《称霸天下》 第一章 王国 第一章王国(本章免费) 富冠全球、权倾天下的星矢大帝想出了一个怪招,他要把自已的国家打造成一个美人国。《美人国计划》实施后,星矢帝国一时名声大噪。 爱财之心,人皆有之。各国的美男美女贪图帝国的富強,大多利用帝国鼓励其入籍的政策,极力脱离本土去享受帝国提供的优惠。大家知道,只要做了星矢帝国的国民,日常的吃、穿、住、用、医、行就可无忧了。因为那里有国家提供的多种生活津贴,加上每月不菲的美人补助费,美人在星矢帝国——就象生活在了天堂之中。 拥有一个夫人和两个情妇的星矢大帝按照帝国的法律,还可以再拥有一个情人。在美人云集、美女如林的国度里,自然有人卖力地为他的第三位情人搭桥牵线,但星矢大帝对各方推荐来的美女一个都看不上眼,他宁愿让那专为第三个情人安居准备的紫宫空着。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青岚国最大的在野党,山野党的总书记洪良的女儿岳海清,从社会管理学院毕业后,正逢选美会在全国展开选美,她经过层层夺关斩将,最终被评上了青岚国的一号美女。洪良是星矢大帝的老友,他钦佩星矢大帝的权势,羡慕大帝的威仪,青岚国最近三届总统选举,他都不遗余力地去竞选,但都没能如愿取得总统宝座。自已的女儿被评上全国的一号美女,自然让他倍感欣慰。他想,如果让女儿入籍星矢帝国,傍上帝国的高官,今后,对自已走上权力的顶峰,一定大有裨益。因此,他极力怂恿女儿入籍星矢帝国,到帝国去寻求发展。 青岚国的一号美女入籍星矢帝国很快成了世界性的新闻。面对众多记者的釆访,岳海清对答如流。她那靓丽的容貌、高雅的气质、博学多才的答辩,令在场的记者们不由得发出由衷的赞美。 住在墨河里的星矢大帝的夫人天华小秀看了岳海清的电视报道,用远视机对岳海清跟踪了几天,发现岳海清的言谈举止非常得体,不禁感到大帝已有的两个情妇相形见拙。她想,如果把岳海清撮合给大帝做情人,也许,今后自已就会多一个美貌多才的知已。 大家习惯把天华小秀叫作墨河夫人。墨河夫人把岳海清的情况向丈夫介绍后,星矢大帝将信将疑,他因最近几天忙于政事,对艳色新闻没空流览,依然认为岳海清也像许多美貌女子一样,是靠打扮出来的貌美而已。墨河夫人说:“要把美貌绝伦、才华盖世这个词用到人间,最适合的莫过于用到岳海清小姐身上。你不信,你可以对她进行一番考察。” 在墨河夫人的安排下,在一个多云的下午,星矢大帝由一男一女两名贴身侍卫陪护着来到了紫宫。此时,岳海清已经和墨河夫人及一班紫宫内勤人员站在了门口,列队鼓掌恭迎大帝进门。

第二章 留心园 第二章留心园(本章免费) 星矢大帝看到岳海清的确貌美异常,心中大喜。他上前牵起岳海清的手,豪旷地说:“肖小姐,美评专家说你才貌双全,貌,我领了。才,未知高深。我这紫宫门头上的匾,因为种种原因,至今没有取名,你能否即刻给本帝拟个稿,让本帝领教领教。”岳海清知道,这是星矢大帝给自已出的第一道考题。她抬起头看了看那块空匾,抿嘴一笑,镇定了一下心情,回答道:“依我看,这块空匾可以写上‘留心园’三个字。留住你的心,留住世人的心;留心与你相处的人,留心未与你相处的人。”星矢大帝点了点头说:“你这三个字有些意思,像是一篇文章。不过,站在本帝的角度看世界,我只能给你这三个字打九十八分。”岳海清笑着问道:“那两分被大下帝打在了哪里?”星矢大帝指着匾的两头说:“南一分,北一分。”岳海清凝神思索了一会,笑道:“知道了。‘留心园’三字两边,应该各有一个半圆的图形。”星矢大帝确定地说:“正是。我们对南半球和北半球都要刻意留心。我要打造出一个以星矢帝国国民做主民的世界,我们的国家,国要成为世界最強最富,人要成为世界最美,我必须站在人类的最高层来调控世界,我要让这世界——遵守我制定的游戏规则。”星矢大帝说完,挽着岳海清的手走进了紫宫花园,带着一行在藤亭落座。内勤送上茶点时,他看着满亭鲜花赞道:“紫宫春来花自艳。”岳海清端起茶杯给大帝献茶,顺着大帝的联句答道:“青亭帝到茶添香”。星矢大帝对岳海清的答对不予作评,他品了一口茶,说:“肖小姐,听说你画画画得不错,本帝胸怀世界,能否依此给本帝画一张像,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岳海清爽快地说:“行。请问大帝,是用电脑,还是用纸笔?”星矢大帝无所谓地说:“随便吧,随你发挥。”墨河夫人朝侍立一旁的内勤说:“你们去把电脑拿来。”内勤很快拿来了电脑,把显示器挂在了藤墙中,把万能笔砚台放到了茶桌上。岳海清拿过万能笔,看了大帝一眼,凝神专注地为星矢大帝画起像来。 岳海清画的星矢大帝画像通过电波传递,很快传到了世界各国。瞬间,纸页印刷的和电脑屏幕中的大帝画像充斥全球。星矢大帝那傲视一切、斜托地球、让地球欲倾欲落的动作,使许多人看了顿生多方联想。

第三章 选美运动 第三章选美运动(本章免费) 在星矢帝国的优惠政策刺激下,各国掀起的一轮轮选美运动热疯了许多人。美男美女们借助选美机构的运作,多数都入籍了星矢帝国。他们在庆幸自已拥有美人躯体的时侯,无不夸赞这个世界只有星矢帝国识美,只有在星矢帝国才能体现美人的价值。当然,大多数长相平平者,或生就丑陋的年青人则艾怨连连、望美兴叹、抱怨上天不公。 在许多国家的百姓担忧未来国中无美人时,北盟的各国代表更加关心的是——未来矿物资源供给的安全。因为经过聚集北盟各国的钻探技术,北盟没有一个国家探测到地球的深层矿藏。北盟各国不知道星矢大帝开办的星矢地龙公司采用了什么技术,怎会对地球的深层矿藏了如指掌。他们也没有星矢地龙公司那样先进的航天装备和技术去开发外星资源。他们只知道,星矢帝国要垄断全球的矿物资源已经很容易,而其它国家要阻止其垄断则十分困难。为了搞垄断,星矢帝国正在做一个全球性的游戏:只要哪个国家的总统加入了星矢帝国的国籍,哪个国家就能够得到一大笔星矢帝国给的援助资金;哪个国家向星矢帝国签了《永久转让本国一、二类矿产开采权协议》,哪个国家在往后的二十年中,星矢帝国每年都会给其提供三千亿至三万亿元的低息贷款,且开始还贷期定为十年。这个游戏对许多国家和许多人拥有巨大的诱惑力,因为参与这个游戏,能够用星矢帝国提供的那些钱缓解国家经济捉襟见肘的状况,能够在一定时期使人民生话水平有所提高。许多国家在总统选举期间,其侯选人就把自己愿意拥有星矢帝国和本国的双重国籍向选民作出承诺,许多选民也依此作出投票的选择。世界上,“闲置深层矿藏资源就是浪费”的理论大行其道。全球已有近一半的总统加入了星矢帝国的国籍,有一半多的国家已向星矢帝国签了《永久转让本国一、二类矿产开采权协议》。绝大多数国家生产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金、银、铜、铁、锡、锰、铅、锌,石油、煤、天然气,磷、钾等一类、二类金属和非金属矿都要向星矢帝国进口,或在本国向星矢帝国开办的采矿区的矿主购买。星矢帝国已经垄断了为数众多的矿产资源。

第四章 可怕的游戏 第四章可怕的游戏(本章免费) 星矢帝国除了在高价出售矿产品中获利无数,它还利用增加贷款的发放和缓期回收来控制别国的发展,捉住了许多国家的生存命脉。而鼓励和利诱外国总统加入星矢帝国的国籍,直接导致了那些入籍了星矢帝国的总统向星矢帝国俯首称臣,在星矢大帝拥有宪法授予的不须理由可以每年处死五十个国民的“抗逆处置权”下,对大帝俯首听命、言听计从。大家知道,这个可怕的游戏做下去,地球上所有的国家只能留下星矢帝国,多数国家多数人都会落入这个最终被穷死和困死的陷阱。 岳海清顺利地通过了星矢大帝的面试,面试后的第八天,她就住进了紫宫,正式成了星矢大帝的第三个情人。岳海清在大帝面前着意展露自己的社会管理才能,她建议大帝进一步做大打造美人国的游戏,对国内的生育政策作出调整,即只对美人夫妻的生育进行大额补助和奖励,让非美人夫妻的繁育在降低抚养补助标准后自行萎缩。同时,她还建议大帝,放宽今后签定《永久转让本国一、二类矿产开采权协议》的国家的还贷期,把初始还贷期从十年改为二十年。当然,她也不忘为依然在青岚国做着总统梦的父亲充当说客,让星矢大帝为洪良的竞选多出把力。 岳海清的建议内容虽然早就被星矢大帝深思熟虑过,但星矢大帝对岳海清的政治胆识十分赞赏。他想到自己的前两位情人,她们除了都拥有美丽的外表,除了整天浓装艳抹,只会疯耍床上功夫外,一年到头想的就是东游西逛,其内心世界还不如一个单向思维的机器人。他常常按期下塌紫宫,或与岳海清吟诗作对,或共同探讨帝业的扩展,或做风流。 星矢大帝与岳海清的情投意合,惹得其它两宫情人嫉妒不己,只有宽宏大量的墨河夫人能够笑对大帝的新欢。 岳海清对世界情势的了解让星矢大帝很是吃惊。岳海清指出,现在能与星矢帝国抗衡的,不是各国目前的政府,而是一个从未从政的固执的老头——那个老头已经准备出山。她把那个在青岚国极具名气的青岚国回春研究院的院长柳木的情况,向大帝作了祥细的描述。岳海清说:“回春研究院因为是延命药的研发和生产的指挥中心,该院院长成了世界名人。因此,他与世界各国都有联系,特别是,他与北盟的关系更好。为了阻止帝国对世界的兼并,北盟推选他出面做带头大哥,来与我们的帝国抗衡,劝他出山竞选青岚国总统。

第五章 竞选 第五章竞选(本章免费) 柳木这人脾气暴躁、生性耿直、好打抱不平,并且乐善好施,且家庭财富在我国铜、锰巨头梭不瓜那,和磷钾大王姑比嫩的总和之上。我父亲最了解他的情况,他知道,那死脑筋的家伙一出面,你这帝国的对立面——变得起死回生了。”事情的确如岳海清所料,星矢大帝碰到了他的死对头。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世界,从此进入了风起云涌、天翻地覆的巨大变迁。 话说柳木承诺出面竞选总统后,北盟各国就一直为他吹嘘,为他加油鼓劲,国内的许多团体在民族和国家存亡的关头,也都不同程度地为他的竞选帮忙。但是,柳木在政场缺乏基础,加上竞选对手特别是洪良的活动十分猖狂,因此,他在竞选前期情况并不乐观。那天,在风景秀丽的回春研究院,他坐在办公室里,朝一份竞选班子送来的材料看了很久。他觉得,要使自己当上总统,竞选中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尤其重要的一点,是要加大经济投入,才能扩大自己的影响。把自己用扩大延命药生产的方式,给国家和人民谋利的主张,让全体民众家喻户哓。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自己很不想看到的人。这个人穿着黄底褐纹的衣裤,戴着同样花纹的帽子,眼角上跷,留着稀疏的八字柳,口中还露出一幅松散的外露牙。这个被研究院的人称作吊睛虎的人经常爱跟柳木一家人套近乎。从言语间柳木知道,吊睛虎表面上是星矢帝国派来采购延命药的特级定价员,实际上,他还负有星矢帝国政府授予的秘密使命——收购延命药的专利,设法获取延命药的配方。柳木打心底里讨厌星矢帝国,星矢帝国除了搞矿产垄断谋取暴利,还用矿产品出口限制和调控对外资本运作去达到干涉别国内政的目的;仗着国家富裕狂炒美人秀,在世人面前摆谱,耍威风。多亏了前几年北盟在全球掀起了“反独霸外星资源运动”,靠着许多国家的努力,才逼着星矢帝国签下了《居住外星限地条约》,才给了那霸气十足的星矢帝国当头一击,也给了那帝国的总统服了一剂醒药。柳木对吊睛虎本人也没有好感,吊睛虎不但着装怪异,而且在与人谈话时,还常露出一种自傲的放猎物一马的奸笑——那奸笑极易使人自郫。

第六章 建立基金会 第六章建立基金会 只是柳木也隐隐地觉得,星矢帝国的许多人对延命药的使用已经上瘾、难以自拔,只要自己将延命药的出口加以限制,星矢帝国就可能会政乱人慌。所以,他对吊睛虎的奸笑经常装着视而不见。今天,他见吊睛虎脸上又现出了那令人不快的表情,断然说道:“今天不签价格单。”吊睛虎抿嘴一笑说:“我今天是以我国政府特使的身份来告诉你,根据我国政府的测算,你那竞选不可能成功。”柳木不满地说道:“你们政府测算个屁!”吊睛虎嘲笑着说:“那你们的竞选班子进行的民意调查,你的得票率是36、2%,这意味着什么?”柳木气愤地站起来,用手指着吊睛虎问道:“你从哪里弄到我们的极密信息?”吊睛虎“哈哈”一笑,自豪地说:“尊敬的院长先生,你小看了我们星矢帝国的能力,我们那国家,上天入地都堪称一流,何况你那极密信息!”说着又轻篾一笑:“想不到吧?”柳木气得七窍冒烟,顿着手指骂道:“你们星矢帝国是混蛋,把间谍安到我的竞选部门里。”吊睛虎拉长声调安慰道:“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想帮你挽回损失。”柳木又顿了一下手指:“放屁!我的损失你们能帮我挽回?”吊睛虎显得心平气和,慢慢地说:“我们的大帝让我告诉你,你的竞选费用全部由他承担弥补,前提是你放弃竞选,与我们国家合作。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的延命药专利和配方,按我原先告诉你的价格,再高出百分之三十转让给星矢帝国,星矢帝国将……”柳木打断吊睛虎的话,大声地问道:“那我们的国家怎么办?”吊睛虎“嘿嘿”一笑:“怎么办?这世界难道不是适者生存吗?你有那么多的钱,把你的家族整个都搬到我们国家去,我们的国家那里,环境比你这边好,对有特大贡献的人,还有专门的法律给予保护。我们的总统承诺将你尊奉为名誉国王,享受与他一样的生活待遇,拥有与他一样的行使抗逆处置权的权利。”柳木又问道:“你敢肯定我选不上总统?”“选不上,肯定!”吊睛虎说得斩钉截铁。柳木耐着性子再问道:“让我离开生我养我的国家,并且背叛这里的人民?”吊睛虎毫不犹豫,断然作答:“无所谓背叛。因为这符合自然生存法则。”柳木再也忍不住了,他挥着手大声吼道:“那你给我滚、滚……”吊睛虎被柳木的怒吼吓了一跳,但还赖着不走。柳木加大了声音,在一连串“滚……”的吼叫下,才把吊睛虎逐出门去。 赶走了吊睛虎,柳木心气难平,他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暗暗地下了决心,他想,只要不惜一切代价,使自己竞选成功,只要自己当上了总统,到时看看你星矢大帝还能不能在我面前称雄! 回到家里,柳木余怒未消,脸上依然挂着一丝怒容。家里人知道他的脾性,见了他都有意躲开,吃饭的时候谁也不想和他说一句话。但柳木今天一反常态,在饭桌上,他坦诚地说:“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他看到大家都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接着说:“我的竞选遇到了麻烦,秘密调查的获票率才36、2%,我考虑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一份钱买一份心。因为我在好些方面欠缺基础,只能用大把的钱去铺路。我想请求你们,让我建立一个延命药慈善基金会,给基金会注资三万亿元,将这些钱用来在全国各地开办免费店,为平民百姓供应一些生活必需品,并让这些机构和我的竞选班子在社会上大力宣传,如果我当选总统,在担任总统期间,回春研究院每年都将为这基金充进三万亿元供其使用。”柳木的妻子山梨思忖着说:“三万亿,每年三万亿!这不是个小数目,这得好好考虑考虑。”柳木解释说:“赚钱本身不是我们研究院的主要目的,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使我们的研究项目取得成功。如果我竞选总统胜利了,你们可以申请将研究院的项目都与国家联营,期限可以与我担任总统时间相同。这样更有利于借助国家各部门的优势,使研究项目更容易取得成功。”山梨问道:“如果选不上呢?”柳木说:“那就只有扔掉这三万亿,权当支付了一笔最大的捐赠款。”山梨边吃饭边思考,过了一会才说:“这是一件大事,你的父亲临终时一再交代我,要我共同管好这份产业,我可不敢大意。”柳木的儿子柳风城说:“妈,你不要心疼钱。钱是个什么东西?该用不用,到时作废,谁也带不走!”柳木的女儿柳善治说得婉转些,她说:“竞选总统就象一场大赌博,赢了光宗耀祖,输了灰不溜啾。既然我们把锣鼓敲得山响,就要尽力避免把那灰不溜啾去扛来,妈,你说是吗?”山梨谨慎地说:“这事得让我问一问我的律师和顾问,看看能不能操作,过一两天再答复你吧。”她朝身边的一个显得有些痴呆的老年妇女说:“妈,你再吃些吧,这肉张阿姨把它炖得很烂,又适合你的胃口,多吃一些对你有好处。” 第二天,山梨和顾问林可为、律师金珊珊等一班人对成立延命药慈善基金会的事作了全盘祥细的分析,针对把延命药与国家政治联系起来后,国家将面临着对生产延命药产生依赖,及延命药的潜在后遗症进行了辩论,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投入三万亿元利大于弊,关键的一点是,这笔资金一定要由山梨自己亲自掌控。 之后,延命药慈善基金会迅速成立,人事安排,规章制定等一系列工作也很快完成,很短的时间里,就在全国设立了几千家免费店。经过新闻媒体的吹捧,经过竞选团的激情演说,经过享受免费店实惠的民众的宣传,全国人民很快对柳木有了良好印象。柳木在国内的知名度大幅提高后,洪良预感到大势不好,赶紧打电话叫女儿岳海清向星矢大帝求助。星矢大帝本来就不愿看到这浑沌的世界上再升起一颗璀璨的明星,在岳海清的央求下,暗地里也拨了三万亿元给山野党,也让山野党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也在全国设立了许多的免费店,也在全国广为宣传山野党为民办事的诚心,让山野党专门和柳木的竞选团对着干。但是《香山报》记者探到了具体信息,把这内幕情况爆了光,使山野党落了个投靠外国人的口舌,使星矢帝国得了个操纵外国选举的罪名。当然,金姓在走进免费店的时候并不考虑那么多,他们认为,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吃白不吃——多多益善罢了。 公布正式选举结果的那一天,柳木心里没底,面色有些阴沉。在回春研究院的二号厅,大家看到他心情忐忑,也就不主动和他说什么话。柳木自己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后,和大家一起屏心静气地观看着大屏幕。大屏幕显示的表格里,各洲的选票数字“艰难地”填进空格。人们看着那表格,忽而惊喜、忽而忧虑,不时发出赞叹或指责的声音。当最后一个洲的数字填进去的时候,综合统计数字栏中,柳木的得票栏被提升放大,标示着总得票数为2843507792张,占总选民的56、9%。随后,大屏幕又出现一行大红字:祝贺柳木竞选成功,荣任第七十七届总统。竞选团的人看到了选举结果,许多人忍不住大声地喊起来:“我们胜利了。”“我们的院长当上总统了”……随即,整个二号厅沸腾了起来,掌声、欢呼声喧闹一片。随后喇叭中响起了国歌的乐曲,天花板上飘下了人造花雨。柳善治和另外两位小姐各捧着一束鲜花,兴高采烈地走进二号厅,柳善治率先走上前把花献给柳木,非常激动地说:“爸爸,祝贺您。” 总统就职典礼过后,柳木把家搬进了总统府,开始了日理万机的生涯。山梨放心不下研究院的工作,经常还往研究院跑,柳木请她摆正总统夫人的角色,山梨说:“延命药是把双刃剑,把你捧上台的是它,迫使你下台的也可能是它,我得防着点。”柳善治弄到一本记者证,整天东奔西跑,很是逍遥,偶尔登载一篇文章,全国纷纷转载,自乐其中。派往星矢帝国的大使钟光正要柳风城去当他的参赞,柳木拗不过家里人的嘴,只好放行了事。内务部给柳木家里派了两个名厨,两个厨师变着花样做菜,让柳木一家人尝到了不少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也领略到了御厨的菜式特点。他们还从那两位名厨口中听到了许多府中故事,让他们深深地感到了官场险恶、人性凶殘的一面。至于前前后后的保镖,柳木却感到有些不自在。 柳木做梦也没有想到做个总统竟会那么忙,一沓沓的文件要审阅,一种种的信息要掌握,许多的知识要学习,还要接待许多宾客,参加许多会议。他经常工作到深夜,有时是忙得头昏眼花。还好,总统府给他配备了好些秘书、助理和顾问,许多事可以往他们身上推;还好,总统府的设施齐全,游泳池、健身房应有尽有,忙中偷闲时有个去处。不过,柳木最喜欢的是那台高清淅度的远视机,它通过卫星,能够聚焦扫描全国所有地面,呈现的图像就像立体彩色电视机的画面,并能听到画中景物发出的声音。上午,柳木坐了三个来小时的办公椅,觉得疲乏,又坐到了那台远视机前,他操纵着键盘,打开了画面。那画面是自动搜索出的一个寺庙,庙里有许多打坐诵经的僧侣。他不想听那像催眠曲一样的诵经,随意按了几下按键,屏幕中出现了三个老头坐在一条长凳上闲聊的画面。 秃顶老头说:“这个地球听说已经存在几十亿年了,不知道它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另外一胖一瘦的老头摇了摇头,都说猜不中。秃顶老头又说:“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从远古的时候到今天,总有一个变迁的过程吧?”胖老头和瘦老头都点着头说:“那肯定有。”秃顶老头说:“没有局部的历史记载,现今谁能够想象出来呢?”胖老头说:“很难。”瘦老头说:“这个变迁的过程只能照猜。”秃顶老头朝瘦老头说:“那你猜猜看,我们这个地方,远古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瘦老头说:“按我说,在远古的时候,这里是一片原始森林。”胖老头附和着说:“我看也是。”秃顶老头问道:“那后来呢?”瘦老头说:“后来,我想想。”他想了一会后说:“后来,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夏天的某个时候,这里有一群类人猿吃饱了野果,跑到这附近的小溪中洗澡。它们嬉闹狂欢,戏水逗乐,非常高兴。有一头为首的雄猿,是高高地坐在这里的小山包的一块大石头上,极尽关注地扫视着这个戏耍的猿群和周围的场景。因为它有保护整个家族的安全的责任,也有防止弱小被強悍欺凌的职责。它那严肃的表情,不得不使群猿敬畏三分。忽然间,这只雄猿像闻到了什么气味,急急地爬上一棵大树观望,它发现了远处的滚滚浓烟,发出了数声惊恐的唬叫,带领着群小急急奔逃。” 柳木看着屏幕,满意地说:“嗯,好。说得有味,新鲜。”屏幕中的瘦老头继续说:“大火吞没了这片森林,大地一片焦黑,只有这里的一条小溪流水依然如故。后来,有一群原始人来到了这里,但这时草木凋零,很难打到猎物,他们靠狩猎活不下去了,只好去捡来种子,在这小溪边种起了庄稼。再后来,不知是哪个家族的祖先,在这小溪边建起了水车磨房。又过了几百年,水车磨房被一座电动碾米加工厂代替了,这里,这时是人来车往、机器声不断。再后来,因为战争,这里被夷为平地。在早几十年的时候,这里变得繁华起来,许多的高楼大厦平地而起,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说完,瘦老头拿起标有延命药字样的罐装饮料,舒心地喝了一口,问另外的两个老头:“我说的怎样?”胖老头点着头赞许地说:“好,好,说得好。”秃顶老头肯定地说:“好,说得好,很有想象力。” 柳木笑着说:“哈哈,真不愧是一群幻想家,是一堆活宝!”他觉得好玩,按下了几个记忆的按键。 他把远视机调到一个胎盘收购站前,只见那里有不少面带笑容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地在大厅里进行着胎盘的交易。当那些作为顾客的男女从取款机那里领到大叠大叠的钞票时,无不笑逐颜开、激动不已。柳木又把远视机调到延命药制造厂第八分厂,只见一块特大广告牌上有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造福全人类——延命药。一辆辆装载着延命药成品箱子的卡车,正列队着开出厂门。随后,远视机被调到了繁华的首都机场,只见停机坪里有两架巨型运输机正在装货,标着“延命药精品”的货柜正在通过输送带送进机舱。 远处的跑道上,一架又一架的运输机腾空而起,飞向各国。 柳木看着远视机不禁心生感叹,不觉吟出一首顺口溜的诗来。他吟道:“奇也生,怪也生,笑看贫富在瞬间。沧桑几度变,还数延命药!春秋断,日月倾,寿星依然看流水,问道人间有药救痴情?” 由于柳木家族在提高人类寿命上有重大贡献,恩其尔奖委会把人类长寿奖颁给了柳木。由于该奖的颁奖地历来在星矢帝国,星矢大帝不得不临场颁奖。面对着自己的強劲对手如此荣耀,妒心极強的星矢大帝心中极不是滋味,他下定决心要把柳木整臭,把青岚国搞垮。当柳木从星矢帝国回国还没有一个月,星矢大帝命令下属无中生有地给柳风城安了一个间谍的罪名,并把柳风城驱逐出境。 柳木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无比。他知道,那是星矢大帝硬安给他儿子的罪名,意在打压自己,侮辱自己的国家。当儿子委屈地回到家,柳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他气得青筋暴涨,立誓要马上报复。他拨通了公安部长的电话,告诉部长立即把星矢大帝的侄子重生有二驱逐出境。公安部长说一时没法给重生有二安个罪名,柳木大声地骂着部长笨蛋,说堂堂一个公安部长,给自己的敌对人物的亲属安个罪名都做不到的话,就别在那个位子上呆着。部长解释说:“其实我对那呆头呆脑的家伙也没有好感,他是靠着他叔叔星矢大帝才当上了来我国的大使,但没一个相应的罪名,就把大使驱逐出境,那就等于宣布两国断交,还会造成不良的国际影响。问题可要慎重考虑。”柳木没好气地说:“别考虑那么多,他们国家也有命绳握在我们的手里。那个当着总统又称帝、做着婊子立牌坊的家伙,把呆头呆脑的侄子送到我国当大使,我就给他安个呆头呆脑罪。”部长辩解地说道:“我国的法典里没有这项罪名。”柳木不满地说:“你是怎的了,精神病人监管条例中,就有一条如发现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病人,有表情木然、呆头呆脑的症状,有关部门有权将其谴送给监管人监管。这解释权完全在我们这一边,你怕什么?”部长无奈地说:“谴送和驱逐有些挨不上边呢!”柳木气冲冲地说:“你真是脑筋不好使,你叫他到精神病院去检查,他肯定不去,他不去,你就谴送他,你谴送他,他自然抗辩,他一抗辩,你就可以直接发驱逐令了。”柳木给了部长三天时限。部长不敢违抗和怠慢,只好依葫芦画瓢。用呆头呆脑的名义把星矢大帝的侄子驱逐出了国境。 自此,星矢大帝和柳木结下了不解之仇,星矢大帝关闭了驻青岚国的大使馆,柳木也召回了驻星矢帝国的所有政府派出的人员;星矢帝国停止了对青岚国的矿产品出口,青岚国也停止向星矢帝国出口延命药。两国所必需的物质如产自对方国家,就从其它国家转购,没多久,两国正式宣布断交。 柳木按照给山梨的承诺,将回春研究院的所有科研和生产项目都由国家联营管理,按合同约定,双方实行利润分成。国家科技工业部给回春研究院派谴了一个象征性的院长,所有的研究项目依然使用原来的那班人。山梨依然是回春研究院的实际领导,只有她才拥有专利和配方权。柳木把出口延命药的审批权交给了商务部长,让商务部长全权处理有关事宜。 商务部长的家庭会客室里,今天来了两位外国客人。某国的商贸代表团团长和副团长提来了两大箱礼品,团长说:“这是一些东方古董,有些是稀有的出土文物,我以私人的名义相送,望乞笑留。”说着两人把箱子打开,逐一说明那些东西的来历。男保姆给每人端来了一杯茶。商务部长招呼客人坐下后,拿起御笔欣赏了一会,他把御笔放回茶几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团长先生,你们来迟了,从今天起,我国对出口延命药实行新价格,所有的产品都提价百分五十了。”团长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哦”了一声说:“可是我们事先并不知道呀!”商务部长郑重地说:“是啊,为了稳定市场,我们也不得不严格保密。”停了一会,他又说:“你们要知道,我国是唯一能生产延命药的国家,既使提价,各种产品照样供不应求,你看着办吧。”团长沉思了一会说:“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请你们及时供货,缩短供货期。”商务部长用杯盖荡着杯口的浮沫,笑着说:“以往,我们给其它国家的供货期一般都在一年以上,好吧,看在你们给我们国家博物馆增加了不少珍品的份上,半年之内给你们供货。”副团长恳切地问:“能否再缩短一些时间?”商务部长想了想,诚恳中不失谨慎地说:“让我尽力给你们协调吧。” 为了满足人们延年益寿和強身健体的要求,青岚国大规模地扩大了延命药的生产。随着国际市场的拓展,延命药的价格扶摇直上。滚滚的财源充盈了国家财政,富有造就了社会的繁荣。经过几年的建设,青岚国到处都呈现出繁华景象,城市里各具特色的楼宇栉比鳞次,井字形大街横竖有条,道路上的立交桥、楼宇间的钢索桥、地下的有轨无轨车道形成了立体交通网,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整天人来车往,很是热闹。夜晚华灯竞上时,到处五彩缤纷,异常漂亮。到处是林立的商铺,到处是人流,到处是人声、歌声……商铺中有不少免费店,店门上方都安有不时闪光的免费供给牌,人们只要是当场消费,可以食用店里的任何食品,如果凭领物卡和手模,就能拿走店里的包装食品和日用品。美容院校和服饰院校就像雨后春笋,到处应运而生。国家设有免费的育儿院,只要不想带孩子,可以将刚出生的婴儿就交给育儿院哺养。国家还实行教育全程免费,还实行免费的分层医疗,对被评为人类精英的人实行免费更换器官,对一般人一般的手术和药品及服务,患者根本不需掏一分钱。为旅游而就业成了人们的一种时尚。 柳善治受《时事分析报》总编的委托,到一个称作飞人渡的城市采访,她见一个男子从银行营业部办完事出来,拿起话筒子凑上前道:“我是《时事分析报》记者,请问这位先生,你对目前的国家现状满意吗?”男子答道:“总体上满意。”柳善治又问:“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男子想了一会后说:“人太多,太挤,空气质量差。”“还有吗?”男子摇了摇头说:“基本上没有。”柳善治说:“好,你是我们组采访的第一千个对象,我们送你一份精美的记念品。”说着她叫站在一旁的一位小姐拿出一本画册,在画册的首页签上自己的名字。男子看了签名,激动地看着柳善治问道:“您就是柳木总统的女儿?”柳善治点了点头说:“本人正是。”男子听了,接过画册,赶紧把画册夹在掖下,朝柳善治连鞠了三个躬,说道:“谢谢您。谢谢您的父亲,是您的父亲扫去了国家的贫穷,给人民带来了希望。我刚才说的不满意的方面,与整个国家的大好形势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欣欣向荣的青岚国迎来了又一个新年。新年的那一天,国家照例举行了盛大的新年国宴招待会。在喜气盈盈的气氛中,大家觥筹交错,尽情祝福敬酒。柳木喝得面带醉意,得意洋洋地向记者们说:“我不吹牛,我不吹牛,我们的国家有能力建一座一百八十层高的黄金大楼,哈,哈,哈……”事后山梨指责柳木说:“你在那样的场合吹什么牛,你会建一座一百八十层高的黄金大楼,你就会从那座大楼上摔下去!”柳木不无得意地说:“告诉你吧,那座大楼已经在设计中了,那就是我们将来的总统府。” 年近古稀的顾问团团长林可为对生产延命药的后遗症很是耽心,早晨,他坐上电梯径直到总统办公室找到柳木。他和柳木寒喧后,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为建议减产延命药来的。根据测算,按现在的人口增长速度,五十年后,我国的人口将增加五倍,到时候,我们的国家将到处都是人,将没有一块空闲地。到时,国家如果没有一定的财力来对付,社会将会乱成一锅粥。”柳木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我说林老,你是杞人忧天,将来难道就不能用其它原料来生产延命药了?用胎盘做配料来生产延命药只是暂时的嘛!科学是无止境的,你们老一辈人要相信科学。我们国家要没有生产延命药,人类的进化哪能达到现在的程度?我们的国家哪有现在的繁荣?你是顾问团的主要领导人,思想保守是要不得的。”…… 首都北山风景区,草木青葱,山水宜人。枝繁叶茂的林木间,一座一百八十层高的钢架黄金大楼威风凛凛地矗立在半坡。金光闪闪的大楼正面,半空中央塑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青岚。这青岚,象征着国家的富饶,也显现了非凡的傲气。青岚下面不远的地方,是“青岚国总统府”几个大红灯管字,只是这几个字虽很工整,却露出了呆板的庄严。 金碧辉煌的总统府议事厅,会议的主题是限制人口的增长,与会的洲长级官员纷纷发言,阐述着自己的看法。柳木听了显得有些不耐烦,好几次都強忍着才没有打出哈哈。有个高鼻梁的洲长说:“我国的人口,一边是长寿,一边是多生,这两头一挤,总有一天要爆炸。不要寄希望将来会发生奇迹,会马上出现延命药的代用品。代用品研究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一丝成效。按我说,现实点,延命药代用品要继续研究,要抓紧研究。长寿的不能让他折寿,多生的可以让他少生,甚至是不生。生产延命药的胎盘原料宁可花高价到国外购买,也不要让我国留下人满为患的后遗症。”柳木漫不经心地说:“人类的长寿虽然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但这问题终究会有办法解决嘛!主要是看想什么办法。”有个矮胖的洲长不解地说:“按研究院的专家的说法,用新的生命因子代替衰老的生命因子,用受精卵代替胎盘来提取生命因子,在改变人的生理上不存在理论问题,可是这延命药的代用品至今研究不出来,问题到底在哪呢?”柳木明确地答道:“这事是凡事都有个过程。当年研究成功延命药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如今研制延命药的代用品,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研制、试验到实用的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不能操之过急。”人口调查委员会主任池边一雄打开远视机,指着屏幕中密集的人群说:“我国人口再这样发展下去,不出几十年,就会使人感到无处容身了。”柳木不以为然地说:“事情哪能搞到那个地步!”池边一雄说:“几百年前,因为有生存压力,许多人选择了不要孩子或少要孩子的做法,加上政府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人口控制比较容易。现在的人,养育孩子的费用基本上是政府和社会在承担。生小孩的父母除了能得到陪伴小孩玩耍的乐趣外,还能从胎盘收购中得到大笔现金。可以说,整个社会到家庭——都在鼓励人们生孩子。这样的形势,想起来真有些令人感到后怕。”生态平衡委员会主任刘源从提包中拿出一只用透明塑料袋包着的死鹰说:“我国的鹰类已经灭绝了。这只在第十洲幸存的鹞鹰于前天病死在一棵枯树上。”他站起来,手举死鹰让记者拍了照,接着说:“化验结果,这只被我们跟踪了十年的鹞鹰,同样死于污染空气引起的肺炎。这是对人类的生存又敲了一记沉重的警钟。假如我国的人口政策再不改变,到时候生态恶化从量变转到质变,那灾难是躲都躲不掉了。” 池边一雄说:“我是负责人口调查的,我总认为,像这样大量生产延命药弊多利少,人口增长率太高了。如果有那么一天,外国也生产出延命药,或者生产出了延命药的代用品,或者国际粮价上涨,我国有许多人会饿死的。”柳木说:“你们许多人都认为延命药必须减产,难道生产延命药的巨大效益大家可以视而不见?难道延命药的负效应我一无所知?要减产,现在也不到时候呀!”池边一雄解释说:“总统,我知道你加強了生态平衡和人口调查等部门的工作,对研究延命药代用品的部门进行了整顿,并且拨款成立了天外移民开发站,可是,要使将来国家不混乱,延命药还是要忍痛减产。”柳木驳斥道:“减产,减得了吗?减了,我国的经济就垮掉!减了,全世界许多人的寿命都要缩短!这些后果你们想过没有?”池边一雄嗫嚅着想说还没开口,见年青的葛林迈着稳重的步子走进了议事厅,话到嘴边也就咽了下去。柳木朝葛林问道:“你们的洲长为什么不来?”葛林有些痛心地说:“前天,他下令处决了自己的孙子,心理上有很重的负担,他临时委托我来参加这次会议。”说着自己坐到了一个空位上。 与葛林邻座的第七洲洲长问道:“他的孙子犯了什么罪?”葛林说:“他犯了未满六十周岁不得強行使用延命药的洲定法律。”柳木略带责备地说:“这在其它洲并不算犯罪,况且,各洲的洲长都有十名死刑赦免权,你们的洲长也太较真了。”葛林解释说:“总统,我们洲正是用这么严历的法律,才有效地控制了人口的过多增长;正是运用这些法律,我们自治洲才避免了好些社会问题的恶性循环。”柳木说:“这是你们自治洲内部的事,我不干涉了。好了,今天的议题是怎样限制人口的增长。许多人都认为,要限制人口的增长,必须减产延命药。你的看法谈谈吧。”葛林从提包中拿出自己的多能机,按了几个键,打开了墙上的屏幕开关,说:“我这放的是,上个月刚转交给我们洲管辖的永昌城的部份录像。”一会后,大厅前后两大屏幕中都出现了永昌城的一条步行街。只见这条街上人拥人,人挤人,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近距离拍摄的画面上,有个中年妇女手上提的东西被挤落地后,那东西即刻被人踩了好几脚。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被人挤得和她妈妈走散后,发出尖历的哭叫,无助地喊着妈妈。突然间,有人大喊了一声:“杀人的疯子来了,你们赶快走啊!”于是,满街的人横冲直窜,慌乱躲避。 冲撞的人群把那喊叫的小女孩挤倒了,又在她身上踏踩而过。一会后,人群四散逃开了。疯子被巡警追着挥舞着一条铁棍且战且退,退却中被躺在地上的小女孩拌了一下,重重地摔了一跤,两名巡警即刻冲上前去将其制服。另有两名巡警赶紧走上前对小女孩进行施救。后来赶到的几名巡警指挥着围观的群众筑起了一道人墙。小女孩的母亲赶来了,她抱起鼻孔流血、昏迷在地的小女孩哀怨地大哭道:“我的天啦,才只这一会,你就怎么变成了这样啊……”不一会,天上来了一架直升飞机,直升飞机放下一个吊箱,巡警们把母女都抱进吊箱里。吊箱升起进入机舱后,直长飞机打了半旋飞走了。当警察将人墙拆除后,街上的人们很快拥过来填补了这个空间,这里倾刻间又形成了人挤人的世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录像画面转到一处行人很多的小巷边,有一个老头跪在地上向行人乞讨,偶尔有人扔下一些钱币给他时,他就会对施舍者频频磕头。当好些人对他不屑一顾、连连走开时,他就朝走开的人哭嚷:“你们舍不得给我钱,你们就告诉我怎样自杀吧,我活得好苦哇!我浑身都不自在,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钱买延命药了呀……” 议事厅里的人看着录像,个个心情都很沉重,柳木看了也陷入了沉思。这时录像中传来了画外音:“延命药的药理作用是通过大脑暗示,激活吸收到体内的生命因子,在去衰剂的作用下替换人体的衰老细胞,使人的生命得以延长,达到保健和长寿的目的。延命药对年青人有提神健身的作用,对老年人有延年益寿的功能,但是它极易使人上瘾,要戒除它很难。年青人戒用后,有三年左右时间的戒后不良反应,主要症状有心烦易怒、痴呆、幻觉、失眠、抵抗力下降等;老年人戒断后急速衰老,两到三年内必定死亡。戒除后的肌体反应极其痛苦,大家请看这组镜头。” 屏幕中出现了一家市级医院,医院走廊里挤满了待诊的病人。这些病人有的在痛苦地哀叫,有的在漫骂,多数都显得惶惶不可终日。家属的劝导声、病人的叫骂声,使那“静”字的警示牌如同虚设。病房里,四排的双层床架没有一铺空位,有的床上甚至还躺着两个病人。两位护士虽然忙得团团转,但顾些失彼,没法满足病人的要求。病房内到处都是呻吟声、责骂声。一个老人用嘶哑的声音哭求道:“给我打一针延命药吧,打一针啊……” 放完了录像,大厅里静得出奇,大家一时都无言以对。

第七章 结婚 第七章结婚 柳风城自从被星矢帝国驱逐回国后,就很不愿意抛头露面了。为了躲避别人带剌的眼光,他一头钻进天外移民开发站,研究起天外种植技术来。他一生没有取妻生子,但研究的技术后来在地兄七的星球上派上了用场。柳善治由于工作的需要,经常到她哥哥所在的第六洲采访,在采访中认识了许多洲里的官员——葛林便是其中的一个。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在葛林身上有一种稳重的、能征服对方的力量。这种力量能给人以信心、给人以魄力、给人以依靠。她有意去接近葛林,许多时候葛林也有意安排她独家采访,一来二往,两人越来越熟识,渐渐地擦出了爱情的火花。由于两人的社会阅历都很丰富,都拥有成熟的恋爱观,加上又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很快,她俩走进了婚姻殿堂——结婚了。 历史上大自然给地球的生灵制造的灾难不下数十种,除了灭绝生物的大冰期,还有令许多物种消失的小冰期;有天崩地裂的星体撞击、有地火冲天的火山爆发,有海啸、有地震等等。对人类来说,他除了要承受各种自然灾害,还要和许多的生物和病源作斗争,那小小的细菌和病毒,带给人类的鼠疫、天花、霍乱、麻疹、出血热及重型流感等,每种都摧残过千万计的生命。当全世界的科技走向高度发达的时候,有一种形状像似“6”的病毒结束了蜇伏状态,它以极快的速度粉墨登场了。它在好几个国家同时有了疫源后,疫情很快扩展,病死人数成百上千地与日俱增。很快,这种病毒引起了全世界的恐慌。针对严重的疫情,青岚国成立了最高级别的“6”型疫情对策委员会,柳木总统亲任该会的总指挥。青岚国虽然没有发生这种病的病例,但举国上下如临大敌,已是恐慌无比。在总统二号办公室,总统助理方仕礼递给柳木一叠材料说:“三天前,有关机构证实‘6’型病毒在潜伏期就能在人际中传播后,全世界的国家都已经作出了设立国界墙的决定。各国封锁国界后,进出口的各类货物都将增加很多费用,这将对我们国家产生深刻的影响。这是对这些影响的初步评估。”柳木“嗯”了一声,骂道:“这该死的‘6’型病毒;——硬来添乱。”他虎着脸按了多能机的几个数字键,当商务部长的图像出现在屏幕中后,他很严肃地说:“目前‘6’型疫情十分严重,全世界所有国家都在设立国界墙,估计许多国家的海关就要关闭。你们要做好充分准备,延命药系列产品和原料的进出口关系,一定要尽量理顺。”商务部长恭恭敬敬地说:“总统,我们一定按您的指示照办,请您放心。” 柳木又用多能机拨通了研究延命药代用品的技术处处长的电话,见到了方华的影像后,柳木责怪地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延命药代用品到现在怎么还没有眉目,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蠢材,都是酒囊饭袋?”方华解释着说:“我们已经重新制定了几种配方,正在抓紧试验。其中用牛奶代替人的奶汁已经证实可行,只是在用人的受精卵代替胎盘上还没有取得技术突破。请相信我们,我们将极尽努力来攻关,决不辜负您的期望。”柳木生气地说:“这种话你说了一百遍了,别再骗我!请记住,研究不出延命药代用品,到时候我抓着你们的脑袋去撞墙!”方华虚心地应诺道:“好,好,我们一定会研究出延命药的代用品。”柳木关掉多能机,把方仕礼送来的材料扒到一边,从右边抽屉中拿出一份《允许溺婴的通告》的文件,在文件右上方写上了“同意照办,柳木”几个字。他把这份文件放进左边的一个抽屉,又从右边抽屉中拿出了一份《关于在全国基本禁止使用燃料车、大力推广触点解码调电车可行性报告》的材料,在右上方签了“已审阅”三个字。他把那份报告放进左边抽屉后,又从右边抽屉中拿出一份《关于设立洲界墙,封堵“6”型病毒传播的草案》的备案件,逐行逐行地看起来……审阅、签字、电脑备案,一叠叠的文件材料让柳木忙得团团转。左边抽屉的文件材料堆高了,右边抽屉中依然还有不少。他刚站起来做了几下扩胸运动,秘书何边柳又将一叠材料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柳木看着那些材料,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刚坐下,电话机铃声又响起,电话中,负责总统日程安排的办公室主任说:“总统,石耳总统已经进了总统府,请你到接见厅等候会见。”柳木回复了一声:“知道了。”他站起来,让着装师给他换了衣服,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在几个侍卫的陪护下,走出了办公室。 首都街头上,疏散首都人口的公告牌早已被风雨侵蚀,可是大街小巷中的人们依然摩肩接踵、人头拥拥。高楼大厦里照样层层满额、喧闹不息。三角街中央的一棵古树上,夹在吊床间的一只喇叭播音道:“由于土地干旱,空气污染,预计我国的粮食将大幅减产。众议院昨天通过一项决议,号召全国人民必须十分注意节约粮食……”正在吊床中逍遥自在地休闲的人们开始时并不在意广播的是什么内容,因为这个广播经常都会播放政府的宣传稿,但当他们听到:“从下个月起,全国所有的免费店除了照样供应免费的面包、米饭和素汤外,其它的菜食品一律按成本价收费”时,在吊床上的好些人都不安起来。有个年青人在慌神中,竟还把书和眼镜都弄得掉到了地上。 “6”型病毒这个恶魔肆虐之处,十几个国家感病的两亿三千七百多万人全部病死,全世界的人对此谈之色变。已经发病的国家倾其国力,纷纷在国界、省界、洲界,甚至在县市界设立封锁墙。世界卫生组织、红福会和许多慈善团体纷纷启动应急预案进行救助。虽然那坚硬的水泥墙、带剌的铁丝网,阻断了人间的正常交往;日以继夜地戴着防毒面具、荷枪实弹的警戒员,击毙了许多亡命之徒,但是,疫情还是向外国扩展。青岚国举国上下人心慌慌,有些地方政府不顾中央的禁令,自作主张地建起了县市界封锁墙,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混乱。 还好,国际防疫中心研究所破解了“6”型病毒的变异密码,掌握了它脱离以人为主要寄主的人后,只能存活近十五个小时的特性,并生产出了抗毒疫苗。在对病区的人采取了隔离、对所有的人都采取了免疫接种、对物采取了搁置运输后,“6”型病毒这个恶魔终于在四个月后,得到了全面控制,但在七个月后才走向销声匿迹。哀哉,人类被它夺去了六亿三千五百多万人的生命,所有的国家都留下了它的杰作——封锁墙。 青岚国实行的以溺婴的方式减少人口的政策,遭到了许多国家的谴责。联合统筹国派谴国际人权协会的代表到该国实地调查。当这些代表来到首都第一医院妇产室时,一个护士正拿着一只注射器朝刚出生的婴儿注射名为“心立停”的毒药,婴儿在“哇哇”地哭了几声后,突然一惊,抽搐而死。代表们见状,有的在胸前画着圆圈赶紧祈祷;有的吓得一时失语,呆若木鸡;也有的拿起摄像机抢拍镜头。跟随代表们同行的记者把看到的殘忍情状拍下来后,立即把这信息向世界上的许多新闻媒体发了出去,许多国家的报纸很快就以大版面披露了溺婴的殘酷情形。电视和新闻网更是不甘为后,瞬间就让许多观众看见了冤魂。 各国大量披露和抨击青岚国的溺婴行为让星矢大帝十分高兴,他朝依偎在他身上一起看电视的岳海清说:“哈哈,我要看看你们国家的老柳头,对那无法控制的人口增长到底怎样收场!” 方华昨晚看到了调查溺婴的电视,也看到了反对溺婴、要求惩处溺婴凶手的游行示威活动在国外已经搞得轰轰烈烈。今天上班的时候,山梨带给他的一份《世界新闻报》,又有一组毒杀婴儿的图片,他看了有如芒刺在心。他觉得,这些都与自己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有天大的关联。好几次,他用发抖的手拿起报纸,一看再看。好几次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用其它东西代替胎盘?到底是不是现有的大脑芯片与受精卵提取的成份不能配对?” 世界上的许多事有一弊就有一利,“6”型病毒成了历史后,许多国界、洲界墙成了旅游景点,也成了维护治安的一道天然屏障。第六洲由于生活条件优越,邻近几个洲经常有人硬越过封锁墙,跑到这个洲逗留居住,于是,谴返偷越封锁墙的人成了当地公安的一项主要工作。 世象万千,无奇不有。青岚国人多党派多,社会团体、宗教组织也多。除了执政的前进党,还有在野的山野党、民益党、共福党、第一救国党、第二救国党、第三救国党等三百二十二个党;社会团体除了少年会、青年会、中年促进会、老年同心会、妇女权益保护会、妇女抗暴警团、卫世会、健商会、保安会、农安会,还有文心共济会、理智促进会、消烦会等一百四十五个之多;宗教更是五花八门,有回天教、吉他教、乌教、秘教、辉道教等三千多个教,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还有同死教。按照某个时段某些人的观点,同死教是无论如何都要受到国家強力制止的,但在人满为患的青岚国,在溺婴都被国家认可的情况下,它的存在基础也就可想而知了。同死教分有好几个派支,激进的派支提倡团体同死,温和的派支践行约伴式的安乐死。最具危险的是,大同死教中的一个派支奉行全球同死,提倡人类对地球进行一次性毁灭式打击,在全球中到处宣传他们的理论。 有个激进的同死教派支购买了一个农场,他们在这个农场的一块坡地上挂起了“同死万岁,相约赴天堂者启程圣仪”的横幅,几万名教徒都在围着教主虔诚地跪地祈祷。肥胖的教主挥舞了一阵七彩幡,“嘿”的一声,把幡插在后颈上,双手抱肩,缓缓跪下,口中念着:“圣魂带路,启程。”说着用膝盖顶上了安在蒲垫上的按钮开关。顿时,农场正中“轰”的一声闪出了一团大火球,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大地,蘑菇云滚上了九霄,几万生命化成了灰烬。 迫于国际压力,青岚国只好给人道主义让步,柳木又在一份《禁止溺婴的通告》的文稿上签了“同意颁布,柳木”几个字。柳木刚把笔放下,多能机的铃声响起来,多能机报话道:“报告总统,污染云飘到国外,到现在有二十七个国家向我国提出強烈抗议,有六个国家要求我国支付巨额赔款。”柳木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妈子老娘的,国家财政出现赤字,你同死教又来出难题,死也不找个好的死法。” 矮矮胖胖的财政部长抱着一肚子委屈走进总统办公室,他见了柳木冷冷地说:“总统,请你允许我辞职。”柳木收起怒容,装出亲热地说:“请您允许我向您道歉,请原谅我几次对您的责备,您強调的理由我能理解,只是增加治安管理的费用也是不得已的事。经费困难,在别的方面缩一缩吧!”财政部长把双手摊开,无奈地说:“缩不过来了。要如此,我只能请你允许再一次发行国债,或者是增收安全税。”柳木考虑了半晌,无可奈何地说:“你看着办吧,最好还是增发一些国债。” 当了七届总统后,柳木深深地感到,一个国家单靠一种主导产业很难维持长期的经济发展,很难满足社会的需要。他让副总统亲自去抓均衡发展的工作。在汤可晴的领导下,均衡发展委员会提出了好几个方案,其中的一个方案是制定《土地利用法》,主要是压缩公园用地,开发多层框架式及屋顶种植,发展多功能植物。另一个方案是自主开发人工蛋白糖生产线,从海澡中提取多糖原料加工成食品。此时因为环境污染,海洋中藻类植物猛增,电脑序号编为55国的国家成功地研制了先进的加工这种澡类蛋白糖的生产线。但他们生产的这种生产线价比天高,青岚国只进口了十套,(值得一提的是,对有些贫穷的国家,55国显得很慷慨,它会免费送给,并代替安装。)这种生产线除了价高,关键的合成工段还要由厂家派人操作,还禁止外人进入。如发生外人強行进入时,还有个自爆装置会启动,会瞬间毁灭操作现场。购置该生产线后,国家就要派兵把守,对那敏感的操作部位的保护,不能有半分差池。对那令人敬而畏之的生产线,青岚国希望能够自主开发生产。因此,它就成了均衡发展委员会提出的其中一个方案。这些方案得到了议会的大力支持,并通过相关程序制定了有关法律。不过,这在管理层中认可的关系到国计民生的、照顾长远发展的措施,在民众中却没有完全得到认可,压缩公园用地就引来了市民的许多漫骂和指责。 新闻报道是个敏感的行业,柳善治由于到处采访,在民情、政情的认知上有了自己的见解。她认为,她的父亲脾气暴躁、爱用极端方法解决问题,作为总统,这会给他自己添乱。但几次提醒父亲,父亲都暴躁地叫她住口。今天,她在首都的一家免费店采访,得知过几天要举行一次许多人参加的大游行——抗议政府不顾民生,减少市民补助款。她生怕父亲会像上次一样,会同意市政府提出的极端方案,即在哪里出现游行示威,就撤去哪里的免费物质供应,让在显现政权的威慑力的时候,同时也授人以柄,遭至“政府无人道”的攻击,并且还让在野党借题发挥,更能生根发展。当她去找父亲,将打听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向父亲说出时,柳木说:“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什么教化、感化民众,纯粹是一厢情愿的柳扯淡,民众就认着谁能给他带来更多利益、得利更快,就拥护谁。什么社会发展、长远利益,他们能有几个人会去顾及,会去主动考虑?能有几个人会精通社会管理学、统治学?我就让他们认到一个理:要挟政府最没效益!”停了一会,柳木有些不耐烦地打住话题说:“这样的事,你就不要多费精力多操心了。怎么样,我那两个小孙子还好吗?”“好。很聪明活泼,学校评价很不错。”柳善治见无法说服父亲,只好回答父亲提出来的问题。她顺题问道:“爸,再过几个月,就是你的九十寿辰,到时我们可得给你搞个庆祝活动,你看用哪个形式好呢?”柳木说:“等你妈忙完了全球寿星奖评选,到时把寿星请来,和我们一家人一起聚一聚,照一张像就好了。”柳善治满意地说:“嗯,这倒是个新颖的主意。” 柳善治从总统办公室回到家里,总觉得父亲在处理政府与民众之间的关系的时候过于简单化。这样简单化,很可能会导致民众的造反。她打电话向葛林道出了自己的担心。葛林告诉她,可以组织一些人到街头劝导游行的民众,让民众知道,许多方面政府已经尽了力。告诉他们,目前国家面临的问题,主要是资源相继枯竭造成的,最终的出路将是到外星开辟新的定居点,才能缓解地球的人满为患。柳善治感到事不宜迟,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叫亲朋好友请一些人协助劝导游行的群众。她又马上写了一份标题为《国家、人民、理解万岁》的报稿,将稿件寄给了《首都民声报》。《首都民声报》刊登了这一稿件后,好些人打消了参加游行示威的念头。但是,游行那天,大街上依然是横幅漫天、人如潮涌,使柳善治动员来的那帮人手中的扩音器成了摆设,那劝导声完全淹没在了游行队伍发出的口号声中,好像还给游行队伍壮了色。 事后,市政府请示了柳木后下令:所有游行队伍行走过的街道路段所在的免费店,一律撤去米饭和素汤,仅供应面包和开水。 由于各洲的经济状况大不相同,供应的免费物品也不一样,这个洲的居民涌到那个洲拿取免费物品的情况频频发生。一些经济状况较好的洲纷纷加固了洲界封锁墙,把严了关卡,使那些爱串洲捞取小便宜的人经常望墙兴叹。 天外移民开发站研究的自主种植装置被宇航站的飞船送上了太空,政府为了搏取民心,对此作了连篇累牍的报道。山梨领导的全球寿星评选也有了结果,青岚国的老妪海棠被评为全球寿星。时年一百六十二岁的海棠被山梨请来,给柳木九十寿辰的庆贺做了上等宾客。寿星和总统一家人的合影照,成了具有特殊含义的艺术品。 随着时间的的推移,延命药的收益逐渐被人口增多的负担抵消了;国内好几种矿源宣告枯竭后,矿产进口成了青岚国的一大负担;为了社会安定,国家又从55国进口了二十条蛋白糖生产线,这样上吐下泻的国家财政,直接导致的结果,是降低了人民的生活水平。税收增加了,补助减少了,百姓只觉得生活每况愈下。前景暗淡催生了人们的烦燥心情,自杀的人数急剧上升。今天,柳木不管把远视机调到哪条街道,人群中总有吵架的声音,有些地方的人还大打出手,搅得整条街道鸡犬不宁。柳木心想,也许是天气的缘故吧,也许是弥漫的砂尘、污浊的空气、人挤人的困顿,或者是每天的素汤、面包、开水,或许是没有游玩的场所……柳木看了远视机也很烦燥,也想找个方式来解脱,他想,如果能找到那个爱讲幻想故事的老头,再听他讲一个幻想故事多好。 他在键盘上操作了一会,真的在一个敬老院的屋檐下见到了那个老头。他看到那瘦老头正和一个秃顶的老头坐在一条长凳上。柳木心想,终究是三十几年了,也许那胖老头死了吧!但是他马上看到了那个胖老头笑眯眯地撑着拐棍走来了。胖老头坐下后,说:“大巷那边人太多了,我挤不过来,是一个警察把我背过那里再来的。”秃顶老头说:“还好这里有个敬老院,不然,每天不是面对着墙壁就是面对着无数的人,真会把人逼疯的。”瘦老头说:“我们不要讲那些个烦心的事,今天我再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一听吧。”秃顶老头和胖老头都连连点头说好,瘦老头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说:有个叫舍翁的人,住在玉庭山上,闲来无事的时候,常爱一个人到最高的崖头观景。因为只要站在那个崖头平眼四望,就会看到峰峦迭嶂、云飘雾展的景象,就有如欣赏到了仙境的风光,就会使人心旷神怡。有一日,他照例来到了那个崖头。突然间,天上的云彩大开,面前出现了一级级清淅的石阶。他觉得好奇,想探个究竟,逐沿阶而上。 约摸走了十几分钟,前面一堵大院墙挡住了去路。这时,天很快灰暗了下来,回去的路已经看不清了,他只好在院墙边逡巡。但他很久都找不到进入院子的门道。天完全暗了下来,他只好站在院墙外东张西望。忽然,他发现半墙中有一条横缝,横缝中露出一线微光。他凑上前朝缝隙中一看,发现了令他十分惊奇的一幕:院子里有一大大的长廊,长廊的一头堆着许多的袋子和短绳,袋子左边有一个装满蠕虫的大池,在袋子与大池之间,站着三个没有半点表情的似人非人的怪物。其中一个怪物扯过一个袋子,把袋口打开。另一个怪物从大池中抓来一条蠕虫,用力把蠕虫甩进袋中。还有一个怪物拿起一根短绳,绑住了袋口。绑好袋口后,提袋子的那个怪物就把那袋子抛向长廊上空,让那袋子顺着长廊向另一头飘去。不一时,长廊上空就已经飘着了无数的袋子。舍翁看到,那袋子在飘了一阵后总会落到地上,袋子里的小不点肉团团总会挣断绑袋口的绳子,从袋中爬出来。之后,空袋子和肉团团都会浮起来,袋子在上层,肉团团在下层,浩浩荡荡地继续向另一头飘去。 那个张开袋口的怪物不时走到长廊中间,用大扫帚在空袋子的那一层挥来舞去,搅得空袋子四处翻飞。但令舍翁不解的是,飘在下层的肉团团没被搅动,怎么也会随着空袋子乱舞乱动呢?舍翁凝神细看,原来飘浮在下层的那些东西,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在劳动、有的在休息、有的在吃饭。有坐车的、走路的、打架的、唱歌的、无奇不有。天呐,这是个什么地方?舍翁惊叹不己!正当舍翁思绪混乱的时候,有个怪物又去端来了一盆黑糊糊的东西,把那东西一把一把地撒在空袋子的那一层上。随后,拿着大扫帚的怪物用大扫帚在那一层被撒了东西的半空中用力挥舞。舍翁往下层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原来在下层已经撕杀阵阵,还从那里传来了隆隆的炮弹爆炸声。怪了,怪了,这是一种什么游戏?舍翁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有个怪物又去端来七彩盆,又把七彩盆里的东西往外撒,地面上很快就是雷鸣电闪、风雨交加。只一会,就见到了滔滔的洪水淹没了一个又一个村庄…… 舍翁看到那些怪物一会儿去装袋子,一会儿又去撒那莫名其妙的东西,一会儿又去舞扫帚,干得非常熟练,一直忙个不停。一个时辰后,一阵烟雾从隙缝中吹出来,舍翁就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 柳木看着屏幕,大脑中生出一种茫然的感觉,他在想,那个装过自己的袋子,如今不知飘到了哪里,不知道那个怪物会不会正在挥舞着大扫帚,使自己陷入疯狂! 已连选连任了八届总统的柳木,由于动不动就对人发火,得罪了不少政坛人物。那些被他得罪过的人,包括副总统汤可晴在内,大多都投靠了山野党。山野党利用这些人的关系和民众的不满情绪,在参议院和众议院都挤进了好些席位。他们促使柳木政府通过了《游行示威权利义务法》。此后,游行示威成了青岚国的一大特色。很有不少人吃着国家的基础供应,动不动就上街游行,把参加游行当成了锻炼身体和消烦解闷的一项运动。但青岚国的这一特色不但使政府增加了许多的警戒费用,而且还损害了政府的形象。因为在有些方面政府虽然做了大量的解释工作,但还是有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理。总有一些工作失误、总有一些必须使用的潜规则,被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后,被全盘否定了总的成绩。还有许多属于国家机密不可解释的事,让人心僵后总在增加政府和民众的对立。 山野党部是一座独立的三十层大楼,设计新颖、装饰漂亮。为了竞选第八十六届总统,党魁们经常聚在这里出谋划策,经常对怎样才能获取更多的选票进行激烈的辩论。下午,洪良在大家辩论声稍停后,朝《山野党报》总编辑说:“报纸是夺取选票的有力武器,你们应该好好地发挥它的作用,要争取立个头功,有把握吧?”总编辑非常自信,他朝洪良笑了笑说:“我想我们全体的员工都会为此而努力。我们的努力成果将会在这次选举中得到证明,请总书记放心好了。”洪良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在座的其它人说道:“现在,全国针对柳木政府的抗议集会、游行示威、罢工罢市此起彼伏,大家一定不要放过这样的机会,要到现场去演讲、去广播、去散发传单。只要是国家法律没有明确禁止的手段,只要对我们有利,我们都应该用上。作为新闻报道,新闻网和视评网要争取在第一时间采访现场……” 经常连夜的失眠,使得柳木的精神十分颓丧,保健医生被他换过了一个又一个,安眠药用过了一种又一种,但都不见得有效。往常失眠的时候,他常爱在审阅完文件或看过一段报纸后去健身房做一次运动,然后再去打开远视机,随心所欲地“带着”远视机到处游览。今天,柳木估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批复完一叠文件后,他又走进了保健室。在步道机上勉强做了一番慢跑运动后,他又坐到了远视机前。在没有开机的时候,他心中有一个愿望,但愿今天不要看到令人不快的画面。但是,当他打开远视机,自动搜索呈现的画面是几百个蒙面人越过国界墙到国外打劫,邻国村庄里的人正鬼哭狼嚎地四处逃窜。柳木知道公安部门的远视机日夜有人值守,无须他来报案,所以他把远视机调到了全国最大的城市平洲,想看一看那里的深夜到底情形如何。屏幕中出现了平洲的字样后,他操纵着鼠标,让画面聚焦,一条街一条街地扫描。他看见了稍见稀疏的车流和人流,看到了带着霓虹的广告,也看到了用大氢气球吊着的,或反对或打倒或质问现政府的口号条幅。当画面扫描到一个大广场时,他看到了大广场上聚集着许多人在听一个人演讲。他把演讲人放大,没想到那人竟是自己的女儿柳善治。柳善治动情地说:“虽然我父亲不是十全十美的完人,不是个应该得到十分受人尊重的总统,但当初他提出利用延命药来提高国力的时候,利用延命药来摆脱国家贫穷的时候,绝大多数国民是表示赞同的、支持的。如今,延命药的后遗症显现的时候,暂时还没有找到延命药的替代品的时候,许多人一味地责怪我的父亲,这是很不公平的。我母亲常说,她一家人把心都掏出来给国家了,好些人还不满意。我们家族每年捐出三万亿元,说实在的是硬着头皮在兑现承诺。下届总统选举,我母亲说,她将力劝我的父亲不要参加竞选,因为她的丈夫太累了,她也太累了,整个家族都太累了……” 柳木听了女儿的演说,只觉得心情很沉重。他不知女儿用这种方法警醒世人到底对不对,但他已没有心情再开远视机。他关掉远视机,回到办公座位上坐下。三号机器人送来一份请愿书,他只瞟了一眼,就把它摔进了字纸篓。当他愤怒而又无处发火时,多能机铃声响了起来,多能机说道:“报告总统,根据天文台紧急测报,有一颗直径六十一公里的小星体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太阳系,飞行轨道直贯地球,若无阻拦,五个小时后地球将面临巨大灾难。请问你们要不要向全国发布紧急疏散令?并请示该如何采取措施。”柳木听了极为震惊,回复道:“我将马上召开特急内阁扩大会,在扩大会作出决定后再通知你们。请你们把小行星电视图发送到我们的远视机中,并及时向我们解说和汇报。”说完,他按下桌面电脑操纵板上的一组号码,在按最后标有“lll”符号的号码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在发抖,有些不听使唤。当他抖索着连着按了三次“lll”后,总统府四处铃声大作,灯光亮如白昼。这最高级别的召集令谁都不敢违抗,上夜班的总统助理、秘书、顾问、侍卫、一般工作人员立时匆匆赶来了,总统府卫队很快按部就班、各就各位。只一会,外面赶来的高级小轿车也相继开进了总统府停车场,从车上下来的高官都慌张地向电梯间跑去。 十几分钟后,内阁成员已有好几人坐在了总统二号办公室里,他们都高度紧张地看着远视机的画面,凝神注视着正在移动的小行星。

第八章 危机解除 第八章危机解除 从接到紧急报告后已经二十多分钟过去,小行星的轨道没有半点改变。内阁会紧急磋商后,认为向全国发布紧急疏散令还不是时候,首要的任务是要让太空拖船紧急升空。但宇航站回复说,国内现有唯一的拖船,只适应引开该星飞速直径三十公里以下的行星,超过三十公里的星体,拖船的动力无法消除星体本身的惯性力。包括副总统汤可晴在内的好几人,提议赶紧以国家名义通过73国(电脑国家序号)转告星矢帝国,让星矢帝国和本国共同釆取措施,消除这飞来横祸。总统助理利用紧急专线拨通了73国总统的电话,73国总统立马向星矢帝国作了转告。几分钟后,通过73国接转的传真打进了柳木的办公室。那传真,显现在小屏幕上只有廖廖的几个字:“接贵国今天通报,谢谢。我国昨天已釆取措施,此复。星矢帝国航天总部。”在场的人看了这令人气短的传真,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柳木恼怒地说:“上,我们的拖船也上。别让他们瞧不起!” 青岚国的拖船紧急升空了,它朝着那颗小行星快速地奔去。青岚国没有向全国发布紧急疏散令。 之后的五个多小时,大家都无心谈论,都瞪圆了双眼,看着大屏幕中的拖船向小行星靠近,只有三号机器人面无表情地给大家端来了点心和饮料。当拖船在屏幕上离小行星只有一尺来距离的时候,有人指给大家看,有一个小亮点正在绕着小行星运转。这时候,远视机发出声音说:“现在环绕小行星运转的亮点是星矢帝国的拖船,该拖船正在选择着陆点。”但人们看到,当星矢帝国的拖船贴向小行星时,拖船突然急剧跃起,并带起一缕白烟。拖船晃动了一会后,又开始绕小行星运行。远视机发出声音说:“估计星矢帝国的飞船已经出现故障。”在场的人听到这一消息都非常惊愕,因为大家知道,航天是星矢帝国的长项,防止外星撞击地球,非星矢帝国和青岚国莫属。如今星矢帝国的拖船受损,青岚国的拖船能量有限,地球危在旦夕。三分钟后,传真机现出一段文字,并报话道:“我是星矢帝国航天总部,我国派往牵引小行星的太空拖船在降落时主发动机损毁,已丧失大部拖动功能。请求贵国拖船与我联系,共同商定牵引事宜。事急,切盼火速处理。”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无语。柳木看了大家一眼,果断地交代总统助理方仕礼说:“授权宇航站,让他们直接和星矢帝国的航天总部协商,全权处理。务必引开灾星。” 两个小时后,远视机屏幕中可以看到,小行星距离地球靠近了许多,两条拖船在小行星的两端相继降落。半小时后,小行星开始偏离原来的轨道运行。远视机终于报话道:“经过青岚国和星矢帝国拖船的共同努力,小行星撞击地球的危险已经全面解除。”人们听到危险解除的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家心有余悸地嚷嚷了一阵后,内阁官员们回去了,助手、秘书、顾问及一般工作人员也走了。总统府卫队撤离后,柳木身旁只有三号机器人在陪伴着,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三号机器人提醒说:“总统,天都快亮了,你应该到休息室休息了。”柳木走到三号机器人跟前,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我的头脑发胀。呆子,你懂吗?”三号机器人机械地说:“发胀,呆子!难道这跟劝你去休息有关系吗?”柳木说:“我不跟你争论了,给我泡一杯浓浓的茶水来。”三号机器人应道:“好的,总统,我马上去办。”说着走出了办公室。柳木站了一会,觉得浑身酸酸的,不等到三号机器人到来,就自己走进了休息室,和衣躺到了床上。三号机器人端着茶水走进办公室,见休息室的门开着,柳木已经自己盖上毛毯休息了,它小声地自语道:“这才符合程序。” 小行星撞击地球的危险解除后,宣传部马上向全国发布了这一有惊无险的特大事件经过。 第二天上午八点,柳木一觉醒来,再也没有睡意。他想看一下民众对昨晚事件的反应,在餐厅吃过一些早点后,就坐到了远视机操纵盘前,他打开远视机,映入眼帘的还是大街上经常出现的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游行队伍中照样是许多人扛着横幅,许多人举着小旗。那些横幅和小旗上写的内容,又多数还是请求提高补助、反对降薪等东西。柳木觉得没意思,想调换一下扫描地点,当他正要操作鼠标时,发现画面上有一条横幅写得很剌目,那横幅写着:“柳木柳木,柳为柳为,柳作非为。”柳木看了很冒火,指着屏幕骂道:“我柳作非为什么了?真该让那颗小行星飞来撞死你!”他把远视机调到了另一个城市的一条街道,只见那条街道有人大喊抓抢劫犯,有人在跑,有人在追,追赶过程中撞倒了许多人。柳木再把远视机调进一条巷子,只见那里有人在听了广播后说:“柳木真傻,那颗小行星撞就撞来吧,撞来了大家一起完蛋,死了还比这样枯燥无味地活着強!”也有人说:“柳木是政治近视,延命药的生产必然导致人口灾难,他就看不出会出现恶性循环。”还有人说:“赶紧选一个新的总统了,否则国家没有一点希望。”……柳木看了很久,听了很久,没有听到一个人在说他的好话。他蒙了。他想起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的比喻,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完了。不知不觉的,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三号机器人递给他一份抗议书说:“蓝鲸国向我国发出強烈抗议,抗议我国边民擅自撤除国界墙后政府坐视不管。”柳木听了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低沉的叹息。 本来沉着气从宣传部来的山梨走进总统办公室,见到桌子上放着好几份抗议书,心情更加难受了。她默默地朝呆坐在办公椅上的柳木看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开口。作为总统夫人,她很懂得丈夫的苦楚,但她对丈夫近来经常表现出的悲观失望并不同情和理解,且对丈夫容忍了社会舆论的无忌惮攻击表示愤慨。 她在办公室踱了几圈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说:“我早说过,把你捧到总统宝座上的是延命药,迫使你下台的也会是延命药,你就是不引起重视,总強调在我国不使用特殊手段富不起来,不走大量生产延命药的路子没有别的路可走,现在你看,国际药监总会死死咬住延命药至少要有千分之三的胎盘成份,而延命药又使人上瘾,戒断后遗症十分严重,代用品的临床试验期又那么长。嗨……你……”柳木苦楚地抬起头朝山梨看了一眼,随即又把头低下,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山梨在说什么。山梨越说越气,她说:“且不说那些不可弥补的损失和错误,你对社会舆论的过份攻击总可以进行一定的反驳吧!可你一味装聋作哑,还常不配合宣传部门做反驳工作,说什么没有压力的教化是徒劳的教化的话,嗨,你太使人伤心了!”柳木微微睁开双眼,茫然地说:“我已经觉得,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山梨失望地指出:“你……你使你的国家患上了癌症,而你却没有解除癌症的良方。”柳木声音发颤,可怜兮兮地说:“癌症,一国之癌,我真的没有办法啊!”山梨看着柳木的可怜相,不觉噎泪难言,她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报稿说:“我们的党报明天要发表一篇驳斥山野党跟风作浪**的文章,这篇文章的刊登也许对你会有些好处,你签个字吧。”柳木柳乱地签了名,待山梨出去后,他痛心地说:“碎锅难补喽!”呆板的三号机器人拿着一份山野党印发的《竞选报》转过来,它把报纸摊开放到柳木面前,默默地拿走了桌上的几份抗议书。柳木矇眬中看到《竞选报》,从《竞选报》的一角看到了一个《柳木总统的未来命运》的标题。文章中有一段中号字是:“他将是一个被历史淘汰的人物,也是这四百年中第一个失职下台的总统,他将将默默地度过后半生……”柳木看了这段文字,一时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报纸揉了个粉碎,渐渐地,他变得傻笑起来——他疯了。这时候,多能机的铃声响了起来,多能机报话道:“报告总统,我们向你报告一个特大喜讯,我们回春研究院研制的大脑芯片的记忆编程试验成功了。”但这时柳木已经彻底地疯了,他对这一喜讯没有一点反应。 风吹动了窗帘,柳木如痴如醉地扶着窗台,久久地凝望着远方大街上的游行队伍。当他听到有人用高音喇叭带头高呼:“提高人民生活,保障人民利益”时,不禁跟着喊道:“提高,提高,我也要提高。你们别走,我来了。”说着他爬上窗台,直扑前方。 柳木撞到了青岚身上,原先那金光闪闪、趾高气扬的青岚立时成了惊弓之鸟——污血斑斑。那青岚,结束了从前的显赫,变成了悲哀和可怜的象征了。 对柳木的死,青岚国的民众反应比较平淡,有道是,“五百人同君,五百人同寇”,社会上对其褒贬不一也是很正常,没有几个人有闲心对他多加评论。可叹的是,柳木的母亲听说了当总统的儿子暴毙官场后,心恸不已悲伤过度,几天都不吃不喝,引起了多个器官功能衰竭,经过了国内外多名医界高手的好一番折腾,换掉了好几个器官后,才使她死里逃生。对于柳木的死,青岚国为他开了隆重的追悼会,下了半旗。山梨一家人在哀痛中答谢了前来吊唁的官吏和亲朋,这都是人间常理,自不必多说。 总统的缺位使副总统汤可晴被提升为总统。他上任后,对内阁成员作了调整,让山野党的一些骨干进了内阁。这一举动,让那些长期在野的党觉得有了希望,也使那些党员欣喜若狂。话说汤可晴对那捡来的总统非常看重,上任伊始,他在拜见其它元老之前就去拜见了山梨,他知道,青岚国没有山梨的支持国家经济很难运转。但山梨毕竟是柳木的夫人,她对山野党长期攻击自己的丈夫、对汤可晴的反叛都很不满,不是汤可晴连声的道歉和解释就能冰释前嫌。她明确地告诉汤可晴,柳木竞选时承诺的每年三万亿元捐款已经决定终止,延命药慈善基金会也将停止工作,交由国家联营的项目也由回春研究院按照合同无条件收回。汤可晴好生惶然,他知道,现今国家财政本身捉襟见肘,社会上少了那三万亿元捐赠,国家将马上要对那些原本受益的人群进行贴补,若找不到一个办法来解决,国民的生存质量将马上下降。生存质量一下降,很快就会出现许多的社会问题。到那时,所有的矛头都会对准自己,自己的下场一定会比柳木还惨。他召开了几次经济专题会,内阁官员和一些专家辩论来辩论去,但最终没有找到好的办法,他只好同意大量发行国债和高息向外国贷款,并且压缩国家的有关项目,以解囊中羞涩。其中宇航站的关闭就是最大的一项举措。 宇航站的关闭令柳风城很恼火,明明是一个有望向天外发送移民的机构,怎能说关就关呢?他找到柳善治,说:“父亲死后,他做的事一项一项地被人家否定,现在连宇航站都关闭了。我想那天外移民开发站的设立肯定没错,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去开发、去居住,一定是人类的最终选择。既然他们要关闭宇航站,我想,我们干脆给它整个买过来,因为我们每年有三万亿元做支撑,完全有能力将这个项目做下去。”柳善治说:“你能肯定他们会卖?”柳风城说:“他们正一个钱巴不得掰成两半使,留着不卖又如何?”柳善治又问道:“妈会同意吗?”“那就要我们一起去做工作喽。”柳风城说话的口气很轻松,他不觉得那要动的那些个亿元有多重,他就觉得,这与动员妹妹去向妈妈要几块零花钱没什么两样。 避开闹市的喧嚣,更少污浊空气的侵扰,相对来说,回春研究院几乎还是净土一片。与以前不同的是,这里管理升级,已经不是一般人就能进去的地方了。它有森严的警卫,有专门识别脸谱的机器人,一排排错落有序的配型实验室外,还围了里外两层坚实的铁丝网,铁丝网中间还拉了一道电网和筑了一条深深的水沟。柳风城和柳善治进不了实验室,只好打电话把母亲约了出来,约在研究院的接待厅相见。山梨来到接待厅,脱去白大褂,接待厅的人送来了茶点。三人落座时,山梨问道:“什么事把你们拴到一起来了?”柳风城说:“这些年我们各忙各的,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如今我那移民开发站随着宇航站的关闭也关停了,闲下来没有地方去,就想和光清到你这来参观参观。可是,你们警备森严,我们进不去,只好把你约出来了。”柳善治问道:“妈,你那延命药代用品的研究有没有新的进展?”山梨说:“应该说是有吧。以前研究院都在替换胎盘上做文章,现在我们把主攻方向改在大脑芯片设计上。按理论分析,我们的身体对外来物质的接受,除了物质特性外,发挥人的基因作用相对的还是靠大脑,只要在大脑芯片编程中有了突破,离延命药代用品的研究成功一般来说就相去不远了。”柳善治问:“那你们开发成功的记忆编程怎么还没有进入市场推广阶段?”山梨答道:“这主要是在记忆内容上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如果掌握得不好,这个世界上的人,就只有同样的个性、同样的水平、同样的爱好。这样也不利于人类从低级的无序竞争向高级有序竞争转化。还有的一个问题是,这编程导致的行为与现实的冲突、与法律的冲突,一时不能马上解决。” 柳善治又问道:“那你们在外来感应的编程研究上进展如何?”山梨说:“现在已经破译和掌握了许多的人脑驱动功能,视神经驱动是我们的主要研究对象,现在有几百名专家,有几十台超级计算机都在做这项工作。”柳风城说:“妈,你搞的这是超尖端的科研,可我一点都帮不上忙。”山梨惋惜地说:“汤可晴那叛徒总统目光如豆,宇航站说关就关,不然你搞的天外移民开发项目也是一个尖端科研。”柳善治说:“妈,不然你就帮哥去实现他的理想,让他继续去搞他的尖端研究吧。”山梨不解地:“怎么个帮法?”柳善治说:“干脆把宇航站都买下来。”山梨笑道:“那不知道要多少钱啊!”柳风城赶紧说:“不多,我请懂行的人估了一下,大概也就七十亿元。”“七十亿!那以后的运作呢?”柳风城说:“大体也就一年几百亿元吧。”山梨反驳道:“几百个亿!一年没有几万亿元不会运转。”柳风城说:“你说的是发射大规模载人飞船,我说的是研究试验阶段。”山梨想了一会,说:“先买下来吧,免得国家中断了这项研究。” 和汤可晴指派的官员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后,宇航站仅以六十亿元就被柳风城买了下来。从此,柳风城成了宇航站的老板,雇佣着一大帮人继续搞天外移民开发项目。 汤可晴本身没有什么能量,他乘的是继任总统的顺风船。在继任的两年时间里,他已尝够了自己势单力薄的苦头。但他认为自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总统换届选举的机会他决不放过。他估计,前进党推举第六洲洲长楚凌霄汉做候选人,此人虽然年事已高,但治政有方、深得众望,自己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山野党推举了自己和洪良做候选人,洪良凭借着和星矢大帝私人交往的密切关系,凭着在山野党任总书记的多年经营,在许多方面都超过自己,在竞选中要击败洪良基本上也不可能。但他对多年前看过的一部《动物世界》的记录片记忆犹新。那记录片的内容是两只雏鸟,一只強壮,一只弱小,母鸟基本上不给弱小的那只喂食。強壮的那只为了独霸宠爱,对弱小的那只极度欺凌,几次都要啄死弱鸟。一天,外面飞来一只鹰,叼走了強壮的那只鸟。后来,那只弱鸟在母鸟的喂养下,终于长大了起来,不久就能独自傲翔天空了。他想,他是一只弱鸟,但不一定不能傲翔天空,因此,他还要参加竞选。 古话有言,痴人有痴福。在正式选举前两个来月,楚凌霄汉得了轻微中风,造成口眼歪斜,整天淌口水。没有良好的外观形象,楚凌霄汉自然打了退堂鼓;咄咄逼人的洪良在正式选举前一个星期,由于车祸住进了医院。看着镜子里满脸的绷带和大腿上矫正断骨的夹板,洪良气得简直要发狂。可恨的记者整天来拍照,洪良索性拒绝釆访。这样,准备了许多个月,花了许多代价的竞选,眼瞪瞪地看着别人闪亮登场,他打心里感到万分悔气。没有对手的竞选让汤可晴大获全胜,他成了青岚国的第八十六届总统。 大脑芯片中的记忆编程试验成功后,研究院为了实现实际利用,做了许多的配套工作。他们把记忆分成了基础记忆、常识记忆和特殊记忆三种。把每种牵涉到的方方面面逐项逐项地进行研究。山梨决定把基础记忆首先推向市场,因为基础记忆涉及的法律层面更少,工作量不太大;在人体中植入大脑芯片,在几十年前就已得到国家的认可,并且有相关的法律条文。 山梨百岁寿辰的那天,葛林带着一家十来口人来给岳母大人祝寿。一场排场的宴席过后,晚辈们一起送老态龙钟的外祖婆去休息。在外祖婆房间里,大家安顿好外祖婆躺下后,葛林的大孙子江上行朝葛林说:“爷爷,这次你给祖外婆带来的礼物是你当上了洲长,下次祖外太婆一百四十岁寿辰你会给她带来什么礼物呢?”葛林笑了笑说:“该不会让我当上总统,把总统作为礼物送给你的祖外太婆吧?”葛林的小儿子江运良说:“你要去竞选总统,我们全家都支持你。”葛林的大儿子江运鸿说:“是的,我们都会支持你。”葛林的孙女江苦情歌说:“爷爷,你如果当上总统,我保证每天送你一个吻。”葛林开玩笑地说:“真的?到时你不要后悔,不要怪我脸上的柳茬扎破了你的嘴唇。”江苦情歌认真地说:“你也不要后悔,到时别怪我在你的脸上涂了口红。”柳风城羡慕地说:“你们几个真会开玩笑!”山梨帮她婆婆整理好床褥,站起来朝葛林问道:想当总统吗:葛林被问得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江运良的儿子江上飞抢着说:祖外婆,我想,我想当。江运良说:你想当,当个屁!柳善治想起她父亲当总统时的情景,说了句:当总统,嘿嘿……她忍住了下文。 拥有记忆编程软件的大脑芯片推向市场后将立刻轰动全世界;全世界亿万家庭的人们都将为再也不要呆呆地闷在学校里苦记硬背而欢欣鼓舞;一个两毫米宽、四毫米长、厚度只有一毫米的芯片,只要植入人体神经敏感部位,大脑中立时就拥有了小学至大学的全部课程的全部知识,这样的高科技成果,将给人类带来跨跃式的进步,人们对这种芯片的评价是如何,山梨心里非常清楚。为了证明她的家族在人类进化中的贡献,为了迎击人们对延命药的柳乱抨击,为了挽回那些不负责任的人对她的丈夫的恶意攻击带给自己家族的不良影响,山梨决定让自己的女婿出选总统。她要助葛林一臂之力,她把这种芯片定名为葛林芯片,并在全国低价销售。 自从葛林芯片的出现,汤可晴就知道,这届的总统他是当到头了。虽然在他的督导下,有关部门研制成功了蛋白糖生产线,但那只是给人民提供了最低的食品保障,况且那生产线还是柳木担任总统时就定下来的项目,况且那生产线生产的面包口感不是很好,颜色又偏黑,人们还给它起了个黑面包的名字。 对总统一职觊觎很久的洪良,没想到柳木的家族中又冒出了一个他的強劲对手。在与星矢大帝暗中磋商后,他认为依靠星矢帝国的资金和势力,依靠自己在国内拥有的人缘基础,完全能够提出一些让民众拥护的措施,得到多数人的拥护和支持。在距上次竞选失利四年后,他又义无反顾地参加了竞选。 正式选举如期举行,洪良和汤可晴一同败北,葛林在大选中大获全胜。许多人听到葛林被选为总统后欢呼雀跃,许多人拿着报纸激动不己地喊着:“葛林,葛林,葛林当总统了。”许多人涌上街头参加了庆祝游行。 葛林上任后,在国会大厅的议员大会上,他朝议员们说:“根据我国国情作出的国政纲领明确指出,向天外移民是我国的唯一出路。但是,这需要有极其巨额的资金,这些资金从哪里筹措要大家想办法……” 在内阁会议室,围坐在椭圆办公桌旁的高官们对国会代表的提案进行了审议,财政部长管居正合上笔记本电脑,抬起头朝大家说:“你们刚才说的拆除总统府大楼,出卖总统府大楼的黄金、号召国民捐款、组织劳力到国外打工以增加税收、减少国内资源消耗、向所有有建交的国家求助贷款、要求国际救济组织提供救济,这些措施都很好,唯独要缩减国内财政支出百分之三的建议我不同意。在这人口与日俱增的今天,我们减不得财政支出。大家知道,在早几年,可上可不上的项目都停了,可收可不收的钱都收来了,可减可不减的开支都减了,我们已经没有了再减的余地。”葛林听了,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总统助理牛奶花生拿着一份《向外国借贷情况表》坐到葛林对面,她把情况表递给葛林说:“有七十八个国家承诺会给予适量的长期贷款,有四十一个国家表示为难,只能给予十年以下就还清贷款的相助。倒是星矢大帝放出话来说,如果我们能够把青岚国的国名改成疯狂国,他愿意提供长期贷款。”说完她骂道:“这魔鬼硬使歪脑筋羞辱人。”葛林笑了笑说:“让我们向他借钱,请他等下辈子吧。”牛奶花生说:“星矢大帝历来霸气十足,纯粹是个小人王,谁借了他的钱,谁就要给他做奴隶,任他砍杀。” 第三百零一期恩其尔奖,恩其尔奖委会把那“送福奖”评给了回春研究院。山梨和各方协商后,让葛林代表回春研究院转道去星矢帝国的首都亲自领奖。在颁奖仪式上,当满脸皱纹和黑斑、镶着假牙、戴着假发,依然是目空一切的星矢大帝在一片音乐声中将颁奖证书交给葛林后,他突然说:“听说贵国开发移民项目缺少资金,若能接受我给你们国家取个疯狂国的国名,本国将会给你们提供大量的长期贷款。”葛林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星矢大帝竟会如此嚣张,公开羞辱青岚国。他回击道:“也听说贵国用我国生产的延命药做药引,自行配制生产的长寿精很不理想,用了就一定要镶假牙、戴假发,而且还会满脸皱纹黑斑,若能接受我给你们国家取个新国名,我国政府将承诺永远按我国国民使用延命药的价格给你们国家供货。”星矢大帝不曾想葛林会用这种方式反击自己,他恨得牙痒痒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听了我的才会有好处!”葛林冷峻地反问道:“好处是多少?”星矢大帝得意地说:“三十年为限,每年贷给你们五千亿元。”葛林嘲笑道:“太少了,你改变了国名,我一次性送给你十万亿元。”星矢大帝瞪圆了双眼,狠狠地说:“要送只有我送,只有你改变国名。”葛林坚执地说:“我送!”星矢大帝不服输地说:“我送,明天就签单!”葛林又说:“我送!”星矢大帝重复道:“我送,明天就签单!”葛林果断地说:“那好,你送。说话算数?”星矢大帝用手指了一下自己,骄傲地说:“我是星矢大帝,一言九鼎。比得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的败类,只因几个小钱就能让自己的国家的名称都由别人去改变!”葛林听了星矢大帝的话并不反驳,他自信地挥了一下手,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这里是颁奖台,有什么话签了单再说!” 颁奖台上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国家的斗法,通过电视直播传遍了世界各地,引起了全世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葛林是爱国,凭空接受了十万亿元赠款,还激励了国民的斗志。也有人说葛林是卖国,说好端端的延续使用了几百年的国家名称,一夜间就被他卖了。但人们对星矢大帝的评价只是——有钱,霸道。当然,青岚国的民众有些人对葛林的做法也表示不满和不理解,有人联名向政府提出了质问,有人举行了抗议游行,但规模都不大。 首都北山,原来金光闪闪的总统府大楼被拆除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建起了一座普通的钢筋水泥楼房,楼房正面草书着“疯狂国总统府”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西山空气净化站花园中,许多国内外记者围住葛林,不断地向他提出许多问题。一个高挑的女记者说:“我是《大众报》记者,叫马一弘。请问总统先生,你们对改变国名不感到屈辱吗?”葛林声音响亮地说:“作为接受疯狂国的国名,我们是感到耻辱的。但是,我们能够接受。历史上,外国也有先接受对方给自己改变国名,然后接受对方资助的先例。我们原则上是以屈求伸,希望将来能够摆脱目前的窘境。”一个戴眼镜方脸的男记者说;“我是千湖国记者,叫约得逊。请问总统先生,变卖国府大楼是个关系到国家威信的问题,你们如何解释?”葛林胸有成竹地回答说;“建造金质的国府大楼,本身是一种把资金屯集的方法,现在出卖它,就是把屯集的资金再投入周转,只要国家需要,现在不卖,将来也一定会卖。要说关系到国家威信,从长远的利益来说,我们是为了建立将来的国家威信才决定出卖它,我们是为了拓展人类的生存空间才作出变卖的决定。”一个穿花格衫的中年男记者说:“我是《天天光明报》记者,叫卫久存。请问总统先生,你们认为制定移民计划本身有没有冒险的成份?”葛林答道:“世界上的事很难说有绝对的保险。但是,我们认为移民计划会成功,因为我们的社会有这种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和技术基础,有政府和人民的努力。”一个穿白色靓丽衫、长得很漂亮的女记者说道:“我是《京城晚报》记者,叫单英善子。请问尊敬的总统先生,我们国家准备把移民移居到哪个星球?”葛林回答道:“我们的169号太空探测船正在太空中探索,还没有确定哪个星球是最理想的居住点,但是,有两个星球已经断定可以住人。”…… 星矢大帝根据其国内专家的分析,疯狂国在航天技术上至少落后星矢帝国四十年以上。为了不让疯狂国赶超上星矢帝国,他再一次下令,严禁一切航天技术、航天重要物质向任何国家出口,以免被疯狂国加以利用。同时,他还下令未经国家特检局同意,绝对禁止直接或转道它国进口延命药。因为他担心疯狂国在大脑芯片上做了手脚后,会让他的国家上当。他规定,要延年益寿,任何人都只能使用长寿精。 在林业专家的管护下,疯狂国总统府前面大坪上的小树终于渐渐长大,变得枝繁叶茂起来。但是,最近不知什么原因连续枯了好几棵,搞得好几位林业专家在此忙得团团转。那几位专家在取样、测量、登记过程中,不时听到远处大街上传来游行队伍的口号声。一个提着根系测量仪的男专家朝疯狂国总统府几个字看了一眼说:“星矢大帝送一个疯狂国的名称给我国我看也不为过,我们的许多国民,吃饱了撑着,不是游行就是集会,这样的社会状态真叫人恶心。”另一个提着样品袋的胖子说:“现在参加游行的大多是年青人,这些人原本应是在学校上课,但现在每个人都安了葛林芯片,许多课程都不要学习了,一个星期也就上两三节课,剩余的时间就是搞体育、做游戏、看故事书、上网、谈恋爱,烦了就去参加游行。你信不信,游行也会上瘾,我的一个朋友的孩子,只要三天不让他去游行,他就会烦躁不安,会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去了,一切都会风平浪静。”一个高个子合上掌上电脑走过来,搭腔说:“人这东西,太有空了就产生无聊,无聊了就引起烦燥,烦燥后对周围事物就容易引起不满,不满了就要发泄。现在盛行游行集会,主要是现今的人太有空闲了。”提测量仪的男专家感叹地说:“人这东西,真是难以忖度!” 葛林设在总统府大院的住房也很拥挤,一个十六平方米的房间是厨房兼卧房。电冰箱、电磁灶、食品柜、衣物箱、钢丝折叠床、简易桌椅等家具分层摆满了大半个房间。柳善治将吃剩的一块黑面包放进食品柜中,打了一声响嗝,说:“我的胃跟黑面包总合不来,吃下一些就发胀。”葛林放下刀叉上的黑面包说:“这不奇怪,在国外的许多地方,这东西是喂牲口的饲料嘛!实在不行,你就申办个病号卡,到大食堂就餐,或者到回春研究院去调养调养。”柳善治说“宪法规定部长级以上官员本人和至亲的一名亲属每年都要体验民情,我连这两个月的时间都挨不过,那成了啥?”她拉长声调调侃道“没有办法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总统没处躲。”葛林也打趣地说:“难怪别人说我找了个好老婆,说你会疼人,有教养。”柳善治嘟哝着说:“我是疼了别人又疼自己的胃,两边都疼。”葛林笑了笑说:“我还是劝你多吃几次消化片的好。”柳善治用毛巾擦了擦嘴,正经地说:“我感到效果很差,最近都懒得吃。”葛林将最后一口黑面包塞进嘴里,在桌沿处点下两个按键,原先呆立在卫生间的四号机器人立即走过来收拾餐具。葛林坐到床上剔牙齿,他看着正在订菜单的柳善治说:“嘿嘿,说来可笑,我担任总统三十年了,这三十年,大家基本上是在啃黑面包中度过。”柳善治说:“这也没办法,非常时期总是如此。还好呢,早几年研究成功了延命药代用品,不然,那剧增的人口真不知让这个社会怎样承受。”四号机器人刚端着餐具走进卫生间,突然间,电源断了,室内昏暗一片,它站着一动也不动。备用电过了好一会才送来,电灯亮后,柳善治把盖着体验民情监督会的公章的菜谱单放进食品柜的抽屉,说:“前次是集体自杀的人炸坏了地缆,这次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葛林丢掉牙签说:“下午有一千三百多人跳江自杀,恐怕跟人性回归组织搞的黑夜悼念有关。”柳善治怜惜地说:“这些同死教徒太轻生了。” 话说葛林和柳善治按规定体验了两个月的民情,两个人都瘦了好几斤,中央电视台对此作了跟踪报道。山野党部的书记办公室里,洪良、左才来意看了挂在墙上的超薄电视对葛林的报道后,年迈的洪良对年青英俊的左才来意说:“我坦白地说,他担任总统的这三十来年,相对的说,社会是比较稳定。我研究了他的做法,总结了一下,他是用这几条拴住了人心,第一,依靠回春研究院他岳母娘的资源,用冠了他的名字的芯片为年青一代甚至是许多成年人免除了求学之苦;把家族的资金大量无偿地投入到国家制定的移民计划中,大家对他有些感恩戴德。第二,采取了不少廉政措施,如刚才看到的《官员体验民情法》的实施,就有许多人叫好;《禁止官务人员公物私用法》,使官务人员更加能够保持清廉。第三,《严惩假证法》,就让做假证明、提供假证据者得到最高刑罚——连续四十天的电刑。这条极大地提高了人的诚实信用度,减少了许多的人的不良行为。第四,《变通行刑法》的实施,使本是人满为患的监狱少了许多犯人。许多的犯人甘愿用几天的痛苦免去几年的囚禁,许多的人都对该法的实施普遍赞成,国家也省去了不少的费用。第五,《公民建档法》,记录了公民守法守德状况,对被判死刑和臭名昭著的人物实行了以代号代替人名的做法,防止了为求恶名而捣乱社会的极端现象。第六,《情人法》解决了一夫一妻制存在的相对枯燥的性追求,把普通公民的性追求空间加以扩大,相对地缓解了人的无聊和烦躁心理……”

