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帝就爱翻牌子》 第02章 棺中重生 嘶……好痛…… 慕清染被一阵剧痛惊醒,睁开眼睛四周黑乎乎的,头上的剧痛阵阵袭来,容不得她几经思索。 本宫不是死了嘛? 没死透? 不能吧…… 想到这里,慕清染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天呐,本宫的胸哪去了!怎么这么……平坦! 反复摸了几下,确认无误的慕清染怔住,琢磨半天也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四处黑洞洞的,好像是躺在了什么地方,上下起伏被人抬着,就像是坐着轿辇一般。 “时辰到,入土!” 迷茫中听到外面这句话,混乱的思绪瞬间清晰起来,入土,这不是自己在棺材里面,正在下葬。 堂堂一国之后被活埋,可能就她慕清染一人。 “师父,清染好歹是我们最心疼的小师妹,众位师兄弟想再为她念段经文送她往生极乐。” 这个声音…… 慕清染觉得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把耳朵贴在棺材板上仔细的听了听,心中暗自一喜,是真一师兄在说话。 “真一师兄,真一师兄。” 棺材里的慕清染大声喊着,觉得棺材开始晃动,她慌乱中用手直拍棺材板。 听到动静的真一赶紧叫住,打开棺材,慕清染直接站起来,大吸几口气。 “清染师妹?” 等缓过神来,慕清染看着真一和众师兄弟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慕清染看着真一,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寺庙上,眼珠转了转,低下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手里的念珠。 崇圣寺。 还没等慕清染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就被真一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听着身边师兄们的欢呼声,她又是一阵糊涂。 “真一,切莫放肆妄为。” 听到念慈方丈这句话,真一浑身一个激灵,就把慕清染放到地上,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念慈方丈,本宫……” “清染,你随我来。” 还没等慕清染说完,念慈方丈就做了个请的手势,剩下的师兄们开始收拾烂摊子。 一路无话,并非不知道说什么,是慕清染的脑海中有太多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隐竹阁是念慈方丈的禅院,这里的一花一木都再熟悉不过,看着她亲手种下的竹子,慕清染心里面酸酸的,这个地方也是她亲手毁的。 “嗯,清染无恙,老衲也就放心了。” 念慈方丈替慕清染把了脉,摸着自己的胡子连连点头,还闭着眼睛念了一声佛号。 “念慈方丈,本宫……我怎么在棺材里醒过来的?” 慕清染有太多的问题,她记得这里是她十三岁住的地方,看着自己矮小的身材,还有面前活脱脱的念慈方丈,难不成她重生了? “花开花又落,哪瓣换回了硕果,你重回佛前,就要回菩萨替你保存过的期诺。” 念慈方丈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直接转身离开了禅院。 慕清染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竹子,想着刚才方丈说的那句话,恍然大悟,眉头一皱,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出去。 第03章 下山 慕清染站在菩萨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既然上天眷顾让我重获新生,那么我慕清染在这里跟您起誓,这一次,我定要护住妹妹,护住我凤翎江山。” 门口的真一看着慕清染,听着她的这番话,心里面震惊不已,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在崇圣寺生活了五年的小师妹,居然是姓慕,是皇家的公主。 “真一师兄。” 听到后面的动静,慕清染起身,看着他嘴角勾起甜甜的笑容跑过去,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容,她心里一阵阵的愧疚。 “师妹,大病初愈,你身子孱弱,要好生的休养,师父交待过,这药再苦,你也得按时服下。” 真一说着就把药碗递给慕清染。 慕清染接过去想都没想,直接仰头把药喝的一滴不剩,曾经觉得这个药苦,现在倒觉得有几分甘甜。 “那……那你就……” “真一师兄,你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真一,歪着脑袋问着,他从来都是像大哥哥一样照顾自己,体贴入微。在练武的时候,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可就是结巴这个样子,她从来没见过。 “我……” “大师兄,师父圆寂了。” 正当两个人说话的功夫,真言师兄跑过来,急慌慌的看着真一说着。 “什么!” 真一药碗直接掉在地上,转身跟着真言跑过去。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圆寂就圆寂了,我记得他好像是被赐死的…… 慕清染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跟着真一他们跑了过去。 等到了隐竹阁,念慈方丈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黄布,外面哭声连天,真一带着众位师兄弟跪在地上。 慕清染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念珠,心里面咯噔一下,扑通一声跪在念慈方丈的旁边,如果没有念慈方丈,她恐怕连十三岁都活不到。 四周开始念起来超度的经文,慕清染是来学武的,从来没读过经文,她也就跪在旁边,虔诚的听着。 寺院里的安葬没有深宫繁琐,诵经超度后焚化,把骨灰供奉在寺院的九佛堂。 真一继承了念慈的衣钵,成了崇圣寺的住持方丈,看着他那忧郁的面容,慕清染也没敢过去打搅。 慕清染一个轻跃,稳稳的落在树上,这棵柳树是她最喜欢的,最初习武的时候念慈方丈跟她说过,等到什么时候,她能轻松的跳上这棵树,也就可以下山了。 念慈方丈圆寂,虽然不是遭人陷害皇家赐死,算一算时间,也是到了自己离开寺院的时候了,只不过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她要保护这个崇圣寺,保护真一师兄,而不是派兵毁了这里。 入夜三分,慕清染留下亲笔书信给真一,她决定不辞而别,因为算算时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晚了一步,恐怕妹妹要枉受几年苦楚。 换好衣服,背上包袱,趁着众人酣睡之际,慕清染牵着马出了崇圣寺。 寂静的山谷中鞭声清脆,马蹄声声扰乱山谷中野鸟四处横飞。 南风意,苏心柔,我回来了! 第04章 劫持苏心柔 凤翎国,凤贤山。 慕清染手持鞭子,抻着缰绳,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远处的初阳,她可不是来观赏日出的,而是要等一个人。 日头越来越高,视野也越来越清晰,凤翎国界碑上面的字清晰可见。 远处大片尘土飞扬,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半眯着眼睛,看清疾驰而来队伍后,挥动鞭子直奔山下。 妹妹,我来了。 慕清染面纱遮脸,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有刺客!” 随行侍卫个个抽刀,围在马车旁边,看到慕清染的身影,不由分说直接朝慕清染这边扑过来。 慕清染看了眼旁边的界碑,踏着马背轻轻一跃跳到半空中,抽出鞭子左右一挥,清脆的声音伴着惨叫声,冲过来的几个侍卫应声倒地。 “你是什么人?” 领头的侍卫拿着弯刀朝着慕清染比划着,虽然是喊的,那也掩藏不住他的恐慌。 慕清染没有说话,只是轻蔑一笑,再次跳起来,踩着领头侍卫的肩膀在空中旋转一圈,直接落在中间的马车上,旁边所有护主的侍卫纷纷倒下不动。 领头的侍卫见状转身就要跑,眼看就要入了凤翎边界,慕清染抬手一挥,鞭子死死地缠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甩,他的尸体重重的摔在马车旁边,一身闷响。 想入我凤翎边境,做梦。 四周没了动静,马车里的哭声渐渐清晰起来。 慕清染翻身而下,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里面被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的人,嘴角一勾。 “苏心柔,别来无恙!” 苏心柔惊恐万分的看着慕清染,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还没等问出来话,慕清染伸手直接将她打晕,伸手吹哨把马唤来,径直的进入凤翎。 寻得客栈落脚,确保无人打搅后,将昏迷的苏心柔扔在客栈,慕清染去街上闲逛。 看着像是漫无目的的闲逛,眼神却一直留意着街上的告示,半天无果,直奔凤仙居而去。 凤仙居是京城中最小的酒楼,也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有三六九等的人来这里喝酒,坐在他们中间,不出半个时辰,十天之内的大事都尽入耳中。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慕清染叫了一壶清茶,一盘酱牛肉,一盘小菜,开始自斟自酌。 “听没听说,岳芷国的公主在他们他们边境被劫走,随行的人全都被杀了,这件事情好像惊扰了当今圣上,现在好几个大臣都在查这件事情。” “我还听说啊,这个劫持公主的人,是岳芷国的,听闻这个公主貌美如花,他在岳芷国就倾心公主,不愿公主嫁到我们凤翎,这才在边界动的手,让她们没有到凤翎。” “什么呀,我听说是那个公主武艺高强,自己不愿意嫁过来,这才把随行的侍卫都杀了,做出一副被劫持的样子。” “…………” ………… 听着酒楼流言四起,慕清染并没有觉得多可笑,他们怎么乱传都行,传的越乱,她就越开心。 “四下没有空位,不知这位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正当慕清染看着窗外,听着他们议论的时候,传来一阵清冷平淡的声音,跟这个酒楼的嘈杂显得格格不入。 慕清染转过头,听声音本以为是个清秀俊朗的公子,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他右手举着算命看病的破旗,左手指着旁边的凳子,邋遢不堪,活脱脱一个江湖骗子。 慕清染眉头瞬间皱紧,抬脚踩着旁边空闲的凳子,脸色一黑。 “没有空位了!” 第05章 你在这哭,太碍事 算命的看了看慕清染的脚,抬起头看着慕清染的脸,他凌乱的头发头发缝隙中,勉强能看到他的眼睛。 “我看这位姑娘的面相……” “我看你的面相就是在找死。” 慕清染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说上一辈子没活明白遭人算计,她倒也不是有什么良善的人,看不惯丑陋和邋遢说话间就是满眼嫌弃。 算命的微微怔住,定眼看了慕清染好久,这才转身离去。 大好的打探消息的兴致,被这个脏兮兮的算命的搅和了,看着盘子里的菜,瞬间没了胃口,筷子一扔,放下酒钱,慕清染起身顺着窗户跳了下去,身后的惊呼声她全然不在意。 这京城的大街小巷,没有她不熟识的地方,没碰到南风意以前,曾经也是个逍遥快活的公主,整日无所事事出来闲逛,后来继位女帝,更是微服私访,出宫物色美男,扩充后宫……咳咳……打住吧,形象要紧。 四下无事,想着客栈里的苏心柔也快醒过来,慕清染就没有多停留,直接返回到客栈。 正准备进门的时候,听到旁边房间的开门声音,她好奇的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 一身素雅璟白长袍,隐约几枝刺绣兰花浮在领口,青玄玉缎带,头上精致明鹤金冠,面净似玉脂,墨眉似剑,手执逍竹折扇,薄唇轻抿,俊美绝伦,风姿秀逸。 单单的就这一眼,慕清染的目光就不舍得收回来。 许是盯着人家看太久,他朝着慕清染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他颔首浅笑,这一笑更是让慕清染内心荡漾。 慕清染慌里慌张的走进屋子,直接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样的美色不收进后宫,岂不是暴殄天物!” 慕清染意犹未尽的说了一句,看着面前站着的苏心柔,刚才还慌乱的模样瞬间被吓得浑身一抖。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慕清染脸色一变,看着苏心柔语气瞬间阴沉许多。 “我……我刚刚听到声音醒过来,你就在这自言自语的……你是什么人,你把我抓到这里来……” 苏心柔眨着看着慕清染,怯生生的问着。 就是这个无辜的眼神,这个温柔的模样,藏着一颗凶狠毒辣的心,以前她就是这样被她的样子蒙骗的。 “杀你的!” 慕清染冷笑一声,看着苏心柔慌乱跑开,她眼里的杀意瞬间绽开。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杀我?”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过去,眼里的惧意和恐慌越来越明显。 慕清染没有跟她多说一个字,单手就捏着苏心柔的脖子,给她提了起来。 苏心柔一脸痛苦的看着慕清染,不停的拍打着,却也无济于事,虽说慕清染十三岁,她十五岁,可是单单就在武功上面,慕清染杀她,易如反掌。 手指慢慢的收紧,苏心柔表情越来越痛苦,眼神开始游离涣散,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掉在慕清染的手上。 “费尽心思把你带到这里来,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慕清染说了一句,把苏心柔摔在地上,看着脸色通红,猛然咳嗽不停的苏心柔,她嘴角慢慢勾起来,眼神却没有半点的温度。 突然她侧过身子,听到外面的声音,直接走到门前附耳,是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多半是刚才那个俊美的男人。 想到这儿,慕清染转头看了一眼苏心柔,走过去直接给她打晕过去扔回到床上。 “你在这哭,太碍事!” 第06章 他居然是南风珏!!! 清了清嗓子,整理一番衣服,慕清染嘴角噙着笑,开门走出去,看着迎面上来的男人,笑意在眼底散开。 “站住!” 两个人正好擦肩而过的时候,慕清染突然间抬手,拦住了那个男人。 “姑娘有事?” 这声音,这身段,这气派,处处让慕清染挪不开眼睛。 慕清染转过身镇定的上下打量一番,看着那个男人眸子,心底想说的话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 慕清染你怎么怂了,直接问娶没娶妻,家中几房妾室,倘若全无,直接敲晕带走啊! 看着他深邃的眼神,慕清染在心里面疯狂的怂恿自己。 “姑娘?” 这个干净的声音再次叩击着慕清染的心,慕清染抬头看着他实在是难以抑制欢喜,轻微点头。 “公子举止优雅,谈吐不凡,想必是出身名门望族,不知可否赏脸,一同饮杯酒?”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慕清染心里面就懊悔不已,十三岁的自己,看起来还是这样的稚嫩,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他肯定心生疑惑,这要是直接被婉拒了,岂不是哭都找不到坟头,毕竟现在自己还不能生掳硬抢把他带回去。 “初次见面,饮酒就免了。” 得了,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慕清染面上浅笑,心里面恨不得给抽自己两鞭子,谁让自己说的这么心急。 “姑娘芳值豆蔻,小小年纪饮酒伤身,刚刚我在楼下叫了一桌饭菜,姑娘若是不嫌……” “甚好!” 好家伙,你倒是一口气把话说完啊,真给我来个欲擒故纵,说的再慢点,也许本姑娘真的就直接打晕扛走了。 “请。” 他也没有多余的话,转身靠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清染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听着他的脚步声,慕清染都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好歹算是搭上话了。 他选的是安静靠窗位置,也是慕清染喜欢的,一南一北的对坐着,店里的小二忙前忙后的总算把菜上齐,招呼着两个人慢用。 慕清染明面上客气几分,心里早就巴不得他早点消失,有他在这里咋咋呼呼的忒碍事。 “我叫清染,不知怎唤公子?” 慕清染在凤仙居吃了不少,现在并不饿,看着对面的男子轻声问着。 “南风珏。” 听到这三个字,慕清染握着筷子的手一抖,筷子从手里滑落,眼神瞬间凝滞。 “姑娘……” “你是南风珏?!” 慕清染站起身看着他,眉头紧皱,说话间声音都沙哑不少,语气中震惊带着疑惑,她怎么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南风意的哥哥,是岳芷国的储君。 “姑娘认识我?”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如此,眼神中也透出几分疑惑,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不停的环顾四周。 慕清染缓了缓情绪,眉头紧皱朝着南风珏摆了摆手,话都没说出来一句,直接离开上楼。 南风珏,她素未谋面却无比熟识的男人,曾与她书信百封,封封提醒身边的南风意的不轨心思。 可自己偏偏听信南风意的鬼话谗言,派兵攻打岳芷国,将他的尸身扔下万丈深渊。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他,难不成上天都给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早先认识他,弥补我以前的过错? 慕清染胸口越来越痛,眼前事物渐渐的模糊起来,扶着墙往楼上走,也不知道上到第几个楼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07章 五花大绑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慕清染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房间,她眨了眨眼睛,准备起身,抻动左腿痛感袭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你醒了。” 听到声音,南风珏朝着慕清染床边走过来,四目相对,他微微浅笑。 “这是你……的房间?” 慕清染指了指周围,满脸疑惑的问着。 南风珏脸上依旧带着浅笑,看着慕清染点点头,旁的话没有说一个字。 突然眼神一慌,慕清染想到苏心柔,忍着剧痛坐起来,疼得额头直冒汗,扶着床边咬牙坚持。 “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莫非他和苏心柔见过面了。 慕清染皱着眉头,心里面咯噔一下,他俩同为岳芷国的人,这下自己的计划全盘泡汤,算来算去,还把自己搭上了。 “我这个妹妹是半路救下来的,身子孱弱,身边不能缺少照顾。” 慕清染只得是硬着头皮往上面扯,毕竟苏心柔是和亲公主的身份来的凤翎国,这真的要是两个人一见面认了亲,前后事情一说,自己就是跳梁小丑。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慕清染的底气不足,偷偷的瞄着南风珏的面容,他好像并没有相信,反而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得了,两个人相认了。 慕清染长长的叹一口气,剩下的话也不用她自己自圆其说了。 “她是你妹妹?” 南风珏走了两步,到慕清染的旁边,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怎么听刚才那个姑娘说,她是被你抓来的。” …………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慕清染头皮发紧,浑身紧绷每一寸都透着尴尬,前后不过两天,天道轮回受伤又落到人家手里。 “她是……” “她的话我全当成疯话,至于你们两个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也不过问,只是在你昏迷的这段期间我帮你照看了一下那位姑娘,若有不妥当之处,还望不要怪罪。” 南风珏说完,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随行跟着的侍从朝着门外挥了挥手,没一会儿,苏心柔被带了进来,而且是被堵着嘴五花大绑。 五花大绑!!! 慕清染还以为自己看错,真的是五花大绑进来的,简直不敢相信。 “几次三番哭闹想逃跑,我见你迟迟不醒,只得用这个法子把她绑在那个房间。” 南风珏看了一下苏心柔,又转过头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慕清染薄唇微起,看着满脸泪痕的苏心柔,自己昏迷时候的事情就猜的七八分,只不过南风珏这么做的心思就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慕清染多了几分戒备的心思。 “你是怎么想到把我妹妹绑起来的?” 慕清染刚才圆滑的说她是自己的妹妹,现如今只能用这个质问的语气才显得真实。 “尊妹想必是神志混沌,哭闹不已,净说疯话,这要是惊动外面的人,岂不是你我二人都有牢狱祸事,再者说,你在这里昏迷不醒,我想照顾却分身乏术,只能委屈了尊妹。” 后面尊妹两个字说的极重,南风珏故意凑到慕清染的耳边说的,隐约间都能感觉出他细腻的气息。 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抿嘴一笑,因为她现在好像除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暂且不管他什么心思,没有放跑苏心柔,就是她最大的幸事。 “两个房钱都已经付清,我还有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请了这里最好的大夫,每日都会过来诊治,不出五天,你的腿也就会全然无事,只不过这五天,只能委屈你照顾尊妹。” 南风珏说完,点头浅笑,带着人直接离开。 慕清染连句道别的时间都没有,房门紧闭,一屋两人又重回安静。 第08章 向凤翎示好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站在崇圣寺的山道上,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寺庙,神情闲适,却在眸子中闪过寒意。 “少主,素昧平生,怎么管起了他人的闲事?” 南风珏贴身随从佐枫站在南风意的身后,满脸不解的看着自己家的主子。 “闲事?” 南风珏的目光从崇圣寺那边收回来,微微侧身,瞥了一眼身后的佐枫,并没有急于解释。 佐枫看着自己家少主,心里面的更是迷惑起来,走到他身边,眉心动了动。 “向来少主都不过问别人的事,青云客栈里面的那两个姑娘,很明显被绑的那个说的才是真的,少主自然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 佐枫的话说到一半,抬头打量一下南风珏的神色。 “那两个姑娘绝非等闲之辈,暂且不说那个被绑的,单单就是那个清染,你可有看出什么?” 南风珏并没有指明,反而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佐枫。 佐枫眉头紧皱,咂了咂嘴,似乎是想到什么,可又频繁的摇头,纠结半天也没说出来。 “属下愚钝,不得少主之意,虽说看不透清染姑娘,可是在她的身上,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可就是说不出来,还请少主指点。” 佐枫双手抱着佩剑,微微颔首退后一步,弯腰说着。 南风珏浅笑两声,走到佐枫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她的眼神,豆蔻年华,本该干净明澈的眼眸中却带着浓重的戾气。” “对对对,就是这样。” 佐枫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压抑心里面的想法瞬间全无。 南风珏冷冷一笑,背过手看着远处的崇圣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挽音传信说,二皇子那边有了动静,陛下封了他的贴身侍女做公主,前往凤翎国和亲。” 佐枫走到南风珏的身边,将信纸上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说给南风珏。 “和亲?” 南风珏侧过脸看着佐枫,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 看他的神情,佐枫以为自己说错,又看了一遍信纸,确定是来凤翎和亲,才敢点头。 “和亲……和亲……” 南风珏念叨几遍,往前面走了几步,看着不远处的崇圣寺,陷入了沉思。 “少主,凤翎的兵力是岳芷国的十倍不止,何况这么多年连年受灾,兵马粮草匮乏,陛下此举,意在向凤翎示好。” 佐枫虽说是个南风珏的手下,可也是饱读诗书,对权谋兵马也略通一二,当初南风珏的母后如此栽培,就是等日后能助南风珏一臂之力。 “可偏偏这个好让二弟得去。” 南风珏的眉头皱的更深,自己虽为岳芷国大皇子,可是母后崩世,前朝的家族势力也日渐衰弱,宠妃当道,子凭母贵,二弟南风意的势头越来越盛,相反,父皇对他这个长子浅薄几分。 “好在我们得到可靠消息,如今到了这崇圣寺,倘若真如消息所说,那我们何愁这储君之位?” 佐枫的目光也飘向崇圣寺那边,大有深意的说着这番话。 南风珏没有说话看着崇圣寺,陷入沉思。 “少主在青云客栈耽误些时日,现如今我们到了崇圣寺的山前,必不能有动摇心思,胜败在此一举。” 佐枫的语气沉重,最后两句话有意提醒南风珏。 “吩咐其他人在山下等着,你跟我去,这么多人会引人注意。” 南风珏的眼神坚定,他从未动摇过,只不过他不想牵连寺庙,母后曾经跟他说过,未能救人,切莫害人,如今他也算是万不得已。 第09章 回宫被阻 第五天的时候,腿伤痊愈,这个大夫的医术还是好的。 最让慕清染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他整日见到房中被绑着的苏心柔,他却视若无睹,想必不愿意惹是生非。 “姑娘已无大碍,那我就先告退了。” 看着大夫拎着药箱就要走,慕清染看了眼旁边的苏心柔,直接叫住他,朝着他向门外使了个眼色。 大夫会意,微微点头,跟着慕清染走出去。 “大夫,有没有可以让人失忆的药?” 慕清染直截了当,没有半分遮掩的问出来。 因为凭着这几天的观察,面前的这个大夫明面上是对这里无所关心,可他的眼神处处留心,好像暗地里在帮着自己,她这么问也想看看自己猜的准不准。 大夫微微怔住,咂了咂嘴,回过身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再转过来的时候,眼神就简单的多。 “这是噬魂散,药效极强,用手指沾取一点。”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来一包药,递给慕清染。 他这早有准备的样子倒是让慕清染诧异半天,缓缓的接过药包,打开凑近,还没等闻到是什么味道,就被大夫拦住。 “药力极强,若是吸入一点,恐怕……” 大夫提醒的话虽没说完,可慕清染还是乖乖的把药包收好。 “大夫能够倾心相助,小女子万分感激。”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大夫淡淡的说了八个字,拎着药箱直接就离开。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莫不是南风珏吩咐的? 看着大夫下楼,慕清染也没在门口多停留,回到屋子里,倒了一杯水,从药包中沾取一点粉末,在水里面搅拌几下,端到苏心柔的面前。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拼命的摇头,身子不停的往后躲,眼里全是泪花。 “这不是毒药,放心我还不会杀你。” “我不喝……我不……唔唔唔唔……” 趁着苏心柔哭喊,慕清染捏着她的下巴将整碗水全部灌下去。 苏心柔倒在地上,眼泪还顺着脸颊慢慢的流下来,只不过眼睛慢慢空洞无神,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 慕清染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换了个杯子倒水轻抿了一口,目光一直在苏心柔的身上。 也不知道这药效什么时候发作,我这么等着好像也不是个办法。 “咳咳咳……咳咳咳……” 正当慕清染犹豫不决的时候,地上的苏心柔猛然间咳嗽起来,慕清染放下茶碗满是紧张的看着她。 苏心柔缓缓的睁开眼睛,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慕清染的身上停下来,直勾勾的看着慕清染,一句话都没说。 慕清染被盯得浑身发毛,因为她不确定现在药效是不是发作,吞了口口水。 “你是谁呀,我这是在哪里啊?” 苏心柔呆呆的望着慕清染,歪着头问着。 慕清染一听这话心中暗喜,走过去打量几下苏心柔,蹲在她的旁边。 “我是慕清染,你是岳芷国和亲公主苏心柔,被人所劫,是我给你救下来的。” 慕清染看着她平静的说着,早就有了这个计划,所以说辞顺口就来,根本不用现想。 “慕清染……苏心柔?” 苏心柔依旧是歪着脑袋,茫茫然的叨咕着这两个名字。 “不错,你是和亲公主苏心柔。” 慕清染确信药效发作,就给她解开了绳子,起身就给她拉了起来。 苏心柔在屋子里转悠一圈,眼神东飘飘,西瞧瞧的,最后还是停在了慕清染的身上。 “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苏心柔一步步走到慕清染的面前,跪在地上轻声说着。 慕清染给她扶起来,轻言细语的说了几句,就命客栈中的小二备好酒菜,把准备好的新衣服给苏心柔换下来,带着她下楼去。 酒足饭饱,看着苏心柔懵懂无知的眼神,慕清染心里暗暗偷笑。 “行了,我们上路吧。” “去哪里?” “回家啊。” 慕清染平淡的说了一句,背上她的包袱就带着她出了客栈。 京城的街道整日繁华,喧闹不已,苏心柔跟着慕清染的后面,被四处的叫卖声吸引住,眼神应接不暇的。 这以前经常和苏心柔四处玩闹,寻一处雅静之处物色美男,现如今,物是人非,心境早就不似从前。 想着想着,慕清染就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姐姐可是想到什么伤心事?” 苏心柔的这声姐姐让慕清染浑身一颤,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 以前她也是这样天真烂漫的叫姐姐,可也就是这天真烂漫欺瞒自己,让自己万劫不复。 慕清染定了定神,没有说什么,加快了脚上的步子,后面的苏心柔吃力的跟着。 到了凤翎帝都皇城外,慕清染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宫墙,她心里五味杂陈,陷入绝境的过往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的眼神泛泪,抬手指了指帝都问着。 “我的家。” 这三个字说起来轻松,可是在慕清染的心里有些千斤重,她曾经为爱昏头,将山河国土拱手相让,这个地方也是她遗憾悔恨之处。 慕清染拉着苏心柔朝着帝都走去,步步沉重,离帝都越近,她心里越紧张,时隔多年,能再见到父皇和母后,还有清歌,简直就是上天最大的恩德。 “站住!” 还没等到门口,守卫就持着尖枪就把俩人拦住。 苏心柔吓得往慕清染身后一躲。 “放肆,连本宫都敢拦,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嘛!” 慕清染脸色一沉,厉声喝着。 领头的那个守卫看着慕清染,脸色一惊,赶紧跪在地上,其他人也都跪在地上。 “参见大公主!” “你们都起来吧。” 慕清染清声说着,拉着苏心柔就要往里面走,不料又被守卫拦住。 “大公主……” 慕清染看着领头守卫抬起来的手,眉头一皱,松开苏心柔就走到他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属下是奉命行事,大公主暂且不能入宫。” “什么?” 慕清染听到这句话,脑袋里嗡的一下子,奉命行事,不是父皇的意思就是母后的意思。 “奉谁的命?” “是陛下的旨意!” 领头守卫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求慕清染开恩见谅。 “父皇的旨意,开什么玩笑,本宫是凤翎大公主,在父皇怀里朝堂上长大的,他怎么能不让本宫……” 还没等慕清染把话说完,领头守卫从怀里掏出来圣旨,双手举过头顶。 慕清染接过去一看,脸色当即一黑。 第10章 哪冒出来的太子 “还望大公主不要为难属下。” 看着慕清染愣神,趁着这个机会,领头的守卫赶紧跪地说着。 这父皇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下这样的一道圣旨呢,不可能啊……我得去问问清楚。 慕清染根本没有听守卫说什么,把圣旨往他那边一扔,回手拽着苏心柔就往皇城里面走。 “大公主……” “谁敢阻拦,本宫现在就送他去见阎王!” 慕清染声音冰冷,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众人面面相觑,收回尖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敢轻举妄动。 慕清染和苏心柔进了皇城,直奔宣政殿,果然看到了正在批奏折的父皇,松开苏心柔的手,慕清染示意她在这等着,自己气势汹汹的走进去。 “大……大……大公主!” 慕君临旁边的太监汪德海看见慕清染,吓得说话都结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从他惊诧的眼神中就知道,宫门口的那道圣旨是真的。 “父皇!” 慕清染把手里的鞭子扔到慕君临面前的桌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清染回来啦,快,快让父皇看看,我的宝贝公主有没有瘦啊。” 慕君临放下笔,看着慕清染,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起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俯身就想捏慕清染的脸蛋,却被慕清染躲开。 “父皇,那道圣旨因何而来的啊?” 慕清染看着慕君临,眼神变得诡秘起来,走到慕君临的身后,一跳坐在他批奏折的桌子上,晃荡着双腿,悠哉悠哉的问着。 “大公主殿下,您从崇圣寺回来,一路奔波劳累,不如让奴才伺候您回宫稍作歇息。” “不必,本宫不累。” 慕清染抬手打断汪德海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君临。 慕君临半侧着身子,只能看到他一点点神情。 “那圣旨是朕无事弄着玩的。” 慕君临转过身,看着慕清染咧嘴一笑。 也就只有在这个大公主面前,皇帝才有跟往日不同的面孔,汪德海早就见怪不怪。 “哦,闲来无事,下这道圣旨,那父皇何不再追加一道,让萧将军带兵去崇圣寺给我扣押起来。” 慕清染随手拿起笔在手里摆弄起来,看着慕君临挑了挑眉。 慕君临眉头一皱,脸上的神情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他也想解释,可是这圣旨是自己亲口下的,倘若让掌上明珠知道内情,凭着她骄纵的脾气,能把这宣政殿掀翻。 “太子殿下到——” 正当两个人在殿内僵持,外面通报的声音响起,慕君临和汪德海的脸色大变。 “哪来的太子殿下?” 慕清染听清楚后,眉心紧皱,满眼疑惑的看着殿门口的方向。 宣政殿的门口出现一抹明黄的身影,头戴麒麟紫金冠,身穿九朝穿云蟒服,还有那腰间的玉佩。 咦,怎么这么眼熟,慕清染仔细辨认一番,是紫玄玉!!! 这不是本宫的玉佩嘛!!! “儿臣参见父皇,见过大皇姐!” 那个太子进来满脸笑意的跪在慕君临的面前,转头看着慕清染微微颔首。 慕清染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那个太子的身边,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玉佩。 “父皇何时有这么个皇子?” 慕清染这个时候的语气可没带着玩笑,眼神冰冷的走到慕君临身边质问,凤翎国除了她这个大公主,还有一个二公主慕清歌,从未有过皇子。 “这……” “回公主殿下……” “你给我滚开!” 慕清染一脚把汪德海踹开,眼神冷冷的看着慕君临。 “父皇,这紫玄玉当初您赏赐给我的时候说过,玉佩贵重,在凤翎百官眼里,就是传国玉玺,几番叮嘱我好好的保管,现如今,玉佩挂在这个人的身上,莫非父皇觉得我慕清染担不起这重任,迫不得已委权他人。” 慕清染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瞥了眼旁边的太子,冷笑一声。 “父皇年纪大了,有时候犯着糊涂,做奴才的该拦着还是得拦着点。” 慕清染看着汪德海淡淡的说一句。 “大皇姐,不是这个……” “住嘴,谁是你大皇姐,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跟父皇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慕清染此时手里握着紫玄玉,心里在滴血,可能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上一世把凤翎江山弄丢,这一世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染儿。” 看着慕清染痛苦的面容,慕君临走到她的身边。 “父皇的那道圣旨我明白了,我不恨父皇,也不怪父皇,只不过我只希望以后佩戴这玉佩的是妹妹,而不是外人。” 慕清染把紫玄玉放在慕君临的手里,转身的时候的手里捏着鞭子,手起鞭落,那个太子倒在慕清染的旁边。 “这凤翎江山,除了慕清歌,我绝不会拱手让与第二人,我去后宫看看母后,然后我就回崇圣寺,不给父皇添麻烦。” 慕清染把鞭子扔在太子的身上,头也不回的离开宣政殿,眼中没有半点温度。 门口的苏心柔听着里面的动静,也不敢轻举妄动,看着慕清染出来,赶紧跑过去。 不管苏心柔问什么,慕清染都一个字都没说,拉着她直奔后宫。 宣政殿里面,慕君临看着汪德海,汪德海看着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 万露宫,是母后的寝宫,慕清染站在门口,却不敢往里面进,愣愣的在外面站了一会,缓了缓情绪才进去。 “参见大公主。” 走进万露宫,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慕清染连让他们起身的心思都没有,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走进去。 “姐姐,母后,姐姐回来了。” 慕清歌正在秋千架上玩,看到慕清染的身影,从秋千上跳下来,朝着慕清染跑过来,边跑边喊。 慕清歌比慕清染小三岁,现在刚刚十岁,懵懵懂懂的年纪,一下子扑进慕清染的怀里,用头蹭着慕清染的下巴。 “姐姐。” 慕清歌的这声姐姐,让慕清染瞬间泪目,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以前也是这样抱着自己的妹妹,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的身体是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的凉透。 “清歌最近乖不乖啊?” 慕清染摸了摸慕清歌的头发,在她的额间落下浅浅一吻。 “清歌想姐姐。” 慕清歌紧紧的抱着慕清染,虽然人小,可是她手上的力度却一点都不小。 “母后。” 抱着慕清歌,看着站在宫门口的女人,慕清染心中暖意丛生,这一晃,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看着她还这么年轻美貌,浮躁的心踏实许多。 第11章 玄机阁重现太子 慕清染的母后廖青霜出身将门,身上独有洒脱不羁之感,从小习武的缘故,她的步伐都比旁宫娘娘英飒很多。 起身领着慕清歌走到廖青霜的面前,微微颔首,嘴角的笑容带着少见的娇气。 “染儿,你怎么回来了?” 廖青霜刚见面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慕清染想到了刚才在宣政殿的事,左右一琢磨,难不成是父皇母后“串通”好的。 “孩儿想母后了,就回来看看,母后的意思好像不喜我回来啊?” 慕清染说着绕过廖青霜,走到旁边的石桌前,拿着一串葡萄闻了闻,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廖青霜,接着又走回到慕清歌的身边,摘下葡萄喂着她吃。 “怎么会呢,母后巴不得你日日围在身边。” 廖青霜的眼神闪烁不定,脸上的笑容也像是硬挤出来的,看起来慌乱不自在。 “我刚从宣政殿过来,见过父皇了。” 慕清染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留意了一番廖青霜,果然她的面色一紧,眼神直接朝着她这边靠过来,透着几分惊讶。 “你……你父皇怎么说?” “说什么?” 慕清染把葡萄递给慕清歌,走到廖青霜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 廖青霜躲闪过慕清染的眼神,看向别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锦帕,抵了抵鼻子。 慕清染看在眼里,没有明说。 “母后,此番回来我也不会久留,稍作休息,明日我便启程回崇圣寺。” “如此甚好。” 看着廖青霜这么爽快的回话,慕清染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慕清歌,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万露宫。 父皇,母后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一路上慕清染都在琢磨这个问题,从她此次回来,就觉得整个皇宫都奇奇怪怪的。 要说母后对自己可是严厉的很,按照她的性格,见面定会试自己的武功,如此沉得住气不像是她的行事做派。 还有父皇,他平白无故的弄出来一个“太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凤翎国的公主?” 苏心柔在旁边静静的跟着,看着慕清染出神许久,在旁边轻声的问着。 慕清染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苏心柔脸色一冷:“大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公主,手掌生杀大权!” “可你是公主啊,而且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权力地位?” 苏心柔满脸不解的看着慕清染,单丛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她内心的吃惊。 慕清染浅浅一笑,没有都跟她说别的,随手叫过来一个宫女。 “参见大公主!” 宫女恭恭敬敬的跪在慕清染的面前,恨不得把脸都贴在地上行礼。 “把她带到我寝宫去好生照顾,出了差错,提头来见。” 慕清染看着地上的宫女说了一句,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头也没回,这偌大的皇宫,量她苏心柔也不敢轻举妄动。 玄机阁,看着三个熟悉的字,慕清染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挂着笑容,与刚才不同,这个笑容由心而发。 “老云镜,你给我出来!” 慕清染背着手走到玄机阁门口,抬脚就把门踹开,肆无忌惮的冲着里面喊着。 “小生不才,年方十八,大公主这个老字,实属不敢领受。” 玄机阁的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玄衣的少年,清秀俊朗,剑眉星目,眼神中却似万年湖底般沉静,左手捏一根绣花针,四线一股带着血丝,不紧不慢的朝着慕清染这边走过来。 “老云镜,你这又是给谁换皮呢?” 慕清染大步流星的走进去,指了指他手上带血的丝线,毫无避讳的问着。 “哪有跟师父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 云镜假装恼火,朝着慕清染侧脸一暼。 “我要是跟你规规矩矩的,那还是你云镜的徒弟嘛,一进门就闻到这么浓郁的沉香气,怎么这个换皮的人脸太大啊,少燃一点都不行啊?” 慕清染走进去,抬腿坐到云镜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上面的糕点就吃起来。 “话都让你说了,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 云镜用闲下来的手轻轻的刮了刮慕清染的鼻子,满是宠溺的说着。 “你这马蹄糕和这个香酥春卷是刚做出来的吧,怎么还热乎呢?” 吃了几口慕清染拿着马蹄糕左看看右看看,满是惊讶的问着。 “大公主回宫,宫门口闹的人仰马翻,这么大的阵仗,我要是再不准备着公主心想的糕点,哪还配得上公主的那声师父嘛。” 云镜声音悦耳儒雅,平静的眼神中多出几分笑意,这几分笑意,也全然是因为她。 “你可别这么说,我何时叫过你师父啊,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接连吃了几个春卷,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慕清染从桌子上跳下来,朝着玄机阁里面看去。 “出来这么久,你就不管里面那位了啊?” “无妨。” “知道你老云镜有本事,精通易容术,可是我还没见过呢,我去瞧瞧。” 后面的两句话慕清染说的极快,趁着云镜没有反应过来,她一下子就窜到屏风后面,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她的眼神慢慢的沉下来。 “清染,你……” 云镜满脸紧张的跟过来,刚才她都没给他阻拦的机会,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都被看见了。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全凤翎国有这个本事的,只有你一个,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慕清染转身走到云镜的身边,大有深意的说一句,走到外阁中,坐在椅子上,没有了刚才的淘气模样。 “是父皇的旨意?” “是。” 慕清染微微叹了口气,想着内阁里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顶着和她刚才在宣政殿杀的“太子”一模一样的脸,慕清染就明白了。 “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堂堂凤翎国,谁人不知只有两个公主,因何要接二连三没出这么一个太子?” 慕清染看着云镜,语气沉稳许多,她不是来云镜这里挑事惹麻烦的,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年前陛下龙体抱恙,再难有太子,这事不知道让谁传出去,现如今凤翎陷入困境,陛下为保凤翎安定,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云镜放下手里的绣针,走到慕清染的旁边,表情凝重的说着。 是呀,没有太子,终究江山不稳! 第12章 放肆的人是你! 慕清染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她小的时候在朝堂上,听过朝臣议论过太子这个事情,说话份量极重的大臣几次劝谏慕君临要以皇嗣为重。 “凤翎国只有两位公主,人尽皆知,邻进几国蠢蠢欲动,虎视眈眈的盯着凤翎,真要是出现差错,定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云镜看着慕清染,声中透着一丝担忧,万年不变的是他眼底的平静。 “这么个太子,父皇就以为能保得住这凤翎安定嘛,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慕清染站起身,背着手走到门口,目光停留在外面,眉头紧皱着。 倘若不是成了女帝,也许慕清染现在也会跟慕君临一样,妄图用这个“太子”换取一时的安定。 “岳芷国暗潮涌动,大皇子南风珏和二皇子南风意明争暗斗,意图牵连我凤翎进去,凭借凤翎的势力压制对方,这些父皇根本就无从得知,现如今的安定不过是镜花水月。” 慕清染微微侧身,看着云镜说着。 云镜看着慕清染纤弱的背影出神,他觉得此番回来的慕清染和他印象里的贪吃淘气的徒弟判若两人。 “那个和亲公主就是岳芷国南风意派来凤翎的细作。” 慕清染转过身,看着云镜坚定的说着。 “你这般肯定,莫不是在边境劫走和亲公主的……” 慕清染看着云镜,浅浅一笑,走到他的旁边坐在桌子前,不停的晃动双腿。 “难怪这都过了半个月追查此事的大臣并未带回分毫线索,能把和亲公主藏匿的如此谨慎,还能在边境劫人不留蛛丝马迹得,恐怕唯你一人。” 云镜恍然大悟,看着慕清染吃着香酥春卷,连连点头说着,突然间似乎又想到别的,咂了咂嘴皱眉。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从何得知这个和亲公主是细作的,我记得你领旨去崇圣寺学武的,怎么会知道岳芷国的消息?” 云镜挑了挑眉,大有深意的打量着慕清染。 我是用命和江山换来的消息。 “天机不可泄露!” 慕清染调皮的冲着云镜吐了吐舌头,把剩下的半口香酥春卷塞进嘴里,从桌子上跳下来。 “里面的那个人就没必要让他出去了,还有老云镜,沉香是何等的珍贵,你此番点这么多,就算是给他刨心挖肺他也觉察不出来疼啊。” 慕清染就这样不着边际的嘱咐几句,纵身一跃离开玄机阁。 看着自己的徒弟,云镜摇着头叹气,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空盘子,又抿嘴笑了笑。 “这个贪吃的小丫头!” 说完这么一句,云镜就拿着绣针走进去,将燃炉里的沉香熄灭。 玄机阁离皇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这一来一回也是满头大汗的。 前脚刚踏进漓湘殿,就听着苏心柔吵闹的声音,慕清染的脸色一沉。 “你们是怎么做奴才的,这么不当心,本宫是和亲的公主,你们如此慢待,等本宫见了凤翎国君,定砍了你们的脑袋。” 站在院子里,慕清染听得明明白白的,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往里面走,还清了清嗓子。 “参加大公主!” 漓湘殿的宫人都是老人,从小就伺候慕清染,陪着慕清染一同长大,平日里自己都很少斥责一句,如今让慕清染骂的狗血淋头,慕清染心里面自然是不痛快。 “大公主,你总算回来了。” 苏心柔听着外面的声音,看着慕清染进门,直接跑过来拉着慕清染的胳膊,满脸委屈的哭诉起来。 这要是没听到刚才她的那番话,真能相信是这漓湘殿的宫人欺辱了她。 “大公主,你跟我说过,我是和亲公主,在边境被歹徒所劫,你路过将我救下带回宫中的,就算我没了和亲队伍,我也是岳芷国的公主,怎么能任由她们欺凌侮辱呢。” 苏心柔说着说着就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说着,身子跟着一颤一颤的, 看着苏心柔如此委屈,又抬眸看了眼跪在漓湘殿中的宫人,她们个个拼命摇头,眼中带泪。 “大公主明查,奴婢绝没有慢待半分。” 一边是苏心柔连声哭泣,一边是宫人高声喊冤,慕清染觉得好笑至极,穿过她们,走到主殿中主位坐下来,淡淡的看着苏心柔。 “你是和亲公主,身份尊贵,总是这般跪坐在地上有失身份,不过话说回来,你说我的奴婢欺辱了你,那就说与我听听,倘若真有大胆放肆的奴才,我一定会替公主你出了这口气。” 慕清染看着苏心柔,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苏心柔是什么人,她自然是明白的,说这么多,无非是替她演这么一出戏,反正时间多的是。 “这……” 苏心柔抬头看着慕清染,眼神中闪过几分迟疑。 “公主但说无妨。” 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本宫的这身衣服是进宫之前,大公主赠予本宫的,可如今几个不长眼睛的奴才弄脏了本宫的衣服,本宫训斥几句,她们就妄图狡辩,出言顶撞本宫作威作福,仗着大公主的宠爱,以下犯上。”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像是铁定了心替自己出口恶气,就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语气也比刚才强硬许多。 “大公主明查,和亲公主入殿之前,奴婢就在打扫,多次劝说下和亲公主执意进漓湘殿,这才弄脏了和亲公主的衣服。” 说话的是漓湘殿的掌事宫女月香,也是慕清染的心腹。 “放肆,当着本宫和大公主的面,你还敢颠倒黑白。” 苏心柔眉头一皱,指着月香就是一通吼。 “放肆的人是你!” 慕清染一拍桌子,厉声喝住苏心柔,霎时间漓湘殿中的人都站起身,恍若无事般各回各位。 苏心柔一脸茫然的看着慕清染,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苏心柔,就算你演戏也要做全套啊,怎么着刚到本宫的漓湘殿就按耐不住性子,对着本宫的奴婢颐指气使的,单凭你这点本事,南风意是怎么选中的你做和亲公主的?” 慕清染慢慢的起身走到苏心柔的身边,眼里带着讥讽冷冷的说着。 “大……大公主说什么,本宫不明白。” 苏心柔怯意旁生,看着慕清染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本宫说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慕清染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碰到苏心柔的脸上。 苏心柔拿着信纸刚看一眼,脸色顿时惨白,向后退了两步直接瘫坐在地上。 第13章 致命弱点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的,剩下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慕清染甩袖转身,背对着苏心柔,冷冷的说着。 苏心柔将信纸捏成团,嘴角露出冷笑,抬眸眼中多出几分阴冷,慢慢的站起身走到慕清染这边。 “你知道我在青云客栈是假装失忆配合你演戏,为什么还要带我回来?” 慕清染看着她,脸色平静,看了一眼旁边的月香,嘴角微微勾起。 “当时在客栈留你一命,本宫就自有打算,你以为你和南风意打着如意算盘就可以瞒天过海嘛,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传信,你觉得你有多大的能耐?” 慕清染走到苏心柔的身边,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凑到她的面前继续说道:“让你进宫,特地让你见到宣政殿的那一幕,千里迢迢从岳芷国来到凤翎,不就是刺探太子真假许虚实嘛?” “你……” 苏心柔尽是惊愕的看着慕清染。 “你也亲眼见到,凤翎太子是假,不过这仅仅是你能看到,南风意知道的,是你在凤翎完婚,顺风顺水的坐上太子妃的位子。” 慕清染看着苏心柔,语气中透着几分轻笑得意,抬手捏着苏心柔的下巴,左右打量一番。 “如此绝色,老死在凤翎宫中岂不是暴殄天物,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寂寞守空房的。” 慕清染说完眼眸瞬间一冷,将苏心柔狠狠的向后一推,苏心柔栽倒在地上。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苏心柔反应过来,指着月香她们疯了一般吼着。 “不错,是我让她们故意弄脏你的衣裙激怒你的,就算是你会演戏假装失忆,本宫也会将计就计,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苏心柔这受不得半点污秽的性子,终究成了你的致命伤!” 慕清染冷冷的说着,看着苏心柔越是诧异,她心里就越是得意,就算是想破头,她也不会明白,这个致命弱点,她慕清染是怎么知道的。 “月香,把她带到内殿去,按我吩咐的做。” “奴婢遵命。” 月香跪在地上,俯首承命,起身走到苏心柔的面前,眼眸一冷,单手扯着苏心柔朝着内殿走去。 苏心柔,你曾经加注在我身上的,我定会双倍还给你。 慕清染想着自己被南风意囚禁在承欢殿,日夜受辱的场景,她就恨不得将苏心柔生吞活剥。 “大公主。” 月香从内殿走出来,停在慕清染的面前微微颔首,示意里面都已经安顿妥当。 “她的字迹你可有把握模仿?” “奴婢只有八成把握,倘若璃香姐姐还在,定能有十成把握。” 月香也没有隐瞒,如实的告诉慕清染。 听着月香提起璃香,慕清染脸色微微一沉,勾起了她的思绪。 江湖中有一种神秘的门派,叫作玄门,听传言是专门模仿别人的,分为音容形影,笔画器艺八大分派,从声音,容貌,身形,背影,字迹,画墨,暗器,绝艺上模仿别人。 听云镜说过,他出自惑容坊,璃香出自幻字坊,其中最神秘的就是玄艺宫,出自玄艺宫的人不仅身怀绝艺,而且能轻而易举模仿其他七个分派。 云镜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无从辨别真假,璃香过目就可模仿字迹的本事她也亲眼目睹,单凭这两个人就见到玄门的本事之大,这真的要是碰到玄艺宫的人,更得难分虚实。 “大公主放心,月香会倾尽本事模仿字迹,为大公主分忧。” 月香看着慕清染出神,还以为她是为了这个事情烦心,跪在她的身边轻声说着。 “里面的人本宫就交付与你,不可出半分差池,除了本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奴婢谨遵大公主命。” 月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慕清染出了漓湘殿,想着字迹的事情,就越来越心烦,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月香这块。 三年前,璃香染病去世,漓湘殿再没有可以模仿字迹之人,迫不得已,慕清染才偷偷的训练月香,虽然小有所成,可是做到偷天换日还是有所欠妥,毕竟这是和南风意通信,稍有差错,就会前功尽弃,现在她最不能的就是打草惊蛇。 “二公主,别跑的那么快,仔细脚下啊。” 远远的听到宫女的声音,看着慕清歌抱着盒子朝着她这边跑过来,慕清染刚才的愁容一扫地光,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容,朝着慕清歌那边走过去。 “奴婢参见大公主!” 跟在慕清歌身后的婢女看到慕清染,赶紧跪在地上俯首见礼。 “起来吧。” 慕清染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目光一直在慕清歌身上,俯身直接把慕清歌抱在怀里,虽说她十三岁的年纪,可是有武功在身,抱起慕清歌还是轻而易举的。 “姐姐,这是姐姐爱吃的马蹄糕,母后担心姐姐没有用膳,让我给姐姐送来。”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奶声奶气的说着,怀里抱着盒子,慢慢的打开。 许是被抱着的缘故,慕清歌倾斜着盒子,盖子打开的瞬间,马蹄糕顺着盒子边缘滚落掉在地上。 慕清歌看着马蹄糕掉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清歌不哭,清歌不哭,你看盒子里还有一块马蹄糕呢。” 慕清歌这么一哭,给慕清染心疼坏了,看着盒子里还剩下一块马蹄糕赶紧哄着。 慕清歌看了眼盒子,伸出小手拿起那块马蹄糕,递到慕清染的嘴边,看着慕清染吃了一口,她眨着泪眼勉强的笑了笑。 “清歌的马蹄糕真甜,清歌自己也吃一口。” 慕清染抿了抿嘴唇,看着慕清歌边吃边笑,连嘴边的残渣都吃的干净。 慕清歌也吃了一口,噗嗤一声笑出来,虽然脸上挂着泪痕,这么一笑,更添几分可爱。 “听闻大公主回宫,本宫今日琐事缠身,没来得及去漓湘殿探望,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大公主。” 说话间走过来的是贵妃蓝氏,性子直爽,对慕清染也是百般照顾,除了母后,这后宫嫔妃,也就是她对自己是真心相待,正因为如此,母后也是一路扶持她至贵妃之位,交付她后宫事。 “参见大公主!” 蓝贵妃身后的婢女跪在地上,朝着慕清染磕头行礼。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慕清染身后的婢女微微屈膝颔首行礼。 第14章 贵妃的醋意 “蓝娘娘抱抱。” 怀里的慕清歌朝着蓝贵妃那边倾斜身子,伸出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 蓝贵妃莞尔一笑,把锦帕塞进衣服里,伸手就把慕清歌接过去,抱在怀里,满脸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 “几日不见,二公主似重了些。” 蓝贵妃看着慕清歌眉开眼笑的说着。 旁边的慕清染看着她,嘴角也慢慢的勾起来。 “母后说,要想长大就得多吃,我最近每日用膳都刻意多吃一些。” “咱们的小公主盼望着长大啦。” 蓝贵妃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慕清歌的额头,说话的语气都是如水般温柔的。 “等清歌长大了,就能与姐姐一同出宫,清歌想跟着姐姐。” 慕清歌奶声奶气的说着,指了指慕清染又回到慕清染的怀里。 “贵妃娘娘今日怎么得闲,听闻后宫最近闹腾的厉害,可有棘手的事?” 慕清染抱着慕清歌,看着蓝贵妃问着。 本来蓝贵妃满脸笑意的盯着慕清歌,听到慕清染这么问,脸色骤然拉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棘手倒不算棘手,无非是几个妃嫔为争宠使尽手段,陛下留在皇后娘娘宫中,一月过半,剩下的半月才来咱们的宫里,她们为了自身的恩宠,不得不多做打算。” 蓝贵妃说着就拿着锦帕抵了抵鼻子,面上若无其事,可话里话外还是听着酸意横生。 慕清染清楚,她的醋意不是来自母后的恩宠,而是她羡慕那些小妃嫔,可以不顾身份只顾邀宠献媚,身在贵妃之位,掌管后宫,她那么做,有失身份。 “有的时候想想,还是皇后娘娘聪明,不涉六宫事,耳根子倒也得清净。” 看着蓝贵妃的表情,慕清染暗暗的偷笑,这宫里头,论偷懒谁能比得过母后呢,整日花草鱼鸟,琴棋书画,在后宫中悠闲的像个神仙。 “贵妃娘娘,良嫔和惠嫔在御花园动手打起来了。” 两个人闲话的时候,御花园的掌园太监急色匆匆的跑过来,微微颔首,转头看到慕清染的时候,神色一慌,跪在地上赶紧行礼。 “奴才来时匆忙,还忘大公主恕罪。” “御花园是散心观赏的地方,这两个妃嫔动手打架可有失体统,贵妃娘娘可有的忙了。” 慕清染看着蓝贵妃,浅浅一笑。 “说会话的功夫,这两个不安分的东西,那本宫就先过去瞧瞧,闲暇时再来跟大公主叙谈。” 蓝贵妃无奈的撇撇嘴,绕过慕清染,带着宫人直奔御花园而去,远远的看着背影,都能感觉到她的杀意。 “这下蓝娘娘又得气的睡不着了。” 慕清歌趴在慕清染的肩头,轻声说着。 “就你是个小机灵鬼,天色不早了,我给你送回去安寝吧。” “我要跟姐姐睡。” “不行!” “姐姐不疼清歌了。” “跟我睡我揍你一顿你就疼了。” “我要告诉父皇母后你欺负我。” “回来我再揍你一顿” ………… 宽敞悠长的甬道中,两个稚嫩的声音拌嘴,过往的宫人纷纷跪在两边,憋着笑声,能让大公主这般欢愉的,满宫也就只有二公主。 回到漓湘殿,看着满宫的灯火,慕清染站在门口好好的欣赏一番,自打让位给南风意,自己住进承欢殿,就再也没来过漓湘殿,这个地方有着不同的回忆。 “大公主,您回来啦。” 月香从里面看着慕清染站在门口,拿出一件狐皮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娴熟的打着同心结,这是慕清染最喜欢的系法。 “大公主,奴婢知道您送二公主回去没有用膳,刚刚传司膳房送来,您移步过去用些。” 月香退了两步,现在慕清染的旁边,语气平静的说着。 慕清染没觉得,听月香这么一提,倒觉得肚中空荡,点了点头朝着殿中走去。 马蹄糕,香酥春卷,莲心皂芽酥,熟蜜糖糕……这都是自己爱吃的。 慕清染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月香在旁边伺候,一句话都没说。 “她的字迹你模仿成什么样子我看看。” 慕清染想着苏心柔的事,抬眸瞧了月香一眼问说着。 月香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几张纸递给慕清染,她知道大公主回来要问,特地放在这里备好等着。 慕清染连续看了几张,对比几下,眉头没有舒展几分,脸上的愁容浮现。 “单看这两张纸上的字迹,根本就是两个人写的,南风意那人多疑,一旦有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会谨慎行事,这样的字迹到他的面前,就等同直接告诉她,苏心柔出事了。” 慕清染的纸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口甜茶,沉重的叹了口气。 “奴婢无能,望公主降罪。” 月香怯生生的听着,赶紧跪在地上。 “你先起来吧,这么短时间让你模仿她的字迹,实属有些困难,毕竟这岳芷国和凤翎的文字还是有些差异的。” 慕清染没有心思她,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能让南风意没有半点疑心的知道,苏心柔已经按照原计划成事了。 看着桌子上的美食顿时觉得无味,起身挥手。 月香到门口唤宫女进来,把晚膳撤了下去。 殿内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月香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毕竟自己办事不力,现在又逢大公主忧心烦乱,这个时候不留神动辄就是掉脑袋。 “你也出去吧。” 慕清染摆了摆手,声音都比刚回来时候低沉不少。 月香行礼后,直接离开,顺手带上了殿门。 慕清染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信纸,眉头紧锁。 苏心柔的回信被自己劫下来,倘若再不赶紧回信,南风意必定会起疑心,不过就这样带着破绽的回信,也是会让南风意有所戒备。 左右为难,看着内殿里面的苏心柔,慕清染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拿着信纸看了几眼,突然笑了出来。 “对呀,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慕清染把信纸捏成团,脸上的愁容一扫地光,传唤着月香进来。 “把晚膳再给本宫端回来,对了,还要一壶天子醉,快点本宫饿了。” 月香看着慕清染欢快的模样,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可是听着宫女传来的话,月香的脸色黑到极致。 第15章 正是帝王所需 “什么!” 月香脸色一沉,虽然压低了嗓音,也还是被慕清染听见,她转头看着殿外,似乎在等着传膳。 月香皱着眉头,训斥那个宫女一番,假装淡定的走进漓湘殿,看着慕清染她咧嘴一笑跪在地上。 “大公主,天色微寒,奴婢怕晚膳凉透吃了身子不适,特命司膳房重做一份送过来。” 慕清染摆弄手里的茶杯,若无其事的看着月香,嘴角微微勾起。 “月香,你跟着本宫有八年了吧,本宫的脾气秉性你比谁都清楚,这要是糕点被宫人偷吃光了,小事一桩本宫不会计较,不过,你欺瞒本宫,那就另当别论了。” 慕清染知道,撤走的膳食糕点,多数都会被宫人偷吃,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宫里当值,是个苦累差事,用膳不及时,难免会有这个想法,不过因为这个小事,就有了敷衍欺瞒的苗头,她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大公主饶命!大公主饶命!” 月香眸中惊恐,趴在地上,高声求饶。 殿外偷吃的几个宫人听见动静,瞬间吓得浑身发抖,后背直冒冷汗。 “本宫最恨背信弃义,身为奴婢背叛欺瞒主子,这是大忌,不过今日本宫心情甚好,不想手染鲜血,退下吧。” 月香长长的松口气,汗水说顺着鼻尖滴落在地上,叩谢以后步伐飘忽的朝着外面走。 外面的几个宫人看到脸色惨白的月香,个个低头颤抖。 用着晚膳,慕清染的目光时不时的瞥一眼外面的月香,这要是她以前的想法,月香绝无活命的可能,只不过这次不同,杀人诛心,这比杀人更好的手段,就是诛心以后给她重生的机会,死过一次才知道活着是多可贵。 翌日清晨,熟悉的鸟叫声把慕清染从清梦中唤醒,抬眸一看,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好在慕清染的榻上。 沐浴更衣,梳洗打扮,换上她最喜欢的红锦凤袍,头戴流云九凤冠,熟悉而美好的记忆再次重现了。 身着此衣才真切的觉得是重获新生,她带着高傲,带着骄纵,带着仇恨重回凤翎。 宣政殿外无需通传,慕清染直接进到殿内,看着下朝刚回来的慕君临,慕清染嘴角噙着笑,慢悠悠的走过去。 “听闻染儿此番带回来了一个姑娘,怎么朕没见到她?” 慕君临看着慕清染这边问着,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他早已经知道苏心柔的身份,不愿多说而已。 “身份特殊之人,在后宫闲逛,岂不是惹人争议,后宫中人多口杂,儿臣怕传出去徒生事端,就特地将她留在了漓湘殿照顾。” 慕清染抿了一口茶,也特地照着慕君临的模样,语气平淡的说着。 慕君临大有深意的看着慕清染,虽说他在极力掩饰,可是眸中的疑惑还是让慕清染看的清楚。 “父皇的太子还有几人?” “什么?” 慕清染浅浅一笑,把玄机阁里面的事情都跟着慕君临说了,慕君临脸色一沉。 “奉皇命儿臣去崇圣寺习武,父皇若是看上云镜的本事,书信一封到崇圣寺,儿臣未必会不允,只不过父皇暗地里下旨命云镜为父皇做事,父皇此举未免不妥。” 慕清染句句清晰,却字字如针,旁边的汪德海看着慕君临面色为难,刚想上前解围,就被慕清染的眼神下了回去,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如今云镜的事儿臣暂不追究,父皇可用的太子还有几人?” 慕清染语气一转,看着慕君临轻声问着。 “朕命云镜共易容三人,被你杀了一个,现如今还有两个。” 慕君临此时就像是犯错的孩子,不敢看慕清染的眼神,毕竟是他们两个有约在先,不能擅自动用对方的人,如今他违约在先,自然理亏。 “如此甚好,父皇在他们二人之中挑选一位继续做凤翎的太子,并且昭告天下,十日后凤翎太子和岳芷国公主大婚。” 听着慕清染的话,不仅仅是慕君临,连旁边的汪德海都面露疑惑,昨日这大公主还因为假太子的事情震怒,血染宣政殿,怎么今日就让重新选太子还大婚。 慕君临直起身子,走到慕清染的面前。 “你们都退下。” 看到慕清染递过来的眼神,慕君临明白,她有重要的事情说,就转身屏退左右。 “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慕君临一改刚才闲散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满是威严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这个和亲公主是岳芷国二皇子的细作,意图谋划我凤翎江山,当时为了不让凤翎惹麻烦,儿臣就在岳芷国边境动的手,除掉和亲队伍,带她回宫就是借着她的手,请君入瓮。” 慕清染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可慕君临却不明白。 “你不是在崇圣寺嘛,怎么知道这和亲的事情,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阴谋?” 慕君临眼中的慕清染,就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娃,虽刁蛮骄纵,万万不会有这么多心思,更不会在宣政殿抬手杀人,面不改色的,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绝非是奉旨出宫的慕清染。 慕清染看着慕君临,浅笑一下。 “父皇怀疑儿臣,儿臣无从辩解,只不过儿臣能告诉父皇的是,儿臣还是慕清染,凤翎的大公主,这凤翎江山我亲自守护,不出半分差池。” 两个人对视许久,慕君临微微一笑,刮了一下慕清染的鼻子,还像以前一样,那般宠溺。 “父皇现在要做的就是昭告天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慕清染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宣政殿。 看着那抹红影消失,慕君临叹了口气,几番回想她的话,还有她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他坚定的相信,这是他的女儿慕清染,虽说多出几分阴狠,这不正是帝王所需的嘛,没有杀伐果断的魄力,怎能坐稳这龙椅。 “汪德海。” 想通这些事情,慕君临欣然一笑,朝着殿外喊了一嗓子。 汪德海甩着拂尘走进来,看着满脸笑意的慕君临,他也松口气,伴君如伴虎,皇帝心情愉悦,做奴才的也好伺候一些。 “拟旨!” 第16章 借你脸皮一用 太子大婚的消息昭告天下,全城欢庆沸腾,可也有不少人按耐不住性子,开始蠢蠢欲动,一举一动都在慕清染的掌握中,暂且不管他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南风意。 慕清染在漓湘殿中,看着大婚的圣旨,脸上没有半分笑意,想到南风意在她身上加附的种种,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岳芷国将他挫骨扬灰,不过那样就少了复仇的快感。 这样的猎杀无趣,要把他们玩弄股掌之间才好。 “陛下还特地追加一道圣旨,大赦天下以此来证实太子大婚的真实性。” 月香回到漓湘殿,带回来另一份圣旨,把内容说给慕清染听。 “父皇的招数,永远比我高一筹。” 慕清染顺手拿起桌子上散开的圣旨,直接走进后面的内殿中,瞧着苏心柔披头散发的坐在窗户边,慕清染眉头微微一蹙,看了眼旁边的月香。 “大公主容禀,是她执意不要奴婢们梳洗打扮,并非奴婢们慵懒怠慢。” 月香跪在地上,赶紧说着原因,生怕一不留神,才保住的脑袋又搬家了。 苏心柔瞪了一眼慕清染,她的眼神像极了当初来承欢殿时候的样子,让人触目生寒。 慕清染不想多看,直接把圣旨扔到她面前,就这一瞬间,她恍惚了,似乎见到当时在承欢殿时候的情景,自己也是这样的披头散发,宫女也是这样把圣旨扔在自己身边的。 苏心柔拿着圣旨看了几眼,猛然间抬头看着慕清染,眼中多了几分诧异。 “你和太子的婚事,本宫成全你们。” 慕清染走到苏心柔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神秘又阴狠。 “你会有这般好心?” “当然不会。” 慕清染冷笑一下,蹲下来捏着苏心柔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眼眸半眯。 “本宫只不过是借用你这个身份和你的这张脸皮而已。” “什么意思?” 听着慕清染提到脸皮,苏心柔眼中的疑惑霎时间变成了恐惧,挣脱开慕清染,赶紧往后退摸着脸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本宫的意思,就是要用你的脸皮去完成这太子大婚,放心你感觉不到痛。” 慕清染看着苏心柔,说这话的时候温柔似水,眸中带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月香,带公主出门。” 慕清染轻声的吩咐一句,转身就朝着外殿走去,身后传来苏心柔撕心裂肺哭喊的声音,接着就什么声都没有了,转头看了一眼,是月香为了方便,将她打晕了。 玄机阁中,慕清染和云镜并排而立,看着榻上躺着的苏心柔,云镜抿了抿嘴唇。 “这么好的脸皮,非要换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属实有些可惜。” 慕清染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云镜,云镜悻悻的耸了耸肩膀,朝着慕清染浅笑一下。 “半个时辰内就可以。” 云镜拿着剥皮刀,检查着绣针,朝着慕清染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天的沉香好像不够浓啊。” 慕清染瞥了一眼香炉,上面的香烟清淡,不刻意根本都看不见。 “她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徒弟的心思,我这个做师父的揣摩不透,那我还做什么师父啊。” 听云镜这么说,慕清染挑了挑眉,什么话也没说走出去。 坐在玄机阁的外殿,吃着云镜命人备好的糕点,看着外面的景色,这么悠哉悠哉的模样,谁能想到,里面在血淋淋的割皮换脸? 咦,这里什么时候多的一幅画啊? 正当慕清染闲着四处闲逛的时候,目光被墙上的一副墨竹图吸引,她记得这个地方以前没有这副画。 咬着马蹄酥,慕清染抬着手朝着墨竹图上面摸了摸,抬手的时候,手上的墨迹清晰可见。 墨迹未干,刚画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慕清染的心里突然有这么一个想法,四处环视一圈,除了内殿有云镜的动静,其他地方并未发现异常。 奇怪啊,我记得进内殿之前,我好像没看见这里挂着一幅画啊,怎么这么短时间内,就有人把画挂在这里,而且没有半点声音。 慕清染琢磨不透,朝着内殿那边看了一眼,许是老云镜闲来无聊自己画的挂上去,进来的时候自己没留意。 “老云镜,你最近画过墨竹图嘛?” “什么墨竹图啊?” 云镜歪着脑袋,从屏风后面探出身子,朝着慕清染这边问着,看着慕清染手指的方向,云镜眼睛微眯,眉头紧蹙一下,捏着手里带血的绣针直接跑出来。 “你……” 慕清染满脸紧张的指着他,手里的绣针丝线蘸着药酒,看样子是在缝合了,当时他说过,不管出什么事,缝合的时候绝对不能缓手。 “没事,缝合完成了。” 云镜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还一直在那幅画上面,神色不似往常平静,连那双眸子也变得阴鸷许多。 “老云镜,这画里面可有什么玄机?” 慕清染看着云镜如此反应,不由得对面前的墨竹图多了好奇心思。 云镜沉默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轻叹一口气,从墙上摘下墨竹图碰放到桌子上,转身走到内殿中唤着慕清染。 “她俩的脸皮换好了,你进来看看吧。” 听到声音,慕清染瞟了一眼墨竹图,就直奔内殿,看着榻上并躺着的两个人,要不是脸上还有那缝合的丝线,她简直不敢相信,苏心柔的脸真的换到另一个姑娘身上。 “恢复需要几日?” “五日足矣。” 云镜清洗着刀和绣针,心不在焉的说着。 瞧着云镜的脸色不对劲,慕清染抓着他的胳膊就给他拽到外面,指着墨竹图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见到墨竹图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老云镜,你说话呀,你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慕清染认识云镜的那一刻,从没见过云镜这般垂头丧气的,似乎有什么心事被这墨竹图打开。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玄门有八堂,这幅图就出自翰墨轩的点色之手。” “点色来过?” 慕清染满是疑惑的看着云镜,好像除了璃香,她从来没有停过云镜提起过玄门八堂的别人,这个点色是他提的第二个人。 “未必是点色来的,画是点色画的,挂在我玄机阁的应该是另有高人,看来我得回去一趟了。” 云镜说完,他向来沉静的眸中,多了几分的担忧。 第17章 白重生了,复哪门子的仇! 凤翎国太子大婚,整个皇城帝都铺红挂锦,喜庆绵延,就连帝都的百姓家家都挂着红灯笼。 慕君临以凤翎的名义,遣派使者前往岳芷国,宴请岳芷国皇室参加婚宴,岳芷国委任几个小官过来,这也是不得已不给的颜面。 这都在慕清染的掌控之中,毕竟这苏心柔不过是枚棋子,在岳芷国人的心底,一朝婢女毕生婢女,他们不会屈尊降贵来参加一个婢女的婚事,这也给足了慕清染更多的时间,来模仿苏心柔的字迹。 毕竟这凤翎国函总好过苏心柔的一纸书信,眼见着苏心柔得凤翎如此重视,南风意断然也不会起疑心。 听着外面吵闹的礼乐声,慕清染坐在大殿没有半点动容,毕竟这场婚事,不过是一个拖延计策罢了。 慕君临和廖青霜并排而坐,看着缓步走进来的新人,脸上不得已挂着笑容,装出一副很欣喜的模样,这都是跟慕清染提前计划好的。 大婚的规矩复杂繁冗,慕清染没有耐心看下去,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退场,毕竟有帝后和后宫诸妃压场子,岳芷国的使臣也不会多注意一个公主。 回到漓湘殿,慕清染斜靠在凤榻上,看着桌子上一沓沓的字迹,嘴角慢慢的有了些许笑意。 两个婢女在旁边伺候,看着慕清染神色轻松,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月香从外面回来,朝着两个婢女摆了摆手,婢女点头示意慢慢的退了出去。 “大公主,苏心柔那边出了事。” 月香跪在慕清染的旁边,轻声而谨慎的说着。 “出什么事了?” 慕清染还是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信纸,并没有太多在意苏心柔的事情,漠不关心的问着。 “奴婢日夜守在她的床前,正如大公主所料,她醒来看见自己的脸后,就像是疯了一般狂怒乱叫,还不停的抓自己的脸皮,奴婢怕出事,就给她绑起来等候大公主发落。” 月香微微颔首,如实的像慕清染禀告着。 慕清染拿着信纸的手停下来,侧过脸看着月香,满脸疑惑的挑了挑眉。 “你给她绑起来干什么,她要是不想要那张脸皮,就让她毁掉好了。” 月香抬头,看着慕清染眸光深邃,似明白其中道理,微微点头一笑。 “罢了,既然你都回来了,就不必回去,等那边完事,就让红缨过来一趟吧。” “可她现在是……太子妃,大婚的日子出去漓湘殿,是不是不合规矩?” 听着月香这么说,慕清染倒是习惯以前她随传随到,起身将信纸放在桌子上,看着月香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说的也对,做戏嘛就得做全套,真要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纰漏,那就得不偿失了,也罢,本宫这个大公主去给太子妃贺喜总挑不出问题吧。” 慕清染让月香起身,替自己梳洗打扮,换了身衣服,备上糕点酒品,直奔东宫太子府。 从太子府回来,夜深过半,听闻太子安顿好岳芷国的使臣,慕清染微微的松口气,并没有回漓湘殿,直奔宣政殿。 宣政殿灯火微暗,门口的汪德海看见慕清染的身影,赶紧向后摆了摆手,掌灯的宫人进进出出,宣政殿瞬间灯火通明。 “陛下还是这般宠着大公主。” 月香在旁边看着,嘴角带笑说着。 “父皇知道本宫不喜昏暗,连他都喜好都为本宫改了,怎么能不宠本宫呢。” 慕君临不喜欢待在太明亮的屋子中,就算是与母后的寝殿也是微微昏暗,唯独慕清染出现,才会命汪德海加灯。 “儿臣从太子府一回来,路过宣政殿看着内殿的灯火亮着,就知道父皇还没安寝。” 月香停在宣政殿的外面,慕清染自己一个人走进去,看着坐在案前的愁眉不展的慕君临,眉头也微微一蹙。 “父皇深夜未睡,可是有烦心事?” 慕清染坐在慕君临的身边,看着他轻声问着。 “太子府那边都还妥当?” “一切如计划进行。” 慕清染回答着。 “看父皇面有难色,可还有别的事情?” 慕君临看了眼慕清染,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几步,站在灯下,看着跳动的火光,眉头没有半点舒展。 “丞相叶铮远前几日上书,说圣旨上多次不见国玺的印记,心里面惶恐至极,明里暗里的想要朕以国玺下旨,来彰显天家威严。” 慕清染听得云里雾里的,经过慕君临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好像这几次的圣旨上,都没有国玺的印记,好像都是帝玺,也就是那块紫玄玉的印记。 “丞相也是为朝廷社稷着想,父皇明日上朝把国玺带过去就是。” 慕清染没有想那么多,看着慕君临平静的说着。 慕君临却没有因为慕清染的话,有半点的轻松,反而眉头皱的更紧,脸色更凝重。 “父皇可有为难之处?” 慕清染歪着头看着慕君临,似乎是想到什么,赶紧起身走到慕君临的身边,拉着慕君临的衣袖。 “父皇的国玺难道失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慕清染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这国玺失窃,可不是闹着玩的,满朝文武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慕君临摇了摇头。 慕清染这才微微的松口气,抚着自己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 慕清染自顾自的安慰着,回到椅子边上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月前朕出宫微服私访,碰到一位高人,他跟朕说,凤翎会天降灾星,国祸临头,若不妥当化解,必会覆国灭族。”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抬手端着茶杯,趁着喝茶的时候挡着脸,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江湖术士的鬼话,父皇还当真了?” “他一语道破朕的身份,不像是江湖术士。” 慕清染听着慕君临的这句话,心里不禁开始起了疑心。 “那化解之法呢?” “将国玺送往国寺,化解冤孽渡化国运。” “什么!” 慕清染直接拍着桌子就站起来,看着慕君临满脸委屈的模样,就知道这国玺真被他送到崇圣寺去了。 “何时的事?” “一个月以前。” 慕清染看着慕君临,刚想发火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毕竟这是自己父皇。 “真是糊涂啊,这要是有心之人,刻意安排与父皇见面,道破身份不足为奇,诓骗父皇将国玺送出宫,那崇圣寺虽说戒备森严,可是来来往往的香客众多,保不齐就来个暗度陈仓!” “那明日上朝丞相那边……” “唉!” 慕清染重重的叹口气,她怎么想也没想到,慕君临会糊涂到这种地步,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称病吧!” 慕清染气呼呼的走出宣政殿。 精明一世谋划江山,父皇这么一糊涂,国玺丢失凤翎江山必会大乱,到时候等不到南风意陷害,自己红口白牙面对群臣,没有国玺怎能保住江山。 真是白重生了,还复个哪门子的仇! 第18章 此鞭名唤断弦 慕君临称病未上朝,丞相叶铮远和几位辅政大臣,直奔宣政殿,询问着慕君临的病情。 慕清染早早的就在宣政殿等着他们,外面的国医站成一排,面露难色,窃窃私语。 叶铮远和几位辅政大臣停在门口,寻问无果,准备进到内殿探望,被汪德海拦下。 叶铮远脸色骤变,抬眉喝住汪德海。 “放肆!本相担忧陛下心切,你拦在这里是何道理!” 听到声音,慕清染嘴角噙着笑,起身的时候满面愁容,披头散发的从宣政殿走出来。 汪德海连连解释,叶铮远没有退让反而气焰更盛,指着汪德海刚要说什么,看到走出去的慕清染,手僵持在了半空中,眼神呆呆的看着她。 身后的几个辅政大臣见到慕清染如此妆束,微微错愕,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汪德海,丞相和诸位大人有心探望父皇,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给拦在外面?” 慕清染不动声色的绕过汪德海的身边,面带愁容,眼含疲累的看着叶铮远,浅浅一笑。 “微臣叩见大公主!” 叶铮远缓过神,赶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 身后的几个辅政大臣也都跪在地上。 “丞相和诸位大人快快请起。” 慕清染面无表情瞥了一眼地上的叶铮远,紧着脸色一变,满是恳切的把他扶起来。 “殿下,臣等几人刚才盘问国医,国医都束手无策,陛下身染怪疾,无法上朝,可是这朝政繁重,拖延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铮远皱着眉头,满脸担心的问着。 呵呵,老狐狸! “丞相的意思本宫清楚,父皇圣恭抱恙,一时难以处理朝政,太子新婚年幼,对朝政生疏,这前朝政事,暂且由丞相和几位大人费心操持。” 慕清染看着叶铮远,面露难色的恳求着。 “这……” 叶铮远故作迟疑,转头看了几个人一眼,随后跪在慕清染身边。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臣等恭候陛下圣恭安康。” 叶铮远几人领命后也没有多待,匆匆离去。 汪德海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慕清染咂了咂嘴。 “老奴真是佩服大公主,连丞相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都能被糊弄过去草草了事。” 慕清染看着叶铮远他们几个的背影,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 “叶铮远老奸巨猾,今日若非本宫让出朝政事,他们不见父皇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在现在他们暂且离去。” 慕清染站在宣政殿的门口,沉默了许久,心里的话没说出来,她也明白,叶铮远这个老腐朽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只认国玺不认人。 丞相府中,几个辅政大臣换下便装,坐在前厅饮茶。 叶铮远换下朝服,也是一身锦服走出来,几个辅政大臣赶紧起身相迎。 “今日真是有劳诸位。” 叶铮远看着几个人,双手抱拳客气的冲着几个人笑着。 “能为丞相大人效劳,是我们几个的福气。” 靠在左边的那个大臣看着叶铮远,一脸谄媚的说着。 “等他日大人功成,切莫忘记臣等。” 右边的那个辅政大臣的低头颔首,看着叶铮远恭敬的说着。 “那是自然,等老夫功到垂成,自然不会忘记兄弟几个。” 叶铮远嘴角挂着邪笑,看着他们几个。 “丞相大人自有神助,定会马到功成!” 旁人只闻丞相府中传出阵阵笑声,却不明何事。 宣政殿内,慕清染看着床上的慕君临满脸无奈,现在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事已至此,只能想拯救的办法。 “父皇,你就暂且在这躺几天,国医那边自然查不出什么,只要父皇不起来,他们就不敢妄自断言,剩下的等我从崇圣寺回来,倘若真的丢失,也得做万全的打算才是。” 慕清染随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没有多待,直接离开宣政殿。 出了宣政殿慕清染直奔万露宫,将国玺的事情说与廖青霜。 廖青霜出身将门武家,遇事也比旁人沉着冷静,知道慕清染要动身崇圣寺,从内殿的锦盒中拿出一束鞭子,递给慕清染。 “此鞭名唤断弦,是你外祖父从边塞带回来给我的,现在母后把它送与你,可祝你一臂之力。” 廖青霜说着就轻拍了慕清染的手背,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宫中的事,有母后和蓝贵妃,你且安心的去,路上多加小心。” 廖青霜轻声细语的嘱咐着慕清染,就算是她再沉静,眼神里的担忧也是掩饰不住的。 “母后请放心,宫中的事就请母后和外祖父早做打算。” 慕清染用力捏着鞭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万露宫。 身后的廖青霜抬手看着慕清染的背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眼底的担忧荡开。 “老云镜……” 慕清染准备临行前去趟玄机阁,刚要冲着里面喊着,就看着玄机阁大门落锁。 怎么还没回来啊,以前也回去过玄门,都是一日便回,现在算算都有三日了。 本想着让云镜多留意些宫中的事情,眼见着云镜没回来,慕清染眉头微蹙,突然变故,也得自己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在玄机阁没有多待,慕清染直接离开。 “点色,你这么做倘若日后云镜知道了,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玄机阁的房顶上出现两个身影,女子身着淡绿色衣裙,腰间的金笔格外显眼,站在男人的身后看着慕清染的背影说着。 身着黑色锦服的点色,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满是不在意的冷笑着。 “区区云镜,他能奈我何,再者说,主子的意思,岂能是你我能违背的,只有她去了崇圣寺,你我才能重新回到主人身边,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心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点色看着女子眼神有异,压低了声音提醒一句。 女子抿了抿嘴唇,看着慕清染的背影,眼神渐渐的冷下来,冲着点色点了点头。 “此番替主人成事,再也不插手这件事。” “难怪主人说你成不了大事,如此感情用事!” 点色白了一眼旁边的女子,纵身跳下房顶,消失在街道转角中。 房顶上的女子看着慕清染的背影,微微的叹了口气,紧跟着点色的身后跳下。 第19章 南风珏,自求多福吧! 凤鸣山,山道上。 慕清染挥着鞭子驾马疾驰,清脆的马蹄声惊的两边林中鸟雀层起不止,向来静谧的林子,比往日多了几分急躁。 看着慕清染从眼前而过,点色看了眼旁边的女子,两人同穿黑衣,蒙上面纱,在林子中穿梭,紧跟在慕清染的后面。 慕清染听见后面林中的动静,没有十足的把握断定来者实力,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不过心神却全然在身后。 突然俩人从林中越出,持剑朝着慕清染这边刺了过来。 慕清染踩着马背借力纵身一跃,回身抬手挥着断弦横扫过去。 那俩人纵身往回一翻,躲开断弦,清脆响亮的鞭子声激起了慕清染心中的杀意。 翻身一跃,摆着旁边的树枝朝着他们两个那边发起攻势,挥鞭的速度越来越快,两边的树枝纷纷向下落。 穿过落叶,慕清染半眯着眼睛,看着两个人,捏着鞭子的手微微收紧,踏着空中的叶子朝着他们那边再次飞过去。 这次那俩人突然间变换了招数,一左一右的发着攻势。 左右抵挡几番,慕清染略处下风,几番试探知道二人武功深不可测,倒并未使出全力。 觉察这可能是圈套,向后借势一跳并未恋战,打了个口哨,听着马蹄声,慕清染才向后面瞥了一眼,果然俩人穷追不舍,不过自己有惊鹊马,量他们轻功再好也追不上,想到这里慕清染微微一笑。 正当慕清染准备策马逃离的时候,其中一个从她头顶一跃而过,回手一剑就朝着她这边刺过来。 慕清染没想到她能追的上惊鹊,大意使然躲闪不及,翻身就摔下马。 那个人稳稳的落在马背上,收剑归鞘,眼神淡淡的看着慕清染。 看着身形能看出来,这是个女人,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居然能跑的过惊鹊。 “你们是什么人?” 慕清染看着走过来的人,又看了眼站在马背上的人,冷冷的问着。 俩人谁也没有说话,站在慕清染面前的人俯身拿着地上的断弦,打量了一番,看了眼身后的女人。 “果然是断弦。” 点色伪装成浑厚沙哑的声音,粗粗的说了一句,回手就把断弦扔给后面的人。 “你俩到底是什么人?” 慕清染看着他俩,满脑子雾水,要说是谋财害命,他俩也不伤害她的性命,招招留情,要说是为了断弦而来,好像也不对。 点色冷笑一声,蹲下来捏着慕清染的下巴。 “这小小的女娃,竟然有这么高深的武功,要不是我俩同时出手,还真就得让你跑了。” 慕清染挣脱开点色,掌心悄悄聚力,朝着点色的胸口就是一掌。 点色蹲着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慕清染彻底傻眼了,这是什么伤害啊,怎么他看起来就跟被推倒似的…… “你的武功路数深不可测,按理说你的内力足以让我一掌致命,怪就怪在,这么深不可测的功力怎会在一个孩子身上?” 点色没有半点的恼怒之意,反而拉着慕清染的小手开始打趣,身后马上的那个女人跳到点色的身边。 看着自己的小手,慕清染明白过来,现在这个身躯,不足以让内力发挥威力,刚才自己的那一掌,不过是孩童般的推搡。 “杀了她替公主报仇!” 忽然点色面色一冷,起身挥剑指着慕清染。 听到公主两字,慕清染算是明白过来,可能是苏心柔,他们是岳芷国的人,更确切的说,是南风意的人。 “可之前并未说杀……” “废什么话,立即动手!” 点色把女子推开,朝着慕清染这边就刺过来,翻脸的速度让人猝不及防。 看着那把剑离着自己胸口越来越近,突然一把扇子从眼前飞过,正好挡着那把剑。 还没等慕清染反应过来,一个白色身影翻身跃下,接住扇子,抓着慕清染的胳膊,纵身离开那个地方。 南风珏!!!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一脸的诧异,他的轻功居然这么好,武功也是,她怎么记得南风珏好像不会武功呢。 平稳的落到地面,南风珏打开折扇,优雅的拨弄两边的头发,嘴角噙着笑,看着慕清染。 “小姑娘,又见面了。” 南风珏声音依旧儒雅清淡,看着慕清染的时候,眼眸中透着几抹笑意。 “叫我小姑娘,你才不过长我四岁,装什么大人。” 慕清染满脸不愿意的站起来,高抬着下巴,踩着石头看着南风珏。 “就算是长你半岁,在我眼里你都是小姑娘。” “你……” “怎么堂堂的大公主,就是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嘛?” “本宫何须你救!” 慕清染双手,满是不服气的看着南风珏。 谁知道话音未落,南风珏拉着慕清染的胳膊又在林中穿梭,眨眼间,她又回到刚才那个地方,看着南风珏和慕清染,刚才的那个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拔剑相对。 “自作多情救错人,二位请便!” 说完南风珏挥着扇子,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往回走。 “唉唉唉,南风珏,你……” 慕清染看着那两个人的剑,又看着要走的南风珏,都快被气哭出来,赶紧叫着他。 南风珏停下脚步,背对着慕清染,并没有转身。 “你好歹把我救回去嘛,刚才我是故意那么说的。” 慕清染这次说话都温柔了许多,她不敢不温柔啊,属实是打不过那两个,好汉不吃眼前亏。 “救还是不救?” “救救救救救……” 慕清染连连点头,余光看着剑光,心惊胆战的,那边还有个口口声声要说杀了自己给公主报仇的人,怎么不怕。 “你把我俩当成什么啊如此玩弄!” 点色回过神,看着旁边女子一眼,纵身一跃,朝着南风珏那边就刺过去,女子也是紧随其后。 三个人瞬间打成一团,慕清染看着旁边地上的断弦,还有惊鹊马,转头看着仨人,抿了抿嘴唇,慢慢的朝着断弦那边挪着身子。 当手抓到断弦的那一刻,慕清染缓了缓气息,咬着嘴唇朝着惊鹊用力一跃,挥着鞭子扬长而去。 南风珏你刚才竟然敢给我送回来,那现在也就别怪我了! 想到刚才被迫低头的事,慕清染心里就非常不爽快,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让自己低三下四过,正有此机会教训南风珏,那他就自求多福吧。 第20章 元真师兄 惊鹊一口气跑到崇圣寺,门口的守卫小僧看到慕清染,赶紧跑下来替她牵着马。 “清染师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小僧看着慕清染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浑身狼狈满眼疲累的模样,眉头紧皱一下。 慕清染一点力气都没有,抬着手指晃了晃,什么话都没说。 元一听到信,赶紧带着人往寺庙门口迎着,看着马背上的慕清染,眼中的心疼藏不住,赶紧命人将她带回到禅房中。 慕清染躺在床上,嘴角干裂,紧闭着眼睛,头发被汗水打湿沾在两颊上,脸色发白没有血色。 “玄礼去打盆温水来。” 元一侧目往身后看着轻声说着。 随行小僧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走出去。 元一见着慕清染面色痛苦,询问几番守门小僧,他们也不知道慕清染为何会弄成这样。 玄礼抱着木盆,胳膊上挂着毛巾走进来,元一用手轻试水温后,才浸湿毛巾替慕清染轻轻的擦脸。 迷迷糊糊中,慕清染眉头紧皱,片刻睁开眼睛,看着禅房中的人,她长长的松了口气。 “清染师妹,怎会落得这般窘境?” 元一把毛巾放回到水里,看着慕清染睁开眼睛要起身,就把身后的枕头立在腰后让她靠着。 “住持师兄,我在凤鸣山的山道上遇见了两个黑衣人要杀我,武功深不可测。” 慕清染说这话,抻动干裂的嘴角,旁边的元一看了眼玄礼。 玄礼会意,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清茶,倾身递给慕清染。 慕清染轻抿了一口,接着就连着喝了两口,这才觉得喉咙湿润,说话也舒服很多。 “黑衣人?” 听到有黑衣人要刺杀慕清染,元一的眉头猛地皱紧,脸色铁青。 慕清染点点头,回想着刚才那个男人拔剑向自己刺过来的情景,真是想想都后怕。 “清染师妹,清染师妹怎么样啊,我听说清染师妹受伤了!” 外面传来厉声粗犷野性的声音,这是元真,他的二师兄,性格爽朗,为人坦荡,平日最爱管闲事打抱不平,自然武功是崇圣寺元字辈中最好的。 而元一钻研佛法,精通佛理,这才继承了方丈的衣钵,接任住持方丈。 俩人一文一武,一刚一柔,各司其职,将崇圣寺打理的井井有条。 “住持师兄。” 元真踏进禅房的时候,见到元一,赶紧收敛刚才的容色,恭敬的双手合十念佛号,看着床上虚弱的慕清染,脸色变得阴沉走过来。 “元真长老。” 旁边的小僧也是恭敬的朝着元真行合十礼,可他的眼里就只有慕清染一人,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目光一直在慕清染身上。 “听说你在凤鸣山道上碰到歹徒,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元真跟元一不同,他行事风风火火的直言不讳,可就算再担心,他也是跟着慕清染保持距离,知道男女有别,毕竟慕清染是俗家弟子。 “没受伤,我趁机跑出来的。” 慕清染摇了摇头,她总不能说,打架累的。 “没受伤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这还了得,在我们崇圣寺的山道上拦道惹事,他怕是不知道我元真的厉害,放心,这口气师兄我听出了。” 元真拍了拍胸口,气势汹汹的说着。 “元真你且……” “住持师兄,你也别说稍安勿躁了,达摩院的人我都已经派出去了,不时就会有结果,这崇圣寺半路拦截过往行人,把我们置于何处,还敢欺负小师妹,看我抓到他,我不……” 元真说到这里,看着元一警告的眼神,立马就闭了嘴,上次就因为动怒一不留神说了打死两个字,被元一罚扫一个月的藏经阁,这次他长记性了。 “等抓到那两厮,交给住持师兄发落,我也算给小师妹出气了。” 元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看着元一和慕清染嘿嘿笑了两下,看着他这般模样,元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念了声佛号。 “清染知道二位师兄,都是为了清染气不过,只是我担心那两个人武功深不可测。” “这你就大可放心,达摩院的小僧们跟他们交过手,上次要不是有别人捣乱,那两个人都已经被他们抓回来了。” 听着元真这么说,元一和慕清染都满脸疑惑,齐刷刷的看着他。 元真长朝着元一双手合十,恭敬的行个礼。 “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禀告住持师兄,几日前下山化缘的小沙弥途径凤鸣山附近,多次有生人出入,听闻个个武功高深,凶神恶煞,不像善茬,得知此事,我便派达摩院的几个小僧装成化缘小僧,与他们交过手。” 听着元真这么说完,慕清染突然开始担心起来南风珏,这要是有那么多人的话,他岂不是…… “糟了!” 慕清染一拍被子,满脸担心的说着。 “怎么了?” “怎么了?” 元一和元真异口同声,紧张的看着慕清染。 “跑出来之前有一个人正跟他们交手,要是有那么多人,恐怕救兵一到,任他武功再高,也是寡不敌众啊,恐怕凶多吉少。”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心里面暗暗的有些后悔,可她自己也不是那两个的对手,就算是回去也是白白送死。 “倘若他能撑到达摩院的小僧到,那就是他的福气,若是等不到,那便是天意,阿弥陀佛。” 元一看着窗外轻念佛号,眼中多出几抹忧虑。 “师父,师父,咱们的香客受伤了。” 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是元真的徒弟玄明,看着满屋子的人,也顾不得那么多,指着门外满脸惊恐。 “师父,香客浑身是伤倒在寺庙外面。” 元一听完转身就跟着玄明出去。 慕清染也想过去看看,只不过她的这个体力支撑不到她到禅房门口,无奈的只得坐在床上等着。 “这都开始对香客下手,元真师兄,真的是有必要去肃清这些歹人。” 崇圣寺虽然是皇家寺院,可是平日里附近的香客也不少,慕君临下旨,除了皇家祭天祈福,其他时间,附近香客可以自由过来进香。 “放心吧,我达摩院的人只要遇到他们,就一定能给他们带回来的!” 元真看着慕清染说着,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要不是我身弱力小,还愁杀不掉他们两个嘛。 慕清染看着自己的右手,暗暗的想着。 第21章 人赃并获 本想躺两个时辰就下床,元真非说要好好的休息,硬生生的让慕清染躺了一天,第二天清晨才下床,觉得浑身酸疼,骨头都快散架子了。 到了院子里转悠两圈,耍了几套招式,顿时间神清气爽的。 慕清染看着院子角落里的铲子和竹筐,有些嘴馋,拎着它们就直奔隐竹阁。 元一每日清晨,都会去后山竹林静坐修禅,隐竹阁无人看守,正是挖笋的最好时机,错过这个机会,可就得等明日。 偷溜进去,看着新鲜的竹笋,慕清染不禁舔了舔舌头,终于可以不用萝卜青菜了,想想心里都美滋滋。 说干就是干,挽起袖子,看准方位,一铲子下去,手臂长两个手臂粗的笋就这么被挖下来。 “人赃并获。” 慕清染抱着竹笋就往竹筐里塞,正准备第二下的时候,突然身后有声音,她吓得赶紧扔下铲子,捏着耳朵蹲在那里不敢动。 “住持师兄,我就挖了一个,我没想吃,我就是看它长得好吃。” 慕清染以为身后是元一回来,之前元一多次劝说,不能嫌弃寺院的饭食,更不可以偷吃,这下被抓个正着,铁定又得被罚去菜园子浇水。 身后没有动静,慕清染觉得奇怪,元一按理说得罗里吧嗦说一堆,怎么现在…… “南风珏!” 慕清染转过身一看,南风珏一身白衣站在她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慕清染。 想到在凤鸣山扔下他就跑的事情,慕清染嘿嘿傻笑两声,提着竹筐微微示意。 “竹笋,好吃,好吃……嘿嘿……嘿。” 慕清染边说边挪动脚步想往外面走,被南风珏拦下,扇子抵在慕清染的锁骨处,嘴角勾起邪笑。 “这遇事开溜的习惯,不像是大公主的做派啊。” 慕清染尴尬的都不敢看南风珏的眼睛,毕竟自己理亏。 “怎么不说话了,我可听闻凤翎大公主威风赫然,令人闻风丧胆,如今所见才知,耳听方是虚啊?” “南风珏,本宫是念你青云客栈有救我的情分,才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不识抬举。” 慕清染听着他的话,蹙了蹙眉头,故作生气的说。 “丢下救命恩人一人逃命,殊不知这是何道理?” 南风珏打开扇子,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慕清染就知道他会提这茬,半眯着眼睛,满脸透着尴尬,好在南风珏是背对着她,一点都看不见。 “本宫是凤翎大公主,金尊玉体,怎可受半分危险,能救本宫那是你的福分,休得多言!” 慕清染端着皇家的架子说完,就准备走不料被南风珏揪住衣领,动弹不得。 “你放肆!” “这里不是皇城,除了我还几人知道你是大公主?” 南风珏在慕清染的耳后轻声说了几句,拽着衣服领子借力就把慕清染转了个圈。 看着南风珏那深邃复杂的眼神,慕清染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慕清染抬手打掉南风珏的手,另一只手推开他的身子,向后一退脸色铁青的看着他。 “果然都是骨血相连的轻浮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贴那么近看着南风珏的时候,恍惚间像看到南风意的影子,眉头猛地皱紧。 南风珏吃痛的蹙了蹙眉,倒吸一口气,捂着左肩。 “本宫要是有打伤你的本事,还须逃跑嘛,休得装模作样。” 慕清染微微侧身,满脸高傲的说着。 见着南风珏没有说话,慕清染微微转过视线,只看他的左肩被血染红,顿时间慌了神,还真的伤到他了? 心里面的万分疑惑,跑过去看着血从他手指缝流出来,就知道这个伤口不小。 慕清染眉头紧锁,也顾不得那么多,让南风珏靠在竹子上,两下就把南风珏的衣服扯下来。 霎时间血肉模糊一片,那伤口简直触目惊心,慕清染见惯这些,可唯独看到他的伤口,心里猛然揪在一起,从怀里掏出瓷瓶,刚想喂他吃下去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少主。” 佐枫正好跑过来,看到慕清染捏着南风珏的嘴巴,不管不顾的直接给慕清染推倒一边,手里的瓷瓶摔得粉碎。 “少主,少主。” 佐枫看着南风珏脸色泛白,紧张的唤着。 南风珏慢慢的抬着手,指着慕清染。 “把她扶起来!” 南风珏的说话声音虚弱很多,可是语气却异常的冷。 佐枫哪顾得上慕清染,一心都在南风珏的身上。 “我叫你把她好生扶起来!” 南风珏见着佐枫没有动,气的说话声音大了些,抻动伤口疼了几分,猛地蜷着身子。 “不用扶,不用扶,我自己起来,你快点带着你家少主回房。”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执意这件事,赶紧自己起来,看着佐枫说着。 佐枫看都没看一眼慕清染,背着南风珏就出了隐竹阁。 想着南风珏的伤口,慕清染有些不放心,扔下竹筐,直奔后山去找元一。 崇圣寺的客房中,元一替南风珏清理上药,慕清染和佐枫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行了,好生将养着,切莫四处乱动,再抻动伤口,就很难愈合了。” 元一整理好药箱,看着佐枫叮嘱着。 “多谢元一大师。” 佐枫做着合十礼,朝着元一微微颔首道谢。 “你跟我来!” 慕清染本来想多看看南风珏的,元一阴着脸跟自己说话,只得回望一眼床上的南风珏,跟着元一出去。 “住持师兄,他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昨日被山道的那群歹人伤的。” 山道!!!歹人!!! 慕清染猛地回过神,难不成是被那两个黑衣人伤的!!!! “这两个香客是主仆二人,来这里也有半月,说是替母祈福来的。” 元一静静的在前面走着。 他被黑衣人伤了,被他们伤了…… 慕清染可是半句话都没听进去,一心想着他受伤的事情。 “清染!” 元一轻唤一声,慕清染回过神。 “住持师兄!” 慕清染看着元一摸了摸脑袋傻笑两声。 “听玄礼说,隐竹阁的竹笋被人偷挖出来。” 慕清染听着元一这么说,刚才还眉开眼笑的,瞬间苦着脸看着元一。 “住持师兄,我能不能不去浇菜园子啊……” “不能!” “那我可不可以……” “多说一句加一月。” “……” 第22章 慕清染,你又闯祸了! 也不知道听哪个师兄说的,晨起浇菜园子最好,慕清染足足早起三个时辰,等往回走的时候腰酸背痛的,也就在这崇圣寺,自己才会手提肩扛,亲力亲为的。 看着时辰还早,左右寺里的人没起来,慕清染想着国玺的事情,这两天因为刺客的事,闹的浑身酸疼,有元真师兄步步紧跟,压根没有时间去探国玺,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四下无人,慕清染直接跑到万佛园,这是崇圣寺的正院,供奉着的佛像,无论大小,全都是塑着金身。 慕清染还拿着和笤帚,以备不时之需,走到大雄宝殿里,看着那尊最大的佛像,慕清染双手合十,虔诚的迎着跪拜礼,上了柱香后,直接绕到它的底座下面,掀开里面的帘子,朝着里面摸索着。 父皇说这里面应该有个锦盒啊。 慕清染收回胳膊,朝着里面眯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父皇也真是的,这要是供奉也寻个清净明亮的地方,怎么能放在这里呢。” 慕清染心有火意的嘟囔一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顺势滚到香火钱的桌子底下。 门从外面被打开,听着脚步声不紧不慢,慕清染透过帘子往外瞧着,是来洒扫的小僧,只不过他这次很快就出去,还带上了门。 等着脚步声走远,慕清染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本来暗自庆幸可以再寻国玺的时候,目光落在香炉里面,脸色一黑,想着刚才那个进来的小僧,一拍脑门,暗暗的骂自己是蠢货,一刻也没多待,转身就出门。 拿着笤帚刚刚出了门,就看着元一带着一众僧人神色慌慌的朝着正院门口进来。 慕清染,你又闯祸了! 慕清染心里暗骂一句,提着笤帚就迎着他们往过走。 “住持师兄!元真师兄!” 慕清染看着他们双手合十,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 “清染师叔!” 身后的小僧朝着慕清染行礼。 “清染师妹因何在此?” 元真看着慕清染,神情复杂满是紧张的问着。 慕清染想着里面燃着的贡香,反正跑是跑不掉了,只得实话实说。 “嘿嘿,晨起浇菜园子,天色还早,就想着清扫寺院。” 元真叹了口气,朝着大雄宝殿走过去,推开门看着里面燃着的贡香,气的直跺脚。 “这到底是谁干的!” 元真指着香炉里的贡香,转身朝着正院喊着。 “是我……” 慕清染尴尬的看着元真,元一的身后传来一阵唏嘘声。 “清染师妹,你……你不知道这规矩嘛,大雄宝殿除非是皇家,任谁也不得上贡香啊,这可是大不敬,要有灾祸的!” 元真急得在慕清染旁边乱窜,慕清染勉强的笑了笑,看着元一一脸镇静的神情,她就知道这个身份是隐瞒不得了。 当初母后让她隐瞒身份,就是想寺院里的武僧不会因身份而刻意有所保留,现如今武僧倾囊相授,就算是挑明也没什么,毕竟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宫,不是在这里习武。 “无妨。” 元一看穿慕清染的心思,看着元真轻声说着。 身后又是一阵唏嘘,这个时候就有人走出来,开始说着崇圣寺的规矩还有这是对皇家不敬的话。 “清染师妹就是皇家中人,当朝大公主。” 元一说完,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行礼。 “什……什么……” 元真微微愣住,看着慕清染半天才缓过神,赶紧双手合十,恭敬的行礼。 “参见大公主殿下!” 虽说身后跟着的一众小僧目瞪口呆,个个震惊于心,可这天家身份,毋庸置疑,任谁也不敢胡言造次。 “免礼。” 慕清染实在是不想在崇圣寺端着架子,可毕竟身份尊贵,不管身处何地都不能有辱天家威仪。 “住持师兄,本宫有要事相商。” 慕清染看着元一,声音也比平时冷淡许多,她本不想这样,可是身后众多僧侣,人多口杂,若非国玺的事不宜外传,她也不必端着身份。 元一做了个请的手势,慕清染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进入到大雄宝殿后,玄礼在外面关上门。 “她是大公主?” 元真愣愣的看着玄礼问着。 慕清染看着元一,本想着开门见山,后来为了周全,并没有实盘相问。 “父皇曾数月前赶往崇圣寺,供奉了一件宝物,住持师兄可知此事?” 元一双手合十,微微摇头。 看着他摇头,慕清染的脑子里嗡嗡乱响。 难不成是念慈方丈圆寂时忘记跟元一交待这个事情了? “大公主此番前来,是否要取回?” 元一看着的神色慌张,走上前轻声询问着。 “你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 慕清染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皇家威仪了,走到元一的面前焦急的问着。 看着慕清染慌成这样,元一觉察出来事情不对,看着慕清染眉头轻皱。 “清染师妹,到底是什么东西?” 慕清染眉头皱的紧,随后跑到佛像下面继续翻找,半天满头是汗的根本没见到那个锦盒。 “那个里面放着锦盒,怎么会不见?” 慕清染指着佛像底座,看着元一时候,急得都快哭出来,传国玉玺失窃,那她慕家的江山基本上就散了。 “锦盒?” 元一看着慕清染着急,也跟着过去帮着翻找,除了厚厚的灰尘,什么都没摸到。 “是不是洒扫的小僧?” 慕清染眼神一冷,虽说寺庙人来人往,可是能接触到这尊佛像的,也就只有平日里洒扫添灯的小僧。 “清染师妹,稍安勿躁,这件事待我出去好好的派人搜查。” 慕清染心里也没什么好主意,这国玺找不见,她顿时间慌了神,暂且就只能听元一的。 整理一番衣服,大雄宝殿门打开的时候,慕清染面色沉静的走出去,看着元一的眼神,她的心里略微觉得踏实些,这里有他在,绝不会有事。 “方才老衲与大公主商议要事,香炉底下尘灰堆积,这是你洒扫不妥,当值不用心,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元一看着洒扫小僧说着,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 剩下的人行礼后一一退去。 看着地上的洒扫小僧,慕清染眉头轻蹙。 第23章 为母祈福(求推荐票,求收藏) “清染师叔是当朝大公主,真的假的?” “真的,我亲耳听到的。” “还好平日里咱们安分守己,没有惹到清染师叔。” “我可听说,当朝大公主是京城鬼见愁啊,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可咱们清染师叔可才豆蔻芳年啊,怎么能是……” “嘘,不想死就别乱说。” 几个小僧在外议论纷纷,看着走近的元真,赶紧恭敬的行着合十礼。 “你们几个不在禅房静修,跑到这里来叨叨咕咕的说什么呢?” 元真看着几个小僧,阴着脸质问着。 “元真师伯,咱们几个心有疑惑,特地在此等候师伯。” 说话的这个是元清的徒弟玄德,平日里有些小聪明手段,爱出点小风头,这元真心中有数。 “有话快问,问完赶紧回去,元清最近越来越不像话,静修时间让你们跑出来!” 元真看着几个人,想着自己那个平日就好吃懒做的元清师弟,眉头皱的紧,徒弟也被他带出慵懒慢待的模样。 “咱们几个听说,清染师叔是当朝大公主……” “休得多言,还想保住你们的舌头,你们就赶紧滚回去静修!” 元真还没等玄德说完,就大喝一声,四处看了一眼。 几个人哦了一声,谁也没说别的,行礼转身就要走。 “等等——” 元真走到他们旁边,特地看了眼玄德。 “此事切莫外传,真要惹出祸事,别说是元清,就连我和住持都保不住你们。” 看着玄德几人点头,元真才放他们回去,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的心里也是阵阵疑惑,瞧着敬禅院的方向,叹了口气。 元一师兄的这葫芦可真深! 隐竹阁中,那个添灯小僧被带到里面,玄礼带着一众小僧在外面候着。 “大公主,住持师伯,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锦盒。” 元一问了好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他皱着眉头,看着慕清染这边。 慕清染倒是目不改色的,静静的看着小僧,这个答案她早就知道,从她手伸进去摸到一层厚厚的灰尘,就知道那地佛像底座下面,已有月余没有清扫过。 “本宫问你,最近几月可有旁人接近大雄宝殿?” 慕清染声音清冷,小小的身子却有不怒自威的面容。 小僧看了一眼,赶紧回想着几个月内的情形,突然间嘴巴微张,看着慕清染微微一愣。 “回大公主殿下,半个月前,有两个香客来到万佛园。” “香客?” 听到这儿,慕清染转过头看了眼元一,回过头又看着那个小僧。 “不错,就是住在南院厢房中的两个香客。” 小僧看着慕清染,没敢隐瞒直接说着。 “是他们。” 慕清染自顾自的念叨一句,见着那个小僧没有别的情况说,看了眼元一。 元一轻唤外面的玄礼进来。 “万佛园添灯小僧智文当值不力,暂且带到后院严加看管。” 看着他们离开,慕清染慢慢的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竹叶晃动,眉心皱的紧,不过这一切背对着后面,元一没有看见。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崇圣寺?” 慕清染依旧是背对着元一,只不过这次的语气比刚才更要冷淡几分。 “已有半月。” 元一没敢含糊,明确回答, 半月,那岂不是在青云客栈分开的时候,就直奔这里了。 慕清染心里面算着时间,转过头看着元一的时候,满脸的平静。 “他们因何事久居?” “为母祈福特地来此吃斋一月。”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就觉察出来事情的不对劲,倒是什么也没说,有的事情,元一知道越少对他越好。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现在要过去看看他。” 在元一面前,慕清染无需端着架子,也不用自称本宫。 “若真是他,大公主准备……” 慕清染看了眼元一,嘴角勾起冷笑,眼中的杀意明显,转身就出了隐竹阁。 慕清染并没有让别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去了南院,看着厢房的门半掩,她停下脚步,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个中滋味。 国玺被窃,这个事情她只能咽进肚子里,装成什么事都没有! 缓和情绪,慕清染勾起嘴角,朝着厢房走过去,轻叩几声,是佐枫出来开的门。 见到慕清染的第一眼,佐枫眼中的冷光犀利。 “我过来看看南风珏的伤。” “托大公主的福,我家少主一切安好,请回吧!” 佐枫根本没有想让慕清染进去的意思,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意。 说着抬手就要关门,被慕清染用腿一顶,还没来得及反应,慕清染已经走了进去。 佐枫在后面冷哼一声,拍着门框一阵恼火。 看着床上的南风珏,慕清染的目光先是落在他肩膀上,看样子精心包扎过,她这也算放心。 “你家少主被何人所伤?”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背对着佐枫问着。 “谁想刺杀大公主,大公主心里不清楚嘛?” 佐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愤怒的声音中带着恨意,手里捏着剑指骨发白,看模样在极力克制自己。 慕清染留意着他的手,浅笑一下,走到南风珏的床边,看着他昏睡的模样,嘴角微勾。 “本宫听闻岳芷国的皇后身染重疾,多年不得治,为此大皇子四处寻医问药,不知道这吃斋念佛对皇后的病情可有帮助?” 听到这里的时候,南风珏也没有继续装睡,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慕清染。 “本宫孤陋寡闻,不知道这凤翎的菩萨可否能保得住岳芷皇后,还望大皇子明示?” 慕清染话里有话,看了眼南风珏起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南风珏想起身,眉头微微紧皱,佐枫赶紧过去,扶着他靠在床边,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就知道刚才那一下,抻动了他的伤口。 “你是从何得知我的身份?” 南风珏捂着肩膀,强撑着痛意,看着慕清染说着。 本宫知道的岂止这些,日后你是怎么死的,本宫都一清二楚。 慕清染眼神平静的看着南风珏,心里面想着,嘴角还是那不冷不淡的笑容。 “若非本宫没猜错,伤你的人是南风意派来的吧,只不过他们失手让你趁机逃回来了,依本宫看,错失良机,怪可惜的。” 慕清染的这句话一出,旁边的佐枫拔剑对着慕清染。 第24章 离岘国的刺客(求推荐票) 看着佐枫的剑,慕清染清冷一瞥,抬起右手用食指将他的剑压下去,缓缓起身。 “别动不动就拔剑,在这里但凡本宫有任何差池,你能活着出去?” 慕清染冷冷的看着佐枫,眼神中的轻蔑晕染至嘴角,转身看着床上的南风珏。 “崇圣寺的住持和僧众都是心存良善之辈,感念你为母祈福的恩德,才相信你这番鬼话。” 慕清染的话说的看似无意,实则句句如刀子。 旁边的佐枫听不过去,满脸的杀意就要朝着慕清染这边过来,被南风珏拦住。 “这崇圣寺是皇家的寺院,住了半月还是这般满身煞气,当真是枉费我们住持的一片好心,看来我们凤翎的菩萨保佑不了岳芷的贵人啊。” 眸中带笑,笑里藏刀,这是对慕清染此时最好的描述。 南风珏朝着佐枫使了个眼色,佐枫收剑归鞘,现在旁边默不作声。 “大公主如此兴师问罪,无非是为了锦盒而来,陈放在大雄宝殿中的那个。” 南风珏也是聪明人,也没有拐弯抹角,看着慕清染直言不讳。 慕清染面不改色的听完,内心早就揪成一团,恨不得他直接把锦盒的下落说出来,这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 “我虽不知里面存放何物,可大公主因这事不惜暴露身份,单凭这一点,我就知道,这是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三两句话,就让慕清染哑口无言,终究是对国玺太过担忧,才会这般急躁行事,让他有迹可循。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取走锦盒的另有其人。” 南风珏的这番话,说的云淡风轻,看着他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到底是真的还是诓骗,真的好难分辨,慕清染一下子陷入两难之地。 “倘若我想害你,何必三番两次的救你。” 南风珏说完,蹙了下眉头,摸着自己的伤口,没有继续说话。 慕清染想着南风珏的话,并没有多待,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满脑子都是疑惑。 崇圣寺里有南风珏,崇圣寺外有南风意,这两伙人聚集在这里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大公主殿下。” 玄礼远远的朝着慕清染这边喊着,还挥着手,就像往常一样唤着自己师叔那般,想必也是一时改不过来。 “何事?” 慕清染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跑来,轻声的问着。 “大公主殿下,元真师伯和达摩院的师兄抓到两个刺客还带回来了锦盒。” 听到锦盒两个字,慕清染的眼中都快冒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跟着玄礼前去。 达摩院中,僧众站成两排,一边是敬禅院和枇香院,一边是达摩院的武僧拿着木棍。 慕清染过去,直奔元一而去。 “刺客身亡,好在锦盒无恙,阿弥陀佛。” 元一说着就念了句佛号,随后带着慕清染朝着里面走去。 房中的躺着两个男人,看着面容粗犷,身形魁梧,不像是凤翎中人,倒像是蛮荒野地的人。 慕清染简单打量一番两个人,目光就紧紧落在锦盒上面。 元一恭敬的拖着锦盒,转身跪下呈给慕清染打开。 慕清染看着里面的国玺,要不是必须身份和场合,她都能抱着国玺哭出来。 “圣物在此,有惊无险。” 元一看着慕清染,眼神也是藏不住的激动和欣喜,能让慕清染开心的事,他也会跟着开心。 慕清染将锦盒盖上,交给元一亲自看管,转身就走到那两个人尸体的旁边,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不像是凤翎的人。 “元真师兄!” 慕清染朝着外面喊了一句,元真加紧步子走进来,恭敬的行礼。 “这两个人是达摩院带回来的?” “不错,是他们亲自抓回来的,途中他们几次想逃未遂,就服毒自尽了。” 听着元真的话,慕清染总觉得奇怪,他们看起来也不是岳芷国的人,难不成这崇圣寺外还有别的势力? 想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有些不安,转过头看着元一。 “住持师兄可识得这身装扮?” 元一摇着头,旁边的元真也直言没有见过。 “这是离岘国的装扮。” 元清悠然淡定的走过来,朝着慕清染恭敬的做着合十礼,轻声的说着。 “元清师弟从不过问外事,怎能辨得?” 元真看着元清,满脸好奇的问着,这也正是大家所好奇的地方。 “我曾与师父出门讲法,有幸去过离岘国。” 元清说话不紧不慢,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眼元一浅笑一下。 元清的佛法造诣比元清要高,也是念慈方丈的得力门生,只不过性子太过柔弱,难以打理寺院,这才让元一继承衣钵。 慕清染瞧着元一眉头轻皱,特地走了几步,询问着关于离岘国的情况。 “离岘国地处僻静苦寒处,当地以打猎为生,个个善骑射,无论男女,皆魁梧粗犷,当时师父觉察他们杀心太重,意图传扬佛法渡化,谁曾想离岘国君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将师父与我关进大牢两月才放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也想起来当时念慈方丈说过这个事,当时对离岘国并未上心也没多问。 “离岘国的人跑来崇圣寺偷东西,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寻死路!” 元真没有元清那么轻柔的性格,说话也是粗野毫不避讳,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着。 “阿弥陀佛,众生皆佛,元真师兄切莫胡言造次。” 元清看着元真,轻言提点。 果然有元清在场,都不用元一说这番话。 慕清染没功夫替元一他们争高低,满脑子都是元真的那话,从离岘国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崇圣寺,还能准确的拿走国玺,这不由得让慕清染想起来慕君临的那番话。 难不成这和那个游方术士有关? 慕清染不露声色的盘问着他们的情况,元真没有隐瞒,一一都说着清楚。 根据元真的话推断,他们并非武功高超,更像是过来取锦盒的,跟着山林里的两个人不一样。 如果山林里的人是来刺杀我的,那南风珏又是因何而来,为什么南风意的人也在附近? 满脑子都是疑惑,慕清染坐在窗边,月光透进来,没有半点睡意。 第25章 国玺失窃(求推荐票) 任谁也想不到,慕清染深夜未眠,再次不告而别,带着锦盒赶回帝都。 就像她自己也没想到,本以为重生就是掌舵人,可恰恰与她长想的相反,她再次卷进漩涡中。 最初是能对上人,对不上事。就比如那个南风珏,从来没出过岳芷国的人,竟然跑出来救了自己两次。 现在呢是对不上人,对不上事,换句话说,这根本以前就没有发生过丢失国玺的事情,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离岘国,从没听说过。 扬鞭策马,慕清染顿时觉得焦头烂额,好在国玺在身,她心里面也算是松口气,不过这两天发生的事,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让她不得已另作打算。 回到帝都,慕清染并没有直奔宣政殿,而是回了自己的漓湘殿,看着国玺,靠在凤榻上足足躺了半晌。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汪德海的声音传进来。 慕清染叹了口气,抬手收起锦盒放进身后的暗格子,没有起身,继续瘫在凤榻上,比刚才多了几分疲累面色。 “父皇……” 看着慕君临进来,慕清染佯装无力的起身,抬眸看着他。 “皇儿莫动!” 慕君临看着慕清染虚弱,三步并成两步走过来,扶着慕清染的胳膊拦着她,满眼的心疼。 “听闻皇儿遇刺,朕心惊胆战无法安眠,如今皇儿平安,朕也算放心了。” 慕君临眼含着泪,看着慕清染说着。 “可有传国医过来看过?” 皇后廖青霜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满脸心疼,侧过脸看着宫女问着。 “回娘娘的话,国医来过,大公主无恙,稍作休息便可好。” 月香在旁边回着廖青霜的话。 “你们都先退下。” 慕君临回过头屏退左右,转过身再看慕清染的时候,眸中多了几分谨慎。 看着他的模样,慕清染猜得七八分,沉沉的叹了口气。 “果真如我所料,父皇为有心之人利用,国玺并没有在崇圣寺。” 听到这儿,廖青霜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脸色也惊慌起来,这是慕清染第一次见到廖青霜如此。 慕君临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呆呆的什么话都没说。 “国玺丢失,这是何等重事,真要是要让朝中大臣知道,恐怕这份安定,保不到明日。” 廖青霜深知这国玺的重要,就算是出神武家,也难佑江山安稳,当初为了国玺,千人焚万骨枯,得国玺者得天下,她亲眼见过那场血战。 “父皇可有对策?” 慕清染看着一言不发的慕君临,微微抬眸,目光落在他的那边。 “丞相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现如今日日寻问国玺之事,恐怕这件事与他难脱干系。” “朝中的辅政大臣皆与丞相马首是瞻,真要是被丞相所知,明日朝堂上,恐会出大乱子。” 廖青霜面色冰冷,在旁边补充着。 “不如宣少将军萧云焕回宫再做定夺?” 见着慕君临默声不言,廖青霜心急如焚,看着坐在地上的慕君临试探着说。 “萧云焕镇守边关多年,战功赫赫,另诸边小国闻风丧胆,倘若召他回宫,边境恐难安定。” 慕君临说着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慕清染若有所思的看了慕君临一眼,又不露痕迹的浅笑一下,慢慢的坐起身。 “朝中萧老将军虽手无军符,可也有三万精兵在手,丞相等人若是有谋逆之心,杀一儆百也是不得不可得。” 说了这句话,慕君临猛然间抬头看着慕清染,眼神中的诧异虽极力掩饰,也被慕清染看的清楚。 “你想派兵镇压?” “若非如此,丞相煽动朝臣谋逆,难不成父皇还要以德服人?” 慕清染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突然冷淡不少,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 “保不住国玺,坐不稳凤翎江山,父皇的仁慈德义,通通都是妄谈!”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的眼神复杂,更多了几分轻蔑,这些话也是说给过去的自己。 看着慕清染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和杀意,慕君临和廖青霜对视一眼,瞠目结舌,谁也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一瞬间就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一样。 “你可有良策?” 慕君临缓和很久,才尽力让自己声音不颤抖,看着这个略微陌生的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嘴角微微勾起,冷笑一声。 “昭告天下,国玺失窃。” “什么?” “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满脸错愕的看着慕清染。 “父皇立刻下旨,昭告天下,国玺失窃。” 慕清染转过身,看着慕君临淡淡的说着,脸色平淡的就好像丢的不是自家江山似的。 “可……可是……这一旦昭告天下,明日丞相他们必会发难,这不是把你的父皇推上刀尖上嘛?” 廖青霜慌的说话都结巴了,看着慕清染边说边摇着头。 “父皇若是想保住这凤翎江山,只需照做就是。” 慕清染扔下这么一句,直接离开漓湘殿。 殿中的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眉头皱的紧,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玄机阁门外依旧落锁,慕清染没有急着回去,呆呆的在这里站了很久,她没有地方可去也不想去。 云镜啊云镜,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明日一早,恐怕这凤翎是要变天了呢。 闲靠玄机阁外面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慕清染淡淡的想着。 “大公主,出事了!” 深夜十分,慕清染刚躺下,就听着外面月香慌里慌张的说着。 开始了! 慕清染暗想着,起身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太子遇刺身亡。” 月香跪在地上说着。 看着外殿中站着易容成“苏心柔”的红缨,她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手法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红缨跪在慕清染的面前,声音清冷的说着,顶着苏心柔的这张脸,却没有任何表情。 “开始了呢,你暂且回太子府,不要轻举妄动。” “先是太子,属下怕……” “无需担心本宫,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来漓湘殿刺杀。” 红缨听着慕清染说完,点头领命,转身出了门,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太子遇刺,大公主也要多加防范才是。” 月香也是满脸的担心,似乎觉得刺客就徘徊在漓湘殿外。 慕清染看着外面轻笑,转身回了寝殿。 第26章 千秋殿的热闹(求推荐票) 太子遇刺,宫中流言四起。 坐在城墙上,听着太子府的哀乐,看着京城中传言纷纷,人心惶惶的场景,慕清染一身素衣,发带随风摆动,脸色平静如水,唯独嘴角微微勾起。 “国玺失窃,朝廷动荡,也就是你还有这般心思,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赏风景。” 云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着脚步声走近停下,慕清染微微的转头。 “呦,这一趟回玄门,可是费了一番时日啊。” 慕清染声音平淡,看着云镜眼神里的憔悴,知道玄门的事情棘手。 “掌面上的事而已。” 云镜看起来说的是云淡风轻,可是他的那个眼中的担忧出卖了他。 慕清染没有点破,目光转到皇城外的京城街道,抬手指了指不远处。 “看到那里了吗?” 云镜顺着慕清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微动。 “国玺丢失这般大事,有如镜湖落石,必得有不小的波浪。” 慕清染没有说话,看着慢慢围过来的兵马,嘴角的面容凝滞住,眼神也冰冷几分。 “此番京城又得是腥风血雨,枯骨成堆。” 云镜说着看了眼慕清染。 慕清染嘴角再次勾起来,眼神半眯,浑身散发着寒意。 “成不了枯骨!” 说着翻身跃下,落在云镜的身边,背过手往回走着。 “也该去千秋殿凑凑热闹了。” 看着慕清染的背影,云镜浅笑紧随其后。 刚到千秋殿外,就看着汪德海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旁边站着两个面生的侍卫。 “大……大公主!”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都没有行礼,面露难色的左右转了转眼珠。 慕清染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露声色的走进去。 “你这个老匹夫,国玺是国之根本,国玺丢失这是何等的大事!” 刚踏进大殿,就看着丞相叶铮远指着老将军萧仲廷破口大骂。 萧仲廷也是面红耳赤,看模样,两个人是争执有一阵子了。 “呦,这朝堂何时成了菜市场,丞相大人身为百官之首,怎么也像是市井泼皮一般。” 慕清染高抬下巴,眸中无暖色的走过去,看着叶铮远说着。 “大公主此言差矣!” 叶铮远忿忿的看着慕清染,带着火气也没有往日的那番恭敬。 “朝堂是何等威严之地,身为丞相不顾身份,衣冠不整,破口大骂的作派,难不成是想效仿民间泼辣妇不成!” “臣等参见大公主!” 站在萧仲廷后面的官员纷纷跪在地上,行着叩拜大礼。 站在叶铮远身后的官员,个个昂首挺胸,一脸的得意,完全没把慕清染放在眼里。 慕清染转身看了眼上面的慕君临,又转过头看着萧仲廷。 “老将军身老年迈,不该这么动气。” 很明显就是两个语气。 “朝中有人妖言惑众,煽动朝臣,这是老臣的本分。” 萧仲廷眼含热泪的看着慕清染,抓着她的胳膊说着。 “君上无能,在位多年后宫未出太子,假太子也被刺杀,现如今有丢失国玺,这是何等的过错,是你这个老匹夫瞎眼愚忠!” 叶铮远也不顾君臣身份,朝堂礼数,指着慕君临就是一通奚落。 “你,你这个小人,老夫……噗……” 萧仲廷被叶铮远气的,当场吐了血瘫坐在地上,指着叶铮远的手不停的颤抖。 “老匹夫,你真以为你还是老当益壮,提着刀就能砍了我,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将军府围满了我的人。” “放肆!” 慕清染回身就是一个耳光,抽的叶铮远眼冒金星,连连后退几步。 叶铮远晃了晃脑袋,捂着脸怒火冲冲的看着慕清染,突然间咧嘴一笑看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东西。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为什么我敢放肆!” 这是萧仲廷的兵符。 “老匹夫,你该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吧!” 叶铮远满脸得意的看着萧仲廷,摆弄了一番兵符,咂了咂嘴。 “有了这东西,三万精兵在手,我还怕你们这群老弱不堪的家伙!” 叶铮远越来越得意,身后的人也跟着狂笑起来。 “来人,把他给我从龙椅上拉下来,一个废物,怎配坐我凤翎的龙椅!” 叶铮远突然脸色一变,回身指着慕君临恶狠狠的说着。 朝堂外走进来几个侍卫,面生的很,看模样,都不是慕君临的亲信。 云镜刚要抬手,就被慕清染拦住。 慕君临被他们从上面架下来,扔在地上,刀直接架着慕君临的脖子。 “大公主虽说有本事,不过臣还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皇后和二公主的脑袋,臣就不敢保证能牢固的待在肩膀上了。” 听到他拿着廖青霜和慕清歌做要挟,慕清染并没有动手,看了眼地上的慕君临,长叹一口气。 “叶铮远,你以下犯上,不得好死!” 萧仲廷身后的武将指着叶铮远说着,谁料旁边的侍卫抬手就是一刀,武将直接倒在血泊之中抽搐几下。 萧仲廷带着的都是武官,看着这个场景,瞬间乱了起来,个个就要动手。 “你们不怕死就只管来!” 叶铮远指着他们,咬牙切齿的说着。 “众位的心思,我慕清染收下,现如今虎落平阳,众位将军稍安勿躁。” 慕清染怕他们鲁莽行事,也落得刚才武将的下场,赶紧转身拦着他们。 “大公主是个聪明人。” 叶铮远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他一脸得意的说着,目光落在云镜身上的时候,眉头皱了皱。 “你是什么人?” “大人忙着谋朝篡位,在朝堂上杀人立威,没有注意到我,也不足为奇。” 云镜嘴角噙着笑,话里言间尽是讥讽嘲笑。 “你……” 刚才杀武将的那个侍卫走过来,指着云镜话还没等说完,只见云镜抬着的手落下,他的胳膊也跟着落在地上。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愿别人用手指着我。” 侍卫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痛意,半天都没缓过神。 叶铮远也是看傻眼了,刚想抬手指着云镜,悻悻的又缩回了手。 “来人,给我拿下!” “这……” 侍卫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敢动。 “大公主,这千秋殿的热闹,我欣赏完也该走了。” 云镜转过身,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侧过脸看着叶铮远,微微抬手,吓得叶铮远连连后退。 拨弄一下散乱的头发,云镜抿嘴一笑:“若是大公主他们有半分差池,今晚你就等着见丞相府满地尸块吧。” 说完踢开地上的胳膊,嘴角噙着笑走出千秋殿,侍卫们谁也没敢鲁莽上前。 第27章 死不瞑目(求推荐票) “一群饭桶!” 看着云镜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叶铮远抬手就给了身边侍卫一个耳光。 慕清染看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面乐开了花,面上却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丞相,那个人要不……” 跟着丞相的其中一个辅政大臣走上前,话虽没说完,但是在脖子上比划杀的动作。 “你去?” 叶铮远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 “臣自然是不行。” 那个辅政大臣尴尬的缩了缩肩膀,看了眼地上的那个断臂,没敢多话。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压下去关起来!” 叶铮远恨不得立刻把他们全杀了,可是想到云镜的话,他不得不看了眼地上的断臂吞了口口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众人被各自关押在宫中,萧仲廷和大臣被押进天牢,都有重兵把守。 慕清染被带到漓湘殿,看着里面的红缨和苏心柔,她的面色微微一动。 “主子!” 红缨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拳头握的紧,眼中全是杀意。 “你也有今天啊。” 苏心柔顶着红缨的脸,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一向冷酷的红缨现在变得如此妩媚,还真有点不适应。 唯独不变的是苏心柔那个眼神,让人看着恨意丛生。 “谋朝篡位,众叛亲离,大公主,你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苏心柔在慕清染的身边转了个圈,字字犀利的说着。 “你与我同关漓湘殿,若我有半分差池,你有命活着吗?” 慕清染嘴角勾起,轻蔑一笑,看了眼旁边的红缨。 “就算是盯着岳芷国公主的身份,那也是她,轮不到你活着。” 旁边的红缨摸了摸自己的脸,故意走到苏心柔的面前,冷笑一声。 苏心柔眉头紧皱,指着红缨就想往她身上扑。 红缨抬手一掌给苏心柔打翻在地,她可不管什么怜香惜玉,只要不是慕清染,谁都能下得去手。 “你把我劫走,换掉我的脸,百般折辱我,这是为何!” 苏心柔摔在地上,吃痛的脸纠结在一起,看着慕清染满眼是泪的说着。 慕清染见状,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来,抬手捏着苏心柔的下巴。 “我因何如此,你全都明白,这次你来凤翎的目的何在,若不是我提前出手,想必现在二公主已被偷运出宫,送与岳芷国成为人质!” 慕清染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看着苏心柔的眼神慌乱,她冷笑一声,接着就顺手捏着苏心柔的脖子,微微用力。 苏心柔的泪水留下来再次滴在她的手背上,手不停的拍打着苏心柔的胳膊。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随手一推,苏心柔摔倒在地,猛地咳嗽。 慕清染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着的茶杯,看着外面叹了口气,层层重兵,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出不去。 “大公主,不如用咱们漓湘殿的暗道……” 月香伏在慕清染的耳边,话没说完,就被慕清染抬手打断,看了眼地上的苏心柔,慕清染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满脸疑惑的问着。 “你说呢?” 慕清染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反问回去。 苏心柔怔住,愣愣的坐在那里,嘴里一直叨念着二殿下,随后又连连摇头,矢口否认。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南风意知,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慕清染旁的没多说,单看这苏心柔的面色就知道,她开始对南风意的心思动摇了,在不停的做心理挣扎,这也就是慕清染想要的结果。 等到夜深,慕清染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漓湘殿的暗道,趁着侍卫不注意,直接出了皇宫。 云镜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看着慕清染,云镜将准备好的断弦交给慕清染。 “暂且用不到这个。” 慕清染没有接过来,四处看了一眼,伏在云镜的耳畔说了几句。 云镜震惊的四处看了看,却又不留痕迹的将目光转到慕清染的身上。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若要弄清此事,我必须要这么做。” 慕清染说了一句,屈膝一跳消失在黑夜中。 云镜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断弦,眉头一皱。 真希望明日所有事情都结束! 天牢里面,惨叫声连连,武将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都被绑在刑架上遭受严刑拷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们叛变。 萧仲廷被绑在刑架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旁边的侍卫还拿着一桶盐水倒在他的身上。 伤口上的痛意瞬间传来,萧仲廷手握成拳,脚趾收拢,浑身颤抖,可就是咬着牙关,一声没吭。 “呦,这个老骨头,我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 侍卫看着萧仲廷,满脸不屑的说着,抬手叫人继续拿着铁鞭在他的身上抽着。 “焕儿,焕儿……” 萧仲廷嘴里支支吾吾的的发出声音,侍卫还以为他喊着求饶,赶紧停手走过去。 “焕儿,焕儿……” “老东西,你说什么,你说的清楚点!” 侍卫怎么听也听不明白,气火上涌直接朝着他的胸口给了一拳。 萧仲廷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老将军!老将军!” 旁边的武将看着萧仲廷吐血,个个紧张的朝着这边喊着。 “告诉焕儿,家国难安,老夫死不瞑目——” 萧仲廷用着最大的力气喊出来,直挺挺的站在那儿,眼睛瞪的溜圆,没有了气息。 “老将军——” 武将们瞬间忘了痛意,心如刀绞,朝着萧仲廷这边喊着。 “你们这些背弃旧主求荣的小人,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老将军的副将看着那个侍卫咬牙切齿的说着。 “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给我打!” 侍卫指着副将恶狠狠的说着,目光滑过萧仲廷的时候,浑身散发着惧意,不敢再看第二眼,叫人赶紧把萧仲廷的尸体拖走,地上的血痕清晰。 “萧老将军,一路走好——”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天牢里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外面的侍卫听着都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佩刀。 第28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求推荐票) 没有国玺,就算是叶铮远有觊觎龙椅之心,也不敢妄自称帝,只得面上维持着不得已的恭敬,派兵控制皇城,就连百姓,他都没敢走路半点风声,只说是将军有二心。 太子府明明是出殡的日子,却被叶铮远搅和的停棺不出,红缨更是被软禁在太子府中不得出。 慕清染坐在床前,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月香从内殿出来,看着慕清染在沉思,就远远的站在旁边,并没有打扰慕清染。 “大公主殿下……” 到了外面侍卫轮值换班的时间,听着窗边有虚声,慕清染抬眸,看着窗边的人,嘴角微微勾了勾。 侍卫提着食桶就走进来,扑通一声将食桶扔在地上。 “过来!赶紧吃!” 假装狠呆呆的说了一句后,侍卫向后面望了一眼,看着慕清染微微颔首。 迫于无奈,没办法行礼,这个时候慕清染也不在乎这么多。 侍卫朝着她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里面的馒头,慢慢的走出去,还捎带着假装骂一句,跟别的侍卫出来的时候一样。 月香赶紧把食桶端过去,拿起里面的馒头,掰开到第三个才看见里面的字条,起身递给慕清染。 “你们,快来人……” 苏心柔看到这一幕,扯着嗓子就要喊,直接被月香捂住嘴。 慕清染转过头看着苏心柔,眼眸中透着阵阵嘲笑。 “苏心柔啊苏心柔,你觉得就算你现在喊出来,你能活多久,满宫的人都知道这张脸是红缨的。” 苏心柔不停的挣扎,看着慕清染这边,眼里是狠中带泪。 “不管你现在是多想杀我,倒是现在不成,我活着你才会活着,就算是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想想你的二殿下吧,他费尽心思把你送到这儿来,不是来杀我的,倘若我要是有事,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嘛?” 慕清染说完给月香使了个眼色。 月香满脸的担心,看着外面摇了摇头。 “放开她,她不傻。” 慕清染淡然的说了一句,就直接朝着凤榻上靠着,看着手里的字条,眼神望向窗边,似乎是有所忧虑。 突然听到外面两声闷响,侍卫倒在地上,接着就出现一抹白影在门口。 南风珏! 本来慕清染想说出来,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心柔,她把话音压在让自己,没有出声。 “跟我走!” 南风珏二话没说,拉着慕清染就出了漓湘殿,翻上房顶直接就出了皇宫。 慕清染被带到京中的一所院子中,看着里面的陈设稀奇古怪的,不像是凤翎的布局,想必就是他南风珏落脚之地。 “我又救了你一次。” 南风珏打开折扇,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说着。 慕清染一脸黑线看着他。 “谁让你救了,你给我送回去!” “……???” 没错,别怀疑,这就是南风珏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满脸的问号,看着慕清染。 “我家少主三番两次涉险救你,你别不识好歹!” 旁边的佐枫被气的跳脚,指着慕清染就开始数落起来。 “放肆!” 南风珏声音清冷,看着佐枫的眼神遍布警告。 佐枫看着南风珏,又看着慕清染,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门。 “大公主此言何意?”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的表情觉得不对劲,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温柔的问着,跟之前吼佐枫的简直判若两人。 “此番朝中不安定,让大皇子见笑,不过顺藤摸瓜,放线钓鱼,总不能看见一个就停手收线吧。” 慕清染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煮茶的佐枫,她嘴角微微勾了勾。 “宫中守卫森严,侍卫个个武功高强,大皇子能这般来去自如,当真是好本事。” 听着慕清染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南风珏微微愣了愣,却又不露声色的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这抓背后的大鱼,倘若大公主有需要,我定会倾力相助。”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抬眸打量他一番,嘴角的笑容慢慢凝滞。 “听闻岳芷国的茶可是天下闻名,反正也出来了,不如喝杯茶再回去,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茶。” 慕清染回身坐下来,看着外面煮茶的佐枫,嘴角的笑意凛然。 “大公主若是不嫌弃,荣幸之至。” 南风珏举止优雅,话语脱俗,光光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的,要不是有要事在身,慕清染真想跟着他坐一天。 佐枫端着茶进来,刚才被南风珏训斥也一顿,再回来的时候也恭敬了许多。 还没等到手,就闻到淡淡的茶香飘进来,慕清染闻之心中一动,轻抿一口,唇齿滑香,沁人心脾。 “名不虚传!” 慕清染喝着便忍不住夸赞起来。 “待到大公主功成之时,我带着凝眸相贺。” “这茶叫凝眸?” 南风珏微微点头。 “身姿点翠卿遮面,唇齿留香君凝眸,好名字。” 慕清染把茶喝完,没有久留,直接离开了院落。 佐枫看着慕清染消失的身影,转过头再看南风珏的时候,他正望着门口出神。 “少主,少主。” 佐枫轻唤两声,南风珏回过身。 “那凤翎皇城层层重兵,少主怎可不告知属下一人去,何况这个大公主怎么值得少主三番两次涉险?” “你是在质问我?” “属下不敢。” 佐枫赶紧低着头。 “跟着大公主,盯着漓湘殿的动静,她若是有危险,立刻通知我。” 南风珏看着佐枫说着。 “少主,现在凤翎内乱,我们折返崇圣寺,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着他们无心顾及,我们……”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妄图揣测我的心思,现在你要做的,盯住漓湘殿,保护她的安危。” 佐枫见着南风珏这般坚决,就没有多说什么,双手抱着佩剑,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少主啊少主,你是被爱意冲昏了头,忘了你来凤翎的正事,既然皇后娘娘几番嘱咐我助你,我就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你沉沦儿女情长,错过这等机会。 佐枫出了院落,并没有直奔凤翎皇城,而是去了院落后面的巷子。 第29章 长命锁(求推荐票) 慕清染一身夜行衣,坐在丞相府的房顶,鹰隼般的眸子在黑夜中紧紧的盯着前面,似乎在等什么东西。 丞相府夜夜笙歌,把酒言欢,这倒是让慕清染多出几分笑意,毕竟他们这般的松懈,正是给自己翻盘最好的机会。 听着扑腾翅膀的声音,慕清染嘴角笑容一勾,翻身跳上夜空中,抓住信鸽稳稳的落在屋顶上。 信鸽不停的挣扎扑腾翅膀,慕清染坐在房顶,将信鸽死死地捏在手里,取下信看过一眼后,眸中越来越冷,从怀里掏出来提前备好的纸条,放在信鸽身上,将信鸽放飞。 听着下面寻欢作乐的声音,慕清染心里暗叹一声蠢货,接着翻身离开丞相府。 回到漓湘殿,慕清染没有半点的睡意,月香在旁边静静的陪着她,一言不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是以前的事态轨迹啊,怎么无缘无故的偏差这么多呢? 这些话都是慕清染在心里面想的,毕竟重生这种事月香恐怕理解不了,别说是她,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自己倒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会信死而复生。 “大公主殿下,您是在为老将军的事情犯愁嘛?” 月香看着慕清染的面色难看,走到她的旁边,蹲下替她捏着腿淡淡的问着。 “老将军怎么了?” 慕清染转过头满是不在意的看着月香。 月香的面色一沉,抿了抿嘴唇。 “淳安从天牢带回来的消息,说老将军死了。” 淳安就是漓湘殿外给慕清染坐内应的侍卫,也是慕清染的眼线。 “什么!” 慕清染猛地起身,最近这几日她总是在暗中安排别的事情,并没有顾及到天牢。 “老将军是被活活气死的。” 听到月香说完,慕清染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转过头看着外面的月色,企图隐藏自己的痛意,可是来不及了,眼泪刷的一下落下来。 “大公主殿下!” 这是月香第一次见到慕清染落泪,瞬间不知所措,跪在地上也跟着伤心不已。 慕清染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月香也没多停留,轻声慢步的走了出去,停着门口看了眼慕清染的背影,眼中全是心疼。 您该是对凤翎有多深的感情,才会如此动怒啊,我慕清染对不住您,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加倍的偿还回来! 丞相府中,推杯换盏,身姿绰约,桌子上的人喝的东倒西歪的,酒话连篇。 突然一个残肢落在桌子上,吓得众人瞬间清醒,慌散逃窜。 云镜把剩下的残肢也都扔在叶铮远的面前,嘴角噙着笑,看着叶铮远。 “兰儿!” 叶铮远看到面前的那个人头死不瞑目,吓得连连后退,用脚把人脸转过去。 “我跟你说过,但凡他们出现任何的差池,你的丞相府就会有十块落下,如今你逼死老将军,那我也就只能从你的相府挑选一位。” 云镜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是叶铮远最喜欢的小妾,平日里宠妾灭妻,仗着自己的宠爱,在相府横行霸道,在外面更是仗着相府的权势滥杀无辜。 “她……你……” 叶铮远吓得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清楚。 “倘若再有一人出事,下一个就是……” 云镜的话没说完,抬手扔下一个长命锁到叶铮远的脚边。 叶铮远定眼一看,赶紧爬过去捡起来,双手颤抖着。 “不,你不能杀我儿子,他才两岁。” “他是死是活,全凭丞相。” 叶铮远呆呆的坐在地上,自从谋划国玺的事情开始,他就把孩子们藏起来,未免有人暗害,看着自己唯一儿子的贴身之物,叶铮远面如死灰。 “我也不打扰丞相的雅兴了。” 云镜说完转身跳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中。 屋子里的人看着云镜离开,四下而逃,只有叶铮远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小妾的尸体,手里紧紧的握着长命锁。 清晨的时候,丞相府中聚满了人,看着叶铮远失魂落魄的出来,众人一惊,连连盘问是怎么回事。 “丞相大人,您这番模样,可是相府出了什么事?” 听着旁边的大臣问,叶铮远冷冷的看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一句话也没说。 这也是让众人摸不得头脑,就算心里再担心,也都闭上了嘴。 “今日是什么日子,丞相如此失落落魄,不怕少主怪罪嘛!” 这个时候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握着佩剑走出来冷冷的说着。 众位大臣微微颔首,退到左右两边。 叶铮远要是平日也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今日却不同往日,一心想着自己儿子的安危,其他的都顾不得。 “赶紧按照计划去上朝!” 看着叶铮远愣神,那个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叶铮远看着他,冷冷的笑了笑,这个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上朝你能保住我的儿子吗?” 叶铮远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双目红肿的看着那个男人质问着。 “丞相大人该不会是要反悔吧?” 旁边大臣的一句话,让众人开始燥乱起来。 那个男人一脸冷静,走到叶铮远的身边,伸手扯下他脖子上的长命锁,反复看了看扔在地上,抽出剑放在叶铮远的脖子上。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送你和你的家眷上西天。” 剑柄上挂着的是他两个女儿的荷包和锦帕,叶铮远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天旋地转的。 “儿子和女儿,你看着办。” 叶铮远脑子嗡嗡乱响,他突然间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呆呆的笑了起来。 “如果少主顺利进京,我保你儿子。” 叶铮远知道面前这个人的本事,既然他说的出,就能做得到,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振作几分。 “好,上朝!” 叶铮远刚要走,蹲下捡着地上的长命锁,揣在怀里,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 看着叶铮远和众位大臣的离开,身后的人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将军,他儿子现在身处何处,要不要属下派人去保护起来?” “我怎么知道。” 男人看着旁边的人冷声的说完,转过头看着叶铮远的背影,轻蔑一笑。 “少主进京最重要,他儿子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30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求推荐票) 千秋殿,朝堂上。 慕君临坐在龙椅上,旁边的两个侍卫手持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动弹不得。 “挟天子以令诸侯,丞相的这招真高,再看看那些莽夫敢不敢不从。” 跟在叶铮远身后的狗腿子呲着牙,满脸得意的捧着叶铮远的臭脚,殊不知现在的叶铮远恨不得杀光这里的人,那样的话,自己就不会受制于人,陷孩子于危难之中。 慕清染等人被带到千秋殿,看着受困的慕君临,廖青霜瞬间就怒火中烧,挣脱开绳子刚要动手,就被叶铮远笑着拦住。 “皇后娘娘要是不怕皇上提前驾崩,大可一试。” “你……” “母后。” 慕清染走过去,压着廖青霜的手臂,给她使了个眼色轻摇着头。 “母后,姐姐,清歌怕。” 慕清染抬手就把慕清歌抱在怀里安抚着,目光暼过叶铮远的时候,毫无痕迹的掩饰住笑意。 “你身为丞相,百官之首,却干出这等谋逆之事,必不得好死!” 蓝贵妃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要说言辞犀利,她要是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微臣好不好死就不得贵妃娘娘费心思,待到今日过后,你们怎么死,能不能留个全尸,全看微臣的意思。” 叶铮远眼中透着冷光,却能是一副笑言看着蓝贵妃。 “丞相福泽恩厚,后嗣绵长,定能承天恩,惠及子孙万代。” 慕清染这番话,刻意把子孙万代说的特别重,眼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铮远。 叶铮远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眉头紧皱,看着慕清染有口难言,暗暗的攥着拳头生闷气。 “丞相,明大人派出城接少主的人回来了。” 这个时候跑进来一个侍卫,看着叶铮远说着。 叶铮远虽说是点着头,可是眼底并没有那么得意,反而是多了几分担忧。 “恭喜丞相,守得云开啊,少主进城,必定是丞相的翻身之时。” 抱着慕清歌,慕清染走到叶铮远的面前冷静的说着,看她的眸子,根本就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叶铮远也意识到这点,费劲的揣摩着慕清染的眼神,好像开始起了疑心。 “丞相大人,少主到了宫城外。” 本来叶铮远是想出门相迎,可是明诛就要他在此看守,以免出现不测,他去宫城相迎。 左等右等的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见到离岘国少主和明诛回来,叶铮远等人在千秋殿有些按耐不住,派出去查看的人也一个都没回来。 “丞相,稍安勿躁。” 慕清染越是淡定,叶铮远的心里面就越是没底,转身看着门口的方向,额头上开始出汗。 “你,再去看看……不,我要亲自去。” 叶铮远指着旁边的大臣刚要让他过去,突然就反悔,准备动身自己去,听着远处的脚步声,他咧嘴一笑,赶紧出门相迎。 走到千秋殿的门口,看着迎面走来的众人,叶铮远微微一愣,无力的靠在门上。 “叶丞相,别来无恙啊!” 萧云焕率军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转身抬手就把身后绑着的两个人扔出来。 “少主……” 看着离岘国少主高钧漠满身伤痕,五花大绑被摔在地上起不来,叶铮远满脑子的疑惑,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高钧漠冷眼看着叶铮远,眼中的杀意丛生。 “萧云焕,你不是镇守边境嘛,你怎么回来了?” 叶铮远看着萧云焕,愣愣的问着。 “听闻朝中丞相谋朝篡位,身为凤翎国的少将军怎能坐视不理,定当全力辅佐大公主铲除奸佞,拔出后患!” 说着萧云焕看了眼地上的高钧漠冷眼一瞥,走到慕清染的身边,跪在地上抱拳行礼。 “臣救驾来迟。” “少将军此番辛苦。” 慕清染放下慕清歌,亲自把萧云焕扶了起来,接着就走到叶铮远的身边,淡淡的一笑。 “本宫这里有个故事,不知道丞相和少主有没有兴趣听?” 慕清染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模样,抬手打了个响指,宫中所有的侍卫全都收刀归鞘。 叶铮远微微一愣,指着他们手不停的颤抖。 “三万精兵在手固然重要,不过这人要是多了,换下去十个二十个丞相也未必都能识得。” 慕清染拿着老将军的兵符在手里摆弄一番,看着叶铮远诧异的眼神,满眼轻蔑的笑了笑。 “丞相怎么会想到,单单就是今日,满堂的侍卫全都换成了本宫的人。” “叶铮远,你个蠢货!” 躺在地上的高钧漠看着叶铮远,连声骂着。 慕清染走到高钧漠的身边,捏着他的下巴,嘴角微微勾起,咂了咂嘴。 “啧……,你不过是十八岁的奶娃娃,就学着大人横生野心,妄图侵吞我凤翎江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说这番话的时候,千秋殿中无人不惊,她自己不过十三岁,竟然称他是奶娃娃。 “要不是这个废物,本殿下的大事已成!” 高钧漠冷眼不服的看着慕清染说着,目光落在叶铮远身上的时候,透着浓浓的杀意。 “我们凤翎的丞相,从来不是蠢货,蠢得是你自己,最后一只飞鸽传书字迹有所出入你毫无察觉,还真敢带人来我凤翎,怎么样,我们少将军的接风礼还算周到吧,看这般模样,必然不会慢待了少主!” 慕清染看着高钧漠满身的伤痕,玩笑打趣的说着。 “什么……你说那最后一封传书?” 叶铮远满脸的惊愕。 “不错,是我夜夜坐在丞相府的屋顶,看着你们的飞鸽传书,只不过最后一天,换成了我自己的而已,所以你看见的时辰才会有偏差。” “你不是被关在漓湘殿?” 看着叶铮远满脸惊恐的模样,慕清染笑了笑走到叶铮远的身边。 “深宫厌倦,闲来无事本宫就在漓湘殿中挖了个暗道,丞相身为朝臣不得入后宫,当然不知道。” 叶铮远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的摔在地上,瞠目结舌的坐在那儿。 “大公主殿下饶命,臣等一时糊涂!” …… 千秋殿中突然间就跪下众多大臣,慌里慌张的磕头求饶。 “这几日委屈父皇,是儿臣的过错。” 慕清染微微颔首,看着龙椅上的慕君临轻声说着。 第31章 青梅竹马(求推荐票) 慕君临起身走到叶铮远的身边,看着浑身发抖的叶铮远,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臣自知罪该万死。” 叶铮远看着慕君临,眼里藏泪的说着。 慕君临微微点头,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去看地上的大臣的时候,满眼的怒气。 “你们是朕精心挑选出来的,身在千秋殿,曾豪言壮语过,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护我凤翎安定,现如今,把凤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正是你们。” 慕君临没有单独的责备谁,更没有直接下旨全都拉出去砍头,看着他满眼失望的模样,众位大臣更是一头磕在地上,连连忏悔。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你给句痛快地!” 地上的高钧漠挣扎几下,看着慕清染厉声的说着。 “你想死还不简单,要是着急,我现在就送你一程。” 萧云焕提着佩剑走到高钧漠的面前,看着他那满眼不服气的样子,故意在他的剑上划了一道。 刚才还满眼挑衅的高钧漠瞬间就蔫了,浑身颤抖不已。 “父皇和母后这几日身子劳累,早日回宫歇息,这里的事情,有儿臣在。” 看出来慕君临眼里的痛苦,慕清染给旁边的汪德海使了个眼色,把慕君临他们扶了回去。 后宫嫔妃也都陆续离开,这千秋殿剩下的除了宫中侍卫,就是萧云焕的精兵。 “叶铮远里通外敌,意图弑君谋反满门抄斩,把他们都押进死牢,你派人亲自看守。”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轻声吩咐着。 萧云焕抱拳领命,抬手示意,叶铮远和高钧漠俩人被带了出去。 “大公主殿下饶命!” 剩下的那些墙头草大臣,赶紧重重的磕头求饶。 慕清染咬着后槽牙,看着他们半天才微微松口气。 “你们暂且回府,没有传召不得出,违令者斩。” 慕清染说完,走到萧云焕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浅笑一下,就出了千秋殿。 回到漓湘殿,慕清染浑身的酸痛,这几日晚上去丞相府探信鸽,根本没好好的睡过觉。 月香在旁边伺候慕清染沐浴更衣,躺在温热的水中,绷着的心神总算是有些缓解,轻烟氤氲,花瓣香气醉人,不知不觉中,慕清染便闭上眼睛。 月香见着慕清染睡得香,就没有打扰,吩咐着旁边的宫女,每隔半盏茶的功夫就送来热水,她小心翼翼的替慕清染调试水温。 刚从内殿出来,就碰到萧云焕,月香想着慕清染还没睡醒,就赶紧走过去迎着。 “拜见少将军。” 月香微微屈膝颔首,恭敬的行礼。 “月香,大公主呢?” 萧云焕往漓湘殿中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慕清染,转而问着月香。 “大公主身子乏累,刚刚睡下。” “无妨,她这两日忙的焦头烂额的,也该好好歇歇,我就在这里等她。” “这……”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萧云焕坐在漓湘殿的椅子上,朝着月香摆了摆手。 月香泡了杯茶过来,想着慕清染的水温,也就没多说别的,转身就往内殿走去。 “公主殿下,您醒了。” 月香看着出来的慕清染,身上披着一层寝衣,直接慌了神。 “微臣不知大公主在沐浴,恕臣冒昧。” 萧云焕正端着茶杯品茶,听着月香说话,就往内殿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看着慕清染披头散发,身穿寝衣出来,看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形,不由得心中一紧。 慕清染不慌不忙的走过去,看着萧云焕别过脸,她嘴角挂着浅笑,披上月香给自己拿来的披风。 “坐。” 慕清染坐在萧云焕的旁边,轻声说着。 萧云焕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磨蹭半天才坐下来。 “大公主,我……我看我还是回……回去,等公主梳妆过后我在来。” 听着萧云焕紧张到结巴的模样,慕清染憋着笑,并没有流露出来,故意看着萧云焕的眼睛。 “在本宫面前,不自称臣,你好大的胆子。” “臣莽撞,还望大公主恕罪。” 看着萧云焕又站起来,慕清染抬手示意他坐下来。 “得了得了,本宫是故意逗你的,你与本宫是从小长大的情分,谁跟你计较这些,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情分,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额……是,不不不,不是不是,臣怎敢与公主相提并论。” 萧云焕面色红到耳朵,看着慕清染有些语无伦次。 慕清染慢慢的起身,看着萧云焕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想我凤翎少将军,在疆场上威名赫赫,竟然难过女色,这要是对面的将领是个女将军,你岂不是自受其乱?” 听到这里的时候,萧云焕猛地站起来,本想说着什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瘪了瘪嘴。 “怎么本宫说错了不成?” 慕清染故意往萧云焕那边靠了靠。 沐浴过后的清香袭来,萧云焕浑身一紧,慌乱中往后一退。 “公主殿下,臣府中还有要事。” 还没等慕清染让他走,他转身就离开了,那仓惶逃走的模样,惹得殿中的慕清染连连发笑。 “少将军还是这样,禁不起公主的半点玩笑。” 月香在旁边看的明白,走过来也跟着慕清染一起笑了起来。 “本宫三分玩笑七分真罢了。” 慕清染说完,眸中的笑意慢慢的淡下去,这青梅竹马的情分,她终究是逃不过。 “少将军会明白公主的心意的。” “你看他像是懂风雅的人吗?” “这……” 月香微微犯难,看着漓湘殿门口,摇了摇头。 “老将军的尸体还在宫中呢,想着让他来接回去,也罢,梳妆,本宫要亲自送回去。” “少将军此番未回府就直奔漓湘殿,难怪在边疆日日翻看公主的画像。” 跟在萧云焕身边的手下楚宁,看着萧云焕满脸笑意的说着。 “将军方才怎么不与大公主说,曾对阵女将军一剑杀敌的事情?” 看着萧云焕没说别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闭嘴,再多废话,我就割了的舌头。” 萧云焕红着脸,看着楚宁警告着。 “将军怎么每次出来都面红耳赤的?” “你在啰嗦,我就杀了你!” “将军还想杀我灭口?” “滚啊……” 第32章 情真几许(求推荐票) 慕清染身着素衣,只是简单的盘起发髻,并未簪半点珠花,面色凝重的扶着萧仲廷的棺材。 萧云焕在回来的时候并未听闻此事,也是刚刚入府才知道。 看着朱漆棺材嫣红耀目,他走过去跪在棺材面前,重重的磕三个响头。 “为忠君爱国而亡,是我们的荣耀,来人,请老将军入府!” 萧云焕在外虽桀骜不驯,萧家满门忠烈,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知道,萧家是凤翎的守门人。 萧家的官家得知萧仲廷过身的事情,就备下后事之物,简短的半柱香功夫,灵堂就布置好了。 “这第一柱香,本宫来。” 看着萧仲廷的牌位,慕清染心如刀绞,说话的时候,嗓子中带着几分沙哑。 众人看着慕清染微微愣住,这凤翎国的规定,第一柱香是引魂香,进香之人身份地位越高,注定早登极乐,不过这进香之人必会有损福气。 也就是因为这个,身份尊贵的人不屑为了旁人折损福气,身份卑微的人主家又瞧不上眼,所以都是亡者儿孙来替。 “大公主殿下万万不可!” 萧云焕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抬手就拦住了他,眼中尽是担心。 “让我来吧。” 慕清染什么话都没说,可是旁边的人纷纷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大公主殿下圣明!” 除了萧云焕,其他人都跪在地上,高呼圣明,她的这份爱臣之心,无需多言。 萧云焕侧过身让出路,抱拳行礼跪在旁边。 慕清染拿着香,走到灵前,看着萧仲廷的牌位,暗暗的叹了口气,把三炷香稳稳的插进香灰之中。 接着掀开衣裙直接跪在地上,朝着牌位就磕了个头。 “大公主殿下!” 旁边的守灵下人惊呼,赶紧爬起来扶着慕清染。 慕清染抬手打断,看着牌位许久,再站起身的时候面色凝重。 “萧老将军凤翎忠臣良将,为保家国社稷鞠躬尽瘁,本宫此番特带皇上旨意,萧仲廷着封定远侯,承嫡子世袭,赐黄绸加身。” 慕清染的这番旨意说完,在场的无不目瞪口呆,这定远侯的世袭爵位,是凤翎国臣子的最高荣宠,另有黄绸加身,简直就是王爷的待遇。 “叩谢陛下天恩!” 萧云焕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谢恩。 “此番护我凤翎有功之臣,皆会论功行赏。” 慕清染看着身后跪着的其他大臣,嘴角微微勾起。 “陛下皇恩浩荡,是我凤翎之福。” 其他人也都是异口同声的说着,慕清染心里的这块石头,也总算是放下。 “来人!” 慕清染抬手,朝着外面喊着。 宫人抬进来一块方正的黄绸,恭恭敬敬的盖在棺材上面,随后众人又是一阵叩拜。 回到漓湘殿,慕清染坐在窗边,手中捏着书信,看着外面愣神。 “大公主,红缨回来了。” 听着月香的通报,慕清染回过神,把书信放在一边,等着红缨进来。 “属下参见大公主!” 红缨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太子府都安顿妥当了?” “一切按照大公主的吩咐。” 听着红缨的话,慕清染微微点点头,看着苏心柔的这张脸,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的。 “日后无需回太子府,这本就是诱敌的圈套,现如今敌首内鬼皆在天牢,也就不必在演戏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微微叹了口气。 “全凭大公主吩咐。” “好了,你退下吧。” 慕清染摆了摆手,看着红缨离开,她转身躺在榻上,瞧着外面的梧桐树,眼神中透着几分悲凉。 听着外面的铃铛声音,慕清染眉头一挑,起身就出了漓湘殿。 “老云镜,你叫我出来干嘛?” 到了玄机阁的门口,慕清染肆无忌惮的喊着。 “看你心情烦闷,就把你叫出来喽。” 云镜手里抱着一只白猫,脖子上的铃铛小巧精致,从里面走出来,悠闲自在的说着。 “说到烦闷还真是。” 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慕清染嘴角一勾,走了过去坐下来就开吃。 云锦瞧着她吃的正香,抱着猫走过去,摩挲猫身看着她。 “也就你这里的糕点好吃。” 慕清染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云镜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心中倒是有几分欢喜。 “这定远侯的世袭爵位,真是让人羡慕啊。” 听着云镜突然说这么一句,慕清染停下手里的动作,咬着糕点在嘴里,咀嚼的动作放慢了很多。 “公然假传圣旨,先斩后奏的本事,也就只有你能做的出来。” 慕清染把糕点捏在手里,看着云镜微微叹了口气。 “这萧仲廷护国有功,虽说不及万户侯的地步,倒是为了安定民心。” “如此?” “如此。” 云镜看着慕清染的眼神,噙住嘴角的笑意,仔细的打量一番慕清染,看着她拿着糕点掩饰慌乱,碰了一下上面的铃铛。 “恐怕你想封赏的另有其人。” 慕清染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云镜的眼神,心里面早就暗骂不已,区区一个云镜,竟然每次都能看穿她的心思。 “论功行赏,这在情在理,没什么好说的。” “只怕这份感情有些重。” “你……不吃了!” 慕清染看着云镜,啪嗒一下,把糕点扔回到盘子里,扭过头起身就想走。 “等等。” 云镜叫住慕清染,走到她的身边。 “前几日见你漓湘殿附近有生人走动,我跟着几日,发现他住在京中。” 住在京中……南风珏! 慕清染转过头,满是警惕的看着云镜。 “你没伤他吧?” “我跟他素昧平生,就平白无故的打上门?” 慕清染撇了撇嘴,什么话也没说。 “你这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我呸……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慕清染看着云镜破口大骂,瞪了他一眼。 要是能藏,我早就藏了,还等得到你来提。 慕清染心里暗暗的想着,若无其事的看着云镜。 云镜也只是看破不说破,抿嘴轻笑。 “公主情真几许,还得看清方可下定论。” 说着云镜就递给慕清染一张信纸,本来想到南风珏,心里面美滋滋的慕清染,突然眉头紧皱,脸色铁青。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跟他几日,我又不是图他的姿色。” “……” 第33章 爱子偏要女儿活(求推荐票) 看着慕清染没有说话,云镜轻瞥一笑,刚想说什么,却又浅尝意止。 “我自会放在心上。” 慕清染没有半分猜疑,云镜的本事,她比谁都清楚,没有万分把握的事,他断然是不会跟自己讲。 “我这里的糕点可口,并非是糕点,而是你的心境,你最近行事作派变了许多,以后还要多宽心才是。” 慕清染平时轻轻的嗯了一声,直接离开玄机阁。 云镜走到门口,看着下台阶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想着南风珏那边,眉头紧跟着我蹙了蹙。 慕君临得知册封定远侯的事情龙颜震怒,刚刚入宫的慕清染就被侍卫给请到宣政殿中。 看着慕君临阴着脸,慕清染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没有往日的调皮之色。 “儿臣……”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圣旨!” 慕清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着他手里的茶杯落在自己的脚下,茶杯碎片崩散。 慕清染蹲下身捡起碎片,反复看了眼,突然眉头一皱,再抬起头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盯着慕君临。 “儿臣是想安定功臣之心。” “假传圣旨,封侯加爵,谁给你的权力!” “是父皇。” 慕清染从容不迫的看着慕君临,轻声的说着。 没等慕君临动气,慕清染拿出挂在腰间的紫玄玉,摆弄一番又重新挂回腰上。 “放肆!” 慕君临拍案而起,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指着慕清染的手颤抖着。 “父皇累了,好生歇息,儿臣告退!” 慕清染看着慕君临说完,就转身离开宣政殿。 “来人,慕清染忤逆犯上,给我抓起来!” 身后的慕君临怒火中烧,慕清染听着声音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眼神的时候,不由得多出几分疑惑。 “刚才父皇说什么,给我抓起来?” 虽然是慕君临下旨,可是听闻是抓大公主,侍卫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敢闯进这宣政殿,呆呆的站在外面为难。 “看什么呢,抓起来!” 慕君临再次高声喊着,外面的侍卫依旧是不敢动手。 慕清染嘴角的笑容冷淡下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慕君临,什么话也没说就出了宣政殿,直至听不见后面慕君临训斥侍卫的骂声,她的心里面才算是清净。 “大公主殿下,犯人叶铮远想见您一面。” 死牢中的侍卫看着慕清染,快步跑过来,跪在旁边恭敬的说着。 刚才被慕君临吼了一通,慕清染心情烦闷,本想着不见,可是突然改了想法,直奔死牢。 虽然说这天牢和死牢都是皇城中的牢房,这可是天差地别。 天牢里面入目可见的刑具应有尽有,可是这死牢没有一点刑具。 慕清染走到叶铮远牢房外面,看着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模样,若不是说这是叶铮远,她还未必认得出来。 “罪臣叶铮远参见大公主殿下!” 叶铮远看着慕清染能来,满脸的欣喜,连叩拜都比平时恭敬不少。 “这死牢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慕清染四处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叶铮远身上淡淡的问着。 “罪臣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叶铮远这幡然醒悟的模样,倒是让慕清染有些不适应,平日里见惯了他抖着威风端着架子。 “知不知道本宫为何将你放进死牢,而不是天牢?” 慕清染往叶铮远那边走了几步,看着叶铮远语气平淡的问着。 “罪臣自知罪该万死。” “那你知不知道,本宫又为何不把你加在萧老将军身上的送给你?” 叶铮远想着萧仲廷死的凄惨,瞬间毛骨悚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慕清染冷哼一声,转过身看着旁处。 “本宫不仅让你远离皮肉之苦,还准许让你多活几日。” “这是为何?” 叶铮远微微愣住,没太懂慕清染的意思。 “你自会明白。” 慕清染说了一句,嘴角邪魅一笑,眸中却是几分冷意。 “大公主殿下,此番罪臣不敢妄求别的,只求公主殿下绕过小儿一命。” “你儿子?” 慕清染微微转过头,看着叶铮远。 “罪臣爱子方两岁,无知者无罪,还望大公主殿下饶他一命。” “那你的两个女儿呢,她们就是有罪?” 慕清染听到叶铮远的这番话,突然为两个女儿不平,凭什么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看重儿子,难道女儿就不是亲生骨肉嘛! “若是大公主能格外开恩,绕过罪臣爱子,臣愿立死谢罪。” “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慕清染话里有话,神色复杂的说完,满脸阴冷的走出死牢,随行跟着的侍卫一言不发。 爱子,爱子,真是笑话,凭什么女儿就不配活着,呵,本宫就偏偏要她们活着! “来人。” 身后跟着的侍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慕清染俯身耳语几句,侍卫直接跑开。 本宫要让天下万民知道,罪乱朝政者,必不会有好下场。 回到漓湘殿,慕清染没等说话,就看着月香满脸慌神的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她面露异色,满脸疑惑的问着。 “奴婢听闻陛下要抓公主担心不已,见公主安然回宫,才可安心。” 想着宣政殿上的事情,慕清染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陛下震怒,公主还是要谨慎行事才好。” 月香替慕清染更衣,看着她没有说话,也就识趣的低着头,给她按揉肩膀。 “蓝贵妃到——” 慕清染正准备小憩,听着外面通报的声音,叹了口气,无奈的坐起了身子。 “清染呀,总算是等到你忙完了。” 蓝贵妃言中带笑,捏着帕子就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坐下。 月香恭敬的奉茶,退到外面守着。 “蓝娘娘大病初愈,方得好好休养才是。” 慕清染故意提高了嗓音,看着蓝贵妃说着。 蓝贵妃从怀里抽出信纸,交给慕清染。 “上面写的清楚明白。” 蓝贵妃脸色谨慎几分,看着慕清染压低了声音说着。 慕清染打开信纸看了一眼,抬眸就看着蓝贵妃那边。 “此时已查明属实,人已经带到本宫的昭阳殿严加看管。” “有劳蓝娘娘。” “能为国分忧,也是本宫的荣幸。” 第34章 三军素服出征(求推荐票) 萧仲廷出殡的日子,本来轿辇都快到将军府外,可是昭阳殿传来消息,不得已让慕清染回了宫。 昭阳殿外,蓝贵妃宫里的人全在外面候着,看着慕清染进去,都恭敬的跪在地上。 “你总算是过来了,是我一时失察,这可怎么办啊?” 蓝贵妃心急火燎的拉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看着倒在昭阳殿中的贤妃,探了探她的鼻息,抬手命人抬出去。 “死就死吧,本也就没打算留她到明日的。” “可是她死了,离岘国那边咱们怎么交待啊,毕竟是离岘国那边进献的妃子。” 慕清染没有多说话,只让蓝贵妃放心,转身就离开了昭阳殿。 这后宫中,父皇的妃子都是各有来历,平日里看着都是争宠献媚,勾心斗角,真是涉及到自己的家族,都是立马翻脸,能与家族共存亡的。 就好比这个贤妃,离岘国王爷府的郡主,自从入了后宫,正日就是弹琴作赋,优雅闲淡与世无争,可谁又能想到,这叶铮远谋反的同党,竟然是她。 走到宫城的最高处,俯瞰着长街上缓缓移步的出殡队伍,宛若一条白色的巨龙在草中蛰伏。 “大公主殿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慕清染微微侧脸,月香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一切准备妥当,三军着丧服,候在城外五里的地方,只等着少将军。” 听着月香的这番话,慕清染点了点头,看着那边得出殡队伍,沉沉的叹了口气。 萧云焕看着萧仲廷的墓碑,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个头 “不取离岘,誓不归还!” 没有别的话,光是那个眼神,就让人不寒而栗。 起身拔剑看着身后的众位随行将军,眸色一沉。 “出发!” 个个身披素服,面色凝重,捏着佩刀佩剑的手指骨节发白,十万大军集结,直奔离岘国的边境而去,此番前去,萧云焕当着慕清染立下军令状。 宣政殿中,慕君临脸色铁青,还是因为假传圣旨,擅自封侯的事情跟着慕清染过不去。 慕清染却没有在意,因为她要做的事,可能会气死慕君临,所以之前的那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父皇近日心浮气躁,许是龙体欠安,儿臣带了国医过来。” 慕清染看了眼月香,月香把外面等候的国医请进来。 慕君临看到国医的时候眼神慌乱,然后赶紧装作怒气冲冲的模样,斥责着慕清染胡来。 “儿臣忧心父皇的身体。” “滚……” 这是慕君临再次跟她发火,不过这次慕清染并没有生气,月香跟着她出了宣政殿却是满脸的不解 走在甬道上,慕清染的脸色平淡,毫无恼怒的痕迹。 “公主殿下,您这是为何……” “月香,这几日你留意一番万露宫的情况。” “万露宫?” 月香知道那是皇后的寝宫,更是一脸迷惑的看着慕清染。 “不错,万露宫。” 慕清染也没多说别的,还是那般风雨不惊的眼神,背影中透着一股子神秘。 京城别院中,南风珏悠闲的坐在葡萄树下饮茶,佐枫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南风珏的身边。 “大军动了。” 南风珏放下手里的茶杯,咂了咂嘴,眼眸中泛起几抹复杂的神色。 “十万大军,此番离岘定会覆国。” “两军交战,必会有所损伤,要不要我们奏明陛下,趁此间隙坐收渔翁之利?” 听着佐枫这么说完,南风珏抬头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佐枫没太懂南风珏眼神的意思。 “两军交战,定会大损精气,趁着这个时候吞下萧云焕,实为上上之策。” “那你准备出兵多少?” 南风珏冷冷的看着佐枫。 “这一仗萧云焕怎么也得损兵四万,咱们若是集结七万精兵,在回凤翎的路上做好埋伏,定能将他一举擒获,到时候……” “到时候凤翎十万暗卫倾巢而出,转攻岳芷,到时候覆国的可就不是离岘一国。” “这怎么可能,还有十万暗卫?” 佐枫一脸茫然的看着南风珏。 南风珏冷笑一下,站起身背过手走了几步,捏着葡萄树上的叶子轻轻一拽,眸色跟着冷了起来。 “表面上看,是有十万精兵,实际上随行军都有同等数量的暗卫相佑,诱敌深入,一举歼灭,这就是慕清染高明的地方。” 听得是佐枫一愣一愣的,半天没说上一句话。 “这次的离岘国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修书一封回去,叫父皇看清局势,切莫让南风意引火烧身。” “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佐枫下去的背影,南风珏暗暗的叹了口气,嘴角微微勾起。 十万暗卫,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 不远处的玄衣身影销声匿迹,毫无察觉,只不过他嘴角的笑容却是神秘。 漓湘殿中,慕清染坐在窗边看着月色,心中挂念着萧云焕迟迟未能入眠。 “还没有三军消息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慕清染还是盯着月亮,只不过那语气中的担心掩饰不住。 “尚未收到任何书信消息。” 月香拿着个披风走过来,披在慕清染的身上,静静的陪着她看着月亮。 怎么会半点消息都没有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也不知道是自己担心则乱,还是最近事情太多,让自己身心疲累的缘故,慕清染总觉得萧云焕此番前去不会顺利,坐在这里越长越着急。 “把惊鹊马和断弦鞭给我备好,本宫要去看看。” 实在是担心不已,这都两天了音信全无,慕清染直接站起来,看着月香说着。 “可这深更半夜的,公主前去边境太过危险了,不如让红缨陪着。” “也好。” 回了内殿,开始换夜行衣,绰约的身子被紧身夜行衣勾勒的一览无遗,慕清染没有时间欣赏,匆匆的离开漓湘殿。 凤翎通往离岘的古道上,两抹身影疾驰,马蹄声阵阵,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 慕清染脸色凝重,心中暗暗的祈祷萧云焕别出什么事情。 “正如大人所料,她去边境了。” “那我们也该动手了。” 黑夜的丛林中,两个身影消失在树丛之间。 第35章 藏的够深的(求推荐票) 慕清染和红缨星夜兼程,天亮之前就到了行军营帐,见到萧云焕的时候,听到他说的那番话,整个人都是懵的。 营帐中火盆中的火焰烧的正旺,帐篷上的影子一跳一跳的,被拉的老长。 慕清染和萧云焕促膝而坐,面色凝重,沉默了半天,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阵子,萧云焕默默的叹了口气,看着慕清染。 “三军捷报为人所截,恐怕就是想引你出来。” 慕清染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萧云焕大获全胜,离岘国国主俯首称臣,三封捷报皆数快马送往京城,却被人半路所截,一封都没收到。 “既然有人嫌我碍事,那我就跟着你在这看着离岘国受降。” “离岘国的国主和后宫嫔妃都被关在后宫之中,有楚宁亲自看守,大公主日夜兼程早些歇息,明日天亮,臣与大公主一同前去。” 慕清染向外面看了眼,天亮还早,也就应下了萧云焕的话,起身走出营帐,听到受伤的士兵惨叫连连,瞬间也就没了睡意,直奔伤兵营帐。 “大公主殿下?” 坐在边上的那个伤病认识慕清染,看着她走进营帐的那一刻,满脸都是疑惑,接着就是捂着自己的伤口,恭敬的跪在床铺上行礼。 听着他这么一嗓子,其他的伤兵也都是起身行礼。 “将士们,都别动,本宫只是过来看看你们的伤势,无须多礼。” 慕清染赶紧拦着他们,顺着营帐走了一圈,心里面酸溜溜的,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可是看着染红的纱布,属实是心疼不已。 这里面的将士哪个不是爹娘的心头肉,如今为了凤翎披甲上阵,浴血杀敌,不顾生死安危,哪个见到能不为之动容。 慕清染侧过脸看着旁边的萧云焕轻声的问道:“此番离岘国有多少金银财宝?” 萧云焕微微一愣,想着还好楚宁提前给自己算好,就走到慕清染的身边,低声说着,这话除了慕清染谁也没听见。 慕清染满脸惊讶的看着萧云焕。 萧云焕微微点头,别的话没说一个字。 “传我命令,留下一半,其他的犒赏三军,阵亡的将士十倍犒赏留给家人。” “臣明白。” “多谢大公主,属下誓死追随大公主。” 伤兵营帐的欢呼声传到外面,其他的营帐探身相看,不知为何事。 营帐中的床铺不舒服,慕清染翻了几下,也是睡不下,索性就坐起来,想着捷报的事情,心里面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拨弄着火盆,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逃过操持的命数,就算是重生,也没有快意恩仇,所有的事情就跟重新洗牌了一样。 萧云焕早早的就来到营帐外等着慕清染起床,没多久慕清染骑着马从外面回来,身后的车上满满的猎物,身上的箭囊也所剩无几。 “大公主这是……” “睡不着,打了些野味,吩咐下去好好做,本宫与众将士共享。” 慕清染犒赏三军的消息昨夜就传遍军营,大家都等着面谢,如今又有她亲手带回来的猎物,无一不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叩谢,高呼千岁。 红缨准备好洗澡水,一整夜未睡,泡在温热的水中,身子的酸乏减轻不少,换身干净的衣服,就随着萧云焕巡视个个军营。 打了胜仗,眼看着班师回朝的日子,将士们个个都是满脸雀跃,激动不已,又见到慕清染亲临,更是感恩戴德,乐不思蜀。 “行军戍边三年,真的是难为你了。” 巡视完军营,慕清染和萧云焕坐在不远的山头,看着山下的营帐,慕清染的眼中闪过几抹心疼。 “堂堂七尺男儿,若不足智多谋治国理政,又不能持剑跨马定国安邦,那活着还有何用。”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以前?” 萧云焕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意识到自己是重生的,这么说他可能会多疑,赶紧咧嘴笑了笑。 “小时候你就在家舞刀弄枪的,成天嚷嚷着要跟着去边关,可不就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慕清染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能不能搪塞过去,虽为武将,可萧云焕却心思细腻,轻易糊弄不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一直如此,不过大公主似乎是变了许多。” “我?” 慕清染反手指了指自己,将头转到别出,故作无意的样子。 “大公主的眼神中多出了寒意,以前的你不是这样。” 见着慕清染没有说话,萧云焕轻笑一声,看着远处的朝阳轻叹口气。 “身为皇家的人,有几个能无忧无虑的,大公主虽为女儿身,可是后宫中无出太子,如今紫玄玉在手,大公主是要继承大统的,帝王嘛,那个不是各有手段的,女帝也该如此。”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他的这番辩白,却透着心酸,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布满了忧伤。 “从来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我以为你就只懂得带兵布阵。” 萧云焕浅笑,起身走了几步,站在远处,背对着慕清染所以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带兵布阵是我天命所为,可是这儿女情长,却是人心所致,可自古就是君臣有别,这个道理大公主也比我清楚。” 听到这里,慕清染手里的树枝直接就被她折断,她听出来萧云焕的意思,扔下树枝,走到萧云焕的身边。 “臣以戍守边关为己任,不想因儿女情长所牵绊,更不想在后宫庸碌度日,还望大公主能够明白。” 还没等慕清染说话,萧云焕就把她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女帝也不能任意妄为,罔顾纲常礼法会毁了江山社稷,会动摇朝堂安稳,有的委屈,帝王也不得已的咽下去。” 萧云焕说完,直接下了山,从头到尾都没有让慕清染见到他红着的眼圈。 慕清染吹着山风,看着萧云焕挺拔的身影,她什么也没说。 回过头看了眼远处的朝阳,发丝随风飘舞,转而看着萧云焕浅浅一笑。 萧云焕,你这藏的够深的! 第36章 斩草除根(求推荐票) 满满一车的猎物,虽不至大饱口福的地步,可也让将士们解馋了,那些受了伤不能喝酒的,却在旁边垂涎欲滴,满心满眼的委屈。 酒足饭饱,士气大增,慕清染跟着萧云焕前往离岘国的大都城。 这里跟凤翎的山清水秀明显不同,除了一望无际的荒野,一路上都少见耕地农家。 “这里虽然荒凉,飞禽走兽倒也是多种多样,难怪这里的都人人都会弓马骑射。” 慕清染到了这里,才知道上书大臣描述的离岘是什么意思,她还以为是穷困潦倒,寸草不生的地方。 “他们称自己是游牧民族,靠着飞禽走兽为生。” 萧云焕跨马在前,转头朝着身后轿辇里面的慕清染看了一眼。 慕清染侧身斜倚在轿辇上,明眸流转,看着远处的大都城,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句。 十里不同天,百里不同俗。 这大都是成千的帐篷搭建起来的,连个城墙都没有,难怪这么快就被萧云焕攻下来。 早知道有这么个出猎物的好地方,何至于等到他们谋反才挥兵而至啊。 想到这里,慕清染偏小一声。 萧云焕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又转过去在前面安心带路。 到了离岘的皇宫,也就是几个大一点的帐篷,看着慕清染和萧云焕走近,楚宁握着佩来走过来,单子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 慕清染抬手示意要他带路,帐篷的帘子掀开的时候,看着里面蹲着的一群人,慕清染沉了沉脸色,慢慢的走进去。 “这是我们的大公主殿下,过来参拜!” 楚宁看着那些人,声音冰冷的说着。 他们一刻也没耽误,赶紧跪在地上,众目相对,个个都是满脸的迷惑。 慕清染并没有分清谁是离岘君主,他们的衣着打扮都是差不多的,简单粗陋,连个玉佩的装饰都没有。 “凤翎国的大公主竟然是个小孩儿?” 人群中有个黝黑壮硕的男人看着慕清染,也是满脸的不解。 “放肆!” 楚宁刚要说话,就被慕清染拦下推到一边。 慕清染走到他们的身边,坐到椅子上,呆呆的望着他们许久,却没有说半个字,这倒是让众人有些不明白。 “罪子胆子包天,敢冒犯凤翎,理应赐他一死,其他人与此时无关,还请大公主绕过众人一名,我们皆愿俯首称臣。” 这说话的就是离岘国的国主,瘦的都快皮包骨头,一点都不像啊。 慕清染仔细的打量他一番,目光瞥到萧云焕的时候,萧云焕正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一群人。 “萧将军,你觉得呢?” 慕清染故意把这个事情抛给萧云焕。 “斩草除根。”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跪在地上,高声呼救饶命。 那些个魁梧的女人,此时也都是哭的梨花带雨的,真是和凤翎女人的娇弱形成鲜明对比,见过温柔似水的女人,这般“壮汉”的女子,还真是欣赏不来。 “那就依萧将军所言,就这么办。” 扔下一句,不管后面的人怎么求饶,慕清染都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 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这离岘国什么样子,如今见也见到,并没有半点让她新奇的地方,不对,除了满地的猎物,这点倒是让她满心的欢喜,因为她喜欢狩猎。 帐篷里的人当场就被处决,看着抬出来的尸体,慕清染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大公主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吗?” 萧云焕单抬眉,看着慕清染问着。 “杀了他的儿子,你还指望他能对你忠心不二,这样的蠢事无异于只不过是放虎归山罢了,这个道理将军也懂,才会有斩草除根。”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嫣然浅笑,本就国色天香,在这苍茫的旷野中,更显娇媚柔情,令人动容。 萧云焕看着出神,身边的副将跟着他上报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你先下去吧。” 慕清染挥手,示意副将下去,萧云焕这才回过身,强装镇定的看了眼慕清染以后,目光就开始闪躲。 “你又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能攻下离岘,是大公主运筹帷幄,臣不敢邀功讨赏。” 萧云焕微微颔首,目光还是没敢看慕清染半分,生怕自己再愣神。 “本宫看你孤身一人,不如选个好姑娘赐婚与你……” “大公主殿下,臣戍边驻守早已成习惯,身旁无需女人。” 萧云焕听着赶紧跪在地上,满脸紧张的说着。 慕清染看着他这冷冰冰的脸上也多了紧张之色,心里面暗笑不已,走到他的身边,故意俯身耳语。 萧云焕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想的美!” 慕清染伏在他的耳朵上故意呼着热气,轻言一声,转身就上了轿辇。 萧云焕轻轻的吐了气,看着轿辇上的人,他慢慢的起身,古灵精怪的她一点都没变。 楚宁暂代军务,留在这里驻守查封,慕清染和萧云焕回了行军大营,稍作整顿,也就班师回朝。 “报——” 听着外面急促的声音,还没等慕清染问是怎么回事,就跑进来一个小兵,直接跪在慕清染的面前。 “大公主殿下,宫中有事。” 小兵托着信递给慕清染。 慕清染接过去打开,看了两行脸色就阴沉下去,直至最后眉头紧锁,连信纸都被她捏在手心,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的模样,在旁边是担心不已。 “崇圣寺被烧了。” “崇圣寺,那不是皇家寺院,有重兵把守吗?” 萧云焕把盔甲穿好,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慕清染把信纸递给他,上面写的清楚明白,崇圣寺昨夜遇大火,所剩无几。 “看大公主的神色,难道是有人故意这么做,引你来离岘,就是为了烧崇圣寺?” 慕清染没有说话,她满脑子都是那天云镜跟自己说的话,当时觉得没有这么严重,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 “国玺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这一日找不到国玺,便会动荡不安,许是还有人动了国玺的心思。”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在旁边分析着。 “动身回去,马上。” 慕清染说了一句,直接出了营帐。 第37章 性情大变(求推荐票) 慕清染和萧云焕两个人策马先回到京城,看着四处都是侍卫军,俩人对视一眼。 萧云焕指了指墙上的告示,重兵悬赏纵火犯。 慕清染眉头一皱,没有理会那些,看着远处的云镜,就转头吩咐萧云焕在此等候三军,自己跑进了后巷,直奔玄天阁。 云镜回到玄天阁,看着满脸是汗的慕清染,指了指早就备好的茶水。 可她哪有心思喝的下去啊,一心担忧崇圣寺的事情,张口便询问着云镜事情来龙去脉。 “跟丢了。” 云镜就这三个字,听得慕清染瞠目结舌。 “跟丢了?” 慕清染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云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新问了一句。 “不错,跟了几日,他就在京城的院落中,不曾出门,只不过后来这两天,就消失不见了,接着崇圣寺就出事了。” “这个南风珏搞什么名堂!” 慕清染捏着拳头砸着桌子就站了起来,眉头皱连在一起。 “南风珏?” 这下云镜听得清楚,知道了他的名字。 “岳芷国的大皇子南风珏。” 听慕清染说完,云镜就浅笑一声,这倒是让慕清染有些疑惑,转而看着他那边。 “你笑什么?” “岳芷国大皇子乔装打扮入凤翎皇寺,国玺恰恰就在皇寺,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嘛。” 乍一听就是这个道理,可是慕清染却没有半点轻松,慢慢的坐下来,端着茶喝了一口,干裂的嘴唇舒服很多。 “你难不成怀疑他还有别的心思?” 看着云镜,慕清染心里面有很多话,却又不能跟他说,南风珏就不应该出现在凤翎,而且他俩根本就不该见面。 “徒弟,你最近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云镜发觉慕清染不对,走过来还像往常似的摸了摸她的头担忧的问着。 “国玺的事情已经连夜审问过叶铮远,他也招了,是他联合离岘国少主高钧漠给父皇做的局,那些江湖术士都是他们的人,按道理说,这离岘国谋划的事情,是不可能让南风珏知道的,他为什么会到崇圣寺?” “你怀疑他不是为了国玺,而是另有其事?” 云镜听着慕清染这么一推敲,似乎对这个事情也改变了之前的看法,只不过他对这个崇圣寺不了解,根本无从下手,这皇寺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他们,也无从得知。 “看来我要去一趟崇圣寺,这次师父陪我一起。” 云镜看着慕清染点头,每次她义正言辞叫师父不叫老云镜的时候,就是事态紧急。 萧云焕安置好三军,就在宫里等着慕清染,看着她和云镜通往,眸中多了几分冷漠。 “这不是少将军嘛,别来无恙。” 云镜满脸笑意的看着萧云焕,抬手示意。 萧云焕轻微点头,没有说话。 “去天牢。”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说着。 三个人来到天牢中,看着挂在刑架上半死不活的叶铮远,慕清染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大公主,少将军如此阵仗前来,可是出了事?” 叶铮远满脸伤痕,眼睛肿的成一条缝,看着慕清染这边说着。 “本宫问你件事,倘若你回答的属实,就饶你孩子一命。” 慕清染直接就跟叶铮远谈着条件,因为她清楚,三个孩子就是他的软肋,尤其是那个小儿子,这个条件他肯定会动心。 “什么事?” 果然叶铮远猛然抬头,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大了。 “联合离岘国诓骗父皇,设计国玺的事,可有岳芷国的人插手?” “没有。” 叶铮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说谎,不过为了万全,她又问了一句,还是一样的答案。 “罪臣句句属实,还望大公主言而有信,放了我的孩子们。” 慕清染看着叶铮远,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天牢。 “用他的孩子生死做注,量他不会说假话。” “可有岳芷国插手崇圣寺的事情?” 听着云镜说完,萧云焕听出来事情的问题所在,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没有说话,满心满脑都是南风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一世本来是准备弥补他的。 “公主?” 云镜看着慕清染出神,赶紧叫了叫她。 “萧将军,明日叛党斩立决,至于叶铮远的孩子嘛,留一个女孩,其余的一个不留。” 慕清染说完,直接就离开,头也没回,也没给他俩过问的时间。 萧云焕看着云镜,云镜耸了耸肩膀,什么也没说,跟着她走过去。 宣政殿外,汪德海跟着慕清染说着情况,本来就恼火的慕清染,听着慕君临在里面避而不见,蹭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 “滚开!” 汪德海还想阻拦,被慕清染一脚踹开,直奔内殿而去。 “父皇何故避而不见?” 慕清染没有半分的好脸色,气势冲冲的看着慕君临说着。 慕君临慵懒的靠在卧榻上,见着慕清染进来,赶紧坐直身子,看着她扯了扯嘴角,伸了个懒腰。 “朕连夜批奏折,觉得身子乏累,准备小憩,这才让汪德海在外候着。” 慕清染看了一眼桌子上散乱的奏折,慢慢的走到慕君临的面前,眉头微微蹙了蹙。 被慕清染紧盯着,慕君临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指着旁边的椅子笑了笑。 “皇儿日夜兼程的往回赶,肯定是累坏了,坐下来好好歇歇,汪德海,备茶。” 慕君临说着就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看着慕君临,慕清染的眼珠一转,紧皱着的眉头也慢慢的伸展开,看着他点着头,坐到了椅子上。 汪德海奉茶进来,看着两个人相谈甚欢,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毕竟刚才看着慕清染进来时候的脸色不对劲,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老命就搭进去了。 “大公主请用茶。” 汪德海恭敬的把茶放在慕清染的旁边,看着她轻声的说着。 “近日父皇连夜批奏折,还得多注意身体,汪德海你也要提醒父皇休息才是。” “陛下忧国忧民,奴才也劝过,可是……” “那也要劝。” “奴才遵命。” 慕清染看了眼茶水,也没有喝的意思,转头看向慕君临,起身微微颔首:“父皇疲累,儿臣就不多打扰,儿臣告退。” 汪德海跟着慕清染走到门口,轻声的叫住了她。 “大公主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慕清染停下来,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脸看着他。 “陛下这几日性情大变,阴晴不定,奴才想着陛下最喜大公主,若是得空大公主还是多来宣政殿才是。” 看着汪德海祈求的眼神,慕清染点了点头,接着就离开了。 第39章 崇圣寺仅剩框架(求推荐票) 站在城楼上,月香和红缨看着慕清染和云镜离去的背影,手中握着她亲笔留书,对视一望,谁也没有说话。 “盯住宣政殿,就这个几个字,没有别的了。” 月香把信纸递给红缨,淡淡的说着。 红缨看了一眼没有接过去,双手环胸,看着消失的仪仗轿辇,眸色渐沉。 “大公主自有她的原因,我们照办就是。” 红缨冷言道。 “可是,前不久大公主叫我留意万露宫,我分身乏术,这宣政殿的事情,只得辛苦红缨姐姐。” 月香一脸为难的看着红缨,指了指上面的字。 红缨侧目,接过信纸,琢磨了一会,冷哼一声,直接离开城楼。 慕清染这次大摆仪仗队,身乘青鸾团锦轿辇,连仪仗队的侍卫军都个个身穿上等的凌云绸缎,威风凛凛的气派。 云镜跨马在侧,看着轿辇中正襟危坐的慕清染,嘴角勾了勾。 “前面就是凤鸣山。” 慕清染抬眸淡淡的说着。 云镜知道慕清染的山道遭过刺客,听到凤鸣山几个字的时候,刚才慵懒随意的神色收敛几分,握紧缰绳,也坐直了身子。 “有师父在,我看谁敢动你!” 云镜浅浅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倒也是让慕清染放心。 进去凤鸣山山道的时候,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可就是天不遂人愿,连个人过路的人都没有,众人虚惊一场,安然无恙的到了崇圣寺的门口。 “看来这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人也都走了。” 云镜率先下马,走到轿辇旁边,优雅的抬起手扶着慕清染下轿辇,转而起身想后面的山林里望着,意味深长的说一句。 慕清染没有顾及身后,看着面前完整无缺的崇圣寺的大门,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总归是还有寺庙的模样,算他还有些良心!” “这话何意?” 云镜听着话里话外好像没有半点跟南风珏过不去的意思呢,心里猛地一揪。 慕清染看了眼云镜,直接朝着寺庙的门口走过去,推开门的瞬间傻眼了。 云镜跟上来,看着院内的场景,突然笑了起来。 寺庙门里,房倒屋塌,黑灰一片,除了那些塑了金身佛像,能看的也就剩下四周的院墙了。 “大梁都烧断了,真是有良心!” 云镜接着刚才慕清染的那句话,似笑非笑的说着。 慕清染瞪了云镜一眼,眉头皱的跟麻花似的,都快连在一起了。 “大公主殿下,我们住持恭候您多时了。” 跑出来的是守山门的小僧,她以前见过,看见仪仗队,就赶紧跑过来,行礼请安。 看着满目疮痍,已然成一片废墟的崇圣寺,慕清染强忍住胸口的剧痛,尽量让自己表情平静,缓了缓情绪走进去。 “住持元一携众僧参见大公主殿下!” 元一和身后的众僧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恭敬的行礼。 “都起来吧。” 慕清染看着元一,他眼中遍布血丝,脸色蜡黄,神情倦怠恍惚,看样子是许久都没有安寝睡稳。 “大公主殿下,元一无能,未能保全崇圣寺,请大公主殿下责罚!” 说话间元一又跪在地上,声音都是虚浮无力的。 “元真护寺不力,请大公主殿下责罚!” 身后的元真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们都起来吧,这崇圣寺失火本宫下命彻查,真要是你们的过失,本宫不会徇私纵容的。” 慕清染看着他们两个起来,走了几步,看着烧垮的房屋框架,心里一阵唏嘘。 “可有僧侣伤亡?” “回大公主殿下,并未有一人伤亡。” 听到元一这么回答,慕清染也算是安了心,寺院没有可以重修,只要人没事就好。 “这么多僧人都露宿寺院也不是办法,传本宫命令,即日起,崇圣寺众人迁往佛缘寺和千山寺,待到崇圣寺重新修葺过后,再迁回来。” “多谢大公主恩典。” 众人跪在地上,纷纷谢恩。 慕清染走出了崇圣寺的门口,元一和元真都跟着出来,在旁边讲着起火当晚的情形。 宿夜以后,听着有人说大雄宝殿起火,众人全都过去帮忙扑火,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扑火势越来越大,到最后谁人都不敢上前,剩下的就剩四周院墙和几座塑了金身的佛像。 云镜在听得认真,看着慕清染眉头皱的紧,也就没插言,静静的听着他们说着。 “火势怎么会越扑越大,寺院不是有备水的水缸嘛?” “没用啊,一桶水泼下去,噌的一下火苗就窜起老高,就跟火龙似的,根本扑不灭。” 元真在旁边说着的时候,都快急得抓耳挠腮,可想而知,当时的火势是有多么的吓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看了眼云镜,云镜看了眼慕清染,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怪我无能,崇圣寺到我手中不过是半年的光景,现如今就出了这样的事。” 元一叹了口气,松垮着肩膀淡淡的说着。 “崇圣寺重建的事情,就有劳二位师兄,按照原来的图纸样式重修。” 慕清染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也没有顺着元一的话往下说。 “放心吧师妹,我和师兄……哦不,大公主殿下请放心,我和住持师兄定会全力以赴重建寺院。” 说到一半,元真觉察自己的嘴快了,看了眼身后的仪仗队,恭恭敬敬的行着礼改口。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看着元一和元真进寺院的背影,刚才慕清染那满是安慰和体谅的眼神,渐渐的消散,转过头看着云镜。 “听出来门道了吗?” “这要是听不出来,怎么做你师父。” 慕清染和云镜对视一笑,看着寺庙的门口,眼神中透着几分寒意。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是一把火烧的再干净,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 云镜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慕清染浅笑,她当然明白云镜话里的意思,她也猜到云镜说的蛛丝马迹会在哪里,点了点头。 “午膳的时候,本宫要加道菜。” “大公主放心便是,定会让殿下吃的安心。” 云镜微微颔首,站在旁边轻声说着。 第40章 水中的灯油(求推荐票) 简陋的凉棚,旁边搭建锅灶,几个煮饭的小僧就开始忙活起来,看着里面的素菜全和,一问知道菜园子没有被毁,这次算是一大幸事。 想着也有几月没有吃饭崇圣寺的斋饭了,怪想的。 坐在阴凉处,慕清染和元一说话,元真嫌弃煮饭太慢,自己上山去给他们捡干柴,云镜却是进了废墟之中。 “住持师兄,这崇圣寺中除了国玺,可还有别的珍贵之物?” 慕清染看着元一,想着这几次出现在崇圣寺附近的人,还有乔装而来的南风珏,她都觉得奇怪。 “珍贵之物?” 元一抬眸,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 “不瞒师兄,前不久入住的两个香客,是岳芷国的大皇子,外面埋伏的刺客,是岳芷国二皇子派来的人,这崇圣寺到底有什么能吸引他们的?” 慕清染直言直语,没有半点的隐瞒。 “岳芷国……” 元一陷入了沉思,回想着崇圣寺里面的东西,微微摇了摇头。 “崇圣寺是供奉皇家香火的地方,除了上等的佛经和佛像,其他并没有珍贵之物,跟岳芷国,更是沾不上边。” 听着元一的话,慕清染没有半分的轻松,也不知是没有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崇圣寺里面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唉,不对,藏经阁里面好像是有一件宝贝。” 元一突然间想起来什么,看着慕清染低声说着。 “什么宝贝?” 慕清染也跟着紧张起来,屏住呼吸问着。 “当年佛缘寺的住持亲自送来的,师父收下的,自从那东西入了寺,师父就与元清师弟开始云游四海,其中道理不得知。” “那元清师弟呢?” 慕清染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朝着寺院里面看着。 元一突然脸色一沉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 看着元一情绪不对劲,慕清染知道这是出事了,半天都没有见到元清出来。 “元清师弟失踪了。” “失踪了?” 慕清染的声音提高几分,看着元一眉头紧皱,询问着怎么回事。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场大火过后,唯独元清不见了踪影,翻遍废墟也没有看见骨骸。” 慕清染听着,慢慢的起身,看着里面的废物,眉头更是皱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到底是何故,难不成是我重生,搅乱了这世间的万物规矩,前世可不是这般多灾多难的! “大公主殿下?” 元一看着慕清染站在那边愣神,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句。 “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元一摇着头浅言不知。 慕清染还想说什么,看着云镜从里面出来,衣服上沾着灰烬,脸上都蹭的黝黑。 慕清染看了一眼元一,元一抬手摒退身后的僧弥,就剩下慕清染,云镜,元一三人在寺院旁边。 云镜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纤细的手也满是炭灰。 “可有什么发现?” 慕清染声音平淡,刚才元清的事情连个的她心里烦躁,强忍着火气看着云镜。 “我去看了下,根据刚才住持师父给我指的路,大雄宝殿后面的那个楼里面有古怪,墙面上沾了油,好像有人故意要毁了那座楼。” “那是藏经阁!” 元一闭着眼睛,念了声佛号。 “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云镜说着又喝了一口水。 慕清染想到佛缘寺住持送来的那件宝贝,转过头看了眼元一,元一也明白过来,若有所思的点头。 见着两个人神色里像是有事情,云镜放下茶碗,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她脸色渐渐的凝重几分。 “怎么了,藏经阁里有重要的东西被毁了?” 慕清染迟迟没有说话,她也不敢断定,这佛缘寺住持送来的是什么东西,何况佛缘寺的住持早就圆寂,能不能有人知道这个还不一定,现如今元清也是下落不明,真是让人无从下手。 “这是怎么了?” 云镜心里着急,看着慕清染半天没说话,心里面更是着急。 “藏经阁里都是上等的经书,如今毁之一旦,是佛家的遗憾。” 元一在旁边轻声说着。 可云镜的目光一直下慕清染身上,并没有理会元一说的什么上等遗憾。 “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 听着慕清染开口说话了,云镜这才放下心,自己徒弟他还是了解的,一旦闭口不语,铁定会出大事。 云镜缓了缓紧张的心情,看着慕清染继续说道:“不仅仅是藏经阁的墙上,我看过了,院子里备用水缸中浮着油花,如果没猜错的话,失火当天,那些水缸里全都被人掺了油。” “掺了油,当时没有闻到多大油味啊?” 元一看着慕清染说着。 “若是别的油,你们肯定会有所察觉,只不过这几年全都是寺院中寻常的灯油,起火当天,是当月的十五,每逢十五大雄宝殿都会彻夜点灯,我刚才问过里面的小僧,大雄宝殿共有72盏灯需要添灯油的,你们对灯油的味道早已熟悉,根本察觉不出来大火中的灯油有何异样。” 云镜的这番话,倒是让元一想起来,当天确实是空中弥漫着浓重的灯油味道,大家权当是大雄宝殿的灯油坛子碎了,没有放在心上。 “灯油在救火的水里,那岂不是越救越大,水花四溅,全寺遭殃。” 云镜不紧不慢的说着,慕清染的眉头一刻都没有松过,真是越听越堵心。 “公主情真几许,还得老清人才是。” 还是原来的那句话,这不得不让慕清染心中一冷,到底是她太想弥补南风珏,才会迟迟未动,酿成今日的祸事。 那日云镜跟她说的时候,信纸上就明明白白的写着,南风珏身边的手下,开始昼伏夜出,潜入崇圣寺。 “住持师兄,重建寺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不能在这多待。” “用了午膳再走。” “不了!” 慕清染背对着元一说着,这崇圣寺的火,也算是她间接放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看着一众小僧无处落脚,她有何颜面在这里吃饭。 慕清染啊慕清染,倘若还是意气用事,妄信他人,你这重生还有何意义! 第41章 自作聪明 “在朝有少将军,在外有南风珏,啧啧,大公主真的是够忙的啊。” 跨着马走在山路上,觉得闷头走路太无聊,云镜就开始拿慕清染寻乐子。 慕清染没有说话,因为他说的是真的,无从辩解,这少将军桀骜不驯,南风珏风度翩翩,无可取舍。 “真不知道,咱们少将军要是知道这崇圣寺是让岳芷国大皇子放火烧的,会是什么样的场面,请兵出战?” 云镜一脸笑意的看着慕清染这边,摆明了就是要故意气慕清染的。 慕清染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说徒弟,你才这般年纪就如此风流,这要是时候成了女帝,那天下的美男岂不是尽在徒弟的后宫之中。” “师父此言差矣。” 慕清染没有生气,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云镜说着。 云镜为之一愣,侧着脸看着慕清染这边。 “本宫要的,何止是美男。” 慕清染嫣然浅笑,野心在眼底绽放,那个睥睨天下的眼神,让人不禁生寒。 云镜不傻,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淡淡的笑了笑,目光转到前面,没有继续拿慕清染寻乐子。 果然,有危险的时候,师父最安全,安全的时候,师父最危险。 慕清染瞪了一眼云镜,心里面暗暗的想着。 回到皇城,看着百姓在两边恭敬的叩拜,欢呼雀跃高呼的模样,就知道萧云焕的事情办稳妥了。 凤翎国的城墙上,挂着叶铮远和高钧漠的人头,下面还有放过鞭炮的痕迹。 刚刚回到漓湘殿,就看着月香跑过来,伺候着慕清染更衣沐浴,脸上紧张的神情,没有逃过慕清染的眼睛。 “出了什么事?” 慕清染闭着眸子,靠在沐桶中,闻着淡淡的花香,连声音也轻柔了不少。 “回大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近些日子病了。” 慕清染睁开眼睛,询问着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怎么,皇后娘娘宫中的送膳婢女说,娘娘近日茶饭不思,吃的不多,还满心忧虑。” “国医可去看过?” “国医看过,说娘娘心事所伤。” “心事……”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从沐桶中站起来,没有继续问下去。 月香赶紧伺候她更衣梳妆,也没敢多说旁的。 “殿下可是要去万露宫看望皇后娘娘?” 月香一边梳妆一边问着慕清染。 慕清染透过铜镜,看着月香的模样,没有急着回她的话,眼眸低垂,薄唇轻抿。 “红缨呢?” “红缨姐姐受大公主之命,她在留意宣政殿。” 听着月香不紧不慢的说着,慕清染抬眉微微侧过脸。 “本宫不是留书给你,怎么是红缨去了?” “这……” 月香停下来,看着铜镜中的慕清染,犹豫了一下,浅笑着说道:“红缨姐姐念我分身乏术,怕万露宫和宣政殿留意不周,这才帮着奴婢。” 慕清染把桌子上的凤凰珠钗拿起来摆弄了几下,看都没看铜镜,准确无误的插进发间,转过身站起来看着月香,没有说话。 月香的表情越来越慌乱,捏着木梳子的手开始不停的摩挲着。 “月香,红缨这个人呢,直性子,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不过本宫会,再有下次,你就不必在漓湘殿伺候了。” 听着慕清染说完,月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大公主殿下饶命,是奴婢的不对,奴婢不该诓骗红缨姐姐,把棘手的任务推给她的,大公主殿下饶了奴婢吧。” “跟在本宫身边办事,你还要动这般心思,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慕清染冷冷的看着月香,她最厌恶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 “来人,拖下去,给我打二十大板。” “月香领罪。” 月香被拖到院子里,哭喊的声音传来,慕清染却没有半点的情面。 “住手!” 听到红缨的声音,慕清染的脸色才缓和许多,转过身的时候,红缨就踏进了漓湘殿的殿门。 “月香是不是冲撞了公主?” 红缨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月香的,这倒是让慕清染心里一阵唏嘘。 “她办事不利,本宫对她小惩大诫,让她长长记性,自作聪明的没什么好果子吃。” 慕清染看着外面疼晕过去的月香,眉头微皱,眼底透着一抹心疼,可还是很快一扫而过。 “公主如此动怒,不知月香所犯何事,倘若她办事不利,属下愿意替月香前去。” 红缨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说的是干净利落,字字铿锵。 “罢了罢了,把她抬回去好生照顾,剩下的也不用打了。” 听着红缨的话,慕清染也不忍心打下去,摆了摆手,让外面的人把月香抬回去。 “她自作聪明,你也不必为她求情。” 慕清染坐在椅子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倘若大公主是为属下去宣政殿的事情动怒,那就大可不必,因为真要是月香去,还真就是办事不利的结果。” 红缨的话倒是勾起慕清染的好奇心,端着茶杯的手停下来,淡淡的看着她。 “属下知道月香换了任务,不过属下也心甘情愿。” “若不惩处管束,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她害死的。” “那属下也心甘情愿,她做不到的事,就有属下去做,她惹怒了公主,那惩处也由属下来领。” 看着跪下地上的红缨,慕清染放下茶杯,走过去亲自把她扶了起来,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心里多了几分痛意。 曾几何时,她也曾为了苏心柔这般冒死相待,可是结果呢? “你刚才说宣政殿的那番话,可是有什么发现?” 慕清染没有多说月香,想到红缨的那番话,赶紧问着。 红缨向后面看了看,走到慕清染的身边,伏在慕清染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慕清染的眼眸瞬间睁大,眉头也猛然皱起来。 “不要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红缨点点头,看着慕清染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颔首点头应下。 “属下可否能去看看月香?” 慕清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红缨,沉重的点点头,看着红缨出去的背影,她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个真心对苏心柔的自己。 第42章 采茵 慕清染来到万露宫,看着凤榻上躺着的廖青霜,眸中一紧。 听到内殿中有脚步声,慕清染的目光转过去,蓝贵妃领着慕清歌从里面走出来,怀里还抱着金丝腰枕。 “蓝娘娘。” 慕清染轻声的唤了一声。 慕清歌看到慕清染的那一刻,直接就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慕清染的怀里,哇哇的哭了起来。 “皇后娘娘一病数日,国医看过,开出方子吃了也没见好转,本宫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蓝贵妃抱着腰枕,看着慕清染愁容满面的说着。 从漓湘殿出来,就听宫人说,自从皇后病倒,蓝贵妃就照顾在侧。 “咳咳咳……是染儿回来了吗?” 听到动静,床上的廖青霜咳嗽几声,缓缓的睁开眼睛,一脸病态的看着慕清染,眼神空洞涣散。 蓝贵妃赶紧把腰枕拿过去,扶着廖青霜坐起来。 慕清染走过去,看着消瘦不少的廖青霜,眉心一蹙,坐在榻边,拉着她的手,眼中泪水打转。 “我的染儿瘦了不少。” 廖青霜摸着慕清染的手颤抖无力,连说话都是虚音,这更是让慕清染心疼不已。 “母后安心养病,不必为儿臣担心。” 慕清染看着廖青霜,尽量让自己不哭出来,她要是一哭,廖青霜更得慌心着急。 “皇后娘娘的病情,国医皆数看过,方子开了不少,都不见好转。” 蓝贵妃看着廖青霜,脸上也没有半点欢愉之色。 “皇上驾到——” 听着外面通传的声音,殿中的人起身,目光转到殿门口那边。 慕君临和汪德海从外面走进来,慕清染深看了一眼慕君临,起身走过去相迎。 “儿臣参见父皇。” 慕君临走近,看着慕清染,抬眸看着榻上的廖青霜,跨步走过去,抓着廖青霜的手。 “皇后今日的气色,好像好了许多。” “皇上多日没来,怕是忘了皇后的好脸色,今日皇后娘娘的脸色比昨天还难看呢,怎么看出来的好了许多。” 蓝贵妃娇嗔,满脸的不愿意,故作生气的数落着慕君临的不是。 “啊……朕最近国政繁忙,未能日日来看望皇后,皇后莫怪罪朕。” 听着慕君临说着,廖青霜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浅浅一笑看着慕君临。 “臣妾怎敢怪罪皇上,既然国事繁忙,陛下就先回吧,臣妾的身子养几日便可好。” 廖青霜脸上的笑容,让慕清染非常的不舒服,从她记事以来,从来没见过廖青霜这样的笑容,看起来就好像是装出来的。 “好。” 好? 慕君临的这个好,让慕清染更是一脸茫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慕清染走到蓝贵妃的身边。 看着廖青霜神情乏累,她与蓝贵妃出了内殿,坐在外殿之中。 “自母后染病,父皇没有日日来万露宫吗?” 慕清染跟着蓝贵妃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问着。 听到这,蓝贵妃眉头一紧,叹了口气,捏着帕子看了眼内殿那边。 “自打娘娘病倒,皇上就来过两次,也就是像今日这般,坐坐便走,也不知怎的,陛下近日甚是繁忙,很少进后宫。” 蓝贵妃说着又叹了口气。 “蓝娘娘照顾母后,真是辛苦了。” “大公主这话说的就客气了不是,若没有皇后娘娘力保臣妾和母家,现如今啊,还说不准臣妾在摸着冷宫里的哪块青砖呢,皇后娘娘对本宫的大恩,岂是一朝一夕能说的清的,别说是照顾皇后娘娘,就算是替她病着,本宫也心甘情愿。” 蓝贵妃说的是情真意切的,慕清染也没有半点的怀疑,她对母后,绝非一星半点的情谊,在这后宫中,她和母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母后这边,就有劳蓝娘娘多费心。” “公主有事大可去忙,万露宫和皇后娘娘,我会照顾妥当,公主放心吧。” 出了万露宫,慕清染的脸色就蒙上一层寒霜,一直回到漓湘殿,都没有说半句话。 红缨和月香看着慕清染出神想事,都安静的站到一边,谁也没敢打搅她,生怕一个不放当心惹祸上身。 “宣政殿可有什么事。” 慕清染看着红缨,语气似问非问,目光依旧看着外面的梧桐树。 “属下有要事报。” 看着红缨凝重的眼神,月香抬手示意,殿内的宫人皆数行礼退了出去,将殿门关好。 “殿下,宣政殿近日出现陌生的宫女,名唤采茵,听汪公公说,那是陛下特许进宣政殿伺候的。” “采茵……” 听着红缨说着,旁边的月香就发声,像是在想什么恼事,眉头皱的紧。 “那个采茵奴婢见过,长的有几分姿色,前几日蓝贵妃命奴婢将甜汤送到宣政殿,她仗着陛下的特许,把奴婢挡在外面不说,还将甜汤摔了。” “有这等事?” 慕清染挑眉,看了眼月香。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 红缨替月香说着,这个事情她是亲眼见到的,要不是慕清染有命在身,她肯定是要教训那个采茵一番。 “采茵,采茵。” 慕清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嘴里念叨着采茵的名字。 “奴婢有耳闻,她成了陛下的暖床丫头。” 月香的这句话,让慕清染的手静止,眉头猛地拧在一起,转过头看着月香。 “荒唐!后妃都不可留宿宣政殿,这是规矩,难不成她区区宫婢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慕清染抬手就把茶杯挥在地上。 “大公主息怒!” “大公主息怒!” 红缨和月香直接跪在地上。 “来人,把采茵给我带到漓湘殿来,本宫要亲自问问这个事!” 慕清染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漓湘殿的侍卫领命前去。 红缨和月香对视一眼,眼中没有半点的轻松,她们担心这大公主的侍卫,可能会在宣政殿吃瘪。 “刚回来就因为宫女动气,大公主殿下真是精力充沛呢。” 苏心柔从内殿中走出来,看着慕清染意味深长的说着。 慕清染有命在先,不得让她出漓湘殿和更不能传递消息,其他的不会限制她,内殿外殿任意进出。 第43章 已有身孕 看着苏心柔,慕清染没有半分的恼意,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出事,她现在都顾不上苏心柔,好在她也算安分,没有给她找麻烦。 没过一会儿,派出去的侍卫回来,并没有带回来采茵,脸上还带着两个巴掌印。 “你们的脸怎么了?” 红缨走过去,看着他们的脸,满眼都是心疼,红缨是宫里的侍卫官,这都是她的手下。 “是陛下赏的。” 两个侍卫没有隐瞒,直接就告诉了红缨。 “因何事赏的?” 慕清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皱的紧,走了几步看着他们脸上的红肿问着。 “属下二人去宣政殿禀明来意,陛下说我们直呼采茵的名字实属大逆不道,然后就……” “你们先退下吧。” 红缨看着慕清染的眼神不对劲,赶紧让两个侍卫退下去。 “大公主?” 红缨看着慕清染,轻声的唤着。 “我说什么来的,现在这个采茵圣眷正浓,别说是那些外面的宫人,连我这个幽居在漓湘殿的人都听说了。”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碰瓷吃灰,心里面莫名的痛快几分,走到她的身边,说话带着几分嘲讽。 并没有理会苏心柔,慕清染满心都是这个荒唐无度的慕君临,怎么会在短短的数月之内,性情大变,难不成是叶铮远这次谋朝篡位给激怒的? “本宫亲自去看看。” 走在宫中的长街,慕清染没有一点的表情,想着母后重病他却那般冷漠,还不顾祖宗规矩将采茵留在宣政殿,种种表现,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公主……奴才,奴才参见大公主。” 汪德海在外面当值,看着慕清染过去,慌了神赶紧跪在地上,高声喊着,像是给里面报信。 “你怎么又在外面伺候?” 慕清染看着汪德海,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觉察出来不对劲,直接把门踹开,走了进去。 “陛下,来,你再来吃一颗……” 进到宣政殿里面,看着一个宫婢模样的女人坐在慕君临的怀里,手中捏着一颗葡萄,正往慕君临的嘴边送。 慕君临衣服散乱,袒胸露腹的靠在软席上面,听到动静,看着慕清染这边。 “父皇好快活啊。” 慕清染本来是一脸的怒气,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突然间笑了笑。 “你怎么过来了?” 慕君临一把将采茵从腿上拉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慕清染清了清嗓子。 “儿臣听闻父皇不顾祖宗规矩,留宫女在宣政殿中,心有疑惑,特地赶过来看看,真不巧,耽误父皇的美事了。” 慕清染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随后从红缨的手里抽出佩剑,看了一眼剑刃,朝着他们那边看过去。 慕君临吞了口口水,看着慕清染手里面的剑,满是紧张的指着慕清染。 “你这是干什么?” 慕君临的这句话说的明显声音颤抖,旁边的采茵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父皇受人蛊惑,儿臣自当有清君侧之责,来人,把她给我拖过来。” 慕清染嘴角噙着笑,看着慕君临,用手指谈了一下剑身,发出一阵空灵的声音。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采茵抓着红缨的手,不停的挣扎着。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红缨直接就把她拖到慕清染的面前。 看着坐在地上不服气的采茵,慕清染突然来了兴致,用脸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一番。 “别动,这把剑锋利的很,真要是不当心花了脸,可就怪不得本宫了。” 看着采茵要动,慕清染轻声慢语的说着。 “陛下……陛下……” 采茵直勾勾的盯着慕清染手里的剑,手朝着慕君临那边招着。 “皇儿,你……” 慕君临看着慕清染那冰冷却带有玩意的眼神,嘴里的话愣是没说出来,悻悻的坐在那里。 “采茵是吧,趁着皇后病重,贵妃侍疾的时候魅惑君主,你自己说,本宫该怎么办才妥当?” 慕清染握着剑,划到她胸口的位置,眼里的杀意明显。 “大公主不能杀我!” 采茵好抬着下巴,看着慕清染的眼神多了几分坚定。 “我怀了陛下的孩子!” 说着采茵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理直气壮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你有了身孕?” 慕清染先是一愣,看着采茵的肚子半天才缓过神。 “是陛下的。” 采茵特意补充着,目光还看着慕君临那边。 慕清染收回了剑,走到慕君临的身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慕君临,像是在琢磨什么。 “是朕的孩子,也是你的兄弟。” 慕君临看着慕清染愣神,以为她是不忍心动手,看着她就赶紧补充着。 “是父皇的孩子?” 慕清染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遍,看着慕君临点头,慕清染突然间笑了起来。 “来人,传国医。” 慕清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拄着剑看着外面喊着。 国医奉命前来,看着宣政殿混乱的情况,开始装聋作哑,跪在地上不动声色的请安。 “劳烦国医探探宫女采茵可有身孕。” 慕清染晃了晃手上的剑,看着国医说着。 国玺听命行事,为采茵把脉,片刻后跪在慕清染的面前。 “回大公主殿下,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国医没有半点拖延,赶紧看着慕清染回禀着。 慕清染摆了摆手,国医就退了下去。 “我怀着龙种,你不能杀我!” 采茵听着国医这么说完,更是嚣张起来,站起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满是得意的看着她说着。 “是嘛……” 慕清染看着她浅笑一下,抬手就是一剑刺穿她的肚子。 采茵低着头看着贯穿自己的剑,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微微一推,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鲜血从肚子里面流出来。 “你……” 慕君临看着倒在地上的采茵,指着慕清染,当看到她的眼神的时候,后面的话愣是没有说出来。 慕清染半眯着眸子,大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慕君临,嘴角微微勾起。 “没有本宫的命令,他不得离开宣政殿半步,违命者立斩不赦!” 出了宣政殿,看着外面的侍卫冷声说着。 第44章 他不是父皇 慕清染捏着黑子坐在梧桐树下,目光紧紧的盯着棋盘,月香回了话在旁边站着,等着慕清染的命令。 “安静了几分?” “回大公主殿下,现在陛下整日靠在宣政殿饮酒,不问国事,也没有前几日那么疯癫想夺门而出的举动。” 慕清染将黑子缓缓的落下,看着棋盘嘴角微微勾起。 “黑子落在这里,就提前结束了这盘棋,倘若放在这里,就会让白棋多撑几个回合,只不过到头来还是白子满盘皆输的结局,都一样,这要是囊中猎物,你不好好的玩弄几分再杀了他,那有什么意思。” “奴婢愚笨。” 月香没有听懂慕清染的话,也看不懂她的棋,低着头满是愧疚的说。 “走吧,这一连数日没有去宣政殿请安,今儿也该过去看看了,对了叫上国医和贵妃同去。” 慕清染进了内殿更衣梳妆,铜镜中的她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宣政殿外,看着蓝贵妃和慕清染同时出现,汪德海带领众宫人跪倒一排。 “开门。” 慕清染看着汪德海冷冷的说着,嘴角的笑容不知道何时消失的。 刚踏进宣政殿的殿门,就闻到浓烈的酒气,蓝贵妃掩面蹙眉,满是嫌弃的往里面走着。 慕清染面无表情,走进去姥爷慕君临坐在地上,看着桌腿喝的酩酊大醉,挑了挑眉。 “陛下,您怎么喝的这么醉醺醺的,您看看这宣政殿都成什么样子了啊!” 蓝贵妃看着宣政殿散乱的纸张,还有满地的酒坛子,眉头皱的紧紧的,跑到慕君临的身边抬手就要扶慕君临起来。 “起来!” 慕君临借着酒劲儿一挥,将蓝贵妃推倒在地,自己又喝了一口酒,双眼迷离的看着慕清染,抬手指着她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身为一国之君,被公主囚禁,哈哈哈,公主好本事,好本事!” 慕清染走过去把蓝贵妃扶起来,踢了踢脚边的酒壶,看着慕君临嘴角勾了勾。 “怎么着,今日把国医和贵妃都叫来,这都是你的人,准备好弑父夺权了吗?” 慕君临费劲的扶着桌子起身,黄油了半天,身子还是靠在桌子上才算稳当,满身的酒臭气让人蹙眉。 “陛下,您怎么会如此……” “他不是父皇!” 蓝贵妃哭着看着慕君临,话还没说完,听到慕清染的这句话,殿内所有的人都愣住,呆呆的看着慕清染。 “什么?” 蓝贵妃表情凝固,看着慕清染一脸的诧异茫然。 “哈哈哈哈哈,对,朕不是你的父皇,朕也没有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慕君临抬手就把酒坛摔在地上,身子踉跄差点摔在酒坛碎片上。 “国医。” 慕清染侧过脸看着国医,国医端着碗走上前。 慕清染拿着托盘里面的针就刺破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滴进碗里。 等国医将碗端到慕君临的身边时,慕君临突然间往后一缩,满眼慌乱的看着国医。 “请……” 国医看着慕君临,端着碗还是恭敬的说着。 “这是何意,朕不……” “这可由不得你!” 红缨还没等慕君临说完,直接刺破他的手指,当他的血落尽碗里的一刹那,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碗中。 两滴血液各自散开,并没有相融的迹象,身后一阵唏嘘声,慕君临瘫软的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你不是陛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蓝贵妃看明白以后,走到他的身边,扯着他的衣领问着。 “公主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汪德海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说着。 “此人冒充父皇,秽乱宫闱,其罪当诛,只不过他顶着父皇的脸面,这张拉出去不妥,暂且关押在宣政殿,容后再定。” 慕清染说完,看着他的脸皮,心里面就是一阵不舒服。 “你把陛下弄到哪里去了,你还我陛下,你还我陛下。” 蓝贵妃扯着那假慕君临的衣领,哭着喊着。 慕清染看了眼月香,月香将她拉开。 “文武百官那里,还请国医出面。”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国医跪在地上,恭敬的磕头行礼。 深夜的时候,听着房顶的铃铛声音,慕清染披了件衣服走出去,翻身上了房梁,看着云镜,她皱了皱眉。 “这么晚了,你跑到漓湘殿的房顶,你怕是不要命了!” “就你们宫里的那虾兵蟹将,还能奈何的了我?” 云镜怀里抱着猫,看着慕清染似笑非笑的说着。 “深更半夜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知道你有事求我。” 云镜看着慕清染浅笑一下,把猫放在房顶上,看着它顺着房顶往回跑,转过头看着慕清染。 “真假陛下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的,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何况那个脸皮是怎么来的,除了我,谁也帮不了你啊。” 慕清染看着云镜每次都是成竹在胸的样子,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没有惊动下面的侍卫,俩人飞檐走壁,潜入了宣政殿。 看着被慕清染把他打晕,云镜在旁边咂了咂嘴,摇头轻叹道:“好歹也是顶着你父皇的脸面,怎么能下手这么重呢,估计明天醒了,得有这么大个包。” 云镜说着还用手比划着,故意寻慕清染开心。 “别磨叽,你快点看看,这个脸皮是不是缝上去的。” 慕清染白了云镜一眼,拉着他的胳膊就走到那个人的身边。 云镜不紧不慢的挽起袖子,掀开他的发丝,顺着脸颊额头这么一看,接着就拿出一块带着药香丝帕擦了擦手。 “怎么样,是不是易容术?” 慕清染满脸紧张的看着云镜问着。 “真是怪事了,怎么又是玄门的手法,难不成惑容坊的人也下山了,不能啊,在凤翎附近的,就我一个啊。” 云镜自顾自的叨咕着,目光看着那个男人,面露疑惑。 “又是玄门,怎么你们玄门开始对凤翎起了心思,上次我记得好像是点色画了一幅画,挂在你玄天阁的中堂,怎么现在又出来惑容坊旁的人?” 听着云镜的话,慕清染心里面总有种不妙的预感,看着他陷入了忧心之中。 第45章 皇后薨世 “难不成玄门对凤翎江山动了心思?” 见着云镜默不作声,慕清染不由得起了疑心,满是谨慎的看着他。 “玄门历来不插手不过问朝廷的事,我想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慕清染的手拂过发丝,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冷淡下去。 “这易容术除了惑容坊,其他的人还能做到嘛?” 云镜语顿,他也不明白,他们惑容坊的易容术不仅仅是脸皮的对调,还要保证没跟筋脉血脉都要完美的缝合,这样的手法,除了玄门,好像真的没有旁人能做。 “师父,玄门的手伸到父皇的身上,这就不得不让本宫怀疑,你也莫怪罪本宫,前几日你回玄门所为何事?” “这……” 云镜看着慕清染那认真的眼神,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怎么才能跟她说,自己回玄门的路上被人劫走,绑了半个月才逃回来的,恐怕说了她都未必能信。 “真要是这样,本宫也不会怪罪师父,毕竟人各有志,这万人之上的位置,谁都会觊觎三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玄门是不会插手各国的事,这是规矩。” “那他要怎么解释!” 慕清染听着云镜的话,眉头皱的紧,他一口一个不插手,可是这个假的慕君临就是最好的佐证,她转头看了眼云镜。 “师父,徒儿还能信得过你吗?” 慕清染的眼神无光,看着云镜幽幽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宣政殿。 云镜坐在玄天阁的台阶上,望着皎洁的月光,却觉得无比的阴寒,这种寒意是从心里散出来的。 师父,徒儿还能信得过你吗? 徒儿还能信得过你吗? 还能信得过你吗? …… 慕清染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她最后那个失落的眼神总是浮现在眼前。 云镜站起身看着月光,眼神一定:“当然!” 刚回到漓湘殿,就看着宫人哭哭啼啼的,见着慕清染回来,月香跑出来,满脸是泪的跪在慕清染的身边。 “出什么事了?” 觉察出来不对劲,慕清染压低了嗓音问着。 “大公主殿下,刚才贵妃娘娘差人来报,皇后娘娘薨了。” “什……什么……” 慕清染听完,浑身一颤,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大公主殿下请节哀!” 漓湘殿的众人跪在地上,哭声四起。 母后死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白天还好好的…… 慕清染想着就摇着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看着满宫哭声连连,她扶着宫墙朝着万露宫一步一步的挪过去。 宫中四处都有哭声,到了万露宫的门口,听着院子中凄厉的哭声,慕清染头疼欲裂,泪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浮许多,旁边的月香说什么,也听得不是很真切。 万露宫的宫人换上素服,跪在地上,慕清染晃悠着走进去,看着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廖青霜,她停住了脚步。 “姐姐,姐姐,母后死了,母后死了。” 慕清歌从廖青霜的旁边跑过来,一下子扑到慕清染的怀里高声哭了起来。 慕清染双手垂在两侧,呆呆的看着廖青霜的方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起慕清歌。 “大公主……” 蓝贵妃擦着泪,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刚要说什么,就看着慕清染推开慕清歌,直奔廖青霜的榻前。 “母后……母后你醒醒,染儿来看你了母后,你睁开眼睛看看,染儿……” 慕清染一边叫着廖青霜,一边抓着她冰凉的手,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满宫哀乐素服,就连漓湘殿的纱帐都换成了素镐。 躺在床上,慕清染的泪水就跟断弦的珠子似的,没多久就湿了枕头。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大公主还没醒过来呢!” 听着月香的声音,慕清染叹了口气,扶着床边就坐起来,外面吵吵嚷嚷的,她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拿过备好的素服,穿好后慢慢的走出去。 “大公主出来了……” “大公主这可怎么办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这事得赶紧想办法。” 刚露面众人就七嘴八舌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诸位大人忧心之事,本宫早就有定论,皇后大丧在即,有什么事,容后再议。” “可……” “可什么可,没听见大公主的话嘛,皇后大丧,你们这群老臣不顾念皇家恩情,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本将军把话放在这,谁要是再捣乱,以犯上作乱论处,一律格杀!” 萧云焕从后面走过来,看着围在漓湘殿大门外的众人冷声说着。 “定远侯说的是,既然大公主殿下心中有数,咱们也就放心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为首的官员看着萧云焕阴鸷的眸子,吓得后背直冒冷汗,赶紧打着圆场,铺着台阶离开。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蜡黄的脸色,满是心疼的走过去,刚要伸出手去扶她,却又想到什么,看着旁边的月香。 “大公主昏睡了这么久,你快去弄点吃的来。” “是……” 月香屈膝行礼转身离开。 “不管事情多么的复杂,你都要撑下去,放心,就算是剩最后一口气,我都会挡在你的身前,有我在呢。” 萧云焕满眼心疼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眼中泪水打转,抬眸看着萧云焕,眼泪滑落。 “父皇生气不明,母后撒手而去,这偌大的皇宫,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慕清染的这个又字说的异常的重,眼神也凄凉了几分。 “还有我,还有数十万将士,只有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能动你分毫。” 萧云焕把慕清染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声音温柔似玉,眼神中透着几分心疼。 “云焕,陪我去万露宫吧。” 慕清染擦了擦泪水,她看着萧云焕淡淡的说了一声,头也没回的在前面走着。 萧云焕点头应下,跟在她的身后,此时看着她的孤独的背影,心如刀割,他恨不得拥她入怀,轻声安慰。 第46章 为难女帝 万露宫,素服白茫。 雕玉为棺,梓金为椁,哀乐阵阵,香纸漫天,两个引魂幡随风摇摆,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多出几分悲切。 慕清染踏进万露宫,一步一步的走到廖青霜的棺椁前,看着里面躺着的人,眼泪吧嗒一下就落下来。 “大公主请节哀。” 万露宫的宫人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的身影飘摇,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说着。 “秋心,母后的唇色淡了,再替母后补些吧。” 慕清染看着里面,淡淡的说了一声,抬手就让萧云焕扶着跪到灵前。 “盖棺。” 看着秋心替皇后补好唇色,慕清染上了一炷香,起身看着旁边的人轻声说着。 “盖棺——” 侍灵太监的这一尖细的声音就好像是刀子,听着棺材盖滑动的声音,慕清染的内心也慢慢的尘封起来。 …… …… “陛下,汪德海派人过来催,吉时马上就到了。” 听着外面月香焦急的声音,慕清染收起廖青霜给自己留得书信,不紧不慢的将紫玄玉佩戴在腰间,看着身上的龙袍,她微微抬起胳膊。 “朕回来了!” 镜子中的慕清染,眼神冰冷,面容威严,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唯我独尊的霸气。 千秋殿上,文武百官分成两排跪在地上。 慕清染手里拖着国玺,不紧不慢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登上千秋殿中最高的位子,稳稳的坐下来。 “臣等参见陛下!” 众人参拜的声音整齐划一,响彻千秋殿,慕清染坐在上面,看着百官,嘴角仍旧没有笑意。 “平身。” 声音清冷孤傲,宫中的人都知道,自从皇后娘娘殡天以后,那个爱笑的大公主就再也没有笑过。 众人谢恩,起身站成两排,目光都在慕清染带来的国玺上面。 “丞相有话就说。” 慕清染看着丞相似有话说,直接就把他提点出来。 “陛下,这国玺失而复得,实属我凤翎的福气,只是不知道陛下是从何寻回国玺,又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敢偷凤翎至宝?” 丞相出头多数就是大臣的想法。 “这国玺根本就不曾丢过,朕特意放出风声,就等叶铮远原形毕露的那天,若非如此,朕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肃清朝廷余孽。” 慕清染这番话,惹得众人瞠目结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议论纷纷。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不明。” 慕清染看着走出来的人,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事。 “虽已查明有人易容先皇,可是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的本事?” 国医署的人开始调查易容术的事情,他们几次三番的上奏折,明里暗里的把矛头对准了云镜。 “是呀,堂堂的一国之君被人掉包,这可不是小事,还望陛下彻查。” “若无明果,恐难向天下百姓交待。” …… 下面的人开始一人一句,就跟商量好的似的,逼着慕清染查这个事情,可是一想到云镜,她心里面就像卡着刺一般。 “朕会给你们个交待!” 慕清染将奏折摔在桌子上,看着他们怒不可遏的说了一声,下面顿时鸦雀无声,整个千秋殿安静的吓人。 “自从登基以来,你们个个屡次三番的为难朕,以年岁太小不能理政为由,上奏应有摄政王。” 看着下面的人不说话,慕清染挑了挑眉继续说道。 “那么我问问张大人,你可有摄政王的人选?” 被慕清染点到名字的那个大人身影一颤,连连摇头。 “诸位大人可有摄政王的人选?” 慕清染环视一圈,看着他们个个缩着肩膀,躲避慕清染的眼神,慕清染的脸色更是冷淡几分。 “楚宁何在?” 听着慕清染的传唤,楚宁出列跪在慕清染的面前。 “楚宁在离岘国铲除叛乱有功,朕感念你忠心不二,着封平远王,赐封地离岘。” “谢主隆恩。” 楚宁听得一脸的懵,旁边的萧云焕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反应过来磕头谢恩。 “这离岘如今是我凤翎的疆土,朕把这块来之不易的地方托付于你,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慕清染看着楚宁淡淡的说着。 “臣定当竭尽全力守护离岘。” 楚宁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陛下,这楚宁本是定远侯的副将,如今赐封平远王,不合乎规矩礼数。” 丞相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臣附议。” 其他的大臣也跟着丞相的话茬附议。 “当初陛下因为平定离岘有功,特犒赏过三军和统帅,此番又是如此的厚封,实属有些逾矩。”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心里暗笑着,就是等的这个时候。 起身走到殿中,群臣个个哈腰后退一步,慕清染背着手在他们之间来回走了几圈。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想什么,身为文臣看不起武将,谋反的事你们多少人牵涉其中朕一清二楚,只不过朕不想赶尽杀绝,留着你们是给你们悔过的机会,朕就是要让你们看到,忠心奉主的人,朕绝不会亏待了他。” “陛下圣明。” 群臣跪在地上说着。 “朕不管你们以前什么样子,文臣自命清高也好,武将桀骜不驯过也罢,从今以后,朕的手下只留一种人,那就是忠。” “臣等誓死效忠陛下!” “朕才是最大的规矩。” 云镜不远不近的看着慕清染在千秋殿上,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这小家伙,女帝做的像模像样的。” 说完云镜就放心的回了玄天阁。 青云客栈中,身着藏青色衣服的男子,捏着茶杯十指纤细,骨节分明,不紧不慢的饮茶。 “主子,一切如计划,女帝登基。” “很好。” 修长白皙脖颈上喉结微微一动,冰冷异常的声音,捏着茶杯的手慢慢的松开。 “那我们要不要……” 站在旁边的手下话没说完,就看着男人抬手打断,星眸深邃阴鸷,瞥了一眼皇城的方向,端着茶杯轻抿一口。 “崇圣寺那边,可以动手了。” “是。” 男子单手抓着茶杯,不停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雕络,目光一直盯着皇宫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来。 别着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呢…… 第47章 一杯贵妃醉 宣政殿中,龙涎香气弥漫,慕清染靠在龙榻之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她微微的睁开眼睛。 “陛下,红缨回来的书信说,京城中的人开始动身了。” 月香走近,把信纸呈上来,慕清染看了一眼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慕清染看着龙涎香的清烟,像是在想着什么,只不过嘴角那抹轻松笑意,是最让人动容的。 女帝登基眨眼就快一年的光景,自打皇后崩世,谁都没有见过她笑得样子,暗地里巡查慕君临那么久,都是杳无音讯,身边的亲信也是徒生心疼不能相助。 “一切按照陛下的想法进行着,要不要通知红缨,在崇圣寺将那群人抓回来。” 慕清染摆了摆手,打断了月香的这个想法,看着信纸定了定神。 南风意,你总算是来了! “姐姐~” 慕清歌从外面跑进来,还没看见人,就听到她清亮的嗓音,脱去了稚嫩,越发的亭亭玉立。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慕清歌抱着盒子朝着慕清染这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看着慕清歌的容貌越发的像母后,慕清染心里也暖了许多。 “姐姐,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跑到慕清染的面前,慕清歌故意卖了个关子,抱着盒子调皮的问着。 慕清染假装沉思了一会儿,刮了刮慕清歌的鼻子说道:“马蹄酥!” “姐姐猜对啦!” 慕清歌赶紧打开食盒,看着里面色香味俱全的马蹄酥,慕清染有些愣神,这简直就像是母后亲手所做的。 “这……” 慕清染颤抖着拿起来一个,看着马蹄酥,想着母后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姐姐,这是我做的,我缠着蓝娘娘教我的,听蓝娘娘说,这马蹄酥母后做的最好吃,可母后也就教了她一个人,你尝尝,是不是母后做的那个味道。” 慕清歌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放到嘴边闻了闻,味道清甜,比母后的马蹄酥多了一抹清香,轻轻的咬上一口,软糯甜香就是母后做的那个口感,连蓝贵妃都没学来。 “好不好吃,好不好吃啊姐姐?” 慕清歌抿着小嘴唇,满脸紧张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好吃,好吃……” 慕清染连连点头,还又吃了一口,眼泪在眼中打转,看着那越来越像母后的面容,她直接抱住了慕清歌。 “姐姐,好吃你就多吃点,清歌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意识到可能用力过大,慕清染赶紧松开慕清歌,哭笑不得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把整块马蹄酥放进了嘴里,又拿起来一块递给慕清歌。 “月香……” “陛下,贵妃醉早就备好了。” 还没等慕清染把话说完,月香就端着酒走了过来,放在慕清歌的面前。 “哇,贵妃醉,只有姐姐才会酿的酒,清歌喜欢。” 慕清歌一闻到贵妃醉的香气,就直接大口吞了马蹄酥,双手端着酒杯来回嗅了嗅,满脸惊喜的笑容看着慕清染说着。 “只此一杯,你要慢慢的品。” “啊……清歌都长大了,都十二岁了,怎么还是只能喝一点点啊,能不能多一杯,半杯也行啊……” “不行!” 慕清染一改暖容,黑着脸看着慕清歌说着。 慕清歌嘟着嘴,叹了口气,轻抿了一口,咂了咂舌,回味着舌尖的味道。 “贵妃醉,贵妃醉,如此美味,公主喝了也醉。” 不知道慕清歌是不是故意给自己说好话,可慕清染就是不吃这套,任凭她好话一箩筐,她也就只能喝这一杯。 慕清歌偷偷的看着慕清染无动声色,撇了撇嘴角,一口将贵妃醉喝下去,还打了个酒嗝。 “痛快!” 擦了擦嘴边的酒,看着慕清染笑着眯起来眼睛。 “学会了骑马,才会有下一杯贵妃醉,明日不必来了。” 慕清染就好像知道慕清歌要说什么似的,还没等她张嘴,她就说出来了。 慕清歌一脸愁容的趴在桌子上,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在大人面前撒娇。 “明日萧云焕在练武场等你,你可别去迟了。” “姐姐,我……” “国医署那边我打了招呼,你别动生病的心思了,明天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去!” 偷偷的瞥了一眼慕清歌,见着她生无可恋的表情,慕清染的心里面偷笑着。 “姐姐那我回去了。” 慕清歌垂头丧气的出了门,跟来时候的活蹦乱跳正好相反。 “陛下,二公主临走的时候,还询问奴婢,把贵妃醉藏在哪里了呢。” 月香将慕清歌送出门,回来的时候,看着慕清染说着。 “贵妃醉虽然好喝,到底是酒,多了会伤身,清歌年纪尚小,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能嗜酒成性,那样会坏了大事。” 慕清染翻阅几下奏折,漫不经心的说着。 “二公主近些日子不分日夜的往御膳房跑,就为了给陛下做马蹄酥,连蓝贵妃都被她拖垮了身子,听贵妃宫里的人说,贵妃今日都躺在榻上下不来。” “让国医去看看贵妃,对了,迁宫和定封号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尚宫大人还未回话。” 月香轻声的回着话。 “倾暖那丫头,朕真是许久没见到她了。” 想到萧倾暖,慕清染心里面就暖意丛生,萧云焕的妹妹,与自己同龄,按照生辰算,还比自己年长一个月,可就是爱扮小,非朝吵着比自己小。 “尚宫大人办事沉稳缜密,想必不会太久。” 慕清染想着,好在自己还没有扩充后宫的想法,父皇的嫔妃就暂时待在原处,等迁宫和封号拟定妥当,再动也不迟。 “陛下,蓝贵妃前几日托人来说,她想住在漓湘殿,与二公主同住,亲自照顾二公主的衣食起居,可是前朝并未有此先例,所以还请陛下定夺。” “其他的嫔妃怎么说?” “其他的娘娘暂时没有别的想法。” 听到这里,慕清染有些头疼,这毕竟是父皇的嫔妃,重不得,轻不得,稍有不慎就会流传民间,落得不孝的罪名。 “此时容后再说,对了,明日你去练武场看看。” “陛下这是不放心二公主。” “告诉萧云焕,虽为训练,也别太累着清歌。” “奴婢明白。” 看着自家女帝刀子嘴豆腐心,心底里还是宠着这个妹妹,月香心里偷偷的笑开了花似的。 第48章 断骨伤筋 “怎么搞的!” 慕清染听说慕清歌从马上摔下来,着急的恨不能三步并成两步的朝着漓湘殿走去。 自从她登基以来,这漓湘殿就是慕清歌在住,而她搬到宣政殿这是规矩,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宣政殿为什么离漓湘殿那么远。 等到慕清染赶到漓湘殿的时候,蓝贵妃已经到了,宫人进进出出的,国医也是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怎么回事啊?” 慕清染急得满头大汗的,看着床上躺着痛到翻滚的慕清歌,她更是心疼,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左腿血肉模糊。 “不是摔下马嘛,怎么能搞成这个样子,国医,国医!”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心疼不已,赶紧朝着后面喊着。 国医们走进来,跪在地上,满脸的为难。 “陛下,二公主不愿让臣等诊治。” 慕清染一听,转过头询问怎么回事,慕清歌就是撕心裂肺在那里喊,痛的说不出话,抱着腿来回翻滚。 慕清染见状,抬手朝着她的后脖颈捏了一下,慕清歌直接晕了过去。 “赶紧诊治,若是落下病根,提头来见!” 慕清染看着跪在地上的国医,冷声的说着起身就让出了位置。 “萧云焕呢?” “在外面候着。” 蓝贵妃轻声的回答着。 慕清染阴沉着脸走出去,看着萧云焕跪在地上,抬手就给了萧云焕一耳光。 “朕是怎么嘱咐你的?” “属下失职。” 萧云焕低着头,连一声辩解都没有。 “清歌有个三长两短,朕……” “陛下。” 国医走出来,看着慕清染弯腰颔首。 “陛下,二公主的腿摔断了,还伤了筋脉。” 听着国医的这话,慕清染一头雾水,摔下马断了腿这不可避免,这怎么还能伤了筋脉呢。 “摔到了栓马的木桩子上。” 萧云焕在旁边轻声的说着,只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歉疚的模样。 “栓马的……” 慕清染想着练武场的结构,那个栓马的木桩子根本就不是在跑马场那里,怎么摔也摔不到那里去,而且那个地方狭小无比,怎么会摔到那里去。 “有无大碍?” “须得卧床静养三个月,恐怕以后都不能再骑马练武。” 国医的这番话就如晴天霹雳一样,慕清染一心想把慕清歌培养成高手,这样一来全都泡汤了。 “国医的意思,她这条腿就算不落残疾也是废了?” “微臣无能!” 国医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摆了摆手,示意国医进去,转过身呆呆的看着萧云焕许久,把他拉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 慕清染也都声音平淡许多,不像是平静,倒像是失落到了极点。 萧云焕想说什么,看着慕清染头也不回的进了漓湘殿,也就只好转身离去。 慕清歌浑身滚烫,呓语不断到深夜,慕清染一直陪到深夜,直到看着慕清歌安然睡下,她才起身走出漓湘殿。 “陛下!” 一天未吃东西,慕清染的手脚发软,走到台阶的时候,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要不是月香在身后扶着,她就滚下去了。 “朕没事,今夜你在这里守着,要是二公主有什么异样,速来宣政殿叫朕。” 慕清染缓了缓,看着月香轻声说着,抿了抿干裂的嘴巴,拖着沉重的步子就离开了漓湘殿。 刚到宣政殿的门口,就看着萧云焕提着食盒等在外面。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不由得脸上多了几分倦意,微微抬了抬手,萧云焕赶紧过来扶着慕清染。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进到宣政殿,慕清染就直接靠在龙榻上面,她一点都不想动,满眼倦怠的看着萧云焕,抬手指了指他的食盒。 “知道你还没有用膳,特地在这里等你。” 萧云焕的声音温柔,把食盒打开,取出来里面还热的饭菜,放到慕清染的旁边。 “深夜喝茶伤身,我特地带了天子醉。” 看着小巧精致的酒壶,勾起了慕清染儿时的回忆,这个酒壶还是他俩从御膳房偷出来,偷偷藏到萧云焕家里的,当时为了寻找这个酒壶,慕君临恨不得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这酒壶你还保存着呢,得有七年了吧。” “你放在我那里的,就算七十年也会依旧如初。” 听着萧云焕这句话,慕清染苦笑了一下,倒了一杯直接仰头喝下去。 这是一口闷酒,就算是儿时的情意再深,也抵不过君臣之礼的规矩,这样的深情,俩人谁也承受不起。 “坐下来陪朕喝两杯。” 慕清染半倚着,指了指旁边看着萧云焕说着。 萧云焕没有拒绝,坐到她的旁边,一人一杯,也不知喝了多久,慕清染的眼神中透着醉意,身子不稳,靠在萧云焕的怀里。 萧云焕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看着怀里脸色微红的慕清染,他吞了口口水,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慕清染的手抬起来摸着萧云焕的脸,眼里透着几分痛意。 “云焕,那一巴掌,肯定打痛你了吧。” 萧云焕摇着头,没有说话。 “当时看到清歌那个样子,我整个人都是乱的,都没来得及细问,就把过错全加在你的身上,你怪我吗?” 萧云焕抬手抓着慕清染的手摇头。 “没有照顾好清歌,是我的不是,你那么疼爱她,失了分寸乱了阵脚也是常理,只不过她摔下马……” 萧云焕的话还没说完,慕清染就直接用手指碰着他的嘴唇,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慢慢的坐起身,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慕清染浅笑了一声。 “有的事,不需要全说出来,是我太疏于对她的管教了,放心吧,没有下次了。” 说完打了个酒嗝,直接靠在萧云焕的身上睡了过去。 萧云焕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听着怀里鼾声香甜的慕清染,他慢慢的凑过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倘若有得力的人镇守边关,我就算入了你的后宫又如何,可是,这凤翎江山不稳,你又刚刚登基,我又怎敢撒手不管。” 萧云焕轻声的说着,怀里的慕清染动了动,嘴角的笑意明显,接着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第49章 萧云焕进大牢 趁着慕清染睡熟,萧云焕就把她抱到床上,静静的看着她一阵,就离开了宣政殿,毕竟这和女帝整夜在宣政殿,传出去有损女帝的名声。 慕清染醒来直奔漓湘殿,看着慕清歌的脸色比昨天好多,才放心的去了朝堂。 刚刚到千秋殿外,就听着里面乱成一团,好像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索性就加快了脚步走进去。 “陛下驾到——” 汪德海朝着里面喊了一嗓子,众人纷纷止言跪在地上参拜。 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大臣,慕清染的目光落在萧云焕身上。 “刚才朕听着你们吵闹,所为何事?” “臣等无心,惊扰了圣驾,还望陛下恕罪!” 丞相曲青山听着这话,赶紧跪在地上,带头请罪。 曲青山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行事谨慎,对慕清染唯命是从,忠心不二,唯恐慕清染有半点的不悦。 “朕在问你们因何事吵闹,丞相,你别在这搅和。” 慕清染看着曲青山淡淡的说一句,没有半点斥责的意思。 “陛下,昨夜崇圣寺又遇大火。” 曲青山恭敬的把吵闹的事情说出来,众人都在看慕清染的脸色,谁也没有说话。 “又遇大火?” 慕清染的目光不经意的瞥了眼萧云焕,慕清染一脸平静的站在那儿,转头看着丞相冷声的问着。 “陛下,自从崇圣寺遇火,就是定远侯亲自派兵看守,如今又遇大火,臣等觉得是定远侯失职之祸。” “请陛下明断。” 曲青山的这番话说完,后面的大臣就跪在地上,众人请命明断,无非是想让自己治萧云焕的罪而已。 “定远侯,可有话说?” 慕清染的目光落在萧云焕的身上,淡淡的问着。 “崇圣寺再遇大火,是臣护寺不力所致,恳请陛下责罚。” 萧云焕微微颔首,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既然如此,来人,收了他的兵符,拉下去关进大牢。” 慕清染声音清冷,没有半点的表情,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陛下圣明!” “骠骑将军。”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的手下,看着他出列跪在地上,接着说道。 “定远侯玩忽职守,致使崇圣寺再遇祸事,朕命你带兵前往崇圣寺,协助查探遇火原因。” “臣遵旨。” 骠骑将军起身,转身就出了千秋殿。 看着下面的大臣个个面色迥异,慕清染不露声色的看着他们。 “陛下,崇圣寺为皇家寺院,多番起火,原因实属可疑,何不派钦差大臣前往一探究竟,骠骑将军虽说英勇善战,可是查纵火一事未免太过不尽其用。” 曲青山看着慕清染一字一句说的明白,他的担忧正是别的大臣的心里话。 慕清染当然明白,一介武夫查案,肯定是不妥,可是她偏要这么做。 “丞相觉得,派何人去比较妥当?” “着吏部官员为钦差大臣,查探皇寺起火一事最为合适。” “那就按照丞相的意思,下了朝丞相就去趟吏部挑选几个得力的人随骠骑将军一同前往。” 慕清染说完,就直接退了朝离开了千秋殿,后面剩下一群懵逼的大臣。 “陛下此举何意?” “猜不透……” “帝王心思难以揣摩,丞相大人就多多费心了。” …… ……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慕清染嘴角微微一勾,直奔大牢而去。 深夜中,慕清染没有掌灯,静静的坐在宣政殿,像是在等什么,听着外面铃铛的声音,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故意推开宣政殿的窗户。 云镜翻身跳进来,怀里的猫乖巧的趴在他的手臂上。 “这么多奏折没批,女帝有点不勤政呢。” 云镜看着案子上堆满的奏折,转过头看着慕清染打趣着。 “朕等你来不是说废话的。” 慕清染没有心思跟他扯闲话,眉头皱的紧,脸色没有半点轻松。 “怎么着,把萧云焕下进大牢里面,你心疼了啊?” 云镜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半开玩笑的说着。 慕清染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得了,我也不自讨没趣了,回头把我下进大牢里得不偿失,消息我给你带回来了。” 云镜看着慕清染,直接从怀里掏出三张信纸,密密麻麻的字,看的慕清染的眉头皱的是越来越紧。 “要我说呀,萧云焕你俩这出戏做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这般愁眉苦脸的,不应该啊,他都没觉得苦,你倒是心疼起来了,什么时候你也心疼心疼我这个师父啊。” 云锦摸着怀里的猫,故意凑到慕清染的身边说着。 “你皮糙肉厚的,何须心疼。” 慕清染看完信纸,抬眸看着云镜轻声说着。 “瞧瞧瞧瞧,唉,好歹也是师父,纵使再宠徒弟,也比不上你这青梅竹马的情分,真是让人嫉妒,只不过,看了信纸,恐怕你要多出一分心疼了吧。” 云镜坐在慕清染的旁边,还是那般温柔的语气,只不过眼里多了几分醋意。 “南风意到底是个聪明人,他还知道先对萧云焕下手呢。” 看着慕清染一声不吭,云镜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看她。 “南风意的聪明,可不止这一点。” “你好像没见过他吧,听语气,就好像是老相识一样。” 云镜看着慕清染神情复杂,多出几分疑惑。 慕清染冷冷的看了眼云镜,没有说话。 “对了,还有你那个念念不忘的南风珏,现在也被软禁在岳芷国,也是南风意一手所为,你俩这仇好像结大了啊。” “云镜!” 慕清染厉声的叫着他,心里都快烦死了,他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真是逆徒,直呼师父的名讳,有什么事快说!” 云镜故作生气的看着慕清染,他这副无赖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南风珏从崇圣寺带走了什么?” “你没让红缨查出来?” 云镜转过头,微微一愣。 慕清染没有说话。 “医书。” 云镜知道慕清染真的生气了,就赶紧老实的说着。 “烧了整个寺院,就为了医书?” 慕清染起身,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镜。 “那可不是普通的医书,那是华佗残卷,里面记载的东西,万金难求。” 云镜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慕清染谨慎的说着。 第50章 红缨重伤 “华佗残卷……啧……他费劲这么一番力气为了一本医书?” 慕清染的这番话不是说给云镜听得,而是自顾自的念叨着,她知道岳芷国皇后身患重疾,可也不至于为了本医书就烧了崇圣寺。 “拿医书的是他,放火的不是他,是佐枫。” “佐枫是他的得力手下,那还不是一样。” 慕清染说了一句,就靠在龙榻上面,扶着额头满脸的愁容。 云镜看着慕清染的样子,却没有那么轻松,似乎好像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压在他的心里面。 慕清染见着他不说话,就往他那边看了一眼,觉察不对劲,抬眸问了一句。 云镜先是浅笑,随后又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话该不该说,一直是犹豫不决的。 “到底是什么事?” 慕清染虽然问的云淡风轻的,可她比谁都清楚云镜的为人,一向快言快语,能让他这么扭捏的,只能是两个字,棘手。 云镜咂了咂嘴,摸着怀里猫身上挂的铃铛,转过头看着慕清染,脸色比刚才沉了一个度。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在一张网里面,所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从国玺到叶铮远,到打下离岘国,以至于最后那个假的陛下,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引我们这么走的。” 云镜的话慕清染早就想过,而且她都知道这是南风意所为,可是这无凭无据的,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人信,至少南风意从始至终都没露过面。 “信上提到佐枫放火意欲何为?” 慕清染捏着信纸,朝着云镜那边看了看。 云镜摇着头,他也不知道,那对主仆行事神秘,至今都没摸清楚路数。 正当俩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外面出来三声叩击窗户的声音。 云镜谨慎的坐起身,慕清染说了一声是红缨才放下心来。 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红缨从外面摔下来,浑身的伤,这把殿内的两个人吓得不轻。 “红缨,红缨。” 慕清染抱着红缨,没多久身上的衣服就被鲜血浸染。 “陛下,这……这是……” 红缨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还没等说完直接就晕了过去。 “国医,去传国医!” 慕清染朝着外面喊着,汪德海应声而去。 当国医和汪德海进来的时候,看着云镜,俩人微微一愣。 “愣着干什么,她要是死了,你俩都别活了!” 慕清染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红缨,急得满头都是汗,脾气也暴躁了许多,看着他们愣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国医缓过神赶紧给红缨诊治,汪德海站在旁边,时不时的目光瞥到云镜身上,一头雾水的,看看慕清染,看看云镜。 嘿,真是奇了怪了,我在门口守得好好的,什么时候陛下的寝殿进来个男人啊? 汪德海想着还偷瞄了两眼云镜,不料被云镜抓个正着,冲着他咧嘴笑了两下,汪德海尴尬地愣了愣,赶紧别过脸没再看他。 “怎么样,怎么样?” 看着国医也是满头大汗的,慕清染在旁边急得恨不得自己帮忙。 “陛下,这姑娘身重数刀,能不能挺的过去,就看今晚了,臣马上就去开方子。” “什么叫就看今晚了?” 慕清染的脑袋嗡嗡的乱响,璃香死的时候,国医也是这么说的,也是这样浑身是伤的躺在那儿,慕清染亲眼看着她离开的。 “这姑娘身中数伤,尤其是腰间那个贯穿伤势最严重,大损元气,待臣开方子煎药给红缨姑娘服下,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国医一字一句说的明白,贯穿伤的含义她明白,能活着跑回来报信,那都是不可思议的。 汪德海赶紧带着国医赶紧下去煎药,慕清染坐在床边,看着面色惨白的红缨,满眼都是心疼。 “她带回来的书信是什么?” 云镜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提醒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拿出来,看着上面沾上的血迹,心猛地一揪,打开看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 看着慕清染脸色不对劲,云镜赶紧走过去,拿过信纸看了一眼。 南风意要杀我灭口! 这是用血写的几个字,鲜红夺目,却像把刀子一样割在心上。 “南风意,杀她灭口?” 云镜一脸疑惑的看着信纸,又看了眼红缨,他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旁边的慕清染却是心知肚明,红缨写下血书,是不确定自己回到宣政殿的时候是不是还活着,身上有这个血书,就能证明杀他的是南风意。 “南风意杀她灭口做什么,红缨不是你的人嘛?” 云镜走到红缨的床边,看着慕清染问着。 “她的脸是苏心柔。” 慕清染冷冷的说了一句,看着那个美艳动人的脸,她咬着后槽牙捏着拳头。 “苏心柔,南风意要杀苏心柔这是……” 云镜的话没说完,国医就端着药进来。 慕清染接过药,亲自喂红缨服下,看着红缨躺在床上,还是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她简直就是百爪挠心的焦躁。 “陛下,稍安勿躁,这身中数刀,能挺到现在实属不易,姑娘有武功在身,虽说重伤却也不是生机渺茫。” 国医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着。 听着他的话,慕清染也没有半点的轻松,微弱的呼吸,惨白的脸色,还有那么多血,她怎么也不敢想象,从崇圣寺这一路,她是怎么回来的。 “你们去外面候着,朕亲自照顾她。” 慕清染叹了口气,靠在旁边有气无力的说着。 “陛下,您的龙体要紧,还是奴才在这里守着吧。” 汪德海担心慕清染,走上前轻声说着。 慕清染摇着头,摆了摆手,她现在多一句争执的话都不愿意说,只想着红缨能早一点醒过来叫自己一声陛下,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那你……” 汪德海看着云镜,话说到一半。 云镜看着汪德海,嘴角微微勾起,转身翻出窗户上了房顶,消失在黑夜中。 汪德海和国医对视一眼,刚想说什么,看着慕清染阴惨惨的脸色,赶紧退到殿外,没敢多说别的。 “你说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小心大人的舌头,陛下的事情,你也敢妄加揣测!” 汪德海小心的提醒着旁边的国医,虽然他也好奇,可是陛下寝殿的事,他就算再有心思也不能胡乱猜疑。 第51章 他也是重生的 慕清歌摔伤,红缨重伤,萧云焕入狱,这几天过的跟做梦似的,朝上朝下都是一团糟。 坐在宣政殿,虽然是深夜,慕清染却没有半分的睡意,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重生的意义何在,所有的事情都是诸多的不顺。 自斟自酌了几杯,晕晕乎乎的时候,慕清染看着床上躺着的红缨,她的眼里多出几分的心疼。 苏心柔,你真的觉得南风意还是对你真心嘛? 对呀,苏心柔,还有苏心柔呢! 慕清染想到这里,突然间酒醒一半,把酒杯扔到一边,起身的时候晃悠了两下,直奔未央宫中。 自从慕清歌搬到漓湘殿,慕清染就把苏心柔安排到了未央宫,现在心烦气闷,所有事都找不到突破口,她只能从苏心柔的身上下手。 到了未央宫的门外,慕清染却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看着宫墙上面坐着的人影,她揉了揉眼睛,半眯着朝着那边看过去。 “你们先退下。” 慕清染让身后跟着的人全都回去,自己慢悠悠的朝着那边走过去,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刀子上一般。 南风意! “凤翎女帝。” 南风意一身黑衣,迎风坐在宫墙上,头发和飘带随风飘舞着,冷峻而深邃的眼眸正看着慕清染这边,嘴角的笑容似冷似讽。 “南风……意。” 慕清染说他名字的时候,胸口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喉咙也是干干的说不出来话。 “女帝竟然认识我。” 一个翻身,南风意直接落在慕清染的身边,看着她躲闪涣散的眼神,他直接搂着慕清染的腰跳上宫墙。 “坐在这里吹吹风,就不会醉意太深。” 南风意的声音还是那般熟悉的清冷,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温柔。 慕清染嘴唇微启,几次想说话,却又咽了下去,说真的,她现在看到南风意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初在承欢殿所受的屈辱历历在目,如今见到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瞥了南风意一眼,慕清染斜靠在宫墙上面,望着远处的亮光。 “女帝似乎对我怀有恨意。” “杀了苏心柔,对你有什么好处?” 慕清染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着旁的事情。 提到苏心柔的时候,南风意挑眉浅笑,眼底的那抹深情刺痛了慕清染的心,当初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虚伪的深情眼神骗了自己。 “她不过是个无用的棋子。” 慕清染面无表情,听着这话,似乎就回到自己在承欢殿的时候。 “我想要的,是聪明的人。” 南风意说着就看了一眼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继续补充道:“为了让我出来,把萧云焕关进大牢,可见女帝胆识过人。” 慕清染转过头看了眼南风意浅笑一下。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如此顺利坐上女帝的位子。” 慕清染似笑非笑的看着南风意,朝着那那边看过去,搂着他的脖子慢慢的凑过去。 南风意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对慕清染没有半分的戒心。 “现在我杀了你,易如反掌。” “可是你不会。” 南风意依旧闭着眼睛,气定神闲的说着。 “那你就是小瞧我了。” 慕清染的手摸着南风意的喉结,慢慢的掐住他的脖子。 南风意淡淡一笑,睁开眼睛看着慕清染这边。 “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南风珏了。” 听到这句话,慕清染准备收紧的手慢慢的松开,看着南风意皱了皱眉头。 “我死了,你心里所有的疑惑都成了死结,还有南风珏,只要是我不回岳芷,他必死无疑。” “你对他做了什么?” 听到南风珏,慕清染直接松开了手,看着南风意紧张的问着。 “他只不过是在我那里喝了几天的茶而已,至于他能不能活着,全看你。” 南风意捏着慕清染的下巴,慢慢的凑近,却被慕清染直接推开。 南风意笑了笑,看着月色,嘴角微勾。 “我知道你想弥补对他的亏欠,不惜卖破绽将华佗残卷偷偷的送给他,可是已经晚了,岳芷国的皇后命浅福薄,还没等到华佗残卷,就一命归西了。” 后面的话说的虽然让慕清染生气,可是让她最迷惑的是第一句。 他是怎么得知我要弥补亏欠的? “跟我回岳芷。” 南风意突然间一脸深情地看着慕清染,这倒是让慕清染有点不适应,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是不是自己喝醉了还是做的梦,这南风意说话云里雾里的。 “我知道你回来是复仇的,不过我告诉你,这一世,我不会对凤翎有任何的想法。” 听着南风意的话,她浑身一个激灵,就跟被雷劈了一样,瞬间醒酒了,愣愣的看着南风意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 “你以为重生的就是你一个人吗?” 此话一出,慕清染当场愣住,难怪她重生以后所有事情都不是按照原来的发展,原来他也是重生回来的,他搅乱了所有事情,他是故意的。 “跟我回岳芷,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包括南风珏,是死是活,你一句话。” 南风意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着。 慕清染是彻底的懵了,她千算万算,根本就没想到,这里的南风意竟然也是重生过来的。 老天爷在开什么玩笑! 这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慕清染心乱如麻,本来她都想好了一切计划,就等着南风意一点点的上钩,没想到,南风意来了,却带来了这么大的笑话,自己成了笑话。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日后我回来找你,夜里风凉,早些回去。” 南风意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了一句,就直接跳下宫墙,消失在了黑夜中。 是呀,这凤翎皇宫他比谁都熟悉,躲开侍卫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南风意,竟然也是重生的,不对呀,那他是怎么死的啊? 慕清染思绪乱飞,她突然间觉得自己乱成一团,想的事情有很多,又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这复仇的计划好像突然间就没有那么有用了。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第52章 心神恍惚 “陛下,陛下……” 千秋殿上,这是慕清染第三次出神,坐在龙椅上,愣愣的看着一处,下面的大臣都开始轻声议论,实在是没有办法,汪德海才叫了她两声。 慕清染回过神,都没听下面的大臣说啥,直接站起身离开了千秋殿。 “退朝——” 汪德海一扫拂尘,看着下面高声喊着,还没等追出去,就被众大臣叫住。 “汪公公,陛下这两日都是心神恍惚的,这是怎么了啊?” 丞相曲青山的手里压了一堆的奏折,准备跟慕清染说说国事,没想到她这几日心不在焉的,也无心处理朝政,没办法,只得问问汪德海。 “各位大人,恕奴才说句冒犯的话,别说是在千秋殿,就是在宣政殿,陛下都是出神,呆呆的坐一天,茶饭不思的,奴才也不知该怎么办,还得请各位大人给我支个招啊。” 汪德海看着他们,也是满脸的愁容,唉声叹气的。 丞相听到这儿,叹了口气。 “各位大人只是在千秋殿与陛下共事,咱们做奴才的可就遭了罪了,跟着陛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拖出去打一顿了。” 汪德海看着他们,满脸的无奈,最近两日当差他可是战战兢兢的。 “陛下魂不守舍的,汪公公多加注意才是,这几日有劳汪公公。” “不敢,不敢,这是奴才的本分,诸位大人要是没什么事,奴才就跟着伺候去了。” 汪德海朝着他们行了礼,直接就出了千秋殿。 众位大臣都聚集在曲青山的身边,看着汪德海的背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细听听,好像都是在说女帝的不是。 “行了!” 曲青山眉头一皱,转过身冷喝一声,吓得大家赶紧闭嘴。 “你们也不想想,陛下是怎么登基的,她除内乱,定离岘,何等的气魄,就算是再厉害,她也不过还是个孩子,正是天真烂漫贪玩的时候,日理万机,治理国家,要是都让陛下一个人做,还要你我做什么!” 曲青山这两日听着他们的抱怨声听得也是腻歪心烦的,看着他们个个都不说话,冷哼一声。 “哼,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再让我听到半句不利于陛下的话,依我看,你这官也不用做了,不能为国分忧,不能为陛下出力,还做什么官,干脆回家种地去吧。” “下官多谢丞相提点。” 曲青山看着他们跪在地上,甩袖直接离开千秋殿,跪着的大臣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宣政殿中,慕清染静静的坐在窗边,想着还有一天的期限,她考虑的时间也不多了。 “陛下。” 汪德海跪在慕清染的身边,将宣政殿的事情都跟慕清染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想着曲青山的那番话,慕清染心里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看错人,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人才有用。 “你先起来吧。” 慕清染说了一句,就把目光转到手边的奏折上面,抬手递给了汪德海。 “你看看这个。” “陛下,奴才不敢。” 汪德海吓得赶紧推脱着。 “让你看你就看,哪那么多废话!” 慕清染眉头轻皱,看着汪德海厉声说了一句。 汪德海抿了抿嘴唇,吞了口口水,悻悻的打开奏折,颤抖着把奏折看完,额头两边的汗珠清晰可见。 “这是上谏设摄政王的奏折,你觉得呢?” “这……” “恕你无罪,说吧。” 慕清染知道,以前父皇处理朝政的时候,他都跟着在身边伺候,有时候也会跟他商量商量,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计策。 “大人们或许觉得陛下年幼,不该如此劳心劳力,设摄政王处理朝政,就可以为陛下多分忧。”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觉得朕无能,年幼无法掌政。” “奴才有罪!” 汪德海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双手呈着奏折。 “都说了恕你无罪,你起来。” 慕清染看着汪德海战战兢兢的的样子,蹙了蹙眉头,本想着找个人商量商量,他竟然是这般的胆小,还是云镜比较好,什么话都能说。 “你说这摄政王什么人合适?” “奴才不敢妄议。” 汪德海低头颔首,轻声的说着。 慕清染撇了撇嘴,让他下去,无奈的把奏折摔在一边,奴才就是奴才,上不得大雅之堂。 “陛下,丞相来了。” 汪德海都没敢走的特别近,就在门口就通传了,想必是害怕了慕清染。 慕清染示意他进来,身子往后靠了靠,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总算是有个能说话的人了。 “臣叩见陛下。” 曲青山跪在慕清染的身边。 “平身吧,赐坐。” 汪德海从外面搬个凳子进来,都没敢多待,就直接出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陛下为国事劳心劳力,当注意休息才是。” 曲青山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着,似乎是在揣摩慕清染的心思,目光落在旁边奏折上面的时候,神色一紧。 “陛下可是在为摄政王的事情担心?” 慕清染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朕苦心的想了数日,也不得摄政王的人选,丞相,你说说谁最合适?” 慕清染抬眸,看着曲青山那边,说的像是无心,可是心里面早就焦急万分。 曲青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眉头紧锁的开始琢磨起来,眼珠在不停的动,可见他对摄政王的人选也没有把握。 “陛下,这摄政王至关重要,还得谨慎考虑,只不过这人选嘛,臣也没有合适的。” 曲青山对慕清染忠心不二,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玩弄心思花招,这也是慕清染看中他原因。 “倘若朕离开凤翎数日,丞相可有良策保江山安定?” 此话一出,曲青山先是一愣,随后又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儿,他咂了咂嘴,看着慕清染。 “陛下若是有要事不得已离开凤翎,朝政交于老臣,放定远侯出来掌兵权镇守凤翎,定能让凤翎安然无恙。” 这也是慕清染想到的办法,可是抓萧云焕进去的是自己下的旨,总不能朝令夕改再把他无缘无故放出来吧。 “陛下若为定远侯的事情发愁,臣自有办法。” 慕清染看着曲青山抿嘴一笑:“来人,看茶。” 第53章 前往岳芷国 青云客栈,慕清染一身男装,英气并不输给南风意半分,只不过南风意的眼中多着几分戾气。 “我就知道你会来。” 南风意给慕清染倒着酒,看着她抿嘴浅笑,知道他的为人,见惯这样的笑容,却不让人觉得多舒心。 “废话少说,我跟你回去,你放了南风珏!” 慕清染把酒杯往旁边一推,冷眼的看着南风意,并没有半分的好脸色。 南风意长舒一口气,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盯着慕清染许久,似乎在琢磨什么。 慕清染面不改色,连看都没看南风意一眼。 “你果然变了。” 南风意突然笑了笑,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手刚要碰到慕清染,就被慕清染躲开。 “你为了南风珏,真的可以心甘情愿的放下凤翎,跟我去岳芷?” 南风意打量着慕清染,浅笑点头朝着外面摆手示意,进来几个人点头。 “车马备好了,走吧。” 南风意没有多说别的,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慕清染起身,直接出去上了车,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南风意一眼,这倒是让南风意有些失落,却也没觉得意外。 马车晃晃悠悠的,也不是很舒服,慕清染坐在马车里,一直闭目养神,南风意呆呆的看着她许久。 “主子,前面就是凤翎的边界了。” 马车停下来,南风意的手下跪在马车外面说着。 慕清染睁开眼睛,解下腰间的腰牌扔出去,果然他们顺利的过了边境。 岳芷国,这个她亲口下旨夷为平地的国家,却从来没来过,如今竟然踏上了这片土地,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个南风珏,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以身犯险?” 南风意满肚子的疑惑,他怎么都想不通,重生回来满心仇恨的慕清染,竟然能被南风珏牵绊。 慕清染慢慢的睁开眼睛,不屑的瞥了一眼南风意,嘴角微微一勾。 “因为他是人。” 说完就把目光转到了外面,看着岳芷国周围的环境,竟有几分愉悦,叫住车夫。 “主子。” 南风意的手下再次停下来,等着南风意的指示。 “我想去骑马,马车里太闷了。” “备两匹马。” 听着慕清染说完,南风意根本就没犹豫,直接朝着外面说着。 两个人骑着马,在前面慢慢悠悠的走,手下坐着马车在后面跟着。 初到岳芷国,慕清染的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单单说这个风景气候,似乎比凤翎还要更胜一筹,真要是有机会,迁都到这里也未尝不可。 “现在总能跟我说说,南风珏的事情了吧。”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面无表情的说着。 南风意嘴角还是挂着笑容,只不过他现在的笑意中带着温柔,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南风珏的母后重病,当时岳芷国的御医就说,只有华佗残卷才能够救活她,当然,他们怎么会知道华佗残卷在哪,那是我说的。” 听到南风意说完,慕清染就转过头一脸迷惑的看着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是我们的至宝藏书。” 慕清染自己都不知道,他南风意更不会知道这个书的。 “因为那是我外公的东西,被慕君临设局套去的,我借着南风珏的手,拿回我外公的东西,不足为过吧。” 说着南风意看着慕清染,往她那边靠了靠。 “别真以为你的父皇是个仁君,他若是有看上的东西,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外公惨死凤翎,可就是拜他所赐,至今尸骨无存!” 南风意的话,倒是让慕清染有几分震惊,她从来没听过慕君临跟着她说过这样的事。 “崇圣寺的那把火是南风珏放的,别以为他也是什么正人君子,皇权大位面前,谁又能手软几分。” 南风意紧了紧缰绳,这番话说完,他并没有像刚才似的,看着慕清染,反而远远的看着前面,眼神深邃难猜。 “离岘国少主高钧漠是不是受你蛊惑?” “叶铮远那两个蠢货,说是给你登基做垫脚石都不配,想着我就堵得慌!” “还真是你。” 慕清染猜到是南风意,他一贯擅长背后煽风点火,这样的路数,早就被慕清染看穿,能将计就计无非是把他引出水面。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会出兵平了离岘,现在的你可比以前多了许多狠戾。” “拜你所赐。” 慕清染眼神阴鸷,看着南风意的时候,似乎眼中都多了杀意。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跟着重生的?” 南风意突然岔开话题,看着慕清染眼神中多着柔情,可是慕清染全然不在乎,南风意惯会演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可图。 “坏事做尽,被雷劈死!” 慕清染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这样的话,好像是在解恨一样,顺势还瞪了一眼南风意。 “我知道你恨我,那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就现在,你也算报仇了。” 看着南风意那模样,慕清染可不就恨不得一刀宰了他,想着南风珏生死不明,她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惦记南风珏的生死,跟以前一样,感情用事,你就不怕南风珏是下一个南风意嘛,难不成你不怕重蹈覆辙?” “那我心甘情愿,这是我欠他的。”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这些话,她只是想救出南风珏,然后前债一笔勾销。 南风意突然笑了两声,没有说话,那个表情耐人寻味,似乎在嘲笑慕清染,更像是冷笑看戏的表情。 这倒是让慕清染多了几分疑惑。 “你眼里的南风珏风流倜傥,正人君子,可是我告诉你,能真正帮你的,只有我,还就只有我南风意,至于那个南风珏,啧,你自己慢慢的就知道了。”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番话,虽然慕清染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内心早就有了疑惑。 慕清染,你要稳住,你不能动摇,他南风意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切不能因为三言两语乱了阵脚,无论如何,都不能听信他的话。 慕清染心里面暗暗的跟自己说着,嘴角也带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这般。 第54章 女帝逛春风楼 本以为进了岳芷国,南风意会直接给慕清染带进皇宫,没成想被安排在了京城的客栈中。 这岳芷国的环境温和,连人说话都是轻声慢语温婉极了,乍一听还觉得新鲜的很。 安顿好慕清染,南风意都没有派人过来看守他们,直接就回了宫。 月香整顿好床铺,准备给慕清染揉肩膀,可是慕清染却是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没有说话。 “月香——” 也不知道看了什么,慕清染回过头轻声的叫了一句,月香就赶紧过去。 “你看看那天,好像是要下雨了。” “主子,岳芷国这里连年阴雨,今天入境那是难得的好天气。” 月香扶着慕清染坐下来,给她轻轻的揉着肩膀说着。 “你怎么会这般清楚?” “来之前是萧将军告诉我的,还特意让我带了许多去除潮湿的药,就怕主子生病。” 月香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慕清染没有说话,心里面却是暖暖的。 “主子,月香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说看。” 慕清染一路舟车劳顿,也没有平日的那般神清气爽,太多的话也不愿意说,声音也是小了不少。 “按理说那个南风珏跟主人不过是几面之缘,为何主人为了他千里迢迢的来到岳芷国,不惜放下凤翎的朝政,这未免也……” “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月香赶紧跪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说着说着就冒失了。 “你起来吧,在这儿没有女帝,我只不过是和被要挟而来的人,难得你有这份心思,肯陪着我过来。” “主子在哪儿,月香就在哪儿。” 月香起身继续给慕清染按着肩膀,轻声的说着。 “这个南风珏啊,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个学习过的皇子,可也就是只有这一个身份,才能牵制住南风意,龙虎相争,必会有利。” 慕清染说到这里,就没有往下说,透过铜镜看着月香惊诧的表情,就知道月香把这话听明白了。 “主子高明。” 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现如今能让南风意放下警惕的,就只有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也就是他最熟悉的那个样子。 在客栈一连住了三天,也是看了三天的雨,南风意也没派人来接她入宫,慕清染就带着月香出了门,看着久违的阳光,心里面说不出来的畅快。 “主子准备去哪儿啊?” 月香看着慕清染都没有换男装,略微有些担心,刚想提醒,就被慕清染拉着在街上跑了起来。 被慕清染拽着胳膊跑,还是生平头一遭,月香都慌神了,精神恍惚的看着慕清染的背影,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月香,你别往后拽我,你跟着我跑快点。” 慕清染觉得月香好像是往后使劲儿,回过头就说了句。 月香其实紧张的浑身都是汗,她不是往后使劲,她其实是紧张,手脚都快不协调,做梦也想不到,女帝会拉着自己的胳膊在街上跑。 “月香——” “来了——” 听着慕清染又喊了一句,月香缓过神,赶紧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慕清染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月香可就没有那么平静,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主……主子,咱要去哪儿……雇个马车……别……别跑了。” 月香累的连句话都快说不全了,一边说一边喘着气。 “到了!” 慕清染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 “春风楼,春风楼?” 月香本来面无表情的读了一句,随后就高声的喊了一嗓子,满脸诧异的看着慕清染摇着头。 “春风楼怕是个妓院,您怎么能来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呢,主子,我们回去吧,回去……” 慕清染可不管月香说啥,直接就走了进去。 “主子……哎呦我的主子唉,你这养在深宫里是不知道世间险恶啊,怎么什么地方都敢进啊。” 月香一边嘟囔着一边往里面追进去。 跟着进去春风楼,清香扑鼻而来,就像是春风中夹杂的香草味,清新不浓郁,让人神清气爽,装饰典雅朴素,也并非她印象里的那种花红柳绿,阵阵弦音流转,让人耳目一新。 回过神来,乍眼一看,慕清染背着手往里面走,任凭月香怎么说,她都没有停下来。 硬着头皮,月香也只能跟进去。 一前一后,当月香进到里面的时候,这场景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慕清染坐在那里,四周环坐美男。 美男!美男?我为什么用这个词啊,管他呢,主子要紧。 月香跑到慕清染的身边,还没等说话,就被一个男人拉到一边坐下来,吓得月香脸色一变,赶紧挣扎着。 “月香,你可别大呼小叫的吓到他们,今日主子带你出来乐呵乐呵,你别吵吵嚷嚷的,安心坐下这是命令!” 慕清染一脸享受的坐在那儿,喝着他们倒的酒,好在他们没有对慕清染动手动脚的,不然月香第一个冲上去。 月香如坐针毡,看着慕清染闲情逸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早知道您来,我就让他早点过来,来人啊,快去催催。” 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个男的,身穿白衣了……不儒雅能看到肉,手拿折扇……画着桃花图,呵,这都是个什么呀! 月香看着他敛声息语的走到慕清染的身边,脑海里直接蹦出来两个字——老鸨! “不急,我在这儿等他便是。” 慕清染喝着酒,说着突然脸上多出一抹坏笑,指了指月香。 “她第一次来,你们好生的招待。” “这是自然,来呀,好好的伺候姑娘。” 说着那个男人一招手,突然间又来了两个花美男,妖艳的模样让月香惭愧自己是个女的。 “主子!你……” 月香刚要说什么,就有酒杯断在自己的面前,看着那个男人绝美的容貌,月香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生的这般俊俏,沦落到这个地方,真是可惜了。” 月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说出来这句话,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就喝了起来。 第55章 春风楼楼主 “沦落至此,姐姐才要更疼我才是!” 男人端着酒杯,斜靠在旁边,身子一点都没有碰到月香,慕清染那边的几个男子也是,看起来都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没有肌肤之亲。 “二殿下到——” 正当听曲饮酒的时候,听着外面通报的声音,就像是花下晾裤子般大煞风景。 月香赶紧起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可是慕清染却是纹丝未动,叫她旁边的那些男人们,都是该干嘛干嘛,没有半点的忌惮。 南风意带着人走进来,看着慕清染饮酒作乐的模样,脸色铁青,看着她旁边的几个男人,眼神中透着杀意。 “参见二殿下。” 刚才那个拿折扇管事的那个男人走到南风意的身边,微微颔首,看着他轻声说着。 “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南风意眼中似怒火烧,语气也没有半分的客气。 只见那个人浅笑一下,没有半点的恐惧,直接走到南风意的面前,晃了晃手里的折扇。 “这里是春风楼,恕不接待男客,我们这里还有客人,二殿下请回吧。” “你这是自己找死!” 说着南风意就朝着后面使了个眼色,在春风楼外面聚集了大量的官兵,个个气势汹汹的抽刀就要往里冲。 “来人,给我踏平这个清风楼!” 南风意身后的侍卫襄安朝着里面一挥手,还没听见官兵跑进来的声音,就听到一阵阵的惨叫。 南风意和襄安对视一眼,转过身去,看着春风楼门口的方向。 走进来一个男人,身穿桃粉色锦纱,手持的玉扇玲珑别致,凤眼含情带笑,嘴角微微上扬,步伐轻盈曼妙。 一个字,美! 两个字,妖孽! 三个字,妖孽男! 四个字,妖孽美男! 月香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痴痴的站在一边,仿佛心神都被他勾走了一样,他到哪里,自己的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到了哪里。 “春风楼的楼主时锦官拜见二殿下。” 原来这个男人叫时锦官啊,人美名字也美。 不知不觉的,月香竟然犯起了花痴。 慕清染坐在那儿悠闲自在的饮酒,悠哉悠哉的看着他们。 襄安刚想动手,就被南风意拦了下来,想着外面那么多官兵,被他轻松拦下,想来也不是个平淡之辈,就没有贸然行动。 “春风楼规矩,素不接男客,还望二公子行个方便,日后锦官定会去登门拜谢。” 时锦官话语平淡,面色如往,巧笑嫣然,并没有半点怯意流露。 “你明知道我们是谁,竟还敢如此放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襄安看着南风意吃瘪,心里面不痛快,抽刀就走到他的面前,开始冷声的喊着。 “襄安,我们走,别打扰了人家的生意。” 南风意看了眼时锦官微微浅笑,接着看了眼慕清染,转身就离开了春风楼。 “我怎么听说,这南风意在岳芷国可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如今在这里吃了瘪,肯定会找主子的麻烦的,这可怎么办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挨了欺负找谁去帮忙啊。” 月香一下子就蹲到慕清染的身边,拉着慕清染,满脸委屈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瞧着她演戏太过,干脆直接就把她推在一边,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似乎在说不认识她这个丢人的月香。 “你终于来了。” 时锦官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慕清染,眼神的温柔掩饰不住,还有那满是宠溺的声音,光是听着,都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凤翎那边安顿费了时日,好在是赶来了。”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面色平淡。 “你们两个认识?” 月香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春风楼太过闲适雅致,没有了规矩的约束,胆子也大了许多,直接走到慕清染的身边问了起来,慕清染没有说话,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你先下去吧。” 慕清染并没有怪罪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身后的几个男人也都跟着陆续出去,就剩下时锦官一个人。 “南风珏那边你可摸清楚情况?” “他被软禁在自己的宫中,是皇上下的旨。” 时锦官也是一脸严肃的回着话。 慕清染走了几步,像是在想什么,脸色很沉。 “岳芷国的水很混,皇位争斗波谲云诡,还有后宫更是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手的。”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补充着。 “咱们的人送进去了吗?” “一年前就送进去了,现在是宫里的淑妃,虽不是专宠,也算是宠妃无二。”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的侧脸,轻声的说着。 摸着手上的佩戒,慕清染陷入沉思,想着时锦官的这番话,也是微微的点头。 “春风楼今日得罪的是南风意,他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最近你要多加小心,最好暂时不要接客,尤其是陌生的女客。” “全听你的,明日我就关门暂避锋芒。” “嗯,这样最好。” “明日你随南风意入宫,我会在暗处保护,到时候你只管放心,纵使他权力遮天,也不会在我这里讨得半分好处。” 时锦官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字字坚定。 慕清染看着他浅笑,他时锦官要是想称第二,谁敢说自己是第一。 “等我把这个事情处理完,你就随我回凤翎。” 听到慕清染的这番话,时锦官手里的扇子不动了,转过身看着慕清染,抬手摸着慕清染的脸。 “我在这里两年,精心筹划这个春风楼,就是等你这句话。” 慕清染没有躲开,直接抓着时锦官的手,低头看了看。 “这把扇子是世间珍宝,只此一件,没想到你时刻都带着呢。” “你赠予我的,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将它带进棺材中。” “不准胡说,你的本事独步天下,谁能杀的了你啊。” “放眼世间,能杀我的人,只有你,只要你一句话让我死,我绝不多活一分钟,不管是岳芷凤翎,我时锦官只为你慕清染一人而活。” 时锦官把慕清染拥入怀中,只有在这春风楼中,她才片刻属于自己,等走出这春风楼,她慕清染属于天下。 第56章 惹急主子连你爹一起杀(求首订) 傍晚时分,慕清染和月香才回到客栈,月香时不时的往外面瞧着,好像是心有所虑。 慕清染喝了口茶,看着月香神情怪异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她知道月香心里想的是什么。 “月香,你安心的坐下,他们今天不会来找麻烦的。” 慕清染说着又轻抿了一口茶,看着月香那边轻描淡写的说着。 “可是南风意在春风楼吃了亏,奴婢属实怕他回头来找麻烦。” 月香说着,还不忘朝着窗户外面瞥一眼,满脸警惕的看着周围,就好像下面街道的人群里藏着南风意的人一样。 “这你就有点草木皆兵了,窗户关上,我有事交待你。” 慕清染看着月香摆了摆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在月香的耳畔轻语几句。 月香眸子微微睁大,看着慕清染点头确认,她这才转身离开。 捏着手里的茶杯,慕清染眸色渐冷,真要是一个地方栽两次,这也未免太小看我慕清染了。 第二天果然如慕清染所料,南风意带着轿辇来接慕清染入宫,随行只跟着月香一人,路过春风楼的时候,看着门上了锁,慕清染不留痕迹的收回视线。 “参见二殿下。” 慕清染跟着南风意入宫至他的上元殿,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南风意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南风意迎进上元殿,殿中摆好糕点茶酒,就等着慕清染进去。 慕清染四处打量一番,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马蹄糕,她没有任何表情。 “桌子上都是你爱吃的,还有天子醉,我特地从凤翎派人带回来的。” 南风意坐在主位上,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马蹄糕……天子醉,呵,你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呢。” 慕清染说着,就拿了一块马蹄糕尝了尝,果然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只不过心境却不似从前。 “我还以为,你会准备凤糖。” 慕清染嘴角噙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风意。 凤糖是他们两个都喜欢的糕点,当初就是因为凤糖结缘相识,定情,相爱,相许…… “凤糖……” 南风意重复一遍,眸中闪过伤感,瞧着慕清染这边抿了抿嘴唇。 “怎么你能做的出来,现在竟不敢提起嘛?” 慕清染浅笑,放下手里的马蹄糕,看着南风意那边轻声的说着。 “二位主子,现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狗奴才,凭你也敢拦我,滚开!”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女人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自然的就把慕清染的目光吸引过去。 走进来两个女人,头饰华丽,衣服一粉一蓝,看模样装扮,是南风意的两个侍妾。 慕清染瞥了一眼她们,拿着马蹄糕就慢悠悠的吃起来,旁边的月香在这个时候故意动手给慕清染倒酒。 “殿下,这个女人是谁呀?” 穿的粉色衣服的那个女人跑到南风意的面前,扑在他的身上指着慕清染娇嗔的说着。 南风意皱了皱眉,看着慕清染刚要说话,话茬却被慕清染抢过去。 “南风意,我想吃凤糖。” “来人,去取。” 南风意看着慕清染,眼里带着笑意,满是宠溺温柔。 “殿下!” 蓝衣服的那个女人面露冷色,厉声的看着南风意喊着。 “殿下说过,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的,怎么着上元殿多了这样一个女人。” 怀里的那个粉色衣服的女人继续撒娇,蓝色衣服就跟她不同,她的目光全然都在慕清染的身上,只不过慕清染看都没看她一眼,跟着月香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 “殿下,她到底是谁呀?” 粉色衣服的那个女人拉着南风意的胳膊娇声细语的问着。 “等南风意做了太子,我就是太子妃。” 慕清染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你好狂妄的口气,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敢在上元殿,在我们两个面前耀武扬威!” 蓝色衣服的那个女人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抬手就想打掉慕清染的酒杯,却被慕清染轻轻的躲过去,抬眸看着她满脸怄气的模样,嘴角微微一勾。 “你父亲不过是区区的京中统帅,手下的人不过一万余人,你也敢跟我主子耀武扬威啊,那就让南风意自己告诉你,你是多自不量力。” 月香挡在慕清染的上面,抬手推着那个女人后退两步,满脸冰冷的说着,慕清染只管吃喝。 “殿下,你怎么任由别人欺负姐姐呢。” 南风意任由她在怀里撒娇撒痴,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帮,只不过眼神一直在慕清染的身上,满脸看戏的表情。 蓝色衣服见着南风意没有给自己出头,一下子气的坐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趾高气扬也不过这两下子,废物! “吃饱喝足,南风意带我逛逛这个皇宫吧。”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喝了最后一口酒顺了顺嗓子,轻声说着。 “好。” 南风意起身,将她们两个晾在一边,直接跟着慕清染出了上元殿。 “殿下……” “殿下……” 任凭后面两个人怎么喊,南风意都没有回头。 看着他们两个离开,月香慢下脚步,留在了上元殿,看着地上两个目露凶光的女人,她嘴角微微一勾,朝着那个蓝色衣服的女人走过去。 “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贱人,竟然敢勾引殿下……” 啪的一声,她的话还没说完,月香的巴掌直接就甩了过去,蓝衣服女人愣愣的看着月香,摸着自己的脸。 “嘴巴这样不干不净,小心你自己的舌头!” 月香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咂了咂嘴,皱了皱眉头。 “都瘦的皮包骨头了,看样子这上元殿的伙食还真不怎么样啊,也不知道吃的胖点,真够麻烦的。” 月香没等蓝衣服的女人回过神,走到那个粉衣服女人的旁边,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略微点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你还凑合,过几天给你们带来个新的姐妹,到时候要好好相处,谁要是敢对我主子不敬,我就要了她的命!” “你敢,我是丞相的嫡女,你敢动我我爹爹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粉衣服的女人看着月香说着。 “区区丞相,别说是你,惹急了主子连你爹丞相一起杀!” 月香看着她们两个说完,直接离开上元殿。 第57章 他俩身份对换 跟在南风意的身边,俩人嘴角的面容恰到好处,不多不少的弧度,面上的安定却又各有心思,俩人心知肚明。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南风珏?” 慕清染摆弄着手里的香囊,有意无意的瞧着南风意那边问着。 “你就这么想他?” 听着南风意说了这么一句,慕清染嘴角一撇,什么话也没说,她竟然在南风意的眼神中看到了醋意。 “殿下……” 说话间后面传来娇柔的声音,模样生疏,身穿淡粉色衣服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南风意的另一个后宫之一。 “殿下,您怎么都不来看我啊。” 那个女人完全无视了慕清染,直接扑进南风意的怀里开始撒娇。 南风意看了眼慕清染。 慕清染似笑非笑的转过身,看着远处。 “殿下!” 南风意将那个女人推开,脸色铁青的看着她。 “你要是忙着,给我个腰牌信物,我就自己逛逛。” 慕清染转过头,朝着南风意那边伸着手说着。 “想的美。” 南风意轻声的说着,刚想抓慕清染的手,就被慕清染迅速的抽回,挑眉看着南风意。 “殿下,这个女人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傻还是后知后觉,站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慕清染是谁。 见着南风意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徒生出来的勇气,走到慕清染的身边上下打量着。 “穿的这么素净,也没有穿宫装,你是刚进宫的?” 慕清染看都没看她一眼,月香直接挡在慕清染的旁边。 “殿下,她是谁呀?” 看样子这个女人是个胆小怕事的,还没等月香说什么,她就一头扎进南风意的怀里问着。 “你是走还是不走?” 慕清染一心惦记着南风珏,没有功夫看南风意花前月下的,转到他这边薄唇轻启。 “走。” 也不知道南风意是不是在她的女人面前演戏,百般的配合着慕清染,这倒是让慕清染没有半分的轻松之色,因为皇宫中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些女人,他这么做,无疑是在给她树敌。 “殿下,你们要去哪儿,我也要去,整日闷在晖襄殿,我都快疯了。” 晖襄殿!!!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不由得跟月香对视一眼,她们来的时候查的明明白白的,南风珏的寝殿就是晖襄殿,莫不是…… 慕清染上下打量着南风意身边的这个女人,果然她的头饰跟刚才那两个不一样,很明显比她们两个华丽,就算是侍妾,也有大皇子二皇子的品阶之分,大皇子再不得宠,所用之物也是诸位皇子中最好的。 她是南风珏的侍妾。 这是肯定的,慕清染不露声色的打量着,自顾自的往前面走着。 “殿下,她到底是谁啊?” 那个女人好像还是不死心,一路的追问着南风意。 南风意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目光都在慕清染的身上。 “殿下…” “他要是做了太子,我就是太子妃,他要是拿到了皇位,我就是女帝。” 慕清染走到那个女人的旁边轻声的说着。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那个女人满脸惊恐的看着慕清染,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的眼神就跟看见疯子一样,说的也是,能这样胡言乱语的,也就她慕清染一个人, 南风意嘴角轻微一撇,没有说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女人浑身上下充满着警惕的气息,看着慕清染。 “他的人。” 慕清染指了指南风意,淡淡的说着。 那个女人看着南风意,又看了眼慕清染,捂着嘴就直接跑开了。 “你这侍妾都是些什么货色,怎么重生以后,就饥不择食了啊?” 慕清染眼神一沉,看着南风意冰冷的说着,跟刚才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们……” “她们不过是你的棋子罢了。” 慕清染接过南风意的话,嘴角的笑容凝滞。 “我曾经是那枚最大的棋子,以至于你连感情都动真格的,跟着我你都不逢场作戏!” 慕清染走到南风意的面前,拎着他的衣领,故意在他的耳边吐血热气说着。 “现如今我又比不得你,凤翎国的美男如数都在你的怀里,不仅如此,还把手伸到岳芷国来了,整个春风楼,你没少花心思搜罗吧。” 两个人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感觉真好,让人心里坦然,没必要为了维持面上的和谐藏着掖着。 “我就是不明白了,既然你重生了,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杀了我,那样岂不是少了不少的麻烦?” “那就少了些趣味,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天下太平,我整日留恋在美男堆里,吃喝玩乐,那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把天下搅乱。” 慕清染嘴角上扬,她眸子中的寒意让人害怕,就连南风意都觉得不认识这个慕清染。 “你曾经胸怀天下。” “现在我只想杀伐天下。” 慕清染瞧着南风意淡淡一笑,朝着前面走过去。 晖襄殿中,重兵把守,可能是看到南风意同行的缘故,谁也没有阻拦,慕清染直接进到殿中。 四处看了一眼,根本没有见到南风珏,慕清染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南风意气定神闲的敲着扶手。 “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悠闲的说着。 南风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出了事,刚要转身,殿门就被关上,任凭他怎么拽都拽不动。 “你……” 还没等南风意把话说完,慕清染就走到他的身边,抬手摸着他的耳后,嘴角微微的勾起。 “你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现在你开始慌了?” 慕清染气定神闲的说完,打了个响指,南风珏从后面走出来,站到南风意的面前。 “南风珏,我的脸皮好用吗?” 刚出来的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南风意问着。 南风意慌了神,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的靠在门上,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慕清染笑了起来。 “南风珏你真的是好心机啊,你以为换了南风意的脸,就可以顶替他的恩宠,在岳芷国为所欲为吗?” “不不不,我是南风意,本殿下才是南风意!” 他坐在地上,眼神涣散迷离,开始疯狂的喊着。 “你换了我的脸,给我灌下失忆散,殊不知你自己也喝了失忆散而不自知吧,你所知道的南风意的那些事,都是我暗地里派人告诉你的!” 真正的南风意走到南风珏面前,摸着他的脸,看着他冷声的说着。 “你胡说,你胡说!” 南风珏就跟疯了一样,摸着自己的脸朝着南风意喊着。 “这个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 慕清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右手多了一枚戒指。 盯着那枚戒指,南风珏突然间愣住,抬手指着慕清染,大脑不断闪现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好像是个男人,穿针引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风珏疯狂的拍着地,抓着脸皮哭喊着。 “月香,派人看住他,别让他死了,他还有用。” 慕清染轻声的吩咐完,就跟着南风珏直接朝着后面的暗道离开了,毕竟受软禁的是南风珏,真要是让外面的侍卫看到,必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人从暗道出来,是岳芷国皇宫后山,站在山顶可以清楚的看到岳芷国的整个情况。 “总算是清净了。” 慕清染坐在石头上,看着皇宫,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是怎么发现我就是南风意的?” 南风意坐在慕清染的旁边,满脸好奇的问着。 “这还用刻意发现嘛,你的行事做派,言谈举止我再熟悉不过,从第一次青云客栈见面,我就觉得你很熟悉,几番交涉,我就猜到是你了。” “然后你就让云镜暗中跟着我,查探我的底细,直到证明我的脸皮是被人换过。”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轻轻的笑了笑,她没有说话,靠在南风意的肩膀上。 “或许是上天看不过去咱俩被人暗害覆国覆情,才会给我们重生的机会。” 慕清染抬头看着南风意浅浅一笑。 “我上辈子是被你赐死的,这辈子你得补偿我。” “你明明知道那个下旨的不是我,算算时间,我死在你前面一个月呢。” “你说咱俩这么讨论自己的死法,要是让外人听去,会不会觉得咱俩有病?” 慕清染说完拿着石子朝着林子中间一弹,应声惨叫。 “滚出来!” 慕清染和南风意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点色和那个拿笔的女人走出来,女人走路一瘸一拐的。 “在这儿偷听,你俩怕是活够了吧。” 南风意看着他们两个,故意吓唬着他们。 “主人偏心!” 拿笔的那个女人把笔往腰间一收,看着慕清染嘟着嘴满脸不服气的说着。 “怎么偏心了?” 慕清染大量着她,挑眉故意满不在乎的问着。 “每次都是这样,主人见着点色貌美,专门打璃香,璃香不服!” 璃香一瘸一拐的走到慕清染的面前,嘟着嘴说着。 “你还不服气,当初你诈死离开漓湘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骗了我多少眼泪,现在只是对你小惩大诫,你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慕清染看着璃香,没有半点缓和的眼神说着。 “那都是他让的!” 璃香指着南风意,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说着。 “谁是你的主人你分不清,这样听命于人你更是该打,今日我心情好,你赶紧自行下去找月香吧,这几年她想你想得,做梦都喊你的名字。” 慕清染没时间跟璃香扯闲话,她想到月香见到她的第一反应,能开心的跳起来。 璃香走了以后,点色就跪在慕清染的身边请罪,当初再崇圣寺的山道上劫持慕清染,也怕以后慕清染对他小惩大诫,赶紧请罪。 提到崇圣寺的事情,慕清染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就窜起来,指着南风意跟着他竖着大拇指。 “你是真的是觉得我财大气粗啊,拿个医书一把火点了崇圣寺,你知不知道,那就剩下四周的院墙了,重修花了我不少银子。” 南风意看了眼点色,点色悻悻的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看样子也没准备帮南风意把这个事情扛下来。 南风意清了清嗓子,尴尬的冲着慕清染笑了笑。 “我这不是为了演戏给南风珏看嘛,为了真实一点,就出此下策了。” “我还听说,是你提意在水缸里掺着灯油的。” 慕清染脸色铁青,看着南风意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了。 “那…那个…” 南风意看着点色,给他猛使眼色。 “这事儿与我无关,都是主人一人所为!” 哪成想点色也怕慕清染追究,赶紧低着头解释着。 “你!” “我就说嘛,你平日里对他俩好点,也不至于这样吧,看看都没到生死关头,连个替你说话的都没有,你这主人混的…” 慕清染话题逆转,直接开始嘲讽南风意,弄得南风意哭笑不得。 “何止啊,还让人打晕了拉回来的。” “你闭嘴!” 南风意赶紧朝着点色那边喊着,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一听南风意被人打晕拉回来,慕清染就来了兴致,直接挡在南风意的面前,看着点色满脸期待的问着。 南风意一个劲儿的咳嗽也不管用,点色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佐枫给南风意打晕的事情说给慕清染。 慕清染听完当即坐在地上捧腹大笑。 点色本来也跟着笑,看到南风意的脸色的时候,骤然闭上嘴。 慕清染指着南风意,都笑得上不来气了,颤颤巍巍的看着他。 “得了得了,不就这么一回嘛,那是我防不胜防,被那小子阴了。” “堂堂的少主子,让手下打晕了拖回来的,想想我都忍不住,你醒了以后怎么做的?” “忍着呗,陛下在他的寝宫大夸佐枫做的对,主子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行了你闭嘴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滚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南风意恨不得将点色一脚踹山下去。 “别呀别呀,还有什么好玩的事给我讲讲…” 也不知道为啥,慕清染突然上来这骨子八卦劲头,一直想听。 第59章 南风意(番外) 宣政殿中,南风意一如既往的看着奏折,脑海里频频闪过慕清染的音容笑貌,嘴角不由得勾起来。 “来人——” 放下奏折,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宫人走进来跪在地上。 “去膳房准备马蹄糕和凤糖,送到承欢殿。” 看着宫人出去的背影,南风意的嘴角勾了勾,接着拿起奏折翻看起来。 苏心柔带着宫人来到宣政殿门口,也不管守门太监的劝阻通传,她直接就进了宣政殿。 “陛下。” 苏心柔身后跟着一个宫女,手里面提着食盒,远远的站在一边,苏心柔则是直接绕过书案,坐在了南风意的腿上。 “梅妃,你怎么过来了?” 南风意满脸嫌弃的看着苏心柔,勉强的笑了笑问着。 “如此深夜陛下还在批阅奏折,臣妾心疼陛下,特地带来糕点参汤。” 苏心柔说着,抬手示意旁边的宫女就把食盒里的糕点和参汤端过来,放在奏折旁边。 “等朕忙完就吃,更深露重的,你先回去吧。” 南风意看着苏心柔,拿着手里的奏折又看了起来,故意不看苏心柔的脸色。 “陛下太过偏心!” 没想到苏心柔非但没有走的意思,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倒是让南风意一头雾水的,放下奏折过去给她扶了起来。 “梅妃,你这是……” “臣妾自知人微言轻不及皇后娘娘,陛下偏宠皇后娘娘臣妾不敢妄言,可是陛下连臣妾送来的参汤看都不一眼,当真是白白苦了臣妾一番心意。” 说着说着苏心柔就哭了起来,南风意一时间慌了神,看着苏心柔咬着牙起身走到书案边上,拿起参汤想都没想一口喝光。 “好了,朕喝光了,这下子行了吧。” 南风意说完走到苏心柔的身边伸着手就把她扶了起来。 苏心柔满脸笑容,擦了擦泪痕,扑进南风意的怀里撒娇。 “朕还要批阅奏折,你先回宫去。” “不要,臣妾就是要陪着陛下。” “听话…” “臣妾就是要陪着陛下。” 南风意见着苏心柔死死地搂着自己的肩膀,索性就把她抱到龙榻上面,看着她躺在那儿娇羞的模样,南风意转身就回了书案那里。 “陛下!” 任凭她怎么叫,南风意都没有应一声。 苏心柔的眉心一皱,抓着被子就捶了起来。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苏心柔阴狠的说了一句,走到南风意的身边行礼告退。 到了宣政殿的外面,看着远处的侍卫,苏心柔使了个眼色,直接离开了宣政殿。 苏心柔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承欢殿,见着承欢殿宫门大开,就知道这是在等南风意。 “梅妃娘娘——” 外面的宫女太监跪成一排,苏心柔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进了承欢殿。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苏心柔微微屈膝,满脸假笑的看着慕清染行礼。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慕清染放下手里的兵法,看着梅妃,心里面咯噔一下,这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她这么晚过来,肯定不是来闲聊的。 “臣妾深夜睡不着,在宫中逛了逛,见着皇后娘娘宫中灯火通明,便自作主张的进来,没有打搅到皇后娘娘吧?” 梅妃说的这般可怜楚楚,慕清染也不忍心说别的,抬手赐茶。 “皇上近日忙于朝政,疏远了后宫,妹妹还是多多体谅才是。” 慕清染慵懒着的靠在凤榻上,她这么说也是为了安抚苏心柔的情绪。 “娘娘,膳房来人送点心了。” 外面的宫女这个时候进来通传,慕清染点点头,没多一会儿,膳房总管太监进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梅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慕清染坐直身子,看着膳房总管轻声说着。 “娘娘,这是今夜陛下为娘娘准备的糕点,都是娘娘爱吃的。” 膳房总管说完,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就把六盘糕点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壶天子醉。 “奴才告退。” 膳房总管看着苏心柔羡慕嫉妒的眼神,嘴角勾起冷笑,瞥冷眼直接离开。 “陛下真是偏心,这深宫未眠的何止您一人,而这膳房的糕点单单就只送往娘娘的承欢殿。” 苏心柔说着用手帕抵了抵嘴唇,满脸都写着嫉妒。 “妹妹若是想吃,本宫命膳房明日送到妹妹的连香殿便是。” “娘娘惯会拿臣妾取笑,这宫里尽知陛下独宠娘娘,咱们在陛下眼里,无非是权衡朝野的棋子,哪敢得陛下的半分心思。” 苏心柔娇声细语的说着,听得慕清染心里面不是滋味,说到底,这也不是自己的错,是南风意偏要独宠自己一人,怎么劝说都不听。 “臣妾听宣政殿宫人传,陛下有意废黜后宫,只为了专宠皇后娘娘一人,若不是诸位大臣阻拦,恐怕这深夜漫漫,臣妾都不知道在哪个街头巷口要饭吃呢。” 苏心柔这话的矛头直接冲着慕清染来的,可这也不是慕清染的问题,是南风意执意这么宠着自己的。 慕清染浅笑着没有说话,她明着就是来找茬给自己话听的,句句诉苦,也没法安慰。 “娘娘,臣妾不求别的,也不忘想陛下的恩宠,只求着娘娘给臣妾一点容身之地,真要是出了宫,臣妾活不过三天。” 苏心柔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说来就来,看的慕清染心里面也不是滋味。 “你是跟着陛下过来的,断不会让你出宫,放心吧,陛下那边我来说。” 慕清染想着苏心柔是跟着南风意从岳芷国过来的,忠心护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她,不然会让岳芷国的旧部寒心。 “那臣妾就多谢皇后娘娘。” 苏心柔起身行礼,也没有多待,转身就出了承欢殿。 “娘娘,咱们的计划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怎么也用不着她多说话啊?” 听着身后宫女的话,苏心柔嘴角的面容慢慢的冷淡下去。 “你懂什么,她一向仗着陛下的宠爱自处,本宫就是要让她知道,没了宠爱任人欺凌的下场。” “娘娘说的是。” “主子…” 正当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色匆匆的跑过来,跪在苏心柔的身边。 “如此慌张,冲撞了娘娘,小心你的狗命!” 贴身宫女踹了那个小太监一脚,气势汹汹的说着。 “娘娘恕罪,刚才奴才急着给主子报信,跑的快了一点。” “什么事?” 苏心柔看着小太监轻声的问着。 “宣政殿那边准备就绪,什么时候动手,还望主子示下。” “马上动手,明天我就要看见一个全新的陛下。” “奴才明白。” 看着小太监离开,苏心柔这才松了口气,回了自己的连香殿。 彻夜未眠,三更天的时候,苏心柔有了困意,靠在桌前小憩,听着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她骤然惊醒,朝着殿外看去。 “出什么事了?” 她的贴身宫女急匆匆的跑过来,脸色煞白的跪在苏心柔的面前。 “娘…娘娘,出事了,陛下他…陛下…” “陛下怎么了,你快说!” 苏心柔看着贴身宫女支支吾吾的模样,心里面咯噔一下,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抓着她的肩膀问着。 “陛下驾崩了…” 贴身宫女直接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看苏心柔的眼神。 南风意死了,死了? 苏心柔脸颊的肌肉不停的颤抖,身子不由得往后退着,眼中的泪水瞬间落下来,没有半分的犹豫。 “他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的,那个人不是说只是换个脸皮,不会要人性命的嘛!” 苏心柔扯着贴身宫女衣领,使劲的摇晃着,接着夺门而出。 出了连香殿,她强忍着心里的痛意,装作无事的朝着宣政殿走去,生怕引起四周巡夜侍卫的怀疑。 南风意…南风意… 满脑子里都是南风意的样子,还有以前在岳芷国的时候,他对她的好,现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她简直跟被雷劈了一样,她只是想让他换一张脸而已。 到了宣政殿,外面都是自己的人,她直接就冲了进去,看着里面躺着的两个人,她的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珠子,走到南风意的面前探了探鼻息,是温热的! “娘娘,脸已经缓过来了,那个才是。” 旁边的人指着旁边的那个说着。 苏心柔吞了口口水,伸出手探了探鼻息,直接后退两步,要不是贴身宫女扶着,她能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万无一失的嘛,这是怎么回事?” 苏心柔指着南风意,看着旁边的那个人,满脸阴狠的质问着。 “这不关我的事,他是中毒而亡的。” “中毒?” 苏心柔一头雾水的,他只是在参汤里面放了点迷药,并没有放毒啊,怎么能中毒呢。 “他怎么能中毒呢,我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心柔传外面的人进来,询问一通发现除了自己的那碗参汤,其他的什么都没吃过。 “碗呢?” 苏心柔开始怀疑有人在参汤动了手脚,转过身看着书案的时候,糕点还没动过在那儿,只不过那个参汤的碗不见了,地上连碎片都没有。 “参汤的碗呢?” 苏心柔质问着,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也没有注意那个参汤的碗。 “陛下死了,我还要这些做什么,我还要这些做什么!” 苏心柔突然间跟疯了似的,在宣政殿大吼大叫的,吓得贴身宫女赶紧叫人看住外面,还关了门和窗。 “娘娘节哀啊,虽然比吓死了,可是另一个人顶着陛下的那张脸活下来了啊。” 贴身宫女跟着跪在苏心柔的旁边,指了指里面的另一个人,轻声的说着。 “另一个?” 苏心柔慢慢的缓和过来,目光顺着贴身宫女手指的方向的看过去,好像在想着什么,慢慢的站起身走过去。 仔细打量着南风意的那张脸,红润鲜活,完全看不出来半点的破绽,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南风意嘛,当初为了寻找这个身形跟南风意差不多的男人,她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呢。 “是呀,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南风意嘛。” 苏心柔的眼神慢慢的冷淡下来,看了眼旁边的那个。 “把他带出去小心埋了。” 看着他们将南风意身上的龙袍脱下来抬出去,苏心柔的心也慢慢的沉下来,摸着面前的这个人,嘴角微微的勾起。 专宠慕清染的南风意死了,面前这个是对我苏心柔唯命是从的“南风意”,这样的结局,何尝不是个好事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心柔突然这样笑起来,让宫人一头雾水,悲喜交加莫不是疯了吧。 “娘娘?” 苏心柔的贴身宫女走到她的身边,满脸担心的看着苏心柔。 “本宫没事,如今这江山是我的,后宫也是任我摆弄,你说咱们是不是要让慕清染也尝尝,这不受宠被人冷落的滋味啊?” “娘娘好计谋。” 贴身宫女也是满脸的得意,看着苏心柔也跟着笑起来。 “那你们说,咱们从哪里开始好呢?” 苏心柔的目光落在贴身宫女的身上。 “赐死!” “唉,何至于这么着急,咱们要慢慢的折磨她才行,一下子赐死就不好玩了。” 苏心柔赶紧驳回了贴身宫女的话,皱着眉头说着不好。 “那就让陛下冷落她,然后专宠娘娘,接着将她关在承欢殿中,日夜折磨她,废除后位再赐死,不对,赐死怀中才行,那样死在变心人的怀里,简直就是对她致命的打击。” 贴身宫女的这番话,听得苏心柔都觉得后背凉风阵阵,这要不是自己亲耳听见,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这样柔弱的狠角色。 “就按你说的办。” 苏心柔面上这么说,倒也是对她产生了几分忌惮。 突然间从外面飞来暗器,直接插在那个宫女的脖子上,上面还留着血字。 “替主子除掉的!” 苏心柔看着用血写的字,四处看了一眼。 替我除的,叫我主子,那还有谁在这附近? “主子,她……” “死就死吧,如此狠心的人,必不能重用,既然替我除掉了她,也就省事多了,不过计划还是按她说的那么做。” 苏心柔交代一句,直接离开了宣政殿。 参汤有毒,赐死怀中… 第60章 身子骨不好别折腾 回到了上元殿,慕清染直接靠在椅子上,在岳芷国的皇宫里跑了一天,现在顿时觉得浑身酸疼。 月香和璃香两个人走进来,看着月香哭的红肿还没有消退的眼睛,慕清染就忍不住的想笑。 “怎么着,这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主子惯会拿奴婢取笑,奴婢是见到璃香姐姐,一时间没忍住,这才……” 月香的话没说完,往璃香那边瞟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天不早了,你们别在我身边晃悠,该哪里就哪里去吧。” 慕清染实在是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卖弄深情,满脸嫌弃的摆了摆手,闭上眼睛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听着脚步声走远,慕清染依旧是闭着眼睛,想着白天的事情,心里面无比激动,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激动。 南风意没有变心,他俩遭了苏心柔的算计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南风意丧命,她又被迫折磨那么久,这个仇她肯定是要报的,要不是苏心柔,她怎么会对南风意恨之入骨,这么大的误会,险些是要了他的命。 “徒弟_” 正当慕清染想这个事想的入神,听到云镜的声音,慕清染猛然间睁开眼睛,云镜的大脸正好在他的面前。 “什么东西!” 慕清染抬手一推,直接把云镜推坐在地上,正好被进来的南风意看到,赶紧过来把云镜扶起来。 “逆徒,你敢对师父无礼!” 云镜爬起来,看着慕清染假装生气的吼着。 慕清染白了他一眼,完全没管他说什么,反而看到南风意的时候,呲着牙傻笑几分。 云镜看着南风意,脸色一黑,撇了撇嘴角。 “你看好了,这个脸皮是南风珏不是南风意,你犯什么花痴!” “不是告诉你把他俩的脸给我换回来嘛,怎么还没换啊?” 听着云镜说脸皮的事情,慕清染突然间想起来这茬,看着云镜冷冷的问着。 “换不回来。” “你敢!” 慕清染一跺脚,直接踩在云镜的脚背上面,疼的云镜抱着脚乱跳,嘴里吃痛的喊了起来。 南风意扶着云镜,扯着嘴角憋着笑。 “我说你这个逆徒,好歹我也是你师父好吧,怎么南风意一回来,你就欺师灭祖的,怎么着有了他就不要师父了不成!” 云镜使劲挣脱开南风意,满脸不爽的看着慕清染说着,嘟着嘴坐在椅子上自己生闷气。 “你把他的脸换回来,不然的话,我就欺师灭祖做个逆徒!” “换不回来!” 云镜白了南风意一眼,看都没看就说着。 “你敢!” 慕清染走到云镜的身边,还没等继续说话,云镜蹭的一下就窜到一边,整理了一番衣服,打开折扇扇了两下。 “想我云镜好歹也是我玄门里少有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今日让你给我气的跟个市井破落户似的!” 云镜气鼓鼓的看着慕清染说着,语气也尽力沉稳许多。 “还真以为这里就你一个玄门的人啊,吹嘘没人拆穿你。” 点色和璃香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云镜说着。 云镜转过身,看到点色和璃香的时候,满眼的不可思议。 “点色……璃香,你俩怎么会在这?” 云镜刚刚的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再看到点色的时候,一下子就全然不见,尤其是看到璃香的时候,还好好的上下打量她一番。 “璃香,你还活着啊?” “活蹦乱跳的呢。” 璃香在云镜身边转了个圈,看着云镜调皮的说着。 “真是不可思议,当初我可是亲眼看见你的尸体的,怎么还活过来了?” “你可能是离开玄门太久了,连玄门绝技都忘了。” 点色白了云镜一眼,背着手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云镜说着。 “行了行了,你俩一见面就吵,一见面就吵,真是烦死了。” 慕清染看着他们两个火药味十足的样子,赶紧走过来打着圆场,指了指旁边的南风意。 “把他的脸换回来,不然我给你送回玄门。” “可别,可别,我不想回玄门,我舍不得可爱的徒弟。” 云镜连连摆手看着慕清染说着,目光落在南风意身上的时候,她的眉头轻微一皱。 “换不回来了,我看了,他的脸缝合的不对劲,再动就会毁了。” 云镜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南风意的脸说着。 “那你的意思是他就一直顶着南风珏的脸?” 慕清染走到南风意的身边,看着云镜问着。 云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慕清染皱着眉头,转过身摸着南风意的脸,满眼都是心疼。 “只要我能认识你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有你不也是在青云客栈一下子就认出来我了么,虽然是南风珏的脸,可是这个心还是那颗爱你的心。” 南风意抓着慕清染的手,看着她深情的说着。 云镜看了一眼点色,走到他的身边,碰了碰点色的肩膀。 “这是怎么回事,南风意什么时候喜欢的我徒弟?” 点色摇了摇头,他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璃香更是一头雾水的,她认识慕清染这么久,都没听说过她认识岳芷国的皇子,还相爱过。 三脸懵逼的看着南风意和慕清染。 “为了你,以后我就是南风珏。” “可是……” “无非是一张脸皮而已,你曾经不是也痴迷过南风珏的脸嘛,正好加上我的心,以后都是你的。” 南风意说着在慕清染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俩人对视一笑。 “什……什么情况,光天化日,不对,月黑风高之下,做这等非礼勿视的事情,真是不把我们三个当人啊。” “云镜!” “云镜!” 璃香和点色听着云镜的话,一点都不客气的一人给了他一拳,打的他两个胳膊酸疼。 “你俩搞什么!” 云镜龇牙咧嘴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左右看着他们说着。 “你自己不当人别把我们算上,主子有事我们也不打扰了。” 璃香说着就瞪了一眼云镜,拉着点色就出了上元殿。 云镜满脸问号的看着点色他俩,正转过头想跟慕清染抱怨的时候,看着南风意紧紧的搂着慕清染,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伸出去的手指悻悻的缩回来。 “行吧,我在这儿也碍事,我也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过得注意腰身。” 云镜边说边摆手,还直接带上了殿门。 慕清染和南风意对视一眼,俩人咧嘴一笑,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快给我讲讲当时的事情,你说你比我先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清染端着茶杯,一脸好奇的坐在旁边。 南风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就跟她说着情况。 就这样一直听着南风意说着他当时经历的事情,两个人困意全无,无意间往后看了一眼,好家伙,天都亮了,再看看旁边的蜡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尽的。 “天亮了,怎么这么快啊?” 慕清染说着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这么一伸懒腰,不由得哈欠连天,彻夜未睡,到现在才有困意。 “是呀,彻夜长谈,而且还是谈论是怎么死的,这要是说出去,估计都没有人敢相信。” 南风意也起身走过来,顿时觉得浑身酸软的,后背痛的厉害。 慕清染走到门边,打开门就看着云镜一脸黑线的坐在外面的栏杆上面。 “老云镜,你可真早。” 慕清染捶了捶肩膀,揉了揉腰,走到云镜的身边拍着他的胳膊说着。 “你俩也不晚啊_” “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的谁惹你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哎呀,腰好疼啊……” 慕清染看着云镜正问着,突然腰上一阵酸疼,赶紧用手揉了揉。 “行了行了,你俩……” 云镜摆着手打断慕清染的话,指着他们两个抿了抿嘴唇。 “哎,算了,你俩赶紧洗洗脸准准备准备,刚才岳芷国国君身边大太监来过,要你们过去面圣。” 云镜说着就跳下栏杆,看着南风意也不停的揉着肩膀,走到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身子骨不行就别折腾的那么晚!” 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他说什么?” 刚才慕清染只听到云镜叽哩哇啦的说什么,却什么都没听清楚。 “没什么。” 南风意看着云镜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满眼都是得意。 “你确定没什么,你的嘴都这样了。” 慕清染说着还学了一下南风意的笑容。 “快走吧,我们的计划也要快些,你还真希望让那些大臣一直把持着凤翎国的朝政啊。” “曲青山和萧云焕在那,我当然放心。” “那也不行!” 南风意听到萧云焕的时候,满脸的醋意,恨不得马上带着慕清染回到凤翎国。 “你这是怎么了?” 慕清染被南风意拎着衣领被迫往前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眼疑惑的看着他问着。 “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萧云焕呢,我要是早点过去凤翎国,还有他什么事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慕清染听着南风意说完,顿时间火冒三丈的。 “什么呀,你俩今天一早上都这么奇怪,他跟吃了枪沙似的嘟嘟囔囔的,你也是好奇怪啊,嘴里叨咕什么呢?” 南风意看着慕清染生气,满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还像过去一样,不管慕清染怎么生气,只要他这么摸头,她肯定就乖乖的。 可是这次……翻车了,没用! “少来这套,你赶紧说,说不明白就离我远点,也甭想跟我回凤翎!” 慕清染瞪了南风意一眼,直接朝着下面的台阶走去。 南风意却是停下来,满脸委屈的看着慕清染的背影。 慕清染见着南风意没跟过来,转过头发现他还在原来的地方看着她,撇着嘴委屈的就差眼泪汪汪的。 “你走不走?” “你变了。” 南风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撇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 慕清染耸了耸肩膀,走了回去看着南风意这个样子,给她惊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祖宗,你怎么了?” 慕清染叉着腰满脸无奈的看着南风意。 “摸头已经不管用了,你变心了,你变心了我就不开心。” 慕清染听着南风意说这话,手紧紧的捏着拳在他的头顶比划着,接着就满脸笑容呲着牙。 “嘿嘿,我没生气,管用管用,摸头摸头行了吧。” 慕清染边说边拿着南风意的右手往自己的头上摸。 南风意低着头偷笑,猛的抬头朝着慕清染的嘴唇就亲过去。 这么猝不及防吓得慕清染向后一躲,脚下的重心不稳直接朝着台阶滚下去,正好牵着南风意的胳膊,南风意也直接被卷了下去。 俩人一前一后的在台阶上滚下去,吓得旁边的宫人尖叫声连连,忙着大喊救人。 等侍卫赶到的时候,他俩也滚到最底下了,慕清染更是直接撞在了灯柱上,胸前一阵痛意袭来。 “大殿下,大殿下,您没事吧。” 跑过来的宫人和侍卫呼压压的全都跑到南风意那边,给他扶了起来,满脸担心的询问着,没办法,谁让他顶着南风珏的脸呢。 慕清染咬着牙捂着腰爬起来,扶着灯柱站着,看着南风意那边多人关心,心里不由得凉意四起。 “快去看看那个姑娘。” 南风意也摔得不轻,痛的都不知浑身还有哪里是好地方,咬着牙指着慕清染那边问着。 可是说了就跟白说一样,全都围着他,都没人往她这边看。 慕清染冷哼一声直接往回走。 “清染。” 南风意赶紧追着慕清染,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拉着她的手直接给她抱了起来。 “传御医来!” 南风意都没管别的,朝着他们就喊了一句,抱着慕清染往上元殿走去。 “都怪我,都怪我,你千万别动,刚才你撞了一下,我怕会有内伤。” 南风意眉头微蹙,这个紧张的眼神,一下子把慕清染的思绪拉到以前,那个时候她从秋千上摔下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抱自己回的承欢殿。 “我没事。” 慕清染说完靠在南风意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担心的心跳声。南风珏 第61章 拆招牌 宫廷御医的内心都比较坚定,不管听到什么好听的事,都不会当着主子的面笑出来。 慕清染躺在榻上,看着老御医一本正经的把脉,这都不紧不慢的样子,都快把她给急死了,恨不得直接把胳膊抽回来说自己没事。 “殿下,微臣开个方子,给姑娘服下,三日后便能痊愈。” 废话,我现在就能下地走。 慕清染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想着。 御医开了方子,吩咐宫女出去煎药,殿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干巴巴的对视。 “我一点事没有,非得弄得这么麻烦。” 慕清染坐起来,晃着胳膊看着南风意说着。 “那也不行,那么高的台阶滚下去,还撞到了胸,我怕你受内伤。” 慕清染听着这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现在也没觉得多痛,突然间暗喜,做个女子也挺好的。 “大殿下,喜公公来了。” 这个喜公公是岳芷国国君身边的大太监,说话还是有点地位的,后宫妃位以下的都得巴结他才能见到国君。 “让他进来。” 南风意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看着进来传话的宫女说着。 喜公公端着架子走进来,微抬着下巴,躺在榻上就看到他的两个大鼻孔,满脸不屑和冷淡,瞧着南风意,又看了眼慕清染,不对,是瞥了一眼。 慕清染心里瞬间不爽,想着初来乍到的,还是先别给南风意惹麻烦才是,就勉强忍着这口气。 “奴才参见大殿下。” 喜公公微微颔首,看着南风意说着,话语间透露着几分薄淡,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 “什么事?” 南风意微微侧身,看着喜公公冷冷的说着。 喜公公微微愣住,很快便缓过神看着他继续回答道:“陛下有旨,宣二位殿下和这位姑娘面圣。” “你回去告诉父皇,姑娘受伤了,去不得改日吧。” “这……” 喜公公脸色有些不悦,沉了沉嗓子瞥着南风意。 “这是陛下的旨意,倘若大殿下和姑娘不去,岂不是抗旨不遵,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当不起啊。” “本宫担着你怕什么!” 南风意冷哧一声,看着喜公公也没有好脸色。 “大殿下说的极是,姑娘的身体最重要。” 喜公公强装出来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几个字,看着南风意和慕清染说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故意停留了一下,恶狠狠的看着慕清染,嘴里也不知道念叨什么。 “哎呦……” 接着就听见喜公公惨绝人寰的叫声,没多久就看着云镜走进来,还拍了拍手。 “狗东西,敢看不起我徒弟,怕是没挨过毒打。” 云镜说着就走到他俩的面前,看着慕清染躺在床上,满脸紧张的问着。 “我没事,你给他推下去了啊?” 慕清染指了指门外,看着云镜说着。 “光天化日之下我推他,那不是我自己找死嘛,他一个脚下不稳,自己栽下去的,我可没碰他。” 云镜松了松肩膀,看着慕清染满脸得意的说着。 “我就知道是你。” 慕清染看着云镜笑了笑,总归是替自己出口气,心里也算是舒服多了。 “我那是救他一命好吧,从台阶上滚下去或许还有一命,这要是让你动手,估计就等着挖坑了。” 云镜看着慕清染挑了挑眉,没等她生气,就把目光转到南风意这边。 “我说南风意,让我徒弟当着你的面受委屈,你连气也不出,好意思吗?” 南风意看着云镜笑了笑,没有说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替我出了气,谁叫你是我师父呢,别得理不饶人的。” 慕清染开始打着圆场,却看着云镜撇撇撇嘴,确实是有些偏心南风意了,她自己都知道。 “知道满宫都在传什么嘛?” “什么?” 慕清染一脸懵的看着云镜。 “大皇子跟人调情双双滚下台阶。” 慕清染:“……” 南风意:“……” 俩人瞬间一脸黑线的看着云镜。 云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他们两个。 “调情?”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满脸尴尬的说着。 “这是谁传的?” “整个上元殿的宫人都看见了,谁知道是哪个宫女太监传的,一传十,十传百,你俩也不用出门了。” 云镜说的云淡风轻的。 “二殿下到_” 听着外面通传的声音,屋里所有人的脸色都黑了起来,云镜拿着茶杯直接躲进后殿。 南风珏顶着南风意的脸走进来,看着熟悉的脸上多着几分奸笑,慕清染就恨不得将他的脸皮撕下来。 “听御医说,伤的不轻。” 南风珏直接走到慕清染的面前,看着她轻声问着,嘴角的笑容似乎是带着几分嘲弄的模样。 “殿下……” 突然间又跑进来一个女人,这不是之前跟南风意碰到的,那个南风珏的侍妾嘛。 直接扑进南风意的怀里,开始满眼是累的撒着娇。 南风意虽然现在的脸是南风珏的,可是慕清染看着心里面极其的不舒服,一把就将那个女人推开。 “你干什么!” 那个女人恼羞成怒,看着慕清染就是大吼了一声。 “这是我的人!” 慕清染也不甘示弱的挑了挑眉,满眼都是挑衅。 “殿下……” “放开你的脏手!” 慕清染也不顾身上的疼痛,直接从床上站起来,看着那个女人说着。 那个女人吓得下意识的朝着南风珏那边靠了靠。 “身上有伤,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大哥,我过来就是告诉你,父皇准许你们伤好以后再过去,还有,喜公公他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南风珏的这番话说的别有意思。 “殿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那个侍妾还是不甘心的看着南风意。 “你也回去吧,别在这又哭又喊的,姑娘有伤,需要静养。” “殿下,你?” 南风珏直接接过那个侍妾的话茬,挡在她的面前。 “你一个小小的侍妾还看事情嘛,这姑娘是我大哥带回来的,等大哥成了太子,这姑娘势必就是太子妃,你在这胡搅蛮缠的,到最后难看的是你。” 南风珏嘴角带着笑,看着南风意说着,像是在替他解围,可是这里面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没人拆穿而已。 等南风珏和那个侍妾离开,慕清染回到床边坐下来,气鼓鼓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这里的事情马上解决,你跟着我回凤翎。” 听到这里的时候,云镜端着茶杯走出来,坐在那儿看着南风意笑了笑。 “我还没见过我徒弟这么为一个男人操心的,南风意,你现在还在犹豫不动手,是在等什么呢?” 云镜挑了挑眉看着南风意。 “兵权在他的手里,如果贸然动手,势必会引起群臣激愤,到时候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兵权在他手里,这是何意,你们岳芷国不没有太子嘛,怎么会把兵权给他?” 岳芷国的规矩,向来都是太子掌兵,这么看来,国君是有意让南风意任太子。 “他带着你的脸,也顶替了你的地位啊?” 南风意摇了摇头,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 “他的恩宠和地位并不是因为那张脸,父皇跟我说过,成就大事者,必然不会拘泥小节,更不会优柔寡断有妇人之仁,大哥行事虽然狠戾倒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手段。” 听着南风意的这番话,慕清染也想起来了当初慕君临跟着自己说的,两番话异曲同工,都说一国之君最忌讳心慈手软。 “他手里不仅仅有兵权,还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南风意突然停下来抿了抿嘴唇,看着慕清染似乎有些为难。 “还有什么?” 也不知道为何,看着南风意的这个眼神,慕清染突然间担心起来,就好像他要说的话会是不利于自己的。 “慕君临在他的手里。” “什么!父皇!” 果然慕清染很激动,这个和当初南风意的猜测是一样的,他知道慕君临就是南风珏如此嚣张行事的筹码,他既然敢让慕清染来这里,必然会用慕君临为最后的王牌护身。 “父皇在他手里,那宫里换脸是他……” “不错,是他一人所为,还包括我的脸,当初我被他下了药,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成了南风珏,囚禁我,为的就是把你引到这儿来。” 南风意说着,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看着慕清染叹了口气。 “你不该来啊。” “我怎么放得下你!” 慕清染可没管那么多,当初听说南风意也是重生,她就料到,当初自己见到的南风珏就是南风意,她深爱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因为容貌改变而认不出。 “把染儿引到这里,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镜听着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突然间站起来一拍桌子。 “不好,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苏心柔还留在凤翎!” 听到这儿,俩人恍然大悟,重蹈覆辙了,当初就是因为苏心柔两个人覆国覆情的,现如今还以为自己重生而掉以轻心。 “苏心柔我派人看着呢。” “可是南风珏也能派人去救啊,你和云镜都不在凤翎,现如今就剩下一个萧云焕,你觉得他能看的住嘛?” 云镜和慕清染对视一眼,眼中的担忧乍然而起,谁也保不准萧云焕能不能控制住局面。 “云镜,你马上去春风楼。” “春风楼?” 南风意也听过,这个春风楼是个欢乐场,这个时候突然让他去春风楼,弄得南风意一头雾水。 云镜没多说,就直接离开。 “春风楼是我开的。” 慕清染走到南风意的身边,本来是满脸迷惑,听着慕清染的这句话,南风意满脸的黑线。 “两年前我不知道你和南风珏换脸的时候,我就做了打算,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岳芷国,两年的时间足够落地生根,听闻岳芷国花巷颇多,多一个春风楼势必不会惹人注意。” “都是些什么人,你的男宠?” 慕清染内心差点吐血,说的这么直白,可见给南风意气成什么样子。 “不是,是手下,手下。” 明明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不料提到春风楼以后,南风意的表情骤变,阴冷阴冷的,说的慕清染就好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事情结束以后,拆了春风楼的招牌!” “我去?” “我去也行。” 南风意现在都顾不得什么南风珏的计谋,满心都是那个春风楼,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再者说了,自己媳妇什么样子自己还是有数的,看着男人走不动路。 “行,等事情结束,我就把春风楼关了。” “拆了招牌。” “好……” 慕清染看着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撇了撇嘴,赶紧顺着他的话说着。 “当初为了你我可是遣散后宫的,如今你为了我拆了春风楼,咱们两个也算是扯平了。” …… 慕清染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合计着咱俩重生是为了互相还债来了。 “拆不拆!” “拆!” “那你犹豫什么?” “我哪里犹豫了,我是在想如果可以,我一把火烧了证明我的决心!” 慕清染怂了怂肩膀,看着南风意顺心。 内心:真要是让时锦官听见,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呦,拆招牌,你也是够狠心的。” 时锦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的门口的,看这俩人淡淡的说着。 慕清染扯了扯嘴角,内心狂乱,后背冷汗直冒,他俩要是动手,南风意非死即伤不可。 “嘿嘿,你怎么来了呢?” 慕清染不自然的笑了两声,光听着就知道有多勉强,多尴尬。 “你想拆我春风楼的招牌,长那个本事了吗?” 时锦官搂着慕清染的肩膀,满是挑衅的看着南风意说着。 “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 “你当真要拆我的招牌?” 时锦官低着头看着慕清染这边,邪魅一笑,不知喜忧。 “我……” 慕清染看看南风意,又看看时锦官,满脸尴尬的夹在中间,这就是后宫三千的烦恼嘛,终于体谅父皇了。 “如果你想拆,何须你动手,我就替你拆了。” 时锦官宠溺的看着慕清染,温柔的话语尽是对南风意的挑衅。 第62章 瀑布之下 慕清染满脸不解的看着时锦官,他是疯了吧,总不能跟着南风意较劲,自己拆自己的招牌啊。 “你……” 慕清染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时锦官打断,他走到南风意的面前,嘴角勾着浅笑。 “等我亲手拆了春风楼的招牌,我就跟着你回凤翎皇宫。”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个雷,慕清染瞥了一眼南风意,果然他的脸色铁青铁青的,连手指的骨节都被捏的发白了。 “想进她的后宫,你简直痴心妄想!” 南风意走近几步,两个人的眼中寒意逼人,话语间针锋相对。 “就凭你也想阻拦我?” 时锦官上下打量一番南风意,满脸不屑的冷哼一声,动了动自己手上的扳指,微微侧过脸看着南风意,似乎是故意露给他看的。 南风意看到扳指的时候目光微微一愣,转过头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点了点头,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我的本事想必你早有耳闻,这岳芷国的江山就是我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时锦官走过去,挑衅的看着南风意。 “没有我,想拿到岳芷国的江山,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杀了数十万大军,在我这里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何况岳芷国区区几个残兵蟹将。” “不可!” 慕清染直接打断时锦官的话,她算是听明白了,他是要杀光岳芷国的将士来夺取江山,这是慕清染最不想看到的,倘若天下都没有人了,她还要这个天下做什么。 “唾手可得的天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你枉有一身本事,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心怀天下。” 南风意看着时锦官,淡淡的说着,这个时候他没有了刚才的那么冷淡,反倒是有了轻松之色。 “那个南风珏残暴不仁,顶着你的脸为非作歹,何不直接杀了他,到时候岳芷国就是你一个皇子,皇位大统自然而然就是你的。” 时锦官走到南风意的身边,俩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前一秒还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现在就像是朋友般,搞得慕清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他作茧自缚。” 南风意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直接就离开了上元殿。 时锦官一头雾水的看着南风意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 “南风珏弑君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现在我们在等一个机会,等着他昭告天下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绝佳机会。” “如果我是你……” “你不是我,皇权跟江湖不同,你们江湖讲究快意恩仇,而我们是要运筹帷幄,一步都不能错,这九五之尊看起来位高权重,实则受百姓的束缚,真要是杀光了百姓,那孤家寡人的皇帝还有何意义,我只想做个好皇帝。”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满是温柔的说着。 时锦官从来没有见过慕清染会有这样的眼神,也不太理解她所谓的运筹帷幄,心怀天下,在他的心中,独步江湖就是他想要的,不需要任何的手段。 “如果你想帮我,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如果不想,我也不勉强,只求你以后远离凤翎和岳芷国,倘若有一天让我发现你残害我的百姓,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护他们周全。” “为了他们,你会跟我反目?” “会。” 慕清染连犹豫都没有,看着时锦官说着。 时锦官皱了皱眉头,叹口气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从你来到玄武崖的第一天,我就决定保护你。” 时锦官深情的看着慕清染,他以前总觉得慕清染的眼里有自己,可自从看到了南风意以后,他才渐渐的明白,原来眼里的他终究不敌心里的南风意。 “南风珏杀了他父皇,软禁了我父皇,现在要做的就是帮我找到我的父皇,无论死活,都要见到人。” 慕清染知道时锦官的为人,说得出做得到,也就没有多犹豫,还是像往常一样说着。 “在这个皇宫中?”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得到这么一个风声,至于是真假我都无从得知。” 慕清染背过身,叹了口气,眼里多出几分担忧。 “我明白了。” 时锦官点了点头,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也直接离开了。 上元殿内,慕清染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右手掌心的疤痕,她的思绪被拉回到两年前在玄武崖的时候。 玄武崖隐于瀑布之下,慕清染从山上练功回来,路过悬崖瀑布的时候,想试试自己的轻功,站在瀑布上面一跃而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直接冲进了瀑布水流中,误打误撞的进了玄门的地界。 瀑布里面是个狭小的山洞,四周隐约偷着光,勉强能看清楚里面的路。 走了大概八十几步,就看到了洞口,她小跑几步闯了出去,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慕清染一动不动的,左右打量着拿到的两个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是在山上练功的人,试探轻功的时候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无心打搅。” 慕清染一字一句,气息平稳,没有半点的慌乱。 也许是见到慕清染是个小姑娘,他们也没有直接杀了自己,而是派人去通传进去,紧接着出来的就是时锦官。 时锦官瞧着慕清染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都贴在脸上,满脸嫌弃的摆了摆手,扔下立杀两个字就转身离开。 慕清染被他们架了起来,正当她满脸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时锦官的手环,瞬间明白过来。 “我是云镜的徒弟!” 慕清染朝着时锦官那边大声的喊着。 果然时锦官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慕清染,细细的打量一番。 “我知道你们是玄门的人,云镜是我师父,我是慕清染凤翎国大公主。”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一步步的走过来,左右打量着,他年纪跟自己相仿,可是个子却比自己高出不少,直得仰着头看他。 “惑容坊的小废物云镜,你是他的徒弟,估计也是个废物,直接杀了。” 本来还以为时锦官听到云镜能有缓和的机会,这下听完,慕清染心里咯噔一下。 死云镜,臭云镜,小废物云镜也救不了我。 “等等。” 慕清染也不挣扎了,就这么被架了下去,没多久时锦官又抬手阻止。 “给她送到灵音坊去,找个师妹给她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这么邋遢的尸体扔出去人家还得说我们玄门不忌。” 时锦官说完,摆了摆手满脸潇洒的离开。 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慕清染彻底是懵了,他不是男人嘛,怎么还有这等子怪癖,杀个人还得装扮一番。 慕清染被架到灵音坊,好家伙,清一色的全是女人,她们全都围着慕清染打量嬉笑,好像是看个奇怪的物种。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听着这个声音,慕清染的眉头一皱,这个声音难不成是……璃香! “师姐。” 众人退到一边,看着走进来的人,慕清染懵了,那个师姐也懵了,果然是璃香。 “大……大公主,您怎么在这里啊?” 璃香看到落汤鸡一样的慕清染,满脸惊恐的跑过来,看着慕清染说着。 “你……你不是死了吗?” 慕清染想着璃香亲眼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的,如今在这里碰到她,简直是跟做梦一样。 璃香微微愣了愣,把慕清染扶起来。 “我先替大公主梳洗打扮,这件事慢慢的跟您说。” 璃香把慕清染扶进去,一边帮着慕清染擦着身子,一边跟她说着话。 “公主怎么到这里来了?” 璃香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脸色铁青,想着自己这样梳洗干净出去就是等死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 “外面的那个大师兄说,我这样邋里邋遢的尸体扔出去丢你们玄门的面子,这不是让人给我带过来洗干净再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玄门吃人呢。” 慕清染撇了撇嘴,用手捧了捧水里的花瓣。 “大师兄时锦官出了名的干净,见不得半分邋遢,公主放心,等下我陪着你过去,他不敢动你分毫。” 璃香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慕清染有些迷惑。 “你比他厉害?” “那倒不是,他是玄门的大师兄,不管是武功还是本领,都是在我们之上,只不过公主与旁人不同,他不敢动你,之前他是跟着公主开了个玩笑。” 听着璃香的话,慕清染心里都快骂人了,什么狗屁玩笑杀人玩。 梳洗打扮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璃香本来想领着慕清染出去,可是想想她的脾气,也就悻悻的缩回了手,走在她的旁边。 璃香和慕清染来到前面,时锦官坐在石凳那里,看着她们两个人过来,目光落在慕清染的身上,半天都没离开过。 “模样生的这般好看,这要是杀了可怪可惜的。” 时锦官一改常态,愣愣的看着慕清染,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你知道她是谁你还敢如此愚弄,你怕是不要命了,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这二十鞭子你肯定是少不了了。” 璃香走到时锦官的旁边,看着他冷冷的说着。 “行了行了,我就是跟她开个玩笑,再者说,那要是知道她长得这般好看,我也不会啊。” 时锦官满脸委屈的看着璃香,目光时不时的偷看慕清染。 “赶紧带她去见师父吧,真是的,差点闯了大祸。” 璃香拉着慕清染就直接朝着里面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光顾着跟时锦官说话忘了这茬,慕清染看着被她抓着的手腕,也索性就这样,没有抽回来。 穿过竹林,潺潺的水声若隐若现,走到竹屋外面,璃香松开慕清染的手腕跪在地上。 “师父,凤翎国大公主误闯至此……” 还没等璃香把话说完,门就打开了,门口却没有一个人。 “大公主,你进去吧,师父在里面等你呢。” 璃香看着慕清染轻声地说着。 慕清染满脸怀疑盯着那个门口,心里面惴惴不安的,也没有动地方。 “放心,师父不会伤害你的。” 听着璃香的这番话,慕清染才微微的松口气,迈着步子,慢慢的朝着那个门口走过去。 屏住留着,慕清染迈了进去,看着一个老头坐在榻上,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慕清染看着他很久,慢慢悠悠的走过去。 “慕清染练功误闯到这里,本无意打扰,还望老前辈恕罪。” 慕清染半跪在地上,看着那个老头轻声说着。 “清染,来,过来我这里,让我看看。” 那个老头笑眯眯的,满脸慈祥的看着她,还朝着她摆着手,这不由得让慕清染微微愣住。 “我是皇爷爷啊,快过来让皇爷爷看看。” “皇……爷爷?” 慕清染皱着眉,看着那个老头,满脑子问号,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他那边走过去,心里的恐惧感也没有了。 “清染真乖,让皇爷爷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老头摸着慕清染的头,满眼宠溺的说着。 “皇爷爷?” 慕清染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歪着脑袋。 “是呀,我是皇爷爷慕泫霆啊。” 慕清染从来没听说过自己皇爷爷还活着,不过慕泫霆这个名字她熟悉的很,在百列宫里面,陈放着他的牌位,前不久她还跟着父皇去拜祭了呢。 “皇爷爷还活着?” “当然。” 慕泫霆把慕清染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满心满眼的喜欢和疼爱。 “这么多年,我一直惦记着你,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你满月的时候呢,我偷偷的回到皇宫,隔着窗户远远的看你一眼,没想到现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我也老了。” 慕泫霆说着叹了口气,松开慕清染之后,他拉着慕清染的手捏了捏不停的点头。 “不错,是个好苗子,在皇爷爷这里住几天,不急着回去,我听说你是试探轻功的时候误打误撞进来的,轻功练的怎么样?” 听着慕泫霆这么说,慕清染嘴角尴尬的笑了笑。 “皇爷爷说笑了,清染轻功若是成了,还能摔进这瀑布之中嘛。” 这番话惹得慕泫霆连连发笑。 第63章 玄门掌门 慕泫霆拉着慕清染的胳膊走出去,本来是想抱着的,可是被慕清染拒绝了,毕竟这是重生以后的事,她又不是真的十几岁,实在是忍受不了别人抱着。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敬地行礼,转念一想,可不嘛,这里是玄门,慕泫霆是玄门的掌门,自然而然是受尊崇的人。 “皇爷爷,玄门原来离皇宫这么近,为什么你平日里不回去呢?” 慕清染歪着头朝着慕泫霆那边看着,满脸迷惑的问着。 “远离世俗纷扰,觅得一处清静之地,这是世间少有的福分。” 慕泫霆就这么淡淡的说着,可是看着他的那个眼神,好像没有他说的这么闲适恬淡,反而多出几分忧愁。 “你若是不来,皇爷爷还想派人去给你接来呢。” “这是为何?” 慕清染抬眉,看着慕泫霆好奇的问着。 “师父。” 听着时锦官的声音,慕清染转过头去看着他,眉头轻微一皱。 “这是我的孙女慕清染。” 听着慕泫霆这么说,时锦官微微愣住,眼神都在慕清染身上。 “参见少掌门。” 时锦官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恭敬地说着。 紧接着身后不少的人也是跪在地上,说着同样的话。 慕清染看了眼他们,抬着头看着慕泫霆,眨着眼睛没有说话。 “你们都起来吧。” 慕泫霆淡淡的说了一句,时锦官就是满脸紧张的退到一边,连呼吸声都放慢了。 “她在我们玄门住几天,你们练功的时候都要当心些,切莫伤了我孙女。” 慕泫霆看着他们,又是一阵嘱咐。 “请师父放心。” 慕泫霆本来是想带着慕清染回去,可是慕清染却说想自己四处逛逛,慕泫霆不放心,慕清染随手指了指时锦官。 “那就让他陪我一起。” 慕泫霆这也就没说什么,嘱咐几句自己就回去。 剩下慕清染和时锦官两个人的时候,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找了个石凳站上面,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时锦官满脸紧张的过去,紧闭着嘴唇,那表情就好像慕清染一不留神就能吃了他一般。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慕清染掏出锦帕,替时锦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后把锦帕放进他的手里。 “你这么爱出汗,这个帕子就送给你了。” 时锦官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帕子,满脸惊讶的看着慕清染。 “带我去逛逛吧。” 慕清染从石凳上跳下来,抬手抓着时锦官的手,他浑身僵硬的怔住,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女孩子抓手呢。 “你……你要去哪里?” 时锦官也不知怎么得,说话竟然结巴起来,后背也开始酥酥的冒汗。 “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慕清染轻声细语的说着。 时锦官一手拿着锦帕,一手拉着慕清染,表情凝滞,动作僵硬的朝着前面走着。 “大师兄。” 路过的人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朝着时锦官行礼,时锦官回应的极其不自然。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你看看那个小孩儿?” “大师兄脸色惨白啊……” …… 听着后面的议论声,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而后又是不露声色的看着时锦官。 “我看玄门里年长的人比比皆是,你是如何这般十几岁的年纪就成了大师兄的?” 慕清染歪着脑袋,眨着大眼睛看着时锦官问着。 “玄门三年一次比武,胜出者才是大师兄。” 虽然说话生硬,可是跟着刚才那个结巴的样子相比,这样的状态都好多了。 “这么说来,你的武功很厉害喽。” 慕清染话音未落松开时锦官的手,起势就朝着时锦官打过去,眨眼的功夫,时锦官躲了她所有的招式,恍若无事般站在慕清染的面前。 “这么快?” 慕清染在崇圣寺深学武功,还以为自己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地步,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子高深莫测的武功。 “我的武功不及师父万分之一,你皇爷爷的武功那才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也不知道为啥,慕清染总觉得那个老头只会笑呵呵的,并没有看出来有多深的武功底子。 “你为什么不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你皇爷爷,那样你就能惩罚我了。” 时锦官呆呆的看着慕清染。 到底是个孩子! 慕清染心里偷笑,看着时锦官又惊又怕的模样,走过去拉着他的手。 “倘若皇爷爷处置了你,谁来教我武功啊。” 慕清染说着就浅浅一笑,转了个圈离他有一段距离。 “让我看看你的轻功。” 刚说完没多久,眨眼的功夫,时锦官就窜进了东边的竹林里,听着里面的动静,慕清染微微愣住。 “我在这呢。” 突然时锦官从她的身后出现,拍了拍慕清染的肩膀。 慕清染指了指住进,里面好像还有动静,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里不过是我故意留下的声响,这叫雁过留声。” 时锦官背着手,一本正经的说着。 “雁过留声……那你能教教我吗?” 慕清染满脸激动的看着时锦官问着。 “可以,不过我得看看你的本事。” 讨论起武功的时候,时锦官突然就没有那么慌张了,不急不躁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你想看我的轻功吗?” 慕清染略有担心的问着他。 见着时锦官点头,慕清染抿了抿嘴唇,知道自己的轻功没有他的那般厉害,只能硬着头皮献丑了,微微屈膝,脚下一踏,直接飞进了竹林中转了一圈落在时锦官的旁边。 “我的轻功没有你的好。” 慕清染略有尴尬的看着时锦官,没想到他非但没有嘲笑自己,反而表情比之前更认真。 “你的轻功若是在我之上,又何必让我教你呢,不过凭着你的这个轻功,从瀑布上面落在这玄门洞口,真就是误打误撞进来的。” 这话虽说有点嘲讽的意思,可也不失为真实,慕清染点着头嗯了一声。 “玄门有规矩,一人不得拜二人为师,你拜了云镜那个小废物,就不能跟我学了。” 慕清染:“…………##@#” 慕清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给时锦官一拳,早知道这样,何必绕这么个大弯子。 “不准说我师父!” 慕清染叉着腰看着时锦官,满脸不服气的说着。 “看来云镜对你平日里不错,这么维护他。” 时锦官走到慕清染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却被慕清染躲开,满脸怒气的看着他。 “云镜在我们这里排名最末,又是游手好闲,我这么说他也不冤枉他。” “住嘴!” 慕清染捏着拳头直接朝着时锦官那边挥舞过去,可也是很轻松的被他躲开。 “你打不过我的,就算是你云镜来了,也是一样。” 慕清染被气得说不上来话,恨不得将时锦官按在地上锤,甩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珠不停的转动,突然间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时锦官赶紧跑过来询问着怎么回事,不料慕清染抬手就拔出一个瓶子对着时锦官的鼻子,一股子香味袭来,时锦官倒在地上,眨着眼睛里面尽是惊讶。 “软骨香……” 时锦官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慕清染翻身就骑到他的身上,拿出来匕首晃了晃。 “你要干什么?” 时锦官满脸惊恐的看着那个匕首,声音沙哑的问着。 “你不是说我师父是废物嘛,我现在就挑了你的手筋脚筋废了你的武功,我要让你做个名副其实的废物。” “不要……云镜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时锦官急得眼睛里都是泪水,突然间大喊了一嗓子,云镜从慕清染的身后走过来。 “徒弟。” 云镜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可不管慕清染愿不愿意,抬手就把她抱了起来,随手洒了一些粉末,解了软骨香的毒。 时锦官从地上站起来,满脸怒气的看着云镜。 “果然师徒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拍了拍身上的土,时锦官刚要走,突然停到他俩的面前,看着慕清染说道:“是你师父让我试探你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感受到怀里慕清染的杀死,云镜把她放在地上嘿嘿笑了笑,赶紧捂着鼻子跑开了。 “老云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云镜在前面上蹿下跳,慕清染在后面拿着匕首紧追不舍的,屋子里的两个人站在窗前看着。 “玄门最不正经的弟子收了您的孙女,把您的孙女也带坏了。” 时锦官站在慕泫霆的面前,揉了揉胳膊淡淡的说着。 “诡计多端也未必是件坏事,江湖险恶,人心复杂,太过正直未必做得来皇帝。” 慕泫霆看着慕清染,眼神里尽是得意之色。 “我的时日不多了,这几天就把功力传给她,等我走了以后,玄门事宜你也要多帮衬着她。” “请师父放心。” 时锦官微微颔首,目光一直在慕清染的身上,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让人挪不开视线。 夜深人静的时候,慕清染的房间中出现几缕青烟,本就睡着的慕清染更是深睡过去。 慕泫霆慢慢走进来,看着熟睡中的慕清染拿出她的胳膊,自己的手掌贴近她的掌心,慢慢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慕清染突然觉得身体不对劲,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不知不觉浑身轻盈不少。 怎么回事? 慕清染满头雾水的坐起来,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开门走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就好像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来回走几圈,可不就是一个人都没有嘛。 “皇爷爷,云镜,皇爷爷……” 任凭慕清染怎么喊也没人应声,连屋子都空空如也,连件东西都没剩下。 “搬家了,连夜搬走了,怎么把我忘下了?” 慕清染站在竹林下面,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云镜……”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慕清染回过头,满脸惊喜的叫着,发现不是云镜,是红缨。 “主人,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宫里急得都快人仰马翻了。” 红缨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说着。 “我……” 慕清染本想着说这里的事情,可是皇爷爷还在世这样的话有人信吗,当初是父皇昭告天下的。 慕清染想了想,就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若不是有人留信,我们还漫山遍野的寻主人呢。” 红缨起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我在这闭关练武来的,走吧回去吧。” 慕清染随手将手里的竹叶扔出去,深深地插在竹子里,看着那个竹子拦腰折断,红缨愣住了,慕清染更是像受到了惊吓一般。 “主人的内力……” 慕清染什么也没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硬着头皮装装样子,假装看淡的朝着外面走去。 想必是瀑布底下的水养人阿,住了几日功力大增。 慕清染心里头是这么想的,到了瀑布边上,踏着水流慕清染轻而易举的上去,红缨尝试了几次,都被水流冲了回去。 以前自己的轻功不及红缨,看样子,真的是增长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心里暗叹一下,慕清染直接跳下去搂着红缨的腰就把她带到上面来。 “多谢主人。” 看着红缨,慕清染心里面多出一丝成就感,看来这趟真的没白来啊,回头看了眼这个瀑布,慕清染的心里面不由得更是一阵惊叹。 这个地方选的好,倘若轻功不行的人,根本离不开玄门,这么看来,云镜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轻功啊。 看着俩人下山的背影,时锦官和云镜对视一眼,身上白色的素服显眼。 “师父特地交代过,过世的消息不能告诉她,你回去的时候,嘴巴严实点。” “放心吧,我云镜也不是多事的人,从今以后,这玄门就指望她了。” “小小年纪被选成皇位继承人都已经够厉害,如今又成了玄门的掌门,这真要是传开了,还不得震慑江湖啊。”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的背影,满是惊奇的说着。 “真不知道回去我该怎么说,连夜搬家了?” “这就是你的事了,我可管不着。” 时锦官怂了怂肩膀,看着云镜,满脸坏笑的说着。 第64章 你知道我是骗你的 回到宫中的慕清染,跟着慕君临说自己见到皇爷爷的事情,却不料遭到慕君临的一顿训斥。 委屈的慕清染直接回了漓湘殿,当晚光茶杯就摔碎了十几个,气的她是坐立难安。 明明就是看见了皇爷爷,父皇偏偏不信,真是的,难道告诉他皇爷爷还在世的消息她不应该高兴吗? 慕清染坐在窗户底下,心里面气鼓鼓的想着,突然间她的眼神一变,慢慢的站起来。 他这么排斥皇爷爷,该不会这皇位是父皇抢来的吧……呸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皇爷爷是那么重要的人,父皇平日里提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大公主。” 红缨跪在地上,打断了慕清染的思绪。 慕清染转过身,看着地上的红缨。 “属下去过玄天阁,并没有见到云镜。” 听着红缨说完,慕清染示意让她起身,自己也慢慢的站起来,来回在殿中走动。 云镜没回来,玄武崖一夜之间成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公主,刚才陛下身边的汪公公传话说,陛下身子不痛快。” “那就传国医,我又不会治病。” “汪公公说,只有大公主能治得好陛下的病。” 听着红缨这么说,慕清染停下脚步,转过身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红缨,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去了宣政殿。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深夜过来,跪在门口相迎。 “陛下等候大公主多时了。” 汪德海起身将殿门打开,就只有慕清染一个人进去。 到了宣政殿,慕清染想着白天慕君临凶自己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没个好脸色的进到里面去。 “染儿来了,快坐。” 见着慕清染走过去,慕君临放下手里的奏折直接走过来,端着她最爱吃的马蹄糕,陪着笑脸。 “父皇不是病了吗,这怎么还批奏折吃糕点啊?” 慕清染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慕君临先是一愣,随后嘿嘿一笑,把糕点放在旁边看着慕清染阴着小脸,走到她面前扮着鬼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慕清染生气,慕君临都会不顾身份的扮鬼脸,百试不爽。 慕清染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慕君临也是跟着笑了出来。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慕君临见着慕清染笑了,才放心的坐到慕清染的旁边,看着她拿了一块马蹄糕递给她。 “父皇深夜传我可有事?” 慕清染接过马蹄糕吃了一小口,看着他问着。 “见到皇爷爷了,看样子你是学了他所有武功和本事了。” 慕君临脸色微沉,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见是见到了,本事嘛没学来,只不过轻功见长。” 慕清染也没瞒着,看着慕君临说着。 “何止是轻功啊,他把玄门都给你了。” 慕君临指了指慕清染的脖子。 慕清染满头雾水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摸到一个圆滚滚的在衣服里面,掏出来一看,是个扳指,对呀,这是皇爷爷的扳指。 “玄门掌门扳指给了你,他定是把一身武艺传给了你,还将玄门传给了你。” 看着慕君临的眼神,慕清染更加迷惑了,他这是羡慕了嘛? “说到底,白天跟你发火,是我太羡慕你了,甚至是有点嫉妒,小小年纪,得你皇爷爷如此看重,当初他放下皇位创建玄门的时候,把我丢在皇位上诸多的不放心,可自从有了你,你皇爷爷就突然就放心了,还留书于我,皇位只可给你。” “这是为何?” 慕清染把最后一口马蹄糕吃了,走到慕君临的身边满脸疑惑的问着。 慕君临摇了摇头,沉沉的叹了口气,或许是你皇爷爷觉得,我不是他心里继承大位的那个人吧,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 “这玄门是做什么的?” “有了玄门,天下唾手可得,移形换影,没有你做不成的事情。” 慕君临看着慕清染,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有了皇爷爷的本事,那你就好好的用,保住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如果可以,收了岳芷国也不是不可以,听说那里的赋税猛于虎,民不聊生的。” 慕清染一心想着找南风意复仇的事情,既然有了这玄门,还愁杀不死一个南风意嘛,不由得心里就松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去百列宫祭拜一下你皇爷爷吧。” “嗯?” 慕清染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疑惑的看着慕君临。 “在你拿到玄门扳指的那一刻,你的皇爷爷就驾鹤仙游了,这是玄门的规矩,他定下来的你去吧,送你皇爷爷最后一程。” 慕君临湿着眼眶,强忍着泪水摆了摆手,直接走到奏折旁边站下来背对着慕清染。 慕清染知道,他这是忍不住偷偷流泪去了,也没有多呆,直奔百列宫。 一路上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流,手里摸着脖子上挂着的扳指,眉头紧皱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几次都险些绊倒,进了百列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爷爷……” 此时慕清染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万语千言都化成了泪水,吧嗒吧嗒的往地下落。 孙女一定会好好的学武功,学会打理玄门还有凤翎的,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让你在天上看到天下归一的情景。 慕清染呆呆的看了眼他的灵位,走过去上了柱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走出了百列宫。 也就过了三天,听着红缨说玄天阁的门开了,她知道是云镜回来了,她有好多的迷惑等着云镜去解释,连宫里的家宴额度没去,直奔玄天阁。 云镜坐在那儿,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慕清染风风火火的跑进去,他不紧不慢的起身,微微颔首。 “见过掌门。” 慕清染见着云镜这般的认真,对这个扳指和慕君临的话没有了半点怀疑。 “云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去哪了,皇爷爷葬在哪里了?” 慕清染一把拉着云镜,可不管自己是不是掌门身份,就像以前似的,拉着云镜坐到桌子上问着。 “这是玄门的规矩,也是师父的嘱咐,不能说。” 慕清染一脸黑线。 “这怎么这么多的规矩啊,这扳指给我有什么用啊,我还有家国大事要学习呢,哪有那个时间管玄门啊?” 慕清染指了指腰上挂着的紫玄玉,这可是皇位继承人的标志,这两件事根本不可能同时兼顾。 “放心,自会有人帮你。” “谁呀?” “我。” 听着声音,慕清染转过身,看着时锦官从里面走出来,一身藕粉色的衣服,差点让慕清染惊掉下巴。 “你在玄武崖清新脱俗的,怎么到了这儿一身的艳粉气。” 慕清染满脸偷着不可思议,围着时锦官转了一圈,却很奇怪的,只闻着有股淡淡的清香,甚是好闻。 “入乡随俗嘛,入了这世俗凡间,自然而然是要装扮一番,何况云镜说这藕粉色乃是世间尊贵之色,若不是俊颜美貌,更难于驾驭。” 说着时锦官还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是娇羞的看着慕清染。 “妖孽!” 慕清染白了时锦官一眼,穿上这身衣服,加上他这难不难女不女的,真让人浑身不舒服。 “妖孽?我这可是配着这藕粉色衣服学的,云镜说的。” 时锦官指了指云镜。 这个糊涂蛋,让云镜骗了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云镜也是的! 想到这里,慕清染看了眼云镜。 云镜假装看别处,清了清嗓子,嘴角憋着笑假装无事。 “你刚才出来说,你帮我打理玄门?” 慕清染走到时锦官的面前,不由自主的开始学起了他那拈花付影的样子。 “不错,师父遗命不敢违,全心全意辅佐小掌门。” 时锦官点头,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如何打理?” “先从岳芷国入手。” 听着时锦官的话,慕清染来了兴致,转过头看了眼云镜,又看着时锦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掌门是要统一天下,前不久收了离岘国,如今就剩下岳芷国,只要是玄门的人所到之处,不出一天时间,岳芷国的军队溃散,朝廷混乱,到时候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干什么!” 慕清染听着瞬间就是火冒三丈的,看着时锦官眉头皱得紧。 “怎么了?” 时锦官满是疑惑的问着。 “你把玄门当成烧杀抢夺的土匪窝子了吗?” 云镜在旁边偷笑。 时锦官一脸茫然的看着慕清染。 “统一天下固然重要,可是如果玄门太多人插手,江湖中自然会有人群起反抗,到时候不只岳芷国百姓会造反,连江湖中人都得匡扶正义,到时候腹背受敌,这算是哪门子的统一,强权之下何谈安生!”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 “那你要怎么做?” 时锦官被说的一愣,他从来没出过玄武崖,也没有参与过朝廷中的事情,看着慕清染反应这么大,他才觉得,自己想的是不对的。 慕清染眉头一紧,跳下桌子,看着他的装扮,来回打量好几圈。 “有了,带着玄门姿色不错的人,你去岳芷国开个春风楼,我听说岳芷国的乐师盛行。” “春风楼?” 本来时锦官就不懂,旁边的云镜又是笑了一声,把他弄得更是摸不着头脑。 “找几个会弹琴跳舞的,去岳芷国开个春风楼,钱我出,记住一定得是男的。” 慕清染说的简单轻松,旁边的云镜却是笑的合不拢嘴。 时锦官半信半疑的点头,既然是小掌门吩咐的,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犹豫,照办就是。 “等他到了岳芷国开了春风楼,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云镜看着时锦官离开,走到慕清染的身边轻声说着。 “这样妖孽的花美男,还是这么单纯,不利用一下真是可惜了。” “等他回来找麻烦你就不觉得单纯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春风楼开业的时候,慕清染也过去捧场,特地交代过时锦官,不能伤人,要和颜悦色的做生意。 可就是架不住别人眼红啊,对面笙歌楼的见春风楼个个色艺双绝跟着自己抢生意,就故意派人过来找茬。 由于是叮嘱了不能打架,全程时锦官都在左右躲闪,一下手都没还,听着慕清染的话。 “小白脸,看我不弄死你!” 慕清染回来正好碰到这一幕,见着那个刀朝着时锦官那边落下去,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用手抓着那个刀,手心的痛感直接传来。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受伤,抬手起身在空中轻轻一个翻转,用力一踢将那个男人直接踢飞撞在柱子上。 “杀了他们!” 时锦官看着身后的众位师兄弟,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看着他们动手,他转身抱着慕清染回到房间里,给她清理伤口。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不知道还手啊?” 慕清染疼的脸色发白,还不忘问着时锦官。 “不是你说的不能用武功吗,你是小掌门,小掌门说的话怎么可能不听呢,只不过让你受了伤,你放心,他伤了你的手,我就要了他的脑袋。” 时锦官轻轻的给慕清染上药包扎,满眼都是温柔,这样的侧脸,看的慕清染出神。 时锦官嘟着嘴巴,轻轻的吹气,小心翼翼的样子,怕弄疼了慕清染。 “你知道这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吗?” 慕清染突然间心里不是滋味,看着时锦官说着。 “开始不知,到这里就知道了,无妨。” 时锦官说着就帮慕清染包扎好,转过头看着慕清染。 “有我在这里,你就放心吧,岳芷国的事情,你会了如指掌,这春风楼中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时锦官眼里的心疼掩饰不住,本来他对慕清染仅仅是喜欢,就在刚才她奋不顾身救自己的时候,那一幕彻底印在他的心里。 就在刚才包扎的时候,他偷偷的想过,无论以后在哪里,荣华富贵,出生入死,他都会陪着慕清染,绝不会动摇。 “你知道我最开始就是骗你来的,现在你要是后悔了……” “我不后悔,春风楼卖艺不卖身,何况我一直会是你的人。” 时锦官抓着慕清染的另一只手,语气温柔的说着。 第65章 弑父杀母 慕清染的思绪被拉回到上元殿,看着这里冷冷清清的,也没有多待,一个人背着手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慕清染就醒了,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索性就穿好衣服,在房子外面开始舞剑。 黑暗中的身影慢慢的走出来,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慕清染心里面咯噔一下。 “有佳人如此,夫复何求?”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拍手叫好。 慕清染眼眸低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把佩剑收了回来,看着他直接将剑甩到旁边的门框上面。 “呦,怎么会如此大的脾气?” 南风珏抬手就要抓慕清染,却被她轻松躲了过去。 看着他顶着南风意的脸,慕清染心里面极其不舒服,与其看着闹心,倒不如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你既然知道事情的始末,为何还不动手?”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想慕君临身在何处吧。” 看着慕清染没有说话,南风珏偷偷的笑了笑,背着手走到她的身边。 “就算你是玄门掌门又如何,你又不是慕泫霆,不对,就算是慕泫霆也未必都能操控的了玄门的所有人。” 南风珏话里有话,慕清染微微皱着眉头,正看到他大有深意的眼神。 “你以为玄门里都是忠贞不二的人吗?” “就凭你这点本事,还动不了我玄门中人。” 慕清染清冷一笑,看着南风珏冷冷的说着。 “难得你有这份自信,只不过玄门弟子或许让你失望了呢,不然慕君临的脸,和我的脸都是从何而来的?” 就知道南风珏会这么说,慕清染攥起拳头,咬着牙冷冷的看着南风珏。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你,也躲不掉我这个迷魂香的控制。” 南风珏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慕清染才觉得浑身乏力,看着南风珏,身影越来越模糊。 遭了,中计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等慕清染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无力瘫软,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来人,把她抬回去。” 南风珏看着后面的人冷冷的说着。 “哎……这到底去了哪里了嘛,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今日行事嘛!” 云镜开始不停的走动,这慕清染失踪了一天,谁也没见到人,就连睡在她隔壁的月香都不知道她去哪儿,急得几个人坐立不安的。 “你别来回转悠了,我头疼!” 时锦官瞪了云镜一眼,摆弄着扇子上面的流苏,自从知道慕清染失踪以后,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你别摆弄那个破东西,成日里搔首弄姿的,看着就烦!” “你疯了,我是你大师兄,你敢这么说我!” …… 俩人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吵了起来,南风意站在窗户边上,看着远方的宫墙,一直都没有说话。 “主子。” 点色和璃香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南风意的面前。 “主子?” “主子?” 云镜和时锦官都快动手了,听着他俩这么一叫,赶紧停下来,满脸疑惑的朝着南风意这边走过来。 “喂,你俩好歹是玄门的人,虽然是小废物,那也不至于叫他主人吧。” 时锦官指着点色和璃香说着。 璃香和点色站起来,看着时锦官一眼,接着走到南风意的面前,轻声地耳语。 “当真?” “属下亲眼所见。” 南风意看着璃香郑重其事的点头,刚才忧虑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你是玄门的大师兄,如今染儿不知所踪,玄门的事宜理应你来打理。” “要不然也是我在打理,怎么了?” 时锦官看着南风意的眼神不对,就知道有什么事,看着南风意问着。 “你们玄门有叛徒,急需清理。” “玄门有叛徒,怎么可能呢,我们玄门可是……” “大师兄!” 璃香直接打断时锦官的话,冲着他摇了摇头。 “你说。” 时锦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就没有敢继续拍胸脯保证玄门的人没事。 “给我换脸的人,我就怀疑是你们玄门的,就让璃香和点色暗中查探,刚刚得到的消息,是惑容坊的清疏。” “清疏?” 听到这个名字,时锦官看了眼云镜,云镜看了眼时锦官,俩人的神情如出一辙,那就是惊恐! “不错,就是清疏,虽然是毁了一半的脸,也能认出来是他。” “他就是惑容坊里面的杂役,怎么会换脸的?” “偷学的呗,不然也不至于给主人的脸换毁了。” 璃香看了一眼南风意,满脸的心疼。 听到这儿,云镜的眉毛挑了挑,看着南风意的那个脸,他不得不相信,这易容术除了杂役还真没人能做到这么差劲。 “你准备怎么做?” 时锦官看着南风意,也收起了之前对他的种种不满,脸色凝重的说着。 “我探到清疏还要去给别人换脸,所以就直接给他扣下了。” “还去换脸?” 云镜眉头微微一皱。 “不错,挺他说只知道是个女人。” “女人!” “徒弟!”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时锦官和云镜就跟南风意想到一起去了,都想到了失踪的慕清染。 “不管是不是染儿,我们都要过去看看,真要是让他换了染儿的脸,那就回不去了!” 南风意看着两个人义正言辞的说着。 “在哪里?” “上元殿后面的偏殿中。” 点色没敢迟疑,看着他们说着。 几个人转身就出门,直奔上元殿那边,个个眼中透着杀意。 “我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管他什么狗屁皇子,就算是掀翻岳芷国我也要弄死他!” 云镜攥着拳头,往风流倜傥已不在,满脸冰冷的说着。 “还轮得到你这个小废物!” 时锦官瞪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云镜也没有心思跟他争论,满心都是慕清染。 上元殿中的侍卫看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刚想上前阻拦,被时锦官一掌打飞,重重的摔在地上,看的其他人聊聊后退,不敢贸然动手。 “不想死就滚的远远的!” 云镜浑身透着杀意,看着他们冷冷的喊着。 侍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收了长枪退到一边,这个时候谁要是上去那纯粹是自己找死嘛。 到了上元殿,几个人的阵仗吓得宫人四处躲藏。 “在哪里过去?” 南风意侧过脸看着旁边的点色。 “那个后面有个侧门,从那里穿过去就是。” 点色一直跟着在岳芷国的皇宫,对这里了如指掌。 “我们走?” 南风意淡淡的说了一声,直接朝着偏殿走过去。 推开偏殿的门,看着南风珏坐在殿中安然的喝茶,看到几个人进来,也没有多惊讶。 “徒弟!” 云镜看着躺在榻上的慕清染,刚想抬手过去,就被南风意用手拉住。 “别过去。” 瞧着屋里的香龛,南风意眉头一皱。 “你们来的太慢了,这茶我都喝了两杯了。” 南风珏看着南风意冷笑着说着。 “徒弟你醒醒。” 云镜目光一直在慕清染身上,满脸焦急的喊着。 “她中了软骨香,你叫不醒她的。” 南风意冷冷的说着。 “卑鄙,居然对女人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时锦官一听她中了迷香,顿时间火冒三丈的,抬手就朝着南风珏那边走过去。 “在这里动气,你会死得很惨。” 南风珏看着时锦官得意的说着,走到南风意的面前,瞧了他一眼:“这是我们的镇国之宝,他清楚。” “放了染儿,我不跟你争皇位。” 南风意看着南风珏说着。 “不跟我争逛皇位,笑话,你现在还有筹码跟我讨价还价嘛,我有你的这张脸,我就有了群臣的扶持,那个老东西早就让我扔去喂野狗了,只要你一死,她一死,这个天下就是我南风珏的。” 南风珏围着南风意转了几圈,他的面皮因为夸张的笑容而变得扭曲,这让南风意心里非常不舒服,自己的脸成了那个样子。 “就算我是中宫嫡子,父皇偏袒你,大臣支持你,这都凭什么,我的母后缠绵病榻,御医个个冷眼旁观,你的母妃头发丝掉了他们都恨不得趴地上捡回来接回去,我不服气,哼,我就是唯一的尊贵皇子!” 南风珏越说越激动,看着南风意高声喊着。 “可是你竟然对父皇母后下手,你枉为人!” “父皇,那个老东西活着处处想立你为太子,半分都没有我这个皇子,我还要他做什么,至于母后……” 说到自己母后的时候,南风珏顿了一下,突然间冷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她那么没用,贵于中宫皇后,却得不到父皇的半点宠爱,子凭母贱,她拖累了我,她还活着做什么,她活着能有什么用,废物一个!” 南风珏歇斯底里的说完就站在那儿狂笑不已。 “我有了你的脸,有了你的身份,宠妃是我的母后,群臣扶持的是我,兵权在我手里,南风意,你输得彻头彻尾的,你还拿什么跟我争,用什么跟我抢!” 南风珏眼神一冷,走到南风意的身边,语气冷冷的说着。 “南风意的这个脸皮确实有用,可是你光有我的脸没有我的脑子。” 南风意静静地听完他的话,看着他浅笑一下,指了指身后。 南风珏回过身看了一一眼,什么都没有,随后刚想嘲笑南风意故弄玄虚,就听着后面的脚步声。 南风珏再次回头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满脸阴冷的看着自己。 “母……母后……” 南风珏看着那个女人,两腿发软,随后又满脸紧张的站直身子。慢慢的走过去瞧着。 “你从哪里找到的冒牌货,也想糊弄我,当初我可是一刀……” 还没等南风珏的话说完,那个女人抬手就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直接把他甩在地上,两眼直冒金星。 “你……” “你这个畜生!” 听着熟悉的声音,南风珏浑身一颤,看着她右手手腕处地疤痕,他想到当天杀母后的时候,第一刀被躲开了,直接划到她的胳膊上。 “母后……真的是你。” 南风珏眼神慌乱的看着她,身音颤抖着。 “逆子,弑父杀母,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岳芷国皇后满眼是泪的看着南风珏,颤抖着指着他的鼻子。 “姐姐,身子刚好,不宜大动肝火。” 南风意的母妃从后面走出来,到皇后的身边扶着,看着她浑身颤抖的样子,轻声地安抚着。 “母妃。” 南风珏走到贤妃的身边,拉着贤妃的手说着。 “珏儿,你虽非我的儿子,可也叫我一段时日的母妃,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属上我心寒不已。” 贤妃看着南风珏,满眼失望的说着。 “母妃,我是南风意,我是南风意啊。” 南风珏摸着自己的脸,拼了命的拉贤妃的手,看着贤妃冷漠的样子,南风珏慢慢的松开手。 “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是换了张脸,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看不出来,就算你知道意儿的所有事,模仿着意儿,可是血浓于水你代替不了。” 贤妃看着南风珏轻声说着。 南风珏慢慢的站起身,看着皇后,看着贤妃,转过身又看了南风意等人冷笑几声,刚想动手就被慕清染抓住了脖子。 “你……” 南风珏满脸惊讶的看着慕清染。 “真以为你的软骨香能困得住我嘛?” 慕清染抬眸看了眼南风意,转过头看了眼皇后。 “本想着,还你一个人情,让南风意将岳芷国的江山送给你,可是你不知好歹,做出弑父杀母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天理难容。” “杀了我呀!” 南风珏满脸挑衅的看着慕清染。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慕清染收紧了手指,南风珏的表情开始痛苦起来。 “不要不要,让我替他死,让我替他死。” 皇后这个时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慕清染的裙摆求饶着。 “姐姐……” “母后……” 南风珏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眉头一皱,满眼的心疼。 “求求你了,别杀我儿子,让我替他死吧。” 皇后不停的给慕清染磕头。 慕清染松开手,转身把皇后扶了起来。 第66章 联姻 “别杀他,让我替我的儿子去死,让我替他。” 皇后紧紧的抓着慕清染的手,看着她声泪俱下的说着。 慕清染看着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母后,声音卡在喉咙里,哽咽着说不出来话,上前抱着皇后。 “别杀我儿子,别杀我儿子。” 皇后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慕清染感觉到,肩膀被她的泪水打湿。 “母后,你不用求她,自古都是成王败寇,我南风珏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同情……” “住嘴!” 皇后挣脱开慕清染,抬手就给了南风珏一个耳光。 “你给我闭嘴!” 皇后指着南风珏泣不成声,手不停的在颤抖着。 “母后,我南风珏就算是死,也不会卑微的求他们,不会!” 南风珏站起身,看着皇后歇斯底里的喊着。 突然间飞进来一支箭,插进南风珏的身体,箭头还在滴着血。 众人一愣,南风珏半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看着胸前的箭。 点色和璃香赶紧追了出去。 “母后……” 南风珏下意识的抬手叫着皇后。 “珏儿珏儿,母后在呢,母后在呢。” 皇后爬到南风珏的身边,伸手拉着南风珏的胳膊,搂着他在怀里,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母后……噗……” 南风珏一说话,嘴里就不停的有血吐出来,尽管皇后的手帕都被染红,也无济于事,根本擦不干净。 “母后,我……对……不起……” 南风珏抬着的手还没有碰到皇后的脸就垂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临死眼睛都没有闭上。 点色和璃香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看着南风意摇着头。 “什么人竟然公然在皇宫中行刺?” 云镜站在窗边,看着刚才暗箭射过来的方向,眉头皱的紧紧的。 “他做了那么多事,外面有多少人怀恨在心要杀他可想而知,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南风意看着南风珏,眉头皱的紧,虽然说的云淡风轻的,可是心里面也是疼的。 贤妃转过身擦了擦眼泪,陪在自己身边那边久,喊了自己那么久的母妃,早就把他放在心里当成自己的儿子了,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说不出来的痛。 “皇后娘娘,您是我用华佗残卷救活的,还望好好的珍惜。” 南风意看着皇后说着,看着她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真怕她会一个寻死的念头跟着南风珏一起去。 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南风意,慢慢的站起身,摸着自己熟悉的脸,却不是自己的儿子,嘴唇不停的颤抖。 “珏儿罪孽深重,我怎么会一走了之,放心吧,等我剃度出家,在佛前替我儿赎罪,他所做下的罪孽,皆有我一人偿还。” 皇后看着地上的南风珏,声音沙哑的说着。 第二天,南风意特地放出风,皇上和二皇子去鼠尾山狩猎。 慕清染和南风意站在上元殿的二层栏杆里面,看着偌大的皇宫,俩人迟迟没有说话。 日落黄昏,算算时间,跟着自己计划的也差不多少。 看着皇家旗帜在京城的街道上飘扬,南风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了眼旁边的慕清染,她的目光在夕阳的方向。 是呀,那是凤翎的方向,她想家了。 “他们回来了。” 慕清染的目光也转到旗帜上面,看着事先安排好的两个马车,南风意心里面酸酸的。 “为了他的名声,你不惜安排这么一场狩猎被刺杀的戏码。” “这到底是皇家的事,对皇家而言,威严和颜面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是假的。” 南风意看着队伍进了皇宫,他嘴角的面容慢慢的冷淡下去。 “从今以后,我就是南风珏,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南风意。” 慕清染看着他,眼里尽是温柔,没想到他们两个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上一辈子对南风珏欠下的债,让南风意顶着南风珏的脸过完这一生。 “三日后,你我大婚,从此天下只有一个女帝慕清染,一个摄政王南风珏。” 岳芷国的朝堂上,群臣虽然不看好南风珏,在他们眼里,现在皇上和南风意都死了,剩下的就是大皇子南风珏,没得办法,只得勉为其难的让他登基。 坐上皇位,南风珏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凤翎国女帝大婚的事情,朝堂哗然,一瞬间炸开了锅。 “陛下,与凤翎国联姻兹事体大,还望从长计议。” “凤翎国的国力强盛,兵力更是我岳芷国的数十倍,倘若能与岳芷国联姻,也不失为是个好主意。” 朝堂大臣各执一词,分成两派开始争论不休。 啪的一声,南风珏将奏折扔在桌子前,吓得朝堂的大臣赶紧跪下闭嘴。 “这里有封信,你们传阅着看看。” 南风意示意旁边的太监,把奏折拿下去给他们瞧瞧。 看过之后的大臣脸色骤变,没看到的更是满脸好奇,眼巴巴的望着书信,等传到自己这里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震惊表情。 “陛下,这凤翎女帝下了战书?” “不错,凤翎女帝继位之前就凭着一己之智攻下了离岘国,现在他们养精蓄锐这么久,加上离岘粮草丰富,那些攻打离岘损失的元气早就弥补回来了,刚才你们也说了,凤翎国兵强马壮的,真要是跟着她硬碰硬,也未必是件好事,到时候百姓颠沛流离,战火不断,真要是像离岘国那般覆了国……” 后面的话南风珏没有说,故意就给他们,看着他们怎么接这个话。 “陛下为万民安定联姻,实属壮举。” “臣附议。” …… “好家伙,到底是他,这连哄带吓唬的,大臣谁敢说不同意,这下好了,我成了东征西讨的暴君了。” 朝堂后面慕清染听的是一清二楚的,当初就应该反对他的这个计划,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名声不是。 “陛下,若是联姻,这天下归一,何谈二主?” 丞相看着南风珏,满脸疑惑的问着。 “女帝依旧是女帝,朕就是摄政王,岳芷国改为蕃地,国都在凤翎。” “摄政王,莫不是女帝她?” “不错,她退居后宫不问朝事,大小事宜,皆有朕主持。” “虽为摄政王,却有实权,于我们而言,并非有弊处,如此甚好。” 哼,暂且让你们沾沾自喜,等你们摄政王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 听到这里,慕清染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就离开了后殿。 两国联姻,大赦天下。 慕清染坐在自己的寝宫,看着身上的龙纹喜服,总觉得怪怪的,说心里话,她还是喜欢凤冠霞帔。可是身份有别,没办法,只得穿着这个别别扭扭的喜服。 “姐姐。” 慕清歌从外面跑进来,头发高高的束起来,多几分飒爽的英气。 “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呢。” 慕清染刮了刮她的鼻子,满脸宠溺的说着。 “姐姐还说我风风火火的,你跟南风珏联姻这般仓促,岂不是比我还风风火火,这一路上就顾着往回跑了。” 慕清歌嘟了嘟嘴,满脸委屈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好好好,姐姐知道妹妹受累了,等下姐姐赏你一壶贵妃醉。” “两壶。” “一壶。” “一壶我要天子醉。” “来人,取两壶贵妃醉来。” 看着慕清歌得意的神情。慕清染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说着。 “嘿嘿,姐姐真好。” 慕清歌凑在慕清染的胳膊旁边蹭了蹭。 “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趁着我回玄门你俩就完婚了?” 都没敲门,时锦官直接就冲了进来,把慕清歌吓了一跳。 “你谁呀?” 慕清歌起身,一脸不悦的看着时锦官。 “你是谁呀?” 时锦官看了眼慕清歌,上下打量一下她的装扮,一身黑衣束着头发,第一反应,没干好事。 “我是凤翎二公主,你谁呀?” “二公主,大白天的穿个夜行衣,这不知道的还是哪来的采花大盗呢!” 时锦官说完就走到慕清染的身边,还是刚才进来的话。进来的语气,看着慕清染说着。 “如你所见,我俩完婚了。” 慕清染斜靠在榻上,一身慵懒的看着他说着。 “怎么就完婚了呢,礼成了?” “礼成了,怎么着吧。” 慕清歌直接挡在时锦官的面前,双手环胸趾高气扬的看着他说着。 时锦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慕清染,满脸的伤心。 “呦,让我瞧瞧,这是哪位啊,莫不是爱慕我姐姐。” 慕清歌走到时锦官的面前,开始调侃着。 “对呀,你是女帝,女帝的后宫多几个男人也不是什么问题,这样吧,你看看我……” “想都甭想!” 南风珏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时锦官,声音冰冷的说着。 “你不过是个摄政王,怎么敢过问女帝后宫的事!” 时锦官本来还是满脸的伤感,在看到南风珏的时候,突然间就是满脸的怒气,两个人四目相对,看样子,一不留神就能动手。 果然这争风吃醋不是女人独有,如果放女帝的后宫中,男人也是会争风吃醋的。 慕清染看着他们两个,偷偷的想着,不过一句话也没说,呆呆的看好戏的表情。 “至少我俩现在明正言顺,你不行!” 听着他的话,慕清染都有些震惊了。 他以前都是为了自己摆平后宫的其他妃子,现在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帮帮忙呢? “哎呀姐夫,跟着他这种攀龙附凤的人何必斤斤计较,姐姐可是说了,心甘情愿为了你悬设后宫,不会有其他男人进来的,放心吧。” 慕清歌走到南风珏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看着时锦官,故意把悬设后宫四个字说的特别的重。 时锦官眉头皱的紧,看着慕清歌和南风意,甩袖直接就出了殿门,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哇,姐姐,他的轻功怎么会这么好?” 最近痴迷武功的慕清歌见到时锦官的身手这么好,不由得长大了嘴巴,转过身看着慕清染问着。 “他要说武功天下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 慕清染还是一副慵懒的模样看着他们说着。 “真的嘛,这么厉害,早知道刚才我就向着他说话了,这下完了,拜师无门。” 慕清歌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两壶贵妃醉,也没有心思喝了。 “你姐姐的轻功也是很好的,让你姐姐……” 南风珏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慕清歌给打断了。 “得了吧就她,教我五天,我死在第二天。” 慕清歌说着翻了个白眼,慕清染听着也是连连点头,自己这个脾气,只能意会不能身传。 “行了,你俩新婚燕尔的我可不碍事了,走了。” 慕清歌起身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桌子上的贵妃醉,一手拎一个出门。 “贵妃醉她还是那么喜欢?” “可不是嘛,天性使然,改不了上辈子喜欢的不得了,这辈子不还是一样,我能做的就是一辈子护她周全安稳。” 慕清染看着门口,淡淡的说着。 说起上辈子,南风珏心里面有些不痛快,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冷着脸。 “怎么了这是?”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的脸色不对劲,慢慢的起身,坐直身子看着他。 “上一辈子我那才是虚设后宫呢,我不过是晚认识你这么几天,就整出这么多男人,看样子,我这个摄政王不仅仅得把持朝政,我还得清理后宫,总不能我在前面兢兢业业批奏折,你躺在后面的温柔乡吧,想想我这笔杆子都得折了。” 南风珏一本正经的说着,慕清染在旁边听的可不是一本正经的,憋不住总想着笑。 “哎,早知道我重生的时候,第一时间过来跟你解释清楚就好了,何至于现在这么麻烦。”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眼神中全是后悔,看着她的神情淡淡的说着。 慕清染憋不住的总想着笑,看着他这么伤心,心里面也不是个滋味,蹭过去搂着他的肩膀。 “上一世你对我那么好,咱们两个都是被人害得,最初我恨透了你,可是我知道真相以后,再也不恨你了真的。” 慕清染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着。 第67章 琴师无垢 “摄政王,陛下不见了。” 南风珏正在披着奏折,听着宫人慌慌张张的喊了这么一嗓子,他放下笔起身直接出了宣政殿。 “今天不是陛下入学的第一天嘛,怎么会不见了?” 南风珏的脸色难看,看着旁边的宫人,更是寒意逼人。 “晨起的时候陛下还在梳洗打扮,过了一阵,奴婢再进去的时候,就没有看见陛下,阖宫上下都找过了,并没有见到陛下。” 听着婢女的话,南风珏的眉头皱的更紧。 慕清染一个人跑到奉先居,点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一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边喝着酒。 哼,死南风意,你想用哪个迂腐的老头困住我,门都没有。 慕清染只要一想到满宫乱哄哄的,她的心里面就美滋滋的,朝着掌柜多要了几壶酒。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锣鼓声,慕清染的目光也被他们吸引了过去。 是杂耍班子,走江湖卖艺也不容易,慕清染来了兴致,就把窗户全部打开,看着他们表演。 顶大缸,吐火球,杂耍,下腰…… 这些在普通百姓眼里都是很厉害的东西,可是对于会武功的慕清染来说,都是雕虫小技,下点苦功夫就行了,没有什么难的。 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琵琶声,慕清染寻声看去,杂耍班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身着白衣恍若仙人降世,修长的手指拨弄琵琶弦声声入耳。 下面不少姑娘指着那个琴师起哄,见惯了美男的慕清染,虽说对这个琴师没有半分的兴趣。可是光看着那些俗不可耐的女人,就让她心里不舒服。 一曲作罢,众人欢呼雀跃,纷纷往锣盘里面扔着铜钱和碎银子。 慕清染抬手就扔下去一个金元宝,稳稳的落在锣盘里面,惊的收钱的那个人浑身一颤,拿着金元宝就比划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慕清染吸引过来,她坐在奉先居的二楼悠哉悠哉的喝着酒,目光落在琴师的身上。 “赏他的。” 慕清染指着那个琴师,嘴角勾着笑。 “多谢,多谢。” 杂耍班的班主看着慕清染,双手抱拳连件鞠躬。 慕清染放下酒杯,踩着凳子就从二楼窗户飞下去,稳稳的落在那个琴师的面前,看着他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时锦官在春风楼的风韵。 “你叫什么名字?” 慕清染看着那个琴师问着。 “无垢。” 琴师起身,抱着自己的琵琶,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他身上自有一股子与世无争淡雅的味道,这倒是让慕清染多了几分好奇。 “若信众生本无垢,此泉何处觅寒温,好名字。” “多谢小姐盛赞。” 无垢低着头,并没有看慕清染一眼。 “如此清冷寡淡的人,是如何到的你们这个杂耍班的?” 慕清染的目光转到杂耍班班主的那边,看着他问着。 “他是自己来的,说无处安身,我看他相貌堂堂,又弹一手好的琵琶,想着用来招揽客人也不错,就把他留下来了。” 班主也是个爽快人,没有藏着掖着,收了那么大个金元宝,不说是毕竟,也算是有问必答。 “你们就在这里摆摊嘛?” “我们走到哪摆到哪,不过最近都在京城。” 慕清染点了点头,看了眼身后的无垢,嘴角微微勾起,纵身一跃又回到刚才的那个窗口。 下面的人一阵惊叹,更有甚者说着高人,慕清染可不是要卖弄,更不想听他们的吹捧,她的目光都在如数落在无垢的身上。 “再弹一曲。” 慕清染看着无垢说着。 无垢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来,又开始拨弄琵琶弦,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的变化。 这真是个怪人,如果真是高傲入骨的人,不会沦落到街头卖艺。可是如果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怎么浑身上下还透着那股子清冷。 慕清染边喝酒边打量着那个无垢,出神到云镜坐在她的身边,她都没有意识到。 “呦,琴师的模样怪俊俏的。” 云镜看着下面的无垢,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慕清染喝着酒被吓得直接吐了出来,满脸惊恐的看着云镜。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半天了。” 云镜耸了耸肩看着慕清染说着。 “没个动静,吓死人了。” “是你心里有人了。” “谁呀?” 云镜没说话,目光看着无垢那边。 “你说他呀,才不是。” 慕清染摇了摇头,重新倒了杯酒。 “宫里差点底朝天,你要是让那个摄政王知道,你在外面勾搭俊男人,你说说看,回去以后让他知道了,是他死还是他死?” 云镜最后的两个他死都是用手指着无垢。 “我就是觉得他的人挺奇怪的,所以就多看了一会。” 慕清染低着头给自己小声的辩解着,光听着声音就知道心里多虚。 “出手真是阔气,看一眼就值一个金元宝。” “得了得了,不就是一个金元宝嘛,何必大惊小怪的,堂堂的女帝,我没有三宫六院的,都够憋屈了,怎么着,现在连钱都不能花了啊。” 慕清染撇了撇嘴,看着云镜那语重心长的模样,心里更是有一万个不服气。 “三宫六院,我觉得你的后宫得重建了,何止是三宫六院能装得下的,光是玄门,被你看上的都不下二十……” “啊呸!” 慕清染把酒杯摔在桌子上,看着云镜直接就瞪了他一眼。 旁边四座吃饭的都朝着慕清染这边看了一眼。 慕清染完全没管他们,站起来拎着云镜的衣领凑过去。 “老云镜,我可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怎么着,你还想谋害师父?” “杀你一个小废物,还用得着谋害嘛。” 慕清染翻了翻白眼,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面切了一声。 “你别跟着时锦官学的叫我小废物,你虽然是玄门掌门,可是说到底我是你师父在先,你不能这么说我。” 云镜看着慕清染,满脸委屈的说着。 “话说我就好奇了,你这个易容术在玄门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怎么就成了时锦官嘴里的小废物了,来给我说说。” 慕清染说着说着,就有了八卦的想法,往云镜那边凑了凑,看着他问着。 云镜的脸色一黑,喝了口酒什么也没说。 “他哪有脸说呀。” 时锦官从楼梯上来,看着慕清染这边说着。 云镜看到时锦官,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慕清染看到时锦官微微愣住。 “听说我的学生逃课,我这不是出来带她回去的。” “学生?逃课?谁呀?我?” 慕清染茫然的看着时锦官,反手指着自己问着。 “不然还是我呀。” 云镜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看着慕清染说着。 “什么意思,宫里的那个老先生说的是你啊?” 慕清染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时锦官问着。 “不然呢,你还以为是几个老头啊,那些老头子除了之乎者也,什么也不懂,能教你什么。” 说着话听着外面的琵琶声,时锦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无垢的时候,他转过头冷笑一下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顿时间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看着他刚要说什么,时锦官就跳了下去,落到无垢的面前。 慕清染生怕他毛手毛脚的吓到无垢,紧随其后也下去,云镜也跟了下去。 “你是做什么的?” 时锦官看着无垢直白的问着。 “乐师。” 无垢仍旧是清冷的声音,没有半点的起伏。 “天家富贵你要不要,以后不用流落街头。” “哎,你干什么!!” 慕清染听着时锦官这么胡来,怕徒生事端,直接给他拽到旁边,皱着眉头。 “怎么了,给你带回宫里听,岂不是更好?”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笑了笑。 “别胡闹,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先回去。” 慕清染拉着时锦官就要往回走,却被班主叫住。 “不知小姐是哪府的贵人,如此慷慨,小人日后定会登门拜谢。” 班主过来说话,还指了指手里的金元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那个金元宝,慕清染的眉头皱的更紧。 旁边的时锦官挣脱开慕清染的手,走到那个班主的身边,抢过来那个金元宝打量一番,转过身指着慕清染。 “你都没有给我过金元宝。” 云镜:“????” 慕清染:“…………” 俩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时锦官,他这夸张的表情是要干嘛,演戏嘛,争风吃醋还是苦情大戏? “你好偏心啊,我在家里省吃俭用的,洗衣服做饭挣得金元宝,你出门就给了一个江湖卖艺的。” 时锦官突然这么一下子,不仅是慕清染和云镜没有招架住,连身后的班主和围观得人都愣在那儿,谁也没想到,好端端的大男人,坐在地上说哭就哭,说喊就喊的。 无垢起身,走到班主的身边,拿着他手里的金元宝直接塞到慕清染的手里面。 “原来夫人是这样的人,这元宝无垢不稀罕,还请夫人拿回去吧。” 无垢本来就是清冷的人,加上这话里话外带着鄙视的意思,更是让人听着不舒服。 无垢拎着琵琶直接离开了场子,看着大家伙对着慕清染指指点点的,时锦官擦了擦眼泪,挽着慕清染的胳膊,不由分说的直接给她拽离此地。 “你搞什么名堂?” 云镜看着时锦官一头雾水的说着。 “无垢如此恼火,你也不用再回来了,走吧回宫。” “别碰我!” 慕清染这才算听明白,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真是男人耍起手段来,还有女人什么事啊,何况还是个大庭广众不要颜面的耍手段,很是让人大跌眼镜。 “那就是个街头卖艺的,怎么着你还想为了他跟我翻脸啊?”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满脸委屈的说着。 “哎呀,行了行了,真是怕了你了,回宫回宫,以后你俩都离我远点,别跟着我。” 慕清染被时锦官缠的浑身不自在,直接说着回宫。 还没有到承欢殿,就在甬道上面就看着一排排的宫女太监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回来,满脸的激动。 “这是怎么回事?” 慕清染看着身后的两个人问着。 “不知道。” “不知道。” 时锦官和云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慕清染摇着头。 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慕清染直接进了承欢殿,南风珏正等在殿中,悠哉悠哉的喝茶。 “你……你怎么在这儿?” 慕清染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是趾高气昂的,突然间多了几分胆怯,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 “外……外面那些宫人是怎么回事?” “陛下知道的。” 南风珏喝了口茶,抬头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是呀,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你一惯的手段,但凡我要是闯祸了,你处罚的都是宫人。 “他们这么多人看不住你一人,是他们的失职,以后只要你不在宫中,什么时候丢的,他们就什么时候开始跪着,直到你回来为止。” 南风珏走下来,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这么说他们跪了……” “不多,一个时辰而已。” 慕清染:“……” 这还叫不多啊,那地上那么凉,一个时辰再起来,估计腿都伸不直。 “让他们都起来吧。”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拉着他的胳膊轻声地说着。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没必要跪着了。” 南风珏给旁边的汪德海使了个眼色,看着他让宫人起来,慕清染也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你不告而别,我很担心。” 南风珏摸着慕清染的脸,眼中的担心藏不住。 “我明白,下次不会了。”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点了点头,她心里面也想了,下次出宫,还是不能偷跑出去。 “对了,岳芷国的乐府是不是有上等的琵琶?” “有。” 南风珏点了点头,看着慕清染说着。 “那就好,那就好,过几天我取出来一把送人。” 南风珏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清染,目光又扫过云镜他们,没有说话,轻微的点点头。 “只要是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第68章 地牢疯人 哎,这在宫里一困就是半个月,有了想出宫的欲望,坐在窗边,看着宫外的天空都觉得格外的蓝。 时锦官整日让自己学这个,学那个,琴棋书画,安排的满满的,可是她确实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不想弹琴,她想弹琵琶。 “陛下,摄政王派人来说,晚上有家宴,请陛下务必准时参加。” 又是务必准时,每次都得特地强调一下,好像自己每次都不准时似的。 “我有那么不准时嘛,何苦次次废话!” 慕清然撇了撇嘴,满脸不痛快的说着,就好像他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 “有。” 旁边的月香还以为慕清染是问着自己,赶紧点头说着。 “有?” 慕清染眉头一蹙,看着月香。 “合宫家宴陛下迟到半个时辰,中秋晚宴陛下溜出宫忘归,蓝太贵妃生辰,陛下迟到半个时辰,庆香晚宴陛下醉酒化妆出宫被侍卫抓紧牢里并没有出席……” “得了得了,你还来劲了。” 慕清染本来没记得这些事情,听着月香一件事一件事的给自己数落着,但是觉得年一上有些挂不住,赶紧打断了月香的话,尤其是那次醉酒被晕乎乎的抓紧大牢里面的事情,想想都丢人。 月香闭嘴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几时开始?” “亥时。” “那么晚?” 慕清染满脸疑惑的看着,月香点头,她也没说别的,既然南风珏这么安排,那就有他的用意,反正自己都是面上的人。 “乐府的琵琶送来有一阵了,来,你给朕取来,朕要弹奏一曲。” 慕清染看着月香淡淡的说着。 “琵琶?” 月香微微一愣,满脸紧张的看着慕清染。 “是呀,琵琶,怎么了?” 看着月香的脸色,慕清染有些奇怪,她这个眼神好像琵琶坏了似的。 “去呀,愣着干嘛。” 慕清染看着月香离开的身影,怒斥一句越发的当差不当心,连自己的命令都敢犹犹豫豫的,莫不是最近自己对他们太好了。 月香抱着琵琶走过来,迟迟没有递给慕清染,满脸紧张的看着她,似乎是有话要说,慕清染也看出来了,就让她说出来。 “你有话就直说吧,别总是这个表情看着朕。” 慕清染冷冷的看着月香,声音也没有刚才的那般悠闲亲近。 “陛下,这琵琶是要送人的,您还是不要弹了吧,这半月您就弹坏了二十把古琴,真要是把这个琵琶弹坏了,可就没有好的琵琶送人了。” 月香一板一眼的说着,紧紧的抱着琵琶,生怕到了慕清染的手里毁了这个琵琶。 “二十,有这么多吗?” 慕清染自己也知道,学琴的时候没有耐性,有的时候脾气上来,催动着内力,这琴弦全面崩盘,甚至还有连着琴身一起断开的。 “具体是二十一把,宫中乐府略微好点的古琴,现在都废了,就剩下那些音质不好的古琴。” 慕清染:“……” 听着这句话,慕清染尴尬的笑了笑,看着月香手里的琵琶,她想想犹豫了。 “行吧,朕就是看看,我不弹总行了吧,朕知道这个要送人的,放心吧。” 慕清染费了半天的口水,月香才把这琵琶交到自己的手上。 触骨生凉,温润细腻,果然是上等的琵琶。 刚刚碰到琵琶,慕清染心里面就感慨一番,不由得目光就盯上了那个弦。 “陛下……” 看着慕清染的手指搭在弦上,月香紧张的叫住她。 “就轻轻的弹一下,绝不多弹。” 慕清染看着月香,虽然她面色为难,可还是点了点头,接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慕清染的手指。 慕清染心里一阵暗喜,总想着自己是坐在无垢的旁边,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着琵琶弦的触感,轻轻的拨弄一下。 啪的一声,琵琶弦断了。 慕清染愣在那儿。 月香满脸苦涩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看着。 “朕没用力,你信吗?” 慕清染尴尬的看着月香说着。 月香嘴角抽了抽,头也没点,走过去把琵琶抱了过来,生怕她一阵火气上来,给这琵琶全都毁了。 “月香,你要相信朕,朕真的没用力。” 慕清染看着月香抱着琵琶出去,连连解释着,可是月香却没有听。 坐在那儿,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慕清染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没有用任何的内力,就那么轻轻的一碰,琵琶弦竟然又断了,这下子越想亲眼得见,可能都解释不清楚了。 月香把琵琶抱回乐府续弦,迟迟都没有回来,自己坐在窗口闲得慌,慕清染穿上紧袖的衣服,在院子里舞剑。 果然跟跳舞相比,舞剑有趣多了,那么轻柔的动作,哪有这些招式痛快淋漓,没多久就浑身是汗的。 月香从乐府回来,看着慕清染在练剑,静静地等在她的旁边。 “陛下,乐府的乐师说,弦断而已,续上就行,不会影响音质。” 听着月香的话,慕清染心里偷偷一乐,能弄好就行,加快了动作,一气呵成。 “奴婢伺候公主沐浴。” 月香命人准备好热水,她走上前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朕自己来。” 慕清染摆了摆手,月香行礼以后退到外面伺候? 慕清染没着急,浑身是汗的生怕染了风寒,就坐在铜镜前面,看着自己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丝毫不影响美貌。 突然间铜镜里人影闪过,慕清染迅速地回头,后颈一痛不料被人直接打晕。 晕晕乎乎的慕清染醒过来,四周黑黢黢的,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人绑了起来,嘴巴也堵的严严实实的。 这是哪儿啊? 慕清染啥都看不清,心里面却不知道因何多出来几分恐慌,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听到脚步声,慕清染放慢了呼吸,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好像是一个人来的,只不过没有说话,连呼吸声微弱的都听不见。 “你是谁?” 慕清染见来人没有说话,她就鼓足了勇气问了一句。 来人没有说话,走到她的身边停下来慢慢的摸着慕清染的头。 慕清染浑身怔住,呆呆的不敢动。 “你生的这般好看,怎么浑身臭哄哄的?” 稚嫩的孩童声音,让慕清染微微一愣,原来是个小屁孩啊,差点把自己吓死。 “你把我解开,快点。” 慕清染不停的挣扎着,可是那个孩子却是无动于衷。 “你生的这般好看,被装进麻袋里扔进猪圈,真是可惜了。” 那个孩童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慕清染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一听说自己要被扔进猪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挣脱开绳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都是麻袋的碎边。 “你……你不是小孩子?” 看着面前比自己高的人,慕清染直接傻眼了。 “谁跟你说我是小孩子了?” 那个人满脸傲娇的看着慕清染一眼,侧过身去背着手说着。 “可你的声音?” “从小如此,不必大惊小怪。” 呵,你倒是看得开。 慕清染心里面暗暗的想着,才缓过神四周看了看,除了四面墙,啥都没有,连个窟窿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在这你怎么不知道?” “那你还在这呢,你怎么不知道?” 那个人一点都没惯着慕清染,白了他一眼反问回来。 “怎么出去啊?”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 “我什么都不知道。” 慕清染:…… 慕清染看着他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在里面四处转了转,不停的敲着周围的墙壁,看样子都是实心的,没有什么暗道和机关。 “你怎么进来的,门在哪儿?” “你别费力了,我都在这转悠半个月了我也没找到出去的地方。” 听着他的这话,慕清染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半个月困在这儿没找到,那岂不是俩人都得困死在这里。 “不行啊,我还有事呢。” 想到家宴,慕清染心里就是一阵着急,说着要准时参加的,这下完了,彻底去不上了。 “你是什么人啊?” 那个人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开始打量着她。 慕清染没搭理她,她一想到回去要面对南风珏的质问,她就头疼。 “你怎么浑身臭烘烘的?” 听着那个人这么说,慕清染才意识到,可不是嘛,浑身全是汗味,还没来得及洗澡呢,就被打晕了带这里来的,都不知道多久了,能不臭嘛。 “你是被什么人抓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 “自己进来的出不去?” 慕清染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觉得无聊才说这样的话,可是她现在已经没了什么好耐性,起身就看着他冷冷的说着。 “我真是自己进来的,这里是我设计的。” 听着他的话,慕清染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从小我就喜欢地牢,各种各样的,我那个时候就想设计独一无二地牢,我做到了。” “这个就是?” 慕清染指着面前的地牢,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不错。” 看着他略有得意的神情,慕清染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看着他笑了笑。 “那我想知道,你是准备怎么从你亲自设计的地牢中走出去呢?” “出不去。” 就这三个字,云淡风轻,可是直接将慕清染刚刚萌生的希望直接毁掉。 “这是个死牢,除了在外面,谁也打不开。” “那你打不开你进来干什么!” 听着他的话慕清染忍无可忍,拎着他的已经冲着他吼着。 “我是一不留神掉下来的。” 慕清染:“…………” 慕清染听着他的话,无奈的苦笑两声,松开他的领子,往后面走了几步,转过身冲着他竖起来大拇指。 “这个地牢是我的骄傲,不必客气!” “客气,呵呵,你真的觉得我在夸你嘛,行,我也不跟你多说别的,你这地牢在什么位置?” “护城河。” “护城河东岸还是西岸?” “护城河中间。” ………… “开什么玩笑,这四周都是泥土,怎么在护城河的中间!” 慕清染觉得自己被这个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说着。 “真的是护城河的中间,你只不过在一条暗道里面挖出来的这个地牢。” “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护城河河底,我看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等等。” 慕清染落枕别人摆了摆手,突然间觉得哪里不对劲,看着他挑了挑眉。 “你刚才说什么,护城河的河底有暗道?” “是呀,直通皇宫暗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挖的。” ………… ………… 慕清染一脸黑线,咬着后槽牙看着那个人。 “你挖暗道干什么?” “都跟你说了,我要设计地牢,独一无二的地牢,如果建在护城河河底,没有暗道怎么成?” “就算你说的有理,你把暗道挖进皇宫干什么?” “关囚犯啊,你想想看,女帝想处死的人又不好明着弄死,正好不就顺着皇宫秘密带到这里,关着饿死也行或者直接一刀杀了也成。” 慕清染嘴角抽了抽,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可是自己更像是个暴君。 “就算是女帝我不会天天的杀人啊。” 慕清染佯装无事的说了一句,没想到下面的一番话,让慕清染目瞪口呆。 “谁说女帝不杀人啊,死在这里光女帝杀得就有六个了。” “女帝杀得?谁呀?” “说了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正好,听了对你也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慕清染看着那个人一言不发,心里面就开始长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怕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得了疯病在说胡话,自己还真就相信了。 “吃饭了。” 那个男人看着慕清染说着。 “吃饭了?” 慕清染抽了抽嘴角,四面都是土墙,这吃什么呀? 突然间墙上出了一个洞,里面放着两碗面两双筷子。 慕清染赶紧跑过去,朝着外面喊着。 “没用的,外面没人。” “没人吃的谁送来的?” 那人没有说话,端着其中一碗面一股子吃起来,慕清染没有半点食欲,本来就生气,听着他说话更窝火。 第69章 今夜留在承欢殿吧 他那一碗面下肚,慕清染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吃吧,没人笑话你,丢面子是小,饿死是大,再者说了,虽然都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你要是一直不吃,你活不过两天。” 那个人吃完了面,擦了擦嘴,看着慕清染一脸得意的说着。 摸着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着光徒四壁,慕清染叹了口气,端起面碗吃了起来。 这碗面可以说是她从小到大吃的最难吃的,就是一碗水煮面,什么味道都没有。 吃了两口就觉得咽不下去了,慕清染抱着碗淡淡的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会无缘无故的闯进皇宫给自己抓起来关在这里,不问不杀得,还给送饭…… 对呀,送饭? 慕清染看着眼前的面出神,猛然间想到这个,转过头看着那人。 “有碗面吃就不错了,你也别挑三拣四的了,快吃吧。” 那个人以为慕清染是想跟他抱怨面不好吃,没等她开口就摆了摆手说着。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这个地牢里谁负责送饭?” “奉先居啊。” “啥?” 慕清染眉头一皱,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自己看。” 那人指了指面碗。 慕清染低着头看了一眼,可不是嘛,这上面印着奉先居的招牌,这就是奉先居的碗。 “怎么会是奉先居呢,那个掌柜的人那么好,怎么会跟这个水牢还有牵连?” “不知道。” “你能不能知道点什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慕清染彻底抓狂了,一问三不知,让她说话都觉得心里面堵得慌。 “那好人坏人又不是写在脸上,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呢,说不准啊,咱们出去就不是凤翎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清染端着面碗彻底没有了吃下去的欲望,直接扔在一边,满脑子都是别人谋朝篡位的场面。 那人叹了口气,在这个牢里面走了几步,最后看着慕清染,眼神微微一沉。 “这个水牢是活的,倘若这护城河涨了水,咱俩就会被这个水力推着一直往下,至于能到什么地界,谁会知道。” 听着她说话,慕清染就跟做梦一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他说的都不知道靠不靠谱。 从前慕清染觉得自己琴棋书画,弓马骑射,权谋帝术样样精通,如今进了这个地牢,遇见这个人,才知道自己的没用。 “不要小看了这个地牢,这个里面自带四十二种机关,每一种都有不同的作用,就好比刚才咱们两个吃的这碗面,里面就有四种机关,那个洞里面有一条滑道,直接连在奉先居的厨房。” 慕清染是听的多了不觉得奇怪了,就算是他现在说这个地牢能长翅膀飞了她都相信。 “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看着慕清染出神,也没有说太多东西,转过话题问着。 “清染。” 慕清染在外面一惯的不说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事。 “我叫岚。” “什么破名字。” 慕清染白了他一眼,她属实没兴趣知道他的名字,她只是想知道,这个地方怎么出去。 糟糕,肚子好痛…… 慕清染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蹲在那里,屏住呼吸没有说话,面色略微尴尬的看着岚。 “你怎么了?” 岚走到她的身边,看着慕清染额头上的汗珠,似乎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抿嘴轻微的笑了笑,转到一个墙角,连跺三声脚。 突然间慕清染身后的墙壁凹下去一块,吓得慕清染赶紧起身。 “里面有恭桶,你自己去吧。” 慕清染朝着里面靠了靠,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走过去,一股子臭哄哄的味道让人作呕。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进去以后你跺脚两声,这个墙就会关上,放心,外面打不开的,还有出来的时候,也是跺脚两声别忘了。” 岚看着慕清染说着,便转过了身,背对着慕清染没有看她。 慕清染半信半疑的站在那儿,突然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没办法她只能将就着进去跺着脚,果然跟他说的一样,那墙关上了,严丝合缝的完全看不出来。 等肚子顺畅后,按照你别人的说法,她剁了两下脚,等墙再次打开的时候,她没有看见岚,地牢里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 “岚?岚?” 慕清染怯生生的看着地牢喊了两嗓子,没有回音,没有回应,这都让她觉得头皮发麻,难不成他趁着自己出恭的时候自己跑了。 叫了半天没有反应,慕清染也接受了他跑了的事实,没办法,谁让自己肚子疼呢,不然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慕清染靠在墙角,看着光秃秃的墙壁,还有刚才那个开合的墙,她心里渐渐的佩服这个岚了,如此精密的地牢,真是让人惊讶,不得不说,他还是有这本事的。 突然间一股子清香味道,慕清染闭上眼睛闻了闻,好香甜的味道,等她还没等意识到香气不对劲儿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整个人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再次晕了过去。 慕清染醒来的时候,已经回了自己的承欢殿,看着守在她旁边的月香,慕清染赶紧坐起来,四处看了一眼。 “朕是怎么回来的?” 慕清染拉着月香的胳膊,看着她满脸紧张的问着。 “怎么……回……来的?” 月香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歪着脑袋,看着那个表情,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对呀,朕是怎么回来的?” “陛下都不曾出门,何谈回来?” 月香抽动了几下嘴角,怯生生的说着。 “朕不是……” 等等,难不成是做梦了? 慕清染的话到了嘴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身穿寝衣,披散着头发,还有身上淡淡的花瓣香气,这明显就是沐浴过得。 “陛下沐浴以后就一直睡着,奴婢本来是想叫陛下起床,可是看着陛下睡得香甜,就没有吵醒陛下。” 月香一字一句说着清楚明白。 “朕一直在这里睡着?” “是呀,陛下都在寝殿安寝,不曾离开啊?” 月香一脸迷惑的看着慕清染,慕清染一脸迷惑的看这月香,俩人四目相对,谁也没多说什么。 “陛下,奴婢伺候您梳妆更衣,家宴就快开始了。” “家宴,亥时,朕睡了一天?” 慕清染越想越不明白,怎么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地牢里有个怪人,回来以后连月香都是怪怪的。 月香点头。 慕清染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就没跟月香多说什么,坐在铜镜前,等着她梳妆。 家宴设在阙楼,慕清染满头雾水的走在甬道上,满脑子都是地牢里的事情,那么的真实,难不成还是自己做梦了不成。 “参见陛下。” 慕清染出神的功夫,蓝太贵妃走过来,跟着慕清染面前微微屈膝行礼。 月香提醒着慕清染,慕清染这才回过身。 “陛下如此出神,可有什么心事?” 蓝太贵妃看着慕清染满脸关心的问着。 慕清染摇了摇头走在前面,蓝太贵妃走在后面。 阙楼铺着红毯,慕清染走到最高处最大的桌子前坐下,南风珏的桌子在左手边第一个,蓝太贵妃的桌子在右手边第一个。 等慕清染落座,歌舞声起,可是慕清染确实没有半点心思,无精打采的坐在那儿满脑子都是地牢里的岚。 突然一阵熟悉的琵琶声响起,慕清染抬起头一看。 怎么会是无垢,他怎么进宫来了? 慕清染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眼南风珏,他此时的目光正看着无垢,嘴角噙着笑,不经意间看着慕清染这边,跟他对视一下。 慕清染看着无垢,再看着南风珏,莫名的觉得心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世自己是皇后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是皇帝,也有后宫三千,如今看着南风珏,她竟然不想了。 “这是摄政王特地安排的歌舞,听说这个乐师还是摄政王特地从民间寻来的高人。” 蓝太贵妃看着无垢,嘴角笑容满面,轻声细语的说着。 特地找来的! 这几个字慕清染算是听清楚了,难怪他刚才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合计自己出宫的那点事情他都知道啊。 “陛下,这样的琵琶声,可还听得惯?” 南风珏端着酒杯,朝着慕清染这边问了一句。 “听闻是王爷安排的,真是有心了。” 慕清染尴尬的说着,心里面都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说不上来的恐慌感。 “陛下,这个乐师叫无垢,以后留在乐府了。”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轻声地说着。 “王爷定夺就好。” 慕清染嘴角抽了抽,看着南风珏说着。 “姐姐。” 慕清歌跑到慕清染的旁边,抓着他的手就开始亲切的叫着。 慕清染只允许慕清歌这么没规矩的,只有这样,她心里才好受些,上一辈子的亏欠,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姐姐,我好喜欢他。” 慕清歌指着无垢,满眼激动的说着。 “喜欢?” 慕清染低着头看着慕清歌眉头一挑。 慕清歌连连点头,噘着嘴满眼期待的看着慕清染。 “姐姐,我想把他养在漓湘殿。” “不可!” 慕清染直接就拒绝了慕清歌的这个话。 “姐姐~” “你现在还在习武,不能乱了心性,等你学成,姐姐自会帮你。” “姐姐,我好想让他陪着我。”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现在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带兵,怎么手握兵权,姐姐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心思。” 慕清染声色俱厉,虽然没有大大的声音,可是光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慕清染已经恼了。 慕清歌也没有多争辩,看着慕清染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悻悻的跑回到自己的桌子前,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月香,把她那边的酒给我掺水。”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那边说着。 “这……二公主可是喝的出来的……” “没事,按我说的做。”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一口接一口的都没有停下来过,眼神略微深沉的说着。 月香过去,把掺了水的酒给慕清歌端了过去,换下她桌子上的贵妃醉。 南风珏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慕清染,又瞧了一眼慕清歌,微微笑了笑。 慕清歌喝了一口新端上去的酒,眉头轻微一皱,含在嘴里半天,才咽下去。 “这酒变味了呢,难不成是我喝多了喝不出味道了?” 慕清歌自顾自的叨念一句。 “清歌若是不胜酒力,就早点回去歇着。”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那边轻声地说着。 “不,我还能喝,我还能喝。” 慕清歌摆了摆手,并没有早走的意思。 慕清染侧过脸,看了眼月香,月香明白后退下。 家宴无趣,也没什么好玩的,慕清染浑身乏累得往回走。 “今夜你这安排着实独特。” 南风珏走在慕清染的身边,淡淡的说着。 “什么安排?” 慕清染假装不知道的看着南风珏。 “想必漓湘殿以后要夜夜笙歌了。” 慕清染眼眸一转,假装没听懂的往前走着。 “那个无垢可是你中意的……” “并非。” 慕清染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南风珏,满是深情的眼神,不由得让南风意内心一动。 “除了你,任何人都不值得我中意,除了你,任何人我都可以送给清歌。” 慕清染简单的说完两句话,恍若没事人似的往回走。 南风珏跟在她的后面,心里面暖融融的。 “护城河最近可有很么异样?” 慕清染边走边问着南风珏。 “护城河?” 南风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不错,我说的就是护城河,最近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护城河一切妥当啊,它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南风珏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虽然她只是摇了摇头,可是凭着南风珏的了解,肯定是有什么事,但是追问下去,她肯定不会说。 “今夜留在承欢殿吧。” 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脚步没有停下来,脸色也没有别的不同。 第70章 跳河 时锦官坐在承欢殿的墙上,远远的看着南风珏从殿中出来,他眼里的醋意和心酸复杂。 到底还是他,清染的心里面,一直都是一个人。 云镜走过来,递给时锦官一个酒瓶,目光也是看着不远处的南风珏,嘴角微微勾起。 “不管她中意多少人,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云镜也是看得清楚明白,所以就算是心里对着慕清染有情,也都化成了师徒情分,并没有过别的。 “连无垢都轻而易举的送给了慕清歌,真保不齐哪天也给我送给了别人。” 时锦官苦笑一下,仰头就灌了两口酒,靠在墙上说着。 那副意难平的样子,云镜看着心里面都有些不落忍。 “自古帝王薄情不分男女。” “她薄情只是对别人,对摄政王来说,倒是深情的很,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单相思,反倒是你,借着师徒的名义,没有过半点非分之想?” 时锦官抬眸看着云镜这边淡淡的问着。 “这深宫之中,意难平的何止是你一个人,威名赫赫的萧云焕,还不是埋情藏爱的小心翼翼。” “萧云焕?” 听着这个名字,时锦官微微皱了皱眉头,并不是因为他是大将军,而是他又是一个深宫意难平。 “青梅竹马的情分,他藏在心里,我看在眼里,怪就只怪咱们这个女帝只心承一人。” 云镜说了几句,喝着酒就再也没有说话。 “都说帝王后宫多事,现如今还真是这么回事。” “清醒的活着比什么都好,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抽身?” 时锦官看着云镜,勾起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纵使她后宫三千美男又如何,在我时锦官的心里,只有一个她,这颗心已许她再难许人。” 时锦官坚定的说着,这倒是让旁边的云镜愣了愣,没想到平日里清冷寡言的大师兄,在感情前面,竟然如此的执着。 云镜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旁边陪着他喝酒。 宣政殿里面,看着大臣递上来的折子,南风珏眉头紧皱,可是突然看到丞相的奏折,他突然停住了手,仔细的看了一眼。 “汪德海。” 南风珏的目光一直在奏折上面,并没有挪开半点。 “王爷。” 汪德海看着南风珏,微微颔首等着他吩咐。 “这自古以来,相府邀请可有呈递奏折的先例?” “这……” 汪德海先是愣了愣,看着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这样做肯定不符合规矩的。 “你看。” 南风珏把奏折递给汪德海,汪德海看了一眼后,脸色大变,看着南风珏,满脸的不可思议。 “相府敬邀丞相亲自来说便可,怎么放置这奏折之上,不合乎礼仪规矩啊。” 南风珏也是觉得事情有蹊跷,这才特地的问了汪德海。 “寿辰未到,家中有没有喜事,这丞相的邀请属实来的突然,这样你去找个人探清楚是怎么回事。” “奴才明白。” 汪德海恭敬的点头走出去。 南风珏坐在案桌前面,把丞相的奏折放在一边,坐在那儿沉思,眉头皱得紧。 细微的脚步声在门口,南风珏也没空搭理,转身走到窗边。 脚步声走进,还有淡淡的花茶香,如此熟悉的味道,南风珏微微一愣。 “王爷,国事虽紧,可也要注意身子,喝杯茶吧。” 南风珏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眉头皱了皱。 “谁允许你进来的?” 这宣政殿的规矩,除了慕清染,任何人进来都得需要通传。 “王爷,这个花草茶的味道,你难道不喜欢吗?” 苏心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端着茶杯,嘴角勾着浅笑说着。 熟悉的香味,可是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熟识的那个人,倒是让南风珏心里多出几分疑惑。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苏心柔是什么关系?” 听着南风珏提到自己的名字,苏心柔心里面暗暗自喜,她现在顶着红缨的这张脸,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王爷,这茶是我特地为你泡制的。” 说着苏心柔就顺势往南风珏的身上靠了靠。 南风珏冷哼一声,侧身躲开后抓着苏心柔的头发。 “王爷?” 苏心柔满脸惊恐的看着他,手里的茶杯也打碎在地上。 “我不管你和苏心柔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这个花草茶你是跟谁学的,你回去告诉她,若是被我碰到,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南风珏一把将苏心柔推开,直接离开了宣政殿。 走到宣政殿的门口,看着守门的两个太监,有些眼生,他嘴角勾了勾,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殿内的苏心柔气的双手攥成拳,看着南风珏消失的门口,咬着后槽牙。 换了身便装,南风珏出了宫,沿着护城河来回的溜达,想着慕清染说的护城河的事情,他的心里面总觉得怪怪的,若是这护城河无事,她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来的。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旁边的人也都开始对他指指点点的,这倒是让南风珏微微愣住。 “我说你跳还是不跳啊,跳河还得挑地方啊?” 旁边站着的那个卖菜的男人,看着南风珏问着。 “你在说我吗?” 南风珏指了指自己,看着他反问着。 “不是你还是谁呀,我看你半天了,菜都没卖,这给我急得。” 那个卖菜的看着南风珏说着。 “我不跳河。” “这人真有病,不跳河你在这转悠什么啊。” 那个卖菜的听完,直接挑着扁担就走了,剩下南风珏一个人愣在那块。 “喂,你跳不跳?” 刚才让卖菜的说有病,现在又有人来问,南风珏刚要生气,听着那个声音,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慕清染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连你也来取笑我。” “人家卖菜的看你半天菜都没卖出去,你也不给人点好处,你呀要做到爱民如子。” 慕清染调皮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背着手就往前面走着。 “爱民如子,那子也得爱我啊,怎么着看我跳河是好事啊,我还给他点好处,真是的,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动不动就以为别人跳河,还真以为,这护城河里好玩……” 还没等南风珏的话说完,远处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接着就是行人一哄而至,喊着有人落水了。 “瞧,这不就来了嘛。” 说着慕清染拉着南风珏赶紧朝有人落水的地方跑了过去,没多一会儿,落水的那个人就自己游了回来。 慕清染和南风珏站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只见那个男人又换了个地方,又跳进了护城河里,没一会又自己游了上来。 “这人有病吧。” 南风珏满脸疑惑的看着那个男人。 “等等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哎,你们看,那边也有人跳河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这边看热闹的人又跑到那边水花四溅的地方,看这架势,好像把跳河当成热闹来看。 “这皇城脚下,跳护城河起哄,成何体统。” 南风珏看不过眼,眉头一皱准备走过去,却被慕清染拦住。 “你没觉得这个事情很有意思吗,护城河里有什么东西能这么吸引他们的?”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浅浅一笑,拉着他的手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水花翻滚的涟漪越来越小,半天没有见到那个人上来,旁边的人脸上非但没有多少担心,反而多了一丝激动和期待。 “半天还没上来,这人不能出事吧?” “下去了下去了,还真让他蒙对了。” “是呀,这下子有的看了,我这菜也不用卖了。” 卖菜的那个在人群中起哄,说话的时候看到南风珏,看着他指了指护城河。 “你看看人家,说跳就跳,你看看你,什么东西,怂包一个。” 卖菜的那个满脸鄙视的看着南风珏,接着又跟着人群起哄。 “你……” 南风珏气的直咬牙,可是看着慕清染一脸认真盯着护城河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先等着慕清染弄清楚事情再说。 等了一会儿,平静的河面上面咕嘟咕嘟的闹起了泡泡,没一会儿就有个黑影上来,刚才跳下去的人浮了上来,一动不动顺着护城河往下游飘去。 “这又是个没用的淹死了!” 买菜的摆了摆手,满脸失望的挑着菜准备离开。 慕清染翻身一跃,落在他的旁边,嘴角噙着笑,看着那个卖菜的。 “姑娘你要买菜吗?” “不买。” “那你别挡路,耽误我卖菜。” 卖菜的白了一眼慕清染,满脸不耐烦的说着。 “刚才那人怎么回事淹死了?” “那不都看到了嘛,就是淹死了呗。” 卖菜的满脸随意的说着。 “怎么这里淹死过很多人吗,怎么没人着急呢?” 南风珏也走过来,看着那个卖菜的说着。 “怂包。” 卖菜的看着南风珏,白了他一眼,没有看他。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嘴角一勾,拎着卖菜的衣领扯到南风珏的面前。 “哎,你俩干什么,这可是天子脚下,你敢动我,你看到那边守门的侍卫了吧,那可是我大哥!” 卖菜的指着门口的人,满脸得意的说着。 南风珏嘴角勾了勾,抬腿一脚就给卖菜的踢到水里面。 “救……救命……我不会……游泳……” 卖菜的在水里面不停扑腾着,看着他喝了几口护城河的喝水,南风珏纵身一跃,踩着水面就给他拎出来甩到岸上。 “咳咳咳咳……” 南风珏看着他不停的咳嗽,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眼拙,冒犯了大侠不是有意的。” 看着卖菜的那个人求饶,慕清染走过去。 “把你大哥叫来。” “啊?” 卖菜的看着慕清染,又看了眼守门侍卫,一脸为难的说着。 “去把你大哥叫来。” 慕清染指了指那边的侍卫轻声说着。 “这……” 卖菜的一脸为难,看这俩人赶紧跪在地上。 “两位大侠,我那是胡说的,他不是我大哥,我就是个卖菜的,你们放了我吧。” 卖菜的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看着南风珏和慕清染说着。 “去,你拿着这个东西把他给我叫来。” 慕清染把身上的香囊摘下来,递给那个卖菜的说着。 “这个香囊是给我的?” “这是给他看的,看了香囊他就跟你来了,去吧。” 慕清染看着卖菜的淡淡的说着。 “你要是敢跑,我就给你扔护城河里。” 南风珏看出来他的心思,淡淡的说着。 “不跑不跑。” 卖菜的拿着香囊就朝着城门口走去,说着话指着南风珏他们这边。 侍卫跟着他走过来,看到两个人以后,微微愣住,刚要下跪就被他们打断。 “侍卫官爷,这里总有这么多人跳河,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 慕清染假装成百姓的口吻,看着那个侍卫说着。 侍卫听出来话里的门道,愣了愣神后,看着护城河满脸的无奈。 “怎么没管过,这不是前不久管了,被百姓闹事说我们违背皇令欺压百姓,这不一状告到了军属衙门,我都是吃了板子的。” “皇令,什么皇令?” 南风珏微微愣住,什么样的皇令能让侍卫看着百姓落水视而不见。 “护城河不禁游,为了体现皇和百姓亲近,不过有一条,出事后果自负。” 慕清染在旁边看着南风珏低声的说着。 “对对对,就是这样,所以我们看到也不好管,任凭他们在这里。” 侍卫看着南风珏,满脸无奈的说着。 “行了,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南风珏轻声地说了一句。 看着那个侍卫回去,卖菜的整个人都傻眼了,看着他们两个,满脸的疑惑。 “怎么回事啊,你们认识他嘛?” 卖菜的看着两个人,指着侍卫问着。 南风和慕清染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不认识,我怎么不信呢,我总觉得他认识你们,你们不会是什么大官吧?” “你看我俩像大官嘛?” 慕清染看着卖菜的问着。 “你不像,他倒是挺像的。” 卖菜的指着南风珏说着,看着慕清染确是满脸的迟疑。 “我不是?” “你不像,你看起来像是个张扬跋扈的大小姐。” …… 第71章 芝麻糊 “你的眼光真不赖。” 慕清染看着那个卖菜的竖着大拇指笑着说着。 “我是卖菜的,走街串巷的吆喝,天天跟人打交道,我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这卖菜的还真以为慕清染在夸他,自顾自的得意起来,看着慕清染就晃了晃脑袋,目光看着南风珏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收敛了许多,透出几分惧怕之意。 也没有跟个卖菜的较劲,慕清染和南风珏沿着护城河走了很远,有不少的人不听得我往河里跳,不管是怎么阻止,根本拦不住。 “真是好言难劝要死的鬼,随他们去吧。” 慕清染瞥着那些愚昧百姓一眼,看着南风珏说着。 南风珏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清染,又看了眼旁边的人。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摊子,要不要……”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慕清染还没等南风珏的话说完,拉着他的胳膊就朝着前面跑去。 “到底在哪儿啊?” 跑了好长一段路,慕清染额头开始出汗,他停下来看着南风珏满脸痛苦的说着。 “你这么着急的抓着我跑,我还以为你认识路呢。”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心里面憋着笑故意这么说着气她。 “你……” 慕清染本来很生气,突然觉得等下有好吃的,干脆就为了口吃的忍下来了,满脸笑意的看着南风珏。 “以前咱们两个吃过吗?” “我吃过,你没吃过。” “什么东西啊?” 南风珏没有说话,抓着慕清染的手,十指相扣,慢悠悠的朝着人群里走着。 这温热的感觉,似曾相识,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感觉到了。 慕清染低着头看了眼南风珏的手,又偷偷的看了眼他的侧脸,没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 “上一世咱们两个有太多的遗憾,这一世任谁都拆不开我们,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南风珏轻声说着,满心满眼的温柔,恨不得将慕清染时刻带在身边。 “好在老天眷顾我们。” 慕清染不愿意想上一世的事情,痛苦夹杂着误会,让她对南风珏恨之入骨甚至失去了自己善良和快乐,满心都是杀意和复仇,这样的日子并不好受。 不知不觉间,南风珏领着慕清染到了一个繁华的地段,这里是奉先居的酒楼。 “奉先居的东西我都吃过,没觉得有什么好吃的啊?” 慕清染看着奉先居的招牌,地牢里的事情被她压下去,现在她陪着南风珏就只有一个目的,陪着他去吃好吃的,至于那些事,留在以后再说。 南风珏拉着慕清染浅笑着,钻进了奉先居旁边的街道巷子里,明显喧闹声和叫卖声少了,清净不少。 这里原来还有卖吃的摊子,慕清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看着一个个不大的摊子,确实聚集了不少的人,一点不差奉先居的热闹,慕清染对这里但是多出了几分好奇。 跟着南风珏一直往前走,小摊子的香味扑鼻而来,有的虽然吃过,可是闻起来,总觉得这里的比以前的香。 “到了。” 南风珏拉着慕清染在一个摊贩的面前站下来。 慕清染收回乱看的视线,看着面前的这个摊子,她微微的愣了愣,这一锅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非常的不好吃。 “两碗。” “好咧,您坐。” 摊贩老板给南风珏和慕清染擦了擦桌子凳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白水就赶紧去摊位面前忙活着。 “这怎么是白水啊,连个茶叶末都没有。” 慕清染看着白水,碗虽然干净,可就是白水,她半点都喝不惯。 “这里不比前面的酒楼阔气,这都是百姓自己的买卖,小本小利的,来这里吃饭的也都是百姓,少有显赫富贵的人,这些白水对他们来说足以解渴。”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轻言淡语的说着,在他的眼中,并没有半分的嫌弃,还端着白水喝了一口。 “好喝吗?” 慕清染从出生就没有喝过白水,琼脂玉露,参汤燕窝,上等碧螺春,天子醉,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什么珍奇烈酒都喝过,就是没喝过这个白水。 “没滋没味。” 南风珏平淡的说了一句,就又喝了一口。 本来慕清染没有心思喝的,可是看着南风珏这一口接着一口德喝,不由得自己对着这个白水也有了想法。 她端起来在鼻子前闻了闻,真是什么味道都没有,放到嘴边轻抿一口,突然间眉毛一动。 “甜的?” 慕清染微微愣住,端着水碗略微惊讶的说着。 “买不起好的茶叶,里面放了点蜂蜜。” 摊贩转过身看着慕清染笑了笑。 “蜂蜜?” 慕清染再次一愣,她自诩吃过许多上等的蜂蜜,没成想竟然还能喝到这样甘甜可口的蜂蜜水。 “咱们这儿的天气干热,喝点蜂蜜水润喉又解渴,这位少爷知道,别家不敢说,我家的蜂蜜水管够的喝。” 摊贩老板一边搅动着那个黑乎乎的锅,一边看着慕清染这边说着。 慕清染若有所思的看着摊贩老板,又轻轻的抿了一口。 “想必夫人出身大户,吃不惯咱们这百姓家的东西,倘若夫人介意的话,我就去奉先居给夫人叫一壶茶。” “不必,这个就挺好的,他能喝得,我就能喝得。” 慕清染摆了摆手,咕嘟咕嘟又喝了两大口,满脸笑意的看着南风珏。 “佳人玉影,白头偕老。” 摊贩老板看着他们两个淡淡的说了两句,接着就开始出锅装碗。 “老板,这是什么东西啊?” 慕清染看着面前两碗黑糊糊的东西,看起来没有食欲,可是这股子浓郁的香气,让她忍不住想吃几口。 “芝麻糊。” “芝麻糊?” 慕清染头一次听这个东西,用羹勺搅拌了几下,香气更加的浓郁。 南风珏直接吃了一口,点了点头,笑着说还是原来的味道。 慕清染沾了一点点,抿嘴尝了一口,跟着刚才喝茶的反应一样,满脸惊讶,随后又大口的吃了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哇,好吃,比我在宫……比我在宫家的时候吃的好吃。” 慕清染差点说走嘴,想着出门在外不能暴露身份,看着南风珏不留痕迹的改了口。 “这少爷是我这里的常客,以前就说有机会带着夫人过来一起吃,想必您就是夫人,我也只好履行我的诺言,若是夫人喜欢,我就再赠夫人一碗。” 说着摊贩老板就又端了一碗到慕清染的面前。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夫人请放心,既然小人说了赠夫人一碗,就说到做到,这一碗芝麻糊穷不了小人的,难得夫人喜爱,就是对小人的最大奖赏。” 摊贩老板就好像看穿了慕清染的意思,赶紧在旁边解释着,说话中规中矩,措辞滴水不漏,让人不得不服气,这就是做生意的嘴。 “那我就不客气啦。” 慕清染也是个性情中人,若不是受了仇恨的拖累,她对吃的从来没有放弃追求过。 将两碗芝麻糊都拿到自己的旁边,一边一口慕清染开始吃了起来,有的时候不注意就蹭到了旁边的脸上,南风珏都会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脸。 “看着少爷和夫人如此恩爱,小人真的是替你们高兴,这样,今天这顿就当是小人请你们吃的。” 摊贩老板看着慕清染和南风珏,也不知道怎么的,乐的嘴角都合不上,看着他们一直站着。 “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这顿请我们了,你岂不是赔本了。” 慕清染可不是贪图占便宜的人,她平日里都是多多给钱的那种,从来没让别请自己吃过饭,何况还是这样平常的摊贩。 “平日里少爷都是足足的给钱,就算是再来半年,你们都能随便吃。” 摊贩老板也算是老实,看着南风珏笑着说着。 慕清染抬眸看着南风珏,满脸的惊讶,没想到他也是这样的人呀。 “那也不行,一码归一码,我在这里吃东西,老板都赠了一碗了,你也是要养家糊口的,跟你比起来我们日子就好过多了,怎么能让老板破费。” 慕清染还是执意要付钱,没想到老板突然脸色委屈的看着慕清染他们,一下子就把俩人弄得一头雾水。 “你这是怎么了?” 慕清染擦了擦嘴角,满脸疑惑的看着那个老板。 “小人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不想高攀二位,只不过是看着贵人如此恩爱,这才想以一己之力……” “行。” 还没等摊贩老板说完,慕清染就一口答应了,爽快的语气让南风珏都为之一愣。 两个人吃完芝麻糊,就在后巷里面逛了逛,这里面有很多慕清染以前吃过的东西,可是仔细闻着,味道好像又跟着他们做的不一样。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慕清染挽着南风珏的胳膊,淡淡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这样的地方,她自己的心里倒是安静了不少,就像是在崇圣寺里面一样。 “无意间发现的,身无分文的时候,是那个老板请我吃了一碗芝麻糊。” 南风珏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你还有身无分文的时候?” 慕清染满脸好奇的看着南风珏,他可是皇子怎么能身无分文。 “有一次跑出来玩,忘带钱袋,当时是偷跑出来的,也没有宫人跟着,这就饿着肚子在大街上晃。” 南风珏苦笑一下,想到自己那个时候狼狈的样子,心里面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身为二皇子,想出来就大大方方的出来,何必偷跑出来呢。” “我是偷跑出岳芷国。” 南风珏停下脚步,深情的看着慕清染,摸着她的脸笑了笑。 “当时我刚刚重生,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所以就想出来,可是母妃觉得我习武最重要,派人整日跟着我,无奈之下我就只好跑出来。” “你重生以后想到的就是我?” 慕清染微微愣住,她的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自己刚重生的时候,想到的也是南风意,只不过她只想一到杀了他。 “我是被人毒死的,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你会过得怎么样,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提前遇见你,改变了你原有的生活,或许就会改变你的命运,没想到,苏心柔竟然这般的着急,这般的容不下你。” 慕清染想到那个时候,心里面就揪着疼,原来那么多的痛苦,都是苏心柔加在自己身上的,并非是他的过错。 “她还活着。” 慕清染沉了沉语气,看着南风珏说着。 “她来找过我了。” 南风珏淡定的看着慕清染,拉着她的手往前面走。 “她泡茶独特的清香,就算是换了一张脸皮,可是她那个眼神我永远都忘不掉,现在她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南风珏,重操旧路而已,借着我的地位爬到高处。” 听着南风珏说这些,慕清染的手慢慢的收紧。 南风珏也感觉到她的变化,停下脚步,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 “放心,有我在,绝不会给她任何的机会,她加注在你我身上的痛苦,我会让她十倍偿还回来。” 南风珏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慕清染,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南风珏,什么狗屁赐死怀中,通通都是假的,这个男人才是她心甘情愿让江山的那个。 “这一世,我不要皇位,我要你坐在最高处,那样便无人可欺。” 南风珏浅笑着看着慕清染说完,拉着她的手就往巷子外面走。 刚出了巷子口,就看到一个黑影朝着慕清染飞过来,南风珏抬手一抓,就把那个东西稳稳的抓在手里。 俩人一看,瞬间一脸的黑线。 绣球!!!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南风珏看着慕清染,俩人愣了愣,谁也没有说话。 正当两个时候对视的时候,呼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的人,看着他俩就围了过来。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人群里有人起哄,跳起来摆手喊着。 “谁家的绣球,拿回去差点伤了我夫人。” 南风珏看着那个管事儿的人,将绣球递了回去。 可是没人敢接。 南风珏又说了一遍,还是一样没人接,索性他反手就将绣球扔在地上。 第78章 强娶强嫁 刚才把绣球递回去没人接,可是就当南风珏把绣球扔在地上的时候,四周非议四起,对着南风珏指指点点的,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这是绣球,这是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思,怎么能说扔就给扔地下。” 站在南风珏旁边的那个人,指着地上的绣球满脸生气的说着,周围的人也都是起哄架秧子,让南风珏把绣球捡起来。 南风珏挑了挑眉,紧紧的拉着慕清染的手。 “家中有妻。” “可是绣球落在你的手里,这就得问小姐的意思。” 跟着南风珏话茬后面说话的,想必就是家丁,看着打扮就像。 见着他们有胡搅蛮缠的意思,南风珏没准备跟他们多理论,拉着慕清染就要往外走,没成想,他们还真敢拦着,一群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一个个都张开手臂,挡着南风珏和慕清染的面前。 “抢了绣球就想走,门都没有,哪有抢了绣球不认账的。” “你们还想怎么着啊?” 慕清染抬眸,看着他们,冷冷的问着。 本来她没想掺和这个事,可是看着他们步步为难,这不是逼着南风珏非得娶嘛,简直就是街头恶霸的路数,让人忍无可忍。 “怎么着,哼哼,今日他抢了绣球,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我看看你们还想赖账不成!” 说话的人歪嘴笑了笑,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胸有成竹臭无赖的样子。 “娶,娶,怎么能不娶,不过娶进家门之前也得让我们见见这个小姐吧,总不至于就红口白牙这么一说,见不到真人吧。”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说,南风珏的心里面有些着急,她抓着南风珏的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就把目光转到他们那边。 “小姐就在天香阁。” 看着那群人在前面带路,慕清染拉着南风珏在后面跟着,直接就朝着天香阁那边走过去。 天香阁外面,还有一大群人站在那儿围观,都仰着头朝着上面看,说着他们的目光,慕清染和南风珏也都抬了头。 上面的阁楼栏杆处,站了个女子,身弱神柔,虽然不是倾城容貌,却有几分顾盼柔姿,瘦弱的面容多出几分病态,看样子是个病秧子。 “这不一定是谁家长年卧病的小姐。” 慕清染走到南风珏的旁边,往他那边倾斜着身子,淡淡的说着。 南风珏没有说话,眉目如故,冰冷异常。 “老爷,这就是抢到绣球的人。” 家丁在下面,指着南风珏喊着。 上面站着的老头和那个小姐都齐刷刷的看向南风珏,很明显俩人的完结女多出诧异和欣喜。 随后就看着老头转身,没多久从天香阁里走出来,站在南风珏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嘴里不停的说好。 “公子一表人才,可配得上我的小女。” “是嘛?” 慕清染嘴角噙着笑,看着那个老头问着。 “当然……是……你是……” 本来老头还是满脸激动的回答着,可就是看到慕清染的时候,他微微愣了愣,又转眼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南风珏,开始疑惑起来,询问着慕清染是谁。 “家妻。” 还没等慕清染说话,南风珏就接过话茬,看着那个老头,似乎有很大的挑衅意味说着。 “你娶亲了?” “不错。” 南风珏多一个字都懒得跟那个老头说,声音更是清冷的拒人千里之外。 老头明显脸色一沉,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家丁,明显多出为难,可这种表情也没有持续多久,露出笑容走到慕清染面前。 “家中仅有一女,倘若你能与我家小女共侍一夫,我杜某愿意将万贯家财作为陪嫁。” 听着这个杜老爷的语气,好像就非得把女儿嫁给南风珏不可,还陪嫁万贯家财,这简直不次于王爷府的郡主。 慕清染假意深思,看着南风珏,南风珏冷着脸,冲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不想多待一刻。 “杜老爷的掌上明珠,怎么屈身与别人共侍一夫呢,我说这位小伙子,杜老爷家财数不尽用不完,要是你明媒正娶就这个杜小姐,后半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这旁边还有跟着起哄的,这不是撺掇南风珏休妻嘛,万贯家财,确实是有点诱人,她走到南风珏的身边浅笑着。 南风珏黑着脸,看着那个人一眼,又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知道他现在是硬着头皮陪着慕清染,心里早就想离开了。 “行了,我们也不跟你们废话了,这个杜小姐就得再抛绣球另择良婿,我们府上寒酸,配不得这富贵小姐。” 说完慕清染拉着南风珏的手就往外走,没想到被十几个打手围住。 身后的杜老爷冷哼一声,仗着养着几个打手撑腰,他咧着嘴走到慕清染和南风珏的身边,背过手满脸的怒气。 “要么娶小女,要么留下小命,今天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这可由不得你们说。” 说到这儿的时候,打手个个摩拳擦掌,挽着袖子,看样子准备要大打一场。 “我好像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那就陪他们玩玩?” 慕清染侧过脸看着南风珏,顿时觉得手心痒痒的。 “只要你开心就好,不可伤人性命。” 南风珏知道这几个不过是小喽啰,根本不用担心,也不用叮嘱她小心,反倒是替打手担心起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慕清染跳到那些打手的面前,看着他们个个面色凶狠的模样,她反倒是一脸的轻松,左右打量一番,点了点头。 “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你们正好受命于人,正好陪我活动活动,到时候打伤了我给你们找地方治伤。” “好狂妄的口气。” 说着他们就一起冲就上来,拳拳带风,朝着慕清染这边招呼着。 慕清染左右躲藏,轻松的躲着他们所有人的招数。 “就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给我热热身。” 说着慕清染纵身一跃,抬腿在空中一个横扫,三个人被踢出去倒在地上,大口的吐血。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停了下架,愣愣的看着慕清染。 “你是什么人,竟然会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领头的那个看着慕清染满脸惊恐的说着。 慕清染浅浅一笑,看着那个领头的打手,走到他们的身边。 “他们的看大夫的钱我出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这里闹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在我的天香阁闹事,你……” 还没等杜老爷把话说完,他整个人就被提起来,时锦官满脸笑意的看着慕清染。 “你怎么来了?”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轻声地问着。 “识相得你赶紧给我放下来,不然等我一声令下,让你身首异处。” 杜老爷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侧着脸看着时锦官耀武扬威的说着。 “呦,一声令下,还有千军万马?” 时锦官把杜老爷扔在地上,走到他的身边双手环胸俯视他。 “你等着。” 杜老爷起身,看着那些打手,脸色铁青的指着时锦官,回过身就朝着身边的随从喊了一嗓子。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眼看着老爷我受人欺凌,赶紧去给我叫人。” 杜老爷回过身就给了那个人一耳光,打的那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杜老爷一脸懵逼。 “是……是……” 那个人撒腿就跑,头也不回的离开。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又看了眼时锦官,三个人慢慢的凑在一起,看着他们就等着那个随从叫人回来。 “当街抛绣球,还强娶强嫁,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有命嫁女儿,还有没有命活。” 时锦官看着那个杜老爷,满脸笑意的说着。 “别管我有没有命活,你是活不过今天了。” 没多大会儿,就听着四周有动静,接着就出现了好多的兵,把天香阁围得严严实实的。 “老爷,周大人来了。” 那个随从跑到杜老爷的身边,指了指身后。 一个身穿官服的人走过来,抖着威风走到杜老爷的面前。 “什么人啊,敢在天香阁闹事?” 周大人挺着官肚端着官腔,连旁边的慕清染和南风珏看都没看一眼。 “周大哥,是他们几个。” 杜老爷走到周大人的面前,指着他们仨人冷冷的说着。 “来人,给我抓起来。” 周大人这才不紧不慢的瞥了一眼他们仨人,啥都没问直接就让手下把他们三个抓起来。 “周胜武,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是谁?” 慕清染看着周胜武,嘴角噙着冷笑说着。 周胜武听着这个声音,身形一颤,看着慕清染仔细的眨了眨眼睛,略微疑惑的看着她。 当他的目光看到南风珏那边的时候,他嘴巴微张,看着南风珏满脸惊讶的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周大人,你好威风啊!” 南风珏背着手,看着周胜武轻声说着。 周胜武看着南风珏,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着,眨眼的功夫,鼻尖全是密汗。 “微臣参见陛下,摄政王殿下。” 周胜武这么一喊,旁边的官兵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看着南风珏和慕清染恭敬地行礼。 杜老爷傻眼了,看着慕清染和南风珏,嘴巴一闭一合,张口结舌的看着他们。 “陛下……摄政王?” 杜老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看着他们。 “我说过,你有命嫁女儿,没命活儿,如今强娶强嫁到摄政王的头上,就问问咱们的女帝赏你怎么死吧!” 时锦官走到杜老爷的面前,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脑袋,满嘴玩笑的说着。 “陛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饶小人一命。” 杜老爷吓破了胆,脸色惨白的跪爬到慕清染的面前看着他哭着求饶。 “如今生杀大权都在摄政王手中,是死是活,你问他。” 慕清都不想多说一句话,直接把事情甩给南风珏。 那个杜老爷又是跪爬到南风珏的面前,连连磕头求饶,看着南风珏一点都没缓和的脸色,他眼神空洞的坐在那里,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 “小人死不足惜,恳求王爷饶了小女一命,她从小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有了好转,准备找个夫家给她冲冲喜,没想到竟然闹出这档子事……” 体弱多病刚才慕清染就看出来了,看着他还算比较诚恳,爱女心切的份上,慕清染就没有跟他多般为难。 南风珏脸色冰冷,看了眼天香阁上面走下来的杜小姐,又看了眼面前的周胜武和杜老爷。 “官民勾结,欺凌乡里,要是不严惩,怎么对得起百姓的信任。” 南风珏看着周胜武,声音冷冷的说着,抬手就把官兵招到自己身边。 “把他俩带下去,交给京署衙门。” 南风说完,看了眼旁边的杜小姐,转过头看了眼时锦官。 时锦官点了点头,走到杜小姐的面前,看着她说道:“体弱多病冲喜是没用的,我们会让国医来给你看,诊费你自己来出。” 杜小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被丫鬟扶着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慢慢的跪在她的面前。 “陛下,家父关心则切,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看在家父无心的份上,饶了家父一命。” 杜小姐看着慕清染轻声细语的说着,近点仔细听能听出来中气不足,声音发虚。 “你先回去吧。” 慕清染看着杜小姐,没说怎么处置他们,毕竟权力交给南风珏,这朝政上的事情,她一句话都不插嘴过问,南风珏的本事,她还是知道的,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我们回去吧。”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轻声说着,本来吃碗芝麻糊心情挺好的,这被他们一闹,晚上逛夜市的心情都没有了。 南风珏和慕清染走在前面,时锦官看着他们的身影,又看了眼旁边的杜小姐,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回到了承欢殿,慕清染坐在窗边,传了御膳房所有的芝麻糊,都做不出来那个摊贩的味道,全都扔在了一边。 “陛下,怎么会对芝麻糊有了兴致?” 璃香看着慕清染轻声问着。 第79章 朕要的不是一个人的深情 听着璃香的话,慕清染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回答她,因为这个芝麻糊,是她和南风珏之间的秘密,这一世欢喜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就听着外面议论纷纷的,虽然是细碎的声音,也还是把慕清染吵醒了。 坐起来听听,果然是几个宫人在外廊下面嚼舌根。 “月香。” 慕清染抬眸唤了一声,月香从外殿走进来,看着慕清染起身,娴熟的帮着她穿好衣服。 “外面那几个,叫进来。” 慕清染端着漱口晨茶,说了一句,就轻抿一口。 月香眼里闪过疑惑,眼神诧异的往外走着,心想着,外面还有什么,看着外廊下面几个宫人,月香的眉头轻微一皱。 “你们几个,进来。” 月香说的平静,这要是以前宫人犯了错,她可能就发火教训一番,可是这次,她也没必要发火,毕竟他们几个今日冲撞的是女帝的规矩。 两个宫女,一个太监都被叫到了慕清染的面前,怯生生的跪着,浑身发抖。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 慕清染都没来得及梳妆,看着他们几个问着。 “陛下饶命。” 仨人异口同声的跪在地上求饶,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慕清染,突然间没有一皱。 “既然知道朕的规矩,那就是明知故犯,月香带下去,朕以后不想再听到任何闲言碎语。” 慕清染声音平淡,任凭他们几个怎么求饶,全都是无济于事,女帝亲自发落,没人能救得了。 月香回来复命,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身。 “奴婢御下不严,着使宫人的闲言碎语污了圣听,自请陛下责罚。” 慕清染抬眸,看着月香,微微的叹了口气。 “下不为例。” 慕清染将四婶子坐在铜镜前,等着月香梳妆打扮,这一大早杀了三个人,已经是晦气,她不想再多一个,自己心里也明白,自从解开她和南风意心里面的仇恨误会,她的内心就柔软了许多。 月香小心翼翼的梳妆,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慕清染,却不敢多说别的。 “陛下,宣政殿传来消息,永京侍郎周胜武和天香阁掌柜杜房昇已死,听说是摄政王的意思。。” “知道了,下去吧。” 慕清染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轻微的勾起。 “这个日子不好啊。” 慕清染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陛下,今日上等吉日。” 月香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并没有意识到慕清染说的是什么。 “摄政王和朕同时处置别人,一早上就死了五个人,何来的上等吉日。” 见着最后的珠钗插好,慕清染直接就出了承欢殿。 千鲤池是慕清染最喜欢的地方,这里面的鱼多数都是自己喜欢的品种,每次心情烦闷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走走,还有就是每次杀人,都会往池里放养新的鲤鱼。 看着三条黄鲤鱼放进去,慕清染的心里面也平静不少,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那种在背后嚼舌根的人,没想到这三个还是顶风上。 坐在亭子里,微风习习,吹动头上的步摇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姐姐。” 慕清歌朝着慕清染这边跑过来,直接铺在慕清染的怀里,甜甜的叫着她撒娇。 “都是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慕清染虽然这样说,可是脸上还是漏出了那般甜甜的笑容,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姐姐,听说姐姐又在千鲤池放生,不就是死了三个宫人嘛,明知道姐姐不喜欢别人背后闲话,还这般不知好歹,死不足惜,怎么配得上姐姐的黄鲤鱼。”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说着,那般薄情的眼神,看起来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慕清染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她这般说都是我为了让自己心里舒坦些。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慕清歌说完就朝后面摆了摆手,无垢从外面走进来,抱着慕清染送给他的那个琵琶。 “知道姐姐心情烦闷,就特地把他叫来,给姐姐弹上一曲。”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甜甜一笑,坐在了旁边,给无垢使了个眼色。 无垢微微颔首,开始弹奏曲子。 这个曲子和那天在杂耍班弹奏的是同一个,可不知怎么的,现在慕清染看着无垢,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洒脱,反而听不出来曲子中的意境了。 “行了,不用弹了。” 慕清染听得更是心里烦闷,直接就叫停了,看着慕清歌那边继续说道:“无垢如今是妹妹的人,这样染头露面总归是不好的。” “我慕清歌别无他求,只要姐姐开心。” 慕清歌这句话虽然说的短,可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一下子就能听的明白。 慕清染看着无垢又看了眼慕清歌。 “无垢伺候的可还妥当?” “姐姐” 慕清歌本来还在那儿表决心,突然听着慕清染这么一说,一下子羞愧的脸红,低着头满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慕清歌。 “行了,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也不掺和,不过这无垢既然已经收到了漓湘殿,自然也要按照正规的位分待人,切不可如此,将他当成乐师供人玩乐。” 慕清染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无垢一眼,这到底是被他身上那股子超然脱俗吸引过,如今在深宫中落得这样的困境,她心里也不是滋。 “清歌知道啦。” 慕清歌说着看了眼无垢,就让他退下了,随后她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慕清染。 “我可听说,昨日摄政王你们出宫遇到了抛绣球的事,弄得不愉快,今天摄政王更是一早就提了两个人回来杀了,看不出来,这个南风珏对姐姐,还真是有几分真心地。” 慕清歌不知道南风珏就是南风意,也不知道他俩以前的情分,在她的眼里,无非是南风珏用岳芷国换来了江山富贵。 “几分情真姐姐倒是不在意,只要他能治理好这天下,朕便心满意足,也顺了父皇的心思,让万民安康。” “父皇?” 提到慕君临的时候,慕清歌的眼神微微变了变,随后看着慕清染莞尔一笑。 “皇爷爷原看不中父皇,可是他却突然崩世,再无二选。” 这个慕清染当然知道,好在慕君临心忧天下万民,也算是做了百姓口中的明君。 “姐姐把朝政如数交给南风珏打理,真的一点都不过问嘛?”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担心的眼神,她知道她在怕什么,看着他摇了摇头浅笑。 “既然是摄政王,朕就绝不过问朝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是这个道理,妹妹的心思朕都明白,适当的疑心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妹妹以后若是掌了兵权,自然也要学会放权,信任是对部下最好的激励。” 慕清染拍了拍慕清歌的胳膊,抿着嘴笑了笑,起身走到千鲤池的栏杆旁边,看着里面游得欢快的鲤鱼,她随手拿起来旁边的鱼饵丢了进去。 “这掌政就像是养鱼,适当的好处自然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效忠。” “妹妹不懂。” 慕清歌走过去,看着水里的鲤鱼毫无波澜,因为她从不喜欢鱼。 “三日后,萧云焕回边关。” 慕清染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慕清歌一眼,她眼里的欣喜猛然而生。 萧云焕去边关,军中的大小事务如数交给慕清歌打理,这是她们提前说好的,等萧云焕将慕清歌的武功调教好,就会离开京城。 “清歌,到时候你替朕送送他。” “姐姐不去吗?” 慕清歌歪着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歌问着。 慕清染收回视线,眸中多了几分黯然,看着千鲤池里面,摇了摇头。 “萧将军,哦不,现在是定远侯,姐姐将岳芷作为封地赐给他,虽说比离岘富庶,可是他却从此再无姐姐的情意。” 慕清歌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抓着慕清染的胳膊,看着慕清染,她的眼里竟然多出几分不忍。 “说来便是命,遇到南风珏之前,姐姐几次三番的明示暗示,他都是心存顾忌的,也不知道那般的犹豫不决如今有没有后悔,千秋殿中看着南风珏和姐姐,他会是何等的心情。” 慕清歌声音平淡,语气中多出几分伤感。 “去岳芷对他来说,或许最好的选择,在那里娶妻生子,安安稳稳的过一世。” “那姐姐呢,姐姐的心里呢,就会完全被南风珏填满嘛?” 慕清歌的这句话,把慕清染说的直接愣住,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虽然这么说,可是青梅竹马的情意,总归是早于摄政王的一见钟情,为何姐姐不能效仿父皇,重设后宫,不管是摄政王,定远侯,云镜,还是时锦官,全都在姐姐的身边,这有何不可?” 慕清歌一脸不解得看着慕清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南风珏这般的偏爱,可是在我看来,他们几个对你的爱,一点不比南风珏少半分,姐姐若是真的无情,他们怎么还会出现在这深宫之中?” 慕清歌的几句话,把慕清染说的心里面更加的烦闷,她抓着一大把的鱼饵撒进千鲤池,看着那么多鱼围过来,她的眉头也跟着皱在一起。 “妹妹多嘴,先告退了。”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如此纠结,意识到自己说多,赶紧低着头解释着。 看着慕清歌的背影,慕清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坐在栏杆上,吹着风却没有凉爽舒心之意。 “陛下,二公主殿下说的未尝不是好事,自古男子称帝后宫佳丽三千人,女子称帝也是同样的道理。” 月香走过来,看着慕清染心里烦闷,赶紧看着她说着。 “美男三千人?” 慕清染抬眉看着月香。 “这有何不可?” 月香点着头说着。 慕清染听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慕清歌和月香的话,她听了,却是半点没有入心,想着南风珏可是为了自己虚设后宫,自己又何尝做不到。 “摄政王到” 千鲤池外面传来一阵通报的声音,知道是南风珏来了,月香赶紧退到一边。 “参见王爷。” 月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劝说慕清染开设后宫的事,反正看到南风珏行礼的时候,表情慌慌张张的,明显做贼心虚的模样。 南风珏看着她表情奇怪,又看了眼慕清染,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月香走到一半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好碰到南风珏的眼神,赶紧缩了缩脖子灰溜溜的走了。 月香的反常,让南风珏心里更加的疑惑,看着慕清染慢慢的走过去。 “出了什么事?”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满脸担心的问着。 慕清染抬眸,看着他那个熟悉的宠溺眼神,她的心里多着几分负罪感,更确切的说,她的心里面也有想过设立后宫的想法,并没有她说的那般大义凛然。 慕清染没有说话,搂着南风珏的肩膀,靠在他的胸前,慢慢的闭上眼睛。 “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样的难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处理好。” 他越是这样说,慕清染的负罪感越大,看着她的眼神,她抿了抿嘴唇。 “或许这一世,我没有那么好,也配不上你对我的深情……” 还没等慕清染把话说完,南风珏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无论你什么样,都是我南风珏的染儿,这一世,上一世都是,我不会变,你也不会。” “可是我已经变了。” 慕清染心里面的话说出来,满脸纠结的看着南风珏。 “上一世我心里面只有你自己,我从来没想过别的男人,可是这一世,我成了女帝,名副其实的女帝,在滔天的权势和众多美男面前,我成了朕,那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五之尊,朕想要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深情。” 南风珏愣住了,听着慕清染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愣在那儿,呆呆的看着慕清染,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 “我明白了。” 过了许久,南风珏缓缓的说了一句,看着慕清染的眼神,没有了半点熟悉感,转过身就离开了千鲤池。 第80章 既不得君心 “陛下,摄政王说还有奏折要批,就不过来用膳了……” “陛下,摄政王在商议军中要事……” “陛下,摄政王在宣政殿和丞相议事……” …… 接连半个月,每次慕清染派人去请南风珏,都吃了闭门羹回来,各种各样的借口听了一大堆。 看着安排好的歌舞和晚膳,听着月香带回来的闭门羹,慕清染抬手就把桌子掀了,满脸怒气的走到窗边,眉头皱的紧。 “陛下息怒,近日朝政繁忙,连着诸位大臣都是不分昼夜的进宫。” 月香看着慕清染满脸的怒气,走到她的旁边,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丢了小命。 “哎……” 慕清染突然间叹了口气,眼神中多了几分忧伤,看着满地的残渣碎片,她闭上了眼睛。 看样子,他是真的失望了,慕清染你都说了些什么话啊! 慕清染心里面想着,脸上还是那个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 “去宣政殿。” 慕清染睁开眼睛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快步走了出去。 月香赶紧在后面一路小跑跟过去,看着慕清染冰冷的眼神,她都不由自主的替摄政王捏了一把冷汗。 宣政殿的门口,汪德海看着慕清染,满脸为难的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惹了哪边,都是个死。 “陛下,王爷他在……” 慕清染还没等汪德海把话说完,就抬手把他扯到一边,自己推门走进去。 南风珏在批奏折,看都没看慕清染一眼。 “陛下今日得空来宣政殿。” 南风珏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低着头批奏折。 “朕的传召,你屡次三番的不去,公然顶撞朕,你是何意?” 慕清染本来想过来看看南风珏,没想到他如此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慕清染的心里面更是烦闷,看着他冷声说着。 “家国天下,身为摄政王当以天下为重,先天下后自己,这是作为摄政王的本分。” 南风珏还是没有看慕清染一眼。 “陛下若是来商讨国家大事的,本王自当恭迎,若是想着饮酒作乐的,那就恕本王慢待无礼了。” 南风珏把最后一本奏折批完,直接起身,出了宣政殿,头也没回,自始至终没有看慕清染一眼。 “你给我等着。” 慕清染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宣政殿。 到了深夜,南风珏无心安枕,坐在亭子里喝茶,听着承欢殿那边歌舞升平,他的眼眸中从未有过一丝的平静。 “王爷,今夜陛下又是传召了十个乐师。” 汪德海看着南风珏心神交错,走过来轻声说着。 南风珏虽然面不改色,一句话没说,可是捏着茶杯的手指慢慢收紧,指骨发白。 “照办。” 南风珏看着汪德海轻声的说了一句。 “奴才遵命。” 汪德海退下以后,南风珏慢慢的收紧手指,捏碎茶杯,手指被划破了滴血,他都没觉得多痛。 “殿下,您流血了。” 苏心柔跑过来,赶紧抓着南风珏的手,看着他满脸焦急的说着。 看着苏心柔顶着红缨的脸,南风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她用手帕替自己包扎。 “殿下因何如此动怒,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 苏心柔抓着南风珏的手,顺势靠在他的身上,满目柔情的看着南风珏。 要说事媚骨天成,苏心柔说第二,没人说第一,不管是眼神话语还是动作姿态,无一处不透着一股子魅惑,虽然换了一张脸,可还是抵挡不住。 南风珏闭着眼睛,任由苏心柔攀着自己的脖子。 “殿下,亭子里更深露重的,当心身子。” 听着苏心柔在自己的耳边轻语,南风珏睁开眼睛,抬了抬眉毛。 “那依你的意思?” “就让奴婢送殿下回宫歇息。” “也好……” 南风珏说完,直接搂着苏心柔回去,临走到拐角的时候,看着不远处的黑影,嘴角微微勾起。 看着南风珏搂着苏心柔走,月香慌慌张张的跑回到承欢殿,跟着慕清染说了这件事,慕清染当机就把酒桌掀翻了,吓得乐师赶紧停下来,跪在地上。 “他这是要气死朕!” 慕清染说完直接就出了承欢殿。 “陛下,王爷已经安寝了。” 汪德海挡在慕清染的面前,看着她说着。 “你要是不滚开,我现在就让你安息!” 慕清染说着拎着汪德海的衣领给他扯到一边,抽过旁边侍卫的配刀,直接把宣政殿的门踹开。 拎着刀直接朝着宣政殿里面走进去,看着龙榻上的南风珏,眉头皱紧四处看了一圈。 “人呢?” 慕清染提着刀站在南风珏的面前,冷冷的问着。 “回去了。”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你做了什么?” 慕清染拎着刀指着南风珏,上下打量一番,眉头皱的紧。 “该做的都做了。” “什么!” 慕清染一听,心如刀绞,捏着刀的手微微一颤,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陛下深夜提刀来此,可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用问我全都招了。” 南风珏的语气平静如水,看着慕清染,眼神里没有半分的波澜。 “南风珏,你……!” 慕清染抬手提刀就要朝着南风珏砍过去,却在刀要落下的时候,突然下不去手,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陛下,您冤枉王爷了!” 汪德海跪在地上,满脸着急的看着慕清染喊着。 “王爷是带着红缨姑娘回来,可是到了门口,就把红缨姑娘打晕交给老奴了,老奴已经给红缨姑娘送回去了。” 汪德海不知道苏心柔和红缨换脸的事情,一口一个红缨姑娘说着。 慕清染微微一愣,转过头看着南风珏。 南风珏没有说话,眼神里的失望却不再掩饰。 “陛下,请回吧,夜深了。”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说了一句,转过身就站到床边,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陛下,请回吧。”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想说别的,就赶紧打断她,摇了摇头示意着。 慕清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先回去,一路上都是南风珏的那个眼神,那么失望的眼神,他该有多么的伤心啊。 慕清染躺在榻上,满脑子都是南风珏的眼神,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有过这样的眼神。 慕清染你究竟是怎么了,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慕清染坐起来,抓着被角,满脸懊悔的说着。 “陛下。” 听着寝殿有动静,月香在外面轻轻的唤了一声。 “你进来吧。” 反正慕清染也睡不着,正好月香叫自己,索性就把月香叫了进来。 慕清染一言不发,愣愣的坐在那儿,月香坐在地上,靠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陛下还在因为摄政王的事情担心?” 月香一语中的,慕清染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 “要我说,陛下何苦听信二公主的,所谓的权力地位,后宫几人,那都是陛下说的算的,就算是后宫仅剩摄政王一人,陛下依旧是万人之上的尊贵,并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既然心里都有彼此,何苦相互为难?” “我们相互为难?” 慕清染从没有听月香说这么多的话,这个时候听听,倒是觉得挺有道理的。 “在月香的眼里,您和摄政王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唯独在感情的这件事上,你们出现了偏颇,明明彼此深爱,为何还要如此为难对方,陛下夜夜笙歌却没有一刻真心开心过,摄政王连夜批奏折躲避陛下,背地里将乐师全都赏了板子,而后又接到府中派人上药,恕月香斗胆,您和摄政王都在没事找事。” 月香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慕清染微微愣住,抬眸看着她,满是惊讶。 月香看着慕清染的表情一变,还以为她生气了,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你说的对,何罪之有,我俩心中仅有彼此,何苦为难。” 慕清染感叹了一句,当日自己无非是听了慕清歌的话,才会有了后宫三千的想法,其实她看着别的男人围在自己的身边,却没有半分的高兴。 “陛下,您虽与定远侯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可是他临走的时候,您就像是送别一个朋友,还有时锦官,您亲眼见着玄门的师妹对他示好,却没有过半分的醋意,这就是不爱。” 月香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不爱?” “是呀,您的爱只在摄政王的身上,听说带着苏心柔回宫,您就发了疯似的朝着宣政殿兴师问罪,看起来是您怒气冲冲,可是一路上您心里的担忧和犹豫,只有您自己清楚,那种感觉,别人代替不了。” 此时的慕清染就好像被她看穿了一样,满脑子疑惑的看着月香。 “您怎么对这个事情这么清楚?” 慕清染话题一转,看着月香问着。 “见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先帝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只对皇后娘娘一人独宠,这就是偏爱,摄政王和陛下尽是彼此的偏爱。” 月香靠在慕清染的旁边,歪着头甜甜的笑着,似乎自己也在憧憬着有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似的。 “我明白了。” 慕清染心结打开,豁然开朗,一瞬间困意来袭,躺在榻上就安心的睡下。 “陛下心有挚爱,睡觉都是挂着笑的,奴婢不愿意再看着陛下夜里偷偷的哭了。” 看着慕清染睡的香甜,月香慢慢的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吹弹可破的皮肤,她嘴角微微勾起来。 “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守着他,我守着你。” 月香替慕清染掖了掖被子,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坐在外面,没有了半点睡意。 第二天一早,皇宫炸了锅,每个人都行色慌张,整个皇宫都在议论同一件事。 摄政王不辞而别! 听着这个消息,慕清染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都没有来得及梳洗打扮,穿着衣服光着脚就朝着宣政殿跑去。 “陛下,这是摄政王的留书!” 汪德海满脸焦急的把信纸交给慕清染。 既不得君心,何故朝夕相伴两生厌。 慕清染看着这几个字,手不停的颤抖,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下来,吧嗒吧嗒的落在纸上。 “月香,他走了,他走了,他对朕失望极了。” 慕清染泪眼婆娑的抓着月香的胳膊,哭的像个孩子似的。 月香满眼心疼的看着她,转过身看着地上的汪德海。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去找啊,一家一户的搜,找不到的话就派人沿着岳芷国的路径找!” 月香看着慕清染这般难受,一瞬间也慌了神,抱着慕清染,朝着汪德海喊着。 汪德海赶紧起身,踉跄着跑出去。 “陛下,陛下,没事的,一定会找到的,一定能找到的。” 看着慕清染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月香也跟着哭起来。 全京城查找摄政王,虽然是做的再绝密,也会有走漏的消息,半天的时间,整个皇城都传遍了,闹得是人心惶惶的。 朝政那里虽然有丞相稳着,可是京城流言四起,百姓议论纷纷的。 慕清染站在城墙上面,远远的看着岳芷国的方向,眼睛红肿哭的都没有眼泪下来了。 “月香,他走了,整整一天了,音讯全无。” 慕清染站在那儿,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黄昏说着。 “陛下,您都一天没吃了,吃一口东西吧,这样饿着,身子会受不了的。” 月香带着几个宫人,让他们提着食盒跟在身后,就等慕清染说吃口东西。 可是慕清染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饿。 “他是真的失望了,他不要朕了,当初他为了朕力排万难,废了后宫,可是如今朕却做不到,朕还有何颜面在他的面前提深情?” “陛下……” “你不用劝朕,朕的心里面有数。” 慕清染长叹一口气,看了眼身后的食盒,没有一点的食欲,把披风解下来,朝着外面走出去。 月香看着慕清染的背影,和平日里大相径庭,此时她的背影尽是落寞和孤独,往日的她神采奕奕,威武庄严不可侵犯。 “陛下,这又是何苦呢!” 月香说了一句,赶紧追过去,生怕她哪一下就晕倒过去。 第81章 护城河长工 说好的全城寻找,要秘密进行,可是太过秘密就根本找不到人,所以没出一个时辰,摄政王留书而走的事情在京城传开。 南风珏坐在不起眼的小摊面前,看着不远处过来的官兵,他起身搭了条毛巾在身上,开始擦着桌子,招待着客人。 就他这身短打,再加上不修边幅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摄政王啊。 官兵也没可以停留,四处瞄了一眼,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就直接去了前面的街道。 “要我说呀,这女帝还挺担心摄政王的,你看看,这才留书多长时间啊,就开始满京城的派人找。” 摊贩老板看着南风珏说着。 南风珏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话。 “你是哪儿的人啊,我见你话少,怕以前不是做伙计的吧,家道中落还是路途遇到难事了?” 茶摊的老板看着南风珏,上下打量着,看着他举手投足都端着不紧不慢的劲儿,根本不像是粗使伙计或者是穷困人家出来的人。 “遭了难,承蒙老板收留。” 南风珏的话不多,简短的话语透着几分客气,又多了几分清冷。 “咱们这个巷子啊,平日里来这儿的都是穷人,没什么忙的,给你留下来,就是看你可怜,但是没想着你能帮多大分忙。” 茶摊老板快言快语的,抬眸看着他,也没有一点的躲闪,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无妨,能有个容身之地,我也会记得老板的恩情。” 南风珏说着就开始帮着收拾桌子和擦着凳子,他特意选了个离芝麻糊那个摊子远点的茶摊,以免被他认出来,毕竟那天在天香阁外面,他也是过去凑了热闹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也别忙活了,早上没什么人,坐那歇着吧,等晌午那些长工们下了工回来,都会来这边喝杯茶,到时候你再忙着。” 茶摊老板端着一盘茶叶在那块挑选着,仔细一看,都是些陈年碎茶,往外面挑的,是那些坏掉的茶叶。 “这茶还能喝吗?” “能啊,就这样的茶叶,一文钱一碗他们抢着喝,一群穷苦人家出身的长工,你还能指望他们能喝上什么上等好茶,就算是咱们这里卖他们也不喝啊。” “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南风珏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别的。 “这做生意啊,不是什么好卖什么,是路过什么样的人,你卖什么,我这个茶摊要是开在城楼底下,嘿嘿,不说别的,天天上等贡茶我在那儿供着,一个元宝一碗,都不会有人觉得贵,这是为什么呀,因为那边有走的都是京官,个个的有钱,谁会在乎这俩钱。” 南风珏笑了笑,以前听父皇说过,要想长见识,就得多跟做生意的人聊天,可也不能全听他们的。 做生意无论大小,全凭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听十分信三分足矣,如今看来,父皇说的一点都没错,还真就这样的道理。 “这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上等茶叶,我为什么呀,家穷啊,买不起茶叶,但凡有点茶叶沫子,他们都觉得是香的,谁还管陈茶旧茶,只要不出人命,都是好茶叶。” 跟着他干巴巴的坐了一上午,听着他南扯北扯得,但是听来不少的新鲜事儿。 到了晌午的时候,果然跟着那个老板说的一模一样,呼呼啦啦来了一大群长工,身上穿着短打,浑身是土的走到茶摊前面,来得早的坐在凳子上,来的晚的端了一碗茶蹲在一边,喝的也是痛快。 “今儿那个鱼我说就拿回来,你偏不信。” “拿什么拿啊,真要是冲撞了什么,咱们怎么能顺顺利利得出来,这水下你还以为好干?” 两个人闲聊着,后面说话的那个人打了前面那个人的脑袋,抬手就给就他脑袋一下,随手就把茶碗扔到桌子上,满脸不愿意的说着。 “还是年轻人,岁数小不经事,把头你也别生气,来再喝碗凉茶。” 茶摊老板看着把头,赶紧又端上一杯茶递过去,笑盈盈的说着。 “大哥,怪我多嘴,你也别跟我一般见识,喝杯茶吧。” 刚才那个人就走到把头的面前,也是点头哈腰的。 把头抬手又喝了一碗凉茶,站起身看着大家一眼,清了清嗓子。 “你们给我放开了吃饱饱的,今天晚上我们出来的晚,别到时候饿的哭爹喊娘的没人管你们。” “好的大哥。” 听着那个人说完,众人齐刷刷的欢呼着,看着把头说着。 等着那伙人全都走了,南风珏收拾摊子的功夫,就走到茶摊老板的身边,仔细的打听着他们是做什么的。 “这是长工,听说是疏通护城河,忙的不可开交,起早贪黑的。” “疏通护城河?” 听到运河两个字的时候,南风珏眼神微微一沉,看着茶摊老板大有深意的说着。 “是啊,谁也没听说护城河还用这么多人疏通的。” 茶摊老板也帮着南风珏洗着茶碗,没有多想顺嘴就说了出来。 南风珏看着那帮长工离开的方向,眼珠转动几下,看着茶摊老板琢磨一下。 “老板,他们平日里都去哪儿吃饭,几点上工啊?” 茶摊老板是个鬼精鬼精的人,看着南风珏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怎么着你也想跟着他们去干啊?” “是呀,我这不是想着没什么事,等下你收摊回家了,我也得找个去处不是。” “哎呦,那他们能不能收你我就不知道了,得问问那个把头的意思,他可不是什么都让进去的。” 茶摊老板沉了沉语气,满脸担忧的说着。 “那有什么办法啊?” 看着南风珏这么一心想去,茶摊老板叹了口气,咂了咂嘴。 “这样吧,你能在我这里也算是个缘分,等他们去上工的时候我给你问问,如果真要是不要你,我也就没办法了。” “行,只要老板帮我搭个话就成,剩下的交给我自己。” 南风珏笑了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眼眸里的笑意却不尽然到眼底。 茶摊老板为了南风珏的事,多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看着那些长工过来,他赶紧起身走过去,跟着他说南风珏的事情。 把头朝着南风珏这边看了一眼,上下打量着,摇了摇头。 见着他好像不太愿意收,南风珏赶紧走过去,果然把头说人太多,用不了那么多,也不用生人。 “把头,这是个可怜人没有个去处,你看着通融通融,能不能行就看他自己的了。” “你当我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给皇家办事,不是灾民的收留所,什么人都想进去,门都没有!” 把头一百个不愿意,冲着老板就吼了起来,满脸的不耐烦。 南风珏把那个把头拉到一边,将腰上的玉佩送给他。 “这是我的传家之宝实在是走投无路,还望把头行个方便,赏口饭吃。” 把头掂量着他的玉佩,仔细的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南风珏。 “你有这等好东西,怎么还出来卖苦大力啊,把它当了不就行了。” “不瞒把头,这是我的传家之物,虽然不是多么珍贵,可是对我来说,等我赚了钱,我就在把头这边赎回来。” “那你图什么啊?” “我听说跟着把头吃住有地,不会流落街头,把头是个好人。” 听到南风珏说这句话的时候,把头冷笑两声,拍了拍南风珏的肩膀。 “小子,你还挺会说话,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跟着我干,要是给我捅了什么篓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听着把头这意思,同意他跟着自己过去,连连点头道谢。 这是南风珏第一次跟着别人说谄媚的话,还点头哈腰的,真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跟着茶摊老板打了声招呼,南风珏就直接跟着他们去了护城河的河道。 看着门口的侍卫,南风珏不由得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上的扣子,就这样没有引人注意混进了里面去。 “哎,你今天第一天来,先别进河道里面。” 把头看着南风珏,直接拦住了他,指了指河道上面的铲子。 “你就在这里,把这些废沙子都弄出去。” “行。” 既然人家都明说不让过去,南风珏也没有多问,目光瞟了一眼那些下河的长工,就拿着铲子开始干活。 从早上到晚上,一直走废沙子送出来,真像是把头说的,中午吃饱了,晚上得贪黑,火把换了好几个,连着城门都关了,他还没有下工。 “哎,那个新来的?” 南风珏听着有人叫自己,赶紧过去点头名声。 “你真是傻,实打实的干了一天,也不知道歇会儿,累坏了吧?” 跟着他一起疏通废沙子的那个人看着南风珏说着。 南风珏知道他偷奸耍滑的不好好干,可心里想着嘴上没说什么。 “你是把头今天带进来的,说真的你也是挺厉害的,前不久还往下裁人呢,把头能破格给你带来,你用了啥办法?” “能有啥办法,苦命人快吃不上饭了,把头给口饭吃呗。” “一看你就没说实话,把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指定是给了他什么好处,就那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没有好处,天王老子他也不会让进来的。” 看着那个人满脸自信的说着,南风珏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 “你看看我浑身上下有值钱的东西吗,没有,真就是快饿死吃不上饭,碰到的把头。” 南风珏说完,看着那个人半信半疑的样子,也没有继续深说。 “管他怎么进来的,在这里没什么好处,要是把头真的器重你,等你什么时候进了那个里面,那就成喽,到时候发财也记得带着兄弟我。” 那个人指了指水中央,是刚才那些长工消失的地方,看样子底下真的是有什么大工程。 “连夜这么多人在护城河周围绕,也不符合规矩啊,我记得宵禁以后,护城河外不能有人。” “你们听说啊,宫里的摄政王出走了,满宫的侍卫都在找他呢,哪有空还管我们,我还听说,咱们的女帝都急病了。” “病了?” “可不嘛,你来的晚没看到,整个国医院都去了,陆陆续续的国医进去都没断过,看样子,咱们这个女帝和摄政王还真是分不开的。” 听着他这么说,南风珏没有说话,一脸担心的看了眼皇城城楼的方向,眼里的光沉了下去。 “兄弟,你咋了?” 那个人走到南风珏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能是有些累了,身子乏的很还有点困。” 南风珏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这也不算撒谎,着实是浑身累得慌。 “头一天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悠着点,我觉着今天也差不多该下工了。” 说话间,就看着护城河中间咕嘟咕嘟的冒泡泡,陆续的就有长工从里面钻出来。 “收工!” 收工的锣声响起,大家都到护城河外面站好,清点完人数,都跟着领头的那个人去吃饭。 并没有见到把头回来,南风珏的目光时不时地看着护城河的中央。 “把头去跟着大掌柜商量事情还没回来,你不用看,等我们吃完饭,他必定回来。” 跟着他清理废沙子的人看着南风珏,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你不用担心,跟着我们去吃饭就行,新来的都一样,战战兢兢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坐在我旁边吃睡,不用找把头。” 那人拍了拍胸脯子,看着南风珏笑着说着。 “老四又在这里瞎白话呢,你等着让把头听见的,还不打烂你的嘴。” “上次打的好了这次就忘了,他这条命啊,早晚折在他的舌头上,你看着吧到时候。” 旁边的人都跟着起哄,看着那个老四说着,惹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老四骂了几句便不再多说话,看样子挨顿揍的事情是真的。 “没事,以后我就跟着你,吃睡都跟着你。” 南风珏凑到老四的旁边,小声的看着他笑着说着。 第82章 京中别院 本以为这些长工会住大通铺,没想到他们睡在地上,就铺了点稻草,看起来就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看着老四他们躺下,南风珏坐在那儿,总觉得身上奇痒无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的,怎么着都躺不下。 “你怎么了啊,累一天了躺着歇会,明天一早还得起来赶工呢。” 老四抱着胛子看着南风珏,迷眼不睁的说了一句,翻了个身转身就睡了过去。 听着工棚里面鼾声如雷的,南风珏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像他以前睡的锦棉绸缎,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说的不好听的,就好像进了牲口圈了。 南风珏起身走到外面,知道把头特意的交代不能乱走,他也没出去,看在外面的墙上,看着微弱的月光,沉沉的叹了口气。 “陛下,夜深了,您吃口东西早点歇着吧。” 月香走进来,看着慕清染还是坐在窗户边发呆,满眼担心的看着她问着。 慕清染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也没有跟月香说话,只不过刚才担忧的眼神变得更加严重了些,仔细的看好像有泪水在打转。 “红缨带着人已经朝岳芷那边追过去了,放心吧,不会找不到的。” 月香端了碗银耳莲子羹放到慕清染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得心疼起来。 银耳莲子羹是她最喜欢喝的,可是就算是做的在好吃,她现在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走了,他对我失望了吧。” 慕清染现在也不自称朕了,语气也是忧伤无力。 “一定是这样的,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帝又如何,没有了他,后宫三万人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般。” 慕清染说着就看了眼银耳莲子羹,叹了口气,抬眸看着月香。 “去给我换一碗芝麻糊来。” “陛下想吃奴婢这就去弄。” 月香听着慕清染要吃东西,赶紧跑出去,连银耳莲子羹都忘了撤下去。 慕清染喝了几口芝麻糊,虽然不及那个小摊老板做的好吃,可是这个味道却也是让她的心里面平静了许多。 “行了,你先下去吧。” 慕清染看着月香淡淡的说着,突然间话题一转,似乎是想到什么,猛的起身来回走了几步,看着那个眼神,倒像是再想着什么。 “陛下……?” 月香被慕清染突然这样,吓得不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试探性的叫着慕清染。 慕清染两手一拍,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走到铜镜前,让月3香替自己换装。 慕清染和月香两个人一身男装出现在京城的街头,深夜里很少有人出来走动,除了晚风,整个街道空荡荡的,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每走一步,都能清晰的听到脚步声被放大很远。 “陛下,咱们深更半夜的跑到街上来干什么啊,就算是摄政王,也不会半夜出来闲逛啊。” 月香越想越不明白,看着慕清染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话,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 “我记得好像是这条路,怎么是个死胡同呢。” 慕清染看着面前的死胡同,一脸的黑线。 旁边的月香更是满脸的无奈,话说回来,自从她长这么大,都没让她带过路,有好几次明明一个时辰到的路程,硬生生让她绕到天黑才回来,这不识路简直就是女帝的致命弱点。 “陛下想去哪里,不妨跟奴婢说说,奴婢或许知道一二。”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慕清染看着月香说着。 月香:“????” 月香满脑子问号,看着慕清染似笑非笑的,更像是无奈般的哭笑不得。 “您都不知道,在这儿瞎转悠什么呢,就算是看见了您也不知道啊。” 月香看着慕清染,蹙着眉心里想着或许是主子担心摄政王急糊涂了,这才忍不住的开始乱转。 “我听说这里有个别院的,他又没处可去,肯定会藏在这个别院里面。” “主子,您是不是忘了,咱们这是在皇城啊,除了商铺全都是别院,那么多您又不知道,咱们不就是在这瞎转悠嘛。” 月香的语气说是无奈吧还不全然是,但是如果说是认真的,倒也是忍不住想笑,眼里却又是心疼,总之神情复杂的难以言述。 “对呀,云镜。” 当初是云镜跟着自己说南风珏在这里有一座别院的。 两手一拍,直接奔着玄天阁跑去,月香在后面苦苦的跟着。 “老云镜,老云镜。” 拍了两下门,慕清染就没有了耐性,直接屈膝跳过去,稳稳的落在院子里,把云镜吓了一跳。 “徒弟,你半夜翻墙进来?” 云镜一脸懵逼的看着慕清染,指了指还没有打开的门。 “怎么着不行吗,你磨磨蹭蹭的半天不开门,还不准我翻墙进来啊。” 慕清染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云镜眼神有什么不对劲,坐在旁边看着云镜说着。 “你以前不是最看不惯翻墙越窗的吗,怎么……” 云镜的眼神,诧异不已,看着慕清染突然间眼神一紧,走到她的身边,慢慢的抬起手。 慕清染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站在那儿用余光看着云镜的手。 “你别动。” 慕清染刚要动,就被云镜叫住,这一声吓得慕清染真的没敢动。 “呼~,吓死我了。” 云镜收回了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 “你这是干什么?” 慕清染摸了摸自己的耳后,满脸惊讶的看着云镜。 “这给我吓得,我还以为你是被人换了脸呢,性情大变,连自己最讨厌的事都做了。” 云镜看着慕清染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她的眼神慢慢的沉下去,没有半点的暖色。 “你觉得我是假的?” “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小心驶得万年船。” 云镜耸了耸肩膀,也坐在旁边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 “我这不是担心你起不来嘛,着急了就跳过来了。” “你还知道我起不来啊,这是什么时辰,我刚从外面回来,累的筋疲力尽的,刚刚躺下睡着,你就跟催命似的敲门,我这紧赶慢赶的出来。” 云镜满脸无奈的,说着还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慕清染摆了摆手。 “你先别睡,你待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南风珏那个京城的别院。” “去那儿干什么?” “我担心他没有地方去,又回了那里。” 慕清染脸色沉了沉,看着云镜轻声的说着。 “我白天的时候刚去过,没有发现什么,你安心回宫等消息吧,我明天继续去找。” 云镜一个接一个哈欠,边说话边擦着眼角的泪水,看样子下一秒就能睡着一样。 “云镜,你就带我去看看,不然我今晚都会睡不着觉的。” 慕清染走到云镜的身边,满脸委屈的看着他说着。 “徒弟,我这都找了一天,让我去睡会,明天我……” “师父……” 听着慕清染叫师父,云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气神,突然间眼睛睁得那么大,冲着她点了点头,把衣服好好的整理一番,拉着慕清染就出了玄天阁。 到了门口,看着外面等着的月香,云镜看了眼慕清染,慕清染尴尬的笑了笑。 “刚才进去的着急,把月香给忘在外面了,红缨跟着我习惯了,她也会武功。” “有空你也教教月香,必要的时候还能保护你。” 云镜和慕清染走在前面,侧过脸看着跟在后面的月香,神情淡然的说着。 “月香性子恬静,琴棋书画还好,这舞枪弄棒的,真的是不适合她。” 本来月香听着云镜的话满脸期待的,可是听着慕清染说了这句话以后,慢慢的低下头,抿了抿嘴唇,眼神微微失落。 “行了,以你的武功,想伤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者说了,身边还有我和大师兄呢,谁敢动你一分。” “自从南风珏成了摄政王,你和时锦官有一阵子没有入宫了。” “摄政王是什么人,谁敢轻易惹他啊,他既然下令男子非召不得入宫,那我只好保命为上了。” 慕清染没有说话,或许这就是她给南风珏的偏爱,至高无上的权力,谁也不能任意的践踏。 “可也对,摄政王留书出宫,女帝如此震怒,这放眼天下,能让你这么着急的,或许就剩他一个人了,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说不出来,也说不明白,好像这种感情深刻的不像是一见钟情该有的。” 听着云镜的话,慕清染没有出声,也没有去看他的眼睛,此时不用看就能想到云镜会是什么表情,诧异,怀疑,迷惑,错综复杂。 “你们两个,让我相信了一见钟情。” 慕清染还是没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笑。 “到了。” 云镜把慕清染带到一个院落的门口,指了指里面说着。 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听云镜说,来查的时候就这么虚掩着,还没来得及买门锁。 推门走进去,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月光也没有往日的那么皎洁,什么东西就像是蒙了一层黑雾似的。 “这个院子挺别致的,只不过现在看不清楚,路很平整,你可以放心的往前走。” 云镜看着慕清染小心翼翼的样子,在后面轻声的提醒着。 慕清染这才放松下来,迈着大步子朝着里面走进去。 “水声?” 慕清染好像听到右手边有水声,还是那种潺潺的流水,不由得停下来脚步。 “这里是个小的假山池,里面有活水,还有鱼。” 云镜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给着她解释着。 “这啥都看不清楚啊。” 说话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月香在后面掏出来火折子点燃,虽然亮光不大,可是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哇,这么多的鱼啊!” 听着云镜说是假山池,可是当火折子的光到了假山池的时候,慕清染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满满一池子的鱼,五颜六色的,好多都是她没见过的,好看极了。 “好漂亮啊。” 连着旁边的月香都不由自主的感慨一句。 “没想到这南风珏弄了这么多品种的鱼,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让他给我弄点放进千鲤池里面。” 慕清染凑过去,低着头看着假山池里面的鱼,两眼期待的说着,似乎都看见了自己千鲤池色彩斑斓的场景了。 “屋子里面还有更好看的东西。” 听到云镜这么说,慕清染对他的屋子更加好奇了,起身都没有犹豫,就直接奔着屋子走过去。 火折子的光到了屋子里面,就明显亮了不少,看到案桌上有蜡烛,月香赶紧过去点燃蜡烛,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陛下,你看!” 月香拉着慕清染的胳膊,指着墙壁满脸激动的说着。 整整一面墙,挂着的都是慕清染的画像,服装迥异,神情不同,可是确确实实都是慕清染的画像。 “陛下,您这件衣服好好看,我怎么没见您穿过呢?” 月香走到其中一幅画像的面前,歪着脑袋打量着。 看着上面的衣服,慕清染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个衣服…… “哇,看上面的绣工,好像比现在的还好,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刺绣。” 月香抬着手,小心翼翼的看着画上衣服上的刺绣图案,满眼羡慕的说着。 这件衣服是自己的凤袍,上面刺绣图案是《君临天下》,当初慕清染亲手画的一幅画,南风意那个时候寻遍绣娘,挑选出绣工最好的那个,将这幅画绣在了自己的凤袍上面,而他从来没有看见自己穿过。 “君临天下,红袖添香,画楼西畔……” 慕清染看着墙上的画,穿的都是自己画的图,不由得眉头一皱,一下子停下来。 “这是……这是……” 慕清染愣了愣,停在了最中间的那副画面前。 这是姻缘天恒……是他俩共同画成的,这幅画从来没有做成过衣服。 他这是…… “哇,陛下,你快来看!” 正当慕清染犹豫的时候,月香激动的叫声传过来,她看着屏风后面,满脸惊讶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嘴巴微张的看着里面。 “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月香的神情怪异,赶紧走过去看着她问着。 第83章 进御膳房 “陛下……陛下,你看……” 月香愣愣的表情激起了慕清染的好奇心,走过去朝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愣住。 里面挂满了画,这些画好像都是自己画过的,可仔细看看,都不是出自己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的话,难不成都是要做成衣服嘛?” 听着月香这样感慨一句,慕清染彻底愣住了,看着这个样子,好像是的。 “陛下,这都是摄政王给您准备的。” 月香羡慕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换句话说,她觉得说什么在这场景面前,都没有用。 慕清染侧过身,看着身后的云镜,脸色凝重几分。 “这些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 云镜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目光也是看着里面的画,眸色深沉。 “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屋子里的衣服了,当初不知道是给你做的,直到你们两个成婚,他又是对你百般宠爱,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这些衣服都是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他不让说的,他准备在你的生辰送给你。” 云镜看着慕清染眼神飘散,知道她心里面后悔了,可是现在南风珏不在,下落不明的,后悔他也见不到。 “总是说,在身边的时候觉得平平无奇,可有可无,这一旦失去了,你才会知道你弄丢的是什么,果不其然,女帝也是如此,感情面前,人都一样。” 云镜轻声的感叹一句,看着慕清染说着,就出了门口,站在外面觉得阵阵凉意。 “陛下今夜就在此宿下,我得回去了,明日接着去找摄政王。” 云镜太了解慕清染了,她肯定是不能回宫的,南风珏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她自然而然的是要留下来的,就算是整夜不眠,看着这些衣服,这些画都行。 第二天早晨,慕清染和月香都趴在桌子上,听着外面吵闹的鸟叫声,在睡梦中心烦意乱的醒过来,本想出去给那些鸟哄走,可是看到院子里的鸟食碗,她愣住了,这些都是南风珏养的? 走过去从旁边的袋子里取了点粮食,放在鸟食碗里面,没想到那些鸟全都是一蹦一跳的过来,不吵不闹的吃着。 趁着这个功夫,才好好的看了看这个别院,花鸟鱼果,真的是什么都有,还有葡萄树。 “原来这个院子布置的这么别致。” 月香转了一圈,满脸惊叹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走吧,咱们去吃点东西。” 慕清染不是不想在这里多待,她现在只要是多待一会儿,就更想找到南风珏,恨不得现在派兵去搜。 带着月香来到奉先居的后巷,沿着那条路两边看着,寻找着那个芝麻糊的小摊子,果然不就认识人倒是熟悉那个香味。 小摊的老板看着慕清染,微微愣住,走到她的旁边刚想跪下行礼,没想到就被慕清染拉住。 “人多眼杂,免了。” 慕清染坐到凳子上,闲若无事的看着四周,果然那天闹得动静挺大,他也过去看热闹了,不然不可能见面就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还磕头行礼。 “您的芝麻糊。” 小摊老板端着两碗芝麻糊,客客气气的放在桌子上,看着她们说着。 “这早上没什么人啊?” 慕清染大量了一圈,好像吃东西的都没有小摊贩多,里外里看去,都是小摊老板。 “都吃过了,那群长工早早地就过来吃东西,就那一阵人多,现在就没什么人。” 慕清染点了点头,开始搅拌着芝麻糊,送到嘴边的时候,用嘴吹了吹。 “好吃,比宫……比我们在家的时候吃的还好吃。” 月香吃了一口,终于明白,为什么慕清染回宫就说宫里面的芝麻糊不好吃,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味道确实不同。 “跟我回宫,进御膳房吧。” 慕清染一边吃着芝麻糊,一边看着那个小摊老板说着。 “回……回宫……进……进御膳房?” 听着慕清染这么说,小摊老板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自己就会煮一碗芝麻糊,竟然还能去御膳房。 “草民遵命。”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如此好事,小摊老板想都没想就跪在地上谢恩。 “傍晚时分,你去宫门口,自然而然有人带你去御膳房。” “小的明白。” 月香看着小摊老板轻声地嘱咐着,小摊老板点头哈腰的应着,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慕清染和月香吃了一碗芝麻糊,小摊老板也没有要钱,俩人就直接回了宫。 看着他们走了以后,小摊老板连连挥手欢呼,手舞足蹈的让旁边的小摊老板满脸疑惑,都以为他捡到元宝了。 小摊老板都没有等到黄昏,中午的时候就收摊回去了。 南风珏跟着长工下工后,路过茶摊的时候,注意到芝麻糊的摊子那边空了,就问着茶摊老板怎么回事。 “听说是进了宫了。” “进宫?” 南风珏愣住,端着茶碗又看了一眼。 “咱们没有那个好福气啊,听说女帝就好那一口芝麻糊,谁成想他一下子就飞黄腾达,进了御膳房了。” 茶摊老板语气透着酸溜溜的醋意,甩了甩身上的抹布,撇了撇嘴。 南风珏想着这一定是慕清染所为,喝了口茶,心里面美滋滋的。 “喂,兄弟,怎么着,你也喜欢喝芝麻糊啊?” 老四看着南风珏,用手肘碰了碰他问着。 “以前喜欢,这以后想喜欢也喝不着了啊。” 南风珏浅笑着,没有多说别的,目光从芝麻糊摊位那边收了回来。 “这有啥,过几天看看上什么新摊子,咱们过去尝尝,也未必会比那个卖芝麻糊的差。” 老四不知其中的事,看着南风珏满脸不在意的说着。 染儿啊染儿,你是想把我在宫外的念想断了啊,出来这么苦,我就想喝一口芝麻糊,你还给召进宫了。 “哎,那个新来的,胡大力,就说你呢。” 把头朝着南风珏这边喊着,为了方便混进他们其中,南风珏给自己起了胡大力这个名字,平易近人,一听就是卖力气的。 “把头,您找我啊。” 南风珏单手托着茶碗,看着那个人神色不羁的说着。 “河底有个位置,你下了晌午顶上去,你会不会水啊?” “会水,会水。” 南风珏连连点头,看着把头说着。 “那行,就你去。” 把头说完摆了摆手,南风珏咧嘴一笑,一仰头把茶碗里的水和茶叶一口全都喝光,不是他想这么喝,是大家伙都这么喝,如果他精挑细选的喝,势必会被人看出来破绽。 跟着他们到了护城河,一个个都跳了下去,到了南风珏的时候,把头一下子就给他拽住了。 “你最后跟着我跳。” 把头看着南风珏说着,脸上万年不变的那种纠结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干着长工是让他倾家荡产了似的。 最后一个人跳了进去,把头给南风珏使了个眼色,下水之前还叮嘱着他一定要跟准了,这要是跟丢了,就等着淹死。 南风珏认真的点了点头,本来就是对水下好奇,听着他这么说,心里面反倒是有了一分紧张,说不出来的紧张。 看着把头进水,生怕跟不上,赶紧后脚就跟着他进了水里。 护城河的河水比他想象的深得多,勉强睁开眼睛,前面绿哇哇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水里看着把头,也仅仅是个黑影。 也不知道游了多远,跟着把头的影子进了一个隧道似的地方,再往里面三五步的样子,就到了一个门口,进去的时候,突然间就没水了,跟着外面一样在地上走。 南风珏一脸惊讶,四处打量着,没想到被把头呵斥了一声,赶紧跟着他往里面走。 “在这儿你就好好的干活,别东张西望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让主子发现你贼眉鼠眼的,杀了你我都不会替你收尸的。” “多谢把头,第一次进来,未免有些好奇,我会好好的干活。” 