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章 阑珊火树鱼龙舞 黄昏的烨城,华灯初上,京城内灯火辉煌,大街小巷万分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天是一个热闹的节日,也是皇帝陛下的五十大寿。 这看似太平热闹的京城,却暗流涌动,暗藏杀机。 洛安忆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左顾右盼,对于这样的热闹,她还是很喜欢的,像个老年人一样慢慢悠悠地走着。 “你快点行不行,再这么磨蹭下去,皇城门就要关闭了,到时候我们只怕要被当成刺客了。”走在她身边的一个绝美少女抱怨道。那少女浓眉大眼,身材高挑,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嗓子略带嘶哑,有些像男生的声音。 洛安忆把最后一个山楂吃进嘴里,潇洒的将棍子扔在一边。“宁安公主,您稍安勿躁,这么美的夜市不好好的欣赏一下,岂不是辜负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欣赏夜市?我父皇的寿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忘了当时……算了懒得跟你说。”宁安公主松开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洛安忆急忙追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别那么急性子,其实都赶得及。你看——”她指了指她们前面不远处,四五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正站在一个路口那里等她们。 宁安公看到那几个年轻人主顿时笑了,“是十锦他们,看来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她说着向那群年轻人跑了过去。 洛安忆紧随其后,“我就说都赶得及,你还不这么着急忙慌的。” 几个年轻人也看到了她们俩,那个叫做唐十锦的小姑娘立刻迎了上去,“公主,你们俩可算是来了。可乐哥哥已经把赵大哥他们送走了,现在咱们一起去皇城吧?” “我就说把事情交给他们是不会有错的,你还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知道不?他们都跟我是老朋友了,办任何事情都会办得很爽快。现在相信了吧?”洛安忆眼角带着一丝得意看向宁安公主。 宁安公主笑道,“他们做的也只是准备工作,谁知道中途会不会出差错呢?这万一要是有点差错咱们几个可都是砍头的大罪。” 洛安忆白了她一眼,“乌鸦嘴。大好的日子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洛洛,我们几个就不进去了,皇帝陛下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轻易见上一见的,更何况我们也没什么才艺,见了他老人家反倒是拘谨不自在。”其中一个少年走到洛安忆身边说道。 洛安忆看了他们几眼,目光落在一个看上去有些呆板的少年身上,“你们要是真的不想去的话你们三个就走吧,但是可乐你得进去看看呀,这不一直都是你的心愿吗?。” “好。”那个有些呆气的少年忽然红了脸。 洛安忆笑着和其他的三个少年告了别,然后大方的挽住了可乐的胳膊,另一只手拉着宁安公主,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往皇城去了。 他们几人进了皇城之后,皇城的大门便徐徐关闭了。 老皇帝的寿典准备在了长春宫里,百官列座,歌舞升平。 宁安公主带着她的伙伴们进来的时候,寿典还没有正式开始。几人便很自在地坐在了后排的酒席上,一边吃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果品,一边等待着老皇帝出场,以及他们安排好的歌舞。 老皇帝在他们几个年轻人落座之后,款款而来。他身边一如既往的跟着大宦官宋哲远。 宋哲远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陛下,今年的长春宫比往年富丽堂皇了许多,看来宁安公主是真心的孝顺您,老奴听说宁安公主和她的几个江湖朋友,还为您准备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晚会。” 老皇帝也笑容满面地坐在了龙椅上,他的目光在下面寻找了一会儿,直到看见了宁安公主,才笑道,“朕的宁安长大了,知道讨老父亲欢心了,朕听说他们为了这一次的晚会,没有少费心神,锦安公主说后面还有惊喜,朕听她们这么说对这场晚会更加期待了。” 宋哲远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附和道,“公主们都长大了,就连老奴都跟着欣慰。” 这时候季美人带着锦安小公主来了,七岁的锦安公主出落的非常漂亮可爱,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她一进门就朝老皇帝跑了过去,“父皇,我要跟你坐在一起。” 季美人急忙去拉女儿,“晨儿,不要胡闹,跟母妃到这边来坐。” “算了,就让她跟着朕吧。”老皇帝很宠溺的将女儿揽在了怀里。 众人落座之后,寿典也正式拉开了帷幕,先是两个小宫女迈着整齐的步伐款款走到皇帝面前,“各位亲爱的来宾,下面请欣赏吟香阁的舞姬为大家带来一曲《秋霜印》”她们稚嫩的嗓音和有些机械化的动作,让坐在后面的洛安忆一阵尴尬。 宁安忍着笑看了洛安忆一眼,“安,这就是主持人?这就是你所说的节目效果吗?我怎么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洛安忆叹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她们俩可能是太紧张了,其实我应该找两个内侍做这个工作的。” 虽然两个小宫女的主持水平不咋滴,但舞姬的表演却非常精彩,与此同时宫廷乐师的表现也很不错。 接下来的几个节目,像现代舞、流行乐等那些指定的“演员”都没有出任何的差错。 众人也被这新奇的节目吸引,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宋哲远,都不断的露出慈祥的微笑。 室内的节目很快就表演完了,长春宫的大院里不知是谁燃起了烟火,众人被那绚烂的烟火吸引。 “父皇,我也想去放烟花。”锦安公主拉住老皇帝的手,期待地望着他。 “父皇咱们去外面看烟花,我们还制作了很多的孔明灯,你老人家可以祈愿。”宁安公主说着也走到了父亲身边来搀扶他。 老皇帝欣慰地笑了,“好,朕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不知道什么叫孔明灯,既然你们有这个心做出了新鲜玩意儿,朕就好好的欣赏一下。” 洛安忆拉着可乐出了门,这时候门口已经有十几个内侍准备好了十几盏孔明灯。 宁安公主亲自拿起其中的一盏,擦亮火石点燃了。 一阵清风吹来,那盏孔明灯飘飘乎乎的,飞上了天空。 宁安笑靥如花的回过头,“父皇,您看好看吗?” 老皇帝点点头,“好看。” 宁安拉过父亲的手,“父皇,你也来点一盏吧,再许个愿。” 锦安公主还不等老父亲发话先叫起来,“姐姐,姐姐我也要。”她跑到宁安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宁安宠爱地看着她,“好,你也有,姐姐准备了很多呢。” 锦安高兴得跳起来。 老皇帝也学着宁安刚才的模样,点燃了一盏孔明灯。 孔明灯飘飘乎乎的,飞到了老皇帝头顶处。这时候锦安点燃的那盏孔明灯也飞了起来,然而就在大家伙把注意力放在两盏孔明灯上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烟火,当人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接着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两盏孔明灯越飞越高,而不远处的烟火却不断地盛开落下,其中有一朵盛大的烟火在凋零之后,火星子直奔老皇帝的头顶而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竟然在老皇帝的眼前爆炸开来! 前来围观的众人瞬间凝固了。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 “快传御医,快救人——”洛安忆虽然也被这情景给震慑了,但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她大声嚷了一句。 长春宫内顿时乱作一团。 季美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女儿倒在了血泊之中,她飞奔着过去抱起了自己的女儿,“晨儿……我的晨儿……” 宋哲远拉长了脸,他目光阴冷地望向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宁安公主,大声叫道,“来人呀,将宁安公主和她的江湖结党全部抓起来!这是一场谋杀!” 御医很快来了,大家手忙脚乱的将被炸昏的老皇帝和受伤的锦安公主,抬进了长寿宫寝宫内。 宋哲远则带领禁卫军将宁安公主和洛安忆、唐十锦、可乐四人团团围了起来,他面目狰狞地走向宁安公主,“老奴真没想到啊,看似纯洁无瑕的宁安公主,竟然如此的心肠歹毒,还敢利用寿典来刺杀皇上,来人,将他们四人压入天牢,明日午时菜市口予以火刑处之!” “这……我们是冤枉的!一定是你们的人在孔明灯里动了手脚!”洛安忆瞬间明白了什么,气的大叫起来。 宋哲远冷笑道,“这寿典可是你们从头到尾设计的,说冤枉谁信呢?”他绕到宁安公主面前凑到她耳边说,“旭尧,你伪装了这么多年,明天终于不用伪装了。” “你——”宁安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很有骨气,带走!”宋哲远挥了挥手。 四个人便被禁卫军五花大绑的带到了地牢。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章 昨夜西风凋碧树 四个人被皇家禁军推推搡搡地关进了大牢里,地牢阴冷潮湿。 宁安公主虽然宫外长大的,也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她愁眉苦脸地看着身边的伙伴,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内心无比焦急自己的父亲和妹妹,毕竟他们二人是在她眼前出的事,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倒在地上,这万一有个三常两短,她岂不是真成了当朝的罪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在那些烟花上动了手脚?”洛安忆看着心急如焚的宁安公主,努力的思考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利用了呢。 可乐一脸慌张地看着他们,口中喃喃道,“完了,咱们这回真的完蛋了。陛下和小公主要是被炸死了,咱们可都得被砍头呀,怎么办?” 洛安忆瞪了他一眼,“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危急关头再慌也没有用,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就蹲在那个墙角,别打扰我想问题。” 跟着他们一同进来的宁安公主的侍女,唐十锦低着头一言不发。 洛安忆走到宁安公主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旭尧,你别慌张,我相信陛下和小公主都不会有事的,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那幕后人肯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可是我们明天就要被施以火刑了,哪里还有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这明摆着就是宋老狗的阴谋,烟花中的炸药一定就是他的人放的,他想要一石二鸟,可恨……”宁旭尧很不甘心地说道,“那老贼一直跟我和我母亲过不去,如果知道他会来这么一手,我……我宁可不给父皇这场惊喜。” “悔不当初也没有用,宋老狗的眼线到处都是,不过就算他眼线广,这次的事情也绝不可能探查的到,所以……”洛安忆说着说着闭上了嘴巴,她听见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急忙走到栏杆前查看。 一个身着绿色长衫的小内侍款款走来,他走到关押四人的牢房门前站定了,“宋总管说了,你们四人涉嫌刺杀皇上,是谋逆的大罪,其罪当诛。但宋总管仁慈特命小人来传话,若老实交代作案动机,或可为你们留个全尸。” 宁安公主刚想说话就被洛安忆拽到了身后,她上前一步贴着牢房的门说道,“既然已经被他陷害了,我们几个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告诉宋老狗,人在做天在看,他做的恶事,将来必定会遭到报应的。” 小内侍也只是一个传话的人,他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刚才为什么把我拦住,我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质问那个老狗。”宁旭尧不满地说道。 洛安忆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他只是一个传话人,你跟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你看吧过不了几分钟那只老狗就会亲自过来。不过到时候你还是不要跟他多说话,言多必失。” “我现在只想知道父皇和晨儿怎么样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延后……”旭尧眉头紧皱担心不已。 果然如同洛安忆所说,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之后,宋哲远款款而来。他走路脚步轻盈,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就像一只暗夜里的黑猫,与此同时他那一双眼睛警觉的乱传,又像是一直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 “我看你们几个倒是不害怕死,你们不肯说我也知道,宁安……”宋哲远凑到牢房门口,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他缓缓走到了旭尧身边,抬起手捏住了宁旭尧颈间的围巾一角,轻轻一带企图想要将她的围巾扯下来。 旭尧死死地按住了围巾,恨恨地盯着他,“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时令已经到了五月,公主还要围着围巾,难道不怕热吗?”宋哲远阴阳怪气儿地说道。 “关你什么事。”宁旭尧冷冷说道,“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耍出来,我们几个人就算是死在其中,到时候也会拖你下水。” 宋哲远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好,很好。我已经安排好刽子手了,是这京城里最好的刽子手,他们明天会把刀磨的很快,手起刀落你们不会感到任何的痛苦,哦差点忘记了,季美人说要以牙还牙,她要求对你们施以火刑,那就准备上好的木柴和松油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牢房外面走去,出了牢房门又亲自锁上了,将头凑到木头间的缝隙里,“对了,就在刚才我让小顺子给你们传话的时候,国朝最小的公主锦安公主薨了,咱们亲爱的皇帝陛下目前为止还在昏迷之中,生命垂危。就算我老人家心慈手软,想要给你们留个全尸,人家季美人和文武百官都不会答应。” 宋老狗说着得意的离开了牢房。 “呸!”洛安忆望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宁旭尧听了宋哲远带来的消息,顿时瘫软在地,泪水不断的滑落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晨儿,是姐姐害了你,是姐姐害了你呀。” “公主,你不要太难过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完全是我……是个意外而已。”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小丫头唐十锦,看见宁安公主崩溃了,立刻跑到她面前安慰道。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去世、父亲生死未卜,宁旭尧的心里就一阵悲痛,任凭别人如何规劝安慰,都无济于事。 洛安忆也走到旭尧身边,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将她揽入怀中,“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心里会好受一些。” 宁旭尧终于在她怀中放声大哭。 “死到临头知道哭了?”季美人怒气冲冲的大步奔来,她手上握着一根长鞭,还未来到牢房门前就已经将手中的鞭子挥了出去,“小贱人,我打死你!” 季美人的力量还是挺大的,那一鞭子下去,牢房的木栏都被抽断了两根。幸亏洛安忆拉着宁安及时的朝后退了两步,这才没有挨到她的鞭子。 季美人怒火中烧上前抓住木栏,歇斯底里的叫喊道,“宁旭尧,你还我女儿命来!”她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张牙舞爪的想要冲进牢房里,将那几个人生吞活剥。 牢监见状也不敢上前去拦她,却又不敢让她一直在这里闹,犹豫地站在一旁,“季娘子可别气坏了身子……总管说了会为了陛下和公主严惩他们的。” 季美人也许是累了,她瘫坐下来,泪眼婆娑道,“枉我平日里对你不错,常常在陛下面前为你说好话,谁曾想你竟然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可怜我的晨儿……晨儿……”。 “我们真没有害父皇和妹妹的心,您不要被宋老狗妖言迷惑了心智……”宁旭尧言语苍白的辩解着,她知道任何的解释在这个失去女儿的母亲面前,都起不到作用的。 洛安忆轻轻地拍着旭尧的肩膀,她知道此刻她也心急如焚悲伤万分。 “狡辩!我明天会在菜市口亲眼看着你们被烧死……我还要让人把淑妃也一同请过去,让她亲眼目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大火吞噬的整个过程。”季美人悲痛的仰天大笑,“一想到她也会悲痛欲绝的模样,我这颗心忽然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她说着再次落下泪来,扔掉手中的皮鞭,缓缓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宁旭尧抱着洛安忆安静的落泪,也许是太难过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怕死,你只是怕母亲难过。如果能够重来的话,你还愿意遇见我吗?”洛安忆轻拍着宁旭尧的后背,柔声细语。 “就像你说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哪里还有再重来的机会?我确实害怕我母亲难过,她这一生太辛苦了,她的所有担惊受怕,几乎都是我带给她的,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成了我们的枷锁……”宁旭尧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重来的机会,我只是希望我们都出生在普通的人家。” “可是……”洛安忆叹了口气,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四个人缩在牢房的一角,谁也没有心情睡觉,他们各怀心事与不安,谁也不知道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是大祸临头,也许是大难已尽。 第二天,清早的茶饭是宋哲远亲自送来的。他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整个人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容,就像一位邻家和蔼可亲的老大爷,但骨子里却流淌着黑色的血液,“这是你们吃的最后一顿早饭了,再怎么说旭尧也算是当朝的大公主,就算陛下醒来了也舍不得让你做个饿死鬼。我一早就命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和小菜,你们称热吃吧,有什么遗言的话吃完饭再说,我会让人都记录下来的。” 他们四人确实很饿了,昨天在酒宴上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当时被抓起来之后各种心情交织在一起都忘记了饥饿,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之后,每个人的胃都开始叫嚣起来。 虽然知道今天是他们的死期,可是洛安忆却一点都不紧张。毕竟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但是其他人不如她淡定,尤其是可乐,他愁眉苦脸地看着大家,当洛安忆把手中的点心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紧张的手都发抖。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章 倩魂险丧夕阳前 几个人吃了一点早饭之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洛安忆心里面没有太多的慌张,宁旭尧也很镇定,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唐十锦都表现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世面头脑有些呆滞的穷小子可乐,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四个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好像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却又不肯说出来。 很快熬到中午了,牢房外面又走过来一个穿绿色长衫的小内侍,他迈着小步子快速走到关押他们四人的门口,“总管说了,今天中午是你们最后一餐饭,他想破例请宁安公主吃个饭。”小内侍说完看向牢监,“您老还是帮我把牢门打开吧。” 牢监犹豫了一下问,“你手上有没有总管大人的信物?若是假传大人的话,害我放走犯人,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内侍将怀里的一个玉牌递到了牢监手上,“这是总管大人的令牌,你老只管检验,若小的说的不是实情,您只管将我抓起来就是了。” 牢监接过玉牌仔细地看了又看,这才点头道,“确实没错,那你把她带走吧。”他说完帮小内侍把牢房的门打开了。 小内侍走到宁安身边道,“公主请吧——” 宁安不知如何是好,她猜不透姓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抬头看向洛安忆,洛安忆很潇洒的对她挥了挥手。“你尽管出去吧,如果中途能够逃离的话尽量逃跑。”在宁安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宁旭尧跟着那小内侍出去了。片刻之后,又有两三个小内侍送来了酒菜。 洛安忆上前看了一眼,“不愧是最后一餐了,果然很丰盛。”她回头看见窝在角落里的可乐已经开始掉泪了,便上前将他拉起来,“哭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有骨气一点儿来来吃饭了。” “可是我……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有成亲,我不想死……”这个半大的小伙子在他面前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想死……” 洛安忆瞬间没了主意,她将这位难兄难弟抱住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像安慰孩子一样,“那你哭吧哭出来舒服一些。” 唐十锦却出奇的镇定,她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望着那几样菜舔了舔嘴唇。 洛安忆的目光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她忽然觉得这小丫头哪里有些不对劲,按说她比可乐年纪还要小,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比她还要镇定坦荡些,这难道真的是面临死亡的一个小奴婢该有的心态? “快别哭了,再哭那些饭菜就凉了。走咱再吃这最后一餐饭,人间不值得。”洛安忆又拍了拍可乐的肩膀,松开他,走到牢房门口。她俯身拿起两副筷子递给了身边的小丫头一副,“害怕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反正有公主陪着我,还有你们,黄泉路上也不孤独呀。”唐十锦接过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菜来。 “说的也对,咱们一起走黄泉路,想想也挺热闹的。”洛安忆自嘲地笑了笑。 唯独可乐一直在流泪,嘴里的饭菜也如同嚼蜡一般。 三个人吃完了饭,立刻进来了一队禁卫军。牢监见状便知道三个犯人应该去刑场了,急忙上前打开了房门。那几个禁卫军进去给他们三人套上了枷锁,然后将他们提了出来。 “这位大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洛安忆看着旁边不苟言笑的一个禁卫军问道。 那人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仿佛根本就不屑于搭理他们。 “宋大人真的要将我们予以火刑吗?难道他不怕老皇帝醒了之后得知他心爱的女儿,被你们这群人给杀了,从而再次晕过去?还是说那个老狗根本就不想皇上醒过来?”洛安忆继续询问。 “闭嘴,再多话小心把你的嘴堵上!”一个禁卫军终于忍不住回头瞪了洛安忆一眼。 洛安忆只好闭上了嘴。 虽说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但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刺眼,三个人从地牢里走上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睛。他们被禁卫军看押着,像赶牲口一样往最热闹的市区赶去,一路上很多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大家都是不了解真相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有的唏嘘不已,有的露出鄙视的目光,还有的竟然朝他们投来了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几个人被押到了南城外搭建好的一个高台上,那高台的周围都是干柴,上面泼满了松油,阳光洒到上面折射出诡异的七彩的光。高台上立了三根粗壮的木头,洛安忆他们三人分别被绑在了上面。 洛安忆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台上,她发现并没有第四根木头,心中一阵慌乱:难道旭尧已经被那老贼秘密的处决了?不,绝对不可能!也说不定她已经找到了逃跑的机会,离开了这场是非。可转眼又一想:宋哲远既然能单独的把宁安公主从牢房里提出去,就一定会做好万全的防备,旭尧不会有逃跑的机会的。 看不到宁旭尧,洛安忆心里一阵不安,与此同时也在默默的祈祷希望他不要出任何的事情。 高台的下面围观了很多人,京城的老百姓恐怕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几个就是想要刺杀皇帝的刺客,从他们那些人对他们三人厌恶的神情来看,洛安忆已经猜到宋哲远将会用怎样的无耻言语,在百姓群中恶意抹黑他们。 可是那又怎样? 他们现在是百口莫辩,如果这一次他们在劫难逃,那么他们背负在身上的将是一世的骂名,在这个朝代里遗臭万年。 想到这里洛安忆有些不甘心,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大朵大朵的乌云,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阳。 监斩官坐在台下的长桌前,他也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然后伸手从桌上的竹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扔了出去,“行刑!” 监斩官的话音和那根令签同时落地,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天边的乌云聚集在了一起,并且闪过了一道白光,紧接着就是一阵惊雷—— 咔嚓—— 惊雷震耳发溃,但丝毫没能阻止刽子手点燃木柴。 熊熊的烈火不断地燃烧起来,在他们的四周形成了一圈儿火墙,烟很浓烈,他们三人被呛得直咳嗽。 洛安忆感觉到死亡一触即发,她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死神在对她微笑,她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感受到火光似乎对面舔了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火势很大,就在这时候狂风乍起,飞沙走石天地顿时为之变色,头顶上的乌云更加浓密的凑到一起,天黑的不成样子,电闪雷鸣,须臾之间便大雨倾盆,很快浇灭了高台上的大火。 监斩官和几个禁卫军都惊呆了,他们纷纷向那高台上望去,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事还是发生了:刚刚还在大火中的三个人犯,现在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监斩官揉了揉眼睛,再次向那高台望去,“这不可能呀,他们人呢?”他看向那几个站在一旁的禁卫军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呐!” 那几个禁卫军赶紧跑到高台上去查看,可是除了一堆已经熄灭却还冒着白烟的干柴之外,并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他们三个人就像是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 “把那台子给我拆了找,我还不相信他们能插翅膀飞走了!”监斩官气得咬牙切齿。 那几个小兵也只好三下五除二将那高台拆了,却也没有发现他们三人。 “真tm见了鬼了!”监斩官怒火中烧,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向宋总管交代。 “林大人,已经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您看这事儿是不是该向宋大人上报呢?”一个小兵走过来说道。 监斩官无奈道,“肯定要向宋大人上报呀,现在就赶紧去。” “是,小人这就去。”那小兵转身就往城内跑去。 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算了,还是本官自己去。”他担心这小子说不清楚,如果自己去的话还可以尽可能的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这监斩官林效再去宋哲远家的路上,一直在为尽可能的还原刚才的事件打腹稿,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尽忠职守描绘的多一些。 然而当他来到宋哲远府上,却被拒之门外。林效焦急万分,恳求看门人让他进去,不料那看门人却说,“你还是回去吧,宋大人现在是不会见你的,就算天大的事情,也等明天他醒了再说。” 林效心中不满:这都什么时辰了这老家伙竟然还在睡觉?他脸上却勉勉强强的挤出一个微笑来,“事关重大,还请通融一下,宋大人怎会因为睡觉而耽误大事呢。” “睡觉?”看门人冷笑了一声,“谁告诉你大人在睡觉了?” “不是你刚才……”林效一头雾水地看着那看门人。 “今天中午的时候,宋大人在和罪臣宁旭尧密室谈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不知什么东西竟然将宋大人打晕了。我们的人找到他老人家的时候,那个罪人已经不见了,宋大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章 欲寄愁心朔雁边 黄昏天空出现了大片的红云,映衬着整个山谷火红一片,夕阳中洛安忆坐在木屋前的小河边,低头将目光放在潺潺的流水上,这两天连续喝着那种苦涩的药,她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苦味儿。 “你是不是在想飞那封鸽传书?”身后传来宫浅月温柔的声音。 洛安忆惊愕的回过头看向她,“宫前辈你……” “因为那封飞鸽传书是我让他给你们的,只是你们收到的晚了。”宫浅月淡然一笑,“不过也不算太晚至少你现在知道是谁了,她醒了,你去看看吧,不过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她嘴里的她,指的是唐十锦。 “嗯。”洛安忆站起身顺着宫浅月指的方向走去,走过一条曲折的小经,她看见在竹林后面有一个茅草小屋,站在竹林外回想这整件事情的经过,她感觉整件事情这位宫前辈似乎都知道,而且好像比她知道的还要多,那么旭尧的身份……她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只是她不知道旭尧认不认识这位前辈,又对她了解有多深呢? 洛安忆将脑海之中的那些问题全部都挥散,大步走到茅草屋前推开了房门。 屋内的设置和她那一间差不太多,也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竹床,竹床的前边靠窗的位置上放着一张小桌儿,桌子上有一个白瓷瓶里面插着一支黄色的鸢尾花,鸢尾花淡雅的香气将整个小屋熏染的宜人舒适。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床上躺着的人睁开了眼睛。 唐十锦脸上的纱布比洛安忆还要厚重一些,她那张脸远比洛安忆的脸要漂亮的多,而现在却只剩下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外面,胜雪一般的肌肤被包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就像一尊木乃伊,“洛姐姐——” 唐十锦很激动地喊了一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洛安忆立刻上前去扶住了她,“你现在还没有好,不着急起来。” “洛姐姐,咱们难道还活着吗?公主呢?公主在哪里?”唐十锦的一双眼睛四处观看,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洛安忆的手。 她情绪有些激动,洛安忆抽出自己的手来,“咱们当然还活着,你放心吧,宁安公主不会有事的,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把宋老狗干掉吗,咱们既然能够死里逃生,相信宁安公主也会的,她比咱们还要吉人天相。” 这时候草屋的门又被人推开了,白衣女子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既然你这丫头已经醒了,就把这碗药喝下去。” 洛安忆接住了那碗药,“我来喂她吧,这几天照顾我,也辛苦您了。” 宫浅月淡淡一笑,“也好,你先喂她,我这就去给你熬药。”说着转身出了门。 洛安忆低头闻了闻那碗药,这药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竟然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丫头你比我有福气,就连这药也比我的好喝些,我那些药苦的要命,而且味道还不好闻。” “良药苦口啊。” 洛安忆一边喂她喝药,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情,这丫头除了有些悲伤之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也许是被纱布封印了她的颜值之后,打开了她的演技? 洛安忆看着她喝完最后一口药,拿上药碗起身出去了。 当夜幕完全降临下来,洛安忆坐在窗前,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面前小桌上的蜡烛爆裂了一个漂亮的烛花,洛安忆的担忧再次爬上了心尖,她起身看着窗外,月华如练,那白月光落在地上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一直寒冷到人的心里去。 当当,当当—— 门口处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洛安忆警觉地看向门口,然后一个箭步冲过去,待到又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她轻声问道,“谁?” “是我。”一个低沉且十分磁性的声音,顺着门缝飘了过来。 洛安忆猛然拉开房门。 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个人,他披了一身的白月光,洛安忆立刻伸手将他拽进房里,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外面,并没有发现有人跟着。 “别看了,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男人摘下头上的斗笠,将它扔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旭尧没事。” “易大哥,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来,那你肯定之前就认识宫前辈吧?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亏我以前那么相信你,你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洛安忆不满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来的这位正是洛安忆的结义大哥易川,说起和他的相识,那也是一段有意思的往事,这得放在后面书中再重述。 “这你就冤枉我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和这位前辈,也是这几天刚认识的。”易川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渴死我了。”他一口气将那碗茶灌了了进去,忽然低头啐了一口,“你这是什么茶呀?真难喝。” “那茶水……其实是我喝过药之后漱口的,我在里面放了薄荷。”洛安忆笑起来。 易川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你这就没有能喝的水吗?” “sorry,现在没有。大老远的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讨口水喝?” “怎么可能,我来这里第一是给你报信的,替宁安公主报平安,第二她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忙。”易川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交给了洛安忆。 洛安忆打开信,那信笺上写着几行隽秀的楷书:“洛姐姐,我安好请放心,那日幸得宫前辈所救,才能从宋老狗的手上逃脱,现在不宜见你们,前辈说时机未到,故让易大哥前去探望你们,顺带请你帮个忙。”至于是什么忙,这封信上竟然没有提!洛安忆前后看了好几遍也只有这么几行字,她抬头看向易川,“耍我呢?” “宁安公主说了,你读完第一封信才能给你第二封信。”易川说着从怀里又摸出一封信来。 “有毛病啊写信不一口气写完,我最讨厌这种像拉屎一样不拉干净。”洛安忆说着一把扯过易川手上的那封信,“唉,谁让人家是公主有钱任性。”她一边叨叨一边打开了信,“这封信看过之后一定要烧掉,我十五年的人生生涯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母亲之外,也就只剩下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而且我坚信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但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都和你一样,就像这次我们稀里糊涂的就被宋老狗利用了,这中间肯定有人像宋老狗提供了我们的情报,至于这个人是谁,我想你应该和我怀疑的是一样的,不过现在不是揭发她的时候,咱们需得将计就计,这样才能让她的狐狸尾巴逐渐的露出来……” 洛安忆很认真的将信读完了,然后放在火上烧毁了,她又像易川摊开手。 易川再次拿出一封信来。 “我想咱们的事情这次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柔儿肯定也很担心我,我想给柔儿写一封信,报个平安。” 洛安忆看向易川,“你回去告诉她,不行。现在宋老狗的眼线肯定到处都是,如果她敢跟江艳柔联系的话,必定会被人抓住蛛丝马迹,从而查到她的行踪,我们所有人都得再次完蛋。” 易川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 洛安忆有些无奈地抱怨道,“还有完没完?”说归说还是耐着性子打开了。 “洛洛姐姐,求求你了……”就这么一句话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洛安忆叹道,“你再跟她说,别说叫我姐姐就是叫妈也不好使。” 易川瞪大了眼睛,“人家堂堂的国朝公主,叫你一个江湖草民姐姐,就已经很看得起你了,你还敢妄称别人的妈?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说你侮辱国朝公主,你的脑袋肯定要被拧下来当球踢。反正我不会这么传话。” “不传拉倒,到时候脑袋当球踢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洛安忆翻了个白眼儿,将所有的信都放在火上烧了。 易川无奈道,“算你狠我说行了吧。”他说着将洛安忆从椅子上拉下来,“今晚上就先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将两把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了上面。 洛安忆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躺在了床上。窗外白花花的月光钻进屋内,落在桌子上,仿佛给小桌子铺了一层月白色的桌布。 宁静的夜色,宁静的离人梦。 洛安忆眼前浮现出一张颜若舜华的脸:眉若远山,不画而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像是被雕刻家刀刻斧凿出来的,完美的双唇,时刻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她不禁感慨:这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如此的楚楚动人,若再长大几岁岂不成了勾人的妖孽?不,也许是唐长老。 只可惜无论是妖孽还是唐长老,都与她无缘,她唯一能够与他贴得最近的关系,也许就只是知己二字。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章 二十年来梦一场 舞台的灯光洒落下来忽明忽暗,洛安忆站在舞台中间,耳边是熟悉的音乐声,身边是熟悉的队友,她们在一起唱歌、跳舞…… 更远一点的前方,是一片“斑斓之海”,挥舞的荧光棒,歌迷们奋力热情的呐喊声,那一切的绚烂,在梦中逐渐的飘远。 洛安忆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她们了,也有很久没有梦到过演唱会了。她曾经是大热女团的主唱,她曾经是玫瑰少女的“家长”,她曾经被团粉戏称是大家的“奶妈”…… 好怀念! 洛安忆在梦里沉醉,贪恋着曾经的温暖,来自家人、来自队友、来自粉丝们…… 洛安忆是死后灵魂来到这个奇怪的朝代里的。 她死于一场意外。 洛安忆自小父母离异,她跟着妈妈长大,从小喜欢唱歌跳舞,母亲就把她送去学跳舞学乐器,十七岁那年她参加了一档素人选秀节目,以优异的表现成团成功。 她们的女团叫玫瑰少女,是由七个性格迥异的十六、七岁少女组成。她们虽然性格不同但都有一个相同的爱好——音乐。她们几位感情很好,成团几年内部从未闹过矛盾,被外人称为最有团魂的女团。 二零一九年是她们整个女团最火的一年,那一年她们几个女孩子在各个领域发展的都很不错,拍戏、唱歌、综艺节目、真人秀、演唱会她们的生活变得非常忙碌。 洛安忆作为队长接到了一个真人秀节目的邀请,她本想拒绝,毕竟已经开始筹备下一场的演唱会了,还有一个月准备时间。每天的排练也很辛苦。但是公司却不想让她把到手的肥肉推掉,毕竟那真人秀节目在全国而言还是很火的,参加一期知名度就能够得到很大的提升,如果表现得好,甚至可以上升为顶流明星。 洛安忆无奈只好参加了那一期的节目录制,然而就是那一次录制,让她永远的离开了原来的世界。 菊花台的节目一向都很激烈,真人秀节目也是秉承了这一原则,录节目的整个过程中,嘉宾都在不断的耗费自己的体能,一期节目录下来,比在健身房里呆一个星期都要累。 洛安忆那天白天一直在练习室里和姐妹们排舞,吃过晚饭之后才和经纪人姐姐一起去了节目组。那天的节目是在晚上录制,洛安忆她们去的时候时间还早,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节目组的人员才将她们带去了录制现场。 洛安忆以前在其他节目里也玩过各种游戏,因此对节目组的游戏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忧,玩了几个耗费体力的游戏之后,她就感觉身体似乎有些吃不消了累得很,但是节目组并没有说让他们停下来休息。 她趁着喝水的功夫休息了一小会儿, 这时候节目组的人员告诉她,要从两米高台上跳到下面的球池里,再过一个独木桥,爬到对面的一个翘翘板上,如果安全到达,就可以休息五分钟。 为了这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洛安忆毫不犹豫地跳进了球池里。当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皮球埋住了她的全部身躯时,她顿时感觉眼前一花,仿佛有个人压住了她身上的小皮球们,并且狠狠的扼住了她的喉咙,一瞬间洛安忆感觉再也呼吸不上来,意识也进入了模糊的状态。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隐约听见经纪人姐姐焦急地吼了一句:“还tmd录,快救人!” 当她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飘荡在无人的大街上!洛安忆顿时慌了:她记得小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面自己就是这样飘飘荡荡回到了家里,然后看到客厅里放了一张自己的遗照,那遗照下面是一口黑色的棺材,而母亲趴在棺材上痛哭流涕。 难道说自己死了?洛安忆浑身一抖,痛苦地抱紧了自己,“我才二十二岁,为什么就让我这样死去了呢,我还没有来得及见我妈一眼,我都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了……”想起母亲,她更加难过痛哭起来。 一阵风吹来,洛安忆轻飘飘的被推出数丈远,她没有在意,只觉得格外难过,如果注定那样猝死的话,她绝不会接这档节目,如果注定自己在劫难逃,她一定会请假回去探望母亲,多陪她住一段时间。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安忆被风吹进了一片黑暗之中,她这才注意到身边已经没了那些建筑。而是无边的黑暗,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里难道是地狱?可是自己生平也没有做过坏事啊为什么要下地狱? “小姑娘你想多啦,欢迎来到我的暗黑世界,我是你们的圆梦小天使。”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洛安忆耳边响起,“或许你也可以叫我接引天使。” “接引天使?”洛安忆不解的重复了一句。 “对。”伴随着甜美的声音,一个圆脸,胖乎乎的小姑娘出现在洛安忆面前,那小姑娘扎着两条马尾辫儿,一双带笑的眼睛闪烁着诚挚的光芒,她笑起来露出两个漂亮的小酒窝,肉乎乎的小手上抱着一本厚厚的典籍。 洛安忆在观察她的同时,这小丫头也在看她。她低下头随手翻了翻那本书,抬起头来对洛安忆甜甜一笑,“洛安忆?玫瑰少女队长兼主唱,今年二十二岁,死于一场意外事故……嗯坦白来说你死了还有点冤枉,太年轻了,生命对你来说才刚刚开始,太可惜了。”小女孩打了个响指合上书,“不过你好在遇到了我,我可以让你重新复活。” 洛安忆听到她的话顿时惊呆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小女孩,“你……真的可以让我复活?” “是啊,不过你不能回到你原来的世界里去,”小女孩把手中的那本书调过来打开了,她很认真的翻了两页,“你只能去到我这书里的朝代,你跟我说,你是喜欢太平盛世,还是更加刺激的乱世?”小姑娘好奇宝宝一样这两个漂亮的大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洛安忆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她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小女孩在跟她胡闹,“没有人喜欢去到乱世里吧?既然你说你能够满足我重新复活的愿望,那你就把我放到太平盛世里去。”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太平盛世多没意思呀,还不如到乱世里去做英雄。不过还是得尊重你们的意见,”她情不甘心不愿的翻动着书籍,目光将里面的朝代迅速的浏览了一遍,最后不耐烦的落在了一个朝代上,“那你就去这里吧。”她说完合上了书,口中一阵念念有词。 洛安忆隐隐约约间看到了她书上的一个殷字,接着两眼一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到绚丽的白光将她带到了那本书中所指引的朝代——燕云。 …… 洛安忆在一片宁静的氛围中醒过来,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不断的有虫鸣声,阴风阵阵。在黑暗之中她感觉这里并非是一个好地方。她感觉到浑身一阵酸痛,整个人像是被人从高空中扔了下来,浑身的骨头都要摔散架了。 四周不时刮过一阵狂风,鬼哭狼嚎的风声让她感觉到害怕。漆黑的夜,天空没有一丝的星光,更没有月光。 “嘎——”头顶冷不丁飞过一只乌鸦,留下一声苍凉的叫声,令洛安忆猛地打了个哆嗦。空气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腐烂的臭味,洛安忆暗自揣度: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眼瞎了,毕竟睁开眼睛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的适应了黑暗,当黑暗一点点的褪去,眼前逐渐能看清时,她不禁大吃一惊:这里竟然密密麻麻的堆砌着很多的坟头!而自己刚刚正是在一个墓碑后面躺着醒了过来! 这里竟然是一片坟地! “我靠!”洛安忆忍不住骂了一句,“有没有搞错,居然把我扔到这种荒郊野外就不管了?什么垃圾天使啊。”这时候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雷电,洛安忆立刻闭了嘴不再抱怨。“哼,吓唬谁呢。”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心里对那个看上去和善的小天使充满了抱怨,“人家穿越要不就是王孙贵族,要不就是富商小姐,你丫的我却从乱葬岗上醒过来,这是什么节奏?太坑了吧。也就是我好脾气,换个厉害的试试,差评拉黑一条龙服务。”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材很胖,至少要比她原来的身材胖一些,洛安忆以前对身材的控制非常的好,因此特别受不了肥胖。看着自己圆润的胳膊腿,内心一度很拒绝,“看来以后得可减肥了。” 说到减肥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好饿呀,这荒郊野外哪里有人家嘛。”洛安忆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顿时感觉有气无力,“不行得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可是……”洛安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章 绝地重生遇竹马 荒郊野外、深更半夜、人生地不熟,对三个对女孩子不利的词语她都遇到了,而且还是同时遇到了。 这可真是让人郁闷! 洛安忆闷闷不乐的四处看了看,好不容易才辨别出一条小路来,于是就开始往那边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低头看去顿时吓得两腿发麻,绊住她的竟然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洛安忆咬的牙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费劲的挪动着两条发软的腿,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才终于离开了那片乱坟岗。 天渐渐的亮起来。洛安忆心里的害怕也逐渐的消散了,她沿着那条小路有气无力地走了大半夜,总算是收到了一条河边,这时候她也再顾不得什么跑过去狂喝了几口河水,虽然也知道这河水未必卫生,但是如果不喝的话她会渴死的。 喝了几口水缓解了一下肚里的饥饿,洛安忆低下头第一次与这个世界里的自己见了面,她再次像见了鬼一样,弹跳着站了起来。 水中倒映出来的那个人影,长着一张大饼脸,除了一双眼睛好看之外,五官其他的地方几乎没有可取之处,鼻梁是塌的,嘴巴嘛唇型不太好看,耳朵配上大脑袋有点儿肥头大耳的意思。更倒霉的是在她的左脸颊上还有拇指长的一块红色的瘢痕,看上去像是一朵红色的胭脂痣。人家美女若是脸上有胭脂痣会是个加分项,可是这张脸上…… 洛安忆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唬人就是不对的。 “这特么就是个男的呀!”要不是上半身能够分辨出她是个女人,光看五官谁能看出来她是女的?洛安忆绝望地看着水里的那个身影,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胖点也没关系,至少减肥还可以恢复美貌,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天使给她的这副脸,底子就不行,要想变美丽除非去整容,可这年头哪有什么整容机构?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那件粗布衣服,衣服是一件碎花的裙子,上面打了不知道多少个补丁,洛安忆开始同情这躯体的原主人来,“唉,看来这丫头生前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穿越之前她最是渴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然而年纪轻轻就死了,成了一桩遗憾,当她得知可以穿越之后,这个美好的愿望又一次点燃了,然而看到重生后这张脸时,她感受到了生活的恶意,绝望地躺在岸边的草地上,目光无神地望着天,像是发泄一般怒道:“那什么天使,你为什么要坑我?既然把我弄得这么丑不如劈死我算了。” 天渐渐的亮起来,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就在洛安忆说完那句抱怨的话之后,天空中忽然一阵轰鸣,接着一个闪电劈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洛安忆身上,她原本凌乱的头发瞬间炸成了一个鸡窝,整张脸都黑成了木炭的颜色。 “咳咳咳咳……”洛安忆一边咳嗽一边委屈地说道,“何必认真的,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在青草地上躺了一会儿之后身上感觉好一些了,洛安忆走到溪水边洗了一把脸,然后梳好了头,继续沿着那条小路朝前走去。 她不知道那条路通向什么地方,此时此刻只想找到一个村子,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好找人讨点吃的,否则她迟早得饿死,可是她身宽体胖走了十几分钟的路之后,就感觉上气不接下气了。只好坐在路边的一个石头上喘口气儿。 清晨的野外空气格外的清甜,只是有些阴冷,现在已经是初秋时节。 洛安忆身上的那一件衣服虽然单薄,但好歹粗布有些厚重,帮她抵御了一丝寒气,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洛安忆再次扶着一颗小树站了起来。眼前的那条路好像很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完。她想如果这时候能来一个人,那就好了。 也许老天爷又听到了她内心的想法,她顿时听见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男生清脆的声音—— 梨花,梨花…… 洛安忆摇了摇头:这年头人们取名字可真随意,好好的女孩子叫什么梨花啊?她折了旁边一根细竹当作拐杖接着往前走。 但是那个清脆的男声和她对面而来一声声的梨花越来越清晰。洛安忆干脆又停了下来,打算看看那小伙子究竟是什么人。他如果想找人的话,她就告诉他前面没有他要找的梨花。 过了片刻之后,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长得不算是特别的帅气但也不丑,他身上也有不少的补丁,看样子也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洛安忆刚想跟他打招呼。那少年看了她一眼愣了两秒,顿时浮现出惊喜的神情来,她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梨花,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昨天半夜我听陆老爷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这才出远门,两天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得了重病就死了呢,得亏我半夜出门找你,果然就找到了,真是太好了!”他说完将洛安忆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原本想安安静静的吃个瓜,谁曾想这瓜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洛安忆心中万马奔腾而过,脑子里迅速的寻找着这身体原主人之前的记忆,可是越想她越想不起来什么。 难道他们是青梅竹马?洛安忆挣扎了一下,慢慢的推开了那少年,“你……你别激动好不好,咱有话慢慢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少年哽咽着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她,“梨花,你头发怎么这么乱?脸也这么黑,这大半个晚上怎么就成了这副德性?” “你以为我愿意呀,这还不是……”洛安忆刚想抱怨立刻捂住了嘴巴,“就是刚才想装b来着,结果遭雷劈了。” 少年大惊,急忙检查她的身体,“那你没事吧?” 洛安忆有些嫌弃的拨开了他的手,“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对了,前面有多远呢?我都饿死了要。” “要是到陆老爷家的话,还有十里路。”少年说道。 洛安忆顿时瘫倒在地,“我的天哪,杀了我吧,这么远。我就是饿了想找点吃的,就要惩罚我,走这么远吗?”她叹了口气:这古老的年代也太不好玩儿了,既公交车、出租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也没有电瓶车甚至连代步最慢的自行车都没有。 “你以前也是不喜欢走路,我知道你不喜欢走路,咱们过了前面的小路之后,可以到大路上去截马车。”少年高兴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开始絮叨起来,“你都不知道,昨天我从临川回来,听小翠儿说你出事儿了,我就急忙去找陆老爷问,他跟我说你是得了急病死的,我问他是什么病,他说人家郎中说那种病容易传染,就把你扔到了乱葬岗。但是我不相信,我一直觉得你和我驴蛋儿一样,都是命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急病轻易夺走性命呢。” 洛安忆肚子里像是塞了十几只青蛙,不停的叫唤着,她耳边也像是有一万多只苍蝇在嗡嗡的朝着她喊叫。她实在是没有心情跟眼前这个少年聊天儿,其实最主要的是她没有劲儿了,此时已经饿的几乎魂不附体了。 洛安忆也很想从眼前这个少年的嘴里得知一些这身体原主人的情况以及她为什么会死? “我跟小翠说我要去出府找你,她还和好几个丫头们一起笑话我,说我傻。就连几个姨太太也笑话我,不过大太太没有笑话我,只是说觉得我可怜,还说看在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情谊上,又这么尽心的在府上服侍了太太多年赏几两银子。”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冲破衣裳里掏出来几块碎银子,看上去顶多一二两左右。 洛安忆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银子,那确实跟在影视城他们拍戏的时候,用的锡纸包的石头差不多。通过这小子的话,洛安忆大约猜出了这姑娘的基本情况:和眼前这小伙子是青梅竹马,一起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当佣人,后面一定是发现了他家里面不得了的情况,所以才被得了急病,然后随意扔在了乱葬岗。 想到这里,洛安忆忽然对这女孩儿打抱不平起来:这大户人家凭什么随意剥夺一个女孩儿的生命?这女孩死的过于蹊跷,她一定要把她的死因调查清楚。 嗯,吃饱喝足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调查一下,还这女孩儿一个公道,也算是还了她占用人家躯体的情谊吧,怎么说你在外租房还要租金呢,占了人家的身体,总得为别人做点儿事儿吧。 也许这就是她穿越过来的一件大事吧?有事做总比没事做要好的多。 “梨花,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在乱葬岗害怕吗?其实我应该快马加鞭的赶过来,这样就可以多陪你一会儿了,咱们从小一起在路虎长大,你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待着过,只可惜陆老爷不让我骑马……”少年挠了挠后脑勺,“不然我早就找到你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章 费尽心思换名字 洛安忆尴尬地笑了笑,“我一个人也挺好的,只不过就是差一点儿被雷劈死而已,不过也幸好那雷把我劈清醒了。” “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老天爷救了你?”少年很显然没有听出来洛安忆的弦外之音,他忽然跪下来对着东边的老天爷拜了拜,很虔诚的大声道,“感谢上天神明,一道雷光劈醒了梨花。此生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保护她的。也会每逢初一十五为您老人家上香。” 洛安忆一头黑线,“你这……跟他老人家没关系。”她抬手指了指天空,“我能醒过来完全是自己命大。你要谢就谢谢我老人家吧。” 少年拉住她的手,也硬把她拉着和自己跪在一起,他一脸严肃的呵斥道,“梨花不要胡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那么说神明老人家是不高兴的,赶快给他老人家磕个头。”说着扯着洛安忆拜下来。 洛安忆拗不过他,她低头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忽然看到一道火箭朝他们的方向射了过来,她急忙拉着少年卧倒在一旁的草丛中。 两个人刚扑倒在地上,头顶便飞过去两只箭,那两只箭没入了草丛之中。 洛安忆很敏锐的觉察出了危险的气息,但那少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惊愕地看了洛安忆一眼,“刚刚……”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洛安忆就一把拉住了少年的胳膊,然后大步朝旁边的密林之中奔去“还愣着干什么?快跑有人要杀我们。” “我们跟人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我们呀?”少年一脸茫然,但依然跟着洛安忆。 “一时半会儿的跟你解释不清楚,等咱们安全之后,我再给你好好的分析一下。”洛安忆感觉短时间内跟他说不清什么,就一直往前面狂奔,两个人一路上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案件,而跟在他们的身后的那些弓箭手,不知道是技术不行还是轻功不够,居然让两个人逃脱了。 跑出密林之后,两个人终于看到了一条开阔的大路,不远处有高矮不等、错落有致的房舍,洛安忆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逃跑的时候洛安忆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一停下来顿时饥饿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不舒服感折磨的她头昏眼花,她走到一棵大树旁,扶住了树干,“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我得去找个老乡家吃点东西,否则真的坚持不下去。” “好,咱们就到前面的一处人家去讨点吃喝。”少年的脸红扑扑的。 “你怎么会叫驴蛋儿这么一个名字呀?”洛安忆感觉驴蛋这两个字不但不好听,还很不文雅甚至让人难以启齿。所以说梨花这个名字也很土,但是至少还能够叫得出口。 驴蛋儿呵呵一笑,憨厚的样子,像个毫无心机的小孩。“我这名字是我娘取的,我娘说我小时候经常生病,就取了个贱名,为了好养活,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壮得像头牛一样。” “呵呵。” “只可惜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病逝了,我到现在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模样了。”少年沮丧地垂下头去。 洛安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她一下子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眼圈儿就泛红了,抽了抽鼻子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她如果知道自己死在一场节目录制意外里,会不会后悔当初让她进娱乐圈儿?可是说这些也已经没有用了,她现在只希望母亲能够早日从失去她的悲伤之中脱离出来。 驴蛋儿摇了摇头,“这也没什么,我以前不也是经常跟你提起我娘吗,还记得那一年你娘死的时候,你也是哭的好几天缓不过来,好在咱们两个没娘的孩子现在都已经挺过来了。” 果真是两个苦命的孩子。洛安忆叹息了一声,低头擦了擦眼泪。“我饿了,咱们去前边找点吃的吧。” “好,等咱们填饱了肚子就去陆老爷家,让他们都知道你已经没事了。”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将洛安忆拉了起来。 洛安忆原本想告诉他不要去陆老爷家,但是她又有些不甘心,想要知道这姑娘究竟是怎么样,被姓陆的一家人残害致死的。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洛安忆终于调整好了情绪。“那个谁,我可不可以给你改个名字?” 驴蛋回过头看向她,“你说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改名字?” “那个……其实不光要给你改名字,我这名字也要换一换。”洛安忆实在不想再听他叫自己梨花了。 “可是这名字都是娘亲取的,改了只怕不好吧?”少年有些犹豫地看了洛安忆一眼。 洛安忆笑道,“哥们儿,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你看咱两个的名字都给咱们没有带来什么好处,我所有的坏运气几乎都是这个破名字带来的,所以我一定要改个名字,你呢也要改个名字,咱以后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她说得一本正经,将原主人的死归结到了名字不吉利上。 “那怎么改?”少年总算是松了口。 “嗯,你如果先想一想,我现在饿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有脑回路去想一些名字呢。” 驴蛋儿拉着他,很快两个人就找到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富裕的人家,驴蛋儿很快敲开了人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他满脸和蔼,“你们找谁?” “老伯伯我们是路过的,想要在你们家里讨点吃喝,你看我朋友都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您就行行好,给我们点儿吃的吧,我身上有钱会给您银子的。”驴蛋儿说道。 老人家慈眉善目的一笑,将他们二人引进院来。“你们二位随便坐寒舍也没什么好吃的,两位就将就一下吧,老朽这就去为你们准备。”说着他老人家就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来了一盘黄色的窝头,还有一碗萝卜条。 洛安忆急忙到了戏抓起一个馒头,就开始往嘴里塞。吃的太急了,噎得她有些难受,急忙捋了捋她的后背,“你慢点吃,我又不会跟你抢。”一边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水。 洛安忆好不容易将馒头咽了下去,“我只是太饿了,条件反射而已。”她一只手拿起一根萝卜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那副尊容与她穿越之前的优雅对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她之前从来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在吃这方面有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时候。 两个窝头下肚之后,那种饥饿感渐渐的消除了一些。洛安忆忽然想起第一次拍戏的时候去到的北方,一个农村里条件非常艰苦,但是那里的老乡却很热情,每当他们收了工去吃饭,老乡们有时候见他们的饭菜不好,就会把自己家里的好菜端过去让他们吃,虽说不是山珍海味,却透露着浓浓的人情味儿,就像此刻的窝头一样。她一下子很感动,眼泪渐渐的漫上了眼眶。 “怎么了?还给吃哭了?”少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洛安忆,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丫头,他似乎有些陌生了。 洛安忆收起思绪抽泣了一声,“没事儿,我就是想我娘了。”她确实很怀念自己母亲做的饭菜。此刻她又忽然很想喝可乐了,然而这个时代却没有碳酸饮料,她只好端起驴蛋给她倒的水一饮而尽。 “过几天就是你娘亲的忌日了,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去给她扫墓,探望她老人家。” “嗯。”洛安忆心想去看看这丫头的母亲也好,就当替她尽孝了。 两个人吃饱喝足之后就跟老人道了谢,然后出门了。 “我刚刚想了想你呢,以后就叫可乐。对了,你姓什么?”洛安忆问道。 驴蛋儿挠了挠头,“我记得我娘说好像是姓王,我不记得了……” 洛安忆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会想不起来自己姓什么呢,你可不要觉得这天底下姓王的多,就随便捡一个姓。”她忽然想起“隔壁老王”这个梗来,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一个人带着我在陆府干活,我也曾经问过她我爹是谁,可是每次我问这样的问题她都会很生气,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爹。后来有一年中秋节她喝多了说我爹姓王……那时候我还小,隐约记得她说的好像是王。” 好吧,看来又是一个善良女人被渣男欺骗并且抛弃的悲惨故事。洛安忆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笑的。你以后就叫王可乐。我呢,叫洛安忆。咱们一定要告别那些丑陋的名字,这就意味着与过去告别开始崭新的生活吧!” 驴蛋儿也被她激动的情绪感染,“好,我们都与过去告别,开始崭新的生活!我要更加努力的干活,然后攒钱娶你。” “这不太好吧,我们才多大,你就想娶媳妇这种事……”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章 顺风顺水回陆家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大路的方向走去。可乐还真在路上拦截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正好是去向他们所要去向的小镇。 洛安忆从来没有坐过马车,虽然说拍戏的时候做过一次,但那也只是假的。而现在体验着真实的马车让她感觉很新奇,加上这路都是土路,有些颠簸。 赶车的大叔沉默寡言,一路上都只是听着她们二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他贴心的将两个人送到了可乐口中的陆府门口。 二人下了车,可乐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碎银子来硬塞给了赶车的大叔。然后拉着洛安忆朝那个深宅大院儿的门口走去。 他们丝毫不知道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洛安忆看到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的坐在门口,高耸的门楣上挑着两个大红灯笼,朱漆的大门上贴着两张极其丑陋的画像,类似于门神,两扇大门紧闭着,可乐伸手用力地拍了拍门板,喊道,“富贵叔开门,我是驴蛋儿。” 少时大门打开了,探出一个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头的脸来。这老头长得有些枯瘦,看上去格外的严肃,他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少年,“驴蛋,子回来啦,不好好干活怎么到处跑呢?”他话音未落,一眼瞅到了可乐身后的胖女孩,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乱跑,我去接梨花了,我就跟你们都说过梨花是不会死的,你们偏不信,你看我这不是把她接回来了吗?”少年语气兴奋。 可是那老管家的脸却越来越难看,直到洛安忆对他摆了摆手笑着说了一句:嗨。这老头竟然嗷了一嗓子,向后倒去险些晕死。 驴蛋见状急忙上前扶起了老头,使劲的掐了掐他的人中,“福贵叔,你这是怎么啦,你看——梨花她好好的呢。” 老头悠悠醒过来,伸手指着洛安忆,嘴里念叨着,“鬼……有鬼!” “她不是鬼,她没有死。”少年解释道,“她只是福大命大而已。” 洛安忆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着这老管家心想这老东西,只怕没少帮他的主子做坏事,也许这小女孩的死跟这老家伙也有关系。 “不,不可能……”老头浑身颤抖着挣扎着做了起来,却不敢去看洛安忆。“我昨天晚上眼见着她咽气的……” “她很有可能是昏迷过去了,你老人家真是老糊涂了,现在好好的人站在你面前,非说人家是鬼,我跟您说就算是府里的老爷太太和那些姨太太们死了,我们俩也不一定会死。” 洛安忆听了这话只觉得很搞笑,眼前这小伙子不但长得不咋地,情商还是负数,你在人家干活有你这么说话的?居然还当着人家狗腿子的面儿诅咒人家,倘若主人家知道了,你不挨揍谁挨揍?她要不是出于好奇,想要帮这位梨花姑娘调查她的死因,她才不会跟着他来呢,万一这家伙在人家面前说错了话,人家一个不高兴就要拿他们开刀,家法伺候,那冤枉找谁说去? 目前身无分文,就算是去外面,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等在这边混的有些银子了,这姑娘的死因调查清楚还她清白之后,再去其他的城市转转,绝对要跟他分道扬镳。洛安忆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你这傻孩子,瞎说什么呢?小心老爷太太听见之后扒了你的皮。”老管家总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他的目光终于敢落在洛安忆身上,迟疑了半天之后疑惑地问,“真的没死?” “真的没死。”少年耐心地说道,“不信你看这阳光下还有影子呢,要是鬼的话能有影子吗?” 也许是看见了阳光下洛安忆的身影,这老管家总算放下心来。 “对了,富贵叔,我如今也不叫驴蛋儿了,梨花给我改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可乐,我叫王可乐。梨花也改了个名字,叫洛安忆,虽然有些拗口,但是个好名字。” 管家老头队她们俩改名字地是儿并不关心,他扶着门站起来,目光又在洛安忆身上扫了几眼,“你这丫头果然是福大命大,虽然我不知道……不过你能捡回一条命来,后面还是要小心为妙,你们进去吧。” 这老头的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乐虽然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洛安忆却听出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多谢富贵叔。” 可乐开开心心的带着洛安忆进了大门。沿着一条曲折的游廊直接往后院走去。洛安忆注意到这府中修缮的非常漂亮、奢华。亭台楼阁,水榭长廊一应俱全。这跟他们之前拍的古装剧外景挺像的。 院子里各个小路上不断的有端着碗碟的丫鬟低头走过,但见她们步履匆匆,并未抬头看他们二人一眼。 看来大家也都是很讲究办事效率的,洛安忆对这些丫鬟产生了一丝敬佩。 这时候可乐看见一个认识的丫头,从他们旁边经过。他立刻拉住了那个女孩儿,“小翠儿,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 小翠儿抬起头来看见她们俩顿时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她目光打量着洛安忆,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梨花真的没死?” 洛安忆对她微微一笑,“当然没死了,本姑娘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 小翠儿不自然地笑了笑看向可乐,“没死就好,老爷说了,明日是老太太的寿辰,让我们都去西院收拾,我先赶紧去干活了。”她说完急急忙忙就要离开。 可乐一把拉住了她,“我还没有带梨花去见过老爷呢,你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吗?” “他就在后花园里练剑的,你们过去吧,我就先去忙了。”翠儿说完端着托盘就走了。 “咱们先去见见陆老爷,跟他说一声,然后向他请个假,今天出去好好的玩一天,明天再干活,你说好不好?”可乐回头看向洛安忆。 洛安忆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你高兴就好。”她此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可乐眼里心里的那个好主子陆老爷,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陆府果然很大,两个人沿着曲折的游廊转了几圈,才走到了后花园里。初秋时节的后花园,景色非常宜人,满园的清香,清风拂面,令人感觉格外舒畅。 远远的洛安忆就看见了一棵杨树,下有人在有模有样地舞剑,那身姿手法比她在武侠片场看武指表演还要精彩,她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鼓掌说道,“好剑法!” 中年男人一个转身将手上的宝剑推了出去,剑尖不偏不倚指向了洛安忆的眉间,这期间的距离只有一寸左右。 洛安忆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她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远远看去,格外的镇定,泰然自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慌的一批,险些吓尿。 这中年男人长得英俊潇洒,通过他分明的五官隐约可以看出当年也是一枚俊美的小鲜肉。 男人收起脸上的杀气,露出一个惊讶且关怀的神色,“梨花,你居然真的没有死?” 洛安忆微笑道,“是呀,我福大命大,没有死成陆老爷是不是有点儿失望?”看着他不太自然的眼神,洛安忆依稀猜测出了一点儿梨花真正的死因——她一定是妨碍了他什么事。 陆俞杰淡淡一笑,“你这一次能活过来是老天爷给的福气。”他说完将手上的宝剑递到了洛安忆面前,“你看我这宝剑如何?”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令洛安忆没什么头绪,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她看了一眼笑道,“本姑娘可不会相剑,不过我看陆老爷家大业大,一定不会用劣质的宝剑,这把剑定然是上等好货。起码得值这个数吧。”她伸出手掌在陆老爷面前晃了晃。 陆老爷笑道,“这一日不见你的丫头的嘴,竟然变得这么伶俐了,来人请梨花姑娘到别院休息。” 陆老爷的话音刚落,就来了两个老嬷嬷,她们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每个人都长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她二人分别站在了洛安忆两侧,“梨花姑娘这边请——” 洛安忆虽然不知道这鹿老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她此刻有一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豪迈,跟着这两个老嬷嬷就往别院的方向去了。 洛安忆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可乐并没有跟过来,因为在她进入后花园朝陆老爷走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将可乐拦下并且带走了。 直到她走到一个偏僻的小角落的时候,才感觉像是缺少了什么。回头才发现是可乐没有跟上来。她别问身边的两个人,“驴蛋去哪儿了?” “您就不要问他了,他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做。您刚刚受累了,还是好好的休息吧。”其中一个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 又转了一个弯之后,两个人带着她走到了一个侧院,她们同时停下了脚步,“前面就是别院儿了,姑娘自己进去吧,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这两个老太婆说完急忙开溜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章 冰雪聪明陆雪樱 洛安忆看着她们二人跑了,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头。眼前的四周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洛安忆警觉的观察着,发现没有一个人,这么一个偏僻的院落里很少有人来,这也正常。但是眼下居然安静的有些可怕。一股不祥之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洛安忆的目光落在前面数十米之外的一株高达十几米的杨树上,杨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若是藏个什么人肯定很容易,洛安忆看着那棵树半天没有动静,周围没有风树叶一动也不动。 这时候她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什么人?”洛安忆猛然回头大喝一声,却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听见她的声音,顿时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看上去格外的灵巧,她一双大眼睛里装满了委屈,“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 面对这小姑娘的质问,以及这丫头的穿戴来看,还有她小模样与刚刚见过的陆老爷有几分相似,洛安忆突然明白过来,这丫头应该是陆老爷的女儿,可是这梨花原来就是在他们家干活的,她怎么会不认识呢? 洛安忆立刻走到小女孩身边,半蹲下来讨好般笑道,“我就是你家里的下人呢,你怎么不认识我吗?” 小女孩儿用很鄙夷的目光将洛安忆上下打量了一眼,很嫌弃的后退了一步,“我们家下人有一百多个呢,我难道人人都要认识吗?再说了你长得这么丑,也敢说是我家的下人?我看你呀,只是吓人罢了。”她说完对着洛安忆做了一个鬼脸。 洛安忆平时最讨厌这种从小被溺爱长大,胡乱骂人没有教养的小屁孩儿了。这小丫头之所以敢在她这个大人面前肆无忌惮,胡说八道,看来平时她爹并没有管教过她。于是她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小姑娘肉嘟嘟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在她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几巴掌,“小小年纪就如此,不知道尊重人,长大了还了得?真是没有规矩,一定是被你爹娘宠坏了。我长得丑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我现在就要让你知道,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样的容貌都值得被尊重。赶紧给我道歉!” “救命啊,打人啦,反啦!来人呀,这里有一个丑鬼反了天了——”小姑娘一边叽叽喳喳的乱叫,一边胡乱地挣扎着,“你个丑婆娘你敢打我,我长这么大我娘都没舍得打过我,你一个下人居然敢打我,你才没有规矩。” “你还不认错是不是?”洛安忆又拍了她一下,这一次她下手轻了一点儿。 小姑娘依然委屈地嘟囔道,“我没有错,要错也是你这个下人错了,你敢打主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你究竟是哪房的下人,我要告诉我爹爹,让他赶你走!”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还会威胁人,我今天偏要打你。直到你认错道歉为止。”洛安忆将萧姑娘按在旁边的石凳上,做足了气势又拍了她屁股几下,每一下几乎都没怎么用力。 这时候小姑娘不哭也不闹了,任凭洛安忆打她屁股,她大概知道洛安忆是不会用力打他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就在这时候从南面院墙外的那棵杨柳树上,忽然射进来一只带着火的箭。洛安忆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起身向那边张望过去,开始的一点火光,他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但是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南院墙的上空忽然飞进来数十只带着火苗的箭,那些箭齐刷刷地冲着她们这边飞来,洛安忆再也顾不上去教训小丫头,她一把扛起小姑娘,提起全部的力气往赶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丑八怪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带着我跑呀?”小姑娘一头懵的询问道。 洛安忆一口气跑到了刚才陆老爷练剑的那个地方,再回过头去,南边已经升腾起了一阵浓黑的烟,没有多久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不好了,走水了……” 洛安忆惊魂未定的站在树的阴影里喘着粗气,刚才跑得太快了,浑身上下都被汗湿了,衣服黏在身上格外不舒服,她将小姑娘放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爹干的好事儿,他肯定是想杀我。我要再不跑快点儿,只怕就跑不出来了。” 小姑娘冰雪聪明,这时候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是嘴上依然不肯服输,“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爹要害你?就算是我爹要害你,那一定是你偷了我家的东西。” 洛安忆怒极反笑,“真是……好姑奶奶今天不跟你理论了,你肯定会向着你爹的。你反正现在也没事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天就当没见过我,ok?”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有些懵懂地看着她,“可是我为什么要当做没有看到过你?” “如果你跟别人尤其是跟你爹提起看到过我的话,你爹还会派人杀我的……我知道跟你说这些,可能你听不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认定是他要杀我,好啦,趁着现在那些人都去救火,我赶紧溜了,拜拜……”洛安忆用最快的语速跟这小丫头解释了一番,然后撒丫子就往外跑。 可是她刚跑了没几步,立刻又跑了回来,躲到了那棵大杨树后面,小姑娘立刻走到她面前,冲着她笑起来,“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呀?” “你不要站在这里,我刚刚看见你爹了,你要是把他引过来,我还要打你。”洛安忆小声的对她嚷嚷道,示意她远离自己。 小姑娘不但不听她的话,反而对正在往这边走的陆老爷招了招手,大声地蹦跳着喊道,“爹爹!你要找的人在这里呢——”她喊的很大声,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那一刻洛安忆恨不得当即将她掐死。 然而让两个人都很奇怪的是,陆老爷竟然没有往她们那边看一眼,而是急匆匆的往南边去了。 两个女孩儿大眼儿瞪小眼儿。洛安忆干脆站起身来,从树后走了出来,眼看着陆老爷急匆匆的离开了,她问道,“小姑娘,你爹这是干嘛去呀?” 小女孩儿摇了摇头,不知道父亲要去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在哪里,只要我喊我爹一声,他就会很高兴的朝我走过来,可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洛安忆忽然心生一计,“丫头,要不咱们做个游戏?” “什么游戏呀?”小姑娘好奇地看向她,此刻已经没有了刚见面时的盛气凌人,反而多了一丝萌和可爱。 “我们跟你爹爹玩儿躲猫猫好不好?”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你只要在我们家,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刚才你说我爹要杀你,现在又要跟他老人家玩躲猫猫,你肯定不是真心的。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就陪你玩儿。”这小姑娘倒像个大人一样分析起来。 洛安忆不禁怀疑这小姑娘的身体里住了一个成人的灵魂,否则她怎么能这么精呢?“大人的事情有很多事是跟你们小孩子说不清楚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对错问题,跑了现在先不说这些,我有一个朋友被你们家里的人关起来了,可是我对你们家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你能帮我一起找他吗?但是千万不能让你爹爹知道了。” 小姑娘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刚才你对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我刚刚欠了你个人情,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然你要让我帮你,那我就顺便把刚才欠你的人情还给你。” “呵,你这话说的我还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一个小孩子讲的话。看来我以后不能把你当小孩看了。”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了,下个月过完生辰我就十岁了。就是大人了。”小姑娘很夸张的恰起了腰,“对了丑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洛安忆。” “我叫陆雪樱,是陆家的六小姐,我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以后就叫我六小姐。” 洛安忆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了,小丫头,你以后要叫我安姐姐。” “不,我喜欢叫你丑姐姐。”小姑娘目光里带着一丝倔强。 “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对于这种既有大小姐命也有大小姐病的女孩儿,洛安忆只能听从。“接下来咱们先去哪儿?” “你先陪我玩吧。” 洛安忆顿时有些着急起来,“你难道忘了我在你们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我朋友?咱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要还我人情的。” 小姑娘淡定地笑了笑,“对呀是我说的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就当是陪我玩儿了,我陪你到处转一转,顺便找找你的朋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洛安忆只好听从了六小姐的安排。“咱们玩什么呀?”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一章 宁死不屈真英雄 陆雪樱只管拉着洛安忆朝东面走去,“咱们先去我家的东院那里有一间私塾,今日哥哥姐姐们都在跟着先生上课呢,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小丫头说着狡黠地看了洛安忆一眼。 洛安忆哪里有心情去私塾里玩呢,她对那个刚刚认识了半天的朋友可乐充满了担忧。但没有这丫头的带路,她是找不到可乐的,她只好勉强的笑了笑,“也好。” 走了几步,那小丫头忽然变得有些难为情起来,“还是算了吧,卢先生见到我肯定又要骂我了。” “你是不是逃课了?”眼前这女孩儿像极了逃课的小学生,此刻正担心被老师批评。 “我才没有逃课呢,只是前两天卢先生讲的课我听不懂就不想去了。”小姑娘说着上前拉住了洛安忆的手,“还是先帮你找你那个朋友吧,他叫什么名字?” “可……”洛安忆刚想说他叫可乐,转念一想,这个名字也只是刚刚给他取的,还没有在这个府上流传开来。“他叫驴蛋。” “我没听说过,不过应该是在北院那边,像你们应该都是干粗活的,我很少见到那些干粗活的下人,对你们没有印象,我爹爹很少让我去北院,他说都是下人们住的地方有些乌烟瘴气,咱们去那边找找,肯定有所收获。”小姑娘说着拉着她的手往北边去了。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小姑娘所说的北院儿,这个院子一共有三排低矮的房舍,她们路过第一排房舍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两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陆雪樱显然是没有听过这样的惨叫声,她不由自主的躲到了洛安忆的身后。洛安忆蹑手蹑脚的拉着她靠近了传来惨叫声的那扇门,猫着身子躲在窗户下面偷听。 —— “你到底干不干?”里面传来一个蛮横的质问声。 外面的两个人听不出来究竟是谁的声音。 “不干,你们今天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做的,梨花是我老乡,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很清楚她的为人,她绝对不会偷老爷家的东西,你们说的一定是假话,我才不会跟着你们去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这一次从门内传来的是可乐的声音。 “啪——”一阵沉闷的皮鞭声传来,接着便传来了可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看来刚才的惨叫应该都是这小子的声音。 洛安忆心中一紧:看样子梨花的死果然没那么简单。这个叫可乐的傻小子,竟然被他们弄到这里来实施私刑。她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怒火来,恨不得立刻踹门而入,但想到不能打草惊蛇,又稳住了。 这时里面又传来那个陌生的声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认识的那个梨花已经死了,你刚才带回来的根本就不是梨花姑娘!” 洛安忆听了这句话,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她脸色有些苍白心中暗度:难不成竟然有人知道她是穿越而来的? “你胡说八道!”可乐依然顽强抵抗。 “老爷前段时间已经找了一个道行高强道人,给你的梨花姑娘算过一命,说她必死无疑,你现在带来的肯定不是真正的梨花,不过就算是真正的梨花,她偷了老爷家的珍宝,也应该去死。老子让你去把她引过来,是抬举你了,你居然还敢反抗!” 洛安忆心中疑惑,与此同时也对可乐充满了担忧。 这时候小丫头对她耳语道,“咱们两个一起进去救他吧,看来如果不救他的话,他会被那个人打死的,你带着我进去,如果出事的话,你可以挟持我。” 洛安忆心想,这小姑娘倒是挺有头脑的,不由得对她高看了几分。两人站直了身子,走到房屋正门前,洛安忆撸了撸袖子后退几步之后,猛然向正门飞奔过去,抬脚踹向了那两扇朱漆的木门。 在洛安忆的想象之中,自己的破门而入应该很潇洒、威风,被踢的木门必然会轰然破裂,给里面的人一个巨大的震惊。然而这不是片场,那两扇木门也不是道具,她这一脚上去那门不但没有坏,她的脚反而被踢的生疼。 洛安忆捂着脚跳到一旁,疼的呲牙咧嘴。心里抱怨起来:这特么居然跟电视剧里差这么多! 虽说那两扇木门纹丝未动,但是里面的人仍旧受到了惊吓,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那人长得贼眉鼠眼瘦高个,他抻着脖子在外面看了半天一时之间没有看见人,于是就走出来去寻找,还是没有看到人,嘴里嘀咕了一句,转身就要进屋把门关上,这时候有人冷不丁的出现在他身后,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这个人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原来洛安忆在踢了门之后,知道里面必然会有人出来查看,于是就拉着小丫头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她们看着那个人走出来,又看着他走回去,洛安忆有些气不过,几步上前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脚。把刚刚被门欺负的怨气全部都撒在了他身上。 可乐在洛安忆被两个老嬷嬷带走之后,便被另一伙家丁带到了这片矮房子中,那些人开始的时候跟他好商好量的说话,问他在哪里发现的梨花可乐没有一丝防备,也从来没有任何的心机,几经询问之后,他便将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出来,那些人听完之后一阵面面相觑,这个瘦高个就问可乐,“如果老爷非要梨花死,你肯不肯帮我们做件事?” 可乐听闻很是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老爷非得让梨花死,梨花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一双大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陆老爷为什么非要让梨花死?她本本分分的又没偷没抢没犯法。” “谁跟你说她没有偷抢?”瘦高个儿冷笑着说道,“你走的前几天,她就偷了苏姨娘的翡翠镯子,第二天还偷了大太太的夜明珠,这府上的人谁不知道,大太太的夜明珠是老爷最喜欢的一样宝贝?” 可乐也冷哼了一声笑道,“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 “你爱信不信,再说了,老爷做的决定什么时候出过错?”另一个人也说道,“在我们这里陆老爷说话就是老天爷说的话,他说对就是对,他说错你是对的也是错的!” 瘦高个儿变了一幅嘴脸,他走到可乐面前,掐住了他的下巴。“你只管将那丫头骗到这里来,后面的事情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就这么简单。” “陆老爷一向慈善,我不相信他会要杀梨花,还有你们说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欺骗梨花。”可乐一脸的气愤和倔强。 瘦高个对其他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了,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来放到了可乐面前,“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在这府上做一辈子也赚不来,今天,你只需要说一句话,这银子就归你了,你可以拿着这笔钱离开陆家,娶妻纳妾,再买上一块地过上很好的生活。” 可乐看也不看那桌子上的钱。那些钱他确实一辈子也赚不来,但是如果让他为了这些钱去出卖自己的良心和喜欢的人,他也是不会去做的。 “我不干,我刚才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 这时候瘦高个也生气了,他抓起桌上的钱塞回了自己的腰包里,然后从身后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根黑色的皮鞭,猛然挥手对着可乐就是一鞭子。 可乐原本破烂的衣服,此刻更是被那鞭子抽的破烂不堪,胸前露出的皮肉上翻起了一道红色的印记。“你……你居然打人!”可乐疼得掉下泪来,怨恨地看着眼前那个人。 瘦高个儿嚣张地说道,“老子最讨厌不识抬举的人了,打你还是轻的,你今日若是不干,老子定然会杀了,你说干不干?”说完对着可乐又是一鞭子。 “不干……”可乐惨叫了一声,咬紧了牙关。 这时候洛安忆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到了门外,开始偷听他们的对话。 洛安忆听的稀里糊涂就想着撞开门来,让那个家伙说个清楚,但是门没有撞开自己的脚反而受了伤,她十分恼火,于是心生一计,拉着那小丫头躲在树后,等这人开门的时候狠狠的揍他一顿,也算是替可乐报了点仇。 瘦高个儿被踹翻在地,他恼怒地站起身来叫道,“谁tmd暗害老子?” 洛安忆转到他面前,猝不及防的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姑奶奶打的。你刚刚不是还让那小子把我骗过来吗?说什么我是假冒的,姑奶奶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冒牌货。”说完又抬起手来要打他的耳光。 那家伙灵活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规矩吗?” 然而这一回,洛安忆却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了他胸口一下子,“我当然知道了,第一次打脸第二次肯定不打脸。”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瘦高个儿委屈地后退了一步。 “姑奶奶从来都不喜欢按照套路出牌。”洛安忆转身就去看可乐。 可乐在她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了,“这里很危险,你赶紧离开吧。”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二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一个人走多没意思啊,要走也得把你带走呀,否则多没义气。”洛安忆上前扶起了可乐关切道,“你没事吧。” “梨花你快走,这里有人要杀你。”可乐也着急了。 陆雪樱站在门口跺着脚叫道,“你们啰嗦什么呢?要走赶紧一起走呀。” 这时瘦高个儿反应过来了,捂着肚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跑。陆雪樱一个箭步挡住了他,“你要去哪儿啊?” 那人显然是认识这小姑娘的,他赔笑道,“原来是六小姐,六小姐你怎么能跟这些贼人混在一起呢?他们俩都是你爹爹要抓的人。”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爹爹怎么会为难两个干粗活的下人呢,我看你才是贼人,你刚刚所说的那些东西,肯定是你们的人偷了,然后诬赖他们的!”小姑娘说着拦住了门口。 那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六小姐怎么能这么冤枉小人呢,小人可不敢。陆老爷对小人恩重如山,我又怎么可能忘恩负义呢?你说是吧。”他说着将手举在嘴唇边上准备吹口哨。 这时洛安忆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一个箭步跑到那人身后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闷棍,那人还没来得及给同伴发射信号,就晕倒在地。 洛安忆立刻拉着可乐的手跑出门去。“六小姐,今日多谢你了。”洛安忆回头对小姑娘大声的喊了一句。 “丑姐姐你别跑呀,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逃好不好?”小姑娘立刻追着他们跑了出去。 洛安忆拖着沉重的身躯很快就跑到了大门口,可是想到门口还有一条狗,就和可乐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商议对策。 这时那小丫头也赶了过来,“丑姐姐……”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们跑什么呢,你们带着我一起逃吧?” 洛安忆看了她一眼,“你这小丫头开什么玩笑呢,天天在家里锦衣玉食不好吗,跟着我们这两个穷光蛋有什么好的?还有你就这么相信我们是好人?万一我们走的路上把你卖了……” “我相信你。”小姑娘坚定地说道,“我的直觉很准,你是一个好人,他也是个好人。” “可是就算是好人也是会变的呀,说不定哪天变坏了怎么办?”洛安忆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故意逗她。 “好姐姐~”小姑娘拉住了洛安忆的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我天天都憋在家里,快憋出病来了。你们就带上我吧,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可是我们俩没有钱,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生活,江湖这么大,哪里都没有我们的家。带上你的话真的不方便呀。”洛安忆认真地说道。 小姑娘想了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你说错了,你们带上我才是很方便的,因为我们家的钱庄整个江湖都有,你们带上我,没钱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家的钱庄里取钱,更何况你们是从我家里逃走的,我爹肯定要抓你们,如果他要抓你们的话,你们可以拿我要挟他。” 洛安忆听了她这话觉得说的也很有道理,“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想法的,也好,我们就带上你,不过我提前跟你说,咱们出了陆家都是好朋友,并没有谁比谁尊贵,你不是六小姐,我也不是你的丫头,还有可乐,也不是你家的仆人,你不要对我们吆五喝六。” “好,我听你的。”小姑娘一听说能跟着他们出去玩儿,立刻开心起来。 “我跟你说啊,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可以,但是不能一直跟着我们,玩够了的话你就回家来,还有要时不时的给你们家人写封信,报报平安什么的。”洛安忆像个老妈妈一样,开始啰啰嗦嗦的叮嘱她。 “知道了,你怎么像我娘一样啰嗦。”小姑娘开始有些不满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可乐,这时候摇了摇头说道,“六小姐你可要想好了,外面的日子可是不如府内舒服,这天气马上就要变冷了,每日象逃荒一般的过日子,您一个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哪里知道那些穷人的辛苦?再说了出了门就没有丫鬟伺候您了,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我都说了我不会让你们受穷的没有钱了,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家的钱庄里取钱。你们不必如此啰嗦,我又不是没有出过门。”小丫头叹道,“以前跟我娘出门就很麻烦,没想到现在要跟你们出门,还是这么麻烦。” 洛安忆心想,这个时代没有网络,也没有手机ipad什么的,如果有这些的话,这丫头也绝对不会想要出门的。 “这样你们先出去,在镇子外面等我,黄昏的时候咱们在镇子南面的那棵大榕树下会合,到时候我会给我娘他们解释清楚的,而且我还会带钱出来。”小姑娘说这对他们摆了摆手,然后朝着府内走去。 洛安忆看了可乐一眼,“走吧,咱们先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发现竟然没有人看着大门,而且一扇门也是敞开的,他俩立刻狂奔了出去。 两个人一直逃离了陆府几条街,才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停下来。可乐说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我真的不相信陆老爷会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梨花你说,你说陆老爷不是这样的人吧?” 洛安忆叹道,“是你太傻太天真了,人心隔肚皮,你根本就不了解陆老爷,你太过于相信一个人这样不好。” “可是……可是……”可乐依然想不通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几乎颠覆了他几年以来对陆老爷仁慈形象的认知,也可以说颠覆了他的三观。所以他很难理解这件事。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就算你觉得你了解陆老爷,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时间长了人也是会变的,你不能一根筋的去看待一个人去看待一件事,你得懂得变通才行。”洛安忆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导他。 可乐坐在巷子口的一块石头上,盯着青石板的地面,一言不发。 一个人世界观在重塑的时候,确实有点儿艰难,一旦想通了,也就看开了。 一间石屋的密室内。 陆俞杰坐在摇椅上,手持皮鞭指着对面的几个黑衣人,他满脸的怒火,“你们……你们不是说你们未雨宫办事向来不会失手吗?今天这么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真是一群废物!”说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猛地将手上的皮鞭在空气里狂甩了几下。 不大的密室里顿时回荡起一阵清脆的皮鞭声,几个黑衣人吓得都打了个哆嗦。 “我让你们放箭杀她,但我没有让你们放火箭!虽然已经入秋了,但这天气依然有一些炎热,我南院又放置了很多的木柴,你们的火箭,竟然大部分都射中了柴垛……陆老爷咬着后槽牙又甩了甩鞭子,然后狠狠的抽了一下他身边的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的衣服顿时裂开了一道缝,裸露的皮肤瞬间被打红了。那小子条件反射的跪在了地上。 “我看你们不是来给老朽帮忙的,而是来放火烧我宅子的!”陆老爷目光如刀地望着那几个黑衣人。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几个黑衣人只怕早已经碎尸万段了。 “我们……”为首的黑衣人抬头看了陆老爷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我们想射火箭的话,她中了箭就会被焚烧烧焦,等她化成了灰,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再把她复活了。” 啪…… 陆俞杰甩手一鞭抽在了说话人的身上,“她没有化成灰,我的别院却化成了灰!你们就不会在箭上涂上毒药?非得要烧毁我一处别院?我告诉你们,这次我绝对不会付银子给你们,你们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给我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们还要赔偿我一千两银子。” 此刻几个黑衣人听完陆老爷的话顿时都变了脸,一千两银子对他们这些低级杀手来说是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番心想任务没有完成,即使回了组织也会被惩罚,说不定将来再也没有出头之日。想到这里,哥几个心灰意冷,纷纷从怀里摸出毒药来,吞进了口中。 陆俞杰见几个杀手死了,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出了密室。走到门口看见随从陆长风等在那里,他没好气地吩咐道,“你快马加鞭的去一趟未雨宫,请他们钱宫主来一趟给那几个家伙收尸。” “是,老爷。”陆长风应声出门去了。 陆俞杰背着手开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刚走到回廊的时候,就看见四夫人哭哭啼啼的朝他跑了过来,一看见他就上前去,揪着他的衣领开始撒泼。 陆老爷正为刚才的事情余气未消,此刻撞见来撒泼的夫人,顿时冒出了一股怒火。他一把推开了四夫人,“你怎么回事又闹什么?” 四夫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抽抽嗒嗒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我闹什么?都是你自己给惯的,你自己看看吧,我也不管了。”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哭起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三章 行人更在秋山外 陆俞杰结果那张纸条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爹爹,娘亲,孩儿觉得家中烦闷出游几日,等我玩儿的尽兴了,自然会回来女儿雪樱敬上。” 这居然是六女儿陆雪樱不辞而别的信。陆俞杰看完之后不以为意的塞到四夫人的手上,“这孩子一向顽皮不知轻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她想出去玩几天就随她吧。” 四夫人苏吟荷是这小女儿的亲娘,虽然也了解自己的女儿比较顽皮,开始她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也以为是孩子的恶作剧,可是眼下看孩子不见了,又写了这么一个告别信,于是派人将整个陆府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她,这才着了急知道这孩子并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她见孩子的父亲居然这么不当回事儿,于是上前一把拽住了陆俞杰,撒泼哭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女儿不见了,竟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陆俞杰心里的气还没有消,一把将这四夫人推到一旁,“她只不过是出去几天能有什么事,再说了她的行踪能逃过咱们家暗哨的眼睛吗?她以前又不是没有出去过,顶多我会多派几个家丁,暗中跟着她。”说完抛下这夫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陆俞杰,你每次都是这么敷衍了事,樱儿才十岁,若是在外面遇到了坏人……我一定跟你没完!”苏吟荷立刻起身抹着眼泪追了上去。 陆俞杰头也不回地吼道,“樱儿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是你这婆娘乌鸦嘴诅咒的,到时候看我饶不饶得了你吧。” 陆雪樱在和洛安忆他二人告别之后,就简简单单的回自己房间里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她顺便找随身的嬷嬷要了数十两银子放进了包裹里,又让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带着路上吃,收拾好这一切之后,她就支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给父母写了一封信,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出了陆府。 洛安忆和可乐二人离开陆府之后,在一个巷子口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找寻可以去吃饭的地方。 洛安忆忽然发现,她这身体特别容易犯饿。明明早上的时候吃的挺多的,可现在还不到中午,就已经饿的有些头发昏了。 但是在这个小镇上,基本上没有饭馆。 可乐看她饿的有些蔫头耷脑的有些心疼,“梨花,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能不能给你找点吃的来。” 洛安忆也没跟他客气,对他摆了摆手,“那祝你好运吧。” 然而洛安忆在这里等了他将近半个多小时,直到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她这边奔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可乐,手上似乎拿着两个白馒头,他跑得很快但是还不时的朝后看一眼。 可乐三两步跑到了洛安忆面前,将他手上的馒头交给了洛安忆。“你快吃吧。” 洛安忆疑惑地看着他,“你跑什么?这馒头是你偷的?”然而还没等可乐说话,她就知道了原因。因为他看见有一条狗从巷子的尽头朝这边狂奔而来,一边跑还一边狂吠。 洛安忆顾不上吃馒头,立刻拉着可乐继续朝前跑,“怎么会有狗呀。” 可乐无奈道,“我刚刚找人家要馒头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了那条狗的尾巴……” 洛安忆有些瞠目结舌,“你这都可以?i服了you。” 两个人终于跑到了荒郊野外,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洛安忆累得险些瘫倒在地,她再也不顾什么,拿起馒头开始大嚼。 两个馒头下肚之后,洛安忆感觉胃里面总算舒服一些了,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咱们就去那小丫头说的那个地方等她吧。” 两个人又休息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慢慢悠悠的朝着那个小姑娘说的地方走去。 陆雪樱出了家门就在附近的茶馆里喝了几杯茶,吃了一点点心。悠闲的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才离开了茶馆。 黄昏时分,三个人终于在村口集合了,三人面面相觑毕竟接下来不知道要去哪里。 洛安忆看小姑娘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裹,便知道她这是做足了准备,“你居然还做了准备,看样子是有目标,咱们第一站要去哪里呢?” 然而小姑娘一说话,却令他们大跌眼睛。她笑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咱们先走走看吧。”说着她伸手指了一下南边,“先去那边。” 洛安忆和可乐也没有办法,毕竟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对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而可乐向来是没有主意的。 两个大人被这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三个人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往南走去,刚开始的时候小丫头很高兴,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但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就不想再走了,她看了看身边的可乐,“驴蛋儿哥哥,你背我好不好?” 可乐也很累加上中午的时候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哪里还有力气背这个小姑娘的?但他又不敢拒绝,毕竟这是自己主家的小姐。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时候,洛安忆发话了,“丫头你别闹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找一个宽敞点的地方,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吧,你就是让他背着你,我们也走不了多长时间,再说大家现在都走的累了,也都饿了,不如就地休息,明天早上再走。” “好呀。”这小丫头很痛快的答应了,她看着四周围的荒野,“咱们就在这种地方过夜吗?晚上能睡得着吗,这万一要是遇上贼人的话……” 洛安忆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这丫头,别总是乌鸦嘴,而且你看这方圆百里哪里有人烟,如果有的话早就去找客栈了,还用得着露宿荒野吗?” “这倒也是。对了丑姐姐,你们是不是没有吃晚饭呀?我这包里还有点干粮和水,你们先吃吧,明天如果能够走到镇上或者城里,就再准备一点儿,反正我也带了不少银子呢。”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将肩头的包裹解下来,递给了可乐。 可乐感激的连连道谢。 洛安忆毫不客气,吃了几块儿点心,喝了几口水,这肚子还是没有吃饱。她环顾周围,找了一个适合露营的地方,就对其他两个人说道,“这里还算不错,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咱们赶紧准备准备。” 洛安忆说完就开始四处张罗着寻找干柴,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收了一小捆儿。她把干柴放到选好的地方,对可乐说,“六小姐的干粮也不够吃,我到现在还是有些饿,你去附近看看有没有野味可以打,如果能抓到野鸡野兔子什么的,那最好了。” 可乐对洛安忆的话言听计从,放下手上丫头的那个包裹,就去寻找野味儿了。 洛安忆又把那丫头叫过来,“雪儿,你跟我一起去找一些干草,还有再找一些柴火。” “你不是都已经找了一大捆柴了吗?那些难道不够用吗?再说了现在还是很热的天气用不着那么多的柴。”小丫头明显的有些不乐意干活。 洛安忆耐心的解释道,“咱们现在是露营而且也没有帐篷,以天为被地为庐,这晚上的温度可比白天冷的多,那点儿柴火不到半个晚上就会烧完的,更何况我还要找干柴烧一块儿地出来。” 陆雪樱没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她一起去干活了,大概一刻钟左右,他们二人便捡了许多的干柴和干草,洛安忆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目测了一番,然后将那些干草一点点的铺满。“丫头,你带火石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出来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过要带那个东西呀。” 洛安忆叹了口气,看来只好钻木取火了。她选了两根粗壮一点的木头,开始施展她的大力钻木,然而费了半天劲,那火始终没有燃起来。“我可太佩服古人了,他们怎么能够想得到钻木取火这一招呢?我都钻了这么长时间了,这火在哪里呀?” 正在抱怨的时候,可乐手上拎着一只野鸡朝她们走过来,他兴奋地将那只鸡扔到洛安忆脚下,“这下好了,一会儿可以吃烧鸡。”他看了一眼正在卖力干活的洛安忆不解地问,“你在做什么呢?” “钻木取火呀。”洛安忆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她有些不服气,非得要跟这两根木头杠上一杠。 “我有火石。”可乐说着从怀里摸出火石来,三两下将火点燃了。 洛安忆扔下手上的两个木头,“可累死我了,你说你要是没带火石的话,咱们今天晚上就非得跟这两个木头杠一个晚上不可,对了,我来弄这里,你去把鸡弄干净。” 可乐便拎着鸡去了旁边。 陆雪樱乖乖的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干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一双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求知欲。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四章 遣情伤故人何在 陆雪樱见洛安忆把好不容易铺好的那些草,全部都烧掉了,她好奇地跑过去问,“丑姐姐,你好不容易把这些草铺满了,为什么又把它们全烧了呢?” “因为晚上的时候天气凉一点,白天天气热那些虫子不会出来,到了晚上有些喜阴的小虫子就会爬出来,如果我们就那样躺在干草上的话,会被咬的睡不着觉,这样烧一下就会把里面的小虫子烧死,而且晚上也不会感觉到冷。” 小丫头看着那一片黑乎乎的草木灰,很嫌弃的摇了摇头,“就睡在这上面太脏了吧。” 洛安忆笑道,“当然不是睡在这上面了,走,咱们再去刚才的那个地方找一点干草来铺在这上面多铺一层,铺的厚厚的,到时候睡起来也舒服些。” “哦,好吧。”小丫头无可奈何的跟着洛安忆又去拔草了。 “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像刚才那些其实都是些生活常识。”洛安忆淡淡的说道,其实这些事情她从前也不知道,是有一次拍戏的时候队友莫卡茜跟她说的。想起当年拍戏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而想起莫卡茜来,她忽然就陷入了悲伤之中。 莫卡茜也是玫瑰少女的成员,还是最小的一位成员,当年成团的时候,洛安忆十六岁,莫卡茜只有十四岁,还在读初中。洛安忆既是团队里的队长也是老大姐,她很耐心的照顾着全团的成员,而最小的这位成员最喜欢粘着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喊她一起去,她们几乎无话不谈。 成团的这几年,她们俩是团队里关系最好的朋友、亲人。被粉丝戏称是玫瑰少女的美帝cp。那些可爱的cp粉喜欢叫她们“洛莫茜安”,并且还在她们的演唱会上,起哄让她们在一起。 那些事情啊,想想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可是现在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茜茜现在怎么样了,她如果得知自己的死讯,一定会哭得很伤心。当年自己犯了个小错误,险些被公司雪藏,莫卡茜吓坏了,哭了很长时间,她说,洛洛姐,如果没有了你,我觉得我的生活也会无趣的多……她是个爱哭的小姑娘,虽然她哭的时候很漂亮,可是洛安忆还是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丑姐姐,你为什么连连叹气呀?”陆雪樱见洛安忆一言不发,只是叹气便好奇的追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洛安忆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只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说到这的时候,她忽然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一旦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很容易陷到那个情绪里去,特别的想要见到他。可是一想到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莫卡茜了,她就难过的想流泪。她都没有好好的跟那丫头告别,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你的朋友在哪里?你如果很想念他的话,为什么不去找他呢?要不咱们就去找他吧?”小姑娘很天真的安慰道。 洛安忆深吸了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泪水,“她不在这个世界,我们找不到她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她已经不在人世了,难怪你会那么难过,不过你放心,我娘亲以前跟我说过,如果你很想念一个人的话,晚上他会出现在你的梦里,姐姐,说不定今天晚上你就能够梦见那个人了。” “嗯。”洛安忆破涕为笑,没想到这丫头还挺会安慰人的。她也很希望晚上的时候能够梦到她们。 两个人又在原来的那片草地上割了很多的草,抱到休息的地方,把他们的“床”重新铺了一遍。 “来,试试看舒不舒服。”洛安忆拉着小丫头躺在了草垛床上。 陆雪樱第一次睡这样的床,感觉后背热辣辣的这些稻草也很柔软,“还可以。” “嗯,我觉得也还行,只要今天晚上不下雨就好了。”洛安忆又将小姑娘拉起来,“走,咱们去看看鸡弄好了吗。” 可乐这边也刚好把鸡杀好,弄好。三人便开始架火烧鸡。等到他们几人吃完了,烧鸡已经是半夜了,月亮升起来照亮了大片的原野。 这三个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露宿野外,因此也都没有困意,洛安忆和陆雪樱躺在草床上睡不着,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可乐则坐在火堆旁守夜。 洛安忆和那丫头说了没一会儿便被阵席卷而来的睡意击中,很快进入了梦乡。 宁静的山野间,只有虫鸣声和月亮陪伴着可乐,眼前火苗慢慢的小了下去,耳边不断的传来噼里啪啦的火木燃烧的声音,走了一天的路,可乐也有些支撑不住了,渐渐地倒在火堆旁睡着了。 就在三个人都憨睡的时候,月光下忽然窜出来一个很大的黑影子,接着远处传来一阵孩提的哭闹声。 可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借着微弱的火光和月光放眼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不由得心头一紧开始胡思乱想:莫非是遇到难缠的小鬼了?这半大的小伙子一面想着一面,用颤抖的手撤了一根火棍子,握在手上起身四处去探查。 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肩头上,可乐立刻回过头去,然而他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因为那东西的爪子很锋利,狠狠的挠了他一下。 可乐顿时吓得三魂吃了两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肩上像是落了一块儿几十斤的石头压的他几乎骨头都要碎了,斗大的汗珠如雨的,一般落下来他也不敢擦拭,只盼着尖头的那个祖宗赶紧离开,于是他嘴里开始叨咕起来:“阿弥陀佛保佑,你是什么妖怪?赶紧离开……” 这时候耳边冷不丁的传来那家伙的叫声——喵呜~ 这一嗓子差点儿没给可乐整的失聪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释然了,原来是一只野猫而已。 “好你个混账东西,害得老子差点吓破了胆子。”可乐一边说着,一边抖动着肩膀,把那只野猫从肩膀上抖了下去,他握着那根烧火棍就要去打那只野猫,然而那只猫反应的非常迅速,就在他挥出棍子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可乐再次走回到营地,看到火堆里的火苗已经很小了,于是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柴,坐在火堆旁,他瞬间没了困意,双目无神地望着火堆发呆。可乐肩头上的衣服被那只野猫抓的稀巴烂。也幸亏是粗布麻衣,否则他的肩膀就要被抓破皮了。 四下的旷野里不断的传来野猫的叫喊声,那声音像极了小孩子的哭泣。 大概快要天亮的时候,可乐才歪倒在一旁睡着了。 天一寸寸的亮起来,三个人睡得正酣。直到太阳已经高升了几个人才陆续醒了过来。 洛安忆看了看那丫头包裹里还有一点点干粮,于是就给三个人分了分。她一眼就看见了可乐肩头被抓破的衣服,“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什么东西打架了?” 可乐打了个哈欠,依旧有些迷迷瞪瞪地说道,“就是一只野猫而已,开始我不知道是猫,还给我吓得够呛,只可惜没抓到它。” 三个人简简单单的吃完了早饭,然后就接着往南边走去,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陆雪樱看着那条大路高兴地说道,“我认识这条路正是通往南边京城烨城的路,我外祖母家就是京城的,咱们可以去那里玩儿,京城可好玩儿了。”小姑娘说着,眼睛里冒出小星星来,一看就是贪玩的被宠坏的孩子。 “这天下的路都是一样的,你怎么就知道这是通往京城的道路呢?”洛安忆不解地问道。 陆雪樱笑道,“因为我记得那一颗大榕树呀,你们看这条路上只有那里有一颗很大的榕树,而且这条路我从小到大每年都要走很多次,绝对不会认错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认路,你说是啥就是啥。” 三个人按照小姑娘说的,沿着那条路开始往前走,可是刚走了没几步。陆雪樱这千金小姐就不肯继续往前走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可乐,“可乐哥哥,我脚疼,你背我好不好?” 可乐还没有说话,洛安忆便说道,“这才走了多少路就喊脚疼,他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还跟野猫搏斗,你就非得让人家照顾你吗?嫌累的话要不在这里等一辆马车把你送回去?” 小姑娘撇了撇嘴,“不背就不背。”可又走了两步之后,她立刻追上了洛安忆,挽住了她的胳膊,“好姐姐~” 洛安忆一眼就猜透了她的心思,“你可别缠着我啊,你看我早饭也没吃饱,这长得又丑哪有力气背你呀。” “可是姐姐,丑不丑跟有没有力气没关系呀,再说你看你这五大三粗的身材,从后面看上去虎背熊腰的……” 洛安忆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立刻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了。淦!这也是夸奖人的?这也叫恭维?不会说话就闭麦,我看这小妮子简直是讨打。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是形容女人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几个形容词放在目前这具身体上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洛安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尊容,细细琢磨着这丫头的话,居然倒也在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五章 人傻钱多不设防 洛安忆有些哭笑不得,他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又叹了口气,的确是有点儿虎背熊腰,可是说出来就怎么那么难以接受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孩子说话有些话糙理不糙。她清了清嗓子,“嗯,我确实胖了点儿……” “可乐哥哥,你看那边有一辆马车呢。”小女孩儿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就拉着可乐朝。不远处的方向奔去了。 “这丫头真没礼貌!”洛安忆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三个人站在路边,朝那辆驶过来的马车挥了挥手。 那辆马车很快就来到了三人面前,那辆马车很奇怪,整体都是黑颜色的,车身是黑色的,就连车边帘子都是黑色的,赶车的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头,那老头还穿了一身黑衣服,头上带了一个黑色的斗笠,老头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吁——”老头勒住马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他摘下斗笠,目光灼灼地盯着三个人仔细的看了又看,“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拦住我的车?” “我,我们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搭你的车而已,我看你也是要往京城的方向去,我们正好也要去京城。”还没等洛安忆说话,小姑娘就先脆生生地解释道。 老头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沟壑的脸上挤出来一个很古怪的微笑,“可是我不去京城也不顺路,你们还是等别人的车吧。”他说完跳上马车,扬起鞭子就要赶车走。 “我给你钱!”小姑娘着急的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然后拦到马车面前,“求求你了就带我们一段路吧,就算你不去京城也捎我们一段好不好?” 老头看的那一袋银子终于露出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和善的微笑,“那你把那袋钱都给我,我就捎你们一段路。”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手上的钱袋子塞到了老头的手里,然后回头对洛安忆和可乐招了招手,“姐姐可以坐车了。” 洛安忆看这老头并不像好人,一开始的时候打算不让这小姑娘坐他的车,可是架不住这丫头心急又见她把钱给了老头子,于是只好顺着她坐上了老头的车,心想这一路上可得好好的照顾这丫头,否则就她这么单纯的人被人家卖了,说不定还得替这老头数钱呢。 “我先给你们说好,车里面有我得了癔症的女儿,你们可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如果她对你们不客气的话,你们千万不要生气,多多包涵。”老头把钱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回头对几个人说道。 三个人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鱼贯入了车内。 车内有些黑暗,角落里果然歪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看样子像是睡着了,洛安忆示意其他二人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她旁边。 一股淡淡的花香从那小姑娘的身上散发出来,引得洛安忆忍不住对她多看了几眼,看穿戴那小姑娘穿的都是上好的丝绸衣服,而外面赶车的老头子则是普通人家穿的棉布麻衣,这么看来的话,这姑娘真的是那老头子的女儿?洛安忆表示怀疑。 陆雪樱见她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于是拉了拉她的胳膊,“姐姐,你是不是没有看到过很漂亮的小姑娘啊?你说是这个小姐姐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 看吧,漂亮的小女孩儿总是喜欢跟别人对比。洛安忆笑道,“你和她都很好看,你们的好看是不一样的,你就是芙蓉花那样的漂亮,而她是牡丹花。” 陆雪樱撅起嘴来,“你的意思就是说她更好看?而且她比我贵气是不是?” 洛安忆很想反驳她,但是她说的又很对,只好实话实说,“我只能说如果她算得上大家闺秀的话,那你就是小家碧玉,当然不是说你小气,而是说她的气质确实更优秀一些。” “哼,我虽然也觉得她长得比我好看,而且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我听的这些话就是觉得不舒服。” 洛安忆摸了摸她的头笑起来,“那是因为平时你身边的人对你太过于阿谀奉承了,你很少听到实话,所以听到实话之后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其实人最好要多听些实话,不管什么样的话,只要是对你好的,你都要主动的吸收,你现在还小,慢慢的就会明白,有时候有些好听的谎话反而会害了你。” 小姑娘笑着点了点头,“姐姐你为什么还在看她?难道是在羡慕人家长得好看吗?我想你要是是个男的,一定是个色,鬼。” 洛安忆在她的小脸上揉捏了一下,“你这鬼丫头,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而已。” “什么问题?”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可乐,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洛安忆又看了那小姑娘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觉得刚才那老头子说的是不是实话,为什么我觉得这姑娘并不是那老头子的女儿呢?” 可乐一脸疑惑地看着洛安忆,“你有什么证据呢?” “哎呀,你傻呀,自己不会看呀,你看这丫头穿的是什么衣服,那老头子穿的是什么衣服,而且她如果是老头子的女儿,你看她身上这些饰品有哪一件是平民家的女儿买得起的?” “那倒也是。”可乐看了一眼那睡着的丫头附和了一声。 陆雪樱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她身上有一股夜合花的香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她的香料应该是京城最好的胭脂铺子如念胭脂里买的,平民家的女儿确实用不起这么贵重的香料,而外面的那老头子看上去……”说到这里小丫头忽然停下了话,一脸惊慌地盯着洛安忆,“姐姐你说咱们是不是遇到坏人了?难道说这位小姐姐也是被这老头子骗上马车的?他会不会把咱们……都杀了?” 洛安忆伸手在那睡着的小姑娘鼻息下试探了一下,发现那小姑娘呼吸均匀,确实是睡着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他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无辜的,不过你放心,这家伙不会把咱们杀了的,有姐姐在,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们。”洛安忆说的信誓旦旦,其实她心里也在打鼓,只不过之所以说的那么肯定就是靠着身上这点肉给的信心。 “那咱们要怎么办呀?”可乐也担心起来。 “见机行事,咱们先看看这老家伙会把咱们带到什么地方,到时候能跑的时候大家就一起逃走。”洛安忆咬了咬牙,她忽然觉得自己这套穿越之旅很坑,从一开始在坟头上醒过来,到发现自己长成了这副德性,再到遇到这么一个半傻子竹马,然后又到诡异的陆老爷家,莫名其妙的经历了一场“逃亡”,现在又遇上了准人贩子。 呵呵,这一辈子的,不,是上辈子的所有水逆几乎都在这两天之内实现了吧?老天爷你还有什么幺蛾子尽快都施展出来吧! 三个人的心都紧张的提了起来。 洛安忆的目光再次回到这个睡着的小姑娘身上,心想这丫头一定是被那老头子下了什么蒙汗药,所以才睡了这么长时间。按说这道路如此的颠簸是个人都睡不着的,可是这丫头却一直在睡着。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长得确实是美丽非凡,这才豆蔻年华就如此的让人惊艳,如果是二八年华,那还不知道得迷死多少男人呢。洛安忆不禁感慨,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这个虎背熊腰的女人,止不住唉声叹气起来: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猪的差距都大。 马车晃晃悠悠的,不知道又走了多远,几个人都被晃得晕头转向,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马车的门口处伸进来一根细长的竹管儿,接着一缕白烟悠悠的从竹管之中冒出来。 一股甜腻的香气从门口处飘过来,几个人顿时困意满满,这时候洛安忆发现了异常,她立刻捏住了鼻子,用力的摇晃了一下身边的陆雪樱和可乐,“你俩赶紧捂上鼻子,那老头子开始使坏了。” 然而陆雪樱年纪小,没什么防备心在她提醒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可乐还免免强强的,有些意识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洛安忆伸手想要打开车子旁边的帘子,却发现那边的窗户是被定死了,她凭着自己细心的观察以及敏锐的直觉,顿时警觉起来,这睡着的女孩和外面的老头子长得一点也不像,看样子果然是被这老头子拐来的。眼下这老头子又突然对她们起了歹意,说不好,他真的就是个人贩子,与此同时她又有些好奇对老头子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晕晕乎乎的时候,洛安忆开始了自己的脑洞时间,她觉得对老头子应该会把他们带到一个穷乡僻壤之地,然后卖给那些娶不上媳妇儿的中年大汉。自己这副尊容嫁给中年大汉也不是特别的吃亏,但是身边的这两个小姑娘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转念又一想这年头,那些娶不上媳妇的中年大汉又怎么会有钱买媳妇儿呢?这老家伙说不定会把他们拉到妓院里卖掉。 像他们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正好可以做花魁,自己这副尊容就只能做个粗使的丫头,而可乐或许可以胜任龟奴。 就在这时候身边的陆雪樱哼唧了一声,洛安忆立刻用力地掐了掐她的人中,这丫头才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之后她立刻扑进了洛安忆的怀里,“姐姐,我真的好傻,早知道会被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拦下这辆车,我一想到我们会被卖到那种地方这心里就像被压了石头一样难过,不过姐姐你不用担心,你和可乐是不会被虐待的,倒霉的一定是我和这位小姐姐,谁让我俩长得漂亮呢,肯定会被老妈妈|逼着上台唱曲儿,陪客人喝酒作乐……要是人家点一个能说会唱的,我绝对不行,我最怕作诗了……你长这么胖,顶多是在厨房里帮工,可乐就只能做龟奴了,我现在好羡慕姐姐你呀,原来长得丑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关键的时刻还能够救命。” 洛安忆听她说话觉得好笑又好气,“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揶揄我,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这老家伙把你们卖到那种脏地方去。” “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一个女人又打不过外面的那个老头,男人的力量可大的呢。”小姑娘又叹了口气。 “打不过也要打。你们放心吧,我到时候有办法,我又不是没脑子。”洛安忆笑道。 陆雪樱看着她很信任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悄悄的蹭到了车门边上,“老伯伯你能停一下车吗?我想去解手,你要是不停车放我下去的话,我就憋不住了,到时候脏了你的车子就不好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六章 出狼窝又入虎穴 老头子冷笑了一声,“你这丫头鬼精灵的很,你现在要我停车只怕是要跑吧,反正地方也快到了,就算你下了车,也未必能够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老头说完又加快了速度。 陆雪樱被突如其来的加速,险些栽倒在车上,她有些委屈的回到洛安忆身边,“姐姐怎么办?这老家伙不停车,反而加快了速度。” “没事儿,反正咱们都已经上了贼船了,现在你让他停车,他也不会停下来的。我总感觉这老家伙并不是要把我们带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因为外面根本就不像闹市区一样热闹,反而安静的不像话。”洛安忆很镇定的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现在正把我们带往山里。” “山里?”陆雪樱和可乐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洛安忆。 “你们自己可以仔细地听下,外面不像是京城的繁华,倒像是穷乡僻壤的安静。所以我现在判断这老头子应该不是要把我们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去。”洛安忆摸了摸下巴心说,“如果他不是要把他们卖到妓馆,那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呢?难道真的是要卖给穷乡僻壤的一些中年汉子做老婆?”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马车终于不再颠簸,老头子终于将马车停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 “现在到地方了。你们可以下车了。”老头子说完跳下马车,然后将马车的车帘子一下子拽开了。 明晃晃的阳光照进车里刺的几个适应了黑暗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都下来吧,”老头子大声地喝道,“潜虎山到了,今日本想着只有一个小美人可以献给大当家的,却没想到半路上又主动上钩了一个,这回大当家的一定开心极了。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这就找人带你们上山去。”老头说完也不怕他们几人逃跑,自顾自的上山去了。 原来不是将他们卖给中年汉子,而是把他们卖到贼窝里来了! 这是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洛安忆心想自己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有一日会来做山贼的压寨夫人,这可真是够新鲜的。她从马车里钻出来,然后跳下地,站在一旁接着陆雪樱。等到可乐也下了车,洛安忆继续往车里瞅了一眼,她以为那小姑娘还在睡着,正想要去里面叫她一声。 却没想到那小丫头在停车之后竟然醒了过来,只见她伸了几个懒腰,然后慢慢悠悠地走下车来。她下了马车之后看见了洛安忆,顿时瞪大了眼睛,接着脸上流露出一阵惊喜,上前一步就要跪拜洛安忆,“恩人,没想到我居然又能见到你了。” 她这一句“恩人”把洛安忆吓了一跳,身边的两个人也都有些意外,不知道洛安忆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救了这小丫头的命。 洛安忆更是茫然,心里隐隐约约的猜测:也许梨花应该是救过这个丫头。可是自己现在并不认识她呀,更何况面对这种关系,洛安忆不好意思承认什么。她尴尬地笑了笑,“姑娘,你……别是认错人了吧?” 那姑娘眨了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我没有认错人,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难道忘了吗?”她环顾这个陌生的环境,“那天天虽然有些晚了,但我依然记住了你的样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呀?” 洛安忆心说,你问我我又问谁呢? “我叫宁安,你们就叫我宁安吧。”小姑娘见她仍然没有想起来,便尴尬地搓了搓手做了个自我介绍。 洛安忆道,“我叫洛安忆,你可以叫我洛洛。”她说完竟然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去,想要跟别人握手。 宁安很配合的伸出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就在她二人握手的这一瞬间,洛安忆忽然感觉到一股电流传遍了全身,她没想到这丫头的手竟然如此的修长细腻,握上去绵软无骨一般,难道说这就是美女的魅力吗?竟然对她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也是如此的有吸引力。她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姐姐,你在害羞吗?”陆雪樱凑到洛安忆面前笑着调侃她。 洛安忆白了她一眼,“我脸皮厚得很,怎么会害羞呢?” “那你为什么红了脸哦?难道是做了什么坏事吗?”小姑娘不依不饶。 惹得宁安一阵轻笑。 可乐站在一旁四处观察着,似乎在寻找逃跑的机会和路线。 这时从山上的一条小路上走下来两个人,其中有那个老头子,他竟然带了一条很长的绳子,另外一个人长得瘦高细长。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这两个人很快便凶神恶煞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老头子对细高个儿说道,“把这两个漂亮的小妞绑轻一点儿,这两个粗糙的汉子绑结实一点。一会儿上山之后,这两个漂亮的带到老大的后院里去,这两个长得丑的就放到柴房里去,到时候让二当家分配他们干什么活儿。” “知道了李叔。”瘦高个儿走上前来一把按住了可乐。可乐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有逃脱,这瘦高个看上去像是弱不禁风,没想到劲儿却很大,三下五除二就将可乐绑了个结结实实。 轮到洛安忆的时候,他她很快把手伸到了瘦高个儿面前,“哥们儿你轻一点啊,我不是汉子,是女汉子。” 那瘦高个见他比较配合就绑的有些松散,两个人将四个人绑好之后,就像赶牲口一样,开始往山上赶。 洛安忆走了几步,就想打听一下这山贼的状况,于是就问身边的瘦高个,“你们大当家的长得什么个模样?现如今还没有娶亲吗?” 瘦高个本来不想搭理她,可是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走两步就问他这个问题,他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回答道,“我们大当家的长的一表人才,他十六岁就成亲了,现在他老婆是我们二当家的。” “啧啧啧……”洛安忆摇了摇头,“那你们二当家的也忒惨了。” 瘦高个愣了愣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呀?” “你看你们二当家的作为一个女人,居然管不住自己的老公,还算什么当家的?她居然能忍受得了别人给她老公送美女,这要是我的话非得叫那死男人跪榴莲,跪倒他认错为止。”洛安忆气愤道。 瘦高个似乎从来没有听女人这样说过话,他顿时愣住了。“其实……我们二当家的也挺厉害的。她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不允许她老公看其他的女人,可是男人嘛,难免都喜欢漂亮女人。” “也就是说你们二当家的长得很丑,所以大当家的就一直想要美女做妾?然后二当家的又各种吃醋,却没办法管?”洛安忆瞬间挺八卦的。 瘦高个摇头笑道,“你是没见过我们二当家的,你要是见了她,就绝对说不出那些话了。我们二当家的可以说是方圆百里之内数一数二的美女,但是男人都有一个新鲜劲儿嘛,就算是个天仙放在床头,天天看着也会麻木的,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洛安忆最讨厌这套言论,她冷笑道,“小兄弟,你要是有这种想法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媳妇了。” “可是男人不都是这样的想法吗?”瘦高个儿有些不太了解,“也许你们女人跟我们男人想的是不一样的。男人大概是做不到一辈子只喜欢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肯定是不会一辈子只喜欢一个女人的,那多枯燥无聊。” “你以及你们这一类的男人,不能代表所有的男人,懂?”洛安忆看着瘦高个儿,有些怒其不争。 “你又不是男人,你怎么能懂男人之间的事儿呢?你更没办法去代表哪个男人。”瘦高个儿也不赞同她的话。 “我是不懂,但是我见过的优秀的男人多得很。”洛安忆也有些不服气,她之前确实见过很多优秀的男人们,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是在自己的时代里。 走了半天的路,才上了半山腰上,几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棵树下休息。走在最前面领道的那个老头子,回过头来对他们叫道,“看看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你们来上山是为了给我们当家的做压寨夫人,开枝散叶,又不是去送死,都给我高兴点儿!” “老伯,我们从来没有上过山,现在走了这么长的路,走的脚都要肿了,你们为什么非得把山寨建到山顶上呢?”陆雪樱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山顶上易守难攻,这一直都是祖上的规矩,你这小丫头怎么话这么多?”老头子有点生气,很显然他也有些累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正在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他身高八尺左右,远远看去玉树临风。他手上拿着一把折扇,一边慢条斯理地走着,一边摇着手上的折扇。“李叔,你又来给大当家的送货呀。”隔着老远他就开始跟那老头子打招呼。 那老头子见了这人非常的客气,上前点头哈腰,“五当家的好,李三奎见过五当家的,给您请安了。” 这五当家的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十分和善,“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不过你今天带的货色好像……”他的目光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朝后看了一眼,看见了洛安忆和可乐,眼神儿顿时亮了起来,伸手拿折扇指着洛安忆说道,“那位胖姑娘不错,看上去没有那么漂亮,笨笨的倒是符合前两天那位算卦的要求。” 李三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这两位小姑娘……” 五当家的笑了笑,“你的孝心我就替大当家的心领了,她们俩个雏儿年纪上看着有些小,尤其是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和灵儿差不多大,不过十一二岁,这个大一点的过两年也才合适,留下来吧,千万不能让二当家的知道了,她要是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是我让她们留在这里的。” “多谢五当家的,小人之前只考虑着长得漂亮的,没有想到那么多的事情,多亏了五当家的提醒,险些犯了错误。”李三奎继续点头哈腰的恭维着他。 洛安忆一向是颜控,看到眼前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帅哥,顿时就盯着人家死看。听他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儿好听,待他说完之后,她笑着说道,“看来你们这大当家的口味儿可真重啊,放着美女不要偏要我这样的豆腐渣?” 那位五当家的走到她面前笑道,“以姑娘的语气来判断,你也是一个很幽默的人,这性格我很喜欢。我们大当家的不是口味重,早年间他也是个美男子,只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继续说呀,把人家胃口吊上来却又不说话了。”洛安忆不满地说。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七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只是他早年的时候被二当家的绊了一脚摔成了个瘸子,后来接二连三的克死了好几个老婆。说是克死的,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前几天有一个算卦的来了我们山上,说大当家的命里缺丑妻,只有相貌丑陋的妻子才能够帮他转运,大当家的信以为真,立誓一定要找一位丑妻,我看你呀,八成会被选中,我们这二当家的可不好惹,你呀,以后见了她一定要对他她恭顺些,否则很有可能还会被大当家的克死。”这五当家的看上去一表人才说话慢条斯理,倒不像是山贼,反而更像是个书生。 “我才不会嫁给你们大当家的呢,就算他长得比你还帅。”洛安忆气哼哼地说道,心想凭什么要逆来顺受,听他们安排呢?大不了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 她暗中恭维五当家的,五当家的自然格外开心,他笑容灿烂人也更加和善了,“每一个初次到我们山上来的女子都会说不想嫁给大当家的,可是当她们看见大当家的为人之后就会乖乖的顺从他。” “哦,是吗他就那么有魅力?我才不信,说不定是你们大当家的用了什么阴谋手段,要么就是那些女人从来没见过男人目光短浅,我不一样,我才不会喜欢他呢。”洛安忆十分清高地说道。 五当家地笑道,“难不成你是男子?” “以你的意思是个女人就会看上你们老大?那我倒很好奇,你们老大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了?他是不是长得像金元宝或者是银子?”洛安忆玩笑道。 “你果然与众不同。以前来我们山上的女子都很紧张,有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但是你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喜欢跟我开玩笑。”五当家的伸手把洛安忆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以后有你在这山上。这山上恐怕要热闹许多了,灵儿也不会嫌弃无聊了。” 洛安忆活动了一下手腕儿,见这五当家的如此的平易近人,就毫无顾忌地走在他旁边,接着他刚才的话说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呀,我从来就不相信有哪个男的会被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毕竟每个女人的欣赏水平是不一样的,你们大当家的又不是银子,凭什么要求每个女人都喜欢他?还是说你们大当家的非常有钱?”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五当家的身上穿的衣服,“你这穿的也挺普通的呀,还不如宁安那小姑娘穿的贵气。看来你们山上也不是富贵窝。” 五当家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我们这里若是富贵窝的话,还用得着打家劫舍当山贼土匪吗?去年皇帝新设了一道指令:命所有山贼都不许打家劫舍,这官府最近也查的比较严,我们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人举报前段时间官府的人上山比较频繁,我们这伙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下山去,幸好山上有多余的存粮,也还好开垦了几块荒地,哥几个也算勤快,这好歹有口吃的,不怕被饿死。” 洛安忆听他说的竟然有些悲伤,做山贼做到自给自足的份儿上,可以说是年度好山贼了。她忍不住都要给他们点个赞了。“你们都已经穷成这样了,还敢往山上抓人,就不怕来一个饭量大的再把你们给吃垮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们运气不好呢,人家算卦的前两天跟我们说了,我们需要有一个人来给我们转运,只要我们的好运来了,就不愁饿肚子。” 洛安忆听了忍不住笑起来,“那算卦的说不定是骗你们的,这天底下有几个人算卦能够很灵验的?还不都是为了生活四处招摇撞骗。也就你们这样的人听信他们的。” 五当家地摇了摇头,“你这就不懂了,算卦的虽然也有骗子,但也不乏一些道行高深的人,邗江国就有一位著名的预言大师,曾经预言了我们整个国朝的命运兴衰,说咱们当朝公主多于王子,当年众人只是以为他的一句戏言而已,却没想到多年之后真的如同他所说的,我当朝哪里还有什么王子,只有几位年纪尚小的公主而已,现在想来那位预言大师,只怕不敢说我们当朝会灭亡的话。” 洛安忆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还关心朝廷大事,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分,与此同时她也有些好奇,这个朝代里的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她知道自己进入的不是原来世界的历史长河,而是来到了一个平行空间的古代,于是问道,“当朝国姓是什么?” “宁缺勿滥的宁。”五当家的回道。 洛安忆朝前面看了几眼,只见前面的几个人已经停在了一个大院儿的门口。她看见宁安站在一棵老松树下,那亭亭玉立的身姿竟然比可乐还要高,以她目测来看足有一米七左右。她不禁感叹:这模样和身材如果在现代的话,她肯定会是t台上的优秀模特。 五当家的看了洛安忆一眼,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宁安,他轻笑,“那姑娘长得确实不错,身段也好。”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像她那样的盘正条顺的姑娘?”洛安忆问。 五当家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吧,但是我和他们那些人不一样。” 洛安忆的好奇心被勾上来,“哦?你难道喜欢癞蛤蟆?” 五当家的但笑不语,快走了两步到了李三奎面前,“你先把这二位姑娘带到后院去休息,灵儿今天跟着她师父去采药了,你等她采药回来之后再走,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他说着指了指洛安忆和可乐,“那两个人我就先带走了。” “可是……大当家的……”李三奎犹豫着,他本想向大当家的献宝来着,可是现在却被安排了其他的任务,心里有些不甘,这样不等于这一次白做了吗?连点赏钱都领不到也太亏了。 五当家的看穿了他的心事,从怀中摸出一小块银子来递给他,“今天看在你为大当家的找了一个丑妻的份上,这点钱算作赏钱。你带她们去后院休息,午后我会去找你。” 李三奎高兴的接过赏钱,带着两个姑娘进了大院儿,穿过整洁的小院儿之后来到了后堂。 五当家的则带着洛安忆和可乐转了几个弯儿去了另一个院子,他一边走一边帮可乐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可乐,“小兄弟我看你骨骼不凡,可学过武功?” 可乐摇了摇头,“从来没学过。”面对这位当家的可乐有些拘谨。 五当家的云淡风轻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那你就到我房里做个端茶倒水的下人吧,正好我这里缺个人手。” 可乐看了身后的洛安忆一眼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洛安忆。 五当家的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必看她,她做不了你的主。” 洛安忆对可乐点了点头示意他这五当家的说的没错。 可乐顿时没了主意,挠了挠头,走到五当家的身边,怯生生地问道,“那,那你一个月会给我开工钱吗?” 五当家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山贼吗?胆子倒不小,还敢跟一个山贼讨价还价的要工钱,我不要你的命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着找我要钱。” 他这几句话说的虽然不是很大声,但也听出来他语气不善。可乐觉得这个人性格有些怪异,因为他在跟女人说话的时候,和跟男人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他刚刚跟洛安忆说话的时候是那么的和声细语,而且还带着微笑,但是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却是板着脸,语气有些冰冷。 五当家的走到自己的门前站定,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他回头对洛安忆说,“这么半天了还不知道姑娘姓什么叫什么?” “哦,我叫洛安忆。你又叫什么名字?”洛安忆歪着头朝他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装作很漫不经心地问道。 “易川。”五当家的淡然一笑,“姑娘请进吧,你们二位暂时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我先去那边看看。” “易先生请留步。”洛安忆立刻喊住了他,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问道,“先生这里有没有吃的?我现在饿了。” 这五当家的也有些为难,“这要是以往的话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是我们整个山寨的困难时期,今天大当家的跟着二当家的回娘家去了,前几天刚刚赶走了几个好吃懒做的下人,况且做饭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归我管,你们还是等我们大当家的女儿回来之后再说吧,真是抱歉了。” 洛安忆笑道,“虽然说做饭这些事情不归您管,但是你老人家这几天都不吃饭的吗?” “我……实不相瞒,这几天我都是到后山上打几个野味儿来吃一下,那边山上的野兔子几乎都快被我打光了。好了,我现在有些事情,一会儿再跟你们来说话。”五当家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刚走了两步他又回来对他们二人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们这山上一共五个当家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是两口子,这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三当家的是个疯子,你们千万不要招惹他,以前他在后院里面被大当家的关着,后来自己从地窖里跑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个地方骤然的冒出来,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躲着他。” 他这话让洛安忆和可乐有些瞠目结舌,想不到他们这山上竟然还可以让疯子做当家的,洛安忆倒是很好奇,这位疯子究竟是怎样上位的? 易川干脆又返回屋里来跟他们二人坐在一起开始聊天儿。“看洛姑娘的眼神,一定是很好奇三当家的。我呢,就不妨跟你们说说他,这位三当家的叫做吴天浩,多年以前跟我们也是结拜的异姓兄弟,他为人耿直爽快,没疯之前也是我们潜虎山的重要领导人之一,后来他家里遭了变故,他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神神叨叨,渐渐的成了疯癫。你们见了他之后,只管躲着一点儿,因为他会无缘无故的袭击别人,而且他的弹指神功很厉害,若是论起武功来,我们五个人之中他的武功是最高的。好了,我要交代的就这么多了,我现在去给二位准备些茶水,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洛安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顿时对这整座山好奇起来,自从刚才上山之后,她就发现整个山上安静的很,这并不像一个“正常的贼窝”,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正常的贼窝,但是总觉得这样安静的环境并不是一个山寨应该有的样子。她记得当年看《水浒传》的时候,人家那山寨那才叫一个气派,才叫一个热闹。 其实说白了,山寨就相当于古代的hsh,除了几个领导人之外,就应该有一大帮的小弟。还有一些给他们干活的仆人们,可是听刚才这五当家的语气,还要亲自给他们准备茶水,难道说他们整个山寨里就只有五个领导人?洛安忆不禁猜测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山寨干脆解散算了。 洛安忆一边想着一边起身朝外面走去,她想看看整个山寨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梨花,你要去哪儿?”可乐见她出了门,立刻也跟了出去。“刚才那五当家的说了,让我们不要到处乱走,你要去干什么呀?这里可是有疯子的。” 洛安忆有些不耐烦的对他挥了挥手,“我四处转转透口气儿,你这么听他的话,那你出来干什么呀?快回去躲着吧,万一疯子出来了把你打一顿,那就亏死了。” 可乐讨好地说道,“没事,我是不怕那疯子的,我主要是怕你被疯子打,所以才跟着你的。” “那我谢谢您的好意了。你就别跟着我了,走了这么半天的路也该累了,先去休息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到这边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算遇到疯子还指不定谁打谁呢。”洛安忆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 还别说,这山上的风景确实漂亮的很,而且空气很新鲜。洛安忆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与现代社会的空气质量相比的话,这里简直就是原始的生态之光,她不禁感慨:以后老了可以在这种地方住下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八章 奇心休问定何如 正在洛安忆感慨这里环境优美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淅淅嗦嗦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开始四处探查,这小院儿虽然不是很大,但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在两边的厢房门前各有有一个。一米宽五米长左右的大花圃,花圃之中种植着各种各样的鲜花,现在虽然已经是秋季了,但是里面有的花依然盛开,洛安忆只认识芍药花。 洛安忆仔细地聆听着那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不多时她就听见了西边的一个大花圃之中有一个笑声传了出来。 “嘿嘿……嘿嘿……真好看。”是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就好像是哪个正常的男人故意压着声线说笑。 这难道就是五当家的口中所说的那个疯子?洛安忆不由得心中提了一口气。她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边的花坛,果不其然,过了没有几分钟,一个衣着褴褛头发蓬乱的男人从那个花坛之中站起身来,他手里拿着一大朵摘下来的红色芍药花,“嘿嘿,这离草真好看。”很显然,他更专注地看着那朵花,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洛安忆。 洛安忆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疯子,她发现那个疯子虽然不太正常,但是身材却很好,隔了老远她只看到了他的侧脸,阳光洒在他那半张脸上,看上去也算得上英俊潇洒。她不禁开始猜测:这样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疯的呢? 就在洛安忆猜测那三当家的是怎样疯了时,站在草丛里的那个人,一下子扭过头来看向了洛安忆,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惊恐,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画面指着洛安忆,嗷的一嗓子就将手中的花全部扔在了地上撒腿就跑,只在瞬息之间就跑出了这座小院儿。 “我就这么可怕吗?连个疯子都害怕我。”洛安忆低头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难道说是那个疯子认错人了?这倒很有可能。洛安忆慢慢地走到疯子刚才站过的那个花圃,看着里面被踩的乱七八糟的,不禁叹道,“好好的园子都被糟蹋了。”她伸手将那几朵被扔掉的芍药花捡起来,拿在手上看了又看她发现这芍药花开得十分的艳丽,红的像血一般。 “你在那里做什么呢?”五当家的声音从小院门口传过来。 洛安忆的思绪被他打乱了,她抬起头来看向易川,“刚才你们三当家的在这个花圃里面摘花,被我发现了,他居然被我吓跑了,我在想这些芍药花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一个疯子如此的喜欢。” 易川笑道,“我们三当家的以前也是一个爱花之人,这满园的花全部都是他种的,之前有下人在的时候他们经常打理,现在他们都走了,我也懒得管了。你不是饿了吗?我到后山上打了两只山鸡,已经烤好了,过来吃吧。” 一缕清香扑鼻而来,洛安忆立刻扔掉手中的芍药花,欢天喜地地跑向了五当家的,“多谢多谢,我先洗个手去,但不知哪里才有水?” 易川将手上的托盘放进屋里的桌上,然后带着洛安忆去了小院外面的一条小溪旁边洗手。 “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好的,这样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山贼,如果你不说自己是山贼草寇的话,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即将赶考的书生呢。可是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做山贼呢?又没什么前途。”洛安忆终于问出了自己藏了一路的疑问。 五当家的抬头看了看天空,碧空如洗,半晌之后才慢慢说道,“我自幼家贫,根本就没有财力读书,不过好在邻居大叔是个私塾先生,特别喜欢我,他经常在晚上的时候来我们家里教我识字看书……大概我根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也曾经去考过,只是名落孙山而已,后来年纪大了因为一些事情为世人所不容,于是……那年大当家的替我打抱不平,我很感激他,于是就跟着他一起来了这里。” 洛安忆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也不像一个为非作歹的坏人,反而觉得这个人颇有故事且为人和善,而且他的人生经历肯定也不一般,她顿时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然而易川和她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也没有把她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她,反而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也许关于人生的一些经历,他不想再提起吧。 两个人在溪水旁说了一会儿话,洛安忆觉得饿的有些受不了,于是就快步回了小院儿去吃东西。 陆雪樱和宁安被李三奎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小屋里,进屋之后,李三奎对她二人说道,“你们俩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今天五当家的也说了,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不在山上,但并不代表着你们以后不会见到他们二位,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乖乖的听话,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倘若如果你们想要逃走的话……几位当家的有的是办法修理你们。” 陆雪樱冷笑道,“李老伯您老今日一定是心里有气,所以才在这里威胁我们,你老想献宝却没有找到人,心里一定不爽,不过我也挺可怜你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靠坑蒙拐骗偷来过活,真是……” 李三奎恶狠狠地瞪了这小姑娘一眼。“你这小姑娘就是话太多了,我告诉你,一会儿等灵儿姑娘回来了,你们俩若是胡乱说话的话,看我不缝上你们的嘴巴。” 宁安叹道,“你老人家可别说大话,有本事现在就缝上我们的嘴巴。否则背着你的时候,我们就不知道管不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了。” “你——”李三奎气的一跺脚转身离开了屋子,出门的时候狠狠的把门摔了一下。 陆雪樱和宁安相视而笑,她们趴在窗户旁边,看着这老头走远了才大声笑起来。 “宁安姐姐,你说咱们还能不能离开这里呀?我可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陆雪樱又皱起眉头来。 宁安盯着这小丫头看了半天,忽然问道,“陆俞杰是你什么人?” 陆雪樱被这一句话问了一愣,她没想到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姐姐,竟然知道她父亲的大名,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对自己的父亲颇有成见。“他是我爹,小姐姐认识我父亲?” 宁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何止认识。” 那四个字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与此同时也有些低沉,听上去像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一时之间陆雪樱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话。 她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又好像刚才的迷香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依然有些迷糊。“宁安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宁安这时忽然换了一个笑脸,她走到陆雪樱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没说什么呀,是你自己刚才听错了。对了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雪樱,姐姐就叫我樱儿吧。”小丫头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樱儿,你今年几岁了?为什么会跟我的恩人他们一起出来呢?难道你爹就这么放心,你和他们在一起吗?” “还有两个月我就满十一岁了,怎么说也算是大姑娘了,我爹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再说了他们两个也是我家里的家仆,我跟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啊?姐姐,你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对了姐姐,你为什么要叫那个丑八怪叫恩人呢?她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 宁安听她叫自己恩人丑八怪,脸上立刻阴冷下来,“你这刁蛮的富家小姐,最好把你的满口刁蛮话都改一改,我看她一路上对你们很照顾,而你却在人家背后喊她丑八怪,这恐怕不太好吧,你一个富贵出身的小姐,难道家教就是如此?” 她这严厉的语调令陆雪樱很不舒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距离感,陆雪樱原本还不错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虽然洛安忆也说过她待人无理,甚至为此还打过她,但都没有让她感觉有任何的距离感,反而觉得洛安忆很亲切和善,而眼前这位姑娘虽然比自己大不了两三岁,却给人一种说话就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她咬着唇低下头去,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我只是一时说顺了嘴而已,再说我又没说她坏话,她本来就长得很丑嘛。” “以貌取人是对人最大的不礼貌,我今天就先警告你一次,若是再有下次的话……”宁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该说什么惩罚,停顿了半晌才又说道,“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陆雪樱从小到大被父母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的重话,即便是洛安忆当时说她、骂她、甚至打她,都让她觉得,那只是洛安忆与众不同的相处方式而已,可眼前这个跟她刚熟悉了不到半天的陌生人,居然敢以长辈的语气教训她,说出这么重的话来,让她接受不了。 一时之间眼泪竟然在眼眶里开始打转,陆雪樱气道,“我是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爱说谁说谁你管不着。” “我……”宁安一时之间竟然语塞,她冷冷一笑,“我是管不着你,你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但若是你用言语重伤我身边的朋友,我是不会答应的。” 二人就这个问题,一直争执了半晌,也没有争出个高下来。 这位宁安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举止文雅,言语犀利,处处事事都以一个“理”和另一个“礼”来辩论,说的平日里伶牙俐齿的陆雪樱哑口无言。 “我看你举止言谈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会被这个老头子抓住呢?”陆雪樱不想再跟她继续争执下去,便转移了话题。 宁安顺着她的话说道,“想不到你的观察力倒挺好的,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子?我今天又没有穿着很华丽的衣服。” 陆雪樱抓起她的衣袖闻了闻,“你这衣服上的熏香是夜合花的香气,这种熏香也只有京城的如念胭脂铺子才有,而且很贵,寻常人家的女子即使买得起熏香,也不会去买这么贵的,你这衣服的料子乍看上去似乎很普通,但却是很名贵的江南丝绸,这种丝绸也只有我家的绸缎庄里才有。”小丫头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的自豪,她说完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宁安,“我记得爹爹曾经说过,我家的江南丝绸是给皇宫里特供的,难不成你是皇亲国戚?” 宁安对这丫头的推理颇为满意,但是她嘴上却说道,“你这些话说的挺有道理的,不过我却从来不喜欢熏香,这衣服是一个亲戚送的。” 陆雪樱哪里肯相信她这话,围着她转了一圈儿,很自信地说道,“就算你不是皇亲国戚,那么肯送你衣服的那个亲戚也一定是皇宫里的人,难怪你的言谈举止会看上去与众不同,而且丑姐姐也说了你看上去很气质富贵,与我们这种小家碧玉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在我面前承认自己是皇亲国戚的话会很丢脸?” “我……我有什么好丢脸的?再说了,谁都难免会被坏人抓到,更何况……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的,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啊。”宁安竟然有些心虚了。 陆雪樱走到门口,望着门外的风景发愣,“没有关系,就算你是一个公主,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咱们现在的处境都差不多,可以说是盟友,我笑话你的话,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吗?唉,也不知道我爹有没有派暗哨来跟着我们,若是有的话就好了,以前我最讨厌他派暗哨跟着我,可是现在我却很希望那些人立刻出现在我面前,那样咱们就得救了。” 宁安却冷笑了一声,“那样的话说不定得救的只是你而已,我们剩下的三位,包括这山上的几位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十九章 那年春恨却来时 洛安忆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圃前手中握着一只竹笛,身边坐着可乐,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 五当家的站在门口处,手中握着一个血红色的石头一样的东西。他不时的低头看一眼手中的那块石头。听见院门外有动静就抬起头来,看见了朝他这个小院儿走过来的两个人,他立刻将那块儿石头揣进了怀里,迎了出去。“四哥、灵儿,你们回来了。今天收获怎么样?” 午后,原本安静的山上热闹起来,一个身高约么七尺的汉子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进了山寨里。那小姑娘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后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筐,头上戴着一个草帽。 这汉子就是潜虎山的四当家的李松。他手上拿着一根铁棍子,目光有些涣散,看上去像是个盲人。 四当家的还没有说话,跟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就叽叽喳喳的说起来。“有我在肯定收获不小啊。”她说着将手中的竹篮子递到了易川面前,“五叔你看,我采了好多的野味儿。这些野菜都是平时买不到的。晚上叫元娘给我们做好吃的。” 这个小姑娘虽然和陆雪樱年纪相仿,可是长得却有些不尽人意,按说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大多数都是挺可爱的,但这小丫头的面相看上去却有些凶狠,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尖刻,每说一句话就好像是故意的要跟别人吵架一般。 易川看了一眼满框的乱七八糟的野菜,他摇了摇头,“灵儿,人家不是说让你们上山上去给你师父找药吗?你怎么采了一些没用的东西回来?” 小姑娘有些不高兴地拎起筐子就往外走,“既然你说这些东西没有用,那我就把它们都扔了去,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辛辛苦苦的采了一个早上回来,你却说都是没用的东西。”她说完径直的出了这个小院儿。 易川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太了解大哥的这个女儿了,脾气坏得很,听不得任何不同意见,然而她父母却从不管教,简直成了个混世小魔王。 洛安忆听见争吵的声音,循声望去她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也看到了那小姑娘的长相,不由得摇了摇头:没想还有比自己更丑的女孩,这丫头上辈子肯定没做什么好事,她转念又一想,看样子她这辈子也未必会做什么好事儿。心里有些担忧,这个小丫头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善茬,她和陆雪樱根本就不是一类人,陆雪樱虽然顽皮甚至是待人无礼,但好歹并没有坏心眼,甚至单纯的没有任何心机,而那个小姑娘却心思深沉,像一个黑暗的幽潭,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会很累,并且时刻都在提心吊胆,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给你放冷箭。 那个叫灵儿的小姑娘似乎并没有看到洛安忆,她走出了院门外,将小竹篮里的东西全部倒到了门口,进门之后才发现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她的脸变得十分难看,“五叔,这里为什么有陌生人呢?” “他们是我的朋友。”易川并没有跟她说实话,似乎懒得理她。 这相貌丑陋的小姑娘,目光紧紧地盯着洛安忆,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的困惑,还有多数的敌意,“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跟我们说过,你还有朋友在外面,而且我好像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两位朋友。师父你快来试试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松握着手上的铁棍儿,走到了洛安忆身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一个长的不是很漂亮的女人。”他慢悠悠的说道,然后走到可乐面前闻了闻可乐的衣服,“这个男人闻上去有些憨厚老实,灵儿他们两个都不算是坏人。” 那小姑娘依旧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师父,你为什么不用你手中的铁棍子试试他们呢?你不是经常跟我说有些高人都会隐藏自己的武功,而且你根本就是探不出来吗?你光靠鼻子闻,又怎能够闻得出好坏呢?万一他们两个是武功高强的坏人,那咱们不就危险了吗?”这小丫头似乎还有些不依不饶。 洛安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紧紧地盯着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倒是要看看这丫头究竟想做什么,以便于再想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我相信你五叔,他人品好,不会结交坏人的。”李松说着慢慢地走向了小院外面。 “师父,你要去干什么?”灵儿急忙追了上去。“你是不是生灵儿的气了?” “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你不是一直抱怨这山上不热闹吗?现在你五叔给你找来了两个伙伴,你就跟他们玩儿吧,天天缠着我这个瞎老头子做什么呢?” “那就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跟五叔陪个不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应该对他胡乱的发脾气。”灵儿这下子忽然变得像个听话的乖小孩儿。 李松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嗯,灵儿乖。” 洛安忆刚想进屋就看到那叫灵儿的小姑娘再次回来了。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有些憷这个丫头,总觉得她不正常。 灵儿再次回到这个小院的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洛安忆身边,亲切地说道,“这位姐姐刚才真的是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们胡乱的猜测,态度不好,因为我们山上很久都没有来过外人,所以我的戒备心有些重,还望姐姐多多担待。我这里准备了一件小礼物送给你。”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成年人手指粗细的小竹筒来,塞到了洛安忆手上。“这可是我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得到的好东西,一直珍藏到了现在,姐姐可不要嫌弃哦。” 洛安忆将信将疑的拿着那小竹筒看了又看,然后把它放在耳朵边上晃了晃,听着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而那竹筒很轻,似乎没什么重量,也许里面根本就没有装什么东西,这丫头就只是恶作剧而已。洛安忆将这小竹筒的盖子打开来,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她狐疑地看上那小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灵儿笑道,“你闻闻那竹筒。” 洛安忆颇有戒心地看着那个小姑娘,她很想将手中的这个东西扔掉,但是又怕惹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姑奶奶,“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有啊,只是放的时间长了而已,可能已经都跑了。”小姑娘的脸上依旧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洛安忆看她的样子都有些渗人。她摇头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你肯定在里面放了几条虫子。不过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虫子都不在话下。” “这里面没有虫子。”小姑娘很大声的说道,“我告诉你吧,这里面呀,是我十天之前放了个屁……”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臭屁一般,笑得前仰后合。 洛安忆将手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幼稚,无聊。”她现在终于看出来,这丫头和陆雪樱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如果说陆雪樱和宁安是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那么眼前的这个丫头就是熊孩子一个。她们俩如果说是阳春白雪,那么眼前的这个丫头就是下里巴人,还是那种俗到骨子里的市井小民,她甚至从那姑娘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天真无邪,反倒是处处心机叵测。 有的人喜欢以善度人,看见哪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先想别人的好处,看别人的长处,然后会用很多美好的词汇去形容他,但有的人却喜欢以恶度人看,人总是先看人的短处缺点,然后再用各种污秽的词语去,谩骂和侮辱别人。 洛安忆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属于后者。当然也不是因为这姑娘给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是他在这小姑娘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单纯善良。 “你觉得不好笑吗?”小姑娘撅起嘴来,原本就比较丑陋的五官,现在看上去更加的粗糙不堪。 洛安忆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之所以还能对着丫头展露笑容,也只是人的单纯的礼貌而已。 “看来你也是一个无趣的人。我还是找其他人玩儿去哟。”这小姑娘说着,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这个安静的院落。 洛安忆回到房中想要找五当家的聊聊天儿,却发现他并不在房内。 易川在那小丫头和洛安忆聊天的时候,就去了议事堂的后院。 李三奎坐在一棵梧桐树下,慢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看样子像是刚刚吃了点东西。他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立刻站起身来。 易川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那块红色的石头递到他面前,“李叔这种血玉石你可认得?” 李三奎盯着他手上的那块儿石头,看了又看,想了半晌之后说道,“血玉石非常罕见,您这是哪里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先说你有没有见过?” 李三魁想了想说道,“我当然是见过的,以前我在羽州做生意的时候,曾经在陆家的玉器庄里见到过这种石头。而且我还记得好像大当家的也有一块这样的石头。” 五当家的脸一下子变了,他立刻质问道,“你真的在大当家的屋里见过这种东西?” “真的见过我对见过一眼的东西总是不会忘记的,五当家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这血玉石究竟您是从哪里得到的?现在这个东西市面上很贵重,像您这样的玉石碎片儿卖出去都能值百十两银子呢。” 李三奎十分羡慕地盯着五当家手中的血玉石,很希望眼前这位慷慨的五当家的能够大手一挥,将手中的血玉石赏给他。 然而五当家的却将那块血玉石揣回了怀里,他皱着眉头喃喃道,“难道只是巧合?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李三奎见五当家的转身就要离开,他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五当家的您不是说还有事情要找小人吗?还有灵姑娘好像是回来了,我刚刚听见大当家的那边的院子里有她的声音。” 易川似乎陷入了另一种沉思之中,对李三奎的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可是,您不是说还有事要交代我吗?”李三奎有些不死心,因为给他们办事的话,无论是什么事情,这些人都会提前给他点银子,现在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怎么能够甘心呢? 易川叹道,“他们今天并没有采到哭草,所以也没有什么事情交代你了,你先回去吧,对于今天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尤其是大当家的。”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交给了李三魁,算是给了他一笔封口费。 李三奎欢天喜地的接过银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面值,顿时眼冒金光。“多谢五当家的,小人就是死在外面,也不会胡说八道一个字的。”说完将那张银票折了,折揣进了怀里,屁颠儿屁颠儿的下山去了。 易川给了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一百两银子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是非常难挣到的,但是易川却毫不在乎。这并不是说他是一个有钱人,相反他手上倒没什么钱,这些银票大多数是他早几年在外面挣来的,有的还是一些老相好送给他的。他不喜欢用银票,他觉得银票就是没有用的纸,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因此常常把那些银票拿来打赏别人,正所谓千金散去还复来。 易川看着李三奎下山去了,这才又把那块儿血玉石拿出来,在面前看了又看。 这块石头可以说对他至关重要,因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 十多年前,易川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生的眉清目秀,身姿挺拔,是很多少女心中的完美情人,他家虽然有些贫寒,但是提亲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但易川为人与众不同,他天生不喜欢女人。 因此他把所有的来提亲的人全部都拒之门外了,渐渐的来他家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少,易川觉得清静了很多,但是他的父母却很着急,生怕儿子这辈子再也娶不上老婆,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易川干脆跟他们直接摊了牌,说自己不喜欢女人。二老当然不能够接受,他们先是以理服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都没有能够说服易川。 二老被气的没有办法,只好以死相逼,易川不想做一个不孝子,终于在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还是和邻村的一个女子成了亲。可成亲之后,他并没有和那女子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一年以后那女子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冷落,就提出了和离,易川就答应了她。 其实易川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他和洛安忆提起过的隔壁邻居教书先生冯玉堂。 易川从小跟着那位冯先生学习写字读书,那位先生比他大十岁,教他的时候,他刚成亲不久,易川每天晚上。都能够听到先生和他妻子的争吵声,十里八街的乡亲们都知道,冯先生娶了一位悍妻。 每次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易川都很为先生打抱不平。他不理解像先生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位妻子? 有时候先生会带着伤来帮他补课,每次看到先生受伤,他都很难受。有一次在读完一本书之后,他大着胆子问先生,“冯先生,您为何不把那位悍妻休了呢?” 冯先生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更何况平日里她照顾我生病在床的老母亲也很辛苦,我不能够抛弃她。” “可是她对您非打即骂,根本就不是一位好妻子,而且我听我母亲说她并没有照顾过你母亲,白天你去私塾上课的时候,她总是对您母亲大呼小叫,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儿媳妇应该做的事。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您为什么还总是处处忍让?”易川再也没有顾忌什么,一口气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冯先生听完之后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稳了稳心中的怒火,“有些事情你这个小孩子根本就不明白,还有你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把书读好,不要去关心那些不应该你管的事情,更不要去听一些妇女的胡说八道。”他说完便拂袖而去。 整整十多天的时间,冯先生都没有再给他来补课。后来易川才知道那段时间冯先生也没有去私塾,而是天天在家里盯着那位悍妻,看她如何照顾自己的母亲。 最终也许冯先生是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把那位妻子休了。从此以后也没有再娶妻子,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 易川对先生的思慕之情一直都是藏在心底最深处。他觉得那是他最见不得人的秘密。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这个秘密竟然被那位和离的妻子宣扬了出来。 在这种年代里,同性之爱。是不被世人所允许和包容的。因此易川被整个村镇上的居民当作怪物来看待。而冯先生也受到了连累,被村里人从私塾里赶了出去,说他道德败坏,不适合在教孩子读书。 易川的父母也在舆论的压力之下抑郁而亡。易川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恩师,便在一次名落孙山之后,再也没回村子,但后来他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是追悔莫及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章 猛虎诡雕风悠悠 易川在外面游荡了五年之后回到了家乡。家乡的人依然对他很不友好,他们对他的到来显得很是厌恶。有的小孩子甚至拿着石头往他身上丢。对于这些人的态度,易川毫不介意。 他现在只想给自己的父母扫个墓,在他们的墓碑前跟他们说说心里话。顺便最后看一眼冯先生,如果他过得好自己就远走他乡此生再也不回乡。 于是他准备了很多祭祀的东西去了镇子最南边的墓地,给自己的父母上香的时候,看到了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他隐约觉得那些人似乎都带着杀气,像是来杀他的。但是他这个人为人随和,根本就不会与人结下梁子,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他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女人就有人要杀他?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吧。 易川丝毫不理会那些人,他把纸钱烧了又烧,一直从中午坐到傍晚。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似乎有些着急了,他们终于冒了出来,将易川团团的围住。 为首的那个人提着一把金丝大环刀,“你就是顾陌的大弟子易川?” 易川目光在那些人身上打量了一番,“不错,我就是顾陌的大弟子,你们又是什么人?” 原来那年易川在名落孙山之后,就独自一人去了东境之地,跟随一名叫做顾陌的剑术大师学习武功,勤学苦练了五年之后,他终于可以出山了。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乡祭祖,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再见冯先生一面。 “顾陌一向自持清高,又怎么会收徒呢?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收了你?”那人继续追问。 易川笑道,“他老人家心情好,所以就收我为徒了,你们是不是很嫉妒?难道今日就是为了这个来找我比武切磋的吗?” 那些人却集体的大笑起来,其中有一个人说道,“我们只是觉得他老人家是老糊涂了,怎么会收你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为徒呢?还是说他也有龙阳之好?”这人说完又引得他们一阵大笑。 易川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来,他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那把含光剑,目光冷冷的在那群人身上扫了一圈儿。“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们不能侮辱我师父!” 其中一个人继续说道,“你师父收你为徒就是自取其辱,还用得到我们来侮辱他?” 另一个人拔开了刀鞘,“哥几个还跟他废什么话,剁了他!咱们山水小镇子怎么能够允许他这种人渣存在呢。”说完他第一个冲了上去。 原来这帮人找一堆理由和借口,无非就是想要收拾你而已。易川冷笑道,“我若是人渣,你们就连人渣都比不上。”他也拔开了剑鞘,一缕寒光闪过,他快速的刺向了跑过来的那个人。 然而令易川没想到的是,那人就像一道影子一样,在他面前飘忽一下便消失不见了,他那一剑刺了个空。易川心中一惊:难道说是影分身?就在他这一瞬间走神的时候,只听头顶上有一个声音,大喝一声:“受死吧——”他立刻去躲,可是为时已晚,他已经感受到了那把刀带来的杀气,几乎就在他头顶正上方划过。 易川心中一阵阴凉,他也不准备再抵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把飞刀稳稳当当的,将那把刀打偏了。金丝大环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那一把飞刀片刻之后也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以多欺少,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一个浑厚的声音破空而来,须臾便落在了众人面前。那人身高八尺有余,长的眉清目秀,说话虽然严厉,但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和善的笑容。他走到易川面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多谢恩公相救。”易川立刻跪拜眼前这人。 那人急忙将易川拉了起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江湖人都会做的一件小事,你不必如此拘礼,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打你一个人呢?” “有的时候有些人渣要打人的话,是不需要理由的。”易川抬头看向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十分不服气的看向刚来的这个人。其中一个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我是王守中,我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多管闲事。你们今天如果谁要再敢杀他的话,我手上的飞刀可是不长眼睛的,你们刚才也都见识到了我的功力,如果你们还想再见识一番的话,我也不介意。”来人大声道。 那些人都露了怯,他们捡起地上的刀,灰溜溜的离开了。 来救易川的这位美男子,就是后来的潜虎山大当家的王守中。 易川和王守中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了很多。后来王守中还想把自己的姨妹介绍给易川,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还把自己的那些经历一股脑的说给了这个认识了不到两天的朋友。 王守中听完之后只是沉默了许久,然后说,“兄弟,这些事情你其实不必跟我说,不过既然你选择了跟我说出来,那就证明你没有把老哥哥我当成外人,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今日就结为异性兄弟吧,等我们拜了把子,我就跟你一起去看看你那位授业恩师,然后咱们兄弟二人一同去闯荡江湖。凭你我的实力一定能够闯出一番天地来。” 他的一番话令易川大受感动,两个人当晚就义结金兰了,之后王守中果然跟着易川一起去看望了冯先生。 可是当他们二人走到冯家门前的时候,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从院子里传出来。易川敏锐的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他立刻越墙而入,果然,冯先生家的小院儿里,竟然躺了四具尸体。 王守中惊讶地看着院里的一切,“贤弟,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易川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急忙去查看那些尸体。他们赫然就是冯先生一家四口。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这,这怎么可能,究竟是谁杀了冯先生?他……他一生都不喜欢与人结仇,到底是谁这么凶残?就连孩子都不放过。”易川跪在冯先生的尸体前痛哭起来。 王守中走到他身边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有仇,所以就报复了冯先生?” 易川忽然就想起来刚才的那几个人,他们临走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不肯善罢甘休的情绪,难道是那几个人吗?他一边收拾着难过的情绪,一边开始给这一家人收尸,就在他抱起冯先生冷却的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手中掉落出来一颗红色的珠子,那珠子掉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摔碎了。 易川将冯先生的尸体放在一旁去捡那颗碎裂的珠子,看那珠子的成色,他认出来这是世间少有的血玉石。难道说杀人者是这血玉石的主人?他悲痛的将玉石揣进了怀里,这是罪证,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王守中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他有些吃惊地看着那颗珠子,虽然珠子已经摔碎了,但那成色依然让人沉醉。不得不说血玉石就是有一种勾人设魄的魅力,令人无法抗拒。 “那个……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最具有魅力的血玉石?”王守中忍不住问道,“看来这凶手还是挺有钱的。可是他为什么会杀了冯先生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力去调查这件事情,我不能让冯先生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我要为他一家四口报仇雪恨。”易川坚定地说道。 “好,大哥陪你一起调查。” 他们二人将冯家一家四口,就地安葬在了冯家的小院里,忙活完这一切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两个人就此离开了小镇。 …… 不知不觉的天都快黑了,洛安忆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道易川去了哪里。这时候忽然传来疯子的叫喊声。洛安忆立刻警觉地看向那边。 只见那三当家的疯疯癫癫地举着双手奔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极了一个遇到了坏人的小孩,他身后跟着那个古灵惊怪的小姑娘灵儿,那小姑娘哈哈的笑着,她手上还抓着一条一寸来长的小青蛇,看样子是用来吓唬疯子的,她的开心跟疯子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安忆原本不想管这事,但是看这孩子居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顿时对那疯子产生了一丝怜悯,她走上前去拦住了灵儿,“你为什么要捉弄他?他好歹也是你三叔呀。” 那小丫头白了她一眼,“你管得着吗?他是疯子。我爹都不管我,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你是我们家什么人啊?” “我虽然不是你们家什么人,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子欺负人。” “什么叫欺负人呀?他比我大那么多,你见过小孩欺负大人吗?再说了这条蛇也没有毒,我若是真心的欺负他,早就抓一条毒蛇来咬他了。”小姑娘心情似乎有些不顺畅,“也不知道五叔是怎么会认识你们这种人,真是扫兴。”她说完竟然将那条小蛇掷向石阶上,只听啪的一声,那条蛇便被摔死了。 疯子躲在花坛后面的一棵树下,偷偷的探出脑袋来看这边的情况,但见那小丫头走了,才敢怯生生的从树后转出来。“她……她打我。”他目光无神的喃喃自语,大概是觉得洛安忆刚才给他撑腰了,渐渐的不再害怕洛安忆。 洛安忆以前很害怕蛇这类的软体动物,但见那丫头竟然敢徒手抓蛇,心里对她更加厌恶,加上她脾气性格有些暴躁,似乎还有暴力倾向,就更加不喜欢这丫头了。她听着疯子怯生生地说着话,安慰道,“没事儿了,那小魔头不会再来欺负你的。” 疯子依然口中喃喃道,“她……她打我……” 洛安忆想要叫住他问问是不是这丫头以前经常欺负他,但是那疯子却急急忙忙地走了。 可乐默不作声的把那条小蛇捡起来,在一棵树下埋了。然后起身又将地上的血迹用土掩埋了一下。 洛安忆看他默默的做着这一切,顿时觉得其实这少年还是很善良的。她走到可乐身边,“你说六小姐和那个姑娘被关在哪里了?咱们要不要去找他们?” “好呀,反正咱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而且找到他们之后,我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离开这里,那个易先生看着和和气气的,我总觉得他挺威严的。”可乐有点害怕易川。 “他一个当家的能不威严一些吗?如果像对待我一样,他能够管得住谁呀?” 可乐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对我们就不能像对你一样?” “因为……因为我与众不同呀。”洛安忆开始逗他。 可乐摇头道,“我没看出来。”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出了这院子,沿着一条悠长的小径往后面走去。那条山路比较狭长,他们走了好长时间,才终于走到了议事堂附近。 洛安忆记得当时易川让李三奎把她们两位带到后院儿,想必穿过议事堂就应该是后院的吧。于是带着可乐就进了议事堂里。 因为黄昏时分了,议事堂里有些昏暗,洛安忆进了门之后发现这四面的墙壁上竟然都有浮雕,那雕刻的都是张牙舞爪的奇奇怪怪的动物,有一些她甚至叫不出名字来。但是在正南的墙壁上则雕刻了一幅巨大的猛虎图案。 洛安忆感觉有些诡异,她一下子想起来千与千寻里,最开始他们一家人穿过的那个山洞。她不由地想:难道说这些古怪的图案也和千与千寻世界里的二次元空间,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乐,你说咱们从后堂穿过去会不会穿越时空呀?” 可乐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什么意思?” 洛安忆有些扫兴,“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你说那些浮雕究竟是什么动物?” “都是老虎呀。”可乐很自信的说道,“有些图案我曾经在陆老爷家的书库里看到过,那是一本记载了千年时光的古书……” 洛安忆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反驳道,“你哄我呢,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呀,老虎我难道不认识吗?你看刚才西面墙上和东面墙上的图案,有的还是长耳朵,有的甚至有三只眼睛,有的长着羊的脸虎的身躯,那是怪兽,并不是正宗的老虎。只有南面墙上的,才是真正的猛虎。” 可乐在洛安忆说话的时候突然就不动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东面墙上的一副图案,脸上呈现出一种惊恐的神色。 洛安忆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可乐你怎么了?” 可乐喉头耸动指着盯着的那幅图案,“动了,那个东西刚才动了一下,它的眼睛在动,而且感觉杀气腾腾的。” 洛安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哪里在动啊?怎么我都看不到呢?” “你,你仔细的盯着它,唉呀,你看它又动了一下。”可乐惊叫一声,伸手握紧了洛安忆的胳膊。 洛安忆清晰的感觉到了可乐的紧张,她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也学着可乐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画,约摸几分钟之后,她果然感觉那画中的猛兽的眼睛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像可乐说的那么惊悚和杀气腾腾,她反而觉得那双眼睛看上去很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是想了半天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看来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总是盯着看,否则的话一定会被心理暗示吓出病来。 洛安忆拉着可乐的胳膊往后面走去,“别看了,那东西确实有点儿诡异,看多了心里不舒服。不过我总觉得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很眼熟,你觉得呢?” “像,像人的眼睛。”可乐依然有些紧张。 洛安忆瞬间想起那个可恶的小女孩儿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像灵儿的眼睛。” “对!”可乐附和道,“我就说那丫头的眼睛看上去很不舒服。” 可是那浮雕上为什么要雕刻上这丫头的眼睛呢?还有她的名字。听上去就很不吉利。 王灵谐音不就是亡灵吗?难道说这丫头是个鬼孩子?洛安忆越想越觉得那丫头很诡异甚至让人感到害怕,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后院,后院很安静。除了虫鸣鸟叫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动静。洛安忆有些疑惑,难道这院里没有人?她清了清嗓子喊道,“陆雪樱、宁安你们在吗?”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们。 可乐紧紧的跟在洛安忆身后,“会不会她们没有关在这里?我发现这个山寨还是很大的,咱们很有可能走错地方了,要不咱们去其他的地方看看,这里怪渗人的。” 洛安忆没有理会他的意见,径自走到了屋里,她发现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堂屋的桌子上还放了一壶茶水,那水还是热的。看样子这里应该有人住,只不过恰巧可能是出去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很诡异的叫声,两人顿时都吓了一跳。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一章 一丘之貉谋诡事 声音像极了幼儿的哭声,洛安忆正准备回过去看一眼是什么东西,可乐却说道,“一定是野猫。” “这山寨之中还有野猫?”洛安忆又仔细地听了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了。 可乐看着天色有些擦黑,于是对洛安忆说道,“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着咱们。” “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说的我都有些害怕了。”洛安忆回过身来四处查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是她的感觉和可乐的感觉是一样的,总觉得这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观察着他们,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他们背后盯着他们。 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人同时看向议事堂的后门,这是从那扇门里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那男人手中握着一根铁棍子,他每走一步,那根棍子都会发出一阵清澈的声响。 来人正是李松。他走出议事堂的后门之后停了下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院子里有人,“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谁让你们过来的?” “我们……我们只不过是随便转转而已。”洛安忆原本想说要找人,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她觉得眼前这个神神秘秘的四当家的和那小妖女是一丘之貉,她不喜欢那个小妖女,对她的师父也很讨厌。 “我看你们是来找人的吧?”李松笑了笑,“她们俩不在这个后院里,在义和堂后面的后院里。这议事堂的后院儿是我的住所。你们还是去那边找她们吧。”他说完拄着铁棍儿进了屋内。 洛安忆和可乐没有想到这院子竟然是他的住所,也没有想到他这个人竟然知道了那两位姑娘的存在,还给他们指路。她开始对这个人有了一点儿转变的认识。 “梨花,咱们还是去他说的那个地方找他俩吧。这个地方阴森森的,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才能够住得下去,要是其他人的话还不得被吓死。”可乐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洛安忆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我明明记着易川说的就是议事堂后院儿啊,怎么又成了议和堂后院呢?是我听错了还是易川说错了呢?” “你在说什么呀?”可乐靠近她,也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天快黑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洛安忆说完快步出了这个小院儿。 就在他们俩人离开之后,一个黑影从议事堂里传出来,一溜烟的进了屋内。 房间里有些暗,李松坐在桌边静静地喝茶,听见门外的动静之后,他放下了茶杯,“灵儿,这么晚了你不回自己的住所,来我这里做什么?” 那小妖女笑嘻嘻的出现在李松面前,“师父,刚才五叔的那两个朋友过来干什么呀?还有你这屋子里是不是藏了生人,我闻见味道了,而且还有野菊花的香气,一定藏了女人。” “你的鼻子还挺灵的。她们确实被我藏起来了,太漂亮的女人是不能够相信的,更何况她们还想着要做你父亲的小妾,这怎么可能呢?”李松又倒了一杯茶水,“我听说今天老李又给山上送了两个漂亮的女人,我刚才去找了一下,发现这一回你五叔的行为有些怪异。” 灵儿挨着他坐下来,“五叔那个人一向都是这样,我知道他很不喜欢咱们,不过我也挺不喜欢他的。对了师父,你把那两个女人藏在哪里了?我想见见。” “你见她们做什么呀?” 小女孩抢过李松手中的茶杯,将他那半盏茶一饮而尽,“不满师父说,我前段时间炼制了一种新的毒药,想找她们两个人试验一下,既然我爹说不能用那个疯子做实验,那就只好用陌生人来做喽。” 李松面容变得很严肃,“不行!”他果断的拒绝了。 灵儿一脸的诧异,“为什么不行呀,以前我娘交给你的人你都交给我处置了,怎么今天就不行了,难道说你要留着她们两个做你的小妾吗?” “别胡说八道,你师娘死后,我这双眼睛瞎了以后,就对任何的女人不感兴趣了,更何况那两个女人爱慕虚荣,我又怎么可能像你爹一样只图美色?她们俩留着还有其他的用处。” “可是她们能有什么用处呢?现在咱们山寨里都快没有粮食了,你还要喂着两个闲人不如就杀了算了。”小丫头一脸阴狠的说道。 “我问你,你现在对自己的容貌有没有成见?”李松一下转移了话题。 灵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还可以呀,我并不觉得我长得丑,我娘说人长大了就会变得很漂亮,小的时候丑一点没关系,我现在才十岁不着急。” 李松的脸上露出来一个很古怪的笑容。“你娘的脸确实很漂亮,但那不是她的。” 灵儿愣住了,“你说什么?”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既然你是你娘的女儿,你长得这么难看,你觉得你娘国色天香的容貌是她自己的?其实你爹长得也不算难看,可偏偏你却无比丑陋,这根本就不正常。”李松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门口处,“你刚才一直在跟踪他们,对不对?” “我就想看看他们想来干什么,议事堂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们怎么能够闯进来呢?”灵儿对他刚才说的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总觉得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的娘亲有问题。“师父,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娘的容貌并不是她自己的?” “她那张脸是剥的别人的。”李松的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令这个十岁的小姑娘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这……难道说我娘她还会巫术?可她……她并不是齐烈国的人呐。” “她当然不是齐烈国的人,她就是国朝的人。她的那张脸是我师父为她从别的女人身上剥下来的。”李松露出一个自豪的微笑,“我的师父是齐烈国的大国师。” 灵儿十分震惊,半晌之后才说道,“可是您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些事情,您什么时候有空的话,能不能带我见一见师祖?”她竟然开始十分崇拜李松的师父。 李松抿了一口茶水,“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您的意思是我娘在十多年前就和您认识?可她又为什么会嫁给我爹呢?”灵儿不解的问。 “我跟你娘是在偶然的时间认识的,她当时救了你师娘,我对她很感激,就想报答她,问他有什么需要能够帮助她的,她说他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变漂亮一点儿,能够得到心上人的喜欢,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然决定报答她,那就满足她所有的心愿。后来我就在找到了我师父,让我师父把她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我师父就给了她一张别人的脸,你母亲后来成功的把你父亲征服了,然后两个人就成了亲,我当时还喝了他们的喜酒,你父亲觉得跟我很聊得来,于是我们就结拜成了异姓兄弟……你出生之后,你母亲觉得我武功很高,于是就让我负责教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母亲没有想到,她自己生下的女儿却是如此的丑陋。其实我师父当年也说过,换脸术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生下的子女只会越来越丑。”李松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我现在只想补救一下。” 灵儿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所谓的补救就是给我也换脸吗?” 李松点了点头,“所以我留下来那两个女人是想等到你长大之后再为你做换脸术。”他扯了扯唇角,“不过我发现你现在也可以做,因为老李今天给山上送来了两个小姑娘,其中有一个就跟你年纪差不多,也是十岁左右,而另外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话说回来,那个大一点的小姑娘长得更漂亮。”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们?”灵儿有些好奇他说的这两个小姑娘,她不相信还有比她母亲更漂亮的女孩儿。 李松叹了一口气,“她们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我却不能够轻易动她们。” “这又是为什么呢?您不是一直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为什么还顾虑这么多呢?” “因为我闻到了她们身上的权贵的味道,她们俩还有易川在保护,我总得给老弟一个面子,更何况你爹娘还没有见过她们呢,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就是没有见过大当家的人,其他的几个当家的都不能够对他们做任何图谋不轨的事情。”李松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的遗憾。 灵儿却不屑一顾,“我怎么不知道山寨里还有这样的规定?你别老是瞎说。我不管我就要去见到她们,要不你就把这里的那两个女人交给我,要么你就带我去见那两个女人,反正我今天就缠着你了。” 李松叹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着他们两个呢?我已经告诉他们两个,那两个小姑娘的住处了,就在议和堂的后面那个院子里,你要是想见她们的话,现在自己去吧。” 听他这样说,灵儿才不再坚持,“现在天黑了,我哪里还敢去议和堂。算了,我明天再去找她们,师父呀,你就给我一个好不好?你留下其中一个女人等着我长大了之后给我换脸用,另外一个女人就让我拿来做实验吧。” 李松还是摇了摇头,“你就别在这里缠着我了,去厨房里看看元娘做了什么好吃的?她应该知道今天山上人多,会多做一点的吧。我也累了就不送你了。” 灵儿有些不高兴的离开了这里。 洛安忆和可乐又沿路返回去,两个人刚刚走回到易川的小院儿,夜幕就降临了,易川挑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口处等他们,看见他们回来之后才说,“我只不过出门办点事情,你们就四处乱走,明天可不许这样了。” “可是这里很无聊呀,更何况以后我们注定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总得把地方熟悉一下吧,还有我想找一下我们的朋友,这难道也不行吗?”洛安忆叹道。 “不是不行,而是他们回来了不行。”易川打着灯笼给他们照着路,他说的他们自然就是指四当家的和灵儿,三个人很快进了屋里。 洛安忆进门的一瞬间顿时愣住了,因为房间里摆了一张圆桌,圆桌上摆满了食物,而且桌边还坐了两个人,正是她们俩下午要找的那二位姑娘。 洛安忆看见了她们俩立刻激动地张开了双手,“哇,你们俩居然在这里。”她走到陆雪樱面前抱住了她,“我和可乐下午还去找你们了。” “姐姐,五当家的人超好,你都不知道下午的时候有个瞎子闯进我们住的地方,要把我们两个捆起来,正好五当家的经过把我们俩救了。否则的话,我两个可能就见不到你了。”陆雪樱立刻开始向她诉苦。 宁安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微笑。 易川也坐在了桌边,“你们要说话的话一会儿再说吧,不然饭菜就都凉了,这些饭菜是我特意吩咐厨房里的元娘为你们准备的,中午也没有好好的让你们吃饭,现在我自罚三杯给你们赔个不是。”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三杯酒,然后一一饮尽。“从明天开始你们暂时就住在我的院子里,这间房子就让给你们住了,可乐和我住在东厢房。白天他们二人在的话你们就不要出门,还有过两天大当家都回来了,你们可以跟着我去拜见一下,如果大当家的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的朋友,只不过误打误撞的被李三奎抓了。” 洛安忆抓起筷子开始吃菜,她肚子确实很饿了,吃了几口菜看向易川,“你们那个议事堂很奇怪,那里面为什么雕刻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动物呢?还贼吓人,我和可乐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差点被吓着。” 易川听了她的话,脸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二章 大醉乡心梦不成 易川严肃地对他们说道,“议事堂那个地方是山寨里很重要的场地,一般外人很少让进去,没人的时候你们也千万不要往那边走。” 洛安忆有些不理解,“既然那个地方那么重要,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你要让那个什么李三奎把她们俩带到议事堂的后院里?” “我当时一时脑子抽筋儿了,说错了话。”易川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道,“谁都有说错话的时候呀,还好老李当时反应快,把她们俩带到了议事厅的后面。” 洛安忆觉得很搞笑,“你们几个山贼居然还弄了那么多的开会的地方。什么议事堂、议事厅、还有一个议和堂。你们总共才几个人呢?这么多的地方是显摆你们人多,还是显摆你们实力雄厚?” 易川放下酒杯,他的脸有些微微的泛红,“你不知道几年前我们山寨里确实很热闹,当时收了一百多个小弟呢,个个都是英雄好汉,而且还有三个女人也很厉害……”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洛安忆就笑起来,“依我看你们这潜虎山也不要叫潜虎山了,改名叫水泊梁山好了。我猜你们这一定是收了一百零八个小弟。有力气很大的花和尚,可以倒把垂杨柳,有文质彬彬的,像你一样的美男子会吹箫会乐器,还有水性很好的几兄弟,以及上山打过猛虎的打虎英雄。那三个女人其中有一个和她老公,是不是还开了一家黑店?” 易川摆手笑道,“那倒没有。我记得我们当时收了一百二十多个小弟,有三个女人长得虽然长得像你一样虎背熊腰的,但是她们很讲义气,做任何事情绝不含糊,就连喝酒都比我们酒量大。我们大当家的就把这些人分成了好几个组,每个当家的都是一个组长,后来……山下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我们其中有五十多个小弟离开了。剩下的一半里面有二三十个人去了沙场,跟随皇上打仗,听说还被封了军官。现在混朝廷的饭碗。” 洛安忆道,“那你们为什么还在这山上混呢?” “离开了这潜虎山,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虽然现在手上也有点钱,但是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吃完了饭可以到外面看看星星月亮,吹吹山风,想想心事。这个地方远离尘嚣,太适合思考一些事情了。”易川说完再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也不知道他这是喝了第几杯了,脸都喝的红彤彤的。 洛安忆见他喝酒,于是自己也倒了一杯,尝了尝,发现这古代的酒就是没有现代的劲头大。 其他的两个姑娘一言不发的听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喝酒。 半晌之后陆雪樱才说道,“姐姐这酒好喝吗?给我尝一口吧。” 洛安忆摇了摇头,“这酒虽然度数不大,但依然不适合你们未成年喝。” 易川却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小姑娘,“不就是一杯酒吗?来喝!大当家的女儿经常喝酒,酒量现在非常好。” 洛安忆无奈:古代人、江湖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想法。更何况易川现在也喝醉了。 陆雪樱高兴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她立刻放下杯子一转身将口中的酒全部吐在了地上,“这么难喝的东西,你们居然还喝。还不如一杯水好喝呢。” 宁安也拿过酒壶来倒了一杯酒,她优雅的举起来,对洛安忆说道,“来我敬洛洛姐一杯,感谢当时的救命之恩。” 洛安忆很爽快的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过去和她碰了一下,“干了!” 易川似乎是有些醉了,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几个人很快便将一桌子饭菜全部吃完了,几坛烧酒也全部喝完了。除了可乐和陆雪樱还有些清醒之外,剩下三个人基本上都有些醉意。 陆雪樱看着他们几个人,“原来这就叫做醉鬼,我娘就很讨厌爹爹喝醉酒,我爹爹喝醉了酒跟他们也差不多,他们这个样子确实有些招人烦。” “喝酒确实不舒服,喝醉了当时觉得还挺好,可是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头会很疼的。”可乐说道。 陆雪樱忽然叫起来,“对了你会不会烧醒酒汤?我记得我爹爹每次喝醉酒之后,我娘都会让人给他烧一碗醒酒汤,第二天醒来之后不会特别的难受。” 可乐为难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掠过窗户的时候,一下愣住了,他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贴着窗户望向他们,他怀疑自己是看花眼了,于是又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扇窗户的纸上有一个小圆洞。园洞后面有一只黑漆漆的眼睛,他顿时吓得汗毛竖起。 陆雪樱见可乐不说话了,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躲到了可乐的身后,“可乐哥哥,那是什么人?” “不,不知道呀。”可乐紧张地冒出了汗。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小姑娘站在了门口,那小姑娘长得奇丑无比的五官有些错位一般,她嘴角上带着一个笑容,“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灵儿指着躲在可乐身后的陆雪樱问道。 陆雪樱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说的是什么?她看到这个丑陋的小姑娘,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你……你是谁呀?” 灵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大,今年十岁了?” “我是十岁了,可你究竟是谁呀?” “我是灵儿,是大当家的女儿。我师父说的不错,你这张脸果然很漂亮。你是老李送过来的吧?我师父也说了,你是老李送给我爹做妾的,不过,有我娘在,你休想做我的后娘。” 陆雪樱听了她的话冷笑出声,“谁稀罕做你的后娘呀,我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么丑的女儿?” 灵儿也笑了,“你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过两天你那张脸就属于我了。”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陆雪樱愣住了,然后回头看向可乐,“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呀?什么叫过两天,我这张脸就属于她了?” 可乐更是没听懂灵儿的话,“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咱们可得小心她,这个小姑娘喜怒无常,而且脾气怪得很。”可乐便将白天看到的那些事情一股脑的说给了陆雪樱。 陆雪樱听完之后有些瞠目结舌,她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听了可乐的话,她心里对这个女孩子更加的抗拒和害怕了。 这时候易川醒了过来,他擦了擦口水,对可乐勾了勾手,“走,跟我去东厢房里睡觉去,这个屋子就让给她们三个女孩子住了。” 可乐便将刚才灵儿过来的事情说给了易川听。 易川听完之后,大手一挥,“那个丫头老是说胡话,你们不要搭理她就是了,还有她师父也是一样的,都是极其古怪的人,以后再遇到他们两个人,他们说的话你们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千万莫当真。” 陆雪樱听了易川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见他们两人离开了这个屋子,于是她上前去把房门关上,然后反锁了。锁上门之后,小姑娘才感觉安全多了。她看着依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两个姐姐,不由得犯了愁。想要不理她们二人自顾自的去睡觉,可躺在床上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坐起来去叫她们。 洛安忆有些晕头转向地坐起来,她绕到宁安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宁安的肩膀。原本还有些醉意的她,瞬间清醒过来。因为她看到宁安竟然还带了一条红色的围巾,现在虽然说是秋天的,但是也只不过刚刚入秋而已,还有一些秋老虎,天气还没有完全的阴凉下来,这丫头怎么就围上了丝巾呢?难道说她有什么怪癖? 这宁安也是,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回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洛安忆,“洛洛姐,你干什么呀?” “我不干什么呀,我只是有些好奇,这才几月份呢,你就开始带上围巾了,不嫌热的慌吗?”洛安忆说着摸向了她的围巾。 宁安像弹簧一样立刻弹跳着离开了洛安忆身边,“这……我……我脖子里有个很大的疤痕,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所以要带着围巾遮掩一下。” 女孩子都爱美,尤其是像她这么倾国倾城的女孩,自然不愿意身体上有任何的瑕疵,这样的话在别人面前还怎么保持完美形象的。 洛安忆表示很理解,“原来如此,没关系的,我不会嫌弃你的,你给我看一眼,说不定我还能够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去疤痕呢。”洛安忆忘记了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我认识一个私家医院里的医生,他去疤可有一手了,改天我带你去看。” 宁安紧紧地捂着脖子,“还是算了吧……我最不喜欢别人看我的伤痕。时候不早了,姐姐你还是赶紧睡觉吧。” 洛安忆笑道,“大家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呀?而且我对你们都像对自家的姐妹一样,我……”洛安忆说到自家姐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团队成员们,顿时眼泪涌出了眼眶,她几步走到床前,一屁股倒在床上放声大哭,“你们为什么都不来我的梦里见我一面呢?我好想你们呀,茜茜你难道把我忘记了吗?为什么连你都不会进入我的梦里了?” 陆雪樱和宁安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二人面面相觑。陆雪樱走到床边轻轻的拍了拍洛安忆的后背,“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洛安忆转过身来抱住小姑娘继续哭泣,边哭边说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我好想我妈,我好想茜茜,我也很想念我的粉丝们……怎么办呀?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这么丑这么胖……” “你放心吧姐姐,咱们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的,我觉得易先生不是个坏人,说不定他能够帮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也都很想念我们的家人和朋友。”小姑娘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然后安慰着。 洛安忆擦了擦眼泪,“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是体会不到的,王源弟弟说的对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都不是我,不会理解我的难过。好了,你们都睡吧,天也不早了。”她松开小姑娘,然后脱掉鞋子和衣,躺在了床上。 洛安忆借着今晚上的酒劲儿哭了个痛快,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晚上,前一个晚上她没有梦到想见的那些人,醒来之后非常的失望,她特别希望在这个晚上能够梦到他们。 陆雪樱和宁安都觉得,她只不过是想起了自己的从前的一些经历和亲戚朋友,毕竟她们俩都没有听出来,她刚才提到的是些什么人。 陆雪樱脱掉鞋子也和衣躺在了洛安忆身边。 宁安则将两张椅子摆放在一起,坐在了上面,然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黑暗之中,陆雪樱小声地问道,“宁安姐姐,你为什么不跟我们睡在床上呢?这张床还是挺大的,可以容得下咱们三个人。” 宁安道,“我从小一个人睡惯了,不习惯和别人挤在一起睡。” “可是你自己一个人睡椅子多不舒服呀。” 宁安叹道,“没事儿先凑合一宿,明天我问问易先生有没有多余出来的房间,如果有的话让他帮我安排一间。” 陆雪樱这才不说话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个人慢慢的都进入了梦乡。 这个晚上,人们都做着不同的梦境。洛安忆也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她梦见议事堂里浮雕都变成了真实的动物,它们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她,就在她准备逃跑的时候,那些怪兽全部变成了灵儿的模样,她们带着古怪的笑容将她团团围住,洛安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外面天光大亮了,这时有个人推门而入,一下子走到了洛安忆身边,她说,“我听说你昨天晚上梦见我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三章 列国奇术各不同 洛安忆心中一抖,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来这只是一个连环梦而已。 “你醒了?”宁安坐在椅子上问道。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此时正坐在桌边,拿着一把梳子,漫不经心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洛安忆看着她的侧脸不觉有些恍惚,她瞬间想起了莫卡茜,依稀记得莫卡茜也喜欢像她这样梳头,想到莫卡茜她再次叹气:昨天晚上还是没有梦到她们。“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宁安依旧没有看她,“昨天晚上的风很大,我几乎没怎么睡。今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起来了。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断断续续的在说梦话。” “我说了什么呀?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洛安忆确实已经忘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梦。她的头有些疼,看来以后晚上不能喝那么多的酒了。这古代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儿还是挺大的。 “我也记不住,只是隐约的听见你在那里喊什么人。”宁安说着叹了口气。她放下手上的梳子,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陆雪樱,压低的声音对洛安忆说道,“你真的不记得在陆家的一切了吗?陆俞杰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居然能抹去你所有的记忆。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 洛安忆见她主动的提起了陆家的那些事儿。心里顿时也好奇起来,但又不能跟她把实话说出来,就算是告诉她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她也未必相信。她想了想说道,“后来我好像被他们灌了一种药,至于是什么药我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把我扔到了乱坟岗上,半夜的时候我就从那个地方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半真半假的说道。 宁安想了想说,“你在陆家待了多少年?对陆俞杰有多少了解?” 这种问题可真是难坏了洛安忆,她又不是真正的梨花,怎么可能知道姓陆的老头子是什么为人呢,她尴尬地笑了笑,决定再扯一个谎,“实话跟你说,我醒来之后把之前所有的记忆都忘记了,我甚至都不认识可乐了,还有这个丫头,按说我在她们家里呆的时间也挺长了,对她们家的人应该都知道,但是我第一次见这丫头的时候,我竟然不认识她……” 宁安长叹了一口气,“难道这陆俞杰真的是传言当中的齐烈国的人?我师父也曾经派人调查过他,但是却查不到他和齐烈国相关的任何的蛛丝马迹,那种可以让人把前尘往事全部忘记的药,难道真的存在?” 洛安忆急忙附和道,“肯定存在的,我知道有一种药叫忘情散,吃完之后人就忘记所有的事情了,包括身边的朋友也不会记得了,大概他们就是给我吃了这种药。对了丫头,你说我救过你,不妨你把那经过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宁安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的陆雪樱。“有些事情咱们还是单独去聊,我怕这丫头醒了。” 她话音刚落,床上的小丫头果然就醒了过来。“宁安姐姐,你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 “还行。”宁安淡淡地说道。 洛安忆凑上前,“我也在,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偏偏问她?” 陆雪樱打了一个哈欠,“她昨天晚上睡在椅子上,并没有在床上睡,你却是我们几个睡得最早的,比我们睡得都香,我半夜都被你的呼噜声吵醒了。” 洛安忆一下子炸毛了,“你说什么?我居然还打呼噜!这怎么可能?” 宁安也跟着投诉道,“你确实打呼噜了,而且那声音还挺大,你俩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外面鬼哭狼嚎,屋里面也差不多像鬼哭狼嚎一样,再加上这硬板凳,我怎么能够睡得着呢?”这简直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受这种折磨。 洛安忆不说话了,看来梨花这姑娘以前应该有什么不好的睡眠习惯,她得想办法改过来。她想起昨天晚上,陆雪樱向她诉苦的事,“对了,昨天晚上光顾着喝酒了,你们两个在那个议事厅后面的小院里经历了什么事儿啊?” 陆雪樱一下子想起来,昨天晚上闯进来的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小姑娘,她立刻说道,“对了姐姐,昨天晚上你们几个喝醉了之后,那个叫做灵儿的古怪丫头闯了进来,你们几个人都睡着了,偏我和可乐是清醒的,她就站在门口那里问我是不是跟她同岁,我说我也是十岁,问她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说就算我长得再漂亮也没有用,我这张脸迟早是她的,开始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知道了。”她的脸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仿佛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洛安忆有些生气,“那个死丫头简直是太讨厌了,我看她就是欠打,这样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我替你收拾她,你也不用害怕,她这是单纯的嫉妒你吧,毕竟她长得那么丑。” “不是。”宁安说道,“你不是问我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现在想起来了,昨天下午我和对丫头正在说话,突然就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老头,那老头是个瞎子,他走到我和丫头身边,用力的闻了闻,然后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后来易先生就过来了,他问易先生,我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老李送过来的?易先生说我们是他的朋友,只是误打误撞的被老李抓了过来。也许是听了易先生的话,那老头子才离开了。” 洛安忆有些好奇那老头子究竟说了什么话,她认真的听着,宁安继续往下说,“我隐约听到了两个字。” “什么字?”洛安忆的好奇心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她感觉眼前这个丫头正在给自己,讲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他说了换脸。对,就是换脸这两个字。”陆雪樱好像是被触到了敏感的神经惊叫起来。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他说我这张脸生的特别漂亮,如果自己有女儿的话,一定要把我这张脸给他女儿换上。” 洛安忆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扯淡,便笑道,“你们别那么敏感,那老头子或许只是胡说八道而已,再说了,就算是他真有那个想法也不可能实现的,这年头你们的医疗技术是什么样的,你们这帮人难道心里没有点b数?”开什么玩笑,还想着整容那一套,这个年代,这项技能是不可能实现的。 宁安眉头紧皱,“那是一种巫术,齐烈国的人有人会这种巫术。” “齐烈国是什么地方?”洛安忆第一次听到其他的国家,她好奇地询问,“咱们是什么国家?” “咱们是燕云国,在咱们这片大陆上一共有十个大小不等的国家,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术法系统,当然只有贵族才能够学习到国家的术法。”宁安看着她们继续说道,“齐烈国的国家技能是巫术,鲜于国是咒术,邗江国是预言术,雄州国是蛊术,仙暮国是幻术,我们燕云国是催眠术,还有分身术。” 洛安忆听了宁安的回答,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穿越到了一个可以修炼术法的地方。这完全就是一个魔法世界?心里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掌握了这项技能,那不等于掌握了全世界?修仙也不过如此嘛。“那平民老百姓会不会这些法术?”洛安忆渴望的看着宁安,恨不得让她立刻掏出一本修仙秘籍来交给她。 宁安摇了摇头,“当然不可以了,这些术法都是国朝皇族,甚至是皇子们才可以练就的术法,如果平民百姓都会的话,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洛安忆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如果平民百姓都会法术的话,确实会乱成一锅国家,还有什么人可以管理呢?只是刚才听宁安说的那么多的法术,她觉得很神奇,就算是有一两个人会这种法术的话,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宁安接着说道,“齐烈国的巫术是这几种法术之中最为厉害的,他们国家的人也都是凶残的,因此常常会骚扰周边的国家,有一年还跟我们国家打仗,我……皇上就亲自带兵上阵,一举就击破了他们的防备,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也就是当时的那一仗让整个齐烈国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野心欺负其他的国家了。” 洛安忆道,“就应该这样狠狠的揍他一顿,其实每个国家就跟一个人是一样的,一旦很贱兮兮的话,就得需要有人狠狠的抽他一顿就老实了。” “我们这几个国家互通有无,关系都很融洽,但是最近我隐隐感觉周边的局势似乎有所变化,我担心不久的将来还会发生战事。齐烈国的皇室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们应该在准备更大的阴谋。”宁安叹息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雪樱,忽然问道,“宁安姐姐你一定是皇族贵胄,否则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国家大事。”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四章 薄雾浓云愁永昼 宁安笑了笑,“你为什么非得执着于我是皇族贵胄这件事?” 陆雪樱似乎把刚才的恐惧感全部抛之九霄云外了,她甜甜一笑,“我的直觉告诉我的。还有刚才你说的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法术,我就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情。你看我一个贵族人家的侯门小姐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平民家的儿女又怎么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呢?也只有你们皇族的人才能够了解这些秘密。” 宁安笑道,“这根本就不是秘密,每个人都应该知道的,只不过你平时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事情。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那个丑姑娘,她应该也知道的。” 陆雪樱听她提起灵儿来,顿时又陷入到了恐惧之中。“好好的就不要提她了。” 三个人又绕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之中。洛安忆说道,“你刚才的意思是说,那个臭丫头的师父会巫术?他以后会用巫术把雪儿的脸换给灵儿?” 宁安点了点头,“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我甚至怀疑那个人就是齐烈国的人。他很有可能是齐烈国会巫术的少数人之一。”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破掉他的巫术呢?”洛安忆说道,“一般来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能够制造的,必然会有能够克制它的。就像江湖里武功也是一样的。这应该算是能量守恒定律。” 宁安摇了摇头,“好像还没有找到克制之术。” 三个女孩子聊天的时候,易川给她们端来了饭菜,早饭准备的还是比较丰盛的,各种粥,还有小菜。“没想到你们几个起的还挺早的。”易川把饭菜摆好,然后坐在了饭桌前,很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开始吃。 洛安忆问,“怎么没有看到可乐?” 易川头也不抬地回道,“他在帮元娘烧火呢。” “那他吃过饭了吗?”洛安忆仍旧关心地问道。 “嗯,他在厨房吃过了。你们昨天晚上休息的还行吧?灵儿后来没有再来打扰你们吧?”易川很快就将一碗粥喝完了,他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那丫头如果再来骚扰你们的话,你们一定要告诉我。还有千万不要跟她正面起冲突,她喜怒无常,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候对大家都不好。” 三个女孩坐在饭桌前开始吃饭,然后认真地听着易川说话,宁安问道,“你们四当家的是什么来头?我感觉他好像是会点巫术。” “李松以前自己开了个武馆,他老婆死了之后他才上山来的,他性格就是那样孤僻而且怪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很神秘一样,有人说他是齐烈国来的,这其实是对他的误解。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不过他的功夫比平常人要厉害一些,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虽然是个瞎子,但是行为却像正常人一样,丝毫不会受到眼盲的困扰。”易川解释道。但是从他的话语之间能够感觉出来,他和这位四当家的并不熟悉,反而有很大的距离感。 “你好像对你们四当家的,并不是很了解,你们这几个当家的不应该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吗?为什么你们好像不熟的样子?”洛安忆疑惑地看着易川。 易川笑道,“我们当然是好兄弟了,只不过我们的表达方式是不一样的,我和他属于君子之交淡如水。” “是不是君子之交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们之间肯定是淡如水的。”宁安淡然说道,“易先生,我们几个人不妨把心里话都告诉你,我们对你有着足够的信任,是因为觉得你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对我们比较保护,我希望在看到大当家的回来之后,你也能够有今天这个态度。” 她的话有些趾高气扬,像是站在一个高位发号施令一般。易川不由得对她多看了几眼,“我易某人的态度一向如此。”说罢起身离开了。 洛安忆吃完了饭看着宁安,她听出刚才易川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你这语气好像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意味,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像雪儿猜测的那样是一个皇亲贵胄?” 宁安沉默了半晌,终于决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们,她起身在门口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外面有什么可疑的人,于是关上门来走回到桌前对她们说道,“好吧,既然你们一再的怀疑我,那我今天就把实话告诉你们,我是当朝的宁安公主。” 这话一出,两个女孩都愣了一下,洛安忆和陆雪樱相视而笑,陆雪樱说道,“你说你是宁安公主,可是你身边怎么连个随身的宫女都没有呢?就算再怎么落魄,出门在外总是要有人照顾你的吧?” 宁安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这次出门是背着我母亲出来的,临出门的时候青莲和十锦都要跟着我,可是被我拒绝了,我小的时候也跟着一个江湖师父学过一点儿武功,以为有点儿本事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坏人……” “然后你就被那个老李抓了?”陆雪樱盯着她,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可是这位丑姐姐是什么时候救的你呢?” 宁安听了这话对她冷笑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看在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我今天也不会说这些。你回去问问你爹。我跟你爹无冤无仇,他却派杀手来抓我杀我,要不是我命大遇上了洛洛姐,只怕这会儿早就轮回转世了。” 陆雪樱脸一红,“我爹……他不是那样的坏人,你们两个为什么非要说我爹要害你们?他一直都是以生意为重的,哪有什么心思去追杀两个小姑娘呢?再说了,你们难道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吗?” “我呸!”宁安啐了一口,“你还是不了解你爹的为人,他一定就是宋老狗的狗腿子!我一直知道宋老狗在宫外面与很多江湖人士相互勾结,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么偏僻的小镇上都有狗腿子。” 陆雪樱红着脸,想要为自己的父亲在辩解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在说什么,只好安静着不再说话。 洛安忆很显然已经听出来,要害她的人其实是她口中的宋老狗,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又是什么人,竟然敢胆大包天的谋害当朝公主!这种骚操作。这天底下恐怕没有几个人敢吧?“那个我插一句嘴,你说的宋老狗是谁呀?” 宁安没好气地说道,“就是我父皇身边的一个太监总管,叫宋哲远。” 原来是个爱管闲事的大太监。洛安忆点了点头心想:难道说这位太监先生也像明朝的魏忠贤一样一手遮天?再说了,他杀一个公主又是什么意思?“那只老乌龟为什么要杀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宁安想了想说,“他就是不想让父皇省心呗,他想着暗中将我杀害了之后,再把罪名栽赃给有重大功绩的老臣,然后借机除掉他们,这样一来,他就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当朝的二皇帝了。一石二鸟的奸计他又不是没有用过。”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会如此的大费周章吧?他可以随便找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安插给那些大臣们,然后借机杀掉他们不就完了吗?但是杀一个公主始终觉得有些浪费刀。洛安忆依然有所怀疑,但是又没有继续问。 宁安继续说道,“我母亲曾经跟我说过,我几个哥哥的死几乎都是宋老狗的幕后主使,可现在我们没有那个实力能够铲除他,否则的话也不会容许他作恶多端多年。”提起当年的旧事以及几个哥哥的死,她都对那个大太监恨之入骨。 如果说杀皇子的话,洛安忆还可以理解,毕竟皇子们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一旦新皇继位的话,皇帝身边的老人尤其是没做过什么好事儿的老太监,必定会被查办,就算不被查办,也一定再也得不到重用了。 那宋哲远一定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想要一直过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所以他肯定就会将那些皇子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尽一切办法制造“意外”,让他们在意外之中安详的离世,但是一个公主又对他有什么威胁呢?洛安忆想不通。她有些同情地看着宁安,“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宁安叹道,“我离开灵台山已经好几天了,母亲一定担心坏了,我出门的时候在路州的客栈里给她写过一封家书,也不知道她收到了没有?现在被困在这里,不知道要被困多长时间,如果我师父在的话就好了。” 洛安忆听出了点什么问道,“你母亲难道没有在皇宫里吗?” 宁安摇了摇头,“没有,她老人家一直在灵台山居住,我从出生起就跟着她住在灵台山上,只是每到盛大节日的时候,父皇会派车来接我们回宫热闹几天,等到节假日过完之后,他再派车把我们送回来。” 看来这公主和她母亲都不是得宠的人,否则也不会住在宫外了吧?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五章 灵台别后谁人惜 “那你出了山之后准备去哪里玩儿呢?一个人不是很无聊吗?而且你万一出点事儿也没人帮你,当时你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洛安忆疑惑地问宁安。 宁安苦笑道,“现在想想我那天也太任性妄为了,当时出门的时候和我母亲拌了两句嘴,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没想那么多,于是我就下了山在山下的小镇上买了一匹马,我骑着马一路南下,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陆家庄小镇,那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跟着我,可是我一到了陆家庄小镇之后就有人把我抓到了她们家。”她伸手指向了陆雪樱。 陆雪樱没有说话,因为对于那一切她根本就毫不知情。 宁安继续说道,“她爹让人把我绑起来。扔到了她们家后院的柴房里。那天晚上她爹去柴房里看我,询问我是不是宁安公主,我说你既然认识我,还敢如此大胆的将我绑过来,就不怕我父皇杀你的头吗?那老贼竟然笑着说他陆俞杰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别说是一个公主,就算是皇帝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怕。他拿走了我身上的一块儿皇家玉佩,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就让两个黑衣人进来将我杀掉。幸好不是他亲手杀我,否则我必死无疑。那两个黑衣人当时好像喝了很多酒,浑身酒气冲天,他们在靠近我的时候,被洛洛姐从后面打了几闷棍,将他们两个人全部打晕了,洛洛姐给我松了绑,然后把我从陆家的后门里送了出去,还贴心的在门口准备了一匹马,我骑上那匹马,连夜逃离了陆家庄小镇。” 原来如此。 洛安忆瞬间明白了,梨花为什么会死了。一定是后来陆老爷发现那两个杀手不但没有杀掉人,还将她放跑了,于是调查之下找到了不会说谎的梨花,就让人把梨花杀了,连夜扔进了乱葬岗。 陆雪樱听完宁安的话红了脸。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会出卖良心做这样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父亲都是一副严厉的面孔,平时忙忙碌碌的,但从来也没有苛责过哪个下人,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去杀一个公主,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向那位宦官大人卑躬屈膝,按说她们家在整个江南一带算得上是富庶的大户人家,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讨好任何人,而且父亲的理想也不是去当官,那他又为什么要做那宦官的走狗呢? 宁安见陆雪樱一直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感慨道,“你肯定是想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是啊,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对我们兄妹几人要求严格,而且也从来没有苛责过下人,反而对他们都很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做一个宦官的狗腿子,我们家根本没有必要去巴结任何人。” “也许是被威逼利诱了。不过你们家作为商人,就算有再多的钱,在当今的社会地位上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你爹应该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话语权,所以才敢勾结朝廷里的蛀虫。”洛安忆道。 陆雪樱咬了咬唇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可是这是出卖良心的事情,他一直教育我们不要做出卖良心的事,不要去陷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可如今他自己却……”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既然那些事情他都已经做了,而且我和洛姐姐根本就没什么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暂时原谅他了。只要他以后改邪归正,不再为宋老狗办事,那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宁安说道。 陆雪樱趴在洛安忆肩膀上哭起来,“姐姐我……我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那些事情是他做的。” “好啦,我理解你的心情,自己的亲人做了这样的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会有些接受不了的,刚才宁安也说了,只要他能够改邪归正还是一个好父亲。等你从这里离开之后,回家好好劝劝他,跟他说一下那个宋老狗并不是什么好人,迟早有一天会被正义打败的,到时候如果把他株连九族的话,跟他有任何连带关系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你要劝导你爹,看在你们这些子女的份上跟那家伙断了联系,把精力好好的放在做生意上,不要给国家添乱。” 陆雪樱哭了一阵儿之后,才感觉心情缓和了一些。 三个姑娘在房间里说了许久的话,洛安忆看外面的天气不错,于是对她们二人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还是出去溜达溜达吧,不要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呀。” 宁安和陆雪樱就跟着她出了房间。三个人坐在花圃前的石椅子上,畅想着以后离开这里之后要去什么地方。 这时她们忽然听见了一阵,犹如黄莺出谷般的歌声,都愣住了。 洛安忆仔细的听了一会儿,那歌声似乎从南边儿传过来的,她看着她们俩,“难道是那个小妖女在唱歌?” 陆雪樱嗤之以鼻,“她说话都像公鸭嗓,唱歌会有这么好听吗?鬼才相信呢。” 宁安站起身来走到小园门口,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好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的声音。” “难道说这山庄上还有其他人?”洛安忆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小园门口向门外张望了一眼。 那阵悦耳的歌声再次从南边的方向传过来,两个人都很认真的听着,洛安忆很想知道她唱的是什么,可是仔细的听了半天之后,却发现根本就听不清楚歌词。 这时候可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那托盘里是几个烤好的地瓜,他笑吟吟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怎么你们在这里等我吗?看我给你们烤了几个地瓜。” “那就多谢你了。”洛安忆说着伸手拿了一个地瓜,那香气扑鼻,她迫不及待地剥开一个开始吃,“对了,可乐,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唱歌啊?” “哦,你们说在唱歌的那个人呢,那是元娘在唱歌呢,她嗓子很清亮,四十多岁的人了,唱出来的歌声还是像小姑娘一样。”可乐将托盘放在院内的石桌上。 他的话让站在门口的两个姑娘都愣了一下。她们难以置信的异口同声道,“她居然四十多岁了?” 可乐点了点头,“是啊,你们没想到吧?元娘这个人长得也挺年轻的,我早上起来之后去给易先生打水,然后就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在那边忙活,我就跟了过去询问她有没有热水,那姑娘就带我去了厨房,我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厨房做事的元娘,我还叫人家姑娘,结果元娘就笑话我,她说她要是有儿子的话,都跟我差不多大了,她今年都四十五岁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后来问了易先生才知道元娘没有撒谎。”这小子见三个女姑娘对他的话很感兴趣,于是就卖了个关子,“你们知道元娘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听她唱歌这么好听,她以前该不会是歌姬吧?”宁安说道。 可乐竖了个大拇指,“宁安姑娘可真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元娘以前确实做过歌技,不过后来她开了个妓|院。” “按说开妓|馆的话,比来这山上做厨娘可要挣钱多了,她难道也是几个当家的下山把他她抓上来的吗?”洛安忆问。 可乐摇了摇头,“我也奇怪,就问她为什么来了这山上做厨娘?你们猜她怎么说?” 陆雪樱催促道,“你别总是问来问去的,有话就赶紧说嘛,真会吊人胃口。” 可乐憨憨一笑,“她说她觉得赚够了钱,就想回老家养老去,可是没想到走到着潜虎山就被人抓了,她见这哥几个并不会做饭,于是就给他们做了厨娘,照顾他们几个的生活起居。” 宁安摇头笑道,“一个老宝子怎么可能会收起的贪心,想要回家养老呢?这话说起来谁信。” 确实如此,那些老宝子们没有一个会说主动的回家养老,洛安忆道,“难道说这老女人身上背了命案?” “你们想太多了,人家只是觉得手底下的那些姑娘很难管教,她说什么那些姑娘们也只是表面听听她的话,背后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都不听她的,她觉得心累,于是就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吟香阁交给了头牌花魁江姑娘管理,自己则带了棺材本儿离开了京城。”可乐解释道。 “吟香阁……”宁安小声的重复了一句,“原来那家吟香阁是她开的。” 洛安忆好奇地看着她,“你去过?” 宁安脸色一红,“瞎说什么,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我只是凤凰大街上见过那家妓馆,一共五层的大楼,很气派,每到傍晚的时候都很热闹,歌舞升平。我有几次从那里经过,都能够听到有人欢快的唱歌,我想起来了,那次从那里过的时候听到的歌声应该就是这个元娘唱的。” “没想到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还藏龙卧虎。”洛安忆对那位元娘产生了兴趣。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六章 无奸不商二狐争 现在来说一说陆俞杰这边。 自从六小姐离家出走之后,苏夫人每天都去找陆俞杰的麻烦。整的他也很心烦,于是就派了一些家丁护院出门去寻找陆雪樱。 可是几天过去之后,陆雪樱音信全无。陆俞杰这才着急了。他亲自带了一些人去寻找女儿,却始终打听不到任何的消息。他之前安插在各个小镇铺子里的暗哨都反映说六小姐没有来过。 陆俞杰快马加鞭地去了京城苏夫人的娘家。岳父岳母都说外孙女儿并没有来。他虽然着急,但是并没有将女儿离家出走的事情告诉岳父母,只是说自己做生意路过这里来打听一下,看看女儿有没有来看望过他们。 离开了苏夫人的娘家之后,陆俞杰走到了一间茶铺,要了一壶茶水喝了几杯就听见外面在吵闹。他放下杯子,走到窗户边上往下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未雨宫的钱宫主,那家伙喝得有些醉,此刻正在跟人吵架。 陆俞杰一看到那家伙顿时来了气,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又放了几两银子,就立刻越窗而下拦在了钱宫主和路人之间。 “哎呀,是陆老爷呀,你来得正好给我评评理,他刚才从这里过,狠狠的踩了我一脚,你说该让他赔钱不?”钱宫主醉眼迷蒙地看着陆俞杰。 陆俞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然后将他拎到了旁边,“咱们今日好好的算笔账。你说让别人赔你钱,你什么时候赔我钱?” 陆俞杰那天让自己的随从陆长风,去未雨宫请这位宫主大人到府上商量一下赔钱的事宜,但是这位宫主大人听了门人报信,说用户来反应事情给人家办砸了要他们赔钱,他立刻躲进了密室里,让门人回复说自己并不在宫中。 陆俞杰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于是亲自登门。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开的。 “陆老爷,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个样子咱们怎么在商谈呢?还有商谈的必要吗?大家都是文明人就不要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好不好?”钱宫主脸上讨好的笑着。 “我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是高级杀手为我服务,你当初也承诺了,只要咱们肯花银子,你们的杀手是不会失手的,可是事实是怎么样的?那天晚上派去的两个杀手,居然喝得酩酊大醉,不但事情办砸了,还让那丫头给跑了,我到现在都没抓到人,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还有后来我好不容易抓到了放人的那个下人,用了你们给的毒药,连夜将她毒死扔进了乱葬岗,可是她第二天竟然毫发无伤地又回到了我陆府!我竟然还相信你们,又用了你们的人去杀那丫头,没想到你的人竟然愚蠢的用火箭,那丫头没有被杀死,他们反而烧了我一处宅子,这笔账你说怎么算?” 钱宫主见陆俞杰挥起拳头要打他,立刻大声叫起来,“好办,好办,一切都听陆老爷您的,我一会回去让下人把钱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这钱我不赚您的了,那毒药其实就是赠品而已,那您见过谁家的赠品会那么正宗的?毒不死人很可能是药剂量不够,不过按理来说也不应该啊,我们赠送的可是极品鹤顶红。” 陆俞杰松开了他,“你们收了我的钱,却给我用了低级杀手,不但没有给我办好事情,反而还坏了我的事情,你单单只把钱退给我是不行的,还要赔我一处院落的钱一千两,另外你把我要杀的两个人都放走了,害得我没有完成任务不好跟上面交代,这也得赔一千两。” 他一边说,那位钱宫主一边拉下脸来,待他说完要赔他两千两银子的时候,钱宫主的脸已经很黑了。“陆老爷,咱们大家都是生意人,你也比我精明不了多少,我也比你笨不了多少,对吧?你看这样折个中,一处宅子我看过了,京城最好的也不过八百两,我的人给你烧了宅子,但他们也赔了自己的命,我辛辛苦苦的培养他们这么多年,吃喝拉撒、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花的我的钱?到现在他们为您办点事情,虽然失败了,但是却再也回不来了,那你说我这前期投入的钱是不是也打了水漂?这么算下来的话,几条人命至少也得值两千两银子吧?我陪你八百两院落钱,你再赔我两千两人命钱,咱就算两清了,你说呢?” 嘿,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居然还给自己算了一笔这样的账,如此算下来,自己不但得不到两千两银子,反倒还赔进去了一千二百两,陆俞杰心里一算恼羞成怒,“钱多多,你不要太无耻了!” 钱多多冷笑道,“咱俩到底谁无耻呀?你有自己的小算盘,我当然也有了,人人都说无奸不商,我看你是看不到自己奸的一面而已。就你家那处院落,顶多能值上三百两银子就不错了,你也好意思出口一千两?我那七条人命难道不比你一处院落还要更加值钱?你陆老爷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任务失败罪不至死。还有,谁有能知道他们不是你陆老爷逼死的呢?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钱多多你——”陆俞杰气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的手指着他,“你不要得寸进尺!” “陆老爷,你要杀的那两个人只怕现在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如果我把他们找出来一起指证你的话你觉得你还有多少胜算呢?”钱多多得意地说道。 陆俞杰冷冷一笑,“好啊,你去派人找,只要你能找出来,咱们之间的赔偿款就一笔勾销。这样吧,我还有一个事儿要麻烦你,只要你连这件事情一定办好,我还要再给你追加一千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 钱多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那张肥肉堆积的脸上,挤出来一个难看的微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若是再拒绝的话,恐怕就不识抬举了,我不是吹牛,杀人这方面,或许我们组织里不是最牛b的,但是找人这方面我们一向很专业。” 陆俞杰很嫌弃地摇了摇头,“谁不知道你老人家最擅长的就是吹牛,我当时去找你们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说你们的杀手从来没有失误过。现在你又开始吹牛,如果人找不到的话,我可是要赔偿的。” 钱多多拍了拍胸口,“你放心吧老弟,别说在江湖上找人,就是在皇宫里找人,我们的人也能够翻出来。说吧,你让我们找什么人?” 陆俞杰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那间茶馆,“咱们先到楼上去喝杯茶慢慢说,而且我现在没有带她们的画像,这样吧,明天你到我家去,我让人把她们三人的画像做出来,然后让你的人带着画像去找人。” “那感情挺好的,只要有画像在,我们一定能够找得到人。走吧,去喝茶,今天老哥哥我请客。”钱多多伸手搭在了陆俞杰的肩膀上,两个人勾肩搭背地上了楼。 要不怎么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呢。商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钱和合作在,其他的都是浮云。 他们二人在茶馆里点了一壶茶,然后听了一出戏。时间一转眼到了黄昏,两个人就一起去楼下的饭馆里吃了点饭,然后勾肩搭背的又去了吟香阁。 凤凰大街可以说是京城烨城,最为繁华的一条大街了。两边都是高楼耸立夜晚华灯初上之后人|流攒动,路两边的各种小店都要经营到深夜。 吟香阁坐落在凤凰大街的中心位置,可以说是占着整个凤凰大街的c位。 一楼大门前站着一排穿着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她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条手帕,见到从他们门口经过的男顾客,就对他们挥挥手笑一笑。如果没有顾客来的时候,这几个女人就一起唱歌。 被歌声吸引而来的男顾客,总有那么一两个会被她们拉进吟香阁大门内。 陆俞杰和钱多多两个人走到门口,正好听见那几位姑娘在唱歌,至于唱的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理会。两个人带着银笑望着几个姑娘,就像饥饿的狼望着待宰的羔羊,嘴角恨不得都要流下涎水了。 几个姑娘唱完了一曲之后,其中有两个立刻热情的上前来搭讪他们。“哟,原来是陆老爷和钱老爷呀,您二位今天怎么一起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陆俞杰牵过一个小姑娘的手,“我们俩今天晚上想听柔儿姑娘唱歌,快让你们元娘安排。” 那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道,“元娘已经不在吟香阁了,如今的吟香阁是江姐姐在打理。” “哦,我这才多久没来,元娘就已经不干了?没想到我柔儿姑娘竟然做了这老妈妈的位置。当真是厉害了。”陆俞杰笑吟吟地说道。 两个人进了大门,就听见有女子唱歌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七章 冷眼旁观一出戏 陆俞杰迷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我们柔儿的声音果然还是那么好听,黄莺出谷也不过如此。” 他的话音刚落,忽听楼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摔东西,接着就听见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传了下来。 —— “一群不要脸的狐狸精们!老娘今天非得把你们这里砸个稀巴烂。我看你们还敢勾引男人!” 那个声音尖刻的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看样子又不知道是哪位男子汉的夫人找了过来。 陆俞杰和钱多多对视了一眼。钱多多撇嘴道,“要说娶到这悍妻,可真是伤脑筋。也不知是哪位有福之人的妻子,前来寻衅滋事了。陆老弟,咱们上去看看。总不能让咱家柔儿左右为难吧。” “说的是,得给柔儿解围。”陆俞杰说着,抬脚就上了楼梯。刚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花盆朝这边飞了过来,他急忙闪身接着就听身后啪的一声,一个六角形的花盆摔了个粉碎。还没走到二楼,又有接二连三的其他瓷器,朝楼梯这里扔了过来,好像要故意砸他一样。陆俞杰三步并两步,一下子窜上了二楼,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家的恶婆娘如此彪悍。 二楼最靠近楼梯的那个房间里传来了姑娘们的劝慰声。 “王家娘子,您就消消气吧。王大哥他真的是头一次来这里,更何况我们翠芝只是陪着他饮了两杯酒而已。” “就是呀王家娘子,您长得如花似玉,王大哥又怎么可能爱上我们这些人呢?” 陆俞杰和钱多多站在门口处,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只见一个女人正在揪着一个男人的耳朵数落他。旁边的两个姑娘看不下去了,便在那里劝说。屋里的东西被砸的乱七八糟,可见刚才的瓷器应该都是这女人砸碎的。 “把你们当家的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调教出来的你们这种女人,一个个的满口胡说八道,我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还不清楚吗?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教训我?”那女人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几句丈夫之后,又开始骂旁边的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立刻出去叫人了,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了陆俞杰和钱多多,她急忙跟他们二人施了个礼,“让二位大爷见笑了,今日艳柔姐姐恐怕没空陪二位了,若有需要就到兰花小筑找兰花姐姐吧。” 陆俞杰见那姑娘要走,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翠芝姑娘,那闹事的婆娘是谁呀?” 翠芝叹了口气冷笑道,“谁知道是哪个乡野里冒出来的泼妇,那姓王的男人也是一个小气鬼,几乎天天来这里,每次走的时候还要带点点心回去,今日他老婆来这里闹,还要我们姐妹给他说情,平日里不给赏钱也就算了,今日还让他老婆把这里都砸了,窝囊废一个。” “那要不要老哥哥我进去给你出口气?”钱多多笑眯眯的看着翠芝。 “那倒不必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想艳柔姐姐应该会处理好的。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赶紧去把她喊过来。” 钱多多的目光一直追着翠芝的影子而去,直到她下了楼去了后院儿,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来。 陆俞杰站在门口盯着那女人,那女人似乎感觉到了门外的目光,她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陆俞杰和钱多多,于是骂道,“看什么看?” “你们夫妻闹别扭,怎么把人家店都砸了?这又不是你们家,把这里弄得一片狼藉,你们夫妻得赔钱。损坏的瓷器玉器不说照原价赔吧,至少也得按照成本价来赔,我目测随便估计了一下,大约少不了一百两银子。”陆俞杰慢慢悠悠地说道。 那女人撩了一下遮住了眼睛的刘海,“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你们让赔我们就得赔钱?” “我们是这家店的老板的朋友,你在我朋友的店里撒泼耍浑毁坏了她的东西,我自然得让你赔钱了。”陆俞杰依然没有生气发火。 那女人听说要赔钱,顿时打了身边的男人几耳光。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好的东西不学,偏偏学别人逛.妓|院,你以为家里有金山银山?你不知道现在银子难挣,还要如此的糟蹋!我不管,你现在就得跟我回家去。”说着揪着那男人的耳朵就准备要离开。 陆俞杰拦住了门口。“怎么,这就要逃跑了?” 女人讪讪一笑,“我们这不是也没钱吗?还不得给您回家凑钱去。”她瞪了那男人一眼。“你说是不是呀,不争气的东西。” 男人急忙点头,“夫人说的是。” 陆俞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人,他发现这女人竟然长得十分漂亮,丝毫不比这店的主人江艳柔差,于是一个古怪的想法冒了出来,他伸手拦住了那女人,“没钱还来逛吟香阁?我刚才可是听楼下的姑娘说了,你家相公可是天天都会来的,而且每天晚上走的时候都会顺带着把姑娘们的点心顺走一份儿,点心吧就算了,就当是姑娘们送给他的夜宵,可是姑娘们陪说笑的钱……总得赏给几两吧?” 这女人一听说自己的丈夫竟然天天晚上都来,顿时又气的急火攻心,她狠狠的地捶了男人一拳,“你还跟我说谎,你个骗子,骗子!” 男人一言不发,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任凭这女人又打又骂。 “没有钱也没关系。”陆俞杰拿出折扇扇了两下。“我看你长得也挺漂亮的,不如就替你丈夫还钱吧。” 女人愣了愣,“怎么还?” 钱多多立刻凑了上来,满脸横肉间露出了和善的笑意,“你陪我们哥两个喝酒说话,哄得我们哥两个高兴了,说不定还赏你两个钱呢。” 他话音刚落,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顿时黑了脸。他咬着后槽牙狠狠的挤出来两个字,“休想!” 陆俞杰看向那男人,笑道,“你都可以找其他女人陪你聊天说话,难道就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找其他男人聊天说话吗?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更何况你老婆这么漂亮,完全可以把你欠在这里的钱全部还清,你如果同意她每天都来这里陪我们说话聊天的话,说不定你老婆还可以挣一大笔钱。” 男人的脸气得通红,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的女人挡在了身后。 这时候店主江艳柔走了过来,她恰好听见了这男人的话,也刚好看到了他将老婆护在身后的行为,立刻颇为赞同的鼓了鼓掌,“想不到你还挺维护自己妻子的,你既然这么维护她,为什么却又背着她偷食呢?于情于理有些说不过去呀。” 陆俞杰和钱多多看见了江艳柔,顿时就像苍蝇见了屎一样,争先恐后的跑到了她身边。 江艳柔急忙对他们二位施了一礼。“我在那边看了多时,多谢二位老哥哥替我做主,我这店虽然经营了十多年但你们也知道,那都是元娘的功劳,跟我可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元娘把店交给了我,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经营的好呢,如今又面对这样的事情,今天多亏了两位老哥哥在场,否则……”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柔儿你就放心吧,有老哥哥在你这店不会有人再敢闹事的。”钱多多立刻献宝似的拍着胸脯做保证。 陆俞杰也跟着说道,“柔儿,你不要害怕,出了事咱们就想解决的办法。你想怎么样惩罚他们呢?” 江艳柔眼睛一转,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呀,还不是平时都仰仗着各位大爷,既然刚才陆大爷已经说了让这个女人替她丈夫还钱,那就按照陆大爷的主意吧。”她笑眯眯的看向陆俞杰。 “不行,你们不能欺负我妻子。”男人将自己的妻子挡在身后,“我……我也不是没有钱,我……”他犹豫着从腰间解下了个精美的饰品,那饰品看上去像是玉佩大小,但又不是玉佩而是一个手链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都是用红色的珠子穿成的,但其中却少了一颗。“这个串子能不能抵这几天的花销?” 江艳柔抬手将那个珠串儿接过来,她眼神顿时亮了,“这是……血玉石串?”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红色的玉石,惊喜之色溢言表,“怪不得人人都说这东西是宝贝,果然让人爱不释手啊。你有这等宝贝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别说是这几天的开销了,就是刚才你妻子砸坏的那些东西全部都不用赔偿了。” 陆俞杰和钱多多见了那玉石串儿都被它吸引住了,他俩不由得多看了那男人一眼。陆俞杰问,“看你平平无奇的样子,这串子不会是偷的吧?” 男人气得脸色发红,“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现在账也还清了,我们两个可以离开了吧?”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八章 石雕非同影分身 江艳柔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了,你们走吧。” 男人立刻拉着他妻子下了楼。 陆俞杰和钱多多盯着那个串子,直到江艳柔把那玉串子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才都收回了目光。 钱多多立马把江艳柔搂住了,“柔儿咱们去吃酒。”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脖子周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今天晚上好香啊。不知熏的什么香?” 江艳柔笑道,“钱老板,你这记性真的不好。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只熏如念胭脂铺子里出来的芙蓉香。”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上个月的时候我还送给你一盒了,不知道你用完了没有,如果用完了老哥哥我明天再给你买。”钱多多笑得眼睛都只剩下了一条缝。 陆俞杰却一言不发,跟着他们一直上了三楼。 江艳柔扭动着如同水蛇一般柔软的腰肢,“你送给我那一盒早就用完了。前两天几个姐妹一起去街上,我却没有办法出门就让她们帮我捎了几盒。如今我还有的用,就不劳钱老板挂心了。” 三个人跟着江艳柔进了一个很宽敞的包间。房间里的桌子上已经摆了酒席,江艳柔将他们请到桌上,“今日之事,我还真得要谢谢两位老哥哥。说句实在话,我之所以敢接下元娘的这个店子,就是觉得背后有你们这些老顾客的支持,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如果你们不帮我出主意的话,我根本就拿不到这血玉石。既然你们帮了我的忙,那么我今天也送给二位一个礼物。咱们边吃边聊。” 这俩家伙听了这姑娘的话心里美滋滋的,还以为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于是俩人一左一右坐在了江艳柔的两边。 江艳柔给他们二人都斟满了酒,她举起一杯来,“这一杯我敬二位哥哥。”说着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壶来再次斟满。“这第二杯我还敬你们。” 俩男士一见这女子竟如此豪迈的喝酒,也不甘示弱,也跟着她干了,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二人喝完之后竟然都晕了过去。 江艳柔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他们二人的胳膊,又叫了他们两声,但见二人都已经昏睡过去,这才拍了拍手。接着从里屋走出来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他们一下子跪倒在江艳柔的脚下,“主人。” “把他们都拖到密室里去,给那个胖子换一张脸,这个陆俞杰先不要动他,以后老主人来了,看他的主意行事。”江艳柔面无神色的说道。 两个黑衣人应了一声,然后托起他们二人的身体,就往后门去了。 …… 洛安忆和宁安、陆雪樱三人在山上转了转,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好在这时段里,她们没有遇到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姑娘。 陆雪樱说道,“姐姐,你不是说她们的议事堂很奇怪吗?我很想去看一眼那里面的雕刻图像。” “那有什么好看的呀?再说了,我保证你看完之后浑身会起鸡皮疙瘩,而且晚上也会做噩梦,还是不要去了。”洛安忆实在是不想再经过那个地方了。 陆雪樱想了想,依旧有些不太甘心,“可是我好想去看一眼呀,我虽然胆子不大,但是一旦引起我好奇的东西,我非得要把看到他才可以。” 宁安也跟着过来,“这丫头说的是,我也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浮雕,你就带我们两个去吧,反正三个人在一起又不会有任何事情。” 洛安忆听他们说的这话,顿时有些放下心来。再说了,青天白日的,难道她们还能被妖怪抓走了?思前想后,她决定带他她们几个去那个地方冒险。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往那个方向走的时候,遇到了她们最不想见到的那个小姑娘灵儿,灵儿背着一个小竹筐,蹲在小路的一旁,不知道是在看蚂蚁打架还是在看什么虫子。 三个人停下了脚步,谁都不想上前跟那个小姑娘打个招呼。就在这时候灵儿站起身来,回头看见了她们三人。她举起手来热情的和她们打了个招呼,“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们……随便转转而已。”洛安忆将她们二人挡在身后,“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姑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那么大声,我在等一个宝贝出来。” 她们三人见这小丫头有些神神叨叨的,于是决定沿原路返回。 “那你慢慢的等吧,再见。”洛安忆说着,转身就和小伙伴们准备开溜。 这时候那小姑娘在她们身后发出了,阴森森的笑声,接着她说,“你们跑什么呀?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们。” 然而三个人刚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立刻停下的脚步,陆雪樱指着前面一个黑色的人影,惊讶地回头对洛安忆说道,“姐姐你看——” 洛安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个黑影,那黑影竟然还是灵儿!“我去!她……她不会真的是个妖怪吧。” 宁安淡然地说道,“她不是妖怪,那是她的分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小姑娘应该会分身术。” “分身术?她怎么会分身术呢?”洛安忆和陆雪樱都很纳闷儿。 宁安盯着眼前的那个黑影看了又看,突然笑起来,“我果然猜错了,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分身,而是一个雕刻的和她一模一样的石雕而已。”说完她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 洛安忆和陆雪樱急忙追了上去三个人走到那个黑影面前,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一个石雕,但是和灵儿相貌并不相同。 这石雕雕刻五官还算是正常,虽然不是特别的精美,但也算是个正常人,可那个小姑娘长得就不像个正常人,还不如这个石雕漂亮。 洛安忆好奇地看着那个石雕,“奇怪了,这山上为什么要雕刻那丫头的石雕呢?”她一下子想起来议事堂里的壁画,想起那一双会动的眼睛,浑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这个鬼地方太多诡异了。” 宁安摸了摸那石雕,“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个雕像呢?”她也想不明白。 “我想起来了,好像在议事厅后面那个小院里也有这么一个石雕,宁安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记得,咱们当时在那个小院里休息的时候,那棵梧桐树下就有一个这样的石雕,我们当时都没怎么在意。”陆雪樱一下子想起来,第一天上山的时候,那个院子里也有这么一个东西。 宁安也想起来了,“对,那个石雕就在梧桐树下,我当时看了一眼并没有很在意,不过我记着那石雕的头上好像有一个三角形的洞。”她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这石雕的头顶,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因为她发现这石雕的头顶上也有一个三角形的洞! 洛安忆见宁安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宁安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对劲,我怎么觉得这个石雕就是议事厅后面院子里的那个石雕呢。” 洛安忆也看到了她说的那个洞,她低着头慢慢的靠近那个三角形的洞,想要看一眼里面究竟是什么,这时候宁安一把拉住了她,“别去看!我觉得是那个小姑娘搞的鬼,咱们越是好奇,就越是中了她的圈套。难怪易先生不要让我们四处乱跑,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洛安忆想了想也就作罢了,毕竟好奇心害死猫。她和她们二人一起回了易川的那个院子。现在看来也就这个院子还算正常一些。 此时易川正坐在石桌前喝着茶水,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三个女人走到石桌边坐下来,洛安忆拿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端起碗了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你们三个人去了哪里?”易川淡淡地问道。 “我们就四处逛了一下。”洛安忆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易川已经猜到她们有事情瞒着他,他便笑了笑,“你们在这山上难道没有看到令你们感到惊讶的东西吗?” 陆雪樱终于没有沉住气,“易先生,你们这里为什么会有那种这么高的雕像呢?”她说着比划了一下,她们刚才看到的那个石雕个头有一米五左右。而现在的陆雪樱也不过一米三,因此她踮着脚,伸手在头顶上比划着。 易川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说,“那是四当家的给灵儿做的玩具。” “不是吧,把雕塑当做玩具?”洛安忆显然不相信他这个说法。“一个雕塑放在那里怎么玩儿?” 易川笑了笑,“以前的时候灵儿还小,她总是说山上没有人陪她玩儿,她没有朋友,就央求师父给她做一个朋友出来,四当家的没办法,就用木头给她雕刻了几个雕像放在那里,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吵闹了。” “可那好像是石雕,不是木雕呀。”陆雪樱说道。 洛安忆心想:她应该整个沙雕。不,她自己就是这山上的沙雕。 “你们一定没观察仔细,那确实是用木头雕刻的,只不过是当家的装饰了一番,看上去像石雕一样。”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二十九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怎么可能?我摸过了,那明明就是石头的。木雕和石雕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易先生,你是不是不肯跟我们说实话呀?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你和他们才是一家人。你也没有必要帮着我们这些外人。”宁安冷笑着,起身就要离开。 洛安忆也跟着站起来,“宁安你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而已。” 洛安忆急忙追上了她,然后挽住了她的胳膊,宁安有些抗拒的朝后退了一步,想要拒绝她的这亲昵行为,但是还是被她抓紧了,只听洛安忆说道,“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能不能不要到处乱跑了?还有你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生易川的气呢,他不肯说实话,肯定也有原因。好些事情我觉得他应该不太清楚。咱们现在必须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然后再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宁安站在门口处,“你说这些我当然都懂。可是我在这里多待一天,就感觉很焦躁不安。而且这里的事情很诡异,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总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太正常,包括那个厨房里的元娘。” “人家不就是风韵犹存,会唱歌而已吗?你还不允许人家唱歌?那你这管的也太宽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易川在这里格格不入,我倒挺好奇他们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他这样一个看上去远离世俗的人,跟他们混到一起。”宁安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坐在石桌前喝茶的易川。“他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 洛安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对呀,他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其实我对他还是挺好奇的。” 宁安笑了,“你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他不是说过了吗?要咱们不要对这山上的事情产生好奇心,否则会引火烧身的。” 洛安忆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宁安很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肩膀,似乎想要甩开她的手臂,“你别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嘛,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从现在开始就是很好的朋友了,你应该适应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而不是想尽办法拒绝我们,你不要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可以看不起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我跟你说,以你这智商还不如我这个小老百姓。” 宁安不服气地反问了一句,“我的智商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自己智商如果高的话,会在这个地方会被人家连续的骗了好几次?” 宁安笑得花枝乱颤,似乎听了一个很搞笑的故事,半晌之后她收住笑,“你就凭这个说我智商低?你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嘛,怎么还不服?你要是智商高的话,也不会站在这里啊,再说了,我能够从陆家顺利的逃出来证明我还是有点能耐的,只是女孩子出门在外肯定会被一些坏人算计,更何况像我这么漂亮的……”她歪着头看向洛安忆,“反观您这尊容……居然也能被骗到这里来,哦,我忘了,你们是自动送上门的,不算是被骗。那就更能够证明谁的智商高,谁的智商低了吧?” 洛安忆听了她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这简直就是一个反面的例子,自己怎么能够拿这个例子来对比二人的智商呢?现在反被人家打了脸。 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对宁安笑了笑,“古人云不能以貌取人,还请公主大人收回您刚才侮辱草民的那些话,否则我可以告您诽谤。” 宁安摇了摇头,把她搭在自己肩头的粗壮胳膊拿下去,“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你这位公主也挺平易近人的。”洛安忆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说道,“宁安离开这里之后,我跟你混吧。毕竟人人都希望跟土豪交上朋友,有你这么个朋友在,我就不发愁人际关系了。” 洛安忆在得知了宁安的真实身份之后,就想和这位土豪结成非常好的朋友,毕竟土豪的人脉是非常广阔的,以后自己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大施拳脚,更何况在银子方面她完全不会发愁。她甚至还幻想,如果有可能的话认识一下她爹就更好了。 宁安这只小绵羊又怎么能够知道洛安忆这只大尾巴狼心里在想什么呢,她毫无心机地说道,“可以呀,你之前救过我的命,以后咱们就是生死之交,你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住在灵台山,这样的话我也就没有那么寂寞了。我觉得我母亲应该会很喜欢你的。” 那感情挺好的!洛安忆心里乐开了花,她忽然觉得天使给她的这次重生机会,也不是完全都是糟糕的。至于外貌和身材嘛,是可以再做改变的,外貌她可能改变不了多少,但是她一定要想尽办法把这身材,变成从前的样子,再给肌肤补补水,假如说以后能够遇到一个可以改变皮肤和脸的高人,那就最好不过了。 毕竟哪个世界都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陆雪樱看见她俩在门口滴滴咕咕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便也凑了过去。“你们俩还在这里说悄悄话,我有点饿了。” 宁安看了一眼洛安忆,“奇怪今天我还没有听到洛洛姐说她饿了呢。” 洛安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我早就饿了,只不过我一直忍着,现在已经饿过劲儿了。” 易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走了出来。“一会儿可乐会给你们送吃的来,晚上了就不要四处乱跑,乖乖的在屋里等着吧。”他说完快步离开了小院儿。 “你要去哪儿?”洛安忆追问道。 易川没有回答她,片刻之后人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宁安盯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不过夜色降临了,众人都没有发现她的笑意。 果然易川刚走,可乐就端着吃的来到了她们的房间。 晚饭又是白粥小菜。三个女人每个人都只喝了一小碗粥,坐在灯下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各自睡了。 外面的风很大很急,吹得树叶刷刷作响,在宁静的夜里,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宁安依旧是和衣躺在椅子上,她躺了一会儿,感觉到窗外面似乎有动静。于是起身出去了。 宁安走出房门之后,将头上的步摇、发簪。以及耳朵上的耳环都取了下来,她走到小院的月亮门前,闪身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夜晚的议事堂更加的诡异阴森,夜风穿堂而过,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为整个议事堂更增添了一抹恐怖色彩。月光透过窗户填充了整个议事堂,东西两面墙上的壁画,安安静静的在白色的月光中酝酿着它们的思绪。 一只黑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它落在白月光铺满的地上,盯着西面墙上的浮雕,嚎叫了一声。那叫声就像是一个孩童的哭泣。 墙上的浮雕没有回应什么,这只猫又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后面的小院落。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远处的山路上走了过来,他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古怪的议事堂,他一身黑衣,脸上也蒙了一块黑布,只露了两只眼睛。他盯着东面墙上的浮雕看了看,然后又转头看向东西边,西边的浮雕就是那一次把洛安忆和可乐吓到的浮雕,他站在墙边仔细她盯着那古怪的浮雕,尤其是它那一双眼睛。 就在这个人看得很入神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他立刻大步朝着后堂跑去。后堂的那个院子里也有一棵很高大的梧桐树,梧桐树下也有石桌子,而石桌子旁边有一个一米五左右的人像石雕。他躲在那石雕后面蹲下身来,静静的观察着走过来的人。 然而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出现,他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要出去的时候,目光瞥见穿堂口处有一个又瘦又小的黑影站在那里。那个黑影很显然是一个小孩,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灯笼的光很暗,在夜风的吹拂下,那盏小灯笼飘飘忽忽几乎要灭掉了。黑衣人急忙蹲下身来暗中观察着那个小孩儿。 “灵灵,你是不是又跑到师父这里来了?我跟你说过不要自处乱跑,尤其是在晚上不要打扰师父睡觉,你最好快点出来,不然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找肉吃了。”那小孩儿的声音飘飘乎乎的,在这院子里飞扬着,给人的感觉很不真实。 黑衣人一下子捂住了心口。 就在那小孩儿说完那番话之后,不多时一只黑猫就出现在了小孩的脚下。黑猫仰着头对着小孩儿叫了一声,小孩俯身将黑猫抱在了怀里,“灵灵,你不要到处乱跑,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不然我下次就不会再给你找肉吃了。” 小孩儿抱着猫慢慢的离开了。 黑衣人仍旧坐在石雕后面,半晌之后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哭泣声。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章 古怪夫妻同归家 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房间一片漆黑,可是那声音分明就是从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他想了想最终没有进去,而是直接离开了这里。 易川一身夜行衣飞檐走壁的,在整个山寨里走了一遍,最终在大当家的院子前落了下来。他从怀里摸出那颗红色的血玉石来,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将它揣进了怀里。然后飞身上了大当家的房屋之上。 灵儿就住在这个院里的东厢房里,此刻已经很晚了,那丫头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她古怪的笑声不断的从房间里传出来,像是跟人在打闹。“灵灵,我知道你喜欢到外面玩,而是师父说了外面很危险,而且外面也没有肉吃……那你能告诉我,我爹和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吗?” 灵儿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低沉,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说道,“我知道了,他们两个经常会闯祸的。对了,我听说那个叫宁安的还是一个公主,我突然很想要她的脸。哈哈哈,你这个主意很不错……” 她的声音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有些尖刻,再加上她说话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 易川站在屋顶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这风实在是太大了,吹得他有些头疼,于是他就跳进了院子里。 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东厢房里的烛火突然熄灭了,接着从房门里走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灵儿大声问道,“五叔是你吗?” 易川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很轻,却没想到仍然被这鬼丫头给听到了。他干脆大方的承认,“是我。” 灵儿站在门口,目光看向易川,“你为什么还要穿上夜行衣?为什么要来我们的院子里?” “我只是在守夜而已,你也知道我们五个当家的是轮流守夜的……” 易川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丫头就叫起来,“可是今天晚上不是你当班!” “今天晚上原本是你三叔当班的,只是从他疯了以后,每次他的当班日都是我来代替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问你爹。”易川很冷静地说道。 灵儿笑道,“那就辛苦五叔了。”她说完推门进了屋。 易川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离开了。他原本想进大当家的屋里去找找有没有老李说的血玉珠,可是想到他们俩的女儿是那么的精明,一定能够猜到他进过她父母的房间了。到时候等大当家的回来的话,一定会向他们告密,让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浪费了。 思前想后,易川决定还是回自己院子里休息。 第二天依旧是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只不过这一天更加热闹了些。因为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回来了。 王守中和妻子一前一后回到了他们所住的院子。夫妻二人将所带的东西全部收整好之后,就去了李松的小院儿。 两人走过议事堂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站在了西面墙前,二当家的田秀英盯着那墙上的壁画说道,“这壁画是不是有人动过了?” 王守中也仔细地盯着看了一眼,“好像是被人动了手脚,可能是老四做的吧。难道最近又有人上山来了?”他说完快步穿过议事堂进了院子,“老四——” 过了一会儿,李松拄着铁棍子从正房里走了出来。“原来是大哥和大嫂回来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多玩一段时间吗?” 王守中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媳妇,“还不是这个婆娘搞的鬼,老子逍遥的好好的,她非得去捣乱,现在倒好宝贝也丢了。” 李松笑了笑,“这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更何况大嫂已经算很大方的了,烟花之地,不易久留。你还是收收心,以后和大嫂好好过吧。” 田秀英冷哼了一声,“你还有脸说我?我说你每晚都会出去一趟,到个三更半夜的时候才回来,开始还编谎话说你要去练功,原来是去窑子里练功去了,要不是那个什么姓陆的老小子说,你每晚都去,老娘还就真信了你的鬼话!宝贝丢了也是你活该。” 王守中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了,等媳妇儿数落完之后,他抬起头来看向李松。“密室里是不是又换了人?你又抓了什么人来?”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李松淡然一笑,“前几天老李上山来给您送了几个女人来被我打发了,不过我留了一个。”他显然没有说实话。 田秀英听他说了这话立刻坐在他身边问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那个老李再来的话就把他赶出去,他就是一个搅屎棍子,人家好好的夫妻都被他搅和了,他这一次又送了什么妖艳贱货?” 李松笑道,“大嫂不必如此的小气,老李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了大哥这么多年,已经是大哥的心腹了,他自然一心都是为大哥好,这一次他送来一个丑女人。” 田秀英冷哼了一声,“他算是什么心腹,别在这恶心我了。丑女人到底有多丑?” 李松没有理她的话茬,而是对王守中说道,“大哥还记得几个月前来我们山上给大哥算命的那个人吗?” “当然记得了,他说我命里缺丑妻。”王守中叹道,“让我找一个丑女人转命。” “是呀,所以老李就给你物色了一个挺丑的女人,而且据我观察,那个女人似乎很不简单。” 王守中冷笑了一声,“怎么,那女人竟比你大嫂还厉害?有你大嫂一个,我就已经受够了,她若也还这么厉害的话,我娶她做甚?” 田秀英莞尔一笑,“娶来可以让她给你生儿子,你不是命里也缺儿子吗。” 王守中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我看还是算了,生儿子这种事还是留给你去做吧,别的女人我不放心。” 李松很认真地说道,“易川有几个朋友来了山上,大哥要不要见见她们?那个丑女人也跟他们认识。” “那小子有几个朋友我还不清楚吗?可见你没有说实话。”王守中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你的好心我心领了,中午咱们哥两个喝一杯,下午的时候我再见他们。灵儿这段时间跟着你还算听话吗?” “她一直都很听话。”李松说道。 田秀英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她不再跟她们俩男人说话,而是起身去了议事堂。 她站在议事堂西面墙边,又盯着墙上的那些浮雕看了看,然后走到墙边上在一个古怪的字符上面写了一个很奇怪的字,接着西面墙的脚就闪出来一个漆黑的洞。田秀英顺着那个洞便钻了进去。 原来这扇墙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密室。 田秀英走了几步,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坐在石桌边上玩弄着一只黑色的小猫。她清了清嗓子喊道,“灵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这种地方也是你一个小孩子家能来的吗?快出去。” 灵儿嘴里嘟囔了几句什么,然后抱着那只黑猫出了密室。 田秀英看了一眼四面的墙上,这密室的四面墙上都刷着红色的漆,像是鲜红的血液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其中一面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人体模型,那人体模型的脸正对着议事堂西面的墙。 她走到那巨大的人体模型面前,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那巨大的模型,脚底下竟然流出鲜血来。田秀英一下子停住了,抬头看了一眼那模型。“难道这里面真的装了一个女人?”她抬手就想要摸一下那个巨大的模型的脚。 “娘,这里面的东西你最好不要动!”灵儿的声音一下子出现在田秀英的身后,吓得她一个激灵。 田秀英有些恼怒地回过头来,“你个死丫头我都让你给吓死了,你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学好,走路越来越没有声音,以后跟着李松不要净学一些没用的东西,还有学了东西不是让你来对付我的。” “是你自己胆子太小了,现在反过头来怨我,真是一个不讲理的女人。”灵儿说完立刻抱着那只黑猫跑开了。 田秀英怒气冲冲的从密室里走出来,“这死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中午王守中和李松去厨房里,让元娘给他们炒了几个菜。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又拉这元娘给他们唱歌。 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多年前她保养的很好,皮肤很细腻,现在看上去仍旧风韵犹存,尤其是这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两个老男人一边听他唱歌,一边吃饭倒是一番享受。 易川来厨房给洛安忆他们几个端饭,这才发现大哥和大嫂回来了,而且大哥和四弟竟然喝酒不叫他,他的心里顿时拧了一个疙瘩,又想起当时老李说过的话,心中一阵不舒服。 王守中见他过来取饭,立刻喊住了他,“五弟坐下来一起吃,老哥我今天回来的早了点,还没来得急去找你,正好你来了,我就不用去叫你了。元娘再拿一坛好酒来,我们哥几个不醉不归。” 易川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我朋友还在等我呢,大哥先喝吧。” “干脆把你的朋友们叫过来,咱们大家伙认识认识,一起吃个饭。”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一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易川想了想说,“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不妨晚上的时候我来做东,请大哥大嫂以及四哥一起吃个便饭吧。” 王守中端着酒杯颔首,“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让元娘再准备一桌酒席。” 元娘立刻讨好地笑道,“几位当家的放心。老身别的不会,这做饭可是做了好多年了。晚上的宴席一定让诸位都满意。” 易川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王守中一直盯着易川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了,才慢慢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了。“老四你说的不错,当时我确实是大意了。现在这小子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不然的话也不会背着我收了老李的人。还说什么是他的朋友。我看他分明是想救她们。” 李松脸上带着微笑,“大哥,兄弟早年就跟你说过这种人,跟咱们兄弟不是一路的,就算你对他有天大的恩惠,他也只是一时的心甘情愿为您做牛做马,时间一旦长了他总会露出自己的本性来,他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 王守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以老四你的意思……” 李松意味深长笑道,“看在那位丑妻的份上,就先暂时给他一个机会。等晚上大哥见了那位女人就知道了,那女人确实是与众不同,依兄弟之见,她有旺夫的能力,大哥一定要娶她为妻。” “看来这个女子倒挺厉害的,你对她如此的褒奖。实属少见。”王守中瞬间对他提到的这位丑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就算是我能娶她,也得看秀英的意思。” “大嫂斗不过她的。”李松放下酒杯淡淡一笑,“这女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了。 “这女人怎么了?”王守中盯着他,他心里的好奇,被李松的话给勾了上来。 李松淡然一笑,“这女人很是与众不同,我说不上来她究竟哪里不一样。不过我听说她之前是陆老爷家的下人。” “不就是一个干粗活的下人吗?这有什么好与众不同的?”王守中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残酒喝尽,不屑一顾的说道。 李松道,“大哥知不知道前段时间陆家庄的大老爷陆俞杰买,凶,杀人的事?” “陆家庄离我们这里也不算是太远,我之前也听说过陆俞杰的名字,但是并未与之交往过,前两天我在吟香阁见过他,就是这货……”提起陆俞杰的名字,王守中顿时气得牙根直痒痒,如果不是这家伙从中作梗的话,他的血玉石也不会拱手让给那妓馆的老|鸨|子。 “大哥莫要生气,也许这陆老爷还是帮了你的忙呢。”李松拿过酒壶又给他斟满了酒。 王守中好奇道,“此话怎讲?” “那血玉石留在手中迟早都是个祸害,还不如送给别人。这些事情大哥以后就明白了,不过现在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陆俞杰买,凶,杀人的事。”李松喝了一口酒,侃侃而谈,“这陆老爷不知是和什么人结了仇,去未雨宫找了杀手来要杀掉仇家,可是却被他府上的一个下人把仇家给放走了,之后陆俞杰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这位下人的身上,于是就给这位下人下了剧毒鹤顶红,随后等下人死了就让管家将下人送往了十几里之外的乱坟岗上,可没想到这位下人竟然在三更半夜的时候从乱坟岗子上爬了起来,第二天清晨居然又回到了陆家。” 王守中停下了手中的酒杯,“还有这样的事?难道说那下人竟然没有死?” 李松端起酒杯将面前的残酒一饮而尽。“那位下人就是老李抓来的这位丑姑娘。” 王守中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这女子莫不是……莫不是……”他忽然对这女子有些恐惧,心里一阵发毛。 “她并不是鬼。”李松笑了笑,“这女子只不过是福大命大而已,陆俞杰的家丁说很有可能是给那女子吃了假毒药。” “原来如此,可这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你又为何会对那女子如此称赞呢?”王守中再次坐下来。 李松道,“这几日我暗中观察,发现这女子倒是个聪慧之人。” “哦?你又看不见,如何知道她很聪慧?” “我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心不瞎,灵儿三番五次的去找她的事,却每一次都能够被她挡回来,灵儿那丫头以前从没有怕的人,现在居然跟我说有点儿怕那个女人,一个能让灵儿感到害怕的女人,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想以前大嫂送到我这里来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被灵儿折磨的没有人形,哪一个不是害怕灵儿的?反倒是这个女人,竟然能把灵儿吓住。” 王守中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我那鬼灵精怪的女儿,向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总算有一个能够镇住她的人了,看来以后我还真得让这女子多管教一下灵儿,秀英虽然厉害,可却对灵儿从来不管不问,以至于这孩子从小就刁蛮任性。” 兄弟两个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毫不避讳身边的元娘。他们知道这女人是不会告密的,毕竟能够从李松手上逃脱的女人还是很少的。 元娘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主动地站在一边,尽量的不去听。 “说了这一会子话了,元娘唱首歌给我们听。”王守中对元娘招了招手,把她换唤到自己面前。 元娘立刻微笑着走上来,拿腔作势的给他们唱了起来。 易川把饭菜端回房间里,心事重重地坐在了桌前。 洛安忆上前问道,“易大哥看你满脸心事,回来就唉声叹气的,究竟有什么事吗?” 易川道,“我大哥和大嫂回来了,你们迟早得去见他们,刚才我去厨房的时候,看见大哥正在和老四在那里说什么,想必大当家的已经听了老四的谗言,定然会想尽办法娶你过门儿,我是没有办法保你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自救吧。” 洛安忆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轻松地笑了笑,“多大点儿事儿啊,也值得你如此的唉声叹气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想娶就能娶得了?我看他是想屁吃。” 易川笑道,“这话如果不是你说出来的,我可能会觉得很正常。” 洛安忆放下手上的筷子,“姓易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这话就不正常吗?” “在国朝你这样体貌的女子能够嫁出去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易川急急忙忙地扒拉了两口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偏见!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对女性的歧视,等着吧,姑奶奶我早晚有一天会变成金凤凰,尔等总会有败在我石榴裙下的那一天。”洛安忆冷哼了一声。 宁安和陆雪樱一边吃饭,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可乐也和易川之前一样唉声叹气的吃完了饭,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洛安忆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 “我也不想你嫁给那个大当家的。”可乐愁眉不展。 “你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我才多大,我又不恨嫁。”洛安忆一边吃一边说,丝毫没有餐桌礼仪。 可乐顿时笑起来,“只要你不愿意嫁给他那就好了,对了我现在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的?” 洛安忆摇了摇筷子,“你能有什么好主意?我都闻到了馊的味道。” “我都还没说,你就知道是馊主意吗?你如果先跟我成了亲那大当家的岂不是就不能娶你了吗?”可乐笑眯眯地看着洛安忆,为自己出的这个主意而感到骄傲。 洛安忆冷笑道,“你可别忘了他们这里是土匪窝,那大当家的是土匪,土匪是什么?就是无耻败类!你别说你已经成家了,你就是生了孩子,他只要是看上你了,就能够把你抢过来,你还想跟土匪讲道理?太天真了吧。” 可乐就不说话了。 易川的脸色也有点难看。 洛安忆抬起头,看了看易川,“你别哭丧着脸啊,我没说你。你是一个好的土匪头子,不像你大哥他们都是无耻败类。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嫁给你的话……” 易川急忙起身,“我劝你还是不要想屁吃了。” “我……”洛安忆被他的话噎住了,“我这是可怜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娶不上媳妇儿,别狗咬吕洞宾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对了,我和大哥说过了,今天晚上会请他们吃饭,到时候你们三个人跟我一起去。”易川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洛安忆在他身后叫了一句:“自作主张!你都没有经过我们同意!” 陆雪樱小声的说道,“姐姐你好像忘记了,咱们是被他们劫持到这里来的,而且他们这里是土匪窝子哦。” 宁安也说道,“对了,他们这些土匪头子都是无耻败类,你不要想着跟他们讲道理哦。” 洛安忆有点气急败坏的将筷子放了下来,“你们两个皮痒了是不是?”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二章 剑拔弩张的会晤 易川走之后,三个女孩子凑到一起开始商量着之后的对策。 宁安有些担忧地说道,“咱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是想写飞鸽传书也没有办法。我们的人想要找到我们,只怕也是难上加难的。” 陆雪樱也附和道,“对啊,要是能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爹的人也好找到我们。” “咱们都来这里好几天了,还没有见过大当家的,其实别看这个山上有好几个当家的,真正能做主的也只有那大当家的,咱们既然来了这里就一定要见他的。”洛安忆很认真严肃的说道。 宁安有点儿担心,“可是那大当家的摆明的说要娶你,到时候怎么办呢?一旦他要把你娶过门的话。想要离开就更难了。” 洛安忆无所谓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一圈儿,“没事儿大不了嫁给他呗。到时候我就让他把你们两个放了。如果他不放的话,就死给他看。” “姐姐你可别做傻事。”陆雪樱信以为真,急忙上前抱住了她的胳膊。“我可不想你为了救我们牺牲自己。” 洛安忆笑道,“我只不过是给你们开个玩笑,我才不会嫁给那个人的。说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可乐都跟我求过婚了,我都不想嫁给他,更何况是一个土匪头子呢。” “那到时候该怎么办呀?”陆雪樱无助地看向洛安忆。 洛安忆耸了耸肩,“走一步看一步,能拖就拖。” 三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易川带着可乐回来了。他二人进门之后,易川说道,“一会儿你们收拾一下跟我去厨房吃饭,还有,大当家的如果问起来你们跟我是怎么样认识的,你们就说是在京城里认识的,当时我为你们解了围。” “嗯。”三个人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着他们俩去了后面山上的厨房里。 别看这三个人在这里住了几天,但是厨房在哪里,她们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跟着易川来到了后面山上的厨房,她们惊讶地发现这厨房还挺大的。而且里面还摆了几张桌子。 易川带着他们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下,“看来是咱们来早了。” 这时元娘穿着一套大红色的衣服,款款从外面走了进来,远看过去这元娘就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她步态生风,身姿婀娜,果然是风韵犹存的俏佳人。 洛安忆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姑娘,“这元娘虽然生得好看,但是和我两个妹子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不过比起同龄人来说确实保养的不错。” 她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元娘听的。然而元娘听了之后,毫不介意,她慢慢地走到她们三个女孩子身边,笑盈盈说道,“老身给三位姑娘请礼了。”她的目光在宁安和陆雪樱身上来回的扫过,那神情像极了老宝子在挑选被迫卖进妓院里的姑娘。“啧啧,天底下竟有如此标致的人物,老身今日可算是长了见识,这俩姑娘竟然比吟香阁里的柔儿姑娘还要漂亮十倍,啧啧……你们要是去吟香阁的话,哪里还有她们的饭碗?” “你这老太婆不会说话就闭麦!”洛安忆气哼哼地看着元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想在妓院里过一辈子?别看这个漂亮姑娘,就想把人家往窑子里送,缺德败兴。” 元娘也不生气,她知道中午的时候大当家的和四当家的聊的那个丑女人,就是面前这女人,说不定大当家的真的会娶了她,到时候自己还得巴结她呢。她讨好似的在洛安忆面前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大姑娘说得对,老身实在是说错话了,还望姑娘们多多担待,你看老婆子我在那个地方待了一辈子,看到漂亮姑娘总是会忍不住的去和那里的女人做比较,真是该打。” 洛安忆也不想跟这女人有什么过节,因为从这女人的面相上来看,也并不是一个很好惹的人。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换了一张笑脸,“刚才我说的也有些过分,还望您老多担待,毕竟我实在不想让我的妹子去那种地方。” “老身明白,您几位都是世家女子,清清白白,怎么能让老身的几句话,污蔑了呢。”元娘乖巧地站在了一旁。 就在这时候王守中带着他老婆,还有四当家的、以及那小鬼头灵儿,都来到了厨房里。 “这么热闹啊。”王守中笑呵呵地走向了他们这一桌。 几人立刻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易川说道,“大哥请上座,我来跟大哥大嫂以及四哥你们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这姑娘叫洛安忆,他旁边的那一位叫宁安,那边那位叫做陆雪樱。” 王守中从进门来的时候,目光就放在了洛安忆身上,他之前总听李松说这姑娘长得丑,于是在印象里就把洛安忆的丑放大了很多倍,现在看到面前的女人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这女人除了胖点之外也并不丑,尤其是她那一双大眼睛,不但不丑还很漂亮。他很满意的,对着洛安忆点了点头。 洛安忆之前也听易川说过,这位大当家的长得英俊潇洒,此刻看来他除了有点瘸之外,也确实是一位中年帅哥。只不过他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 田秀英也听说自己老公要娶一位丑妻,这件事情她一直心里不舒服,不过在李松的劝说之下,她勉勉强强的同意了,于是进门的时候也一直在看着洛安忆。她从洛安忆的眼睛里发现那胖女人的身上,竟然有着跟她相同的倔强,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洛安忆见王守中一直盯着自己,并且还露出了那种淫,邪的微笑,她心中对此人更加的鄙视:这货难道是没有见过女人?居然能对着这样的皮囊精,虫上脑,真是生动的诠释了那句: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她又感觉到似乎有些杀气,转回头看见了二当家的田秀英咄咄逼人的目光,她便立刻以相同的方式回应她,看得出来这个叫做田秀英的二当家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洛安忆盯着田秀英开始分析她的面相:眉浅且短,虽然她用了眉笔画了画成了柳叶眉,但依然能够看到她原来的眉毛。从这里看出来这女人是一个薄情的人,桃花眼含水,眼角纹发炸,并不忠贞,也许有很多暗藏的相好,鼻梁挺拔且起结,脾气很大,很有主意,覆舟唇爱挑事儿。这五官看上去还算不错凑到一起虽然精致,但总给人一种杀气。 灵儿则笑嘻嘻地坐在了陆雪樱身边。她贼眉鼠眼的对着陆雪樱笑了笑。 陆雪樱立刻本能地往宁安旁边躲了躲,宁安见她实在害怕灵儿,于是就和她换了个位置。 灵儿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她气哼哼的将头扭到了一旁大声喊道,“元娘我要吃桂花糕!” 那元娘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她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氛,正在走神被这小姑娘突然的一叫吓了一跳,“大小姐,老身没有准备甜点,晚上吃甜的东西对牙齿不好。” 那小丫头立刻用拳头大力地敲了敲桌子,“我不管,我就要吃桂花糕,你现在就得给我做!” 元娘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这小丫头的母亲,但见她也没什么反应,就左右为难地搓了搓手,“这……材料都没有老身如何做?”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灵儿。继续叫嚣道。 洛安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小姑娘,她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刁蛮任性!”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四个字震惊。 气氛变得很怪异。 陆雪樱有些害怕地拉了拉洛安忆的衣角。 王守中和田秀英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安忆,想看她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做。王守中确实想看看这女子该怎样管教自己的女儿。而田秀英想的却是这女子若敢对她女儿不利,自己要怎样对付这女人。 易川和可乐则紧张地盯着这些人,生怕他们和洛安忆起冲突的时候会伤到洛安忆。 