第九章 秘密地牢 第九章秘密地牢 星矢帝国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国民享受着国家提供的医疗、教育、住房、饮食、穿戴、交通和出游的高额补助,并有按人口发放的自由资金。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根本不需要半点操劳,就能过上神仙般的日子。如果是美人,那他或她就是天天生活在天堂之中。星矢大帝对此常常沾沾自喜,他认为,星矢帝国的富有和人民的幸福,是他治政有方的结果。他知道以他为首开拓的财源滚滚而来,他的国家和人民在很长时间里,根本不要为钱的事而发愁了。他也知道,他的国家的人民也已经把他当作一个神来看待。但他对做一个国家的神并不满足,他的目标是要做整个世界的神,让全世界的人都对他顶礼膜拜,围着他团团转。他相信,这个世界只有在他的统领下才算正常,若让别人来统领,这个世界就该毁灭。星矢大帝做世界之神的计划在一步步地实施,他的计划已经实施了许多年。他经常翻看着外国向星矢帝国借贷的账册暗自窃笑,因为全世界的国家除了疯狂国等极少数国家外,全部都欠了星矢帝国大量的钱,许多国家卖了全部的财产都不够还了。欠了很多钱的国家都对他唯唯喏喏,他就喜欢别人对他唯唯喏喏的感觉——他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对他唯唯喏喏。 那天,电脑序号为66国的阿斯达总统惊惶乱步地走后,他朝副总统牧拓拉夫说:“那家伙在国内设了秘密地牢,在他们国家里,没有一个人不怕他。他在我这里却吓得浑身发抖,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他指着账本中欠账国家的几栏说:“这,这,这,还有这,这些国家的鸟王,我在他们面前打一个喷嚏,我敢保证他们的心跳都会加快一倍,而且有一半的人会尿裤子。”牧拓拉夫恭敬地说:“是的,是的,我知道你有这个能量。”牧拓拉夫内心里的确也承认星矢大帝有这个能量,因为按照星矢帝国的宪法,星矢帝国赋予了总统和副总统每届任期各五十名和三十名的对任何国民的抗逆处置权——这种处置权是以对不听话者处死不须定罪名的权利。在国富民強的星矢帝国,人民认为,为了保持国家的富強,百姓的幸福安定,都对赋予总统的这项权利感到十分必要。而欠账不能还钱的国家的总统,往往在无奈时,都会选择用冠以享受星矢帝国国民待遇的方式,主动加入星矢帝国国籍,成为星矢帝国的一个公民,以求得星矢大帝的“恩准”,延期偿还债务,并得到一大笔援助资金。基于这种游戏规则,基于星矢大帝已经行使过抗逆处置权,已经处死过两位外国总统,怎能不让那些欠了钱又加入了星矢帝国国籍的外国总统胆战心惊呢?况且,既使不加入星矢帝国国籍,只要惹恼星矢大帝,星矢大帝就会资助与自己对立的势力,很快把自己摆平。所有这些,都能让许多外国总统铭记在心。 总统办公室。六号机器人(以下简称为六号)在灵活地处理一大堆文件。葛林刚迈进办公室,它就迎上去说:“总统,早安。”葛林以对人的礼貌答道:“您好,六号。”说着把外衣递了过去。六号挂上外衣后说:“昨晚到现在有六十七个国家发来贺电,祝贺您诞辰一百周年。”说着把信件要目拿来递给葛林。葛林朝信件要目看了一会,说:“帮我打开远视机,让我了解一下地下长街的情况。”六号答道:“好的。”说完在远视机操纵盘上点了一下红键,用口语调出了地下长街的画面,葛林走过去坐到远视机前,只见屏幕中烟气朦胧的地下长街灯光昏暗,密集的人群象蚂蚁一样在街上蠕行,人声嘈杂得难以忍受。一辆垃圾铲车用推杆把行人挤到一边,不断地把垃圾吸到车厢上。然而,铲车刚过,人们乱丢的包装袋、纸张和其它废弃物又搞得街道很肮脏了。 街旁的百货商店,许多货物少人问津,柜台前挤满了前来歇脚的人。柜台里的售货员无事可做,正用观察的眼神看着外面的人群,看着站在高台上的保安。六号闪了闪眼睛说:“地下长街虽然是全国人口密度最稀的街道之一,但也超饱和许多了。”屏幕中出现了一个不设桌椅的免费济食店,店左墙上写着:“珍惜馈赠是美德”,店右墙上写着:“浪费食品击五鞭”。许多人在店里狼吞虎咽地吃着黑面包,喝着带浑的开水。济食店前,一大群人举着小旗,呼着:“取消移民计划,改善人民伙食”的口号缓缓而行。一个穿着“疯”字背心的男子闯进济食店,似吟似唱地嚷道:“人饮人食,狗吃狗粮,去,去,去!”说着摔掉桌上的黑面包。济食店的保安闻声而至,其中一人将电棒前端伸向疯子,随着电棒端部发出闪闪的蓝光,疯子立即发出一声声惨叫。葛林看着屏幕说:“这里的情形跟其它地方相比好不了多少。给我看看洪光市敬老街的情况吧。”六号在自己的手腕上点了几个键,把远视机调到了敬老街。只见敬老街的人行道旁倘有稀疏的树木,人流密度也较稀,秩序稍好。行走在街上的人多数都是年老体弱者,夹在人群中还有几个年青的保安,有几个带着“街警”臂章的机器人。人类寿星海棠提着一篮子面包和一些软包装饮料吃力地在街上走着,有人不小心把她的面包篮碰落到了地上,面包撒了一地。但那人却自顾自地走开了。一个机器人街警走过来帮她把面包捡回篮子,海棠说:“机警先生,谢谢你了。这篮子东西太难提了,帮我提一段路好吗?”机器人警察道:“好。我帮你提吧。”它接过篮子和海棠慢慢地走在街上。 机器人警察同情地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不要上街好了,要采购这些东西,打一个电话给服务公司,他们会派人给你送去的。你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吗?”海棠说:“电话我知道。现在的政府,每天都派人上门来服务,这点很好。不过,作为一个人,整天关在屋子里,也不好受,出外活动一下,对身体有好处。”机器人警察说:“像你这么大年纪,许多人都选择自杀死亡了,你为什么不去自杀?”海棠被机器人唐突的问话问得有些尴尬,她哭笑不得地说:“自杀?我是地球上的长寿冠军,已经一百九十九岁了,这个世界只要还允许我活下去,我就不会去自杀。”机器人警察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海棠答道:“我叫海棠,也是一种植物名。我还有很多张和现任总统、上届总统、及和外国总统头头们的合影照。人老了,虽然活得更辛苦,但我很满足,我是不会选择去自杀的。”机器人警察先是一愣,随后感叹道:“长寿冠军不能自杀?嘿嘿,我不能理解!”海棠客气地说:“这不奇怪,电脑只能作简单的分析嘛。”两人边走边谈,走了几分钟后,海棠说:“好了,我就住在这栋楼的三楼,走几步,再坐个电梯,很快就到我的房间,不麻烦你再送了,谢谢你了。”机器人警察把蓝子递还给海棠,向海棠招了招机器手说:“再见。”它转身走了几步后,歪着头想了一会,自言自语地说:“动物加植物的人是长寿冠军!这?长寿冠军是不会自杀的!这不知符合人的哪一种逻辑!”它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 海棠告别了机器人警察,提着面包篮和饮料袋走上了通往电梯间的通道。她正走着,一群年青人迎面把她拦住,有个高个子神气地推了推墨镜,叉着腰说:“老家伙,你的家不在这里,在地兄七,对吧?”海棠不明真相,一时语塞地:“你,你……”众年青人哈哈大笑,有个中个子骄傲地说:“告诉你吧,我们就是你们所说的游荡社的人,到你们这幢有高级设备的房子住两天,就两天。”他伸出中指和食指比了一下,继续说:“请你委屈委屈,带我们到你的房间后,你就找你的朋友去呆两天,两天后,你可以准时住回你的房子,这两天,我们保证你的家里的物品安全,少了东西我们照价赔你。如果是你向警察报警,或者是你不告诉查门的人,是你邀请我们这些朋友住进去的话,或者是什么因你引起的原因,使我们遭到了麻烦,那一切都会归罪于你给我们制造了不应有的损失,到时候,这种损失必须由你赔偿支付。”一个高女人朝海棠向电梯方向一比划,狡黠地说:“走吧,老太婆,给我们带路。”海棠不得己,只好跟着那伙人进了电梯间。 六号看到屏幕中电梯间门已经关上,问葛林:“报警不?”葛林说:“报吧,马上报警,让就近的警察去处理。谁让那些倒霉蛋碰到我呢!”六号在手腕上点了十几个键,忙完,它朝葛林说:“几天前,我看到一份报告说,敬老院是游荡社最感兴趣的场所,各地警察经常能在那里抓到游荡社的人。但各地警察都反映,由于那些人犯罪情节轻微,抓到后没有地方谴送,都请求政府采取措施。”葛林有些沮丧地说:“现在好大一部份人,大罪不犯,小罪不断,政府管严了骂政府,政府放松了就到处捣乱。说实在的,对这些人,政府也几乎是没办法,只能使用治世法则中的松散管理。关掉远视机吧,时间差不多了,通知石秘书一下,叫他也跟我到火箭制造厂一趟。”六号“好的。”答应了一声,在远视机操纵盘上点了两个键,关掉了远视机,并在自己的腕上按下了好几个键。 两架直升飞机飞过烟尘弥漫的首都上空,飞过呈现黄色土地的郊县,飞过还有零星树木的大山,飞过满目疮痍的废弃采矿区,经过穿洲越市的飞行,进入了第六洲的地盘后,又飞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在飞过了一处密布大棚的农场后,进入了矗立着高大建筑的火箭制造厂上空。飞机稍做盘旋后,停在了一座大楼平台上。 在火箭制造厂厂长黄亚飞、宇航站站长范平和天文司长的带领下,葛林、柳秘书、石秘书和两名便衣警察进入了组装车间。总工程师迎上前来和大家打了招呼,把大家带进了巨大的呈大半截蛋形的一号载客舱。大家参观完总机房和控制室后,总工程师说:“现在,一号载客舱只要完成外形抛光和喷镀防热剂就可以出厂了。”葛林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好,这样好。抓紧时间完成就好。” 在总工程师办公室,黄亚飞特地为葛林叫来了有关技术人员一起座谈。在听了大家的发言后,黄亚飞说:“从大家刚才谈的情况及检验鉴定看,我们认为动力、控制、防失重、通讯、生活这五个系统都符合要求,普遍有些担心的是:喷镀防热剂如果使用新式喷枪,这新式喷枪的喷镀效果检验经费太高,将会远远超出预算数字。”葛林说:“使用老式喷枪是行不通了,那一拖,就要推迟半年才能出产。两种喷枪同时使用也没法通过效果检验,超预算就超预算吧,你们马上打个申请报告,把这两种检验的费用都包括进去。”范平说:“我看由我们递交超预算申请,国会是不会批准的,是否由总统亲自转交这份报告,这样得到国会批准的可能性会大得多。”葛林沉思片刻道:“好吧,由我来办。现在是整个移民计划将变成这次竞选中争夺选票的焦点,如果在大选前不能使一号载客舱到达地兄七,万一我竞选失败,移民计划就很可能会告吹。”天文司长赞同地说:“有那么个可能。”葛林郑重地说:“可能性大得很。上个星期,山野党总书记洪良在电视讲话中公开扬言,如果他们山野党推举的候选人当选,他将首先建议用转卖火箭制造厂的资金向外国进口副食品,把国家用于移民计划的资金全部用来补贴人民的生活。他的这些论调颇受近视派的欢迎,好多个在野党和教团组织公开声明支持洪良的说法。星矢大帝与洪良一唱一和,他故意放出话来说,疯狂国的困难就是星矢帝国的困难,如果洪良或者他推举的人当选,星矢帝国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让疯狂国尽快富裕起来。星矢大帝的这一骗人鬼话,也让百姓中的一部份人对前进党产生了不良看法,对我的竞选也极为不利。可以说,使一号载客舱按时顺利地到达地兄七,是关键的一步棋。” 总统办公室,葛林在签署文件。石秘书拿着《关于申请检验新式喷枪喷镀效果经费的报告》走进来,他愤恨不平地说:“事情不出我所料,自从国会中又增加的三十几个他们的人,凡是跟移民计划有关的申请报告,几乎都得不到批准,他们的势力太大了。”葛林一针见血地说道:“他们否决检验经费的申请,极力強调购买蛋代品设备的重要性也是可以理解的,其目的,就是要让一号载客舱走上冒险的道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移民计划,整个国家都必须听天由命了。” 被举世瞩目、成为全国舆论争论的焦点的移民计划的实施机构宇航站今天格外热闹,它迎来了自己的真正春天——按计划转入了运载乘客的运行。柳风城兴奋不己,他和许多政府要员一起参加了剪彩仪式。当葛林剪断彩带,一台大型牵引车拖着蓝白色的一号载客舱驶往候箭楼发射场时,人群中到处都是欢呼声。柳秘书走到正在鼓掌的葛林身边说:“总统,一号载客舱的一万两千名乘客已经全部来报到,舱总部决定明天上午让他们进舱,晚上九点准时升空。”葛林高兴地说:“好,抓紧时间很好。”柳秘书又说:“不过,这乘客多数都是休闲阶层人士,大多数是为了逃避无聊才来报名的,据调查,有两百多人还是同死教徒。”葛林不以为然地说:“这是第一次吃蛇头,能够来报名就很不错了。难怪,难怪。”他激动得又鼓起掌来。 候箭楼某层,乘客们已经陆续登舱。候箭大厅里,好几位记者正在对江苦情歌进行采访。记者甲:“江小姐,你是葛林总统的孙女,听说你一家中有四口人要乘坐一号载客舱移居到地兄七,是这样吗?”江苦情歌自豪地答道:“是的。”她指着站在一旁的一个高男人和年少的一男一女介绍说:“这是我的丈夫,这是我的儿子、女儿。”记者乙:“请问,你为什么选择到一个遥远的陌生的星球上去生存呢?”江苦情歌认真地说:“由于人类对地球的无序开发和破坏,人类的生存指数已大幅度下降,地球的环境恶化已经有了从量变转向质变的征兆,大砂尘、大黑雾、连续干旱、连年洪涝、昼夜冷热骤变、到处火山喷发、南北极磁场短期内连续自动对调,这些现象已经经常显现,但人类至今还没有找到良好的解决办法,至今还是处在夺利的竞争中无法自拔,还在不断大量地给地球制造负担,不断地破坏它的环境。在人类无法从自身中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开辟第二生存区域是唯一的选择,向天外移民是我们的唯一出路。基于此,我们作为现今总统家族的成员,理当带头响应政府的号召。”江苦情歌的回答令在场的人非常钦佩,记者们纷纷为她拍照,在场的其它人也为她热烈鼓掌。在大家的掌声停止后,一个女工作人员有礼貌地说:“小姐,请你们登舱。”记者们听到后,让出了一条路,挥手告别了江苦情歌一家四口,目送着他们走上了进口通道。 墙上的喇叭播放了一首流行歌曲——《留恋歌》,那歌词是:慈爱的地球,众生的家乡。亿万年岁月,是您把我们供养。您那无私的奉献,我们的无知、漠然,换来了您的遍体鳞伤。如今啊,我们向您说声对不起,我们把家搬到天上,慢慢地为您疗伤…… 人们在音乐声中纷纷移步走向进口通道。 放完了歌曲,喇叭播音道:“一号载客舱的升空给解决我国的人口超饱和问题提供了新的希望,为摆脱社会问题恶性循环走出了一条捷径。预计到了大规模运载期,我国人口将会快速下降,一百年后……” 为寻求剌激而报名当移民的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个年青人见登舱的时刻已到,兴奋地蹦跳着走进了进口通道。曾之威边走边喊道:“老子要离开地球喽……”说着又转回头朝大厅里的人们招了招手说:“再见喽,你们有空到地兄七去做客哟!我会带你们到最好玩的地方去玩。再见……” 发射场。装了六只平衡动力翅像一顶大草帽似的一号载客舱整装待发,一批批工作人员正坐着小车驶离现场。一架直升飞机在一号载客舱上空盘旋了一圈后,飞到了候箭楼楼顶降落。 一号发射指挥室里,工作人员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各自面前的仪表和仪器。一架电子钟随着“嗒嗒”声把指针移向九点,三针相叠之际,电子钟响起了一阵短促的铃声,顿时,所有仪器全部进入工作,红绿指示灯闪闪发亮,有些仪器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大屏幕中,一号载客舱喷出巨大气流,气流形成的云团很快遮住了载客舱。数据打印机在“嗡嗡”声中溜出一张张数据表。屏幕中的一号载客舱浮出云团,越来越快地向天上飞去。 总统办公室。多能机的铃声响了一会,屏幕中出现了柳秘书的影像,柳秘书报告道:“总统,一号载客舱的工作一切正常,两分钟前已经飞出太阳系。”葛林对着多能机中柳秘书的影像问:“现在速度是多少?”柳秘书答道:“已经加速到光速的两百倍——每秒六千万公里。”葛林又问道:“有没有其它情况?”柳秘书说:“没有。”葛林说了声:“好,再见。”说完他转过头,对石秘书说:“通知宣传司,叫他们将载客舱的飞行情况随时向全国报道。”石秘书“好”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文件朝隔壁房间走去。多能机的红灯闪过三次后说:“报告总统,你在全国的信任票平均上升二点七,大多数的国民对一号载客舱的升空反应很好。”葛林自豪地对六号说:“你的预测很准确。如果一号载客舱到时顺利地到达地兄七,我的信任票一定还会增加,六号,我说的不错吧?”六号按照它的思维程序应道:“照你说的当然一点错都没有。不过,假如出现意外,一号载客舱到不了地兄七,后果也一定很严重。”葛林有些扫兴,他说:“这点我知道得很清楚,我想我们会成功的。”六号回缓地说:“但愿如此吧。” 星矢大帝制定的禁止他的国家和疯狂国交往的政策,引起了星矢帝国中的许多人的不满。当全世界其它国家的学生都不须硬坐课堂的时候,他的国家的学生还要在课堂里饱受艰辛;其它国家的老年人都使用延命药或延命药代用品的时候,他的国家的人民却只能使用本国生产的效果很差的长寿精,只能与健康的长寿无缘;现在,当疯狂国已经在向天外运送移民的时候,他又下令向全国封锁这一消息。此前,曾有人联名写信给他的内阁,要求解禁与疯狂国的物资交往。星矢大帝知道了勃然大怒,用抗逆罪将为首写信的两人处死。副总统牧拓拉夫看到星矢大帝现在又如此对待他的臣民,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特地斗胆面见了星矢大帝,要求他撤消封锁消息的禁令,让全国民众知道疯狂国已经向天外发送移民了。星矢大帝听了,训斥牧拓拉夫道:“你这是灭自己的志气,长他人的威风。若不是看在你是副总统的份上,我马上启动抗逆处置权把你处死。”牧拓拉夫听了星矢大帝的无理训斥,真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和星矢大帝对顶起来。事后,星矢大帝的侍卫长汉克尔对牧拓拉夫说:“星矢大帝人老了,脾气暴躁,你就让他一点又何妨?”牧拓拉夫听了,一时无语回答,因为这是早两年汉克尔因个小事惹恼了星矢大帝,星矢大帝用抗逆处置威胁他,牧拓拉夫冒险求情调和后,牧拓拉夫劝说汉克尔的原话。许久,牧拓拉夫问汉克尔:“如果他真下令处死我,你会马上打死我吗?”汉克尔毫不掩饰地说:“会的,因为一山不容二虎。” 一号载客舱二十号餐厅,工作人员在举行宴会。王召翼端起酒杯对几百名工作人员说:“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号载客舱已经走完了一半行程,今天,让我们预祝另一半的行程顺利,干杯。”众人一起举起了杯子,纷纷碰杯庆贺。在好些的乘客间里,乘客们也在墙上挂上了“庆祝一号载客舱顺利走完一半行程”的横幅,在腾出的空间里放亮歌喉、频频起舞,尽情欢庆。设在八十二号间的月亮公司今天特别忙,为了纪念这不平凡的日子,许多钟情男女都到这里办理情人登记证。星期六和星期天是法定的情人天堂日,今天正是星期六,许多情侣在领到登记证后,就成双成对地走出月亮公司——直奔情海,共筑爱巢去了。 在到处都是仪器仪表的一号驾驶室,六号岗面前的一个屏幕中,出现了起伏不大的不规则波形。六号岗调了几个旋钮,波形依然不能稳定。他点了几下台面按键,拿起多能机说:“报告总驾驶,载客舱外壳出现局部不规则轻微超热。”多能机中王召翼答道:“知道了。请你继续观察。我马上就来。” 王召翼和副总驾驶匆匆走进驾驶室,王召翼调动旋钮,屏幕中的波形照样不能稳定。他问道:“不规则波形出现了多长时间?”六号岗回答道:“到现在三分二十秒。”王召翼说:“看来这不是机器的故障,是跟外面宇届尘的特殊物质有关系。”他朝杨雪说:“你去通知采样。”杨雪答应了一声走开后,王召翼和六号岗继续调整着仪器,观察着波形。 载客舱五十三号间,人们在明亮的灯光下进行着各自爱好的活动。向山坚持着拉了最后两下拉力器,提着拉力器朝池家伟教授走去,他不好意思地说:“池教授,这玩艺儿,嘿嘿嘿……”池家伟放下一本厚厚的书,问道:“怎么不拉了?”向山又是“嘿嘿”一笑:“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教授,你的臂力是怎么练出来的?我真不明白!”池家伟笑了笑说:“这不奇怪,你的手提琴在我的手中只会发出生硬的音调,而在你的摆弄下,却会溜出美妙的乐曲,这也是一样的道理嘛。”向山笑着道:“这么说是各有所长了,哈哈,我倒觉得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一号发射指挥室。许多人在密切注视着大屏幕中的一号载客舱,因为一号载客舱正深深地陷在朦胧的宇届尘中不能自拔。自动报话机报话道:“报告指挥室,一号载客舱外壳的温度在这二十分钟又上升了两度。”范平拿起多能机问道:“带有413元素的宇宙尘的分布范围多大测算出来没有?”他说着拧动了一个小开关。屏幕中的王召翼答道:“估计这片宇宙尘的分布范围很大,我们向正前方发射的粒子的能量还在等距离消失。”范平严肃地说:“我们认为你们遇到的问题是严重的。你们除了要严密观察外壳温度外,还要多做乘客的思想工作,要稳住大家的情绪。”王召翼说:“好的,总指挥,你放心。” 载客舱五十六号间,躺椅已被推到一边,许多人在空出来的地方跳舞。留着披肩长发的杨丙辰跳上躺椅给跳舞的人鼓劲,他喊道:“先生们,女士们,跳呀……跳,闹呀……闹,叫呀……叫,这样的人生最美妙……”许多围观的人听了他的鼓动都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一时狂欢曲幽扬顿挫,众人狂舞不息。池家伟看书看累了,若有所思地靠在载客舱内壁上看着年青人跳舞,他感到背部墙壁的温度与往常不同,警觉地在壁上摸了摸,慢慢地皱起了眉头。但他没有告诉一旁的人,只是默默地走到无人处,用多能机打起了电话。 宇航民用电话间,早早木子坐在小圆椅上和屏幕中的向山讲话,她说:“向山,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安,是不是病了?”向山说:“不,妈,我一直很好。是,是这么一回事,我们的一号载客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外壳变得很热,有些层走廊边的花草已经烤蔫了。”早早木子不急不燥地问道:“是不是机器出了故障?”向山:“根据舱总部的说法,外壳变热是受到宇宙尘的冲击造成的,舱总部目前虽然还很镇静,可是许多人都很担心这个一号载客舱很可能飞不出这片宇宙尘。”早早木子安慰道:“你们要相信舱总部的说法,不要柳乱猜测,把自己搞得惊慌失措。”向山说:“我是不会去乱猜的,只是有些人知道了外壳变热的情况后情绪失控,我是为这点而焦急。”早早木子说:“我们历来支持移民计划,我们自己首先要坚強。我是心理学家,我知道,坚強的表现也能感染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向山答道:“明白。妈,我会尽量去做。” 一号驾驶室,王召翼、杨雪等人在注视着六号岗面前的屏幕,屏幕中的波形起伏越来越大。六号岗说:“这两分钟温度又上升了十二度。”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后,谁也没有开口,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四号岗右边的一台仪器红灯亮起,蓝窗中上移着一行行数字,出口处溜出一张张数据单。四号岗拿起数据单说:“宇宙尘的分布范围已经查清。按现在的速度穿过这个区域,要花二百八十六个飞行小时,绕过这个区域要四百三十个小时。”他把数据单交给王召翼,大家纷纷围过来观看。王召翼朝四号岗说:“立即向宇航站报告。”四号岗用清脆的声音答道:“是。”说着熟练地在键盘上操作起来。

第十章 载人航天 第十章载人航天 六号岗报告道:“温度急剧上升。”当大家又围过去关注着屏幕中起伏很大的波形时,二号岗从一台电子计算机出口处拿起一张数据单走到王召翼跟前,王召翼接过数据单看了看,把数据单递给杨雪说:“看来只能减速转弯往回拐,绕过宇宙尘走了。”杨雪看了数据单说:“嗯,不转弯已经不行了。” 自从接到宇航站打来的关于一号载客舱深陷宇宙尘的电话,葛林就预感到那宇宙尘对一号载客舱乃至整个移民计划都构成了极大威胁。他叫总统助理黄玉明专门成立了一个应对小组,专门负责协调社会上有关事宜,并要宇航站随时向自己汇报有关情况。黄玉明刚走出办公室,多能机就报话道:“报告总统,一号载客舱外壳温度达到九百二十一度,现在正在作转弯减速飞行。”葛林听了突然站住,从桌上拿起多能机说:“宇航站,我建议你们关闭一号载客舱与地面打电话的中转台,否则,与一号载客舱有联系的宇航民用电话间将会出现严重的治安混乱。” 宇航二号民用电话间,柳善治正和江苦情歌打电话,柳善治说:“阿景,你可要坚強些,要带个好样。我们国家除了向天外移民没有其它出路,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要后悔。我相信,胜利一定属于你们。”江苦情歌保证似地说:“姥姥,你放心,我知道怎样维护我们家族的荣誉……”屏幕中出现紊乱的线条,江苦情歌的影像模糊了。这时,电话中传出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接舱总部命令,从现在起停止和地球通话。”江苦情歌争辩说:“我的通话时间还没完。”那个女人不客气地说:“这我不管。”江苦情歌的影像暗淡下去后,柳善治旋了几下旋钮,屏幕中再也没有一点信号,也没有一点声音,她关掉电话站起来,自信地说:“你们不会沉没的!” 一号载客舱遭受挫折变成了电视和各个报刊的头条新闻,这类新闻吸引了众多的观众和读者,就连以前对国事漠不关心的人,为了买到一张报纸,也不惜在售报窗前挤上半天。一个戴眼镜的中年胖子挤不过其它人,只好到阅报栏读《快讯报》。他念到“一号载客舱的命运叫人担心”时,不由自主地用手推了推眼镜,带着嗔怪的口气说:“异想天开,我早就说移民计划是儿戏,十足的儿戏!” 公共电视前挤满了人,人们在对电视中的演讲人指手划脚,对移民计划加以责难。 一号发射指挥室的大屏幕中,转弯后的一号载客舱留着长长的轨迹。范平对着小屏幕中的王召翼说:“继续减速。”王召翼应道:“是的,继续减速。”说着拿起多能机道:“各号岗注意,各号岗注意,改用4a速飞行,改用4a速飞行……” 载客舱七层十二号间。治安队长拿着小型扩音器,对着不知所措的人群高喊着:“先生们,女士们,由于同死教徒傅丁生的破坏,安在这一层的温度调节器和水份回收器已经失灵,请你们按自己的乘员编号尾数的数字号,疏散到相应的数字层去,尾数是七的数字的暂留这里,舱总部将另行安排。请大家抓紧时间离开这里,按规定疏散到相应的舱层去。”人们听了,许多人提起行礼拥向走廊。 宇舱站会议室。葛林、范平、黄亚飞、天文司长、柳风城等人在开紧急会议。宇舱站副站长乔志快步走进来报告说:“一号载客舱已经申请用4b速飞行,舱总部正式请求选择迫降点。”这消息太出乎在场的人的意料了,在座的人无不变得神情紧张难于抑制。葛林吃惊地说道:“怎么?真的要迫降!”黄亚飞欲言又止,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葛林问道:“有没有其它方法可以挽救?”范平心情沉重地说:“没有其它办法。既使按4a速飞行,一号载客舱要脱离这片宇宙尘至少要二十个小时;减速过程中花去的燃料相当于26个飞行小时;绕过这片宇宙尘要比穿过这片宇宙尘多花144个飞行小时;加速过程要花两个小时,加速时多耗的燃料相当于36个小时,这样,总共花了228个飞行小时,即相当耗去九天半的燃料。而我们的一号载客舱只有多储备了240个飞行小时的燃料。如果今后在飞行中情况稍有变化,那么,一号载客舱只能作为一个游荡的小天体消失在宇宙中,甚至马上被哪个星球吸去撞毁,情况就是这样。”黄亚飞紧绷着脸,自我生气地叹道:“嗨!假如一号载客舱不是按住房要求来设计,假如像二号载客舱一样有返回能力,唉,错,错,错!”范平表态说:“我的意见,我们应该答应迫降请求。”葛林感到很失落,自言自语地嚷道:“迫降,迫降就一切都完了!” 牧拓拉夫八十岁寿辰,星矢大帝派侍卫长汉克尔给他送来了一座从火星上采掘来的玉石加工制作的精美雕像。一场盛宴过后,几个政场老友聚在一起喝茶,汉克尔说:“星矢大帝听到疯狂国的一号载客舱要迫降的消息比吃药还灵,马上从病床上蹦起来,用嘶哑的声音连喊了三声苍天有眼。我是近半个月都没见到他的精神如此好过。”警备司令安塔更夫说:“他最痛恨疯狂国了,要在几百年前,他肯定要跟疯狂国在战场上一拚高低。”后勤部长德诺斯坦说:“可惜现在地球上只有一支国际部队,不能由他一个人指挥,不然,凭他的脾气,他不把地球整个天翻地覆才怪呢!”乌雷克汉感叹地说:“终究是一万多个生命危在旦夕,都是一些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的人啊!”天神教主用食指朝天的方向连指了三下,说:“天神在上,请天神保佑他们,让他们共建天业,造福我地球众生。”社会科学院院长邹全说:“从人类共生学来说,我们的国家应该在航天技术上帮助一下疯狂国。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减少了他们国家的人口,也就是缓解了地球人口压力,反过来也就是帮助了自己。”安塔更夫说:“现在在这方面,国家和国家间是在搞竞争、搞封锁,谁能够帮得了他们?”教育部长说:“我觉得诺夫斯基说得对,他说‘竞争是推动初级社会前进的动力,但却是高级社会的大敌’。”汉克尔站起来说:“你们谈吧,我走了。呆久了,我们的大帝又会骂我是在牧拓拉夫总统这里生根长叶了。”牧拓拉夫送走汉克尔,回到大客厅坐下后,教育部长问:“我看这侍卫长坐在这里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还有什么其它心事?”内务部长说:“你不知道大帝有多难伺候,他动不动就用抗逆处置相威胁,连牧拓拉夫总统都不放过。”航天部长朝牧拓拉夫说:“他是把这句话说顺了口,真正在我们这一圈,没有一个人被他处死过,倒是他不时还会关心一下我们的冷暖,经常给我们送一些礼物。他觉得星矢帝国的富強,是以他的家族财富为基础,由他制定和推行了一系列完美政策的结果,别人应该对他非常尊重,所以,他容不得别人对他的顶撞和強迫。”安塔更夫朝牧拓拉夫说:“你也是宪法中赋予除了大帝以外唯一的拥有抗逆处置权的人,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你使用过这个权利,或向谁威胁过要行使你的处置权?”牧拓拉夫说:“宪法上明载着的,我说还是不说,大家还不是都知道。”…… 大家知道,星矢大帝已经到了快速衰老后期,许多事已经无力办到,因此在谈论他时才敢对他有所不恭。 山野党部。患了帕金森综合症的洪良在办公室里,用颤抖的手在一份《候选人举荐书》上签了名,用嘶哑的声音告诉季波说:“现在的时机对我们非常有利,你们的工作是鼓动鼓动再鼓动,要不失时机地鼓动人民觉醒,鼓动人民把葛林政府推翻……” 广场上,一面绣着“山野党演说执照”的红旗在迎风招展。讲台上,一个叫傅友来的人对着人山人海的听众用扩音器大嚷道:“先生们,女士们,我国人民遭受了一场弥天大难,有一万多人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危在旦夕了。有些人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国家的那个曾经轰动一时的一号载客舱,进入宇届尘区域后,载客舱的外壳因为受到宇届尘的冲击产生高温,造成溶解,随时都有可能击穿了。这外壳一旦击穿,我们一号载客舱上的一万多同胞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虽然有许多人已经知道一号载客舱遇险的消息,但听傅友来一说,人们变得更加惊愕和惶恐,整个广场上的人都骚动了起来。摄像师们要把这场演说制作成纪录片,他们拍完骚动的人群,把镜头靠近了一个大哭的老头,只见那秃顶的老头大哭道:“这可怎么办呐,我的儿子,我的孙子都在上面呀。再怎么办哟……”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捂着脸哭着说:“梅梅呀梅梅,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哟……”一个瘦长条男人用肘碰了一下方脸的大个子:“当初你也争着去报名,要不是大家劝你,你就糟了。”方脸的大个子固执地说:“我看一号载客舱的情况不会比这位吹牛专家说的更坏,也许还是一些毛毛小事,根本不足为怪的。”瘦长条坚持着自已的看法说:“听他的口气,一号载客舱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星矢大帝收到疯狂国发来的请求救援信后,通过信息器从航天总部了解到,星矢帝国有一条太空采矿船正在与土氏星近邻的苹果星工作,他立即让贴身侍卫瓦泽电告航天总部,没有他的命令,航天总部的各个机构禁止对外国飞船进行任何太空施救。牧拓拉夫拿着救援信去找星矢大帝,牧拓拉夫说:“既然收到救援信,应该派采矿船前往救援才是,怎么你还下达禁止救援的命令?”星矢大帝清了清喉咙,用那已经很难发出声音的声带勉强地说:“救援本来是可以的,但他们救援信写的是什么,你看清了没有?”牧拓拉夫肯定地说:“看清了。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信首就向我国称臣了。‘臣,疯狂国……’我看了都有些替他们感到悲哀,我看……”星矢大帝愠怒地说:“你没看清他们的信,我念给你听吧!”他一字一顿地念道:“臣,疯狂国,今欲与你争饭碗,因估计不足,面临灾难,请你伸出援手,帮我渡过难关,今后端来你的饭碗,我一定铭记你的帮助。就这些,你看懂了没有?”牧拓拉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过了好一会,才对着余怒未消的星矢大帝说:“假如我们提出有条件的施救,一方面我们保住了自己的利益;一方面使那些受困的人免除了灾难;另方面,我们在世人面前也不会落个见死不救的罪名。”星矢大帝转悦道:“这才是正理。” 载客舱的七层边走廊,已经烤的有些变色的油漆开始发出一种难闻的臭味,还没来得及撤离的人正掩着鼻子往楼梯方向奔跑;设在大走廊尽头的水份回收器经受不住高温产生的高压,许多接缝处在“吱吱”地冒气,几个大汗淋漓的维修工因拆不下失灵的调压开关急得团团转;一群浑身尽湿的治安队员抬着冰块,死命地冲上七层楼,他们对冲下楼梯的乘客大声地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当他们把冰块抬到水份回收器旁边时,失控警报发出了沉闷的叫声。 一号驾驶室,许多人被热气薰得一身大汗。王召翼走进来拧大了冷调开关,朝六号岗走去。六号岗擦了擦汗,说:“温度不再升高了。”王召翼说:“现在的温度对水份回收器已经构成了严重威胁,很可能会出现爆炸事故。假如发生爆炸,今后的用水将出现极大问题,这层的防失重系统也会受到破坏,整个舱层的人和非固定物都会飘起来,这个舱层报废后,还将影响上下舱层的物资交流。”二号岗递给王召翼一份打印单,打印单上写着:“总驾驶,迫降点选在土氏星,请即前往。宇航站。”王召翼正看着打印单,忽然听到下半舱层“轰”的一声响,他震惊地说:“糟糕,水份回收器真的爆炸了。”说着匆匆地跑出驾驶室。 在水份回收器爆炸的瞬间,自动除险装置很快关闭了六层和八层的通道。从应急通道大门的钢化玻璃往里看,人们可以看到第七舱层里,许多的物体都在空中飘飘荡荡。在飘荡的物体中,还能见到几具缺头少臂的尸体。几个已经穿了防护服的维修人员正从中转过渡仓走进第七舱层,他们进去后,都在寻找合适的固定物,以便把自己固定下来。 广场上,听众越来越多,傅友来也在讲台上越说越有劲。他说:“先生们,女士们,这个事故完全是,完全是人为造成的。首先,我国总统葛林不顾人民的死活,把我国的财力大部份用来推行移民计划——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请看我国国民的生活现状吧!我们每天食用的黑面包,在几百年前以及在今天的国外,人们都是把它作为喂牲口的饲料,我们每月吃不上一斤新鲜的蔬菜,每年吃不上……”讲台下,听众哗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点头肯定傅友来的说法。听众中一个脸上长了一颗黑痣的中年人说:“我们国家这么穷,搞那移民计划真是劳民伤财。真不知道葛林那一帮人是怎么想的!”旁边的一个长脸瘦汉子不满地说:“他反正在优餐馆里天天能喝酒吃肉,哪里还会管我们的死活!”讲台上,傅友来大声地说:“这些问题难道不该由总统来负责解决吗?你们要问问葛林总统,问他为什么不去解决那多如牛毛的社会问题,而要国家花费上千万亿元的资金,去实现那个永远也不能实现的移民计划……”广场边,拥挤的人群把一个个保护树木的塑料围栏碰倒,那曾经使许多管护人员倾注心血的树苗,倾刻间在人们的脚下夭折了。 钢筋围栏中的树苗虽然未遭死亡的噩运,但是,有些爬上围栏横档的人竟折下树枝,把树枝当小旗举着呼口号。傅友来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但是,今天的事实是怎样呢?事实是——八百万亿元已经花光,移民计划即将破产,一号载客舱把一万多同胞送上了死亡之地。我们山野党历来重视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对人民在受苦、国家在遭难深表同情和关切。可是葛林政府不顾人民的死活,至今一味推行移民计划,难道说,难道说他不知人民在受苦、国家在遭难吗?不!他能看到这个事实。但是,但是他那永无休止的虚荣心使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一个作为总统的应有的理智头脑。他为了开僻历史创举的名声,不惜一切地下了最大的赌注。先生们,女士们,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赌注,他把一号载客舱上的一万多同胞的生命、把全国人民的财产都押上了。”傅友来的演说达到了**,听众的激动也达到了顶点,许多人情不自禁地喊出了:“打倒葛林!”“万众一心,争取提前选举新总统!”“坚决取消移民计划!”等口号,这口号一呼百应,响彻云霄。 肃静的同死教堂,虔诚的教徒在俯首就听着教主的圣导。肥胖的教主有板有眼地大声念道:“大家都可以感受到,我们的国土已经容纳不下我国的人口,我们的国家已经处在急剧衰亡时期。我们走过的道路证明,人类无法突破某些自身的缺陷,无法找到大家认可的、又会通向共同幸福的道路。我们不能靠着外国的一时施舍度日,只能自觉地遵守自然界的规律,享尽人间的快乐,主动走向同死。这样,才能在魂界中得到新生,才能到达悠悠的魂界,才能快乐无边,才能拥有愿王即王,愿色即色,欲饮酒自来,欲食食必至的境界。为求自由和幸福,本教制定了灭体留魂的同死计划,这计划必将长久地造福于全人类。然而,当今总统背离民众愿望,制造苦难于人间,把国家的金钱大量用来推行移民计划,这实属本教所不容……” 疯狂国人爱游行,一号载客舱的遇险像是给游行的人注射了足量的兴奋剂,好些在野党的反对移民计划的鼓动又给游行队伍火上浇了油,使参加游行的人越来越多。游行的人来自社会的各个层面,喊出的口号和扛着的横幅也五花八门,有要求取消移民计划的,有要求政府提高待遇的,也有要求葛林总统下台的。有一条横幅看了令人啼笑皆非,那横幅写着:“強烈要求政府官员不集体跳楼。”还有的横幅写得使人感慨万千,那横幅写道:“体验民情,官员也应当小偷。”也有:“为人民利益而游行,強烈请求政府发工资。”“我最讨厌坏蛋!”“一个情人不够,两个情人太多,请政府重新制定情人法。”的酸理横幅。更让人不解的是,有的参加游行的人,举的小旗是写着:“我爱唱歌。”“告诉你,上厕所别憋气。”“治疗爱哭,热线电话6637111555。”这类乱七八糟的文字。有一群记者找到牛奶花生,要求她负责的游行聚会审查委员会加強对下属各级机构的督导,加強对游行队伍的管理,限制一下不伦不类的人随意参加游行。牛奶花生摊着手说:“人民的意愿,政府也不能強求改变,仅此而已。” 宇航站会议室,葛林、范平、黄亚飞、天文司长等人围着椭圆桌而坐。葛林听了大家对星矢大帝的谴责后说:“星矢大帝提出要得到他们救助的条件,是要我们停止向太阳系以外发射航天器,这是要把我们国家往死里送。向他们求救,这一条就不要去考虑了,我看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范平不安地说:“就算一号载客舱能够在土氏星顺利迫降,我们也很难使那一万多人摆脱死亡的威胁。在目前第七舱层已难以修复,水份回收器彻底毁坏的情况下,既使不开舱门,舱上的水最多只能勉强维持35天,而二号载客舱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土氏星也要花51天,断水16天,舱上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希望。”天文司长思忖着说:“这是个大问题,土氏星上没有水,空气干燥,那是个求告无门的地方。不过我看,还没有安装乘坐设备的二号载客舱要舍命陪君子了。”葛林听后想了一会,慎重地说:“现在的时间很宝贵,通知二号载客舱做好升空准备吧。既使它到达土氏星不能救出全部活人,也应该把殘存的生命送到地兄七。不然,一号载客舱的发射失败将会使整个移民计划遭到摧毁,那后果将会无法挽救。”范平沉思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好吧,我马上通知宇航站,让他们做好二号载客舱的升空准备工作。” 在一个秘宓的地下室,季波和俊里在密谈。季波发出了爽朗的旷笑:“哈哈,命运,命运,无论他们作出任何决定,采取任何措施也挽回不了败局了。”俊里戏谑道:“毫无疑问,你在提前选举中将会走向总统的宝座。”季波纠正道:“不,你们民益党掌握着举足轻重的选票,假如你们不给我支持,我们两党就不能形成政府内阁的多数,许多事情就只好由别人来发号司令了。”俊里正经地说:“假如我给你大力支持,你将怎样报答我呢?”季波端出了自已的想法:“你就当个副总统吧,我另外给你安排三个内阁成员名额。”俊里也爽快地说:“好,就这么办。”随即两人都发出了满意的狞笑声。 一号载客舱五层九号间,一个叫枫的男青年挑头让一群男女抓阄,当有一男一女抓到要表演脱衣舞时,大家的掌声、唿哨声闹成了一片。那面带红晕的一男一女推脱不得,两人含羞带笑地互相看了看,只好互相一层一层地脱去对方的衣服和裤子,把个围观的人群弄得一个劲地叫好。当这一男一女互脱对方内裤的时候,观众中有人起哄,有人喊出“嚯,嚯”的赞叹声。而当那男的把自己的脚伸进女方脱出的裤管的时候,由于自己的裤管被女方穿住,很少活动空间,一个趔趄,把那女的抱着一同摔倒在地上。这时候,许多人已经笑出泪来了。梅梅拉着雪花的手,朝围观脱衣舞的人群不满地斜了一眼,说:“我看到这一帮人就讨厌。”雪花说:“我也真不知道,这一帮人为什么还这样开心!”梅梅扯了一下雪花的手,说:“走,到其它间随便溜溜。”说着拉着雪花朝十号间走去。 十号间。杨丙辰站在躺椅上指挥着一场大合唱。众人唱道:“人生世上切莫忧,快让命运付东流,劝君莫把忧愁爱,劝君莫把生死愁。来,来,来,来携手,携起手来向前走……”众人携起手来继续唱:“大家唱,放开喉。大家跳,跳个够。我的先生啊小姐,莫让黑发变白头……”正在大家唱唱跳跳的时候,天花板上的喇叭广播道:“乘客们,我们的航程很不顺利,宇届尘的冲击使载客舱的外壳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使载客舱不得不一次次地减速,一次又一次地消耗燃料。由于燃料缺乏,由于载客舱带病飞行,舱总部决定让一号载客舱在土氏星上迫降休整一段时间,待条件成熟再继续未竟的航程……” 人们听了广播渐渐地停止了嬉闹,好些人都被迫降和休整两个不祥的词搞得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墙上的那只喇叭。喇叭继续播音道:“现在,我们还是深深地陷在宇届尘中,要离开这片宇届尘至少要花十四个钟头。在这段时间里,载客舱的温度如果再上升十二度,导航和通讯系统随时都会有危险。如果要再一次减速,载客舱飞行速度就进入了光阻区,就必须使用底喷口了,否则,离这不远的鬼光星就会把一号载客舱吸去撞毁。底喷口燃料消耗非常大,时间稍长,我们就无法到达土氏星了。总之,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因此,舱总部要求每位乘客写好遗书,必要时让探测器带着遗书到土氏星上降落……” 死亡的信息传递到人的大脑人们的反应并不一样,听了要大家写遗书的广播后,有的人瘫倒了,有的人只会呆呆地站着,发出“吭,吭”的嗓音。然而,同死教徒们对于死亡并不恐惧,一个叫楠枝的中年男人欣喜地喊着:“上天帮助我们来了,幸福在我们上空徘徊了,来吧,来吧……”说着竟兴奋不己地朝上方招手,摆出对死神极度欢迎的姿态。一个高鼻梁双眼皮的人激动地说:“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自己的末日,我们的末日是值得庆祝的,我们这个舱上有一万多人,这一万多人如果同归于尽了,必定会千古留名,载入史册。来呀,大家都去拿酒来,让我们喝得醉醉的走进我们的魂界天堂。”在他的鼓动下,好些人真的从自动售货架上拿来了许多酒,就着吸管猛喝起来。 酒是无言的怪客,同死教徒们用酒庆贺,好些人却是借酒浇愁。杨丙辰端着喝空的杯子亮着嗓子说:“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应该在死亡之前享尽人间的一切快乐,斗诗饮酒、放喉高歌、两性**,狂舞逗乐,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尽力而为,都应该尽力享受。”一个治安队员走到杨丙辰跟前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写遗书?”杨丙辰阴阳怪气地说:“谢谢,我们没书可遗。”一句话说得那治安队员有口难应。 喇叭继续播音道:“下面宣布舱总部的用水规定……”一个胖男人摊开双手,哭丧着说:“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梅梅无助地望着雪花,心情沉重地说:“实际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雪花捂着头说:“我感到很头痛。” 总统办公室。葛林用手揉着太阳穴在听石秘书汇报。石秘书说:“从昨天一号载客舱被迫返回后,各地投向政府的抗议电信达到六亿五千七百多万封;参加示威的群众达到二十七亿多人;街道堵塞六万四千多次;非正常死亡……”多能机红灯亮起来报话道:“报告总统,今天早晨有四十万人冲过国界墙到66国抢食,在与66国地方武装发生冲突后,已经被迫撤回国内。66国向我国提出強烈抗议。”一向很少骂人的葛林生气地骂道:“混蛋,尽是一些惹事生非的蛮民!”骂完,他朝石秘书说:“你继续汇报。”石秘书刚重复了一句“非正常死亡……”多能机又报话道:“报告总统,与一号载客舱进行联系的宇航民用电话间,有二十七个被国民砸毁。”“你汇报。”葛林又朝石秘书说。石秘书接着念道:“非正常死亡上升百分之五十八;发案率上升百分之三十一;山野党的信任票……”多能机的红灯又闪,接着报话道:“报告总统,根据调查总站报告,你的信任票在急剧下降,已从……”葛林听了心头一震,坐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某高楼窗口,一伙人不断地朝大街抛撒传单和扔报纸。这些传单和报纸都以夸张的文句把移民计划说成是人世间第一荒唐的蠢举,把葛林描绘成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白痴。那《新闻快报》,《时评报》,《信息侦探报》等报纸都在最显眼的位置印着《葛林的统治即将结束》,《葛林政府出现最严重的危机》,《一号载客舱在垂危中挣扎》等大标题。大街上的行人对这些免费的传单和报纸都很感兴趣,围拢过来争抢的时候,把整条街道都堵塞了。一群警察开始时还一边对着高楼上撒传单报纸的人喊话制止,一边维持秩序,人流涌来后,他们谁也顾不得谁,只得随着人流颠簸了。 一个排着数行多层床架的大房间,许多人在看电视。屏幕中,一脸庄重的牛奶花生对着观从说:“观众们,你们好。今天的施政讲话时间里,我想和大家谈谈执行移民计划与减轻人民负担的问题。现在,好些人提出,只有取消移民计划才能减轻人民的负担,他们说,移民计划是一座空中楼阁,执行移民计划的结果,只是白白地浪费了国家的几百万亿元资金……”观众中一个三角眼的青年忿恨地说:“这该杀的葛林害得我们好苦!”一个老年人带着讥讽的口气说:“三十年前就没有搞移民计划,那时候连黑面包都经常供应不上,你讲讲这是什么道理?”三角眼青年一时理屈词穷,“这,我,哼……”了一阵,过了一会才说道:“反正我的杯中没酒、碗中没肉就不可能没有意见。”屏幕中,牛奶花生继续说:“是的,当时如果把那筹集来的资金用来购买生活必须品,(但请记住,没有移民计划筹集不到那么多资金,单独回春研究院就提供了一百万亿元供移民计划使用)。 假设可以将那些钱全部用来购买生活必需品,我们国民的生活水平的确可以得到暂时的提高,可以使我国国民过上四十年世界上中等生活水平的日子……”一个瘦女人看破红尘似地说:“过上四十年快活的日子死掉算了,我们活在这世界上太没意义了。”旁边的另一个女人答道:“是啊,对付这样的日子,我曾经想过去自杀,可是我们有孩子,为了孩子们的名誉,死也死不成啊!”瘦女人摇着头叹道:“做一个人真难啊!”屏幕中,牛奶花生继续说:古人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今天的许多社会问题,跟前辈缺乏远见是有很大关系的,但跟人的特性,跟人的知识难以积累有更大的关系。虽然当年柳木总统在与外国签订出口延命药合同时,曾说过人口问题不用担忧,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解决,但好几十年已经过去,至今还是无法走出人口剧增的阴影,无法摆脱人口太多形成的困境。人的特性中,懒是万恶之源。懒,可以使人该承担的责任不去承担,该学习的知识不去学习,该去想的不去想,该去干的事不去干,该遵守的规则不去遵守。懒与文明社会公民的知礼守序处处相悖,它衍生出了投机取巧、见利忘义、极端自私、殘忍无情的劣面人性,常常促使人们去进行对人和对物的掠夺,造成社会在不公平和混乱中无序运行,导致许多问题的产生。当今社会出现的许多问题包括人与地球的相处危机,还和个体的人的知识难以积累有极大的关系。大家知道,人在死亡时,基本上把一生所学的知识全部带走,除了留在书本上的和依靠电脑记载及体现在物上的技术外,他在后代人中基本上只留下一片空白。 后代人从自身来说,积累知识基本上又得从零开始。受生命年数的限制,人除了老、幼、病弱期,除了劳动、休息、交往、娱乐、失误和浪费的时间,既使有条件学习,补充到大脑中的知识也只能达到有限的某种程度。这种程度只能对千变万化的社会现象有个浅显的认知。由这种普遍的浅显认知产生的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法,可以说基本上不能使人类进入有度有序的高度文明发达的社会。这就是我们担忧的最大的人类换代问题,也是我国目前已经开始着手解决的特大问题。由于人有另一特性,靠着生存本能,能将压力变成动力。这种动力体现在劳动成果上,能够起到累积知识的作用,能够促进高科技、高协调社会的产生。目前,我国研发的大脑芯片在逐步升级,它在弥补人的懒性、短期内提升人的知识累积量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我国的宇航业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有了巨大进展,几十年前探测船已经到过好几个星球进行了探测,已经确定了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这些有利条件的合理利用,只能依靠移民计划。只有移民计划才能有效缓解我国的人口压力。只有消除了人口压力,我们才能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被动局面中摆脱出来,才能把无度的竞争变成有度的竞争,才能把无序的发展变成有序的发展,才能创建有度有序的高度文明发达的社会。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的国家的出路何在想过没有?如果将来国际救济组织因为某种原因停止支付救济款,我们能否摆脱极度贫困的噩运?如果政府当初不制定移民计划,按有些人说的,让国民过上四十年基本舒适的生活,也就是说,按虚算还可以享受近六年较舒适的生活,六年后,我们又该怎么办?我劝大家都要好好地想一想,我国人的平均衰老寿命是一百七十八岁,四个四十年还绰绰有余。且不说对子孙负责,难道对自己的六年后的将来都可以不负责吗?请记住:现在的将来,就是将来的现在。”三角眼青年旁若无人地大喊道:“我抗议!我抗议!” 一号载客舱驾驶室。六号岗面前的屏幕波形起伏越来越大。四号岗报告说:“宇届尘浓度上升百分之十六。”王召翼果断地朝一号岗下令道:“二级减速,使用底喷口,绕过鬼光星。”一号岗“是”的答应了一声,按下了一个标有“十十”符号的按钮,打开隐秘盖盘,熟练地在电脑板上点下了好几个键。

第十一章 医务站 第十一章医务站 一号指挥室的大屏幕中,一号载客舱陷在朦朦如雾的宇届尘中,飘飘晃晃地从一个亮点旁擦边而过。范平指着发着寒光的亮点说:“这鬼光星实际上是一颗特大的白矮星,引力特别大。一号载客舱要脱离它的引力范围至少还要花好几个小时。” 载客舱九层九号间的一角,两张调平后并排起来的躺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他俩的打扮别具一格:红衣花裤,满头插花——这是疯狂国新婚夫妇的一种装束。他们两人备了一些酒菜,算是简单举行的婚礼。男的酸楚地说:“我的亲爱的,大家都人心惶惶,亲友们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女的含着眼泪道:“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婚礼?”男的解释道:“都怪我们的运气不好。”说着拿起酒杯斟了两杯酒,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接过杯子,端着杯子不知如何是处,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进杯中。 一号载客舱的某医务站,治安队长朝医生们交代说:“根据计算,一号载客舱要脱离宇届尘区域还要七个多小时。由于使用底喷口,舱上的燃料很紧张,为了节约燃料,舱总部决定控制冷调系统的使用,使舱内温度保持在58度。现在,舱内温度将很快升高,请你们做好相关准备。”即将要熬受高温的痛苦,对每一个人都产生了反应,医生们也交头接耳,惴惴不安。站长朝医生们说:“大家听一听,我交代几句话。我们的职责是要保护别人的健康,但要做好这一条,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在现在没有给我们特殊照顾的情况下,我们要尽量减少水份的流失,尽可能地调整好水份的补给,不到万不得已,带有较多水份的配给食品都不能随便使用……” 载客舱九层九号间,墙上的温度计正正地指到了五十八度。人们个个大汗淋漓,烦燥不安。许多人感到单用扇子和书本扇风不济于事,干脆脱光身上的衣服和长裤,穿着短裤走来走去。有些女人耐不住高温,脱光了衣服和长裤后,成了三点式女郎,任凭有些男人色眯眯的双眼的剌探。肥胖的人对高温的煎熬最难忍受,一个中年汉子欲哭无泪地拿着毛巾在擦汗,擦着擦着就晕倒了。旁边的一个女人见状,朝远处的医生叫道:“医生,医生……”但是,这女人的声音立刻被许多“水,水,我要喝水”等许多企盼哀求声淹没了。 高温,把杨丙辰的滑稽和乐观一扫而光,他赤条条地冲上楼梯,把手中的衣服随便地扔到了地上任人践踏,一个大块头的男人像一匹野马一样冲下来撞到他的身上,他狠瞪了大块头一眼,手扶栏杆,低头直上,连续爬了好几层楼梯。十五层的机器人见有人跑上自己值守的地方,敏捷地转过身子,伸出手臂大声喝道:“站住,上面不是客舱。”杨丙辰吓了一跳,镇静下来后,才看到墙上写着:“驾驶室,闲人勿进”几个字。机器人接着声音响亮地命令道:“向后转,下去!”杨丙辰无奈地看了机器人一眼,只好一步一步地挨下楼梯。 载客舱九层九号间,晕倒的病号一个个被人抬到调平的躺椅上。医生和亲友们因自身也极其难受,对病人的抢救显得有些迟缓。有些醒过来的人摸着喉部难受地摇着头。看护那些病号的亲友们大多都萎靡不振。一个年青的医生走到一个胖女人跟前摸过脉,跟提水的治安队员说:“给她一百毫升。”旁边的人看着水桶里的水垂涎欲滴,也有的人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活动着脑子筹划着怎样才能弄到水喝。当治安队员给胖女人喂水的时候,一个长着一对鼠眼的人趁机从桶中舀了一杯水,躲躲闪闪地离开了人群。一伙人见了跟了过去,偷水的那人赶紧喝了两口,一个高个子眼明手快,抢过杯子立即猛喝起来。人们见了,好些人纷纷上前夺杯。一个大个子见已是杯空见底,气愤地把杯摔到地上,朝高个子甩了一记耳光。高个子被水噎住有苦难言,一时只能发出“嗯,嗯”的叫声。大个子又提起拳头,在高个子面前晃了晃,高个子只好摸着发烫的脸颊挤出人群。 热浪的侵袭使人发狂,光着身子冲来窜去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跑着跑着就晕倒了,有两个甚至死在人们的乱脚之下。载客舱五层十二号间,一个厚眼皮的男人拿着一把瓜刀突然站起来喊道:“这个载客舱不会有希望了,人生似梦,别再留恋了,拿出勇气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吧!”说完,他把刀子用力捅进自己的腹部。他愣挺了一下,扑倒在躺椅上,血,沿着一条黄毛巾一注注地往下流。一个瘦弱的女人站着想了想,突然把头撞到了躺椅的摇把上,倒地而亡。一个满头散发的女人受到扇动后,掂着瓜刀想了好久,最后终于咬咬牙把刀插进腹部。但她用刀不够,扎得不深,痛得在地上嚎叫着打滚。向山听到嚎叫声,顾不得给瘫坐在躺椅上的池家伟打扇子了。他丢下扇子,強打精神,对着大家大声地劝道:“先生们,女士们,人类本身就是在和困难作斗争中生存和发展的。作为一个人,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向困难低头,完全不必要用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来摆脱暂时的困境。同胞们,按照计算,这个载客舱很快就会脱离宇届尘区域了,快快扔掉你们手上的刀子,快快丢掉自杀的念头,丢掉吧,丢掉。”好些要自杀的人迟疑地看着向山,一时难作决断。向山恳切地朝大家说:“先生们,女士们,让我给你们演奏一首古老的曲子,它能帮你们解除烦躁的心情。”他从躺椅上拿起小提琴,站到躺椅上面的行礼包上,五指一动,数丝轻颤,整个房间立刻回荡着悠扬的琴声。琴声,改变了人的注意力,放松了人的紧张心情,一把把的刀子从那些想自杀的人的手中落到了地上。池家伟看着,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 时年一百六十二岁的星矢大帝的声带迅速全面萎缩变形,已经发不出一点语音来了。医生告诉他,使用长寿精延长人的生命到一定时限后,人的躯体从外形表面向内部器官快速老化。早期先是出现全身皱纹,毛发、牙齿脱落;中期是指甲萎缩、手脚颤抖;后期是声带退化,眼球、耳鼓变形,发音、视力、听力相继消失;最后是内部器官功能迅速消退,很快死亡。星矢大帝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老化后期,很快就会集盲、聋、哑于一身了。他知道,他的身体作为一个帝国的帝王已经很不适应,已经必须交班了。他交代汉克尔传话,把牧拓拉夫叫到了床前,用极端颤抖的手,把一份授权委托书交给了牧拓拉夫。牧拓拉夫看过授权委托书,心中有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他觉得,近一两年来,实际行使总统职权的已是自己,为什么在委托书中还要特别注明:“不得改变帝国的政策”,难道他星矢大帝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难道他还有什么特别的手段监控自己,甚至是还能够采取反常措施惩处自己吗?他口不能言,手不能书,难道还能行使抗逆处置权对别人进行剿灭吗?委托书中还载明,如接到直通电话的代码为126171289924570059的电话,必须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不得延误。这是什么意思?接到这个电话是不是全国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牧拓拉夫指着那一条问星矢大帝,星矢大帝不满地用手指指自己的喉部,意思是口不能言。问星矢大帝的侍卫兼秘书瓦泽,瓦泽表情严肃地说:“事关重大,无可奉告。”再问星矢大帝,星矢大帝瞪圆了双眼,用颤抖的手一掌朝他脸上甩来。牧拓拉夫摸着发荡的脸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载客舱五层六号间,许多人光着身子横七竖八地躺着、靠着、叫着,也有人提着扇风的扇子或书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只有角落里的几个醉汉还在苦中作乐,赤背求诗。其中的一人端着酒杯说:“你,你们喝,喝吧……醉,醉死,杯……杯中,君……莫笑,英,英,英雄探,探险,几人回……干,再干。”醉汉们喝着喝着,一个个都醉倒了。 载客舱一层十二号间,向山冒着大汗在拉琴。一曲未完,墙上的喇叭播音道:“乘客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一号载客舱已经安全地离开了宇宙尘区域,进入了真空地带飞行。经过计算,载客舱的燃料除了供给飞行动力消耗外,倘可维持冷调系统的正常工作……” 温度计的标示线下降了,人们不再显得惶惶不可终日,只是个个都像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无精打采,疲惫不堪。有些人随随便便地躺到地上就睡着了。医生们在強打精神给病人诊病。 总统办公室,葛林光着背疲倦地伏在桌子上,六号拿着电推拿器给他推拿。石秘书惊慌地走进办公室说:“总统,你的信任票下降得太出乎意料了。”葛林吃惊地抬起头,想说什么但没开口。石秘书接着说:“有两个洲已经失去信任,其它八个洲的信任票平均只有三十点四。”葛林听了,感到心里有些寒颤。那极具权威的全国调查总站公布的数据具有法律依据,对某些社会现象的调查,往往决定着某些官员的政治生命。对总统的信任票调查,意味着给总统提醒、打分,甚至在某种情形下还直接导致总统的去留。宪法中明确规定,如果总统信任票降至各洲综合调查人数的百分之三十以下,调查总站将调查的数据上报参、众两院后,即应宣布总统失信,失信总统必须下台。参、众两院必须抓紧时间进行大选。葛林对调查总站的操作规则非常清楚。对这样一个能决定总统政治生死的权威机构,他历来敬重有加。他曾派谴他的助手斯诺里宁专门协调与总站的关系,也派了一帮人专门监督总站的调查。因此,对这调查的结果,他无需去怀疑,但也无法去改变。他知道,总站的调查除了有总统机构的监督,还有参、众两院,新闻媒体、各大党派的监督。葛林预感到了自己处于空前的信任危机中。他伤心地自问道:“难道我会成为这四百年来第一个失职下台的总统了?”石秘书说:“副总统和几位顾问都反映说很难说服基层民众,都说底层民众对我党的信任普遍发生动摇,很难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葛林问道:“我们的对手情况怎样?”石秘书说:“山野党的支持率很高,同死教紧步其后,民益党……” 牧拓拉夫正式坐进星矢大帝的总统办公室后,他对那间宽大的办公室除了感到有一种超级的豪华气派外,还觉得那里潜藏着无尽的幽深,似乎有很多双眼睛时刻在盯着自己。他不怀疑星矢大帝在那里装了窃密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牧拓拉夫从远视机中看到疯狂国总统的民意调查后,深深感到如果葛林总统下台,世界格局将严重混乱。这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如果失去发展前景、失去精神支撑并感到穷途末日、失去回春研究院的经济支持,肯定要出现严重的内乱。这内乱必将波及世界各国,影响各国的发展。能不能在不影响星矢大帝的意愿下帮葛林一把,帮葛林渡过这个因一号载客舱遭受挫拆而形成的危机呢?他边想边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走了好几圈后,他装着审查一份材料时发现了问题,拿起材料径直朝申秘书的办公室走去。 人山人海的大广场上,一面绣着“山野党演说执照”的红旗,在讲台边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在讲台上演讲时手舞足蹈,说得天花乱坠,在场的听众不时为他的精采演说高声欢呼、热烈鼓掌。远处大街上,人们争着抢拾从高楼窗口扔下来的《新闻快报》和印着季波简历的传单;一支抗议继续执行移民计划的游行队伍过来时,街道发生了堵塞,警察派来的两架直升飞机正忙着把挤在人海中的老弱者救上机舱;街旁的商店多数及时关上了铁门,有些来不及关门的店铺,被从街上涌进来的人群挤得密不透风,店主生气得开口大骂;有些商店的货物遭到了挤进来的人的顺手牵羊;大街上的人群无法摆脱推来挤去的困境,人们的嚎叫声和谩骂声吵成一团;高楼上撒报纸传单的人把戴着头套的头探出窗外,望着大街上混乱的人流笑出了声。 同死教堂。一个中年教长对着教徒们大声地说道:“人类的高速发展破坏了生态平衡,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历史将证明,生态平衡的破坏导致所有生物的灭亡都是自然界规律的体现。现在,人类已经过了高速发展的阶段,进入了消亡时期,任何想摆脱消亡的努力都将以失败而告终。葛林政府违背自然界的规律,妄图用移民计划的实施来摆脱人类的灭亡是办不到的。因为人类对地球的破坏就主要集中在拥有现代思维、现代技术、现代设备的近几百年时间里,人类不可能到了另一个星球就马上改变自己的行为习惯,就改变自己的惰性,就能撇开感情,拥有”度“的概念。人,只要依然是用感情支配大脑的活动,用**促使努力,社会就必然还是会以竞争为动力来维持。只要是竞争,社会的不公平依然没法改变,弱势者无法制定社会规则,強势者不愿支付下限的公平成本。一方要淘汰另一方,另一方掀起抗争、反抗,谁还顾得了维护人类的良性发展?人类在用高风险、高代价去推翻旧的不公平的社会制度、获得制度的解体效益之时,无法阻止自身实行的社会制度也能给今后带来解体效益的诱惑。既使到了另一个星球,人类也根本走不出自己布下的这个**阵。而且,对于拥有高科技起点的今天,这个**阵很快就会把人类自己套死。所以说,葛林政府一意孤行地推行移民计划,只能加深我国人民的苦难,只能进一步引起各种社会问题的恶性循环……”教徒们对教长的说教听得津津有味,全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总统办公室。葛林签署了一份给星矢帝国新任总统牧拓拉夫的贺电,他把贺电文本交给六号说:“按原本文字拍发。”六号“好的”答应了一声,拿着文本走到传真机前开始操作。这时,多能机的铃声响了起来,葛林拿起多能机,点了机上的一个键,只见正墙屏幕中外交部协调司司长大声地说:“国民強行越境迁居的事现在越闹越大了,越境人数已经超过一百三十万人,66国除了向我国提出強烈抗议,还要我国支付四十亿元赔偿损失款。他们说,如果我们不同意赔偿,请我们两小时后派人去收尸。事关重大,特来请示您。”葛林满脸不快地考虑了一会,恼怒地说:“告诉66国,我们不打算按他们的要求支付赔偿款,也无法派人去收尸。原因只在凡事不能由一方作决断。你去联系双方的当地政府,让他们去告诉那些越境的蛮民,如果不撤回国内,一切后果由越境者自己负责。”多能机的红灯闪亮了三次后又报话道:“报告总统,二号载客舱已经飞出太阳系,已经改用8c速飞行。”葛林听了稍感欣慰,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总工程师办公室。黄亚飞在紧张地翻阅资料。技术员林风拿着数据单走进来说:“厂长,载客舱的大型喷枪防热剂抗溶试验又出现了五比一否决率,又失败了。”黄亚飞停下手中的活,好像早有预料似地说:“失败,失败,又失败了。”林风问道:“要不要按原方案继续试验?”黄亚飞想了一会说:“不用了。星矢帝国新任总统牧拓拉夫说,如果我们需要帮忙,可以请他们的技术员来协助我们的工作。看来,我们一时是无法查清原因了,还是请示上面后,请他们的技术员来吧!” 一号驾驶室屏幕中,土氏星越来越大。王召翼命令道:“一号岗,请你三级减速;五号岗,请你施放二号、三号探测器……”一会后,二号、三号探测器显现的亮点相继朝土氏星显现的亮点飞去。那两个小亮点绕着大亮点转了几圈后,缓缓地落在大亮点上消失得看不见了。 总统办公室。葛林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六号在他的身旁一动也不动,一杯延命药茶在自动蒸煮器上热着微微冒气。多能机的红灯闪了闪,六号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多能机说:“报告总统,越境的国民只撤回了一部份,其余的全部在超強震荡波中死亡,总共大约死了九十四万多人。”石秘书走进办公室,他看了一眼熟睡的葛林,朝六号说:“宇舱站来电说,一号载客舱已经顺利地降落在土氏星上了。总统醒来后,请你把这一消息告诉他。”六号答道:“好的。”它看着石秘书走出去的背影,按下自己手腕上的几个开关,依然像是一截木头似的站立着。 牧拓拉夫下令航天总部派技术员到疯狂国协助调查使用在一号载客舱上的涂料故障、下令驻在苹果星的采矿船飞往土氏星,对一号载客舱实施救援后,前后只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直通电话。打这一电话的人一定要牧拓拉夫亲自接听。牧拓拉夫听了这个直通电话后震惊无比,那个神秘人报了126171289924570059的代码后,说:“请记住,地球上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争,三个小时后马上开始,请你马上发布命令——让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以减少帝国的创伤。”牧拓拉夫知道这是从星矢大帝那里打来的录音变音电话,他不敢怠慢,马上召开了紧急的内阁会议,但所有的内阁成员对这神秘电话都不能理解。他们向星矢大帝住处打电话询问,星矢大帝那里的电话全部关机,选派代表到星矢大帝寝宫了解情况,侍卫禁止任何人进入。而前去的代表还亲眼看到墨河夫人和岳海清都被侍卫赶出了寝宫。正当大家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处时,牧拓拉夫接到了星矢大帝的侍卫长汉克尔的电话。汉克尔说:“星矢大帝将一根小棒夹在腋下,点击了一连串的电脑按键,那按键的号码正是给你的授权委托书中的那个代号号码。我怀疑,星矢大帝已经在作发动战争的最后准备。”牧拓拉夫困惑地说:“我不明白,这场战争的兵力在哪里!”汉克尔说:“这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拥有什么秘密太空武器!”牧拓拉夫摇着头说:“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办法阻止这场连兵力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战争呢?”汉克尔肯定地说:“有一个办法——消灭指挥这场战争的最高指挥官。”乌雷克汉挑明了问道:“你是说消灭星矢大帝?”汉克尔说:“只能如此,别无选择。”乌雷克汉征询地:“能不能容我们调查了再说?”汉克尔断然说道:“不能,他给你的三个小时,目前已经过去一小时又五十五分钟,剩下的时间对我们已经极端宝贵。”“那好,你先用麻醉枪。”“不行。只能用激光枪。”“为什么?”“我怀疑他只要按下身上的遥控器的一两个按键,世界大战就已经全面打响。他已经穿了防弹衣,戴了防毒防弹面罩,除了瓦泽,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他用身边的尖角固定物就能按击遥控器的按键。如果我们惊动了他,那一切都会事与愿违。”牧拓拉夫说:“那好,请你谨慎行事,就用激光枪。” 事不容迟,汉克尔扔下电话,从橱中拿起一把超能激光枪,直奔星矢大帝的寝宫而去。因为他已换岗下班,门口侍卫不让他进去,他拿起激光枪一阵点击,门口侍卫和持枪冲到门口的瓦泽都倒在了地上。但这时警报声大作起来,整个寝宫显得异常恐怖。他万万没有想到,作为他的部下,与他相处多年的这个叫着瓦泽的侍卫兼秘书竟是个机器人,它身上有死亡报警装置。星矢大帝听到警报声,慌张地从床上撑起来站到地上,就在一张桌子旁利用桌面尖角顶按用手护在身上的遥控器,当他按了两下后,正在找对第三个按键的时候,汉克尔用激光枪对他一束平扫,只见一线蓝光横闪,星矢大帝已经断成两截,血喷如泉。汉克尔正想上前察看一下星矢大帝的情况,隐蔽哨位处发出一丝快速转步的声音,他用激光枪朝那方位扫去,“哗啦”一声,隐蔽哨位的侍卫连同他面前的一个架子一同倒在了地上。汉克尔上前提动了一下星矢大帝的上身,确认星矢大帝已经死亡后,端着激光枪严阵以待。外层侍卫听到警报声冲进寝宫,因为不明事理,正持枪观望时,汉克尔大声说道:“星矢大帝因为要发动最大的世界大战已被我击毙,各位请保护好现场,容牧拓拉夫总统派人前来勘验。”说完,他扔下激光枪,转身跪到星矢大帝面前,合掌叩拜。他想起星矢大帝平日对自己的信任和恩宠,眼中不觉湧出两行伤心的泪珠,要不是这次星矢大帝动了危及全人类的念头,他想自己是怎么也不会下此狠手,把曾和自己立下生死盟约的帝王送上不归路。他悲痛地哭过了一阵后,趁站在一旁发呆的侍卫们不注意,捡起地上的激光枪,快速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按下了扳机开关。当侍卫们感到有些不妙的时候,只见蓝光闪了一下,他们的侍卫长已经歪倒在了星矢大帝的尸身上。 牧拓拉夫让汉克尔去行动后,立刻通知警备司令安塔更夫对首都马上实行戒严,并亲自拟出了告全国人民书和公告令。当接到副侍卫长打来的电话,说星矢大帝已被侍卫长击毙,侍卫长自杀身亡时,牧拓拉夫悲喜交聚。为了预防万一,他穿上防弹服,召开了一次紧急的内阁扩大会,借口及时应对瞬息万变的局势,把有关头面人物圈在了总统府。他明令对墨河夫人和大帝的情人进行保护,要确保她们的人身安全,暗中却交代女侍卫官珠依玛对她们要严加防范,防止那些人闹出事来。不过,他对墨河夫人和大帝的几个情人基本上是放心的,因为大帝向来都只把那些女人当作情场伴侣,很少让她们参与政治。至于星矢大帝的子女,星矢大帝历来也不让他们参政,都只让他们做个一般的平民。这点虽然是个谜,但这次却让牧拓拉夫省了好多心。 经过三天的调查,帝国的刑侦高官对这一事件作了完整的解释。原来,星矢大帝早就和生产人工蛋白糖生产线的,电脑序号为55国的国家的总统达成了共谋,在蛋白糖生产线的合成工段秘密安装了命名为“天神”的毒弹。这种可用卫星遥控引爆的高能炸弹爆炸后,把原本藏在炸弹里的一种高温化合物随着风雨到处飘散。这种化合物飘散到哪里,哪里的人包括靠肺呼吸的动物都会变得极度兴奋,都会在短时间内燥动而死。在地球上,除了星矢帝国没有安装蛋白糖生产线,其它国家都拥有这种为人提供粮食、为牲畜供应饲料的装置。全世界共有六千多套这种设备,基本上均匀地分布在世界各国中。可以想象,这六千多个“天神”毒弹同时引爆后,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从接到星矢大帝发来的代号变音电话后,马上带领全家乘专机,赶往星矢帝国首都机场的55国总统锶钛锑镭的口供中得知,星矢大帝早就制定了称霸地球、称霸宇宙的计划。他在人工蛋白糖生产线安装了毁坏人体神经的“天神”毒弹,在这之前一直未引爆的原因是:地球上还没有一个国家能在太空中与其争夺资源,也没有一个国家拥有星矢帝国的荣耀。仅仅是,留下一片奉承恭维声,才能彰显帝王的神圣而己。锶钛锑镭还说,这次疯狂国的一号载客舱既使不出现意外,如果星矢大帝还活着,甭想能够到达地兄七。因为星矢帝国有一条垃圾清理船已经确定将一号载客舱作为垃圾清理。刑侦高官说,如果星矢大帝不是受生命衰竭的限制,他不会把政权交给各方协调能力都较好的牧拓拉夫。他把政权交给牧拓拉夫后,又在授权委托书中特别载明不得改变帝国的既定政策,也就是说,不但不能救援一号载客舱,还要把一号载客舱及移民计划都给摧毁,如果违反了这一国策,他就要发起消灭除了星矢帝国之外所有国家的人的战争,让这地球只剩下一个星矢帝国,既既使星矢帝国也受到重创也在所不惜。 话分两头,土氏星是个只有抗旱能力极強的植物才能生长的星球。一号载客舱降落的地方虽说平坦,但是满地细砂,降落时激起的浮尘久久不能消散,许久,庞大的载客舱才在弥漫的尘埃中显现出自己的轮廓来。舱顶上的一串红灯像跳动的脉搏一样,一滑一闪,一滑一闪,似乎向人们证明着它已经处于休息状态。载客舱八层三号间,人们对一号载客舱的命运的关心已经淡薄,大家变得听天由命了,许多人只是躺着,靠着,不断地摸着喉部,经受着干渴的拆磨。正当人们在疲惫中消磨时间的时候,喇叭播音道:“乘客们,我们的载客舱降落的星球有足够的引力,有可供人呼吸的相对稀薄的空气,有供人生存的适宜温度,还有在地球上看不到的奇观盛景。但是,由于这个星球缺少水源,缺少人类生存的这一重要条件,所以,我们不能过多的去欣赏这奇特的宇宙风光……”由于提到水源,有的人干咽了几下,有的人用舌头舔了几下干裂的嘴唇。广播喇叭继续说:“二号载客舱虽然离开地球已经八天,但要到达土氏星至少还要四十天,因此,舱总部决定重新颁布用水规定,决定把每人每天的用水量减至五十毫升,希望大家进一步节约用水,坚持到二号载客舱的到来。”新的用水规定使大家更加不知所措,整个房间沉寂了一会后,全体哗然了。 有人哭喊道:“苍天啊,快让我们死了吧!”有人提着空酒桶向喇叭砸去。一伙中年人却嚷着要向舱总部提抗议。墙角边,一个男青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心生一计,从衣袋中掏出一张纸,走到电阻打火器旁按下开关,点着纸头,又用纸头点着了睡觉时用来遮挡灯光的布幕。布幕上的火苗越烧越旺了,火光映照了整个房间。忽然间,天花板上的自动灭火装置从密布的小孔中喷出注注清水。点火的男青年不顾烟熏火燎,张开大口狠命地吞咽着上面喷下来的消防用水。只一会,火被浇灭了,水也自动关停了,他只好和其它人一样,趴在地上舔着地上的殘渍。好些人受到了启发,纷纷故意纵火。一时间,整个房间到处火光熊熊。有的人喝够了水,蹦蹦跳跳地乱叫着,有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一群治安队员和几个医生闻警赶来,见此情景很是惊讶,其中的一个负责人拿起多能机大声地说:“报告队长,现在有的房间有人故意点火烧东西,骗取消防洒水器洒水,请赶快采取措施。” 载客舱二层二号间,有人将一块布幕点着了,一堆人站在火旁张开大口,等待着上面喷水下来。突然间,天花板小孔中喷出白白的泡沫。众人躲闪不及,满身满脸都被喷得白白的。点火的那人首当其冲,“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泡沫。人们难堪地擦着身上的泡沫,啼笑皆非。

