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连上异世界》 第一章 连上异世界 南子青刚收到前几天在网上订购的vr头盔，还没能摆个自拍发上“入手略重，不是貂皮有些粗糙”的朋友圈嘚瑟两下，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他穿越了。 不对，是网上冲浪到异世界了。 …… …… 具体过程是这样子的：他拆开包裹，去掉泡沫蒙皮，终于一睹到了因新通讯时代到来而风靡的虚拟设备的真容……咦，这只vr头盔是不是和卖家展示的有点不太一样？ 南子青对照了下记忆，确实存在细微的差别，就如同没剪过头发的你和剪过头发的单身狗的区别一样。虽然有，但无伤大雅。 当然这不能怪南子青，要知道现今虚拟游戏和对应的硬件设备厂商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做电子的扩展业务做vr产业，做空调的也跑来做，甚至还有本来是做平底锅的……别的不说，硬件大家都是能做一做的嘛。资本们看到商机，现在谁的商业理念都要和什么r有一腿，这也就造成了目前市面上的虚拟设备种类繁多，发布会一周一开，新闻小编们都要震惊死了。乃至点娘游戏文必备，最新最黑最酷炫，拽到没朋友的沉浸式游戏仓也光速上线了。 时代关口，南子青正亲历这一历程。 反正他是坚决不买平底锅厂生产的。 所以南子青入手一款vr头盔，是很正常的，版型差了，也是可以接受的。他检查电源，迫不及待地想尝试下早已在网上火的不行了的虚拟游戏。 搓搓小手，接上5g，南子青戴上了头显。 柔软的纤维布料隔开金属，让头部接触面保持舒适，多重内衬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声音，效果堪比降噪耳机。 质量还是可以的，南子青这样想着，确认感应端口的位置，启动开关。 嗡，不是想象中的清脆音，多出一层厚重来。 视野亮了，他面前出现一个界面。目前为止的开场，以南子青通过网上浏览和他人讲述的对虚拟游戏的认知，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马上，他陷入了知识盲区。 “我游戏呢？”南子青疑惑道。 眼前的是那种信息时代的人都熟悉的屏幕窗口，在本来的预计里，窗口里应该存放好了许多游戏图标才对，而且要是遇到良心的卖家，说不定其中一个图标的名称是由一串英文和数字组成。 然而，屏幕窗口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南子青不信地低语一声，左顾右盼，在有限的面积中扒拉地寻找，这让他像个在胡乱挥舞手臂的智障少年。 最后他放弃了尝试，不禁眯起眼，沉吟端详着这严肃的一切。 “那个卖家竟然特么地没给我装游戏！”南子青一拍腿，叫道。他感到十分的生气，这世上还存在比这更可恶的事情吗？这恶劣的程度已经不是从前上门装电脑的不帮忙下载游戏了，而是连系统都没装。虚拟游戏，没游戏我虚拟个鬼？ “小萱！小萱！”南子青喊起来，他仍戴着vr头盔，一手按着，一手遥遥朝楼上招呼。 “干嘛啊？”木质楼梯啪嗒响动，上面传来妹妹的声音，其中三个字从中间开始，语气上调，代表了主人的嫌烦和不耐。 “帮我拿下说明书！”南子青说道，“就在桌上，你哥我今天刚拿到的头盔出了点问……” “没空。”妹妹生冷道。 “那你扔下垃圾。” 被拒绝的南子青一秒停顿都没有，无缝连接了下一句话，跟早有准备似的，“就在桌上，你哥我拆掉的快递……” “不要，滚。” 脚步啪嗒两下，便是关门的声音，看来南艺萱丢出一套三连然后闪人了。 房子重归安静，南子青默默扶了下头显，并不觉得有丝毫尴尬。 妹妹不听哥哥的话，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女孩青春期小小的别扭，对相依为命长大的两人、那之间情比金坚的情感来说，不值一提。对吧？ 南子青不再做无用功，刚想摘掉设备，然后一通投诉打到商家客服去，突然发现屏幕窗口上又有东西了。 “嗯？怎么回事。”他很想揉揉眼，戴着半封闭式头盔却做不到，瞅清楚了，他看到一个图标分分明明地浮在窗口，那是剑与盾交叉的样式，底面雕刻了花纹般的魔法阵。 “难不成我刚才眼花看漏了？”南子青一时无语，想来想去，只好归咎于延迟或故障，困惑先放一边，不管怎么说，能有一个游戏玩就是好的，差评什么的不着急。 他迅速地重振精神，兴冲冲地盯着图标。剑、盾、魔法，貌似非常传统的风格呢，大致回想一番，南子青没能找到相对应，时下热门的网游名字。 【是否进行深度连接？】 眼前跳出这么一行字来。 南子青顿了下，选择了“是”。 在确认后，什么事都没发生，然后大概过了一秒钟的时间。 眼前陡然一黑。 “……” 南子青还没来得及产生一丝想法……或者说，在他心间隐隐缠绕出不对劲的时候——在那一片漆黑里，他的身躯竟错觉似的产生了一种在微微下沉移动的体感，仿佛一辆即将启动的列车……而身处漫无边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这辆列车，究竟是开往不可描述的远方，还是滑动向更黑更暗的深渊？ 顷刻间，巨大的拉扯力模糊了南子青的意识！宛如真的坐上了高速行驶的物体，从静到动不给予任何喘息，火箭爬升，超级过山车，女司机上路……直到南子青的思绪也拉成了长长的线条。 像是过了很久又只是一瞬，斑斓的光线豁然贯穿而来，“哇！” 南子青发现自己又正常了，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深呼吸，深呼吸。 “我去，这，这也太刺激了吧？”他磕磕巴巴地说道。 不应该，正常的游戏连接绝不会是这种情况。 南子青想着，然后看到了周围的景象。 一条破败的深巷，光线昏暗，一个女乃子保守为c的女人倒在他对面。 女人长得纯净美丽，气质清冷，讲究的衣着，棕金色的长发与白皙的皮肤，让对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小姐。 只不过那一身风尘仆仆不知经历了什么的汗水与血污，凌乱破损的衣衫以及苍白的神态，打破了所有邂逅幻想。 “你，也是来夺走我的吗？”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或许更为年轻该称之为少女的她看着南子青，冷淡说道。 噫。 第二章 您贵姓 有那么一瞬间。 再加上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个瞬间，南子青是懵逼的。 最先吸引住他视线的，自然是面前的一个大活人，两者的距离很近，就处于小巷子的两面墙壁，不超过三米，约等于面对面的距离。 然后是那女乃……不是的，面前的少女受了伤，似乎还经过危险的斗争，衣服各处有着利器割开的豁口，有的地方还在缓慢地渗出鲜血。 瞥到某些部位是没有办法的，但这是为了表明“眼前的少女模样凄惨，不容乐观”的情况，而不是像一些屏幕前的人想的那样，只关心字母的大小。 嗒，一滴血落在地上。 细小的血花沁出来，自然地像是一滴墨水溅在宣纸上晕开，耳边捕捉到了不知是自己还是少女的呼吸声，南子青忽地闻到一阵血腥气…… 他猛然一惊。 随后，他再也无法仅限于那些伤口，人都是自私的，斑驳的墙壁，灰色的天空……他扫视四周，并睁大眼仔细瞧视，颜色不一的墙砖，褐色、浅绿色、深红色看不出规律地嵌在一起，有的凹凸不平，有的磨损严重，它们现在就和南子青小时候在农村见过的一样；脚下石板粗制滥造地拼接，一块一块，却没有一丁点的失真和锯齿，延伸到巷子尽头，似有更广阔的街景，路灯的光线漏进来一束，灰尘在里头打转。 他再转回头看着受伤少女损坏的衣服，隐约能看到细密的针脚排列出去…… 南子青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在游戏里吧？ 按照道理，他是不该这么想的，毕竟前一刻就戴着vr，驱动后进入，场景转换，这便是一个正常的流程。 但问题就在于不正常啊！ “这画质也太牛逼了吧。”南子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说道。 不怪乎他惊讶，他只是没玩过虚拟网游，不是没上过网。在他印象中，是没有一款游戏做到这种程度的。 各大网站以及社交平台都有各种虚拟游戏的图片和视频，刚成型不久的虚拟游戏市场还没有一款统治力的产品出现，若是有一款划时代的，早就该一统天下，大书特书，超越现象了啊。 突然，他动作一僵，南子青看向自己的手……他怎么可以揉眼睛了？ 他傻了，激灵地赶紧挥手，摸了一遍头，可以，对着全身上下一顿拍，仿佛身上着火了，可以。 卧槽，南子青这下真被吓到了，他怎么连头盔都感受不到了？ 对面的少女靠着墙壁，面无表情地看着。 冷静，冷静，南子青安慰着自己，摸不到设备并不能代表什么，还有别的方法…… 有了！像是要抓住乍现的灵光，南子青回忆使用手册上写明的，所有虚拟游戏的通用操作设定，他抬起手，轻轻一点，长按，仿佛半空有什么阻碍的东西，这对习惯使用智能手机的现代人来说并不困难。 接着，往旁边一划。 半透明的光点凭空出现，聚集，眨眼间形成了一页屏幕。 【状态】，【退出】。 看到游戏菜单的时刻，南子青长舒了一口气，特别是【退出】两个字，还好，老子特娘的没有穿越。 “呼，那我就放心了。”随即，他又感觉有点小羞耻，靠，被游戏吓死，说出去要丢死人。 心中的石头落地，那便轻松多了，南子青有闲心观察一会浮在面前的游戏菜单，也可以叫作系统。 只有两栏，好像有点少。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南子青轻咳一声，他注意到面前那少女盯他蛮久了，而且目光宛如是在看傻子……呸，你才是傻子，愚蠢的npc！ 他重新望去，居高临下，至少c以上的女乃……不是的，是他注意到对方的胸口处印有类似扇形的纹章，半面为白色，另一面不知是原本就是红色还是由鲜血染红。 以对方显露的贵族气质推测，这可能是某种家族图案。 “表演完了吗？” 少女感受到了投来的视线，抬起了一小点冷笑的弧度，说道。 她已经看着这奇怪的男人对着空气挥舞几分钟，并且自说自话，与中了诅咒无异。 “不急。” 南子青淡定地摆摆手，回答说。 “……” 既然确定自己在玩游戏，就跟吃定心丸一样了，开场cg嘛，没什么好担心的……你问意外发生了怎么办？ 我是玩家诶，无所畏惧的。 初来乍到，不能着急打怪升级，那是粗鄙之人的做法，南子青准备先欣赏欣赏制作组的诚意。 