李松则笑眯眯地盯着这一切,他就像是一个专门来看戏的,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 洛安忆在面对着如此紧张的氛围的时候,一瞬间也有些发懵,但是表面上却做得很镇定,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灵儿,想知道这丫头接下来要怎么办? 灵儿则看着元娘,回头又看了洛安忆一眼,她心里被洛安忆的话点着了火,但不知为什么又对这女人有一丝的惧怕,她咬了咬唇,半晌之后吐出几个字来,“关你屁事,丑八怪!” 洛安忆则笑起来,“丑八怪你骂谁?” “丑八怪骂你!”灵儿直勾勾地盯着洛安忆。 “是啊,丑八怪在骂我。在座的可以做一个判断,你们觉得是她丑还是我丑?”洛安忆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 这不是一道送命题吗?谁敢说这俩人丑?宁安和陆雪樱以及可乐、易川是绝对不会嫌弃她长得难看的,更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她丑,但是他们更不敢当着大当家和二当家的面儿,说人家女儿长得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你这在人家屋檐下还敢不低头?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三章 三观异对牛弹琴 王守中咳嗽了两声,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但田秀英并没有表态,径自坐在了桌边。 王守中无奈的对着灵儿小声说道,“灵儿不得无礼。” 灵儿气愤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爹爹偏心!” 王守中走到她身边,笑得一脸慈爱,“洛姑娘是咱们家里的客人,你怎么可以当着客人的面儿任性呢?再说了,元娘说的也对呀,小孩子晚上不要吃太多的甜食,否则你的牙齿会被虫子吃光的。” “哼!”小姑娘恶狠狠地瞪了洛安忆一眼,又看向她父亲,“你就是偏心,谁不知道你要娶这女人,现在你还没娶她,你就如此的偏向她,那等你把她娶进门,你就看着她把我折磨死吧。”她一边说着竟然落下眼泪来。 洛安忆冷笑了一声,“没看出来,你这小姑娘倒挺会演戏的。眼泪流的这么快。我哪里欺负你了?这只不过是正常的管教而已。看来平时你被溺爱坏了,长此以往,你就会长歪的。” 灵儿拉住了父亲的手,“爹爹你看她,她太猖狂了吧,这还没有过门呢就要管教我,等她过了门那我不得天天被她管得死死的,我还要不要活了。我不管你不能娶她。” 王守中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灵儿不得无礼。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确实需要严加管教。洛姑娘只不过说了你两句,你便如此这般对她无礼,太让爹失望了。” 灵儿见对自己的父亲撒娇没有用,于是起身跑到母亲身边,拉住了母亲的手,“娘你看,我爹这还没有娶那个女人呢,就一心向着她,他们俩竟然合起伙来欺负我,你得替我做主呀。” 田秀英让女儿坐在自己身边,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洛安忆一眼,又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王守中,你这才回家就对女儿发脾气,恐怕不好吧,她一个小孩子再怎么闹,也是你女儿,那也是孩子的天性,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包容不了,你还想娶多少女人?这还说了,你又没问人家洛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你?”她一边说这话,一边给自己女儿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些菜。 灵儿得意洋洋地看着洛安忆做了个鬼脸。 洛安忆没理会她,低头吃了几口菜,“元娘这手艺果然不错。这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李松似乎看够了戏,笑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不妨赶紧吃饭吧,这菜都要凉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儿说。” 元娘很会看脸色,见大家伙提出要吃饭了,她立刻走到桌前端起酒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斟满了酒。“今儿晚上这饭虽说是五当家的做东,但这菜酒可是老身亲自下山在小镇上买的,据说是珍藏了二十年的清心堂。大家伙尝尝。” “元娘有心了,明天再给你一个出门的机会,灵儿喜欢吃小镇上的唐人儿,明天正好是集市,你带她下山去买糖人吧。”王守中说着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这酒果然不错。” 易川也喝了面前的那杯酒,他感觉现在这气氛还是有些古怪,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只有那几个姑娘似乎没什么心思。“这一杯酒我敬大当家的。”他又斟了一杯酒,端起来说道,“感谢大当家的这几年来对小弟的照顾,另外也多谢大当家的对我这几个朋友的照顾。” 王守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然后将自己的酒杯也斟满了,与他碰了个杯。“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你说这种话就比较见外了,你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王某人的朋友,照顾他们也是应当该的。不过我今日还真的有一事相求,还望五弟能够答应我。” “大哥有话请说。”易川隐约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 王守中笑呵呵的看着洛安忆,“前段时间那个神仙来的时候,五弟也看到了,也听到了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既然这位姑娘是老李送过来的,那就是我们潜虎山的人了,我自然会好好的待她,再说他是你的朋友,那这层关系又更加亲密了一些。”他一边说着目光,又打量了几眼洛安忆旁边的宁安和陆雪樱。 洛安忆从他的话外玄音中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这货要强娶!她原本想立刻拒绝这门亲事,可又转念一想,如果现在就跟这老头子撕破脸的话,只怕后面没有好果子吃,只好埋头吃饭,没有理这茬。 易川将手中的酒喝的干干净净,“大哥此事不必求我,这事情您得问洛姑娘。她若是同意的话,我自然是没有话说的。” 王守中笑道,“我娶亲之前自然要征求你们几个当家的意见,甚至包括秀英的意见了,如果你们都不反对,那这女孩子我是娶定了,她的意愿不重要。” what?你要娶人家姑娘,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娶过来还说别人的意见不重要?天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你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就算是霸道总裁也得讲理吧,你这也太自私了吧?洛安忆一边吃饭一边忍着火气,恨不得此刻站起来将着王守中踢到外太空去,难怪人人都厌恶万恶的封建社会呢。 几个人就在这么诡异的氛围之中吃完了饭。 三个姑娘准备离开,王守中却叫住了洛安忆。洛安忆对宁安和陆雪樱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回去休息,不用等自己了。她想迟早也得跟这位大当家的摊牌,还不如早点儿说。毕竟早死早超生嘛。 王守中对田秀英说,“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的陪陪女儿,你先带她回去好好的安慰她一下,今天晚上你就跟女儿睡吧。” 田秀英尽管不愿意,但还是带着女儿离开了。 李松也找借口走了。王守中又把易川和可乐一起支开了。元娘很识趣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整个厨房里就只剩下了洛安忆和王守中二人。王守中笑眯眯地看着洛安忆,“洛姑娘,我听说你以前在陆家做事,是个粗使的丫头,那陆老爷对你们也并不是很好,每个月只给你五十个铜板,我很好奇你在陆家是怎么生活下来的?还有你为什么要放走陆老爷的仇家?” 洛安忆以为他要跟自己说成亲的事,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此刻听他问出的问题,没有一个是和成亲有关的,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又一想这两个问题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好讪讪一笑,“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再说了,谁告诉你是我放走了陆老爷的仇人?” “好,咱们暂时不说这个问题了,你想不想永远的留在我们山寨里?” 看,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洛安忆顿时不笑了,“我当然不想了。”她直接了当的说。 “你在我们山上会过得很好,而且也不用担心陆老爷的人会追杀你。”王手中循循善诱道,“你若是下了山,只怕活不到三个月,毕竟陆老爷那个人,我们大家伙还是有所了解的,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报仇的人,你既然放走了他的仇家,那必然就会是他的仇人,他既然已经对你展开了杀心,那么就不会收回去的,你难道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过着流浪逃亡的日子吗?” 那也比关在你这阴森森的山上要好的多。更何况与其天天面对那个小妖女,她更愿意过逃亡的日子。“我当然更希望自己过很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不管陆老爷以后会不会继续抓我,我都是问心无愧的。大当家的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洛安忆很直白的斩断了他后面的话。 王守中依然不死心,“其实这件事情我是看在易川的份上才征求你的意见,你本来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权利。我看你是易川的朋友,所以才问一问,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洛安忆见他气急败坏了,便也笑了,“大当家的您在这山上是当家的,可是您别忘了自己也是这燕云国的一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强取豪夺便是触犯了国法。” 王守中却冷哼了一声,“国法?这燕云国的国法还不是宋大人说了算。” 洛安忆听他提起了那个姓宋的,顿时心中一紧,“您居然认识宋哲远?” “当然认识了,国朝之中没人不认识他老人家的,我们自然是他老人家最忠诚的崇拜者。”王守中说的十分自豪。 看来这又是一个宋老狗的狗腿子!洛安忆在心中叹了一声:没想到在这么个地方竟然也有宋老狗的忠实唯粉。她不禁感慨:那宋太监的实力真的是无孔不入啊。她忽然很想知道,这位宋太监究竟有什么样的办法,会让这天下的很多人对他效忠?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事情来:“莫非这当下国朝已经名存实亡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想帮着宁安公主杀掉宋老狗的事情,只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夜幕降临,繁星闪耀,灵儿坐在距离食堂不远的地方。她不断的朝着洛安忆住所的方向张望,脸上的笑容里藏了深不可测的鬼主意。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四章 夜风飒飒话虫蛊 易川再一次穿着夜行衣,离开了潜虎山。这一夜洛安忆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白天的时候洛安忆拒绝了王守中的提亲,她知道过不了多久,王守中就会强娶她,她现在既想不出来很好的应对他的办法,也不能下山去。想到他说的那些关于宋老狗的话,顿时心里着急起来。 横竖也睡不着,她干脆坐起来起身去了对面的西厢房。宁安住在的西厢房里,洛安忆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 宁安这时候也没有睡着,听见敲门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门口轻声问道,“谁?” “是我。”洛安忆小声的回了她一句。 宁安这才打开了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洛安忆叹道,“我睡不着。” 宁安披了一件白色的长衫,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更加的身材顷长,将她引到桌前,又为她倒了一杯水。“我忘了问你了。王守中把你留下来,究竟说了些什么?” 洛安忆坐下来,“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他能跟我说什么,还不是要跟我成亲这件事。我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却没想到……他后面说的话让我感到很震惊。” “你也别太在意,你不是很清楚他们这些人的为人吗?对于他们这些流氓土匪,还有什么不能够做到的呢?咱们现在得想办法在他正式把你娶进门之前离开这里。”宁安坐在她身边,伸手又拿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居然知道宋老狗,还说国朝天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宋大人的,我看他对那老狗竟然如此的敬重,会不会他也是宋宦官的狗腿子?” 宁安想了想,“不可能的,宋老狗对自己的手下很有要求,像王守中这样的山贼并不适合做他的狗腿子。就算王守中对他再尊敬,宋老狗也看不上他。” 洛安忆有些不太明白,“按说这奸佞之臣,不都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成他的走狗吗?” “不是的,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是不会要的。如果这大当家的是宋老狗的狗腿子,那么他不可能不认识我,更不可能允许我在他山上住这么长时间而不杀了我,去邀功的。”她喝了一杯水,“有件事情我也想对你说。” 洛安忆好奇地问道,“什么事啊?” “不瞒你说,前两天我都会在夜深人静的三更半夜里偷偷潜出去,观察整个山上的地形走势,于是我发现了一件大事。”宁安的脸上露出一阵不安,“按道理说我都能够自己离开这座小院儿,去其他的地方,那么我就可以随时离开这里,但是我发现我我错了,我也试图下山,但我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无论我怎么走到最后,总能够再次回到易川的这所院子里。” “不是吧,难道说这山上被施了魔法,还是说你遇到了鬼打墙?”洛安忆身上忽然起了鸡皮疙瘩,她心中一冷,不禁怀疑他们是否掉进了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里。 “不是鬼打墙。鬼打墙这种东西我曾经遇到过,也很成功的走了出来,我第二天晚上并不服气于是离开这座小院四处晃荡,我震惊地发现,我居然每一次都会回到议事堂。你也知道那个地方白天都会让人毛骨悚然,夜晚更让人心惊胆寒。”宁安说着目光看向了窗外,她感觉窗外似乎有个人,便立刻推开窗户,向外看了过去,然而迎面而来的只有烈烈寒风。 洛安忆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又吹了寒风,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宁安你干什么?” “外面好像有人。而且我这几天一直都有一种感觉,咱们好像被什么人监视着,白天这种感觉会少一点儿,晚上的时候就会很重。”宁安说着,再次关好了窗户。 “会不会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四当家的?”洛安忆说道,“那个家伙看上去就有些神秘,说不定在背后搞什么鬼呢。” 宁安摇了摇头,“他只是故弄玄虚而已,我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看到易川穿了夜行衣出门,他每次都会在凌晨卯时左右才能回来,而且他每次回来的时候,屋顶上都会有黑猫的叫声。” “所以你怀疑易川?”洛安忆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易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实不相瞒,我曾经学过一点面相学,能够通过每个人的面相看得出这人的品格,只看易先生的眼睛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而且也不会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暗中袭击别人。” 宁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这么维护他。我又没有说我怀疑的人是他。” 洛安忆的目光却落在了宁安的脸上,她这张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更加的妩媚妖娆,她的心怦然而动,脸上也一阵发烧,她急忙低下头去,“你别胡说,我只是觉得易先生为人耿直,是一个好人,而且我敢肯定易先生到最后能够帮我们离开这里,再说了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宁安顿时来了兴趣,“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如果出去以后我可以帮你物色,对了我有一个很好的兄弟,到时候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 洛安忆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要乱点鸳鸯了,我喜欢的人并不在这里。也许在这个世界,我根本就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好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了,咱们现在得想办法知道易川,每次出去是干什么?还有这个地方该怎么离开,我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大当家的。他每次开口跟我说话我都觉得下一秒我就要打他了。” 宁安收回玩笑的模样,认真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觉得这个地方真的很诡异,就像一个巨大的阵型一样,而且还是来回变换的,整个山就好像是活体的,咱们想要下山,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毕竟我已经下过三次山了,都没有能够独自的离开,每一次都会稀里糊涂的再回到原来离开的地方。还有,我有一天晚上竟然稀里糊涂的去到了议事堂的后院,我发现那后院和议事厅的后院是一模一样的,也有一颗很高大的梧桐树,而且梧桐树的旁边有一个巨型的雕塑。” 洛安忆分析道,“会不会这整座山上都有那种雕塑?只是我很奇怪,那些雕塑的作用是干什么的?难道是秘密通道还是……” 宁安正要说话,忽然感觉窗外有一缕光照了过来,她立刻闭上了嘴巴,拉着洛安忆走到了门边上,隔着门缝往外看。 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二人顿时摒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黑影。 然而那个黑影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发现了门里面的她们也在看着他自己。于是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在门口处愣了片刻,然后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洛安忆凑到宁安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说那个东西到底是鬼影还是别人的分身?” 宁安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像是一只很大的狗或者是很大的猫。毕竟他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洛安忆则不认同她的观点,“狗或者猫没有那么大影子,我觉得应该是灵儿那小妖女,你看他父母那个教育态度,就知道这丫头之所以长得这么怪都是他爹妈给惯出来的,小小年纪就这么放肆,还那么阴毒,这以后要是去江湖上闯荡,不得祸害多少无辜之人,若是遇上武功高强的,迟早会被人家乱棍打死。” “那个小丫头肯定是被人下过蛊的,而且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下了蛊,家里人即便是再溺爱,也不会像她那样,喜怒无常暴戾成性。”宁安认真的分析。 洛安忆有些惊讶,“谁会对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下蛊呢?难道是她爹的仇人?” 宁安笑了笑,“这谁知道呢,我只能看出来,她是不正常的,一定是被人下过蛊的。而且还是那种虫蛊,那种蛊术并不好解。看来给他下蛊的人一定是恨死她父母了。” “这件事你前两天怎么没跟我们提起过?” 宁安叹道,“前几天我对这丫头也不了解,当时我只是怀疑,后来观察了她几天,才发现她的行为很诡异,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姑娘该有的表现。因此我才断定她是被下了虫蛊。” “那种了这种虫蛊的人后果会怎样?”洛安忆忽然对蛊术很好奇。 宁安叹道,“自然不会好受,她活不到十五岁,一旦体内的虫蛊发作,整个人就会突然爆裂而亡,尸骨无存。” 洛安忆惊讶地盯着她,“那也太惨了吧,也就是说死无全尸?真是太可怜了,不过你怎么对这些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这些都是我师父跟我说的。”宁安说起自己的师父,不由得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洛安忆又问,“我经常听你提到你师父,你师父是谁呀?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五章 幻梦之国驻梦师 宁安一脸的自豪,“我师父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精通列国术法,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洛安忆一脸的不屑一顾,“你师父竟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没有预测到你所遭受的不幸而前来救你呢?我看呀,你师父也就是在你面前表现的很夸张而已,再加上你们这种小丫头最喜欢被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蒙蔽了眼睛。” 宁安一下子生气了,“你不能说我师父。他之所以没有预测到我现在的处境,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过于诡异了,这样的环境别说是我师父,就是换个神仙来,也未必能够找得到咱们。” 洛安忆还是觉得这丫头把他师父想象的太厉害了,盲目的崇拜。她将自己面前的那杯水喝完,“你既然说你师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那形容的不就是一个神仙吗?再说了,这里只是一个山贼窝子,能有多厉害,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这个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那你师父也应该能够预测得到你在这里。而且我觉得这个山不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而是机关重重,你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触发了机关,所以才会无限制的回到初次到的那个地方。” 宁安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接下来她的话让洛安忆大跌眼镜,“我都已经七八年没有见过我师父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过得怎么样。” “七八年?你现在才多大?” “十三,再过两个月就满十四岁了。” 洛安忆有些瞠目结舌,“也就是说你在五六岁的时候就和你师父分别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他?难怪你会对他如此的崇拜,那个时候的小屁孩儿知道什么呀?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看你呀还停留在那个时候的天真。七八年过去了,你的智商怎么都没有涨呢?”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丫头太可爱了。 宁安辩解道,“你不懂,我和师父经常在梦里面相见,而且师父在梦里面可厉害了,我学到的很多的功夫本领都是他在梦里面传授给我的。” 洛安忆更加匪夷所思,“也就是说你一直都是在做梦?我看你现在也是在说梦话。” 宁安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吗?” “好,你说你说我不打岔了。” “你听说过驻梦师没有?”宁安张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洛安忆。 洛安忆摇了摇头,“没有啊。那是干什么的?” “我听我母亲说曾经最北端有一个小国家叫做幻梦国,那个国家小到只有我们的一个城池那般大,但是他们国家里有一项非常令人羡慕的术法,只不过那项术法是在人死后才能够拥有的,而会那术法的人被称为驻梦师。”宁安的眼睛里竟然充满了期待。 洛安忆有些不太明白地问,“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何来令人羡慕的术法?难道他们死了之后就能永生?” 宁安竟然点了点头,“对,谁都不知道死亡之后我们的魂魄会去向何方,又或者是否会消失,但是驻梦师们是不会消失的,他们的灵魂将会得到永生,并且会成为先知。” “这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洛安忆有些不太相信。 宁安说道,“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大多数人是不相信的,但是一旦了解了,你就会发现他们确实会存在。” 洛安忆依然有些不太相信,“那他们既然都死了,灵魂又成了驻梦师,难道只能生存在别人的梦境里吗?” “是的,我记得七岁那年小皇叔曾经去过边境的幻梦之国,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个小国家竟然灭亡了。而年仅十九岁的小皇叔从那个国家带来了一幅山水图,说是幻梦之国的首领的遗物让父皇务必要将图案放在寝宫之中,方能保佑燕云国千秋万代。那幅图至今都在父皇的寝宫之内。我见过,是一张很普通的山水图。”宁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当时小皇叔说的是不是真的,好多人都说很有可能是他把图画给换了,可是我不相信。皇叔的为人耿直善良,他不会背着父皇做那种事的。” “那你皇叔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几年发生了好多事情,皇叔看不惯宋老狗,就去了南境守卫边疆,他这一去就是五年。只是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回来几天,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宁安叹道。 “无论过得怎么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想应该过得不错,你就不要太担心了,看起来你还挺喜欢这位皇叔的。” “我父皇这一脉人丁稀少,只有皇叔一个兄弟,小的时候我记得皇叔经常陪我一起玩儿,他只比我大十二岁,一旦他出宫的话,就会去灵台山陪我,那时候我也喜欢缠着他……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多好。” “是啊,人要是不长大就好了。”洛安忆也跟着叹了口气,她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和少女时代,不由得漫过一阵心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有没有从失去她的悲伤之中走出来? 两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各自的悲伤之中,沉默了好久之后,洛安忆问,“你刚才说起驻梦师,我想听你再说说。是不是你师父就是一位驻梦师?” 宁安摇了摇头,“我师父不是驻梦师,但是我师父却会一点儿驻梦之法,因此这几年他教我的本事都是在梦里面完成的。常人要是想学筑梦之法的话,只怕要耗费很大的心神,所以我才格外的佩服我师父。” “那你有没有在梦里面见过真正的驻梦师?” 宁安再次摇了摇头,“一个驻梦师只会存在于一个人的梦境之中,那个人的梦境就是他的家园,他不会随意的变换家园。我虽然没有见过驻梦师,但是我母亲见过。” 洛安忆惊讶地看着她,“您母亲有固定的驻梦师?我还是不明白,驻梦师究竟有什么用?” “如果有恩的话,驻梦师会在你的梦里保佑你,预测你的凶吉,并且提前让你有应对之策,有仇的话,那驻梦师就会每天晚上在梦境里制造杀戮,复仇。不过很多的驻梦师都会选择去报恩,而不是报仇,就算他们与之前的仇敌有过节也会放下恩怨,去选择当初对自己好的那些人去保护他们,成为他们的预测先知。我母亲的那位驻梦师是她的一个朋友。” “你母亲也是幻梦之国的女子?” “我母亲是国朝人,那位女子是幻梦之国的。”宁安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话长,而这些事我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起过……” “恩,我知道我会保密的,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很严,就算有敌人逼供的话,打死也不说。”洛安忆立刻举手发誓,“如果敢泄露一个字儿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宁安被她逗笑了,“你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发这么重的誓。小时候我总会听母亲讲起她的事情,她梦里的那位驻梦师是同她一同入宫的秀女,当年那女子被封为美人,就住在母亲碧波庭小院的东南角,可是我母亲却从来没有见过她,而她也从来没有被父皇宠幸过,父皇封了她美人之后,几乎将她忘却了,她生性淡薄,并不喜欢宫廷的生活,或许平平淡淡的没有皇帝打扰的日子,她过得很好,可是半年之后她竟然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那个偏僻的院落里。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去十多天了,仵作检查不出来她真正的死因,加上父皇对她根本就不重视,也没有再调查下去,就让人收敛了她的骨骸,随便地埋在了一棵梅树下。” “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她为什么不给自己争取一点机会呢?难道说入宫之前她就有喜欢的人了?”洛安忆有些惋惜的喃喃道。 宁安轻笑,“也未必,她应该不喜欢宫廷的生活。母亲曾说后宫的女子一旦入宫,就等于将整个生命推到了悬崖边缘,她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母亲第一次见到那女子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午后的梦境里。母亲说她到现在都仍然记得初见时的模样,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脸上挂着月白风清的笑容,她说她叫宫深雪,她说我母亲将来会风光无限……”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她还说人死了往往就能够看透很多事情,她经常开导母亲不要把任何事情看得太过重要,也不要患得患失。” “然后她就成了你母亲的驻梦师?她除了给你母亲灌点鸡汤之外,就不能做别的了吧?” 宁安道,“我母亲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驻梦师,后来才发现了这个秘密,但我母亲说,她这一生并未对任何人有恩。她不明白这女子为何要出现在她的梦里。” “还有这种随机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洛安忆笑道,“我也希望有这样一位心灵导师出现在我的梦里。”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六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洛安忆和宁安不知不觉地聊了一夜。当天光渐渐的明亮起来的时候,两个人依然没有多少困意。 洛安忆感觉和宁安聊天的时候,她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这让她想到了十七岁那年遇到莫卡茜的那段岁月,眼前这个高个子的小姑娘,就和当年的莫卡茜一样单纯,善良的没有心机,让她不自觉的生出一股保护欲。 洛安忆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宁安,我发现你真的是一个宝藏女孩儿。你的性格和我以前的朋友们很相像。”她说完上前拥抱了她,“说了一整夜也累了,我回去睡了,你也睡一会儿吧。” 宁安身子僵硬了一下,似乎还没有适应她的热情,“好,有什么事情再过来找我。” 洛安忆应了一声出了门。 易川一个晚上没有回来。他吃过晚饭之后就穿上夜行衣下山了。 潜虎山机关重重。 而实际上这潜虎山里的机关,并不是他们这些人制造的,因为他们几个当家的都没有什么大本事,虽说他们几个武功卓绝但脑子缺一个不如一个。 这潜虎山是前朝的几个阴阳术士,命人工巧匠在这里修建的机关,那些阴阳术士在这个山上盘踞了很久,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被先帝的人抓捕归案,砍了头。 这潜虎山,白天看上去都有些阴森森,晚上更加渗人,再加上山上不知有什么东西,每日每夜都在发出一阵阵的哀嚎,人们都传说这山上有鬼,于是便没人敢靠近,这里原本住在十几里之外的一些人家也都搬走了,于是这里变成了孤岛一般的存在。 王守中当年带着几个兄弟,准备干一番大事业。但是他们没有根据地,于是几个人便选择了潜虎山。这山上机关重重上来容易下去难,刚来的几天他们完全下不了山,因为每次走到山上总会七扭八歪的,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开始大家都有些害怕,直到后来机关被老四李松破解了,于是他就画了一幅地图,给每位兄弟发了一份,让他们按照地形图来走位,这样就不容易迷路,就能够顺利的走到山下。 再到后来的几年里,大家慢慢的熟悉了潜虎山的环境,也就更加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易守难攻,而且还有很多的房屋以及密室。是最好的山寨。 宁安学过一些武功轻功也很好,按说她如果从某个地方逃走的话会很容易,但是她却没有办法逃开潜虎山,因为她从开始逃走的那一瞬间,就在无意间触发了机关。整个山脉的机关都是相通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如此。 易川下山之后原本是想去打点酒,之后再到当年出事的地方去进行调查,他走了几里路才看到了一个村落。而那个村落正是洛安忆从乱坟岗上醒过来,回陆家的时候路过的那个村落。他穿过这小村子往前走了几里就赶到了一个镇子上,有一家酒肆几乎彻夜不打烊,易川就进去打了一壶酒,他扛着酒葫芦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在了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老头身上。 那老头笑眯眯地盯着他,捋捋胡子说道,“这位公子看你气色不是很好,印堂有些发黑,只怕事情办得不顺利,这还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有人会在一个月之内要你性命。” 易川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那老头,只见那老头依旧笑眯眯地盯着他,他满脸的花白胡须,整个人看上去仙风道骨。“您说什么?” 老头指了指窗边的一张桌子,“咱们边吃边聊怎样?” 易川心想,反正已经调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也不再这一时,于是就进了屋内。 “老朽看人无数,也给人算卦看相,从来没有说错过,我看你这小伙子印堂发黑,最近应该有烦心事,不过可以化解。”老头依然笑得很慈祥。 易川将那坛酒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让店小二炒了两个菜,他给老人家倒了一碗酒,“老先生请——” 老头端起那碗酒喝了一口,“不错,确实是好酒。” “您刚才说在下印堂发黑,还说一个月之内有人要取在下的性命,还望先生明言。” 老头放下酒杯叹了口气,“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查当年的幕后凶手?” 易川一惊,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碗,“这您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您还知道我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这幕后的凶手究竟是谁。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我。”老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原来你老人家也是做生意的。”易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说道,“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来,我若是能够做得到就答应你,若是做不到的话……那这命运我也不改了。” 老头笑了笑,“我的要求很简单,易公子一定能够做得到,我只是让你去保护一个人,只要你能够平安的把她们从潜虎山上带下来,咱们之间的交易就能达成。” “您是想让我带那三个姑娘下山吗?这个要求确实不难,我也能够答应你老人家,只不过我若是这段时间就带她们下山的话,只怕会害了她们。”易川如实说道。 老头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我并不是说让你现在就把他们从山上带下来,我也知道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即便把她们赶下山来,她们也有性命之忧,我现在只是把我的要求说给你而已,你要时刻记着我的话。” “好,我记下了。”易川拍了拍胸脯,“只要我查清楚了,当年是谁杀了冯先生一家四口,我定然会把她们安然无恙的送下山来。” 老头笑了笑,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酒,一饮而尽。“你果然是一个爽快的人。”他放下酒杯,从怀中摸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琉璃球。那只球是通体透明的颜色。老头打了个响指,然后一阵念念有词,那只琉璃球竟然开始慢慢的滚动旋转起来,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水晶球。 “水晶球”缓慢旋转的同时,出现了一组又一组的画面—— 画面里有一个蒙面人拿着刀,从冯先生家的屋顶上一跃而下,然后就听见,有人隔着门缝喊了一句,“谁?” 黑衣蒙面人没有说话,而是用他的刀撬开了房门,然后一把将门内的冯先生拖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冯玉堂惊讶地望着面前的这男人,他心想自己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人,这人为什么要来抓他呢? “老东西,我听说你这里有一样宝贝,能够看得到人的心思。只要你将这件宝贝送给我,我就可以饶你不死。否则今天晚上死的人不只是你,还有你的两个孩子以及老母亲。” 冯玉堂顿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于是冷哼了一声。“你说的是读心术秘籍吗?我们家的书房里确实有一本儿,不过已经成了残本。你若是想要的话可以去取,我只求你能够放过我的两个孩子,还有我的老母亲。” 那人却很不耐烦,“你赶紧给老子拿出来,否则的话我就一刀捅了你。” 冯玉堂只好颤颤巍巍的进了屋内,然后他将房门反锁了,摸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摸着了那本儿所谓的读心术秘籍。 这时候他的两个儿子以及老母亲都醒了过来。老母亲见他手上拿着一本书,于是就问他,这么晚了还要去看书? 冯玉堂没有跟老母亲说些什么,只是跟他说自己一会儿要去很远的地方办点事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要理会。但是他母亲并不相信这些,在看见冯玉堂手上的那本读心术秘籍的时候,她很生气,以为自己的儿子要练这种不正经的武功,于是就将他手上的那本书抢过来,撕成了碎片。 这一幕正好被那蒙面人发现了,蒙面人恶狠狠的对着他母亲就是一刀,冯玉堂的老母亲瞬间倒在了血泊里,冯玉堂撞见这一幕,气急败坏的冲上去跟这黑衣人拼命。 蒙面黑衣人见状也没得办法,只好将他们一家人全部杀死了。冯玉堂在临死之前,死死地拽住了黑衣人腰间的一块儿玉佩。黑衣人在跟他打斗的过程中遇,根本就没有留意。于是玉佩上的血玉石珠子,便被转下来一颗。 那黑衣人杀了人之后就离开了冯家的小院儿,临走之前他将那套黑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那把刀擦了干净。 易川清楚地看见了那人的五官。他顿时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颤抖,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水晶球,“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老人将那颗拳头大的水晶球再次收入了自己的随身的包里。他又从怀里摸出一颗红色的丹药,然后站起身来塞进了易川的嘴里,“吃一颗护心丹,不要那么激动。他根本就不配做你们的大当家的,他就是一个贪财好色的恶魔,为了敛财和女色不择手段,这么多年你都被他耍的团团转,到现在也该清醒了。” 易川坐在桌前握紧了拳头,“我……我真是糊涂!”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七章 醉生梦死谈复仇 易川一直坐在桌前,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而他面前的那个老头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这家店。 他看到的那张脸正是他们大当家的王守中。 易川恨恨地握紧拳头,捶了捶桌子,“我早应该想到是他!这么多年我……哎!” 是啊,这么多年以他对王守中的了解很清楚,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欲不择手段的人,当年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打抱不平?那时候他帮自己只怕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里易川内心充满了气愤,他咬着唇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想一个绝美的复仇计划,不能就这么让他白白地多活了这几年! 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他又从哪里想得到复仇的计划呢?整个人都陷进了一种悲伤之中,一种对过去的怀念,以及对冯先生的思念。易川将自己打的那坛酒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上山去了。 陆雪樱并不知道洛安忆和宁安昨天晚上畅聊了一夜,她看到洛安忆推门进来,还以为她起来了。她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洛安忆打了个哈欠,然后将外套脱了下来,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倒在了床上。“我昨天晚上没有睡。” “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找宁安说话了。我们聊了一个晚上,丫头你要是起床的话就清一点,还有今天的饭我也不想吃了,你不要叫我,我好好的睡一觉。”洛安忆说着拉过被子来,盖在了身上。 陆雪樱起床之后,就跟着可乐一起去厨房吃了早饭。她们二人回到易川所住的小院时,正好看见易川东倒西歪的回来了,他满身的酒气,走路都有些不稳。 可乐急忙上前去扶他。“易先生,您这是……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可乐嫌弃的捏了捏鼻子,“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尽管找我们说说,不要一个人去喝闷酒,这样容易伤身子的。” “洛姑娘呢?我要找她商量一件事。”易川扶着可乐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就朝着洛安忆住的房间奔去。 陆雪樱刚想阻拦,可是又想到这家伙喝了这么多的酒,怎么可能会听她的呢。 易川来到门前用力的砸了砸房门,“洛姑娘你出来我找你有事,倘若你不出来的话,我就进去了。” 洛安忆刚躺在床上,睡意阵阵袭来,忽然听到有人砸门,一股怒火窜了上来,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跳下床拉开了房门,“谁要吵姑奶奶睡觉?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睁开眼睛,看见了醉倒在地上的易川,她顿时清醒了许多,“易先生,你怎么……” 易川慢慢地站起身来,“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洛安忆便将他拉到房间里,然后又给他到了一杯茶水,“你先喝两口水清醒一下。” “我现在清醒的很,我很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易川虽然是这样说,但仍旧把那杯水喝了个干净。“我要杀了他!”他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来。 洛安忆一愣,“你要杀谁?” “王守中。”易川再次咬着后槽牙吐出三个字。 洛安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和大当家的翻了脸,竟然闹成了仇人一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和大当家的有什么过节吗?你不是说大当家的曾经救过你的命,你现在……” “我没有喝醉,我清醒得很,我刚才说的也不是胡话,我告诉你,王守中是个大骗子,我恩师冯先生就是被他杀的,他却装成一个无辜之人,反过来去救我,而我竟然一直都相信他,真是可笑,这么多年我都是那么相信他,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洛安忆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会说的很明白。“有些事情不适合在酒后做决定,你现在太累了,回去睡一觉,等天黑的时候再过来找我。” “我不走,我要跟你把话说清楚,我没有糊涂,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够记得住。”易川固执地坐在椅子上。 洛安忆却哈欠连天,“你不走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走。”说着起身就要开门,然而刚走了两步,就被易川一把拉住了。“你也不能走。”他很霸道地将洛安忆拉到自己的对面,把她摁到椅子上。“你听我慢慢的给你把话说完,然后咱们一起制定一个复仇计划,到时候我带你们下山去离开这鬼地方。” 洛安忆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说吧,我听着呢。”她用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头,闭着眼睛听易川说他和冯先生的故事,以及如何遇到王守中的事情。 大概易川讲故事的本事没有那么大,整个故事说下来平淡无奇又索然无味儿,洛安忆听着眼皮不自主地耷拉了下来,不多时便进入了梦里。 易川说着说着也趴在了桌子上。 陆雪樱见屋里没什么动静了,便推门而入,却发现两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不敢惊动两个人,于是就拿了两个毯子给二人分别盖上了,然后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一直到午后,这两个人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洛安忆感觉浑身酸痛,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对于早上易川硬要跟她讲故事商量事情的那些事,她总觉得是在做梦,直到洗了一把脸看清楚易川确实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睡着了,这才想起来早上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在做梦。 洛安忆把易川叫起来,“易先生,你要是还想再睡的话,请回你的房间里去睡。”她嫌弃地摆了摆手,这家伙也不知道早上的时候喝了多少酒,弄得她的房间里酒气冲天。 洛安忆立刻打开窗户,又把陆雪樱和可乐喊过来,让他们两人在外面的花圃里掐了一大束花,然后装进瓶里放在了桌子上。 尽管如此,芍药花浓郁的香气依然没能盖住这冲天的酒气。 易川依然不是很清醒,他睁开眼睛感觉头有点疼,“我怎么在这里啊?洛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洛安忆叹道,“我哪知道你老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一大早的不知道从哪里喝了那么多的酒,回来就非要找我说话,说什么要制定复仇计划什么的,哎呀,我也忘了,你现在如果还记得的话,那你现在说给我。” 易川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早上发生的事情,然后他想到了那个带着水晶球的老人,也想到了水晶球里看到的内容,顿时一股怒火窜上了脑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杀了他!” 洛安忆也想起了什么,她拍手道,“对对对,你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是跟我说的这几个字。你说你要杀了王守中,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我记得早上的时候跟你说过了呀。”易川不想再重复那个悲伤的故事。“你这记性还不如我的好,虽然有的时候我很糊涂,错把坏人当好人。不过我想以后一定不会那么糊涂了。” 洛安忆也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那会儿睡着了,没有听清楚他讲的那个故事,于是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跟你说,你早上的思路是没有问题的,咱们得制定一个复仇计划。” “我想起来一件事,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你们,你们要好好的利用。”易川对坐在一旁的陆雪樱说道,“丫头,去把你宁安姐姐叫过来。” 陆雪樱就去了西厢房里喊宁安。可是她到西厢房里却扑了个空,宁安并没有在房间里睡觉,她又回到正房里,对他们说道,“宁安姐姐不在。可是我今天并没有看到宁安姐姐出门呀。” 洛安忆一急,“她不会是昨天晚上出去的吧?难道说我昨天回房间之后,她一个人溜达出去了?不可能呀,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精神头。” 这时候可乐急匆匆地推门而进,“你们是不是在找宁安?我好像看见她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看向可乐,“你看见她去了哪里?” 可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她往议事堂方向去了,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后来看她走的那条路好像是去往议事堂的。” “你什么时候看见她了,我怎么就没有看见?”陆雪樱疑惑地问。 可乐说道,“我比你起得早,我起来……去方便了一下,回到院里就看见宁安急急忙忙的出了小院儿,我跟在她身后问她去干嘛,她没有回我,然后我就看着她拐过了一条小巷,朝着议事堂的方向去了。” 洛安忆和易川对视了一眼,立刻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易川紧张地说道,“我有预感宁安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一大天都不回来。” “废话,这还用你说吗?她肯定是出了点事儿。议事堂那里稀奇古怪,说不定撞见了瞎子和那个小妖女做坏事儿。”洛安忆说道。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八章 当天使遇上恶魔 原来洛安忆离开了宁安的房间之后,宁安只睡了一小会儿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在梦里跟她说,他已经帮他她们找了一个能够保护她们的人,并且会送她们下山。 宁安听了这个消息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师父眉头紧锁,说在这个山上有一个肮脏的秘密,只是这么长久以来他都没有窥探到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也没有办法去铲除那些罪恶。 宁安就决定替师父做点事情,于是她醒来之后便赶往了议事堂,因为在她看来,那个诡异的议事堂,才是所有罪恶秘密的剧集地。 议事堂这个地方宁安不止一次的来到过。关于那墙壁上的古怪的浮雕、猛兽她也研究不透,但是那天晚上她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那就是她发现西面那面墙的后面一定存在一个很大的密室。只是一时之间她找不到密室的入口。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就下了床,想去议事堂找那个密室的入口。 然而让宁安没有想到的是,她几次三番去议事堂里的事,原以为没有人知道,却没想到都被一个小人看在了眼里。 这一次,宁安赶到议事堂的时候,正好看见灵儿抱着一只黑猫站在西面墙边上,灵儿一边摸着黑猫段子式的光滑的皮毛,一边笑盈盈地望着她,“宁安公主,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呀?” 宁安完全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你怎么知道我是宁安公主?” “我是先看长相再看穿戴,觉得你气质绝伦,一定就是很尊贵的人,而且我师父也说了,国朝有一位宁安公主,而你又自称自己叫宁安,所以我就猜你一定就是那位宁安公主。”灵儿怀里的那只黑猫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她举起小巴掌,打了那黑猫的头一巴掌,低头对那只黑猫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安分呢?” 宁安感觉她在给自己示威,她冷笑道,“就算你师父都猜对了,那又怎样?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宁安公主了,为什么还不将我们都放走?” 灵儿笑嘻嘻地放开手上的那只黑猫,“你们不是五叔的朋友吗?可以随时让他带你们下山呀,不过既然五叔不肯带你们下山,那就说明你们根本就是在骗我爹爹。” “……”宁安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反应如此迅速,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她无论怎么说这丫头一定还有其他的理由来反驳她。 “宁安姐姐,你是不是在找密室的大门呢?”灵儿凑到她面前小声地问。 宁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眼前这丫头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你怎么知道的?” 灵儿指了指地上的那只黑猫,“是它告诉我的,灵灵是一只非常称职的灵官兽,它每天都会跟着你们四处走,而你们只能感受得到或者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它能够窥测到你们的心里想法,然后把它窥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 宁安从来没有听说过灵官兽这种东西,这黑猫在她眼中无非就是丑了一点,根本就看不出它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更看不出它的本事。 这丫头把这黑猫说的如此神奇,宁安心里的恐惧感反而平复了一些。 “你不相信呀?”灵儿瞪大了眼睛望着宁安。 宁安笑道,“一定是你在跟踪我们,现在却拿这只黑猫来吓唬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灵儿俯身抱起那只黑猫,撸了撸黑猫顺滑的皮毛,小声在它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只黑猫一跃而起扑向了宁安。 宁安毫无防备,还没反应过来,那只黑猫就已经趴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衣服,它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着宁安嚎了起来。 宁安心中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她看向黑猫的眼睛,竟然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片蓝色星空,接着她就晕了过去。 灵儿对那只黑猫勾了勾手,“灵灵你今天表现的不错,一会儿有新鲜的肉给你吃。” 黑猫叫唤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她,接着就一闪身跑了出去。 灵儿俯身拍了拍宁安的脸,“这张脸长得确实好看,比陆雪樱漂亮多了,我决定还是要你这张脸。” …… 宁安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她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一个很空旷的石室。 石室的正中央放了一张巨大的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细长的烛台,烛台上燃放着数十只蜡烛。烛台的两旁分别放置了两个精致的红玉花瓶,花瓶里面插着黄色的鸢尾花。 有一面墙上有一个巨大的人体模型,宁安发现那人体模型的脚底板处在不断的流淌着红色的液体,仿佛人的血液。 整个石室里都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鸢尾花的香气。 宁安记得她走遍了整个潜虎山,都没有发现这山上有鸢尾花的存在,可这石室之中的鸢尾花究竟来自哪里? 这时候石室的大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很快那个影子便来到了宁安身边,她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宁安,“你醒啦?你不是一直都好奇这里的一切吗?现在我就让你好好的看看,这里呢,就是议事堂西边的密室。是不是很大?” “你这小妖女究竟想要做什么?”宁安气愤地盯着她,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要把她绑到这里来。 灵儿手上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把刀子在宁安的眼前晃了晃,“不干什么,我只是在想师父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给我做换脸术,你这张脸更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我就决定不要陆雪樱的脸了。” 宁安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疯了,白日做梦,我们的脸型根本就不一样,再说我比你大好几岁,你就算是把我的脸剥下来,也贴不到自己的脸上去。” “嗯,你说的对,所以我才需要我师父帮我呀,只要有了你这张脸,我就成了国朝的公主,到时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想想还真是很开心呢。”灵儿仰头怪笑起来。 宁安有些难过的别过头去,她很想捂住耳朵,这个声音简直就是穿脑魔音,令人不舒服。 “我师父说了,换脸没有那么简单,我得把你绑在这里,我正在熬药呢,等一会儿药熬好了我会喂给你吃,这样你就不用再生长了,而我长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可以用你的脸了。时间好像也没有太长,你只需要在这里被绑上三年而已。”小妖女用刀子拍了拍宁安的脸。 冰凉的杀气沁入肌肤,让宁安生出一丝恐惧,与此同时更多的愤怒感由心而发,“有种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迟早会弄死你!不但你会死,就连你的父母和你那诡异的师父都得死。” “你不要那么生气嘛,不过就算你再怎么生气,这张脸还是好看的。你是说你想离开之后,动用你父皇的权利,把我们诛连九族对不对?可是我告诉你,你可能永远都等不到这一天了。我既然知道你是公主,又想要你的脸,我怎么可能会放你离开呢?等到时候我变成了你,我会替你做很多事情的,包括杀掉我的父母。” 听了她的话,宁安不寒而栗:这哪里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这分明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恶魔! 灵儿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她走到墙边的那个巨大的人体模型前,她用力的敲了敲那个模型,回过身来,对宁安说道,“公主,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宁安冷冷说道。 灵儿的脸上则浮现出激动的神情,“这个东西是我师父做出来的,他专门用来关那些不听话的女人,你不知道这里面曾经关了两个女人,后来师父嫌她们不听话,就把她们铸成了石雕。”她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宁安身边,“姐姐,你知道石雕是怎么铸成的吗?” 宁安一下子想起来,那天他们在半山腰上见到的那个石雕以及议事堂后院和议事厅后院儿都有的石雕。难道那些石雕里面都装了一个女人?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忽然感觉那个四当家的简直就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恶魔。 灵儿见她脸色苍白,眼神之中顿时流露出欢喜之色,“宁安公主,你胆子也太小了,可见你应该没有杀过人吧?我也没有,不过我有折磨过他们,那种感觉简直太好玩了。”她说着又笑起来。 宁安觉得这丫头的笑声,就像是荒野上乌鸦的嘶吼,令人恐怖,而且荒凉。 笑够了灵儿继续说道,“我三叔疯了以后看着特别开心,后来我就带他一起玩儿,然后……”她说着竟然笑得直不起腰来,“然后我就把他推进了那个石洞里,他吓得吱喳乱叫……其实呀,那个石洞里也没什么,就是有几条小蛇而已,不过那些蛇也不是毒蛇,否则的话,那老东西早就被咬死了。” “你闭嘴!”宁安气得浑身发抖。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三十九章 千钧一发遇救星 宁安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小姑娘呢?这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恶鬼。她虽然知道这个小姑娘身上被人种上了虫蛊,但是能够邪恶到这种程度,也不光是虫蛊的作用。 这时,那小丫头回头对宁安笑了笑,然后转身出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那碗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冒着一股白气,而且还有血腥的气味儿。 灵儿很快走到宁安面前,她一只手端的那只小碗,另一只手捏住了宁安的脸,“喝了这碗药你就没有痛苦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的痛苦。” 宁安没有想到这小妖女的力量竟然很大,她的脸被她捏的生疼,“你……你不要胡来。” “宁安公主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胡来的。这个药不苦,而且我是按照师父的配方严格的来做的,你乖乖地喝下去,以后人生所经历的苦,你都不会尝到的。”小妖女此时就像换了另一个人,一个令人恐惧的成年人。 宁安用力地摇晃着脑袋,想要拒绝,想要摆脱她的那只手,可是这小妖女的那只手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钳子一般,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她心里一阵发慌,不禁暗想:看来今天要折到这小魔女手上了,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会出现来救我呢? 小妖女见她不再反抗,于是便将那小碗端到她面前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不是很烫了,你可能会觉得有些腥气,但是一点都不苦。”她说着便将那只碗慢慢的靠近了宁安的唇边。 宁安尽力地闭上了嘴巴,可是这小妖女的手竟然用力的捏开了她的嘴。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宁安险些被熏晕过去。 就在这时候密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谁?”小妖女愣住,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回头看过去。只见李松一身黑衣拄着铁棍站在门口处,他铁青着脸“看”向小妖女这边,“灵儿,你在做什么?” 小妖女不再像以前那般飞奔过去讨好他,而是也带着一脸的气愤。“师父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若是不来,你便犯了大错。你居然偷了我的药方。”他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然后缓缓走到了桌前,端起那个小碗又闻了闻。“这配方不对,你竟然还改了?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灵儿眼睛转了转,脸上流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神情,“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我又没有第二个师父。” “萤心草、焚烈、漠尔尔、苦叶、千兮丁,除了这五味药之外,你还添加了酸菊和冥棺雪。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你这样配药,你知道酸菊和冥棺雪的用途吗?这两类药和前面的五味配在一起,是会让人失去意识的,从而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李松坐在了桌边。“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 灵儿也有些不太服气,她挨着师父坐下来,“我确实早有准备,因为我就想做国朝最尊贵的人。我才不稀罕做陆家老爷的女儿,要做就做国朝公主!” 李松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微笑,“国朝的公主没有那么好当的,你以为国朝的公主都是最尊贵的吗?而且就算是你能披上她这身皮,你也做不成公主,因为你永远只是你自己。” “师父,你从来没有这样看不起我过,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打击我?我记得你以前说,我很有灵性,无论我做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你都会觉得是最好的,可是现在我有一个更高的目标,难道你不高兴吗?” “我确实不高兴,因为你这个目标不应该有。”李松的语气变得很强硬,看得出来他似乎生气了。 灵儿把那碗药端起来闻了闻,“那师父我这碗药配的总不错吧?” “还可以。”李松扭过脸儿面对着宁安,“把她放了。” 灵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到宁安跟前,把她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您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动打她的主意?反正就算她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李松用力地拿铁棍敲了敲地,“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命令。” “你——”灵儿气呼呼地跑走了。 宁安不知道这瞎子为什么会让他的徒弟放了自己,她以为来救她的人会是五当家的或者是别人,没想到竟然是这瞎子。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腿脚,“为什么?” 李松笑了笑,“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做一点儿自己想要做的事而已。你快走吧,他们都等着你呢。” 宁安忽然觉得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可恶了,同时她又感觉这个人似乎知道更多的秘密。“你……”她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问什么。 李松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来,这个微笑竟然看上去有些慈祥,“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你最好不要问,我今天可以让灵儿放了你,但明天就不一定了。”说完他拄着铁拐杖离开了。 宁安也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她刚出了议事堂,就看见可乐带着易川和洛安忆他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洛安忆看见她没有事这才放下心来,“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走,回去我们有事找你。”说着上前拉住了宁安的手。 宁安挣脱了一下,却又被她攥得更紧了,只听洛安忆说道,“你别想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这个地方很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吗?幸亏我们来的及时,不然的话撞见那小妖女,我看你怎么办。” 宁安笑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刚开始来这里就撞见了那小妖女。” 洛安忆停下脚步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她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差一点儿。”宁安比了一个手势,“就这么一点点。” 洛安忆唏嘘,“还好你福大命大,没有被她算计了。”然后她四处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回去说。” 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易川的小院里。易川把大家带到正房,然后关上了房门。 宁安看着他们,“你们怎么这么严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安忆直勾勾地盯着她,“我现在倒想问问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说那小妖女险些算计了你,我们想知道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她就是熬了一碗药,想让我把那碗药喝下去,我猜那碗药应该是喝了之后就会让人失去所有的感觉,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这是我从她和李松的谈话听到的,在她捏着我的脸,往我嘴里面灌药的时候,李松进来了,李松阻止了她。”宁安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了众人。 大家听完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易川摸着下巴思索,“老四为什么要救你呢?他这个人一向只作恶,从来没有救过人。” “那你怎么还会跟这样的人结拜呢?”洛安忆看向易川,“我觉得你和四当家的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还算是比较正直善良的,但是那个家伙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邪恶,你们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成为兄弟呢?” “也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易川自嘲地笑了笑。 洛安忆白了他一眼,“鬼话。” 宁安皱紧了眉头,“我觉得那小丫头不仅仅是被人中了虫蛊,还有她的力量竟然像个成年人一样,我竟然没有办法挣脱她的手。”她看向易川,“易先生,这丫头出生的时候,你就在这山上了吧?你们这座山上有没有来过很古怪的外人?” 易川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没有。” “究竟是什么人给她下的虫蛊呢?”宁安百思不得其解。 易川说道,“那李松为什么要救你呢?” 宁安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在最后的时候跟我说,有些事情我不能询问,一旦询问就会对我不利,而且他还说今天能救我一次,但不能够保证明天还会救我。” 洛安忆道,“这个事情可能也说不好,咱们现在还是商量一下该怎么样报复王守中吧。” 宁安道,“易先生终于要反抗了吗?还有你为什么突然要帮我们?” 易川便将那天晚上他去打酒,然后遇到那个黑衣老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接着又将从老头的水晶球里看到的那个事情的真相也说了出来。 宁安听完,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她激动地抓住了易川的手,“易先生,你能给我描述一下那老头的五官和容貌吗?” 众人都不理解,为什么这丫头如此的兴奋。易川抽出自己的手,“那老头胡子和头发都是白的,就连两条眉毛都是白色的,而且他的眉毛好长,看上去仙风道骨,而且他说的话很难让人不信服。”易川忽然想起来,自己当时就是那样的感觉,感觉这老头说的话都是真的。所以他才会如此信任他。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章 思前因疑虑重重 如此无条件的信任感,就这样凭着一副仙风道骨的容颜而来,说出去似乎没有人相信,但是那个时候易川就是那样的感觉。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依然觉得那老头很让人信服。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宁安听完他的描述笑起来,“真的是我师父。” 这次轮到其他人震惊了,易川笑道,“你说那老头是你师父?” “是的,我师父就是长得那个模样,还和我儿时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这么几年都没有变过。看来我师父给我找的那个人就是你了。”宁安一下子想起那天在梦里面见到的师父。 洛安忆疑惑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宁安便将那天的梦说给了大家。 洛安忆听完之后说道,“看来你师父应该是早有准备的。而且我也很好奇,这个山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居然连你师父这个局外之人都想要窥探到。看来这潜虎山不简单呀。” “这座山是王守中带着我们一起找到的,我们当时入住这里的时候,这个地方传言闹鬼,已经荒废了很久,据说是前朝人留下来的,住在这附近山脚下的十几户村民,经常听到山上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于是他们觉得这山上闹鬼,便都搬了家,远离了这里,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镇也要走上十里左右。”易川说道。 “那为什么你们会选择这里呢?”陆雪樱托着小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易川。 “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易守难攻,是很多山贼土匪的首选之地,我听说在这里建机关的前朝的几个人就是一伙恶贼,只不过他们本领强大,会阴阳术术,而且还会堪舆风水,于是他们就找人打造了很多的机关,后来他们被捕之后,这里就荒废了下来,但是那些机关每天都会被山上的一些小动物触发,以至于这里的机关到现在都很灵活,我们上山之后,曾经被困在这山上一个多月,眼看就没有粮食了,李松经过几个晚上彻夜不眠的研究,终于找到了破除机关的关键,于是他便画了一张草图,研究了下山的方法,他把草图发给兄弟们,我们这才记住了下山的诀窍。所以每一个上山来的人未必能够下得山去。”易川说道。 洛安忆问,“李松为什么能够研究出来破解机关的关键,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他吗?依我看我觉得李松这个人不简单,很有可能之前就在这里住过。” 易川否定了她的说法,“这个地方是前朝的人留下来的,距今已经好几百年了,而且这些机关都是数百年前那些人留下来的,李松怎么可能活得了几百年?” “说的也是,不过他万一要是那几个人的后人呢?”洛安忆仍旧怀疑李松。 易川再次摇头,“那几个阴阳术士根本就没有成过亲,又何来后人之说?再说就算李松是那几个阴阳术士的后代,他也不可能知道这机关怎么破解,毕竟那几个人临死的时候,都没有留下任何破解机关的蛛丝马迹,更何况李松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后代。” “那这么说来,这个李松还真的有点能耐。”宁安又想起了刚刚李松的古怪笑意,瞬间打了一个冷颤。 “他的能耐可不止一点儿半点儿,老三曾经怀疑过他是齐烈国巫师,可苦于没有证据。”易川无奈道。 洛安忆听他提到了三当家的,不由得问,“对了,你们三当家的在发疯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易川冷笑了一声,“他?花蝴蝶吧。” 几个姑娘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洛安忆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他很花心?可是男人有几个不花心的?就连你也不一定不花心。” 易川道,“我不否定你的说法,但是老三不仅仅是花心,而且嗜赌成性,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居然逢赌必赢。他赢钱之后倒是很大方,会请兄弟们去吃大餐,去逛窑子,也会打赏小弟,总的来说这个人不算是大奸大恶,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他究竟是怎么疯的呢?”洛安忆问。 “他,大概是做了亏心事,被吓疯了吧。也有可能是……”易川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他一下子想起一个事情,就抬起头看向几个姑娘,“你们会不会化妆?” 三个丫头见他忽然转的话题,宁安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川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冷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然后他将几个人凑到跟前小声的商议了一番。 三个姑娘听完他的主意,都不仅鼓了鼓掌。 洛安忆笑道,“这个主意好是好,我就怕到时候田秀英会捣乱,如果她不让她老公娶我,那咱们的计划不都全部泡汤了吗?” “怎么可能?你那天不也看到了,王守中看你跟看我们的眼神就不一样,而且他还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这两天我们什么都不要做,就静静的等待消息。”宁安说道。 “具体的细节等到他来向你提亲的时候,咱们再具体的商议。”易川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宁安坐在了洛安忆身边,一只手搭在了洛安忆的肩膀上,“洛洛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再想易川为什么要帮我们,而且他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从未蒙过面的老人家的话呢?难道他就不怕那老人家会欺骗了他?”洛安忆觉得这件事情来得有些突然,而且易川的态度很明显的是向着她们着一边让他匪夷所思的是易川,为什么会相信自己见了第一面的陌生老头呢? 宁安说道,“我师父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相信的人,他为人真诚……” 洛安忆立刻摆了摆手,让她打住,“你先不要夸你师父的为人,我问你,如果是你遇到了一个陌生的老头,他对你说,他掌握了你在调查的事件的所有真相,你会相信他吗?反正我是会持一定的猜疑的态度,而不会完全的相信他,但是易川却仅凭你师父的一席话以及那个水晶球就完全相信了他,这是不是很奇怪?” “我……”宁安低下头去,“我师父大概是对他运行了催眠术,让他从心底认为我师父对他很真诚,是绝对不会欺骗他的,因此我师父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水晶球里所展示出来的所有内容,在易川的心里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让他对我师父深信不疑。” “原来是这样,可是……”洛安忆心里依然有所怀疑,但是却说不出那些怀疑的内容。 宁安继续说道,“我师父虽然对他运行了催眠术,但是水晶球里的内容却从来不会骗人。所以人依然是王守中杀的。” 洛安忆点了点头,“我有点儿奇怪,既然冯先生有那样一本神奇的书,为什么他从来没有研究过,但凡研究一点的话,也能够在王守中闯入的时候,精准的研究到他心里的想法,这样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那些术法不是那么好研究的,读心术是一种心法,如果没有其他术法的辅佐,读心术是研究不明白的。”宁安解释道。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王守中抢那本读心术秘籍就没有用了呀,他难道就没有想过这读心术抢过来能否练成?也许他之前是受人蛊惑了吧,否则也不会找到冯先生那里去。”洛安忆又开始细细的琢磨这件事。 宁安听了她的话也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儿说道,“像你这样说,我怎么感觉王守中倒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人骗的团团转。从他到他的女儿……这一家人真的像是被人耍了。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洛安忆几乎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什么人会设计他呢?而且设计一个智商不在线的人意义也不大呀。” “谁知道呢?他这种人就算是被人设计了,也活该!咱没必要同情他们。”宁安说道。 正在他们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推开了。几个人赶忙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却没有看到人。 陆雪樱和可乐走到门外张望了几眼,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难道是风推开的门?”可乐疑惑的走向月亮门处,他探着头朝两边看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于是又走了回来。一边挠了挠头,忽然觉得刚才在外面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变化,有的时候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身又大步跑向了月亮门儿,他这一次又向两边分别看了一眼,于是变了脸。反了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那月亮门外面……外面有一个……”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那月亮门外面一边一个石头雕像,而且那雕像的模样跟我们那天看到的几乎差不多,身高也是一样的。高矮胖瘦也差不多。” 三个女孩也急忙跑到了月亮门,向两边张望了一眼。宁安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可乐刚才说的雕像,她正准备问可乐,就听见身后的可乐疑惑的说道,“我刚刚明明看见的呀,怎么现在没有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一章 编故事各怀鬼胎 洛安忆和宁安都怀疑可乐刚刚只是看花了眼,但可乐却坚持说自己并没有看花眼,然而那么大的雕塑不可能像人一样说跑就跑了,谁也说不清楚,那雕塑去了什么地方。几个人在这附近探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也就不再去纠结这个事情了。 王守中已经决定要娶洛安忆了。那天虽然他和洛安忆谈的并不是很和谐,但依然不影响他决定娶洛安忆的想法。这天一大早吃过饭之后,他就再次来到了易川的小院儿。 此时距离他们几人商议的复仇计划已经过了三天。 洛安忆和宁安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一边说话一边喝茶。洛安忆正对着月亮门儿,一眼就看见了王守中,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上的茶杯迎了过去,“大当家的您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找你兄弟吗?”她从王守中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此时不过是明知故问。 “我五弟平时有他的事情,我在寻思你们住在他的院子里,多少也是不方便的,不如你们换个地方住吧。那边山上还有一处客房,而且那里的环境也清幽。那处宅子是我们从前的弟兄住的。不过我已经委托元娘把那里打扫干净了,你们可以放心的住在那边。吃的喝的我会派元娘及时送过去。”王守中笑呵呵的盯着洛安忆。 洛安忆想了想说,“我们在这里住的也不错,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件事情还得找我易大哥商议一下。” 王守中所在了一旁的石凳子上,“我挺好奇你们怎么认识我五弟的?我之前都没有听他提起过你们,可见你们并不是老朋友吧?” 这货终于想起来这问题了。洛安忆笑道,“易大哥这人你也了解,为人真诚,古道热肠……” 王守中哈哈大笑,“你说的那是江湖中的大侠,并不是我的五弟,他可从来不会古道热肠去帮助别人。”他渐渐收住笑容,然后看了宁安一眼,“这位姑娘来自哪里?” 宁安道,“灵台山。”她不想与这种人打交道,就连话也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 王守中看向宁安的目光开始放肆起来,“可是京城之南的灵台山?” “正是。”宁安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二位慢聊。”说完就跑走了。 王守中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曼妙的身影离开了月亮门,他才扭过头来看向洛安忆。 洛安忆冷哼了一声:真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但是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的微笑。“大当家的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说让我们换个地方住这件事吗?” 王守中见院里已经没了人,于是一把握住了洛安忆的手,“当然不是了,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还是上次的那个决定,这两天我已经跟我家娘子商量好了,她也同意让你进门了,而且还说只要你跟她相处的好,她是不会介意之前你得罪灵儿的事的。” 洛安忆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我之前并没有得罪你女儿,我只是看不惯她的行为而已。” “好,就算是你看不惯她的行为,以后也不要与她正面冲突,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很多时候还是不懂事的,需要你多多担待,再怎么说以后你也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了,要学着与她和平相处。灵儿这孩子有的时候还是很懂事的。” 王守中的后来这几句话差点让洛安忆吐在他脸上。这特么滤镜得多厚,才能唯心的说出这些话来?你女儿懂事?这简直就是昧着良心说话。她要是懂事的话,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懂事的人了。洛安忆在心中不断的冷笑:这可真是瞎娘抱个秃娃娃,别人不夸自己夸。更何况那真正的瞎子,还没有像他这样恶心的夸过他的徒弟。 “算了不说她了,那孩子说实话也是被我和他娘惯坏了,以至于现在重话都听不得,还是说说你和五弟是怎么认识的吧。咱们也好互相了解一下,日后好相处嘛。”王守中见她不说话便转移了话题。 洛安忆想了想说道,“哦,那是前段时间嘛,我和可乐带着雪樱一起去京城帮老爷采购东西,半路上就遇到了刚好上京城的宁安,我见她长得漂亮,于是就跟她搭讪了几句,我们几个人就成了不错的朋友,后来我们一起去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家伙耍流,氓,我们本来也不会什么武功,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易川大哥突然像天使一样从天而降,把那两个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他就这样解救了我们,我们几个人对他感恩戴德,然后……”洛安忆讪讪地笑了笑,“就这么认识了,很简单的呀。”她心想易川走的时候也没有编一个具体的谎言,导致她现在得现场编故事,不过好在她编的也像那么回事儿。 王守中听完笑了笑,“我五弟一向不喜欢凑热闹,既然你们能够让他出手相救,那说明那两个人还是欠打。” 洛安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不错,他们确实欠打。易川大哥把他们两个人揍得鼻青脸肿,他们跪地求饶,要不是易先生控制好了自己的脾气,说不定那两个家伙早已经死在他的剑下了。” “我这个五弟有的时候冲动起来不计后果。”王守中收起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好了,你休息吧,我这就把元娘叫过来,让她帮你们一起收拾东西,然后今天就搬到那边夕霞小筑里去,等我和老四商量好婚期之后会过来跟你说的,到时候让老五带你们下一趟山去准备成亲用的东西。” “那我就不送您了,您走好。”洛安忆站在原地,对王守中的背影摇了摇手。 王守中还以为这段时间易川给这姑娘做了思想工作,以至于她不再排斥嫁给自己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易川已经将他看穿了。 王守中离开这小院之后,刚走了几步就撞见了可乐带着陆雪樱在那边摘野花,他便走了过去,那两个孩子看见他之后,都拘谨的停在了原地。王守中像个长辈一样笑道,“你们不要害怕我,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们的,我只是想问你们一个事情,你们和老五是怎么认识的?” “这件事情五当家的没有告诉您吗?”陆雪樱留了个心眼,二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王守中淡淡一笑,“没有,他做什么事情一向不会跟我们说的。所以我才来问你们呀。” “我们……”可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雪樱又说道,“我看您刚刚从院子里出来,您可以问洛姐姐呀。” “我刚从那边出来又不好意思再进去了,还是你们跟我说说也是一样的。”王守中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慈爱了。 陆雪樱听他这话,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推卸的余地了,便说道,“那天我和姐姐在家里觉得无聊就让可乐带我们去四处转转,后来可乐赶着马车带我们两个去了京城的郊外,我们在那里遇见了有人正在打劫宁安,可乐喜欢帮助别人于是就去帮那个姑娘,没想到我们不但没有帮得了那个姑娘,反而被别人打了,这时候易先生正好从那里经过,看到我们被人打,他气不过……于是就……” 王守中听了这小姑娘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凝固了,他说的跟刚才洛安忆说的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两个故事,虽然大致上都是发生在京城,可这很显然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看来易川那小子果然没跟他说实话!“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他倒是想从宁安那里再听一个答案,想看看那姑娘究竟会怎么编,于是就离开了。 陆雪樱见王守中走远了,这才跟可乐说道,“完了那老头好像生气了,我看见他铁青着脸,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可乐也没了主意,“我觉得你刚才讲的故事挺好的呀,跟我们的身份都很符合,而且也很像,他应该不会听出有什么破绽的。” “不行我得去找洛姐姐。”陆雪樱感觉确实是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立刻跑回了易川的小院儿,这时她看见宁安和洛安忆正在石桌前下着棋,于是走过去对她们两个说道,“我刚才撞到大当家的了。” 她们俩并没有抬头,洛安忆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呀,他刚才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已经恶心了我半天了,对了,他问你什么了?” “他问我我们和易先生是怎么认识的。”陆雪樱说道。 洛安忆立刻抬起头来看向她,“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就说那天可乐带我们一起去京城,然后咱们就撞见了,被人欺负的宁安再然后咱们两个被他们一起欺负了,接着就遇到了易先生……” 洛安忆将手上的棋子放下来,“这老头真够老奸巨猾的,很明显他并不相信易川,他刚才已经问过我一遍了,然后又去问你,这一下子他听了两个故事,肯定更怀疑易川是在骗他了。” “那要怎么办呀?”陆雪樱着急地问。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二章 聊私刑牵出大志 “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心,他就算是再听一百个故事,也只不过是怀疑而已,更何况这些他只是想要收集到的证据,但我们也没有任何关于易先生背叛他的证据,所以不会连累到易先生的。”洛安忆淡定地说道。 陆雪樱这才稍稍的放了些心。 宁安说道,“这老头子为什么非得要我们搬到那边去住,难道他是怀疑易先生要搞他吗?还是说我们这个计划被他识破了?” 洛安忆笑道,“咱们这个计划这么周密,他不可能会识破的。也许他想反过头来调查一下易先生,所以才想办法把我们都支走。” 陆雪樱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他们,“你们说他们这算不算是狗咬狗啊?” 他们两个人同时笑起来,洛安忆说道,“狗咬狗是一个贬义词,而易先生是个好人,咱们不要把他归到狗里面。虽然说他也是一个单身狗,但他还是个好人。” 两个小姑娘并没有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宁安说道,“看看来我今天晚上必须得出去一趟,否则我就会在这里被逼疯的。” 洛安忆叹道,“一会儿那女人过来之后,大家不要为难她,尽量的让她去收拾东西,等易先生来了咱们再走,而且咱们今天必须要下山一趟,因为有些东西还需要买,还有到了那边院子里,大家不要童言无忌,因为隔墙有耳。” “好。” 果然没过一会儿,元娘就走了过来。那女人脸上挂着笑意,进了院子,见了洛安忆就上来奉承,“恭喜洛姑娘,贺喜洛姑娘。” 洛安忆冷哼了一声,“我哪里来的喜事呀?” “您就不要害羞了,这谁不知道过两天大当家的就要纳你为妾了,他老人家早就让我准备了,今天还让我下山了一趟,才买了一些东西,除了二当家的用的胭脂水粉之外,还有一些新的胭脂水粉以及面饼子,还有新婚的装饰。这大当家的对你可真好,我老婆子以前可是见过他纳妾,对那些女人他只能偷偷摸摸的,事情过后随便塞给她们一点银子,那种事情还不能让二当家的知道,如果二当家的知道他金屋藏娇,不但会跟他翻脸,就连那女人都会被她……”她做了个杀头的动作,然后压低的声音对洛安忆说,“二当家的可是厉害的很,她肯定点头同意,实属难得。这难道不是洛姑娘的福气吗?” 洛安忆很想给她泼一桶冷水,然后告诉再狠狠啐她一口,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知道元娘应该就是大当家的派过来监视他们的,她稳了稳情绪之后说道,“元娘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哪里是福气呀?我以后肯定会被二当家的压着,人家毕竟是原配夫人,还长得那么漂亮,又为大当家的生了那么聪明可爱的一个女儿,我呀,有什么资格跟人家争呢?” 元娘笑了笑,“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大当家的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过个一年半载你再为他生个儿子,那位份肯定就约过她去了。”她眼睛四处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那天也看见了他那个女儿啊,就像个小魔头一样,总喜欢刁难人,说不定哪天出门就被人打死了。” “看来元娘是被她欺负惯了吧?”洛安忆听她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 “我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平时喜欢抓一些毒物也就罢了,还经常拿那些东西在厨房里面吓唬我,我老婆子哪里经得住这个。这都不算什么,有一天呀,我在那里做饭,她竟然将一只癞蛤蟆放进了锅里,害得我给大当家的炖的雪梨膏全部都扔了。还有一次,五当家的让我给他做一碗水蒸蛋,我这刚蒸上就去方便了,回来就闻着房间里的味道不太一样,我担心那小丫头使坏,于是就掀开盖子看了看锅里面,这回她倒没有把水蒸蛋里面放其他的东西,而是在灶膛里放了炸药,我刚盖好盖子,燥膛里的火就炸了,不但把锅炸坏了,就连烧火的炉子都坏了,我的脸还险些被那丫头烧毁了……”说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元娘一脸的气愤。 而旁边听故事的几个姑娘则笑得前仰后合,丝毫没有一点同情心。 洛安忆笑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只好把事情跟大当家的说了,大当家的就把那丫头叫到密室里面,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反正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见那丫头依然很得意。”元娘气道,“我真的很想用十八般刑法来折磨一遍她。” “十八般刑法?”宁安好奇地问道,她明明记得国朝的律例上并没有这么多刑法。 元娘咬着嘴唇说道,“这是我们妓馆里特有的惩罚,专门针对那些不听话的幼技,如果有哪个敢不听话,就把她关到密室里面,从头到脚的打一顿,直到她再也不敢反抗为止。” 洛安忆依稀记得曾经在哪本小说里面看到过,对鸡女们的惩罚,她好奇道,“你们惩罚她们应该不会打脸,也不会让她们出现外伤。” 元娘惊讶地看着洛安忆,“你怎么知道的?” 洛安忆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们有一招特别的厉害,就是把犯了错的姑娘绑在一根柱子上,然后从她的后背衣领里放进去一只猫,施刑者不打那姑娘,而是打那只猫。被放进衣服里的猫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遭受暴打之后便会上窜下跳,甚至撕咬姑娘们的后背……” 洛安忆的话还没有说完,陆雪樱便立刻捂住了耳朵。“这也太残忍了吧。” 元娘笑道,“我们并不打猫,而是故意的吓它们,它们就会用爪子挠姑娘的背,当然了有的姑娘很快就认了错,我们也就不舍得惩罚她了,对于那些犯了大错的姑娘们,这一招就不管用了,我们就会换成别的。” “难道还要往她们的衣服里放毒蛇毒虫?”宁安冷冷说道。 元娘叹道,“当然不是了,这一点就是我们窑子里的秘密,我这老婆子虽然远离了江湖,但是也不会把这些规矩说给你们这些外人听的。” “元娘时间也不早了,你难道忘了大当家的让你来干什么了吗?”洛安忆笑道。 元娘拍了拍腿,“瞧我这记性,一跟你们聊起天来,就把正事都忘了,我这就帮你们收拾东西,咱们去那边夕霞小筑住吧,不是我瞎吹,我敢保证你们几个到了那边一定更喜欢那边的院子,那边的环境又安全,而且比这里明亮多了,你们看这里就算是白天也有些阴暗,这哪里是女孩子住的地方,他们的老爷们儿不会选地方,也不在乎住什么地方,但是你们这些花一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够住这样的环境呢?”她说着进了房间。 洛安忆看了宁安一眼然后将她拉到了一旁,“易先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没事儿先让这老女人帮我们收拾东西,咱们就在这里喝茶聊天儿,等着易先生。”洛安忆说着将宁安又拉回到石桌旁,接着下棋。 陆雪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下棋,想起刚才那女人说的惩罚方式,不由问道,“二位姐姐你们说那些窑子里的姑娘真的会被这些老妈妈们打死吗?这么残忍的地方,为什么她们就不跑呢?” “身不由己呀。”洛安忆看了她一眼,“你说这句话就相当于那句何不食肉糜。她们肯定也不想混在那个肮脏的世界里,但是生活所迫。没有哪一个女子天生的就想要去那种地方,这些老宝子们就想让她们乖乖的听话,为她们赚钱,一开始去的那些姑娘们都有一个倔强的心想要逃离那里,并且也都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都希望自己能够成功逃脱,可是她们并不知道人家花了钱把她们买进来,又怎么可能会让她们轻易的逃走呢?” “所以他们就把那些逃跑的姑娘们用那些残忍的方法来惩罚?可那样不是太残忍了吗?”陆雪樱叹了一口同情的气。 宁安也跟着叹了口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妓,馆窑子这些东西就是很残忍的地方,看来我以后得跟父皇说,说要把这些地方全部都查封了。” 洛安忆笑道,“你这是想要普渡众生吗?你这个想法其实挺好的,但是目前可能行不通,不过咱们到时候努力吧,我想到了一个整改的好办法。男人们不是都想要一个娱乐的地方吗?那咱们就把这个地方好好的整改一下,至少让大家以后能够接受这种娱乐方式。”她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很古怪的想法,这个初步的想法为以后她能大展宏图奠定了基础。 宁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我挺想知道你说的整改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个嘛,咱们现在还是不要说了,因为毕竟还没有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支持我。”洛安忆得意地笑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三章 霞光夕照百年屋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这时候易川也回来了。 陆雪樱看见了易川,顿时觉得有了靠山,立刻跑了过去,拉住了易川的手,“易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易川看着小丫头,脸上竟然有一丝的委屈,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洛安忆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大当家的来了一趟,让我们搬到那边的夕霞小筑去住。现在元娘正帮我们收拾东西呢。” 易川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夕霞小筑那边确实是一个好地方。采光充足比我这里光亮多了,我当时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全,所以没敢让你们过去住,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跟着元娘过去。” 洛安忆走到他身边小声的询问,“那元娘没有问题吗?她难道不是大当家的派来监视我们的?” 易川笑道,“你这么聪明伶俐应该能够判断的出来,元娘这女人其实心里只有她自己。” 洛安忆顿时明白了,她笑道,“那我知道怎么办了。对了,大当家的来向我提亲了,不,确切的来说是来通知我。因为他这几天一直在跟二当家的沟通,现在好不容易把二大家的说通了,所以他很得意,向我来邀功来了。” 易川了然地点了点头,“我还怕他不来呢。不过现在好了,咱们就按照原计划行事。那些东西我都已经买回来了,今天吃过晚饭之后,你们可以到我这里来试一下。” 他的话刚说完,元娘就从房间里走了,她看见易川顿时笑得像一朵花一样,“五当家的好,老身给五当家的请安了,还要祝贺五当家的。我听说这洛姑娘是五当家的结义妹妹,既然您的妹妹要嫁给大当家的了……”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着嘴笑起来,“你看看你们这关系都乱套了,以后这大当家的可就成了你妹夫,也不知道这以后呀你们谁管谁叫哥。” 易川并不喜欢她这玩笑,因此冷着脸没理她。 洛安忆也不喜欢听她说话,她心里琢磨: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易川结拜的,这老女人怎么能知道她是易川的结义妹妹的?但是她没有戳破,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元娘一眼,“我大哥可不敢做大当家的哥哥。”既然你这女人给我们定了这层关系,那我就将错就错,洛安忆心想。 易川也说道,“我妹子说的不错,大当家的毕竟是大当家的,我又怎么能够敢妄称他的哥呢?” 元娘收起了玩笑话,“老身已经帮姑娘们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往那边去吧。” 洛安忆看了宁安一眼,然后又进屋里看了一眼,只见床上放了两个包袱。“元娘,你只帮我和樱儿收拾了行囊,怎么没有收拾宁安姑娘的?” 元娘道,“老身并没有在房间里看见宁安姑娘的东西呀。” 易川指了指西厢房,“宁安姑娘住在那边的屋子里,你去帮他收拾一下吧。” 元娘就去了西厢房。 易川对他们三人道,“去了那边的夕霞小筑要记得晚上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走动,还有你们三个人最好住一个房间,这样有任何事情,大家都可以相互照顾一下。” 宁安无奈,“可是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旁边,有人的话我反倒睡不着。” “你那是什么臭毛病啊?得改一改,出门在外的,不要光想着只有自己一个人,你没听说过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吗?你还有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住在一起多方便,你又不是个男的。”洛安忆怼道。 宁安红了脸,“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洛安忆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看得出来你从前应该是没什么朋友的,不然也不会对我这种亲昵很抗拒,我又不是个男的,你抗拒什么?女孩子之间就应该这样,亲亲密密的。” 宁安不自在的把她的胳膊拿开,“你……总得给我一个适应的过程吧。再说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胳膊有多重,放在我的肩膀上,压的我肩膀都疼。” 洛安忆对她翻了个白眼儿,“你还是嫌弃我长得胖是不是?你信不信……”她说着上前抓住了宁安的长围巾,“我今天非得看看你脖子上的疤,也让大家伙都欣赏一下。” 宁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死死地按住了洛安忆的手,“洛姐姐,开玩笑也得有个度,你若是再拿我脖子上的疤痕说事,我可就生气了。” 洛安忆立刻松了手,“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闹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那疤痕到底是怎么留下的?” 宁安缓和了一下情绪,云淡风轻地说道,“此件事说起来话长,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现在不是时候。” “那你就长话短说喽。”洛安忆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宁安摇头道,“姐姐就不要为难我了,这里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地方。” 洛安忆见她没有开玩笑也就不再跟她开玩笑了,这时候元娘拿着宁安的包裹走了出来。她笑着对三个姑娘说,“现在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于是三个姑娘就跟着元娘去了夕霞小筑。 这个院落坐落在潜虎山的侧峰上,位于半山腰上,元娘小心翼翼地带领着他们,沿一条还算宽敞的路往下走,然后转过一片茂密的丛林之后,又沿着小路拐到了侧峰的半山腰上,这边山上的路还算平坦些,夕霞小筑在阳光的笼罩下,整个院落生机勃发。 这个院落东面有一个很大的水池,那是天然形成的,因为在对面的山上留下来一条细长的瀑布。瀑布水流虽然不大,但是连绵不绝,宛若一条白色长龙从天而降,落入水池之中化作碧波阵阵。 这里的环境确实优美。 西面则是人工种植的花树,那些树的树干很粗壮,看上去足有数十年之久,也许有上百年了。它们的树冠重重叠叠,遮天蔽日。 洛安忆看见那树上开着大红色的绒花,她兴奋的跑到树下,恰逢此时,一阵微风吹来,树上的绒花徐徐飘落,她伸手接住了一朵,“是合|欢花!”她看到这些绒毛一样的花朵,心情非常的激动,她记得高中的时候,校园里曾经有一颗很大的合|欢树,每到快放暑假的时候,粉红色的绒花就会飘满整个校园,香气四溢。 宁安似乎不像女孩儿那般更爱花,她安静地走到那碧波清潭前面,站在水池边上凝望着从山顶上飞泻而下的瀑布,那一瞬间他有些模模糊糊的晃神儿,仿佛这一刻置身于梦幻之中。 陆雪樱也像洛安忆一样,在那几棵合|欢树下追寻着落花。 元娘则带着她们三人的行李进了正南面的屋里。很快她走了出来,“姑娘们,我已经把你们的行李放在屋里了,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该去厨房做饭去了,你们若是有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过这山寨里很快就没什么粮食了,我这老婆子手再巧也做不出无米之炊。” 宁安没有理会她安静地站在水潭边,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洛安忆对她摆了摆手,“你老人家快去忙吧。” 元娘就离开了。 陆雪樱有些兴奋地跑到水池边上,她俯身就要掬水,被宁安制止了,只听宁安说道,“这水不干净你不要动。还有这个院子里很多东西都不干净,你们不要光顾着好奇乱动里面的东西。”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几棵树,“这几棵树少说也有百年的历史了,都是些古老的东西,可以说是上了年纪的,这些古物都是通灵的,能不动最好不要动,容易招惹邪祟。” 陆雪樱被她说怕了,立刻站起身来。“这么说这些东西全都不是好东西喽,那这房子也有百年的历史了,咱们干脆也不要住。”她有些扫兴。 宁安笑道,“房子和它们不一样,房子是死物,而它们是活物。” 陆雪樱有些不服气,“那这些水难道也是活物?” “对。” “我不相信,我也没听说过。”陆雪樱抱着肩,“你刚刚一直站在这里,难道是在研究它?” “我在想一些事情,这水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你有没有感觉到靠近这个水池的时候会感觉很冷,而且有一股阴气扑面而来?” 陆雪樱道,“我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有水的地方要是有风的话,不都是很凉爽的吗?况且现在又不是很冷的季节,夏天才刚过去。” “就是因为现在不是很冷,所以我才感觉这附近的温度有些不正常。”宁安说着目光又望向那条细长的瀑布,“这个山也并不是整个潜虎山最高的山峰,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水,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瀑布呢?” 洛安忆很快来到了她们身边,她揽住了宁安的肩膀,“研究这个瀑布呀?你今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可以问一下你师父,或许他知道。” “别闹。”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四章 是敌是友未分辨 傍晚的时候,元娘给她们送来了饭菜。四个人吃完了饭就回房间睡了。 夕霞小筑虽然比易川那个小院宽敞一些,但房间并不多,只有一个坐北朝南的房子,不过房间挺大。三个姑娘住在东边的房间里,元娘住在西边的房间里。 东边这个房间分了内外两个小房间,外边的有一个宽敞的睡榻,里面的房间里是一张大床。宁安便住在了外间的榻上,这样的安排和房间结构,她们三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第二天清早几个姑娘刚刚起床,连早餐都没有吃,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就来了夕霞小筑。田秀英趾高气昂地看着洛安忆,那目光在洛安忆和另外两个姑娘身上来回地打量,仿佛在看自己家的下人。 洛安忆对她带有敌意的目光,很是不满,她冷冷地问道,“二当家的这大清早的您二位过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以后住在这里不要太随意了,虽说我已经同意你嫁给大当家的了,但是你终究都是一个外人。还有以后对我女儿要客客气气的,我再看到你欺负她的话,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田秀英说着扭头看向一旁。 王守中笑眯眯的对洛安忆说道,“洛姑娘不要介意。她……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脾气性子都有些急,而且说话也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你就多担待些。对了,前两天我和老四已经合计好了,他说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到时候咱们在举行婚礼吧。” 洛安忆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既然您都已经做好决定了,那一切都听您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们夫妻二人送了出来。 现在是农历的七月份,这眼看就要到中元节了。他们几个人已经在这潜虎山上住了将近半个月了。而易川和她们定的复仇活动则在中元节那天晚上。 送走了王守中夫妻,宁安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洛安忆想了想说道,“他倒是想在这个月里成婚,但是七月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吉利的。” 宁安摇了摇头,“不对,在我们燕云国民间也有七月成婚的。大家避讳的只是中元节,而不是七月份。既然四当家的把日期定在了八月份,那我想这一定是他故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安忆有些诧异,“那以你的意思,这李松难道是在帮我们?” “我的直觉告诉我确实是这样。”宁安如实回答。 洛安忆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这也没有发烧,怎么尽说胡话呢?李松凭什么要帮我们?你不要以为他上次阻止了他徒弟谋害你,就觉得他是一个好人。这易先生也说了李松的为人很古怪,从来没干过好事儿,难道这一次他倒是洗心革面了,绝对不可能的。你可千万不要把他想的太好了。” 宁安仔细的想了想,说道,“我并不了解他这个人,因此也不能盲目的说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而且我觉得易川也未必了解他。” “虽然易川也未必对他特别了解,但至少要比我们了解他吧。”洛安忆说道。 宁安拉着她坐在那瀑布旁的石桌边上,“你说的对,我们确实都没有易川了解他,不过我要跟你说的并不是他的为人怎么样。” 洛安忆道,“我从他的面相上也看出来,这个人确实不简单,而且不是个善茬子,睚眦必报。咱们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与之为伍。” “这个我知道。我在想灵儿的虫蛊是不是他下的?还有如果说小妖女得虫蛊是他下的话,这就说明这个人心思很深沉,而且他一直是王守中身边潜在的仇人,这么想的话就可以想通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延后婚期了。也许他想和我们合作,干掉王守中。” 洛安忆听了宁安的话心里一惊,想了想如果宁安说的话属实,那么李松这个人也太可怕了。他一直都在暗中祸害着王守中,但王守中却一直拿他当兄弟,从来都不避讳什么,甚至有什么还要向他请示,如此看来王守中也太可怜了。身边的几个兄弟,就连他的老婆都跟他不是一条心。这做人也太失败了。 “可是他们俩人又会有些什么仇怨呢,而且就算是有仇怨的话,以李松的性格早就将此人杀了,哪里还会留到现在,或者是慢慢的对付他。可如果说那些坏事并不是李松干的,又有些说不通。”洛安忆有些糊涂了。 “不管他了,反正是敌是友,过了明天就知道了。”宁安道,“今天晚上大家一定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千万不能惊醒元娘。” 王守中和田秀英一起出了夕霞小筑,见媳妇的神色不对,似乎还有怒火,于是急忙追了上去,拉住媳妇的一只胳膊,“夫人,你不是说已经想通了吗?为何还如此的生气呢?我也跟你坦白了,这女人我并不贪图她什么,而且你也看到了,她长得哪里有你漂亮,连你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再说了我这心里只有你,她只不过是你同意我才选的,若是你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找他说不娶她了,让老五把她们送下山去……” 他话还没说完,田秀英就啐了他一口,“呸!少在这里给我表忠心,你若不是怕我,早就偷着跟她有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眼儿,你让他们住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方便你自己?原先她们住在老五那里,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晚上去私会她,现在这个院儿里还安插了一个你的眼线,这四个女人除了那个丑姑娘之外,剩下的三个哪一个不是比老娘还要美,你就是想着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好和她们来私会。我劝你早点儿收收心。还有,元娘说厨房里的粮食不多了,你改天下山去到镇上采购吧。” 王守中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他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想法,对宁安也好,对元娘也好,他早就把她们看作了自己的人,但是他只有贼心,没有贼胆儿。 洛安忆对他来说无非就是一个跳板,他对洛安忆不能说完全没有兴趣,但也绝对没有像对宁安那么兴趣大。男人嘛,都喜欢倾国倾城的女子。更何况宁安无论是身材也好五官也好,都是无法挑剔的。 王守中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妻子的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秀英,你放心吧,我既然以前跟你发过誓,那我就不会违背的,我保证洛姑娘是我娶的最后一位妾室了,如果我以后再背着你金屋藏娇,你就……你就打我,我绝不还手。” 田秀英转头冷笑了一下,“难道你还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是狗,我是狼。”王守中故作轻松的开玩笑。 田秀英却没有搭理他,两个人很快回到了他们居住的院落里,这时候夫妻二人听见西厢房女儿的房间里传出来一个古怪的声音,二人面面相觑,一番之后急急忙忙的朝女儿的房间奔去,但是房门却打不开。 田秀英焦急地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她女儿的声音,“谁呀?” “灵儿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田秀英问。 这时灵儿打开了房门,探出小脑袋,她一双细长的眼睛看向母亲的脸,“什么都没有。你要进来看看吗?”她说着打开了一扇门。 田秀英和王守中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只见她的房间里。除了家具摆设之外,便空无一人。“你没事儿就好,跟着你师父千万不要学一些乱七八糟的巫术,否则你迟早要被他的那些巫术祸害。”她摸摸女儿的头,然后出去了。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三更半夜,王守中忽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翻身下了床,披上一件外套朝门外走去,刚出了正房的门口,就看到有一个白影在院门口晃了一下,王守中原本迷迷瞪瞪的睡意瞬间消失全无,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门口,这回他看清楚了,那个白影飘浮在半空中,慢慢的向他这边飘过来。 王守中这人别看平时不干什么好事,但是心里面却是非常迷信的,最害怕的就是鬼神。再加上那白影子,头发很长。低垂着头看不见他的五官,而且在月光之下竟然没有影子!他惊叫一声,转头就跑。 这时那白影忽的一下如同闪电,一般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王守中吓得闭上了眼睛,“饶命,饶命……”他浑身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这辈子他杀的人太多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冤魂来找他索命的,因此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候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孩也是一身白衣服飘了过来。“爹爹,抱——”那小孩脆生生的说道。 王守中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孩儿,站在他面前。这孩子不是灵儿,五官长得有点儿像他,“你,你是谁?” “爹爹,我是你儿子呀。”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五章 旧情恩怨何时了 王守中可从来没有过儿子。但见眼前这小鬼,面色苍白,又与自己有五分相似。心中有了一丝的怀疑:这难道是哪个女人为自己在外面偷偷生下的孩子?可是看他的样子并不像人。他的心陡然一惊:莫非是被田秀英暗中害死的女人,怀的未能出世的孩子? “爹爹,抱抱——”那小鬼伸着两只小胳膊朝他走过来。 而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那影子披头散发挡住了五官。王守中一动也不敢动,这时他旁边的白色影子说话了,“老王,十几年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死的好惨哪,也好冤哪。可是我所有的冤屈和悲惨都是拜你所赐。” “你……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王守中蹲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哈哈哈,你居然说不认识我?这种没良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当年真的是看错你了,原来他说的没有错,你才是那个背后捅我刀子的人。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以为是你妻子记恨我,所以才派人来暗杀我,以至于让我可怜的孩子都未能出世,你知道吗?他是儿子,是你老王家的后代。可是你居然杀了他。所以你这辈子注定断子绝孙!”那影子说着扑了上去就要掐住王守中的脖子。 王守中听了这些话顿时也懵了,十几年前他确实有一个老相好的,那女人就是易川的前妻,名叫祁谣。这女子和易川和离之后,就四处散播易川河和冯先生的谣言,还添油加醋的说,冯先生家里有读心术。 这谣言确实只是这女子当时编出来的,然而却歪打正着,谁都不曾想,冯先生家里确实有一部读心秘术,只不过这术法必须要配合其他的法术一起修炼,方能够得成大道,而王守中正是听着这女子的枕边话动了歪心思,于是便一心想着要得到这读心秘术。 终于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他实施了他的偷书计划,可是没有成功,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居然觉得这本书易川一定练过,于是又冒出来一个,要收服这小子的心愿,就又弄了一个英雄救人的计划。王守中前一秒去冯先生家抢书,抢书不成便将人杀了,后一秒却又跑到易川出事的地方前去营救他。 易川不知情,还以为遇到了好人,对他感恩戴德好多年。 虽然他成功的收服了易川,但是他想要得到的读心秘术,却并没有如愿以偿。这让他感觉很有挫败感,不过当他得知易川的功夫在他之上,同时他又是知名的剑术大师顾陌的弟子,这才让他心理平衡了许多,于是他决定跟易川搞好关系,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后,能从他这里学到剑术大师的一招半式。 然而王守中的计划也只是一个计划而已,他并没有从易川那里学到任何的东西。两个人也从最开始的无话不谈,到后来的无话可说。 王守中时常会去到易川的老家找那女子,那女子确实有魅术,加之功夫不错,总能够把王守中伺候的很舒服,王守中视其掌中宝,虽不是真心爱慕,却也舍不下她。 然而祁谣却将他当作真正的丈夫,还想与之生子,白头共老。可她并没有想到,就在她悄然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一个长相异常美丽的女子找到了她,说她就是王守中的正牌妻子,王守中只不过是在欺骗她,还告诉她不要奢望王守中会娶她。 她趾高气扬的指责祁谣,骂她是狐媚子,还放出狠话来说,如果祁谣再纠缠王守中,她绝不放过她。 祁谣也不是一个善茬,加之平时王守中总是欺骗她,说自己终有一天会迎娶她过门的,可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这都大半年过去了,王守中却没有一点动静。而现在她竟然等来了他的正牌妻子,又被她奚落一顿。她这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就悄悄的跟着田秀英上了潜虎山。 祁谣没有想到自己上了田秀英的当,自从上了潜虎山之后,她再想下山却成了一个难题,因为她每一次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时候,总会再次回到原位,真让她觉得很恐怖,她在这个山上找不到王守中,却每天都得面对田秀英的各种谩骂指责,以及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终于有一天,田秀英也不再折磨她了。她把她带到议事堂后面的密室之中,喂她喝下了一种黑乎乎的汤药,祁谣在喝下那碗药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王守中一直以为他和祁谣苟且的事情瞒得很好,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从那女子处回来之后,被田秀英叫去了密室审问。起初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还觉得田秀英有些无理取闹,然而当田秀英问到那个叫做祁谣的女子时,他顿时愣住了。 田秀英得意洋洋地说,“你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可是那女子却并非你认为的那么美好,她是一条美女蛇,而且还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美女蛇,她功夫好只是为了取悦你,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现在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吗?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过不了多长时间,你那方面的功能就会消失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有孕在身,老四说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你如果觉得这几个月耐不住寂寞的话,可以让老三帮你在山下多寻几个女子。我这几个月安心养胎,你呢,也不要太过分就行。” 王守中听了她的话,半信半疑,他表面上听从田秀英的话,并且承诺她自己一定会合和祁谣断了联系,可是暗中却依然跟那女子来往,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每次跟她缠绵的时候,中途总会出岔子,不是没精力了就是半途而废。渐渐地他开始怀疑祁谣,终于有一天,他发现祁谣竟然背着他偷偷的在吃一种药,其实他并不知道那女子吃的只是保胎药而已。王守中这人本来就有些疑神疑鬼,再加上这女子没有对他说实话,于是他便相信了田秀英的话,决定对这女子赶尽杀绝。 他假意对这女子依旧很好,暗中却让他的好兄弟也就是那位三当家的,找机会将祁谣杀了,三当家的吴浩天却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明里暗里从田秀英那里也得到了不少好处,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他都不曾吃亏,但最后下毒手的还是田秀英。 “我死的好惨呀,王守中,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的女儿之所以这么坏这么丑,全都是应了你的报应!”那影子大笑起来,“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孩子,这个孩子如果顺利出生的话,现在也有十岁了,可惜你永远也不会见到他的。” “你,你……”王守中难以置信,他到现在都没有觉得自己当年做的是错的,他只是有些惋惜自己,不应该那么早把这女子杀了,至少也得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可惜他当时并不知道这女子有孕在身,否则的话也不会那么快下杀手。 “你是不是不相信啊?我告诉你,其实当年田秀英是知道我有孕在身的,她请我上山来的那几天,还一直和我一起喝保胎药,只是后来他她让你的兄弟检测了一下,发现她自己怀的是女儿,而我却是儿子,于是她心生嫉妒,便在我的保胎药里下了毒。”那影子侃侃而谈,每一句话都勾起了王守中的回忆。 “李老四的话很准,我有一个秘密还没有跟你说过呢,我相信你听了之后,应该更加的不可思议。你应该不知道你这女儿其实并不是你的孩子,而是田秀英和吴老三生的。还有啊,你难道不觉得田秀英真正喜欢的是吴老三。” “你胡说!”王守中恼怒了,他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叫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秀英就算是再过分,她也绝不可能喜欢疯子!灵儿也绝对不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你就是嫉妒她和孩子都在人世,才故意这么说来气我的。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也是我害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不会受你的蛊惑去伤害她们母女的。” 那影子扬起头来笑了笑,然后又拍了拍手,“你可真是一个好父亲,王守中,我当年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呢?你当年如果对我有如此的信任,我也不至于会一直记恨你到现在。反正你爱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去细想吴老三身上有什么,你女儿身上又有什么,有些东西是可以遗传下来的,还有吴老三为什么会在你女儿出生之后就疯了?这还不是为了堵住他的罪恶。你再仔细的想想,就会发现你女儿和吴老三之间还是很相像的,还有她的脾气性格跟疯子多少也一样。而你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王手中气急败坏地挠了挠头吼了一句,“你住口!我不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如果再说一句,我就敢再让你死一次!”他双目瞪得溜圆,狠狠地盯着那白色影子。 影子仰头大笑,这时一阵风四面吹来,树影摇曳,那影子也跟着摇摆。 王守中忽然发现那影子似乎有些问题,他急忙追了上去。猝不及防的去抓它的头部。就在这时候从王守中的背后飞过来一把飞刀,那飞刀直挺挺的扎进了他的后心。王守中一下子栽倒在地,他艰难的回过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六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那张脸让王守中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惊讶。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那人在背后狠狠的戳上这致命的一刀。那人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然后举起手中的铁棒,狠狠地砸在了王守中的头上。 下一秒王守中便失去了知觉。 月光下,那穿白衣的小孩儿和那抹影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人惊呆了。 来者正是四当家的李松。 李松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白色的影子,他缓步朝着影子走过去。那影子顿时反应了过来,立刻拉着白衣小孩朝着院门口跑去,没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松停下了脚步,轻叹道,“这么点胆子还学别人装神弄鬼。” 原来这白色影子以及那小孩就是易川和陆雪樱假扮的,而月光之下,他二人之所以没有影子,就是因为躲在不远处的洛安忆和宁安二人拿了几面大镜子采用无影灯原理来助了他们一臂之力。 李松走到王守中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是不可能让你死的。起来吧。”他的话音刚落,王守中竟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了起来。 虽然王守中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是他走路依然很稳。李松走到身后,将他身上的那把刀一下子拔了出来,又迅速的在他身上点了穴道。“你先回去睡觉。明天听我的吩咐。”王守中就乖乖的听了他的话,进屋去了。 李松站在院子中间抬头向屋顶处望了过去,“原来还有两个人。你们既然都看到了,那我今天也不能让你们继续留在这里了。”说完他再次从怀里摸出两把飞刀来,朝着屋顶的方向掷了过去。 并没有如他所愿,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 李松扯了扯嘴角,然后拄着那根铁棍子离开了这院落。 李松走后没多久就听见屋顶上有人悄声说话—— “易先生真是的,太没有担当了,把我们两个人扔在这里就不管了。”宁安气道。 洛安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生气,你要知道男人多少都是靠不住的。只可惜这么高的院墙,咱们怎么下去啊?” 原来他们四个人在吃过晚饭之后,就开始准备上演这一场闹剧,原本只是想要吓唬一下王守中,或者是从他口里面套出一点信息出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处死他是最好的,可是他们却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易川看见李松的那一刻,他突然怀疑李松并不是个瞎子。他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够将王守中骗出来,也很有可能是李松暗中帮了他。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李松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杀王守中。他之所以带着陆雪樱赶紧离开这里,并不是害怕李松会杀了他,而是担心他会连累陆雪樱,至于屋顶上的那两位,他想如果李松是真的瞎子的话,也不会感觉到今天晚上的月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果他不是瞎子的话,也不会看到屋顶上的她们二人,因为她们隐藏的很好。 易川没想到李松竟然“看到”了屋顶上的那两位,并且还对她们发出了暗箭警告。 洛安忆以前恐高,她现在依然有些恐高,顶离地面也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但是她依然蹲在上面不敢动一下。 宁安将她拉起来,“你不要害怕,这也没有多高,我来带你下去。”她说着就揽住了洛安忆的腰,“如果你实在是太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洛安忆果然就闭上了眼睛。 宁安用尽全力揽着洛安忆一跃而下,在洛安忆的美好幻象之中,她和宁安会漂亮的落地,就像影视剧中所演的那样浪漫至极。然而生活并不是电视剧,她和宁安确实是同时落地,只不过宁安落地的瞬间松开了她,洛安忆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每个人都是落入凡尘的天使,只不过有的人是脸着地的。 洛安忆刚想叫唤被宁安拉起来捂住了嘴,然后两个人仓皇而逃,奔出了大当家的院子之后,洛安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看来你也不靠谱。” “你也太沉了吧,你如果是像我这身材或者是再瘦一些,我肯定不会出任何的差错。一个女孩子家一定要控制自己的体重,你看看你都胖成这样了,还成天只想着吃。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在这个山上几乎都吃胖了十来斤了。” 洛安忆听了她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这确实比之前要圆润了很多,可谁让她饿得快呢,吃了点东西没过一会儿就又消化完了,肚子里就好像是被塞进了十几只饿死鬼,每天不到饭点儿她就饿了,人家别人都还能做点事的时候,她就只能葛优瘫歪在一旁,稍微运动一下就气喘吁吁,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累死了。 这和洛安忆之前的人生完全不一样。 之前的洛安忆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很严格,而且自制、自控力也很好,从来不会见什么东西都吃,也不会吃那些高热量的东西。其实她以前并不是易胖体质反而很瘦弱。就算是吃再多的东西,也总能够一下子瘦下来,但是她依然坚持每天都去健身房。 大概在见到自己这副尊容之后,心里保持美丽的心愿便被打翻了,于是开启了破罐子破摔的模式,再加上这躯体的饥饿度要比之前多了很多,于是她也不会再顾忌什么了。 宁安刚才说的那句,女孩子要学会控制自己的体重,这句话是她之前做女明星的时候经常说的话,想到以前洛安忆又有些难过了。 宁安见她一言不发,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了她,于是说道,“我也并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说如果你再这样胖下去的话,只怕会生病的,如果我刚才话说重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有,你说的是对的。下山之后我会尽量的去减肥,我一定要恢复到一百以下。”洛安忆暗暗的下定决心,就算这张脸无法改变,那这身材是她可以能够控制的,她一定要控制到之前的那个体重,她从前做明星的时候体重从来没有超过一百,而现在这体重最起码也有一百七,虽然个子也不算矮,跟她之前相比的话甚至还要高上几公分,这个体重也是很超标的。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宁安笑了笑,主动的上前握了握她的手。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易川的小院儿。此时易川和陆雪樱正坐在月光下的石桌边上等待着她们。看见她们二人进了门,易川急忙迎了上去,“你们俩没有被李松发现吧,我猜他应该不会发现你们的。” 洛安忆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宁安也瞪了他一眼,“你猜错了。” “错了?难道李松发现你们了?”易川诧异地问。 “他不但发现了我们,还对着我们的方向扔了飞刀,那飞刀擦着我们的头皮,就飞进了对面的树上,你说他有没有发现我们?如果再晚一点的话,或者是我们两个不够机灵的话,早就被他的暗箭弄死了。”洛安忆抱怨着坐在了石桌边,端起一杯茶水就灌了下去。 “姐姐,我觉得你也不能怪易先生,其实刚才回来他一直在跟我说,他应该等着你们的。”陆雪樱开始为易川打抱不平。 “你别替他说话。”洛安忆抬手摸了摸陆雪樱的脑袋,“小孩子家不要掺和大人的事。” “我马上就要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宁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洛安忆又说道,“你未满十八岁之前都是小孩子。” 陆雪樱嘟起嘴不满地说,“十五岁就是大姑娘了,十八岁都是老姑娘了。” “你这孩子,就那么愿意长大吗?还是说现在就想着要嫁人了?”洛安忆捏住了她的小脸,“长大之后你才会发现,其实还是小时候最好。” 陆雪樱红了脸,“我长大了才不要嫁人,要是将来有一个像小妖女一样的女儿,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妖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小妖女的爹,如果以后你遇到的男人像他爹一样,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呢。”洛安忆长叹了一口气,她看向易川,“易大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王守中今天晚上死不了,咱们明天还得要见机行事才好。还有你现在知道李松究竟是什么人了吗?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 易川摇头,“李松这个人深不可测,各种行为也很难以让人琢磨,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我刚才闪过一丝不安来跟你想的也差不多,王守中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死的,别看老四刺了他一刀,其实那一个伤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普通人如果被刺中后心的话会失血过多而死,难道王守中还会特异功能?”洛安忆好奇地问,“还是说他会金钟罩铁布衫?”可是她当时明明亲眼看着那把刀飞进了王守中的后心。“难道……”她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心里面冒出来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她后背一阵泛冷。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七章 耍心机暗流涌动 洛安忆的猜测让她一阵害怕,她不由得看向易川,“易大哥你说,老四和王守中会不会也是在我们面前演戏呢?根据你的了解。他们会不会这么做?” 易川很干脆地摇了摇头,“几乎没有这个可能。李松那个人虽然狡猾,但是他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什么,就算是有一些事情他在你面前暴露了,那也是他故意展示给你看的,绝对不会演戏,因为他那个人很自负。” 听他这么说洛安忆才放下心来,自负的人虽然也很让人讨厌,但是也不会那么危险,至少有些东西他是不屑一顾的。 宁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圆月,“现在差不多有四更了,咱们的还是得小心,王守中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是今天死不了,明天也不一定会起得来,而且她女儿也不正常,再加上他那个难以对付的妻子,咱们得做足了准备。” 易川点了点头,“宁安说的不错。无论怎样咱们都得小心谨慎一些。这样吧,今天晚上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如果回夕霞小筑的话,路上很有可能会触发一些机关。倒不如先在我这里凑合一宿,明天一大早再回去。如果碰到了元娘,什么话都不要跟她说。” 三人商量一番之后决定先在易川这里住下来,于是就在东厢房里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姑娘又回到了夕霞小筑。三人刚刚走到小院的门口,忽然闻到了一股巨大的血腥味儿,她们同时停下了脚步。三人面面相觑一番。 宁安神色凝重,“难道昨天晚上有人来过了?” 洛安忆道,“那人不会还没走吧?是来杀我们的?” 陆雪樱吓的急忙钻进了洛安忆的怀里,“不会吧,我们又没有什么仇人,他们凭什么要杀我们?” 宁安把她们二人拦在身后,“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如果有任何危险的话,我会通知你们赶紧离开,你们就赶紧去找易先生。”她说着抬腿踢开了小院的木门。 整个夕霞小筑的院子里,充斥着一股腥臭的气息。可是让宁安感到意外的是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任何人受伤的痕迹。那股腥臭的气息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她四处观察了一下,始终没有找到根源。 这时候洛安忆拉着陆雪樱进了门。 “这好像跟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呀,就是有些臭味,还有血腥气。”洛安忆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胃里像是被扔进去的一个炸弹,随时都能够将她吃进去的所有东西炸出来,她急忙跑到那棵合|欢树下狂吐,然而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 宁安走到正屋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她们三人居住的小屋里并没有什么。她又到西边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只那一眼立刻跑了出来,她扶住门框对院子里的两个女孩儿说道,“你们都不要进去,元娘死了。” 两个女孩一下子愣住了,洛安忆问道,“元娘死了?” “对,我只看到了她的躯体,并没有看到她的头颅,而且压住她头部的就是那个巨大的雕塑。”宁安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我现在才看清楚那雕塑的表情,竟然如此的狰狞,她比那小妖女还要丑。” “我去看看。”洛安忆站起身来就要进屋,却被宁安一把拉住了。只听宁安说道,“你别去,你胆子不大,看了以后只怕晚上睡不着觉。还有这个地方,咱们不能继续待了。” 洛安忆道,“这个院子看上去不错,只可惜阴气太重了。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元娘跟谁有仇啊,居然就这么惨死了,她死了……以后厨房谁做饭呀?” 宁安无奈地笑了,“你就不能光想着吃吧?我怎么觉得从昨天晚上开始,这里的一切就开始不正常了。按道理来说,元娘是不可能知道我们去做什么的,可究竟是谁杀了她?” 洛安忆叹道,“就是说呀,到底是谁杀了她呢?易川昨天我们四个人一直都在一起,他有不在场证明,唯一值得怀疑的是四当家的、小妖女、还有田秀英。” “可是你还落了一个人,三当家的。”宁安提醒道,“那个家伙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也是非常有心机的给我们装疯卖傻,那就非常危险了。” 洛安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倒是真把这个疯子给忘到一边去了,“你说的对,三当家的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让人们不容易怀疑到他这样的话,那他的嫌疑最大咯?可他为什么要杀了元娘呢?元娘和他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怨的吧?” “这个说不好,咱们都不了解他们,谁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宁安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还是不在这里待着了。” 三人说着一起离开了夕霞小筑,准备往易川那边走,可是他们才走了没多久,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着。宁安回过头看了一眼,但是没有看到人。 洛安忆反而看到前面不远处跑过去了一个黑影。她对宁安说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它一直在我们前面不远处。” “我总觉得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可是……后面没有,难道它在前面?”宁安疑惑了。 “根据刚才的影子来看,并不像是一个人。”洛安忆又开始分析。 “灵官兽?”宁安脱口而出,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小妖女怀里面抱的那只黑猫。“没错一定是它。” “难道又是那个小妖女在搞鬼?”洛安忆左顾右看,却再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影子。走了两步之后,却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宁安也看到了那边有些不太正常,她对她们两人说道,“你们俩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看看那前面是什么。” “我们还是跟你一起去吧,留在这里我觉得更危险,咱们三个人最好不要分开。”陆雪樱说道。 宁安点了点头,三个人肩并肩一起走到了那片草丛间。宁安从旁边捡了一根枯树枝,然后用力的朝那草丛间打了一棒。这时草丛里传来一个叫声—— “哎呀,疼死我了!”接着一个人影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那人头发蓬松,衣衫褴褛,满脸油污,此刻嘴里正叼着一根草。他抬起一只胳膊一边揉着被打的地方,一边叫道,“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打我……” 是那疯疯癫癫的三当家的吴天浩。 宁安冷笑了一声,“你少给我装疯卖傻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吴天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无辜和惊恐,“你们……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打我,你们都是坏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撒腿跑路。 宁安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先别跑,我问你一件事。” 那三当家的竟然嚎叫起来,“救命啊,要杀人啦,救命啊,要杀人啦——” 宁安气愤地松了手,那三当家的由于惯性一下子扑倒在地,宁安上前踩在了他的背上,“我让你不要再装疯卖傻了,你根本就不是疯子,快说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屋里面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杀的?” “呜呜,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救命啊,这里有人要杀我……”吴天浩哀嚎起来。 洛安忆上前拉了拉宁安,“你还是不要审问他了,我看他是真的疯了,你就算是把他杀了,估计他也说不出一二三来。算了吧,咱们还是回去找易川商量商量。” “这家伙没有疯他只是装疯卖傻而已。我刚刚还看见他眼睛在转,一个疯子能有那么精明的眼神吗?我才不相信。”宁安固执的用脚跺了跺疯子的背,“可恨他就是不想说实话,那不如咱们就把他杀了,反正他活在这世间也是多余的。” “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疯子也许是听到了宁安口中的“杀他”二字,叫得更加凶狠了。 就在宁安吓唬着疯子的时候,树上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从树上跳下来一个小女孩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几个呀?你们几个不是平时都骂我是小妖女,嫌我欺负他吗?怎么今天竟然也开始欺负一个疯子了?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陆雪樱本能地有些害怕这小妖女,她下意识的躲在了洛安忆的身后。 “刚才是不是你一直跟着我们?还有你那只破猫,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那只猫,我一定要宰了它。”洛安忆恶狠狠的对那小妖女说道。 灵儿拍了拍手,“你没有那个本事,你们不是在逼问这个疯子屋里的人,是不是他杀的?你们不用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敢保证他实实在在的是个疯子。实话跟你们说,其实元娘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应该是灵灵杀的,毕竟它还是喜欢吃肉的,这有好几天我都没有给它找肉吃了,没想到它自己学会了找肉吃。”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八章 老狐狸终现真身 “你这小妖女满口胡话,一只猫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还是说你把她给杀了,然后嫁祸给这只猫。”宁安抬起脚松开了疯子。疯子立刻跑走了。 灵儿一脸的无辜,她眨巴着那双细长的眼睛,“我没有理由杀元娘呀,元娘对我这么好。我很喜欢她做的桂花糕和松花饼。她死了之后,我就没有这两个爱吃的甜食可以吃了。” “谁知道你为什么会杀她?你这小妖女喜怒无常,而且想法也比较古怪,我们怎么能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你可以找各种理由去杀一个人,又或者你没有任何理由都可以杀人。”洛安忆冷笑道。 小妖女摇了摇头,“后娘,你说错了,”她流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我真不知道我爹为什么非要娶你这么一个又丑陋而且还没有脑子的女人。元娘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又老又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女人,你们或许觉得她长得很漂亮,但是她那张老脸下面却是那些人老珠黄的女人肮脏的灵魂,我就算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把自己的手弄脏了,我承认我确实很需要一个实验对象,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元娘这个老女人,我宁可选你,也不会选她。”她指着洛安忆,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来。 洛安忆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她冷笑道,“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你了?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心狠手辣这几个字装点的如此的高大上,你嫌弃人家的肮脏灵魂,可是却看不清楚自己的灵魂,更是肮脏无比。小姑娘,你现在在我们面前可以嚣张,但是……你以后下了山可千万不要嚣张。否则会死的很难堪。” 灵儿笑起来,她空灵的声音在整个山间来回的飘荡,显得格外的诡异。“丑婆娘,也就是我爹瞎了眼会想要娶你,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我娘还有一个很好的计划呢。她打算在你们成亲之夜给你一个惊喜。”她说完竟然大笑着转身离开了。 “死丫头,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洛安忆被她点燃了怒火,对着她的背影大声的嚷嚷道。 然而那丫头根本就没有理会她,不多时便消失不见了。 “姐姐,看来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了,我在这里多待一天都感觉担惊受怕的,如何能再熬半个月的?更何况谁知道半个月之后那个二当家的又会有什么鬼主意。”陆雪樱紧紧地拉着洛安忆的手。 “你放心好了,咱们绝对不会待到那个时候的。”洛安忆说着,然后看了宁安一眼,“走,去找易川要地图,咱们现在就下山。” 陆雪樱说的对,她们再也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否则的话不是被那小妖女杀死,就是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桩一件诡异事件吓死。 当她们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回到易川的小院的时候,发现易川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和可乐正在院里等着她们,看见她们回来,他立刻说道,“听李松说夕霞小筑出了命案,知道你们会回来的,所以我决定事不宜迟,现在就带你们下山。” 宁安却有些迟疑,因为她想起梦里面师父的遗憾,而且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她都想知道一个答案。可是现在发现好像卷入了一个一层又一层的漩涡里,无论怎么样都解不开,看来潜虎山的秘密真的很深。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东西,咱们一起走。”易川见他们几个都有些迟疑于是催促了一句。 “可是,可是我们想知道……”洛安忆此刻也有些疑惑,“李松怎么会跟你说夕霞小筑发生了意外?元娘确实被杀了,但是我们很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所以现在不能立刻离开。” 易川着急了,“你们还想调查她的死因,还想为她抓凶手?可是那个女人跟你们毫不相干,而且我听老四说昨天凶手是冲着你们去的,”他看向宁安,“她们两个我并不担心,但是我担心宁安公主,你难道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宁安一下子想到了在路上遇到的那些杀手,以及那个与她一直做对的宋老狗,“难道说那些杀手都是宋老狗派过来的?” 易川点点头,“很有可能,而且他们现在还在山上。你们也知道潜虎山上来容易下去难,他们要想从这个山上离开,必须得有我们的人带领,才能够下去。所以现在不知道是躲在了什么地方,等到晚上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来暗杀你们。我只能在白天的时候保护你们,晚上我未必能够时刻保护你们。” 洛安忆看了宁安一眼,“我觉得易大哥说得对,宁安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如果有一天再回到这里的话,再来找答案。你觉得呢?” 宁安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一起离开,我们三个人刚才回来一趟夕霞小筑,并没有把东西收拾好,而且现在我也不想再回那里去了,东西丢了就丢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易川准备了一些吃的和水,就带着他们四个人一起出了院子。 几个人刚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接着有几个黑衣人便落到了他们面前。 易川将他们几人挡在了身后,“你们难道就是昨天晚上上山来的毛贼?” “我们不是什么毛贼,我们是未雨宫的天级杀手,今天我们要杀的人只是你身后的那个女子,你如果把她乖乖的交到我手上,我可以放你们其他人离开。”为首的黑衣人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英俊冷酷的脸,他个子不是很高,但人长得却很漂亮。 易川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露出一个微笑,那个微笑很奇怪,“你是四大杀手之一的碧落?” 那男子也轻轻一笑,“五当家的果然好眼力。” 易川环视一圈儿,却只看到了四个人。“你们四个便是未雨宫的顶级杀手吧,碧落、黄泉、微尘、连月。我听说你们身价不菲,但却并不会为了钱轻易的出山,究竟是什么人买通了你们呢?” “这个您就没必要知道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既然是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替别人办事了。”站在碧落身后的高个子说道。 “可是你们知道自己杀的是谁吗?又想到后果没有?”易川目光扫过三人,他忽然发现,除了碧落之外,其余的三个人蒙着脸,眼睛却不敢看他。 “我们当然知道了,不过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罢了。这个后果买主已经说了,他来承担。”其中一个瘦高个子说道。 “是吗?如果今天我非要拦在这里呢?”易川目光冰冷地看着那几个人,“在我没有发火之前,你们还是赶紧躲起来,否则的话你们会在这个山上死的很惨。”易川盯着碧落说道。 碧落冷笑,“你是想说要利用这个山的整体优势来惩罚我们?别开玩笑了,你这座山昨天我们都已经破解了。本来昨天晚上我就能够完成任务的,可却没想到只找到了一个替死鬼。” “一个晚上就能把我们山上的机关都破解了?你碧落倒是挺有能耐的,我们在这山上住了这么久,到现在为止也只有老四破解了一处的机关。”易川笑了:没想到还有人更会吹牛皮。 “那是当然,这多亏了你们三当家的。”碧落说着拍了拍手掌,于是从他身后的小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但是眼睛里却射出了精明的光芒。 那人正是之前的疯子三当家的吴浩天。 吴浩天理了理头发,“老五你就不要那么固执了,他们几个又不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们呢?还是把那个女的交给碧落他们,咱们就不要扯这些事情了。” 看到如此正常的三当家的,宁安有些生气,她咬着嘴唇怒道,“你果然没有疯!你真是……你……”她气的不知道该怎么骂人了。 洛安忆冷笑道,“三当家的你真的是好演员,我都被你骗的团团转,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你这么好的演技足够可以拿下奥斯卡金像奖了,不过很可惜,在你们这个时代里,并没有演员这一行,否则的话没有人能够演得过你。” 三当家的抱拳一笑,“洛姑娘,你真的不愧是李松能够佩服的人,虽然刚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应该是在夸我。既然能够上了我们潜虎山,那就代表咱们大家都有缘,一会儿还跟我们回去,我真的很想认识你。” “可是我并不想认识你,我最讨厌戏精。”洛安忆冷笑,“是你把这些人带到山上来的?” 吴浩天笑道,“装疯卖傻也是我需要的,当年如果不是那些人逼着我,我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装疯卖傻这一招呢?老五你说对吧?还好你当年没有一起参与那件事,否则的话你现在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易川看了他一眼,“其实我现在倒有点儿后悔,当年没有让王守中杀了你。”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四十九章 天级杀手是同门 碧落看着他们开始话当年,不耐烦的叫嚣道,“有完没完?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杀那个女人。任务完成之后,你们哥几个随便话说当年都可以,但是现在不要妨碍我做正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背后的长剑,然后指向了宁安。 易川将宁安护在身后,“我今天若是非要妨碍你做这件正事,你是不是也要连我一起杀?” “对!今天无论谁来拦着我做事,我都要杀了他,神来杀神,魔来杀魔!”碧落说完便提剑砍了过去。 易川手疾眼快立刻抽出来,自己的宝剑去抵挡他的剑,只听当啷一声,两把剑碰撞出了清脆的声响,二人互不相让。 碧落对旁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也纷纷上前去助他一臂之力。而吴浩天则抽出随身带的一把小刀向宁安砍了过去。 宁安毕竟从小也练过武功,自然警觉力不差,她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然后回头看向吴浩天这边,正好看到他拿着匕首向自己冲了过来,于是一个闪身躲开了那明晃晃的匕首。 吴浩天一击不成又进行第二次攻击,这一次宁安用尽了全力踢向他的胳膊,一脚踢中了他的右胳膊肘,吴浩天手心一麻,那把匕首便飞了出去。宁安连环几脚将吴浩天踢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她一脚踩住了吴浩天的后背,“还敢搞偷袭?你这家伙果然是不老实。” 洛安忆立刻从怀里摸出来一缕白线,“幸亏我带了一点白线,来咱们先把他捆起来。”说着走到吴浩天身边,“宁安,你将他反过来,我要把他的手脚都绑上。” 宁安道,“这小子狡猾的很,你先把他的脚捆起来,等捆好了他的脚,再捆他的手。” 两个人齐心合力将吴浩天捆了个结结实实,那绳子很细很长,吴浩天却没有什么力气挣脱它,他无奈的靠在一棵树上。“这么多年没有练功了,我的内力早就耗光了,居然被你们两个丫头都制服了,哎,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这时候,碧落已经和易川打了上百个回合,可就是没有分出个胜负来,起初那几个蒙面人还在帮着碧落,但是三下五除二就被易川踢倒在了一旁,几个人都不敢再上前了。 易川又和碧落对打了几个回合之后,他的剑终于架在了碧落的脖子上。“天杀碧落,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怎么样?还要继续杀下去吗?如果你还要继续再杀,就不要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了。” 碧落毕竟是未雨宫的顶级杀手,在面对着长剑架在脖子上的情况的时候,依然毫不畏惧,没有一丝的惧色,他淡然一笑,“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的功夫竟然如此之好,想来师父他老人家也应该会很满意的。” “我也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武功竟然退化了,谁又能够想到我的师兄,竟然会比我武功还要差。不知道师父知道了又会作何感想。”易川叹道。 原来他们二人竟是同门师兄弟。都是剑术大师顾陌的徒弟! 宁安和洛安忆看的一脸震惊,宁安说道,“他们两个竟然是师兄弟,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我现在对他们的师父感到很好奇,我记得我师父曾经提到过顾陌这个人,说他是一个性情古怪,但是却又恩怨分明的人,而且还很高冷。他收徒弟向来很严格,从来不会轻易收徒弟,但是每次收徒弟的标准都很高,而且他的徒弟们天分也都很高,每一个从他那里出来的弟子都会成为江湖中的顶级用剑高手。” “那这位大师一共收了多少徒弟?”洛安忆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她对这个世界还不是特别的了解,此刻听了宁安的话,她倒很好奇。 “好像只有三个,至于第三个是谁,好像是个姓陆的。”宁安认真的,想了想也没有想出来。 洛安忆看了一眼陆雪樱,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见到陆俞杰的情形,当时陆老爷正在后花园里练剑,而且他的剑术在洛安忆看来是十分高明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了巨大的能量,似乎空气里都是腾腾杀气。“你说姓陆?不会是樱儿她爹吧?” 宁安也看了陆雪樱一眼,陆雪樱有些无辜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宁安恍然大悟,“不会这么巧合吧?”心里一颤:难不成顾陌的三个徒弟都要杀她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易川是不是也是危险人物?想到这里她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洛安忆上前贴心的为她擦掉汗水,“你紧张什么?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洛姐姐,你说宋老狗不会买通了顾陌的所有徒弟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 “你的意思还是在怀疑易川?你放心吧,这么多天他不可能会害咱们的。再说了如果他想害你的话,刚才就已经出手了,还会跟那个什么碧落打那么久吗?再说了他刚刚可是一直都护着你呢。”洛安忆安慰道。 宁安想了想,悄声道,“那万一他们也像吴浩天一样演戏呢?” 洛安忆摇了摇头笑起来,“哪有那么多的戏精呀?更何况我这个人呢,看人最准了,易川这个人绝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顾陌的其他两个徒弟。” 她们俩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看向易川和碧落他们。 碧落有些失落地坐在了一棵树下,他看着那几个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们都是一些废物,怎么就不明白我刚才的意思呢?还不如吴老三。” 那几个黑衣人无辜的抱团在了一起,其中一个人小声地说道,“我们还以为你要让我们帮你呢。” 碧落走上前去,“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句。” “你平时……咱们在一起练的时候不都是这么配合的吗?”那人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碧落上前就是踹了他一脚。“白痴!现在能和平时一起练的时候一样吗?现在是实地执行任务,平时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怎么能够混为一谈?” 易川笑道,“你们四大杀手不是武功差不多吗?怎么看上去他们几个人倒不像武功高强的?” 碧落无耐道,“我们四个人武功确实差不多,你们今天是走了好运了,要是他们几个在的话,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们四人?” 易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忍不住又笑起来,“那他们三个人怎么不出门呢?你们四人不是号称永远都在一起的吗?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出来执行任务?”。 “还不是最近任务很多嘛,钱多多那个人你可能不了解,他是爱钱如命,绝对不会多花一分钱。但是他要赚最多的差价。也就是说我们四大天杀,天天都是守在未雨宫的,为的就是如果有人来探看选杀手的话,给他们表演一番,以此来展示我们未雨宫的实力。如果有特别特别难以拿下来的项目的话,钱多多会派我们几个人一起去,毕竟那样的大任务只有你完成了之后,人家才会把钱全部送过来。像平时一些很好完成的任务,钱多多就会派低级杀手出去,但是他又不想让银子白白的流走,于是就告诉人家,他给派去的全部都是像我们天杀一样的高级杀手,这样一来,别人就会付给他天杀等级的银子,而他派出去的人全部都是低级杀手,还有的甚至不会武功。”碧落无奈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待在那里呢?”易川说道,“随便换一个地方也比在那里要强,更何况你们那个组织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朝廷铲平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我又能换到哪里去?