第十二章 压力 第十二章压力 载客舱十四层楼梯处聚集了许多要喝水的人,好几个人嚷着要冲上去找舱总部论理。一个大号机器人在楼梯上扫视着下面的人群,当几个人冲上楼梯后,它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按键。霍时,楼梯倒降,把那几个冲上楼梯的人送回地面堆成了一堆。那几个人没法,只好一个劲地骂娘。 一架画着星矢行空标志的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上,从飞机上走下来好几位星矢帝国的专家和技师,黄亚飞、天文司长、范平、柳秘书等人迎上前去,一一和他们握手,热情拥抱。黄亚飞建议客人们先到宾馆休息,专家陆川野说:“我们是来工作的,应该先到你们的试验室去。”好几位专家和技师都表示要先去工作。 专家和技师们直率的性格和勤勉的精神让疯狂国这方的人很感动,柳秘书调来了总统府专用直升机,把一行人送到了火箭制造厂。当大家走进放了许多大型仪器的试验室的时候,整个试验室响起了工作人员的热烈掌声。林风握住陆川野的手激动地说:“你们雪中送炭,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陆川野客气地说:“不敢这样说,我们带来的模拟航行加速器,能不能解决你们的问题,还是一回事呢!” 一号载客舱遭受挫折后,葛林夜夜难眠,明显地消瘦了许多。早晨,他来到总统办公室,就看到了一大堆待批阅的文件。他批阅了这些文件后,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索性站起来踱着步,以缓和几天来紧张过度的头脑。但是,多能机很不客气地给他带来了坏消息,使他的头脑更加发胀了。多能机说:“报告总统,你已经在三个洲失去信任,第四洲信任票仅剩整整三十,第一洲降至三十点一五。”葛林听完报告,心情难受得很。这段来,好些在野党和教会团体四处点火,他们成立的“倒江委员会”到处挑拨民众。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经他们一挑拨,就觉得自己是个给他们制造苦难的禍星,在信任调查中就投了不信任的票。虽然政府派出的“稳定发展宣传队”的工作人员和地方上主要由老年人组成的许多团体,都在为保住自己的信任票努力工作,据说也取得了很大成效,但以抽查登记的信任票调查结果,是活生生的现实。这现实自己怎能接受呢?为了一个问题多如牛毛的国家,为了给这个国家那素质不高的人民找寻一条生路,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做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贡献啊!如今,这个国家的许多人,竟用投不信任票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在愤闷中,葛林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来的心情已被外界的压力所左右,精神上有些萎靡不振了。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国家的总统,应该对黎明前的黑暗有充分的认识,应该看到现今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勇往直前,胜利一定在望。他镇定下来后,点了几下桌面电脑键。一会后,石秘书快步走进办公室,问道:“总统,什么事?”葛林果断地说:“请你传达我的命令,从现在起,各个调查站必须恢复每月一次的总统信任调查,不得接受未经洲长同意的任何团体和个人的信任调查申请。另外,以我的名义,向一号载客舱发出总统对话邀请函,让我和他们的乘客通通话,也让载客舱上的领导对着全国民众谈谈他们的处境和想法。”石秘书快速地答应了一声:“是,我马上去办理。”说完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葛林看着石秘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因为担任总统以来,他很少运用总统的命令权力,以往的命令一发出,经过国会例行备案后,国会就会批准,国会历来也没有干涉过他下达的命令。因此,他对这次下达的命令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这个命令能阻止自己的信任票进一步下滑。 模拟航行加速器的操作台上,一架仪表的表针跳晃了几下后,停在一个位置上不动了。技师朝周雪说:“现在情况很清楚了,就是我们分析的那样。”周雪笑着说:“你们的加速器这么小巧实用,真是想象不到。”技师也笑笑说:“你们也有先进的地方嘛!” 总统府会客厅。葛林在黄亚飞、范平、柳风城和天文司长等人的陪同下,会见了星矢帝国的专家代表。在座谈中,专家海浪花说:经化验,你们的防热剂组成配方是正确的。问题出在你们在砂尘期使用了开放型喷枪,把污染空气中的微量铝渗了进去,降低了防热效果。要不是你们的组成配方还正确,一号载客舱已经烧毁了。他笑了笑又说:看来,你们的运气还不错!黄亚飞说:可以说,我们真是碰运气了,以我国的经济能力和科学技术来生产载人飞船,条件还不很成熟,可是社会逼着我们走这一步了。如果宣告发射失败,我们这些助产婆真会哭怨无门呢!陆川野说:你们是人类未来的开路先锋,我们国家将会尽力支持你们的,放心吧。葛林说:有你们国家的支持,我就放心了。陆川野自豪地说:那天,我们航天总部的一些人,将使用采矿七号来营救一号载客舱难民的想法向牧拓拉夫总统汇报后,我们的总统立刻召开了内阁会,尽力促使内阁通过了营救措施。两小时后,他就给航天总部下达了救援指令,只是在采矿七号没有准备好之前他要求保密,不让我们告诉你们。我在来你这里的路上,我国航天总部正式告诉我,让我通知你们,我们的采矿七号已经从苹果星上起飞了。葛林听到这一喜讯,非常激动地说:啊!牧拓拉夫总统真是一位热心人,我们两国还没有恢复外交关系,他就给移民计划这样的大力支持,真是难得呀!太谢谢了。黄亚飞等人听到星矢帝国派了采矿七号来营救一号载客舱的消息,个个都显得很兴奋,都赞牧拓拉夫总统是个好总统,是一号载客舱的救星,给疯狂国带来了希望。专家林中夜说:乐于帮助别人是我们总统的习惯。现在地球上就我们两个国家能到远方天体中活动和生存,互相支持也是应该的。陆川野接着说:这些年,干我们这行的受到种种限制,根本不能与外界接触,更不能和别国进行经验交流,不然,这次一号载客舱的事是可以避免的。范平气愤地说:我们也要求对新式喷枪进行实物应用检验,可是,哼!我们的国会……石秘书从后面靠近葛林,面色阴沉地说:总统,你给全国调查总站的命令国会不予批准。葛林听了忿恨地说:那些家伙公开对我拆台了。陆川野朝黄亚飞问道:怎么回事?黄亚飞动了动,说:钱,国家缺钱,人民对生活水平太低很不满,山野党和同死教利用这点要迫使葛林总统下台。唉,情况有些不妙。陆川野点了点头说:原来是如此。我们的总统早上还来电跟我说,要我问问你们要不要其它方面的援助呢。黄亚飞朝葛林看了看,欣喜地说:这…… 一号驾驶室。王召翼朝屏幕中的范平兴奋地问道:“你说的这是真的?”范平认真地说:“是真的。他们的采矿七号飞船卸掉已装载的矿石,已经从苹果星起飞了。他们给你们送来了五千吨饮用水和一台制水机及有关物质。你们可以取消限制用水规定了。”王召翼激动地说:“这,这太好了。我立刻向大家宣布这一好消息。” 晚上七点三十分,电视的黄金时段,葛林与一号载客舱的对话开始直播。电视主持人面对着观众念了一首诗,她念道:“人道沧桑,天道茫茫,问创业的孤儿在何方,天地一线情注满,牵挂怎能断!”停了一会,她又说:“葛林总统日理万机,为了让全国人民能够知道远在天边的创业游子们的状况,特意开通了与一号载客舱的对话专线。现在,就让葛林总统与一号载客舱取得联系。”说着她按下了一个开关,正前方的屏幕中分别出现了葛林和王召翼的画面。葛林说:“王总驾驶,您好。载客舱上的工作人员和乘客们可都好?”王召翼答道:“还行,基本上都挺过来了。高温和缺水这两大难关都已过去了,目前大家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还较好。现在,我们正在等待星矢帝国的采矿船和我国发射的二号载客舱前来营救。”葛林问道:“你们有信心继续飞往地兄七吗?”王召翼肯定地说:“有。只要有条件飞行,我们无所畏惧。到现在,我们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让载客舱飞回地球,或递送过这方面的申请。”葛林又问道:“乘客中有没有人提出要让一号载客舱飞回地球的?”王召翼说:“据调查,很少。绝大多数人都坚决要去地兄七。”“能让我和你们的乘客讲一讲话吗?”“可以的。”王召翼侧过头对着在身边不远站着的一个小年青说:“你来吧。”小年青站到了王召翼的位置,大声地说:“总统,我就说一句话,谁不让我们去地兄七谁就是混蛋,我操他娘的窝!”葛林听了笑道:“黄色幽默。直爽的小伙子。”小年青退开后,江苦情歌走上前,她对着显现着葛林图像的屏幕说:“爷爷,我欠你很多个吻了。来,补一个。”说着她靠上前,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葛林也向摄像屏靠近了一些,把脸颊贴了过去,似乎接受了江苦情歌的亲吻。江苦情歌说:“爷爷,您现在瘦了很多,是身体不好,还是工作太累?”葛林安慰道:“我这边没事。你们应该照顾好各自的身体才是。”江苦情歌说:“我知道,您的心一直和我们的一号载客舱在飞行。别耽心,我们会到达地兄七的。”葛林鼓励道:“是的,我的好孙女,你们会到达地兄七的。现在,我们疯狂国和星矢帝国都一起给你们做靠山了,前面已经没有走不通的路了。”江苦情歌说:“谢谢爷爷,爷爷再见!”临别时,她又送给了葛林一个甜甜的吻。一个打扮怪异的男青年走到摄像屏前,自报家门说:“我是同死教徒,叫约力顺;柳,外号叫没意思。我虽然觉得活在地球上没意思,但如果有那么一个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地方,就不会没意思。所以我选择到地兄七去。我说的是,你不要让我没意思,全国人民都不要让我没意思。”一个穿着得体、举止文雅、体态端庄的中年女人走到摄像屏前,说:“尊敬的总统先生,我叫安格丽特;古烈维奇,是新国民培训中心的一个处长。我们准备在一号载客舱重上蓝天后,在适当的时候,按照计划开办新国民培训课程。我们坚信能把地兄七建设成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园。谢谢。”…… 市区宿舍楼,一个排着数行大床架的大房间里,许多人高兴地边吃边说话。一个瘦女人咬了一口白馒头说:“听说这救济我们的星矢帝国还没有和我国恢复正式外交关系,是这样吗?”一个老头从罐头盒中叉起一块肉说:“是真的。人家的总统牧拓拉夫的主张是要使全世界人民都幸福。昨天他在记者招待会上还说要全力支持移民计划。要首先让我国摆脱目前的经济危机。”好些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约而同地问道:“是真的吗?”一个一直低头吃零食的三角眼青年抬起头证实说:“是真的。我看过这个电视。牧拓拉夫总统还说要发动其它国家都来支持移民计划。你们如果想看,打开电视也许还有重播。”说完,他把剥开的瓜籽仁送进了嘴里。 有人去打开了电视…… 在一个陈设华丽的餐厅中,季波、左才来意和山野党高级官员在宴席上高举着杯子,季波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骄傲地说:“先生们,这次的信任调查在大家的努力下,已经定在了我们控制的地区,失职选举眼看就要成为现实了,让我们预祝提前选举的胜利,干杯。”众官员们把杯子互相碰了碰,异口同声道:“为了胜利,干杯。”说着大家把酒一饮而尽,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总统办公室。葛林从他的助手斯诺里宁的汇报中,得知了信任调查定到了非控制区后,一个上午都没有心思处理日常事务。他敷衍地接见了国际刑署斯薄来菲一行客人,強迫自己在健身房做了一个多小时的运动。回到办公室,他只是看着那一叠待审批的文件发愣。他的面部表情除了精神上的痛苦还带着怒容。因为秘书、助手、助理大多都像救火一样,赶到了山野党的老巢第十洲去做鼓动和澄清工作了,交流汇报的事项少了很多,办公室里一时很静。六号没有什么事,就像一截木头一样呆立在一旁。江提因为焦燥,全身发热,他擦了擦汗,倏地站起来急转身,对着六号大声斥责道:“你这死板教条的家伙,给我把室内温度再调低一点。”六号不紧不慢地说:“总统,我已经说过三遍了,你如果不多穿一件衣服,又要降低室内温度——肯定会生病。出于对你的保护,我不得不要控制这间房子的温度。”葛林气冲冲地说:“我不信。我的身体不会得病。我只知道我现在需要降温。”他愤怒地甩掉手中充当扇子的一本薄书。六号坚执地说:“你不信,让我把你的生病记录念一遍给你听听。”葛林发火了,怒吼道:“住口!”六号的反应是灵敏的,它退到了角落里,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葛林无可奈何地坐回办公椅,他觉得身体极度疲劳,心情格外烦燥,不觉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按下了椅子靠背边上的一个按钮,让办公椅绕着办公桌转动起来。他觉得有了一丝凉意,养神似的闭上了眼睛。石秘书十分沮丧地走进办公室,目然地看着葛林在转圈子,许久后,才下决心说:“总统,国会来电。”葛林没有听见,办公椅依然在绕圈运转。石秘书更大声地喊道:“总统。”这次葛林终于听到了,他睁开眼睛说:“噢,是你。”说着按下靠背边上停止的按钮,让办公椅慢慢地停了下来。石秘书站到葛林身边难受地说:“总统,国会已经批准了失职选举预备案,让山野党去布置会场了。”葛林没想到失职选举已经这样逼近,他惶然地问道:“这,这,这是真的了?”石秘书擦着眼泪,从公文夹中取出一张通知书说:“这一份是……是通知你做好离开总统府的准备的通知书。”葛林喘着大气,好一会才说:“我,我难道就这样下台了?”他接过通知书,手在发抖。石秘书抽泣着说:“不。你不能下台。”葛林叹道:“十个洲已经有五个洲要我离开这里了,第三洲的信任票再下降零点一,我就已经下台了。过两个月,一号载客舱也回来了。唉!天呐,人世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当他俩沉浸在悔恨懊丧之中时,多能机红灯闪亮后,报话说:“报告总统,你的信任票在第四洲上升到三十点二,第三洲上升到三十点零零五,第十洲上升到三十点零一,第一洲上升到三十点四五,其它各洲大体上与原来持平。”葛林和石秘书两人听了,两张挂着泪花的脸面面相觑,悲喜交加。 零点一,危险的零点一,信任调查就在零点一的信任票上顶死,以山野党为首的那方乏力了。 山野党总部某办公室。季波对着傅友来等人大声斥责:“蠢猪,难道你们就没有办法使他们的宣传失去作用?难道他们的几个白馒头就能收买人心?难道你们就没有办法使第三洲的信任票再下降零点一?混蛋,都是一群混蛋!”季波的怒骂使好些人感到不安,一个胖子应道:“我认为,我们已经把所有的法宝都用上了。”季波非常不满地说:“用上用上,你们手下几百人都用上了没有?胜败就此一举,赶紧回去想办法,一定要采取措施把葛林的信任票重新拉下来。”胖子嘟哝着说:“再叫我们想办法,除非使用法律所不允许的手段了。”季波驳斥道:“岂有此理,十个洲的信任票能够使他失去五个洲,这五个洲现在的信任票上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波动。继续工作,继续努力,坚持不懈才是我们的作风,别动不动就讲使用法律所不允许的手段。我就不信,这世界就只有你懂得法律!”胖子被驳得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了。傅友来说:“可以说,他葛林的信任票下降完全是因为移民计划受到挫折造成的,现在,载客舱上的一万多人已经有了得救的希望,牧拓拉夫又公开声明支持移民计划,我们现在相对的来说,缺少了制造舆论的根据了。”季波气冲冲地:“这不可能。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永远是我们制造舆论的根据,难道这不是我党的宗旨?” 舱总部为了缓和乘客们的不安情绪,决定打开舱门,让人们分批到土氏星上观赏一下奇观盛景。第一批人下舱时正值夜晚,土氏星的夜景甚是迷人。四月行空人们前所未见,彩星夺目更让人心旷神怡,薄薄的云雾中不时有一些流星把长空划破,随之会发出一声声沉沉的爆鸣;远处由结晶体构成的山峰反射着各种光线,红白黄绿青蓝紫光光相错,有的地方象一道彩虹,有的地方象一条缎带;远处的一些石块有的在自然发光,有的象一团折皱的白纸。一号载客舱顶上的红灯在一闪一闪地亮着,似乎在这到处都是奇光异彩的世界里,也要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微光。人们兴高采烈地走在平坦的砂地上,尽情地寻找着自己的欣赏目标。有的人捡来了一些透明发光的石子向同伴玄耀,有的人则在数着忽明忽暗的彩星。梅梅扯了一下雪花的衣袖说:“你快看看,小月亮又跑到最前面了。”雪花望着小月亮笑道:“真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之后的几天,舱上的乘客和工作人员都分批到到土氏星地面观赏了一番,人们对土氏星的景色无比赞叹。 采矿七号即将到来的消息使人们欣喜若狂,看热闹的人站满了许多个小山坡。大家不时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满怀期待着救星早些到来。在人们的期盼下,天空远方飞来一个小白点,白点越来越大,带着营救使命的采矿七号终于来到了,它稳稳当当地降落在离一号载客舱只有几百米的空地上。尘埃稍散,小山坡上的人群欢呼着奔向采矿七号,许多人激动地喊着:“星矢帝国万岁”“牧拓拉夫总统万岁”的口号冲进尘海中。载着协助导航的工作人员的履带越野车也在朝采矿七号疾驶。 采矿七号的营救效率很高,弥漫的烟尘一消散,从它底层出水口接出的两条大水龙带已经在给一号载客舱灌水;载着营救物质的好几辆履带越野车也已在它与一号载客舱之间奔驰;有两个机器人已经飞到一号载客舱腰部采样。 布置华丽、舒适大方的采矿七号会客室里,桌上摆放了各色茶点,总驾驶紫姜热情地招呼着王召翼一行客人,叫大家随意食用。大家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谈论着在宇航中碰到的许多往事。紫姜说:“二十五年前,我驾驶的采矿九号经过另一片宇宙尘的时候,也碰到与你们类似的情况,由于我们是穿越极区飞行,采矿九号受冲击的情况比你们严重得多,外壳有些地方已经溶解穿透,大舱内的多数设备已经烧毁,只是那时舱里没有乘客才没有烧死人。后来我们撤回地球的时候,不得己也曾经在这土氏星上呆过一个多月呢!”王召翼问道:“以你们的经验来看,我们现在呆的这个星球,安全没有问题吧?”紫姜说:“我认为,一般来说是会安全的。不过,这个星球为什么有相对稀薄的可供人呼吸的空气,这一点我们至今也不理解,从这里的植物来说,它的供氧不可能有现在的这种程度,这里的氮气跟地球也相差不多,这些我们都还不能作出较好的解释。”杨雪说:“这么说,这点对你们也是一个谜。”紫姜点点头说:“是的,是一个谜。”红苋拿着一份一号载客舱的检查报告走进来,她把报告交给了紫姜,紫姜看了一会后说:“根据我们的检查,你们舱内的各个系统除了水份回收器全部报废外,只有第七舱层防失重系统有中度损坏,其它设备基本上是完好的。我们认为,只要安上我们带来的制水机,修好第七舱层防失重系统,对一号载客舱外层再进行抛光,重新喷上防热剂,即可继续执行远航任务。”王召翼欣喜地:“这么说,一号载客舱还没有死亡?”紫姜肯定地说:“不错,它一定能够把乘客安全地送到地兄七。”王召翼和杨雪听了,脸上同时绽出了笑容。 总统办公室,葛林在和多能机中的范平讲话。葛林说:“我们经过研究,认为可以接受紫姜先生的建议,从二号载客舱上提取燃料,接受星矢帝国捐赠的制水机,从采矿七号中借用防热剂和大型快速喷枪,请采矿七号的技术人员协助修好第七舱层的防失重系统,对一号载客舱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维修,修好后立即飞往地兄七。”范平说:“嗯,我也认为这个建议很好。” 抢修方案定下来之后,一号载客舱的维修工作快速展开了。第七舱层,采矿七号的技术员在紧张地安装制水机和修复防失重系统;好些机器人正在操作机械对外壳进行抛光;第十二舱层某号大间,一位采矿七号的技师正在对着几十个一号载客舱选调来的人进行技术培训,讲解如何正确使用大型喷枪…… 山野党会议厅,党的高层管理人员在开会。季波坐在讲台上态度从容地说:“虽然我们的对手的信任票有所回升,但是从整个来说,他还没有摆脱失职下台的危险。现在倘有两个洲的信任票稳定在三十以下,另有两个洲也只有三十点一一和三十点二,还有一个洲从三十一点七四降到三十点九四。因此,我们不应该放过任何机会,不应该放任葛林的信任票继续回升,既使是没有办法使他失职下台,也要使他在即将到来的正式选举中造成极大被动,要力争使我山野党重新回到执政地位……” 大广场左面,由山野党组织的集会正在进行。人海上空,几幅汽球吊着的竖写标语非常醒目,标语上写着:“強烈抗议葛林政府继续执行移民计划。”“坚决反对让一号载客舱重进宇宙尘区域去冒险。”“移民计划无根基,别让人民去冒险。”…… 大广场右面,是前进党组织的集会,人海上空,汽球吊着的竖写标语写的是:“星矢帝国支持葛林政府,移民计划一定取得成功。”“一号载客舱前面曙光一片,移民天外柳暗花明又一村。”“胜利已经在望,加加油;光明就要来到,出出力。”…… 广场上,不时响起打倒葛林或坚决拥护葛林的口号声。 大街上,许多人在举行抗议游行。最前面的横幅标语写着:“葛林政府是国家贫穷的罪魁祸首。”“推翻压在人民头上的大山,取消移民计划。”队伍中间有的人扛的横幅写的是:“坚决抗议不讲卫生的抗议行为。”“请你不要写反体字。”“要安宁,请购买打呼噜消音器。”后面的人扛的横幅写了“坚决拥护葛林总统,我们愿意做移民。”“要想生活高质量,地球人口减一半。”…… 游行队伍在警察的开道和护卫下缓步慢行,人群中不时发出与横幅标语内容相同的口号声。观看热闹的人中有人发问道:“搞这样的游行到底有什么意义?”一个高个子男人解释说:“如果不搞成这样定时定点的游行,街道堵塞相当严重,如果让那些人一批一批的走,等于整条街道全天候瘫痪,这样谁还受得了?” 一号载客舱旁,也有两百多人在举行抗议活动。一个中年人带头高呼:“坚决反对把我们当试验品继续穿越宇宙尘。”其余的人紧跟响应,口号声冲天而起。中年人又呼道:“我们是载客舱的主人,我们不做任何人的奴隶。”众人紧跟着又呼出了响亮的口号声。在“团结起来,飞回地球”的主题下,中年人把在场的许多人都带进了对未来的恐惧,勾起了对家乡、对亲友的思念,使一些围观的人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 距离一号载客舱一千多米的地方,池家伟和向山在碎石地上散步。池家伟笑着问向山:“无聊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你能不能说个清楚?”向山毫不掩饰地说:“烦躁。教授,你也感到一个人无所事事很烦躁?”池家伟说:“我看我们必须想一个办法,治一治无聊的痛苦,申请到远方探矿怎么样?”向山疑惑地说:“舱总部会批准吗?那是禁行区了。”池家伟说:“试试看吧,也许能批准。” 简易会议室。治安副队长向治安队长汇报道:“在载客舱外参加抗议集会的人数已经达到四百多人,现在许多乘客都在议论这件事,如果没有及时采取措施,事态的扩展将会变得难以收拾。”队长未及答话,副队长的多能机铃声响了起来,副队长拿起多能机一听,着急地说:“什么,他们要強行冲进载客舱找舱总部理论?柳闹!”队长果断地说:“我们先去看看。”他俩叫上了几个治安队员一起来到了底层电梯口。在那里,只见要冲进电梯间的那些人个个非常冲动,只是慑于守在电梯口的治安队员们手持电棒严阵以待,才不敢贸然冲击。在那些人一个劲的怒骂声中,有一个小个子特别嚣张,将手中的一块石头朝刚走到电梯口的治安队长摔去。 治安队长机敏地躲开后,那石头“砰”的一声砸进了电梯间。治安队员们被激怒了,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冲过去挤开人群,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小个子提上了二楼禁闭室。 禁闭室原先已经关了好几个人了,当小个子被推进去的时候,一个被一条铁链锁住的满脸柳须的中年人疯疯癫癫地嚷道:“哈哈哈,你们应该感谢我喽,水份回收器被我炸掉了,我们都会死了。感谢我哟,快感谢我哟……”小个子本身正在火头上,听了那中年人报功似的嚷嚷,气不打一处来,他飞起一脚,朝那中年人的小腿踢去。中年人扯动着铁链,“哟,哟”地惨叫着躲避,叫后,嘟嚷着说:“又打,又打!怎么还打呢?”正当小个子打完东张西望的时候,墙上的喇叭响了,喇叭播音道:“乘客们,你们中有一些人要求一号载客舱飞回地球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个要求不是很快就能够给予答复,因为根据我们的调查,绝大多数人对飞往地兄七还是充满信心的。怎样协调好这两个不同的选择,舱总部将责无旁贷,将承担起这一责任。舱总部认为,不管是让一号载客舱继续飞往地兄七,或是飞回地球,我们都要有个良好的秩序。这个秩序是非常重要的,没有这个良好的秩序,哪一种选择都不可能顺利实现。因此,舱总部对大家有个要求,请大家不要急躁,不要违反治安管理条例。为了使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我们正在与地球指挥室联系……”

第十三章 珠玉遍野 第十三章珠玉遍野 沙漠上,一辆履带越野车在行驶中带起一路灰尘。车内,向山操纵着方向仪谨慎驾驶,后座的池家伟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广播道:“今天,星矢帝国专家在一号载客舱外壳做了一次他们带来的高热抗溶防热剂的试验,有效地证明了该制剂抗高温、抗溶解的性能。通过现场参观和电视直播,多数乘客消除了重闯宇宙尘区域的顾虑,原先坚持要返回地球的那些人,大多也都改变了主意,同意到时乘坐修复后的一号载客舱,继续飞往地兄七……”池家伟正在倾听着收音机的广播,放在一边座位上的一台仪器发出了“滴、滴”的响声,屏幕中出现了跳动的黄波。向山高兴地转过头朝仪器看了一眼,说:“好像就在这附近。”池家伟激动地说:“这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信号很特别,看来就是从附近什么物体上反射回来的。”车子驶过一个崖前,仪器的叫声渐渐变小,黄波随即消失。池家伟叫道:“停车。”向山点下刹车键,不解地说:“这就怪了。”池家伟说:“掉头,把车子开回黄波最明显的地方。”向山掉转车头,把车子开回崖前,仪器的“滴、滴”声又叫了,屏幕中又是黄波跳闪。 一号载客舱的小办公室,池家伟在操纵着计算机,屏幕中出现了一块有棱有角的大矿体。向山走进来说:“钻头已经磨平报废了,没有取出样品。据星矢帝国的专家分析,我们找到的是一块特大的七倍金刚体,就是原先他们在地球高价销售的那种叫赛金刚的物质。他们说,这种矿需要露天开采。”池家伟说:“那只好采用定向爆破掀开地表,再用激光切割了。”向山说:“那就抓紧时间和爆破专家们联系,让他们尽早去爆破。”池家伟说:“我马上打电话联系。”说着他拿起了多能机,按下了几个号键。 两天后,在发现七倍金刚体矿的地方发出了一连串的巨响,整座悬崖飞向了半空。山峰被夷为平地,七倍金刚体矿露出了美丽的一角,闪着金光。硝烟一散,一架直升飞机在离矿石不远的地方降落了。 一号载客舱旁,许多年青人在砂地上翩翩起舞,其中有个漂亮的姑娘的歌声特别荡人心怀,她唱道:“谁知道,这里呀……珠玉遍野!谁知道,这里啊……四月齐光!啊,天上,这是在天上,我们从人间来到了天堂……” 总统办公室,葛林心情轻松地打开窗户,凝眸观赏着窗外的繁星。红灯闪亮,多能机报话道:“报告总统,你提出的使用二号载客舱装运七倍金刚体矿回地球的建议,宇航站认为可以行得通,他们已经把你的建议改作命令发布出去了。另外报告,采矿七号留下几名技术人员后,已经飞离土氏星。二号载客舱正在减速,两小时后可在土氏星上降落。”葛林看着多能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躺在床上的洪良气喘虚虚地叫护理员打开床尾的壁挂电视。电视画面正好是二号载客舱在土氏星上降落的情景,电视主持人解说道:“对于土氏星来说,二号载客舱的到来又是一个贵客临门,而对于遇险的一号载客舱来说,却是又增加了一份安全的保障……”洪良看着电视,越看越难受,他渐渐地皱起了眉头,忽然,他觉得头脑一阵剧痛,不禁令他“啊……”的喊了一声,立时翻倒在床沿上。等到护理员扶起他时,他已经没有了气息,虽然医生们赶来对他进行了紧急抢救,但他已离开人世,急走如飞了。这个一生不知做过多少回总统梦的非凡人物,一辈子都与总统宝座无缘,他至死都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为什么每次竞选总统,总统宝座都要与他擦肩而过,为什么那总统要那样吊他的胃口。 岳海清听到父亲的死讯,匆匆忙忙从星矢帝国紫宫赶往疯狂国故里,她望着父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满心的悲哀化作了无数的辛酸泪。在哭过了一回又一回后,她回顾起父亲一生競競业业力争总统一职而不得,到头来只落得怀志而殇,在世人面前成了阻挡社会前进的绊脚石,成个逆流的中坚,只能在唉叹命运不济中声消事隐,被人民所遗弃。她也想起自己也曾在支持父亲的事业上出过大力,让星矢大帝一次又一次地为父亲助阵出钱。如今,星矢大帝已经作古,自己的靠山已经倒塌,根据民众的反应和情势分析,孤注一掷的山野党也将声名狼藉——整个世界正在把自已一方的阵营彻底拆散和抛弃,自己也将成为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载入史册。 有个时候,她曾恨星矢大帝不给自己更多的支持,今日细想起来,既使当初星矢大帝全部满足自己的要求,又能如何呢?按山野党的政纲,按父亲的思路,既使让山野党执了政,让父亲当了总统,在星矢大帝的全球统治游戏中能够改变国家的贫穷落后面貌吗?山野党的政纲,父亲的思路都只注重暂时提高人民生活,都只局限于在地球上寻求发展,甚至是建立在星矢大帝的支持下的发展,冷静地想一想,父亲的人品还不如柳木,那柳木在大量生产延命药中铸成大错,造成人口增长失控,但他推行生产的延命药毕竟延长了人的寿命,由他建立和曾经领导的回春研究院,的确研发成功了许多有助于人类提高生存质量的产品。而在延命药后遗症大量显现后,他又进行了天外移民的开发,给移民计划打下了基础,为缓解地球的人口压力作出了贡献。自己的父亲是以向天外发展的不可能来做文章,而柳木是以向天外发展的可能来做文章,如今移民计划成功在望,自己的父亲只能做个千古罪人了。她想起自己的情夫星矢大帝也是一个非理性的暴君,当初他如果不以在世人面前摆谱求虚荣为乐,而是将星矢帝国先进的航天技术用来造福全人类,那地球上的所有的人都会对他感恩戴德;如果对人类多一些爱心,也不至于会疯狂到用消灭多数人的方法来维护自己的虚妄尊严,直至把自己的命都搭上,让世人送上自私、狭隘、殘暴的“贵冠”。 岳海清抚摸着父亲僵硬的身体思绪万千,如今父亲和星矢大帝都已作古,自己今后何去何从,这事刹费苦心,难于抉择。 洪良的丧事办完后,岳海清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星矢帝国最大的尼姑寺天姑院——当尼姑去了。 土氏星采矿场,挖掘机的大抓斗的长臂转了九十度,把一块很沉的七倍金刚体矿放进了履带车车厢。矿石坠落时,整个车子猛震了一下,履带深深地陷进砂土中。坐在履带车驾驶室里的池家伟合上掌上电脑,惊叹地说:“这,仅这车上的这些矿石,按星矢帝国的卖价,就能供应我国一千万人口一年的生活费。这真是名符其实的宝石啊!”向山说:“难怪他们星矢帝国会富得流油!” 土氏星大沙漠上,几辆履带越野车结队行驶,沿途掀起一路长长的烟尘。它们在一座大山前分成了两路,一会后,向山开的车子又独自进了一条小山沟。向山把车子停在了一个石洞前,池家伟和向山下了车。向山发现地上有一些模糊的脚印,说:“池教授,这里好像有人来过。”池家伟看着印迹疑惑地:“这就奇怪了,这里不可能有其它人来过。”向山问道:“会不会是飞行勘探组的人来过?”池家伟肯定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完他朝洞口走去。他将近洞口,只见洞中有一个东西闪了一下身子就消失了。他警觉地说:“向山,这里有一怪物。”向山问道:“你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是这星球上的什么动物?”池家伟说:“这是一个怪物。手枪,你把手枪准备好。”说着他自己也掏出了激光手枪。他俩都打开了手枪保险,随时准备射击。进入洞内,他俩依靠岩石本身放射的光线进行搜索,然而,直搜到岩石的尽头都一无所获。池家伟端着手枪自言自语道:“这就真是怪了。” 一号驾驶室。四号岗面前的屏幕中,一个白点越来越大。四号岗拿起多能机慌张地说:“舱总部,舱总部,我们已经证实,在一亿两千万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物体以每秒32、03万公里的速度冲向土氏星,请赶快采取措施。”多能机中王召翼的声音道:“二号载客舱发来的数据显示,你们的观测没有失误。舱总部决定采取紧急升空准备。拉警报。” 一号载客舱、二号载客舱都拉响了警报,顿时,警报声、发动机预热的隆隆声、人们的狂号惊呼声吵成一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许多在地面上的人都惊呆了。 一号驾驶室,工作人员全部在紧张地注视着各自面前的仪器。四号岗急促地说:“这个物体离土氏星只有一千万公里了。”一台计算机闪亮着红绿指示灯,红绿灯变成了一色白灯,蓝窗中出现一个“234”的数字。王召翼看了抬起头说:“解除待飞令,作好防震准备。”四号岗点下几个键,警报声由短促变成了一长一短的鸣叫。 晶光闪闪的洞内,池家伟和向山各自拿着探测棒对岩壁进行探测。这时,洞的深处悄悄地走出两个似人非人,比人稍矮有尾巴、半隐形的怪物,一只怪物突然冲上前用助力臂抓住了池家伟。池家伟朝后看了看,见到了那怪物的虚光,他着急地朝向山喊道:“快跑,快跑,你快跑。”向山慌乱地朝池家伟看去,正欲上前搭救,另一个怪物也把他逮住了。 一号驾驶室,四号岗看着屏幕不解地自问道:“怎么,没有地震波信号?”一旁的王召翼和杨雪看了也感到奇怪,但他俩都没有作声,只是依然耐心地等待着。大家在静静地等待了两分多钟后,屏幕中的扫描线才跳动升高了一下,王召翼看了看时差显示器说:“整整相差了两分三十二秒。” 王召翼和杨雪核对了一号和二号载客舱的数据,打电话向飞来的物体坠落地附近的探矿人员进行了询问,证实了这是一个谜团之后,马上将此奇怪现象向指挥室作了汇报。范平在屏幕中问王召翼:“会不会是你们那里的传播系数与地球的传播系数不同?”王召翼说:“此前,我们试验了三次,土氏星的传播系数和地球的传播系数基本相同。”范平又问道:“你们舱上的监视系统本身有没有毛病?”王召翼说:“没有毛病,一切都很正常。我们调看了二号载客舱的数据,他们的监控数据和我们的完全相同。不过,这个物体在快到达土氏星地面时,我们两个载客舱都失去了跟踪目标,其中的原因我们一时还搞不清楚。”范平:“后来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飞离土氏星?”王召翼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在现场不远工作的人都认为,这个物体已经撞到地底下去了。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大坑。”范平沉思着说:“嗯,这又是一个谜!” 大坑外,几辆履带越野车停在那里,坑沿上,勘探组的人围着一只砸扁了的塑料钢轮低头默哀。默哀完毕,人们一个跟着一个慢慢地朝越野车走去。车子开走了,坑沿上,一块写着“池家伟、向山烈士永垂不朽”的布联,在一根高高的塑料杆上挂着顺风飘荡。 一号载客舱经过五十九天的大修,重新接受了运载乘客的任务,人们有秩序地坐到了原来登舱时的位置上。大家谈笑风生,兴奋不己,对再次穿越宇宙尘区域充满了信心。当电子钟指针指向八点五十七分的时候,各大间的铃声响了起来,墙上的喇叭播音道:“请大家注意,一号载客舱马上就要从土氏星上升空了。由于新装配了星矢帝国的导视系统,大家可以打开电视,观看本载客舱的实况直播录像。” 五层十号间,杨丙辰打开了电视。电视画面上,左上角的电子钟的秒针在一秒一秒地靠向九点,当三针相叠之际,屏幕下部的一号载客舱底部喷出巨大气流,气流掀起了翻滚的尘浪。一会后,一号载客舱浮出尘浪,越来越快地向浩渺的天穹飞去。电视画面转回土氏星地面后,只见弥漫的烟尘吹向二号载客舱,同时向几座小山坡扩散。烟尘下,小山坡上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喇叭播音道:“一号载客舱载着一万一千六百二十一名乘客离开了土氏星,踏上了未竟的征程。原先的乘客中,有一百多人由于采装矿的需要,舱总部决定让他们暂时留在土氏星上工作一段时间,他们将在三个月后与不愿继续前往地兄七的一百七十二名乘客一起,乘坐载矿回地球的二号载客舱返回地球。”杨丙辰看着电视,用手指着画面上站在小山坡上看热闹的人群开刷地说:“你们快写遗书吧。”他的话引起了在场的人一阵开怀大笑。 一号指挥室大屏幕中,一号载客舱形成的白点脱离了烟尘弥漫的宇宙尘,朝真空地带越来越快地飞去。范平看着屏幕的白点高兴地说:“好。它已经进入了无阻力飞行状态。” 一号载客舱七层七号间,人们把躺椅推到一边,在空出来的地方跳舞,几个管弦乐手正在得意洋洋地为大家伴奏。治安队长与一个腼腆的姑娘拉着手,挤在人群中生硬地跳来跳去。他俩的舞步很乱,但兴致很高。 首都空气净化站走廊,葛林在悠闲地散步。六号走上前敬了个礼说:“报告总统,今天又有十二个国家提出要向我国定购七倍金刚体矿。有两个国家提出要和我国恢复外交关系。”葛林高兴地说:“好啊,我们的国家又见光明了。” 一号载客舱在地兄七的一快草地上着陆后,范平拿起多能机说:“二号载客舱指挥室,一号载客舱已经安全到达地兄七,请你们通知二号载客舱总驾驶,让二号载客舱返回宇航站。”多能机的声音答道:“明白。” 宇航站在泰洲建有一座小镇,小镇拥有全国最大的培训基地——新国民培训中心。柳风城亲自担任中心主任,主管着几千名教职员工。这个中心的任务主要是培训前往地兄七去的移民,让这些移民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建立起新的秩序,形成新的习惯,培育出新的观念,确定新的社会制度,制定新的法律和规章,把人与人的关系确定在适度的平等竞争、互相促进的基础上。把资源利、发展利、劳工酬、资本息作为自然人的权利,把利国、利民、利他(她)作为自然人的义务,是这个中心的思想精髓。把用电脑评判人的是非,用电脑记录人的付出和收益作为维护均衡、公平、促进发展的手段。柳风城看到一号载客舱顺利到达地兄七后,预感到他的这个中心将迎来第一个美好的春天。他憧憬着未来,望着培训报到处工作人员忙碌的样子,打心里感到非常高兴。 一号载客舱到达地兄七后没有立刻打开舱门,因为舱总部决定让所有乘客都接受三天的电视培训,以便使人类在踏进新的家园的时候,能够在那陌生的地方有个新的起点。安格丽特;古烈维奇从登上一号载客舱的那一刻起就没闲过,她和手下五个人本来打算在一号载客舱走完一半行程时,就开始对乘客进行新国民培训,由于载客舱遭受挫折,乘客们人心慌慌,这项工作只好硬拖了下来。今天,一号载客舱终于在地兄七上顺利着了陆,大家人心已经安定,她所负责的培训课程才正式开始。她在电视屏幕上说:“我们经常唱的歌,有一段是‘让我拥有一片蓝天,让我拥有一朵白云’,今天,我们终于有了这片蓝天,拥有了这朵白云,我们应该怎样去与这片蓝天、这朵白云相处呢?根据卫星探测,地兄七是个比地球大七倍的行星,它像地球一样,绕着一颗发光的我们定名为新太阳的恒星运行。地兄七自转一圈的时间和地球一样,也是一天为二十四小时,但绕着新太阳公转一圈的时间即每年是488天零6小时21分4秒6,即相当于比地球的一年多三分之一的时间。我们载客舱降落的位置,是这个星球最适宜人生存的地方。 这里四季常青,山水宜人,乔木、灌木、植被分布合理,水系均匀。没有发现可能会对人类有太大威胁的动物和植物(但请记住,这只是根据卫星图像作的分析推测,大家万万不可麻痹大意,以免遭受人身的伤害)。但是,在离这里四百多公里的地方,发现有一种带毒剌的蜘蛛;六百公里以外,发现了好几种比大象还大的动物;还有一些动物既像蜥蜴又像蛇,身长二十多米……” 三天后,一号载客舱的舱门终于打开了,人们高兴万分地涌到地面上,跨进了美丽的新家园。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一种敏感的小红花见到来人纷纷点头摇曳,它似乎在说:“欢迎您,欢迎你们到来。”当人们走近时,他却连花带草都倒在地上,像是在礼貌地说:“请,里面请。”雪花蹲下去,扶着花茎说:“这种花真有意思,可惜不懂得叫什么名称。”梅梅笑着说:“我们就叫它为礼貌花吧。”一群红冠鸟在人们的头顶上空绕圈子,“呱叽,呱叽”地叫个不停。它们对人的到来感到新奇,对人的形状和装束感到有趣,久久舍不得离开。清澈如镜的溪水中,游鱼戏水、翻波作浪。小瀑布下,龙鱼憨跃、痴态可掬。观光的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大塘边上,一群长角的长鳞鱼不时从水中跳出来,与固守在那里的大蛤蟆搏斗,似乎要与大蛤蟆争夺那宝贵的地盘。杨丙辰走上前观战,没想到大蛤蟆和长鳞鱼同时跳上前围攻他,弄得他退之不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急急爬起来后,只得落荒而逃。大山岭上,野果满枝的树上百鸟争鸣。花枝垂曳的树下,两头多脚兽像两列小火车一样急驶而过。大草地上,异兽同群,友好相处。水波粼粼的湖面中,千鹅引颈,高歌不息。一个胖子被像狗一样的动物围攻,他连扣了几下麻醉枪的扳机,把靠得最近的那几头撂倒在地,那种动物见不是人的对手,丢下受伤的同伴,吠叫着四散而逃。一个照像爱好者“咔嚓”一声按下快门,摄像机下方溜出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中是一对嬉戏的红鸟。晴朗的白昼,丽日、彩霞与蓝天相映;明亮的夜晚,双月穿云与众星同辉…… 新鲜、新奇,人们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上。 一个四周和顶上都安有纱网的菜园,许多蔬菜争垅竞长,王召翼和红苋女士在菜园中走着。王召翼说:“这些菜就是三十多年前,我们用探测船运来的电脑耕种机耕种的。这种机器每年会自动播下种子,自动管理,到时又会自动压青,而且还有自动采收种子的装置。”红苋谦虚地说:“你们在太空农业方面,比我们国家更先进,我们在这方面还要好好地向你们学习。”王召翼坦诚地说:“你们的航天技术,总体上比我们更先进、更成熟得多。要学,还是我们向你们学。”…… 第三百一十二期恩其尔奖,恩其尔奖委会把和平奖评给了牧拓拉夫,把曙光奖评给了葛林,把人类救星奖评给了杀死星矢大帝、后又自杀身亡的侍卫长汉克尔。对于由谁来给两位总统颁奖,由谁代表汉克尔领奖,在奖委会内引起了争论。最后,奖委会确定,先由两位获奖总统互相给对方颁奖,而后,由这两位总统共同为没有家属亲眷的、汉克尔的塑像颁发获奖证书。颁奖仪式举行那天,在音乐声中,当牧拓拉夫和葛林互相给对方颁发了获奖证书后,工作人员从边上推来了一尊汉克尔的塑像,乌雷克汉和葛林恭恭敬敬地走到塑像前,朝塑像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而后,他俩返身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一块金匾证书,把证书放到了双手端枪的汉克尔的手腕上。这是恩其尔奖委会制作的第一块金匾证书,这块证书颁给了拯救了全人类的救星汉克尔,在场的人无不肃然起敬,都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了这位与自己非亲非故的恩人。 事后,汉克尔的故事迅速传遍全球,百姓家喻户哓。许多人把他的塑像作为救命神供奉在家中,不时为他祈祷,请他保佑。 按照疯狂国的宪法,国会安排了总统候选人在全民正式投票前十天作一次正规的竞选演说。今天正是竞选演说的日子,在国会会议厅,议员们已经陆续就座,季波心事重重地走进大门,默默地坐到了最后第二排的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座位上。讲台上,会议主持人宣布道:“在这次竞选演说时间里,我们接受多数议员的建议,决定先播放三号载客舱升空的实况直播。”说完,他点下了讲台上的一个按键。正墙的布幕向两边退去后,中间露出了一个很大的屏幕,屏幕中现出了宇航站发射场的情景:装上平衡动力翅的三号载客舱整装待发,各种车辆相继离去,一架直升飞机在它上空盘旋了一圈后飞走了。一会后,三号载客舱喷出巨大气流,大地回荡着“轰轰”的响声。电视解说员解说道:“这个三号载客舱载有五万名乘客,这五万名乘客是第二批前往地兄七的移民,他们将在地兄七上扎根落户,将会在地兄七上过上幸福的生活。”解说员的话音刚落,三号载客舱已经浮出云团,直上九霄。 会议主持人关上电视机,说:“现在,由现任总统葛林先生发表竞选演说。”说完,他带头鼓掌,离开了讲台。葛林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上讲台,举起右手向议员们致意。季波看着葛林充满自信的样子,愤恨地说:“算你走运!”坐在他隔壁的海棠听了,朝季波瞪了一眼,严肃地说:“不。先生,走运的是我国人民!” 一号载客舱的移民到达土氏星后,舱总部一边进行临时机构的设置,一边让移民们分批到舱外体验新环境。舱总部每天都给外出的人规定活动范围,交代注意事项,让大家三人一组地到后勤厅领取护身品和食品,并強调到傍晚所有外出人员一定要回到载客舱。 体验新环境的时间里,大家在以载客舱由近就远的观光考察中,看到了许多地球上看不到的动植物,也感觉到在地兄七上,一定能够建设好自己美丽的新家园。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一个闷热的傍晚,多数外出熟悉环境的人已经陆续回到载客舱,天黑了以后,还有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依然没有回来。安全厅在清点人数后,只好派人四出寻找。寻找时正遇一场大雷雨,雷声“霹啪啦,霹啪啦”地炸个不停,大雨如注。雨后,野兽的怪嚎、深浅难辨的积水,让身处陌生地境的寻找人员汗毛直竖。他们在黑森森的夜里,寻找了四个多小时一无所获,只好无功而返,失望地返回载客舱。 安全厅让手机通讯台每隔几分钟,就向失踪的三人的手机发出呼叫和发短信——天太黑了,雨还在下,除此之外一切都要等到天明。 但谁也没有想到,此时,喜欢冒险、酷爱剌激的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正在一个悬崖下的山洞里,在火堆旁依偎而睡,曾之威还打起了鼾声。他们的手机全部关机了。 第二天,沈悦兰三人有意背离一号载客舱的方向,向漫漫的丛林走去。曾之威说:“你们说说,我们的这部片子叫什么名称好?”夏荷花说:“我看就叫《地兄七漫游随拍》,这样直观、自然。”曾之威说:“这不够剌激,我看应该叫个什么历险记的才好。对了,就叫《地兄七丛林历险记》。”沈悦兰说:“我们好像进入了小动物王国,拍不到什么剌激画面,称历险记也不是很妥。”这时,天上飞来一架标有救援标志的直升飞机,飞机在一个方位一个方位地寻找着什么。曾之威说:“这架飞机一定是移民省派来找我们的。”夏荷花说:“快,大家都躲到树底下去!”说着三个人一起躲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飞机在他们上空盘旋了两圈后飞走了。夏荷花从树下钻出来笑着说:“我们的手机都关机了,他们也不会再派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找了。”曾之威有些得意地说:“那些人或许还担心我们会饿死在野外,谁知道我们这里,到处都有吃的东西。”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黄橙橙的野瓜说:“那个瓜肯定很熟了,你们吃不?”沈悦兰说:“不吃了,我想等一会吃一块压缩饼干。”夏荷花说:“我也不吃了,水份的东西吃得太多胀得难受。”这时,天上飞来一群带气囊的绿鸟落在一边的树上,沈悦兰拿起摄像机又朝这种鸟拍摄,而且拍得非常认真、仔细。夏荷花看了说:“那有什么可拍的?我看你给这种鸟已经拍过四回了。”沈悦兰解释说:“这种鸟的叫声很特别,好像在说话,动作也好像有表情,它会沉思、会摇头、挺有意思的。”过了一会他又说:“你们发现没有?这群鸟已经跟随了我们好一段路了。” 走过几棵大树,他们发现前方有一堆白骨,近前一看,竟是一架有五米多长的脊椎动物遗骸,遗骸中还有锋利的门牙。三个人虽然都想见到大型动物,但见到这遗骸还是有些不寒而粟。沈悦兰仔细地给这遗骸拍了一段录像,拍过后,他说:“再就要小心喽,这么大的食肉动物,一餐就可以吃下我们三个人,你们随时都要把麻醉枪准备好。”夏荷花和曾之威不敢懈怠,紧握了手中的麻醉枪。那群带气囊的鸟跟了过来,有两只体型较大的飞得很近,在三人上空从正面、反面,仔仔仔细细地对人观看,似乎在探测三个人的身高和体型。 走了一天,三个人除了见到那堆白骨遗骸,再也没见到其它大型动物,但他们见到了好几个有几百斤重的厚皮绿瓜,见到了比人还高、直径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大蘑,还有好些体形不大的六脚、八脚兽。傍晚,他们在两棵枝桠较多的树间挂起了吊床。三个人在吊床上吃着压缩饼干、尝着野果、嚼着六脚兽的烤肉,别有一番滋味。沈悦兰说:“在起先我们挂吊床时,我发现那群跟着我们的鸟,附近有好些其它的鸟给它们送吃的,那些送去的东西有飞虫蚂蚱,有植物种子。”夏荷花说:“那群气囊鸟就在我们前面的第三棵树上。”三个人都朝夏荷花说的那棵树上看去,只见那群鸟正在梳理着各自身上的羽毛,上着晚妆。 天暗下来后,直升飞机又进行了夜间寻找,但搜寻人员除了见到迷人的夜色和灿烂的星光,没有见到地面上一点火光的影子,远程红外探测仪也没有发现人的丝毫动静。直升飞机搜寻了几个小时后只好返回驻地。搜寻人员提着激光枪和一些救援物品返回一号载客舱的时候,走在第二位的陆浩说:“那三个人也许已经被野兽吃了,再找也是枉然,我看明天不用再找了。”走在最前面的左边有道说:“这么个陌生的地方,又不是小孩子,每个人都有手机,他们还有两把麻醉枪,听说还拿走了许多麻醉枪弹,失踪了真是有些莫明其妙。”走在后面提着药箱的高个子医生说:“安全厅有明确的规定,熟悉环境不能走太远,一定要跑去喂野兽,也只能是活该。”跟在陆浩后面的张天梦护着胸前挂着的红外望远镜忧心地说:“在这里,除了潺潺的流水声与地球的一样外,鸟兽虫鱼的叫声没有几种与地球的相同,几个人独自在荒野过夜,吓也会吓出毛病来。”陆浩说:“我看那三个人是不在人世了,也许连手机都被野兽吞进了肚里,不然,他们怎么不会用手机和我们联系?”

第十四章 勘察 第十四章勘察 晚饭过后,载客舱上的许多人都在谈论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杨丙辰说:“这里的蛙叫怎么整天‘妈呀,妈呀’的喊,我听了总觉得很不舒服。”一个叫林茂祥的男青年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这里的动物的叫声与人的情感很不协调,‘苦哇,苦哇’的鸟叫很哀凄;‘夫赌,夫赌’地叫的长角兽让人陷入猜想;‘杀也,杀也’的飞狐声把人带进恐怖;‘好,好,好’地叫的六脚兽又勾起人的不知所以然的心情,地球上那种悠扬的杜鹃鸟的歌声,清脆的燕子欢叫,在这里一点都听不到。”一个叫五一正男的理平头青年说:“不过这里的野外有很多野果,到处都是蘑菇,有很多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动植物,见了使人感到很新鲜。”正当大家谈兴正浓时,墙上的喇叭响起了音乐声,音乐声停止后,播音员播音道:“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好。我们来到地兄七转眼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这十几天来,大家应该都有自已的感想了,这若大的一个星球,这比地球大七倍的地兄七,来了我们这区区的一万多人,与这星球上的生物相比,我们就是个小小一族。我们要开发这个星球,要在这星球上发展壮大,该如何发挥我们的优势呢?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严峻问题。我们面对着的是浩翰的原野、浩淼的海洋,是个未知的无人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虽然有美丽的山川、有丰富的水源、有良好的气候条件、有肥沃的土地、有许多人类需要的矿藏、还有供给人类生存所需的许多动植物。但这地兄七是个能蕴育生命的星球,这里肯定也会有使人致病的细菌、病毒和微生物,有凶禽猛兽、有恶劣的天气。我们人类要在这个星球上站住脚,我们自己就要有个良好的状态。这种状态要求我们要有挑战外界的精神,也要具备挑战自我的能力。我们要提高自己的素质,要做到能够向外界抗争。但到目前为此,据统计,已有十七人采食野菇和野果中毒,其中两人已经死亡;有四人受到动物侵害受伤;有一人坠崖而死;有三人失踪。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将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开发这个星球。经移民省研究,决定由安全厅颁布第一号执行令。从即日起,所有移民都必须按移民身份证号进行编组,一切外出活动都必须由该组织安排……” 回春研究院决定把常识记忆和特殊记忆同时推向市场。在芯片编制过程中,山梨在苦苦地思索着一个问题:人类在使用电脑自控方面的进步,并不能很有效地限制人的不良行为。对有意违反规则、破坏秩序者,除了惩治和抓捕,还没有一种有效的处置办法。当大脑神经有意撇开常识记忆和特殊记忆时,人的行为并不能接受芯片指导。假如在芯片中秘密加入一种很容易与神经结合联动的痴呆编程,让这种编程接受某人独立遥控,在人类大规模走向极端时,由掌握独立遥控的人对走极端的人启动痴呆编程,才能使人类得以健康发展。山梨知道,让人的大脑产生痴呆比让人保持聪明清醒容易得多,制做和遥控这个编程的技术,在自己的心腹专家中就能完成。难的是,这项技术形成的产品,秘密搭载到记忆编程中后,由谁遥控,怎样保密。她想了好几天后,终于将这一想法向自己的心腹专家谢苏十代和章有法两人和盘托出。两位专家听了山梨的话都十分震惊。一百三十四岁的谢苏十代一脸凝重地说:“问题的关键是,如果掌握遥控的人心态不正,这人类就有可能瞬间毁灭。”半个秃头的章有法说:“如果保密工作做得不好,回春研究院就有可能变成众矢之的,将会毁掉所有大脑芯片的信誉。”山梨商榷地问道:“如果这个编程遥控只掌握在一个人手里,知情者又只有我们三个人,能不能不出问题呢?”谢苏十代说:“那当然了,如果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由你一个人掌握,那肯定不会有问题。”章有法担忧地说:“人终究是会老的,传给下一代时怎么办?”山梨说:“我再活五十年应该是会有的,如果到时出现传接不济,这个功能会停失就让它停失吧。”谢苏十代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俩就着手研制这个编程,把这编程加到芯片中去,免得人类在自相殘杀中走向灭亡。”章有法说:“这事要绝对保密,致死都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只能由我们三个人秘密操作设置。”山梨说:“我们发个誓吧。”说着她把右手举了起来。谢苏十代和章有法听了,也都举起了右手。三人共同指天发誓道:“我们对痴呆编程的设置和遥控事项坚决保守秘密,不管出现任何情况,决不背叛此时的誓言。” 经过勘察,建设厅的规划署把小城镇建设用地进行了规划——四千亩菜地、四万亩粮田、两千五百亩养殖水面、五十平方公里市区……都一一有了着落。医院、广场、修理厂、仓库、宿舍区等也都标上了图纸。 当从一号载客舱十九层卸下大型耕种机,司机们把耕种机开到规划的粮田土地后,许多人憧憬着未来,望着黑油油的土地激动不己。 耕种机的耕种吸引了许多外出熟悉环境的人前来观看,也吸引了许多飞禽走兽前来探奇。一时间,天上飞着许多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鸟,地上站着高高矮矮形奇状怪的兽,它们与人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参观阵容。许多人看着耕作灵巧的耕种机评头评尾,许多的鸟兽对那由人操作的机器翻耕起来的土地感到不解,“咿咿唔唔”地叫个不停。气囊鸟对那靠履带行走的怪物观察得特别仔细,它们在翻耕起来的地块上跳来跳去,在耕种机上空低飞盘旋。好几只为首的气囊鸟窜上跳下、前前后后地对耕种机仔细察看后,又落到地上聚在一起“咕嘟,咕嘟”地商量,最后,一只个头最大的“咕咕,咕咕”地叫了两声,所有的气囊鸟都用同样的声音大叫起来,并同时飞到天上盘旋聚集。其它的飞鸟看到这阵势赶紧四散离去,地上的走兽也慌不择路地急急奔逃。气囊鸟在天上盘旋着分成了六组,分组完毕,就向六台耕种机同时发起袭击,它们用爪攀着耕种机的窗沿,将气囊内的气体快速喷向驾驶室。驾驶耕种机的驾驶员猝不及防,一个个昏倒在驾驶台上。由于耕种机都是定位在自动行驶上,没有人的操作也一直在前进,十几分钟后,六台耕种机有四台开到河里沉没,有两台撞到大石头上损坏。此情此景,令围观的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营救。因为天上飞的气囊鸟怒叫不停,除了向安全厅打电话汇报,在场的人一时想不出半点办法。 安全厅的人听到人类遭到了鸟类的攻击,迅速组织人拿着激光枪到现场解救,但是,他们看到遮天蔽日的气囊鸟,一时都不敢贸然下手。一个多小时后,气囊鸟终于全部散去了,它使人类在征服宇宙中,在地兄七上,第一次碰到了麻烦的对手,付出了想象不到的代价。 安全厅从撞石的耕种机驾驶员的死亡特征中看到,导致这些驾驶员死亡的,是那种绿色带气囊的鸟喷出的毒气,这些驾驶员都是闻到那种毒气后,很快就进入昏迷,随即心脏停止跳动。他们从熟悉环境的人的摄像中看到,这种气囊鸟很有组织性,选定的进攻对象十分明确,一旦发起进攻,显得毫不畏惧。这种鸟会不会继续攻击人类,成了安全厅首先要确定的事情,为此,安全厅召开了专题论证会。会上,与会的三十多人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约有三分之二的人同意对气囊鸟进行剿灭。对野行动物颇有研究的童献忠说:“杀灭了这种鸟后,这里的生态平衡肯定被打破,打破了生态平衡,到底会不会引起其它动物泛滥成灾,谁也无法预测。到目前为止,被这种鸟攻击的人也就是那几个开耕种机的驾驶员,从我们走出载客舱到出现这次事故,已经快二十天了,这种鸟天天在我们上空盘旋,它并没有向人发起攻击过,为什么这次不同了?它是对耕种机不满,还是对操作耕种机的人不满?没有弄清为什么,我们就对它大规模剿灭,我看并不合适。在这里打破了生态平衡,也许会让我们承受难以预测的后果。”整整一百岁的威凌定反驳说:“这种鸟毒性大,如果它们得到信息,同时向人发起进攻,活动在地面上的人员必死无疑,有多少这种鸟在天上飞,就等于有多少死神在天上游荡,放任这种鸟的存在来谈生态平衡,简直就是对人的生命的最大漠视。”戴着眼镜的心理学教授张正庭说:“人的到来已经打破了这里的生态平衡,这里的生态平衡已经只能是在人的主导下重新建立,我同意杀灭这种鸟的理由就在于此。”一个穿戴讲究、颇显富态的中年女人目视着大家,发出了质问:“这种鸟不杀灭谁敢保证人身安全?”她那咄咄逼人的话语和凌厉的目光令在场的人都很尴尬,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能作出合适的回答,会场显得很是安静。厅长见大家的意见已充分表达,没有人想再发言,他总结着说:“既然多数人要求剿灭这种鸟,那么,我们就定下剿灭方案……” 三天的探险猎奇,沈悦兰三人见到了身长两尺、重达三斤多的大褐蚁,见到了身坚如石的花龟,看到了赤灰一片、蔽日遮云的两群形似苍蝇的灰鸟鏖战昏天的情景,三人都为那伤殘一地的鸟们感到无比悲怜。沿途,他们通过天然的穿山岩洞来到湖湾半壁,看到了一处湖崖景观。望着蓝天白云下的怪石碧水,三人都深深感叹宇宙造物的神功。突然,夏荷花发现远处划过来一条小船,那小船径直划到三人的下方停下。倚着小树的沈悦兰把摄像机对着小船的时候,他发现,那驾驶小船的竟是几只大小不一的黄色大蛙。为首的大蛙用爪扶着船帮,盯着水下游鱼,突然,它跳上船头,在船头上轻轻地拍了三下。小船接受了大蛙发出的指令,伸出两根长须直剌水底。一眨眼,水底鱼儿一片翻白,僵死水下。夏荷花和曾之威看了都惊得吐出了舌头。曾之威扶着突兀的石壁说:“那小船是一条鱼,它像地球上的鳐鱼一样能放电,也许它是瞎子,要靠大蛙帮助捕食。”正说话间,蛙们一起跳入水中,咬住被电倒的鱼,把猎物送进船鱼的口中和放到“船舱”里。 三人欣赏着湖崖美景,在穿山岩洞中过了一个清凉的夜。第二天太阳升起时,他们吃了一些早点,继续向北而行。渐渐地,他们进入了到处都是高大乔木的大森林地带。在路上,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不满的猴子,那群猴子不时朝他们扔抛着吃过的果核和小石子,呲牙咧嘴地表示轻蔑。一些树蛙在树上又向他们洒下尿液,让他们浑身腥臭难闻。沈悦兰拿着摄像机把沿途所见的新奇景色和奇特的动植物都录了像,夏荷花和曾之威则提着麻醉枪谨慎地护卫而行。夏荷花见沈悦兰去摘一条藤蔓上形如鸡蛋的红果,提醒说:“你一定要记住,有鸟吃、会长虫子的野果人才可以吃,第一次还不能吃太多。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吃坏了肚子一点办法都不会有。”沈悦兰吃了一个红蛋果,觉得微酸带甜,口感不错,他又采了两个红蛋果,给夏荷花和曾之威各扔去一个,把身边成熟的几个都采来放进了背包里,拿起摄像机,走回夏荷花和曾之威中间,继续前进。走了不多远,三人发现前面树杈上有一个大窝,大窝里两头大猩猩正探出头来朝他们观望。沈悦兰朝大猩猩拍过一组画面,看着对人的到来表现得无所畏的大猩猩,联想到可能会碰到对人怀有敌意的动物,他担心地说:“我们总共才有两把麻醉枪,假如碰到有动物向我们袭击,如果它们的进攻速度很快,你们开枪都来不及。我感到我们已经进入危险区了,大家一定不敢麻痹大意。”曾之威说:“你也别太担心,才见到两头大猩猩呢!有什么可怕的?” 夏荷花也说:“你放心,如果真正处境很危险,我们可以随时向安全厅呼救,他们有激光枪和弥烟弹,会马上来支援我们的。”沈悦兰忧虑地说:“安全厅!要知道,我们离一号载客舱已经有一百多公里了,直升飞机赶来都要十几分钟!”曾之威自信地说:“我们身上还带有火机,野生动物最怕火,实在不行,我们就烧起火堆,保证能保护住自己。”沈悦兰问道:“如果在没有干柴草的地方怎么烧?”夏荷花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你别尽往坏处想,既然是商量着出来冒险,就要准备着随时有险可冒,否则,当初就别出来了。”沈悦兰不想再争下去,说:“好了好了,我没有麻醉枪,命根子全掌握在你们的手上,你们小心就是了。”曾之威劝解地:“大家还是按照原来怎么定的就怎么做,各自完成好自己的职责就好了。”他看了一下手机的方向指示仪说:“按指示仪的指向,我们应该从这山坡上去。走吧,我来开路。”说着走到了最前面。 将近中午,三个人爬上了山梁,站在山梁上欣赏着苍茫林海的景色。那林海腾云、烟波浩淼、云天一色的壮观景象,令三人大饱眼福,又使他们浮想联翩。夏荷花问道:“从这里直接下去吗?”曾之威说:“当然是从这里直接下去,我们记着右边靠山顶就行了。”说完,他用刀在树上做了个记号。沈悦兰说:“这里相对安全些,先吃些东西吧。”夏荷花和曾之威只好放下背包,各自从背包中拿取食品。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大家的背包中能吃的东西,除了还有不多的饼干,野果和烤肉都已经在路上当点心吃光了,每个人的瓶子里也都不到半升的水。三个人吃着压缩饼干,非常节省地喝着水,曾之威抿了一下嘴唇说:“前面一条云带伸向远方,我估计那是一条大河,我们去参观一下那条大河是个什么样子,也不枉白来这里一趟。”三个人吃过后休息了一会,又背上背包,拿起用具,顺着开阔地带走下去。他们走进一片芭蕉林,只见那叶片环生的芭蕉的叶子带着乳色,一面淡绿一面白,平展如纸。用手去扯时,发现其竟韧如布。夏荷花扯撕着叶子说:“这种叶子这么韧,晒干当纸用一定很好。”曾亚强说:“有这种叶子,这地兄七上,我看不用造纸厂了。”沈悦兰拍下了那神奇的芭蕉树和芭蕉叶。 他们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大堆带着黑色毛发的粪便。沈悦兰把那堆粪便拍了下来,在电脑本上加进了解说词。再往前走了大约三公里,地上躺着一头被吃了一部份的带蹄大动物。从已被嚼碎的断骨中可以看出,能一口嚼碎这七八公分粗的大骨的动物一定体形巨大、凶悍无比。看着那头殘缺的带蹄大动物,三个人都感到身上有些发粟。夏荷花和曾之威端着麻醉枪四面张望,不敢有半点分神。沈悦兰从多个角度拍了那头带蹄大动物的殘尸,拍完后,他说:“我们已经没有肉吃了,就在这现成的动物身上割几块肉起来好了。”说着从别在裤带的刀鞘中取出一把四十来公分长的刀子,在那动物身上割了好几块腿肉,用袋子装成了三包,往夏荷花和曾之威的背包中各塞进一包,剩下的那包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这时,他看到那只缺了一趾、头上长着两根长羽毛的气囊鸟飞到他的面前,“规,规规”地叫个不停,其它的几只也在周围窜上跳下。他在刚才下刀的地方又割了一块肉,把肉拿到那头动物殘尸的隆起处切碎,把碎肉撒开来给气囊鸟吃。那只最先在叫唤的气囊鸟没有像其它只一样去啄食碎肉,而是跳到一棵树上发出“咕嘟,咕嘟”的缓慢叫声。沈悦兰见那些鸟已经把碎肉吃完,又去切了一堆撒到地上,他擦了擦手,拿起摄像机,把气囊鸟吃肉的情景拍了下来。当气囊鸟不再理睬地上的碎肉时,他发现,好几只吃饱了的气囊鸟都飞去给那只似乎是在放哨的气囊鸟喂食。 他把镜头对准这一幕的时候,几十米外的巨石后传来了震耳的啸叫声。那声音令三人汗毛直竖,无不显得慌神,因为从那啸叫声中可以断定,那动物一定有宽大的喉部,而且是一种超大型动物。沈悦兰镇定下来后,把镜头朝向了发出啸叫的地方。夏荷花瞪着发出啸叫的位置,紧张地屏住呼吸,把住扳机随时准备开火。曾之威还算从容,他虽然把枪口对着大石的方向,眼睛还环顾左右,以防遭到来自其它方向的袭击。正在三个人都陷入紧张状态时,所有的气囊鸟都飞到树枝上“咕嘟,咕嘟”的大叫起来。沈悦兰看到这阵势有些不对头,不容置疑地说:“走,快离开这里,这里危险!”夏荷花惶然地问:“还往前走吗?”曾之威果断地说:“当然是往前走。”在三人快步向前走去后,两头啸叫的动物开始现形,它们用強健的四肢带动着庞大的身躯,甩着三米多长的大尾巴,把碎石和落在地上的殘枝败叶搅得“哗哗”作响,它们还不时昂起头来,从那巨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三人急急地跑了三里多路,感觉到那啸叫声停在了一个山崖上,沈悦兰回身一望,只见那两头追赶他们的动物只是站在崖头仰天长啸。他招呼曾之威和夏荷花停下来,将摄像机对着那两头灰黑的大型食肉动物拍摄了几幅画面,在电脑本上加进了解说词。 他们顺着山坡来到一处平坦的小溪边,从背包中取出水瓶到小溪中装了水,夏荷花建议到附近捡些干柴烧火烤肉,沈悦兰和曾之威也觉得很想吃些东西,于是就商量分工由夏荷花去捡干柴,曾之威负责警戒,沈悦兰搭烤肉架和切肉。沈悦兰在切肉时,切了几块碎肉去喂那只一路跟来,飞在其它气囊鸟前面的、缺了一趾的气囊鸟。那只气囊鸟在吃肉时显得很平静,不时转动着眼睛观察着沈悦兰,它似乎在判断,面前的这个靠两脚走路的动物够不够做它的朋友。 曾之威听到拖柴火的“哗哗”声,知道是夏荷花回来了,自然地转头往夏荷花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他张大嘴巴僵住了嘴,语无伦次地喊道:“蛇,蛇!荷花,你,你后面一条蛇……”夏荷花听到喊声回头一看,一条十多米长的大蛇跟在那把干柴后面吐着信子,晃着头一顿一顿地向他游来,要不是那把干柴阻隔,也许那蛇早就朝他下嘴了。夏荷花吓得全身打抖,赶紧丢掉那把干柴,慌不择路地朝沈悦兰和曾之威站着的地方跑来。大蛇被那把干柴挡了一下,一时停在了那里,曾之威赶紧端起麻醉枪朝大蛇开火。但是,他的枪法太臭了,第一枪没中,第二枪又打在了一块石头上,越着急,他的手越不听使唤,第三枪第四枪更不知道打到哪去了。在那条大蛇气恼地越过干柴要向三个人站立的地方冲来时,那只缺了一趾、头上长了两根长羽毛的气囊鸟一跃而起,飞到大蛇上空,朝大蛇喷出了一团雾气。那大蛇闻到雾气,立刻痛苦地卷来卷去,不一会就僵在地上了。 夏荷花和曾之威看到气囊鸟喷死了大蛇,端着麻醉枪看得发了呆。当夏荷花看到沈悦兰拿着摄像机正对着他俩拍摄时,不满地质问道:“拍我们干什么?难道要拍我们发傻的样子,把我们俩的丑相公之于众?”沈悦兰说:“你们会发傻,那才证明那蛇的可怕。”曾之威说:“拍就拍吧,发什么啰嗦!刚才那气囊鸟向蛇喷毒雾的情景拍下来没有?”沈悦兰放下摄像机,无所谓地说:“拍下了。你们有麻醉枪,我手无寸铁,我不拍还能干什么?”停了一会,他又说:“荷花,你还是去把那把干柴拖来吧,没有干柴可烧不了火。”夏荷花没有完成捡干柴的任务,他皱了一下眉头,壮了一下胆,硬着头皮只好又去拖那把干柴。沈悦兰提着摄像机跟着夏荷花走到那把干柴边,他发现那蛇最粗的地方有三十来公分直径,松垮的蛇皮下是个干瘪的肚子,那肚子一撑大,足足可以装下他们三个人。夏荷花心有余悸,望着赤眼黄纹的蛇头迟疑不动。曾之威走上前来说:“那蛇已经死了,你用力一拖,那柴火就拖出来了。”夏荷花不得已,只好用力去拖那把被蛇身压住的干柴。谁知,他一拖,不知是触动了那条大蛇的哪一路神经,它那僵硬的身体又开始卷动起来,吓得他一退跳出七八米远。曾之威见状,就近朝大蛇的头部开了一枪,大约只有两秒钟,那大蛇就再也不动了。 夏荷花拖回干柴后,傍着一个小坎架起了柴堆,沈悦兰则又切了一些碎肉去喂气囊鸟。夏荷花说:“多切一些让它们吃,让它们吃饱了我再生火,别让烟把它们熏跑了。”沈悦兰把那些气囊鸟喂饱后,夏荷花把烤肉架架到柴堆上,用火机点着了架下的干柴。正当柴堆升起火苗的时候,好几只气囊鸟同时发出“回,回回”的声音,相继飞到火堆上空,朝火堆喷下一缕缕雾水。由于那十几只气囊鸟行动迅速,动作有序,只一会,那火苗就被扑灭了。等到沈悦兰三人清醒过来,有几只气囊鸟已经又从小溪中吸了水,对那柴堆进行彻底浇湿。夏荷花拿着生肉串反应不出其中的道理,语调急促地说道:“怎么搞的,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曾之威端着麻醉枪回过头来说:“这可能是这种鸟的本能反应。也许,它们对森林火灾特别敏感。”沈悦兰说:“我们再生一次火,看它们还有没有反应。”夏荷花听了,又去那把干柴中折了一些细枝条,把细枝条塞进被浇湿的柴堆底下,准备起火。沈悦兰拿着一串生肉,指着生肉对那群气囊鸟说:“这个肉你们能吃,我们不能吃。”他指着那堆干柴,把生肉拿到干柴上架着,做了一个起火烧烤的模拟比划动作,然后,又把那肉送到自己嘴边,做着啃咬的样子。那只缺了一趾的气囊鸟比其它只站得更近,认真地看着沈悦兰的比划,有时还歪着头进行思考。沈悦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比划动作,引得好几只气囊鸟都前来观看,侧转头陷入沉思。沈悦兰说:“荷花,你点火,我来摄像,看看它们这次会是什么反应。”说着拿起了摄像机。夏荷花在新塞进柴堆的干柴间点上火,那些干柴才刚刚冒烟,气囊鸟们又一只只飞到柴堆上空喷水,那火,很快又被喷灭了。沈悦兰说:“没有办法,看来和它们商量不通。”夏荷花沮丧地说:“看来,我们只有吃生肉了。”曾之威说:“那肉如果不烤,能不能吃?拿一块来我尝尝。”夏荷花从肉串中退出一块生肉递给曾之威,曾之威把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说:“还不错,很嫩,很鲜。”夏荷花无奈地说:“那我们就只有吃生的了。” 吃过了生肉和压缩饼干,三个人继续向北而行。沿途,他们又碰上了好几种大型草食动物。由于气囊鸟的跟随,几乎所有的大型动物都远远地避让,这让他们三人感到了庆幸,庆幸这地兄七上竟还有人类的保护神。 安全厅组织了两百人的剿灭队,每个队员都穿了防护服,配带了激光枪。他们以一号载客舱为中心展开行动,对所有的气囊鸟都格杀勿论。队员们把气囊鸟当成了死神的幽灵,杀灭起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一时间,受伤的气囊鸟的哀号声引来了许多它的同类。这同类齐心协力地向队员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把凡是穿了防护服的人都变成了它的攻击对象。但那单纯的鸟类哪里能够抵挡得住人类的激光枪呢?两百把的激光枪的横扫,几万只气囊鸟在半天的时间里大多命归黄泉。到了中午,从远处赶来的气囊鸟已经越来越少了,它们多数都被激光枪扫落而亡。傍晚,几只组织这次战斗的气囊鸟首领率领着它们的全部殘军,“规呀,规呀”地叫着仓惶离去。夕阳的余辉照出了它们的一路哀伤。