他背负双手，沿着巷子的墙壁漫步起来，到底是第一次接触虚拟游戏，他内心还是很好奇的。不错，这款游戏的建筑模型非常用心，嗯，果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你看这光，这影子…… 优哉游哉得像旅游团来观光似的，少女不禁无言以对。 看来对方的表演……诅咒还未结束。 “靠。” “太真实了吧。” 看着看着，到处摸了摸，南子青又怀疑了。这还原度有多少，百分之九十，还是百分之百？ 南子青瞥了眼空中的游戏菜单，秉承电子游戏发展史的系统形象让他安心不少。 他回到了受伤的少女面前，下意识地掠过头顶，只有墙壁。 人物没有感叹号，没有一眼分辨出来的标识，另外，菜单少得可怜，甚至连“任务”这种必要元素都没有……主打游戏的自由度很高么。 接着他想起刚才对方一开始说的话来，老脸一红，这个游戏的程序员也坏得很。 “你好，这位……美丽的女士。”不管怎么样，南子青决定先推动对话，他蹲下来，和少女的视线齐平，说道，“请问，你刚才说的……夺走你是什么意思呢？” 说到后来，南子青语气扭捏，他一向是正直善良的青年。 少女沉默盯着他了一会，血水，脏痕，割裂的衣摆，这些使她浑身狼狈，然而自始至终，从南子青遇见她开始，对方冷淡的神态就没有发生过变化，犹如是与生俱来的气场，一双蓝眼睛，夹杂在昏暗的事物中，蓝得发亮。 这双眼睛，望向南子青的目光绝不友好，排斥而警惕。 “都到这一步了，不必装模作样。” 少女毫无惧意地与他对视，“你也是为了来夺走我的眼睛的。” 南子青茫然了下，“眼睛？”原来是眼睛，不是身……他整了整思绪，联想环境，其实目前呈现的情况是并不难猜的，很快明白过来。眼前的少女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追杀了，而这种原因，大概率都是仇杀和夺宝杀人。 按她的说法，显然是后者。 但是眼睛有什么好出奇的，捐赠给有需要的人？南子青看看对方的漂亮蓝眼睛，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看着男人茫然的样子，少女稍微愣了下，但马上摒弃，眼神凛然宛若套上坚硬铠甲。 “当然是那双传说中的眼睛，血脉中的至宝，拥有猩红的血色与旋转不息的勾玉！” 少女声调略微高了一点，可当念完，念完那段背书般的条件反射，她张了张嘴，情绪忽然低落。 这几日的担惊受怕与荒诞仿佛从来时一路追了上来，她垂下了眼睑。 emmm。 南子青琢磨着对方的话，还有那个衣服上越看越熟悉的家徽，小心翼翼地说道：“您，贵姓宇智波？” 第三章 断绝一百年的传说 “……” 少女愤怒地抬起头，冰山的表情终于产生了变化，几乎是咬牙一字一顿地恨恨说：“我的家族，是，华伦斯坦。”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南子青瞧见了少女似要吃人的样子，赶忙先道歉。 姓氏为华伦斯坦的少女呼哧呼哧了两口气，似乎牵动到哪里的伤口，闷哼一声，缩成了一团。 南子青见了，有心关怀，而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他稍微有点懵圈中，人物的反应，流畅毫无违和的动作变化，生动的语气……自身五感和真人无异，他再次怀疑世界。 华伦斯坦少女眉头紧皱，冷汗流出来，像是忍受痛苦。 而对面，南子青跟着坐下来，研究游戏菜单…… 两人的沉默，导致气氛陷入了安静之中。 巷子里暗沉的光束里，灰尘依旧在徐徐地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少女熬过了阵痛，她抽空瞧了一眼，男人居然在发呆。 “……”不知涌上了何种心情，她抱起双膝，靠着硌人的墙，轻轻闭上眼。 一分钟过去了，再次一分钟。 少女忍不住睁开眼，她以为那个男人一定会问什么的，起码会丢掉耐心，不论是什么阴谋诡计，目的必然是在她那华伦斯坦的秘密上。 情况却不是朝她预料的发展。 “喂，花轮坦的那位。” 开口了，内容与所想大相径庭。 “你好像还在流血，不要紧的吗，要不要先处理一下？”南子青说道，游戏菜单研究不出什么东西，贫瘠得像是没优化过，【状态】一栏根本是空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关心地问了句，没办法，从刚才到现在，对方真的有在一直流，他怕还没接到新手任务，眼前的npc美眉就挂了。 “是华伦斯坦。”少女严格地纠正道，顿了顿，说，“这是秘术所伤，止不住的。” 空气宁和片刻…… ……我为什么要回答这种问题？ 南子青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呢，就听少女生气着急的声音，“虚伪！虚伪的追杀者，这一切明明就是你们造成，你假意关心，为什么不直接救治？” “我……我不会止血。” 少女被尬住了。 卡了几秒钟，南子青尝试说道：“那你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不需要。” 这下南子青没撤了，触发任务这么困难的吗，一般来说不是都有人直接问他“尊敬的冒险者啊xxxxx，请问xxxx，快来拯救马猴烧酒xxxx……”，什么鬼策划！ 聊不起来，自然就会又变得沉默。少女等待着，然而男人依旧什么都没有问，她闻到青苔的味道，突然觉得疲惫。 “从你出现算起，已经超过十分钟，你不快点行动的话，等他们到了，可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 她浮起一点笑来。 镜头如果能打过来，不知在哪里的小巷，陌生的一男一女对靠而坐，幽深狭窄的石板路上，空气像是都尘封在世界的疙瘩角落里，让一刻的时光无限地奔向静止。 啪嗒。 华伦斯坦的少女拿出了一个东西，扔在地上。 “拿走吧。” “啊？”南子青怔了怔，他手伸出来，很轻易地就从地上捡起一个宝石。 或者说像是玻璃一样的石头，表面光滑坚硬，里头凝固着猩红黑色的物质，一面是矩形，一面则形成一个完美的半圆弧度。 整体给人相当规则工整的感觉，更奇异的是这件“事物”无时无刻地不断散发的微弱光芒，美丽而神秘。 南子青拿在手里，说实话与周围坏境对比，会感到相当违和……一种工业之美的制品的感觉，嗯，不敬地形容下，很像优盘。 “拿走吧。”少女重复了一遍，“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 远处穿越重重障碍，钻过缝隙的风扬起一缕棕金色的发梢，“华伦斯坦的眼睛。” 少女有微微的出神，语气轻喃：“华伦斯坦，一个数百年来不断衰落的家族，从曾经的辉煌到现在的无人问津，已经与一个名不经见传的小家族无异了，即使一个随便相遇的路人，都对华伦斯坦的名讳一无所知。” 说着，她眼神看了一眼南子青。 身为家族继承人，她感到悲哀，而这其实是已经习惯的，从小她就看到世态炎凉，经历了其他贵族的轻慢。 可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无妄之灾，一个由家族故事引发的杀戮。 “传说，华伦斯坦家族的人，都会有一定的几率，拥有华伦斯坦之眼。”少女眼神冷冷的，仿佛在诉说一个无关的事，“拥有这种眼睛的人，将会获得不可思议的力量，看穿真理，鬼神辟易，乃至于能够召唤出红色的月亮……呵呵呵，当然，在传说中，它有很多的名字，‘诅咒之眼’，‘猩红之眼’……” 南子青听闻，内心翻涌，这和他所知道的某样事物愈来愈相近。 少女面向了南子青，脸上有不屑划过。 “这块宝石，就是造成现状的原因，如你所见，我在被人追杀。我已经是最后一个人了。” “它是从我父亲手上传给我的，这是只有华伦斯坦继承人才能知晓的，代代相传的秘密，父亲告诉我它可以让家族东山再起……” 突然的信息量，让南子青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对方一改漠然，自顾自开始讲起来的槽都没吐。 也许是人之将死，也许是至暗至黑的最后，放弃一样地交代。 “那你为什么不用？”南子青说出了第一时间的疑惑。 少女无言了一会，忽地对他露出苍白的笑容，慢慢地道：“这是我曾祖父小的时候就在听的故事了。” “传说中的眼睛……连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已经有一百多年，没人开眼了。” 从接到手里的第一天起，她就试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其实结局是注定的，无数曾经的家主也都以失败告终，到她这一代不会有任何改变。 为了一个连是否是真的都不知道的故事，一个“无足轻重的秘密”，害死了她家里仅剩的两人，黛西管事，马克伯伯，那已经是她为数不多的良师挚友，世上温暖的证明。她已经受够了，恪守信条，却什么都没能改变，没能让自身变得强大，没能过上好日子。 华伦斯坦，早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整个家族群体，也就只有三个人在维持。而这艘小舟，也在未知的贪婪和恶意中坠落。 少女看了看头顶，斑驳的墙体往上，是灰色的天空，今天，自己就应该死掉了，华伦斯坦家族也会如风中的尘埃飘逝。她扔出传家宝石，反而有了如释负重的解脱。 “这只是一块石头。” 南子青默然无语，他有些话不知应不应该说，因为，他的面前，他的系统，给出了一行字。 【获得写轮眼组件，是否使用？】 第四章 最后一双眼睛 …… …… 南子青在踌躇，他要不要告诉眼前这个女孩，还是很伤心的女孩。 一方面，他应该是在游戏，所谓的开场动画，便是如此了，这只是剧情任务的需要，一切都是假的。 即使退一步，告诉对方了又能如何呢？对方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吗？ 所以理智告诉南子青，淡定，勿舔。 而另一方面……这实在是太特么真实了啊！你看这光，这血，这坚强中流露的柔弱神情，还有那大大大的……眼睛。 见死不救，任由对方逐渐进入走马灯的回忆中实在太艰难了，而就在南子青猛男心狠，准备安慰女孩，大不了回档重来时，异变发生了。 “他们来了。” 少女倏地收敛了柔软，身子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备姿态。 “什么，谁来了？”南子青问道，立刻，他也反应过来，“是追杀你的人？” 他左瞧右瞧，巷子是曲折杂乱地处在众多建筑里，漆黑深处的那头还是遥远街外那头，两边都没有人影，保险起见，他还抬头看了看，天空也一样。 “我只是暂时甩掉了他们，过了这么久，足够他们找上来了。”少女平和沉静道。 “你不是追杀者。” 她转头看过来，眼里已是温和的笃定，“陌生人，快跑。” 南子青愣了下，“那你呢，你也一起跑啊。” 尽管什么都没看见，但不妨碍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光线在此刻似乎逐渐变得诡异。 对方摇了摇头。 很显然，衣服下的伤势比想象得还要严重。 一刹那，南子青意识到，他见到的少女不是在逃亡，而是给自己找好了坟地。 某些耍帅的话就要脱口而出，我，玩家，可是无所畏…… “彭！” 三米外，地面突然碎裂，一只奇异的爪子伸了出来。 南子青吓得差点没叫出声。 爪子像是一只拉扯尖利的人手，可手背上却又长出密密麻麻的脚趾，有肉球沾满了液体在颤栗。 “别发呆了！”少女大声喊起来，南子青发现对方的声音是属于似水如歌的温婉好听，只是平时被坚冰所覆盖。 很奇怪，危机映现时，他考虑到的竟然是这种事情。 “彭彭彭！”“彭彭彭彭……” 然而，接二连三的破土声切断幻想，巷子原本的安静被彻底打破，动静越来越密集，到最后几乎响成一片。 有各种怪异的手脚，鳞片的，白骨的，两面的墙壁开始无端生长出黑色的藤蔓，黄色的花朵，倒刺的树枝，须臾间便茂盛得互相挤压，仿佛它们本就存在这里很久了。 噼啪，不知是手还是藤蔓互相压在一起，爆掉了，汁水洒出来。 “我去，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南子青被眼前极具冲击力的景象震住了，鼻子闻到了怪味，胸口泛起阵阵恶心。 “快走啊，听到没有！” 飞速扭曲缠绕的事物发出咝咝的摩擦声，好像有万千条蛇从地底，墙砖后，脊梁骨，狰狞地爬过来，钻过来，那嘶鸣，渐渐化成协同的音符，耳边似乎响起了不知名的低语…… 南子青手猛地一划，白色给人圣洁安全感的光屏弹出来。 【状态】，【退出】。 【获得写轮眼组件，是否使用？】 两条消息重合在一起，南子青没再犹豫，先迅速选择了使用，随后火急火燎地点击【退出】。 我滴个乖乖，触发的这个剧情太吓人了，南子青已经忘了之前的豪言壮语。 仅仅十秒钟左右，一群冒出来的恍若无穷无尽的诡异癫狂之物便彻底包裹了整条巷子。 阴冷的气息让南子青如临零下寒冬。 【是否断开连接？】 蓦地，他停住了，南子青看向那位少女，他好像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诶，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深陷魔物，眼下这情况，怕是凶多吉少了。南子青不知怎的，涌上了永别的情绪。 少女面色从容地靠着墙，听到询问，显得意外地望来，似乎很惊讶他会这么问。 “菲姬。”她回答。 一只巨大的闭着的眼睛从少女头顶的藤蔓海洋里挤出，可怖的不祥开始如有实质地笼罩碾压而来。 很危险很危险，本能的预感让南子青知道不能再作死。 “再见，陌生人。请记住，这是华伦斯坦的最后一双眼睛。” 菲姬?华伦斯坦，用她那双不是传说中的猩红血月、血脉、诅咒之眼，而是自身的，纯净自我意志的蓝色眼睛，留下告别。 巨大的不详缓缓睁开…… 南子青简直像是用尽全力般地，砸在“是”的选项上。 断开连接！ 一切陡然黑屏。 第五章 总是会偶尔地点击观看动画(喜欢的话点个收藏吧!) 南子青一把抓下vr头盔。 “呼，哧，呼……” 随手一抹，发现脸上全是冷汗，脖子、肩背处也传来着湿滑凉意，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急促，紧张地像是在体育课的摧残下跑长跑。 wtf？！ 五官在那一瞬黑屏之后，仿佛是拔掉电源又重新接上一样，他感觉到了坐着的沙发和头盔重量，但除此之外却并无不同。 断开连接前的景象还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被诡异之物包围的小巷，恐怖的手臂，乱舞的藤蔓，平静靠着墙的少女。 这是与现实同样厚度的真实……尤其那只岌岌睁开的巨眼，散发如有实质的不详气息，那绝对是南子青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可怕预感。 窗外染上一层红色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一切不祥之物，心头的阴霾也在溶解于安宁的空气一般，迅速地消逝。 时间到傍晚了，杭城夕阳的余晖划过桌几，抚摸在南子青的衣服上，宛如母亲的手轻轻安抚，使他在这日常的景象之中能够变得安心。 而怕是惊魂未定的痕迹太重，南子青起身，上下看了看自己，不信似的走了两步，没什么问题，他回头瞧了眼vr头盔，定了定。 两秒后揉起脸，拉开滑动的玻璃门，走出去，隔着小院望着熟悉的街区老房子和行人，算是缓了缓。 “尼玛的，太逼真了。” 原来游戏太逼真也不好啊，跟恐怖片似的，难顶。 啪嗒啪嗒，屋子里响起拖鞋踩在木板上的声音。 南艺萱从二楼下来了，先是瞄了一眼厨房，微微皱起眉头来，貌似有些生气，然后一下就找到了正朝着外头感慨的老哥。 她趿拉着鞋，露出光洁的脚丫子，对着南子青的背影说道：“吃饭了。” 挂在墙上的老式钟指向五点半，南子青从思考中回过神，转去一看，就见自家妹妹直直地在客厅站好了。 肤白腿长脸蛋清纯，竖在那赏心悦目，就是表情有点不悦。 “哦，吃饭了啊。”南子青看下挂钟，点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又望着门外发呆。 “……” 南艺萱一窒，张嘴憋了会，怎么搞的，平时就是这会儿的时间，而且饭点嚷一嗓子南子青这家伙肯定懂的。 她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睡衣站在中间，有心想冷哼不理，但奈何肚子是饿了的呀，再上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嗯，所谓她下来喊声“吃饭了”，不是她做好了饭菜或者点了外卖准备好了其他什么，而是提醒某人，“到饭点了，饭呢？” 遇到臭家伙的冷遇，这种情况是不多见的，南艺萱一时没有应对习惯，站了十几秒钟，一想自己这不是在傻站么，她跺了跺脚。 “好了好了，我现在去烧饭。” 南子青笑着说道，老妹的那点小心思他摸得可拎清，都是一个年纪过来的，身为可靠的哥哥，只是想逗一下而已，妹妹如果不是用来使唤和戏弄，那将毫无意义。 虽然初中后人家就不怎么搭理他了。 “刚才在玩游戏，忘记了哈哈。”他说着走进不大的厨房，熟练地打开煤气。 “男的就是爱打游戏，这么大了还会玩得忘记饭也不烧……”南艺萱嫌弃地嘀咕，也没再回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旁边搁置的vr头盔，相当碍事，给拿的远了点。 南子青听了，淡定地笑笑不说话，他以前，可是能不用烧饭的。 他从冰箱拿出能吃的，洗手操作，白刀利落地把蔬菜切碎，过了半晌，砧板振动的声音里，传出他鸣不平地辩驳。 “谁说的，你哥我好几年没打了好吧，今天第一次玩。” 客厅里“戚”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估计是玩手机懒得理了。 油热后，切成丝状的青椒下锅，呲呲呲啦的爆响不绝，随之的还有香味，一起从有年代的通风口飘出去，沿着有年代的白墙来到狭小道口，最后与街坊的炊烟混合不清了。 这是在杭城的附山区，远离了繁华的cbd，一栋二楼的独立老房子，与周围一同挨着的居民独栋小屋并无区别，里面的家庭成员，目前只有南子青和他的妹妹南艺萱两个人。 父母是在他上大学时去世的，拿了事故赔偿，了结后事，便剩下残酷的生活了。 有时南子青想着，如果在里描述境遇，大概能用到《惊悚乐园》里作者对主角身世的说法，那一段可谓读过最骚的交代背景的操作。 至于悲伤啊怎么走过来的如何，别问，问就是生活。到现在南子青正常上着班，妹妹南艺萱正常读着书，没什么不好。有一部动画叫作《干物妹小埋》，讲述的是工作的社畜哥哥和上高中妹妹的故事，妹妹在人前完美，回到家后就是一个懒癌晚期的死宅，由此引发兄妹搞笑日常的温馨故事。这部动画南子青是看过的，他们的情况与其非常相似，不过遗憾的是，南艺萱死丫头特么的一点都不可爱！ 哦，这么说来就是《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了》，嗯……同样是一部南子青在偶然中点击观看的动画。 他是见过妹妹在外边的模样的，那叫一个乖巧心善，美丽大方，对待同学和蔼可惜，得到老师们的一致表扬，然而一回家，就高冷得不要不要。 果然，动画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死宅只被用来赚钱就可以了。 青椒丝煸炒到微软时，南子青先出锅放到一边，再次烧热锅，下姜蒜片爆香，倒入的肉丝在他手里快速地炒散，白色的猪肉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弯曲，柔软，金黄的油水落在一道道的诱人纹理上，这会香气已经四溢到客厅，南艺萱不自然地咳嗽几下……最后他把下炒过的青椒一起翻炒，调入味料，算是完成了一道家常菜。 把隔夜的一些吃剩的饭菜热了热，或是重新混做，这是一般人家通用的节俭做法了，总共用时不到半个小时。 等南子青准备妥当，出来叫人的时候，南艺萱已经是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了，坚决不去看厨房。 敲敲碗，“赶紧过来。别躺着玩手机。” “你好烦啊。”南艺萱最后发完两个消息，没好气道，“来了。” …… 第六章 平凡与不平凡的开端 晚饭尽管不怎么丰富，但小小的餐桌上，对于简单的两个人来说却足够了。 没看到南艺萱嘴巴鼓鼓地连吃了两碗饭么，南子青经常觉得妹妹是猪，或者是瞒着她偷偷搞了什么人设，在外面装的胃口小，然后到家死劲吃。他在席间表达这一想法，果不其然地被喷了一顿。 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南子青释然地说道。南艺萱咬牙地有些害臊，每当饭桌上被哥哥调侃是最不爽的，然而谁叫她不会做饭呢。 吃过饭，一起收拾了收拾，南艺萱果断上楼锁进自己房间去了，自从初中后觉醒自我意识，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后，便不再听哥哥使唤，房间也就从未让对方踏足过。 