再说了,钱多多虽然对别的杀手比较苛刻,但是他却对我们四大天杀从来没有苛刻过,尤其是在银子上面,因为他知道把我们几个人留在未雨宫也是保全了他的荣誉和面子。我若是离开了未雨宫,又到哪里去找这么省力,而且工钱又高的工作呢。” 易川笑道,“原来你并不是不能离开那里,而是你不想离开。你迟早会被钱多多的温水煮死。” 碧落竟然抬起手勾住了易川的肩膀。“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同门师兄弟,刚刚我确实是输了,不过咱们多年的情分还在这里,你也不会看着我完不成任务吧?” 易川有些嫌弃地把他的手打下来,“你的意思是还要杀她?我且问你,你可知道她是谁?” 碧落茫然地摇了摇头,“干我们这一行的,哪里能那么清楚被害者身份呢。再说了她就算是皇亲贵胄,我们既然接收了人家的高额银子,那也是要照单全收的。” “她是国朝公主,宁安公主。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劝你还是放手。你们幕后的那个主使就是宋哲远。宋哲远是当朝大太监,他既然敢出钱让你们杀公主,那就说明此人已经开始谋反了,你若是敢听从他的话,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作为你的师弟,我也是有权力将你逐出师门的。”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章 想圆谎无计可施 碧落认真地听着易川说话,听到宁安是国朝公主的时候,他的神情稍微变得有些复杂,听到最后一句话他却笑了,“我不知道你最后离开慕影山的时候,师父跟你说了什么,但是这门规什么时候改成了师弟可以逐师兄出师门?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定。” “这当然是师父的原话,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他。师父当时就说了,你这个人哪,最喜欢争名逐利,迟早有一天会为了那些东西抛却自己的良心,与其那个时候给师父蒙羞,倒不如现在就以他老人家断绝关系为好。” 碧落摇头道,“师弟呀,你这个人其实各方面都还不错,尤其是脑子挺灵活的,可为什么非要认死理儿呢?就算她是国朝公主又怎么了?只要是买家给了钱而且又足够的多,我为什么不能拿这钱?反正后果也不是我们承担。” 易川冷笑道,“谁告诉你后果不是你们承担的?我看你真的是被钱财冲昏了头脑,还是说你一直都是这么天真的?做杀手的就是替罪羊。你以为买家那么笨?宋哲远何许人也,他若是没点儿心机能在朝廷里风雨这么多年做到一把手?这人的话你也敢相信,我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该可怜你。” 碧落寻思着今天应该是完不成任务了,毕竟在剑术上他打不过小师弟,而且带来的那几个低级杀手也不能将他们这些人擒获,就算是找到了一个潜虎山的卧底那又怎样?刚刚他也已经看到了这家伙的实力,三拳两脚就被人家两个小姑娘给绑住了,可以说也是一个废物。一群废物跟着自己,怎么能完成任务?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吧,今天的我们是打也打过了,说也说过了,我无论如何可能也完不成任务了。就这么回去的话,钱多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给我们想个主意,让大家伙都能够平平安安的,只要你能够给我们出一个好主意,让我们几个能够回家给钱多多一个交代,我们呢也就不再追杀这位姑娘了。” 易川想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可万全之策哪有那么容易想出来的?他费了半天劲也想不出来一个好主意。 碧落靠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快要睡着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没想出来吗?我的肚子都饿了。如果实在想不出来的话,你就把那个宁安公主给我们留下。剩下两个姑娘我也不准备杀她们了,毕竟也不是我们的主要任务。” “那可不行,她们既然是我决定要带下山的,就一个都不能留给你。”易川皱着眉,依旧在想着办法。 宁安和洛安忆他们在那边看着吴老三,隐隐约约的也听见了这边的对话。宁安就走了过来,“易先生,你也不用这么为难了,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 易川还没有开口,碧落一下子坐起来走到她身边,“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你不是要杀我吗?我把你们几个杀了,那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交代了吗?”宁安笑道。 碧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开什么玩笑?你死我活的事情是早就已经定好了的。” “你这个人怎么如此的固执?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宁安抬头看了看山上,“既然你们来都来了,倒不如在这里多呆几天,反正你们也有一个助手,吴老三也知道下山的路,到时候可以让吴老三带你们下去。这几天呢,你们就先在潜虎山上玩儿两天。这山上有个小姑娘会配一种假死药,你们几个可以吃点假死的药,然后把你们失误的消息散发给钱多多听,再过上几天,你们就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这不就挺好的吗?” 碧落听了直摇头,“这不行,这简直就是砸了我们的饭碗呀。” “不然的话你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饭碗?”宁安不客气的说道,“为今之计,就是先保住你们的性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姑娘,我们就算是失手了,宫主大人也不会要了我们的命,顶多就损坏了他的名声而已,回去大不了挨顿鞭子,但如果我们按照你说的假死再重生,这不但损坏了未雨宫的名声,还欺骗了宫主大人,那以后我们就没办法在江湖上立足了,所谓人无信而不立,姑娘难道没听说过这句话吗?”碧落正色道。 宁安笑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还从来没有跟杀手讲过什么道理,你居然还知道人无信而不立的道理。看来并不是一个彻底的坏人。既然你不肯用这个假死的办法,那就由我来用。你只管回去跟你们宫主大人如实汇报,就说已经将我杀了,而我就把身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拿去给你们的宫主大人确认身份,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碧落想了想依然是摇了摇头,“不行,如果你以后再出现在皇宫或者是江湖上的话,我们未雨宫的名声照样是会被损坏的,还有我以后也没办法在江湖上立足了,人家都以为我是在扯谎骗人。” 宁安有些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吧?” 碧落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让你们帮着想办法呀,今天想不出来的话明天接着想,反正你们现在不能直接就下山去。” “你这个人可真是不讲理。”宁安说完,再次回到了洛安忆身边。 洛安忆见她神色不对便问,“你这是怎么了,跟那种人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宁安便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洛安忆,洛安忆听完笑道,“想不到这个杀手倒挺有意思的,还知道为他们的大组织考虑。既然你说的假死的办法他不采纳的话,那就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 宁安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钱多多撤回这个命令。” 洛安忆摇了摇头,“我看你这个想法更加不靠谱,还不如刚才假死的办法。”她低头看了吴老三一眼,“你有什么好办法?” 吴老三眼睛转了转,“我能有什么办法呀,我就擅长装疯卖傻,你有本事也让他们几个装疯卖傻呗。” “那你还是闭上嘴巴吧,让他们几个装疯卖傻,估计钱多多肯定要杀他们灭口了。”宁安笑道,“既然没有什么好主意,也就不要再出一些馊主意了。” 易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刚才他也想到了假死的办法,可是被碧落给否决了。为今之计,他也没什么办法。 眼看天色已经到了正午,几个人肚子都咕咕叫起来,碧落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易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主意和办法慢慢想,咱们现在先回去吃点东西。” 易川实在是不想再回到山上去,“师兄,说实话,目前也只有假死一条路可以走,你若是同意的话,咱们就进行一下具体的计划,但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反正今天我是一定要带他们几个下山的。” 碧落刚想说话,忽听一阵诡异的笑声,四面八方的传了过来。他不由得抱紧了双肩,“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快给小爷滚出来!”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衣的小姑娘便出现在他面前,接着四当家的李松也从天而落,他们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到了碧落和易川面前。 李松用铁拐杖狠狠的敲击了一下脚下的土地,“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好争吵的?我请你们上山上吃饭,你们二位就言归于好吧。” 灵儿这个时刻很安静,她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跟在师父的身后,但见师父转身离开了,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而在她的身后则跟着那只黑猫,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扭一扭的往前走了。 不知为什么,大家听了李松的话都安静下来,而且每个人都从刚才的浮躁状态进入了一个沉静的状态,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跟在了李松的身后。 很快大家就上了山又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 直到再次回到了易川的小院儿,几个人才彻底的清醒过来。易川抬头看了一眼石桌上面,准备好的饭菜,他有些奇怪的说道,“这些菜……” 这时候田秀英从东厢房里走了出来,她身上带了一个围裙,一抬头看到了他们几个人,她脸上露出来一个很好看的微笑,“老五你们回来了?快来吃饭吧。这元娘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中午的也不知道准备午饭,我这手艺不行,你们就凑合着吃吧。” 几个人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尤其是易川,在他的印象里,这二当家的一直都是彪悍的统治者,每天都是闲在一旁,指挥着下人们去做事。今天居然围上围裙给他们做饭了!这件事情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这女人做的饭能吃吗?”洛安忆一下子想起来祁谣的故事,“她不会往菜里面下毒吧?要是这样的话还吃什么。”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一章 跪地叩首赎罪行 碧落他们一行人跟着李松走了,并没有一起回到易川的院子里。 易川却没想那么多,将行李包裹放在一边,坐在桌前开始吃饭。洛安忆和宁安见他如此毫无顾忌,也都坐在了一旁。 洛安忆端起一碗饭,看向宁安,“吃吧,别看着了,就算是下了毒那也比做饿死鬼要强。”说完也大口地吃起来。 宁安还是有些顾忌,看到他们快要吃完一碗饭的时候,才犹豫着拿起了筷子,她仔细地观察着洛安忆,“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洛安忆放下碗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没事,唯一的感觉就是这菜没有元娘做的好吃。我都已经吃完一碗饭了,你现在可以吃了。” 宁安有点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是特别饿。”然而这句话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洛安忆笑道,“你还是担心这饭里头有毒是吧?你看我和易大哥都替你试过毒了。而且他们俩也吃起来了,你怕什么?” 可乐见洛安忆端起碗来吃饭,也把行囊放在一边,开始吃饭。陆雪樱本来也有点担心,但是实在是太饿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很快一大桌子菜就被这几个人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宁安尽管很饿,但依然坐在一旁不肯吃。 吃完饭洛安忆伸了个懒腰,“还是吃饱了舒服点儿。宁安,这以后要都是这女人做饭,那你是不是要修仙呀?” 宁安摸了摸肚子,“那也说不好。” 洛安忆打了个哈欠,将头靠在了宁安的肩膀上。“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江湖草民,你是国朝公主,担心被害也是应该的。凡事小心谨慎也是正常的。” “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中听了,我什么时候把你们当作江湖草民了?就像你说的,大家在一起都是平等的朋友,没有贵贱之分。我之所以不吃就是因为我信不过那个女人,再者昨天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们?”宁安认真的解释道。 易川从背包里拿出干粮来,递给了宁安,“这是我准备的路上吃的,你现在先吃几口,等过后我再重新准备。” 宁安拿起一张干巴巴的饼,没有任何犹豫就开始吃起来了。 “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是你太敏感了。而且你说的我都能理解,毕竟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可能也会跟你一样,但是我相信这女人就算是再恶毒,也不会明着来那些阴暗的手段。”洛安忆说道。 宁安却笑了,“你可真是太善良了,那个女人哪,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不会分什么时候明里暗里,否则就不是她了。” “说的也是。”洛安忆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挺好奇,王守中现在怎么样了?” “不用好奇,你看他这不是过来了吗?”易川指着门外的那个人说道。 这个院子的月亮门外,一条小径上,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慢慢悠悠的朝这边走过来。 易川认出来那个人就是王守中。 洛安忆看了一眼,“他昨天晚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没死,怎么看都好像有点不太正常呀。他伤的是后背,又不是脑子。” 宁安吃饱了之后,喝了一碗茶水。也跟着走到洛安忆身边,朝门外看过去。 不大一会儿,王守中便走到了院子里。他面无表情,双目无神。 洛安忆和宁安对视一眼,说道,“这个人好像……没有了灵魂一样。” “他好像也是被下了虫蛊,现在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维,操控他的应该是那些蛊虫。”宁安正色道,“看来昨天晚上应该是李松给他下的虫蛊。”她顿时有些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小妖女身上的虫蛊也应该是李松下的。” 洛安忆说道,“你的意思,这李松十多年前就给那小姑娘种上了虫蛊?” 宁安点了点头,“我敢肯定,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李松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还有一种感觉,那个二当家的,现在跟以前也不一样了,否则她又怎么可能给大家伙做饭呢?” 她话音刚落王守中就走到了月亮门前,他目不斜视的直接进了院子里,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站在门边两侧的洛安忆和宁安。 洛安忆和宁安也有些好奇纷纷跟在他身后朝前走去。 易川坐在石桌边盯着走过来的王守中,此时此刻他也有些好奇,这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王守中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易川面前,抬眼看了易川一眼。他五官忽然扭曲了一下,然后猝不及防的给易川跪了下去。 易川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走到自己面前给自己下跪!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搀扶他,令他没想到的是,王守中竟然用很大的力气将他的手推开了,他一言不发的在易川的脚下磕了五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一双无神的双眼,盯了易川几眼,嘴里生硬的挤出几个字来,“对不起,我错了……” 这一连串的骚操作搞的易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王守中,又或者是被人换了灵魂的王守中。真正的王守中怎么可能会跟别人主动的道歉,更别说给人家磕头了。要他给别人道歉磕头比杀了他还难。 与此同时,易川又在想:难道昨天晚上这家伙被老四改造了?他不明白老四为什么要这么对王守中。毕竟老四之前对他们哥几个都说,王守中对他有恩,他要一辈子对他们忠诚,可这才多长时间,他居然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家子玩弄于鼓掌之上,这反差真是令人咋舌。 “对不起,我错了。”王守中依然如同个机器人一样,在给易川不停的道歉。 易川想起之前的种种,想到恩师的死,他对王守中的恨意又从心头生出来,这几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和几个响头就想要一笔勾销?怎么可能! 易川一言不发,在想如何惩治这个人,他不说话,王守中就在这里一直不停的给他道歉,似乎只要他发话了,他才会停下来。 易川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了李松的笑容。李松把铁棍在地上敲了敲站在了易川身边,他微笑地对易川说道,“我送你的今日份的大礼还不错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并不喜欢这样……”易川说道。 “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李松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继续说道,“你与他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你现在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所以你们想了个计策,决定吓他然后好好的折磨他一番,昨天晚上你们的计策不是很好。连我这个瞎子都看出来有毛病。可是你们这些人……总觉得自己很高明。” “我们并没有觉得自己很高明,我们也是出于下策,”洛安忆有些不服气地走上前来与他争辩,“这里只怕你自己才会有那种想法。” 李松笑道,“若是论起能力来,你们这些人确实都不如我。” “你为什么要折磨他们这一家人?”宁安也凑上前来,“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这个人深不可测,后来我慢慢的发现那个叫灵儿的姑娘身上被种下了虫蛊,所以她的性格才会十分的暴戾,有的时候甚至毫无人性。前几天我还怀疑你现在……” “现在你更怀疑我是吗?其实我告诉你,给她种下虫蛊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的亲生父亲吴浩天。”李松依然微笑着,“不过你怀疑我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他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很震惊。 洛安忆问,“你们难道都跟王守中有仇吗?” 李松的脸上渐渐地呈现出一种狰狞,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何止有仇,那简直就是不共戴天。” 几个人都感受到了,他咬着后槽牙说话的狠厉决绝。都不由得一阵心寒。 李松知道众人对他们的故事产生了一丝好奇,于是坐在一旁。“这件事情说起来话长。” “原来你跟老三很多年前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难怪你平时总是教导灵儿,让她不要欺负老三,可是老三你们做得也实在太过分了吧,灵儿必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易川有些可怜那个十岁的小姑娘。毕竟稚子无辜。 李松竟然笑了,“那丫头确实是吴浩天的种,但这和他的灵魂没有关系。” 众人再次吃了一惊,洛安忆刚想骂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狗屁理论,却被宁安拉住了。宁安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之前的吴浩天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吴浩天是被别人夺舍了躯壳的人?” “还是你这姑娘聪明一些,毕竟是国朝的公主就是见多识广,不像他们这些人,从来就没什么见识。”李松笑道,“他是我兄弟,现如今这世界上也只有我和他了。想当年我们几兄弟一起在着潜虎山上逍遥快活,那也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 “可是你才多大呀?”陆雪樱躲在洛安忆身后,小声地发出了一声质疑。 宁安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和你的兄弟是当年这山上的旧人?”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二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可以这么说吧。”李松笑了笑,“当年我们兄弟一共有五个人,大家都是国朝最高贵的巫师。” “巫师?你们难道是齐烈国的人?”宁安不解,“燕云从来就没有巫师之说。” 李松摇了摇头,“宁安公主你太天真了。燕云怎么可能没有巫师呢?就是当朝而言也还是有巫师的,比如说你的师父云瀚卿,他就是国朝现存的几位著名的巫师之一。他术法高强,为人耿直,还会驻梦术,简直是我们这些人之中的天才,先皇果然对你寄予了厚望。” “你居然认识我师父?”宁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现在觉得这个人不单单是深不可测,而是让人难以琢磨的害怕。 “我不但认识你师父。我们之前私交还算不错,从前我很羡慕他的聪明,学什么东西都会很快。而我们却要费上半天的劲,也赶不上他的一半儿。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有空可以给你师父带个话,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一个叫温漓的人。”李松的脸上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似乎回忆起了一些美好的从前。 宁安却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师父怎么会结交这样的人呢?更何况如果师父认识他的话,那师父也是百岁有余了。她又想到了那天被小魔女抓住险些喂汤药的时候,如果不是这个人及时出现自己,恐怕就遭了那小恶魔的毒手,难道说他当时放了自己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 “你的真正名字叫温漓?”洛安忆的注意力总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李松点了点头,“那是很久远的一个名字了,不提也罢,相信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那吴老三当年叫什么名字?”洛安忆突然觉得他们的名字竟然还有点好听。 “瑶光。”李松淡淡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我觉得你们的名字都挺好听的,特别的玛丽苏。”洛安忆笑道。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好听难听都只是一个人的烙印,数百年过去了,这两个名字早就都已经被遗忘在时光里了。现在能被你们记住的,也只有瞎子李松和疯子吴浩天。” “那就说说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吧,我好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还比较好奇,王守中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就会祸害到你们身上的?你们既然能够舍别人的躯壳,那就证明你们法力不错,一个法力无边的,不对,是一群法力无边的人,竟然被一个凡人ko了,这说出去谁能相信呢?”洛安忆说道,她现在很想有几包零食拿在手上,这样才更有听故事的感觉。 “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巫师,并不是法师,而且我们也不是法力无边,再加上那个时候,确实有很多的普通人可以破坏我们的修行。那个时候王守中就是其中的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王守中的前世。”李松淡淡说道,“数百年前,我们兄弟几个受皇帝之托,来到这龙脉兴盛之地,命人建造了重重机关,保护龙脉。” 这潜虎山虽然名字里有个虎字,可它却是龙脉之地,这一点所有人都不知道。毕竟这属于国家级机密。 当年燕云刚建国,各方面的根基都不稳,皇帝就找到最有道行的大巫师来推演出了龙脉之地,当年的大巫师被封为国师,他就是宁安的师祖,也就是云瀚卿的师父。大国师为皇帝出谋划策,说需要找出几个出色的巫师去潜虎山镇龙脉,于是皇帝就大张旗鼓的选出了五位出色的巫师,让他们三年之内在潜虎山上修出一套机关,保护整个潜虎山不被人践踏。 当年被选中的五个巫师,都是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哪里有铸造机关的经验,于是大国师帮他们找到了几个铸造机关的师父,花了整整两年半的时间,在整个潜虎山上制造出了一套机关。 几个年轻人都是热血少年,而且他们都怀着兼济天下的决心与抱负,决定将自己的此生都献给整个国家。 可是后来,边疆发生了一场大战。朝廷兵马不够,便派出了众多的民间武士,与此同时他们几位闲住在潜虎山上的少年们也被派往了战场,他们都是爱国的热血少年,在那场战役里都奉献出了自己的所有本领,最终守住了边疆。 但是他们几个人因为长期使用了术法,耗尽了体能,身体素质都受到了重创,回到潜虎山没几个月,几个少年先后生了大病。 “那场大病几乎要夺走我们的性命了。”李松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来,“不过好在后来我们都挺了过来,只可惜……”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洛安忆好奇地问,“只可惜怎么了?” “只可惜我们几个人再也没能够恢复到从前的体能,每逢再次修行术法的时候总会得到反噬,这让我们都很困惑。有一日山里来了一个高僧,瑶光就向他请教,他说我们需要闭关一段时间,然后还教给了我们闭关的守则和方式方法,以及一些提升身体机能的药物。我们对他感恩戴德,他却云淡风轻地下了山。我们当时并没有注意这个人为什么可以顺利的下得山去,后来兄弟几个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个骗子,而且还是一个道行高深的骗子。” 几个少年人受伤之后,用尽了各种的药材,也没能够再让身体恢复到从前无奈之下他们飞鸽传书给皇帝,让皇帝帮她们请太医上山,可是太医来了之后,也对他们的症状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渐渐的大家都接受了现状。只是每天都会在密室里修行,一到两个时辰来调节他们的身体。 有一天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端着一个金钵上了山,他说他是青龙山上的得道高僧,任何疑难杂症他都可以治疗。 于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年轻人,便向他请教,该如何恢复他们的体能,这僧人便跟他们说让他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闭关修行一段时间,并且还给了他们一种药,说吃了之后能够提升自己的法术。 几个人信以为真,便连夜熬了药,然后找了地方去闭关。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药喝下去之后,几个人的身体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的右胳膊从此以后就没有任何的力气了,乾元师哥的右腿失去了知觉,灵坤入定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绵御则失去了双目,瑶光失去了声音……”李松叹道,“我们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些原因其实就来自于那些药,以及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僧人的暗自做法。” “那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洛安忆实在不理解。 李松淡淡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对整个事件其实都是皇帝陛下再下一盘大棋,而我们也只不过是那盘大棋里的棋子而已。只是我们得知的情况太晚了。” “王守中的前世就是那位僧人?”宁安问道。 李松笑道,“不错,只是我们知道的太晚了,当我们已经完全调查出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差不多都已经成了残废,更令人气愤的是灵坤再也没有转世的机会了。因为那些药一旦服下之后,灵魂就会随着身体的消亡而灭亡,并不会轮回转世。” 洛安忆恍然大悟,“哦~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对王守中恨之入骨了,原来是想要替你的朋友们报仇。” 李松扯了扯唇角,“报仇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们心有不甘……” 几位少年身体上受了严重的损害,又在修复的过程中惨遭第二次伤害,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严重的打击。再加上各方的流言蜚语,都说他们几个功高盖主,皇帝为了让他们能够沉淀下来,故意派人去打压。这让他们心里很不服气,几个受伤轻的人就商议,暂时恢复到体力,等身体上的这些伤害有所恢复之后再做打算。 半年之后他们身体上终于有所好转,但是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这时候,瑶光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他们五个人原本就是天选的镇守龙脉的牺牲品,还说皇帝原本是想让他们牺牲在战场上,然后拿他们的灵魂作为祭奠封印在潜虎山的机关之中,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活着回来,于是又派去了一个道行高深的僧人,想用僧人之手再次将他们全部涂毒,可是他们几人福大命大,竟然大部分都没有死。 “我们一心向明月,可是明月照沟渠。于是我们几个人便决定要报复整个燕云国。”李松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兄弟几人商议之后,便开始修行齐烈的巫术,当然了,这些只是我们暗中在操作而已。十年之后我们几人的夺舍术已经小有成就,于是在一次下山的途中,瑶光轻易的便夺舍了几个人的性命,并且把他们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 李松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说我们都是土匪败类。因为我们后来都是这么过活的。”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三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 洛安忆很认真的听着这个人讲故事。她渐渐的开始有些理解了,毕竟这样的事是容易让人造反的。任谁如果被利用了之后,都会心里不平衡,如果还要遭受各种虐待,那更会让人记恨在心。这种记恨不会消除,反而越来越清晰。 李松淡淡地说着,“我们几个不光练就了齐烈国的一些邪门巫术,就连周边各个国家的邪门歪道,基本上我们都练了一个遍,虽然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些什么,身体上反而还比之前要强健了许多,但事后的多年里,我们才慢慢感觉到了那种邪恶力量的反噬。” 皇帝当然不能任由这几个人再在潜虎山上作恶多端,他曾派了不少人上去镇压,但那些人全部被这几个人利用机关围困致死了,无奈之下,皇帝陛下只好在邻国找了一位高人,破了这山上的一处机关,这才将他们几人擒住。 这几个人毕竟是当年选择出来的镇守龙脉的精英,一旦他们被砍头的话,势必会造成不小的影响,而且潜虎山的机关也会因此而再也解不开。 一时之间皇帝又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人杀掉。 大国师便出了个主意,他让人做法将这些人的魂魄从体内取出,押回潜虎山进行封印。如此一来,不但保护了龙脉,而且还不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但是大国师并不知道这些人性情早已大变,再也不是当年的热血少年。更何况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身怀各种邪恶之法。于是在被封印的过程中,这几位少年便夺舍了封印之人的躯壳。 “我们几个便趁此机会将那些封印我们的大师,全部封印在了潜虎山的各个角落,让他们替我们镇守龙脉,他们的力量虽然不如我们力量大,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灵魂镇压在神兽之下,尤其是像我们遭受过各种欺骗和压榨的人。我们几个没有去皇宫里闹事,就足以证明我们对那皇帝仍旧保留了一丝旧情。”李松冷冷一笑,“只是我们想要放他一马,他却不肯饶恕我们。竟然处处要跟我们作对!大国师告诉他我们这些人并没有被封印,他知道之后竟然勃然大怒,还从鲜于国请来了筑咒大师,想要将我们的魂魄收复,并且让我们灰飞烟灭……赶尽杀绝,这便是老皇帝的用意!”他忽然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宁安一眼,“这就是你太祖父的险恶用心!” 宁安也觉得这件事情太祖父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她低下头去不敢去看李松。 “向来都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抗争,我们几个人好不容易逃脱了,又怎么可能受他的摆布?那天晚上我们就将鲜于国的大国师骗进了密室,几人合力之下,终于将他击杀。就连他的魂魄也被我们吸食了,化作了我们自身的力量。”李松平淡地说道,“从那之后,燕云和鲜于国的关系开始变得僵化,终于在年底的时候,两个国家打了一仗。” “原来你们还挑起了战争。”宁安叹道,“就不能各自退后一步吗?” 李松冷笑道,“是你太祖父逼我们的,如果不是他一步步的赶尽杀绝,我们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些话你应该跟你的太祖父去说!” 宁安被他身上强大的戾气吓住了,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洛安忆身后。 当年鲜于国和燕云国也算是友好的邻邦,两国之间经常互利互助,自从鲜于国的大国师莫名其妙的在燕云国死后,两国之间的关系开始恶化了,鲜于国国王几次三番的派人到燕云国索赔,从最开始的千两银子,到后来的万两黄金,最后上升到城池,燕云国国王开始的时候还感觉自己理亏于是赔了他们银两,到后来万两黄金的时候他开始意识到再这样给下去,只怕会助长他们得寸进尺,果然在鲜于国国王提出索要燕云边境两个城池之后,燕云国不但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还派兵打了一仗。 那仗之后两国之间的关系便再也没有回到从前。以至于后来的几十年里也经常是摩擦不断。如果没有得力的干将守护边疆,只怕皇帝的位置也是坐不安稳的。 老皇帝去世之后,宁安的祖父即位,这位皇帝比他父亲仁善了许多,在他的统治下国泰民安,期间也曾和鲜于国联姻,两国的关系逐渐缓和了一些。 到后来宁安的父亲继位的时候,也延续了宁安祖父的教导,常常会为改善两国之间的关系而尽力。后来也娶了一位鲜于国的公主,就是后来为他生下小公主宁旭晨的季美人。 “我们几个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制裁的命运,虽然我们害死了鲜于国的大国师,并且吸收了他的魂魄,但是我们的魂魄也遭受了惨重的反噬,其他的两位兄弟先后灰飞烟灭。我和瑶光这才意识到,不能够以灵体的形式继续存活下去了,必须要找到合适的肉体才能够继续在这世间生活,于是我们两个人便在下山的途中,夺舍了两个人的躯壳,用他们的身体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要复仇的计划,我们没有能力去找始作俑者报仇,但是我们能够找到当年的那位得道高僧的转世。以及曾经残害过我们的那些人的转世。”李松笑道,“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我们的手掌心。他们最终都以惨烈的方式被我们收割。” “那田秀英她……”易川犹豫着说,“她难道也是害过你们的吗?” “她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如果不是她,我可能还没有找到当年的得道高僧。”李松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得意,“只不过这个女人很笨,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扑通一声。众人转身看过去,只见王守中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脸色惨白,眼眸之中尽是悲伤和惊恐,他一只手指着李松,双唇颤抖着,“你……你居然……背叛我……”话音未落,人便咽了气。 李松冷哼了一声,“我们之间的恩怨也算了结了,我就不赶尽杀绝了,希望你下辈子再也不要去做什么得到高僧四处招摇撞骗了。” 这时田秀英大步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守中,她嚎叫了一嗓子,然后扑了过去,“老王你醒醒!老王,你这是怎么了?”她的手在王守中的鼻息下探了一下,发现他已经没有气儿了。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李松,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你们把他怎么了?老四你怎么在这里?老五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易川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李松制止了,只听李松说道,“大嫂,你稍安勿躁。老王很显然已经死了,你得接受这个事实。还有,你女儿死期也不远了。” 田秀英听完顿时脸色变了,她死死地盯着李松,“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灵儿一直跟着你学的本事,你怎么能够诅咒她呢?” 李松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我怎么会随随便便的诅咒一个人呢?而且我又不会咒术,是你女儿做的亏心事太多了,势必会遭天谴。我留在密室里的两个女人,竟然被她悄无声息的杀了,这还不算什么,她居然背着我偷偷的炼药,你知道她想做什么吗?她想要学巫术,还想要跟宁安换脸,痴心妄想地盯着国朝公主的位置……大嫂,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孩子,我也知道这并不是老王的女儿,你之所以讨厌她,是不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既然你们都不喜欢她我就很不客气的,在她的身上也做了一点儿实验。这两天如果她生气的话,当年她爹在她身上种下的虫蛊就会发作。” 田秀英抱着王守中哭了一阵儿,听了李松这话,顿时气的浑身发抖,她轻轻的放下王守中,泪眼婆娑的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孩子?!禽兽不如!” “没有为什么,这大概就是父债子偿,谁让你丈夫前世害死了我的兄弟,所以这辈子我就要让他知道失去儿女的痛苦,不过好像现在没必要了。还有在你女儿身上种下虫蛊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女儿的亲生父亲,如果你要讲理的话就去找他。对了我顺便告诉你一声,吴浩天并没有疯。”李松淡淡一笑。 田秀英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半晌之后才拖着王守中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李松拍了拍手掌,高声说道,“好了,我故事也讲完了,下面开始做我的正事儿。”话音说完,便一个瞬移来到了宁安身边,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了宁安的脖子,悄声在宁安耳边说道,“我果然猜的不错,你并非是……” 宁安费力的想要挣脱,可是却没有那个力气。 “瞎子,你千万不要乱来!”洛安忆见这家伙竟然抓住了宁安,顿时大叫起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四章 千般恶因生恶果 “我不干什么,我今天不要她的命,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一件事情。”李松说着渐渐松开了那只掐住宁安脖子的手,而是扯住了她的围巾,他的脸上露出来一个诡异的微笑,“你们这群傻瓜都被她骗了。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她的真面目!” 他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他身后有个人用木棍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李松脑袋一歪抬手摸住了那条棍子,他恶狠狠地将那条棍子从可乐手上夺过来,然后用力地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居然敢在背后袭击我!” 原来就在这家伙扣住了宁安脖子的时候,可乐则悄无声息的去后面的柴垛上抽了一根木棍,他趁着那家伙不注意就走到他身后给了他一棍子。可谁曾想这家伙竟然没有被打晕。 可乐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你都要杀人了,我还不能够打你吗?” “我并不是说要杀她,我只是在确定一下我的猜测而已。”李松的语气有所缓和了,“你们这些人不是都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宋宦官追杀吗,我今天就想帮你们解答这个问题。” 可乐扯着嗓子喊道,“我们不想知道这个问题。更何况人家愿意告诉我们,我们就听,人家若是不愿意告诉我们,我们又何必非要戳人家的伤口呢。你这个人……太招惹讨厌了。”他躲在了易川的身后。 宁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围巾的一角,然后躲在了洛安忆身后。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傻瓜!被别人骗的团团转,还帮着她说话,我今天非得要拆穿她,其实她是……”李松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又挨了狠狠的一闷棍,他翻了个白眼儿,倒在了地上。 宁安扔掉手上的棍子,“可恶!还想诬赖我。” 洛安忆有些好奇,“宁安,其实我很想知道他后面想要说什么,你其实是什么?” 宁安清了清嗓子,“我其实是公主呀,这货就是想说我不是公主,是来骗大家的,他一向好蛊惑人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易川笑道,“其实你应该听他把话说完的。” “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我是个骗子而已。”宁安没好气地看了易川一眼,“跟你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到底谁是骗子?难道你们还分辨不出来吗?” 洛安忆安抚道,“我们当然是相信你了,不过现在你把这货打晕了,接下来怎么办?” 易川摇了摇头,“就先让他在那里躺着吧,我再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准备上一些,明天一早咱们就离开这里。” “好。”洛安忆赞同道。 陆雪樱走过来,拉住了洛安忆的手,“姐姐,咱们去外面转转吧,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宁安说道,“在这里听了一个不舒服的故事,咱们还是四处转转吧,明天就离开这里了,以后说不定再也不来了。” 洛安忆微笑道,“你不是还要来探究那个秘密吗?” 宁安急忙摆了摆手,“快别提那件事了,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还想着这里的机关,我觉得师父说的秘密应该就是那货讲的那件事情。现在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吧?” 三个女孩子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外走去,他们准备再去一趟夕霞小筑,顺便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可是刚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就看到灵儿抱着一只黑猫蹲在路边,笑得无比的开心。 三个人准备绕开她去别的地方,但是那小姑娘也看到了她们于是一蹦一跳地朝他们走了过来。“你们要去哪里呀?” 洛安忆想起刚才李松对田秀英说的话,顿时有些同情这小姑娘,她耐心地说道,“我们四处转转,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灵儿轻叹了口气,“我也没事情做,”她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娘不允许我去密室里,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知道她是想复活我爹,可是她想的也太天真了,连我这个小孩子都知道,人死不可能复生,她却还在做白日梦。” 宁安也有些同情这小孩子了,严格来说这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从出生就遭了那么大的罪,到现在长成这个样子,完全都是他们那些人的结果,跟她关系不大,可是一联想到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又对这小孩子喜欢不起来,给予她最多的感情也只能是同情而已。“你知道你父亲死了?” 灵儿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一直就站在那里呢,你们说什么我都听得到。他死就死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院儿里的大人在说话的时候,这小姑娘就一直站在月亮门外听着! “这么说你一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了?”洛安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灵儿冷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了,其实我一直在怀疑王守中不是我爹,不光是因为我跟他长得不像,而是因为很多方面他都不像我爹。就他那个德性,怎么可能生出像我这样的女儿呢?” “可就算他不是你父亲,他也养活了你这么多年吧,你总该对他抱有一丝感恩之心,可我看你竟然没有半点悲伤。”陆雪樱始终对这个女孩看不上眼,此刻听她如此说话,更是觉得厌恶至极。 一个人就算是不生活在亲生父母身边,那也应该对养父母有感恩之情。可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孩子竟然会流露出对自己养父的厌恶! 这是不正常的。 灵儿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伤心难过?不过我告诉你,我还真的对他没有感恩之心,你以为他是个很好的父亲吗?其实他根本就不配做父亲,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也从来不知道我需要什么。他甚至还没有我师父对我好,虽然我知道我师父也不过是虚情假意,我就是他们的棋子,任由他们摆布,到最后还会被他们抛弃,我也知道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毁灭我,我又何必对任何人保留一丝的感恩之心呢?”她说这话,眼角竟然落下泪来。 很显然,刚才李老四在说那些话的时候,都被这姑娘给听到了。或许李老四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就知道她在偷听,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现在她听到了,正在努力的去消化那些。 洛安忆竟然生出一丝母爱,她很想冲上去拥抱她,可是她又害怕,她不知道这女孩究竟会如何,她站在灵儿身边也跟着红了眼眶。 “王守中是个重男轻女的人,我记得我娘曾经跟我说过,我出生那天,黄昏天空中飘扬着绿色的萤火虫,她望着窗外的萤火虫,给我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而我爹却从来没有主动抱过我,也从来没有说在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送生日礼物。”灵儿轻轻的抽泣了一声,“那些都已经成了过去,或许我也在他的心里,今天当我得知他不是我的父亲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庆幸。”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说这些呢?其实我也没想博你们的同情。” 陆雪樱看着她流泪的样子,也心软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说道,“他们其实应该还是爱你的,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 “是啊,一只猫一只狗养的年份长了也多少有点感情,可你不能把那种感情叫做亲情吧?你从小是一个受尽了万般宠爱的孩子,你又怎么能够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呢?我不需要你们安慰,也不需要你们同情。”灵儿冷冷一笑,“其实我也知道,你们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洛安忆对她们二人无奈一笑,“我就说咱们不应该同情心泛滥,这小丫头根本就不会领情的。走吧,咱们去别处转转。”说着抬脚就走。 灵儿抱着那只黑猫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三个人渐渐远去了,她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痕,“既然没有人会爱我,那我也不喜欢任何人!”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仿佛把所有的怨恨都倾吐了出来。 阵阵微风吹过,她的耳边渐渐传来了不远处的哭泣声,她听得出来那是她母亲的哭声,灵儿的脸上再次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兔死狐悲,装什么好人?他活着的时候,你不是常常诅咒他去死吗?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反而倒不开心了。这人呢,真是难伺候,虚情假意。”她右手紧紧的抓住了黑猫的后背上的皮毛,五指恨不得掐进黑猫的肉中。 黑猫疼地叫起来,在她的怀里来回的扭动不断的惨叫着,寻找着逃跑的机会。灵儿不耐烦地打了它一下,“难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你也想欺负我吗!找死!”她说完狠狠的将黑猫摔在了地上。 那只黑猫叫唤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跑走了。灵儿恨恨地看着那个方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她说完大步朝着议事堂的方向走去。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五章 同归于尽断恩义 议事堂的密室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田秀英抱着王守中的尸体痛哭流涕,她在王守中活着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地诅咒过他,让他去死,可是没想到他真的死了之后,她竟然如此的难过。 王守中这一生拥有过很多女人,但他真正所爱的女人,大概就只有这位彪悍的妻子了。 田秀英亦是如此。她虽然不是天生丽质,但却天生风流,特别是在李松为她换了脸之后,她凭借着这张妖艳的容颜四处招蜂引蝶,过着风流日子,也正是这张美艳的脸,让王守中娶了她。 田秀英对王守中还是有一些真感情的,婚后也曾想过要做他的贤内助和贤妻良母,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就比如她那颗不安分的心,在每一次看到美男子后,都会生出悸动与跃跃欲试的骚动,按耐不住的不仅仅是那份激动,还有对未知的试探窥测。 李松不是美男子,因此田秀英也看不上他的皮囊。但是吴浩天却有着十足的男性魅力,外加上这货也是一个颜控,于是二人很快便搞到了一起。 那时候田秀英和王守中成亲不久。 王守中也不是个安稳人,成亲之后依然四处留情,花天酒地。于是就有了和祁谣的那段风流韵事。 他们二人这么多年,各自是什么样的人品,其实对方也都是了解的。只是王守中不知道田秀英居然会背着他和其他男人有染,也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每个男人都抵触做王八。 也正是因为两个人各玩各的,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几乎都不怎么关心她,灵儿那个姑娘就好像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日渐的爹不疼娘不爱,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师父,也是个虚情假意,再加上体内虫蛊作祟,日渐长成了一个小妖女。 这天底下的悲惨事儿,这小姑娘竟然全都遇上了,也是够命运不济的。 田秀英眼泪几乎也流不尽,她哭的累了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和王守中说话,她希望王守中能够走的安心,又或者她更希望王守中不要化作厉鬼来纠缠她,于是她就开始解释女儿的事情。 “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灵儿不是你女儿,因为那个时候我确实跟了吴老三一回,可谁曾想就这么准呢……如果知道这孩子是他的,我当初生下来就该把她掐死的……老王你不要怨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田秀英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这时候密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小姑娘闯了进来。她冷冷地跑到她面前,眼神里尽是怨恨之色,“你是逼不得已?这话你就只能骗骗傻子而已!王守中会听你的吗?真是可笑至极!” 田秀英面对这突如而来的女儿,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她又见女儿脸上有怒色,她一下子也生气了,“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不让你进来吗?给我滚出去——” “你当初背着他偷的时候,可没有人逼你吧?现在叫我滚出去,你有什么资格?你当初不想要我,而我也不想做你女儿。”灵儿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她慢慢的逼近了田秀英。 田秀英的眼神之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惊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会拿着匕首出现在她面前。“灵儿,你就这么恨我,你要杀了我吗?” 灵儿瞬间落泪,拿着匕首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你们都不喜欢我,我的出生仿佛就是为了让你们毁灭我,凭什么我就不能恨你们?”她一步步地靠近了田秀英,“你从来都没有为我考虑过,我知道你一直都嫌弃我长相丑陋,脾气怪异,可你从来没有想过今日的恶果,究竟是谁造成的?你以为你为我找了一个好师父,可是他却从一开始就想着拿我做实验,我想他的实验快要结束了,与其被你们看笑话,我还不如亲自来了结。” 田秀英从来没有见过女儿像现在这般绝望,也没有听她说过这些话,一时之间她有些害怕,想要伸手去夺下他她手中的刀子,可是却为时已晚,这小姑娘并没有将那把刀刺进她的胸膛,而是扎进了自己的胸膛中。 “灵儿!”田秀英大惊一把抱住了女儿,“你,你这是做什么?” “自寻死路……”灵儿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我下辈子,宁做猪狗……也不愿与你们相遇……”她说完闭上了眼睛。 “不,灵儿,我的孩子,娘从来没有不喜欢过你,娘刚刚只是在说气话,你不要当真,不要就这么走……”田秀英看着灵儿咽了气,终于绝望的瘫,软,下来。 由于这孩子从小被人下了的虫蛊,所以在她死后,她体内的蛊虫全都顺着流出的血液爬了出来,不多时那些小虫子便将田秀英全部包围住了。 田秀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孩子的真正目的是让体内的虫蛊来袭击自己!原来在她的心里,她这个做娘的竟然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她对陌生人都不会用这么残忍的同归于尽的方式。田秀英立刻站起身来,想要逃走,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那些小虫子在田秀英抱住女儿的一瞬间,已经寻找机会钻进了她的皮肤之中。 一阵酸麻瞬间袭击了全身,田秀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她瞬间有些站立不稳,那些小虫子顺着她的血管流向了她的血脉,流向了她身体的各个器官,以最快的速度在她的身体内各个角落里生根发芽,然后开始折磨她。 田秀英在体会到酥麻的感觉之后,又再次感觉到浑身痒得难受,她走到密室的西墙根儿脚下,开始用力的蹭墙,可是那种痒的感觉并没有减少,她心里就像爬满了小虫子一样让她无比难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种痒的感觉。 田秀英双手不断地抓着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可是越抓越痒,越痒她就越想抓挠,很快两只胳膊上的皮都被她抓烂了,血印子一道又一道,看上去触目惊心。 田秀英用力的蹭着那面墙,可是后背上的痒依然没有办法解决。她再次绝望的嘶吼起来。 这时候被灵儿摔在地上的那只黑猫从密室的门缝里挤了进来,黑猫走到两个死尸面前,对着灵儿的尸体叫唤了两声,然后一个优雅的转身离开了密室。 灵儿的躯体已经迅速的腐烂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部分白色的小虫子,但是很快那些小虫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进了王守中的尸体之中,大约一刻钟左右,王守中的尸体也变成了一具白骨。 这时田秀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因为她惊愕的发现,那些小虫子已经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她的头开始不断的疼痛起来,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将要爆炸了,巨大的疼痛感让她捂住头蹲在地上,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用力的对着那面墙撞击头部,可是头疼的感觉并没有减少几分,反而更加的严重了。 此时此刻密室的外面站了几个人,正是洛安忆她们三个女孩。宁安依然盯着那面墙上的浮雕,她发现那浮雕上的眼睛似乎不见了,“你们快看,你们记不记得这里之前有许多只眼睛,你们看现在好像都消失了,而且那个雕塑上面的眼睛以前不是还会四处乱转嘛,现在也没有了。这是什么原因呀?” 洛安忆看着那墙上的浮雕,也发现了这个特点,“难道说是因为李松受了伤,这浮雕上的眼睛也跟着消失了,还是说被他们重新设计过了?” “应该是被他们重新设计过了吧,这是不是又有新的寓意?”宁安靠近了那面墙,忽然就愣住了,她隐约的听见墙的另一面,传来一阵呜咽的哭泣声。 因为墙很厚重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刚才田秀英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们几个人并没有听得很真切,只是隐约感觉有人在附近哭,也就没怎么在意,因此也没有发现那面墙后面的密室。 现在宁安听到了密室里的哭声,她顿时起了疑心。 洛安忆凑上前去,“宁安你发现什么了?” 宁安敲了敲那面墙,“这里面好像有个女人在哭。” “难道这后面有密室?”洛安忆敏感地问道。 “我上次就在找那密室的门,但我总是找不到,结果还是被那小妖女给弄进了一个密室里,我怀疑那密室就在这后面。”宁安说着用力地推了推那面墙。 陆雪樱则在她们旁边寻找着密室的按钮,她发现有一块凸起的小石头,于是就抬手按了一下,这时候一扇门便闪开了。 洛安忆和宁安同时看向那扇门,洛安忆一马当先想要迈进去却被宁安拉住了,只听她说道,“你们两个站在我身后,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有危险的话你们就赶紧跑。”说完就跨了进去。 洛安忆和陆雪樱跟在她身后,三个人鱼贯而入,一股扑面而来的臭气令三人顿时捂住了口鼻,当她们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时,都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六章 心头疑云千般绕 眼前的一幕把三个女孩都吓坏了。王守中和灵儿的尸体已经腐烂不堪,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气息,地上爬满了白色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它们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不远处西面墙角上,田秀英倒在地上,她原本浓密乌黑的长发被她枯瘦的手都拽了下来,一缕缕的散落在脚边,她白皙的手臂精致的脸庞,此时此刻都已经被她抓挠的体无完肤,血迹斑斑,那些漏出血管的部分,还有一些白色的虫子…… 田秀英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嘶吼了,她瘫倒在那里像是昏迷了,但偶尔也会哼唧一两声。 宁安看到那一幕立刻回过头来,用手遮住了洛安忆的眼睛。“不要去看,太惨了。” 洛安忆光是闻那股恶心的味道,都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她只扫了地上一眼就立刻闭上了眼睛,一把将陆雪樱搂在了怀里,然后也挡住了她的眼睛。“这是个什么情况呀?” 宁安推着她们二人走出了密室。“一家三口都死了。” “我好像看见了一些白色的虫子。”陆雪樱小声的说道。 “你看到的那些虫子就是蛊虫。”宁安叹道,“我没想到那虫子太多了。看来当年吴老三是有多怨恨田秀英啊,居然给自己的孩子身上……”她摇了摇头,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真是孬种!”洛安忆鄙视地说道,“有本事直接去找那娘们干仗啊。把心里的怨气撒到一个孩子身上,算什么本事?连男人都不算。” “我师父也是这样说,一个男人如果只欺负稚子和妇女,那就枉为男人。”宁安说道,“如此看来吴老三不但不是男人,还是个恶魔。” “就算那孩子只是吴老三肉体的孩子,跟他的灵魂没什么关系,但他始终都只是一个刚刚出世的小孩啊,那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可怜这孩子扭曲的活了十岁,要是有下辈子希望她能够投个好人家吧。”洛安忆叹道。她听了李松的那番故事之后,倒是由衷地同情灵儿。那丫头可真是亲娘不疼后爹不爱,外加亲爹来祸害,真是一出人间惨剧。 “她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呀?”陆雪樱小声地问身边的两个姐姐,王守中死的时候,她在现场她是知道的。她很好奇他们母女两个是怎么死的。 宁安带着她们远离了议事堂之后说道,“灵儿应该是体内的虫蛊发作,实在是没办法就饮刀自尽了,那些虫子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又钻进了田秀英的身体之中,虫蛊一旦见了天日之后,再次钻到人的躯体之内,就会立刻将当事人咬死,之后它们也会慢慢的死去。因为它们和人体是寄生的关系,一旦第一任宿主死亡,第二个寻找的宿主也会被它们吃掉,被它们吃掉的宿主就是它们自己的坟墓。” “这些蛊虫难道一生只认一个宿主?”洛安忆问道,这么说倒是挺专情的,呵呵。 宁安点了点头,“是的,它们可以根据血液的味道来判断自己的宿主,究竟是第几任的,一旦得知换了宿主,它们就会吸干新任宿主身上的血,然后静静地趴在他身上,这时候如果有虫蛊大师收集它们的话,还可以把它们养成血蛊虫,如果没有人收集,那它们只有死路一条。刚刚你们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小虫子,那些一动不动的,就是已经死了的。” 洛安忆叹道,“想不到这些虫子这么厉害。” “这些虫子一旦进入人的脑子里就会让人失去所有的记忆,并且渐渐的操控了人的大脑,这个人就会变成傻子,甚至癫狂。所以有的时候有些人莫名其妙的疯掉,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食脑虫蛊。”宁安说道,“依我之见,李老四和吴老三,之前的功力还是很强大的。我们虽然把李老四打晕了,但是还是不能够小瞧他们兄弟二人。更何况我太祖父与李老四之间有着解不开的恩怨,我觉得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所以我们得必须要想个办法来离开这里。”洛安忆叹道,“只可惜现在又上来了一波人不允许我们走。一个李老四咱们都搞不定,现在又来了一个吴老三,虽然我们俩当时把他捆住了手脚,但是像你说的,他们还是有本事的,有可能在我们面前是扮猪吃老虎,我们真是太难了。” “宁安姐姐,血蛊虫是干什么的?”陆雪樱突然问道。 宁安低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关心这种问题?血蛊虫是一种很厉害的蛊虫,一个人一旦被血蛊虫咬了就会神志不清,严重的情况下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李老四不是砍了王守中一刀吗?第二天他又像个木偶人一样去找易川道歉,是不是当时李老四又给王守中种下了血蛊虫?”洛安忆说道。 宁安立刻摇了摇头,“不是的,血蛊虫是一种很高级的蛊虫,没有几年或者是十几年的功力根本就养不出来,还有它们很难养成,有的养了几年之后,那虫子就会死掉,有的好不容易养成了,也是不肯轻易拿出来用的。李老四有很多办法可以控制王守中,他又何必用血蛊虫呢,更何况他不见得有。” 三个人很快就要赶回易川的小院儿了,这时候她们面前突然跳过来一只黑猫,那黑猫拦在路中央,对着她们一直狂叫。 宁安认出来这只黑猫就是当时被灵儿抱在怀里的那只。不知怎的她有些害怕这只猫,这只猫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没有一根杂毛,全身就像一匹黑色的缎子,那毛皮很光滑,只是它的五官长得有些丑陋,不太像一只猫,反而像一个受了很多委屈的小老头。 此刻那只猫蹲在地上,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她们三人,然后不停地叫唤,叫声就像是要跟人吵架的小孩子。 “这不是那小妖女的猫吗?它怎么会在这里呢?”陆雪樱朝后退了一步,她有些害怕这只猫。 洛安忆一直都很喜欢猫,可以说她最爱的动物就是猫,以前做明星的时候,她曾经养了一只大橘,橘猫很黏她,有时候她宅在家里,大橘就一直跟在她身边,有时忙起来她就会委托队友来照顾它,但是每次回到家橘猫总会扑过来与她亲昵一番。 洛安忆看着眼前的那只黑猫,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大橘,她瞬间红了眼眶: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大橘有没有好好的吃饭,有没有好好的生活?她俯身蹲在地上,对那只猫招了招手。 黑猫立刻朝她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它抬起头对着洛安忆不停的叫唤,大有跟她吵架的架势。洛安忆举起手掌,做势要打它,“你这是怎么了?见到我们就骂骂咧咧的,是不是跟你的主人时间长了也变的不是东西了?你给我乖乖的最好,否则我就打死你。” 那只黑猫并没有变乖,它依然对着她叫唤,“喵呜~” “姐姐它是不是饿了?”陆雪樱问道。 洛安忆看着它的眼神,但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她一个激灵将那猫扔在了地上,“这……这东西有毒,快走!”说完拉着陆雪樱和宁安,就往前大步狂奔。 那只猫则跟在她身后,也朝着她们的方向奔的过去。 “洛洛姐,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为什么说那只猫有毒啊?”宁安跟着跑了一段又慢慢地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那只猫。 洛安忆也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说出来怕吓着你们,我刚刚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灵儿的脸。而且你们刚才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只猫一直骂骂咧咧得特别像灵儿的神态。” 宁安皱了皱眉,“我刚才也觉得它和它的主人神态很相像,但我没有往其他的方向想,你说你在它的眼里看到了灵儿的脸,会不会是你一时眼花了?” 洛安忆回头望去,那只猫迅速地朝她这边扑了过来,一下子又钻进了她的怀里,洛安忆想要再次将它扔在地上,这只猫凶狠地叫起来,这一回它的声音很凄惨,像是一个小孩的哭声。 洛安忆有些心软,双手拍了拍它的背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我刚才也只是……算了算了,你毕竟不是那个小妖女,可是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呢?难道你也想下山去吗?” 宁安说道,“既然它选择了你,那就可能有它的用意吧,你不妨就带着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洛安忆虽然有些抗拒,但依然把这只猫带在了身边。也许是听了她们几个女孩的对话,这只黑猫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窝在洛安忆怀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几个人回到易川的小院的时候,可乐正在往石桌上放烧烤。他一回头看见了她们三个人,又看见洛安忆怀里的那只黑猫。“那猫不是那个小妖女的吗?怎么在你这里?” “它非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洛安忆无奈地坐在了石桌旁,“现在没人给我们做饭了,大家伙就吃这个吗?”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七章 夜半出逃遇邪祟 易川从房间里走出来,“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做饭,你们就先凑合着吃点儿吧。这些山鸡和野兔是我和可乐两个人打了一早上才好不容易打到的。你们再回来晚一点,估计就什么都吃不到了,我那个师兄最会闻着香味儿过来了。” 几个姑娘也确实有些饿了,坐在桌边开始吃东西。 他们刚坐下,碧落和吴老三就一起过来了。 易川看了一眼他们几人,对洛安忆说道,“你看我说的怎么样?我这话还没落地多长时间,他就过来了。” 碧落深吸了一口气,“小师弟,你烧烤的技术不错呀,简直是越来越好了。这烤鸡和烤兔子就是外面卖的也没有你自己做的香。”他说着很不客气的坐在了一边,然后拿起一只鸡腿就开始啃。 吴老三也凑上前抓了一根鸡腿,他对这几个姑娘笑了笑,“这山上都没有一个管事儿的了。还好老五会做些吃的。” 宁安啃完手上的鸡爪,就再也吃不下去其他的了,她给洛安忆递了个眼色起身进了屋。洛安忆见她没吃多少东西,自己也想起当时跟她说的减肥计划来,于是也只好将手上的半只鸡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进屋去了。 “哎,你们别走呀。我们俩并不是要跟你们争吃的,你们吃这么点就饱了吗?这整的我们倒挺不好意思的。”碧落贫嘴道。 两个姑娘没有搭理他们。 易川把手上的鸡骨头丢给了碧落,“你这张厚脸皮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看破不说破,小师弟出门在外以后要给师兄一点面子,不要随时拆我的台。”碧落又抓起刚刚洛安忆放下的那半只鸡。“既然这小丫头不吃了,这剩下的扔了也浪费,不如我就吃了它吧。” “这会儿过来不光是找吃的来吧?有什么事儿赶紧说。”易川催促道。 碧落一边啃着鸡一边四处看了看,又凑到易川眼前说道,“还是昨天那个事儿啊,你到底有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易川很干脆地说道,“没有啊。” “我说小老弟你得上点心,我这有时间限制呢,眼看三个月期限马上就到了,我再完不成任务的话只能被赶出未雨宫了,这还是轻的,要是重的,钱多多估计能杀了我。”碧落一脸的着急,抬手擦了一把油乎乎的嘴唇。 “他杀不杀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易川将手上的鸡骨头扔到了地上,转身离开了餐桌。 碧落道,“小师弟话可不能这样说,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你总不能看着师兄被人欺负吧?” “可是我更不愿意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人杀害,尤其是死在我师兄的手上。”易川丝毫不退让。 碧落有点儿气急败坏,将吃了一半的烧鸡扔在了桌子上,“这么说你是非要再跟我打一架喽?” “那你就尽管试试吧。”易川握紧了手上的剑,“你如果觉得上次败的不彻底的话,我这次可以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碧落慢慢的将手伸到背后那把剑上,一下子抽了出来,他剑指易川,“上次是我大意了,这一次我相信我不会输给你的,咱们先说好,如果我赢了你,你就把那个姑娘给我,而且不允许帮她。” 易川很自信地笑了笑,“没问题,来吧。” 碧落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迅速的出手,向着易川砍了过去。这次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不少。 易川急忙出手挡住了那一剑,两把剑刀光剑影,在阳光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易川没有想到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师兄的功法竟然大增!他顿时提高了警惕。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了数百招,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吴老三懒洋洋地坐在桌边啃着鸡骨头,一边有滋有味的吃着烧鸡,一边看戏。他发现碧落虽然出剑很快,但是本身并没有什么力度,而易川不但出剑速度快,力道还很大。他不由得冷笑出声,“碧落,你还是不要再打下去了,我看你再打下去也照样会输给你师弟的。” 碧落已经感到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易川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但听了吴老三的话,他忽然就来了很多的力量,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就好像是有人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又顽强的满血复活了。 可尽管如此这一回碧落还是输了。 易川不但将自己的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还把他手中的剑踢落了,没了武器就相当于老虎没了牙,碧落再也威风不起来,他赌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算我又输给你了。” “什么叫算你又输给我了,你本来就输给我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皮呢?我告诉你一声,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她们下山,你可不许再来阻止我,否则的话我会为了她们跟你拼命的。”易川冷声说道。 “到时候再说咯。”碧落拿起刚刚没吃完的烧鸡带着吴老三离开了。 直到他们二人走远了,宁安和洛安忆才从屋里出来。她们看着易川气定神闲地坐在石桌边喝茶,都笑了笑。易川得意道,“我又赢了他,这回你们俩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我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了,这样好了,我看你人品不错,咱们就结拜异姓兄弟怎样?”洛安忆笑眯眯地看着易川,“说句实话,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对我们的保护,我们也都很感激你。这样咱们两个人结拜之后,就谁也不欠谁的了,我也不用还你人情了,你觉得怎么样?” 易川淡然一笑,“你想得到挺美。” “那你的意思就是嫌弃我不想跟我结拜兄弟了?”洛安忆有些不满和失落。 “岂敢岂敢,谁不知道和你结拜的话,就相当于和你身边的那位姑娘结拜,从此以后我就可以依靠着你们在这江湖上行走,谁敢欺负我,我就给宁安写信,让宁安姑娘替我出头。”易川笑得格外得意。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笑话,就各自回了房间。宁安这一次还是跟她们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只不过这个房间就是最初她们的那个房间有点小有点挤,但这一次宁安却没有嫌弃什么。 洛安忆想起刚才碧落的神情,说道,“我还是有点担心你,那个杀手肯定不只是过来吃顿饭。” 宁安叹道,“刚才你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比武吗?当时两个人的赌注就是我呀,还好易先生赢了,不然我可就惨了。” “我总感觉他就是故意输给易川的,不然的话以他的实力很有可能会赢了易川,到时候咱们可能会更惨。”洛安忆说道。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却想到了这个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是第二次,明天很有可能还会来第三次的,所以我们必须在明天到来之前撤离这里。”宁安满脸的焦虑。 洛安忆笑了笑说,“你说的倒是轻巧,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离开这座山呢?你之前又不是没试过,无论怎么跑都下不了山,现在又死了一个当家的,这个机关就更难开启了。” 宁安想了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们随便听听就好了,不必当真,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事,那恐怕也轮不到我们头上。”她忽然想起,之前遇到的一系列的暗杀。 那个时候那几个暗杀他的人就像是在跟他玩躲猫猫一样,这也是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然而她们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毕竟杀手们杀人可从来不挑时间。思前想后,她们决定还是得半夜离开,于是后半夜的时候几个姑娘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然后由易川带着大步朝着练武场的方向走过去。 练武场上空无一人,几个人走到那边,就看到了那些古怪的浮雕。那些浮雕很高大,有的甚至比正常人都要高,每一个石雕身上都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疤痕,不知道是什么人抽打的他。 易川虽然在潜虎山上住了好几年,也经常见到一些古怪的浮雕,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浮雕聚集在一起,他感觉那些东西就像是有生命的一样,走了两步之后他不敢再往前走了。 接着他就又听到了一个焦急呼喊他的声音怕,“易川救命啊!” 几个人全都停下了脚步,易川警觉地四下里张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但是刚才的那个声音他又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喊的。 三个姑娘被那种声音吓了一跳,洛安忆和宁安还还好,但十一岁的陆雪樱,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洛安忆几忙将她抱在了怀里。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从背着的行囊中叫醒了那只睡觉的黑猫“哥们儿,现在开始你的表演吧。”她说完将那只黑猫从行李之中抽出来放在了地上。 都说黑猫的眼睛最为灵敏,可以看到黑暗中人们看不到的一些邪祟,洛安忆想试试它。 但黑猫显然也被刚才的那个声音吓到了,它缩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洛安忆顿时感觉有些尴尬,她轻轻的踢了那只猫一脚,“哥们儿,请开始你的表演呀,咱们这个院子里老鼠很多的,这些老鼠就能够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怂?就你这个德性怎么抓老鼠?”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八章 脑子第一脸第二 几人停下了脚步都不再往前走,洛安忆问,“易川大哥,咱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难道从这个地方下去就能够避开那些所有的机关吗?” “潜虎山上有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形,你们之所以每一次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就是因为走到了阴阳鱼的附近,阴阳鱼连接着山上所有的机关,因此你们每次走动都会触及到那些机关,它们联合起来转动之后就能够让你们之前的路线回到原来。这里是八卦的正中心,避开了那些机关。”易川说着,带着他们往对面的一条小山路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抽出宝剑来。看向周围,此刻他感觉到了一阵杀气。“看来今天晚上咱们还是不能够顺利下山。”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便从各个小路口冲了过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面纱,朦胧的月光下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把大刀,杀气腾腾地站在各个路口处盯着他们几人。 “不是吧,怎么一下子又出来这么多的杀手?这又不是拍电视剧。”洛安忆叫起来,“你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洛姑娘,他们当然都是我的人了。”碧落笑眯眯的从一条小路上走了出来。 洛安忆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你就不睡觉的吗?” “那当然了。干我们这行的,如果不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那不得被别人咔嚓了?你们还是乖乖的回去吧,咱们什么时候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再走不迟。还有你们以为从这里就能够下的山了?这个地方早就已经被吴老三改造过了。现在已经没有哪条路可以直接通到山脚下了。”碧落无比得意地看着对面的人,昏暗中他对易川摆了摆手,“师弟,你就不要再认死理了,虽然我两次都输给了你,但是你依然会在这个山上输给我。” 易川无奈,“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就放过我们,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不苦不苦,放过你们我才会苦。”碧落笑道。 “邢大力,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已经忍了你很长时间了,再要跟我耗下去,我手上的剑可就不长眼了。”易川生气地指着碧落,“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碧落摇头笑道,“小师弟,你还是消消气儿吧。你看这月色这么好,不如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何必打打杀杀的呢?浪费如此好的光阴。” 洛安忆笑道,“原来你的真名这么土气啊,只可惜这么洋气的一个名字也不是很配你,不是我说错了,是你不配。” “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你可以叫这个名字,我也可以叫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可以叫这个名字,何必纠缠这个呢?”碧落毫不生气地坐下来。 易川感觉这个家伙在使诈,毕竟周遭的杀气还没有退尽。他肯定是在缓解自己的压力,然后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一击致命。碧落这家伙看上去大大咧咧,像是没有心机,实际上最为狡猾。 果不其然就趁他们几人在思考的时候,一支箭忽然从高空中飘落下来,直击宁安后心而去。 易川眼疾手快,立刻挥剑去挡那支箭,好在挡的及时,那箭被斩断了,并没有伤到宁安。然而易川的心却不平静了,因为他感觉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一点平静而已。 宁安也感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她感激地看了易川一眼,还没来得及对他说上一句感谢的话,就看见数十只箭,从不同的方向向他们这边射了过来。 “邢大力,你居心叵测,真是卑鄙小人!”易川一边替他们挡箭一边骂道。 碧落一头雾水,很显然这个场面也没有想到,“我……小师弟你误会了,那些人并不是我派来的,虽然说我很想要宁安姑娘的命,但是我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安排呀,你知道钱多多平时很抠,根本就不会派这么多的杀手出来。”他一边解释着,一边也帮忙挡箭。 这时候,有一个黑影飘飘乎乎的,从半空中落下来。他浑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就连一双眼睛都遮挡的严严实实,整个看上去就像是地上的影子。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脸。他忽然仰头大笑,“这些人都是我的人。” 宁安听见那个声音之后,怒道,“宋老狗!你居然用的分身术!”她说完拔出身上所带的那把短刀向那个黑影掷了过去。 可那黑影根本就不是人,那把刀穿过黑影落在了地上。 “宁旭尧,今晚上就是你的死期!”黑影说着慢慢朝宁安飘了过去,企图要用自己的影子将宁安整个人包裹住。 宁安感觉自己动不了了,两只脚像是在这泥土中生了根一样,她无法挪动一步,她焦急地看向两边,洛安忆和陆雪樱被那几个人保护着,易川和碧落二人配合的很好,将所有的箭全部都挡了回去。只是如果那些人不停的话,他们迟早会筋疲力尽被利箭射中。“宋老狗,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必须让他们停下来,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如果他们受伤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都死到临头了,就不要跟我讲条件了,你到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呢?”那个黑影已经移动到了她眼前很快便要将明宁安覆盖住了,一旦覆盖住的话,宁安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挡在了黑色的影子和宁安之间。他落地的一瞬间化作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老头从怀里摸出一张符咒,轻轻地往前一推,便贴到了那黑色的影子上,黑影化作一阵黑烟消散了。 “云瀚卿!”黑影消散之前狠狠地叫喊了一句。 宁安豆大的汗粒从额头上落下来,她抹了一把汗水,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抱住了老头,“师父你如果再晚来一步,恐怕就看不到我了。” 来者正是宁安的神秘师父云瀚卿。 老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吧,有师父在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得到你。”他说着挥了挥手,向四面八方弹出一道灵力,紧接着那种压迫感的杀气便瞬间消散了。 就在这个老头落地的瞬间,那些躲在暗处的射出的箭便都停止了。 宁安高兴的将老头拉到众人面前,一一介绍了一下。老头很满意地看着她的朋友们,对他们点头示意。 老头目光落在洛安忆脸上时,他的笑容逐渐的消失了,他一本正经地盯着洛安忆看了很久,那个神情就像是在帮自己的徒弟挑选一样很重要的物品。 洛安忆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以前也曾经被很多的导演或者是制片盯着看很长时间,但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害羞或者是怎么样,也许是对自己现在的躯壳并不满意,所以才会有那种羞涩的感觉。 “是挺不错的,将来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助手,只是这模样长得太过粗糙了。”老头婉转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洛安忆没有听出来这老头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听出来这老头实际上是在夸她,她憨厚地笑了笑,“老师父,您过奖了。” 老头清了清嗓子,“我老人家还没有老到让人家喊我老师父的地步,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洛安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胡子和眉毛。还说自己不老?你老人家喝了多少酒呀?但凡有粒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吧? “小姑娘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形象上一定要让自己过的去,不要动不动就翻白眼儿。”老头的目光扫了洛安忆一眼,正好看见她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儿。“算了,我以后再好好的调教你。你以后就跟着旭尧,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她。” “可是师父,洛洛姐不会武功呀,而且每次危险的时候都是我挺身而出保护他们。”宁安小声地对师父说道。 老头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会不会武功,并不是评判一个保镖的最重要的标准,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有脑子,而且她的聪明劲儿,不是这里的人能够比的。” 虽然洛安忆以前听了不少恭维她的话,但大多数都是夸她长得漂亮,却从来没有人夸她智商高,此刻听到这老人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她有脑子,而且她的聪明劲儿还比这些人高的多,如此高的评价,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以至于把“贬低”她丑陋的言语自动过滤了。 宁安也从来没有听师父如此褒奖过一个人,只要是师父说谁好或者是谁不好,她都会深信不疑,现在听师父如此褒奖洛安忆,她很高兴,立刻挽住了师父的胳膊,“您这算是说对了,洛洛姐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是人不可貌相。您不知道我这一路上被人追杀,有几次险些就死了,关键时刻都是她救了我,她也算是我的福星了。” 老头很满意地笑了,“我看得出来,这姑娘天庭饱满是有福相。”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五十九章 乘风归去下山巅 洛安忆听了他师徒二人的谈话,有些哭笑不得,这夸人的手法咋就这么与众不同呢?不过想想也是,不这么夸还能怎么夸呢?总不能让人家违心的说她才貌双全吧。 “师父,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宁安有些不满,“你要是早点出现的话,我们不就早就下山去了吗?对了师父,咱们要怎么下去呀?” 老头看了看这山巅,眉头紧锁,“说实话,我老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山,这潜虎山是咱们国家的宝贝,龙脉之山上得来下不去呀。虽说他们几个当家的曾经来去自如,但是后来不都交代在这里了吗?” 众人听了他这话,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易川说道,“老师父,我也曾经是这山上的一个当家的,我知道下山的路。您不妨跟我一起下去。” 老头轻轻一笑,“小伙子。你刚才没听那个小伙子说嘛,他们已经破坏了机关。也就是说你刚才说的那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啊,那怎么办呀?我才不要一直困在这里呢,我好想我爹娘啊。”陆雪樱都要哭了。 老头却一脸轻松,他靠在一棵树上静静的想了想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们现在着急没有用,因为时机未到。”他说完看向碧落的方向,对那个年轻人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碧落有些害怕这个老人,他低着头慢慢悠悠地走到老人面前,“您老……” 他话还没说完,老头就扇了他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是要打醒你,告诉你不要助纣为虐。” 碧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耳光,他抬起头担心老头再打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在下记住了。” 老头抬手又要打他却放了下来,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做为未雨宫的天杀,你的剑术竟然不如你师弟厉害,你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师父顾陌?我老人家要是你的话,早就一头碰死了。真是给你师父丢人。” 碧落很怂地低着头,“在下……在下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练剑。” “你这小伙子其实还挺机灵的,就拿那件事来说,你没有一味的置我徒儿死地,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放她一马,虽然说到后来你们几个都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不过也足以证明你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看来顾陌也不是那么失败。”老头叹了一口气,“明天我能让你们全部下山,但是下山之后,如果你再胆敢助纣为虐,我一定替你师父清理门户。” 云瀚卿的话掷地有声,重重地敲在了碧落的心上,他刚才也看到了这位老先生的力量,作为一个还算机灵的人,他是绝对不会与这样的人为敌的,就算钱多多会惩罚他,他也不会再轻易的接下刺杀宁安公主的命令了,更何况经过这一次,宋哲远也不会再明目张胆的找他们来刺杀公主了。 虽然刚才那个黑影只不过是宋哲远的分身,但他也看到了自己找来的杀手的实力,又怎么还会再相信他们呢? “你回去吧,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老头对碧落挥了挥手,碧落就灰溜溜地回到了易川身边坐了下来。那情形像极了一个被老师狠狠训了一顿的学生,怂的一批。 “师父,难道我们就这样在这个地方待一个晚上吗?”宁安叹道,“万一一会儿下雨了可怎么办?” 老头笑道,“这么好的月亮,怎么会下雨呢?更何况你们又有谁没有露宿过街头?”他和蔼地抚摸着宁安的头,“也就是你这丫头从来没有受过这份罪。经过这次之后,可以回家好好的跟你母亲说了。” “我才不会告诉母亲的,省得她担心。对了师父,我出来之后我母亲怎么样了?”宁安担心地问。 云瀚卿微笑道,“你放心吧,有我在,她好得很。就是有点想你,她早就让我出来找你,可你父亲那边有点事情,我一直都走不开。我算到你会遇到一位福星,所以就没有那么快赶来。而且……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有些事情你迟早会明白的。” “师父你怎么说话尽说一半?而且什么呀?”宁安在师父面前终于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开始抱着师父的胳膊撒娇,“你快跟我讲讲呀。” 老头摇头笑道,“你这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这么小孩子气,你看看人家六小姐多安静。” 其实这个时候陆雪樱已经靠在可乐身上睡着了。 宁安笑道,“她已经睡着了,要是醒着的话比我还淘气。” “你小皇叔前段时间寄来了飞鸽传书,说南部边境的局势有些紧张,要我们时刻准备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仗。”老头说着叹了口气,“这边境之争也有好多年了,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了结,也说不清楚。” “我相信皇叔的实力,他一直都是我们燕云国最勇猛的武士,有他在边防驻守,周围的几个小国怎么可能敢动武?”宁安自信满满地说。 “话虽如此,可是不要忘了当年咱们和鲜于之间的恩怨,虽然这几年也有过和亲,关系比以前要好多了,但是裂痕依然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翻脸。”老头再次轻叹了一口气。 天边忽然来了一朵乌云,慢慢的遮住了月亮,四周围一下子漆黑起来。 宁安靠在老头的腿上,“师父你看乌云来了会不会要下雨呀?” “不会的。来之前我都已经掐指算过了,今天晚上没有雨,就算乌云蔽月也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老头话音刚落,天空忽然打了一个惊雷。 昏昏欲睡的一行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老头的脸在黑暗中红了,不过并没有人看得清楚。 “师父你看,打脸了吧?”宁安双手遮住了额头,“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再说这里这么多的虫子多脏呀。” “都是你这丫头乌鸦嘴。”老头儿居然开始甩锅。 宁安笑道,“是您老人家没有算准,现在却来怪我。” 易川抬头看了看变幻莫测的天空对大家说道,“咱们还是跟我走吧,从这边去议事堂。大家今天晚上先在那里凑合一晚上,明天如果能下山的话,咱们就一起下山。” 众人也只好跟着他去了议事堂。 易川带领着大家穿过议事堂到了后面的院子里,那后面的院子是李松的住所。黑暗中整个院子都透露着阴寒之气。 老头停下了脚步对众人说道,“旭尧你和胖妞、六小姐一起住东厢房,剩下的人就住在议事堂里吧。” “师父,这个院子很古怪,我有点害怕。”宁安看着云瀚卿,希望他能够陪着自己。 云瀚卿笑道,“没关系,师父就在这里,一旦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我都看得到,会及时赶到的。” 听了他的话,宁安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众人都躺下之后,天空忽然电闪雷鸣,接着大雨瓢泼而下。 大雨就那样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才稀稀落落的停了下来。 宁安因为有师父在外面守着,这一夜睡得很安心,直到这房间里其他人都醒来了,她才悠悠醒过来。 云瀚卿见众人都醒了,于是就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褡裢里面掏出来一点干粮,递给了他们,“这是我平时准备的一点东西,你们先暂时垫垫肚子,吃完之后,大家还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地方集合,我送你们下山。” 老头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宁安几步追了过去,“师父,你要干什么去?你不和我们在一起吗?” 老头回头对她笑了笑,“我现在有点事情,你们先吃饭,等一会儿我们在那个地方汇合。” 宁安知道师父一旦说他自己有事的时候,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自己没有必要去打扰他,于是就回到议事堂里跟大家一起吃完了早饭。 那点东西吃完之后,众人又四处找水洗了脸。梳洗一番之后,大家才回到了昨天晚上去过的那个地方。 云瀚卿站在昨天晚上的那棵树下等着他们,他手上拿着一只很大的风筝,他的周围也有很多大个的风筝。 宁安立刻跑了过去,有些不解地看的那些大风筝。“师父这个东西就可以带我们下山?” 老头笑了笑,“不错,昨天晚上我连夜赶制出来了几个,你们每个人乘坐一个,记着要有风的时候再往下跳。顺风下去之后,就不会再受山上机关的控制了。” 易川非常敬佩这老头,“真是一个好点子,我当时却没有想到。” 老头把那个风筝递给了易川,“年轻人你先给他们打个头阵试试。” “好。”易川毫不客气,从老头手里接过风筝,然后钻了进去。他双手撑在风筝的骨架上,一直走到山涯边缘处,等到有风吹来的时候,他便猛然一跃驾着风筝飞了下去。 洛安忆看着有些担心,“他不会半路挂到树上吧?” “不会的。”老头很坚定的回答。 洛安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又看着老头身边的风筝,“老师父,你确定我能够用得了那风筝?我觉得我这体重……”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很担心自己会把风筝压塌。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章 山下父女喜重逢 几个人就这样在宁安师父的风筝帮助下落下了山。 洛安忆的风筝经受住了她的体重,也没有受任何的伤。 宁安看着大家平安落在了地上,心里很高兴。她看了看众人,却没有看见师父,不禁有些失落。 洛安忆笑道,“宁安你师父可真厉害。那风筝做的可真是质量太好了。我实在没想到我这体重竟然没有把风筝压坏,还能够安全的落地。我单方面宣布以后你师父就是我偶像了。” 宁安满脸自豪,“我师父本来就很厉害的,这点小事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她看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在这里了,于是就说,“既然大家都平安落了地,那咱们以后就后会有期了。” 易川背着行囊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可乐无所适从地站在洛安忆身边,他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但是他决定无论洛安忆去哪里,他都要跟着她。 碧落带着他的几个杀手兄弟,沿着大路回了京城。 陆雪樱跟在洛安忆身边,“姐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洛安忆刚要说话,却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过来,她抬起头看向那边,忽然就看到了陆俞杰和他的家丁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过来,她立刻调转身子,就朝一个林荫小道上跑,一边跑一边对陆雪樱说,“丫头你以后不要跟着我了,你爹来接你了,快回去吧。”她走到可乐身边时,顺带着拉了他一把,“陆老爷来了,快躲起来。” 可乐也赶紧跟在她屁股后面,躲在了那个小树丛里。 陆俞杰身边不但跟着他的家丁还带了一个矮胖子,那人手上牵着一条狗,那条狗正欢快的朝他们这边狂奔。 陆俞杰跟那人有说有笑。 陆雪樱顺着刚刚洛安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他父亲和那些家丁以及父亲旁边的那个胖子,还有他的狗,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她有些担心父亲会责备她,可是这么长时间不见她还是有些想念他老人家的,于是就迎了上去。“爹爹,我在这里呢。” 陆俞杰身边的胖子先看到了小姑娘,他手中那只黑狗兴奋的朝着陆雪樱奔了过去。 陆雪樱急忙躲到了一旁。 胖子呵斥了那狗一声,那狗便乖乖地蹲在了一边。他洋洋得意地对陆俞杰说道,“怎么样?陆老爷,我就说这几天的忙活没有白费,还好今天我把黑子带过来了,咱们能够找到六小姐,全是它的功劳。你拖欠我的那笔尾款,今天可以给我了吧?” 陆俞杰一心都在女儿身上,根本就没有理会胖子,他跑了两步,走到女儿身边,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樱儿,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我和你娘都急死了,我派了好多人去找你,可是哪里都找不到,咱家的家丁暗哨们巡了一遍又一遍,我甚至都找钱老板帮忙了,在你身上花了差不多一千两银子了,你说你这孩子出门也不知道带个随行的丫头,这段时间没事吧?”他一边唠叨一边死死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女儿身上,发现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都饿瘦了。” “爹爹,我没什么事的。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这个山上呢,还有这里好多的秘密。”陆雪樱看见了父亲,一脸的激动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跟他讲起。 “你没事儿就好,你要是有事儿的话,你爹我呀,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陆俞杰慈爱地摸了摸陆雪樱地头,“这几天都饿瘦了,一定没有好好吃饭,走,咱们回家,我让厨房给你炖点补品。”他一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顿时愣住了。 因为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宁安。他犹豫了一下又看了胖子一眼,“钱老板,让你的黑子过去试试那个姑娘。” 钱多多有点不太情愿,他小声的嘟囔着,“陆老爷,你这人也太不实诚了,当时你只说让黑子找你女儿,并没有说找其他人,我这小黑子虽然是条狗,但它也不兼职,不过就算我让他去兼职,你也得给我钱不是?总不能白给你帮忙吧。” 陆俞杰有点生气,“算了,我也不找你帮忙了,我还是自己去认。” 陆雪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发现宁安似乎也在躲着她爹,她瞬间想起了当时宁安说的差点被她爹伤害的事,她这才记起他们之间有仇,于是就拉着她父亲的手说道,“爹爹,那位是我认识的朋友叫宁安,这段时间多亏她们照顾我,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我肯定早被那些坏人祸害了,一定也了下不来那座山,因为我们下山的工具和想法都是她师父提供的。您可千万不要再去伤害她了,您经常教导我做人要有感恩的心,别人对我们好,一定要记得报答人家,更何况宁安姐姐对我那可算是再造之恩,你若是伤害她的话就是恩将仇报!” 陆俞杰回头瞪了她一眼,“你给我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只是上去确认一下而已。” 陆雪樱却死死地拽住了父亲的胳膊,“爹爹,我求求你就不要再伤害我的朋友了。” 陆俞杰只好退了一步,“罢了罢了,就算是她,我今天也放她一马,如果下次给我再看到他们的话,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陆雪樱见父亲不再固执的去她们的找麻烦,也就放下心来,她撒娇说道,“谢谢爹爹,我就知道你老人家对我最好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陆俞杰无奈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对这个女儿他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的,总是她要求什么自己就一定想尽办法给她弄到,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 “以后不能伤害我的朋友。” 陆俞杰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只能答应你,在你在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动你的朋友一根汗毛,但是如果你看不见的时候,你就不要再对我要求那么多了吧?” 陆雪樱嘟起嘴来有些不高兴了,“我不管以后无论我在不在,你都不准找他们的麻烦。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如果不是她们在的话,我早就被那个小妖女……” “什么小妖女?”陆俞杰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人欺负你了?你现在不要怕把谁欺负过你,列一个名单出来,老爸挨个找他们报仇!” “那个小妖女已经死了,后来我觉得那小妖女其实挺可怜的,我现在也不跟她计较了,反正她都已经死了。”陆雪樱靠在了父亲的怀里,她摸着有些饥饿的肚子说,“爹爹,你有没有让人给我准备丰盛的饭菜呀?我现在好饿。我好想吃家里的桂花饼,松花糕,还有八宝鸡饭。这段时间这山上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 “好,咱们这就回家。”陆俞杰拉着女儿的手就要离开。 陆雪樱却对易川招了招手,“易川哥哥,”她把易川叫道他们面前,“爹爹,这是易川哥哥,他武功很高,为人也很不错,我在山上待着的这段时间,全都是他来保护我们的。” 陆俞杰对易川笑了笑,“小伙子,谢谢你对我女儿的照顾,以后你每年都可以去我们钱庄里领十两银子。”他说完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木牌子,递给了易川,“拿这个去,这是我的腰牌,也是我们整个家族钱庄里特有的腰牌,去钱庄出示一下就可以。” 易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块牌子接了过来,他揣进了怀里对陆俞杰报以同样的微笑。“多谢陆老爷大方出手。”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带女儿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希望能够跟你一起切磋武艺。”陆俞杰已经看出来易川武功不凡。 易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竟然跟自己是同门师兄弟,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陆老爷请留步。” “你还有事吗?”陆俞杰有些好奇地问他。 “我听说你也是顾陌大师的弟子,不知是真是假?”易川问道。 陆俞杰惊讶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以前认识我还是说你认识我师父?” 易川微微一笑,“若是说起来咱们还是同门师兄弟,我是顾陌先生的弟子,曾经在他们下学艺五年,我听说陆老爷也是师父的弟子,这么算来的话,您还算是我的大师兄呢。” 陆俞杰笑得合不拢嘴,他完全没想到师父竟然还会再收徒弟。于是上前拍了拍易川的肩膀,“这可真是太好了,这样吧小兄弟,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一会儿去京城摘星楼吃饭。”他又低头看了女儿一眼,“我知道你的朋友们都在躲着我呢,你现在可以去告诉他们,我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了,今天中午我请他们吃饭,并且为过去的事向他们赔礼道歉。” “恩!”陆雪樱高兴地松开了父亲的手,大步就朝着洛安忆和宁安的方向跑过去。 钱多多被晾在了一旁,此时他想插嘴却插不进去,只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们二人不再说话了,这才问道,“陆老爷,你看我这也没吃饭呢,不如大家就一起吃吧?”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一章 道不同各自殊途 这陆老爷一向喜欢结交朋友和易川混熟之后就跟他介绍了一下钱多多。 “师弟,这位就是未雨宫的宫主钱多多。钱老板。” 钱多多急忙摆手,“陆老爷实在是抬举我了,我并不是宫主,只是一个管事的而已。” 易川对他抱了抱拳,他虽然已经确认了眼前的陆老爷就是自己的大师兄,但却不太喜欢结交他们这些人。于是拱手说道,“吃饭的事就算了。在下在这里还要等一个朋友,以后定会上门拜访。” “哎,小师弟你这才叫见外呢,今日既然咱们师兄弟相认一场,你又是我女儿的恩人,今天晚上这桌酒宴我必须要请,你就给我个面子,莫要推辞了。”陆俞杰急忙说道。 易川见他如此热情好客,便也不再推辞。 而那边,陆雪樱找到洛安忆宁安和可乐三人,客客气气的跟他们说要和她父亲一起吃饭。却被洛安忆他三人拒绝了。 宁安更是心里有气,“你去告诉你父亲,之前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也绝对不会跟他成为朋友的,更不可能跟他共进晚餐。不过至于你以后咱们还是朋友。” 陆雪樱以完本高兴的心情顿时低落下来,她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爹以前对不起你们,但是我刚才跟他已经说好了,他保证以后不再追杀你们,也不会再给你们添任何的麻烦。我不奢求你们原谅他,既然你们不想去吃饭,那我也就不再坚持了,我只希望以后再见到你们的时候,咱们大家还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够在我家里多玩几天。” 洛安忆见她都要哭了,于是上前拥抱了她,“好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去你家玩儿。我答应你,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在家里一定要乖乖的读书,好好的长大,以后要是再想出来玩的话,说不定咱们还能够遇到一起呢。” “嗯。”陆雪樱这才缓和了一些情绪,“那你们也要保重,以后我会去找你们的。”她看了宁安一眼,“宁安姐姐,你会一直住在灵台山吗?如果你一直住在那里,我一定会到那里去找你。” 宁安微微一笑对她摆了摆手,“这两年应该会的,以后可能就不会了。” 几个人话别一番,陆雪樱有些不舍地回到了父亲身边。 陆俞杰见她似乎哭过于是便问,“你的朋友们难道都不肯赏光吗?” 陆雪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我去找他们解释。”陆俞杰说着,就朝刚才的方向走去,可是洛安忆和宁安他们已经躲到了一旁。 陆雪樱追了上去,“爹爹,还是算了吧。刚才我跟他们已经说好了,以后有时间了会去找他们玩儿。” “好吧,既然他们现在不愿意见我,那就算了。”陆俞杰又走回来,俯身抱了抱女儿,“樱儿,他们虽然不愿意赴宴,但是爹爹今天又结交了一个好朋友,就是你口中的易川先生,他是爹爹的小师弟,我决定今天晚上在摘星楼上宴请他,而且他也已经同意了。” 陆雪樱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似乎对这场盛宴并不期待。 陆俞杰见女儿依然不是特别开心,于是就说道,“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你的朋友,不过爹爹答应你,可以让你在京城里玩几天,你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的悦儿姐姐和秦笙哥哥了吧,他们也都很想你呢。过几天咱们一起回家。” 听见父亲提起自己的表姐和表哥,陆雪樱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谢谢爹爹,我也好想他们呢。” 就这样陆雪樱跟着他父亲去了京城。 钱多多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易川也跟着陆俞杰进京去了。 就只剩下了洛安忆宁安和可乐,三个人坐在一旁等待着宁安的师父。 三个人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都不约而同的饿了。 宁安叹道,“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吃饱,这眼看又要到中午了,肚子又不争气地开始叫唤,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够下山。” 洛安忆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山说道,“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座山的主峰竟然这么高,这样望上去好像一个修仙之地。”她虽然肚子很饿,但是却不敢嚷嚷,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可乐看着洛安忆问,“梨花,咱们以后要去哪儿?” 洛安忆无奈地说道,“你以后别再叫我梨花了,你看我哪一点白呀?这皮肤也不白,脸上也不好看,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字呢?还有我以后是要跟着宁安的,你如果不愿意跟着我想自己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可乐立刻表态,“既然你说了要跟着宁安,那我也要跟着你们,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是洛安忆意料之中的事。她说道,“那就先这样吧。”她本来还想劝劝这男孩儿,不要对自己太上心了,反正她以后也不会选这个家伙做老公,有些感情还是趁早扼杀比较好,可是肚子来回的叫唤,她没有力气再说那么多话,就把头靠在了宁安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宁安抬头望着巍峨的青山,又看了可乐一眼,“既然你们两位都说要跟着我,那你们可不许耍赖,等我回了灵台山,会给你们安排活干,跟着我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洛安忆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有关系,你好歹都是国朝的公主,我们跟着你,无论走到哪儿都有肉吃。” 宁安却笑了,“可是我却没有肉吃。” 这时候从他们眼前又飘下来一只小一点的风筝,风筝上有一个小黑点儿。 宁安一下子看见了那只风筝,她立刻站起身来。“又有东西下来了。”说完就朝着那只风筝奔了过去。 洛安忆此刻也清醒了很多,但是她懒得站起来,直到看见宁安抱着一个黑东西朝她走过来,她这才起身迎了过去,“是什么呀?” 宁安把怀里的那个东西朝她举了举,大声说道,“是那只黑猫。” 洛安忆看见那只黑猫,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个东西怎么阴魂不散呀?我本以为咱们顺利下山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它了,它怎么也跟着下来了?” “其实大家都走之后,它也挺可怜的。既然师父能让它下来,说明他它还有点利用价值,我师父那个人呢最精明了,如果是没有用的东西,他才不会浪费一点精力呢。”宁安说着已经来到了洛安忆身边,她把那只黑猫放在地上,黑猫立刻伸展了一下四肢,走到洛安忆脚下卧了下来。 宁安见状摇头笑道,“洛洛姐,你说你不喜欢它,可是它却很喜欢你,一见到你就要去黏着你,好歹也是我把它抱过来的,它却对我爱搭不理。” 洛安忆也笑了,“我也没让它喜欢我呀,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是招猫喜欢的体质呢。”接下来她就像他们对讲了自己从前养猫的经验。在她讲故事的时候,黑猫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安安静静地听着竟然一声也没有叫唤。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宁安的师父才从山上飘飘乎乎的落下来。 宁安几乎都要睡着了,听见师父的脚步声,她立刻清醒过来迎了上去。“师父,你怎么现在才下来?”她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云瀚卿笑道,“我记得之前跟你们说过不要等我,你们怎么都不听呢?上面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宁安一把抱住了师父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师父,我现在饿了,还有这山下什么都没有,你让我们去哪儿啊?就算让我们离开这里,您好歹也备几匹马呀,这个地方距离京城虽然不算太远,可是让我们步行的话,最少也得走半天的时间,我们现在都饿的连话都不想说了,走路更走不了几步。” 云瀚卿抬手轻轻地敲了她的头一下,“就你的丫头话多,我这里还有一些吃的东西,你们先拿去吃,你们几个一直走到前面小树林深处那里有我买下的三匹马,一会儿你们先去京城,我在福来客栈已经定好了房间,你们在京城等我几天,过后我再把你们送到灵台山去。” 宁安听师父这样安排,顿时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师父你会有所准备的,你对我太好了!你老人家是我见过的所有师父里面最好的。” “你难道还有其他的师父?”云瀚卿故意逗她。 宁安急忙解释,“当然没有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嘛。” 老头从随身的行李之中拿出几张饼递给了他们,又拿出水囊交到宁安手上,“你们先凑合着垫垫,等回客栈之后再吃饭吧。” 宁安看了一眼那只小猫。 小黑猫见他们开始吃东西也凑过去叫,唤了一声。 “师父,你为什么把它也带下来呢?那山上不是还有人吗?”宁安不解地问。 云瀚卿也注意到了那只猫,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它,“我怎么在山上没有发现它呢?” “您的意思是不是您把它放下山的?”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二章 谈国法引出重臣 云瀚卿盯着那只黑猫看了几眼,疑惑道,“我刚才在山上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它,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的。”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那只黑猫,趁其不备一把将它抓住了。 黑猫似乎有些怕他,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这老头抱得紧紧的,它张了张嘴没敢叫唤出声,一双眼睛四处乱转,看到洛安忆之后,它才对着洛安忆叫了几声,那个神经似乎在向洛安忆求救。 洛安忆凑上前去询问道,“云师父,您刚才的意思难道说是它自己下来的吗?”。 云瀚卿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以这么说吧。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们说,我希望你们不要害怕。” 宁安看了洛安忆一眼又看向师父,“什么事?” “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黑猫。它的眼睛里藏着人的神态。这说明它的身体里很可能藏着一个人的灵魂。” 洛安忆头皮一阵发麻,“您是说。它是一个拥有着人类灵魂的黑猫?”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想这小东西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人的灵魂,而是被人夺舍了躯壳,夺舍它躯体的人,应该是一个巫术的初学者,否则他就不单单的夺取动物的躯壳了。不过现在你们不要害怕,他没有任何要害你们的心思。”老人家看了宁安一眼,“丫头,你们几个以后不要再丢下它了,记得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把它当人看,只有这样才能够洗涤它的心灵,以后说不定它还会重见天日。” 洛安忆道,“您说的重见天日是不是它体内的灵魂,还会回到人的身体里吗?” “这个只怕有些困难,因为他是一个初学者,夺舍术,对他而言困难重重,他既然能够成功地夺舍一只黑猫的躯壳,那就说明他在当时一定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即便以后再有多少的机会,他也使不出来任何的力量了。”云瀚卿说道,“你这丫头更不要害怕,这只黑猫很喜欢你,以后它会是你的福星,你要善待它。” 洛安忆见着老师父说的如此诚恳,便也不再嫌弃这只黑猫了,她抬手将黑猫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它黑缎子般的皮毛,在这老头说出“夺舍”二字的时候,她隐约觉得那个灵魂一定是灵儿。“我会善待它的”洛安忆由衷地说。 洛安忆从内心深处还是很同情灵儿的,做人的时候她从小就受了那么多的不公平的待遇,现在她做了一只猫,她要让她知道其实还是有人会爱她的。 云瀚卿叹道,“有些人不配做人,他们来人间一趟也是浪费了一个名额。还不如做个动物。” 宁安想起来山上的那两个人问道,“师父这山上还有两个人,您要不要把他们收拾了?” “我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双手去收拾他们,他们的气数快尽了,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上山收拾一下残局找到龙脉之根,超度这山上的亡灵冤魂,以确保龙脉得以妥善保护。”云瀚卿道。 洛安忆问道,“这山上不是还有什么秘密需要解开吗?你老人家不是一直都在寻找它吗?” 云瀚卿笑道,“那些所谓的秘密不都已经解开了吗,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山上的冤魂超度了,让他们去到该去的地方。至于那两个人,我想现在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 “可是李老四和吴老三看上去还是好好的呀,而且吴老三也挺正常的。”宁安道,“您总说他们会受到惩罚,可我看来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傻丫头,有些惩罚表面上是看不到的,他们两个作恶多端,之前又练就了很多的邪术,夺舍了很多人的躯壳,现在他们已经再无轮回的机会,待到他们生老病死之后就会灰飞烟灭。这难道还不是惩罚吗?”云瀚卿叹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发吧,我也该上去收拾残局了。” 宁安有些不舍地看着师父上了山,这才和洛安忆、可乐一起进了小山林。 三个人走到小山林的尽头,就看到果然有三匹骏马拴在三棵不同的树下,在悠闲地吃着草。 洛安忆惊喜道,“宁安你师父可真有本事,难道他一开始就算准了,我们有三个人?” 宁安很自豪地点了点头,“肯定的,我师父的占卜术也是天下第一,他这个人从不张扬。现在你相信我,师父很厉害了吧?” “嗯,确实很厉害,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师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干死宋老狗?”洛安忆问。 宁安走到一匹红色的骏马跟前,解开了缰绳说道,“他老人家说现在没什么实力,打败宋老狗。毕竟他是我父亲的大内总管,不是说杀就能够杀得了的,还有师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时机很重要,有些事情时机未到就算是做了,也不一定得到好的结果。宋哲远虽然可恶,但他却可以牵制朝廷中一些软弱的主和派。” “朝廷现在是不是分帮拉派很严重?”洛安忆对这方面的事情没什么研究。 宁安叹道,“我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我知道自从前年边疆之战,这朝廷上就一直分主和派和主战派,两大帮派时常会因为边境问题争吵不休。我本人最讨厌主和派的软弱,他们只会一味的要求父皇退让,然后赔款。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退让要赔款?可那些软弱的家伙又是当朝很重要的文官,他们虽然胆小怕事,但在一些国家治理方面还是很有办法的。父皇当然不可能采取他们主和的方式方法,但在一些治理方面还是很需要他们的方法。” “这就是了,朝廷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全才,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有的人很聪明,但是却很胆小,而有的人胆大包天却没有头脑。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宋哲远这个人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只不过他若是强大起来的话,对朝廷而言势必会是一个威胁。”洛安忆说道。 “就是呀,所以我师父说时机很重要,现在不是除掉他的最佳时机,因为这两年边疆实在不稳定,他若是倒下的话,那些主和派就会掌握了话语权,从而控制朝廷决议权,如此想来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宁安叹道,“这老贼大概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处处抓紧时间想要除掉我。” 洛安忆有些纳闷:“就算那些主和派掌握了话语权,但是他们也不会替你父皇做决定吧,你父皇想要打仗就打,他若是不想打的话就不打呗,为什么非要听他们的话呢?难道他们还要操控你父亲?” “当然不是了,你不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燕云的国法就是皇帝不能全权决定一件事,拥有话语权的一方就拥有了一大半的决策权,一部诏书的颁布,需要全部文武大臣的同意才能够过审,最终发话的并不全是我父皇。我父皇一旦做了一个决定,也要听大臣的意见,十成里如果有八成人同意这个决定才能够实施,否则就作废了。”宁安解释道。 洛安忆叹道,“原来这皇帝做的也够憋屈的,自己竟然不能够决定一件事情。难道说每一件事情都要听从那些大臣们的意见吗?这样多没意思。” “也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听从他们的意见,像私生活方面就不需要过问。只有国家大事才必须要听从大臣们的意见。” 洛安忆又有些不理解地问,“宋哲远不是大内总管吗?难道他也算文武大臣?” “严格来说他不算文武大臣,但他是辅佐重臣。祖父过世的时候,曾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封宋哲远为辅佐重臣。因为在很早之前,宋哲远跟着我祖父的时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精通天文地理,文韬武略,而且为人也相当稳重,如果他不是内侍,也会成为一名很重要的文臣。只可惜就因为他身体残缺,无法担任很重要的职责。可是我祖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他没有因为宋哲远的残缺,而不重用他。反而常常听从他的很多意见,有些事情也经常让他参与进来。”宁安再次叹了口气,“那个时候的宋哲远,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所以我祖父才会在过世的时候拉着父亲的手,把他交到了宋哲远的手上,并且告诫他一定要好好的辅佐我的父皇。” “这么说来,这个家伙是在中途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性情大变的?既然他转了性情,那为什么皇帝还是如此的信任他?”洛安忆问。 宁安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其实这么多年我师父也在研究他为什么和过去不太一样了。我甚至怀疑他是被人夺舍的躯壳,不过师父说他算过并没有算到这一点。” 两个人在说这些的时候可乐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倾听,他也恍惚之间觉得自己认识的梨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三章 夜来幽梦忽还乡 宁安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了京城的福来客栈。客栈的老板那张脸看见宁安就笑成了一朵花,他翻了翻旧账册对宁安说道,“三位请上四楼,您三位的房间是挨着的,都是天字号。” 宁安微微一笑,“多谢老板。” 掌柜的依然笑着,“不客气,云老先生已经交过银子了,您三位放心的住下来就是了,我一会儿会让小二把洗澡水和可口的饭菜为您三位送到房间里去,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可直接找我。” 洛安忆对宁安说道,“你师父想的可真周到。” “我师父考虑问题一向都很周到。对了洛姐姐,你以前有没有在这夜市上逛过?京城有一条闹市街,街上的小商小贩很晚才收摊,很热闹。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吃过晚饭之后我们一起去逛逛。” 在这样一个通信不发达的时代,又没有一切的电子产品的地方,洛安忆当然是不想宅在屋里了,她一听说有夜市逛高兴起来,“当然有兴趣了。说实在话,我还从来没有逛过夜市呢。”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每一个夜晚都是宁静的,虽然说洛安忆每天晚上睡的挺早,也睡得很深沉,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够在外面到处走走逛逛,有夜市当然是最好了。 “那好,咱们先让小二准备点洗澡水,痛快的洗个热水澡,再好好吃顿饭,然后一起去逛街。”宁安也高兴的笑起来。 三个人在店小二的引导下,回到了他们住的房间里。 这家客栈的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每一间都很宽敞。桌子摆在窗户边上,每个房间的桌子上都放着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五颜六色的花。一股清澈的香气,四面散发着。 洛安忆很快洗完了热水澡,她很随意的套了两件衣服就躺在了床上。也许这两天很累,她倒在床上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恍恍惚惚的她进入了一个凄惶的梦里。 “大热女团队长兼主唱命丧真人秀:昨晚红台在录制真人秀《极限运动》时,发生意外,玫瑰少女的主唱兼队长洛安忆跌入球池,因未能及时探出头来,导致窒息,最终因抢救无效死亡……” 一个身穿冲锋衣短发的少女捧着手机,盯着上面的那个新闻,一字一句的念着,看完新闻下面配了一个短视频。她颤抖着右手,点开了视频链接。 视频里洛安忆一跃跳下的球池,也许是用力过猛,整个人都塞进了球池之中,被掩埋了起来。五秒钟之后有一个男人也跳了进去,又过了几分钟,那男人才将洛安忆拉了出来。接着很多人都围了过去,其中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大声地吼叫着:“别tm录了,快叫救护车!” 短视频录到这里戛然而止。 看视频的短发女孩。双手颤抖的厉害,那手机险些掉落在地。视频和新闻她都翻完了,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手机上,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新闻,阳阳怎么可能出事呢?” 她手中的手机屏幕黑掉了,她双目无神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只是整个人像是抽了风一样,身子抖动的有些厉害,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阳阳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她急促地喘着气,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那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呆若木鸡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划开了屏幕,拨了一个电话,可是很久之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有些不太死心,又再次拨打了另一个号码,这回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茜茜,你是不是知道了?” 莫卡茜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姐,阳阳……阳阳她怎么样了?她没事的对吧?你怎么不说话?” “茜茜……阳阳她……她不在了,其实你看到的新闻不是假的,她刚刚走了……我们也很难过,可,这是事实啊……” “这不是事实,这怎么可能是事实!”莫卡茜暴怒,一把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她忘记电话还没挂断呢。“你们为什么非要骗我?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想要阳阳死呢?我不相信,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们为什么要愚弄我?热搜……热搜榜上竟然全部都是这样的内容……”她双手抓挠着头发,无所适从地蹲了下来。 这时候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蓝色上衣的女孩,那女孩五官清秀,梳了两个马尾辫儿,她一看见短发女孩儿就走上前拥抱住了她,“茜茜,我们再也见不到洛洛了……”她大哭,泪水打湿了,莫卡茜的后背。 莫卡茜咬着唇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说道,“瑶瑶,连你也相信那样的假消息吗?” 陈月瑶松开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我也希望那是假消息,我也希望洛洛她不会死,可是小梅姐姐回来说,洛洛的遗体已经送到殡仪馆去了。” 莫卡茜脸色苍白,“骗子,骗子……”她小声的喃喃了两声,随后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茜茜!”洛安忆和陈月瑶同时惊叫出声。 这是洛安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梦见现实社会,梦见她的队友们。 她看着莫卡茜难以置信的样子,以及陈月瑶悲痛不安的神情,她的心像被扔进了油锅里,反复的煎炸着。她很想去拥抱她们,告诉她们自己还存在于世界上。 可是她现在触摸不到任何人,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为自己悲伤痛苦。 陈月瑶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她立刻拿出手机来拨打了120将莫卡茜送去了医院。 随后其他的队友也都赶了过去。莫卡茜在医院里躺了一整天,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看着围在身边的队友,并没有看到想见的那个人,便怀着希望问了一句,“阳阳怎么没有来?” 副队长唐苏一下红了眼眶,她抽泣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我们也都很舍不得她,你不相信她去世了,我们也不相信……你就想她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拍戏,等她杀青了就会回来看我们,好不好?” 唐苏说完伸手抱住了莫卡茜,她轻轻地抚摸着莫卡茜的后背,“茜茜,你要是难过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不要憋在心里……”她话没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莫卡茜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她眼神空洞地盯着一个地方,良久才说道,“我想找小梅姐请几天假,我想回去看看干妈。” “好,我陪你一起去。”唐苏擦了擦眼泪。 莫卡茜口中的干妈就是洛安忆的母亲。 几年前她们几个小女孩儿一起参加节目的时候,有一期他们的亲人来探班。在场的几个小女孩要么爸爸妈妈一起来的,要么是父母一方来的,唯独她没有人来探班。 洛安忆很心疼她,于是就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让她和自己的妈妈相处,洛安忆的母亲也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于是就开玩笑让她做了自己的干女儿。 莫卡茜是个留守儿童,她的父母都去了国外打工,每年都会给她爷爷奶奶寄一笔不少的生活费,她一个人留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奶奶见她喜欢唱歌跳舞,就从小培养她跳舞,她也一路坚持了下来。 参加那档节目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了,奶奶年事已高,不能够坐着火车长途跋涉的来看她,所以当她看到别的小姑娘都有亲人来探班的时候,心里很心酸。 洛安忆的母亲对她很好,这让从小就缺乏母爱的莫卡茜非常感动,从心底里把洛安忆的母亲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洛安忆从小到大没有亲姐妹,因此对莫卡茜也像照顾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疼爱有加,她们两个人在那个节目之外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后来两个人一起成团,住在一起,工作也在一起,这让她们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节假日的时候,洛安忆会带这莫卡茜回自己家,也会陪同她一起去遥远的故乡看望她的奶奶。 前年的时候奶奶病故了。从此莫卡茜成了孤儿一般的存在。 洛安忆当时说,“茜茜,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大家,还有我和妈妈,以后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我就是你的亲姐姐。” 可是现在洛安忆也离开了…… 莫卡茜双目无神地抱着唐苏,“苏苏,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祥的人?也许是我……” 唐苏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就捂住了她的嘴巴,“茜茜你不要瞎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要怪就怪咱们之间缘分浅薄。你再这么说,洛洛也会不高兴的。” 其他的几个队友也都捂着脸哭起来。 洛安忆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几个队友痛哭流涕,她也泪流满面。她很想冲进去拥抱她们,可是她做不到。 莫卡茜很快出院了,她回到宿舍,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中午的时候,队友关倩做好了午饭喊她吃饭,她没有出门,晚上陈月瑶来叫她,她也没有出门。几个队友开始担心,生怕她做什么傻事,她们几人轮流不断地敲她的房门。 终于在半夜的时候,她把门打开了。几个队友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他们面前,这才放下心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四章 隐隐梦中伤别离 “茜茜你没事吧?”唐苏担忧地问。 莫卡茜机械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想,为什么阳阳走了我却哭不出来,可是我这心明明很难过,我总觉得她还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她捂住心口,胃里也开始翻涌起来。 队友们听了她的话,都沉默了。年纪最小的赵语说道,“我们也希望洛洛姐姐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茜茜姐,你都饿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时间不早了,明天你们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要担心我了,我没事。我饿了会出来找吃的,大家都去睡吧。”莫卡茜说完进屋关上了门。 洛安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非常难过。她很想去拥抱她们,可是她知道她做不到,就再莫卡茜关门的一瞬间,她挤了进去。她想看看“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个小姑娘究竟要做什么。 莫卡茜回到房间,什么也没做,衣服也没脱,就倒在了床上。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床边的桌子上开着一盏台灯,台灯旁边是一个小相框,相框里是她们几人的合影,照片中每个人都笑容灿烂,青春年少。 洛安忆看着那张照片,忽然就落下了眼泪。那张照片是她们刚出道的时候拍出来的,那时候的她们虽然没有现在的名气,但却是最快乐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了那相框,却无意间碰触到了桌上的水杯,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莫卡茜猛地坐起身来,她紧紧地盯着洛安忆的方向,“阳阳是你吗?” 洛安忆轻轻地放下相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莫卡茜,“茜茜,是我,我来看看你。” 莫卡茜依然盯着那个方向,“他们都说你不在了,还说明天要为你举办送别大会,举办粉丝悼念会,小梅姐还说要给你办一场盛大的葬礼,她们说墓地选在了天目山公墓,可是我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我真的不能接受我们才二十多岁,怎么能够去接受八九十岁的结局呢?” 洛安忆坐在莫卡茜身边轻轻地抱着她,“可是这就是天意呀,茜茜你要接受天意的安排,这些都是人生必经历的事情,只不过提前了一点儿。” “阳阳如果可以的话,你今天晚上会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很想你。”莫卡茜哽咽了,她捂着心口再次瘫倒在床上。 洛安忆静静地坐了片刻,她的话莫卡茜听不到,她深切的体会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莫卡茜闭上了眼睛,可是却一直睡不着。她不断的回想着从前的往事,耳边仿佛还有洛安忆的声音,她说:茜茜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洛安忆拉开被子给她盖在了身上,然后顺手关掉了台灯,这时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她在一瞬间就被风吹走了。 莫卡茜在黑暗中一下子惊醒了,她伸手打开台灯,看到身上的被子以及掉落在地上的水杯,她流露出一丝失落,“阳阳,一定是你来过了。”说完她又倒在了床上。 …… 风吹得很狂,窗外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洛安忆从床上醒过来,一抬头看见窗外摇曳的树影。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走到了窗边。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洛安忆看着外面萧条的光阴,内心一阵悲伤,想起刚才的那场梦,她感觉真实的让她想大哭一场。也许那便是她离开之后,队友们真实的反应。 她希望几个队友能够早日从悲伤之中解脱出来。特别是她一直很关心得莫卡茜,那个小姑娘心事很重,而且有什么事情从来不会轻易的跟人诉说,她特别担心她会把一些悲观的情绪一直存在心里,这样的话迟早会酿成大祸。 可是洛安忆又不能做什么,毕竟梦境里也不能帮她改变什么。 门被人推开了,宁安走了进来,“洛姐姐,外面变天了,你怎么站在窗口处?” “这秋天的雨还真的和夏天不太一样。”洛安忆慢慢地走到桌边坐下来。“看来今天晚上咱们是不能去逛夜市了。” “是啊,天公不作美。”宁安无奈道,“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这里也没有棋,否则的话你可以跟我杀两盘。” 洛安忆却笑了,“我并不会下棋,不过我还会其他的游戏,我可以教你。”她想了想说道,“你们灵台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 宁安想了想说,“要想找好吃的,你肯定是找不到的,我和母亲一直住在灵台庵里,那里面都是进修的师父们,她们可都是吃素的,我们一直都是吃素斋,味道很一般。好玩的就更没有了,我母亲每天除了上早课晚课念佛修行之外就没什么了,而我每天除了读书还是读书,要么就是学习武艺,剑术、骑术、还有射箭、轻功等等一样都不能少。” “那看起来你应该会的很多,是不是样样精通啊?”洛安忆其实挺可怜这位公主的,毕竟皇家的人都是要面子的,他们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女儿一样的,必定会经历很多与众不同的事情,学很多人都学不到的东西,虽然辛苦,但是结果应该是比其他人都要优秀的。 宁安叹道,“精通算不上,只能说每样都是略懂一二。不过师父说了,我现在年纪还小,有的是时间去练习。他老人家还说等我到了十五岁,就教我一些术法,特别是燕云的皇家秘术。我还是很向往的。” 洛安忆羡慕的看着她,“这个……你说的这个皇家秘术我可不可以学啊?” 宁安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又不是皇家的人,不过你要学的话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洛安忆一听自己还有机会,顿时来了兴趣抓住宁安的手,“真的吗?那要怎么样才能够学呢?” 宁安狡黠的一笑,“除非你嫁给皇家的王爷,或者是太子。” 洛安忆瞬间泄气了,“你这不是白说吗?咱先不说皇家有没有合适我的太子,就是有,那您看以我这身材和长相,又有哪位王子能够看得上我?” 宁安笑得前仰后合,“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可以把我皇叔介绍给你呀,我跟你说,皇叔跟我长得很像,是国朝倾国倾城的美男子。不过皇叔这个人性子有些冷淡,不太爱说话。” 洛安忆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你快别取笑我了,一般像他那种高冷的人眼光也很高,更不会看上我这种人了。你没听说过有这样一首歌吧?为什么会被那些男的拒绝呢?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 “可是你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而且还特别的有自知之明,这一点非常重要,不像有的女人只看到自己漂亮的一面,却意识不到自己身上的缺点,但是你不一样啊,你不但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缺点,还能够清醒的认识到别人也不会喜欢你的这些缺点。” “那又怎么样?我不需要。哼,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来恋爱的,既然老天爷没有给咱漂亮的外表,但至少没有给我低的智商,那就让我做一个事业型的女汉子吧!”洛安忆发自内心的呐喊。 宁安笑道,“是个上进型的,既然我师父看得上你,那你以后就做我的跟班儿,以后有我一口肉吃……” “就有我一根骨头啃,对不对?”洛安忆插话道。 “不,就有你一口汤喝。” “谁要喝你的口水汤,你要有肉吃,我也得吃肉。” “哎呀,说到吃肉,我肚子又有点饿了,要不咱们喝点小酒?”宁安警觉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小声的说道。 “喝就喝呗,你为什么一脸怕被别人抓包的样子?” 宁安无奈道,“还不是害怕被师父知道。你不知道我师父慈爱的时候很慈爱,严厉的时候就很严厉。其实我很怕他。” 洛安忆摇头,“我可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你在他面前像儿子一样,要不是那老头年纪那么大了,我都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女。” 宁安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洛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可不要仗着你对我有点恩情,就可以随意的跟我开这种乱七八糟的玩笑。” 洛安忆见她真生气了,立刻赔礼道歉,“抱歉,我这不是觉得跟你关系最好嘛,所以才口无遮拦的。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你现在在这里先消消气,我去找好酒好菜来。”趁着这小姑奶奶还有点儿余气,洛安忆立刻溜出了房间。 看来戏文里的那句:伴君如伴虎,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 洛安忆慢慢悠悠地转到了楼下,楼下的店小二立刻迎了上去,“客官,你有什么吩咐?” “吩咐厨房炒两个好菜,送到四楼天字二号房,再准备两坛好酒。”洛安忆说道。 “好嘞,稍后就会给您送到。”店小二领了吩咐就去厨房传话了。 洛安忆不想现在就上楼去,于是就找了一个干净的桌子坐在了旁边。 这时候一个长相秀丽的小姑娘打折一把油纸伞背着一个包袱走进了店里。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五章 不辞辛苦送愁事 小姑娘收起手中的伞,将它放在门边上,然后走到柜台前低声的询问,“掌柜的,天字号房还有房间吗?”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不俗,便给了她个笑脸,“还有一间,你一个人住吗?” “嗯,那就给我开一间吧。”小姑娘说着把包袱解下来,从里面拿出来一小块儿碎银子,“我是来找人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像,放到了掌柜的面前,“您见过这位姑娘吗?” 掌柜的看了一眼画像,顿时认出了画中的人,他有些疑惑地又看了小姑娘一眼,“你跟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找她?” “这是我们家小姐,我是她的随身丫鬟,老夫人很担心她,便让我出来寻她。您可有见过她?” 掌柜的笑了笑,“你说的这位姑娘可是云老先生的弟子?巧了,她现在就住在我店里。” 小姑娘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但不知她住在什么房间?” 掌柜的给她开了一间房,把钥匙递给了她,“四楼天字一号房。既然她是你们家小姐,我就给你住她对面吧。”掌柜的,刚把话说完,一抬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洛安忆,于是就指着她对那姑娘说,“看见对面那胖姑娘了吗?她就是和你家姑娘一起来我这店里的。” 那小姑娘感激地接过那把钥匙,“多谢掌柜的。”然后走到了洛安忆身边。 洛安忆一边喝茶一边四处查看,这时候她也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并且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目光在那小姑娘身上来回的打量,发现这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一份天真可爱。她看那姑娘向她走过来了,便笑道,“你就是宁安身边的丫头吧?” 小姑娘也微微一笑,“大姐你好,我叫唐十锦,是宁安公主身边的大丫鬟,您是?” “哦,我是洛安忆,是你家姑娘的朋友。她现在就在楼上,你可以去找她。”洛安忆很热情地指了指楼上。 十锦道了一句谢,然后就上楼了。 洛安忆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感叹道,“公主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呀,这近身的丫鬟都长得这么漂亮。” 这时候后厨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店小二从厨房里端出来看到洛安忆便问,“姑娘,这酒菜是送到楼上还是就放在您的桌上?” 洛安忆指了指楼上,“送到楼上吧,天字一号房。”她说完起身也跟着上了楼。 宁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站在窗口处发呆,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站在门口仔细的聆听了一阵,然后才轻声问道,“谁?” “公主是我,十锦。” 宁安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喜上眉梢,她立刻拉开房门,“十锦,你怎么找到我了?我当时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的照顾我母亲吗?” 小姑娘的脸有点红,她缓缓说道,“娘娘说她不放心你,就吩咐我出来找你,我出来之前见过云师父了,是他让我来福来客栈的。您这段时间还好吗?娘娘说了,这次务必让我带您回去。” 宁安四下里看了一眼,但见楼道里没有人,立刻将唐十锦拉进房间里,“我母亲这段时间还好吧,天气转凉了,也不知道她的老毛病有没有再犯。” “娘娘还是老样子,天气一冷如果受点凉就会咳嗽,不过有青莲在她身边,您就放心吧,她老人家就是有点想你,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儿。”唐十锦一面打量着宁安一面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云师父说这段时间不太平,宋宦臣这段时间恐怕有行动,你身边的那个胖姑娘不会是他的人吧?” 宁安爽朗地笑起来,“当然不是了,要仔细追究起来,那胖姑娘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师父都说了她必定会是我的得力助手。” “这就好,对了公主,再过几天就是陛下的寿辰了,娘娘说您在外面的这段时间要为陛下选一样寿礼,到时候齐王殿下也会回来。” “这件事我一直都记着呢,只是我不知道父皇喜欢什么,前两年为父皇送寿礼都是母亲亲自选的,偏今年就要我来选。我又怎么知道父皇的心意呢?”宁安轻叹了一口气,“十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奴婢见识浅薄,更加猜测不到陛下需要什么。”十锦低下头去。 这时候店小二送来了酒菜。洛安忆也跟着走了进来。“宁安,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怎么你的小侍女来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宁安在桌边坐下来,“我确实有一件烦心的事儿,八月初九是父皇的寿辰,今年母亲让我亲自为父皇挑选寿礼,我不知道父皇喜欢什么,因此有些发愁。” 洛安忆想了想,“你到时候可以送我进宫吗?” 宁安诧异地看着她,“你又不是美女,我送你进宫做什么?更何况我父皇不喜欢别人送他美女,这是祸国殃民的表现。” 洛安忆大笑,“我承认我不是红颜祸水,可我也没有让你把我送给皇上呀,再说了,我还没有想要做你后娘的打算,在皇宫里待着哪有在宫外面呆着舒服呀,我是想说这一次可以让我跟你一起进宫,我保证能够给你选出来最好的寿礼给皇上。不但如此,我还能给他安排一场歌舞盛宴。” “歌舞就算了,父皇不喜欢奢华和张扬,更何况我若带你进宫的话,只怕会对你不利,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在外面帮我挑选一下礼物,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再带你一起进宫,你看如何?” 洛安忆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她怏怏答道,“好吧。” 唐十锦急忙给两位斟上了酒,“这菜还是热的,二位,还是赶紧吃点儿吧。” 洛安忆端过酒杯,“来,这杯酒,为我们的友情干杯。”她忽然想起隔壁的可乐来,喝了那一杯酒之后,起身就往外走,“你们俩先吃着,我去把可乐叫过来。” 唐十锦坐下来,“公主,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不太对劲呢?” 宁安淡淡一笑,“她就是这样的人,跟她相处的久了,你就会发现她这个人其实挺有意思的,你不知道师父都很欣赏她呢。” “我觉得她不是那么很靠谱的人,公主还是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到她身上了,万一到时候寻不到合适的寿礼,岂不是要让公主丢人了?”唐十锦扔就不放心。 “好了十锦,她办事我放心,她说能就一定可以的,你就不要担心了。一路上也辛苦了,赶紧喝两杯酒,暖暖身子。”宁安说着递给了她一杯酒。 十锦慌忙接了过来,“说实话,我这一路过来的时候都有人跟踪我,不过被我甩掉了,中途还打死了几个黑衣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那姓宋的派来的,公主这几天咱们出门在外,你一定要万分的小心,不要随意的结交一些看上去很善良的人,因为有些人你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知道了,你这丫头年纪不大,怎么如此啰嗦,我母亲都没有你这么话多。看来我得给你找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早日把你嫁出去。”宁安笑道。 十锦红了脸,她放下酒杯道,“公主,人家是在跟你说正经事,没跟你开玩笑。” 宁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呀,你看你今年十六岁了,正是如花似玉般的年纪,人长的也漂亮。应该会有不少人喜欢你的,民间很多像你这么大的姑娘,都已经成亲有孩子了。我说真的,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年轻人,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把把关,顺便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 唐十锦低下头红了脸,“我这辈子只照顾公主一个人,不会再嫁人的。” 宁安叹道,“十锦,别这么说,会让我觉得很愧疚。我不想耽误你,你知道吗?每个人在一定的年龄段都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如果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不要错过他,否则会后悔的。” 十锦微笑着说道,“我看公主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宁安立刻放下杯子,“当然没有了。” “我猜也是,就我们公主如此貌若天仙的模样,以及多才多艺的内涵,这普天之下又有什么人能够配得上呢?” 宁安叹道,“其实这皮囊如何我并不是很介意,美和丑都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内心要善良,如果连这个内核都变了,他即使长得再美,在我的眼里也是丑八怪一个。何况我现在年纪小,正是学习任何东西的好时光,怎么能够将大好的时光放在儿女情长上呢?更何况我还没有遇到那个能够让我浪费光阴的人。” 唐十锦道,“公主说的极是,我会如实说给娘娘听的。” 宁安白了她一眼,“我现在算是看穿你了,你就是我身边的母亲的细作,对不对?” 唐十锦急忙反驳,“绝对不是,绝不是……”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六章 度亡灵却遇石雕 洛安忆他们几人吃完了酒菜,说笑了一会儿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黑猫蹲在床边,一双清澈的眼睛放射出绿油油的光芒,黑暗中很显眼。 洛安忆进门的一瞬间,被那只黑猫的眼睛吓了一跳,她反应过来之后。走上前抱起了它,“我忘了问你了,你饿不饿呀?” 黑猫窝在她怀里呼噜呼噜的回应,似乎在回答她自己并不饿。 “既然你不饿的话,那咱们就先睡觉了。”洛安忆脱去外衣躺在了床上,她吹灭了蜡烛,“对了,以后我就叫你灵儿吧。” 黑猫窝在她旁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外面风平浪静,洛安忆也没有再梦到任何关于从前和队友的事情。 第二天,他们几人吃过饭之后就去四处转悠,宁安的意思是想让洛安忆他们帮着挑选一下寿礼,洛安忆想了想就问她,“你父亲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国泰民安。”宁安丝毫没有犹豫地回道。 洛安忆立刻想起了什么笑起来,“这么说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走吧,前面有没有什么粮店之类的?” “粮店是做什么的?”宁安不解地问。 洛安忆道,“就是贩卖粮食的店铺啊,你们这里难道连粮店也没有吗?” 宁安摇了摇头,“这年代虽然不会闹饥荒,但是老百姓也不会把粮食拿出来卖的。对了,你买粮食做什么?” 洛安忆笑道,“当做寿礼呀。既然你说了,你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国泰民安,现在百姓的生活也算是安居乐业了吧。你在民间收集一些五谷杂粮,当做寿礼送给他,这便是告诉他京城的百姓五谷丰登,一切都很好,可以让他放心。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贺礼吗?” 宁安听完也高兴起来,“你说的没错这是很好的一份寿礼。”但接下来她又有些愁眉苦脸了,“可是咱们到哪里去找五谷杂粮呢?这季节虽然不是青黄不接,但老百姓的粮食也仅够他们自己吃,谁也不肯拿出来卖吧?” 洛安忆胸有成竹道,“咱们又不买多,每一种只买一二两,做五谷杂粮凑起来有一斤就够了。” 宁安松了一口气,“那应该很好办。”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就来到了一个看上去挺大户的人家,洛安忆上前敲了敲门。 不多时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他目光扫视了几个人后问,“你们找谁呀?” 洛安忆道,“我们不是来找人的,想到你家买一点东西。” 少年疑惑,“我们家又没有做生意,你们买什么?” “粮食。”洛安忆道。 “可是我们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少年面露难色。 洛安忆爽朗一笑,“我只买二两大米,二两小米你家总该有吧?” 少年顿时将他们请了进来,“这个好说。”他很爽快的进门去禀告自己的父母亲了,不一会儿这孩子的母亲便给他们称好了大米和小米。 十锦很爽快的从包袱里掏出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 那男孩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来,“这……好像给的有点多。” “没事儿您就拿着吧。”十锦甜甜一笑。 几个人便又离开了那少年的家,他们在京城转了一圈,又找了几户看上去比较富裕的家庭,分别买了剩下的粮食。 中午回到客栈,洛安忆将买来的粮食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吃过午饭后,她又带着宁安一起去了热闹的街市,买了一些装饰品。这个年代那些装饰品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她依然把这份儿寿礼包装的很漂亮。 宁安看着她准备好的礼物,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这虽然包装的很漂亮,但也不知道我父亲会不会喜欢,若是和其他的皇亲国戚相比的话,咱们的礼物一定显得很寒酸。” “你这就不用担心了,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想到时候再送你父亲一个礼物,保证他搜罗全天下都不会找得到。绝对的独一无二。”洛安忆很自信地说道。 宁安好奇,“你还要送他什么?” “我准备送他一个烤炉。”洛安忆原本是想给宁安做一个烤炉,其实关于做烤炉,她是没有任何经验的,只是在很久以前,她曾经看过一个外国的视频,视频里的那个人做了一个烤炉,并且做的过程还解释的很详细,她当时也只是当个乐子看,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宁安笑道,“我当你说的是什么奇珍异宝,原来就是一个烤肉的炉子,这东西哪里是什么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呀,御膳房就有。而且他们烤出来的肉也不好吃。你若是会烤肉,或许可以给父皇送一份美餐。” 洛安忆想了想,觉得给皇帝做美食还是有些危险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作为宁安公主的朋友,间接的就是宋宦官的敌人,这万一有人图谋不轨,在她做的美食里面加点儿东西,以此来冤枉宁安,并且借刀杀人,那到时候那顶大帽子她可带顶不住啊。“不妥不妥,这美食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再说你觉得我进宫给你父亲做美食,这合适吗?” 宁安也想到了那一点,“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不过……” 洛安忆拍了拍她的肩膀,“时间还早,咱们慢慢想。” 两人正说着话,窗外闪过一个影子,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唐十锦的惊呼,“云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两人立刻跑出门来,她们惊讶地看见十锦扶着云瀚卿走了过来。立刻迎了上去一把扶住了师父的胳膊,担忧地问,“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云瀚卿摇了摇头,“没事儿,只不过稍微受了一点小伤而已。”他说完咳嗽了一声,“我算错了。” 宁安急忙将师父搀扶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师父,您究竟遇到什么事了?还是说遇到什么可恶的人了,把您打成了这个样子?”她这是第一次见师父受伤,因此十分的好奇。 云瀚卿笑道,“那座山上果然很古怪,不对,确切的来说是那两个人很古怪,我之前算过了他们气数已尽,可是我算错了。”他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原来那天云瀚卿上山之后,就直接去了议事堂,他发现这山上大多数的冤魂几乎都在密室附近,想要超度那些亡灵,必须在议事堂附近才可以。 于是云瀚卿在那附近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做法,他盘膝而坐逐渐入定之后,渐渐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在没有入定的时候,他还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亡灵,但是入定之后他却没有办法感知他们了。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我在黑暗之中隐约的看到了一些阻力,是一些高矮不等的石雕。那些石雕都长着一个模样,像极了一个苦命的女人。”云瀚卿说道,“我并没有气馁,继续用神识搜罗了一番,在依旧没有找到那些亡灵之后,我收起了术法。” 云瀚卿站起身来,他以为自己算错了,于是就四处转了转。当他走到议事堂后面的那处院落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那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五六座石雕!他记得自己刚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些石雕。 那些石雕高矮不等。它们的五官却是一样的,都长着田秀英的脸。它们有的笑得很灿烂,有的却是愁眉苦脸,还有的面无表情。 那些石雕看上去惟妙惟肖。 “我当时还在感慨,究竟是什么样的石雕师父,竟然能够有如此的功夫。可就在我失神的一刹那,那些石雕竟然开始动了,它们行动的速度竟然非常之快,像人一般狂奔着朝我涌过来。我顿时大惊立刻逃一般的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云瀚卿想起那惊魂一幕,还心有余悸。 他飞快地逃出了议事厅堂,穿过那片树林的时候,他再次感知到了那些亡灵,瞬间也感觉到了亡灵的无奈和期望。云瀚卿顿时心软了,他选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再次入定,这一次他很成功地将那些亡灵全部送走了,当他在站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周边全部都是古怪的石雕。 “那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给包围了,无奈之下,我只好一跃而起上到了树端。”