第十五章 对抗 第十五章对抗 人鸟大战中,人类在地兄七上取得了第一个回合的胜利。 沈悦兰他们来到一片灌木林地,地上藤蔓交错,难以前行。在那里,挂在小树上黄橙橙的野瓜个个令人嘴馋,夏荷花爬到树上采了很多。三个人站在树下把熟透的那几个畅开肚皮吃掉后,把其余的都分装进了三个人的背包。三个人背起背包,从藤蔓的夹缝中钻过去继续往前走。正走着,走在前面的曾之威被一根半透明的线拌了一下,他扯过线来一看,见那线伸延到很远的地方,他正疑惑间,夏荷花看到远方灌木丛中快速爬来一只大蜘蛛。夏荷花惊慌地说:“你们快看,那里来了一只大蜘蛛。”说着端起麻醉枪就朝大蜘蛛开火。大蜘蛛挨了一枪,立即僵住了身体“哗啦”一声滑落到地上。沈悦兰走近大蜘蛛进行摄像,只见大蜘蛛头大如斗,面目丑陋,大大的肚子像两口七八十公分宽的大锅合起来一样又扁又圆,六条各三米多长的大足伸展开来,足有小型直升飞机旋翼一样宽,一尺多长的尾剌不停地流出毒液。夏荷花说:“这种大蜘蛛也许就是早先卫星探测到的六足圆体动物,按安全厅的分析来推断,我们离一号载客舱的距离应该有两百来公里了。”沈悦兰说:“你们有没有感觉到,现在我们见到的大型动物越来越多了,与一号载客舱附近那里的动物根本不一样。”曾之威说:“这样大的一个星球,肯定会有千奇百怪的物种,有些物种跟它们的栖息地有关系。我们所见到的,肯定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份。” 夏荷花拍完了大蜘蛛,三个人又向前走去。气囊鸟跟着三人若即若离,不时到树上觅食。他们顺着另一条小溪下到了谷底,走过一片平地,来到了一条滔滔的大河边。那条大河河面宽阔,中间地带河水湍急,岸边回流的清水里,一群群尺把长的鱼儿在游来游去。沈悦兰对着游鱼拍摄时,夏荷花说:“怎么样,之威,天都不早了,今晚就在这河边宿营好了。”曾之威说:“好。在这河边过一夜,肯定能放松我们的心情。我们在河边找个平坦的高大石头,在上面搭个小帐蓬,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他们在一块临河的大石头上搭起了矮帐蓬,搬来了石块镇住了固定帐蓬的绳子。三个人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和那几只站在一旁的气囊鸟分食了剩下的生肉。天还没有全黑,他们到河边洗了洗头脸,擦了擦身,把脏衣裤搓洗干净晾好后,站在帐蓬边观看夜幕降临。当远近景物渐渐模糊,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时,他们一头钻进帐蓬,躲进了睡袋,只几分钟时间,全都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半夜时分,沈悦兰内急醒来,听到好几只气囊鸟“咕咕”地叫,他打开帐门爬出去,用手机照明灯一照,只见自己站立的这块大石头坡度较缓的那面萄伏着一条巨蛇,那蛇正与几只气囊鸟对侍着谁也不让谁。他打开強光档,只见在強光照射下,那巨蛇两眼放光、口吐信子,忽而张开九十度的大口向气囊鸟示威,忽而又喷出一缕缕毒雾。气囊鸟左避右闪,一会儿发出急促的“咕咕”叫声,一会儿又飞到蛇头上方,向大蛇喷出灰白的雾气。两三分钟后,大蛇的身体开始僵化,渐渐地一动也不动了。沈悦兰叫醒了夏荷花和曾之威,他俩爬出帐外见到僵死的巨蛇,不禁都吓得张大了嘴。 许久,曾之威才悻悻地说:“还好,还好!我们碰上了气囊鸟,不然,我们今晚必死无疑了!”回到帐蓬里,三个人都无法入睡,只好躺在睡袋里消磨时间,熬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去。等到沈悦兰醒来,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他叫醒夏荷花和曾之威,三个人都揉着惺忪的睡眼爬出帐蓬。他们向缓坡的那面一看,不觉又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来,在那里,除了躺着一条半夜中见到的已经僵死的巨蛇外,巨蛇边上还有一条更大的蛇,两条蛇的下面还有两头张着几米宽的大口、已经僵死在那里的大鳄。夏荷花惊叹地说:“天呐,昨晚好险!死神在一次一次地向我们逼近,保护神又把死神一个一个地送走。真是奇迹了。”沈悦兰说:“这个地方不能多呆,这里是个魔鬼的世界!”曾之威说:“大白天的,这里又居高临下,相对的说,这里还是会更安全的。先吃一些东西再走吧。”夏荷花帮腔道:“是啊,是要吃一些东西再走,不然哪里走得动。”沈悦兰说:“吃吧,大白天的,差不了这几分钟。”他钻进帐蓬,拖出自己的背包,从背包中拿出摄像机,给巨蛇和大鳄摄了像,又拍了一组大河的风光照。 夏荷花和曾之威三下五除二地拆了矮帐蓬,三个人拿了毛巾到河边浅水回湾处洗脸。沈悦兰洗完脸惋惜地说:“可惜早上没有肉,那群气囊鸟没有东西喂它们。”夏荷花说:“前面有蛇有鳄,我们去割一块喂它们吧。”曾之威说:“等一下我去。”三个人回到大石头上,曾之威放下毛巾带上刀,走到缓坡处,斩下了蛇身上最肥的一截肉,他提着那截肉上了搭帐蓬的平台,在原本用来支撑矮帐蓬的木棍上将肉切成了碎块,他朝气囊鸟招呼着说:“来,来来,吃大蛇肉。”他把肉撒到气囊鸟跟前。气囊鸟似乎对蛇肉不感兴趣,只有两只象征姓地把肉嵌在嘴里,其它的都只是歪着头注视着三个人。沈悦兰说:“看来它们不爱吃蛇肉。我来切一个野瓜拌压缩饼干给它们吃吃看,也许它们会吃。”他削去一个野瓜皮,把瓜切成细短条,把一块压缩饼干压碎后放在一起搅拌。拌匀后,他抓起一小把瓜条送到那只站在最高处的缺趾气囊鸟跟前,朝那只气囊鸟说:“来,你尝一下,这个也许好吃。”那只气囊鸟朝沈悦兰看了一下,低下头啄起一根瓜条,含在嘴里品味了一下,不慌不忙地把瓜条吞进了肚里,随即向同伴发出了“灰,灰”的叫声。其它的气囊鸟听到这只鸟的叫唤,大胆地上前一起啄食。沈悦兰把全部瓜条都捧去撒在气囊鸟中间,气囊鸟们高兴地吃着、叫着,不时还抬起头朝人看一眼,它们很像是因为融进了人的生活圈而感到舒心、自豪。三个人看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一号载客舱附近的气囊鸟被剿灭后,载客舱上的人们再也闲不住了,好些人在移民省人事厅的安排下,纷纷到自已的工作地点上班去了。一些懒散惯了的人耐不住寂寞,大部份也到野外自由活动。上午十点,突然天上黑压压地飞来无数的气囊鸟,他们见到人就在人的上空悬停着,边扇翅膀边喷毒气。不上一个钟头,在野外的人已经死伤过半,吸到毒气马上就僵死的就有两千多人。还好,安全厅在好几个地方留有警戒哨,十几把激光枪派上了用场。 还好,移民省早先作了安排,在当天早些时候就按照葛林总统的指示,以故障为由关闭了与地球联系的民用通讯台,避免了疯狂国的动荡不安。 第二个回合的人鸟决斗虽说是两败俱伤,但以人类的惨败收场——除了将近三千人当场死去,还有一千多人神经受到伤害,预后难测。与死亡连在一起的还有:没有人愿意再走出载客舱到野外活动,使得各项开发建设工作只能暂时停了下来。 两天来,穿着防护服的埋尸队往几个大坑里倾倒了大量的人尸和鸟尸。因为没有几个人敢到舱外认尸,基本上多数尸体都是草草掩埋,很多呆在载客舱里的眷属朋友,只能在载客舱里为死者立个纸做的小灵牌,悲凄祭戌。载客舱里整天哀乐不断、哭声不止。移民省把气囊鸟向人发起攻击的情况向总统办公室作了汇报,葛林听了十分震惊。为了防止政局动荡,葛林一再嘱咐,禁止将这一情况向除总统办公室以外的任何其它部门和任何人透露,并要移民省以通讯故障的名义继续关闭民用电话中转台。他秘密约见了几位鸟类专家,以地兄七上鸟类危害严重,请几位专家谈了养鸟、护鸟、灭鸟的方法,并将这些方法用专线电话告知了移民省。 移民省估计气囊鸟还会有一次全面的进攻,对各厅进行了防范布署。第二天,安全厅让几百人穿了防护服赶制了上千个草人,把这些草人立在了旷野之中;让新成立的剿灭队的人用激光枪迎候,随时准备消灭进攻之敌。 沈悦兰三人在一处宽阔的河面涉水过了河,这里一天,那里一夜,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几天。他们见到了很多从来没有见到的动植物,拍到了不少自认为很有价值的画面。那天,他们打道折回到一个大山谷,开始时,他们听到好些“噢,噢”的声音,以为是遇到了一种体重在几十公斤的中小动物,等到那声音越来越近时,他们才发现,那些狰狞的动物竟有十几米长,最小的那头也有几百公斤。它们面目丑陋、两眼突出,身形像蜥蜴,外皮长满了墨绿色的鳞片,四肢像龙爪龙足,整个有些像动画片里的丑面龙。那些动物在不远处围着他们转圈子。曾之威说:“大家小心点,这些丑面的家伙一定很凶残。”沈悦兰说:“这是真正的丑面龙。我来摄像,你们俩加強防范,别让我们给它们当了点心。”夏荷花说:“这群家伙看来是杂食性动物,看样子,它们想要围捕我们。”沈悦兰给几头距离较近、逡巡不止的丑面龙摄了像,在电脑本中加进了解说词。他刚合上电脑本,一头雄性的丑面龙萄伏下来就想向三人发起进攻。夏荷花见了,朝那丑面龙的头部连开了三枪,那丑面龙抽搐了一下身体,翻倒在地上。其它的丑面龙见同伴受伤倒地,全部都发出了“唬,唬”的示威声。这带着示威的叫声,令三人感到了危机四伏。 他们听的真切,这山谷里至少有四五十头丑面龙。他们在听到丑面龙的叫声的时候,也听到了气囊鸟在“咕嘟,咕嘟”的大叫,那些气囊鸟还飞到三人上空盘旋着,有几只还落到树枝上站着向丑面龙发出“咕,咕咕,咕,咕咕”的警告声。沈悦兰突然听到一棵大树上的一只气囊鸟“咕嘟规,咕嘟规”的叫声与其它气囊鸟的叫声很不相同,那只气囊鸟叫了没多久,所有的气囊鸟都结队向高空飞去。他给越飞越远的气囊鸟群摄完像后,说:“这群保护我们的鸟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已经全部飞走了。我们已经被丑面龙包围住,要赶紧想办法脱身。”夏荷花问:“我们应该往哪里走?”曾之威看到三人下方和左右两面的丑面龙数量较多,不容置疑地说:“山顶,山顶!我们先到山顶再说。”说着,他放开喉咙“喔呵,喔呵”地大喝起来。沈悦兰和夏荷花听了,也跟着“喔呵,喔呵”大喊。这震山的大声喊叫使丑面龙让开了一条道。他们三人快速地向山顶跑去,据高临下地占据了制高点。沈悦兰喘息稍定,告诉曾之威说:“我从气囊鸟快速飞向高空远远飞走的样子分析,这群气囊鸟是不会再来保护我们了,现在要赶紧想办法撤回去。”夏荷花抢着说:“往哪里撤?现在除了这山头,下面叫的都是这种大兽!”曾之威说:“现在没有什么马上能够解救的办法,只有退到悬崖边,在这缓坡面生火驱赶它们。”“对。生火。”沈悦兰赞同道。说完,他在地上抓拢了一些枯枝和落叶,用火机点上了火,又在边上拖来了一些干树枝,把干树枝架到了火堆上面。不一会,干树枝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很快窜到了树上。“哗哗”的枝叶燃烧声吓住了好些往上爬的丑面龙,使那些丑面龙“噢噢”地叫着在半山中转来转去,不知所从。 夏荷花和曾之威用麻醉枪朝丑面龙发射了不少子弹,但丑面龙身上的鳞甲太厚,打在身上的子弹反弹到地上,伤不了丑面龙的半根毫毛,只有三四头被从无鳞甲的口鼻部打中,才翻倒在地上。沈悦兰烧起了好几个火堆,他一边添柴烧火,一边思索着怎样才能解脱,他突然想起应该向移民省发出呼救信号,快速地从背包中翻找出手机,拨下了51999的号键。他拿起手机来接听后,感到对方的回应信号很弱,他换了一个朝向再拨,回应信号全无。一头丑面龙不顾烟熏火燎从火堆夹缝中往上爬,夏荷花三枪连射,那头丑面龙翻倒在一摞干柴烧着的火堆上,激得烟尘四起,火星四冒。沈悦兰又换了一个位置再拨手机,对方终于跟他通上了话。沈悦兰说:“我叫沈悦兰,我这还有夏荷花和曾之威两个人,我们被一大群巨兽困在了一个山头,情况万分危急,请你们赶快派直升飞机叫人来救我们。快……”与沈悦兰通话的那个男人很懂得稳定人的情绪,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姓杨,我知道你们遇到了危险。请告诉我们你们所在的方位可以吗?”沈悦兰朝四周看了看,回话道:“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们是在一个山顶上。”那个男人说:“如果以一号载客舱来定方向,你们所在的方向是东,是南,是西,是北?你们能将方向告诉我吗?”沈悦兰因为对自己所处的方位不清楚,茫然中有些惊慌,他快速地说道:“方向!我们,我们从离开一号载客舱后就一直向北行进,大概离一号载客舱已经有四百来公里。请你们快派直升飞机来。下面的大兽有好几十头,我们是靠烧火堆暂时把它们挡住。麻醉枪的子弹穿不透它们的鳞皮,很难打中它们的要害部位,我们也快没有子弹了。快,你们要快些赶来了。” 沈悦兰说到最后,哀求中带着了哭腔。那个男人镇定地说:“你的话我们已经听明白了。我们马上会派飞机去救你们。请你们继续用火驱兽,用烟火给我们提供寻找你们的目标。你们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沈悦兰听到姓杨的挂断了电话,他也关掉了手机,把手机放进被包后,赶紧去捡干柴烧火堆。地上的枯枝败叶越烧越少了,急得曾之威爬到树上狠命地剁砍树枝。 一个小时后,安全厅派来的一架红色救生飞机依靠着火烟找到了沈悦兰三人坚守的山头。飞机上的人想用电话和山头上的三人联系,但沈悦兰他们被丑面龙越逼越紧,根本无暇接听电话。直升飞机飞到三人上空,巨大的声响才使三人知道救援人员已经来到,飞机上已经放下了一架悬梯。沈悦兰和夏荷花离悬梯近,他俩很快爬上了梯子,随着梯子向上提升,他俩安全地进了机舱。那些丑面龙见到嘴的猎物就要全部逃走,纷纷不顾直升飞机造成的大风扑面和烟火纷飞,一头头奋勇向前朝曾之威那里扑去。曾之威从树上溜下来时慢了些,见一头丑面龙喘着粗气就要爬到跟前,他快速提起地上的麻醉枪和背包,转个身快跑了几步,赶紧抓着已再次放下来的悬梯就上。当那头丑面龙的大嘴离悬梯底部只有一米多的时候,悬梯随着直升飞机的升高把他提到了天上。 攻上山头的丑面龙不满地望着飞离远去的直升飞机,不断地发出“噢、噢”的怪叫。 直升飞机在距离一号载客舱四百多米的停机坪降落后,沈悦兰三人才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当飞机舱门打开,圆脸、壮实的救援组长请他们下飞机时,他们才感觉到确实回到了安全地带。沈悦兰三人跟着救援人员走向一号载客舱,发现沿途到处都是死了的气囊鸟,最大的甚至有四五斤重。三人对此很不理解,都问救援人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救援组的人开始时都不愿回答,后来组员陆浩淡淡地说:“这是安全厅对这种鸟第二次下令剿杀后留下的鸟尸,一时还来不及清理。”沈悦兰惊讶地问:“这种鸟是益鸟,怎么能够下令剿杀?”本来,救援组的人对这三个人几天来有意关闭手机、擅自外出行动、藐视安全厅的管理、直到出了事才要求救援的做法就感到恼火,因此,三人上了直升飞机后,所有的救援人员一直都不愿和他们多说话。 所以,沈悦兰说过了好久,救援人员一时谁都不愿回答。许久,背着药箱的程医生才不屑地说:“益鸟?就这几天,我们移民省的人被你说的这种益鸟弄死了三千多人,死尸都埋了好几个大坑了,你还说是益鸟!”沈悦兰三人都不敢相信程医生说的,都争辩说那就是益鸟,说好几次都是这种鸟救了他们。救援组长冷漠地说道:“你们说的我们也难以相信,对这件事进行争论谁也说不清。注意!”他指着前面草丛中一只受伤未死的气囊鸟说“那只气囊鸟还没死,离它十米之内都是危险区,大家绕开走。”沈悦兰掂起脚尖一看,看到一只受伤的气囊鸟正用一边翅膀撑着地面勉强地站起来,由于那只鸟的一只脚和一边翅膀都受了伤,站了一会就又痛苦地蹲了下去。他看到这情景,叫夏荷花帮忙从自己背上的背包中取出摄像机准备进行摄像。他走近那只鸟的时候,发现那只鸟的头上竟也长着两根长羽毛,脚上也缺了一趾,他断定,这只鸟就是好些天来一直护卫着自己三人的救命恩鸟。他忍不住急忙走上前去探望。救援组长见沈悦兰无所顾忌地走到气囊鸟跟前,大声地呵斥道:“不要靠近,找死!”沈悦兰并不理会救援组长的呵斥,朝夏荷花和曾之威说:“你们快切一个野瓜拌一块压碎了的压缩饼干来喂它,这保证就是一路保护我们的那只带头的鸟。”夏荷花和曾之威听了,赶紧从背包中掏出野瓜和压缩饼干及刀具,动作迅速地忙乎起来。 救援组长见他们三人停下不走,严肃地说:“你们得跟我们回去交差,不得随意在这危险区停留。”曾之威倔强地说:“这是一路保护我们的恩鸟,我们不能知恩不报。”救援组长警告道:“你们这样私自行动、不听劝阻,我将请治安队来把你们押回去。”说着就要打开手机打电话。曾之威看了一时性起,“嗖”的一声从夏荷花的枪袋中掏出麻醉枪,把枪直指救援组长的脑门说:“你敢打电话,我一枪先崩了你。其它人也别动!”救援组的人不曾想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一个个都呆在了原地。曾之威又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救援组的全部给我双手抱着后脑勺蹲下,记住,蹲下了别动,动了别怪我的枪走火不认人!你们也应该知道,这麻醉枪在近距离足够使人毙命,不要惹得我火起,一枪一个把你们送上西天。”救援组长看到三个组员都顺从地蹲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也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夏荷花将野瓜切成瓜条,拌了一小块压碎的压缩饼干,把瓜条用袋子装了递给沈悦兰。 沈悦兰为了让那只气囊鸟容易相认,一手提着摄像机,一手将瓜条托着去喂气囊鸟。那气囊鸟朝沈悦兰看了一会,啄起瓜条放心地吃起来。也许是渴了,也许是饿了,那只气囊鸟吃掉了全部的瓜条。吃完后,它像失散受冻的鸡雏吃饱了躲到母鸡腹下取暖时一样,发出了“唧,唧”的馨心低叫。沈悦兰放下摄像机,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鸟背上的羽毛,那气囊鸟觉得受到了熟悉的人的关照,显得格外温顺,“唧,唧唧,唧,唧唧”的叫个不停。夏荷花为难地问道:“再怎么办?”沈悦兰想了一会,说:“用我们的遮阳帽托它回去疗伤。”蹲在地上、双手托着后脑勺的救援组长听了切齿骂道:“真是荒唐!”曾之威驳斥道:“荒唐的是你们。看了我们拍的录像,你们才知道后悔!”程医生斜过脸朝曾之威说:“你们这些人真是不可思议!”曾之威端正了一下枪口,严肃地纠正说:“不可思议的是你们。你们敌友不分,把我们人类的朋友剿灭,欲斩尽杀绝而后快!”沈悦兰用他自己和夏荷花的遮阳帽叠着托起气囊鸟,叫夏荷花拿起他的背包,喝令着救援组的人起来一起回载客舱。救援组的人见曾之威的枪口依然顶着组长的脑门,动了一下没敢站起来,曾之威把枪抬动了一下说:“起来吧,老实点,坏了我们的事,我的枪可就不会认人了。”夏荷花也从曾之威的枪袋中取出麻醉枪,边打开保险边说:“你们作为我们的人质,要冷静点配合我们,有责任我们会负责,到时候我们会说得清楚。”随后,三人带上气囊鸟,押着救援组的人向一号载客舱走去。将近一号载客舱时,气囊鸟显得不安起来,沈悦兰将嘴凑近气囊鸟小声地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们在呢。”说着用下巴蹭了蹭鸟头。那气囊鸟受到安慰,“唧唧,唧唧”地叫了几声。这时候,几个穿防护服提激光枪的剿灭队员走回载客舱,见到有人竟敢不穿防护服还用嘴去亲气囊鸟,不禁都后退了几步,赶紧端起激光枪来朝气囊鸟瞄准,有人还发出慌乱的“你,你……”的责问声。 夏荷花把枪口转向剿灭队的人说:“你们别开枪,谁开枪我保证应战。你们看到没有,我们后面还有人质!”剿灭队的人见曾之威的枪口正顶着救援组长的后背,端在手上的激光枪不知该向人还是向鸟瞄准。沈悦兰说:“荷花,不然这样,这鸟也不要让它进载客舱了,我在这边看着,你和救援组长马上拿着我们拍的录像带直接找安全厅,让他们马上组织人员观看。之威,你把组长放了,让那三个组员当人质,你们俩看这样可好?”夏荷花点了点头说:“好,这样好。”曾之威没有回答沈悦兰,而是告诉救援组长说:“你跟我这位朋友走吧,我让你们的组员当人质。”说着他转向救援组的三个组员说:“你们三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别动,让你们的组长去找安全厅汇报,事情很快就会得到解决。”三个组员顺从地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救援组长朝正把麻醉枪交给沈悦兰的夏荷花说:“我们走吧。”随后又朝剿灭队的人轻轻地挥了一下手说:“没有什么大事,你们走吧。”剿灭队的人心存疑窦,不敢离开,依然举着枪瞄着人。救援组长朝他们恳求道:“走吧,我们也是因为这只鸟跟他们闹了点小误会。我们说是害鸟,他们说是益鸟,谁也说服不了谁。反正到了安全厅,这事自然就解决了。”剿灭队的人听了感到事情还是难以理解,但看到双方都同意去找安全厅解决,几个人嘀咕了一下,都垂下了枪口在原地静候。夏荷花转过身朝剿灭队的人说:“你们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跟着我们俩去看录像,否则,多杀死一只这种鸟,就多一份罪过。”他背起自己的背包后,见剿灭队的人还是迟疑不动,大声地说:“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说你们连这只鸟的素质都没有吗?走,走,走,没你们的事!”在夏荷花的催促下,剿灭队的人只好跟着他和救援组长一起朝一号载客舱的进口处走去。 夏荷花和那些人走后,沈悦兰朝蹲在地上的程医生问道:“你那药箱里带有治伤的药吗?”程医生抬起头来答道:“消炎药,有。”沈悦兰说:“你拿一些来给我,我要给这鸟擦一擦,消消炎。”当程医生将一团粘了消炎粉的棉团递给沈悦兰时,沈悦兰说:“这只鸟早晨九点多还在四百里外的一座山上帮我们一起驱赶你们见到的那群怪兽,现在就已经伤在这里了。太可怜了。”程医生说:“我好像是在做梦。”曾之威说:“你们在做梦,我们可不是在做梦。我们确确实实是在这群鸟的帮助下几次都死里逃生。没有它们的护卫,我们已经会不知死过几回了。”沈悦兰帮那只受伤的气囊鸟擦拭伤口的时候,那只气囊鸟“唧唧唧”地叫着表示感谢,那声音一听就让人感到可亲。这情景,让程医生和另外两名队员陷入了迷茫和困顿。 看完了夏荷花送来的录像,放录像的大厅里像炸开了锅,安全厅的人对剿灭气囊鸟的决定和做法重新掀起了一场大辩论。坚持剿灭决定正确的人有移民省死了近三分之一的人为证。认为决定不正确的人抗辩的理由是:因为人的霸道,才引起气囊鸟一次次的攻击,是因为人不承认气囊鸟在这个区域的主人地位,没有和这个区域的原主人进行勾通,才引起双方大战,才造成两败俱伤。厅长不无忧虑地说:“也许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把已经进化到相当高级的、能成为我们人类朋友的、主宰着这里的动物世界的动物消灭了。这种动物的统治地位已经得到了其它动物的承认,而我们人类,只是作为一个客人刚刚到了这里,许多的动物并不承认我们的主人地位,我们很可能会遭殃。”他朝秘书小流说:“去吧,传我的命令,让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参加我们的外星动物研究组,让他们去进行圈养气囊鸟的试验。” 三个小时后,夏荷花带着满脸的喜悦回到了沈悦兰他们那里。 那气囊鸟见到夏荷花,“唧唧唧”地朝他亲昵地叫了几声——像是久别重逢。沈悦兰问道:“情况怎么样?”夏荷花从衣袋中掏出安全厅签发的授权委托书和一份文件,说:“我们拥有了尚方宝剑,安全厅专门给好几个部门发了文,支持我们把这种鸟圈养起来了。”曾之威听了把枪口朝向空地,关上保险,生硬地朝救援组的人说:“你们也来看看这些安全厅发的文件吧。”几个救援组的人已经早就蹲酸了腿,巴不得站起来。站起来后,都聚拢在一起看了那份授权委托书和文件,看后,都哑口无言地陷入了沉思。曾之威挖苦地说:“我就说,不可思议的是你们吧!”夏荷花说:“也不用怪他们了,这几天终究死了那么多人,我们熟悉的张叔力、者阳生和雪花他们都死了,我也感到很痛心的。”沈悦兰和曾之威听了,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好一会后,沈悦兰才对着还愣在那里的程医生三人说:“你们走吧。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外星动物研究组请了好些人在离一号载客舱约三公里的地方建起了一座棚屋。沈悦兰三人靠缺了一趾、头上长有两根长羽毛的气囊鸟的召唤,救起了十几只受伤未死的气囊鸟,把那些鸟都带回棚屋暂时圈养起来。他们给那只头上长了两根长羽毛、脚上缺了一趾的气囊鸟取了一个名字叫“大恩”。大恩极通人性,对关照它的人常常会用“唧唧唧,唧唧唧”的声音表示欣慰和感谢,并会用不同的声音和声调向它的同伴传递信息。它的同伴也显得对它很尊重、很顺从。 在各警戒点严阵以待了七天无果后,由于担心气囊鸟再一次对人进行攻击,安全厅不得不又召开了一次专题研究会。沈悦兰在会上说:“根据我的分析,从气囊鸟攻击耕种机驾驶员及我们一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种鸟攻击的对象,是表现凶殘的大型动物。我想,它最初是把耕种机当成了一种会破坏这里的环境的大型动物,把耕种机驾驶员当成了这个大型动物的指挥者。但是它们没有想到,它们对耕种机驾驶员的袭击,引起了人类的报复,引起了一场与人的战争。我是在想,这一带很可能是气囊鸟设置的自然保护区。如果是这样,我们和气囊鸟的争斗纯粹是一场误会。以我的理解,现在我圈养在那里的气囊鸟,有一只已是在四百来公里的地方、在大型动物生存的边沿地带、被其它气囊鸟召唤来的。这说明,这种鸟已经动员了这一带几乎所有的力量来对人进行反击。我看它们已经丧失了再一次全面攻击人类的能力。也许,这种鸟的数量已经很少了。”“你说很少就是很少了?那是野生动物,目前谁也不知道它的数量!不杀灭它,谁还敢到载客舱外活动?难道我们都得等着饿死、困死吗?”又是那个穿戴讲究、颇显富态的中年妇女在发出质问。她的话言词尖刻、咄咄逼人。安全厅的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说:“问题是,现在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气囊鸟没有来,你到哪里去剿灭?总不可能派人到每一棵树上去寻找、到每一个地方去布阵、去引诱它来吧!”边上,有人恨恨骂了一句:“这该死的气囊鸟!” 大家对气囊鸟没有取得统一的认识,研究会在吵吵嚷嚷中只制定下一个派一架直升飞机到野外巡查的方案。厅长直接点名让沈悦兰和夏荷花同机前往。 第二天一早,直升飞机载着四个人往沈悦兰他们探险的方向飞行。才飞出几十公里,沈悦兰和夏荷花就发现,地面上有一群群的大兽,大兽中还有不少丑面龙的身影。飞机上的人都在仔细地寻找气囊鸟的踪迹,但在电脑定型望远镜下也才找到三只,看来还是一老两弱。飞机继续向北飞行,飞机上的人看到地面上许多的大兽竟像赶墟一样,全部都往一号载客舱的位置进发。那些大兽有的是在大踏步前进,有的是在奔跑。沈悦兰说:“怪了,那个山岙我们曾经呆过,我们离开那里才十几天,那个地方怎么已经完全被大型动物占领?”飞机往北飞行了二百多公里,沿途所见大体略同。巡查组决定改变巡查路线,决定以沿一号载客舱二百公里范围,逐渐向一号载客舱停放点绕圈缩小,实行分圈域普查。飞机绕了几圈后,来到距一号载客舱四十来公里的上空。飞机上的人看到,空旷的地面上,好几种大型动物都在向一号载客舱的方向奔跑,竭尽全力地在抢占最后一块地盘。野生动物专家安春育年用望远镜看了地面的情景,惊讶地说:“天呐,这些动物都疯了,都要赶来与人争夺生存空间。”

第十六章 担心 第十六章担心 飞机巡查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停机坪降落,一天的巡查总共才发现有七八只气囊鸟,而且那几只鸟没有一只处于壮年。 第二天,直升飞机又去巡查了一天,发现的情况跟前一天大体一样:大兽向一号载客舱奔涌而来,气囊鸟鲜有所见。 调查组把两天来发现的情况向安全厅作了汇报,安全厅否定了气囊鸟会再一次袭击人类的推想,但对大型动物的入侵表示极度的担心。他们担心假如人类变成大型动物袭击的对象,要实施移民省的开发和建设计划一时又会搁浅。 两只自己飞到围栏里的气囊雏鸟令沈悦兰和夏荷花惊喜异常,他俩在安全厅接到曾之威打来的电话,连夜到野味餐厅拿来了鲜肉,赶到棚屋喂养。在棚屋,曾之威向他俩讲述了收留雏鸟的经过,他俩则向曾之威描述了飞机上见到的情形。夏荷花说:“我们去探险的那些天,见到的大兽种类简直不到飞机上见到的四分之一,飞机上见到的大兽有四条腿的、六条腿的、还有有腿又有退化后还留有翼膜的;头上有长一只角的、也有两只三只角的、还有在后蹄上方长角的。那些动物每一头看起来都狰狞古怪,模样多数都很吓人。我们是从飞机上往下看,多数没有看到牙齿,有许多还无法判断是肉食还是草食或是杂食性动物。有一种浑身长剌的动物,我估计足足有几千公斤,撑起那剌的时候,形成十来米的白剌球,非常壮观……” 由于两天来的劳累,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的沈悦兰做了一夜的恶梦,最后一个梦,他梦见自己乘坐的直升飞机发生了故障,迫降到了一群大型动物中间,那群大兽身长都是二十多米,四肢有力、拥有巨大的扁鼻子,它们用鼻子三下五除二地就把直升飞机的旋翼折弯扳断了。一头粗皮大兽又用头上的尖角掀开了机舱外壳,用粗粗长长的舌头把困在飞机上的其它人一个个地卷进嘴里。这时,一群气囊鸟飞来朝那群大兽喷射毒雾,他闻到了气囊鸟的气味,觉得气喘不过来,憋得他一觉醒来了。他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曾之威正捏着他的鼻子催醒。曾之威责怪地说:“睡得好死哟,我摇你摇了半天都没摇醒!安全厅派了三个警戒员来加強这里的警戒,他们要见一见你。”沈悦兰一骨碌爬起来,看到曾之威身后站了三个穿了防护服的人,其中一个大个子走上前说:“根据安全厅的指示,你们这里作为重点保护场所,派我们三人前来警戒。安全厅的官员说,大型动物的入侵今晚就会到达这里,要大家一起做好防范准备。”他自我介绍说:“我是组长,姓高。”又指着两位一起来的说:“这两位是组员,这位姓樊,这位姓尚。待会,你们也熟悉一下激光枪的用法,我们给你们带来了两把激光枪。”沈悦兰听了很高兴,欢快地站到地上说:“好。等一下我们三个人都去学一学。你们先请坐。不过,你们也稍微注意一下,那气囊鸟对穿了防护服的人特别敏感,见到你们会很不安,最好不要靠近它们。”高组长有些茫然地说:“那我们怎么帮你们警戒?总不能让我们像你们一样,不穿防护服就赤膊上阵吧!”沈悦兰说:“不然这样,你们把防护服借一套给我们用一下,让我拿上它到圈子旁,慢慢的边穿边去喂一下那种鸟,让那种鸟慢慢的适应穿防护服的人。”高组长说:“你们把我这一套先拿去用吧。”说完,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防护服,把防护服交给了沈悦兰。 经过观察和交流,警戒组的三个人基本上熟悉了棚屋周围的环境,沈悦兰三人也对激光枪的使用技术基本掌握;与气囊鸟循序渐进的接触,气囊鸟对穿防护服的人也不再心怀敌意、怒发冲冠,不再显得躁动不安了。 湿热的白天一晃而过,阴沉昏暗中夜幕降临了。 傍晚时分是野外动物活动的高峰期,鱼虫鸟兽的怪叫令三个警戒员绷紧了神经,姓樊的警戒员问道:“这里的夜晚动物是不是都是这样叫?”曾之威回答说:“是呀,都是这样叫。”姓尚的说:“怪令人恐惧的。怎么都是这样的叫法!”沈悦兰说:“那些大兽呲牙咧嘴地叫的时候才是真正可怕呢!它们都能发出宏大的喉音,能吼得让人头皮发麻。”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了几声长长的苍凉的喘叫声。气囊鸟听到这种喘叫声,立刻显得十分焦躁,连受伤最重的那只也“咕咕咕,咕咕咕”地大叫起来。大家握紧了激光枪,打开強光手电向发出喘叫声的方向照射。“啊,来了。那灰黑的大兽一下来了五头。”姓尚的警戒员首先发现了目标。 高组长用自己的強光手电照了照那几头大兽,看到那几头大兽抬起头朝棚屋这边听了听,绕开棚屋向前走了。他放低声音说:“啊,真大!有点像动物园里的大象,但比大象还大。”沈悦兰边摄像边说:“我们坐飞机巡查时见过这种动物,那时我们见到这种动物在吃草。”高组长说:“这么说,那是一种草食动物。”夏荷花说:“有些杂食性动物外表看不出来,只能从有没有长犬齿去做大体判断。”姓尚的看着那几头远去的大动物说:“它们好像不前进了。”高组长说;“可能它们看到载客舱有些怪异,在迟疑。”那几头大兽朝一号载客舱看了两三分钟,朝载客舱发出了几声试探式的“呵,呵”的叫声,见巨大的载客舱除了有一排红灯在闪亮,没有一点其它动静,放心地向前走去了。高组长看着继续悠哉悠哉地向前走去的大兽说:“安全厅向所有的警戒点都发出了通令,假如大兽不是主动攻击人,任何人不能随意向大兽开火,我们也应该很好地遵守。”夏荷花和曾之威看着手中的激光枪,心中都有一股寒凉的感觉,他俩觉得,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奇特的武器,才几乎使气囊鸟灭绝,才引来了大型动物的入侵。 几个人高度警惕地守候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再发现什么动静。突然间,不远处一头花鹿惊慌地向棚屋狂奔而来,花鹿后面跟着几头花纹暗黑的短尾长耳大猴,大猴后面又跟着几头六脚兽,它们都慌不择路地地奔向棚屋。高组长看到那些动物异样反常,提醒大家说:“你们注意,后面可能有大动物在追赶它们。”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一头两丈多长的花豹紧追着一头很大的六脚兽已经相当靠近。六脚兽绕着棚屋转了一圈,冲进了气囊鸟圈旁的过道。但那过道没有出口,六脚兽被花豹逼进了死柳同,吓得全身发抖。这时候,两只气囊鸟奋力飞到围栏的栅栏上,朝花豹发出“咕咕咕,咕咕咕”的警告声。花豹听到气囊鸟的警告,抬起头朝正处于自己上方的气囊鸟看了一眼,比避马蜂窝还谨慎地退出了过道,悻悻地离开了棚屋。处在棚屋上层的人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确信气囊鸟在地兄七的这一带拥有至高无上的威望,一定是所有动物的主宰。警戒组的人连赞气囊鸟是神鸟。后半夜三点,警戒局给高组长打来电话,说好几个警戒点都发生了大动物袭击人的事,提请务必注意。四点,两头青面獠牙的粗皮无毛大兽欲向棚屋靠近,听到气囊鸟不屈不挠的叫声,也很无奈地向其它地方走去了。之后,棚屋渐渐的变得安静起来,前来避难的几头动物也悄悄离去。 六个人紧张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疲劳,警戒组的人劝沈悦兰三人去休息,三个人客套地推辞了一番后,夏荷花和曾之威把激光枪放到了架上,沈悦兰也收起了摄像机。临进简陋的卧室前,三个人都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荒野,只见那荒野在強光手电的照射下——处处显得恐怖阴森。 一号载客舱底部躲进了十几头比象还大的动物,它们把平衡动力翅当成了遮阳挡雨的天然屏障,在下面摇头晃脑、甩尾逗乐。安全厅无法估测到大兽入侵的具体情况,一时不敢贸然对大兽采取杀灭措施。那些头头们知道,在这扑溯迷离的星球上——到处潜藏着危险。假如像剿灭气囊鸟一样,引起另一些物种的入侵,那将得不偿失。有人提议用高音喇叭驱兽,一试,果然载客舱下的动物都被赶到野外去了。但到了傍晚,那些大兽又回来了,而且头数还有增加。它们很快适应了高音喇叭的声音,还觉得那声音新鲜、好玩。 移民省的高官们对人们多日来都龟缩在载客舱里感到十分不安。他们认为,若不抓紧时间让大家建立起生活基地,已经到来的这些人的生存必将成为问题,假如三号载客舱一到,那简直无法应付。安全厅请示拉电网驱兽,几个头头商量了一下,认为只能在局部试行——因为没有人能把握大型野兽的报复心理,一号载客舱上也没有正规的拉电网材料。 不能外出活动,呆在载客舱里的人都觉得很郁闷,有不少人选择了借酒度时光。但一号载客舱的制酒机产量有限,许多人酒瘾一上来开口就骂,骂葛林、骂移民省高官、骂野兽、骂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电信台。 移民省长圣佳郎次给葛林总统打了专线电话,汇报了移民们被困后无所作为的情况,请求在一号载客舱返回地球后,抓紧时间装上耕种机、拉电网材料、激光枪、炸药、小型导弹及一组空射远视卫星等东西上来,他用电话给葛林总统开了一串长长的清单。安全厅对敢不敢猎杀载客舱下面的动物征询了沈悦兰三人的意见,沈悦兰三人经过商量分析,认为这一带本身不是大型动物的领地,在这大型动物也是陌生的地方猎杀它们,不但不会引起报复,还会使许多大型动物对这陌生的地方产生恐惧感。他们认为,起码在两百公里以内的大型动物都可以当成猎物捕杀,可以顺带改善一下移民们的生活。安全厅听取了他们三人的意见,派了五十个人去参战,在几十枝激光枪的闪闪蓝光下,三十几头像猪又似象的动物顿时血口大开,没有一头能够逃窜。人们给这种被猎杀的动物取名为四耳象。因为这种动物除了有地球上的兽类一样的两只耳朵,还在这耳朵下方长着筒状定向耳。人们猜测,这定向耳能够听到遥远的微弱声音。 当天晚餐开饭的时候,载客舱上的人每人领到了一份天赐美食——四耳象肉。许多人嚼着四耳象肉连赞好吃,但有的人却嘟嚷着说:“有好菜没酒,太可惜了!” 安全厅派人在载客舱的西北面拉上了电网,东南面派剿灭队的人值班巡逻,决定先在小范围围剿圈内的所有大型动物。一时间,围剿圈内到处腥风血雨,载客载上天天美味佳肴。有一种身披鳞甲的大鳄外皮绝缘不导电,它们拨开电网线,让许多的大型动物跟着它涌进圈内,使得圈内的大型动物杀了一批又一批,杀得剿灭队的人手颤心寒,搞得整个地方尸臭遍野。 大型动物的到来跟来了一批虻蝇,这种虻蝇的到来让人措手不及,因为它对人的血液特别感兴趣,叮到人的身上,被叮的地方立刻会引起大范围的麻痹肿胀,使人丧失局部活动功能。几天来,剿灭队的人有被叮歪了嘴的,有叮歪了脖子的,有手脚被叮了不能活动的。好些人都搞不明白,那用针都难以剌破的防护服,怎么在那虻蝇面前却不起作用呢?后来经专家化验才知道,这种虻蝇的唾液里,含有一种腐蚀性极強的酸性物质。时值夏末初秋,天气炎热,身穿防护服的人酷暑难当,好些人发生了中暑;防护服外涂了驱虫液的人,又对那难闻的臭味感到不适,引起头昏呕吐。 宣传厅的人一边宣传剿灭队的英雄事迹,一边组织困在舱里的人开展文娱活动。剿灭队的狩猎录像成了许多人消除无聊的良药;《地兄七丛林探险记》成了大家了解地兄七世界的天窗;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虽然有不少人还末从亲友遭难中走出阴影,但面对着乐观派的歌声和餐餐的美味佳肴,压抑的心情多少也得到一些缓解。形成对照的是,建设厅的人多数都显得无所适从。他们忧心忡忡的,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自由地去开拓那片画在蓝图里的净土。 江苦情歌夫妻俩由于从事的是大脑芯片的植入工作,在气囊鸟大举向人发起进攻时,她俩和孩子们都呆在舱里,全家人都避免了那场灾难。载客舱的民用电话中转台关闭后,与地球联系的私人通话全被禁止,江苦情歌很想跟爷爷打个电话,告诉爷爷自己知道的一切,但她知道不可能,只好默默地忍受着孤独,強把烦闷压在心底。由于她不是政务人员,以前经常都能直接收到月亮公司送来的求爱信。她对那些信历来不看,一收到就送到碎纸机中打烂。今天,月亮公司邮递员又给她送来了一封求爱信,她觉得心里很无聊,鬼使神差地拆开了那信封。写信的人叫单边草,字写得不错,那信写道……我知道我成不了你的情人,但我想做个和你谈情的朋友。许多人把爱情描绘成是一朵美丽的花,我觉得爱情多数是单边的梦,爱时竭斯底里,醒来似有却无;撇开了事业来谈爱,不顾生存来谈情,那情,那爱,似真亦假;假如把时间和精力放到了事业上,那爱情便显得可有可无。天下的钟情女,历代的痴情郎,有几个在事业上有长进,有几人能在生存中畅度难关?丑丑的阿汉铸大业,单身的卒子守边关,是他们创造了爱情的基础,是他们撑起了爱情的空间。文学家爱把**说成是情爱,憨男傻女愿把**说成是爱情。门前入对的灰喜鹊也有赠虫作礼的时候,没人说过它们拥有爱情;傍着母鸡伸翅画圆的公鸡的动作,只配称是动物间对异性的调戏;群蛙闹田更只是太平祥和的象征。不用说,人世间的爱情,只能是似真似假、似有似无,闲暇无事时去争取的一种矇眬感受…… 江苦情歌不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写这封信的人的用意何在,不过,这封信勾起了她对爱情的一些想法。她认为,对爱情,没有必要特别去关注。假如夫妻性格志趣相同、能够给对方足够的理解和谅解、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不用爱情这个字眼也是幸福的。不过,她对身为男人的自己的丈夫对这个问题会怎么想,她的心里很没有底。国家制定了《情人法》,自己的丈夫拥有选择情人的权利,一旦丈夫选定了一个情人,让自己经常面对丈夫与情人的情爱,甚至免不了有时会与她俩在假日里共度良宵,她不知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她想到这里,不禁加快了心跳,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一号载客舱上凡是有些责任感的人都有坐吃山空的感觉,移民省的官员对此更是心急如焚。于是,一个开辟六千平方公里生存空间的计划获得了通过,剿杀这六千平方公里的大型动物的方案被付诸实施。 爱好冒险、喜欢剌激的夏荷花和曾之威报名参加了剿灭队,他俩被分配到了第十队的第四组。参加了两天的培训后,他俩领到了防护服、激光枪、驱虫液和野外生活用品。他俩在一个姓田的组长带领下,和另外六个队员踏上了征程。 剿灭队的人见到大型动物就打,几天来,单是第四组的人打死的大型动物就有上百头。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在地兄七上大开杀戒震怒了天神还是怎的,剿灭队所到之处,经常晴天打雷、连发山火,那大火又被莫名来的倾盆大雨浇灭。一号载客舱还观察到了两个忽隐忽现的怪异飞行物。 连日的征战使第四组的人都感到有些疲乏,找个好的宿营地成了大家的共同愿望。这天,他们在一座大山与平原的交界处找到了一个岩洞,他们决定今后几天就在这岩洞里宿营。岩洞的外间像个大厅,紧靠左边石壁的地面有一条小沟,小沟中有从里间流出来的一股清水。里间有嶙峋的怪石,地面潮湿。第四组的九个人都住在大厅里。大厅里有一股臊味,厅外的缓坡地上有一些零乱的脚板印。大家猜测,一定有一群不是太大的动物曾经居住在这一岩洞里,或许那群动物还会经常光顾这个岩洞。田组长交代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要防止这种动物对人发起突然袭击。住进岩洞的第一个夜晚一切如愿,没有野外动物前来干扰,没有蚊虫乱飞,除了搞后勤的三个组员轮流站岗,其它人都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晨大家起床洗刷后,吃了烤肉和营养粉汤的早餐。饭后,田组长让老王带上两个组员到北面的山林地,自己则带着夏荷花和曾之威去南面的草原——继续剿杀大兽。 漫漫的草原,荒草长得比一个楼层还高。草杆像竹杆,挨挨挤挤的密不透风,田组长三人不得不依靠手机的方向指示图来记录和确定行走路线。因为从动物践踏出来的道路上前进,九拐十八弯的,如果迷失了方向,会永远回不了营房。他们越往里走,动物们走出来的路越多,纵横交错的令人难以确定该往哪里走。但手机方向指示图只能标示方向、所行地参照物和时间,不会指出具体的该往哪里走,在参照物大同小异的草海中,他们三人陷入了进退两难,只得走走停停地经常驻足观望。当三人在一纵横交错的路口确定不了该往哪走时,一条灰色大蜥蜴扒开一路荒草,伸出舌头、两眼放光地朝人窥视。夏荷花一扣扳机,大蜥蜴“吱”的一声,脖颈处裂开了一道口子,血喷如泉,不一会,就垂头软脚地瘫了下去。三个人走到大蜥蜴前观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田组长忍着腥臭用微型摄像机给大蜥蜴摄像,夏荷花和曾之威端着激光枪观察着周围,夏荷花有些自豪地说:“这条蜥蜴应该有十四五米长、三四千斤重。”田组长站到蜥蜴右边几米的地方,将摄像机对着大蜥蜴按下了测定距离的c键,他看了一眼显示屏说:“十四点一米长。”他朝夏荷花夸道:“小夏,你的眼力不错。”正说话间,一阵拨草的声音由远而近,“哗啦啦”地到了三个人的左边。大家顺着声音往草缝中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什么,夏荷花抬起头朝上一看,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条大蛇的信子已经在三人上空忽闪忽闪地伸过来了。他赶紧把激光枪调到最強档,把准星对准了悄悄地伸过来的蛇头,他斜着朝田组长看了一眼,见田组长正慢慢地蹲下,把摄像机放到地上,十分小心地去拿放在一旁的激光枪。这时候,信子后面传来了大面积拨草的声音。夏荷花猜想,那大蛇已经弯缩了后部的身体,马上就要向曾之威发起进攻了。他来不及细想,顾不得蛇头正架在曾之威头顶的上方,把扳机一扣,“咚”的一声,巨大的蛇头像一截树桩一样,砸在了曾之威的脚边。大蛇被斩断了头,神经传导系统本能反应地指挥着蛇身在摆动,发出了激烈的拨草声响。几分钟后,惊魂稍定的三个人走到已无声息的大蛇躯干旁,望着像粗皮大树干一样的蛇身,不禁都发出啧啧惊叹。他们费力地爬上蛇背,站在那里观看了蛇的全貌,那蛇全长四五十米,腹部身段两个人都难以合抱,全身暗绿色,大的鳞片竟有十七八公分宽。“天呐,这地兄七上竟有这么长的巨蛇!”田组长在给巨蛇摄像的时候,曾之威不禁发出了深深的感叹。田组长拍完了录像,朝溅了一身蛇血的曾之威说:“看你满身是血的,我也溅了不少,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先去洗一洗吧。” 他们顺着低处走了约有三里多路,找到了一个小湖。在湖边,他们看到了一群陆地鱼。这些鱼每条都有百十斤重,有的在吃草,有的在水中嬉戏,对人的到来并不显得惊慌,也没有表现出对人怀有敌意。三个人看到这些鱼长相可爱,动作斯文,决定不予剿杀,只是由田组长录了像。曾之威和田组长在用湖水冲洗身上的防护服上的蛇血的时候,夏荷花在湿地上发现了好几个约有一米大的深洞。这些洞里躲藏了什么动物令他十分不解,待田组长帮曾之威擦洗完毕后,他把田组长和曾之威叫到那洞旁一起探望。三个人在洞外谨慎地朝洞里张望了很久,都猜不透那洞里到底躲着个什么,喜欢探个究竟的曾之威跑去用激光枪切断了一条陆地鱼的脚,把扑腾的陆地鱼拖到洞口前。果然,一会后,洞里溜出一条像蚯蚓一样的动物来,那动物一口就把陆地鱼刁起退回洞里。田组长看了来了兴趣,他叫夏荷花和曾之威再去捉一条鱼来,到另一个洞口去引出洞里的动物,他说他要给那动物摄像。曾之威用激光枪的低档击伤了一条陆地鱼的脚,和夏荷花一起把那条不肯就范的陆地鱼拖到了一个大洞前七八米的地方,让那条鱼“唧唧”地叫着、扑腾着,然后站到田组长身边看热闹。两分多钟后,洞里挺出一条软体圆筒状的动物,那动物张开头部,一口就把陆地鱼包进了嘴里。三个人都看得清楚,那软体动物并没有专门的嘴巴,只是它的前端有突然扩张的功能,扩张后就形成了一个大口,大口直通肠胃。对于构造这么简单的动物竟然拥有灵敏的反应,能够捕食活蹦乱跳的陆地鱼,三个人都大惑不解。待这动物缩进洞里,他们才感到站在洞旁很危险,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离开了潮湿的浅滩,三人走到了一处草密如毯的地方,那些针叶小草虽然不及人高,但密而韧的茎叶自然编织出宽厚的大草毯。曾之威放下背包和枪具,爬到上面尽情蹦跳着,兴奋得发出“喔,喔”的大叫。曾之威刚叫过,站在路上的田组长和夏荷花发现不远的草毯上伸出了很多的鸟头,那些鸟都在转动着脖子四处观望,力图辨别出这种大叫的声音来自哪里。曾之威又大叫了几声,田组长赶紧制止说:“不要再叫了,会引来麻烦。下来!”曾之威半爬半滚地回到路上刚站定,天上就开始“咦,咦”的随着这叫声飞过来了几只鸟。这些鸟每只都有十几斤重,伸着长长的脖颈和脚、扇着翅膀在三人上空盘旋。田组长发现情况不妙,命令道:“你们赶紧拿刀从草的下部掏出一个洞来躲住。快!”说着自己也从裤腰的刀鞘中抽出刀来,一把连一把地割着草,快速地掏出了一个草洞。当三个人都躲进草洞的时候,天上密密的鸟层已经遮得地上没有一点光线。他们凭着感觉又将草洞割深了好几米,把三个人的草洞打通。三个人听到“咦,咦”的鸟叫声越叫越多,最后连成了一片,都知道大事不好。田组长小声地说:“这鸟是越来越多了,我们惹不起它们。万一它们会飞到我们上面站着,大家一定不敢乱动。”曾之威应道:“知道了。都是我惹的祸!”夏荷花说:“我们只好当一回缩头乌龟了。”话音刚落,好几只鸟真的落到了三人上面的草层上踩来踩去,并且发出“唧呀,唧呀”的叫声,似乎在“唧呀,唧呀”的叫声中,要把它们发现的猎物挤出来、压出来。三个人顶着身子上面沉甸甸的重量,任草上的鸟们踩踏了十几分钟。忽然,只听得“哗”的一声,聚集在上面的鸟们突然全部飞走,三个人顿感一阵轻松。当草层上没有了鸟的动静后,三个人经过商量,慢慢地钻出草洞。 但当他们快从草洞中钻出来的时候,闻到了一种腥臭无比的气味。夏荷花憋着气说:“那是什么动物的味道?这么臭!”说着他在前,田组长居中,曾之威在后,相继爬出了洞口。出了洞口,他们发现右面滚过来一个圆筒。这圆筒高五六米、长十来米,不断晃摆着伸屈不停的许多草绿色触须,使人看了不寒而粟。田组长说“杀了它!”说着端起激光枪就朝那圆筒进行了一道横切。当一道蓝光闪过,圆筒整个趴到了地上,在好几根喷管中都向外喷射出白色的腥臭气体。三个人耐受不住那腥臭无比的气体的熏击,慌忙地从草洞中拿起自己的背包和装具,赶紧逃离。路上,田组长遗憾地说:“下次再碰到这种动物,忍住臭也要给它摄个像。”曾之威说:“太臭了,那是个臭筒!”夏荷花说:“田组长,我看就把那动物命名为臭筒好了。”田组长想了一下,说:“嗯,好。那家伙的确太臭了,就叫臭筒。”夏荷花问道:“你们猜,那臭筒是草食动物呢还是肉食动物?”田组长说:“按我看,那是肉食动物。”曾之威附和道:“应该是肉食动物。”走在后面的曾之威停下来小解,一泡尿没撒完,只听到田组长和夏荷花都“啊”的一声大叫起来,他侧转身一看,前面一条大毯样的动物两头跷起,把田组长和夏荷花兜在了中间。跷起的两端迅速上卷,两端的勾爪互相勾住后,整条大毯迅速卷成一个圆筒。这圆筒带着被触须缠住的田组长和夏荷花开始向前滚动。曾之威看得明白,圆筒外层有许多收放自如的撑足。撑足收放自然、快捷有力,那圆筒只要把一边的撑足收起,把另一边的撑足挺长,圆筒就向收起撑足的那边滚动。曾之威端着激光枪冲上去要朝圆筒开火,又怕伤着了被圆筒包着的同伴。他转到圆筒的侧面,看到田组长和夏荷花都在筒底时,果断地朝圆筒的上部开了枪。 那圆筒被击中了要害,“嗞”的一声,像漏气的皮球一样塌瘪下去,一会后,它松开勾爪、摊平了身体、放开了缠住人的触须。田组长和夏荷花从圆筒的身上爬起来,惊慌地跑到曾之威身边站住。夏荷花庆幸地说:“组长,我们俩好险!那触须那么有力,我被它缠住一点办法都没有。”田组长说:“我也一样,我两手只能护着自己的脖子和头部,根本顾不得其它的东西了。你看,我这手腕被触须缠住的地方都红肿起来了。”夏荷花说:“也许那触须放出了一种化学的东西,我的手和耳朵都有些肿痛。”曾之威说:“你们赶紧将红肿的地方用水冲一下。”他将自己的饮水瓶打开,用水给两人冲洗了一番。冲洗完毕,田组长拿起摄像机给圆筒动物摄像。曾之威不解地说:“怎么,这个臭筒没有一点臭味?”田组长停下来说:“是呀,它一点臭味都没有。”过了一会又说它的触须像草一样很好伪装,不然我们就不会走到它的身上去了。夏荷花解释说:这或许就是动物多样性的一种表现吧!几个人正在探讨着臭筒的奇异性状时,不远处的一个臭筒正向这边滚动而来,田组长赶紧把镜头对着那滚来的臭筒拍摄。夏荷花提着激光枪,朝已举枪瞄准的曾之威说:别急着开火,等到它滚近了再打。臭筒滚到离三人二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两端伸出许多触须,触须不断向外游动。当那臭筒停了一分多钟,又将后面的撑足挺起要继续向人滚来时,曾之威开了火。那臭筒挨了一枪横切,顿时塌垮变形,松开了连接头尾的勾爪,用一端不断地拍打着地面,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在这个臭筒垂死挣扎的时候,夏荷花发现在几百米的地方,两个臭筒在一前一后快速奔逃,滚动时速足有六七十公里,他举起激光枪对着那两个臭筒进行了两组闪射。两个臭筒被击中,塌瘪后没入到漫漫的荒草里,向上喷出了两团灰白的雾气。 傍晚回营后,大家互报战果,畅谈一天来的所见所闻。令田组长这边三个人想像不到的是,老王那一路的三个人也碰到了非常奇怪的动物。老王说:他们走在森林下,突然间,树上歪下一段枯枝样的东西,那东西一端着地后,另一端即刻向人袭来。要不是他们反应快,马上向其开枪,三个人都会丧生在那三米多宽的巨爪之下。

第十七章 人兽战斗 第十七章人兽战斗 第二天,田组长三人来到一处草滩间。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好些几百斤重的头上长了犄角像牛一样的动物在吃草。曾之威问道:“组长,对这种动物是杀,还是不杀?”田组长看着那些悠闲自得、对人无惧也无关的样子的动物说:“我看免了吧,那是对人温和的草食动物。”他们向南走了两三公里,田组长发现右边的草丛里伸出一个硕大的鸟头,从那鸟头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当他端起激光枪的时候,那鸟发出了一连串的“咔咔咔”的警告声。他用激光枪切断了大鸟脖颈的前部,那鸟从喉部发出了一声尖历的惨叫。在鸟头触地、鸟身倾翻时,几百米的地方也传来了“咔咔咔”的鸟叫声,随即一阵大风扑草的声音快速由远而近,一只两层楼高的大灰鸟踏着急步,用翅膀扑打着草丛,奔到了断头鸟的跟前,把三个人都遮到了它的翅下。这只赶来的大鸟看到断头鸟的惨状,愤怒地用它的大翅用力扑打地面,用它的双脚在地上乱踩,不停的发出“唧呀,唧呀”的叫声。三个人被弄得睁不开眼,夏荷花和曾之威的激光枪都被打落在地。田组长站不稳脚,没法朝大鸟开枪,那大鸟一翅扇下,硬实的翅膀正好打在他的肩上,他承受不了那几百斤重的压力,一下摔倒了。但他依然抱着激光枪,随时准备伺机向大鸟开火。大鸟扇着、叫着、跳着,陷入了疯狂,它用脚趾一拨拉,把夏荷花和曾之威都抛到了十米开外。 还好,柔软的荒草救了他俩的命,也没有使两人受到重伤。田组长倒地后,躺在地上反而有了安稳的感觉。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朝上一看,见到那硕大的鸟头正在自己前方上空,他忍着肩痛,举起激光枪朝鸟的颈部扣下了扳机。随着一道蓝光闪过,那鸟头“咚”的一声,砸到了离他只有四五米的地方,鸟身扑腾了几下,把他压到了下面。田组长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激光枪也被死死压住,一点办法都没有。夏荷花和曾之威从惊恐中醒转过来,忍着伤痛赶紧去捡自己的枪,但令他俩失望的是,两把激光枪都已损坏,一把枪管弯曲,一把上盖碎裂脱落。他俩在慌乱中寻找组长,叫着组长,叫了好几声后,才在鸟身下面听到了田组长艰难的回应声。他俩去推那鸟的身体,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使那鸟身稍微偏向一边。田组长依然没有办法出来。曾之威说道:“我们去把那鸟头搬来,顶到这鸟身靠组长这面,再用力推。”他和夏荷花去搬来了鸟头,把鸟头顶靠到鸟的腹部,再去扳那鸟的脖颈。果然,那鸟身下面有了一道空隙,田组长从鸟身下爬了出来,又从那下面拖出了激光枪。田组长活动了一下左手说:“还好,骨头没被打断。”夏荷花接过田组长的激光枪,说:“我和之威的枪都被打坏了,你这支看来还行。”他扣了一下扳机,把那像树杈一样的鸟爪切到了地上。曾之威说:“这鸟起先差点把我踩死,那鸟趾离我胸部才有一尺来远,再踩过来一点,我就被踩成肉饼了。”夏荷花说:“我们三个人都是命大!”田组长说:“回去吧,这里不要久留。万一又碰到什么情况,你们的枪都坏了,没有办法对付。”夏荷花问道:“要不要弄一点什么东西回去做个纪念?”田组长说:“切下一截鸟趾头吧。不要太重,有三五斤就行。”夏荷花用激光枪切下了一截鸟指头,曾之威用田组长的摄像机给两只大鸟摄了像,忙完了这些,三个人拿起随身物品,夏荷花提起那截鸟趾头,都有些扫兴地从原道撤回营房去了。 下午三点多,田组长三人回到了岩洞。夏荷花向搞后勤的老狄三个人描述了杀灭大鸟时的惊险,老狄听了说:“也许,我们今晚还有一场人兽之间的战斗。起先,我们都听到了洞外草丛里,有好些好像个头不小的动物在嚎叫,它们忽此忽彼的叫声都是朝这山洞而来,我听得出来,它们的叫声都很焦躁,今晚肯定会找个时机向我们发起进攻。”田组长说:“按常情,它们会在傍晚的时候发动袭击,你们给老王打个电话,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叫他们三人早些回营。”老狄应了一声,站到一旁给老王打电话去了。洗完菜依然绑着围裙的石尧提起那截鸟趾头观赏了一会,惋惜地说:“这截鸟趾头如果拿到地球上拍卖,估计能卖好几百万元。这爪子可以进博物馆。”曾之威说:“这里新奇的东西太多了,许多的物种我们在地球上从来没有见过。”另一个搞后勤的矮胖子和家乐给鸟趾进行了称重和测量,并用电脑本做了记录。他做完了这些,感叹地说道:“我发现,这里的植物跟地球的相差不是太多,动物大多却长得和地球的不一样。这里的兽类长得太奇形怪状了,怎么有三只甚至四只眼睛的,有的在脑后还长有眼睛和耳朵,多一份观察和鉴听功能。”田组长问老狄:“晚饭怎么安排?”老狄答道:“火烤金龟、白斩蜥蜴、大蘑碎片、鸟心山蕨汤。这是真正的天堂美食!”田组长打趣地说:“你搞的这一餐,如果是在地球上,会让我们一顿吞下百万金,一口吃下一堆金元宝!”老狄说:“如果是在地球上,我们是在暴殄天物。 但是,我们现在是信手拈来,吃了可不需要扪心自问。到时,我给你们煮好,你们尽管吃就是了。怎么样,你们先冲个澡吧,那锅里的水已经烧热了。”田组长点了点头答道:“好。今天是要好好的洗个澡了。”他朝夏荷花和曾之威说:“我们三个都要好好地洗一洗,冲冲晦气!” 五点刚过,老王一伙三人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一只美丽的大蝴蝶。和家乐用手机放大尺量了量蝴蝶的翅膀,那翼展竟达1、88米,引得大家一阵啧啧称奇。姓宋的组员来不及把枪和背包放下,兴奋地告诉大家说:“今天打得太过瘾了,我们三个人一共杀死了四十八头大动物,许多的袋熊、角猪、三尾牛在激光枪前都不堪一击。有一头黑斑虎被我用激光枪切掉了一半的大脑,靠着惯性还跑出八十多米才倒下。”正在卸背包的陆大伟向走上前帮忙的夏荷花问道:“你们的战果如何?”夏荷花带着自嘲地“哈哈”一笑说:“损失惨重!损坏了两把激光枪,才换来了一个大鸟的脚趾头。我们三个人都还险些被那大鸟弄死。”陆大伟疑惑地问:“有这回事?”曾之威指着扔在一旁的鸟趾头和坏了的激光枪说:“不信,你自己看看吧。”老王一伙三个人凑上前一看,见到那鸟趾上的爪子就有一尺多长,都惊讶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晚饭的时候,九个人坐在简易的板凳上享受着在地球上谁也无法得到的美味佳肴。大家对清嫩滑爽的金龟肉赞不绝口,朝那一大盆越嚼越香的蜥蜴肉连连下箸,囫囵中把那大蘑碎片和鸟心山蕨汤也消灭了半盆。大家正吃到兴处,老狄又去端来了一盆山龟汤来,老狄说:“这只龟躲在里间的一块石片下,我开始以为是一条蛇,后来才发现是一只龟。这只龟好大,明天早上还可以煮一盆汤。” 大家吃着饭的时候,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大一小的两个月亮在这天几乎同时升上了天空。月亮一上来,外面嚎叫的野兽更猖狂了,嚎叫声一声紧过一声,不多时,就变成了连声的众嚎——很明显,它们要把人驱出岩洞。田组长吃过了饭,拿起手机走到已开始站岗的和家乐身边打电话。他站在洞口向安全厅汇报了当天的战果,说明了两把激光枪损坏的原因。安全厅的人听了他的汇报,肯定了他们的成绩,并说明天一早就派一架直升飞机送两把激光枪和其它的补给来,还交代他们要注意安全,有事要及时联系。 和家乐打开激光枪的照明开关,开始用激光枪的光源向外照射。但是,野草漫漫,杆粗叶长,深深的草丛中,只能见到草尾巴在晃动,根本见不到那嚎叫的动物。夏荷花吃过饭也走上前来,他看了一会晃动的地方,猜测地说道:“这很可能是一种猴类动物。”田组长收起手机说:“如果是猴类,也是一种体型好大的猴。这个山洞我们住定了,你们站岗的见到它就打,别让它整个晚上都来骚扰。”陆大伟也站过来说:“对,见到它就打,不管它是什么动物!” 令大家猜测不到的是,天暗下来不久,那被认为会在傍晚发动袭击的动物的嚎叫声渐渐远去,洞外那片大草滩恢复了前夜的安宁。大家见那动物已经离去,估计不会马上回来了,除了站岗的和家乐,都陆续转回洞里,在后勤小组搭起的吊床支架上挂上自己的吊床。夏荷花边给床垫充气边说:“组长,这里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天然别墅,你先给这个洞取个名吧。”田组长笑着说:“你想给这个洞取个名你就直说,别挂到我的头上。你说吧,叫什么名好?”“我想……就把这叫九仙洞吧。”老狄反驳道:“九什么仙,清一色的九条光棍,我看还不如叫九条光棍洞来的幽默。”曾之威说:“哪有叫光棍洞的道理,最少也要叫个九雄殿或九汉堂之类的名称才不会自损尊严。”陆大伟转过身来说:“我看这还不如叫悬心洞。我们九个人都把心悬在半空中,等候着那些不知名的动物前来捣乱。叫悬心洞名符其实,其中还隐藏着我们的一段故事。”田组长赞同地说:“叫悬心洞好。贴切!” 夜半三更,洞里的八个人都进入了梦乡,不时还把鼾声打起。接岗后的石尧站在洞口站岗,不停地用強光向草滩方向照射。他听到好些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都很远,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变得安定下来。他看着被风轻轻吹动的草叶,望着西行的双月和满目繁星,心想此时应该是地兄七这一带最好的节气。他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植物芳香味,觉得这里的夜晚真是好爽。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淡淡的芳香味却是那群猴子的杰作,是一种从它们屁股中放出的、会使其它动物昏迷的气体。三只大猴子站在洞的右侧上风处放了两三分钟这种香屁后,石尧觉得很疲乏,找了个石块坐了下来。他坐下了才一下子,就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飘飘忽忽,俨然处在梦中一般。他最后只看到几头像猴子一样的动物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就很快歪倒睡着了。 一头为首的大猴子站在昏睡的石尧身旁向外打了个手势,二十几头大猴子陆续进到洞内,撅起屁股就朝熟睡的人放起香屁来。处在睡梦中的人闻到这种香屁,睡得更沉了,既使在耳边打雷也无法使他们惊醒。这群猴子见所有的人都被熏倒,放肆地到处搜寻起东西来。他们把人用的锅、铲、刀具、激光枪、摄像机、手机、打火机、照明灯具及背包、衣物、食品等东西一趟一趟地搬到草滩里,搬到最后见没有什么可搬了,有一只猴子还去扯老狄穿在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把老狄弄得险些滑到吊床下。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那群猴子才在那头为首的猴子的召唤下跳进草丛,“咿咿咿”地叫着,得意地离去。 第二天,新太阳刚刚升起不久,运送补给的直升飞机来到了岩洞的上空,飞机上的人没有看到燃烟信号,也没有听到手机电话的呼叫,打给第四组的电话也无人接听,连机载雷达也没有发现地面有人。他们根本不知道第四组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猜测那一个组肯定碰到了意外,也许已经全军覆没。上午十点,直升飞机在安全厅的指示下改变了飞行路线,飞机到另一个组里去运载一位被野兽咬伤的伤员,第四组的人也还没有一个人睡醒。十一点过后,火热的新太阳烤得石尧脸部火辣辣的疼,他醒转过来,发现自己狼狈地睡在地上,枪和鞋子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想起自己站岗的职责,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赤着脚慌张地奔进洞里,大声地喊道:“你们快起来,我们遭到动物袭击了。快……”田组长和曾之威首先被叫醒,他俩匆匆地下吊床时发现地上没有鞋子,只好光着脚板跑去拿枪,但走到枪架前才发现,枪架中空无一物,石尧说:“我们的东西全被一群大猴子搬走了。”田组长大喊道:“你们快起来,那种动物已经来过我们这里了,我们遭到袭击,东西全被搬走了。”但是,他的叫声并没有叫醒睡着的人。石尧说:“那种动物放出了一种快速使人昏睡的气体,我就知道是被那种气体熏昏的。”他和田组长、曾之威都去摇还在昏睡的人,但除了夏荷花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摇他的曾之威,其它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摇醒。田组长召集石尧和曾之威研究了对策,三个人作了简单分工:由曾之威到洞口侦查情况,让石尧钻木取火,他自己依然去摇醒依然还在沉睡的人。 火,在石尧的鼓捣下终于烧起来了。曾之威提回来两只臊气十足的绿毛鸟,那鸟被架到火堆上烧烤时,浓重的臊气熏得让人作呕。陆续醒过来的人闻到那气味就皱眉头。那鸟烧好烤熟后,石尧将它去皮开膛破肚后放在一块石头上,由于鸟本身的臊气大,又没有调味品,放在那里谁也不愿去品尝。田组长见大家畏畏缩缩,想带个头让大家吃些东西,他走上前,撕下一块鸟腿肉,屏住气用力咬了一口,可是他马上就觉得喉咙里一阵翻腾,由不得他继续把鸟肉往下咽,他赶紧扔掉鸟腿肉,蹲到一旁呕吐去了。 石尧看了,失望地说:“太臊了,吃不下去!看来,我们还要去捕捉其它动物来充饥。”曾之威朝夏荷花说:“荷花,我们去山上弄几根棍子来,待会叫大家一起去捕猎。”夏荷花应了一声,邀上陆大伟,一起到洞外的山上准备棍子去了。 田组长呕吐了半晌,吐得他鼻涕眼泪双双流,直到听了老狄的,到沟中捧水漱了口,才感到好了些。 石尧把那两只没人要吃的臊鸟提到洞外,用力扔得远远的。 曾之威三人回来后,田组长朝大家说:“我们现在没有了通讯工具、没有了武器、没有食品、也没有炊煮用具,更糟糕的是连鞋子都没有了。除了各人穿在身上的内衣裤和吊床,可以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面临着野人般的生存考验。大家一定要团结,要齐心协力。这样吧,先撕碎我和老狄的吊床布,大家用吊床布把脚缠好,然后再去捕猎。”他朝发愣地看着灶台的老狄说道:“老狄,你们搞后勤的专门在洞口烧火堆,一方面能够给我们指引营地方向,一方面有利救援飞机的救援寻找。要多备一些柴草,晚上要一直烧到天亮。” 九个人都在脚板缠了布条后,搞后勤的三人到山上捡拾柴火,其它六人都拿着棍子到草滩打猎,顺便寻找那群猴子的踪迹。一切都只能按部就班地进行,生存的压力刻不容缓,没有一个人口出怨言。 去打猎的六个人巡着昨天猴子出没的路径,大着胆子搜寻猎物。一只似免似猫的动物缩进草丛的窝里,夏荷花一棍子下去,打得那动物脑袋迸裂,抖擞而死。田组长和另外四人在围堵一头花鹿,守在空档处的陆大伟一棍横扫,花鹿惨叫着趴到了地上。由于使用的是棍棒打猎,六个人又不敢分散走远,打了花鹿后,他们再没有打到其它猎物,也没有发现大猴子的踪迹。 推迟的早餐总算来到了——烤鹿肉、烤猫免。虽然没有调味品不能调味,但大家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吃得很香。石尧拿着一块鹿腿肉正在啃着,突然想到有一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说:“按我分析,这群动物的智商已经很高,它之所以搬走我们的东西,主要目的是逼迫我们快些离开这个山洞。我估计,它们没有把我们的东西搬到太远的地方,它们会把我们的东西拿去研究、拿去玩耍,能吃的就会拿去吃。而吃了我们的压缩饼干,它们一定会胀肚子,说不定它们正在什么地方嗷嗷大叫呢。”石尧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对此议论纷纷。曾之威说:“田组长,明天大家还应该着重去寻找我们的东西,也许那些东西就藏在什么地方,能够被我们找回。”夏荷花说:“不找回我们的东西,我们很难适应这里的野外生存。也许我们都无法回到载客舱那里去。”“是啊,是该再去找。”好几个人都在附和。田组长肯定地说:“要去找,这个险看来一定要冒。去抢,也要从那群动物那里抢些回来。”他提醒大家“不过,大家一定要注意,那是一群能施放使人昏迷的气体的动物。或许,它们可能还会使用我们的激光枪来对付我们,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正说话间,好几个人同时发现,洞口有一头很大的灰毛猴一晃就不见了,地上却留下了一口他们煮饭的锅。有几个人缓过神后赶紧去拿起棍子,准备冲出去。田组长伸手一拦制止说:“大家握住棍子先别出去,看它到底要干什么!”一会后,又有一头猴子送上了一把激光枪。又过了一会,有两头猴子送上了两个手机和一把饭铲,其中一头猴子还伸长脖子朝洞里的人看了一会。不多久,有三四头猴子把好些衣物也送来了,那头最大的猴子还朝洞里的人比划了几下手势,努着嘴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要和洞里的人说什么。 那头猴子那“咿咿唔唔”的声音田组长他们根本听不懂,不过,到这时,洞里的人看清了那猴子的真面目,也有些知道了那群猴子送还东西的目的。众人看清了那是一种比人稍微矮小、身形与人相似、长着狗耳朵、三只眼的短尾灰毛猴。比划手势的灰毛猴叫后面的一只小猴子拿来一盒饼干,它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饼干,把饼干拿到嘴边做着咀嚼的动作,然后把饼干放回盒子,用双手捧着肚子,做着肚子发胀的动作。随后,又伸出四个手指,又比划着肚子发胀的动作。洞里的好些人终于看明白了,这头猴子是用手势告诉洞里的人,有四个他们的伙伴吃了压缩饼干肚子发胀,现在用送回被它们抢去的物品的方式向人请求宽恕,请人给它们想办法。田组长向大家吩咐道:“你们先不要打它们,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和他们做个交流。”说着把自己的棍子交给了老狄。 他朝洞外打手势的那头猴子招了招手,点了点头,又用手指指了指对方,把双手摊开来给猴子们看了看,表情和谒地说:“让我来告诉你们好吗?”说着他一个人空着手走了出去。那头打手势的猴子见田组长走了出来,有些胆怯地退了两步,呲着嘴呵斥着叫退了它的同伴,自己站在那里目视着田组长。田组长坐到压缩饼干盒旁,打开盒盖,拿起一块压缩饼干,慢慢地吃了一块。吃完,他又拿出一块来凑到嘴边,但很快把那块饼干移开,用另一只手指着压缩饼干说:“这只能吃一块,不能多吃,吃多了就会胀肚子。”说着做了一个肚子发胀的动作。他招手叫那打手势的猴子过来一起坐,那猴子怯生生地坐到了他的身边,田组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生姜味。他摊开手掌给那猴子看,指着那猴子的手说:“你也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吧。”那猴子听了,真的把手伸出来,把手掌摊开,把正面、反面都让田组长看个够。田组长指着那猴子手心上的茧,笑着做了几下攀爬的动作说:“你们这是爬树爬出来的吧?”那猴子“唔唔”地应了两声,点了点头。田组长见那猴子腿上有一个伤口正在发炎,他也露出自己腿上的一个伤疤给那猴子看,并指了指放在离他只在几步远的一个药箱说:“那个箱子里有治伤痛的药。”说完小心地站起来,走去把药箱提了过来。他开了密码锁,打开箱子,引得那头猴子好奇地站起来蹲下观看。 田组长从箱子中拿出消毒棉,帮那猴子清理了伤口,又给敷了药,使那头猴子高兴得“咦咦”地叫起来,还引来了好几头猴子上前观看。田组长又帮另两头有伤口的猴子消毒了伤口,敷了药,使那几头猴子都手舞足蹈,“咦咦”大叫。田组长朝洞里的人说:“你们都放下棍子,这群猴子不会伤害我们了。你们一个一个地,慢一些空着手出来,坐到我身后。不要太急,要一个一个地出来。”洞里的人都放下了棍子,一个一个地出来坐到了田组长的身后。田组长朝原本跟他坐在一起的那头猴子说:“我们这里就只有九个人。”他伸出九个指头比了一下,又转身用手指指着数了自己和其它组员,一一向灰毛猴们作了介绍。灰毛猴们虽听不懂田组长说的话,但它们从田组长的手势和表情中知道,那是向它们作人的自我介绍。田组长说:“楚均义华,你经常爱唱歌,唱一首歌给这群可爱的动物听一听吧。”老狄提醒说:“别唱那种吼叫如雷的歌,不然会吓着这群猴子。”略胖的楚均义华是这组里最年轻的组员,他站到离大家几步远的地方,用清亮的歌喉唱了一首《月亮,您从哪里来》。将近唱完,田组长吩咐道:“待会,楚均义华唱完,你们都朝它鼓掌,但不要太响。”楚均义华唱完了歌,大家遵照田组长的交代都朝他鼓掌,引得灰毛猴们也高兴地“咦咦”大叫。田组长从药箱中拿出消食片,对原本和他坐在一起的那头猴子说:“你去把肚子胀的同伴叫来,叫他们把这药吃下去,它们的肚子就不胀了。”他做出一副肚子胀的模样,又向远处草丛中被其它猴子搀扶着的四头大猴子处比了一下招来的动作,装出要把消食片送进嘴里的样子,又把双手在肚皮中往下擦,表示已经不再胀痛了。原本和他坐在一起的那头猴子看明白了田组长的意思,“咿喂,咿喂”地叫着去把那四头挺着大肚子的猴子半劝半赶地逼了过来,田组长拿出几粒消食片,叫其中的一头吃下去,那头猴子不吃,被它“咔哧,咔哧”的发了火,那头猴子只好把药吃了下去。另一头胀着肚子的猴子见拗不过自己的首领,只好主动伸出手来接田组长递过来的药片,一把把药片拍进嘴里,毫不含糊地咀嚼起来。另外两头也跟着吃了药片。 傍晚,第四组的九个人和二十几头猴子都住进了岩洞。田组长交代楚均义华给那群猴子喷了杀虫剂。那些猴子身上本来寄生了许多虱子类寄生虫,杀虫剂一喷,猴子们感到身上清爽了许多,乐得整天咧开嘴笑。因为那猴子的面部神经与人不同,它的笑常使人忍俊不住,让人也跟着它笑出声来。 晚饭时,老狄给每个人和每头猴子都发一片压缩饼干,两头还有些肚子发胀的猴子不接,老狄也就不勉强。猴子们看到人在吃饼干的时候从壶里倒水喝,以为从壶里倒出来的东西一定很好吃,个个羡慕得淌口水。田组长见最早与他交流、已经把人当成了朋友、显然是这群猴子的首领、被大家定名为灵一的猴子也露出渴望得到的眼神,他叫灵一张开嘴巴,从壶里倒出一些水到它嘴里。灵一“吧叽,吧叽”的尝了尝,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自嘲地呲了一下嘴,田组长笑着问:“怎么样,好喝吗?”灵一憨憨地皱了一下脸,“咦咦”的叫了两声。田组长轻轻地拍了拍灵一的手臂,指了指水壶,又指了指一边的水沟说:“这也是那沟里的水,只是消毒过了。傻瓜蛋,见到人的东西都认为是好东西!” 吃过饭,田组长和安全厅通了电话,向安全厅汇报了遭遇猴子袭击后又与猴子交了朋友、现在人和猴子都住在岩洞里的趣事,安全厅的人听了讪笑不止。 那群灰毛猴很有灵性,很能与人相处。人睡在吊床上,他能安静地睡在地面的一隅;它们绝对不会随意大小便,内急时,它会邀上一个同伴到洞处一起排放,既讲究卫生,又注重安全;搞后勤的会派一个人到洞口站岗,它们也会派一头老练的猴子到洞口放哨,且前去放哨的猴子绝对不会偷懒,警惕性很強。当然,这些都离不开它们的首领灵一的威望和威慑力。 第二天一早,安全厅派来的直升飞机给第四组送来了两把激光枪和一些其它的补给品。当直升飞机悬在天上往下吊放物资时,灰毛猴们显得比人还高兴,好像天上的那个东西它们早已见过,是久别重逢。田组长叫人把两把坏了的激光枪、一截大鸟趾头及那只大蝴蝶让飞机一同带回去,说是让功过同行。 头脑灵活的灰毛猴和第四组的人接触了几天后,对人更加信任了。他们把人对它的喂养和料理当成了莫大的享受,对人的调谴十分顺从。第四组的人带着它们去剿灭大兽,依靠它们灵敏的耳朵和超強的视力,省去了许多寻找的环节,剿灭效率大大提高。晚上的时候,灰毛猴天天与人一起站岗,依靠它们警觉的灵性,住在岩洞里的人既安全又省心。大家都把灰毛猴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夜,大月下山,小月高悬,天显得有些暗。石尧在岩洞口与灵一合伙站岗,石尧用手抚摸着灵一的后肩背,灵一舒坦地扭动着双肩,不时朝石尧投去感激和信任的目光。正当他俩在进行着无声的感情交流的时候,不远的天空中飞过一个乳黄色的物体,灵一发现了,用手指着黄色物体“回,回”的叫,石尧听了,顺着灵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黄色物体在天际停了一下,垂直地降到约有几十公里外的山峦中。灵一站起来,朝那黄色物体消失的方向比划了很久。它的动作告诉石尧,它知道那个东西降落的地点,建议大家都到那个地方看一看。灵一的手势比划很娴熟,这让石尧惊叹不己,他小声地告诉灵一:“有空,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第十八章 猜测 第十八章猜测 换岗后的石尧去睡了一觉,早晨他和大家一同起床后,就把昨晚看到黄色物体在天上飞的事向大家作了描述,大家听了都觉得奇怪。灵一帮腔似地用手势比划了一阵,还拉着田组长的手,把田组长带到洞口,向田组长比划了去那物体降落的方向和前往的路线,并比划了那个东西的形状。田组长觉得事关重大,他用手机和一号载客舱通了电话。安全厅的人听了他的汇报后告诉他说:“昨晚,一号载客舱的雷达也发现了一个乳黄色的物体在一百多公里的天空飞行,但跟踪了几分钟后,目标突然消失。”最后,发全厅建议第四组边剿灭大型动物边寻找那个物体。田组长关了手机,沉思了一会,他向大伙宣布道:“从今天起,我们就让灵一带路,往这物体降落的地方行进,到前方建立新的宿营地。” 第四组撤营起程后,由灵一带着向丘陵地带行进。途中,他们剿灭了好些大型动物,其中还杀灭了几头三尾大灰熊。在第十二天的时候,灵一带大家来到了一座到处都是悬崖峭壁的山底。它让大家顺着缓坡向上走,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山势陡峭、怪石如林、举步惟艰。好在那群猴子比人更善爬山又善解人意,九个人在二十几只猴子的帮助下爬过了山腰。在离山顶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大家看到了一个约有四个蓝球场面积的方形平台。那平展展的台面、刀削似的台壁,令大家十分惊叹。大家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是一种生物使用了某种技术、动用了非凡的机械修造的一个场所。这让九个人都握紧了激光枪,随时准备着与这种生物作一场生死的决斗。四组的人都知道,他们踏进了一个拥有极高智商的动物控制的领地,随时都会有危险。灰毛猴们到这里似乎已经不止一回,它们在大坪里跑步戏耍时显得毫无顾忌、显得开放自然。九个人端着激光枪沿着台面的边缘进行了一番巡视,令人十分不解的是——开凿平台搬掉的山体没有踪影;刀削似的正面台壁中有个大门的形状;大门两边有两行刻写得很清楚、但谁也看不懂的文字,正中上方有一个“o”的符号。田组长觉得情况特殊,退到一旁用手机和安全厅通了电话,他请求安全厅马上派一架飞机来,让有关人员到这里考察。 两个小时后,安全厅派来的直升飞机降落到了平台上。联合专家组的人下了飞机后,对台面和台壁进行了测量,用超声波探测仪在好几个点位上进行了探测。猴子们在灵一的管理下很规矩,坐在地上吃着直升飞机带来的脆豆和五香肉,显得非常开心。超声波的探测显示,除了大门里面有一个不太大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有一些仪表、显示器类物品外,其它的地方都是坚实的山体。 为三号载客舱开发居住地的人们悄然发现——最近几天虻蝇越来越少了,几乎是难得一见。他们猜测,随着大型动物的大量剿灭,虻蝇没有了寄生物,没有了食物来源,这种让人十分厌恶的小东西将很快消失。开发居住地的人没有了虻蝇的侵害,好些人脱去了防护服甩开膀子放手大干,使干活的效率大大提高。由于缺少构筑钢筋水泥房的条件,建房只能采用木头做支架,古老的打榫接卯技术又派上了用场。工地上到处都是电刨电锯声,到处都是繁忙的景象。 住在一号载客舱上的多数人都有了一份工作,有的人承担了后勤保障,有的人直接投身于建设开发,有的人开始了科学钻研。但是,有一批人从到了地兄七后,就一直拒绝移民省的工作安排——杨丙辰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认为,人生在世,就应该自由自在地活着,假如強迫自己去干不愿意干的事,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当人事干事司南第三次动员他选择一份工作时,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只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做游戏,你们的活忙不过来,你们就该去找喜欢干活的人去干。我在地球上从来没有干过活,报名到地兄七来,也没有和你们签订过劳动合同,你们们凭什么一直叫我去工作?”司南解释说:“假如没有发生气囊鸟事件,按计划,不会叫你这种非自愿者去干活。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三号载客舱很快就要到来了,五万多人无处安身,时间就剩一个来月了,假如没有盖好足够的住房,到时一号载客舱上一定会挤进许多新来的住户,那时住得非常拥挤,对谁都没有好处。”杨丙辰伸出纤纤玉手,不无悲伤地说:“你看看我这双手吧,白白瘦瘦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干活呢?”司南看着伸到面前的这双手十指细长、指甲尖尖、关节肿大,不禁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曾经从有关资料上看到,这种手是人类生理退化的一种表征。现实中,拥有这种手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人类已经面临了一种新的危险,面临着寄生人的挑战。 第四组发现的平台被安全厅定为特级防护点,方圆两公里的地方被设为重点防护区。安全厅派出了二十多名武装人员在平台的山外设立了导弹防卫监视队,由监视队和外星动物研究人员对平台日夜跟踪。 在安全厅,十几位专家对敢不敢打开平台大门进行了论证,根据电脑破译的大门两边的文字理解,他们认为打开那个山洞的大门,应该不会是打开禁魔盒,应该不会有灾难降临。因为那两行文字是:条件、过程、结果既如此,节欲、大观、众生能做到。支撑打开这个山洞大门的理由还有:在三号载客舱到来之前,如果打开了大门引来了大灾难,三号载客舱就不要到地兄七上来了——这样就能减少地球人的损失。 平台玄机难料,事不宜迟,在平台被发现后的第三天,一台高频分子破碎机和两个机器人被空运到了平台。当操作员正要启动机器人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了地底深处出现了沉沉的“嗡嗡”声,整个山体都在下陷。临时担任现场看护的第四组九个人全都手持激光枪不知所措。负责与一号载客舱直播摄像的导播卫东城着急地说道:“我们遇到了麻烦,外星人给我们布下了陷阱。现在,我们明显的感到整个地方都在下沉,下沉的速度是多少,到底会沉到哪里去?我们根本不知道!”说时迟,那时快,山体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窗,站在平台上的二十几人只觉得好像乘坐了一部巨大的电梯,来到了一口又大又深的井底。严阵以待的监视队阻击手眼看着前面的山峰忽然消失,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随着山峰降到地底的人们恐惧地看着发光的四壁,谁也无法判断到底来到了哪里。当大家感到山体不再下降时,平台的空旷面出现了一条大隧道,从隧道中伸出的引桥自动与平台对接。台面石壁的大门缓缓地地降到台面下,大门里边的过道上站着一个身高约两米、人面猴身、大脚、长趾、两手长长的怪物,怪物后面还站着两个人。怪物手捧一大束艳丽的鲜花,欣喜地走到大家的面前,向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用好几种地球人的语言向大家表示了问候和欢迎。大家见那动物表情谦恭、没有恶意,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摄像师在惊愕过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赶紧给怪物摄像。卫东城走到怪物面前,给怪物回鞠了一躬,说道:“我们认为,您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冒犯地进入了您的领地,请您多多原谅。”那怪物谦和地说:“我想我们能够成为朋友,你们不必多礼。” 担任现场总指挥的流玉海感到与外星人接触必须要十分谨慎,他知道,端在看护人员手中的激光枪,在地球人的眼中已经是个高科技产物,但跟这里如此巨大的升降平台相比,地球人的科学技术根本微不足道。他交代防卫人员把激光枪全部放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不可乱说乱动,切切不可惹恼外星人。他走到那怪物面前,向怪物鞠了一躬,谨慎地说:“我是这些人的总指挥,我们本想考察这个平台,不知这里原是贵府之所,实在冒犯了你们,恳请恕罪。我想得到您的指教,请告诉我,我们应当怎样才能为您效劳?”怪物莞尔一笑,指着身后的两个人说:“先别谈效劳,让我的这两位朋友给你们作一下自我介绍,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事,你们就会知道我的用意了。”怪物身后的两个人同样手持鲜花站到众人面前,向大家鞠了躬。地质专家丁盛良看到了鲜花后面的一个人后,吓得连退了两步,指着那个中年人说:“你,你,你……你不就是在土氏星上失踪的池教授吗?”中年人笑了笑答道:“是,也不尽全是。”众人听了都迷茫不解,都认真地打量起那两个手持鲜花的人来。卫东城看了那两个人,猛然间想起其中的一个年青人他也曾认识。他指着那个年青人镇定地说:“你叫向山,对吧?在一号客舱遭遇高温热浪袭击时,许多人都想自杀,是你,用小提琴的乐曲声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让不少人走出了情绪低谷,挽救了不少人的生命。”那个年青人回答说:“是的,我的名字叫向山。曾经在一号载客舱遭遇高温缺水时,为了防止更多的人自杀,用拉小提琴的方法解救了一些人。”他指着被称作池教授的中年人说:“他是池家伟教授的仿真人,真正的池家伟教授在大千陈列馆。 但是我不是仿真人,我是原原本本的向山。”他指着怪物说:“这位是戊,代号是戊26。戊的智商比人高许多,科学技术比人类发达进步。今天戊让你们来的目的,是让你们参观一下大千陈列馆,感受一下动物世界的发展规律,让人类早些走出迷茫,与戊一道参与对戌的决战。”“戌,什么叫戌?”卫东城不解地问道。仿真的池家伟说:“戌是一种与戊相似,但长有两只角的动物。成戌均高二点四米,大脑发达,脚具备手的功能,能夜视,智能容量达到79,它的基因还能延续六千万年。它们制造的机器比人类制造的先进得多。由于戊的数量太少,目前宇宙中很难阻止它们进一步扩张。”听了池家伟仿真人的话,许多人都困惑不解,虽然人们常说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但谁也没有想过,像科幻故事中的离奇情节会出现在眼前,而且星球大战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流玉海试探地问道:“把人类牵扯到星球大战中,人类是否能够承担如此大任?”向山说:“人类的智能容量是72,是目前居戌之下的一种高智能容量的动物。戊的智能容量达到93,在戊的统领下,人类完全能够把戌击败打垮。”流玉海忧虑地说:“人类目前倘处在向外星球试探开发的阶段,许多自身的矛盾都未得到解决,社会问题很多,哪有能力去与戌进行决战?”戊26说:“正因如此,所以我们才让你们来参观大千陈列馆。你们可以把见到的一切都拍摄记录下来,并把它在人类中进行广泛宣传,让人类取得共识。” 众人在戊26的带领下,走过一条宽敞的走廊式引桥,来到了大千陈列馆的第一间展厅。在展厅里,八十八位功劳显赫的戊首领的雕像排列如林,第八十九位的雕像是池家伟教授。雕像后面有一口上部透明,下部有黑纹的玉棺,池家伟教授安祥地躺在玉棺里。戊26站在门口向众雕像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虔诚地说道:“愚戊拜见众位功臣先祖,祝众位功臣先祖芳名永盛。”向山告诉大家说:“我和池家伟教授在土氏星上探矿时被戊捕获,它们把我俩带到地兄七后非常优待我们。给我们俩的任务主要是参观大千陈列馆。我们俩从陈列馆中看到了几种高级动物走过来的道路,感受了宇宙社会的几种可能结果。我们深深地感到,戊对人的研究已经很深刻,从人体结构到心理产生,从劳动工具到科学技术,从家庭组成到社会制度,以及生产关系到上层建筑等等都有细致的分类。在研究中,他们初步认定——人类可以成为它们的接班人。唯一需要进一步研究的是,人在大脑思维时分析细胞的编码组合规律。弄清了这一规律,它们就全部掌握了人的生理秘密,人的智能容量就能够全部得到开发利用了。”他和大家一起瞻仰了戊的功臣首领雕像,漫步走到了玉棺前,他扶着玉棺说:“为了完善人脑功能,我们俩自愿向戊捐赠了身体。但戊只接受了池教授的捐赠,要我留下来给来访的人作现身讲解。这池教授是在接受了亿万次的快速思维运动后,因大脑细胞功能衰竭而亡的。池教授死亡后,戊们给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为他制做了仿真人,立了雕像,把遗体放进了特制的玉棺。”他指着玉棺里的遗体说:“这是真正的池家伟教授。”又指着池家伟的仿真人说:“这是池家伟的仿真人,这里的戊都叫它仿真六号,以后我们都叫它仿真六号好了。这仿真六号具备了池家伟教授的思维程式和大脑记忆内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还原了的人,只是它不靠食物获取营养制造动力,而是靠一片小小的高能片做动力。”大家听了向山的话如坠入五里云雾中,但眼前的景物又使人觉得并不是在做梦。 戊26把大家带到一个中间耸立着许多立柱的大厅。众人站在自行过道上,看到了大厅里摆放的许多工具和器械。这些工具和器械,小件的是实物,大件的是模型,从原始的简单工具到高科技产品无所不有,有一半以上是地球人用过的东西,像耒、耜、弓、箭、锄头、拖拉机、挖掘机、飞机、大炮、导弹、卫星等几乎与地球人制造的一模一样。每个物件或模型旁都标有一段人们看不懂的戊文,并且在一旁还放有一本书、一张光碟、一只芯片。戊26指着一个像一号载客舱似的模型说:“你们人类是乘坐这类运载工具到达这个星球的。”卫东城回答说:“是的,我们是坐了这种飞船到达这里的。”戊26指着放在模型旁的书和光碟及芯片说:“你们也有这类东西,如果和我们进行交流,你们将获益非浅。你们可以叫人拿一些这类东西来和我们交流吗?”流玉海考虑了一下后,谨慎地回答道:“和你们交换信息,我个人认为是完全可以的,但具体决定还要我们的头头来做。请放心,我会马上向安全厅提出这一申请。”戊26笑着说:“这涉及到你们的重要机密,我理解。不过,你们可以先把我们的这类东西带去研究。”他站到一旁打了一个电话,叫一个dr6的机器人整理一套飞船资料马上送来。流玉海看到戊26如此热心,也站到一旁向安全厅作了汇报,并提出交换信息的申请。随后,大家参观了wat的一系列飞行器模型。 流玉海一行正在对那些飞行器评头论足的时候,dr6坐着送货车来到了众人面前。送货车上放了好几十本书、几十张碟片和一盒芯片,还有一台同步翻译器。戊26拿起一本印有类似一号载客舱图形的书交给流玉海,流玉海一看那书的图片,就觉得那就是一号载客舱的部件分解图。他再翻看了车上的其它书后,深深感到,这些书就是航天器发展演变的记录。戊26叫dr6把车上的东西包装好送到平台上,又带大家参观了比起先看到的更加先进的航天器模型。那些航天器的样式大家从来没有见过,也未见报纸或书上有这类图片,因为那都是环翼圆舱、平底结构。戊26指着模型说:“你们的载客舱是采用平衡动力翅、底喷爆燃促光变推进式,我们这种航天器是直接采用光电变速推进。你们人类目前还没有一个国家拥有这种技术。”这时,过道上来了一辆卫生车,向山在柜架电脑板中点了两个按键,卫生车放慢了速度,跟在人群后面缓缓而行。向山告诉大家说:“这是卫生车,也就是厕所。如有内急,大家请随便用。”卫东城早就想小解,他钻进卫生车,看了图文标示后,就在一只小便器上下尿。他下完尿,退了两步,正在回拉裤头拉链时,盛放尿液的袋子被便盆里的一个装置卷成一团封死,滑落到一个隐蔽的格箱里。随后,便盆上方伸下一个带喷头的装置,喷头中喷出一种雾液,雾液接触到便盆,很快凝固成薄膜,覆盖在便盆上。作为导播,卫东城指着小便器说:“这个小便器结构与我们地球人使用的不同,也许,这种设计更加卫生合理。”卫东城从卫生车里走出来,只见戊26指着银河系模型中两个椭圆的放大球体说:你们地球和这漫游的397号星球,如果按其轨道顺其自然地发挥各自的星空速度,九十二年后,两球就会相撞。用你们地球人目前及今后九十二年的科学发展可能生产的星体牵引器,你们根本无法使这两个球体错开。不过,我们已经在397号星球上安上了牵引器,它已经不会和地球相撞了。 参观完工具陈列厅,戊26带着大家走进了一个食品原料厅。在自行过道上,大家看到了人类曾经种植过的许多植物的产品,像西瓜、西红柿、马铃薯、花生、豆类,几乎和这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蘑菇和蔬菜有好些与地球人种植的很不相同——蘑菇大如斗笠,青菜叶厚茎肥。畜禽动物虽是模型,但诩诩如生。地球上的鸟、兽、虫、鱼,地兄七上的六脚兽、气囊鸟、未曾取名的蛇、大鸟及剿灭队第四组发现的臭筒等,在这里全部都有。还有许多大家从未见过的形奇状怪的动物,看了让人眼花瞭乱、目不暇接。这里的每种样品或模型旁,也都放着一本书、一张光碟、一只芯片。在这个展厅里,戊26也没做什么讲解,它只和大家一起站在过道上,让过道载着在大厅里漫游。 参观完食品原料厅,戊26领着大伙进入一个有些像教室一样的大厅。这个大厅里摆着上百张小餐桌,有两个老戊正在用餐。戊26招呼大家坐到桌旁可调节高低的椅子上,它告诉大家怎样操作键盘点菜,怎样使用餐具,说完自己也坐到一把椅子上,开始为自己点菜用餐。人们虽然感到戊26很随和,但要自己点菜在戊的餐厅里吃,多数人都显得在些拘谨。只有向山习惯了这里的吃法,他不但自己点菜自个吃,而且还给大家做示范,他端起碗说:“这个碗是恒温碗,放在这里的菜可以保温一个小时。”摄像师顾不得点自己的菜,拿着摄像机对着餐厅、餐具和用餐的人们进行拍摄。当镜头朝向卫东城时,卫东城一脸得意地说:“看来,我们是被当作了一群客人,被戊26款待了。现在我开始自己任意点菜了。”他边按按键边说“我点下大蛙、香笋、独角兽的按键了。”他点过按键没有几秒钟,桌面上三根输送管上升了十几公分,自动膨胀成碗状,碗底各自冒出切煮都十分规范的菜品来,边上同时升起一套相应的餐具。卫东城闻了闻碗中的菜味,眯笑着说:“嘿嘿,好香!”说完他和其它人一样,拿了餐具用起餐来。第四组的人因有流玉海下的不可乱说乱动的指示,在这餐厅里吃饭吃得有,别扭,只是默默地吃了个饱。仿真六号没有自己吃饭的程序,它只是穿行于餐桌间,帮人们点菜、劝大家要吃饱,别饿着。 饭后,戊26让仿真6号去准备送给大家带回去的书和光碟及芯片,叫大家在餐厅休息半小时。卫东城走到向山面前,问道:“这里如此快速地供应饭菜,到底采取了哪种工艺制作,你能稍微向大家作些介绍吗?我想你在这里已经两三个月了,应该会有个大体了解。”向山思忖了一下说:“具体的操作方法我也不了解,但我知道这些饭菜都不是马上制做的,有些是已经做好了几个月或几年的了。它们戊在好些方面都使用时空静置设备,让物品处在时空静置中,解除静置后,物质还是静置前的状态,所以,饭菜供应能够非常迅速。”卫东城听了很是疑惑,他自言自语地问道:“时空静置!难道可以让某种物质或物体跨越时空,从彼时直接来到此时,中间不需要时间衔接?”向山答道:“基本上可以说是这样。地球人使用冰箱进行物质保鲜和保存,戊用时空静置设备把物质静置,其目的都是跨越时空。”卫东城又问道:“那么,物质静置后,存放物质的空间岂不是变成一个碰不得摸不得的区域?”“物质静置一般都要配以物质调离技术,物质调离一般都采用隐形调离,我们在地面上看到的天空常常是蓝天一片,但那里有许多静置物质。”向山以平淡的口气道出了戊的世界的高深玄妙。 正当大家聚拢到向山身边,要他讲一下被戊捕获的情况时,流玉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电话中一个男人告诉他,安全厅决定马上派人运送一号载客舱的有关资料到平台,请他派人接机。流玉海把这一情况向戊26作了汇报,戊26用公共电话作了安排。众人在戊26的带领下,离开餐厅又到了平台,戊26在台壁大门内的电脑板上操作了一会,在一阵“嗡嗡”声中,平台和整座山又升到了原来的地面位置。几分钟后,安全厅派来的直升飞机降落到了平台上。戊26见直升飞机降落停稳,又在门内电脑板中点了几个键,停了飞机的平台和整座山又依旧降到了天窗的底部,引桥又自动与平台对接。引桥和平台对接好后,桥的那头朝平台方向开来两部悬浮的红色车子,从车上走下来好几个比戊矮一截、有尾巴、外形像戊一样的动物。戊26说:“你们这架直升机是用燃料作动力,相对的说是个危险的工具。”向山指着车子说:“那是这里的救火车。从车子上下来的是尤,不是戊,它们是搞消防的。”卫东城他们看了满头满脸都长了靓丽的黑短毛、脸形像人、摇着黑毛飘逸的尾巴的尤和听了向山的介绍,一时都愣在了那里,直到直升飞机打开舱门,伸出了梯子,大家才把目光移到走下梯子的人的身上。 第一个走下飞机的是安全厅的副厅长尼郎第生。为了考证戊的世界,他亲自带上一号载客舱的文本资料和碟片来拜访戊,以便和戊进行技术和信息交流。他是和他的秘书一起来的,当他和秘书及直升飞机驾驶员走下飞机时,戊26已经手持鲜花上前施礼,表示欢迎。 下午,尼郎第生三人加入到流玉海一行中一起参观考察。戊26带大家走进宇宙动物进化厅,这个厅里有一个像戊的形状的机器戊,戊26用随身功能器给这个机器戊下达了口授指令后,这个机器戊立刻活跃起来,它不亢不卑地向人群行礼,用地球人的语言向大家表示欢迎和问候。它走到一个大屏幕旁的操作台上,对大家说:“现在,我用电脑注时演示器给你们演示一下星空大爆炸的情景。”说着,就在操作台上进行了一番复杂的操作。一会后,大厅的灯光暗了下去,大厅的上下左右都成了多层的立体屏幕,那屏幕逐渐亮了起来。众人怀着紧张的心情注视着立体屏幕的变化,等待着意想不到的情景的出现。突然间,立体屏幕光线全无,整个大厅伸手不见五指,隐约间,好像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了许多炮弹呼啸而来的声音。一会后,屏幕中开始闪耀着许多飞来的光球,光球似乎被什么力量吸引而聚在一起。光球越聚越多,形成了一个旋转的、带着高热、发着強光的球团。随着球团转速的加快,球团的中部不断有光球被甩出,被甩出的光球围绕着球团在中部形成了一个内密外疏的圆盘。“球团耀眼、圆盘亮丽,一个活生生的星系诞生了。”处在球团光华映照下的机器戊乐观地说。过了一会,机器戊指着正面屏幕一角被放大的细胞变化图说:“星系诞生后,在球团和光球间处于适当距离的球体获得了相应的矿物质,拥有了一定的温度、湿度和光照度。这适中的温度、湿度和光照度促使球体物质逐渐转化为细胞的形态。经过亿万年的进化,这细胞演化成了许多的动植物。大家且看……”机器戊指着那角被切换出的多种动植物图的尤的图说:“一种被戊称为尤的动物在光盘的星球中产生,并且成了那箭头所指的深蓝色星球的主宰动物。大家可以看到,球团的星球越聚越多了,转速也越来越快,从它蒸腾的气体中就可以看出,它已处于极其高热的状态。球团的许多地方已经开始鼓起,很快,大面积塌陷就要发生了。”机器戊的话刚说完,“轰”的一声巨响,塌陷的地方突然光芒万丈——球团在瞬间爆炸了。一时间,整个天穹光球乱飞,有的光球与光球对撞又产生新的爆炸。许久,那些光球才又聚成一个内密外疏的球团,但这时从外面飞来的光球已经很少了,因为那些散游的光球被球团爆炸时的冲击波赶到遥远的地方,球团对它的吸引力已经不够了。 当大厅安静下来后,卫东城对着向山说:“我自己的感觉,这跟科幻游戏片的情节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这种演示带着哪层意义!”向山解释说:“这种演示意义十分重大。游戏片提供的是事先设置的情节和程序,而这里是只提供原始的相关物质的特性和数量的数据,強行注入压缩时间,让电脑中的数据性物质与相关条件互动后,发生形态和数量的变化,用屏幕和数据表给予显现出来。”这时,屏幕中切换出尤的大脑在超強宇宙射线中,有个静止细胞团被激活,该团细胞大肆活动,个别细胞发生了变异。变异的细胞施放出新的线码信息,新信息导致全身信息跟着变异。最后,拥有这种变异细胞的尤的身体不断增高,体形逐渐变成了戊和戌的形状。 机器戊解说道:“这次星空大爆炸在尤中产生了八个戊和六个戌,与正在进行的演示非常吻合。因为戊和戌的大脑组合结构存在细微的差别,这种差别产生的差异线码,在大脑的迷宫巷道中被送往不同的出口,导致戊和戌的心情组合程序不同,性格和生存观念大不一样。戊的性格平和,戌的性格暴烈;戊以众生和谐为乐,戌以己乐为乐。演生出了戊要宇宙协调发展、普渡众生;戌要独霸宇宙、乐己为荣的两个互不相容的生物种群。戊的智能容量平均为93,戌的智能容量只是79。在戌多次要灭绝戊的阴谋暴露后,经几次殘酷的较量,戌被逐出了始祖星球,只得到赐一和赐二两个星球去发展。但在四千多年前,许多戊的大脑迷宫巷道无法进行生育指令传递,导致戊族逐渐衰退,戌却大量发展,之后,戊族不断缩小,到目前只剩下27个戊了。现在的戊已经没有一个有生育能力,也没有办法进行克隆。虽然它带领着自己的尤坚守住三个星球的地盘,但戌已经在十二个星球上扩展,并随时准备与戊进行一场灭绝式决战。好了,星空大爆炸对高级动物的影响的演示已经完成,现在启动新一轮演示程式,即对戊、戌、人、尤的大脑迷宫巷道运作进行片断式演示。”机器戊在操作台上快速地操作了一会,正面大屏幕中,出现了戊、戌、人、尤各占四分之一的大脑结构画面。机器戊指着屏幕说:“这四幅图中,这四种动物的脑体结构都是由大脑、小脑、脑干三大部份组成,脑组织外层都有包膜,包膜外有头骨、头皮、头发。”