南子青听着楼板砰砰的动静，最后pia的关门，不禁摇头感到好笑。 今天是周末，二零xx年的秋天，过了今晚妹妹要继续去学校上学，他也得上班，因为妹妹读着私立高中，两周或更久才放一次假，所以对于照顾妹妹方面的压力，如今并不是太大了。 洗干净了碗筷，南子青看看外头，时间已是夜晚，散步的人从挂着有十几年龄的路灯经过，橘黄的弱灯能把街头巷尾照出老式照片的剪影来，大爷大妈们广场舞的音乐方兴未艾。 矮矮不齐，富有生活气息的房子和人，就是南子青所能见的平凡景象，一直以来拥有着没变过。 但有变化产生了……南子青回到客厅拿起那只vr头盔。 对于白天的“虚拟游戏”初体验，他仍是感到不解。 从没听说过名字的游戏，从没听说过的虚拟程度……先不说当今科学技术能否做到这一点，光是讨论“游戏”的性质，短暂的体验中，南子青就没看到任何应有的元素。 仔细回忆的话，的确是这样，什么npc的标识，没有新手指引，任务提示就不说了，连“装备”，“道具”，“商城”这类几乎网游必备的组成部分都没有，如果真有开发商这么干，那一定是脑子秀逗了。 他从头审视了虚拟设备，这个今天刚收货的vr头盔：整体黑色，泛着金属哑光，分量沉稳，曲线蕴含着优美。这卖相和质感不得不说很不错，但谈到夸张，也是没有的。 现在哪个电子产品不搞得花里胡哨，科幻十足的，最多是图片与实物相符……不知道卖的衣服怎么样。 南子青在垃圾桶里找出了撕下的包装，以及快递单号，说明书等有关信息，他一个个字句地细查了一遍，同时还登上某宝，把能想到的地方都去看了。而一切正常，就是一次普通的网购过程。 他挠挠后脑勺，决定找下那款虚拟游戏的客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然而很快他傻眼了。 没有客服！没有官网！随之的游戏详情也无从谈起。 互联网让生活的所有事物有迹可循，有什么东西基本都能搜到，可事实超出了南子青的掌控，乃至有点惊讶得不安了。 “这玩意……是不存在的？” 南子青低头看向头盔，仿佛能穿透工程塑料和复杂至极的芯片排阵，剑与盾交错的花纹底图标浮现在眼前，往后，便是真实度爆表的世界，不，不对……或许那就是…… 南子青止住思绪，他不敢再想下去，去倒了杯水喝，一边喝，他一边安慰自己，淡定淡定，少看网文，少看起点，咕咕咕，认真工作，认真学习，要面对现实，要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咕咕咕…… 喝了会水，顿感身心沉稳了一斤的南子青平静了，他把头盔放到自己房间里，妥善藏好，随后洗澡洗漱了。 目前来看，也就是玩了款无证无开具的“黑游戏”，跟坐黑车一样，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明天可是还要努力上班，养家养妹妹的。 而躺到床上，南子青发觉自己有些睡不着了，他转辗反侧，过了很久都保持着清醒。那款游戏怎么来的，是只有我能连接吗，还有没有其他的玩家……当意识到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很晚了，他强迫不去想象。 门口缝隙黑暗，廊道是关灯了，他听到对面妹妹房间的门打开，少顷关上，许是上厕所什么，印象中，十一点多女孩就会发出平稳的呼吸。夜渐渐深刻，隔了窗帘的外面世界变得安宁无声，偶尔才有一声汽车经过的引擎轰隆。 若是不经意间，他会想起那位棕金色长头发的少女。 “请记住，这是华伦斯坦的最后一双眼睛。” 那位贵族小姐，菲姬……对方告诉了名字，但我好像没有说出自己的…… 神经病，那只是程序人物……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沉沉浮浮，宛若风雨过后没能打扫的河塘，各种芦苇花絮凌乱不已。 也不知道挨到凌晨几点，南子青终于睡着了。 …… 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旋转着富有魔力般的勾玉。 那是华伦斯坦家族传说中的眼睛，然而在南子青抑或更多人的认识里，那是来自某部著名漫画的超凡能力。 眼睛后退，露出脸，以及虚弱的菲姬和昏暗潮湿的深巷。 南子青梦到少女与藤蔓纠缠，然后挖出眼睛，双手血淋淋地地捧给了自己。 往后模糊地记起来，会有这样糟糕的梦，大概得归咎于动漫都是这么画的。 平凡的生活里，突然遇上了似乎隐隐超现实的情况，嘴上说着一切只是游戏，但是，其实南子青内心深处在明白，自己已经在开始，在深深地怀疑那是否只是游戏了。 第二天。 南子青顶着困意起了床，脑袋昏昏涨涨。 哎没办法啊，本就失眠睡不着，到后来又来一串噩梦，能有好的精神状态才怪。 他按掉闹钟，穿好衣服，走出门去洗手间的路上，楼下已经起来多时的妹妹听闻动静瞥了瞥。 “你起好慢。”一如既往地薄凉语气，永远离嫌弃像只差了一线距离。 往常确实是南子青先起来，买好早饭，然后一起出门上学上班，很少有反过来的情景。 “你哥我没怎么睡好。”回了一句，南子青懒绵绵地拿起牙刷杯子，挤牙膏。 “是吗，难怪看起来眼睛很红。” “哟，还关心起……” 南子青还是很乐意和妹妹互动的，但隔空传话没几下，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懵了。 一双写轮眼。 咚！杯子掉在地上滚起来十分刺耳。 “喂，怎么了？”楼下，南艺萱问道。 “没，没事，手滑了……” 南子青忙不迭地捡起东西，应付说道，把东西先放到盥洗台。意外总是突然而至，接着，他抖着吸两口气。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 世间光彩顿时失色，所有东西都黯然了，只剩下面前镜子中不息涌动着未知力量的双眼。 原本分明是黑色的眼睛，却不知何时被血红的颜色所覆盖，光线仿佛能被吸入其中，瞳孔在潮汐般的波涛光线里张扬汹涌，界限边上，一圈黑线仿佛虚空的轨道幽深静止，在这条轨道上，赫然存在着一只漆黑的勾玉。 勾玉两边对称，猩红夺目。 他的眼睛变成了写轮眼。 第七章 认真地玩吧 南子青死死睁大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然而他越是想要看得清楚，那代表着猩红魔幻的不可思议之物愈是清晰无比。 各种草泥马和表情包在心中飞驰而过，他张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我……去，有没有搞错？” 南子青忽地想到昨天游戏时，手握华伦斯坦传家宝石，弹出来的对话——【获得写轮眼组件，是否使用？】 在断开连接前，情势危急，他的确是点了使用来着……可问题是，游戏里的事，关现实什么事？某些主播刀快的一匹，到头来还不是…… 南子青几乎是贴着镜子了，恨不得能伸出手去把镜面中的眼睛掰开来，一根根睫毛，下面一毫米一毫米的细节，他全部盯清楚了，没错，眨眨眼，没有不适，不是幻觉，不是美瞳，光从外表看，真真真真的写轮眼。 尼玛的，为什么。 幻想中的事物出现在了现实之中，而且是在自己身上，南子青无法否定。 游戏，另一个世界……南子青知道了，那绝对不是什么虚拟游戏，自己大概通过某种形式穿越了。 并且，从异世界获得的能力，能够带回来。 此刻该用什么情绪呢，南子青只觉得大脑空白。 “喂，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洗完没啊？还吃不吃早饭？” 妹妹的一声喊叫把他拉回神，该是说不愧是老妹，吼一下南子青就又有了平时的感觉了。 “还没！等一下……马上好！”他应付道，然后有些难办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这下怎么办，刚才是隔着上下楼，位置关系所以妹妹没看清，只以为睡眠不足的血丝，下去铁定露陷，而且就算瞒得了一时，他还要上班…… 就在南子青开始琢磨怎么把眼睛变回去的时候，写轮眼渐渐变淡，好像沉入水中似的，隐匿消失了。 他恢复了正常状态，下一秒，他突兀地感到一阵晕眩，好在这股晕眩只有短暂的数息，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南子青扶着石砖站稳，一切如无事发生。 “……”完事了。 南子青先发了呆，快速地洗脸刷牙，在洗手间继续磨蹭了一会，确定没异样，才故作自然地下楼。 “慢死了。”桌上，南艺萱无语道，她已经穿好校服和鞋子，旁边放着书包。 南子青干笑几下，没有心情回应。 桌上是买来的豆浆油条包子之类，有时充裕，南子青会下厨做点精致的，两人默默地吃东西。妹妹望一眼，察觉到对方好像不对劲，但一向他们不会倒苦水，更不提南艺萱主动开口。 “哎。”南艺萱说话了，引来对面关注，“你怎么吃这么多？” “诶？”南子青机械着，冷不丁听到反应不过来，手顺着又拿走了一块饼。 “那是我的。”妹妹瞪起大眼睛，急道，“豆沙馅，你不是都不吃这种吗，干嘛抢我东西！” “不好意思，那你还要不。”似乎，南子青的确感到今早胃口不错，他歉意地说着，把咬了一口的饼奉上。 才拉不下脸来要，南艺萱闷着生气，憋出一句：“猪。” “嗯？” 南子青很想说你个女的平时吃的比我都多，谁是猪心里没点ac数么，但求生欲让他闭嘴了，岁月静好，安心吃饼。 不管发生何事，生活就是在不断地吃吃吃和拌嘴中度过，早饭风卷残云地解决了，妹妹一甩书包上学，万恶的周一啊，心情复杂的南子青，也拿着公文包出门。 地铁上，南子青面朝车门玻璃，贴靠着车厢壁，不停地盯着玻璃上的反光，做显微镜试验似的观察自己。 虽然刚才写轮眼凑巧的消失了，但他怕突然再冒出来啊，被人看到就糟糕了，早知应当带个墨镜啥的，出门还是草率了，南子青略微后悔地想。 不平凡突然而至的开端，他处于微妙的状态，既不想对方出来，又有些惴惴怀疑，忧心那个不平凡只是个意外。 就这样，南子青在地铁上盯了一路。人挤人的早高峰，不少人都投以莫名的视线，搞什么嘛，好看了不起啊。 一路平安，随后南子青打卡上班，幸运的是，异象仍是没产生，倒是他照手机屏幕和上厕所的次数过多引来了上司的批评。 南子青隐隐有了预感，身上刚获得的“写轮眼”，引发是没有规律的。到目前为止，还未表现出什么副作用，他自身会不会因此产生变化，有何能力同样无法得知，而种种的疑问，正是他接下来需要探寻的。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一回家南子青就把门锁住了，房间空旷，妹妹周末之外是不回来的，省去了担心暴露的麻烦。