云瀚卿无奈一笑,“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棵树上居然站着一个人,那人在我上来之后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洛安忆和宁安听的心都提了起来。宁安问,“是李老四吗?” 云瀚卿摇了摇头,“不是,是吴老三。他居然威胁我,让我把自己所知道的术法全部都交给他,还说如果我不交给他的话,他就掐死我。” “他真是白日做梦。”宁安气道,“那后来师父您是如何摆脱了他?” “我用分身术消耗了大量的精神的才将那家伙摆脱了,却没想到在练武场上又遇到了李老四的石雕阵。”云瀚卿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七章 邪巫术深藏不露 “这么说那些石雕都是李老四控制的?想不到这个瞎子竟然这么厉害。当时我见他的第一面就觉得这个瞎子不同凡响,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洛安忆道。 云瀚卿叹息道,“我救旭尧的那天晚上,在那个练武场上只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杀气,却没有发现这周围的石雕,如果当时就有发现的话,只怕就不会让你们在那山上多停留片刻,因为我后来才知道那些石雕竟然是要吸收人气的。” 几个人都愣住了,宁安问道,“师父,这话怎讲?” “还记得那天晚上乌云蔽月吗?”云瀚卿面色凝重,“那是那个瞎子搞的鬼。” 洛安忆一惊:没想到瞎子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可以呼风唤雨!这要是在自己的时代,那气象局找他就可以人工降雨了。“他还能呼风唤雨?”无论怎样她都有些难以置信。 “呼风唤雨的本事他倒没有,那晚上也确实有些小雨的,只不过他动了一点手段,让雨下大了。这样一来,大家伙就都走不了了。他费尽力气将大家伙全部都集中在议事堂,就是想让那些石雕吸收大家的人气。那天晚上你们可能都没有做梦,睡得无比的安心,其实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实际上你们已经死了。”云瀚卿看着每个人的表情。 洛安忆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网剧,那里面有一个情节,就是有一个妖怪会吸食人的寿命,一旦吸食这个人一天的寿命,这个人就会死亡一天。她没想到这样的狗血情节竟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您的意思是,我们都在那天晚上死过一次?” 云瀚卿点了点头,“不错,你们都在那天晚上死了一次,确切的说是你们都死了一个晚上,你们那天晚上的寿命全部都被那些石雕吸收了。所以在我上山之后,那些石雕才会像人一样能够大步的奔跑。” 宁安的脸色有些苍白,“那这么说来,瞎子的功力竟然在您之上?倘若他和宋宦官联手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啊,师父。” “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这次在山上我虽然没有和李老四正面交锋,但是我却感到了他无所不在的气场。我知道他的前身是应该被封印的五大奴隶之一,他们那几个人都对国朝有着很深刻的恨意,一旦得知还有人会对国朝不利,他们必然会成为帮凶。”云瀚卿皱紧了眉头。 洛安忆道,“那有没有办法提前将这个人收服?” 云瀚卿长出了一口气,“办法应该会有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想出来,我决定明天把你们送回灵台山,之后我就去一趟水月宫,拜访那位幻梦之国的奇女子,江湖传言她术法奇高,并且还会封印之术。” “水月宫?”宁安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样的存在?怎么以前没有听师父你提起过?” 云瀚卿笑了笑说,“我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直到后来看了你皇叔的飞鸽传书,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个地方。” “皇叔竟然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宁安更加难以置信,“皇叔一向镇守着南境,对于这些江湖异闻很少去打听,他又怎么会知道水月宫呢?难道说他去过这些地方?” 云瀚卿微笑道,“水月宫就在南部,其实应该说是在幻梦之国的遗址上,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找到过,也许你皇叔还真的到过那个地方。” “我倒很期待皇叔回来了。”宁安道,“他这次回来之后,我要向父皇请示跟着他去一趟南疆。” 云瀚卿摇头道,“你父皇恐怕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呀?”宁安不解的抱怨了一句,“现在又不是战时,更何况还有皇叔保护我,他为什么不会答应?” “现在虽然不是战争时期,但也并不是安稳的时候,你若是走那么远,别说是你父皇和母妃,就连我这个师父都不放心。而且我知道你要去南疆的目的。”云瀚卿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宁安的心事,“你还不是好奇幻梦之国究竟在什么地方,为的就是好让你小皇叔带你去找幻梦之国的遗址。你这孩子还是等太平的时候四处闲逛吧。” 宁安叹了口气,“我都怀疑你老人家会读心术。” 云瀚卿大笑,“这根本就不用读心术,就能读出你的心事。你们这些小孩子向来就会好奇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其实那些地方很危险。”他正色道,“那姓宋的现在正愁没有合适的时机再来杀你,若是你跟着齐王去了南疆,说不定他半路上就会派人刺杀你们,到时候你皇叔只怕保护不了你,很有可能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可是我皇叔武功卓绝,但凡有刺客他立刻都能够感知,又有谁能够动得了他?”宁安不服气的小声争辩了一句。 云瀚卿摇头,“你总是太高估自己人,太小看外面的人了。这种心态很不好,就像这一次我本来没有觉得那几个人有多厉害,可是却没想到他们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就拿那个吴老三来说,你们以为他之前只是装疯卖傻吗?” 洛安忆好奇,“怎么他之前难道是真的发疯?” “他之前确实是疯了,但那个疯子并不是瑶光,而是实实在在的吴浩天,瑶光之所以能够控制吴浩天,就是因为他的巫术很厉害,平时他以灵体的形式出现在吴浩天周围,控制着吴浩天的一举一动,直到后来那个天杀上了山,他们才意识到时机成熟了,于是瑶光的神识就占据了吴浩天的躯体。”云瀚卿说道,“能把夺舍术运用的如此流畅的人,我老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到。” 众人咋舌,都反应了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之后宁安才说道,“他如果真的这么厉害的话,那是不是封印之术对他没有用了?这简直太恐怖了吧。” 云瀚卿叹道,“我觉得未必,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包括一些功法,就算你运用的太过熟练,只要有相克的东西就一定能够战胜。” “所以你老人家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水月宫的那位仙女身上了?”宁安微笑着对师父眨了眨眼睛。 “我可不敢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仙女身上,这万一不成功,那岂不是很失望?水月宫只是我要去的一个地方,与此同时我还要去其他的地方寻找一些江湖异士,只有访遍了整个江湖,才能够知道什么样的方式合适。这段时间你们几个人一定要好好的待在灵台山,虽然我重创了姓宋的,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不会再出来找你的麻烦。”老头一边说着摸了摸肚子,“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你们几个怎么也不给我老人家端点吃喝来?我老人家把之前的粮食都交给你们了,现在饿了好半天了。” 他话音刚落,十锦就笑道,“云师父您放心吧,少不了您的吃喝,您刚才进屋的时候,我就已经去吩咐过了,这会儿应该也烧好了,我这就去给您端上来。”小丫头说着,转身出了门。 云瀚卿笑呵呵的对宁安说道,“你的这丫头还真是心思细腻,比你这个徒弟贴心多了。” 宁安道,“那当然了,十锦跟了我这么多年,当然对您也十分的熟悉,她要是不这么伶俐的话,我也不会用她呀。” 话音刚落,十锦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把盘子放在桌上,又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云师父,那小二说这是店里最好的酒菜,您慢用。” 那几个菜花花绿绿,味道也很鲜看得人食指大动,云瀚卿立刻拿起筷子开始吃喝,“嗯,味道还凑合,不如旌德轩和摘星楼的饭菜好吃,不过也勉强凑合。”他一边吃一边看了众人一眼,“你们几个都吃过了?” 洛安忆笑道,“我们早就吃过了,对了云师父,您对美食也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我只是好吃而已。前段日子陛下在宫里招待贵宾,我有幸去吃晚宴,那饭菜做得还算可口。”云瀚卿看了洛安忆一眼,“你这个丫头不会也会做饭吧?” 洛安忆微微一笑,“略会一二,不过我要做的饭,你们这里没有食材。” 云瀚卿喝了一口酒笑道,“你这丫头只怕是一个推辞,这什么菜没有啊,你还想要什么食材?改天等回了灵台山,我要尝尝你做的饭菜,若是做的好吃,你以后就专门给我做饭吧。” 洛安忆笑了,“那师父您给我多少工钱呀?” 云瀚卿指了指宁安,“我把她压给你,她可值钱多了,无价之宝。” 洛安忆还没说话,宁安就板起脸来,“师父,您这才喝了两杯酒,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什么叫胡话?”云瀚卿放下酒杯,又捡起一块肉放在了嘴里,下肚之后说道,“你这金枝玉叶难道不是无价之宝吗?” “没毛病,没毛病。”洛安忆急忙打圆场,“不过,我要她也没用啊,她要是个王子的话,我还可以考虑做她的王妃……”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八章 回灵台路遇异状 几个人闲聊一通之后,便都回了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收拾了行李便跟着云瀚卿,往灵台山的方向进发了。 刚刚走出京城,洛安忆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她立刻回头望过去,却见易川背着行囊站在一棵老树下对她招手。洛安忆和宁安一行人说了一声便打马向易川的方向而去。 “易大哥,这两天你一直在京城吗?这打算要去哪里呀?”洛安忆走到他身边,跳下马来。 易川轻叹,“这两日我在京城转了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今天走到这里,正好看见你们要出城,所以就想问问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回灵台山。易大哥如果实在不知道去哪里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回灵台山去。咱们跟宁安的关系都这么熟了,到时候你可以做她的近身侍卫,这倒也不失是一个很好的决策嘛。”洛安忆笑眯眯地说道。 易川笑道,“我觉得自己的功夫和本事还不足以做公主的近身侍卫,这样吧,我就跟你们一同去一趟灵台山,陪你们在灵台山玩两天,之后我就回须弥宗探望师父,顺便再修行几年,以后如果你们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写信到须弥宗。” 洛安忆听了他的打算,心里有一丝的失落,她挺欣赏易川这个人的,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她感觉这个人人品确实不错,就是属于高冷慢热型,“好吧,既然你都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就尊重你的决定。” “还记得上次你在山上说的话吗?”易川笑着问道。 洛安忆想了想,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句话,“我在山上说了很多话呢,你具体指的是哪一句?” “不是要和我结拜异姓兄弟吗?还算数吗?” 洛安忆笑道,“当然算数了,就怕你嫌弃我,不过现在既然你提起来了,那咱们总得找个地方进行结拜仪式。生活得有仪式感。” 易川微笑道,“那就到了灵台山之后再行结拜礼。” “好。”洛安忆见他只拿了行李,并没有马匹。便将自己的那匹马让给了他。“大哥这匹马你先骑着,我到前面和宁安一起坐马车。” 易川到了句谢,纵身一跃跳上马背。 宁安听了洛安忆的话说道,“易川大哥确实是个人才,完全可以做我的近身侍卫,无非就每个月多破费几两银子的事。” “但是易大哥觉得自己的武功还不够精进,决定再回师门重新修行。”洛安忆说道,“他可真是一个上进的人。” 宁安点头道,“确实,要是小林子有他一半儿的用功那就好了。”她说完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洛安忆问,“小林子是谁?难道你身边也有小内侍伺候?” 唐十锦听完扑哧笑出声来,解释道,“小林子就是公主的近身侍卫名叫林无尘,他若是知道你把他当成小内侍估计得气坏。” 宁安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他变成内侍。名义上是我的近身侍卫,遇到屁大点儿事儿,却跑得比我还快,我这回出门幸好没有带着他,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拖累呢。” 洛安忆笑起来,“你们皇家选人真是很迷惑呀,一个近身侍卫不应该是那种飞檐走壁什么都会的神人吗?怎么听你说的倒像是还需要你保护他呢?” 宁安睁开了眼睛,“这小子就是欠揍,唉,谁叫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呢,小时候师父让我们练剑练功都是这小子陪着我,可能是跟我混的太熟了,所以经常把我气的七窍生烟,人家却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这厚脸皮是不是天生的。” “别人的厚脸皮是不是天生的不知道,但是我想无尘的厚脸皮确实是天生的。”唐十锦笑得很开心。 洛安忆笑道,“听你们这么说,我倒很想见见这位近身侍卫了,按说作为你的近身侍卫,他不应该时刻跟在你身边吗?” 宁安道,“还好他这次没跟着我,不然的话,我脱身都不好脱身。你也不必如此着急的见他,到了灵台山有你烦他的时候。” “听你这语气好像格外嫌弃他,不知道他如何得罪过你?”洛安忆继续追问。 “他最近倒也没什么得罪过我,以前得罪我的时候多了,经常抢我的东西,小的时候还经常向师父告我的状,每回害我被师父惩罚面壁思过,然后还要背那些稀奇古怪的书目,师父当时总是说这些东西一定要记住,一定会有用的,可是到现在那些东西都没有用过。但我依然记得很牢靠。这点功劳可都是小林子的。”宁安说着挑了一下窗帘儿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阳光很好,秋高气爽,风也很清凉。 “说不定以后你还真的用得上那些东西呢。”洛安忆道。她的目光也投到了窗外,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可心情也忽然变得很好。“咱们大约几天能够到灵台山?” “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后就到了。”宁安打了一个哈欠,又闭上了眼睛。 路面有些崎岖不平,马车有些颠簸。这一路颠颠晃晃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洛安忆和宁安说了几句话之后也闭上了眼睛。 那只小黑猫从洛安忆的包裹里面探出头来,它目光敏锐地盯着车里的几个人,而后也转头看了窗外一眼。 正当马车内的几个人昏昏欲睡的时候,那只黑猫忽然叫唤了一声。而这时前面赶车的云瀚卿忽然叫停了马车。 昏昏欲睡的几个人顿时清醒过来,宁安立刻意识到,或许是发生了意外,她马上冲到门口问道,“师父怎么了?” 云瀚卿四下里望了一眼,只见道路两旁皆是苍茫的青山,青山脚下则是青黄的稻田,周遭没有任何动静。“我感觉这个地方好像有些危险,一股莫名的压力,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 “师父这个地方难道会有埋伏吗?”宁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回想这一路,她曾经被多次追杀,也曾经被这种气氛包围过,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马车停了一会儿,云瀚卿又开始往前走,走了没几步之后,他忽然将马车赶向了一条小路。这是跟在他身后的可乐和易川也都往那条小路上去了。 云瀚卿停下马车,转头对他们二人说道,“大路上不太平,我们要走小路,前面会绕过一个寨子你们先行,出了寨子往东走十里那里有一个驿站,你们在那里等我们。如果天黑我们还没有赶到,你们就先在驿站里休息。” 易川和可乐便打马先走了。 在他们走远之后,宁安不解地问道,“师父,你好像有意把他们支开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云瀚卿叹道,“我并非要支开他们,而是这段路上确实有危险,咱们一行人一起走的话,目标太大了,很容易引起重视,让他们先走,也是对他们负责,还有一点,我想知道前面究竟有没有埋伏,让他们先走的话,也能帮咱们探探路。” “可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很危险了吗?”宁安担忧起来。 云汉卿则叹息道,“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毕竟他们不是那些人要杀的对象。而且如果真的有埋伏的话,人家也不会把他们当做进攻的对象的。” “话是这么说,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们怎么会像咱们一样分析的这么透彻,不会去杀害无辜,那些人才不会管三七二十一的。”宁安又说道。 洛安忆也跟着附和,“确实如果他们能够分得那么清的话,又怎么会去做杀手呢?云师父,您能保证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危险吗?” 云瀚卿满脸自信,“那是当然的,那些杀手即便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些小喽喽而已,他们两个完全能够对付得了。你们眼下还是顾好自己吧。” 二人对视了一眼,又回到原位上,开始闭目养神。 云瀚卿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那匹马发疯似的往前狂奔。 刚才的大路如果说崎岖不平的话,那这小路更是让人难过不已,马车因为走得快,在这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颠簸的有些厉害,两个人虽然闭目养神,但谁也睡不着。头颅不断地重重的砸在门板上。两个人干脆谁也不睡了,就那么大眼儿瞪小眼儿。 发愣了一会儿之后,洛安忆说,“宁安,咱们不会晚上的时候也赶路吧?这一天坐下来颠的头疼屁股疼的。”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此刻她很想到外面去走两步,可是无奈,自己走的速度又怎么能够比得上马车的速度呢?估计过不了一会儿他就会迷失方向的。 “坚持一下吧,现在是个特殊时期,如果不走快一点儿,我怕还会有危险,毕竟师父他老人家是很有经验的。”宁安劝慰道,她依旧闭着眼睛。 洛安忆不再说什么,也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地方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六十九章 路长远噩梦惊魂 “到地方了?”洛安忆被颠簸的浑身难受,她想要站起来舒展一下胳膊,这时那只黑猫一下子扑过来趴在了她的肩头,“灵儿,你干什么呀?” “喵呜~”黑猫对着她耳朵叫了一声,洛安忆感觉自己快要被它喊聋了。她急忙捂住了耳朵,“你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啊?” 这时候一支箭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进来。 车厢内的几个人都惊呆了。 宁安也彻底清醒过来,她急忙走到车门前,撩开车帘,“师父,你老人家没事吧?”可是让她奇怪的是,前面赶车的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阵狂风卷进车厢里,每个人都打了一个冷颤,洛安忆道,“外面好像要变天了,不知道云师父去哪里了?” 宁安有些难过,她刚想大声的呼喊师父,这时一只箭忽然迎面飞了过来一下便射穿了她的肩头,宁安一声惊呼,翻倒在车厢里。 “宁安!”洛安忆大惊急忙上前去搀扶她。 就在这时洛安忆忽然感觉肩头一阵凉,回头看去只见唐十锦那丫头正拿着宝剑指向了她,“现在看你们还往哪里跑!”那丫头说完用力一抽,那把剑顿时刺进了洛安忆的喉咙。 “啊~”洛安忆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感觉脖子上确实很凉。是因为她正对着窗户,而窗子打开着,外面有小雨飘了进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她的肩头,她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一小片。“刚才明明是挺好的天气,为什么突然下起雨来了?” 车厢内的另外两个女孩子都愣愣地看着她,尤其是宁安那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她笑道,“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吧,刚才师父不是在前面停了一段路吗?那会儿就已经变天了。” 洛安忆打了个哈欠,“那你不把这扇窗户关起来,雨都飘进来了,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 宁安道,“那会儿下的还不是很大,我觉得关上窗户有些闷,也就慢慢的睡着了,要不是你刚才吼那嗓子我也醒不过来。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 洛安忆嘿嘿一笑,抬头看了十锦一眼,想到梦中那小丫头的眼神,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丫头有些不太真实,“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梦见咱们被人包围了,你师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咱们俩都被人杀了。” “呸呸呸,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公主才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杀的,你少乌鸦嘴。”十锦立刻叫起来。 “所以说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喽,何必当真呢,更何况梦都是反着的。”洛安忆耸了耸肩,“现在咱们走到哪里了?”她说完向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的天色昏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现在这个时辰才刚刚午时左右,却给人一种黄昏的感觉。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马车走的很慢。 “再过两里地前面就是那个寨子。”宁安打了一个哈欠,很显然她刚才并没有睡好。 “是个什么寨子?”洛安忆有些好奇。 “就是一些猎户,整个小山寨里也没有多少人,总共也就三五十户吧,他们都是打猎为生,住在那个丛林附近。”宁安一边解释着,再次闭上了眼睛。 唐十锦则双眼瞪得大大地坐在她身边,不时的帮她捏捏腿,捶捶背。“他们那些人说话跟我们说话不一样,而且很多人性格都很怪异。洛姑娘可不要轻易的招惹他们。” 洛安忆心道:本姑娘又不是那么爱惹事儿的人,还用得着你这小丫头来提醒我吗?“你放心吧,我才懒得去理一些怪人,就怕你这姑娘……”她话没说完就不再说了。 唐十锦并没有生气,“那个山寨还有一个很古怪的规定:第一次去山寨里的人必须要在外面的山上打一头小鹿给他们,否则他们是不会让那个人进入山寨的。” “我去,还有这么丧心病狂的规定?”洛安忆有些难以置信,“那我们能不能绕过那个山寨啊?”像这样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折磨。 宁安睁开眼睛对十锦说道,“你这丫头,别吓唬她,哪里有这么奇怪的规定?洛姐姐,你不要听她胡说。” 十锦抿着嘴笑了,“我只是觉得洛姑娘这个人比较好玩,就想逗她一逗,没想到她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洛安忆脸上的笑容逐渐拉了下来,“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我这个人呢,平时最讨厌别人耍我。你这姑娘我要不是看在宁安的份上,早就不搭理你了。” “洛姑娘不要生气,公主他们都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呀,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其实他们山寨的人还挺热情的,我们每次经过山寨的时候,他们都会热情的招待我们,晚上还会开篝火晚会。虽说他们只是一些猎户,但是他们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呼客人。”十锦认真说道。 洛安忆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想参加那个篝火晚会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一个村子的人在一块跳舞,围着篝火唱歌喝酒,不过他们这里的酒是红色的,而且还有一种血腥气具说是一种叫做冥棺雪的草药酿制而成的,说是喝了之后能够长命百岁。”宁安道,“我只喝过一口,味道是甜的,同时也是血腥的。总之很怪异。” “冥棺雪?”洛安忆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小声的喃喃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说道,“这是一种什么草药,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呀。” 宁安一愣睁开了眼睛,这时候她已经彻底的清醒的过来,“我想起来了,灵儿以前配过一种药,那种药里头就有这一味草,当时我还觉得这个草药的名字有点奇怪。现在想来竟然还有人拿它来酿酒。” 洛安忆恍然,她之前听宁安说起过那个小丫头配置的药,也听到过她提起的药方,当时她还觉得那些草药的名字都很好听。“这位草药的名字确实挺好听的,就像人的名字一样,不知道这药生长在什么地方?喝这种草药酿制的酒会对身体有危害吗?” 宁安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没有危害吧,他们村里的人说会长生不老,我看他们确实挺健康的” 唐十锦一边给宁安捶背一边说,“这个草药没什么危害,但是它也没有什么功效,只是有点儿甜味儿而已,还有就是比较助睡眠。除此之外单独的功效就没什么了,但如果结合其他的东西,就能够激发出它的潜能来,像那些炼药师,基本上都喜欢这味草药。” 洛安忆对面前这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了,“想不到你这小姑娘懂得倒挺不少的。” 唐十锦谦虚地笑了笑,“我也只是听师父说的,而且我对炼药术略懂一二。” 宁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休息一会儿,“这丫头实在是谦虚了,师父曾经教过我们炼药术,但是我没有学好,她倒是学得不错,很多药都能够单独的炼出来,而且她还有一个最大的本事,就是过目不忘。” 听她提起过目不忘这四个字,洛安忆脑子里顿时想起一个人来,那便是《射雕英雄传》里,她最敬佩的一个女子黄蓉的母亲,她曾经非常羡慕这类人,眼下顿时也对这小姑娘生出了许多好感,“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深藏不露呢。” 十锦低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公主过奖了,这哪里是什么特殊的本领呀。” “这当然是一项特殊的本领了,过目不忘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本事啊。”洛安忆羡慕地说道,“我要是有你的本事,晚上估计睡觉都得笑醒。” 唐十锦则叹息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曾经就为此很烦恼,因为有些事情你必须去忘记的,可我却一直记在脑子里,每次都会梦到那些事情,痛苦不堪啊。” 洛安忆想了想说,“这倒也是有些事情就是一把双刃剑,有好的一方面,但是也有不好的一方面,如果是你想要忘记的事情一直记得,那确实是令人很烦恼的事,不过你可以换一种想法,好好的利用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 宁安说道,“十锦,看来以后你得多记师父教的秘术,这样以后我若是使用的话想不起来了,你还可以指点我。” 唐十锦点了点头,“我尽量去记,可那些东西有的我实在是理解不了,就算是装到脑子里也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 “没事儿你就不用去理解了,只管记到时候说给我听。”宁安宽慰道。 “好,我尽力而为吧。”这丫头似乎有些不太乐意。 三个人说着话,忽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宁安走到车门前掀开车帘,“师父到了?” 云瀚卿抻着头看了一眼前面,“快到了,现在已经走到这个转角处了,再往前走一里地就差不多了。你们几个也都饿了吧?”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章 受委屈牵出冤案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个寨子。但让他们感觉很奇怪的是,这寨子里竟然安安静静的,几乎没什么人。 云瀚卿将马车拉进一个斜坡的草地上,拴好马缰绳让大家下了车,然后带着他们一直走到了寨子最里边。 “师父这山寨怎么冷冷清清的?”宁安觉得有些异常。 云瀚卿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人家几乎都没有人,不禁狐疑:这些人都去了哪里?“确实有些冷清。” 就在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洛安忆怀里的那只黑猫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它沿着一条小山路一直跑向了最深处。 “灵儿,你去哪里?”洛安忆急忙跟在后面追过去。 云瀚卿带着宁安他们也跟了上去。“这小东西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几人一直跟着那只猫跑到了密林深处,他们没想到这密林深处竟然还有一大块儿空地,而那大块空地上面搭了一个高台,台子上绑着两个人,那小山寨里的村民们几乎都在这里了。 洛安忆看着高台上被绑的两个人顿时大惊,“这不是易大哥和可乐吗?他们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云瀚卿走到那群人身后,他伸手拍了一下其中的一个人询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那两位朋友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云瀚卿顿时也有些意外,“你们……” “哦,我们是经过这里的,你们忘记了吗?上次我不是经过过这里一次?”云瀚卿赶紧解释。 “哦,”那人依旧没有印象,“那上面那个小一点的年轻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但谁让他是我们仇人的朋友呢,仇人的朋友就是有仇人。”那人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神情。 云瀚卿皱了皱眉,“你们不是这一代的猎户吗?怎么还会有仇人呢?” 那人还没有回答就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了高台上,他对着高台下的人挥了挥手,然后大声说道,“当初就是潜虎山的一帮土匪助纣为虐,不但杀了人还劫了财,害得我们被逼无奈躲到这深山老林里来生活,今日我就将这五当家的以及他身边这位朋友一起祭天,为江员外和洛员外报仇雪恨,也为我们的亲人们出一口恶气!”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 伴随着高台之上,那人的话音落下,底下的四五十个民众开始振臂高呼。 洛安忆和宁安焦急地看着云瀚卿,虽然不知道易川跟这帮人有什么过节,但依然相信他是无辜的,希望师父能够去救他。 云瀚卿也不再跟那人说话,急步跑到高台前一跃而上。他对台上之人说道,“这位兄台,这两位小兄弟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高台之上的那人见又上来一个白胡子,老头有些诧异,反应了好久才想起来之前是见过他的。“你不是那个……那个云师父吗?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们这里?” 云瀚卿一时之间也想起了这个人,“黎水清,你是这寨子的村长,你能跟我说说他们两个究竟犯了什么错吗?” 黎水清回头看了一眼被绑着的两个人,只见他们二人脸上都带了一点伤,那五当家的气势非凡,并不为自己辩解一句,而他旁边的那小孩几乎吓得快要哭了。他冷哼了一句,“这仇怨说起来可就长了。” “有话好好说,您能不能先把他们二位解开,也许这其中还有误会。”云瀚卿看了一眼可乐,“更何况这位小兄弟是无辜的呀。” 黎水清冷笑,“无辜?一入潜虎山,哪有无辜之人?再说了,他无辜,那江家和洛家的百八十口人不无辜吗?江家少爷和洛家小姐就不无辜?我们这些人难道就不无辜吗?我知道你老人家想要救人,但你也要问问在场所有人,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放人!” 云瀚卿看了一眼台下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怨气,“我不知道他们潜虎山跟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是如果你们连这位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小兄弟都要杀,那你们跟之前的那些杀人恶魔有什么区别?就算你们要杀着五当家的可以要问问他服不服。” 黎水清仰头大笑,“老先生,您可真是老糊涂了吧,您见过在刑场上问犯人想不想死这种愚蠢的问题吗?” “杀了他,杀了他!” 台下开始有人起哄。 云瀚卿对着台下的人摆了摆手,他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然后对那些人低语:“稍安勿躁~” 台下的人仿佛着了魔一样,听了这句话顿时安静下来,而台上那人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云瀚卿看着他们脸上又露出笑容,“这就对了,大家都要心平气和,现在我来问你,你们这些人和潜虎山究竟有什么恩怨?” 黎水清像个乖孩子一样,坐在了云瀚卿面前,他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我们曾经是京城郊外黎村的村民,平时除了种地之外就是到洛员外家的桑园里采桑养蚕,我们的内人则在洛家和江家的布庄绸缎庄里做绣娘,原本我们的日子过得也算红火,可有朝一日却飞来横祸,新上任的京都提司去桑园里察看,说那数千亩的桑园是洛家违规占用的国朝之地,让洛员外拿出地契,洛员外没有地契,因为那桑园用地是洛员外和江员外联合所有家丁以及我们这些村民开垦荒山荒地,整合出来的。当时的提司并没有说是非法占地,更何况每年都给国朝上了税,可这新任的父母官儿竟然把桑园没收了,数千棵桑树全部砍了,我们这些人被遣散回家……两天以后洛家和江家便发生了灭门惨案。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朝廷的人说是潜虎山的土匪干的,因为他们平时好吃懒做,总是打家劫舍,而没有人敢招惹他们,洛员外和江员外两家都是京城最有名的大户人家,他们要想打劫的话,肯定会选他们两家。这洛江两家一旦失势,我们这些人便没了收入。”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洛安忆和宁安听了那人的话,顿时觉得事情有诈,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如果说潜虎山的土匪要抢劫这两家的话,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间点儿来抢劫呢?之前干什么去了? “可是你们这些人又为什么会逃到这里?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生活呢?”云瀚卿问。 黎水清叹道,“两位员外过世之后,我们这些人自发地的为他们举办了一些葬礼,并且将他们两家的人全部都安葬了,可是京城的那位大官儿却说我们都是一些乱民。只因为他们想从我们家眷手上得到江家刺绣法,我们对他们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把江家的刺绣之法交给他们呢,他们对我们威逼利诱,但是没有人会屈从,于是他们得不到便要将我们也一起赶尽杀绝。无奈之下,我们这些人便来到了这种地方,这一住就是五年多……” 云瀚卿看了一眼易川,“现在该你说了。” 易川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瀚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倔呢?就算是你想死,也不能拉着无辜之人吧?快说当年你们有没有洗劫江洛两家?” “没有。”易川大声道,“可就算我说没有又有什么用,他们根本就听不下去,执意认为只有我们才有实力去洗劫他们两家。” 云瀚卿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易川倒是有些感动了,“你老人家相信我们是无辜的?当年我们真的是被害惨了,他们两家的事对我们而言也是飞来横祸。那段时间我们虽然也有过打家劫舍,但从来都不会去招惹他们那样的善人,我们虽然是土匪草寇,但我们也有原则,我们抢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对于江洛两家员外,我们大当家的也很尊重他们。” “这么说来当年杀害他们两家的人一定跟京城的那个大官脱不开关系。”洛安忆说道,她走上高台解开了易川和可乐身上的绳子,然后对台下的人说道,“大家确实冤枉我的两位兄弟了,他们为人很好,并不是你们口中的大恶之人,但是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想尽办法把真正的凶手找到。” 宁安也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一定想办法让君上知道,并且重新彻查此事,不能让无辜之人白白的冤死。也一定会让诸位重新回到你们的家园。” 台下的人听完都静默了。 云瀚卿打了个响指,这所有的人渐渐的都恢复了原有的精神状态。 黎水清说道,“你们虽然经常从我们山寨里经过,但我们依然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不过今天听了老先生一番话,我黎某人愿意相信老先生,我相信乡亲们也愿意等一个最终的结果。” 云瀚卿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能这样想那就好了,希望你们不要盲目的去认定一件事。我徒弟说的话就是我说的,到时候一定会拨开乌云见晴天。”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一章 夜宁静暗流涌动 这天晚上,整个村寨的人和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欢乐的夜晚。村寨里的人都很热情,他们用自己辛苦打来的猎物招待他们,并且还献上了美酒。 洛安忆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碗红色的酒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凑到宁安耳边小声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种冥棺雪酿制的酒?我怎么感觉看上去像是血液?” 宁安道,“确实像,你如果不喜欢喝的话就不要喝。” 洛安忆实在是饮不下,便借口拉着宁安离开了热闹之地。 两个人在这附近走了走,她们发现这里的夜空非常的亮,满天的繁星,偶尔还夹杂着一两颗流星划过。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这种气氛感觉有一点点温馨,还有一点点的暧昧。 洛安忆走在前面,宁安则像是心事重重,走在后面。她回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宁安,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宁安棱角分明的脸像极了一个男生,心里便生出一丝悸动。她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这份安宁,便问,“你好像又有心事?” 宁安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来,“我在想白天那个村长说的话。上一任的京都提司是陆成恩,他虽说不算是一个好官儿,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最起码他没有逼着洛员外交出地契,这一任的京都提司是杨洪渠,我曾经在朝堂上见过他两次,外表看上去也算是一个刚正不阿之人,他又怎么能够做出那种事情?真是令人费解。” 洛安忆不了解官场,“有的时候一个人不能看外表,你看着他像是一个好人,但实际上他却是一个恶人,还有要从根部查起,你有空得问问你父皇那块儿地究竟有没有收回来?还有现在做什么用了。” “这是肯定要问的。”宁安皱着眉说道,“江洛两家灭门惨案这么大的事情,父皇应该会在朝堂上找文物百官商议,并且调查此事,可为何我当年却没有听到关于此事的一丝风声呢?” “五年前你才几岁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你能记得了那么多,再说了你一直住在宫外,对宫内的事情又有多少了解?”洛安忆道。 宁安急忙摆手,“不对,七八岁的时候我已经记事了,而且那件事情如果闹得很大的话,我一定有印象。”她忽然抬起头惊愕地看相向洛安忆,“你说会不会是那些人瞒着我父皇?也许父皇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那要是这样的话,那些人可真是太可恶了,他们难道想要造反吗?” 洛安忆见她的脸上有了愤怒,便说道,“也许你父皇知道,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不会的,这朝堂之上有什么大事,父皇都会有意无意的让我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他当年知道也一定会让我知道的,因为有很多时候他觉得我的意见也很重要。”宁安叹道,“看来这件事情,父皇当年并不知情,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回宫一趟,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皇。”她说着站起身就沿原路返回了。 洛安忆急忙追了过去。“宁安,你去做什么?” 宁安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去找师父商量入宫的事。” 洛安忆想要追赶过去,却跟不上她的步子,“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再说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如果重新提起来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你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才能够提起这件事。” 宁安道,“我知道,我现在就找师父商量这些。” 然而当两个人回到营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地上的篝火也熄灭了。 她们二人也只好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们所住的房子在一棵很粗壮的大树上。那棵树也不知道长了几百年了,树干倾斜着,就像一条坡路,一座不大的木屋搭建在整个树冠上。 云瀚卿坐在木屋的门口,他手上提了一个小灯笼,笑眯眯地盯着慢慢走过来的两个人。 宁安一抬头看见了他,立刻沿着曲折的树干上了木屋。“师父,您还没睡呢?” “你们俩又到哪里去看星星了?”云瀚卿笑眯眯地问。 宁安摇头道,“到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情看星星啊,师父您就别取笑我了,我来是想找您商量一件事。” “你是不是想要进宫去?并且要向你父亲告发这件事?” 宁安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您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去?他们那些人竟然背着父亲做出这种勾当,这种肮脏的事情,我一定要告诉父皇,让他老人家来惩戒这些人,给洛家和江家一个交代。” 云瀚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他抬手抚摸了一下宁安的头发,“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更何况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如果你现在说,可能调查出来的只有几个替罪羊,根本就抓不到真正的凶手,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拿出来说的话,可能就会牵扯出一大批不合格的朝廷蛀虫。你觉得你现在非要去说吗?” 宁安权衡了一下利弊,叹道,“可是时机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要有耐心。做大事的人必须要有耐心,不能操之过急。”云瀚卿起身往屋内走去,“别看这木屋小,其实里面空间还挺大的,我们三个男士睡在东边,你们三个姑娘就睡在西边吧,时候不早了,都去睡吧,天亮之后我们就离开。” 宁安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没办法,只好回房间睡觉去了,其实师父说的也很对,没有合适的时机,任何事情说出来都是操之过急,容易打草惊蛇,既然这件事情牵连甚广,那他一定要想尽办法把幕后的真凶挖出来,这样才能够对得起死去的那些无辜之人。 这天晚上寨子里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任何的声响,就连虫鸣声都没有。 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他们都睡着的时候,几座石头雕像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山寨的正中央。 一个黑衣人坐在树端,他手上拿着一根铁棍子,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几个雕像,他一动不动的模样,与这黑夜渐渐的融为了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头顶的天空飞过一只乌鸦,那只乌鸦很愤怒的吼叫了一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黑衣人抬起手,将手中的一颗小石子向上抛了去,只听一声惨叫,那只乌鸦被打落在地,抽搐几下之后便死了。 黑衣人静静地做了一会儿之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树端,他稳稳地落在地上,伸出右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短笛,然后站在那棵树下开始吹奏,一曲刺耳的声响,从他的唇边飞出来,很快便冲向了云霄。 那些石雕似乎听到了命令,它们竟然开始慢慢悠悠的朝着山寨内步走去。 黑衣人闭着眼睛一边吹着短笛,一边引领着那些石雕往山寨深处走。 就在这时候,原本一片黑暗的整个山寨,瞬间亮起了一阵火光。 黑衣人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抬起右手挥了挥。那些跟在他身后的石雕,骤然停下了脚步。“怎么可能?”他质疑了一句,“这个时候他们……” “温漓,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人身后又冒出来一个年轻人,那人穿了一套白色的衣衫,他手上拿着一把折扇,五官端正。 黑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瑶光,你怎么又换了一副皮囊?” “那副皮囊又老又丑,你看我现在这皮囊,年轻而有活力。我就是这江湖中的玉面书生。”瑶光晃了晃手上的折扇,笑得一脸灿烂。 “你无事可做的话,帮我去前面山寨里看一眼,我刚刚已经帮他们施法了,这些人不可能会醒过来的。”黑衣人吩咐道。 年轻人有些不太情愿,但依然去了。不大一会儿,这年轻人又回来了,“我挨家挨户的看过了,他们都睡得很沉。” “可是那突然亮起来的灯火是怎么回事?”黑衣人质疑道。 瑶光道,“那只是巧合而已,据说这是整个山寨里摆的一种阵型,这山寨里不太平,于是他们的领头人就找了一个江湖义士,为他们设计了一种阵型,每到三更半夜的时候那灯火都会亮起来,燃上半个时辰之后就都会熄灭。据说这么做只是为了驱邪。” “原来如此。”黑衣人有些放下心来。“这样最好了。” “温漓,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刚刚我在巡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厉害人物。如果被他看到你,恐怕会用残酷的手段来惩罚你。” 黑衣人不屑一顾的笑了笑,“你说的可是云瀚卿?你忘了当时在山上我是怎么整他的吗?他想反击一时半会儿是没有机会的。更何况他现在是睡着的,我不但要让他们吸收这些人的寿命,我还要让他们把那老头的寿命吸收干净!” “这恐怕是痴人说梦。”瑶光冷笑,“那老头的寿命是仙寿,你的这些石头人是吃不干净的,就算是吃了也消化不良,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二章 历经风雨终回山 天亮之后,宁安便出了木屋,她看见师父云瀚卿站在木屋下面盯着地上的某些痕迹发呆,她悄悄走到他身边小声地问,“师父,你在看什么呢?” 云瀚卿指着地上的一些划痕说,“这些痕迹应该是石雕划过的痕迹。看来昨天晚上那些东西又来过了。” “是李老四的那些东西吗?这么说昨天晚上李老四带着他的那些邪物来过这里?” 云瀚卿点了点头,“对,我说昨天晚上那么安静,肯定有些不正常。没想到竟然是他来过了。看来那家伙不但能够从那么复杂的潜虎山上下来,竟然还能够跟踪咱们。” 宁安有些担忧,“如果说昨天晚上他们来过,那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又被他们吸收了一些寿命?” “这是肯定的,而且我想那个家伙带着这些石雕下来,就是让他们吸收人的寿命的。看来不赶紧把那些东西解决了,怕是会成为一种祸害。”云瀚卿叹道。 “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的,要怎么解决呢?你老不是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吗?”宁安也担心起来。 “我现在是没什么办法,但是可以给这个村子里设置一个阵法,到时候保护他们。李老四暂时不会对这些无辜的村民下手的。毕竟这些人对他而言没什么用。”云瀚卿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对宁安说道,“你先回房间里收拾东西。我去去就来。等一会儿吃过早饭之后,咱们就回灵台山去。” 宁安只好按照师父的吩咐回了木屋里。 云瀚卿则去找了黎水清,向他说明了情况,为了防止他害怕,他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大致,并且还说要在这里做一场法事,制作一个大型的阵法,这样一来那种东西在路过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吸收他们的寿命了。 黎水清很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吃过早饭之后就跟着黎水清去了,昨天晚上的篝火宴会现场,云瀚卿在这里布置了一个阵法,并交代这位村长大人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危害到他们。 黎水清很热情的给他们准备了干粮和水,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云瀚卿赶着马车又走了一天的路程,几乎在傍晚的时候才终于赶回了灵台山。 灵台山毕竟是皇家的山林,一条宽敞的大路平坦而又笔直,一直绵延到群山脚下。云瀚卿赶着马车沿着那条大路一直往前走。 洛安忆隔着马车的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四周围,群山环绕,苍翠的青山连绵不绝,脚下的那条路呈斜坡的形状往上而去,路的左侧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那草地很平整,上面种了一些枫树、杨树,有的枫树树叶已经染成了红色,而有的杨树,槐树的叶子则呈一种浅黄色,远远的望上去那片草地分层设色,美不胜收。洛安忆十分怀念她的手机和相机,像这样的美景如果不拍摄下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洛洛姐,我们灵台山是不是很漂亮啊?”宁安很自豪地说。 洛安忆点了点头,“不但漂亮,空气还很新鲜,我最喜欢自然风景区了。” 车马到半山腰的一个庭院里停了下来。几个人分别下了马车。云瀚卿便将马车赶到了庭院的后院里,又把易川和可乐带去了客房。 宁安立刻朝屋内奔去,“母亲,我回来了。” 十锦也紧随其后。 然而淑妃并没有在房间里,从屋内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女,那少女脸上带着微笑,“公主您回来了?娘娘在山上的庵堂里上早课,再有一刻钟就该回来了。” “母亲不在,你为何回来了?每日不都是你陪着她上早课吗?”宁安坐下来端起桌上晾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青莲笑道,“娘娘说中午想吃莲子粥,奴婢便回来包了点莲子泡起来,这会儿刚收拾好要去接娘娘的,正好你们都回来了。对了,这几位是你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吗?” 宁安立刻对青莲逐一介绍,末了问道,“小林子呢?” 青莲微微一笑,“明知故问,他当然在庵堂外面守着了。” “还算他有点孝心,我去庵堂找母亲。”宁安说着放下手上的茶杯,起身出了门。 青莲和十锦都追了上去。 洛安忆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青莲道,“您这刚回来一路上劳累,还是在房间里多休息休息吧,娘娘马上就要回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不累。”宁安继续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跟洛安忆说,“洛洛姐,这庵堂里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母亲说那棵树足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还有人谣传说那棵梧桐树上曾经引来过凤凰。” “也许那些人只不过是在奉承娘娘而已。”洛安忆对宁安的母亲产生了一丝兴趣:究竟是怎样的美女,才能够生得出像宁安这般漂亮的女子? 宁安叹息了一声,“他们也没有必要奉承我母亲,我母亲虽然淑妃名号位分依然在,可却没什么实用价值,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也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存在,倘若没有我,她早就在这里出家为尼了。而我父亲也不会再让她占有‘淑妃’这个名号的。” “看来你父亲倒是挺看重你的。”洛安忆心想,难不成这位皇帝地下还想要立个皇太女?但这话她没有说出来,担心宁安会生气。她忽然发现宁安对这种话题似乎很敏感。 宁安自嘲地笑了笑,“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也许……”她一抬眼看见了正往外面走的母亲,立刻收住了,想要说的话。脸上露出来一个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母亲。” 淑妃听见女儿的叫声,回过头,“尧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外面风景是有多迷人呢?让你这么喜欢外出。”她一边说着一边揽住了女儿的肩膀,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她的围巾,“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进宫请命,让你父亲派人找你了。” “母亲,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就不用担心了。”宁旭尧说着看向洛安忆,“母亲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洛姐姐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而且她还曾经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 洛安忆见到这位淑妃娘娘出来的那一瞬间,顿时愣住了,这位娘娘五官俊美眸正神清,虽说穿着朴素,但气质绝佳,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岁数,又听她说话语速缓慢,便知她性子温和,顿时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款款走上前,笨拙地施了一礼,“草民……民女洛安忆见过贵妃娘娘。” 淑妃急忙将她搀扶起来,“我虽被封为淑妃,却不是贵妃。姑娘以后莫要以贵妃称呼。” “草……民女知道了。”洛安忆笨拙地应了一句。 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居然在这位娘娘面前如此的笨拙尴尬,这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母亲我决定,以后就让洛姐姐跟我在一起,师父说她就是我的福星。”宁旭尧开心的说道。 淑妃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半晌后才说道,“我看着洛姑娘确实是一个结实的姑娘,她若是跟在你身边负责保护你,或者是替你把关一些身边的人,倒也是不错的,只是你莫要忘记每月付给人家工钱才好。” “那是自然。我们之前就说好了,她做我的保镖,我每个月给她十两银子。”宁安挽着母亲的手,像个孩子一样。 淑妃笑道,“如此便好。” 宁安突然想起一件事,松开母亲的手问道,“不是说小林子在外面守着吗?怎么没有看到他人?” “过段时间不是你父亲的寿辰吗?一大早我就让小林子下山帮我采办东西去了,大约中午他就回来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淑妃慢条斯理地说。 宁旭尧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有没有好好的保护您。青莲和十锦我都是放心的,唯独这小子,最喜欢偷奸耍滑了。你们可不要包庇他。回来的路上我已经问过师父了,师父居然说他这段时间练功可勤快了。这真不像他。” 淑妃笑了,“毕竟人都是要长大的,更何况无尘也长大了,他又怎么还会像当初那样?虽然说他和你同岁,但是啊,你却不如他。” 宁旭尧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母亲,什么叫我不如他?明明是我哪一方面都比他做的好,是他不如我。您是我的母亲,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呀。” 淑妃宠溺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你又长高了一些,在你父亲寿辰的这段时间,你们俩一定要在山上好好的练功,我听你师父说,过段时间还有大事要做。你们可不许给他添乱。” “嗯,我们哪有空给他添乱呀,他说送我们回来之后,就会马不停蹄的赶往幻梦之国的遗址,还说要去寻什么水月宫,说那里面住了一位仙女,可以解决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希望师父这回能够马到成功。”宁旭尧一本正经地说。 淑妃却轻叹了口气。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三章 因好奇暗中跟踪 洛安忆被安排住在宁安公主的对面西厢房里,易川和可乐则住在后院的客房里。 天很快黑了下来,庵堂里晚上是没有饭吃的,这里修行的师父都讲究过午不食,因此淑妃也遵循了这个规定,天一擦黑便回房间休息了。 洛安忆饿的难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在寻摸着怎么样去找点吃的,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立刻坐了起来,披衣下床点上的蜡烛,然后打开门。 青莲端着一盘儿点心站在门外,“洛姑娘,这是娘娘吩咐我给你送过来的。她知道你没有习惯庵堂的生活。” 那点心看上去模样虽然不好看,但隐隐透露着一股清香,再加上洛安忆确实饿了,她急忙接过来,“多谢娘娘,多谢青莲姑娘。你这真是雪中送炭呀。我正饿着呢。” “嗯,那你慢吃。”青莲说完转身走了。 洛安忆把点心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吃起来,外面包裹了一层糯米里面居然是蛋黄,吃起来软糯可口,她很快把那一盘小点心全部吃完了,又喝了两杯茶。感觉肚子不是很饿了,才又很满足地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安忆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不亮的时候,她就被一阵兵戎打斗的声音吵醒了。听着外面打斗的声音,她顿时有些惊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急忙披衣下床去看。 却发现只不过是宁安和一个少年在比试武功——斗剑。 那少年的个头比宁安要高一些,长得眉清目秀。他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长发用红色丝带束起,看上去干脆利索。 宁安套了一件黄色的外衣,长发束起,飒爽英姿。 两个好看的人比剑,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她他们二人好像并没有发现站在门口观看的洛安忆。两人专心致志的比剑,你来我往,每一招每一式都由慢到快,再到慢,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进攻,两人无论是谁攻谁守,都是相得益彰,任谁也分不出个高低胜负。 长剑在月影下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两个人神情肃穆,几乎与这月色融合为一体,两人都沉浸在这武艺的世界里,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洛安忆看到精彩处,不由地拍手鼓掌,“好!” 二人却并未受到她的影响,依旧打得火热。约摸一刻钟之后,两个人才双双停手。 白衣少年揽过宁安公主的肩膀笑道,“行啊,这段时间在外面也没有荒废了功夫。我以为你回来之后就打不过我了。” 宁安公主打掉她肩头的那只手,“怎么可能,我每天就是不练功,睡觉的时候师父也会监督我在梦中练剑的。我可没有你这么好命,天天闲逛,师父也会夸你。” “宁旭尧你别胡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天天闲逛了?我下山去那可都是有命令的,再说了,你睡觉的时候在练剑,难道我就没有练吗?我的主要任务可是保护你,要是我不抓紧时间练习的话,师父恐怕会另派人来保护你,把我换了。到时候我哭都没地方。”白衣少年摇了摇头,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小林子,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宁旭尧收起长剑,“走吧,去后山上练功去。” “你羡慕我,别开玩笑了。”林无尘笑了,“我一介江湖草民与您这金枝玉叶可比不了。” 两个人完全无视了洛安忆的存在,勾肩搭背地沿着小路往后山去了。 洛安忆瞬间感觉有些不太舒服,她甚至觉得这位公主和她的青梅竹马的小侍卫,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看他们二人亲密的样子,像极了一对儿小情侣。洛安忆瞬间有些酸,于是就跟着他们去了后山。 后山很大,开始洛安忆还跟得上两个人的步伐,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有些气喘吁吁了,就在她停下了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再抬起头去找两个人的身影,却发现找不到了。洛安忆只好沿着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但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发现了一条岔路口,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沮丧地蹲在了路口。 其实宁安和小林子去后山的路上就已经发现了身后有人跟着。 林无尘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洛安忆,对宁安道,“那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 “少胡说,她只是师父找过来保护我的。”宁安嗔道。 林无尘偷偷地笑了,一只手勾住了宁安的脖子,“你别自欺欺人了,那姑娘一定是被你的美貌折服了,换做是我的话,我也有可能会喜欢你。不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宁安捶了一拳。“你找死是吧?” “不是,我只是觉得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你看明明有我这么好的一个护卫,你偏偏不带着,却非要在民间找一位面貌丑陋的姑娘来保护你,且不说那姑娘长相如何,单是她不会武功这一条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林无尘一边说一边笑了,“宁旭尧,你就这么听师父的话?你就不怕他几年之后也会如此包办你的婚事?” 宁安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这家伙少说两句会死吗?小声一点,别让她听见了。” “疼,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 宁安松开手,两个人沿着右边的那条路越走越远,不多时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洛安忆倒是没听见他们两个人的话,她站在那条路口寻思了半天之后决定往左走。 其实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灌木丛中。他们看着洛安忆往左去了,这才从灌木丛中走出来。 林无尘道,“你确定她不会迷路,你这个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 宁安点了点头,“她其实还挺聪明的,更何况咱这山上又没有什么埋伏,她就算是迷了路,也会有师父把她找回去的,再说了,她要是连这个关口都闯不过去,那还有什么资格保护我?” “那你就不怕她到处走的时候会有人偷偷跟着她走到咱们的练功之地?到时候外人要是知道了那岂不是很危险?”林无尘还是有些担忧。 宁旭尧却笑道,“如果是个人都能够轻易的找到我们练功之地,那师父的所有努力不都白费了吗?那个地方就是宋老狗派人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更何况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那里练功,都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而且我们这次回来也没有发现尾巴,有些事情她现在必须得知道。”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了,别啰嗦了赶紧去吧。”林无尘拉着宁旭尧往右边走了。 洛安忆走了很久之后发现前面是一片灌木丛,根本就没有路。她想要喊两声但又怕这样万一把他们两个人喊过来,自己又没办法解释,她有些后悔跟过来了,早知道舒舒服服的在屋里睡觉多好,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又沿原路返回。 当洛安忆再次走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她顿时多了一个心眼儿,为什么不去右边的那条路上看看呢?万一他们是走的这条路呢?于是她就大步朝着右边的那条方向走去。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右边的那条路居然也通向一个灌木丛。洛安忆看着那低矮的灌木,不禁叹道,“不可能吧,既然走到这里没有路了,那他们两个又会去哪里呢?” 洛安忆四下里观察的,她发现灌木丛有一个很小的狗洞。于是就匍匐着从那条狗洞里钻了进去,这一进去可不要紧,她顿时发现了新大陆,只见前面是一处很开阔的场地,那场地的一端有一个宽敞的山洞入口,“这里居然别有洞天!我的天哪,有点像桃花源哎。” 洛安忆很是惊奇,于是慢慢地走向了那个山洞。她不禁幻想:这山洞之内是不是有宝贝?若是能在这里面找到宝藏,那可就发财了。一面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这时候的天已经大亮了,洛安忆很快钻进了山洞之中,山洞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黑暗,反而他揉了揉眼睛,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山洞,发现山洞很干爽,而且有的石壁上竟然还放着长明灯,难怪这个山洞没有那么黑暗,原来是有人在山洞里放了灯。 看来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宁安他们平时练功的地方了,这里可真是幽静,确实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 洛安忆继续朝前走,她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直到走了很久之后,她听见有水流的声音,于是循声走了过去,可是当她走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而自己的面前则是宽敞的瀑布。 洛安忆后退了一步,那些水气被风推进来,打湿了她的衣服,隔着那一层淡淡的水雾,她隐约看到在那对面有两个男人是身裸体的在练功。隔得有些远她看不清究竟是谁。与此同时,她也有些诧异:这么大的水帘他们究竟是怎么越过去的?而且看样子他们两人像是在水潭之中。难道他们会水上漂?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四章 瞒身份雌雄难辨 就在洛安忆充满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的时候,一条蛇从她脚下钻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叮了她一下,洛安忆顿时觉得脚下一疼,低头看去,那条蛇已经钻入草丛中不见了。 那条蛇是这山洞里独有的一种毒蛇,虽然看上去细小,但它的毒性却很大,洛安忆顿时觉得一阵窒息,身子晃悠了两下,便栽进了瀑布之中。 这时对面的两个黑影也看到了她,便奋不顾身地游了过来。 林无尘一个猛子扎入水底,很快便将洛安忆救了上来,他拖着她笨重的躯体上了岸,对身边的宁旭尧说道,“我衣服里有药,快去拿来。” 宁旭尧不敢有片刻的耽搁,立刻跑回山洞里将林无尘带的药拿了出来。 林无尘看着洛安忆脚上的小红点儿,“又是细蕊蛇,还好我带药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匕首,在那个小红点上划了一道,然后把那些血全部挤了出来,接着迅速的给洛安忆的脚上上好了药,待包扎好之后,他看向宁旭尧,“我刚才还说她找不到这里来。没想到她还真的找了过来,看来还是你说的对,这丫头确实挺聪明的。” “那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看人一向挺准的。” “切,少来了,还不是师父帮你挑的人?哪里就是你自己看的人了。你这家伙就是喜欢抢功,这点不好,以后要改一改。不过她确实比平常人有耐心。刚才她肯定也看到咱们俩了,你的秘密只怕保不住了,要不干脆……”林无尘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宁旭尧笑道,“你要是早想杀她的话,就不会救她了。刚才何苦要浪费那些药呢?” “岂止是浪费了药,我还浪费了精力呢。”林无尘耍贫嘴道。 宁旭尧摇了摇头,“其实师父也给我暗示,昨晚上我曾经与他商量过,是否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师父说要待她去发现,倘若她有所怀疑的话我就如实告诉她,倘若她并没有发现什么,那就一直瞒下去。” 林无尘叹道,“你可真是一位苦命的王子。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不觉得现在越来越难了吗?就算你练了这么多年的假声,甚至以假乱真的,能让人觉得你是个女人,可到头来不还得要继承大业?师父出的好主意……” “这也不能怪师父,要怪就怪当年,祖父真的不应该让一个宦臣做辅佐重臣,母亲说,当年的几个王子都是受他的毒害而亡,倘若他知道我是男儿身,必定也会让我早夭。你看这两年他开始对我追杀,很有可能是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宁旭尧叹道。 林无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说,我都会陪你撑下去,我已经陪你演了这么多年戏,人家都以为我跟你是青梅竹马,看来以后我要想娶媳妇,只怕困难的多。到时候你得给我好好解释。” “解释什么?就你这容貌与才华多少女子都巴不得要嫁给你呢。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可以让父皇给你指婚。”宁旭尧笑道。 他们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洛安忆渐渐地苏醒了过来,两人一时之间也没有察觉。 洛安忆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光膀子的大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她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脚上的疼痛感,她盯着宁旭尧看了半天,“你,你怎么跟宁安长得这么像?” “我就是宁安公主。”宁旭尧坦荡地说道。 洛安忆有些瞠目结舌,“你……你不是个女孩吗?你怎么是个男人?这……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宁旭尧笑道,“你可能确实是在做梦,等一会儿醒过来,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忘掉,你要记得的不是宁旭尧,而是宁安公主。” 洛安忆扶着额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这才想明白当时宁旭尧为什么死活都要戴着围巾,原来并不是要遮挡什么伤疤而是为了遮挡住他的喉结。而她有的时候会恍惚这公主是个男人,原来那一瞬间的恍惚并不是错觉而是敏锐的直觉! “既然你醒了,那我送你回去吧,记住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对任何人讲,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林无尘义正言辞地说道。 “等会儿等会儿,让我反应一下,既然她不是公主,那为什么要冒充公主呢,你们这不都犯了欺君之罪吗?不只是欺君,你们连天下所有人都瞒过去了,这……是不是玩的有点大?”洛安忆这时候才感觉到脚隐隐传来一股疼痛感。 林无尘邪魅一笑,“你最好不要对旭尧的任何事情感兴趣,他是未来的国君,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任何对旭尧不利的事,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够抓到你,并且将你碎尸万段。” “你别给我威胁这一套,我知道了。我记得旭尧曾经说过,国朝没有王子,看样子都是被那个奸佞之臣害死了,我猜想你妈生了你肯定也怕被那家伙害了,所以就对外宣称是个公主,于是就以公主的身份来养着你,现在那个姓宋的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才四处追杀你。你们放心,既然事情我都猜出来了,那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毕竟你人也不错。”洛安忆心说,“主要还是长得太倾国倾城了。” 宁旭尧微微一笑,“你推理的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这招瞒天过海也只是暂时的,等到杀了宋哲远以后,我的身份会昭告天下的。” “洛姑娘,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旭尧的秘密,那么以后我们三个人就是绑在一条藤上的蚂蚱,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多嘴。这个秘密除了娘娘和我之外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林无尘说道。 洛安忆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你们今天早上的时候为什么会在我的窗前练功了,就是为了把我吸引在这里,然后告诉我这个秘密,可你既然不相信,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 林无尘笑道,“旭尧作为公主,身边自然少不了侍女,可十锦毕竟是个小孩子,不能够照顾他,也不方便照顾他,而你就不同了,你长的五大三粗,旭尧对你不会心生杂念,照顾他很方便。更何况你以前就是人家的下人,又知道如何照顾闺阁小姐,因此选你是最合适的。” 我去,不带这么损人的吧!洛安忆心中有些怨气,想起刚才过来的时候费的那番力气,她说道,“你们既然决定把秘密告诉我,为什么还要把我耍的团团转?” “旭尧说你很聪明,我想试试,而且你作为他的近身丫鬟,自然应该懂得随机应变。刚才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小考验而已,我们当时还在说,如果你通不过考验的话,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这个秘密你也不配知道,好在你通过了考验。”林无尘很快将衣服穿上了。 宁旭尧也穿好了衣服,“你今天晚上在北厢房里陪我母亲说说话,她会有很多事情交代给你。也会解开你心里的很多疑惑。” 洛安忆脑子里到现在还有些不太清醒,她总觉得这一刻像是在做梦一样,尤其是面对着这两大帅哥,她更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林无尘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将她背在了身后。“你的脚受伤了,我现在就送你出去,记住出去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来过后山的事,如果晚上娘娘问起来,你可以如实禀告。其他的人千万莫说。” “你真是啰嗦,这种话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洛安忆虽然嘴上嫌弃,可是被一个大帅哥背着,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林无尘很快便背着她出了山洞,他一路施展轻功,不多时便回到了前院儿,他将洛安忆放在门口,“现在已经开始吃早饭了,你赶快回去吃点东西吧。别人问起来……” “我就说自己不小心被蛇咬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洛安忆回头对林无尘摆了摆手。 她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十锦把饭菜摆在了她的桌子上,那丫头抬起头来对她莞尔一笑,“洛姑娘快来吃早饭了,哎呀,你的脚怎么了?怎么这衣服也是湿淋淋的?” 洛安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刚想去那下面看看风景,结果一脚踩空摔到那边的小溪里了,可巧那西里面居然有水蛇,那东西咬了我的脚,还好林公子从那里经过,将我救了回来。” 十锦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难怪这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外面那溪水确实很好,但是里面有很多细小的黑蛇,小林子说都是毒蛇,他平时都不让我们靠近那条小溪。洛姑娘以后再也不要往那边去了。” 洛安忆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多谢唐姑娘提醒。” 十锦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外衣脱下来,“这衣服都湿了,穿着怪不舒服的,洛姑娘还是赶紧换换吧,我一会儿过来拿你的湿衣服帮你洗了。”说完出去了。 洛安忆只好走到衣柜前,找了两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了,这才坐到桌前开始吃饭。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五章 忆往昔明争暗斗 洛安忆刚吃完饭又有人敲门。这回来的是青莲,她恭敬地走到洛安忆身边,小声道,“洛姑娘,娘娘有请,请跟我来。” 洛安忆便跟着她出了门,她发现这丫头并没有将她带到淑妃的房间,而是往后院走去。便上前去跟她并排走,“青莲姑娘,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 “姑娘现在莫问。马上就到了。”青莲一手提着灯笼,扶着裙摆,款款来到后院,她停下脚步,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洛安忆,“洛姑娘穿过那条巷子。就能够看到一个小小的庵堂。娘娘在那里等你呢。” 洛安忆接过灯笼,“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青莲摇头,“娘娘说了只能让洛姑娘一个人过去,你快去吧,别让她久等了。” 洛安忆这才大胆地往前走去,这短短的一段路,她却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心里忽然有个感觉,似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而与宁旭尧的相识,似乎也是安排好的,并且是他这边的人安排的,也许一开始她就是被选定的那个人,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狭窄的小巷通往一个狭小的庵堂,洛安忆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总感觉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她走到庵堂门口的时候,看见林无尘站在门口对她微笑,她冷着脸将手上的灯笼塞到了他的手上,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林无尘看了她一眼,“你好像不高兴,谁招惹你了?” “哪敢,谁也没有。”洛安忆小声的回了一句,依然没有给他笑脸。 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一个亲切的声音——请进吧。 洛安忆这才推门而入。 房间很小,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烛台,烛台上插了四五只蜡烛,白色的烛光将整个房间照的很亮。 桌子的正上方是一张观音图,在观音图的正下方有一个香炉,里面燃着着三只香。 淑妃一身素衣跪在观音图前双手合十,口中小声的念念有词一番,几分钟之后她才回过头来看向了洛安忆。“走,咱们到里面去谈。”她说着起身走到西面那边墙,那边有一个小书架子,书架的顶层上有一个陶瓷的花瓶,淑妃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花瓶那书架便闪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想不到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居然也有密室。洛安忆心中暗暗的感慨了一声。然后跟在淑妃身后\进去了。 密室也不是很大,但好歹比刚才的房间大那么一点儿,里面很亮堂。有一张巨大的石桌,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 淑妃在桌前坐下来,她对洛安忆和善一笑,“坐吧洛姑娘。” 洛安忆便坐在了她旁边,她感受着这位昔日美人的气场,稍稍的有些局促,虽然偶尔会感觉这女人很亲切,但想到她的身份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淑妃笑道,“你不要紧张,我今天找你来,只不过是想跟你说一些事情。” 洛安忆搓了搓手,“哦,您说吧我听着呢。” “想必,尧儿那孩子已经把他最重要的东西说给你了,他那个秘密就是他的身家性命,这个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个秘密我保守了十三年,当然这个秘密也不会永远的保守下去,毕竟这孩子是国朝的希望,将来有一天总是要继承大统的。但是这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你也知道像这样的秘密他越长大就越难以保守。”淑妃开门见山说道。 洛安忆很认真地听着,心想这女人倒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既然你这么实诚,那我也只好付出自己的真心呗。“娘娘请放心,我绝不会对外宣扬的,你若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发个毒誓,如果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淑妃笑道,“洛姑娘倒也不必说这样的话,我们若是不相信你,也不会选你。” 洛安忆心里戈登一下:难道自己刚才的那个猜测并不只是猜测? 接下来淑妃的话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尧儿的师父是国朝的大国师,这一点我相信你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这个国师是隐形的。因为在先皇临终之前就已经废除了国师之职,而云先生继承了他师父的衣钵,与此同时也受到了陛下的重视,陛下也曾想恢复国师一职,但众位大臣皆不同意,便作罢了。”淑妃目光深远记忆似乎回到了从前。 云瀚卿虽然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但始终没有一官半职,他的年纪与皇帝相仿,两个人可以说是志趣相投,皇帝便将他留在宫中,为自己占卜做事,但这又触及到了一些文武大臣的忌讳,他们觉得皇帝不应该沉湎于术法、术士。那些人在宋哲远的怂恿下,日日上书要求将云瀚卿赶出朝廷。 迫于这些人的压力,皇帝不得不将云瀚卿逐出了宫廷。 离开宫廷之后的云瀚卿自在了许多,他四处游行学习,周游列国之后,他学习了很多的秘术,有一日他算到了国朝的危难,于是便进宫请求见皇上一面,但在那些大臣的阻力之下,他最终没有见到皇帝。 “云先生失望至极,便打算隐居山林再也不管国朝之事。”淑妃轻叹。 “那他后来又怎么成了旭尧的师父?”洛安忆问道。 “此事说来也是巧合。”淑妃坐下来继续说道,“十六年前,陛下在太后的旨意之下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选秀,那一年我与很多人一起进了宫,我因为才貌出众,被陛下一眼相中,封为美人赐了单独的别院。当年与我一同进宫的几位美女,也都先后封了不同位分,却没有我的待遇好。甚至有的都很悲惨……” 说起当年的往事淑妃眼角泛起了泪花,“不过他们却都很争气,大多都在半年之后有了身孕。这让陛下很开心,于是便日夜去探望那些有身孕的妃子们,日渐对她们关怀多了。这些都是她们的福分,却也是她们的劫难。” 兴元十一年,淑妃入宫第一年。她因才貌出众颇受皇帝的喜爱,曾有一段时间,皇帝陛下夜夜都留住她的闺房之内,对其他美人则不闻不问,这便引起了其他美人的不满与嫉妒。 淑妃生性淡泊,自然也很快感受到了周围氛围的不对劲,于是便细心的劝说皇帝一定要对其他的妃子雨露均沾,皇帝虽然不情愿,却也听了她的话。 半年之后,很多妃子都传来有孕的消息,这让皇帝陛下非常的高兴。可高兴没多久,那些妃子竟然大多数都小产了! 一时之间宫内便开始有了传言,说皇帝陛下不适宜有儿女,甚至传言说国朝必于这一代亡。皇帝陛下闻之,自然震怒。便下令捕抓制造谣言者。 毕竟在这一批秀女入宫之前,他曾经也娶过几个妃子,先后也生了几个孩子,还都是男孩。只不过那些孩子都没有活过三岁。有一个甚至刚出生两天就死了。 太后觉得皇帝还是女人太少了,于是为了开枝散叶就进行了选秀,这一回为皇帝选了七八个女人进宫。 而那些怀了身孕的嫔妃们,都不约而同的失去了孩子,她们都是第一次做母亲,难免在悲痛之余都会胡思乱想,总觉得是有人要害她们。 这些人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就很容易会意想一个假想敌。并且对这个假想敌恨之入骨。 最开始她们选了一个女人,但很快她们就放弃了,因为那个女人三个月之后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于是这些人又很快转移了目标,她们认为是当初最受宠的淑妃,用巫术诅咒了她们,于是这些人就开始明里暗里的针对淑妃。 风和日丽的一天,淑妃坐在御花园的湖边,欣赏着湖中的荷花,这时,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那女人正是最近非常受宠的丽妃。 淑妃不愿多事,起身就要走。 丽妃叫住了她,“蓝姐姐,你陪我坐坐吧。这宫里都没有几个说话的人,最近宫里的氛围有些诡异,大家都不出门了,蓝姐姐,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淑妃回身坐下来,“在屋里闷久了,有些不太舒服,出来透口气,妹妹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 “我在学着做小孩子的衣服。”她一边说着一边炫耀式的摸了摸小腹,“昨天我才知道的,太医说已经三个月了。” “那要恭喜妹妹了。”淑妃诚心说道,“咱们这公里的氛围确实有些压抑,也确实该来几个小朋友帮我们改善一下氛围了。” 丽妃的唇角露出一抹伪善的笑意,“是啊,就怕还是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残害,姐姐你说呢?” 淑妃自然听出了她言外之意,她微微一笑,“希望陛下早日查出这位有心之人。” “嗯。抓出来的话最好能把她碎尸万段,丢到这湖里去喂鱼。”丽妃说完掩口大笑,接着她起身走到了湖边。“姐姐,这满池的荷花可真漂亮。”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抓离的最近的那一大朵粉红色的荷花。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六章 坦诚相交托性命 “我看她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危险,于是就赶紧走上前,想要拉她一把,却没想到我上前的一瞬间,她却跌入了水中……”淑妃叹息道,“我当时有些惊讶,也有些害怕,想要去救她,可我并不会水,我走到湖边想要拉她一把,这时我看见水中竟然晕开了一抹红色。我当时吓坏了,真不知道如何才好的时候,一个人影跳进了湖里。很快便将丽妃救了上来。” “难道她是故意要陷害你的?”洛安忆也曾经喜欢看那些宫斗剧,此时她想到了陷害二字,毕竟有些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淑妃点头,“她确实是故意的,因为当时她看到了皇上,也很确定陛下当时看清了我们俩,于是就趁着我跑过去的时候掉进了湖里,就造成了是我将她推下水的错觉。陛下将她救上来,她昏迷了一整天才彻底清醒过来……太医说她的孩子没了。” 果然是一出好戏。洛安忆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是他们设计好的吧?明摆着是要拉您下水。” “丽妃知道她孩子没了,就大哭大闹,对陛下说,我是灾星,还说之前嫔妃们的小产都是我用巫术诅咒的,她要求皇帝对我严惩。陛下也很痛心,心心念念盼来的骨肉就这么没了,但他对我还有一丝旧情,便罚我禁足半年,罚俸三个月。”淑妃叹道,“就在我禁足半年的那段时间,太后过世了,宫中也先后死了几个妃子,而关于我的那些流言蜚语也逐渐的减少了许多。” “那您后来怎么又被赶出了宫?”洛安忆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淑妃淡然一笑,“也不算是被陛下赶出来的,是我自己请命出来的。那年夏天国朝大旱,接连大半年都没有下雨,田里的庄稼都被旱死了,百姓没有粮食,京城难民来了一批又一批,皇上心急如焚便去国朝的五大仙山求雨,可最终也没什么成效。我当时也不想在皇宫里继续呆下去了,便向皇上请命出宫在灵台山的宁国庵里修行,真心实意的为百姓祈福,日夜为他们抄经,帮助陛下排忧解难。” 洛安忆听了她的话,不禁有些佩服。 “陛下见我一片诚心,于是就封我为淑妃,派人将我送到了这里。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孕在身,直到几天之后我才发现,于是我便给陛下写了一封飞鸽传书将此消息告诉了他,陛下很高兴,第二天便派车马来了灵台山看我,他当时执意要接我回宫,我想起那些未能生下自己孩子的女子们,顿时有些害怕,便以为百姓祈福为由拒绝了回宫。”淑妃叹道,“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决定也真是非常正确的。皇帝虽然有些失落,但我告诉他,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他不能将这消息告诉任何人。也许他太害怕失去孩子了,便没有将这消息公之于众。于是十三个月之后我顺利生下了尧儿。” 洛安忆有些吃惊,“十三个月?您居然怀胎十三个月?”除了哪吒是超常长怀胎生下的,她还真没见过哪个小孩在娘胎里呆过那么长时间,更何况哪咤还只是虚幻的人物。 淑妃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得知自己有身孕之后,头一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金色的龙在空中飞舞,第二天陛下就又来了灵台山,这次是他和云先生一起来的,他说他不放心我在外面养胎,于是就把云先生带了过来,嘱咐我说以后若是生的男孩便一定要随他回宫,并且还要拜云先生为师。” “难道说陛下与云先生私底下还有联系?” 淑妃笑道,“当年云先生也是不愿意就那样回归山野,于是书信给陛下,希望陛下能够再次重用他。而恰在此时我有了尧儿,陛下便让他来灵台山守护我。就这样云先生就成了尧儿的师父。” 洛安忆说道,“这位云先生确实了不起。” “他本事很大,在灵台山陪着我们母子住了五年,五年之后他便四处云游去了,直到这几年才又回来了。” “那旭尧瞒天过海之计,也是这位先生的主意喽?”洛安忆坚定的认为男扮女装这个事情,一定就是这位先生的馊主意,因为的太像他的风格了。 没想到淑妃居然摇头道,“并非是他的主意。而是我的驻梦师宫深雪的主意。” 洛安忆隐约想起来当时宁旭尧给她提到过的驻梦师,此刻又听他母亲说起来,便顿时来了兴致,“以前旭尧跟我提起过驻梦师,我不知道是什么,那位女子很厉害吗?” “她算不上很厉害,但却能预知未来,她是我这么多年来的朋友。可笑的是在她生前我并不认识她,她曾在兴元十一年与我一同入宫,又在那年冬天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她死后三个月才被人发现,当时大家竟然不知道她是一位婕妤,若不是大家发现了她的珠宝首饰,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淑妃叹道,“我来了灵台山的第三个晚上,她就来了我的梦里。那天晚上我梦见了宫里的梅园,那一园子的红梅开得如火如荼,梅香四溢,白雪徐徐而下,我独自一个人穿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走在梅林之中,听见一阵歌声,我便被吸引了,直到走到最尽头,我看到是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子在梅树下跳舞唱歌,那女子也许看到了我,但是并没有停下来。她跳的舞很好看,是我看到过最美的舞姿,我当时没有觉察出自己是在梦幻之中,还以为自己仍旧在宫里,我便问她是哪一位美人儿?她当时并没有回答我,伸手折了一支红梅,笑着问我,‘你说这红梅颜色鲜艳不鲜艳?’我当时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便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她再次笑了,‘这红梅需得吸血,才开的妖娆。’然后她将那一只红梅扔在脚下,‘你想要保住你儿子的性命,一定不要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就连皇帝陛下也不能知道,你要告诉大家,他是一位公主。这样他才能够生命长久,将来才可以继承大统。而你也会因此荣耀万丈。’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我却将她的话牢牢的记住了。我在想要问她些什么时,她却像一阵白烟一样消散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难道她真的是先知?”洛安忆有些不可思议。 淑妃笑道,“她自己也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人死了就往往先知了。我想她大概就是先知。我在生活中遇到的很多难题,大多数都是她帮我出的主意,很多时候也都是她的想法是对的,包括这一次。” 洛安忆一愣不明白她要说什么,“什么这一次?” 淑妃淡淡一笑,“包括这一次为尧儿选贴身侍女。” 看吧,果然是被他们设计了!洛安忆无奈地点了点头。 “从去年开始,尧儿的身体已经慢慢的有了男人的体貌,云先生说长此以往,早晚有一天他会被人发现,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在把宋哲远打倒之前,不能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我才无奈地给他戴上了围巾。”淑妃叹道,“好在他这孩子也很懂事。” 关乎性命的事情,搁谁身上都会懂事的吧?洛安忆心道。 “驻梦师说,我必须要给他选一个贴身的侍女,这样才能够方便照顾他的生活,可是我们选了好几个人都不太合适。深雪便说当此一职的人也只有你。” 洛安忆再次张大的嘴巴,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她居然知道我?” “她当时只说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让我们去那个方向寻找,尧儿任性趁我上早课的时候,独自离开了灵台山,去寻找那位贴心侍女……” 洛安忆说道,“原来梨花所经历的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哪有那么多的偶然事件?很多偶然,若是被精心设计过之后,也都成了必然。就像你必然会遇到尧儿,也必然会救他性命。这件事我对你一直心怀感激。今天晚上我之所以能与你赤诚相谈,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照顾尧儿。”淑妃一把握住了洛安忆的手,“从今天开始,我就把尧儿的身家性命交托给你了,他好我便好好的,他若有半点差池,我便也不会独活。” 我的妈呀,这弄得我压力倒挺大的,这简直就是巨大的道德绑架好不好?洛安忆心中暗叫:你们都没同意就选择了我,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之前问过我同意没有?现在又是托福身家性命又是……哎!洛安忆重重地叹了口气,“娘娘您放心,我一定尽我的全力去保护宁旭尧的。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他。”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淑妃握紧了洛安忆的小胖手。“你放心,以后你们有任何事情都要直接告诉我,就算我不能帮你们解决,我相信有人也会帮你们解决的,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 洛安忆也有些感动,她越发的思念起自己的母亲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七章 话别离心绪难平 洛安忆听淑妃说了。这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顿时觉得自己竟然背负了很重要的任务,她想看来这趟穿越之旅并没有白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爷给了她这么重要的任务,也算是看得起她。洛安忆心中坦然了许多,她真诚的和那位高贵典雅的女士又聊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出来了。 走出门的时候,林无尘将手上的灯笼又递给了洛安忆,“洛姑娘请吧——” “thankyou.”洛安忆面无表情的接过灯笼,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林无尘追了上去,“三什么?你什么意思?” 洛安忆回头一笑,“没什么意思,我是说谢谢你。” 林无尘依然追着她走了几步,“小的以后还得仰仗姑娘,不如就由我送您回去吧,看你的腿脚也不太方便,万一摔倒就不利于伤口复合了。” 呵呵,真是会见风使舵。洛安忆对他微微一笑,“以后真的要仰仗我?” 林无尘见她的笑容有些不太简单,顿时有些犹豫了,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额……那个……娘娘不是说……” “哼,一看你就不是真心的。算了,我自己回去,不麻烦你了。”小样还治不了你了?洛安忆推开他,大步出了那小巷子。 林无尘无奈地笑了笑,“这姑娘还真是有个性,要是再长得漂亮点儿……” “再长得漂亮点儿……你难道还要娶她吗?”宁旭尧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无尘面前。 无尘撇嘴,“娶她的话恐怕有点困难,这性子就算娶回家去也弄不住啊。” “可是,洛姑娘性格真的很可爱,我保证你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宁旭尧笑道。 林无尘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不过也是,这样的女子貌丑不致惑君……”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上就挨了宁旭尧几拳,“你这货每天不打就不舒服是吧?” …… 洛安忆回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天晚上淑妃跟她说的那些话,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一下子坐了起来锤手顿足的懊悔道,“白说了那么多,怎么居然没有谈价钱呢?不行,明天得跟宁旭尧说说,我可不能白给他做保镖。” 洛安忆再次躺下来,依稀记得宁旭尧之前好像跟她谈过价钱,一个月给她十两银子?可是十两银子有些太少了吧?像他可是国朝唯一的王子欸,怎么说一个月也得付她一百两银子吧?一个月一百两,那十二个月就是一千二百两,这样跟他干上几年的话,自己就发财了!到时候也会家财万贯。我的天哪,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就算嫁不成高富帅,这一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想到这里洛安忆的嘴已经咧到了耳朵根,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这时候睡在她身边的黑猫,似乎窥测到了她的想法,很不屑的叫唤了两声。 洛安忆抬手摸了摸那只黑猫,“灵儿,咱们会发财的,到时候咱们可就是人生赢家。不过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抠门的连一百都不给我?” 黑猫又叫唤了两声,这两声听上去像是在吵她,似乎根本就不同意她的观点。 洛安忆又想,这个年代的银子确实是稀有之物,别看宁旭尧是国朝唯一的王子,他母亲就算肯花大价钱,也不会每个月大方到给她一百两银子。这样想着她又渐渐的有些失落,“还是睡觉吧,做梦才是最划算的,梦里面啥都有。” 外面再次下起雨来,秋天的雨细腻缠绵,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洛安忆就被凉风冻醒了,吹的她打起了喷嚏。 唐十锦那丫头在她还没下床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厚一点的衣服,为她送了过来。“娘娘说天气转冷了,洛姑娘一定没带多少衣服,这几件衣服你先将就着穿,过段时间会为您做新的。” 洛安忆感激的接过衣服,“多谢娘娘了,也谢谢唐姑娘。” “这些小事都是我应该做的,洛姑娘作为上宾不用感谢,若在生活上缺少什么,只管和我说,或者是和青莲说都是一样的。您赶紧起床梳洗,我这就把早饭给您送进来。”小姑娘说完起身离开了。 洛安忆有些不好意思:这人家把自己找过来是为了照顾她儿子,可是她呢,却成了被人家丫头照顾的对象。 她一边寻思一边穿衣服,那衣服确实有些厚实。她穿上之后感觉身体更加臃肿了,洛安忆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感慨:“看来还得继续减肥,否则就算自己走上人生巅峰,也没人看得上。” 她话音刚落,青莲就把早饭给她端了过来。洛安忆看了一眼是粥和包子,她对青莲说道,“青莲姑娘,吃完早饭之后我要做什么呢?” 青莲微笑道,“娘娘说了,你们这两天刚刚上山,对这山上还不太熟悉,更何况若姑娘昨日伤了脚,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吧。你的朋友们就让公主陪他们在山上转转,易公子不是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吗?” 洛安忆突然想起她的结拜大哥来,不,确切的来说是准结拜大哥。她拍了拍脑门,“好了我知道了,吃完饭我得办一件大事儿。” 青莲微笑着离开了,洛安忆很快吃完了早饭,于是拄着一根竹棍儿去了后院找易川和可乐,这两天她只顾着解决宁旭尧的事儿了,都没有跟他们两个人说上一句话,更是把和易川结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是青莲说明天易川就离开了,说不定这一次她也就错过结拜礼了。 易川和可乐也吃过了,早饭他这时候正在教可乐练剑。 可乐看见洛安忆立刻收起手上的剑,“梨花,这两天在山上都没怎么见你,你怎么受伤了?” 洛安忆挥了挥手,“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小时候上树爬墙经常受伤,就是才来的时候对着山上比较好奇,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易川笑道,“也只有受点伤,才能够让你安静几天。” “大哥,你真的要明天走吗?”洛安忆有些伤感地问。 “嗯,这灵台山的风景我也看过了,而且你们也都找到了很好的归宿,我也就放心了。趁着现在天气还暖和一点儿,我回山上看看师父,倘若再冷了,山路就不好走了。”易川说着上前搀扶洛安忆。 “我没事儿,更何况现在我的脚已经不疼了。既然大哥已经决定了,那我就祝你一切都顺利。还有……”洛安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结拜礼……” “虚礼就算了吧。你既然已经叫了我一声大哥,那我们就算已经结拜过了。”易川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琥珀色的玉石,那玉石饰品做的虽然不是很精致,但看上去也很漂亮。“这是我曾经在南疆得到的一块儿黄玉,据说可以保佑人趋吉避凶,就当是做哥哥的送给妹妹的礼物吧。”说完塞到了洛安忆的手里。 洛安忆顿时感动不已,与此同时又有些尴尬,她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块像样的礼物来还礼,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这多不好意思啊,你看我过来也没带什么礼物。” 易川爽朗一笑,“你只要过来就非常不错了,以后要经常给我写信。有什么难事也只管说给我听,我若是不忙的话,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洛安忆很感动,易川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二个对她如此好的人了。第一个人不用说就是他身边的可乐。 但是易川对她的好和可乐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可乐的好是带着一定的“目的”性,那易川对她的好完全是无私的,就是亲哥哥对自己妹妹的那种感情。 在现实社会之中,洛安忆是没有亲哥哥的,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被哥哥保护的感觉。她现在算是弥补到了当初没有哥哥的遗憾。 “傻丫头,你哭什么?”易川抬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我们又不是以后不能见面了。” “嗯,我只是有些感动而已,我以前没有哥哥,不知道被哥哥疼爱是什么感觉,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所以很感动啊。”洛安忆笑起来。 这时候宁旭尧和林无尘走了过来,林无尘对洛安忆眨了眨眼睛,“洛姑娘,你的脚都伤成那样了怎么还到处乱走呢?快回屋休息去吧。” “要你管吗?我的脚伤成什么样子,我自有分寸。” 宁旭尧从怀里摸出一瓶药递给了洛安忆,“这是师父给我的药,你用开水化开吃一颗下去,三天之后脚上的伤就会好的差不多了。” 洛安忆自打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再看他的女装和听他的女声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她有些不自在地接过来,“谢……谢谢公主。” 林无尘上前搀扶住了她,“洛姑娘还是我扶你回去吧。” 可乐却不乐意了,他也走上去搀扶住了洛安忆的另一只手,“梨花还是我扶你。” 洛安忆两边看了看,很不耐烦的对他们吼了一句,“都给我滚远一点!本姑娘自己会走。”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八章 回皇宫偶遇锦安 洛安忆在吃了宁旭尧给她的药之后,伤口果然很快好了起来,没有几天就能够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了,更重要的是被咬的部分竟然没有留下疤痕。 易川在灵台山呆了两天之后离开了。他决定回须弥宗重新学艺。临走之时大家都去送他,洛安忆也终于赶在易川临走之前为他亲自做了一个香苞,并在里面放了几味香草作为回礼。 那香苞虽然做得简单,但好歹也是她亲手做的,针线角有些笨拙,不过她也是尽力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八月初,八月初九是皇帝陛下的寿辰。七月份的时候,淑妃就在考虑为皇帝送什么礼物,思来想去也没有选好,最后还是将这一难题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说是交给儿子,实际上还不是交给了洛安忆? 也幸亏洛安忆头脑灵活,她把前几天准备好的寿礼拿出来给淑妃察看,又说了一番寓意,淑妃眉开眼笑,连连夸赞她,说自己没有看错人。 洛安忆为此很是得意。 灵台山距离京城大约三百里左右,驾车而行走大路的话,约摸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够赶回宫内,为皇帝祝寿也是一件大事,因此八月初二这一大早,淑妃就盛装打扮了一番,带着洛安忆和旭尧他们一行人下山赶往了京城。 大约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回宫,因此八月初三的一大早宫内的几个小内侍就等在了京城南门的门口,迎接着他们。 这是洛安忆第一次入宫,因此显得很紧张。她坐在马车里不断的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紧张的情绪。 宁旭尧则看着她笑了笑,“你不用太紧张,我父皇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他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年人。非常的和蔼。” “你说的这都是废话,你的父亲在你心里肯定很和蔼可亲,关键是他是国家领导人,他是皇上啊。我一个江湖草民何德何能可以和他老人家共进晚餐?想想都激动。”洛安忆说着再次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她拍了拍心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她记得以前也见过很多重要的人物,尤其是第一次拍戏的时候,经纪人小梅姐带她去见那个制片人,当时她听说那制片人很严格,心里很紧张,以至于在跟人家吃饭的时候,她大气都不敢出,那一顿饭吃下来,她感觉就像是受刑一样。 现在的心情几乎跟她第一次去见那个制片人是一样的。洛安忆慢慢的平复了一下心情。 旭尧见她太过于紧张,便拉过她的手握住了,“别紧张,你现在只把他当做是我的父亲,不要当他是皇上。” “嗯。”洛安忆小声的应了一句,这一刻她突然感觉一股电流袭遍全身,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急忙低下头去,那只手被他握住的感觉真好啊,就像是吃了美食一般,整颗心都是幸福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初恋的感觉。 宁旭尧没有看她,而是将头转向了窗外,此时马车已经进了皇宫。 唐十锦小声道,“公主,一会儿去向群妃请安,奴婢还要跟您一起去吗?” 旭尧道,“你就陪我母亲吧,我一会让小林子和洛姐姐陪我一起去。” “奴婢知道了。”唐十锦应了一声。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十锦打开车帘子看了一眼,原来已经走到了淑妃旧住址,她立刻下了车,站在一旁挑着帘子,“公主到了。” 淑妃并没有和他们一辆马车,这个时候淑妃的马车已经走到了院内。 宁旭尧跳下车来,大步去了屋内。 洛安忆慢慢的下了车,她刚下车就看见林无尘牵着马走了过来。他认真的打量了洛安忆几眼,“你脸怎么红了?” 洛安忆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想起了刚才被宁旭尧牵手的一瞬间,她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却固执道,“你的脸才红了呢。” “还嘴硬,你让十锦看看,咱俩到底谁脸红?”林无尘将手上的马缰绳递给了赶过来的一个小内侍,然后拉过洛安忆去找十锦。 洛安忆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呀,我刚刚只不过是在车里打了个盹儿,也值得这么认真?” 无尘道,“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难不成是在想我吗?” “呸,少来,你的盲目自信究竟是谁给的?还是说天生的厚脸皮呀?”洛安忆说完大步跑进了院内。 林无尘笑了,“你的丫头最好要说实话,否则你可就惨了。” 淑妃休息了一会儿,就派青莲去了皇帝的住所打探情况。如果皇帝没有在批阅奏折的话,她就过去探望一下,顺便请安,但如果他在忙的话,自己就在这里休息,等明天一大早再去向他请安,这是礼节。 不大一会儿青莲就回来了,她说皇上现在虽然没有忙着,可是前两天偶感风寒到现在还是没有好利索,陛下的意思先让娘娘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淑妃便褪去了那一身繁琐的衣服,着便装去了书房看书。 宁旭尧则在林无尘和洛安忆的陪伴下,去各个宫殿里给那些嫔妃请安。 洛安忆一开始觉得很新鲜,每个宫殿的大小各不相同,建筑风格也好,装修格调也好,都不一样。你或许能够通过一种装修风格,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来。 有的宫殿里则非常豪华,洛安忆不禁感慨:这大概才是真正的走上人生巅峰吧。 几个人走到一处幽静之地的时候,从门内跑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她梳着两条羊角辫,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到宁旭尧的时候很惊喜,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腿,“尧尧姐姐。” 宁旭尧也很宠爱的俯身将她抱了起来,“晨儿,好久不见,长高了不少呀,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小姑娘点了点头,眨着一双大眼睛,甜甜一笑,“姐姐,你好久没有入宫了。我给姐姐留了好吃的。” “是吗,都是什么好吃的呀?” “嗯,有雪梨糖,还有桂花糕,还有嗯,还有……香薯丸子。”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手托着腮,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那些吃的都在哪里呀?”旭尧继续逗她。 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都在这里呢,母亲说时间长了就放坏了,晨儿替姐姐吃了。” “哇,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萌。”洛安忆由衷的感慨很想也抱抱她。 那孩子看了洛安忆一眼转过头去,似乎有些嫌弃洛安忆。 “这是小公主。是货真价实的锦安公主,今年才五岁。”林无尘凑到洛安忆身边小声地提示道。 洛安忆点了点头,“原来是亲妹妹,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 宁旭尧将小姑娘放下来,“晨儿,你带我去见你母亲。” “母亲现在不在寝宫,他在父亲那里照顾父亲呢,父亲生病了,母亲这几日一直都在照顾他,姐姐你陪我玩儿吧?”小丫头紧紧的攥着宁旭尧的衣角,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祈求着。 宁旭尧只好再次把她抱了起来,“那你要让我跟你玩什么呀?” “玩捉迷藏?”小姑娘笑着说。 “这可不行,这店里这么大,你若是藏起来姐,姐是找不到你的,万一你自己也迷路了,那怎么办?这样吧,你跟我到我们那边去玩儿好不好?”旭尧一边说着,一边对乳母李氏摆了摆手。 小公主的乳母李氏立刻走了过来,“宁安公主,你有什么吩咐?” “我带锦安去那边玩一会儿,顺便就在我们那边吃饭了,晚上你再来接她。若是季娘子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是我带走她的。” 李氏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老奴知道了。” 宁旭尧便带着这位小妹妹回了他们的住所。 这小姑娘很活泼,便和洛安忆混熟了。她虽然身为公主,身上却没有被溺爱过的痕迹,像极了大城市里一些很有内涵的人家出来的小孩。洛安忆心想这才是一个公主应该具备的涵养。 洛安忆本人性格就很活泼,再加上她又喜欢这类小孩,便给这个小丫头唱了许多儿歌,没一会儿工夫这丫头就开始黏着她。而她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讨这个小孩的喜欢。 每个小孩都喜欢听故事,这小公主也不例外,在听了洛安忆讲述了一个童话故事之后,就开始让她不断的给自己讲各种故事。 洛安忆从一开始兴趣盎然,到后来讲的喉咙发干,她到最后只好采用了《一千零一夜》的讲故事方法。 其实洛安忆最小的时候,有一个梦想就是做老师或者是幼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梦想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和教师行业无缘。 现在她终于体会了一把幼儿园老师的辛酸,不由得对她们燃起了敬佩之心,带一天这个小家伙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要带那么多孩子,而且每个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样,她深深的觉得老师们真不容易。 晚上几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季美人过来了。 季美人长得确实漂亮,有一种异域风情的美,洛安忆感觉她特别像少数民族的姑娘,美的与众不同。 洛安忆不禁感慨:这老皇帝真是艳福不浅。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七十九章 素衣舞惊艳全场 很快就到了皇帝生日那天,一大早群臣便送来了贺礼。 宁旭尧带着洛安忆去给皇帝行了礼,然后送上了自己的寿礼。 这是洛安忆第一次见到皇帝陛下,那位皇帝与她想象中的庄严肃穆的脸很不相衬,他确实像宁旭尧说的那般和蔼可亲,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大家长一样,她很想像现在那般喊他一声大叔,可顿时又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毕竟人家可是国家的元首。 洛安忆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规规矩矩地陪着宁旭尧参加完了皇帝的寿宴。与此同时她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宋哲远。 那位宋内臣长着一张圆脸,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那微笑也是和善的,让人看上去丝毫没有攻击力,这样一张脸跟洛安忆心中大奸大恶之人很难联系到一起。 这也许就是真正的笑面虎。 整个寿宴的过程中,洛安忆都在观察着这只笑面虎,他像很多电视剧里面演的那种大太监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皇帝身边为皇帝服务,他卑躬屈膝看上去很是卑微,就这样一个人,你很难想得到他有怎样的心机。 也许这正是此人的高明之处。 洛安忆的目光不断地看向那个人,而那人也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这边,但每一次看过来的时候,那个人脸上都带着和善的微笑,看上去大方得体又不失礼节,反而与洛安忆的偷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旭尧凑到洛安忆耳边小声道,“宋老狗是不是看上去并不像大奸大恶之人?” “确实,他这人看上去反而有些和蔼可亲。”洛安忆如实说道不自觉的竟然有些自惭形秽。 “这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他这个人深不可测,任何人看他的表面都觉得这个人不是一个坏人,反而很信任他,愿意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他,可是他却在别人背后捅刀子。”宁旭尧有些愤愤不平,“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会一点相面之术,那你不妨好好地看看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洛安忆认真地盯着宋哲远,她以前确实跟着她的经纪人小梅曾经学过一点儿相面之术,有时候通过面相分析一个人的性格,也会分析的很准确。可是眼前这个人,她怎么看都觉得他这副面相实在是长得太好了,这完全就是有福之相。 大耳朵配上高额头,圆脸,还有高挺聚财的鼻子,福禄双全之相。 “他在面相上是不是没有漏洞?”宁旭尧看出了洛安忆的无奈。 “确实没有漏洞,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的人就算长得再好,他的眼睛也会透露出一丝邪恶来,但是看这老鬼的眼睛却看不透彻,或许他掩饰的很好。”洛安忆如是说。 宁旭尧叹道,“我曾经有几个哥哥,还有一些未出世的兄弟,都是死于他手,这笔账我迟早要向他讨回来。” “可是……”洛安忆摸着下巴犹豫着说道,“会不会有人栽赃陷害?按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原本很好的话,又怎么会变得判若两人?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这个人为人很好。到底经历了什么事,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德性?” “那件事情说起来有些话长,暂时就先不告诉你,如果你说连他的面相上都找不出漏洞的话,那很有可能只是跟他的灵魂有关系。” 洛安忆一下子想到了李老四和吴老三,“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夺舍了躯壳?” 宁旭尧点点头,“正是。否则的话,一个人不可能转变这么大。再说当初那件事对他也不会造成那么大的刺激。” “那就是了。你觉得是他厉害,还是温漓和瑶光厉害?”洛安忆端起面前的那杯酒饮了一口,那就带着一丝的辛辣,辛辣过后就是平淡无味儿,没有一丝可以回味的。 “我总觉得他更厉害一些,不过这个也不好说,毕竟那两个人现在是我师父都搞不定的,如果这个家伙比他们俩还要厉害的话,那咱们不就惨了?”宁旭尧叹息道。 洛安忆放下酒杯,扯了一串葡萄,一颗一颗的往嘴里丢,“别灰心,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季美人带着小公主姗姗来迟,那小公主进殿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洛安忆他们,她立刻松开母亲的朝着他们这边撒欢儿的地跑了过来。 季美人赶紧追了上来,“晨儿,先向父亲行礼去。一会儿再来找姐姐玩儿。” 宁旭晨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跟着季美人走到皇帝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行完礼之后立刻又跑回了洛安忆身边。 皇帝诧异,“晨儿这丫头怎么那么喜欢跟尧儿的侍女玩呀?” 季美人道,“大概是洛姑娘会哄人吧,晨儿那天回去跟我说,洛姑娘给她讲了很多故事,什么白雪公主、海的女儿、卖火柴的小女孩……都是我听所谓听闻所未闻的,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过这些故事?咱们燕云什么时候开始流行了这些故事?” 皇帝笑道,“这些故事恐怕连国朝的说书人都没有听说过。” “听着名字如此新奇,一定都是那位洛姑娘自己编出来的。既然那位姑娘如此会讲故事,不妨让她说一段书,给大家助助兴,陛下,您觉得如何?”宋哲远趁机出了个主意,他眯着眼睛看向宁安他们这边。 皇帝一听笑道,“既然宋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有请洛姑娘给大家说一段书吧。” 此刻洛安忆正在给小姑娘讲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突然听见皇帝叫了她的名字,立刻站起身来。 宁旭尧小声的提醒了她一句,“父皇让你上去说一段书,你可有准备?” 洛安忆也不是很善于讲故事,更不善于说书。虽然以前她也喜欢看书看小说,脑子里也有不少的故事,但要是让她向那些说书大师一样说出来,可能就成了茶壶里煮饺子。 那毕竟跟和小孩子讲童话故事不一样。 洛安忆想了想说道,“回陛下,娘娘们,奴婢虽也看了不少的奇书,但却无法将它们说出来,不如努力跳一支舞,给大家助助兴吧。” “想不到洛姑娘还会跳舞?朕看惯了宫廷的舞蹈,你要是能跳一段不一样的,朕就赏你黄金百两如何?” 洛安忆顿时心动了:没想到在这里跳舞也有出场费,而且还是赤裸裸的黄金。“奴婢谢陛下恩典。” 只是很久没有跳舞了,洛安忆有些生疏。她从自己的座位里走出来,来到大殿空荡的地方,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之后,她想到了当年和莫卡茜一起跳过的一支古典舞,那支舞是她和编舞老师一起编出来的。曾经在她们女团第一次演唱会上跳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跳过了,似乎成了她和莫卡茜的绝唱。 想起那支舞洛安忆的脑子里瞬间想起了所有的动作,也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当年的那段配合舞蹈演出的音乐,于是她开始摆动双臂,慢慢的将所有的感情倾注在每一个动作里。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脑子里过电影一般闪回着当年演唱会时情形。 台下的热情粉丝高亢的呼喊着她们的名字,而她们的情绪深陷于那段忧伤的音乐之中,在所有的情绪和音乐相互交织的感受里,那唯美的舞蹈动作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那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她的每一个动作,伴随的脑海中的音乐,点燃了在场很多人的情绪。 众人都看呆了。 宁旭尧更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侍女竟然还会跳舞,而且还跳的如此美妙!他不由得盯着她看了半晌,仿佛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她可真是太深藏不露了,自己跟她在一起相处了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而她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她会跳舞。 皇上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身材臃肿的小女子竟然跳起舞来如此的灵动,而且这女子的舞姿,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好,洛姑娘的舞姿果然天下一绝,来人按照朕刚才说的,赏洛姑娘黄金百两。”皇上大手一挥就叫来了赏赐。 洛安忆喜上眉梢,立刻鞠躬道谢,“多谢陛下恩赐。”这恐怕是她第一次登台赚黄金,一百两足足有十斤呢!如果自己还能够穿越回去的话,她一定要把这些钱都带回去。 等她回到位置上,却看到宁旭尧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在想你为什么深藏不露?你还有什么事隐瞒着我的?”宁旭尧眉头皱了皱,“你最好坦白交代。身为我的近身侍女,不可以有任何隐瞒。” 洛安忆莞尔一笑,“这有什么好说的呀,不就是跳舞吗?挺简单的事,而且我还会唱歌、还会演戏。”说到演戏她一下子捂住了嘴,这一点在他们这里好像并不是什么优点。搞不好人家会误会你,之前的种种都是演出来的。 “那好等你回去之后给我唱首歌听。”宁旭尧像是在赌气一样说道。 “好,我唱的歌呢,保证你从来没有听到过。”洛安忆自信地说道。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章 惹人注目被跟踪 夜黑风高,皇宫外的密林之中。 一个豪华的轿子停在空地上,轿子外面站着几个身着绿色长衫的小内侍,小伙子们冻得瑟瑟发抖,不断地跺着脚,不知道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便翻了两个跟头来到了那轿子前面。 轿子里面的人听见了动静便问,“查的怎么样?” 黑衣人跪地抱拳道,“她只不过是陆俞杰府上的一个粗使丫头而已。” “陆家庄的陆俞杰?”轿子里的人反问了一句,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她之前是做什么的?” “她之前就是陆俞杰家的一个烧火丫头,她其貌不扬,没有人注意到她,而且小的听说她也没什么才艺,她就是陆俞杰家里面家生的一个丫头而已,府上的人有人谣传说她爹就是陆俞杰,她妈是被陆……” “我不想听她家的私事!”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轿内人大声喝断了。“我让你去调查这个人,你净查一些没用的东西。” 那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处处透露着威严,黑衣人吓得立刻不敢说话了。 “再去查。我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这回你好好的调查一下,她究竟去过哪些地方和宁安公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还有重点查一查她认不认识云瀚卿。” 黑衣人立刻跪下答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说完起身就要跑。 “你先等一下,重点还要查一查她是在什么地方和宁安公主认识的?还有这段时间她做过些什么?到时候把她的行踪都要告诉我。” “属下明白了。”黑人说完几个翻身,离开了小树林。 轿子里的人轻叹了一声,“咱们回宫吧,这个时间段儿陛下也应该睡了。” 那几个小市侍人立刻抬起轿子沿着那条大路回去了。 看来昨天晚上洛安忆的那一支独舞已经引起了宋哲远的注意。他在没人的时候开始着人调查起了这个小姑娘。 然而这调查半天却也没有得他想要的东西。 第二天晚上,宋哲远又一次来到那小树林里等待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跪倒在地,一一向他禀报调查结果,“那姑娘和宁安小姐同时被人骗进了潜虎山,她们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跟他们一起骗进去的,还有陆俞杰家的六女儿,是云瀚卿最后把他们救出来的,所以……所以说那丫头肯定是认识云先生的。” 宋哲远听了这消息,顿时怒了: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你是故意跟我作对的对吧?”他隐忍着怒火冷冷发问。 那黑衣小伙子被问懵了,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当时让你仔细的调查一下这丫头的背景,并没有让你查她有没有去过潜虎山,关于潜虎山的这一段我知道,之前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之前她们并不认识。”小伙子很自信地说道。 宋哲远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小纸条来,他缓缓将纸条撑开,那上面写了几个字:宁安被陆抓,其曾放之。他掀开轿帘走了出来,将那张纸条撑开,把那几个字展现在黑衣人面前,“看清楚了吗?” 黑衣人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属下不认识字儿。” 宋哲远怒气反笑,反手一巴掌便打在了这黑衣人的脸上,恨道,“滚!” 黑衣人见面前的人生气了立刻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宋哲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小内侍,“刚才那个人是谁找来的?” 几个小内侍都不敢说话,他们面面相觑一番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宋哲远一眼。 “洒家问你们话呢,刚才那个不识字儿的是谁找的?如实说来的话,我不会惩罚你们。”宋哲远笑眯眯地说着,连语调都有些温柔了。 其中一个个子稍微有些高的小内侍,抬眼说道,“是……何巡检去外面找的,说是未雨宫的人……” “何丘鸣!”宋哲远握紧的拳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洒家今日告诉你们,以后我让你们去外面找人办事的话,绝对不允许去未雨宫找人,听到了吗?” 几个小内侍立刻异口同声的答了句听到了。 为首的那小伙不解地问,“总管大人,这未雨宫的人一向办事都是很稳重的,效果也很好,而且江湖上有口皆碑,您为什么要拒绝他们?” 宋哲远嗤之以鼻,“他们稳重?他们的天杀办事效果都不怎么样,那些低级杀手就更别提了,而打探消息的人员,还不如街坊里面的一个包打听。就这样的配置,你跟我说他们办事效果很好?怕不是收了钱多多的银子吧?” 那小内侍立刻躬身道,“小的不敢。” 宋哲远看了他一眼,“谅你也不敢。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砸了钱多多的店,回宫。”他说着钻进了轿子里。 几个小内侍立刻抬起轿子就走,可没走几步,宋哲远又让他们停了下来,他对刚刚的那个内侍说道,“你回去告诉何巡检,让他明天不必来上工了,他的位置由你来做,你让他去幽兰院里做杂役。” 这小内侍先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是。” “对了,明天你出趟宫,去外面找一个可靠的人来监督那位洛姑娘,并且让他每天都到这个地方来向我汇报洛姑娘的一举一动。不得有误。” “小人知道了。”此时这小伙子还没有从升职的快乐里走出来。 再说洛安忆他们一行人给老皇帝庆祝了寿辰之后,又在皇宫里住了两天,然后又回了灵台山。 一路上洛安忆心情很不错,宁安听说她会唱歌就一直要求她唱几首歌。洛安忆也没有吝啬,就将自己之前在团里的歌都拿了出来。 这是宁旭尧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如此奇怪的歌曲,他感觉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很是与众不同。那些歌曲的曲调婉转悠扬,但歌词写的却有些露骨。什么情呀,爱呀,思念呀都是那么赤裸裸。听的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但洛安忆却唱得很大声,也很惬意。 一曲唱罢洛安忆自豪地说,“好听吗?我跟你说这首歌的编曲可是我,厉害吧?还有那天晚上给你父皇跳的那支舞,也有我一半的功劳,是我和当年的编舞老师一起编出来的,我跟你说啊,我在我们组合里可是才艺双绝的。”她俨然已经沉浸在了从前的世界里,忘记了现在已经没有她的组合了。 宁旭尧一脸的懵,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什么意思,什么组合?” 洛安忆这才回过神来,她拍了拍宁旭尧的肩膀,“额……就是说这支歌是我写出来的,当然了,歌词不是我写的,是我的好姐妹黄玉清写的,那支舞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宁旭尧很敷衍地点了点头,他依然听不太明白她说的话。 洛安忆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宁旭尧,“对了,其实你也可以学。” “学什么呀?” “学跳舞呀,我那天晚上跳的那支舞你也可以跳。”洛安忆想起之前认识的那些会跳舞的男生,她感觉男生跳古典舞也是一种视觉享受,而眼前这位身材如此好,相貌也如此出众的男生,若是他来跳那支舞,必然又是另一种惊艳。 宁旭尧还没有说话,坐在他旁边的唐十锦就不乐意了,“洛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宁安公主,堂堂的金枝玉叶,如此高贵,怎么可能学那些莺莺燕燕的歌舞?那些可是咱们这些人才能做的事。” “十锦,你那都是偏见,你不知道其实……”她刚想说男生跳舞也很好看,立刻想起来这么一说,顿时就会把旭尧的秘密暴露出来,她急忙捂住了嘴,“跳舞是不分贵贱的,公主跳跳舞也可以锻炼一下身体,还可以保持很好的身材,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教你呀。” “我哪里有闲工夫学跳舞呀,你还是省省吧。”唐十锦叹道,转头看向了窗外。 这时马车慢了下来,宁旭尧探出头去看向走在旁边的林无尘,“怎么了?发现什么状况了吗?” 林无尘朝后面看了一眼,“倒是没发现什么人,只是感觉好像有人跟着咱们。” “那你骑马追过去看看。”宁旭尧命令道。 林无尘很听话地打马拐了回去。 宁旭尧走到车门前对赶车的车夫说道,“前面到哪里了?” 车夫道,“前面是竹玉岭,翻过竹玉岭就到了灵台山附近了。” “那好,咱们到竹玉岭等小林子。”宁旭尧笑道。 车夫又吆喝了一声,赶着车马飞快地,朝前奔去,约摸半个时辰之后,马车赶到了竹玉岭的山脚下。 那山脚下有一个小茶铺,一行人下了马车,来到茶铺里,要了一壶茶,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待着林无尘。 约摸一刻钟之后,林无尘总算赶了过来,他纵身一跃从马背上下来,走到宁旭尧身边小声道,“并没有找到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接下来加快速度吧。” 洛安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凑上去问,“你们神神叨叨的在谈论什么?”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一章 第二次秘密约谈 也许后来的路是他们加快了进程,所以再没感受到有人在追踪他们。 天黑之前一行人终于赶回了灵台山。 坐了一天多的马车,洛安忆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回来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钻进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来了。 可她好歹是王子的近身侍女,怎么可能这么清闲呢? 这不刚躺下就有人敲门了,洛安忆裹着被子懒得下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请进。 门被推开,青莲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洛姑娘,娘娘有请。” “我就知道不会安生。”洛安忆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立刻丢开被子,穿好衣服跟着青莲出去了。 这一次她还是被请到了那间密室里,淑妃一脸微笑地望着她,“洛姑娘,这几日身上可还好?你脚上受伤的地方痊愈了吧?” 洛安忆点了点头,心说,你老人家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我还要回去睡觉呢。脸上却恭恭敬敬地笑着,“已经痊愈了,多谢娘娘记挂。” “我今日叫你过来,是要告诉你,近身侍女都做些什么。”淑妃依然一脸的慈爱,说话也有些慢条斯理,“那些事情你明白吗?” 这?你都还没说我明白啥?洛安忆茫然地看着淑妃摇了摇头。 “尧儿越来越大了,你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因此以后他的生活起居你都得仔细的照料,包括穿衣,梳头,洗脸,漱口,以及洗澡等等。”淑妃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她介绍那些细致的工作,“穿衣服也是很有讲究的,平时穿什么衣服,隆重的节日以及进宫要穿些什么衣服,还有梳头的时候佩戴什么样的饰品,洗脸的时候要怎样清洗,洗完之后应该涂抹什么样的胭脂水粉,还有尧儿对桃花过敏,这一点你要格外的注意,平时千万不要给他吃一些,桃花制品,就连桃花酿都不可以喝……” 听一个老太太在这里念经一样,跟你絮絮叨叨的说那些繁琐的事情,简直无聊透顶,洛安忆本身就有些劳累,此刻听见老太太说这些话,顿时一股困意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盛大的节日,宫里的公主们基本上都会穿繁琐的盛装,那天陛下过寿你也看到了,尧儿身上的那件金缕衣就是这样的场合穿的,但是如果接待外国使臣的话,就要换得更加的庄严一点……”淑妃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催眠性,洛安忆站在那里摇摇欲坠都要睡着了。 “当然了,我现在跟你说重要的一点就是洗澡……你也知道男孩子的生理跟女孩子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在洗澡的时候,也只有你可以近身伺候,替他搓澡、洗头……他现在已经快要十四岁了,也差不多知道男女之事了,倘若……倘若他对这方面有所需求的话,你必须要满足他。” 洛安忆本来昏昏欲睡,听见这老太太说到后来男女之事上,一下子清醒过来,“啊?”这……说的好听点儿他是近身侍女,说的难听点儿,不就是陪房丫头吗?这……洛安忆一时间在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她虽然有点想拒绝,可是想到那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又有些脸红了。 说实话宁旭尧这张脸若是在现在的话,怎么着也算是无数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了,他要是混娱乐圈的话,还有那些小鲜肉的活路吗?绝对会有一大批的女友粉,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 现在这么好一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竟然还不愿意?这假如要让他的女友粉们都知道了,肯定要喷自己——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你不愿意?当然了,你如果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另择他人。”淑妃不冷不热地说道。 “那我……” “一个带着秘密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淑妃笑道。 洛安忆顿时看出来她的笑里藏刀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这绝佳的艳、遇面前她还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更何况硬塞到自己怀里的美男怎么能拒绝呢?要是连宁旭尧这么好看的男人都拒绝,那还是人吗? 洛安忆终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我当然……愿意了,就怕您儿子不愿意。”这谁怕谁呀?关键时刻认怂的估计得是您儿子吧? 淑妃笑了,“男孩子在初次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只要你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往后的日子他还会有自己的选择。” 呵呵,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摆明了说自己以后也只是配做一个陪房丫头呗,她肯定也不会认可她这样的儿媳妇。 这话说的可真渣。 洛安忆心中闪过一丝酸涩,与此同时,她也下定决心:一定要麻雀变凤凰。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宁旭尧,也并非是为了她高傲的自尊,更重要的是她必须要让自己活出精彩。就算以后她跟宁旭尧分道扬镳了,那也有自己的天地和精彩人生,女人怎么可能一辈子恋爱脑呢! “好,既然已经说定了,那你就在这份协议上按个手印儿吧。” 淑妃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洁白的手帕,那手帕上什么都没有,她把手帕铺在桌子上,对洛安忆点了点头。 呵!居然还有合同书。还是无字合同,想不到这老太太的产权意识挺高啊,这都能想到签合同,她若是生活在现代,也一定是个女强人。 洛安忆不禁对这个老太太刮目相看了,她很爽快的在那张白色的帕子上按下了自己的红手印。 淑妃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将那张帕子递给了她,“这张丝绢就送给你了。” 搞什么?让我在这上面按上自己的手印儿,然后再送给我自己?您老人家早说要送给我呀,这好好的手帕非得按上一个红手印儿,难看吧唧多可惜。洛安忆心里嘀咕,这老太太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淑妃笑道,“这并不是一方普通的丝绢,你先拿着,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我看你精神欠佳,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对了从今天晚上开始我要把你和尧儿安排到一个房间里。” 洛安忆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也太快了吧您?” “不快,你今天晚上就搬到尧儿的房间住吧,他那边房间挺大的,里外两间,你睡外面的炕上,夜里要记得给他添茶倒水。”淑妃说道,“他小时候有半夜喝茶的习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你要时刻留意着他,好生伺候着知道了吗?” “知道了。”洛安忆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好了,你下去吧。” 洛安忆如同被刑满释放了一样,立刻逃一般的离开了密室,刚跑出去一下就撞在了林无尘的怀里。 “这么着急做什么呀?”林无尘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出来,“原来洛姑娘也有这么冒失的时候。” 洛安忆此刻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不知怎的她此刻的心情有些低落,也许是因为刚才淑妃娘娘说的那些话。她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洛安忆依然感觉到了她的趾高气扬。 也是人家毕竟是贵妃娘娘嘛,怎么会和平民百姓那么亲近呢? “喂,你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淑妃娘娘骂你了吗?”林无尘小心翼翼的试问。 洛安忆叹息了一声,“这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待,是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在他们这些皇权贵族人的眼里就是工具人?” “啥?什么叫工具人?”林无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 洛安忆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算了,不和你说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不是,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啊,什么叫工具人?”林无尘穷追不舍地问。 洛安忆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林无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奇怪的人,总是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词语,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她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 林无尘抬头的一瞬间,忽然看到墙头上似乎有人一跃而下,他大吼一声奔了过去,“什么人?”跑到墙边上,三两下便上了墙头,站在围墙之上,他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跑的这么快?”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又下来了。 洛安忆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房间里脱掉外套,再次爬上了自己的床,然后蒙上被子开始睡觉。可是她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耳边不断地响起刚才淑妃娘娘的话,那老太太的声音就像蚊子的嗡嗡声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让她感觉很烦躁。 “喵~” 不知什么时候那只黑猫凑到了她的耳边,它很乖巧轻柔的叫了一声,似乎在和她说“我回来了。” 洛安忆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摸了摸那只黑猫,然后又继续蒙头大睡。可脑子里的那个剧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歇了下来,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里。 梦里面只有她和宁旭尧两个人,不同的是她又回到了从前,成了现代版的洛安忆,而宁旭尧则依旧穿着古装坐在大殿上。 宁旭尧对她邪魅地笑着,一直盯着她,然后他忽然就朝着她压了过来。 洛安忆惊叫一声,从噩梦里清醒过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二章 闲谈聊起大志向 窗外树影摇曳,天色还未亮。有凉风从窗户缝里挤了进来,洛安忆却满脸是汗。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回想刚才做的那个梦,却也不是什么噩梦呀,怎么就吓成了那个样子? 洛安忆披衣下床,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倒了一杯冷茶,一口气喝干了一碗茶,她忽然发现床上睡在她旁边的那只黑猫不知去了哪里。 看来这个小家伙还是有猫的习性,喜欢夜里出门。 洛安忆喝完茶又继续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青莲又来敲门,洛安忆无奈只好随意穿好衣服把她请了进来。青莲一脸的温和,“洛姑娘,娘娘说今日你可以把行李搬到公主的房间了。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就一床被褥的事,我自己能搬。”洛安忆打着哈欠说。 青莲点了点头,“那好,有事您就叫我一声。还有,娘娘说了,以后请洛姑娘务必在卯时二刻起床,卯时三刻左右梳洗完毕,四刻进餐完毕,辰时开始为公主服务。”说完她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洛安忆大清早脑子有些不清醒,见青莲离开之后又倒在了床上,躺下之后清醒了一下,想着刚才青莲说过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卯时二刻是几点,不禁抱怨:“这还让不让人活呀?每天不到六点钟就起来,六点钟就得把饭吃完,一整天闲着不知道做什么,起那么早干嘛呀?这老太太一定是觉得自己起得早,就不喜欢年轻人睡个懒觉,真是讨厌。但是凭什么她家孩子可以睡到七点,这老太太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呀?” 正在小声的抱怨着,青莲又把早饭送了过来。 洛安忆看在人家这么殷勤地为自己服务的份上,也就不再斤斤计较,吃完了饭之后,她麻溜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把它们扛到了宁旭尧的房间。 此时此刻宁旭尧并不在房里,他的房间确实像淑妃说的那样,分成了里外两间。里面那间稍微小一点也就几平方米,放得下一张床,一张小木桌,外面这一间就大一点儿,不仅有一张单人的土炕,对面还有一张软榻。更让她满意的是居然还有一张两折的屏风。 洛安忆很快把自己的被褥铺在了那张土炕上,其实之前土炕上也有被褥铺好的,她只不过将自己的被子叠在了上面。 “一大早这家伙去哪儿了?”洛安忆收拾完毕之后,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然后出去了。 院子里很幽静,就连唐十锦都没有看到,洛安忆有些无聊,想起那天宁旭尧和林无尘练功的地方,于是就想去那边找他们。她刚走出这个院门就听见不远处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墙头上滚落了下来,洛安忆疑惑寻声望了过去,只见一条黑影呼的一下便钻入草丛中不见了。 那影子有点儿像人的影子,洛安忆心中有所疑惑,“谁呀,这么鬼鬼祟祟的?”她朝那个地方走过去,那个人影早就已经不见了,她面前是被重物压弯断了的植被。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洛安忆正蹲在那个地方,仔细的观察时,身后传来了林无尘的声音。 洛安忆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来这里看一下,刚才好像有一个人从这里掉了下来。这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 林无尘凑到那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一丛植物,很肯定地说道,“是被人压坏的,而且这个人还是个男人,身量大约七尺左右,你看到什么了没?” 洛安忆摇了摇头,“我没看清,只看到有一个影子一晃而过,好像是个人,就朝着那边的方向去了。”她指着东南方向的一条小路说道。 林无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又是宋哲远找的来监视我们的细作,没事儿,他跑不远的。而且就算是他能跑下山,也没什么关系。对了,你刚才准备要去哪里?” 洛安忆道,“憋在房间里怪无聊的,我想去找你们玩儿啊,对了,你们是不是每天都要到那个神秘的地方练功?” 林无尘笑了,“怎么你还想去那里?” “不想去了。”洛安忆口是心非地说。 “你要是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白天不可以去,得到夜半或者卯时之前。” 洛安忆疑惑,“那天我稀里糊涂赶过去,也并不是你说的这个时间呀,现在为什么又改成了这两个时间段?” 林无尘抬头指了指前面的那条路,那个方向正是刚才的黑影逃走的方向。 洛安忆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好吧,那等那个奸细走了之后,我以后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练功?” 这次轮到林无尘吃惊了,“你也会练功?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洛安忆笑道,“我确实不会你们这种武功,但是我可以跳舞呀,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练舞了,而且我这嗓子明显的感觉不是很好了,我可以在你们那个地方唱歌跳舞。这样一方面我可以锻炼身体,顺便减减肥,另一方面嘛,我还可以根据你们的功夫编舞蹈。等到来年陛下的寿辰,我又可以为他献舞一曲。” “你不会是想进宫……做那个吧?”林无尘嫌弃地看着她。 洛安忆捶了他一拳,“想什么呢?我是想为陛下献舞的话,会得到赏金。姐姐我看中的是那笔金子而已。” “哦,原来你也是个财迷。”林无尘笑道,“那看来咱俩倒是挺合适的,我也喜欢金子,要不然怎么会选择做旭尧的近身侍卫呢?” “对了,老太太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洛安忆小声地问。 林无尘挠了挠头,“你是说淑妃娘娘吗?” “对呀,难道不是那个老太太给你发工资?”洛安忆像个刑讯逼供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无尘。 林无尘笑了,“淑妃娘娘哪里有钱?更何况她老人家根本就对钱财不感兴趣,我们每个月都会进宫去找帐房部拿钱,我们的工钱都是帐房部下发的,每个人每月三十两银子。” “才给三十两?这也太少了吧?也就是说你累死累活的干一年也挣不到五百两?”洛安忆有些不太相信。 林无尘瞪着她,“我觉得我挺贪心的,没想到你这丫头更加贪心,三十两还少?你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也挣不到三十两银子,我们虽然有点辛苦,但是每个月都能拿到他们一年挣的钱,这难道还不应该知足吗?” 洛安忆叹了口气,“看来我想找他谈加工钱的事情,只怕不行了。才给你三十两给我也就十两。” 林无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十两已经不少了,知足吧丫头,我劝你不要太贪心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更何况你现在都已经有了百两黄金,已经是一个大富婆了,还不满足呀?” 是啊,她现在确实已经是个小富婆了,也应该感到满足,可是总觉得不没有很大的安全感,洛安忆听了无尘的话叹了口气,“我以前常听人说拿死工资很辛苦,也攒不到什么钱,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以后得想个办法挣点儿钱花。”她决定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自己做点儿小生意,不能只靠给的这点工资过活。 林无尘奇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还想着经商?” “女子怎么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巾帼不让须眉吗?以后我不希望你再歧视我们女人,我告诉你,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照样能做,而女人能做的事情你们男人未必可以做。” “是吗?那挂帅打仗的事,你们女人也可以?”林无尘似乎有些不服气。 洛安忆笑道,“那是当然的。”她说完,就把穆桂英挂帅以及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说给了他听。 林无尘听完之后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不知道又是从哪里看到的,反正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不过我也赞同你的观点,因为在江湖上经常有一些很厉害的女术士,她们的功法甚至是我们无法达到的境界,不说别的,单说这灵隐庵里的这位,就足以让人敬佩了。” 洛安忆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灵隐庵里的哪位?” “淑妃娘娘啊。”林无尘叹道,“她大概也跟你稍微聊了一下她为什么来这里。” “她确实说了一下,说是为了百姓祈福请求上天下雨。对了,难道她来这里之后,当真就下雨了吗?”那天晚上淑妃确实没有跟她说后面的事情,这便勾起了洛安忆的好奇心。 林无尘道,“我说出来你或许不太相信,从她进入灵台山的第二个月,燕云就开始下雨,小雨虽然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下了近半个月。陛下和朝中重臣都以为是淑妃娘娘的功劳,因此大家都对她感恩戴德。” “这么神奇?她就每天抄经念佛就有了如此神奇的效果吗?”洛安忆确实有些不太相信。 林无尘道,“主要的并不是抄经念佛产生的效果,而是她的赤诚之心感动了天地。你不知道这灵台山主峰山巅上,有一方碧池,是天然形成的,里面是寒水,温度极低。游方术士曾经来过,这里说要想让燕云缓解干旱,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祭祀于碧池寒水。”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三章 登高讲出美传说 “可是……淑妃娘娘依旧……”洛安忆不解,如果说有人必须祭祀于那水池之中,那必定不是这位淑妃娘娘。 林无尘接着说,“淑妃娘娘得知此事之后,确实决定以身祭祀,但那游方术士说,娘娘乃是天凤化身,将来必定贵不可言,若是每日在那水中静待一炷香的时间,一个月之后大旱必解。” 洛安忆恍然,“然后淑妃娘娘就每天都在那寒水池中待一炷香的时间?” 林无尘点头道,“对,而且每天都是辰时左右,那一炷香大约有半个时辰,更何况淑妃娘娘当时已有身孕。那寒水池的水可是极寒,盛夏时节,若是去里面游泳不出一刻钟都会被冻到风寒。可想当时已经入秋,娘娘每天都承受了多少?” 洛安忆顿时对她口中的那个老太太产生了一丝敬佩之心。“那寒水池,现在可还在?” “当然在了,你若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林无尘道,“只不过你一定不要靠近。” “为什么呀?” “我怕把你冻着。”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只是看看。绝不去里面玩儿,更何况我的水性没那么好。”洛安忆站起身来,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那个水池。 “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尤其是旭尧。他不想让我声张,还有也不要跟他说,我带你去过寒水池了。”林无尘小声嘱咐了一句。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两个人便沿着东南的那条小路一直往主峰的方向走去。很快就走到了主峰面前,林无尘指了指前面的那条上山的小路,“山路有些崎岖,而且很高,你要小心一些,现在上去你可能不会感觉有些害怕,但是一会儿下来的时候,你的腿一定会发软。” 洛安忆道,“你还是不要废话了,我平时也喜欢爬山的,这路算不得陡峭,既然当年的淑妃娘娘能够上去,那我也可以。” 林无尘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走的不算慢,但也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顶。那山顶的风景果然秀丽。正山峰的顶端有一个数百见方的小型湖泊,那湖水呈碧绿色,远远看去就好像是山顶上镶嵌了一块玉石,碧绿的水中倒映着蓝天白云,看上去又是另一种风景。 洛安忆不禁感慨:“天哪,竟然比长白山天池还要漂亮!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此刻她已经被这美景给折服了,找不出任何形容词来表达对这美景的赞叹。 “这寒水池据说还有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只不过年代久远,很多传说都已经变了味道。”林无尘一边说一边朝水池的方向走。 洛安忆跟在他身后,“一般像这种美丽的地方,总有美丽的神话。讲讲吧,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不会又是什么缠绵匪测的爱情故事吧?” 林无尘笑道,“也不是爱情故事而是花神的故事。” “哦?”洛安忆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我倒是挺想知道的。” “你知道横公鱼吗?”林无尘问她。 洛安忆想了想,这三个字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只是她想不起来了。 “相传横公鱼就是生活在这样极其寒冷的水中,它们白天是鲤鱼的模样,夜晚子时过后就会化作人的模样,传说横公鱼可以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也可解咒术。” “是不是有一条横公鱼化成人形,最后解救了苍生?最后天神把她变成了花神。”既然不是一个爱情故事,那肯定就是一个大爱的故事,洛安忆猜测道。 “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并不是那样,有的人图谋不轨,想要抓那些横公鱼来做药,然后贩卖,其中有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她抓到了一条最小的横公鱼,就把它养在了自己家里,并且使用巫术洗去了这小鱼的记忆,她打算把这条小鱼养成一条最纯真最可爱的横公鱼,然后再吃掉它,因为她听说如果吃了纯净的横公鱼灵魂,就可以让自己变成一个干净的人,就可以把自己从前干的那些缺德事儿带来的恶果全部消除。但是后来小横公鱼机缘巧合之下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并且也发现了这恶毒女人的目的于是反了她,小横公鱼亲手杀了那女人,为自己的族人报了仇,但也因此遭到了那些天神的追捕,她无奈之下被抓去了三十三重天,受到了最严厉的审判……但是最后有一位菩萨心肠的仙子收留了她,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修行,据说最后这位小横公鱼进化成了花神,但她并不是总花神而是梅花花神。” 洛安忆认真地听完了林无尘的话。她叹道,“其实我觉得这条小横公鱼做的没有错,是那些人做错了,可是却受到了审判,这是很不公平的。不过好在结局算是好的。”她说完俯身将手伸进了湖水之中,一阵寒冰刺骨般的冷气顺着指尖直达心头,洛安忆一个激灵立刻抽出了手,她没想到这水竟然比冬天的冰水还要凉! “怎么样是不是很冷?”林无尘也注意到了她刚才的动作。 洛安忆点了点头,“真的好冷,我只把手指头放进去了几秒钟就冻得直打哆嗦,当年淑妃娘娘如何会在这水中呆了那么久呢?而且每天都来,啧啧……不敢想象啊。” “所以我很佩服她老人家。”林无尘又道,“还有个传说,说阴司里有个专门关押自杀者的地狱,叫做寒水地狱,用的就是这种极寒之水,被浸泡在寒水地狱里的魂魄,必须服刑三百年,三百年之后方有轮回的机会。” 一阵风吹来,水池里的寒气扑面而来,两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洛安忆道,“咱们还是下去吧,这里可真是太冷了。冬天的时候你们会来这里吗?我猜冬天这里一定很漂亮。” “冬天一片白茫茫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这水很奇怪,无论冬天的温度有多少,这水总是不会结冰的。” “啊?”洛安忆还没有听说过有的水,居然不会结冰,“这又是为什么呀?” “不知道。”林无尘说着带着她从原路返回去了。 …… 夜深人静,皇宫外的那个小树林里,宋哲远依然坐在轿子里等待,而四个抬轿子的小内侍则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 大约一刻钟左右,一个黑衣人又来了,这一次这个黑衣人蒙着脸,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其中的一个小内侍。 小内侍接过信封,掀开轿帘递给了轿子里的宋哲远。 宋哲远不紧不慢地打开信封,抽出厚厚的一沓信件。看了半晌之后他有些愤怒,最终没有将那封信看完,便质问道,“这是谁写的文章呀?语句都不通顺,到底有没有念过书?” 站在轿外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跪了下来,“总管大人恕罪,小人读书不多,写不来繁华似锦的文章,但小人对大人忠心耿耿,大人交代小人的事情,小人一直办的很小心,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发现小人。” “你先不要着急着表忠心,你事情办得漂不漂亮,我自然明白。既然你那文章写的狗屁不通,不如就好好的跟我说说这几天你跟踪的情况。”宋哲远心平气和地说道。 “是,小人那天接到大人的命令之后,就跟着宁安公主的马车一路去了灵台山,这一路上她的人都没有发现小人,小人隐藏的很好,一直跟到他们山上的庵堂里……” 宋哲远皱了皱眉,“说重点!” “小人一直在观察那位洛姑娘,她那天晚上在庵堂里偷吃了一盘贡品,第二天早上喝了一大碗粥,吃了几块点心,然后跟淑妃娘娘下了一盘棋,娘娘说她下的狗屁不通,但是洛姑娘却说她下得很好,是下的什么五子棋?他们下午的时候又一起去了山下的小溪里钓鱼,几个人还在岸边烤鱼吃,那味道简直是太香了……”这黑衣人一边说着竟然咂了咂嘴,感觉下一秒就要流出口水了。“小人躲在旁边的草丛里都看饿了,那香味儿真的是……” 宋哲远此时再听下去了,他抬手掀开轿帘子走了出去,恨恨地走到黑人面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洒家让你说重点!说重点!谁喜欢听你说这些鸡毛蒜皮。再给你个机会,说不好的话,你们四个直接把他咔嚓了。” 黑衣人顿时吓尿了,他浑身颤抖着说道,“重点,重点……她……她一直跟在公主身边,而且她后来又给公主跳了一遍那支舞,还说以后要多多唱歌跳舞,她甚至还说要教公主唱歌跳舞,但是被公主身边的小侍女给拒绝了。” 宋哲远总算平复了一下心情,“那她还有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黑衣人想了想说,“没有了,其他的就是她在抱怨,抱怨说庵堂里的饭菜不好吃,没有油水,还抱怨说过午不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宋哲远捋着下巴想了想又问,“她还说了什么?”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四章 京城三官庙祈福 “好像,后来没说什么了,”黑衣人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对了,她居然还在背地里骂了淑妃娘娘。说她是个令人讨厌的小老太太。” 宋哲远眼神一亮,“她为什么要骂淑妃,难道是对她不服?” “小人没听清楚。只听到了一句,说什么凭什么不让她睡懒觉。还说凭什么她女儿就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而自己就得像狗一样起那么早。她站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说了这半天,都是在抱怨早起这件事。” “嗯。”宋哲远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松了一口气,“那大人……小人还用继续监督她吗?” “再监督十天左右。”宋哲远说完打开帘子进了轿内,他估摸的那黑衣人走远之后,便问旁边的几个人,“这个人细心倒还是挺细心的,就是太啰嗦了,这是谁找的人呐?” 旁边的一个小内侍急忙回答道,“是刘巡检。” “这件事他办的还不错。回去好好的赏他一下。”宋哲远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不由得想刚才那黑人说的话:看来这个胖丫头确实行为有些古怪。而且还有些好逸恶劳,说不定将来还是个惹事儿精。 “回禀总管大人,其实刚才那人就是上次何巡检找的那个人,只不过……只不过上次那个人回去之后,被未雨宫的给赶走了,刘巡检随便在大街上找了一个就找到了他。”小内侍如实说道。 这小内侍的意思实际上是想让总管大人罢免了那位刘巡检,毕竟举报有功嘛,他的用意宋哲远也听了出来。 宋哲元微微一笑,“可见未雨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染上那里面的习气,而这个人出了未雨宫就能成事儿,说明了什么?” 举报的小内侍一脸失望,没再说话。 他前边的一位说道,“说明树挪死人挪活。” 宋哲远哈哈大笑。“说得好,回去和刘巡检一起去领赏。” 这位小内侍是一个急性子,他听了宋大人要赏他立刻扔掉手中抬着的轿杆子,跪下来,“谢大总管!” 四个人抬的轿子少了一个人,另外三个人必定会猝不及防失去平衡,他把轿杆子扔了,另外三个人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地,那轿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宋哲远猝不及防的往前栽了一下,扑倒在地,额头被狠狠的磕了一下,红了一大片。 那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就跪在了轿子前,“小人有罪,小人……” 宋哲远挣扎着站起来,掀开轿帘走了出去,抬眼看见那人,就跪在自己面前,他举了举手没有打他,可是心里又咽不下那口气,于是抬脚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也是刘巡检派到我这边的吗?” 那人点了点头不敢再说话。 宋哲远摸了摸脑门儿说道,“给你们三分颜色,你们就敢开染房!”他目光看向看去,期中一个看上去有些老实的小内侍,“你回去告诉刘巡检,让他滚蛋。还有你,”他指着这个失误的内侍说道,“和那个姓刘的一起滚去幽兰院做苦役。” 宋哲远说完大步走着回宫去了,留下那几个小内侍在风中凌乱。 …… 时令很快就到了十月中旬,灵台山的风景依旧秀美,只是寒冷了许多。 这一日洛安忆吃过早饭之后,宁旭尧便来寻她,洛安忆有些诧异,“平时这个时间你都是在那里和小林子一起练功的,今日没有练功吗?” 宁旭尧微笑道,“今日放假,咱们去京城里玩一天怎么样?” “今日是什么大日子?” “下元水官节,京城里可热闹了,母亲特许我今日玩儿一天,所有功课都不必完成。你陪我一起去三官庙里,请三官祈福吧。”宁旭尧眉开眼笑地说道。 他今天好像很放松,洛安忆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笑得如此轻松了。平时他练功很辛苦,也许是寄予了厚望,也许是心理压力大,他很少会痛快的微笑。 洛安忆也很想出去玩儿,毕竟憋在这山上已经很长时间了,若是在不出去走走转转,只怕就要发霉了。“好,小林子和我们一起去吗?” 宁旭尧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拖着她就往外走。