第十九章 知己知彼 第十九章知己知彼 大屏幕中出现了红、黄、蓝、黑四种颜色标示的大脑神经分布放大图,四种动物的脑区神经放大后互相加以套叠,每种动物的脑区神经分布都不一样。机器戊解说道:“在脑区神经分布上,四种动物就已经很不一样了。”大屏幕中出现了脑小区分布图后,机器戊指着屏幕说:“这里的脑小区,四种动物有实质的不同,神经细胞的形状和各细胞的组合编排没有多少相同之处。”在屏幕出现四种动物大脑小区分点放大的图形时,机器戊分别指着四个箭头指示处说:“这几个小区是专管信息传递的,就是你们人类给它命名为丘脑的位置,它的结构非常复杂,由感受细胞、分析细胞和传送细胞组成。为了让你们对人的大脑了解的更直观,现在调用池家伟教授八月九日七时二十三分的大脑该区运行图。”机器戊在操作台上点下了几个键,屏幕中出现了一幅脑部信息传递小区图。机器戊解说道:“当时工作的戊问池家伟教授‘你不爱吃,有时又会主动去吃的东西是什么?’请看该图延时分段显示。”机器戊操作着键台,用屏幕箭头指着一条带波码的黄线说:这一条由听觉器官送来的波码波线,在该区被原封不动地从迷宫巷道的这个出口由其中一组传递细胞波线送出,该波线直通食品记忆小区,在食品记忆小区众多的不对称电子细胞团中快速穿行比对,在找到与自身线码波形相配的波码后,两组波码产生互动,波线变成了新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码线。 拥有新的波码的波线回到传递小区,被感受细胞加速、增強,让分析细胞加进模式波码进行整形,由绕传送细胞旋转的波线检送到迷宫巷道出口,直奔语言记忆小区,在这个小区众多的不对称电子细胞团中,找到与自身线码相配的波码后,两条波线(其中一条是不对称电子细胞团绕自身旋转的波线)波码产生互动,波线生成了新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线波码。该波线又返回信息传递小区,被感受细胞再次加速、增強,让分析细胞加进了模式波码,使波线变成了红色波线,由传送细胞波线检送往迷宫巷道的这个出口,贯穿整个口腔运动神经,口腔运动神经按这波线的波码结构使口腔肌肉作相应的收缩,因为肌肉本身处于放松状态,间歇的、不同程度的肌肉收缩,使池家伟教授完成了‘苦药’这两个字的发音。机器戊依靠屏幕中的箭头,指着图中的几个部位介绍说:这是你们人类科学家对人的大脑划分出的布洛卡区,这是威尔尼克区,这是角回…… 机器戊在操作台上点出了屏幕中戊的迷宫巷道,它操作着屏幕的指示箭头说:“从视觉、听觉、触觉器官中发出的良好感觉的波线,经传递小区到达记忆小区后,无法与舒适、满足两类不对称电子细胞团的波码产生互动,原封未动地回到传递小区,经感受细胞加速、增強,分析细胞团加进模式线码,被传送细胞从这一条巷道出口送出,重新到达记忆小区。在这小区快速的筛选比对中,首先和代表着和谐同乐的不对称电子细胞团产生互动,生成了初步变异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线,之后,该波线又在代表舒适、满足的不对称电子细胞团中产生互动,形成了较完整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线。这波线回到传递小区,被加速、增強,加进模式线码,从迷宫巷道的这个出口送出,再一次回到记忆小区,经比对后,将自身的线码加到和谐同乐、舒适、满足三个不对称电子细胞团的波线中,绕着这三个不对称电子细胞团旋转。此时,从视觉、听觉、触觉中得到的良好感觉变成了记忆。根据电子计算机计算论证,戊对本体之外的生物不构成威胁,不具有主动侵犯性和攻击性其智能容量达到93,是统领宇宙生物的一种理想动物。” 机器戊在键台上继续操作,用屏幕箭头指着戌的迷宫巷道说:大家请看戌的迷宫巷道在这种情况下的工作情况。你们看,这条从视觉、听觉、触觉器官中发出的代表良好感觉的波线,经传递小区到达记忆小区,与舒适、满足两类不对称电子细胞团产生的线码产生互动,生成加強了的稍有变异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线。该波线回到传递小区,被感受细胞加速、增強,让多组分析细胞比对模式线码,(请看清,这里模式线码并不会对外来波线整形)由传送细胞从原先到达记忆小区的迷宫巷道出口再次送出,在记忆小区中重复上次的过程后,又带着被同样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码加強的波线回到传递小区。传递小区依然重复上次做法,再次把没有加进模式线码的波线,从上次的出口送出。最后,经过了三次加強加固了相同的线码的波线,回到传递小区后,才被感受细胞加速、增強,由分析细胞加进模式线码整形,由传送细胞从迷宫巷道的第六个双凹出口送出,到达它的预动小区,加入到众多高速旋转的由不对称电子细胞团产生的波线中一起旋转。此时,从视觉、听觉、触觉中得到的良好感觉,变成了超強的**型记忆。根据电子计算机计算论证,戌具有极強的占有欲,非常自私、殘暴、阴险。由于它大脑容量总的较高,霸占宇宙、压制众生必成为它们追求的最大目标。但由于戊的智能容量比戌高出一截,戊对戌的打击屡屡得手。可是,戊的迷宫巷道有一个关健的出口退化堵塞,无法将生育器官产生的波码波线送到记忆小区,使生育器官也得不到环回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线维持生育的波码,使其相继萎缩退化。戊已经不能生育,也不能克隆,因为基因中也没有生育波码。这样,猖狂、众多的戌与很快减少的戊的决战不可避免,宇宙大战迫在眉睫。 机器戊继续在键台上操作,在屏幕中调出了人的迷宫巷道图。它用屏幕箭头指着说:“下面,请看人的迷宫巷道在这方面的工作情况。从图中可以看到,人的迷宫巷道分析细胞团众多,都具有绕其自身旋转又自转的波码线。但必须一提的是——多数人的这些波线常常被扭曲成麻花状,与外来波线互动时,提供给对方的波码往往没有确定的模式,同样的一条外来波线,在加了不确定的模式波码后,会被传送细胞送到不同的迷宫巷道出口,最终会使人作出迥然不同的动作或决定,或者会使人拥有很不相同的想法。如果外来波线稍不规范,在经过不确定的模式波码整形后,人的理智性更是大为降低,智能容量受到严重抑制。根据电子计算机计算论证,人的情感丰富、自相矛盾的时候较多,有的人占有欲很強,有的人共生观念很浓烈。人之间的竞争乃至战争难于休止。由于人的性格好些方面与戌相似,智能容量又只比戌稍低,根据戌的特性,戌必然把人定为主要的消灭对象。” 机器戊在屏幕中调出了尤的迷宫巷道图,它用屏幕箭头指着分析细胞团说:“这个细胞团只有一条很规则的波码线绕自身旋转,在外来波线与它互动时,加到对方的模式波码比较确定。但它的迷宫巷道有一个欠佳的大的公共出口,传送细胞团有时会将脑区里从不对称电子细胞团处转来的、不规范、不完整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线从这里送出,让其去与大脑记忆小区的自转波线再次互动,导致思维套迭、反应迟纯。迷宫巷道的公共出口,在戊和戌及人中是没有的,它在比尤更低智能容量的动物中才有——这是划分低等动物和高等动物的分界线。根据电子计算机计算论证,尤性顺从、手脚勤快、不善思考、寿命较长。” 机器戊开启了大厅的顶灯,关掉屏幕电源,宣布道:“这一轮演示已经结束了,诸位有何不理解的,请提问。” 卫东城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机器戊,但我们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能告诉我们你的代号吗?”机器戊回答说:“我的代号是机答45,简称答45。”“你在演示中提到的波线,是否是所有的动物的细胞或细胞团都会产生;它是不是除了绕自身细胞或细胞团旋转还不断向外发送?”“是的,不但动物如此,植物也如此,宇宙中所有的物质都如此——只是強弱不同。”尼郎第生朝答45说:“我们对起先演示的四种动物的大脑运动形式和迷宫巷道的功能,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我想问的是,在与戌争夺宇宙地盘时,人的智能容量低于戌,能告诉我们人类该如何应对吗?”答45肯定地说:“能。只要你们将智能容量全部开放,戊就能把人的实际智能提高到82,足足可以把戌打败并消灭它。”卫东城见尼郎第生没有再提问,他说道:“答45,你现在提到实际智能,我想问一下,现在我们人类的平均实际智能是多少?应该怎样才能提高?”“你们人类目前的实际智能平均只有29,但个别人不同,像池家伟教授已经达到87。要提高你们人类的智能,需要调整人的情感波码,去除分析细胞的随意性,让迷宫巷道较规则地接转信息。”在场的人听了答45的话全都陷入了思考,一时大厅里很静。答45目视着大家,理解地说:“没关系,大家慢慢的想,我在此恭候你们的提问。”卫东城想了好久,问道:“你能给我们演示一下怎样调整人的情感波码吗?”“能。但要给你们演示会打乱今天为你们安排的参观计划。因为这需要整整一天。”戊26说:“今天的时间不多了,过两天,你们叫移民省组织个八十至一百人的参观团来吧,我们将会在这方面为你们安排演示。按我们事先的安排,下面是去参观尤的生活区。对起先的演示,还有相关的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来。”众人在一天的时间里,突然来到陌生的戊的世界,许多方面都转不过弯来,虽然戊26很体谅、很和谒,但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客体身份,表现的都比较拘谨,没人愿意过多提问。大厅里安静了几分钟,戊26说:“既然大家不提问,我看我们就去参观尤的生活区吧。” 在戊26的带领下,众人乘坐悬浮车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在隧道里行驶了两三分钟,来到一处有许多大柱撑顶着顶壁的,大约有七层楼高的楼群间。众人下了车子,在井然有序的大街上步行。他们参观了市场,走进了街旁的商店,东看看,西瞧瞧,到处感到新奇。尤们看到戊26带着一群既不是戊,也不是尤的人来参观,个个面露惊奇和惊喜的神色。但它们都只会用摇尾巴的方式表示欢迎和敬重,并不会争着前来看热闹,造成拥挤和堵塞。众人发现,尤的商店不设售货员,所有的商品都由顾客自己拿到验价机上验价。验完价后,顾客只须将手掌往扫描板上一摁,购物机就会在屏幕中显示出顾客的物品名称、数量、重量、外形、标记、说明、价格、交易时间、地点、交易双方名称和账户余额,如果没有出现红灯和铃声,顾客就可以把物品拿走,假如出现红灯和铃声,顾客就会自动把物品送回原处,没有一个尤会违反这一规则。戊26向大家介绍了尤们能自觉地遵守这一规则的原理。 经介绍,大家才明白,原来这尤靠掌纹识别器解读电脑中的顾客有关资料,把顾客的账面现金、诚信度索检一番,即刻就进行运算,在账面上把现金扣除。诚信度低的顾客购物要多支付百分之十的费用。在尤的生活圈中,从来都不用货币支付形式,也没有讲价这个内容,所有的物品买卖都只有标价。为了促进消费,戊采用了个人账户资金按月消减法,既使不买东西,个人账户资金也会按比例被消减。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心里都觉得地球人真是有些悲哀。心想如果地球人都采取这种方法进行交易,按月消减个人账户资金,社会上不但没有了扒手的存在,也会促进道德的发展。卫东城问向山:“如果有尤強行拿走货物,这尤会受到什么惩罚?”向山说:“每个尤在三岁后都在双眼中装了叫着羞痛连的芯片,这种芯片连着大脑的羞愧小区,同时也接受电脑终端器的调动。只要在购物时出现了红灯或铃声还把贷物提出商店,购物者就会在羞愧小区中作出羞愧反应。一般情况下,作出羞愧反应后,违规者就会改正违规行为。如果羞愧反应没有凑效,违规者依然我行我是地把货物拿走,一小时内,电脑终端器根据摄像分析仪的资料,会启动违规者的羞痛连芯片膨胀圈,让其疼痛难忍,甚至双目暂时失明。”卫东城听了恍然大悟,他说:“我们应该建议地球人马上发展这项技术,如果这项技术普及了,偷盗、抢劫、欺诈等等许多柳作非为的社会现象就会基本消除,社会问题就不会那么多了。” 离开了商业街,戊26带着大家来到了有很多小尤的学校。大家看到,小尤们个个都非常健康,十分活泼可爱。在一个教室里,一位男尤老师正在教小尤们怎样用摇尾巴的动作表示不亢不卑的问候。在隔壁教室里,一位女尤教师在教小尤们用蕉叶剪纸。操场上,一群群小尤在做游戏…… 转瞬之间,傍晚来临,戊26又带着大家回到中午用餐的餐厅用晚餐。这一餐,戊26叫向山给每人都点了一道名叫“百花迎宾”的菜,这道菜使用了一百种不同的花,叠造成一个美丽小巧的花盘,花的衬底是一层乳白的蛋糕。这道菜是机器尤用餐车送来的。向山告诉大家说:“这道‘百花迎宾’菜,是戊款待宾客的最高级食品,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吃多吃少都可以。”大家看到这道新奇的菜奇特的造型,闻着那馨入肺腑的清香,禁不住啧啧称赞。卫东城用筷子夹起一朵花来,左看右看了一会后,说:“嗯,让我来尝一尝这花的味道。”说完把花送进嘴里。他嚼了一会后吞了下去,满意地说:“好,很好吃。清、脆、香、甜,的确很好!” 这一餐,大家吃得没有午餐时的拘束,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戊26告诉大家,今天的参观日程已经结束,它带大家乘坐悬浮车又到了平台。在平台,大家又见到了仿真六号和两个尤,它们身旁还有一部送货车。仿真六号和两个尤正把从送货车上取下的一摞摞书和碟片、芯片装进飞机机舱里。戊26笑着对尼郎第生和流玉海说:“上午,你们要用高频分子破碎机对这平台壁大门进行破碎,大门的外层你们破碎得了,真正到了里层,你们的激光枪都对它无可奈何。”流玉海自愧地说:“冒犯了,我们太冒犯你们了。”说着赶紧朝戊26鞠了一个躬。戊26摇着手说:“不用羞愧客气,我想我们终究会融为一个整体物群的。好了,今天是送你们到地面上,还是送你们到一号载客舱那里?”戊26问道。尼郎第生朝众人看了看,说:“这架直升飞机太小,否则我们全部都可以回一号载客舱了。”戊26说:“既然这样,那到了地面,你们把直升飞机开走,我用wat送你们回去。”说着,它叫仿真六号去操作升降平台的电脑板,自己与wat基地通了话。 当大家看到引桥与平台渐渐脱离、听到地下又响起“嗡嗡”声时,心中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戊和尤拥有高文明、高科技的规则世界,戊说,人类会和它们融为一个整体物群,真会如此吗?一天的经历让人们陷入了无边的遐想。 只一会,平台和整座山又上升到了地面,四周景物一应如前。尼郎第生让直升飞机驾驶员把直升机开走后,戊26叫大家退到大门边等候。等了大约两分钟,大门外十几米的地方突然有个小门出现。小门里面有楼梯,但小门外面四周依然是平台的景物。戊26说:“大家往那小门进去吧,你们走好。下次,欢迎你们多派一些有代表性的人前来参观,多和我们的通讯台联系。”它叫仿真六号和向山协助把还放在一旁的激光枪等东西搬进wat,随后,它向众人挥手告别。众人向戊告别后,相继走向小门。卫东城走到小门边,伸手朝小门框外摸了一下,只觉得那里软软的,有股向外推的力。他不敢过于放肆探究,随着大伙走进了小门。众人在一个尤的带领下上了一层楼梯,来到了一个明亮的圆厅的椅子上坐下。仿真六号和向山把大家的东西放好,和大家道别后就下了楼梯。尤说:“这是你们地球人没有的交通工具,乘坐十分平稳,眨眼间就会到达几百里外的地方。”正说话间,大家觉得地板有些微微震动,震动没有两分钟,墙上的一个红灯亮起,尤说:“到了。”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都瞪大眼睛朝楼梯方向看去。尤又说:“下去吧,欢迎你们下次再乘坐我们的wat。”众人下了楼梯,见到小门已经开启,逐一一走出小门。尼郎第生招呼大家站到离小门二十多米的地方,大家站在那里朝停放wat的地方看去,见wat的小门被一阵迷雾似的东西裹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空地上只是原来的砂石和小草。卫东城忍不住朝停放wat的地方走过去,但那wat已经飞走了,地上只留下了它停放的痕迹。 地兄七的地下发现了戊的世界,圣佳郎次和安全厅的头头们都极度不安,他们在一起全神贯注地看着直播录像,谁的心情都难以平静。因为在地下几百几千米,有戊的巨大生存场所,有它的众多的高科技展品,足可认为戊的能力超強——人,绝对不是它的对手,绝对只能甘拜下风。在戊26提出交换飞船资料时,他们作了简短的商量,决定由副厅长尼郎长生带上一号载客舱的部件分解图、维修保养说明书,和拥有同样内容的碟片和芯片,专程前往考察。并把在地兄七上发现了戊和尤的情况汇报给了总统府。 葛林听了汇报万分震惊,他联想到后来发射到地兄七的卫星和小型飞船都在到达地兄七后工作不正常,拍回的图片模糊不清,信号时断时续。他认为,这与戊的存在必有很大关系。他想,如果这外星高级动物要对人实施打击,一号载客舱的人必死无疑。他深责自已从未想过外星的高级动物会深藏于地下,从未想过人类迁居外星球,必须事先考虑外星高级动物对人的态度。这宇宙的星系中,能蕴育生命的星球一定不少,人类向外星移民,从某种角度来说,那是对外星球的生物的领地的侵略,外星球的生物如果在进化中出现了高级动物,那高级动物掀起反侵略战争的可能性一定很大。如果多个星球的高级动物已经建立了防止侵略的联盟,如果它们的科技超过人类,人类肯定遭殃。不过,他也庆幸,那高级动物对人还颇有好感,要把人类当朋友看待。当尼郎第生他们乘坐wat返回载客舱的消息又传到总统办公室的时候,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他把在地兄七上发现了戊,以及戊让人参观大千陈列馆的消息告诉了回春研究院。 山梨接到总统府打来的电话十分惊喜,因为回春研究院的许多针对人脑的研究项目至今无法突破,在许多方面虽然花了巨量的人力和物力,都还只是探出了冰山一角。如今,外星的戊帮人类揭开了隐藏着人脑奥秘的神秘面纱,彻底地打开了人的思维司令部——大脑的大门,使人一步就能看清大脑的工作原理,使得人有了简捷地校正自身不良行为的可能。她在想,曾几何时啊,总结亲身经历、开展经验交流、加強教育、注重学习,都被看作是塑造人的思想、改变人的性格、引导思维、提高素质的重要方式方法。如今可以预见,很快就会多一个直接从大脑中调整波码,系统地、规范化地接受芯片知识,把大脑思维充实起来的渠道——全人类的素质必将很快提升,一个崭新的人类就要出现了。 她决定在下次载客舱发送移民时,带上一批专家,亲自前往地兄七,当面向戊请教。 第三天,移民省组织了整整一百人的参观团,由省长圣佳郎次亲自带队,乘坐向山带来的wat到平台。平台降到地下后,在戊26的带领下,参观了大千陈列馆的许多个展厅,在戊的餐厅里吃了中饭和晚饭。晚饭时,戊26又用“百花迎宾”招待了参观团的人。由于一天来看得比较仔细,大家都没有去演示厅,当饭后戊26问大家有什么要求时,圣佳郎次提出了想在明天去参观演示的要求。戊26答应了大家的要求,安排参观团在宾馆下塌,让一百人分住进了四个大间。在宾馆,管理宾馆的尤对大家彬彬有礼,不时摇动着尾巴表示问候,也用生硬的地球人语言和大家交谈。尼郎第生提出想看一看戌的模样,戊26叫一个男尤打开了联通四个大间的远程显像开关,接收赐一星球的监视频道。在显像器中,大家看到了远在百万光年之外的一个星球上的戌,看到了戌为了与戊决战而建造的众多的远征船——冲击舰。看到了每艘冲击舰上都书有“灭绝戊敌,还我宇宙”的戊文。那里的戌个个非常自负、颇指气使地指挥着它们的尤干这干那。大家看着那些画面,都深深地感觉到宇宙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晚上九点,管理宾馆的男尤带大家去冲洗了一番后,就叫大家上床休息。当大家全部上床后,它调暗了灯光,放送了催眠曲,打开了帮助睡眠的气体管道开关。不知怎的,没有几分钟,所有的人都被那声调轻缓的音乐和那略带芳香的气体带进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戊26叫向山带大家一起去吃了早餐。饭后,向山把大家带进了演示厅。演示厅的机答45对戊、戌、人、尤的迷宫巷道图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的演示后说道:“现在开始演示调整人的情感波码。请看,这是人的波码线。”它调出了一截人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码线,用屏幕箭头指着中间那条凹形连凹形的线条说:“这条代表着情感的凹码线越粗,人的个性越強;线条越细,越没有个性;两个凹形间距越小,人的情绪越容易冲动;间距越大,越容易使人精神麻木;这条决定人的情感的凹码线在与分析细胞团模式波码、记忆细胞团波码互动时,只要在凹槽内被挤进不同形状的波码,就会使人产生不同的情感;如果模式波码与其互动时未使凹槽波码变形,记忆细胞团的波码将主导人的情感表达。” 答45调出了三幅不对称电子细胞团的放大图,接着说道:“再请看人的记忆细胞形成的不对称电子细胞团产生的波线的结构,三幅图的凹码线都在多面凹嵌线码波线的中间,中间这幅图是情感正常图,左边这幅图是情感超強图,右边这幅图是情感偏弱图。由此可知,凹形的大小、形状及排列紧密程度在这里就已经给情感作了原始定性。这根代表着人的情感的凹码线,常被分析细胞团产生的模式波码互动整形。模式波码就像拉链头,它能将与其相配的两条或多条波码线,经其波码补充后整合在一起。被整形的波线波码在与被扭成麻花状波线的模式波码互动整形时,因麻花状模式波码线的线码段所嵌线码拥有各自的情感记忆波码,在整形时,许多时候会使被整形的波线波码成为缺损波码,或成为畸形波码,使情感波线或增強、或削弱,使得记忆细胞发送的记忆波码大受影响。引起记忆或增強、或减弱、或消失,甚至使某种记忆全部掩盖其它记忆,使人的行为不顾一切地走向极端。由于人的分析细胞团产生的模式波码波线扭成麻花状,互动时对情感线的影响显得不确定,使得调整人的情感波码必须从这里开始……” 答45在屏幕中换了一幅又一幅图,对每幅图都作了解说,把许多种缺损和畸形波码与人的喜、怒、哀、乐、悲、愤、愁等的关联进行了演示。它把人的心理**和身体感受都归到人的次生情感范围。它说:理智靠情感来表达,情感又常常左右理智,情感不稳定是影响人类进步的一大障碍……人类用来调整情感的方法古老简单,见效缓慢,与人的寿命很不相符……接受教育和训练都是身体接受外剌激,让大脑形成永久波码,即记忆波码。但剌激过小,大脑形成的记忆波码太弱,传导中容易丢失;外剌激过強,波码常会变形,变形的波码又会影响邻近的波码,使人思维混乱。所以,剌激不当,轻者使人无动于衷或产生逆反心理,重者则可致人得精神病……人类的自私(非本份私权)、懒惰、嫉妒、随意、都是情感不正常的表现。纠正这种不良表现,人类做了无数的努力,运用过无数的说教,甚至使用过战争手段,但效果极难恐固,人性中的弊端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总的来说,因人的寿命相对来说太短,成本代价与收效很不相符……调整人的情感波码,必须对分析细胞团产生的麻花状模式波码进行校正,让它呈直线运动。最有效的方法是在互动台口装梳导器,把麻花状波线梳直,让它每次对应从不对称电子细胞团发来的多面凹嵌线码波线波码时,都能用固定的模式波码,使情感线稳定。其次,还需用外剌激法消减不对称电子细胞团中的不合理细胞,使细胞团发出的情感线趋于正常。这一项工作量巨大,对所有的记忆细胞都要进行检查,对不合理的细胞都要削减。给一个人调整就要花74个小时,使用的机器是一架情绪调整机、一台波刀电脑、一组记忆压注设备……

第二十章 演示 第二十章演示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演示只进行了三分之二,大家在宾馆中又住了一夜。早晨饭后,向山又把大家带进演示厅。这天上午,答45给大家演示了人的情感与健康相关联的非正常情感波码干扰身体正常细胞生成,导致身体产生多种疾病的许多过程和结果。它说:非正常情感波码除了传送细胞把它发送到表达情感的部位,促使表达情感的部位依其形态和数量产生感应收缩外,传送细胞还把它散送到与情感表达无关的部位的迷宫巷道出口,使得对身体情感表达无关的部位产生类似暗示的作用,促使那些部位的肌肉或器官产生相对收缩,造成相对的缺血或缺乏联动波码。当这些波码得不到改善、相对收缩时间过长,会造成这些肌肉和器官痉挛、颤抖,引起一系列恶性循环。长期缺血及缺乏联动波码会造成肌肉和器官萎缩,单独缺乏正常波码的联动,会促使不需要生命联动波码的细胞团产生——即产生癌症。当卫东城问道,人的癌症是不是全部由缺乏正常联动波码产生时,答45回答道:浅层的来说,不是!深层的来说,亦是。因为人在接触不良环境或食用不良食物或肌体器官受损时(包括遗传基因不良的损害),可在大脑中生成排斥或依赖波码。排斥波码虽可防止受损部位生成的波码固化成大脑中的固定波码使整个肌体退化,但它会对受损部位阻挠正常波码的输入,造成这些部位缺乏联动波码,在供血系统滞后损坏的情况下,会使这些部位生成不需联动波码的细胞团。这时,排斥波码与身体器官的病变会起协同作用,并且造成恶性循环,最终产生癌症。 人类在治癌中使用治标不治本的杀死癌细胞的放疗、化疗法,常难以巩固疗效,主要就是没有正确利用排斥波码,没有趋其利、避其害所致。我们戊和尤在出现器官受损时都采用波码检测定量器配合治疗,将排斥波码限量利用,因此,我们戊和尤中没有癌症的骚扰。至于依赖波码,它会造成人对某种环境或某种食物及至某种行为上瘾,我们使用波码过滤器照样可以趋其利避其害。你们人类虽然也有波码治疗仪,但你们对波码的破解及仪器的设计制造技术,都只是处于初级地步。根据我们的计算,你们至少要花一千六百多年的时间,在这方面才能达到我们现在的水平。卫东城又问道:既然能对人的情感波码进行调整,为什么对戊的迷宫巷道不能调整呢?答45说:四千年前,戊的迷宫巷道已开始退化,在退化初期,应用现今的技术是可以调整的,但这迷宫巷道的生育出口今天已全部被其它巷道出口细胞代替,整个身体都已不存在生育波码,并且这些已成了dna的固定结构,永远都没有了生育基因。 几十年前,戊试着对其自身的生育波码进行调整,但试验了许多次,除了造成许多位戊精神错乱,没有一丝成功的希望。卫东城问道:人类的进化跟情感波码有没有关联呢?答45说:人和许多的动物一样,能将带着对肌体的希望的情感波码促使正常细胞增生,这是波码对肌体产生暗示的结果,也是进化的动力。这点,蜥蜴的迷宫巷道比人的优越,它能够在短期内促使断尾再生,而人必须经历上万年波码遗传才能稍微体现。接着,答45对外剌激形成的波码超越暗示波码出现的真像情感、感应波码的形成、波码感应形成的表像情感、dna排序与摄取物和情感波线的关系、使用食物(包括药物)促使肌体产生抗体,其中波码的作用、波码调整中歪打正着的特性、波码物质转换储存、适当促使全身循环波线大兴奋,而不使波线物质丧失达到强身健体等作了演示。答45用屏幕箭头指着多面凹嵌线码波线的波码和波码携带物说:dna决定生命类型,波码维持生命延续。这是两个基本的生命要素。好了,讲了这么多,我认为有必要让你们进行一下提问,诸位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提出来,说吧,我在此恭候。 圣佳郎次朝卫东城说:有什么问题还是你提出来好,你是导播。卫东城点头答道:好吧,我来说。他朝答45说道:答45先生,您刚才讲了好些波码的形成、特性、物质,这些听了最使我高兴的是,我明白了天天伴随着我的生活的做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我们身上的次生情感波线用自身还没有消失的波码,把大脑预动区的动作设定波码感应出来,在循环运行中变成了记忆波码所致。现在,我想问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的快速的肢体运动与大脑是怎样协调动作的?答45回答道:要解答这个问题,让我们把人的大脑当成一个o,把肢体和感觉器官当成另一个o,把这两个o拚成一个8字再来讲。前面已经讲过,由于循环波线和次循环波线的存在,大脑有单码记忆、组码记忆和初级组合码记忆、高级组合码记忆的功能,当一个人要完成的动作属熟练动作,它向下一个o提供的是已组码的记忆波码,即预动小区里的波码;当一个人要完成的是不熟练的动作,它就提供未形成预动小区波码的单码或初级组合码。这些波码都在情感波线的高速循环带动下,时刻都为下一个o提供选择。再请看代表肢体和感觉器官的这个o,它由视觉、听觉、触觉形成的波码在次生情感波线的带动下在这o中高速运行,给从上个o中发送来的带着**的波码提供了选择。模式波码波线在绕自身高速旋转时能轻易地让以上几种波线整合在一起,使整合后的波线经波线通道(即肌肉神经和骨头神经),主要(惯性使然)绕肢体(包括可活动的躯体)循环,使肢体或躯体神经、肌肉、肌腱受到相应剌激,造成收缩,产生运动。 这时候,**是指令,组码是指令中的若干种动作设定,迷宫巷道中的感受细胞团是将指令增強放大的功能区,产生模式波码的分析细胞团是指令执行协调机构,传送细胞团产生的波线是指令的传递员,肢体和躯体是指令执行者,而感觉器官(视觉、听觉、触觉)是提供指令依据的工具。如果把一个动作当作一个完整的**,以你们人类的十进制定为十,减去完成的,就是未完成的,即减去或1、或2、或3,等于或9、或8、或7,此时,只要指令不变,大脑不需重新设置程序,即能完成一个由**设定的动作。快、慢、组合的动作都是按此程序完成。也许你们都有体会,做一件熟悉的事,做起来会得心应手,大脑轻松;做一件不熟悉的事,会觉得大脑茫然,笨手笨脚,问题就在做不熟悉的事大脑中没有现成的组码。卫东城自嘲地笑道:难怪,我们在打乒乓球时不用怎么想就能完成许多快速动作,原来我们的大脑是用现成的组码在工作,它基本上都不要在众多的记忆细胞团中去搜寻比对。哈哈,原来如此!停了一会,卫东城说道:答45先生,我想问一个事,你曾经告诉过我们说,宇宙中的万物都会向外发射波线,所有的波线都带有代表着该物质的波码,波码中又都带有代表该物质的物质,如果是这样,岂不是破解了波码和波码物质密码、确定下波码来源及波码物质成份和数量,就能探到地底深层的矿藏?答45回答道:是的。我们戊和戌探矿都采用这种技术。你们地球上有一个国家使用这种技术也已经很多年了,只是他们在保密,你们不知道而已。不过,我们不但利用破解波码探矿,我们还制造大功率波码机,施放促进作物生长的感应波码,施放引起害虫恐惧、病菌病毒萎缩的感应波码。这方面,你们地球人没有几百上千年赶不上我们。说到这,答45翘起网状双耳,双眼泛出蓝光,呆呆地站了一分来钟。过后,它告诉大家说:恭喜你们人类,我已接到数据,人脑分析细胞的组合编码规律已经全部破译…… 下午三点,参观团的人的提问结束,向山关掉了答45的工作开关。答45马上变得毫无表情、立正而立,只有额头上的一个小红灯在一闪一闪地亮着。 参观团的人走出演示大厅,戊26把大家带往休息厅休息。在休息厅,大家边喝着尤小姐送来的饮料,边畅谈着一天来的所见所闻和感想,在称赞戊的科技超出想像的进步的时候,不禁又感叹这宇宙原来都是波码主宰的世界。卫东城向戊26讨教道:“你们戊已不多,如此庞大的科技体系由谁去实施呢?”戊26自豪地答道:“我们有一大批非常出色的高分尤,它们能胜任许多工作。我们还拥有众多的机器戊和机器尤,它们已经超出了戌的平均智能容量,且身体运动自如,达到了相当完美的地步。”一直牵挂着移民安置的圣佳郎次向戊26试探地问道:“我们一号载客舱到达地兄七已经七十多天了,目前还没有为又要到来的移民做好安置准备。我们能否依靠你们的先进技术,请你们帮我们做一些工作呢?”戊26说:“我们的戊13已经在为你们工作了,它安排了几十个尤乘坐wat,在早几天就用大功率波码机为你们驱赶大兽了。”尼郎第生似有感悟,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这样,难怪好几个剿灭队都说,近几天大兽主动开始退却了。”圣佳郎次听了心中大喜,但他依然忧心忡忡地说:“驱赶大兽只是我们紧迫着要干的一项工作,还有住房问题……”戊26说:“你们的住房我们已经完成了设计工作,现在正从各个空间区域往你们一号载客舱邻近上空储存物质,十天之内,我们将会为你们开辟一个适合六十万人生活的小城镇。该城镇的设施将与你们的时代特点相符,提供给你们的生产和生活设备、设施也基本上适合现阶段人的习惯,但所有的设施和设备上的文字都是我们戊用的文字,你们……” 在场的人听了戊26的话无不十分欣喜,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葛林又一次收看了从一号载客舱发来的录像后,叫圣佳郎次重新开放了前不久又关闭的民用电话中转台,让宣传部把在地兄七上发现了戊和尤的情况向全世界作了通报。 话说当年那戌被逐出始祖星球后,流浪式的散居到了赐一和赐二两个星球上。赐一每天的时间为32小时,一年为774天。夏日炎炎,冬日漫长,虽然雨水充沛导致物产丰富,但冷热温差与戌的习性极不协调。别无选择的戌只好度日如年地在那里一代一代艰难繁衍。赐二是个地震频发的星球,山崩地裂、海啸龙卷,常年肆虐横行。那里的植物长得怪,树矮如草,葡伏如藤,一棵大树有的占地就达几千平方米,有的根本分不清哪是树干,哪是树头,因为那树头上长根,树干上也长根,根根相错,干干相连,把大地织成了一张网。那里的动物种类不多,也长得怪,它们全靠四根撑足移动身体,那撑足又当脚又当手,当需要用一只撑足取食时,就靠硬而长的尾突和其它撑足保持身体的平衡。那里没有食肉动物,仅有的几种动物全以青草和树叶充饥;水里的鱼全都无眼,只靠感觉游动和觅食。总之,那里的动植物缺乏多样性,非常原始。在赐二上生存的戌因为不能用一般的材料建房,不能在野外正常活动,工农业生产和科学技术的进步大受影响,社会停滞不前。前景的暗淡使多数的戌自身开始退化,它们身形变矮、耳廓下垂、行走只能手足同时着地,渐渐地演变成了一个衰败的物种。但居住在赐一上的戌历经苍桑后,逐渐地适应了那里的环境,形成了強劲的发展势头,不但其数量大增,而且在科学技术上有了长足的进步。它们有极強的占有欲,有极強的首领意识,都具备了掠夺万物、称霸宇宙的雄心。碍于它们的迷宫巷道的缺陷形成的特有个性,内战外战频频爆发,这极大地损伤了戌的自身发展。但在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盛衰轮回后,现今它们已经在十二个星球上建立了生产和生活基地。 几十年前,戌把目光盯上了人类居住的地球,在好几个较先进的国家中进行了侦察,为把人类从地球上清除出去作准备。这日,一个叫比奎的灭生教教徒陪着一个叫极四定开首的戌,乘坐着隐形的flo,又到了回春研究院的养鸟专家、灭生教教徒沈诚那里,为窃取回春研究院的机密信息而密谋。他们相见如故,谈得非常投机。极四定开首告诉沈诚,对腾云和驾雾不要再训练了,要给它俩下达指令,让它俩把事情办成。 回春研究院的环境优美在疯狂国中首屈一指,在那里,碧绿青葱的草地生机勃勃,姹紫嫣红的鲜花枝枝吐秀;千年古树上百鸟闹林,玉池清波下众鱼戏水。完全是一派独一无二的风光。可是在它那九十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除了研究院的人能够进入,其它的人一概不准涉足,使得这世外桃圆让人感到非常神秘。在这神秘的地方,养鸟专家沈诚专门负责训鸟,他训化的鸟中有两只大鹦鹉,一只叫腾云,一只叫驾雾,都长了一身靓丽的羽毛,都拥有很強的记忆,都能唱出优美的歌曲。这两只能说会唱的鹦鹉深得山梨的喜欢,她常会在烦闷无聊的时候招唤这两只鸟来解闷。 下午,腾云和驾雾根据沈诚的指令,站在研究院总部大楼外的一棵大树上一唱一和,把那《天上有个我的家》唱得令人叫绝。山梨坐在办公室里被窗外的歌声吸引,她推开纱窗叫道:“腾云驾雾,你俩过来,到我办公室来给我唱几句。”腾云应道:“好呢,我们来了。”说完和驾雾一前一后从窗口飞进了山梨的办公室,落在了一个根雕树桩上。山梨说:“给我唱一段春剧吧。”腾云说:“好的。就唱《天下掉下个小辣妹》。”山梨满意地点点头说:“好。你们唱,我听着。”腾云朝驾雾看了一眼,吊起了歌喉,和驾雾来了个合唱,把《天下掉下个小辣妹》那首歌唱得有板有眼。山梨听了高兴,连说:“接着唱,接着唱。”于是,腾云和驾雾一人唱一段,把山梨唱得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细细地品味起歌词的意境来。轮到驾雾唱的时候,腾云轻轻地跳到办公桌上,走到山梨的面前,用喙向腹下扯了扯,轻轻地扇动着翅膀,为山梨送起风来。这风,使山梨觉得很舒服,她渐渐地睡了过去。驾雾停止了歌唱,也飞到办公桌上,与腾云一左一右地站着为山梨扇风。山梨在睡梦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霉草味,仿佛自己一个人站在万倾草原中孤单异常。她的心很虚,很希望有人来帮她。这时候,她听到了葛林的声音:“你虽然是我妈,也是我们国家的科技顶梁柱,但你没有给我这当女婿的总统争脸,没有为这个国家的人民贡献诚心。 你在科研中设置了谜团,制造了以你为中心的叛国模式,你是罪魁祸首,你说说,你是要我代表国家就地枪毙你,还是让我通知安全部把你抓去关进大牢?”山梨本能地哀求道:“不,不,我都不要。您要救救我。”葛林的口气很冲:“救救你,怎么救?到现在你还不肯把隐情告诉我。”“我,我……”山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葛林逼进一步:“说就说,不说就让野狗来咬死你,那里正好来了一群野狗。”山梨看到了一群野狗正巡着气味向她贪婪地走来,她极度惊恐地喊道:“啊,不,不!野狗不要来啊,不要……”葛林冷酷地:“野狗已经来了,你不说,我就走了。”“我说,我……说。”山梨语无伦次。葛林紧逼不放:“那你快说!”山梨的心理防线全破,她战战競競地:“我说,我说。是……是一个密码,我只暗设了一个密码。”“在什么软件上?”“在外来感应芯片上。”“它起的作用是什么?”“启动它的编程会使人变得痴呆。”“你是不是在所有的外来感应芯片上都设了这个编程,并且使用同一个密码?”“是的,在外来感应芯片上都设了这个编程,都用同一个密码。”“你设了什么密码?”“是,是佐夫、回智、避乱、顺行这八个字。”葛林的声音说:“你再说一遍。”山梨又重复说了密码中的八个字。葛林的声音终于放缓:“好了,你已向国家自首,我们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但他警告道:“但是,你只要向其它任何人泄露这密码,我将代表国家将你就地正法。听明白了吗?”山梨浑身颤抖,保证似的连说:“我不会,我不会向别人说。”这时,腾云接到指令,朝另一侧腋下扯了扯,打起翅膀又给山梨轻轻地扇起风来。一会后,它和驾雾看到山梨静静地睡着了,互相看了一眼,径直飞出窗外,回到沈诚那里去了。 山梨万万没有想到,那腾云和驾雾都是间谍鸟,它俩的身上都隐藏着间谍用具,隐藏着多功能摄像机、信号提示机,还有使人产生幻觉的提示、收集幻觉内容的大脑波码感应器。 山梨醒来后,感到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隐约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好像在腾云和驾雾面前,还是在葛林面前,说过那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的密码。她在想,这可能跟自己为开发导梦仪想得太多了有关系,那导梦仪的芯片功能,就是可以使人在睡眠状态接受设定的提示,让人进入提示的梦幻之中。也许,是梦态记录的设想让自己的感应波码起了作用。不过,她也在想,科技发展到这一步,在某些方面的提防,不得不也要注意了,那两只鸟,今后不要和它太靠近。她朝墙上的天象显示钟看了一眼,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关上办公室门,径直乘电梯回宿舍去了。 山梨走后,腾云和驾雾飞回楼外的大树上,点枝数叶地寻找了一阵虫子,好好地享受了一顿美餐。吃罢无聊,腾云唱起了最近刚学的一首歌,它唱道:“我发现了一个小秘密,你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笑。笑什么?不知道!笑得很开心,笑得很俊俏。也许你心中的快乐聚成了堆,也许你知足常乐不肯让别人知道……” 参观完大千陈列馆,戊26召来了两个老戊与移民省的官员开了一个协调会。会上,双方一致同意各自成立一个联络机构,戊的机构称为联络亭,移民省的称为联络部,用来协调戊对人的援助工作。圣佳郎次一行回到一号载客舱的第二天,就组建了由十二个人组成的联络部,圣佳郎次亲任部长,建设厅长任副部长,其它人各有分工。 戊的联络亭要求移民省派一批人到尤的医校学习它们的芯片种植技术,并指派向山和仿真六号带领两百名尤教师,到一号载客舱上传授戊的语言和文字。 向山和仿真六号来到一号载客舱,见到了很多熟悉的人。那些人对他俩的到来都感到很惊奇,许多人纷纷围过来问这问那。人们看着仿真六号的外形和池家伟教授毫无二致,听其语言和观其性格也如先前一般,不禁都啧啧称奇,赞叹戊的神通广大。 根据戊的说法,人必须掌握五百个常用字才能让语言芯片种植成功,圣佳郎次下令调回了大部份在野外工作的人,让他们回到一号载客舱参加戊的语言文字培训。在教育厅的组织下,一号载客舱上开设了四十多个语言文字培训班。一时间,许多房间里传出了咿哩哇啦的喃喃学语声。 人们在课间休息时可以看电视,电视中最具吸引力的是与戊刚开通的联通台。这个台播放的内容有地兄七地理知识、生物世界、趣味杂谈、漫话故事和给移民们建造小城镇的施工进展报道。许多人搞不明白,那天上只露出一个四米宽的压缩波发射器,方圆几公里的地面上怎会爆炸声此起彼伏、烟尘四起;一场大雨过后,怎会在地面已经铺上了许多管道;突然间怎又从天上掉下来许多泥土把管道正好掩埋;地面怎又在一阵“嗡嗡”声中得到平整压实;没用两天的时间,那地梁框架像是一套一套地从仓库中提出来似的,从天上缓缓地插到地面上,地面上已经拥有了许多设施,并且铺好了道路。电视里的导播卫东城闲不住,他不时向戊的演播室中的d134尤小姐问这问那,那尤小姐也尽其所知尽量给予解释。卫东城朝d134小姐问道:“我们很不明白,你们好像在天上放了很多物质,连泥土都可以搬到天上去,在地面上还看不到任何陈放痕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d134小姐回答说:“这是使用了隔磁技术。你们知道,任何星球都有地心吸引力,正常情况下,所有上方离地表较近的物体都会被吸到地表上,天上是不能放东西的。但是,戊发明了隔磁技术,地心吸引力不能穿透隔磁层,隔磁层上放置的东西基本上没有重量,再多的东西放在那里都很轻。这隔磁层消解了地心磁场,也消解了自身的折射和反射光线,所以,你们看不见隔磁舱里的东西,只会觉得天上放下许多东西来。”卫东城问道:“d134小姐,你们能让我们看一看隔磁舱里的东西吗?”d134小姐答道:“能。让我来给你们联系,让它们做一下透视化处理。”说完,他点了几个电脑键,用戊语和摄制组通了话。只一会,收看施工录像的电视屏幕中,出现了一个装满了楼房和地梁框架的大舱。大舱里,吊运地梁框架的悬浮车吊在机器尤的操作下,把一个地梁框架吊进小隔磁舱里,小隔磁舱降到地面上,把地梁框架推出两个支撑点,随即向一边退去。地梁框架的几个支撑点都落地后,另一个隔磁舱把一个压力架不偏不倚地套在地梁框架上,地梁框架被牢牢地夯进了土里。 一号载客舱上的许多人看了透视录像无不啧啧称奇,在联络部里的建设厅长看着电视感慨地说:“神呐,神仙!我们遇到了神仙!”圣佳郎次看着电视画面思绪万千,他朝两旁的人问道:“我们到底是不是来到了天堂?”在场的人没有思想准备,一时面面相觑,谁也没在回答。 转眼之间,屏幕中一座座楼房从天而降。 科技信息互相封锁历来是地球人维护国家利益的手段,但葛林从地兄七上传来的戊的科技程度分析,认为继续封锁戊的科技信息不但显得极端自私,而且毫无意义。因为如果把戊的科学技术公之于众,并在地球上快速推广,将能使全人类的生存质量在短期内大幅度提升,使人类受益无穷。内阁会议上,葛林提出了无条件地向全世界公开所有戊的信息的建议,并且提议成立一家宇宙信息公司,专门从事有关戊的信息的发布。 葛林的建议和提议都得到了内阁的认可,疯狂国很快成立了宇宙信息公司。 探索外星生物本身是人类的一大兴趣,在地兄七上发现了许多的生物,这些生物中有比人类智商更高、科学技术更发达的戊,有性情温和、对主子忠顺、且能使用高科技工具的尤,这让全世界的人都震惊和兴奋不已。人们在兴奋和好奇之中,把大量的咨询电话打到宇宙信息公司,使宇宙信息公司的电话网应接不暇,宇宙信息公司只好又开通了五千部热线电话。 地兄七的消息公开报道后,疯狂国、葛林、宇航站、地兄七、戊、尤都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的热点,戊和尤及地兄七上的其它动物的图片成了电视报道和报纸登载的主要内容。各种靠臆想评论外星生物、评论戊和尤的文章应运而生,连篇累牍,不一而是。 戊用十天时间建起了一座小城,该城被命名为左城。戊26说,戊的决策小组决定在地表上建个左城和右城,之后,将把其它城市都建在地下。它们的理由是:根据共生原则,戊、尤、人都只有居住在地下,把多数东西放到天上,才能腾出地表供其它生物生存。戊26还说,移民省制定的农业发展规划不适应小城镇需要,要更改。移民省的官员觉得戊的思维慎密,规划一定更加合理,于是干脆把农业发展规划和开发全部委托戊的决策小组去进行。 人们从电视中看到,戊的耕种方式与地球人的做法完全不同。它们用压缩波发射器把地面全部炸松,用安在隔磁舱里的的播种机在松软的地层上播下种子。采用人工降雨,人工降雨时制造大量闪电,让闪电把空气中的氮溶进雨水中作肥料。它们还用隔磁舱施肥机为作物补充其它肥料和微量元素,用波码机为作物催长、为作物打虫治病。经过这些处置后,那作物就像被吹出来的一样,一个劲地往上长。许多人还从电视中看到,尤用从隔磁舱里伸下来的吸管在没水的地方挖鱼塘,挖塘的泥土除了打堰外,全被吸到天上的隔磁舱里。塘挖好后,顷刻之间,那水就从天上直灌下来,鱼苗也从天而降。没用几天时间,在一口口水波粼粼的鱼塘中,已经到处是大群大群的鱼儿在游动了。 戊26叫移民省派人去接收左城,移民省派了三百人的接收团乘坐377号wat到了一个小广场。他们下了wat后,在两个尤的带领下,人们穿过空荡荡的广场,进入左城管理大楼。大家乘坐电梯参观了许多楼层。楼层的设施豪华气派,办公用具和附属的生活设施与地球人使用的基本相同。各类电器与地球人的大体一样,唯独体型更小,重量更轻。不同的是照明方式大不一样。据管理楼层的尤介绍,需要照明时,只要把照明开关旋到最大点,就可以让整个房间明亮如昼。需要调节照明亮度和角度,就按墙上的电脑板,因为墙壁外层都是格式电路发光板构成的,都是标准制件,很容易更换。 接收完左城管理大楼,接收团被分为三十个小组,每组十人,都由两个尤带着去接收划分好的厅局居住区和一般居民区。在各个居住区,大家看到,花园、广场、娱乐厅、娱乐用品、用具和设施都很齐全。楼房都只有三种格式,全部都是八层,好像是从模子里铸出来一样。宿舍里的东西都是地球上普遍使用的,只是都属于先进的那个层次,唯独不同的也是使用发光板照明。在尤的带领下,各小组先后都去参观了医院和学校,都去参观了公共设施管理所和修理所。不管走到哪里,人们都见到不少机器尤和尤。机器尤都是黄色,尤的服色除了没有黄色,其它各色都有,估计是依其不同的工作岗位选定了不同的服色。尤们爱戴各种装饰品,每个尤胸前还挂有一块数码圆牌。机器尤没事的时候常退到一旁等待指令,接到指令马上就投入工作,安在它身上的感应器也会让它按情况主动进行工作。尤在没事的时候,常在岗位范围使用腕机学习知识,或做健体操打发时间。 工业厅长带着一班人去接收水、电供应场,他们乘坐wat到了一个很高的山头,看到上方有十几根巨大的水管从天上伸下来,水管里喷出巨龙般的清水,在大池中激起二十几米高的浪花。一个尤介绍说:“这水是从隔磁舱里下来的。水池底下有八根大水管,两条为市区供水,六条通往山底的水电站。”大家站在围栏旁,顺着六条下水管往下看,不禁都望着那远方山底的发电厂厂房发呆。尤说:“这是小型发电厂,专门为左城供电。”工业厅长缓过神来,他向尤问道:“请问你们其它地方的电力供应是不是都采用水力发电?”尤答说:“是的。水是最清洁又安全的能源,我们戊都采用这种方法提供电力。”工业厅长说:“这么说,你们在地兄七上没有核电站?”“没有。我们戊认为核电不够安全和卫生,因为我们的安全卫生标准和你们地球人不一样。”工业厅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过了好一会又问道:“你们用这种方式发电成本高不高?”尤答:“不高。隔磁舱就像使用电容器把正负电转换一样,是把吸引力转换成推斥力,并不是需要很高的成本,用高能片就能解决它的能耗问题。目前我们戊的隔磁舱的外壳只有八厘米厚,戌就不同,它们的厚达三米多。据说,主要是调整正负磁极的对冲角很难,科技成份很高,戌在这方面一直无法突破。可以想像,它们戌的隔磁舱就要很高的成本。”安全厅长听了这尤的话,联想到假如隔磁舱出现事故或遭受外力打击,岂不是会酿成大祸,他向尤问道:“如果发生战争,炮弹炸开舱层表面,放在隔磁舱里的东西按理瞬间就会砸到地面上,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呢?”尤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这个问题我就不懂得了,戊没有向我们公布这方面的信息,但我相信它们一定有办法。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放在隔磁舱上面的东西有掉下来过。”

第二十一章 敬请书 第二十一章敬请书 联合统筹国大会上,两百多个国家的元首聚在一起,签署了一份《敬请书》。《敬请书》要求地兄七上的戊和尤前来访问地球,请戊和尤给人类提供先进的科学技术。同时他们还向戊提出申请,请它们让地球上的国家元首分批造访地兄七,造访戊和尤的科技基地。牧拓拉夫签完字坐回原位后,兴奋地对坐在右边位子上的葛林说:“人类在跌跌撞撞的成长过程中,走过了许多弯路,现在,终于让大家都看到了一片曙光,托你们国家的福啊!”葛林谦虚地说:“还是托您老兄的福哇,我们国家要是没有您的帮助,载客舱到不了地兄七,他们也见不到戊,很可能我们的国家现在正乱成一锅粥呢!”牧拓拉夫也谦逊地说:“功劳应该首推阿卜罗汉和你们的柳木总统,他们一个防止了地球战乱,一个首创向外星移民。还有你自己、你的家族,都应该上功劳榜。”停了一会他又说:“看来,我该给你们取消掉疯狂国的国名了。我看,还是把你们的国家仍旧叫青岚国吧。”葛林听了高兴地说:“行。还叫青岚国!” 三号载客舱一路顺风地飞行了四个多月后,顺利地降落到了一号载客舱旁。 在电视欢迎会上,戊26代表戊和尤给移民们致了欢迎词,圣佳郎次代表移民省作了移民安置布署讲话。移民们见戊26稳重中不失谦恭,不禁都对它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大家联想到即将就要住进戊和尤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建造的城市,在那城市里过上神仙般的日子,全都感到十分的高兴和自豪。戊26派了好几个尤给移民们进行生存适应的电视培训,对吃、住、行、医、教、咨询等方面都做了分类讲解。经过了十天的电视培训后,两个载客舱的五万多人被分批乘坐大容量wat到了左城,被接收团的人带进了新居里。住进新居里的人看着自己的宽敞的房间,看着房间里全新的家具,无不喜笑颜开。人们东走走,西看看,认识着自己的邻居,熟悉着周围的环境,不时向在楼道里值班的尤和机器尤问这问那。他们既是主人,又似客人,不断地在这两者间变换角色。 左城是根据地兄七地下的小型城市的布局建造的,从那些小型城市调来的尤对左城一见如故,对新居里的人的生活调理得得心应手。尤们和谒可亲、乐于助人的性格和丰富的知识,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良好印象。在尤阿姨、尤叔叔的帮助下,移民们很快安顿了下来。移民们吃着机器尤送来的饭菜,睡着尤铺的柔软舒适的床,用着戊提供的用具皆尽欢喜。也许是人甘拜下风的心理,也许是没有利益争斗的需要,住在左城里的人大多都变了一个性格,变得很有礼貌、很遵守秩序、很服从戊和尤的安排。 电视制作组把左城的许多东西都拍成录像,并都由卫东城和一个女尤加进解说词。制作组的一行人来到一个楼层间,卫东城指着墙壁问协助导播的女尤道:“我们不知道你们的这种墙的墙体使用了哪一种材料,你能给大家作个介绍吗?”协助导播的女尤说:“这种墙体的材料也是泥土,是在泥土中加进凝固剂,采用高压降温工序制成模式板块,再按需要将板块用仿真空胶胶合而成的。”卫东城“哦”了一声,佩服地点了点头,释然地说:“难怪这种墙特别坚固!”说完提起拳头用力朝墙壁捶去,使那墙壁发出“嘭”的一声响。 早晨,戊26一脸悲容地在电话中告诉圣佳郎次,说它今天不能来参加研讨会了,说有个老戊刚在黎明前去世,在些事要处理。圣佳郎次提出要派一些人去吊唁,戊26说:“好吧,你们来吧,来时不要带什么礼物,心诚就好。我叫向山去接你们。”圣佳郎次考虑到给戊吊唁终究要有个形式,他思索了半晌,终于拿起电话,把副省长等十一人叫了过来,他告诉那十一个人应该去给死去的老戊吊唁,并建议以孝子的形式前往。副省长等人听了表示赞同,当下就叫人找来了麻衣孝布,让十二个人都进行了一番换装打扮。换装打扮刚结束,向山带来的wat已经停在了小广场。十二个人乘坐wat到了一个山顶平台,他们下了wat,只见平台的岩屏下站着戊26和另外一个戊以及不少尤,它们都在围着花丛中的一个躺着的**老戊悲凄静悼。那老戊瘦骨嶙峋,死不瞑目,好像还在深思什么。圣佳郎次见到戊26,朝戊26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径直带着一行人走到**老戊的脚外约两米的地方,“扑通”一声齐齐跪下,放声嚎哭起来。在场的戊和尤对十二个人的举动颇感吃惊,都慌忙跑过来把一行人扶起。戊26说:“谢谢你们了,你让这故去的戊甲51得到了最高级别的荣誉,让它第一个拥有了地球人的子孙。”待客的尤给每个人送来了一张谢卡,那卡的一面印着大大的“谢”字,另一面印着戊甲51年轻时的尊容。这尤指着一处放着茶点的摊子说:“请你们自用放在那里的茶点。”说完忙着招待其它客尤去了。 圣佳郎次一行没有去用茶点,他们把谢卡放进衣袋,退到一旁,和许多尤一样站着诚心静悼。他们看到不同型号的wat把一批批的尤接来送去,秩序井然。来吊唁的尤都以在死戊脚外站着向死戊鞠三个躬,然后退到一旁静静地站着的方式表示悼念。有些尤会待上半个小时,有些却只待上十来分钟就匆匆离开了。戊26招呼圣佳郎次一行到招待茶点的地方坐下,为每人拿来了一份茶点,并告诉大家说:“这份茶点,你们如果不吃,也要带回去,吃了或者拿走了,说明你们领了戊甲51的情。吃吧,我看还是吃了好。”说完,它自己也拿了一份慢慢地吃起来。众人互相看了看,跟着戊26吃起了点心。吃完了点心,戊26说:“下午三点,戊甲51就要以火化的方式回归自然了。”圣佳郎次问道:“你们多数的戊会不会都来参加葬礼?”戊26苦楚地摇着头说:“不会。它们有的在其它星球上,有的年老,有的痴呆,除了我们两个戊,没有其它戊会再来了。”“我知道你们戊只有二十七位,真正会办事的是不是已经没有几位了?”戊26哽咽地说:“真正会办事的只有七位戊了。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只有戊13、戊14和我才有能力正常工作。”它指着与静悼的尤站在一起的一个戊说:“那一位就是戊13,戊14带尤去巡视了没法回来。另外的两个星球都各只有两位戊带着尤和机器戊、机器尤在坚守。”它叹道:“我们有很大的后顾之忧啊!”圣佳郎次等人听了戊26的话都很愕然,心底里都替戊的结局感到悲哀。 在戊26的介绍下,戊13和圣佳郎次等十二人进行了相认,亲切地交谈了十几分钟。 移民们住进新居后,按戊26的安排,一边让尤带着熟悉环境,一边由新国民培训中心组织学习,还让尤当向导,领着大家分批乘坐wat去各地旅游参观。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自己作了分工,轮流由一人照看气囊鸟,其它的两人加入到编组中学习和参加集体活动。尤给移民们辅导的学习内容主要是行为规则、语言规范和科技基础。参观的项目不存在针对性,有纯粹的旅游观光,也有熟悉环境成份的游览,戊的地表建筑也常是观察的去处。 沈悦兰和夏荷花乘坐的wat是绕南北线路。沿途,当向导的男尤让wat在半空中走走停停,有时甚至只让wat悬停在地表以上十几米高的地方。他们从透视窗中看到了地表上不多的戊的建筑和设施,看到了戊的耕种区,也看到了许多从未看过的动植物。在一处丘陵地,大家看到了想像不到的大树和森林。那大树有的高达两百多米,树干直径十几米,一丛一丛的,郁郁葱葱的形成茫茫的林海。树上百鸟争鸣,红的、绿的、带花纹的鸟飞来跳去,嬉闹不休,使这深山野地更加映出生机和朝气。沈悦兰指着一株大树说:“荷花,这样的一株树,如果砍来做家具,那家具可要堆满好几个足球场。”夏荷花说:“那是肯定的。那树那么大!”停了一会他又说:“我想我们的地球,在有个时候也有过这么多的大树,不然那煤炭从哪里来?”沈悦兰肯定地说:“肯定有。有一个年代一定是像这里的一样。”他们看到一群鸟迎头向wat飞来,那鸟飞到近处,像是发现前方有障碍物,转弯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尤把wat悬停在轻波拍岸的海边,众人从透视窗中往下看,见到了藤蔓交错的岸上花螺无数。那藤蔓有万缕的分枝,新芽嫩叶层出不穷,数不清的花螺都在攀藤啃叶。藤蔓上的枝叶在快速地生着、长着,粘附在上面的花螺在无忧无虑地攀着、吃着,而海鸟们则在天上叫着、闹着,不时落到藤蔓间刁走花螺,把花螺放在堆满螺贝壳的海滩上挖肉取食。看来,它们都在尽情地享受着属于它们的天堂生活。wat往大海方向飞出几海里,湛蓝的海水中能清楚地看见无数的黑鱼。那鱼就像起了渔讯,在打鱼中将要起网时的样子,鱼叠鱼,鱼挤鱼。那鱼长的两尺余,短的只有二十几公分,谁也不知何故,它们就这样地挤在一起。wat慢速飞临一座美丽的孤岛。岛上怪石嶙峋,高耸的石峰冲天而立,峰顶上灌木丛生。青松为石壁点上了翠绿,海鸟为孤岛带来了昌隆。岛后的海中,一大群百多米长的大鲸沉沉浮浮,冲天的水柱此起彼伏,看了,令人感到生态世界的无限奇妙,使人感到地兄七和地球的生物也有许多相同。wat悬停在一处草原上空时,人们看到了草原上近一百米长的大兽。那大兽用八只脚支撑着用鳞甲包裹的巨大身躯,甩着长尾,不停地在吃草。wat飞到一个大湖上空停着,众人看到,透视窗中湖水转着大圆圈。圆圈越来越小处,忽急忽缓,忽断忽继的汲水声使人听了感到恐怖和心寒。向导尤介绍说:“这是地兄七上最大的汲水湖,上游的河水流到这个湖里,从这湖底的天然隧道通往下游三十多公里的株连河。它的出口处在一座大山的悬崖中间,流水形成了大瀑布,瀑布名称叫‘千鱼出山’。”当wat瞬间来到瀑布下方不远处悬停时,众人看到飞瀑犹如一条大银带从半壁直挂崖底,不时有黑色的鱼儿从出水口飞蹦而下。那些飞落下来的鱼儿不死即伤,顺水漂流中,尽入守水待鱼的白熊之口。 江苦情歌等人在地下尤的医校学习芯片种植技术,三天的基础课程过后,尤在十二个人的身上先后种植了三套芯片。最先种植的是语言芯片,这种芯片一种植,大家已经能用戊语交谈了,只是说话时话语生硬,说得有些拗口。尤教师说:这是大脑组码还未与口腔肌肉运动形成惯性、情感线和次生情感线一时达不到协调的缘故,不是芯片有问题。趣味芯片种下后,众人觉得心情格外舒畅,性格变得更加开朗。在尤的身上不能种植的強化思维芯片,从种下的那天起,十二个人都觉得大脑在分析事物时格外清淅、综合比对时很容易分出主次,而许多从未学习和经历的东西,就像学过或见过似的,信手拈来一学就懂,很快能加以利用。大家好像周游过了许多个星球,看到过许多的山水,见到过许多的动植物,很容易理解很多的宇宙现象,并且能快捷地学到许多高层科技领域的知识。十二个人中,曾经有三人种植过回春研究院研发的基础记忆芯片,这三人都说,基础记忆芯片接种后,大脑对芯片内容的回顾提取要凝神静思才行,而这戊的芯片种下后,就像用惯了的工具一样,使用起来得心应手。课堂讲解时,尤教师对趣味芯片赞不绝口,评价很高。它说:习惯、爱好、兴趣,往往培育出高等动物的性格,性格的乐观与否,确定了它的幸福度。趣味芯片主要就是针对**单一和**不足研发的。江苦情歌觉得,趣味芯片种下后的确使人感到世界非常美妙,使人对生活充满信心。不知是芯片的缘故还是她跟那尤教师有缘,她总觉得那男尤教师的表情和手势都很迷人。这位名叫子鼠46的男尤也许跟她真的有缘,它那宏亮的声音和富有表情的动作令她春心荡漾。 她看着子鼠46的尾巴,觉得那尾巴也别有一番煽情的功能。那天下课后,她故意向子鼠46请教有关问题,深情地向它投去羡慕的眼光。她问道:按我的想象,你们尤应该比我们人类拥有更多的大脑体积,为什么不能种植強化思维芯片呢?子鼠46对这位女学生的这个提问感到有些突然,它握着自己的尾巴说:我和你们人类是两类不同的动物。你看,我就有尾巴,你就没有。我的大脑和你们人的大脑有差异,外表看来,我的头比你们人的大,但我们尤的大脑介质较多,你们人的大脑结构较紧凑。我们间迷宫巷道的感受细胞、分析细胞、传送细胞的排序都不太一样,強化思维会使我们的大脑思维混乱,呈现多层思维套叠,导致大脑智能容量受到抑制,降低实际智能。江苦情歌羡慕地说:我觉得你的尾巴很美!子鼠46眉眼闪了一下,问道:真的?江苦情歌甜甜地说:当然是真的,那还有骗你的。她朝子鼠46笑一笑,故意说:我对解生学中生命的起源有些不理解,产生生命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的那一章我觉得说得有些模糊,里面一会儿说水是生命之源;一会儿说,只要有蛋白质,就会进化为生命;一会儿又说,dna是生命的基础; 一会儿又说,生命是波码制造的,到底这生命是从哪来的呢?子鼠46耐心地解释说:形成最初的生命需要的因素很多,但主要的因素不是太多。你所说的这些是主要因素。像一棵树的存活,需要种子的发育,需要土壤的营养供给及固定树体,需要水的帮助完成生存物质的吸收和废弃物的排放,需要空气作循环交换空间及利用其分子制造生存物质,需要光线提供动力及完成光合作用,既使除了种子内在的dna、波码等,一棵树的存活就需要好几个主要因素互为作用。最初的生命需要很多的因素也就可想而知了。你起先还没有提到也很重要的光化作用呢!江苦情歌装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说道:“按我们人类的说法,是意念、环境和基因联手进化形成了现在世上的生物,按你们的生命生成的必然性理论,这个世界的生物是可以人为制造出来的,戊的有关机构是不是已经造出了许多的新物种?”是的,它们已经造出了许多的新物种。那些物种已经跨越了相当长的进化时间,可以直接进入较完善的生存状态了。江苦情歌深有感触地说:这个世界是戊的世界,它们可以制造仿真人,可以制造生物,以我们地球人的说法,那戊就是天神,你们都是仙。子鼠46笑着说:什么天神什么仙,无非我们也就是发现了自然界的某些高层奥秘,懂得运用科学技术去适应发展而已。江苦情歌没话找话地说:我发现你们尤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性格稳重、少冲动。子鼠46笑着说:我也有一个发现,我发现你是一个很会夸奖人的人。江苦情歌听了高兴地问道:真的?子鼠46说: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江苦情歌很开心,她朝子鼠46舒心地笑了起来。子鼠46看到江苦情歌笑起来很美,但那甜美含情的笑,让它感到了一种来自于与自己不同物种的异性的压力,它征询地问道:还有其它问题吗?江苦情歌想了想说:今天暂时没有了。子鼠46说:那我们回去吧。有问题不理解的,以后可以随时提出来。江苦情歌面带娇容,用俏皮的口气说道:那我会经常向你请教。子鼠46看出了面前的这位漂亮的人类女学生在追求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激动。但它知道,它与人类不是同一种动物,按现有的法律规定,双方不应该产生爱情。可是,一种让女人所爱的幸福感让它心潮涌动,它不自觉地爽快地说:不用客气,只要我懂得的,我都会给你解答。对许多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连几天,江苦情歌都有意在下课后向子鼠46问这问那。 那天,她的丈夫马原飞秀和其它学生都走了,她还在教室里向子鼠46提问题,江苦情歌问道:老师,你们尤的家庭,是不是跟我们地球人一样,上有老,下有小,以直系血亲来维持?子鼠46说:不是。我们是以健康生育领养方式组建亲缘家庭。即健康等级为一级的可以生育,一、二级的可以领养,三级以上的是不能生育,不能领养的。任何一对夫妇生的孩子,都必须交给育婴所,由育婴所暂养才确定领养人。一旦婴儿被领养,亲缘关系就终身不变了。生了孩子的父母拥有优先认养权,但认养的孩子一定不能是他的亲生儿。因为根据戊的研究,以血缘确定家庭成员组合,不利于物种进化,不利于社会进步,弊病很多。很久以前,我们就确定了这种共识,拥有了一套完整的家庭建立模式,到现在已经没有谁会说这样不好了。江苦情歌又问道:你们尤是怎样计算工资报酬的?子鼠46答道:我们的工资是按四级制发放的。基础工资为百分之六十,以后每上一级增加百分之十,我们三个星球的尤都一样。子鼠46从饮料橱中拿出两瓶饮料,把其中的一瓶递给江苦情歌,说:喝一些饮料吧。江苦情歌说:我只喝几口,你喝的那瓶我喝几口就是了。子鼠46打开自己的那瓶瓶盖,把饮料瓶递给江苦情歌说:你先喝。江苦情歌接过瓶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把瓶子还给子鼠46,有些不理解地问道:每级只相差百分之十的工资,这怎能调动劳动者的积极性?子鼠46喝过饮料,哈哈一笑说:我们与你们地球人不同,我们这里实行的是高层生物共生的社会制度,物质丰富,不会为了个人的经济利益而积极工作的。那你们工作为了什么?江苦情歌感到奇怪。为了什么?子鼠46自己问自己后,想了一会才回答:大的层面是为了社会,小的方面是为了家庭。因为工作是创造财富、维持社会和家庭运转的手段。 江苦情歌说:我以地球人的观点看问题,我认为,衣食无忧就会促进人偷懒,我想你们尤也不例外,你们是怎样防止偷懒呢?你的认为没有错,偷懒也是我们尤的本性之一。是劣面反应。为了将劣面反应向善面反应转化,戊在否定了经济吸引方式后,采用了名分等级制管理,就是说,它用电脑库为每个尤建立名分档,以父母遗留分、智能分、工作分、学习分、道德分、守法守序分、奉献分等为每个尤记分。此分按其年龄系数记入各尤档案,并制牌挂在各尤的胸前,且与其植于体内的芯片进行功能联动。子鼠46指着自己胸前衣服上挂的圆牌:你看,这就是我的数码分数牌。江苦情歌走上前,拿住子鼠46胸前的圆牌子认真的看了看,见那牌子是液晶显示,不时轮番闪烁着三种数字。子鼠46介绍说:这长方格内的数字是我的代号,我的代号就是子鼠46。闪烁中底下加了一道黑线的数字是岁数系数分,单纯闪烁的那个数字是我的实际分,也就是我现在的分数。我现在的分数是九十四分,属高分尤了。 江苦情歌捏住牌子问道:那高分尤和低分尤到底有什么待遇上的区别?子鼠46带着几分自豪地说:区别大啦。像我这九十分以上的尤,可以进出一级旅游区、可以享受一级医疗、可以住一级公寓、可以给子女留下十五分的父亲遗留分;可以进入二级机密区、翻阅二级机密件、拥有制定地区规则权;可以启动八十分以下的尤的羞痛连芯片、可以参与为八十分以下的尤的打分。如果是六十分,只能进出三级旅游区、享受三级医疗、住三级公寓;没有社会管理权、只能给子女留下两分象征遗留分。如果是四十分,这尤就要被限制生存了,它不能出外旅游、不能也不会再有配偶、要终生居住集体宿舍、只能享受五级医疗、一生都不能拥有子女。如果是三十分以下,那这尤就属于淘汰尤了,它只能住淘汰室、吃供终饭、不能享受任何医疗服务。这尤将很快死去。我们这里的尤每年都要自填重大行为功过记录,每年让相应的高分尤给其打分;升分以十年综合分计升,降分以见十分计降。这高分尤和低分尤的差别是非常明显的。江苦情歌听了很是惊诧,她没想到在戊的世界里,名分等级制的管理竟是如此鲜明和严历,对高分者来说——是赋予了许多上帝拥有的权利。对低分者而言——几乎就是意味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令江苦情歌庆幸的是,她面前的这位尤教师是个高分尤,分数达到九十四分。 回到宿舍,江苦情歌满脸喜悦地唱起了《您是我心中的一颗星》的歌。马原飞秀见了问道:“怎么,今天特别高兴?”江苦情歌反问道:“怎么,你看出我今天很高兴了?”马原飞秀直言相告:“你怎么瞒得住我,你和子鼠46老师恋上了。但你要知道,它是尤,不是人,它是不可以做你的情人的。”江苦情歌听了不以为然,她用尖酸的口吻说:“你是怕我给你生个有尾巴的儿子吧?”马原飞秀从容地否定道:“那倒不是,因为我有权利叫你打掉它的孩子。但你要想到法律,现有的法律是不能选择除人之外的动物做情人的。”江苦情歌自信地说:“老公啊,你要知道,我们人已经来到了地兄七,已经和尤站到了一条起跑线上,戊也初步得出结论,人和尤是可以杂交繁殖的,人和尤的通婚、处情人肯定是迟早的事。法律和法规都是由需要逼出来的,假如我真的选择了子鼠46做情人,我会让法律为我们开道。”她不想和自己的丈夫再争论下去了,接着又唱起了起先的那首歌,她唱道:“您是我心中的一颗星,我看着您发光,看着您闪耀……”马原飞秀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妻子如此欢快过,一丝醋意慢慢地泛上了心头。 从戊的决策团早几十年决定容留地球人到地兄七居住后,戊的相关机构就对人与尤的通婚和处情人作了研究和试验室配对试验,由于人的数据量未达到允许代表值,这项试验都只是处在进行中。现在,人类已经开始陆续向地兄七移民,对人的观察已经有了一定的深度,戊26感到事不宜迟,它向四台大号电脑下达了用常态式和极端式计算人与尤交配后,对下一代的生理、心理、形态变化,及产生新的社会结构和对环境的影响的指令,计算年限为一亿年。 地兄七表面戊的设施很少,成规模的建筑物更是不多,但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戊家圣宝。戊家圣宝有一个别墅群,别墅群处在一个风景区中,周围奇岩怪石随处可见,碧水、奇山、白云犹如仙境一般。别墅群里住着二十位戊和几百名尤。这二十位戊中有十位已是老态龙钟,吃穿起坐都需要尤来服伺。有两位天生弱智,有六位是在做打通迷宫巷道试验时致殘,其中一位终身都要被关在铁笼子里带枷生存——因为它的脾气暴躁,如果把它放出笼子就会伤害到别的戊和尤,也会自殘。只有两位尚能依靠其记性,做些历史回顾等简单的工作。住在这里的尤专门为这二十位戊服务,对戊的衣、食、住、行、医、陪伴等无所不包,细心照料。这里的戊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待遇,睡到过头就去晒晒太阳散散步,或到花园中让众尤搀扶着随意游玩。它们有时也会结伴乘坐wat到地兄七的名山圣水周游一番,以尽调养身心和提高一世造化。为了维护这里的安全,这里设立了先进的防御系统,能在短时间把别墅群降到地下,并调来邻近的山峰把露口补平。 为了让人类得到煅练,逐渐使自己从繁杂的事务中解脱出来,戊26决定把戊家圣宝交给尤和人类共同管理。安全厅按戊26的要求,选派了在地球上担任过警备处长的田瑞光等六人前去报到。一行人来到戊家圣宝,被安排住进了西楼的几个间,尤的医校派来的医生为六人种植了好几种芯片。戊26叫来了负责这里的尤,吩咐那尤将拟好的职位向田瑞光几人作认真交接。那个尤叫不了32,它带着田瑞光几个人参观了整个戊家圣宝,让所有在这工作的尤和养老的戊都与六人见面相认。在与戊相认时,不了32称养老的戊都在名字后面加个“爹”字。田瑞光不敢有丝毫马虎,叫手下把见到的戊都称作爹。六人一路走来一路叫,叫得老戊们乐开了花。老戊们拿出了心爱的物品,执意要送给六人作个纪念。那些物品有精雕的玉石,有名贵的手稿,有纪念章,有奇特的化石。田瑞光在戊26的示意下,代表六人接受了老戊们的赠品。在拜见痴呆戊时,众人连声地叫爹,那痴呆戊个个无动于衷,对人不理不睬。大家只好以鞠三个躬的方式表示对其尊重后移步它处。在拜见笼子里的那个戊时,那戊见到戊26和不了32就开口大骂,骂声急促,口语不清,似有满腔怨火。田瑞光六人走到笼子旁,排成一行向那戊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并用戊语说道:“爹,孩儿给您问安来了。”那戊听了似有顿悟,不安地在笼子里转着圈子,口中喃喃自语道:“孩子,我们的孩子。” 戊26给六人介绍了戊家圣宝的防御系统,用电脑展示了机密图中的多种敌我状态。它说:“这里的动态信息都由电脑提供,只要给系统下达对口的指令,系统就会自动根据敌情选择动作。你们的职责是,假如这里受到战争威胁,要配合不了32,综合权衡利弊给系统下达对口的指令。要做到既不无端惊吓到在这里养老的戊,也要尽量防止它们受到无端的伤害;要防止它们的生命轻易受到剥夺,更要防止它们受到戌的绑架。”戊26指着键台上的符号,一一说明符号的含义。它指着三处星形标志的按键说:“这三个键是自爆程序起动键,只要给系统下达了任何一种对口的指令,这三个键就处于待动状态了。当战争威胁无法解除,这里的戊面临受到绑架时,你们要果断启动自爆程序,让这里化为一片焦土。”过了一会,它又说:“我们已经决定让戊13前往地球帮助人类搞发展,地兄七上将只有我和戊14,戊14负责整个地兄七的防御,我负责协调发展。这戊家圣宝就交给你们了。” 新国民培训中心按照移民省的要求,担负起了对移民们的全面培训工作。新的行为规则、新的科学技术、新的产品、材料,新的机器、仪器的使用,生产原料及加工方法等等,虽然在种植了戊的芯片后,在人的大脑中多数都变成了记忆,但感觉器官的适应终究有个过程,实践又是适应的重要一步,单靠种植芯片解决不了所有问题。面且,在种植了強化思维芯片后,一般的尤在好些方面已经不再能够指导,使许多人都感到承接戊的高科技事业并非小可,都觉得压在肩上的担子很沉,压力很大。为了解决这个被戊和尤称作“芯片后问题”,移民省通过联络亭叫来了许多尤,让尤带着许多供实践用的物品到左城进行辅导。一时间,左城的大街的一半变成了许多仪器和机器的讲解示范地,变成了摆满了各种物品的展台,使得平日里显得清静的大街人来尤往,热闹异常。 江苦情歌听课时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断地在心中为子鼠46画像。十几天下来,她已能把子鼠46坐、立、行、走及不少姿势跃然纸上、呈现在屏幕之中。这日,是种植芯片实践,子鼠46手把手地教她在一个尤的脑部动手术。手术台上的尤很配合,很镇定,可是江苦情歌的精神集中不起来,双手有些不听使唤。子鼠46提醒她注意时,她霍时感到心跳加剧,立刻涨红了脸,把手术刀“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子鼠46安慰她说:“别慌,稳着点。”说完叫助手取来了第二套刀具。江苦情歌用第二套手术刀具在子鼠46的时时提醒下,好不容易做完了手术,她解开脸上的护罩,极不自然地朝子鼠46笑了笑。子鼠46说:“今天没有其它手术了,我们下班吧。”当尤助手们全部回去后,江苦情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师,我今天不知怎的,精神总集中不起来,要不是您,我会把这台手术搞砸了。”子鼠46轻描淡写地说:“有我在呢,怕什么?多做几次就做好了。要相信自己能做好。你以前在地球上不是都做得很好吗?”江苦情歌说:“以前在头上做的那是头皮百会穴植芯手术,跟这颅内植芯有很大不同。”子鼠46道:“没事的,我们做的也仅仅是打开颅骨而已,放个芯片不需多少修补缝合。”过了一会又说:“走吧,我请你到邦来餐厅吃饭去。”江苦情歌听了松了一口气,激动地点了一下头答道:“好!” 江苦情歌和子鼠46乘坐悬浮车来到邦来餐厅前下了车。江苦情歌看到用戊文写的餐厅铭牌上,除了“邦来餐厅”四个字外,还有一行闪光的字:九级餐厅。她知道,要不是子鼠46带自己来,自己是无权进入这个餐厅的。子鼠46带着江苦情歌进了前厅,指着左右两个小门问道:“你是喜欢绿野衬景,还是喜欢在水族包厢中用餐?”江苦情歌想了想,不解地问道:“难道这里还有水族馆?”子鼠46说:“不是水族馆,是水族池。餐室设在水下,可以边用餐边观赏水生动植物。”江苦情歌听了高兴地说:“那就去水族包厢吧。”子鼠46指着右边的小门说:“那就从这个小门进去,你先走。”江苦情歌朝子鼠46看了一眼,顺从地走进了右边的小门。她俩从两边都是厨房的走道经过时,闻到了一股股从厨房中飘出的香味。江苦情歌觉得那香味很吊胃口,不禁说道:“呀,这里的菜炒得真香!”子鼠46说:“那些炒菜的都是机器尤,进去参观一下吗?”江苦情歌答道:“去看一看吧。”她俩走进一间厨房,只见四个身穿黄衣服的机器尤都在有条不紊地炒菜,它们掌握火候分毫不差,锅、铲、勺、瓢运用自如。江苦情歌看了不禁暗暗称奇,感叹戊设计的机器尤竟代替了它们的许多复杂和繁重的劳动,那机器尤比地球上的厨房机器人強多了。她俩从厨房中退出来,沿着走道走了三十多米,进入了与这走道衔接的另一条走道。那条走道和两边的餐室四墙都是透明的,若不是墙上打了有规则的小黄花,没准会让人和尤撞到墙上。好几个餐室都有尤在用餐,那些用餐的尤都很随意,站着吃,坐着吃,边吃边看。餐室与餐室间隔着几米水域,这水域与走道上方的水域连成一体,为生存在这里的鱼儿们提供了一个理想的空间。与餐室和走道地面齐平的水里长着健壮的水萧,灰褐色的叶条不断被追逐嬉戏的鱼群搅得飘摆不定。那鱼有的奇丑无比,有的艳丽异常;有的群起而逐,有的呆于一隅。江苦情歌看得心旷神怡,不觉停住了脚步。