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一下获得大名鼎鼎的瞳术，源于莫名地虚拟连接，至于原因，其实外界条件在昨日便筛选过了，各个部分，能查到的流程都是很普通，不出奇的，只能归于他有了穿越的能力。 南子青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他当然想以科学的方式搞清楚，甚至希望有专家团队把所有端倪，一切前因后果全部用科学的语言一条条例句分析出来，然而这不现实，最好的结果都是他被当作小白鼠囚禁。 “所以……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到‘异世界’里去？” 南子青在卧室，抱着那只漆黑的vr头盔，面色犹豫起来。 若他通过网络接入的，不是一款游戏，那性质便完全不同了。 不说危险，未知等等因素，从第一次深度潜入来看，另一个的世界充斥着异能，魔法，按网文说法，就是高武高魔位面了，就算推测有误，起码比地球危险多了。 如果在里面挂了，会怎么样？ 而且既然在里面得到的能力出现在现实之中，隔着一个小小的头盔，谁能保证不出现其他的意外？ 波及到身边，特别是妹妹，是南子青绝不想看到的。 这种犹豫完全必要，而一犹豫，他望着路灯亮起熄灭就是一天，斗转星移，第二天他同样地坐在床边。犹豫也仅持续了一天。 其实最好的办法，那便是不去碰它。不再次潜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日常依旧安安稳稳地过。 那么，按照这样来吗？ …… 怎么可能。 二十五岁带着十七岁的妹妹，毕业两年，眼见这固化社会的南子青，攥着头盔，毅然戴了上去。 第八章 第二次深度连接(第二更求一下收藏) 这样在普通到无望的日子里，这样在南子青深知以自己的境况努力也很难改变的未来，一个异世界是突然出现的奇迹，打开了另一扇门，那是和光一样，就像黑暗中前行的人会本能地抓住它。 有什么横跨在南子青面前的现实问题吗？双亲去世后，二人得到了社会还有亲属的一定程度帮助，到南子青顺利毕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算是顺利度过了艰难的时期，但往后仍不乐观，妹妹就读的私立高中的高额学费，以及一年后考入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平日的吃穿用度……这些都压在他的肩上。 简单来说，就是缺钱。很平常也是大部分人存在的，只不过独自一人支撑着小家庭的南子青更为领悟，他只是平素没在妹妹面前抱怨。 即使吃的用的从来不算好，兄妹二人也在知足地度过，但现实有时不是知足就会大发慈悲，南子青很难给妹妹买好的礼物，自身更是没再换过新东西，vr头盔是拿了优惠券，临购物节全网促销，一下没忍住诱惑买的…… 表面是一个有着不太对付的妹妹，和勉强可靠的哥哥的小家，但内里同样宛若脆弱的木屋，风一吹就会倒塌。 家里缺钱这种事，兄妹俩都有数，毕竟屁大点空间瞒不住，而贷款，寻求远亲帮助的方法，因为事故后经历的种种，不到最后他们是不轻易去做的。 因为这个，曾经两人还发生过一档子争吵。 理完殡仪馆的事，几天没睡的南子青眼里布满血丝，他一脸苍白但郑重地坐在妹妹面前，兄妹俩都很疲惫，还穿着丧事的黑服白花。 “妹，我想了很久，我书不读了，把钱……”他话都没说完，南艺萱起身就是一巴掌。 毫无停滞，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直接把南子青扇懵了，南艺萱怒不可遏地指着他，大骂一通，说什么爸妈在天之灵，绝对不想看到你自我颓废，自甘堕落，自暴自弃，如果你缀学，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 南子青很感动，他决定接着认真读书，一周后，妹妹一脸凝重但坚毅地坐在了他面前。 “哥，我想了很久，学我不去上了，把……” 这回南艺萱连钱字都没能说出口，南子青起身就是一……巴掌不敢打，死命揉头掐脸是可以的。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妹妹，大骂一通，说什么爸妈在天之灵，绝对不想看到你自我颓废，自甘堕落，自暴自弃，如果你缀学，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 妹妹也很感动，表示会乖乖地继续上学，然后反手一个大脑瓜子，说你搞乱了我的发型。 总之，南子青深知家庭的潜在的困难，以憧憬美好生活而奋斗的角度，他也不愿在这个别的女孩都穿着漂亮衣服用起护肤品的年纪，一直看着自家老妹暗暗省吃俭用，小心算着生计的样子。 妹妹的眼神，就是他的动力，妹妹的目光所向，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能到达一个奇异的世界是天赐般的机会，即使还不知道异世界能给他带来多少，但如今已有实实在在的变化摆在眼前，超凡的力量，不可思议的瞳术，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说不准答案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超级英雄的电影也说了，你看唐尼。 不好意思，钢铁侠本来就不缺钱。 那就蜘蛛人，一代里穷的叮当响，大伙的好邻居。 若世间唯我独法，不一定会有钱，但是对于这斑斓的社会，绝对会有着更多的选择和可能。 …… …… 周二傍晚，距离第一次潜入四十八小时，南子青戴上头盔，在蓦地亮起光彩的视界屏幕中，如约般见到了那个“游戏图标”，魔法花纹底上剑与盾相互交叉。 【是否进行深度连接？】 南子青深吸口气，其实就算不提长远，他偶然获得的写轮眼，同样急需找到控制并安全使用，而方法，只能是在异世界里。 “那么，就让我认真地玩这款‘游戏’吧！”南子青烁烁地望着光标，内心喊道。 【是。】 同样如上回的诡异滑动，坐在黑仓地穿梭，好在南子青有心理准备，他稳稳接受了把整个身躯和灵魂都撕成线条的拉扯力，五彩的光线涌来。 等光芒暗下去，南子青脚下站稳，看清周围景象，依旧是那条巷子，记忆最后中布满了张扬的蛇藤和低语。 然而现在那些都消失不见了，斑驳的墙壁参差不齐地竖立过去，消失在深处拐角的视线尽头，石板路点缀青苔，似乎不久前下过场小雨，清清澈澈。 一切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人去巷空，清理掉存在的痕迹。 南子青上前几步，扫过三四人通过的逼仄两面墙壁，没找到菲姬的身影，连一丝血迹也没有。 那些“追杀者”已经不见了。 他警惕地顾盼四处，的确无人，选择两天后的时间点进入，是他踌躇，同样是他思量过后的决定。 想必在这段时间里，威胁安全的事物不管逗留抑或搜查，足够留出冗余了，可以的话其实南子青能再多等几天，但他怕控制不住写轮眼。 南子青走出一处石墙，蹲下来，这是印象中菲姬的地方，他与少女在不合事宜的时机初见，对方生无可恋地丢掉传家宝石。他再过来，遥远巷外街道的喧闹隐约得一模一样，人却回不来了，这座异域之城恐怕都无人知晓角落里发生过一次少女迷茫的通往终点的历程。 摸了摸粗糙的墙，南子青轻叹口气，少女守了一辈子最后认为石头的东西，反而成就了他。 “菲姬?华伦斯坦，我是陌生人，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报仇的。”他默默道。 第九章 小哥买苹果吗(一更求推荐票啊啊啊) 重整了心情，南子青遂朝着巷子外走去。 几块砖石已经松动了，在他不小心扶上去时落下几缕石灰，巷子口的光亮变得近，他按捺升起的小紧张，他发现这条藏于房屋楼阁之中的小路歪歪扭扭，还有坂道般的起伏，正式走起来有种穿行古代欧洲的奇特体验。 “中世纪的建筑特色，都这么写。” 南子青吐槽中，已走过修整完全不走心的台阶，他放慢了步子，这已经是最后一截路了，停顿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迈了出去，仿佛科幻电影中忐忑又含着期待的第三类接触。 光线洒下来，南子青开始认识起对他而言崭新的异世界。 沿街两道熙熙攘攘，木石为主体的房子互相挨着规律杂乱地错落过去，房屋普遍不高，有黄色的从未见过的鸟杵在檐角，忽然它们扑棱棱地飞走了，一辆载着什么货物的大车咕噜地从南子青面前碾过。 南子青盯着拉动马车的巨兽一眨不眨。 吆喝声，奔走的马匹，这条街不算宽大，而行人为数不少，他见到了肤色各异的男女，大多穿着亚麻的布料，还有其他一些长袍、皮革、棉衣……宛如从西洋油画的服饰中套用出来并加进去了更多的元素。 几个路人从巷子口经过，随意瞥了他一眼就转回头，最多是会在他的穿着上逗留。 即使心里如何设想准备过，即使南子青并没从这条街上看到多么奇异的东西，但是真的亲眼所见了，依然是震撼的。 整了整衣服，考虑这边的坏境，他穿了样式简洁的短袖长裤，所以并不会显得太突出。他莫名有种小时候第一次独自一人上街的赶脚，打了打气，沿街走起来。 既然决定认真地“玩”，那么首先，就要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 如同玩一款游戏，不能果断白给地一头扎下去，总得在上手的时候确定一下玩法，按键，物品之类的。 而若是把对方一定程度上当做虚拟网游，在南子青自身有认知的条件下，并不是不可以，这对他的心态也会有好处的。想想很有意思，他带着vr头盔先是误认为游戏，确认不是游戏后又要把它当成游戏玩……是不是有点绕。 这不是不负责，而是毕竟他有着一个不算金手指的金手指——手一划，光屏弹了出来，显示出寥寥两行栏目。 “嗯，‘状态’，‘退出’……就这两个看起来像是没什么用，但起码，后者能在关键时刻保命。”南子青心里念道。 当初游戏菜单遇到传家宝石的提示是真切实在的，而他可以随时退出，这貌似寻常的系统功能，如今想来非常给力了。 说实话，南子青目前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能划拉出游戏菜单的意义。明明不是简单的虚拟网游，却又有游戏菜单可以使用。他现在想起自己头一回来被误导，负手瞅着墙观光旅游似的样子就感到羞耻。 到底是他在一个巨大神奇的数据沙盒里，还是穿越到异界身怀系统呢？南子青想不清楚这种哲学问题，徒增烦恼，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 三车道大小的马路，两边松松散散地立着商铺和小贩，南子青散步地不显眼走着，耳边听着人们的话语，观察看到的事物。 