“他怎么可能去,他任务那么艰巨若是荒废了半点武功,师父可是要责罚他的。” 洛安忆脸色一红,“就我们两个?” “嗯,本来我想自己一个人下山去的,可是母亲非要让我带上你,我想你反正也没有去京城玩过,就带你去长长见识。”宁旭尧说着带着她去南边的别院儿里牵了两匹马。 洛安忆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这可是她第一次和宁旭尧单独出游,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重要的节日里,难免有些激动、害羞,她默默地跨上马背,尽量不去看他。 “你今天是怎么了,脸还红了,是不是不舒服呀?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在家里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宁旭尧打马朝山下走去。 洛安忆急忙追了上去,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弃?“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到要去玩儿就很高兴啊。”她强行解释了一句。 “那就好。”宁旭尧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呵斥着马车飞奔而走。 洛安忆紧紧的抓着马缰绳,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尽量的让自己的马跟上他的马。不禁暗叹:果然是小孩儿都不知道体谅女孩子。 两个人很快就下了山。他们发现原本冷清的官道上,竟然开始热闹起来,很多辆豪华的马车,接连不断的从各个方向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看来下元节在你们这里还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呢。”洛安忆道。 宁旭尧让马儿慢了下来,“那当然啦,每年的今天都是三官的生辰,大家伙都得去京城三官庙祈福,就连皇宫里的贵妃娘娘们也要出宫去祈福。祈求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百姓还会用新糯米做小团子,大人小孩都得吃,说是吃了之后就能够长寿。” “这里的习俗好像跟我们那里也有一点儿相似,我记得我们那边似乎也有三官祈福的说法,时间太长了都记不得了。”洛安忆依稀记得读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好像跟他们说过下元节这个节日,时间有点久了她几乎都忘记了。 “你不是陆老爷家的家生女儿吗?难道你不是在他们家长大的?”宁旭尧疑惑地转头看向她。 洛安忆尴尬地笑了笑,“哦,我曾经记得我母亲经常说她家乡的事情,刚刚也是在说我外祖母家那边的风俗。” “燕云国每个地方的风俗都是差不多的,你母亲家是什么地方的?” 洛安忆心说,这谁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呀,我又不是她生的。“时间太久了忘记了。” “我那天听可乐说,你的母亲和他的母亲都是陆家的粗使丫头,也是老乡,他说他记得他母亲曾经跟他说过,他们是从一个叫水焱的地方流浪过来的,水焱在什么地方?” 洛安忆笑道,“我都忘记了,更何况我一向都是路痴。” 两个人有一答没一答的说着话,路上的人车马越来越多,他们只好下了马并排牵着马走,好在现在的时间还早,还没有到最热闹最拥挤的时候。 两个人在人群涌动之下进了城。 今日的京城,果然比那天皇上寿辰的时候还要热闹许多,大街上各种小商小贩儿都在尽情的自卖自夸。 琳琅满目的商品,接踵摩肩的人群,映衬着整个大都市的繁华。 洛安忆原本是和宁旭尧并在一起走的,可是却在人群的挤动之下,险些就和他走散了。宁旭尧回头对她说,“如果我们被人群冲散了一会儿,你就去福来客栈找我,咱们今天晚上就住在那里。” 两个人还真的就被人,流给冲散了,洛安忆虽然路痴但福来客栈她还是认得的,那是全京城最豪华最大的一家客栈,普通的老百姓是不会住这样的客栈的,他们基本上都是当天来当天就走了,都没人舍得住宿。 因此当洛安忆来到福来客栈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掌柜的笑的像朵花似的,“洛姑娘您又来了,欢迎欢迎。”他急忙招呼一个小二接过洛安忆手中的马匹,“快里面请——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呢?咱四楼的上房还有呢。” 洛安忆想着刚才旭尧说的话便说,“那就给我开两个上房吧,顺便准备一桌饭菜,我先在这里等一个朋友。” 掌柜的立刻叫人去准备了,他笑眯眯说道,“你是不是在等宁安姑娘啊?” “是啊,您这都知道了,真是不简单呀。” “这有什么不简单的,上次你们两个不就是一起来的吗,更何况她是你们家小姐,你来了她自然也会来的。”掌柜的依然笑着说。 这时候又进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青年男人,那人背后背着一把剑,他不苟言笑地走到柜台前,“掌柜的给我开一间房。” 掌柜的收住笑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男人穿的是粗布衣服,他顿时心里有数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五章 福来客栈遇灾星 洛安忆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楼的餐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宁旭尧。 这时候一位身穿黑衣的男青年走了进来,那青年的打扮很酷,他背后背了一把剑,人长得很帅气精神,看上去器宇不凡。 洛安忆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但见他走到柜台前要了一间上房。可那掌柜的却有点势利眼,对他说上房没了,给他开了一间一楼的地字房间,但还要了他一两二钱银子。男青年没有说什么,拿了钥匙只管往后面去了。 洛安忆喝完一杯茶,走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你这可有点儿不厚道呀,四楼明明还有空房,为什么不给他开出来一间?再说了,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做生意的,明明有人喜欢花钱住高档房间,你却非要推荐人家住低档的房间,难道是不愿意赚钱?还是觉得他住不起?” 掌柜的笑道,“不是我看不起他,像他们这一类人肯定不少银子,而且你看他的装束,一看就是未雨宫的人。而且级别不低,弄不好还是个天杀。我这店里啊,四楼是给达官贵人住的。不是给他们这些杀手住的,万一他要是来杀那些达官贵人,我这不就成了自找麻烦吗?所以我这四楼他们就算是出再高的价钱,我也不会让他们住的。” “看不出来您这危机意识还挺高的呀,那你为什么非得要让他们住进来,你不会说已经住满了?他们既然是高级杀手的话,想要杀一个人总有办法会杀到的,而且我想你的店里应该没有少出事吧?” 最后这个问题几乎戳到了掌柜的痛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他们这些人,我根本就得罪不起,哪里还敢不让人家进来?除非我这店不要开了,你刚才说的没错,我这店里也确实出过不少事儿,净是他们未雨宫的人干的,所以我看到他们这些人都恨得咬牙切齿,朝廷怎么就不说管管呢?前几年齐王在这里喝茶险些被人射杀,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把我店里弄得满是狼藉,这么大的事情都惊动了皇帝,可调查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出凶手来,齐王殿下宅心仁厚,临走之时给了我一大笔赔偿费……”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这京都提司杨大人上回来这里喝茶说暗杀王爷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就是未雨宫的一个杀手,他们把那人处死了。洛姑娘你说刺杀王爷这么大的事情,朝廷居然还留着那个杀手组织。” 洛安忆听他说的这些话也有些奇怪,照理说这样的杀手组织是属于黑组织,对朝廷和江湖没什么好处,但是皇帝为什么不把这家杀手组织处理了呢?思前想后,很可能只有一个真相——这个组织是皇家的。 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够理解老皇帝为什么不把它铲除了。可是如果这个杀手组织是皇家的,那为什么又会被宋老狗利用了反过头来找他这里面的人来刺杀他的儿子和弟弟呢?这又有些说不过去了。 正在这时候宁旭尧牵着那匹马来了店里。 掌柜的一眼就看到了宁旭尧,他立刻笑着迎了出去,“宁安小姐,洛姑娘在店里等着您呢,小的已经把房间给您开好了,您是先吃点儿东西呢,还是先去休息呢?” 宁旭尧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小二,转头对掌柜的笑了笑,“您先去吩咐厨房为我们备上一桌酒菜,吃了饭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好嘞,小的这就去准备。”掌柜的说完乐颠儿颠儿的进了店里,直奔后面的厨房去了。 宁旭尧走到洛安忆身边,挨着她坐下来,“看来你果然只认识这里。” “是啊只有这里好找一点,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听说摘星楼的饭菜很好吃,咱们晚上去那里吃饭吧?据说还有书可以听。”洛安忆笑眯眯地看着他。 宁旭尧长叹了一口气,“我银子丢了。” 洛安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把带来的银子都丢了?” 他要是把银子丢了,那这回不得靠着自己了?真是倒霉,出来约个会还得让她掏钱,洛安忆这心里一万个不舒服。 “我出来也没有带多少钱,总共也就带了五六十两银子,哪知还遇上了贼。” “五六十两银子可是普通老百姓三年的收入呢。”洛安忆想起那天小林子跟他说的话,不由得更加的肉疼,“以后你要是出门带钱的话,都交给我保管。那么多钱拿在身上也沉呀。” “不要紧,我丢的是银票。我出门从来不带银子。” 这话说的好像银票不是钱似的。洛安忆白了他一眼,想起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于是凑到他面前小声说的,“刚才来了一个未雨宫的杀手,搞不好就是来刺杀你的。你说咱们要不要连日赶回去啊?” 宁旭尧目光在周围游荡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着什么急呀?未雨宫的人我见多了,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上次在潜虎山上那个天杀你也看到了,他们未雨宫之的杀手也不过如此,你看到的那个人说不定连碧落都比不上。” “说不定这个人真的比上次那个要厉害一点儿,你是没看见那人的气势,气场都跟碧落完全不一样,有一种从武侠里面走出来的那种玉面杀手的感觉。”洛安忆并没有夸张,他见那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 宁旭尧无所谓的笑了,“没事尽管来吧,我正好要试试我这一段时间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后院里掌柜的声音,惊叫着地传了过来——“大兄弟有话好好说,你把剑放下……” 洛安忆和宁旭尧相视一眼立刻起身去了后院。 此刻那黑衣男青年正用剑指着掌柜的,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怒火盯着掌柜的,“你为什么让我住这样的破房子?” “你要是觉得房间不合适的话,我可以给你换到二楼。”掌柜的哆哆嗦嗦的指了指二楼,“那上面还有房间,我现在就给你换好不好?” 黑衣男子冷笑着说,“早就听说你们京城里的老板,都是达官贵人的走狗,这么看来果然是,你是怕我付不起你店钱对不对?”他问完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扔在了掌柜的面前,“狗东西你看好了,这是一百两银子,我要住四楼的天字号房。” 掌柜的看的那张银票无奈地笑了笑,一间房给这么多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很想伸手去拿那张银票,却又怕这男人会对四楼的人不利,可如果不接受他的条件,只怕这个人立马就会对自己不利。“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钥匙。”掌柜的说完立刻就往前面走。 然而那人手上的剑却追着掌柜的去了,眼看就要刺入掌柜的后心,这时宁旭尧立刻从袖笼里摸出一把飞刀掷了过去,千钧一发之刻,飞刀将那把剑打偏了,那人刺了个空。 也许这是那个人第一次背后行刺失败,他有些恼羞成怒的转过头来看向宁旭尧他们。 宁旭尧冷冷地看着他,“背后刺杀手无寸铁之人算什么男人!” “我只不过是杀一条狗而已,这样嫌贫爱富的东西多了去了,死了就死了。”那人收起手上的剑,将宁旭尧和洛安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并非是嫌贫爱富,也知道你是个杀手,他只是不愿意看到你惹事生非,所以才把你安排到这种偏僻的房间里。人家为了自己的店考虑这难道也是错吗?”洛安忆说道。 那人并没有看向洛安忆,只是将目光在宁旭尧的身上来回的打量,似乎在分辨着什么。 洛安忆立刻挡在了宁旭尧面前,她叉着腰质问,“你个登徒浪子,看什么看?没有见过漂亮女人吗?” 男人冷笑了一声,“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像你这种又丑又胖的女人也敢妄称漂亮女人?” “我……”洛安忆怒了,“我是在说你看我家小姐,你若是再拿这种眼神乱看她,我今天就……就挖了你的双眼!” 开什么玩笑,我自己长得丑不丑还用你来提醒?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美女的行列了,但是你这家伙,不要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一点儿就一直盯着人家漂亮的人看!再说了,你就算长得再帅,又能帅得过旭尧吗? 洛安忆心里滴滴咕咕将面前的这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男人一下笑起来,“这位姑娘,我看你刚才的手法不错,要不找个机会咱们切磋一下?” 宁旭尧看不出来这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刚要应承下来,却听他身边的洛安忆说道,“我们才不会跟智障打架,更何况我家小姐身娇肉贵,怎么会和你这种粗人动手。” 洛安忆说完拉着宁旭尧就朝外面走。 这时候掌柜的已经把钥匙拿了过来,他哆哆嗦嗦地递到了那人面前,“大爷这是天字三号房的钥匙。” 那男人接过钥匙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还算有点儿眼色,看在刚才那位姑娘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我告诉你大爷我叫路孤山,下次再见到我,直接给我开天字号房。”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六章 啼笑皆非的埋伏 洛安忆回到房间,还在想刚才遇到的那个男人,她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他的眉眼五官都很熟悉。 宁旭尧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呀?赶紧吃饭,吃了饭咱们还要去三官庙祈福呢。” 洛安忆拿过筷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的有点眼熟?我看他好像一个人。” 宁旭尧摇了摇头,“没看出来,不过我看这些人的气场确实有些大,而且他的剑术也挺不错的,刚才其实如果我不出手,他也不会杀掌柜的。” 洛安忆愣了,“你的意思是他故意引你出手?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这次来的主要目标应该就是我,刚才故意找掌柜的茬就是为了把目标人物引出来,我想他最开始也没有那么多的自信,现在应该对我也有一点了解了,所以才敢光明正大的约我跟他比武。” “那……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拒绝他?”洛安忆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了。 “拒绝了就算了,说不定他还会找其他的机会。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我想他应该不会用暗箭的手段来伤害我们。想不到未雨宫,还有这样君子的杀手。”宁旭尧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是未雨宫的杀手?”想到这里洛安忆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猜测的那个问题,于是便放下筷子认真地询问,“对了,未雨宫是不是皇家的杀手组织?” 宁旭尧也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笑道,“这怎么可能,他们若是我们家的杀手组织,难道还会被宋老狗利用?前两年竟然还派出人来杀害我皇叔,幸亏皇叔行动敏捷,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既然不是你们皇家的杀手组织,为什么你父亲不把这个杀手组织端了呢?”洛安忆心里依然有疑问。 “大概是想平衡江湖之间的各种关系吧。”这一点宁旭尧也是猜测的。 这才是找理由呢,而且这理由还比较扯淡。洛安忆没有再问下去,低头继续把饭菜吃完了。 两个人吃完了饭,便又牵着自己的马匹,继续往京城南边的三官庙去了。 刚过午时,三官庙的人少了很多,基本上城里的百姓都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去过三官庙祈福了,这个时候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外地人。 三官庙不大占地面积也不多,一个四合的小院子,院子里三面都是房屋,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香火池,此时此刻里面燃放了很多的草木香,还有一些黄纸,香火散发着一阵阵的烟气,烟气笼罩着整个院子,从门口看去,烟雾缭绕仙气满满。 正中间的一个房屋是天官庙宇,里面有一个巨大天官的雕像,雕像的下方摆着一张供桌,桌子很长,上面摆满了各种瓜果和面饼子、饭团子。正中间有一个香炉,香炉上面燃放着几支木香,供桌的前方是供人下跪的蒲团。 宁旭尧带着洛安忆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认认真真的许了一个愿望。洛安忆跟在他身后也学着他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然后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东西两面的厢房里,一个是地官庙宇,一个是水官庙宇。室内结构和天官的室内结构是一样的。 两个人又拜了地官和水官,这才出了三观庙。 二人刚踏出三官庙,宁旭尧就带着洛安忆上了马,然后疾驰而走。 洛安忆有些纳闷,“这和刚才说好的不一样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拜完三官之后就去南山上玩儿吗?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先不要说话,刚才有人跟着我们,咱们得找一个地方把他摆脱才行。”宁旭尧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狠狠地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儿跑得飞快。 洛安忆不满地叹道,“早知道这么辛苦,我就不跟你下山了,你们这里的路这么不好走,你还让马跑这么快,颠死我了。” 然而抱怨归抱怨,她还是马不停蹄的跟在宁旭尧身后一路跑出了城。 两个人很快走到了一片荒野里,宁旭尧逐渐的让马儿慢了下来。洛安忆气喘吁吁地追上了他,趴在马背上累不想说话,缓了半天才说道,“旭尧,外面对你真是不友好,要不咱还是回客栈吧?” 宁旭尧没有搭理他,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四野大叫,“出来吧——” 空旷的四野里,他的声音飘散的很远。在声音消失之前,一个清亮的笑声出现在他们耳边。不多时,他们四周围的草丛里竟然冒出来五六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上拿着一把弓箭,洛安忆一眼就认出来这个黑衣人就是客栈里的那个人!她指着那人叫道,“你……你居然跟踪我们,我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们家小姐是不会跟你比武的,你还是死了这颗心吧。” 那人却笑了,“既然你们不同意,光明正大的对决,那我就用杀手组织里最卑鄙无耻的手段来了。” 其实这些家伙从草丛里钻出来的那一刻,宁旭尧也有些懵了。他只感觉到有人跟着他,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埋伏着。“你并不是刚才跟踪我的人,说吧,你为什么要埋伏在这里?” 那人放下手上的弓箭,“其实我更好奇,你们怎么会闯进我们的包围圈里?我确实不是在埋伏你。不过既然你闯来了,那我就跟你好好的玩一玩。” 旭尧悄悄地调转了马头,然后对洛安忆使了个眼色,洛安忆会意,时刻准备好跟他一起逃跑。 然而那个人像是看穿了他们两个人的计划,立刻从草丛里跳出来,三两步奔到宁旭尧的马头前拦住了他,“宁安公主,今天是下元节,我连月杀人,从来不会在节假日。所以你不必那么紧张。” “原来你就是未雨宫四大杀手之一的连月,你这次接到的任务是刺杀我对吗?我记得你们未雨宫为了完成任务是不会挑什么日子的。”宁旭尧无奈只好下了马。 连月笑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向来只遵循自己的规矩。”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埋伏谁呢?”洛安忆见宁旭尧下了马,她也从马上溜了下来。 连月道,“这是我们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既然咱们今天遇上了,我就想向公主请教一下,我听说公主一直都在灵台山,原本以为公主并不会武功,但从刚才公主的飞刀来看,内力不凡。咱们不如就比试一下内力如何?” 宁旭尧笑了笑,“我当时也只是一时性急,怕你伤了无辜之人,我哪里会什么武功,就算是小的时候学过一些皮毛,现在也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还请你不要为难本公主。” “你既然知道这位是宁安公主,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非要跟她比武呢?我们公主不会武功,而且就算是会又怎么能和你这种粗野之人相比呢?”洛安忆趁机说道。 连月笑了笑,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太对,他立刻钻入了草丛之中,对自己的那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立刻钻入了草丛里。 洛安忆和宁旭尧见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听躲在草丛里的其中一个人,对她们二人喊道:“二位姑娘赶紧躲起来吧。” 洛安忆便拉着宁旭尧,也像他们一样跑到草丛里蹲了下来。 就在他们两人刚刚蹲下时,宽阔的大路上,迎面走过来了几个穿着怪异的人。就在他们走近的时候,连月一下子从草丛里冒出来,拿起弓箭对着他们就射了几箭,其他的几个人也纷纷从背后抽出弓箭来对着那些人射了过去。 那一伙人见状,立刻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着些什么。 连月箭法很差,一连数十箭都没有射中一个人,这看的躲在草丛里的洛安忆急的直跺脚,恨不得出去替他,但很可惜洛安忆也不会射箭。 一个人箭法很差,这容易理解,可是这一伙人个个都箭法都差劲,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人家对方只有六个人,他们八个人,对方只有手上有刀,而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弓箭,可是楞是一箭都射不中。 那六个人起初还抱头乱窜,可是当他们感觉到那些人笨拙的箭法之后,反而平静了下来,领头的一位老者对其他的几个人说了些什么,这些人立刻迎面走了过来。 连月见状立刻对自己的人摆了摆手,那些人立马像刚才一样躲进了草丛里。连月则三两步跑到宁旭尧他们的马前,纵身一跃跨上了一匹马,然后打马而去。 这一系列骚操作,看得宁旭尧目瞪口呆。洛安忆更是不明所以,“他骑走了,咱一匹马。” “我又没瞎看到了。” “他这是在干嘛呀?埋伏的这些人又是啥人呢?”洛安忆问。 宁旭尧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他躲在草丛里,静静地观察着那些人。那几个人站在草地边上,看了一会儿,长者对他们摆了摆手,这几个人才跟着长者继续往前面走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七章 阴差阳错救错人 待到那些人走了之后,那些黑衣人也相继离开了,洛安忆看着剩下的一匹马说,“怎么办?只有一匹马了。” 宁旭尧对她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我骑马,你在地上跑。反正这回去的路也只有这一条,你又不会迷路。” 洛安忆顿时心生不满,“你好意思让我跑回去?你堂堂……”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宁旭尧捂住了嘴,“嘘,你要记得我是你家主子,而你也只是一个下人,哪有下人起马让主子走路的道理,对不对?” “宁旭尧你——”洛安忆气得直跺脚。 然而宁旭尧已经快步走到了那匹马前,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他转头对洛安忆笑道,“你慢慢朝回走不着急,我在客栈等你。” 洛安忆对他翻了个白眼,“那恐怕就得让您失望了,我可能走回去都到晚上了。”说实话这荒郊野外的,就算她长得再安全,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怕那些图色的,就怕那些贪财的。 洛安忆看着那匹马消失在自己面前,心里顿时有些失望:看来人长的再漂亮,他不办漂亮事儿也白搭。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国朝未来的继承人呢,这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只是一只小老虎,目前还能跟他开开玩笑,待到他长大长成一只猛虎的时候,说不定自己到时候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其实做君王的就应该有一份儿狠心,这么想着洛安忆,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她看着那条路,只觉得脚步更加沉重了。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隐约记得那匹马没有拐弯儿,管他的,那小子不是说了只要顺着这条路就能回去吗?要是回不去的话那就得找他算账了。 洛安忆走了几步之后,忽然从身边的草丛里面窜出来几个奇装异服的人,那些人很快一拥而上,将洛安忆团团围住了。洛安忆惊讶地发现,这几个人正是刚才走掉的那几个人,她看这几个人都面色不善,顿时紧张起来,“你……你们要干嘛?” 那位长者捋了捋长胡须,露出一个笑,“姑娘,我们看见你跟那个小姑娘都是从草丛里冒出来的,怀疑你们和那批黑衣人是一伙的。说吧,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洛安忆心想我还纳闷那个天杀的为什么要伏击你们呢,你现在反过头来问我?她笑道,“我如果跟你说我们两个只不过是路过而已,你们会相信吗?” 这解释换个傻子估计应该会信。 那老者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挥了挥手上的刀叫道,“族长杀了她!” 后面的几个人也开始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叫嚣起来,“杀了她!” 长者挥了挥手,那几个人便都低下头不再说话。“我们鲜于和你们燕云一向矛盾不断,但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百姓,也从来没有在你们这里闹事,今日我们几个人专门从我们的家乡出来,到你们这里祭拜三官,为的也是咱们两国交好,可是你们的人居然在中途伏击我们,这事儿……” “这事我可真的不知道,”洛安忆也急眼了,“有些事情如果真的是我们做的,我肯定不会抵赖,但如果不是我做的,你们也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可以跟你说,那个黑衣人叫连月,是未雨宫的天杀,我们之前在客栈里有过一些摩擦,我和我们家小姐从三官庙里出来之后,以为是他在跟踪我们,于是我和小姐就打马来到了这里,却没想到遇到了他们那些人,我们原本以为他们是在伏击我们,可谁知道,居然是在等你们。一见你们出来了要反击,那混蛋就偷走了我们一匹马,我家小姐生来体弱多病,我只好让她骑马先回客栈了。” 老头半信半疑地盯着她,“你说的可是实话?” 洛安忆叹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撒谎呀,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族长,咱们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国家的人,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未雨宫,那里边的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呢?眼前这个女子看着也不像是燕云的人,也许是齐烈国的巫师。”老头身后的一个人小声地对老头说道。 这老头仔细的观察着洛安忆,“姑娘是哪里人呢?” “就是这京城附近的。”洛安忆心想:凭什么你问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回答你呢?反正你们这几个人也不是本国人,也不认识我。 “姑娘说的可不是实话。”老头仿佛会读心术,一眼看穿了洛安忆的心里。 洛安忆顿时涨红了脸,“你,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说实话?再说了你管我是哪里人呢。” “族长,这女子的眼神有问题,一定不是这里的人,咱们还是把她带回去吧,让咱们星月寨里的大诅师看看。”老头身后的人继续小声的向他提议。 老头点了点头,“小姑娘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哥几个可就不客气了。”他话音刚落,就对洛安忆身后的那几个人摆了摆手。 “你们要干什么呀?”洛安忆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然而却被最后的那个人锁住了喉咙,她吓得立刻不敢瞎动弹了,她身后的那个人松开了手,她猛然感觉脖子一阵酸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宁旭尧骑着马走了一段路,也许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走得这么绝情,于是又打马返了回去,就在他返回去的时候看见几个人抬着一个麻袋吭哧吭哧的往前走。他立刻起了疑心,“你们的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呀?” 抬着麻袋的几个人支支吾吾的没有说清楚。 宁旭尧一下子从马背上跳下来,拦在了那几个人面前,“把麻袋放下来。” 那几个人顿时露出了凶恶的神情,其中一个人默默的抽出身上的刀来,“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们这麻袋里分明装的是人,快把他放了。”宁旭尧义正言辞地说道,随后也握紧了自己的那把剑。 那人冷哼了一句,“是人又怎么样?” “赶快放了他!”宁旭尧提高了一丝的声音。 那几个人慢慢地将麻袋放在了地上,他们纷纷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刀,然后将宁旭尧团团地围住了。 “小姑娘,我们哥几个,今天本来没有打算劫个色,既然你亲自送上门来了,我们哥几个也就乐呵乐呵。哥几个可是很久都没有开荤了。你来的倒挺及时。” 这几句话说出来,那几个人顿时脸上都露出淫,邪的微笑来,他们步步紧逼。 宁旭尧抽出长剑,随手一抖便抖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空气里顿时肃杀一片,那几个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了,为首的那个人看了几眼自己的兄弟,“看来这丫头不是好惹的,哥几个快撤!”说完一马当先的溜了,剩下的几个也立刻溜走了。 宁旭尧收起手上的剑,走到那个麻袋前很快将麻袋解开了,那麻袋里面是个姑娘,那姑娘长的如花美貌,令旭尧一时之间竟看呆了。 姑娘可能之前被他们下了蒙汗药,此时仍旧在昏迷之中。宁旭尧将她扶起来,“姑娘醒醒——” 然而那姑娘依然睡得深沉,宁旭尧没办法便将她放在了马背上,他原本还想着回去再找一找洛安忆,可是看着天色也不是很早了,他心想洛安忆应该不会有事,便先带的那姑娘回了客栈。 洛安忆被人打晕之时,正是宁旭尧救下那个姑娘的时候,她也被几个人装进了麻袋里扛走了,是和宁旭尧相反的方向。 不过那老头带的那几个人并没有走多远,就碰见了一个人。那人正是从灵台山赶回来的林无尘。 之前的那些事情,小林子并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那个人好像把洛安忆拦住了,他原本是想把那几个人干掉救下洛安忆,可是站在一旁听他们说了半天,才知道这几个人不是燕云的人,等到这几个人要将洛安忆带走的时候,小林子拦住了他们,他隐约意识到这几个人没安好心。 林无尘玩弄着手上的宝剑,“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啊?把她放下。” 那老头笑呵呵地说道,“这女子是我们鲜于的逃犯,是我们星月寨的人,我们抓走自己的人,这也碍着小公子什么事了吗?” “你这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撒谎骗我这个小辈,你当我是瞎子吗?这胖姑娘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你抓我家丫鬟难道这不算碍着我事吗?”林无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绝,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上的那把剑,如果这老头再不放人,他就抽剑教训他们。 这老头似乎并没有想放洛安忆的意思,脸上依然挂着笑,“这位小公子一定是看错了,谁说胖胖的丫鬟就一定是你家的呢?我们星月寨里像她这样身材的人多的很,你这小公子还是快快让开,让我们过去吧。” “不行!你打开口袋让我看一眼。”小林子心想,待我看到人之后,你们这些家伙,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原以为那老头不会同意,可没想到那老头子竟然笑呵呵的同意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八章 来客身份疑云多 小林子很麻利的将那个麻袋打开了,让他不可思议的是,里面的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们换成了别人!他顿时大惊,“你们!你们居然换了人。快说把洛姑娘藏到哪里去了?” 老头摊了摊手,“我们根本就没有见什么洛姑娘。”他一脸无辜地看着小林子,“这位小公子就不必为难我们了,你看这天色马上就黑下来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小林子四处探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洛安忆的身影,他只好放那些人离开了,于是自己慢慢的跟在那批人身后,但见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有人便将那麻袋放在了地上,小林子立刻跟得上去,他迅速的定住了那几个人的穴道。然后打开了麻袋,这次麻袋里的人就是洛安忆。 林无尘将洛安忆扶起来,然后拖走了。他气喘吁吁地拖着洛安忆,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终于走不动了,便将洛安忆放在了地上,俯身在她的脸上拍了拍,“洛洛,快醒醒!” 洛安忆依然闭着眼睛。 林无尘又在她耳边喊了好几声,不管他喊的有多大声,洛安忆始终都闭着眼睛,像是一直都没有听到。 “天黑了,你自己在这里睡觉吧,我回去吃点好吃的去。”林无尘摸了摸肚子,“赶了半天的路,肚子也饿了。” 他话音刚落,洛安忆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摸了摸后脑勺。“那些人可真狠,那一棍子打的我脖子都快要打断了,幸亏你及时赶来了。” 林无尘笑嘻嘻地走上前,“我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你能这么快醒过来?记着你欠我一份人情。” “知道了,大恩不言谢,下辈子以身相许吧。”洛安忆走到他面前,学着那些小女子的样子作了一个揖。 “你知道就好,对了,为什么要下辈子以身相许?” “因为这辈子我太丑了,跟你三观不合五官不配,下辈子我争取长的好看点,这样还有机会跟你们这些好看的人做朋友,甚至是以身相许。”洛安忆说着叹了口气。 林无尘笑道,“你这些观点都是从哪里来的,还挺有意思的。对了,刚才你说的什么叫三观不合五官不配?” “三观的就是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洛安忆看了他一眼,正准备滔滔不绝的发表一番自己的看法,但见他懵懂如孩子一般的眼神,她顿时又收起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呢,说起来有些话长,它是一个非常深奥的学科,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跟你说吧,五官就是长相呀,两个好看的人才相配,像我这种……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你还别说,你说的这些话,我还挺喜欢听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说话,而且你的观点都很奇特,也很新颖。对了,旭尧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这家伙聊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主子,洛安忆笑道,“其实吧,我刚才的经历还真得谢谢你家旭尧。” “此话怎讲?” 洛安忆便将这一天的神奇经历告诉了小林子。小林子听完笑得合不拢嘴,半晌之后才说道,“他那个人呢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定一会儿又从半路上折回来找你了。” “你也别安慰我了,你们主仆两人简直就是一个鼻孔出气儿的,我被安排到你们这里来,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林无尘听着她发牢骚,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末了他说,“你也不要抱怨了,这样吧,我把我的马让出来给你骑,我自己走回去。” 洛安忆的眼神顿时亮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我这个人可从来不喜欢骗人,这件事情你也不能怨他,毕竟他高高在上惯了。”林无尘四下里看了看,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以后在任何地方千万不要说他的身份,就算没有人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聊天,你也不能够说。以免隔墙有耳。” 洛安忆顿时大悟,“你是不是那个老太太派过来的?担心我说错话,所以就过来盯着。” “其实也有师父的意思,他老人家已经往南边去了,今天早上收到他的飞鸽传书,说这个阶段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让我们一定要跟着旭尧。”林无尘说着把那匹马牵到了洛安忆面前。 洛安忆跟他也不客气,很快就翻到了马背上,她可不像宁旭尧那样,打马就走了,而是让马慢慢悠悠的走着,一边和林无尘说着话。 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宁旭尧并没有回来。 林无尘顿时担忧起来,他立刻去找了掌柜的,掌柜的说他一直守在店里,并没有见宁旭尧回来。听了他的话,小林子顿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于是吩咐洛安忆在客栈里等消息,他又骑着马出去寻找了。 宁旭尧带着那位美女缓缓的往回走,也许是马背上太颠簸了,那女子在马儿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醒了过来。 宁旭尧见那女子醒了,便上前去询问情况,女子一脸泪水,却始终不肯说一句话。宁旭尧着急了,“你先不要哭了,好歹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家了。姑娘,多谢你把我救了下来。”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背上溜了下来。 “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宁旭尧关切地问。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有什么用呢?”女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还是跟我说说吧,如果我能够帮得上你,就一定帮你。” 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富人家的小姐而已,能帮上我什么忙呢?不过刚才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早就被他们两个人……”她擦了擦眼泪,“天色不早了,你这姑娘也该回家了。”说完她便大步朝前走去。 宁旭尧十分不放心,立刻跟了过去,“姑娘你要去哪里呀?” 那姑娘回过头来倔强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看来这姑娘的脾气还真是又臭又硬,对这样的女子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好说道,“这样吧我把这匹马借给你。” 女子对他摆了摆手,“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她说完大步往前跑去。 宁旭尧想要继续跟着她,可是想到她刚才生气的样子,又止住了脚步。只好停在原地望着,那女子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这才带着失落的心情上了马,往京城赶去。 林无尘出了城就看见宁旭尧打马迎面归来,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公主大人,您这是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宁旭尧脑子里依然在想着那个女子,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很奇特的女子。”他便将刚才的经历告诉了林无尘,末了又说,“你怎么来了?” 林无尘笑道,“我当然也要过节了。” “别跟我贫嘴,我不是让你在家里面保护我母亲吗,谁让你跟过来的?”宁旭尧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无尘道,“你以为我想过来啊,我也是没办法,娘娘说那位宫大娘说了,你这几天身边有小人,娘娘他老人家不放心就让我过来盯着一点。而且我告诉你,刚才洛洛被人劫持了。” 宁旭尧大惊,“什么时候的事?”他准备调转马头去营救。 小林子一把拉住了他,“已经被我救回来了。这会儿在等着你救的话,早就没希望了。那些人好像是鲜于人。我听洛洛说那几个人你也看到了,就是被连月围攻的那几个人。” 宁旭尧摇了摇头,“不对,他们几个肯定不是鲜于人。” “你是说他们的眉中心并没有那颗红点对不对?其实我也怀疑到了。而且那个老头子特别善于说谎,鲜于人虽然有的时候也会被迫说谎话,但也不会像那老头子那么精于撒谎。”小林子很认真的分析道。 宁旭尧盯着他的眼睛,“你说的不错,继续说。” “我怀疑他们是雄州国的人。而且那几个人虽然穿着上有点像鲜于人,但是很有可能是他们使用的幻术。” 宁旭尧点了点头,“雄州人善于幻术,但若不是上层社会的人也不会幻术。既然你说是幻术的话,那么他们这几个人一定就是高层的领导,可是连月究竟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去伏击他们的呢?难道我父皇知道现在会有雄州国的人来捣乱?” “陛下应该知道这件事吧?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 林无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宁旭尧的话打断了,只听他分析道,“我觉得父皇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会装作漫不经心,继续打开了城门,迎接各方来客,如果他知道有图谋不轨的人来到了咱们的国家,一定会下令关闭城门的。” “不一定。我猜想陛下应该是知道的事情,所以故意放了个诱饵。”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八十九章 麟魧九巷见高人 宁旭尧和小林子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两个人回到客栈,洛安忆却又不见了。 原来在小林子出去找宁旭尧的时候,洛安忆坐在一楼喝茶,正好看见连月从四楼下来了,她想起这家伙偷他们的马,害的她险些被人抓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立刻喊住了他。 连月走到她面前,一脸无辜地问,“怎么啦小姑娘?” “少装糊涂,把我的马还给我!那匹马是我花了二两三钱银子买来的,你要是不还马,还钱也是可以的。”洛安忆气势汹汹地看着连月,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连月笑了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呢,那匹马就在后院大槐树下面拴着呢。”他说完转身上了楼梯。 “你先别走。”洛安忆又叫住了他,“我还有事请教。” 连月耐着性子走到她桌前,“又有什么事啊,快点说,我可没时间跟你浪费。” “你别这么不耐烦好不好?你们作为杀手就应该有耐心,不然的话怎么去完成一个任务呢,我问你,你这次来真的不是刺杀宁安公主的?” 连月笑了笑吐出两个字:“你猜。” “我要是能猜得着的话还会问你?”洛安忆冷笑,“少在我面前装高冷,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高冷的人,差不多应该和碧落一样,是个逗比。” “看来你还认识碧落,我们未雨宫的四大杀手,你还有谁不认识?”连月好奇道。 “黄泉、微尘。”洛安忆如实说道。与此同时,她也十分好奇,这两位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 连月唇角上扬似笑非笑,他转身走到柜台前向掌柜的要了一坛酒,那掌柜的见过他的本事之后,再也不敢轻视他,此时他让拿什么便给他什么。 他抱着那坛酒对洛安忆笑道,“小姑娘,我们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还有,一个人是有很多面的,尤其是未雨宫的人。” 他越是这么说,洛安忆越是不服气于是撵上他,“我跟你说,很多的人从面相上就可以看出来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我已经从你的五官上看出来你的性格了,现在有件事情我非常好奇……” 连月猛然回头,洛安忆猝不及防,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在楼梯上,连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不过既然你对我这么好奇,那要不要上去一起喝一杯?”他晃了晃手上的那坛酒。 “只喝酒的话有些没意思,要是有点小菜,倒是可以跟你喝一杯。”洛安忆笑道。 “你这小姑娘要求倒还不少,”连月说着下楼走到柜台前,“吩咐厨房炒两个小菜,送到四楼去。” 掌柜的不敢耽误,立刻跑着去了后厨。 洛安忆跟着连月进了他的房间。 其实这家伙的房间就在他们的对面,四楼的贵宾房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屋子的中间是一张大圆桌,圆桌的周围几张木凳子。 连月将那坛酒放在了桌上,又从旁边的一张小木几上取下来两个茶杯,他手脚麻利的打开那坛酒倒了两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洛安忆,“这是他们店里的老字号,叫十三春,据说这酒从酿出来之后必须在地里深埋十三个春天,第十四年才能够拿出来喝,味道比较醇厚,入口甘甜,没有辛辣的味道,你试试看。” 这酒的香气果然和其他的酒有些不大相同,它有一股桃花的香气。洛安忆端着那杯酒深吸了两口,“好香啊,这是用桃花酿的酒吗?” “是的,这是桃花十三春,他们这店里还有杏花十三春,梨花十三春以及百花十三春。但是我个人最喜欢这桃花十三春。”连月晃了晃酒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呀?难道只有这桃花十三春好喝?” 连月放下酒杯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不是了,其实最好喝的是百花酿十三春,我之所以最喜欢桃花,其实就是想为自己招来点儿桃花。” “切,”洛安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像你们这种大帅哥还用迷信这种操作?你自己往大街上一站写个牌子:相亲,我敢保证一大批花痴女孩会前仆后继的来投怀送抱。” 连月连续饮了几杯酒,脸都有些红了,他摇了摇手,“我要找的是真爱桃花,不是那些肤浅的女人。” 洛安忆笑道,“女人本来就是肤浅的,不过真爱可不好找,尤其像你们这种杀手,动不动就喜欢杀人,哪个女人敢嫁给你们?要想找到真爱的话,你还是赶紧改行吧。” 连月几杯酒下肚之后,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醉眼迷蒙地笑道,“不可能的,我们又不是每天都接到这种杀人的任务,而且我们平时……” 他话还没有说完,人就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这时小二已经把饭菜送了上来。 洛安忆把手上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凑到连月身边,揪起他的耳朵喊道,“这才喝了几杯呀就醉了?你酒量不行。” 连月哼唧了几声,没有动静。 这时候,从对面窗户里飞过来一把飞刀,那把飞刀擦着洛安忆的头,就落在了她对面的一根柱子上,只听叮的一声,稳稳的插进了柱子里,那刀子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洛安忆看到那把飞刀稳稳地插在柱子上,整个人都吓得身体僵直了,酒也醒了一半儿。她放下手上的酒杯,准备去把那刀子拔下来,但还没有走到柱子前,连月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拔下了飞刀,取下上面的纸条,只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麟魧九巷。 洛安忆吃惊地看着连月,她没想到这家伙酒醒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你……这就睡醒了?”她抻着头看了一眼那纸条,“这是什么意思?” 连月皱了皱眉,将那纸条揉碎了,他来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然后对洛安忆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洛安忆不明所以,便走了过去,“什么事啊?”她话音未落,连月便将她拦腰抱起,纵身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这是洛安忆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往下跳,以前拍戏的时候她吊过威亚,就算吊着威亚,她还是有些恐高害怕。更别说现在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她吓得惊叫起来,闭着眼睛感受着自由落体,想象着自己落地之后会是怎样的一个头破血流的难看动作。 然而片刻之后,两个人安全着落,连月累得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而洛安忆却依然在大喊大叫。 “别喊啦,你实在是太重了。”连月甩了甩胳膊,“早知道你这么沉的话,我就不从四楼直接下来了。” “你……你好歹说一声嘛,我还以为你要带着我自杀呢。吓死我了。”洛安忆总算睁开了眼睛,她环顾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麟魧巷子,只不过不是九巷,走我带你去麟魧九巷。”连月起身往巷子口走去。 洛安忆这才明白,原来纸条上是写了一个地址,“可是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呀?” “因为传纸条的那个人想见见你。”连月说道。 洛安忆疑惑,“为什么是见我?传纸条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呢?他怎么会知道我当时和你在一起?” “等会儿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连月有些不耐烦了。 洛安忆只好收起了心中所有的疑问,跟着他左拐右转,终于走到了所谓的麟魧九巷。 那个巷子有些与众不同,比其他的巷子都宽敞一些,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的边上放着一张木桌,那木桌上摆放着一张很大的棋盘,上面是一局残棋。 连月将洛安忆带到棋盘前,他朝右边的一条小巷子看了一眼,高声道,“人已带到了,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他拱手鞠躬,然后转身就走。 “喂,你先别走呀。”洛安忆急忙喊道,“干嘛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然而连月却头也不回的,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洛安忆气道,“又是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她干脆坐在了木桌旁边的凳子上,抬手刚要拿起桌子上的棋子,只听身后有个声音说道,“不要乱动。”洛安忆立刻停手,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衫的男人,头戴黑色的斗笠,缓步朝她走过来,黑色的斗笠上有一圈黑纱,遮住了那男人的五官。 “搞什么名堂?这年头男人出场也这样神秘了?还蒙着面,是很见不起人吗?”洛安忆嘀咕了一句。 “你就是死里逃生的陆家庄的那朵梨花?”蒙面男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 洛安忆笑道,“我不是什么梨花,我姓洛,叫洛安忆,他们都喜欢叫我洛洛。阁下又是什么人呢?能不能取下你的斗笠来,让我看一看你的脸?” 男人冷笑了一声,“想要看我的脸,还得靠你自己的本事,既然是云师父选的你,那我就要看看你今天有什么本事?”他说完,忽然从袖笼里掏出一把匕首,就向洛安忆刺的过去。 洛安忆顿时傻了眼,急忙朝巷子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不是吧,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我?” 男人见状停下脚步,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章 五子连线破残棋 男人掀起斗笠,一张精致的五官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他望着洛安忆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贪生怕死之辈。”说完将手上的匕首对着洛安忆的背影扔了出去。 洛安忆感觉身后没有人追自己了,一颗紧张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她气喘吁吁地回过头来,却看见迎面飞来了一把匕首,立刻府下,身去,那把匕首便又擦着她的头发飞到了她前面的一棵树上。 洛安忆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我去,这些人可都是什么臭毛病啊,为什么都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呢?” 然而她还没有缓过来,就看对面的那个男人已经朝她大步走了过来,这一次他提着剑过来的。 洛安忆一声惊呼,“不是吧,还来!”说罢又立刻开始奔逃,然而她跑的速度却远远不如那个人的速度快,很快那个人便跑到她前面拦住了她。“好汉饶命——”洛安忆闭上了,眼睛大喊了一声。 这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空传来,“皇叔,快住手!” 皇叔?洛安忆睁开眼睛,看见宁旭尧和林无尘在她对面的小巷子里,正急匆匆的往这边赶,而她身边的这个人,也听见了身后人的喊话,立刻收起了手上的剑,回过头去。 洛安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皇叔的背影,内心对他还有些害怕。 “尧儿,你们怎么过来了?”皇叔宁华黾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宁旭尧跑到他身边,“我们要是不来的话,你准备把洛洛姐怎么样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云师父会给你选个什么样的护卫,却没想到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女流之辈,真不知道云先生是怎么想的,我之前选了好几个武艺高超才艺绝佳的女子,他竟然都拒绝了,尧儿,你难道也觉得这女子能够担得起保护你的大任吗?”宁华黾一副长辈的语气。 宁旭尧挽住了皇叔的胳膊,撒娇似地说,“我当然相信皇叔的眼光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师父有他的道理,而且洛洛姐根本就不会武功,但是她这个人却是一个极为聪慧的人,更何况有她在我身边,你不觉得会衬托的我更加美吗?” 宁华黾轻轻点了他额头一下,“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却老是跟我开玩笑。” “我也跟你说正经事,你怎么这个时间段回来了?南境那边怎么样了?” 宁华黾叹道,“情况不容乐观,这些事情以后再谈。”他回头看了洛安忆一眼,“你刚才不是跟我说这姑娘很聪明嘛,走咱们到那边把那盘残棋下完,既然这姑娘不会武功,我也不会再为难她的,咱们就看看智慧上面她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若是没什么过人之处的话,我会为你重新选一位近身侍女的。” “好……”宁旭尧无奈地应了一声。 林无尘说道,“淑妃娘娘已经把很多事情交代给洛姑娘了,而且娘娘很喜欢洛姑娘。还有……” 宁华黾瞪了他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林无尘立刻闭了嘴,退到了宁旭尧身后。 “对了,皇叔,你是不是找了连月为你做事?” 宁华黾笑道,“我这段时间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发现有一伙人秘密的冒充鲜于人,从鲜于边境倒卖乌兰草入我们燕云,开始我还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跟踪了他们几次之后,发现他们竟然是一个很大的团伙,正好这次回京,我便跟着他们一路回来了,我一个人能力有限,于是就去未雨宫找来了连月帮忙。” 宁旭尧幌然大悟他想起那天在草丛里和洛安忆看到的那伙人,“难道那天连月他们要伏击的那些人,就是你说的倒卖乌兰草的人?可是连月他们竟然没有将他们射中,他们那几个人的箭法简直可笑至极。皇叔,你这次看来是没有找对人呢。” 然而宁华黾的话,却让他瞠目结舌,他云淡风轻的一笑,“是我让他们故意那样射箭的。”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宁旭尧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那样射呢?” “这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我不打算现在就判他们死刑,因为我知道那几个人并不是主要的,在他们背后还有更深厚的力量,我要把那股力量挖出来,我利用他们伏击那几个人,就是要让那几个人慌乱并且告诉他们的主子,他们已经被人发觉了,只要他们乱了阵脚,背后的人应该就会有所行动,慢慢的那些人就会浮出水面来。”宁华黾说道,脸上逐渐露出了气愤,“这几年这些人都太嚣张了,江洛之案就是一个开始。” 宁旭尧和洛安忆听他提到了江洛两家的案子,都凝重起来,宁旭尧问,“皇叔知道这件惨案?那父皇他知不知道?” 宁华黾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当年轰动朝堂,皇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了,皇兄有心无力,不能够在明面上去彻查,只能派我暗地里调查这件事,到现在真凶已经慢慢浮出水面了,只是我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那……那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宁旭尧问道。 宁华黾叹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话长,而且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事情是不明白的,等以后我把全部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也会给那些人一个交代,还江洛两家清白。” 一行人说着话来到了那个木桌前。 宁华黾看了洛安忆一眼,“洛姑娘请吧——” 洛安忆坐在桌前看了看那盘棋,说实话她从来没有学过围棋,面对着这样一盘残棋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抬起右手捏起一只黑子,看着那些格子,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站在他身边的林无尘急的一头汗,很想提醒她,却又害怕对面的齐王。 而洛安忆一咬牙一跺脚,将那个棋子落在了两个白子的中间。 “洛姑娘这一招,是什么意思呀?”宁华黾不解地问。 洛安忆笑了笑,心说我哪知道是什么意思啊,“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下在那里。” “棋风随心。”宁华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然后将手上的棋子落在了黑子不远处。 洛安忆见他落在了那个地方,顿时笑了笑,又将自己手上的一枚黑子落在了刚才那个棋子的上方,仔细看过去她现在有四颗连成线的黑子了。 宁华黾思索了半晌,始终想不通这丫头为什么那样下棋,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落子的时候,洛安忆催促道,“齐王,快点儿下呀,你再走一步,我马上就赢了。” 宁华黾冷笑,“开什么玩笑,你这棋再怎么看也不是赢局。”他说完将自己手上的棋子落了下来。 洛安忆捡起一颗黑子又放在了四颗黑子旁,笑道,“我这不是赢了吗?你看我这五颗黑子连成一条线了,这是五子棋的下法。在我们那边就是这么下棋的,简单明了。” 宁华黾笑道,“我可没听过五子棋,你们两个听过吗?” 宁旭尧摇了摇头,“没有。” 林无尘却说道,“我听说过,而且淑妃娘娘和洛姑娘以前也下过,淑妃娘娘还说这种玩法很有意思。” 宁华黾扫兴的扔掉自己手中的棋子,“好吧,这一局就算你赢了。”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 “皇叔,洛洛姐赢了,有什么奖励吗?”宁旭尧拦住了他。 齐王淡然一笑,“奖励就是她不用被换掉了。” “这算什么奖励呀。”宁旭尧有些不满,“就算是输给你的,我也不会把她换掉的。” “那你还想要什么?”宁华黾无奈,知道这位侄女一定还在打其他的主意。 宁旭尧挽住他的胳膊,“嗯,你回来住几天呀?走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我跟你一起走?” 宁华黾很严肃地摇了摇头,“这可不行,马上就要入冬了,南境那边冬日里容易发生叛乱,一些边境小国会趁乱混入我们国境,那段时间是我们比较忙的时候,你去的话只会添乱。” “我和小林子一起去,不会给你添乱的,而且我和小林子的武功已经进步很多了,说不定还可以帮上你的忙。皇叔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宁旭尧期待的望着小皇叔。 宁华黾依然拒绝了,理由就是他更不需要有人帮忙。 宁旭尧只好作罢,心里却很不平衡,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那边转一转。 几个人很快回到了客栈,连月正坐在一楼的一张桌前喝茶,看见了宁华黾他立刻站起来,很恭敬地说道,“齐王殿下,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齐王在他的那张桌子边上坐下来,“今天那帮人应该还在京城里,你派你的人跟着他们,如果发现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回来向我汇报。” “是。”连月急忙应声。 “皇叔,我今天在路上救了一个姑娘,而且我发现还有一伙人也是鬼鬼祟祟的。”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一章 一波未平又一波 宁华黾听他说的很认真便问,“你又遇到了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感觉不像是好人,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绑架了洛姐姐,但是让我很意外的是,那麻袋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宁旭尧一边回忆一边说,“皇叔,你说是不是还有一伙人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宁华黾皱了皱眉,“难道还有其他势力?”他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对林无尘道,“你去摘星楼茶馆把烈风叫回来。” 林无尘应声出了门。 “皇叔,你对烈风还真是好,自己亲力亲为去办一些事情,却让他在茶馆里喝茶,真是会体恤下属,难怪烈风对你忠贞不二。” “有些事情我还是不放心他去办。”宁华黾走到门边上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看来今天晚上似乎不是很太平。” 洛安忆坐在连月那边的桌子上,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扭头看了一眼门外漆黑的夜色,正好和齐王的目光对上,她面对他凌厉的目光,心中一慌,急忙低下头去。她对这个比自己这躯壳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惧怕。 宁华黾走过来,“洛姑娘,你遇到的那几个人,他们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洛安忆见他走了过来,顿时有些紧张,就像小学生见到了自己的老师,她急忙站起来想了想说道,“也没说什么,他们怀疑我不是京城的人,甚至还怀疑我不是燕云人,还要将我带回他们的山寨,说让什么大祖师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他们为什么要怀疑你啊?”宁华黾继续问。 “我哪知道。”有些人做事就是反常,你怎么能够猜得到他们的心思呢,洛安忆有些不满意他提出的这个问题。 宁华黾笑了笑,“他们大约是听你说话不同凡响,故而才有所怀疑,那他们有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 “那个老头说他们都是鲜于国的人,还说什么星月大寨……我也搞不清楚。”洛安忆确实到现在还有点糊涂,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把她抓走。想到刚才被抓的时候,她现在还隐隐有些头疼。 正在宁华黾还要提问一些问题的时候,林无尘带着烈风回来了。 烈风一进门就对着宁华黾跪了下来,他一抱拳说道,“属下回来晚了,还请王爷责罚。” 宁华黾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还是摘星楼的书好听一些对吧?” 烈风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说话。 “下不为例。”齐王轻咳了一声。 “是。”烈风紧张的应了一声,起身站在了王爷身边。 宁华黾摸着下巴道,“今天晚上只怕不会太平的,你派几个人在这周围巡视半个晚上,再找几个人去京城附近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士,还有去一趟京都提司府。” 烈风疑惑,“去提司府做什么?” “告诉杨洪渠调查一下最近京城里有没有失踪的女人,若是有的话让他马上派人去四处寻找。”宁华黾下令道。 烈风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宁旭尧来到皇叔身边坐下来,“皇叔说不定还真能够查出来点什么,我觉得遇到的那两个人肯定不简单。” “你呀,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当时遇到他们的时候,你就应该抓一个活口。还是年纪小,没什么心计。”宁华黾对他慈爱一笑,“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上楼睡觉去吧。” “对了皇叔,你不回宫看望我父亲吗?”宁旭尧问。 “昨天已经看过他了……”宁华黾欲言又止,“你还是回房间去吧,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说到休息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洛安忆一眼。 洛安忆双手托着下巴眼神放空,不知又去哪里神游了。 宁华黾道,“洛姑娘,陪尧儿去睡觉吧。记得今天晚上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与你们无关,不许出房门半步。尧儿若是有任何差错,你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洛安忆点了点头,很敷衍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跟在宁旭尧身后上了楼。 洛安忆来这家客栈的时候,原本是订了两间房的,她的房间和宁旭尧的房间是相邻的,上了楼之后,她很自然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刚走到门口,林无尘就抢先进了她的屋。 洛安忆不满地叫道,“小林子,你干什么呀?” “你刚才没听齐王说吗?让你陪着公主去睡。我没来得及订房间,所以这个房间就给我睡吧。”林无尘笑道。 洛安忆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无奈又有些不满,“你们俩故意的是不是?我看你们二位今天晚上是不想让我睡个好觉了,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你去陪他睡呀。” 林无尘继续嬉皮笑脸,“我又不是他的近身侍女,再说了贴身伺候他可是你的主要任务,你不会不想干活白拿钱吧?” 这几句话让洛安忆无言以对,半晌她指着林无尘道,“好,你可真行啊。”说完转身走到了旁边的房间,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人回应她,洛安忆又用力地推了推,发现房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了! 宁旭尧你大,爷的!洛安忆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她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可是小林子也关上了房门。没办法人家那边是公主,是上司,她一个打工的得罪不起,但是这边是和自己一样的打工仔,她也只能欺负一下这边的。于是抬脚狠狠地踹了一脚房门,“小林子开门——” 小林子懒洋洋的声音隔着门缝传出来,“洛姑娘,你稍安勿躁,我赶了一天的路,都已经很累了,现在睡下了。” “你有本事抢房间,你有本事开门呐,开门开门开门呀——”洛安忆一直用手捶着门板:把我关到门外,你们也别想睡个好觉。 然而林无尘却沉得住气始终不来开门,任凭洛安忆雪姨上身,鬼畜一般的敲着房门,丝毫不为所动。 隔壁那间房却打开了房门,宁旭尧站在门口,他穿着一套白色的中衣,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一边用手捋着头发一边看着洛安忆,“洛洛姐,进来吧。” 洛安忆看他头发有些湿,才知道原来他刚才在洗澡。“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不让你进门是吧?”宁旭尧回头一笑,“刚才确实不方便让你进门。” 虽然说洛安忆也接受了她这“陪房丫头”的身份,但她和宁旭尧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每次宁旭尧洗澡都是一个人把门关得严严实实,而她只能在外面守着,就连偷看的机会都没有。 这小伙子也许某些方面还没有觉醒,因此还没有他娘所说的对男女之事的好奇之心。 为此洛安忆竟然还有一丝的惋惜。 “你就睡在那个榻上吧,我这段时间晚上睡得都挺好的,有时候会在梦里练功,没有事你就早点休息吧。”宁旭尧说着走到了里面的小间里。 这个房间跟自己的那个房间的格局不太一样,很明显的比自己那间房大了一点儿,而且隔成了两个小间。 洛安忆睡在了外间的一张榻上,那木榻就跟木质的沙发一样宽窄,上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还有一床小被子。洛安忆躺在上面感觉有些硌得慌。 外面起风了,起初风声还不是很大,就在洛安忆渐渐地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那风声忽然像吹着口哨一样,嘶吼着飘进了她的耳朵里,洛安忆所有的睡意在那一瞬间被风声吹走了,她烦躁不安地坐起来,黑暗中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可是躺下来又睡不着。 这时候洛安忆隐约听到了门口有一丝脚步声,她立刻警觉起来,下了床之后慢慢地走到了门口处。 昏暗的月光中,树影落在门口的窗户纸上,洛安忆走过桌子的时候,从上面拿了一只铜制的烛台,此刻她把烛台握在了手上,聚精会神地盯着门外。 果然不大一会儿那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洛安忆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她紧张地盯着那个影子。 这时候门窗上的白色窗纸被一支细小的竹筒破穿,那只细小的竹筒伸进来,恰好摆在了洛安忆的眼前。 洛安忆悄然将手上的烛台放在了地上,静静地看着那支竹筒,她知道接下来就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迷烟从竹筒里冒出来,想到这她急忙抬手捂住了竹筒口处。 果不其然,洛安忆刚把手放在竹筒口的地方,就感觉到了一阵温热,似乎有颗粒状的雾气在指尖划过,接着她就听见门外咣当一声,似乎有人倒在了地上。 洛安忆顺势一推将那跟竹筒推出了门外,然后她轻轻地拉开门闩想要打开门出去看看,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宁华黾跟她说的话——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门。洛安忆又将门闩放回了原处。 就在这个时候,洛安忆感觉身后有人。她回头看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人!“你……你怎么进来的?” 那中年人露出一个冷笑,“小姑娘,中午的时候没有把你带走,我们族长很是不甘,现在他让我把你带回去。”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洛安忆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她搞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二章 盗洞现再散迷雾 第二天清晨,宁华黾下楼吃饭,刚坐在饭桌前就看见烈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回禀王爷,昨夜这一带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属下们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只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宁华黾,没有将话全部说完。 “只是什么?”宁华黾一边喝粥一边问。 “属下在天亮的时候,发现客栈周围有一些洞穴,而且那洞穴还有些大,足可以钻下去一只狼。”烈风如实说道。 齐王将手上的饭碗放在桌上,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知道是什么东西钻的洞吗?” 烈风摇了摇头,“属下孤陋寡闻,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钻出来的。” “嗯,”齐王想了想,“你去楼上喊尧儿下来吃饭,我去到外面看看。” 烈风应声上了楼,不大一会儿宁旭尧和林无尘便从楼上下来了。 宁华黾则出了门跟着一个小卒去看烈风所说的那个大洞。小卒将他带到客栈的后墙根处,宁华黾果然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洞口出现在墙角的一颗大树下,他走上前仔细的蹲在那洞口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对那小卒说,“你去客栈里打点水过来。” 小卒便去客栈里打水了。 宁旭尧下了楼并没有看到洛安忆,他不仅有些奇怪,“洛洛姐怎么没在楼下吃饭吗?” 林无尘也纳闷,“她昨天晚上跟你一个房间,今天早上你难道没有见到她吗?” 宁旭尧摇头道,“我起床就没有看到她人,我还以为她去方便了,以往都是她喊我起床,然后替我梳头,但是今天是我自己醒过来的,我以为她出恭了,就自己随意的梳了梳头,这不才梳好头,烈风就来喊我们了。” 林无尘忽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会不会是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 宁旭尧也担忧起来,皱着眉头说道,“不会吧,就算是出事了,我也应该知道呀,可是我昨天晚上睡得很死,根本就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还有就算是昨天晚上出了事,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林无尘也皱起了眉头,“我只听到风声很大,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梦里面跟这师父一直在练剑,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宁旭尧仔细的想了想,一下子站起来,大步往楼上跑去。 林无尘急忙追了上去,“怎么了?” “我想起来开门的时候,我隐约看到窗户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宁旭尧一边说一边奔到了四楼。 四楼的房间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宁旭尧站在门口,仔细地观察着窗户,发现窗户的最底层处一个小格子窗户纸被破坏了,他仔细地盯着那个小圆窟窿,抬手摸了摸,“这个窟窿里刚好可以插进来一根小竹管。” “你是说昨天晚上有人在你的房间里放了迷香?”林无尘也注意到了那个小圆窟窿。“难道说那些人昨天晚上就是针对洛姑娘的?” “可是为什么要针对她呀?莫非还是昨天下午的那批人?”宁旭尧百思不得其解。 小卒很快就把水打了过来,宁华黾指了指那个大洞,“把这桶水倒进去。” 小卒立刻按照指示将那桶水全部倒了进去。 这时候烈风跑了出来,“王爷,公主说洛姑娘不见了。” 宁华黾看向他,“昨天那个胖姑娘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烈风道,“属下刚才听公主说,好像是昨天晚上有人来了客栈里,将洛姑娘给掳走了。” 宁华黾摸着下巴思索着,“为什么要抓走她呢?” “这个属下猜不出来。”烈风说着退到了一旁。 “你要是能猜得出来,这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算了,你还是先去吃饭,吃了饭立刻去一趟提司府。”齐王吩咐了一声,转身进了店内。 宁旭尧和林无尘心事重重的下了楼,正好迎上进店的宁华黾。宁华黾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你们居然都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倘若敌人想对你们二人下手,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皇叔,我觉得带走洛姐姐的那些人应该就是之前抓她的人,咱们得想办法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她。”宁旭尧坐在桌前望着一桌子的饭菜,没有任何的胃口。 “对了,小林子是不是会缩骨功?”宁华黾看向林无尘。 林无尘道,“小时候会,多年不练了,现在不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华黾拽了起来,拉着往外走去。 不大一会儿宁华黾就把他带到了那个灌了水的洞口前,“你看看这么大的洞口,能不能钻的进去人的身体?” 小林子盯着那个洞口看了看,“嗯,应该可以。”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客栈,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昨天晚上的那些人应该是从这个洞口里钻进去的。” 齐王点了点头,“你下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进入客栈之中。” 小林子看着湿乎乎的洞口有点为难,也有些不太情愿,“齐王殿下,这……” “哦,刚开始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钻的洞还以为是黄皮子钻的,就让他们倒了一桶水进去,你若是怕脏了衣服可以脱下来。” 林无尘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衣服,咬了咬牙,最终决定还是下去一趟:脏了衣服又怕什么?要是被这位小王爷看不起了,那才会受他一辈子的嘲笑。 林无尘卷了卷袖子,正准备下到洞里去,却被齐王拉住了,“不用了,到客栈里后院再看看如果有一样的洞口,就证明是相通的。”说完率先离开了。 林无尘也跟着他去到了后院儿,但见后院靠近厨房的地方,果然有泥土松动过的痕迹,只不过又掩埋了起来。 齐王看着那些新土,“看来这些人还擅长钻地术。照此看来他们那些人必定不是鲜于国的人。” “王爷何以见得?”林无尘好奇地问。 齐王笑道,“鲜于一族从出生起每个人就能够得到上天一个愿望,因此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儿女,是极为尊贵的,他们觉得钻地挖土都是鼠辈之事,他们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由此断定,那几个人绝对不是鲜于人。” “那会是什么人?”林无尘小声自语了一句。 这时候掌柜的也来到了后院,走到他们身边,看着那堆新土诧异道,“天哪,这是什么人做的?难道昨天晚上这店里来了贼人?” 宁华黾看着他冷笑道,“他们要是能多来几次,你的店里迟早得被搬空。” “那可怎么办?这可恶的蛮夷毛邬人,怎么会大老远的从边缘之地来到了咱们燕云呢?”掌柜的满脸担忧,“不行,我得赶紧让小二检查一下店里有没有丢失贵重的东西。”说着又钻回了前台。 “蛮夷毛邬?”宁华黾的脑海里忽然划过一条闪电,瞬间打通了他之前堵塞的思绪,他茅塞顿开,“对,那些人应该就是毛邬人。只有他们那些蛮夷之地的人,才有遁地的本事。” “那些人不都是生活在北境不毛之地吗?可您之前不是说,他们一直活动在南境吗?”林无尘问道。 宁华黾道,“这些人应该是很早就从北境不毛之地迁到了南境,因此他们的身上没有毛邬人身上特有的粗犷。”他说着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去南境之时,他们的族人就已经有了一个长远的打算,看来这些人应该是有吞并中原的野心。” 林无尘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看来要加强北境的边防守卫了。” 宁华黾轻叹了一声,然后去了前面。 一顿早饭几个人吃的都不安心,各怀心事。 早饭过后,京都提司杨洪渠便带着他的师爷来了客栈。杨洪渠长得身高马大,他一进门就直奔齐王而去,走到他面前行了个礼,“齐王殿下。” 宁华黾此刻正在喝茶,他放下手上的茶碗,看了杨洪渠一眼,“杨大人,这段时间府上应该不忙吧?” “还可以,百姓安居乐业,惹是生非的很少。” “那就好,不过我昨天遇到一个事儿,还得麻烦杨大人。”宁华黾用居高临下态度地说道。 杨洪渠立刻拱手道,“齐王殿下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为您办事是下官的福气。” “我昨天晚上就让烈风去通知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让人去调查,看看这京城之中有没有哪家哪户少了女儿或者是媳妇的。” 杨洪渠立刻说道,“昨日烈将军吩咐了小人之后,小人就派人下去调查了,衙役们辛苦了一个晚上……” “嗯,”宁华黾应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结果如何?” “没有人家丢失女儿。”杨洪渠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坐在一旁的宁旭尧看不下去了,“不可能吧,你们昨天晚上肯定没有仔细去调查,再说了,烈风去你府上的时候都已经是戌时二刻了,平常人家这个时间都已经关门睡觉了,京城衙役会连夜干活?”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三章 舌灿莲花欲逃生 杨洪渠不卑不亢地说道,“公主此言差矣,烈将军去我府上是有些晚了,可王爷下的命令,我们这些人又怎能不听呢?故而就算是再晚也得执行王爷的命令。” 宁旭尧还要再说什么时,宁华黾拦住了他,说道,“既然如此,杨大人不妨今日白天再跑一趟,重新调查一遍,这附近究竟有没有女人走失,实不相瞒,昨夜这客栈里就出现了盗贼,掳走了公主身边的侍女,你带上衙门里的人,四处寻找一下。” 杨洪渠有些不敢相信,“这……这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还敢掳走公主身边的人?此事必定得严格的调查。” “嗯,这件事情就辛苦你杨大人了。”宁华黾笑道。 杨洪渠立刻俯身拱手,“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是理所应当的。” “那你就回去办事吧。”宁华黾起身往门外走去。 杨洪渠立刻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去。这时跟在杨洪渠身边的师爷说道,“王爷,有没有那位姑娘的画像?小人们也好有个寻找的目标。” 宁华黾站定回身对林无尘道,“小林子赶紧给他们画一幅洛姑娘的画像。” 林无尘应了一声上楼去了。这小林子不但武艺高超,还有丹青妙笔,不出一刻钟他便提着一幅画下了楼,那画中的女子虽然不是特别像却也有了八分神韵。他将手中的画交给了那位师爷。 师爷看了一眼画中的女子,“我这就回去让人多临摹几幅,四处张贴一下。” “有劳了。”小林子拱手致谢。 寒暄几句众人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洛安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双手被绑住了,嘴里也塞了一块麻布,她用尽全力想要将口里面的布吐出去,可是没办法,那块布不但吐不出去,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了。 这什么鬼地方?洛安忆抬眼四处观察着,发现这里好像是地窖一样的地方,头顶上方有一个出口,出口处盖着一个东西,大约是用竹子编制的,有光零零散散的顺着缝隙落下来,使得整个地窖不是那么黑暗了。 这地窖很宽阔,只是这里面的味道却有些让人受不了,有一股发霉的气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蔓延开来,使得整个地窖里都是那个味道。 洛安忆的记忆已经模糊,她实在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模模糊糊的记着,自己堵住了一个往自己房间放迷香的小竹管,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究竟是什么人把她捆绑起来,弄到了这里来?洛安忆满心狐疑,她更加不理解的是那些人为什么单单只抓了她?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那些人抓她来干什么呀? 正在她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头顶上方的盖子被拿开了,一束亮光瞬间落进了地窖里,将整个地窖照得亮堂堂。 洛安忆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个五官清秀的男人对她笑了笑,然后他纵身一跃跳了下来,接着走到洛安忆身边,拿掉了塞在她口里的抹布,“洛姑娘,好久不见呀。” 洛安忆使劲地啐了几口,抬眼看着他,但见这张脸是极为陌生的,“我又不认识你,什么好久不见。” “看来洛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曾经在陆老爷家里多次见过洛姑娘,洛姑娘也曾多次给我端过茶水,这些你都忘记了?”那人笑得一脸和气。 洛安忆猜不透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但已经知道,这人是认识梨花的。她给了他一个敷衍的微笑,“原来是陆家的旧相识。”说到这里她的心猛然一紧:这家伙不会是陆老爷派来杀她的吧?可是那些恩怨不都已经了了吗?这陆老爷也太小气了吧,怎么就始终不肯放过她呢? 那人也看透了她的紧张,笑道,“你不必如此慌张,我们把你请到这里来,并不是想要杀你,而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你。” 洛安忆的大脑迅速的旋转着,在想着该如何应对,“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问我就行了,大家何必来这一套呢,对不对?难道你们想问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这些人可真是搞笑,有什么想要请教自己的,就不能大白天光明正大的跟她说吗?还非得大半夜的把她从客栈里偷出来。 这有“请教”的态度?这分明就是囚禁!看来这些家伙想知道的一定都是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她一个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这些人也未免太抬举她了吧。 那人笑道,“洛姑娘果然聪慧。” 屁!这就聪慧?我特么这是本能的提问好吧?洛安忆有点恼怒,但脸上却笑得风轻云淡,“这位大哥过奖了,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呢?还有你们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法把我叫到这里来呢?其实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肯定会告诉你们的,大家没必要闹成这个样子。” “我们之所以用这个办法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男人如实说道。 什么?洛安忆有点云里雾里,听他这话的意思,自己好像还是个抢手货?这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天仙美人儿,那些人抢她干什么? “自丛洛姑娘起死回生之后,各大药谷的人都在寻找你的下落,毕竟大家研制落雁沙解药已经很多年了,还没有人能够研究出来的。洛姑娘当时死的时候吃的毒药就是落雁沙……” 那人还没有说完,洛安忆便抢先说道,“你们这些人找我就是为了研究落雁沙的解药?”合着都把我当成小白鼠了呗?洛安忆笑道,“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这落雁沙有什么解药。所以你想要问我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没关系,我们有你这个大活人在,总有一天会研制出落雁沙的解药的。” “不是。”洛安忆有些急了,她才不愿意做别人的小白鼠呢,“你经常去陆府,你难道没有听说点什么事吗?”她大脑飞速的旋转,在想该如何摆脱这些人,毕竟如果做了他们的小白鼠,那可就真的一辈子都没有自由了。 男人愣住了,“什么事?” 洛安忆稍微退去了一丝紧张,笑道,“流言蜚语呀,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就是陆老爷的私生女?” 男人好奇地看着她,期待着她后面的话。 洛安忆继续胡扯,“其实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听府上的人说,我爹就是陆俞杰……” 男人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陆老爷那么斯文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看上你母亲?” “那也不一定呀,酒后犯错的事情,你们男人又不是没有做过,只不过大多数人酒醒之后都不承认罢了。”洛安忆继续开启忽悠模式,“其实我娘当年长的也挺漂亮,当然了我这模样完全是个意外。陆俞杰之所以把我们娘俩赶到后院烧火,他是怕当年的事情曝光了,他的夫人们会饶不了他。更何况他家里那么多的孩子,我这个不出众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很认真的听她继续瞎白活。 “你想就算你再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也不可能杀了她吧?陆俞杰这个人还不算太坏,否则当年他早就把我娘赶出去了,又怎么会允许她在府内生下我?既然能让我在陆府出生,那他也算做了点好事……可是纸包不住火,当年的事情一定有人看到了,所以才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这些话让他的夫人们听见,自然心里不舒服,虽然我娘不在了,但我还在府里,所以他才会想办法让我在陆府消失。” 男人竟然点了点头,“原来陆俞杰是为了这个才要杀你呀?” 嘿,瞎猫碰见死耗子了,洛安忆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知道陆俞杰为什么要杀她,看来他不是陆老爷派来的杀手,顿时燃起了希望,接着胡编乱造,“当然了,他家大业大,夫人众多,儿女众多,他肯定也不想家丑外扬,但又不想真的把我杀了,于是就给我喝了假死药,对外却说是喝的落雁沙。”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好像和我听到的不大一样啊,前段时间未雨宫的代理宫主钱多多钱老板,在摘星楼当着众位的面儿说京城里所有人都很信任他们未雨宫,陆老爷就曾经请了数十名未雨宫高级杀手追杀他家里的盗贼,而那盗贼据说是两个人,一个就是一个胖胖的姑娘,另外一个就是一个清瘦的小伙子。这说的就是你和另外一个小伙子吧?” “钱老板是什么人呐,那可是一位生意人,生意人当然得为他的生意打广告啊,不自卖自夸哪有人买账?”洛安忆现在淡定了许多,因为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有点傻白甜,看上去有点好骗。“再说了,我爹有没有找他们的高级杀手,你四处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这里距离陆家庄又不远,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你去陆家问问。” “你这小姑娘不会骗我吧?”男人定定地看着她,“我来的时候,老四还跟我说你这丫头鬼的很,看来果然如此。” 洛安忆脸色顿时冷下来,听到“老四”这两个字心中顿时一紧,感觉自己好像是上当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你说的全是假话?”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四章 怒从中来斗恶魔 男人突然仰头大笑,手里的折扇晃了晃,“洛姑娘,你今日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呢。” 洛安忆紧紧地盯着这个人,她忽然觉得这个人特别的鸡贼,之前所有的都是假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在故意试探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男人止住笑容,扯了扯唇角,“瑶光。”他吐出两个字来。 洛安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吴老三,可你为什么……” “怎么样?”瑶光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儿,眼神之中充满了得意,“我这新的躯壳看上去不错吧?”他慢慢地凑到了洛安忆面前,“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夺舍这丫头的躯壳?”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又透露着一股阴森,让洛安忆为之猛然颤抖了一下,内心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她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任何人,就算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将她看穿了,她也不想说,可是她知道就算不说,这家伙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现在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扯谎将这个人蒙骗过去。 “你现在不用那么着急告诉我们,温漓会有办法知道的。”男人说着轻轻地提起她的腰身,“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这种地方。那我现在就带你出去。”说完他提气纵身一跃跳出了地窖。 出了地窖,男人将她摔在了地上,他一边揉着自己刚才提着她的手臂,一边抱怨,“你这姑娘也太沉了吧,小爷我好久没有提过这么重的东西了。” 洛安忆爬起来不满道,“你们这也叫自作自受,一开始就在地面上多好,非得把人藏到地窖里去。”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尊石雕,不知怎的她看到那些石雕,心里就有些发怵,原本攒的一肚子抱怨,也在这一瞬间都咽回了肚子里,她一声不吭的跟在瑶光身后。直到远离了那尊石雕才说道,“那个,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洛安忆说着话肚子不经意的咕噜了一声,她顿时感觉有些饿了,“那个大兄弟,咱们现在能不能去吃点东西啊?” 瑶光回过头来,“你不必跟我套近乎,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只能吃一餐。”他笑着说,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冷漠,还有一丝的威胁。 洛安忆很想上前狠狠地踩他的脚,她忍住心头的怒火,“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为什么要让我一天只吃一餐?就算是想让我减肥,那也不用节食啊。减肥的方法千千万,吃饱了才有力气干。” 瑶光再次回头,“你想多了,我们只是不想让你提前饿死,每天只吃一餐也只是维持你不死而已。或者说等你到了中阴身时段,我们就能够看出来你究竟是谁了。” 洛安忆怒了,心里将这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带着一丝温婉的笑意,“你们不用等到那个时候,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谁。” “哦?那你说呀。” “我就是洛安忆,仅此而已。” 瑶光笑道,“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而有的人见了棺材也不落泪。你就是后者,走吧前面就是温漓的屋子,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的在这里享受吧。”说完将她带到了一个古朴的小屋子里。 那个屋子全部都是用木头造成的,屋子很小,从外面看上去也就只有二三十平左右。 “啥?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把自己囚禁在这个小屋子里吗?”洛安忆的心陡然一颤,如果真的是被这两个人关在这里的话,那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她身上也没有雷达,无论如何小林子他们也不会想到她是被这两个人给掳走了。 那房子外面看上去就有些阴森,里面更是黑暗。 两个人走到房屋门前的时候,一扇小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李老四从那扇小门里探出头来,他拄着铁拐杖淡淡说道,“洛姑娘,好久不见呀。” 洛安忆看见了他心里顿时抖了一下,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鬼气,让她不寒而栗,她很敷衍地笑了笑,“四当家的好。” “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当家的了,洛姑娘请进吧。”李老四说着让开了。 洛安忆很不情愿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她才不愿意进这种鬼地方呢,还没有迈步,身后的瑶光就猛地推了她一下,她踉跄着扑进了那个小黑屋里。 洛安忆进了那个屋子,身后的门咣当一下关上了,不知道是外面的瑶光关上的还是风刮上的,她发现这屋子外面看上去有点小,但是里面的空间却挺大的,四周墙壁上竟然都点着白色的蜡烛! 这是一个封闭的小屋子,四周的墙壁上没有一扇窗。 如果没有这些蜡烛,这个屋子关上门以后就会漆黑一片。 洛安忆看着里面的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这里面竟然摆放着五六尊石雕!更让她感觉恐怖的是,有一尊石雕里面竟然有一个女人,那女人也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紧闭着双眸,她的长发凌乱的铺在了外面。 李老四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一张桌前坐下来,他抬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碗茶,抿了一口之后说道,“洛姑娘,你应该还记得这些石雕吧?” 这些令人发指的东西,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洛安忆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她紧张地说道,“李先生,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我想瑶光刚才已经问过你了,你如果如实回答的话,我在天黑之前就会将你送出去,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很有可能你就会成为下一个石雕。”李老四的目光“望向”了那个半成品。 洛安忆无奈,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连连叹息之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此时此刻她好想有个人能够像神仙,一般落在她面前,将她就救走让她摆脱这个鬼地方。 可是没有人做她的天神。 李老四很快将手中的一碗茶喝完了,他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那个半成品面前,然后俯身捡起了一个铁锤,抬手就要砸向那女人的头部。 洛安忆见状顿时大惊,“李先生手下留情,别……别砸她。” “你想明白了?你究竟是宫家的人,还是慕家的人?”李老四缓缓地放下了手上的铁锤,转过头来“看”向洛安忆。 洛安忆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但也迅速的回答道,“我是慕家人。” 李老四冷笑了一声,“你没有说实话,慕家又怎么会有你这种性格的人?” 洛安忆原本想要辩解说自己是宫家人,但担心这家伙会更加怀疑,于是说道,“我们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你老人家难道全部都认识吗?” 李老四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石雕中那个女人的头发,“你说这话我倒有点儿相信你了。” 洛安忆见他没有继续动手害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石雕里都有一个女人吗?”她忽然想到了宁旭尧说的那件事,看来这周边如果有女人失踪的话,一定是被这两个人带来了这里。 “我做的石雕可都是活人,它们每一个石雕里面都有一个鲜活的女人,只是她们在进入石雕里之前,灵魂就已经离开了肉身,简而言之就是已经死了。” 那人说的风轻云淡,可洛安忆听了却握紧了拳头,心中不断咒骂:这个可恶的杀人恶魔!她此刻手上没有武器,若是有的话,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去为这些无辜的女子们报仇。 “洛姑娘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制作这些石雕,对不对?” 洛安忆恨恨地看着他,却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说道,“我不好奇,我只是很气愤,你为什么要杀她们?她们都是普普通通的无辜之人,可在你的手上却成了随意就被碾死的蝼蚁。”她看着那个石雕里的女人,说话都有些颤抖了,泪水滚了出来,心情极度的激动起来,“你凭什么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魔鬼?这个词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了,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很讽刺,你不觉得慕建平更适合它吗?”李老四冷笑,“当年我们五人被封印潜虎山,慕建平却让老皇帝把我们的家人全部抓走,做成了石雕锁魂阵。”他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恨意,洛安忆感觉到他那种咬牙切齿的阴冷。 冤有头债有主,谁杀害的你们的家人,你去找谁报复呗,杀那些无辜的女子算什么本事!就算你特么的有可怜之处,姑奶奶也不觉得你值得同情,洛安忆仍旧怨恨地看着他,慢慢将手上的绳子磨断了,悄然走到他身边…… “或许你觉得那些女人都是无辜的,可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又何尝不是无辜的?”李老四仍旧深陷在回忆里,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洛安忆的靠近。 洛安忆自己都有些紧张了,她俯身颤抖着手半蹲下来拿起那把斧子,一步步蹭到了李老四身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用尽全力砸向了李老四,只听一声闷响,原本还在说话的李老四瞬间没声音了。 洛安忆紧张的胸口起伏不定,她扔掉手上的铁斧,慌忙跑向了那扇小门,走到小门处,忽然感到身后一阵阴凉之意。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五章 出虎穴又入狼窝 洛安忆跑到门口处,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凉意,她回头看去李老四依然歪在不远处的桌前,他的头上似乎在不断的冒血,洛安忆立刻转回头不去看他,可却感到身后似乎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服,让她不能够从那扇门里钻出去。 洛安忆再也顾不上恐惧,强大的求生欲很快占据了心中的紧张感,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总算从那扇小门里钻了出来,抬头看见外面的阳光时,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但一想到还有一个瑶光,她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于是沿着屋前的那条路一直往南边跑去。 好在那个叫瑶光的人没有追过来。 洛安忆跑了一段路之后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地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她现在所处的是一片树林,这树林里很宁静,她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出去。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于是心中一紧立刻找地方躲了起来。顺着那阵脚步声回望过去,只见从那边走过来两个人,那两个人穿着奇怪的服装,身后都背着弓箭,脸上面无表情。 待他们走近了时,洛安忆才惊讶地发现,这两个人竟然就是当时绑架她的那些人之中的两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她内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而那两个人在靠近她的时候,也停下了脚步,他们似乎已经发现了洛安忆的存在,此时此刻就像两只猎犬一样警觉的四处探查着。 洛安忆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背后一层冷汗冒了出来:好不容易逃脱了可千万不能再让他们抓回去。可是她感觉这两个人一定会找到她的,现在她躲在那棵大树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她感觉到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了她的腿一下,洛安忆立刻警觉地看了一眼脚下,就在她脚下不远处,鼓起了一个小土包,接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洛安忆惊得险些叫出声来,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愣愣地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不知道那只手究竟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 就在洛安忆愣神的一霎那,那只手迅速地拽住了她的脚,然后卯足的力气用力一拉,几乎是一瞬间洛安忆便随同那只手没入了地下。 洛安忆感觉自己的头被撞得生疼,一阵晕眩之后,她睁开眼看到了一片黑暗,不禁心里又骂了一句:这特么又是什么人在搞什么鬼? 仅仅是片刻的黑暗之后,洛安忆再次看到了光明。那个游走在地下的人带着她一起冲出了地面,那个人紧紧地攥着她的右手腕,将她拖拽着往前走。 洛安忆的手被他拽的很疼,她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是什么人呀?要带我去哪里?” 那个人穿了一身黑衣服,头上也裹了一圈儿黑丝巾,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族长要见你。” 族长?洛安忆愣了愣:难道是那天的那个老头?她想起那个看上去很慈爱,但是奸诈狡猾的老头子来,她记得那老头子说过要带她回什么星月大寨,还要找什么大祖师给她测谎。不由心中暗骂:这尼玛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咋就这么不顺利呢? 一会儿的功夫那个人便将洛安忆带到了一颗老槐树下,那老槐树下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坐的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老头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二人。“小七你先下去吧,”他挥手将那个黑衣人赶了下去。 洛安忆盯着那个老头,不知道那老头想要干什么。“老人家你带我过来干嘛?” “我今天救了你一命。”老头张嘴就甩给洛安忆一顶你欠了我人情的帽子。 洛安忆内心冷笑:姑奶奶辛辛苦苦的逃出来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功劳?你这糟老头子可真会抢功。 “要不是我刚才派人去把你找回来,这会儿你已经被那些人做成了石雕像。”老头没等到洛安忆的答谢又继续说。 洛安忆笑道,“原来刚才是您派人去救我了,那我还真是欠了你一个人情,看样子你倒是很熟悉那边的状况,对了,我刚刚还看到了两个你这边的人,难道说你的人和那边的两个人都是一伙的?” “我既然能从那边把你救过来,这就很明显的表示我们和那两个混蛋并不是一伙的,他们只是缺少人手,把我的人掳去了而已。”老头话说的有些无奈,“要不是那些人,会一些奇怪的阵法,我还是可以把我们的人抢回来的,但是没办法,那两个人太厉害了,我的人被他们的人催眠蛊惑了。” “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洛安忆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不祥。 老头对她笑了笑,“我原来是打算拿你去跟他们做交换,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更有利用价值,所以我决定带你回我们的山寨。” 洛安忆一愣,不知道这老头子从哪里得知自己有利用价值,而且自己对这老头子又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对你们有什么价值啊?”难不成带回你的山寨里,还让我做压寨夫人?洛安忆心想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那老头子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已经在那木屋里面听见了你和李老四的对话,你说你是慕家人,想当年江南慕家可是燕云最大的玄门大家,虽然他们家不会皇家秘术,但是他们家独有的锁魂大法以及玄天秘术在这整个天下也是声名显赫的。既然你是慕家的人,想必身上也有一些秘术,否则不可能会从乱坟岗子上重新活过来。我只要得到了你就能够得到整个慕家的术法,所以你比那两个人有价值多了。” 洛安忆听了这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刚才自己在情急之下才说自己是慕家人,她哪知道什么慕家的秘术,“老大爷,你还真是太天真了,我刚才只不过是被那个家伙吓住了,所以才被迫承认了自己是慕家人,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慕家人,你想我要是会什么慕家秘术的话,还会怕他们?还用得着你来救我?” 老头呵呵一笑,“姑娘你先别着急否认,我知道你是夺舍了别人的躯壳,一时之间有些术法暂时想不起来了,不过不要紧,等你对现在的身躯熟悉之后,那些术法会慢慢的全部回来的。到时候你还可以想起全部的慕家术法。” 洛安忆看着他一脸不紧不慢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这老头子为什么一根筋呢?非得认定她就是什么慕家人,看来就算这会儿跟他好好的解释,这家伙也不会听的。她干脆不再辩解什么了,心想,反正有这个老头子在,那两个家伙暂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慕姑娘,今天就辛苦你跟我们一起回程吧。”老头说着起身站了起来,然后引着她沿着一条小路向前走去。 洛安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一时半会儿还是没人能够来救自己,她有点后悔当时没有根林无尘和宁旭尧做一个约定暗号,心想等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一定要跟他们做一个约定好的暗号,这年头没有手机联系方式有些落后,他们俩要是漫无目的的寻找自己的话,只怕要找上一段时间了。 老头带着洛安忆一直走到了一个小木屋前,洛安忆看着前面的木屋,顿时愣了愣,“这屋子不就是刚才那个……”想到刚才的那个木屋她的心一阵紧张。 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她,“看来姑娘是对那个屋子有所恐惧,不过你放心,这屋子并不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咱们吃点东西就开始赶路。”他说着走上前推开了房门。 这个小木屋正常多了,最起码里面还有两扇窗户,房间里也不是那么幽暗,有一张木质的小桌,桌上摆放着几个瓷器,里面装着一些瓜果,还有烤肉。那烤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洛安忆的肚子在闻到那股香气的时候,不由得咕噜了一声,她走到桌前,将两只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算是洗手了,然后拿起那烤肉,大口的吃起来,这肉不肥不腻,入口很是鲜美,洛安忆不禁赞道,“你们这烤肉的手艺可真好,这肉除了淡一点就没有别的缺点了,火候掌握的挺好,肉质鲜美,但不知这是什么肉啊?” “鹿肉,我们前两天打了一只肥硕的梅花鹿,这是剩下来的一点肉。”老头说道。 洛安忆没有吃过鹿肉,她一想到那么可爱的梅花鹿,居然被自己吃进了肚子里,顿时觉得面前的肉不香了,她把剩下的一块放回了瓷器之中,“怎么就咱们两个在这里吃,其他人呢?” 老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那个黑衣人,“小七他们都吃了吗?” 小七点了点头,“大家都准备好干粮了,就等你们了。” 洛安忆已经没什么食欲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此刻如果别人把她认成叫花子,她也不会反驳什么的,因为这会儿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还好当时没有穿白衣服,她把两只油乎乎的手在身上蹭了蹭,心想等到了地方一定要换一件干净的衣服,这衣服就扔了算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六章 游魂温漓再夺舍 洛安忆吃饱了就跟着那些人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去,那些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样都不说停下来休息一下,洛安忆感觉这些人就像是没有情感和观感的工具人,她觉得跟着这些人都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了,她可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此刻累的已经两腿酸胀,脚都疼痛难忍了,可这些人愣是依然步伐如初,不知疲倦。 那老头走在最后面,似乎有意盯着洛安忆。 洛安忆回头看了他一眼,“大爷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我累死了。” 老头笑了笑,“趁着天还亮堂赶紧走,天黑以后好好休息。” 尼玛,这就是赶骡子,也得让人家休息一下喘口气吧?哪有这样一口气走到天黑的,这是人腿不是机器做的!洛安忆越走越慢停了下来,心里不断的咒骂着后面的这个老头,嘴上却说,“大爷,再这么走下去不到天黑,我就得累死,您就让咱们坐下来休息个十分钟好不好?”她摆出一副无辜可怜的面孔,乞求地盯着老大爷。 老大爷见她如此可怜,也不再坚持于是大喝了一声,让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洛安忆急忙找了一个树荫处坐了下来。人呢,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动物,这坐下来比站着舒服,但是躺下来更得劲儿,洛安忆坐下来只觉得两条腿酸得发胀,她拍了拍之后,然后顺势往后一靠,靠在了树干上,这一松弛下来就感觉浑身像要散架了一般,哪儿哪儿都疼得厉害。 看来还是经常锻炼的好,现在差不多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刻意的去锻炼身体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差劲,长此以往,免疫力也会下降。 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吧。洛安忆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双腿,一边往下出溜,没一会儿工夫就躺在了地上。这一躺下来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那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盯着她,眼看洛安忆闭上了眼睛,老头走到她身边说道,“慕姑娘,你已经休息了一刻钟,咱们现在该出发了吧?” 洛安忆没有睁开眼,挥了挥手拒绝道,“再休息一会儿,天还早着呢,你老人家着什么急呀。” 赶着投胎呢? 洛安忆此刻不走一个原因,是因为身体累,另一个原因是希望宁旭尧和小林子能够发现她及时地救她。 那老头似乎也猜到了她心里的鬼主意,于是催促道,“我们还要赶很长的路,还请姑娘不要固执了,你若再不起来的话,我可就强行带你走了。” 洛安忆依然没有坐起来,懒洋洋地说道,“那你老人家就强行带我走吧。” 那老头的脸上露出一个冷笑,他走到洛安忆身边,拉起她一条胳膊,半蹲着拖着洛安忆就往前走。 这泥土地上有不少的小石子儿硌的洛安忆极为不舒服,尤其是头皮擦的地让她感觉到一阵生疼,立刻挣脱了老头的手,弹跳着站了起来,“你这老头……”此时此刻她很想飙一句脏话,但是忍住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粗鲁的人,就算她长得不咋地,好歹也是个女孩儿吧,你个糟老头子就是这么对待女孩子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老大爷,你有没有成过家呀?”洛安忆挺好奇,心想按照这老头子的性格,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他。 果不其然老头笑了笑说道,“老朽这一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娶妻。” 呵呵,是没人嫁给你吧?像你这号人就应该孤独终老。洛安忆心中嘲笑道,她正要出言讽刺几句,忽听那老头子又说道—— “当年寨子里有几个女子非要嫁给我,可我不想娶她们,觉得她们将来都会成为我的累赘,可是她们几个天天缠着我,我也是无奈至极,女人真是无聊的东西。”这老头的语气里还带着洋洋得意。 听的洛安忆一阵反胃:听他的语气好像还很享受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我呸,渣男!还是一个臭不要脸的,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渣男!她不禁暗骂了一句。“那几个女人是不是长得很丑呀?我估计正常的人家的女孩儿是不会追着男人倒贴的,除非那个男的非常优秀。”既然不能明着骂你,那就暗讽。 老头听到她的讽刺不由笑了笑,“那几个姑娘是我们山寨里当年最漂亮的几个姑娘,而我当年也长得玉树临风,她们对我爱慕不已。” 洛安忆忍不住笑起来,目光在老头的脸上打量了几眼,她没看出来这老头当年的玉树临风,“没看出来,你老人家一定是对她们使用了幻术,让人家对你死心塌地,大爷,做人要厚道。” 老头依旧没有生气,他笑道,“我若是会幻术的话,别说我们整个村寨,就是整个燕云的女子都敌不过我的那张脸。” 你可要点儿脸吧!真是瞎娘抱个秃娃娃,别人不夸自己夸。你这坏老头子,夸起自个儿来还真的都不带打草稿的,洛安忆心想:这老头子的特长不会就是吹牛皮吧?这要是弄一个吹牛比赛,这老头子要是的第二的话,没人敢得第一。 老头见洛安忆不再说话,还以为她听信了自己的话,又得意的炫耀,“还有两个女子为我怀了身孕,冒着被浸猪笼的危险,偷偷的生下了孩子。只可惜后来她们还是没能逃过被族人惩罚的命运。不过好在那两个孩子没有跟着他们的母亲一起受难。现在也都到了成家的时候,”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洛安忆一眼,“只可惜你选的这副皮囊不好,若不然的话,给我做儿媳妇正好。” 洛安忆心道,你特么可拉倒吧,谁做你儿媳妇谁倒霉。就你们特么的做的那些亏心事儿,还不擎等着天打雷劈呢,别说本姑娘不想做你家儿媳妇,就是其他人家的姑娘她要是遇见了,也得劝她们远离这家人。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脚步渐渐地放慢了。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老头停下了脚步,他四下里看了看。 这时一股阴风从他们身后搜的一下,刮了过去,两人都愣了一下。 老头稳了稳神惊道,“是游魂!” 洛安忆也怔住了,“游魂?” “那游魂要夺舍人的性命,糟了。”老头暗叫一声不好立刻跑到前面去看他的人,只见走在前面的那几个人忽然都晕倒在了地上。 洛安忆也急忙跑到了那些人面前,她看见一个黑影像一道流光般迅速的钻入了一个人的身体之中,心里大惊,“这就是夺舍术?” “你也看见了?”老头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暗淡,“他刚刚被游魂夺舍了躯壳,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那要多久才能醒过来?”洛安忆不明白地问。 老头想了想说,“三天,三天之后就算能够醒过来也得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够下床。如果现在就杀了他的话,那游魂也会逼出原形。只是现在我们手上没有法器,就算是能把那游魂逼出来,也抓不住他,反而让他再去害别人。” “那这个游魂是什么鬼?”洛安忆隐隐的感觉不安,她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砸倒的李老四,心头一震:莫非是他?仔细想一想,也只有这个家伙才有夺舍人躯壳的本领,她顿时一阵心惊,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要是这家伙再次夺舍成功的话,那她岂不是又要面临巨大的危险了? 洛安忆看了老头一眼,“大爷,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既然这个人已经被人夺舍了躯壳,带着他也是个累赘,就算是把他扔在这里,反正三天之后他自己会醒过来的。” 老头点了点头,“我现在也无心带着他,毕竟他就在醒过来也已经不是我的人了。慕姑娘,老朽回去之后还有一件事情想向你请教。” 洛安忆看着眼前的老头,顿时觉得他有点可怜,尤其是他刚才说出“请教”那两个字的时候,她觉得那一刻他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儿。 临近中午的时候,宁华黾坐在客栈外面的一张椅子上晒太阳,这时候烈风急匆匆的走到了他面前,俯身道,“禀王爷属下刚从杨府回来,那边有人去报案了,说他们家的女儿前天夜里失踪了。” 宁华黾听了这话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杨洪渠有没有派人去寻找?” “已经派人去找了,那老汉说他女儿是在自己家里丢失的。”烈风又说道。 宁华黾皱了皱眉,想到了客栈旁边的那个大洞,与此同时也想到了失踪了一天的洛安忆。“看来应该是一伙人干的。” 烈风跟在他身后,“王爷,那些人会不会就是抓走洛姑娘的那些人呢?” 宁华黾回头笑了笑,“应该是的,你去告诉小林子让他在附近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洞穴。” “林公子和公主一早就出去了。”烈风站在宁华黾身后不知道要不要走。 宁华黾道,“嗯,那你就继续去盯了杨洪渠那边,看他们到底会有什么发现。” “是。”烈风领了命令就退下去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七章 尽心寻一无所获 宁旭尧跟着林无尘在附近的山林里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关洛安忆的任何蛛丝马迹。 两人都有些焦急。宁旭尧回头对小林子说道,“你说那些人会把她带到哪里去啊?他们要她有什么用?” 林无尘皱着眉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去那天你就下那个姑娘的那个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什么,我总觉得是那伙人干的。” 宁旭尧想了想,“也好。我也觉得那个地方有些奇怪,咱们去看看,也许能够发现什么。” 宁旭尧凭着自己的记忆,带着林无尘回到了他救下那个姑娘的山林里,那片小树林并不茂密,却有些偏僻。两个人骑着马,沿着一条小路往里面走去,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的视野忽然开阔了。 “旭尧你看,居然有个木屋。”林无尘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一座小木屋,他立刻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长鸣一声朝前奔去。 宁旭尧也看到了那个小屋子,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直走到小木屋前,才从马上跳下来。 那小木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很小的门,林无尘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人响应。 “可能。主人是不在家吧?”旭尧上前用力推了一把房门,那扇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就在那扇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阴风嗖的一下从里面冲出来,两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二人互看了一眼,林无尘道,“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 宁旭尧环顾四周,感觉这个地方有些诡异,他隐隐约约的觉察到似乎有些亡魂的味道,一颗心不由得收紧了。 林无尘大步迈进了门内,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那扇小门竟然嘎吱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林无尘刚进来的时候,还能够顺着从门缝挤进来的光,看一眼屋内的场景,但那扇门关闭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宁旭尧正在观察其他的方向,忽听那扇门哗的一声关上了,他立刻上前又推了一下,将那扇门重新打开了,“小林子,你没事吧?” 林无尘在房门关上的时候,立刻从怀里摸出火石来,正准备打着的时候,那扇门就被宁旭尧打开了。他把火石重新放回怀中,借着门外闯进来的光看着屋内,房间里的长桌上凌乱的摆放着数十只白色蜡烛,那桌子后面贴着墙的部分,站了几具石雕。 他没有经历过潜虎山上那惊险的一夜,因此也不知道这石雕的诡异之处,但当他看到那具半成品中的女人以及李老四的死尸时,顿时吓了一跳,起初他以为那半成品里的女人是洛安忆,当他走近看清了那女人的面貌,才松了一口气。 宁旭尧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捡了一块大石头抵住了那扇门,然后大步走了进去,当他看到那些石雕的时候,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李老四?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在这里安了窝点,可这是谁把他砸死了?” 林无尘指了指桌边的那具死尸说,“旭尧,这个人就是你说的李老四?” 宁旭尧走到那具尸体前打量了一眼,“不错,他虽然肉身死了,但我知道他的灵魂一定是逃走了,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他的目光在那些石雕上游走了一番,直到落在那个半成品上,他瞬间明白了之前潜虎山上的那些游魂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由叹息道,“原来这些石雕都是被他害死的女人。” 林无尘见他心情低落,便拉着他出了房门。“你不必难过,师父曾经教过我超度亡魂,我现在就把外面的游魂全部超度了。” “我替他们谢谢你。”宁旭尧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声,然后牵着自己的马站在了一个树荫下等着他。 约么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林无尘终于做完了超度,他满头大汗的走到宁旭尧身边,“你放心吧,洛姑娘没有事。我刚刚在超度亡灵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的游魂,咱们自处找一下,说不定能在什么地方发现她的踪迹。” 宁旭尧叹息了一声,然后和林无尘一起在这附近转了转,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宁旭尧忽然看见刚才站过的那棵树,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泥洞。他立刻走向那个泥洞。 “旭尧,你发现什么了?”林无尘急忙追了过去。 宁旭尧指着那个泥洞,“这个地洞好像跟客栈里的是一样的,看来那天把洛洛姐偷过来的就是这批人。” 林无尘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地洞,“可是这个地洞显然不是通向客栈的,这荒郊野外的没有必要钻洞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又环顾了一圈。“洛姑娘并不在这里,如果那些人带走了她,又会把她带到哪里去呢?” 两个人在这附近转悠了一圈,却只发现了这一个地洞,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于是只好牵着马离开了。 走出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宁旭尧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洛姐姐现在怎么样了?那些人究竟为什么要抓她呢?”他的目光向后看了一眼,忽然对身边的林无尘说道,“对了小林子,咱们出来的时候那边好像还有一条路,咱们这么两天都没有从那边找过,不如一起去那边看看。” 林无尘点了点头,“好。” 说完两人一同跨上了马背,又沿着原路折了回去,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走过了那一间木屋,沿着他们发现的那条小路进发了。 但是洛安忆和他们的方向却是不同的。他们两人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而那老头子则带着洛安忆往东南方向走了。 过了午后天暗下来的很快,洛安忆感觉没过多大一会就夕阳西下了,看着落日的方向,她顿时感觉有种悲凉。 午后她和那个老头子聊天儿,说了很多话,基本上都是老头子在说自己的陈年旧事,从前的英雄往事,但她听来都是老头在吹牛,心里对这个老头子鄙夷至极,认为他年轻的时候不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好小伙,老了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不正经。 那老头听见她叹气,就也跟着叹了口气,“慕姑娘是想起了当年的家人吧?” 屁嘞,你这老家伙又开启了自我感觉良好模式吧?以为自己会读心术,能看透所有人的心情。洛安忆不屑一顾地看了他一眼,“大爷,我早就没有家人了,想个屁啊。还有我刚才一直在跟你说我并不是慕家的人,你也不要张口闭口的喊我慕姑娘好不好?” 老头好脾气的笑着,“你这姑娘就是嘴硬,现在不跟我说实话,到时候进了我们大山寨给你动刑的时候,你肯定都招了。” 这样威胁人的话,这样笑着说出来,让洛安忆感觉这老头是来搞笑的,她不禁笑出声来,“大爷,我确实很怕疼,但是我也好奇你们会动什么大刑给我?还有你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觉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老大爷脸上依然笑着,语调也依然很柔和,“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的很认真,你到时候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把你们慕家的玄门秘术全部都说出来,还可以免于酷刑,否则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洛安忆认真地看着这老头,她怀疑这老头是不是被人点了笑穴,毕竟这话说出来是不应该带着笑说的。她也学着老头的模样笑了笑,“老大爷,我现在就跟你实话实说,我真的不是慕家的姑娘,我其实是……”她想胡乱诌一个姓氏,忽然又想到了之前跟瑶光扯的谎,“我其实是陆俞杰的私生女,你认识陆俞杰不?” 那老头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种笑,那种很假很虚伪的笑容。“我不认识。” 好,你不认识就好了,我可以放心的瞎吹了,洛安忆想了想继续说道,“我那天为什么从乱坟岗子上醒过来就是因为我爹,啊不对,是我爹的其他夫人看我不顺眼,她们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就给我下了毒,只不过那些毒药是我爹提前买好的假毒药,因为我爹猜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于是就提前准备好了一大批假毒药,我死了之后,我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痛哭了一场,然后让管家把我扔到了乱坟岗上,后来那药劲儿过去了,我就醒过来了,我真不是会夺舍术的慕家女儿。” 老头的脸抽搐了两下,他仿佛在努力的收回自己的笑容,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古怪。此时此刻他那张老脸就好像是一个失了控的电子玩具,他的唇角不断的扯动着,一下又一下。 这表情管理似乎不是老头的大脑神经在控制,而是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操控着他。 洛安忆静静地观察着他,她伸手在老头面前晃了晃,“大爷,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老大爷脸部的表情扭曲程度更加严重了,他竟然还晃动了一下脑袋,从嘴里蹦出三个字来,“不,知,道。” 洛安忆冷笑:尼玛,你自己中没中邪你不知道呀?这应该就是典型的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八章 馊主意严惩老头 洛安忆看着老头的表现也很意外,他不知道这老家伙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口斜眼歪,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她不禁暗想:这难道就是人们口中的现世报?洛安忆暗喜,祈祷这老头子能够当场毙命,这样自己就能够很顺利的逃跑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人群突然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人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走到那老头面前,小声说道,“族长,前面有黑色瘴气。” 那老头子咧了咧嘴,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他也不去擦拭,颤抖的双唇说道,“停下来吧,今天晚上好像过不去了,你们哥几个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再去捡一堆干柴来拢个火。” 那小伙子应了一声抬起头,看见老头嘴角流下来的涎水,皱眉道,“族长您……您这是怎么了?” “不,不知道。”老头歪了歪嘴吐出几个字来,他不知道,他现在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了。 那小伙子也不再说什么,立刻就去前面传达命令了,那一行人停了下来,在这附近找了一个宽敞且稍微干爽一点的地方,然后几个人就分别去寻找干柴去了,过了不大一会儿,一行人抱着一堆柴走到了那里,大家聚在一起点着了一堆火。 老头看着前面的火苗对洛安忆指了指,“慕姑娘,你过去吧。” 洛安忆摇了摇头,看他这个样子,自己冒出来一个主意。“大爷,你是不是中风了?”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那里面有一个大老板,中风之后就是口眼歪斜嘴角流涎,跟他这个症状差不多,后来那个大老板就瘫痪了,如果照着那个电视剧的剧情发展的话,眼前这糟老头子也该瘫痪了。 但是洛安忆见这老头子行动还有些敏捷,就只是稍稍的五官错位,口眼歪斜,说话流涎而已。 老头子哪里知道什么叫中风,他立刻摆手,“没有,我只是老毛病又犯了而已,现在身上没有带着药。” 老毛病?洛安忆一听顿时好奇起来,“这么说你以前就经常是会这个样子?”心中不禁狂喜,要是这样的话,证明这老东西应该活不长久了,她脸上却带了一点同情。 “是啊,吃过药就好了。”老头子如实说道。 “大爷,我有一个治好你这毛病得法子。”洛安忆趁机说道。 老大爷看向她,眼眸之中透露出一丝希冀与喜悦,“我就知道慕姑娘会有办法的。” 洛安忆想了想说道,“只可惜我现在手上没有针灸的工具,你这毛病啊,针上两针就好了。”她心里在想,这口眼歪斜的毛病,中医上针灸应该能好,只不过她自己根本就不懂针灸。之所以跟着老头子提针灸的事,就是想拿这老头子让自己练练手,说不定自己针错了穴位之后就把这老头子干掉了。 这老头完全不知道洛安忆在想什么,一脸的感激,“慕姑娘,我记得你们慕家从来不会轻易的替人看病,现在你居然说要为我这糟老头子治病,我……”老头居然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洛安忆突然有些愧疚:人家这么激动还以为自己要救他,可自己却想着怎么整死他。她歉意地说道,“可是大爷,我现在手上没有东西,就是想救你,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你等我想一想。” 那老大爷竟然丝毫不怀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洛安忆心道,“你这么真诚的看着我,我怎么好意思想些馊主意来整你呢?”于是把脸扭向了一旁,生怕一时心软就不去看他了,想了半天那些馊主意终于冒出来一个,“对了大爷,你身体怎么样啊?” “挺好的。”老大爷哆嗦着双唇说的道。 “那就好,咱们今天的先来倒立法,你老人家看见那边的那个大树了没有?”洛安忆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粗壮的大杨树,“您就在那倒立一个时辰。” 哼,叫你这糟老头子下午的时候不给我休息,这会儿落到我手上,姑奶奶也得好好的整整你,洛安忆轻快地打了个响指,眼神之中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得意来。 这老头子看了一眼那棵树,又回头看了一眼洛安忆,狐疑道,“倒立一个时辰就好了?” “当然不是。”洛安忆说道,“你先倒立,完了之后我再吩咐下面的。”她想:你想的倒挺美,哪有这么简单就能放过你?姑奶奶接下来还要让你做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附近没有什么可以做引体向上的树枝,否则一定要让这老帮菜也尝尝引体向上的酸爽。 这老头子对她的话也不再怀疑,还真就老老实实的走到了那棵树前,然后倒立起来。 围着那堆火说笑的一行人,看着老头在那棵树旁倒立,顿时停下的说笑,齐刷刷的看向他,他们不明白族长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其中一个小伙子看了一眼洛安忆问,“姑娘,我们族长这是……” 洛安忆笑道,“你们族长有个老毛病犯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好一点儿,”她趁机开始准备给这些人洗洗脑,“你们知道你们族长这毛病究竟是怎么来的吗?” “我……我这……”老头吃力的想要说什么,却立刻被洛安忆制止了,洛安忆回过头对老头说道,“大爷,在做治疗的时候,您安静一点,不能说话,否则就没有作用了,还有啊,不光是倒立这一项,等一会儿我再给你做康复运动的时候,所有的时间段你都不能讲话,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你的七经八脉畅通,一旦你说话,冲破了一些体内的真气,咱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老头听她说的认真且又严重顿时闭了嘴,一张脸憋的通红。 那几个年轻人都诧异地看着洛安忆,他们不明白一向趾高气扬的族长,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听这个小姑娘的话? 其中一个小伙子问道,“姑娘,我们族长老毛病是怎么来的?” 洛安忆回头看了一眼老头,她压低了声音在保证那个老头子听不到的情况下,说道,“坏事做多了,这是报应。” 几个人听到这句话,都有些变了脸色,他们相互看了眼,又看向洛安忆。一个清瘦的男孩十分不屑一顾,“你这姑娘别说谎话骗人,我才不相信什么报应之说。” 洛安忆正色道,“你还别不相信,我告诉你这就是现世报,我们老家以前有一个人跟你一样,不相信因果报应,最后怎么样了?死了。他为什么死了,就是因为坏事做的太多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最后终于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被一个雷给劈死了。”她似乎是怕那些人不相信她的话,于是又加了几句,“那个人被埋了之后,他家里人给他立了一块墓碑,可是墓碑刚立好的那个晚上,又开始电闪雷鸣,闪电正好劈中了他的石碑,你们猜怎么样?”她故弄玄虚地看着几个人。 之前那个瘦小的男孩看着她,“又把他的石碑劈烂了?” “bingo!”洛安忆打了个响指,“后来听我们村里一个阴阳先生说,那个家伙晚上给他托梦,让先生救他脱离苦海,说冥王要把他送往第十三层寒水地狱里去受苦,寒水你们可知道吗?” 几个年轻人很快就被她的故事带入了都摇了摇头。洛安忆继续说道,“就是比冰水还要冷的水。”这时她一下子想起了灵台山主峰山顶的那池水,“你们如果不相信的话有机会我去灵台山的主峰给你们带一碗下来,让你们尝尝那寒水的冰冷滋味儿。” 其中一个年轻人眼神亮了,“这么说灵台山上有寒水池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姑娘你曾经还见过?” 洛安忆笑道,“那当然不是传说了,你们大概不知道,我们燕云这么多年之所以风调雨顺,其实还有这个寒水池的功劳。” 众人不解纷纷渴求的望着她,希望她继续讲述下面的故事。 洛安忆便将当年淑妃娘娘寒水池求雨一事说了出来,末了还十分动情的抹了一把眼泪,“淑妃娘娘当真是心怀天下,是我们燕云最伟大的女性,我们燕云国有这么好的女人,也是我们整个国家的幸运。从此以后,淑妃娘娘就是我的偶像,我将永远永远的怀念她。” 她这一番废话说的感人至深,让对面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外族小伙子顿时都信了她的鬼话,他们听的也都热泪盈眶。 在众人聚在一起听洛安忆讲故事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还在倒立的老头,此刻老脸已经憋成了茄子色。 “好,为我们燕云国有这么伟大的女性鼓掌!”洛安忆豪迈地率先鼓掌,被她情绪感染的那几个小伙子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这家伙,这阵势,要不是在这个时代,如果有人看到这种场面,一定会怀疑洛安忆就是那个传销头子,此时此刻正在给涉世未深的小青年们洗脑。 就在那几个人鼓掌的同时,倒立的老头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其中正对着老头的一个年轻人看到了那一幕,他立刻站起身来向老头跑去。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九十九章 虚情化身容嬷嬷 “族长,族长你这是怎么了?”率先跑过去的那个青年立刻上前抱住了老头。 其他几个小男孩儿也都很关切地看着老头。 洛安忆扒开他们走到老头面前,她装模作样地抬手扒了扒老头的眼皮,又把了把他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假模假式的思索着,半晌不吭声。 众人见她看病的时候很认真严肃,都以为她是个大夫,几个小伙子对她信任了几分。 而洛安忆此刻环顾四周,天色已经黑了。现在如果逃跑的话,应该是很好的机会,只不过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逃跑,也是危险重重的,毕竟她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但转念又一想如果不跑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想来想去,她决定冒险一试,正要开口说话,就听一个小伙子问道,“姑娘,我们族长这是怎么了?还有救吗?” 洛安忆很想说没有救了,你们就地掩埋了吧,但是她又不想那么缺德,毕竟老头还没死透,于是说道,“还有救,只是我现在没有带药箱来,这会儿如果能给他扎上几针就好了。” 听说扎针,其中一个小伙子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手帕,那手帕打开来里面竟然还带了几根缝衣针!小伙子将几根缝衣针递到了洛安忆面前,“姑娘,我这里有针。” 洛安忆看着他天真可爱的笑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小伙子是非要赶鸭子上架了,洛安忆又看了一眼那老头子心一横:糟老头子,这可不是我要害你,是你的孙子辈儿硬要把武器塞到我手里的,所以接下来你是死是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你那老家伙死了之后,可千万不要找我报仇啊,要是索命也找递针的这孩子吧。 那少年真诚的目光望着洛安忆,但见她滴滴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又催促道,“姑娘这针都在这里了,你拿去用吧。我娘说让我替她买回去几根针,没想到现在还有了用处。” 洛安忆只好接过来,心想,如果你这小子知道,我拿这针是想扎死你们族长,你恐怕就得后悔这么殷勤了。“你们几个把老大爷抬到那边火堆前,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大惊小怪,还有一会儿我施针的时候,你们几个要把他的四肢按住。” 咱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然等一会儿老大爷疼得滋儿哇乱叫,这几个小孩子又该瞎担心了。 几个年轻人点了点头,洛安忆将那几根针拿在手上看了看,挑了一根最长的放在火上烧了烧,正要往那老头身上插的时候。 一个年轻人突然握住了她拿针的手腕,只听他严肃地说道,“你这姑娘当真是个大夫?” 洛安忆虽然有些心虚,但关键时刻又怎么能够表现出来呢?她大手一挥甩掉了那人的手,“我不是大夫,你是呀?” 这一反问,让那小伙子顿时不说话了。 其他的几个小伙伴儿都焦急地看着那个人,眼里带着一丝埋怨。 洛安忆目光巡视了一圈,“你们还有反对意见?要是有的话趁早说出来,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开始扎他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番,最终都点了点头。 洛安忆对几个人说道,“都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找几个劲大的按住他的四肢。” 立刻有四个年轻人上去按住了老头的四肢,其实老头刚才只是倒立时间长了,气血不畅才导致昏迷了过去,这个时候差不多晃晃悠悠的要醒过来了。 四个年轻人像四把钳子一样,牢牢的箍住了老头的四肢,让老头一动也不能动。 洛安忆很满意地看着他们,然后将手上那根针猛地插在那老头的嘴角处,她想,既然你的老头嘴歪的厉害,咱就先治嘴。 这一针下去,老头嗷一嗓子就醒了过来,尖锐的疼痛感刺的他身上的每一个神经都跳跃起来,虽然是醒了过来,但是他没有办法坐起来,嘴角上插着一根针,疼的他也说不出话来,双唇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老头睁开眼睛愤怒地看着箍住自己的几个年轻人,他凌厉的眼神想要斥退那几个年轻人,但没想到那几个年轻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老头已经醒过来了,他们几个都仿佛是被洛安忆洗了脑,对洛安忆的话言听计从。 洛安忆下第二根针的时候,一下看到了老头睁开的眼睛,顿时吓了一跳,但见那几个压着老头的年轻人一动不动,她也不再害怕什么,俯下身来将老头的双眼合上了,故作轻松地安抚道,“别怕别怕,现在是针灸环节,你要相信本姑娘的医术是很高明的,我给你扎几次,保证你神清气爽。”她话音刚落,手上的那根针便落在了老头右边的脸上。她明显感觉老头右脸上的肌肉哆嗦了一下。心想:爽吧?看来本姑娘也有做容嬷嬷的潜质。 “姑娘这里还有几根针呢?”一开始贡献针的那个年轻人再次摸出来几根针,递给了洛安忆。 洛安忆走到老头面前见老头再次睁开了眼睛,她把针在老头眼前晃了晃,“大爷,针灸还没有结束哦。” 老头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恨意,很显然他现在已经不相信洛安忆了。但洛安忆才不管这些,她走到老头的头顶处,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她俯身揪下一根白头发,然后煞有介事的观察了一会儿,“啧啧,营养不足,你老这头发又硬又白,看来这针得下在这个地方,替你改善一下发质。”说罢猛然出手,将那根针插进了老头的百会穴。 老头顿时晕了过去。 其实洛安忆也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的扎进了他的穴道里,她此时此刻只想学容嬷嬷,好好的扎一下这个糟老头子,以报白天不让她休息的仇,接下来她又把手上的几根针分别插在了老头的鼻梁上和耳朵垂上。 洛安忆拍拍手笑道,“总算扎完了。” 那几个年轻人本来还能感觉到老头想要挣扎的举动,但现在却见老头安静了下来,都狐疑地看着洛安忆。其中一个问道,“姑娘,你这针灸真的有用吗?刚才我明显的感觉到族长已经醒过来了,可是现在……” 洛安忆再次俯身巴扒拉了两下老头的眼皮,“他只是睡着了而已,现在不早了,让他老人家好好的睡一觉吧,你们也不用箍着他的四肢了,大家都累了半天了,都去睡吧。” 你们这些家伙不睡觉,本姑娘可怎么跑呢?洛安忆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走到刚才老头倒立的那棵树下坐下来,眯起了眼睛。 那几个人也都松开了老头,各自找地方睡去了。 很快,周围就安静了下来,洛安忆的耳朵里只听到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大眼睛转了转,但见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手蹑脚地站起身来,挪到老头身边时,她故意踩了老头一脚,老头没什么反应,看来应该还在昏迷之中。 洛安忆走到火堆前,从里面抽了一支燃烧的木柴,然后迅速地钻到了不远处的林子深处,她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追过来,于是就放慢了脚步。 前面究竟通向什么地方,洛安忆也不知道。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手上的火把很快就熄灭了。洛安忆有些懊恼,她将手上的那根棍子扔在了地上,然后继续摸黑朝前走。 洛安忆有些累,但是她不能就此停歇,那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一旦他们醒过来自己就惨了,那些家伙是会钻地术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一群老鼠一样从地底下钻出来,再次将她掳走,说不定还要教训她。 虽然很累但是洛安忆却加快了脚步,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抬起头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个小木屋!那木屋里燃着蜡烛,微弱的烛火随风摇曳着,飘进了她的视野里。 在这样的林子里,居然还有人居住?洛安忆生出一丝希望,但就在那一瞬间,她又想起了李老四他们的那个小木屋,心里的希望瞬间化作了一丝恐惧——这不会又是李老四他们的木屋吧? 可是李老四已经被自己杀了,就算他再次夺舍了人的躯壳,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的。这样想着洛安忆心里的恐惧感渐渐的消散了。 她看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小木屋,忽然觉得这一幕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场景,她想起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幻想着那木屋里或许就是他们。 这时木屋里的烛光一下子熄灭了,与此同时,洛安忆心里的一丝希望也跟着幻灭了,她陡然地生出一丝恐惧来,趴在一棵树干上彳亍不前。 这时候刮来了一阵风,带着阵阵的凉意吹的洛安忆一个哆嗦,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追过来,与此同时她的右眼皮也跳动了两下,内心的不安突然就强烈了起来。 洛安忆叹了一口气,摸索着捡了一根棍子,拿在手上当作防身的武器,有继续沿着那条路朝前走去,此刻她虽然有些害怕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小木屋,但也不得不继续往前去,走到那个木屋前面的时候,她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章 千辛万苦再回京 洛安忆不知道走了多久,却始终走不出那片树林。很久之后她感觉筋疲力尽了,才放慢了脚步,此时已经远离了那个小木屋。她估摸着现在已经有午夜时分了,俯下身来,双手用力地敲打了一下两条大腿,“再这么跑下去我真的要累死了……”她小声的喃喃了一句,缓了半天才喘匀了气息。 面对这黑暗的四周,这静谧的黑暗让她感觉很孤独,孤独到忘记了害怕,其实这世上最难过的感觉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孤独,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就像这无边的黑暗一样会将人吞噬。 此时此刻洛安忆就是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她的神经高度紧张,心也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细碎的声音,洛安忆回头望去却没有看见人,看见了一个渺小的黑影,那影子一闪而逝,她的心抖了一下:那是个什么东西? 在这样一个荒郊野外遇见什么她都不会感觉很奇怪的,只是祈祷不要遇到刚才的那些人,洛安忆休息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直到看见了远处似乎有火光在火光的映衬下,她隐约还看见了一些房屋的影子,她才再次站定了,目光定定地望着那些火光,那里好像有一个小村寨。 洛安忆心中有些喜悦,她迈开步子,继续朝那个看上去有些像村寨的地方,大步奔了过去。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她终于跑到了那堆火光前,那个地方果然有几户人家,洛安忆走到一座还亮着灯的茅屋前抬手敲了敲门,过了半晌之后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谁呀?” 洛安忆欣喜,“您好,我是过路的,想在您家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不一会儿有人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一个中年女人,一边穿着外套,一边盯着洛安忆,她目光在洛安忆身上来回地打量了几眼,“这大半夜的,你这小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安忆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说,而且自己的那些经历也不想跟陌生人讲,就算说出来眼前这个女人也未必相信。她想了想露出一副可怜样说道,“我……我白天好好的走在路上,却被几个坏人定住了,他们把我掳到了前面的树林里……”她一边说着一边捂住了脸,装作一副要哭的神情。 那女人顿时起了怜悯之心一把将她拉进房内,“哎哟,这世道外面可是乱的很,我听说这两天京城里有好几个姑娘失踪了,这外面的坏人可真是猖狂。快进来,暖和暖和。” 洛安忆被她拉进房内,仔细观察着这房屋,发现房子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他们现在站在小屋的客厅里,女人将她拉到东面的一个卧室里。 卧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女人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走了这一路应该渴了吧,快喝口水。” “大姐您就一个人住吗?”洛安忆感激地接过那杯茶水喝了两口。 女人笑道,“我家那口子在京城里做衙役,这两天府衙里事儿多,他就没有回来,对了姑娘,你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她老公在京城衙门里做事,难怪她会知道京城里有女人失踪了,洛安忆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在京城里被人掳过来的。” 女人一听立刻抓住她的手询问道,“那你有没有看清楚抓你的那伙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这女人不愧是衙役老婆,对任何的线索都这么敏感,洛安忆心想:李老四已经被自己用斧子砸死了,那帮老家伙们也并非是掳走京城少女的人,这该怎么跟她说呢?她想了想才说道,“天太黑,我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我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好像是叫瑶光。”既然李老四死了,不是还有一个同伙吗,洛安忆只好将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瑶光?”女人重复了一句,“这是什么人的名字啊?”她打了一个哈欠对洛安忆说,“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知姑娘愿不愿意明天一早去一趟京城衙门?”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一个知情者,肯定第一时间要想到报案,洛安忆很爽快地说道,“当然愿意了,其实就算大姐不说,我也是要去衙门说这件事的。” “那就好。”女人放下心来,脱了外套,继续躺在了床上。 走了这么大半天的路,洛安忆也累得腿脚酸痛了,她将身上的那件脏兮兮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了地上,也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女人便带着洛安忆往京城走了。 其实别看洛安忆逃路了一晚上,其实并没有逃多远,因为她在黑灯瞎火之中胡乱的在林子里穿行,并没有沿着一个方向走,大多数都是走了无用功。 那女人带着她走了一段路之后,她们便看见了一个火堆。洛安忆认识那个火堆,那就是昨天晚上他们一行人休息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堆木灰,那几个年轻人和那个老头早已经不知去向。 但不知怎的洛安忆却紧张起来,走过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加快了脚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个时候那群人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那些人始终没有出现。 女人领着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个人才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洛安忆看那女人并没有感觉多累,她觉得这女人的身体素质可真好,不由的赞道,“大姐真是好体力走这么久也没见你喘息的厉害,不像我走一会儿就累的不行了。” 那女人温和一笑,“你这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平时应该不会太过劳累的,像我们乡野之人哪天不是走个十几里路?才走了这么一点路没什么累的。” 洛安忆有些佩服地拱了拱手,问道,“前面还有多远才到京城?” 女人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大约十里左右,估摸着再走个半个时辰左右咱就走到了。” 我去,还要走一个多小时!洛安忆内心不由得一阵哀嚎:没有代步工具的时代真是太辛苦了! 女人见她的脸黯淡下来便笑了笑,“没有关系的,这点路程很快就会走完。你要是觉得累咱们就走走停停,反正也不着急。” 洛安忆问,“大姐,您家离京城这么远,那您丈夫每天都是走着去上班吗?”这要是每天走着上班不得累死? 女人笑了笑,“家里有一头驴子,他每天都是骑着驴子去的,他总说现在京城里的房子太贵了,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在京城附近的村庄里买一个小院子。” 女人说的很轻柔,一脸的幸福。 洛安忆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看来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是哪个时空的世界里,房价都是老百姓心头的一座大山。 “对了,我还没有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呢?”女人转过头看向洛安忆。 洛安忆笑道,“洛安忆。” 女人温和道,“我姓李,你就喊我李大姐吧。” 两个人休息够了,就继续起身往前走去。 大约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个人才终于走到了京城之外。洛安忆看着不远处的城门,顿时喜悦起来:阔别了两天,我胡汉三终于又回来了!此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宁旭尧他们。 女人也感受到了她的开心,“终于要把你送回家了。”她的唇角边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微笑竟然有些古怪。 洛安忆感觉她这句话说的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却也没有再仔细的去想,于是迈开大步朝前面奔去。 那女人紧随其后,悄悄地从袖笼里拿出一把刀来,她快要走到洛安忆身边的时候,猛然加快了速度,握着那把匕首,向洛安忆的后心处砍了过去。 也许是第六感,洛安忆觉得身后一股凌厉的风立刻回过头去,正好看见那大姐的脸色变得扭曲了,手上握着刀向自己砍了过来,她吓得倒退了几步,“李大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杀了你!”那女人嘴里竟然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来,她说的咬牙切齿,带着浓厚的恨意。 洛安忆瞬间听出这个声音来,居然是温漓!这个老狐狸竟然又夺舍了这女人的躯壳吗?洛安忆不明白,就算是重新夺舍了这女人的躯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行动自如的。而且如果他一开始就夺舍了这女人的躯壳的话,那昨天晚上杀她不是更有时机吗?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正在洛安忆想不明白,且又处于紧急危险的状态时,那女人迎面飞来了一把飞刀,飞刀一下子扎在了女人的胳膊上,女人拿着匕首的手瞬间松开了,她一下子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洛安忆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林无尘,像是一尊天神忽地从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飞越下来,不多时便落在了她面前。 洛安忆喜悦又感激地看着他,“小林子……” 林无尘对她笑了笑,“也不知道你这两天被什么人带到了什么地方,旭尧和我都担心坏了。”他说着话,走到那女人身边,“这是什么人呀,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一章 见故人喜不自胜 林无尘说着话,俯身将那女人身上的飞刀拔了下来,又在她的身上蹭了蹭血,然后收了起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洛安忆,“她是谁呀?”。 洛安忆没有回他的话,径自走到她身边,担忧道,“这位大姐应该不是坏人呀,小林子她不会死吧?” 林无尘府身在那女人的伤口上涂了点药,然后随意地包扎了一下,“皮外伤而已,不会死的。说说吧,你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洛安忆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说给了他,说到刚才的事情,她好奇道,“我怀疑这女人刚刚应该是中邪了吧?不然也不会要杀我。” 林无尘也疑惑的左右观察了一下,“很有可能,你说的那个木屋。我和旭尧也去过,在里面看到了李老四的尸首,我们以为你是被瑶光又带走了,就沿着另外的一条路去寻找你,可是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情况,我们又原路返了回来,打算在京城附近再找找,这不,今天刚吃完饭我就先出来在附近转转,没想到就遇到了你。至于这个女人刚才的突发状况,我想应该是你们路过那间木屋的时候,李老四的怨气并不甘心,所以就钻入了她的体内,还好我当时并没有对这女人下杀心。” 洛安忆道,“可是这也解释不通啊,因为在中途我们曾经遇到过温漓的魂魄,他已经夺舍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那个老头也说了,一旦夺舍了新的躯壳就得卧床休息四十九天,可是他怎么又会从那小伙子的躯壳里钻出来,再次占领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呢?那样不是更伤元气吗?” 林无尘想了想说道,“也许他用的是分身术。” “灵魂也可以分身?”洛安忆惊讶了。 林无尘点了点头,“他刚才只不过分出来了一丝的怨气,而这女人虽然看似身体强壮,但是却容易受灵体的控制,因此才会被他占了一时半刻,不过好在他那缕运怨气好对付,对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旭尧现在很担心你。”说着拽着洛安忆的胳膊就往前走去,丝毫没有管地上的那个女人。 洛安忆挣脱了他的手,“怎么可以把李大姐一个人扔在这里呢?更何况她还受了伤。”说完看向林无尘,“来搭把手,帮我把她弄回去。” 林无尘看着出城门的那些人,低头对洛安忆说道,“那些人会救她回去的,你又何必多一事?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女人是一个衙役的妻子,等会她醒了一定会带你去京都衙门,你要是去见了官府的人,所有事情都得如实交代,而且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到时候麻烦事一堆,就算是旭尧亲自去保你,也未必能将你从衙门弄出来,这万一他们那些人怀疑你胡编乱造蒙骗他们,这你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洛安忆听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又不想不管这个女人,毕竟昨天晚上还是人家收留了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就这样把人家扔在这里像话吗?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林无尘上前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快走吧,这位大姐不会有事的,而且你看那些人快要赶过来了,你要是再不走的话,他们就会以为是你弄伤了她,到时候还是会把你拉到京都衙门里,衙门里的酷刑,你是不是还没有了解过?” 洛安忆听他说起衙门里的酷刑,立刻想到了满清十大酷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只好站起身来对着还在昏迷中的女人道了一句歉,然后跟着林无尘迅速离开了。 林无尘带着他回到福来客栈的时候,宁旭尧正坐在客栈外面的一条长板凳上焦急的等待。 洛安忆看见宁旭尧焦急不安的脸,顿时露出一个笑,轻柔地说道,“我回来啦。” 宁旭尧看见她也松了一口气,“洛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当初究竟是什么人把你带走了?” 洛安忆坐下来喝了一杯水,这才把自己的经历又跟宁旭尧说了一遍,末了叹道,“我昨天晚上听李大姐说,京城里有女子失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京城里还太平吧?” 宁旭尧点了点头,“前两天杨大人确实收到报案,说有个女子失踪了,而且是在自己的家中失踪的,府衙里的人去看过了,发现她家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地洞,想必也是跟抓你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抓我的那些人,虽然说跟那个老头子是一族的,但是后来却被李老四他们利用了,大约他们二人正是看中了这些人会钻地术,现在虽然李老四已经死了,可温漓的魂魄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这几天京城里应该会安静一些,可是两个月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女子失踪。咱们得趁这段时间想个对策。”洛安忆认真的分析道。 宁旭尧也点了点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必须趁着这段时间找到一个高人,如果能够把温璃的灵魂封印了,那就是最好的,可是我担心他的另一个同伙瑶光会报复。” “如果师父在就好了。”林无尘轻叹了一声。 这时齐王从远处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云师父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你们两个不要只把希望寄托在你师父身上,凡事都要靠你们自己。” “皇叔,你不是进宫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宁旭尧盯着他,“看你神色不错,难道是有什么好事吗?” 齐王挨着他们坐下来,“有一件好事,那就是东境刚刚平定了一场叛乱,还抓住了一会儿倒卖乌兰草的人,而且这些人跟你们说的那个老头他们是一伙的。”