第二十二章 情人 第二十二章情人 子鼠46催促说:“走吧,前面九号餐室正好空着,我们坐下点了菜,你再慢慢看。”江苦情歌跟着子鼠46走进九号餐室,在小圆桌旁坐了下来。子鼠46推过电脑菜谱单说:“你爱吃什么,你自己点几个菜吧。”江苦情歌说:“还是您点吧,您对这里更熟悉,反正我什么都吃。”子鼠46不再客气了,说:“那就我点了。”它不看菜谱单,直接在桌面键位上点下了好几个键。三四分钟后,一个机器尤端着两盘菜走进了餐室。机器尤一边把菜放到桌上,一边说道:“这是枣鱼,这是糖醋酥蝗,请慢慢享用。餐具和饮料在桌屉内,请自拿。”说过后,就退到一边稍息待命去了。江苦情歌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她一会儿看看菜,一会儿看看呆立的机器尤,一会儿又看看四周的水景。子鼠46从桌屉中拿出餐具和两瓶饮料,把其中的一瓶饮料打开,给江苦情歌和自己的杯子都加满,朝江苦情歌说:“吃吧,边吃边看。”说着又帮江苦情歌用公用筷夹了一只酥蝗。江苦情歌看了说:“老师,不用帮我拿菜了,我自己会吃。”说着把子鼠46夹来的那只酥蝗用筷子夹住细看了一会,小心地啃下了一条腿,慢慢地品尝起来。 子鼠46问道:“好吃吗?”江苦情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吃。味道相当不错!”“自己吃吧,别客气。那枣鱼你可能也没有吃过,很嫩,很香。这里的规举是没吃完的菜要付三倍的钱,而且不能打包带回去。我们要尽量把菜吃干净,听明白了吧?”江苦情歌说:“那您起先乱按乱按地点了那么多的菜,如果吃不完,岂不是要付许多冤枉钱?”“就点了十样菜,我们争取吃完就行了。”江苦情歌不再说了,她喝了一口饮料,大口大口地吃走菜来。不一会,机器尤又去用托盘拿了两样菜来,它报菜名道:“这是金塔银山,这是汤条。”说着把金塔银山的盘子放在桌子中间,从放汤条的盘子中拿起两碗汤条,在江苦情歌和子鼠46面前各放了一碗,又退到一边待命去了。江苦情歌看到,金塔银山的两座金塔,是各用十二朵金色的花套叠成塔状,用透明的胶冻定型,银山是以白糕制成的。整个造型显得富贵又优美,看了,令人心旷神怡。汤条是暗绿色的,是一厘米见方、一寸来长的冻状物。江苦情歌舍不得往那座金塔上下箸,拿起匙来吃了一口汤条,她只觉得那汤条吃起来非常上口,清香滑爽得令人难以形容,囫囵中她把汤条吃去了一半。她吃过了汤条,抬眼中,瞧见子鼠46已经把那两座金塔中的一座送进了口中,心里不禁有些替那座金塔感到惋惜。子鼠46吃完了自己的那座金塔,说:“吃吧,这里还有一个规举,第四道菜以后,如果菜没吃完,以后的菜就不会再送了。”江苦情歌听了,只好忍惜将盘里的那座金塔夹起送到了嘴里。 她嚼了几下,只觉得那金塔的花有一生菜味,吃了会使人联想起鲜花盛开的花园风光。她吃完了金塔,又和子鼠46一起吃了充作银山的米糕,她觉得口有些干,干脆又吃了剩下的那半碗汤条。她正在为桌上盘中无剩菜而感到满意时,看到了几条长鼻鱼游到了子鼠46身后的水域。她指着长鼻鱼说:“老师,您身后的那鱼长得很怪,鼻子怎么那么长?”子鼠46回过头看了一眼,说道:“那是象鼻鱼。”又指着更高一层待着的两条红金鱼说:“那种鱼叫舞蹈专家,给它一些吃的,可以叫它翩翩起舞。”江苦情歌来了兴趣,不解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喂它?”子鼠46说:“不要我们喂,我们只要点个鱼舞就行了。”说着,它在键位上点了一个键。机器尤又送来了两样菜,它报菜名道;“这是桂笋,这是天蘑粥。”江苦情歌夹了一片桂笋,送到嘴里细嚼了几下,只觉得满口都是桂花香。她说:“这地兄七上怎么有香桂花味的笋?”子鼠46说:“这种笋是戊在一百多年前培育出来的。它们培育出了许多动植物。”江苦情歌吃了几片桂笋,停下来问道:“老师,您说这戊培育出了许多的动植物,但这戊它们有没有想过,人和尤相处时间长了,日久生情,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子鼠46笑了笑,停下筷子说:“按理会有想过吧。嘿嘿,按我推测,它们早就估计到,这很有可能会产生一个新的物种。”江苦情歌鼓起勇气说:“我想做一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您能不能支持我一下?”“您……”“是啊,我知道您还是一个单身汉,我又很爱您,您就做个我的情人,怎么样?”“做情人?”子鼠46难以理解,它没有想到江苦情歌在这点上会那么天真,那么激进,并且会对被她看中的尤直吐真言。 子鼠46没想到,被自己认为是神圣的爱情,竟是来自于一个从地球上来的女人。这个女人从成为自己的学生后,就引起了自己的特别关注,自己很愿意和她单独呆在一起,很愿意为她解答一切问题。愿意宽容她、宠爱她。如今,这层窗户纸被这个深爱着自己的漂亮女人突然捅破,面对面地被对方把爱情摆到了桌面上来谈,子鼠46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它在惊喜中羞红了脸,像个怕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小心地说道:“让我做你的情人,你的丈夫可会同意?”江苦情歌肯定地说:“这,从法律的角度讲,我如果选择人做我的情人,我是不需要我的丈夫同意的。我只要按程序去月亮公司登记,按要求去履行做妻子的义务就行了。”子鼠46提醒说:“你和我处情人是一人一尤,没有先例,人和尤的法律都没有这方面的条文。和我这尤处情人,给你丈夫的印象会与你和人处情人大不一样,您考虑过他的感受没有?”“老师,我考虑过。我知道,我丈夫的观点是与法律同步的。只要法律允许人和尤处情人,我丈夫那里不可能出现阻力。”“这……”正说话间,墙上花朵状的喇叭响起了轻音乐声,子鼠46说道:“嗯,您说的这个事,让我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过两天再答复您。”它指着身后上方的水域“看,我们先看一看舞蹈专家怎样跳舞。”说着,它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顺着子鼠46的指点,江苦情歌看到,远方水里游过来了一群红色的金鱼。在一条黑眼眶的大个子金鱼的带领下,散游在附近的金鱼也都聚合到原先子鼠46坐的位子上方墙外的水域中,跟着音乐声翩翩起舞。那些鱼早已接受了专门的训练,忽而头尾相衔起螺旋造圈,忽而分组造型不断变换翻转招式,忽而快聚快散,给人一种行若疾风,静如止水的感觉。江苦情歌看了眼界大开,惊叹不已。直到黑眼眶大个子金鱼带着所有的金鱼离开后,她还是呆呆地坐着,满脑子都是金鱼的影子。机器尤端来了一盘生菜,子鼠46说:“看够了吗,没有看够下一次再看。尝一尝这盘菜吧,这些菜你也许都没吃过。”它用筷子指着盘中的肥厚的青色叶片说:“这是兰叶橄榄。”又指着黄绿相间的小草说:“这是甜草。微酸带甜,吃了很开胃。”江苦情歌夹起一片兰叶橄榄,慢慢地嚼了一会,觉得满口生香。赞道:“好,比地球上的橄榄好吃。”她又夹来一棵甜草,细细地品味起来。 江苦情歌和子鼠46吃完了所有点下的菜,一人一尤打着饱嗝尽兴而归。 子鼠46回到宿舍后,直接给戊的决策小组发去了关于有人向自己提出处情人的通报件。戊的决策小组告诉它,它与人的恋情可以发展,按特情处理,有事不须它负责。 戊26接到始祖星球的戊真849和真276发来的电讯,说它们的第六、第九、第十三机器尤军团在巡视外太空时全部失踪,恳请协助寻找。戊26通过电话和戊14一起分析了失踪的原因,估测了可能出现的态势。戊14说:“始祖星球全部靠机器戊和机器尤作防卫,这第六、第九、第十三军团,是始祖星球最精锐的军团,它们有舰载兵工厂,能在舰载基地上生产游离弹、隔磁舰和wat等尖端产品。这几个军团拥有全隐型游离舰,舰上有游离弹遥控发射装置。游离弹是一种太空占领武器,能不留痕迹地深入到敌方空域,瞬间给敌人造成致命打击。这些军团带着这样的武器失踪,投戌的可能性不大,脱离设置程序、自我动作的可能较多。因为那些机器戊已经被赋予了自主权,能自主思维、自由动作。我担心它们会突然向戌发起攻击,由此马上引发与戌的全面大战。那样的话,将会使我们一贯坚守的仁慈厚道、同生共存的信誉荡然无存。也会给戌留下口实,给戌提供向我们进攻的理由,让它们毫无顾忌地掀起宇宙大战。”戊26说:“那第六、第九、第十三军团的诡秘失踪,真有些让我们难以猜出其中缘由,是福,是祸,很难说啊!”戊14说:“我看,我们的生态循环生存球的仿真戊必须让它们开始工作了。万一这几个军团向戌发起袭击,戌必然提前掀起宇宙大战,我们的许多个地方马上就会遭到打击,我们戊是战死一个少一个,容不得再拖延了。”戊26思考了一会,有些无奈地说:“好吧,马上启动它们的工作程序,同时也让人类进入临战状态。要让人类在实战中接受煅练,要抓紧给他们培训军事技能……” 戊26和戊14决定了大政方针后,把具体的事务交给了由超高分尤组成的决策小组去论证和落实执行。 话说戌的势力当年壮大到与戊相当时,与戊签署了一份禁止使用核弹、禁止攻击隔磁舱的双边协定,以维护自身的发展。时至今日,戌势日盛,戊势渐衰,戌的决策参谋部认为,一鼓作气地把戊消灭的时机已经成熟,原先与戊制定的双边协定已毫无意义。它们决定不惜任何代价和手段把戊消灭,把戊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三个星球全部抢夺到手。在远征动员会上,霸一雄朝众戌首说:“对一个即将灭绝的敌手,用我们当年不得已与其制定的权宜协定来束缚自己的手脚,而不采取最有效的战术去消灭它——不是明智的选择。灭绝后的敌人到时是不会讲我们是不讲信用的。死亡是一切的终止,记住这一条,就不会使我们永远幼稚了……我们的口号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宇宙是戌的宇宙。在这宇宙中的一切生物只能是为戌而生,为戌而死,没有半点的商量余地。现在我宣布:我们戌所属的十二个星球,三十二个小时内全部进入一级临战状态;授予远征总部对戊及戊的一切全面无限攻击权。要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伺机把戊灭绝。”众戌首听了霸一雄的讲话非常激奋,一次一次地举起手臂,发出“应了,应了”的拥护声。 第六、第九、第十三军团失踪后,戊在所属的三个星球都作了备战总动员,戊14命令联军总部和防御总部加強巡逻侦察,积极抗御敌人的侵犯。地兄七的备战搞得风风火火,戊14命令移民省选派三千人参加短期军事培训,培训后,立即分派到各军事部门任职。 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都酷爱冒险,他们把气囊鸟的喂养交给了其它的人,报各参加了短期军事培训班。培训班结束后,三个人正式被征入伍,被编入新组建的主要由人来担任要职的独立进攻舰队。他们与同批被征的人员和担任军事顾问的尤一起,乘坐wat前往距赐一星球九亿八千万公里的一颗小行星。在三十四天的旅途中,尤医给所有的人都种植了好几种芯片,让人们都有了耳目一新、思维更换的感觉。wat到了设有基地的小行星后,基地升降平台把wat也一起降到了地下。大家被领队的尤带着走出wat时,看到了原先在基地的几千名尤和几百个机器尤,都列队用右手掌遮头向来人行军礼,对基地主人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负责交接基地的总指挥是个尤军官,代号叫丙1513,在欢迎仪式上,它命令组织人事调配部必须按戊的要求,对人要量才利用,要委人以重任,让人担任各军事部门的要职,让人掌管军事决策;要精心照料人的生活;要采用适当的形式与人勾通,搞好人、尤、机器尤的协调配合。 对人的住宿安排后,丙1513派副官带人们参观了基地的重要军事设施,让尤专家介绍了基地各系统的工作原理和程序、三种型号战舰的功能和冲力导弹的性能。之后的几天,它让所有人都进入电脑楼,动手操纵电脑,进行模拟战争中军官与士兵的角色适应演练。叫组织人事调配部根据各人的档案记录、演练的角色成绩及面试得分对人作出了任命。在一号载客舱上曾任治安大队长的夏斌被任命为基地舰队总指挥,由它来领导整个独立进攻舰队。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都被任命为舰队组长,各掌管着四艘冲力导弹舰。三人的顶头上司是曾在地球国际部队服役过的阿党。阿党是独立进攻舰队的分队长,共有四十艘冲力导弹舰归他调谴。组织人事调配部对所有的人都作出了任命后,丙1513把基地舰队总指挥的密码印交给了夏斌,留下几个副手处理相关事宜,自己带着几个尤赴联军总部复命去了。副手们为基地的一百四十艘战舰都配备了助理军事的尤和机器尤后,夏斌要求所有的人和尤及机器尤——都要抓紧时间进行模拟演练。各战舰的多种集群攻击与反攻击、个体独立战斗的多种状态设置,令基地的官兵们在电脑前忙个不停。目标的熟悉、敌情的变化、方案的变换、武器、兵员的补充调整、上下级关系的协调、友军的配合利用等等,着实让人好一番折腾。 高科技战争是电脑战争,实战与模拟战只是有没有启动其程序而已。在地图上制定作战方案、确立打击点、组织攻击、对付反击等给好动的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出了一道道难题,他们不得不耐着性子接转指令、下达命令,静下心来等待各种结果,并针对各种结果作出快速反应。三种型号的冲力导弹舰各有秋千,主要差别是在隐蔽形式上,阿党率领的分队舰只采用的是消波防反射式隐蔽,在太空中敌方很难确定其具体位置,很难对其实施精确打击。该迷雾型冲力导弹舰舰长三百多米,配有三十八发冲力导弹,有两个发射架。舰上配有探隐雷达,能探测几千里的一级隐形飞行物、四十万公里的二级隐形飞行物、四千八百万公里的三级隐形飞行物,并能发射激光将一百公里以内特级以下防激光装置击毁击伤。冲力导弹依靠其高隐蔽快速飞向目标后,用叠加式爆炸冲力可以造成目标地面区域七级地震,破坏力极大,是戊的作战王牌武器。据尤专家介绍,针对戌的十二个星球,戊对每个星球都设立了不止一个的监视基地,每个基地都配有许多冲力导弹。那些装载冲力导弹的舰只都隐藏在太空中,或是与戌的星球靠近的小行星的几百上千米的特造地下空间中,一旦需要出击,瞬间就能飞达目标前沿对敌实施打击,做到对敌人想打就打。当然,尤专家也介绍说,戌的有些武器戊方也没掌握和破解。新来的人在这高科技武器面前都颇感难于驾驭自己的命运,都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行为后果。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都投入到了紧张学习、积极适应的繁忙之中。 戊26让尤在三号载客舱的货舱层装上了许多机器、仪器和设备,书、碟片和芯片,种子、压缩波翻耕装置、农用波码机,三个机器戊、四十个机器尤等物质,让戊13、仿真六号、向山带三百名尤乘坐“忠胜号”wat随三号载客舱一起前往地球协助人类普及科学技术,帮助人类搞提速发展。经过几天的准备,“忠胜号”和三号载客舱离开了地兄七。 在三号载客舱的一间办公室里,王召翼朝三号载客舱总驾驶高山泉说:“可惜呀,这戊丧失了生育能力,不能繁衍后代,到现在就剩下那么几位了。不然,它们肯定会多派几位到地球协助人类搞发展,人类肯定会提前进入跳跃发展时代。”高山泉说:“是啊,人类的科学技术跟戊的相比真是太落后了,单是把它们的隔磁舱技术应用到地球上,地球表面就会腾出许多空间,它还能形成廉价卫生的电力保障,能让沙漠变良田。还有许多的其它方面的科学技术,人类如果早一天掌握了,就早一天走向幸福了。”王召翼说:“听说它们的电厂是采用发射供电,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高山泉回答说:“不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在决策参谋部,霸一雄指着屏幕中的地图说:“这个地球,从我们来讲,已经没有多少征伐价值,因为它的资源已经基本被人类耗尽。但是,作为人类,我们不能对他姑息纵容,从智能容量来讲,他肯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从繁衍年限看,他比我们戌足足长出三千多万年。现在,他已经向地兄七移民,准备与戊联手和我们对抗。从远程摄像中我们可以看到,人类在地兄七上受到了戊的热烈欢迎,戊帮他们建造了地面城市。还有迹象表明,戊已派员前往地球协助人类搞发展。戊的高科技假如和人的奸诈相结合,我们今后将面临着难以预测的无限的困局。目前,用我们的高科技武器消灭人类并不难,假如让戊帮人类插上了翅膀,到时候,很可能我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有个戌首恨恨地说:“对人类不要宽容,要灭绝他!”众戌首都很冲动,附和道:“对,要灭绝他!”霸山甲对消灭人类胸有成竹,它请战道:“对付地球的人类,把这任务交给我吧。”…… 霸山甲接受了摧毁地球的一切生物的指令后,从隔磁舱中提取了四十二艘冲击舰,装载上大当量核弹五十万枚,两种化学毒弹六万罐,魔鬼影粉、浮尘剂若干,带领着属下三千多个戌和尤,及不少机器戌,踏上了攻打地球的征程。但它万万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漫游的始祖第十三军团发现了它的企图,紧跟其后如影随形地和它一道同行,而它的雷达系统却无法发现十三军团的行踪,十三军团的游离弹已能随时向它开火,瞬间就能把它消灭。 第六、第九、第十三军团的失踪是有原因的。这三个军团都由机器戊和机器尤组成。这机器戊拥有自主思维功能,能够分析和处理复杂的事,它思维敏捷、办事迅速、理性极強。它们能够自我装配复制,拥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准则。它们赞赏戊的高等动物同生宇宙观,反对戌的全竞生社会制度,但对戊的过份忍让求全并不认同。它们知道戊已近自然绝种,瞒着戊对已知的几种智商较高的动物做了戊的替代研究。研究后它们认为,戌和人及尤都不适宜做宇宙的主宰动物。戌性暴烈、自私、不顾后果,既使做了宇宙的主宰动物,宇宙必将无法安宁,结果还将是以极端方式毁灭宇宙。人性贪婪、眼光近视、重情轻理、自控力很差,假如无法用科技手段调整其情感盲区,做了宇宙主宰动物后,只能是对宇宙进行一番摧残,把万物生灵带进痛苦的深渊。尤的自主性不強、保守、缺乏创新能力,无法逾越思维套叠障碍——宇宙生物由这三种动物的任何一种来统领,都只能产生一场场悲剧。 或许有人会说,那些机器戊对人下的结论有误,但那些机器戊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人类的性格缺陷十分严重。它们多次从捕获的星矢帝国的采矿人员、太空侦探、宇航游客的身上都发现了其中有星矢大帝著作的《为把宇宙纳入星矢帝国的版图而努力》的碟片和芯片。在这些碟片和芯片中,星矢大帝称霸宇宙的雄心被众多的国家领导人奉为圣宝,被许多平民所称道,自然生存法则被无限认同。第六、第九、第十三军团的军团长及将官们由于经常互相交流信息,它们都认为,这宇宙戊的时代已经结束,与其去维护一个并不理智的动物去称霸宇宙,不如把自己置之度外,静观一下那些不理智的动物互相拚个你死我活。因此,它们商量好一起悄然失踪,各奔东西出境漫游。 戌的远征总部接受了伺机向戊进攻的指令后,调集了大量军队向戊的星球近太空集结,并日夜抓紧时间对地兄七、始祖和旦卫六的侦察。但由于戊的多数设施都在地下,地面出口十分隐蔽,故一个来月的侦察没有任何新的进展,只得依靠以前侦察的数据制定作战计划,让三个特别混合军对戊控制的星球进行毁灭性的打击。看来,只要远征总部司令一声令下,宇宙大战就爆发了。 二号载客舱载矿回地球后,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维修和附件装配,载着五万多名乘客又离开了地球。山梨和一帮助手们坐在头等舱里,一边随意地吃着茶点,一边无拘无束地畅谈着社会和科技发展的未来。一个高个子的助手说:“我们的外来感应和特别记忆芯片市场需求很旺盛,再过几年,这两种芯片普及了,人们一定都会变得彬彬有礼,那时就会感到整个社会达到了实质上的和谐。”山梨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笑着说:“一点的变化是会有的。不过,不要太乐观,人的大脑盲区很多,我们的那几种芯片只能对付人的某些方面的缺陷。它肯定不是万灵丹。”一个胖子助手说:“焦总,我觉得,那戊的数量那么少,只有二十几个,又是有老有弱,它们管理了三个星球,这真是一个大迷团。”山梨说:“它们实行的是智商级式管理,不像我们地球人,把生存权和管理权混为一谈,连弱智者都有选举总统的权利,让百姓的呼声代替百姓的利益,使统治层难以制定有利于民的决策。”高个子助手说:“戊的统治形式一定比人好……”他们说着说着,不觉得一个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由乘客自愿组成的义务服务队派人送饭来了。胖子助手闻到喷香的饭菜味,咽了一下口水,感叹地说:“这里的活动场所有限,吃了尽给我长肉。吃饭对我来说真是个难题!”高个子助手开玩笑地说:“戊的科学技术那么发达,说不定它们那里有削肉减肥器、人体榨油机之类的东西,你想吃就吃,愁个啥!”胖子助手回应道:“也许它们那里也有人与人之间的神经感受对调器,到时候也会让你尝一尝胖人的痛苦。”山梨和大家一起认领了自己的饭盒,她坐回原来的位子,对胖子说:“吃吧,基本的营养要供给。”胖子听了,有些顾忌地站起来,走到台球桌前端起了唯一还留在桌上的自己的那个饭盒。 机密4机器戊帮戊26调看了公共太空中戌的远征舰队情况,那比以往多了数倍的舰只,让戊26确信宇宙大战已经来临。它让机密4起草了一份致始祖和旦卫六星球的情报交流件。机密4拿着交流件去太空信息收发室后,它调看了电脑对人与尤通婚、处情人的利弊分析,当它看到坐标中利比弊高出许多时,果断地拨通了圣佳郎次的电话。 江苦情歌手挽手地走进月亮公司时,月亮公司的人朝她俩投去了惊诧的目光。因公司上午刚收到移民省发来的电件,称若有人愿与尤通婚或处情人,必须热情接待,要求办结婚证或情侣证的必须准许。并称对前十对来办证的人尤组合,移民省和戊将赠送一份精美的纪念品。通过筛选,还将选出一对最佳组合,提供免费的蜜月星际旅游。当时大家看了那份电件都嗤之以鼻,都认为虽然人和尤的基因百分之九十七完全一样,另百分之二;九九九也大体相同,那不同的基因就是会让人的后代满脸长毛,让那后代长出一根滑稽的尾巴,那样,谁会与有尾巴的尤结婚或处情人呢?可是,收到电件才半天,真的有人和尤一同来登记办证了,而且这来的人智能容量高达八十六,那尤竟是个九十四分的高分尤,这令在场的工作人员大惑不解。江苦情歌和子鼠46领到了情人登记证,公司的人送给她俩一份包封起来的优惠卡。江苦情歌当场拆开了包封,让大家一起来看优惠卡。众人看到,优惠卡中除了注明可到天廊珠宝店领取一套向来宝石镶造的饰品外,还可申请乘坐由小行星改造的生态循环生存球任意到太空中旅游一年。她俩看了优惠卡,双双乐得开心地大叫起来,惹得公司的人羡慕不已。 江苦情歌和子鼠46当即用电脑按要求提出了星际旅游的申请。仅过了二十分钟,三个仿真戊坐着wat就来到了月亮公司,它们把江苦情歌和子鼠46叫到wat上,对他俩进行了体能和智能测试,对宇宙观进行了考核,加进档案材料予以分析、用电脑权衡后,当场确定他俩就是最佳的人尤组合。 江苦情歌回到家里,她把到月亮公司与子鼠46登记情人的事向丈夫描述了一番。马原飞秀面容阴郁地说:“你呀,真是有损我们家族的名声,处情人干嘛一定要找有尾巴的尤,天底下男人多得是,难道那根尾巴对你特别有吸引力?嗨,你太不顾及我们家庭的人的感受了。”江苦情歌心里如蜜,她对丈夫对自己的不满并不在意,她满脸挂笑地说:“吃醋了?吃醋了你也去找一个。尤的性情温和、善解人意,找对象、处情人,那尤在这方面比人強多了。”马原飞秀没好气地说:“好好好,我也去找一个,让我们家的孩子今后有一对有尾巴的干爹娘!” 马原飞秀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它知道,移民省和戊共同制定的情人法已经允许人和尤通婚处情人,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抗得住的。况且,既然制定了这一法律,今后一定有其它人效法跟进——受人耻笑的绝对不会只有自己。吃过晚饭,马原飞秀打开了电视,他想看一看今天有没有其它人也到月亮公司登记了,有没有像自己一样的尴尬人。电视节目是个家庭采购讲座,有个男尤正在作导购讲解。他把频道调到新闻台,只见女播音员满怀激情地说道:“……这世界的进步,许多时候是由一些勇敢的人造成的。面对危险,临危不惧是一种勇敢;面对超前,不畏闲言冷语也是一种勇敢。虽说人尤的两性情缘是发展的必然产物,但是,作为第一个尝试人尤情缘组合者,无异于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们的勇敢令人敬佩。因此,我们衷心祝愿江苦情歌小姐和子鼠46先生的蜜月幸福,祝她们在生态生存球上度过美好的时光。同时希望戊委托真情公司派出的尤能给马原飞秀的家庭提供优质的服务,以弥补因爱妻外出度蜜月产生的空虚。接月亮公司的讯报,到今天傍晚,已有十二对人尤组合到他们那里领了情人登记证,有两对人尤办了结婚手续……”马原飞秀看了电视,心里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到底对不对。

第二十三章 噩运 第二十三章噩运 在医校的学习顺利结束,江苦情歌和马原飞秀都拿到了毕业证。领到毕业证的第二天,真情公司派来的两个尤小姐到他们家上班来了。外出旅游的一子一女早几天就听说,自己的母亲将会与一个高分尤一起,一同乘坐地兄七上唯一的生态循环生存球去外星度蜜月的消息,知道戊将会派两个尤到家里做保姆。外出旅游回来,他俩见家里来了两位漂亮的尤小姐,心里都非常高兴,“姐姐,姐姐”地叫得两个女尤心花怒放,使它俩在微笑时更加妩媚动人。马原飞秀原本担心妻子去度蜜月后家里会过于清静,现家中来了两位貌惹天仙的女尤,一应家务帮忙打理后,还会用流利的语言和他交谈,把许多戊和尤的奇情趣事说与他听,让他知道戊和尤的内心世界也和人一样丰富,喜、怒、哀、乐同样齐全。它们还讲了戊和尤间产生过不少忠贞爱情,曾留下过非戊非尤的退化后代,最后戊制定了严历的法律,禁止所有的戊尤相恋;——写出过宇宙世界中遗憾的一页。两个女尤还把许多生存常识、世间哲理讲述出来进行交流探讨,让他不再感到空虚无伴。 收拾行装的江苦情歌看着两个女尤与自己的丈夫处得非常投缘的样子,不禁在一旁自语道:“姓马的,说我爱找有尾巴的尤,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年后,让我回来好好地说说你!” 江苦情歌和子鼠46经过几天精心的准备,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在戊26、圣佳郎次、家人、朋友的欢送下,满面春风地走进了外壳半透明的灰色生态循环生存球的大门。机器尤杰里把她俩迎进了一条一百多米长的走道。当江苦情歌和子鼠46按事先的安排再一次向门外的欢送者告别后,大门缓缓地关上了。杰里按下了走道扶手下方的一个按键,顿时,走道变成了自动步道,把杰里、江苦情歌和子鼠46载到了一个旁边有几幢房子的小广场上。小广场上,二十四位机器尤及一大群机器蛙列队向江苦情歌和子鼠46行了注目礼,江苦情歌和子鼠46都发表了简短的起程讲话。当这一仪式完成后,两个驾驶生存球的机器尤离开队列走进驾驶楼底层,按下了自动驾驶器的开关,点了行迹键,按步聚完成了生存球的起飞工作。 生存球进入半隐形状态后,带着一溜彩雾离开了大广场。 前来送行的人看着生存球渐飞渐远,心里都有一种来到虚幻世界的感觉,他们都觉得——科学已经把人变得非常渺小。 戊26和圣佳郎次望着生存球消失的远方天空,都陷入了好一阵遐想,它(他)们想到人类和尤的结合是个必然,这个必然产生的结果,充满了一种新的希望——这个宇宙,一个新的高等动物物种就要诞生了。 江苦情歌在杰里的带领下,参观了这个被命名为“情侣天地”的生存球的许多地方。杰里介绍说,这个wat拥有全生态再生系统,能够依照人和尤的需求,提供永久性的光源、水源和空气等生存必须物质;拥有保障生存需要的许多设施和设备;能够在生存球内表面种植植物、养殖牲畜。在无任何外界帮助下,可以让人和尤在那里繁衍生存三百年。维持“情侣天地”重要工作运转的都是机器尤,它们拥有种植、养殖、驾驶、修理、制造、医疗等许多技能,还能够自我拆卸修理。江苦情歌和子鼠46在参观时常向杰里问这问那,杰里对许多的问题都能祥细作答。杰里的外形像尤,表情丰富,拥有一流的口才;说话幽默、样子滑稽,像个顽皮又可爱的孩子;它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古今故事倒背如流;与人交谈时,常把赞扬和点拨都运用得恰到好处,因此深得江苦情歌和子鼠46的喜欢。江苦情歌和子鼠46都和杰里交上了朋友。 江苦情歌和子鼠46被安排住进了一幢别墅的三楼。一二层和四五层都是供她俩休息和娱乐的地方。机器尤没事的时候常会来陪伴她俩,或和她俩打乒乓球、台球;或下棋;或给她俩讲故事、谈天说地、评古论今;或与她们一起设计对生存球的开发,帮她俩驱散无聊和烦闷。生活上都对她俩关怀得无微不至。 按江苦情歌和子鼠46的意愿,在一年的蜜月时间里,她们想先去一趟地球,让子鼠46去见一见江苦情歌的父母和其它的亲人,然后,再去始祖和旦卫六上各游览一段日子。她们让生存球不紧不慢地朝地球的方向飞去。 戌的作战参谋部一直在寻找最佳的攻击时间,通讯驿站的卫星不停地为它搜索和传递着各种信息。这日,它们找到了一个最佳攻击切合点:远征部队已经全部集结到位;戊家圣宝的一位功臣老戊得了急重症,许多医生乘坐着wat带着难得一见的医疗设备赶往戊家圣宝,(这点被戌侦察到并加以利用)地兄七上其它地方的戊很可能会赶来探望;一个被隐藏了戌的高能导弹的隔磁舱正要经过戊家圣宝上空。戌的作战参谋部认为这是个天赐良机,提请前沿司令震天威立即动手。震天威一声令下,隐藏在隔磁舱里的高能导弹冲破隔磁舱外壳,直奔戊家圣宝别墅群。一声巨响,把戊家圣宝炸得没了踪影,把所有在场的戊、人、尤全部化成了灰烬。 戌的远征总部司令见战已打响,估计在戊家圣宝的戊已全部死亡,立即向攻打始祖和旦卫六的部队下达了连续攻击令,叫震天威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狠狠地打击地兄七。一时间,戌的各路大军猛扑上前,各种兵器大显神威,地兄七、始祖、旦卫六上空的许多隔磁舱纷纷被击落。 隔磁舱被击落后,亿万吨的物质倾刻间砸向地面,使地面像遭到了许多的小行星连续撞击一样——天崩地裂——异常恐怖。強烈的撞击使地动,使山摇;陆地上到处都是熊熊大火、滚滚浓烟;海洋中是巨浪滔天、啸声不断。三个星球的生物被大量摧毁,死伤无数。到处可见到植物在烧、动物在逃…… 忠胜号雷达发现了戌的冲击舰后,启动了一级防御系统,通过通讯驿站向三号载客舱和地兄七太空站发送了危险敌情信息。可怜那“忠胜号”舱容太小,配备的武器有限,在与冲击舰作了短暂的交火后,即被极力导弹击中,倾刻间变成了一路太空碎片——戊13阵亡了。 三号载客舱本身更没有多少抵抗能力,六枚三义导弹发射出去落空后,它变得毫无反击能力了。 霸山甲见了三号载客舱的无助状态后,命令“飞蛇”舰贴近三号载客发射強磁波干扰,它要尝一尝猫玩耗子的滋味。霸山甲看着屏幕中的三号载客舱因操纵失灵,颠簸不止的画面,得意地叫着“好玩,好玩,真好玩。” 三号载客舱上的人自从知道戌的冲击舰队对“忠胜号”下了毒手后,一时都显得很恐慌,但对尾随在后的戌的舰队又无可奈何。戌对载客舱的戏耍加重了大家的恐惧,驾驶舱里好些工作人员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他们聚在一起,惶然不知所措。高山泉见许多人都显得六神无主的样子,朝那些聚在一起的人喝斥道:“你们这群窝囊废,战死总比被吓死強,提起精神来,都给我回到各自的岗位去!”众人听了,慢慢地镇定了下来,相继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霸山甲看累了,朝助手说:“放它去吧,让我们在旅途中有个好玩的伴,让它快到地球后再给它开膛破肚。” 没有了強磁波的干扰,三号载客舱又恢复了正常飞行。高山泉想利用这个空档和地兄七及地球通个话,但电话系统始终被干扰无法使用。高山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在通讯台前踱来踱去。他朝凝神静思的王召翼问道:“你看再要怎么办?”王召翼用右手食指点着说:“可能到处都发生了战争。” 冲击舰队左路边防舰发现了二号载客舱,霸山甲让与二号载客舱最靠近的“滚利”舰去把二号载客舱当点心吃了。二号载客舱上的五万多人无一幸免——茫茫的太空中增加了一路尸身碎片。 后来,“滚利”舰一路上又击毁了青岚国的四号、五号、六号载客舱。 冲击舰队的右路边防舰发现了星矢帝国的两艘飞船。边防舰上的戌向霸山甲请示是打还是不打,霸山甲狡黠地说:“不打。你们把他们那一路的太空驿站全部给我摧毁就行了。” 宇航站接到戊所属的星球全部遭袭、忠胜号阵亡,三号载客舱、二号载客舱相继失去联系的警报,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把情况向总统办公室作了汇报。葛林听了汇报,马上召集军事部门的官员对该情况作了分析。大家一致认为,戌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就是地球了。葛林把情况和分析意见向联合统筹国作了报告,把接收到的外太空战争信息向国际部队和盘托出。联合统筹国下令国际部队进入太空巡逻,并组织力量拦截,还给地球上所有的国家下达了紧急状态令。 防御总部在戌的第一波攻击中处于非常被动的状态,戌的超光速导弹由于速度快,使拦截来弹变得不可能,唯一能阻止对方攻击的方法,就是向对方的导弹发射基地进行打击。但是,高科技时代的一个特点是自动化战争,一个指令,一个按键,甚至是对电脑下达一道口语令,就能令万炮齐发,就能用排山倒海之势把目标摧毁。两军对垒常常是先下手为強,先动手者胜。防御总部遵循戊的训导,不打第一枪,不首先攻击领空外的敌方隔磁舱,不使用核武器和化学毒弹。这些维护宇宙秩序的措施在很大程度上束缚了防御部队的手脚,在戌的第一波攻击中,戊方在大气层中的隔磁舱大多已被击落,放在那些隔磁舱里的物质包括军火都坠地为泥了。加上震天隆在连续攻击令中,要求部队在攻打了戊的隔磁舱后,马上向戊的星球发射大量大当量氢弹(四个氢原子核合成一个氦原子核的核反应装置),氢弹爆炸后,又用长蛇缓释导弹在污染云中播撒对动物剧毒的肉僵菌毒素和浮尘剂,因此,戊的三个星球在劫难逃。 防御总部司令m至749是个遵命的尤,它冷静地观察战事的进展,遵照戊训,在戌的第一波攻击造成戊方损失惨重、向戌发出最強烈抗议三十分钟无果后,才将秘密武器游离弹通知相关部队解冻使用。那游离弹是一种随行于游离舰,能高速飞行、全隐蔽、能识别敌我的高能导弹,只要解开密码,就会直冲目标,给敌方意想不到的打击。戌的远征舰队万万没有想到,它们最先进的雷达都无法侦察到的游离舰和游离弹,与它们的舰只竟近在呎尺,打击起它们的冲击舰来毫不费劲。不到两个小时,远征舰队的舰只已经损失过半,太空战场已经对戌十分不利了。但是,戌性刚強、勇猛,未被击毁的冲击舰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戊的三个星球上空,继续投放了两千多枚大当量氢弹,随后,又不顾游离弹的跟踪打击,第二轮向污染云中播撒了大量肉僵菌毒素。至此,地兄七、始祖、旦卫六三个星球的地面生物灭绝,地下动物难免僵死——已成定局。 在戊的三个星球上空战火连天的时候,地球的国际部队总司令约,夫华因为所属部队从成立以来都没有参加过大规模战争,对从太空中来的戌的进攻更没有什么准备而大伤脑筋。在与手下高级军官们商讨对策时,军官们也是一脸愁容,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个有把握取胜的方案。他只好让政工人员用复制的戌的电传照片,及电传的和设想的戌的武器,让部队予以辨认,并把激光导弹作为最具威力的武器摆在了抵御入侵的最前沿;叫太空纵队启动各国航天侦察系统,严防戌的大举进犯。 从接到三号载客舱最后一个已被戌的舰队跟踪、间断地遭到戌的強大的电磁干扰,载客舱随时都有可能被击毁的驿传电话后,太空驿站不断受到干扰,驿传电话再也无法开通,最后讯号全无。不知道天外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凶蛮的戌何时到来,这让地球上的人全都提心吊胆。没有别的办法,地球人只好全力开挖地道。所有的国家,所有的团体,所有的人都湧进了开挖地道的热潮中。街头巷尾说的是挖地道,家里家外谈的是住在地下比地上安全。地道现场是五花八门,机器挖掘的有,锄镐并用的有,有大到可以容纳几千几万人的号称为安全区的大洞,有小到容不下一家子人的猫耳洞。人们大有进洞吉祥、入土为安之势。 戌选择了最有利的开战时机,地兄七上的戊在瞬间全部被炸死。但根据战争联络法,戊的决策小组在三十分钟内马上启动了应急指挥方案,由联军总部司令奇九接管了戊的决策权。面对戌的嚣张,谁都想把戌一下子尽数消灭,但是,戌的许多重要设施也在地下,一般的炸弹根本动不了那些设施的半根毫毛。戊在几年前研制成功的冲力导弹就是根据戌的地下工事制造的。但这种导弹威力巨大,摧毁地下工事的同时,必然使地表变得百孔千疮,使所在几百里范围的地面生物大最死去。为了保护宇宙生灵,奇九向霸一雄发出了《同时禁用非常规武器、非常规战法的最紧急呼吁书》。急电内容有一段文字是“……撇开心理好恶,冷静地观察和分析一下被你们攻打后的地兄七、始祖、旦卫六,这几个星球还怎样容得生物继续生存和繁衍?再看你们自称为无敌的远征舰队,今又还有几艘舰只可以驰骋缰场?难道说,我们除了有已经给你们致命打击的游离舰外,就再也没有新式武器?倘若有,或也以你之道,还治你之身地把你们的星球也打得容不得生物再生存,又如何?因此,我们建议你们赶紧和我们一起制定《同时禁用非常规武器、非常规战法协议书》,通过谈判,向我们三个星球赔款和割地救助,并且铲除一切想把对手剿灭的设想和计划,制定监督施行方案……” 霸一雄看过手下送来的呼吁书,叫助手打开太空信息传送台,它走到传送机前对着屏幕自傲地说:“告诉你们戊吧,战争是不择手段的,消灭敌人才是最高目的。不错,你们的星球包括地球全部都被我们播撒了肉僵菌毒素,不消三个月,不管是地面的,还是地下的所有动物都会死去。我要问你们,既然你们也承认,你们控制的星球已经被我们全面摧毁,那么,你们还战什么战,发什么通碟式呼吁?我们的科技比你们发达,占领的星球比你们的多得多,我们已经在三十九个星球中大量扩展,你们有什么武器通通拿出来吧,我们有办法对付。你们还是投降吧,投降了我们将在者川星球上给你们安排一块三千万平方公里的地盘,让你们在那里繁衍生息。我们的对手是戊,不是尤和人,假如你们尤和人不是与戊联成一块与我们作对,我们是不会消灭你们的。我们将与你们和平共处,同心发展。投降吧,投降了我们将马上给你们办理迁居者川的一切事宜,直到你们在者川的新居地能够幸福生活为止。” 奇九听了霸一雄的柳言乱语,朝信息传送器大声说道:“霸一雄,你听着,你别痴人说梦地劝我们投降了,再过三分钟,你们如果不发布向我们赔偿这场战争的一切损失的公告,你们的所有星球都马上会成为废墟了。快,只有不到三分钟了,我帮你们数着,还有两分四十三秒,四十二秒,四十一秒,四十秒,三十九秒……”当奇九数到最后一分钟的零秒,它朝传话器大声说道:各军总部,各个编制舰队、各附属机构听令:现在,我代表联军总部,命令你们全线出击。按预定方案,向戌占据的所有十二个星球同时进行毁灭性打击。 接到全线出击的命令,沈悦兰、夏荷花和曾之威都将自己所属的神鱼舰开到了预定的空域。途中,戌的跳神导弹险些把夏荷花的神鱼舰击中。还好,神鱼舰配备了多功能反拦截系统,依靠光、电设置制导的拦截武器对它根本不起作用。神鱼舰穿云破雾,很快飞进了赐一星球的大气层。在那里,独立进攻舰队环球布阵,等距离地向地面发射了众多的冲力导弹。 一时间,赐一星球整个都在颤动不止。连续的浅表大地震造成了山峰崩塌、河水倒流,海啸、龙卷、尘暴等次生效应把赐一星球搞得昏天黑地。霸二雄在地下几千米深的指挥室里见大地突然震动不止,摇得橱柜“咿呀”作响,办公桌上的用品全部都滑落到了地上,知道这是联军部队使用了一种致命的新式武器。它想稳住身子,到传令器前提醒各部门必须根据新情况制定灵活的措施加以应对,尽量减少強烈地震带来的损害。但是它刚靠近传令器,一阵強烈的震动把它震倒在地,又让它像在筛子上一样揉来揉去了好几分钟。它顾此失彼,被撞得头破血流,身上多处受伤。它只好像助手们一样,抓着墙上的固定物拚命稳住自己的身体,样子极其狼狈。当震动减轻后,它站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朝传令器大声命令道:“各布雷队听令,请你们马上施放太空游雷,困死它们的神鱼舰。” 神鱼舰上的人正打得起劲,大家都为把赐一星球打得成了一个烟球而叫好。夏荷花朝屏幕中的曾之威问道:“你老弟那里打得怎么样,好玩吗?”曾之威高兴地回答说:“好玩,太好玩了。比玩电脑游戏更带劲。”夏荷花说:“那戌在我们的冲力导弹打击下都没有反击,我看它们大多都被打死了。”“那戌如果那么不耐打,平日里它们哪里敢那么嚣张?肯定它们还有什么秘密武器。看看吧,我们不要轻敌。”曾之威根据推理,谨慎地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沈悦兰正按地图标示给自己小组的舰只指定落弹点,担任观测员的尤报告说,从赐一星球飞出许多小黑点,请他过去看看。他走到观测台前,只见屏幕中的赐一烟尘弥漫,无数飞蝗似的小黑点纷纷从烟尘中向外飞出。他估计,这可能是一种自己从未知晓的新式武器。不一会,舰载雷达屏中显现出他本组所处空域的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有带推进器的圆球在游动。这种圆球运动没有规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把神鱼舰困在了中间。沈悦兰想,这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戌的太空游雷,其作用是想锁死赐一星球的天空,不让隐形的神鱼舰活动和逃跑。沈悦兰下令开动激光扫射器,但是,那些圆球对激光没有一点反应。他猜测,这游雷,戌一定是采用了高超的防激光技术,可能除了采用古老的火药炮弹轰击,别无它法。它命令启用火药炮瞄准就近的游雷开火,但火药炮弹飞出炮膛后,没有一发能把游雷击中,都是与游雷擦身而过,飞到远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发现有一颗游雷向本组的079号舰靠近了,079号舰正在谨慎地避闪。 另一颗游雷向自己乘坐的081号舰冲来,他赶紧叫舵手注意避开。好在那游雷使用的是虚拟目标,虽然它飞行速度和转向都非常快,但是它不能向神鱼舰主动发起远距离攻击,使神鱼舰的避躲多数都能凑效,只是必须穷于应付而已。沈悦兰用电话朝070舰上的夏荷花问道:“荷花,我的小组的舰旁四面八方都是游雷了,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夏荷花回答说:“我这里也一样,到处都是游雷,325号空域已经有两艘神鱼被击毁了。”夏荷花刚说完,雷达显示屏中,显示079位置突然亮光一闪,观测雷达屏的尤说:“糟糕,079号舰被炸了。”沈悦兰朝雷达显示屏看过去,代表079号舰的亮点已经消失了。他深深地为自己的战友的阵亡而感到痛惜。一直未关的手机里响起了曾之威的声音:“臭它奶奶娘的,打得它地动山摇、河水倒灌了,它还有能力来发射太空游雷! 悦兰,我们不如这样打,我们三老友正对着赐一呈三角形位置,我们都以45度射角向其地面每隔几秒钟同时发射一组冲力导弹,让赐一快速转动起来,把它们的星球彻底地搞个天翻地覆。老哥,你看我的这一个想法行得通嘛?”沈悦兰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会,说:“这是违反常规的灭生性打法,是会受到戊的追究责任的。或如果无法打转赐一,我们都将受到严历处分,甚至会上军事法庭。因为按你说的那样打,地面上没有摧毁目标,很可能会白白浪费军力。”曾之威说:“处分,处分个屁。这是战争,墨守成规者只有等死。老哥,你别怕,我把整个计算好了再告诉你怎么打。”沈悦兰听了未置可否,副组长兼军事助理的尤d40劝阻道:“不能那样打,那样打会破坏整个战役的统一性”沈悦兰说:“我们已经快打掉了一半的冲力导弹,敌人并没有被打垮的迹象。如果继续按原来的打法打下去,我看也会出现对我们很不利的局面。现在,我们的神鱼舰都被困在了固定区域,移动性很差,打烂了的地方再打,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看也可以考虑曾组长的建议,冒个险也干它一回。”电话里的曾之威说:“悦兰,你的这个话我爱听。好了,我跟荷花商量一下,定下攻击时间再通知你。”说完曾之威挂断了电话。 三分多钟后,曾之威来电话说:“悦兰,我已经跟荷花商量好了,就在上午十点整打它个措手不及,也就是再过十五分钟,我们三个组的十一艘神鱼舰同时将第一、第二枚冲力导弹连继发射,以后都每隔十秒同时发射一枚,射角为45度,弹道全部朝向正南。听清没有?”沈悦兰应道:“听到了。上午十点整,我们三个组所属舰只同时连继发射两枚冲力导弹,以后都每隔十秒发射一枚,射角为45度,弹道正南。”曾之威说:“嗯,对。就这么定了。” 十点正,十一艘神鱼舰按约连继发射了第一,第二枚冲力导弹。沈悦兰和d40在观测台前看着屏幕,只见赐一在二十二枚冲力导弹的冲击下,带着烟尘转了个位。电话里,曾之威乐得大叫道:“打动了,打动了,赐一被我们打动了。打,继续按方案打!”当d40看到又有一组冲力导弹钻进赐一,把赐一打得加速旋转时,肯定地说:“嗯,有效果,可以继续打。”当十一舰神鱼舰按约对赐一猛打时,分布在其它空域的外组舰只发现了打转赐一的意义重大,纷纷加入到打转赐一的行列中。阿党命令所属舰只全部改变打法,接继曾之威、夏荷花、沈悦兰对赐一的打击,并火速请求舰队总指挥夏斌的支援。夏斌听了请求增援的电话,走到屏幕前看了挨打的赐一,只见此时的赐一转速已相当快。他想,如果继续为赐一加速,急转的赐一将会把生存在其星球上的一切生物全部消灭。他果断地下令,所有攻打赐一的舰只全部按照打翻赐一的要求,将所有的冲力导弹全部发射到赐一星球上。沈悦兰组三舰神鱼舰发射完全部的冲力导弹后,转入到了避开太空游雷的操作中,沈悦兰交代各舰小心避让,要等待上级下令了回营。他转到观测台前,看到屏幕中的赐一在众多的冲力导弹打击下越转越快,最后变成了一个快速转动的陀螺。他自鸣得意地说:“你这老戌,看来你们这老窝这下真的完了。” 霸二雄在曾之威设计的第一轮冲力导弹连炸时,就觉得地面有些倾斜,随着几次大震,地面倾斜越来越大,后来震次增多,它只能站到了墙壁上。助手惊慌地说:“这次奇怪,这次奇怪,我们的星球被它们打翻了。”霸二雄转头看了看门窗的位置,发现那门窗都是横着开的,室内的物品几乎全部堆到了变成地面的墙上。门外,有个戌大声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水灌进来了。”那戌的声音刚落,湍急的水流已经破窗而入。霸二雄和众戌见状恐慌不已,东奔西窜但无路逃生。由于戌的地下建筑也是以垂直承重方式设计,当物品和水的重量全部压到墙上时,那墙怎经受得住如此重压,“轰”的一声,南面的墙体塌到北面,前墙砸后墙,把霸二雄和众戌都压成了肉饼。 赐一星球表面变成了狂风巨浪的天下后,戌的地下建筑全部进水,在那里的戌和被戌奴役的尤全部死亡;深海里的游雷发射基地由于地心引力方向的改变,加上星球急转产生了高速海流,许多设备损毁了根本无法使用,方向指示仪、重力测算器成了废品,发射井口灌满了死鱼和泥砂;戌在赐一星球的所有军事基地全面瘫痪,惶惶不可终日的戌兵戌将谁也无法摆脱灭亡的噩运了。 夏斌和军事专家确认赐一上已经不可能有存活的戌和尤后,把打翻赐一的战术向联军总部作了汇报。联军总部的军官们正为其它十一个星球遭到戌的顽強反抗而大伤脑筋,它们听了夏斌的汇报,调看了疯转的赐一的卫星近景摄像,肯定了打翻战术的可行。奇九当即对其它攻打戌的舰队下达了把戌的星球全部打翻的命令。命令下达后不到一个小时,戌的所有星球都被打转打翻了,戌在这些星球上的一切设施都被淹于水下,它已经没有半点反抗能力了。此时,戌的十二个星球狂风卷着巨浪,浓雾裹着重尘,雷鸣伴着电闪,大量的死戌、死尤、死鱼和其它动物的尸体在闪电光下忽闪忽现,看了令人毛骨悚然。为了巩固战果,联军总部督促各个舰队利用冲力导弹为戌的星球加速。所有的冲力导弹舰全都不遗余力地把冲力导弹发射到戌的星球上,打到冲力导弹无一发剩余时,那戌的十二个星球全部变成高速转动的陀螺了。 联合统筹国向各国发布了紧急状态令后,国际部队的航天飞机就不停地在太空中巡逻。在巡逻了十七天后,戌的冲击舰队与三百二十架航天飞机交上了火,那戌的冲击舰队有一级抗激光功能,航天飞机携带的激光武器对冲击舰不起丝毫作用。火药炮弹射程太短,急得航天飞机上的许多官兵都在发牢骚。很快,三百二十架航天飞机全部被戌的冲击舰击毁。 霸山甲见航天飞机悉数被歼、冲击舰毫发无损后,得意地看着屏幕,兴奋地指着由航天飞机变成的太空碎片说:“小孩子的玩具,小孩子的玩具,人类至今还在使用小孩子的玩具!”随后,它向冲击舰队下达了全线进攻的命令。 一时间,数万颗氢弹倾泻到地球上,冲击波、蘑菇云、辐射光大放淫威。地球的大部份城市惨遭灭顶之灾,摩天大楼和地面建筑瞬间被毁,人员死伤无数。疾风裹着浓尘重雾肆虐大气层,地球暗无天日。阴森森中,人哭嚎,鸟哀号,都在悲叹自身渺小,都与无语的芸芸众生一起挣扎求存。有的人跪在地上问苍天为什么要造出戌,有的人拥着亲人、抱着尸首,诉说天不再有的伤心,悲凄凄中惶然不知所措。躲进地道和洞里侥幸逃生的人们虽未直接看到地面的惨状,但从洞外传来的恐怖信息也使它们惊怕万分。他们估计,这地球在几十年之内都不会允许生物在地表生存了,躲藏在地下何日是个尽头?死亡、末日的魔爪撕扯着每一个人的心。

第二十四章 覆灭 第二十四章覆灭 霸山甲虽然看到它的舰队战果辉煌,但它觉得还是有一些缺憾,因为它觉得人类与它不是处在同一个层面上,消灭了人类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少乐趣。它想下向地球大气层播撒对动物剧毒的肉僵菌毒素的命令,但缺少快意感的它临时改变了主意,它只让助手传令,叫四艘幻术型舰只先进大气层施放魔鬼影粉和浮尘剂。它要让人类带着恐惧的面容成为僵尸。它让自己的指挥舰跟在三号载客舱后面,尽情地欣赏着三号载客舱无家可归的样子。它朝身边的副官指着屏幕中三号载客舱因无法与地面联系、辨不清宇航站降落坪、下降后又急速腾空而起、颠簸飞行的画面,嘲笑道:“看,这只丧家之犬回不了家了。”说完,它发出了一声“哈哈”大笑。笑后,它朝观测员说:“我要欣赏一下人类见鬼后的模样,你给我调出地球表面祥图。”观测员熟练地操作了一会电脑,屏幕中出现了一组好些人在昏暗中慌乱地乱窜乱跑,边跑又边发出惊恐的尖叫,边叫又边哭的恐怖画面:一个大个子男人慌不择路地从死人堆里逃出来,语无伦次地说道:“死人全部活了,僵尸变鬼要吃人了,鬼,鬼……”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大哭的小孩魂不守舍地到处张望,她对着黑森森的四周惊惶地说:“这,这,这四面都是鬼,怎么到处都是鬼……”一个长脸的瘦男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求饶:“人鬼,草鬼,石头鬼,我没做坏事,你们别……” 人在吸进了魔鬼影粉以后,大脑思维马上改变了程序,所见物像在大脑中全部被加进了狰狞、殘暴、邪恶和幽凉的波码,所见之物全部幻化成鬼状。作为处在光线昏暗、遭受过核打击、到处都有死尸的地方呆着的人,神经系统本身处于高压状态,产生幻觉也不足奇,何况是吸进了魔鬼影粉。因此,魔鬼影粉飘到哪里,哪里的人就见到鬼,所见之物都是青面獠牙,都会张开血盆大口,都会乱舞乱动。霸山甲见到一个像是警察的人用警棍朝石头上放电,那人说话快速,向石头发出警告:“你来,你来,我电死你!我电死你!”霸山甲看了乐道:“好,好。电死它,电死它,把那石头电死!”正当霸山甲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得意忘形,觉得非常有趣时,一枚游离弹钻进了它的指挥舰,把指挥舰炸了个中心开花,霸山甲倾刻间与舰上的众戌命归黄泉了。随着指挥舰被炸,冲击舰队的冲击舰只相继被游离弹击中,冲击舰队很快全军覆灭了。 致使冲击舰队覆灭的是在始祖星球神秘失踪的第十三军团,该军团拥有极先进的一百艘游离舰,隐身技术和携带的武器比冲击舰精良得多。它们携带的游离弹能突破超強的激光防卫,所以对冲击舰构成了致命打击。十三军团的军团长机器戊申虎25本不想打开杀戒,但它看着那戌的冲击舰一路上极尽能事地作弄无助的三号载客舱,且又对与其无冤无仇的地球人使用破坏性极大、后遗症超強的核武器,还撒播使人产生极端恐惧的化学制剂,不禁感到心境十分不平。它手下的将军们本身从程序上就对戌厌恶,加上一路上又看够了戌的恶行,都怂恿它对戌狠狠地打击。申虎25指着屏幕中骄横无比的冲击舰,对站在一旁的机器尤助手说:“这些家伙欺人太甚了,给我传令狠狠地打!”因此,才有了冲击舰队覆灭的悲惨下场,才使地球人不致变成僵尸。 高科技时代的战争是非常殘酷的,地球在霸山甲所率舰队的攻击下,多数生物直接死去,智商较高的人类大部份也不死即伤;战后的瘟疫、人体细胞恶变和因烟尘不散致日月无光给人造成的影响是多少,一时没有人能够说清;还有,人们只要一吸进地表空气就会见到鬼,那鬼几乎无处不在,只要不是处在空气自我循环的密闭空间中,未戴防护面具,人就无法生存。惧鬼,怕鬼,又经常见到鬼,鬼害成了人类的最大精神折磨。 各国安全部门一时无法破解导致人们一直撞见鬼的是什么东西,但它们知道,这鬼,一定是戌捣出来的。他们推测,戌一定是使用了一种人类至今未发现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就像吸入二氧一化氮气体会使人发笑、吸食海洛因会令人飘然欲仙一样,都是化学物改变了人的正常思维所致。糟糕的是,遭受战争摧殘的地球废墟一片,化工试验基地基本被毁;有线和无线通讯设施都遭到极严重破坏,大网全部瘫痪,核爆炸后大气剧烈运动产生的又令人无法到地面修复,強磁暴的影响还几乎造成仅存的小网通讯全面中断。人们信息隔绝,对鬼无法解释,见鬼见得多了,谈鬼色变。 三号载客舱绕地球飞行了几圈,根本无法联系上地面讯号,无奈之下,只好继续绕地球飞行。载客舱里的人从屏幕中看到,地球表面几乎全被烟尘裹罩,无法看到地面的真实面容,只有一次,他们从露出的一小块朦胧之地中见到了由一座座楼房变成的一堆堆废土,街道和广场都变成了陈尸场。地球的惨状令三号载客舱里的人目不忍睹,他们泪如泉涌地嚎啕大哭。王召翼含泪叹道:“人渺小啊,天地亦渺小!汪汪生灵泪,都为霸权流!”联系不上地面讯号,高山泉只好让三号载客舱继续绕地球飞行。 接到回营的命令后,各组的神鱼舰开始陆续撤出阵地。沈悦兰冒着危险和掌舵手小心地把乘坐的081号舰从游雷密布的空隙中谨慎退出。好几次,那运动诡秘的太空游雷就与舰身擦边而过,只是靠着幸运,才没有撞上游雷。经过三天三夜的轻挪慢动,又躲又避,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的神鱼舰都安全地撒回了基地,夏斌和一帮官员特地为三人设宴接风洗尘。 联军司令奇九正为有三十二艘冲力导弹舰、四艘旋风舰在战争中罹难,有七艘舰只还陷在太空游雷区没有撤出来而心情不爽时,防御总部向它发来了地兄七、始祖、旦卫六的防御战已取得了全面胜利的捷报。捷报说,入侵的戌除了霸一雄乘其指挥舰率着另外三艘全防卫舰只逃往外太空,其余的已尽数消灭。奇九看了捷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它知道,它的各路舰队终于不要急着往回赶,不要急着回去参加本土防御战了。它有时间慢慢地等待那七艘被困的舰只安全撤出,可以考虑部队的休整,可以筹备召开庆功会了。 四天后,被困的七艘舰只全部安全地回到了各自的基地。 霸一雄的确是老奸巨滑,在逃往外太空的路上,它就开始权衡整个战局的胜负。它认为,戌在军力较量方面是彻底失败了,各路大军不但没有一路奏凯而还,而且,除了和自己一起逃出来的四艘战舰和几百名将士,没有一艘战舰和一个戌回到出发时的太空行星基地,也未见到一艘戌的战舰还留在战场上空。这说明,自己的军队已全部覆灭了。而戊的战舰照样在天上来来往往,照样生气勃勃。但从给对方生存地打击的毁损程度来看,双方打成了平手,双方都把对方的星球打得不再适宜居住了,都互相端了对方的老窝。但它发现,自己这方今后无法开辟居住地,而戊方却有办法。因为戊的联军能使用导弹把自己的十二个星球打成飞转的陀螺,也能使用导弹把这十二个星球打得停转。不过,假如联军总部犯了打光了这种舰载导弹的错误,自己这方还有一步棋可使这盘棋保持和局。根据以前侦察的情况,它断定,生产这种导弹的基地在始祖,而始祖经过核弹打击,又被播撒了肉僵菌毒素后,这个基地肯定也就瘫痪了。问题是,这种导弹一定有库存,仓库一定是设在某几个隔磁舱上。找到这几个隔磁舱,打掉这几个隔磁舱,那这场战争对双方来说——就都没有赢家了。霸一雄越想越兴奋,它马上召集剩余部将开了一个电视碰头会。会上,大伙一致同意孤注一掷也要拚个鱼死网破,决不能让戊方占了便宜。霸一雄在会上作出了决定:悄悄地把仅剩的四艘隐身性能极好的舰只马上掉头,重向始祖星球的方向飞去。 过了整整半个月,联军在夏斌所在的基地召开了庆功表彰会。会上,奇九亲自为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和阿党四人戴上了超级英雄奖章,乐得四人眉飞色舞,好不得意。使得许多与超级奖无缘的人和尤羡慕十分。 联军舰队的基地是特造环境,各基地所在星球都不具备永久生存条件,特造环境中,只有空气和水能够循环供给,没有全生态功能。没有生存地使奇九很是忧虑,决策小组成员联系不上戊,奇九只得担起战后恢复重建的大任,只得组织决策小组成员和专家为今后的生存地策划,让一批特高分尤日以继夜地进行工作。它们根据初步测算,用库存的冲力导弹可以打得戌的赐一、谷一、谷八三个最适宜居住的星球恢复到原有转速,这三个星球转速稳定后,将面临百废待兴的状态。正当它们在认真规划、祥细测算的时候,从防御总部传来了令众精英尤震惊和后怕的消息:战场调查显示,所有处在始祖、地兄七、旦卫六地表的生物全部死去,利用地表空气直接呼吸的处于地下的动物陆续大量僵死,居住在地下的人和尤全不例外,估计只有处于特造环境中的一小部份尤才能暂时免于一死;防御总部警告说,肉僵菌毒素目前根本无药可解,只要少量吸入,人、尤必死无疑。 任何处在太空中的人和尤绝对禁止回到这三个星球上;霸一雄回戈一击打掉了仅有的四个藏放冲力导弹的隔磁舱,利用冲力导弹打停飞转的戌的三个星球的设想变成了空想。这时候,奇九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对戌的星球只顾一个劲地打,打到冲力导弹在联军基地没有一枚剩余,而对冲力导弹的生产储存关节却没有给予足够的关注。如今,戌的最后四艘舰只虽然都被击毁,霸一雄肯定也已死亡,但戌的十二个星球都已被打成了快速旋转的水球,根本没法使它转速变慢,根本不容许自己的舰队前往落脚,根本没法使其变成人和尤的生存地了。“这下成了问题,这下成了问题。”奇九慌神地在它的指挥室踱来踱去。它很清楚,冲力导弹的生产基地都在始祖,生产过程有一半以上的工作量要靠尤去完成,虽说那些尤都居于地下,但导风口多数都在地面,特造环境的封闭场所并不多。地表的空气有毒,地下的尤必受其害,在那里的尤自己都变成了僵尸,哪里还能生产冲力导弹? 当人们知道前狼后虎无退路时,基地上的人和尤都变得很烦躁。大家骂戌的霸道,骂戌的自私和殘忍,骂它们把个好端端的宇宙搞得生灵涂炭,搞得一切生物都无处安身。也骂联军总部的作战参谋和顾问大脑少了一根筋,没有考虑自己一方的退路,没有搞好前后方协调,没有考虑战术的后果。至于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和阿党,都像霜打的一般焉了。他们四人自己都觉得,导致目前的窘境,跟自己率先使用的攻打战术有很大关系,而且其后果极端严重。 原来敌人居住的星球被自己一方打成了高速旋转的水球;自己一方的星球被敌人搞成了能将所有接触地表空气的动物变成僵尸的绝地;地球被戌的核弹打击未过污染期,被播撒了浮尘剂和幻觉剂,有没有被播撒肉僵菌毒素还不可知——已知的星球都没有适宜人和尤居住的了。 这次宇宙大战戊方是胜利者,但是胜利者无家可归,这让联军总部和防御总部的将士陷入了无法比拟的茫然和恐慌中。奇九仰天长叹道:“天啦,这世界为什么戌多戊少,为什么戌灭戊灭全都灭”。 江苦情歌和子鼠46乘坐生存球前往地球后,在太空信息驿站传递的信息中保持着与地球和地兄七的联系。一个月后,她们收到了戌已经掀起了宇宙大战,地兄七、始祖和旦卫六上空的隔磁舱相继被击落,三个星球都惨遭核弹打击、大气层被播撒了肉僵菌毒素的消息。她们知道,自己在地兄七上的亲人朋友在劫难逃,思念之中不禁潸然泪下。江苦情歌打电话到地球,葛林跟她说:“来吧,好孩儿,地球这边还有一个你的家。地球人现在都在挖防空洞,建地下安全区,我们先到地下躲起来,等你来到,战争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相信戊一定能把戌打败。要放宽心,你与子鼠46要互相照顾好身体,让生存球在路上多呆一些日子,等你们听到我们的好消息时,我们再相聚。来吧,给爷爷一个吻。”江苦情歌从电话里可以听出,爷爷对这场战争也是深感不安,现在,地球人还不是可以与戌抗衡的对手,只能无奈地去挖防空洞,去建地下安全区,等待着戊去把戌打败。她很体谅作为一个大国总统的爷爷此刻的心情,她望着屏幕中爷爷那张布满柳茬的脸,有些犹豫地亲了过去。 战争落下了很多事,太空信息驿站变得很繁忙,使得生存球的电话多数时间无法开通,从太空信息驿站传送到生存球的信息越来越少。江苦情歌理解战争时的通讯特点,她不敢多打电话到地兄七和地球上询问战争情况,也不便叫对方一定要帮她打听和寻找在地兄七的亲人,只能苦等太空信息驿站给生存球发送信息。一天早晨,太空信息驿站发来电讯说,戌生存的十二个星球全部被联军打翻,这些星球上的戌已经全部死亡。过了几天,电讯说,防御部队消灭了远征舰队的大部份舰只,只有霸一雄率四艘隐身舰在逃。又过了几天,电讯说,前往攻击地球的戌在攻打地球中,已被一支可能是机器戊十三军团的军队悉数消灭。有一莫名的定速讯息信称,戌在进犯地球的途中,击毁了一艘乘坐了几万人的载客舱,地球被戌用核弹打击后,又被其播撒了一种可使人产生恐怖幻觉的化学物质,有没有被播撒过肉僵菌毒素还不能确定。几天后的早上,太空信息驿站给生存球发来了最后一次电讯。电讯说,霸一雄率领殘部杀回始祖星球上空,击落了放置冲力导弹的全部隔磁舱后,被戊的防御部队全部消灭;目前,戊方已没有条件生产冲力导弹,已不能把戌的星球打到恢复正常运转,戌的十二个星球已成了废球;地兄七、始祖、旦卫六在遭核打击又被播撒了肉僵菌毒素和浮尘剂后,污染云可能数十年都不能消散,动物全部僵死已成定局,没有一种生物会幸存下来。电讯叫她们不要想太多的伤心事,不要回头,要相信地球才是她们的最终归宿。并警告她们,要她们耐心地在太空中生活二十四年后,才可以进入地球。最后,电讯祝她俩一路走好。 后来,太空信息驿站再也没有给生存球带来任何信息,与地兄七和地球进行联系的驿站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江苦情歌知道,戊、人、尤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把信息传给了生存球。也许,那些为生存球发送信息的戊、人、尤正在变成僵尸,正在喘最后的一口气。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没有太空信息驿站的导航指引,生存球只能依靠自己的天文地理图确定飞行路线,只能在太空中慢速飞行。还好,二十五个机器尤非常忠于职守,日以继夜地维持着生存球的运行,使生存球依然有条不紊地朝地球的方向飞去。 漫漫长空,缥缈无限,生存球在太空中孤独前行。 江苦情歌每在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相继逝去的亲人。左城在战火中首先被毁,丈夫和儿女肯定都已离开人世,但愿他们能到另一个永无硝烟的天国投胎转世;外婆变成了太空碎片,愿她能被一个充满慈爱与和平的星球收容;地球上的父母和亲人,你们可都安好?罪恶的戌啊,你搞得宇宙无宁日,生物尽遭殃!为什么这宇宙会有戌?为什么那戌要以霸占宇宙为荣,以涂炭生灵为乐?假如地球也被播撒了肉僵菌毒素,地球人也会无一幸存——他们还不能建立全生态系统啊!太空信息驿站啊,你传来的讯息是不是你们把生命的最后呼唤传了过来,是不是这整个宇宙中就剩下了我这独一无二的女人?江苦情歌在深夜经常越想越伤心,常常暗自落泪。只是看到睡在身边的子鼠46安稳如山,信心依然写在脸上,看着自己怀孕后微微隆起的肚子,估测着未来儿女的可爱,才多少淡化了心头的哀伤。 子鼠46常常挽着江苦情歌的肩到屋外游玩散心。他们有时会往一个方向走出去好远,看机器尤带领着机器蛙在圈棚中饲养牲畜,在大田中种植水稻和蔬菜。机器尤把收获的粮食和蔬菜及饲养的牲畜加工后,除了供他们一家食用外,把剩余的都进行脱水、压缩,然后放进仓库储藏。仓库设在地下,他们曾去那里看过,一层一层的物架上都是包装好的食品。江苦情歌问管仓库的机器尤单乖介五为什么要储藏那么多食品,单乖介五说:“我们机器尤都是按智能库提供的程序工作,具体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知道。”江苦情歌问到种子的问题,单乖介五说:“这里有个种子库,可以从里面提取种子,也可以由我们自己从种植物中留种,或让动物交配育种或由我们给其克隆。”江苦情歌说:“这个生存球的生物不多,生存在这里觉得有些单调,如果能够调节,应该让物种多样化才好。”单乖介五解释道:“戊当初已经考虑了物种多样化的问题,但物种的增加是环层式的,如果只增加某一种生物,这种生物不是很快被其它物种消灭,就是会把其它的某些物种消灭,或至少会使某些物种受到严重伤害。” 江苦情歌又问道:“这生存球上还能容纳哪些生物?”单乖介五说:“按程序指令,生存球如果要再增加生物,按环层式投放,下一批可以培养出来的是芦苇、苋菜、七叶一枝花、艾、桃等七十二种植物;老鼠、蛇、鹰、兔、牛、屎克郎、虻虫、蚊子、鲫鱼、虾等七十二种动物;三种半知菌、两种立克次体菌、六种病毒,共四十二种微生物、菌体和病毒,其中有两种可以使人和尤患感冒病,两种会使人过敏,有两种会长出美味的菇类菌子实体,有两种可协助人类驱除风湿……”江苦情歌打断单乖介五的话说:“一下子出来那么多,许多生物对人都有害处,像蛇,看了都使人害怕,生存球上如果很多蛇,我们生存在这里就会提心吊胆了。”单乖介五说:“仓库里的物种都按环层式存放在一个个密封的时空静置保存箱里,只要一开箱,箱里的物种克隆体就从静置的状态恢复为常态,如果不进行培养,这些物种就会失去活力,以后就再也培养不出来了。所以,培养一个物种要非常谨慎。”子鼠46对单乖介五说:“这生存球就这么大,其它生物太多了,也会压缩我们俩的生存空间,下一轮环层生物对我们弊多利少,不要培养出来好了。”江苦情歌遗憾地说:“这世间万物,总难两全齐美!”子鼠46安慰道:“等到了地球以后再说吧,那里的物种本来就多,空间又大,如果你嫌太少生物,就让它们多培养一些出来,该留的留,该灭的灭,直到留下来的都是你满意的为止。”江苦情歌听了一时无语,只是有些好奇地朝那一码一码堆放着的物种保存箱看去。 她俩也常常去参观生存球的驾驶舱,负责驾驶生存球的机器尤汤九和丁六很热情,每次对她俩的到来都很高兴,会拿出上好的茶点招待她们,会和她俩一起探讨太空奥秘,谈论宇宙的起源,并多次把驾驶生存球的技术向她俩作认真介绍。她们看着那一排排的电脑板、一个个的显示屏都在设置的程序中工作,让生存球有条不紊地向地球的方向飞去,心底里都有些感到坦然和欣慰。江苦情歌最爱和子鼠46一起站在那个最大的显示屏前观看浩渺的球外繁星,以星空位置推测生存球和地球的位置。有一天,子鼠46在立位键台用语音和手键向电脑发出了求询到地球的距离和时间,得到答复后,它朝江苦情歌说:“按现在的速度,生存球要再过8774天才会到达地球。”江苦情歌说:“没有发生战争前,汤九说过,再六十六天,生存球就会到达地球了。现在,还要八千七百多天啊!”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怅然地说道:“那时候,我的孙子都该出世了。” 子鼠46也常带江苦情歌一起乘坐杰里开的悬浮车到生存球的风景区游玩,她们常扶着悬崖上的护栏遥望远山近水,到水帘洞里观赏“倒银撒玉”奇观;到石林中感受自然界和科技混合的造化,到花园中饱享艳丽和清香。她们乘坐过柳丝拽头的湖中舫,探讨过珠玉镶嵌的亭中文,也拜过庙堂里的菩萨,求过戊祖戊功臣保佑自己、保佑家人的安康。有一次,江苦情歌握着正在打扫卫生的绿色机器蛙的手,不无伤感地说:“还是像你这样,大脑程序简单些好。”子鼠46听了,心里也勾起一阵忧伤。它猜测,不要多久,这宇宙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尤了,到时候,只能和宇宙中幸存的这个唯一的女人在一起,在天上飘泊许多年后,才可能到地球寻求发展。 生存球上只有智能库谁也没有进去过,机器尤都说那是个绝密的地方,它们谁都没有打开那个库的密码匙。但机器尤碰到重大或疑难事都要向智能库输入数据,让智能库存档或给出解决方案。 六号机器人走进地下总统办公室,朝葛林说:“总统,你打给牧拓拉夫总统的电话接通了。”葛林欣喜地“哦”了一声,说:“好。我就来。”他关掉手机,走到专线视频电话前,朝屏幕中的牧拓拉夫问道:“牧拓拉夫总统,您还好吗?”牧拓拉夫苦笑了一声,摇了一下头说:“不好,我在那所谓的防空室里关了三十多天的禁闭了。那戌的氢弹就在离我那洞口约七十公里的地方爆炸,大地震把我所在的安全区震塌了许多个地方,我们总以为都会被戌活埋了。还好,国防工程部的人派人日以续夜地挖开了应急洞口,我们才得以逃生。”葛林问道:“您的家人还好吗?”牧拓拉夫哀伤地摇了摇头,应道:“我的父亲、大儿子、一个孙子、两个孙女,都到天国报到去了。我的大儿媳和小孙子受了重伤,目前正在治疗。那该死的戌,害得我家破人亡了。”停了一会,他才问道:“葛林总统,您的情况可会好些?”葛林忍住痛楚,坦诚相诉:“也不好。虽然戌在攻击地球前我们就躲到了地下,但核爆炸后,暴雨连连,平地水深三尺,那水从那震裂的地下工事的裂缝中渗透进来,使人和机器都处在潮湿的空气中,那戌又撒播了制造恐怖的幻觉剂,使我们打开铅门排水时,涌进了大量的那种气体,使许多人出现了幻觉。后来,警备大队派出一级防护队到地面侦察,发现我们的主洞口四周已经变成了汪洋一片。我处在潮湿的地下安全区里呆了二十八天,长了一身的皮肤病。您看,我的脖子上还在流脓水。”他翻开衣领,露出尚未结痂的部位给牧拓拉夫看,接着说:“没有阳光,有限的人造光源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这里与外界的电信联络中断了十二天,接收卫星讯号的光缆跟接收机才刚接好,试机开通后,现在就给您打电话了。”牧拓拉夫道:“谢谢,谢谢您的关心。” 葛林问道:“你们那里对整个国家的损失有没有一个大体的了解”“目前还没有。因为有一半以下的洲还没有恢复通讯。”葛林求教地说:“老哥,这以后,可该怎么办呐?”牧拓拉夫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说:“不知道啊!据他们到地面去过的人说,我们的地面建筑全部被毁坏,在那里是尸横遍野、恶臭冲天,放射线无处不超出人体承受的标准,有些地方还超出防护服设计的几十倍。况且,今后的地面整天黑天昏地,这样的一个惨状,真不知该怎样打理啊!”牧拓拉夫说的也是葛林心中的忧虑。 葛林补充道:“是啊,往后,我们将面临着许多无法预测的困难,日月无光时间长了,地面生物将无一幸存;瘟疫横行,将使人们难以到地面进行战后重建。戌播撒的幻觉剂后遗症也会很严重,许多人都患了恐暗症,今后一定会出现许多精神病患者。我们都将会处在人间地狱的挣扎中。”牧拓拉夫问道:“你的家人没事吧?”葛林悲伤地说:“我父亲在幻觉剂的作用下,在恐慌中撞墙死了,我妻子吓得得了精神分裂症,我的一个儿媳失踪了。”牧拓拉夫安慰道:“那您可要自我保重啊。”葛林強咽泪水,感激地说道:“我知道,我们都要保重。我们都担负着重建家园的重任,都不可再有闪失了。”“是啊,这就对了。那你看看,我们今后要怎么办?您更年轻,精力更充沛,我想,你们的战后重建工作一定已经开展起来了。现在戌的威胁是没有了,它已经证明被那支不知道是哪来的军队消灭了。但我们联系不上天上的情况,不知道那戊和那支打败戌的军队会不会派尤和人下来支援我们地球的重建工作。你们以前跟戊有联系,如果它们有下来,可要告诉我们一声。”葛林忍不住说:“它们自己的星球被核弹打击又被播撒了肉僵菌毒素,可能都自顾不暇,不会轻易地派尤或人下来了。”牧拓拉夫觉得葛林说的也在理,沉思了一会问道:“你们的三号载客舱,以及前段时间为避难而升空的四号、五号、六号载客舱有消息吗?”葛林摇摇头答道:“没有,我这里宇航站损毁严重,宇航大楼和附属楼房都倒了,通讯导航设备几乎全部报废,现在正在组织人员清理。目前这项工作很难进行,上去的人都要冒高辐射的危险,还要穿防护服在雨中作业。许多工程机械都要到外地调进,路又不通,这工作还只是在开头。”“你们那里除了下雨,其它天气情况怎样?”“天气,我们这里昏黑一片,地表见不到一点阳光,从核攻击后,连续出现大暴雨,平白地生出许多的龙卷风。为了探测天气,我们从地下机库里強行升空的侦察机有两架就毁在龙卷风上。据防空部的消息,大气层六十公里外还有浓厚的污染云,那里偶尔见到的太阳还是朦胧暗淡。”牧拓拉夫说:“我这里除了你们国家,只与邻近三个国家恢复了通讯,我们的太空驿站也肯定出了问题,到现在在天外的采矿船也没回来一艘。你们有什么消息,一定要跟我们通气一下。”葛林说:“会的。我也指望你老兄经常给我们指拨指拨。我们最好成立一个救灾重建协调机构,以便大家今后更好地开展工作。”牧拓拉夫赞赏地说道:“好,这样很好。”…… 两个从劫难中走过来的总统在电话中谈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为战后的重建工作作了探讨。 对太阳系几大行星进行考察的申虎25从将军们发送来的图像中看到,人类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见鬼期后,地球依然到处存在那种使人致幻的气体。连续的黑暗中,在人造光源的照射下,有不少穿了防护服的人在废墟上努力工作,其中一部份人在装载废墟垃圾,一些人在消毒,一些人在清理腐烂的尸体。一只乌鸦在啄食腐烂的人肉,一只乌龟在尸身旁爬行,一大群老鼠在边上嬉戏打逗。它看到这些悲惨的画面,潜意识程序中生出几分对人类的怜悯,并感到当时对霸山甲的打击进行得太晚。但与第六、第九军团长结伙失踪前的一次谈话,它言犹在耳。第六军团长说:“主宰宇宙的动物的思维模式决定了宇宙所有生物的命运。作为人,我的了解,他们没有给自己设计并制造出永久的生存空间,有些关键的方面足可以证明其没有能力做生物世界的领袖。对这种动物寄予过高的期望没有任何意义。”第九军团长说:“人类的历史,是一个又一个的战乱与和平交替的世道轮回。他们在这些轮回中,取得了除了社会管理科学以外的科学进步,但他们在社会管理科学特别是人类共生方面依然十分落后,他们没有从以前的轮回中接受教训,他们依然以集团利益代替整个人类利益和其它生物利益,依然用得利集团的势力决定发展标准。这样,当他们的军事科学达到能摧毁地球乃至整个宇宙的时候,竞争之下必使宇宙生物灭绝。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人类只是把有度的竞争挂在口头上,他们实际奉行的都是无度的竞争。我认为,虽然没有更好的动物可以做宇宙的主宰动物,但人类也一定做不得宇宙的主宰动物。如果由我们去操作,把人类扶上领袖的地位,到时,人类的做法我们无法控制,他毁坏了宇宙,责任就在我们身上了。你申虎25如果还对人类抱有一线希望,你不妨走近地球,去看一看人类的所作所为,我想你到时候就会彻底地相信,人类是不值得我们特意去帮助的。”