南风珏嘴上这么说,心里面的好奇一点都没减少,那么深得水竟然能建成水下的房子,里面还没有一点水,简直是不可思议。 跟着把头在隧道里面左拐右拐的,不知不觉的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这倒是让南风珏好奇心萌生。 “那个地方,你进去就有人告诉你干嘛了。” 把头指着不远处的石门,走过去的时候,还没等他敲门,就直接旋转着打开了,看起来特别像那种机关暗门。 回过头看了眼把头,南风珏打起精神,朝着里面走进去,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刚才听到的,原来是这里面的声音。 看着南风珏进去,就走出来一个头上扎着红巾的人走出来,询问了两句,知道他是顶替别人来的,就给他一个铁锤和一个凿子,把他带到那个墙壁的面前。 “你就在这里。” 就这么一句话,多了没有,看着那个人离开,南风珏学着旁边人的样子,把凿子放在墙上,铁锤一下一下的凿着。 这是什么活啊? 南风珏看着旁边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想跟他说话也没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谁是把头说的那个主子的人,如果自己这么贸贸然的打听,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这里,没有阳光,根本分不清时辰,就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在那一下一下的凿,看样子干这个活也不是一天两天,早就麻木了。 “你过来。” 正当南风珏想这些的时候,那个头戴红巾的人朝着南风珏那边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就摆了摆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南风珏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可是看表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南风珏心有疑惑,走到那个人的身边,点头朝着那个人笑了笑。 “你跟着我来,其他人好好干活。” 那个人说了一句,就出了门,南风珏不知道什么情况,也就跟着往外面走,可是回过头的时候,看着他们的眼神,这下子就变了,似乎多了几分恐惧。 这是什么眼神啊,就好像再看一个死人一样! 南风珏心里面犯嘀咕,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看着那个人的背影,他不由得放轻脚步。 “这位大爷,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南风珏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反正是跟着老四学的,只要是摸不准的,一律叫爷,什么毛病都没有。 “带你去哪儿,带你去……” 还没等话说完,转过头就拿着短刀朝着南风珏这边砍了过来,还好南风珏反应快,侧过身直接躲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啊,你为什么要杀我?” 南风珏还没有还手,他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然就算是给他杀了,心里也是不明不白的。 “这是前面的意思,怪不得我。” 那个人说完,又挥舞着短刀朝着南风珏这边砍过来。 南风珏单手一挡,回勾一掌,将那个人打趴在地上,他的短刀脱了手,一脸痛苦的看着南风珏,就是爬不起来。 “你不是我的对手,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就饶你一命。” 捡起短刀晃了晃,南风珏一脸淡定的看着那个人问着。 “上面的意思,我不知道。” 那个人痛苦的说着,虽然南风珏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他毕竟是三脚猫的功夫,没什么内力,这一掌就够让他养一阵了。 “你上面是什么人?” “我不清楚,我上面是工头,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 “今天你要是杀不了我,你肯定是活不成了。” 南风珏看着那个人淡淡的说着。 那个人眉头一皱,强忍着剧痛坐起来,看着南风珏,像是还想拼命。 “你要是想活着,就听我的,我能保你一命。” 南风珏看着他,知道他半信半疑的,起身后嘴角微微一勾。 “信不信由你,我要是想杀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何苦救你。” 南风珏背着手,没有看身后的那个人,可是他什么样的表情,他心知肚明。 第84章 女帝修陵墓 南风珏站在暗处,看着监工的那个人回去,没有看到南风珏,其他的工人还是那个淡定的神情,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南风珏突然间明白,这样的事情他们很可能习以为常了,这么拖出去被打死的,绝不止南风珏一个人。 没过多久,走进来一个男人,监工看到他,赶紧凑过去满脸毕恭毕敬的,看样子,这就是监工上面的那个人。 南风珏看着他的样子,面有横肉落腮胡,一脸的凶相,看起来不像个善茬子。 突然间监工指了指南风珏的方向,好在他闪得快,不然就被看见了。 落腮胡半信半疑的看着监工,朝着南风珏这边看了一眼,抓着监工就往这边走。 南风珏和监工说好的,这件事俩人要一起配合,看着他把那个落腮胡引过来,南风珏身子往墙壁那边靠了靠,藏在了阴影角落里。 “你小子办事我还真不放心,你确定给他弄死了?” 落腮胡看着监工的背影,满脸担心的说着。 “死了,死了,死的透透的了,您只管相信我就行了。” 监工说这话,目光时不时的朝着两边飘着,看着南风珏在角落里,他也挺着胸膛,鼓足了勇气看着络腮胡。 “大哥,咱们为啥要杀那个人啊?” “前面的人说他来路不明,怕是来刺探消息的,为了万无一失,这才传令下来,让我们解决掉那个小子,我可告诉你,他要是没死,起的可就是你……唔唔唔……” 话还没等说完,落腮胡直接被南风珏捂着嘴抓进了角落里,掰开了他的嘴巴,塞进去一颗药丸。 络腮胡没反应过来,看着南风珏刚要说话,顿时觉得腹中一阵疼痛,头晕目眩的跪在地上。 “你……” 落腮胡指着监工,满脸痛苦的扶着墙,又指着南风珏,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你们……” “刚才给你吃的是离魂丸,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别出声,否则,只要我轻轻动一动手指,你就会死在这里。” 南风珏蹲下来,拍着落腮胡的肩膀,满脸笑意的说着。 “你……” 还没等说完,南风珏的手指戳到那个人的肚子上,轻微的一下,就让他疼的说不出来话。 “如果你活够了,大可以说下去。” 南风珏看着络腮胡,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的说着。 落腮胡疼的死去活来的,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眼冒金星的看着南风珏。 监工走到落腮胡的旁边,看着他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我说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保命要紧啊,你可别在这儿逞强,就算你现在死了,上面还是会派人下来顶替你的位置的,到时候为了他们丢了命,多不合算啊。” 监工活得明白看得开,说着这番话听起来背信弃义,可是也有点道理。 落腮胡可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疼痛。 “如果你想活命,你就点头,我就给你解药。” 南风珏看着时间也不多,就没有跟他多墨迹,直接拎着他的领子问着。 落腮胡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代表着他求活命,愿意跟南风珏合作。 南风珏随手掏出另一个药丸塞进他的嘴里面,很快神智慢慢的清醒起来,肚子上的疼痛感也渐渐地没有了。 落腮胡抬着头看着南风珏,微微刚要抬手,就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气,瘫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的毒还没有完全解,你最好老实点,别动什么心思,否则肠穿肚烂,你会死的很难看。” 南风珏起身,没有跟他多说别的,看着监工问道:“你们修建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啊。” 监工摇着头,他只是比把头高一点的工头,上面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至于干什么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修陵墓。” 落腮胡有气无力的说着。 “陵墓?” 南风珏疑惑的蹲下身子,看着那个落腮胡说着。 “不错,就是修陵墓,听他们说,是给女帝修陵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南风珏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想着前不久慕清染问自己护城河可有情况的那话,原来不是凭空而来的,是有这样的缘由啊。 “历代帝王登基都会修陵墓,这也是女帝的命令,将陵墓修在护城河的下面。” 落腮胡看着南风珏补充着。 “大哥,你怎么了?” 监工看着南风珏愣神,他走上前推了推南风珏的胳膊,怯生生的问着。 “难怪那么多的侍卫会视而不见,原来是她的命令。” 南风珏自顾自的说了一句,看着慕清染监工和落腮胡,眉头皱了皱。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想办法给我送出去,我再也不会出现了,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听着南风珏这么说,监工和落腮胡俩人对视一愣。 看着南风珏离开,俩人回来站在那儿愣了很久。 “这是什么人啊?” “我哪知道啊,武功高强的很,我刚动手,一招就被打趴下了。” 监工耸了耸肩膀,满脸无奈的看着落腮胡说着。 “真是个怪人。” 落腮胡感叹一句,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力气恢复了,挥舞了几拳,拳拳生风。 “哎,这怎么还好了呢,不是说给我解一半的毒吗?” 落腮胡满脸诧异的说着,监工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回来,咱们也就当他死了,跟着外面多说一个字,我就弄死你,我活不成,你也别想安生。” 落腮胡突然间变脸,拎着那个人的衣领冷冷的说着。 “大哥,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这也是有我一份,说出去对我没什么好处。” 监工赶紧跟着落腮胡表明立场,看着他那四处挥舞的拳头,心里面一阵一阵的打颤,他那膀大腰圆的,这要是一拳打下来,不死也得肋骨全折要了半条命。 落腮胡松开他,整理了一番身上的灰土,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的往回走。 监工也是若无其事的跟在后面。 第85章 玉佩当了 南风珏没有地方可以去,又回到了茶摊,老板看到南风珏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满脸笑意的拎着茶壶走过来,给他倒了杯茶。 “兄弟,这长工的伙计不好干,咱们也没想这个事,天下之大,哪里还能饿到咱们。” 茶摊老板站在南风珏的旁边坐下来,看着他郁郁寡欢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被撵回来的事情生气,赶紧好言好语的劝着。 “老板,这么多天,谢谢你的照顾。” 南风珏看着茶摊老板淡淡的说着。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啊,都是苦难的人,相互帮持一把有何不可,再者说了,我也没帮你什么,就几碗茶水几个饽饽,不值什么钱。” 茶摊老板摆了摆手,满不在意的说着,脸上还挂着几分不好意思。 “人在穷困落魄的时候,一碗水一口饽饽能活命,那也是弥足珍贵的。” “我看你也不像是穷困落魄的主,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如果不嫌弃,就暂时在我这里吧,我这虽赚不到大钱,可是糊口还是行的。” 茶摊老板说着,朝着南风珏笑了笑。 南风珏点头应下了,他不是没有地方去,而是想着之前的那个玉佩还在把头的手里面,他必须得要回来。 没人的时候,跟着茶摊老板挑选茶叶,听他说一些关于茶的事情,选茶,泡茶,煮茶里面的门道太多,他也记不住几个,只记住点皮毛。 “你听不懂也是正常的,你以前都是别人伺候你喝茶的,从没有自己泡过茶,肯定不明白这些。” 茶摊老板看着南风珏迷茫的样子,端过来三个空茶碗,放上一样的茶叶,然后不一样形式的倒着水。 第一碗茶,他是一口气把茶水倒完,中间没有间断;第二碗茶,他是分三次倒满;第三碗茶,他是倒满一次后静置一会,将水倒了出去,又重新倒水。 浓浓的茶香飘出来,老板抬手让南风珏挨个试了试。 第一碗茶有茶香很淡,第二碗茶没有茶香,可是口感非常好,第三茶,茶香浓郁,口感颇佳,喝下去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三碗茶,一壶水,一样的茶叶,怎么样喝起来口感不同吧。” 茶摊老板看着南风珏浅笑着。 南风珏点了点头,果然不同,这泡茶的功夫还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学上来的。 “原来我平日里喝的,都是第一杯茶。” 南风珏想着宫里的那些茶水,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着茶摊老板说着。 我从五岁的时候,就待在茶山上面,从小吃茶叶,品茶叶,挑茶叶,煮茶叶,只要我打眼一看,我就知道这个喝茶叶是好还是不好。 南风珏看着他,陷入了沉思之中,看着不远处芝麻糊摊换了新人,他的眸色一沉,转过头看着茶摊老板。 “那个芝麻糊我吃过,挺好吃的。” “不好吃也不能让女帝看上啊,还带进宫进了御膳房,哎,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或许女帝不喜欢喝茶。” 南风珏看着茶摊老板半开玩笑的说着,确实如此,慕清染喜欢喝酒,不喜欢喝茶。 “所以说我就没那个运气呢。” 茶摊老板说完起身就把三杯茶收了起来,开始擦着桌子,看看时辰,也到了长工们回来的时候就,南风珏也开始跟着茶摊老板忙活着。 擦完桌子前后脚的功夫,长工们就陆续的过来了,大家都注意到了南风珏,跟着他过来打招呼。 把头走过来,瞧着南风珏又成了茶摊的伙计,一脸的疑惑,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 把头看着南风珏问着。 “他们说我干活不行,就给我赶出来了。” 南风珏没有说真实原因,看着把头说着,他知道把头上面是监工,只要是监工说这个工人不行,把头都不会说什么。 “看着挺灵巧的人,怎么能不行呢。” 把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指了指自己的茶碗。 南风珏赶紧给他添上茶水,然后拎着茶壶站到他的身边。 “把头,当时我压在你这里一块玉佩你可还记得?” 南风珏看着把头说着。 “我记得。” 把头把茶水喝光,抬着头看着南风珏说着。 “现在我想给赎回来。” 听到这句话,把头站起身,看着南风珏,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满脸紧张的看着南风珏。 “你……你要赎回去?” “不错,我要赎回来,这是我的传家之物。” 把头慌里慌张的把茶碗放下,用手摸了摸胸口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茶水,看着南风珏满脸挤着笑。 “兄弟,你看看能不能宽限我两天,我昨天一时手痒,把钱都输光了,那个玉佩也当了。” “当了?” 南风珏挑了挑眉,看着把头,语气都冷了几分。 “不错,我合计今天就去给赎回来。” “哪家当铺,多少钱当的?” 南风珏满脸紧张的看着把头,抓着他的衣领问着。 “兄弟你别着急,我答应过你,会给你赎回来的,在大通当铺,十两银子当的,我晚上我就给你赎回来,我跟那个掌柜的说好了,我今晚会过去赎回来。” 把头看着南风珏阴惨惨的脸,知道是自己背信弃义在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能找到这么多长工,靠的就是他的信义,如今因为这个玉佩,让大家伙对他都有了不小的意见。 “大哥,我压在你那里的东西,你没给我当了吧?” 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长工到把头的面前,看着他问着。 “你那个破东西也没人要啊,放心吧,都在我那儿呢,你们寄存的东西,一个不少。” 把头不耐烦的看着他们说着,接着就转过头到南风珏的旁边,看着他刚要说话,就别南风珏抬手拦住。 “我相信把头,今晚我在茶摊等把头。” 南风珏看着把头淡淡的说着,这句话算是给足了把头的面子。 把头热泪盈眶的看着南风珏,眼见着南风珏不追究了,其他人也就没有多过问,全都安安静静的喝着凉茶。 第86章 把头被追杀 坐在茶摊,听着打更的声音,南风珏不紧不慢的吹着晚风饮着茶,闲来无事的时候,还听着老板的话,开始泡茶,果然一次比一次精进。 二更天的时候,把头才出现,神色慌张的,放下玉佩,连十两银子的赎金都没拿,直接就跑了,话都没顾得上跟南风珏说。 南风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追过去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把头一口气跑到奉先居的门口,敲了三声门,一直慌张的往身后看着,看起来就像是后面有人要追杀他似的。 南风珏躲在暗处,正琢磨着等下翻哪个窗户进去,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事,奉先居没有人给把头开门,接着就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人,围在奉先居的门口。 “我看您往哪儿跑!”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南风珏微微愣住,看着把头就把刀抽出来,晃动几下,朝着把头那边走过去。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饶我一命,你饶我一命!” 把头身子全都贴在门上,看着那个人,双腿颤抖,满脸流汗的求饶着。 “这是上面的命令,饶了你死的就是我,做鬼你就去找上面的人吧,兄弟,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那个人抬手挥刀朝着把头砍过去,南风珏随手就把手里的玉佩扔出去,准确无误的打在那个人的手腕上,他手里的刀滑落。 “附近有人!” 这一下惊得后面的人都戒备起来,拿着刀警惕的四处看着。 南风珏慢慢的从暗处走出来,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以后,果然是落腮胡。 “怎么是你!” 落腮胡看着南风珏,满脸紧张的看着他,目光不由得往身后瞟了瞟,生怕他的兄弟知道之前在护城河底的事情。 “你深更半夜在这舞刀弄枪,吵到我睡觉了。” 南风珏站在把头和落腮胡的中间,满脸淡定的说着。 落腮胡看着南风珏,下意识的捂了捂嘴,走到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跑出来了,当初不是说好的,再也不见嘛,你这样出来,我肯定是要死的啊!” 落腮胡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得糊涂了,就好像是跟着南风珏有多么熟络似的,走到他的身边说着。 “我又没表明身份,你急什么。” 南风珏压低了声音轻声说着,转而看着其他人,面无表情的走了几步。 “不知道这个人犯了什么事,竟让你们这么多人,深更半夜在奉先居门口公然持刀杀人,你不知道这奉先居是达官显贵所来之处嘛,这里要是出了人命案子,你们几个有多少钱逃命啊?” 南风珏指着奉先居的牌子,看着他们淡淡的说着。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哥,我们可是受了命令的,他要是多管闲事,就给他一起杀了!” 落腮胡后面的兄弟不知道南风珏的厉害,冲着络腮胡那边喊了一嗓子。 “杀人不过头点地,什么样的事,我倒想听听,能不能管,那得我说的算。” 南风珏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兄弟,走到他的身边轻声的说着。 落腮胡也走过来,看了眼那个兄弟,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退到一边去别多嘴。 “呦,这还是不能见人的事啊,怎么着江湖规矩杀人啊?” “那倒不是,他吞了我们修河堤的钱,没办法,上面只想要他的命。” 落腮胡倒也是没想隐瞒,看着南风珏说着。 “侵吞了多少钱?” 南风珏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把头,又看了眼落腮胡。 “不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情。” 还没等落腮胡说话,后面的把头就急了,开口给自己辩解着。 “一千两。” “区区一千两,要人性命,你们上面的主子是不是……” 南风珏刚想说,突然间想到,他上面的主子有可能是慕清染,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没有说出来,毕竟关于慕清染的半句坏话,他都是舍不得说。 “一千两黄金。” 落腮胡看着南风珏赶紧补充着。 这一千两黄金对于南风珏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钱,可是单单他在里面当过两天的长工,他清楚,长工一天才拿十文钱,这一千两黄金对于他们这些监工工头来说,可能就是天价。 “一千两黄金,他能拿去做什么?” 南风珏看着把头,把头一个劲儿的摇头,说着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落腮胡他们也没办法,上面就要他死。 “这个事我管了,不就是一千两黄金嘛,刚才我打你的那个玉佩,值得钱远远比这个还多,你就拿回回去,跟你上面的人交差,就说这个人的性命,我用这个玉佩保下来了。” “这怎么行,我们拿到的可是死命令,凭你这三言两语的就给我们打发回去,岂不是不让我们活。” 落腮胡没说什么,可是他身后的兄弟不干了,挥着刀朝着南风珏这边喊着。 “找个有见识的主,带着我的玉佩见你们的主子,就说你们的命也用这个玉佩保下了。” 南风珏看着他们淡淡的说着。 落腮胡赶紧拿着火把在地上找着,虽然他不知道南风珏是什么人,可是他有种预感,这南风珏能保他不死,替他了了这个事。 “大哥,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了上面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落腮胡捡着玉佩,看着他们,又看了眼南风珏。 “你们谁要是想死,就去跟他动手吧,别怪我当哥哥的没给你们活路。” 听着落腮胡这么说,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股脑的全都朝着南风珏那边跑了过去,落腮胡背对着他们闭上了眼睛。 “壮士,别杀我兄弟!” 落腮胡转身跪在地上,本来南风珏都动了杀心,可是看着落腮胡这个样子,一瞬间收了手,将他们打翻在地。 “看在他的面子上,我饶你们一命,回去以后跟着你大哥好好的做人。” 南风珏看着他们在地上疼的来回翻滚,轻声地说了一句,转身抓着把头的胳膊,带着他翻上房顶,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落腮胡看着南风珏他们,又看了眼手上的玉佩,微微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兄弟们都扶了起来。 第87章 看家护院 南风珏将把头带到自己落脚的别院,看着他惊魂未定坐立不安的样子,起身给他倒了杯茶。 “我近日新学的泡茶,你还真有福气,能喝到第一杯。” 南风珏把茶杯推到他的那边,看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把头吓得浑身直哆嗦,哪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品茶,双手捧着茶碗,毫无样子的喝了一口。 南风珏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有点失望。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那个玉佩值那么多钱?” 把头把茶喝完,看着南风珏问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是粗人一个,不识货,那么贵重的玉佩,十两银子就给我当了,还有那个当铺老板也是,怎么就让你赎回来了呢?” 这一点南风珏也没想通,按理说把头是个出苦大力的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不识货就不稀奇了,怎么叫当铺的老板也这样的不识货。 “我偷回来的。” 南风珏:“…………” 听到这句话,南风珏一脸黑线,心里的疑惑也都解开了。 “我去当铺赎玉佩,老板百般推脱,就是不让我赎回来,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毕竟你这么信任我,我不能言而无信。” 把头说着又指了指他旁边的茶壶,看着南风珏。 “我能再喝一碗吗?” 南风珏没有说话,把茶壶推到他那边,让他自己倒。 把头接连喝了三碗茶,四处看了眼,最后起身走到那个假山池旁边,看着里面的鱼,微微愣了愣。 “你有这么好的院子,为何还要去我那个长工的工棚住?” 把头这个人没什么心眼,说话直来直去,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才让南风珏看好他。 “空有个院子和玉佩,没有谋生的手段会坐吃山空的。” 南风珏淡淡的说着,端着茶仔细的品了一口,果然是回味无穷。 “你祖上是做官的还是经商的,看你的样子,像是个富家阔少爷的做派,家道中落日子才不好过的吧?” 南风珏没有说话,轻微的点点头。 “哎,要我说啊,还不如直接像我似的,就这么直接生在穷苦人家,你这样大起大落的,更是不好过。” 把头坐到南风珏的旁边,看着南风珏说着,突然间眼珠一转,看着南风珏抿了抿嘴唇。 “你这么大个院子也没个人看着,要不这样,反正我也没地方去,我给你照看院子,你给我找个住的地方,不用多好柴房也行。” 看着南风珏没有说话,把头挠了挠头,一脸犹豫的看着南风珏。 “要是柴房不行,牲口棚什么的也行。” 南风珏放下茶杯,看着把头笑了笑。 “以后那个屋子就是你的,洗澡的话自己去厨房烧热水,换身干净的衣服。” 说完南风珏就起身回了房间。 把头愣住了,看着他刚才指的这个偏房,光是在外面就知道里面有多宽敞,有多气派,激动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边走过去,推开门一看,它傻眼了。 家徒四壁,就剩一张竹床,啥都没有。 本以为屋子里摆设齐全,至少也得有花草珍玩,没想到就一张竹床一铺被褥。 “好歹也比长工的工棚好。” 把头回过身,一脸满足的说着,退出来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直奔厨房而去。 南风珏站在窗边看着洗完澡换了衣服的把头,嘴角微微勾起,走到屏风后面继续画画。 第二天一早,听着洒扫的身音,南风珏慢慢的起身,坐起来看到把头在扫院子,穿上衣服走出去。 “你醒啦,饭菜做好了。” 听着把头这么说,南风珏疑惑的走出去,看着厨房还有袅袅清烟,还有角落里一桌子饭菜,转过头看着把头。 “没偷没抢,我还有点钱,够咱们吃几天的。” 把头笑呵呵的看着南风珏说着。 “都是你做的?” “是的,以前母亲卧病,我又没钱娶不上媳妇,只得自己做饭。” 把头看着南风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 南风珏梳洗完出来,坐在餐桌前尝了尝把头做的饭,虽不及御厨,可也是有滋有味的,像那么回事。 “怎么样,还行吗?” 把头托着碗,一脸紧张的看着南风珏。 见着南风珏点头,他才心满意足的笑起来,刚想夹菜给南风珏,又笑了笑收回来。 “筷子我用过了,不给你夹菜了,你就大口大口的吃。” 南风珏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想起来了佐枫,刚刚认识佐枫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己,可是后来…… 想到他在崇圣寺背着自己放火的事情,他这心里就难受。 “吃呀,等一会就凉了。” 看着南风珏出神,把头叫着他。 南风珏浅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都觉得,跟着把头笑的次数都多了,以前佐枫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从来没这样笑过。 “我白天不能出去,我怕被人认出来,到时候就麻烦了,跟着南村的人说好了,他替我找了个打更的活,晚上的时候我就出去。” 把头大口扒拉着饭,看着南风珏说着。 “对了,你那个一千两黄金是怎么回事?” 虽然南风珏是救了他的命,可是想到那个一千两黄金丢失,心里面还是有个疙瘩。 “快别提了,我都成了冤大头了,当天款银到护城河的时候,我正好路过,他们说缺人,就让我照看,哪成想就一个时辰的功夫,款银就没了,除了我没别人,说都说不清楚。” “可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哪有啊,一只鸟都没来过。” 把头说起这个事,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别人都知道我没事好玩两把,可是这款银这么多的钱,我怎么敢动啊,当时我都不知道里面放的是黄金,要知道有这个事,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他看着啊。” 听着把头说的这句话,南风珏也放下碗筷,察觉出来这个事情有蹊跷,可是他多的没说,心里面早就准备暗暗的查。 “出事啦,死人啦!” 外面闹闹哄哄的声音传进院子里,把头站起来朝着外面张望着,不少人在外面乱跑,神色慌张的。 第88章 护城河横尸 南风珏和把头两个人也在人群里面,朝着他们跑过去的方向跟过去,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喊杀人了出事啦,闹得四周人心惶惶的。 “皇城脚下,谁敢这么贸然的杀人?” 把头满脸不解的朝着前面张望着,顺嘴就来了一句。 “昨天还不是贸然被追杀。” 听着南风珏补充了这么一句,把头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哎呀呀,这是造孽啊!” 听着前面有个老太太拍着大腿喊,俩人挤过去到了最前面,刚刚看到河里面的场景,俩人全都傻眼了。 河里面飘着七具尸体,其他的不认识,可是最外面的那个,不就是落腮胡嘛。 南风珏一想到昨天晚上追杀把头的人,好像是除了落腮胡,还有六个人,就是他们几个,没错。 “他们……” 没等把头说话,南风珏就捂住他的嘴,把他带回了别院里面。 “他们不是昨天晚上追杀我的那几个人吗,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死了?” 把头坐立不安的,想着那几个人就觉得头皮发麻,不由得蹲在地上,十指插进发间,一直戳着脑袋,眼神里面的恐慌藏匿不住。 南风珏虽然比把头淡定,可是眼神却没有以往的那般沉静,他心里知道,他们七个的死,或许跟昨晚的事情有关。 “对了,大哥,你不是说你那个玉佩能救他们的性命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把头想到玉佩的事情,抬着头,看着南风珏那边。 听到玉佩两个字,南风珏的眼色一变,有可能是没有找到认识这个玉佩的主子,又或者是…… 南风珏不愿意相信这是慕清染的意思,虽然说这一世慕清染的性格阴狠不少,可是他清楚,她还是她,骨子里的东西,从来没变过。 “一下子死了七个人,这可怎么办啊!” 把头说着说着,还更咽起来,他总觉得这七个人是因为自己死的,心里面总是过意不去。 “你最近哪里都不要去,打更的事你跟着南村的人说好了,你就待在这个院子里。” 南风珏起身看着把头淡淡的说着。 “那大哥呢?” 把头看着南风珏要走的意思,赶紧起身看着他问着。 “我有事情要办,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个的死因我肯定要查清楚。” “我陪着大哥一起。” 把头胡乱的擦了两把脸,看着南风珏一脸坚定的说着。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摸不透,你这样贸然出去,恐怕会有危险,还是待在这里的好。” 南风珏现在不想再有其他的伤亡,突然这七具尸体,打乱了他所有的心神,至少留书出来,就像暗访护城河的事情,如今查到慕清染的头上,准备收手的时候,竟然旁生枝节,他只好提前回宫。 “我不怕,我不能让这几个人死的不明不白的。” 把头看着南风珏,眉头紧皱,虽然勇气可嘉,可是他不能带他回宫,因为现在的还没到暴露身份的时候。 “你有这份心意,就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见着南风珏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自己,把头也就没有说别的,点了点头,只不过说了一句,让他回来的快一点。 南风珏回无锡换了身衣服,直接离开了别院,临走前还特地又叮嘱一遍。 整个京城的街道上全都是看热闹的人,死人的事情也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京署衙门的人也把尸体打捞起来带了回去。 南风珏远远的看着,没有凑上前,看了眼皇宫的门口,他并没有直接过去,反而是转身离开直奔玄天阁。 玄天阁落了锁,知道云镜在满天下的派人寻他,按照两个人之前定下来的暗号,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两根烟花点燃,然后静静地站在玄天阁的门前。 半盏茶的功夫,云镜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南风珏,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早点回来,我陪着你演戏,腿都快断了。” 南风珏淡淡的看了云镜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辛苦你了,走吧,我们回宫。” “你让我喘口气,喂喂喂……你让我喘口气……” 云镜刚想坐下,就被南风珏拖了起来,带着他往前面走,云镜一脸委屈,可也没用。 “按理说,你是摄政王权倾天下不假,好歹我也是帝师,让你们两个呼来唤去的,我这个师父岂不是很没面子。” “知道就好。” 云镜:“…………” 云镜看着南风珏,偷偷的捏着拳头,恨不得这一拳打的他满地找牙。 “护城河的七具尸体,怎么回事?” 南风珏看着云镜问着。 听到这个事,云镜的脸色骤然一变,收起刚才的玩笑面容,立马就认真起来。 “我也听说了,具体不知道,好像是几个江湖杀手。” “那不是江湖杀手,那是修陵墓的长工。” “修陵墓的长工?” 听着南风珏这么说,云镜愣住,他没听说慕清染在哪里在修陵墓,难不成是他。 “你暗中修陵墓啊?” 南风珏看了眼云镜,微微摇了摇头,想到慕清染的时候,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他真的不希望这件事情跟着慕清染有任何的关系。 “是染儿。” “陛下在修陵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她没有跟我说啊?” 云镜听到南风珏这么说,满脸的疑惑。 “何止是你,我都不知道这个事实,有没有发现,时锦官已经很久都没有露面了?” 南风珏说起时锦官,云镜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他去修陵墓了?” 云镜侧过脸问着南风珏,南风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件事情现在说不过都是猜测,真正弄明白的就只能是当年问慕清染。 “我懂你的意思了,难怪你等不及的用烟花棒,原来如此。” 云镜心里琢磨清楚以后,脸色微微沉下来,看着南风珏淡淡的说了一句。 “七具尸体,横尸护城河,现在满京城风言风语,倘若这件事情处理不好,那肯定会激起民愤,到时候想好好的收场,未必是件容易事。” 南风珏说了一句,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第89章 修陵墓还是地牢 南风珏和云镜回宫,直奔承欢殿。 慕清染靠在窗边,黯然神伤的瞧着外面的梧桐树,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 “陛下,陛下,摄政王回来了,摄政王回来了……” 月香看到南风珏的时候,满脸惊喜的回过头朝着慕清染喊着,急得她连行礼都忘了。 听到月香喊着,慕清染转过身,看到南风珏的时候,她愣了愣神,接着朝着南风珏这边跑过来,连这都没有穿。 “你跑哪儿去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慕清染这几天的思念,都在抱着南风珏的一瞬间倾斜而出,眼泪都快流干了,每天就盼着云镜他们能带回来南风珏的消息。 慕清染在南风珏的怀里大哭,听着她那个沙哑的嗓音,南风珏再也忍不住,眼睛湿润,下巴抵在慕清染的头上。 “染儿~” 南风珏的声音也更咽了,离宫七天,度日如年,对慕清染的挂念一点不比平时少。 “我只是说说气话,我不是真的要设立后宫的,我的心里除了你容不下任何人,我们错过了一次,你还想再多一次的遗憾吗?” 慕清染一边说着,一边捶着南风珏的胸口,她这几日懊恼不已,每每想到自己说过的话,恨不得就两个耳光给自己抽死。 “染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看着他们两个人相拥而泣,旁边的云镜心里面也酸酸的,眼里的泪水打转,实在是不忍心待下去,走到门口透着气,不然他也跟着哭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出来,看着坐在门口台阶上的云镜,慕清染走过来,拉着云镜的胳膊笑了笑。 “谢谢师父把他找回来。” 云镜看了眼南风珏,想着既然他都没有说实情,自己也没必要多谢这个嘴,抬手摸了摸慕清染的头。 “徒弟心心念念的人,师父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给找回来啊。” 听着云镜这么一说,慕清染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师父风华正茂,哪里老了。” “呦呦呦,这不是叫我老云镜的时候了,真是的,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云镜看着慕清染,嘴角撇了撇,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南风珏,云镜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心情,属实是不想给你搅和了,可是不说不行。” “说什么?” 慕清染歪着头看着他俩,一脸茫然的问着。 “是你说比较好。” 云镜看着南风珏淡淡的说着。 慕清染把目光转移到南风珏那边,询问着怎么回事。 南风珏沉了沉情绪,看着慕清染半天才开口。 “护城河里的七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南风珏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看着慕清染就问着。 慕清染听完微微一愣,转过头看着云镜也是一脸紧张的表情的看着自己,她更是蒙的不知道所以然。 “护城河的尸体,什么尸体?”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他俩反问回去。 “你不知道这件事?” 云镜看着慕清染问着。 “我知道什么事,你俩再说什么啊,说的明白点。” 慕清染被他们两个说糊涂了,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们。 南风珏看了眼云镜,云镜看了眼南风珏,俩人的神色怪异。 “护城河下面的陵墓不是你下令修的嘛,今日一早护城河上面漂着七具尸体,都是修陵墓的长工,我认识他们。” 听着南风珏把这话说完,慕清染更加的迷惑了,看着他皱着眉头。 “我下令修陵墓,修在哪儿,护城河河底,开什么玩笑,我大好年华,修什么陵墓,更何况谁会把陵墓修到水底去啊……等等。” 慕清染耸了耸肩膀背过身,刚开始还是满脸不在意的以为他俩开玩笑,可是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转过身看着他俩。 “你俩刚才说什么,护城河的河底在修陵墓?” “不错。” “不是在修地牢吗?” 慕清染看着他俩问着。 “修地牢?” “修地牢?” 俩人异口同声的看着慕清染,现在换成他俩惊讶茫然的看着慕清染。 “我记得护城河河底在修地牢啊。” 慕清染想起来自己前几日莫名其妙被拐到地牢里面的事情,就觉得头皮发麻,现在听他们说是在修陵墓,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会是在修地牢呢,我问的清清楚楚,说是女帝的命令,在修陵墓,我这才罢手没有继续查下去的。” 南风珏也不淡定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对了,我记得那个岚说过,他要修地牢,也有一条暗道,说是为了女帝杀人用的,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我从来不认识他,也不想修什么暗道,真要是杀人,我也用不上秘密行事啊。” 慕清染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当时那个童音怪人跟他说过的话。 “岚是谁啊?” 云镜看着慕清染,一脸不解的问着。 “就是那个要修地牢的疯子,七尺男儿却是五六岁孩子的声音,还跟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疯话。” 慕清染想到在地牢里面的事情,眉头紧皱起来,觉得满身的晦气和不爽。 “你怎么认识的?” “我怎么认识的?” 提到这茬,慕清染就气不打一处来,查到现在都没查出来个所以然,一下子拳头就攥紧了。 “我当时被人抓进地牢里面碰到的,他说他是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说来也奇怪,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南风珏没有说话,脸色阴沉沉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家宴,当时我没有去家宴,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被谁从承欢殿抓到了地牢里面。”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说着。 “承欢殿是你的寝宫,外面有重兵把守,不过单凭你的武功,就算是没有那些兵,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给你抓到地牢里去啊。” 云镜一脸迷惑的看着慕清染,眼里的担心真是越来越大,似乎觉查出来事情的不对劲。 “轻而易举的进到承欢殿,还能把染儿带到护城河河底的地牢里,你不觉得这未免太容易了?” 南风珏看着云镜说着,不由得两个人就齐刷刷看了眼慕清染。 第90章 奉先居的名菜 看着他俩的眼神,慕清染突然间觉得哪里不对,走到他们面前,赶紧摇头解释。 “这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真的被掳走的,还有我没有让人修陵墓,你们相信我,真的……” 也不知道为啥,慕清染看着他俩的这个眼神,瞬间心里担心起来,该不会有人故意这么做,造谣生事,惹起民愤吧。 “时锦官去哪了?” 云镜看着慕清染,这一句话,让慕清染愣在那儿张口结舌的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还是两个怀疑我?” 慕清染都没准备说时锦官去了哪里,看着他们两个,眼神顿时间就沉了下来,挑眉看着他们两个说着。 “不是怀疑,这护城河河底的事情错综复杂,如果不一一查清楚,恐怕很难平民愤。” 南风珏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她的脸上挂着愠色,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现如今京城流言四起,传言纷纷,所有长工都知道,是给女帝修陵墓。” 听到南风珏这么说,慕清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走了几步看着远处,面色微微有些为难。 “时锦官去了岳芷。” 慕清染说了这么一句,转过身看着南风珏,又看了眼云镜。 “地下陵墓的事情,我跟你们你一起去查,从奉先居查起。” 慕清染想到当初是奉先居的厨房给送的饭菜,她就对这个奉先居有了怀疑,只不过后来被南风珏的事情岔了过去,就一时间没想起来。 “奉先居,不就是那个酒楼?” 云镜也知道奉先居,听慕清染说里面的酒菜不错,也去过几次,说实话,没有宫里的御膳好吃,这是云镜心里面想的,可是从来没说过,因为他都是偷吃的。 “当初我被困在那个地牢里的时候,里面有人通过暗道送饭菜,就是奉先居的饭菜。” “明白了,收拾一下,我们就去奉先居。” “还等什么,直接过去啊。” 慕清染看着他俩略有犹豫的样子,刚想走就被南风珏拉住。 “陛下去梳洗,换身衣服再去。” 这个时候,慕清染才意识到,自己的这身衣服已经有三天没换了,眼见着都皱皱巴巴的,也没有梳洗打扮,眼睛红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那我这就去。” 慕清染尴尬的看着他俩笑了笑,转身一股脑的冲进承欢殿,好在平日里月香都准备着热水,洗了澡换了身男装,简单的修饰了一下眼睛,就出门了。 三个人直奔奉先居,一路上都听着七个尸体的事情,云镜和南风珏非常的淡定,只不过慕清染就没有那么淡然了,她刚才在宫里听着他们说就已经很震惊了,如今又亲眼看见百姓奔走相告,议论纷纷,身在其中方知此事的影响之大。 三个人进了奉先居,并没有坐下吃东西,里面吃饭的人也都是谈论这个事情,一桌比一桌激烈。 “你们掌柜的呢?” 慕清染走到奉先居,看着里面的伙计问着,因为是奉先居的常客,伙计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她,只不过不知道她的身份。 “掌柜的今天没来,您是来喝酒的是吧,掌柜的交代过,倘若是您来,就给您备上等的酒,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您取酒。” 慕清染点了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下。 “人多眼杂,贸然仨人过去厨房恐怕不妥,你们两个谁去?” 看着他俩人对望,南风珏点头示意,他要自己过去。 伙计端上以往常吃的几样酒菜,看着仨人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声,就走到一边远远的伺候。 喝了三杯之后,南风珏冲着他俩试了个眼神,看着他们起身,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出了奉先居的正门,他绕到后面翻墙进去,听着厨房里面敲盆敲锅的声音,沉了沉情绪,放慢了步子,朝着厨房挪动着。 “哎,你……” 听着后面有人说话,抬手就走到那个人面前,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到一边。 那个人一直发出来唔唔唔的声音,满眼惊恐的看着南风珏,眼中带泪花,像是在求饶一样。 “想活命的话就安静些。” 南风珏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那个人拼命地点头,南风珏才放开他的手。 “来……” 刚刚松开手,那个人就朝着厨房喊着,好在南风珏手快,只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就被掩盖住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信不信两个手指轻轻一动,你的脖子就断了。” 说着南风珏伸出两根手指,朝着旁边的大缸一点,水缸就开始慢慢的出着裂痕,却没有散开。 这下子那个人彻底害怕了,更加惊慌的看着南风珏,双手作揖,表示求饶。 “你要是再出声,我就直接送你上西天,你想好了配合了,就点头。” 南风珏的话音未落,那个人就点头,从他的眼神看出来他想活着的欲望。 南风珏沉着脸,慢慢的松开了手,那个伙计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像刚才那般大喊大叫。 “你是送泔水的?” 这么近的距离,闻着他身上有股子浓浓的泔水味,南风珏没有都没皱一下,看着他淡淡的闻着。 伙计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没有说话。 “我问你,你们厨房里可有什么……” 南风珏刚想问厨房里可是有什么暗道没有,转念一想,就算是有,他这个送泔水的肯定不知道,抿了抿嘴唇看着他。 “你们厨房里可有什么好吃的?” 毕竟刚才的话音都问出去了,来厨房不问吃的,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厨房里除了锅碗瓢盆,都是好吃的,你没吃饭啊?” 伙计是个率真的人,看着南风珏这么问,以为他是没吃饭,来到这儿就是为了一口吃的。 “我想尝尝你们奉先居的名菜。” 说完南风珏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元宝,放在那个伙计的手里。 “名菜,就是招牌菜呗,你出手这么阔绰,怎么不去前堂吃,偷偷摸摸的绕到后厨来干啥?” 别看是个送泔水的伙计,说话间脑子还挺清楚的,这几句话问的有鼻子有眼的。 第91章 名厨方春来 南风珏看着他那个迷惑的眼神,眼神时不时地留意着厨房那边,转过来了看着伙计。 “前堂人多,我想尝尝,觉得好吃我就带回去吃。” “哦……我懂了。” 伙计突然间一脸奸笑的看着南风珏,像是看透什么的表情,指着南风珏。 “你懂什么了?” 他突然这个样子,把南风珏给整蒙了,这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懂什么了。 “你怕不是哪家的大户公子,整日游手好闲,偷摸跑出来的,在前堂怕人认出来,是不是,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去你整几个像样的菜。” 伙计拍了拍南风珏的肩膀,一脸包在他身上的表情,起身就朝着厨房走去,果然怀里揣着大元宝,走路都挺胸抬头跟以前不一样了。 南风珏生怕被人看到,翻身跳上了房顶,掀开上面的瓦片,瞧着伙计若无其事的在里面转着,表面上看是若无其事,可是手却没闲着。 看着他拿着几盘菜出来,南风珏就从房顶跳下来,假装没事人一样走出来等着。 “凤凰朝日,鱼跃龙门,天香肉,这都是我们奉先居的名菜,想必公子也吃过,带回去吃吧。” “这三道菜是一个厨子做的吗?” “是呀,别看我们奉先居有十八个厨子,可是唯独这三道招牌菜是同一个做的。” 伙计的神色就好像是他做的一样,一脸的得意看着南风珏。 “这是哪个厨子做的?” “你问这个干嘛啊?” 伙计瞧着南风珏没有吃的意思,开始怀疑起来,看着南风珏漏出了谨慎的眼神。 “我这不是想着,等哪天不想出门,把厨子请到家里去嘛。” 听到南风珏说着这话,那个伙计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南风珏。 “要我说一句,您也别不爱听啊,甭管您是丞相之子还是尚书之子,咱们这个厨子谁也请不动,多少钱也请不去。”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伙计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来了兴致,四周看了看,凑到南风珏的身边,压低了嗓音。 “这是我们掌柜的八拜兄弟,过了命的交情,这三道菜,绝对不会在爱的地方吃到,这是他的规矩,生死不离奉先居。” 南风珏听到这儿,隐约觉得他的计划有些难办了。 “这么重情义的厨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名厨方春来。” 伙计说着就竖起了大拇指。 方春来,没听过…… 南风珏看了一眼地上的三盘菜,皱了皱眉头,直接就翻墙离开了后院,从前门走回到了奉先居的前堂。 “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没进去。” 南风珏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着。 “白天厨房正是最忙的时候,肯定进不去。” 云镜在旁边补充着。 慕清染叹了口气,脸色沉了沉,心里想着也就只能晚上去了。 “方春来,你们谁知道?” “名厨方春来,在厨子争霸赛上面出尽了风头,却死活不去御膳房的那个怪人。” 提到方春来,云镜来了兴致,看着南风珏说着。 “我也有点印象。” 慕清染在旁边说着。 “他自从厨子争霸赛上面,就再也没露过脸了,你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来了?” 云镜看着南风珏,满脸疑惑的问着。 “你们不知道,这个奉先居的大厨,就是方春来吗?” 南风珏看着他们两个真景德镇眼神,就明白了,他俩不知道这个事情。 “你说这个里的大厨是方春来,怎么可能,当初他可是扬言,不进皇城,不为达官显贵做菜的。” 云镜说着说着,脸色就沉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那盘凤凰朝日,眉头微微一皱。 “听你这么说,我总觉得这道菜的味道好像跟厨子争霸赛的时候似曾相识。” “这个方春来到底是什么人?” 南风珏来自岳芷国,对凤翎国的事情所知不多,生性又不贪吃,对厨子更是没有什么印象和特别关心过。 “当初轰动了凤翎国的厨子争霸赛上,出了一个傲世皇权的厨子,宁死不进皇城,当着大家分面说死也不做御厨,不伺候达官显贵,接着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就藏在这个奉先居里面。” 云镜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慕清染,眼神极其地复杂。 “先皇有命,捉拿方春来,杀无赦。” 云镜说着当时圣旨,就这样的一个补充,让慕清染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等不畏皇权而低头,威武不屈的厨子,是少有的骨气之人,父皇遗命,无非是为了当时的口舌之欢,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何故揪着这个事情不放。” 慕清染说着,抬手就喝了一口酒,看着南风珏说了一遍。 “这倒是让我想起来岳芷国的御厨,卷进后宫争斗,成了替罪羔羊,这宫闱真的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繁华富庶。” 南风珏淡淡的说了一句,也开始喝了酒。 “今儿这都是怎么了,不是来查护城河的事嘛,怎么都感叹起御厨来了,来来来,咱们几个先商定一下,晚上的计划。” 云镜看着他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沉闷,赶紧端着酒杯打着原唱。 “我没准备晚上行事。” 南风珏直截了当的说着。 “既然是暗道,不可能人尽皆知,也不肯定轻而易举的查到,我准备在这个方春来身上下手。” 南风珏看着云镜和慕清染轻声地说着。 俩人都放下了酒杯,看着南风珏这边,似乎在等着听他的计划。 “你们说,这奉先居的招牌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倘若他要是倒下来,是不是会找人顶替他,混迹在厨房中,总是会有蛛丝马迹。”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慕清染一脸担心的看着南风珏。 “我觉得晚上潜入更冒险,这么关键的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肯定会有人看守,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 南风珏的怀疑也不是没有根据,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暂且一试。 “明日陛下要下道圣旨,京城护城河浮尸有人借着陛下的名义为所欲为,最好的保全办法,就是陛下彻查此事,动静越大越好。”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他们两个低声说着计划。 第92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三个人蹲在奉先居的暗处,远远的看着前面关店打烊,就是不见方春来从后院厨房出来,一下子就开始慌了。 “不会是走了吧,怎么没见着人出来呢?” 左等右等的等不到人,慕清染开始嘀咕起来。 “再等等看。” 南风珏心里面也开始觉察不对劲,按理说备菜也不会太久,怎么这么半天都没看到人从厨房出来。 “不对呀,按理说那个送泔水的应该也出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人出来,这下子南风珏就慌了,从角落里跳出来,想都没想,翻到了奉先居的后院里面,看着厨房上了锁,他的脸色瞬间铁青。 云镜和慕清染俩人紧跟其后,仨人聚到厨房门口,透过窗户往里面看着,这才注意到,里面好像被帘子挡住了,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这就怪了,咱们刚才的位置,前堂和后厨的门都能看到,没有见到人出来,怎么都上了锁了。” 云镜说着,就围着厨房转走了几圈,跳上房顶四处看了看,突然间发现远处的小门,赶紧叫着两个人。 南风珏和慕清染走过去,看着云镜手指的那个门,脸色一沉。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门啊?” “看样子好像一直就有,咱们没有注意到罢了。” 南风珏这句话说完,慕清染和云镜家人一脸黑线。 “有没有觉得咱们三个就像傻子?” “放肆!” “放肆!” 云镜刚要转身看他俩,就被两个呵斥声吓了一跳,看着他们两个撇了撇嘴。 “你们身份尊贵,我惹不起,好歹我也是帝师,怎么着也得尊师重道吧,为师说你们两句,怎么着,还不行啊?” 云镜想着心里面就憋屈,这话不说出来,心里面就难受,看着他们两个毫不示弱的说着。 “那也是你傻。” 慕清染瞪了云镜一眼,走到那个小门旁边,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果然是从这里走的,咱们三个白等了。” 慕清染耸了耸肩,从小门走出去,茫茫黑夜,街道上的人都是屈指可数。 “得了,白忙活了,回宫吧。” 慕清染说着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的说着。 南风珏和云镜对视一眼,随后两个人又是大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 “你俩不会又是怀疑我吧?” 慕清染看着他俩这似曾相识的眼神,赶紧走到他们面前问着。 “有人冒充你的名字在护城河的河底修建陵墓还杀了人,闹出了人命案子,你竟然还能这样全不在意,就算回了宫,你能睡得着嘛?” “能啊。” 云镜:“…………” 云镜一脸无奈的看了眼慕清染,撇了撇嘴。 “好歹是女帝,没有让你时刻忧国忧民,最起码也得查清楚这件事吧,总得对得住那几个冤死的人吧。” 云镜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着急的看着她说着。 “找他。” 慕清染指了指南风珏,说着抬手又打了个哈欠。 “当初册立摄政王,所有权力都在他的手上,这些事都由他来管。” 慕清染说着就看了眼南风珏,接着转身就要往回走,不料被云镜抬手拦住。 “你站住!” “云镜。” 看着云镜动了气的模样,南风珏赶紧过去,挡在慕清染和云镜的中间,看着云镜满脸怒气的样子,南风珏浅浅一笑。 “这件事我自有对策,不急于一时,今天也都累了一天,你也回去休息吧。” 南风珏看着云镜,话里话外都是在打着原场,碍于师父身份,并没有公然偏袒慕清染的意思。 “身为女帝,江山社稷,还望你好自为之。” 云镜看着慕清染说了一句,转身就跳上了屋顶,消失在黑夜中。 南风珏搂着慕清染的肩膀,看着她满脸委屈的模样,满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不知者不罪,等云镜知道了就会理解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南风珏给慕清染抱起来,没走出去十步,怀里的慕清染就睡着了,这就是她重生以后出现的毛病,每月十二号号这一天,都是异常的嗜睡,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 看着怀里的慕清染睡得香甜,南风珏故意放慢了脚步,感受着她身子温热,嘴角的笑容温柔可亲。 回到承欢殿,将慕清染安置好,南风珏就开始布置接下来的事情,连夜回了宣政殿,传了京署衙门的千夫长进宫。 “摄政王深夜传召微臣,可是有要紧的事?” 千夫长跪在地上,看着南风珏轻轻的问着。 “本王问你,奉先居的掌柜家住何处?” “奉先居的掌柜?” 千夫长听到南风珏这么问,突然间愣了愣,生怕自己听错了,又询问了一遍。 “不错,就是奉先居的掌柜。” 南风珏简单的确定一下。 “城南康庄。” “康庄不是京中大臣所居之地,他又不是京官,因何住在那里?” 听到康庄的时候,南风珏微微愣了愣,看着千夫长问着。 “回摄政王,奉先居掌柜祖父是京官,世居至此。” 听着他这么说,南风珏才明白过来,京中规矩森严,非京官显贵不得入住康庄。 “其祖父在朝为官多年,同窗佳友甚多,这也是他们奉先居成为京城有名酒楼的一大原因,是因为看在他祖父的面子。” “还有一件事。” 南风珏看着千夫长,脸色冷淡了几分。 “京中近日屡屡有百姓跳河出事,身为京署衙门千夫长,你却玩忽职守,治理不严,你自己说,本王该治你什么罪啊?” 南风珏的声音清冷了几分,看着千夫长。 “摄政王恕罪,容微臣细禀,此前微臣是治理过几次,也抓住了跳河的人,可是先帝有命,君民一心,特赦他们可以入护城河嘻玩,至于送了命,那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微臣也无能为力。” “胡闹!” 南风珏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看着千夫长就吼了一声,吓得他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身为京署衙门千夫长,身负京城百姓安危的重任,如今你跟着本王面前,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本王问你,既然你管不得,本王还留着你何用!” 第93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南风珏满脸怒气的看着千夫长,吓得他赶紧磕头求饶。 “微臣有罪。” “你自己说说,怎么发落你为好?” 南风珏看着千夫长虽然脸色没变,可是语气却比刚才平缓许多。 “请给微臣一次机会,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整顿护城河,确保百姓安定。” 千夫长吓得一头冷汗,看着南风珏不停的磕头,慌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明日一早,你带人拦住护城河的河水,看看河底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不要命的往下跳。” “臣遵旨。” 千夫长一听南风珏的这句话,显然是要给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赶紧磕头领命,生怕晚了一下他就后悔。 “对了。” 南风珏突然想到那七个人,起身走到千夫长的旁边。 “那七具尸体仵作可验过了?” “验过了,都是城北力巴工。” 千夫长看着他回答着。 “死因呢?” “中毒而亡,七个人都喝了落雁沙。” 听着千夫长这么说,南风珏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这落雁沙比鹤顶红还毒,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能用落雁沙杀人,肯定是不想留下任何的活口。 “验尸的时候,可有发现其他的异样?” “七个人身中落雁沙,身上除了衣服和鞋,什么东西都没有,认尸还都是张贴的告示呢。” “没有玉佩?” “没有。” 看着千夫长摇头,南风珏的眉头皱了皱,抬手示意他下去。 千夫长退了出去,带上了宣政殿的门,南风珏走到桌子边,想着那个玉佩,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 靠在椅子上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南风珏的脖子疼的要命,起来活动几下,强忍着痛去了承欢殿。 慕清染正好也是梳洗完,这是他们的规矩,不管有多忙,早膳都是要一起吃,以前是这样,现在是,以后也是。 “姐姐,姐姐。” 慕清歌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看着俩人正在用膳,直接冲了过来,坐在他俩的旁边。 “摄政王也在啊。” 慕清歌伸手就端着慕清染的汤碗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看着南风珏说着。 “愈发的没有规矩了。” “那都是姐姐宠的。” 慕清染假装生气的数落着,可是慕清歌都是朝着他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着。 月香给慕清歌添了一副新的碗筷。 “姐姐,我听人说,京署衙门的人,一大早上就把护城河的水给截了。” “截水干嘛啊?” 慕清染吃的正香,顺着慕清歌的话就说出来,也没有多想,话出口就想明白了,看了一眼南风珏就明白过来。 “护城河是要清理的,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说了一句。 “姐姐,他们不像是在清理护城河淤泥,好像是在挖什么东西。”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依旧是不死心的说着。 慕清染没有说话,抬手给慕清歌添了一碗汤。 “对了,那个红缨最近怎么总是乱窜啊,她不在承欢殿候命,总是在宫里瞎逛,姐姐,你最近御下不严嗷。” 慕清歌嘴里吃着马蹄糕,看着慕清染说着。 红缨? 慕清染先是一愣,后来想到她说的是苏心柔,浅浅的笑了笑。 “承欢殿又没什么乱子,我总给她关在这里干嘛啊,她向来都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惯了。” “我怎么觉着,她和以前不太一样,昨儿我在御花园碰到她,你猜怎么着,她对我冷嘲热讽的,一气之下,我就给她打晕了。” “噗……” 听到慕清歌这么说,慕清染直接一口汤全都吐了出去,看着慕清歌那边,哭笑不得。 “你跟她动手了?” “啊,谁叫她跟着我说话冷嘲热讽的,然后我就一脚给她踹墙上去了,她就晕了。” 慕清歌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还若无其事的跟着慕清染说着这个事。 天呐,苏心柔半点武功都不会,你这一脚没给她踢死都算是命大了。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尴尬的笑了笑,心里面早就担心的不行,这个苏心柔之所以留着她活到现在,是因为还有用,她要是一脚给踹死了,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思。 “红缨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嚣张跋扈的,我早就看不惯她了,对了,前不久不还是勾引摄政王来的嘛?” “噗……咳咳咳……咳咳咳……” 南风珏还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就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饭,没想到这句话出来,直接给自己呛到了。 “摄政王,你也别多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个红缨,越发的胆大妄为!” 慕清歌看着南风珏说着。 这一下子,慕清染的脸色骤然变冷,啪的一下子就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吓得慕清歌浑身一哆嗦。 “红缨朕自会收拾她,不过你也要管好你自己的舌头,总是这样肆无忌惮,成何体统!”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记住了。” 慕清歌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说着。 “你起来吧。”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淡淡的说了一句,抬手把锦帕递给了南风珏。 “王爷,刚才都是怪我太冒失,您别往心里去。” 慕清歌看着南风珏,满脸委屈的说着,平时慕清染都不说她,刚才那几句话,属实是把她吓到了,赶紧跟着南风珏赔不是。 “行了行了,吃饱了你就回去吧。” 慕清染摆了摆手,慕清歌也没有多留,转身行了礼就离开了。 “这丫头,都让我给惯坏了。”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说着。 “清歌还小,口无遮拦的,再加上咱们两个平日里也宠着,没规没矩的,看着你刚才说她,她那委屈的模样,指不定回去都得偷偷的哭。” “就她?偷偷的哭?得了吧,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她吗,别看是个姑娘,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以前就是父皇训斥她都没哭过。” 听着南风珏说慕清歌回去哭,慕清染一下子就笑出来了,想着她小时候就脸皮比城墙还厚,怎么说都不哭的事情,就忍不住。 第94章 云镜中毒 用过早膳,还是以前的装扮,一身男装的慕清染跟在南风珏的旁边,虽然没有南风珏高,可是帅气的模样却丝毫不比南风珏差。 “要我说,月香梳的男装还像模像样的,看看我这个脸色,都比平时黑了不少,看样子更像个男人。” 说话间,慕清染还故意把嗓音压了压,听起来更粗狂一些。 “怎么样,这样的姿势行了吧?” 说着慕清染放大手上的甩臂动作,夸张的迈起了外八字,看着南风珏那边问着。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憋着笑没有说话。 慕清染一看他没反应,故意走到他前面,夸张的做着动作。 “这样总像了吧?” 慕清染在前面走,没有回头,并没有看着南风珏硬憋着笑的样子。 “你这腿咋了,大老远我就看你走路有毛病。” 云镜也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跟着他们汇合,只不过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慕清染的腿上。 “没怎么呀,我腿好好的。” 慕清染挽起袖子,故意用大拇指碰了碰鼻子,压着嗓音看着云镜说着。 不明情况的云镜,被她这么突然的动作和嗓音给惊到了。 “怎么样,我这个样子还行吧?” 慕清染歪着脑袋,一脸得意的看着云镜。 云镜抽了抽嘴角,看了眼慕清染,接着就赶紧看南风珏那边。 “她在模仿男人。” 南风珏也不忍心看着云镜这么受摧残,赶紧告诉了他缘由。 “哦……” 云镜明白过来,瞧着慕清染那边仔细打量着,还故意拖长音,慕清染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评价。 “男人是男人,不过不是富家公子,倒像是哪里跑来的山野村夫,这要是手里多一把斧头,就更像了。” 云镜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再来个落腮胡。” 南风珏也在旁边补充着,气的慕清染满脸通红。 “你俩……你俩给我等着!” 慕清染指着他们两个,刚要发火,突然被不远处的护城河岸边的人吸引住了视线,丢下他们两个直接朝着护城河的岸边跑过去。 “这是干什么呢?” 京署衙门的人都在护城河里面,拿着铁锹把护城河河底挖来挖去的,放眼望去,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没有了好地方。 “谁知道啊,一大早上就看着他们在这里挖,估计是和前几天漂着的尸体有关系。” 旁边一个老妇人挎着筐,里面是些新鲜的蔬菜,看样子是出来买菜的,还没有回去。 南风珏和云镜也过来,看到这个样子,不免眉头皱了皱。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修了陵墓的地方啊,连个痕迹都没有。” 云镜附在慕清染的耳边,淡淡的说了一句,正好被南风珏托着下巴拉到一边。 “以后说话离染儿远点,别凑的这么近。” 南风珏看着云镜淡淡的说着。 “这还近啊,以前她可是我抱着……” 云镜的话还没说完,看着南风珏要吃了他的眼神,下意识的眯着眼睛笑了笑。 “开个玩笑,她那么胖,我抱不动。” 话音刚落,云镜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满脸委屈的看着慕清染。 “乱说什么呢,说谁胖呢!” 慕清染晃了晃右手的拳头,看着南风珏,一脸的怒气。 “你们两个……咳咳……” 云镜说话间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就吐了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慕清染看着云镜,突然慌了,看了眼自己的拳头,赶紧走到云镜的旁边,抱着云镜的头。 “云镜,云镜,你怎么了,我刚才没用多大的力气啊!” 慕清染慌里慌张的,看着南风珏解释着。 南风珏走过来,探了探云镜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脸色一沉。 “他中毒了。” 南风珏的声音异常的冰冷,四处看了看,拦住了经过的马车,把云镜抱了上去,就直奔别院。 “这怎么好端端的还中毒了呢!” 慕清染坐在马车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这个毒似曾相识啊。” 南风珏从探出来云镜中毒的那一刻,脸上就异常的冰冷,似乎多出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惊恐。 “似曾相识,是什么毒?” 慕清染对毒药没有了解,看着云镜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她的心里面就越来越不放心。 马车到了别院,把头从里面正在扫院子,看着南风珏抱着云镜进去,一脸的惊讶。 “这是怎么了?” 把头看着云镜嘴角有黑血,本想上前给擦掉,想了想还是犹豫了几分。 “去帮我找几样东西来。” 南风珏没有时间跟着把头说太细致,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七样东西,就交给了把头。 把头看了一眼,点头就跑了出去。 慕清染守在云镜的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着急的手心都热了,她摸着云镜的手比刚才还要凉。 “他的手凉了……” 慕清染转过头看着南风珏,慌了神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没有解药,三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南风珏坐在桌子那里,脸色非常的难看。 “你怎么了?” 慕清染察觉到南风珏的情绪不对劲,看着他这边问着。 南风珏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桌子愣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就是死在了这个毒上面。” 南风珏冷冷的说了一句,连声音都小了许多,似乎是心有余悸。 “什么?” 慕清染听到南风珏这么说,赶紧从床边走过来,抓着他的手坐下来。 “我就是被这个毒毒死的,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在担心什么。 “那你刚才的那七样东西?” “是华佗残卷上面记载的解毒良方,就算是剧毒无比的鹤顶红和落雁沙,都会多争取三天的时间,寻常的毒,一杯就解。” 南风珏说着,站起身走到云镜的床边,看着云镜有些青紫的脸色,沉沉的叹了口气。 “能不能救得活,就只能等把头回来了。” “要不把国医传到这里来。” “国医有用的话,我就不至于死了。” 南风珏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拳头猛然间收紧。 第95章 坏我名声 把头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怀里揣着南风珏要的七样东西。 南风珏都没顾得上说话,拿着七样东西就走到了厨房,找来了砂锅,把东西放进去,就开始煮了起来,味道格外的刺鼻。 “这个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熬制毒药。” 刚到厨房门口,慕清染就被这个刺鼻的味道呛得赶紧后退几步,看着里面的南风珏说着。 “实际上,这个也是一种毒药。”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说了一句,用勺子搅动了几下,找了个碗把里面的汤汁倒了出来,走到慕清染身边的时候,他停下来看了眼慕清染。 “残卷记载,以毒攻毒。” 还没等慕清染反驳,南风珏就端着碗直接回到云镜的身边,单手扶着云镜,就把药灌了下去。 “以毒攻毒,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只能冒险的试一试,不然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死。” 南风珏把碗放在一边,让云镜躺好后,走到慕清染的身边说着。 “大哥,这人中了什么毒?” 把头走过来,看着南风珏满脸着急的问着。 “大哥?” 慕清染一脸迷惑的看着把头,又看了眼南风珏。 “不错,他是我大哥。” 把头不知道慕清染的身份,不过想着既然是跟着南风珏过来的,非亲即友,说话自然而然也客气了不少。 “现在就等着半盏茶的功夫,如果半盏茶之内他吐了,说明还有救,如果没吐,就准备后事吧。” 南风珏说着就走到院子里,站在假山池的旁边,不是不担心云镜的死活,是来过担心,以至于想起来前世那些不好的记忆,身子乏力,心神不宁的。 把头走到南风珏的身边,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 南风珏看着把头,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别的,这种复杂的心情,不是说一句两句话就能舒缓的了的。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又看了眼云镜,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屋里面,毕竟这云镜可是命悬一线,生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算是南风珏,此时也不会计较这些的。 看着云镜紧闭双眼,眉头还是晕倒之前那样皱着,慕清染的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心疼。 正当慕清染看着云镜出神的功夫,云镜眉头突然一皱,接着就是一阵咳嗽,不停的从嘴角流黑血。 “南风珏,南风珏……” 慕清染看着云镜的浑身颤抖还不停吐黑血的样子吓坏了,赶紧朝着外面喊着。 南风珏和把头进来,看着云镜的样子,把头也愣是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南风珏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快去端盆清水来。” 南风珏看着把头说着,接着自己走到云镜的床边,从后面抱住云镜,让他的身子伏在自己的腿上,接着就是大口大口的吐黑血。 “吐出来就好了,全都吐出来!” 南风珏看着云镜,一脸担心的说着。 慕清染愣住了,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在旁边急的满头大汗的。 把头端着水盆进来,还带着干净的毛巾,放进去浸湿了水就递给了南风珏。 吐了一会,云镜不吐了,南风珏就开始给他擦着脸,这个时候才发现,云镜脸上的汗比慕清染的还多。 “端杯水来。” 听到南风珏这么说,慕清染赶紧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端过来,看着他喂着云镜喝下,心依旧是悬着的。 “应该没事了。” 让云镜安安稳稳的躺下,南风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的松了口气说着。 “怎么会吐这么多的黑血啊!” 慕清染看着地上的那一滩黑血,还是有些担心。 “那都是毒,好在发现得早,咱们救得也算及时,不然就算把屋子吐满了,也是无济于事了。” 说完南风珏看着自己衣服上沾染的黑血,眉头轻微的皱了皱,走出去换衣服。 慕清染帮着把头把黑血收拾干净,坐在云镜的旁边,果然他的脸色红润不少,手心也有了温度。 “平日里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就中毒了呢。” 慕清染看着云镜,暗暗的叹了口气。 这要是他都能中毒,别人想都不用想,跑都跑不掉。 “大哥,这到底是什么毒啊,这么厉害?” 把头看着门口进来的南风珏,赶紧过去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对了,听京署衙门的人说,那七个人也是中毒死的。” “同一种毒?” “不是,他们身中落雁沙,云镜这个不是。” 南风珏走到桌子旁边,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就刚才救他的时候,也是一阵急火攻心,口干舌燥的。 “落雁沙?” 把头一听,眉头就皱的紧,把手里的东西往边上一扔,叹了口气,坐在门槛上面。 “要我说,这女帝的心也够歹毒的,落雁沙可是半点活命机会都没有啊,七条人命啊,说没就没了!” 听到把头的这句话,慕清染当场脸色铁青,走到他的身边,将把头拎了起来。 “你刚才这话什么意思?” 慕清染听着有人说自己心肠歹毒,一下子就不愿意了,虽然不想把持朝政,可是她可是图好名声的。 “这……” 把头看着南风珏,指了指慕清染的手,一脸的为难。 “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说不明白,你看谁都救不了你!” 慕清染的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看着把头厉声说着。 南风珏没有管这个事情,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女帝当时让我们修建陵墓,因为库银的事情冤枉我,还派人杀,如今见几个人办事不力,就把七个全都杀了,你自己说,女帝是不是心狠手辣,我觉得就是个暴君!” 把头越说越过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到暴君的时候,慕清染突然间就不生气了,松开了把头的手,走到南风珏的身边坐下来。 “看样子,还真的有人在暗中坏我名声啊。” 慕清染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她们两个人听的见,目光不由得瞟了一眼把头。 “他是哪带来的?” 第96章 住我家旁边 把头听着慕清染这么问,看了一眼南风珏。 南风珏看着把头,又看了眼慕清染,淡淡的说着:“路上救得。” “救得?” 慕清染打量了一番把头,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 慕清染看着把头问着,南风珏对别人的名字不感兴趣,连问都没问,至今不知道把头的名字。 “我就魏武。” “威武?” “魏武。” 把头看着慕清染也像别人一样理解错了,赶紧看着他解释着。 “这名字听起来真够威风的。” 慕清染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就没有继续说话。 “刚才我出去的时候,看着外面京署衙门的官差挖护城河呢,这使出了什么事?” 把头看着南风珏问着。 “女帝在查护城河的案子。” 南风珏这句话是看着慕清染说着。 “女帝查护城河的案子,有什么好查的,不是女帝派人杀我吗?” “区区一千两黄金,女帝怎么可能会杀人灭口,就算是要杀你也是光明正大的治你的罪,怎么会暗地里对你下手。” 慕清染一听他对着自己有这么大的偏见,恨不得就告诉他自己就是女帝,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更没有修过什么陵墓。 “咳咳咳……咳咳咳……” 床上的云镜咳嗽两声,南风珏和慕清染赶紧起身过去。 云镜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窗边的三个人,想起来却没有力气,嘴巴一闭一合的,看着他们。 “你是要喝水吗?” 慕清染紧张的看着云镜问着。 云镜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说话,可是嗓子就是说不出来声音,急得他满头大汗的。 不明情况的慕清染站在旁边看着他干着急,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可怎么办啊,他要说什么啊?” 慕清染转头看着南风珏。 “他的嗓子被毒坏了,得过一阵子才能说话,咱们现在去给他找个大夫,过来看看他体内的余毒还有多少。” 南风珏说完,把头就走了出去请大夫。 “师父,师父,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别着急,别着急,你先好好养着。” 慕清染看着云镜痛苦的样子,眼泪在打转,看着他轻声的安慰着。 “染儿,你先别跟他说话,让他在这里躺会儿你这么说话,他心里更着急。” 南风珏把慕清染扶起来,接着他走到云镜的面前。。 “你现在要是意识清醒,你就眨眨眼睛。” 慕清染看着云镜眨眼睛,长长的松了口气。 “现在你别说话,无论你有多少话,你都要忍住,你的嗓子被毒给伤了,如果硬要说话,可能就能哑了。” 南风珏说完,云镜又眨了眨眼睛,抬手看着慕清染那边。 慕清染过去抓着他的手,见着他好起来,直接就哭出来。 云镜抿嘴浅浅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南风珏走了出去,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怎么那种毒,这个时候也出现了,还用在了云镜身上,刚好云镜又在追查护城河的事情。 想到这里,南风珏往身后看了一眼,就直接走出了别院。 到了护城河的河边,看着京署衙门一无所获,他把千户叫过来,询问着情况。 “王爷,这里面什么都没发现啊,不像是有其他异样的地方啊。” 千户指着护城河那边,一脸为难的说着。 南风珏微微叹了口气。 “莫不是截取水流的地方不对,不是这里?” 千户一脸为难的看着南风珏。 南风珏记着这个地方就是当初自己跳下去的地方,很明显是从这里进到那个暗道里面的,不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啊。 南风珏站在岸边,看着护城河里面,眉头紧锁,半天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也解释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大哥,你怎么在这呢。” 把头跑过来,看着南风珏的背影喊着,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哎哎哎,你不是那个城南把头魏武吗?” 千户认识他,虽然没有挣什么大钱,可是他这个把头的活儿也没少干,城南城北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就连京署衙门的人都对他略有耳闻。 “军爷辛苦了。” 把头看着千户,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官职,可是根据习惯,他都是客气的叫着军爷准没毛病。 “你刚才叫谁大哥呢?” 千户看着把头,一脸好奇的问着。 把头指着南风珏,微微颔首态度客气的说着。 “他?你知道他是……” “行了,我们还有事,就不多说了。” 南风珏看着千户说了一句,给把头使了个眼神,赶紧脚底抹油。 “这年头,把头跟着摄政王称兄道弟,真是闻所未闻,真保不齐我就成了女帝的大哥了。” 千户看着南风珏和魏武的背影,摸了摸脑袋,一脸迷惑的说着。 把头请来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跟着南风珏他们往回走,路过奉先居的时候,南风珏突然想起来方春来的事情,转过头看着把头。 “你知道方春来嘛?” “名厨方春来,知道啊。” 果然别人说方春来的时候,都会自然而然的加上名厨两个字。 “方春来怎么了?” 把头看着南风珏一脸迷惑的问着。 “听说他是奉先居的厨子啊。” “有这等事,他不是隐姓埋名了吗,怎么能跑到奉先居来,大哥别是听错了信儿。” 把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南风珏说着。 “错不了,什么隐姓埋名啊,都是假的,他留住我家旁边。” 这个时候,跟在他俩身后的大夫看着他们两个把话茬接过去。 “住你家旁边?” “不错。” 大夫点着头。 “你家不是住城南吗,他一个名厨怎么能住在城南去呢。” 凤翎国的规矩,皇城别院,皇家贵胄,达官显贵都在城西,城南都是掌柜老板所在之地,城北是穷苦力巴所住,至于城东,山林庙宇,坟头乱葬岗,乱七八糟汇集之处。 “他就是住在我家旁边。” 大夫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把头说着。 “住你家旁边就住你家旁边呗,有什么可得意的。” 把头白了那个大夫一眼,满是不屑的说了一句。 第97章 城隍庙 南风珏听着那个大夫的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别的。 把他带到别院,给云镜检查了一番,好在体内的余毒已经清了,只不过嗓子和嘴里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开了些药,也没多说别的,背着药箱就往外走。 “你在这里照看好云镜。” 扔下这么一句,南风珏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个大夫,跟着他左绕右绕的,看着他终于往城南的方向走,南风珏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大夫在前面走着,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南风珏,推门的时候,看到旁边院子出来的人,很客气的打着招呼,而且叫那个人春来哥。 春来哥,方春来就没错了。 南风珏打量了一下那个方春来,个头不高,皮肤黝黑发黄,看样子是常年油烟照面的缘故。 “这么晚了出门啊?” 大夫老子的方春来说着。 方春来也只是应了一声,其他的话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大夫进院子,南风珏跟在方春来的后面,走到街头巷口的时候,他抬手叫了一辆马车。 好在南风珏身负轻功,跟着一辆马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马车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想着之前千户说的,奉先居的掌柜就是住在城西的,而且两个人是至交,自然而然就猜到了他去奉先居掌柜家里。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马车在城西转了一圈以后,直勾勾的奔着城东,而且是疾驰而去。 南风珏心里疑惑,可想到好不容易跟到的方春来,不忍心就这么放弃,索性就咬了咬嘴唇,一口气跟了上去。 马车停在了城东的城隍庙里,这里虽算不上荒废,可也没有多少人来。 南风珏从角落里走出来,清了清嗓子,端着架子就往里面走,不料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请留步。” “留步?” 南风珏微微愣了愣,看着城隍庙门口的守庙人一脸迷惑的问着。 “这里不接待散客。” “这不是城隍庙嘛,我就是过来上柱香的。” “不好意思,这里不接待散客。” 那个守庙人一脸执着的看着南风珏,抬起来的手都没有放下过。 “这城隍庙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了?” “早些年就有的。” 守庙人看起来还挺和善,看着他满脸笑意的说着。 虽然心里面怀疑,可是南风珏的嘴上没有说什么,城隍庙不接待散客,自然是有猫腻的,不过这么贸然进去,肯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远远的看着城隍庙进进出出的男女,南风珏绕到后面的山上,除了建筑和香炉,其他的地方都被树丛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喂,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正当南风珏看得入神的的时候,旁边有个背着柴篓的小姑娘看着南风珏。 “我迷路了。” 南风珏看着那个女孩子,嘴角微微勾起,走到她的身边说着。 “你找不到家了吗?” 这个姑娘看起来八九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年纪,能背着柴篓在这样的山上,想必住的地方也可能就在这附近,有可能也是这个城隍庙。 “找不到家了,天快黑了,我好害怕。” 南风珏蹲在她的身边,装成满脸委屈的看着小姑娘说着。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害怕,真是丢人。” 小姑娘一脸傲娇的看着南风珏,过了一会儿,她拍了拍南风珏的肩膀。 “如果你要是没有地方去的话你就跟着我去我家吧。” 别看她说话的样子挺傲娇的,还蛮有善良之心的,南风珏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你这么大个人,不记得家里的路就不要乱走啊。” 一路上都在听着小姑娘的唠叨,还得负责帮着她捡柴背背篓。 “行了,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小姑娘把最后一根柴放到柴篓里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南风珏说着。 “到了地方,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不准胡乱走动,他们不喜欢外人四处乱走。” 下山的路上,小姑娘的嘴巴一直没有听过,千百个不放心似的,不停的叮嘱着,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基本上都是不能做的。 果然,跟着南风珏猜的不错,这个小姑娘就是住在城隍庙的,只不过这次他俩走的是后面的小门。 “嘘,你可千万别出声,等我看看。” 小姑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自己探着身子四处看了一眼,朝着南风珏摆了摆手,两个人就是这样蹑手蹑脚的进到了城隍岛里面。 “这是我师父的房间,你就在这里住一夜,记住,千万别出去,晚饭我会给你送进来,你记住了,千万别出来,被他们发现了,我就惨了。” 小姑娘说完,就把门从外面给关上了。 南风珏看着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简单却又干净。 南风珏走到门口,拽了一下门,发现打不开,是那个小姑娘在外面挂上了。 坐回到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异常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连鸟叫声都没有。 “这城隍庙还真是奇怪。” 南风珏自顾自的说一句,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把目光看向了门口。 门被从外面打开,小姑娘提着食盒进来,走到桌子边,放下食盒,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一直鸡腿,一碗红烧肉,一碗米饭,够不够吃?” 小姑娘转过头,看着南风珏问着。 “你吃什么?” 南风珏看着小姑娘问着。 “我吃馒头。” 小姑娘回答的很干脆。 “你怎么不吃鸡腿,不吃肉呢?” 南风珏起身走到桌子边,看着那个小姑娘,满脸宠溺的问着。 “我不爱吃肉。” 小姑娘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开始把食盒收起来,看着南风珏说着。 南风珏抬手拿着鸡腿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没有毒,干净的。” 小姑娘看了眼南风珏,把盘子推到南风珏的旁边说着。 南风珏见着她,略微有些尴尬,不是他多疑,只不过刚才的那番话,着实让他走了戒备的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 “苏云儿。” 看着南风珏说完,她提着食盒就直接走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第98章 城隍庙住持 看着那饭菜,南风珏一口都没动,走到门口拽了拽门,还是像刚才一样,从外面被挂上了了。 这小丫头倒也是个鬼精灵。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面上却没有这般的气定神闲,走到窗户的尽头,看准那一扇窗户,推了推纹丝不动。 附耳在上面,听着外面的动静,南风珏屏住呼吸,确认没有其他的声音,他就抬手放在窗户边缘,微微用力,半扇窗户被卸下来。 顺着窗户的空隙,南风珏跳了出去,随手把窗户稳稳的放在上面,心里面暗暗想着,千万别刮风但凡风丝大一点,这窗户可能就扛不住。 从后院沿着小路往前面走,没见到什么人,天也擦黑了,他不想在这儿过夜,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前后绕了三个弯,问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贡香味道,南风珏心里面清楚,这是到了地方了。 他四周看了一眼,除了掌灯的人进进出出的,好像并没有看到其余的人走动。 真是奇怪了,难不成这个城隍庙的规矩,是所有人都不能四处走动的吗? 这里虽然破旧,可是房间众多,没有办法,他只能跟着那个掌灯的人的后面,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找。 一连找了五间屋子,什么人都没有,里面都是供奉的泥像,到了第六间的时候,掌灯的人没有进去,竟然原路回来了,瞧着前面还有几间屋子没有开灯,南风珏就走过去。 透着窗户往里面看,因为是没有掌灯的缘故,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也听不见有什么动静。 顺着走到门边,看着门上面落了锁,他没有动,往下一间房子走去,还是上了锁,想来这是不用的空房子。 正当南风珏想原路返回的时候,听着最后一间房子里面有动静,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仔细听了听,里面确实是有动静,可是门外也是上了锁。 南风珏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不敢贸然出声询问,他把身体贴到窗户上,仔细听着证实里面却有人以后,朝着四周看了看,同样的方法,卸下了窗户。 他顺着窗户跳进去,进到屋子里的时候,看着两个老头背靠背,被绑在柱子上面,嘴里面堵着布。 “你们是什么人?” 南风珏走过去,把塞在他们嘴里的布扯出来,压低了声音问着。 “我是城隍庙的住持,他是守香人。” 其中一个老头看着南风珏说着,看着他干裂的嘴唇,看样子像是许久没有喝水了。 “你是这里的住持,怎么会绑在这儿?” “一个月前,来了一伙土匪,占了这里,杀了其他人,把我们两个绑在这里,也准备饿死,我们一天没吃饭了。” 住持有气无力的看着南风珏说着。 “是呀,他们这伙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占了城隍庙,欺凌乡里,连过路的人都不放过。” 另一个老头也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南风珏看着他们两个,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走出去,并嘱咐他们坚持住,他还会来救他们,把窗户用东西卡住,没有再前院多停留,直接就回了房间。 刚翻窗进了屋子,那个苏云儿正好坐在床上,一脸冰冷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去了?” 苏云儿声音冰冷的程度,还有他看着南风珏的那个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个小孩子。 “我……我出去……人有三急嘛。” 南风珏想了想,只能想到这么个由头,毕竟这里吃喝齐全,只能是这个借口还能让人勉为其难的接受。 苏云儿看着屋里面,确实没有恭桶,可也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南风珏。 “你真的没去别的地方?” “没有。” 南风珏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这里是你师父的房间,我总不能在这里,这也是对他老人家的不敬。” 南风珏这么补充一句,果然她那疑惑的神情略微收敛了许多。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真的好糊弄。 南风珏的心里面想了想,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坐下来。 “等会儿我给你拿个夜壶,你把窗户弄好,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苏云儿见着桌子上的饭菜没有动,也没有拿走,起身跟着他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南风珏本来没想着在这里住,可是想到那个房间里的住持和守香人,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准备入了夜就把他们两个带出来,桌子上正好还有吃的。 南风珏心里是这么想的,索性入夜还早,就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着门口的动静,是苏云儿来给他送夜壶的。 这小丫头,凶是凶了点,不过还挺善良的。 “苏云儿。” 南风珏看着她要走,就叫住了她。 苏云儿转过身看着南风珏,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城隍庙里的住持……” 还没等南风珏把话说完,苏云儿直接出去,关上了门,可是她并没有急着走,站在门口片刻才出声音。 “你明天一早就赶紧离开这里,什么事情都不要问,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说完就听到了她离开的脚步,比之前更急促,显得非常的慌张。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提到住持就变了个人,莫非她知道这里的事情? 南风珏心里面也犯起了疑惑,开始坐不住了,也等不到深夜,卸下窗户,直接朝着关着住持的那个屋子走过去。 等他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捆绑过的痕迹,这倒是让他担心起来。 “住持……住持……” 每个角落他都仔细的找了一遍,什么人都没有。 南风珏转身出去,挨个屋子看了看,都没有人,觉得事情不对劲,他也没有回自己的屋子,上了山远远的看着城隍庙的里面。 城隍庙,暗室。 一个黑衣人蒙着脸背对着门口坐着。 “主子。” “他可走了?” “上山了。” 刚才那个住持老头跪在地上,看着那个黑衣女人说着。 “派人跟着他,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主子为何不杀了他,永绝后患?” 黑衣女子没有说话,住持老头脸色一冷,转身走了出去。 第99章 为鲁莽赎罪 南风珏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自己,假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漫无目的的样子在山里面走着。 适应了夜里的漆黑,他看着周遭的环境,眨眼间就跳到了里面的树丛里面,接着树丛做掩护,翻身就跳上了上面的树干上。 “人呢……” 身后的三个人往南风珏消失的方向跑了几步,看着他不见踪影,赶紧四处翻找着。 “他要是丢了,咱们谁都不用活了。” 那个人冷气森森的说了一句,光听着话,就知道他心里有多害怕。 可是南风珏却没有那么轻松,屏住呼吸,生怕出一点的声响。 “在城隍庙就应该给他杀了一了百了,这下好了,麻烦了。” “主子的事你也敢妄加揣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说不说咱们都过不成了,现在人跟丢了,回去怎么交差,主子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办事不力的一个不留。” “前两天方鬼头带着六个人,就因为办事不力,回来全都让主人毒死了,估计明天一早,咱们三个,也得是浮尸护城河了。” 听着他们三个人在那说,南风珏就想到之前的那个监工,原来他方鬼头。 “大哥,要不然咱们跑吧,反正回去也是死。” 这个时候,听到其中一个人怯生生的的说着。 “咱们再找找,实在不行咱们再说。” 接着他们几个人又开始挥舞着刀开始四处翻找着,好在南风珏上了树,不然刀剑无眼,伤了自己也有可能。 “哎,天要绝我,这下子我……” 还没等那个人说完,南风珏从树上跳下去,稳稳的落到他的面前,给他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指着南风珏就开始喊。 “大哥,大哥,他在这里。” 说着他挥着刀就朝着南风珏这边砍了过来,南风珏侧身一躲,抬手抓着他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反手就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哥,别动,别动!” 眼见着脖子上冰凉的刀刃,那个人慌了,赶紧拦住跑过来的两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 南风珏以那个人做要挟,看着他们问着。 其余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慢慢的走到南风珏的面前。 “你别杀我兄弟,我们有话好好说,我们有话好好说。” 南风珏的目光一直看着他那个拿刀的手,没有说话。 “大哥,你得救我,救我……大哥?” 还没等那个人的话说完,面前那个人的刀就插进了南风珏身边人,贯穿了他的身体,要不是南风珏躲得快,那个刀子连带着都插进自己身体里了。 “大哥……你……” 还得等把话说完,面前的人脑袋一歪,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很明显南风珏感觉到他身子的坠感。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 那个人转头看着另外一个人冷声的说了一句。 另一个人有些慌神,手足无措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估计他也没有料到,他们能窝里相残。 “你要不想死就给我杀了他。” 那个人补充了一句,另外一个人回过身挥着刀朝着南风珏这边砍过来。 南风珏看着刚才杀人的那个人,刀刀狠厉,不像是另一个,还有几分犹豫。 眼眸微眯,没有想那么多,看准时机侧身躲过他的刀,抓着他的头和脖子,轻微一用力,只听见嘎巴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个人倒在南风珏的面前,剩下的那个当场吓傻了,愣在那儿吞了口口水,刀扔在地上,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那个人跪在地上,嘴里就这一句话,不停的磕头,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胆子不大。 “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呃!” 还没等话说完,那个人就直接倒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胸口插着的飞镖,嘴里嘟囔着说了一句什么,没有听清楚就咽了气。 南风珏看了眼飞镖飞过来的方向,什么动静都没有,看样子那个人的轻功很高,最起码在自己之上。 蹲下来查探一下倒地的那个人,飞镖上有剧毒,见血封喉,难怪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 南风珏顺着那个方向追了出去,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叹了口气,四周静的可怕,连虫鸟的声音的没有,就好像这座林子死了一样。 越想越生气,南风珏直接回到了城隍庙,本想着光明正大进去,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到了门口,眼前的一幕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苏云儿浑身是血的被吊在城隍庙的门口,旁边的墙上还有一排字。 “她该为你的鲁莽赎罪!” 这几个字就是留给南风珏的,触目惊心的血字,不用多想,就知道用的是谁的血。 南风珏这个时候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的抬不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 那个时候他多希望她还活着,可是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彻骨的冰寒加身,一瞬间南风珏差点晕过去。 “苏云儿?” 南风珏还尝试的叫了叫,似乎眼前还浮现着她千叮万嘱的场景。 “苏云儿,你睁开眼睛,你……” 南风珏把她的尸体抱下来,坐在城隍庙的门口,一下子胸口一闷,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他眉头轻微一皱,用手支撑着身体。 “你千万不能乱走,不能乱走,不能……” 苏云儿的话一直在自己耳边回荡,南风珏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晃了晃脑袋,还是头晕目眩的,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慕清染满是担心的脸。 南风珏噌的一下子就坐起来,看着宣政殿的摆设,又看了眼慕清染,眉头一皱。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如此骇人的脸色,心里面也开始不安起来,她从来没见过南风珏有这样的慌乱过。 “我怎么回来的?” “倒在了宫门口,侍卫给你送回来的。” “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尸体呢?” “尸体,什么尸体?” 慕清染听到南风珏提到尸体,脸色骤然一紧,满是紧张的看着他。 第100章 青毒 南风珏直接从榻上起来,冲到门口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来人,去给我查城隍庙!” 这种撕心裂肺的呕吼声,把慕清染吓得不轻,拎着他的鞋走到南风珏身边。 “你这是怎么了?” “城隍庙中,因为我的冒失,他们杀了一个八岁孩子。” 南风珏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仅眼神里面的光闪烁,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慕清染听的是稀里糊涂的,可是听着南风珏如此担心的声音,她走到门口,又加了一队人过去城隍庙。 “这次,朕陪你一起去。” 慕清染走到南风珏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拉着他的手坚定的说着。 轿辇停在了城隍庙的外面,墙上的那排红色的字还在,依旧是触目惊心。 慕清染看到那排字,眉头骤然一紧。 “血字!” “尸体不见了,这里应该还有个小姑娘,这是她的血,是因我而死的。” 南风珏走到墙边,摸着上面的血迹,手不停的颤抖,慢慢的收紧握成拳头。 “来人,给我搜!” 大批侍卫领命后冲进城隍庙,也不管屋子上没上锁,全都是一脚踹开的,在里面进进出出,仔细的搜着。 “陛下,王爷,这里有个暗室。” 听到有人来报,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朝着那个暗室走过去。 这个暗室在正堂佛像的后面,往下面走了六个台阶,右手边上有个烛台,看着上面的烛泪,显然是不久刚刚用过。 “还是温热的,看样子是在我们来之前撤走的。” 慕清染抬手摸了摸烛泪凝块,转到南风珏那边说着。 “追!” 南风珏也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瞬间就觉得他们会往后山跑,沿着昨天的路线,他直接跑到后山,昨夜打斗的位置,果然三具尸体还在那儿。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他们派人跟踪我,这个是他们窝里反杀得,这个是我杀得,至于这个是被灭口的。” 慕清染的目光落在那个被灭口的那个人身上,脸色青紫却有一天天的绿线,突然间眉头一皱,她用身后侍卫的佩刀挑起来那个人的衣服,果然身上也都是那种绿色的纹路。 “青毒。” 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是那个眉头一刻都没有舒展过,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神深邃迷惘。 “怎么会有青毒呢?” 慕清染走了几步,侧过身看着那个人中毒后的面色,她越是断定这是青毒,她就越是心中不安。 “怎么了?”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的脸色不对劲,走过来担心的询问着。 “这青毒……是我们皇家秘制,换句话说,除了皇家的人,没有人知道这种毒。” 听到慕清染的这番话,南风珏直接愣在那儿,转过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又跟着慕清染确认了一遍,再次听到是青毒没错的时候,俩人全都懵了。 “皇家独有的,怎么会用在这里?” “青毒都是历代君王收着的,轻易不示人,这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呢。” 慕清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脸色一边,看着南风珏。 “糟了,莫不是有人潜入了我的寝宫!” 慕清染所说的这个寝宫并非是承欢殿的内殿,而是里面的暗室,专门放置青毒所设立的暗室。 想到这儿,俩人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片刻都没停留,直奔承欢殿的暗室,南风珏也是为之一愣,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个毒,也不知道承欢殿中还有暗室,前一世也不知道。 慕清染转动暗室的机关,看着暗门开启,直接就跑了进去。 暗室里面的烛火在暗门开启的时候自动点燃,里面就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鎏金紫灰锦盒。 慕清染走过去,手碰到锦盒前面的时候,突然间就犹豫了,似乎在担心什么,慢慢的打开锦盒,里面就有一个白瓷瓶。 慕清染拿出来锦帕,放在桌子上,拿掉白瓷瓶的盖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一共三颗。 “少了吗?” 南风珏也跟着紧张起来,虽然他不知道青毒意味着什么,可是光是看到慕清染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事情有多么重要。 “一颗不少。” 慕清染也愣住了,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父皇跟他说过,除了慕家,没有人会调制这个青毒,这是祖爷爷当初创下来的。 “为什么外面还会有青毒?” 慕清染愣在那儿,拿着空瓷瓶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别动!” 看着南风珏抬手要碰锦帕,赶紧给他拦住。 “青毒剧毒无比,沾过得所有东西你都不要碰,因为没有解药。” 慕清染压低了声音谨慎的说着,随后从旁边的暗格中拿出来一双筷子,将青毒丸夹回到那个白瓷瓶中,随后又把锦帕夹起来,连同筷子一起扔到墙上的火盆中。 这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南风珏都愣神了。 两个人回到承欢殿,换上暗室的门,站在窗边,慕清染背着手,面色沉重如霜。 “你在城隍庙碰到的是什么人?” 慕清染没有看南风珏那边,却也缓缓开口。 “听人说,是一伙强盗。” “强盗?” 慕清染听完之后,突然冷笑一下,抬了抬眉转过头看着南风珏。 南风珏没有说话,他也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强盗所为。 “怕只怕,这次真的遇到麻烦了,前所未有的麻烦,连上一世都没有遇见过的。” 本来还以为,她称帝,他掌政,这一世的平稳由此开始,没想到,不仅不平稳,似乎是碰到了更大更棘手的问题。 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到桌子边坐下来,想着青毒的事情,她的头就非常的疼,好像有什么事情自己忘记了似的。 “这青毒是皇家秘制,不会流落民间,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跟皇家脱不了干系。”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如此坚定青毒不会外泄,那就只能说明,这家事情是来自皇家,更有可能是内廷。 “除了朕,如今就剩下清歌一个人,她不知道这个事情。” 慕清染想了想,父皇那辈单传,他并没有皇姑和皇叔,自己只有一个妹妹,皇家并没有其他人了。 第101章 为什么女帝留你一条命 “你怎么敢如此断定?” 南风珏不是怀疑慕清歌,如今牵扯到皇家,这个事情不查清楚,谁都脱不了干系。 “这青毒只传帝王,并不传其他人,既然父皇告知与我,并赠与我紫玄玉,就不会把这个事情再告诉清歌,母后有意无意的嘱咐我,保全清歌的一世安稳和富贵荣华。”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可是这样解释完以后,俩人都明白过来,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慕清染。 “看样子还真的像是朕所为。” 慕清染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南风珏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女帝修陵墓,杀人灭口,还有这青毒,桩桩件件都好像是朕一手策的。” 南风珏拉着慕清染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他确信这个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就算你一个人相信我也没有用,总有一天这个事情就像滚雪球似的越闹越大,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吧这个事情调查清楚。” 慕清染抽出手,叹了口气,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没有了半点欣赏的心情。 “姐姐,姐姐。” 慕清歌这个时候跑进来,看着慕清染和南风珏的脸色铁青,赶紧走到慕清歌的身边。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慕清歌满脸担心的看着慕清染。 “姐姐没事,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要去巡城吗?” 慕清染想到今天是慕清歌接掌京城千卫军满月的日子,按照惯例,是要跨马巡城的。 “姐姐,我是想跨马巡城,可是不少的百姓聚在城门口闹事。” “闹事?” 南风珏听到这话,赶紧走过来。 “不错,我听手下的人回来报,好像是因为护城河的事情,有不少的人是城北的力巴工,说……” “说什么?” 瞧着慕清歌神色犹豫,慕清染看着她厉声问着。 “说姐姐拖欠工钱!” 听到这句话,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南风珏看了眼慕清染,果然是他们两个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当初大张旗鼓的查护城河案子的时候,那些力巴工全都消失不见了,遍寻城北,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如今一夜之间全都跑回来,还都聚集在城门口闹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姐姐何事雇佣那么多的力巴工?” 慕清歌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语顿,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骑虎难下,有口难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女帝拖欠工钱。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为难,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清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姐姐,怎么现如今一脸的为难,好像碰到了什么事情。 “清歌,这件事你还是别掺和了,姐姐会处理好的,巡城改个日子吧,千卫军那边可有什么异样?” “千卫军倒是一切安稳,只不过清歌担心姐姐,真要是有什么事,姐姐要跟我说,母后跟我说过,剩下我们两个姐妹,就是互相扶持,妹妹一定会全力辅佐姐姐。” 说着慕清歌就抱着慕清染,拍了拍她的后背。 千卫军将城门口的人全都带走,这是南风珏的意思。 来到了大牢里面,看着里面的力巴工,南风珏皱着眉头,脸上没有分毫的好脸色。 “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将我们抓到这里来?” 刚刚走到他们的面前,南风珏还没等说话,就听着其中一个力巴工看着南风珏说着。 “你是如何得知我就是摄政王?” 南风珏挑了挑眉,满脸好奇的看着他问着。 “这……” 那个人一脸犹豫的,看了眼身后的人,没有人帮他打圆场,索性就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解释:“一看你这穿着就知道。” 南风珏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那个人,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你们都是修建陵墓的力巴?” “不错。” 听着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南风珏微微点头。 “我听说你们之间有个头头叫什么,叫什么魏武的,哪个是?” 大家听着南风珏的话,互相看了看,都摇着头说不是。 “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把头了。” 瞧着里面的力巴都面生,南风珏不露声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分不清楚,自然而然有人分得清楚。 “来人,去别院把魏武带进宫来……等等,让千卫军去。” 南风珏想着让别的人去不放心,特地交代一句,让慕清歌的人去。 “王爷,红缨姑娘来了。” 汪德海走进来,看着南风珏说着。 苏心柔,她来干什么? 南风珏还没等说让不让她进来,就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身姿一扭一扭的,搭配红缨这么飒气洒脱的脸,属实有些别扭。 “你来干什么?” 南风珏看着苏心柔一脸冰冷的说着。 汪德海见到这场景也没有退下去,而是站到一边。 苏心柔看了眼汪德海,眉头轻微一皱,随后看着南风珏嘴角轻微一勾。 “奴婢在千鲤池放养了一条湖光山锦,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湖光山锦,是皇兄南风珏生前最喜欢的鲤鱼,苏心柔啊苏心柔,表面上你是我的人,暗地里却也和皇兄有所勾连,染儿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种人一刀杀了都不解恨,就得留着慢慢的折磨。 “甚好!” 汪德海刚要说什么,看着南风珏朝着他那边使了个眼色,就赶紧闭上了嘴。 红缨啊红缨啊,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嘛,摄政王是谁啊你也敢如此放肆,这要是被女帝知道了……哎…… 来到了千鲤池,看着那条特殊的蓝色鲤鱼,南风珏的嘴脸勾起一抹冷笑。 “王爷,这可是您在岳芷国的时候,最喜欢的,奴婢特地让人从岳芷送过来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苏心柔指着湖里面的鲤鱼,满脸得意的说着。 “你知不知道女帝为什么要留你一条命?” 南风珏并没有回答苏心柔的话,反而满脸笑意的看着她问着。 苏心柔听了以后,顿时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后面走过来的慕清染,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第102章 多事之秋 慕清染走到苏心柔的面前,蹲下来捏着她的脸,嘴角的笑容遍布着嘲讽和冷漠。 “陛……陛下,奴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心柔光是看慕清染的眼神心里面慌得不行,抬眸看着她说话都结巴起来。 “苏心柔,到目前为止,你好像什么都没做错。” 慕清染慢慢的蹲下来,看着苏心柔,嘴角的笑意一冷,抬手捏着她的下巴。 “陛……陛下这是何意?”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都不敢跟她的眼神对视,紧抿着嘴唇,目光时不时的朝着南风珏那边看着,似乎是想让南风珏救自己。 “奴婢自从来到凤翎国,消息一次都没传出去过,都是在陛下的视线里安安分分的生活,奴婢不知道陛下,到底有什么地方……” “是谁告诉你我暗室所在的?” 慕清染没等苏心柔把话说完,手上的力道加重,苏心柔的眉心一皱。 “竟不知何人诬陷奴婢,还是陛下身为天下女帝,容不得奴婢半分,是否是因为摄政王曾经倾心于奴婢。” 苏心柔的嘴也不是吃素的,看着慕清染,知道自己现在求饶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索性就冷着脸看着她问着。 听着苏心柔的话,慕清染突然间笑了起来,起身看着南风珏挑了挑眉。 “这摄政王暂且不说是不是真心待你,就凭这你小小的舞姬出身,供人玩乐的玩物有何资格跟朕谈论倾心,怕只怕,连南风意都不过是图一时之利罢了。” 慕清染提到南风意的时候,苏心柔的眉头皱紧,连手也慢慢的收紧成拳,看样子,他心里面还是有南风意的,不过那个心狠手辣的南风意,实际上才是南风珏。 “二殿下……” 苏心柔想到他,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好像所有感情一瞬间倾注而出。 “你的眼泪还是留到军营的时候哭吧,既然你这么倾心你的二殿下,朕留给你找补个机会。” 慕清染侧过脸,看着苏心柔。 “南风意的军队依旧留在岳芷,你就会岳芷去,凭一己之躯,暖千万将士的身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心柔一听,看着慕清染厉声的问着。 “犒赏三军。” 苏心柔听了以后,直接坐在地上,看着苏心柔,又看了眼南风珏嘴角微微勾起。 苏心柔犒赏三军的事情,慕清染特地把消息放出去,看着锁在内殿里面的苏心柔,慕清染和南风珏静静地坐在那儿喝茶。 “此番红缨出去,可能保全万无一失!” “你放心,他们是不会让苏心柔到岳芷的,半路肯定会现身。” 慕清染接着茶杯,看着桌子上面一封又一封的密信,修陵墓,青毒,城隍庙,桩桩件件清楚明了。 “我们这段时间为了这个事情,如此大费周章,配合他们演戏,属实是有趣的很。” 慕清染抬手抿了一口茶,看着密信上面的内容,笑容慢慢的阴冷下去。 上一世朕要是有这等心思,何愁如此窝囊。 “若不是她画蛇添足给云镜下毒,恐怕咱们还得查一阵子。”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咱们两个是怎么知道,她们苏家的独门秘毒,佛前渡,多么有佛性的名字,却是一种剧毒。” 南风珏想到这个毒的时候,心里面就揪得紧,似乎是前一世死前的痛苦翻盘加身。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就是苏心柔的?” 这一点是慕清染一直很好奇的地方,除了云镜和红缨,没人知道她俩换脸的事情。 “从她第一次给我送茶,我就知道她是苏心柔,真正识别出来的是那独特的茶香。” 南风珏端着茶杯,想到自己在茶摊学的那点泡茶的手艺,突然间抿嘴笑了笑。 慕清染没懂他这突如其来的笑是什么意思,歪着头看着他。 “听闻你把芝麻糊的摊贩老板召进宫来,怎么没见着你吃啊?” “总不能天天吃。” 说心里话,慕清染一顿都没吃过,那段时日南风珏不在宫里,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尤其是芝麻糊,还是南风珏带她去吃的,更是记忆深刻,一口都吃不下去。 “本王近日学了泡茶,晚上来千鲤池,亲自给你泡一壶尝尝。” “朕爱喝酒。” 慕清染一听到喝茶,没有半点的兴致,真要是说一壶酒,她二话不说点头就去。 “好好好,朕去朕去。” 看着南风珏低垂的眉毛,慕清染心里面于心不忍,点着头摆了摆手,果然南风珏一瞬间笑出来,就像是个孩子似的,也就只有在彼此的面前,他们才能这么超然洒脱。 “陛下,王爷,丞相府出事了。” 正当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汪德海走进来,一脸深沉的看着他们两个说着。 “什么事?” 慕清染见着汪德海的表情凝重,赶紧看着他问着。 “丞相府的二公子曲靖瀛死在了京城街道,跟着死在身边的明月楼的头牌小春花,二人衣不蔽体。” “有这等事!” 慕清染一听,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凤翎国的规矩,王孙贵胄不准流连烟花场地。 “陛下,老奴还没说完呢。”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一脸为难的说着。 “还有什么快说!” 听着这个事情,慕清染心里面就够烦的了,皇家律令,无论官居何位,身任何职,一旦有眠花宿柳者斩,剥其位夺其爵,后嗣永不录用。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的脸色不对劲,赶紧跪下来,看着他眉头一紧,没敢看她的眼神。 “京城流言四起,似乎都在等陛下和摄政王决断。” 南风珏看了眼慕清染,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这能有什么决断,皇家律令那么明确,只不过连累了丞相,未免有些不妥。 “你先下去吧。” 慕清染坐在椅子上,看着汪德海走出去,转过头他就看着南风珏。 “你准备怎么办?” 南风珏看了眼慕清染,眼神复杂深邃,琢磨了一下,背着手走了几步,长长的叹了口气。 “若说是多事之秋,这也未免太多事了,这件事暂时交给大理寺,咱们先处理苏心柔那边的事。” 南风珏看起来态度明确,实际上听起来却是话里有话。 第103章 犒赏三军别偏心 红缨坐在轿辇里面,身穿着苏心柔的衣服,戴着薄薄的面纱,隐隐约约间能看清楚苏心柔的脸。 云镜不远不近的在暗处看着队伍,盯着周围的动静。 队伍行进到崇圣寺附近的山道,草深林密的地方,护送随行的侍卫也都加强了戒备,这个路段经常出事。 “主子,他们来了。” 两个黑衣蒙面人站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盯着下面的队伍说着。 被叫主子的那个人没有说话,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轿辇里面,从腰间掏出一个飞镖,抬着有手刚要扔出去,看着不远处的云镜,她赶紧收回了手。 “有人,我们走。” 说完两个人就跳进了更深的林子里面。 云镜也注意到这两边的黑影,只不过他们闪的极快,并没有看清他们的模样。 “果然染儿没有猜错,真是有人。” 云镜的眼眸低垂,冷冷的说了一句。 自从京城出了事,丞相府外面每天都有百姓围观,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慕轻歌带着人将明月楼上上下下查了个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没见过曲靖瀛,这就邪了门了,跟着花魁暴尸街头,这春风楼的人竟然没见过。 回到宫里,把这个情况跟着南风珏和慕清染说过以后,俩人面色平静,没有表现出来多么的惊讶。 “这就有两种情况,要么曲靖瀛遭人陷害,要么就是他在外金屋藏娇。” 慕清染一语道破,南风珏浅笑着点头,似乎同意慕清染的看法。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歪着头满脸的疑惑。 “姐姐不是不管朝政嘛,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傻丫头,不管朝政那是姐姐信任摄政王,并不代表姐姐真的对朝政一窍不通啊。” 慕清歌一脸懵懂的看着慕清染,突然间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慕清染邪魅一笑。 “父皇说的,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父皇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个?” 慕清染本来跟着慕清歌笑的开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变,看着她问着。 “父皇跟母后说的时候,我听见的。” 慕清歌朝着慕清染吐了吐舌头,满脸调皮的说着。 “在朕和摄政王面前可以这么没规矩,在外可不能这般。” “谨遵姐姐圣喻。” 慕清歌调皮的朝着慕清染屈膝行礼,突然间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看着慕清染。 “姐姐,我听说苏心柔回了岳芷犒赏三军,因何突然有这样的圣旨?” 慕清歌拿着桌子前的糕点,一脸迷惑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想着岳芷从国成为封地,三军心情烦闷,特有此令。” 南风珏看着慕清歌淡淡的说着。 “哎……” 慕清歌听完,就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两个,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她满眼疑惑的问着。 “别提了,姐姐此令一出,我这京城的军队都跟着心痒痒,整天追着问我,什么时候犒赏到他们头上,真是快被他们烦死了,如果可以,姐姐也赏赐几个给我们吧。” 慕清歌说完,把慕清染逗得哈哈大笑,原来特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跟着自己发牢骚来的。 “犒赏三军就不要偏心,岳芷封地和京城还有离岘封地,都要有,不然容易引起军心不定,到时候苦了我们这些带兵的。” 慕清歌三口就把糕点吃完,抬手饮了一杯茶,眉头一挑,含着茶水指着茶杯满脸惊讶。 “嗯……这个茶真好喝,哪里进贡的?” 慕清歌一脸惊讶的说完,迫不及待的又喝了两口,依旧是意犹未尽的。 “是摄政王泡制的。” 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心里面萌生出来一丝丝的自豪感,就好像这个是在夸她一样。 “摄政王,还会泡茶?” 慕清歌愣了愣,看着南风珏问着。 南风珏浅笑点头,又给慕清歌续了一杯。 “这话怎么说,上了的朝堂,下得了厨房啊,姐姐是得了个宝贝啊。” 慕清歌一脸羡慕的看着慕清染。 “怪不得姐姐虚设后宫,连时锦官都撵回去了。” 说起时锦官,慕清染心里面还有些愧疚,不是她把他赶走的,属实是他不愿意看到他们两个成日日里恩恩爱爱的,就请命回了春风楼。 “我什么时候能遇见我的如意郎君啊?” 慕清歌托着腮,看着他们两个,嘟着嘴,满脸委屈的说着。 “无垢呢?” “他算什么呀,不过就是会弹个琵琶,哪比得上摄政王啊,什么都会,什么都好。” 慕清歌提到无垢,一脸的嫌弃,说着说着,就看着慕清染,赶紧摆了摆手。 “姐姐,妹妹不是觊觎摄政王,而是说摄政王这样的男人,世间无二,别无他想。” “朕都没说什么,看把你给吓的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个暴君。” 慕清染看着她笑了笑。 “臣妹可是听说,苏心柔是因为提起摄政王的往事,才有此结局的,虽是亲姐妹,说话得有分寸,太放肆也会让姐姐心里不舒服,难免会有祸事上身,伴君如伴虎,何况你们两个都有实权,我可惹不起。” “快吃吧,吃完赶紧去查丞相府的案子。” 瞧着慕清歌越发的放肆,慕清染假装生气的数落她一通。 “那我这就走。” 说着慕清歌一手抓一个糕点,赶紧跑出去,没有半分停留。 “这个清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慕清染笑着,目光转到南风珏那边的时候后,看着他的表情严肃,不由得笑容逐渐消失。 “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问着。 南风珏摇了摇头,他总是觉得奇怪,听京署衙门千户说,慕清歌在军中跟个黑面阎王似的,雷厉风行,不像是在他们面前这般活泼调皮。 “以前总是担心清歌因为父皇母后的事情受影响,如今这样无忧无虑的,我倒也是放心了,也算是对母后有个交代了。” 想到慕清歌,慕清染心里面就是深深地歉意,这一世,就是要全身心的弥补她。 第104章 泫门令牌 计划失败,并没有引出这个幕后的人,慕清染的心里面开始长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护城河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敢公然杀人。 云镜和红缨两个人回来,看着慕清染愁眉不展,两个人对视一眼,将当天在树林里的情况跟着慕清染说了。 慕清染没有说话,光是看着她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有多么的糟糕。 “至少我们知道是有这样的人。” 慕清染叹了口气,现在所有的线就好像齐刷刷的被人砍断了一样,毫无头绪。 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似乎像一张势力很大的网,盘根错节的,有人惹事,有人收拾,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追踪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半分分消息,而且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查无可查,连城北的力巴也都没有回家。” 云镜也皱着眉头,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邪门的事情,风过留痕,雁过留声,总不能一点蛛丝马迹都留不下。 “护城河的河底怎么能什么东西都没有呢,就算是毁了所有,也会有痕迹保留,更何况摄政王殿下还亲自下去过,怎么能平整的就跟没动过一样!” 红缨也满心满脑子的疑问,要是一件事两件事可能是凑巧,或者是怀疑别人造谣生事,可是这么多的事情串在一起,真的不像是空穴来风,不管是怎么怀疑,都查不到,这就很让人头疼。 “摄政王那边怎么说?” 红缨看着慕清染问着。 摄政王? 提到南风珏的时候,慕清染的脸色骤然一紧,他那边虽然平静,可是越是平静越让人不安。 他亲眼见识到了那个河底的陵墓,还有在那个城隍庙死了的苏云儿,他一直深陷其中,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都各有愁事,就算是没有唉声叹气的,可是紧锁的眉头,总让人觉得心里压抑的很。 “房上有人!” 红缨突然间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外面跑,屈膝跳到房顶,正好看到时锦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时锦官,你怎么回来了?” 红缨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走的,见到他回来,一脸的诧异。 “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时锦官说着,就跳下房顶,直接进了承欢殿,看着慕清染,连行礼都没来得及,直接就把手里的令牌交给她。 慕清染看着他着急慌乱的样子,看着手掌大大小的令牌。 这令牌是昭通带铁的材质,触手微润,一面刻着不知名的纹路,仔细辨认一下,好像是花,这花非常的释怀,花朵不大,不像是全开的样子,含苞待放也不恰当,就好像半开半含的状态。 令牌的另一面,清楚的刻着一个“泫”字。 “泫门令牌?” 云镜看清楚令牌上面的字以后,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就好像见了死人那般晦气。 “这是什么令牌,你们怎么会这么紧张?” 红缨没有听说过泫门令牌是什么,看着他俩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东西一点都不简单。 “这是玄门克星。”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语气颇为紧张的说着。 慕清染听皇爷爷说过这么一嘴,泫门是特地为了针对玄门创建,他们的能力除了移形换影,其他的都不在玄门之下,有的时候甚至能鱼目混珠。 “这是从哪里拿来的?”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问着。 “春风楼,这是有人特地送到春风楼的,附带着还有一封口信。”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没有说话,也没多做犹豫,就把那个人留下来的口信说了出来。 “区区女娃,如何坐的住玄门掌门之位,如何接管的了天下。” “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红缨一听眉头骤然皱紧,看着慕清染就是一脸的不爽。 “如此狂妄的口气,除了泫门,天底下再无二门敢跟玄门叫板,必定是赤凤不错。” 云镜听完以后,似乎更加坚定,这是泫门故意生事。 “摄政王可知此事?” “我还没来得及禀告。” 时锦官微微颔首,一脸客气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摄政王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几个人看着门口,没一会儿,南风珏就踏进殿中,手里面好像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凑近了一看,跟着慕清染手里的一模一样,也是泫门的令牌,只不过多了一块。 “你这是……”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手里面的令牌,微微一愣。 “这是时锦官带回来的。” 慕清染指了指时锦官,语气清淡的说着。 “这一块是离岘呈送来的,这是我今日收到的,不知为何物。” 听着南风珏说完,云镜和时锦官的目光都看慕清染那边。 慕清染将他手里的泫门令牌拿过来,跟着自己手里的对比,一模一样,不管是触手感觉还是材质,都没有区别。 “泫门!赤凤!” 慕清染微微用力,令牌在她的手里化成粉末,再次张开手掌的时候,粉末随风飘散。 “陛下……” “徒弟?” 在场的人,除了南风珏,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这泫门令牌质地特殊,出了名的坚硬,非一般外力可破。 慕清染能轻而易举的化碎这块令牌,足以见内力惊人。 “赤凤此举,无非是觉得,朕年纪尚幼,既然她公然挑衅于朕,那朕必定不会让她失望。” 将手中的粉末全都洒出去,慕清染嘴角的笑容冰冷到最低点,瞟了一眼他们三个人,直接离开了承欢殿。 “摄政王,陛下这是?” 云镜看着慕清染的背影,满脸不解的走到南风珏的旁边,说真的,他从来没有见过慕清染这样,或许南风珏知道。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上一次她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凤翎国可是死了不少人。 “准备一下去岳芷的东西吧。” 南风珏看着他们三个说着,也走出了承欢殿,嘴角的笑容神秘莫测,剩下三个人三脸懵逼,都没有明白这俩人什么意思。 “要去岳芷嘛?” “摄政王说了自然是要去。” 红缨看着云镜说着。 第105章 岳芷命案 第二天一早,云镜,红缨,时锦官三个人等候在宣政殿的门口,备着一马车的东西,却始终看不到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 汪德海打了个哈欠,挥舞着一下拂尘,看着三个人,一脸迷惑的走过来。 “三位大人,你们这么早,大包小裹的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在等陛下和摄政王,不是要去岳芷封地嘛,这不没办法,起个大早在这儿等着。” 红缨看着汪德海,浅然一笑,淡淡的说着。 “等陛下和摄政王殿下?” “对呀。” 红缨点头,看着汪德海笑着。 “陛下和摄政王殿下,昨夜连夜就去了岳芷了,各位大人不知道吗?”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的看着汪德海,又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看样子,你们是真的不知道了。” 汪德海瞧着他们,摸着拂尘轻声说着。 “那还等什么,还不走!” 云镜说着转身就上了马车,看着还愣在那里的两个人说着。 仨人驾车疾驰而去,汪德海看着他们小事的背影,歪了歪脑袋,咂了咂嘴一脸不解的模样。 “真是奇怪了,这苏心柔什么时候跟着他们搅和在一起了。” 可是转念想想,毕竟都是女帝的亲信,各种缘由,谁也说不清楚。 “他俩也真是的,怎么走都不跟咱们说一声,咱们白白的等了这么久。” 云镜驾着马车,看着前面,一脸不爽的嘟囔着。 “那是你徒弟,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嘛,现在说这些。” 时锦官看着云镜,白了他一眼,实际上他的心里也非常的不爽,他们起了个大早,竟然白等了。 “行了,你们现在抱怨也没有用,陛下和殿下两个人他们一惯如此,要说也是我们愚钝,明明都提前告诉我们了,我们竟然都不明白。” 红缨抱着自己的佩剑,叹了口气不由得心里烦闷起来,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领悟不到自己主人的心思了,以前还总是暗暗的吃醋南风珏,现在看来,没什么用,自己根本就不懂主人的心思。 时锦官一直看着两边的风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现在心情也不好受,自己跟着南风珏不只是真心,而是他好像更懂得慕清染心思。 三个人各怀心思,总算是捱到了岳芷封地,刚刚入城,那情景把仨人吓得说不出来话。 七个人头悬挂在城墙之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血,那场景,虽然见惯了打打杀杀的他们,也不由得脖子一凉,吞了口口水。 “这是什么情况,岳芷封地也出了命案,还是七个人,跟护城河的一样?” 云镜想到护城河里面漂出来的七具尸体,和这个岳芷封地的七个人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 “咱们先进去找陛下。” 红缨看着那七个人头,目光实在不敢多看,低着头硬着头皮从那几个人头上面走过去,甚至闻到了浓郁腥臭的味道,让人阵阵觉得恶心。 到了岳芷国皇宫旧址,三个人如愿看到了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满腹闲情逸致的下棋。 “陛下,岳芷封地出了人命案子,您可知晓?” 云镜走到慕清染他们两个人的旁边,看着他们说着。 “这一子落下,你这片可就陷入困境了。” 慕清染抬手捏着白子,看着南风珏嘴角微微勾起。 南风珏看着她手指的那片黑子,面色平静的看着她,没有半点的慌乱情绪。 “白子落,全局活。” 南风珏邪魅一笑,看着慕清染,故意将黑子落下的速度放慢。 看着面前的棋局,慕清染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前面的那个地方是南风珏的圈套,诱他上钩,好在自己留了一手。 “哼,一潭死水,就算是搅乱几下,它还是会成为死水。” 俩人一人一句,陆续落子,旁边的三个人不仅仅感叹他们的棋艺高超,更是迷惑他们怎么能如此淡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这么淡然。 “陛下,城外……” “嘘!” 慕清染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瞪了一眼他们,抬手又落下一枚白子,嘴角微微勾起。 “你输了。”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笑了笑,看着面前的棋局,端着茶杯,刚想喝看着旁边的三个人,挑了挑眉头。 “你刚才说什么?” 慕清染看着红缨,朱唇微启,声音淡然的问着。 “陛下,城外出了人命案子,七个人头悬挂在城墙之上。” “那又如何?” 慕清染冷冷的说着,看不出来眼中有什么情绪。 “陛下?” 红缨微微愣了愣,实在是没看懂慕清染的意思。 “女帝亲自处置的人,不算是人命案子,这几个人悬挂在城墙之上,是为了告诉泫门赤凤,我们绝不会无动于衷的。” 时锦官听到南风珏这句话,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他们脸色一沉。 “摄政王的意思是,这七个人都是泫门的人?” “不错,尽是泫门的人。” 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端着茶杯走到他们的面前,看着时锦官和云镜。 “皇爷爷跟着泫门情,他顾念旧情不忍对泫门下手,可是朕可不是皇爷爷,她赤凤百般挑衅,朕就是让她知道,鲁莽行事的下场。” 慕清染看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冷,捏着手里的茶杯,看起来都没用力,茶杯应声而碎。 “既是陛下所为,我们就放心了。” 云镜缓缓的松了口气,不是他太过杞人忧天,属实是这七个人的数字太过巧合,当时进城的时候,他还以为,护城河的人也是泫门的人杀得,没想到是女帝。 “泫门赤凤,这下子应该就老实了。” 时锦官也是算除了口气,以前总是念旧情,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如今知道慕清染有这句话在前,就算是以后碰到泫门的人,他绝对不会手软,真要是有什么事情,他肯定第一个冲上去。 “朕可不管她老实不老实,今天这七个人,就是小惩一下,真要是无动于衷,灭了她泫门又何妨。”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和云镜说着。 第106章 青璇和赤凤 夜深人静的时候,慕清染坐在庭院里面,看着皎洁的月色,她想到了自己的皇爷爷,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皇爷爷拉着她讲了许多皇爷爷的故事,还有这个泫门令牌的来历。 慕泫霆还是皇帝的时候,慕君临还不是太子,生母也仅仅是个嫔位,并非是皇后。 有次太后冥诞,宫里来了一个戏耍班子,这个戏耍班子里面有个非常特别的姑娘,名叫青璇。 皇爷爷说青璇是个特殊的姑娘,也是他心尖上的姑娘。身在杂耍班,却不像其他杂耍班里的人一样,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单凭着一手穿针引线让人注目。 十步之外,食指和中指捏着一根绣花针,抬手一甩,绣花针能准确无误的穿过预备好的针孔之中,就算是蒙着眼睛也丝毫不影响。 当时慕泫霆和宫中的其他娘娘看到这个青璇的时候,都为之一震。 就是用这个,青璇为太后冥诞绣出一副百寿图,呈给慕泫霆。 慕泫霆深深地被这个青璇吸引,杂耍班离开以后,他无心朝政,满心满脑子的都是这个青璇,还有她这个穿针引线的本事。 杂耍班居无定所,那个时候,慕泫霆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他们的落脚处,传旨的公公和大小官员去了六次,都没有得到青璇的点头,万般思念之下,慕泫霆亲自去见了青璇,说明自己的心意。 不知道为什么,任凭他怎么说,青璇就是无动于衷,正当慕泫霆为此事发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身边的公公通报,说青璇求见。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慕泫霆整个人都是蒙的,还以为自己是太过思念青璇,出现的幻觉,可当他真真切切的看到青璇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忍不住的落了泪,一把将青璇拥入怀中。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青璇说的话,她愿意陪着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从此青璇住进后宫,却没有任何册封,听慕泫霆说,这是青璇的意思,她不想成为落在后廷中的女人,若是有一天,慕泫霆厌倦了自己,就将她送还归民间就好。 自打青璇进了宫,慕泫霆每日处理完朝政,第一时间就直奔她的寝殿,整日里下棋,赏花,喂鱼,就连生了皇子的眉嫔那里,都是月余才去一次。 慕泫霆渐渐地,对她的穿针引线有了兴致,询问其中的奥妙。 青璇全身心的托付给了慕泫霆,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就将珍藏已久的一本书拿了出来。 《攻玄策》 攻玄策这本书涉及的方面非常的广泛,不光是武功,还有各种各样的技巧能事,光是翻看了五页就深深的吸引住了慕泫霆。 青璇告诉慕泫霆,这本书是师父留给他的,当时他的师父说,钻研明白这本书,便可以得到上乘武功和百种秘技,必定独步天下无人敢拦。 当时慕泫霆还质疑过青璇师父,觉得他话里言过其词,说的太过浮夸,可是当他看了半个月,轻而易举的临摹下来诸位大臣的字迹以后,他才渐渐的明白,原来这可能是真的。 从那以后,他就对这本攻玄策非常的着迷,甚至无心处理朝政,就想研究其中的江湖秘技,以至于最后让慕君临提前登基,自己让出帝位退隐江湖。 慕泫霆不是皇帝,因为没有名分的羁绊,青璇自然而言的就跟着她隐居起来,不在过问宫廷中的事情。 两个人过起了神仙美眷的日子,研究攻玄策,栽花种草,不染世俗烦事。 慕泫霆对这本书痴迷,可也是有极高的天赋,短短的数月,就学成了三种本事,仿字,仿画,仿音。 青璇见着慕泫霆如此神速,也就开始全身心的辅佐他,有什么不通的,两个人都是一起研究,就算是整夜不睡也不觉得累。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年左右,安逸悠闲的生活被一个人打乱,她有着跟青璇一模一样的面容,听青璇说,这是她的孪生妹妹叫赤凤。 赤凤说家里面遭了灾,父母都饿死了,无奈之下,这才来投奔他们两个的。 慕泫霆和青璇两个人都没有想太多,在自己的草房旁边又盖了个小草房,赤凤就这样寄居在他们这里。 赤凤的性格跟青璇不同,青璇生性胆大爱说爱笑,赤凤比较胆小,晦涩腼腆,别说是跟慕泫霆,就连跟青璇都很少说话,他们两个白天钻研攻玄策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给他们做饭,浇花。 赤凤来的第三个月,一天夜里,突然间来了一伙黑衣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一顿乱砍乱烧 凭着当时慕泫霆的武功,根本不足以保护青璇和赤凤,无奈之下,也不顾不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颜面只能带着两个人躲起来,那个时候,他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不管面子不面子,两个人的安危最重要。 三人躲进附近的山洞里面,整整一天一夜,慕泫霆采摘就野果子,带回来充足的山泉水,就叮嘱她们在这里不能乱走,而他自己,就要回自己的茅草屋看看情况。 慕泫霆不知道她这么离开意味着什么。 等他到了茅草屋,看着地上那堆残剩的灰烬,四周看了看,黑衣人都走光了,早就不见了踪影,无奈的他感叹自己武功太弱,沉沉的叹了口气以后,他心里面暗暗的发誓,不管有多困难,他一定要学好武功,不求独步天下,但求保护好青璇和赤凤。 等他再回到山洞的时候,他看着地上咬着剩一半的野果子,并没有看到青璇和赤凤两个人,他顿时心里一紧,觉得事情不对劲,转身就出去,高声喊着青璇的名字。 偌大的山谷中,除了自己的回音,什么都没有听到,剩下的就是鸟雀被惊起来扑腾翅膀的声音。 慕泫霆手握成拳,暗恨自己的粗心大意,这要是青璇出了事情,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他一遍一遍的喊着青璇的名字,从山梁走到山谷,从山谷走到山涧,嗓子都沙哑了,也没有听到青璇的任何回应。 第107章 不得已而为之 慕泫霆在山林中转了半个月,整个人颓废不堪,衣服被树丛刮烂,连着里面的肉都被灌木丛扎的浑身血痕,可是他都全然不在意,真正让他眼神空洞下来的,是青璇和赤凤杳无音讯。 寻找一个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怀揣着攻玄策,他也没有半点钻研的心思,没了青璇,世间就像是一场炼狱,毫无留恋,他坐在山道上,看着那棵歪脖子树,沉默了许久。 选在山道这里,也不是随便选的,他想着,这里是个山道,就算是上山打柴,或者是上山采药都好,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看见他死在这里,也不至于喂了豺狼虎豹,总归是有人帮着收尸。 正当他心意已决,想随着青璇而去的时候,路过的两个樵夫彻底将他从求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听着两个樵夫谈论,皇帝抓回去两个女囚犯,要在近日问斩,听说还是对孪生姐妹,慕泫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青璇和赤凤姐妹两个,他扔下绳子,抓着两个樵夫询问了几遍后,咧着嘴朝着山下就狂奔而去。 心里想着,既然是自己的儿子误打误撞的抓了两个人,想必中间是有什么误会,只要是自己露面跟着他解释一番,自然而然就能将青璇安然无恙带回来。 越想心情越舒畅,脚下生风,跑的自然也就快了一些。 到了京城,他直奔宫城而去,还没等他进去,就看到赤凤抱着青璇走出来,满脸挂着泪。 慕泫霆赶紧跑过去,看着青璇额头上的血迹还有她嘴角的血迹,眉头紧紧一皱。 赤凤看着慕泫霆抬手就要碰青璇,转身一躲,直接躲过慕泫霆的手,冷眼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就离开了。 不明情况的慕泫霆,跑到宫门口问着这是怎么回事,这一脸邋遢的模样,被守卫当成了臭乞丐,棍棒加身的打了个半死。 好在最后在他们的口中得知,是太后的旨意,也就是她当初的皇后,她怀疑青璇和赤凤两个女人身有幻术,迷幻慕泫霆无心朝政,还放下帝位,这就派暗卫查探她们的行踪,并且将她们抓回宫里,青璇不堪折磨,命丧皇宫。 听到这个缘故,慕泫霆视线模糊,挣扎着起身,说着自己的身份,可是守门的侍卫传了太后的懿旨,先帝因病驾崩,所有人敢拿先帝生事,格杀勿论。 慕泫霆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温柔恭顺的皇后,竟然换了副心肠般,铁石无情,就算是有朝中大臣经过,认出了他,可是太后皇权在握,谁也不敢忤逆,只得两眼一抹黑,假装不认识的从他的身边过去。 赤凤带着青璇的尸体销声匿迹,遍寻天下都没有找到赤凤他们。 心灰意冷间,本想着追随青璇而去,可就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突然间想到青璇跟着自己说的那番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攻玄策埋没在世间,一定要让里面的秘技和武功发扬光大,也算是完成她师父的遗愿。 慕泫霆死死的捏着攻玄策,浑身颤抖,在情与义之间,他选择了攻玄策,选择了青璇的遗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攻玄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随着自己入土,由此创立了玄门,是攻玄策的玄也是取了青璇名字的谐音,以此来怀念青璇。 他隐居在瀑布之下,苦心钻研二十年,总算是把攻玄策里面武功和秘技全都学的通透,学成之时也是满头银发,感叹时日不多,也想着这一身的本事后继有人,就开始陆续收徒弟,碰到了迷失在树丛的时锦官。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徒弟百人,不过他创下规矩,每个人只可以有一个秘技,以免时候麻烦。 百徒天资凡凡,并没有他心仪的继承之人,更没有一人可以掌握两个以上秘技,这就让慕泫霆非常的头疼。 一天夜里,他彻夜难眠,突然有人飞镖传信,打开一看,是赤凤的字迹。 姐姐之仇,不共戴天,玄门扬名,痴心妄想,皇家子孙,屠杀殆尽! 短短二十四个字,瞬间成了慕泫霆的心病,虽然不知道青璇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可是看着后几个字,他心里面清楚,赤凤恨皇家,恨自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慕泫霆才知道,自己有了皇孙出世,自己亲自去宫中查探,发现是个女娃娃,可是他初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娃娃眼神敏秀,是个聪明的孩子。 就这样他时不时的就偷偷的进入到皇宫中,暗中观察着这个皇长孙女,越来越喜欢。 就这样暗暗的照顾慕清染三年,就在太后薨世的时候,他才见到自己的儿子慕君临,看着他略微呆滞的目光,心里面暗暗的叹气? 自己的儿子竟然没有半分聪敏机灵的样子,倒是那个小孙女,机灵过人,竟有小小顽童的模样。 慕泫霆从慕清染四岁的时候,就决定选她做自己的继承人,也包括帝位,为了这个事,二十年后他第一次出现在宣政殿,也第一次以父皇的身份出现在慕君临的面前。 听到慕君临的来意,慕君临微微愣住,死活就是不同意,他反驳到,世间还没有女帝。 看着慕君临愚钝不化的模样,慕泫霆也是失望不已,他以江山做威胁,倘若将皇位传与别人,他定然亲手毁了凤翎江山。 慕君临虽然不理解慕泫霆的做法,可是想着皇位都能放弃的人,什么样的事情也都能做出来,为了先稳定他的情绪,也就暂且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也算是缓兵之策,可是谁也没想到,自从慕清歌出世以后,他就遭遇了不测,再也没有过孩子,这也就让他想到慕泫霆的话,将慕清染作为皇位继承人培养。 才有了皇长女,大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想到这里,慕清染缓了缓情绪,叹了口气,自己的皇位江山,是皇爷爷争取来的,并不是父皇的意思,虽说父皇对自己百般宠爱,那也是没有皇子以后得不得已而为之。 第108章 这么晚了去哪里 “皇室子孙,屠杀殆尽。” 慕清染想着这句话,满心都是疑惑,凭着当初皇爷爷和她们的交情,不该有这么大的仇恨啊,当时她们两个被抓进皇宫的时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将仇恨全都困在皇爷爷的身上。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是南风珏,手里拿着披风走过来,披在了慕清染的身上。 “夜里的风凉了。” 南风珏也坐在慕清染的旁边,看着她淡淡的说着。 “刚才想起了往事,并没觉得凉,你这么一说,倒觉得有些冷了。” 慕清染裹了裹披风,看着南风珏笑了笑。 “萧云焕还没回来吗?”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摇头,也没有继续多问,论军队排兵布阵,除了萧云焕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这么晚了,坐在这里有心事吗?”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忧伤,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提到以前的事,慕清染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眼底的伤感愈发的浓烈。 “是皇爷爷的往事。” 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语气阴沉的说着。 “皇爷爷,慕泫霆?” “你知道皇爷爷?”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脸上透着一丝惊讶。 “听我师父说过。” “你师父?” 慕清染心里一阵惊叹,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南风珏还有师父,一时间对他的师父好奇了起来。 “从来没听过你有师父。” “五岁的时候,母妃就给我寻了个师父,这一身的本事,都是师父言传身教十年。”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说着。 南风珏的武功,不在慕清染之下,他的师父,应该也是个高人。 “师父是什么人?” 慕清染越来越好奇,越是这种高人,她就想结交认识一下。 “梵隐,是个不问世事的人。” 梵隐,没有听过的名字,慕清染细问两句,南风珏也没有说出来多少,听着他话里的意思,看样子,他也没有多少了解,这个师父除了传授他武艺,好像也没有多跟他说别的。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梵隐的武功也跟皇爷爷不相上下。” 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看着南风珏起身往回走,南风珏也起身跟在后面。 回到了寝殿,坐在铜镜前面,南风珏替她卸妆,手法娴熟,动作轻柔,惹得慕清染连连发笑。 “还记得第一次你给我梳洗的时候,动作生疏的,拔下个簪子都给我弄疼了。” 慕清染看着铜镜里面的南风珏,嘴角微微勾起。 想到那个时候笨手笨脚的自己,南风珏不由得脸颊一热,动作僵硬不说,还手忙脚乱的。 “嘘……” 突然间慕清染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脸色一沉,看着外面的给南风珏使了个眼色。 南风珏也听到了动静,屏住呼吸往外面看着。 突然间从窗户外面飞进来一个飞镖,上面夹着一封信,南风珏追出去,看着那个黑影,他突然间眉心一皱。 “南风珏,你快来!” 听到殿内慕清染在喊,生怕她出什么事,南风珏赶紧走进去,看着慕清染,一手拿着信纸,一手拿着飞镖,满脸诧异的看着南风珏。 “染儿,怎么了?” 光是看着慕清染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赶紧询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飞镖……” 慕清染把飞镖递给南风珏那边,没有说话。 南风珏反复看了下飞镖,他明白了慕清染的意思,这个飞镖,是在城隍庙山后面,沾着剧毒灭口的飞镖一模一样。 “这封信是泫门赤凤写给我的。” 慕清染把信纸交给了南风珏,是赤凤写的,信里面的意思,大概就是她知道了慕清染杀了泫门手下的事情,却没有追究的意思意图交好。 “这个飞镖和城隍庙的一模一样的,看样子泫门的手都已经伸到京城里面了。” 南风珏叹了口气,脸上没有半点好情绪,这么多天,一直都被牵着鼻子走,刚查出点头绪,后续痕迹也被抹干净了。 “泫门!” 慕清染语气阴冷,看着那个信纸,眼眸半眯走到窗边。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此揪着玄门不放!” 慕清染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就起了疑惑,当时在皇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这个样子,想起来刚才的那个黑影,心里也开始泛起了嘀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总觉得刚才那个人自己好像从哪里见过,至于从哪里见过,根本就想不起来。 “先别想这么多了,天不早了,我还有一堆奏折呢,你先睡吧。” 南风珏把慕清染剩下的珠钗都取下来,抱着她躺下,在她的额头落下浅浅一吻,拉下帷幔走了出去带上门。 出了寝殿,南风珏往身后看了一眼,掏出那个飞镖,脸色一冷,屈膝跳上房梁,消失在了黑夜中。 时锦官远远的看着南风珏,晃了晃手里面的柳枝,脸色微沉叹了口气。 想着他从慕清染的房里出来,心里面就酸酸的,本以为他会回去批奏折,可是看到他跳上了房梁,时锦官觉得他不对劲,扔下手里的柳枝,跟在他的后面。 慕清染也没有睡下,想着泫门的事情就躺不下,穿上衣服,随便挽了个发髻,披上衣服走出去,看到时锦官神秘兮兮的在房顶上蹿下跳的,本来想叫住他,转念一想,跟在他的后面。 三个人,南风珏在前面,时锦官跟着南风珏,慕清染跟着时锦官,一前一后三个黑影在黑夜里穿梭。 “人呢?” 眨眼的功夫,南风珏就消失在了前面,时锦官四处看了看,根本没有南风珏的影子。 “丢了吧。” 慕清染走到时锦官的身边淡淡的说着。 “陛下?” 时锦官听到慕清染的声音转过身看着她,这么一眼,时锦官的心头一紧,他从来没有见过慕清染这样的装扮,不施粉黛的,随意的挽着发髻,这样的慕清染,独有一种风韵。 “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前面,挑了挑眉,观察者南风珏的身影。 “你刚才在追谁呢?” “摄政王。” “南风珏?” “嗯。” 慕清染转过头,看着前面的黑夜,眉头轻微一皱:“他这么晚了去哪里?” 第109章 黑衣杀手 第二天早膳,慕清染和时锦官坐在那儿,看着南风珏走进来,俩人面无表情的吃着。 “这么丰盛。” 南风珏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羹汤,咧着嘴看着他们说着。 “忙了一晚,多吃点。” 慕清染给南风珏盛了一碗粥,看着说着。 时锦官看了眼慕清染,又看了眼南风珏,把碗端的更高,低着身子闷头吃,一句话都没说。 “有什么要紧事吗?”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问着。 南风珏微微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说着没什么大事。 时锦官偷偷的瞄了一眼慕清染,又喝了一口粥。 “你今天起的早啊?” “呃呃……我睡的早。” 见着南风珏跟自己说话,时锦官躲不过去,勉强的回了一句。 “你们这是怎么了?” 南风珏察觉出来他们两个有异样,放下粥碗,看着他们问着。 慕清染没有说话,时锦官看着他,也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下来。 “嗯?” 南风珏没太看懂这两个人的意思,看着慕清染挑了挑眉。 “昨晚你去哪儿了?” 慕清染从来不喜欢卖关子,跟着南风珏也是,一向都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问,南风珏就把手放了下来,调整了一个姿势,脸色沉了沉,没有直接说话,倒像是沉思起来。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问出来了,也就不继续装作没事人似的,放下粥碗,看着他们两个。 “陛下,侯爷回来了。” 还没等南风珏说话,外面的人就进来通报,接着没多久,萧云焕就从外面进来,满脸的倦意不说,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破了口子,有的地方渗着血迹。 “陛下。” 萧云焕看到慕清染的那一瞬间,强撑着的最后一点精神也没了,瘫在地上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云焕。”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晕倒,着急的跑过去,朝着外面喊着叫太医。 萧云焕躺在床上,太医将身上的五处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又命人熬了汤药喂下后,这才到慕清染和南风珏面前回话。 “启禀陛下,王爷,侯爷身有五处伤痕,分别为刀伤和剑伤,其中最厉害的一处是腿上的伤,这个飞镖入肉三分,虽没有剧毒,可是一时半会,行动不便。” 说着太医就把从南风珏身上取下来的飞镖递到他们面前。 南风珏和慕清染一看,俩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这是泫门的飞镖。 看样子他是遭到了泫门的埋伏,至于能活着回来,是因为他不是皇室子孙,也不是玄门的人。 “又是泫门!” 知道消息的红缨和云镜也赶过来,看着那个飞镖,几个人都皱了皱眉,最近但凡是碰到点事,全都是跟泫门有关。 “怎么最近老是碰到泫门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过赤凤带着泫门归隐可能吗?” “归隐?” 听到云镜的这家,慕清染一下子站起来,看着云镜那边追问着。 “不错啊,江湖盛传,赤凤受了情伤,看透世俗烦恼和世间万物,带着泫门众弟子归隐山林,怎么最近冒出来这么多泫门令牌,难不成她们要重出江湖?” 云镜的这番话,都是之前在玄门,听慕泫霆闲暇时候说的故事,到后来才慢慢的知道这不是个故事,世上真有泫门和赤凤。 “重出江湖……” 慕清染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要说是归隐的人,没有理由会毫无征兆的重出江湖,莫非是有什么事,难不成…… 想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不由得产生一种惧意,脑海中不停的闪过最后几个字,皇室子孙,屠杀殆尽,这有可能是冲着自己和慕清歌来的。 不好,清歌有危险! 慕清染想到这儿,赶紧走到云镜和红缨的身边。 “师父,云镜,你们两个赶紧赶回凤翎,保护好清歌的安危。” “是。” 红缨一向是对慕清染的命令唯命是从,绝不过问第二句,可是云镜就没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保护慕清歌,就多嘴问了一句。 “回去再说,你们先回去。” 慕清染紧张的,就好像慕清歌随时都有危险,没有耽搁时间,赶紧往回赶。 太医回去没多久,昏迷中的萧云焕醒过来,看到慕清染的第一眼,就坐了起来,抻动了伤口,也只是皱了皱眉,手捂着伤口,指了指外面。 “陛下,我抓到了那杀手。” 萧云焕的声音虚弱,可还是强撑着力气,尽量让自己说的话清晰,说完就靠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杀手?” 慕清染转过头,南风珏命人将那个杀手带上来,不对,是抬进来的,俨然一动不动成了尸体 “回来的时候还活着呢。” 萧云焕轻声地说着。 “服毒自尽的,是落雁沙。” 看着那个女杀手中毒的样子,和护城河漂出来的那七个人一模一样,南风珏看着慕清染那边说着。 “你是在哪儿碰到她的?” 时锦官看着萧云焕问着。 “不是一个人,当时是六个,她身负重伤,其他人直接丢下她走了。” “不错,这是泫门的规矩,从来不救负伤之人。” 时锦官解释着萧云焕的话,这让大家伙心里面唏嘘不已。 “如此冷血无情,算什么名门正派!” 慕清染冷冷的说着。 “她们在林中埋伏,将我打下马后,等我集中精神跟她们交手,发现她们只是过了过形式,并没有动真格的,似乎像是在试探我的武功。” 萧云焕喘匀了气息,看着地上的那个黑子杀手轻轻的说着。 “她身上挂着那个是什么?” 慕清染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手腕处露出来一角,时锦官也看到了,走过去拿出来一看,是一块玉佩。 “这不是你的玉佩嘛,怎么在她的身上!”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手里的玉佩,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是她当初送给南风珏的。 时锦官惊讶的看着南风珏。 “难不成你认识泫门的人?” 南风珏不紧不慢的拿过时锦官手里的玉佩,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这玉佩是当时为了保住那七个人的性命才交给他们的。” 第110章 明目张胆的偏袒 “保住七人性命,王爷的玉佩竟然蒙在泫门人的面前保人性命?” 时锦官的脸色微微一沉,话里话外的意思,旁人也都是听的明白,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南风珏,谁也没有多说话,只等着他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南风珏把玉佩挂在腰间,看着慕清染,好在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像其他几个人那样存有疑惑和猜忌,随后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他们。 “当初本王想查护城河河底的事,特地留书出宫,混进长工之中,有幸进去过一次护城河河底的陵墓,听当时的监工,也就是漂出来七具尸体领头的那个人说,护城河底的河底是女帝在修建陵墓,而后因为饷银丢失的事情要问罪把头魏武,本王以为是染儿的人,就把玉佩给了那七个人,让他们回去复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们的尸体从护城河漂了出来,玉佩也下落不明。” 南风珏不紧不慢的作解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剩下的事情慕清染都知道。 “你进过护城河的河底?” “不错,真真切切的进去过,里面修建的陵墓复杂,只是在最外端,都觉得工艺繁琐。”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那边说着。 时锦官半信半疑的看着南风珏,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情,又加上他刚才说的这番话,属实是太过巧合。 “昨夜王爷去了何处?” 时锦官看着南风珏步步紧逼,似乎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这么多人看着,南风珏就是想狡辩都无从下口。 “刚才就是问王爷这句话的时候,侯爷正好回来岔开了这个话题,现在没人打搅,王爷大可以细说。” 时锦官走到南风珏的面前,眼神骤冷,带着几分犀利,因为慕清染的缘故,就算是他再怀疑南风珏,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不想让他难堪。 萧云焕虽然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看着他们针锋相对的眼神,还有那慕清染也严肃起来的眼神,就知道,昨夜南风珏的动向非常的重要。 南风珏看着他,没有说话。 “泫门的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王爷三番四次的碰上为何都能全身而退,而且所有关键的节点都是王爷碰到的,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时锦官说的也都是在理,他不是刻意针对南风珏,属实是所有关键点都在南风珏的身上。 护城河河底的陵墓他见过,死了的监工和其他六个人他救过,方春来他跟踪过,城隍庙他去过,苏云儿的死他亲眼目睹过,泫门的飞镖也是他带回来的,似乎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围绕在南风珏的身边,他们知道的事情,多数都是他口述的,别的人根本没有亲眼见过。 “知道护城河的河底有异样,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行动,还有方春来可疑,为什么也是自己偷偷的跟踪,你是怕我们知道什么,还是刻意想隐瞒什么?” “够了!” 听着时锦官一句一句的逼问着南风珏,慕清染走过去站在时锦官和南风珏的面前,看着时锦官厉声的说着。 “陛下,这种种事情,矛头都指向……” “放肆,摄政王是何等身份,岂容你这般质疑!” 时锦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收回了指着南风珏的手,无奈的苦笑一下,接着就双手抱拳,微微颔首。 “是我狂言造次不懂规矩,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时锦官的话音未落,他转身就离开了大殿,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的背影,心里面微微一痛,看着旁边的南风珏,她沉沉的叹了口气。 “朝政要紧,你先过去处理奏折吧。” 南风珏点了点头,也离开了大殿。 萧云焕看的清楚明白,从时锦官怀疑到南风珏离开,好像所有的事情,南风珏都处在被动的局面,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有关,临走前都没有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明目张胆的偏袒,岂不是要寒了时锦官的心。”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轻声地问着,也强忍着自己心里面的酸楚,他曾经也奢望过女帝会这样偏袒自己,如今看来,除了南风珏,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慕清染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明知道时锦官句句在理,却要偏袒南风珏,陛下心里明明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敢面对答案,陛下,你这般矛盾,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果然是青梅竹马的情意,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说因为重生换了心境,可是性格还是如此,从小到大,能一语中的说破自己心事的,只有萧云焕一个人。 至于南风珏,看破不说破,事先都抢在慕清染想到之前做了。 “知道了又如何,他就算是泫门的人又如何,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朕不想再次卷进去。”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陛下能控制的,我刚才也听得清楚,京中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哪一件都不是陛下可以控制的,看起来泫门是有意让陛下卷进去,避而不应似乎不是一种上上策。” “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淡淡的问了一句。 “怎么做,陛下心里已然有数,多此一举问臣,无非是给自己心里寻个安慰,陛下清楚,摄政王解释不明白,他身上的嫌疑终究是个祸端。” “时锦官或许对朕失望了,不过朕也没有办法,任何选择面前,朕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维护南风珏。” 因为他以前就是这样保护朕的,不管对错,任何抉择都是别人的不是。 后面的这番话,慕清染是从心里面想的,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只会徒增萧云焕的烦恼,并没有什么用处。 “时锦官对陛下的心思,似乎不比南风珏少。” 慕清染转身要离开大殿,听到身后的萧云焕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离开了大殿。 深陷情网之中,你必定进退两难,染儿,多希望你这样的偏爱是给我的。 萧云焕眼眸低垂,看着空荡的门口,暗暗的想着。 第111章 前因后果 慕清染没有去找南风珏,径直出了城,到了一个湖边坐下来,上一次她就觉得这个岳芷的气候比凤翎好,温和宜人的风,湛蓝湛蓝的天。 躺在草地上,闻着花香混着泥土气,头枕着胳膊,慕清染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自从重生回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悠闲自在过,每天都被各种事情牵绊着,细想想,从重生到现在,不管是崇圣寺还是离岘国,还有传国玉玺,桩桩件件都是让人头疼。 或许是老天看着自己一个人太过操心劳力,特地把南风珏送到自己的身边,又或者老天知道了自己的心愿,用这样的方式补偿着南风珏。 想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叹了口气,这一世多了这么多的人,时锦官,萧云焕,难不成下一辈子还要继续偿还他们嘛。 慕清染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着湖面泛起了涟漪,眉头微微一皱。 这可不行,哪有天天欠人情债,世世代代都要偿还的。 想到这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是时锦官。 他走过来坐在慕清染的旁边,看了眼慕清染浅笑一下。 “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慕清染没有说话,因为刚才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时锦官解释。 “刚才的事情,是我太过莽撞,摄政王或许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时锦官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却没有语气这样淡然,似乎是刻意在为慕清染找借口。 “锦官……” “那个我带了好吃的,快尝尝。” 时锦官赶紧岔开慕清染的话,从怀里掏出来一包吃的,打开一看,是马蹄糕。 “听云镜说,你最喜欢马蹄糕了,我闲着没事,就在岳芷城闲逛,正好让我碰到了,我就买回来了,尝尝看是不是宫里的味道。” 时锦官说着就把马蹄糕递到了慕清染的面前。 慕清染拿起来一块,轻轻的咬了一口,虽然不是一模一样的味道,可是吃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好吃吗?” 时锦官满眼紧张的看着慕清染问着,似乎很担心不好吃。 慕清染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口,看着手里的马蹄糕,愣了愣神,瞧了一眼时锦官,抿了抿嘴。 “我跟南风珏之间的情意,绝非这几日才有的,从上一世就有了。” 慕清染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时锦官如此痛心,准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时锦官。 “上一世?” 时锦官听到这样的话,一头雾水的看着慕清染,难不成还有上一世的记忆。 “我们两个是死后重生的。” “什么?” 时锦官没明白慕清染的意思,看着她愣头愣脑的问着。 “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死了,老天垂怜,又给了我们重新活过来的机会,实际上我现在二十八岁。”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说着。 时锦官整个人愣在那里,看着慕清染,张口结舌的,半天都没有说出来话,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坐在那儿,慕清染将上一世的事情跟着时锦官一字一句说明白,与南风珏相识相知,相扶相伴的事情,也包括后面的他们两个是如何被人害死的事情,都没有隐瞒,全都告诉了时锦官。 时锦官听完,双手不由自主的捏成拳头,看着慕清染,眼里脸上全都是心疼。 “最初我是带着误会重生的,还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南风意所为的,本想着杀了他灭了岳芷国,可我碰到他以后才知道,他早就在以前就死了,后面的误会都不是他所参与的。” “怪不得。” 时锦官听着慕清染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事情是怎么回事,暗暗的感叹了一句,对南风珏的醋意和不满也削减了许多,不,几乎没了,这样的感情让他为之感动。 “纵然是怀疑他与泫门有关,我也站在他这边,因为我相信,他不会做背叛我的事情,或许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原因,也请你不要在与他反难。”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用了请这个字,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的意思。 时锦官愣了愣,他从来没有见过慕清染跟着谁低过头,或者有求于人,如今这样的恳请自己,也就明白南风珏在她心里的位置,或许真的就是她说的那样,之所以没有成为皇后,而是成了女帝,就是南风珏的意思,他不想重蹈覆辙,不想让慕清染身陷囹圄而不能自救,毕竟一国女帝,任谁都不能轻易陷害。 “我明白了,放心吧,你们两个的情意,我会让它更纯粹,不夹杂别的负担,至于泫门的事情,我想如果时机合适,王爷自然而然的会跟着陛下解释清楚的。” 时锦官听完他们两个的故事突然间就释然了,没有了争风吃醋的心思,也没有看见南风珏就恨不得弄死他的仇怨。 “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这个苏心柔如此坏的心思,你们两个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留她到现在,难道不怕养虎为患嘛?” 苏心柔的事情,她也是考虑了很久,跟着南风珏商量过,与其一刀解决含恨而终,还不如给她个机会,成不了心狠手辣的人,成了良善之辈,也算是她的重生。 “我俩希望她能有所改变。”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骨子若是带着那种阴险,就算是你给她十次机会,她也未必能成良善之人。” “到那个时候再杀了她也未尝不可,我暗中派人监视她呢,不会给她机会害人的。” “这是你的意思?” 看着慕清染摇头,时锦官就笑了,他猜对了,凭着慕清染有仇必报的心境,绝不会允许苏心柔过得这么潇洒自在,肯定是南风珏的意思。 “南风珏是她的旧主,不忍杀她也是理所应当。” “好在你行事在前,看穿了她来和亲的阴谋,给她安了个红缨的身份。” “无非是报复他的手段罢了,现如今有他在身边,那些仇恨恩怨,我都释然了许多,或许这一世,我就是来偿还的吧,那些冤死的枉死的,我重新给他们一次机会。” 最重要的是守护好慕清歌。 慕清染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慕清歌了,上一世成了苏心柔计划里的可怜人,含恨而终。 第112章 恭妃娘娘 知道了南风珏和慕清染的上一世,时锦官也清楚明白,南风珏不会做伤害慕清染的事情,对于泫门的事,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夜送着他们的轿辇出了岳芷。 刚刚到京城,天色还没亮,就看到有个人冲到轿辇的旁边,随行的侍卫给他架了起来,仔细一看,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是把头。 “大,大哥?” 把头浑身是血的看着南风珏,又看了眼旁边的慕清染,更是微微一愣。 “在那儿呢。” 听着追着他出来的胡同口有人在喊,一看是五个黑子蒙面人,看到南风珏和慕清染他们以后,转头就跳上了房梁,都没来得及追。 “大,大哥有人要杀我灭口。” 说完把头就直接脑袋一耷拉,晕了过去。 “把他带回去。” 没有等南风珏说话,慕清染抢在了他的前面看着侍卫们说着。 