他停了停又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下去寻找那个老头子那帮人了。” 听着齐王说起那个老头和那帮人,洛安忆顿时来了精神,她急忙说道,“我之前就是被那帮人给劫持的,那老头子非说我是什么慕家人,还要带我回什么星月大寨里去审问,昨天晚上被我一通乱扎,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齐王看了她一眼,“他们那伙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洛安忆想了想,将昨天晚上的情况跟齐王说了。 齐王想了想,然后对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卒勾了勾手,那小卒立刻跑了过来,他吩咐道,“你去京都衙门里把烈风叫回来,让他带上人去南边的树林里追人。” 小卒子得了令立刻小跑着就去了衙门里。 宁华黾脸上带着微笑,又带着一份慈爱看向洛安忆,由衷地说道,“洛姑娘果然机智,一针扎向百会穴,不死即残呐。” 洛安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急忙说道,“我也不知道扎的是什么穴位,而且真的会非死即伤吗?他会不会变成一个白痴?” 齐王笑道,“也不是没可能。你在给他扎针的时候,他肯定也在用功为自己疗伤,如果体内的真气在那个时候运转周天的话,你那一针下去很有可能会让他走火入魔,说不定醒来之后就会封魔或者是痴傻一段时间。” 洛安忆没想到自己这一针下去还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自己也有些吃惊,与此同时,对那个老头子也有些同情。不过一想到那个老头子说的那些大话以及做的那些垃圾事,她顿时消除了对他的同情心,暗暗的骂了一句活该。 宁华黾跟他们坐了一会儿就进了客房。 洛安忆看他走远了才悄声问他们,“齐王怎么还没走?” “过两天有个外邦使团要进京,我父皇说等接待完他们之后,再让皇叔离开,而且据飞鸽传报,南境那边现在还算安稳。”宁旭尧如实说道。 林无尘说道,“我总觉得现在的安静只是风雨来之前的平静而已,每到冬日的时候,南境那边总会有叛乱,还有很多外族入侵,其中最猖獗的就要数鲜于和雄州,他们两个国家在其他的几个国家之中,实力算是比较强大的,因此总会挑起无端的战事。” “我看他们就是欠揍,若是下次再有无端挑起争战的事情,就狠狠的揍他们一顿,最好能够把他们的国王抓住狠揍一顿。”洛安忆说道。 宁旭尧轻笑,“如果有那么简单的话,这两个国家早就被覆灭了,不过我觉得今年很有可能不是像往年一样,简简单单的小打小闹。”他一边说着话,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慢慢换上一副沉重的神情,“我真担心到时候皇叔一个人有点难以抵挡。” “所以你才要提出跟他一起回去?”洛安忆忽然明白了,他非要去南境的原因,“其实我很支持你,我觉得你应该去锻炼一下。而且小林子跟你一起去的话还可以保护你。” “如果齐王不让你去的话,咱们到时候可以……”小林子对着宁旭尧眨了眨眼睛。宁旭尧顿时会意了,也对他笑了笑。 洛安忆也猜到了他们的意思,“到时候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我也想到那边去看看,灵台山的风景虽然好,但是天天看着也会腻。” 小林子道,“你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肯定要跟着的。”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二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三个人偷偷的达成了一致意见,然后就暗中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但这也只是他们的计划而已,到最后也没有实行。 洛安忆的平安回来,让宁旭尧放下心来与此同时又多了另一份的担忧,那就是瑶光和温漓的威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解除。 可是担心归担心,他们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毕竟还找不到克制他们的办法。 三个人在京城里又多呆了两天之后才回了灵台山。 齐王在接待了那一伙外邦使团之后,也回了南境。 温漓和瑶光似乎在那次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温漓重新夺舍了一个年轻人的躯壳之后,四十九天过去了,也没有再重新出来害人,也许他是觉得时机还没有成熟吧。 这段时间宁旭尧他们在灵台山呆的也算清心,每天都会在卯时初刻就起床去他们的秘密基地练功,而洛安忆也会跟她们一同过去。 洛安忆看着他们二人在瀑布后面练剑,她就在不远处跳舞,她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了,那些舞步她几乎都有点遗忘了,经过几天的捡拾之后,她终于再次熟悉起来。 跳完了几支舞,洛安忆又开始练习发声,然后练习以前团队里的歌曲以及她喜欢的歌手的歌曲。 两个男人练功累了,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她唱歌,看她跳舞,而她也逐渐从他们的目光里看到了从前没有过的肯定和鼓舞。 洛安忆对这样平静的时光很满足。 时光很快就到了年底左右,这一天宁旭尧收到了师父的飞鸽传书,师父在书信里告诉他,他已经找到了幻梦之国的遗址,并且找到了水月宫,也见到了那位仙子一般的人物。他并没有提到有没有找到镇压恶灵之法。 宁旭尧有些失落,也有些担心。如果师父见到了那位仙子却并没有找到镇压恶灵之法的话,那不是等于白跑了一趟?到最后像温漓和瑶光这等恶灵还是得不到严惩,更让他担心的是,如果他们这些怨灵和宋哲远联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林无尘见他一整天都愁眉不展,便上前询问。 宁旭尧将手中的飞鸽传书递给了他,林无尘看了一眼之后,依然不明白他在发什么愁。“这上面说师父已经找到了人,你怎么还是满脸的忧愁?” “师父最难找到人了可是并没有说到破解恶灵之法,我猜师父肯定不想让我们失望,所以才不想说。”宁旭尧叹气道。 洛安忆听了却笑道,“你就别瞎操心了,既然仙子都能找到,你师父还有什么找不到的?既然见到了那位仙子,我想她手上一定有办法,你师父没说,肯定是想回来再告诉你们,这飞书上又怎么能够说得清楚?” “是啊,你就别那么担心了。”林无尘说完,朝着窗口望了一眼,他总觉得那外面似乎有个人在盯着他们的窗子。 洛安忆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小林子又有可疑的人吗?” 前段时间他们三个人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询问半晌之后,那人并不说一句话,林无尘撬开他的嘴,却发现那人并没有舌头,因可怜他才将那个人赶下了山。 “不用猜,一定又是宋哲远派其他人来了,上次那个人虽然被拔了舌头,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把他所见所闻写下来,呈递给宋哲远的。”宁旭尧冷笑了一声。 洛安忆说道,“这么拙劣的监视手段,再说咱们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想他们这些暗中偷窥者应该也很无聊。”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窗边,目光投向窗外,发现有零零散散的雪花落了下来,一颗心瞬间激动起来,“下雪了!”说罢就要往外跑。 林无尘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出去非冻死你不可。” 洛安忆争脱了他的手,“我出去玩一会儿。” 洛安忆出生在一个南方小城,从小就没怎么见过雪,因此后来在北方上大学的时候,冬天下了雪她都会玩上半天,现在来到这个时代,看到纯洁的雪花,她依然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一样欢喜雀跃。 北风呼啸而过,刮在人脸上像是刀子割裂一般疼痛,雪粒子不断的打在人的脸上,洛安忆刚推开门就被一股风往里面狠狠地推了一下,接着残风卷着雪片涌了进来,她冷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抬脚迈了出去。 雪花慢慢的变大了,也开始下的紧了,洛安忆站在门前的雪地里,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股冷空气席卷而来,差点将她掀翻在地。有雪片落进鼻子里,洛安忆鼻子痒了痒,然后打了个喷嚏。 宁旭尧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快进来吧,再冻一会儿就成冰雕了。” 洛安忆再次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抬手捏起窗台上的一撮雪,攒了一个小雪球,对着屋内的宁旭尧扔了过去。 宁旭尧身子一扭躲开了雪团,“别闹,快进来,你看看都快要冻得风寒了。” 洛安忆这才大步迈进来,她手上依然是握了一个雪团儿。 “你这辈子是不是没见过雪啊,怎么这么兴奋?”林无尘看她依然握着雪团子,不解地问。 洛安忆笑道,“我上辈子都没见过雪,这辈子也没怎么见过雪。”心里却在想,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看到雪花,当然激动了,这种激动你们这些人是完全体会不到的。 林无尘嗤之以鼻,“又不是什么宝贝,你的神情就像是得了几两黄金。” “雪花和黄金一样是我所爱。”洛安忆笑道,手上的那团雪花已经慢慢的融化了。 三个人说笑一番,十锦就送来了午饭,吃过午饭以后几个人看着外面的雪景,风雪停了,洛安忆提议大家下山去玩儿,几个人也都没有反驳,跟着他一起去了山下平坦的地方,像孩子一样开始了一场雪仗。 黄昏的时候,宫里一个内侍上了山上,小内侍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见了淑妃笑道,“恭喜娘娘,今天一大早圣上就收到了齐王的飞鸽传书,说那一场战争咱们赢了!齐王殿下过几天就会回来,而且还会带着鲜于国的求和使团前来。”他说的眉飞色舞,听的众人一阵兴奋。 淑妃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她抬手让那小内侍站了起来,“这就好,这就好。” 小内侍接着说道,“陛下说了,让奴才给娘娘公主传个旨意,三日之后请二位进宫,陛下还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希望二位能够过完年之后再回来。” 淑妃看了一眼旁边的宁旭尧,“尧儿,你觉得呢?” 宁旭尧点了点头,对那小内侍说道,“你回去转告陛下,三日后,我和母亲会准时入宫。” 小内侍应了一声,施礼之后便离开了。 等那小内侍走了之后,淑妃轻轻地叹了口气,“仗是打赢了,可接下来并不一定是好事,福兮祸之所伏。” 宁旭尧有些不解,他坐在母亲身边,询问,“母亲为何要这样说呢?皇叔打赢了胜仗,狠狠的教训了鲜于人,这不是好事吗?” “这确实是好事,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往年你皇叔也会教训他们,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求和使者来过,今年也许是和你皇叔签订了协议,所以带来了求和使者,只不过这个使团应该别有用心。”淑妃目光望向了窗外。 宁旭尧又问,“是不是那位宫大娘又给您在梦里说了什么?” 淑妃听他提起自己梦里的那位筑驻梦师来,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我梦里出现了。” 洛安忆有些好奇,便大着胆子问,“那位……宫大娘当年又是怎么死的?” 淑妃叹道,“事情太久远了,我已经记不得了,而且她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什么。”她说着看向宁旭尧,“尧儿,我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去了,你们该去看会儿书了。” 她话音刚落,青莲立刻走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臂,走到门口时,又将挂在衣帽钩上的斗篷拿下来给她披好了,这才又扶着她的手走了。 洛安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声地叹了一句,“真是个古怪的老太太。” 宁旭尧听见这话,顿时拉下脸来,“你怎么说话呢?” 洛安忆立刻笑了笑,“我只是……感慨而已,没有任何不恭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哈。” 林无尘唇角带笑,“要不是我们了解你的性格,就你这口无遮拦的,早不知道被推出去斩了几回了。”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几个人各自拿了一本书,坐在桌前的烛光下认真的阅读。 洛安忆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一本书,倦意一阵阵袭来,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倒在了桌上。 从前上学的时候,她学习就不怎么样,也不爱看书,每回自主学习看着看着书她就会睡着,尤其是英语,看上几眼就会感觉那里面的英文字母在她面前不断的跳舞,跳得她眼花缭乱,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眼皮就会开始打架。 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少年的读书时期,没想到还是摆脱不了读书的命运。洛安忆看了几眼之后伏案睡着了。 林无尘笑道,“看来这丫头还真不是读书的料。”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三章 隐秘密骑虎难下 三天之后,宁旭尧带着洛安忆和林无尘,跟着淑妃一起进宫去了。 那天是腊月初二,路上积雪严重,车辆行驶的很慢。约摸行驶了三天之后,一行人才赶到了皇宫之内。 这是洛安忆第二次跟着进宫,已经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那份心奇,她依然是跟着宁旭尧住同一个房间,刚把行李放在桌上就听见有小宫女来报说锦安公主来了。 洛安忆立刻出门去迎接那位小姑娘,小姑娘一看见她张着小手就扑了过去,“洛姐姐!”她甜甜地叫了一声,那一声直甜到洛安忆内心深处。 洛安忆一把抱起小姑娘,“晨儿,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呀?” “在想你们。”小姑娘甜甜一笑,这话说得让人动容。 这小姑娘的笑容就好像是春天里的阳光一样,让人心头一暖。宁旭尧站在门边,看到这一幕却有些酸涩,他说道,“晨儿,你现在是不是只喜欢这位洛姐姐?把自己亲姐姐都忘记了?” 小姑娘扭动的身子从洛安忆身上滑下来,然后跑到宁旭尧身边抱住了他的腿,“晨儿更喜欢尧姐姐。” 宁旭尧俯身摸了摸她的头,“晨儿乖。” 洛安忆撇了撇嘴,“看不出来,您还喜欢吃柠檬呢?” 宁旭尧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吃柠檬?柠檬又是什么东西?” 洛安忆拍了拍脑门,“我差点忘了,你们这个地方没有柠檬,柠檬就是一种很酸的水果,吃完之后浑身酸爽,吃柠檬的意思跟吃醋差不多。” “哦。”宁旭尧轻声应了一句。 那小丫头却抬起头来看着洛安忆,“洛姐姐什么叫吃醋?” “吃醋就是……”洛安忆看着那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求知欲,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怎么好跟她解释这些呢?“就是吃一些很酸的东西呀。” “为什么要吃酸东西?不是有喜的人才喜欢吃酸东西吗?”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 两个人听小姑娘这样说,都瞪大了眼睛。洛安忆心想这小丫头左不过五六岁,居然就知道有喜了才喜欢吃酸的东西。看来这古代的小丫头成熟的也挺早呀,她不禁对这小姑娘更感兴趣了,俯下,身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有喜了才会喜欢吃酸东西呢?” 宁旭尧也很有兴致地盯着这个小妹妹。 小姑娘想了想说道,“我娘亲这段时间可喜欢吃酸梅了,我问她为什么喜欢吃酸梅,她说有喜的人就喜欢吃酸梅,洛姐姐,什么是有喜呀?” 洛安忆想了想说,“就是,你娘亲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娃娃,再过几个月呢,你就是这个娃娃的姐姐了。” 小姑娘依然不理解,“可是我娘亲这段时间没有吃过小孩子,那小孩子怎么会跑到她的肚子里去呢?” 宁旭尧笑出声来,“小孩子是老天爷给你娘亲的礼物,不是人吃了小孩子,小孩子才会在人的肚子里,而是上天垂怜,也许老天爷看你有点孤单,所以就给你母亲又送来了一个礼物,晨儿,你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我在皇宫里并不孤独呀,而且还有欣儿和青儿陪着我,老天爷如果实在垂怜我的话,为什么不在娘亲的肚子里放一只小猫或者小狗?比起弟弟妹妹我更喜欢小猫和小狗。” 真是童言无忌,洛安忆和宁旭尧相视一笑。 洛安忆说道,“人的肚子里是不会装进去小猫或者小狗的,你如果真的喜欢这些东西的话,可以让你的父皇帮你买几只来养。” 小姑娘摇了摇头,“父皇不让养那些东西,他说它们身上不干净。我只是在梦里面养过一只很可爱的小猫,只可惜那天晚上它跟我说它要走了,后来它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小姑娘的语气里很是惋惜,“洛姐姐,你说我以后是不是真的就再也梦不到它了?” “不会的,总有一天它还是会出现在你的梦里的。”洛安忆见这小姑娘的神情,有些可怜就安慰道。 小姑娘听的这些安慰的话,瞬间高兴起来,“洛姐姐,你还有什么好听的故事给我讲故事好不好?我娘亲不会讲故事,身边的宫女们也没有一个会讲故事的,我都好久没有听过你给我讲故事了。” 洛安忆便将她带到房间里陪她玩了一会儿,又给她讲了几个童话故事。 中午的时候小姑娘的乳母来接她回去吃饭,但是小姑娘拒绝了,在这边和宁旭尧他们一起吃完了饭,又玩了半个下午才不情不愿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过了几天之后,齐王宁华黾终于从南境归来了,他回来的同时带来了鲜于国的求和使团。 皇帝很正式的召见了那些使者,领头的那个人,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的交给了皇上。 皇上看完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的目光望向底下的群臣,“鲜于国国王为了我们两国之间世代友好,想要与我们和亲,这次他想让我们的公主嫁到他们那边去,众位爱卿看这件事……” 其实皇帝心里是不愿意答应和亲的,毕竟要远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而且自己的女儿也不一定受得了那边的温度和气候以及生活习惯,但如果要让那边嫁个公主过来,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台阶下的众位大臣商议了一番之后,其中一位站出来说道,“这和亲的主意,好是好,只不过……”那大臣环视了大殿一周,“我们国家的公主们,并没有合适的。” 皇帝想了想,“说的也是,明安公主已经成亲,如今跟着驸马去了封地,宁安公主随淑妃在灵台山修行,锦安公主年方五岁,长安公主和平安公主也才四岁,确实没有适婚年龄的公主。” 皇帝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宋哲远便开口笑道,“陛下难道忘记了宁安公主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 皇帝怔了一下,其实他刚刚也想到了宁安,但是他知道宁安是绝对不可以做和亲公主的,最根本的原因他还是知道的,可是身边的人以及台阶下面的众人,并不知道宁安的真正身份。 众大臣也跟着叹道,“还请陛下准许宁安公主和亲。” 宋哲远笑得一脸褶子,仿佛自己的一个奸计又得逞了。 “朕不能允许宁安公主去和亲,”皇帝想了想,决然地说道,“一来她年纪还小,二来她现在正在灵台山修行,擅自离开会让她修行中断,之前他和淑妃娘娘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众爱卿不必请求了。” 宋哲远似乎并不甘心,他依旧笑得人畜无害,“陛下,宁安公主虽说是在修行之中,但与做和亲公主并不矛盾,老臣听说鲜于国有一个修行的仙山,在那仙山上修行更有助于得成正果。” “总管大人说的有理。”台下一个大臣高呼道,“宁安公主既是皇上您的女儿,更是我燕云子民的女儿,此番和亲不为别的,只为两国永世交好,还请陛下恩准。” “还请陛下恩准。” “还请陛下恩准。” 一声声的高呼,令皇帝有些骑虎难下,他清了清嗓子,“众爱卿都退下吧,此事容朕好好的想想。”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和亲如果弄不好的话,会给两国重新带来战争,以前每个冬天鲜于都会在南境边缘作乱,而今年如果这番和亲失败的话,来年他们可能会大肆进攻。 如果单单只是一个鲜于国,皇帝也不会害怕什么,若是四境之外的所有小国全部联合起来,对他们燕云展开围攻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鲜于是一个外表看上去有些柔弱,但实际上外柔内刚的国家,就像那些外柔内刚的女子们一样,外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实力,更何况这几年他们国家发展的不错,而且与周边四邻的国家都有交情,并且交情非浅。它如果想要联合这些好朋友们一起反攻燕云的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燕云这几年没有很能打的将军,除去齐王,就只有驻守西境和东境的两位将军了。驻守北境的一位将军,实力明显不如他们几位,之所以还强守那边,就是因为北部几乎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漠,并没有多少国家,即便是有也是实力相差很大的小国。 皇帝宁华琼有些烦躁的坐在龙椅上,低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些大臣真的会跟他找事儿! 守在他身边的宋哲远见他有些烦躁,便笑道,“陛下还在为此事发愁吗?” 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气哼哼地想,要不是你这老东西出的馊主意,我至于在这里发愁? 宋哲远似乎看出了他的抱怨,温和一笑,“陛下不必忧愁,宁安公主现在已经长大了,是时候为国家做些事情了,我相信公主也愿意去和亲的,自古以来养在皇宫里的公主们也就只有这一个作用,而且不是每一个公主都会有这样的机会。您若是实在不放心她,可以在她身边多派几个小内侍照顾她。”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四章 驻梦师据实以告 皇帝无奈却也不能据实以告,他思索着想要找出更好的理由来推脱掉,但却听宋哲远继续说道,“陛下,如今四境太平多亏了齐王和几位将军,现在齐王又立了大功,你也知道如今这局面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倘若咱们拒绝了和亲,现在恐怕没有更大的实力与这周边的各国相抗衡,鲜于表面上臣服于我们,内心也许另有打算,但我们并不知道其真实的实力,齐王这一次能够大获全胜,想必耗费了很大的精力,而鲜于向来狡猾,从来都是深藏不露,这边相当于敌暗我明,咱们是被动的,这次他们提出和亲,表面上是臣服我们,而实际上却是在向我们宣战,倘若我们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这几个国家相抗衡,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忽略他这个决定,但现在……”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眼睛转了转,盯住了皇帝的那张脸,他知道他的话已经在皇帝的心里起了作用。 宁华琼长叹了一口气,这老家伙说的话,跟他想的几乎差不多,更何况他不能告诉眼前这个人,旭尧不能去和亲的真正理由。 虽说表面上皇帝还是很信任身边的这位老宦臣的,但内心他却早已开始怀疑他。从自己的几个儿子前后夭折,他就开始怀疑这位内阁大总管了,因此很多事情他从来不跟身边的宋哲远探讨什么,也不会主动问他什么主意。 宋哲远每次都是一脸先知的表情,仿佛看穿了皇帝所有的心事,但有一件事情是他永远也不会看明白的。 那就是这位皇帝也有一位驻梦师。 而这件事情是皇帝心中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没有任何人能够窥探得到。就算是齐王宁华黾后来猜到了一星半点,也没能完全看透。 老皇帝也不知道那位神秘的驻梦大师究竟是怎样来到了自己的梦里,他只记得有一年年仅十九岁的齐王宁华黾,从幻梦之国带回了一幅山水图,他把山水图送给了自己,老皇帝看的那幅图也没有觉得很特别,却感觉无比的亲切。 那幅山水图就被他挂在了寝宫里,说来也很是奇怪,自从那副山水图被他挂在了床前之后,他便经常梦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有天晚上他刚睡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便出现在他面前,他伸手捋着自己银色的长胡子,笑容慈爱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皇上,那眼神就像一个老父亲在看自己的乖儿子。 皇上不知道这位老人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也不明白这位老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床边,他坐起身来询问道,“老先生,您是?” “我是来自仙暮国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幻梦之国的驻梦师,我叫途翎。陛下,从今往后我就在您的梦中住下了。以此来为您测算凶吉。”那老人依然慈爱地望着宁华琼。 宁华琼有点诧异,“您怎么会做了我的驻梦师?”他记得父亲曾经跟他提到过驻梦师的事,那是幻梦之国独有的人才。而他并不认识幻梦之国的人,又为何会有他们国家的人来给自己做驻梦师呢? 老人家笑眯眯地说道,“陛下不必好奇,听老朽慢慢道来,世人皆知我幻梦一国独有的术法便是幻术,而幻术与其他的术法是完全不同的,他甚至可以让人在虚幻的世界里沉沦,从而忘记现实世界里的任何痛苦,有的时候人们会想要永远的活在那个幻化出来的美好世界里,企图摆脱现实世界里的痛苦,可这千千世界红尘万丈,来这一趟便是历劫,又有哪一个人能够逃脱得了现实的悲惨呢?所以很多人都追求幻术之法,企图能够在幻想的世界里永远驻足。”老人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宁华琼不解地又问,“那您……您又为什么要选上我?” “陛下也知道我们大陆几个国家向来都是各存异术,每个国家的异术都是不一样的,可偏偏其他国家对我们的幻术嫉妒不已,尤其是那几个强大的国家更是对我们的幻术觊觎已久,陛下可还记得数年前的一场大战?那场大战几乎耗尽了我幻梦之国的所有国力,到最后终究是我们寡不敌众,被数国联合覆灭了……”提起亡国之恨,老人慈爱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愤怒与惋惜,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我们危难存亡之际,贵国的齐王殿下带来了人马帮我们,可无奈敌军太过强大,齐王殿下一人之力也无法对抗他们……虽然战败了,但老朽依然,对齐王殿下心存感激,因此耗尽所有术法,修成驻梦师来您这里报恩。” 皇帝这才恍然不觉想起,前几日自己的弟弟送给他的那一幅山水图画来,那是一幅看不出任何与众不同的山水图画,与他之前的收藏相比甚至还有些逊色,但齐王却坚持让他把画挂在了自己的寝宫里,说那话里面有一个秘密,他迟早会发现的。原来这个秘密就是这位老人。 宁华琼知道驻梦师有好有坏,有报恩的也有报仇的,而言前这位老人很显然便是来报恩的,他的心里也放下来,不由得也多了一丝喜悦。 宁华琼和这位老人相处的很愉快,这老人在入住他梦里的第一个晚上,就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宁安公主其实是个王子。 宁华琼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愣住了,半天之后依然难以自信地问道,“先生说的可是真的?那淑妃为何要向我撒谎呢?” 老人微微一笑,“她当然是为了保护小王子了,倘若她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您,而您一定会立刻昭告天下,这样一来,小王子生命不保,陛下可还记得您的其他几位儿子是怎样夭折的吗?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难道都真的只是意外?陛下就没有怀疑过是人为的?淑妃娘娘一定是背那些事情吓住了,因此她宁可背负欺君之名,向你隐瞒王子的身份,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陛下不要责备她,这是一个女人作为母亲的本能。” 听了这些话宁华琼并没有生气,他甚至对淑妃的机智行为还有些感激,“这是迫不得已的,我怎么会怪她呢,多谢先生的提醒。”他想起自己多次看到儿子的时候,总觉得他不像个小姑娘,原来他还真的不是一位公主。想到这里皇帝忽然心情大好:这一回他终于不再担心将来皇位无人继承了。 老人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恐怕就只有陛下和淑妃娘娘知道了,还望陛下不要将王子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以免为他招致祸端。您身边的那位很有可能会找他的麻烦,还希望陛下能够早日想办法铲除他,也只有除去了您身边的这个大麻烦,王子的身份才能够彻底的解开,而眼下也只好瞒着天下人了。” 皇帝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怀疑身边的宋哲远?他只是搜集不到这个人的证据而已。更何况他这个人老奸巨猾,表面上非常的忠诚,暗地里却在朝堂上搅动风云拉帮结派,他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和能耐,竟然能够耍的群臣团团转,有时候甚至将他这个皇帝都能够蒙骗的晕头转向。 宁华琼深知现在不是扳倒宋哲远的最佳时期,他想以后一定有机会能够将他彻底的铲除。 “老先生说的极是,朕记下了。”皇帝很严肃的允诺了老头。 老头这才笑眯眯地转身离开了。 正是因为知道了宁安公主的真实身份,老皇帝才会有意无意的把朝堂里发生的重要事情说给他听,大概在暗中的想要培养他这个未来继承人。 宁华琼知道现在如果自己不表个态的话,宋哲远还会不休不止地继续给他洗脑,直到让他同意宁旭尧去和亲的事,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宋哲远见皇帝没有说话,又继续循循善诱,“奴才知道陛下是舍不得公主殿下远嫁他乡,可陛下也要为全天下的父母想一想,若是公主殿下不远嫁,那天下的儿女就都没有太平日子过,一旦战争挑起会毁了更多的家庭,陛下治理国家一向是仁慈为主,又怎舍得百姓流离失所?陛下乃是明君,不会做糊涂事,所以老奴觉得此番说辞也是废话,陛下心中想必已经有了主意。” 宁华琼不悦地撇了他一眼,“你别说了,朕这就下旨,封尧儿为和亲公主,年后完婚。” 宋哲远听了这话,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他殷勤的去给皇帝准备下旨的东西了。 老皇帝无奈也只有下一道圣旨,把这个难缠的问题交给儿子去解决吧,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应该能应付得了这些事情的。 当皇帝派内侍去给旭尧传旨,把众大臣要求宁旭尧去和亲的事情告诉了他之时,宁旭尧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呆呆的矗立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后才结果内侍递过来的圣旨。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五章 难逃和亲公主命 宁旭尧哭笑不得地望着手上的圣旨,“看来父皇这次是铁了心了要把我赶走,年后就要去完婚。”他摇了摇头,将手上的圣旨递到了洛安忆手上,然后求助地看着洛安忆。 洛安忆将圣旨展开看了一眼,那黄布上的字龙飞凤舞,写得很是艺术,虽然字不多,但是没有一个字是她能够看懂的。不过刚才小内侍来下旨的时候,她也在场,了解了圣旨上的内容,洛安忆将圣旨放在了桌子上,想了想之后说道,“有没有办法找人代替你做这个和亲公主呢?” 宁旭尧坐在桌前苦笑道,“肯定没有啊,如果有的话,父皇也不会下这道圣旨了。可见宋老贼一定是在他身边极力地怂恿了他,否则我那老父亲也不会舍得我远嫁边疆的。这圣旨一旦送出去,根本就没有撤回的可能。”一边说着他的心凉了半截儿:自己堂堂的男孩子又怎么能够做和亲公主?若是被敌人发现了,一定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皇帝身上,搞不好还要再次惹怒敌国,为他们发动战争,寻到合适的理由。 宁旭尧越想这个后果,越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与此同时对宋哲远的恨意更加深刻了:这老贼看来是不整死他誓不罢休的! 洛安忆坐在一旁冥思苦想,刚刚宁旭尧把圣旨交给她那眼神里带着求助,而他本人的意思也是让她替自己出个主意,这个主意最好能够两全其美——既不会暴露宁旭尧的身份,也不会违抗圣旨。 可是这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她又怎么能够一时半会儿的想得出来?洛安忆枯坐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主意。 屋内只有洛安忆和宁旭尧两个人,房间里的几个丫头都被他们赶了出去。而小林子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和愁事。 过了半晌之后洛安忆忽然问,“旭尧,那个成亲的具体日期有没有?” 宁旭尧淡淡道,“没有,只说是年后并没有说具体是哪一天。你有什么办法?” 洛安忆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就像装了浆糊,现在什么主意都没有。”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我要是有你的身高和身材,说不定还可以替你,可是我长得又丑,五大三粗,就是有心替你去和亲,也没那个能力啊。” “偷梁换柱的主意我也想过,可是这肯定行不通的,如果被发现了,不光咱们会很惨,就连整个燕云都会被我们连累。”宁旭尧说着再次叹了一声。 “你不要愁眉苦脸,反正现在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而且这段时间咱们还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对策,谁说偷梁换柱就一定搞不定?”洛安忆笑了笑,“我偏偏就要给你整一出偷梁换柱。”说到这里她上下打量了宁旭尧一眼,“对了,那个使团来的时候,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宁旭尧摇了摇头,“没有,作为国朝公主,是没有资格去见外国使团的,只有王子才有那个权利。” “这么说对方也没有见过你,那这事情不就好办了吗?到时候和亲的时候花轿里面换个人,谁又能知道那不是宁安公主呢?”洛安忆一边说着,心里慢慢的来了主意,“而你到时候就伪装成公主的侍女,半路的时候咱们可以逃走。” 宁旭尧苦笑,“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我总觉得咱们逃不过,而且吧宋哲远既然想尽一切办法把我赶到一个死局里面去,一定会想办法监视我们的,这段时间肯定有他的人在暗中倾听,咱们会出什么样的主意,到时候汇报给他,我觉得咱们所有的主意,这家伙肯定都会如实上报给陛下,他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又怎么可能让我轻易逃脱呢?” 说的也是,宋哲远那个家伙从面相上看不出来什么破绽,眼神里面也经常带着柔善的光芒给人一种,他就是一个老好人的错觉。洛安忆心想:看来这一次的难题还真是不好解决,想到这里她无奈的地叹了口气,“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是找不到很合适的主意了。” 宁旭尧没有说话。 这时林无尘推门而进,看见她们二人愁眉苦脸的,坐在桌子对面不解的询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看把你俩愁的,快说给我听听。” 宁旭尧没有说话,洛安忆指了指桌上的圣旨,“你自己看吧。” 林无尘便将那圣旨拿在了手上,缓缓打开看了一眼又放在了桌上,“陛下居然让你去和亲?”他情绪有些激动,显然也不相信这是真实的消息,“你,他……他怎么……”他很想说他怎么可以派一个男人去和亲呢?可又担心窗外头有人偷听,结巴半天说道,“一定是宋哲远那老贼!他自己没有儿女,就见不得别人有儿女,见不得别人儿女幸福!”他说的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在桌子上捶了一拳。 洛安忆小声说道,“你也不要太生气了,这件事情我想皇帝陛下也有他的苦衷,我刚刚在想,咱们怎么用偷梁换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旭尧说行不通。”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通?”林无尘也有些不解地看了宁旭尧一眼。 宁旭尧则说,“我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想让洛姐姐想一个更好的方法,你们想,既然咱们能够想到偷梁换柱的办法,那送老贼一定也会想到这个办法的。” 两人皆是点了点头,洛安忆说道,“他就算是想到了又能怎么样?我还不相信他有天大的本事敢去拆穿咱们,他要是拆穿的话,对他自己也不利。” 宁旭尧此时像是看透了什么突然吐出两个字来——未必。 这两个字让洛安忆吓了一跳,她原本脑洞就大,此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宋哲远是敌国人的大人物的灵魂,那么他当众拆穿他们的计谋,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一种报复吧?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几个人又坐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 外面的天又变了,颜色阴沉下来,今年的雪好像有点多,不多时天空中就飘落了零零散散的雪花。 洛安忆站在窗前望着那洁白的雪花,脑子里也向窗外的景象一样,散落起雪花来,窗外面有一颗梅花树,现在已经开了花一朵一朵的煞是好看,很快,红色的梅花就被白色的雪花包围住了。 这一场景让洛安忆想到了四个字:踏雪寻梅。 可是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心情去踏雪寻梅。 他们都还在想上午的那道圣旨以及该如何才能够让皇帝陛下收回成命? 可是三个人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除了偷梁换柱这一计之外,他们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主意了。 就在三个人再次陷入了一阵沉思之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无尘忽然拍了拍脑门儿喜悦地叫道,“对了,除了偷梁换柱还有金蝉脱壳啊。” 洛安忆将目光从窗外的梅树上收回来,投到林无尘身上,“你仔细的说说怎么个金蝉脱壳?” “这个其实挺简单的,找师父拿一点儿假死的药来,到时候让旭尧喝下去,这样用假死的方法骗过天下人,如此一来,旭尧不就不必去和亲了吗?”林无尘洋洋得意的看着其他二人,他的脸因刚刚的激动都红了。 宁旭尧拍了拍手,冷冷说道,“真是个好主意,可我日后怎么在燕云生活?我可是堂堂的国朝公主,公主死了,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我就问你事后我还怎么复活?” 林无尘脸上的喜悦,顿时被他的话泼了一瓢冷水消失了,“哎呀,我果然没有考虑周全,只想着如何才能够骗过和亲使团,却没有想到后面你要怎样复活。” “要我怎么说你没什么脑子呢?比我大了好几岁,居然想事情还没有我想到的周全。”宁旭尧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 假死的方法确实能够骗得过和亲使团甚至能够骗的过天下所有人,但是这个方法只能用在平民百姓身上,却不能用在他这个公主的身上,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皇帝陛下一句,“宁安公主薨”昭告天下,就等于堵死了旭尧“复活”的后路。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这样的险棋,你这金蝉脱壳的主意,很可能会只满足了宋哲远的心愿。”洛安忆轻笑道,“如果不是跟你很熟悉,我差点以为你就是宋哲远的狗腿子了。” 林无尘很郁闷的低下头去,“我的脑子不够用了,有什么好办法,还是洛姑娘尽量去想吧。” 洛安忆眼睛转了转想了想上午的时候这两个人跟她说的一些话,她目光在窗户外面扫了扫忽然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说宋哲远会不会派人偷听咱们说话?” 宁旭尧点了点头,“我都已经习惯了,他经常会派人在我身边的。” “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洛安忆喜上眉梢地说。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六章 定方案将计就计 两人不解地看着洛安忆,宁旭尧问,“怎么个将计就计?” 洛安忆浅浅一笑,将他们两个人拉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不是喜欢监视我们吗,那咱们就让他知道咱们偷梁换柱的计划,然后……”她说着抬起头来,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偷听,又继续小声的把自己的计划跟她们二人详细地说了。 两人听完也都沉思片刻之后同意了他的方法。 宋哲远在那次找人监视了洛安忆之后,又先后派过几个人,陆陆续续的在灵台山跟踪和监视过他们,但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可他还是不甘心。 所以在这次宁旭尧回宫之后,他又找来了人,继续安插在宁旭尧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天晚上宋哲远侍奉着皇帝睡着了,就从皇帝的寝宫里溜了出来,回到自己的住所的时候,他看到有个人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于是对那人招了招手,那个人很快就跑到了他面前,他询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那人笑道,“大人果然猜的不错,他们确实想到了偷梁换柱的主意,大人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呢。”那人的语言里带着满满的钦佩。 宋哲远听着这个人的恭维有些得意,“继续监视,我倒要看看他们几个能玩什么花样。” 那人有些不明白,“宋大人,咱们为什么要继续监视公主呢?” 宋哲远拍了他的头一下,“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他呵斥了一句:胆子太大了还敢管他的事情。 那人见宋哲远动了怒急忙跪下来,“小人知错了,还望大人息怒。” 宋哲远挥了挥手,让那人哪里凉快滚到哪里去。那人也很识趣的赶快消失在了他面前。他看的那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才低声地嘀咕道,“自以为长大了,有办法对付我了?”他摇了摇头又回到了老皇帝身边。 第二天宋哲远在皇帝下朝之后,有意无意地说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让宁安公主去和亲了,还是早日定下和亲的日子吧?”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不着急。” “陛下只说过了年就送公主去和亲,鲜于的求亲使团决定过完年之后再离开,到时候会带着公主一起回国。您若是不定下一个具体的时间,岂不是显得有些敷衍了?”宋哲远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皇帝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两眼,怀疑这老货一定是在逼迫自己,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丝怒火,他静静地坐了片刻才说道,“他们既然是低声下气的来我们国家求亲的,就应该老老实实的等着,倘若我什么都顺着他们,岂不是显得很窝囊?宋先生,此事您就不要再提了。” 宋哲远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来,他轻轻地拍了自己的脸两下,“老奴多嘴了,还望陛下息怒。” 宁华琼心中冷笑了一声:看来这老货还有些着急了。他脸上也跟着微微一笑,“真没有生气,只是不舍得宁安嫁那么远,朕幼年的时候也去过南境之地,了解那边的艰苦生活,他们之中有的民族竟然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真是太过凄惨了。” 宋哲远轻轻一笑,“陛下,您多虑了,就算有人茹毛饮血,那也不是宁安公主该过的生活,她下嫁的可是鲜于国王,将来那就是贵妃,虽说嫁的有点远,但也仍旧是尊贵的,受到万人景仰的。” 尽管他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但宁华琼听了还是不自在:这不还是逼着自己赶快把宁安从身边赶走吗?这老货到底安的什么心?莫非……想到这里,宁华琼目光不由的又在宋哲远脸上扫过了,从他的眼神之中并没有看出任何的奸诈痕迹。 宁华琼心中暗叹:这家伙可真是太老奸巨猾了,竟然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的那么好,他简直就是一只千年的狐狸,无论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都是那么的滴水不漏。想到儿子的身世很有可能会被这个人拆穿,宁华琼忽然在心里打了个哆嗦,如果他真的暗中探查了旭尧的真正身份,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宋先生说的是,先生如此说我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两日后群臣上朝的话,大家可以共同商议一下和亲的具体日期,好了,现在朕也累了,这件事就后天再说吧。” “陛下英明。”宋哲远不咸不淡地恭维了一句,然后走到皇帝身边,开始给他揉捏肩膀。 两天之后群臣上朝时,宁华琼果然就商议了和亲的具体日期这件事。 经过大臣们的商定,和亲的日期最终定在了三月初一。 宁旭尧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叹息道,“三月初一也算是个黄道吉日,现在还有两个多月,你们说那老东西……”他说这对洛安忆和小林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凑到了他面前,他又压低的声音说道,“他会不会上当?” 洛安忆拍了拍胸脯笃定道,“那肯定的,你就放心吧。” 林无尘笑道,“就算他不上当,咱们也没什么损失,更何况洛姑娘不是说了嘛咱们已经制定了三套方案,实在不行的话,就实施第二套方案,总有一款能够让你逃脱的。” 洛安忆也跟着笑了,“我前两天把这件事情飞鸽传书给了我大哥,让他帮我想着主意,他说过段时间他可能会回来一趟,咱们人多好办事。” 宁旭尧不放心地说道,“你不会把我的事情……”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洛安忆大手一挥,“放心吧我没有跟他说你的任何事情,我只是让他帮我们想主意而已。” 宁旭尧坐在桌边又皱上了眉头,“这件事情只能当面谈,如果你的飞鸽传书被宋老贼的人截获了,很有可能会泄密。” 洛安忆想了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有点莽撞了,不过好在自己在飞鸽传书里,并没有写什么关键性的秘密,“没事儿,就算那些飞鸽传书被宋老贼的人看到了也不要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洛安忆依然坚持每天跳舞,每天节食减肥,并且她还发明了各种自制面膜,在这个年代能够做面膜的东西很少,她也只能想到什么就用什么,不过还好这个时代有蜂蜜,她就每天坚持用蛋清和蜂蜜做成水洗面膜,敷脸。有时候也会研究着做那些花瓣胭脂,但往往都失败了。 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渐渐的没了耐心。 林无尘说有空做这些东西,倒不如研究着做各种点心,洛安忆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开始研究各种面点零食。不过食材受限,做出来的东西不是难吃就是不熟,失败了两三次之后也再也不做了。 但是舞蹈和唱歌却是她一直在坚持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之后,她的身材明显的比刚来之前清瘦了许多,渐渐的很多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很肥大。 俗话说一胖毁所有,洛安忆减肥成功之后,明显比之前要漂亮了一些,她脸上如果没有殷红色的胎记的话,这张脸完全能够的上美女的范围,可是没办法,她的脸上有一块儿巨大的红色胎记,这胎记完全将她的颜值封印了。 虽然如此洛安忆依然很满足,至少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她减肥成功了,脸上虽然不能够尽善尽美,但也完全不在她的担心范围之内,毕竟心里美才是最重要的。 过年也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日子,只是在这个落后的时代里过年也显得很清静,虽然皇宫里也会燃放烟花爆竹,但这烟花爆竹远远比不上现代的漂亮,洛安忆在外面看了几处烟花之后冻得瑟瑟发抖,只好回了房间。 大年初一的早上,宁旭尧带着洛安忆一起给皇帝拜年请安,之后就回自己的宫里去了,两个人走过一个狭窄的巷子时,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玉兰花的清澈香气,洛安忆愣住了,“这寒冬腊月的,怎么还会有玉兰花的香气?玉兰花不是八九月份才盛开吗?” 宁旭尧也有些不理解,深吸了一口面前的空气,“这味道确实是玉兰花的香味儿,难道有人用了玉兰花的胭脂?” 洛安忆摇头,“不可能,胭脂的香气和鲜花的香气是完全不同的,这股味道明显的就是新鲜的玉兰花的香气,你们这皇宫里什么地方种了玉兰花?” 宁旭尧抬头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是一个院落,那院落里远远地伸出一枝树枝来,那枝桠很纤细就像是一个老人枯瘦的胳膊,在那清瘦的树枝上竟然盛开了几朵白色的花。他惊讶地望着那枝花,“是那边!”说着大步跑了过去。 洛安忆急忙追了过去,那个院落两扇紧闭的木门有些破败,上面挂着一把大锁,锁上已经泛绿了,隔着一条宽大约半尺来长的门缝观望过去,洛安忆惊讶地发现,这院子里竟然种了满院落的白玉兰树,而且每一棵树都开满了白色的玉兰花!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七章 扶摇苑妖气乍现 “原来花香是从这里飘出来的!”宁旭尧惊叹道。 洛安忆隔着门缝看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竟然种满了白玉兰树,诡异的事所有的玉兰树竟然都开了花,那些白色的花瓣迎着北风飞舞,花间的香气便随风四溢。 这不正常。洛安忆心中念叨了一句,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她抬手去触摸那一把生了铜锈的大锁,鬼使神差的用力狠狠拽了一下,那把大锁竟然被她拽开了。 跟在她身后的宁旭尧,抬头看了一下门楣,只见那门框上写的三个大字:扶摇苑。他的心不由一颤,抬眼看见洛安忆竟然已经打开门迈了进去,他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她。“洛洛姐,这个地方很诡异,不能进去。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洛安忆没有动,站在原地观察着这不大的院落,她忽然发现自从她进入院落之后,就没有在感受到一丝的寒冷,而迎面吹来的风也仿佛是夏天的暖风,竟还带着一丝热气,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之后,整个人都感觉浑身热热的。“旭尧,你有没有觉得现在一点都不冷?不但不冷,我还感觉很热。”洛安忆一边说着,就想脱掉身上的厚重衣服,慢慢朝着里面走去。 宁旭尧自然也觉察出了异样,立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洛洛姐,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这里很危险。我以前听我母亲说过,皇宫里有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并不受四季轮回的控制,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洛安忆就像是受了蛊惑一样,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带着祥和的微笑,她目光流转于各个白玉兰树之间,目光里带着慈爱与憧憬,看向这些白玉兰树的神情,就仿佛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一样,“旭尧,我很喜欢这里,你自己走吧。”她说着再次脱掉了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然后扔在了地上,继续朝里面走去。 “洛洛,快停下!前面很危险。”宁旭尧急忙追了上去。 然而洛安忆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继续朝房屋的方向走去,仿佛那屋子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待着她,而她也完全不受控制一般去奔赴那一场未知的惊险。 就在洛安忆即将走上台阶,跨向房屋的大门时,宁旭尧飞身上前拦住了她,“你不能进去,你疯了吗?我说了里面很危险。” 洛安忆见他拦在自己面前,脸上露出一丝怒容,她伸手推了宁旭尧一下恶狠狠说道,“你让开!” 她的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大,那一掌竟然推的宁旭尧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他站稳之后继续拉住了洛安忆的胳膊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拖着她就往外走。 然而宁旭尧的力气完全没有洛安忆大,他用力的拉扯了两下,洛安忆竟然纹丝未动!宁旭尧心中骇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他知道他不能松手,他觉得前面的房屋就是一个万丈悬崖,如果自己松手的话,洛安忆就会掉进去。 宁旭尧咬紧牙关死死的拖住洛安忆的胳膊,洛安忆固执的往前面冲去,却被宁旭尧的力量阻拦着,她有些生气,握紧了右拳,猛然转身,狠狠地向宁旭尧的后背捶了过去。 就在洛安忆的拳头将要落到宁旭尧后背上时,他们头顶处一朵洁白玉兰花随风而落,飘飘乎乎的落在了洛安忆的手上,洛安忆紧握的双拳慢慢地松开了,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不知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传进了洛安忆的耳膜中,她整个人在听到那个声音之后,摇晃了两下双眼一闭向后倒了过去。 宁旭尧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洛洛!”他惊呼一声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外面依旧是天寒地冻的数九天气,宁旭尧猛然从一个很暖和的地方跨出来,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他再顾不得什么,抱着洛安忆大步跑回了自己的宫殿。 回到寝宫之后,他把洛安忆安排到里面自己的床上,又吩咐几个小宫女在房间里多添了几个火盆。 林无尘一直站在门口处等着他们,看见宁旭尧抱着洛安忆急匆匆的进了殿门,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待到他把洛安忆放在了床上,才站在一旁询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我们刚才经过玉基小路的时候,恰好走到了扶摇苑,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了进去,我搞不懂那股力量究竟想要做什么?我想要带她离开,可是那股力量却拉扯着不放,她正准备要攻击我的时候,突然就晕了过去。” “扶摇苑?”林无尘小声重复了一句,“这个地方不是已经被封了吗?对了,师父说过那里好像不受四季轮回的控制,我记得几年前经过那里的时候,还看见有几个白衣宫女在那里面跳舞。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宁旭尧也不明白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曾跟我说过,不要走那条玉基小路,她说那个地方很诡异,可是我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好奇曾经也进去过里面,那个时候好像是夏天,但是那里面却冰天雪地,我和几个小宫女一起在里面玩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后来也没有再发生过什么。至于母亲说过的诡异,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诡异的现象。但是今天,从洛洛进门的那一刹那,我这心里竟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和不祥的预感,仿佛那个地方就是吃人的地狱。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林无尘道,“你之所以遇不见里面的诡异现象,是不是因为你的体质和她的体质是不一样的?还有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了,难道陛下就没有找高人把它封印了吗?” 宁旭尧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那原本就是一个封印之地。我记得皇叔也曾经说过,那个地方封印着很多千年老鬼,或许是因为那里阴气过重,才会脱离四季的控制。”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依旧昏睡的洛安忆,担忧道,“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 林无尘府身在洛安忆的额头上摸了摸,温度正常,“应该不会有事的。”他起身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淡下来的天色,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天晚上又有一场雪。” “我让你去找烈风,打听那个老头子的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宁旭尧走到林无尘身边问道。 林无尘说道,“洛洛上一次不是给那个老头针灸了吗,那老头回去之后就疯了,幕后之人见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将他驱逐出了山寨,其他的人后来也没有再行动,烈风说这肯定会是一个场长久的战斗,他们在那边安排了很多人手随时监察那些人,不过好在那些人这么长久以来,再也没有其他的行动。” 宁旭尧低头想了想说道,“也许他们也在等待机会,对了,有没有查到瑶光和温漓的下落?这么几个月以来,他们两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担心他们将来会有更大的动作。咱们的人一定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才行。” 林无尘道,“最近整个江湖似乎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不过我想大概都是处于蛰伏时期。瑶光和温漓最近也没有什么行动,我们也没有找到他们,不过听下面的人说,还没有听说哪个地方有女子失踪或者是出现石雕的事情。” 宁旭尧听他这样说,一颗心仍旧不能够完全放松下来。毕竟这两个人一日不除,就一日会威胁到整个燕云的安危,他作为燕云的未来国主,这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宫女慌里慌张地跪在了宁旭尧面前,“宁安公主不好了,锦安公主在过您这边的路上绊了一脚摔倒了,现在晕过去了,您快去看一眼吧。” 旭尧一听自己的妹妹,竟然因为摔了一搅就晕了过去,顿时提起了一颗心,他急忙披了一件长袍,跟着那小宫女跑了出去。 很快便来到了锦安公主的住处,但见屋门口站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不断地撑着头往屋内瞧过去,不时地议论着什么。 “晨儿怎么了?”宁旭尧大声问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悦:这些人不去干活都来这里看热闹像什么话! 一个人回道,“锦安公主非要找您,就在刚才她一个人悄悄的往您的宫殿跑去,也许是跑得太快了,路上跌了一脚,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后来就不省人事了。好在小慧偷偷跟着她呢,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那个小宫女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季美人惊慌失措地赶了回来,“晨儿,我的晨儿怎么了?”待她走到宁旭尧面前时,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宁安,晨儿她……”她嘴上虽然说话很温柔,但是眼神之中却透露着一股怨毒。 “我们快去看看她吧。”宁旭尧有点害怕她的目光急忙躲开进屋去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八章 出宫变装入花窑 锦安公主并没有受伤,只是那一脚摔的有些重,休息了一个下午之后,晚上的时候醒了过来。 几个太医为她诊治了一番,发现小姑娘身体很健康,季美人得到这一个结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她依然对宁安有了很大的意见。于是接连几天都不会让女儿再去宁安的宫里了。 洛安忆睡了两天之后也终于醒了过来,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就连侍奉的小宫女都没有一个。她不禁有些失落,叹了一口气之后,自己坐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宁旭尧和林无尘便进了屋,看见她醒过来,林无尘一个箭步跑过去,坐在了她的床边喜悦地说道,“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洛安忆晃了晃头,她虽然醒过来了,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似乎有些忘记了,清醒了一下之后,目光望向他们两人,“我之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宁旭尧走到她身边,见她似乎有些健忘,便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她,末了问,“你究竟在那个园子里看到了什么?” 洛安忆拍了拍额头,仔细地想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却模模糊糊的想不出什么。“我好像没看到什么,我现在记不起来了。”她感觉自己的记忆确实有些混乱了,之前在那个地方见到了什么,她现在真的是一点都没有记忆了,不过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个神奇的地方,她顿时有了一丝好奇心。抬眼看着宁旭尧,“旭尧,你可不可以再带我去一下这个地方?” 宁旭尧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林无尘便笑起来,“你还要再去?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若是再去的话,万一再晕倒了,那可怎么办?据说那个地方很邪乎。” 宁旭尧道,“你想不起来就算了,这件事情也不要对外宣扬。你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若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话,那就再休息几天。” 洛安忆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后背有些发酸,她披衣下床,“我还是下去活动活动吧,再这样躺下去感觉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废物了。”一边说着一边找来衣服穿在了身上。 一个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宋哲远手上抱着一只白猫,坐在一个暖炉前,他和颜悦色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黑衣人,“你仔细说说,他们这几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黑衣人头也不敢抬,“小人听宁香园的凤姑娘说那位洛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宋哲远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怀里的那只白猫。那只猫很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醒过来了?扶摇苑那边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小人前两天去那边探查过,并没有什么异常,那天大家都说见到了白玉兰花,也闻到了玉兰花的清香,可是小人踏进院门的时候,却看见满目荒凉,并没有玉兰花。” 一场幻象?宋哲远眉头微蹙,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那只白猫,然后将它放在了地上,白猫舒展了一下身子扭着腰身蜷缩在了暖炉旁。 “你下去吧。”宋哲远对那黑衣人挥了挥手,神则凝重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虽然搞不明白黑衣人说的那一现象,但是他也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心中泛起一股冷意:几个毛还没有长齐全的孩子就想跟他作对,真是太天真了,他一定要让这几个毛孩子知道什么叫鸡蛋碰石头。 一转眼便到了二月份。 春寒料峭的一天早上,洛安忆收到了易川的信件,那信上说他已经回到了京城,现在在一个小客栈里等着他们。收到那封信洛安忆异常激动,一大早就撺掇着宁旭尧出宫出去玩儿去,宁旭尧也在皇宫里憋了一个多月,也想找一个机会出宫去玩一下,于是想了个理由,跟母亲告了个假,就带着小林子和洛安忆一起出了宫。 三人并没有直接去找易川会合,而是先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的一楼是一间茶铺,三人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坐下来又跟店小二要了一壶好茶,一边喝茶一边商议着他们的大计。 洛安忆说道,“现在估计宋狗的人应该还会跟着咱们,等会儿你们俩带着我去一趟梨香苑。” 梨香苑是这附近的一个妓|院。 两位男生不解地看着洛安忆。宁旭尧询问,“你去梨香苑干什么?” 小林子则带着狡黠的微笑,“难道要去跟那里面的姑娘学技术不成?” 洛安忆白了他们二人一眼,压低了声音,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难道忘记了咱们的偷梁换柱计划?我们得去里面找一个姑娘,看看有哪位姑娘的身姿和旭尧的差不多,让那位姑娘帮咱们演一出戏。” 宁旭尧恍然,“你是说要把那个姑娘带到皇宫里去?” 洛安忆点了点头,“既然要做戏就要做足了,咱们把她带到皇宫里去,那边的人一定会看得到,以为咱们找到了替身,这样以来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挠。” 小林子摸了摸下巴,“倘若他不上当呢?” “不管他上不上当,我们都要行使第二套方案。”洛安忆坚定地说道,“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旭尧去和亲吧?” 三个人商量完了对策,也喝完了一壶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都往梨香苑去了。 走了两步之后,洛安忆忽然拉住了他们的手,“等等,咱们就这样去的话,那老鸨子肯定会怀疑,这样吧,咱们找个地方化一下妆,换一身衣服。” 林无尘看了看这周边,“这哪里有地方给咱们化妆换衣服呀,再说咱们出门的时候又没有带备用的衣服。” 洛安忆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院落,只见那院落里杆子上晾着几件男士的衣服,“小林子,你去偷两件来。” 林无尘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情愿,“你怎么不去偷?想我堂堂的公主近身守卫,居然还要去做偷鸡摸狗的事,说出去我还要不要脸?” 洛安忆上前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脸,“你是觉得你的脸重要还是公主的命重要?如果这一次公主连命都丢了,你还要个屁的脸呀,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要脸了?快去磨蹭什么呢?” 林无尘无奈只好快速地跑到那家院子里偷了两件男士的衣服,红着脸又跑了回来,他将手上的衣服塞到了洛安忆怀里,不满地说道,“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自己亲自去,我可不去丢这人了。” 洛安忆看了一眼手上的衣服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你去把这钱给人家放到门口,这就不是偷了。”说着把银子塞到了林无尘手上,又推了他一把,林无尘无奈只好再次回到了人家的院子里,将那小块银子放到了那家人的门口。 三个人很快找了一个地方换上了男士的装束,然后随意的装扮了一下。 宁旭尧穿着那一身男装感慨万千,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亮出自己的身份来。 其他二人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都不约而同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说什么默契的出了门。 三个人结伴而行,很快就来到了那梨香苑门前。坐在门口嗑瓜子的老鸨子看到他们三个人,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她急忙将手上的瓜子扔在了桌子上,迎了上去,“哎呀,三位小爷赶快来,小公子们真是长得俊俏,今日想要见哪位姑娘呀?” 洛安忆从怀里又摸出一大块银子来,很豪迈地塞到了老鸨子手上,清了清嗓子粗声粗气地说道,“把你们花窑里所有的姑娘都请出来。” 老鸨子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那块银子,脸上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来,她冷哼了一声说道,“就这么点银子,还想要见我们花窑里所有的姑娘?你这公子只怕在跟老身开玩笑吧?”她停下脚步,双手抱着肩看向他们三人,手上的那块银子,却舍不得还给人家,但脸上却没有好脸色。 小林子看了宁旭尧一眼,宁旭尧却看了洛安忆一眼。洛安忆朝宁旭尧伸了伸手,示意他再掏出一点钱来,但宁旭尧不解其意。 洛安忆无奈只好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道,“钱不够呀,大哥,身上还有没有银子?” 宁旭尧摸了摸身上,忽然想起他们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将身上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放在了那个小茶馆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洛安忆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爷的心可真大!换衣服也不知道把自己的贵重物品随身带走,竟然就那样扔了好几支珠钗和金步摇,以及那一身好看的丝绸衣服,当真是个败家子儿!她转头看向林无尘,林无尘很乖巧的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塞到了洛安忆手上。 洛安忆掂了掂那里面最少有十两银子,一想到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很快就送给这个肥头大耳的婆娘,她的心就一阵难受,但没办法,没有钱,人家不会给你办事儿。洛安忆忍着心里的痛苦将手上的钱包递到了老宝手上。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零九章 无银两寸步难行 老宝子接过洛安忆递过来的小荷包掂了掂,满意地笑了笑,“这还差不多。三位小爷暂时等一下,我这就去请姑娘们出来。”她拿了钱便换了一副笑脸,这变脸的速度不去演川剧真是可惜了。 很快老宝子就叫来了店里的几个姑娘,那些姑娘穿得花枝招展,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可是那些姑娘长相都很一般,身材也很一般。没有哪一位身姿会和宁旭尧一样高挑的。 三个人看着走出来的几个姑娘纷纷摇了摇头。 老宝子脸上的笑意逐渐的冷下来,她横了三人一眼,“怎么,都不满意吗?我这梨香苑的姑娘们哪一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如若不然让她们给三位公子露一手?”可笑,十两银子就想见我们花窑里最好的姑娘,真是白日做梦。老宝子心里冷笑着。 只看这些姑娘的外表以及身高就能判断出,她们并不符合要求,没有必要再看她们有没有什么绝技了,毕竟他们找人的主要目标就是身高以及身姿符合就可以了,至于脸和才艺都随意。 洛安忆摇头道,“您老不必让姑娘们露一手了,我们只需要找一位姑娘就可以了,那位姑娘的身姿需得跟我们小公子身高一样,其余的都没有要求。” 老宝子狐疑地盯着她,目光又在宁旭尧的脸上看了看,她不知道这几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在她面前如果不给钱的话,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想着她心里冒出一个主意来,“既然这位公子跟我说了实话,那老身也就不藏着噎着了,我实话跟你们说这样的姑娘我店里有,但是银子……”她下面的话没有说完目光看向他们三人,心想:要是给不够钱,休想跟她提任何条件。 洛安忆也冷哼了一声:她深知这样的地方,这样的老板娘就一定是个爱财如命的主,他们不把身上的银子掏光,只怕也达不到目的。于是又看了林无尘一眼,林无尘很无奈的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来。他递到老宝子面前,“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古玉,您老看看值多少银子?” 老宝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各种金银玉石首饰也看到过不少,她接过林无尘递过来的那一块玉佩,拿在手上反复的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实不相瞒,公子的这块玉佩并不值多少钱,不过我看你们已经把身上的全部身家都拿了出来,也算是有点儿诚意,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她说着对那些姑娘们挥了挥手让她们全部离开了,然后走到大堂的中央对着二楼高喊了一句,“凝香,下来见客喽——” 接着他们几个人便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应答声,从楼上飘了下来,那声音宛如黄莺出谷一般,虽然只是轻飘飘的应了一句,但却令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听到了最好听的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均在思索着:这样的声音究竟会出自怎么样的一个美人? 然而当那位凝香姑娘款款走到他们面前时,三人顿时愣住了。只见她长着一双细长的狐狸眼,鼻子有些塌陷,一只嘴巴有些大,仿佛张口就能气吞山河。这五官凑起来的一副尊容实在是算不得漂亮,更加说不上美艳倾城。 三人狐疑地盯了她片刻,洛安忆心想:就这还能做这家花窑的头牌?这是老鸨的眼瞎了还是那些臭男人们的审美都变了? “不知三位小爷,究竟是哪一位想请奴家作陪?”这姑娘见他们三人都不说话的盯着她,便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说话声音太好听了,那声音不仅轻柔,而且带着一丝的甜,闻之令人觉得像是吃了蜜一般。 洛安忆看了看两边的男人,但见他们仿佛被眼前这个女人给迷住了,都直愣愣地盯着她也不说话,她清了清嗓子粗着声音说道,“你站起来,我看看多高。” 那姑娘便抬起头站起身子来。 洛安忆目测着她的身高,似乎和宁旭尧差不多便打了个响指,高声说道,“很好,这个身高还是比较符合我们的要求。”说着又将宁旭尧拉到她面前,与他背对背地比了个身高,但见他们二人相差无几,她笑道,“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林无尘道,“可惜了我那十几两银子还有一块玉佩。早知道直接找他就行了嘛。” 他们的话令这姑娘并不理解,她笑道,“你们……哪一位要找奴家作陪?” 她这说话声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头发暖。 洛安忆一把拉住了她,“就是小爷我,我想跟姑娘商量一件事,事成之后绝对不会少了姑娘的银子。”她知道这个地方的姑娘把银子看得比命都重要,所以必须要把这一点提前透露出来,好让人家姑娘放心。 那姑娘不明所以地盯着洛安忆,“不知公子想让奴家做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做些什么,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让你陪我喝酒,也不是想让你给我唱歌跳舞,我只是想问姑娘可否借你两天?”洛安忆如实说道。 那姑娘一听这话愣住了,“奴家不明白小公子的意思。” 洛安忆拉着她坐到一旁的一张桌子前,“其实就是想把你借出去两天,你也不用紧张,不是让你出去做坏事的,而是让你出去玩两天,这两天呢我们会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你放心,银子绝对不会少给,但也请姑娘配合我们好好的演这出戏。” 那姑娘想了想笑道,“原来小爷是想请奴家外出作陪,只是妈妈曾经说了,外出作陪也可以,但是银子……” 洛安忆一狠心打断道,“银子不是问题。我们只需要姑娘陪我们三天,三天之后就会将姑娘送回来。” 那姑娘点了点头,“好,只是不知道三位公子想让奴家几时出门?” 洛安忆回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但见他们二人也没什么话想对她说的,于是就自作主张说道,“如果今天能出门的话,最好就今天吧。” 这姑娘点了点头,“好,奴家这就去准备一下。”说罢起身提着裙摆便离开了。 这姑娘刚走,那老宝子又走了进来,她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的打量了一会儿露出一丝不屑来,“老身可是要把丑话先说在前头的,凝香姑娘是我们梨香苑的宝贝,她外出的价格可是每天五十两银子,你们若是今天把她带走的话,必须要付出三天的价钱,若是没有钱就休想带走我们姑娘!” 一天五十两银子,我去,你这老太婆咋不去抢呢?洛安忆一听顿时怒了,脸上的和气也瞬间退散,“老太太,做生意不要这么心黑,五十两一天,你是打劫的吗?” 老宝子脸上也没了笑容,她冷哼了一声,“没有钱就不要来我们这里装大爷,你去隔壁的那家水云间问问,他们家的姑娘出门一天都要八十两银子,我们家凝香人善心美,舍不得客人们花钱,故尔才把一天的银子压到了五十两,你这小伙子竟然还不知足。”她说着话走到了门边上,然后拿了一条长板凳拦了起来,自顾自地坐在了板凳上接着嗑瓜子儿。 洛安忆心里有气,奈何自己手上没有银子,如果有的话一定要狠狠的摔到她脸上,将她那张肥硕的大饼脸凿出两个坑来,看她还要不要这么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了。 宁旭尧走到她身边付耳对她说道,“姐,咱们现在可没有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是先走吧,改日带够了钱再来找人。” 洛安忆想了想也只好如此,毕竟没有钱寸步难行,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走到门口准备离开,是那老宝子却坐在那条板凳上拦住了他们,她眼睛横了他们一眼,冷笑道,“想走?把刚才见凝香姑娘的钱留下,老身就放你们离开。” 我去,要不要这么市侩?洛安忆走到她面前询问,“我们刚刚只不过是跟凝香姑娘说了几句话而已,您老就要收银子?” “不管是几句话,哪怕是跟我们姑娘说了一句话,也算是见了她一面,凝香见人一面至少也要五十两银子,老身也不多收,你们只需要把今天的钱给了就可以了。”这老女人是吃定了他们三人身上没有带钱,稳如泰山一般坐在那张椅子上冷冷地盯着他们。 大堂里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五六个拿着武器的小伙子。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不善的目光。 这么强横的主,这么强横的环境,洛安忆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毕竟强龙压不倒地头蛇,她倒不怕这里面的人以硬碰硬,毕竟若论起武功来,这些人肯定不如林无尘和宁旭尧的,只是如果一时之间伤了和气,她们明天再想借那位姑娘的话,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轻咳了一声,“卢妈妈,今日究竟是谁得罪了您老啊?” 那老女人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忙起身将身子下,面的那条板凳挪开了,“是路公子呀,快请进。”一边说着,对那几个手拿利器的小伙子使了个眼色,几个小伙子顿时会意向洛安忆他们围了过去。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章 关键时刻来救场 洛安忆他们三人见那几个小伙子朝他们围了过来,也警觉地聚拢在一起,都一起后退了一步。他们几个倒不是怕这几个小伙子,而是担心后面的事情。 “卢妈妈,这几位公子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您老?”那位路公子轻笑着问道,然后朝着洛安忆他们三人走了过去。 洛安忆他们抬眼看见这位路公子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看到这张脸竟然是他们认识的未雨宫的天杀连月! 洛安忆险些惊叫出声来,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连月,连月也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们,而后对他们笑了笑,“想不到三位公子今日竟然如此雅兴,来这花窑里玩儿,我路某真是开了眼界。” 洛安忆见他言语之间都是揶揄,便也笑道,“小爷我也没见过未雨宫的天杀,连月公子竟然也来这种风月之地,你难道是来这里寻找桃花缘的吗?”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陪他一起喝酒时他说过的话,不由出言讥讽了一句。 连月笑道,“缘分可遇不可求,我只不过是来消遣的。”他一边说着看向那老宝子,“卢妈妈,这几位公子都是我路某人的朋友。若是他们几位得罪了您老,我替他们向您赔罪,您老大人有大量就放他们走吧。” 这老女人可是只认钱的,并不会因为连月的这几句话而轻易的放走他们三人,她脸上依然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路公子这话说的好生轻松啊,若看了你的面子把他们放走了,我的生意还怎么做?路公子也知道,如今世道艰难,生意难做,他们几个没有钱却愣要在我这里充大爷,若是换了路公子,又能够轻易饶了他们?” 连月很快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在老宝子面前晃了晃,十分豪爽大气地说道,“这几位公子不知道欠了妈妈多少钱?他们的钱由我来补上。”说着将那几张银票塞到了老宝子手上。 老宝子看了一眼手上的银票每一张数额都不小,大都是五十两的,她拿在手上点了点一共十张!她每一张都认真地看了看,没有假钱。她这才放心的在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看向连月的眼神也变得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亲爹一样亲切和蔼起来,“路公子,您可真是太客气了,今日您想要哪位姑娘作陪,老身这就去为您请。” 连月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一张桌子旁,“先不着急,你先为这三位小爷每人找一个好姑娘陪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洛安忆立刻大叫起来,“不用了,我们这就走。”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刚才这个家伙好像给了那老婆子不少的钱,于是又返身回来对那老宝子说道,“我那兄弟刚才好像给了你不少的银子,想必凝香姑娘出门三日作陪的钱也有了,这样吧,你让凝香姑娘跟我们一起走。” 老宝子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看了一旁的连月一眼,只见她此刻视如亲爹的连月,竟然连连点头地笑了笑,“卢妈妈,这小公子说什么你就答应了他就好了,下回如果觉得亏了,我还会多给银子。” “哎。”老婆子顿时眉笑颜开起来,连忙跑到楼上去喊那位姑娘了。 洛安忆凑到连月身边,“想不到你老人家还挺有钱的,居然能一下子拿出几百两银子来给那老货,我都怀疑你这钱是不是刚从一个土豪身上抢劫的。” 连月笑道,“你就当我是抢劫的吧。” 林无尘走到他身边,将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我也怀疑你怎么会这么有钱,难不成把老本都掏出来了?” 连月道,“我如果说这些钱都是齐王给我的,你们会信吗?”一边说着目光看向了宁旭尧,“想不到宁安公主这样看上去倒像一个小王子,真搞不懂你们三个人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 宁旭尧也笑了笑,“我们在做一件大事,今天还得多谢你帮了我们。” 洛安忆抓到了他说话的重点,挨着他旁边坐下来,“你刚刚说钱是宁齐王给你的,齐王也出宫了?他是不是又派你出来做一件什么事情?” 连月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他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剥了一颗丢进了嘴里,“我也搞不明白他派我做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他给了我几张银票,说如果在这个地方遇见你们的话就全部来这里花掉,倘若没有你们的话,那钱到最后还要还给他。”说到这里他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想不到他还真是料事如神,你们果然来了这里。” 听了他的话三个人都愣住了,洛安忆说道,“难道齐王是知道我们会来这里?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哪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早上找到我的时候就很匆忙,塞给我几张银票之后就走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自然就按照他说的时辰来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因为没钱被困在在这里。”连月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从楼上走出来那位长相奇特,声音甜美的姑娘来。 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姑娘,连月看了看那姑娘又看了看他们三个人,不解道,“你们带人家姑娘去哪里呀?” 洛安忆对他神秘一笑,“这是个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她说着迎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那姑娘的手,“凝香姑娘,这三天我们就麻烦你了,但是你可不要嫌我们麻烦哟。” 那姑娘淡淡一笑,一双狐狸眼眯成了两条缝隙,“小公子说的是哪里话,既然你们邀我出去玩儿,这三天的时间便都是由你们来安排,你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看来这姑娘还真是知道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几句话说的众人都很舒服。 洛安忆回头看了连月一眼,她严重怀疑这家伙就是被齐王派过来救场的。 几个人离开宁香苑之后,连月在里面喝了一壶茶也离开了。 三人虽然带着凝香出了妓|院,但却没有着急着往皇宫里赶,而是一起去了附近的湖上泛舟游湖,又一同吃了饭,直到黄昏的时候才雇了一辆马车往宫里去了。 回宫之时,宁旭尧又换做了宁安公主的打扮,只是当时的衣服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人拿走了,还有他的首饰也都不见了,无奈之下只好随意的梳了头发,穿了平民姑娘的衣服。 那位凝香姑娘看见他和洛安忆都换做了女子打扮顿时吃了一惊,不解道,“二位这是……” 洛安忆笑道,“这位姑娘是国朝的宁安公主,而我是公主身边的近身侍女,你旁边这位才是一个真正的公子,他叫林无尘是公主的侍卫,我们今天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进宫帮我们做一件事情,你只需要跟着我们三个人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无需多问也无需多管。” 凝香也见过不少的大人物,但是今天见到了国朝的公主,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发慌,她急忙对着宁安跪了下来,“小女子见过公主,之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不予计较。” 宁旭尧当然不会与这样的女子计较了,他急忙将那女子扶了起来,“不知者不为怪,之前我们也是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才去了你们那里,刚刚洛洛姐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就好了,身心放松不要紧张。” 凝香还从来没有进过宫,虽然听他们这样说,但心里依旧有些紧张。 洛安忆看出了她的紧张和无助,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不必紧张,我们几个只不过是想让你配合着而已,并不会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上了回去的马车。 也许是知道了他们三个人的真实身份,这姑娘一路上并没有主动说一句话,反而刻意地与他们三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洛安忆却是个闲不住的,不断的问她在她们那里每天都做些什么工作,招待些什么人。 凝香姑娘就像是受刑一样,洛安忆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每一句说的都像是刑讯逼供被迫而言。 洛安忆见她如此拘束,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小姐姐,我都说过很多遍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紧张?你要是这么紧张的话,那接下来可就麻烦了。这再要遇到什么大人物,你岂非要尿裤子了?按说你作为梨香苑的头牌,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点心理承受力,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家闺秀啊。” 凝香的头上冒出细腻的汗珠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洛姑娘教训的是,奴家……奴家尽量的去调整自己。”虽然这样说她还是紧张的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 洛安忆笑起来,“小姐姐,缓解紧张,我还是有些办法的,来你跟着我做几个深呼吸。”她说着开始帮这位姑娘调节她的心态。 宁旭尧和林无尘则坐在一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指导着这位小姑娘。 也许同是女人,两个姑娘很快就熟络起来,凝香也渐渐的不紧张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一章 算盘落空反被将 夜幕降临了,北风卷起地上的残雪呼啸着远去了,昏暗的天色再次阴沉下来,不多时便有雪飘落下来。 在一间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宋哲远坐在躺椅上,他的身边跪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男子不远处宋哲远的脚边卧着那只白色的猫。 “总管大人,小的这两天听得清清楚楚,那姑娘计划着让凝香姑娘代替宁安公主去和亲,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说不定就会用这些时间准备,您看……”黑衣人缓缓抬起头,看了宋哲远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去。 宋哲远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脸上浮现出一个阴沉的微笑,“你先下去吧,继续监视他们。”他说完挥了挥手将那人赶了出去,而自己则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在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哼,还想偷梁换柱?真是拙劣的手段。半晌之后,他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脚边的那只白猫似乎受了惊吓,嗷的一嗓子便窜了出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第二日退了早朝,宋哲远凑到皇帝面前说道,“陛下老奴听说这几日宁安宫主那边好像有人撺掇着公主出宫去,您看和亲的日子就快要到了,陛下还是谨慎些为好。” 老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宋卿可是发现了什么?” 宋哲远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老奴,老奴也只是偶然看见他们上次出宫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女子,又听说那女子总想着要带公主一起出宫……” 老皇帝想了想说道,“朕知道了,你去亲自将我的宁安公主宣进殿来,我亲自问问她。” 宋哲远应了一声,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宫殿的大门,然后去了宁安居住的宫里。 此时宁安正在洛安忆的带领下和小林子以及那位凝香姑娘玩毽子,几个人站在院子里围成一个圈儿,正在踢毽子。宋哲远进门的时候大声地清了清嗓子。 几个人的欢笑声顿时停了下来。宁安立刻上前去询问道,“原来是远公公,您亲自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宋哲远目光清冷的打量了几眼他们几人,而后看向宁安,“公主,还有不足一月您就要去和亲了,陛下和我都希望公主能够稳重一些,走出我们燕云也是庄重的贵妃,”他一边说着目光凌厉地看向洛安忆和小林子以及那个女子,冷声道,“洛姑娘和林公子只是伺候你的人,你要时刻记得,他们没有任何资格跟你平起平坐。” 宁旭尧知道这家伙过来肯定不只是要批评他,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于是硬撑着听他说了这些话,待他说完之后才问道,“远公公此次前来不是为了教训我这些吧?” 宋哲远收回目光,脸上又恢复了那和蔼的面容,“当然不是为了这些,陛下请你过去一趟。” 宁旭尧露出一个笑容来,似乎他们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小步,他回头对洛安忆和林无尘,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宋哲远去了皇帝的宫殿。 旭尧一进了宫殿,便看见皇上似乎一脸的心事重重坐在大殿上,他几步跑到他面前关切的询问道,“父皇一脸愁容,不知所谓何事?” 皇帝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你和亲之事。我听人说你从外面找来了一个女子,想要李代桃僵代替你去和亲可有此事?” 宁旭尧回头看了宋哲远一眼,心中冷笑:想不到这家伙告密的速度这么快。他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悦,“这是谁这么八卦的嚼舌根子,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什么李代桃僵的法子,我只是在宫里待的无聊,而那位女子又是洛洛姐的朋友,她只是接过来陪着我们说说话的。更何况父亲想想,若是真的用李代桃僵的法子,咱们岂不是要惹怒那边?就算鲜于的人不认识我,那将来她代替了我,而我又该在何处立足?我也深知作为国朝的公主就应该服从陛下的圣旨,更何况和亲是有利于两国和平发展的大事,我又怎么可以如此儿戏?” 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老皇帝顿时相信了八分,抬头看向宋哲远时,对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想不到这老小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就来明目张胆的在他们“父女”之间挑拨离间,使用反间计了,这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还是说他的势力到现在为止,已经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宋哲远很快感受到了陛下的不友善的目光,他立刻走上前来抬手猛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跪在皇帝身边说道,“都怨老奴,是老奴一时多嘴,也是老奴一时之间看走了眼,还请陛下不要动怒,老奴之所以如此尽心,实在是担心有人会害了宁安公主,老奴认为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乱,不妨就让老奴这几天好好的彻查一下,若是公主身边确实有鬼祟之人,老奴一定将他赶出皇宫去!” 这几句话说得颇为诚恳,如果不知道他底细的人定会感动的落下泪来,但宁旭尧知道他这便是以退为进,如果真的让他去彻查的话,说不定他还会捣乱,把自己身边的人换成他的人,那样自己岂不是束缚了手脚?于是立刻反驳道,“这其实并不是远公公的错,那日我和洛洛姐带着凝香姑娘进宫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皇宫之中有人关心我和亲也不止是远公公一个人,那些关心我的人背后定然会议论,远公公一定是听了这些议论才告诉了陛下,像远公公如此一心为民的人,宁安十分佩服。这件事情也不必去彻查什么,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父皇,您说呢?” 老皇帝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儿子。他看着宁旭尧的脸上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尧儿说的有道理,大家关心你和亲这件事情,这就证明大家伙都想要一个宁静和平的天下,既然如此宋先生也不必如此去调查什么了,尧儿也说了,愿意去和亲。过两日还劳烦宋先生去外面寻一个懂玄学的阴阳大师来,和亲必定是一件大事,普通民众成亲也需要交换生辰八字,更何况两国之间的婚姻呢更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如若他们二人五行相匹配,各方面都相和的话,那么和亲之事便顺利地进行,如若不然到时候再商量对策吧。” 宋哲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见宁安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心里虽然有气,但是依然不好发作,只好站到了皇帝的身边。 凝香在皇宫里玩了两天之后,就被他们几个人送出宫了。 这日,宁安坐在父亲身边像个小姑娘一样依靠着他的肩膀,撒娇一般说道,“父皇,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和亲去,我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再也很难见到您老人家了,我的心里就非常的难过,父皇,倘若日后我不在您身边了,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挤出一滴泪来。 老皇帝也很动情,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尧儿,其实父皇也不想让你去和亲,可是没有办法,你看咱们皇宫里的公主,你大姐已经出嫁了,现在也只有你是适龄的和亲公主。只是不知道明日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宁旭尧知道他现在说的那个明日的结果,一定就是大巫师所测算出来的五行是否相克的结果。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微笑来,因为他知道明天的结果,应该能够改变他的危险处境。 第二天一大早,宋哲远就带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来,那白衣少年。手上握着一根杆子,杆子上挑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很大的“卦”字。 宋哲远将这个少年引入了皇帝的宫殿里,带到了皇帝面前。他喜悦地说道,“陛下老奴为您找了一位善于测算的小哥,这位公子说他有一个师父很厉害,特别会测算五行,而他已经继承了他师父的衣钵。您可以让人将公主的生辰八字以及鲜于国王的生辰八字拿给他看看。” 老皇帝看了这少年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似乎不太相信这少年竟然还会什么测算之术,唯恐宋哲远随意找来一个人糊弄他,他想这小小年纪又怎么能够有那么好的学习能力,能够将那么晦涩难懂的东西全部记得住呢?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从一个木匣子里拿出了宁旭尧的生辰八字递到了那少年手上。接着他又把鲜于国王的生辰八字告诉了少年。 少年接过那两张纸蹙了蹙眉眉,仔细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脸色忽然变了变,“这……”他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那纸上的名字一眼,“这五行果然不匹配,宁安公主若是要和亲到那边的话,只怕会早夭,而鲜于国王则会不久于人世,并且他们国家的所有人都不再会收到那个美好的心愿了。一旦失去了这一个上天垂爱的机会,那么它们将会变成最弱的国家。”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二章 促良缘全城结婚 老皇帝听的少年的话顿时露出一个笑容,“小公子是哪位师父门下?你这测算的可真实?” 那少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我师父是邗江国大国师候仙赞大师,君上应该知道我们国家的预言之术,可谓是列国之中最为准确的,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相信您一定听说过我师父的名讳。” 老皇帝信服的地点了点头,那位叫做侯仙赞的大师,他确实有过耳闻,“小公子说的是,只是朕一个人相信你的话也是不够的,明日午后朕会将和亲使团的长史大人请过来,还请小公子将刚刚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他们听,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打消了他们的和亲的想法。” 那少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宋哲远将那少年送出了宫门,看着那少年走远了的背影,他恨恨地跺了跺脚。他原本是想找一个有本事的会预测之术的人来完成他的心愿,而他也知道宁旭尧的八字应该跟鲜于国王的不相合,他原想告诉那少年,让那少年跟皇帝说他们八字吻合,宁安公主可以远嫁,但是他没有想到,那少年竟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不过虽然这一招失败了,但他还有其他的招数。宋哲远冷笑了一声,立刻回宫去了。 老皇帝听了那少年的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急忙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宁旭尧,宁旭尧听罢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大麻烦终于解决了,只要明天那些求亲的使团听了这个消息,想必也不会再强迫他远嫁过去了吧?除非他们不想好好生活了。 这一天夜里宋哲远吃过晚饭之后就找来了几个心腹之人,他将那些人围坐在自己面前,告诫道,“明日陛下一定会宣布宁安公主和亲之事取消的决定,如果和亲使团不打算收回和亲的决定,那么陛下一定会在民间选一位公主代替宁安公主去和亲,你们这几日一定要说动所有的京城里未婚的女子,在三月初二之前一定要全部成亲,倘若有哪一位没有成亲的话,就把她……”他说着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后面的话用一个严厉的眼神儿代替了。 那几个心腹立刻点头应了下来,然后离开了。 第二日午后,皇帝兴冲冲地将那白衣少年请了过来,又将鲜于国的求亲使团的长史官也请到了宫殿之上。那白衣少年便将前日的话一五一十的重述了一遍。 鲜于长史官听罢脸色变得很难看,思索了半日之后才说道,“虽然宁安公主的八字和我们国王的八字并不匹配,但我们来贵国之前我们陛下说过了,求亲之事不可收回,否则便是不诚心,我们陛下有心与贵国结这百年之好,贵国又为何百般的推脱呢?”他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倘若宁安公主不能嫁过去的话,也请陛下再重新于民间挑选一位适婚女子封为公主,于三月初二随我们一同回鲜于。” 只要不让宁安家过去,一切都好说。老皇帝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好说,此事不难办,朕立刻下旨在民间寻一位才色俱佳的女子封为公主,待三月份随你们的使团一同回国。” 和亲长史官才略略的缓和了一丝情绪,然后起身离开了。 宋哲远脸上带着微笑,“恭喜陛下了结了一桩心事。” 老皇帝的心结打开了,顿时看着老货也顺眼了许多,便对他挥了挥手笑道,“宋卿,随朕出去转一转吧。” 宋哲远立刻上前来扶住了皇帝的手,然后跟着他去了后花园里。 宁旭尧听说皇帝要在民间选一位才色俱佳的女子,封为和亲公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自己这个大男人去和亲怎么样都好。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就在将近二月底的时候,京城里发生了一件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事——那一天几乎是全城的姑娘都嫁人了! 一大早京城的每条街道都有些拥挤,鞭炮齐发,这一日竟然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乐器的吹打声,媒婆的喊叫声,小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嬉闹声,四面传来,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喜悦的声音。 一条街巷里至少有三四户人家都在嫁女儿或者是娶媳妇。一时之间,整个京城热闹非凡。 住在皇宫里的宁旭尧她们并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壮观的结婚事件。 而住在客栈里的易川,则一大早就被阵阵鞭炮声惊醒了,他推开窗子向下望去,只见一整条街都是穿着鲜艳衣服的人们,好几条街上都有骑马的新郎以及身后的花轿,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急忙穿衣服下了地,大步跑到客栈一层去询问。“掌柜的,这外面是什么人家在娶亲?” 掌柜地笑道,“今天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奇事,我可是活了六十多岁了,生平还是第一次看见全城的年轻人一起成亲,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主意,也没准儿是皇帝的命令?” 易川愣住,“您老说全城的年轻人一起成亲?为什么会一起成亲?”这样的新鲜事儿,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边询问,一边走到了门口,这时正好有一辆花轿从他面前经过,花轿旁边的喜娘将手上的一把喜糖丢到了他手上,喜滋滋的说道,“祝公子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娘子。” 易川拿着手上的糖看了看,“她怎么知道我还没成亲?” 掌柜的笑道,“她是咱城内有名的一个媒婆眼睛毒着呢,哪个姑娘小伙子有没有成亲,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易川扒着门边看着盛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经过,小声嘟囔道,“有没有这么神呢?” 全程年轻人一起成亲这件事情,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和关注。 大家伙一致猜测:这些未婚的姑娘们想趁着三月没到赶紧把自己嫁出去,想必是不想成为那个和亲公主,毕竟老百姓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远嫁天边,即使她是那个尊贵的和亲公主,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守在自己身边,过着普普通通安安稳稳的日子,谁想和亲让谁去呗。 皇宫里老皇帝着了急,这段时间他没有找到民间的和亲公主,不仅有些焦躁不安。听说全城的未婚姑娘们一起成亲这件事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于是对身边的宋哲远发号了使令,令他无论如何三月初一也要给自己选一个合格的和亲公主。 宋哲远为难叹了口气,正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宁旭尧带着洛安忆进了门。 老皇帝看见他们二人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宁旭尧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便知道父亲在为和亲之事发愁,于是面带笑容的走上前去,“父皇不必再忧心了,女儿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他这一句话令两个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宋哲远,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公主说的可是真的?前两天这全城的姑娘刚刚都嫁了人,公主又去哪里寻人?” 宁旭尧笑道,“我找的这个人,可是从远处来的,这位姑娘原本是……”他一边说着看了洛安忆一眼,抿嘴一笑继续说道,“是洛洛姐的远房表姐,前几日正好进京来寻找洛洛姐,不料听说了我们的为难事,这位姐姐竟然大义表示想要替父皇排忧解难做这个和亲公主。” 皇帝听他这样说烦躁的心情减轻了一半儿,但又不知他说的这个姑娘能不能过关,于是询问地看向宁旭尧,“尧儿,你要知道,并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做这个和亲公主的,她若是没有绝艳的才华和姿容,空有一份替我排忧解难的心,也无济于事。” 宁旭尧笑道,“父皇就放心好了,这位姐姐绝对称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保证可以迷死鲜于国王”他一边说着一边对大殿外面喊了一声,“川儿姐姐你快进来吧,让我父皇看你一眼。” 他话音刚落从店外走进来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身材高挑,足有八尺左右,抵得上一个男子的身高。皇帝又将目光转向她的脸上,但见她生的浓眉大眼,五官俊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竟然还含着一汪春水,观之令人动容。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姑娘尊姓大名,从何方而来?又有什么样的绝技?可否读过书善诗词?” 那姑娘款款拜了拜,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小女子易川儿,从北方烟雨州而来,绝技说不上,但小女子善琴棋书画,至于诗词则略逊一筹。陛下若不相信的话,可出题试探一番。” 他的声音有点粗,也有点硬,像一个男人故意捏着嗓子学女人说话。 皇帝好奇地打量了她半天,只见她不卑不亢地盯着自己,他对已经傻在一旁的宋哲远说道,“宋卿去取纸笔来,我要考一考这姑娘。” 宋哲远从这个女子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恰巧就在今天出现了。其实全城男女青年结婚的那件事是他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要给老皇帝一个措手不及,也要看看他们究竟拿什么解决这次的大麻烦。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八尺男替嫁和亲 两天前,全城青年男女在同一天结婚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洛安忆和宁旭尧也自然很早得到了这个消息,洛安忆原本想带着旭尧出宫去看这一热闹的场景,但是旭尧却没有心情,他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阴谋。 林无尘也道,“既然陛下免除了旭尧和亲的任务,那么肯定会有人在暗中阻止陛下在民间选和亲公主,全城青年男女同时成亲一定就是那个暗中捣乱者的阴谋,如此一来,过两天陛下一定选不出来和亲公主,这样的话必然又是一桩难事。” 洛安忆想了想,将他们二人凑到一块小声地商议道,“我有个方法可以解陛下的燃眉之急,与此同时,还要联合金蝉脱壳一起使用才行。” 宁旭尧看了她一眼,“你这条件要做和亲公主的话,恐怕不行的。” 洛安忆知他误会了便笑道,“我才不想做什么和亲公主呢,就算我有那个条件,我也不会牺牲自己去解陛下的燃眉之急。我想到了一个人,他从来没有在皇宫里出现过,你父皇绝对认不出来他。” 林无尘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期待着她后面的话。 宁旭尧隐约猜到了什么,“你是说……” 洛安忆狡黠一笑,“嘿嘿,就是我大哥呀,你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我大哥这个人长得虽然不如你漂亮,但最起码也是很帅的。想想如果他穿上女人的衣服,扮上女人的样子,应该也能蒙混过关。更何况我大哥浓眉大眼的,如果让我给他化化妆的话,想必应该会是个绝色倾城的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先笑倒了。 宁旭尧也笑起来,“这样也好,只是易川大哥会同意做这个和亲公主吗?还有你说的简单,我父亲才不会那么轻易的选择呢,他一定要找一个才色俱佳的美人,李大哥虽然长相俊美,但若是通不过父皇的考核也是不能够做这个和亲公主的。” 洛安忆大手一挥,“你不要担心,我曾经了解过,我大哥这个人很有才华的,虽然不精通琴棋书画,但每一样都会一点儿,而且他写字也很好看。你父皇就算再严格的话,难道还能在短时间之内再挑出来一个这样的女子吗?” 这京城之内已经没有未婚女子了,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洛安忆内心冷哼了一声:再挑下去只怕就耽误了和亲的进程。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林无尘带着洛安忆连夜出宫去城北的客栈找来了易川,并将这个巨大的“好事”告诉了他,易川听罢起初是不乐意男扮女装的去帮他们的,但是耐不住洛安忆的软磨硬泡,以及各种利害关系的分析,最后才勉强的答应下来。 洛安忆将带来的女士服装以及各种首饰摆在了易川面前,又帮他洗了一个头,然后这丫头就充当起了化妆师,给易川先生来了一个大变身,别说,这个男人变身之后竟然美得惊人,三人顿时觉得既化成了一大半儿。于是三个人又一起计划着第二天怎样让易川进宫,计划好一切之后,林无尘又将洛安忆带回了宫里。 于是第二天,易川便按照原计划进宫寻亲去了。 …… 易川也曾经学过一点诗词,虽然并不精通,但也幸亏皇帝考得没有那么复杂,他也勉强通过了,至于棋术,他这个人也挺喜欢下棋的,在和老皇帝对弈几局之后,他以一子儿的优势险胜。 老皇帝对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很是欣赏,于是当下便封他为昌平和亲公主,这两日命他在皇宫里居住。易川谢恩之后便随着小宫女去了宁安的宫殿。 鲜于的和亲使团对易川这个民间的公主也很满意。 于是两天之后,易川便跟着和亲队伍从京城出发往南而去了。 宁旭尧和洛安忆三人一直目送着他们的队伍离开了京城,这才回了皇宫。 因为和亲使团离开了,齐王宁华黾也在前一天离开了京城赶回了南境回驻地,宫里暂且没什么大事了,淑妃便带着儿子再次回了灵台山。 然而宁旭尧和洛安忆他们三人并没有随同淑妃一辆车,他们三人故意走在淑妃车子的后面,待即将回到灵台山的时候,这三个人则打马一路南下而去。 因为他们三人实在不愿意易川一个人单独奋战,说的好听的是想要帮他金蝉脱壳,其实他们也只是想看个热闹,想要去一趟南方看看所谓的幻梦之国的遗址,以及云师父所说的那个神奇的国度,还有寻找所谓的水月宫,以及那个白衣仙女。 三个人远离了京城之后,顿时犹如放飞笼的小鸟一般,心情雀跃一路兴奋不已。 易川着红嫁衣头上盘着沉重的发髻,带着繁琐的首饰,被塞进了一辆马车里,马车行驶的并不快,这一路上有些颠簸,易川掀开头上的红盖头,歪在一旁晕晕乎乎的,即将睡着了。 他身边坐了一个小宫女,那小女孩儿似乎不太爱说话,跟着易川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边,此刻看见易川把盖头掀起来扔在了一旁,她急忙俯身将盖头捡起来,看着睡着的易川,她轻手轻脚地将那块儿盖头又戴在了易川的头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易川的肚子忽然咕噜了一下。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抱着肚子直哎哟。坐在一旁的小宫女顿时吓了一大跳,她凑上前怯生生问,“公主,您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易川脸色有些苍白,他弯了半天腰抬起头对那小姑娘说道,“也许是颠的肚子有些疼,你让他们停下车,咱们休息一会儿。” 停车这种大事哪里是一个小宫女能够做主的?小姑娘为难的看着易川,“长史官说要赶路,只怕是不肯停车的。” 易川也就不再麻烦她了,他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车门口,撩起车帘子对车夫说道,“先停下车,我要方便。” 车夫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便把车停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易川。 易川白了他一眼,然后纵身一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辆马车停下之后,和亲的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那位长史官也从自己的马背上跳下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询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要停车?” 车夫指着易川的背影说道,“公主说要去方便一下。” 那位长史官立刻对自己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人说道,“你就留在这车上监视着她,我看着丫头有些不太老实,说不定会找机会逃走。她要是逃走了,回去陛下要是问起来我拿你是问!” 那中年妇女立刻应了一声。 长史官喝道,“还不去跟着她!” 中年妇女立刻朝着易川去的那片树林去了。 易川其实下了车之后,肚子就已经不疼了,他只是厌烦坐在车里赶路,想要下来走动一下而已。又担心他们那些人不让他下车故而才找了一个理由。他刚走到丛林里,舒展了一下胳膊之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凭着自己对那声音的判断,感觉跟过来的那个人应该会些功夫的。 “公主还请您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这密林之中不知道会从里面钻出什么样的猛兽来,奴婢就站在这里,公主还是赶快方便吧。”那个中年妇女站在易川不远处对他说道。 易川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头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了半晌析的她的面相,他觉得这个女人武功深不可测,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看来鲜于的这些人到还是挺谨慎的。“大妈,你在这里我怎么方便?我不习惯在方便的时候有人观看,你背过身去。” 那女人则笑道,“大家都是女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你这姑娘以前难道就没有和别人一起方便过吗?又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哪有这么多的事情。” 易川也笑道,“在我们燕云从来都没有人一起结伴去方便的,那多不文雅。所以您还是转过身去,我绝对不会逃跑的。”他知道这女人担心的是什么。 那女人听了他最后一句话,才稍稍放下心来转过身去,说道,“请公主尽快解决这件事。” 易川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那女人并没有跟着,这才解开裤子蹲在了地上,一开始他并不想要解手,可是走到这个里面的时候突然肚子里又开始疼痛起来,便蹲下来开始出恭。 那女人隔了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臭气,她不由得捏了捏鼻子。 易川解决完事儿之后,这肚子里才舒服了许多,他起身绑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那女人依旧站在那里。这女人可真是尽职尽责。他心里暗叹了一句,然后大步朝着车马的方向走去。 外面的那些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过了一会儿看见易川走出来才都松了一口气。 长史官对众人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赶路,自己则回头,对易川说道,“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车上,此番路途有些遥远,还望姑娘少生事端。”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施媚术长史中招 易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长史大人,人有三急您难道就不会遇到同样的事吗?”说完对他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那笑容竟然比女子还要妩媚。 看得长史官心神一荡,魂儿几乎都要被他那个妩媚的挑拨勾走了。愣愣地盯着他上了车,半晌才说道,“说的也是。” 易川刚才的说话声音也好,有人畜无害的微笑也好,似乎都带上了一股魔力,在他上车的那一瞬间,这位一向严厉的长史官竟然着了魔一般的被他迷住了。 其实易川也只是想要试试,自己后来在师父那里学的一种催眠术法而已,他那段时间一直在师父那边学习各种仙山术法,他的剑术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顾陌很是欣慰,但见他天资聪颖,便将自己这些年在外游历,所得到的一些阴阳术法传授给了他。 易川对那些新鲜的东西都很感兴趣,所以一学就会。 车子颠颠晃晃的又在途中行走了两天才,终于又赶到了一个小镇上。 长史官命人在这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让所有的人都停下来休息一个晚上,连日来的赶路大家都很辛苦也很累。 车马停下之后,易川便挑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挑开帘子的时候,看见了长史官站在自己面前伸着手,想要拉他一下,但是被他给拒绝了。他对着那个人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像一阵风一样从车上飘了下来。 就在易川下车的一瞬间,那位长史官闻到一股清澈的桂花香,从他身上飘落,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他情不自禁地跟在了易川身后。 易川回过头看着那个人面带猥琐的表情紧追着自己,顿时冷笑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上了台阶,扭动着腰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正要关门的时候,那个家伙竟然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也许是易川身上的熏香令他陶醉,他跟着易川进门之后,竟然像饿狼一样扑向易川,企图要一把将他抱住。 但是易川却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佯装愠怒,“还请大人自重。小女子将来可是国王陛下的人,大人还是出去吧。” 那人这才有些清醒了一点,但是依然不肯离开,他走到桌边,在易川的对面坐下来,“姑娘,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一边说着话,嘴角恨不得要流下涎水来。 “那大人就乖乖的坐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哦。”易川站起身来,对他丢下一句话,然后摇曳生姿地走进了自己的床边。 那长史官一双眼睛的目光像是长在了易川身上,一直盯着他看,“川儿姑娘长得可真是太好看了。”他喃喃着站起身来,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就朝着易川的床边走去。 易川见他走了过来立刻警觉地站起身,他像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姑娘一样,惊声尖叫起来,“长史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他这一嗓子吼的对面的人一个激灵,而这一嗓子,对面房间以及相邻的几个房间都听到了。 长史官道,“川儿姑娘,你长得太美了,我……我想要你……” 易川急忙从床边退出来,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惊声大叫道,“长史大人,您不要这样,我是和亲公主,怎么说将来也是陛下的人,你要是再靠近我,我就……我就一头碰死在那门框上。” 其实那长史官根本就没有靠近他,可易川的声音却吼的几乎能让整个客栈的人都听得到。 长史官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急道,“川儿姑娘,你不要这么大声的喊好不好?我不想对你做什么。” 易川此时也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扒着门框朝外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人,但见那人又朝自己走过来,便假模假式的哭诉起来,“长史大人,您就放过我吧……” 长史官意识到这“女人”似乎是故意的要与自己作对,他立刻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捂住易川的嘴。 但易川那一嗓子顿时引过来了之前跟他到树林里方便的那个中年女人,中年妇女进门的一瞬间刚好看到长史官凑到了易川面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她大声道,“许长史,您这是要干什么?” 那位长史大人这才清醒了过来,他立刻松开了易川的嘴,晃了晃脑袋,“我……我这是怎么了……” 而易川则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看到那女人进门立刻躲到了她身后嘤嘤地哭起来,“大妈你要为我做主呀,许长史他……他想欺负我。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是陛下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跟他这种人。” 那中年妇女见他委屈的模样,反过头看了他一眼,“川儿姑娘放心,有老身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她又看向那人,“许长史,我知道你喜欢漂亮姑娘,这中原的漂亮姑娘多的是,您若是喜欢的话,将来也可以在这边多找几个姑娘回去陪着你,可您也得分清轻重不是?川儿姑娘可是皇上的人,将来就是贵妃娘娘,您若是现在就把持不住自己,把她给……那你就是鲜于的罪人了。” 许长史一只手扶着额头轻轻地掐了两下,他也有些好奇,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对这个姑娘如此的感兴趣呢?可是自己也明白,这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自己是绝对不能够打半点歪心思的。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我糊涂了。”他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那中年妇女看他走了出去,回过头对易川安慰道,“川儿姑娘放心吧,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她说完也出了房门,并且帮他关上了门。 易川见他们二人都走了,这才走到床边,将自己头上的首饰全部拽了下来,又脱掉那一身繁重的衣服,甩掉两只靴子,然后四仰八叉地躺进了床上,阖上眼叹息道,“做女人可真累呀。” 第二天天不亮那个从皇宫里跟出来的小宫女,就去了易川的房间,她敲了半天的房门易川才给他开了门,小宫女看着一地的狼藉,顿时愣了片刻,然后俯身将易川丢在地上的一些珠钗首饰,还有那件大红的衣袍捡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轻轻地叫道,“公主,该起床了。” 易川哼唧了一声翻身坐了起来,睁开眼看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对小姑娘摆了摆手,“你先出去,我把衣服穿好之后你再进来帮我梳头。” 小姑娘只好站起来,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外面。 易川立刻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这才打开门,将那小姑娘又唤了进来,让小姑娘给他梳头。 做好这一切之后,下面的早饭也开了张。一行人吃了早饭又继续接着赶路。 这一天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姓许的长史官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接近易川。昨天晚上的事情让这个家伙,一整夜几乎辗转难眠,总会想到易川那张俊美的脸,可是一想到那张脸,他的心里就好像被谁扔进了一百多只猫,百爪挠心的感觉令他痛不欲生,一晚上他有好几次都想冲进易川的房间里,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干上一番。想到那些事情,他下面的兄弟竟然挺直了腰板儿,开始挑衅着他最后的理智。 许长史在心底的浴火中反覆沉浮着,很快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位川儿姑娘一定是个妖孽,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如此的迷恋她呢? 易川见那长史官并没有再来骚扰自己,一时间也没了什么兴趣,这一整天都窝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睡觉。 队伍又走了几天之后,总算来到了一个繁华之地。一行人再次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了下来。 易川询问那个中年妇女,“大妈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中年妇女笑了笑说道,“还有三五天的路程吧,川儿姑娘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的话,就早点吃了饭休息吧。这几天长史大人并没有打扰你吧?” 易川垂下眼睑,“没有,多谢您这一路对我的照顾。川儿铭记于心。” 中年妇女淡淡一笑,“没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而已。”她说完出了房间回自己屋里去了。 易川见着女人走远了,立刻将房门反锁了,他很快将身上那一套女子繁重的衣服退了下来,又将头上乱七八糟的珠花什么的全都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这才又躺回了床上。“真是无聊啊,先前那个臭男人纠缠着还挺有意思的,现在他不过来了,倒是无聊的很。”他嘟囔了几句,合上了眼。 眼看就要走到鲜于国了,易川心想必须得赶快想个办法金蝉脱壳才行,如果真的入了皇宫之后,只怕就没什么机会了。可转念又一想不入皇宫的话,又怎么能够算完成了任务呢?就算他死在半路上,那鲜于不免还得去燕云求亲一趟,如此一来,自己的舍身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不下地狱谁下 易川躺在床上,思前想后决定送佛送到西,一定要完成这个计划,即使要金蝉脱壳也要在鲜于的皇宫里再金蝉脱壳。打定主意之后,他就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又是像往常一样那小丫头来的很早,为他梳好了头发,几个人一起去吃了早饭,然后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 又走了两天之后他们在临近鲜于的一个小镇上落了脚,长史官决定好好休息一个晚上之后,再以最饱满的精神,回皇宫见陛下。 易川很早之前也曾来到过这南边的小镇,因此对这里的人情风俗还是有一点了解的,但并没有像洛安忆他们对这边的事情如此的好奇。 其实他们的队伍走的并不是很快,洛安忆他们三人快马加鞭几乎没多长时间就追上了他们,只不过为了少一事三个人并没有去找过易川。 这一天他们三个人也来到了这座小镇上,并且暂住的客栈居然和和亲队伍所住客栈是同一个客栈! 这天一大早洛安忆他们三人坐在大堂里吃饭的时候,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易川他们。洛安忆兴冲冲地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对两个同伴挤了挤眼睛,“我大哥这个模样还很俊俏呢,而且很有魅力。” 林无尘揶揄道,“简直就是个勾魂摄魄的狐狸精。” 洛安忆道,“我好像还听说他半路上把那个长史官迷的晕头转向,那家伙险些色令智昏,去做一些愚蠢的事……”她一边说着竟然笑出声来。 宁旭尧笑道,“看来你大哥还真的为咱们国家立了大功。” “哎,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也是我燕云好儿郎,你将来可不要忘记了我大哥的功劳。”洛安忆看着宁旭尧笑道。 “那是自然的。”他也微微一笑。 几个人说笑着吃完了早饭,洛安忆眼睁睁地看着易川从自己身边经过,对她笑了笑。她急忙起身就要追上去,却被林无尘一把拉住了。 林无尘说道,“你现在不要去打扰他,你没看见他身边有好几个人跟着吗,你要是过去的话,他们肯定以为要过去密谋什么,等一会儿那些人都出去了,你再去找他。” 洛安忆听他说的有道理,便又坐回桌前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看着队伍里他们那些人大多数都出去了,这才一起上了楼去寻易川。 三个人上楼的时候易川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看见他们上来,他急忙对他们招了招手。三个人立刻跑到了他的房间里。易川在外面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盯着他,于是就关上了房门。 进屋之后,宁旭尧不解地说道,“行驶了这么久的路,你怎么不选一个时间段来个金蝉脱壳?” 易川道,“我昨天晚上仔细的想过了,金蝉脱壳在路上并不好使,你们想,我不管设什么样的局,让那个长史官把我‘杀死’,最终鲜于的国王是不会相信的,他肯定会觉得是咱们陛下故意挑选的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是想看他的笑话而已,这样一来,和亲计划就失败了,这一计划失败之后,他肯定不会甘心,说不定还会三番五次的去我们国家要求陛下再行和亲之事,到时候说不定旭尧就没有机会逃脱和亲命运了。” 三人听他说的有些道理,便知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洛安忆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总不能真的嫁给那个鲜于国王吧?新婚之夜如果被他发现你是个男人,那他还不得气疯了?” 易川微微一笑,“我已经慢慢的计划了一个局,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到鲜于皇宫里去看一下,只要新婚之夜鲜于国王不对我非礼,那我就一定有机会逃脱。” 林无尘道,“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哪个男子新婚之夜会对新娘置之不理的?除非他……”他看了洛安忆一眼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易川则胸有成竹的笑道,“这个我自有办法。” 洛安忆忽然灵机一动叫起来,“大哥,我有办法了。” 她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易川立刻对他们几个人小声的说道,“你们就不要为我担心了,赶紧走,千万不要叫那几个人看到。”他说完走到了门口处,隔着窗户听着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听到可疑之处,便伸手打开了房门。 外面只不过是一些普通住客的走动,易川对他们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出去。三个人尽管无奈,但还是很快离开了他的房间。 在这个小镇上休息了一天之后。整个和亲使团终于浩浩荡荡的往自己国家的皇宫进发了。一大早管事的几个人就在这附近寻了一个吹奏班,然后气势汹汹的进发了。 鲜于皇帝知道他们这两天要回来,所以每天都派人在城墙上张望,这一天终于将这只和亲的队伍盼了回来,那位守卫官员立刻带着身后的几个士兵跑向了和亲使团。 城门大开了,和亲使团赶着马车进了城门。 鲜于国王见队伍回来,并没有那么热情,对他们迎回来的这位和亲公主也没有那么热心,只是淡淡的吩咐几个宫里的老嬷嬷,让她们把人安顿在了一处宅子里就算了,竟然一连几天都没有想起过这位和亲来的公主。 易川倒也不着急,每天吃吃喝喝之后,倒也乐得自在。 三天之后那位国王大人终于想起她,于是就简单的举办了成亲议事,洞房花烛夜的那晚,国王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跟易川喝了交杯酒之后就离开了。 易川心上一计,等这位国王在进来的时候,他对他实施了催眠。 这国王也像当时鬼迷了心窍的长史官一样,对他疯狂的迷恋起来,这家伙身体也像野兽一样开始膨胀起来,扑向了易川,易川轻轻一笑,一个转身躲开了他,国王便抱住了一个枕头,开始没命地亲起来。 一连十余天,鲜于国王都只进易川的房间,这让他的其他妃子们非常不满。 这一天国王上朝之后,易川的房里来了几个气势汹汹的女人,易川看到那几个女人,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要利用女人的嫉妒心,让自己逃脱这个地方。 那几个女人气势汹汹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吃掉,其中一个围着易川转了一圈,大声道,“果然从燕云来的女子都是妖孽,也看不出你这女人究竟哪里好,竟把陛下迷得团团转。” 易川魅惑一笑,“姐姐,陛下大概是觉得你们几个都老了,身上也没什么魅力了,所以才要独宠我一人。昨夜陛下也说了,从今往后便只在我这宫中留宿,我看你们几位……”他也学的那个女人的样子转了一圈,目光在这几个女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很嚣张地说道,“几位姐姐,就凭你们的容貌,哪里有资本跟我争啊?我想你们几位当年进宫的时候长得就不怎么样,如今几年过去,一个个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痴心妄想得到陛下的垂青,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男人只喜欢美的女人,你们现在都已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几个女人脸色都已经变了,其中有一个走到他面前抬手就要打他一个耳光,却被她身后的那个女人拦住了。那个女人道,“妹妹不要冲动。她现在是宠妃,咱们惹不起。” 易川眼睛里的得意更加深浓,他笑道,“还是这位老大姐明事理,你们现在要明白我才是真正的宠妃,你们没有资格跟我争。你还想打我是不是?那来呀——” “你——”刚刚想要动手的那个女人,抬起手来又放了下去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不要太得意了,我早晚要叫你消失在这个宫殿里!” 易川似乎在等她这句话,此刻听见这句话他眉开眼笑,“好,我等着呢,你们如果做不到让我消失,那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们全部都消失的。” 那个稍微理智一点的女人,此刻也很愤怒。她上前道,“你不要太得意了,话不要说的太嚣张,陛下现在是宠幸于你,不过你可不要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这既然来了后宫就是一家姐妹,你若是非要与大家作对的话,只怕也没什么好结果。” 易川一脸的无所谓,他要的就是不好的结果。他的眼睛左右转了一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陛下会先杀谁。” 几个女人其实来的时候,也没想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她们原想着这女人应该会怕她们几个,可是没想到这外来的野丫头竟然如此的刁蛮,还敢向她们示威!这还了得? 初来乍到,不知道收敛自己的锋芒,反而如此嚣张。这后宫岂有你这等女子?几个女人回去之后便站在了统一战线,想办法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新来的。 然而几个人并不知道她们的想法正是中了易川的下怀,只是易川,想不到这几个女人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他。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摆脱深闺入王府 易川开始了和这几个女人的争宠之战。 他就要故意的激怒这几个女人,逼迫她们使用极端的办法,让自己在这个宫殿里“消失”。 这一天,他独自一人走在宁静的后花园里,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回过头却又没有看到人,只远远的瞧见两个影子偷偷地溜进了一旁的大树后面,他微微一笑:你们这点策略也太小儿科了。抬眼看见前面的一汪翠湖的时候,他眼神亮了,他想身后的人应该会在那个绝佳的位置对他实施“暴力行为”。这也正是他认为的最佳“作案现场”。 这段时间他曾经暗中观察过,这宫里的湖能够通往城外,只要他落入湖里之后闭气一会儿,奋力地游向城外,就可以顺利的离开鲜于皇宫。 此时正值早春前面湖里并没有任何植物,易川慢慢的踏上了那条小桥,他感觉身后那个人加快了脚步,不多时那人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女人手上竟然握了一把匕首,狠狠的扎向了他的后背,易川吃痛之下,一扭身故意跳入了湖中。 他实在没想到那女人会真的捅他一刀。他原来计划的是,那女人顶多会将他推向水中。可现在他背后受了一刀,再加上早春的湖水有些冰凉,他顿时感觉整个身子都陷入了一个深渊之中,无奈就是这样,他也得立刻逃离,否则等有人发现了再想逃脱就难了。 易川拼尽全力忍受着背后那匕首之伤带来的疼痛感,向城外游去。 那天早上那个女人刺他一刀,将他推入湖中的时候,整个后花园里并没有什么人,所以也没有人看到那女人作案,易川拼尽全力的从皇宫里的湖中游出城外的时候已经午时左右了,他忍着浑身的寒冷以及后背的疼痛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上了岸。 鲜于城外的荒郊之地,再往前走越过一个小山丘,就是燕云的南境之地了,易川在河水之中泡了那么长时间,再加上身上的刀伤,他几乎没有力气前进了。可是为了能够彻底的逃离,他依然忍着伤痛翻过了那个小山丘,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易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里,那房间里温暖如春,他身上盖着一床薄被,他坐起身来,他发现自己后背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他想要将整个房间打量一遍,这时听见有人惊喜地说了一句,“姑娘你醒了?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喊齐王殿下来。”那个姑娘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齐王宁华黾就走了进来,看见易川醒了,他脸上也露出微笑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好像被人扎伤了,浑身还湿哒哒的。” 易川笑了笑,“见过齐王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宁华黾听他说话声音并不像女人的声音,不由得愣住,“你……不是个姑娘?” 易川笑道,“在下易川,是剑术大师顾陌先生的弟子,之所以这副尊容,还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齐王殿下若是有兴趣听的话,那在下就据实以告。” 宁华黾顿时对他的身世产生了一丝好奇,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那个丫鬟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洗耳恭听,你说吧。” 易川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宁华黾听完仰头大笑,“想不到易兄弟竟然还有如此传奇的故事,无论如何你也算是我燕云的英雄,从今日起易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便留在我营帐之内,我见你器宇不凡,又听你是顾陌的弟子,相信你一定武功不弱能够帮我杀敌。恰巧我营帐之中缺乏像兄弟这般的将帅之才。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易川听完心中一喜,他正发愁这件事情过后自己究竟何去何从,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被齐王捡了回来,既然这样,那也不能浪费了自己的一身武艺,留在他这里做一个小兵小将,也算是为国效力了,他当即应允下来,“多谢齐王殿下收留。” 齐王赞许地看着他,看向他的耳朵时,不由笑了,“你现在已经恢复男儿身了,这劳什子就不要带着了。”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他耳朵上的耳环取了下来。 易川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水仙花香,不由得心神一荡,呼吸也跟着紧促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时走的有些着急,忘记取下来这些东西了,也难怪齐王殿下会将在下错认成一个姑娘。” 宁华黾笑道,“你还别说,就你这样子确实像一个姑娘家,你若真的是个姑娘的话,只怕会有很多男人为你争风吃醋。” 易川笑道,“齐王殿下说笑了,但不知齐王殿下会给在下安排什么职务?” “先不忙,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这几天就在我府上好好的休息,待到你身上的伤好了之后,我在具体的安排你的事情。” 就在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烈风的声音,“殿下,齐王殿下,鲜于一位使臣前来。” 两人听了此话都是一愣,易川担忧地望了一眼窗外,心中暗想:莫非那些人是来找自己的? 宁华黾立刻起身出去了,烈风走到他面前俯身道,“启禀王爷前厅来了位鲜于使臣,请您过去一趟。” “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宁华黾问,一边步履匆匆的往前边去了。 烈风跟在他身后的,“似乎是边疆贸易的事情,他只是提了一句。” “好。”只要不是寻找丢失的和亲公主这件事情,那他就放心了,宁华黾大步朝着前院走去。 洛安忆他们三人在那个小镇上玩了几天,然后就到了南境之地。来到这边之后,三个人找了个客栈休息了下来。宁旭尧决定这段时间先不去找皇叔。他也知道皇叔是不会让他们来这里的,若是被他知道了,肯定要责骂他们。 这天一大早三个人吃完了饭,就决定去这附近转转,顺便去找一下那个神秘消失的国度——仙暮国。如果有可能的话,想必还能够找得到云师父所说的那个水月宫,说不定还能够见到那里面的白衣仙女。 怀揣着这样的探险目标,三个人便离开了客栈,往南边的一个荒郊野外去了。 和风不断的拂面而过,三人走了一段路之后,都感觉有些热,洛安忆便脱掉了,外衣拿在了手上。她望着不远处连绵的青山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这山里面有没有人家?” 宁旭尧摇了摇头,“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边的荒山野岭,我只记得小的时候好像来过一次南境,但是没有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林无尘笑道,“人家应该是没有的,不过我想里面应该有狐仙。”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洛安忆身边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狐仙可是最喜欢会跳舞的女子,你若是在这林子里跳一支舞,说不定就能招出来几个。” 洛安忆伸手打掉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去你的吧,我才不稀罕狐仙,我看你是想为自己招一个狐狸精来吧。” “洛洛姐,你可不要听他瞎说,小林子这嘴除了会胡说基本就不会什么了。”宁旭尧挖苦道。 林无尘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谁说我除了会胡说八道就不会别的了,我这嘴巴还会吃呢。” 其他两个人笑起来,洛安忆笑道,“你也知道自己会吃啊,你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吃货,我看你也就除了屎粑粑不吃以外,什么都要尝上一两口。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知不知道以后还是不要什么都瞎吃了。” 林无尘又气又笑,指着洛安忆半天才说道,“我怀疑旭尧找你来就是为了挤兑我的,我什么时候……”他想着洛安忆,刚才的话又笑起来,“我也不是什么都吃啊,你比方说野菌子我就不吃。” “确实,你不吃生的。”宁旭尧揶揄了一句。 洛安忆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来对他们说道,“咱们到这里面去到底要找什么呀?” “不是你们说要去找水月宫的吗,”林无尘看了看他们二人,“出门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一定要找到水月宫,一定要见到白衣仙女,还说既然师父找得到,那么我们也一定找得到。”他左右看了看两个人。 他们二人谁也不搭理他。 林无尘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们俩能不能不要串通一气的坑我好不好?既然一起出来,你们俩就不要拉帮结派。” 洛安忆拉住宁旭尧的胳膊,有些得意地看着林无尘,“旭尧说过了,要我在他身边帮着他对付你。” 林无尘白了她一眼,“我还没看出来你这么狗腿子呢。” 他这话一说,宁旭尧顿时不高兴了,“小林子,你说谁是狗啊?” 林无尘笑道,“我说了吗?”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特别无辜的笑了笑,“谁要是对号入座的话,谁就是狗。”说完笑着往前面跑去。 然而几个人说笑着,走了几步之后顿时停了下来,眼前的一个东西令他们大惊失色。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石雕惊魂恶魔现 三个人一边打闹着往前面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东西,顿时停下了脚步。 洛安忆紧张地抓住了宁旭尧的胳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说他们两个人已经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他们三个人看到的正是一具石雕。 宁旭尧猛然见到这石雕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说道,“这也说不好,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说着就要上前去看一看那具石雕的究竟,被林无尘一把拉住了,只听他道,“这个地方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咱们还是回去吧。” 宁旭尧抬头看了看天空,时间尚早,清亮的阳光顺着树枝的间隙落下来,他没感受到周围的异样,便大着胆子又往前走了两步,“没关系,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们如果害怕的话就在那里等我,我过去看一眼。” 两个人听了他这话也都不放心,纷纷跟了过去。 那具石雕和他们曾经在潜虎山上看到的石雕几乎相差无几,那张人的脸特别像当时死去了的,那个名叫田秀英的女人的脸。 三个人走到那石雕前面的时候,原本响晴的天气,忽然就阴云密布了,接着刮起了一阵狂风,三个人都是心头一紧,不约而同地转身就跑。 然而他们跑了一段之后,却发现并没有离开多远,前面不远处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将他们三人困在了这个地方。 “不好,居然是鬼打墙!”洛安忆大惊,她还从来没有在现实世界里遇到过鬼打墙,没想到这生平第一次竟然是和他们两个人一起,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去探险,早知道的话留在客栈里跟他们两个人玩五子棋也好呀,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洛安忆心里不情愿的嘟囔着,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林无尘看了看四周,拉过宁旭尧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拉住了洛安忆的手,他左右看了看他们二人,“不知道你们两个会不会骂脏话?越脏越好。” 宁旭尧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是骂脏话咱们就能够冲破鬼打墙吗?” 林无尘点了点头,“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一切的污秽皆能够破除这些东西,既然他们白天敢围攻咱们,那就说明这两个人胆子不小而且也确实有些本事,我想你们曾经见过的那两个人应该就在这附近,只要咱们破除了他们的鬼打墙,他们应该不会再抓咱们的。” 洛安忆有点丧气,“那也不一定啊,他们既然能做出鬼打墙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咱们就算是想逃,也未必能够逃得出他们的手掌心儿。可惜你们两个人谁都不是法师,也都不会奇门术术,若是有一点本事的话,也就不用怕那两个死鬼了。” 林无尘笑道,“我现在也不怕他们,而且我告诉你们,他们制造出来鬼打墙一定会损耗自身的体力和术法、功力,咱们如果破了的话,他们会损耗一定的功力,这样的话咱们就有时间逃跑了。” 洛安忆恍然,“原来如此,那是不是一直骂大街就可以了?这个不难,我以前见别人骂过大街。”她说完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林无尘和宁旭尧从来没有听过从她嘴里说出的这些脏话,一时间都有些惊愕,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堵住了耳朵,那些话还真是不堪入耳呢。 洛安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满地说道,“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出力?你们两个人也要骂,这样才叫做合力而为之,人多力量大。” 另外两人无奈也只好跟着她一起骂起大街来,这场面估计就是三个人一辈子的黑历史。 三个人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往山下冲去。然而他们走到山下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人,都不由得收住了脚步。三人聚在一起盯着那个人,只见他不怀好意的慢慢朝他们走了过来。 那人手上拿了一把折扇,身上穿着白色的袍子,只是那白袍子因为穿的时间有些久了,上面斑斑驳驳的落满了灰尘。那人笑眯眯地走上前去看着他们三人,“好久不见呀,洛姑娘好像瘦了许多,你们三位要上这山上做什么?” 洛安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他就是恶魔之一的瑶光。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会对他们做些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深藏不露,就像深不见底的一个湖泊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暗流涌动。说不好什么时候会抽出刀子来,在你的背后狠狠的捅上一刀。 而这样的人也是洛安忆最为痛恨的人:猜不着,摸不透,分辨不清,这样的人把心机藏的太深了。 瑶光看向他们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带着一丝得意,那种得意就好像是他们几个人就像是他自己抓住的老鼠,而他正是那只玩弄他们于鼓掌之上的猫,他一步步地凑上洛安忆。 而洛安忆却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她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瑶光打开折扇,摇晃了两下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还有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再过一段时间,整个江湖上都会蔓延一种病。”他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 就在他摇晃折扇的时候,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捂住了口鼻,因为他靠近他们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了一股难闻的臭气,那臭气就好像是腐肉的臭。 林无尘仔细地盯着着瑶光,忽然他发现瑶光的脖子上似乎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红色的印记,那印记似曾相识,想了半晌之后,他恍然大悟——那竟然是尸斑! 如果这个家伙脖子上面长了尸斑,那么想必这家伙现在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林无尘多了一个心眼儿,他侧身对宁旭尧耳语,“这个家伙好像已经死了,现在是个死人,他脖子上还有尸斑呢。” 宁旭尧也看到了那一块尸斑,“可就算他是个死人,咱们好像也不是他对手。” “那也未必。”林无尘一边说着,悄悄的从腰间的刀囊里面取出一把飞刀来握在了手上。 洛安忆也发现这个家伙有些不对劲,她看他拿东西的动作有些僵硬,而且正常人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里面还扇着扇子。现在还只是早春时节,并不热。 瑶光笑了半天,见他们三人依然没有反应,这才停下笑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安忆,仿佛要将她看穿。“洛姑娘,你们难道就不好奇那是什么病吗?” “我看你就有病。”洛安忆盯着他,没好气地大声嚷嚷了一句,她才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呢。 没想到这家伙又笑起来,“你说的对,我确实有病。你们之所以太平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我和温漓一直在研究一种东西,现在已经成功了,我就是那个成功的人。”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们三个人看了又看,喉头耸动了一下,他舔了舔嘴唇,“我已经好久没有尝过新鲜的血液了,嘿嘿。”他说这话眼神瞬间变得黯然无光,一双手僵直了起来对着宁旭尧蹦跳了过去。 眼看瑶光那双僵直的手就要抓住宁旭尧的脖子时,林无尘的飞刀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上。然而瑶光并没有感觉疼痛,他另一只手将右手上的那把飞刀取下来扔到了地上,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他受伤的那只手竟然没有流血。 洛安忆一把抓住了还在愣神儿的宁旭尧,“愣着什么呀?赶紧跑呀。这家伙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像个丧尸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林无尘,“小林子快——” 三个人立刻反应过来,像一阵风一样朝着林子外面大步奔去。 可是他们却疏忽了,眼下这个人的速度比他们还要快。此时此刻的瑶光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一阵风般掠过了他们面前,他伸开两张胳膊拦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他摇晃了一下脖子,一阵细碎的嘎嘎声从他的脖颈处传来,他露出了一个惨白的微笑,“你们跑不了的,既然送上门来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说完他再次瞄准了一个人,炮弹一般向他扑了过去。 林无尘见他向自己冲了过来,立刻纵身一跃约上了一棵大树。 瑶光抬头看着站在树干上的人,像一个野兽一样开始奋力的摇晃那棵树,嘴里还发出一阵呜呜的愤怒声。林无尘稳稳当当地站在树杆上,对树下的洛安忆和宁旭尧挤眉弄眼,示意他们也学自己一样,跳上树端躲避一下。 宁旭尧想要爬上树端很容易,但是洛安忆就困难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宁旭尧窜上了一棵大树,而自己却没有那么好的听功,她着急忙慌的走到一棵小树前抱住树干,慢慢的往上攀爬。 然而还不等洛安忆爬到树干上,身子就被一个人拎住了,她挣扎了两下被那个人抓了个正着,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得意地说道,“我说过了,你们跑不了的。” 洛安忆紧张地闭上眼睛,心里嘀咕: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她竟然会以更惨烈的方式离开。 瑶光嘿嘿地笑着,张开大嘴向洛安忆的勃颈处咬去。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外飞仙来解围 就在瑶光的血盆大口即将落在洛安忆的颈间时,林无尘的飞刀,再次向着瑶光的脸部掷了过去,那把刀稳稳的扎在了瑶光的右脸上,瑶光慢慢地抬起手将那把飞刀拔了下来,然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他抬起头目光愤恨地望向林无尘的方向。 三人惊讶的是他拔下刀的时候,脸上受伤的地方依然没有血流出来。 洛安忆在他拔刀的同时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然而并无任何的作用,她还是没有办法挣脱,瑶光像钳子一样的大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后背,任凭她怎样挣扎也摆脱不了。 瑶光此刻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猛兽,死死地拖拽着洛安忆,两只手就像巨大的铁钳箍住了洛安忆挣扎的手臂和四肢,对准她的脖颈处再次咬了过去,他打定了主意今天是一定要喝她的血的! 林无尘又从刀囊里取出飞刀,这次他一口气向那个东西扔了五六把刀,可是竟然被那个东西灵活的躲了过去,林无尘焦急地再次摸向刀囊,可是刀囊里已经空空如也。 宁旭尧站在对面的树上,也焦躁不安地望着下面的场景。他有些后悔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飞刀的刀囊,或者是带上弓箭也是好的。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他们还不是眼睁睁的要看着这个东西将洛安忆撕碎?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白绫从正南方向飞了过来,犹如一条翻江倒海的巨龙,须臾间便将瑶光裹了起来,不多时,一位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宛如天上的仙子一般落在了他们面前,仙子将瑶光牢牢的束缚住了,呵斥道,“妖孽,光天化日的竟敢出来害人,留你不得!”说完右手伸出,一张金色符咒便贴在了瑶光的额头上。 一股黑烟瞬间从瑶光的头顶处百会穴散发了出来,瑶光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不多时,他那句僵硬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洛安忆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这从天而降的白衣仙子,站在树上的两个人也都被刚才的这一幕震惊了,他们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来自何方,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宁旭尧和林无尘立刻从树端落下来,三人一起拜在那白衣女子脚下,“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那白衣女子脸上用厚重的白纱遮挡住了,他们三人看不清这女子的五官。 女子轻笑了一声,“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不必言谢。”她说完纵身一跃飞身而去。 洛安忆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摸了摸下巴,“这女子难道就是你们师父说的那位白衣仙女吗?” 林无尘道,“应该是的。只可惜没看到仙子的面容。” “想象也应该是一副仙姿玉容。”宁旭尧跟着叹了口气,“看来咱们今天也并没有白来,好歹也见到了仙女,只可惜没有看到人家长的什么样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瑶光的尸体前面,踢了他一脚,“这家伙究竟是人是鬼?” 洛安忆想着刚才的情景,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刚才的惊险时刻就好像是曾经电视剧里的僵尸从电视机里钻了出来跑到了现实生活中,他那个样子像极了那些丧尸们,难道说这个家伙已经变成了丧尸? 林无尘也走到那具尸体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他指着瑶光脖子里那一块儿紫色的斑说道,“这里还有尸斑,想必这家伙早就已经死了。对了,他刚才所说的会有异常,还说什么大家都会得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温漓想要搞一场瘟疫?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宁旭尧仔细地盯着面前的尸体,神色凝重,“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这家伙很可能是做了温漓的实验品,看来咱们必须得找到温漓,必须把它解决了,不然的话只怕后患无穷。” 林无尘将他拉起来,“那个人是必须要解决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你觉得是你能够打得过他,还是我能够打得过他?一个瑶光就已经让我们措手不及了,如果再加上那个更厉害的家伙,只怕我们也会白白地死在他手上。” 洛安忆也凑上前去,“小林子说的对,咱们现在还不是那家伙的对手,你们两个必须要把功夫好好的再练练,如果能够从师父那里学一些阴阳术说不定就能够对付那个家伙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只是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毕竟这两个家伙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也算是老妖物了。如果轻易的就能够对付的话,只怕早就被收了。” 林无尘叹道,“说的也是。如果这么好对付的话,师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跑过来寻找水月宫,寻找那位仙女。”说道那个仙女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又回到摇光的尸体前,俯下身去看,贴在他额头的那张金色的符咒。 待他伸手去摸那张符咒的时候,洛安忆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呀?小林子。这东西不能撕下来,一旦撕下来的话这个家伙说不定还会从地上跳起来攻击咱们。” “我不是要撕下来,我只是想看看这是什么符咒,如果有可能的话,咱们也做一点这样的符咒。以防万一嘛。”林无尘辩解了一句。 宁旭尧看了看四周的天气,似乎比刚才要缓和了一些,阳光从树的缝隙里散落下来照在身上暖暖的。他回头对两个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现在快要午时了,我都有些饿了。” 林无尘这才站起来,“可是我好想研究一下那个符咒。”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说不定师父也有这样的符咒,等我们回去之后问师父他老人家。”宁旭尧说着,大步往林外走去。 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之后,贴在瑶光头上的那张符咒竟然不点自燃起来,随后摇光的那具尸体也随之化为了灰烬。 一个凄厉的声音在林中响了起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还会再回来!” 三个人走过丛林,洛安忆隐约听到了那个声音她立刻停下了脚步,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有一个人在那个林子里说了一句话。” 林无尘皱起眉头来,“我刚刚也听见了,好像说的是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回来的。” 宁旭尧道,“大概是瑶光的魂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仙子并没有把他的魂魄收走。只是这个家伙的魂魄留在这世间一天便会多一分危险。” “可是这也不能怪仙子,她毕竟不是真正的九天仙女,也许她也没有克敌之策。”林无尘跟着叹了口气,“咱们还是早点回京城吧,把这件事情告诉师父,让师父他老人家慢慢的想办法。”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三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时洛安忆在此惊愕的张大的嘴巴,因为她看见不远处又出现了一具石头雕像!而且不止一具,在数丈之外的树后面居然还零零散散的出现了几具! 洛安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你们看,是不是那个叫温漓的老怪物出现了?” “我——”林无尘顿时怒从心来,“这老鬼怎么阴魂不散!” 宁旭尧也有些急了:他们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多少武器,现在又连连的遇到对手,刚刚林无尘已经把刀囊里的飞刀全部用完了,此时此刻他们三人可谓是赤手空拳。这要是打起来还不得四面受制? “老夫真是没想到你们几个娃娃,竟然害死了我的第一具行尸,今天老夫要为瑶光报仇,你那三个小娃娃谁都不能离开这里,我要把你们一个个的全部都做成行尸!”温漓暴躁的声音四面八方的传过来,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将他们三人的心灵牢牢的裹住了。 三个人聚集在一起紧张的四处张望着,却始终没有看到一个人。宁旭尧大的胆子说道,“你这无耻的老狗,躲在暗处不敢现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黑影。那影子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站定之后,抬起双手缓缓地摘掉了头上的黑帽子。 洛安忆认出来眼前这张脸,就是曾经那个老头子的族中人,她心中有些害怕:想不到这家伙的夺舍术,竟然如此的炉火纯青。