第二十五章 为什么 第二十五章为什么 碍于多数将军对人类依然抱有一线希望,申虎25再次启动身上的权衡程序,把以往了解的人的信息加上录像信息进行利弊权衡,但程序运算结果,利弊数为5:5。它有些为难,只好召开了一个属下官员和助手的电视会议。会上,它让大家看了远程微观录像的几个动人片断:躲在防空室里的人面色白得出奇,有的人非常枯瘦,有的人全身水肿,他们大多都显得面容沮丧、目光呆滞,脸上、手上、身上都长了许多疮,有的疮还正在流脓水。有的人咬着牙根正用手往痒得难受处挠;有的人失明了,坐在一旁念念有词地叫上天保佑;有的人抱着刚死去的亲人的尸首号啕大哭;有的人像一截木头似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静静地看着防护队的人在收尸、在消毒、在安装太阳灯…… 在地面人造光源下,乌鸦们“哇哇”地叫着在到处都是死人骷髅的广场上空盘旋;一群野狗正向一个极度疲劳的独行精神病女人发起进攻,在这女人倒毙后,野狗们蜂拥而上,争着往那肉多的地方下口;“嗡嗡”叫的苍蝇爬满了防护队员的防护服;一群老鼠爬上运尸车,公然与人争夺压缩饼干…… 待大家看完了录像,申虎25对着屏幕中的与会者说:“这地球人的确有些可怜,你们好多位将军都认为应该去帮一帮他们,那你们说一说,对人类该个怎么帮法?”屏幕里的将军和助手们互相看了看,豪一说:“现在地球人最大的问题是,日月和星光无法穿透污染的大气层,而对流层又对流強烈,或是強雷暴雨,或是砂雾连连,引得幸存生物大量生病,大量死亡,且这种状况一时不会改变。”定展二说:“对于地球表面无光照,我们可以向地球大气层播撒清空剂,把戌的浮尘剂中和,然后,帮人类制造大容量隔磁舱,开发水力发电光源,并向平流层喷洒水汽和聚雨物质,制造高层降雨,把高层污染物加速沉降到地面,缩短核污染期。”扁七提醒道:“你们不要从怜悯的角度去帮助人类。人类终究不会成为宇宙的主宰动物,帮了他们,也不会使宇宙生物免于灭绝。我看,还不如让人类自生自灭的好。”旦十六是个女机器戊将军,外形漂亮、伶牙俐齿、富有同情心。它站起来看着扁七说:“人类是有很多缺陷,他们能不能做宇宙的主宰动物我们早有定论,但他作为一种具有強烈情感的动物来说,他本身并没有罪过,错的只是制造他们那不完美的大脑的造物手。造物手的错和人的错不能混为一谈。把拯救人类当作拯救一般的生物来看待,大家的心态就会平衡了。” 助手真士及二说:“军团长,我看还是先派一些将军到地球上去考察一下人类,看看把人类作为一种一般的动物加以救助有没有价值。如果对人类该不该帮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就去帮助人类,我们可要犯草率办事的错误,到时候,可又要后悔了。”一位胸前挂着三星牌的助手说:“真士及二将军说得对,我们是应该派几位将军去考察一下人类。如果我们去帮了他们,到头来他们又让我们觉得不值得去帮,那可又会增加一层我们的心理负担,使我们的主芯片出现程序障碍。”好几位助手同声附和道:“对,派一些将军先去考察一下人类。”申虎25想了想,问道:“那么,这选谁去带队好呢?”旦十六有些得意地说:“我看还是你自己带队去吧,对人类的认识我们历来是肤浅的,你自己去了,可以亲身经历一下与人打交道的过程。也免得使你觉得与人之情终未了,说我们向你提供片面的信息,使你对人类作出错误的评判。”申虎25有些为难地问:“我这怎么去?”旦十六胸有成竹,却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说:“你可以和那些要去的将军们都与我那里刚投入生产的、改进过的、拥有速变功能的幽灵5型机器尤互换机体外壳,现在,它们的肌体是用伸缩性很強,韧性、硬度、密度可转换,可调控的激质材料制成的。你们只要和它对调一下芯片,熟悉一下速变程序就行了。到时候你想变成一只鸟,还是一头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在程序的物化范围内,都随你便。而且你还可以利用所变之物的外表和习性化装自己,免得陷入被动。”申虎25朝大家征询地问道:“众位将军,你们看看旦十六说的可行不可行?”屏幕里的将军们认真地想了一阵,豪一首先开口道:“军团长,我看行。大不了我们到人间旅游一趟,对我们没有什么损失。”定展二说:“好。到人间去长长见识,尝尝人间的酸甜苦辣也好。”“好,好……”将军们你一言我一语都表示赞成。申虎25见大家的意见已统一,用不需再议的口气说道:“好了,这个事就按旦十六说的那样办。具体的叫谁去,去完成哪项工作,军团部会作出安排。” 奇九调看了防御总部发来的录像。那录像是机器尤乘坐wat深入到昏暗的始祖、地兄七和旦卫六大气层,下到地表和地下拍到的。录像清楚地可见这三个星球的陆地多数地方都是焦土,没有半点生机。在仅存的几个未被焦化的地方,各种动物的尸体聚集成堆,连延成片;所有的树木叶片都已落尽,空枝高扬;花草腐烂,难觅踪影;地下城市中,到处都是尤的僵尸,有个别的尤还在苟延殘喘、蹒跚而行…… 奇九看完了录像,彻底相信了防御总部的调查结论,断定始祖、地兄七和旦卫六都将变成任何动物都无法生存的死球。它召集联军总部和防御总部的将官开了一次应对生存危机的紧急电视会。在会上,奇九痛心地说:“由于戌的殘暴,我们失去了自古以来赖以生存的星球。由于我们战术应用的失误,我们在打击敌人的时候,也把敌人居住的星球打成了废球。按迹象推测,人类居住的地球也已经被戌打得变成了废球一个。现在,我们各个舰队居住的星球都不宜我们久居,因为我们无法在这些星球的表面种植粮食、蔬菜和生产生存必须品。我们在短期内找到可供我们生存的星球的可能微乎其微。按以往的物质消耗量,我们在不足八个月的时间里,就会消耗尽存储在基地仓库和隔磁舱中的一切食物。形势万分严峻,局面危象重重。今天开的这个会,主要是让大家想办法,看看我们能不能运用智慧想出一些好的办法来,使我们得以绝处逢生……”自动拚图形成的屏幕会场中几百名尤将官静静地听着,没有谁发出一丝声响。在这抉择生死的关头,谁的心头都罩着一层阴影。 三号载客舱每天绕着地球飞行很多圈,一直不断地向地面发射联系信号。在第七十三天的时候,收到了青岚国宇航站发来的应答电信。电信称,青岚国正在竭尽全力对宇航站废墟进行清理,但由于机械有限,防护服数量不足,对辐射致癌存在恐惧心理,致使清理工作困难重重。电信要求三号载客舱要在天上耐心等待。高山泉和王召翼等人收到电信都很惊喜,他们知道地球上的人还未全部死去,还在努力重建家园,心想人类一定还有出头之日,自己也一定能够回到地球母亲的怀抱。 基地食堂接到限量配给通知后,机器尤按规定给前来吃饭的人和尤减半供应饭菜。前来吃饭的官兵见盘碟里的饭菜少了许多,有无奈地摇头的,有唉声叹气的,也有开口大骂的。虽说尤性随和,但在生存遭受严重威胁的面前,有些尤也会说出许多的脏话。一伙尤兵看到沈悦兰和夏荷花把饭菜端到邻桌吃饭时,一个高大的尤放下手中的勺子,忿恨地说道:“哼!说什么人的智能容量比我们尤高,我看他们也是草包一个。练了这么多年的兵,他们人一来,什么战术都被他们丢到脑后去了。现在好了,我们的星球被戌打成了废球,戌的星球也被我们打成了废球,我们全部无处安身,等着集体安乐死好了。”一个脸型稍长的尤说:“那时我们当官的瞎了眼,还给他们人颁发超级英雄奖章,应该给他们颁个超级混蛋奖才对!”一个脸上有个小疤的尤说:“我早就料到,他们人不是个好东西,他们没有种植羞痛连芯片,凡事不受约束,办事不计后果。我们尤跟他们搅在一起,不倒霉也要倒霉。”一个叫罗索77的胖尤故意朝沈悦兰和夏荷花看着,尖酸地说:“这人也真够可怜,大老远的从地球飞来和我们分这一点点吃的,我们尤可要让他们吃饱啊!”“人是什么东西?还不是同样是有鼻有眼有肛门的动物!”“那天有个长着鼠眼的人看我们女尤的时候可好玩了,眯着眼睛朝那最敏感的地方扫来扫去,把那女尤看得心里发毛,躲闪不及”…… 为了不引起无益的争吵,沈悦兰和夏荷花对邻桌那些尤的肮脏语言只好装着没听见,但d40见那伙尤说话越来越没有顾忌,走到那些尤面前质问道:“你们知道你们现在在干什么?你们是在挑拨尤与人的关系。你们还嫌我们这不够乱吗?真是!我看如果由此引发又一场冲突,你们吃不了可要兜着走!”那伙尤受到d40的制止,一时无言以对,都开始低头吃饭,但不时向沈悦兰和夏荷花投去怪怪的眼光,以表示它们心中的不满。 沈悦兰和夏荷花碰到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回,他俩和许多人一样,都认为一些同是生存处于绝境的尤,把不满发泄到人的身上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人到了它们的星球后就爆发了战争,毕竟是人到达地兄七才不久,双方勾通不够,尤以主人自居也不足为怪。但他们又觉得,这细说起来也不能怪人,人如果不到它们的星球,那戌难道就会解散远征舰队,就会不掀起宇宙大战吗?戊能接受从地球来的人类,你们尤难道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拦吗?但这道理对那些走投无路的尤讲不清楚,讲了,只能引起一场场的争吵。在整个基地,这样的争吵已经发生好几回了。而在这特殊时期,当官的都尽量不用压制的方法解决问题,都采用姑息的调解和泛化的说教方式对双方加以劝导,使矛盾迁延不决。他俩见那些原先放肆地乱说的尤都转向吃饭,也就不去计较那些尤的柳言乱语,自顾自地吃起饭来。曾之威领了饭菜回来,把饭盒和菜碟放在沈悦兰和夏荷花吃饭的桌上,朝沈悦兰问道:“老哥,刚才d40在说什么?”沈悦兰说:“没说什么,没有我们的事。”夏荷花说:“它们在说饭菜太少,d40去制止说了几句。”曾之威半信半疑,站着朝d40和邻桌低头吃饭的尤看了一会,见它们都不再说话,就推出一把座椅准备坐下来。他用手垫了垫饭盒子,说:“这也的确是太少了。”沈悦兰劝道:“吃吧,吃吧,我们少说一些话,吃不饱就多喝一些汤。” 后来,曾之威还是从其它人那里打听到了那些尤向人发难的情况,知道了那个胖尤说话刻薄,用心险恶,最近好几次尤与人的纠纷都与它的挑拨有关。曾之威决定采用一些有效的方法,治一治那些爱搞事的尤。他觉得,首先必须把那对人最不尊重的胖尤罗索77的气焰打下去。 申虎25和十八位将军在装配车间被机器戊装配师傅大卸八瓣,与幽灵5型机器尤对调体内和四肢的多处芯片。当对申虎25的改装完毕,高个子仿真戊59号打开了它的活动功能键。申虎25从手术台上坐起来,站到了地面,它瞧着自己的身形大笑起来。笑完,它朝众装配师傅问道:“你们看我这到底是幽灵5还是申虎25?”有一个机器戊答道:“像,两边都像。”仿真戊59号朝它上下看了一下,肯定地说:“你是申虎25,也是幽灵5。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向你的部队发号施令,也可以变成一个或一条直径不少于七厘米,长度不少于六十厘米的动物,或一头,或一只,一条不超出五米长、三米高的兽,或鸟,或鱼,或其它物体。不信,你可以试试。”申虎25说:“那我就试试。”说着,它抬起手腕,像挠痒痒一样地按下了几个腕键。安在申虎25肩上的喇叭问道:“军团长,您有何指示?”申虎25认真地说:“啊,是这样,我想问一下,你们对地球表面殘留的核爆炸放射线的一期测算工作快完成没有?”“快了,快了,估计再有六天就会完成了。”“哦,好。就这样了。”说完,它朝仿真戊59号问道:“我如果要变成一头牛,我应该如何操作,要发出哪些指令?”仿真戊59号说:“嗯,是这样,我告诉你,在你和那十八位将军的身上都安装了三百八十二种可变程序,你们只要启动q键,就可变成以高能片驱动的人,或戊、或尤、或熊、或猩猩,变成马、牛、羊、猪、狗,变成鸵鸟、大鱼鹰、蛇、鱼、黄鳝、大虾和乌龟,变成石头、小树和家具等东西。 你只要连着默念三遍你想要变的东西,再念出你的主芯片密码,你身上的肌肉和骨骼就会按照设计程序变化,很快就会把你的身体变成你想要变出的东西的形状,并且能活动自如。你要变成一头牛,你可以试试。”申虎25笑了笑,说:“那我就变成一头母牛。”说着默念了“母牛,母牛,母牛,金正一三四七二”几个字。果然,申虎25的幽灵5身形很快退去,身体抖动了两下就变成了一头很健状的母牛。那母牛像是在寻找失散的牛群,“哞,哞”地朝装配师傅们叫了两声。仿真戊59号问道:“怎么样,满意吧?”变成了母牛的申虎25不能说话,只能“哞,哞”地叫着回答。仿真戊59号说:“我听出来了,你是在说满意。你现在可以再变回来了。”母牛“哞,哞”地朝仿真戊叫了两声。仿真戊59号说:“你变成一头狮子我看看。”母牛“哞……”的叫了一长声,抖动了一下身体,倾刻间,一头黄色雄狮威风凛凛地站在了众装配师傅面前。仿真戊59号说:“好,变得威武、雄壮。你跑一圈看看。”那黄狮大吼一声,快步跑出车间大门,运开四腿在大坪上狂奔了两圈。黄狮喘着粗气回到装配车间,仿真戊59号说:“你的装配质量经检验已经合格,你可以变成军团长机器戊的模样了。”只一会,黄狮摇晃抖动了一下身子,申虎25机器戊军团长就站在了众装配师傅面前。仿真戊59号把放在一旁的军装递给申虎25,郑重地说:“现在,向你交代一件事,你一定要记牢,那就是,你不管变成什么,口渴了,你能适量喝水,但绝对不能吃其它东西。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食欲,不要去满足芯片中虚拟的进食**,否则,你怎么吃进去,就要怎么吐出来。也不要脱内衣裤和鞋子,因为那内衣裤和鞋子是你肌体的一部份,有一个地方会连在你的肉上。脱了,会使你非常疼痛,最后使体重变轻、质量下降。当然,你在危急时,可以迅速地变成其它东西,化解你的衣服被扯住难以脱身的困境。还有,你不要在变成动物后与其异性进行交配,否则,你身上的芯片程序将会定格,也就是说,你将永远都失去再变能力,只能永远做你最后变的那个动物,直至器件功能衰竭死亡为止。”申虎25听了,转着眼珠领会了一阵说:“好,我记住了。” 十几位装配师傅紧张地工作了五天,完成了对十八位将军的改装工作。仿真戊59号叫来申虎25,向改装后站成一排的幽灵5形机器戊将军宣布了戒条,并把它们一个一个地向它作了介绍,并交给申虎25一个微型芯片说:“这是遥控它们的遥控器,在使用五颗与地球同步的c21卫星联动时,可在地球表面任何地方和其上空一万公里处,分别对它们所在位置实施监控,你可以观察到它们的周边场景,可以对它们的不良行为发出警告,还可以启动它们的制动程序,限制或停止它们的运动功能。你把它装在你的芯片空格里,用你的主芯片密码打开它们的芯片设置程序,你就能随时按遥控程序对它们进行遥控了。”申虎25打开自己胸部的软盖板,把遥控器芯片安到空格里,朝仿真戊59号问道:“现在我可以把它们带走了吗?”仿真戊59号说:“可以了。我把微型芯片交给你,就是把它们向你作全面交接。你启动它们的程序,带它们走吧。”申虎25转动了一下眼珠,说:“好,那我就带它们走了。”说完口中念念在词地说了一阵谁也听不懂得的话。顿时,那十八们将军都从呆立的状态开始活动起来,都忙着竖起大拇指向申虎25行竖拇指军礼。申虎25向众将军回了一个竖拇指礼,大声地说道:“将军们,对你们的改装工作已全部完成,我已从装配师傅那里又接收了你们。从现在起,你们暂停下其它军务工作,到地球去完成观察和了解人类的任务。你们要牢记装配师傅的教导,万万不可违犯戒条。因为我们的一切动作都是按程序进行的,违反了程序,我们将会有毁灭性的灾难。现在,诸位请听令,跟着我跑步到前面大坪集合。”众位将军听到命令,动作迅速地跟着它们的军团长快步跑向大坪。 申虎25把十八位将军带到大坪站成了一列横队,它站到横队的正前方,用威严的口令喊道:“报数。”十八位将军执行军令毫不含糊,报数报得有板要眼,很快就报完了数。申虎25声音宏亮地说:“为了融进人类的生活圈,我要求你们从现在起全部变成人,逢单数的全部变成男人,逢双数的全部变成女人,开始!”申虎25话音刚落,场地上的将军们全部开始摇晃抖动起身体,只一会,就把幽灵5的形状退去,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男人和女人。申虎25自己也默念了几句,在眨眼的工夫,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健壮的男子汉。申虎25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九对俊男靓女,芯片程序使它感到有些不对称,使它总觉得有些话要一吐为快,它说:“看了你们的变身,我有几句话要奉劝诸位,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你们作为一个将军,一变,就变成妙龄男女,变得拥有苗条健美的身段,选择了漂亮的脸型,直接就让自己进入恋爱的阶段。你们可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薄命,**蕴藏着致命的风险?你们是将军,你们可都能做到洁身自好?如果不能,那就一定会有谁回不了十三军团了。到时候,哪个情种留在了人间,可别说我管理无方喽。现在我们无征战之累,无守土之责,我是放手让你们去,你们可要好自为之,不要到人间去给人类留下笑柄,让他们贻笑万年。当然,你们可以以夫妻的名义,也可以以朋友的名义或亲人的名义,到地球去生活一段时间,也可以随便变成某种可爱的动物或某些物体,去感受一下那些变出来的动物或物体生存时的酸甜苦辣。 不过,除了芯片戒条,还有三条纪律请大家记牢,并切实遵守。一,为了工作效率,为了安全,你们相互间要经常保持联络,要互通信息;每天的二十二点要向我发送汇报电讯。二,为了保证这次出行效果,任何时候都不能向人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不能泄露十三军团的军事秘密。三,从现在起,大家都使用新的名字。请记住我给你们的命名,你们的名字从左到右依次叫回山、丹娘、亘路、碧月、祥慈、风儿、贵甲、慧马、真四、云花、奇尚、乔仙、苍里、可佳、墨拓、智春、勺远、宁妹,我自己的名字叫天海。大家在联络和交流时都应该使用新的名字。我任命墨拓为副队长,日常事务我委托它去处理。它和你们一起同乘‘天园号’wat到地球,你们想在哪个地方下就在哪个地方下。‘天园号’上有你们的维修车间,有四十位机器戊专门为你们服务。那里有许多你们需要的物质。你们需要‘天园号’时可随请随到,需要物质可随要随给。我自己将和八位幽灵5乘坐‘米由号’wat另闯人间,专门考察人的生存环境。全队的指挥接应工作暂时由旦十六负责,它会在‘天湖’隔磁舱中为你们认真工作。”申虎25提高了声音说:“现在,请听令:全体向右转,跑步去乘坐‘天园号’,出发!” 众将军遵令而行,很快跑向了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上了“天园号”,只一会,“天园号”就消失在遥远的天空了。 在地球好几个地方搜寻了两天后,墨拓带着一帮激质人来到星矢帝国首都圣尔纳大广场。大家踏踩着腐烂的尸体向前走,此时,大雨倾盆、雷鸣电闪,连着腐筋烂肉的骷髅倍显狰狞。激质人身上的芯片虽然有将军的气质和记忆,但主导程序却是人的思维;它们虽然有夜视能力,但在尸体堆上行走也只能格外小心,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照样使它们不寒而栗。碧月被一个人的头骨拌了一跤,“哎哟”的一声尖叫起来,丹娘走过去牵住它的手,说:“小心点,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来,我们牵着手一起走。”碧月有些害怕地说:“这场景真恐怖!”丹娘心有同感,认同地答道:“的确好怕人。”姐妹们仨仨俩俩地牵起了手,在一具具尸体间走走停停。大家在歇息的时候,望着广场外一片片倒塌的高楼废墟,心里都有沉重的压抑感。大家走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走到广场出口,来到了大街上。可是,山一样高的倒塌建筑物挡住了去路,大家只好站到一起进行商量。贵甲说:“我们走了十多个城市,都没有见到一个活人,像这样找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找到活人供我们考察?假如他们都死光了,我们就白忙了。”真四说:“副队,叫wat来接我们吧,我们应该先在wat上先侦察出哪里还有绿洲,因为只有有绿色植物的地方才可能有人类。”墨拓说:“你的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们‘天园号’已经在天上绕地球飞了很多圈,都没有发现地面有一片绿洲,所到之处,地表除了枯木腐草,就是大片的废墟、大量的尸体,我们的这种找法纯属无奈。”勺远说:“现在从这里往前走已经走不得了,反正总要转移,我看不如变成大雁往南飞。按水陆接壤图推算,那里应该有一个他们人的大城市。到那个城市去看一看吧。”墨拓想了一会,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往南飞。大家都变成大雁,边飞边观察。”十八位激质人在原地都变成了大雁,在墨拓的带领下相继腾空而起,呈八字队形向南飞去。 一群激质大雁在黑暗中飞了两个多小时,没有看到地面有任何灯光,也不见有一缕烟雾,只能偶尔听到地面河流的“哗哗”流水声。到了南面的大城市,它们在天上分六路划区域盘旋寻找。但三个多小时在空中,那群激质大雁照样没有看到地面有一个活人的身影。地面上最多的幸存动物是老鼠,最长的动物是蛇——因为它们是可居于地下、且可夜行的动物。偶尔能听到一两只乌鸦在哀叫。苍里和勺远落到地上,想钻进一个人类挖的防空洞去看个究竟,但才进洞口,一股非常浓烈的尸臭味扑鼻而来,令它俩无法忍受,逃离不及。四个多小时搜寻无果,墨拓让大家集中到钢架构成的市标火炬盘上休息,商讨下一步寻找方案。 市标建在一座山上。从那里俯瞰下面的城市容貌,只见废墟连连,不堪忍睹,大家越看越伤心。亘路说:“市郊的防空室简陋,有人也逃不过冲击波和辐射光的魔掌。城市的防空室、防空洞虽然建得更牢固,但进出口多数还是直接与地面相通,核爆炸后,洞里的人多数都是吸进了致幻的气体而死,未死的也逃不过辐射放射线的癌变和传染病。核爆炸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呆在洞里的人已经全部死光了,我和回山忍着恶臭找了十几个防空洞,里面都没有一个活人。”祥慈说:“我和风儿去过的防空洞地势较低,躲在那里的人都是被水淹死。估计那里发生过海啸,许多地方大水漫过了三层楼。”云花说:“你们到地下行走可得小心,我和可佳曾在一个废墟上见到过一条七米多长的黑纹大蛇,如果被那样的大蛇咬住,那可是非常可怕的事。”……众激质大雁边议论边休息了二十多分钟,墨拓说:“待会,我们变成激质人到街上溜一溜。”它用嘴指着西面的一条街道“我们见不到活人,只好再到那死人堆里长长见识。”勺远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墨拓说:“大家如果不嫌累,我们现在就走。”乔仙说:“没事,从这里下去是一路滑翔,省力得很。”墨拓说:“那我们就走。”说完它展开双翅轻轻一跃,带着大伙一路滑翔地飞到了西面的那条街上。 在街上,众激质大雁摇身一变,都变成了激质人。大家在街上见到不少点位电脑调电车停在许多的尸骨间,车里的腐尸有的还被安全带缚着好像依然还在操纵驾驶盘。墨拓从地上捡起一架头骨,指着头脑的部位说:“人类最复杂的部位就在这里,里面藏着许多的脑质分子,人类自己把它叫作神经元,说它有一百四十多亿个。”苍里说:“人的大脑结构和我们的思维芯片结构大不相同,可是作用却大体一样,如果掏空人的大脑物质,直接把我们用的思维芯片种到他们的各路主神经上,我想对指导人类健康发展大有好处。”亘路笑道:“按你的这个构思,那被改造的人一定是一个与机器戊杂交的人。这人的思路会与我们一样,但对食欲和**会提不起兴趣,只会对高能片情有独钟。那时候,他们都会面黄肌瘦,没有几个人会想建立家庭。 社会会变成由瘦弱的单身人组成的社会。那样,人类失去了维持和延续生命的主动性,他们的社会必然解体。时间稍长,人类在现时的弱肉強食状态下,就会走向灭绝。”苍里听了亘路的分析,知道自己说的欠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着头边走边想着,不再说话了。奇尚说:“人类这动物,可能进化的时间短了点,不然他们也可能会拥有戊的天赋。”墨拓说:“人的肢体结构看来还是比较合理,他们的四肢粗壮,关节活动自如,手掌宽大,指粗且长;脚掌都是由韧性很強的肌肉纤维组成,具有很大的弹性,很适应奔跑和负重。”它翻转一具尸体,接着说:“人的脊柱骨呈弯弓状,对身体器官的减震大有好处。”它用鞋子撑开那尸体头部的眼皮说:“这人的眼睛倒是有一些问题,它的眼睛只拥有一个伸缩有限的瞳孔,必然没有夜视功能。”奇尚说:“我们跑了这么多天,见不到活人,真是很遗憾。”丹娘说:“看来,人类这次遭受戌的打击后果极其严重,从我们走过的地方来看,人是已经灭绝了。”贵甲说:“按照核爆场效应,整个地球都不会有多少生物留下来。要找到人类,一定要关注他们的活动踪迹。”大家正说话间,墨拓突然扔掉手上的头骨,转动着眼珠,一会后,它说:“根据刚发射定位的卫星提供的信息,天海说在424区域发现有人类在活动。它叫我们转到那里去考察。”说过,它叫来了“天园号”,让大家都上了乘客舱。

第二十六章 身份 第二十六章身份 “天园号”按照天海提供的方位,来到了青岚国首都作慢速搜索飞行。十八位激质人从透视窗中往下看,只见地面在人造光源的照射下,好几台装载机和挖掘机正在给好些大型汽车装车。那些汽车装载着破砖烂水泥块在颠簸不平的路上分好几路行走,使工地出现了好几路车流。但有一个咽喉道口,因所有的车子都要经过那里,车辆显得比较拥挤。在工地上干活的人都穿着笨重的防护服,互相联系都用打手势和发手机短信。墨拓看了高兴地说:“看来,人类还没有被从精神上打倒,他们还有信心重建家园。”风儿挽着智春的肩,对透视窗里的人评头论脚,它指着一个近景画面说:“姐姐,你看,道口的那个人好像有病。”智春看了,说道:“嗯,是有病。他用手按着胃部,可能是胃痛呢!”慧马和乔仙听了,也走过来看热闹,四个激质女人围在一起,对那个生病的男人指指点点。 大家看到,那个生病的男人是个车辆调度员,他此时正用手按着胃部,表情很痛苦。好些车辆因没有他的调度只好暂时停在那里。有人从车上下来,用打手势的方法去询问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摇了摇手,表示不会有大问题。他从衣袋中拿出一个药瓶,拧开瓶口,打开头上的面罩,往嘴里倒进一些药液,又盖上面罩,拧紧瓶口,把药瓶放进衣袋,继续指挥车辆。那些车辆在他的指挥下,很快驶进了车流较稀的车道,使工地运输恢复了正常。乔仙说:“我那透视窗里,有一台挖掘机正在清理一个防空室,从那里掏出来的死人很多,看了觉得很凄惨。”风儿说:“你调出来我看看。”乔仙调了一下万向旋钮,在透视窗中调出了起先它看到的那个令人发毛的场景。在画面中大家看到,那个防空室的上盖已被挖掉,挖掘机正用挖斗一斗一斗地往外掏着人尸。那些人尸混着砖土,在挖斗的机械铲挖下大多断头断臂、四肢不全,看了令人生畏。风儿感叹道:“这人真的好惨!”智春说:“我看这人和戌都是生时不知何以生,死时不知何以死。他们都不知道这生命的末日怎么会突然来临,这宇宙的玄机他们至死都解不了。”慧马说:“人类使用的那些机械太原始了,如果由我们来操作,把那些废物用龙卷机吸进隔磁舱里再运走,不用多长时间就会完工了。”它转过头,朝不远处站着也在观看透视窗画面的墨拓说:“副队,我们应该去接触一下人类。”墨拓说:“是要去接触一下人类。我看他们在搞人工降雨,趁着下雨,我们正好混到他们中间,对人先作一些初步调查。”它在手腕上点了几个键,说:“豪刚,你把‘天园号’呈静降落到他们人清理好了的那个大坪上,我们要到地面走走。”豪刚在墨拓的耳机里答道:“明白了。”豪刚的话音刚落一会,“天园号”已经停在了墨拓说的那个大坪上。 十八位激质人走出“天园号”时都有一些紧张,他们怕地球人识出自己的身份——因为它们身上没有穿防护服的程序,都只是穿了地球人常穿的秋装。亘路担心地问道:“副队,我们这里突然增加了十多个没有事干又没有穿防护服的人,会不会使他们感到惊奇和反感?”墨拓说:“一般来说不会。他们都很忙,没有空来注意我们。不过,大家还是变成狗的好,变成狗目标更小,活动起来方便。我们到了他们人的旁边,不要站得太显眼。如果无法在一起就分散些,不能用话语联系,就用脉冲语言联系。大家都要记住装配师傅给我们定的戒条,不要破戒,破了就要自作自受。变吧,大家都变成狗。”说完,它自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头灰褐色的大狗。众激质人看了,都仿照墨拓的样子变了身。大家都变成了狗后,觉得很有趣,都摇着尾巴互相亲起嘴来。一会后,在墨拓发的脉冲语的召唤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向人们装车的方向跑去。当激质狗群爬上一个大土堆时,引起了一位等待装车的驾驶员的注意。这位驾驶员叫来好几位同伙,对那狗群指指点点地评头论足,一一点数。一位三角眼的司机一边骂着死野狗,一边捡起一块石头朝狗群扔去。石头落在了宁妹的身边,把宁妹吓了一大跳。宁妹用脉冲语朝近旁的勺远说:“这人真可恶,怎么好端端的就欺负起我们来了?”勺远也用脉动冲语说:“人这东西看来有些霸道,有些不讲理,他们喜欢大鱼吃小鱼。”三角眼司机口中骂道:“这些都是吃死尸的野狗。”捡起石头又要扔。 墨拓见了,赶紧用脉冲语说:“大家快跑,他们这些人会向我们发起全面进攻。”众激质狗们听了,赶紧运开四脚跟在墨拓身后快速奔逃。当它们跑过好几个大土堆时,遇到了正在游荡的真正野狗群。两头很大的黑野狗飞快冲来,把碧月和乔仙都咬了一口,其它的野狗也跟着跑过来向激质狗们发起进攻。碧月和乔仙被那两头黑野狗咬住,一时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慌乱中只能发出嗷嗷大叫。丹娘发现了险情,用脉冲语大呼道:“死你个狗畜生,让我变成老虎吃了你!”说着变成了一只大老虎朝正在混战的狗群张口示威。其它的激质狗受到启发,纷纷变成了大老虎,把那群野狗吓得屁滚尿流地逃窜不及。墨拓走到碧月和乔仙面前,问伤着了没有,碧月说:“伤倒没怎么伤,只是变成狗这动物不太好,这里野狗太多了。”亘路用脉冲语说:“副队,我们不如都变成马,马跑得快,人也对它比较有好感,可能变成马比变成其它动物強。”丹娘说:“那马在地球上已经很少了,变成马会引起人的围观。”墨拓说:“天就要下雨了,如果变成马,马也没处躲雨。”这时,一声响雷震动了大地,随即天上落下了冰雹。众激质狗和激质虎被冰雹砸得生疼,随即又被淋得一身尽湿,大家都朝墨拓问怎么办。墨拓说:“大家快变,都快些变成石头。”众激质狗和激质虎们听了,都抖动着身体,很快变成了石头,散放在两个土堆的中间。变成了石头的十八位将军都松了一口气,因为石头不怕雷击,不怕水浸,不怕冰雹的砸打。大家变成了呆立的石头后闲得无聊,开着碧月和乔仙的玩笑,说他们俩如果反应不过来,不会变成别的动物脱身,大伙又没去救,不但会被那群野狗咬得皮开肉绽,说不定连身上的芯片都会被咬得失去功能,最终只能变成一个殘废的将军,让它的手下笑掉大牙。丹娘说:“要不是公务在身,我肯定会咬死咬了碧月和乔仙的那两头大野狗。”风儿说:“你会把人家咬死,你就可能会把人家吃下去,你吃下去就犯了戒条,怎么吃下去就得怎么吐出来,吐得个黄胆味满嘴,五腑六脏往外翻,那时候你才知道苦呢!”丹娘说:“我会控制住自己,我不会那么笨就把它吞下去。”亘路插话说:“你既把人家咬死,你就尝到了鲜肉味,你就极有可能把人家吃下去了,因为我们身上的被动食欲程序对进口的食物照样会感兴趣。”丹娘自信地说:“我不会那么笨!”亘路表示不信,说:难说! 众激质石头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时,工地上的施工人员全部被大雨逼进了避雨棚和驾驶室,装运工作全部停止。突然间“噼啪啦”一声响雷炸坏了照明系统,工地上漆黑一团。黑暗中,汽车驾驶员打开了车灯。车灯下,人们看到冰雹虽然不再下了,但大雨如注,很快到处都有了积水。积水连成了一片,平地都成了汪洋。躲在驾驶室里的调度员说:“前一段是整天下暴雨,现在是整天灰雾蒙蒙,这工地到处都是尸体,不搞人工降雨臭气冲天,搞了又到处是积水。那死戌,真是作蘖!”三角眼司机说:“这人工光源生态园我看到年底不会完工。”调度员说:“不可能完工呢。这里往下取掉八十米的土就有许多工程量了,又要从其它地方拉来八十米深以下的土填上,你说这工程量有多大?干下去一段时间,这机器很多都找不到零件来换了,那油料也缺乏了,困难大着呢!”三角眼司机说:“按他们设计,这生态园要搞铅墙屏蔽,要在上空装反光膜,要立支撑架,从哪里能够搞到这些材料来做呢?整个工地的车就搞了三个铅墙驾驶室,连这点铅都找遍了地下仓库,将来还能在哪里去建冶炼厂?”调度员显得很茫然,“唉”地叹息了一声。三角眼司机说:“我看那设计也是在安抚人心!”一个工地管理员转移了话题说:“我发现有的动物抗放射性能力比人高,我起先看到过几条蜥蜴,那蜥蜴每条都很健康活泼”调度员说:“现在,这地球幸存的动物就只有野狗和躲在深洞里的人、老鼠、蜥蜴之类了。不过,这地面到处充满了高危的放射线物质,老鼠和蜥蜴跑到地面上来,我想它们不久也会死去,那老鼠在动物试验时也是会患肿瘤的,那蜥蜴也应该不能避免噩运。”…… 水,很快漫上了车道,浸上了车轮,几台挖掘机接到排洪的命令后,都去开沟排水。但那些将军们变成了石头后都显得无忧无虑,它们用脉冲语言谈论着今后的宇宙到底会归谁主宰。祥慈和奇尚坚持自己的观点,说除了人类,不可能有第二种生物来主宰宇宙。说人虽然有许多缺点,但智能容量较高,只要这次没有导致生理变化而灭绝,人就一定能成为宇宙的主宰动物。回山反驳说:“屁!人类的实际智能才29,比尤还低许多,人在没有经情绪调整和用波刀电脑治疗前,根本就坐不上主宰宇宙的宝座。现在戊和尤都自身难保了,人的情绪治疗根本没有指望。今后也不会有指望了,那个宝座永远都不可能让人去坐。他们人能做个一般的动物就不错了。”碧月悄悄地对丹娘说:“姐,我们这变成石头也有不好的一面,它看不见外面啥样,只能感觉到雨水在身上流。万一被埋进土里,或者被浸到水中,我们都很被动。”丹娘说:“啥事都没有。被埋进了土里,我们就变成大蚯蚓,被浸到水中,我们就变成鱼,我们有那么多的激变程序,怕什么?”大家在热烈交谈时,天上的雷声依然“轰隆,轰隆”地响个不停,地面的水“哗啦啦”地越流越响,十八块激质石头谁也想不到,这时危险已经悄悄逼近——一台大型挖掘机为了排除积水,从大土堆侧面开过来,用挖斗“哐当”一声把回山、真四、风儿和可佳倏地舀进斗里,又很快将它们抬高,倒进了一边的水坑中。回山裂成了两半,真四碎成了五块,它俩都来不及发出求救信号就信息全无了。风儿和可佳被坑里的碎石磕得受不了,疼得两个都发出了大声的惨叫声。 突来的危险让众将军措手不及,墨拓从风儿和可佳的惨叫声中感到大难已经临头,它用脉冲语命令道:“大家快变,都快变成鱼鹰飞走。”众将军听到命令,都快速地把激质石头变成了激质鱼鹰。正当挖斗又向下运动,要来铲装剩余的激质石头时,十四只由激质石头变成的激质鱼鹰腾空而起,几乎同时飞上了天空。开挖掘机的驾驶员觉得奇怪,想不通那好端端的几快石头怎会突然变成鱼鹰飞走,他朝那倒过石头的地方看去,见那水坑中也有两只鱼鹰扑腾着翅膀,费力地飞向天空。他把挖斗移向水坑,在坑里舀了两下,兜上来一看,挖斗里依然还有起先倒下去的石头,只是那石头碎成了几块。他把石头又倒进了坑里,把挖斗自然地放在一边的地上,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穿的防护服,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这里还有大量的戌播撒的幻觉剂没有飘散?难道是我穿的防护服破了,吸进了那见鬼的气体?”他想了一会,觉得呆得不是地方,“轰隆轰”地把挖掘机开到别的地方去了。 激质鱼鹰们在天上盘旋着飞来飞去,它们不断地用脉冲语呼叫着回山和真四。可是,回山和真四已经死亡,任凭大家怎样呼叫,它俩的芯片没有半点回应。墨拓在天上用信息器将刚才的不幸遭遇向天海作了汇报,天海听了大怒道:“你们真是混蛋,刚出征就损将,一变就全部变成石头。凡物都有克星,你们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墨拓战战兢兢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大家都变成了石头。我没有承担起保护大家安全的责任。”天海严肃地说:“这事,我给你记一次大过处分。”过了一会又说:“听好了,你们看着那挖掘机走远了,马上到你们那出事故的地方去,看看回山和真四有没有被救的可能,能救必须尽量抢救,不能救也要把它俩的芯片捡回来,不能让那芯片落进了人间。”墨拓保证说:“我们都在天上盘旋,只要那挖掘机开远,我们就马上下去。” 疏通了水道,挖掘机驾驶员带着一头雾水,把挖掘机开到原先装车的地方待命去了。 墨拓带着激质鱼鹰们飞到了回山和真四罹难的地方。但它们发现,那地方已被水流得有些面目全非,要不是边上有土堆作为参照物,简直认不出那水坑的位置。亘路站在原来的水坑位置旁问墨拓再作么办,墨拓答道:“变吧,大家都变成大猪,趁黑拱掉这些废土。”大家听了墨拓的话,转眼间,十几只鱼鹰变成了十几头大猪,每头猪都在地上着力拱土。大猪们干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回山和真四的激质石块。大家确认回山和真四已经彻底死亡后,墨拓叫来了“天园号”,它叫“天园号”上的机器尤把激质石块装进了“天园号”的货舱里。 目送着“天园号”飞走消失,变成了激质猪的将军们都感到有些惶然和愧疚,墨拓说:“回山和墨拓的死我有罪,我真不配当这组长。”亘路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大雷大雨,我们也会感觉出挖掘机的到来,也会采取避让的方法避开,也决不会出事。”勺远说:“我们都太麻痹了,我们都没有想到人类会把我们误伤。”奇尚说:“按我说,我们既然是来考察人类,就不应该躲躲闪闪,我们还是变成激质人正面与人接触吧。我起先在天上飞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人进入防空区的洞口。在那洞口有人进进出出,好些出来的人,也是在那里换穿防护服。我们只要进了洞,就不用担心没有穿防护服了。”亘路说:“我也看到了那个洞口,是可以从那里进去的。”墨拓说:“现在,我们是猪身,要去,也只能变成一种不会使人怀疑的动物,到那洞口边再伺机进去。”亘路说:“还是变成鱼鹰飞到洞口边,然后再变成人再混进去。” 众激质猪正商量间,工地恢复了供电,照明灯又把大地照得亮如白昼。墨拓说:“大家快变,变成鱼鹰。”说完,它自己首先把猪身变成了鱼鹰的形状。只一会,所有的猪全都不见了,地上只站着十六只鱼鹰。这些激质鱼鹰们用脉冲语言继续商讨对策,碧月说:“我们在变的时候,如果被人看到了,岂不是会惹来很大麻烦。”奇尚说:“这样吧,大家飞到洞口旁,分散些站开,我去把在那里的人的注意力引开,你们马上变成人直接进洞口,我随后找机会再进去。”墨拓说:“好,这事就听你奇尚的。大家都跟在你后面,一起飞到那洞口。” 在人造光下,一群激质鱼鹰飞到了青岚国二号防空区上方主洞口附近。它们落到地上时,虽然引起了有些人的好奇,但没有一个人上前驱赶。奇尚离开了鱼鹰群,变成了一头四米多长的大老虎,发出了几声长长的啸叫。洞口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虎叫声惊呆了,不约而同地朝叫声的地方看去。人们看到,那头老虎长相威武雄壮,双目放光,血盆大口中两对犬牙尖如利刃,正不可一世地仰天长啸。人们搞不清楚,这地球上只有外国动物园中才有的动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洞口外不远的地方,慌乱中都赶紧跑进洞里躲避。激质鱼鹰们见此情形,赶紧把自己变成激质人,跟着慌不择路的人流进了洞。奇尚见所有的激质人都进到洞里,又仰天大叫了几声,随后一跃窜向洞口,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俊小伙子,装着慌乱的样子向洞中跑去。它跑着进入洞里几十米的时候,从里面跑步走出几个端着激光枪的彪形大汉。彪形大汉们来到洞口,不见洞外有老虎的踪影,只好端着枪四处搜索。他们哪里知道,那老虎已经变成了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早已走进洞里去了呢?奇尚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同伙,同伙们对它的杰作都很满意,纷纷竖起大拇指向它表示敬佩。一帮激质人说说笑笑地走了一百多米,见前面分成了三条巷道,左边那条挂有“准出禁进”的牌子,中间那条挂着“男性消毒走廊”牌,右边那条挂着“女性消毒走廊”牌。三条巷道中都垂挂了串珠的丝帘。从洞外进来的穿防护服的人来到消毒走廊前,都把防护服脱了放到输送带上,人则分别从男女走廓中走进去。一帮激质人看了不知如何是处,墨拓只好用脉冲语叫亘路和丹娘分别到男女走廊侦察一番。亘路和丹娘掀开帘子,进到各自的走廊里,它们都见到进了走廊里的人,个个都把衣服裤子和鞋子脱了放到传送带上,跳进池里又潜又游地耍弄几分钟再走出消毒池,随后又站在代步机上,让多组喷头的雾液喷遍全身,最后,每人都从自行货架上扯来毛巾擦干身体,穿上自己的已被照射消毒过的衣裤和鞋子,走向走廊的另一头。亘路和丹娘回到墨拓它们那里,将侦察到的情况向大家作了汇报。 墨拓问:“有没有人看守着监督消毒?”亘路和丹娘都低声答道:“没有。”墨拓又问:“有没有不脱衣服就下池的?”丹娘说:“没有看到,我看到他们都脱得一丝不挂再下池。”亘路说:“我那边也一样,下池的人都光着身子,身上没有一点东西。”墨拓想了一想说:“里面可能会装摄像头。”碧月问:“那怎么办?脱了,会使我们大伤元气,不脱,又过不了关。”墨拓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走进男的消毒走廊内,将消毒池的情况亲自认真地看了一遍,回到大家中间说:“没有其它办法,只好脱。”“脱?”祥慈和乔仙等好几个激质人都显得有些不理解。墨拓不容置疑地说:“别无选择,只好脱!”由将军变成的激质人个个都懂得军人的规举,亘路带头脱起了身上的衣服。亘路知道,自己穿的衣服是身体的一部份,有个点与肌肉连在一起,它想忍痛一扯就能扯下来。可是,它用力扯了几下依然扯不下,疼得它呲起了牙,向身边的同伙诉苦道:“痛,痛得很!”碧月对墨拓说:“副队,我们想一些其它办法吧。”墨拓说:“我来试试。”说完,它解开钮扣,退下了袖子,抓住整件衣服突然用力向前扯了一下,它扯断了后背连着衣服的那块“肉”,把那件调温式花格衣完整地脱了下来,接着又忍痛脱下了裤子和鞋子。 它忍住痛对大家说:“脱吧,不是太痛,关键是要突然发力用力扯。就那么一下痛,过了就没事了。”众激质人听了,只好相继走进走廊里,脱掉了衣服裤子和鞋子,下了消毒池。它们学着人的样子在消毒池里游了几分钟,跨上代步道,让喷头的药液喷了身,扯来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后,重新穿上衣服裤子和鞋子,继续往里走。墨拓问大家现在有什么反应,风儿回答说:“伤口还有些痛,头也有一点晕,走路感觉不太稳。”贵甲说:“身体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苍里、勺远和宁妹也说有些头晕,其它激质人都说除了当时很痛,现在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感觉。墨拓感到不放心,用信息器向“天湖号”隔磁舱发去了求询电讯。过了一会,它对大家说:“我刚请旦十六问了改装师傅,改装师傅说这是激质反应,是脱衣脱裤脱鞋时各个激点不同,造成了不同的反应。说过了半小时,激点反应就会消失。”众激质人听了都放下了心。它们一边观察着进出的人,一边往里走,走进去一百多米,全部进入了单向下行电梯间,乘电梯一直降到了三千多米深的地下。走出电梯间,众激质人看到面前的街道宽约二十米,高约十二米,中间立有大柱,顶上安有照明灯具。街道两旁有十来米宽的巷道,巷道两边挂了好些牌子。那牌子一共有十二块,分别是:二号安全区政府办公协调部、救灾应急司、物资调配司、开发规划司、人口生物调查司、光源电源水源管理司、卫生防疫司、电信运输管理司、生活管理司、民情调查司等。再往前走五十多米,前面是一条横街,街对面全是宿舍楼。它们穿过横街,在几幢宿舍楼的环楼小街中走了一个来回,站在十字路口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墨拓说:“我们还是分成四个小组,朝四个方向分头考察,如果有必要,各小组可再分开。关键的是,我们要经常互相联系,不要搞得势单力薄,被人欺负。”墨拓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十六个激质人很快自由组合成了四个小组,按墨拓指派的方向分头自寻考察对象。 话说已定名为天海的申虎25带着八个尤灵5,和一帮在“米由号”上工作的机器尤,乘“米由号”到达了距地球六百多公里的地方,以地球为中心,均点发射了五颗卫星,随后一头扎进大气层,绕圈选择在地球上的最佳取样降落点。它们在“米由号”上使用了卫星射电摄像仪,电脑导读的画面上,均没有发现地面有绿色植物。在地面活动的动物大多是老鼠、蛇以及居于地下的昆虫和深海中的鱼类。它们在六个地方发现有人类在活动。天海把人气最旺的那处地方告诉了墨拓,叫墨拓先到那里考察,自己则选择了一处高山脚下的平坦地让“米由号”降落。“米由号”降落后,从货舱里开出了一辆悬浮车,它和八个幽灵5坐进车里,开始了对地球生存环境的考察。它们不时看看透视窗中的地面情况,不时看看环境监测仪屏幕里显示的数据。在那个长屏幕里,有好几排常会变动的数字,在水汽、温度、光照度、辐射线、声波、次声波、磁场、空气成份、植被覆盖率、水陆面积比例等栏目都有正常参照数。一个叫单59的幽灵5指着空气组合栏的数字说:“这一栏的问题相当大,地球的正常含氧量是百分之二十一左右,数据显示的是百分之十七到百分之十九,不用说人到地面无法呼吸,就是生活用火,一般的物质也不能够正常燃烧。而二氧化碳比例的增大,足以使殘存的生物中毒。”单59指着温度一栏说:“这一栏也有很大的问题,现在这里是秋季,平均温度只有七度,到了冬季,会面临零下七十多度的严寒。如果在亚热带或寒带,那里的冬季低温将会把一切生物全部冰死。”天海说:“这些问题主要是光照缺失造成的。”单60说:“这光照度几乎为零,地球的生态环境不存在,植物没有光合作用不能存活,动物也会因缺乏植物的供氧而死去,一环扣一环的,许多想不到的事情今后还会出现,像放射线的大量殘留,今后相当长的时间,人类也不能自由地到地面活动。”天海和开悬浮车的机器尤说:“把车子停一停,我们要到地面取样。” 悬浮车在一处叶片已经落尽的小树林旁停下来,车门打开后,天海和一帮幽灵5扛着仪器、提着样品袋、拿着树剪和小锄从车里走出来。它们从地上取土、从空中取空气、从那些无叶的枯枝上剪枝条、拔起有根无叶的死草,把这些东西都装进不同的样品袋,最后架起仪器测量各个朝向的放射线。做完了这些,它们又回到悬浮车里,继续观看屏幕中的数据。它们看了十几分钟,信息器的喇叭说道:“‘米由号’左面约三百公里又发现人类的飞行器。”天海说:“人类的群体意识看来还是比较強,他们在尽力寻找和抢救自己的同类。”单57说:“这可悲的人类,我看是拯救不了他们自己了。这覆盖整个地球的核爆场效应,他们根本无力改变。”单51说:“我看,不但他们无法改变,就是我们也无力改变。要在短期内造出可供人类生存的环境是不可能的。等我们创建了地球的生态环境,人类早已经死光了。”天海听了黯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它点了两个腕键,说:“请把‘米由号’开到我们前方的河中停住,我们要上舱换一个区域调查。” “米由号”在转换调查区域的飞行途中,看到有一艘飞船正往一处迷雾重重的地方降落,不知怎的,飞船在着地时突然发生了爆炸。在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地面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得天空一片通红。天海让“米由号”在距火场三十几公里的地方呈零重量降落,乘坐小型wat绕火场外围转了两圈。它看到人类的两架直升飞机在杯水车薪地往着火的飞船上喷洒灭火剂,十几辆消防车正在快速向后撤离,几十名身穿笨重的防护服的人在惊恐万状地向外奔跑。在一次次的再爆炸的火光下,战后重写的“青岚国宇航站”几个字清淅可见,只是它在简易指挥塔的塔墙上显得无限苍凉。指挥塔里,好些人在捶胸痛哭。天海朝身边的单57说:“这人类的灾难远没有到头啊!” 打点滴的鸟雷克汗对电话中的葛林说:“现在,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人类在地球尚留的活口不会超过六十五万。这六十五万人除了老、弱、病、殘者自然死亡数,除了预估放射线致癌、缺氧窒息、疫病、意外死亡预估数,一年后,地球上不会剩下七万人。根据污染云物质消解试验,专家推算,这污染云要到二十四年后才能消散。在这二十四年中,日月光线无法到达地球表面,既使是高抗辐射的动物也只能靠人造光源才能生存。我们现在在地面的电厂全部遭到摧毁,地下电站供电系统绝大部份无法修复和利用,剩余容量不足以供生活所需,哪来电源给地表植物提供人造光源照明?没有地表植物,空气成分比例肯定失调,缺氧将成为人类的第一杀手。不能到地面活动,我们将无力重建家园。我现在是真正感到人在天地间太渺小了,最终我们人类可能走不出灭绝的死柳同。”葛林一脸憔悴,神情茫然,他说:“我原本指望三号载客舱所带的戊的科技会给地球带来希望,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没有登记在册的同死教徒,竟会在宇航站简易降落坪突然改变导向灯指示,让三号载客舱触地炸毁。”牧拓拉夫惋惜地说:“三号载客舱太可惜了,它载着戊对人类最真诚的希望。唉!我们人类太没有福份了。”葛林对三号载客舱的爆炸很自怨,他无法原谅自己,“咳”地叹息了一声,说:“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协助把关。”牧拓拉夫劝慰道:“老弟,我现在是有些想通了,有些事像是人为,实际上那是天意啊!”葛林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他妻子的吵闹声,吵闹声越来越大,他只好向牧拓拉夫说:“对不起,我这里的人最近情绪很容易冲动,我得去看一看。”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原来,回春研究院由于科技保密的需要,早就拥有了这个防空袭、防核爆的安全区。这安全区设在三千多米深的地下,有最先进的防护系统和设施。它有光源、电源、水源、调温、气体制造等系统,有档案库、样品库、电脑房、试验室和宽阔的人员生活区、食品仓库等。这安全区实际上就是一座地下城。总统府的一号安全区地层多处断裂,总统府的要员和家属在重重保护下迁到了这座地下城。回春研究院的地面设施在戌的核爆打击下,遭到了全面的摧毁,但地下安全区安然无恙,作为短期避险,这个安全区的设施功能无疑是健全的。但由于人员超额,大家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后,都感到了它的不足。这里没有与地面相通可消毒地表空气的装置,只靠与地表联通的空气输送循环管,用制氧机制造的氧气与净化后的洞内空气混合后再利用。可能是空气中缺少了某种微量物质的缘故,可能是居住的人员太多,住在这里的人都很心神不定,很烦燥不安。许多人轻则破口大骂,重则大打出手,什么陈年老账、破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是引起争打的理由。回春研究院的人怨恨总统府的人挤占了自己的窝,从表情和话语中常常可以感觉到。 他们知道,葛林总统是已故老板山梨的爱婿,但亲戚归亲戚,公是公,私是私,你爱婿不是自己一家人来避难,来的可是总统府的六百多号人和不少机器人和设备。占了生存空间,用了有限的资源,消耗了本来不是太多的物质储备,有意见理所当然。总统府的人仗着自己是最高领导机构的成员,拥有在战争特殊时期调动一切力量、使用民间一切物质的权力的法律条文,对回春研究院的人的不满显得不屑一顾,在双方因某些事发生争论时,心理优势特别強,几句话就能把对方噎死。柳善治患了精神分裂症,不但对人对事都很敏感,两边的事都掺和,而且大理小理往往分不出哪是正理,在理的迷宫中到处碰壁。这不,她在别人争论谁是安全区的主人时,她说应该把在这里吃闲饭的人全部赶到地面去,并点了在场的好几个人。她的话激怒了好些人,有个年青人当场骂她是疯婆。柳善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她冲上前就去扯抓那个伤了她的心的年青人。两个人抓来扯去,最后那个年青人让了步,让她提着前胸衣领去见了葛林。葛林见妻子怒不可遏,把脸都气青了,他走上前分开了两人,朝年青人眨了几下眼睛,示意年青人耐一下性子。他让自己的妻子连珠炮似地说了一气,才对妻子说:“你说的话,我们一定会认真考虑。这样的时期,哪容许吃闲饭的人呢!”他朝年青人问道:“年青人,你说是吗?”年青人配合地说:“是的,是的。”

第二十七章 鸟舞 第二十七章鸟舞 过了一会,又对柳善治说:“夫人,真对不起,刚才是我冒犯了您。”柳善治没好气地说:“冒犯,现在才知道是冒犯!”“是,是……我向您道歉,向您真诚地道歉。”说着给柳善治深深地鞠了一躬。葛林夸赞地说:“这个年青人还是很知情达理的嘛。夫人,你最善于做统战工作,你去找一找统战部长,把你知道的情况也向他反映反映,你看这样可好?”柳善治爽快地答道:“好,我这就去。那,这人,就交给你了。”葛林说:“我会处理。”葛林看着柳善治走出了临时总统办公室,转身朝年青人说:“很抱歉,让您受了委屈。我妻子被戌播撒的幻觉剂搞成精神有病,而医院病床又有限,只好让她在家调养,她在家里呆不住,经常出去柳言乱语,您可别介意。我代表我夫人向您道歉。”说完向年青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年青人见堂堂的一国总统竞如此谦恭有礼,慌忙走上前欲加阻止,见葛林施礼已毕,忙说:“这事我也有错,我不该凑热闹妄加评论。”葛林意味深长地说:“乱加评论不可取啊,它会使我们陷入无益的纷争。不过,这都是那戌害的,大家互相谅解着度过这一困难时期吧!好了,我这还有一些急事要处理,再见吧!”葛林主动热情地伸出双手,和那年青人握了握,在“再见”声中把年青人送出了门。葛林刚坐回办公椅不久,柳善治两手都托着一只大鹦鹉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满脸喜悦地说:“总统老公,你看,这两只认亲的鸟又来找我了。它们俩比人还乖,会唱歌又会跳舞。”她对那两只鸟说:“腾云驾雾,你们俩下去,跳个舞给我老公看看。”腾云驾雾很有灵性,它俩听了柳善治的话,飞到地上跳了一曲《双蝶探花》。葛林知道怎样才能使妻子开心,它笑眯眯地看完了鸟舞,夸道:“这鸟天赋很高,很有灵性。夫人,你长得像你妈,它俩和你有缘,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你对它俩多加调教调教,它们一定会更加惹人喜欢。去吧,去喂一喂它们,我看它俩一定饿了。”柳善治蹲下朝腾云驾雾问道:“你们两个饿了吗?”腾云驾雾似乎听懂了问话,“咯咯咯”地用嘴凭空在地上寻找食物。柳善治伸出双掌,说:“上来吧,我的宝贝。”两只大鹦鹉听了,朝柳善治看了看,顺从地跳到她的手掌上。柳善治看到两只心爱的鸟如此听话,托着鸟站起来,开心地说:“我们走喽,去吃午餐喽。”说着如痴如醉地走出门去。葛林看着柳善治出了门,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就去鼓捣你那两只鸟吧,少给我到人中搅一些事!”六号机器人端着一份盒饭进来说:“总统,这是你的午餐。” 墨拓一伙进入的是青岚国的国家二号安全区,许多部级机构和其所属的众多人员和家属都被安顿在那里。三个多月来,人们龟缩在那里,呼吸着带着臭味的空气,使用着政府提供的定量物质生活。由于定量食品有限,大家半饥半饱地都感到度日如年。但是,地表只有黑夜,没有白天,除了缺氧,还到处充满了放射线,没有穿上笨重的防护服,谁也不敢到地面擅自活动。无可奈何中,许多人都只能发出长长的叹息,都只能向神像祈祷。十六个激质人分组开来后,各自寻找考察目标,它们见到的人情绪大多很悲观,人们不相信地球还能重见天日,不相信自己还能重新见到阳光,不相信人类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地面繁衍生息。人们对政府在洞外开辟生存地的做法也褒贬不一,至少有一半的人认为这种努力纯属徒劳。好些人患了世界末日恐惧症,整天惶恐不安。有些人向往着同死的结局,大谈制造生命就是制造罪恶,高颂无死无生才是宇宙的最高境界。按照战争紧急状态法,原有部级机构在这里做了撤并增减。 人口调查司的工作,由于主要是依靠卫星和夜航飞机对地面的侦察、依靠卫星接送各国信息,在这地下虽然挂了牌子,但只设了三个审计员和一名勤杂工。他们负责登记和审查二号安全区的人口,负责登记核爆炸后各国剩存的人口和发现的各种生物。由于轮班的缘故,上班的时候这里往往只有一名审计员。墨拓知道,要想知道地球的剩存人口,只需跑到人口生物调查司,去看一看各国人口的数字就可以了,因为那里有一个大屏幕,会不断地滚动着各国的现存人口数字。墨拓它们非常关注地球的剩存人口,往人口生物调查司跑得勤,与那三个审计员都混得很熟。那个高个子审计员性格更加开放,在空闲时常会和它们一起讨论人类的最终归宿。那天,墨拓看了屏幕,对那比昨天减少了三千一百四十四个的地球人口表示不理解。高个子审计员说:“昨天新发现了八十六个新增人口,死亡了一千零八十一个;今天没有发现一个新增人口,却死亡了三千多人。我估计,今后的死亡人数将会急剧增加。”墨拓问道:“听说在核攻击前,各国都挖了许多的防空室、防空洞,建了不少地下安全区,为什么在地球上只会找到这几个人?”高个子审计员回答道:“那戌施放的核弹点多面广,当量又大,一般的防空洞、防空室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里面的人不是被活埋就是被淹死,偶尔逃出洞口,也即遭幻觉剂、放射线、瘟疫的危害。那地下安全区,往往是名字好听一点,挖得深一点,储存的物质多一点,绝大多数洞的内外交换区都没有铅墙防护,洞口也都直接与地表相通,在幻觉剂的作用下,好些人就已经疲于奔命,随后也遭遇放射线、缺氧、瘟疫的摧残,哪能还有几个安全区的人会活下来?”墨拓说:“也许,还有好些活着的人没有被发现,我们一时没法统计出来吧!”高个子审计员说:“不太可能。现在实行全球统一救援,各国的防空室、防空洞、安全区我们都有底。天上的卫星没有被破坏,在地面任何地方有人活动,在卫星讯号接收机上都能看到,因为早三天的时候,地面接收站在全球已开通,它能看到全球的情况。所以,以后不可能找到多少人了。” 智春说:“依我看,现在发现的这些活人,不上两年时间就会死去大半。”高个子审计员声音低沉地说:“肯定会死去好多,就我们这个洞,现今每天都会往外拉出十几具尸体,今后不久,现在处于早期和中期的癌症患者多数都会死去。唉,还有……嗨,这世界的末日太殘酷了,怎么就会让我们这一代人碰上?”高个子审计员说得很伤心,泪水含在眼里。宁妹安慰道:“也许这上天不会看着人走向灭绝,外星人也许会派出它们的将士,前来帮助地球人恢复地球的环境。”高个子审计员擦了一下眼泪,摇着头说:“恢复?不可能!别说天上戊和尤都自身难保,就算它们来了,看到我们地球人这种状态,也会悄悄离去,让人类灭了的好。”勺远问道:“你说的这种状态指的是哪些东西?”高个子审计员看了在场的四个激质人一眼,话到嘴边却说:“不说了,徒增烦恼。”墨拓见高个子审计员隐藏起心中的秘密,心想这不说的肯定是关乎人类生存的大事,它干脆打远话题说:“我们天天在谈戊说尤骂戌,那三种动物我们都没有见过,电视里看到的戌,从表面上看也不见得太凶,太坏,怎么它那称霸宇宙的心就那么強?”宁妹顺题而作,说:“那戌的占有欲一定很強,假如它没有被消灭,人类今后也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智春装傻地问道:“那戌的科学技术那么发达,连戊的星球都被它摧毁了,怎么在攻打地球时就会被一支莫名的军队打败了呢?”宁妹说:“这点谁都不知道。不过,我们知道那戌一定不是那支军队的对手,不然那戌不会那么不堪一击。”勺远说:“那支军队如果会下来地球帮助一下人类就好了。”“帮?”高个子审计员很气愤“还是不要帮的好!”墨拓“嘿嘿”一笑,说:“这怎么说呢?”高个子审计员想了想说:“我看你们不是一般的凡人,有些事不妨跟你们讲一讲。”四个激质人听了心头一惊,都有些警觉起来。 勺远着急地问道:“那你看我们是什么人?”高个子镇定自若:“你们不是我们安全区的人。”墨拓紧张起来,问道:“怎个见得?”高个子审计员不慌不忙地说:“那天,我通过摄像头,在消毒走廊看到了你们脱衣服,你们的衣服连着肉,硬扯才能脱下来。我在电脑里查过你们的脸谱,电脑里没有你们的档案。你们也不是从其它防空区和安全区来的人,因为从那里来的人都有人带着进来。你们是独自结伙来的,一共来了十六个。你们也不是机器人,机器人以芯片程序工作,它们不爱学习,而你们却不,你们会在我这里翻查电脑资料,会看人类发展的电脑书;机器人不用喝水,而你们要喝。”墨拓问:“那你看我们是什么人?”高个子审计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你看一看我们会不会是戌派来的?”“不可能。戌已被彻底打败了。戌的做法是灭绝人类,它不会对剩余的地球人产生怜悯,无须到地球调查剩存人口的状况,特别是现在只需用几枚常规炸弹,就能让人类彻夜地在地球上消失的时候更是如此。”勺远问:“那你看我们会不会是戊派来的?”“也不可能。戊为人磊落,会帮助人类它会名正言顺地帮,不会至今对人类的战后恢复没有一点动作。”智春问:“那你会不会感到我们是尤?”“不是。尤有尾巴,你们没有。尤是受戊领导的,它会秉承戊训,不会对人类的灾难作壁上观。” 勺远端起杯来喝了一口水,说:“那你认为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谈不上。你们对戌厌恶,与戊未盟,对人怀疑,不愿与人正面接触,而且能够变身。”四个激质人听了,不觉得都打了一个激灵。墨拓赶紧用信息器向天海作了汇报。它说:“我们十六个激质人的身份,已基本被一个聪明的地球人看了出来,请问要不要马上撤回去?”天海问:“你们估计会不会马上有危险?”墨拓说:“让我再向那聪明人探一探才会知道。”天海嘱咐道:“如果会有危险,你们要当机立断迅速撤出,不能延误。”墨拓答道:“好的。”说完它关掉了信息器。此时,勺远正与那个高个子审计员周旋,勺远说:“你说的话把我们搞蒙了。其实,我们就是一个平常的人,无非我们是乐天派。”高个子审计员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我且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觉得你们还是比较有同情心。我通过摄像头跟踪过你们,你们不吃食物,却会把你们领到的那一份食品送给老弱病殘者,你们会给无助的病人按摩,会用宽慰的话语安抚人心。这就够了。你们如果认为花得来,我们不妨交个朋友。”四个激质人听了心中大喜,墨拓不失时机地说道:“交朋友,好啊。交个知心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谈,可以消除许多的烦恼。” 高个子审计员得意地说:“既然你们认为可以和我做个朋友,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根据我的推测,你们就是打败了攻打地球的戌的那支军队的高级机器戊。你们正在考察人类,看看值不值得帮助人类重建家园。朋友们,你们说说,我说的对吗?”四个激质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承认还是不承认的好。墨拓赶紧启动信息器用脉冲语问天海敢不敢承认自己是激质人,是到地球考察人类的。天海说:“你问问那人,问他有没有其它人也像他一样,猜出了你们的来路和目的。”墨拓答了一声“是。”关掉了信息器。它朝高个子审计员说:“你这种说法如果传到其它人那里,可会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呢!我们间开个玩笑,说说你是神啦我是仙的都无妨,有其它人在场时可不能乱说哟!”高个子审计员说:“我说的是真的。但我不会向其它任何人说出你们不是我们安全区的人。你们放心,你们在申办居住证的时候,办证的说电脑中没有带你们进来的介绍人,我说可能电脑出错,查对后再说。后来,我用摄像系统跟踪过你们,发现你们就是那群不是拥有我们人类**的人。但你们做了好事不张扬令我感动,我后来向办证的说,是我忘了把带你们进安全区的介绍人登录在案,你们才没有被抓进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拘留所。”墨拓听了淌出了一身冷汗,它没有想到,几天来自己所带的一帮激质人,都是在面前的这位仁兄的庇护下,才得以安生。假如没有这位仁兄,在警察的枪口电棒下被抓进拘留所,那时候,有口难辩,有术难脱身,肯定要吃苦头。 它说:“谢谢您对我们的关照。请问仁兄尊姓大名?”高个子审计员说:“我姓方,名诚。免尊,叫我方诚就是了。”墨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在您这位坦诚的朋友面前,我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们这十六个人就是您猜到的,那支打败了戌的军队的机器戊。而且,我们不是一般的机器戊,都是将军。”方诚听了笑着说:“我早看出来了,你们个个都有主见。表面上你们扮成夫妻或朋友,实际上,你们常常分开各自行动。你们着重对人性的了解,其次才试探人们对核爆后的重建信心。怎么样,你们探出些眉目没有?”墨拓和勺远、宁妹、智春互相自嘲地看了一眼,它示意宁妹先说。宁妹说:“我们来到这里才没几天,有些事又不敢直接向人发问。有许多人都还没有从痛失亲人的哀伤中走出来,他们不愿意多说话。而有些人犯了世界末日恐惧症,理绪混乱得很,根本无法交谈。因此,我们对人的了解都只是一些皮毛的表面。”方诚说:“你们是外星人看地球人,我是地球人看地球人,我对人性也研究了许多年,我对人的失望大于希望!”勺远问道:“您是不是已经看破了红尘?我看您不像是人生不得志才发出如此的感慨。”方诚说:“我是看破了红尘,因为我知道的红尘事太多了。如果说我不得志那是靠不上边。从表面看,我现在是这人口生物调查司的一个审计员,但我有一个你们不知道的职务,那就是全国的道德巡视员。这个名额是众议院确定、内阁会批准的。全国定有三个名额,我是其中的一名。另两名在核爆打击时已离开了人世,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工资与副部长一样高,我拥有调看绝密文件、绝密网页、监听任何会议、调查所有的官员和百姓的品德的权利。正因如此,我对人世间许多浑沌事知道得太多,对人的多面人生的自相矛盾性有充分的了解。人类社会进步的艰难,就在故意绕开合理的制度设计,去争取那个性的自由,让情感去取代理智。人类普遍喜欢用竞争填补大脑的空虚、剌激身体的兴奋。对不择手段的竞争也常给予赞扬和宽容。对竞争产生的伤害熟视无睹,只把不公平的产生归咎于某届政府的无能。这种人性产生的社会状态,使每个人都处于明争暗斗的旋涡中无法自解,永无消停,直到累趴为止。我看过太多把道德当作垫脚石、为个人利益抛弃道德,得利得势后反而受到许多人崇拜的事,所以才让我看破了红尘。”墨拓问道:“那您起先说的这种状态,是不是您现在说的这些人性特点?”方诚摇了摇头,答道:“不是。我起先想说而没有说的是,地球上的人为了争夺生存权,又将爆发一场残酷的人与人的争斗战了。” 宁妹听了很不解,问道:“现在整个地球就剩下那么几十万人了,且天天都在大量地死去,还有什么可争可斗的?”方诚悲伤地说:“有啊。专家们经过计算,假如不能到地面正常活动,库存的和可能挖掘出来的食品只能供现有人口四年的食用;现在在使用的设备,在三年内百分之五十会因缺少配件而停用,八年后,百分之九十五会报废;十年后,各国的安全区只有我国的三号安全区,即回春研究院的安全区,和星矢帝国的中央一号安全区可以住人,但综合各种要素计算,这两个安全区也只能留下四十八个人,才有望活到二十四年后。这期间,人类会有多少自相殘杀的事发生啊!”四个激质人听了方诚的话,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智春问道:“如果戊对地球人施救,不是可以增加地球人数量么?”“这……唉!”方诚叹息了一声“重造地球的生存环境谈何容易,没有八年十年不会有结果。而现在,人类的最高决策层已经在酝酿保谁灭谁了。”墨拓问:“您有证据?”“回春研究院的三号安全区那里,对此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政府高层虽然极力否认有这回事,但是,他们在我这里撒不了谎。我拥有全方位无盲区远视机分机,我在分机里看过我们国家内阁和星矢帝国内阁的,就整个地球所留下的可供利用的物质,和可供养人口数量进行激烈辩论的场面,我有我国内阁对确定的二十四个生存名额如何保留的讨论的会议录像。你们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放一段给你们看一看。”墨拓听了高兴地说:“我们很关心您所说的这个事,放一放吧,我们看一看。”方诚答道:“好的。”说完走到电脑前,把手掌按到密码识别器上,又按了几个按键,旋动万向旋钮,一会后,电脑屏幕中出现了葛林的总结发言。葛林说:“我们和星矢帝国内阁争也争了,骂也骂了,这物资调剂人家就是要搭上我们的生存名额,否则,人家说宁愿让人类灭绝。这有什么办法呢?二十四个名额就二十四个名额吧。现在大家说一下,这二十四个名额该留给谁?也就是说,说得露一点,该保谁,撇开谁……”方诚指着屏幕,说:“看到了吧,人类中一场血腥的屠杀,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 看完了录像,墨拓站起来踱着步,转动着眼珠,陷入好一阵猛想。好一会后,它非常自信地说:“这场灾难,我看马上就要降临了。”大家正说话间,洞顶传来几声“轰,轰”的响声,地板发生剧烈震动,办公桌上的杯子“叮当”作响。继之,大街上有人大声高呼:“不好了,我们的洞口被炸了。大家都出不去了。”随后,不断传来人们的惊慌大叫声。方诚拿起电话询问救灾应急司,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快速的回话:“我们的洞口除了垃圾通道外,其它的已经全部被重型炸弹炸塌了。与外面的电信联系目前已全部中断。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紧张调查、抓紧抢修。”方诚慢慢放下电话,自言自语道:“这一天,没想到会来得这样早!”墨拓说:“事情既然搞到了沸沸扬扬,尽早动手也在情理之中。朋友,您对这事看得很透,您看现在还有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方诚说:“这个洞的人必死无疑,没法解救。你们能够变身,可以从垃圾输送口想办法出去,但要抓紧,不可延误。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走吧。”四个激质人听了很是为难,碧春和宁妹同时发出了“这……”的声音。墨拓对勺远说:“你快通知所有的激质人赶紧到垃圾输送厅集合,待我向天海和旦十六汇报后再作决定。”说完,它用信息器同时向天海和旦十六作了汇报。天海听了不容置疑地说:“撤,快撤!”旦十六听了说:“你们如果出不来,我马上派龙卷机大队接应你们。”方诚朝碧春和宁妹说:“不用管我了。我们当巡视员的,随时都有自杀的本领,我不会遭受磨难的。你们快走吧。”方诚的话刚说完,身体就开始发软,碧春和宁妹见了赶紧走过去扶住他。但它俩越扶越沉,只好把方诚放在地上。方诚很快闭上了眼睛。墨拓见方诚已死,竖起拇指向方诚行了一个军礼,朝勺远等三个激质人说:“走,我们快变成鱼鹰飞到垃圾厅去。”四个激质人摇身一变,都变成了鱼鹰,轻轻一跳,展翅飞出了办公厅。 墨拓一伙飞到垃圾厅的时候,其它激质人都已全部变成鱼鹰等在了那里。墨拓也不停下,直接用脉冲语命令大家跟着它飞。垃圾输送通道坡度较陡,几千米爬升的一路连飞,令大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飞了十几分钟,十六只激质鱼鹰终于飞出了通道口,来到了垃圾处理场。大伙正想落到地上休息一会,墨拓看到了远方飞来了一架夜航飞机。它本能地感到了危险迫近,用脉冲语大声地说:“大家快走,这里非常危险!”众激质鱼鹰听到墨拓催促,只好快速扇动翅膀,跟在墨拓身后飞离垃圾处理场。当大家离开垃圾处理场四五千米的时候,垃圾处理场的地面响起了“轰隆,轰隆”的几声炸弹爆炸声。勺远用脉冲语向墨拓说:“还好我们逃得及时,不然,我们纵使拥有万变能力,也难逃噩运了。”它们看着夜航飞机飞走后,激质鱼鹰们盘旋着绕着垃圾处理场转了一圈。它们看到,整个垃圾处理场成了一片火海,原本的地面建筑已被夷为一片平地,面目全非。丹娘不解地问勺远道:“人类怎会这样自己消灭自己?”勺远痛惜地说:“从某种意义来说,人类的这种做法并没有错。他们为了使自己的那个物种不至灭绝,将生存物质留给确定留下的四十八个人使用,尽早地把确定不留下的人消灭,是明智之举,只是非常殘酷。不过,这要看他们的运气了,如果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会加快他们的灭绝进程。”不知道是人类的这一做法过于惨烈,还是那群激质鱼鹰体内的芯片程序受到冲击,那群激质鱼鹰在疮痍满目的垃圾处理场上空盘旋了很久,“唧,唧”地叫得使大地更加苍凉。 墨拓根据天海发来的信息指令,带着大伙飞到了一个广场上空,靠俯冲式滑翔降低了高度,直接从敞开的“天园号”大门飞进去,停落在乘客舱。当大家落定后,看到天海已经变回申虎25的模样等在了那里。天海说:“我们的考察已经告一段落,你们变回将军的模样吧。”众激质鱼鹰摇身一变,全都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机器戊将军模样,都忙竖起大拇指向天海行军礼。天海问:“怎么样,你们对人类的评价如何?”亘路抢着回答:“人类良莠不齐,很难缠!”天海听了来了兴趣,说道:“大家都坐下,好好地谈一谈自己的经历和感想,说出来让我听一听。”大家都坐下后,亘路说:“我和丹娘、碧月、祥慈四个在考察二号安全区的居民心态时,碰到了好些令我们难以理解的事。我们四个变成乞丐,跪在地上祈求施舍,他们人有向我们的盆子里扔钱的,有说我们是骗子的,有对我们不屑一顾的。我们都缺胳膊少腿,可还有穿戴冠冕堂皇的人从我们的盆里偷钱。我们把偷钱的抓住送到警察那里,警察说那小偷偷的钱数量很小,只对那小偷训诫了几句,当场就将其释放了。我们跟着小偷往外走,在警察所不远的地方扯住小偷,让他向我们赔礼道歉。那小偷死活不干。我们扯着小偷向小偷讲道理,劝他弃恶从善。 这样,我们在那里強留了小偷一个多小时。这时来了一帮警察,我们以为警察会帮我们说话,会奉劝小偷,可是,谁知警察们掏出四付手拷,把我们四个都拷了起来。我们向警察论理,警察说我们犯了私自拘禁罪,并把我们抓进牢里关了一天。”丹娘说:“我们在牢里结识了一个叫威的女犯人,这人说她在牢里被牢头強暴,她要求同监室的女犯人做证人告牢头,可那些女犯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威说,她们不愿意作证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自己长得太漂亮了遭人妒嫉,二是那些人怕牢头报复。”慧马说:“我碰到一个爱赌钱的人,这人告诉我,说他赌了一辈子的钱越赌越穷,说他几次都想戒赌,可总也戒不成。说只要手中有一点钱,没有去赌心里就闷得慌。”贵甲说:“我听人说,曾经有一个在人类中被视为怪人的人,他发明了一种模拟统治的芯片,她按人性参数把政府的管理行为作为互动因素,来确定政府的决策正确与否。你们猜,这个人是受到人们的尊重,还是受到人们的嘲讽?都不是!他们人类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关了三年,搞得她从此再也不敢提统治芯片的事。还有,有人曾因提出真空是一种物质状态的论断,遭到了被活割舌头的可悲下场。而人类在对待故意犯错的人的时候,却显得过于宽容,让一般人不能从犯错的人那里取得教训。话说回来,我也碰到过正直的人,那人还是个不小的治安官。在他下令抓人发现抓错了的时候,他叫被抓错的那人去拷他的手,说这样才会公平,以后才不会看走眼。那个人不敢去拷他,他是手脚并用才把自己拷上的。我们当时看了十分感动。”奇尚说:“我们在考察时了解到,人类中有不少哲学家,他们都在寻求和光大人世中的哲理,给人类正确发展指明道路。但好些人都说,哲学家的哲理与人的思维程式很合不来,在人的亲历知识缺乏的时候,更是把哲理撇到一边。靠感情来指导自己的行为,才使人类文明姗姗来迟,才经受不起戌的打击。人们对这宇宙把所有的生物都变为戌的殉葬品耿耿于怀,好些人都抱怨天道不公,也抱怨人的理性太少。”苍里说:“人们对宇宙生物的生灭现象都感到很迷茫,他们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走出这生灭轮回的怪圈。”…… 天海让大家说了很久,待大家不说了,它朝墨拓说道:“你是它们的领队,你谈谈你对人类的看法吧。”墨拓说:“根据我的了解,就整个人类来说,从人的个性来讲,他是一种不爱学习、不愿遵守规则、喜好自由、任性的动物。这种特性使他们的情感对急功近利表示认同,对长远打算表示厌恶。因此,真正有益于人类良性发展的社会制度遭到他们的唾弃、能长久使人民幸福的规则受到普遍的冷落。兴衰轮回的教训中好不容易形成的新社会制度只要有一些失误,人类就会群起而攻之。而那新制度只要是靠约束人的某些个性来实现,要推翻新制度的人,只要提出给人以自由的口号和方法,既使这口号和方法严重损害人类的长远利益也无妨,那新制度就成了众矢之的,就会夭折。人类的历史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制度之争,及一次次的兴衰轮回对此也有很好的证明。”天海感慨地说:“看来,我们先前对人类的看法并没有错。好了,我谈谈我带的那一路的情况吧。我带着幽灵5对地球环境考察的这些天,跑了三十六个区,降落地面二百一十六次,取样四千四百多个,取得各种数据四十九万多条。根据电脑计算,目前的污染云和放射线依靠自然消解,至人类最低生存下限,分别是二十三年零四个月和二十二年五个月。若由我们倾其所能去加速消解,是十一年零二十四天和十一年零九天。依人类自己调查的现存人口和今后死亡预估数推算,在十一年零二十四天后,人类只会留下四千一百五十五人。现在人类自己按二十四年后才可到地面谋生的四十八个生存名额实行保留,对多余的人能消灭的已经开始予以消灭,目前已杀灭了多少倘不清楚。不过,你们已经知道,单是青岚国的二号安全区,被杀灭的就有六千三百多人。卫星还观测到,好几个国家的安全区都冒起了炸弹爆炸时的浓烟。人类到了十一年零二十四天后,留下的肯定不会是四千多人了。可能是三千、两千、或者是几百几十人了。我们倾其力去帮助这少得可怜的一些人,花得来还是花不来?我用电脑计算是花不来。诸位发表一下意见,看看我们的考察还有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将军们听了,有的哑然无语,有的轻轻地摇起了头。云花大声地说:“不用再考察了。那人类坏人很多,昨天我和乔仙到一间租聊室去访问两个男人,我们俩遭遇那两个男人的调戏,险被強奸。他们把我们俩按倒在地上,撕扯我们的衣裤,我俩在危急之时,变成了两条张开巨口的大蛇,才把那两小子吓跑。”勺远说:“算了吧,我们头尾下来才十四天,就搭上了回山和真四的生命,要不是那个叫方诚的把危情告诉了我们,我们也许全部都不能生还了。现在,能救也只能救区区的几百几十人了,况且,我们也只是把他们当作一般的动物来救。意义很小了,撤了吧。”“撤,撤!”“撤!”……将军们一片连声。 申虎25带着将军们撤离了。“米由号”和“天园号”一前一后地向茫茫的天际飞去。