到了宫中,给他安置在了僻静的宫殿里,国医替他治伤,本来浑身疲倦,心生困意的慕清染,看着浑身是血的把头,一下困意全无,坐在外殿,连衣服都没换静静地等着。 南风珏坐在她的旁边,面色凝重,眉间紧皱,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担心什么。 国医从里面走出来,跪在慕清染和南风珏的面前。 “启禀陛下,王爷,此人身中八刀,虽说失血过多,不足以致命,须得安心静养。” 听到没有生命之危,南风珏微微松了口气,摆了摆手,国医退了下去。 “为什么如此紧张这个人?”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的脸色异常的担忧,不免心生疑惑的问了一句。 “如果我没猜错,他可能是护城河长工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你的意思是,护城河的长工都被人灭了口?” 慕清染记得之前南风珏说过,光是他们这个把头带的就有二十几号人,如果全都灭口,那个场景和屠村也没什么区别。 “城南我已经派人在那里守了月余,凡是去修建护城河的力巴和长工,没有一个人回去的,生死不明,唯一留下来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说着南风珏叹了口气,朝着内殿走了进去,慕清染起身跟了进去。 此时床上的长工被包扎的就像是个粽子,一圈一圈的缠着绷带,有的地方还都渗着血迹出来。 “只有保住了他,咱们才能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个地下陵墓,或者是你说的那个地牢。” 南风珏看着把头的脸色蜡白,转过头看着慕清染轻叹一口气说着。 “对于泫门,你知道多少,他们的下落和踪迹,你又查出来多少?” 慕清染此时心里面漂浮这巨大的疑云,以前只是的相信南风珏追查下去必有收获,他定会处理好这个事情,可是最近的事情看来,他似乎是查到了什么,又好像是突然收手,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看着南风珏没有说话,慕清染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外殿,一脸严肃的看着南风珏。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朕绝对的信任你,不过对于泫门的事,朕希望你能告诉朕一二,如果碰到棘手的事情我们两个一起去做,朕不想有人出事,也不想看到城南的力巴长工尸横遍野。” 慕清染此时的语气没有了半点的温度,妥妥的帝王威仪和气势。 南风珏看着她,眼神慌乱了几分,吞了口口水,转过身犹豫了一下,许久,他才缓缓的开口。 “那天晚上追出去,是因为我好像见到了大师姐。” 南风珏的这句话,让慕清染想到泫门飞镖送信的场景,看着南风珏的背影,脸色沉了沉。 “我不敢确定是与不是,就追了上去,可是后面追丢了,并没有看到她的模样。” 南风珏说着转过头,眼神中透着几分忧伤和担心,他不想自己的师父和师姐卷进这个事情,他想证明她们不是泫门的人,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她们,以前的山林茅屋早就荒废无人。 “梵隐,是女的?” 慕清染想到了他师父的名字,似乎就知道这个名字,从来没有问过是男是女,经过南风珏这么一说,慕清染就问了一句。 南风珏眉头一皱,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果然…… 慕清染心里一阵唏嘘,想着皇爷爷说的赤凤,也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把两个人的形象合二为一,就是当她第一次听到梵隐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现在找不到她们,至于是不是泫门,我也在查探,师父行踪不定,要想查到她的踪迹,除非是她有意想告诉你。” 听着南风珏的话,慕清染慢慢的坐下来陷入了沉思,突然间灵光一闪,满是激动的看着南风珏。 “有了,我知道怎么证明了。” 慕清染拉着南风珏的胳膊,激动的朝着外面跑着,一口气跑到了承欢殿后面的偏殿中,里面放置的都是慕清染最珍贵的宝贝。 她从诸多东西里翻出来一个红色龙纹长轴锦盒,打开上面的锁,从里面拿出一副画。 “这个是皇爷爷的宝贝,临终前朕带回来了,这幅画是他亲笔画的青璇,听皇爷爷说,青璇和赤凤是孪生姐妹,如果你的师父是赤凤,肯定跟画上的女子相像。” 说着慕清染就慢慢的打开了画轴,画中精致的女子栩栩如生,顾盼嫣然,就好像是活人一般。 “是她吗?” 慕清染一脸紧张的看着南风珏问着。 此时的南风珏眼神复杂,看着画上的人她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出来话。 “这不是恭妃娘娘嘛。” 听着南风珏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慕清染整个人都蒙了,看着画上的人,又看了眼南风珏。 “你仔细的看好了,这个人不是你的师父?” 南风珏摇了摇头,指着画上的女人,看着慕清染坚定的说道:“这是父皇最爱的恭妃娘娘,听母妃说过,当初为了想立她为后,父皇曾经与百官对峙,后来也是她红颜薄命,还没等父皇立后,自从她离世以后,父皇的寝殿一直挂着她的画像,虽然服饰和妆容不同,可是这个模样确实是恭妃娘娘。” 第113章 罢官要命 “恭妃?” 看着手里的画像,本来以为就快水落石出的慕清染,一瞬间又被拖进一团浆糊里面,怎么又搅进来一个恭妃啊。 那这个恭妃是青璇还是赤凤? 皇爷爷说过当时是赤凤抱着青璇出来的,可能是赤凤。 当时也没有确定青璇是不是死了啊? 到底是青璇还是赤凤啊! 慕清染把画轴收回到锦盒里面,面色冰冷凝重,这下好了,不仅没有半点用处,反而更乱套。 “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真的是惊讶多了人都平静了,慕清染把锦盒收好放在原处,一脸平淡的看着南风珏问着。 “绣花算吗?”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半信半疑的问着。 “绣花?” 慕清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不错,论绣工,整个岳芷都没有能比得上恭妃娘娘的,也是因为这个,父皇穿的衣服,佩戴的荷包香囊,都是恭妃娘娘亲手做的,就连她过世以后他都是佩戴着,不曾丢弃。” 听着南风珏的话,慕清染点了点头,青璇的绣工也是得到过皇爷爷的肯定的,可是既然倾心许了皇爷爷,又为什么到了岳芷国成了恭妃,难不成当年在宫里的时候,两姐妹遭受了严刑拷打,皇爷爷没能及时出现相救,对皇爷爷大失所望。 慕清染越想越乱,自己拼了命的给她们找理由找借口,可就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不敢跟南风珏说,她以前是皇爷爷最心爱的女人。 “看样子线索又断了,既然不是你师父,想要找到泫门的踪迹,恐怕更难了。” 慕清染叹了口气,走出了偏殿,看了眼天色,到了早朝的时间,连夜赶回来,又折腾到现在,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倦意。 “太累的话,早朝就别过去了。”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一脸心疼的说着。 “清歌昨天的奏折说查出来了丞相之子的死因,今日得过去,陛下先回去歇歇,下了朝我再过来。” 南风珏摸了摸慕清染的脸颊,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千秋殿的方向走过去。 坐在龙椅上面,听着群臣对着丞相之子死在烟花之地的事情议论纷纷,南风珏困意来袭,靠在龙椅上就睡着了,中途还是汪德海小心提醒着。 曲靖瀛和小春花的事情在京城穿的沸沸扬扬的,不光是百姓茶余饭后议论,就连上朝的路上,大臣们也都是小声嘀咕,直接给曲青山气的一病不起,连着三天都没上朝。 “行了行了,丞相虽然不上朝,这里也不是你们信口开河的地方。” 慕清歌冷眼的看着那些在下面议论的群臣,厉声的说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各归其位,等着南风珏的决断。 “启禀摄政王,先帝有金牌律令在册,凡是大臣眠花宿柳,不论官职大小,爵位高低,一律削职罢官严惩不贷。” 说话的是监察御史左丘礼,一向自诩清高公正,看着南风珏说着。 “虽说有金牌律令在前,可曲靖瀛并非官场中人,又没有世袭爵位,想来不受金科律令的惩处,可是又是丞相之子,影响颇深,如果没有惩治,恐怕又会引起百姓猜疑和不满,这叫本王有些为难。” 南风珏看着左丘礼说着。 “既无官职又无爵位,那就得追溯丞相个教子无方之过,这样的惩治,应有丞相来当。” 左丘礼一字一句的说着,群臣接着又是一阵议论。 慕清歌听着他说的话,突然间笑了起来,侧过身看着左丘礼说道:“父皇的律令里面,可不曾写着儿子违法,爹娘连坐的话,左御史如此做法,未免有些牵强附会。”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小小的丞相二子,理应受罚。” 左丘礼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看着慕清歌说着,似乎是效仿古人力谏到底的模样。 “那左御史打算怎么惩治丞相呢?” “丞相育子无方,理性受罚,按照当朝律法,官降一级,罚俸三年。” 左御史慷慨激昂的说着。 南风珏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左丘礼,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官降一级,罚俸三年,听左御史的意思,是要罢了丞相的官,要了丞相的命啊。” 慕清歌走到左丘礼的面前,看着他淡淡的说着。 “二公主这是何意,臣从未说过罢官害命啊,二公主为何如此污蔑微臣?” “朝堂之上,摄政王还未有任何决断,左御史就替着摄政王下了定论,保不齐哪天左御史也就罢了摄政王的官,免了女帝的位。” “微臣该死,口无遮拦,无心冒犯摄政王,请摄政王责罚。” 左丘礼被慕清歌的话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到前面,不停的磕头求饶。 南风珏看着左丘礼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其他的官。 “还有何人与左御史同议?” “臣等不敢苟同。” 百官跪在地上,纷纷与左丘礼撇的一干二净的,生怕一个忤逆罪连坐,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爷,王爷,微臣没有犯上的意思,请王爷明查。” 左丘礼吓得是浑身冒冷汗,不停的磕头解释。 “京郊的三十亩良田被曲靖瀛所占,怎么御史大人觉得要了曲靖瀛的性命还不够痛快,连着丞相也要一同拉下来吗?” 慕清歌走到左丘礼的面前,都没等他解释的机会,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封密信扔在他的面前。 “你看得清楚些,这和春风楼的老鸨通信的笔迹可是左大人的,若是左大人老眼昏花,本殿就把春风楼的老鸨带过来,跟着左大人方面核实一番。” 看着自己亲笔书信,左丘礼目瞪口呆,也不解释了,一心求死,不停的磕头。 南风珏的眉头皱了皱,他没有想到,朝堂之上,百官之中,还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三十亩良田就要了人命。 “来人,把左丘礼拖下去砍了,抄了他的家,家人发配做苦力。” 南风珏厉声的说完,看了眼慕清歌微微点了点头。 清歌办事,越来越像样子了。 第114章 杀你就为了解气 下了朝按照之前的约定,南风珏没有回宣政殿,而是直奔慕清染的承欢殿,一路同行的还有慕清歌,一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哎呀,王爷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嫡亲嫡亲的姐夫把,我把事情办的这么干净利落,怎么连一句夸赞都没有啊。” 慕清歌跟着南风珏的步伐,虽说是有些吃力,却还是能跟的住的,一直缠在他的旁边说着。 “夸你什么?” 南风珏目视前方,语气淡淡的说着。 “办事得力啊,要不是我没日没夜的查探,今日怎么能揪出来左丘礼的狐狸尾巴。” 说着慕清歌就得意的翘了翘下巴,看着南风珏那边说着。 南风珏没有停下脚步,可是头微微侧过来看了的慕清歌一眼。 “你是不是跟姐姐时间久了,怎么连神情都跟姐姐似的。” 慕清歌看着南风珏的表情,一下子就想到了慕清染,嘟了嘟嘴,赶紧看着他说着。 “京城活阎王,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这么一个词,慕清歌的脸色骤然一沉,本来还一脸得意的神情,霎时间就慌乱了起来,偷瞄了一眼南风珏,嘿嘿傻笑了两声。 “明月楼的事情,你姐姐可是知道了,怎么处置你我说的不算。” 南风珏说着这话,直接被慕清歌拽住了。 南风珏很自然的收回了手,看着慕清歌一脸淡定的模样。 “姐姐知道明月楼的事情,倘若我现在去,她肯定会打死我的,不行不行,姐夫,你一定要帮帮我。” 慕清歌想着,之前为了查探小春花事情的前因后果,接连调查了春风楼所有的姑娘,也包括老鸨,姑娘们胆子小,经不得吓,说的话也没什么用处,唯独老鸨死活不肯张嘴,逼迫之下还从春风楼的后窗跳了下去,直接摔死在了后巷。 “明月楼的人命案子,可不是第一桩了吧,听千户说,京署衙门的官差醉酒而归,你一怒之下给人打死,以至于人家父母妻儿上门来闹,可有此事?” 看着南风珏的眼神,慕清歌微微低下头,手紧紧的捏着袖子点着头。 “你姐姐从小培养你,教你习武,让你掌管京畿安危,你就是这么掌管的嘛,在我看来,你就是京畿最大的祸头。” “姐夫……” “这些事你能承认最好,至于怎么处置你,有你姐姐定夺,现在跟我去承欢殿。” 看着慕清歌一脸委屈的模样,南风珏虽然心里面有心疼,可是亲是亲,法是法,掌管京畿却知法犯法,倘若放任自如的包庇下去,会让天下百姓心寒。 “我跟姐夫过去。” 慕清歌点了点头,没有了刚才调皮吵着要夸奖的神色,跟在南风珏的后面,一言不发的走着。 南风珏放慢了脚步,瞟了眼旁边的慕清歌,叹了口气说道:“到了承欢殿,你只管听我说。” 慕清歌抬头看了眼南风珏,眼里面全都是不可思议。 南风珏在没有说旁的话,恢复了最初的神情,中途也没有停顿,直接带着她去了承欢殿。 慕清染沐浴更衣,正在铜镜前面梳洗打扮,听着宫人来报,也没有着急,让月香将珠钗和步摇一个不差的插好,这才慢慢的走出去。 “姐姐。” 慕清歌看到慕清染出来的时候,心虚的行着礼,赶紧走过去扶着慕清染,低着头不敢看慕清染的眼睛。 “明月楼的老鸨到底是怎么死的?” 慕清染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慕清歌说着。 慕清歌吓得赶紧收回了手,见着慕清染开门见山的问着,她不由自主的瞥向南风珏那边,似乎在像南风珏求助。 “实话说就好。” 南风珏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直接坐到慕清染的身边,恍若无事人一样说着。 慕清歌直接愣住,好家伙,刚才不是说听他说嘛,怎么到了姐姐面前,他竟然把这摊子又推给自己了,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成了亲的! 慕清歌白了南风珏一眼,冷哼一声。 “朕怎么瞧着,你对摄政王非常的不满啊?”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问着。 慕清歌赶紧收回视线,变了脸色,看着慕清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委屈的哭了起来。 “姐姐,明月楼老鸨的事情,属实是意料之外,我真的没想到她能跳楼。” “现在这奏折都送到朕的承欢殿来了,说京署衙门为了办案逼死了证人,你说说,朕该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指了指桌子上的奏折,越想越气,抬手就把奏折扔在了慕清歌的旁边,一脸失望的看着她。 慕清歌抬手捡起来那个奏折,看了眼上面的内容,是大理寺的江竹春呈上来的,所说所述都是事实,看样子是被明月楼的姑娘一纸诉状告到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直接把奏折呈给了朕,你自己说,朕该怎么办!” 慕清染被慕清歌气的脸色通红,拍着桌子就朝着她吼着,她印象里的慕清歌不是这个冒失的,可能是自己对着她太过娇惯,以至于她现在目中无人,无所顾忌。 “免了我的职,收了我的兵符,给我关进天牢,姐姐若是再不解气,砍了我的脑袋,挂在城墙上……” “胡说八道!” 听着慕清歌越说越离谱,给慕清染气的拍案而起,指着慕清歌,右手颤抖着,半天没说出来话。 “姐姐请息怒。” 慕清歌跪在地上,朝着慕清染就磕了个头。 “明知道朕不忍心伤你分毫,还说如此置气的话,清歌啊清歌,你真是存心要气死朕,朕杀你就为了解气嘛,啊!” 慕清染都快被慕清歌气糊涂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鸨也不是被逼而亡,顶多算畏罪自缢。”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气的脸色通红,赶紧在中间打着圆场缓和着慕清染的情绪说着。 慕清染和慕清歌同时抬头,看着南风珏那边。 南风珏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慕清染看了一眼,慕清染看完以后,虽然愣了愣,可是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第115章 把头醒了 看着慕清染的脸色变了,慕清歌对着那封信起了疑心,她直接走过去,拿着那封信看了一眼,突然间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当初查案的时候,她言辞闪烁,神情慌乱,当时我就觉得她心里有鬼,真让我给猜着了,她跟这个左丘礼果然是一丘之貉。” 看着信纸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明月楼老鸨和左丘礼联手陷害丞相之子的事情,慕清歌暗暗的松了口气。 只要慕清染找到应付大理寺的理由,大理寺就不会咬着不放,只要大理寺不为难,姐姐自然不会为难自己,平日里疼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忍心给自己关起来。 “既是如此,明月楼老鸨串通左丘礼陷害丞相之子的事情,明日朝堂之上,跟着百官解释清楚明白,老鸨只算畏罪自缢。”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说着,南风珏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过……” 突然间慕清染的脸色一变,看着慕清歌这边,吓得慕清歌赶紧收起咧着的嘴脸,一脸认真的看着慕清染。 “虽说有罪在身,也是你办案不当之过,罚你一年的俸禄,明日带着你的俸禄去给被你失手打死的官差家里请罪。” “一年的俸禄啊?” 慕清歌心疼的看着慕清染。 “你伤的是人家一条性命,上有老下有小的,明日你亲自去送,朕要是知道你派人去送或者少了一文钱,回来拿你是问!” “清歌遵旨。” 慕清歌微微屈膝,看着慕清染极不情愿的说了一句,拿着信纸就走了出去。 “这事儿你都知道啊?” 南风珏本来还没准备告诉慕清染,正准备明日派人送点银两过去息事宁人的,没想到提前让慕清染知道了。 “大理寺那帮家伙,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们看不过去的事情,也不会让朕过得顺心的,虽说朝政是你在打理,可是一旦关于清歌的事情,他们就会畏手畏脚,直接推到朕的这里来。” 慕清染说着就叹了口气,瞧着慕清歌刚才站的地方,眉头皱了皱。 “说来也奇怪,清歌从小虽然调皮了些,倒也不至于如此鲁莽,失手打死了手下,可派人查清楚,是她失手打死的,不是因为醉酒别的缘故?” 慕清染也不知道怎么,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还是心有疑惑,始终不相信是慕清歌干的。 “千真万确,仵作验过伤,只有清歌造成的外伤,没有其他的缘故。” 四处南风珏也是不相信,可是当仵作把验尸文书呈上来的时候他也就不得不信,何况在场还有许多人证,慕清歌也亲口承认了。 “许是朕太纵容她,以至于她现在胆大包天,为所欲为。” “陛下若是有心让她执掌三军,必须得对她严加约束,手握兵权光是有胆子是不行的,必须要让三军心服口服,现在京署衙门对她议论纷纷,也都是表面上的畏惧,暗地里个个心怀不服。” 南风珏没有夸大其词,这就是京署衙门最真实的情况,他们畏惧的只是她的身份权势,而不是真心地拜服,真要是出什么事,没有一个人会誓死追随的。 慕清染叹了口气,脸色微微沉了沉,琢磨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要身负大任,不能如此任意莽为。 “下个月就要去祭祖,崇圣寺也修葺妥当,祭祖事宜元一住持派人来过,说是都准备妥当。” 南风珏话题一转,跟着她说着下个月的安排。 “为了一本华佗残卷,足足要了朕十万两银子。” 工部来报,修葺崇圣寺,整整十万两白银,听的慕清染心疼肝疼的,虽说天下是自己的,可是总这么出事,任谁也扛不住啊。 “陛下,王爷,他醒了。” 偏殿看守把头的宫女进来,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和南风珏说着。 一听说把头醒了,慕清染和南风意直接起身朝着偏殿过去。 把头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他俩,半天紧张的都没有说出来话。 “醒了就好。” 南风珏看着把头,声音平淡的说着,嘴角似乎带着几分弧度,他知道把头是唯一的证人,他要是死了,可真就无从查起。 “你们……你们是?” “放肆,这是当今陛下和摄政王殿下,你岂敢如此无礼,你们你们的称呼!” 月香看着把头抬手指着他们两个,赶紧走到前面呵斥一声。 慕清染抬手示意,让月香和其他宫人退出去。 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以后,慕清染浅浅的笑了笑,看着把头,往床边走了几步。 “放心,这里是皇宫,没有人敢再追杀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管跟国医说。” 慕清染看着把头说着。 也不知道把头是不是激动的,满眼是泪,不停的点头,这要不是身负重伤起不来,恐怕得从床上跳下来磕头。 “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南风珏看着把头冷声的问着。 把头没有说话,目光看着慕清染,直勾勾的盯着慕清染。 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又看着把头反手指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朕的人?” 把头点了点头:“不错,他们说是奉了女帝的命令格杀勿论,而且逃跑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他们说,我就是最后一个活口。” “果然是这样!” 南风珏听着猛然间攥上了拳头,看着慕清染说着。 “陛下,王爷,小人别无所求,倘若不是陛下的旨意,小人请求陛下和王爷救我一命。” 把头激动的头总是往起抬,身子却一点都动弹不得。 慕清染和南风珏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嘱咐一句安心养伤,就都走了出去。 “到底是什么人在冒充朕?” “看情形,他冒充陛下,势必有一股子自己的权势,还有他的钱财耶不容小觑,护城河里修陵墓,无论人力财力,一般人是很难做到,更何况能让守城侍卫视若无睹,想必做的跟真的一样。” “对呀,朕怎么没想到这茬呢!” 听南风珏这么说,慕清染突然间明白什么,站在那儿一脸激动的看着南风珏。 第116章 假传圣旨 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离开了承欢殿,直奔宣政殿,刚坐下半盏茶的功夫,京监司的人就过来了。 京监司属于京署衙门,主要负责城门的守卫和护城河周围的安定。 “属下参见陛下,王爷。” 京监司的司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两个人行着礼。 慕清染叫他起来回话,他也是安分的站在一边,等着他们的问话。 “护城河漂出来的尸体,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慕清染可没有闲工夫跟着他闲扯,看着他淡淡的问着。 “回禀陛下,尸体经过仵作检验,记录在册后,通知其家人去京署衙门领走,这件事是二公主负责的。” 司长的声音平静,回答的还算妥当。 慕清染微微点头,看着他继续问道:“护城河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京监司难道没有察觉嘛,如此大批力巴和百姓先后跳进河里,就没有派人去查探查探吗?”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问,那个司长先是愣了愣,随后看着慕清染双手抱拳。 “回陛下,先有圣旨下到京监司,说明陛下要在护城河修建陵墓的事情,只要求我们暗中保护,没让我们插手这件事。” “有圣旨给京监司,什么时候???” 南风珏接过话茬,看着司长问着。 “三个月前。” “何人传旨?” “宫里的魏公公。” 南风珏又详细的问了一下,司长都是对答如流,没有半点的迟疑,看起来像确有其事一般。 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南风珏看了眼慕清染,俩人眉头皱的紧,谁也没有说话。 竟然有人假传圣旨。 “陛下若是不信,圣旨还存放在京监司,属下这就可以取来呈给陛下查阅。” 司长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心里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摘不干净,那就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最起码也是个死罪。 “来人。” 慕清染微微的点头后,南风珏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汪德海走进来,跪在地上等候差遣。 “派人去趟京监司,将三个月前的密旨取来。” “是。” 汪德海点头行礼,起身就出了宣政殿。 “陛下,王爷为何提起此事,难不成这不是陛下的旨意,有人假传圣旨?” 司长看着他们两个,脸色看起来紧张不已,压低了声音询问着。 慕清染没有说话,此时她的脸色铁青铁青的,根本不想猜疑这其中的事情,甚至还在暗暗的庆幸,这圣旨是捏造出来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一盏茶的功夫,汪德海回来,把从京监司带回来的圣旨呈给司长,司长看过以后点了点头,就呈给了南风珏。 南风珏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那个大印上面,传国玉玺的印记清清楚楚的。 他将圣旨递给了慕清染,指了指上面的传国玉玺的红印,果然慕清染的脸色也是骤然一紧,虽然心里面震惊,表面上却毫无流露的痕迹。 “你可知那个魏公公叫什么名字?” “属下不知。” 司长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你先下去吧。” 南风珏摆了摆手,司长行礼后走了出去。 司长前脚一离开宣政殿,后脚慕清染的就恼了,将圣旨拍在桌子上,一脸怒气的站起来。 “传国玉玺可是在宫里?”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问着,也不怪南风珏有此一问,自从他掌政以来,他从来没见到过传国玉玺。 一想到传国玉玺的事情,慕清染的眉头皱的更紧,看着南风珏那边叹了口气。 “宫里的传国玉玺是假的。”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闭着眼睛说着,就坐在了椅子上,沉重的叹了口气。 “可是这个圣旨上面的传国玉玺是真的。” 听着慕清染把这句话说完,南风珏震惊的脸色瞬间变了,走到慕清染的旁边,一脸的疑惑。 “当初盛传传国玉玺丢失,不是你为了攻打离岘,引蛇出洞的计策嘛,难道传国玉玺真的丢了?” 听着南风珏的话,慕清染想着当时那个混乱的情况,头就一下子痛了起来,所为她手里的传国玉玺,无非是按照记忆中那个仿造的,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传国玉玺一直没有找回来,整个玄门都在查这个事情,始终都是杳无音讯,如今真的传国玉玺露面,恐怕……” 慕清染的话没说完,不是她不想说完,实在是不想多说下去,也不想多想,好不容易稳定的天下太平,她不想再让狼烟四起。 南风珏坐在那儿愣愣的出神,上次因为传国玉玺的事情,闹的是腥风血雨,沸沸扬扬的,这次恐怕更是,因为这次背后的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真的到底在哪儿?” 慕清染看着圣旨上面的字迹,跟自己写的是一模一样,可是看看那个内容,确实不是自己写过的,难不成是玄门的人叛变了? “这道圣旨越过了大理寺,越过了京署衙门直接下达到京监司,可见其用心缜密,咱们稍安勿躁,不能急越是急越容易出现纰漏。” 南风珏虽然心里摸不准是谁,也是担心没有传国玉玺,会随时遭到群臣的压制,可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乱了阵脚,本来线索就不多,自己在明敌在暗,而且他们做事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痕迹可以追查。 “对了,方春来,当初你是跟着方春来去的城隍庙,或许他能知道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糊涂了,慕清染才想起来还有方春来这么一个重要的人。 之间南风珏摇了摇头,看着慕清染叹了口气。 “从城隍庙回来的时候,我就派人去了奉先居,奉先居关门好久了,掌柜的,伙计通通不见了,万幸的话,还没有遭到他们的毒手。” “他们行事如此毒辣决绝,恐怕凶多吉少。” 慕清染的手慢慢的攥成拳头,她本来觉得自己够心狠手辣的,没想到这次碰到个厉岔子,简直就是杀人如蝼蚁,毫不留情。 “陛下,王爷,京监司方才派人来报,京郊护城河出现六十具尸体。” 汪德海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会在他们两个面前,面色惨白,声音颤抖的说着。 第117章 百姓暴动 “你说什么?” 慕清染听完以后头皮发麻,站起来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汪德海问着。 “回禀陛下,京监司来报,京郊护城河出现六十具浮尸。”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紧张的说着第二遍,生怕说错一个字。 慕清染眼神一冷,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嘴巴一闭一合的说到:“到底还是扔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慕清染的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的看着南风珏问着。 南风珏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倘若假传圣旨到京监司是真的,那么去城北招工的旨意恐怕也是以女帝的名义下达的,真要是这六十具尸体是城北力巴的,那么所有的过错全都汇集在慕清染的身上,京城暴乱可想而知。 “你回宫里等我。”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转身刚要走就被慕清染拽住。 “朕跟你一起去。” 慕清染吞了口口水,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迈开第一步的时候,身子晃动了一下,要不是南风珏扶着,她都有可能摔在地上。 怎么会是这样,真要是百姓造反,不管是有没有传国玉玺,这个皇位恐怕都保不住了。 慕清染两世都没有经历过百姓造反的事情,民能载舟,亦能覆舟,丧失民心民意,就算是出兵镇压,连朝堂都会动荡不安。 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换上便装,没有坐轿辇,骑着马就朝着京郊的赶过去。 离京郊还有三里,就闻到难闻的恶臭,不用想都知道这个臭味是从哪里来的。 拿着手帕捂住了口鼻,两个人快马加鞭的朝着浮尸的地方赶过去,纵然手帕上面有香气,也阻挡不了腐尸的恶臭,路边还有人不停的呕吐,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俩人骑着马到了地方后,下了马慕清染就找了个地方吐了几口,虽然没来得及吃饭,可是那个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南风珏扶着慕清染,目光一直看着护城河沿岸,京监司的人在不停的往岸上打捞尸体,有的尸体轻微一碰,身上的肉渣全都掉下来,顺着河水飘走。 慕清染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这才觉得好了许多,依旧是捂着口鼻朝着护城河那边走了过去。 看着一具具泡肿甚至泡烂的尸体,慕清染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一点,还有不少的尸体没有打捞上来。 “真是作孽了啊,前两天就有七具尸体,今天怎么又出来这么多啊!” “是呀,听说这些人好像是女帝杀得。” “我也听说了,我家隔壁是个力巴工,都好一阵子都没回来了,听说是女帝要修陵墓,派人招去的,看着今天的这个情形,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 “……” 人群里有几个人聚成一堆,开始闲言碎语的猜测起来。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果然是越怕越来啥,真的就像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慕清染的手微微攥成拳头,这个时候南风珏拉着她的手,慢慢的打开拳头,跟着她十指相握,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苏云儿……” 突然间南风珏的身形一颤,看着不远处飘过来的那个小小尸体,眉头猛然皱紧,不由得跑进河里,朝着苏云儿那边走过去。 可是没走几步,就被京监司的人给拦了回来,看着他们把苏云儿的尸体抬了上来,南风珏走过去,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那可爱俊俏的模样,因为河水浸泡的缘故,已经发胀发肿,要不是那个衣服和发髻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是城隍庙帮你的那个孩子?” 慕清染看着尸体,冷声的问着。 “不错,如果不是我那么鲁莽行事,或许这个孩子还能过得好好的。” 南风珏暗骂自己,看着苏云儿,眼里含着泪打转。 “哎呀,我的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惨啊!” 突然间一个女人嚎啕大哭,顺着声音看过去,她扑在一个尸体的身上,很快就被京监司的人拉了起来,就算是有两个人架着,她还是不停的挣扎着,看着那个尸体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城北力巴工的家人听到信儿一起赶来了,那个女的一哭,后面有一群人无论是男女老少,全都嘶吼嚎哭,京监司的人都快拦不住要冲出来的样子。 “干什么干什么,全都给我看住了,谁要是冲过来毁坏了尸体,全都格杀勿论!” 京监司的司长抽出来刀,看着他们那边喊着,试图镇压平定下去。 “女帝杀人还不让我们看尸体,真是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那个女的就好像是领头人似的,她这么一喊,后面的人全都喊了起来,更可气的是,看热闹的百姓也被这种情况影响了,也都是跟着他们喊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暴乱了。 “我再说一遍,谁要是敢过来碰坏了尸体,格杀勿论!” 京监司的司长也是硬着头皮说着,实际上除了护城河里捞尸体的那些侍卫,岸上没有多少,百姓真要是一哄而上,他们根本都拦不住。 “快去通知京署衙门。” 京监司的司长眼看着就要镇压不住了,赶紧让身边的人去京署衙门叫人。 南风珏拉着慕清染往后面退了几步,没有站到最前面,这给时候要是给人认出来,就别说都来了,就那几个力巴家人冲上来,都能给他们活撕了。 慕清歌骑着马,带着京署衙门的人赶到后,看着乱哄哄的百姓,说了几声很京监司差不多的话,看着百姓还是没有半点平定的意思,她翻身在空中转了一圈,提出来其中的一个人,稳稳的站在马背上,刀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你们谁要是再敢轻举妄动,我就让你们看着他的人头落地!” 就这一句话,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哭喊声也是戛然而止。 “我是二公主慕清歌,护城河的事情,事有蹊跷,女帝已经派人查探,倘若还有人滋事造谣,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到时候满门抄斩,人头挂在城墙上被人看热闹的,就是你们!” 慕清歌的话说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就连那些力巴的家人也全都安分起来,连哭都不敢哭。 第118章 萧云焕回来 “慕清歌,这是京城活阎王,没听人说啊,办案不顺心,就直接给人弄死了,咱们还是别惹这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听说了,气不顺直接给手下打死了。” ………… 听着旁边的人议论,南风珏和慕清染两个人慢慢的退了出去,这里有慕清歌就完全可以了。 这活阎王也并不是全都是不好的。 要不是碍于身份,她肯定出面做了慕清歌的事情,可是现在不行,民愤四起,一旦让百姓见到,恐怕…… 慕清歌看着骑马离开的南风珏和慕清染两个人,微微的松了口气。 姐姐呀姐姐,你这次的篓子可大了,这要怎么解决啊。 慕清歌把挟持的那个人放了回去,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暗暗的想着。 回到了宫里,俩人坐在宣政殿,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有被拦在宫门外的群臣,谁也没有说话,一整天就喝了几口茶,连饭都没吃一口。 “姐姐,姐姐。” 慕清歌处理完护城河尸体,就赶紧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喝了两口茶,看着他们两个阴惨的脸色,不由得放下了茶杯。 “姐姐,护城河的浮尸都被大理寺带走了,除了城北力巴家人认领的,还有三具是没人认领,也一起放到大理寺了。” 慕清歌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此时头疼欲裂,脑袋里面就跟灌了浆糊似的,什么也想不通,什么也想不明白。 “姐姐,恕妹妹多嘴问一句,京监司的圣旨是怎么回事,难道护城河河底修建陵墓,真是姐姐的旨意?” 慕清歌怯生生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看着她,迟疑了很久,摇了摇头。 “就算是修陵墓,也不能修在护城河的河底啊。” 慕清染的这句话,慕清歌就听明白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微微沉了沉。 “看样子,是有人冲着咱们来的,那不对啊,就算是假传圣旨,上面总得有传国玉玺的印吧,那传国玉玺可是一直在姐姐手里的,京监司这一点怎么可能分不出来呢!” 这人要是倒霉,喝口水都能呛死,刚刚打消慕清歌的一个疑惑,眨眼间就来了第二个。 慕清染眉头一皱,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阴沉的月色,她将手拍在了窗框上面。 “传国玉玺在父皇手里就弄丢了,根本没在朕的手里,当初从崇圣寺带回来的,是朕伪造的!” 听着慕清染说完,慕清歌惊得嘴巴里能放下一个鸡蛋,她起身缓缓的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慕清染。 “传国玉玺是假的?” 慕清歌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了,她也知道,没有了传国玉玺,这些大臣根本就不会真心辅佐,整个凤翎国,拥护的就是那个冷冰冰的传国玉玺,从来都不是什么明君或者女帝。 慕清染转过身,看着慕清歌,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勉强的笑了笑。 “清歌放心,姐姐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的。” 听着慕清染的这句话,慕清歌微微愣了愣,一下子扑到慕清染的怀里哭了起来,身子不停的颤抖。 “清歌不要姐姐出事,不要江山出事。” 慕清染抱着慕清歌,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轻抚着她的后背。 清歌啊清歌,本想让你安稳一世,没想到这一世的变故真的是太多太多,姐姐就算是不能保全自己,也会保全你的。 慕清染没有说话,眼中的光越来越冷,就算是群臣反对,出兵镇压又何妨,为了慕清歌的荣华富贵,她不介意再次杀戮江山,顺者昌,逆者亡。 “放心吧,有我在呢,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南风珏看着她们两个这样无助的依偎在一起,起身说了一句,直接就出了宣政殿。 “就算是杀了所有谋逆的人,就算背上千古骂名,姐姐也会守住天下,守住江山,只是为了我的清歌,能够无忧无虑。” 慕清染替慕清歌擦掉眼泪,看着她抿嘴笑了笑。 “护城河的事情,京署衙门也在全力的追查,不到最后一刻,清歌不会轻易放弃的,有清歌在,没有人能伤的了姐姐。” 慕清歌说完,起身冲着慕清染笑了笑,转身就出了宣政殿。 宣政殿里就剩下慕清染一个人,她转身看了眼越来越阴沉的月色,眼角最后一抹光也黯然消逝了。 “这张网越来越大了,里面的鱼也越来越多了。” 宣政殿的暗处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看着慕清染这边淡淡的说着。 慕清染没有说话,眼眸半眯,依旧是看着月亮。 “到最后你准备怎么收手?” “你说呢?” 慕清染冷笑一声,眼中全是沙意。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既然有人要你江山瓦解……” 还没等那个黑影把话说完,慕清染就慢慢的收紧了手,指骨被捏的咯咯作响。 “倘若证实了你心里的猜忌,你又打算怎么办?” 慕清染突然间眉头一展,连握成拳头的手都松开了,看着那个黑影笑了笑,这个笑容很诡异。 “你该回去了。” 慕清染说完这句话,那个黑影就没有说别的,直接出了宣政殿。 慕清染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月色,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又恢复了刚才满心焦虑的神情。 云镜气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慕清染见面就询问着怎么回事。 前因后果都跟着他说明白了以后,云镜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把手里的信递给慕清染。 “是萧云焕的。” 慕清染打开信看了一眼,信上面说,萧云焕得知了京城的变故,已经率兵往回赶了。 “他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是我说的,从岳芷封地回来的时候,他特地在边境等我,还把追风送给了我,说有什么麻烦,直接用追风传信给他,他会第一时间回来。” 追风是萧云焕训练的信鸽,飞行的速度比马还快,日行千里也不是问题,是他的宝贝。 “回来便回来吧。” 慕清染见着已经赶回来了,就没有多说别的,就算是阻止,也是无济于事的,按照萧云焕的脾气,他是不会听的。 第119章 冲着慕清歌来的 知道萧云焕率兵回来,慕清染整夜没睡,寅时二刻,月香跑进来说,萧云焕进了京城,并没有入宫的意思。 兵临城下,只为了守护她。 慕清染多披了一件披风,月香在前面掌灯,身后也跟着六个宫人,直奔皇城门而去。 果然打开皇城门的时候,看到了萧云焕,日夜兼程加上忧心忡忡,此时的萧云焕看起来比平时沧桑许多,俊逸的脸上多出一抹疲累。 “陛下!” 萧云焕单膝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声音奏折哽咽的说着。 “参见吾皇陛下!” 众将士全都跪在地上,高呼行礼,声势滔天,震慑京城,估计都不用他们动手,光听着他们的气势,那些人恐怕都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我回来了,陛下请回宫歇息,有我在这里,必定守护陛下高枕无忧。” 萧云焕淡淡的说了一句,深情的看了眼慕清染以后,起身甩了下斗篷,握着腰间的佩剑满脸坚定的说着。 “一路车马劳顿,你也……” “请陛下回宫歇息。” 还没等慕清染把让他回去的话说完,萧云焕就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到了马上,跨着马带着部分将士离开了皇城门口。 她知道,他这是要巡城去了,他想告诉那些意图不轨的人,他萧云焕回来了。 慕清染知道萧云焕的性子,他认准的事情,谁也劝不动,索性也就回了宫,有他在京城,她确实心里坦然不少。 “姐姐,姐姐……” 慕清染前脚刚刚回到承欢殿,就听着后面慕清歌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她转过身看着慕清歌跨进来。 “姐姐你看!” 慕清歌手上带着令牌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又是一块泫门的令牌,还有一封信。 “这次暂且放过你,下次你可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一句话让慕清染的眉头一皱,她看了眼泫门令牌,又看了眼慕清歌问着令牌怎么回事。 “臣妹本来是跟着王爷去查尸体是从哪被扔到护城河的,等我回到京署衙门的时候,就看着属下被人打伤在地,整个京署衙门里里外外的伤病,听他们说,是一个女人,还留下了一块令牌和一封信,臣妹看了一眼,就赶紧拿过来了。” 慕清歌说着的时候,脸色就紧张的不行,说话的语气也是极快。 “这封信是给姐姐的,还是给我的?” 慕清歌一脸恐惧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听到她这么一问,慕清染愣了愣,接着又看了眼这两行字,咂了咂嘴,眉头皱了皱。 如果这封信是给自己的,想必凭着她的本事,会直接送到承欢殿,既然没有送到承欢殿,而是送到了京署衙门,看样子,这伙子人是冲着慕清歌去的。 “姐姐?” 看着慕清染沉思,慕清歌心里面焦急万分,纵然她手里有京署衙门,可是今日回去也看到了,一个人就把他们打的毫无还手的余力,真要是冲着自己来的,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姐姐,京署衙门的人,别说是二十个,就说是十个,我一个人对付都未必有甜头,她竟然能轻而易举的打伤三十人,还留书在那里,真要是冲着我来的,恐怕……” 慕清歌想了想越害怕,看着慕清染的眼神也是越来越慌,赶紧抓着慕清染的胳膊。 “萧云焕现在回京了,京署衙门的事你暂且交给他,近些日子,你就跟着我身边,哪儿也不要去。”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一脸严肃的说着,不是她杞人忧天,真要是赤凤来履行承诺,让皇嗣殆尽,恐怕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慕清歌,因为自己的武功是得了慕泫霆的真传,身边还有大内侍卫保护,慕清歌不一样,在泫门面前就是花拳绣腿的功夫,京署衙门更是虾兵蟹将,不足以造成威胁。 “姐姐,你说是不是那个明月楼的老鸨有什么背地的势力,来给他寻仇的?” 慕清歌一想到有人找自己寻仇,就开始回想着这段时间的事,错手杀了下属的事情都已经摆平了,只剩下那个明月楼的老鸨,如果真是寻仇,肯定是老鸨。 慕清染摇了摇头,慕清歌不知道这块令牌的来历,可是她明白,这泫门可不会跟一个老鸨扯上关系。 “别胡思乱想,你就跟在我身边,与我同吃同住,哪儿都不要去,至于京署衙门的事,暂时交给萧云焕。”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还是面有担忧的样子,赶紧将她搂在怀里。 “姐姐说过,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明天城北力巴的百姓就会闹翻,到时候出兵镇压,恐怕会引起民愤,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慕清歌站直了身子,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明日必定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姐姐何出此言?” 慕清歌愣住,看着慕清染一脸好奇的问着。 “信里不是说了,她这次放过你嘛,那明天就不会有力巴家人闹事。” 慕清染说完,捏着茶杯,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到嘴边的时候,她突然间停下来。 “就算是有人闹事,朕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慕清歌一听慕清染有对策,赶紧咧嘴一笑,跑到慕清染的身边。 慕清染喝茶没有喝酒那么豪爽,只是轻微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她指了指承欢殿后面。 “后面,后面是姐姐的偏殿,存放东西的,难不成还藏着大罗神仙不成。” 慕清染半开玩笑的说着。 “对于那些枉死的力巴,他或许就是大罗神仙。” “哦?” 慕清染浅浅一笑,这倒是勾起了慕清歌的兴致。 “他是唯一活下来的力巴,护城河河底的事情,只有他能说的清楚明白。” 慕清歌听了以后,赶紧抓着慕清染的胳膊,嘴角差点咧到了耳后根了。 “姐姐,真的吗,那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不怕那些力巴家人来闹了。” 慕清染此时开心的像个孩子,她在承欢殿中转了一圈,一脸的轻松欢快,跟刚才就是判若两人。 “真是上苍保佑,保佑姐姐江山永固。” 慕清歌跑到窗边,朝着外面说了一嘴,激动的神色掩饰不住。 第120章 淬骨钉 慕清歌在承欢殿是一夜未睡,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以后,开心的是又唱又跳的,连带着慕清染也是一夜未睡,直到天亮的时候,她才累的趴在榻上呼呼大睡。 月香走进来,看着慕清歌睡得香甜,放轻了脚步,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在她的耳畔轻声的说了几句。 慕清染听完以后,脸色微微一变,指了指自己的发钗。 月香将妆容都整理妥当以后,跟着慕清染出了承欢殿,到了门口还特地嘱咐了一句,不让慕清歌出承欢殿,生怕她有危险。 月香刚才说的,就是昨晚自己预料到的,果然城北力巴的家人全都很消停,一个去大理寺哭闹的都没有,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这比闹起来更让人头疼,因为这么说来,泫门似乎可以操控那群人。 “仵作们昨晚连夜在大理寺验尸,其中有几具尸体的死亡期间。跟着其他力巴不一样,还有衣着服饰,也不像是力巴。” 月香看着慕清染没有说话,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 慕清染一下子就想到了城隍庙死的那几个人,苏云儿和其他被灭口的三个人。 “是不是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孩子?” 听着慕清染这么说,月香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脸诧异的看着慕清染,就差问她会不会是未卜先知了。 “不错。” 月香迟缓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诧异一点都没少。 这些事情慕清染心里面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她不想多说别的,以免让月香觉得,这些人就是她杀得,不然怎么能做到心中如此有数。 轿辇到了大理寺,一路上安然无恙,没有一个百姓上前闹事,这倒是出乎了慕清染的意料。 “臣等参见陛下。” 大理寺的人员,无论官阶品级大小,全都俯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 这个难闻的气味,根本就挡不住,索性慕清染把手帕揣起来,就这么直接走进去。 刚进到大理寺的门口,大理寺少卿江竹春突然间一声惨叫,然后就是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翻着白眼就再也没有动过。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把慕清染吓了一跳,其他的官员赶紧上前扶着江竹春,仵作上前把脉,看了看眼睛,纷纷摇了摇头。 “启禀陛下,江大人已经去了。” 这群仵作是皇家御用,领头说话的是谪弗,官居三品,他走到慕清染的身边,不紧不慢的说着,看惯了人的生死,就算是亲眼所见,他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起伏。 “死因呢?” 这对于慕清染来说真的是太突然了,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估计除了跟死人打交道的仵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昨夜一夜未眠,劳累过度。” 谪弗看着慕清染颔首恭敬地回答着。 “带下去好生办理后事。” 慕清染说了一句,转身就朝着停尸房走过去,听大理寺的人说,尸体太多,足足放了三个房间。 进门以前,每个人都带上了面纱,上面有种浓郁的香气,本来还觉得有些刺鼻,可是开门的那一瞬间,顿时觉得这个香气有些不足。 “陛下请止步,死期太长,又经过喝水浸泡的缘故,有的尸体开始腐烂,未免污了圣目,陛下还是请回吧。” 大理寺的人也是为了慕清染着想,可是慕清染却没有听,直接抬腿迈进去,看你的尸体的惨状,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转过头看着谪弗。 “除了一刀毙命的,有没有其他的特殊的死*******弗走过来,点了点头。 “还有几个是身中落雁沙剧毒而亡。” “带朕去看看。” 说完几个人出了停尸房,就进到隔壁的停尸房,谪弗把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掀开,是那个孩子,旁边还有三具尸体。 “这四具尸体是中毒而亡,也不是城北的力巴,至今没人认尸。” 谪弗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听着慕清染这么问,谪弗看了眼身后其他的仵作,像是在询问他们的意见,看着仵作纷纷掉头,谪弗这才转过头看着慕清染。 “陛下请看!” 说着谪弗就把其他三个尸体身上的白布掀起来,指了指他们右腿,上面的肉都被剔除干净,漏出了腿骨。 “陛下你看这里。” 谪弗指了指其中一个小腿位置骨头上的黑色痕迹,又指了指其他两个人,都是同样的位置,有着同样的痕迹。 “这是什么东西?” 慕清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第一眼的时候,突然间心里猛地一揪,混身的不舒服。 “这里面是淬骨钉,以前我也是听别人说过,淬骨钉打进小腿,可以让人跑的更快,跳的更高,就算是瘸子打了这种淬骨钉,也会健步如飞。” 谪弗的话,完完全全的震撼住了慕清染,她从来没听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准备抬手摸一下,就被谪弗拦住。 “陛下,万万不可,淬骨钉极其尖锐,顶端有看不见数不尽的倒刺。” “倒刺?” 慕清染听完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错,这种淬骨钉后面的倒刺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拔出来,倘若一碰到这个顶端,必定会手指生疮,溃烂而腐。” 谪弗的话让慕清染彻底的愣住,她强装着镇定,维持着表面的神情,可是目光都不敢再多看一眼那个淬骨钉。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如此手段? “我在药书上看到,淬骨钉打进骨头,足足三个月才能下地行走,这卧床的三个月痛不欲生,甚至熬不过去就会一命呜呼。” 后面的一个仵作趁着这个时候没人说话,他赶紧补充了一句。 慕清染看着苏云儿的右腿,她的腿骨上面完好无损,没有打过淬骨钉的痕迹。 看样子这苏云儿真的是城隍庙的孩子,不是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药书可有记载,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打这种淬骨钉?” 慕清染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仵作问着。 “这…………” 那个仵作犹豫着,其他的仵作也开始惶恐慌乱了起来,私下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 第121章 承欢殿出事 仵作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模样,这倒是让慕清染更加迷惑起来,好奇的追问一句,并且就指着那个刚才回话的仵作,指明要他回答。 “陛下恕罪,臣不知。” “陛下恕罪,臣等不知。” 这一下子,所有的仵作全都跪在地上,声音惶恐的回着慕清染的话,看表情不像是不知,倒像是明知不敢说。 慕清染看着他们像是串通好的,谁也不能说的模样,冷哼一声,走到院子外面,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虽然依旧夹杂着尸臭,可也比刚才在停尸房里好多了。 仵作们个个耸着肩膀,惊慌失措的走出来,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慕清染,生怕被她抓过去问这个事情。 “是不是觉得最近朕被这些事情绊住,你们就可以忤逆朕的意思了,朕再问你们一遍,这淬骨钉到底是什么人用的?” 慕清染背对着他们,声音冷冷的说着。 “这……” 听到仵作中间有人开始犹豫,慕清染嘴角一勾,转过身看着他们。 “真以为没了你们几个,朕就没辙了嘛,天底下会验尸懂药书的人数不胜数,要是都在朕的身边呆腻了,朕就让你们换个地方……” “陛下,臣说,臣说。” 谪弗看着慕清染像是要动真格的,赶紧爬出去到慕清染的身边。 慕清染微抬着下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着他继续说。 “药书记载,使用过这种淬骨钉的是……是……是凤翎皇家。” 说完谪弗和其他仵作的身子放的更低,是在向慕清染请罪,像请求原谅的意思。 “凤翎皇家,那岂不是朕的慕家?” “不错。” 谪弗没有抬头,趴在地上小心谨慎的回答着。 慕清染愣住了,怎么所有事情的矛头指的都是皇室,难不成还真的要将慕家的江山毁了不成。 “那除了皇家……” “这是凤翎皇家独门秘术,外人根本无处可寻。” 谪弗的一番话,让慕清染哑口无言,就想到了青毒似的,这先祖们到底还有多少独门绝技被外人偷走了,以至于现在陷害自己。 慕清染没有多说别的,出了大理寺直接回了宫,因为她留下来也没有用,就算嘴上不说,恐怕那些仵作也会以为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毕竟独门秘术不外传,能知道的只有皇家,这真是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了。 一路上都在想淬骨钉的事情,慕清染心乱如麻,她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这独门自己都不知道,父皇和皇爷爷都没有告诉过自己。 轿辇进了宫,还没有到承欢殿,就看到南风珏等在路上。 慕清染下了轿辇,跟着南风珏到了附近的亭子里面,瞧着南风珏的脸色阴沉阴沉的,慕清染也没有心思去安慰他就,自己的心情也不是特别的好。 “刚刚去了大理寺,仵作说……” “陛下,陛下,二公主出事了!” 慕清染坐下来,呼吸还没有喘匀,就听着宫中巡查的侍卫跑过来,直接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说。 “二公主怎么了!” 慕清染听说慕清歌出事了,直接起身朝着那个人喊着。 “二公主重伤昏迷在地,还有……” 还没等侍卫把话说完,慕清染发了疯似的朝着承欢殿的方向跑过去,踏进承欢殿大门的那一刻,慕清染整个人浑身上下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满院子的宫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她都没管这么多,直接朝着承欢殿内殿跑过去。 慕清歌身子靠在宫灯旁边的柱子上,浑身是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 慕清染眼神恍惚一下,脚步踉跄的跑过去,抱着慕清歌,看着她胸口起伏,鼻子还有气息,微微松了口气。 “去传国医,快!” 慕清染转过身朝着外面喊着。 南风珏进门,看到一院子的宫人全死了,三步并成两步的走进来,看着她怀里的慕清歌,赶过来蹲下身,抓着她的手腕把着脉。 “只是重伤,还有得救。” 听着南风珏的这句话,慕清染缓了缓神,起身就把慕清歌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把慕清歌放在榻上。 “啊……” 后面传来月香的尖叫声,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此时慕清染的眼里只有慕清歌,就算是再死人她也顾不上看一眼。 南风珏听着声音像是从后殿传来的,赶紧过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后偏殿的殿门打开,一路上都有血迹,宫人趴在门槛上,看样子也死了。 南风珏皱着眉头走到殿门口,还没等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走进里面一看,顿时间毛骨悚然。 偏殿和门着的墙被血染红,把头的身子被吊在房梁上,头却不见了,血顺着脖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滴。 南风珏叫人把倒在殿中的月香扶了出去,看样子,她是见到了把头被杀的场景吓得。 四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沾了血的令牌,捏着令牌,南风珏眉头皱的紧,赶紧走出去。 “把头死了。” 南风珏摊开掌心,让慕清染看着泫门令牌。 慕清染整理慕清歌的头发,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就只有慕清歌一个人,探在她的手腕处,知道没有性命之危,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国医怎么还没来!” 慕清染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国医们提着药箱就走了进来,正好听到她刚才的那话,吓得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一脑门子的汗。。 “治不好二公主,全都陪葬!” 慕清染此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什么明君不明君的,现在她要的,就是要慕清歌安然无恙。 国医给慕清歌把脉以后,几个人一商量就开始施针,头顶就跟个刺猬似的,慕清染没有半点反应。 足足有半个时辰,慕清歌突然坐起来吐了一口黑血,接着就直挺挺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连最后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清歌!清歌!”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的脸色骤变,手心也慢慢的冷下去,赶紧叫着慕清歌的名字。 “清歌,你不能出事,你不能出事……” 慕清染此时的眼神慌乱,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碰慕清歌的哪里才好。 第122章 心存忌讳 慕清歌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眉头皱成一团,光看模样就知道她有多痛苦。 慕清染急得顾不上叫国医,自己探着慕清歌的脉搏,眉头皱了皱。 这真是奇怪了,脉象平稳,不该是这样吐血的模样啊。 沉了沉情绪,慕清染平心静气的又给慕清歌探了一次,还是跟刚才一样,按理说这样的脉象应该是醒过来活蹦乱跳的。 正当慕清染满脸疑惑看着慕清歌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间睁开,脸上痛苦的神色也削减许多,转过头看着慕清染的时候,直接坐起来,扑到慕清染的怀里。 “姐姐说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因何把清歌一人留在承欢殿?” 慕清歌埋怨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哭腔,听的慕清染心里不停的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抱着慕清歌就开始安慰起来。 “姐姐,她来了,她来了。” 慕清歌起身就从身上掏出来一块带血的令牌,递给慕清染看。 慕清染看着令牌,又看着浑身是伤的慕清歌,懊悔的情绪骤然涌上心头,眼里面也有泪水在打转,从小到大她都不舍得让慕清歌受半点委屈,如今让人伤成这个样子。 “看到她的脸了吗?” 慕清染死死的捏着慕清歌,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 慕清歌回忆着,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我听着后偏殿有动静,刚想过去看看,就听着莲心他们的惨叫声,连福直接被人一脚从外面踢进来,就看着一个蒙着面的女人过来,二说不说就将我打成重伤。”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歌看着慕清染顿了顿,声音哽咽了一下,指了指她手里的令牌。 “那个女人将我打伤在地,将令牌扔在我身上,还说了一句,这次就饶过我一命,没有下次机会了。” 慕清歌的话说完,不仅是慕清染和南风珏,殿内其他国医的脸色都变了,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敢说话。 “清歌不怕,以后姐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慕清染把慕清歌抱在怀里,压低了声音说着。 慕清染一直在旁边照顾着慕清歌,知道她服了药睡下,慕清染替她掖好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慕清歌还在沉睡中,呼吸平稳,看起来睡得很香甜。 闲来无事,慕清染拿着泫门令牌反复看了看,手指摸着上面的花纹,眼神复杂嘴角勾起神秘的笑容。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慕清染恢复了刚才满脸担忧的模样,转过身看着是南风珏。 南风珏走过来,看了眼榻上的慕清歌,目光又转到慕清染的身上。 “把头都安置妥当了?” 南风珏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也是点了点头。 慕清染没有问别的,瞟了一眼南风珏脸色异样,给慕清歌掖了掖被角掩饰过去。 南风珏像是有话说,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大理寺少卿江竹春,因公而亡,原有的礼制上面多些赏赐,以慰家人和安定朝臣的心。” 慕清染转过头看着南风珏说着。 “已经办妥了。” 南风珏点了点头,提前一步做好了,瞧着慕清染,他神色还是有些疑惑。 “有什么事吗?” 慕清染看你的南风珏反复打量自己,索性就转过头看着她问着。 “陛下真的决定跟着清歌同吃同住?” 慕清染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看着慕清歌。 “朕就这一个妹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朕有何颜面见父皇母后,连妹妹都护不住,何谈护佑万民。” 慕清染说着就起身走到南风珏的旁边坐下来,端着茶杯,听着他说着大理寺尸体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力巴的家人不哭不闹的把尸体领回去,跟着那天在京郊护城河畔的时候,就好像不是同一波人。” “情况核实了嘛,是力巴的家人吗?” “城南的人证实,都是力巴的家人,也没有大动静的出殡,全都埋在了城东荒岭。”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说着。 “现在把头也被灭口,咱们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护城河的陵墓就这样的销声匿迹了。” 慕清染又接着说了一通,不由得叹了口气,最近她也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泫门的人能出入皇宫自如,还能将清歌打成重伤,恐怕武功高深莫测,不在你我之下。” 南风珏的脸上多些担心,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慕清染。 慕清染背着手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宫人在收拾,眼神平静,一句话也没有说。 “泫门跟我们慕家有仇,迟早有一天是要碰上的,既然早晚都会来,反倒是不怕了,现在只想让清歌快点好起来。”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的慕清歌,没有说话。 “费尽心思以朕的名义做尽坏事,能与清歌交手,却不敢出现在朕的面前,只能说明她还有忌讳。” “玄门高手。” 南风珏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淡淡的说着。 “也不全是。”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浅笑着,身子全都转到他这边来,看着南风珏。 “仅皇爷爷一个人的武功就可以独步天下,朕的身边还有你陪着,虽然朕没有试过你的武功,可朕明白,她们或许也明白,你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贸然出手,形同送死。” 南风珏听着慕清染的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因为他清楚慕清染的武功,倘若真的交手,慕清染在他的面前,未必能尝到甜头,只不过有慕清染在的地方,他绝对不会抢风头,只会暗中保护她。 “听把头说过,当时跟着他一起的有八十个人,京郊护城河不过是六十四具尸体,除了那四个,应该还有二十具尸体,派人去护城河周边仔细的查查。” “红缨带着人已经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说着,她想到的事,他都会提前办好,除非是他没有听说的事情,那就勉强不得。 “王爷,兵部工部的二位大人在宣政殿求见。” 汪德海站在门外,看着南风珏轻声地通报着。 “兵部和工部,难不成是护城河河底有什么情况?” 听着慕清染这么说,南风珏心里也暗暗一喜,转身就出了承欢殿。 第123章 京中尸块 兵部和工部,总是因为拨款饷银的事情吵的天翻地覆,这次能同时来宣政殿,恐怕有什么大事,比他们眼中的利益还重要。 猜到了这一层,南风珏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着宣政殿就走了过去。 兵部侍郎和工部侍郎俩人站在宣政殿的门口,好像是在讨论什么,兵部侍郎还不停的拍着手背,看样子焦急又无奈。 “摄政王驾到……” 听到汪德海通报的声音,俩人赶紧恢复常态,一脸严肃的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南风珏走到他们身边,示意他们起来就直接进了宣政殿,俩人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跟了进去。 “你们两个能一起来宣政殿,真是不容易,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南风珏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直接问着。 兵部侍郎和工部侍郎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兵部侍郎说这个事情。 “启禀王爷,京中多处井水出现恶臭,众多百姓汇集在各个衙门的门口诉苦,兵部和工部派人去查看情况,在京中的多处水井里发现了大大小小的尸块。” 兵部侍郎说着,就吞了口口水,看着他那个作呕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见过那个尸块了。 南风珏一下子就想到了剩下的那二十具尸体,直接站起来,询问着一共有多少。 兵部侍郎看了眼工部侍郎,又回过身看着南风珏抿了抿嘴唇,半犹豫半思索的回答道:“刚才跟着工部一起拼凑了一下,大概有十具尸体,仵作们也都查验过,拼凑出来的就是十具尸体。” 十具,那还有十具呢…… 南风珏的脸色顿时间沉了下去,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眉头拧在一起。 “别处可还发现了尸块?” 南风珏这句话问的让两个人一头雾水,纷纷摇着头,别的地方还没查出来。 “王爷,宫中的井里发现了尸块。” 正当几个人沉默不言的时候,外面汪德海慌乱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份沉寂。 果然还是出来了。 南风珏暗暗的想了一下,一个字都没有说,跟着来报信的侍卫去了挖出尸块的井边。 刚到井边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就有不少侍卫来报,各宫的井里都发现了尸块。 南风珏看着捞上来残肢断臂,还有那难以掩饰的恶臭,一瞬间被熏得七荤八素的,赶紧屏气敛息。 慕清染也听到这个消息,朝着南风珏这边赶过来,不对,是一路跑过来的,看着尸体残存的衣服,俩人对视一眼,果然是城北力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京郊护城河的尸体刚刚安置好,怎么又冒出来这么多,到底是死了多少啊!” 工部侍郎急得直拍大腿,看着又被打捞上来一个脑袋,瞬间控制不住了,跑到树底下开始吐了起来。 “陛下,王爷,京城百姓开始躁动,宫中又出现了尸块,具体怎么做还得王爷定夺。” 兵部侍郎见多识广,如此场面,他的神色比工部侍郎平稳的多,走到南风珏的面上,拱手请示着旨意。 “传萧云焕。”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说着。 南风珏明白慕清染的意思,点了点头。 兵部侍郎也清楚慕清染的用意,退到了一边,等着萧云焕过来。 尸块越来越多,宫中也开始骚动,一时间议论纷纷,流言四起,不少宫人聚成一堆,比比划划的说着这个事情。 萧云焕入了宫,宣政殿附近的宫人全都是躲着他走,真要是让他听到什么闲话,提着枪就能给挑了,谁也不想让他这么给杀了。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置。” 萧云焕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进来就请命,请的不是别的,先斩后奏的权力。 慕清歌醒来以后,听到这个事情,拖着重伤的身子就朝着宣政殿这边走过来,看到萧云焕的时候,她嘴角笑了笑。 “只要有你在,姐姐就放心了。” 慕清歌看着萧云焕浅笑,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轻声说着。 这句话真的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直接触了南风珏的眉头。 萧云焕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看了眼南风珏,又看了眼慕清染。 “臣先告退了。” 萧云焕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面清楚,刚才慕清歌的话已然是让南风珏的心里面不爽,真要是再说多错多,恐怕都难活着出去。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没有说话,起身直接出了宣政殿,目光一冷,落在了慕清歌的身上。 虽然她现在脸色苍白,可是慕清染却没有半点担心,刚才她的那番话,着实是说的鲁莽。 “姐姐,姐姐,你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啊!” 慕清歌咳嗽了两声,看着慕清染抬着颤抖的手问着。 慕清染走到她的身边,给她扶着坐到椅子上面,满脸的冰冷。 “姐姐,你怎么了?” 慕清歌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慕清染问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过分和不得当之处。 “你不好好的躺着,出来干什么?” 慕清染的语气有些不悦,看着慕清歌问着。 “听说宫里出了事,我跟着着急,就过来看看,没找到萧云焕这么快就来了,果然姐姐有难,他都是第一个……” “清歌!” 听到慕清歌还要继续往下说,慕清染直接呵斥了她一声,吓得慕清歌赶紧闭上嘴,满脸委屈的看着慕清染。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跟萧云焕那都是小时候的情谊,现在心里眼里只有摄政王一人,以后你少提我和萧云焕的事情!” 听着慕清染的语气强硬冰冷,慕清歌吓得抿着嘴唇不敢说话,眼神闪烁的的看着慕清染。 “除了南风珏,我慕清染的眼里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这不公平!” 突然间慕清歌看着慕清染喊了一嗓子,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慕清染愣了愣神,她从来没有见到慕清歌这样子过,她颤抖的身子哭泣着,有气无力的靠在那儿。 “什么公平不公平?” “明明是师父与你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先,南风珏凭什么后来居上,还提都不能提!” 慕清歌指着南风珏刚才坐着的那个椅子,冲着慕清染喊着。 第124章 草率迁都 听到慕清歌突然这样声嘶力竭的喊着,慕清染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慕清歌充满质问的眼神,她没有说话。 萧云焕是她的师父,从小到大,陪在她身边的,除了母后,好像就是萧云焕的时间最多,弓马骑射,轻功内力,她的身上处处都有萧云焕的影子。 “姐姐你说话呀,当初你不是跟着父皇母后说,你要嫁给师父的嘛,为什么认识南风珏以后,你就变了个人似的?” 慕清歌一想到萧云焕爱而不得,心里面就窝火,朝着慕清染那边就喊了起来。 “你是不是对萧云焕动了心?” 慕清染并没有生气,看着慕清歌轻声地问着。 慕清歌愣了愣,松开抓着慕清染的胳膊,眼神躲躲闪闪的,身子不停的往后。 “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问着。 慕清歌本来还是一脸的慌乱,可是听到慕清染第二遍问到自己的时候,突然间她的脸色就变了,冷着眼看着她。 这么突然间的变脸,慕清染是万万没想到的,她放慢了呼吸,看着慕清歌。 “怎么着,我要是告诉姐姐我动心了,难不成姐姐也像无垢似的,将萧云焕送给我不成?” 慕清歌提起来无垢,慕清染的眉头皱了皱,真要是让她说把萧云焕送给她,她真的说不出口,毕竟这个妹妹对待感情,真的不比自己专一多少。 “无垢不过是个乐师,可是萧云焕呢,你能赐婚吗?” 看着慕清染没有说话,她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现在都没弄清楚自己爱的是谁吧,感情不定何以定天下,遭乱四起,不就是上一辈恩怨纠葛最好的证明嘛?” 说完这句话,慕清歌直接离开了,头也没回,只留下慕清染一个人愣在那儿。 是呀,所谓的泫门寻仇,无非是赤凤青璇和皇爷爷的感情纠葛引起的,现在自己也是深陷其中,慕清歌固然对萧云焕有心,可是慕清染知道,能够陪在萧云焕身边的,绝对不是她。 尸块带来的臭气越来越大,京中宫中的水都不能引用,瞬间宫里宫外乱成一团。 南风珏当即下令迁都,所有人去岳芷封地避难。 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包小裹前行的人,慕清染面色如霜,仅仅一天的时间,整个凤翎皇城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慕清染微微侧过脸。 “你们的还没走?” 慕清染的声音紧张又带着冰冷。 “你在担心我?” 窗上的影子掩面一笑。 慕清染回过身,没有搭理她,也没有说话。 “你没走我怎么能走。” 影子那边再次传来一声,可是慕清染似乎是没有领情,皱了皱眉头,直接就离开了城楼。 迁都岳芷,这都是刹那间的决定,所有事情都没有准备好,好在岳芷地广人稀,就算是倾注皇城的人进来,也不算是拥挤杂乱。 时锦官来到了岳芷皇宫,看着慕清染他们,要不是亲眼见到那么多的人,他真是不敢相信,这就迁都了这么草率。 “除了令牌,泫门还是无迹可寻嘛?” 时锦官坐在那儿,看了一眼南风珏淡淡的问着,自从知道他知道了两个人的感情以后,就没有那么执着,不过对慕清染的心依旧没变。 “泫门?” 萧云焕不知道泫门的事情,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 想到泫门的事情,慕清染就头疼,看了眼南风珏,本想着让南风珏说,可是一想到,他也是知道的不多,叹了口气,就把泫门的事情跟着他们说了一遍。 “难怪下手这么狠,据说被情所伤的女人全都是心狠手辣的,果然,所言不虚。” 云镜在旁边就好像是看透了世俗一样,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慕清歌紧紧的盯着慕清染,慕清染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恍若没事人一样对视。 “自从杀了那七个泫门的人以后,岳芷城内远门的人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说着,之所以这么清楚,是不少泫门的人去他的春风楼喝酒听曲,身上都挂着这个令牌,当时不知道是泫门,听了慕清染说了才知道。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们要是还在外面晃,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云镜接过话茬说了一句。 萧云焕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脸色阴沉,提着剑直接就走了出去。 殿内的人见到萧云焕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跟了过去,最后都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到底是大将军,这性格真是傲。” 云镜感叹了一句。 这个时候红缨从外面冲进来,面色紧张的走到他们面前。 “陛下,王爷,点色和璃香回来了。” 红缨半跪在地上说了一句,站到一边的时候,点色和璃香两个人走了进来。 他俩的模样把众人惊住了。 点色满脸黝黑,胡子拉碴的,璃香披头散发,满脸倦意,光是看他们两个样子,没人能看出来这俩人还没到二十岁呢。 “你们这是怎么了?” 慕清歌看到璃香和点色,赶紧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问着。 点色和璃香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一言难尽啊。” 点色说着又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几分恐慌,就好像他们两个这一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慕清染和南风珏对视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座椅,月香给他们两个倒茶。 喝了一口茶水,俩人的神色总算是缓过来了,面上的惊恐也缓和了不少。 “快说说,你们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回来啊?” 慕清歌说着还把璃香散乱的头发捋了捋,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问着。 “二公主,我俩,我俩被人抓了,今天才逃出来的。” 璃香看着慕清歌,低着头满脸惭愧的说着,双手不停的揪着衣角,声音都是颤抖的。 “当初受了主人的命令去查大皇子的残余势力,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俩就遭人暗算了。” 点色也是压低了声音,显然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被人暗算是很耻辱的事情。 第125章 点色,璃香回来 点色开了个头,璃香就打开了话匣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的都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接到没有换脸时候南风意的命令,去暗中茶探南风珏的势力,就在追查到凤翎的时候,被人暗算,再次醒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到了又给又小的地牢地面。 璃香说只记得地牢很小很坚固,还有人定时送饭,地牢还有暗格里面放着恭桶。 听着璃香的描述,慕清染觉得似曾相识,她说的这个不就是自己当时被抓紧去的那个地牢嘛。 南风珏和云镜也想到了当时慕清染说的那个地牢,俩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慕清染。 可是此时的慕清染全身心的都在他们两个身上,她想多听听他们事情,想着从里面找出来一些破绽,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璃香继续说,也不知道在地牢里呆了几天,分不清白天黑夜,好像是第十天的时候,地牢里面来了个人,并不是来看他们两个的,听着她们谈话的内容,像是地牢里要关着更重要的人。 从那以后,她每天都会来,询问一遍以后就离开,从来不过问他们两个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之间有一天地牢剧烈的摇晃起来,接着墙体就出现了裂痕,出现了一个大口子,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俩从那个大口子跑了出来,等出了地牢的尽头,就好像掉进了水潭,被水流一冲,呛得难受,也不顾东南西北一通乱游,最后上岸的时候,发现是凤翎的京郊护城河。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俩并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在京郊护城河守了两天,点色负责去查看什么情况,没有像河底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找不到任何你看到痕迹。 “你们是真的弄清楚了,是从护城河的河底出来的?” 云镜看着两个人,脸色紧张的问着。 “千真万确,京郊护城河的河底。” 点色斩钉截铁的说着,旁边的璃香也是频频点头,看着他俩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这就是怪了,当初陛下被抓进去的时候,也说是护城河的河底,现在你们两个逃出来也说是护城河的河底,王爷呢,派人将护城河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任何地牢或者可疑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云镜被这种情况弄得晕头转向的,没明白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一个月接连出事,他没有一天在闲着,可就是查不到任何东西,急得心里面跟生了团火似的。 “陛下也被抓进去过?” 璃香满脸担心的看着慕清染这边。 慕清染点了点头:“算算时间,应该是在你们之后。” “那就奇了怪了,我们怎么没有听到陛下的声音呢,以往被抓进去的人,我们都能听得见的。” 璃香看着慕清染,满脸疑惑的说着。 “朕当时晕着进去,晕着出来的。” 慕清染本来不想说这个事儿,既然话赶话都说到这里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把当时的情形详细的再说一遍。 每个人听的都是异常的认真,尤其是慕清歌,此时眼中的焦急已经跃然出现。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本事,能如此出入姐姐的承欢殿!” 慕清歌手攥着拳头,嘴上还暗骂一句,宫里的侍卫都是些酒囊饭袋,等回去的时候,一定亲自训练他们。 慕清染抬手稳了稳慕清歌的情绪,看着点色和璃香说道:“你们还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对呀,有没有听到他们头头的声音?” 慕清歌也跟着慕清染的话茬,追问着。 璃香看了一眼点色,点色看了一眼璃香,俩人的脸色微微一沉。 “回陛下,王爷,都是女人,清一色的女人。” 点色的话说完,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地方去了,除了泫门还能有谁,只有泫门,无论是师父还是徒弟,全都是女人。 “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一天她们说有一个重要的人关在这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好像还增加了不少的人看守。” 璃香看着他们说着,再问下去,就不知道这个重要的人到底是谁了。 “陛下,王爷出事了,岳芷封地的百姓和京城百姓闹起了乱子,侯爷派兵过去了。” 汪德海看着几个人说的正热闹,硬着头皮走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说着。 “出乱子了,师父派兵镇压的,我千卫军哪去了?” 慕清歌听着有人闹事,赶紧询问着自己京署衙门的千卫军。 “千卫军被百姓包围住,因为是百姓,又不能持刀,一直僵持着。” “真是一群废物,我去看看。” 慕清歌骂了一句,直接就走了出去。 “百姓怎么能乱起来,怕不是有人暗中……” “哎哎哎,我说你有点草木皆兵了啊,这京城百姓一向自诩身份尊贵,天子脚下的,肯定是到了这里自觉的身高一等,岳芷封地的百姓不服气才有的乱子,能有什么暗中操控。” 时锦官赶紧打断云镜的话,他知道岳芷封地的百姓,一向是不服气凤翎京城的,曾经他们也是天子脚下,无奈现在成了异国封地,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 “泫门做事如此干净利落,玄门的人追查了这么久还是毫无痕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慕清染的心情就烦闷,听着百姓又来添乱,直接就拍着桌子走了出去。 岳芷封地的街道上,军队把百姓分成两波,还在不停的扔菜叶,说什么的都有。 慕清染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乱糟糟的百姓,唤了一声萧云焕。 萧云焕看到慕清染,赶紧下马半跪在地上行礼。 接着就是军队和百姓全都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传朕旨意,有聚众闹事者,杀无赦!” 谁都没想到,女帝说的竟然不是平身而是这样的旨意,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左右看了一眼,不敢大声说话。 到底是女帝亲自下旨,震慑力抵得上千军万马,听到这个旨意以后,镇压的将士全都抽出了刀,一脸严肃的看着百姓。 第126章 龙腾大辇 旨意下达,百姓也都安分守己,虽说没有其乐融融的景象,总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安安分分的生活着。 兵部和工部在修整凤翎京城的水路,好在井水和护城河的水一样都是流动的,臭气没有几天就褪去了许多。 慕清染坐在殿内,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她的脸色平静,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看。 黑影停在角落里面,静静地看着慕清染的背影没有说话。 慕清染将杯中茶水饮尽,才缓缓的启唇。 “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朕没叫你,你都敢出来。” 身后的身影抿嘴浅浅一笑,看着慕清染那边眼神微冷。 “不是我胆子大了,是陛下越来越犹豫了,倘若陛下不忍,现在收手可是来得及的。” 黑影的声音充满着挑衅和戏谑,慕清染听了以后冷笑了一声,将茶杯扔在桌子上,转过头看着黑影。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朕还有何不忍的,反倒是你,最近是越发的胆大。” “那又如何,还不是有陛下撑腰,对了,这个是泫门的最近动向。” 说着黑影扔出来一封信,看着慕清染冷冷的说了一句。 慕清染准确无误的将信接住,看着她那边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然后打开信看了一眼。 “我什么时候能走在陛下的身边?” 慕清染没有说话,将信纸烧毁,黑影慢慢的退了下去。 “泫门!” 慕清染说了一句,目光冷了下去,转身出了宫殿。 在岳芷封地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凤翎京都的井重新挖好了以后,百姓和皇城又重新迁回到凤翎,一路上舟车劳顿的,重病之中的蓝太贵妃没能坚持到凤翎,在路上就殁了。 回到了皇宫,慕清染以半副太后的仪制安葬的,毕竟生前是母后最看中的人,随行葬进天子陵之中,想着若有来世,还和母后成为好姐妹。 到了祭祖的日子,慕清染和南风珏第一次着盛装,看着龙袍龙冠,慕清染光是看着就知道它有多重,等下去祭祖一路上都是要走的,肯定会累的喘不过气。 南风珏也是龙袍,只不过颜色没有慕清染的明亮,两身衣服图案一模一样,双龙腾飞,霸气十足。 “陛下,王爷吉时到了。” 汪德海身穿重紫蟒袍,毕恭毕敬的走进来,脸色也比平时庄重许多,不缓不慢的看着他们两个说着。 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俩人点了点头,朝着外面备好的龙腾大辇走去。 龙腾大辇是凤翎最高仪制,非祭祖祭天,非帝后不能乘坐,就连太后都不能。 龙腾大辇是纯金的辇身,巨大的龙头鹤然立于辇上,光是两个轮子都有一人高,需要十六匹骏马同力才能拉的动。 “龙腾大辇,果然名不虚传。” 见惯了世间珍宝的南风珏,都不由得感叹一句。 慕清染握着南风珏的手,面色平静,这是凤翎的祖制,祭祖大典的时候,皇帝是不能笑的,连嘴角上扬都不行。 慕清染和南风珏时刻控制自己的表情,看着彼此,都会忍不住的笑出来。 “这也是朕第一次乘坐。” 慕清染回想着,前一世虽然称帝,可是很快就将皇位让给了南风珏,还没等到祭祖,俩人就遭了暗害,这龙腾大辇根本没来得及乘坐。 就算是十六匹马,大辇的行进速度也是很慢,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两个人不能攀谈说话,要保持面色庄重,俩人只能十指相握,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 到了崇圣寺的山道上,两个人的思绪被拉到初见时候,想起在这里的种种,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元一率崇圣寺所有僧弥恭候在山门外,看着龙腾大辇上面的旗帜,元真凑到元一的身边,轻声提醒着。 元一不停的转动佛珠,抬眸看着那熟悉的旗帜,点了点头。 “素闻龙腾大辇气势恢宏,如今看来,却有俯瞰众生小的意思。” 元清看着渐渐行驶过来的龙腾大辇,嘴巴一闭一合的说着,他一向清心寡欲,能入得他的眼,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事,真的是少之又少。 元一看了眼元清,虽然自己是住持,可是元清的佛法造诣高深,也跟着师父云游四海,所以,元一对元清还是存着三分敬意。 “都给我打起精神,等下祭祖大典切莫出乱子。” 元真一惯是崇圣寺的黑面,眼看着龙腾大辇过来,回过头朝着后面喊了一嗓子。 众僧弥赶紧挺胸抬头的,目光也都是落在了龙腾大辇上面。 祭祖大典的礼仪官先行到了山门前,跟着元一互相回了礼,手里握着礼仪杖,转过身等着慕清染他们下辇。 慕清染和南风珏从大辇上面站起身,地上的随行侍卫,礼仪队,还有众僧弥悉数跪在地上,高呼万岁参拜着俩人。 南风珏搀扶着慕清染缓缓下了大辇,抬手甩袖一挥让众人平身。 “吉时到,请陛下,王爷入寺。” 礼仪官说完,抬手用礼仪杖撞了一下地面,满眼威仪的喊着。 慕清染和南风珏走进去,重新修葺过得崇圣寺,跟之前一模一样。 有礼仪队相引,来到了万佛园,此时的万佛园四周挂满了皇家经幡,大雄宝殿也是焚香阵阵。 “后人跪,祖宗回,跪!” 礼仪官喊着一嗓子,用礼仪杖撞了两次地面。 慕清染和南风珏俩人跪在地上,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行着三跪九拜的礼数。 “后人进香,帝位绵长,兴!” 听着礼仪官这么一喊,礼仪官的礼仪杖撞击地面三下,俩人都走进去陆续上香。 “洒圣水!” 礼仪杖撞击一次地面。 南风珏端着圣水盆,慕清染拿着柳枝条沾了点圣水,掸在先祖牌位上面。 “后人跪,祖宗回位!” 礼仪杖撞击地面五次,慕清染和南风珏再次跪下来,朝着牌位再次三跪九拜。 “祭祖大典毕,请陛下,王爷……哎呀!” 祭祖大典眼看着快结束了,礼仪官说着最后的一句的时候,突然间一个的飞镖从他的头顶飞进来,吓得他赶紧跪在地上。 第127章 刺客芙乔 “护驾,护驾有刺客啊!” 汪德海看着礼仪官摔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赶紧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跑过去,用身体护住南风珏和慕清染他们。 南风珏紧紧的抱着慕清染,看着飞镖将刚才的贡香拦腰折断,眼神骤然一冷。 “是泫门的人!” 慕清染看着那个令牌,冷冷的说了一句,摘下皇冠扔在汪德海的怀里,朝着飞镖飞来的方向追出去。 南风珏也将头冠摘下来,跟着慕清染追了过去。 “朕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 慕清染盯着前面逃窜的黑影,眼神中透着杀意,随手抓了一把秋叶,朝着黑影的方向甩了过去。 黑影踩着树干翻身转到一边,树叶深深地插进树干之中。 慕清染的嘴角再次勾起,抓了一把树叶,朝着那个黑影继续甩了出去。 前面的黑影惨叫一声,身影朝着地面落了下去,接着又强撑着往前跑。 慕清染翻身落在那个蒙面女人的面前,抬腿就是一脚,将那个女人踢翻在地上。 南风珏追过来,落在慕清染的旁边,看着那个女人一头汗水的捂着自己的腿,慕清染蹲下来将面纱接下来。 是个面生的女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慕清染看着她的眼睛,抬手捏着她的下巴。 “想咬舌自杀,做梦!” 慕清染抬头就点了她的穴道。 随行的侍卫全都跑过来,看着看着慕清染把这个人制服,全都跪在地上。 汪德海抱着两个头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着地上那个女人,他微微的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终于抓到了。” 汪德海长舒一口气,将头冠递给南风意和慕清染。 “抱着吧,太重了,把她带回去。” 慕清染说了一句,直接就朝着崇圣寺的方向走去。 礼仪官刚才被吓得大惊失色的,还坐在大雄宝殿的门口还是浑身颤抖的,看着慕清染和南风珏把那个刺客抓回来,这才缓和几分,扶着门框站起来。 “陛下,祭祖大典被搅……” 慕清染知道礼仪官要说什么,回头看了眼身后被飞镖折断的香,又重新进了香。 “无妨,等我灭了泫门,就是对祖宗最大的交代。”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抿了抿嘴唇,像是有话说,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元一念了声佛号,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想必陛下还有要事,若不用斋,就早些回宫,毕竟这崇圣寺不比皇宫戒备森严。” “祭祖大典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有刺客混进来,你们是怎么派人看守的!” 汪德海还是余悸未平,看着元一他那边喊了一嗓子。 慕清染没有见到元真的身影,凭着他的性格,出了事他肯定第一时间前去查探了,叫住了汪德海,并没有追究崇圣寺的护驾不力,毕竟这泫门的人,轻功了得,出入皇宫自如,何况这个荒山野林的地方,更是神出鬼没。 坐上了龙腾大辇,慕清染的脸色阴沉阴沉的,像是再想什么事。 “要不是你追出去,恐怕今天又让她跑了。”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冷哼一声:“哼!要不是她们一直不出现在朕的面前,恐怕早就落在朕的手里了。”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又看了眼后面被五花大绑点了穴的刺客,没有说话。 回到了皇宫,刺客直接就被慕清染拉进承欢殿,第一件事就是让月香把麻骨散给她灌了下去,接着就解开了她的穴道。 吃了麻骨散,任她有铁齿铜牙都休想咬舌自尽,这是大牢里面常用的法子。 “几次三番给朕送信的也是你吧?” 慕清染开门见山,跟着她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的,因为泫门目的明确,故意来找事的。 慕清染看了眼她,走到她的身边,捏着她的右脚踝,突然间看了眼南风珏,南风珏微微侧过脸,慕清染将那个女人的裤子拽起来,看着右腿上面的伤痕,嘴角微微勾起放下她的裤子直接就回到南风珏的身边。 南风珏回过脸,看着慕清染这边,看到慕清染点头,他就明白,这女人的腿上也有淬骨钉。 刚才他扭头是因为,除了慕清染,他的眼里不会看第二个女人,他说到做到,就连腿也不行。 “淬骨钉,打进骨头里很疼吧?” 慕清染问着那个女人,可是她的面容就跟个面具似的,一动不动的没有半点的变化。 “听说你们泫门里面尽是女人,最重贞洁,一旦是在外失了身,回去就会受到千刀万剐的处罚,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慕清染转动着扳指,佯装无事的说着。 那个女人微微蹙眉,看着慕清染那边,满眼疑惑的盯着她。 慕清染不动声色,心里面确是暗自偷笑,毕竟这道听途说来的,确是有用。 “你要不想在京城城楼上与三军上演活春宫,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慕清染眼眸一眯,看着那个女人说着。 “你是谁?” 慕清染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心有余悸,看着她那边尝试的问了一句。 “芙乔。” 果然,她害怕了,终究是回答了慕清染的话。 慕清染看着她,本来是盯着猎物般的眼神突然间沉了下来。 “护城河河底的入口在哪里?” 听着慕清染如此直接的问,芙乔犹豫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没有说话。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南风珏在旁边补了一句,看着南风珏的样子,活脱脱威逼诱供的模样,这不去大理寺查案子,真是可惜了。 “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不想清清白白的活着,全凭你自己,护城河河底的入口到底在哪?” 慕清染的声音还是清冷清冷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来人!” “等等,我说我说!” 听着慕清染叫人,芙乔一下子就慌了,看着慕清染拦下她。 慕清染的保持着刚才的眼神,瞥了眼地上的芙乔,又看了眼旁边的南风珏,此时的南风珏看起来似乎比慕清染还要紧张。 真是奇了怪了,要不是场合特殊,慕清染确是想问问他为何紧张成那个样子。 第128章 演戏 凤翎京城又是百姓聚集,只不过这次并没有人闹事,也没有派兵镇压,因为这次百姓是在看热闹,犒赏三军。 承欢殿中,慕清染坐在那儿,有滋有味的喝着酒,南风珏走进来,看着慕清染的模样,脸色不是特别的好。 “在京城中公然犒赏三军,百姓围观,未免有些不妥。” 南风珏坐下来,月香给他添了个杯子,倒了杯酒。 “有何不妥,不是还有个帐幔嘛。” 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捏着酒杯刚要喝突然间停下来抬眸看着南风珏浅笑。 “百姓们如今知道泫门的种种恶事,现如今朕让京署衙门的人在那儿,无非是怕百姓气急攻心,杀她而后快误了朕的兴致。” 说完慕清染小酌了一口,嘴角的笑意嫣然。 南风珏瞧着慕清染的样子,没有喝酒,也没有说话,或许这样的慕清染他从来没有见过。 “给她一次活命的希望,再让她经历这样一次绝望,不比直接杀了她更让人心里痛快嘛,你说呢?” “杀人诛心。”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陛下,她死了。” 汪德海走进来,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拖出去挂在城门口。” 慕清染轻声的说了一句,汪德海微微愣了愣,也没有说别的,直接走了出去。 “染儿,这……” 慕清染抬手拦住南风珏的话,看着她眼里面的消息慢慢的消散。 南风珏虽然没有变化,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慕清染有很重要的事情跟着她说。 “她们如此冒充泫门为非作歹,你是怎么容忍至今的?” 听着慕清染不疼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南风珏的眉头微皱,看着慕清染浅笑着。 “我……” “别跟朕装傻充愣。” 慕清染抬手就把一枚扳指放在桌子上,推到南风珏的面前。 “泫门掌门的扳指,你不会不认识吧。” 慕清染的声音平淡,手里面继续捏着酒杯。 南风珏看着扳指,叹了口气,直接戴到了自己大拇指上面。 “果然是你。” 慕清染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说别的。 南风珏看着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次看着慕清染的时候,声音低了不少。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婚的时候。” 慕清染也没有隐瞒,直接痛快的就告诉了南风珏。 “大婚?” 南风珏看着自己的手,想着那个时候扳指并没有戴在身上,按理说应该不会知道的啊。 “真以为朕的眼睛是摆设嘛,宫里面的宫女虽说不上个个朕都认识,可是哪个身怀绝技,哪个庸俗至极,朕还是能看出来的,大婚当日混进来那么多泫门的人,真是够热闹的。” 南风珏听着慕清染说完,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 “赤凤是你师父吧,是什么时候被她们抓走的?”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问着。 “两个月前。” 按照点色和璃香回来说的话,这个时间能对得上,在地牢地面听到的那个重要人物,恐怕就是赤凤。 “青璇和赤凤两个人离开凤翎,她们遇到了你父皇,青璇成了皇妃,赤凤隐姓埋名成梵隐,成了你的师父,朕说的不错吧?” 慕清染淡淡的说着,看着南风意点头,她放下酒杯,抬眸认真的看着南风意。 “知不知道她们是为什么愤然离开凤翎,可有跟你说过她们的往事?” 慕清染对当初赤凤和青璇两个人被抓进宫的事情耿耿于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南风珏的身上,只盼着他能说出一二。 南风珏摇了摇头:“师父从来不提过往,恭妃与母妃不合,向来不会与我多说话,若不是看到了你的那副画,我真不知道恭妃竟然是师父的姐姐。” 慕清染低着眉,似乎有些失落。 慕清染看着她,打量了她很久才微微的启唇:“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问我?” “问你什么?” 慕清染浅笑着,没等南风珏补充,她又继续说道:“问你怎么成了泫门掌门,问你为何纵容外人冒充你们为非作歹而无视?” 南风珏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泫门掌门对朕来说又不是什么大忌,就算是赤凤和青璇当年留下话要将凤翎皇室屠杀殆尽,可是对于朕来说,朕已经好好的长成,要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们怎么会容忍这么久呢,更何况,那些事又不是泫门所为。” 慕清染说完这番话,起身走到了窗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朕来说,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了。” 就这么一句话,南风珏紧张的手微微松开,看着慕清染的背影,他抿了抿嘴。 “就算你师命难违,想要朕的性命,你只管跟朕说一声,等安顿好清歌,这条命你拿去便是,就当是朕为皇爷爷偿还的。” “染儿。” 南风珏起身,直接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抱住了她,力度紧的快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染儿,我并没有这个想法,从来没有过什么师命。” 南风珏的下巴抵在慕清染的头发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朕绝不会让你为难,只求你照顾好清歌,这凤翎天下也好,玄门也好,朕都不在乎,你只管帮我照顾好清歌,护她一世安定。” 慕清染说完靠在南风珏的怀里面,贴在他的胸口前,屏住了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她走了。” 南风珏淡淡的说着。 慕清染还是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慕清染从南风珏的怀里起来,伸手就拔下他手里的扳指。 “赶紧还给朕,这可是朕玄门掌门的扳指,可不能弄丢了,皇爷爷给朕的。” 慕清染说着就套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面。 南风珏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慕清染,刮了刮她的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觉得她信了吗?” “咱们两个演的这么真能不信嘛,有了今天的这个戏,明日我们出发的时候,就等着上钩吧。” 慕清染说着就一脸轻松回到椅子上坐下来,自顾自的喝着酒,突然间停下来满脸猜疑的看着南风珏。 “你该不会真的是泫门掌门吧?” “我只是摄政王,只是你的郎。” 第129章 计划行事 第二天一大早,慕清染和南风珏就把要亲自下护城河河底寻找入口的消息散了出去,两人换上了便装吃着早膳。 “姐姐,一切都按照计划布置好了,放心吧,京署衙门的千卫军会埋伏在附近,只要河底有动静,就会过去支援。” 慕清歌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看着他们两个气喘吁吁的说着。 “好,忙活了那么早,累坏了吧,来坐姐姐身边。”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累的那个样子,满脸的心疼,指了指自己的旁边的位子,看着她说着。 慕清染摆了摆手,指着自己被汗浸湿的衣服,就直接跑了出去。 “这个丫头真是的,从小就爱干净,现在还是一点都没改。” 慕清染看着门口满是宠溺的说了一句,就把马蹄糕放进嘴里吃了一口,喝着芝麻糊,简直是人间美味。 “清歌有你这么宠着,到底还是个孩子脾气。”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浅笑着,轻声说了一句,就不再多话,俩人赶紧吃着早膳。 来到了芙乔说的那个地方,俩人活动了筋骨以后,没有犹豫直接就跳了进去。 进了护城河的河底,第一时间入目青绿,一片混乱什么都看不清,往前游了一会儿,渐渐的就看清楚了,慕清染看到前面有个黑洞洞的方形,赶紧拉着南风珏的胳膊,朝着那边指了指,嘴里面还吐着水泡泡。 南风珏点了点头,游在了慕清染的前面,慕清染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俩人顺利的进去后,向左边拐了个弯以后,里面的空间和视野瞬间开阔起来,连水都直到脚踝的位置。 “还真有这样的地方啊。” 慕清染整理了一下散落的碎发,打量着四周还没有建好的墙壁,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我来过一次,就是这里。” 说完南风珏拉着慕清染一脸的警惕往前走,他的身体一直是挡在慕清染的身前的。 “等下如果遇到危险,你别回头,我替你挡着,你只管往回跑。” 南风珏声音微弱,小的似乎就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慕清染嗯了一声,可是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怎么能撇下他一个人逃命呢,何况两个人未必不能出去。 两个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地方,南风珏突然一愣,站了下来。 慕清染看着四壁空空的地方,仔细的打量一番,没觉得哪里有奇怪的地方,刚想开口询问南风珏,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这里就是我来做工的地方。” 南风珏指着前面,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往前面走了几步,被南风珏拽了回来,然后他走在前面,还是用身体护着慕清染。 “都说了我来保护你,你不能乱走。” “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凭着他们的三脚猫功夫,还能奈何得了……啊啊啊啊……” 慕清染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脚下一空,俩人的身体就直接往下落,四周的墙壁光秃秃的滑,根本没有任何的借力点,就这样俩人落入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 南风珏四处看了一眼,光线昏暗,似乎什么都只能看的影影绰绰的。 慕清染四处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沉,这个地方就是关她的那个地牢。 慕清染想到这里,走到右手边的那个墙壁处,用手轻轻一拍,果然那个放着恭桶的暗室墙壁转动,一模一样的恭桶在那里。 “这是我说的那个水牢。” 慕清染黑着脸,这里面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让她绝望,因为她苦苦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出口,如果没人放她出去,肯定会被困死在这里。 “那个水牢?” 南风珏也是脸色一愣,看着慕清染说一句后,朝着四周摸索着,果然跟她说的一样,除了那个暗室,似乎没有任何的出口,刚才摔下来的那个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封闭了。 “我们出不去了。” 慕清染坐在地上,淡淡的说了一句,眼神复杂,并不全是无奈和着急,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失望。 “这就意味着……” 南风珏看了眼慕清染,慕清染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任何的话。 就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到底有什么好失落的呢,有什么好失望的呢,来到这不就是为了等这样一个水牢或者机关困住自己吗? 慕清染心里面反复的问着自己,可是心里面却没有一点因为计划成功而沾沾自喜,因为她即将失去的,是她最在乎,最在意的。 “或许我们只是误打误撞的碰到了机关掉下来的也不一定呢。”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失落的眼神,蹲在她的身边淡淡的安慰着。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南风珏四处看了看,或许只有她能看出来自己的安慰有多勉强吧,这里能有什么机关,好端端的,若不是设计好的,怎么能这样准确无误的掉进这里面,还是以前来过得。 正当两个人困在这里,没有话说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南风珏脸色一沉,赶紧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浑身上下全都警惕起来,面对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放慢了呼吸。 慕清染慢慢的站起来,手紧紧的握成拳,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怕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放心,有我在呢!” 南风珏把慕清染搂在怀里,使劲捏了捏她的肩膀,轻声的在她耳边说着。 脚步声停下来,半天没有动静,正当俩人不知道为何的时候,突然一阵香气飘了进来。 俩人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屏住了呼吸,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没过多久就觉得头晕目眩的站不住脚,双双倒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彼此。 “这是软骨香。” 慕清染知道这种迷香,任凭你武功再高,屏气功再厉害都无济于事,它是靠着跟身体接触让人瘫软无力在地的,皇爷爷说过。 脚步声再次响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脚步声没有刚才急促,似乎步步都有迟疑。 水牢的门慢慢的打开了,外面的人举着火把,在火光的照射下,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墙壁上跳动。 第130章 不是皇家血脉 慕清染和南风珏瘫在地上,无力的抬眸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瘦的跟纸片儿似的女人,俩人对视一眼,眼生的很,谁也不认识。 “女帝,摄政王,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热闹都齐了。” 那个女人走到慕清染的身边,蹲下来看着慕清染,身上带着一种奇特的香味,很熟悉,就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一样,只是思维被软骨香所扰,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南风珏说话的时候也很费劲,能听出来他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说的这个话。 “什么人,你们觉得我们会是什么人?” “主子到!” 那个女人本来还是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们两个,一听到外面有人通报的声音,面色一冷,赶紧起身走到门口,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礼。 好家伙,感情这家伙也是个跟班的。 慕清染心里面暗暗的想着,看着地上的影子越来越近,慕清染的眼神全都汇集到了门口。 南风珏此时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呼吸都放慢了很多。 影子越来越近,最后一抹红色的身影站在门口,冲着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微微勾着嘴角。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清歌。 “清歌?”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皱着眉头,嘴唇都在颤抖,满脸的不可置信。 “姐姐,你没有想到吧。” 慕清歌走进来,就跟刚才的那个女人一样,蹲在了慕清染的面前,一脸笑意的盯着她。 “清歌,怎么会是你呢?” 南风珏也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在梦里一样,完全不敢相信,一直在背后跟自己做对的人,竟然是慕清歌。 “清歌……” “姐姐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慕清歌没有然后慕清染把话说完,直接将她打晕过去。 还有南风珏,就在他注视之下,抬手将他打晕,有软骨香,任凭他们武功再高,也难有反抗的力气。 等慕清染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一个柱子上面,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像是放杂物的地方,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南风珏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监视自己,慕清染刚醒,就听见有脚步声走近,这么熟悉的脚步都不用听,她就知道是谁的。 慕清歌穿着她之前送给她的红衣走进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并没有别人跟着。 “姐姐,想必最近是太累了,这一睡就是两天呢。” 慕清歌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倒了杯茶水,刚想往嘴里送,就想到什么,自己没有喝就喂给了慕清染。 “软骨香的后劲大,姐姐想想必是口干舌燥的,来,喝杯茶。” 慕清染甩头就将她端过来的茶碗撞翻,冷冷的看着慕清歌。 慕清歌看着地上的茶碗碎片,并没有生气,反而嘴角一勾,轻笑了一声。 “现在把我放了,我权当是你跟我开的玩笑,既往不咎。” 慕清染眼神一冷,看着慕清歌说着。 慕清歌做出来一副很恐慌的眼神,接着就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坐下来。 慕清染看着她,眼神复杂,半天都没有说话。 “姐姐啊姐姐,你真的是蠢笨至极呢,既然我把你绑在这里,我就不会再给你出去报仇的机会了。”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慕清染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慕清歌,能这样的公然反叛,将自己绑在这里。 “为什么,因为你碍了我的事,坐了我的位子,抢了我的人!” 慕清歌一句比一句要冷,起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单手拎起来慕清染的衣领,凑到慕清染的面前。 “你真觉得这个皇位是你的吗?” 慕清歌的身音清冷中夹杂着嘲笑的意思,慕清染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慕清歌,一时间被她说糊涂了,怎么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见着慕清染不说话,慕清歌看着她,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我会使用淬骨钉而你不会,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我会调制青毒而父皇从来没有传授过给你?” 面对慕清歌如此强势口气,慕清染彻底的愣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皇家秘技淬骨钉和青毒,慕君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慕清歌冷哼一声,右手张开后微屈用力,一个镜盒就飞到她的手上,稍微一用力,锦盒就粉碎的落在脚下,此时的慕清歌手里面多出了一份圣旨。 慕清染还没有从愣神的中回过来,又愣了愣,慕清歌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看样子好像和父皇母后的结合功力一般。 “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打开圣旨在慕清染的面前,让慕清染看得清楚后,她将圣旨收了回去。 “这个……” 慕清染最后的坚持被这道圣旨彻底击垮,上面写的不是别的,而是她慕清歌是皇位的继承人,而她慕清染根本就不是慕家的血脉。 “上面清清楚楚的盖着父皇的玉玺和母后的凤印,这下你明白了吧。”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这边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了刚才那么激动的神色。 慕清染垂着头,看着地面,满脑子都是那句慕清染并非皇家血脉的话,一时间脑子里嗡嗡乱想,心神乱成一团,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有这道圣旨,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圣旨公布于世不就行了,何必搭上那么多人命。” 慕清染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很多,眼泪虽然在眼中打转,可就是没有落下来,能看出来,她在强忍着。 “满朝文武都是你和南风珏的心腹,父皇的旧部贬的贬杀的杀所剩下来的,也都是微不足道的芝麻小官,就算是看到了圣旨又如何,没权没势没兵的,又怎么能动摇你的位子?”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苦笑着说。 慕清染面无表情,长长的叹了口气。 “既然知道这么多,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你想要帝位,你想要江山,我都让你便是。” 第131章 我要姐姐活着 “住口!” 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说的还好好的,听到慕清染说了这句话以后,慕清歌就跟受到刺激一般,直接拿着茶碗就摔了过来,砸在了慕清染的额头上。 额头上的痛感并不是那么明显,只不过刚才她突然间的这个反应,着实把慕清染吓了一跳。 “从小到大,都是你让给我的,我不稀罕,我不要你让,不要你的施舍!” 看着慕清歌疯了似的跑过来,拎着慕清染的衣领冲着自己喊叫,慕清染一声不吭,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南风珏以前说过的话,太过娇惯的宠着她,终有一天她会蹬鼻子上脸,果然,这何止是蹬鼻子上脸啊,已经是踩着尸体上位了。 “慕清染,我不要你对我好,我不要你让给我,既然你那么宠着我,那么顺着我,为什么我要你赐婚的时候,你不同意,为什么,你明明走了南风珏,你凭什么还要霸占着萧云焕的爱!” 慕清歌歇斯底里的在她的耳边喊着,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里面隐隐传来痛意。 “姐姐你流血了呢。” 突然间慕清染的神情一转,看着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她的脸色一沉,手指颤抖的碰着慕清染的血,满眼都是心疼。 要不是慕清染亲眼所见,这前后不过眨眼间判若两人的举动,任谁跟自己说,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姐姐啊姐姐,你要是听了我的话,顺了我的意,给我和萧云焕赐婚那该多好啊,你为什么不能呢?” 慕清歌突然间很无助的看着慕清染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这个状态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让人措手不及,下一秒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样子。 “清歌,你冷静一下,你和萧云焕根本就不……” “你住嘴!” 慕清歌死命的捏着慕清染的下巴,红了眼睛瞪着慕清染。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由我自己来做主,等我成了女帝,萧云焕就是摄政王,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双宿双飞,治理天下。” 慕清歌说这些眼里泛着点点的光,憧憬着以后的生活,嘴角也多出了笑容。 “你疯了。”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这喜怒无常的样子,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在自己身边备受宠爱长大的慕清歌,那个听话的甜甜叫自己姐姐的慕清歌。 “我喜欢萧云焕你不依,我喜欢天子醉,你偏偏给我喝贵妃醉,呵呵,现在你不依不给的,我全都要握在手里,不只是萧云焕,还有时锦官,还有玄门,那都是我的!” 慕清歌说完就笑了起来,看着慕清染平静的脸色,她歪着头挑了挑眉。 “姐姐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你看那个是什么?” 慕清歌抬手一挥,角落里的风亮了起来,一个熟悉的物件放在那里。 “这是传国玉玺,从来没有丢失过,只不过是父皇不想给你罢了,因为这个皇位是父皇留给我的,要不是皇爷爷倒插一手,怎么会轮到你,万千宠爱的只有我一个人!” 慕清染的心智彻底的崩塌了,她真的不敢相信,回想着以前,难怪父皇和母后经常嘱咐自己要好好的对待清歌,就算是他们离开人世,也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阴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给慕清歌铺路,自己就是那个肃清障碍的棋子。 “现在你明白了吧,姐姐的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慕清歌说完,抬手就拿出一个瓶子转了一圈,观察着上面的花纹。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一脸坦然的模样,没有半点的惊恐和害怕。 “姐姐照顾我这么多年,我怎么舍得杀姐姐呢,父皇的意思,是让我斩草除根,可是我偏不,我要让姐姐活着。” 说完慕清染眼眸半眯,抬手就把那瓶子里的东西灌了下去。 慕清染被那股子难闻的气味呛得说不出来话,猛的咳嗽不停,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我要让姐姐生不如死的活着。” 慕清歌摸了摸慕清染的头发,抱着她在自己的怀里,闭着眼睛站了好久。 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在护城河的河底失踪,满朝文武动荡不安,云镜和时锦官寻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 “不是说好的暗计划行事嘛,咱们都准备的好好的,为什么他们两个出了岔子,连个记号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来。” 时锦官着急的拍了一下城楼的栏杆,一想到慕清染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定,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将整个凤翎的天下翻个底朝天。 “玄门所有的人都在查这个事情,至今还是音讯全无,真是活见鬼了!” 云镜也坐不住了,慕清染一向是说什么是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差头。 慕清歌带着京署衙门的千卫军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靠在他们两个身边,看着慕清歌摇着头,俩人期待的神色慢慢的黯淡下去。 “这都一个月了,还没有姐姐的消息,真是急死人了,护城河的河水都断了,挖地三尺也没有任何痕迹!” 慕清歌看着他们两个说着。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月香和红缨都好久没有回宫了,一直在京城打探消息。 慕清歌看着他们,满脸忧心的靠在墙上,身后的千卫军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锦绣山竹林,身穿布衣的女子拎着编筐,跟着一对老夫妇挖竹笋。 “庚娘,你慢着点,咱们家竹笋多的是,不着急啊别累着。” 同样打扮的老妇人朝着那个女子那边喊了一嗓子。 “娘,你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气,我不累。” 庚娘转过身,看着老妇人摆了摆手,就算是布衣淡衫,都藏不住她的绝世美貌。 “老婆子,你说咱们一把年纪还能捡到这么如花似玉的闺女,是不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何止是前世啊,我觉得,这是十世修来的福气,明儿我就带着庚娘去土地庙上香。” 老妇人说着看了眼忙碌的庚娘,嘴角合不拢,自打庚娘来到他们家,欢声笑语就不曾断过。 “老头子,咱们回去做好吃的。” 第132章 方家恶少 “庚娘,你去门口把山茶花摘回来放在锅里。” 老妇人朝着庚娘喊了一嗓子,就看着一抹俏丽的身影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庚娘手捧着花,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人格外的舒服。 “呦,这是谁家的姑娘,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正当庚娘闻着花香入迷的时候,走过来四个人,走在最前面的身穿锦缎,脖子上面插着一把扇子,看样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 庚娘起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就没有停下来回话,转身就要往回走,没想到被他身后的随从拦下来。 “哎,小娘子,别这么急着回去嘛,你是谁家的姑娘,以前来收药材的时候,我怎么见过你啊?” 那个富家公子上下打量着庚娘,用手摸了摸鼻子,眼睛里流露出不雅的神色。 “让开!” 庚娘厉声冷呵,眼神里充斥着杀意,光是看她的眼镜,就让人顿时浑身一僵,几个随从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一步,互相看了一眼,像是给彼此加油打气。 “呦,脾气还挺烈,我喜欢,让爷瞧瞧。” 说着那个富家公子就拔出来脖子上面的扇子,一扭一扭的朝着庚娘走过去,抬手就要把扇子抵在庚娘的下巴上面。 庚娘一手抱着花,一手慢慢的握成拳,掌心汇集着内力,刚要动手,看着院子里走出来的老头,她送开了拳头,一脸惊慌的朝着那边喊着救命。 老头往这边一看,好几个人把庚娘围在那儿,顺手就抄起身边的扫帚,朝着那几个随从劈头盖脸的打下去。 老头已过花甲年,就算是第一下趁他们不备,实打实的拍在他们身上,可是第二下就没那么顺利,几个人把老头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庚娘的眼神一冷,听着附近林子里面的动静,嘴角微微一勾,恢复了刚才那恐慌无助的眼神。 老头被几个随从打的哭天喊地的,突然从竹林里面飞出来几个飞镖,准确的插进几个随从的胸口。 只见几个随从低头看了眼飞镖,接着就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直挺挺的抬着手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富家公子见到这个情况,四处看了一眼,双手摆出一副打架的样子,可是他的脑门上全是汗水。 “还不赶紧滚!” 庚娘压低了只能他们两个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就看着那个富家公子仓皇逃走。 庚娘眼神一缓,跑到那个老头的身边,抱着他哭了起来,目光一直留意着附近林子里。 “庚娘,爹没事,快回屋吧。” 老头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流着血,看着庚娘哭的伤心,强忍着剧痛笑着安慰着。 “哎呀我说摘个山茶花怎么就这么慢……哎呀我的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啊,这什么成这个样子了!” 本来那个老太太一脸着急的,走出来准备催促着他们赶紧把山茶花拿回去,这出来一看自己家的老头子倒在地上,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直接就跑了过来。 “扶我起来,我没事,刚才是方家药铺的少掌柜过来,调戏咱们家的庚娘,我一着急,跟着他们动了手,挨了几下子不碍事。” 老头子说着话抻动嘴角的伤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方家药铺,哼,又是他那个地痞无赖,前些日子把村子里的翠妞儿逼得活不下去,现在又来招惹咱们庚娘,真要是让他盯上,咱们庚娘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老妇人一听被方家人盯上了,坐在地上直拍大腿,一脸活不下去的表情。 庚娘看着他们两个,歪着脑袋一脸迷惑的问着:“方家药铺是哪里?” “就是镇子上的那个方云药铺,他家的那个儿子不学无术,成日里盯着别人家的姑娘,好几个都被他逼得搬了家,生怕自己姑娘出事。” 老妇人一边说着,急得是一边擦着眼泪,抓着庚娘的手哭了起来。 “咱们家庚娘冰清玉洁的,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今天有人出手相助,虽说是好事,可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他手下人死在咱们家门口,免不了日后过来寻仇啊,老头子,不行的话,咱们也搬家吧。” 老妇人说着转过头看着那个老头问着。 “搬家?这是我祖宅啊,我舍不得……” 老头看着老妇人,又看了眼自己家的愿意,最后一句舍不得说的声音都颤了,接着就叹了口气。 “哎……搬就搬吧,总不能让那个地痞把咱们庚娘害了,可是咱们要往哪儿搬啊?” “我们不用搬,咱们行得正做得直,还怕他不成。” “哎,你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事,他们方家是咱们镇上出名的恶霸,仗着有钱,处处横行乡里,县太爷又是他们家的亲戚,根本就是一方的土皇帝,谁也不敢招惹他。” 老妇人看着庚娘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赶紧跟着她解释着,这里的人能忍的就忍,忍不了的就全都搬家了,被那个方少爷坑害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 “方家药铺……” 庚娘自顾自的念叨一句,拿着山茶花,扶着老头走进去。 老妇人给山茶花拿进厨房,她则是陪着老头进屋上药。 “这些人心狠手辣的。” 看着他身上一个个的淤青痕迹,庚娘的眉头一挑,眼里的神情越来越冷。 “只要你没事,爹就放心了,这点伤无妨。” 老头看着庚娘说着,还说无妨,从回来的到现在,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吃过晚饭,庚娘自己站在院子里闭目养神,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她转过头看着是老妇人在门口看着她。 “夜深了,早些睡吧。” 老妇人看着庚娘轻声说着。 “好。” 庚娘点点头,别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回了自己的房间,吹了蜡烛,听着外面的关门声音,庚娘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透过窗户,看着对面屋子的拉住也吹灭了,她走到椅子边上坐下来,捏着茶杯想了想,嘴角微微勾起,换上了夜行衣蒙着脸直接从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第133章 家法 方云药铺的房顶,一抹黑影飞过,稳稳的落在院子里,听着屋子里面传出来的污秽声音,庚娘直勾勾的奔着买的房间走去。 “少爷,你好坏,这要是被老爷发现了,我岂不是要被老爷打断腿了。” “怕什么,跟着那个老东西,你能下得去嘴嘛,等那个看东西死了,这里还不都是我的,你也只不过是早跟我几天而已。” 听到这里,庚娘算是听明白了,合计着他这是在跟他爹的女人换好啊,心里暗暗的想着,这小王八犊子行啊,让他爹当活王八。 刚想抬手推门,想着里面那不堪入目的场景,直接侧过脸,把目光转到了主房里面。 庚娘轻手轻脚的溜进去,看着睡榻上面的老头,她抬手就点了他的穴道,拎着他就朝着方少爷的门口走去,一路上看着方家老头惊恐的眼神,她眼里含着笑意。 方家老头最开始不知道什么情况,把庚娘当成了刺客,惊慌失措的眨着眼睛,可是到了门口,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以后,瞬间脸色铁青铁青的。 庚娘抬手给他解了穴道,还以为这个老东西能先问自己是谁,没想到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里面的人四处逃窜,衣不蔽体的躲在角落里面。 “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来人呐,把这个逆子和这个贱人给我绑了!” 三更半夜的他这么一喊,三房四院的都跑了出来,看到屋子里两个人,全都惊叫出声。 “妹妹,你们竟然……啊,老爷你消消气,消消气。” 说话的是方家的三太太,跟着方家少爷偷情的是四太太,三太太眼里带着笑意,假惺惺的扑到老头子的怀里求情。 “你给我滚开,来人,过来,都给我绑了!” “爹,我错了,爹,我错了……” “绑了!” 听着下面的动静,庚娘坐在房顶上静静地听着,就像是看戏一样,就差拍手叫好了。 “爹,爹我错了,爹……” 方家恶少就像是狗一样被拖出去,还有那个四太太,衣衫不整的被拽到院子里,众目睽睽之下捂着脸哭着。 大太太跪在地上为自己的儿子求情,二太太三太太也都过来凑热闹,嘴上虽然是求情,可是脸上的神色,巴不得他们两个早点死。 “来人,请家法!” 方家老爷气冲冲的看着他们说着,吓得方家恶少赶紧趴在地上,抱着方家老爷的脚求情。 还有大太太,惊慌失措的跪爬到方家老爷的面前,拽着他的衣角求情。 庚娘没太明白他们的家法是啥,只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不然他们不能紧张成这个样子。 “以前你四处惹是生非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胆大妄为,连我的女人你都敢动,现在不好好的教训你,你真以为我老了!” “家法到!” 听着下人们喊了一嗓子,就有个手腕粗细的木棒子被抬了上来,上面还拴着一块红布,这个就是他们嘴里说的家法。 “给我打!” 方家老爷子指着方家少爷恶狠狠的说着。 下人们犹豫不决,看了眼手里的棒子,这要是一棒子打下去,就算是不死也得残废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只有一个少爷。 “给我打,你们愣着干嘛,你们也想挨家法是嘛!” 方家老爷看着持着家法的下人大喝一声,吓得他们赶紧举起棒子,二话不说,朝着方家恶少的屁股打了下去。 只听见一声闷响,接着就是方家恶少如杀猪般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 “老爷,你可就官儿这一个儿子,真要是打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那个大太太可能是看着自己儿子挨打,一下子急得说话不过脑子,此话一出,非但没有让方家老爷缓和情绪,反倒是火上浇油一样,气得他直跺脚,咬牙切齿的指着她:“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好继承我的家业,就盼着给我养老送终呢是不是,是不是!” “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再给我狠狠地打!” 方家老爷不管大太太说啥,指着方家恶少又是一嗓子。 下人们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实打实的又是一棍子,这下子方家恶少猛的挺起上身,仰天喊了一嗓子后,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官儿,官儿,你别吓唬娘啊官儿,你醒醒啊。” 大太太看着方官晕了过去,赶紧跑过去把他抱起来,看着他还有气息,微微的松口气。 “老爷,你好狠的心啊,你给官儿打成这样!” “老爷,您消消气,大少爷许是一时经不住勾引,这才会鬼迷心窍了,这样的事,可不能全怪了大少爷啊!” 这个时候三太太走到方老爷的身边开始添油加醋的说起来,目光不停的望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四太太。 “你以为这个贱人还能活的成?” 方家老爷冷哼一声,给下人使了个眼色,看着地上的四太太,咬着后槽牙说道:“给她扔到后院喂狗”。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不管四太太怎么求饶,方家老爷可是半点的犹豫都没有,任凭下人们把她扯走,随后就听见后院一阵狗吠,还有四太太凄惨的叫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狗吠声停止了,叫声也没了,庚娘心里面清楚,一切都结束了,转身就离开了方家药铺。 纵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也要分人,像这种不守妇道,吃里扒外的人,死有余辜,在她庚娘的眼里,就算是救了她,日后还是会有人因她遭殃。 第二天一看,庚娘跟着老妇人特地来赶集打探消息,果然方家药铺关了门,听附近卖布的摊贩说,方家少爷摔断了腿,方掌柜四处给他遍访名医去了。 “真是笑话,方家药铺治不了少爷的腿,那在世华佗的招牌真是浪得虚名。” 庚娘在旁边冷笑一声。 “是呀,这几年没少坑百姓的钱,这下好了,恶有恶报,咱们总算是松口气,谁家有姑娘,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老妇人看着摊贩说着,俩人就笑了起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第134章 女帝驾崩 玄天阁里面传出来一阵杯子碎的声音,此时的云镜已经是坐立不安,十指插进发间,一脸愁云的坐在椅子上。 旁边的时锦官看着他,本想着劝说他稍安勿躁,可是想想自己也都快按耐不住这要摔杯子的心里,也就把劝说的话放到了嘴边没说出来。 “多久了,整整三个月了,还没有他们两个的消息,我今天可是听璃香回来说了,按照国令,再找不到他们两个,就得昭告天下国丧了。” 云镜眉头紧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紧紧的咬着后槽牙。 “千卫军,玄门都找了这么久,音讯全无的,我能有什么办法,连玄门都找不到,恐怕……” “什么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恐怕肯定是在哪里碰到困难了,一定是的,我要让他们再去寻一遍护城河!” 听着时锦官的话,云锦彻底就按耐不住脾气,也不管是不是大师兄,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时锦官知道他这是担心慕清染的安慰才会乱了分寸和阵脚,也就没有跟他一般见识,要是他这样胡乱的发脾气,能让她回来,就算是打自己一顿,也心甘情愿的。 “云镜,时锦官……” 听着外面呼喊声,俩人对视一眼,赶紧朝着门口走去,就看着慕清歌急色匆匆的跑过来。 “找到染儿了?” 时锦官满脸期待的看着慕清歌,看着她瘪嘴摇头,时锦官连连叹气,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耷拉着肩膀回到椅子上坐下来。 云镜靠在门上无力的朝着下面滑着,一直到坐在地上,愣着神色唉声叹气。 “现在没有找到姐姐,大臣们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这朝堂上每日都有大臣逼问,我都快应付不来,这可怎么办啊?” “应付不来你也得应付,好歹你也是凤翎二公主,染儿不在,你就是最尊贵的所在,别怕出了事还有我们呢。” 时锦官赶紧安慰着慕清歌,回过头看了眼垂头丧气的云镜,他抿了抿嘴,勉强冲着慕清歌笑了笑。 慕清歌咂了咂嘴,侧过脸沉着眼色,背对着他们两个邪魅一笑,再转过来的时候,满脸的委屈和无奈。 “这是丞相的奏折。” 慕清歌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奏折递给时锦官。 时锦官打开一看,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云镜看着时锦官半天没反应,走过来拿过奏折看了一眼,目光直接转到慕清歌的那边。 “这是众位大臣的意思?” 见着云镜追问,慕清歌点点头,没有说话,脸色还是那么担忧。 云镜看了眼时锦官,时锦官看了眼云镜,最后还是时锦官接过奏折,使劲一拍。 “那就按照他们的意思办,宣告染儿驾崩,二公主继位。” “你疯了,染儿还没有死,为什么要宣告驾崩?” 云镜怎么也不肯同意宣告慕清染驾崩的消息,抢过那个奏折直接撕得粉碎扔在地上。 “我没有疯,你想想看,国不可一日无君,倘若一直这么拖着,总会有那人生出不臣之心,与其看着染儿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混乱,倒不如让二公主顺利继位稳定形势,我们再暗中去寻染儿,等她回来的时候,重掌大权,也算是个以退为进的计策。” 时锦官看着云镜分析形式,可是不管他怎么说,云镜就是不肯同意,到最后剩下两个人直接出去。 慕清歌满脸担心的看着时锦官,拉着他的胳膊皱了皱眉头。 “我只会带千卫军,其他的我都不会,这要是继位,我怕会惹出乱子,可是我不继位,这江山又怕落到外人手中,到时候姐姐难免会……” 果然,在时锦官面前提到慕清染,比任何话都有用,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慕清歌想着一直反对的云镜,略有担心的问着。 “没事,我是玄门的大师兄,他那边我自然会跟他说清楚,二公主就准备一下,等着继承皇位吧。” 时锦官拍着胸脯,看着慕清歌说着。 “为了姐姐,为了江山稳定,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这样了,就只盼着姐姐能够早日归来,我终究不是治理朝政的人。” 慕清歌佯装着为难的看着时锦官说着,看了眼地上的奏折冷笑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 “放心吧。” 时锦官看着慕清歌一脸坚定的说着。 本来第二天是要昭告天下女帝驾崩的消息,可是谁也没想到云镜能偷偷溜进宣政殿毁了圣旨,无奈之下,又拖延了好几天,知道把云镜绑起来,这才有了女帝驾崩的旨意。 就在宣布了驾崩圣旨后,三日后慕清歌顺利的继承了女帝的位子,住进了承欢殿。 点色和璃香日夜带着玄门和千卫军的人寻找慕清染的南风珏的下落。 等着慕清染顺利继位以后,时锦官才把云镜放出来,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刚刚解开绳子,就被云镜一掌打在了胸口上,重伤在地。 “你把染儿的江山拱手让人,我以后不再认你这个师兄。” 这是时锦官昏迷以后听到云镜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他那冰冷的眼神。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玄天阁空无一人,听红缨说云镜走了,时锦官靠在榻上脸色微沉,他也没有办法,与他相比,自己更不愿意昭告天下驾崩的消息,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看着朝臣整日在朝堂上,天天喊着要人吧。 云镜一个人坐在山林的树干上面,晃着腿看着落叶,眼里没有一点的暖色。 这里是他和慕清染第一次相识的地方,那个时候,她还是那么天真烂漫的小孩,眼角眉梢全部都是笑意。 坐在这儿,吹着山风,似乎能还能听见慕清染追在他的身后甜甜的喊着师父。 “你有那么多人爱,有那么多人宠着,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算委屈了吧,身在帝位,抬手青樽落,起手覆山河的,小染儿,真要是有来世,让我还做你的师父吧。” 说着云镜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仰头看着天,可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落下来。 第135章 国丧着素缟 “庚娘,你怎么穿的这么花哨就出来了,这要是让村长看见,这可不得了啊。” 庚娘穿绣着红梅花的衣服走出来,头上还簪着自己做的那个花枝簪子走出来。 老妇人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赶紧过来,扯下她头上带有花瓣的簪子,一把将庚娘拽回了房间。 庚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脸迷惑的看着她。 “可了不得啊,这国丧期间,你怎么敢如此穿红戴花啊,村长可是明令禁止的,咱们可不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说着老妇人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着外面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就好像马上会有官兵来家里抓她似的。 “国丧?谁死了?” 庚娘满脸雾水的看着老妇人,话音未落,就直接被老妇人捂住了她的嘴。 “小祖宗,咱们可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小心隔墙有耳啊。” 老妇人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皱着眉闭紧眼睛说着。 庚娘蹙了蹙眉,挣脱开她的手,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妇人看着她急迫的想知道,就把女帝驾崩的事情跟着她说了一遍。 “女帝驾崩,二公主继位,就在昨天?” 庚娘就好像没有听明白似的,赶紧反问着,看着老妇人点头,她微微的哦了一声。 “那我把衣服换了就是了。” 庚娘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听着老妇人离开的脚步声走远,她停下来手里的动作,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吐了吐舌头。 “女帝驾崩关我什么事,爱谁谁继位,我过我的日子。” 庚娘说完一句,直接穿着梅花的衣服,趁着老妇人不注意,拎着筐就朝着竹林里面走出去。 不远处的两个身影看着庚娘,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知道国丧还如此肆无忌惮,要不是二公主有命令,我就好好的教训一顿她。” “你小心祸从口出,现在不是二公主了,那是女帝,现在是我们的陛下。” “瞧我这记性,对呀,咱们的主子成了女帝了,那我们还怕什么。” “主子的命令你敢违抗?” 只听见另一个人冷哼一声,提着刀就朝着庚娘走过去。 “不过是散了武功,错了记忆的废人,有什么好忌讳的,等主子问起来,就说她失足落崖而死,谁能查得出来,再说了咱们两个在这个破地方蹲了三个月了,一天见不到荤腥,我都快成兔子了。” “说的也是,等等我,她死了,我们两个也好复命。” 俩人提着刀在后面追着庚娘走过的路。 听到身后两个人的脚步,庚娘挎着筐,佯装无事的检查竹笋。 就在她刚刚蹲下的时候,身后的两个人就冲了出来,挥着刀朝着庚娘这边砍过来。 庚娘转手拿着竹筐一挡,宠着他们两个邪魅一笑,俩人似乎是意识到什么,赶紧收刀就要跑,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捏着手里的两枚竹叶,直接就甩了出去,稳稳的扎在两个人的小腿上。 俩人惨叫一声,扑通一下半跪在地上,龇牙咧嘴得抱着腿叫着。 “入肉三分筋一分,看来越来越娴熟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人看着庚娘,一脸恐惧的问着,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蹲在他面前的庚娘是什么吃人的虎豹豺狼似的。 “我是庚娘啊。” 庚娘挑了挑眉看着他们轻笑一声。 “不不不,你不是庚娘,大哥,大哥她没有……她……她是慕清染……” 旁边那个人抱着腿看着另一个人说着。 这么一说,俩人对视一眼满脸恐慌的盯着她的手里面的竹叶。 “你……你武功……你……没……” 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慕清染抿了抿嘴,看着他们笑了笑。 “你们的二公主要我是谁,我就是谁,庚娘和慕清染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个名字而已!” 慕清染笑着看他们说着,抬手就抽出来他们腿上的那两个竹叶,站起身朝着竹筐的方向走去,只听见身后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等我们回去……” “你们回不去了。” 慕清染浅笑着,拎着竹筐就离开了竹林,身后落下两个人将地上的那两个人带走。 “哎呦呦,我的祖宗哎,你咋穿着这衣服出去的,快回去换下来。” 老妇人看着慕清染穿着那身衣服回来,碰下手里的活,一脸震惊的跑向她这里,拽着她的手就往屋里扯。 “哎呀,娘,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嘛,怎么会有事呢,你不用怕的啊……娘?” 慕清染看着老妇人面色有异,自己的话没说完,就顺着她的眼神朝着那边看过去,正看着村长带着人朝着她们家这边走过来,手里面还拿着木棒子,其中有一个人,是她最不想见到的,那就是官娘。 官娘走在最前面,手指着她们,脸侧到村长那边嘴里面还说些什么,看着村长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村长他们在院子里停下来,异口同声的说着慕清染大逆不道,国丧期间穿红戴绿。 听着穿红戴绿这句话,慕清染突然间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梅花钗,取下来就放到村长的眼前。 “村长这个可不是翠的何来的绿啊,再者说了,穿红戴绿那多俗气啊,别说是国丧,就算是普天同庆的时候,也不能学官娘穿红戴绿啊。” 穿大红衣服带珠翠是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打扮,听人说,她最好的缎子就是那个红色的,为了显摆有珠翠,成日里就这么穿招摇过市。 “你……” 官娘被气得脸色通红,看着村长一跺脚。 “行了行了,俗不俗气我不管,国丧期间明令禁止穿的花哨,举国同悲着素缟,你如此胆大妄为,还如此放肆……” “怎么着啊?” 慕清染看着村长一声比一声高,看着他抬着下巴问着。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村长看着慕清染厉声的说着,吓得老妇人赶紧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村长的身边,说着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来得及跟孩子说,这才闯下大祸的。 第136章 珠胎暗结 村长可不管老妇人说啥,就像是被官娘灌了迷魂汤似的,执意要拿慕清染问罪。 慕清染走过去,把老妇人扶了起来,转过头看了眼官娘,挑了挑眉,又看着村长,平静的笑了笑。 “你这是什么态度!” 村长看着慕清染不慌不忙的样子,冲着她吼了一嗓子,或许他觉得先声夺人是必不可少的手段,可是他不知道,嗓门大在慕清染眼里,那就是山野村夫的鲁莽行为,毫无意义不值一提。 “村长啊,庚娘身子才好没多久,可经不住你们的酷刑,要不然这样吧,你把我抓走,我替我孩子……” “大娘,这个庚娘是你从外面捡回来的才三个月,可不是你的孩子,你可要想好了,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外人,值不值得这么拼命。” 还没等老妇人把话说完,官娘就凑过来,看着老妇人一字一句的说着。 老妇人惊慌的看了眼慕清染,然后拉着慕清染的胳膊颤抖着把她护在身后。 “你别胡说八道,庚娘就是我亲生的,你不要为了自己的私仇,胡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老妇人一边说着身子一边颤抖,很明显能感觉出来,她紧张的有些脚下不稳。 “嗬,可不是我胡说,你问问大家伙,村子里面谁不知道这个事啊,是你家老头子砍柴的时候,从山里面捡回来的傻人,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治好了成了你俩的闺女了。” 官娘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啊,看着慕清染又看着大家伙,双手环胸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听见啪的一声,官娘停止了笑,捂着自己的做脸,一脸懵逼的看着慕清染。 “就算是捡回来的又如何,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娘,这一次是给你提个醒,下次谁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舌头,那我就替你们清理了它。” 慕清染看着官娘冷声说着,接着就看了眼村长,眼神半眯。 村长身子往后撤了一步,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并没有敢多说别的,此时慕清染眼里的杀意寒光让人浑身胆颤。 “村长,你准备动用什么私刑?” 听着慕清染指明要自己回答,村长装这个胆子,装出来一副大无畏的样子看着慕清染,目光扫到她的视线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当然是沉塘了!” 还没等村长说出来,官娘就抢在前面替他说了。 “不不不,不不不,村长,这个事情都是我的错,跟孩子没关系,沉塘就沉我吧。” 老妇人一听说是沉塘,吓得赶紧跑到村长的面前跪下来求情,可是她这样一跪,倒是平添了村长几分自信心,挺胸抬头的噘着嘴,一脸大公无私的样子。 “沉塘,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的?” 慕清染目光从官娘身强滑到村长的身上,语气平淡,可是她的那个眼神,却让人不敢胡来。 “当……当然是村长的意思。” 官娘一脸紧张的看着慕清染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村长。 村长想躲都躲不开的神情,看着都替他觉得担心。 “既然是这样,你还在等什么呢来吧。” 慕清染双手垂在两边,一点都不反抗的看着村长说着。 “愣着干什么,快点绑了啊?” 官娘看着慕清染不挣扎了,赶紧看着后面跟过来的几个人吆喝着,那个神气的模样,就好像她是村长一样。 后面的几个人拿着麻绳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过来绑的时候,被慕清染叫住了。 “怎么了!” 村长看着慕清染突然变卦,心里面不由得有些担心。 “国丧期间,穿红戴绿的都算大逆不道得沉塘,这要是娶妻纳妾算什么,是不是得诛九族了?” “那是自然!” 村长顺着慕清染的话刚刚说完,突然间好像想到什么,目光瞥了一眼官娘,不自然的轻咳两声,摆着手就让后面的人给慕清染绑了。 慕清染被五花大绑上以后,老妇人急得是声泪俱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说着自己没用。 “娘,你别着急哭,你得去趟官娘家里找找风大娘,告诉她官娘有身孕的事情,这件事情比较着急。”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官娘不由自主的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的看着慕清染。 “你……你胡说什么?” 官娘吓得说话声音都沙哑了几分,看着慕清染焦急的说着。 慕清染冷笑一声,让老妇人快点去。 村子里面跟过来了看热闹的人,听说官娘有了身孕,全都是一脸震惊,她还是未出阁的闺女呢,怎么可能有身孕,可是看着慕清染说得这么淡然,全都是不由自主的看着她的肚子。 “我有没有胡说,村子里面懂点医术的探脉便知,不用我栽赃陷害。” 慕清染一脸的平静,反倒是官娘,面白如纸,看着有人过去想给她把脉,直接就转身跑了。 村长抬着手刚要去喊,突然间心有余悸的放下来,愣了愣神,瞪了慕清染一眼。 “村长,快把我抓去沉塘,给你的那个未见人世的孩子多积阴德。” 慕清染是有仇必报的,若不是今日知道这个事,恐怕咕咚一声沉塘的事情免不了。 “你……你,……你……” “村正,庚娘的意思是,官娘的孩子是你的?” 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全都齐刷刷的看着村长问着。 村长指着慕清染一拍大腿,直接转头就往回跑,追着庚娘的方向。 村子里面的人不明情况,就只能把慕清染给放了,聚在一起谁也没走,慕清染明白他们想听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村长与未出阁的珠胎暗结,已经不能是村长了,与其想着贞洁不贞洁的问题,还不如多想想,你们谁来当村长。” 慕清染说完以后,就扶着老妇人回了家门,抬手一挥,就把院子的门带上,惊得老妇人都没有说出来话。 “庚娘,你……” “娘,我扶您进屋吧。” 慕清染看着老妇人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解释关于自己武功的事情,她知道,以后有机会是会跟她说明一切的。 第137章 哪里的掌门? 一整天都在山里面打猎,到了晚上才回来的老爷子,一路上都在听着村子里面的人议论纷纷,。 东一句西一句的都没有听明白,只是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个影儿,关于庚娘和怀孕的,一下就着急了,扛着打回来的一只野鸡和四只兔子,谁的招呼都没打,直奔家里。 到了家就问庚娘出什么事了,村子里谁有身孕了,一路上都在担心,一听说不是庚娘,他微微的松口气,坐在石头上喘着气息。 慕清染从屋里走出来,刚才也听到简单老爷子焦急的样子,端了一碗水走出去。 “可把爹吓坏了,还以为……哎,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老爷子摆了摆手,没有把话都说出来,看着她笑了笑,抬手摸着她的头发,满脸的宠溺。 慕清染没有嫌弃,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摸着头发。 “我家庚娘平日里虽然调皮任性些,总也不至于不明白事理,今天爹打了这么多兔子,庚娘不是最爱吃兔子了嘛,等下叫你娘给你做。” 慕清染看了眼厨房,刚才自己抬手用内力关门的事情,一直让老妇人心里头存有疑影儿,到现在还不太愿意跟慕清染说话。 正当慕清染心里有所担忧的时候,突然一声鹰鸣划过上空,尖锐又刺耳。 老爷子猛的抬头,往天空上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咂了咂嘴。 “真是怪了,咱们这里从来都没有鹰,怎么会有这样一声呢。” 慕清染听到老爷子这么说,眉头猛然一皱,心里面开始担心老爷子怀疑自己,强装着镇定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看着慕清染像是心神不定的模样,满脸担心的问着。 慕清染含着嘴里的饭摇了摇头,外面一直是玄门的人给她的信号声。 “真奇怪了,怎么这么多鹰叫啊,难不成咱们这里还来了一帮山鹰不成!” 老爷子放下饭碗,提着他的弓弩就要往外面走。 “我也去看看。” 慕清染趁着这个功夫追了上去,老妇人看着他们两个饭吃了一半就出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收拾了桌子,把饭菜放进锅里热着。 “怎么又没了呢?” 俩人在山里转悠了半天,再也没听过一声,慕清染知道,玄门的人就在附近,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老爷子支开。 “是不是在那边,咱俩分开看看,要是发现了就大喊一声,这样总比乱转强。” “那不行,这深山老林的,把你自己扔在这儿我不放心,你跟着我走。” 说着老爷子就不由分说的拉着慕清染的胳膊往前面走。 听着身后轻功翻腾的动静,慕清染冲着他们使了个眼色,就在老爷子回头的时候,他们全都躲了起来。 “这个老林子,我从小就在里面转悠,每块石头,每一棵树我都有感情,舍不得跟他们分开,就算是上了年纪,我也每天都来转悠一圈,有的时候点子好,就能打上几只野兔尝鲜。” 老爷子一边走,一边朝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的注意力全都在身后玄门身上,对着老爷子的话是左耳听右耳冒的,一点没入心。 “你可能不知道啊,我最厉害的时候,扛着两头鹿回去,那个时候给你娘样的白白胖胖的,嘿,心里面那叫一个美啊。” 听着老爷子的话,慕清染脸上挂着应付的笑容,背过另一手,勾了勾手指,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玄门的人领会到意思,蒙着面纱从林子里窜出来,和挡在他们俩面前。 “姑娘别怕,有爹在呢。” 老爷子第一时间就把慕清染护在身后,抬手举着弩箭对着他们几个。 几个人对视一眼,就在第一箭射出来的时候,几个人翻身躲过去,还没等第二箭搭弓,慕清染抬手就朝着老爷子的后颈点了一下。 老爷子眼睛一睁大,接着就晕了过去。 “掌门。” 来的四个人跪在慕清染的面前,恭敬地行着礼。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慕清染看着他们轻声问着。 “回掌门,他们两个的脸已经全都换完了,只不过……” 看着那个人吞吞吐吐的,慕清染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刚才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摄政王依旧没有消息,还有,还有就是云镜师弟也不知去向。” “师父?” 慕清染一听云镜不知去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听点色师兄说,云镜师弟是不同意大师兄昭告天下国丧的事情,一气之下离开了玄天阁,至今未归,大师兄派人寻遍了京城,也没有云镜师弟的下落。” 听着跪着的人汇报,慕清染点了点头,虽然心里面也惦记,可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泫门的事情可有线索?” “前不久在京城的奉先居发现了泫门的人,只不过我们跟丢了。” “在什么地方跟丢的?” “崇圣寺下的山林里。”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就不明白了,泫门的人去崇圣寺干什么,眼睛转了转,她让四个人退回去按照原计划进行。 “下次不得使用鹰鸣。” “谨遵掌门令。” 看着四个身影消失,慕清染转过身的时候,抓着手腕刚把老爷子扶起来,突然间脸色一冷,看着老爷子的手腕,又惊慌的看着他的脸色。 “你没晕过去?” 慕清染的脸色一沉,压低了嗓音看着那个老爷子问着。 老爷子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慕清染,眼里面说不出来的惶恐和不安。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哪里的掌门?” 老爷子开门见山的问着,这倒是让慕清染轻松了许多,总算是不用藏着掖着了,站起身背过手就说了玄门两个字。 两爷子是在山林里长大的,别说是京城,就连乡里去过的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当然没听过玄门是什么,江湖上的门派更是想都没想过。 “你是江湖中人?” 老爷子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她问着。 慕清染点了点头,冲着老爷子笑了笑,抬手接过落叶,朝着右手边的方向甩了过去,只看见一只兔子倒在树底下抽搐,脖子上插着两个树叶。 第138章 永远是庚娘 老爷子看着那个兔子挣扎了两下不动了,一下子瘫在地上,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摸着自己的脖子。 “以后打猎的事情交给我吧。” 慕清染轻声地说了一句,面带着笑意把老爷子扶了起来,刚刚碰到他的胳膊的时候,明显的能感觉到,他的胳膊一直在抖动。 “你……你……” “不用怕,我不是坏人,你们对我来说有救命之恩,以后就有我护你们周全。” 听着慕清染这么说,老爷子的情绪好像平稳了好多,半信半疑的看着慕清染,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庚……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老爷子本来想叫她庚娘来的,突然间想到她的有可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所以就有这样一问。 “我叫慕清染。” 老爷子点点头,眼里面一半欣6喜一半失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奇怪的样子。 “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庚娘是我给你取得名字,既然你都想起来了,以后这庚娘就……” “以后在你们面前,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儿,永远是庚娘。” 慕清染看着老爷子,眼神干净纯粹,这也是发自内心的话,她看到那个圣旨以后,才知道自己不是慕家的孩子,至于自己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 “走吧,跟爹回家。” 老爷子的眼神一下子就平稳了许多,拉着慕清染的胳膊,也没有了刚才那个恐惧的模样,像是接受了刚才慕清染说的话,捡着她打的那个兔子。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老爷子停下来脚步,面容复杂的看着她。 “到家得时候,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些话那些事别让你娘知道,不然她会接受不了的。” 慕清染清楚他这么做的用心,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就像往常一样走进去。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啊,饭都不吃完,回来晚了,啥都没有了。” 老妇人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就是人们常说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唠叨着,手上也没停着给他们两个准备饭菜。 “又打了一只兔子回来,庚娘打的。” “庚娘打的啊!” 老妇人一脸惊讶的看着慕清染,连连点头夸赞。 “我打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着你夸夸我呢。” 老爷子一看老妇人夸庚娘,不由得心里面一酸,把兔子扔在墙上,看着她满脸不愿意的说着。 “瞧瞧瞧瞧,这都是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看不得别人被夸啊,你就是干这个的,我夸你干嘛,你一个猎人打不来兔子,那还叫世代猎户家嘛。” 老太太把饭菜都准备好,催促着俩人赶紧吃饭,自己走到外面,拿着剔骨刀,熟练的将兔子剥皮剔骨的。 慕清染和老爷子坐下来继续吃饭,就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抬头一看,是官娘他爹拎着斧头就朝着院子里走过来。 慕清染一看,扔下筷子就赶紧走出去,就在斧子落在老妇人身上的一瞬间,抬手稳稳的接住了那个斧子。 “老赵,你这是干什么!” 猎户黑着脸出去,看着老赵喊了一嗓子。 老赵看着老爷子,又看了眼慕清染,冷哼一声,抬手就要抢慕清染手里的斧子。 慕清染用胳膊挡住他,翻转手掌一推,老赵直接向后面退了几步。 “老赵,你要是在这里撒野,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爷子说着就抄起旁边的木棒子,指着老赵说着。 “客气,哼,我今儿就要她的命!” 老赵红了眼就跟疯狗一样,朝着慕清染这边就扑过来。 慕清染把老妇人护在身后,刚想抬手抵挡,就被老爷子死死的保护在身后。 别看老爷子年纪大,身手矫健,抓着老赵的的两个肩膀,往后退了几步,腿往后一蹬,死死的挡住老赵前进的路线。 “老赵,你别逼我跟你动手。” 可不管老爷子说什么,他高喊一声,朝着老爷子这边一用力就扑过来。 老爷子一个趔趄,好在最后稳住了脚步眉头紧皱,看着老赵疯了一样,他也没顾及那么多,朝着后面喊了一嗓子,让慕清染带着老太太回屋,剩下的交给他。 本来慕清染还担心的没准备回去,没想到老爷子来了一声狮吼,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索性就带着老太太回了房间,自己站在门口往外面看着,她属实是放心不下。 老赵跟着老爷子僵持不下,身后的人也不敢帮忙,他俩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暴脾气,黑起脸来六亲不认的,给他们两个拉架,无异于自己找死。 “有我在这,你休想动我女儿一根汗毛!” 老爷子说话的时候很明显的能听出来,他现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人说着。 “那我就踩着你过去!” 老赵说着就仰天大叫一声,蓄满了力气朝着老爷子这边冲过来,直接给老爷子扑倒在地上,掐着老爷子的脖子。 慕清染看到情形不对,开开门直接就跳出去,翻身抬腿一踢,直接将老赵从老爷子身上踢下去。 “爹。” 慕清染把老爷子扶起来,看着他满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担心的问着。 “孩子,你不该出来啊。” 老爷子费劲的说了一句,就猛的咳嗽两声。 旁边的老赵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捂着胸口一脸诧异的看着慕清染。 “你……” “你敢动我爹,我要你的命!” 慕清染刚想抬手聚气,被老爷子直接就拉住了。 “庚娘,不可以。” 老爷子使劲的摇头,看着庚娘满眼是泪的说着。 慕清染看着老赵,眼里的怒气还在,只不过手心的力量慢慢散开,她扶着老爷子起来。 “老赵,你快回去吧,别在这疯了。” 老赵就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龇牙咧嘴的看着慕清染,猛的站起来朝着她这边跑过来。 “爹,你靠后。” 慕清染把老爷子往后一挡,翻身就朝着老赵那边跳过去。 “庚娘,别杀他,别杀他!咳咳咳咳……” 老爷子急得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第139章 女帝当权 听着老爷子的话,慕清染走到老赵的面前,把他提起来,左手汇聚的力量散开。 老赵此时吓得面色惨白,张口结舌的看着慕清染。 “庚娘,别杀,别杀人。” 老爷子捂着胸口,费劲的走到母慕清染的面前,抓着她的胳膊,有气无力的说着。 “哎呀,老赵你在这儿干嘛呢,你家官娘又要跳井了,你快点回去。” 正当慕清染犹豫要不要松开老赵的时候,一个身穿补丁衣服的女人跑过来,头上的方巾都带着补丁,跑到慕清染的面前,她愣住了,瞠目结舌的不敢出声。 “老赵,你们这是……” 补丁女人看着慕清染,愣了愣神,面色虽然着急,可是看着慕清染的眼神,又不敢轻举妄动。 “庚娘,庚娘。” 老爷子听说他家的庚娘要跳井,赶紧让慕清染把老赵放下来。 慕清染松开老赵,老赵连句话都顾不上说,头也不回的转身就朝着院子外面跑。 屋子里的老太太走出来,一脸懵逼的看着慕清染,嘴巴一闭一合的,像是有什么话说,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慕清染跟着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了一声,就追了出去。 官娘的家里她也去过几次,知道她家水井在不远处的林子里,所以根本就没到官娘家里,直奔她家的那个林子。 果然林子里面聚集就不少的人,官娘被人拉着,坐在井边撕心裂肺的哭着,听着哭喊的意思,是没脸活着这种。 老赵看着自己的女儿哭的是梨花带雨的,挤过人群钻了进去,官娘一看到老赵,好像是更加委屈了,一头扎进老赵的怀里哭了起来。 “村长呢?” 慕清染的声音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的聚集到她的身上,而且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来,慕清染就像是个瘟神一样。 “我问你村长呢?” 慕清染看着官娘平心静气的问着,其实未婚先孕在凤翎国也不算是非死不可的事情,只要是那个男人娶妻认子,就没有什么。 官娘看到慕清染的时候,本来眼神就冷了下来,听着她又提到了村长,一下子挣脱开老赵嚎啕大哭,直接跳进了井里。 “官娘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老赵趴在井沿上面撕心裂肺的喊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井里面掉。 慕清染快步走过去,把老赵往边上一扯,纵身跳下了井里,没一会儿,抱着官娘就从井里面飞出来。 慕清染把官娘放在地上,扶着她的后背点了几下,回勾一下掌轻轻的打在官娘的后背上。 官娘的眉头一皱,连吐了好几口井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官娘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慕清染,挥着双手,一下一下的打在慕清染的肩膀上面。 “你凭什么死,我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凭什么一个人死,就算是死,也轮不到你!” 慕清染厉声说着,脸色阴冷的吓人,直接把官娘说的愣在那儿。 “现在是女帝当权,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夫为妻纲,都是妄谈,女子一点不比男子差,村长呢!” 这个村子是生活在深山里面的,完全没有走到过大山外面,遵循的还都是男帝的三纲五常,殊不知京诚里面早就变了天。 “村长呢?” 慕清染问了好几遍,都没有人看到村长,索性就直接给宦娘扶了起来。 “若不是你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会如此,可是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放心吧这个事情交给我。” 说着慕清染转身看了一眼老赵,示意一下,就把官娘交给了他,接着她翻身越过人群,离开了水井。 身后的众人对她议论纷纷的,都在猜测她到底是什么人。 跑到村长的家里面,看着家门反锁着,嘴角扯了一下冷笑,就这么个小院子也就能关的住村子里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纵身一跃,慕清染跳进了村长家里的院子,是个简单的茅草屋,房前屋后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村长和他的家人,慕清染的脸色沉了沉。 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间听到铁盆掉在地上的声音,是从东边发出来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是个地窖口,看起来更像是地牢的入口,上面盖着个板子。 慕清染走过去推了推,板子一动不动的,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慕清染右手汇集了力量使劲打了下去,木板直接裂开,就看到村长一家四口挤在下面。 “村长这是干什么,天又不热,去地窖里多凉啊。” 慕清染看着村长似笑非笑的说着,直接给他从里面拎了出来,就像是拎小鸡似的。 村长张口结舌,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清染。 “庚娘,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村长被慕清染拎着衣领往外面一抬,慌里慌张的说着。 “去看看官娘。” “不不不不,我不能……庚庚庚娘,我不不不能去啊。” 村长慌得说话都结巴了,就算他用着再大的力气,他也挣脱不开慕清染的手。 就这样慕清染把村长一路扯到了官娘家里,老赵看到村长的时候,拿着菜刀就冲了出来,要不是大家拦着,他都要给村长宰了,那个眼神,活脱脱的一个屠夫。 “庚娘,你从哪里发现的村长啊,我们没看见呢。” 村子里的人看着慕清染一脸疑惑的问着。 慕清染勾了勾嘴角,看着村长,踢了他一脚示意让他自己说。 村长一脸惭愧的看着大家伙,面红耳赤张口结舌的,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庚娘,你让村长回去吧。” 官娘躺在床上,看着地上跪着的村长,侧过脸没有继续看他,眉头皱的紧,看模样心里面是有一百个不顺心。 “官娘……” “你别叫我名字!” 听到村长的声音,官娘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歇斯底里的朝着他喊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不仅是他们,把慕清染都吓了一跳。 村长哭丧着脸,耸着肩膀,一句话都没敢再多说。 第140章 落胎 官娘坐起来,指着村长的方向,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慕清染看着她这样时忧时喜的,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你离开我家,你离开我家,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官娘冲着村长歇斯底里的喊着,村长看着慕清染和村里面的人,进退两难。 “庚娘,你让他滚!” 官娘一下子扑过来,拉着慕清染的手哭喊着,慕清染怕她出什么事,叫人把村长带了出去,接着就坐在床边,安慰着官娘。 屋子里所有人都被官娘撵了出去,只留下慕清染一个人,慕清染也不敢乱说话,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要是哪一句触了他的逆鳞,真不好说能干出来什么事。 官娘靠在慕清染的身上哭了一会儿,很明显的感觉到她浑身是汗。 “庚娘,刚才听我爹说,是你跳进井里救了我。” 官娘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身子还一颤一颤的,慕清染嗯了一声就让她别多想好好的休息,没想到幻想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吓得慕清染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 “你懂医术吗?” 官娘一脸期待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可还是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官娘说这话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她那满是嫌弃的眼神,就知道她现在说的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为什么?” 慕清染并没有劝说,而是想知道因为什么。 官娘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凑到慕清染的旁边开始说:“我不想留在这里一辈子抬不起头,就算是出去当比丘尼,也好过在这里受人议论抬不起头。” “你要离开村子?” 慕清染抬眉看着官娘问着。 “嗯嗯,村子里的人虽然没有明说把我沉塘,可是背地里议论的声音,我爹和我都清楚,像我这样不干不净的身子以后是没办法嫁人了,我只是想孑身一人离开村子,生下来他,我肯定养不活,到时候我们娘俩会饿死在外面。” 官娘看着慕清染说着,语气平淡,眼神都很平静,不像是刚才那样疯疯癫癫的狂躁不安。 “既然是村长的孩子,他若是想娶你……” “庚娘,你就帮帮我吧,这两天我也想通了,就算是嫁过去我也是村子里茶余饭后的话柄,倒不如离开这里,眼不见心净,过一段时间大家就会淡忘了这个事情,这件事我谁也不怪,只能怪我自己。” 听着她说的话,慕清染总是怀疑她是不是再说什么遗言,这平静的就好像看穿了生死,再交代后事一样。 “你的本事刚才村子里的人也在议论不休,我虽然听了个大概,可是我相信你能办到。” 她这么一说完,慕清染有些为难了,这要是说别的事情,她真的能办到,平日里看病救人,给钱扶弱那都是没问题,这给人落胎的事情,她还真没做过,想着肚子里有个孩子,她就不忍心下手。 “庚娘,我知道我以前对不住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帮帮我吧,留在这里,我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你在这里生活的时间短你不知道,村里以前的萧娘就是因为这个投河自尽的,人言可畏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看着庚娘紧紧拉着自己的胳膊,慕清染动弹不得,几次都想张嘴拒绝,可是看着她那个哭哭哀求的眼神,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似的。 “庚娘,我求求你了,你这是在救我的命,救我的命。” 官娘看着慕清染半天都没有说话,记得直接从床上起来,跪在慕清染的面前,声泪俱下的攥着慕清染的手。 慕清染于心不忍,想把她扶起来,可是怎么拽都拽不动,万般无奈之下微微启唇:“你……你先起来,容我好好想想。” “庚娘~~~” “这里荒山野岭的,就算是落胎也得去采药不是,你总得给我点准备的时间,我以前都是看病救人的,从来没有落过胎。” 听着慕清染这么说完,官娘直接从地上起来,又坐到床上,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很明显,这个孩子成了压着她喘不过气的累赘。 回到了家里,慕清染坐在那儿连着喝了好几杯的茶水,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识到了慕清染身手的老太太,半天都没敢跟她说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她,打量她,好像正在捉摸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清染抬头,视线正好看到老妇人,老妇人慌里慌张的看着慕清染笑了笑,起身就往门口走。 慕清染也知道她为什么慌乱,没有说话,继续喝着茶想着官娘说的话。 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杀人害命的,真要让她对这个孩子下手,她怎么想都是于心不忍。 “回来了。” 老爷子走进来,看着慕清染坐在那儿发呆,很自然的走过来跟着她喝茶。 