很快到了街道尽头，随便挑了一个方向，他蓦地发觉路口变大了，马路的纵身长宽也如折线图一样地提高了一个量级。 果然，南子青顺着密集起来的人流，走进了一条宽阔繁华的主路，视线豁然开朗，变得巨大的嘈杂喧嚣声有了一瞬闯入市中心…的菜市场的错觉。 比刚才那条街宽了一倍有余，南子青左瞧右瞧，实在找不到路标牌子之类的，好一会，才凑巧在左边一座三层小楼的墙壁外沿，找到了一层脱漆快模糊不清的字迹。 “炽光大道。” 没错，这里的文字南子青能懂，包括人们说的通用语，他归结于系统的功劳。 那是不属于原来世界上任何一种的语言，南子青试了试，他同样能够顺利发音，不由松了口气，外挂爸爸我爱你，如此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又走了五分钟，眼见这条炽光菜市场大道还未走完，他干脆到角落停下来，就那么站在路边，默默观察。 知己知彼才不慌，新的世界，一切新的人情风物，南子青兴奋之时又牢记谨慎小心。 到了这里，两旁的商铺一流水地林立，并且越往中间，一些建筑高深装修豪华的大店逐渐出现了，有些庄严巍峨，设计得跟大酒店大礼堂似的，说不定就是政府用地，此时太阳西斜，光束正壮观缎带般地趟了下来。 南子青起初看得眼花缭乱，满目人头黑压压的耸动，各种奇异野兽，橱窗里展示的琳琅满目的商品，不过到后来也就审美疲劳了。 信息时代各种资讯轰炸，他的免疫力是异常高的，南子青麻木地看着，看久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打一套波动拳。 “不过话说回来，生产力还是可以的嘛。” 运用读书期间已经快忘了差不多的知识，他专业地点评道。 这座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中心部分仍是繁华的城市，叫作炽光城。南子青从各类碎片信息已能确定，就是不知道，这座城市在异世界里算什么水平了。 “小伙子，你站我摊位旁边好久了。” 不知什么时候，南子青身旁突然传来一个问候。 他闻声望去，只见几步外，推着一个移动摊位的大叔抓起自己卖的红彤彤的东西。 “买苹果不？” “啊不好意思，我不买……” 其实站久了南子青有点渴的，在这里，他的体感，还有饥饿和缺水等都会传来，与常人无异。 但他没钱。 贫穷使他只能羞涩地拒绝大叔的好意，而水果大叔见他竟露出贫穷的挫样，本以为穿着好像很独特能赚一笔呢，面色一下不善起来。 “不买你站***啊？” 大叔一挥手，露出不俗地肱二头肌，异界人好像都锻炼得很好啊，“赶紧走开，没看到你站了这么久巡逻队都瞅你好几次了？小心我举报你！” 南子青懵逼地听着脏话，暗叫一声厉害，同时感叹系统翻译功能的强大。 第十章 霸道写轮眼，完事五分钟 不敢多逗留，走就是了，南子青迎着水果大叔凶神恶煞的神情，仿佛挡了对方的财路，异乡人不好当啊，这时他觉得可以四十五度望天惆…… 水果大叔挽着袖子探出半个身位来了，南子青赶紧抬脚走，“莫欺少年穷！”他一喊，就钻进人群。 对方没追，也没对暗号“此子恐怖如斯”，就是在原地摸不着头脑，觉得这年轻人怕不是傻了。 南子青跑开好远，他只是突然想玩一下，回头看了看，那位大叔和两边一起卖瓜的同行嘀咕两下，估计在无语吧，他脸红润些，感觉呼吸变畅快了。 在这样一个地方，全部是新的，这让在来时的世界，绑上了各种社会标签和属性的南子青感觉很不一样，仿佛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涌出清澈的甘霖。 他察觉到细微的改变，不过这并不能掩盖他刚才二比青年的样子，灰溜溜地离开后，南子青继续看向四周，攘攘的人群里偶尔能瞧见一队队穿着制服的男人。 统一的颜色，穿着软甲，佩戴武器，遇上的路人会很自觉地自动避让，这应该是水果大叔说的巡逻队了，若从高一点望去，对方像是船只在海上破浪，在人流里相当好辨认。 他之前在路边站的太久，一个巡逻队可能都转完回来了，南子青是有注意到这群士兵们的，除了刀剑泛着光比较唬人外，有些身体壮实程度还没他那片小区管门的保安好。 如果以原世界封建奴隶主时期的治安水平推断，估计他站一天都未必有人鸟，前提是他不去瞅人家。 天空微微有些暗淡，西斜的阳光没入地平线的一头了，初来乍到，南子青要遵循谨慎为主的原则的，另外，天色不早了。 他差不多已经呆了两个多小时，头顶云层移动，他行走大街，逐渐瞧见了升起的灯光，古老的商店和二楼的民居，有霓虹的色彩，也有微弱的油灯隐隐透出。 不知晓那是不是传说的魔法灯，夜幕仅铺上细细一角，炽光大道的人流没有减少，反而有愈发热闹的趋势，路过装潢精美的一座楼宇，夜光石莹莹地发着柔和的光，洒在地上和月光混在一起。 今天他并没有深度连接太久的打算。 他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找到离开大道的路口，七拐八拐，停进了一个新的小巷。 寂寥无声，异界那无法感同身受的吵闹飘走去了远方，像是处在和上一条来时的深巷一样的斑驳墙壁，仿佛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坏境，南子青抬起头，一轮红色的月亮悬起半空，他凝望许久。 滑出系统，然后退回了现实。 …… 南子青没想着一步到位，他更愿意用保险点的方式，多花两天来了解异世界的信息，回到自己房间后，也能静下心思考，反思不足。 所以后续的日子他没有一般人得到宝物和巨大秘密的浮躁，而是显得比较淡定。 白天仍去上班，晚上进入异世界，而到了里面，基本保持上次的节奏，少说多看，晃晃悠悠，捡两张地上的碎报纸，偷听一下采购回家的大妈们的聊天。说的好听点，这是运营；说的不好听点，也可以说是怂，胆小。 南子青表示，我就是怂怎么的，我怂我骄傲。 他觉得怂好啊，可以猥琐发育，他虽戴着头盔，身体处在现实，可谁知道这是不是一款只有一条命的游戏呢。 如此做法就导致过了周三周四，嗯，什么都没干。若是把他的历程比作pc单机游戏，几天下来，通关进度条依旧在零的位置…… 当然，几天总结下来，南子青还是有收获的。 异世界的名字叫做“伊坎诘”，这如同我们称呼自身所处的世界为“地球”一样。 还有非常重要的，异世界…以后称作伊坎诘的时间标准方面。他经过严格对照，得出两边的时间流逝是几乎为一比一，并且昼夜相同，不存在诸如网游文常会出现的呆里面好几天，外面才睡了一觉的情况，也没有时间单位不同而导致的各种麻烦。 其次是深度连接时可以代替睡眠。 这是一个好消息，南子青现阶段还不准备辞掉工作，家庭状况也不允许，他有身娇体柔的妹妹要养。 接着便是一些小点了，像语言文字，这已经提过了，他完全可以做到听说读写，十分标准，不用担心被人怀疑，从而暴露穿越身份。另外，炽光城的地理位置，伊坎诘存在着魔力，有着不同的种族和国家…… 南子青把信息罗列在笔记本上，尽管只是一些基本的简单总结，论及伊坎诘的常识，说不定连三岁小孩懂得都跟他差不多，但认识世界的步骤就是一点点靠近，掀开面纱的。 这段日子，南子青在白天时最担心的，霸道冷酷的写轮眼依旧在时不时地冒出来，好在凭着他的小心，也许还要加一丢运气，并无差错。 南子青一有闲暇就会尝试去控制眼睛，刷牙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冷不丁猩红跳出的时候……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不管是努力睁大眼睛默念“写轮眼！”，或是三百六十转一圈大喊“写轮眼！”，眼睛都没有给予反馈。 但是规律也有，眼睛的变化一般出现在早晚会比较多，而除此之外的努力就是毫无卵用。 持续时间一般就五分钟左右，结束后伴有轻微晕眩，每次五分钟，完事一身轻。 这是南子青上班过程没失误被人发现的主要原因。 即使如此，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了。 …… …… ps： 为防止叙述不到位，概括下最重要的。 第一：两边时间一比一，昼夜等同。 第二：南子青可以不用担心睡眠问题，熬夜冠军奖杯宛如探囊取物。 第三：送出大大的收藏和推荐对于各位读者大佬们来说宛如探囊取物。 第十一章 我在异界找工作 炽光大道街尾最火爆的一家武器店，百平米陈列的各式货架后面，是一座连结的更大的锻造房。 隔着半掩的沉重木门，剧烈轰鸣的锻造打铁声绵绵不息地传出来，铿铿锵锵，不知有多少人在齐力协作。 稍一靠近，扑面的热量和燥意即使在风扇地吹拂下也驱散不掉了，明明在白日下，木门后的锻造房火光闪动，偶尔奔腾，仿佛要压不住似的蹿出来，这家店不怕吓到客人的啊。 南子青暗暗吐槽，他穿过前屋一众在货架前流连忘返的异界人，这群人大多着装随意，言语豪放，八九不离十是冒险者。 等靠近了后边的锻造区域，南子青往里瞧了一眼，果然是赤膊大汉互相角力，榔头锤子啪啪响，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找了一个看起来是管事的人员，穿着西服，胡子往两边撇，莫名的有喜感。 “你好，冒昧打扰。” 管事中年人摸了摸也许是南子青不懂的异世界潮流的胡子，他其实已注意到此人，不去欣赏诺顿大师的精湛手艺而是瞎晃悠，他停下手头上的事从柜台后站起来，道：“有什么可以帮忙？” “请问这家武器店还招人吗？” “招人？”管事扫了一遍南子青的行头，没立即赶人。 南子青见这管事的表情，心里就沉了一半，不过还是想抢救下，“那个，我是新来到这座城市……” 就在两人有点扯皮的时候，木门推开，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走路带风地出来，两人正处于中间，管事随意地看到，就顺势拉过来，附耳道两句。 “你想当学徒？”被说明了情况的大汉皱眉看向南子青。 能明显地感觉到空气温度上升了些，眼前的大汉似乎把炉子里的风带过来了，南子青矮了小半个头，顿感压力，他觉得对方言语略有不当，但还是点点头，“是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大汉也扫了一遍南子青上下，不过是在意那细胳膊细腿，摇摇头，说道：“有推荐信吗？” 推荐信？那是啥玩意。我是想混口饭吃，不是rpg做任务啊！ 他连忙补充道：“打杂不行的话，让我在前台……” 大汉见南子青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话也懒得再讲，风风火火地干脆离开了。管事这边更不用端着，假笑都不做，挥手推人。 “如果不是购买武器，无关人员麻烦不要踏入。” 