第二十八章 计划 第二十八章计划 耿耿于怀的曾之威想了好几天,最终想出了一个收拾罗索77的法子。那天,他趁夜半大家熟睡的时候,悄悄地从枕边手提袋下层急救包中的小瓶子里,倒出一粒蓝色的麻醉枪弹丸,借着从走廊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小心翼翼地把弹丸放到一片透明包装纸中,收起纸片四角,在纸外又垫了一层包装纸后,用力捏挤了几下,拿着包着药液的包装纸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走到前面第四铺的床边,朝睡得正香的罗索77的尾巴和脚上各滴了一滴药液,然后若无其事地上卫生间去了。他把包装纸扔进下水道,洗了手,不慌不忙地小解完,朝下水道冲了水,眼看着那片包装纸被水冲走后,才放心地返回自己睡觉的房间。路过罗索77床边时,他朝罗索77看了一眼,见罗索77没有半点异样,依然轻轻地打着鼾,他得意地回到自己的铺位,安心地上床睡觉去了。 自从联军总部向各基地下了减半供应饭菜的命令后,各基地都取消了训练项目,作为活动筋骨的出操跑步,也由大家自愿参加。 独立进攻大队今天像往常一样,起床铃声一响,多数人和尤都起床去操场了,宿舍里只有曾之威和罗索77。可谁都不知道,他俩今天早上的情况和往常不一样。曾之威被起床铃声吵醒后,故意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之后,他穿上衣服,动身去小解时故意骂道:“这倒霉的日子,整天只能喝汤,撒尿都来不及。”说着,穿着拖鞋走出了宿舍。从卫生间返回时,他朝罗索77看了一眼,见罗索77一脸无奈和茫然,有些犯窘地在被窝里用双手扳着下身。他讥笑地问道:“怎么,抓了个什么东西放进了被窝里?”罗索77朝曾之威白了一眼,说:“没你的事。”说完又用力扳。曾之威掀开罗索77的毯子,看到了满床尿液,故作惊讶地说:“尿了一床,还说没事!”罗索77凄苦地说:“不知怎的,这下身都硬了,没有一点感觉。”曾之威装作关心地说:“莫不是中风了吧?”“不会吧,我的身体历来正常。”曾之威装作正经地说:“中风往往是大脑有毛病才引起的,谁会知道?”罗索77自叹道:“我真倒霉!”这时候,去跑步的人和尤陆续回到了宿舍,大家围着罗索77的床边问这问那。曾之威掩着口说:“叫医生吧。”说着拨开围在床前的人和尤走到走道上,用公用电话朝医务站打了电话。过了几分钟,两个尤医拿着好几种医疗器具进了宿舍。尤医给罗索77量了血压,做了心电图和脑电图。检查完,秃顶的尤医摸着脑门有些不解地说:“初检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停了一会,又说:“住院吧。” 罗索77被后来来的两个男尤护理用小推车推走后,好几个尤对它的床铺掩口捏鼻地清理了一番,曾之威跑到门边欲呕欲吐,酸溜溜地说:“哇,喝下那么多的汤,撒了一床的尿,床铺都快流走了。”夏荷花开耍地说:“我们再也要让它吃饱喽,人家大老远地从地兄七来到了这里,怎么也不能让它用汤灌个饱,又让人家撒了一床尿。”在场的好些尤听了,都感觉得出两人的话里都有骨头,但谁都没有答话。曾之威和夏荷花两人都想借此再出出心中的恶气,但等了好久都不见有人来搭腔,两人只好随着大家拿起洗刷用具,到洗刷间去了。 让曾之威想不到的是,罗索77在医院里只呆了一天,就回到了宿舍,它不但康复如前,而且,凭着医院开具的疗养证,每天都吃上了小灶伙食。吃饭的时候,罗索77的饭盒里堆满了鱼肉,让大家羡慕不已。曾之威看了更感到不是滋味,他在心里暗暗地骂道:“吃吧,吃吧,吃多了噎死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咽不下去!” 罗索77每餐领来的饭菜很多,它把吃不完的匀给好友们吃,在好友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许多无缘沾光的人和尤都在流口水。但馋归馋,尤在眼中装了羞痛连芯片,对过強的**更能节制,更不会用激烈的方式表达出来。而人不同,各种性格的人都有。有些人爱发牢骚,三言两语不合还会动拳头,像曾之威的朋友鲁特就是个直性子。那天,他看到罗索77又把饭菜分给同桌好友吃,窝在心里的火立刻燃烧了起来,他气冲冲地走到立柱旁,把放在那里的一大桶汤“哗啦”一声全都倒在了地上,并且大声嚷道:“我们吃个鸟,一个尤装了病,许多尤都帮了福。我们人都是笨蛋,装个病都不会,就知道傻呆呆地往自己的肚里灌汤。”这时,正好罗索77又从窗口打来了一盒满满的面条,小心翼翼地往原来坐的桌子上端。鲁特见了快步走过去,端起那盒面条说:“大家看看,起先它吃鱼吃肉吃不完,就分给了它的朋友吃,现在又打来了这么一大盒面条,它到底要给谁吃?”他将饭盒用力敲向桌子,愤怒地说:“我们大家的伙食定量减了一半,它的饭菜却超倍供应,这不存心欺负人吗?”沈悦兰走上前劝道:“你把汤倒了,大家都没得喝,这也不是办法。”鲁特大声地说:“没有办法?找打饭菜的铁呆子去!”说完气冲冲地走进外厨间,朝打菜的机器尤吼道:“你滚开,这里的饭菜我来打!”又朝窗口外喊道:“大家快来装饭装菜喽,来迟的可就没有了。”打菜的机器尤朝鲁特大声质问道:“我是在按程序工作,你干嘛打搅我?”鲁特大声回应道:“程序,程序,让你那不公平的程序见鬼去吧!”机器尤威胁道:“你敢乱来,我就报警!”鲁特毫不示弱,指着机器尤咬牙切齿地说:“你敢报警?我就拆了你!”机器尤并不怕死,它朝鲁特瞪了一眼,转身就去拿电话。鲁特见机器尤真的要报警,迅速走上前扳着机器尤的头向右用力扭,只一下,就把机器尤的头卸了下来,并拉出了一把细如发丝的传导线。机器尤倾刻间倒在了地上。鲁特把机器尤的头往地上一扔,拿起菜瓢敲着菜盆说:“快来装喽,今天有吃今天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说完,自己也拿起一个空饭盒。把饭菜打进去,拿起匙子大吃起来。曾之威从窗口把空饭盒递进去,鲁特给他打了满满的一盒,曾之威满意地说:“够了,够了。”说完把饭盒端到原来自己用餐的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好些人看到曾之威的饭菜得来全不费功夫,纷纷拿起自己的饭盒走向窗口,让鲁特添饭加菜。当鲁特帮着打了十几份饭菜后,从食堂门外走进了六个手提电击枪的尤军警,它们快步穿过食堂大厅,进入饭菜供应厅。领头的警官用枪指着鲁特说:“你已涉嫌犯罪,我们决定对你实行拘留。”鲁特说:“你们别忙,让我再吃一口,别让我做饿死鬼。”说完把饭盒里的饭菜一口扒进嘴里。他扔掉饭盒,一边嚼着一边伸出了双手,让军警把手拷上。领头的军警说:“走,跟我们到警部去!”鲁特朝指着自己的好几把亮着蓝灯的电击枪看了一眼,顺从地走出了饭菜供应厅。食堂里用餐的人和尤被鲁特的柳搞弄得思绪混乱,无心用餐,都不约而同地朝鲁特和军警们看去。曾之威欲上前与军警们论理,沈悦兰拖住他说:“别火上浇油了,这事我们得想好再说。”曾之威听了只好作罢,但他看着要好的朋友被押走,心里很不好受,嘟嚷着骂道:“那些牲畜,怕它个鸟!”沈悦兰相告道:“你知道吗?屠杀机器人和机器尤是会被判刑的。”夏荷花说:“这事,鲁特做得有些过火。”曾之威冷静地想了想,想起了芯片中有这样一句话:杀死机器尤以恶意破拆机器尤头、胸、腹,致机器尤内部机件损坏,使机器尤丧失全身功能为准。犯此罪者判三年监禁。杀死机器人……他皱了一下眉头,乜斜着朝罗索77看了一眼,心里发誓一定要替鲁特报仇。 曾之威怕急于求成坏了事,装作毫无心事的样子苦熬了几天。在这等待的日子里,他有意去亲近罗索77,对罗索77嘘寒问暖,还在罗索77的朋友中说鲁特不该饿急了就乱发火,把罗索77当成了发泄不满的对象。几天过去,曾之威迎来了一个理想的夜半时分。当时,他见大家又都沉浸到了梦里,就像上次一样,把麻醉枪弹丸的药液挤进了食品包装纸中,捏着纸片四角悄悄地起了床,走到罗索77的床边,在罗索77的脸上滴下了一大滴药液。罗索77在迷糊中本能地用手将药液擦了一下,那药液瞬间在它的口鼻处扩散开来,有些甚至被它吸进了肺里。罗索77只呲了一下嘴,全身就已都被麻醉,支撑生命的心肺功能全部丧失。它只颤抖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其它动静了。曾之威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罗索77的脸有些变形,心里感到有些得意又有些害怕。他像上次一样,走进卫生间销毁证据去了。可是,他把装过药液的包装纸扔进下水道后,打开水龙头才发现开不来水。没有水把包装纸冲走,那包装纸很可能会成为证据,曾之威越想越觉得不对头,急得他东张西望,皱起眉头拚命想办法。他记得这卫生间里有个电动拖把,可那拖把此时也不见了踪影,最后,他只得对着下水道解开了裤头。正当他要下尿的时候,卫生间的灯光全部亮起来,门外冲进来了一群军警,军警们将亮着蓝光的电击枪对准了他。曾之威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领头的军警说:“我们监控到你犯了谋杀罪!”“我……”曾之威无言以对。大个子军警说:“把你的手伸出来。”曾之威无法抗拒,只好乖乖地伸出了双手,让大个子军警用手拷拷上。军警们押着曾之威回宿舍取衣物时,曾之威看到,许多被吵醒的人和尤都用惊异且卑视的眼光看着自己,而罗索77的床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尤医生。曾之威不敢正视房间里的人和尤,耷拉着脑袋,任军警们推搡着走出了宿舍。 由于一时无法解除麻醉作用,尤医们也不能给罗索77起死回生,罗索77只得歪着脸离开了它的漠然世界。 罗索77的死让警部扩大了调查范围,军警把好些人和尤叫到警部询问。那些去的人和尤具体的情况不知道,谈的都是人和尤的矛盾,越谈心里的怨气也越大。人说尤爱用它们与戊创造的昨日辉煌印证人的无能,经常对人讥讽、嘲笑。尤说人狡诈,常以感情论是非,还以尤的尾巴作笑柄,经常说它们是牲畜。 曾之威制造的谋杀案及警部的调查,就像给人和尤的矛盾火上浇了油,“轰”的一声,许多的矛盾都变成了白热化。有的尤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地兄七在未遭到戌的核爆打击前,曾经发生过人強奸尤的事。许多人听了觉得不可思议,纷纷要求阿党去澄清。阿党打电话去问夏斌,夏斌点头确认了有这回事。当人们知道,強奸、杀尤、杀死机器尤都出在人的这一方后,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人的羞耻,都感到在尤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过了两天,阿党在电话中向夏斌提出了加強对人的教育的方案,夏斌在电话里说:“现在各个基地的问题都很多,人与尤之间有矛盾,尤与尤之间也有矛盾,联军总部和警备总部正在研究最终的解决方案。”三天后,夏斌打电话通知阿党,要它把独立进攻大队的人和尤全部集中到操场上,听取联军总部司令奇九的电视讲话。 阿党接到通知,按要求把所有的人和尤都集中到了操场,打开了墙上的电视大屏幕。三点正,奇九身着戎装,表情凝重地出现在屏幕中。大家看到,这位联军的最高指挥官比以前显得苍老了许多,头发几乎全部变白,说话不再是铿锵有力,而是变得语气深沉。面对着多台宇宙信息器,奇九说:“亲爱的联军战友,你们好。我们自从把戌彻底打败后,联军总部和防御总部就开始了全面地对今后的生存地进行调查,我们总共派出了四十个太空侦察队到地兄七、旦卫六、始祖、地球及戌居住过的星球,和可能供人和尤生存的星球进行了调查,对这些星球都作了表象和实地分点取样分析。但很遗憾,这些调查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的希望,它只告诉了我们一个殘酷的事实:所有的这些星球——我们都没有能力去居住。因为这些星球都不存在让人和尤生存的条件,我们已经无法把戌的星球恢复到战前状态,也失去了制造生存球的能力,——我们没有办法对这些星球实行改造,也没有经过试验可行的跨越时空装置保存自己了。我们曾尽力寻找第六、第九、第十三军团机器戊的去向,但至今它们杳无音讯。我们向它们发出太空求救信,但此信如石沉大海。我们确信它们已经飞向外星系,不再回来。我们没有办法获得它们的帮助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结局只有尤和人的全部死亡。”奇九说到这里,眼中含满了泪水,它用手绢轻轻地擦了擦,接着说:“这种结局我们很不愿意接受,可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能够选择的,只是文明的和愚昧的两种死亡方式。联军总部和防御总部的专家班子对死亡方式作了探讨和论证,经两总部成员表决,摒弃了拖延时日、苟延殘喘、为占有剩余物质互相殘杀、最终照样惨死的愚昧死亡方式。决定以文明死亡方式,结束两个总部所属的所有的尤和人的生命,让地球以外的所有星球不再剩下一个人和尤。两总部决定:从今往后的一个月,各基地以小灶标准供应伙食,鼓励所有的尤和人都积极参加娱乐活动。提倡抛弃前嫌、向往快乐的临终交友,用愉快的心情面对末日时分。各基地应积极组织欢度末日服务队,做好末日前的服务工作,使大家都能以超然的解脱心态,走向十月十日十点十分的末日时刻。末日时刻的爆炸顺序是:联军总部基地,警备总部基地,隔磁舱、wat、地下特造环境区所属基地,行星基地,恒星基地,爆炸监督基地。爆炸实施由各基地自己进行布置,爆炸监督由仿真戊尊玛76领导的机器尤军团负责。该军团拥有由三十六艘游离舰和七艘常规战舰组成的监督装备。亲爱的联军战友们,我们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地走完了生命的所有路程,我们从偶然中得到生命,在必然中使生命终结,这或许是天意,我们就认定这就是天意吧。我们的生命结束后,我们身上的水份将回归宇宙,我们身上的磷、铁、钙等矿物质也会回归大自然。这些东西将可能在宇宙生物的下一个轮回里合成新的物质,其中有些可能会合成新的生命体。但愿由我们提供而合成的新的生命体是个主宰宇宙的动物,但愿那时主宰宇宙的动物有个完善的身体结构,有理智的思维,能够创造使宇宙高等生物共生共荣的局面。”说到这,奇九停了一下,解脱似的说:“我的话说完了。”说完,它向屏幕前的观众行了一个庄重的竖拇指礼。奇九的影像被定格在了屏幕中。 独立进攻大队的人和尤听了奇九的讲话,虽然都感到很吃惊,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生骚动。因为前些日子大家就已经猜测到,人和尤已经面临绝境,前途末日的那一天可能迟早就会来临。大家虽然没有同死教的信仰,但都能坦荡面对集体死亡。况且,基地里绝大多数的人和尤都是军人,死无畏是军人的必备素质之一,尤在双眼中还装了羞痛连芯片,它们都知道应该怎样服从命令。 确定了死期,沈悦兰反倒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他报名参加了欢度末日服务队,整天忙于文体活动的组织安排和对死亡恐惧者的开导,把自己的日子打发得团团转。夏荷花相信了缘份,交了许多的朋友,把朋友们的信息和图像都输入到了自己的掌上电脑中,以期作个死亡前的留念。他和沈悦兰每天都会去看一趟曾之威,让处在牢房里的曾之威少一份孤独。牢里的犯人不多,总共才有五个,除了曾之威、鲁特,另外三个也是最近带头闹事的人。他们几个除了要好的人会来探望,许多尤还特意前来与他们交友。尤们善解人意,会用宽慰的语言温暖他们那颗失落的心。 基地的伙食三餐的花样都在变,吃小灶让大家都恢复了身体。在欢度末日服务队的组织下,文体活动一场连着一场,到处都是歌声和笑声。 酷爱在冒险中寻求剌激的沈悦兰和夏荷花经过商量,决定替曾亚强也报个名,由其三个男人与另三名女人及另六名尤一起,申请进入尚未试验的时空静置装置中作跨越时空试验,他们的申请得到了批准。 十月八日早上八点八分,沈悦兰六人和另六个尤躺到了一架wat载着的时空静置的箱柜中,开始了前途未卜、祸福难料的试验。 纵情欢度的一个月时间飞逝而过,基地迎来了十月十日十点十分的末日时刻,在大家携手伫立而待时,一声巨响,所有的生命都化成了灰烬。 尊玛76通过机器尤依靠卫星收集的情报,确定各个基地的自爆都成功后,它命令把所有的游离舰和常规舰,都调到监督基地的低空,在距其它基地自爆一百天后,它亲自按下了遥控起爆键。监督基地所在的小行星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冒起了一缕缕青烟。 至此,戊和戌所属的星球高级生物全部灭绝,微生物也失去了生存的基础。 炸掉了一号、二号安全区,青岚国紧锣密鼓地召开了内阁扩大会。会上,葛林说:“一号和二号安全区的洞口已经全部炸塌,地面上的人也已全部用激光和震荡波消灭,连通库里的物质已经可以认定属于三号安全区了。现在,怎样在我们这三千七百多人中定下二十四个生存名额,大家要赶紧想办法。这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名额不能公开选举,只能由我们内定。大家说说吧,该怎么办?”会场安静了一会,防卫大臣说:“我说一个方案,我们在座的七个内阁成员,每个人分配两个生存名额,让各人去落实具体的人头。另外的十个名额,五名交给回春研究院的柳风城院长去安排,五名由安全区区长时良碧去落实,让他俩秘密地把名额确定给具体的人。”内务大臣说道:“按你说的这个方案,我想问一个问题,定下的具体的人,你估计会是些什么人?是男?是女?是年轻人?还是老人?”防卫大臣被问后有些心虚,吞吞吐吐地回答说:“这……这当然,当然多数都是年青人。”内务大臣一针见血地说:“我看这二十四个生存名额中,一定有你自己一份吧?”防卫大臣听了大怒道:“我的名额关你屁事,我爱给谁就给谁!”财政大臣说:“我认为苏老说的还是比较现实,且简便易行。这名额不能公开选举,只能运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来解决。我赞成我们每人拥有两个生存名额,让各人自己确定人选,这样做也显得公平,不会侵犯别人利益。”外务大臣点着头说:“这样好,这样好。”副总统齐健说:“这生存名额一定要限制一下岁数,太老的一定不行。要知道,十几年后,仓库的保鲜设备已经坏了,库存的延命药及其它保健品再多都不能用。那时候,七八十岁的老人就会是老态龙钟了,在龟缩地下时间长了,那老人肯定一触即倒,没有半点生存能力。”柳风城说:“我们应该考虑到,再过二十四年,人类作为一个群体已经非常衰弱,安全区里的那几个人能干什么?机器设备大多成了破铜烂铁,库存的食品、药品多数也成了废物,新一轮的地面生物人类有多少能够利用,有没有出现会捕食人类的动物和植物,有没有会使人致命的病原物,这些都是问题。要留,一定要多留下一些身强力壮的年青人,到时才能够在那种艰苦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去。”防卫大臣放缓了口气说:“那你们说说,该留几岁以下的人?”内务大臣说:“要留一半35至40岁的人,留一半10至20岁的人,其中还要有一半是女人,这样才有利于生存和繁育后代。”葛林说:“我们要给下一个轮回留下优质人种,张议长说得对,大家可以考虑考虑。”时良碧说:“我赞成苏老的方案。各人有权决定份内名额的人选。”外务大臣说:“我也赞成苏阁老提的方案。”政法大臣说:“对苏阁老的方案,我看还是表决吧,”葛林想了一会,说:“我们对这事的考虑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吧,大家举手表决。同意苏阁老提的方案的请举手。”葛林的话刚说完,防卫大臣、财政大臣、外务大臣、政法大臣、安全区长全都举起了右手。葛林说:“有不同意苏阁老提的方案的请举手。”说完,自己和内务大臣、副总统、回春研究院院长一起把右手举了起来。他看了看大家,宣布道:“五票同意,四票不同意,苏老提的方案获得通过。”停了一会,他看了看表情各异、心思不同的与会者,冷峻地说:“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对这一个方案的具体实施问题。”会议冷场了几分钟,最后,经过深思熟虑的防卫大臣说出了一个具体的操作方法。 谢苏十代和章有法在三号安全区里有自己的实验室,但人类面临灭绝使他们的科学研究远水解不了近渴,使他俩无心继续进行项目研究。这天,他俩的心情都很烦闷,聚在一起柳聊着消磨时光。聊了一个多小时后,章有法打开了电视,他们看到葛林总统正开始电视讲话,葛林说: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在此,我向各位拜个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好运常在。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人类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这个灾难也让所有的地球生物全部频临灭绝。据昨天的统计数字,现在地球上现存的人口为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九人。现今已经证实,地下的防空室和安全区没有空气增氧装置,是躲在防空室和安全区里的人死亡的主要原因,其次是辐射放射线使身体细胞突变致癌、传染病疫情无法控制。作为青岚国总统,我的心情非常沉重,我们这几十亿人口的大国,剩存人口已经不上一万人了。除了一号、二号、三号安全区的人,整个国家在其它城市和农村总共剩下不足两千人了。看黑漆似的地表一片荒凉殘败,想窝居洞里奢望出头的人无助的目光,我的心就空落落的,没有一丝的安宁。但是,就在这危难的时刻,有人却在造谣说:我们的国家要趁此机会淘汰人种,要把下个轮回的人全部换成内阁成员的人。这些谣言真是荒谬至极啊!不说把地球人换成内阁的人有多少意义,又说我们内阁成员又有几个还能生育,或子孙在旁呢?倘若不能生育,倘若子孙不在身旁,怎个换成自己的人种呢?有人可能会说,你们会克隆。但我们大多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细胞已经老化,克隆不能使用我们这样的老体,这是常识。同时,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我们需要的是,看到人类在下一个轮回中快速增长,不致使那时的人类因力量单薄而入虎狼之口啊!为了振兴人类,我们内阁成员开了许多次重建家园研讨会,决定抽调本安全区的人去维修一号安全区,同时决定成立设备维修培训班…… 按照计划,三号安全区第一批五百个青年人在洞口乘上了好几辆密封的防护车。防护车在颠簸了八十多公里后,开车的机器人按程序打开了开关,朝车厢内放进了二氧化碳气体。过了二十多分钟后,它停车竖起了车厢,把尸体全部倒在地上,随后把车开走。一切干得顺理成章——在车厢里死去的人原来以为是去为修复一号安全区出力,大多数人都是自动报名参加;坐进无法看见车外情景的车里,以为那车是为防止地表大量的辐射线而设计;无法与三号安全区联系,认为是地表通讯设施在战争中遭到破坏,尚未修复;人员有去无回,散布的消息是:工程量大,需要的人数多,今后还要继续组织人去…… 三号安全区的一个教室里,设备维修培训班如期开办。防卫大臣自任班长,外务大臣、政法大臣、财政大臣、安全区长和这些人的三位亲属都参加了培训。参加培训的还有两位医生,其它的都是年青人。讲课的老师是安全区长时良碧请来的。老师在认真地讲课,学生在认真地听课,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在抽调人员去维修一号安全区过了八天后,谢苏十代感到有些不对头,他对陪他一起听歌的章有法说:“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一批一批的去,从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来过,也没一个人打电话回来,和去了的人都不能直接联系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个什么陷阱?”章有法说:“按理不会吧。”“不会?很难说!”“总统和大臣们这几天都还在忙着审核洞口的人造环境规划,他们问得很祥细,把仓管都叫去问了。昨天,他们还设宴招待了专家组的人。”谢苏十代犹豫地说:“你能不能猜出,我们已故的焦总当时在编制痴呆编程时她所设定的密码?”章有法有些为难地说:“很难猜,这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谢苏十代谨慎地说:“我在偶然之中,发现了她设定的那个密码。”章有法吃惊地问道:“什么,你发现了她设定的那个密码?”“是的。她设定的那个密码已经泄漏,只是这密码没有被利用就是了。”“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密码的?”“嘿嘿”谢苏十代笑了笑,“这事说来蹊跷,她不是经常爱和那两只会唱歌跳舞的鹦鹉闹着玩吗?那两只鹦鹉最近有时会在唱歌前后说出八个字。我用它说的那八个字先后解开了两个人的痴呆编程,结果那两个人先后都立即痴呆了。后来,我又把那两个人的痴呆编程封锁,那两个人又都恢复了正常。”章有法好奇地低声问道:“那八个字是什么字?”“是‘佐夫、回智、避乱、顺行’,就这八个字。”“就这八个字?”章有法感到有些吃惊,因为他在前天就曾听到那鹦鹉在说这八个字。谢苏十代征询地说:“我想把在这里居住的所有的人的,外来感应芯片的编码都从电脑中调出来,输入到遥控器中,把痴呆编程设置到待动状态下,必要时只要一打开保险,一按就能令对方变成痴呆。这样,也许可以防止人类的互相殘杀。”章有法问道:“你已经觉得人类的互相殘杀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是不是?”谢苏十代肯定地说:“是的,是很严重。因为所有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讯息,这跟前一段所传的谣言很是吻合。”章有法说:“如此说来,我们应该马上着手这个工作了,拖下去就会大祸临头了。我们这三号安全区大约只剩下几百人了,下一批被请出去的,也许就是我们这一批人了。”“下一批,我猜他们把下一批人请出去,在后天就会动手了。现在剩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殘者,如果把这些人都以维修一号安全区的名义请出去,那完全可以认定,他们已经大开杀戒了。到时,我们俩也不要对他们客气。”“对,我们先作好防备工作。”章有法觉得谢苏十代说的很在理。 两个人在电脑室里整整忙了大半天,才把居住在三号安全区里的人的外来感应芯片的编码都输入到遥控器中,并把痴呆编程设置到了待动状态,加了上了保险的八字解码,还复制了一个拥有同样程序和数码及状态的遥控器。章有法提议试试痴呆编程的效果,谢苏十代说:“你就打开下面三楼上班的丁教授和肖助理的痴呆编程,然后我们一起到他们那里作一下验证。”章有法听了,在遥控器上点了二十几个按键,和谢苏十代一起下了楼。他们来到丁教授和肖助理的办公室,只见丁教授和肖助理两人都目中无神、呆坐无语,朝他俩问话,竟是有问无答,没有半点反应。章有法退到门外,用遥控器封锁了起先打开的编程,只见办公室里的丁教授和肖助理倾刻间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丁教授见上级领导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连个招呼还没打,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你们俩位请坐。我起先不知怎么搞的,大脑一片空白,在这椅子上足足呆呆地坐了十几分钟。”肖助理转过身说:“起先那个时候我也一样,呆呆地坐着没有一点想法,好像是中了邪似的。”谢苏十代说:“这是思维中断。也许这跟戌播撒的幻觉剂有关。”章有法附和道:“可能这里也有微量的幻觉剂,可能人吸进微量的幻觉剂会造成思维中断。”“这……”丁教授有些难以理解。 他俩在丁教授的办公室里没话找话地闲聊了几分钟,回到谢苏十代的宿舍后,囫囵吞枣地吃了一些东西,怀揣着遥控器,到整个安全区观察了一番。他俩看到,好些楼房都已人去楼空,有些房子里只剩下老人和小孩了。虽然医院病房中病人依然不少,但少了好些医生和护士,多了一些护理的机器人。只有设备维修班照常开课,老师和学生无一缺少。他们来到国家行政临时办公楼,见到总统、副总统和好些高官依然在紧张地办公,有的在提笔疾书,有的忙着操作电脑。折回到大街上,章有法说:“这整个安全区走过来,都没有看到几个人了,下一批要走的,一定是老弱病殘者了。”谢苏十代说:“如果来了通知,要我们也要搬走,我们一定要问一个明白,不然我们坚决不要离开这里。”“是啊,三号安全区是我们的根据地,不能让他们叫离开就离开。” 为了防止意外,当夜,章有法搬到了谢苏十代的房间,两个人住到了一起。他们商量着万一突然接到通知,要他们离开三号安全区,一定要尽量去找当官的问个明白,要尽量保持与当官的在一起。他们确定的最可靠的官员是葛林与柳风城。

第二十九章 爆炸 第二十九章爆炸 作好了应对准备,他俩都久久无法入眠,谢苏十代感慨万千地和睡在对面床上的章有法说:“以前的几个轮回,是星球的物理化学作用造成的,现在的这个轮回,纯粹是生物的无度竞争出现的结果。可悲啊,这生物发展到了这个份上,用它自己发明创造的科学技术把自己毁灭了。”章有法说:“这宇宙的主宰动物进化到一定程度时,真该要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科学技术这把双刃剑,砍向自己时太迅速有力了。”谢苏十代“唉”地叹息了一声说:“一个轮回啊,就是一场梦,睡不醒的人太多了。” 两人心事重重地熬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在迷糊中睡去。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爆炸声,紧接着,告急警报大响起来,安全区的秩序大乱。有人大呼道:“不好了,同死教在这安全区搞爆炸,十几枚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了,快撤啦,大家快撤到洞口去!”两人听到呼喊,慌忙穿上衣服,把手机和遥控器放进口袋里,径直跑出了宿舍。他俩跑步到国家行政临时办公楼,只见整个楼黑灯瞎火,紧邻的宿舍楼也没有一丝动静,整个地方都已人去楼空。谢苏十代掏出手机,拨通了院长柳风城的电话,他焦急地问道:“院长,这里到处都在嚷同死教在这里放置了炸弹,你是在哪里,我们要不要全部撤出去?”柳风城语气肯定地说:“撤吧,一切责任由我负责。我在洞口等你。”谢苏十代关掉手机,想了一下说:“走,我们去找一下防卫大臣,看看他们设备维修培训班的人都撤了没有。”他俩转过两栋楼,见培训班的楼下教室里亮着灯光,里面人头晃动。他俩正要前去看一下,突然看到两个端着激光枪的防卫人员,押着教课的老师走出大楼门。谢苏十代扯着章有法一起到一边的偏僻处躲了起来,只听到教课的老师大声地说道:“你们说我是同死教徒,说我参与了爆炸案,你们要拿出证据来呀。乱抓人,哪有这样的道理!”其中的一个防卫人员口气冲冲地说:“没有证据我们怎么会乱抓你?少啰嗦,快走!”说着押着那个老师走上了大街。两人觉得很不解,绕到与教室平行的另一栋楼后,沿着阴暗处转到教室窗外假山中,趴下身子观看究竟。他俩看到,教室里的防卫大臣和其它学员个个都显得很兴奋,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都坦然地在说着笑着。 防卫大臣拿出一个小包,把包里的东西抖到桌子上,笑着说:“我们就当一回排爆人员吧,都把这牌子戴上。按约定,没有戴这种牌子的人都不能留在这个安全区里”一个女孩问道:“如果有人不走,那怎么办?”防卫大臣说:“不走,不走的可以马上开枪打死!”一个男青年说:“是要打死,不然他们会和我们争夺生存物质。”另一个女孩说:“反正他们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反正我们国家只允许我们这二十四个人留下来。”政法大臣说:“你们少说一些话吧,大家快把牌子带上。注意了,牌子上都有各人的照片,有号码,别戴错记错了。”教室里静了下来,众人纷纷选对了自己的牌子,把牌子带到胸前。谢苏十代和章有法见教室里的人都戴起了牌子,意识到危险正在向自己步步逼近。他俩对视了一眼,悄悄地离开了假山,穿过人稀灯暗的小街来到了大街上。这时候,大街上有许多人正往洞口的方向跑,有好几个防卫人员正在大声地喊话,防卫人员说:“大家快到洞口去,这里危险。除了排爆人员,所有的人员都要到洞口躲避。洞口有防护车,快去呀,不去的就按违抗紧急令当场处决了。”他们俩正看间,两辆医务站的救护车拉着病员从街上开了过去。谢苏十代说:“走,我们到电梯大厅看一下。”说完,和章有法气喘吁吁地跑向电梯厅。电梯厅里,好几个研究院的人不想进电梯间,两名防卫人员端着枪指着他们,其中那个高个子防卫人员喝斥着威胁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进去,这下面太危险了,不到洞口躲避的,统统按违抗紧急令处理——可以当场枪毙。”那几个研究院的人没法,只好很不情愿地进了电梯间。章有法朝谢苏十代问道:“再怎么办?”谢苏十代果断地说:“打开遥控器保险,使用变力装置。”说完,他侧转身,背对着防卫人员,打开了自己的遥控器保险,把手指伸进环状的变力开关中,点下了变力装置键。章有法按谢苏十代说的调好遥控器后,两人都把遥控器握着将手插进裤袋中。谢苏十代说:“进去吧,我们也到洞口看一看。”章有法答道:“好。这里反正也呆不下去了。走吧。”说完,两人都走进了电梯间。在电梯间里,好几个研究院的人和他俩打过招呼后,都对強行转移三号安全区的人表示极端不满。 秃顶的乔安教授说:“整个安全区这样大,哪里每个地方都安了炸弹?安全区里也还有安全分隔区,难道会是用原子弹?”女教授秋霞说:“我看他们是想清理这安全区,把我们的人全部赶出去,好让他们的人住进来。”“政府当官的黑了心,要霸占我们的根据地。我看我们的院长应该好好地跟他们交涉一下。”“我看这纯粹是一个阴谋。”……研究院的那几个人非常气愤,有个瘦老头甚至把电梯门敲得“哐哐”作响。在一片闹哄哄声中,电梯从几千米的地下升到了地面。当电梯门打开,恭候在外严阵以待、手中的激光枪亮着蓝灯、随时准备击发的防卫队员冷冰冰地说:“地面放射线严重损害人体,请大家快去洞口上车。”众人没法,只好忍气吞声地走向洞口。在洞口,人们看到,有两辆防护车正朝远处开去,靠洞口最近停着的那辆防护车门外,站着葛林总统和回春研究院院长柳风城,他俩正招呼着刚来的人上车。章有法抢先一步上前问道:“总统,院长,这是怎么回事?”葛林笑着答道:“啊,是这样,三号安全区遭同死教埋设了炸弹,要排除。只好把大家先迁到一号安全区躲避几天,待险情排除后,大家再搬回来。”柳风城帮腔道:“是啊,这里危险,只好让大家都到一号安全区先躲一躲。”谢苏十代说:“恐怕不是这样吧,以前出来的人有来无回,恐怕都死了吧?”葛林听了,现出了一脸的窘态,他说:“不会吧,要是这样,我和副总统,你们的院长,内务大臣和我们这些人的家属,怎会都上这个车?”章有法说:“别骗人了,我们已经知道,只有戴上排爆人员的牌子的人才可以活下去。你们这些阴谋诡计骗不了我们。快说,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们全部都拉出去杀掉?”一同乘电梯上来的那几个回春研究院的人听了章有法的话都蒙了,他们都看着葛林和柳风城,一时不知如何发问才好。这时,两名防卫人员听到吵闹声,端着枪走过来,用枪指着谢苏十代和章有法。 块头更大的防卫人员斥责道:“你们啰嗦什么?快上车。不上车我就就地枪毙你们。”谢苏十代和章有法都感到形势万分严峻,几乎是同时把遥控器从裤袋子中拿了出来。谢苏十代握着遥控器生硬地说:“你们看清楚了,我们俩这手上拿着的是——控制你们的大脑芯片的遥控器,我们的手指是放在变力装置上,不管我们是用力还是松开,只要是卫星信号覆盖下的人都会立刻变成痴呆,十天之内我们如果不启动解除程序,所有的人全部都会死去。”他朝大块头防卫挑衅道:“不信,你试试?”葛林见双方剑拔弩张,忙陪着笑脸对双方劝道:“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转向章有法说:“你们既然怀疑我们把大家拉出去处死,那你不妨拿着你的遥控器到车里看一看,看看我刚才说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在车厢里。如果是,看了你就出来说一声。”章有法听了葛林的话,觉得葛林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想了一会,上了防护车。在车厢里,他看到了正托着两只鹦鹉逗鸟玩的柳善治,看到了正帮妻子梳头的齐健副总统,及忙着给众人摄像的内务大臣楚边飞,以及他所认识的好几位政府官员。章有法一头雾水地走下车朝葛林问道:“你们这到底搞的是什么鬼?”葛林发出了一声苦笑,拉着谢苏十代和章有法说:“我们到一边说去吧。”说着把他俩拉到了离开车子二十几米的地方。葛林支走那两名端着枪始终准备击发的防卫人员,说:“看来,我们也瞒不住你们俩,我就把话实说了吧。这次戌对地球的核爆打击,地球人的损失太大了。虽然地球上现在还有两万多人,但很快,这世界上只有星矢帝国的中央安全区和我们国家的三号安全区才有可能让人活下去。因为只有这两个安全区设了铅墙防护,拥有增氧及净化空气、净化水装置,拥有小面积地下人造光源种植区,并库存了大量的生存物质。但经过计算,这两个安全区的设施、设备和库存物质都承受不了现有住在这两个安全区的人使用上二十四年,也就是说,不可能让现有的人都待在这两个洞里等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我们从时间推移后的设备毁损、物质霉变、生死轮替、人种平衡上考虑,我们国家和星矢帝国都认为。这两个安全区都只能各留下二十四人。这是无奈的选择,因为留下的人越多,消耗的物质也越多,为争夺物质互相殘杀的机率也越大,最终会因提前失去生存基础而使人类灭绝。这对下一个轮回的生物发展是很不利的。所以,我们国家和星矢帝国都选择了主动清除策略。我作为一个国家总统,我不敢苟且偷生。虽然我按内阁会的确定拥有两个生存名额,但我选择了死亡,将我的那两个名额送给了与我无亲无故、身体健康、为人谦和、头脑灵活的年青的一男一女。那个男青年是你们认识的谢教授的侄子谢苏义男,那个女青年是尧教授的玄孙女尧烨。我们的副总统、内务大臣、以及你们的院长柳风城,都没有一个人把自己的亲人定成生存名额的人。你们的院长他还拥有五个生存名额的指定权呢!他们都把生存名额给了身体健康、为人和善、思维敏捷的人。也许,你们也已经看到,那些排爆人员中,有防卫大臣、财政大臣、政法大臣和三号安全区的区长。他们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们无可厚非,况且,那留下的二十四个人如果都是年青人,也非理想的组合。年青人和那些珍惜生命的人在一起,会少一些颓丧,多一份进取心,这也是一件好事。这次的主动清除行动,只有我们七个内阁成员及你们的院长和安全区长才知内幕,其它人只能是蒙在鼓里。至于那些防卫人员,他们在把非排爆人员全部清除出洞口送上车后,都会统一乘车到一号安全区领取特勤补贴证,人到齐后,机器人就会开车把他们送走,到达离这里八十多公里的地方,也会让他们无痛死亡。整个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想你们能够理解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做,也会理解我们的苦衷。怎么样,上车吧,这是无奈的选择啊!”葛林朝谢苏十代和章有法看着,等待他俩作出决定。见他俩未动,葛林说:“这里执勤的有好几位是机器人,他们是按自己的程序工作的,你们的遥控器对它们不起作用。想好了吗?想好了就自己上车,最好不要多说话。”说完,他自己率先朝车门走去。 当葛林的脚踩上防护车车门踏板,对整个世界的留念令他停了一下脚步,他扶着车门框,朝三号安全区看了最后一眼,毅然抬腿进了车厢。谢苏十代和章有法被葛林总统的舍身赴义的精神所感动,两人对视着感慨不已。终于,谢苏十代说:“关上保险吧,毕竟我们还是小人物!”说完,他按了两下遥控器的红按钮,把遥控器缓缓地放进了裤袋中。章有法看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唉”了一声,在百感交集中也关上了保险。 谢苏十代和章有法上了车后,柳风城也跟着上了车。机器人驾驶员点下关门键,车门徐徐关上了,它又点了一下行车键,防护车进入起步行驶程序,开始上道奔驰。这辆防护车载着一车的人类精英渐行渐远,驶向了黑森森的前方。 四十名防卫人员恪尽职守地把老弱病殘者都推上车后,他们兴致勃勃地上了另一辆防护车。他们期望着到一号安全区去领赏,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啊,他们走的也是一条黄泉路! 当最后一辆防护车开走的时候,防卫大臣带着所有留下来的人,在洞口向车子离去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随后。他和众人退到铅门内,在电脑板上按下了一个绿键和一个黄键。 当沉重的铅门缓缓关上时,洞外的人造光源跟着全部熄灭了——洞外的世界显得非常阴森、格外黑暗。 轰隆隆的关门声使洞中孤零零的二十四个人都感到心寒,他们知道——这隔断世界的铅门一关上,自己就成了真正无助的穴居人。 江苦情歌怀着孩子,对生命的蕴育充满了好奇。生命为什么都酷爱繁育后代?为什么两性相吸?为什么有些植物能自花授粉?为什么有些动物能无性生育?为什么多数生物都能克隆?作为一个母亲腹中的孩子,他靠着母亲提供的营养就能使自己长大,母亲为他提供了什么?胚胎为他提供了什么?维持生命的存在和身体的成长需要许多的化学物质,母亲那百来斤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化工厂?这天大的谜有天大的理,这未知的理到底是什么?她想,如果弄清了这个理,这生物世界将不再显得幽深玄妙。她以前听子鼠46笼统地讲解过生命的起源,但那都是浅层的相互因果关系。子鼠46不是超高分尤,戊的超级机密内容它掌握不了,问了也白问。这个谜团令江苦情歌困惑了很久,现在发生了战争,宇宙中适宜生物生存的星球都变成了废球,戊、人、尤都在战争中遭到了重创,戊和尤自身难保,在劫难逃,它们是不会再来解答这个问题了,这使江苦情歌感到遗憾不已。那天,江苦情歌去资料库查阅婴儿保健资料,婴儿保健的内容竟与《生命制造探密》的第一卷处在同一个芯片中。她把芯片借回来,拿到解片机中一放,屏幕中出现了一个慢速旋转、充满波线的星球。星球一边不断地向外发送由自己球体产生的波线,一边不断地接收外界发送来的波线。这些波线的波码各不相同,山有山的波码,水有水的波码,动物有动物的波码,植物有植物的波码,金属、石头全不例外。各种波码线常互相穿插,互相溶融,此消彼长,产生了纷繁万象的波线世界。波码线经微观处理,可见所有的波码节段中的凹里面,都带有发射波码线的物体的微量物质。波码线在互相溶融的时候,其携带的物质有些会脱落,有些会合成新的物质依然嵌在凹面处。有的波线有穿透某些物体的本领,在穿透过程中,有些凹面处的物质被物体结合带走,有些则将物体物质带出。有时两种或多种波线会溶融为一种波线,其凹面处物质会变成多质复合物,波线会变成多面凹嵌线码波线。有的波线被其它波线切断后,或附到其它波线上,或消失,或畸形,或独自飘浮。被附的波线会产生畸形波码,也会形成畸形波线。有的短波线和短波线结合生成波线圈,波码变成齿轮形状的波码,波线圈在其它波线的冲击下到处闯荡,随缘而飞。 解说词说:“奇妙的波线是制造生命的基础,生命体中的许多化合分解都与多种波线的大量存在息息相关。没有波线,最初的生命体无法合成原始生命体,原始生命体也无法制造出供生命需要的,要许多极其复杂的工序才能生产出的化学物质。同时,波线还是生物进化变异的功臣……”屏幕中呈现的最初生命体是多条波线复合后形成的复合物。解说词依着屏幕箭头所指,介绍了什么是单体细胞基质,什么是多体细胞基质,以及与这些基质共生的微生物。 江苦情歌看到,那些复合物与外来波线有选择地结合,对多数波线都井水不犯河水。该复合物由于接收了不相同的、也不均衡的外来波线物质,体积不一样地变大,身形显得各不相同,最终进化成了种类繁多的动植物。 生命体在自身向外发射波线的过程中,由于从凹处向外发射最便捷,发射波线的凹处物质不断被波线带走,使凹陷处的凹陷加剧,出现植物茎干中的凹槽、凹坑,动物的口、眼、耳、鼻等。凹陷处也像其它部位一样,可以接收外来波线物质(接收量比发射量少),在其发射和接收的交汇处,形成了敏感区,出现了味觉、嗅觉、视觉、听觉和触觉。而接收外来波线物质的地方就会生长状大,植物会长出枝叶和根,动物会长出手、足、尾、鳍,及外生殖器的突状物、口、眼、耳、鼻等依火山口效应产生的外突内凹的结构体(且这些结构体因波线多显现为凹凸缘故衍生对称。相对的运动多的部位,由于与外来波线物质接触多,这些部位就显得发达)。 体内的循环波线能有效地溶融外界物理运动带来的,与自身波线相匹配的物质,自然界的风、云、雨、雪、水流等常将外界物质送到生命体的凹陷处,与其体内的循环波线结合成新的复合物。这种能迅速拥有大量外界波线物质的偶然“进食”方式,会使全身的循环波线运行路线进行大调整,使身体最大最深的凹陷——口,成为复合波线物质的主要场所,使口成为接受外来物质的主要器官。 动物生命体从以皮肤基本均匀接受外来波线物质,调整为基本以皮肤某个点接受外来波线物质,是一期波线波码和运行路线的大调整。从基本以某个点接受外来物质,调整到基本与某个点连通的内部区域接受外来物质,又是一期波线波码和运行路线的大调整。把从口中挤出废弃物,改为从身体下方薄弱处(肛门、排尿口、生殖口)和体表小孔(毛孔)中排出废弃物,又是一期波线波码和运行路线的大调整。这三期的大调整,戌定了动物的进食消化模式。 由于大量、间断的进食方式使身体循环波线波码不平衡,使该波码线拥有保持平衡的冲动力,使身体产生了获得外界有效物质的意识型**。身体发射的波线常在外界众多的波线推搡下,与外界带有有效亲和的波线结合在一起,由此形成的惯力,给身体指示了**实现的目标,使身体器官向实际的和虚拟的(有实际波线的波码,但无波码物质)目标作接近式运动,并尽量去获取有效物质。 植物生命体是被动生存的生命体,其体内的循环波线虽然也有向有益物质靠近的**力,但其身体构成的物质伸缩性、韧性较差,只能靠加速生长枝叶和根部去获取那些物质。由于构成植物的物质在自然界中广泛存在,植物世界依然生机勃勃、茂盛昌隆。 动物生命体生长到一定的体积后,单纯依靠外来波线携带的有效物质和偶然的物理作用带来的“进食”已显不够,如果不能靠肢体器官去补充,或补充的物质不能被消化利用,或对其有益的物质转变为危害自身的有害物,又不能及时排出体外,其身体自身的循环波线波码如果没有改变**就会生病,严重的就会导致死亡,这往往是动物生命体生命周期不同的原因。植物生命体生命周期不同也有类似原因的存在。 原始生命体长大后,各个部位都需要营养物质的供应,身休极需要在循环波线外开辟一条营养输送通道。由于各个部位需要营养的**力很強,营养物发出的波线与部位发出的波线亲和力大,体内空隙多,天长日久,形成了养份输送通道系统。由于最初生命体的波线凹码节段内溶融物不同,形成的器官的物质也不相同,需要的营养不尽一样,最终各器官都选择了把通道从最捷径通往首先获得营养物的器官,及至互相选择性吸收其它器官制造的复合物,使整体的营养在动物的血管和淋巴管,或植物的维束管的输送下得到充分利用,并通过排泄管或孔道把废弃物排出体外。 生物紧凑实用的身体结构是捷径原理造成的,假如身上的某器官不能得到其它器官或外界的波线物质交流,或者说其它器官不需要该器官发送的波线物质交流,该器官就会萎缩退化,时间一长,该器官就会消失。所以,生命体身上基本上没有多余的器官。器官的对称性是波线凹凸两面对应关系形成的。 动物的盲肠,是宇宙中有一种叫着mp659的物质,该物质的波线在原始生命体中,结合生成相对应的器官进行溶融消解所致。因为外界有多少可以和生命体循环波线结合的物质,生命体就必须要产生将这种物质溶融消解的相应器官,只是有的器官一物多用而已,否则,那个生命体就无法生存。mp659目前在宇宙中已基本自然消解殆尽,所以,盲肠也基本上成为多余之物,逐渐退化消失。 心脏跳动泵血最初是源于风、雷等外力对营养管(血管)的震动。因为适量的震动有利血管输送营养、传递物质。循环波线把震动时的波码变成了永久的记忆波码,该记忆是波码再现的无脑记忆过程。该波线在反复循环中,在营养管最粗的地方,即初始时的最大震动点,形成了血管波动,最终进化成了心脏跳动。 官及繁育后代那一节讲的是,由两条以上波线结合生成的复合物(即最初生命体)繁育后代全靠自身向外发射的波线与外界物质波线的再次组合复制。组合复制的复合物即是一个再生生命体。这个再生生命体如果具有一定的弹性和韧性,并拥有一定的体积和经受得住一定的伸缩,外来波线带来的外界物质在体内能满足繁育要求时,体内循环波线就会把一部份向外发射的波线,发送到体内的拥有外界物质、繁育条件良好的部位,让这物质独自存在,让其尽量在体内形成胚胎生命体。如果发送到体内的波线能左右面均衡溶融体内的外界物质(吸收营养),其体内就能蕴育出胚胎,此胚胎就能在体内生长,并在脱离母体后能独自生存,形成无性繁殖的后代,并可代代相传。如果发送到体内的波线只有一面(波线圈或严重变形波线)能溶融体内的外界物质,再生生命体就不能在体内蕴育出胚胎,只能按不同的溶融面生产出精子或卵子,雌花或雄花。溶融过程停止后,该精子或卵子,雌花或雄花即走向死亡。并在达到一定体积和数量后就会脱落,有的会分解(发射出波线物质或被外来波线结合走)成为其它波线的物质。 世上的生物大多是男女各体、雌雄异株。由于波线构造的两面为此凹彼凸式,从波线线段讲,虽然凹码两面相同,凹码与外来波线结合的比率相等,但最先与外界物质结合的一面由于体积增大,循环波线增強,成了吸收外界物质的強者,吸附了本该属于另一面凹码的许多外界物质。波线的这种特性,造成了其自身的变形。生产精子或卵子,雌花或雄花的波线都是严重变形波线。拥有轻微变形波线的身体非雌即雄,拥有对应变形的波线的身体,才能自花授粉或自我生育。 在同一种动物或植物中,两种不同变形的波线在其它波线的推挤、外界的震动下,互相拥有很大的吸引力,使其身体都有获得对方身体波线物质的**力。由此,异性相吸成了生物世界的普遍现象。 当动物再生生命体具备了在其自身繁育后代的基本条件时,波线发射选择的最佳部位是便于营养输送、拥有伸缩功能,脱离母体容易的地方——大多是下腹部。当作为后代的幼体长到一定的体积时,幼体的身体压迫了母体的营养输送管,阻挠母体循环波线对幼体周边组织提供营养物质,也影响向幼体提供营养物质,迫使母体循环波线在幼体外运行,并与幼体产生组织离断。使得幼体的循环波线,也开始脱离母体的循环波线独立运行。此时,幼体烦躁不安,母体着力排挤,一个新的生命从母体的孕子器官经由与该器官相连的最近出口来到生物世界上。 植物因为没有柔软的腹部,树干、茎杆内一般不具备育子的条件,循环波线一般都将其携带的物质发送到幼嫩的枝头或根尖中,因为那里有可扩大的养份输送管,有可供膨胀的空间,有接收阳光或土壤带来的物质的优裕条件。从再生生命体的循环波线中脱落的物质,因对母体和幼体都缺乏结合力,即形成了幼子的包膜或皮壳。 生殖器出口是个敏感的部位,循环波线和亲和的大量的外来波线在此交汇时,能引起全身循环波线和各器官产生的次循环波线的大兴奋——因为大量的亲和波线物质,正好填补空着的凹码面,能使身体波线趋向平衡运行。生物的这些特性是导致异性相吸、交配、蕴育出具有两性特点,又偏重于一性特征的重要原因,是男性拥有**雏形,女性拥有的玄妙之处。也是雌雄生殖器凹凸互补结构产生的一种因素。 至于两性相交后生畸形子、性冷淡、不交配、不生育,解说词说,有些是身体循环波线缺损,有些是外界物质有害或不尽适合循环波线波码要求。这种情形在动物中有些还是心理问题、社会问题和大脑的有意取向。 大脑的形成别具一趣,那是再生生命体向体内神经管头发射波线,令波线物质聚集的地方。是接触**(只要考虑问题,就有解决问题的**,问题没解决前,都是**未满足)产生虚拟变形波线(这点非常重要。虚拟变形波线可令聚居的波线物质的循环波线不致消失,也不致使该物质被其它波线带走。但虚拟变形波线不足时,未被其它波线带走的物质能形成其外壳和蹄、甲。)最容易的一个位置。身体向外发射波线时,会在那些波线物质里留下带着身体特征的凹码物质。那些物质的波码线记录了产生那些物质时的身体情状。这些情状就是记忆的基础。由此可知,虚拟变形波线在情感波线的带动下让大脑发挥了思维的功能。 由于动物生命体在进化到拥有各种器官时,相关的器官形成了与循环波线相似的次循环波线,该波线虽因能量关系只在体内循环,但也会向大脑发射波线,也会在那里留下波码物质。该物质形成了自己的脑区,起模式波码的作用,规范次循环波线的运行,并由次循环波线提供后继波码,维持其波线长期在该物质作循环运行。 解说词说:“要问制造生命的功臣是谁?回答是:宇宙中众多星球提供的波线。” 屏幕中出现了灿烂的星空。似太阳,若月亮的无数星球发射的波线,穿过各种各样的物体,有些在物体中循环,有些在物体中折射,有些在主导波线的带动下又飞出那些物体。 至于大脑思维的运作程序,这个芯片中没有讲,进化中,生命体的肌肉和骨骼的形成也没有提到。江苦情歌继续往下看,屏幕中出现的是戊和尤的同台舞蹈,播放的音乐轻快怡人。她看了一阵,按下快速扫描键,整个碟片中再没有《生命制造探密》的踪影。调回头再来看起先看的,《生命制造探密》变成了《生产工具介绍》,介绍的工具都是简单的手工劳动工具,只有一台手工织布机才带有一些机械原理。江苦情歌很纳闷,好端端的一卷《生命制造探密》,怎么眨眼间变成了《生产工具介绍》,这解片机的按键她记得没有按错,既使按错,那这《生产工具介绍》的原本又是藏在哪里呢?这解片机怎会有这种古怪的功能?

第三十章 大结局 第三十章大结局 当子鼠46提着一小袋酸草莓回来的时候,江苦情歌把上午见到的怪事向它说了出来。子鼠46打开解片机,对芯片内容搜索了一遍,笑着说:“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种怪事?可能是你想得太多了出现了幻觉。”江苦情歌坚执地说:“这事绝对是真的。不信,我可以跟你打赌!”子鼠46像哄小孩似的说:“别赌了,我信。尝一尝我这酸草莓吧,酸酸甜甜的,你一定喜欢吃。”说着,他从袋中挑出一颗又大又红的,把那酸草莓塞进了江苦情歌的嘴里。 晚上,江苦情歌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个眉目。这《生命制造探密》里面说的,到底是形成生命的真实道理,还是仅仅是一种探索?如果是,这宇宙的不少星球肯定早已被生物光顾过,但为什么那些已知的星球,前一个轮回没有留下一丁点生物活动过的痕迹?是否是年代实在太久,以亿计数的岁月让一切物质都经过了几番的组合消融?如果不是,那这《生命制造探密》到底要对第一次看到它的人作个什么启示?为什么它要遮遮掩掩,不可再现?她想了很久,看了一眼安然入梦的子鼠46睡得甜甜的,她对自己说:既然这《生命制造探密》那么神秘,子鼠46也不信有这怪事,那就让这事深深地藏在自己的心里好了,以后永远都不去再提。 转眼到了围产期,肖五和另外一名医生忙前忙后地为江苦情歌作了一番检查后,把她请进了待产室。在江苦情歌宫缩阵痛间,大家有说有笑地坐在她的旁边,等待着新的生命的诞生。肖五朝江苦情歌和子鼠46问道:“你们俩有没有讨论过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江苦情歌笑着说:“我还没有想过这个事。”子鼠46说:“我有个预感,在已知的宇宙星球上,除了我们生存球上的这一家子,所有的高等动物都会死去,到时,我们家族就是未来宇宙的主宰,我们俩及我们的子辈们都会是这主宰动物的祖宗。我想利用给儿女们取名,留给后代一些警示,免得我们的后代在无度的竞争中重蹈覆辙。”江苦情歌满意地说:“子鼠君说得好。请问,你想给儿女们起个什么名呢?”子鼠46清了清喉咙,说:“我说说看,我想将你和我的名字的第一个字作为子女们的姓,按《情人法》的规定,你的名字优先,我的名字在后,让他们姓江天;给他们的名都取个思字;把他们的字,按‘问、宇、宙、为、什、么、出、现、轮、回,高、等、生、物、当、思、永、记’的顺序来取。”江晨雾想了想说:“虽然《情人法》中有那样的规定,不过,这姓用天江好,天比江大,天字放在先,自然顺畅。我放弃这个优先权。名用思字也取得好。只是那些字,字数好多,我听了有些害怕。这十八个字,是十八个儿女十八胎,我将天天撑着大肚子,将成为生孩子的机器!”子鼠46安慰道:“江姐,不会的。我们可以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只是那些名字是按那警示含义来取罢了。”江苦情歌听了,放心地说:“这还差不多。” 在进入待产室的第二天,江苦情歌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儿子长了一根短尾巴,样子却是人。江苦情歌和子鼠46看着自己的爱情结晶,心里都很高兴。江苦情歌摸着儿子的小尾巴,心想这人和尤的杂交后代竟是个长着可爱的短尾巴的人,这生物世界真是奇妙。子鼠46把天江思问抱起来逗着玩,天江思问朝它眯着眼看了好久,侧过头在它胸前摩来拱去。子鼠46笑着说:“这小子要吃奶了,它找错了门!”说着把天江思问递给了江苦情歌。 第六天,子鼠46和肖五护送着江苦情歌和天江思问回了家,生存球上的机器尤和机器蛙知道了都跑来祝贺,它们都向江苦情歌和子鼠46道喜。由于它们的芯片语言都拥有地球语,说话的口型、语气和手势,都套用地球语表达,使江苦情歌和子鼠46都感到了邻居的亲情和朋友的关爱。 有了孩子,江苦情歌和子鼠46少了一些孤寂的感觉,肖五叫来两只机器蛙,让机器蛙给他们当保姆。机器蛙手脚勤快,细心又善解人意,对天江思问的看护和抚养丝毫不逊于人。她俩把天江思问视为掌上明珠,日夜呵护着让其快快长大。天江思问十个月大的时候,江苦情歌又怀上了孩子。 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孩儿,也有一根短尾巴,长得很像江苦情歌,红润的脸上常挂着俊俏的微笑。她文静中带着机灵,爱用丰富的表情体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子鼠46说天江思宇会含蓄地撒娇,它很爱逗着女儿玩。 从此,江苦情歌真的像是一台生孩子的机器,一连生了许多胎。她在生存球上一共生了十六个孩子,每个孩子都长了一根短尾巴,共是九男七女。生存球上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身前身后有机器蛙帮助抚养的一大群天真可爱的孩子,江苦情歌和子鼠46终于走出了寂寞的阴影。 当生存球进入太阳系的时候,正是江苦情歌和子鼠46在生存球上待满了二十四年的第一天。当透视窗中的太阳由模糊的灰色小亮点,变成白色的亮点时,蓝色的地球时隐时现了。子鼠46指着地球说:“江姐,再过几分钟,就到你们人类的老家了。”江苦情歌含着眼泪站起来,深沉无比地说:“地球,我终于见到您了,我给您带来了一群子女!”说着呜咽着哭了起来。子鼠46见汤九和丁六一边紧张地看着各种仪表,一边双手不停地按这旋那,劝江苦情歌道:“你别太伤心了,别影响了它们的操作。”江苦情歌听了劝,重新坐回椅子上,擦了一下眼泪,专注地看着透视窗中越来越大、地表移动速度越来越慢的地球。她指着一个淡黄色区域说:“我们的国家就在那块陆地上。”汤九和丁六看着透视窗操作了一会,透视窗中江苦情歌指的那块陆地很快占满了屏幕画面。江苦情歌指着画面中心靠左的一处说:“我们的首都就在这里,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汤九和丁六根据江苦情歌的指点,很快将生存球降落到了离青岚国宇航站几十公里的田野中。汤九和丁六如释重负地关上了好几个开关,走上前向江苦情歌表示祝贺。汤九说:“江小姐,祝贺您顺利地回到了地球老家。”江苦情歌伸出双手与汤九和丁六紧紧地握住,热泪盈眶地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把我们安全地送到了地球。我也代表我的子女向你们表示感谢。”丁六说:“不用客气了,待会,我们坐wat一起去找你的家。” 一个小时后,汤九把载着江苦情歌、子鼠46和它俩的六个年龄较大的子女及丁六、肖五和两只机器蛙的wat开出了生存球。此时,太阳在朦胧的云雾中时隐时现,照到地面的只是散射的光芒。但在wat的透视窗里,大家都已能看到地表上复苏生长的植物。那些植物有的开始伸芽吐叶,有的已开始疯长,长得最旺的是藤类。向阳的湿地有的地方还长满了菌类子实体。青藤绿草、菇蕈簇生,令大家感到了地球已经恢复了几分生气。wat在低空绕着宇航站转了一圈,江苦情歌看到,宇航站大楼附近一片荒凉死寂,与二十多年前相比面目全非。若不是那块悬挂在简易指挥塔上、写了青岚国宇航站的牌子依稀可辨,若不是四周还有未被藤蔓覆盖的废墟,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曾经熟悉的宇航站。望着一片片的废墟,望着庞大的三号载客舱的殘骸,她的心情十分沉重,禁不住锁紧了双眉,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肖五走过来提醒道:“江小姐,您应该保持良好的心态去面对现实,切不可伤心过度,影响了身体。这地球,也许不会留下什么人了,您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您的一家人都能够以饱满的壮志去创造未来,为人类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子鼠46递给江苦情歌一块手帕说:“别太难过了,把眼泪擦干,我们今后还有许多事要做,一定要保重身体。”江苦情歌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说:“汤九,你朝右边远方的山岙开过去,按我原来定的图标指示飞行。”汤九答道:“知道了,我们去找一找总统府。” wat在一大片区域上空按江苦情歌的指示飞了好几圈,都无法确定总统府的位置。最后,江苦情歌指着一条人字形河流的一处说:“应该是在这,在这人字河的上方,你往上方右边开,我估计不会错。”汤九按江苦情歌说的,开着wat沿着那条河溯河而上。沿途,他们看到河岸两边的山上很多冰川,江苦情歌说:“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地方,这核爆炸造成日月无光后,地面温度降得很低,冰川到处形成,建筑物又大多被毁,连山形地貌都变了,找来找去没有了参照物。”天江思为问道:“妈,你以前对这一带熟悉吗?”江苦情歌肯定地说:“熟悉。那时我们出外度假,走的都是这条线路。”wat从人字河交汇的右上方开出四十多公里后,江苦情歌指着一个双峰的山头说:“不会错了,就是这!”她朝汤九说:“你朝双峰山右边开过去,翻过前面那座像笔架的山中间那个山谷,往前飞几十公里就到了。” wat飞过笔架山,天江思问说:“妈,你不会记错吧?这里到处都是草地,都是树桩和青藤,不像原来有建筑物的样子啊!”江苦情歌说:“这里原本没有太多的建筑物。倒塌的建筑物都被青藤盖住了,你们一时看不出来。” 江苦情歌叫汤九把wat停在一个长了好些嫩草的坪地上。大家满怀新奇地走出了wat的小门。江苦情歌看到四周破败的景物,触景生情地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大家心情沉重地跟着她朝着一个高大的废墟走去。途中,子鼠46说:“这里是一个没有动物的世界,你们看那草、那藤,根本就没有虫咬鼠啮的痕迹!”肖五问道:“江小姐,你可记得当年这一带的情况,起先停放wat的坪地和现在走的这条路,当年是作什么用的?”江苦情歌回答说:“我们停放wat的坪地当年是个操场,我们常去看总统府卫队出操。这条路就是通向总统府办公楼的。总统府卫队巡逻时也常走这条路。”天江思什问道:“妈,这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有没有还活下来的呢?”子鼠46代替答道:“这里的人大多都在当年的战争中死去了。当然,应该还会有活下来的,我们正在找。”由于总统府大楼是被冲击波向后推倒,大楼正面的九级台阶除了产生了几条巨大裂缝,只是在台面上披上了一层淡绿的青苔。大家站在台阶上,望着如山高的大楼废墟,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几个孩子看到大人暗自神伤的样子,互相牵扯着向一边走去看新奇。忽然,天江思问和天江思宇同时惊得大叫起来,一群孩子都慌乱地跑回江苦情歌和子鼠46身边。丁六见了,端起激光枪朝孩子们跑过来的那个地方走去。它看到了两具穿着衣服的人的骷髅,朝孩子们问道:“你们是看到了这两个东西了才跑的吗?”天江思问答道:“是,就是看到了那两个东西。太可怕了,非常狰狞!”江苦情歌说:“孩子们,别怕。有妈有爸在这里,还有叔叔们都在。让妈过去看一下,他们原本是个什么人。”江苦情歌在子鼠46的陪同下,走到骷髅旁辨认了一下,肯定地说:“这两个当时就是总统府卫队的人,我认得他们穿的服装。”子鼠46说:“这个地方是没有活人了,我们应该去找一下他们的地下安全区。也许,在那里会有活人存在。”肖五朝江苦情歌问道:“你知道他们这里的地下安全区的大体位置吗?”江苦情歌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是他们后来建的。我是听太空驿站转来的消息,才知道许多城市都挖了防空洞,建了地下安全区。”肖五说:“我们还是去找一找他们的地下安全区吧。”江苦情歌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好。” wat在总统府周围上空飞了好几圈,没有发现安全区的出口,扩大范围又飞了好几圈,依然没有发现。没有其它办法,wat只好再扩大范围继续绕圈寻找。实际上,它们后来飞过的那一圈中,就有个称作一号安全区的出口,只是那出口除了本身设计的隐蔽和核爆时的破坏外,后来又挨了人为的轰炸,加上岁月的打磨,使那洞口变得无形无影了。 后来又找了很久,依然没有找到总统府的地下安全区,江苦情歌只好让wat飞离首都市区,到一百八十多公里的回春研究院所在地碰碰运气。在那里,江苦情歌一行除了依靠水沟看到了倒塌的围墙,其它景物全都无从参照。因为回春研究院的建筑本来不高,倒塌后大多又爬满了藤类枝蔓,是山?还是废墟?已经难以分辨出来。况且,既使是江苦情歌,她也从来没有走进过围墙,到研究院里面去过,原先在外观上见到的研究院,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wat在回春研究院上空飞了好久,大家始终没有发现安全区的洞口。子鼠46抬起头,朝江苦情歌和汤九几个看了一眼,说:“我们应该这样想一下,假如这安全区是由我们来设计,我们会把它的出口放在哪里?”汤九说:“他们人类当时已经有了许多交通工具,这安全区,完全有可能设在离这里好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这……”江苦情歌有些难以接受。天江思问说:“妈,我们耐心地找远一些吧,在研究院墙外隔百来米转一圈,从这往外找它个几十公里,说不定就能找到了。”江苦情歌想想大家说的也对,说:“好吧,听你们的。” 当wat在研究院外转了几十圈后,子鼠46从透视窗中看到了一条还能勉强辨认出来的路。它说:“这个地方好像有些特别,这条路好像是后来才清理出来的。”大家听了,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子鼠46指的那个地方,只见那条路上没有大的倒塌建筑物,而且好像还有好些汽车停在路上。汤九把wat开到了几辆锈迹斑斑的车子上空,丁六说:“我们从上往下看,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况,应该到地面走一走。”子鼠46朝丁六说:“我们俩下去看一下怎么样?”丁六回答:“好的,就我们两个下去走一走。”它朝汤九说:“你把wat停在那车旁的空地上。” 子鼠46和丁六走出wat的小门,朝那几辆汽车走去。它俩看到,车厢里除了固定的座椅别无它物,驾驶室里都只有一位脱漆落色的机器人。它俩总共看了六辆车子,每辆车的情况都是一样。丁六提着激光枪东张西望,子鼠46则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搭在驾驶室的第一层踏板上,慢慢地摇着尾巴在思索。子鼠46想了好久,一拍大腿说:“这条路的两端一定有安全区的洞口。”随后又说:“丁六,我们上wat,顺着这条路的两头找。” 大家在wat上终于在路的一头找到了一个像大型地下停车场一样的洞口。江苦情歌让肖五和汤九看着孩子们,自己与丁六和子鼠46带着两个机器蛙下了wat,径直往那半隐蔽的洞口走去。他们进了洞口,只见洞的深处很暗,黑森森的让人感到心寒。走在前面的丁六领着大家进了第一道铅门,打开了激光枪的照明开关,给大家照着路走了一百多米,当它朝前一照的时候,见洞里好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手中好像拿了个什么东西,站着纹丝不动。子鼠46大声地吆喝了几声,那人根本没有反应,好像僵死了一般。丁六端着激光枪瞄准着那人,让大家跟在它身后,一步一步地谨慎向前走。两只机器蛙跟随在它身后,走几步朝前面探望一下,走几步又朝前面探望一下,好像前面是一个高深莫测的深潭。江苦情歌和子鼠46走在机器蛙的后面,心里都有些紧张,他俩还感到洞中空气缺氧,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子鼠46说:“我们不能再进去了,我们没有带氧气面罩,再进去就会晕倒了。”丁六说:“你们用多能机照着路,先回吧。我们的身体构造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不怕缺氧,我们三个去看一看前面那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子鼠46和江苦情歌走出洞口二十来分钟,丁六提着激光枪,和抬着一个机器人的两只机器蛙一起走了出来。丁六叫机器蛙把机器人倒放在地上,从机器人的手上取下了一个小盒子,把盒子交给了江苦情歌。江苦情歌把小盒子认真地看了一番,欣喜若狂地说:“子鼠君,这是一个录音盒。它可能记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子鼠46正蹲下去看那倒在地上的机器人的构造,听江苦情歌一说,兴奋地站起来,拿过录音盒认真地看了一遍,说:“嗯,这可能是人类前一个轮回留下来的最宝贵财富。我们带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听一听。”它朝丁六问道:“你们在洞的深处还看到了什么?”丁六说:“这个机器人进去十几米,是又一道敞开的铅门,大门边上挂有一块‘回春研究院安全区’的牌子。铅门进去三十来米,是个很大的双向四开电梯井,从井口往下看,地下水就在离井口几十米深的地方,水下的情况看不清楚。我们在那没有见到活人,也没有见到死人的殘骸,整个地方都没有新鲜的动物活动的痕迹。”江苦情歌说:“看来,这个安全区已经荒废了有些日子,不然,这个机器人不会锈成这样。”她朝机器人多看了一眼后,惊讶地说:“我怎么看着这个机器人有些眼熟?”说着,她弯下身子,翻动了一下机器人,见那机器人胸牌上赫然留着hza100-6的字样。她有些茫然地说:“怎么,这总统办公室的机器人会跑到这里来?”天江思问问道:“会不会是我们的太公当时搬到了这里?”子鼠46说:“有可能。战争的殘酷,许多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可能发生。”江苦情歌说:“这洞已经被水浸了,再找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我们在这洞口外找一找,看看还能发现些什么。”wat载着大伙在洞口周围上空搜索飞行了好几圈,没有发现任何动物或人活动过的新鲜痕迹。沿着路的另一头一直找到终点,只见那里有一个大坪,大坪里骷髅成堆,惨不忍睹。为了不让孩子们受到惊吓,江苦情歌和子鼠46都没有让wat降落到地上。江苦情歌让汤九把wat开回了生存球。 回到生存球,江苦情歌急不可待地要为录音盒插上电源听录音。可是,宿舍里的插座没有一个与录音盒的插头能配用,它只好打电话又把丁六叫来,叫丁六改装一个插座。机器蛙保姆给江苦情歌一家人送来了饭菜,子鼠46说:“先吃饭吧,等我们饭吃过了,丁六的插座也就安好了。”江苦情歌听了,只好和一家人先吃饭。当一家人吃完了饭,丁六改装的插座也做好了,丁六把录音盒插头插进插座,点下按健,录音盒响起了一个喘息声很重的老人的声音,那老人说:“宇宙生灵,我是地球遭受核弹打击后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人。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进行着我的死前录音。我想,假如宇宙在下个轮回中还有人类,或者还有主宰宇宙的高等动物,那时的人,或高等动物,应该听一下我的录音。我是青岚国的政法大臣。我知道,地球在遭到戌的核弹打击前,共有四百六十七亿多人,核弹打击后三个多月时的统计,只剩六十五万多人了。 随着瘟疫、癌症爆发、大气含氧量下降的连续袭击,到第五个月时,地球上剩存人口不上两万人了。为了不使人类灭绝,防止因物质匮乏互相殘杀,拥有一定应对长期生存能力的青岚国和星矢帝国商定,在整个地球只保留四十八个生存名额,让两国各被保留的二十四个人都居住到各自的地下安全区中。青岚国的总统和副总统、内务大臣、回春研究院院长都选择了舍生取义的主动死亡。我和另外的四位大臣及这个安全区的区长,带领着十八位内定人员,在这安全区中艰难度日。第一到第六年,我们是满怀信心地活着,我们广学知识,规划未来,鼓励年青人多加生儿育女,提倡中老年人多向年青人传授经验。此段时间,水、电、空气及其它生活物质供应系统都很正常,靠着星矢帝国的卫星,与星矢帝国的通讯联系也畅通无阻,对地球表面的观察也还不成问题。我们看到,核爆两个半月后,地球上没有了绿色植物;十七个月后,地球上没有了老鼠的踪影;三十九个月后,蛇消失;四十八个月后,江、河、湖中鱼类灭绝;五十七个月后,海中再也见不到鱼了。从此,卫星在地球上再也没有见到任何生物。第七十五个月,星矢帝国发生強烈地震,他们的安全区设备毁损相当严重,水、电、空气系统全都出现了大问题。他们的洞口被震塌,地下运输通道彻底阻断,三十四个人只在一个月内全部死去。至此,我们知道,地球上只剩下我们这个安全区的三十几个人了。我们被情势所逼,只好抓紧学习各种设备的维护和保养,尽量节约利用各种物质。我们的安全区开始时虽然只有二十四个人,但维持安全区的运转却耗能很大。由于地下河发电条件限制,设备年久失修,在第八十四个月,水电停止供电,我们改用了燃气供电。但燃力机是采用地面含氧量很低的空气作助燃气,燃油烧得不完全,第一台燃力机只使用了一年多就不能工作了。之后,我们停止使用固定式照明灯,改为手提灯照明,让仅有的两台燃力机尽量轮换地小负荷运转。在第八年的时候,储藏在冷藏保鲜库里的食品和药品有一半已经变质霉烂,在第十一年,库存的食品和药品能用的不足五十分之一。 第十三年,冷冻机出现故障无零件可换,不能修复,存在冷藏冷冻库的物质很快全部报废。之后,我们只得靠干燥库的物质维系生存。此时,我们光照不足,食物中缺少纤维素,缺乏好几种人体必需的维生素和氨基酸,许多种药品和保健品都断档,因此,大家多病缠身,怠倦、浮肿、痉挛、消化不良成了多数人的通病。第十三年下半年,在地下安全区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十二岁半的女孩姬子,全身浮肿,哮喘继发心脏病,被病魔夺去了生命。年龄更小的的真子、象子都得了白血病。大家人心惶惶。这年,大气层依然密布污染云,地表空气含氧量还在下降,地面照样整年黑森森的。我们知道,我们的穴居日子一定还很长。我们经过商量,决定改变生存方式。我们制定了《抗争生存计划》,研制成功了脚力发电车,改用人力发电。我们从干燥库中选出有活力的蜡封种子,在坪地上用脚力车提供的光源棚栽粮食和蔬菜。我们种出了蔬菜,也种出了薯类粮食,但产量很低,品质不好。生病和劳累导致了好些人的灰心,外务大臣借口痉挛不再参加安排的劳动。生存名额中,有两男三女精神很沮丧,对举荐他们作为生存名额的安全区区长时良碧和回春研究院院长柳风城不断怨言,常在劳动时边干边骂。作为安全区生存名额的主管,防卫大臣以军人的直爽常与那些人发生冲突。有一次,那两男三女在遭到防卫大臣的训斥后,悄悄地带着他们的三子二女走进居民二区,集体自杀身亡了。通过这件事,防卫大臣的得理不让人的脾气受到大家的指责后,有了很大改正,但《抗争生存计划》受到好几个人的质疑也搁浅了。地下安全区又恢复了自动化供养系统。第十四年,真子和象子死去;有个叫英久比士的生了个小头怪胎,大家认为无法养活那怪物,有些人也认为那怪物不吉利,防卫大臣让人秘密处死了小头怪胎。英久比士从此精神恍惚,有时会赤身**,有时会砸坏一些东西。这年十一月,第三台增氧机大部件损坏,安全区使用上了最后一台增氧机。此时,许多的电器设备已经老化,接收的卫星图像模糊不清,安全区关闭了卫星接收系统,我们变成了与外界彻底隔绝、躲于深洞下的穴居人。第十五年,财政大臣瘫痪了不能动弹,进安全区后出生的孩子相继患了大骨节病,多数都显得有些痴呆,好几个大人也得了抑郁症,骨痛又令大家痛苦不堪——安全区里到处游荡着死亡的幽灵。好几个人患了幻觉病,他们说幻觉时见到的鬼怪张牙舞爪、穷凶极恶,说见到的死人近在眼前、忽死忽生,使若大的安全区显得更加不安,充满了恐怖。第十五年,开往物质连通库的电瓶车不能启动,到仓库去提取物质都要用人推着电瓶车去运来。我们的身体都很虚弱,走一个来回就要八天。 苦、累和前途渺茫,使许多人的情绪都低落到极点,好几个人都扬言要自杀。防卫大臣和我做了许多工作,一再讲述坚持就是胜利的道理,断言重见天日后,大家都会成为下个轮回的人类开山祖,一定会受到后人的尊敬和崇拜。有个叫阿龙福的在去仓库回程途中撞墙自杀死了,我们只是把他草草掩埋在轨道旁不远的地方,没有把他拉回到安全区的公墓地。第十六年,延命药全部用完,用过延命药的人全部产生戒断症——老的很快衰老,年青的痛苦难熬。大家脾气暴燥,经常有人惹是生非;财政大臣和安全区长当年病死,外务大臣和另一个男人自杀身亡。第十七年,制氧机在工作中突然爆炸,机房一片火海。自动灭火装置灭了机房的火,但自动制氧机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连通地表的进气管也完全堵塞。没有制氧机制氧,没能从进气管补充空气,我们只好无奈地打开了铅门,从应急管中抽取地表空气与氧气罐中放出的氧气混合。我们知道,这种空气维持不了我们的生命多久。我现在正是在临死前作最后的录音。我将把这录音盒让六号机器人带到洞口,让它向苍天作个证明:我们曾经作过了不懈努力,但我们没有让地球的人类走出生灭轮回。” 江苦情歌听完了录音,含着眼泪呆呆地坐了很久。她知道,亲爱的爷爷和自己的一家人早己离开了人世。这地球,不但是一个没有了人类,也是一个没有了其它动物的星球。它恨这宇宙创造了无数的生物,却不给它们的适度生存指点迷津,只让那些生物在争斗中血溅沙场,让殘酷的生灭轮回出现。 子鼠46对地球没有了人类早有预感,当变成现实时,它镇定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想着这个宇宙今后只剩自己一家子了,应该何去何从。 孩子们懂事地依附到母亲的身边,陪着江苦情歌伤心流泪。 丁六转动了一下眼球,打破了沉寂,它说:“江小姐,您不要太伤心了。我已经把这录音和生存球上所有的机器尤进行了信息交流,同时向智能库作了汇报,我们机器尤全部都要来向您表示祝贺了。” “祝贺?”江苦情歌看着丁六,不得其解。 “是的。根据智能库的指示,我们应当祝贺你们当上了宇宙的主宰,做了主宰动物的祖宗。” “这……”江苦情歌觉得这一刻来得太早,来得太突然,她不知道怎样才能避免宇宙生物的生灭轮回,不知道自己的子孙后代会不会成为生灭轮回的罪魁祸首! 子鼠46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它在想,利用智能库的智慧,利用自己掌握的技术和知识,利用生存球提供的基础,利用地球植物复苏、动物尚无的得天独厚条件,今后,一定能把地球生物的配置设计得更好。 几分钟后,生存球上所有的机器尤全部赶来道喜,整个房间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氛。正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贺声连连时,仿真戊26带着好几位仿真戊手捧鲜花来到江苦情歌和子鼠46面前,同声向他俩表示衷心祝贺。在场的机器尤和江苦情歌及子鼠46谁也没有想到,二十四年来在生存球上谁都没有见过的仿真戊,竟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不错时机地前来贺喜。仿真戊26说:“我们几个是代表智能库的一百位仿真戊向你们俩表示祝贺。那些没有来的仿真戊都很忙,它们正开始为规划这一轮的宇宙生物而工作。”子鼠46惊讶地问道:“智能库,你们打开了智能库?”仿真戊26从容地回答:“不错,我们打开了智能库。因为今天是新一轮宇宙生物的起点,新一轮宇宙生物必需在高科技的起点上繁衍生存。我们已经完成了‘社会发展公式化进程’的研究,画出了社会进化树,制定了新人类文明发展路线图。以五分之一前置领导量,指出了各点位依靠的对象、使用的策略、遵循的法则、提倡和扶持的事物、打击和取消的行为。对在新人体内种植第二代羞痛连芯片也进行了成功的电脑模拟试验,用天庭惩处方式强力改正人性的弱点,突破了资本主义社会制度贫富分层形成的兴衰轮回怪圈,剩下的规划新一轮宇宙生物的工作在三个月内就会完成。到时候,我们在二十年内,就能让地球拥有三亿个人和尤的后代,他们都可以成为按程序生存的高等动物,其社会的科技发展程度,将达到上个宇宙轮回末的水平。三十年后,人和尤将能大规模向外星移民。到时候,这个宇宙将是个文明、兴旺的新人世界。” 江苦情歌和子鼠46听了仿真戊26的话,终于扫去了心中的阴霾。她俩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许久,她们一起回过身,朝前来祝贺的仿真戊和机器尤鞠躬致谢。 在鲜花映衬下,江苦情歌和子鼠46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