老爷子是看管村长去了,看着他回来,肯定是把村长关起来了,这倒也是,在这个村子不管是奸夫**,凡是有关系得,全都抓起来无论男女,全都沉塘。 “村长的意思是,愿意把官娘收了做小。” 老爷子抿了口茶水后,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慕清染看着老爷子没有说话,捏着茶杯想着官娘的话,还有她那个坚决的眼神,一时间语塞起来。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许久慕清染才这么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老爷子微微愣住,看着慕清染没懂她的意思。 “庚娘现在情绪不稳定,一眼看不住就总是寻死觅活的,还有村长在的时候,她那撕心裂肺不想看见他的哭喊声,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不是嫁娶就能解决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她要是不嫁,那就只能等着被沉塘浸猪笼了。” 老爷子说完,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了屋子。 看着他的茶杯,慕清染眉头皱了皱,山林里虽说是民风淳朴,可是这要是论一根筋钻牛角尖,也是山林里的人莫属,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第141章 万全之策 慕清染就怕官娘缠着他问关于落胎的事情,接连好几天都跟着老爷子去打猎,虽然看到了落胎的草药,可也是一棵没拔。 坐在悬崖边上,感受着耳畔呼呼而过的悬崖劲风,慕清染一脸迷惘的看着远处西沉的夕阳。 身后的脚步声和浓重的血腥气相伴而至,不用多想,肯定是老爷子满载而来,回过头一看,果然,肩上扛着一个半大的山鹿。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老爷子把山鹿往旁边一扔,嘿嘿一笑就坐在慕清染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被这黄昏的景象吸引住。 天色微光,日头西枕山头,放眼望去,整个山林都披上了黄昏编制的彩衣,喧扰烦闹了一天,都笼罩进了黄昏的寂静,抬着手,微弱的光线穿过指缝,像是给人特有的例外关怀。 “我第一次看黄昏。” 慕清染沉浸在黄昏的宁静和美好中,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和几分。 老爷子侧过脸看了眼慕清染,她的脸色被夕阳映照的更加动人,还有她眺望远处的眼神,比以往更多了一抹神秘。 “我也没空看黄昏,以往这个时候就是我回家的讯号。” 老爷子像是在刻意的化解慕清染伤感的神情,咧嘴笑了笑,满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慕清染起身,看着一人长的鹿,刚想抬手就被老爷子抢在前面,背着鹿就快步朝山路走去。 慕清染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抿嘴笑了笑了,追着他的步子赶紧下山。 等有机会,我一定叫着南风珏看看这夕阳西下。 另一边的山林里面,南风珏坐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看着面前,许久才眨一次眼睛。 白衣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泥点,脸上手上遍布道道血痕,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伸手掏着怀里的东西,不慎一个不注意就掉在了树底下,他略微犹豫的想了想,咬了咬牙,一口气跳了下去,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掌心被旁边的石头割破,鲜血瞬间流下来。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他开始摸索着四周,抓到了他的笛子,干裂的嘴脸僵硬的抽了抽,把笛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没过多久,山林里面窜出来几个白影,落在了南风珏的面前,看着他这一副邋遢病态的模样,赶紧给他扶起来,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那片山林中,只剩下被惊飞的鸟儿。 慕清染跟着老爷子刚到家门口,就听见了一声鹧鸪叫,老爷子脚步都没停,直接回了院子,慕清染翻身离开了村子。 “掌门,我们寻到了。” 面前的几个人递给慕清染一封信,打开一看,慕清染的脸色阴沉的厉害,眉头猛然间拧到一起。 “他人在哪里?” “当初是在鹤灵山发现的摄政王,被几个白衣女子带走了,据我猜测,摄政王的眼睛应该是看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慕清染直接把信纸捏到一起。 “那几个白衣人好像是摄政王的属下,跟到了崇圣寺附近,我们又跟丢了。” 听着他们说完,慕清染攥紧的手慢慢的松开,她如果没记错,上次追查泫门的人也是在崇圣寺附近跟丢的,这次又是在崇圣寺,难不成附近还有鬼不成。 “我知道了你们最近就在崇圣寺附近,我过几天就来。” 慕清染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突然间想到什么,侧过脸看着他们补充道:“准备点上等的落胎药。” 听到落胎药的时候,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说眼角眉梢都是疑惑,可是因为是慕清染的命令,谁也没敢多问。 “掌门,点色师兄问,宫里的余孽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清染抬手打断。 “告诉点色,一切照计划行事,切莫节外生枝,还有我要的东西,你们都给我备着。” 说完以后,慕清染直接就离开了,剩下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虽然满脸写着疑惑,可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问。 刚刚回到村子,迎面就碰到了来寻她的官娘,眼见着躲不过去,慕清染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长这么大,还没有她委曲求全见的人呢。 “庚娘,草药弄回来了吗?” 官娘看着慕清染两手空空的,神色不免有些暗淡。 “还得等些时日,有几味药没有凑齐,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伤了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 慕清染看着官娘轻声说着,也不知道怎么了,跟着官娘说话,最近是谎话连篇,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想给她落胎,可是还得救她一命,若是不嫁村长,又不落胎,她就只能等着被浸猪笼。 官娘抓着慕清染的胳膊,死死的晃动着,跪下来求着她抓紧时日。 慕清染只能先稳住她点头应下,至于剩下的落胎药嘛,等着他们几个弄到手再说吧,毕竟到村子定的一个月期限还有半个月呢,孩子的生与死,不能那么快就给草率决定了。 “庚娘,我这一辈子就全都托付在你的手上了。” 官娘哭的是梨花带雨的,语气很重很重的朝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万般无奈的声音,抿了抿嘴唇,咬着牙就应下来了,活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因为一件事为难过。 回到了家里,慕清染也没有心思吃饭,索性就沉着吃饭的功夫,把官娘的话跟着老爷子和老妇人说了,毕竟他们是这个村子的,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周全一下,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本来她就是这样的一句,老爷子直接就摔了饭碗离开了。 老妇人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虽然没有摔碎,可是她的脸色也没有刚才那般和善,黑着脸看着慕清染,就好像每个皱纹里面都透着一股子的寒意。 慕清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如此反常,刚准备问问原因,老妇人也起身离开了,头也没回,一个字都没说。 看着老爷子摔碎的碗,慕清染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也没说什么啊,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救她们母子啊。 第142章 祭品 因为老爷子和老妇人的举动反常,慕清染一整夜睡得都不是很踏实,第二天早上,她恍惚的听着村子里面嘈杂闹腾,就起身坐了起来,喝了口清水,推开窗户准备呼吸新鲜的空气。 可就在她推开窗户的一瞬间,一股子浓郁的烧焦味道飘了进来,慕清染放下茶杯,推开门走出去,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这个味道。 不对呀,这不是炊烟的味道啊,难不成是谁家失火了? 心里面想到这,慕清染赶紧就跑出去,四处看着,并没有看到浓重的烟,可就当她走到村子里的娘娘庙的时候,她当场就傻眼了,整个人都愣在那儿。 娘娘庙的门口堆着一个巨大的火堆,上面绑着一个烧黑的尸体,仔细一看,似乎还在冒着烟。 慕清染只觉得胃里面翻腾,头皮发麻,跑到树下一阵干呕,再回过头看了眼那个烧焦的尸体,直接就跑了过去。 木柴堆得有一人高,上面的架子上用手指粗细的铁线牢牢的绑着尸体,尸体面朝娘娘庙的方向,呈半跪的姿势,低头颔首,像是再请罪一样。 尸体烧成焦炭,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 正当慕清染前后看着不知所措的时候,听见后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转过头一看,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村口的方向走过来。 村长在前面铜锣开道,老爷子和老妇人画着奇怪的妆容,身穿着很夸张的衣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里的山精树怪成了精似的,后面的人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往前走,手里面挥舞着柳树的枝条,最后面老赵被人五花大绑的拖在地上往这边走。 “爹,娘……” 慕清染尝试的叫了两声,可是他们都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慕清染,就从她的身边过去,接着就围着烧焦的尸体下面的柴禾堆围成了一个圈,举着双手嘴里面发出听不懂的声音。 以前在宫里面看过巫师驱邪做法的戏,慕清染一下子就想起来,这老爷子和老妇人就像是两个巫师一样,难不成他们是在驱邪做法不成。 慕清染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把老赵拖上去,按着他的头,让他跪在那个焦尸的面前,不停地有人往他身上泼水。 “啊,圣祖娘娘显灵了,圣祖娘娘显灵了,众人参拜!” 老妇人的嗓音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听起来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妖言惑众的巫师,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三跪九拜的。 “圣祖娘娘有旨,祭品上。” 老爷子面色冰冷,眼神阴鸷的喊着。 祭品? 慕清染的目光看着果然人呈上来的盘子,上面用红布盖着,扁平扁平的,好像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村长在老妇人端的金盆里面洗了洗手,揭开祭品盘子上面的红布,从里面拿出来一把大砍刀,看样子刚磨过,刀刃看起来锋利无比。 村长走到老赵的侧面,双手握着大砍刀抬手就举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慕清染才恍然间反应过来,他们说的祭品不是猪牛羊,是老赵的人头。 随手抄起地上的石子,朝着村长的手腕打了过去,就在大砍刀要落在老赵脖子上面的时候,被慕清染的石子打中,脱手落地。 趁着众人哄乱的功夫,慕清染翻身跃上那个柴禾架子,抬腿一脚就把村长踢了下去。 “啊啊啊啊,祭品刀落地,是凶兆,凶兆,圣祖娘娘息怒,圣祖娘娘息怒。” 老妇人就这么喊了一嗓子,村子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朝着那个庙里面下跪叩头。 慕清染解开老赵身上的绳子,把他带到柴禾堆得下面,村子里的人哭声连天。 “发生什么事了啊?” 慕清染也是急得一头雾水,看着地上的老赵问着。 老赵的眼神空洞,嘴巴一闭一合的像是说些什么,可是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慕清染看着他神志不清的样子,蹲下来抓着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象,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杀了她,杀了她!” 这个时候村子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慕清染这边,恶狠狠的说着朝着她这边走过来,不只是他们,还有老爷子,手里面直接拿着那把大砍刀就走过来。 慕清染屏住了呼吸,看着他们扯着老赵的衣领往后拽。 这个时候老赵突然笑了起来,疯疯癫癫笑着指着前面不停的喊着,也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村民的嘴里一直喊着杀了她,杀了她,没有半点的善意。 “老赵,老赵,你别笑了!” 慕清染尝试着把疯癫中的老赵叫醒了,她晃了几下都没用,看着人越来越聚集,纵身一跃抓着老赵离开了娘娘庙那里。 到了山顶的时候,天都黑了,老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慕清染坐在旁边,看着他满脸的无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睡了一觉就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老爷子和老妇人能有这样的心狠手辣,整个村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真是匪夷所思。 夜深的时候,天气骤凉,老赵躺在地上裹了裹衣服,没办法慕清染去找了些干柴生了一堆火,老赵这才睡得舒服一些。 想着这几日在村子里的事情,慕清染顿时间焦头烂额的,原本和善淳朴的村子,竟然有这样凶残祭祀的手段,简直是丧心病狂,回想着刚才的那个场景,真是庆幸自己有轻功,真要是被慕清歌散了功,恐怕…… 后面的事情,慕清染想都不敢想,干树枝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响,慕清染叹了口气,望着火堆,又看着天边的弯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间老赵坐了起来,疯魔了一样哈哈大笑,随后指着慕清染捶地哭了起来,再接着就又晕了过去。 慕清染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得不轻,刚刚回过神,看着他又晕了过去,万般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想着在这个山林中远离喧嚣,过几日悠闲自在的神仙日子,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从来不会悠闲自得。 第143章 这个村子的人有病 就这样疯了笑,笑了哭,哭了晕,反反复复一整夜,慕清染看着老赵,也是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靠在旁边的树干上面小憩了一会,也就是简短的一会儿,没多久又被老赵的笑声吵醒了。 “估计我上辈子做了孽了。” 慕清染被老赵吓醒以后,满眼无奈的说了一句,接着就起身活动一下筋骨,骨节咯咯作响,浑身酸疼,活了两辈子,从来没睡过荒郊野林子,这也算头一遭。 看着老赵又晕了过去,慕清染点了他的穴道,生怕他再醒来乱跑,自己去林子里找点吃的填肚子。 “这都是什么事啊,堂堂的一国之君,跑到深山老林子里面自己找吃的,慕清歌这是你欠我的,这样的滋味,我肯定也会让你体验体验。” 也不知道这么说完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反正慕清染的心里面是痛快了几分,翻身上树摘了几个果子就赶紧回到了山顶,毕竟是点了穴,真要是碰到什么豺狼虎豹的,把他吃了,他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回到了山顶,看着老赵睡得香,她走过去接了他的穴道,拍了拍他的脸给他叫醒。 “起来吃东西。” 慕清染把野果子往他的身上一扔,自己捡了个最好的留下吃了起来。 老赵被叫醒的,一脸蒙圈的盯着慕清染,又看了看怀里的野果子,一脸开心的吃了起来。 慕清染看着他的模样,好像神智清晰了,就问了一嘴昨天的事情,没想到听到这一句话,他瞬间就静止了,一动不动的,就好像被别人点了穴似的,连眼睛都不眨的。 慕清染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奇怪,四周没觉得有人来啊,他这是…… 还没等慕清染心里面的话想完,老赵扔下野果子就发了疯的转圈跑,边跑边喊,说着慕清染听不懂的话。 此时的慕清染看着他,顿时觉得手里面的野果子噎人,眉头皱紧抬手就给野果子扔了出去,跳到老赵的旁边拎着他的脖领,给他打晕了过去。 “真是半分清净都没有!” 慕清染冷哼一声,看着地上的老赵,眉头皱的跟拧了麻花似的,这村子到底是怎么了,要不就是面无表情浑身杀气的村民,要不就是疯疯癫癫的,一夜之间能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能变成这样啊! 虽然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是慕清染心里面始终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就是,娘娘庙面前的那个尸体,就是官娘。 虽然看不出来模样,可是也不是凭空瞎说的,在祭祀的村民回来的时候,队伍里面没有看着官娘,而且老赵被村里人那么对待,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官娘的事情受了牵连。 想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皱紧了眉头,呼吸声都加重了,心里面涌上来一股子负罪感,真要是因为自己跟着老爷子和老妇人说了那番话才给官娘惹来了杀身之祸,给老赵惹来了麻烦,那自己这心里肯定是过不去的。 “庚娘庚娘” 正当慕清染出神的时候,只听见隐隐约约的有人喊自己,声音不大,可是仔细辨认,能听出来像是在右手边的草丛里面。 慕清染看了眼地上的晕过去的老赵,起身就朝着右边的草丛走过去,草丛有半人高,密不透风的慕清染没敢贸然进去。 突然间草丛猛的抖动几分,官娘浑身是干草的从里面钻了出来,看到慕清染的时候,一下子就扑到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官娘突然间冒出来,让慕清染又惊又喜,刚才还在为她的事情自责,现在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慕清染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庚娘,庚娘,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死了,他们差一点就把我烧死了。” 官娘一边哭一边说,身子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也都在颤抖,看样子着实被吓得不轻,转念一想,就他们那个疯魔的程度,刚才自己都吓成那样,何至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娘。 “官娘,你别怕,慢慢的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慕清染轻拍着她的后背,平稳着自己的心神安慰着她说着。 官娘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慕清染抿了抿嘴,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他们知道了我要落胎的事情,说我冲撞了圣祖娘娘,就想把我活活烧死,让圣祖娘娘免降责罚,宽恕村子里。” 慕清染一听到这里,心里面自责不已,这个消息怎么说也是自己走露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不然官娘也不能惹来杀身之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清染准备跟着官娘道歉,地上的老赵突然间就坐了起来,仰天大笑,疯魔的样子把官娘吓得连连后退,紧抓着慕清染的胳膊不放手。 慕清染看着官娘怕成这个样子,心里面属实是迷惑,按理说看到自己的爹疯了,不应该是第一时间过去哭嘛,她怎么会抓着自己的手往后退,就好像躲着老赵似的。 “庚娘快走,快带我走,庚娘,快带我走!” 官娘看着老赵浑身颤抖,抓着慕清染就往后面跑,不知道情况的慕清染被官娘拽的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庚娘,快点跑,快点跑……” 官娘使劲的把慕清染拉起来,满眼惊慌的看着慕清染喊着。 “庚娘,你这是怎么了啊,你跟说清……” 后面的话慕清染还没有说完,就听着身后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接着四周的树丛就开始有窸窸窣窣得声音,看样子好像是有人从里面跑出来,而且还不是一个。 “庚娘,我对不住你。” 官娘看到老赵手里面拿着的那个哨子,直接坐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慕清染被彻底的弄糊涂了,什么事都不说明白,一个劲儿的哭喊,一个劲儿的傻笑,这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啊! 四周的树丛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慕清染往周围看了一眼,村民们从树丛里钻了出来,面色铁青,手里面都抓着一个大砍刀。 第144章 出人意料的故事 官娘看着村子里面的人围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耷拉着肩膀,满脸是泪的一动不动,像是放弃挣扎了似的,嘴里面一个劲儿的跟着慕清染道歉。 慕清染可不管这是什么意思,抬手就把官娘拎起来,拽着她就往后面跑,没跑出去多远,就到了村子的悬崖边。 “庚娘,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官娘泪眼婆娑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有什么事,等过了这个事再说。” 慕清染看了眼身后的悬崖,又看着村民手里面的砍刀,顾不得看官娘一眼,浑身紧绷掌心汇集着内力。 老赵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看着慕清染旁边的官娘,扯着嘴角,一脸的邪笑,跟之前判若两人。 “跟我们回去。” 老赵的声音冰冷,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和威胁的口吻。 “你都是在装疯卖傻?” 慕清染看着他这个样子,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他那么做,好像就是为了等官娘出来找自己,趁机给村里人报信,抓了官娘。 老赵冷哼一声,从村长的手里接过砍刀比划了两下,朝着官娘这边就走过来。 官娘吓得浑身一紧,身子一软,要不是慕清染拽着,早就摔在地上了。 慕清染皱着眉头,看着走过来的老赵,嘴角微微勾起,抬手就挡住了挥过来的砍刀,反手一挡抬胳膊一震,他手里的砍刀落在地上。 慕清染抬手就捏住了老赵的脖子,眼睛半眯着:“我平生最恨别人骗我,如今你栽到我手里,要怨就愿上天不给你活路吧。” 说着手指轻轻用力,只听见嘎嘣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老赵的胳膊无力的垂在两侧,脑袋一歪倒在地上。 村子里面的人谁也不敢乱动,老爷子不在这里,看样子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伙自己的身份,他们这才敢人多势众,贸然的把他们逼上绝路。 因为当着村人的面杀了老赵,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谁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都是齐刷刷的看着村长。 “他不是我爹,村子里面的人要害得是你,庚娘,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快走,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跟他们拼了。”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官娘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捡起来老赵掉的那个大砍刀,双手颤颤巍巍的握着,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慕清染听到官娘这么一说,猛然间看了眼地上的老赵,抓着庚娘的肩膀,直接就跳下了悬崖。 到了悬崖底下的时候,因为跳悬崖的事情太过突然,中途的时候官娘被吓晕了过去,慕清染抱着她找了个山洞,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 “庚娘?” 官娘坐起来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腿,像是检查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用看了,你没事。” 慕清染看着官娘咧嘴一笑,坐在了她的身边轻声说着。 “这么高的悬崖,跳下来竟然没事?” 官娘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看着她惊愕的说着。 慕清染没有跟她争执,让她掐自己一下,然后起来转一圈就知道了。 官娘天真的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疼的是龇牙咧嘴的,起来转了一圈发现毫发无伤以后,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慕清染的身边。 “你竟然这么厉害?” 看着官娘一脸崇拜的说着,慕清染只是笑了笑,没有说别的。 “这是哪里?” 官娘四处看一圈,走到山洞外面看了一眼,回过身的时候一脸诧异。 “这是悬崖下面,哎呀,可呆不得,等他们追下来我们就麻烦了,堵住了山洞口放把火,我俩就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别看官娘平时挺不讨喜的,这脑子还是挺够用的,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山洞的弊端。 “外面有人替我们守着,放心吧,谁也进不来。” 慕清染淡淡的说一句,身子悠闲地往后面一靠,美滋滋的看着官娘说着。 官娘半信半疑的,探着半个身子往山洞外面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跑到慕清染的身边。 “没看见有什么人啊。” 慕清染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挑着眉看着她,就静静地看着她。 官娘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抿着嘴躲着她的眼神,手不停的转着衣角。 “跟我说说村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身孕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下来,看着官娘晕倒的时候,慕清染担心她的胎气受影响,替她把了一次脉,可就这一把脉,让慕清染发现个惊天的秘密,官娘根本就没有身孕。 “我的身孕……” 官娘摸着自己的肚子,看样子比刚才还要紧张,耳朵都开始红了起来。 “前几日给你探脉明明有喜脉的脉象,为何今日没有了,你是自己吃了草药了吗?” 慕清染直截了当的问她,没有给她任何可以含糊其辞的机会。 官娘摇了摇头,抬眸看到慕清染的眼神的时候,她突然间又避开了,抿了抿嘴。 “我的身孕……是……是假的。” 果然!!! 听着官娘这么说,慕清染的眼神一冷。 “庚娘,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是老赵和村长让我这么做的,我没办法,要是不这么做,他们会砍了我的。” 宦娘知道她在悬崖上面,就因为老赵欺骗了她,众目睽睽之下,咔嚓一下拧断了老赵的脖子,为了自己的脖子,她赶紧跟着慕清染解释,这么做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慕清染靠在那儿,语气冰冷,晃动着手里面折下来的树枝,看起来很悠闲,实际上浑身都散发着杀意,只要是官娘敢说谎,下场会跟老赵一模一样。 “我……” “掌门。” 官娘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走进来的两个黑衣男人,紧张的闭上嘴,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掌门,下面村子的人都已经安置好了,就等着主人发落。” 慕清染摆了摆手,让他们去外面候着,至于怎么发落,等会儿再说,因为她知道,在官娘的嘴里面,肯定有更出人意料的故事。 第145章 一个不留 玄门的人走出去,慕清染的视线又回到了官娘的身上,此时的官娘浑身一颤,上下打量着慕清染,怯生生的问道:“掌门是个多大的官儿,比村长还厉害吗?” 听到官娘的这句话,慕清染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这样天真烂漫的人,真在这样的村子里生活一辈子,那真是可惜了。 “比村长还大。” 慕清染还是轻声地回了一句,然后就让官娘接着说她想知道的事情。 一听到这句话,刚才还面露疑色的官娘又是脸色一沉,扯了扯嘴角下沉,叹了口气,就开始跟慕清染说着。 原来慕清染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竹林里面的,正好被老爷子和老妇人看到,俩人一商量就给带回家去了。 他们把慕清染带回去可不是单纯的菩萨心肠发慈悲,也不是因为没孩子半路捡回去当女儿,而是因为村子里面马上就要到了一年一度祭祀圣祖娘娘的日子,每年必须在娘娘庙的门前火祭一个童女给圣祖娘娘,为的就是祈求村子里风调雨顺,平平安安,而慕清染就是他们选定的那个童女。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脸色就黑了,这慕清歌是不是专门挑的地方,故意想让他们这样烧死自己啊。 看着慕清染没有插话,官娘又继续说着。 刚刚捡回来的时候,慕清染不知道自己是谁,村子里的人就给她起了个庚娘的名字,然后就养在老爷子家里头,因为火祭童女是不分村里村外的,只要是个女娃娃就行。 然后村子里的人当时就决定,将慕清染作为今年火祭的祭品送给圣祖娘娘,可就在一个月前,慕清染突然间恢复了记忆,行为也跟着刚来时候不一样,这就引起了老爷子和老妇人的注意,明里暗里的发展确实是不一样,几番试探都没有看出来任何的异常,也就不了了之了。 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回想起来一个月以前是有这样的事情,老爷子和老妇人几次三番的观察自己,或者刻意跟自己说一些摸不到头脑的话,原来是在试探自己。 后来的时候,老爷子发现了慕清染的身份,也见识到了她的手段,就跟着村长说了这个事情,不敢贸然的动手,所以就准备了一出戏,把慕清染沉塘,让官娘带着村长来闹事,借着国丧的名义,给慕清染抓起来杀了,一了百了,生怕她在村子里惹出祸端。 可没想到的是,她当众揭穿了官娘和村长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又怕慕清染怀疑,只能陪着她继续演戏,到后面老赵来找麻烦那次,都是大家安排好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慕清染。 村里人见着慕清染身手了得,老赵不是对手,就借着官娘的事叫他回去,官娘配合他们上演了一出跳井寻死的事情,没想到慕清染救了她。 说到这里,官娘竟然抽泣了起来,没有继续往下说,这倒是让慕清染起了疑心。 “因为你的事情没有结果,他们原本就是想让我死的,跳井的时候就准备淹死我,然后架到娘娘庙门口烧了。” 慕清然眉头一皱,这一群愚民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公然动用私刑。 “说到底,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我,他们火祭童女的事又被打乱了,眼看着到了祭祀的日子。” “烧死的那个人是谁?” 慕清染突然间想到,娘娘庙的门口,已经有一具烧焦的尸体,就算是不是她们两个,肯定也会有别人替她们死了,那,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是他们连夜抓来的,我不知道。” 官娘说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眼看着祭祀的日子到了,他们抓不住你,就只能抓我,所以我连夜就跑了,或许是万般无奈吧,他们连夜出了村子,至于是谁家的姑娘,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的骨头捏的咯咯作响,眉头皱的更深。 官娘看着她浑身的戾气,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身子往后靠了靠。 慕清染没有说话,起身站起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刚才出去的那两个黑衣人走回来,跪在慕清染的面前。 “去查下附近村子谁家丢了女儿。” 两个黑衣人领命走了出去后,慕清染抬手一挥,身后的墙壁上面出来一条深深地裂痕。 “庚娘?” “我不是庚娘!” 慕清染冲着官娘喊了一嗓子,脸色阴惨的吓人,没想到在这样静谧恬淡的山林之间,还有这样一所野蛮的人,要不是被慕清歌送过来,她还真觉得自己的天下国泰民安呢。 官娘看着庚娘突然间发火,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一点不假,如此心狠手辣,如此丧心病狂残害别人家的姑娘,他们怎么下得去手,他们是豺狼虎豹般的冷血畜牲嘛!” 慕清染心里面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目光扫到官娘的时候,吓得她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这样的百姓,朕要来有何用,有何用!”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官娘的眼睛倏地睁大,一脸诧异的看着慕清染。 “庚娘,你是……你是……” 慕清染冷哼一声,抬袖一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清染!” “慕清染……慕……女帝,您是女帝?” 官娘虽然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大官,可是女帝的名字她还是听村长经常说的,一听到慕清染三个字,她猛然间跪在地上,朝着慕清染不停的磕头。 “女帝饶命,女帝饶命,我是被迫的,我不这么做,他们也会杀了我的。” 官娘吓得语无伦次,只顾着磕头,额头磕出血了都没想停下来。 慕清染叫住她,抓着她站起来。 “村子里面的事,你都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一件不差你知道的。” 慕清染决定彻查这个事情,到时候该赏赏,该罚罚,国法如山,绝不留情。 听到官娘说完以后,慕清染咬着后槽牙,指骨捏的发白,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一个不留!” 第156章 世代守墓 这样的反应把官娘吓得不敢再说别的,跟在她的后面往山洞外面走。 慕清染拎着官娘的衣领,眨眼间的功夫就飞到了悬崖上面,俩人回到了村子里面,所有人都被围在了水井边的院子里面,周围有四个黑衣人看守,还有几个躺在躺在地上的村民,脸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看样子是想逃出去被打的。 “掌门。” 看到慕清染过去,几个人全都过来,跪在她的身边恭敬地行礼。 慕清染抬手,看着一村子的人,眼里面没有半点的温度,拒观念所说,村子里面每年都会烧死一个人,光是她知道的就有二十多个,不算别的。 “小孩子留下,其他人全都给我带上火刑架。” 慕清染的这句话说完,四个黑衣人就开始行动,陆续的把村子里面的人带上了柴堆上面的火刑架上。 “庚娘啊,庚娘啊……” 老妇人看着慕清染,眼泪汪汪的喊着,其他人有的跪在地上,有的不住双手作揖求饶的。 可慕清染却没有半分的犹豫,看了眼黑衣人,薄唇微启:“点火。” “庚娘……不不不,陛下?” 官娘走到慕清染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黑衣人拿着火把走过去,赶紧拽着他。 “陛下,放过村子里的人吧,他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官娘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求情,可是看到这么多人要被烧死,心里面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玄门的人并没有管官娘,推开她的手直接就朝着人群走过去。 “陛下?” 村长听到官娘刚才叫慕清染的声音,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这边。 “点火!” 慕清染没有管他们求饶的声音,冷冰冰的说着。 霎时间,四个黑衣人将手里的火把脱手,四个方向的火把直接朝着柴火堆飞了上去。 都是干柴,还淋了酒,就在火把落下去的时候,熊熊火苗四起,村子里的人团缩成一团,紧紧的相互靠着,满脸的惊慌和恐惧。 “你如此草菅人命,你算什么陛下!” 村长可能是恐惧到了极点,看着慕清染这边就喊着。 慕清染瞧着他气急败坏的恐惧神情,背着手悠然自若的走过去,隔着燃烧的火光,露出一抹冷笑。 “今日就是要看看,你们的圣祖娘娘能不能从朕的手中救出你们,让你们活命。” 慕清染故意提高了嗓音,看着他们眼睛里尽是笑意,脸上却毫不担心。 众人紧紧的依偎着,炙热的火光映在脸上,将人们眼中的恐惧放大,全都放慢了呼吸谁也没有说话。 “陛下,陛下,你饶了他们一命吧,陛下。” 官娘在旁边急得不停的求饶,可是慕清染连看都没看官娘,看了眼日头。 “朕今日就要你们知道,你们不惜杀人所供奉的圣祖娘娘,能不能让你们脱困于此。” 慕清染看着周围的火势蔓延,也没有着急,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官娘,冷笑一声。 “陛下……” 官娘看着慕清染的眼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似乎是没有底气,毕竟这么半天求饶,一点用都没有。 “灭火。”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都快扑到人们的身上,慕清染轻声的说一句。 之间玄门的四个人东南西北方向站着,互相催动内力,霎时间井水迸发出来,朝着柴火堆方向落下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不过周围的火势迅速被扑灭了。 村子里面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谁也没敢说话。 “怎么样,你们的圣祖娘娘可有救你们?” 慕清染看着他们愣愣的的问着。 村子里的人都连滚带爬的从柴火堆上下来,跪在慕清染的面前,不停的磕头求饶。 “这么多年你们害死过多少人,朕一清二楚的,至于你们对朕的所作所为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的目光看了一眼老爷子和老妇人,还有那个村长,咂了咂嘴,没有继续说。 “陛下,陛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陛下,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村长眼疾嘴快的,看着慕清染的神情不对劲儿,赶紧跪着爬到慕清染的脚下求情。 村子里面的人也都陆续跪下求情。 慕清染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沉思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今天朕这么做就是想告诉你们,那个所谓的圣祖娘娘都是空谈,至于你们因为她杀得那些无辜姑娘们,有多少人竖多少碑,你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给她们守墓,要是让朕知道你们玩忽职守或者有谁敢偷跑出去,哼!” 慕清染抬手一挥,井水瞬间迸发出来,吓得众人连连缩脖子,趴在地上看着慕清染,大气都不敢出。 “谨遵陛下圣谕。” 官娘赶紧接过慕清染的话,磕着头恭敬地说着。 看着村里人被慕清染吓得说不出来话,官娘赶紧走到村里人的面前,看着他们说着。 “快点谢恩啊,快点谢恩啊,陛下恕我们无罪了。” 官娘急得恨不得揪着他们的衣领,按着他们的脑袋往下谢恩。 村长反应过来以后,率先磕头谢恩,村子里的人陆续也都跪下来谢恩。 “陛下放心,我们会世代替她们守墓,忏悔我们的罪过。” 村长说完以后,看着慕清染没有说话,村长起身站起来四处看了一眼,从竹林里面拿出来一根粗竹子,直奔娘娘庙的方向。 看着他的背影,慕清染嘴角勾了勾,目光顺着他那边跟过去。 村子里面的人都没明白村长什么意思,都跟在他的后面看着。 到了娘娘庙,村长拎着粗竹子进去,抬手一挥就把圣祖娘娘的泥像敲碎,嘴里面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可是离得远听不清楚。 “从今以后,圣祖村再不信奉这个泥像,世代为姑娘们祈福守墓。” 村长把粗竹子扔到一边,抬着头仰天说着。 村子里的人都跪在地上,重复着村长说的话,看他们的神情,虔诚真心地悔过,并不是演给慕清染看的。 “您是当今陛下?”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抬着头看着慕清染问着。 第157章 咎由自取 慕清染看着这个老妇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里面还都是她穿着那身衣服,残害那些无辜姑娘的样子,不由得脸色就沉下来。 “您既然是女帝,为什么会在我们圣祖村呢?” 老妇人的这句话好像是问出了村里人心里面的疑惑,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慕清染的这边。 慕清染侧过脸,她根本没准备说这个事情,看着村子里面的人半信半疑的模样,她咧嘴冷笑一下。 “朕就是前几日昭告天下驾崩的那个女帝。” 此话一出,村里人面面相觑,都开始议论纷纷,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光猜就能猜出来。 “驾崩的那个?” 老妇人满脸疑惑的四处打量着慕清染,她的眼里面似乎多了几分怀疑。 “奸人当道……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朕今日留你们一命,让你们在这里世代守墓,也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掌门。” 慕清染看着老妇人说着,旁边的黑衣人走了过来,手里面攥着一个信鸽,直接递给了慕清染。 从信鸽的腿上摘下来了一封信,打开看了一眼,眼角慢慢的流露出来笑意。 将信纸碾碎,慕清染翻身离开了竹林,身后的四个黑衣人也翻身跟着慕清染的后面离开。 村子里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看着慕清染离开的方向,目光沉下来,最后都看着官娘。 “你确定她是女帝?” 听着这么一问,官娘看着慕清染离开的方向,也开始咋舌了,抿了抿嘴看着他们:“是她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官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非常的不足,看着村里人质疑的眼神,她也没敢继续多说什么。 慕清染到了山顶,看着东边山路下面飘扬的军旗,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来的还算不慢。” 慕清染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身后的四个人也频频点头,看着山下的萧家军旗浅笑着。 “这个村子的人奸诈狡猾,掌门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们?” 四个人里面最左面的那个人看着慕清染紧声问着,他总觉得村子里的人不老实,就像是再给慕清染演戏一样。 慕清染听着他这么说,本来满是欣喜的脸色沉了沉,这话不用他说,她自然也知道。 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金色药瓶递到那个人的面前。 “把这个倒进那个水井里面,倘若他们阳奉阴违,解药就不爱给他们了。” 慕清染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倘若她轻易放过他们,那么遭灾的肯定就是路过这里的姑娘。 那个人领命将药瓶收了起来。 “既然萧将军过来,你们就不必守在我的身边,放了东西,就去崇圣寺,查查泫门和南风珏的下落,我担心他遭了泫门的暗害。” “是。” 四个人抱拳跪地,恭敬的说完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慕清染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心里面一直想着即将而来的萧云焕,并没有注意到村子里面的变化。 官娘被五花大绑的堵住了嘴巴,看守在娘娘庙后面,看着慕清染一步一步的走到娘娘庙的中间,满脸焦急的喊着,可是嘴里面就只能出来呜呜呜的声音。 觉查出来情形不对劲,慕清染也没有轻举妄动,假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往前走。 突然间从头顶落下来一张大网,好在慕清染早有准备,将手里面的竹叶扔了出去,那张麻绳编制的网七零八落的碎落一地。 官娘看到慕清染逃脱,睁大的双眼慢慢放松下来,心里面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慕清染看着四处涌出来的村民,手里面还是拿着熟悉的砍刀,怒气冲冲的看着慕清染。 “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冒充女帝,也不看看我们圣祖村是什么地方,招摇撞骗都骗到我们村子来了,真以为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为所欲为了嘛!” 村长站在人群后面,死性不改的朝着慕清染高声的叫嚣着,村子里一众人等没有一个不随声附和的,看样子刚才他们说的那番话都是在跟自己演戏,还有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存有疑心,根本就不相信。 “陛下,你快走,你快走!” 官娘被人从里面拖了出来,刚刚扯下嘴上的布,就听着官娘撕心裂肺的喊着。 村长眉头一皱,狠狠地甩了官娘一个耳光,打得她头侧到一边,嘴角有血迹渗出来。 “陛下,你快走,你别管我,你快走。” 官娘晃了晃脑袋,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她眼冒金星的,回过神来以后又冲着慕清染喊着。 “狗东西,吃里扒外,看我不……” 村长挥着大砍刀,揪着官娘的头发直接砍了过去。 慕清染扔出早有准备的竹叶,村长的手指被竹叶砍断了一根,疼的龇牙咧嘴的扔下砍刀。 慕清染翻身走过去,抬腿一脚就把村长踢翻在地,解开官娘身上的绳子,看着村长要起身,抬腿就重重的踩到他的胸口。 “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入地无门你自己开!” 说着脚轻轻的用力一碾,收回腿的时候,村长身子前仰吐了一口血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村子里的人看着村长死了,也都挥着砍刀疯了似的朝着慕清染这边扑了过来。 慕清染把官娘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后,阴着脸看着追跑过来村民,刚准备动手,就看着熟悉的身影落在面前。 “我来晚了。” 萧云焕侧过脸看着慕清染轻声说了一句,接着就纵身一跃,将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踢翻在地。 “大胆刁民,竟然刺杀女帝,我看你们是活够了!” 萧云焕大喝了一声,都没管他们是什么反应,抢过他们手里的砍刀,就朝着他们砍了过去,一声声惨叫,混杂着厮杀声,响彻了整个竹林。 “他们是真的疯了啊!” 官娘手里紧紧的抓着手帕,看着一个个倒下的村民,侧过脸也不忍心多看一眼,可是嘴上却没有替他们求情,这些人丧心病狂的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心狠。 萧云焕扔下手里的砍刀,手上沾着他们的鲜血,一步一步的朝着慕清染这边走过来,目光扫到官娘的时候,给官娘吓得赶紧躲在了慕清染的身后。 第158章 要酒喝 萧云焕侧着脸看着慕清染身后的官娘,吓得官娘赶紧收回了偷瞄他的视线,身子微微颤抖。 慕清染抬手,萧云焕的目光落在慕清染的身上。 “她就算了,跟我们带走吧。” “靠得住吗?” 萧云焕知道慕清歌称帝以后,对慕清染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信任,也就多嘴问了一句。 慕清染侧过脸看了眼官娘,微微点了点头。 “官娘,这是萧将军你不必害怕。” 慕清染感受得到官娘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冲着她悄悄一笑,摸着她的头安慰着。 官娘半信半疑的从她的身后出来,并没有离萧云焕多近,属实他身上浓郁的血腥气让人不寒而栗。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对官娘做的动作,让他愣了愣神,以前她也是这样照顾慕清歌的,谁也没想到,慕清歌竟然会反她。 “江山社稷在我眼里,都没有她重要,既然她想要给她便是,你把这么多将士带出来,边境怎么办?” 慕清染刚才在山顶上看到军旗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满脸担心的说着。 “既不是你的江山,我又何必镇守!”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冷笑一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眼神坚定的没有一丝的犹豫。 “那也是我慕家的江山!” “还是嘛?” 慕清染义正言辞的说着,可是听到萧云焕这句话的时候,她恍惚了,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被慕清歌囚禁的时候,她给自己看的那个圣旨。 “慕清歌昭告天下,你并非先帝亲生,不过是慕泫霆抱养的野丫头,那她慕家的江山与你何干?” 听着萧云焕的话,虽然说的是这个道理,可是想着以前的种种,不由得锥心刺骨的痛。 自己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父皇的怀里,在朝堂书案上长大,十岁时手握生杀大权,谁能想到竟然不是名副其实的大公主。 “庚娘,你怎么了?” 官娘看着慕清染的脸色难看,扶着她的胳膊,满脸担心的问着。 慕清染摆了摆手,推开官娘的手,独自一个人走进了竹林里面。 官娘刚要追过去,就被萧云焕拦下,看着他一身的血,官娘不由得往后躲了躲,目光看着慕清染的方向,全都是惦记和不放心。 慕清染一口气跑出去很远,知道喘着粗气,脚步轻浮,她才停下来坐在草地上靠着竹子。 上一世遭人设计误杀了慕清歌,本想着这一世让她长乐无忧,永享富贵荣宠来补偿,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或许这样也算是一种弥补。 突然间想通了,因果循环,天理报应,这就该这样,至少她没有对自己下手,那就说明她心里面还是有这段姐妹情的。 慕清染想了好多,字字句句都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慕清歌为了这个女帝之位,不惜设计这么大一圈,杀了将近近城北的人满城的力巴,如此狠厉的手段,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窝在自己怀里的妹妹。 夜幕降临的时候,听着山林里面野兽出来觅食的动静,将士们持刀进了林子,半盏茶的功夫,就扛回来一头山猪和一头鹿回来。 见着篝火,闻着肉香味,慕清染就远远的坐着,官娘还特地给自己扯了满满一碗的肉,可是她却没有胃口,全都留给官娘吃了。 安顿好将士们安营扎寨,萧云焕巡视一圈后回到篝火旁,看着一口没吃的慕清染,端着酒坛过来扔给她。 “天子醉,来的时候特地让时锦官给你弄得。” 慕清染打开坛盖,一股熟悉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深吸一口气,还没喝就觉得浑身通透,神清气爽的。 “知我者云焕也!” 慕清染咧嘴笑了笑,抬着酒坛子仰头咕嘟咕嘟就喝了好几口。 官娘吃着肉,看着慕清染几口酒下肚,不免也动了心思,好奇的凑到慕清染的身边,盯着她手里的酒坛。 “天子醉,这个酒就是给庚娘酿造的吗?” 看着官娘一脸好奇又懵懂的样子,慕清染和萧云焕都笑了起来。 “这就是酒的名字,还有一种酒叫贵妃醉,只不过没有这个烈。” 慕清染很耐心的跟着官娘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觉得官娘好像也弥补了慕清歌在她心里面的空缺。 “贵妃醉,天子醉,贵妃醉完天子醉,嘿嘿,庚娘我能不能尝尝,我以前也喝过酒的。” 这本来慕清染还想问她会不会喝酒呢,好家伙,自己倒是要起来了,拿着旁边的空碗给她倒了一碗。 “这一杯敬庚娘,敬庚娘……” 官娘端着酒杯满脸着急的说不出来,萧云焕正要帮忙的时候,她灵光一闪,用茶碗碰了一下慕清染的酒坛。 “这一杯祝庚娘早日回归帝位!” 虽然用词不严谨,可还是能明白什么意思,都没等慕清染拦着她抬手仰头就把碗里的酒喝光了,吐着舌头一脸痛苦的喊着辣。 “这酒很烈的,不能这么喝。” “没事,以前我喝过酒的。” 听着慕清染的话,庚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理直气壮的说着,抬手就还想要一碗喝。 “你喝的什么酒?” 慕清染正准备给她倒一碗,突然间抱着酒坛子一脸怀疑的问着。 “蛇酒啊,很补的。” 官娘的脸色微红,看着慕清染说着。 一听到蛇酒,萧云焕在旁边吃了一口肉,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慕清染黑着脸,笑的更加欢快。 “呵呵呵呵呵,蛇酒……天子醉……哎呀,今晚上你可有事情做咯。” 慕清染听着!!!!!萧云焕这么跟自己说,冷了冷脸没有说话。 “今晚庚娘要做什么?” 此时的官娘脸色越拉越红,呼吸都带着酒气,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这怎么热啊,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官娘抬手在面前扇了扇,不由自主的嘟囔着。 萧云焕和慕清染抬着头看着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繁星,一脸无奈的看着官娘。 “看样子是要醉了。” “这已经醉了好吧。” 慕清染和萧云焕低声说着。 第159章 疯了 “你们两个再说什么,谁醉了啊,庚娘醉了吗,让我看看……” 官娘摆了摆手,朝着慕清染这边就凑过来,手还没等碰到慕清染,整个人啪叽一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喝蛇酒的人也敢说喝过酒。” 萧云焕看着醉倒在地的官娘,无奈的撇了撇嘴,本想任由她在地上睡,可是看着慕清染要抬手去拉她,没办法,只能他来代劳,有他在的地方,怎么能让慕清染亲自动手呢。 将官娘放到了最近的营寨里面,派着两个人在外面看守,特别嘱咐一句,听着里面的动静。 回到篝火旁的时候,见着慕清染连着喝了好几口的酒,他坐下来陪着她一起喝。 “窝在这个村子里也不是个办法,总得回到宫里才是。”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说着心里面的话,从小就见她娇生惯养的,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罪。 “闲云野鹤,不用批奏折,不用上朝,这样天高皇帝远,神仙管不到的日子不好吗?” 慕清染拎着酒坛,朝着萧云焕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半分醉意。 “怎么甘心江山落在别人手里?” “那本来就不是我的江山,那是慕家的,皇爷爷对我那么好,父皇母后待我不薄,把江山皇帝他们慕家又有何委屈的。”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面却酸酸的,抬手喝了好几口酒,身上的衣服都淋着酒。 “你别喝了,要是觉得不痛快,大不了我起兵造反,替你夺回来这江山。” “万万不可!” 慕清染摇着头,赶紧看着萧云焕说着。 “你是将军,怎么可以起兵造反,再者说,我手里面还有玄门,皇爷爷信得过,把玄门交给我,那我就一定对玄门负责。” “慕清歌的心里面根本就没有天下,我来的时候大理寺新上任的少卿跟我说,江竹春根本就不是死于操劳,而是被慕清歌杀的!”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压低了声音说着。 慕清染半眯着眼睛,咂了咂嘴,慢慢的坐起身子看着萧云焕。 “江竹春是大理寺的人,跟着京署衙门又没什么矛盾,何况江竹春为人谦卑,断然不会找慕清歌的麻烦,那慕清歌有什么理由杀他?” 慕清染虽然这么分析,可是她的表情凝重程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是她找再多的借口,都说服不了自己。 “谁说没有理由,当初丞相儿子和花魁的案子闹得满城风雨,揪住慕清歌杀死老鸨不放,执意要请旨的正是江竹春。” 听到萧云焕说到这茬,慕清染倒是有几分印象,当初好像还是自己告诉她的这些事情,或许在那个时候,她的心里面就开始盘算着如何除掉这个正义凛然的江竹春。 “这是你一手打下来的江山,胸怀天下不过是国泰民安,现如今呢,你好好想想,这凤翎国都成了人间炼狱,成了慕清歌的修罗场了!” 萧云焕脸色铁青,看着慕清染不说话,它放下酒坛子继续说道:“换句话说,若不是因为你的一味纵容,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触到了慕清染心里面藏起来的痛点,她看着萧云焕,眸色一冷。 “难道我说错了嘛慕清歌的所作所为你早有耳闻,别人我说什么你不知道,玄门有多大的本事我清楚的很,区区护城河的事还差不明白,那还算什么江湖第一大门派!” “我……” “将军,帐篷里面的人疯了……” 还没等慕清染说出来,看守帐篷的两个人跑过来,面色急切的说着。 “疯了,什么叫疯了!” 萧云焕从刚才质问的情绪里面还没有出来,看着两个人厉声的问着。 “就……就是疯了……” 两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着萧云焕黑着脸,吓得浑身颤抖惶恐的说着。 慕清染放下酒坛起身朝着帐篷走过去,萧云焕紧紧的跟在后面,远远的就看着帐篷里面随机而动的身影,步伐混乱,手舞足蹈的。 走到帐篷前面,慕清染看了眼萧云焕,对视一眼后直接走了进去。 “官娘。” 慕清染走过去,看着官娘在那儿比比划划,嘴里面还念念有词的唱着戏腔,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这点酒量,还想喝天子醉呢,真是不怕死!” 萧云焕厉声说着,慕清染没有说别的,抓着官娘的胳膊就准备往床上领。 不料她这么一抓,官娘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慕清染的面前。 “二公主,二公主,你别把我卖了,我做,我做,我按照您说的做……嘿嘿……嘿嘿……圣祖村,有官娘,村口等个傻姑娘,傻姑娘也不傻,吃了公主一碗茶,一碗茶。” 前一秒还会在地上跟着慕清染又是哭又是求饶的,后一秒就站起来,唱着昆腔,可是这个唱词听的让人心里面不自在。 萧云焕当然也挺明白了,这分明就是说官娘是二公主的人,如此装傻卖乖,无非是想讨慕清染的欢心,留在她的身边,给慕清歌传递消息。 “这下子好了,你又留了个不该留的人。” 萧云焕说着,慕清染直接就出了帐篷,在回来的时候,拿着粗粗的麻绳,将官娘绑在了床上,点了她的哑穴,虽然是嘴巴一直在动,可是什么话都听不见,耳根子清净不少。 “不杀了她?” 萧云焕的眼里面有了杀意,不过慕清染挡在了他的前面。 “官娘死了,慕清歌就会明白我查到了,必然会派人灭口,现在她身边的人安插我们的人,就算是留着她也不算是个祸害,对付她这样的人,我自然有的是办法。” 慕清染看着床上的官娘,嘴角微微勾起,冷笑一声,直接就出了帐篷。 “告诉你的人,照顾好官娘,等明天醒酒了,什么话都不要说,就按照往常一样,不能让她看出来破绽,至于给慕清歌传信的问题,还是用老办法。” 慕清歌没有半点担忧的说着,对付这种小喽啰,那都是信手拈来的事儿,根本不值得一提。 第160章 密信 第二天官娘醒过来的时候,萧云焕和慕清染带着众将士操练,她从帐篷里面探出个脑袋望了望,呲着牙揉着脖子。 “哎呦,这头怎么能这么疼呢!” 官娘一边说一边晃着脑袋,看着慕清染他们操练的出神,转身走进了帐篷,还特地回来看了一眼,确认慕清染他们没有盯着自己这边,这才放下帐篷的帘子。 “醒了。” 萧云焕瞥了一眼帐篷那边,轻声说着。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放心吧。” 两个人说着,佯装无事人一样,又开始操练起来。 半个时辰以后,弓箭营的人抓着一只受了伤的信鸽跑到慕清染的帐篷里,将信鸽恭敬的呈上去。 慕清染摘下信鸽身上的密信,打开看了一眼,咧嘴一笑,把密信递给了萧云焕。 萧云焕没太懂慕清染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半信半疑的看着密信,一瞬间他的脸色也有些惊讶,抬手指着密信。 “等下一封,如果两封内容差不多,那就说明……” “那就说明她是真心实意对你的。” 这个信鸽本来是要飞进凤翎皇宫的,俩人安排了弓箭营在远处操练,同时也命令他们抓住信鸽。 可是这信鸽上面的密信内容让俩人大吃一惊,清清楚楚的写着:“圣祖村,安然无恙,慕清染,牢笼之兽。”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把圣祖村的情况来了个惊天的反转。 “有可能是为了试探我们的,确保安全,下一封也截住。” 慕清染并没有因为一封密信而相信官娘就此倒向自己这边,现在做什么事,可不能只看表面。 “陛下,将军,官娘来了。” 守在帐篷外面的官兵在门口通报着,萧云焕把信鸽和密信都收好以后,慕清染才让她进来。 官娘走进来,一看到慕清染的时候,满脸的愧疚,褪去了昨日醉酒的潮红,眼里还有点红血丝。 “庚娘,我……我昨天……” “无妨,你喝醉了,倒头就睡一整夜,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慕清染看着官娘浅笑一下说着。 “我以前喝过酒,不知道怎么了,昨天贪杯就醉了。” 官娘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她挠了挠脑袋说着。 旁边的萧云焕听到她还提自己喝过酒这茬,心里面强忍着想嘲讽她的话,装成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水。 “天子醉的酒烈,你以前没喝过烈酒,喝醉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好在这都是自己人,有我们看着呢,就算喝醉了也无妨。” 慕清染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让官娘坐下来。 “你们都吃了吗?哦不,不对,应该说你们都用膳了嘛?” 官娘说着又想到这都是皇家的人,皇家有专门的称谓,赶紧改口看着她问着。 “这里不是皇宫,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女帝了,跟你一样,不必特意的那样恭敬客气。” 慕清染语气平淡,眼神中含着泪淡淡的浅笑,旁边的萧云焕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女帝什么时候学会这样不露声色,以前她可是喜怒形于色的。 听着慕清染这么说,官娘的眼神明显激动起来,就差扑过去拉着慕清染的手了。 慕清染抬手示意,外面的官兵把留给官娘的饭菜断了上来。 “灶上一直热着,这是陛下的命令,除了妹妹慕清歌,其他人都没有过这等荣宠。” 萧云焕在旁边说着,特地把慕清歌说的非常的重,果然官娘的脸色微微一变,强装出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看着慕清染。 “快吃吧,等你吃完了带我在这个林子里面转转。” 慕清染看着她轻声说着。 官娘深陷在慕清染的恩德下面,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旁边的萧云焕冷眼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官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慕清染和官娘还有萧云焕三个人在山林里转悠了半天,官娘把附近地形的情况也都跟着慕清染说了一遍,慕清染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别的。 “圣祖村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萧云焕的这一句话,打断了官娘滔滔不绝的神色,转过头看着萧云焕说道:“三十年前。” “我看这个村子的人个个有些身手本事,他们……” “我们都是靠山吃山打猎为生的,跟着豺狼猛兽硬碰硬,大家都学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跟将军高超的武艺相比,不值得一提。” 官娘抢过了萧云焕的话茬,看着他连声说着。 “那倒也是,不然,咱们恐怕都成了他们的刀下鬼了。” 想到他们挥着刀朝着慕清染砍过来的模样,恨不得给他们从土里挖出来,再打他们一通。 “回吧。” 慕清染轻声的说了一句,就转身往回走。 官娘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萧云焕没有着急,环顾了一圈四周,又盯着官娘的背影,脸色微沉,也在后面跟着他们两个。 将士们整齐划一的操练,让官娘深陷其中,远远的坐在石头上看着他们,半天都没动过。 萧云焕一如既往的巡查,慕清染坐在帐篷里,悠闲自在的喝着茶,手里捏着泫门令牌,眼色并不是特别的好。 这个泫门为什么突然间失踪了,玄门的人怎么也没查出来,全都是在崇圣寺附近消失的。 “庚娘,庚娘。” 官娘远远跑过来,慕清染把令牌收起来,看着官娘站在帐篷门口,朝着慕清染摆着手,好像在招呼她过去。 慕清染起身走过去,刚到官娘的身边,她就拽着慕清染的胳膊抬手指了指。 “庚娘你看那边。” 说着官娘手指的方向的看过去,不远处的山头上林子不停的晃动,就很像有什么东西从林子里大规模的行进,看起来像军队。 “云焕!” 慕清染脸色一沉,朝着萧云焕那边喊了一嗓子。 萧云焕转过头看着慕清染,收回手里的佩剑,赶紧朝着这边跑过来。 没等慕清染说话,他意识到远处有问题,转过头朝那边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 “我带人过去看看,你们两个小心。” 说完萧云焕直接就带人跑开了。 第161章 救人 “庚娘,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昨天抓的山猪把其他的山猪群引来报仇的吧?” 官娘一脸紧张的看着慕清染问着,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恐惧,这倒是让慕清染有些惊讶。 “山猪还会寻仇?” “怎么不会,而且它们寻仇从来不是一只,都是十几只甚至二十几只一起来,想想看,一只山猪都已经够难对付,何况那么多只,我担心萧将军带去的人有些不够啊。” 听到官娘这么说,慕清染心里面也有些没底了,毕竟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对这里的情况比自己要了解,真要是山猪寻仇,看着林子里那么大的阵仗,恐怕萧云焕要吃亏。 果然让官娘说中了,没多久就听见山猪震彻山谷的嚎叫声,那个声音一点不比虎啸猿啼气势弱,接着就是一阵人的哀嚎声。 “不好,出事了!” 慕清染听着将士们惨叫,情急之下一个纵身就跳到空中,朝着萧云焕的那个方向飞过去。 等看到他们身影的时候,只见到数不清楚的山猪正跟着将士们厮打在一起,场面混乱的就只能听见吼叫声和惨叫声。 随手抓了一把竹叶,朝着山猪那边挥了过去,所有的竹叶全都在碰到山猪身体的时候落在地上。 山猪皮是除了名的厚,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可不是空穴来风,据说这个山猪皮的厚度能抵御一般的弓箭和刀枪。 慕清染又抓了一把竹叶,屏住了呼吸,将周身的力气汇集到手中,用力的将竹叶甩了出去,竹叶深深插进山猪的身体里面,虽然没死,倒也是疼的它们连连后退。 “云焕。” 慕清染稳稳的落在萧云焕的旁边,看着他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模样,满脸担心的说着。 “你怎么来了,这些畜生打不死,你快走!” “将士们在这,我怎么能走。” 慕清染说着捡起地上的刀,纵身跳进了山猪群里面,左右挥砍着,刀都卷刃了却丝毫没有伤到它们。 “陛下,这里危险,您快走,有我们呢!” 将士们看着慕清染也砍不进去,一拥而上到她的身边,把她围了起来。 “废什么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把你们带出去。” 少说也得有三十只山猪,把他们团团围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冲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要是一个人还行,这么多的将士。 “庚娘,将军,庚娘,将军。” 官娘的喊声传过来,顺着她那个方向看过去,树高草密的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跑过来干什么!” 慕清染知道官娘不会武功,听着她喊着的声音,眉头皱的紧,真要是这群山猪调转方向朝着她扑过去,他们想救都来不及。 “将军,庚娘我来啦!” 就在他们看到官娘的时候,从她那边就飞过来一个坛子,直接就落在众人的脚底下。 坛子破碎的时候,里面溅出来油喷了将士们一身,慕清染和萧云焕的脸上都沾到了。 “这是什么呀……黏糊糊的……” “别动,你们别动!” 官娘浑身上下也是油乎乎的,朝着慕清染他们那边摆手。 本来慕清染还担心官娘有危险,可是就当那个坛子碎以后,这些山猪连连后退,像是有所忌惮。 “你们看准机会走出来,别跑的太快,慢慢的走出来。” 说着话的功夫,她又拿着一个坛子扔了过来,这一下子,慕清染和萧云焕从头到脚全都沾到了。 慕清染抬手一抹,滑溜溜黏糊糊的,好像是油。 “庚娘,来慢慢的走出来。” 官娘朝着慕清染那边走过去,山猪全都退到两边,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却不敢上前。 从山猪群里面把将士们都带了回来,官娘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庚娘笑了笑。 “还好及时赶到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 慕清染看着官娘问着。 “猪油,山猪油。” 官娘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猪油,长叹了一口气坐在地上。 “你的这些将士训练有素啊,我刚才怎么叫他们帮忙,谁都不动一下,这给我累的,跑到我家里抱着两个猪油坛子,又跑到你们那个地方,浑身都湿透了,一点力气都没了。” 听着官娘这么说,萧云焕看了眼外面的将士,军令如山,众军只听命于将军这是绝对的服从,如果今天官娘把他们带走了,回来的时候就得按照军法处置了。 “还好我家里有两坛猪油,不然那么多山猪,任你们武功再高,也只能自己出来,那些兵全都得折在那里。” 官娘看着慕清染笑着说着。 萧云焕抱拳微微颔首:“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萧云焕这么一行礼,刚才跟着死里逃生的那些将士全都半跪在地上道谢。 “哎呀,你们快起来,我可受不了这么大的礼,人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谋福祉了。” 官娘摆了摆手,满脸不在意的说着。 “快让他们去洗洗澡吧,这猪油腻身上不舒服,我让他们烧水了,不出去帮我,烧水倒是同意了。” 官娘看着萧云焕说着,起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我来伺候你沐浴吧。” 看着官娘也是一身的猪油,慕清染摇了摇头。 “我自己来就行,你也去洗洗吧,刚才跑了那么远的路,累坏了吧。” “我没事,山里山外的打猎跑习惯了,这点路不算什么的。” 官娘也没有跟慕清染多犟,见着她执意要自己沐浴,就替她准备好水就出了帐篷。 慕清染靠在木桶里面,感受着暖意蒸蒸日上,刚才那种与山猪困斗的紧张感也褪去了不少。 庚娘,庚娘…… 慕清染满脑子都是官娘刚才冲进去救他们的情形,看起来不像是在做戏,或许她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拨动一下水里的花瓣,沉重的叹口气。 要不是因为慕清歌,她也不至于是这样多疑的性格,对谁都心存三分疑,最亲近的人伤害自己越深,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第162章 中毒 刚刚沐浴更衣出来,就看着萧云焕在帐篷外面等着,手里面捏着一只信鸽。 慕清染看了眼信鸽,又看了眼萧云焕,就知道这是官娘趁着他们沐浴的时候放出去的。 打开上面的密信看了一眼,慕清染的脸色沉了沉。 “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清染没太懂密信的意思,看着萧云焕说着。 萧云焕摇着头,咂了咂嘴:“困兽之斗,均无生还。” 就这简单的八个字,让人难以捉摸,困兽是他们,那均无生还说的是圣祖村还是众将士,谁也不知道。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慕清染和萧云焕回过头,正好看着官娘站在他们两个后面。 “信鸽你们截下来了,她要是看不到我的消息,一定会派人过来查的。” 官娘的脸色冰冷,看着慕清染和萧云焕说着。 慕清染看了眼萧云焕,抿了抿嘴唇,这样被人当场拆穿的事,还真是第一次干,不免有些尴尬。 “上一只信鸽你们也拦下来了嘛?” 官娘看着萧云焕手里的信鸽,摸了摸它的头,看着萧云焕问着。 被人抓个正着,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萧云焕也就点了点头。 官娘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着,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算了算时间,应该也快了。” 官娘看着他们两个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以后,看着他们继续说道:“让将士们穿上村人的衣服在啊村子里面活动,当初跟着慕清歌约定的时间是一天一次信鸽,如果信鸽不到,那就意味着这里面出事了,她肯定会派人过来的。” “那这么说,岂不是今天就会来。” 萧云焕听得微微一愣。 “不错,所以要尽快,不能让她的人看出来圣祖村空了,那样的话,庚娘就有危险了,她就会满天下的搜抓庚娘。” 官娘紧张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那正好,正愁没处报仇呢,今天她来一个杀一个,来十个我杀十个。” “不行!” 慕清染直接拦住了萧云焕的想法,她现在还在查泫门和南风珏的下落,真要是让她满天下的追杀自己,恐怕连南风珏都会有危险。 “按照官娘说的办,把将士都带到村子里面去。” “那么多的将士都进村子,会让人一眼看出来的。” “我知道有地方藏身。” 听着官娘的这句话,萧云焕突然间眼神一冷,走到官娘的身边看着她问道:“你是慕清歌的人,为何突然要帮我们,我们凭什么信任你?” 慕清染也是心有疑惑,既然萧云焕问出来了,她也就把目光看着官娘。 官娘看着他们两个的眼光尽是怀疑,并没有刚才那么着急了,沉了沉脸色,叹了口气。 “因为我知道庚娘比慕清歌有仁爱之心,更适合做皇帝,何况我也不是真心的想替她办事,我是被她抓来的,她在我的身上下了毒,每个月我都是靠着解药活着。” 说着官娘就把袖子挽起来,果然胳膊上有一条清晰的黑线。 “青毒?” 慕清染抓着官娘的胳膊,眉头皱的紧。 “我不知道是什么毒,只知道每月都会发作,那个时候生不如死,我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 官娘说着说着就更咽了,往下的话她没有说。 慕清染心想着自己怎么出来的都忘了,根本就没有带青毒的解药出来,就算是她中的青毒,眼下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 “就按你说的办,至于青毒,我会想办法给你弄来解药的。” 慕清染看着官娘轻声说着,也让萧云焕赶紧带着将士跟着官娘走。 官娘看着慕清染如此信任自己,抿了抿嘴唇使劲的点了点头,看了眼萧云焕就在前面带路。 整整一个时辰,将士们换上了衣服,还有几个被官娘稍微打扮一下装成了老太太在家里面,炊烟袅袅,打猎挖笋,恍惚间就好想回到了刚来村子的时候。 慕清染还是住在老爷子家里面,只不过这次扮成老爷子的是萧云焕,老妇人是他的的下属,官娘坐在村口,看着外面的动静,脸色沉得吓人。 她心里面清楚,如果这次糊弄不过去,恐怕连自己都性命堪虞。 果然没多久,慕清歌的人浩浩荡荡的过来,看到村口的官娘,她掏出了慕清歌给她的信物玉佩,领头的那个人看了一眼,就把玉佩扔回来给她。 “陛下问你为何没有音讯,是不是村子里面出了事?” 领头的那个人开门见山的朝着官娘问着。 官娘走到那个人的面前,脸色沉了沉说到:“村子里面什么事都没有,前两天祭祀圣祖娘娘,那个抓来的姑娘引来了外面人的捣乱,对村子里面又是砸又是翻得,把我的信鸽全给放飞了,还把祭祀搞砸了,我没来得及跟陛下汇报。” “真是这样?” “您放心,我的命都在陛下的手里,断然是不会欺瞒陛下的。” “我去村子里面看看。” 那个领头的似乎不太相信官娘的话,驾着马就要过去,被官娘拦了下来。 “军爷军爷,等一下。” 看着官娘张开双手拦着,领头的军爷扯了扯缰绳,脸色一冷看着她。 “你不要命了!” “军爷,这里是圣祖村,虽然说是对陛下忠贞不二,可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的兵,真要是一起进去,恐怕会引起村子里的慌乱,现如今那个慕清染还没我恢复记忆,倘若真要是一下子看到你们刺激到她,真怕您到时候回去没办法跟着交差啊。” 听着官娘的话,那个人想了想就让后面的人停下来,指着官娘说道:“你带我进去,我要四处看一眼回去交差。” 官娘听着他自己一个人去,心里面暗暗一喜连连点头,毕竟看住他一个人简单,其他跟着的话,出了乱子一时间应付不过来。 官娘跟在那个军爷的旁边,看着他全程黑着脸,她也很少说话,就这样的人,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没用。 官娘见过这个人一次,上次慕清歌来的时候,他就跟在慕清歌的身边,听村里人说过,这好像是慕清歌的死士。 第163章 先发制人 “带我去看看慕清染。” 走了半天,那个军爷说了一句话,官娘心里一紧,面上还是客气的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村口第一家,官娘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慢慢的放轻了脚步。 “咱们得慢点,虽然她记不住一瞧的事情,可是她的武功还在,有一次我就是忘了这茬,在后面跟踪的时候被发现了,差点被她一掌打死。” 官娘紧张的冲着军爷说着,这可不是给他胡编乱造说的,是真有这么回事。 她记得那是接到慕清歌要她跟踪慕清染的命令,防止她故意装疯卖傻,就在她的身后跟着。 没想到她的武功那么厉害,就在她挖竹笋的时候,自己就踩碎了一个干树枝,声音小的自己都才恍惚间听见,可就这个时候,慕清染突然间就翻身跳了过来,二话没说,直接给了自己一掌,当时自己就摔翻在地,吐了一大口血,在家里养了半个月才能起床,现在想想都后怕。 听着官娘这么说,那个军爷一脸不屑的看了官娘一眼,可能是对着自己的武功比较有把握,昂首挺胸的迈着大步子就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他站在第一家门口,看着院子里面正在忙着收拾竹笋的三个人,不由得冷哼一声,觉得官娘是在夸大其词。 可就是在他转身要嘲讽官娘的时候,突然间一把小竹刀飞了出来,直接插在他旁边的墙缝里面,吓得那个人愣神好久才敢动地方。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 慕清染假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看着那个人厉声的问着,抬手就把小竹刀从墙缝里面拔了出来,放在面前晃了晃,看着那个人问着。 “我……我……我……” 那个人被吓得说不出来话,脸上的汗流下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庚娘别动手别动手,这是我家的亲戚,我表哥,回来看看我们。” 官娘远远的看着那个人被慕清染吓得不轻,故意多待了一会,眼看着他说不出来话,这才走出来,佯装成打圆场的样子跟慕清染说着。 “你表哥?” 慕清染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人,满脸疑惑的问着。 “不错,我表哥,在京城带兵的可厉害了。” 至少跟着官娘都商量好了,做戏就要做真,慕清染挥着小竹刀朝着那个人走过去,敲了敲他头上的头盔,吓得那个人一动都不敢动。 “哎哎哎,庚娘啊,你要是想玩等过一会儿的,我表哥赶了一天的路累坏了,现在得让他回去歇着了。” 官娘说着就拉着那个军爷离开了慕清染的家门口。 “军爷,军爷,你没事吧。” 看着那个人被吓得脸都变了色,官娘憋着笑,假装关心的问着。 “我没事,要不是陛下特别交代不能伤害她,我早就一刀砍了她了。” 宦娘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也没有戳穿他,就看着他点点头,心里面嘲讽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还在村子里转转吗?” 官娘看着那个人问着,显然那个人惊魂未定的,肯定不会同意继续在村子里面转,抬着头环视了一圈,看着炊烟袅袅的,还有阵阵的肉香,他摇了摇头。 “村子里面没事我就放心了,信鸽没了过两天我会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看管,真要是再丢了,恐怕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多谢官爷提点照拂,小小心思不成敬意。” 官娘颔首冲着那个人说完,就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手里。 那个人还没看上,直接把银子给官娘扔了回来,转身就往村外面走。 “真以为跟着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我这银子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攒了好久的,你看不上我看得上,哼,狗东西。” 官娘擦了擦银子,就装进了怀里,跟在那个人的身后嘟囔了两句,赶紧追了上去。 本想着在村子里耀武扬威,没想到刚到村口就被慕清染吓得说不出来话,在圣祖村吃了大亏,那个人也不敢跟手下说,只顾黑着脸。 看着他带着对于离开,官娘偷偷的笑了笑,骂着他是个蠢蛋,接着就是一蹦一跳的回到了村子里。 慕清染看着官娘跑回来,知道慕清歌的人走了,叫着萧云焕他们不用继续演了。 “庚娘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本来我还想着怎么糊弄他呢,没想到你那一刀先发制人,吓得他赶紧夹着尾巴就跑了,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能来了。” 官娘高兴的一时间忘了规矩,抓着慕清染的胳膊转圈似的蹦起来。 “一帮小喽啰而已,别看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嚣张,不过是一群胆小如鼠的蝼蚁之辈,要不是差给染儿添麻烦,我早就一刀解决了他了。” 刚才看着那个人来的时候,萧云焕都差点忍不住了。 “将军最后还是以大局为重了,好在现在是混过去了,过几日给我送来新的信鸽和解药,到时候又可以有平稳的日子过了。” 官娘提到解药的时候,慕清染的眉头皱了皱,神色略微一沉,总不能让她靠着解药度日。 “庚娘,你放心,只要她想知道消息,她就会给我解药,等他们都走远了,你要是想做什么事你就去,这圣祖村的事交给我,保证安排的妥妥当当,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庚娘拍着胸脯,看着慕清染保证着。 慕清染从来不怕她找麻烦,只是不放心,若是真的给她留在这里,要是慕清歌哪天突如其来的察看,发现慕清染不在,恐怕她就危险了。 再三想了一下,她还是决定把官娘一并带走,可是官娘拒绝了。 “既然我决定跟着庚娘,凡事就会处处替庚娘想到,我有的是办法应对,你不用担心我,从小我就走南闯北的,应付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翻个手心的事情。” 听到这里,萧云焕和慕清染笑了笑。 好像没有读过书,脑子里的词汇不多,形容轻而易举只能用白话。 “那叫易如反掌。” 萧云焕看着官娘说着。 “易如反掌?” 第164章 泫门弟子 安顿好圣祖村的将士,慕清染准备亲自去趟崇圣寺调查泫门。 本来萧云焕也准备跟着一起,慕清染担心他这么一走,这么多将士在这里会出乱子,所以决定一个人去。 骑着萧云焕的追风马,慕清染扬鞭疾驰,果然名不虚传,耳畔的风呼呼作响。 大概是走了半天的路程,口干舌燥的,不知道是不是走错路,看起来不像是崇圣寺附近的山林盘道,慕清染勒住缰绳,四处看了很久,心里面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追风马这个时候扬起来前蹄,冲着天空嘶鸣一声,看样子它也觉查出来附近不对劲儿。 慕清染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然没多久就听着山林里面有动静,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追风越来越狂躁,不停的嘶吼跳动,要不是认识慕清染,估计它都得把慕清染掀翻在地,踏身而逃。 慕清染抓着缰绳,目光紧紧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没过多久,树林里就飞出来几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白色发带将头发高高竖起,看起来不像是好惹的样子。 “马上之人可是玄门掌门慕清染?”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看着慕清染问着。 “你们是什么人?” 慕清染看着那个女人,脸色铁青,看她们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善茬。 “我们是泫门的人,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领头的那个女人声音清冷,眼神透着一股子的高傲,看样子经常是目中无人习惯了。 “大师姐,还跟她废什么话啊,抓回去算了。” 后面的那个女人白了慕清染一眼,满脸不耐烦的说着,看着她的样子,是个急性子。 “绿萝不得无理!” 前面被叫大师姐的那个人训斥了她一句,转过身看着慕清染轻微的笑了笑。 “小妹无理,还请前辈多多海涵。” 这个大师姐倒是有几分大师姐的做派,沉稳得当,只不过看着她们来的这一众人,个个带着兵器,看样子不得不跟她们走一趟了。 “我们在此恭候前辈,请!” 大师姐抬着佩剑的那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言外之意,你要是不去就别怪我们动手了,这就是先礼后兵。 慕清染抻了抻缰绳,什么话都没说,顺着她们让出来的方向走过去。 她倒是想亲眼看看,这泫门到底有何本事,这泫门掌门青璇和赤凤到底是何许人也! 她们两个人在前面带路,剩下的都在后面跟着慕清染,就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跑了一样,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倘若慕清染想走,凭谁也拦不住。 朝着崇圣寺的方向走着,越来越熟悉的山路,看着她心里面暖暖的,不停的想着元一,元真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前辈,请下马。” 走到山门前的时候,大师姐转过身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没有说别的,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给了那个性子急躁的小师妹。 “追风马若有闪失,你就用命来换。” 慕清染对这个绿萝的印象一点都不好,看着她满脸不屑的样子,也就没了多好的语气。 绿萝冷哼一声,刚要说什么,就被大师姐拦住。 “前辈放心,我们自会好生的照顾追风马。” 说完就给绿萝使了个眼色,绿萝撇了撇嘴,堵着气将追风马拽下去。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追风一看换个人扯缰绳,抬起前蹄,使劲一挣,绿萝直接被摔翻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慕清染憋着笑,故作镇定的看着绿萝说道:“追风认主,你若不好生相待,定是自讨苦吃。”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说,绿萝起身,非常不服气的看着追风,刚要抬手挥鞭子打它,追风长鸣一声,高高的抬起前蹄,朝着绿萝的脸就踢过去。 慕清染快它一步扯住了缰绳,追风的蹄子就停在她的面前,绿萝整个人都僵住了,傻傻的举着鞭子,半天都没回过神。 “如此待客,出了差池是你咎由自取!” 慕清染的声音冰冷,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这是萧云焕的爱骑,跟着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十多年,什么样的刀光剑影,血河骨海它都见过,忠贞护主是出了名的。 “白荞,将追风带下去,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 “是大师姐。” 从后面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子,扯着缰绳将追风牵走了。 绿萝这个时候回过神,愣愣的看着慕清染,又看了眼追风没有说话。 “师妹任性,无心冒犯前辈,还望前辈……” “哼!” 没等那个大师姐说完,慕清染冷哼一声,甩袖朝着里面走去。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大师姐看了眼绿萝,压低了声音警告着,赶紧追着慕清染的步子。 “你叫什么名字?” 慕清染没有看那个大师姐,语气清淡的问着。 “前辈恕罪,刚才是我唐突了,前辈唤我紫岚就好。” “紫岚花只开一夜,世人说昙花一现最惊艳,却不知还有紫岚更是让人心心念念。” 慕清染听到她的名字时候,想起来之前母后宫里的那盆紫岚花,独一无二,只开一次,自己有幸看到一眼,那种美艳让人咋舌。 “前辈博学多闻。” 紫岚看着慕清染笑了笑。 “泫门的弟子都是以花入名的吗?” 慕清染听着绿萝,白荞,紫岚都是花的名字,不免有些好奇起来,估计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也是用花的名字。 “不错,师父说女子花容月貌,以花入名,方显女子百媚千娇。” “赤凤说的?” 听到慕清染一语道破赤凤,紫岚微微愣了愣,很快就点了点头。 慕清染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在她们凤翎的习俗中,以花入名的都是烟花柳巷的花魁还有那些供人玩乐的舞姬,并非是常人家的姑娘,更何况达官贵胄更非如此。 “这不是崇圣寺嘛,你们泫门在崇圣寺里面?” 跟着她说着话的功夫,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崇圣寺的门口,转过头看着紫岚问着。 “前辈请。” 紫岚浅笑,并没有多说别的,依旧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165章 皇爷爷的陵寝 看着她这样淡定从容的样子,慕清染。挑了挑眉,继续往里面走着。 想来着崇圣寺是皇家的寺庙,更何况还有元一和元真在此,真要是有什么不测,还不至于形单影只,孤军奋战! 走到崇圣寺的门口,紫岚就将慕清染带到了旁边的小道上面,并没有朝着崇圣寺的方向走。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这崇圣寺里面,根本就不可能藏泫门的人。 一路上没有说话,静静地跟着紫岚,她也算是周到得体,一路上都恭恭敬敬的,不像那个绿萝,那才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顺着小路走了一会,然后往右边的花丛里一转,接着就朝下走了台阶,四周昏暗也多出来几盏油灯,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这泫门难不成是在地底下生活吗? 慕清染强忍着难闻的潮气,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可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倘若能见到赤凤,问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闻点潮气也是值得的。 在幽暗狭长的地下甬道里面走了很久,才觉得周围慢慢的开阔起来,光线也跟着明亮不少。 走着走着慕清染就觉得这里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道,突然间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皇爷爷当时的那个陵墓嘛!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就不淡定了,四处看了一眼,果然是皇爷爷的陵墓,难不成他们占了黄爷爷的陵墓? 赤凤啊赤凤,就算是你再恨皇爷爷,也不能占了皇爷爷修建的陵寝做你们的…… “前辈,您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紫岚看着慕清染的脸色不对劲儿,还以为她是受不得这里的潮气,连连安慰着她说。 “当然,前面出去就是左右耳室,里面还有假山水池呢。” 听到慕清染这么一说,现在换成了紫岚一脸诧异的看着慕清染,脸上都写满了问号。 慕清染没有告诉她自己为什么知道,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快步走到耳室里面,因为有水池的缘故,这里的空气明显清新了许多,没有那么重的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 “前辈是从何得知这里有耳室?” 慕清染看着紫岚,没有说话,心里面想着,我不仅仅知道你们这里有耳室,还知道这里的每一处机关。 “带我去见赤凤。” 慕清染迫切的想见到赤凤,她想问问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对皇爷爷那么的厌恶和憎恨。 “你要见师父?” 紫岚略微惊讶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点了点头,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赤凤的,不然还真以为是来参加皇爷爷的陵寝的啊。 “师父她老人家……早已经驾鹤西去了。” “赤凤死了?” 听到赤凤死了,慕清染也非常的惊讶,她从来没想过赤凤会死了,眉头紧皱一下,又看着她说道:“那青璇呢?” “我们二师父?” 紫岚看着慕清染,眼里面的惊讶更大了,或许她也没想到竟然还知道青璇。 “我不管她是你什么人,青璇还活着吗?” “二师父尚在人世。” 听着紫岚这么说,慕清染倒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是还活着,不然的话想问也没人知道方面的事情了。 “那带我去见她。” 慕清染眼里面的激动掩饰不住,只不过紫岚反倒是一脸的惆怅,看着慕清染面色为难。 “怎么了?” 看着紫岚的脸色不对劲,慕清染瞟了她一眼,眼神一定。 “青璇师父虽说还尚在人世,只不过她……” “大师姐,掌门的情况又不是很好!” 紫岚正要说关于青璇的事情的时候,突然间跑进来一个女子,神色慌张的看着紫岚喊着。 紫岚一听脸色大变,扔下慕清染就跑了过去,连话都没顾得上跟慕清染说一句。 掌门,泫门掌门,是谁呢,慕清歌? 慕清染想了想,心生好奇,朝着紫岚她们离开的方向跟过去。 穿过了耳室,就是一处空旷的走廊,里面雕刻着各种各样的龙纹凤案,这是通往主墓室的必经之地,所以雕刻的工艺和花样更加精湛和尊贵了许多。 这个时候慕清染也没有兴趣打量这里面的图案,追着紫岚她们赶过去,这个掌门对她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紫岚她们到的并不是主墓室,而是旁边的侧室,按照规制,应该是存放嫔妃棺椁的地方,只不过跟着陵寝布置不同,放棺椁的地方放了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四周围着一群人,根本看不清是谁。 突然听着床上的人咳嗽了一声,可是就这一声旁慕清染的脸色一沉。 南风珏! “掌门又吐血了!” 一下子四周乱哄哄的,慕清染管不得那么多,推开她们看着床上躺着的南风珏,双眼被蒙住,脸色惨白惨白的,一下子心里咯噔一下。 “南风珏,南风珏。” 慕清染慌里慌张的抓着他的胳膊,连手都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 “喂,你是什么人,你离我们掌门……” 走过来一个女子,上来就抓着慕清染的胳膊。 “滚开!” 慕清染语气一冷,抬手一挥,那个女子直接飞出去,撞在了柱子上,痛的眉头拧在一起。 慕清染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闭上了眼睛,探着他的脉搏,脸色越来越青。 中了青毒。 慕清染睁开眼睛,刚要碰他眼睛上面的布,就被旁边的紫岚拦住。 “掌门他眼睛看不见了。” 紫岚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惊得慕清染赶紧收回了手,眼睛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簌簌地落下来。 “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样的奇毒,我们请了不少的名医,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紫岚也是心急如焚,她们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才把慕清染请来了。 “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救掌门的。” 紫岚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慕清染,身后的人也都跪在地上。 慕清染看着她们,转过头又看了眼南风珏,微微的叹了口气。 这是自己家的毒,可是解药…… 第166章 钦差 “我会救他的。” 慕清染沉着脸色,轻声的说了一句,虽然现在还没有解药,可她一定会想办法弄到解药的。 慕清染起身离开了陵寝,走到外面的时候,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她看着崇圣寺门口的灯还没有亮,不免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个时辰,早就该有人掌灯了啊,不至于现在还黑着灯。 越想越觉得奇怪,看着身后没人跟着,她就朝着崇圣寺那边走过去。 到了门口,也没有见到平日里守门的小僧,崇圣寺的大门紧闭,透过缝隙朝着里面看了看,里面也是黑漆漆的,各门各院好像都没有掌灯。 慕清染四周看了一眼,翻身就跳进了崇圣寺的里面,她一跳进来才发现,院子里面厚厚的一层落叶,像是很长时间没人打扰过的样子。 绕过前堂,她直接到了隐竹阁,到了门口整个人都愣住了,隐竹阁就剩半扇门在风中不停的摇晃,剩下的半扇不翼而飞,被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所代替了。 推开门,四处看了一眼,隐竹阁凌乱不堪,像是有搏斗过的痕迹,经书和木鱼散乱一地,院子里面的竹子也都是从半腰折断,以干枯的竹叶来判断,这里得有月余没人了。 慕清染感叹一声,往外面走着,突然间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扒开落叶一看,是一串念珠,元一的念珠。 将念珠收好,慕清染的眼神一冷,出了崇圣寺,用手打了个口哨,就听着追风的马蹄声,翻身跨上追风,扯着缰绳疾驰而去。 到了凤翎的京城,慕清染换下了找了个地方换身衣服,将脸色涂黑,混进了城北的人群里。 “你要去报名嘛?” “我可不去,你没听说这个女帝残暴不仁的,杀人不眨眼啊,我还听说咱们城北那些力巴,是她杀得嫁祸给先女帝的。” 两个中年妇人的谈话吸引了慕清染的注意力,她背过身子慢慢的走过去,听着她们说话。 “嘘,这话可不敢瞎说,要是被人听了去,估计我们都得没命。” 听着那个老妇人说着慕清歌的不是,另一个老妇人更是一脸惊恐的捂着她的嘴,连连摇头说着。 直到那个老妇人点头,才把她松开。 “这是什么世道,好好的皇女帝就这么被谋朝篡位了,不是说慕清染本事大的很嘛,怎么一下子就让那个慕清歌当了女帝了,真是苦了我们了。” “皇帝暴戾,受苦的是咱们,那些王孙贵胄个个都是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主,捧着现在女帝的臭脚,依旧是吃香的喝辣的。” “……” 俩人越说越多,听的慕清染心里面不是滋味,直到有锣声响起,她们两个的议论声才被打断,接着就全都跪在地上。 慕清染跪在人群中,朝着锣声开道的方向张望着,赫然有“钦差”两个字吸引住了慕清染的视线,虽然不知道官轿里面坐着的是谁,可是看着这个阵仗,必然不是个小官,怎么说也得是二品往上。 “钦差大人到” 官轿外面随行的人喊了一嗓子,周围的人全都恭敬地参拜。 轿帘慢慢的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不过二十几岁的男人,身穿二品朝服,学着一品老臣的模样,腆着官肚,迈着官步,官位不高,架势十足,还故作一副老成派头。 “下官叩见钦差大人。” 这个时候,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身穿官服的,看样子是这城北的父母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起来吧。” 那个钦差看都没看城北署官一眼,捏了捏鼻子满脸不屑的说着。 “安排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钦差看着城北署官不紧不慢的问着。 “全都按照钦差大人的意思,这里面全都是城北的妇人和姑娘,请钦差大人过目。” 城北署官指了指身后跪着的女人,看着钦差说着。 那个钦差目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慕清染怕被他认出来,把身子埋得更低。 “头都抬起来,让本官瞧瞧。” 听着这意思,还是来这里选妻选妾的啊! 慕清染这话是在心里面想的,并没有说出来,这么多的人都闷声跪在地上,真要是除了什么声音,自己第一个肯定别揪出去,到时候被人认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来,大家把头都抬起来让钦差大人瞧瞧。” 城北署官乐呵呵的朝着她们这边说着,看样子,他来这里“选妃”的事情,这个父母官不但不管,还挺支持。 所有人很配合的一下子就把身子抬起来,笔直笔直的,伸长了脖子,就好像巴不得自己被那个钦差看到一样。 慕清染跟她们正好相反,恨不得变成个蚂蚁,看不见自己是最好的,或许就是别人积极踊跃,自己一直低着头,反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个人怎么回事?” 看着钦差指的方向,慕清染心里面咯噔一下,这不是指着自己呢吗。 “哎,你,抬起头来,让钦差大人看看。” 城北署官走过来,看着慕清染这边喊着,可是不管他怎么喊,慕清染都不抬头。 “怎么回事啊,来人,给我把……” “看就看呗,叫人干嘛啊!” 慕清染一看那个钦差急了,直接抬着下巴看着他,心里面想着,反正自己也涂了满脸黑,估计谁都认不出来。 果然慕清染这么一抬头,吓得那钦差往后退了一步,揪住旁边城北署官的衣领指着慕清染。 “这是怎么回事,就这样邋里邋遢的你也准备献给女帝,如此不修边幅,放到女帝身边,若是带着什么疫症伤了龙体,你能担当得起嘛?” 一听那个钦差说自己身上有疫症,慕清染一下子就不愿意了,站起来走到那个钦差的身边。 “你是女帝的钦差,也就是代女帝前来,怎么着,女帝眼里的百姓都是这样的邋遢不堪嘛!” “放肆!” “放肆的是你,代天巡狩,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倘若女帝看到你这样作威作福,欺辱百姓的做派,恐怕也得被你气死!” 第167章 凤凰归朝 看着慕清染公然顶撞自己,那个钦差被气的面红耳赤的,指着慕清染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朝着后面叫人就要给她绑起来。 学着老臣的做派,却没有人家的沉稳心思,慕清染心里面冷哼一声,看着走过来的衙役,她挑了挑眉。 “薛大人!” 钦差喊了一下在旁边愣神的城北署官,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来人呐,把她给我哄下去。” 薛九屏指着慕清染,看着旁边的衙役喊着。 “等等!” 那个钦差一听到薛九屏让人把慕清染哄下去,而不是抓起来,腾的一下子,火气窜到了脑门子上,一下子把薛九屏的官帽打掉了地上,吓得薛九屏跪下来。 “如此顶撞钦差,哄下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来人呐,给我把她抓起来砍了!” “钦差大人,钦差大人,请息怒,城北百姓没见过大官,向来胆大妄为习惯了,还请钦差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她吧。” “饶了她,哼,饶了她岂不是她们以后都得蹬鼻子上脸,踩着我的脖子拉屎啊,来人,砍了!” 钦差并没有听薛九屏的求情,执意要把慕清染拉出去砍了,就算是其他的百姓都跪下来求情,也没有一点的用处。 “如此残酷不仁,到底是你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还是女帝识人不清,让你这样的人成为钦差,祸害百姓!” 这个时候,刚才的那个妇人一下子站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慕清染的影响,指着那个钦差说着。 也就这样,一呼百应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着钦差的方向喊着。 那个钦差从没见过百姓这个样子,连连后退到官轿里面。 “薛九屏,你纵容百姓如此忤逆犯上,本官回去,定会奏明陛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官轿里面传出来这么一声后,调转方向就要往回走,慕清染翻身跳到官轿的顶上,死死的将官轿压住,任凭轿夫用尽了力气,也没能起来半分。 “你还想回去见她,真是做梦!” 慕清染掌心汇力,跳到空中朝着官轿正中心打去,官轿在众目睽睽之下散开,看着钦差抱头鼠窜,慕清染走过去拎着他的脖领。 “慕清歌如此阴狠毒辣,你竟然为她卖命,如此看来,你就先为这城北死去的众力巴偿命,黄泉路上,你等着你那个女帝去找你!” 慕清染抬手就把那个钦差拎了起来,看得众人连连欢呼。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女侠,请饶我一命,让我做牛做马,做猪做狗都行,求求你别杀我。” 那个钦差吓得面色惨白,看着慕清染不停的作揖说着。 看着他吓得如此模样,慕清染把他扔在地上,脚踩在他的胸口。 “我告诉你,倘若这件事传到了慕清歌的耳朵里,我要你和你所有的兄弟给力巴陪葬!” “女侠放心,我断然不会跟女帝透露一个字,他们也不会。” 钦差的脸贴在地上,不停的跟着慕清染保证。 慕清染松开脚,让他站起身,询问着他因何而来。 钦差也没敢隐瞒,从头到尾跟着慕清染细致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慕清歌要挑选几个得力的宫女入宫,而且要两个年纪大的,两个年纪跟她相当的,具体是什么原因她没说。 听着慕清歌要找人进宫,慕清染挑了挑眉,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还等什么。 “可有合适的人选?” 慕清染看着那个钦差问着。 “不瞒女侠,我今日才到这里,你也看见了,什么都没做呢,就被你打成这样了。” 钦差捂着有些发肿的脸,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沉了沉情绪,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问道:“你们可有谁愿意跟我前去?” “你要去?” 刚才跟着慕清染出头的那个妇人看着慕清染,好好的打量一番,又问了一句:“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慕清染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抬手擦掉了自己脸上的锅底灰,把自己的相貌露在众人的面前。 “陛下,您是陛下……” 薛九屏是京官,他见过慕清染,看到她的模样以后,满脸惊诧的走过来,辨认清楚以后,赶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 “罪臣参见陛下!” 薛九屏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说着。 “她是女帝,她是先女帝,我认得,我认得啊!” 人群里也有人指着慕清染激动的说着,随后跪在了地上行礼,其他人也都微微一愣,赶紧跪在地上。 “您不是驾崩了吗?” 刚才的那个妇人满脸诧异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被奸人所害,流落在外,让你们受苦了,城北百姓的公道,朕自会替你们讨回来的。” 慕清染说完,刚才那个妇人重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再起来的时候,眼里全都是泪:“陛下,我听说我们家那口子不是您下令杀得,而是当今女帝慕清歌,倘若真是如此,我代城北百姓请求陛下,给我们讨回公道,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求陛下讨回公道,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听着众人的祈求声,慕清染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过错有多么的大,一味地想补偿慕清歌,一味地纵容她却酿成如此大祸。 “你们放心,朕会替你们讨回这个公道!” “你是女帝?” 钦差半信半疑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冷哼一声,露出来左手腕处的凤凰标记:“慕清染,世间独我一人!” 慕清染手腕处有凤凰标记,这都是天下尽知得事情,当初皇后诞下大公主,见到手腕处有独特的凤凰标记,被慕君临视为祥兆,特地昭告天下:天女降生,凤凰归朝,特此封为大公主,地位尊贵无比! “微臣参见陛下!” 钦差看到那个凤凰印记的时候,直愣愣的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看着慕清染。 “臣有罪,陛下有难,臣不能陪侍陛下,解救陛下与危难水火之中,请陛下责罚!” 薛九屏跪在地上,低着头满脸愧疚的说着。 第168章 女帝冤魂 慕清染把薛九屏扶了起来,本来这也不是他几品小官能阻止的事,无权无势的,帝位更迭,朝代更换,他只管跪下来俯首听命便是,谁成皇帝,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慕清染的心里面这么想着,可是面上的神情和气的很,说了一番话安慰了他,就把头转到那个钦差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这个人在这里耀武扬威这么久,慕清染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语气淡淡的问了一句。 “小官秋枫。” 那个钦差缩了缩肩膀,压低了身子,客气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秋枫,你来这里是来给她选宫女的,要是这样无功而返,肯定会死的很难看,这样,你就告诉她,宫女已经选出来了。” “选出来了?” 秋枫一脸迷惑的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 秋枫是个聪明的人,经过慕清染这么一点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可是眉间多了几分担忧。 “只管回去,拿着这个自会有人保你无忧,倘若你诓骗朕,自然也会有人要了你的脑袋。” 慕清染手里面捏着一块令牌,看的秋枫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僵在那儿半天都没敢动。 “拿着,拿着啊。” 薛九屏看着秋枫在那愣神,一个劲儿的提醒他接过去。 秋枫的手伸出去,停在了半空,看着她手里的令牌发愣。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我怎么就知道,听命于你,你就能赢呢,这要是你拿不回皇位,成王败寇,到时候我还得跟你陪葬……” “那你现在给她陪葬?” 慕清染手慢慢的收紧,手里面的铜制的令牌被捏成粉末,在场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话,全都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再张开手指的时候,粉末随风飘散,看的秋枫直接跪在地上,张口结舌的看着慕清染:“陛,陛下,小官愿意为陛下效劳!” 慕清染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另一块令牌扔在他的面前。 “拿着令牌去寻时锦官,他自然明白。” “时锦官,就凭他?” 秋枫一脸不信任的模样,可是看到慕清染的眼神,他直接收好了令牌。 “陛下,微臣能做点什么?” 薛九屏走到慕清染的身边,低声的询问着。 “把城北的百姓都安顿好,至于下一步,朕自有打算。” 慕清染看着薛九屏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秋枫,直接穿过人群,消失在了城北街道中。 剩下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女帝,还是昭告天下驾崩了的,真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下子都聚到了薛九屏的旁边。 薛九屏一脸认真的回忆着刚才得那个凤凰,点着头一脸确定的说着。 等到了夜里,所有人都到了城北的府衙门前,等着慕清染安排下一步的事情,足足等了四个时辰,根本就没有看到慕清染出现。 这个时候府衙的师爷走到薛九屏的身边,四处瞧了瞧,压低了声音说着:“大人,您确定您看到的是女帝?” 薛九屏看着他脸色不对劲儿的阴沉,眉头轻微的皱了皱,瞧着他那满脸担心的样子呵斥了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官见了鬼不成!” “说不准……” 那个师爷四处瞧着不见他们说的慕清染的身影,心里面惴惴不安的,听着城北人个个嘴里说着见了女帝,要巧不巧的就自己有事没去上,没有亲眼目睹女帝的芳容,这该不会是女帝对自己的妹妹篡位之事心有不甘,死后还来讨个说法吧。 想到这里,师爷不由觉得背脊一凉,浑身一个激灵,气的旁边的薛九屏直接踹了他一脚,翻滚着摔下了府衙的台阶,惹得众人连连发笑。 “你们就笑吧,估计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怕是见到了女帝的冤魂了。” 师爷吃痛的站起来,揉了揉胳膊看着笑他的那些百姓说着。 “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冤魂,你可别在这里妖言惑众,自己挨了太爷一脚,别拿我们撒气。” 城北出了名的泼辣户萧十娘指着师爷说着。 “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晚睡觉你可得关好门,否则女帝的冤魂顺着你家门口就……” 他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完,慢慢的脚就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就好像被谁提了起来,可是他的身后面台阶,一个人都没有,这下子把大家吓得不轻,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就说吧,你们是靠到了女帝的冤魂,这要不是鬼,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师爷惊慌失措的蹬着腿,看着百姓们说着。 百姓们面面相觑,看着师爷被凭空拎了起来,谁也没敢上前,也没敢乱说话。 “谁说朕是冤魂,如此妖言惑众,朕是不是应该把你从这里扔下去摔死啊?” 慕清染的声音缓缓的传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她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右手微微晃了晃,师爷也跟着她摆动了几下,看样子是她用内力将师爷抬起来了。 “微臣叩见陛下!” 薛九屏跪在地上恭敬地参拜着,所有人也都跪在地上,朝着慕清染的方向参拜。 师爷是背对着慕清染的,目光不停的朝着身后的方向看过去,可是所及范围有限,根本见不到慕清染的身影,只能看着地上的人参拜。 “陛下,陛下,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出言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师爷也是跟着薛九屏打理内外事务的,混迹于官场之中,说话游刃有余,看着这么多人参拜,也赶紧说些好话求饶。 慕清染将师爷慢慢的放下去,眼看着快到地面的时候,突然间收手,把师爷摔得四仰八叉的,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师爷的身边。 师爷见着慕清染,头发乌黑如墨,高高竖起在顶,一身白衣飘逸洒脱,加上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一时间竟不觉得身上痛,愣愣的看着慕清染。 “世人都传女帝国色天香,如今看来,国色天香都不足以形容女帝的万一盛颜。” 师爷看得入迷,也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第169章 姨母,璎珞 慕清染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个师爷。 没想到这个时候薛九屏过来,直接就踹了师爷一脚,跪在他的旁边替他求情:“陛下,师爷粗鄙之人,妄加揣测圣颜,还请陛下责罚。” “小的狂言造次,陛下恕罪!” 听着薛九屏这么一说,师爷才知道自己刚才实在胆大妄为,赶紧跪在慕清染的身边磕头认错。 “都起来吧,朕没空跟你们说这些。” 慕清染是来安排后续事情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皇位收回来,至于师爷的这些皮毛,暂且放在一边。 慕清染走到城北百姓的面前,挨个看了一眼,最后停在了萧十娘的身边,当初在秋枫面前,她也算是不畏强权的胆大之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你了。” 慕清染看着萧十娘说着。 “我……我?” 萧十娘不知道面前的女帝所说何意,指着自己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着。 “进宫你敢不敢?” 慕清染看着萧十娘犹豫,好像是没太听明白自己的意思,缓了缓又补充道:“钦差选宫女,年龄大的你去,年龄小的朕去,随朕进宫见慕清歌,你敢是不敢?” 听到慕清染这么一说,萧十娘面上的迟疑之色一扫而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眼神坚定的说道:“陛下放心,民妇敢!” 慕清染向来就喜欢这样干脆利落的人,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走到了薛九屏的身边,勾了勾手指。 薛九屏微微俯身,把耳朵凑到慕清染的身边,听着慕清染交代了几句什么,他看了眼萧十娘,连连点头。 “这里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了。” “陛下放心,臣定会竭尽全力。” 薛九屏跪在地上,说完以后,就朝着萧十娘摆了摆手,萧十娘跟着他进了府衙,慕清染也进了府衙。 薛九屏听着慕清染的安排,备好了两套干净的粗布衣服,换上以后,薛九屏的夫人亲自替慕清染梳妆,看着自己跟萧十娘的发髻不同,慕清染看着萧十娘。 薛九屏的夫人看出来慕清染的疑惑,走到她的旁边微微屈膝抿嘴而笑:“陛下,您这是未出阁的发髻,萧十娘的是妇人发髻,自然有所不同。” 听着她这么一说,慕清染才明白,原来这城北还有这样的细致区别,宫里面不一样。 “你倒是聪明伶俐,薛爱卿有贤妻如此,真是天赐之福,你们夫妻二人如此忠心耿耿,朕绝不会亏待与你们。” “妾身多谢陛下!” 听着慕清染的这番话,薛九屏的夫人赶紧跪在地上谢恩。 萧十娘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孤芳自赏起来,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高的粗布衣服,也没有梳过这么好看的发髻,回过头一直夸着府里丫鬟的手巧。 慕清染没有管她,从身上掏出一个人皮面具,戴上以后,就换了一副面容,虽说不上惊艳,倒也是干净乖巧。 “天哪,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就那么一贴,陛下就换了一张脸啊?” 旁边的萧十娘看到慕清染换了脸,惊讶的赶紧走过来,盯着慕清染的脸目不转睛的说着。 “朕交给你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民妇记得。” 萧十娘回过神认真的回答着。 “朕是什么人,与你有个关系?” 慕清染看着萧十娘问着。 萧十娘跪在地上,满脸严肃的回答道:“回陛下,跟民妇同往的,是民妇姐姐的孩子,姐姐命薄扔下这么个可怜的孩子撒手人寰,从小跟在民妇的身边,钦差大人瞧着孩子乖巧懂事,就一并让进宫侍候陛下。” 听着萧十娘的这番对白,慕清染满意的点点头。 “你便是孩子的姨母,孩子叫什么?” “回陛下,孩子贱名璎珞。” 慕清染听到这里,就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 “不错,回答得体,规矩也得当。” “多谢陛下。” 萧十娘都是按照慕清染教她说的,连规矩的都是。 “陛下,您何时准备动身,钦差大人那边,是否还需要准备别的?” 薛九屏的夫人走过来,看着两个人说完,就看着慕清染问着。 “三更动身,无需多做准备。” 慕清染带着人皮面具,虽然面容娇俏可爱,仍旧掩盖不住慕清染眼神里面的阴冷和威严。 “妾身明白。” 说完以后,薛九屏夫人朝着外面拍了拍手,走进来几个丫头,手里面端着酒菜,放在了桌子上。 “离三更天还有几个时辰,略备薄酒小菜,还望陛下简单的吃一口。” 萧十娘瞧着桌子上的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心里面不由得感叹,这当官有钱就是好,这样的菜都算是小菜了。 转过头看了眼慕清染,心里面想着也对,毕竟人家是女帝,山珍海味司空见惯,这样的鸡鸭鱼肉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可不就是小菜嘛。 “你若是饿了,过去吃便是,朕不饿。” 慕清染看着萧十娘说了一句。 萧十娘刚要起身,似乎想到什么,就犹豫着坐下来,摆手说着自己不饿。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璎珞,不再是女帝,你就是我的姨母,在我面前你不能露出一点的恭敬和怯色。” “民……我明白了。” 说完萧十娘起身就走到桌子前面,毫不犹豫的拽下一个鸡腿,一下子咬下半个鸡腿的肉,嘴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还不停的往碗里夹鱼肉。 府上的丫鬟在旁边抿嘴偷笑,被慕清染一眼吓住,赶紧避开目光,若无其事的看着地面。 “慢慢吃,这一桌子都是你的。” 慕清染的声音也温柔可爱了许多,从现在开始,她就得进入到璎珞的这个角色中,不然的话,到时候被慕清歌看出来破绽,全都是功亏一篑。 “我不喝酒,有没有水啊?” 萧十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鱼和肉,一下子满脸是油,还被噎的不停打嗝,看着薛九屏的夫人问着。 “有有有。” 薛九屏的夫人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走下去,没多久端进来一个茶壶,给萧十娘倒了杯茶。 “谢谢。” 萧十娘很客气的看着丫鬟说着,抬手就把茶水喝光。 第170章 张嬷嬷 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大鱼大肉的萧十娘,刚刚吃完的时候,一直在打嗝,不是噎的,是撑得。 慕清染阴着脸看她,心里面的无奈说不出来,看着她说话是个干脆利落的胆大之人,没想到胃口竟然也这样的大。 秋枫按照计划的时间来接她们,特地带来了两个轿辇,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打嗝。 “你要是再停不下来,等下在女帝面前出尽洋相,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慕清染坐在轿辇中微微侧过脸,朝着身后的轿辇说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巧好了还是被慕清染吓得,萧十娘的打嗝一下子就好了,听着后面肃静下来,慕清染的脸色也缓和几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跟一个村妇进宫,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她的身上,真是有些跟天赌命的样子。 到了皇城门口,她们两个下了轿辇,凤翎国的规矩,非王孙贵胄不得乘辇入宫,非帝后不得从正门入宫。 秋枫带着她们两个从侧门进去,刚刚进去转过一个甬道,就有一个老太监在那里等着,看到秋枫的时候,一脸的谄媚样子。 “呦,秋大人就是有本事,这么快就替陛下选好了人。” 老太监凑过来看着秋枫说着。 “别耽误功夫,把人给陛下送去。” 秋枫就只能送到这里,因为后庭不得外官进去,看着秋枫转身离开后,那个老太监眼皮子一沉,用不发的眼缝加了她们两个一眼,微抬下巴,跟刚才判若两人。 “我告诉你们两个,在这里给我守点规矩,这是皇宫不是你们的城北菜市口,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有些事该做不该做,自己掂量着办,别等着刽子手的刀驾到脖子上了哭天喊地的,这里面没人救你们。” 果然这些都是拜高踩低的狗奴才,当初自己是女帝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有这样的无礼,远远的看到自己的时候,都跪在地上不能抬头。 “多谢公公指点。” 慕清染走上前,抬手在他的手里放了点碎银子,他低头瞄了一眼,浅笑一下似乎很满意,招了招手:“跟我走吧,到时候见了陛下,机灵着点。” “是。” 慕清染点头应下,回头看了眼愣住的萧十娘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略微用了把力气:“姨母,咱们走吧!” 慕清染给萧十娘使了个眼色,拉着她跟着那个老太监往里面走。 这是去承欢殿的路,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格外的熟悉,慕清染目视前方,端正的朝着承欢殿走着。 旁边的萧十娘左顾右盼的,时而盯着路过的宫女出神,时而看着牌匾上面的镶金发愣,要不是非得有一个城北的村妇,慕清染是断然不会跟她一起入宫的。 “前面就是陛下的承欢殿了,规矩是不是都学会了,到了里面,陛下没有问你话,不要多嘴,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 慕清染看着那个老太监回答着。 “嗯?” 见着萧十娘愣神,那个老太监眉头一皱,抬手就用拂尘抽了一下萧十娘,吓得萧十娘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回答着明白了。 “宫里面上上下下的尊贵无比,富丽堂皇,你可别乱花渐欲迷人眼,到时候惹祸上身。” “是,奴婢知道了。” 刚才抽她的那一下力道不轻,疼的她嘴角直抽抽。 老太监转身往里走,慕清染担心的看了眼萧十娘,没办法到了这里,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承欢殿一共有十五个台阶,每走一步,慕清染的眼神就冷下去一分,萧十娘的眼神就慌乱一分。 到了里面,慕清歌靠在凤榻上面,旁边有站着四个宫女,两个在给她扇风,两个给她剥水果。 “陛下,秋大人寻来的宫女到了。” 老太监跪在下面,恭恭敬敬的看着慕清歌说着。 慕清歌微微睁开眼睛,侧过脸朝着慕清染这边看过来,盯了慕清染很久,又转过身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慕清染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她刚才认出来了自己的身形。 “把掖庭的那个受刑的嬷嬷带来认认。” 慕清歌眼睛也没睁开,慵懒的说了一句,要不是亲眼所见,慕清染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平日那活泼可爱的妹妹,竟然成了这样醉生梦死的一副样子。 老太监走出去,估摸着有半盏茶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被拖着摔在地上,看样子这就是她刚才说的那个老嬷嬷。 “奴婢给陛下请安。” 老嬷嬷看到慕清歌的时候,浑身抖了一抖,赶紧趴在地上行礼,看她模样,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张嬷嬷,掖庭的板子可还受得住?” 慕清歌挑眉,看着地上的张嬷嬷,轻声细语的问着。 “陛下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张嬷嬷头不停的磕在地上,身子颤抖着说着。 “你去瞧瞧,她俩可是你们城北的人啊?” 听到慕清歌这么一说,本来就慌张的萧十娘现在是更慌张,她知道旁边的慕清染不是城北的人,这要是被认出来,岂不是直接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张嬷嬷爬起来,看着萧十娘,慢慢的拉开挡在眼睛前面凌乱的头发,瞧着萧十娘半天,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怜玉?” 没等张嬷嬷说话,萧十娘先开口说着。 “文绣啊,真的是你吗?” 张嬷嬷看着萧十娘满脸激动的问着。 萧十娘也在不停地点头,俩人激动的抱在一起。 “够了!” 上面的慕清歌最不愿意看到别人姐妹情深的模样,蹙了蹙眉头,那个老太监走过来将她们两个分开。 “这是我外甥女璎珞,你还认识吧?” “璎珞?” 张嬷嬷走到慕清染的身边,仔细的辨认着,捉摸了半天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啊,这个不是城北的人吗?” 瞧着张嬷嬷摇头,旁边的老太监紧张的喊了一嗓子。 慕清歌的目光也跟着他这一嗓子看过来,半眯着眼睛,里面的戒备已经很明显了。 第171章 犯了什么罪? “哎呀,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咱们的璎珞也出落得这么标致,我怎么能不认得,当时我家里的虎子还开玩笑说长大了要娶璎珞呢。” 张嬷嬷不紧不慢的说着,属实把几个人都吓得不轻,包括慕清染,还以为是时锦官那边办事不力。 “她们都是城北的人吗?” 慕清歌看着张嬷嬷问着。 “回陛下,都是城北的人。” 听着张嬷嬷说完,慕清歌抬手就把宫女递上来的水果打翻在地上,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了一眼,最后走到张嬷嬷的面前。 “谅你也不敢骗朕,把她带回去!” 慕清染看着张嬷嬷说完,就朝着老太监说了一句。 张嬷嬷一直哭喊着陛下饶命,硬生生的被老太监扯了下去。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慕清歌回到凤榻上轻轻的问着。 “回禀陛下,奴婢萧文绣,城北的人都叫我十娘,这是我的外甥女璎珞。” 萧十娘就按照当初教她的样子行礼,一板一眼的回答着慕清歌的话。 “这规矩学的倒还挺快的。” 慕清歌瞥了一眼萧十娘淡淡的说着。 “秋大人再三叮嘱,在陛下面前不能失了分寸。” 璎珞看着萧十娘语塞,接过话茬行着礼,看着慕清歌一脸平静的说着。 慕清歌一看到慕清染的时候,眼神总是很奇怪,似惑非惑的神情,看的牟平跑也不敢多做动作,生怕被她认出来。 “朕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可是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满是疑惑的说着。 慕清染恭敬的行了个礼,浅笑看着慕清歌说到:“回陛下,咱们见过。” “哦?” 沐清歌突然间好奇起来,看着慕清染这边。 “早些年,陛下在京署衙门任职的时候,在城北曾经救下过一个马下的小姑娘,陛下可还记得?” 慕清染不慌不忙地说着,听着旁边的萧十娘一愣一愣的。 慕清歌果然说着慕清染的说法琢磨起来,突然间眼睛睁大,拍了一下旁边的扶手:“难怪朕看你如此眼熟,原来是你!” “不错,于奴婢而言,陛下有救命之恩,听闻秋大人去城北寻宫女伺候陛下,奴婢这才毛遂自荐,想陪在陛下身边伺候,还了陛下的恩情。” 慕清染平声静气的说着,听的慕清歌也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姑娘,竟然跟自己如此有缘分。 萧十娘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故事,她也是被慕清染的话吸引住了,要不是知道她这个外甥女的身份是假的,差一点就相信还有这么救命的一茬。 “来,你过来让朕瞧瞧。” 慕清歌抬手就要慕清染过去,慕清染站起身,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掌心的茧子,如果她要是拉自己的手,一下子就能摸到握剑磨出来的茧子,到时候一切全都白费了。 “陛,陛下,这可万万不可。” 这个时候萧十娘才反应过来,当初安排好的,如果慕清歌要是想拉她,她就冲上来阻止。 “怎么了?” 看着萧十娘慌里慌张的样子,慕清歌的眉头皱紧,一脸愠色的看着她。 “陛下,奴婢们都是从城北来的,一路上折腾,身上手上全都是油泥汗渍,恐怕会弄脏了陛下的手。” 果然还是慕清染想到的这个方法管用,慕清歌有洁癖,她不爱触碰出了汗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也会拒绝。 慕清歌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收回了手,摆了摆手让慕清染退下去。 慕清染行礼退到刚才站着的地方,恭敬地看着慕清歌。 “不管以前做什么的,进了承欢殿,你们的身上不准有汗味!” “奴婢明白。” “奴婢明白。” “曹大海,带着她们两个去换衣服,沐浴以后再来见朕。” 慕清歌满脸嫌弃的说着,就好像敢瘟神似的把她们两个赶出来。 原来这个老太监叫曹大海,慕清染以前从来没关注过宫里的宫女太监,知道名字的也就是身边的那几个,为首的是汪德海。 想到汪德海,慕清染不免有些好奇起来,不对劲啊,以往伺候女帝的都是汪德海,怎么现在倒成了曹大海了呢,汪德海去哪儿了? “你们两个总算是入了宫,刚才真是替你们捏了一把冷汗,真要是出了差头,别说是你们的脑袋,连我的脑袋都得给摘咯!” 曹大海在前面走着,自顾自的说着,听着声音,像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多谢公公挂怀。” “挂怀你们,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担心自己的脑袋!” 这个曹大海,自己觉得她们两个没什么背景,说话也没个忌讳,想什么说什么,这样也好,不用拐弯抹角的。 “曹公公,那个张嬷嬷是犯了什么罪了吗?” 萧十娘自从见到张嬷嬷以后,一心牵挂着她,心里面脑子里面都是她那个凄惨的模样。 曹大海突然停下来,转过头竖着眉毛瞪了萧十娘一眼。 “她犯不犯罪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在这宫里,陛下要惩罚一个人,就算是你的亲爹亲娘,你也甭想多问一句,不然就是你自己找死,哼!” 突然被这么训斥一通,吓得萧十娘两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再啰嗦一句,我就给你丢出去喂狗!” “公公息怒,姨母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公公恕罪。” 旁边的慕清染看到萧十娘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生怕一时间慌乱做什么错事,赶紧走过去扶着她,不停的捏着她得胳膊,想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要不是陛下吩咐,你们两个今天就因为这句话,进了阎罗殿了!” 看着曹大海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慕清染也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罪,连问都不准别人问。 “公公息怒,我们一定会闭紧嘴巴,不该说的不该问的,我们不会多说半个字。” “是,公公,都是我的不对。” 萧十娘缓过来,朝着曹大海磕了个头,这才让曹大海的脸色缓和几分。 “赶紧起来跟我走,耽误了陛下的事情,你们担待得起我担待不起!” 曹大海看着她们两个说一句。 第172章 拜高踩低 曹大海带着两个人沐浴更衣换了衣服,并没有把她们带回承欢殿,而是把她们带到了住的地方,僻静的很,离其他的宫殿都很远。 到了夜里的时候,听着慕清歌不传她们过去,萧十娘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听着她熟睡的鼾声,慕清染坐在床边,看着时辰,这是宫里御林军最后一波换班的时间,她换上夜行衣,从窗户翻了出去。 坐在玄天阁的房顶上,学着鹧鸪鸟叫了几声,听着门打开的声音,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 紧接着就有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落在自己的身边。 “清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激动的直接把慕清染抱在怀里。 慕清染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也没有推开他,任由他这么紧紧的抱着。 “终于见到你了,终于再见到你了。” 时锦官一直重复着说这几句话,再松开慕清染的时候,他的眼圈红红的,眼角闪烁着泪痕。 “你知不知道,听慕清歌说你们两个葬身在护城河底没有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那一瞬间,天地无色,日月无光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看着时锦官的模样,慕清染心里面酸酸的。 “后来知道收到你的消息,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总觉得上天对我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时锦官现在都是语无伦次的说着,那种欣喜若狂的模样让人能一眼看出来。 “这次回来,是不是就……” 时锦官在脖子前面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眼神沉了沉。 “不急。” 慕清染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按了下去,看着远处的月光眉头皱了皱:“现在南风珏和官娘全都中了青毒,我手里面没有解药,在我拿到解药之前,慕清歌还不能动。” “摄政王中毒了,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听到南风珏中了青毒,时锦官一脸紧张地看着慕清歌问着。 “我也是前两天才找到他的,眼睛看不见了,还中了青毒。” 慕清染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沉了下去,许久话题一转看着是尽管说到:“对了,那个张嬷嬷为什么去了掖庭?” “张嬷嬷?” 时锦官一头雾水的看着慕清染,刚才还是说南风珏,现在又说张嬷嬷,跨度确实有些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被慕清歌罚到掖庭的那个张嬷嬷,好像是城北的人吧。” “她呀!” 听到慕清染这么一说,时锦官就想了起来,眉头猛地皱紧,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随意。 “她是城北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直到慕清歌是杀害城北力巴的元凶,就一股脑的冲到了承欢殿要刺杀慕清歌,然后被当场打成重伤,不知道为什么,慕清歌没有杀她,只是将她罚进了掖庭里面做苦力。” 听着时锦官这么一说,慕清染明白过来,可是又是多了一层疑惑,按照慕清歌的性格,她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她,这其中恐怕还有别的事情。 “有没有留意到传国玉玺被慕清歌放在哪儿了?”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问,时锦官回忆一下摇了摇头:“自从她登基以后,我虽然是没有受到牵连,可是慕清歌对我也是心存戒备,但凡是有点重要的事情,都是避开了我,根本不让我知道。” “如果不是这样,我就该怀疑这不是慕清歌了。” 慕清染浅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她早就想到了,就算是时锦官留在宫里,也探不到任何关于青毒的消息。 “传国玉玺和青毒解药,我会派人暗中查探的。” “不用,你现在还有别的事情。” 慕清染勾了勾手指,时锦官把脸凑过去,慕清染在他的耳畔轻声的说了几句,时锦官挑了挑眉,一脸惊讶。 “别声张,这件事你知道就好,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上面是地址。” 慕清染拿出来一张纸条,递给了时锦官说着。 时锦官看了眼上面的地址,点了点头。 慕清染也没有多待,这要是慕清歌突发奇想的召她们两个过去伺候,到时候看不到慕清染,萧十娘指不定能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 回住处的路上,四周的宫女太监都按部就班的当值,只不过有的时候偶尔看慕清染一眼,或许是见着眼生,神情没有那么和善,毕竟这个宫里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一看都是穿着宫女的衣服,谁也不高谁一等,没什么好奉承的。 “滚一边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敢跟我们住在一起!” 正要回去的时候,慕清染听着墙后面有谩骂的声音,心想着不能多事,也就没有多管。 “不住这里,那住哪里啊……”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慕清染突然间停下来脚步,仔细的听着墙后面的声音,刚才得那个声音是汪德海,只不过没有了当时的气势…… “你不是作威作福嘛,不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太监嘛,现在沦落的跟狗都不如的下场,怎么样追随你的先帝和女帝赴黄泉吧…” “我看他还怎么吆五喝六的!” “来来来,请他喝黄金汤,你们都让开点!” …… ……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纵身一跃,跳到了那个墙头上面,正看着一群小太监围着汪德海指指点点,拳打脚踢的,还有一个拿着恭桶,堵着鼻子朝着汪德海那边走过去,他所说的那个黄金汤,就是里面的粪尿水。 其他的小太监抓着汪德海,任他怎么挣扎他都动弹不得。 “狗东西,真是过得不耐烦了!” 慕清染说完,抬手就扔出去几块墙砖,稳稳的打在小太监的腿上,他怀里的恭桶飞出去,直接摔到另一个小太监的身上,黄金汤一点不剩全倒在那个人的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刺鼻子的味道,慕清染屏住气息走过去,看着他们眼神一冷。 “你们这群狗东西,平日里欺软怕硬,拜高踩低,这深深后宫,竟然有你们这群败类在这耀武扬威!” 第174章 被上天愚弄了 除了那个被淋了一身的小太监,其他的都聚集过来,挽着袖子,咬着后槽牙朝着慕清染这边走过来。 “呦,真没想到啊,咱们的大总管还有这等绝色小宫女庇护,看样子,平日里在大总管那里得了不少的好……” 话还没说完,慕清染抬手就是一巴掌。 “嘴巴如此不干不净的!” 抬脚就朝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他这么往后一摔,把其他人都带着摔在地上,一下子四仰八叉的,惊得附近屋子的太监都出来,不过谁也没上前,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嘛!” 那个领头的小太监捂着肚子站起来,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歪了歪脑袋,双手环胸看着他。 “我是承欢殿的中门管事,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呀,给我把她抓了!” 说完后面的几个小太监全都涌过来,慕清染向后退了几步,翻身跳上了墙,手里面捏着墙砖,嘴角微微勾起。 “愣着干什么,给我爬上去抓她下来!” 看着旁边的人都仰头不动,领头的那个小太监朝着左右手的人各自踹了一脚,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搬着梯子朝着慕清染那边爬上去。 慕清染看着旁边几个卖力的太监,眼神一冷,跳到那个中门管事太监的身边,抬手捏着他的衣领给他提了起来。 “你说是我死得快,还是你死得快啊?” 那个中门管事太监看着慕清染,一时间哭着求饶。 突然间旁边的几个太监就喊了起来,惹得四周御林军纷纷驻足。 “有刺客,抓刺客,有刺客,抓刺客……” 一声比一声高,四周聚集的宫女太监也越来越多,正当慕清染犹豫的时候,突然间起了一层烟雾,趁乱中觉得胳膊一紧,接着就是被人带离了那个地方。 一口气到了千鲤池半山后面,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慕清染微微愣了愣。 “你真是疯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来,竟然在太监房里惹事,知不知道,如果刚才你被御林军发现了,传到慕清歌的耳朵里,你就什么计划都做不成了!” “我……我只是看到他们那么欺负汪德海,我气不过,所以才……” “陛下!” 那个人突然声音一冷,打断了慕清染的话。 “陛下,我知道你为前世的事情忏悔和改过,尽可能弥补前世犯下的错,不过这一世你多了不该有的感情,你以前从不是这样感情用事,杀伐决断,予夺生杀,那才是真正的你!” “不是!” 慕清染直接就打断了那个人的话,转过身的时候眼睛冰冷冰冷的。 “不是,那个跟阎王似的,杀人不眨眼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我杀了那么多的人,该杀的不该杀得,我都杀了,现在有了选择的权力,上天让我重生,就是让我悔过的,你知不知道!” 慕清染冲着那个人喊着,声嘶力竭的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基本上都说不出来话了。 那个人看着慕清染,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陛下,你不该忏悔,你没有错,自始至终你都没有错。” 慕清染可不管她说什么,心里面都是前世自己杀人的场景。 放火烧崇圣寺,岳芷国那些拒降的百姓,还有宫里的那么多人,还有慕清歌…… 不对呀,这根本就不对啊,事情对不上了。 “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个人看着慕清染的眼神奇怪,嘴角笑了笑,看着她问着。 “倘若慕清歌是我赐死的,要是她是被陷害的,那你……” 慕清染整个人脸色一变,黑暗里面的那个影子走出来,摘掉头上的斗篷,一脸笑意的看着慕清染。 “当初你觉得是我跟殿下联手害了慕清歌对吧?” 苏心柔的眼神温柔似水,语气也是平静无奇。 “前世的时候,南风意在变心一瞧被人杀害换了脸,那么跟你合作的陷害慕清歌的人以前不是她,要是南风意和你说的都是真的,那……” 慕清染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异常的难看,她知道苏心柔也是被人害死的,就在她被赐死的当天,苏心柔早她被人杀了,这消息是身边的宫女给她探来的。 “那么说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慕清歌!”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冷笑一下。 清歌,怎么会,怎么会呢,那个时候她就那样倒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会呢…… 慕清染坐在地上,双手撑死,比划着慕清歌死前的姿势,满脸痛苦的看着掌心。 “当时是我亲自下至,赐死怀中也是我得命令,她就这样在我怀里断气的,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歌从半山后面走出来,满脸笑意的盯着苏心柔和慕清染她们两个。 “姐姐,好久不见。”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还在,苦笑了一声,从小陪着长到大的姐姐,就算是身形上面,也不会认错的吧,抬手就把面具撕了下来,露出来绝美的脸。 “姐姐,多亏了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和宠爱,妹妹才有今日的这等本事。” 慕清歌走到慕清染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说着。 慕清染看着她,眼神非常的复杂,似乎夹杂着许多的疑惑,一时间不知道问哪个才好。 “姐姐啊姐姐,前世的你真是让人怀念呢,杀伐决断,毫不留情,如今你这是怎么了,跟着上天忏悔嘛,将所有的补偿都应在我的身上,用对我的宠爱和纵容弥补你上一世的亏欠?” 慕清歌走到慕清染的身边,嘴角带着笑说着。 此时慕清染听着她这番话,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感觉。 被上天愚弄了吗,本以为是自己一个人重生的,本以为操纵事情发展的权力在自己的手里,没想到,不仅仅是南风意,连苏心柔也重生了,现在听着慕清歌的话,她也重生了,这简直就是上天在玩弄自己,玩弄这群人的感情… 第175章 半握未遂的手 苏心柔走到慕清歌的身边,脸色和眼神都骤然的冷下来。 “慕清歌,你如此对待你姐姐,你会遭天谴的!” 听着苏心柔这咬牙切齿的诅咒声,慕清歌突然间笑了起来,这个笑声放肆无情,让人听着心里面揪得难受。 “天谴,我怎么对待她,上一世我也是这么对待她的,这一世我还是这么对待她,你不该问问她嘛,是不是以前哪辈子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难道我这么对待她,不是她应了自己的天谴嘛!” 慕清歌没有半点歉疚的看着苏心柔说着,一副小人得志,胜券在握的模样,指着慕清染狂放不羁的说着。 “慕清染,你肯定是哪辈子欠我的,上辈子不够,这辈子依旧是要还我!” 慕清歌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拎着她的衣领,看着她的眼睛冷冷的说着。 慕清染抬手汇集内力,握成拳的时候,慕清歌挑了挑眉笑起来:“你要杀了我吗,哼,我是打不过你,可是你难道也不想让你的摄政王活了吗,没有我,任谁都不知道青毒的下落。” 听着慕清歌提到了青毒,提到了南风珏,慕清染的神色一紧,果然她是有恃无恐而来,难怪连御林军都没带来。 “哼,姐姐啊姐姐,你这么多的顾忌,你拿什么跟我斗,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你……” 慕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慕清染就死死的捏住了她的脖子,憋的她脸色通红,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 苏心柔看着慕清染眼神遍布杀意,上前想阻止她,可是看着她那个眼神,吓得后面的话都没敢说出来。 “慕清歌,你真觉得我不忍心杀你吗?” 慕清染的眼神半眯,手指慢慢的收紧,将慕清歌整个人凭空提了起来。 慕清歌的脸色由红色转成紫色,舌头也不由自主的伸了出来。 “姐……姐姐……姐……” 果然慕清歌的声音一出来,慕清染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松开,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她小时候围在自己身边的打闹的样子。 “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姐姐。” 慕清染的手指松开些,慕清歌嘴里的话都能说全了。 慕清染抓着慕清歌的胳膊,抬手聚力打在她的手掌心,痛的她呲牙裂嘴的,接着把慕清歌摔在地上。 慕清歌猛然间捂着脖子咳嗽起来,另一条胳膊垂在一边不能动,眼泪不停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清歌,今日废去你武功,你好自为之!”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眼眸低垂的说着。 “废了我武功,还不如杀了我,你干脆直接杀了我啊!” 慕清歌朝着慕清染怒吼着。 “早这么有骨气,刚才为什么还要苦苦哀求啊?” 苏心柔走过来,看着慕清歌冷冷的问着。 “你还是心慈手软了,跟我比,你差太远,今天如果是我,我绝不会给你活命的机会,绝不会给你东山再起的机会!” 任凭慕清歌怎么说,慕清染都没有说话,转过身就离开了甬道,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她嘴上那么说着绝情的话,可是当时她也没有下得去手杀了自己不是吗,现在的自己何尝不是卷土重来的呢? 坐在玄天阁,云镜的房间里,慕清染一夜都没有合眼,也没有跟时锦官说一个字,她想了整整一夜,想了很多很多。 皇爷爷,父皇,母后,还有慕清歌,那个从小缠着自己叫姐姐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世,就算是死了又何妨,为何还要重来一世,重蹈覆辙! 听着门外的叩门声,慕清染闭上了酸痛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一夜的倦意消退,眼神无光。 “宫里传来消息,慕清歌昨夜自缢了,在漓湘殿中的正梁上。” 慕清染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面色平静,绕过时锦官走了出去。 去漓湘殿的路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身披白衣,头戴孝布,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入耳听见的都是哭声,撕心裂肺,揪人心肝。 等慕清染到了漓湘殿的时候,慕清歌的尸体被放在了榻上,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布,最先看到的是她身上的那个白雀流云裙。 这件衣服是跟自己的百鸟朝凤是姊妹款,因为地位不同,所以名字要有所区别,颜色也是,自己的百鸟朝凤是大红色金丝,她这件淡粉色的。 慕清染坐在慕清歌的旁边,整理了她凌乱的头发,微微的叹了口气。 “穿着这件衣服,死在姐姐的漓湘殿,你是在替姐姐请罪嘛?” 慕清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掉下。 “傻丫头,姐姐从来都不曾怨恨过你,从来都不曾啊。” 慕清染直接趴在了慕清歌的身上哭了起来,门外的时锦官和苏心柔看着她这个样子,对视一眼,把门关上。 “皇爷爷走了,父皇母后走了,现在连你也走了,这以后,这世上就剩我一个人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清歌,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舍得扔下姐姐,你怎么舍得!” 慕清染说着就抓着慕清歌凉透的手,就这么一摸,发现她的手很奇怪,半握着样子,好像没来得及握上拳头一样。 慕清染坐直身子,擦了擦眼泪看着慕清歌的手,大拇指和其他指尖还有一个指节的距离没碰到。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是这样奇怪的姿势? 慕清染看了一眼慕清歌的手,又看了眼慕清歌。 “你这是要告诉姐姐什么嘛,你是还有没说完的话嘛?” 慕清染的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的流,抬手一挥,白布缓缓的盖在慕清歌的脸上。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推门出来,眼睛红肿的厉害,一时间心疼的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陛下,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关键时刻还得是苏心柔,看着慕清染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 旁边的时锦官反应过来,直接顺着苏心柔的话茬点头。 “朕累了,你们去把汪德海接回来传旨吧。” 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剩下两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176章 宫女太监可还在? 回到了宣政殿,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个人,慕清染心里面酸楚加重,放慢了步子走过去。 “老奴汪德海给陛下请安。” 汪德海跪在地上,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伤痕还在。 “奴婢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张嬷嬷和萧十娘全都会跪在地上行礼。 “起来吧。” 慕清染看了一眼他们,从他们的旁边走过去,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汪德海三个人跟着慕清染走进去,看着慕清染阴沉的脸色,最开始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默默的待了一阵时间,萧十娘看了眼汪德海,又看了眼慕清染,抿了抿嘴唇,走上前。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她这么突然间说了一句,让汪德海和张嬷嬷全都愣住,满脸紧张的看着她。 慕清染微抬头,看着地上的萧十娘,眉头皱了皱。 “恭喜陛下重回帝位,夺回江山,贺喜陛下仇人已死……” “陛下,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还没等萧十娘把后面的话说完,汪德海和张嬷嬷俩人赶紧跪在地上,满脸惶恐的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们下去,叫住了汪德海。 “准备几坛天子醉。” “老奴遵命。” 听着慕清染的气息平稳,没有半点震怒的意思,汪德海也略微的松了口气,恭敬的说了一声,直接就退了下去。 “你真是不要命了!” 到了外面,汪德海怒斥了一声萧十娘,要不是给慕清染准备天子醉,他能在这里甩她两耳光。 汪德海备了三坛天子醉,放在慕清染旁边的案桌上,慕清染看着他淡言:“这几个月,让你受苦了。” 汪德海一听到慕清染说这句话,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唇不停的颤抖着。 “陛下,有陛下这句话,老奴不觉得苦,老奴多谢陛下关怀!” 慕清染抬手示意他起来,拿过天子醉倒了两杯,指了指汪德海旁边的椅子。 “陪朕喝两杯。” 听到慕清染这么一说,汪德海先是一愣,然后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刚想搬椅子,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看着慕清染。 “陛下,老奴还是跪着陪陛下喝酒吧。” “搬过来吧。” 慕清染知道他年纪也不小了,昨晚还挨了顿打受了伤,要是一直跪着,别说是喝酒喝醉了,就是跪着一会儿,他都支撑不了多久。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说,汪德海哎了一声,搬着椅子坐到慕清染的对面,满身拘谨的看着她。 “老奴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第一次跟主子平起平坐,现在总觉得这个腿不是自己的了,不停的发抖发麻。”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说着。 “来——” 慕清染递给汪德海一杯酒,随后抬手就跟着他碰了一下:“此时没有君臣,没有主仆,没有规矩,你我就是好友,是亲人。” 慕清染说完,仰头将杯中酒喝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里泪光闪烁。 “陛下……” “来。” 慕清染说完以后,就又抬手把杯里的酒喝光。 看着慕清染就这样一杯一杯的连着喝了好几杯,汪德海捏着酒杯不知道是该喝还是该劝,看着她这样,心里面跟着难受不已。 “你是跟着父皇身边的老人了,看着朕跟着清歌一起长大,也算是我们半个亲人,今日清歌去寻了父皇母后他们,你陪我送她一程吧,最后一程……”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哽咽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捏着酒杯,看着杯里面的酒苦笑了一声:“当初她说,真不是慕家的孩子,若不是有你亲口相告,朕已经信了,那段时间,朕一直以为,父皇母后的宠爱都是假的,都是让朕好好待清歌所做的铺垫,现在,朕确定自己是父皇母后的孩子,心里面……” 慕清染摸着胸口哽咽着。 “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甚至比重新看见这个人世间还高兴。” 说着慕清染又喝了一杯,这个时候旁边的酒坛子已经空了一个,瞧着她不知道是醉还是心痛,汪德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着她。 慕清染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皱了皱,回想着以前的时光:“都说朕是朝堂上的长大的,在父皇怀里长大的,万千宠爱一身,这是让多少人羡慕不及的事情,可是现在呢,父皇母后不在了,清歌也不在了,蓝娘娘也不在了,偌大的皇宫,就剩朕一个人了,就剩下我自己了。” “陛下,您喝多了,您别再喝了。”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半醉半愁的样子,心如刀绞,不忍心让她继续喝酒,站起来想拿她的酒杯,根本就没有用,拿走酒杯,慕清染就直接拿过去酒坛喝了一口。 “你知不知道,上天眷顾,让朕活了两世,也折磨了朕两世,你知道看着至亲至亲一个一个死在面前是什么感觉吗,锥心刺骨可能都不及……” “陛下?” 趁着汪德海不注意,慕清染把酒杯抢过来,倒了一杯,并没有着急喝,拿着酒杯,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她举着酒杯对着月。 “父皇,母后,是不是你们来接清歌了,你们别怪罪清歌,是我没能照顾好妹妹,本想许她一世无忧的逍遥,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等你们见到了妹妹,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慕清染说着,瞧着面前的酒杯,刚要喝,就觉得手指捏着酒杯的这个姿势莫名的熟悉,她凝神仔细的一想,这不就是清歌临死前的那个样子吗! 难道清歌死的时候喝着酒,那也不对啊,她手里没有酒杯啊…… 就在这一瞬间慕清染的神智清醒了很多,把杯里面的酒喝光以后,反复的观察自己的手。 旁边的汪德海不知道慕清染在想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还以为她自己是喝醉了,想过去扶着她。 “别动……” 慕清染转身的拦住汪德海,指了指自己的手眉头皱了皱。 “漓湘殿的宫女太监可还在?”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问,汪德海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可还是点着头。 第177章 您就是那个例外 慕清染把酒杯一扔,直奔漓湘殿而去,满身的酒气却没有一点的醉意,步子轻快平稳,身后的汪德海还有些跟不上。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您等等老奴,喝了那么多的酒,要当心脚下啊。” 汪德海费劲的在后面跟随着,说话的时候有些小喘,很明显有些费力。 “跟不上你就回去,朕没醉。” 慕清染回答着他的话,并没有减慢速度,等到了漓湘殿,看着满院子的宫女太监,她紧皱的眉头轻微的松了松。 “奴才叩见陛下!” “奴婢叩见陛下!” 慕清染重回帝位的旨意昭告天下,前朝后宫,百姓民间全都知晓,看着慕清染黑着脸走进去,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叩拜。 慕清染并没有急着让他们起来,刚要说话,看着后面姗姗来迟的汪德海,收回了视线,看着跪着的掌事宫女问道:“先女帝驾崩的时候,手里面可有什么东西?” 被慕清染突然这么一问,宫女太监们都是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最后回答是谁也没有见到过。 “那清扫宫殿的时候,可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奴婢,奴才并未见到特殊之物。” 确认了好几遍,还是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倒是让慕清染有些怀疑,因为慕清歌最后临死前的动作,就是手里握着什么东西,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 慕清染愣神,想了许久,看着地上的宫人,抬手示意他们起身,暗暗地叹了口气,眉头轻蹙,面色依旧冰冷。 “陛下,您是在找什么东西?” 回去的路上,看着慕清染郁郁寡欢,沉闷不言,汪德海有些担心,看着她问着。 走出去了很远,慕清染突然间停下脚步,在汪德海的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汪德海的眉头挑了挑,满眼的疑惑,看着慕清染坚定的眼神,他也点了点头,转身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清歌啊清歌,姐姐一定会弄清楚的,你放心吧。 慕清染看着汪德海的背影,暗暗的想了一句,就直接回了宣政殿。 看着桌子上的传国玉玺,慕清染轻轻的摸了摸,冰冷的刺骨,这上面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见过了太多人的枯骨,沉积了太多人的怨气,才会这样的冰寒,毫无温度亦无感情的吧。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掌灯宫女将宣政殿所有的蜡烛点亮,昏暗的宣政殿一下子通亮起来,没有一处黑暗的角落。 慕清染看着面前的酒坛,端起来没有了一点想喝下去的意思,看着酒坛里面透过来自己的面容,慕清染叹了口气。 高高在上的女帝,身后并无一人,这样的日子有何用,没了青毒,南风珏活下去的希望渺茫,孤家寡人,权力之巅,一个人怎么能走的下去。 “陛下陛下,老奴查到了!” 汪德海一路小跑的走过来,跪在慕清染的身边说着。 “上前回话。” 慕清染抬手示意,汪德海起身走到慕清染的耳畔轻声地耳语,慕清染略微点了点头,眼神凝冰。 “陛下,那现在……” 慕清染抬手打断他的话,看了眼酒坛沉了口气:“此时暂时别声张,你带着人去城楼门口将时锦官迎进来,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 “时锦官,陛下可确定是去城门迎他,他不是都走……?” 汪德海有些疑惑的看着慕清染,指了指头顶上的屋顶没有说出来。 “去城门口等他。” 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汪德海点了点头,似惑非惑的走了出去,心里面觉得奇怪,为什么都飞檐走壁的人,突然间还走起了城门口,还让自己去出城相迎,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汪德海带着人走到城门楼,果不其然,看着时锦官赶着马车朝着这边赶过来,被城门楼的侍卫拦下来。 “你们都退下吧,这是陛下的旨意。” 汪德海走过去,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要自己在这儿相迎,他一向出入皇宫不走寻常路,城门口的侍卫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能让他进宫。 “汪公公,有劳有劳。” 时锦官驾着马车走进城门,看着汪德海抱拳道谢。 “少侠客气,这都是陛下的旨意,老奴也只是听命行事,这车里面是……” 汪德海一直盯着这个马车,没说几句话,就问起了马车里面的事情。 时锦官掀开车帘子,汪德海看完以后嘴巴惊讶的张开,指着里面瞠目结舌的刚要说话,就被时锦官拦住。 “有劳汪公公,我还急着见陛下。” 汪德海明白不能说,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跳到马车边上,跟着时锦官驾车朝着宫里面走去。 “汪公公这段时日受了些委屈,也别怪罪我袖手旁观,实在是无可奈何。” 时锦官也知道汪德海因为护着慕清染的名分被慕清歌打压欺负的事情,可是跟着慕清染商定好不能露出破绽,也只能冷眼相待。 “陛下如今平安归来,老奴就心满意足,这也是上天保佑,做奴才的,挨了一刀的东西,没儿没女的,说句僭越大不敬的话,奴才心里面早就把陛下当成孩子,只要是有老奴的一天,就会用命护着陛下一天,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能看着陛下平安,老奴也就心满意足,不奢望其他的。” 听着汪德海的话,时锦官从心里面开始佩服这个汪德海,他以前总是看不起公公,总觉得他们非男非女,似人非妖的,没想到骨子里面,竟还有这样的心思和魄力。 “您是我见过最特别的!” 时锦官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用了个您,表示自己对汪德海的敬意。 汪德海也略微愣了愣,因为活了五十多年,生下来挨了一刀就成了奴才,还没有人用这样的敬词跟自己说过话,何况还是女帝身边的人,一下子心里面有说不出来的激动。 “总觉得太监没根,阴狠毒辣,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世人误传,这人要是有忠心忠骨不在于这些,您就是那个例外。” 时锦官看着汪德海补充着。 第178章 魏武还活着 汪德海此时热泪盈眶,抬手擦了擦,抿着嘴唇看着时锦官,沉沉的叹了口气:“能得少侠如此盛赞,老奴就算是现在死也无憾!” “这就难咯,陛下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知道您忠心耿耿,会寻个僻静之处,让您安享晚年的。” 时锦官看着汪德海浅浅一笑,加快了速度。 到了宣政殿的时候,汪德海和时锦官将魏武把头带进去,三个人都跪在地上行礼。 “你们都快起来吧。”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把魏武安然无恙的带进宫,满脸笑意的说着,刚才的愁闷全都一扫而光。 “魏武叩谢陛下救命之恩。” 刚刚站起来的魏武,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朝着慕清染重重的磕了个头。 “平身吧。” 慕清染让他起来以后,三个人全都赐座,果然应验了时锦官的那句话,慕清染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对汪德海没有了半点使唤奴才的样子。 “你活着对于朕来说也是莫大的帮助。” 慕清染看着魏武轻声说着。 “陛下,恕老奴多嘴问一句,这把头不是前不久被杀了吗,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就坐在这儿……” 汪德海一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和魏武对视一眼,魏武浅笑一下,看着汪德海说道:“陛下知道奸人要害我,特地提前带了个和我身形相当的尸体过去,扮成我的模样,为了蒙混过去,陛下特地带走了尸体的头,让人分辨不得。” 想到前不久魏武在偏殿被杀害的血腥场面,又听着他这么一说,汪德海才明白过来,原来砍头杀人这样的“残忍”背后,是陛下的别有用心。 “陛下,这段时间我已经查清楚了,二公主身后的势力是个叫忘川的门派,听闻门中个个心狠手辣,没有一个良善之辈。” “忘川,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时锦官仔细的回想着,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门派,一时间没有任何的了解。 “这个门派深居浅出的,最近才开始频繁出入江湖,不仅仅是玄门,还有不少的门派的掌门也被他们所害。” 魏武虽然不懂江湖上的事情,可是按照慕清染对自己的指点方式暗暗调查,也查到不少的蛛丝马迹。 “忘川残害其他门派的掌门,还有这种事?” 时锦官眼里的江湖,就是玄门独大,走到哪里,只要说自己是玄门大弟子,没有一个人不给自己让路,不恭恭敬敬的叫声前辈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个门派,专门残害别门掌门,如此丧心病狂,怎么能容忍得了。 “看样子是冲着朕来的,因为朕的身份特殊,不得已才胁迫了清歌。” 慕清染看着他们三个说着。 “嗯?胁迫?慕清歌难道不是自己觊觎皇位造反的吗?” 时锦官一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是呀,当时不是传的真真的,是二公主密谋造反嘛,怎么现在……” “就算锦官不清楚,连你也糊涂了吗,清歌从小到大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如何,你应该更清楚她会不会密谋造反。” 慕清染看着汪德海问着。 汪德海咂了咂嘴,并没有说话,因为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这具体是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毕竟皇家多权谋倾轧。 见着汪德海不说话,慕清染拿出来一个锦盒,里面有一封信,她将信甩到汪德海那边。 汪德海打开信开始读了起来: 姐姐,请原谅清歌的无可奈何,父皇母后的尸骨在他们的手里,倘若清歌不按照他们的意思造反,他们会毁了尸骨,到时候咱们两个都会下地狱的,我已经把传国玉玺追回来了,放在了宣政殿的暗格中,机关是咱们小时候最爱的那件东西,就当是妹妹出于稳妥,倘若信落在别人手里,也不至于丢失传国玉玺,姐姐,妹妹累了,我想去找父皇母后,原谅妹妹的软弱,不能陪着姐姐一起,清歌绝笔…… “啊?原来二公主……” 汪德海读完这封信愣了愣神,看着慕清染点着头,他赶紧转过身,朝着窗户的方向跪下来。 “二公主殿下,老奴给您请罪!” 汪德海朝着窗户磕了三个响头,再起来的时候泪流满面的,将书信恭恭敬敬的递还给慕清染,一脸的歉疚和悔恨。 “朕去看过了,父皇母后的棺椁被人开过,守陵的人也全都被杀了,里面的尸骨确实是不见了!” “忘川,真是欺人太甚,陛下,我去带人将他们全都杀了!” 时锦官一听,拍案而起,满脸怒气的看着慕清染。 “这样的父母姐妹之仇不共戴天,朕要亲手杀了他们,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把青毒的解药找到,清歌临死前握着的,就是青毒的解药。” 慕清染此话一出,汪德海恍然大悟,他也注意到了慕清歌那个伸不直的手指,原来是握着解药。 “那去哪里找,我带人去!” 时锦官恨不得马上将那群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满脸着急的看着慕清染问着。 “这个解药朕知道在谁的手里。”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说着。 “那我们就去要回来!” 魏武这个时候也是义愤填膺的,握着拳头看着慕清染说着。 “不妥。” 此时的汪德海摇了摇头,他也知道了是谁拿走的解药,因为刚才从漓湘殿回来的时候,慕清染特地让她查了一下是谁进过漓湘殿。 “那到底怎么办啊,要把我急死了!” 时锦官急得跳脚,摸着脑袋看着他们问着。 “请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 慕清染冷笑一声,旁边的汪德海点了点头。 时锦官和魏武不知道是谁,他俩满头雾水的对视一眼,然后又看着慕清染,刚要问怎么做,就看着慕清染抬手示意他们凑过去。 慕清染将要做的事情跟着他们说了一遍,虽然时锦官不知道是谁,可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魏武走出去准备计划的事情。 “陛下,今晚将会是个不眠之夜。” “也是个复仇之夜!” 第179章 又是你 慕清染和魏武躲在暗门里面,谁也没有说话,满眼紧张的盯着外面的动静。 三更天的时候,听着外面有动静,两个人对视一眼,站起来走到暗门的门口,听着时锦官用约定好的暗号拍门,他俩这才走出去。 “抓到了!”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满脸笑意的说着。 慕清染点了点头,绕过时锦官朝着外殿走去,看着地上面被五花大绑的人,她的脸色一沉。 “竟然是你!” 慕清染看着地上跪着的苏心柔,眼眸半眯,走过去冷冷的说着。 “这一个和亲的公主,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她竟然能做出……” 还没等汪德海把话说完,慕清染走到苏心柔的身边,抬手摸着她的耳朵,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上,再看看下面的那张脸,汪德海更是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二,二公主……你……你……” 汪德海看着人皮面具下面的那张脸竟然是慕清歌,他张口结舌,浑身颤抖的指着她结结巴巴的说着。 “清歌,你到底想要什么?” 慕清染一脸平静的看着慕清歌,因为经历过她死在自己眼前的事情以后,她真的就那么豁然了,并不是太在意她的死活,她只不过是弄不清楚,这个慕清歌到底是要干什么! “姐姐,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慕清歌冷哼一声,坐在地上,有恃无恐的看着慕清染,与其说是有恃无恐,倒不如说她也看开了成王败寇的结局。 “你这么问朕,就是在侮辱你我之间的感情,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你的身形,你的气息,朕都了如指掌,你想用朕救魏武的方式自救,未免也太低估朕了。”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反而满脸不在意的说着。 “二公主,你还是这么想杀我!” 魏武从慕清染的身后走出来,看着慕清歌冷冷的说着,只不过嘴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 “或许这就是命吧,成也是你,败也是你,杀不掉你,我也没准备活着,或者姐姐之前有意放我一条生路,现在也没想让我继续活着了。” 慕清歌长叹一口气,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椅子边坐下来,看着上面的茶水嘴角轻撇。 “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姐姐能不能在让我喝一次贵妃醉上路?” 看着慕清歌如此淡然,慕清染抬手示意汪德海。 汪德海取来贵妃醉怒气冲冲的递给慕清歌,退到慕清染的身后。 慕清染走到她的旁边,坐下来看着她:“先是安排护城河,接着又是伪造父皇遗召说朕不就是皇女,接着又是忘川,清歌,你们不能告诉朕,你为什么这么样做,难道一世逍遥对你来说,就是那么的不妥?” 慕清歌没有说话,端着酒杯看着慕清染,无奈的苦笑一声。 “姐姐喜欢天子醉,妹妹喜欢贵妃醉,或许这就是天意,终究还是赢不得姐姐。” “你为什么一定要赢过朕呢,朕是你的姐姐,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保护你,你为什么如此执着赢朕呢?” 慕清染心里面一百个一万个不理解,她自认为从没有跟慕清歌三次的地方,向来有好的东西都会第一个给慕清歌,只不过这皇位是个例外。 自古帝王生杀予夺,手染鲜血无数,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的归处,就算是成了天子,也未必是得意事,能得天子庇佑一世,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你我一母同胞,朕不杀你,如果你良心未泯,余生就去皇陵,照看父皇母后请罪吧。”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最终还是没有对她下杀手,因为她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 “你难道不想为城北百姓报仇嘛,不想为瞎了眼的南风珏报仇吗,还有云镜现在估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难道都可以不计较吗?” “朕就不明白,这骨肉亲情,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贱如蝼蚁,不值一提嘛,为什么偏偏要朕杀你,杀了你朕会终生不安,你想以此作为惩罚朕的筹码是嘛!” 慕清歌的话彻底的惹怒了慕清染,不杀慕清歌她对不起城北百姓,不杀慕清歌他对不起南风珏的深情…… 慕清歌笑了笑:“那你就杀了我吧。” 看着慕清歌如此,慕清染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旁边的汪德海气的手都捏成了拳头。 “陛下,您要三思啊……” 这个三思可不是为了让慕清染顾念骨肉亲情留她一命,而是为保后世平稳杀了慕清歌。 慕清染回眸看着汪德海,还有时锦官和魏武,他们三个人眼中个个充斥怒火。 收回了视线,慕清染从怀里掏出来那个瓷瓶,看了一眼,慕清歌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她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那是青毒。 “你们都退下吧。” 慕清染看着他们三个人轻声的说一句。 仨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离开了漓湘殿,带上了殿门。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拿着青毒的瓶子愣神,捏着酒杯,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并没有理解她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慕清染看了瓶子多久,她眉头轻微的皱了皱,长叹一口气,打开了瓷瓶盖子,动作又顿了顿。 “清歌,你会后悔吗?” 慕清染看着瓷瓶,声音轻柔的问着,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摸着慕清歌头问着她玩的开不开心是一个语气。 慕清歌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从小你就贪玩,平时最爱跟姐姐猜东西,每次你一手拿着一样东西,都让姐姐猜这是什么,现在竟然还是这个脾气,姐姐认输了,姐姐猜不透你心里面藏的是什么。” “谁有空跟你玩啊……” 慕清歌似乎是察觉出来慕清染的不对劲儿,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刚才那么强硬。 “现在换姐姐跟你玩,你猜姐姐心里面藏的是什么。” 慕清染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让慕清歌不知所措,她抬眸瞧着慕清染,一脸的疑惑。 “以前都是姐姐选择,现在轮到你!” 第180章 骨肉亲情算做什么? “选择什么?” 慕清歌被慕清染这样的眼神和神色吓到了,放下酒杯看着慕清染问着,声音颤抖着。 慕清染轻笑一声,捏着药瓶抬手就喝了下去。 看着慕清染把青毒含在嘴里,慕清歌眉头紧锁,当她把青毒咽下去的时候,慕清歌整个人都崩溃了。 “你疯了吗,你疯了吗,那是青毒,青毒啊,你吐出来,你吐出来!” 慕清染缓缓的倒在地上,看着慕清歌急得晃她的肩膀,嘴角微微勾起。 “骨肉亲情……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作……什么……” 慕清染总觉得腹中一阵绞痛,断断续续的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姐姐~” 慕清歌的哭喊声把门口的三个人都吓到了,推开门走进去,看着慕清染嘴角的血迹,还有滚落在旁边的毒药瓶子,时锦官当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一把推开慕清歌,将慕清染抱在怀里。 “染儿,染儿,你醒醒,你醒醒……” “少侠,陛下,陛下她没有气息了……” 汪德海伸手在慕清染的鼻尖探了探,看着时锦官,满脸痛苦的说着。 “慕清歌,你好狠的心,你连自己的亲姐姐你都下得去毒手!” 魏武一下子把矛头指向了慕清歌,抬腿就要踢她一脚,看着她没有躲避,他突然间收回了脚。 “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有多么疼爱你,除了你父皇母后,你想想看,谁还会像她那样百般纵容,万般宠爱你,没了父皇母后,没了姐姐,你就是世上的孤儿,不管你权势滔天还是叱咤江湖,你都是个孤家寡人,二公主,你糊涂,你糊涂啊!” 汪德海跪在慕清歌的身边,捶着地义愤填膺的说着,身子不停的颤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追着慕清染去了。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爬过去摸着她渐渐凉下去的身体,一把推开时锦官,将她抱在怀里,哭了起来。 “姐姐,我没有解药,我没有青毒的解药,姐姐,我该怎么办,我把解药弄丢了,我该怎么办……” 慕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时锦官就一把推开她,将慕清染的抱出了漓湘殿。 一夜之间,满京城挂白,女帝驾崩的消息再次昭告于世。 慕清染的棺椁停放在承欢殿,宫女太监披麻戴孝,哀声连天。 慕清歌自己一个人坐在漓湘殿中,听着宫中的哀乐,听着外面宫女太监的哭声,她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面。 以前她总是想跟着慕清染一争高下,来展现自己从来不比大公主差。 她有玄门,自己就有忘川,她深得皇爷爷真传,自己苦练多年,为了证明自己权谋过人,她不惜在护城河杀人沉尸嫁祸于姐姐…… 哀乐彻夜弹奏,一声一声的飘进漓湘殿中,慕清染看着偌大的宫殿,满脑子都是自己小时候在这里缠着姐姐的画面,一幅接着一幅,所有的儿时记忆一下子全都冒出来了。 除了你姐姐,还有谁百般纵容,万般宠爱你,你现在就是孤儿,就是孤家寡人…… 汪德海的话在慕清歌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其实不用他说,就在慕清染把青毒咽下去的时候,她就觉得,心一下子凉了,从头凉到脚的冷意瞬间充斥着全身,看着慕清染闭上眼睛倒下,支撑她的最后抹一抹任性,也随之而去。 “清歌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争高低都是因为姐姐还在,知道姐姐不会怪罪清歌,没有了姐姐,清歌以后该怎么办啊……” 慕清歌突然间觉得浑身发冷,身子不由得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蹲坐在角落里。 “清歌,清歌,我的孩子……” 突然间慕清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她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可是不敢去看。 “清歌,以后自己一个人,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母后……” 慕清歌看到黑暗中的人,一下子满脸惊恐,不停的向后躲。 “母后,不是我杀的姐姐……母后……呜呜呜,母后,姐姐死了,姐姐死了……呜呜呜” 慕清歌还以为皇后是来怪罪自己的,赶紧说着不是自己杀的慕清染,后来就突然间哭了起来,也没有了刚才的惧意。 “清歌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们都要走了,没人陪在你身边,清歌要照顾自己。” 虽然总是重复着这几句话,慕清歌听的不停的摇着头,再次抬头的时候,漓湘殿通明的亮,天都亮了,哀乐声还在。 摸了摸自己脸颊上面的泪水,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梦,慕清歌看着进来的宫女身穿孝服,才意识到,姐姐真的死了。 “不,姐姐不能死,不能死…” 慕清歌突然间跟疯了似的冲出了漓湘殿,根本就顾不得旁边的人怎么指指点点,直接朝着承欢殿跑过去。 “姐姐,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死!” 慕清歌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棺椁,从怀里掏出来一粒药丸,朝着棺椁那边跑了过去,因为之前被慕清染废了武功,她咬着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棺椁的盖子推开,看到慕清染的尸体那一刻,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喂,你做什么!” 这个时候时锦官走进来,朝着慕清歌喊了一嗓子。 “姐姐不能有事!” 慕清歌慌乱之中捏开慕清染的嘴巴,将药丸放了进去。 “告诉你,三天之内不许出殡,我要姐姐活着,我现在就去找解药!” 慕清歌指着时锦官声嘶力竭的喊着,根本顾不得刚才推棺椁,被自己咬破流血的嘴唇有多痛,直接跑出去,牵着自己的马,横冲直撞的冲出了皇宫。 “父皇说过,中青毒服下药丸,三天之内再服下解药还有救,还有救,姐姐一定会有救的,一定会的!” 慕清歌使劲的甩了甩鞭子,耳畔的风呼呼的吹过,脸上的泪水从来都没断过。 姐姐我选择你,我选择你,我现在明白了,骨肉亲情,姐姐在我心里面最重要,我不要做孤儿,我不要失去姐姐!慕清染 第181章 小木房子 “陛下,她走了。” 汪德海和慕清染站在城楼上,看着疾驰而去的慕清歌,眉间一蹙说着。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从怀里掏出来刚才她喂给自己的药丸,她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 “陛下这招,实属高明,与杀了二公主相比,让她幡然醒悟比什么都重要。” 汪德海在旁边看着慕清染说着。 “告诉时锦官赶紧跟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 “老奴遵命。” 汪德海说完以后,就退了下去。 慕清染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瓶子。 清歌,你要的解药,在我手里,不管你找不找得到,姐姐都替你高兴,父皇母后也会欣慰的,咱们没有互相残杀。 崇圣寺外面,慕清歌直接跳下了马,往里面跑过去。 时锦官追在她身后,一路跟到大雄宝殿的时候,她就消失了,四处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糟了! 时锦官眉头一皱,从大雄宝殿跑出去,沿着四周的院子开始找着。 慕清歌从大雄宝殿的暗门里面走到一个山道中,走了十步从左手边的岩壁上面摸索着,拿出来一根火折子点亮了手边的蜡烛,继续往前面走着。 昏暗的山道里面,蜡烛的灯光虽然微弱,倒也能看得清楚前面的路,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她到了一处悬崖边的木房子里面。 “听父皇说,这里面有青毒的备用解药。” 慕清歌熄灭了蜡烛,开始在木房子里面翻找着,巨大的灰尘飞起来,呛得慕清歌一阵咳嗽,眯着眼睛不停的在找。 “咳咳咳……” 实在是受不住了,慕清歌推开门走出去,站在悬崖边透着气,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她的内心一紧,这要是掉下去,大概就会摔成肉泥吧。 心里面暗暗的想了一句,谨慎的往里面靠了靠,回头看着木房子,眉头皱了皱:“父皇也是的,这房子也不安个窗户,这么大的灰尘,真的能呛死人!” 慕清歌虽然这么说着,用手怕围在脸上,继续走进去翻找着,除了剩下的空瓶子,还有几瓶化成粉末的药丸,根本就没有找到备用的解药。 父皇,你该不会骗我吧! 慕清歌把木房子就差翻个底朝天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备用解药,一下子就暴躁起来,想到自己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跑到这里来,要是拿不到解药,这耽误的功夫,根本救不了姐姐。 慕清歌,别急,别急,父皇说有肯定就有,再找一遍,认真,平心静气,认真。 慕清歌心里面暗暗的安慰自己,长吐了一口气,从一个角落里面开始认真的翻找。 整整三个时辰,慕清歌就像把自己埋在了灰尘中一样,抓着瓷瓶咧着嘴从木房子出来。 “果然有,姐姐有救了,父皇,姐姐……” 慕清歌光顾着高兴,忘了自己站在悬崖的边缘了,一脚踏空直接就摔了下去,手里面的瓷瓶飞了出去。 “解药……姐姐……” 慕清歌身子不停的向下落,翻了个身抓着那个瓷瓶,嘴角微微的勾起,看着下面不见底的悬崖,她尝试着抓点什么东西,别说是一棵树了,连根草都没长。 指甲被悬崖的绝壁划破,手指的痛意传彻全身,咬着嘴唇慕清歌还是努力的抓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姐姐死。 也不知道这个悬崖有多深,慕清歌突然间看到一个石缝,她用嘴咬着瓷瓶,两个手在悬崖绝壁上向下滑,当落到石缝位置的时候,她把手用力插进那个缝隙之中,手指的痛意再次传来。 咬着瓷瓶她没有发出来任何惨叫的声音,只知道刚才那一下子,至少折断了三根手指,可还是忍着剧痛,死死的抓着那个石缝。 手腕被石缝的边缘划破,慕清歌的体力也慢慢的被消耗殆尽,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头顶还有山鹰不停的盘旋,估计是在等着她什么时候死吃她的肉。 慕清歌看着那个山鹰,视线越来越模糊,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到最后直接滑落下去。 皇宫里面哀乐犹在,只不过承欢殿中并没有任何的牌位和棺椁灵堂。 时锦官跪在承欢殿地上,慕清染靠在榻上紧闭双眼,旁边的汪德海大气都不敢出,弯着腰低着头。 “现在都五个时辰了,御林军都回来了五拨,全都没有看到慕清歌,染儿,是我的……” 时锦官跟丢了慕清歌,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跪在地上请罪,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清染抬手打断。 “还没有到三天呢,或许她真的去找解药了,不要想的那么坏。” 慕清染知道慕清歌是真的悔过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慕清歌遇到危险。 “如果我步步紧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你先起来吧。”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轻声说着,接着又抬了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时锦官和汪德海出去,慕清染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心里面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换了身夜行衣,直接就离开了皇宫。 到了崇圣寺,直奔大雄宝殿,听着时锦官说他是在这里跟丢的,大雄宝殿她熟悉得很,地方不大,没有后门,如果看着她进去就没出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面有暗门。 这崇圣寺的和尚都被忘川抓走了,不然的话,元一肯定知道在哪里。 慕清染在大雄宝殿里面走了几圈,突然间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脚印上面,这里面长久没有人,落了不少的灰尘,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还能分辨出来大小脚印,除了自己的,那个大脚印凌乱不堪的就是时锦官的,而那个小的…… 顺着那排小脚印,慕清染走到佛像的后面,钻进了桌子底下,果然这个里面就只有小脚印。 清歌啊清歌,你这点小伎俩也就能骗骗时锦官那个笨蛋了! 慕清染总算是松了口气,拿着蜡烛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桌子下面有个机关,她抬手动了一下,脚下的地板打开,整个人摔了下去。 第182章 飞身下悬崖 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太快,蜡烛直接熄灭,没有带着火折子,慕清染只得贴着一面墙摸索着往前走,她心里面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机关暗器,不然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想跑都跑不掉。 正当她这么想着,她摸到一个暗格,手抓到一个熟悉的东西,火折子!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慕清染感叹一声,点燃了手里面的蜡烛,这一下点光亮,让她濒临绝望的内心安慰了许多。 顺着山道走到那个小木房子,看着凌乱不堪的屋里,知道慕清歌来过这里,还翻找了一通。 悬崖吹来的山风顺着门口吹来,要不是慕清染转身护着蜡烛,肯定又被吹灭了。 她走到门口的方向,四处找了找,因为太过黑暗,什么都没看清,往前面尝试的走了几步,还好反应快,抓住门借机把自己甩了回来,吓得她长舒一口气。 蹲下来拿着蜡烛贴着地面照了照,暗暗的庆幸一番,好在自己反应快,不然就掉下去了。 “真是脑子有病,把木房子建在悬崖边上,而且就留出来一步之宽的距离。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慕清染还以为这个木房子是慕清歌建的,不由得骂了一声,想着她自己盖的房子总不能掉到底下去,转身就往回走。 万一她掉了下去呢? 慕清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打开的房门,眉头轻微一皱,抬手从凌乱的房间中抽出来一个椅子,想都没想的站到悬崖边上,凝声屏气将椅子扔了下去,听着悬崖下面的动静。 这到底有多深啊! 慕清染能凭着东西下落的声音判断悬崖的高度,可是她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椅子落地的声音,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这不是崇圣寺附近嘛,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悬崖,以前自己经常在这一带打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悬崖,也没听人说过啊。 慕清染又拿起了一个椅子,朝着下面扔了去,闭目屏气侧耳听着下面的动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她不知道这里有多深,可她知道,这个深度,绝对是她轻功到不了底地方,如果贸然下去,肯定会有危险。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山鹰突然嘶鸣一声,划破寂静的夜空,说实话,慕清染也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它在头顶扑腾着翅膀,似乎是在嘲讽慕清染飞不起来。 万一清歌没掉下去呢……万一掉下去了呢…… 慕清染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看着黑洞洞的悬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悬崖上面的风比较大,吹的脸颊生疼,她站了一会儿,掏出来手里面的火折子,突然想到了崇圣寺下面的泫门,赶紧退了回去。 再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她带着泫门轻功好的几个人来到了这个悬崖边上。 “在这儿等着干什么,下去啊!” 真没想到绿萝竟然是泫门轻功最好的,也是慕清染最不愿意带来的人,叽叽喳喳的吵闹个没完。 “我告诉你,等下下去的时候两两一组,到了体力支撑不住的时候,互相作为借力点,彼此相扶持下去,听明白了吗?” 慕清染看着身后泫门的五个人说着。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个悬崖嘛,瞧瞧你紧张的,真不知道就你这个胆子掌门是怎么看上你的……” 慕清染侧过脸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吓得绿萝赶紧闭上嘴,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拔下来!” 听着慕清染说完,其他泫门的人都闭上了嘴,等慕清染的吩咐。 “准备好了吗?” 慕清染跟着绿萝一组,六个人分成三队,面对面站着,看着她们都点头,慕清染喊了一声:“跳!” 耳畔的风呼呼的刮,慕清染有些睁不开眼睛,却还是强忍着剧痛,看着下面的情况。 旁边的绿萝被吹的眼泪横流,到最后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慕清染看着几个人相互扶持着,目光落到了旁边的绝壁上面:“下面有个石缝,大家到那里借力歇一歇。” 听着慕清染说完,几个人全都睁开眼睛,看着下面的石缝,屏住呼吸,全都朝着那个石缝飞过去,稳稳的抓着石缝的边缘。 “哎呀我的天,这到底是多深的悬崖的,别到时候我们体力不支还有这么高,那肯定会摔死的!” “哎呀,绿萝,你赶紧闭嘴吧,摔死摔死的多不好听。” 跟着绿萝一起来的还有阑宛,她听着绿萝一直说丧气话,赶紧斥责她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真要是还有这么高,连我都坚持不住的话,你们几个都不用想!” “哎呀,这里面有血!” 突然间,绿萝旁边的茱萸喊了一嗓子,换了只手,抬起沾了血的手给慕清染看, 慕清染一看到血心里面咯噔一下,眉头猛的皱紧。 “我们下去!” “喂,我们不知道多深……就……” 绿萝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慕清染抓着肩膀拽了下去,其他几个人也都飞了下去。 “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掌门,你要杀我!” 任凭绿萝在耳边聒噪,慕清染都没有说一句,她的目光一直看着下面,心里面担心刚才的那个血是慕清染的,如果她受伤掉下来的,那个石缝也只能支持一会,她没有武功的啊,这么高根本……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回去我一定好好的告诉掌门!” “绿萝,你这么喊,你体力消耗的那么快,没等到地面,你就累死在半空中了!” 听到阑宛喊了这么一嗓子,吓得绿萝赶紧闭上了嘴,抓着慕清染的肩膀,两个人互相借力向下。 也不知道下落了很久,慕清染看到下面是水潭,提醒大家小心,全都踩着地处突出来的树枝,落在了水潭边的石头上。 绿萝,阑宛,茱萸,杜鹃,芙桃五个人全都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后已经被泪水打湿。 慕清染四处看着,并没有看到慕清歌的身影,向上面看了眼,什么也看不到。 “你们在这里等我!” 慕清染说了一句,直接跳进了水潭中。 第183章 动手打人 还没等绿萝她们反应过来,能看到的就剩下水潭中间翻起来的层层水花。 “真是的,就这么给我们几个人扔在这里,算什么啊!” 绿萝撇了撇嘴,满脸不愿意的看着水潭里面埋怨着。 其他的人互相看了眼,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扫过水花,谁也没有说话,都知道慕清染的身份。 慕清染潜入水底,许久才慢慢的适应了水底下的光线,慢慢的睁开眼睛,虽然不是很清澈,可也算是能看得清楚,四周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尸体或者可疑之处。 “这么半天还不上来,该不会淹死了吧?” 绿萝坐着有些腿麻,站起来朝着水潭里面张望着,许久不见慕清染上来,不经脑子的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遭到旁边阑宛的一记白眼,赶紧打断了绿萝还要往下说的话。 “行了,这么半天就听着你在这一直抱怨,当初也不是人家让你来的,不是你想在掌门面前表现,主动请缨过来的嘛,怎么说人家也是掌门夫人,该有的敬意你还是得有的,不要坏了泫门的规矩。” 阑宛看着绿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走过去说了她几句,没想到绿萝抬手就给了阑宛一耳光,其他的几个人赶紧过来。 “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茱萸也是满脸的看不惯,指着绿萝问着。 “在我面前提规矩,你以为你是紫岚嘛,就算是紫岚在这里我也不怕,我是受了掌门之命陪着她来的,没有我这么高的悬崖就凭她也能下来!” 绿萝虽然没有紫岚的位分高,可是这几个人都是在绿萝的后面,按道理绿萝是她们的师姐,说话不免有些嚣张起来。 阑宛冷哼一声,满脸不服气的看着绿萝。 “你不服气?” 绿萝满脸轻蔑的看着阑宛问着,要不是其他几个人看着,估计绿萝的巴掌又落在阑宛的身上了。 “平日里有紫岚给你们撑腰,你们真觉得我好欺负是吧,现在我就是要告诉你们,我那是看在掌门病重不跟紫岚一般见识,真要是给我惹急了,我管你们是小师妹还是大师姐,我……” “你准备怎么样啊?” 突然间水潭里面水花泛起,慕清染从水潭里面飞出来,稳稳的落在绿萝的身边,冷眼瞧着绿萝问着。 “我……我……” 不知道为什么,绿萝刚才还是趾高气扬的,看到慕清染的眼神以后,突然间就说不出来话了,我了半天后面的话愣是没说出来。 “看在掌门的面子上,你们掌门有这么大的面子能降得住你啊,瞧着你这眼高于顶,胆大包天的样子,恐怕哪天是不是把掌门也杀了啊?” 慕清染看着绿萝,声音清冷的吓人,只不过眼神里面还多着几分笑意,却透着寒光。 “就算是把我们全杀了她也不会杀了掌门的,绿萝心里爱慕掌门。” 杜鹃跟着阑宛是同时进的师门,备受阑宛的照顾,心里面一直把阑宛当成亲姐姐姐看待,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刚才看着阑宛被绿萝欺负,心里面气不过,直接就脱口而出,想让慕清染收拾绿萝。 “哦?” 慕清染侧过脸看了眼杜鹃,再次转过脸看着绿萝的时候。 绿萝浑身一个颤抖,拼命地摇着头。 慕清染抬手就是一耳光,挑了挑眉看着绿萝浅笑:“这一耳光是替阑宛打回去的,身为同门师姐,欺辱师妹,简直就该逐出师门,可是你又不是我玄门中人,怎么处置你我管不到。”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分明就是记恨我爱慕掌门!” 绿萝被慕清染打的这一巴掌似乎很委屈,她指着慕清染吼着。 “记恨,呵呵,你们掌门玉树临风,盛颜在世,爱慕倾心他的何止你一个,我为何要单单记恨你,公报私仇,那更是谈不上,杀你对我来说就跟碾死个蚂蚁差不多。” “那你……” 绿萝的话还没有说完,慕清染猛的凑到绿萝的面前:“心里面偷偷的爱慕就算了,如果嘴里说出来或者表现出来,那就是你自己找死,想必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容得下你,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慕清染字字阴冷,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似的,吓得绿萝一句话都不敢说。 旁边的杜鹃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没想到慕清染的目光突然间转到杜鹃那边,给她也着实吓了一跳。 “总拿别人当枪使,你觉得你很聪明吗?” 杜鹃微微一愣,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不敢直视慕清染的眼睛。 “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嫌事小,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是你一贯的行事作风吧?” “掌门夫人恕罪,我并不是有意要利用您的,我刚才是看着阑宛被绿萝欺负,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 “心里面看不惯,那就直接动手帮着好姐妹打回去,何必利用别人呢,下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动这样的心思,当心你的小命。” 慕清染最恨的就是跟自己耍心机的人。 如果说绿萝是个可恨的人,那杜鹃这样的人比绿萝更可恨。绿萝就是心口相一,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什么心机,可是杜鹃不同,心毒面善,最让人头疼,往往背后惹事的也是这样的人。 “掌门夫人,我没事,您不要生气。” 阑宛是个聪明的人,看着慕清染的脸色不对劲,走过来轻声地圆着场面。 “我不管你们是大师姐还是小师妹,今日跟我出来,那就是一样的身份地位,谁要是再背后起事,别怪我手狠手辣,不顾念情分。” 听着慕清染说完,几个色分分点头应声,谁也没敢多说别的。 绿萝看着慕清染撇了撇嘴,心里面不服可是面上也还是说得过去。 说着水潭走了一段时间,一望无际的全都是水,向上看去整整齐齐的悬崖峭壁,真是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掌门夫人,这里面一眼就全都是水,就算是悬崖上面留下血迹的人落下来,她也会浮在水上,现在水上没有,那就说明,她还没有出事。” 芙桃半天没有说话,看着慕清染眉头紧锁,这个时候她走过来轻声的安慰着。 第184章 山洞遇云镜 芙桃的话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慕清染的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带着几个人沿着水潭找着。 悬崖石缝对面的绝壁处,延伸出来一棵树,下面是一个宽敞的山洞,沿着山洞里面走去,就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云镜坐在外面的石头上,看着里面躺着满身伤痕的慕清歌眉头皱的紧。 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弄得满身是伤的,难不成是来找染儿的? 云镜在这个山洞里面住了几个月,每天都在寻着慕清染的下落,他怎么也接受不了,慕清染已经死了的事情。 慕清歌啊慕清歌,百姓口中的你,染儿口中的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倘若坊间传言是真的,那染儿的失踪,会不会也跟你有关系? 一下子云镜的思绪被带出去很远很远,他也想了很多很多,瞧着浑身是伤的慕清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云镜左右为难的时候,躺着的慕清歌眉头一皱,手臂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着山洞,目光看到云镜这边的时候,她猛的坐起来,不由得抻动伤口,一口鲜血涌上来吐在地上。 “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不死真是你的命大。” 云镜冷眼看着慕清歌,声音没有一点的熟络,反倒是初次见面般阴冷。 “你怎么在这儿?” 慕清歌缓了缓情绪,看着云镜一头雾水的问着。 云镜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慕清歌刚想起身,坐腿上的痛意传来,疼的她差点晕过去,赶紧又好好的坐回去。 “你还没回我的话呢,你怎么在这儿?” 慕清歌看着云镜,话语间没了多少耐性,看着他厉声问道。 “你算是什么人,这个口气跟我说话,女帝?呵,我只认我徒弟一个人。” 云镜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慕清歌,满脸不屑的说着。 听着云镜的话,慕清歌才意识到,云镜还不知道慕清染回来的事情,忍着腿伤慢慢的坐起来,看着云镜冰冷的面容,她抿了抿嘴唇。 “有水喝吗?” 慕清歌嗓音沙哑,嘴唇干裂,云镜看了她一眼,从旁边扔出去一个葫芦。 慕清歌拧开葫芦的盖子,闻了闻确认不是酒以后,仰头喝了两口。 “你不好好的在你的皇宫养尊处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云镜看着她喝了水,神色缓过来不少,淡淡的问了一句。 养尊处优? 这对慕清歌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 看着慕清歌的脸色不对,云镜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等着她给着解释。 “养尊处优……呵,我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拿到青毒……”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歌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手,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最后一瓶备用的青毒解药,也掉下来了,现在估计找不到了。 “拿青毒?” 云镜听着慕清然说过,青毒是她们皇家独有的,现如今她跑到这个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上面拿青毒,实属是让人不理解。 “我现在不是女帝了。” 慕清歌也不想没头没脑的跟着他说,准备从头把事情告诉云镜。 果然云镜听到这句话,愣了愣神,瞧着她这边,视线没有挪开,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是我杀了城北的力巴,是我在护城河底修建地牢嫁祸给姐姐,是我逼迫姐姐退位的。” 慕清歌说到这里的时候,也顾不得云镜是什么诧异的表情还是愤怒的表情,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是我喂姐姐吃了散功的毒药,将她扔到了圣祖村。” “圣祖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徒弟没死,我徒弟在圣祖村?” 听到这里的时候,云镜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走到慕清歌的身边满脸着急的问着。 “这三个月她在圣祖村,不过她现在回宫了。” 慕清歌提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开始躲闪着,她不确定等下云镜听到慕清染为了自己服了青毒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或者会抬手一掌将自己拍死,或许那样自己也就解脱了,反正青毒的解药也都没了,姐姐救不回来,自己也不想活了。 “染儿回宫了,真的吗,她真的回去了,那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回宫去了。” 慕清歌第一次看见云镜这么激动,从小的时候,看着他跟在姐姐身边的时候,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很少看到他眼里闪光。 “你是可以回宫去了,或许还能见到姐姐的最后一面。” 本来还是无比激动的云镜,听到慕清歌一脸丧气的说着这些话,心里面突然间咯噔一下,心情一下子从云端滑落到低谷,伴随着阵阵疑惑和猜测,他走到了慕清歌的身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还能见着她最后一面,她怎么了,她出事了,你把她怎么了?” 云镜抓着慕清歌的肩膀,使劲儿的捏着,摇晃着她的身体高声喊着。 慕清歌看着他如此恐怖的眼神,一下子就漏了怯,不敢说实话,紧抿双唇,内心狂跳不已。 “你说话呀,你把她怎么了,你杀了她,你说话呀…… 云镜这句话说的,眼睛里泪光闪烁,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好像还有乞求的意思。 “我没有杀姐姐,不过姐姐是因我而死的…” 慕清歌轻声地说了一句,抿了抿嘴唇,看着云镜痛苦万分的眼神,她把在皇宫里,慕清染回来以后的来龙去脉都跟着说了一遍。 果然跟慕清歌想的一样,当他听说慕清染吃了青毒以后,云镜眉头一皱,整个人都向后退了好几步,刚才泪眼婆娑的模样顿时间空洞很多。 “我就是来这里寻找青毒备用解药的,可是在我摔下来的时候,它也从我手中滑下去了,现在姐姐也没办法救了,我伤了腿,也回不去了,云镜,你一掌拍死我吧,就当是给我姐姐报仇了!” 慕清歌看着云镜喊了一嗓子。 云镜侧着身子,抬着头紧闭双眼,可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第185章 棺椁呢,出殡了? 看着云镜落泪,慕清歌微微一愣,她抿着嘴唇看着云镜又继续说道:“你杀了我吧,就当是给姐姐报仇,现在姐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到了黄泉路上,我跟着姐姐请罪。” 任凭慕清歌一个人在那说,云镜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目光落在慕清歌的腿上。 “我不杀你,染儿把你视成心头肉,她都不忍心杀你,我更不能动手杀你,你腿伤没好,就在这里住着吧,我去送染儿最后一程。” 云镜看你的慕清歌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刚要转身走,就被慕清歌叫住。 慕清歌慢慢的站起来,一挪一蹭的走到云镜面前,咬着嘴唇强忍着剧痛。 “你把我也带回去吧。” 看着慕清歌乞求的眼神,云镜没有说话,心里面千百个恨不得亲手弄死她,可是一想到慕清染,就强忍着这种心情,抱着慕清歌走出山洞,踩着树干,翻身越上了悬崖。 云镜找了个马车,将慕清歌带了回去,满城挂白,云镜的脸色越来越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宫门口的守卫看到云镜,直接放他进去,哀乐还在,马车停在承欢殿外面,慕清歌自己支撑着下了马车,看着承欢殿外面的白花,眼神恍惚,步子踉跄的走在云镜的后面。 “灵堂呢,棺椁呢,出殡了?” 慕清歌一看到承欢殿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浑身就像是被雷劈的似的,一下子倒在承欢殿的门口,无力的靠在那儿问着。 “二公主?” 时锦官看着慕清歌回来了,第一时间目光就朝着慕清歌那边看过去。 “大师兄。” 云镜走进来,看到时锦官,轻声地说了一句。 “云镜?” 时锦官看着云镜,又看了眼慕清歌,眉头轻轻的一皱,指着他们两个。 “棺椁呢,姐姐呢?” 慕清歌忍着腿上的剧痛,站起来拉着时锦官的胳膊满脸紧张的问着。 “出宫去寻你去了。” “寻我?” 慕清歌一听到时锦官这么说,脑袋嗡嗡的,看着披麻戴孝的宫人,又看了眼挂白的承欢殿,眉头皱了皱。 “姐姐不是喝了青毒,没有了气息嘛,怎么会去寻我呢?” 慕清歌整个人都恍惚了,这两天过得跟在梦里一样,孰真孰假都快分不清楚了。 时锦官把事情的经过跟着云镜和慕清歌说了,这也是慕清染交代的,如果清歌先回来,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清歌,她已经服下了青毒的解药了,安然无恙,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慕清歌回心转意。 听着慕清染没事,云镜长舒一口气,走到门口,看着外面,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这一路上,就好像踩在刀尖上,步步艰难痛心,现在听到这话,简直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人开心的了。 “姐姐……清歌知道错了……” 慕清歌闭着眼睛,哭着说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二公主受了伤,快传国医来。” 云镜知道慕清染没死,对着慕清歌的怨恨也都没了,朝着外面看着宫女说着。 “来人啊,宫里的哀乐和挂白全都撤了。” 看着宫女太监忙碌起来,时锦官把慕清歌扶到了凤榻上面,检查着她的腿,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 “那么高的悬崖,要不是我听到她的声音,估计现在早就粉身碎骨了。” 云镜想着当时的情形,自己接住了掉下来的慕清歌,右臂差点也被那个重力压的断了,到现在还不敢用力。 “二公主,你在大雄宝殿后去了哪里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时锦官看你的慕清歌问着。 国医替慕清歌看伤势,女请个假看着时锦官,也恢复了最初率真烂漫的眼神。 “大雄宝殿下面有暗道,你当然不知道,我听姐姐说,你虽然是大师兄,可是对着机关暗道一窍不通啊。” “呃呃……也不是一窍不通了……” 听着慕清歌这么说,时锦官一时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她,试图狡辩着。 “这个我可以作证。” 云镜坐在旁边看着慕清歌补充着。 时锦官:“……” “二公主,您的伤势并无大碍,安心静养几日便可。” 国医处理好慕清歌的伤口,恭敬地跪在地上,说完了以后就拎着药箱出去了。 “还好刚才没让你一掌给我拍死,我这要是死了,姐姐心里面一定很难过。” 慕清歌想着刚才在山洞里面的事情,越想越后怕,赶紧看着他笑了笑。 “未必,没有你你姐姐活的或许更自在。” 这个时候时锦官补充了一句。 慕清歌的眼神愣了愣,撇着嘴看着他们两个,然后又叹了口气:“既然姐姐都原谅我了,你们也就不要这么挖苦我了。” “这一晃,我有几个月没看到徒弟了,只盼着她赶紧回来。” 云镜可没有心思跟着慕清歌和时锦官他们两个闲闹,看着外面,心思全都在慕清染的身上。 “青毒的解药还没有找到,这摄政王的毒该怎么办啊,如果摄政王死了,那姐姐她……” “那你姐姐真有可能杀了你!” 时锦官看着慕清歌,故意吓唬她说着。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说那些死不死的,两个人都是死里逃生回来的,生死一念之间,总是挂在嘴边未免有些轻浮。” 云镜满是老成的口吻看着时锦官和慕清歌两个人说着,他知道那个悬崖的高度,真要是贸然从上面下去,未免会有危险。 “你说染儿会不会去悬崖下面了?” 听到云镜说这句话,旁边的慕清歌愣了愣神,真要是去了悬崖下面,岂不是也凶多吉少。 “那怎么办,悬崖那么高,姐姐她的武功再好,也不能下到下面去,还有别的路吗?” 慕清歌看着云镜问着。 “没有,下面是水潭。” 云镜闲着没事下去过一次,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上来,他知道那种困难,一下子就开始担心起来。 “不行,我要去找姐姐。” 慕清歌比云镜更担心,这算是失而复得的姐姐,可不能再出什么事。 第186章 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好 “得了得了,你这腿脚别说是到那个崇圣寺的悬崖底下,就是走到宫门口都费劲,安心在宫里养伤吧,我去找染儿。” 时锦官看着慕清歌腿脚不方便的样子,满脸无奈的说了两句,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么出去,就是给大家找麻烦。 “我去吧,你们都没下去过,贸然过去,恐怕会有危险。” 云镜看着两个人争执不下,看着他们两个说了一句,都没管他们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承欢殿。 “我们下不去的悬崖,云镜能下去?” 时锦官看着云镜离开的身影,满脸迷惑的问着,身后的慕清歌点了点头,她确确实实被云镜接住,也是被云镜带上面来的。 “云镜的轻功好像很厉害。” 慕清歌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时锦官转过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不由得咂了咂嘴。 这小子什么时候偷偷的学武功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云镜回到了悬崖处的山洞里面,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直接就跳了下去。 耳畔的风呼呼的作响,没多久就听着下面有人说话,他仔细一听,好像是女人的声音,不过不是慕清染的声音。 云镜稳住气息,一口气落了下去,四周全是水潭,他踩着旁边的悬崖借力,落在凸起的石头上,寻着刚才的声音看过去,是五六个女人在前面,而最前面的那个黑衣身影,他莫名的熟悉。 云镜借力跳了出去,翻到他们身后面的悬崖上面,准备给慕清染一个惊喜,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她们的前面。 一身白衣,飘飘落下,把慕清染也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师父!” 慕清染一看到是云镜,激动的赶紧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接着就是微微一愣。 “师父,你从上面下来的?” 云镜点了点头。 “一个人?” 云镜又点了点头。 慕清染一下子松开云镜的手,围着他转了一圈,仔细的观察着,这倒是让身后的几个人好奇起来。 “你真的是我师父?” 慕清染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云镜,心里面开始怀疑着。 “怎么几个月没见,连师父都不认识了。” 云镜的声音温柔宠溺,加上那俊美的面孔,让身后的几个人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这么高的悬崖,你自己一个人下来的,你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慕清染可知道,云镜那三脚猫的功夫仅仅能防身,要说易容术独步天下这她承认,可是谈到这轻功,啧啧……真是不敢恭维。 “身为你的师父,没点本事怎么成。” 云镜说着,满脸宠溺的摸了摸慕清染的头发。 “一别数月,听着你们闹得满城风雨的,让我着实好担心啊。” 听到云镜说到这里,绿萝走过来,看着云镜一脸不好惹的模样。 “你是谁呀?” 云镜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着慕清染,抬手就抓着慕清染的手腕:“让我瞧瞧体内的毒……” 看着云镜没有搭理自己,绿萝清了清嗓子,更是皱着眉头,抬手就朝着云镜的手打过去。 云镜翻手躲开,瞧着绿萝不依不饶的样子,他眉头轻轻一皱。 “既然是师父,就该有身份差异的分寸,你别忘了,你可是掌门夫人,要知道廉耻……” 还没等绿萝的话说完,云镜抬手就给了绿萝一掌,绿萝连连后退几步,摔坐在地上。 “你算是什么东西,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她的礼义廉耻也配你来提!” 云镜的脸色清冷的吓人,旁边的人赶紧给绿萝扶起来,绿萝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指着慕清染。 “你,你背着掌门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我回去了,一定会告诉掌门休了你……” “掌门夫人?” 听到绿萝说到这里,云镜一脸好奇的看着慕清染,挑了挑眉,难不成这三个月,自己的徒弟又有了新欢不成? “南风珏是泫门掌门。” “是他!” 听到泫门,云镜的眉头一紧,之前就是因为泫门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知道南风珏是泫门的掌门,这简直出乎意料。 “这真是没想到,心心念念查了这么久,他竟然是泫门的掌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慕清染听着云镜的口气,像是误会了南风珏,可是这边绿萝依旧是不依不挠不怕死的样子,眉头皱的紧,赶紧朝着她那边走过去。 “就你也配掌门的深情厚爱,凭什么,凭什么!” 绿萝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本来慕清染是想动手杀了她的,突然间她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嘴角微微勾起,捏着绿萝的下巴:“我会告诉你凭什么!” “清歌回来了。” 云镜过来寻慕清染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消息的,让她这么一搅合,差点忘了正事,赶紧看着慕清染说着。 “清歌!” 一听到慕清歌回去了,慕清染的眉眼间霎时间多了几分笑意,把绿萝扔在一边,也顾不得跟她计较,只想回宫去看慕清歌。 “师父,你可知道忘川?” 将她们几个人送回了泫门,慕清染就跟着云镜骑着马回了皇宫,在路上的时候,询问着云镜。 “忘川,有过耳闻,像是近几年才出江湖的门派,怎么了?” 云镜看着慕清染的脸色不好,满是担心的问着。 “忘川是清歌的门派,只不过我发现,忘川的大长老有不臣之心,他偷偷的架空了清歌,密谋着取而代之的事情,青毒的解药现在在忘川大长老的手里,我现在需要那个解药救人。” 慕清歌也来不及细说来龙去脉,只捡着重要的跟着云镜说了一下。 “忘川……我明白了,等回了宫,我带着玄门的人走一趟,解药固然重要,不过这清理门户的事情,我也一并代劳吧,毕竟清歌受了伤腿脚不便。” “清歌受伤了?” 慕清染一脸紧张的问着。 “皮肉伤,不碍事。” “驾!” 虽然是皮肉伤,可慕清染的心里面也全是担心,挥着鞭子,加快了脚程。 第187章 踏平忘川 慕清染一回来,就直奔承欢殿,看着慕清歌靠在榻上,她二话没说直接跑过去,看着她缠着绷带的腿,眼里面全是心疼,这要是因为她掉下悬崖,肯定会追悔莫及。 “姐姐,清歌知道错了,清歌不能没有姐姐。” 慕清歌一看到慕清染安然无恙,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抱着慕清染哭了起来。 殿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不鼻子发酸的,两个姐妹争执这么久,总算是平息了,好在没有出现遗憾的事情。 “父皇母后跟我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照顾好你,是姐姐的错,姐姐没有照顾好清歌。” 慕清染说着,就轻抚着慕清歌的后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害了姐姐,害了摄政王。” “你放心,云镜带着人去忘川了,解药在你们大长老的手里,很快就能拿回来的。”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说,慕清染愣了愣神,松开了慕清染,泪眼模糊的看着她:“大长老,你是说山风吗?” 提到这个山风,慕清染就有很多话想说,当初也是他潜入承欢殿把自己抓到那个护城河下面的地牢里面的,还告诉自己叫岚,山风就是岚,稚嫩的童音,慕清染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的。 “他暗地里在忘川密谋造反的事情,借助你的手除掉我,然后再杀了你,青毒的解药也是在他的手里,你太过轻信他人,并没有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慕清染的语气沉了沉,好在是自己发现得早,不然慕清歌自己是怎么死的,估计她都不知道。 “岚要杀我,不可能啊,他说要一直辅佐我,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啊?” 慕清歌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觉得岚是个好人,慕清染没有多跟她辩驳,等到云镜带着岚和青毒的解药回来,自然而然就会明白。 “等云镜回来再说岚的事情,我现在担心的是他的眼睛……” 慕清染想到了南风珏暗暗的叹了口气,坐在旁边脸色沉了下去。 南风珏的眼睛不是慕清歌下的手,是岚背着她做的,等慕清歌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了。 “姐姐,我之前问过国医,只要是经脉没断,还有治好的机会的。” 对于南风珏,慕清歌有太多的歉意想说,可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拿到青毒的解药,续命的药丸已经所剩不多,如果再没有解药,恐怕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于事无补的。 按照慕清染说的地方,云镜带着玄门的人过来,果然看到了忘川的藏身之处。 听着云镜是要清理门户,山风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咧嘴轻笑用着和他非常不符合稚嫩的嗓音说道:“原来是玄门的人啊,清理门户,说的未免也太过急躁了些。” “青毒的解药呢?” 云镜可没时间跟他耍嘴皮子,眉头紧皱看着他厉声的问着。 “青毒……哦,你是为了那个南风珏来的吧,怪不得这么大的阵仗,怎么着,要趁着我们掌门不在,踏平我们这忘川不成?” 山风看着云镜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着,似乎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云镜的手里面活下来一样。 云镜可没有跟他那么多的废话,直接缠着他那边打了过去,两个人凝神聚力过招,招招致命,两个回合下来,上风费劲的喘着气,满脸迷惑的看着云镜。 “你的武功怎么会如此高?” 山风听着慕清歌说过,云镜的易容术非常的厉害,至于武功都是平平无奇的,难不成自己被骗了? 云镜抿嘴一笑,右手汇集着力量,朝着山风的胸口打过去,被他侧身躲过,就在他弯腰侧身的时候,云镜抬腿扫过他的脚底,山风整个人都摔在地上,再起来的时候,云镜的右手已经在他的脑袋上面。 “你不是云镜!” 山风说了这么一句,就被云镜打晕过去,转过头看着后面还在厮杀混战的玄门和忘川的人,他高喊了一声。 “想活命的,全都住手放下武器!” 此话一出,忘川的人全都停下来,看着云镜手里面的令牌,将手里的佩剑扔在地上。 “你们掌门有令,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所还有执迷不悟者,杀!” “谨遵掌门令!” 云镜手里的令牌,是临行前慕清歌托人送到宫门口的,她怕忘川的人不认识云镜,见不到自己的令牌,会跟着云镜拼命,增添无辜的伤亡。 还真别说,这个掌门令牌真的管用。 云镜把山风带回去,交给了慕清歌和慕清染两个人。 看到慕清染的时候,山风苦笑一下。 “朕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慕清染走到山风面前,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的音容笑貌,早就刻在了慕清染的脑海里,见着这个熟悉的面孔,慕清染轻笑着。 “我当然失望,还不是她太过优柔寡断!” 山风咬牙切齿的说着,目光转到了榻上的慕清歌那边。 “山风,你怎么会背叛我!” 慕清歌看着山风厉声的问着。 “背叛,我从来没真心顺从过你,何谈背叛,是你自己太过愚蠢,要不是你优柔寡断,这天下江山,早就成我的了!” 山风恶狠狠的看着慕清歌说着。 “就凭你也想坐我们慕家的江山,简直是痴人说梦,别说是你一人之力,就算是我妹妹下了杀心,我慕家的龙椅你也未必坐得稳。” 慕清染冷哼一声,看着山风说着。 “雕虫小技,在我们面前还敢沾沾自喜,殊不知陛下早就看穿你的阴谋诡计,只要二公主动了杀心,你们忘川下面的火药就会如数炸开,到时候别说是尸骨无存,恐怕直接就成了你们的葬身之地!” 时锦官走到山风的面前,轻声地说一句,拍了拍他那自以为是的脸。 “姐姐?” 慕清歌听到这里的时候,满脸后怕的看着慕清染的背影。 “我只不过是再给你机会罢了,真以为姐姐的江山是凭着皇爷爷的旨意坐上来的吗?” 慕清染侧过脸,声音微冷,且带着几分警告的口吻。 第188章 血祭 “姐姐,我……” 慕清歌低下头,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最后的关头,姐姐竟然还给了自己还给了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要不是我顾念妹妹,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可笑,拿着你拿着雕虫小技在我面前炫耀,简直是愚蠢至极!” 慕清染走到山风的面前,将他提了起来,眼神中越来越冷:“青毒的解药呢?” “我吃了。” 山风突然间笑了起来,满脸欠揍的样子看着慕清染说着。 “来的路上我全都给吃了,一粒不剩,临死前带走一个南风珏,我知足了。” 山风说完,突然间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那个笑声让殿内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我再问一次,青毒的解药呢?” “吃了就是吃了,杀了我啊,我反正死不足惜……” 话还没等说完,云镜直接走过来,一把夺过慕清染手里面的山风,将他抵到承欢殿的柱子上面,一拳一拳的朝着他的肚子打过去,接着将山风扔在地上。 没多久山风就狂吐不止,看着那堆污秽不堪的东西,所有人的眉头一皱,目光全都盯着那个绿色的药丸,他真的给吃了。 慕清染闭着双眼,双手慢慢的握成拳,浑身都在颤抖。 云镜将他提起来,又是一顿狠揍。 “别杀他!” 慕清染说完以后,云镜停下了手,留着山风最后一口气,把他给我带到皇陵里面去。 “皇陵?” 时锦官听着慕清染这么一说,心头泛起了疑惑,把他带到皇陵这是为何啊? 慕清染,云镜,时锦官在前面走着,后面的马车里面坐着慕清歌,山风被人拖着,再后面跟着忘川的人。 来到了皇陵,慕清染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全都等着慕清染下一步的指示。 “把他给我带上来。” 慕清染冷冷的说了一句,残存一口气的山风满脸是血,看着慕清染的时候,那种狂妄的姿态也被疑惑的眼神取代,他也没弄明白,慕清染这是什么意思。 “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朕今日要以血祭之邢处置此人,以慰祖宗在天之灵,抚我凤翎天下太平!” 在场的人全都愣了愣,除了汪德海和几个典狱司的人,谁也没听过这血祭是什么刑罚,就连慕清歌都没有听说过。 典狱司的人抬来一个折角的木头,将山风跪绑在上面,山风面朝着皇陵的方向跪着。 汪德海走过去,将一粒提神养气的药丸放在他的嘴里面,接着就是满脸阴冷的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这药丸入口既有功效。” 听着汪德海说完,果然看着山风的气色恢复了很多,在哪个折角架子上面不停的挣扎着。 慕清染确认他的意识恢复,点了点头。 旁边的汪德海走到前面,朝着皇陵的方向恭敬地叩拜一下,再起身的时候,挥了挥手里面的拂尘,语气阴狠:“动手!” 在场的人没有看过什么事血祭,全都瞪大了眼睛朝着那边张望着,有的看不清楚的,甚至都垫了脚。 典狱司的六个人,每个人手里面都拿着又粗又长的封棺钉,接着几乎是同时从山风的手腕,脚踝,膝盖六处,将封棺钉死死的钉在折角木架上面。 只听着山风撕心裂肺的喊声传彻整个皇陵,惊得四周的鸟雀扑腾扑腾的横飞乱撞。 看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浑身一疼,有的胆子小的,直接把目光看到别的地方,也跟着呲牙裂嘴的。 紧接着典狱司的人又拿来了小一点的封棺钉,将他所有能活动的关节全都钉死,因为吃了刚才的药丸,就算是再疼,山风也晕不过去更死不掉,只能挺着如杀猪般的嚎叫声。 慕清歌干脆直接坐进了马车里,可就是捂上了耳朵也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典狱司的人拿着匕首,在山风的大腿,大臂,肚子,后背处划伤了浅浅的口子,虽然有血流出来,可是并不快,一时半会死不掉。 “陛下,血祭执行完毕。” 典狱司的六个人跪在慕清染的身边复命,汪德海摆了摆手,几个人全都退了下去。 慕清染走到山风的面前,嘴角微微上扬,他身上六处不停的滴血,现在他动弹不得疼的说不出来话。 “你不是想要我慕家的江山吗,这是慕家的皇陵,虽然你生不得坐龙椅,朕让你在皇陵里面死,怎么样朕待你不薄吧?” 听着慕清染的这句话,山风闭上了眼睛,没有出声。 旁边能出声音的音更是不敢大声出气,尤其是忘川的人,恨不得一下子赶紧躲得远远的,生怕哪一下子受了牵连,死前也受到这样的血祭。 “你们之前所作所为,朕都一清二楚,那些罪大恶极的,朕一定会秉公处罚,给城北百姓一个交代,至于其他人,若是想真心顺服,朕绝不为难。” “我等誓死追随女帝绝无二心!” 听着慕清染说完,忘川的人也顾不得慕清歌在不在场,全都跪在地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要紧,以前只是听说女帝心狠手辣,现如今亲眼见到,没有一个不是惧怕万分。 “血祭的刑罚以什么为终结呢?” 云镜看着那边的山风,轻声地问着。 “三天以后血流干,这个刑罚自然就结束了。” 看着慕清染没有说话,旁边的汪德海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云镜回答着。 “血……流干……” 时锦官听到这里,都不敢再看那边的山风,总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阵一阵的泛凉意,缩了缩脖子,悻悻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我们回去吧。” 慕清染全然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就上了轿辇。 “你们不走,难道是要在这里陪着他吗?” 慕清染的声音清冷没有一点的感情,众人刚才不是不想走,俨然是被这个血祭的刑罚吓得愣神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跟着慕清染往回走。 慕清歌掀开帘子往那边看了一眼,六滴血一下一下的往下面落着…… 第189章 华佗残卷下卷 自从山风被处置后,慕清歌回来大病一场,整整十天卧床不起,呓语不断,显然是被慕清染吓坏了。 慕清染除了晚上过来看她一次,其他时间都在宣政殿,处理这几个月积压下来的奏折,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岳芷封地的水患还有离岘封底的沙害,有的时候她就在想,为什么不能让岳芷封地多出来的水,全都进到离岘封地的沙漠中呢,那样的话,两边的问题全都解决了。 堆积如山的奏折,接连半个月,慕清染是吃不下睡不着,把最后一本奏折批完的时候,都已经是四更天了,看着远处泛白的天色,慕清染也没了睡意,站在窗边活动活动筋骨,唤汪德海进来。 汪德海也是一直陪着慕清染站在外面,哈欠连天的支撑到现在,之前的困意全无,只觉得浑身还有些酸疼。 “朕想吃点东西。” 一听着女帝总算是有胃口吃东西,汪德海激动的连连点头,过门槛的时候差点摔倒,这一连数天,送进去的东西,怎么送进去的怎么送出来的,真是把汪德海担心坏了。 芝麻糊,马蹄糕,莲子酥,南城蜜饯,天子醉…… 满满的一大桌子,别说是吃,光是闻着,就觉得肚子阵阵发空,恨不得冲上去吃两口。 慕清染坐下来,看着跟着她一直当值到现在的宫人,她捏着酒杯停了下来。 “吩咐御膳房,做点吃的送到宣政殿,赏给你们。” 听到慕清染这么一说,宣政殿内外的宫女太监和侍卫,全都跪在地上谢恩,足以见得他们也是累坏了,饿坏了。 慕清染不吃并没有觉得饿,这么吃了一口东西,反倒是觉得饥肠辘辘的,恨不得一口把这些东西全都吃光。 御膳房的东西送过来,慕清染特准他们可以席地而食,看着他们争抢着狼吞虎咽的样子,慕清染暗暗的笑了一下,原来她的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一顿饭就能让他们这样的开心。 第二天清晨,换上了便装,慕清染跟着时锦官和云镜就离开了皇宫,直奔崇圣寺。 看着被山风扣押的僧弥回到崇圣寺,她的心里面也踏实了很多,尤其是元一,元真两个人,许久未见,消瘦了不少。 元一特地派人打扫出来干净的厢房,命人将南风珏接到了寺内照顾,虽然每天都有人替南风珏诊治,可是他的眼睛依旧没有好转,身子也是越来越虚弱。 元一探了探他的脉搏,脸色不是很好,看着满脸愁容的慕清染,她也是不忍多说什么。 “国医和坊间名医如数看过,都对摄政王的眼睛束手无策,依我看来,真要是能治愈好摄政王眼睛的,只有一物。” 元一这么说完,慕清染的目光转过来,。 元真更是一脸着急的走过来说道:“什么东西,只要是师兄说出来,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会替陛下找回来。” 元一摆了摆手,轻摇着头看着慕清染和元真说道:“这东西我也只是猜测,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倘若真有,那只得问元清师弟。” “什么东西,你倒是说呀,真快把我急死了!” 看着元一不紧不慢的样子,元真在旁边的急得直跺脚。 “华佗残卷的另一本。” 元一看着慕清染说着。 “华佗残卷有另一本?” 慕清染从来没听说过华佗残卷有两本,一下子就认真起来。 “我也只是听着师父说过一嘴,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就不得而知,当初崇圣寺存放的是华佗残卷的上卷,专治世间疑难杂症,这下卷嘛,能有起死回生,颠倒阴阳的本事,不过它存不存在就不得而知。” 元一说的也是将信将疑,要不是看着慕清染如此的伤心费神,他肯定不会如此多嘴,想着摄政王身中剧毒没有解药,也是个将死的人,倒不如让她一试,真要是寻得这华佗残卷,那就是佛祖保佑。 “元清师弟是师父的得意门生,曾经跟着师父云游四方,这下卷的下落,恐怕也就只能从他那里问出来。” 元一看着慕清染轻声说着。 慕清染听完以后,想都没想,转身就走了出去。 枇香院是元清的道场,慕清染来过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每次也都是匆匆的路过,从来没有往里面走过。 枇香院里面的设计跟隐竹园差不多,圆形拱门,青砖的两边全都种着竹子,不停的有竹叶落下来。 玄德是元清的起居僧,看着慕清染进了枇香院,他先是一愣,随后跑过来恭敬地跟着慕清染行礼问候。 “不知师叔前来,有失远迎。” 在这个崇圣寺里面,不唤慕清染陛下的,也就只有枇香院了,这都是元清的意思,慕清染也没有计较。 “你家师父呢?” 慕清染看着里面,目光又落在玄德身上问着。 “经历了前几日的邢囚之难,师父回来以后闭关修行,潜心诵经礼佛,谁也不见。” 玄德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看着慕清染回答着。 “闭关了……” 慕清染往里面看了一眼,眉头轻微一蹙,刚要张口说话,就被玄德拦住。 “师叔,师父有命任何人不准搅扰,还望师叔见谅,不要为难于我。” 看着玄德如此坚定的眼神,慕清染也不好执意往里面硬闯,站在门口双手合十。 “元清师兄,我是清染,特有一事相求,还望师兄能破例出关相见。” 慕清染的声音急切,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屋子里面有回应,不由得更急了起来。 “清染师叔,师父吩咐过,无论何人何事,闭关期间一律不见,您请回吧。” 玄德知道慕清染是女帝,可是他是元清的徒弟,只遵从元清的吩咐,他们枇香院的规矩,只要是在崇圣寺,没有任何官阶品衔之分,众生皆平等。 “元清师兄……” “清染师叔,您还是请回吧。” 玄德看着慕清染不死心的样子,也不太忍心太过强硬,语气平和了很多,像是在劝说着慕清染。 慕清染又喊了几遍,还是没有听到元清的一点声音,凝眉驻足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枇香院。 第190章 万毒岭 本打算当日回宫,可是听着元一说华佗残卷能救南风珏,慕清染就延缓了行程,让时锦官先回去安顿泫门的女弟子们,自己和云镜在崇圣寺。 愁上心头,心如刀绞,慕清染整日坐立不安,食水难咽,她现在恨不得冲进枇香院,可是她知道,就算是把刀架在元清的脖子上,他要是闭关期间不想说,任死他也不会说的。 “什么时候出关?” 云镜看着慕清染着急,自己也帮不上忙,也是坐在那儿干着急。 慕清染摇着头,她不知道,这种闭关修禅的人,都没有固定的时辰,可半月,可一月,可一年,根本就无从定论! 正因为知道这样,慕清染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是好。 “除了华佗残卷,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云镜看着慕清染着急,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可依旧是没有用,她的眉头皱的都快连成一个了。 “不行,我过去求他!” 慕清染想着南风珏在床上生死未卜,她就根本坐不住,直接就开门出去朝着枇香院走去,云镜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清染师叔……” 慕清染一把推开玄德,走到门口的时候刚要冲进去,手碰到门的时候,她突然间停了下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元清师兄,我只问一句话,你可知道华佗残卷下卷的下落,要是知晓,还请告知一二。” 屋子里面依旧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玄德走到旁边想把慕清染扶起来,也被慕清染拦回去了。 “还请元清师兄告知一二!” 慕清染重重的说了一句,语气低微,那个恳求的语气和模样,云镜从来都没见过,满脸的心疼,走到她的旁边,刚想推门,被慕清染拦住。 “师父,你先回去,这是我跟师兄的事情。” “什么叫你跟他的事情,你如此哀求于他,他都这样无动于衷,好一个出家人慈悲为怀,眼见着人死不救而去参禅闭关,全都是狗屁,这佛祖不信也罢,真是白口妄念阿弥陀佛!” 云镜一看着慕清染卑微到这样的地步,心疼的一下子乱了分寸,也不管是不是佛门重地,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施主,佛家之地不可口出狂言。” 玄德这个时候走过来,看着云镜轻声说着。 “佛家之地如果死了人,你还谈什么救苦救难,谈什么芸芸众生!” 云镜走到玄德的身边,冲着他高声的喊着,拎着玄德衣领,指着南风珏那边的厢房继续说道:“那边,就是你们佛家之地,躺着一个将死的人,不是说元清佛法高深嘛,怎么着光顾着闭关躲难,眼不见心不烦是嘛,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玄德无话可说,听着房门打开的声音,元清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元清出来,云镜突然松了口气,把玄德放下来。 玄德念了声阿弥陀佛,赶紧走到元清的身边请罪。 “清染师妹,你先起来吧。” 元清看着慕清染还跪在地上,抬手给她扶了起来,接着目光就转到了云镜的身上。 “施主,佛家普度芸芸众人,断然不会见死不救。” 元清不怒不恼的说了一句,就转身走了进去,慕清染和云镜两个人也跟着走进去。 “摄政王的身子虚弱,身重奇毒,贫僧也是有所耳闻。” 元清不停的拨动佛珠,看着慕清染说着。 “挺住持师兄说,唯有华佗残卷才能救他一命,还请元清师兄指点一二,这华佗残卷的下卷藏于何处。” 不管怎么说,见到元清,慕清染揪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不少,赶紧问着华佗残卷的情况。 “华佗残卷,贫僧不知还有下卷,更不知其下落。” 元清看着慕清染,声音平静的说着。 慕清染的脸色骤然一黑,眉头皱的更紧,她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元清更是,虽然为人古板了些,可是他是不会骗人的。 “这世上有没有华佗残卷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元清看着慕清染神色着急,也不愿意拖着时间,看着她直接说着。 “谁?” 云镜听到这里,也跟着激动起来,着急的看着元清问着。 “万毒岭的毒姑。” “万毒岭……毒姑?” 慕清染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人,转过头看了眼云镜,云镜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听说过。 “这个万毒岭在什么地方?” 慕清染看着元清问着。 “岳芷国。” 元清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慕清染,并且嘱咐她说,一定要按照毒姑的规矩办事,不然的话,非但救不活南风珏,还能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云镜和慕清染两个人离开了崇圣寺,回到宫里开始准备去岳芷国的东西,朝政上的事情暂时交给了慕清歌和丞相,并且叮嘱慕清歌不能乱杀人。 听说慕清染要去万毒岭,时锦官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坚决不让他们去。 慕清染为了救南风珏,打定了心思,任凭时锦官说什么都阻止不了她,可就是准别出门的时候,时锦官挡在了门口。 “你不能去万毒岭!” 时锦官的脸色黑沉黑沉的,并没有以往那样的淡然和从容,就好像此番慕清染要去的是阴曹地府似的。 “大师兄,你怎么了?” 云镜没太看懂时锦官,准备过去将他拽开,若没有一点用,时锦官还是死死的拦着慕清染。 “你不能去!” 时锦官从来没有如此反对过慕清染,他的眼神中透着极大的恐慌。 “就算是死在那里,我也心甘情愿!” 万毒岭光是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地方,可是为了南风珏,她一定要找到毒后,一定要带回来青毒的解药。 “我不让你去……” 时锦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清染一掌打飞出去,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慕清染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 “大师兄,你没事吧?” “快拦住她,拦住她,千万不能让她去啊!” 时锦官着急的刚要起身,抻动了胸口的伤,又吐了一口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为了挡住时锦官捣乱,慕清染这下子也算是下了重手了。 第191章 夜幕降临时 骑着惊鹊马,慕清染日夜兼程,第三天的时候,才算到元清说的那个万毒岭。 果然是万毒岭,地方跟这个名字毫无出入,前面还是翠绿阴郁,花草芳香,到了万毒岭的地界,瞬间就是阴云密布,高山峭壁,树木花草皆数全无,只剩下长满怪刺的荆棘和通体黝黑的石头,石头缝里面时不时的有毒虫蛇蝎爬过去。 惊鹊马嘶鸣不已,抬着前蹄任凭慕清染怎么拉它,它都是止步不前,显然这个万毒岭不是个好地方。 眼见着惊鹊马不进,慕清染松开缰绳准备让它原路回去,可是没想到的是,惊鹊非但没走,还咬着慕清染的衣角,拼命的往后面拽着,看样子它察觉这里的阴森怪异,也不准备让慕清染进去。 慕清染摸了摸惊鹊的头,把它拉到了不远处的树下,在树下待多久都没事,只要是慕清染往万毒岭这边走,惊鹊朝天嘶吼,拽着慕清染不让动。 眼看着都到了万毒岭,慕清染绝不会停步不前,转过头皱着眉头朝着惊鹊怒吼一声,假意挥着鞭子吓唬它,可是不管慕清染怎么做,它都是一动不动咬着衣角。 最终慕清染妥协了,实在是拗不过这个倔马,骑着惊鹊回到最近的府城,将惊鹊寄存到府衙里面,自己骑了一起普通的马过来。 要说马是有灵性的,当普通马来到这里的时候,跟着惊鹊一样的反应,仰天嘶鸣,抬蹄不前,可是它跟着惊鹊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它没有咬着慕清染的衣角,见着慕清染进了万毒岭,它原路跑了回去,头也没回。 万毒岭上面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崎岖蜿蜒,根本就不好走,一个不小心就能顺着脚下的石头滑落下去,所以慕清染只能万分小心。 毒虫毒蛇层出不穷,才走出没多远就看到了四五条毒蛇,虽说毒性不强,终究是有毒的,慕清染也不好轻举妄动。 山鹰盘旋,山风呼啸,走到了背阴面的时候,慕清染总觉得身上凉嗖嗖的,整个山林安静的好像只有她一个活人一般,窸窸窣窣的能听见石头下面的蠹虫爬行声。 “什么人敢擅闯万毒岭?” 还没等说着声音看过去是谁说话,就看着三枚毒针朝着她这边飞过来,慕清染侧身一跃,轻松的躲了过去。 落地以后才看到石头上面的人,身穿黑衣,头上挽着木钗发髻干净利落,带着面纱看不清楚容貌,只不过光是看着她的那个眼神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因为眼睛里没有半点的暖色。 “在下慕清染,独上万毒岭拜求毒姑赐药救人。” 慕清染双手抱拳,非常客气的看着那个蒙面女人说着。 “求药?” 听到慕清染这么说,那个蒙面女人并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是细细的打量一下她,纵身一跃落在她的面前,转了一圈,这个时候慕清染才闻到她身上带着一股子浓郁又不好闻的味道,从来没闻过。 “给何人求药?” 蒙面女人看着慕清染问着。 “家君。” 慕清染没敢说南风珏的身份,只能用这个两个字代替。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回话,那个女人突然间笑了起来,走到了慕清染的身边,瞧着她的脸蛋咂了咂嘴。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曼陀,你忘了毒姑的规矩了嘛!” 正当那个蒙面女人瞧着慕清染要说什么的时候,上面的石头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同样黑衣蒙面的女人,语气比这个女人还冷。 曼陀一看到那个女人,眼神慌了一下,直接飞回去落在她的身边指着慕清染说道:“这个人想见毒姑求药给丈夫。” “没有!” 后来的那个女人冷声的说了一句,抓着曼陀的胳膊纵身一跃就消失了。 慕清染看着四周,心里面不甘心,刚走了没几步,四周就传来后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擅闯万毒岭,杀无赦!” “我是来拜见毒姑的,请二位姑娘带我过去!” 任凭慕清染怎么喊,也听不到她们的回声,四周又恢复了当时的寂静,寂静的吓人。 在山里面转了好几圈,除了那些毒物,随处可见的都是有毒的东西,谁要是想自寻短见,只管来这万毒岭,往这里一躺,什么都不用做,自然而然就会成。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慕清染也没有找到白天遇到的那两个女人,也没有看到别人,没有办法,寻了一处高枝坐了上去,这夜色降临的时候,在地面上那是最危险的,爬行的毒物全都出动了。 靠在树干上,慕清染看着被夜色笼罩的万毒岭,本来就够阴森的,现在更是徒添了几抹恐怖的感觉,让人后脊直发凉。 果然还没等完全黑透,就看着地面上出来的蛇虫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些略大些的有毒动物,看样子晚上才是万毒岭最最危险的时候。 正当慕清染看着下面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树干开始流淌汁液,树枝开始微微颤抖卷曲,朝着慕清染的肩膀这边靠过来。 突然间后背一阵刺痛感,慕清染赶紧转过身,看着树干上的汁液混着血,一摸自己的后背,果然被灼伤了一大块,疼的钻心入骨。 紧接着自己的胳膊就被延伸过来的树枝死死缠住,想要拽一下衣服都不行,刚刚一挣扎,另一个胳膊也被缠住,整个人被树枝甩了下去,被吊在了半空中。 树干的汁液越来越多,最后连树枝上也开始分泌汁液,慕清染手腕传来灼伤的痛意,可就是动弹不得。 双脚腾空,根本够不到树干,也没有地方借力,加上手腕处的疼痛感,让她的力气削弱了不少。 视线越来越模糊,神智也开始不清楚起来,以至于最后觉得手腕处的痛意越来越小,甚至有几分的舒服,冰冰凉凉的…… 慕清染意识到不对劲,拼了命的摇着头让自己意识清醒,朝着上面的手腕看过去,眼神瞬间一紧。 一只胳膊上朝着一条蛇,此时它们吐着信子,似乎在打量慕清染的死活,接着就跟约好了似的,同时晃了晃脑袋,朝着慕清染的胳膊咬了下去。 慕清染当场眼睛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192章 八十岁 等慕清染再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挂在树上,而是躺在了床上,虽然很硬,倒也比吊在树上舒服。 “铃兰,她醒了。” 慕清染转动着眼珠,她记得这个声音,是曼陀,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屋子里面还有两个蒙面的女人,就是那天她在山里面碰到的那两个。 铃兰走过来,手腕上盘着一条黑蛇,总觉得很眼熟,她摸着蛇头,看着慕清染这边。 “要不是毒姑有意留你一命,你早就被狱烛化成了水。” 铃兰的声音阴冷异常,话语间带着几分讥讽,似乎在暗示着慕清染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狱烛?” 慕清染慢慢的坐起来,看着铃兰问着,这么一问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小了很多,还沙哑几分。 “我的嗓子……” 慕清染一脸诧异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这个时候才看到,自己的双手干枯如柴,根本就不是来的时候那包白皙顺滑。 “这是怎么回事?” 慕清染被自己的手吓得不轻,满脸惊恐的看着曼陀和铃兰问着。 “毒姑说保住你的命,并没有说过保住你的容颜,所以我们两个也就只能让你活着,毕竟毒姑可不喜欢貌美的女人。” 铃兰轻蔑的看了一眼慕清染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曼陀走过来,看着慕清染惊恐的眼神,她抓着她的手轻声地安慰到:“中了狱烛的毒,若不是毒姑想救你,恐怕你现在就是一摊血水,连尸骨都不剩。” 听着曼陀总是提到狱烛,慕清染心里面暗暗的疑惑起来。 “狱烛就是把你吊起来的那棵树,难道你上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怎么万毒岭方圆百里没有任何树木,偏偏只有那一棵。” 曼陀的话让慕清染恍然大悟,果然还是自己轻视大意了,光想着地下面的危险,并没有考虑到那树。 “我的声音,我的手……” 慕清染话还没说完,突然间意识到什么,抬手就摸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掌太过干枯的缘故,她总觉得这个脸摸起来皱皱巴巴的,并不是往常的那种触感。 “我的脸……它……” 慕清染看着曼陀起身走到铜镜前面,把铜镜给她拿过来看了一眼,顿时间吓得铜镜脱了手。 刚才她在铜镜里面看到了什么,干枯褶皱的脸,那张脸也不是她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脸怎么会这样,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慕清染彻底崩溃了,朝着曼陀那边喊了起来,只不过任凭她喊的在用力,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很小声而且还跟沙哑,活脱脱的成了一个老太太。 “你现在的身体年龄是八十岁。” 曼陀轻声轻语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皱着眉头,浑身上下就跟被雷劈了似的,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子发软,满脸诧异的看着曼陀。 “八……八十岁……怎么可能……我不过才十……” “中了毒,你的身体现在就是八十岁,能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着曼陀的这句话,慕清染彻底的蒙了,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或者是该做什么,拿着铜镜看了一眼苍老不是自己的脸,直接把铜镜摔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你也别伤心,毒姑既然救了你,自然而然的就会救你的家君。” 曼陀的这句话让慕清染微微抬头,朝着她那边看过去。 “你不是来求药的嘛,毒姑说等你醒了,这个解药她就给你。” 曼陀的眼神不像是在哄骗慕清染。 慕清染一想到南风珏有救了,心里面的开心掩饰不住,嘴角慢慢的勾起,可是当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时,眼神又慢慢的黯淡下去。 “你要是觉得可以,现在就跟我去见毒姑。” 曼陀看着慕清染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愣神,坐在她的旁边轻声的说着。 “见了毒姑就有解药?” 曼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慕清染也顾不得那么多,心想着南风珏还躺在崇圣寺,管她十八岁还是八十岁,先拿到解药再说吧。 “现在就去。” 慕清染点了点头,看着曼陀说着,掀开被子就跟着曼陀出了门。 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只有一条路通着门外。 慕清染走了几步路,就觉得胸闷气短,两腿发软,靠在门口的石头上面歇了歇,怪不得路上的老人走不动,原来真的是这样的虚弱。 慕清染这个时候才知道,人老了真的是连走路都费劲了。 慕清染再起身的时候,就凭着自己的一口气,咬着牙跟着曼陀走到了毒姑的门口,虽然汗水不停的顺着脸颊往下躺,嘴里面也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还是没有歇息一下。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那个。” 曼陀看着慕清染一口气走到了这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你还见过很多吗?” 慕清染听的不是很明白,看着曼陀那边问着。 曼陀浅浅的笑了笑:“每天上山求药的人都有,只不过都是些痴情的傻女人。” “为什么?” 慕清染等着曼陀回答,可是曼陀的眼神冷淡下去,并没有回答,这倒是让慕清染心生疑惑,为什么每次问问题她都回答的痛快,反而这次,她竟然闭口不言。 “前面就是毒姑住的地方,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下面的路得你自己走过去。” 曼陀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了两句,就转身出了院子。 看着远处紧闭的木门,慕清染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因为她不清楚这个毒姑身边豢养着什么毒物,万一像铃兰似的,随身挂着一挑蛇或者满屋的蛇,那她估计…… 慕清染都没敢往下想,咬着牙朝着门口走过去,毕竟南风珏还在等她回去。 推开门就觉得一股子浓郁的味道传出来,跟曼陀身上一样,特地看了眼地下,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才略微的安点心。 “你比我想象的醒的要早。” 屋子里面传来一个灵动的女声,听起来很年轻很熟悉。 难不成这毒姑是个小姑娘? 不对!这不是我的声音嘛! 第193章 惊鹊认主 听着毒姑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慕清染整个人都慌了,赶紧朝着屋子里面走进去,就看着一个身姿纤瘦的白衣女子背对着门口坐在那里。 “你……你是毒姑?” 本来想着质问为什么她的声音跟着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可是后来想想,普天之下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何况是声音相似的,所以也就没有气势冲冲的质问。 “不错。”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转过脸看着慕清染说着。 她这么一转过来,慕清染彻底的慌了,没错,真的是慌了,她不仅仅声音跟着自己一模一样,连脸都是,这不就是活脱脱的自己站在那儿嘛。 “你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慕清染抬手指着毒姑的脸,皱着眉头问着。 毒姑抿嘴一笑,摸着自己的脸,走到慕清染的旁边。 “如此盛世美颜,实乃少见。” 看着自己的脸在面前晃,总觉得哪里别扭的说不出来,不过慕清染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是毒姑有意为之。 “我万毒岭的规矩,想要求药下山,必得付的出美貌,我答应给你解药,自然你这张脸和绝妙的嗓音就是我毒姑的了。” 毒姑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瓶子递给了慕清染。 “里面有三粒药,白色的治眼睛,两粒黑色的解青毒,回去吧。” 毒姑说完,纵身一跃跳到了刚才的那个榻上,继续背对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本以为在万毒岭求药须得费劲千辛万苦,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可是自己成了这番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不走,等着我反悔?” 毒姑背对着慕清染厉声的说着。 慕清染心里面不是滋味,可好在解药到手了,替南风珏解毒要紧,转身走到门口突然间停下来:“可还有办法让我恢复如初?” “美貌换解药,不能后悔,倘若你现在不想求药,我自然会把这皮囊和嗓音还给你。” 握着手里面的药瓶,慕清染咬了咬牙,迈着步子离开了。 看着慕清染费力下山的背影,曼陀和铃兰两个人在万毒岭的岭口议论起来。 “铃兰,这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殊不知她这番付出,根本不值得,那帮臭男人,就该全杀光!” 曼陀满眼心疼的看着慕清染,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突然将冷了下来,握着拳头恶狠狠的说着。 “你的臭男人杀了,我的臭男人也杀了,心里面的恨也该消退了。” 铃兰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曼陀看着慕清染的背影,转身追着铃兰,一不小心面纱滑落,露出了绝美的容颜。 “当心被毒姑看见,赶紧带好!” 铃兰转过身看着曼陀的面纱掉下来,赶紧嘱咐着,紧张兮兮的看了眼周围。 “她现在有那么好看的脸,才不会跟我们斤斤计较,话说回来,那个姑娘美得,连我都嫉妒,怎么会有如此好看之人。” 曼陀系好面纱,抬手挥了一下胳膊,从袖口爬出来一条小黑蛇,跟着铃兰胳膊上的一模一样,两个人并排回了万毒岭。 “铃兰,你说她能回来吗?” “或许吧,有可能她直接死了。” …… 万毒岭下面,不着是不是曼陀给自己备的马车,反正慕清染是乘坐马车回去的,到了府衙门口,她本想着将惊鹊领出来,没想到被府衙的衙役当成乞丐给轰了出来,这倒是让慕清染心里愤懑不平。 没有惊鹊,她怎么回去啊! 坐在府衙外面不远处,看着不高的院墙,竟然成了阻隔她的障碍,别说是轻松翻过去,就连走到那里都费劲。 “惊鹊……” 慕清染长长的叹了口气,喊了一嗓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府衙里面惊鹊的嘶鸣声,接着就是府衙里面一阵骚乱,伴随着疾驰的马蹄声,惊鹊马朝着她这边就跑过来。 府衙的衙役追出来,看着惊鹊不停的用头蹭着她的手,刚要上前,就被惊鹊一脚踢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惊鹊突然间这个反应,让想上前的衙役们全都连连后退,看着那个受伤的衙役,赶紧给他拖回去,也不管惊鹊回不回去。 惊鹊看着慕清染,轻声地嘶吼一声,它认出来了,它知道自己是主人,一下子半跪着让身子挨在地上。 慕清染眼里含着泪,跨上了惊鹊,都没等她说走,惊鹊就沿着来时的路往京城那边跑过去。 慕清染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激动,这惊鹊通人性,它知道自己上不去,才会趴在地上,等着慕清染坐稳它才跑起来。 因为自己抓不住不能长时间的颠簸,回去的时候耽误了些时日,足足五天才到崇圣寺。 到了门口的时候,惊鹊还是趴在地上,看着慕清染费力的爬了下去,它慢慢的站起来,跟在慕清染的旁边。 崇圣寺的守门僧一看到惊鹊就赶紧的跑下来,不过看到慕清染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转过头又看了一眼惊鹊,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小师父,这是一个姑娘托我给送过来的解药,说是你们这里有人中了毒。” 慕清染在路上就把黑色的药拿出来一粒,递过去的瓶子里面只有黑白两粒。 守门僧一听说是解药,忙的连声道谢都没说全,转身就朝着崇圣寺里面跑过去。 “惊鹊啊惊鹊,你要是真的通人性,你在这里守着,如果见到他出来,你就去山门外的破庙里找我。” 慕清染摸着惊鹊的头,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惊鹊咬着她的衣角,慕清染浅笑一下,摸了摸它的头。 “我这个样子,他不识得我的,让我走吧。” 慕清染拽出来衣服,就一个人慢慢的朝着山道走过去,一路上眼泪都止不住的流。 听着身后惊鹊的嘶吼声,慕清染忍不住的回头看它一眼,果然它一直盯着自己这边,急的是不停的上蹿下跳抬蹄。 慕清染浅笑,朝着它摆了摆手,转身继续往山道上面走。 第194章 我只有这个地方安身了 慕清染是爬进破庙的,这个身子虚弱的,走几步路都喘,从崇圣寺到这个破庙里面全都是上坡路,根本就不能走多久,索性她就爬着过来的。 躺在破庙的中间,慕清染筋疲力尽,疲累带来的困意充斥着大脑,可是慕清染却坐了起来,靠在堆满灰尘的供桌旁边,默默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从正午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夜幕,一直没有听到惊鹊的声音,慕清染苦笑了一声,她可能是糊涂了,怎么能奢望一匹马能听懂人话呢,这是不可能的。 迷迷糊糊的昏睡着,听着外面的马蹄声被吵醒,看着破庙门口的惊鹊,慕清染的神智一瞬间清醒,满是激动的笑起来,朝着外面走过去。 它来了,那就意味着南风珏好了,他好了! 慕清染的心情复杂,紧抿着嘴唇,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惊鹊?” 慕清染激动不已,摸着惊鹊的头时,发现惊鹊好像哭了,眉头一皱她仔细看了一眼,还真是这样,惊鹊的眼睛里不停有泪水流下来。 “惊鹊你这是怎么了?” 惊鹊跟了自己这么久,从来没见到它哭过,慕清染不知道它怎么了,又是紧张又是心疼的抱着它的头,希望能给它一点安慰。 惊鹊趴在了慕清染的身边,一人一马互相依偎着,若不是自己这个八十岁的身体,真的是像极了云游四海的侠客。 回不去的皇宫,不敢认的南风珏,慕清染靠在惊鹊的背上靠着满天的星光,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像一瞬间心空了,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这副皮囊和身体,任谁看了能认出来是自己啊,估计自己看见了,都怕是得认错,不对,惊鹊可以认出来。 想到这里,慕清染摸了摸惊鹊的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南风珏的毒解了,她也能安心的去圣祖村,把官娘的青毒也给解了。 第二天清晨,惊鹊驮着慕清染到了崇圣寺门口,还是那两个守门的小僧,足足占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南风珏出来。 “我们走吧。” 慕清染跟着惊鹊轻声的说了一声后,扯着缰绳就沿着反方向走,突然间听到崇圣寺门口的声音,转过头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吁……” 慕清染看着崇圣寺门口站着的南风珏和那个“慕清染”,她心里面咯噔一下,难不成毒姑想取代自己留在南风珏的身边? 那我不对呀,她一个七八十岁的人,怎么可能对南风珏有什么想法,可是她挽着南风珏胳膊的模样,也不像是个老太太…… 惊鹊嘶吼一声,背着慕清染就朝着崇圣寺门口冲了过去。 马背上的慕清染紧紧的抓着缰绳,等停下来的时候,她早已经快被颠的散架子,浑身酸疼无力的。 “慕清染”看到惊鹊过去,脸色一紧,随手朝着南风珏笑了笑,指着马背上的慕清染说道:“昨儿多亏了这位婆婆,才能把解药送到你这里来。” 慕清染抬眸,看着南风珏,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勉强的笑了笑,就把头转到了别处。 “既然都好了,我也放心了。” 慕清染并没有看南风珏,默默的说了一句,就抓着缰绳要往回走,可是惊鹊又不动地方,死死的盯着南风珏嘶吼。 “这惊鹊马怎么她能骑?” 南风珏愣了愣,指着惊鹊马转过头问着“慕清染”。 “是我的命令。” “慕清染”轻声的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惊鹊这边眼神一冷,从袖子里滑出来一粒药丸。 惊鹊高抬前蹄,背着慕清染疾驰而去。 马背上的慕清染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南风珏,抿嘴浅笑一下,抓着缰绳就跟着惊鹊离开了。 到了圣祖村,慕清染把解药递给了官娘,跟着官娘解释了很久,她才相信面前的这个老太太是慕清染,放心的把解药吃了下去。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啊?” 官娘一脸心疼的摸着慕清染的手,紧咬着嘴唇,忍着眼泪也没用,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官娘,别哭,我没事的,我现在有你和惊鹊陪着我就够了。” 慕清染看着官娘说着。 “怎么能够呢,你可是女帝啊,江山不要了吗?” 江山…… 慕清染想到了江山和慕清染,还有萧云焕他们,无奈的苦笑一声,就算是想要,还怎么要啊,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坐在千秋殿,还不得给那群老臣扔出来啊。 “不要了,以后我就在这里生活了。” 慕清染长叹一口气,看着官娘轻声说着。 “说什么胡话,你是女帝啊,怎么能留在这里呢,你刚才跟我说,那个毒姑要人美貌做交换,不知道我的脸算不算的上……” “你干什么!” 慕清染听到官娘摸着自己的脸开始打着这个念头,赶紧抓着她的胳膊,眼神明显一冷。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我的脸换你的解药!” 官娘慷慨激昂的说着,那个眼神坚定的根本就不像是说假话,突然间脸色一沉:“我的脸没有你的好看,就不知道那个毒姑能不能看得上……” “我不需要解药,你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救回来的,你好好的活着,不要打什么求药的主意,毒姑跟我说过,根本就没什么解药,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余生,我的时日不多,有你陪着,我心足矣。” 慕清染深知自己的身子撑不了多久,看着官娘满是紧张的说着,生怕她一个想不开为了自己做傻事,那就太不值得。 “可是……” “可是什么,你总不能把一个快死的老太太气死,提前送上黄泉路吧!” 慕清染说着自己是老太太的时候,非常的想笑,可是没办法,自己站在就是个老太太,行动不便,声音虚弱沙哑。 官娘看着她,眼里不停的有泪水打转,起身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面嚎啕大哭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面不好受,可是我没有地方去了,皇宫回不去了,别的地方也没人认识我,只有这里能让我安身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官娘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第195章 毒姑要救你 圣祖村跟着外面不相连,如果不是附近的人,想找到这里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慕清染”,谁能想到她在这个鬼地方。 深山老林里面不过住了五天,仿佛觉得过了好几年,慕清染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眼睛也渐渐的看不清东西,每天就只是坐在窗边,听着外面的鸟叫虫鸣,饭菜都是有官娘给端到手边来吃的。 “庚娘,你这一天吃的比一天少,这怎么行呢,来,我再给你多盛点,你好歹多吃一口,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官娘看着慕清染吃的那么少,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心疼和着急,赶紧看着她说着。 “我吃饱了,你不用管我。” 慕清染身子往旁边倚了倚,不是她多悠闲,是现在的身子根本撑不住一直坐着。 官娘叹了口气,端着饭菜走到门口,往慕清染这边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去。 她刚出去,门口就进来两个人,是铃兰和曼陀。 慕清染听着脚步声不对,还没等问她们是谁,就被二人打晕过去。 慕清染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的,闻着似曾相识的味道,她猛然间皱眉直接就坐了起来,连连咳嗽好几声。 “你醒了。” 曼陀看着慕清染醒过来,抬手就端着一杯水递给她。 慕清染没有直接喝,满脸惊讶的看着两个人。 “我怎么在这里?” 看着房间里的构造和毒姑那个房间相似,想着自己就又到了万毒岭。 “是毒姑让我们把你带来的。” 曼陀心直口快,直接就说了出来,旁边的铃兰刚想阻止也是徒劳,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无奈的她只是白了她一眼。 “毒姑?” 慕清染一想到毒姑用着自己的脸在南风珏身边,她心里面就想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如果南风珏真把毒姑当成自己,那…… 后面的事情,慕清染都不敢多想。 “你快死了,毒姑让我俩给你带回来,她今晚回来救你。” 曼陀坐在慕清染的旁边,看着她轻声说着。 “我快死了?” 慕清染也没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浑身疼痛的,就是有些乏力,身上没力气,总不至于死吧。 “中了毒姑的毒,活不过六天的,今夜子时就是第六天了,毒姑如果回不来的话,你就死了。” 曼陀还是快言快语,抢在了铃兰前面说着。 “曼陀!” 敬老在旁边冷喝一声,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在怒斥她是个蠢货! “哎呀,反正毒姑都要救她,咱们何必瞒着她呢。” 曼陀看着铃兰一脸不悦,赶紧走过去拉着铃兰的胳膊,没想到被铃兰一下子给甩开了。 “好啦,我知道错了行不行,我再也不多话了行了不?” 曼陀看着铃兰瞪了自己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她朝着门口的方向吐了吐舌头,转过身朝着牟平跑这边走过来。 “哎,本来我也觉得你是个痴情的傻女人,现在看来,你的痴情没有白费,总算是有用的。” 曼陀眨眼间就忘了自己刚才跟铃兰的保证,屁股刚刚坐下来,就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没有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歪着脑袋看着她,满脸的疑惑。 “毒姑救人有规矩的,倘若是痴情女子来为丈夫或者心上人求药,毒姑会替这个女子试探一下被救男人的真心,用着女子的面容在他身边生活五天,如果这个男人察觉出来,那就意味着,这个男人毒姑救了,会成全了这对人世鸳鸯。” “那要是察觉不出来呢?” 慕清染见着曼陀只说了一半的可能,心里面开始打鼓,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曼陀长叹一口气,脸色略微沉了沉:“这要是察觉不出来嘛,就意味着男人并不是真心爱女子,就算是吃了解药,毒姑一样会杀了他。”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那个声音和面貌都是一模一样,南风珏是否能够分得出来是不是自己啊。 “你在担心吗?” 曼陀见着慕清染低着头不说话,歪着脑袋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说是不担心是假的。 “你放心啦,既然毒姑有令让我们两个接你过来,想必你的家君已经认出来毒姑不是你了,等子夜之前毒姑回来,会把你治好送回去的。” “真的吗?” 慕清染听着她这么一说,心里面暗暗一喜,激动的抓着她的胳膊。 “那当然,毒姑的规矩可是向来无人能改的,除非是你的家君识破了。” 曼陀一脸坚定的看着慕清染说着,慕清染这才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南风珏,果然没让我失望。 慕清染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坦然,想着离子夜也就不过几个时辰,等自己好了,又能见到南风珏。 曼陀见着慕清染难得露出来笑容,她也跟着笑起来了。 “跟着毒姑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识破毒姑的,看来你的那个家君是真的很爱你吧。” 曼陀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有些羡慕,也有些苦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她有如此复杂的神色。 “你跟着毒姑多久了?” “五年了。” 曼陀淡淡的说着。 “跟着她学毒吗?” 慕清染这么一问,曼陀却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手苦笑着。 “你这是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曼陀脸色怪异,赶紧询问着怎么回事。 “跟着毒姑也是迫不得已,我和铃兰两个人……” “曼陀!” 铃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门口,看着曼陀这边厉喝一声,吓得她赶紧闭上了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你给我出来!” 铃兰朝着曼陀喊了一句,。 曼陀嘱咐慕清染好好的休息等着毒姑回来,别的话也没说,就走到门口跟着铃兰走出去,顺手还带上了门。 虽然曼陀什么话也没说,可是看着她刚才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两个的身上也是有故事的人,尤其是那个铃兰,越是深恶痛绝,这个故事越是锥心刺骨。 慕清染现在没有心思了解她们的过往,只想着让毒姑早点回来。 第196章 你竟然想杀朕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了,依旧没有见到毒姑回来,慕清染在床上有些坐不住了,她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几次想起来,可就是没有力气。 难道这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过世时候的情况嘛,如此的无助乏力,想呼喊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曼陀守在慕清染的门口,看着她的情况不好,喂了她好几次提精气的药,可还是没用,过不了多久又会是这样的情况。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毒姑还没回来,铃兰又跑去哪里了啊!” 曼陀看着慕清染痛苦的神色,急得都来回的转圈,双手仅仅的捏在一起。 “曼……陀……” 慕清染微弱的声音传出来,曼陀刚刚踏进去,就看着慕清染的手滑落在身侧。 “喂,你醒醒,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曼陀抓着慕清染的手不停的晃动,可是于事无补,她还是没了气息。 听着外面院子有声音,回过头一看是铃兰跑了进来,曼陀满脸是泪的看着她。 “铃兰,她死了,她等不到毒姑回来了……” 曼陀整个人都瘫在床边,眼泪顺着脸上留下来。 铃兰微微一愣,走到床前,抬手放在慕清染的鼻前,果然没了气息,她眼神微冷,收回了手。 “她死了……毒姑被抓了。” 铃兰脸色阴沉的说着。 “什么!” 曼陀一听毒姑被抓了,眉头紧皱,赶紧就站了起来。 凤翎皇宫中,毒姑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暗道之中,身知自己中了百毒散而无法自救,因为这个百毒散不是毒,而是一种迷药。 暗道里面出现了脚步声,她细数着一共有五十六步,接着暗道里的门就被推开了。 绿萝从暗道门里走出来,看着毒姑,嘴角得意的勾起,捏着她的下巴冷笑一声。 “慕清染,你不是很狂妄嘛,怎么现在成为我的阶下囚,你怎么不叫掌门来救你啊!” 绿萝把自己当成了慕清染,怪不得这几天,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排挤自己,当初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劲被她看出来了,现下全都明白了。 “绿萝,他要是知道你这般对我,肯定会杀了你的。” 毒姑暂且不知道南风珏有没有看出来自己不是慕清染,倒是明白的很,在南风珏心里面,慕清染永远是最重要的。 听着毒姑这么一说,绿萝一下子就恼了,掐着毒姑的脖子,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慕清染,你以为你仗着掌门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嘛,今天我在这里杀了你,没人能知道!” “朕为所欲为,可不是仗着他的宠爱撑腰的,绿萝,你未免也太小看朕了。” 听着身后的声音,绿萝的眼神一慌,转过头看着慕清染好端端的站在门口,又转过头看了眼手里的人,就像是活见鬼一样的表情,连连后退身子靠在墙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绿萝看着毒姑,又看着慕清染,慌里慌张的问着。 “绿萝,你竟然想杀朕?” 慕清染挑了挑眉,走到绿萝的身边问着。 绿萝刚要跑,被慕清染直接掐住了脖子,慢慢的向上给她提了起来。 “就算是你爱慕掌门,朕也没有除掉你的想法,怎么着你如今心生歹意,想杀了朕?” 慕清染看着绿萝的脸色慢慢的变红,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染儿!” 南风珏听到报信儿,赶紧带人过来,刚刚进门的时候,看着两个慕清染他先是一愣,接着辨认一下,朝着慕清染这边说道:“染儿,你回来了!” 慕清染松开绿萝,看到南风珏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眼睛也能看得见,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清染此时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紧紧的搂着南风珏。 “掌门,女帝想杀我!” 这个时候,绿萝还不知死活的恶人先告状,捂着自己的脖子就看着南风珏说着。 “染儿,让你受苦了!” 南风珏摸了摸慕清染的脸,完全没有在意旁边绿萝的话,接着就是抬手掐着绿萝的脖子,轻轻一用力,只听着咔嚓一声,绿萝的脖子被南风珏扭断了。 身后的泫门众弟子吓得是连连后退。 “前辈,您受苦了。” 慕清染看着毒姑中了迷药,也浑身是伤的,看样子被绿萝折磨的不轻,赶紧看着她关心着。 毒姑冷哼一声,被曼陀和铃兰扶了出去。 南风珏拉着慕清染跟在后面,泫门的弟子看着暗道里面躺着的绿萝,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赶紧跟了出去。 “姐姐你回来了,姐姐你回来了。” 慕清歌一看到慕清染就直接扑进她的怀里,用头不停的蹭着撒娇。 “姐姐平安而归,真好…” “你们都知道毒姑不是我?” 慕清染看着殿内站着的萧云焕,云镜,时锦官他们,一脸好奇的指着毒姑问着。 “这还用问嘛,就算是声音模样再像,她也是模仿不来的。” “那你呢?” 慕清染听着萧云焕说完,侧过脸问着南风珏。 “从我醒来的时候,在崇圣寺看见她我就知道不是你,倒是不知道你被怎么样了,我就没敢轻举妄动。”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一脸谨慎的说着。 “我们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姐姐啦,也就只有绿萝那个蠢女人才会认错!” 慕清歌说着还不忘骂了一通。 “嗯?” 慕清染愣了愣神,没太懂慕清歌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这群人啊,就坑我这个老婆子了,要不是他们几个闹腾非让我处理了绿萝,我早就回我的万毒岭了。” 毒姑说完吃下了一粒药,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殿内的几个人白了他们一眼,看着神情,好像他们的感情很深厚。 “你们认识?” 慕清染觉得奇怪,看着他们问着。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谁想认识他们啊,一个个的小鬼,烦都烦死了!” “哈,看我的面子?” 慕清染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反手指着自己,心想着自己跟你也不熟悉啊。 就在看着毒姑要问怎么回事的时候,毒姑恢复了自己的面容,看的慕清染心里一惊。 第197章 青璇姑祖 慕清染看着毒姑愣神,半天的都没说出来一个字,她现在的脸,跟着当初皇爷爷留下来的画,简直就是分毫不差,难道她是…… “染儿,这是青璇姑祖。” 就算是南风珏不说,她也认出来了,这就是皇爷爷心心念念牵挂不已的青璇啊,按照辈分,属实该叫一声姑祖,只不过她这个脸,恍若二十几岁,跟画里一般,从未变过。 “你真的是青璇?” 慕清染走到毒姑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都想抬着手摸摸他的头发,这是皇爷爷跟她说的,只要是一摸到青璇的头发,心里面总有种踏实的感觉。 “孩子,总算是见到你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你见面了。” 毒姑的这句话,承认了她自己就是青璇,抿嘴浅笑看着慕清染说着。 “清染拜见青璇姑祖。” 慕清染跪在地上,恭敬地磕着头,这是皇爷爷的心上人,她自然而然尊而敬之。 “清歌拜见青璇姑祖!”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跪在地上,赶紧走过去跟着一起叩拜着,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光看着姐姐的脸色就知道这个人很重要。 “清染,清歌,好孩子,你们都快起来吧。” 青璇赶紧过来把她们两个扶起来,看着她们紧抿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当初玄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两个孩子,现如今看着你们都安然无恙,九泉之下他也安心了。” 青璇摸着慕清染的头发,那个动作跟着皇爷爷一模一样,一下子让慕清染愣住了。 “玄霆?你说的是皇爷爷?” 慕清歌一脸迷惑的看着青璇问着。 “清歌,不得无礼,这是皇爷爷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要说是宠妃吧,皇爷爷还退了位,要说是妻子吧,也不是很对。 慕清歌歪着脑袋看着慕清染愣神,眼神里面的好奇更加的浓郁。 “我和你们的皇爷爷已经拜堂成亲了。” 青璇看着慕清染为难,她就自己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皇姑祖?” 青璇摇了摇头,看着慕清歌的时候浅笑:“认识你皇爷爷的时候,他已经退位了,没有什么皇不皇家的称呼,就是平头百姓的夫妻。” 慕清歌嘴巴微张,显然是被青璇的身份惊讶到了,她从来不知道皇爷爷退了位,只知道英年早逝的。 “知道那个绿萝对你有不轨之心,我就让铃兰把解药带了回去,自己扮成你的样子被她抓起来,这人还真是不可貌相,看起来那么单纯的孩子,竟然因为嫉妒心生这样恶毒的心思。” 听着青璇说着绿萝,慕清染的脸色沉了沉,目光转到了南风珏那边,她想着南风珏亲手杀了她,心里面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与你相比,任何人不值一提,现在,以后,你我之间不会再出现多余的人!”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说着,虽然声音平淡,可是听起来不然。 “你是怎么认识的青璇姑祖?” 这个也是慕清染的一大好奇的地方,怎么他会认识毒姑呢,万毒岭他也没去过。 这个时候青璇突然间笑了起来,看着南风珏说到:“珏儿是赤凤的徒弟,他接手了赤凤的泫门,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什么!他是泫门的掌门?” 慕清歌一脸诧异的指着南风珏问着。 “正是你心心念念要杀的泫门掌门。” 一听着南风珏这么说,慕清歌脸色一红,满脸羞愧的低下头,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抓着慕清染的袖子晃了晃:“姐姐~” “好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既然你们都是相识,也免得我互相介绍认识了。” 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人物关系,江湖关系全都是划分明白了,这下子没有深仇大恨,没有人觊觎皇位,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几天消停日子了。 “原来这都是有身份的人啊,谁能想到你就是泫门掌门,那些日子被泫门令牌闹得沸沸扬扬的,你还真的是沉得住气,都没有露出来半点痕迹?” 时锦官走过来,推了推南风珏的胳膊,挑眉淡淡的说着。 “你们的目标全都在清歌身上,就算是有什么蛛丝马迹,你们也看不出来啊,那个情况谁顾得上我!” “姐姐~” 慕清歌一听着南风珏提到之前的事情,赶紧拽着慕清染的胳膊。 “好啦,过去的事不准提了,你过来!” 慕清染说完就把手指到了云镜那边。 云镜一头雾水反手指着自己,看着慕清染走过去。 “你的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慕清染一想到他前几日单人下到悬崖底下的时候,就忍不住想问,只不过是没来得及,不过现在看着云镜没什么事,就问了一句。 “我轻功还是那样啊。” 云镜看着慕清染浅笑着说。 “嗯?” 慕清染挑了挑眉,走到他的身边继续说道:“那个悬崖单人可是下不去的,你那点轻功我心里可是有数的,老实交代,岂不是拜师了?” “哪有啊,那个悬崖是有落脚点的好吧!” 云镜说完,就耸了耸肩膀,看着慕清歌那边:“不信你问问二公主,她知道。”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点头,她更是一脸惊讶的模样。 “姐姐,那个悬崖有落脚点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 慕清染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们两个,合计着折腾那么半天,白折腾了,还苦苦的被绿萝数落一通,埋怨一路。 “行了,这个事情不要在想了,反正现在天下太平,咱们就开开心心的玩,至于治理国家的事情,就交给摄政王姐夫了啊。” 慕清歌抱着慕清染的胳膊,指着南风珏吐了吐舌头。 “姐夫?” 听着慕清歌叫自己姐夫,南风珏还是有点惊讶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对呀,你跟着我姐姐可是昭告天下的,虽然不是帝后,可也是我姐夫啊,你说是吧,姐姐。” 慕清歌看着慕清染问着。 “就属你最调皮,你说是就是吧。” “难道不是吗?” 第198章 徒弟亦是爱女 慕清歌这话一出,慕清染和南风珏对视一眼,满脸无奈的给慕清歌推开。 “清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青璇看着几个人嬉笑打闹也差不多了,这才走过来拆话。 所有人都恢复了认真的模样,看着青璇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着。 青璇指了指铃兰和曼陀两个人,眉头一皱。 “她们两个怎么了?” 见着青璇许久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为难的模样,慕清染赶紧看着她问着。 “这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跟着我在万毒岭总不是个好去处,我请你能在京城给他们两个找个安身的地方。” 青璇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跟着自己五六年,心里面属实是过意不去,然后就跟着慕清染说了一句恳求。 “在京城安家?” 慕清染不由自主的拉长了尾音,不是她不想帮,而是这两个人愿不愿意留在京城的事情。 “师父,我们两个要陪着你回万毒岭!” 铃兰一下子走到青璇的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不停的摇头。 曼陀也跑过去,一直吵着说要跟着青璇回万毒岭去。 青璇苦笑一下,看着两个人的面纱,抬手就摘了下来,露出来两个绝世的容颜。 殿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这两个人的容颜,就算是放在慕清染和慕清歌的面前,也不会觉得有多失色。 “跟着我,你们两个委屈了五年,连真实容貌都能示人。” 青璇看着她们两个,满眼是泪水的哭了起来。 “师父,铃兰想跟师傅回去,就算是一辈子带着面纱,铃兰也心甘情愿!” “师父,曼陀也跟着师父回去。” 曼陀和铃兰都跪在青璇的面前,拼命地摇着头求着青璇不要扔下自己。 青璇抿了抿嘴唇,看着慕清染的时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这把慕清染吓得不轻,想扶她起来,却被青璇拦了下来。 “陛下,民妇请陛下恩准!” 青璇突然行此大礼,把慕清染和南风珏都说蒙了,俩人对视一眼,看着在旁边哭的睁不开眼睛的铃兰和曼陀,一时间为难起来。 “陛下,看在玄霆的面子上,您就成全了民妇吧。” 青璇一下子搬出来了皇爷爷,慕清染着实是骑虎难下,斟酌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民妇叩谢陛下成全!” 青璇郑重其事的给慕清染和南风珏磕了个头,起来以后看着铃兰和曼陀,手里面捏着两个药丸。 “这是你们身上的解药,从今以后,就不用受制于我了。” 青璇命令两个人吃下去以后,露出来阔别已久的笑容,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国医看了情况,纷纷摇头,都说已经无力回天,慕清染和南风珏都懂岐黄之术,难怪她刚才那么求自己,原来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铃兰跟曼陀跪在地上,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青璇,慕清染和南风珏走到了外面。 “青璇姑祖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熬不到天亮。” 南风珏的话慕清染也知道,她只不过看起来像二十几岁的,可是她的身体已经是近百岁,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顺其自然吧。” 慕清染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或许对于青璇来说,也是一种期盼,期盼着能和皇爷爷见面。 “听你的安排。”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着,抬手摸着她的脸抿了抿嘴,满眼的心疼:“这段时日,你清瘦了不少。” “能看着你安然无恙,我这点不算什么,这一辈子值了,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爱,什么事情,与你的爱,与清歌的情,都是我最珍视的。” 慕清染靠在南风珏的怀里,淡淡的说着。 “师父~” 突然间听到殿内铃兰和曼陀两个人的哭声,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走了进去。 “她走了,去找皇爷爷了。” 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就转身出去了,眼角的泪痕清晰,却没有让别人看见。 按照民间的墓葬习俗,将青璇和皇爷爷的遗物葬在了一起,也算是成了夫妻合墓。 铃兰和曼陀两个人披麻戴孝的跪在坟前守孝,慕清染手里面捏着青璇留给她的密信眼神非常的复杂。 “陛下,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然不在人世,有些话也来不及当面讲与您听,就只能在这里草草面圣。民妇的两个徒弟,铃兰和曼陀,也是民妇的生女,是民妇跟玄霆的孩子,请陛下保守这个秘密,不需要给她们荣华富贵,不奢望皇家名分,只求陛下护佑她们一世安稳,寻得良人家,青璇绝笔。” 信里面的字一个一个的浮现在慕清染的眼前,按照辈分,这铃兰和曼陀是自己的皇姑姑,是长辈,可又不知道为何,青璇竟不要名分,只求安稳余生。 可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总不能让青璇一个人就将两个人的身世永久的埋进土里,所以思前想后,慕清染还是走了过去,将手里面的信递给了她们。 铃兰和曼陀看着是青璇的字迹,两个人为之一愣,接着跪在地上哭的更是伤心不已。 “二位姑姑,这日后的打算你们可有想好,是随着朕回宫,还是?” 慕清染的话没有说完,等着她们两个自己选择,并且也表明了立场,想跟着她回宫,就不会按照皇长姑的礼制,因为这是皇爷爷的密事,不可以昭告天下。 “多谢陛下美意,我和曼陀商量好了,等这个事情过去,我们就回万毒岭,因为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铃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着。 曼陀也同意铃兰的话,看着慕清染又说了一遍。 “既然如此,朕就不勉强你们,只不过万毒岭离京城山高水远的,想见一面也不是很容易,朕就送你们两匹良驹和精良信鸽,二位姑姑要跟朕报个平安。” “有陛下的这句姑姑,我们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多谢陛下告知身世。” 铃兰说着就给慕清染磕了个头,曼陀在旁边也跟着铃兰一起磕头。 “二位姑姑,你们是长辈,不能这样的。” “不冠皇姓就是平常百姓,陛下心里面知道就好。” 第199章 万毒岭往事 不管怎么说,曼陀和铃兰都是皇爷爷的孩子,就算是不留在深宫里面,也不能亏待了她们。 知道她们第二天早上启程回万毒岭,慕清染就命人准备了不少宝贵的药材还有些金银珠宝,安置好马车等在她们的宫门外面。 铃兰和南屯两个人又重新戴着面纱,毕竟这样的容貌不多见,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议论纷纷的,这样带着面纱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与曼陀相处了几天,竟然有些舍不得,慕清染看着曼陀走的时候,竟然也落泪了,她的心里面就酸酸的。 护送他们去万毒岭的是萧云焕,慕清染特别嘱咐,一定要她们安然无恙,不能有半点差池。 云镜和时锦官陪着慕清染站在城楼上面,吹着风看着越来越远的队伍。 “陛下,她们走远了。” 时锦官一直不清楚,为什么慕清染会对这两个女人如此牵挂,听着她没说,自己也没敢多问。 慕清染没有说话,依旧是老子的队伍消失的方向,许久才缓缓的叹了口气。 “下朝了吗?” 慕清染看着云镜问着。 云镜看了眼远处,算了算时辰,说句快了。 “你们先回去吧,朕一个人去千秋殿。” 慕清染说了一句以后,都没有跟他们说别的,直接就离开了城楼,剩下两个人风中凌乱。 “你有没有觉得陛下此次回来有些变了?” 云镜走到时锦官的身边,看着慕清染的背影轻声问着。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啊。” 时锦官也早就发觉了,一听着云镜这么问,两个人对视一眼就开始讨论起来。 “我也觉得奇怪,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时锦官摸着下巴,琢磨着慕清染回来时候的言谈举止,俨然不像是他们认识的那个。 “你说,陛下会不会是……假的?” 云镜满脸认真的看着时锦官说着,不料被时锦官直接给打断了。 “胡说什么哦,你最近是不是被折腾魔怔了,看谁都像是假的。” 时锦官无奈的白了一眼云镜,目光转到慕清染那边的时候,虽然他的心里面相信慕清染是真的,可是她回来时候带的那种陌生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害怕。 “要不,咱们有空去试试?” 时锦官心里面也开始犹豫起来,转过头看着云镜问着。 “这怎么试,咱俩三脚猫功夫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真要是惹急了,估计咱俩都得横着出来。” “瞧瞧瞧瞧,你自己还是师父呢,竟然打不过徒弟,传出去让人笑话不啊?” 时锦官满脸嫌弃的看着云镜说着,这云镜倒是没有反驳,毕竟时锦官说的都是真的,论武功,自己可是跟着她差了好几层。 “不行,我不放心,咱俩还是得去试探一下,真要是个假的,那可就完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时锦官也被弄得有点草木皆兵,毕竟这玄门的易容术太过炉火纯青,如果不仔细分辨性格,根本就不会看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说得容易,咱们怎么试探啊,总不能一直偷偷跟着吧?” 云镜靠在栏杆上,一脸为难的看着时锦官问着。 时锦官一脸无奈的看着云镜,长长的叹了口气:“要我说你是小废物,你还不愿意听,跟踪她要是被抓住,最轻也是一掌,你想想我拦着她去万毒岭的时候,她给我那一掌,我足足一个月才下来床好吧。” 时锦官说着还捂着自己的胸口,眉头轻皱着,隐约间还觉得有些疼,那感觉,他可不想尝试第二次。 “对了,你为什么反对她去万毒岭啊?” 云镜听着时锦官提起来这个事情,一时间就好奇心起来,看着他询问着当时的情况。 时锦官本来还捂着胸口,这一听着他询问这个事情,手就摸了摸额头,看着他的面容,似乎是去过万毒岭,还有什么不好的经历似的。 “你该不会是被那个毒姑下过毒吧?” 云镜看着他脸色这样难看,歪着脑袋问着他。 “中毒?呵呵,那何止是中毒啊。” 时锦官的脸色一沉,手扶着栏杆,勉强让自己强撑着看起来没事,一想到那时候的事情,他就恨不得踏平了五毒岭。 时锦官五岁的时候,跟着爹娘去山里面采药,碰到了五毒岭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三个人抓去了五毒岭。 听说当时他们在炼制一种毒药,不知道药效,就用时锦官的爹来试药。 说到这里的时候,时锦官顿了顿,眉头皱的更紧了。 “大师兄,你要是不愿意提起来,就不用多说了。” 云镜看着他的脸色不对劲,深知这段过往对他有伤害,就赶紧安慰着他。 这个时候时锦官却是摆了摆手,看着云镜抿了抿嘴唇,继续说下面的事情。 当时爹爹被抓去的时候,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被她们送了回来,当时面色如常人,没有半点的怪异地方,可是听着爹爹说,她们给自己吃了一种毒药,只不过药效不知道怎么样。 一听说是毒药,时锦官的娘亲瞬间就哭了,抓着他的爹爹让他把药吐出来。 可是喝下去的药怎么能吐出来,恨不得都已经开始发挥药效了,当时时锦官的爹也明白这个道理,就安然的坐在那儿“等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脸色就开始从红润变得蜡黄,接着就变成了惨白,额头开始渗着汗水,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流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当时我跟着娘亲一直给爹爹擦汗,可都是没用,他汗如雨下,根本就擦不完,最后他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铁青铁青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面不停地吐着黑血……” 时锦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云镜知道这段往事不能再往下说,不然他这个情况肯定是控制不住的。 可是时锦官却是推开了他,突然间笑了起来,抬着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云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整个人都蒙了。 第200章 报仇 “大师兄,大师兄,你要是难过,你就不要继续说了。” 云镜说不出来的心疼,抓着时锦官的胳膊,都能感觉到他浑身颤栗,不停的发抖。 “当时他的嘴里面不停的吐血黑血,眼睛里面也全都是,到最后他活生生的扯断了自己的舌头,就那样痛苦的死了。” 呵呵呵呵…… 突然间时锦官笑了起来,看着云镜的眼神里面,透着一股特别的感觉,吓得云镜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时锦官。 “那个时候我五岁,亲眼见着爹爹娘同样的死法死在自己的面前,呵呵呵呵,我跟着五毒岭有不共戴天之仇。” 时锦官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抬手指着天撕心裂肺的喊到:“我那个时候对天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活着的气,我就一定会报仇,替我的爹娘报仇,好在老天有眼,让师父给我救了出去!” 云镜觉得时锦官是疯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不停的摇着头。 “就在刚才,那个那车里面我也放进去了同样的毒,就算是毒姑死了,我也要她的徒弟陪葬,为我爹娘报仇!” 此话一出,云镜的眉头骤然一紧,赶紧跑过去拎着时锦官的衣领,询问着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他看到时锦官的那个眼神的时候,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直接坐在地上。 “刚才染儿特别嘱咐,要照顾好她们两个人,你真要是下了毒,那……” “她们必死无疑!” 时锦官慢慢的站起来,看着刚才队伍消失的地方,冷哼了一声:“等萧云焕发现她们死了的时候,估计快马加鞭的回来禀告,到时候也就是我的死期了,染儿是不会放过我的。” 云镜看着时锦官的身影,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可是这里这么真实,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染儿一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堂堂男子汉为父母报仇,就算是死了又如何!” 时锦官看着云镜说了一句,就直接离开了城楼。 这下子就剩下云镜一个人风中凌乱了,前后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了这样复杂的事情,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边是云镜的血海深仇,一边是染儿最珍视的两个人,这样该怎么取舍,一时间他倒是先为难起来。 “开城门,萧将军回来了!” 听着身后的官兵喊了一嗓子,云镜的目光被马蹄声吸引过去,尘土飞扬的,萧云焕挥动着鞭子,脸色阴沉。 这么快? 云镜整个人都愣住了,萧云焕这般着急回来,看样子是发现两个人中毒,或许现在都已经…… 想到这里,云镜赶紧顺着台阶跑下去,萧云焕骑着马直接就冲了进去,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等云镜赶到千秋殿的时候,慕清染一脸冰冷的站在那里,旁边还有时锦官和南风珏,谁也没有说话,宫女太监都避开远远的。 “那是朕的姑姑!” “那正好,一命换一命,她杀我父母,我杀她两个孩子。”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温柔,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跟慕清染冲突。 “你……”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染儿,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求你能把我葬在后面的山上,我想每天都看着皇城,每天都看着你。” 听到时锦官说这句话,云镜赶紧跑过去,挡在了时锦官的旁边。 “陛下,请您三思啊陛下!” 慕清染没有说话,看着云镜,看着时锦官,眉头皱的都快连在一起了。 “杀了我吧,给你的姑姑报仇,我无怨无悔。” “你快闭嘴吧!” 云镜记得都快跳起来了,看着时锦官白了他一眼,然后又是看着慕清染那边继续求情。 慕清染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开了千秋殿。 剩下的几个人不知道这是何意,全都看着南风珏。 南风珏叹了口气,走到了时锦官的面前,看着他的那个眼神:“你是陪着她出生入死的人,她怎么舍得杀你,现在你陪着她出城吧。” “出城?” 时锦官一头雾水的看着南风珏。 “毕竟那是染儿的姑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连个别的人都没有,总得过去收尸好好安葬吧。” 果然像南风珏说的那样,慕清染披麻戴孝的坐在惊鹊的上面,脸色冰冷却也没有提半个要杀时锦官的话。 时锦官换上了准备好的孝服,半信半疑的上了她旁边的马。 慕清染没有说话,挥着鞭子直接除了城,时锦官和萧云焕紧随其后。 云镜和南风珏站在城楼上,看着队伍俩人神情复杂。 “你是如何知道染儿不杀他的?” “死者已矣,杀了他只不过徒添悲伤没有任何的意义,何况在染儿眼里,时锦官根本就不是外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镜偷瞄了一眼南风珏,他眼神平静,神色淡然,没有一点点的醋意。 “女帝的身边这么多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吃醋吗?” 云镜这个问题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正好听到他提到时锦官,就顺嘴问了出来。 “吃醋,吃谁的醋?你的?时锦官的?还是萧云焕的?” “这……” 听到南风珏如此淡然的反问回来,云镜微微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浅笑:“我就不在其中,我是她的师父,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都是男人,你们的心思还能瞒得住我嘛?” 南风珏轻声的说完以后,就把目光转到了云镜那边。 “有你们我其实更开心,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可以代替我尽全力的帮她,还有一点,有了你们才更能展现出来我们二人的情真,都说乱花渐欲迷人眼,倒是身在乱花丛中心中还是那一抹嫣红,这才是世间最可贵的不是吗?” 南风珏说完,直接就下了城楼。 “等你想清楚了,就来宣政殿,我备着酒等你。” 虽然看不见南风珏,可是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静淡然。 或许这就是差别吧,面对着他提染儿的时候,云镜心里面总有种惴惴不安,像是做了贼似的,怪不得染儿能对他情有独钟。 第201章 深夜的酒 深夜的时候,云镜在城楼上吹风,看着宣政殿的方向,他的眉心一蹙,直接翻身下了城楼。 宣政殿外,汪德海就好像是在等云镜似的,一看到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的笑意明显。 走了进去,南风珏备好酒菜坐在那儿,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云镜坐了下来,看着已经倒满的酒,挑了挑眉。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一定会来?” 南风珏笑了笑,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再放下的时候脸色一沉:“因为你心里有染儿。” 听着南风珏这么说,云镜愣了愣,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他抬手端着酒杯也喝了一口。 “萧云焕,时锦官,还有你,你们三个无一不对染儿有情,今日这样的情况,任谁都会来的,只不过你与他们不同的是,你还有师徒情分。” 南风珏说着举着酒杯,云镜也举起酒杯跟着他碰了一下,俩人抬手一饮而尽,后面的话,心照不宣。 “我听苏心柔说,你们全都是活了两世的人,我想知道,上一世的我是什么样的结局。” 云镜看着南风珏问着,摸着酒杯的边缘,似乎有些担心。 “你?” 南风珏双眼一眯,开始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上一世你被染儿杀了。” 听到这样的话,云镜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接着又是浅浅一笑:“好在这一世她还认我这个师父。” “这一世她在救赎。” 南风珏端着酒杯到嘴边,停顿了一下看着云镜说着。 “救赎,这是什么意思?” 云镜不理解的看了眼南风珏。 “经历过一世的生杀予夺,这一世她更珍惜每个人的性命,就算是滔天大罪,她能从轻发落,就不会想着杀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全都想到了时锦官。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云镜不由得开始好奇起来,能让慕清染倾心两世的人,会是什么样的相遇。 “我们?” 听着云镜问道这里的时候,南风珏开始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那是凤翎国的宴会,自己是岳芷国的皇子受邀而至。 慕清染身穿一身鹅黄色的宫装站在御花园里面,南风珏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被那个容貌惊人的慕清染给吸引住,一时间忘了离开。 被慕清染发现以后,不分青红皂白纵身一跃抬腿一脚,整个身被踢进了水塘里面。 当时那是盛会,不仅仅是凤翎和岳芷国,连着离岘国的王孙贵胄都在,成了落汤鸡被传的风风雨雨的,出进了洋相。 听到这里的时候,云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性格确实是慕清染,一言不合不分青红皂白揍完再说。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崇圣寺附近的一个山林里面,当时慕清染在水潭旁边洗脚,自己又是刚好路过,就这么多看了一眼,被慕清染追到筋疲力尽,最后被倒吊起来,当成了登徒浪子。 “那个时候染儿说,看了她的肌肤,要么娶她,要么杀了我,我当时还是一心求死。” 南风珏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云镜也跟着笑起来。 “那后来呢?” 云镜越听越来劲,就追着南风珏不停的问着。 “后来为了争夺岳芷国皇位,我跟着皇兄明争暗斗,被迫离开岳芷国,正好被染儿收留,日久生情,她为了我,发兵岳芷国,铲除了皇宫的势力,并且将两国合一,让位与我她为后。” 说到这段的时候,南风珏的脸色慢慢的有了笑意,光是听着语气,就知道他们的帝后生活又多么的甜蜜,云镜不由得心里面酸酸的。 “剩下的我就知道了,听着苏心柔跟我说了,你被害了,染儿也是,这才有了这一世的相遇。” 云镜给南风珏倒满了酒,敬了他一杯。 “或许是失去太多的人,这一世我们两个都是格外的谨慎,不会轻易杀人,因为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心里面的痛,就说清歌吧,那可是造反谋逆的罪名,她还是力排众议,原谅了她,依旧是把她护在身边。” “上一世二公主死在她的怀里,她亲手杀的,经历过那样的痛苦,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云镜看着南风珏说着。 “是也不是。” 南风珏放下酒杯,身子往后面靠了靠,看着云镜的时候,眼神略微的沉了沉:“这一世她在意的不是凤翎的江山在谁手里,只要是姓慕,她全然不在意。” 云镜到这里面就听出来了门道,看着南风珏,松开了酒杯,抿嘴笑了笑。 原来他请自己喝酒是这样的别有深意,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陪着她两世不离的人,今天一顿酒我算是喝明白了,你放心,我自是以师父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绝不会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更不会搅扰到你们两个这一世互相弥补情意。” “你要是这么理解的话,未免太小看了我,我南风珏一向不做小人之事,你们有喜欢染儿的权利,这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我只是不希望,在之后的日子里面,你们会和染儿反目,我不想让她再经历一点的背叛。” 南风珏起身,走到窗边,吹着晚风透了口气,背对着云镜说着。 “这你放心,我既是师父,理应照顾徒弟,必定不会背叛于她。” 云镜也走过去,停在他的身边,看着南风珏说着。 “想必今夜过后,萧云焕和时锦官都会喝上一顿同样的酒。” 云镜淡淡一笑,略有玩笑之意的看着南风珏说着。 南风珏没有说话。 “能做染儿身边的男人,我羡慕着你,更多的是我也佩服你,有我们没有的本事,既能打理朝政,又可以管理泫门,还能如此大度面对我们几个人,换成是我,我肯定是不行的。” “想她所想,安她所忧,她放心,我放心。” 南风珏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就充分的表明了自己对慕清染的心意,云镜语塞,被南风珏彻底折服,跟着爱慕容颜相比,南风珏爱的更深沉,更入骨。 第202章 离岘内乱 慕清染和时锦官,萧云焕他们第二天正午才回来,入了宫就直奔承欢殿,一句话都没说。 时锦官回了玄天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云镜和萧云焕坐在玄天阁的外面,谈起来昨夜在宣政殿跟着南风珏喝酒的事情。 萧云焕没有任何的表情,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云镜就没有继续往下说,毕竟对染儿的情意深浅不同,能不能放得下也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 萧云焕叮嘱云镜好好的照顾时锦官,自己拍了拍身上的土,就直接回了府。 南风珏进了承欢殿,看着躺在榻上熟睡的慕清染,知道她这两天没有睡觉,就默默的坐在旁边陪着她。 月香给南风珏泡了杯茶,就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殿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慕清染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南风珏的背影,她轻唤了一声。 南风珏转过身,看着慕清染醒了,赶紧走过去,扶着慕清染坐起来。 “珏,我好难受。” 慕清染靠在南风珏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南风珏摸着她的头发,知道她跟着曼陀的感情好,一下子知道两个姑姑,一下子又痛失两个姑姑,真的是大喜大悲了。 “那是皇爷爷的孩子,全都死了,为什么青璇要杀了时锦官的爹娘啊!” 慕清染怎么也想不通,按照青璇这样的人,怎么能那么残忍的用他的爹娘试毒啊。 南风珏突然间眉头紧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曼陀姑姑她跟我说,等过一阵子回宫跟我一起玩的。” 南风珏听着慕清染说着,总觉得胸前湿乎乎的,想着就知道她趴在怀里哭起来了。 “染儿……” “陛下,王爷,离岘封地的人来了,说是有急事。” 月香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看着慕清染趴在南风珏的怀里哭,她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请罪。 “我知道了。” 南风珏厉声说了一句,摆了摆手就让月香下去。 慕清染坐起身,擦了擦脸上泪水,吸了吸鼻子:“你过去看看吧。” 南风珏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殿门口的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慕清染躺在榻上,转身出门叮嘱月香好生照顾,就离开了承欢殿。 还没等到宣政殿,就看着汪德海紧张的跑过来。 “王爷,离岘内乱了。” 听着汪德海说完,南风珏点了点头,就走近了宣政殿,看着殿内站着的人,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微臣拜见摄政王。” 殿内面站着的是离岘的郡王康常宁,毫无任何的血色跪在地上,想必是经受了什么惊吓。 “你怎么过来了?” 南风珏知道离岘内乱的事情,不知道详细的,按耐着紧张的情绪,问着康常宁。 “回摄政王殿下,离岘昨夜惊现一批骑兵,将王爷王妃抓走了,控制了离岘。” 康常宁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说着。 “微臣恳请陛下,摄政王发兵相助!” 康常宁看着南风珏没有说话,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还没等南风珏说话,萧云焕直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康常宁从地上提了起来,抵在旁边的柱子上面。 “萧,萧将军……” 康常宁看着萧云焕的时候,吓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福德呢?” 萧云焕的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厉声的看着他问着。 南风珏并没有拦住萧云焕,他知道福德是萧云焕的心腹,之前就是不放心离岘的安危,特地把福德派到离岘去的。 “我问你,福德人呢?” 萧云焕的语气比刚才更冷,力度也比刚才更大一些。 “他,他死了!” 康常宁浑身颤抖的看着南风珏,支支吾吾的说出来这么的时候,萧云焕眼里面的杀意明显。 “是被骑兵杀的。” 萧云焕把康常宁扔在地上,连话都没说直接就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头说出来。” 南风珏知道萧云焕出门就能直奔离岘,心里面就没有多着急,看着地上的康常宁问着。 康常宁被萧云焕吓得半天才缓和过来,跪在地上开始说着离岘的事情。 昨夜王爷王妃在宫中设宴,款待离岘的旧部新臣,商量着年底的时候,入宫进献的礼品清单。 可就是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批骑兵,不由分说的一阵烧杀抢夺,也就是在那个 时候,混乱之中,福德被骑兵杀害了,还抓走了王妃和王爷,以王爷的性命相威胁,控制了离岘的政权。 万般无奈之下,他偷偷的跑出来请陛下摄政王相救。 听着他简单的说了一通离岘的事情,南风珏并没有着急出兵,而是问了他很多细节性的问题。 “你们离岘的守卫军呢,不是福德掌管嘛,怎么那些骑兵能轻而易举的进到你们的王宫?” “回摄政王殿下,当日王爷设宴,守卫军也都忙着喝酒,并没有守在门口。” 听着他这么说完,南风珏不露声色的琢磨了一番,让康常宁先下去,并没有说别的。 康常宁出去以后,萧云焕走了进来,脸色冰冷异常。 “我怀疑福德死得蹊跷。” 萧云焕看着南风珏说着。 南风珏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眉目,如果派着萧云焕过去,未免有些太引人注目。 “你的名气他们都知道,如果你去未免有些招摇,到时候他们有所收敛,必然会查不出来。” “朕去。” 慕清染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淡淡的说着。 “朕是一国之君,这样谋乱的事情,必定得亲力亲为,不然怎么对得起离岘封地百姓对朕的期望。” “不行!” “不行!” 南风珏和萧云焕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反驳着。 “他们对朕不熟悉,除了朕谁去都不可靠,要想查出来的千真万确到你们手里,只有朕去,凭着他们的本事,还不能对朕怎么样!” 慕清染走到他们的身边,语气和神情异常的坚定,并没有一丝的退缩和犹豫。 “情况未定,你不能涉险!” 第203章 叶家的人 慕清染换上男装,跨上惊鹊,扯着缰绳,握着鞭子,看着南风珏笑了笑,转身就直接离开了皇城。 南风珏他们站在城楼上看着她,心里面复杂的很。 这个时候,下面又是一阵马蹄声疾驰,定眼一看,是慕清歌一身男装追了出去。 “我去保护姐姐…” 说着就跟着慕清染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咱们一大群男人,还得让两个女人去查这个事情,传出去没脸见人了。” 时锦官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身影,淡淡的说了一句。 转过身的时候,就遭到了三记白眼,悻悻的缩了缩肩膀,赶紧把目光转到远处。 “谁说我们不去。” “嗯?” “哈?” “啊?” 南风珏这话一说完,萧云焕,时锦官,云镜三个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赶紧回去收拾一下,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女人冲在前面呢。” 南风珏说完以后,几个人突然间明白什么,嗖嗖嗖的冲下城楼,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四匹骏马疾驰,在路上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慕清歌追上慕清染以后,两个人结伴而行,日夜兼程的赶到离岘。 刚到离岘境内,就看着路上设置了关卡,她们两个对视一眼,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边走过去。 “下来!” 关卡那边是身披盔甲的官兵,手里拿着红缨长枪对着慕清染和慕清歌两个人问着。 慕清染看着慕清歌,给她使了个眼色,俩人下了马,装成一副很粗狂的嗓音问着怎么回事。 “例行检查!” 那个官兵毫不客气的推搡了慕清歌一下,虽然是提前说好的,可是慕清歌还是忍不住抬手就给了那个官兵一鞭子。 “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看看主子是谁,你就敢如此粗鲁!” 还没等其他的官兵动手,听着慕清歌喊了这么一嗓子,打头的那个官兵抬手阻止了其他的人,走到他们两个的身边仔细看了看。 “你俩是什么人?” “我们是京城来的,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出来本贝勒的装扮嘛!” 慕清歌走到领头那个官兵的身边,看着他说了一句,抬手就挥了挥鞭子。 “贝勒?我怎么没听说京城还有贝勒啊?” 旁边的官兵走到领头官兵的旁边,轻声地交代了一句。 “我也只听过京城里面有个二公主,不曾听闻有什么贝勒。” “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我看像。” 这几个官兵聚成一堆,前后这么一琢磨,走到他俩的身边,假意的笑着,然后抬手就挥舞着长枪。 还好慕清染和慕清歌两个人早有准备,身子向后一探,躲开了他们的攻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领头的那个人指着慕清染问着。 “你们是什么人,根本就不是离岘的驻地官兵!” 慕清染的眉头一皱,挥着鞭子看着他们问着。 领头的那个人见到身份被看出来了,满脸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让身后的那个人回去报信。 “想走,没门!” 慕清歌翻身一跃,甩着鞭子就馋到了那个人脖子上,用力一甩,将那个人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们是……” 还没等他们话说完,慕清染就挥着鞭子朝着他们打过去,几鞭子所有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 “你们是什么人?” 慕清染踩着领头的那个官兵的胸口问着。 那个人没有说话,脸往旁边一歪,准备跟着慕清染死扛到底的样子。 慕清染腿上的力道加重,只听见几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就是领头官兵满脸痛苦,嘴里吐着鲜血的样子,吓得其他人连滚带爬的起来,跪在地上。 “二位贝勒饶命,我们是离岘的街头混混,是他们要我们在这里看着的。” 旁边的那个官兵被领头官兵的样子吓到,赶紧看着她们两个说着。 “谁?” 慕清歌听着他没有说清楚,就走到他的身边拎着他的衣领继续问着。 突然间所有人浑身一颤,僵硬的倒在地上,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脑袋一歪,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没有说话。 “他们死了。” 慕清歌把那个人扔在地上,转过头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走过去检查一下,所有人的脖子后面都有一个细小的红点,说着红点往里面按了按,果然是毒针。 四周看了一眼,慕清染眉头一皱。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 由于看不到放毒针的人,慕清染也不敢轻易涉险,带着慕清歌骑着马就进了离岘。 后面的四个人看着满地的尸体,知道他们跟着慕清染她们交了手,满是担心的朝着前面追着。 “怎么会杀了官兵呢?” “那些不是官兵,我认识他们。” 萧云焕打断了时锦官的话,眉头皱皱继续说道:“那个领头的我认识,当初我来这边打仗的时候,他找过麻烦,被我打了一顿,是个街头混混。” “街头混混穿官兵的衣服,这是怎么了,离岘经历了叛乱,全民皆兵了嘛?” 时锦官又收到了三记白眼,识相的闭上了嘴。 南风珏和云镜两人没有说话,他俩知道这些人死于中毒,并不是死于鞭子,这就意味这周围还有别的人。 慕清染和慕清歌进了城,四处都是烧杀抢掠过的痕迹,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闭户,店店关张。 “姐姐……” 慕清染抬手打断慕清歌的话,四处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安静的太过吓人了。 转身拉着慕清歌就往回跑,可是这一下子就全都晚了,四周的骑兵突然间冒出来,把她们两个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搭弓射箭的对着她们。 “姐姐。” 慕清歌跟着慕清染背靠背,脸色一紧。 慕清染安慰着慕清歌,眼睛四处看着骑兵,试图寻找破绽。 接着骑兵就出现了一个缺口,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看她的模样,应该是这些骑兵的头。 “你是谁?” 慕清歌心直口快,指着那个女孩问着。 慕清染没有说话,端详着她的五官眉眼,眉头微微的一皱,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叶铮远的女儿。” 慕清染认出来了,这个女孩是叶铮远的女儿,当初身为凤翎国丞相的叶铮远里通外敌被处死,求着自己留下儿子,可是那个时候自己留下他一个女儿,那个时候不过七八岁的模样。 “不错,就是我叶一心。” 那个女孩声音冰冷,看着慕清染的时候,更是满满的杀意。 “叶一心?” 慕清歌并不知道这是谁,也不知道当时的事情,满脸迷惑的看着叶一心反问着。 “这些骑兵是他的旧部。” 慕清染也想到离岘世子,当时他的旧部并没有全都杀光,原来那个时候不过是假意投降,说到底不过是韬光养晦,等着这个女孩长大的时候。 “慕清染,慕清歌,我叶家满门二十七条人命,今日就在这里,我让你们血债血偿!” 叶一心r说完抬手,所有的弓箭手都进入到准备的状态,所有沾了毒的箭全都是对着慕清染她们。 慕清染面色平静,把慕清歌护在身后:“当初下旨灭门的是朕,与她无干,放了她,要杀要剐,朕绝不反抗。” “哼,你想得美,这么多年,我暗地里也看得清楚,这个慕清歌对你而言比你自己更重要,杀了她你岂不是更加的伤心。” “那就杀了我,放了我姐姐。” “痴心妄想,放箭!” 叶一心根本就没有给她们任何反驳的机会,抬手落下。 骑兵手里的箭就跟雨滴似的,黑压压的朝着两个人压了过来。 慕清染双手聚力,汇集所有的力量在周围,击退了第一波飞过来的弓箭,接着就是第二波,第三波…… 慕清染的额头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周围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弱。 “姐姐,让我来!” 慕清歌也开始汇聚内力,站到慕清染的前面还没等挡就被慕清染拽到了身后。 “你老老实实的在后面!” 慕清染声音冰冷,可是听着确实虚弱了不少,慕清歌知道,她成不了多久了。 “你们两姐妹就等着给我们家叶家陪葬吧。” 叶一心说完,骑兵的速度加快,箭雨更加的密集朝着她们这边飞过来。 慕清染自知道体力不支,转过身抓着慕清歌就往外面扔了出去。 “姐姐!” 慕清歌被慕清染的内力送出去,迸发出来的破坏力把旁边的骑兵撞开,自己却倒在了地上。 看着慕清歌离开,慕清染倒在地上,叶一心抬手叫停了骑兵,骑着马走到慕清染的旁边。 “把她带回大营。” 叶一心说完直接离开,慕清染,慕清染耗尽了体力,直接晕了过去。 一阵刺骨的凉意从头上传来,慕清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不清,头发不停的滴着水。 是个幽黑阴暗的天牢,旁边的火炭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叶一心坐在旁边,嘴角擒着笑,冷眼看着慕清染。 “少主人,她醒了。” 官兵走到叶一心旁边汇报着情况。 “来人。” 叶一心指了指旁边的鞭子,嘴角微微勾起轻声的说着。 她的手下会意,抻了抻鞭子,在空中抽的清脆,接着就是朝着自己挥过来,瞬间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慕清染眉头一皱,看着叶一心。 “给我继续打!” 叶一心的声音冰冷了许多,看着慕清染的时候,那个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杀了我吧。” 慕清染看着叶一心淡淡的说着,身上的鞭子她完全不在乎疼不疼,她只想消了她的怒气。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给我!” 叶一心起身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鞭子,捏了捏慕清染的下巴。 “如此美貌,如果毁了那真是可惜了呢!” 话音一落,叶一心抬手挥着鞭子朝着慕清染的左脚打过来,一阵皮开肉绽的疼在脸上炸开,慕清染左眼一痛,看着叶一心开始模糊起来。 接着就是一鞭子又一鞭子,只觉得脸上,头上阵阵炸裂的疼,可她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腥咸的血流到嘴里,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光是想也能想得出来,脸上全都是掀开皮肉的伤痕和血痕。 叶一心突然间狂笑一起来,接着就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疼从脸上传来,像是她撕下去一块皮肉。 “慕清染啊慕清染,你没想到吧,当初你的一层善念,竟然回走今日之祸,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亲眼见到慕清歌死在你面前!” 叶一心咬牙切齿的说完,转身又坐回去,叫身边的人继续抽打慕清染。 慕清染疼的已经麻木,身上的痛意不是那么明显,她似乎听见皇爷爷和父皇母后的声音,勉强的睁开眼睛,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父皇,母后,是你们来了吗? 慕清染嘴里说不出来声音,只能在心里面这么想着。 “沾盐水!” 叶一心总觉得不痛快,叫人提来一桶盐水,往慕清染的头顶上浇了下来。 那种火辣刺骨的痛意遍布全身,慕清染浑身一个抽搐,直接就疼晕了过去。 “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叶一心冷哼一声,说完就直接出了牢房。 被慕清染送出来,慕清歌躲在一户人家的牛圈里面,浑身都是牛粪味道,可是没办法,官兵一波接一波的搜查,如果出去,肯定就是被他们带走。 突然间听到脚步声,慕清染抬头一看,正是一个民妇模样的人,看到慕清歌的时候,张大了嘴巴,刚想喊出来,就被慕清歌抓住捂住了嘴巴。 “大姐,你别声张,我不是坏人。” 慕清歌紧张的看着那个民妇说着。 民妇眨了眨眼睛,看着慕清歌点了点头,就当慕清歌松开她的时候,她突然间喊了起来,惊得四周邻居全都出来。 引得刚才巡查过去的官兵返回来。 慕清歌看着情形不妙,踩着牛背就飞了出去,留下身后惊恐的民妇和村民。 “真是的,都说了不让喊了,早知道杀了她了!” 慕清歌看着身后的追兵,一边跑一边懊悔的说着。 第204章 萧云焕被抓 离岘和京城不一样,根本不是院墙房屋,都是一个个的帐篷毡房,根本没有地方藏身。 看着身后的追兵,慕清歌神色慌乱,她越慌乱,腿上的力气越弱,根本就没跑多久,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也不知道误打误撞的进了什么地方,周围全都亮了起来,不少人拿着火把看着慕清歌。 等慕清歌看清楚他们的时候,一下子慌了神,全都是官兵的衣服,这都是叶一心的人,纵身一跃,被一个大网给罩住。 “抓到了,少主人一定会奖赏我们的。” 其中一个人得意洋洋的说着。 正当这个时候,从天而降四个男人,接着就是一阵阵凄惨的叫声,官兵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姐夫?” 慕清歌从渔网里面一看,是南风珏他们,一下子面露喜色,朝着他们喊着。 “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们四个把慕清歌从渔网里面弄出来,都没回答她的话,架着她就离开了这里,到了一个静谧的地方。 “你姐姐呢?” 南风珏面色焦急的看着慕清歌问着。 “姐姐被抓了,是一个叫叶一心的人。” “叶一心?” “叶一心?” 云镜和萧云焕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看着慕清歌,眼睛里面的惊愕让人觉得奇怪。 “不错,听那个孩子说,她就是叶一心,这个叶一心到底是谁啊,她怎么会有如此本事,能将姐姐抓走?” 慕清歌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个叶一心是谁,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们问着。 “他是谋逆之臣叶铮远的女儿。” 萧云焕淡淡的说着。 “叶铮远……啧……” 慕清歌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很熟悉,突然间想起来,看着萧云焕脸色一变:“那个里通外敌的叶铮远?” “正是,当时染儿一时心善,留了他一条血脉,没想到竟然成今日之祸。” “那赶紧去救姐姐啊,叶一心背着灭门的仇恨,肯定是恨透了姐姐,我们再犹豫,恐怕姐姐会凶多吉少啊!” 知道叶一心是谁,慕清歌急得跟火烧眉毛似的,看着他们几个喊着。 “不行,现在到处都是叶一心的骑兵,看样子是离岘少主高钧漠的旧部,这些骑兵的势力不凡,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萧云焕打断慕清歌的话,想着当初自己跟高钧漠的骑兵交战的时候,死伤惨重,一下子就紧张了几分。 “那怎么办啊,落在她的手里,姐姐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都怪我那么笨,自己跑了出来,没有救姐姐。” 慕清歌懊悔的坐在石头上,捶着自己的大腿。 “我们一起走和单走都很危险,这样,我们分成两组,我和萧云焕一组,你们三个一组,互相有个照应,不管有没有线索,一个时辰以后就到这里面汇合,如果没来,那就意味着遭遇了不测。” 南风珏没有太多的考虑时间,看你的他们几个说着,心里惦记慕清染,说完以后,直接就跟着萧云焕离开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萧云焕和南风珏两个人潜入到离岘王宫的附近,里面重重骑兵守卫,大概数了一下,足足有八十人。 俩人对视一眼,目光都锁定在那个八十人保护的帐营上面,点了点头,悄悄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突然间王宫帐营的后面起了火,连着其他的营帐粮草,惊得骑兵的马嘶吼长鸣,上蹿下跳的。 “就趁现在!” 看着院子里面的骑兵慌乱了起来,南风珏看着萧云焕说了一句,翻身跳了进去,由南风珏把骑兵引来,萧云焕进到了王宫大营。 刚刚一进去,萧云焕的脸色沉了下来,帐营里面并没有慕清染,而是离岘的王爷和王后,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 “怎么样……” 南风珏气喘吁吁的回来,看着他们两个人,脸色一沉,他还以为这里面看着的是慕清染。 “不是。” 南风珏听着萧云焕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萧云焕刚要离开,听着身后两个人嘴里呜呜呜的一直有声音,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南风珏离开的地方,他又返了回去,拿出他们嘴里的步。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萧云焕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一心惦记慕清染,他转身就朝外面跑去,这么一出去,就看着所有骑兵都站在营帐门口,个个搭弓对着他。 “萧云焕,别来无恙。” 叶一心从后面走出来,骑着马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狠。 “这上面全都是沾了毒的,你要是觉得能出得去,那你就试试看。” 叶一心指了指旁边的剪头,看着萧云焕一脸得意的说着。 萧云焕眉头一皱没有动,任凭他武功再高,也一下子躲不过这么多的毒箭啊。 “带走!” 叶一心看着萧云焕浅浅一笑,没有说别的话。 萧云焕被带到了大牢里面,并没有看到慕清染,心里面咯噔一下子。 这到底是没抓进来,还是已经杀了? “萧将军,你在看什么?” 叶一心走到萧云焕的身边,知道他的眼神四处看着,假装不知的看着他问着。 “女帝呢!” 萧云焕没有跟她拐弯抹角,看着她直接问着。 “女帝,不是在皇城吗?” 叶一心走到萧云焕的身边,抬着头看着他浅笑一下,接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或许我是见过女帝,不过说了几句话她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得好好的找呢,这人间要是找不到,那就只能去阴曹地府了,谁知道她会不会良心发现,去我爹娘面前负荆请罪去了。” “我呸!” 萧云焕看着叶一心,脸色一冷,使劲挣脱着身后的绳子,可是不管怎么挣脱用力,他只觉得越来越紧。 “你想见女帝,你自然会有机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来人给他带进去。” 叶一心指了指旁边的牢房,轻声的说着。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那个绳结是离岘牧民用来绑野猪的,野猪都挣脱不开,你也就别费力气了。” 说完以后叶一心直接起来,笑着走了出去。 第205章 她死都别活 南风珏见着萧云焕没有跟出来,想回去看看情况,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营帐附近就加强了守卫,根本就进不去。 到了约定的地方,只有南风珏一个人,其他的四个人根本就没有露面,那就只有一个情况。 他们四个全都被抓了。 南风珏站在那儿,眉头紧皱,就好像这个叶一心对他们几个了如指掌一般,各个击破。 抬手掏出来玉笛吹了几下,没多久身后就出现几个白衣人。 “掌门。” 紫岚跪在地上,看着南风珏恭敬的说着。 “派人去查查他们几个人被关在哪里,还有,那个骑兵团的组织。” 南风珏看着她们离开,心里面还是悬着,他自己孤军奋战肯定是寡不敌众,真要是明着去,肯定是跟着他们几个一样,到头来全军覆没。 “主子。” “主子。” 正当南风珏一筹莫展的时候,点色和璃香两个人赶了过来,还带回来一封信交给了南风珏。 南风珏看了以后,本来紧皱的眉头瞬间就舒展开,看着他们两个人笑了笑。 “这是忘川的落脚点。” 点色说着又拿了一张纸出来,上面清楚的写着地址。 “叶一心是忘川背后的黑手,就连当初的二公主和山风都被她骗了,她用忘川试探了泫门和泫门的势力,并且在京城和离岘周围严密跟踪,知道了你们每一个人的动向和武功,现在抓你们,她胜券在握。” 璃香看着南风珏轻声的说着。 “胜券在握?” 南风珏倒是很好奇,看着了璃香挑了挑眉,别说是抓慕清染,凭着她忘川的本事,就连慕清染的头发都碰不到,要不是为了救慕清歌,她怎么会落到她的手里。 骑兵的弓弩上面沾满了剧毒,见血封喉。 “不错,萧云焕也是这样被抓的。” 点色和璃香见到了当时的情况,只不过层层守卫,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好在叶一心没有对他下杀手。 “大牢在哪?” 南风珏看着两个人紧声的问着。 “王宫后面。” 点色轻声的回答着,三个人定了定神,翻身就离开了。 帐营之中,叶一心靠在榻上,旁边的属下给她准备酒菜,她也没有心思吃,剩下南风珏一个人在外面,她心里面有些不安,毕竟这是岳芷国的皇子,她之前没有多少了解。 “消息传出去了吗?” 叶一心看着属下问着。 “少主人放心,已经传出去了,估计不到午夜,外面就会有动静了。” 那个属下低着头弯腰颔首看着她说着。 “抓了南风珏,这泫门和玄门就不足为惧,女帝在手,何愁大权旁落,到时候我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帝。” 叶一心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面的野心肆意蔓延,看的旁边的属下心里发颤。 “要我说还得多谢慕清染当年心慈手软,还有父亲交给我的虎符,这才有高钧漠这么厉害的骑兵相助,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坐在这里。” 叶一心站起身,看着离岘王宫营帐,她冷笑一声,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过就是等着这一天,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情,她必定会做到,并且比他强百倍千倍。 “少主人,他们来了。” 外面走进来一个骑兵,看着叶一心轻声说着。 叶一心一挥手,那个人退了出去,接着她转身走到桌子旁边,捏着酒杯喝了一口,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出发!” 旁边的属下压低了头盔,跟在叶一心的身后走了出去。 跨着马,朝着计划的地方走过去,叶一心的脸上没有半点的担心,反而是成竹在胸的样子,身后的人一言不发,默默的跟着。 “少主人,牢里面的那个快不行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快马加鞭的来了一个人,挡在了叶一心的面前,看着她焦急的说着。 叶一心眉头一皱,抻着缰绳直接就往回跑着。 “滚开!” 叶一心一脚把挡在门口的守卫踹开,直接朝着牢里面跑了进去,看着躺在稻草上,面容模糊的慕清染,她眉心一皱。 慕清染的气息微弱,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起伏。 “传太医!” 叶一心朝着身后喊着。 身边的那个属下赶紧走出去,朝着外面吩咐着。 再进来的时候,看着叶一心坐在稻草边上,一脸茫然的看着慕清染。 “她死了,少主人不就为老主人报了仇了嘛!” 听到这话,叶一心抬手就是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疼的他浑身一紧,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你懂个屁,她要是死了,我所有的心思全都白费了,全都白费了!” 叶一心看着慕清染微弱的样子,手不停的探着她的脉搏,好在还有,心里面也算是松了口气。 等太医一到,叶一心赶紧让出来地方,让他们诊治,旁边的属下一直盯着慕清染那边的情况,叶一心站到外面,不停的走动。 “少主人放心,还有救,死不了,只不过脸伤严重,若是再不医治,恐怕……” “治吧治吧,只要别让她死了,怎么着都行。” 听着慕清染还有救,叶一心的心里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摆了摆手,随便他们怎么治。 “少主人,这里交给我吧。” 叶一心的属下轻声地说了一句,抬手示意一下,叶一心突然想起来外面还有事情,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临走前看了眼慕清染,就赶紧离开了牢房。 看着叶一心离开,那个属下就直接走到了牢房里面,拍了拍太医们的肩膀厉声的说了一句:“你们都用心的治,她要是死了,少主人要你们的命!” 树林中,南风珏,点色,璃香三个人穿梭向前,眼神冰冷异常,按照上面写的地址,应该也快到了,可是根本没有看到一点有人的样子。 “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璃香越走越担心,毕竟还有他们在叶一心手里,要是徒劳耽误时间,恐怕会有不妥。 “不会,就在前面。” 点色还没等说,旁边的南风珏就说了一句,加快了脚上的步子,俩人也没说什么,赶紧跟了过去。 第206章 死要见尸 到了信上面的那个地址,并没有看到忘川的人,南风珏直接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山洞,像是刚走没多久的。 “主人,你看。” 璃香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台,上面好像留着一封信,几个人走过去,把信递给了南风珏。 南风珏刚看两个字,脸色骤然一冷,抓着信就捏了个粉碎,旁边的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最后目光全都落在了南风珏的身上。 “主人?” 点色看着南风珏,满是疑惑的问着。 南风珏没有说话,只不过那个脸色,全都是恨意和杀意,直接离开了山洞。 两个人在后面对视了一眼,心里面想到的都是慕清染出了事,赶紧追着南风珏过去。 几个人回去的速度可比来的时候快,到了离岘王宫附近的时候,南风珏都没顾周围有多少的骑兵,直冲冲的就朝着王宫走过去。 “主子,这里面都是骑兵。” 点色紧张的看着南风珏提醒着。 “怕死你们就回去。” 南风珏冷冷的说了一句以后,直接就翻身进了王宫大帐。 身后的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跟着南风珏进了王宫大帐。 果然刚刚进去,就被骑兵围了起来,两个人赶紧走到南风珏的身边,紧紧的盯着那些骑兵的弓箭。 “弓箭有毒。” 璃香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你们两个靠后。” 南风珏把他们两个拉到后面,看着那群骑兵淡淡的说道:“我是南风珏,叫你们少主人出来,不然今天我就毁了你们骑兵团。” “好狂妄的口气,还想……” 领头的那个骑兵话还没说完,就被南风珏掌心的力量打了出去,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骑兵团领头的那个人一死,所有骑兵都乱了分寸,互相看了一眼,就在这个时候,南风珏纵身一跃,汇集最大的力量打了出去,弓箭的剪头齐刷刷的折断。 骑兵团的人开始往后退,看着南风珏,跑了一个去给叶一心报信,其他的都举着断了剪头的弓箭对着南风珏,似乎是要寻求心灵的慰藉。 叶一心的马蹄声响起,南风珏转过身看着走过来的叶一心,他想都没想,直接闪过身过去掐着叶一心的脖子。 “染儿呢?” 南风珏的声音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眼神里面透着浓浓的杀意。 叶一心脸色通红,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染儿在哪里?” 南风珏看着叶一心又继续问着。 “我……不……会……告诉……你……的……” 叶一心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同样的场景,两个人又看了一遍,上次是绿萝,这次是叶一心,突然间觉得自己脖子一冷。 “你们谁要是过得不耐烦了,尽可能找我来寻仇!” 南风珏转过身看着骑兵说着。 骑兵们连连后退,扔下了手里面的弓箭,谁也没敢轻举妄动。 “主人……” “快去找染儿!” 南风珏扔下一句,就直接跑来了,直奔王宫后面的营帐。 在牢房里,他看到了萧云焕,云镜,时锦官和慕清歌,就是没有慕清染的身影,询问了一番,没有人看到。 “出什么事了?” 看着南风珏眼神冰冷到极致的模样,萧云焕紧张的抓着他的胳膊问着。 “是不是染儿出事了,是不是啊?” 萧云焕提高了嗓音,看着南风珏问着。 南风珏面色冰冷,走到王宫大帐的外面,纵身一跃,跳到了最高点,抽出玉笛开始吹了起来。 没过多久,整个王宫大帐附近聚集了不少的白衣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立刻去找女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以后白衣人全都离开了。 南风珏翻身跳下来,半天都没有说话,背对着他们看着远处,一动不动。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要见尸什么意思,染儿出了什么事,你说啊,染儿出了什么事啊!” 萧云焕满脸紧张的走到南风珏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喊着。 一听着他这么喊,其他的人也都紧张起来,走到南风珏的身边询问着是怎么回事。 南风珏紧闭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眼角有泪光闪烁着,双手不由得握成拳:“染儿可能已经……” 后面的话,南风珏没有说,因为山洞里面的那封信清楚明白的写着慕清染遭受的事情。 “既然你有本事对付骑兵团,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为什么啊!” 慕清歌一听着姐姐出事了,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抓着南风珏的胳膊,拼了命的打他的胸口。 “二公主。” 璃香赶紧走过来,把慕清歌拉开,满眼是泪水的看着南风珏,又转过头看着慕清歌说道:“二公主,你冤枉主人了,他不是有本事对付骑兵团,他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听着璃香的话,几个人都愣了愣,全都看着南风珏。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离开了王宫大帐。 足足找了三天,都没有发现慕清染,走在树林里面,南风珏的眼神空洞,看着摇曳的树枝,他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过来,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一个黄昏,也是这样的一个树林,只不过少了个水潭。 我最喜欢有水潭的地方,不管以后我到了哪里,那地方一定是有水潭的,到时候我要养一大群的鱼…… 慕清染的话还在不停的回荡,他说这话的情景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只不过身边没有了慕清染。 “南风珏,南风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想念慕清染,他听着树林深处传来慕清染的声音,追过去一看,什么都没有。 “染儿,你到底在哪里啊?” 南风珏单手扶着树,看着树林深处的时候,眼泪滑落,这一次他真的是怕了,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慕清染出事的事实,也不愿意相信。 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活啊? 第207章 初见(番外) 凤翎国皇宫的树林中,慕清染带着月香偷偷的溜出皇宫,听着聒噪烦扰的声乐声,这树林里面的静谧,让人难得的心旷神怡。 “大公主,今天可是陛下招待邻国贵族的重要日子,皇后娘娘特别交代,不让我们到处乱跑的。” 看着在前面撒欢了跑的慕清染,月香在后面给她捡着鞋,追着她不停地喊着。 “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了,听听就好了,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听着慕清染这能说,月香无奈的撇了撇嘴,这后宫中的宠爱,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全都给了这个大公主,以至于她现在可以有恃无恐的说这样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伺候这样的主子,自己也沾了不少光,有这样受宠的主子,别人对自己也友善几分。 “月香,你看!” 慕清染站在不远处,指着前面喊着。 月香还以为她有危险,扔下鞋子赶紧朝着她那边跑了过去。 “大公主,我来了!” 月香慌里慌张的跑过去,等到了慕清染身边的时候,她的眼神一愣,张口结舌的看着前面。 “这,这是……” “这是水潭啊,月香,你看看,这么大的水潭啊!” 慕清染一脸惊奇的看着水潭,眼里面流露出来期待的光,抓着月香的肩膀拍了拍,就开始解身上的腰带。 “哎哎哎,大公主,万万不可!” 伺候慕清染这么久,月香当然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赶紧抓着她的手拦住了她。 “大公主,这里不是咱们得漓湘殿,可不能在这里沐浴的。” 月香紧张的慕清染说着。 “这里又没人……” “那也不行!” 慕清染第一次看着月香如此大声,也微微愣了愣,紧接着月香跪在地上请罪:“大公主恕罪,这里真的不能沐浴,如果大公主非要下去的话,实在不行就坐在边上泡泡脚吧。” 月香眼见着劝说不通,顾退而求其次的找了个新的选择给慕清染,果然她犹豫了,四处看了一眼,把腰带又送开了,找了个光滑的石头上坐着,抬起了腿。 月香见着她不洗澡了,赶紧走过去跪在她的旁边,替慕清染脱袜子。 慕清染的脚一放在水里,就不停的扑腾起来,水花四溅的,看的月香都心里面痒痒,想跟着慕清染一起玩,可是大公主的规矩极其严格,是不能跟着她一起的。 “大公主,水凉不凉啊,凉的话咱们就别泡太久。” 月香在旁边满脸担心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你也跟着一起。” 慕清染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月香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上次璃香跟着她一起玩,被她关进了小黑屋里面。 “奴婢就不用了,奴婢在这儿伺候大公主就行。” 有了璃香的前车之鉴,月香怎么也不肯过去,远远的替慕清染拿着袜子,突然间想到刚才情急之下把她的鞋给扔了,赶紧就过去把鞋拿回来。 一抬头就看着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男孩,看样子,跟着慕清染的年纪差不多大,想着自己的主子还在后面泡脚呢,一下子转身就跑了过去。 “大公主,快点,快点穿上鞋!” 慕清染正玩的开心,不料被月香直接拽了出来,不由分说的鞋套在慕清染的脚上。 抬头看着身后的那个男孩慢慢的走近,月香慌乱中,赶紧脱下外衣盖在慕清染的脚上,起身指着他吼道:“你站在那里!” 男孩看着月香慌张的样子,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停下了脚步。 这个时候慕清染的眉头紧皱,拉着衣服甩到一边。 “月香,你这是干什么!” 慕清染看着沾到了脚上面的干草和泥水,皱着眉头不管不顾的走到水潭边上洗起了脚。 “你不准看!” 月香看着男孩盯着慕清染这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赶紧挡在了慕清染的前面。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脚嘛,谁没有一样!” 南风意冷哼一声,侧过脸满不在意的说着。 听着这句话,慕清染停下来手上的动作,抖了抖手上的水,转过身看着南风珏,挑了挑眉,接过月香手里面的袜子不紧不慢的拿过去穿了起来,穿好鞋子以后,走到南风意的身边。 “当是谁呢,这不是岳芷国的二皇子嘛,怎么好好的宴会不参加,跑到这里来看人洗脚啊?” 慕清染打量了他一眼,她之前在父皇那里见过他的画像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被人一语道破身份,南风意慌了几分,看着慕清染眉头一皱。 “在我们凤翎国有个规矩,男子要是看到女子的肌肤,那比得是娶了她,不过看着你这个样子,我也不准备嫁,那就只能挖了你的眼睛了。” 慕清染说着就没有给南风意反应的机会,抬手就朝着他的眼睛攻了过去。 南风意抬手挡住慕清染的手,侧过身用力翻,跳到了水潭边上。 “我本无意,何况本殿与姑娘不认识,只要是日后不相见,就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事情。” “怎么着,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月香听着南风意这么说,一下子就不愿意了,叉着腰就走到南风意的身边说着。 “月香,动手!” 还没等南风意反应过来,慕清染从身后甩出来一根鞭子,缠到了南风意的脚上,用力一扯,他直接摔在地上。 慕清染抓着鞭子纵身约过树干,南风意整个人被倒吊起来。 “放我下来!” 南风意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他皱着眉头,看着她们两个喊着。 “看了本宫的脚,你还想假装无事,哼,月香,来!” 慕清染说着,就把鞭子交给月香,接着自己走到南风意的身边,一把扯下他身上的腰带,脱了他的上衣和头冠。 “扯平了。” 慕清染把他的衣服和头冠扔在地上,拍了拍手看着南风意满脸得意的说着。 “大公主做得对,对付这样的登徒子,就不能心慈手软。” “咱们谁是登徒子啊!” 南风意在后面喊着,俩人不管不顾的往回走。 “这次我看他父皇还怎么在父皇面前耀武扬威。” 第208章 以礼相还 “什么?”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说他的父皇,整个人都惊得说不出来话了,站在原地看着慕清染。 “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月香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歪着脑袋看着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那是……” “那是岳芷国二皇子南风意,你有什么想说的?” 看着月香更加慌张的表情,慕清染反倒是一脸的淡定,双手环胸,就想听听月香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大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要是被岳芷国的贵客知道了,那肯定是要有麻烦的,不行,我得给他放下来。” 月香说着转身就往回走,被慕清染直接拽住。 “干什么去,不准去,本宫就是要教训教训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呢,刚好让我碰个正着,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 慕清染松开月香,满脸得意的说着。 月香却是哭丧着脸,不由自主的往南风意那边看着,心不在焉的站在慕清染的身边。 “回宫。” 慕清染说了一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就要往回走,看着月香依旧是原地不动,她挑了挑眉:“怎么着,你要想在这里陪他,本宫准了。” “公主,等等我……” 月香犹豫了一下,慕清染就走出去很远,她也顾不得这么多,追着慕清染就往回走。 到了夜宴的时候,慕清染和月香换上了衣服,早早的就等在宴会上,这倒是让皇帝和皇后两个人满脸的惊讶,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咱们染儿怎么这么听话,如此准时的参加晚宴?” 皇后的身子略微往皇帝那边侧了侧,压低了声音说着。 “估计是捅了什么篓子了,怕我们两个责罚,这不就表现的乖巧懂事一点。” 慕君临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秉性,依旧脸带笑意,嘴角不动的跟着皇后说着。 “能吗?” 皇后总觉得自己的女儿会越来越懂事,虽说都是她觉得,可还是不放弃。 “走着瞧吧。” 俩人没有继续往下说,看着下面陆续入座的贵客,抬手示意,晚宴正式开始。 慕清染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喝酒,月香的目光一直在岳芷国大皇子旁边的空位上,不由得面色一紧,开始慌张起来。 “大公主,他还在那儿……” 还没等把话说完,就对上了慕清染阴冷的眼神,吓得月香赶紧闭上了嘴,悻悻的退到一边。 “瞧见了吧,把月香带下去问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慕君临两个人的目光一直在慕清染的身上,虽然她面色如水,恍若没事人一样,可是后面的月香却是慌里慌张的,没有半分的坦然。 皇后示意身后的宫女,趁着慕清染看歌舞入迷的时候,把月香带到一边。 皇后身边的宫女莲香那可是宫里面地位最高的宫女,月香年纪小,经不住她的威胁吓唬,直接就把后山水潭的事情跟着她说了。 莲香一听,看了眼岳芷国那边,果然空着一个位置,气的她一跺脚赶紧回到皇后的身边,将这个事情附耳告诉了皇后。 皇后心里大惊,可是面上却是面不改色的,面带笑意,嘴角不动压低了声音告诉了慕君临。 慕君临眉头一皱,看了眼慕清染,接着就让身边的人往后山去救南风意。 慕君临身边的贴身侍卫离开,倒是引起了慕清染的注意,这个时候她转过身看了眼月香。 月香慌乱间被慕清染吓了一跳,慕清染眼睛一动,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就起身离开了宴会。 皇帝和皇后看着她离开,眉头一紧,命旁边的汪德海拦住她,如果她去,这事情恐怕就不好办了。 过了没多久,汪德海一瘸一拐的回来了,俩人一看,心知肚明,得,这是又让慕清染给打了。 歌舞升平,帝后两个人却心有旁事,山珍海味,却没有半分味道。 “但愿没事。” 皇后暗暗的期盼着,轻声地说了一句。 “不闯出祸来,她还是慕清染!” 慕君临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看着下面的岳芷国大皇子南风珏笑了笑,假装无事的看着皇后说着。 出了宫门,慕清染就看到了慕君临的贴身侍卫,她赶集翻身一跃追了过去。 “常侍卫!” 听到慕清染的喊声,常乐转过身跪在地上,抱拳行礼。 “父皇有事召你回去。” “陛下不是让属下……” “宴会有事,你暂且回去保护父皇的安危,这后山水潭的事就交给本宫。” 慕清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常乐也没有怀疑,行了礼就往回走。 慕清染偷笑一声,转身就朝着水潭边赶过去。 自己的鞭子还挂在那,可是并没有见到南风意的人。 人呢,难道跑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一跺脚,突然间脚下一空,她整个人落在陷阱坑里面,不一会儿,南风意就出现在上面。 “你……” 慕清染试了几下,凭着自己的这点轻功,根本就上不去,急得她在陷阱坑里面直跺脚。 “这叫有来有往,大公主待我不薄,我自然是要以礼相还,听说这山林里面夜晚的时候会有野兽出没,至于能不能捱到明天,那就看大公主的造化了。” 说完南风意就直接走了,听着脚步声一点点的走远,慕清染开始慌了,她从来没在这个林子里待过,更何况掉到这个陷阱坑里面,真要是有野兽的话…… 后面的话,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喂,喂,南风意你把本宫拉上去,南风意……” 任凭慕清染怎么喊,她都听不见任何往回走的脚步声,看样子他是来真的。 “谁来救救本宫啊……” 慕清染看着天色黑透,是越来越害怕了,赶紧朝着外面喊了两嗓子,什么用都没有。 南风意你别落在本宫的手里,要是被本宫抓到,一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断了你的骨,喝了你的血。 现在不管想什么解气的事儿都没用,自己实打实的困在这儿,何况常侍卫还被自己骗回去了,月香有没有跟着来。 这可怎么办啊…… 慕清染开始慌了。 第209章 联姻 见着慕清染半天没回去,月香带着人去水潭边,看着她被困陷阱,赶紧给她救了出来。 “南风意,你给本宫等着,本宫跟你没完!” 慕清染拽了拽凌乱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南风意离开的方向说着。 第二天的时候,没有宴会那么悠闲的场合,两个国君坐在一起讨论国政,首要的就是联姻。 凤翎国只有两位公主,最大的慕清染不过十岁,根本就没有到适婚的年纪,为了表示两国邦交的友谊,两位国君红口白牙这一约定,先定亲,七年后娶亲。 慕清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气翻了,在漓湘殿里面上蹿下跳的,皇后和蓝贵妃两个人拦着都没拦住,她直接冲到了千秋殿。 两个国君看着怒气冲冲闯进来的慕清染,对视一眼,然后全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父皇,您要儿臣联姻?” 慕清染在慕君临的面前一向自在惯了,可是岳芷国的国君南风凛并不知道这个事情,满眼透着惊讶看着慕清染,表情中的不可置信已经掩饰不住。 “不错,朕与岳芷国国君正在商讨你与大皇子南风珏的婚事。” 慕君临非常自然的看着慕清然说着。 “南风珏?” 慕清染想到了一直跟在南风凛身边,沉默寡言的那个少年,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在捉摸什么。 “父皇,儿臣若是嫁与岳芷国,是不是就要离开凤翎,去那边生活?” “这是自然。” 慕君临微微愣了愣,显然他光顾着联姻,忘了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出去的事情,眼神中透露着几分不舍。 “若是大公主不喜欢岳芷国的饮食起居,是可以带着自己身边的人随嫁。” 南风凛看着慕清染站在那儿没有说话,以为她怕不适应,赶紧在旁边说着。 “那是不是我的夫君薨世,儿臣就可以回来了?” “这是什么话!” 听到这里的时候南风凛眉头一皱,看着慕清染这边,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你吼什么,有生就有死,谁能保证自己长命百岁,你嘛!” 慕清染从小到大都是万般宠爱在一身的,别说是吼她,慕君临都没重声说过话。 “千秋万代,江山数年,谁能长生不死,身为一国之君,连坦然面对生死的度量都没有,何谈治理国家,这样的国家,不嫁也罢!” 慕清染看着南风凛顺眼,抬手一挥,直接就离开了千秋殿。 南风凛被慕清染这番话惊住了,按理说,他是有怒气的,可是更多的,是震惊,一个十岁的公主,竟然能说出这般气魄的话,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有公主如此,夫复何求啊!” 南风凛看着千秋殿的门口,满脸羡慕和赞赏的眼光。 慕君临瞟了他一眼,眉头轻皱,接着就不露声色的看着他笑了笑:“这个大公主是我的掌上明珠,平日里随性惯了。” “这才是真性情,男儿气魄,朕喜欢,朕喜欢的很啊,这要是嫁与珏儿,两个人珠联璧合,何谈江山动荡。” 听着南风凛这句话,慕君临的眼神里就慢慢的沉了下去,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 合计半天就是为了这个! 慕清染一肚子气的回了漓湘殿,月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敢贸然相劝。 “你说说那是个什么皇帝,贪生怕死之徒,哼!” 