南子青从这家名叫“诺顿钢铁”武器店赶了出来。 门外，日光西垂，又是一个已经傍晚的黯然天色，南子青对着异世界的夕阳叹了口气。 没错，正如所见的，南子青在异世界找工作ing。 写轮眼无法控制的问题终究是要去解决的，而且异世界的生产生活…至少是炽光城这片南子青“出生地”的生产生活，他这两天已经熟悉了，是时候做出下一步推进。 而过了起码让自己不会被轻易怀疑的起始阶段，之后首要的，就是学习魔力。 伊坎诘是一个显然的战士与魔法的世界。写轮眼是从伊坎诘获取的，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其中的内在联系，但是他学习伊坎诘基础的超凡能量总是不会错的。 别的还有教会等势力，南子青又没有创造账号界面，魔力已经是相对来说更普罗大众的了，事实上，魔法是极少数人才有资格使用的产物。 南子青沿着街边行走，他目光掠过两旁的店铺，看到招人的牌子会重点停顿一会。 既然有了目标，要把魔力搞到手，怎么学，去哪里？魔法学院，法师俱乐部，工会……这类的南子青觉得是想都不要想，太不现实。那么其他接地气点的……他特娘的还真想不到。 走在半路被大魔导师/皇家法师顾问/超级学院院长一个慧眼瞧中，神级资质惊为天人，痛哭流涕求收为徒弟；偶遇受伤路人，好心救下竟发现真实身份不可小觑为报恩情倾囊相授？ 南子青决定以后少上点娘，拥抱生活。 现实不是，戏说不是胡说。摆在南子青面前的情况是很真实的，他抛开不切实际，冥思苦想后，就明白了。 得了，特么穿到异世界还是要打工。 以成年人眼光看，初到陌生之地，先把自身立足下来才能谋求更好的发展。 嗯，他为了改变家庭命运，通俗点说就是赚钱，来进行冒险。得出公式：为了赚钱所以到异世界里赚钱，没毛病。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招人吗？” “工作时间，白天六点半起……打扰了。” “招人吗？我是重点大学……淦，说错了。” 其实试着在炽光城先找一份工作的尝试，昨天傍晚南子青连接后就有在做了，然而效果不好。 没办法，他的“在线时间”比较尴尬。 他下班后进行的连接，哪怕尽可能的赶地铁早点回家，来到炽光城，一般的店铺也都是临近打烊了。异界人拒绝996.。 你下班，异界那边也下班，南子青对此是理解的。无奈地接受这一现实，这导致他想找工作很不好找。 南子青在一开始被拒绝后，因为不习惯尴尬了会，随后今天整顿旗鼓进行了锲而不舍地尝试……无一不是以失败而告终。 食物点心，铁匠木匠一系列需要专业技能的就不说了，即使能找到短工兼职，也会因为工作时间问题pass掉，不是没有营业到九点十点的馆子，但是你说最早也要下午五点开始上班？emmmmm…… 好言好语，没把他当作捣乱的就算客气了，大店小店，南子青并未局限在繁华的炽光大道，支路的偏僻位置也有探访，但直到他走路走到腰酸背痛，都没有收获。 中途他甚至遇到了教会的慈善发放点，一群衣服光鲜亮丽的人支起生产队式的大热锅，几个神职人员微笑地对前来排队男女老少送予祝福。 他犹豫了下，大约站了半分钟，就被一个修女小姐姐拉去领救济了，刚好肚子饿了，他深度连接前晚饭也没有吃，厚着脸皮盛了一碗粥。 “谢谢。” “不用道谢，神会庇佑他的子民。”修女小姐姐一袭白衣，笑着说起来，那笑容仿佛被阳光洗过一尘不染，本就姣好的五官如蒙上一层光辉。 饶是南子青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也有些脸红心跳，主要是臊的，周围来领救济的都是脏乱差的流浪者，或衣不遮体的底层穷人。 赶紧喝完，把碗还了回去，南子青依旧道谢，一边继续自己的事，一边内心大喊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吃晚饭。 第十二章 我们店需要你 夜已经深了，红色的月亮升起来。 再次从一个房屋中出来，门口，一位包着头巾的大婶歉意笑了笑，随后关上门灭了灯。 南子青无力地走了半条街，不知不觉，他已经奔波碌碌了数个小时，周围人声都渐渐安静，对于异界的普通人来说，夜生活仍是匮乏的，平矮的民居漆黑一片，半座城市陷入了睡意休息中。 这应该是潜入最久的一次，南子青又坚持片刻，反正没人，沮丧之下干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捶着腿，双脚累得感觉像是不是自己的，南子青靠着粗粝不平的一面墙，望到了天空奇异的红月亮。 这里的月亮远比原世界的更大，盈盈红光，暗色的月表坑洞和点缀的星辰，南子青可以目不转睛地欣赏这天上从未见过的物体很久很久。一整个大号的球体布满红色光华，周边一圈圈透出的光晕，仿佛让整个月亮都充斥着浩瀚的魔力，实在是太迷离和深邃了，他要是拿着手机拍张照传到网上，保准轰动。 当然说是废话，炽光城随便拍个路段和行人，传到网络都能火。这么一想倒有点独揽宝藏的暗爽。 突然，他感到眼部传来一阵异样。 这种感觉已不算陌生，南子青掏出近来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一照，果然他的眼睛变成写轮眼了。 左右对称的一勾玉漆黑而优美，自恋地看看，好像比月亮还要深邃了。 无疑，这双传说中的眼睛开启的时刻，自带邪魅提升。 今天在潜入前，写轮眼是开启过一次了，这回再来，是因为红月明亮，魔力充盈起得反应么，他不着调的瞎猜。 “眼兄啊眼兄，为了你，这段时间可苦了我啊。”南子青念及一日辛苦，不禁心酸，他对突然获得的眼睛能力，可谓又爱又恨。 简直回忆起了刚毕业那会找工作的悲惨经历，为什么他还要再来一遍…… 远处喧闹的杂音缓缓地打乱宁静，虫子在草丛中振翅，空气中有酒味和其他未知的味道。写轮眼状态时，南子青的感知能力会有极大的提升，那些原著设定很好地体现在他身上，只不过希望能早日取得控制权，被动buff就如此牛叉，主动buff肯定会更加厉害。 时间到这个点已经很晚了，继续呆着怕是也不会有收获，等写轮眼消退，南子青起来拍拍裤子，打算明天再战。 走了几步，南子青想找个安全的巷子退出，拐过弯却看到亮着光的步行街，还有寥寥营业的商店。 他环顾四周，炽光城的中央部分他摸清楚得有七八分了，这里离炽光大道几百米，大概凑巧在边缘商圈的位置，走错了啊。 顺着前行，南子青本意是过去后就往偏僻离开，可路过一家明亮之处时，听到了人的说话声。 “怎么搞的，今天的营业才刚进行你就和我说……” “老板，小紫他……真的抱歉是我的失误……” 几盏魔法灯柔和地打着，投下的光彩在黑夜中并不突兀，反而与大理石构筑的纹路墙面地板显得错落有致。 南子青不经意地看了眼，是一位身材壮硕的肤色偏黑的男人和一位英俊身穿礼服的白人讲话。 他马上就一晃过去了，并不在意，然而那头后面飘来的语句让他脚步停住。 “那现在怎么办，客人会来，你却和我说缺人……” 缺人？！ 不怪乎南子青反应大，这半天无用功地找下来，他现在对于“缺人”，“招人”什么的字眼可谓异常敏感。不捕捉字眼不行啊，要吃饭的。 他停下来后，顿了顿，便转了回去。 “要不找下附近认识的……” “我们店是有尊严的，你想让我在业界抬不起头吗？” “那，汉斯老板，可否暂时……” “不行，不可能，不存在！” 南子青慢慢听出来，似乎是这家店有人不干了，属于那位礼服男小组长的失误，而高要求高严格的老板表示很生气。 他越过二人，认真打量了这家店，数层楼的高度面积也不小，而且有一部分筑在地下，一道白玉般的台阶往下延伸，通往门口，有佣人推着酒桶从侧边进入。 是一座半地下开放式的酒馆，南子青望着装潢和仅墙壁外侧便有的渐进打光，内心补了一个文艺情调风格。 这在异世界挺少见的，不是那种吵闹的一堆粗犷冒险者咋呼的酒吧，并且装修一看是设计过，昂贵不菲，以他这两天的观察，这样的店不是有名悠久就是高档场所。 不管了，顶多是多被拒绝一次，南子青从默默观察变成整个探出身。 争论的两人也看见了南子青。 “不论如何，我……咦，这位……”被称呼汉斯老板的壮硕男人愣了愣，目光落到南子青的脸部和形体上。 讨论暂且停歇，英俊白人走出一步，没有直接赶人，语气礼貌地说：“先生，我们店……” 南子青挺直背，腆着脸说：“我想应聘。” “你想应聘？”对方怔了下，随后仍是礼貌一笑，道，“抱歉，突然到访的话，我们店……” “我们店需要你。”黑人老板说道。 “哈？”礼服男傻掉，不信地看向自家老板。 “你叫什么名字？”汉斯却没理会手下，自顾来到南子青面前，显示出沉稳做主的架势。 “南子青。”南子青一时没想到高中英语课取的英文名字，也被面前男人的气势所唬，近了才知道对方好高，都快两米了。 情况好像，很顺利？ “什么怪名字？函夏人啊。”汉斯嘟囔了一句，猛地眼睛又是一亮，“刚好啊。” “有个‘子’，上天安排的命运啊，感谢神，梓，紫……” 这老板很有个性的样子，高个子的阴影罩下来，南子青稍微退了一小步，他看清了酒馆的招牌。 “飞鸟之夏”。 下书一行花体小字，“——致亲爱的女孩们。” *** *** pia，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收拾下，来上班吧。” “……” 第十三章 飞鸟之夏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飞鸟之夏……酒馆名字确如他所预想，挺文艺有逼格，可是下面那一行标注似的小字是什么鬼？ 为什么要致亲爱的女孩，你和谁很熟吗，还是“们”……？！ 他差点就要说出“对不起，我突然想再考虑考虑”的话来，然而老板接下来的话令人信服。 “太阳落山后开始上班，食宿全包，时薪是服务这块最高的。” “我什么时候来工作？” “……”老板估计被这股实在的干脆劲儿惊到，愣了下，接着大笑三声，“不用马上，我们店是很人性化的，今天先作为实习，同样有工资拿，就是一些端茶倒水的活，和员工们熟悉后明天正式上班。” “你可以称呼我为汉斯。” “好的老板。” “对了，为了遵循传统，你会有一个工作时间的名字……” “叫什么都行。”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英俊男人看得嘴角一扯一扯的，这两个人，电波对上是不是太快了？他似乎能预感到，以后店里将因此发生变化。 …… 困扰南子青的异界谋生问题，在周五潜入结束的前一刻，意外而轻松地解决了…… 之后他到店里进行了实习，内容也如汉斯老板说的那样，基本是一些端茶倒水，点单敬语的活，这不就是服务员嘛。 飞鸟之夏的内部环境比他在外部推测得还要优秀，灯光柔而不媚，桌椅精制而不奢华，气氛优雅宜人，宛如上流人士组织起来的私下小聚会，厅中一面围成弧形的角落，还摆着有一个表演和演奏用的舞台。 