月香微微一愣,她最先想到的是慕君临,转念一想,凭着大公主和陛下的感情,她是万万不会说陛下,只能是岳芷国的国君。 “嫁到他身边去,那岂不是要被他气死,本宫才不去,也不知道父皇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要把本宫联姻,哼!” 说着慕清染就把花瓶甩了出去,正好摔在了慕君临的脚前。 “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父皇呢,父皇伤心了。” 慕君临走进来,看着慕清染生着气的小脸蛋,赶紧走过来哄着她温柔的说着。 “明明就是,您怎么想着让儿臣联姻呢?” 慕清染一看到慕君临,本来就生气的脸色瞬间委屈巴巴的,看的慕君临一阵心疼,赶紧给慕清染抱进了怀里。 “傻丫头,你可是父皇的宝贝,父皇就算不要江山也不能让你联姻啊,这不是口头之约嘛,七年以后谁能想到会是什么样子呢,或者父皇等不到七年,发兵收了岳芷国那也是说不准的啊。” 听到慕君临这么一说,慕清染这才反应过来,说联姻的这个事情,不过是缓兵之策,暂时安定两国的邦交,估计岳芷国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边境大军全都是虎视眈眈的。 “父皇,那我能不能不与南风珏联姻?” 听着慕君临这么说,慕清染的脸色一下子由阴转晴,挽着慕君临的脖子,开始跟着他撒娇。 “那我的染儿想跟谁联姻啊?” 慕君临刮了刮慕清染的鼻子,看着她学着她的语气娇声的问着。 “儿臣想跟南风意联姻。” 听着慕清染这么说完,慕君临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这么一沉思,让慕清染有些心里没底,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昨天你和南风意在水潭边的事情,朕可都知道了,你把他掉了起来扒了人家衣服,他把你骗进陷阱里,你们两个扯平了啊,可不能徒生恨意啊。” 慕君临看着慕清染的眼神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事,借口跟着南风意联姻,出这口恶气。 “谁让他骗我进去!” 果然慕清染脸色一黑,从慕君临的腿上跳下来,厉声的看着他说着。 “欺负了儿臣,儿臣定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与他联姻,夫君薨世儿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凤翎,一举两得…” “染儿!” 慕君临打断了慕清染的话,赶紧给她抱起来,看着她那阴冷阴冷的眼神,光是自己看着都觉得凉意丛生。 “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阴毒的想法?” 慕君临一直期望自己的大公主能温婉善良,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慕清染没有说话,抿了抿嘴唇,只不过她的眼神更加的冷。 第210章 成婚(番外) 五年后。 慕清染身穿嫁衣坐在新房中,听着外面歌舞升平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四下没人,桌子上那么多的好吃的,索性掀了盖头就直接吃了起来。 “抓到一只偷吃的小兔子!” 门口突然间传来一声带有磁性的嗓音,慕清染浑身一个激灵,转身就要往回跑,没想到踩到自己的嫁衣,整个人实打实的摔在地上。 听到里面的声音,南风意赶紧冲了进来,看着慕清染摔在地上,赶紧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南风意给慕清染检查着,好在没有摔伤,略微松了一口气。 “你敢埋怨我??” 慕清染挑了挑眉,南风意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看着慕清染嬉皮笑脸的赔不是。 “要不是按照你们这里的风俗,穿什么这么长的破嫁衣,本宫怎么能摔倒呢!” 慕清染傲娇的躺在床上,满脸不快的看着南风意说着。 “那就脱了。” “嗯?”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的手朝着自己这边伸过来,她赶紧抬着双手,护着自己的胸口,往后面蹭了蹭地方。 “喂,这光天化日的你要干什么!” “光天化日怎么了,你可是我明媒正娶过来的,凤翎国和岳芷国都是昭告天下的,又不是偷偷摸摸的,怕什么!” 南风意振振有词,看着慕清染说着。 “怕什么,你说我怕什么?” 慕清染说着就朝着外面使了个眼色,门口的门没有关,还有不少的宫女太监在外面张望着。 “滚!” 南风意看着门口的那些宫女太监,直接就喊了一嗓子,他们悻悻的缩了缩身子,赶紧朝着远处走去。 “你好像有什么大毛病。” 慕清染白了南风意一眼,侧过脸看着门口离开的宫女太监。 “嗯?” 南风意听着慕清染这样认真的说自己,属实有些意外,低着头满脸迷惑的看着她问着。 “他们是你带来的,也是按着规矩在外面等着的,是你自己进来不关门,还能怪得了他们?” 慕清染起身把外衣一脱,走到果品那里又开始吃了起来。 “那是他们不懂事,也不看看什么情况,就敢杵在那儿!” “什么情况,谁能想象这光天化日的有什么情况。” 慕清染白了南风意一眼,继续吃着。 “把你娶到手还真是不容易,这五年我真的算上过五关斩六将了,从一开始你想弄死我到爱上我,真是太不容易了,跟打江山似的。” 南风意也坐到慕清染的旁边,看着她感慨着说着。 “打江山,有多难啊,你父皇的江山至少有你一半,我父皇的江山是我的,这不是唾手可得的嘛,有什么难得?” 南风意:“……” “贤妃娘娘到!” 这个时候,听着外面通传的声音,慕清染放下手里面的糕点,看了眼南风意,又紧张的看着门口。 她来干什么? 贤妃带着宫女走进来,看着慕清染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南风意脸色一沉。 “前朝大臣都在宴会上,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赶紧过去。” “母妃,我累了,不想去。” 南风意看着贤妃满脸疲倦的说着。 “累了,你这个时候怎么能累,那些大臣可是给你……” “你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慕清染说了一句不料被贤妃打断了。 “你这是什么打扮?” “我什么打扮?” 慕清染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除了外面那个长长的衣服,她穿的还算得体,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新婚之日,不穿嫁衣成何体统!” 好家伙,这是刚嫁过来就要给自己下马威的吧。 慕清染看着贤妃如此,她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走到贤妃的身边,挑了挑眉。 “成何体统,什么是体统,这话从娘娘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稀奇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贤妃看着慕清染目中无人的模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朝着她厉声喊了一句。 “母妃。” 南风意看着贤妃是有意过来为难的,赶紧把慕清染护在身后,看着贤妃拦着。 “意儿,你要忤逆母妃。” 贤妃的眉头一皱,看着南风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贤妃娘娘。” 慕清染把南风意拽到一边,走到贤妃的身边,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如果贤妃娘娘懂得体统规矩,应该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婚房,不管是凤翎还是岳芷国,都没有哪国的体统说过,你可以进到我的婚房颐指气使吧?”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的面子,说话的语气还算是温柔客气。 “你……” 贤妃自知道理亏,甩袖直接就走了出去。 慕清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要是心疼你的母妃,你就出去哄她,我不介意。” 慕清染喝了一口酒,若无其事的说着。 “明明是母妃的不对,我为什么要过去哄她?” 慕清染转过身一脸迷惑的看着南风意,抓着手里面的糕点,嘴里面的东西都没顾得上吃。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不是你的母妃吗?” “母妃怎么了,说的不对就是不对,别说是母妃,就算是父皇,我也不会苟同的。” 听到南风意这么一说,慕清染整个人愣了愣,本就知道这个贤妃不好对付,来的时候还有些心惊胆战的,不过看着南风意的这番话,慕清染属实是没有想到。 “你是我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如果我不护着,那岂不是枉费你千里迢迢的嫁过来。” 南风意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地说着。 “那如果我跟你母妃死了冲突……” “剩下的交给我。” 南风意拍了拍胸脯,给了慕清染一个放心的眼神。 慕清染打量了他一下,眉头挑了挑:“是真是假,以后再说,暂且观察观察。” 慕清染说了一句,转过身继续吃东西,拿着酒杯咂了咂嘴:“果然还是我们的天子醉有味道。” 想着南风意的那段话,慕清染偷偷的笑了笑。 第211章 选男宠 成婚半年,也不知道南风意用了什么手段,贤妃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从来没有单独出现在慕清染的视线中,更没有找过麻烦。 慕清染悠哉悠哉的过着日子,突然觉得岳芷国的皇宫也还不错,可是这样的日子,被一封圣旨打扰了。 “大公主,千真万确,奴婢是在外面听回来的,二殿下要纳妾。” 月香看着慕清染满眼紧张的样子,皱了皱眉,换上一身衣服,就去了御花园里面。 她可不是来散心的,而是过来听风声的,每天这里面侍弄花草,观赏游园的人多,人多口杂,说的话自然也就多。 坐在亭子里面,吹着微风,沁人的花香也难以掩饰住慕清染心里面的怒气。 “大公主,是大殿下。” 月香看着后面南风珏走过来,她赶紧走到慕清染的身侧提醒。 慕清染回过头,看着南风珏走过来,并没有起身,依旧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怎么会有如此兴致,来逛御花园?” 南风珏知道慕清染的身份尊贵,在凤翎国位比人君,谁也不在意她这样不行礼不问安的。 “无聊出来逛逛。” 慕清染这话一出,南风珏一脸的惊讶,坐在她的旁边,端着茶杯浅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让人不敢相信。” 慕清染没管她说什么,眼睛依旧是看着前面。 “谁不知道你最爱玩,点子又多,听着你说无聊真是不敢相信,今天来这儿是散心的吧。” 南风珏试探性的说着,还看了一眼慕清染。 慕清染没有说话,面不改色。 “父皇今日下了一道圣旨,说是要给二弟赐婚。” “那是好事。” 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 “赐婚啊,难道你不介意吗?”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这么一说,微微一愣,他猜不透慕清染这是什么意思,很少看到一个女人说自己的夫君娶别人她不嫉妒的。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大不了我也去。” 慕清染若无其事的说着,抓了一把鱼食随手扔进荷花池里面,看着下面的鱼纷纷出来争夺,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冷。 “一点好处,全都按捺不住了。” 慕清染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看着南风珏笑了笑。 “既然圣旨已经下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皇子还是坐在这里赏花观鱼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慕清染和月香就离开了御花园,留下身后满脸迷惑的南风珏。 回到了宫殿的时候,慕清染抬手就把茶杯摔在地上,脸色铁青铁青的。 “去查一下,这个妾的身世。” 慕清染看着月香清冷的说了一句,月香赶紧转过身走了出去。 等到晚上月香再回来的时候,真真切切的查了那个人的身世,不过没有什么身世地位,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 “苏心柔?” “不错,是叫苏心柔,听说是前不久被带进宫来的,一直住在漪澜殿。” 月香赶紧回答着慕清染的话,生怕回答慢了,她现在的火气全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谁的人?” “贤妃。” 慕清染听到这里的时候,挑了挑眉冷哼了一声,果然不会空穴来风,难怪她最近都不露面,原来是盘算着这样的事。 “大公主,这贤妃明里暗里给您使绊子,咱们可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她,陛下可是嘱咐过,在这里无需忍让,只要有不顺心的地方,他就会派兵来接我们。” 月香看着慕清染沉着脸色半天都没有说话,开始提醒着她。 “你去找几个人来。” 慕清染这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让月香微微一愣。 “找谁?” “随便五个男人,姿色要好的。” 慕清染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月香虽然不明白她说着话什么意思,可是她还是转身出去照做。 果然到了中午的时候,纳妾的旨意过来,慕清染并没有领旨谢恩,而是随手把旨意扔在一边。 “苏心柔,贤妃,哼,这次我要让你们看看,我慕清染是不是好欺负的。” 慕清染说完以后,脸色一沉,就直接出了门。 到了晚上的时候,慕清染抱着一大堆的烟花,身后还有月香和五个男人跟在身边,在城门楼转了个圈,开始放烟花。 慕清染示意月香盯着周围的动静,接着就开始跟着几个人动手。 烟花升空绽开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停下来观看,慕清染看着远处的人群,嘴角微微勾起。 月香突然间咳嗽一声慕清染朝着她那边看过去,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了贤妃宫里的人。 “来来来,大家离得近一点。” 慕清染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五个男人说着。 果然没多久,贤妃宫里面的人就离开了,慕清染停下来手里的动作,跟着月香对视了一眼。 “你们想不想进皇宫?” 慕清染看着五个男人轻声的说着。 “进皇宫?” 五个男人面面相觑的,有些慌张的看着慕清染,谁也没有回答她。 “你们想不想进皇宫看看,只有这一次机会。” “当然想啊,那是什么地方啊,皇帝住的地方,有什么不想去的,可是我们听说,想入宫就只能成太监……” “我不想……” “不让你们成太监!” 慕清染看着他们犹犹豫豫的样子,满脸不耐烦的说着。 “如果有这样的好事,我当然想啊。” “我也去。” “我们都去。” 这一下子五个人的心思全都被调动起来,走到慕清染的身边说着。 到了皇宫的门口,慕清染的马车被侍卫拦住,车上的五个人全都慌了。 “宫里的规矩,男人不能进去!” 侍卫看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看着侍卫,打量了一下,他们是贤妃的人,面不改色的掀开了帘子。 “本宫就要带他们进去,你敢阻拦!” 慕清染下了马车,走到他们的身边,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拍了一下马背,马车横冲直撞的进了皇宫。 “告诉贤妃,今日本宫要在皇宫大院里面选男宠!” 慕清染说完一句,直接就追着马车,翻身跳了进去。 第222章 亡国 到了岳芷国的皇宫正院,前面疾驰的马车,后面追赶的侍卫,把皇宫里闹得鸡犬不宁的,还有不少的人赶过来看热闹。 慕清染把几个男人叫下车,围成一圈后开始放起了烟花,四周的宫女太监议论纷纷,这个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帝和贤妃的耳朵里面。 贤妃带着宫女匆匆的赶过来,看着慕清染正和几个男人放烟花,气的鼻子都歪了,二话不说直接走过来。 “放肆,皇宫重地,岂是你们几个厮混的地方!” 贤妃指着慕清染和身后的五个男人,满脸怒气的说着。 “厮混?” 慕清染皱了皱眉头,看着贤妃,又看了眼身后的人,嘴角的笑容一冷,不服气的走到贤妃的面前:“娘娘嘴里的词,说出来都是如此的不堪,可想而知,娘娘读的是何等的圣贤书!” “放肆,你敢如此与本宫说话!” “放肆?除了放肆,你是不会说别的了吗,我从小就被父皇娇纵,放肆这个词在我凤翎,从不会用到我的身上,何况,我不这样与你说话,那是怎么样呢,父皇与岳芷国皇帝平起平坐,当初联姻,两个国君特许我可以遵照凤翎规矩生活,你觉得你比国君还大吗?” 慕清染看着贤妃,字字珠玑,并没有给她插话的机会,直接就把她气的说不出来话。 “宫闱重地,把一堆男人带进来秽乱后宫,真是罪无可恕,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贤妃眼看着在慕清染的面前吃瘪没有办法,就把枪口指向了那几个男人,没想到过来的侍卫全都被慕清染拦下来了。 “有我在这里,我看你们谁敢动!” 慕清染挡在五个男人的前面,看着贤妃挑了挑眉,满眼全都是挑衅。 身后的五个男人假意瑟瑟发抖。 慕清染可没管他们吓成什么样子,自顾自的走到贤妃的面前,故意提高了语气:“当初联姻,两国国君商定,我与南风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概不娶妾纳男宠,如今贤妃娘娘爱子心切,无事旨意,那就意味着贤妃有意挑起两国的事端,毁了这门婚事!” “你休得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呵呵,两国联姻的事情,人尽皆知,你说我要是把南风凛许南风意纳妾的事情告诉父皇,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说得好。” 这个时候南风珏走过来,拍手叫好。 贤妃一看到南风珏,眉头直接就竖了起来,甩了甩袖子,冷很一声:“你过来捣什么乱?” “捣乱?我没觉得啊,这岳芷国毁约在先,按照当时定下来的约定,在纳妾的旨意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两国联姻终止,那么慕清染就是凤翎国的大公主,身为大公主尊贵无比,别说是五个男宠,就算是五百个,也不过分。” “你……” 贤妃被南风珏气的说不出来话,指着他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恕不奉陪!” 慕清染低头浅笑,看了眼身后,纵身一跃,身后的五个人也一改惶恐的模样,纵身跟着她离开。 “南风珏,你就等着你父皇的雷霆之怒吧!” 贤妃当着这么多人颜面扫地,气的都不知道骂什么好,指着南风珏说了一句就直接离开了。 南风珏双手环胸,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等着父皇雷霆之怒的,是你们母子,与我何干,挑起两国的战事,本殿下蓄谋已久,蠢货!” 慕清染离开了岳芷国的皇宫,脸色铁青铁青的,身后的几个人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也都默默地跟着她。 “你们是云镜的人?” 慕清染回到岳芷国皇宫外的落脚之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五个人,轻声的问着。 “正是。” “云镜不放心让我们暗中保护大公主。” “得知大公主需要几个男人,我们就过来了。” “如此羞辱,需不需要我们回去。” “大公主只要一句话。” 五个人一人一句,听的慕清染心里面暖暖的,到底是自己的师父,什么时候都向着自己。 “这是本宫的事情,你们就不必插手了,回去告诉师父,本宫在这里无事。” 慕清染轻声的说着,看着五个人离开,他的眼神慢慢的沉下去。 南风意你现在应该知道风声了吧,还不出现,岂不是有意负我。 慕清染想到这里的时候,眼神慢慢的冷下来,站起身走到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眉头一皱。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慕清染说完没多久,南风意的身影下来出现在慕清染的面前。 “染儿……” “别这么叫我,旨意下来的那一刻,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以后,你我非陌路之人,其中一方必得亡国。” 慕清染打断南风意的话,声音冰冷异常,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染儿,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 慕清染看着南风意说完就指了指门口。 “新婚之日我就说过,你若是负我,父皇必定会灭了岳芷国,这话还作数!” 南风意看着慕清染如此决绝,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皇宫的时候,他哪里也没去,直奔南风凛的寝宫。 “父皇!” 南风凛也是知道了慕清染的事情,闹得满宫风雨的,现在他也是头疼的紧。 “父皇的旨意因何下达?” 南风意走到南风凛的面前,语气中多出几分冰冷和几分质问。 “父皇有几分把握打赢凤翎国的大兵压境?” 南风凛拍着桌子站起来,看着南风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父皇,你说话啊?” 南风意看着南风凛问着。 南风凛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这是朕做的最糊涂的决定,你母妃说多个人压制慕清染会好一点,朕觉得她那么大度的一个色,区区一个妾室并没有什么区别。” “父皇,你自己后宫佳丽三千,整日争风吃醋又不是没见过,再大气,再大度她也是个女人啊,何况是被皇帝捧着长大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公主!” 南风凛也深知这个道理,可是就算追回来这道圣旨,也没有什么意义,这就像根钉子钉在了木板里,就算是拔出来了,还是会有个痕迹。 “以后怎么办?” 南风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垂头丧气的看着南风凛。 南风凛刚才在这就在盘算着这个事情,算了一下两国的兵力悬殊问题,贸然的交战他恐怕一点甜头都占不到。 “刚从染儿那里回来,她的态度很明确,要不我们亡国,要不她们亡国,总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个时候贤妃在外面进来,看着这两个人的时候,她直接跪在了南风凛的面前。 “陛下,这个事情全都是臣妾的错,全都是臣妾的错…” “母妃……” 南风意看着贤妃跪在地上,赶紧跟着她跪了下来。 “如果臣妾的命能换回来两国的安定,那臣妾一定义不容辞的,陛下!” 南风凛摆了摆手,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不管是怎么做,都不一定能挽回的了这个事情。 “你起来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凤翎国的皇宫里面,听着云镜带回来的消息,慕君临直接把茶杯摔下地上。 “传老将军入宫!” 慕君临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歇斯底里的,光是听着声音,就知道他的杀意有多么的明显。 云镜站在那儿,看着老将军进来,本来是要告退的,可是被慕君临叫住了。 “立刻出兵,攻打岳芷国!” 萧老将军为之一愣,看着慕君临半天才回过神,对于他这样久经沙场有计划,有规制的将军来说,突然出兵,属实是有些惊讶。 “不行,你先去把染儿接回来,老将军等天亮再出兵。” 慕君临看着云镜吩咐着。 云镜转身就离开了,剩下萧老将军一脸懵的看着慕君临,虽然他平日里都是架子大,可是看着慕君临现在的脸色,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老老实实的在那等着吩咐。 慕君临看着萧老将军眼睛,把慕清染的事情跟着他说了一通,没想到本来面不改色的看着,听到他这么一说,蹭的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拍了拍桌子。 “打,必须打,如此侮辱大公主,怎么能不打,陛下等我去点兵,咱们立刻出发!” 萧老将军可是个火药桶,不点火的时候,稳如泰山,这要是脾气一上来,他就是炸毁一方的人。 “老将军,你等等。” 看着萧老将军这么着急,慕君临突然间不着急了,这攻打邻国可不是闹着玩的,嘴上虽然这么说,总得做好战略部署,那么多的将士,怎么能轻易的就上战场。 “陛下,陛下,臣妾听说染儿受了欺负,陛下…” 皇后都没通传,急得直接跑了进来,看着慕君临哭了起来。 慕君临看了眼萧老将军,萧老将军看了眼皇后,谁也没说话。 慕清染百无聊赖的坐在房顶上,月香也想上去,费了半天劲,只能在下面陪着。 “大公主,更深露重的,要当心身子啊。” 月香手里面拿着衣服,想给她披上也是干着急,半天不够不到。 慕清染看着天,没有回月香,也没有看她,就只是呆呆的看着天。 “大公主,要不奴婢扔上去,您自己穿上吧。” 月香觉得夜里的风越来越冷,她更加着急的看着慕清染说着。 “明天的话,父皇的军队就能到这里了吧,到时候百姓生灵涂炭的,这么宁静的夜晚恐怕都不会再有了。” 如果不了解慕清染的绝对是以为她心系百姓,可是不然,她只是担心没有宁静的夜晚而已。 月香自然懂得她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朝着慕清染这边喊到:“等明日回了凤翎国,这里面的事情,就与我们无关了。” 慕清染听到这句话,看了眼月香,嘴角的笑容微微勾起。 对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这不是自己啊,难道是跟着南风意待久了。 想到南风意,慕清染沉了沉脸色,这个旨意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也没有办法,她能做到的,就是在国破宫倾得时候,她将南风意带回凤翎去。 “月香,把衣服扔上来。” 慕清染也觉得阵阵凉意,抬手接住月香扔上来的衣服,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她眉头一皱,随手抓起旁边的瓦片,朝着人影的方向打过去。 只听着那边惨叫一声,月香惊讶的看着那边满脸惊恐,赶紧抬手想护着慕清染。 可是慕清染翻身落到月香的前面,朝着那个人影走过去,仔细一看,是贤妃身边的人。 “你来干什么!” 慕清染脸色一沉,看着那个人冷声的问着。 那个人使劲一咬,嘴里面流出来血,直接就死在了慕清染的面前。 “大公主,她咬舌自尽了。” 月香震惊的指着地上的那个人说着。 “那是服毒。” 慕清染一脸无奈的看着月香,这要是带过来的是璃香,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荒唐事吧。 “服毒吗?” 月香歪着脑袋还在研究着他。 “奴婢明明看他是用力一咬才死的啊?” “笨蛋,他咬的是牙齿里面藏的毒!” 慕清染白了月香一眼,看着她还是半信半疑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补充道:“等下你看看他耳朵是不是也流血了,咬舌自尽哪有耳朵流血的…” 说完慕清染就走了进去。 月香真在外面站了一会,看着他的耳朵流血以后,惊讶的跑进来看着慕清染说着。 “你看了那么久死人,当心他晚上来找你!” “啊……?!” 月香一听毛骨悚然的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看着她,抿嘴偷笑一下,假装不在意的喝着茶。 “大公主,奴婢今晚不困,就在这里守夜吧。” 月香眼睛里大写的怕字,看着慕清染轻声地说着。 “不必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慕清染知道她想什么,故意不让她留下来。 月香看着慕清染如此坚决,走到门口的时候,愣是没敢往出走,赶紧跑回来,躲在慕清染的身边。 第213章 男人骨香 南风珏的思绪被周围的动静拉回到现实中,他看了眼四周的树林,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纵身一跃,他找到了一个树干站了上去。 是一伙骑兵。 这么晚了,骑兵还跑来这里干什么呢? 南风珏看着这伙骑兵鬼鬼祟祟的模样,他挑了挑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远远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可是下一秒的场景,把南风珏惊住了,这一群骑兵拍成一个纵队,一个接着一个的就朝着悬崖跳下去,没有半点的犹豫。 等到最后一个人跳下去的时候,南风珏快速跑到悬崖边上,深不见底的,他也没敢贸然下去。 拿着一个石头,朝着下面扔出去,听着动静,根本判断不出来这个深度,只知道这个高度,肯定下不去。 在悬崖边上转悠了一圈,南风珏不知所措,难不成有什么暗道?如果贸然下去没有呢? 南风珏就这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样一群骑兵跳下去,又是为何? 突然一阵奇怪的笛音传出来,他没有听过,很诡异的一段声音,听着让人心里面很不舒服。 这笛音时而悠扬,时而低沉,时而呜咽,时而又是一阵诡秘难测,他自己也吹笛子,可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调子,确切的说,不像是正常的笛音。 “悬崖底下还真的别有洞天?” 南风珏看着悬崖下面满脸疑惑的说着,有了下去的想法。 他四处看了一眼,找了几根藤蔓连接在一起,然后顺着悬崖扔下去,另一段绑在树干上。 南风珏试了试很结实,就抓着藤蔓往下顺。 藤蔓不是很长,下到的深度虽不到底,可是他看到了一个延伸出来的平台,看准位置,他借力一荡,稳稳的落在那个平台上面。 这个平台不大,能站三个人左右,四周都是悬崖绝壁,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下面有个山洞呢。 “真是奇怪,怎么没有动静了呢?” 南风珏四处看了一眼,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抬头看着那个藤蔓,高高的悬在头顶的上方,想摸到已经是不可能的,现在就处在了两难的境地,上不去下不来的。 没多久,又听着那一阵怀疑的笛音,确认无误,是从底下传来的,听着声音,好像离得挺近的。 难道下面就是悬崖地下了? 南风珏俯下身子朝着下面看了一眼,笛音虽然飘忽,可是离得却是很近。 定了定神,南风珏直接从平台上跳下去,耳边风风呼啸而过,他仔细的盯着四周的情况,很快又看见了另一个平台,他纵身一跃,落在了平台上面。 他抬头估摸了一下,这两个平台不过是十米的距离,如果是会点轻功,跳这个十米的平台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想到了这里,南风珏的脸色突然间就变了,如果如果是每隔十米有这样一个平台,那么下到悬崖底下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抱着这个想法,南风珏就继续往下落,果然差不多距离的时候,又有这样一个平台。 笛音越来越近,显然这底下住着一位神秘的世外高人,能出入这样的悬崖,估计是靠着这个平台的。 南风珏没有犹豫,一点一点的下去,本来还以为那个世外高人住在谷底,没想到还没等到悬崖底下,就看着一个红衣女人在那儿荡着秋千。 “荡秋千?” 南风珏朝着上面看着,完全没有看到秋千拴在哪里啊,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南风珏犹豫的时候,那个红衣的女人消失了,笛音也消气了。 不过是眨眼之间,她就消失了,怎么可能呢,山下都是悬崖的,消失了秋千怎么也跟着消失了。 南风珏的脑子里全都是那个红衣女人,眼神渐渐的惊恐起来。 这光天化日的不可能遇到鬼了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南风珏突然间有了这个想法,看着刚才红衣女人消失的方向,他蹲下身子,朝着下面看过去。 “奇怪!” “你在找我吗?” 突然一个轻灵的声音从上而下传来。 南风珏脸色一沉,转过身朝着后面看了一眼,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人红衣女人站在那儿,纤纤玉指握着一个玉笛,跟自己的那个极其相似。 “你是什么人?” 南风珏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退,冷冷的问着她。 “闯到我的地界,你问我是什么人,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红衣女人声音清冷却带有一丝妩媚,看着南风珏轻声的说着。 “你的地界?” 南风珏看了眼四周,指着上下悬崖,满脸疑惑。 “不错,目光所及,这个悬崖就是我的地界,如果今日碰到的是我姐姐,恐怕你得死在这里,哪还有命问我是谁。” 红衣女人说了一句,拨弄了一下玉笛,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世外人,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女子轻声的问着他。 “我是看着有骑兵跳下来,一时好奇,就跟过来的,如果误闯了你们的地界,扰了你们的清净,那我这就走。” 南风珏说着转身就要离去,没想到被那个女人拦住。 “站住,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还要怎么样?” 南风珏看着红衣女人,眉头轻轻一皱,难不成还扔下半条命啊。 “媚苒。” 这个时候,从上而下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又是一个红衣女子,脸上一样带着狐狸面具,落在他俩的身边。 两个人身形和个头都相差无几,看样子,这就是她说的那个姐姐。 “媚苒,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带男人回来嘛!” 后来的这个红衣女子带着几分训斥的意思看着媚苒说着。 “姐姐,他是自己下来的。” 媚苒走到她的面前,满是委屈的指着南风珏说着。 她们两个站在一起,南风珏才看出来区别,姐姐的眼神明显比妹妹的阴鸷,妹妹的眼神多出一丝妩媚。 “在下南风珏,误闯至此,纯属无心之过。” 南风珏知道这个姐姐是不好对付的角色,索性就先低着头赔礼道歉。 姐姐走到南风珏的身边,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他一番,挑了挑眉。 “既然都到这里了,那就带进去吧。” “姐姐,他是误闯进来的!” 姐姐的话刚说完,媚苒就赶紧走到她的身边,抓着她的胳膊,听着话音,似乎是紧张很多,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那就是天意,休得多言!” 说完还没等南风珏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清香,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的,看着面前两个红影越来越模糊,直至眼前一黑。 昏昏沉沉的时候,南风珏觉得身上一股子暖意,还有阵阵的清香,他猛然间睁开眼睛,看见四五个男人跟着他一样,穿着单薄的衣服,泡在冒着热气的水里面,上面还有不少的花瓣。 其他的男人全都是昏迷不醒的,就他自己先醒过来了。 四处看了一眼,像是一个山洞,洞里面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南风珏小心翼翼的出了水,摸索着四周,这光秃秃的墙壁肯定有暗道,不然他们不可能进的来。 “你醒了。” 红衣女人坐在上面,等南风珏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她阴鸷的眼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风珏总觉着这里面的香味怪异,惶恐的看着红衣女人问着。 “将死之人你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有时间你还是想想,下辈子投胎到哪一家吧。” 说完顶上的红衣女人消失,洞顶也被封住,显然出口就在那里,可是怎么才能打开呢? 南风珏捉摸了半天,纵身一跃,抓着洞顶推了推,纹丝不动的。 他怕力气耗尽,就赶紧下去,不过没有进那个冒了泡的水池里面,总觉得这冒泡还不烫手的水池存着古怪。 南风珏屏着呼吸在里面转着圈,突然间就听着周围的男人一声声的惨叫,吓得南风珏赶紧往墙壁上靠了靠。 水池里面的男人龇牙咧嘴的喊着,刹那间水池里面冒着滋滋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白烟,男人们全都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上来过,就剩下水池里面翻滚的水花,连点血水都没有看到。 南风珏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大群男人就这么没了,这水池里面难不成是化骨水! 南风珏舔了舔嘴唇,看着水池,从墙壁里面拿起一块石头放了进去,依旧是滋滋的声音,伴随着白烟,石头飘了一会儿,就直接没了。 还真是化骨水! 南风珏暗暗的惊叹着,他都没敢乱走,生怕一个不留神,滑进去再也没机会出来,他现在还没找到慕清染呢。 洞口再次打开,一个红影落下来,看着眼神就知道,这是姐姐。 “你怎么出来了?” 她看到南风珏的时候这位一愣,接着就转过头抬腿迈了进去,并没有刚才那般滋滋冒着白烟。 她整个身子蹲了进去,闭上眼睛很惬意的泡着。 想着这个里面刚才有那么多的尸体,南风珏总觉得胃里翻滚,阵阵恶心。 等红衣女人再起来的时候,只见到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吹弹可破,好像比刚才更年轻似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风珏看着她,眼神中再也掩饰不住的惶恐,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我是什么人,呵呵呵,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红衣女人从水里面走出来,身上带着一股奇香。 “闻到这个香味了吧,哼,是你们男人的骨香,怎么样,不比女人身上香差多少吧?” 这个香味确实有摄人心魄力量,如果她不说,南风珏都觉得这个香味独特,可是一听说是男人的骨香,不由得阵阵作呕。 “一百零一个男人,才有这独一无二的骨香,不过今天稍微差一点,少了你一个。” 女子走到南风珏的身边,只要她一动,就能闻到。 南风珏强忍着想吐的想法,屏着呼吸看着你女人,眉头皱的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个池子里面死了一百个人。 “要不是媚苒死活不让杀你,你觉得你能活着跟我说话吗?” 女子说完替着南风珏就飞出了洞口,呼吸了一口清鲜空气后,南风珏这才觉得好多了。 “姐姐。” 媚苒跑过来,看着南风珏被她带出来,赶紧冲到南风珏的身边,抓着南风珏胳膊:“你没事吧。” 闻着媚苒身上的香气,南风珏也是眉头一皱,直接把她推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藏在这里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南风珏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如果说她们两个的年轻美貌是靠着男人续命的话,那这样的邪恶之貌让人所厌恶。 “丧尽天良,呵,这话怎么到你们男人嘴里就变了味了,怎么着,您们男人朝三暮四的时候,就不丧尽天良了嘛!” 媚苒想拦着她,可是一点用没有,被她一把甩开,接着就掐着南风珏的脖子。 “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杀了他们,我也是为民除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说着阴鸷的眼神遍布杀意,旁边的媚苒抓着他的手腕。 “姐姐,你别杀他,你别杀他,你不是答应过我嘛。” 媚苒急得跪在地上。 “真是愚蠢至极,被男人玩弄抛弃一次还不够,你还要重蹈覆辙嘛,臭男人都应该去下地狱!” 姐姐把媚苒甩开,紧紧的掐着南风珏的脖子。 正在这个时候,媚苒摘下面具,面色苍白,但是却有倾城的容貌,要说是狐妖也差不多。 “姐姐,你敢杀他,我就毁了这张脸!” “你……” 姐姐看着媚苒用自己的容貌相威胁,吓得她赶紧松开手,蹲下去抓着媚苒的手。 “你干什么…” 姐姐抓着媚苒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喊着。 “姐姐,我喜欢他,你不能杀他!” 媚苒的这句话上南风珏一愣,见面不过一天,何谈喜欢?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把面具戴好,别做傻事,别做傻事。” 姐姐就好像惧怕什么一样,看着她轻声说着。 第214章 那你愿不愿意 看着媚苒他们两个,南风珏整个人都蒙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也没有什么可见不得人啊。 “那就把他带回去吧,记住,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姐姐看着媚苒轻声的说了一句以后,就直接离开了,头都没回一下。 南风珏看着媚苒半天都没有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静静地停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媚苒背过身把面具戴好以后,侧过脸并没有回答南风珏的话,压低了声音清冷的说了一句:“你要是想活命,就跟着我走,别问那么多没用的问题,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说完以后,媚苒淡淡的站起身,看了南风珏一眼,接着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跟着她走到一个山洞里面,穿过山洞,是一排秋千,这让南风珏微微一愣,眼看着他见到的就只有她们姐妹二人,这里足足有十个秋千架。 “别多看,别多问,此时此刻,你就把你当成空气,只跟着我就行了。” 媚苒都没有回头,只顾跟着南风珏说着。 南风珏也不知道怎么出去,现在也只能跟着她走,至于怎么办,只能以后再说,现在没有任何的想法。 跟着媚苒又走了一段时间,她们两个进了一个茅草屋,虽然是茅草屋,可是里面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暗门。 “走吧。” 到了暗门的前面,媚苒这才算是说了一句话,接着就用手用力一推,暗门慢慢的打开,她率先走了进去,南风珏也跟了进去。 走了一共三十五步,两个人就到了一拍木屋面前,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东西都没有。 “今晚你就住在这里,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媚苒跟着南风珏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关上了门就直接离开了。 这倒是让南风珏有些迷惑,明明刚才是她说的,救自己一命,怎么现在冷的跟个冰块似的,完全判若两人。 正当他思绪乱飞的时候,突然间门开了,媚苒端了些吃的过来,放下以后就离开了。 南风珏走到门口看了看,没有锁门,也没有人看管,整个院子里面寂静空荡,仿佛就是自己一个人。 “告诉你别出来!” 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接着这门就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外力推上,震得南风珏身子一痛,赶紧坐在床上捂着胸口。 “好深的内力!” 南风珏被如此深厚的内力震慑住,别说是他自己,加上慕清染恐怕两个人的内力都不如这一个。 她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南风珏对着这两个姐妹越来越好奇,怪不得没有人看守,就凭这个内力,就算是她一个人抵挡万人都行,何况他一个。 坐在床上,没有一点的胃口,饭菜怎么端来的就是怎么凉的,等到了深夜的时候,他听到一群女人嘻嘻哈哈的笑声,因为媚苒嘱咐过,所以南风珏就只是躺在床上,并没有出去看。 “来呀——来呀——” 这样妩媚多情的声音,让南风珏不由得想起来了京城里面的花街柳巷,一下子眉头皱的紧,侧过身不想继续听。 可就是这样,越不想听,越是有这样秽乱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面,让人心生作呕。 南风珏站起身,走到门口,手刚刚碰到门的时候,不由得眉头一皱,媚苒说的话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如果能出去,她不会说那样的话。 想到这里,南风珏还是默不做声的回去。 霎时间整个院子就成了青楼一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欢声笑语,淫词艳曲,听的南风珏心里面窝着一股子火气。 可是这样的声音没多久,突然之间全都消失了,戛然而止,静的吓人,就好像外面的那些人瞬间蒸发了一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 南风珏满脑子都是疑惑,正当这个时候,房间门被推开,媚苒从外面走进来,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香气。 一下子让南风珏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场面,眉头紧紧一皱,并没有看媚苒一眼。 “冷落了你,你不高兴了?” 媚苒走过来,坐在南风珏旁边的椅子上,露出来修长的大腿。 南风珏侧过脸,并没有看她,脸色阴沉的吓人。 “呦,你这定力还真是不赖呢。” 媚苒看着南风珏不为所动,抿嘴浅笑一声,看着他轻声的笑了笑,接着走到他的身边,手刚要碰到南风珏的时候,被他直接躲了过去,扑了个空。 “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俗物,没什么值得所动的地方。” 南风珏的回答让媚苒一愣,显然她这是有些意外,一向对自己的身材有把握的她,还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这样说过。 “哦?俗物?” “不错,就是俗物。” “那想必你是有不俗的喽?” 媚苒毫不介意南风珏这么说自己,看着轻声的问着。 南风珏想到了慕清染,嘴角不由得上扬一下,紧接着又阴沉这脸,满脸不屑的看着她。 “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媚苒听到南风珏这么说,眉间的好奇心越来越重,走过去看着他的眼睛邪魅一笑:“她是谁?” 南风珏没有说话,冷哼了一声。 媚苒的手指捻着一缕发丝,看着南风珏的时候,多了几分打量,转了一圈嘴角微微一勾:“嗯,看你玉树临风的,如果不是倾城的容颜,还真的配不上你。” 南风珏还是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慕清染的音容笑貌。 “她是你的妻子?” “不错。” “你还真的成婚了啊!” 听着南风珏这么一说,媚苒愣了愣,看着满脸惊讶的说着。 “成婚已久。” 简单干脆的四个人,让媚苒的眉间皱了皱,走到他的身边,抿了抿嘴唇,脸上多出几分不悦。 “那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你说什么都不愿意。” 南风珏完全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看着她冷冷的说着。 第215章 奶奶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不想知道。” “……” 媚苒看着南风珏这么倔,无奈的撇了撇嘴,看着他许久,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就拉着他的手往外面走。 南风珏想挣脱开,不料被一阵强大的内力控制住,他看了眼媚苒嬉笑的表情,微微愣了愣。 原来那深厚的内力是她的,可是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怎么能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啊? 南风珏又是一阵疑惑,可是这个时候完全没管他在想什么,媚苒抓着他就飞了起来,落在了不远处的山头。 空气中阵阵飘香,这种香非常奇怪,一闻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南风珏想到了水池里面的东西,果然目光放远望去,他还是看见了。 一大群女人在一个水潭里面欢呼雀跃的,看样子,这里面又有不少的男人遭殃。 “你们靠这个保持容颜?” “不错。” 媚苒也没有隐瞒,很爽快的回答了南风珏的话。 “如此伤天害理,你……” “我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教训我的,走,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媚苒说完,直接抓着南风珏就飞了起来,不仅仅是内功深厚,她连轻功都了得。 “别害怕,摔不到你的。” 媚苒可能是看着南风珏有些愣神,还以为她害怕,满脸自然的看着他笑了笑。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耳畔的风呼呼的刮,有些睁不开眼睛。 “到了你就知道了。” 媚苒说完好像加快了速度,只觉得眼泪横流,什么也听不清楚。 也不知道多久,俩人落下云头,南风珏想都没想过,竟然有人的轻功会这么好,他来的时候,心里面暗暗的想过,这个女人是不是神仙? “你想夸我就夸吧。” 媚苒走在前面,满脸的得意的说着,可是南风珏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跟在她的后面,黑着脸看着她。 “马上就到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媚苒故意卖着关子,没有告诉南风珏他们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南风珏蒙着头跟着她往前走,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她带给他太多的震撼,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到了,进去看看吧。” 媚苒指了个山洞,看着他回眸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南风珏半信半疑的走进去,刚刚到洞口,就看到六七个老婆婆,看着她们饱经风霜的脸,都有八九十岁的样子。 南风珏回过神看了眼媚苒,媚苒走过来看着南风珏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去里面看看?” 媚苒询问着南风珏的意见,看着南风珏摇头以后,她可没管那么多,直接就拉着他的胳膊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水池里面全都是这样的老婆婆,接着从上面的顶口涌出不少白色液体,冲在她们的头顶和身体上,接着就发生了神奇的一幕,水池里面的老妪,全都摇身一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 南风珏心里暗惊,眼神微微的愣住,这就是传说中的返老还童术? “你……” 南风珏的话说到一半,他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媚苒,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你活了多少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有一种媚苒是妖怪的感觉。 “过了多少年……呃呃呃,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什么?” 南风珏暗暗一惊,难不成真让自己猜中了,她真是深山老林的东西成了精不成。 “真不记得了,反正好多好多年呢。” 看着媚苒一脸认真的说着玩笑话,南风珏满脸黑线,没有跟她继续说话。 突然间所有返老还童的女人走过来,围在南风珏的身边。 “你们都站到一边去,他是我的人!” 媚苒轻声的说了一句,那些人赶紧收回了手,缩了缩脖子,悻悻的走到一边站好。 “奶奶。” 随后众人异口同声的朝着媚苒这边喊着。 “乖,你们回去吧。” 媚苒看着她们笑了笑,一瞬间说话甜美又温柔的,整得南风珏都怀疑她是个百变星君。 “她给你们招揽客人,然后杀掉!” “你太聪明了,姐姐说的真对,留着你还真是个祸害呢。” 媚苒说着趁着南风珏不注意就刮了刮他的鼻子,满脸宠溺的样子。 她的这个眼神,让南风珏以为她是自己的奶奶,透露着和蔼可亲? “你这是什么眼光,我这里的秘密都让你看了去,以后你也就是我的人,甭想走出这个春风渡了。” “春风渡!” “不错,古有春风不度玉门关,可是咱们春风渡全都是美人关,大概也差不多。” 南风珏看着她的样子,眉头皱了皱,紧抿着嘴唇。 “是不是比你的妻子好看!” 南风珏冷哼一声,表示着自己的立场。 “奶奶,有世俗人求见,还带着信物来的。” 这个时候跑进来一个女人,跪在她的身边,满脸紧张的看着媚苒,抬手就把狐狸面具递给她。 “这面具……” 媚苒看到面具的时候,眉头一皱,她赶紧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前闻了闻,眉头再一次皱紧。 “人呢?” “在山下。” 媚苒抬腿就要走,转过身看了眼南风珏,抿了抿嘴唇,抬手点了他的穴道,动弹不得。 “我把你带去,你别出声。” 媚苒看着南风珏眨着眼睛,她抬手一用力,南风珏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跟在媚苒的身后,就像是个风筝一样。 “真是的,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都消失多少年了。” 听着媚苒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突然间红影闪过,一个红衣女人出现,看眼神,不是她姐姐。 “红珠?” 媚苒看到红珠的时候,眼神一冷,赶紧把南风珏护在了身后,满眼紧张的看着他。 “他是谁?” “我的人。” 媚苒抬手将南风珏护的死死的。 “你的人,这世间还没有我红珠弄不到的人。” 说完以后,红珠就抬着手朝着他这边抓过来,这不就是明抢嘛。 “红珠,我有要事去办,你别逼我动手!” 媚苒的脸色一紧。 第216章 红珠 红珠就好像没有想给媚苒这个面子,直接朝着南风珏这边抓过来,媚苒挡在中间,抬手一挥,两道力量撞在一起,南风珏的两边的鬓角都飞起来了。 好深厚的内功! 南风珏默默地感叹着,见到媚苒一个人有这样的内功都已经是破天荒的,没想到的是,连着这个红珠的内功也这么深厚,难不成这个春风渡的女人个个都这么厉害嘛。 正当南风珏出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左胳膊一紧,红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在了他的身边。 紧接着媚苒就落在了他的右边,抓着他的右胳膊,霎时间他就觉得两个力量汇集在自己的身上,吓得南风珏抬手一挣,将两个人的手挣脱开。 媚苒和红珠微微一愣,接着又继续打了起来。 南风珏无奈的撇了撇嘴角,果然不能招惹女人,自己也是倒霉催的,为什么要下来悬崖下面,没准现在染儿都已经回去了! 想到这里,南风珏又暗暗的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打起来的两个女人,他突然间走了一种想法。 趁乱逃走。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现在视野开阔,怎么着自己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想到这里,南风珏假意的站到一边,目光盯着她们两个,身子不停的往外面挪蹭着。 眼见着到了边上,突然两个人齐刷刷的朝着南风珏这边飞过来,一左一右的抓着自己。 “你想跑?” “我没有啊。” 南风珏尴尬的看着她们两个笑了笑,显然这两个人不买账,一人一掌,将南风珏拍晕过去。 “红珠,你别给我捣乱!” 南风珏晕了以后,媚苒看着红珠眉头皱紧说着。 “你怎么会顾及男人了,你不是和寒霜一样专吃男人嘛?” 红珠瞥了一眼旁边的南风珏,满脸嘲讽的看着媚苒笑了笑。 “现在我不吃了,只有姐姐吃,我改了,这么俊俏的男人,要是化成了骨丹,那是多可惜的事情啊。” 媚苒说着看着南风珏一脸的笑意,蹲下来摸了摸南风珏的脸。 “就你,我记得前一百个你说俊俏的男人都下了肚了。” “红珠!” 听到公主揭穿自己,媚苒的脸色一紧,看着她瞪了一眼,抬手抓着南风珏就要离开,却还是被红珠拦住。 “干什么!” 媚苒的耐性全都被红珠耗光,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她厉声的说着。 “这个男人你不能带走。” “凭什么?” 媚苒挑眉,看着红珠。 “世上男人多的是,你何故跟我抢这一个男人,我不想跟你伤了姐妹情谊,你走吧,你别来烦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你去找我姐姐。” 媚苒摆了摆手,给红珠侠客一副最后通牒的模样,可是红珠依旧是嘴角挂着浅笑,淡淡的看着她,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这一个男人还比得过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嘛!” 媚苒满脸不解的看着红珠问着。 “啊?” 媚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和红珠虽然不是亲姐妹,可是比亲姐妹还要亲。 第217章 想不想见慕清染 “有人想救他。” 红珠看着媚苒轻声的说着。。 “酬劳是什么!” 媚苒的声音冰冷,如果她敢说金银珠宝,当场就能跟她翻脸。 红珠顿了顿,走到一边侧过身,并没有急着回媚苒的话。 媚苒愣了愣,走到她的身边追问着,生怕自己知道是黄金万两。 “不告诉你,总之很重要很重要,你就别问我了。” 红珠的表情突然间很为难,看着她的样子,她还是顾着姐妹情谊的,不然的话,依着她的性格,她看上的东西,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全都是要据为己有的。 “不说的话就算了,我把他带走了。” 媚苒看着红珠这么别扭,她没有说别的,转过身就把南风珏拉走了。 “你想不想见慕清染?” 突然红珠在后面说了这么一句,南风珏的身子突然间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红珠满脸的惊讶。 “你说什么?” “你想不想见慕清染?” 红珠看着南风珏有反应,她嘴角微微勾起,直接看着他问着。 南风珏挣脱开媚苒的手,朝着红珠那边走过去,询问着关于慕清染的情况。 “谁是慕清染?” 媚苒没太听懂,歪着脑袋满头雾水的看着南风珏问着。 南风珏皱了皱眉,目光一直在红珠的身上。 “想见她你就跟我走。” 红珠说完,南风珏的目光就看着媚苒,脸色一脸的为难,他属实也想走,只不过,有媚苒在这里,他肯定打不过她的。 红珠看出来了南风珏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走到媚苒的身边,好像有南风珏的加持,她有了十足的底气似的。 “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想跟你走,慕清染是他的妻子,估计你也应该知道,慕清染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听着红珠这么一说,媚苒倒是想起来之前南风珏提过的妻子,还说跟着他的妻子一对比,自己就是个俗物,不由得对慕清染有了几分好奇。 “这有什么,我也跟着你一起去看看,这个慕清染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超凡脱俗!” “不行!” 红珠坚定的看着媚苒说着这一下子就触到了媚苒的眉头,看着红珠他们两个,眉头紧皱没有半点欢愉的意思。 “你让我去找染儿吧。” 南风珏看着媚苒,声音中多了一点的请求,可是媚苒并没有像之前那边好脾气,抬手就打断了他的话,眉头没有舒展。 “你给我闭嘴,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红珠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用谁做威胁,这个男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的!” “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 红珠歪着脑袋看着媚苒,似乎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可是媚苒却没有管那么多,走过去抓着南风珏胳膊。 本来还想挣脱,这下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他的胳膊动弹不得,就好像自己的内力被死死的压住了,一脸惊讶的看着媚苒。 “就你那个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摆脱我,真是做梦!” 媚苒看着南风珏满脸挑衅的说着。 第218章 圣姑 南风珏知道两个人内力相差悬殊,偷偷的试了几次觉得没有结果,他也没那么挣扎了,知道再试一百次也是枉然的。 “你要是能见到染儿,就帮我带个话,虽然身陷囹圄,可我依旧爱她。” “你听没听见!” 南风珏的话刚说完,红珠就看着媚苒那边,直接就朝着她得意的说着,似乎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媚苒非但没有一点退意,反而死死的抓着南风珏的胳膊,看着红珠一脸的挑衅。 “如果真要是各凭本事,你也未必赢得了我,红珠,他今天我带走,你要是想要人,春风渡找我,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废话。” 说着说着,就有一根细小的银针从她的嘴里面飞出来,正中红珠的胸口,红珠微微一愣,整个人微微一愣,接着就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南风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媚苒抓着胳膊飞了出去,一路上都没有看着红珠追来。 “你杀了她!” 南风珏不明白情况,看着媚苒满脸惊讶的问着。 “杀了如何,不杀又如何,怎么着,你还心疼了啊?” 媚苒看着南风珏的眼神比之前冷了不少,可能是因为他动了要跟红珠走的缘故,或许她现在已经对自己有了杀意也说不的。 南风珏没有说话,偷瞥了一眼媚苒,满脑子都是红珠说的慕清染。 到了山谷的上头,吹着呼呼的山风,媚苒站在那儿四处张望着,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在找什么人。 “我们在这里!” 突然间听到山脚下传来一阵声音,定睛一看,果然是两个人站在那儿,还都带着面具。 “你是什么人?” 媚苒看着两个人脸上的狐狸面具,跟着自己同宗同派,一下子就好奇起来。 “讨命人。” “嗯!” 媚苒没有说别的,似乎对着面具男人的说辞非常满意。 可是目光落在旁边的那个面具女人身上的时候,南风珏的眼神一愣,这个身影…………染儿! 脑海里有了这个想法,南风珏走过去,还没等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就被面具男人拦住。 “你干什么!” 媚苒抓住南风珏的手,眉头一皱往后面拽了拽。 “我……” “狐狸面具也是随随便便能摘的嘛,你不要命了!” 媚苒说着就没有给南风珏解释的机会,点了他的穴道就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让她转过来背对着南风珏,摘掉了那个女人的面具,微微点了点头,就把面具又给她带上了。 “圣姑,还能治吗?” 面具男人看着媚苒轻声的问着。 “当然,你当我春风渡是什么江湖骗子嘛,给我准备的东西呢?” 媚苒挑了挑眉,伸出手掌心朝上放在他的面前。 面具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两粒药递给了媚苒,媚苒抬手闻了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面具男人浅笑着。 “还挺懂规矩的,跟我走吧。” 媚苒把药丸吃了下去,眉开眼笑的看着面具男人说着,指了指面具女人说着。 “多谢圣姑。” 面具男人深深的鞠了个躬,看着媚苒轻声说着。 第219章 就凭你 等南风珏再能动的时候,被媚苒关在了房间里,不错,这次是真真实实的被关在了房间里面,根本就出不去。 那个人肯定是染儿,是谁给她带来的? 南风珏站在屋子里面心急如焚,可是这里他根本就出不去,这媚苒是摸透了他的功夫,显然是没有这个能力出去。 媚苒带着两个人走到了春风渡的宝洞里面,因为知道里面的规矩,男人站在门口等着,就让媚苒带着女人进去了。 媚苒看着面前被毁了容,完全看不出任何模样的女人,她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抿了抿嘴唇。 “你是怎么到了这般程度,是何人有什么仇怨,要划破你的脸?” 被毁容的女人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脱了衣服进去吧。” 媚苒也没有追问,毕竟这都是她的事情,说与不说,对媚苒没有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坏处。 “我能不能不脱衣服?” “不能!” 媚苒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说着。 毁容女人犹豫了几分,背过身去,脱了衣服进了水池里面,接着头顶就是一阵白色的水冲下来,一点不差的淋在毁容女人的身上。 媚苒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没有半点期待的样子。 等着她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媚苒整个人都震惊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貌之人,看了连自己都是惊叹不已。 毁容的女人在转过身的时候,容颜恢复如初,不是别人,正是慕清染。 她穿好衣服,眼神冰冷的走到媚苒身边,并没有说半个谢字。 “你这个人很奇怪,我帮你恢复美貌,你竟然如此无礼!” 听着媚苒这么说完慕清染抬眉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微冷。 “两粒药丸还不够嘛,那虚伪的谢字有何意义?” 听着慕清染这么说完,媚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虽然消失的很快,却还是闪过去了。 “你这个人真是没劲,要不是看在信物的份上,我才不会救你呢!” 媚苒撇了撇嘴,看着面前的慕清染,她生不出来气,就算是她再冰冷,她还是愿意好好的跟她说话,或许这就是美人的特质吧,她的容貌让自己都羡慕。 春风渡美人如画,她根本就没有羡慕过别人,因为她一直是春风渡最美的。 “被你抓走的那个男人呢?” 慕清染看着媚苒询问着南风珏的消息,不料媚苒的脸色突变,跟着刚才判若两人。 “你……” “他是我相公!” 还没等媚苒说话,慕清染就先声夺人,告诉了他的身份。 “相公?你是慕清染?” 媚苒看着慕清染,直接愣的说不出来话,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救得这个事慕清染。 “不错。” 听着她这么说,媚苒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慕清染。 果然真是有他说那般,跟着她一对比,自己就是个俗物。 “他现在是我的,不能跟你走了。” 听着她这么一说,慕清染的眉头挑了挑,满脸疑惑的看着媚苒,走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一番。 “就凭你?” 慕清染的这句话充满了挑衅的意思。 第220章 试试? 媚苒瞧着慕清染这么一说,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兴致,看着她的那个眼神极复胜负欲,走到她的身边,嘴角微微一勾。 “不错,就凭我,他现在是我的,你想带走哪有那么容易。” 媚苒信心十足的看着慕清染,双手环胸没有给她继续说的机会,反而是捏着她的脸咂了咂嘴:“啧啧,虽然你自负美貌,这也是我给你恢复好的,想毁了你这张脸,我也轻而易举。” “你用皮囊来形容我们之间的感情,那真的是太过肤浅了。” 慕清染毫不示弱,看着媚苒轻声的说着。 媚苒好奇的挑了挑眉,看着慕清染。 “男人嘛,有几个不好色的,你要说你们两个情比金坚我信,至于说他多忠贞不二,这真是未必能够如你所想。” 媚苒在春风渡生活了这么久,见过的男人不说是一万,也有八千,哪一个不是风流好色,要不然她这春风渡如何能开的下去。 “那是你鼠目寸光。” 慕清染本来没想跟着她闹僵,看着她这样明抢南风珏,心里面的火气压不住了,长这么大,除了被慕清歌坑了以外,还没有人敢跟着她抢人的。 这世间,我看上的,我想要的,那便只能是我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媚苒邪魅一笑,看着慕清染信心十足的样子。 “好!” 慕清染回答的也很干脆,她对南风珏充满了信心,凭着他的为人,绝不会。 “你就等着哭吧。” 媚苒扔下一句,转身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碰到外面的面具男人,嘴角微微勾起。 惊得面具男人眼神一愣,听人说这春风渡的圣姑从来不笑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刚才怎么笑的那么灿烂。 慕清染戴着面具走出来,眼神冰冷冰冷的,一句话都没说,也离开了春风渡的水池。 “你这是怎么了!” 面具男人看着慕清染一言不发的,跟着前几天不一样,怎么容颜如初还是闷着脸出来的呢,一脸好奇的看着她问着。 慕清染还是没有说话,只不过这次目光往他的那边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眼神非常的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跟我说,放心吧,我绝对会帮你的。” 面具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着她轻声的说着。 “你帮不了我。” 慕清染说了这么一句,让面具男人微微一愣,还有什么事是自己帮不了的,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能有什么忙比这个还难啊。 “走吧,回去吧。” 慕清染打断他要说的话,看着他轻声的说着。 面具男人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跟着慕清染的后面往回走,时不时的朝着她那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面具男人看着慕清染沉闷,就看着她找了点话题。 慕清染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依旧是朝着前面走着。 “你……” 还没等面具男人把话说完,慕清染就摇了摇头,硬生生的把他的话憋了回去。 第221章 隐居 按照约定的时间,慕清染和面具男人来到了春风渡的后花园,媚苒早早的就在那里等着她了。 面具男人不知道什么情况,看着两个女人针锋相对的眼神,悻悻的站在那儿看着她们。 “这是你要戴的东西。” 媚苒扔下来一个包袱,慕清染抬手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沉,眉头皱的紧。 “怎么着不敢了?” 媚苒看着她愣神没动的样子,心有窃喜呢看着慕清染问着。 慕清染冷哼一声,拿着手里面的包袱走到了屏风后面,再出来的时候,她的脸遍布疤痕,活脱脱就是个披了癞蛤蟆皮的女人,让人看着浑身汗毛孔直竖。 “这……” 面具男人看着慕清染的脸,满脸担心的走过去。 “这只是个面具,你不用担心。” 媚苒的声音传过来,看着慕清染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你觉得你有多大的把握?” “十分的把握。” 慕清染戴着人皮面具,可目光却是有一种坚定的光,看着媚苒没有半分的犹豫。 “那就行,等下让你心服口服。” 媚苒说着,就拍了拍手,没多大一会儿,走开几个女人,她们把南风珏搀来,此时的南风珏双眼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 “南风珏,你猜猜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媚苒走到南风珏的身边,声音清柔带着几分诱惑的说着。 “染儿是你在这儿嘛?” 南风珏好像没有管媚苒说什么,直接摸索着走到慕清染的身边。 慕清染点了点头,抓着南风珏的手站了起来:“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去了。” 南风珏一听着是慕清染的声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挣脱开穴道,扯下眼睛上的黑布。 当他看到慕清染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蒙了,眉头皱的紧,赶紧走过去抬手抓着慕清染的肩膀,眼中的泪水打转。 “染儿……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南风珏的声音就控制不住的更咽起来,嗓音沙哑带着浓郁的哭腔,光是听声音就知道他得有多心疼。 “没事,我没事的。”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哭了,她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你这个脸是……” 南风珏想问怎么弄得,可是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完全说不出来了,看着她嘴角紧抿着。 “我……” 慕清染刚要说,就被身后的媚苒挑眉示意一下,看着她嘴角得意的笑容,慕清染咬了咬牙,摇了摇头没有说。 “没事,等我带你回去,找名医,如果实在是治不好,咱们就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不去掺和世间的事情。”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温柔的说着,比平时还要温柔。 “好。” 慕清染一下子扑进南风珏的怀里,什么话也没说,紧紧的搂着南风珏。 面具男人看着慕清染,又看着南风珏,眼神复杂,抿着嘴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被媚苒抢了先。 “真是感人肺腑,用情至深。” 媚苒看着他们两个拍了拍手,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样子,走到他们的身边说着。 第222章 下毒 慕清染和南风珏全都转过头看着媚苒,俩人很有默契谁也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媚苒走到南风珏的身边,抬眸大有深意的看着他笑了笑,紧接着就走到慕清染的身边,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就摘掉了慕清染脸上的面具。 南风珏微微愣了愣。 媚苒手里面捏着面具,看着他笑了笑。 “怎么样,惊不惊喜?” 媚苒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让慕清染摸清楚她是什么意思,目光也是看着南风珏。 “南风珏,你疼爱入骨的女人,竟然用这个方法试探你,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听到媚苒这么说,慕清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并不是想帮自己,而是在这个上面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是一个很大的坑。 “试探我?” 南风珏说着,皱着眉头看着慕清染那边,似乎多出几分疑惑。 “我……” “你跟她合起伙来试探我,你是怎么想的,你质疑我的心?” 南风珏语气很重,就像是审犯人似的看着慕清染,抓着他的肩膀,声嘶力竭的问着。 慕清染知道自己钻进了媚苒的套里面,就算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明白,毕竟答应试探和配合试探的都是自己。 “染儿,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南风珏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媚苒走到慕清染的身边,轻轻的笑了一声,听着有点同情还有些嘲讽,总之慕清染听了以后更是心如刀绞的。 “行了,剩下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你们回去吧。” 媚苒扶着额头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小南风珏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试探他的心呢,你如此怀疑他,他心里面该有多痛!” 面具男人走过来,看着慕清染的眼睛,他眼中遍布着质问,他也没想到,慕清染能答应这样的事情。 慕清染没有说话,看着南风珏离开的方向,沿着反方向走去。 “喂……” 面具男人看了眼南风珏那边,又回过身看了眼慕清染这边,无奈的一跺脚,跟着慕清染就离开了春风渡。 回到了悬崖上面,慕清染直勾勾的盯着底下,一句话不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在看什么呢?” 面具男人走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她在那儿愣神,转过头问着。 “等人。” 慕清染轻声的说着。 “等什么人?” 面具男人满脸疑惑的看着慕清染。 “熟人。” 还没等面具男人询问这个春风渡哪里来的熟人,就从底下飞上来一个红衣女人。 “掌门。” 红珠跪在地上,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着。 “嗯。” 慕清染轻声的说了一句,接着就走到一边,红珠也跟了过去。 知道他们两个有要事,面具男人就站在那儿没有过去,看着俩人的背影,满头的雾水。 这春风渡三圣姑之一的红珠原来是慕清染的手下,这怎么都没有想到过,更不敢往这边想。 看着俩人好像是在说什么事情,面具男人就走远了一点,然后就转过身听着悬崖边上,好像有动静传来。 “主人,她们来了。” 红珠的眼神微冷,凑到慕清染的身边说着。 “我不能让她们看见我,不然以后这春风渡的事情,咱们可就没有一点的音信了。” “小心行事。” 听着红珠的话,慕清染只是简单的说了四个字,然后就看着她离开。 媚苒和寒霜两个人上来,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面具,一模一样的身影,远远的过来,就像是影子一样。 “你怎么还没走?” 媚苒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满脸惊讶的看着她问着。 “我要是走了,你们去哪里找我,干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慕清染看着她们两个轻声说着。 “解药拿来!” 寒霜没有媚苒的耐心好,抬手指了指手腕,看着慕清染厉声的说着。 面具男人看着她值得那个手腕,清清楚楚的三条线,两个黑线,一条青线。 “要解药可以,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 慕清染看着媚苒,嘴角微微勾起。 “你……” 寒霜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媚苒让她说的哑口无言,心里面有些迷惑,把目光转到了媚苒那边。 “她想要什么?” 寒霜看着媚苒问着,她只是跟着自己说中了毒是慕清染所为,并没有跟她说慕清染是谁。 “你说话呀?” 寒霜看着媚苒没有说话,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劲,转过身看着媚苒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光是看着慕清染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情绝不是人家无缘无故下毒这么简单。 “姐姐,这……我……” 媚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下子就结巴起来。 “说话呀,她想要的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风珏是我的夫君。” 慕清染看着媚苒没有说话,她就直接看着寒霜说着。 “南风珏?” 寒霜看着慕清染,微微皱了皱眉毛,她满脑子就开始想着自己骨香里面的那些男人,难不成把他的夫君杀了。 “就是我留下的那个男人。” 看着寒霜一脸懵的样子,媚苒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她回答着。 寒霜想到了那个俊俏的男人,又转过头看着慕清染,大有深意的愣了愣,不由得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男人还你,解药给我们。” “姐姐……” “你闭嘴!” 寒霜一嗓子,把媚苒吓得一句话都没敢说,赶紧闭上了嘴,悻悻的看着寒霜。 “解药给我,我把你夫君还给你!” 寒霜走到慕清染的面前,看着她说着,对着她面具下面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不给!” “不给你就等死!” 还没等媚苒说别的,寒霜一句话就给她骂了回去。 “姐姐,那可是我的男人啊,我……” “本无心下毒,实在是贵派欺人太甚,明知道是我的夫君还要霸占,这个山林土匪有什么区别!” 听着慕清染说完,寒霜的眉头皱的紧,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强取豪夺的,没想到摊上了这样的一个妹妹。 第223章 你会不会做马蹄糕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山林土匪?” 寒霜看着慕清染,反手指着自己,紧皱着眉头,一脸怒气的问着。 慕清染冷哼一声,抬眸瞧了一眼寒霜,并没有回答,只不过她的眼神,让寒霜觉得受尽了侮辱。 “姐姐,她敢羞辱我们!” 这个时候媚苒走过来,指着慕清染怒不可遏的说着,可是寒霜并没有像往常似的护着媚苒,她转过身冷冷的看了一眼媚苒。 “南风珏呢?” 媚苒看着寒霜这次竟然开始帮外人,微微一愣,刚要说什么,被寒霜拦住。 “南风珏呢?” 寒霜没有给媚苒说话的机会,眼神微冷的看着她,厉声的问着。 “姐姐,你竟然帮着她?” 显然媚苒是觉得非常吃惊,指着慕清染她一脸迷惑的看着寒霜。 见着寒霜半天都没有说话,媚苒点了点头,嘴角多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咬了咬后槽牙。 “不知道!” 这三个字说完,媚苒转身就离开了,根本就没有管后面的寒霜和慕清染他们。 慕清染看着媚苒回到悬崖下面,她并没有点担心,别看只是聊到寒霜不久,单凭她说的这几句话就能听出来,她是个非常讲理明非的人。 “你别急,夫君自然会还你,春风渡你再也不要来。” 寒霜看着慕清染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面具男人走到慕清染的身边,指了指刚刚离开的两姐妹,神色中多少有些不安。 “你放心吧,虽然春风渡的圣姑在江湖上名声不怎么样,只要是她说出来的事情,她就一定能做得到。” 慕清染给面具男人一个放心的眼神,看着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没等面具男人跟上。 回到了落脚的地方,慕清染依旧是坐在窗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面具男人远远的透着窗户看着她,说来也奇怪了,以前毁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悠闲,现在夫君丢了她还是这样悠闲,好像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做。” 面具男人朝着慕清染那边喊了一嗓子,本来还以为她会摇头,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点头,还朝着自己招了招手,好像是要叫着面具男人过去。 面具男人微微一愣,他回过神赶紧走到慕清染的窗边,似乎还能闻得见淡淡的茶香。 “有点饿了,你会不会做马蹄糕?” 听着慕清染这么一说,面具男人尴尬的摇着头。 “那就算了,不吃了。” 慕清染摆了摆手,看着面具男人轻声说了一句,也没有失落的样子,还是跟刚才一样,依旧是悠闲自在。 “大概是什么东西,你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试着做出来。” 面具男人没有放弃的神情,看着慕清染紧声的问着。 慕清染浅笑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茶杯慢慢的走出来,到门口的时候,面具男人也跟了过去。 “马蹄糕不是别的东西,一下子就能学会的,光是舂米这块就要费点功夫,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学会的。” 慕清染走出来,看着面具男人说着。 第224章 到底是谁 看着慕清染,面具男人微微一愣,跟着她的步子走到了旁边的茅草亭子里面,虽然简陋,可还是有张桌子和四个石墩。 一左一右两个人做好以后,慕清染就没有说过吃的,反而是盯着面具男人的面具出神。 面具男人不自然的干咳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看着慕清染的眼神,似乎有些闪躲。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面具男人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不自然,看着慕清染问着。 “你为什么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慕清染挑了挑眉,看着那个男人问着。 面具男人愣了愣,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刚要说什么,就看着慕清染的眼神,一下子把话忍了回去。 “通常不已真面目示人,无非是三种情况,一是相貌丑陋,二是怕遇见熟人,三是通缉犯,你是哪种?” 好家伙,还没等自己解释,慕清染就已经把选项给她做好了,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属实自己都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理由。 “长得丑。” 面具男人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了一句,就没有说别的。 慕清染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说关于相貌的问题,只不过心里面并不在意容貌。 “你可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慕清染想着自己前几日被毁容的时候,他都是一直不离不弃得在身边照顾着,对他心里充满了感激。 “可我不同,我的相貌……算了吧,还是不说我这张脸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面具男人突然叹了口气,看着慕清染摆了摆手,这么久以来,他好像是头一回跟自己如此扭捏,以前都是知无不言的。 “那就不提这个事情,说点别的。” 慕清染看着面具男人浅笑着。 “别的?” 面具男人微微一愣。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 听到慕清染这么问,面具男人又是愣了愣神,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赶紧起身走到旁边背对着慕清染。 这个时候的慕清染不用追过去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多说那么多,只想着让南风珏快点回来,对于这个突然冒出了的面具男人,只能是心存感激。 “我只不过是路过的时候碰到的,看着你伤的那么重,怎么能把你扔在那儿不管。” 面具男人迟来的声音,阵阵平淡,没有一点的慌乱,听起来不像是在乱说。 “你真的是在路边捡到的我?” “是。” 慕清染看着他依旧是背对着自己,总觉得奇怪,她受伤的时候,朦朦胧胧间总觉得自己是被人一路抱出来的,从来没有被丢在路边过,可又是朦胧间,不知道是重伤幻觉还是做梦,也就没有跟他继续说这个事。 “我怎么觉得你的身影这么熟悉呢?” 慕清染看着面具男人的背影,皱了皱眉看着他轻声地说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清染站起身看着面具男人,语气比刚才重了不少,显然是想让他说实话。 面具男人浅浅一笑,指了指身后面没有说话。 第225章 春风渡出事 说着面具男人手指的方向,慕清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红珠站在不远处,刚才光顾着问他是谁了,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慕清染眉头微微一皱,看着红珠问着。 “春风渡出事了。” “怎么了?” 看着红珠这一脸恐慌的神情,慕清染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几分。 “春风渡……” 红珠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眉心一皱,整个人僵僵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嘴巴还保持着说春风渡的那个姿势。 “红珠,红珠!” 慕清染蹲下来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断气了。 “离魂针。” 面具男人走过来,看了眼红珠,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离魂针,你知道是谁?” 慕清染看着面具男人淡然的样子,她赶紧转过头看着他问着。 面具男人蹲下身子,搬过红珠的脑袋,朝着她脖子后面看了一眼,清晰可见的一个蝎子图案。 “果然是她。” 面具男人把红珠放在地上,淡淡的说了一句,把慕清染往身后一拉,抬手就打开火折子就想扔在红珠的身上。 “喂,你干什么!” 慕清染赶紧抢过来,满脸怒气的看着他问着。 “她现在中了离魂针肯定活不成了,如果不烧了她,肯定会有更多人遭殃的,死而不僵,见人就咬,这就是离魂针的可怕之处!” 听着面具男人说的这么严重,慕清染的眉头微微一皱,难不成红珠还能爬起来咬人不成。 “喂,你……” 正当慕清染想着红珠能不能尸变的时候,也不知道面具男人从哪里掏出来的一个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淋在红珠的身上,一阵白烟过后,她的尸体化为乌有。 “化骨水?” 慕清染眉头一皱,她走到面具男人的身边,拎着他的衣领刚要动手,没想到直接就看着他浅笑一下。 “别忘了她来时候说的话,春风渡出事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恐怕春风渡的人也中了离魂针。” 听到他说这话,慕清染才反应过来,南风珏还在春风渡,要是真如面具男人所说的死了以后会尸变那南风珏…… 后面的事情慕清染想都不敢想,她也不想南风珏被他手里的化骨水化了。 想到这里,慕清染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朝着外面跑过去。 面具男人站在亭子里面,看着慕清染并没有着急的追过去,低着头看了眼地上的一摊尸水,嘴角微微一沉,接着追着慕清染。 慕清染担心南风珏出什么事,步子也快,轻功也快,面具男人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气定神闲的。 到了春风渡的悬崖,慕清刚要往下跳,就被面具男人从后面抱住。 “放开我!” 慕清染挣扎着,可是就是他一个手,她都挣脱不开。 “快点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慕清染急了,面具男人松开了慕清染,慕清染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冲下了悬崖。 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慕清染,被耳边的风吹的脑子混乱,手忙脚乱之中抓着什么,抬眸一看,她愣住了。 第226章 行尸 “没有我,你怎么能下的来这春风渡的悬崖。” 面具男人轻声的说了一句,环着慕清染的腰,嘴角微微勾起。 慕清染瞧着紧紧抓着他腰带的手,脸色一紧,赶紧松开手,朝着他那边一推,没想到还是被死死的搂在怀里。 “放开我!” 慕清染眉头一皱,厉声的看着他说着。 “这可是悬崖,我要是放开你,摔下去你确定你还能见到夫君?” 面具男人看着慕清染,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很得意的看着她说着。 慕清染瞧了眼不见底的悬崖,吞了口口水,心想着自己也是没那个本事,悻悻的缩了缩肩膀,没有说话。 面具男人轻笑一声,带着慕清染顺着悬崖边飞了下去。 风吹的慕清染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飘飘忽忽的往下落,并没有觉得一点的不舒服,看样子这个人的轻功了得。 “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影响的,慕清染都没有觉得脚落地,听着面具男人这么一说,他才感觉到的。 慕清染什么也没来得及想,直接就冲进了春风渡,一进门的场景,吓得慕清染目瞪口呆,迈进去一条腿,另一条腿都没有进去。 遍地的女人尸体,个个年轻貌美,看样子都是春风渡的人。 “站住,你不要命了!” 慕清染刚要进去,被面具男人从后面拉住,瞧着里面的时候,面色一紧。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面具男人的这句话充满了训斥的意思,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院子里面,并么有半点的轻松。 “说什么?” 慕清染满脑子都是南风珏,他此时并不想管别的,要不是他死死的拽着,估计现在她都找到南风珏了。 可是没等慕清染的心思想完, 慕清染的嘴巴微微张开,惊得半天没说出来话。 院子里面的人果然跟着面具男人说的一样,一个个的全都笑了起来,虽然眼睛睁着,可是目中无光,眼神呆滞,动作僵硬,看起来就像是行尸走肉。 “靠后!” 面具男人第一时间把慕清染护在了身后,满脸紧张的看着前面爬起来的人。 “你干什么!” 慕清染看着面具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两个瓷瓶,跟着刚才装化骨水的一模一样,她愣了愣。 “除了化骨水,谁也杀不了她们。” 面具男人说完,就看着她们直接走过去,打开盖子,将化骨水朝着她们泼了过去。 前面的几个痛的发出阵阵哀嚎,不像是人的声音,倒像是野兽的吼叫,紧接着后面的那些人就好像是受了刺激一样,赶紧朝着他们两个这边冲了过来。 “你快点三!” 慕清染下的顾不得那么多,冲过去就把面具男人拽了回来,抬手一挥带上了院子的门。 “你没有化骨水还站在那儿,是不是不要命了!” 慕清染见着他连着空瓶子都一起扔出去,皱着眉头看着面具男人说着。 他浅笑一下,搂着慕清染的腰,转了一圈,落在树干上。 下面的行尸越来越多。 第227章 附魔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下面这么多的行尸啊?” 慕清染看着下面越来越多的行尸聚集过来,不由得眉头发怵,真要是给她咬上一口,估计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连人带骨头渣全都没了。 “别怕有我呢。” 面具男人紧紧的搂着慕清染的肩膀,声音几分平静,透着他的眼神可以看到的只有平淡,没有一点的慌乱。 他这语气…… 慕清染错愕一下子,侧过脸看着面具男人,刚才他的那个神色和语气,不由自主的让她想起了南风珏,以前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南风珏才会这样说。 “干嘛这样看着我?” 面具男人似乎注意到慕清染的目光,转过头看着她嘴角勾着笑容问着。 “我有看你吗?” 慕清染尴尬的转过头,避开了面具男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面具男人浅笑,并没有继续跟着慕清染说话,目光盯着下面的行尸,突然间嘴角的笑容变大。 “现在时机正好。” 听着他说着这句话,还没等问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只看到他纵身一跃,踩着行尸的肩膀飞过去,落在其中一个行尸的身上,接着从那个行尸的脖子里面抽出来什么东西,捏在了手心里面。 由于离得太远,她也没有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面具男人手里抓着东西飞回来,落在树干上的时候,所有行尸全都朝着他这边聚集过来,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并没有发起任何攻击的样子。 “你手里面拿的是什么东西?” 慕清染看着面具男人的手,一脸好奇的盯着他的后背问着。 面具男人想开手心,从里面掉下来一根玉坠,水滴形状的,还有一根细细的红线连着,在半空中一摇一摆的。 “这个东西叫附魔坠,他们身上的尸气就是来自这个东西。” 听着面具男人这么说完,慕清染目不转睛的看着附魔坠,眉头紧皱起来。 “就这个东西?” 慕清染的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面具男人的掌心发出来,将附魔坠震碎,粉末随风飘散,落在下面行尸的身上。 接着就看着所有行尸全都站在原地,仰着头朝上面看着,愣着神向上看着。 “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慕清染看着下面的行尸问着。 “他们感受不到生人的气息,我们现在下去吧。” 说完还没等慕清染反应过来,面具男人抓着她的肩膀,就带着她落下去,踩着他们的肩膀一直落到春风渡的门口,她们依旧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慕清染想起来南风珏还在里面,心里面担心着,转身就朝着里面走着。 面具男人慢慢悠悠的在她的后面跟着,并没有一点的着急,反而看着慕清染着急,嘴角还是多出那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南风珏,南风珏……” 慕清染朝着春风渡里面跑进去,边跑边喊,可是怎么样也没听见南风珏的回音,不由得更加着急起来。 “南风珏,南风……” 慕清染刚刚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场景,她面色一愣,站在原地。 身后的面具男人看着她不动,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到她的身边问着怎么回事。 目光刚刚转到房间里的时候,也是微微愣住,只不过没多久就回过神,把慕清染拽到了外面。 慕清染脸色苍白的很,站在原地嘴巴一闭一合的。 “那里面刚才是……是……” “好像是圣姑。” 面具男人想着房间里的情形,强忍着心里的震惊,看着慕清染那边的的时候,尽力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安稳一点。 房间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媚苒,她不再是风华正茂的年轻貌美,整个人被挂在墙上,就像是被风干的羊皮似的,看起来又是阴森,又是恐怖的。 “你说说看,那是怎么回事?”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慕清染对着面具男人的依赖感越来越强,似乎所有事都会问他一嘴,或者觉得他会知道这个事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她的那个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去了血肉一样。” 面具男人看着慕清染轻声的说着。 “那是什么东西,能把好端端的人能给吸干了啊?” 慕清染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通这是怎么回事。 面具男人也不知道,只不过他能断定的事情,媚苒的情况跟着外面的那些行尸不一样,这里面好像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东西。 看着他四处观望,慕清染的后脖颈一直嗖嗖的冒着风,凉意袭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别怕,快出来。” 面具男人似乎看出来了慕清染的恐惧,抓着她的手就朝着外面跑去,不料刚到春风渡的门口,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了回来,两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什么东西!” 面具男人吃痛的咧了咧嘴角,笑起来的时候把慕清染扶了起来。 “那是什么力量?” 慕清染也感受到了这力量的非比寻常,眉头拧在一起,又走到门口,没敢冲的那么快,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没想到整个人又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外面的行尸四处观望,里面的慕清染和面具男人二脸懵逼,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看着外面后面面相觑。 “咱们好像被困在结界里面了。” “结界?” 慕清染也只是以前听说过,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个事情,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别的高人? 对于慕清染来说,寒霜和媚苒已经是世外高人了,虽然面具男人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可看着刚才他被震回来摔得不轻的样子,想必也是略逊一筹。 “我也不确定,只是听过有这种武功,用内力封住出口,碰到一点都会被内力震伤,如果在春风渡这么大的地方切下了结界,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这样的水平?” 说着说着,面具男人就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来者不善,恐怕两个人都得被困死在这里,凭着二人的武功,是绝对不能逃的出去的。 “你看。” 慕清染突然间拉着面具男人的胳膊。 第228章 杀了妹妹 面具男人说着慕清染的目光看过去,是寒霜,她此时面色红润,并没有像外面的行尸,也没有像媚苒一样。 “她能救我们?” 慕清染略有怀疑的看着面具男人问着,因为在这样强大的内力面前,她也不确定寒霜的本事能不能进的来。 面具男人也没有把握,看着慕清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寒霜从行尸旁边传过来,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走过来,嘴角带着丝丝笑容。 “寒霜,这里面有……” 还没等慕清染的话说完,寒霜抬手一挥,挡在她们中间的结界直接就没了。 这么厉害… 慕清染尴尬的抽动几下嘴角,本来还怕寒霜的内力不够,没想到不仅能打开,反而还更轻松,就是抬手一的事情。 “你们怎么被困在这里了?” 寒霜看着慕清染和面具男人,一脸迷惑的问着。 “我……” 慕清染刚要说话,就被旁边的面具男人拉住,他走到寒霜的面前,指了指里面:“你妹妹出事了。” 本来以为寒霜听到妹妹出事了,一定会着急的狂奔过去,没想到竟然没有一点的担心,反而还有些平静。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两个人非常的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她死了。” 寒霜的声音清冷,不知道为什么,慕清染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眼眸里有一种似笑非笑的光,让人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有些惧意。 这样的感觉面具男人也有,他总觉得亲姐妹之间应该不会不紧张和不伤心的,像寒霜这淡然,还真的是非常的少见。 “你怎么好像都不难过?” 面具男人挑了挑眉,满脸疑惑的看着她问着。 “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她死了,她的这张脸就是我的了,我也没必要整日戴面具了。” 说着说着寒霜就摸着自己的脸,眼神露出来欣慰的光,瞧着面具男人这边,指了指他的面具。 “怎么到现在还不想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寒霜刚要抬手,就被面具男人躲开,往后退了两步,紧紧的摸着自己的面具,就好像怕她一把拽下来一样。 他越是这样,寒霜就往越是好奇,甚至连慕清染也跟着好奇起来,这个面具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顶着你妹妹的脸,也不过是披着别人的面具,你和我有什么差别。” 南风珏似乎对寒霜刚才的样子非常的不满,曼声冰冷的说着。 听到这儿,寒霜突然间笑了起来,指着面具男人:“这又何妨,我俩本就双生,模样身段相差无几,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你杀了你自己的亲妹妹,你到现在还能如此的坦然,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面具男人的话,寒霜的笑声戛然而止,瞧着面具男人,她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 “你是真的知道的?” 寒霜的眼神杀意明显,走到面具男人的身边,拎着他的衣领厉声的问着。 他浅笑一下,转过头看了慕清染一眼,又看了眼寒霜,侧过身去,转过头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第229章 南风珏 “南风珏?” 寒霜的眉头紧皱,看着手里面掐着面具的人是南风珏,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嗓子。 “珏?” 慕清染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她从来没有注意过面具男人,也没有看出来他身上有半点南风珏的影子。 “染儿,不错,是我。” 这个时候的南风珏突然恢复了自己如初的嗓音,摸了摸慕清染的头发,满脸宠溺的说着。 慕清染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忘了泫门和玄门的本事,他身为泫门的掌门,易容和艺声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怎么能是南风珏,我明明……” “你刚才吸干的是我的泫门中人,也是我的替身,他进泫门的任务,就是模仿我,怎么样,还是不错的吧?” 这个时候,南风珏有些调皮的看着慕清染轻声地问着。 “那正好你还送上门来了,我就让你们夫妻在黄泉路上团聚………” “等等。” 南风珏抬手,打断寒霜的动作和话。 寒霜看着他,停下来手里面的动作。 “你看看这是什么?” 南风珏抬手就拿出来一个红色的玉坠,在寒霜的面前晃了晃,哪成想寒霜一看见玉坠就好像疯了一样,朝着他这边就冲了过啦,被南风珏躲开了。 “你要是还想要你的春风渡,就把我们放了,不然这世间春风渡不复存在,你泡的男人骨香也就是痴心妄想。” 听着南风珏说到这里,慕清染不由得想到那天听到的声音,虽然自己看不见,可是光听着那个声音,就知道有多么的恶心,跟逛妓院也没有区别。 “春风渡……” 寒霜一想到春风渡的时候,赶紧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那群行尸,眼珠转了转,目光最后落在了南风珏的玉坠上面。 “这个玉佩叫沧海泪,它的本事你比我还清楚,至于怎么选择,看你自己,我都无所谓的。” 南风珏拉着慕清染的胳膊,看着寒霜轻声的说着。 寒霜的表情看着就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不想放着他俩走,也不想放下春风渡。 没有了春风渡,她根本就不会拿到男人骨香,也就不会永葆青春了。 “你敢威胁我?” 寒霜说完都没有给南风珏反应的机会就直接扑了过来,可是南风珏却轻松躲过去,只觉得两个人的掌心都聚着力量,在面前扫过。 “因为我们想活着,如果放我们走,我俩必定不会踏进春风渡半步,也不会干扰你的任何事。” “简直是痴心妄想!” 寒霜可能是被南风珏激怒了,掌心的力量越来越大,慕清染看着着急,刚要上前,被南风珏死死的拽住,挡在身后。 “你别过来!” 南风珏朝着慕清染着急的喊了一句以后,自己被寒霜一掌打在肩膀上,眉头一皱,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哼,如此放心不下,我就……” 寒霜抬掌就要过来,不料动作僵在那儿,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两个。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 第230章 重获新容 寒霜看着自己的手,一阵迷惑一阵惊讶的,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南风珏和慕清染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边,确认她是真的动不了了以后,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你……她……” 慕清染刚要跟她说话,就看着寒霜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还出现不少的血丝,清晰的纹路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南风珏看到寒霜的模样,也是紧皱着眉头。 “我怎么了?” 寒霜看着他们两个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也努力的转动眼珠看自己的脸,缺什么用都没有,满脸惊恐的问着他们。 “你的脸……出现了血纹,看起来被什么东西划伤了一样。” 慕清染看着寒霜说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不出来的复杂眼神,就好像是自己替她痛一样。 “你妹妹不想放过你。” 南风珏的这句话,让寒霜和慕清染两个人同时看着南风珏。 “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到媚苒的时候她恐慌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直接挣脱开了刚才的束缚,抬手一挥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周围的花草树木拦腰折断。 好在南风珏和慕清染两个人早有准备,不然的话,肯定是被这力量波及到。 “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不可能的。” 寒霜声嘶力竭的喊着,双手摸着自己的脸,突然间又蹲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劲儿的颤抖。 她的脸皮一点一点的绽开,就像是破了壳的鸡蛋似的,露出来一层婴孩般稚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的样子。 俩人往后靠了靠,等着寒霜的脸皮完全掉落在地上,再抬头的时候,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两个人谁也不认识,不是媚苒的模样。 “我的脸好了,我的脸好了,哈哈哈哈哈,师父果然没有骗我,果然没有骗我!” 寒霜摸着自己光滑水嫩的脸,一下子狂吼乱叫起来,兴奋的就差飞起来转圈。 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一脸懵的看着她,谁也没有说话。 “师父果然没有骗我,没有!” 寒霜沉浸在自己重获新容的喜悦里面,并没有在意旁边站着的两个人。 “你们走吧,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寒霜抬了抬手,看着他们两个淡淡的说了一句,就直接飞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 “你说她要是看见这个脸不是她自己的,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慕清染走到南风珏的身边轻声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 南风珏摇了摇头,心里面很复杂。 虽然说这张脸没有以前媚苒的那张脸惊艳,倒也是一张完整的脸,媚苒跟他说过一些话,是关于春风渡的,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无人诉说,就讲给他听了,但是也是无心一听,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他烦闷的缘由。 “你怎么了?”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脸色不对劲,转过头问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寒霜为什么要戴面具?” 第231章 缘由 南风珏转过头这样一问慕清染,给慕清染问的一愣,这不就是春风渡的规矩嘛,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不成? “不知道,有什么缘由嘛?”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的样子,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劲,反问回去。 南风珏点了点头,走到了一边,沉了沉语气:“这话得从十年前说。” 十年前的时候,寒霜和媚苒两个人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因为姿色过人,爹娘对夫婿非常的挑剔,以至于到了二十几岁还没有出嫁。 别看二十多岁的年纪,在附近那可是出了名的,媒婆都快把家里的门槛踏破了,这说亲的一家比一家富裕,一家比一家官大。 寒霜性子孤冷清傲,虽为女子,却天生傲骨,待字闺中的时候就说自己选夫婿,也因为这个事,被爹娘关在家中许久。 媚苒性子温柔灵动,是家里的乖乖女,也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跟寒霜一比,俩人就是天壤之别,造成爹娘对媚苒的偏爱比媚苒多了不少。 有一天媒婆提亲,被寒霜拒之门外,连人带物全都扔了出去,可就是好巧的,这提亲的人家,是当地土霸王的二儿子,平日里欺凌乡里那都是家常便饭,知道媒人被拒之门外,受不住这样的羞辱,连夜派人往她们家里倒油倒酒。 说到这里的时候,南风珏顿了顿,看着旁边慕清染听的入迷,又继续说着。 当天夜里,院子里着起大火,形势危急的时候,爹娘将媚苒救了出去,将寒霜舍在了火里面。 万幸的事,她找到一个角落里避开了大火,不幸的是,她的脸也被大火灼伤,整个左脸没有一块好地方。 寒霜的爹娘看着她从大火后的院子里面走出来,满脸惊讶的说不出话,激动的跪天谢地的,殊不知寒霜的那个眼神瞬间就变得阴冷异常,不再是以前的那种清冷孤傲。 “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寒霜的娘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朝着天叩拜着,没想到寒霜直接走到她的面前。 “刚刚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 寒霜自上而下质问着她的娘,声音冰冷的让人多出一丝惧意。 “霜儿……”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在大火里面?” 没等她娘说话,寒霜再一次质问着。 “你听爹解释,刚才那个大火,我们还以为你出不来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寒霜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抬手指着媚苒,嘴角的笑容很鬼魅。 “我们两个睡在同一个房间,你们冒死救出去媚苒,把我扔在大火里面,你们倒是说说,是怎么样断定我出不来的?” 听着寒霜这么一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顿时间有点心虚,抿了抿嘴唇,半天都没有说话。 “霜儿,你别这么想,你别乱想啊,爹娘也是一样疼爱你的,一样……” “一样,呵呵,你敢说一样!” 寒霜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的伤,眼神突然间就多出了一股怒意。 “这是一样嘛!” 第232章 解气? 听到南风珏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眉头皱的紧,她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什么同样的女儿,会救一个舍弃一个! “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质问他们的…” 慕清染的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来,就好像整个人被南风珏带到了那个故事里面,而自己就是当时寒霜,心里面的痛意油然而生。 “后来呢?” 看着南风珏半天没有继续往下说,慕清染抬着头看着他继续追问着。 南风珏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慕清染,继续说着下面的故事。 面对寒霜的质问,她的爹娘没有回答,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就好像默认了寒霜的话一样,这不禁让寒霜心如刀绞般。 “我和媚苒到底是差了什么,同样是你们的女儿,同样的身段,同样的脸,为什么你们要抛下我?” 寒霜这个时候没有力气,直接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声的哭问着。 不料这个时候,她的爹爹走过来,满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因为你惹了霍二少,他派人来过家里,跟着我们说,先让他解气,不然的话,就把你妹妹卖到妓院里面去!” “怎么解气?” 寒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愣神,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的爹爹问着。 “怎么解气,你倒是说话啊?” 寒霜歇斯底里的朝着他那边怒吼着。 这个时候寒霜的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脸歉疚的模样。 “我们真的没觉得你能活着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寒霜似乎明白了所有事情,苦笑了两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指了指他们,又冷笑两声,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去。 “我让你们失望了,想让他解气,让妹妹安然无恙,是不是就该我跟着这处院子化成灰烬?”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媚苒,姐姐可是最疼你的,你也知道这个事情对吗?” 看着媚苒也没有说话,慕清染把目光转向了她那边,轻声的问着。 “姐姐,对不起,我不想去妓院。” 媚苒说了一句,就赶紧躲在了爹娘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寒霜。 寒霜看着她们,又看了眼身后倒下的房子,突然间笑了笑,直接离开了。 “霜儿,你去哪儿?” 寒霜的娘追过去,抓着她的胳膊问着。 寒霜一把甩开她,看着她摔在地上,面色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波动。 “去哪儿,除了乞讨还能去哪儿,就我这张脸,去妓院都不会有人收留的吧……” 说完以后,寒霜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媚苒,嘴角苦笑一下,头也没回的就离开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娘!” 慕清染听的气不过,拳头都捏好了,指骨咯咯作响。 “这还没有结束呢。”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气成这个样子,他赶紧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的安慰着,语气温柔,生怕把她气出什么好歹来。 “还有事儿?” 慕清染愣住,这媚苒到底跟着南风珏说了多少话,这样的事情也都跟着他说,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第233章 浣紫嫣 听着南风珏说还有后面的事,慕清染就收敛了一点怒气,认认真真的听着南风珏继续往下说。 到了外面,为了治疗自己的脸,寒霜走遍了医馆,可是都因为身无分文被人当成叫花子轰了出来,最后沦落到街角蜷缩度日。 脸上的烫伤溃烂,结痂,再溃烂,再结痂,反反复复,又因为风吹日晒的缘故,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好。 那个时候就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疤痕,用手摸起来,就好像是个悬崖凸面,坑坑洼洼的,没有一点的平滑感。 因为面容的原因,沿街乞讨吓坏了不少人,自己也被别的乞丐欺负,就算是要来了吃的,也被别人抢去,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 直到有一天,她在乞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身穿一身红衣,绝美的容颜,让寒霜不由得自卑,赶紧低下头,用头发遮挡住自己满是疤痕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蹲下来,声音清柔的问着寒霜。 “我叫柳寒霜。” 寒霜依旧是用右脸对着她轻声的说着。 “柳寒霜,这个名字可不好。” 女子捉摸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就直接告诉了她,这倒是让寒霜一愣,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说过自己的名字不好。 “柳寒霜,柳树寒霜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 听到女人的这么一解释,也是这么一回事,这要是柳叶碰到了寒霜,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听着女人这么一问,寒霜差点脱口而出,突然间又犹豫了一下,蹲坐在那没有说话。 “梅寒霜,不管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 女人说完以后,就绕过寒霜,直接就朝着远处走去。 梅寒霜,梅寒霜…… 寒霜念叨了几遍,赶紧起身追了上去,拦下来那个女人的去路。 “我愿意跟你走。” 寒霜迫切的眼神,让女人微微一笑,抬手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污垢。 “以后就做我的徒弟吧。” 跟着女人这一去就是三年,这三年里面,寒霜学了不少的本事,也知道了女人的身份。 女人名叫浣紫嫣,姹紫嫣红,绝世容颜配得上这个花一般的名字。 春风渡是她创办的,也就是在这里,利用男人的骨香,治好了寒霜的脸,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正式心甘情愿的认浣紫嫣做了师父。 别看浣紫嫣年轻貌美,已经知天命的年纪,只不过是因为春风渡独特的骨香,才使得他看起来风韵依旧,貌美如初。 三年以后,寒霜脸上的疤痕彻底的消失,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恢复,心里面按耐不住的欣喜,甚至这个脸看起来比自己的那个更加明**人。 “师父,我能不能就叫寒霜?” 寒霜走到浣紫嫣的身边,看着她轻声的问着。 浣紫嫣浅笑一下,二说没说就点了点头,这三年来,寒霜认真懂事,成了她最得意的徒弟,也是她的左膀右臂。 寒霜在浣紫嫣这里也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宠爱。 第234章 大师姐回来 “听说没有,大师姐要回来了。” “我也听说了,前天采茵出去的时候听见的,她说的那么肯定,一定是错不了的。” 寒霜在房屋门口听着里面的议论声,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手刚刚碰到门就停下来,仔细听着下面的话。 这么一听才知道,这个大师姐原来是被师父赶出去的,还有不少的传言,说大师姐是师父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没人敢提及。 寒霜推开门,里面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着寒霜,接着就低着头开始吃饭,谁也没有说别的话。 寒霜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假装无事的吃着饭,眼神瞥过她们的时候,全都低着头偷瞄寒霜这边,似乎在看她的反应。 “大师姐要回来了,房间可准备好?” 寒霜突然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看着慕清染,谁也没有说话。 “我在问你们话呢,大师姐的房间可准备好了?” “回师姐,大师姐的房间一直都没有动过,她离开了五年,房间每天都会有人去打扫。” 坐在寒霜旁边的女人看着寒霜怯生生的说着。 “那就好。” 听着她的话,寒霜咀嚼的动作微微停顿一下,接着又是若无其事的看着她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用过了午饭,寒霜就按着她们说的地方,找到了大师姐南襄婉的房间,离浣紫嫣的房间很远,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面。 推开门走进去,迎面就看到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副超大的松兰图。 寒霜对这种文人字画一窍不通,走过去看了一眼,最下面的位置好像有署名,是大师姐的作品。 寒霜一看是她自己画的,不由得抬眸多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出来有什么意境,可总是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看样子她是个淡雅宁致的人。 再往屋子里面走,左边是卧房,右手边是一张书桌,一把椅子,虽然简单,可是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抬手从桌子边缘划过,果然跟她们说的一样,天天有人来打扫,一点灰尘都没有。 坐在椅子上,寒霜看着卧房和整个房间的布局,把自己想象成了南襄婉,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笔,用手费劲的握了握。 “你干什么呢!” 正当她抬手要落笔的时候,房间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喊声,吓得寒霜手一抖,豆大的墨汁落下来,从桌面宣纸上面晕开。 “你是什么人,竟敢进我的房间!” 进来一个身穿黄衣的女子,长相温婉,只不过眉宇间多出一抹怒色。 “大师姐?” 听着她这么一喊,知道她就是南襄婉,寒霜赶紧起身,都不顾撞疼的膝盖,赶紧走到南襄婉身边。 南襄婉冷哼一声,走到桌子边上,随手拿起来最上面的那张宣纸,上面写着绢花小字。 “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南襄婉转过头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着她。 “我……对不起,大师姐,弄坏了你的字。” 寒霜知道自己理亏,也没有跟她犟嘴,低着头赶紧跟着她赔不是。 第235章 挑衅 本来以为南襄婉就像是她这个人和她的画一样,温婉柔情,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跋扈的一个人,不由得让寒霜心里一惊。 “滚出去,没有我的话,以后不准进我的房间!” 正当寒霜犹豫的时候,南襄婉皱着眉头喊了一嗓子。 寒霜看着南襄婉,也没有多说别的,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不对劲,私自动了她的东西,低着头就朝着外面走。 她怎么能回来的这么快! 出门的时候,寒霜还在想着这个事情,只不过脚刚迈出门口,就看着外面聚集的人,看着她们奇怪的眼神,就知道,刚才无意里面的情况,她们全都听见了。 寒霜一句话也没说,从她们的中间穿了过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等到晚上,春风渡就流言四起的,说寒霜擅闯南襄婉房间的事情,她全然不在意,毕竟这是大师姐,又可能是师父的孩子。 师父对自己来说有救命之恩,别说是自己理亏,就算是她无理取闹,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她还是能忍则忍的。 南襄婉回来以后,春风渡的人全都围着她转,大师姐长,大师姐短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交给她似的。 可是南襄婉,还是一副清冷高傲的样子,对她们也是爱答不理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热脸贴人冷屁股,还美滋滋的自取其辱。 晚饭的时候,寒霜进门的时候,看着南襄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也没说话,端着碗坐在角落里面。 “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把师父照顾的很好,你很会哄师父嘛,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坐到我的位子上。” 南襄婉看着寒霜这边冷嘲热讽的说着。 寒霜礼貌性的浅笑着,并没有多说别的。 “平日里不是话很多嘛,怎么看见我没有话了,你把对付师父的那一套,也让我见识见识。” 寒霜把嘴里的饭含住,听着她的意思,似乎是想没事找茬,也或者想拿着寒霜立威的意思。 “我没有哄骗师父,我是凭着我自己的本事!” 寒霜把嘴里面的东西咽下去,转过头看着南襄婉笑着说着。 “你有什么本事?” 寒霜处处退让,这倒是让南襄婉觉得自己如何,句句紧逼着寒霜。 寒霜握着筷子刚要吃东西,动作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 南襄婉起身,走到寒霜的身边,抬手挑了挑他的下巴,咂了咂嘴:“啧啧,听说你的容貌是师父治好的,用了不少的骨香吧,有几个是你抓回来的?” “一个没有。” 寒霜这也是实话实说的,因为浣紫嫣不让她接触男人,整日里让她习武运货,从来没有进过春风渡里面的花区。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张脸!” 没想到南襄婉突然间就讥笑了起来,身后跟随她的人也跟着笑着。 “大师姐容颜出众,还是有劳大师姐多替师父分忧分忧才好。” 寒霜被南襄婉的话惹急了,抬眸看着她轻声的说着。 “你说什么?” 南襄婉突然间脸色一变,皱着眉头看着寒霜问着。 第236章 师父你能杀了我吗? “我说,凭着大师姐的姿色,若是去了花区,肯定比她们还……”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寒霜的脸歪向右边,南襄婉收回手冷眼的看着寒霜。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 寒霜用舌头抵了抵刚才被她打痛的左脸,再回过头的时候,一巴掌就甩在了南襄婉的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眼神,寒霜看着被她打的一懵的南襄婉说着。 南襄婉捂着脸,满脸怒气的看着寒霜。 “你……” 南襄婉抬手指着寒霜,不料被寒霜抓着手指轻轻一折,清脆的断裂声音,听的众人浑身一哆嗦。 南襄婉跪在地上,痛的惨叫连连,左手握着右手满脸的痛苦。 “大师姐……” “我看你们谁敢动!” 身边的人想过去扶她,可是听到寒霜冷喝一声,又看着她汇集在相信的内力,一下子全都退了回去,悻悻的缩了缩肩膀。 “南襄婉,真以为我寒霜是软柿子,是良善之辈嘛!” 寒霜看着地上的南襄婉声音冰冷的说着。 “师父来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刚才围在周围的人,全都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假装什么事都没听见,什么事都没看见的样子。 “师父~” 南襄婉看到浣紫嫣的时候,赶紧喊了一嗓子,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浣紫嫣走进来,看着南襄婉的胳膊,又看了眼寒霜掌心的内力,走到寒霜的身边,轻轻的抓了抓她的胳膊,压制住了她的内力。 “师父,她以下犯上,折断了我的手指!” 本来还以为南襄婉是个狠角色,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鼠辈,寒霜不由得朝她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浣紫嫣走到南襄婉的身边,看了眼她已经开始红肿的食指和中指,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吃顿饭也不消停,跟我走。” 浣紫嫣看着南襄婉说了一句,然后就直接离开了饭堂。 南襄婉不服气的看着寒霜,可也是没办法,外面的浣紫嫣催促了好几声,她赶紧跟了出去。 “师姐,你真是胆子大,大师姐你都敢惹啊!” “是呀,师姐,你真是厉害!” “师父没什么不杀你呢?” 瞬间周围的人都聚集过来,七嘴八舌的看着寒霜问着。 寒霜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们,最后一句话他听的清楚,可是却有很大的疑惑。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师父为什么要杀我?” 寒霜指着那个女人问着。 “你不知道啊,这惹大师姐生气的人,无论是谁,全都被师父杀了,你真是厉害啊!” “可不是嘛,我们屋里的绿妖,就是因为冲撞了大师姐,被师父给杀了的。” 这下子说的越来越严重,听的寒霜心里面也是没底,可是面上也没有一点的变化,假装淡定的看着她们。 七嘴八舌的,饭堂里面说什么都有,寒霜心里面更是忐忑,扔下她们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剩下后面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位师妹。 师父,你能杀了我吗? 第237章 什么武功 深夜时分,辗转反侧,想着在饭堂的时候,她们说的那些话,寒霜一点睡意都没有,坐起来披上衣服就开门走出去。 走到浣紫嫣的门口,她抬手就要敲门,可是想了想,就停了下来,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间被浣紫嫣叫住。 “是寒霜嘛?” 寒霜听到浣紫嫣的声音,在外面回了一句,紧接着就被浣紫嫣叫了进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浣紫嫣看着寒霜轻声的问着。 寒霜抿了抿嘴唇,跪在了浣紫嫣的身边,犹豫了半天才说话。 “师父,我的命是你救得,你想杀的话,我毫无怨言。” 听着寒霜这么一说,浣紫嫣眉头挑了挑,满脸迷惑的看着寒霜问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徒弟,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快点起来。” “我得罪了大师姐。” 寒霜看着浣紫嫣,也没有隐瞒,就直接看着浣紫嫣她过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准备的,也有一点赌的成分,她赌浣紫嫣不忍心杀她。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浣紫嫣愣了愣,起身走到寒霜的身边,给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 “真是傻孩子,竟说胡话,你们两个的事我已经弄清楚了,虽然你折断她的手指,也是她自作自受为难你在先,为师知道你的脾气,不会轻易给师父惹是生非的,行了,你别听她们乱说了,回去睡觉吧。” 听着浣紫嫣的话,半信半疑的寒霜还是起身了,看着她点了点头,走出去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不管她出于什么样的心里,现在她还是不杀她的。 回房间的路上,她怎么也不放心,转身绕回去,到了南襄婉的房间,果然浣紫嫣也过来了,看着她推门进去,寒霜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看着窗户上的性子,她微微的紧了紧眉头。 师父,该不会还是要…… “师父,我的手痛!” 还没等想完,就听着南襄婉痛苦的声音。 寒霜走过去,轻轻的捅破窗户纸,瞧着里面的情况。 浣紫嫣把手搭在她的手腕处,以为她是要给她把脉,没想到突然间手背一转,死死的抓着南襄婉的手腕,吓得南襄婉赶紧坐起来。 想要挣脱被浣紫嫣的内力束缚住,根本就挣脱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南襄婉的脸皮干瘪下去,最后就剩下一层皮,短短眨了几眼的功夫,南襄婉就被浣紫嫣给吸干了,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而这个时候的浣紫嫣容光焕发,看起来更年轻不少。 寒霜被吓得捂住了嘴,赶紧退到一边,半天一点气息都没敢处,生怕被浣紫嫣发现。 “春风渡从不留废物!” 浣紫嫣的声音清冷,如果不是知道她在房间里,光是听声音,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 师父那是什么武功,刚才还好端端的人,瞬间就成了一具…… 听着门口有动静,寒霜赶紧躲了起来,屏住了气息,听着脚步声走远,她微微的松了口气。 第238章 她发现了 自从寒霜知道浣紫嫣杀了南襄婉,她都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浣紫嫣,因为她也不确定怎么面对她。 虽然知道那天夜里她没有发现自己,可是当她一看到浣紫嫣的时候,心里面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那个被吸成人干的南襄婉。 “大师姐怎么没来吃饭?” “是呀,我都好几天没看见大师姐了。” “……” 一大早上,饭堂里面又开始徒生起议论声,寒霜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就想出去,可是被同门的师妹拽住,动弹不得。 “师姐,你看见大师姐了吗?” 寒霜看着她们浅笑着摇了摇头,半天都没有说话,坐在自己饭堂的座位,很自觉的把南襄婉的地方让了出来。 “奇怪了,大师姐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难不成是她又被师父派出去了?” 听到她提到师父,寒霜不由自主的咽下一口口水,看着她们,看着碗里面的饭菜,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师父来了。” 不知道是谁在门口喊了一嗓子,饭堂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了门口,寒霜跟着她们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师父。” 寒霜看着浣紫嫣走进来,她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往里面走。 “师父,大师姐去哪里了?” 往座位上走的时候,正碰到有人问南襄婉的去向。 寒霜瞥了一眼浣紫嫣,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浣紫嫣面无表情,没有半点的波动,依旧平稳的朝着她们那边走着。 “你们大师姐出去办事了。” 浣紫嫣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坐下来的时候,看了眼寒霜的饭碗,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怎么就吃这样的饭菜?” 浣紫嫣转过头看着寒霜一问,寒霜愣了愣神,转过身就看着负责伙食的师妹。 “回师父,本来是准备下山备菜,可是大师姐说要等着她一起,就这样一等等了好多天,大师姐出门办事,也没有跟我们说。” 浣紫嫣看着跪下来回话的徒弟,抬手点了点头,就没有说一句别的。 “寒霜,你跟我来。” 浣紫嫣抬手看着寒霜说了一句,俩人就直接离开了饭堂。 到了竹林里面,浣紫嫣收回来了,冷着脸看了一眼寒霜。 “师父……” 寒霜被浣紫嫣看的心里面发怵,不由自主的想着南襄婉,说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霜儿。” 浣紫嫣平时都是叫寒霜的,从来没有这样叫过霜儿,好像只听她这么叫过南襄婉婉儿,一下子就让寒霜心里面纠结了起来。 “师父。” 寒霜强忍着心里面的惧意,看着浣紫嫣轻声的说着。 “南襄婉的事情,我希望你永远放在心里面。” 听到浣紫嫣说这句话的时候,寒霜被吓得浑身一颤,赶紧跪在地上。 原来那天夜里的时候,浣紫嫣发现了她。 “师父,我……” 还没等寒霜说别的,浣紫嫣就抬着手打断了她的话。 寒霜也不知道浣紫嫣想要干什么,心里面一直突突的看着浣紫嫣,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处置自己。 第239章 她要出嫁 浣紫嫣抬手掏出来一个玉佩扔在地上,没多久又扔出来一个金钗。 寒霜刚才被浣紫嫣吓得不知所以,看到地上的玉佩和金钗的时候,她突然间愣了愣,赶紧就捡起来,眼神中多出几分伤感。 “师父,这玉佩和金钗你是从何而来的?” 寒霜把玉佩和金钗捧在手心里面,手不停的开始颤抖起来,这是她送给妹妹的礼物。 “你妹妹明天出嫁。” 浣紫嫣看着寒霜轻声的说着。 “媚苒出嫁了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虽然说寒霜没有在家里,可是跟着媚苒还是有书信联系的,她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 “嫁的是你的心上人。” 浣紫嫣的这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直戳寒霜的心窝子,直接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浑身一个激灵,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嫁给我的心上人,是谁,是宋云峰吗?” 寒霜看到浣紫嫣点头,心头不停的在滴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当着浣紫嫣的面流泪。 “媚苒,这么多的男人,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 寒霜紧紧的抓着金钗和玉佩,扎的手心流了血,她都没有停下来。 “什么时候?” 说这句话的时候,寒霜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抬眸的时候,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看起来特别的怕人。 “明日。” 浣紫嫣淡淡的说了一句。 寒霜抓着金钗插进发间,低头看了眼手里面的玉佩,起身直接离开了竹林。 浣紫嫣看着寒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天快亮的时候,寒霜赶回了家里面,果然是张灯结彩的,师父说的没错,媚苒是要出嫁了。 她看着门口张贴喜字的爹爹,脸色一黑,绕过去翻身跳进了院子里,她直接进到了媚苒的房间。 “姐姐?” 媚苒手里面抱着喜服,满脸的笑意,看到寒霜进去,她直接站起来,就好像是看见了老鹰的兔子,浑身不停的发抖。 “妹妹出嫁,此等大喜之事,为何不告知姐姐,我这个姐姐自然也该来贺贺才是。” 寒霜看着媚苒嘴角微微勾起,走过去的时候,抬手刚要碰媚苒的胳膊,媚苒竟然下意识的躲开了。 寒霜下意识的愣了愣,紧接着抓着媚苒的胳膊,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把手镯掏出来给她戴上,静静地看了很久。 “姐姐送给你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的弄丢了呢。” 看着手镯,媚苒惊恐的抬头,这样一看,就看到了寒霜发丝里面的金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把这东西丢掉的。” 媚苒身子颤抖,跪在地上掩面抽泣。 寒霜眼神冰冷的自上而下看着她,本来想伸手扶她起来,突然手背一转,直接将媚苒打晕过去,听着外面的动静,扛着她从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留在窗户外面,看着推门走进来的娘,她的心里面酸酸的。 爹娘该是时间最温暖的人,没想到他们的这份温暖和宠爱,全都给了媚苒一个人,全都给了妹妹。 第240章 喜好一样 第二天清晨,吹吹打打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方向传来,寒霜换上了嫁衣坐在房间里面。 娘亲走进来,看着寒霜,并没有认出来这是寒霜,或者她根本就不觉得寒霜还在活着吧。 “迎亲队伍都来了,你怎么盖头还没盖呢。” 嘴里嘟囔着,抬手就把盖头给寒霜盖上了。 爹,娘,妹妹,你们竟然瞒着我做了这样的事,怎么对得起我? 寒霜被红娘扶着进了花轿,路过宋云峰身边的时候,她的眉心一皱,浑身一紧,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真的想不到,曾经山盟海誓的人,能有朝一日转过头娶别人。 坐在花轿里面,寒霜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 到了宋运峰家门口的时候,本以为还要经历踢轿门,跨火盆那些,没想到直接被宋云峰抱起来,就是这样拜了天地送进洞房的。 坐在新房里面,趁着他出去敬酒的时间,寒霜掀开盖头,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布置,完全就是按照她当初跟着宋云峰说的布置的一模一样。 流苏桌帘,暖花卷帘,虹温纱帐…… 这不都是自己喜欢的嘛,媚苒啊媚苒,难不成你连姐姐的喜好也都抢了吗? 寒霜看着布置,心痛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双手拄在桌子上,眉头皱的紧,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寒霜整个人赶紧闪到床边,抬手利落的将盖头盖好。 听着声音,是宋云峰的妹妹,偷偷的溜进来,听着声音,像是蹑手蹑脚的关门,朝着桌子方向走过去。 “嫂嫂,你饿不饿,我这里我吃的。” 宋云娇用气息朝着寒霜这边问着,接着就轻手轻脚的走过来,还以为寒霜没有听见,她又问了一遍。 “我给嫂嫂拿来了你最爱吃的莲子酥,快来吃点。” 听着宋云娇说到莲子酥,寒霜在盖头底下愣了愣,这个莲子酥属实是自己喜欢吃的,媚苒是一口都不吃的,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自己的喜好,她全都有了,难不成她冒充了自己? “嫂嫂,你饿不饿?” 宋云娇看着寒霜半天没有说话,赶紧凑到盖头旁边轻声的问着,还时不时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 寒霜不确定宋云娇能不能认出来自己,有些犹豫要不要掀开盖头。 “大小姐。” 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吓得宋云娇浑身一抖,赶紧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特意叮嘱她一定要吃东西。 听着关门的声音,寒霜掀开盖头,看着桌子上放的莲子酥和糕点,都是她最爱吃的,这么算算,她好像好久都没有吃到了。 坐在桌子旁边,喝了一口莲子酥,以前跟着宋云峰的种种一下子就被这一口莲子酥带了出来。 他亲手剥莲子,给自己做莲子酥,为自己吃,两个人山盟海誓,欢声笑语,还历历在目。 “饿了吗?” 可能是沉浸在回忆里面,她根本就没听到宋云峰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没有听到开门声,吓得寒霜手里面的羹勺一下子掉在地上,转身起来的时候撞到了莲子酥的碗。 第241章 染指我的男人 “霜儿,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 宋云峰赶紧走过来,看着寒霜紧张的问着,抓着寒霜的手就赶紧擦着上面的汤汁。 寒霜愣了愣神,看着面前的宋云峰,一时间都不知道手上的痛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寒霜惊讶的看着宋云峰问着。 “霜儿啊。” 宋云峰摸了摸寒霜的头,满脸宠溺的看着她轻声的说着。 他认识我。 寒霜刚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突然之间就觉得不对劲,有可能他把媚苒当成了自己,毕竟两个人模样身段都所差无几,眼神里面的惊喜之色瞬间消失。 “来,霜儿坐在这里,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手。” 宋云峰把寒霜带到了一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她被烫红的手。 这样被他捧在手心里面,恍惚间寒霜回到了跟他初识得时候,寒霜心里面不由自主的升起几分暖意,呆呆的看着他。 “峰……” 寒霜实在是控制不住对宋云峰的想念,一下子就扑进了宋云峰的怀里,感受着他宽大温暖的胸膛。 “你……叫我……峰……” 宋云峰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这么久,她这才叫自己峰,以前都是云峰的,突然间也觉得怀里的人才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峰,我好想你,好想你。” 寒霜顾不得那么多,紧紧的抱着宋云峰,还像以前似的,直接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胸口,动作熟练的让宋云峰再次愣住。 “嫂嫂,你的莲子酥……” 这个时候宋云娇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骤然一红,转过身赶紧带上门跑了出去。 宋云峰并没有管宋云娇,他总觉得怀里的人才有认识的柳寒霜的感觉,这么多时日,他才有这样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峰等了多久,这么多天,你一直跟我见外,我还觉得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惹你生气了。” 宋云峰小心翼翼的看着寒霜说着。 寒霜听到这里的时候,直接就坐了起来,看着宋云峰那满眼担心的样子,直接搂着他的脖子,朝着他的薄唇吻了下去。 风吹的门吱呀吱呀的响,寒霜抬手一挥,就把门关的死死的,虹温纱帐散开…… 翌日,寒霜回到一处院子里面,看着媚苒眼神冰冷冰冷的。 “姐姐……” 媚苒嘴唇干裂,有气无力的看着寒霜说着。 “媚苒啊媚苒,你真的是我的好妹妹,世间的男人那么多,你千不该万不该染指我的男人。” 寒霜冷着脸走到媚苒的旁边,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冷冷的说着。 “姐姐,我错了,姐姐,你原谅我吧。” 媚苒满脸惊恐的看着寒霜赶紧求饶着。 寒霜嘴角一勾,眼里面的杀意明显,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单手去掉上面的盖子,捏着媚苒的下巴,将里面的药水给媚苒灌了下去。 任凭媚苒再乱动,也拧不过寒霜,一滴不剩的全都喂了下去。 “姐姐……咳咳咳……姐……” “我不会杀你的!” 寒霜将瓷瓶扔在了地上,看了眼媚苒说完就离开了。 第242章 灭门 躺在床上,看着身侧的宋云峰,寒霜的眼神中尽是幸福,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能这样就嫁给了他,虽然不是光明正大,也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突然听到外面的笛音,这个是春风渡的暗号,脸色一变,赶紧穿上衣服跑了出去,出门前,还特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顺着笛音的方向,寒霜一点都没敢耽搁,如此的着急,恐怕是师父有什么急事。 寒霜的心里面是这么想的,等到了笛音处,她发现四周根本就没有人,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她都没有看到一个春风渡的人。 奇怪,难不成是真有什么急事,她们就没有等自己,提前回了春风渡? 寒霜也没多逗留,心急如焚的朝着春风渡赶回去,等到了才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一切安好,什么事都没有,那个笛音是其他师妹在训练暗号。 寒霜微微松了口气,并没有见到师父,索性就直接回了宋云峰家里面。 可是这一趟她再回去的时候,宋家就不是她刚刚出来的那个样子,丫鬟仆人倒在地上,血染窗纸。 寒霜的眉头一皱,担心宋云峰的安危,直接朝着里面跑进去,推开门的时候,一阵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紧接着就看到宋云峰他躺在床上,只不过手指不停的往下滴血。 “峰……峰!” 寒霜眼神冰冷的冲了过去,晃了晃宋云峰,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时候,眼泪在不停的打转。 “峰,你醒醒,你不能出……” 事还没等说出来,就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不停涌出鲜血,她眼神慢慢的冰冷下去。 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 寒霜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挨个房间看了一眼,宋云峰的爹娘和妹妹全都是惨死家中,整个宋家就成了人间炼狱一样,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 “姐姐。” 媚苒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面浑身是血的寒霜,她满是心疼的走过来,拉着寒霜的手。 “姐姐,你怎么杀这么多的人?” 媚苒的这句话让寒霜眉头一紧,她什么时候杀人了,这明明是…… 刚想解释,突然间想起来媚苒吃了自己的忘忧散,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只记得自己是她的姐姐,看着自己浑身是血的站在这儿,她能这么想也不足为奇。 “不是我杀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家就被人灭门了。” 寒霜声音颤抖,强忍着心底的痛意,接着看了一眼媚苒抿了抿嘴唇。 宋云峰死了,让她失忆与不失忆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不是姐姐所为,那我们就好好的安葬他们吧。” 媚苒看着寒霜轻声的说着。 寒霜点了点头,好像除了好好安葬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可能起死回生。 到底是跟他缘分浅薄,这不过是几日的夫妻,就碰到了这样的的灭门惨案,不管是谁,她都要查清楚,都要替他们一家报仇! 寒霜这些话都是放在心里面想的,嘴上一个字都没说。 第243章 用心太过 安葬好宋家一家子,寒霜将最后一把纸钱扔了出去,她的眼神也随着纸钱的飘落沉下来。 身后的媚苒瞥了一眼寒霜,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伤心过度的神色,拉了拉她的胳膊。 “有的时候我还真的羡慕你。” 寒霜看着媚苒轻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直接走开了。 “羡慕我?” 媚苒歪着头看着寒霜的背影,没太理解他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多想,赶紧就追了过去。 坐在宋家的院子里面,物是人非,寒霜久久都不愿意离去,旁边的媚苒就跟着她一起坐在那儿,一言不发,静静地陪着她。 “姐姐,你别太难过,等咱们查出来是谁杀了姐夫,到时候就替姐夫报仇!” “姐夫?” 听着媚苒说姐夫,寒霜不由自主的恍惚一下子,看了眼媚苒,过了好半天她才点了点头,什么都不记得也是一种让人羡慕的事情。 “走吧,跟我回春风渡。” 寒霜看着媚苒轻声的说了一句以后,拉着她的手就离开了宋家。 “姐姐,我们的爹娘呢?” 半路上的时候,媚苒看着寒霜问了一句。 寒霜眼神一沉,看着媚苒满脸疑惑又淡然的神色,她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忘忧散没有用。 “死了。” 简单的两个字,媚苒就没有问别的,眼睛里只不过是多出一抹遗憾的神色。 是呀,这也不是骗她,是真的死了,而且就在自己新婚第二天,她亲手杀的,一对不希望自己活着的爹娘,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到了春风渡的时候,浣紫嫣看到媚苒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惊讶,也答应了寒霜的请求,将她收留在了春风渡,跟在寒霜的身边。 说到这里的时候,南风珏就没有继续往下说,回过头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听的入迷,还在回味着里面的故事。 “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了。”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轻声地说着,走到她的身边,这才把她的思绪带回到现实中来。 慕清染点了点头,只不过眉宇间还多着几分疑惑。 “为什么宋云峰他们一家会死,我怎么觉得,他们一家死得蹊跷,这好像是一个局呢?” 慕清染的迷惑也是南风珏的迷惑,听着媚苒跟自己说的时候,他就觉察出来了,这对姐妹好像被人设计了,从头到尾就好像是一张大网。 “总觉得身后有人操纵,家里的时候反目成仇被迫出来,这么巧合就碰到了浣紫嫣,而且媚苒出嫁,为什么没有告诉寒霜的情况下,浣紫嫣会知道,这就说明一个问题,浣紫嫣一直在盯着寒霜家里面的动静,而且这出嫁的消息,是她有意告知,并非出于好心。” 慕清染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有一点犹豫,好像最近一直处在阴谋设计之中,她想所有的事情,都带着处处算计的感觉,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我也这么想的,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个浣紫嫣的用心有些太过,不像是对寒霜上心。” 南风珏在旁边轻声的补充着。 第244章 滋养 浣紫嫣朝后面退了几步,看了眼自己的左肩膀,又看了眼慕清染,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笑。 “这么多年,能打到我身上的人不多,你是第一个。” 浣紫嫣并没有多大的怒气,反而是多出几分欣赏的表情。 “荣幸之至。” 慕清染看着浣紫嫣冷冷的说了一句,又开始朝着她那边打过去,南风珏也加入进去。 这下子浣紫嫣好像是认真起来,别说是慕清染,就算是两个人联手,也根本在她的身上占不到一点的甜头。 “你们两个都不是我的对手,趁早还是乖乖的……” 还没等浣紫嫣把话说完,身后一股力量打过来,正中浣紫嫣的后背,她眉头一皱,整个人往前一倾,吐了一口血。 “这一招叫落雁五沙,师父你觉得这招我学的怎么样?” 寒霜出现在浣紫嫣的身后,满脸笑意的看着她问着。 浣紫嫣指着寒霜,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眉头一皱,紧接着又吐了一口血,直接就倒在地上。 “落雁五沙,五口血尽,一命呜呼,我说的对不对啊师父?” 寒霜背着手走到浣紫嫣的身边,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可是眼底全都是杀意,没有一点的暖色。 “你师从何处学来的这个招式?” 浣紫嫣颤抖的指着寒霜,满脸疑惑的看着她问着。 寒霜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她,掌心汇集力量朝着浣紫嫣那边走过去,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师父的独门武功除了落雁五沙,还有一个就是吞天冥对吧?” 寒霜看着浣紫嫣淡淡的问着。 浣紫嫣微微一愣,并没有回答寒霜,只不过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你就是用吞天冥杀的大师姐对不对,吸取了她体内的营养护脸,吸收了她的武功为己用。” “寒霜,你怎么这么说师父?” 浣紫嫣眉心一皱,假装生气的看着寒霜问着。 寒霜冷哼一声,把她摔在地上,看了眼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接着又看着浣紫嫣说道:“凭着师父的为人,倘若今天不是他们两个在这里,恐怕再次尝到吞天冥滋味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浣紫嫣眼神复杂,虽然说强压着慌乱,可还是没有用了,被几个人看的一清二楚的。 “徒弟不过是滋养你用的,师父啊师父,真有你的,亏你能做得出来,我们把你当成娘亲一样孝顺,一样敬重,真要是让她们听到这样的话,你说说她们有多寒心?” “她们都死了,没有机会了。” 浣紫嫣坚定的看着寒霜说了一句。 “是嘛,不见得吧。” 慕清染走到浣紫嫣的身边,冲着她邪魅一笑,在浣紫嫣惊恐慌乱的眼神中,她掏出一枚绿色的玉佩扔到空中,拿出玉笛吹响。 眨眼间的功夫,玉佩飞到外面粉碎,接着地上倒着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怒不可遏的看着浣紫嫣这边。 “这……你……你们……” 浣紫嫣慌乱的看着慕清染,又抬手指了指寒霜,还没等话说出来,就中了一掌倒在地上。 第245章 慕清染的师父 外面的春风渡其他弟子苏醒过来的第一反应,纷纷嚷着要杀了浣紫嫣,被寒霜拦在外面。 “你们真是卑鄙。” 浣紫嫣看着慕清染和寒霜两个人,眼神阴鸷,语气中带着极重的怒气说着。 “卑鄙?呵,跟师父相比,我们这样算什么卑鄙,浣紫嫣,这么多年,你真的是枉费我们跟你的一番苦心。” 寒霜走过去,抬手汇集着力量,根本就没等浣紫嫣再说别的,嘴角微微勾起,朝着浣紫嫣的天灵盖就打了下去。 “这吞天冥的滋味,你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杀了媚苒,杀了那么多的人,现如今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寒霜将浣紫嫣的武功吸附到自己的身上,本来俊俏的面容,右侧脸颊出现几道红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红光消失。 “真是多谢二位,能帮我查到媚苒的死因,想了这么样的办法,诱她上钩,让我有机会替媚苒报仇。” 寒霜走到慕清染和南风珏的面前,抬手抱拳道谢。 “这春风渡不是什么良善之地,看着她们余善未泯,就让她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如果真的没地方,就来凤翎,我替她们安排。” 慕清染指了指身后还在怒气中的春风渡弟子,又看着寒霜轻声的说着。 寒霜看了她们一眼,虽然深知道她们不会去凤翎,可还是看着慕清染点了点头。 “岳芷的事情我会替陛下处理好,请陛下安心回朝。” 寒霜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着慕清染磕了个头。 慕清染看了眼南风珏,两个人什么也没说,直接就离开了春风渡。 在回凤翎的马车上,南风珏看着慕清染一言不发,拉着她的手抿嘴一笑。 “你怎么会如此相信寒霜,她吸了浣紫嫣的功力,恐怕你我皆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想……” 逆反两个字还没等说出来,慕清染就抬手打断了南风珏的话,接着就是挥舞手指,再次张开手的时候,掌心汇集的力量让南风珏一愣。 “这不是……这不是吞天冥?” 看着南风珏惊愕的眼神,慕清染微微浅笑一下。 “你以为寒霜真有那个本事,可以偷学到浣紫嫣的独门武功嘛,这吞天冥不过是我传授给她的。” 慕清染收回掌心的力量,看着南风珏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会的吞天冥?” 南风珏眉头一皱,他跟她相处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慕清染会这样的武功。 慕清染的眼神沉了沉,想到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就去那个地方学了这个武功,脸色不太好看。 “要不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我何苦会遭这样的罪。” 慕清染说着抬手就摸了摸脸,没头没脑的这样一句话,让南风珏有些愣神。 “师父的遗愿,谁啊?” 南风珏满头雾水,这慕清染的师父,他知道的就是云镜一个人,何况云镜过得好好的,哪来的什么遗愿,再者说,云镜的本事都打不过自己,更不用说会这样上乘的武功了。 “我师父……” 第246章 她要入宫 “当然是我啦!” 还没等慕清染把话说完,就听着外面一声俏皮的声音,南风珏听着是个女人的声音,掀开帘子一看,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笑眼。 “呀!” 南风珏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后坐了坐。 “师父?!” 慕清染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满脸惊讶的看着那个女人。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总是师父师父的叫嘛,都给我叫老了。” 女人朝着慕清染吐了吐舌头,俏皮的钻进了马车里,坐在了南风珏的的对面,好好的端详起来。 “这就是你跟师父说的那个摄政王爷南风珏?” 女人指着南风珏没太睁眼看他。 “是~” 慕清染点了点头。 女人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撇了撇嘴摇着头。 “凡夫俗子一个,依我看来,还不如云镜呢!” “你是什么师父,怎么能这么说本王呢!” 南风珏本来还想着维持着自己谦谦君子,待人和善的形象,听到慕清染师父说了这么一句,一下子火冒三丈的,要不是坐在马车上,估计他都能蹭的一下子站起来。 “怎么不能说你,我叫他都能说,你多什么!” 女人双手环胸,傲气的抬着下巴,看着南风珏说着。 “师父,这是我的人,你不准乱说。” 慕清染直接抬手将南风珏护住,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看着慕清染的表情,无奈的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真是懒得管你们,我没地方去了,得跟你回皇宫了。” “不行!” “不行!” 此话一出,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看着她说着。 “为什么?” 女人一头雾水,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看着他们两个。 “慕清染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师父,你怎么能把我抛在外面呢,怎么着,翅膀硬了是不是?” 慕清染的师父看着慕清染坚决说着不行的口气,心里面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说着。 “师父……我那是皇宫,不方便……”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 女人看着慕清染,突然间目光转向了南风珏那边,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指着他点着头:“哦……我明白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影响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找个清净的地方让我安享晚年就成。” “师父……你……” “我看行。” 慕清染的话还没说完,南风珏突然间就改了口,看着那个女人说着。 “珏?” “师父孤苦无依的,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别说是女帝坐拥天下,就算是贩夫走卒,也理应伺候师父的。” “哎,对嘛,这才像句话。” 女人一听着南风珏这么一说,突然间就眉开眼笑的。 “你要干什么!” 慕清染背对着女人,给南风珏使了个警告的眼神。 南风珏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慕清染,拉着她的手使劲的握了握,也不知道慕清染懂没懂,反正他没有说别的。 “师父入宫的事宜,有我亲自安排。” 南风珏看着那个女人轻声的说着。 第247章 师父之争 路上闲聊的时候,才知道慕清染的师父叫静月,具体姓什么也没有听她说过,慕清染一直叫她静月师父,虽然跟着慕清染年纪差不多,可是在武功的造诣上,简直就是相差了几十年,深不可测,只不过有个毛病,那就是愿意欺负别人,从不服输不服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她有多难缠,要是给她弄进宫,整个皇宫被她折腾的肯定鸡飞狗跳的!” 慕清染趁着快进宫歇息的时候,她把南风珏拉到了一边,满脸谨慎的看着南风珏说着。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南风珏知道静月的脾气秉性以后,更是对自己的计划成竹在胸,浅笑着看着慕清染。 “别闹出事情啊!” “放心吧,不会的。” 南风珏给慕清染一个安心的眼神,就朝着静月那边走过去。 慕清染还是半信半疑的,她可是知道静月的脾气的,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真要是哪里不顺心了,简直就能把房盖掀开。 回到宫里的时候,慕清染回到自己的承欢殿沐浴更衣,就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听着外殿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吓得慕清染赶紧睁开眼睛。 月香替着慕清染穿好衣服,头发都没擦干,就赶紧走了出去,定眼一看,是云镜和静月两个人在外殿起了冲突。 “师父,你们怎么了?” 慕清染赶紧走到两个人的中间,左右看着他们,一脸担心的问着。 “他是谁啊,怎么会是你的师父,我不准!” 静月双手环胸,用下巴看了眼云镜,满脸傲气的说着。 “我是她师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别跟我在这里吆五喝六的,我可不吃你那套!” 云镜平日里温柔似水的,不知道为什么,碰到静月以后,两个人就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这谁。 “二位师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俩人针尖对麦芒似的,吵的慕清染头都疼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怎么劝说都不管用。 索性推开他们两个人,直接就出了承欢殿,到了外面的时候,停下来看着月香脸色一沉:“告诉摄政王,朕给他没完!” 这个时候慕清染才明白过来,南风珏说的事情是什么,原来就是让两个人来争个高低,以此来给静香找个乐子,这哪是找乐子,这是给自己添麻烦。 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慕清染脑瓜子嗡嗡的,直接就离开了院子,她心里面想着,只要是房盖起不来,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反正这皇宫早就不是自己能安然度日的地方了,现在是,以后更是。 如果哪天不鸡飞狗跳的,绝对不是静香的为人。 “染儿,你回来了。” 去千鲤池的路上,碰到了萧云焕和时锦官,俩人一黑一白的衣服,并立而行,简直就是一道风景线。 “怎么了?” 看着慕清染的神情不对劲,萧云焕满脸紧张的看着她问着。 “岳芷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嘛,要不要我们过去帮忙?”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说着。 第248章 落水 慕清染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一直到了千鲤池的亭子里面,她的耳根子才算彻底的清净清净。 “出什么事了?”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身后的月香,语气因为担心而重了不少。 “陛下她……” 月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眼神不由自主的瞥着慕清染,话一直没有说出口。 “是我师父来了。” “云镜?” “不是,是江湖师父。” 看着时锦官第一反应也是云镜,慕清染就赶紧解释一番,真要是云镜就好了,那个难缠的静香,哎,一想到她都头大。 “江湖师父,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萧云焕坐到慕清染的身边,看着她眼神多了一点疑惑。 “是个女师父。” 慕清染知道萧云焕担心的是什么,一个云镜都让他头疼了,这要是再来一个别的,恐怕他都得无法应对。 “你站住,你别跑!” 还没等慕清染说别的,就听着静香的嗓音传来,云镜在前面翻跟头,静香在后面追。 月香看着他们两个就像是见了鬼似的,赶紧走到慕清染的面前。 “她?” 时锦官满脸诧异的指着静香问着。 慕清染都不想看她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是个什么来头,怎么如此胆大妄为,真以为是她家的院子啊,这里是皇宫。” 话音未落,时锦官就翻身到了静香的面前,拦住了静香的去路。 “站住,皇宫重地,岂容你如此放肆!” 时锦官在宫里面待久了,这样的话也不由自主的学了几句。 “你是谁呀,长得怪俊俏的。” 本来静香皱着眉头追着云镜,一看到时锦官的时候,突然间咧嘴一笑,站下来看着时锦官问着。 “我是时锦官。” “时锦官是个什么官?” …… …… 时锦官一脸黑线,萧云焕和慕清染两个人没忍住直接就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叫时锦官,不是什么官!” 时锦官黑着脸看着静香说着。 “不是官你凭什么管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走开!” 静香说着摆了摆手,没想到时锦官一动不动,还是拦着她的去路。 “别以为我夸你长得俊俏,我就会让着你,我可不是我徒弟,见一个爱一个,趁我现在心情好,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听着静香说话捎带着自己,慕清染一脸的黑线,她赶紧瞪了一眼静香,清了清嗓子。 “不客气是有多不客气,我还没见过……” “锦官,你快点回来。”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要开始挑衅静香,满脸担心的站起来,朝着他那边摆手。 “陛下放心,我自然会下手轻点,毕竟是男人,都会懂得怜香惜玉的。” 时锦官看着慕清染一脸得意的说着,刚刚转过身的时候,就看着静香抬手一挥,时锦官都来不及反应,直接落在了千鲤池里面。 “你是个什么人,还敢跟我耀武扬威的,你站住!” 静香看了一眼落水的时锦官,轻声地说了一句,接着就赶紧追着云镜那边跑过去。 第249章 有猫腻 时锦官就跟个落汤鸡似的从千鲤池爬上来,抖了抖身上的水,还要继续追静香,嘴里面也是不服气的嘟囔着,好在被慕清染叫住。 “你打不过她的。” 慕清染看着时锦官还是不服气的样子,根本就没拦着,没想到时锦官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往前走。 “你怎么不去?” 萧云焕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时锦官。 时锦官瘪了瘪嘴,甩了甩衣袖看着慕清染。 “我听陛下的,既然陛下说我打不过她,何必自讨苦吃。” 虽然这么说,可也是一脸的委屈,看的让人忍不住想笑。 南风珏处理好政事,远远的就听着宫女太监议论纷纷,仔细的听了听,知道千鲤池这边出了事,赶紧走过来,看着时锦官满脸委屈的还湿了身,知道是因为多管闲事被静香扔下去的,他不由得抿嘴浅笑。 “好呀,你们全都笑话我,真是不够义气!” 时锦官看着南风珏也过来凑热闹,一下子就恼了,甩了甩袖子直接就离开了。 看着时锦官,慕清染浅笑着,倒是不担心时锦官,反而是更担心静香和云镜,南风珏把这个活祖宗惹回来,岂不是更难办。 “那两个怎么办?” 慕清染挑眉看着南风珏问着。 “什么怎么办?” 南风珏也看着慕清染,用着同样的眼神和语气反问回去。 “朕的两个师父,天天这样争论高下的,咱们该怎么办?” “看着喽。” “看……看着?” 慕清染见着南风珏一副撒手不准备管的模样,气的捏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看着南风珏。 “你惹回来的,最好把他俩给我安顿好,不然的话……” “废了我?” 南风珏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说一句话能把慕清染气的接不上来话,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废了他,还偏偏要这么说。 “别以为朕不敢,没了你,朕身边还有他呢!” 慕清染气不过,指着旁边的萧云焕挑了挑下巴说着。 “他~” 南风珏毫不在意的看了眼萧云焕,嘴角轻微的勾起,突然间笑了笑。 “你笑什么?”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满头雾水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就是个带兵打仗的,可做不得摄政王,陛下还是放过我吧。” 萧云焕也是连连摆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慕清染:“????”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又看了眼南风珏,满脑子都是问号,可就是不管怎么问,他们两个就好像提前串通好了什么也不说,牙关咬得死死的。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慕清染觉查出来不对劲,走到南风珏和萧云焕的身边,看着两人谨慎的问着。 “没有啊。” “没有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看着慕清染回答着。 越是这样的默契,就是越让人起疑心,慕清染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看着他们两个,嘴角微微的勾起。 “朕有些乏了,可不管你们了,跪安吧。” 慕清染背对着他们两个说了一句,留心着他们的动静,听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她抓着月香的胳膊朝着承欢殿就狂奔。 第250章 舞姬 “陛下,深更半夜的您穿成这样是要干什么呀?” 月香看着慕清染不停的换着夜行衣,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才回来半天的功夫,还要出门折腾,真是让人不放心。 “月香,你瞧瞧这个怎么样。” 慕清染的话音刚落,抬手一挥就将蜡烛熄灭,整个人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面。 月香的眼睛一眯,完全看不见慕清染,她摸索着走过去。 “陛下,这个衣服挺好的,奴婢都看不见您了,您快出来吧。” 月香伸着双手朝着前面摸索着,满脸紧张的说着。 半天大殿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月香再次点燃蜡烛的时候,四周看了一眼,慕清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萧府的院子里,一身夜行衣的慕清染翻身进了院子里面,她放轻了脚步,朝着萧云焕住的地方摸索着前进。 看着萧云焕的房间准备过去的时候,她突然间停下脚步,正看着一个身穿舞姬衣服的“自己”朝着那边走过去。 什么情况,是朕眼花了吗? 慕清染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没错,就是自己的这张脸,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跟着那个“自己”,慕清染想一探究竟,看着她前进的路线,就知道是奔着萧云焕的房间去的。 慕清染抿了抿嘴唇,纵身一跃,跳到那个舞姬的后面,捂着她的嘴把她拖进阴暗的角落里,换上了她的衣服,直接就奔着萧云焕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还能等自己敲门,就有丫鬟替自己开了门,慕清染看了她们一眼,赶紧走进去,生怕惹人怀疑。 “你来了。” 萧云焕喝的醉醺醺的,看着慕清染这边拖着长音说了一句。 慕清染看着他醉眼迷离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染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瞧着自己没动,萧云焕拎着酒壶直接走过来,一摇一晃的直接把慕清染搂在怀里,力度大的吓人。 “将军……” 慕清染想着舞姬对萧云焕的称呼,她赶紧挣脱着,学着她们的语气看着萧云焕。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来,就被萧云焕捏住了下巴,他半眯着眼睛凑过来,看着慕清染眼神一冷:“你叫我什么!” 听着这句话,慕清染心里面咯噔一下,难不成是自己叫错了,赶紧闭着嘴没敢接话。 “不是跟你说过,叫我云焕,怎么就是记不住呢,来陪我喝酒。” 萧云焕步子不稳,没走几步,直接摔在地上,带着慕清染都没站稳,也跟着倒在地上。 慕清染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萧云焕,心跳加速,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还是第一次。 “染儿,你真的是好美。” 萧云焕双眼看着慕清染,还没等慕清染反应过来,他直接低着头就吻了下来。 慕清染愣了愣神,感受着浓郁的酒气和嘴唇的柔软,她慌里慌张的赶紧给萧云焕推开,直接开门就跑了出去。 萧云焕,你怎么能…… 也不知道为什么,慕清染的心狂跳不已。 第251章 此生保重 慕清染坐在铜镜前梳妆,看着月香走进来,拿着一封奏折,她有些疑惑。 就算是南风珏夜夜宿在承欢殿,也没有将奏折带来的习惯啊,这月香怎么带着奏折过来了。 “陛下,这是摄政王让奴婢转呈陛下的,摄政王还有话带给陛下,请求陛下御批。” 看着月香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模样,慕清染转过身一脸认真的接过奏折,看着上面的署名,是萧云焕的。 慕清染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着,她看着上面的字,确实是萧云焕的亲笔,他是要请命永远离开京城,镇守边疆。 “陛下,摄政王说,这封奏折需要您亲自批阅。” 月香看着慕清染犹豫不决的样子,还在旁边补充着。 “朕不准!” 慕清染把奏折扔在桌子上,看着月香厉声说着。 月香看着慕清染,她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陛下,定远侯他已经带着兵出城了。” “什么时辰?” 慕清染站了起来,看着月香一脸严肃的问着。 “一个时辰以前。”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清染她直接就离开了承欢殿,妆容都没有梳好。 慕清染骑着惊鹊,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追了上去,到了凤仙山的时候,她看见了军旗,赶紧追了上去。 “萧云焕!” 慕清染喊了一嗓子,跟在萧云焕身边的副将一看是慕清染,赶紧叫停队伍。 萧云焕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慕清染骑马追上来。 “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一时间着急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边疆是江山的命脉,不能无人镇守。” “这么多的人,朕何须你亲自前往!” 慕清染看着萧云焕抬手,她到嘴边的话被打断。 “陛下可以没有我,边疆不能没有萧云焕,陛下,此后余生多多保重。” 看着萧云焕去意已决的样子,慕清染眉头皱了皱,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走到马车的旁边,从旁里面下来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 慕清染拉着她走到萧云焕的身边。 “让她随你一起去。” 看着那个女人,萧云焕愣了愣,转过头看着慕清染的时候,多出一份疑惑,随后点了点头。 “往后余生,有她陪你,也好过山高水远一人寂寞。” 慕清染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回走。 “陛下!” 萧云焕叫住慕清染,慕清染跨上马,并没有回头,直接就离开了,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流泪。 萧云焕看着慕清染的背影,死死的拉着这个女人的手,嘴唇动了动,只不过他说什么,没人听得见。 “云焕,你要是不喜欢奴家跟着,奴家就……” “以后不准称自己是奴家,跟她一样的面容,怎么可以说是奴。” 萧云焕打断旁边女人说的话,目光又转到慕清染离开的那边,他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睛里面的泪水在不停的打转。 如果有来生,真希望你不再认识南风珏,而只是我萧云焕的青梅竹马…… “出发!” 萧云焕长长的喊了一声,跨上马直接就离开了凤仙山。 不远处的慕清染看着随风飘扬的军旗,她的眼神慢慢的沉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一路保重,此生保重。 第252章 大结局 “摄政王,摄政王,陛下生了,生了,生了个皇子!” 月香连蹦带跳的跑出承欢殿,看着外面满脸焦急的南风珏激动的说着。 云镜和静香领着孩子走过来,也是满脸欣喜的像南风珏的道喜。 “真是不容易,五年才有这么这个皇子,你瞧瞧我们的挽音都这么大了。” 静香指了指手领着的女儿,看着云镜笑了笑。 南风珏看着他们两个浅笑一下,可顾不得跟他们说话,直接就冲了进去,看着床上有气无力躺着的慕清染,他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染儿,染儿。” 南风珏心疼的看着慕清染赶着。 “我们有孩子了,这下子清歌和师父总不能再说我们两个慢了。” 慕清染看着南风珏轻笑一声说着。 “清歌来信说过几日再回来。” 知道南风珏惦记慕清歌,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赶紧说着。 慕清染点了点头,突然间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画,眼神慢慢的沉了下去。 南风珏的目光跟着慕清染看过去,那是一副边疆黄昏图,是萧云焕托人送来的。 三个月后。 慕清染走在千鲤池,看着月香往里面投放了一只金色的鲤鱼,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消失。 “陛下,已经投放好了。” 月香走过来,擦了擦手上的水,看着慕清染说着。 身后传来南风珏的脚步声,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坐在亭子里面,看着那只金色的鲤鱼,半天都没有说话。 “这里的风凉,你这身子要格外的注意才是。” 南风珏替慕清染披上一件披风,慕清染却浅笑,不料掩面轻微的咳嗽起来,紧张的南风珏赶紧轻抚她的后背。 自从生了孩子,慕清染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现在都是几个月才出门一次,吃了不少的药,都是病病殃殃的。 “我没事,你看那些鲤鱼活蹦乱跳的多好看,以后你要替朕好好的照顾它们。” 听着慕清染的话,南风珏心里面就酸酸的,明明知道她的身子熬不过年底,可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话,更受不得这样的托付。 “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咳咳咳……还有清歌,别管是做了娘亲,她还是任性,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慕清染放心不下的就是慕清歌,她活了这么一世,就是为了弥补对慕清歌的亏欠的。 “放心吧,我会的……” 南风珏强忍着心里剧痛,嘴唇颤抖的说着,都没敢看慕清染的眼睛。 一个月后,女帝驾崩,享年二十三岁。 萧云焕坐在点兵台上,手边放着的事临行前慕清染送的天子醉,还有她随身多年的长枪。 “染儿,你看看这边疆的黄昏美吗?” 萧云焕抬手喝了一口天子醉,再次放下来的时候,长枪上面的血迹顺着红缨流下来,他手里面的酒壶也摔得粉碎。 没有染儿的余生,怎么样才算得上什么安好,老天呀老天,如果真有来生,就让我陪在染儿身边可好? 女帝出殡当日,边疆传回噩耗,萧将军因病离世,享年二十四岁。 世人皆传,将军爱慕女帝情深而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