那位英俊男人带他熟悉了环境和一些工作事项，南子青不敢大意，认真地听着每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情况比他想象的好得多。 对方的要求，像是要招募一位识字礼貌，专业本领强，有文化的服务员，这样的要求……凭借南子青十年寒窗熏陶，再努努力，完全可以达到标准。 到后来南子青实践上手几次，没出差错，老板汉斯过来验收，表示很满意。 所以这事就这么成了，明天晚七点正式上班。 撒花??ヽ(°▽°)ノ? 只有那位又帅又白的礼服男——他叫作凯特，对方神情复杂地望着南子青和汉斯双手紧紧相握仿佛老乡见面泪汪汪，欲言又止，末了南子青忍不住问起，他才幽幽地说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这是在立fg吧，绝对是吧，这种卖关子的人最讨厌了，南子青听了难免心慌慌，但很快也不去纠结什么。 老板汉斯承诺的薪水，食宿完全没有打折，非常实在，这点就足矣配上良心二字。 月薪六个金龙，也就是金币。一金龙等于一百银鹿，一银鹿等于一百铜币，折算成一小时便是2银鹿，他的工作时间略长，有十小时，轮休，但以南子青对炽光城的物价了解下来，一金龙快赶上一千块钱了，购买力十分强大，大部分商铺还都是以铜币结算为主，偶尔会出现银鹿。换算下来，他这份薪水不低，几乎有原来世界白天公司上班的水平了。 这么一想，每天辛辛苦苦干啥，来异界端茶多好。 一天半的不断的吃闭门羹，让南子青没有多余的选择，能有一个合适的夜班已是烧高香，哪里在意那么多，他只能先将凯特的话记在心里。 …… 秋末的晨间气温是有些低的，露水沾在花瓣叶尖上，等温暖的阳光大大落落地挥洒下来，附山区的马路边和公园里已有锻炼跑步的人了。 难得的周末，作为双休日第一天的周六，很多人都是会一觉睡个大天亮，把之前一周没睡够和熬得夜全给补回来。 南子青也是如此，他这段时间白天黑夜两头跑，累得够呛，深度连接的确能够辅助一部分的休息，但精神上带来的疲惫却是无法那么快消去的。 解决了一桩异世界的要事，这早上他是准备没到十一点绝对不省人事，等午后吃饱喝足，进到伊坎诘继续探索城市地图。 然而计划是美好的，却总是赶不上变化，他妹妹南艺萱回来了。 “卧槽，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来了？” 十点不到，家门口的锁啪嗒打开，南艺萱背着小书包进来，然后在卧室南子青和对方大眼瞪小眼。 他还躺在床上，手里抱着那只vr头盔，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不是说天朝高中丧心病狂，至少两周起步才放个假么。 “你不是在上学啊。”南子青无奈揉揉眼睛，他被吵醒，妹妹那一通在房子里兵兵蹦蹦的走动和拿放东西，一番动静下来，后面也睡不着了。 “小周末不是在讲试卷就是自习，有时班里很吵，快期末了，我想回家学习。” 南子青：“回家学……我以前做过很多次，都失败了。” 妹妹白了一眼，“打扰你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扔下句诚意一足的歉意，进了自己房间。 南子青作为哥哥，并不觉得有丝毫尴尬。 说到妹妹所在高中的上课模式，他自然是知道的。其实这是南边沿海省份中学的常见操作了，教育局规定都为一周一放，但现实情况肯定不会这样，很多学校都是两周放假甚至有三周、更多的一个月都有可能…… 部分学校，还相当鬼才地为不同的周末做出区分，在校的叫作小周末，放假的叫作大周末……听听，汝闻人言否。 诶，这里还有一点，周末不是没放假哦，只是学生们在学校继续进行了学习而已哦。 现在的孩子上学是越来越辛苦了，南子青对自己的妹妹青春时期的心绪行为，会抱着更理解和宽容的心态看待。 南艺萱读书是很努力的，在实验班名次也一向处于前列，每次家长会或大小考试南子青都能收到老师的赞扬。 偶尔夜深人静，他见到妹妹的屋里灯亮着，背单词的声音，水笔在纸上沙沙写动的声音。他经常会吐槽妹妹在家里高冷不可爱，但是对方对待学业认真的态度，是怎么都让人可以欣慰自豪的。 以前，南艺萱学习成绩是很差的，永远飘在中末尾，究其原因，大概和南子青从前不用烧饭一样，两人心中自有各自的念想。 第十四章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 妹妹从学校回来了，南子青就不好把余下大半天全部泡在异世界里了。 灿金色的光芒抵着深色的窗帘，衬出外边已明亮的晴空，他哗地拉开，面对强光眯起眼，灌进来的光线横冲直撞地缠上衣角，一点点摸上了皮肤，脸颊暖和，像是有秋天即将结束的余温寄托过来了。 他们的地段能算市郊，南子青打开窗就有叽叽喳喳的鸟叫藏在枝头绿意间，深呼吸口气，蓝天白云一起帮忙驱散掉了残存的睡意。 “小萱！”南子青转头说道，“那你们班，其他同学还都在学校吧，你回来真没事？” 他自然地为老妹担心起来，以前对方不是没有在小周末回家过，毕竟学校强制不了，可南艺萱素来专心致志，不是因为生病等原因，休息的情况是比较少见的。 隔着门，妹妹黄莺般的声线不耐烦地道：“没事的！” 过了几秒，她继而说，“再说了，我又不是休息，书会看的好不好。” “那行吧。”南子青摸摸脸，没撤呀，他们兄妹俩就是这么个相处状态，就算是想表达“我回到家也会好好用功”，能用硬邦邦的语气就不用软萌的。 他穿好衣服去洗手间，半路经过妹妹的房门，他记起来似的问道：“对了，那跟老师请假请过了吧？” “请过了嘛！”南艺萱怒飚方言。 “哦哦哦。”南子青庆幸自己没凑耳去听，估计老妹还以为他在远处，这一嗓子，耳膜要遭。 “你说话温柔点行不行。”他钻进洗手间，大着胆子教育了一句，“真是的，我可是你哥。” 水流声落下来，水龙头汩汩地冒出清水，南子青用杯子去接，拿牙膏，做着一套刷牙的肌肉动作，另一边却是小心地竖起耳朵。 那头没动静了……好吧，提到这种话题不理他是很正常的。 大概刷到一半，满嘴泡沫的时候，南艺萱的声音进来，“哥，以后我可能周末会回来得多。” “什么？就是小周末不去学校的意思是不？”他回道。 “嗯。” “随你。”南子青快速说着，吐水，“那我会和班主任说好的。” 两周放一次的时间对于正在年轻时节、很难安分的高中生们来说，确实有些长了，有些人会选择不跟着班集体，去外面花钱找补课老师或自学什么，南子青自己读书那会也懂。 老妹突然改动日常，虽然有点怪，但可能是最近学习压力大什么的，南子青对妹妹是放心的，有小幅波动很正常。社会由人组成，人在社会中负重，对于有时变化的小情绪，连承受社会毒打多年的成年人都避免不了，更何况少年少女。只不过成年人对待比自己弱小的，总是缺乏宽容度。 压力大了？成绩下降了？还是大姨妈？南子青洗漱完出去，略微犹豫，没把到嘴边的话问出口。 他得相信妹妹，这么大了会处理好自身的小事。 另外，他也不想挨骂。 中午他做饭，沉迷异世界的缘故，昨天买的菜放在冰箱都没怎么动过，以他磨练出的手艺，几道颜色不一的菜快把一桌子摆满，看着就很新鲜可口。 烧菜这门手艺南子青莫名还挺有天赋的，他看着妹妹大口吃，饭粒沾在脸上，就觉得今天开心了。 他伸出手…当然不敢去帮对方擦，那样大家都会不自在的。他用筷子指了指，“诶，注意下。” 南艺萱意识到之后，目光一闪，好在冷淡的表情绷住了，云淡风轻地擦去，眼神从闪烁迅速回归平静，继续吃。 “怎么要请假回家学了。”饭桌上，南子青依旧没忍住问了…… “就是不想在学校学了嘛，周末回家自己看书。”南艺萱皱眉道，“你别管。” “好吧……有事找哥聊。”南子青急忙维持要倒下危矣的家庭地位，结束询问，率先拿起吃好的碗筷。 腮帮鼓起，含着食物的南艺萱，一缕秀发垂落，她眼睛亮晶晶地望了望走向水槽的哥哥的背影，小小年纪美目缓缓流盼，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晚上，南子青喂完妹妹这头猪，就摩拳擦掌准备到奇幻的异世界端茶…是冒险了。 离七点还有一会，安全起见，写轮眼一日一回的次数最好能完事掉，他坐在客厅，手持一面小镜，另一只手握着遥控器，悠闲地看着电视。 南艺萱学习了一个多小时，感到累了的她出来放松下，而一下楼，就见到了自家老哥姿态奇妙地坐在沙发上。 “南子青，你这是什么骚操作？”她的目光着重在那面镜子上，又惊又懵，槽不知从哪里吐。 “……”万万没想到妹妹会下来，而且见到对方憋笑的表情，南子青意识到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威严，咳嗽一声，放下了镜子。 “我看电视，干嘛？” 如果是同班同学或者好朋友，南艺萱肯定追着不断嘲笑挖苦了，但是老哥的话，就算了吧…… 她拿了瓶饮料，在一侧坐下来。 喂喂，你下来归下来，怎么还坐下了，南子青瞅着妹妹拉开拉坏，翘起二郎腿，睡衣短袖短裤下雪白雪白的雪白一晃一晃地一晃的，面向电视的景象，暗自无语。 你们零零后不是不看电视的么！ 电视里播着中央台民生大计，南艺萱心思不宁地看了良久，蓦地感觉不太对。 她瞥了瞥身边，顿时发现了很奇怪的事，南子青这家伙，几乎是隔着十几秒，就犹如坐不住一样，拿起小镜子照一照…… 照完又马上把镜子放下，看电视，仿佛一切没发生……这欲掩弥彰得也太明显了吧！ “你干什么？一直照镜子。”她不得不问出来了。 “我？没什么啊，哈哈……” 对方的表现十分奇怪，南艺萱一伸出手，想把镜子拿过来，会不会正面有东西？ “给我看看。” “就是普通的东西，你干嘛……” “我就要看看。” “不给。” 南子青在下次低头一照时猛地身子停滞。 “你是不是生病了？”南艺萱问道，她不由想起一周前老哥早起满眼血丝的模样，仔细想想，是不是太红了……她起身就想查看。 写轮眼这时候来了。 眼看妹妹紧致修长的白腿越来越近，南子青急中生智，一个战术后撤加潇洒转身，把背部留给对方。 “放心，我没病。” “那你干嘛一直照镜子？”妹妹语气有了不高兴的焦急。 “我太帅了。” “……” “你就那么地想看镜子里的我吗？” “……” 听到这种话的瞬间，南艺萱宛如石化，小胸脯都被这超级绝对不要脸之不要脸的霸王色霸气震得抖了抖。“不。”她说道。 “你病得很严重，给我滚！” 急电 对于本书来说的坏消息吧，这里还有一万字左右的存稿，但不继续写了。 因为自身的个人原因，出了点事。 可能会有失望谴责的情绪，没有多余的好说，不过书还未签约，不会对任何人造成损失。自己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不合适，以后很长时间不碰网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