上半年的时候这家伙还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瞎子,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人对她们三人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娃娃们,我本无意与你们作对,潜虎山上放了你们一命,没想到你们几个竟然敢大着胆子和我作对。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会来救你们!”他说完双手合十,口中一阵念念有词。 也不知道这老货究竟是念的什么玩意儿,他身后的那几个石雕竟然迈开步子,朝他们这边涌了过来。那几个石雕的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像人一样灵活的迈开大步跑了过来,不多时便将三个人团团的围住了! 三人互相依偎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丈之外的石雕。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衣仙子治妖人 那些围拢过来的石雕,每一张脸都很美艳,并且脸上的微表情生动活泼,就像是活了一般。 三个人看着这些诡异的东西,心里都不免有些紧张。林无尘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如果三人一起从上面走的话,只怕有些困难,毕竟这不远处没有一株大树。如果有树,他们还可以落在树上,这什么都没有,他们冲出去的机率有些小。 宁旭尧也跟着他看了一眼天空,也许是跟他想到了一起,可是现在他们没有逃跑的机会。 洛安忆紧张的抓住了他们两人的其中一个人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完了,看来今天咱们是在劫难逃了。”她叹了口气,心里祈祷着希望再次有个天神降临来救他们。 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打了个响指,“梵音密咒起——” 随着他这个命令落下,围在三人身边的那些石雕竟然全部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一阵阵嘶哑难听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是冬夜里北风呼啸而过时的鬼哭狼嚎声,又像是早春时节野地里的野猫发出的嘶吼声。 这声声叫喊催的三人一阵头痛欲裂,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慢慢蹲在了地上。 然而捂住耳朵无济于事,那声音就像一阵阵的巨浪,不断地拍打在三个人的心头,似乎又像一只无形的手,一定要把三人的心弦捏碎,才肯善罢甘休。 温漓站在外面,很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年轻朝气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阴森的微笑来,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得意将军,正看着自己的俘虏一步步走向毁灭。他内心升腾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被围困的三个人几乎都失去了理智,洛安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她扭动了一下脖子,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双眸忽然变成了猩红色的,她抬起双手,向着宁旭尧的脖子掐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林无尘一下子抓住了她的一双手,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挡在了宁旭尧面前,“洛洛,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清醒一点——”他痛苦的皱着眉头甩了甩脑袋,“千万不要被它们迷惑了。” 然而洛安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这些石雕像的诱惑,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她张着血盆大口,俯身就咬向了林无尘握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林无尘见状急忙松开了她的手,“洛洛,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他说完抬手点住了她的穴道。 洛安忆站定扭动了一下脖子抬起头来,一双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鲜红的光芒,“杀——”她口中机械的吐出一个字来。 这时宁旭尧也产生了一丝变化,他站在林无尘身后,缓缓抬起手来,慢慢的将那只手放在了林无尘的肩膀上,然后狠狠地按了下去。 “啊——”林无尘惊叫一声,感觉肩头的骨头都要被那只手捏碎了,他艰难的回过头去,“旭尧——” 只见宁旭尧的双眼之中,也泛出一丝猩红的光芒,此时此刻他的意识也已经被蛊惑了,他俊美的五官稍稍的扭曲了一下,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杀……”他也吐出这样阴气森森的一个字来。 林无尘无奈地蹲在了地上,他的头一下子疼起来,眼前是他打不败的敌人,身边是他唤不醒的朋友,此时此刻他心头蔓延出了一股无尽的绝望。 就在这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远处飘了过来,那笛声清澈辽远,仿佛夏日里一阵清凉的微风,瞬间吹走了众人心头的狂热。 围在三个人面前的石头人瞬间闭上了嘴巴。 那些可恶的噪音结束之后,宁旭尧和洛安忆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他们眼中的杀气慢慢的散去了。 林无尘脑海中的疼痛感,随着那一阵悠扬的音乐渐渐的退去了,就在那些疼痛感全部退去的时候,他整个人也瘫倒在地上合上眼晕了过去。 洛安忆和宁旭尧在听见这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之后,也慢慢的缓解了,清醒了一些,随后合上双眼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听见那一阵笛声之后,顿时怒火中烧,他回过头去咬牙切齿地喝道,“哪里来的妖女?敢来破坏爷爷的阵法!”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那缕清澈的笛声依然响彻云霄,四面八方的向他包抄过来。 “出来——”温漓大声的咆哮着,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戾气,现在他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野兽,下一秒就能将世间搅个天翻地覆。 “无量天尊——”一个悠扬清澈的女声从天而降,接着一个白衣女子,手持玉笛落在了黑衣男子面前。 黑衣男子怒目而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拦我?挡我者死!”他说完举起双手再一次念念有词的指挥起那些石雕来。 白衣女子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 那些石雕又慢慢的转过身来,朝着白衣女子围拢过来,不多时便将白衣女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温漓冷笑起来,“任谁也逃不脱我的石雕阵。你就算是九天仙女今日也难逃一死!”他说完再次口中一阵念念有词。 天空一下子阴云密布起来,接着一阵阵的鬼哭狼嚎声,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将白衣女子团团的围住了,那白衣女子隐隐的听到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都是一些女人的声音,她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些怨灵在哭泣。 “我知道你们都是死于非命的冤鬼,但是你们不该是非不分,眼前这人才是你们真正的仇人,你们却还要为他做事,真是可悲。”女子淡淡的叹了口气,她抬起手再次将那只玉笛放在了唇边,纤纤玉指轻轻落在笛孔上,先前那一阵悠扬的音乐便顺着她的指尖飞跃而出,绝美的乐声犹如一阵阵清澈的甘泉,瞬间将那些冤鬼的怨气洗涤了。 天空渐渐的明亮起来,石雕大阵虽然依然围绕着这个女子,但已经没有先前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女子不敢松弛下来,她一边吹奏着清心普善咒,一边观察着石雕镇外的那个黑衣男子。 而温漓则调动了全身的戾气去控制那些石雕,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他目光怨毒地盯的着那个女子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白衣女子则瞅准时机,从袖笼中摸出金色的符咒来抬手向温漓掷了过去,符咒破空,瞬间便贴在了温漓的脑门上。 只见一阵黑色的烟气,瞬间从温漓的百会穴涌了出来,温漓顿时停住了口中的咒语大叫一声滚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见状,又加紧了吹奏,随着笛声跌宕起伏,那些围在她身边的石雕不足一刻钟,便全部分崩离析,轰然碎裂在面前。 待到所有的石雕全部都化为了尘埃,白衣女子才收住了笛声,她缓步走到黑衣男子面前,冷声道,“念你今日初犯,便饶你一次,倘若下次再被我遇到,便叫你们灰飞烟灭。”说完飞身而去,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间。 温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是一个被泄了气的塑料娃娃,他闭上眼睛,承受着身体各个部位带来的疼痛,身子不断的抽搐着,百会穴涌出来的戾气慢慢的消散了,他才强撑着缓缓坐了起来,看到那一地的尘埃,他咬了咬牙扶着一棵树站起来,然后慢慢的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安忆他们三个人才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最先苏醒过来的是受伤最轻的林无尘。他睁开眼睛看着躺在自己不远处的洛安忆和宁旭尧,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对于刚才的惊险,他隐约有些记不得了,至于那些刚才围攻他们的石雕,他总以为是自己刚刚做的一个梦。他拍了拍脑袋让自己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却又觉得不是很清醒。于是起身走到宁旭尧身边,晃动着他的胳膊,“旭尧,旭尧快醒醒!”但见宁旭尧没什么反应,又走到洛安忆身边,“洛洛,洛洛,你快醒醒。” 宁旭尧伸展了一下胳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像是睡了一觉,打着哈欠说道,“小林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一边询问一边摸了摸肚子,现在肚子里有些火烧火燎,恨不得立刻吃点儿东西。 林无尘道,“应该有午时四刻了吧,你看这日头都有些偏西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客栈吃点东西吧。” “我们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在这里睡着了?”宁旭尧疑惑的拍了拍头,他的头隐约有些疼痛,至于刚才的情景,他大概也都想不起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没有醒过来的洛安忆,“洛洛这是……” 林无尘拍了拍脑袋,“不对,刚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们三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在这里睡着了呀。”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些碎裂的石雕粉尘隐约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林无尘吸了一口气,“这味道似乎有些腥气。旭尧,你还记不记得睡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宁旭尧皱了皱眉,“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笛声,至于其他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啊,我的头好疼啊。”洛安忆伸手揪住了自己额头,用力地拧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身边的两个人,皱着眉头问,“你们俩是谁打了我的脑袋一下?” 林无尘笑道,“我们打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我们的敌人。”说到敌人,他的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黑影,他立刻变得正色起来,“旭尧,我想起了一点,刚才好像有一个黑衣人来过了。”刚刚的记忆像一道闪电一样划过了他的脑海,他的眼前又闪过了几尊石头雕像,他叫道,“石雕!那些石头雕像!” 宁旭尧始终皱着眉,努力的去回想睡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经他的提醒之后,似乎也想起来一两个片段,他说道,“好像是温漓来过了。” 洛安忆的记忆也不断的闪回,只是想起那个黑衣人来,她的心忽然跳的加速了一拍,她有些害怕那个人,急忙站起身来对他们两个人说道,“那咱们还不赶紧离开这里。这都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走的,万一他要是再杀个回马枪,咱们可怎么办呢?”一边说着自己先开溜了。 林无尘和宁旭尧急忙追上了她,三个人并肩前行,沿的那条小路,不多时就走回了一个镇上。 晌午镇上的人也许都去吃午饭了,大街小巷并没有多少人,三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客栈,店小二很客气的招待了他们,又急急忙忙的为他们倒上了茶水。 林无尘点了几个菜,就趴在了桌子上,他们三人都是整个人饿的已经前胸贴后背了,都趴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洛安忆说道,“你们说如果真的是温漓来过了,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们?” 林无尘的脑子里闪过洛安忆当时发疯的情景,他猛然颤抖了一下,“他才不会亲自杀我们,他的石头雕大阵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你们俩好像都被他的石雕阵给迷惑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右臂膀一阵酸心的疼痛,仿佛有人猝不及防的在他的肩膀上凿了一锤子。他皱了皱眉左手忍不住放在了右肩膀上,轻轻地捏了两下,“我的右肩好像受伤了。” 宁旭尧听闻,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边,“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我也想起来了,好像当时我打了你一下。” 林无尘皱了皱眉,哎呦了一声,还是解开了衣服,露出了右肩。 宁旭尧清楚的看到他的右肩膀上有一个黑黢黢的手印儿。他试探性的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那个手印处,竟然很吻合。 “疼。”林无尘皱着眉头吐出一个字来,那种酸心的疼痛令他难以忍受,不由得咬住了下唇,“旭尧,你……你别动那里。” 宁旭尧急忙抽回手来,“想不到这手印儿竟然是我打出来的,小林子,你疼的厉害吗?” 林无尘点了点头,“就像是有人一直在死死地攥着我的肩膀,几乎要将我肩头的骨头捏碎了。” 洛安忆凑上前去,“你抬一下右胳膊,看看能不能抬上去。” 林无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依然按照她说的轻轻的抬了抬胳膊,可是一阵酸涩感再次传遍了全身,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疼的厉害。” 洛安忆也皱了皱眉,“你这不是肩周炎吧?” “肩周炎?”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洛安忆,都不知道她说的是个什么。 洛安忆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她见小林子疼的有些厉害,于心不忍道,“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医馆,要是有的话就带小林子去看看。” 宁旭尧也叹了口气,“这小地方很难说,不过……”他没有把话说完。 “不过什么?”洛安忆问。 林无尘明白了旭尧的为难,淡淡一笑,“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医馆,要是想找大夫的话,只怕要去见齐王殿下了。旭尧应该是怕见到皇叔吧?” 宁旭尧叹了一口气,“皇叔不想我们来到这个地方,更何况咱们出来之前并没有告诉母亲究竟要去哪里,只说外出几天,若是被皇叔知道了,我们瞒着母亲来了南境,他一定会生气。” 洛安忆有些担忧地看了林无尘一眼,“可若是不去医馆的话小林子这伤……” 林无尘摇了摇头,“我这伤暂时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偶尔会有些疼痛,想必当时旭尧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估摸着缓上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你们不必担心。” 三人正说的话,那店小二已经把好酒好菜端了上来。他们都饿了这半天了,便也不再推辞,开始吃喝起来,酒足饭饱之后,三位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又精神满满的凑到了一起。 洛安忆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二人,“今天咱们还要去那边玩儿吗?”她似乎忘记了昨天的惊险,带着期盼地看着两个人。 宁旭尧转头看了林无尘一眼,“小林子,你的胳膊还疼不疼?” “我胳膊根本就不疼,我伤的是右肩。昨天晚上疼了半宿,不过后半夜好多了,现在不动的话没什么事儿,但是如果一直活动的话还是有些酸胀。”林无尘一边说着话,一边扭动了一下肩膀。无奈肩膀还是酸胀、疼痛,只不过比昨天要好一些。 “有些病痛还是早点看大夫,”洛安忆盯着宁旭尧,“你不能因为怕你皇叔的批评,耽误了小林子的病情,他要是因此残废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呸呸呸,别乌鸦嘴,你才残废呢。”林无尘急忙说道,“你就不要为难旭尧了,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往东边走,昨天那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咱们今天往东边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师父所说的水月宫。” 洛安忆立刻给他泼了一盆凉水,“我觉得找不到,如果那么好找的话,你师父会用那么久?” 林无尘一双大眼睛瞪着她,“我师父又不是专门来找水月宫的,他来这边有事情,他在齐王那里就耽搁了一个多月。” “好吧,我还是觉得那个地方不好找,不过我倒是愿意跟着你们去探险,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洛安忆双手托着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于昨天的事情她几乎忘的差不多了。 这大概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最佳诠释。 三个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饭。他们一起出门往东边去了。 东边的郊外跟西边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也是人烟稀少,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三个人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荒原。 说它奇怪就是因为再往前边走,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那深坑里面竟然有一幢五六层的高楼,高楼完全都是木制的,从上面望下去就好像一个镶嵌在地底下的世界,这不由得让洛安忆想起了那些盗墓中的奇特的地下建筑。 她有些惊奇地望着那栋古楼,“那……是什么地方?” 林无尘和宁旭尧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建筑,不由得有些呆住了。 宁旭尧看了林无尘一眼,“小林子,你不是说曾经跟师父来过这些地方吗?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 林无尘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以前我确实跟着师父来过**一次,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处探查,寻找能够下去的阶梯。 洛安忆指着对面的空地说道,“那边好像有下去的阶梯,既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咱们不如下去看看,说不定是一个人为的墓葬建筑。也说不定里面会有很多的金银珠宝。”她想起那些盗墓顿时兴奋起来:这要是在那些建筑里面找到了宝藏,那不就发财了?一边想着一边扯着林无尘往那边去找下去的阶梯去了。 宁旭尧跟在他们身后,三个人沿着巨大的坑洞边缘寻找了一圈儿,终于在一个草丛里发现了下去的阶梯。 “我就说这边一定能够下去的。”洛安忆兴奋地望着他们,“你们说这下面有没有金银珠宝?咱们这趟探险说不定就发财了。” 宁旭尧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头,“你个小财迷,一天到晚净想着发财。” 洛安忆回过头嘟着嘴道,“我也就只剩了这一个心愿,你就不要嘲笑我了。” 林无尘笑道,“看来咱们有着共同的心愿,只希望老天爷不要给咱们开个玩笑。” 宁旭尧抬头看了看天空:碧空如洗阳光很好,可不知怎的,他总觉得那个里面什么都没有。不但如此,也许还会有一些让他们惊魂未定的东西。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洛安忆和林无尘慢慢地沿着阶梯往下走了几步,看见宁旭尧一人站在坑边上,于是对他招了招手,“旭尧,你站在那里干嘛呢?快点走啊。” 宁旭尧从那一股不安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慢吞吞的挪动的脚步下去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下木楼妖气现 三个人很快就下到了坑底,他们往前走了几步,便来到了那个木楼的门前。 洛安忆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那木楼竟然还上了锁。一把巨大的铜锁,上面挂着铜绿,看样子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林无尘走上前去,用手揪了一把巨大的铜锁,“这东西好像很坚固。”他松开手用脚踹了一脚木门,只听嘎吱一声,那木门敞开了一条一尺宽的门缝,他隔着那门缝往里面望了过去。 “这里面有什么呀?”洛安忆凑上前去趴着他的背询问。 “什么都没有。就是几张破桌子,桌子上还零零散散的有一些枯枝败叶,看样子根本就没有你想要的财宝。”林无尘回过头看向宁旭尧,“旭尧,你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精神,怎么了?” 宁旭尧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洛安忆却没有感觉任何的不对劲,她一心想着到里面去看看,于是对他们二人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就进去看看呗,虽然上着锁,但是咱们可以拿东西把它砸开,我就不相信这破门子能那么坚固。”她一边说着四下里寻找着能够开门的石头。 林无尘见她铁了心了要进去,他的心里也确实有些好奇,带着乞求的目光看向宁旭尧,“要不咱们就进去看一眼吧?洛洛说的对,咱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了,就进去看一眼,反正又没什么危险。” 宁旭尧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感觉此时此刻他们三个人就好像是被人扔进了一个深井里面,那“井边”上的四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一群人向他们落井下石,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内心深处也对这木楼有些好奇,经不住他们二人的乞求,“也好,咱们看完之后就赶紧出来。” 洛安忆已经摸到了一块大石头,她双手举过头顶,用力地向内扇木门砸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木门碎裂了,倒在了地上,拍起一片烟尘。 林无尘诧异地望着她,“洛洛你太猛了,这好像跟你之前的性格不太一样啊。” 洛安忆扔掉手上的石头,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哪里不一样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妥妥的女汉子。”一边说着抬脚迈进了门内。 林无尘紧随其后。 宁旭尧满腹担忧地回头,张望了一眼,却又看不到什么,便跟着他二人进了那扇木门。 三个人进门之后才发现这个木楼里确实什么都没有,这一楼大厅里有几张木桌,看样子之前应该是一个客栈,这一楼的格局和他们现在住的客栈的格局是一样的,大厅里几张破旧的木桌,还有一些长条板凳,木桌上落满了灰尘,角落里靠近窗户的那张木桌上还有枯枝败叶,蜘蛛网结的到处都是。 洛安忆有些扫兴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她走到柜台处,从柜台上进入了柜台后面,拉开几扇抽屉,那里面除了厚厚的灰尘,便空空如也。倒是她身后的一个架子上还放着几个酒坛子。 洛安忆回过头看见了架子上的酒坛,她抬手取下一坛,只见朱红色的酒坛子上白字写着:桐州玉兰香。“小林子桐州玉兰香是名酒吗?” 林无尘摸着下巴想了想,“嗯,桐州确实出这种酒,而且大多都是百年陈酿。”他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前去,从洛安忆手里取过那坛酒,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把封口上面的灰尘拂去了,抬手就打开了封口。 一股清澈的玉兰香,便从那酒坛里飘了出来。 “好香啊,是玉兰花的味道。”洛安忆陶醉的深吸了一口,“这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还能喝吗?”她说着咂了咂嘴,这玉兰花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 林无尘也被这香气诱惑了,举着酒坛正要往嘴里倒酒,宁旭尧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手中的那坛酒摔在了地上。“你们不要命了?这里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们竟然还敢拿里面的酒来喝?若是有毒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酒坛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玉兰香飘的四处都是,那诱人的香气令人禁不住深吸了几口气。 洛安忆不满地说道,“只是一坛酒而已,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再说了,小林子不是还没有喝到嘴里吗?而且我感觉这里并没有什么杀气,怎么会有危险呢?” 宁旭尧气愤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是再晚一步,那酒就会倒到小林子的嘴里,到时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余光便瞥见刚才酒洒的地方冒出来一堆红色的小虫子,心中一惊,脸色也变了大叫道,“快跑!” 林无尘也看到了那些小虫子,他一把拉住了还在愣神之中的洛安忆,跟着宁旭尧冲上了木质楼梯。 三个人急急忙忙的沿着大堂里的木质楼梯一直奔到了二楼才停了下来,洛安忆还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见他们二人都露出了紧张之色,自己也不由得跟着慌张起来,“你们看见什么了,难道说这个地方还有鬼不成?” 林无尘气喘吁吁地拍了拍胸脯,“好像是火蚁。” 听到火蚁二字洛安忆的脸一下子也变得苍白起来,“那你们干嘛不往外面跑?跑到楼上做什么,那些东西很厉害的,这万一一会儿它们要顺着楼梯爬上来了,咱们绝对是死路一条!” 宁旭尧道,“我刚才也想冲出去,但是脑子里却一直有个想法,想让我到上面来看看,我总觉得上面会有一些信息是我想要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 这楼上果然就是客栈的结构,一条很长的通道,两边都是房间。房间的门上标注着房间的号码。 宁旭尧上了三楼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在一间标注着“天字第一号”的房间门前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两个人,“这个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洛安忆摇了摇头,心里一直在担忧着他们刚才所看到的“火蚁”,她记得以前看的盗墓电视剧里头出现过这种东西,那家伙攻击人和牲畜的时候,就像一阵龙卷风一般速度快的惊人,所到之处留下来的皆是森森白骨。一想到那个恐怖的画面,她就心里发颤脊背泛冷,此时听见宁旭尧的话,也没了什么兴趣,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林无尘说道,“我们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你一心想要我们出去,但是现在我们两个都想出去,你却想进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你说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那我们就一起进去看看。”他说完走上前推开了那扇房门。 那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几乎和楼下一样,出了几张桌子和一张木床之外,空空如也。 架在床上布满了蛛网、灰尘。 宁旭尧缓步走了进来,不知为什么,他一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幻象——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上,他的父亲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几人,几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丰盛的酒菜。洛安忆坐在宁旭尧身边,心不在焉地吃着桌子上的东西,吃了一会儿之后,她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皇帝看着洛安忆栽倒在桌子上,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浓,他满脸期待地看着宁旭尧。 宁旭尧穿着男人的衣服,身上所有的女人用的饰品全部卸了下来,他端起酒桌上的酒杯,也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老皇帝对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示意旭尧把手上的酒喝完。 宁旭尧不再迟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老皇帝很满意地笑了笑,再次端起酒壶,为他的酒杯里又斟满了酒。 宁旭尧又是一饮而尽。不多时,他的脸上便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潮红来,接着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然后他看见那老皇帝笑得一脸得意…… 幻象在老皇帝的笑声中慢慢的消散了,宁旭尧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不,这不是真的……”他小声的喃喃了一句,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刚刚那个画面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由得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旭尧,你究竟怎么了?难道说你看到了一些令你匪夷所思的画面不成?”林无尘询问道。 宁旭尧点了点头,有些质疑地看向他,“你也看到了?” 林无尘说道,“我不知道跟你看到的是不是一样的,我看见我被陛下贬出了京城。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有……”他没有再说。 “还有什么?”宁旭尧急忙追问。 林无尘竟然少有地红了脸,“还有一个女子和我……算了,那样的画面又怎么说得出口。” 洛安忆一言不发地愣在他们身后,她满眼柔情地盯着一个地方,忽然的就轻笑出声来。 说话的两个人听见洛安忆的笑声,不约而同地看向她,林无尘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看了半晌,笑道,“这丫头做春梦了吧?一脸的春心荡漾。”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楼奇怪的幻象 林无尘的话音刚落洛安忆便笑出声来,她双手捂住了脸小声说道,“旭尧别闹,你太坏了。” 林无尘惊讶地看了宁旭尧一眼,但见宁旭尧面无表情地盯着洛安忆,他又伸手在洛安忆的眼前晃了晃,“傻丫头,想什么呢?”他抬起头又看向宁旭尧,“旭尧,看来这家伙应该是喜欢你。不如你就收了她吧。” 宁旭尧一脸的凝重,“你少开玩笑,你也不是不知道,师父找她来并不是为了给我做陪房,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她。” 林无尘依然笑着说,“可是,我也没说错呀,她确实是喜欢你,不然又怎么会在这里做跟你有关的春梦呢?” 宁旭尧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小林子——” “好,我不说就是了。”林无尘见他动了怒立刻摆了摆手,“你也别生气,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间房间里,你又怎么会知道,在这个房间里咱们大家都会做不同的梦呢?” 宁旭尧摇了摇头,“直觉。我进了这个木屋之后,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总感觉这个地方好像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东西,而且上了三楼之后,我就被鬼使神差的推到了这个房间里。” 他的话音刚落,忽听洛安忆大声的叫了一句,“你不是他!你是茜茜!” 他们二人同时向洛安忆看了过去,林无尘走到洛安忆身边拍了拍她的背,“洛洛,清醒一下。” 洛安忆抬头看了林无尘一眼便合上眼睛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林无尘惊讶得摇晃了她两下,“洛洛,你醒醒。” 宁旭尧走到她身边,“也不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梦,看到了什么?还有她刚才口中所说的那个茜茜是什么人?” 林无尘叹道,“你们天天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又怎么知道。”他说完向门口看了一眼,“现在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我看这里应该就只是一家废弃的客栈而已,咱们赶紧离开吧。” 宁旭尧点了点头,“我想刚才的指引应该就是想让我看到幻境里的一些东西,我刚才也看到了,只是不明白那个画面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幻境之中,父皇笑得一脸诡异,他不知道倒在酒桌上的洛安忆和自己到最后究竟是死了还是昏迷了。可是无论怎样他都觉得那似乎是父皇的一个阴谋,只是父皇为什么要那样做?而自己今天看到的这个画面又是什么人在引导着他?宁旭尧的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团乱麻,他实在是搞不清楚自己今天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无尘见他心事重重便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场奇怪的聚会,虽然准备的挺丰盛的,但是聚会的人却只有三个,我还看到了父皇的笑容,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很诡异,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害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让我喝那么多的酒,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晕过去了还是死掉了。”宁旭尧说这话,他的大脑里突然像是有什么人狠狠地揪住了他的某种敏感的神经,他的头一下子炸裂般的疼痛开来,他慌忙捂住了头,“小林子,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旭尧,你这是怎么了?”林无尘见他一脸的痛苦,顿时也跟着紧张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洛安忆醒了过来,她看着痛苦的宁旭尧,又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情景,忽然就一阵心疼,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旭尧,你这是怎么了?” 宁旭尧深吸了几口气,“我只是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就有些头疼,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说完扶着洛安忆的手,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三个人沿着原来的路一路下到了一楼。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一楼的大厅里什么都没有,之前宁旭尧和林无尘看到的红色的小虫子也没有存在过的痕迹,仿佛他们之前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场幻境而已。 三个人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急匆匆地出了木门沿着来时的阶梯,又急匆匆的上去了。 直到上到了荒原之上,三个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洛安忆有些沮丧的回头望了一眼那坑底的木楼,十分惋惜地说道,“看来这趟探险也算白来了,既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宝藏……”她话没有说完忽然停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方向,然后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叫道,“你们快看,那座木楼——” 宁旭尧和林无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木楼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一束火光,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整座木楼便化成了一片火海! 三人瞪大了眼睛看的那个地方,每个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好好的一座木楼怎么能够说自燃就自然燃起来了呢?还是说那个楼里有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在他们走之后在那木楼里放了一把火?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这座木楼烧掉呢? 三个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无尘道,“这个地方好诡异啊,咱们刚才明明在那个楼里,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它怎么就烧起来了?” 宁旭尧叹道,“不知道呀,也许它那里面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洛安忆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个然烧的木楼,冲天的火光里,她仿佛看到了一只野兽,在那火焰之中妖娆的扭动着,随着火光逐渐的亮堂起来,那火焰之中的野兽,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妖艳的女子的身姿,她在火光之中曼舞,仿佛一只妖艳的九尾狐正在修炼着某种术法。 林无尘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洛安忆一下,“走吧,别看了。” 洛安忆收回目光,“咱们如果这样走了,那会不会引起火灾?”她看着四下里荒草连天,瞬间就有些担心起来。 林无尘笑道,“不会的你放心吧,那火焰可能只能把那座木楼烧毁。毕竟这荒凉的四野之内没有它的秘密。”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坏笑地望向洛安忆,“洛洛,你跟我说实话,刚才在那个房间里你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看到了旭尧和你……” 洛安忆经他提醒,忽然想起了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她顿时红了脸,“呸,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才没有看到那些……” “那你脸红什么?你敢在这里跟我发誓,你不喜欢旭尧吗?”林无尘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笃定地说道。 洛安忆回头看了一眼宁旭尧,气哼哼地将林无尘的那只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扔下来,“我不敢发誓,行了吧?无聊。”说着走到宁旭尧身边,关切地询问道,“旭尧你脸色好像不好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要是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的话,就让小林子背着你走。” 林无尘眼睛一瞪指着洛安忆,“洛洛,你——” 洛安忆白了他一眼,“让你背怎么啦?难不成还让我背着他吗?你力气比我大多了,我哪有劲儿背他呀?再说了你作为人家的仆人,背他是你的职责所在,否则的话扣钱。” 林无尘没有说话,无奈的笑了笑,走到旭尧身边俯下|身来。“旭尧,为了我的职责和银子,还是让我背着你走吧。” 宁旭尧脸色苍白,他浑身不断的颤抖起来,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了林无尘的背上,“小林子,我好冷啊。”话刚说完,两眼一闭竟然晕了过去。 林无尘和洛安忆都吓到了。无尘急忙背着他往前奔去,“旭尧,你坚持住。”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就好像是一个冰块一样,不由的整个身躯也瑟瑟发抖起来。 洛安忆跟在他们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小林子先不要回客栈,背着他去齐王那边找大夫,这次不管齐王殿下说什么,咱们都受着。” 林无尘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飞速的前进,“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他都已经这样子了再不看大夫的话,你我只怕都担不起责任。”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出门。今天如果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栈里,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现在不知道宁旭尧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他的身体像一块寒冰一样靠在自己的身上,都几乎要将自己也冻结住了。 洛安忆也有些纳闷,如果说宁旭尧是中了邪祟的话,那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反倒没有任何的事情呢? 小林子身材矫健,背着宁旭尧很快就回到了那个小镇上,他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就沿着大路往齐王宁华黾的驻地府邸奔去。 但是他只走了几步之后就被宁旭尧喊住了,只听他气若游丝地说道,“小林子回客栈,我冷……” “旭尧你再忍一忍,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林无尘依然跑得飞快。 洛安忆跟在他们身后累得气喘吁吁,却也不敢停下脚步。此时此刻她也有些后悔了,如果宁旭尧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和小林子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阴邪入体公主危 林无尘带着宁旭尧跑到齐王驻地府门前时,正好看到齐王骑马从外面回来,他从马上跳下来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了一个小厮,急忙跑到小林子身边将他背后的宁旭尧抱了下来,神情严厉地看着林无尘和他身后累得直喘粗气的洛安忆,“你们这是……” 林无尘一下子瘫倒在地跪在齐王脚下,“齐王殿下,还请赶快宣个大夫来给旭尧诊病,这一切的缘由小的片刻之后告诉您。” 此时此刻得宁旭尧就像一块冰,让抱着他的宁华黾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寒冷,他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责备他们,立刻抱着侄子进了府门,一面焦躁不安的对身边的烈风吩咐道,“赶快去喊纪先生来。” 烈风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冲出了府门去找人了。 宁华黾将宁旭尧放在自己的房间里,给他盖好了被子,他神色焦急地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不耐烦的问跟过来的两个人,“你们这是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尧儿成了这个样子?” 林无尘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便将今天去木楼探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宁华黾听罢,重重地叹了口气,“糊涂!”他狠狠地瞪了林无尘一眼,“云师父选择你们跟着他,并不是让你们跟着他胡闹的,那个地方就连这本地人都不敢去,可是你们竟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旭尧要是醒过来还好说,要是醒不过来的话,你们两个都得给他陪葬!” 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吓了两个人一大跳。林无尘和洛安忆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宁华黾来回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不时地向门外张望一眼,“怎么还没来?”他又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让你们不要来这种地方,不要来南境,可是你们呢?小林子,我知道这次赶过来并不是你怂恿他的,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拦着他一点?任由他意气用事,胡作非为。” 洛安忆悄悄地抬起眼睛看了宁华黾一眼,心想:这哪是胡作非为呀,这顶多就是任性的一点嘛。 这时候烈风领着大夫纪山纪先生急匆匆的进了门。 宁华黾看见他们来了急忙迎了出去,一把拽住了纪山的手,“纪先生,我这侄女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浑身冰凉,您快给看看是不是邪祟入体?” 纪山老爷子道,“齐王殿下不必着急,老朽一定竭尽全力。”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床边,他把了把旭尧的脉搏,皱着眉头道,“寒气入体,这姑娘去过什么阴寒之地吗?” “并没有去什么阴寒之地,而是去了东郊之外的那栋木楼,纪先生,您看他是不是撞见的什么邪祟?”宁华黾一脸担忧的询问道。 纪山不慌不忙的将自己的药匣子打开了,从里面取出针灸用的银针来,“无妨,那木楼之中也无非是一些阴寒的小鬼,我先替公主调一下经脉中的真气,待到真气畅通,他自然就能够赶走身体中的寒气了,只要体温回来了,那邪祟之物自然就能够被抵御出来。” 听了这话宁华黾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几个人都不动声色地看着这老先生给宁旭尧施针,洛安忆和林无尘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约么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纪先生总算给宁旭尧施针完毕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双眼紧闭的宁旭尧,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来,“王爷,一会儿让人去我的医馆里拿药吧,我给公主开几副药供她洗浴泡澡用,您现在吩咐下人赶紧烧两桶热水,待到申时初刻左右将公主泡入澡盆之中,半个时辰左右换一次热水,每换一次水都要放上一次药。水不能过冷,要保持整个水桶的温度,这样才能够彻底的将他体内的寒气泡出来。” 宁华黾舒了一口气,“以纪先生之意,公主多泡几次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吗?” 纪先生点了点头,“还好他体内的阴寒之气不是很重,若是在那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只怕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等他醒来之后,王爷可带他去东郊的远鹿山,那半山腰上有一个道观名叫风月观,那观中有一位道人可解任何难事,可祛任何邪祟。”老先生说完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进了那个木匣子里,提上东西起身就要离开。 齐王宁华黾立刻将老先生送了出去,然后派身边的一个丫头跟着他去医馆取药了。 洛安忆看着他们都出了门,便走到宁旭尧床边坐下来,扶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但见他的额头依然是冰凉如雪,内心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生怕刚才那老先生的医术不高明,会耽误了他。她叹了口气看向林无尘,“小林子这个纪先生真的能医好他吗?” 林无尘也跟着她叹了口气,“我也不太清楚,你看王爷对他这么信任,想必医术应该挺高超的,就不必那么担心了。我想旭尧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够挺过来的。” 洛安忆咬着下唇,内心还是很紧张,“可是他的手还有额头依然这么冰凉,我真的担心。” 林无尘还没有说什么,一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齐王立刻俯身低下头去。 宁华黾走到床边,摸了摸宁旭尧的额头,他严厉地望着洛安忆,“一会儿你要好好的照顾他,这孩子要是醒不过来,你们两个……”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林无尘,“你们几个来南疆的事,陛下知道吗?” 林无尘心虚地抬头瞄了他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不,不知道。” 宁华黾走到桌边坐下来拍了一下桌子,“想来陛下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允许你们出门的。今天这件事情以后也不许告诉陛下,省得他老人家担心。你们两个要好好的照顾公主知道吗?一会儿小林子去把客栈里的东西收拾过来,你们几个从今天开始就住在我这府上。等尧儿身体好了之后,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会让人把你们送回灵台山去。”他说完起身出去了。 府上的丫鬟很快从纪先生那里取来了药,下人们也将洗澡水全部烧好了。宁华黾让人把自己房间的内室收拾了一番,然后将一个洗澡的大木桶放了进去。又让人把宁旭尧抬到了里面。 宁华黾对洛安忆和林无尘招了招手,示意他两个进去,二人便一同进了屋内,宁华黾笑道,“给公主洗澡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二位了,”他的目光在林无尘身上扫了一眼,“一会儿洛姑娘把旭尧的衣服脱下来,你帮他把人抬到水桶里去,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无论你看到什么都要忘记,若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儿……” 还未等他说完林无尘急忙俯身施礼道,“小的明白,请王爷放心。” 宁华黾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洛安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拂袖出去了。 这还是洛安忆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子的果体,虽说这个小男孩只有十三四岁,但也已经明显朝着成年男子的方向发育了,她的心跳的比往常快了好几个倍,不断的将眼睛挪向一旁不去看他。 林无尘却一直在逗她,“洛洛,你迟早会看到这样的他的,只不过今天比想象中要早了一点儿,不要那么害羞。” 洛安忆却不想理他,站在一旁闭着眼睛问,“好了没有?你要是把他放进澡盆里了,我就开始给他搓背了。” 林无尘也是担心宁旭尧的身体给他宽衣解带之后,便将他放进了澡盆之中,伸手拈了一点水,打在了洛安忆脸上,“你忙吧,我出去了。” 虽然整个房间里只有她和昏迷的宁旭尧,洛安忆依然心跳加快,她紧张地走到宁旭尧身边,拿起澡盆里的毛巾,开始一下一下的给他搓背。“也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过想想,我在那个地方看到的情景,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你怎么会娶我呢?”她喃喃自语,笑着摇了摇头。 宁旭尧眼睛紧闭着,身子贴着木桶的边缘,像个安安静静睡觉的小孩子一样。木桶里温暖的水温浸润着他的身躯。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洛安忆感觉里面的水有些凉了,便又提起一个装有热水的木桶,往里面加了一些热水,然后拿起一包药来放了进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加水,热水要凉了之后,她就再往里面加点热水,水多了之后,她就再往里面添上一点药物。几次之后终于熬过了一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给宁旭尧泡好了澡,洛安忆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她又把站在门口的林无尘喊了过来,让他帮宁继尧穿好了衣服,然后两个人抬着宁旭尧去了外面的房间,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 林无尘摸了摸宁旭尧的手,顿时笑起来,“洛洛你快来,旭尧他好像没有那么冰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死之交好兄弟 洛安忆急忙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她惊讶的发现他的手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冰凉了,她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的一些又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发现他额头的温度也有些回升了。她喜悦地看着林无尘,“太好了小林子,真是太好了,阿弥陀佛。旭尧一定会醒过来的。” 林无尘也笑道,“我就知道旭尧是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想不到纪先生的医术真是很高明啊。你饿了吗?我现在去厨房看看。” 两个人因为紧张担心宁旭尧的病情,从中午来到齐王府上就没吃东西,现在又忙活了大半天,都不仅有些又乏又饿。 洛安忆看着林无尘离开了,她将手再次放在了宁旭尧的手上。“旭尧,你快点醒过来吧,看到你这样昏迷着,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宁旭尧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轻声的呢喃,他的手一下子也握住了洛安忆的手,洛安忆顿时一惊,“旭尧,你醒了?” “冷……”宁旭尧颤抖的双唇吐出了这样一个字。 洛安忆看向宁旭尧的脸只见刚刚原本有了点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一片苍白,而刚刚回了一点温的手和额头,也在这一刻突然又变成了冰块一样的温度。洛安忆大惊,“旭尧,你……你这是怎么……”她手足无措地看着这突发的状况,一时之间一颗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与此同时,脑子里一直在飞速的旋转的,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时候宁华黾走了进来,看到焦急无措的洛安忆,他上前摸了摸宁旭尧的脸,摇头道,“已经好多了。” 洛安忆有些诧异地盯着他,“可是,这明明跟刚才是一样的呀,刚刚我们送他过来的时候,他的身子也是这样冰冷,我就说泡一个澡也不可能让他立刻恢复过来。齐王现在怎么办?” 宁华黾站在床边,思索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看来尧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立刻恢复的,纪先生是神医不是神仙,不可能立竿见影。刚才我听他说泡澡最起码也要泡个七天左右,但为了能够让他早日的缓解过来,如果有人暖他的身子就更好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洛安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世间知道尧儿秘密的人,你也是一个。所以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做。” 洛安忆脸色一红,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仍旧固执地询问道,“做什么?” 宁华黾笑道,“晚上你跟他同床睡,将你自身的体温传到他的身上,你放心,他现在是昏迷的状态,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呢,也只需要把自己的温度渡给他而已。” 洛安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还有这好事儿?她担心宁旭尧清醒之后会找她算账,搞不好到时候大家连朋友也做不成,这么坏的结果让她有些胆怯,于是问,“必须要这样做?” 宁华黾道,“这是目前温暖他的最好的方法。” 洛安忆摇了摇头,心想:温暖他的办法多的是,把房间里多放几个火盆,多给他盖几床被子,干嘛非得找个大活人抱着他呢?其实这活儿小林子也可以做呀。想到小林子她忽然狡黠一笑,心生一计。 “我已经让下人为你们准备好了饭菜,你们也忙活了这么久了,吃点东西休息吧。”宁华黾说完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几个丫鬟便将饭菜都端进了房里。 林无尘也跟着她们走了进来。 洛安忆见所有的丫鬟上了菜之后就走了,便把林无尘拉到床边上说道,“旭尧现在体温又回到了刚才那样冰冷,齐王说他至少要泡澡七天才有所改善,还说知道他秘密的就咱们俩,嗯,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他的身体早日恢复。” 林无尘看着她,从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狡黠,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你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我可没憋什么坏主意,我全是为了旭尧考虑的,这样吧,你今天晚上跟他一起睡,紧紧地抱着他,把你身上的体温传给他,这样他就很快醒过来了。”洛安忆开门见山地说道。 林无尘急忙摆手,“这成何体统。旭尧要是醒过来知道了这件事非杀了我不可。对了,你怎么不抱着他睡?”他笑了起来,“你那么喜欢他,这件事情对你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忘了你在那个木楼里面看到了什么吗?我猜的不错的话一定是和旭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洛安忆立刻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她心虚地说道,“你有完没完?老是开这种低俗的玩笑嘲笑我。赶紧吃饭,这么多的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林无尘笑了笑,“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 洛安忆不理他,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筷子,一张脸却红的不成样子,沉默半晌之后,她才说道,“我不想那么做。” 林无尘吃了几口菜,有些不太理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洛安忆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猜的对,我确实喜欢他,从我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他,虽然那个时候都跟我说他是公主,但是我心里还是渴望与他亲近。我当时就在想,就算他是个公主,我也要做她身边的侍女,哪怕一辈子服侍他,只要能让我时时刻刻的看到他那张脸就足够了。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颜狗,可是慢慢的跟他接触的久了,我才发现他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这大概就是始于颜值,忠于人品。虽然现在他只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但我相信以后他会是一个好的继承人。”说到这里她神色黯然下来,“我一想到他将来会娶亲,迎娶那么多女人,而我却再也不能够在他身边了,这心里就像被人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小林子,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洛安忆说完,抬手拿起酒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林无尘叹道,“我……没有。”他也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口气喝干了。 洛安忆接着说道,“我之所以不愿意那么做,就是怕他到时候醒来之后会有负担,我不愿意让我的感情成为他的负担。他现在还小,肯定不能够明白感情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他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我不想牵绊住他。所以小林子这件事情我想请你替我去做。你是他的好兄弟,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他,旭尧恢复之后是绝对不会杀你的。他反而会更加的感激你这位好兄弟。” 宁旭尧被她的一番话打动了,他端着手上的那杯酒,想了想又放了下来,“好吧,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若是不帮他,反而显得我太拘泥了。你说的对,大家都是好兄弟,为了旭尧能够尽快的好起来,我就帮你这一回。” 洛安忆脸上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这才是生死不弃的好兄弟,来干杯,为了旭尧能够尽快的醒过来。” 林无尘也笑了笑,“洛洛,你是我见过的最豪爽的女子。” 洛安忆放下酒杯夹了一口菜,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忽然眼睛里漫出一汪清泪,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所有的好爽其实都是为了掩饰心底的悲哀罢了,算了,不说那些了,咱们赶紧吃,吃完了还要回客栈收拾东西呢。” 林无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洛安忆悲伤的神情,一时间心里也有些难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放下酒杯开始吃饭。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什么,吃完了饭之后,一起离开了齐王府,去客栈把他们的东西收拾了退了房,然后又回到了齐王府。 回到齐王府的时候,洛安忆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结义大哥来,她有些担忧的对身边的林无尘道,“也不知道易川大哥在那边的皇宫里究竟怎么样了,他说他能够脱身,不知道现在脱身了没有?” 林无尘笑道,“你大哥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宠妃,那鲜于国的皇帝一定对他爱不释手,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一天到晚操心的人倒不少。” 洛安忆道,“他是我大哥,我当然操心他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小丫鬟走到他们身边对他们二人说道,“王爷说了,让奴婢带您二位去后院的客房里,请二位跟我来。”说完引得他们朝后院走去。 不大一会儿,两个人就在小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客房。洛安忆见小丫头只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客房里,便拉住了小姑娘的手询问道,“我们两人岂能住在一个屋里?姑娘是不是搞错了?” 小姑娘道,“王爷说了,洛姑娘可以跟着公主一起睡,这是林公子的房间。”她说完转身就走。 林无尘对洛安忆挤了挤眼睛,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洛姑娘,您还是跟公主一起睡吧。” 洛安忆笑道,“你可别忘了咱们刚才说过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哎,对了,你的肩膀还疼不疼?”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添辈分长姐如母 林无尘摇了摇头笑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早就好了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伸着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刚刚跟过来的那个丫头已经走了,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和洛安忆,于是对洛安忆笑了笑,“你休息吧,我去看看旭尧。” 洛安忆看着他的背影逐渐离开了院子,这才走到门前,关好了房门并且上了锁,然后倒到床上和衣睡下了。 林无尘走到宁旭尧的房间,将房间里的几个侍奉的小丫头都支了出去,然后坐在他的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和手脚,发现他的额头和手脚已经没有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冰凉了,似乎回温了一点儿,于是他试着呼唤了一声,“旭尧,旭尧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宁旭尧依然双目紧闭昏沉沉地睡着,林无尘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走到外间的榻上躺了下来,过没多久他就睡着了,大约半夜的时候他听见了宁旭尧的声音。 “好冷,好冷啊……” 黑暗中,宁旭尧的声音显得特别无助,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林无尘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急忙下了地,循着声音快步走到了内间,他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坐在宁旭尧的床边,又试了试他的温度,跟刚才他进屋的时候是一样的。 可是他发现宁旭尧双唇没有了一点血色,就连脸上也是惨白如雪,他想起之前和洛安忆说过的话,于是不再犹豫褪去身上的一件长袍,钻进了旭尧的被子里,双手抱住了他,“旭尧,你还冷吗?” “冷……”宁旭尧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字来。 林无尘感觉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旭尧,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现在能不能听得到我说话?” 也许宁旭尧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小林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他的声音虚弱无力,飘渺空灵。 “呸,别瞎说。你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就证明你快要好了。”林无尘听见他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激动。“你要是死的话,我和洛洛都得给你陪葬,就算你想要死,我们俩也不想死啊。你小子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小林子,外面是不是下雪了?为什么我感觉这么冷?”宁旭尧依然双唇打颤,说话声音都发抖了。 林无尘叹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从那个大坑里上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重新提了一个问题,他总觉得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宁旭尧想了想说道,“我只记得好像在熊熊的大火中看到了一只跳舞的狐……它妖媚的对我笑了笑,那个笑容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狐?狐妖鬼魅?”林无尘不解,“难道说那个地方镇压着狐妖吗?” “小林子谢谢你,你不必献身于我,还是下去多找几床被给我盖上,你这样抱着我我不习惯。”宁旭尧慢慢说道,也许是大病初愈的原因,他说话的速度很慢。 林无尘立刻松开了他,“别说你不习惯,我还不习惯呢,要不是你刚才一直嚷嚷着冷,喊得我都睡不着,我才懒得抱着你睡。” “我现在好点了,你也去睡吧。” 林无尘按照他的吩咐去找了几床被子来给他盖在了身上,这才回到外面的房间在床榻上睡了。 宁旭尧醒过来就让众人都放下了心。他在齐王府上休养了几天之后,整个人慢慢的恢复了精气神儿。 一天,洛安忆在后院欣赏丫鬟们种花,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一株花树的后面,她立刻向那株花树走了过去,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顿时露出了笑容,甜甜地喊了一句,“大哥!” 易川回过头看见是她,也露出了笑容,“你们还没有回京城吗?” “大哥,你怎么会在齐王府上?”洛安忆询问,对他是怎么金蝉脱壳的很是好奇。 易川便将他在鲜于皇宫里所经历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她,洛安忆听罢哈哈大笑,“真没想到大哥竟然还会经历一场宫斗剧,只是不知道那几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易川笑道,“还能怎么样,我前几日听齐王说将我推入水中的那个女人,因为担心行迹暴露后来竟自缢身亡了,鲜于国王这才发现事情不简单于是就命人调查这件事,并把之前找我麻烦的几个女人全部都杖责了,因为我是被她们陷害杀死的,那皇帝还在宫里为我设置了灵位以示纪念,不过令他比较诧异的是,在那汪水潭里面竟然没有找到我的尸体,于是他们就猜测我的尸体应该是被水里的鱼吃掉了。” 洛安忆点了点头,“大哥,你这才是真正的金蝉脱壳,你以后就跟着齐王吗?” “嗯,我这条命都是齐王救回来的,以后必然会为他卖命,这几天在王府里养伤也差不多了,齐王说过两天会派我出去执行一个任务,你们这几天还是赶紧回京城去吧,在这边境之地,若是有人发现了公主的行踪,说不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易川道,“我听说京城那边也不太安静。” “是啊,皇宫里就有一个定时炸弹,”洛安忆想起那个宋宦官来,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要宋老狗一日不除,这个定时炸弹就一日没办法解除。” 易川皱起了眉头,“要想除掉他,除非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行,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把柄,只能说时机未到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宁华黾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洛安忆说道,“洛姑娘还是去那边好好的照顾公主吧,我已经问过纪先生了,他说公主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再休养两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了,到时候我带他去一趟道观,之后就会派人将你们送回京城去,我在这里郑重的告诉洛姑娘,千万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职责,你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再一个如果他任性的话,你完全有理由阻止他。你比他大好几岁,按照年龄来说,可以做他的姐姐,所谓长姐如母,你得尽职尽责。” 洛安忆默默地听着他训话,头顶不时的飞过一群乌鸦:这么快就给她长了一个辈分,她才不想做什么他的母亲呢! 听完了训话之后,洛安忆灰溜溜地回到了宁旭尧的房间。 宁旭瑶正坐在桌边和林无尘喝着茶水下棋,他一抬头看见洛安忆黑着脸走了进来,便问,“谁惹着你了?怎么这个表情?” 洛安忆挨着他坐下来,“你皇叔是不是非常讨厌我?每回见了我,不是斥责就是训话。刚才说什么?我是你的姐姐,长姐如母,你必须得听我的,我必须得管着你。你记住了啊你必须得听我的,这是你皇叔亲自说的。” 宁旭尧笑道,“皇叔只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不过你也放心吧,等我好了之后,咱们立刻回京,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林无尘笑道,“你这也是说的小孩子话,回去之后我看你能憋得住几天。到时候如果再想着往外跑的话,看我和洛洛不把你绑在树上。” “好啊,那就看一看到底谁绑谁。”宁旭尧不服气地说道。 洛安忆看着他一张稚气的脸顿时也笑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这小孩可真可爱。”这一刻还真母爱泛滥了。 宁旭尧嫌弃的将她的手打掉了,“我最讨厌别人摸我头了。” 洛安忆忽然想起了易川便又说道,“你们猜我刚才在外面看见谁了?” 两个人都不看她,目光只管放在棋盘上,仿佛都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洛安忆气哼哼地说道,“都不理我是不是?那好,我现在也不理你们了,都不要跟我说话。” 林无尘不忍心便回头看了她一眼,“难道说你见到鬼了?” “我看你就是个鬼。”洛安忆白了他一眼,“你们猜一猜。” “无聊,不想猜,爱说不说。”宁旭尧眉头紧锁,犹豫着将自己手上的一枚白棋落在了棋盘上。 洛安忆讨好地看着他,“猜一下嘛,猜对了有奖。” 宁旭尧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什么奖励?” “奖励给你们一个好听的故事。”洛安忆笑眯眯说道。 “我又不是晨儿,你少在那里哄我。”宁旭尧目光再次回到了棋盘上,他发现自己刚才走错了一步棋,导致输了很多,不满地盯着林无尘,“小林子,你可不要趁人之危。” 林无尘道,“我怎么趁人之危了?是你的棋艺不精而已,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输给我了,怎么心里有气?” 宁旭尧将手上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上,“反正也是输,不下了!洛姐姐你还是讲你那个故事吧。” 林无尘看着自己即将赢得棋局,被这小子搅乱了,摇头道,“旭尧,你这心胸不行,愿赌服输才可以。你要是再这样的话,下次我可不跟你一起下棋了。” 宁旭尧得意地笑了笑,“随便你,反正下次你也是无聊。” 洛安忆便说道,“我刚刚在后院遇到我大哥了。”她说完便将易川的经历告诉了他们两人,也顺带着将鲜于后宫里的事情说给了他们。 两人听完也都一顿大笑。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关心切千里追踪 三日之后,宁华盟带着宁旭尧去了纪先生所说的那个道观里,见到了那位世外高人,那世外高人头发胡须都是白色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像是从九天之上降落人间的老神仙一般,他精神矍铄面目慈祥。 那老先生盯着宁旭尧看了半日方才捋着长胡子慢慢悠悠说道,“这小公子前途不可限量,”他又看了一眼宁华黾,“王爷亦然。” 宁华黾听了这话心中大惊,他知道这老爷子显然是看穿了旭尧的真实身份,不由的担忧起来,却还未等他开口,只听对面的老先生又说道,“王爷不必担忧,老朽是不会将小公子的身份公之于众的。这也算是天机,老朽早就不涉足世间之事了,更何况如此天机之事,又怎么能够由老朽的口中说出来呢,只是如此瞒天过海,并不是长久之计。” 宁华黾蹙眉道,“老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瞒天过海之计并非是尧儿故意而为,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凡有其他的计谋,便不会用此计谋生。” 老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这便是小公子的一劫,他命运多舛,倘若历尽百劫,必能使这天下和睦。如此看来小公子的瞒天过海之计,也算得上是一件功德。”他说着目光在宁旭尧的脸上再次打量了一番,缓缓道来,“只是小公子原是福禄长寿之相,可老朽却在小公子的印堂之处看不到光亮,不知是何故。”老人家一边捋着长胡子,一边皱起了眉头,大约这位小公子这样的面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是否与他数日前在一个妖楼所遇到的一切有关系呢?”宁华黾便江宁旭尧他们三人几日前在坑底的木楼里探险的事情告诉了老者,老者听罢依然皱着眉头,“也许。” 老者继续盯着宁旭尧的面门看了半晌之后,抬手掐指算了算脸色,露出凝重的神情,他想了想之后,从身边的一个木匣子里剪出来几张符咒地给了齐王,“以老朽所见,小公子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邪祟之气,以防万一,这几张灵符还望齐王拿回去之后贴在小公子的房间门口,三日之后小公子则恢复如初。” 齐王接过符咒,又询问了一些注意细节,然后谢过了老先生这才领着宁旭尧回了齐王府。 回来的路上,宁旭尧一句话也不说,宁华黾叹道,“等你回了灵台山,这段时间就好好的在山里修行,记着这位大师说的话,你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不可再如此的小孩子气了,这一次幸亏纪先生在身边,倘若你出了点事儿,你让大家怎么办?尤其是你母亲,她为了你不惜欺瞒了全天下的人,将来你若是不能够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岂不是辜负了她?” 宁旭尧一边听着他说话,思绪却陷入了当时在那木楼里看到的那个幻想之中,他总觉得那个幻象好像是一个提示,而每次想到那个画面,他的心就好像一下子被人攥住了,并且狠狠地捏了两下。 宁华黾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自认理亏了,便也不再责备他。 两个人走过一条街的时候,宁华黾忽然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他们的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宁华黾盯着两个人的背影愣了一下。 宁旭尧却没有注意这些事情,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幻象的画面,耳朵里也都是父皇那诡异的笑声。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回了齐王府。 宁旭尧和洛安忆他们三人又在齐王府呆了三天,直到宁旭尧已经恢复如初了,齐王才派人套上马车,将他们三个人送回了灵台山。 送走了宁旭尧,宁华黾才去了易川的客房。 此时易川正坐在院里喝茶,抬头看见宁华黾似乎心事重重地走了过来,他急忙站起身,“齐王殿下为何如此心事重重?”。 宁华黾坐在他对面,“我刚刚把烈风他们派出去护送尧儿他们回灵台山,前两日我从道观里回来的时候,在镇上发现了几个可疑之人,因为当时尧儿在身边,我便没有去追那几个人。” “哦,是什么样的人?”易川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你这两日在那边的东郊小镇几条小巷子里巡查一下,若是看到有可疑之人,一定要将他们抓获带回来询问。我怀疑那些人是私底下倒卖乌兰草的人。”宁华黾一只手捶了一下桌子,“这些人简直是太可恶了!竟敢青天白日目无王法。” 易川说道,“王爷放心吧,我这几天会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巡查,如果遇到可疑之人,就将他们全部抓回来。”说到这里,他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按说这乌兰草并不是南境一带生长的东西,那些人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进行倒卖?”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北境之地的毛邬人,乌兰草只有长在北境的荒漠之地,而咱们中原和南境一带的人,根本就不懂这种东西,毛邬人善挖掘钻地,而乌兰草则长在荒漠深处,他们那些人便将这些东西挖出来之后,拿到我们这些地方来卖……”宁华黾一边说着,一边又想起了什么,“我曾记得年前的时候,有一伙人去一个客栈里把洛姑娘偷走了,那伙人应该也是毛邬人,说不定还跟这些人是一伙的。” “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卖他们家乡的特产?”易川听他说乌兰草是长在北境之地的,又听说那些人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便将乌兰草归到了北境特产之列。 宁华黾眉头紧锁,“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他又想起洛安忆前两天跟他说的那个奇怪的部落族长,那个被洛安忆扎了好几针,后来疯掉的男人。他说道,“再过两天烈风回来之后,你们两个一起去帮我寻找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易传川问。 “星月大寨。”宁华黾忽然想到了洛安忆说的那个山寨的名字。 宁华黾从回到南境的时候,就一直想着要调查这些人和事情,但是因为种种事情给耽误了,这时他又看到那些鬼祟的“走私犯”于是又将自己之前的心事想了起来。 两天之后烈风回来了,这倒让齐王很是诧异。他曾一度要求烈风将他们三人毫发无损的送到灵台山,才能够返回来,可这才走了两天,这货竟然独自回来了! 宁华黾一脸严肃地问他,“我不是让你把人送到灵台山才回来吗?为什么现在就回来了?” 烈风道,“属下确实是想将他们三人送往灵台山之后才回来的,可是在前面不远处的客栈里遇到了云师父,云师父说他会亲自将他们三人送回灵台山的,还说让属下立刻回来,说齐王将有重要的事情让属下去办。” “云师父怎么会这么凑巧的被你们遇上了?”宁华黾有些不解。 烈风急忙解释道,“那天属下陪他们三人一起吃饭,云师父忽然从外面走了过来,他说这段时间南境不太平,还说齐王会有大难,就让属下赶了回来。” 宁华黾叹了一口气,“我是问你云师父为什么这么凑巧的就跟你们走到了一起?” “这个……属下不知道。”烈风有些蒙圈的笑声道。 宁华黾紧张了起来,“你……”他有些气恼的将烈风赶了出去,独自在房间里徘徊了一会儿,之后又喊来一个小厮,为他寻牵了一匹马来,骑上马就去追宁旭尧他们了,他实在担心宁旭尧他们会遇到一个骗子,因为以云瀚卿的性格要来之前会提前跟他飞鸽传书的。 宁华黾紧紧地追了三四天之后,总算是在一个小镇上看到了他们三人的影子,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回了腔子里,他决定这回亲自护送他们回去。 洛安忆他们三人正坐在一个小窝棚里喝茶吃东西,一抬头看见宁华黾追了上来几人都愣了一下,宁旭尧急忙迎了上去,“小皇叔,你怎么来了?” 宁华黾气喘吁吁地从马背上跳下来,“我看到烈风回去心中起了疑,你师父怎么会这么凑巧的来了这里?他不是说要在灵台山闭关的吗?” “你是担心我们会遇到骗子?”宁旭尧笑起来,“我师父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又有谁能够易容得了他的容貌?他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大事。” 洛安忆和林无尘也慢慢的靠近了宁华黾。宁华黾突然觉得这几个人似乎都有些问题,他不由得警觉起来,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不断地打量,这时候他并没有看到云师父。 “小皇叔,你还是回去吧。”宁旭尧一脸稚气的盯着他,而站在宁旭尧身旁两侧的洛安忆和林无尘脸上则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看的宁华黾不寒而栗。 宁华黾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目前的这个情况,他有些懵了:难道说这三个人都是别人易容的?如果说这三个人都是假的,那么真实的他们又去了哪里?想到他们三人会遇到危险,他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将烈风痛打一顿。 就在宁华黾警觉地观察着四周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星月祭祀惊魂夜 宁华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荒郊野外,身上被五花大绑的绳索缠了个结结实实,他环顾四周,前面不远处有一堆火,那火堆的前面是一个木柴搭建起来的高台,高台之上有三根柱子,那三根柱子上赫然绑着的就是宁旭尧他们三人!而在高台下面则站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他们一动也不动,仿佛是一具具的木雕。 有两个人手上举着火把,站在高台的边缘,他们脸上虽然也戴着面具,但宁华黾却看清了他们的眼神。那眼神如同一汪死水,没有一丝的情感。 夜很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有风轻轻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宁华黾听见木柴燃烧的声音,与此同时,他也听见了自己略带紧张的心跳。 宁华黾大惊:这是什么地方?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遇到的洛安忆,他们三人都是这些人里面的人冒充的。可是这些又是些什么人呢?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听见了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树林外面传过来,他寻声望去,只见有一个穿着黑袍子的男人款款走了过来,那男人的脸上也戴了一张面具,只不过他的那张面具是金色的,透过面具眼睛处裸露的地方,宁华黾看到了那双不怀好意的眸子,他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指使人干的。 之前这些人屏气凝神地站在这里,宛如一具具的木偶,自从这个男人来了之后,那些人才仿佛活了过来。 他们一下子雀跃起来—— “大诅师,大诅师——” “大诅师,大诅师——” 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神明降世。 那黑袍子男人快步走上了高台,抬起双手,对下面的人摆了摆,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宁华黾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接收到了他愤怒的目光,于是他对站在宁华黾身边的两个人勾了勾手。那两个人立刻将宁华黾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推推搡搡的将他推到了火堆旁。 “燕云齐王宁华黾。”那黑袍子男人很准确地说出了宁华黾的名字身份,“原本我们也是忌惮你的,所以特意的将你的随从支了回去,却没想到那个笨蛋走了,却将你这个笨蛋吸引来了,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让你看一场好戏。”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一个个的脸上都遮着面具,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宁华黾怒道。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我们是什么人了吗?上次赵大叔跟几个年轻人去了一趟中原,却被你们这里面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折磨成了疯子,你们害我丢失了一员大将。虽然赵大叔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他却有一样是你们这些人都不能比拟的,那就是脚程。”黑袍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宁华黾。 宁华黾带着愤怒的目光看了一眼黑袍子,又格外担忧地看着台上的三个人,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而手上也没有趁手的兵器,没有办法跟他们硬碰硬,听了他的话之后,他知道这个人一定还有条件要跟他讲,于是问,“你说吧,想怎样,要怎么样才能够放了他们?” 黑袍子冷哼了一声,“今日月圆之际,就是我星月大寨的祭祀大礼,他们害我损失了四员大将,所以今天晚上我要让他们三个人成为我们祭祀月神的祭品。” “我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够放了他们?!”宁华黾也火了,台上这货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敢跟他答非所问。 黑袍子大声的笑起来,“除非你能够把他们还给我。否则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祭天吧。” 被捆绑住的洛安忆三人都低着头,仿佛失去了意识。 宁华黾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他走到火堆前,从中抽了一根燃烧的木柴,纵身一跃跳上了高台,一言不发朝着那黑袍子的前胸狠狠地抽了过去。 黑袍子一个闪身躲过了突如其来的木柴,正要得意之时,忽然一粒火星落在了他的黑袍子上,瞬间点燃了他的袍子。男人大叫一声跳下了高台。 “大诅师,大诅师——” 台下那些民众还机械的为他呼喊着,那黑袍子跳下高台之后,顺势一滚滚到了地上,将身上的火苗几个翻滚之后压灭了。他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那衣服已经被火苗烧了好几个大洞,看上去十分滑稽。 “你这个人怎么搞暗中偷袭呀?”黑袍子不满地盯着站在台上的宁华黾。 宁华黾见他扑灭了身上的火,于是又跳了下去,朝他打了过去。 黑袍子一边叫唤着,一边往旁边躲,“喂,你冷静一下!” “你都要杀害我的亲人了,我还能冷静的下来?快放了他们!否则今天晚上我就杀了你。”宁华黾气呼呼的吼叫着,手上的那根燃着火苗的棍子,就化作了一条火蛇一样,对着那黑衣男子撕咬了过去。 宁华黾用的是最擅长的剑法,他将手中的火棍当做了平时用的长剑,用比平时出剑更快的速度不断地向那人抽打过去。 那黑袍子也算是个有本事的,若是没有一点武功的人是不能够躲过他的剑法的,但是这黑袍子竟然躲过了他数十招,黑袍子虽然躲过了他的剑法,却始终处于被动的地位,他一边躲一边叫喊,“我说了我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你们得给我找人找不够四个人,我绝对不会放他们的。” 宁华黾才不会听他的,平时他一个人习惯了自我主张,从不肯听从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的命令,此刻听着黑袍子的叫喊声,他手中的火棍舞得更加的快了,就在两个人追逐打斗之时,一阵疾风呼啸而来,接着他们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就在那阵声音响起的时候,被绑在柱子上的洛安忆突然清醒了过来,她惊声地叫起来,“不好,温漓要来了!”她本能的想要跑,可是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柱子上,两边看了看,只见宁旭尧和林无尘也都被绑着,她心里顿时焦急起来,对着左右两边的人大喊了几句,“旭尧,旭尧你快醒醒,小林子小林子,你快醒醒呀。”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喊叫声,这两个人竟然同时醒了过来,他们发现都被绑在柱子上,又看着下面的那些人,顿时都惊呆了。 宁旭尧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下面,他忽然发现了宁华黾在跟一个黑袍子打斗,而那黑袍子很明显不是他皇叔的对手,他对身边的林无尘道,“小林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今天白天的时候不是碰到师父了吗?皇叔怎么会跟那个人打起来?还有那个人是谁呀?” 林无尘也是一脸的懵b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我肯定的是,早上咱们遇到的师父一定是假的,至于那个黑袍子和齐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洛安忆叫起来,“你们这都看不明白,很显然咱们被抓到这里来是烈风回去之后,齐王发现不对劲就赶了回来,所以就跟那个人打起来了,他这一定是要救我们。” “难道说早上冒充师父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黑袍子吗?还有这下面的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而且脸上还戴着面具,难道就那么见不得人吗?”林无尘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人,他发现这下面的人无动于衷地看着黑袍子和齐王在那里打斗。这些人不说帮忙也就算了,竟然安静的像一块块的木头,这就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洛安忆看着这一场景,顿时想起来温漓的石头阵来,她心头一慌,瞬间想到就在刚刚听到的那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人就好像温漓的石雕?”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这些人和温漓的石雕有着八分的相似,他们面面相觑。林无尘问,“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时候,宁华黾手上的木材已经快燃尽了,他奋力地将那木柴朝黑袍子的身上丢了过去,黑袍子原本是有机会躲开的,可是却在转身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一小块燃烧着的木柴便落在了他的身上,一下子又引燃了他的黑色的袍子。 那男人惊叫着再次滚到了地上,企图用身体将那些火苗压灭。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火苗不但没有被压灭,他反而被一个东西压住了,他抬头的一瞬间,眼神之中露出了巨大的恐慌,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一双大脚又向他踩了过来。 是的,这个时候突然有几尊石雕朝这边涌了过来,黑袍子在倒在地上的一瞬间被一尊石雕踩住了后背,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看到另一座石雕,也向他这边踩了过来,那石雕稳准狠的压在了他的头上。不消片刻这黑袍子的脑袋就像西瓜落地一样开了花。 宁华黾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他一个箭步冲上高台,将三人身上的绳索解了下来,拉着宁旭尧的手,大步朝着丛林的外面跑去。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毛邬人最后血脉 宁华黾拉着他们三个人奋力的朝丛林外面跑去,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那些戴着面具的民众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危险,仍旧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三个人跑了很久,终于感觉甩脱了那些石头雕像,这才停了下来,一个个站在树旁不断的喘着粗气。 宁旭尧走到宁华黾身边,“皇叔,你怎么来这里了?” 宁华黾缓了缓说道,“还不是看烈风那头蠢驴回去了,我不放心就亲自追了出来,果然有诈。我当初让烈风送你们回来的时候,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怎么就一点都不听呢?我让他把你们一定得送回灵台山,可是你们呢,却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你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是能够让人省心的。” 三人都低下头去,回想着这一路上的经过。 “你们这么容易轻信别人,迟早会上当的,这一次还好我来了,如果我没有赶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你们三个人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被那个家伙迷晕的吗?还有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家伙要把你们做成祭祀品?你们仨差一点就被祭天了。” 面对着宁华黾的提问三人都很懵b,洛安忆问道,“那个穿黑袍子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呀?他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过来,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们做祭品?”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我听那些木头人喊他大诅师,而他本身也说这是什么星月大寨,还说一会儿月亮升上中天的时候就可以做祭祀月神大典,而你们三个人就会被他予以火刑。还好我来得快,及时的跟他打了一架。不过也幸亏你们醒得快。”宁华黾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只见夜空中的那弯月亮已经慢慢的爬上了正天空,而月亮的周围则布了一圈儿白色的云朵。 那是一大圈儿月晕。 洛安忆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看来明天会刮很大的风。” 宁旭尧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刚才跑出来的方向,“那些人为什么会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不动呢?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就是,为什么温漓会突然出现?” 林无尘则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总感觉他们现在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包围住了。 没有人回答宁旭尧的话,宁华黾也很警觉地看着四周,这时候他忽然听见脚下似乎有动静,于是低下头去,却看见不远处的泥土松动了一下,接着伸出来一双手,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一个人从那泥土之中跳了出来。 宁华黾急忙将三个孩子挡在了身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从地下钻出来的人,询问道,“你是什么人?” 从地下钻出来的那个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人长得虽然算不上英俊,但也不丑。他眼神之中并没有仇恨和怨气,更多的是平和,“先生不要误会,我并非坏人。我只是感觉这个丛林里现在不安全,之前我们的大诅师在那边实施祭祀月神的典礼,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给砸死了,大家发现来参加祭祀大典的一些朋友亲人们,都好像被施了订魂咒一般,变成了一具具的木头人,我亲眼看着那些石头雕像,将它们全部都踩死了……”这年轻人说着竟然哽咽了。 宁华黾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杀气,心里的戒备也渐渐的减少了一些,但他依然将三个人拦在身后。“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年轻人擦了擦眼泪,“我们的族人大部分都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给害死了,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这是上天要给他们的惩罚,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们解决那些石头人。” 宁华黾淡淡一笑,“你从哪里看得出来我们有那个能力?我杀敌可以,但是要用邪术对付一些邪恶的人,我却没有半点的本事,你找错人了。” 那年轻人快步走到他面前,竟然跪了下来,“我知道您是燕云的齐王殿下,我也知道当初我们大诅师不应该对您不敬,但您大人有大量,还望您救救我们剩下来的几个人吧!” 宁华黾后退了一步,想了想说道,“你们现在还有几个人?” 年轻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有七八个。我们几个是因为贪玩所以就没来参加祭祀大典,没想到因为我们的贪玩,反倒救了我们一命,只是现在我们很有可能还会被那些石头人抓回去杀死……” 宁华黾笑了笑,“你想多了,他们只杀在场的人既然你们逃过了,就没有必要再怕他们了,而且那些石头人也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我这三个后辈之前就遇到过那些石头人,并且还跟那个石头人的主人打过一架险些被他杀死。既然你们几个人无家可归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跟着我们。我到时候把你们编入南境的军队里。但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年轻的男子想了想说,“好,我们愿意追随你。” 宁华黾冷笑了一声,“你们可都是毛邬人,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我们燕云会攻打你们的祖国?” “我们从小就是在南境长大的,对你说的那个地方没有半点的记忆和感情,我们从小就把自己当作了燕云人。”年轻人说的平淡而坚决。 宁华黾盯着他看了看,只觉得这个人心狠决绝,日后应该会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士兵,但是却不可以委以重任,毕竟心思深沉。 年轻人刚说完,这时候又有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了过来,那阵声音对于洛安忆他们三人而言是非常熟悉的,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因为之前他们遇到温离的石雕阵的时候,就听到过这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们知道那是温璃在念咒支配着那些石头人“说话”。 几人听闻那阵声音顿时都变了脸色。 年轻人疾步走到自己刚刚钻出来的地方,正打算从原路逃走,一抬眼看到了宁华黾他们几人,于是又走到宁华黾身边对他说道,“齐王殿下请跟我来。” 既然他们双方都已经达成了协议,宁华黾就选择相信了这个年轻人,于是跟在他身后沿着他刚才挖出来的那个地道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几个人全部下入地下的时候,几个石雕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 年轻人一直带着他们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宽敞点的地窖里停了下来。 宁华黾擦亮火石看着不大的地窖里,竟然塞了六七个年轻的小伙子。那几个小伙子脸上都带着悲伤的表情。 其中有一个小伙子跟刚才那个年轻人长得很像,就连身高和年龄都很相像,只不过脸上更带着一丝的稚气。 宁华黾询问地看向之前的那个小伙子。那小伙子顿时会意了,对他说道,“我们整个星月大寨就剩下了我们这些人,上面丛林里参加祭典的那些族人们都被石雕杀掉了。” 宁华黾挨个看去,只见这几个小伙子脸上都没有带着杀气,更多的是一些悲伤。他劝慰道,“你们放心吧,上面的那个家伙迟早有一天会有东西将它封印起来的,到时候一定能够帮你们报仇。” 两句话说的那些小伙子都低下头去,默默的垂泪。毕竟在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和家庭,对他们而言便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宁旭尧看着之前的那个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把他们领到地窖里的这个小伙子说道,“我叫赵汉青。”他拉过那个跟他长得很像的少年说道,“这是我的亲弟弟,他叫赵汉宝。” 洛安忆一听那个年轻人的弟弟竟然叫汉堡,顿时来了精神。她有点好奇地盯着那个哥俩看了又看,“你刚刚说你弟弟叫汉堡包?”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弟弟叫赵汉宝。” 洛安忆心想:这货是注定和汉堡包无缘了,如果他们也吃过汉堡的话,想必这少年打死都不会叫这个破名儿。 她又想到了自己大学的老师。那是一个东北的老师,她姓杨名叫金莲,她曾经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了,这名字是他爷爷取的,她不知道爷爷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给她取了这么一个破名,她说要不是为了尊重他老人家,她早去改名了。同学们自从知道了这老师的名字之后,常常叫她潘老师,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想到那些有趣的过往,洛安忆不由得笑出声来。 林无尘好奇地碰了碰她的胳膊,“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意思而已。”洛安忆掩住了口。 林无尘品了品,“我没觉得有意思啊。” 洛安忆看了他一眼,“算了,就算跟你说也解释不清楚,你不会懂我们这里面的梗。” 几个人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因为刚才都经历过了一些紧张和压抑,他们现在放松下来之后,就感觉身子很疲乏,于是都坐在了地上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就都睡着了。 宁华黾也拉着宁旭尧坐在了一旁,他关切地问道,“尧儿,你现在感觉身体能不能吃得消?累不累?”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冤家路窄新征程 宁旭尧靠着他的后背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累,我只是有些饿了,皇叔,你不知道我们几个人被抓过来的时候,晚饭都没吃好。” 他不说饿还好,一说饿这几个年轻人不知是谁的肚子都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看来大家伙都饿了。 林无尘咂了咂嘴也和洛安忆背对着背靠着闭上了眼睛,“洛洛,我也饿了。” 洛安忆叹道,“你不要说饿,我本来还能坚持住的,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浑身没劲儿了。” 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带干粮,无奈之下,大家只好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的几个人都睡着了,很快天亮了。 这些人醒来的时候,听见了外面隐隐约约有鸟叫的声音,赵汉青兄弟二人便带头钻了出去。 几个人很快上了地面之上,地上已经没有那些石头人了,只有一些零落的树枝,昭示着他们那些人曾经来过这里。 几个年轻人很快带着宁华黾他们一同来到了昨天晚上月神祭祀的那个小树林里。 洛安忆他们看见那一地戴着面具的尸体,顿时惊呆了,三个人立刻扭过头去不再敢看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惨烈的场面,就好像是战场上厮杀而留下来的成堆的尸体一样。 宁华黾看着那些惨烈的遗体,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人……” 那几个年轻人崩溃的大哭起来,那个叫做赵汉青的年轻人跪在地上哀嚎道,“都是大诅师的错,要不是他非要赶在昨天晚上举行什么祭祀,乡亲们也不会死。” 宁华黾一下子想起来,昨天晚上这些人像木偶一样杵在这里,就在那些石雕们撵过来的时候,他们也一动不动,顿时起了疑心,他走到赵汉青面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他们这些人昨天晚上一定是受了蛊惑,所以才会变得像木头人一样。” 赵汗青抽泣着靠在身边的一棵树上,“齐王殿下有所不知,有一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来了我们的寨子,”他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其实他并非是完全的陌生人,他原来也是我们寨子里的一个年轻人,只是他后来跟着我爹去了一趟中原,就不知道是怎么的转了性子,而且眼睛也瞎了,那天他找到大诅师说他近来研究了一种药,那种药喝了之后,就会让人言听计从。” 宁华黾认真地听着这个年轻人说话,他感觉有些蹊跷,按说这种事情应该是那个所谓的大诅师和那年轻人之间的秘密,而这样的秘密,眼前这个人又怎么会窥探的到呢?“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汉青叹了一口气,“是我偷听来的。我是赵牧山的儿子,但我却有些不耻,我和弟弟二人从来没有认过他这个爹,因为他不配。”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的有些咬牙切齿,似乎对那个老头有着说不清的恨意。“他年轻的时候用强使我母亲服从了他,可是在得知我母亲有孕之后,居然拒绝娶她,母亲躲在附近的寨子里生下了我们兄弟二人,那糟老头子据听说之后就派人将我们兄弟二人接了回去,但是他却没有接回去,我母亲甚至……”他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你们终究还是他养大的。”宁华黾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们兄弟二人。 赵汉宝则冷笑起来,“他只是把我们带回了他的家里,我们并不是他养大的而是老祖母养大的,他四处游手好闲,从来没有管过我们的。后来他和大诅师走近了,就更加没有管我们的死活了,尽管他是我们寨子里的族长,但就连老祖母过世的时候,他也没有来看望一眼。我和哥哥从小就对他没什么感情。” 赵汗青接着说道,“这些事情都是老祖母后来在我们长大之后告诉我们的,我有一天发现他和寨子里的一帮小伙子出门了,就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不关我的事情不要让我管,我就没再管他,后来有一次他回来,竟然变得疯疯癫癫的。跟他一同回来的年轻人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位慕姑娘,老头子之所以会疯是因为那个慕姑娘给他的头上扎了几针。” 洛安忆他们三个人已经躲在了一旁,洛安忆并没有听到赵汗青的话,如果听到的话,她应该会吃惊不小,毕竟当初那赵老汉的疯狂是她胡乱的扎针造成的。 赵汗青叹道,“他疯了,我和弟弟也没再去管他,后来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大诅师说我爹没有完成他给任务,就要将我爹逐出整个星月大寨,可是我们却没有再见过我父亲。” “那你们寨子里的其他几个青年人怎么样了?”宁华黾想到了当时洛安忆跟他说的那个老头的团队,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竟然是那个老头子的儿子,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们都还好,只是有一个年轻人似乎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和弟弟经常看到那个家伙神出鬼没,并且他还有一个外地的朋友,那个外地的朋友,我们只见过一两次他长得特别像中原人,我和弟弟因为对那个家伙有些好奇,就时常地跟踪他,有一天发现他偷偷摸摸的去了大诅师的家里,就跟在他身后,溜到大诅师家屋外偷听他们说话。他说他研究了一种药,能让人吃了之后言听计从。”赵汉青继续说道。 宁华黾摸了摸下巴,“这么看来,那些人应该是服用了你说的那种药物。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药物来控制寨子里的人呢?”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控制起来,难道说只是为了在祭祀的时候,让他们保持安静? 赵汉青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我有一点是知道的,大诅师一定不知道那个家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宁华黾看着那些死去的人,“现在这个地方不适合谈论这些事情,你们几个年轻人还是到这附近挖个坑,把这里的乡亲们掩埋了吧。到时候如果能够找得到大师还可以给他们做一场法事,向他们这种死法的人一定心存怨念。必须得超度才好。”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赵汉青和赵汉宝兄弟二人带领着几个年轻人回了寨子,不多时取来了工具,在这片林子里挖了坑,将乡亲们全部掩埋了。 宁华黾他们几个人也跟着这兄弟二人回到了他们的山寨里,那个小村子建设的很别致古朴,大多数都是茅草屋。 洛安忆他们三人看着空荡荡的小村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虽然他们不了解那些村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看到他们集体被伤害了,也着实的同情他们。 赵汗青给他们倒了茶水,又把家里的余粮拿出来,做了一顿丰盛的饭,招待了他们几个人。 饿了一大早上,几个人很快将那些粮食全部吃光了。 吃完了饭之后,赵汉青对同伴们说了他的决定,然而他的几个同伴并不想跟着齐王,他也就没有强留别人。 宁华黾看他们兄弟两人身强力壮,于是就对他们说,“你们兄弟二人如果还想跟着我的话,我也绝不会嫌弃你们的,这样吧,尧儿他们还要回灵台山你们兄弟两人送他们回去。” 宁旭尧听了这话看向宁华黾,“皇叔,你难道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经历了这一次,他感觉后面可能还会有危险,如果这两个人并不可靠的话,那么皇叔等于把他们送到了虎口。 宁华黾笑道,“我当然要跟你们一起去,毕竟这路上并不太平。说不定还有人要加害他们二人。虽然我猜不透那个所谓的大诅师,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我想在回去的路上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事。” 宁旭尧这才放下心来,“那个大诅师的易容术可真是不错,他居然把我师父模仿得那么像,我和小林子要不是没有及时的分辨出来,也不会上了他的当。” 赵汗青道,“其实大诅师的易容术并没有那么好,他最好的是幻术,你们都被他蒙蔽了。” 洛安忆想起之前的那个老头子来就问他,“我之前被一个老头抓住了,那个特别会吹牛的老头好像也姓赵,他是你们寨子里的族长。” 赵汉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他是我爹。” 洛安忆听了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他是你爹?”她忽然想起之前那老头子跟他说过,自己有两个儿子,她还以为那老头子只是吹牛而已。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居然真的是那老头子的儿子!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其实我们兄弟俩根本就不想认他这个爹,他也从来没有管过我们。”赵汉宝说道。 洛安忆听了这话才稍稍的松了口气:这就好,这样他们可能就不会找自己报仇了。“其实吧,那老头确实挺爱吹牛的,还有一身的毛病,怎么可能养出来像你们这么优秀的青年呢。”洛安忆尴尬地笑了笑。 宁旭尧和林无尘侧偷偷的笑了:有这样安慰人的? 赵汉青和赵汉宝兄弟二人似乎并没有介意。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章 惊心动魄新发现 易川在宁华黾离开之后,就去了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去察看看有没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进行某种不合法的交易。也许是当时宁华黾引起了那些人的警觉,易川去的时候那个街道上空无一人。 易川在那条街走了两遍,又在附近转了转,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他想应该是当时宁华黾打草惊蛇了,所以那些人就不敢在此进行交易了,但是又不想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于是找了一个小茶馆坐下来喝茶。 就在他坐下来刚喝了两杯茶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头背着一个背篓出现在茶馆里,那老头看上去大约七十多岁,头发胡子花白,一张脸有些干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双唇干裂似乎缺水很严重。他的眼睛在整个茶馆里打量了一眼,然后叫来了一个小二,为他倒了一壶茶。老头把身上的背篓放在一旁,坐下来慢慢地喝茶。 一股奇异的清香从他的背蒌里传得出来,易川好奇地回过头去看,到了那背篓中的青色的植物,那植物他似乎没有见过,易川端着茶杯走到那老头面前,指了指旁边的背篓询问,“大爷,您这篓子里装的是什么草药?” 老头喝完一杯茶之后又倒了一杯,这才慢慢悠悠的跟他说道,“那是很难寻到的寄生草。今天是隔壁镇上的集市,老汉我一会儿把它拿到市场上去卖了,还能换几两银子呢。” 易川走到他的背篓前,目不转睛地盯的那些绿色的草药,他发现那些草药的叶子有些奇怪。它们细长如同柳叶,上面的脉络也很清晰,在花茎的顶部开着一朵深紫色的小花,那清幽幽的香气便是从小花中散发出来的。 易川坐到老汉的对面,“大爷,这寄生草有什么用呢?” 老汉正在喝茶,他放下茶杯瞟了易川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背篓里的东西,“公子看来不懂草药,这个东西是他们各大药王谷的宝贝,据说有些人用它来炼仙丹,也有的人用它来做药引子。至于具体的作用,其实老汉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个东西生得很娇贵,一般人很难找得到,所以价钱才很高。” “我看您这筐子里顶多也就五六棵,就这么几棵这个东西要卖多少钱?” 老汉捋了一把胡子说道,“这一棵就能卖出五两银子,我今天摘了六棵,如果都能出手的话,最少也有三十两银子了。”老汉说完,眼睛里冒出喜悦的光芒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到手的银子。 “您这些草药都是在哪里采摘来的?”易川好奇地问。 那老汉顿时警觉起来,“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难道说也想去找吗?不过我可告诉你,就算是你能够到那边去,也不一定找得到。”老头似乎不愿意告诉他这些东西是从哪里采过来的,他伸手拿过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灌下去之后才继续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知不知道沿着这边的那条路一直往东走,走到东郊就能够看到一个大坑,那大坑里面有一幢五层的木楼,这个东西就生在那木楼的楼顶。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找不到。” 易川立刻想起洛安忆曾经跟他说,他们三个人去的那栋古怪的地下木楼,此刻听着老汉说到那个木楼的时候,他顿时吃了一惊,“我前几天听朋友说做地下木楼已经燃烧殆尽了,您老怎么还能够去到那里?” 老汉嘿嘿一笑放下手上的茶杯,“那肯定是你朋友看到的幻象,”他四下里张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地下木楼非常的古怪,是不可能轻易消失的。老汉我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七十年了,那座地下木楼在我们小的时候就有了,具体是什么年代的,我老汉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地方诡异的很。” “如何诡异了?”易川心中的好奇被这老头子勾了上来。 “以前的时候在那木楼的旁边荒原上还住着几户人家,据说有一家晚上半夜听见一阵吹吹哒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唱戏,这家人就有些好奇,于是就出了房门去查看,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的是,那座荒芜的地下木楼竟然灯火通明,每一层都像是聚集了数百人在木楼里集会,热闹非凡。这一家人的男主人,一时之间分外好奇,于是就沿着那一条阶梯下到了大坑的底部,大的胆子敲响了木楼的门板,那木楼就嘎吱一声打开了,男主人这才发现木楼里竟然空无一人!可是他依然能够听见很多女人在说话,他这才知道一定是撞见鬼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撒腿就跑,可是他无论怎么跑都出不去那扇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那个男人才终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那间鬼屋,也不知道当天晚上那屋子里的鬼神跟那男人说了什么,男人回到家之后,立刻带着全家老小搬离了荒原。他们隔壁的邻居见状,也急忙搬了家。更奇怪的是,就在他们两家都搬家之后,他们两家的房子竟然在同一天晚上半夜三更一起燃烧殆尽了。”老汉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慢慢悠悠的讲述着从前的故事。 易川听得目瞪口呆,“那座地下木楼究竟是不是鬼屋?为什么没有人把它拆除了?” 老汉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年轻人可不要说这样的话,别说有人敢把它拆除了,就是现在有人敢靠近它,都很了不得。曾经有位大师怀疑那座木楼就是一个整体的妖怪。” 易川望着他旁边的背篓,笑道,“这么说你老人家还敢去那妖怪身上采摘这些宝贝,也是非常了不得的。” 老汉也笑了笑,“我每次去那里摘这种东西都得三扣五拜,换得银两之后还要去那个地方烧一些纸钱给它们。倘若不做这些事情的话,我若是回来必定会大病一场,所换得的银两还不够买药。” “那又是谁告诉您要去那个地方采这些珍贵的东西呢?”易川看这老汉似乎也不像个懂得药物的人。 老汉淡淡一笑,“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我只能跟你说,那位是我老汉的贵人。”他摇晃了一下茶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他站起身来从怀里摸出几文钱放在了桌子上,又将那背篓又背在了身上,“时间不早了,年轻人我该去集市了。”说完抬脚便出了茶铺子。 易川放下手上的茶杯,也掏出几个钱来扔在了柜台上,然后急急忙忙的跟着那个老汉去了。 老汉回过头来看见了他,“你这年轻人难道故事还没听够吗?” “不,我只是很久没有出来了,想去您说的那个集市上看看。”易川很真诚地走到他身边,跟他并排走。 老头也没有反感他只是又加快了脚步。 易川发现这老头子走路很快,他须得一路小跑,才能够跟得上这老头的步伐。他暗暗地观察着这老人家,他总觉得这老头应该不简单,至少他应该是会武功的。他一边想一边又在思考,那边的集市上也许会撞见几个鬼祟的人,说不定那些倒卖乌兰草的人,很有可能会在那个地方出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大概是直觉。 一路上老头子都没有怎么说话,而易川也没有再发问。两个人就好像是暗暗的在比脚力,都走得很快。几乎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那个集市上。老头四下里看了看,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将身上的筐子放在了地上。 易川不好意思再跟着他,于是就往人多的地方转去。走了两步之后,他躲到一条巷子里,回过头朝那老头看去,惊讶的发现那老头一下子就引来了好几个顾客,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那老头框子里的东西就卖完了。易川有些匪夷所思:看刚才来的那几个顾客,穿着和打扮都不像是懂得药材的人,一般常年跟药材打交道的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中草药的香气,可那几个人基本都是脸色蜡黄、骨瘦如柴,都是一副像是濒临死亡的鬼模样。 他多了一个心眼儿,开始跟踪那几个人,而那几个人也都大大咧咧的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们走到一个小巷子里,然后聚到一起,嘀咕了几句什么,就各自分开了。 易川盯准了一个人,追着那人的方向去了。那个人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他捧着那一株草药七转八转之后,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黑漆的大门前,抬手敲了三下门板,从那里面伸过一只手来一把将那人手上的东西抢过了,然后递出来两个银元宝,还有一个奇怪的香囊。那人竟然如获珍宝一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微笑,捧着银子和香囊,欢欢喜喜地走了。他离开之后,那扇门咣当一下关闭了。 易川缓缓地走到那扇门前,想要抬手去敲一敲房门,却又放下来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探真相身处险境 易川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跟着那个人。在那门前犹豫了片刻之后,又急忙沿着刚才那个人出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几个起落之后,很快将那个人追上了,一把攀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骤然被人抓住了肩膀,他顿时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恼怒起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易川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的五官,他发现这个人脸上很瘦,几乎没有几两肉,他一张口说话,嘴巴里喷出一股臭气来,易川急忙放下了自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后退了一步,“这位兄台,我有一件事不理解,想请教你,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男人极没有耐心,摆了摆手,“老子忙的很,没空跟你说什么废话。”说完抬脚就跑。 易川几个箭步之后又追上了他,“我只是想请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最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那人冷冷一笑,“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说了,没空回答你的问题。你若是再纠缠的话……”他握紧了拳头在易川面前晃了晃,“我就打你!” 易川冷冷一笑,一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你根本就不会武功,再说了,就算你会武功,就凭你这身板还能打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现在问你什么,你只管老老实实地回答,若是敢胡说一个字,我这身后的宝剑可不是吃素的。” 那人见眼前这个人也露出了一张冷脸,顿时怂了下来,他嘿嘿一笑,“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阁下手下留情,您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扯谎骗您,撒谎我就是孙子。” “你刚才拿着那个东西去了什么地方?又交换了一些什么东西?” 那人露出一脸的无奈,“这个……这个不能告诉您呐……” 易川听了这话便知道这个家伙以及他刚才去到的那个地方,一定有大秘密,于是他抽出腰间的宝剑,一下子抵在了那人的颈间,“你若是不说的话……” 冰凉的剑刃抵在他的脖子里,这人马上就浑身颤抖起来,叫道,“好汉饶命,我说,我说就是了……” 易川依然不想把那把剑挪开,他知道这种人就得这么对付,他微微一笑,“说!要是有半点虚言,你的向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能从他们那里换来神仙膏子,你也知道那东西一旦抽上的话,就再也离不了了,我……我半年前去一家赌馆玩钱,也赢了一点钱,然后一个赌友跟我说神仙膏子很神奇,他就让我尝了一点,后来我就离不开这东西了。但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买,那个朋友就跟我说,可以来这边集市上买一种叫寄生草的东西,再卖给一个组织,他们的人不但给钱,还会给神仙膏子,我就是跟着他们才来到这边集市上买寄生草的……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也交代的很清楚,还望好汉饶了我。”那人急急忙忙的倒出来一堆,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惶恐不安,看向易川,生怕他手一抖就给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疤。 易川这才收起长剑,“你难道不知道那个组织里都是些什么人吗?还有你说的神仙膏子是什么东西?” 那人见他收起了剑,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于是从怀里摸出那个香囊来,递给了易川,“就是这个东西。” 易川将那东西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他发现那里面的香气之中混合了寄生草的香气,至于其他的味道他则分辨不出来,总之那几个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是一种很香的味道,他甚至觉得有些腥气和臭味。他又将香囊的口袋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块黑色的东西,那东西大概有四五岁小男孩的巴掌大小,“这就是神仙膏子?这个东西能吃?” 那人急忙摇了摇头,“这不能吃。”他立刻从易川的手上拿过自己的东西,又将那块神仙膏子塞入了香囊之中,宝贝一般放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东西是不能吃的,要吸,食。” 易川好奇地盯着他,“吸,食?” 那人点了点头,“对,回去之后把它切下来一点,然后捣碎,放入一张纸之中卷起来,点燃了吸,食。之后你就会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特别美妙的世界里,就好像身边围绕了数十个身姿妖娆的仙女,那种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易川见那家伙兴奋的描述着,口水都险些流下来了。他一时之间想起来之前,宁华黾跟他说过的乌兰草的强烈制幻功能,他脑海之中划过一道闪电,仿佛自己一下子抓住了一个秘密的线头,只要用力地扯一扯,那个秘密很快就会暴露在自己面前。“这种东西,吸,食的人很多吗?” 那家伙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不知道其他的地方的人会不会也买它。” 易川心想,很有必要去刚才的那个地方探查一下,那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不过他现在已经猜出大半来了,那些人很有可能跟卖乌兰草的人是一伙的。他刚才嗅到那块儿神仙膏子里有乌兰草的气息,那么让他肯定的是这一块神仙膏子里一定有乌兰草的存在。 那人见易川不再说话了,便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大侠,小人可以离开了吗?” 易川但见这个人对自己也没什么用了,于是就对他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那人听了这句话如同大赦,撒丫子就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溜的不见了人影。 易川决定还是再回到刚才的那个地方,于是沿原路返回,走到刚才那个男人交换东西的地方他抬手敲了敲黑漆的大门。过了好长一会儿还听见里面有人磨磨唧唧地走了过来,吱呀一声,那扇黑漆的大门打开了一扇,一个穿着红色长衫的女子站在门口,那女子凌乱的长发铺在肩头,她不耐烦地将易川打量了一眼,“你找谁?” 易川记得刚才递东西出来的那只手是一个男人的手。而眼前这个女人又是做什么的?他微微一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姑娘是这里的主人吗?” 女人很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这位公子,你来敲我家房门,还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这家的主人,我若不是,难道你是吗?”她说完咣当一声,便将房门关上了。 易川再次抬手敲了敲门,这一次那女人像是生气了,拉开门对他吼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请问你一件事,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可还有其他别人?”易川挤在门口绞尽脑汁的在想怎样问这个女人问题,她才不会生气,可是最终问出来的话他又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这种问题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太正经,有点想要趁虚而入的意思。 女人叉着腰冷冰冰地盯着他,“我丈夫在家呢,您到底有何贵干?” 易川笑道,“那我可不可以到您家去跟您丈夫喝杯茶聊聊天?” “你认识他吗?”女人气势汹汹地问。 如果一个陌生人跑去敲你家的房门,问你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你也会觉得这个人不是变态就是骗子。更何况你告诉他,你家的男主人在家,这骗子竟然还想去你家里跟你丈夫喝茶聊天儿,任谁都会觉得这个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泼皮无赖。 易川被那女人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他还是很认真且带有诚意地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淡淡一笑,转身往正屋方向走去。 易川急忙追了上去。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追到房间里去的时候,他发现偌大的房屋里竟然没有这女人所说的丈夫!他顿时警觉起来。 那女人则笑嘻嘻地看着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之中流露出柔媚的光来,见易川进了房门,立刻上前把房门反锁了,她缓缓走到易川面前,一抬手勾住了易川的脖子,一双烈艳红唇凑到他面前,“公子,老娘见过不少贪图老娘美色的,却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说完一只手就要脱他衣服。 易川立刻将她推开了,他拔开腰间的那把剑去门口拨动门闩,“你这女人竟然是个暗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原想这里面会有点发现,却没想到发现没找到自己反倒成了人家送上门来的小绵羊。 那女人趁着易川去开门的时候,走到他身后劈掌狠狠地打向了他的后脑勺,易川没有防备,一下子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女人冷哼了一声,“还没有哪个人能从老娘的房门里逃出去的。你们这些衙役,就算是退去了那层皮,老娘也能认得出来。”她说完拍了拍手,“别在里面躲着了,快出来干活!” 女人的话音刚落,便从里屋走出来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们笑眯眯的地走到女人面前讨好地说,“虹姐姐,我们要把他办了,你给我们什么好处啊?”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二章 趁失意成功出逃 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沉的笑意,“活都没有干呢,就想在我这里邀功请赏,我看你们两个是想家法伺候了。”说着每个人的脑袋上挨了她一巴掌,“给我把他抬到后院的密室里去,我一会儿再处置他。记住你们俩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动他一分一毫。” 两个男人立刻应了一句,然后抬着易川往后院走去。 其实就在那女人打向他的时候,易川还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那一掌,这个女人可能用了十成的力气,但在易川这里却没有半分的成效,他现在之所以昏迷,完全是为了配合这女人演戏,他倒想看看这女人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那两个男人抬着他很快就到了后院的密室里,他们二人将易川扔到了密室的一个角落里,转身就离开了。 那两个人离开之后,易川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摸了摸后脑勺,“没想到这女人力气还挺大。”他又扭动了一下脖子舒缓了一下筋骨,然后四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密室,这密室之中除了一张大桌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从刚才他“晕倒”时那女人说的话,易川判断出他们一定和不少衙役周旋过,也一定杀了不少的衙役,他觉得刚才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他们领头人之一。 过了一会儿,密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易川听见有动静立刻躺倒在地上继续装死。 那红衣女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酒菜,她款款走到易川跟前,俯身拍了拍易川的脸,“喂,醒醒。像你这么好看的小白脸儿,死了多可惜。如果你以后跟着我,老娘会好好的疼惜你的。” 易川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想用什么办法疼惜我?” 女人见他一下子就醒了,微微的有些吃惊,转而笑道,“你刚才只是在做戏?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的。” 易川也笑道,“能明白这一点你还不算太笨,我只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害一些衙役并且跟他们作对?” 女人叹道,“我们自然都不是一些好人,这么跟你说吧,你肯定没有听说过乌兰宗。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北境来的,当然了,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一段时间这一代都在进行乌兰草的交易,只不过你们没有抓住人而已。今天能让你找到一个买神仙膏子的人,也算你小子幸运。” “你们是不是把乌兰草和寄生草融合到一起,做成了神仙膏子来祸害那些人?”易川大约猜到了些什么。 女人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饮了一杯,“你也挺聪明的,不过神仙膏子里并不只有这两样,还有很多的奇花异草,那些珍贵的致幻性的草药放在一起,组成的效果就是非常的美妙,只要是尝食过神仙膏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样奇妙的宝贝,就算是神仙,也未必能够有那么一两块。” 易川想到了那几个身材瘦弱,脸色枯黄的年轻人,顿时有些恼怒,“什么神仙膏子,简直就是祸害人的东西!这些东西吸,食到最后只会让人丧命。” 红衣女人一下子笑起来,笑得很猖狂,“你说的对,这种东西最后带给人的就是完蛋。人嘛总是要死的,神仙膏子会让他们死得毫无痛苦,而且会让他们在一个美妙的幻境里无知无觉的死去,这难道不是好东西?” 易川怒道,“你们这些人就是想利用这种东西,对我们中原人进行精神上的控制,最终达到一统中原的目的是不是?好歹毒的心肠!” 红衣女子抬起手臂,缓缓地倒了一杯酒,端到了易川的面前,“既然公子都知道了,我想也没有再留你的必要了,你知不知道好多个聪明的衙役就跟你一样推算到最后,甚至能够说出来我们的合作者究竟是谁,像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加入我们的阵营,也不必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听着这女人的话,易川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跟你们合作的人应该是几个官位很高的吧?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够确定他们究竟是谁,但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总管大人。” 红衣女人点了点头,“你猜得确实不错。宋大人一直是我们的财神爷,我们跟宋大人合作了很长时间了,而且大家合作的都很愉快,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比什么都好,对不对?如果你也能够识时务,咱们也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不过以你的目前这个态度来看,似乎有些不太可能。真是太可惜了。” 易川冷笑了几声没有说话,他在想接下来该怎样逃脱这个鬼地方,如果自己答应跟这个女人合作的话,想必一定会受她的摆布,就算自己再警觉,也不一定不被她暗中使绊子,万一用什么蛊惑之术将自己控制了,指挥着去做一些坏事的话,那还不如死了呢。 正在这时密室的房门被人敲响了。红衣女人立刻放下手上的酒杯去开了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对那女人说道,“不好了虹姐,星月大寨出事了!” 红衣女人看了易川一眼,又对那男人说,“出什么事了?大诅师出事了还是……” 那男人一脸的惊慌失措,“不是,是都死了。整个星月大寨的人几乎都死了,这可怎么办呀?” 女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她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什么人干的?” “是一堆石雕,那天晚上大诅师带着整个山寨的人进行祭月活动,可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从树林深处冒出来一批又一批的石雕,它们……它们把寨子里的人都杀了。”那人说的一脸的悲伤。 女人难以置信听着,脸色一阵苍白,双唇蠕动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把他们都杀了?他们难道就没有长手脚吗?就不知道逃跑?” “据说他们都吃了大诅师给的一种药,一个个的都像木偶人一样站在那里,任凭那些石雕踩踏他们……”那高大的男人说着竟然落下泪来,“可怜我妹妹才十五岁就那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女人缓了半晌之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你知道是什么人控制的石雕阵吗?” 男人摇头,“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那些东西来得快去的也快,像一阵风一样,据说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就那么一下子突兀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虹姐,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 女人瞬间感觉自己身子绵软无力,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易川的存在。 而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似乎也只顾着跟她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密室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易川慢慢地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他们身边。趁着这两个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迅速地奔出了密室的门口。他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出了门之后一个纵身跳上了屋顶,接着几个起落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个女人和那男人直到易川离开了,才惊觉刚才似乎有什么人从自己眼前过去了。可是现在再去追人已经晚了。更何况他们二人又哪里还有心情再去追赶易川呢? 乌兰宗的总部就在星月大寨,而这个女人她们的总的领导人就是那位大诅师,现在带领他们赚钱的大诅师死了,他们瞬间成了无头的苍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瘫坐在地上,缓了很久之后慢慢地站起来,“小严,你赶快给京城的宋大人写一封飞鸽传书,让他派人调查,究竟是什么人在控制石雕大阵杀害了我们所有的人。” 男人听完立刻离开了密室去研磨写信了。 易川离开那个地方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齐王府。 烈风站在门口看见他慌张地跑了回来,立刻迎了过去,“你这是去什么地方了?像是遇见鬼了一样。” 易川一口气奔到了堂屋里,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凉茶,就猛灌了进去,喝完之后他坐在了椅子上,“你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 烈风叹道,“他去送公主他们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来回如果以最快的速度的话,最起码也要个把月的时间。怎么,你有重大的发现吗?” 易川点了点头,“我确实有一个重大的发现,不过既然王爷不在,那我也只有继续监督这些人了。” “难道你在前面的镇子上发现了倒卖乌兰草的人?”烈风坐下来问他。 “嗯,他们不单单是倒卖乌兰草那么简单,他们还制成了一种叫做什么神仙膏子的东西,那种东西简直就是祸害。而且我还知道了他们幕后主使人就是宋哲远。”易川叹道,“我想这一点王爷说不定早就猜到了,而且我今天还听到了一个事情,说那个什么星月大寨被人屠了,据说全都死了。我正是趁着那个女人伤心欲绝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出来。”想起刚才的惊魂一幕,易川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渡灵客栈三百年 夜静悄悄的,宋哲远坐在暖炉旁。怀里抱着那只白猫,他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白猫的光洁皮毛,静静地听着身边的那个人为他读飞鸽传书,听完之后他一脸的凝重。 身边一个穿着绿色长衫的小内侍,读完了那封飞鸽传书之后,就往后退了一步像个木头人一样垂手而立。 宋哲远将怀里的那只猫放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那个小内侍,朝他伸了伸手,小内侍立刻将手中的飞鸽传书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他。 宋哲远将字条展开看了看,长出了一口气,一抬手将那字条扔进了暖炉里,暖炉里的火苗一下子窜起来,兴奋的将那张纸条吞噬了。“你下去吧,告诉魏巡察找几个可靠的人去一趟南境,看看那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小内侍应了一声退出门去了。 在那小内侍离开了之后,从内间转出来一个人。那人人高马大五大三粗,赫然就是现任的京都提司杨洪渠。杨洪渠绕到宋哲远身边,“大人,究竟是什么事让您眉头紧锁?” 宋哲远微微一笑,“还不是那边的那些人,太不让人省心了。” “难道出了差错?被当地官府查到了蛛丝马迹?”杨洪渠顿时有些紧张。 宋哲远看着他略带紧张的神情,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随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退散了,“他们若是不暴露,南境那边的地方官府是绝对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虹丫头办事一向稳准狠,只不过他们这一次彻底的栽了,整个星月大寨竟然都被一些突如其来的石雕铲平了。” 杨洪渠听了这话顿时吃了一惊,“铲平了?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都死了。”宋哲远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我那一大笔银子。”他抬头又看了杨洪渠一眼,“这都两年了,你那边还没有找到洛家的针织秘方吗?还有江家的刺绣。一旦掌握了这两家的商业机密,我就不会再愁大把的银子了。” 杨洪渠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立刻低下了头,“还望大人见谅,小人已经尽力的找人去搜捕江洛两家当年的幸存者了,以及他们两家当年的绣娘了,可是那些人太狡猾了……” 宋哲远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废物。”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来,“朝廷不喜欢养废物,我也不喜欢。倘若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再不能将那些人找到,你头顶上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杨洪渠立刻跪了下来,“小人谨记大人的教诲,一定尽快将人抓回来。” “我听说灵台山附近有一个林子,那林子里好像突然就来了一批猎户,你派人到那边去看看,如果是那一批刁民的话,就把他们全部都赶出来。记住不能杀人。” 杨洪渠有些为难,“小人曾经派人去那边找过,只有一些残破的房屋并没有人了。” “你是在质疑我?”宋哲远回过头含笑看着他,他说的这句话虽然轻飘飘的,但却如同一把凌厉的飞刀,瞬间扎在了杨洪渠的心上,他哪里敢质疑眼前这位爷呢?这家伙一个不高兴就能让自己从云端坠入地狱。自己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怀疑他。 杨洪渠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急忙说道,“小人不敢怀疑大人什么,小人只是……” “我累了,你走吧。”宋哲远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杨洪渠很识趣的从后门离开了。 …… 赵汉青两兄弟跟随着洛安忆他们一行人,一路北上护送着他们回了灵台山。这一路上也没有再遇到任何骗子。 他们回到灵台山之后,宁华黾在山上住了一晚,第二天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南境驻地。 一路舟车劳顿一行人都有些劳累,休息了两天之后,大家的生活再次回到了原来的程式化。 淑妃在他们走后,第二天晚上便梦到了他们去了南境以及那一座地下古楼。在那个幽暗的梦境里,她站在荒原的边缘望着深坑中的三个人破门而入,她想要去阻止他们,可是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拉住了,无论怎样都不能下去保护他们。直到再次,看着他们沿着阶梯上了荒原,她一颗心才放在了腔子里。 淑妃在梦中看着他们离开之后,便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她刚刚走出了两步。就看见了那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莞尔一笑,“姐姐,这是要回去吗?” 淑妃点点头,“宫姑娘,怎么也来了这里?” 宫深雪目光望着那个巨大的深坑,以及深坑之内的那座五层的木楼,“姐姐,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淑妃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只是跟着感觉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究竟是做什么的,她毫无知晓。 “这个客栈距今有三百年了,那从前是一家引渡亡灵的客栈,客栈的老板娘会巫术,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可是……”宫深雪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红颜自古多薄命,那老板娘最终也没有活过三十岁。她死之后,这个地方发生了一场巨变,这亡灵客栈便陷入了地下之中,却没有半点的损坏,人们都说老板娘死的冤枉……”她神情中流露出同情和哀怨来,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的惨死经历。 淑妃询问道,“那老板娘究竟是怎样死的?她不是会巫术吗?” 宫深雪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但是很多人都说她是死于一场爱情阴谋。” 淑妃就没有再说话了,她望着那座深藏于地下的古楼,心中生出悲凉之意,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只有悲凉和凄惨,让人总会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姐姐,咱们还是回灵台山吧,这个地方将来还会埋葬一个人,那个人必定会被封印于此。”宫深雪言辞之中大有深意,她仿佛已经知道了将来谁会葬身于此,其实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就像她第一次来到淑妃的梦境之中时,曾跟她说:人死了往往就先知了。 那一夜淑妃从那个古怪的梦境里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窗边似乎有一抹白色的影子,那一抹白色的影子正在月光下跳舞,舞动这一世的悲凉,诉尽这一生的沧桑,那几个动作在她看来是那么熟悉,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面看到过宫深雪跳舞,她的舞蹈都是悲伤而决绝的,似乎象征了黑暗的永夜。 淑妃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她揉了揉眼睛,那一抹白色的影子,依然在忘情地跳舞。“深雪,是你吗?”她轻问。 就在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那白色的影子忽的一下便消失不见了。淑妃有些怅然若失地坐在床边。不多时睡在外间的青莲便走匆匆了进来,“娘娘,您这是要……” 淑妃对她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口渴你帮我倒一碗茶。” 青莲急忙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碗凉茶,送到了淑妃的手上。“娘娘,您是在担心公主吗,您放心好了,云师父说了他们不会有事的,公主虽然调皮贪玩了一些,但是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云师父还说了,过不了几天他们就都回来了。” 淑妃喝完了茶水,又将杯子递到她手上,“你这丫头,我这都没说话,你就絮叨个没完。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睡吧。” 青莲看着淑妃再次躺下了,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才离开了。 果然过了几天之后,她的儿子就回来了,淑妃看着他们上了山,连日来的担忧总算消除了,儿子这次非但没有受伤,还带回来两个得力的助手,看来这一次没有白跑一趟。 宁旭尧回来的第一天就去找母亲赔罪了,并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给了她听,只是隐去了自己生病的那件事。过后,他又带着林无尘和洛安忆一起去找了自己的师父,将他们在南境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说给了师父。 云瀚卿听完他们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过了半晌之后,才捋着长胡子说道,“我敢肯定你们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子一定就是水月宫的姑娘,至于那个温漓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还没有明白。” “云师父,您说那个荒原坑底的木楼究竟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还有那个老头子跟我说过的,什么宫家的人还是慕家的人,这两家的人都是做什么的?”洛安忆脑子里有很多个疑问,希望眼前的这位老人家能像百度百科一样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她。 老人家长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那座木楼好像有些邪性,你们以后再也不要去那里了。” “那个地方好像是一个客栈,那木楼以前是不是一座客栈呀?为什么后来又废弃了呢?”洛安忆依然追问。 老人说道,“那座木楼距今已经有三百多年了,之前确实是一个客栈,不过据说不是普通的客栈,而是一座渡灵客栈。” “什么是渡灵客栈?”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询问。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非客一晌贪欢 “据说那个客栈可以通阴阳,而那个客栈的老板娘会一种很奇特的巫术,她能够帮助那些滞留在客栈里的亡灵实现他们的愿望,从而让他们死而无憾,甘愿被鬼差带走。”云瀚卿目光看向窗外,似乎陷入了一种回忆之中,“我曾经很多次经过过那里,记得我小的时候师父就带着我路过那里,他跟我说那个木楼原来并没有在地下,而是就坐落在那座荒原之上,后来女主人死了之后,那木楼以及那片荒原发生了一场巨变,住在那附近的所有人一夜之间全死了,而她家的木楼也迅速地跌入了地下,但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虽然楼入了地下,却没有半分的损坏。” 宁旭尧和林无尘认真地听着师父说话,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师父讲这么离奇的故事。 洛安忆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再次问道,“那个客栈的女主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长得很漂亮。可是她是怎么死的呢?” 云瀚卿目光温柔地望向她,“这件事一直是个谜团,就连我师父也不知道当年那女子究竟是如何故去的。但是我师父说那个地方有很奇特的力量,可以封印恶魔。”他说完眼神忽然亮起来,“对了,以后如果找到封印之法的话,可以把温漓那个混蛋封印到那里!” 宁旭尧说道,“师父,你从前有没有听说过星月大寨?” 云瀚卿眨了眨小眼睛,重复道,“星月大寨?好像听说过,是不是在南境一个偏僻的地方?” “嗯。”林无尘点了点头,“现在那里面的人大多都死了,只剩下了几个人,昨天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两个兄弟,就是那个村寨里的人,他说他们寨子里有一个大诅师那个人会很阴毒的咒术,是诅咒之术,村子里所有人都很尊重他,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的,因为一旦得罪了他会死得很难看。” “大诅师?”云瀚卿陷入了沉思,他的记忆之中似乎没有这样的人,也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你刚才所说的那种人应该是个骗子。他所谓的诅咒之术,应该就是简简单单的巫术,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的话,早就一统中原了。” “师父,这个人好像真的有点不简单。”宁旭尧说道,“您知道吗,赵汉青在小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之间好像是踩到了那个人的脚,回去之后就肚子疼,请遍了寨子里所有的大夫,都看不出来任何的毛病,后来他的邻居说,应该是受了某些人的诅咒,于是就取了一个生鸡蛋,在他的肚子上来回的转圈揉动,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赵汉青的肚子才终于不疼了,那邻居将鸡蛋打开,发现里面竟然都是白花花的虫子。” 云汉卿听完笑了笑,“这好像是一种简单的虫蛊。那鸡蛋吸收出来的虫子就是下蛊之人放进去的。这件事难道也是那位大诅师做的?” 宁旭尧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是他,除了他,别人根本就不会任何的巫术。” 林无尘冷笑道,“像他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凭什么想要得到众人的尊重?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祸害别人,还好他及时的死了,若是活着也是一大祸害。”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会下到无间地狱里去,如果他生前害人无数的话,恐怕还会被打入铁围山永世不得超生。”云瀚卿道,“所以你们一定不要去研究这种邪术。” 洛安忆趁机问道,“云师父,你可以收我为徒吗?我也想学一些厉害的玄门法术。” 云汉卿大笑起来,“你这丫头,还是好好的过你自己的日子吧,你根本就不适合学那些东西。” 洛安忆脸上的微笑顿时拉了下来,嘟着嘴不满道,“为什么呀?” 林无尘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因为你没有慧根,虽然看上去乖巧伶俐,但是骨骼不够清奇,又不是天赋异禀……说白了呢,就是一个字儿,笨,所以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 洛安忆很气恼地抬手,将他放在自己头上的那只手拉下来,“你才笨呢,我又没有问你,多嘴多舌。” “好了,你们几个也不必在这里打打闹闹了,趁着外面的阳光好,可以到山下去玩一会儿,等到明天上午的时候,再一起去后山上练功。”云瀚卿笑道,他起身朝门外看了一眼,又回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可以放心的去玩儿,我已经把藏在暗处的几个人放倒了。那姓宋的现在似乎是急了眼,我们这山上已经有很多他的暗中眼线了。” 宁旭尧他们三人起身出了师父的房门,走到门口的时候,旭尧握住了师父的手,“师父,我听母亲说,您过一段时间还要出远门四处去云游,您可不可以多留一段时间呀?” 云瀚卿笑道,“我已经把很多的心诀要领告诉你们了,只要你们按照那上面的记载练习,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我必须得四处云游,一来寻找封印之法,二来寻找一些大事件的证据,不过你们两个放心好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跟你们一别五六年。” 林无尘道,“师父,您尽管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作为大师兄这可是你的职责。”云瀚卿说完往后院走去,他要去后院的书房里查找一些资料。 三个人出了师父的房门,就看见可乐和汗青汉宝两兄弟站在一起,洛安忆立刻上前走到可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乐,你应该多跟汉宝在一起,因为你们两个是最佳组合。” 可乐和汉宝两人十分不解地瞪着她,可乐问,“为什么我们是最佳组合?可是我才跟他认识一天。” “你们俩都是肯德基和麦当劳的最佳搭档……”洛安忆说到这里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算了,不说那些了,说那些我都想吃肯德基麦当劳了,我就是说这些你们也不明白,总之呢,你们好好相处,以后要做好基友。” 林无尘凑上前,“什么叫好基友?” 洛安忆抠着手指头想了想,“就是好兄弟咯,只不过是在我们那里叫好基友,叫法不一样而已。” 林无尘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这么说咱俩是不是好基友?” 洛安忆不满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个男的。” “没事儿,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女的。你看你从前啊长得五大三粗的,虎背熊腰的,无论是从前看还是从后看,都不像个女人……”林无尘话还没有说完,身上早就挨了几拳。 洛安忆气呼呼地说道,“难怪之前旭尧说你这个人欠揍,看来是不狠揍一顿不解气的。” 林无尘无辜地说道,“我只是说了大实话而已,你让可乐说,你从前又矮又胖的,是不是丑的像个男人?” 可乐不悦道,“你别瞎说,梨花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 洛安忆对着林无尘吐了吐舌头,“听见了没有?还是有识货的。” 林无尘叹息了一声,十分惋惜地对可乐说道,“兄弟,大千世界美女如云,你又何必非要拘泥于她这一棵树呢?这是没有结果的。听哥的话,把你的口味换一换,改天哥哥带你去京城里见见那些漂亮的女人,改变一下你的审美。” 可乐似乎很不高兴跟他称兄道弟,“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那些女人。”他说完转过头去,不再看林无尘。 林无尘讨了个没趣摇了摇头,继续跟洛安忆说道,“也就只有可乐这么一个傻兄弟,喜欢像你这样的女人,没事儿,那小子还小,还没开窍呢,等他眼光再高一点的话,你看看还有哪个男人会看得上你?” 洛安忆上前又踹了他一脚,“我发现你这个人简直是又欠又贱,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没有情商啊,也就我跟你熟一点,能忍受得了你这样说话,要是别人的话,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林无尘见她有点生气了,便又贱兮兮地凑到她面前,“别生气嘛,我也只不过逗逗你而已,咱俩好基友,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你以后孤独终老呢?你放心,有哥在,以后要是没有男人瞎眼喜欢你,哥就替你把他们的眼睛打瞎,哥还不相信了,你这小姑娘能嫁不出去?” 洛安忆笑出声来,“滚一边去,谁跟你好基友。再说了,看上姑奶奶的人就一定是眼睛瞎了吗?我看啊将来喜欢你的人不仅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宁旭尧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斗嘴,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对他们说道,“你们还要不要下去玩一会儿啊?这天气和风阵阵,咱们可以去放纸鸢呀。” 几个人一听说要去放纸鸢,顿时来了兴致,洛安忆立刻兴奋地拍了拍手,“咱们现在去做几只,然后叫上十锦和青莲,我都有好长时间没有放过风筝了。” 宁旭尧点了点头,命身边的一个小厮去叫唐十锦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地底木楼妖气现 宁华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驻地,他刚回来易川就把自己遇到的那些事情告诉了他。宁华黾听后决定带着他和烈风再去那附近找一找,看看那红衣女人到底还在不在,他想要弄清事实的真相,必须要把那女人带回来,仔细的盘问一番。 易川道,“那女人跟我说过了,她背后的合伙人就是咱们朝廷里的大官,这个大官他也说了就是宋宦官。既然咱们已经清楚了她的幕后合伙人,就没有必要再提审她了吧,就算提审她也没有新的收获。” “就算知道了幕后的人,那他们这些人也是我们燕云的祸害,怎么可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而不抓起来呢?”宁华黾说道,“你们俩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你那天去过的那家茶馆。今天好像也是隔壁镇的集市,说不定咱们还能够遇到那个老头。” 易川和烈风就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易川带着他们二人来到自己那天喝茶的小茶馆里要了一壶茶,之后就选了一个宽敞一点的桌子,坐了下来三个人慢慢悠悠地喝完了那一壶茶,却也没有等过来之前卖药材的那个老头。 三个人又枯坐了一会儿之后,宁华黾下了个决定,对他二人说道,“走,跟我去那座地下木楼。” “您去那里做什么呀?”易川紧随其后,“那个红衣女人未必会去那里。” “我感觉今天去那个地方应该能够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会在那里碰见那个女人。”宁华黾有一种直觉,感觉今天应该能够抓到那些贩卖乌兰草制作神仙膏子的罪魁祸首。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那片荒原,找到下去的入口之后,三个人没有犹豫,便沿着阶梯下到了坑底,来到了那座木楼前。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木楼里竟然开着门。 宁华黾没有犹豫就要进去,却被烈风一把拽住了,“王爷慎入,这里面恐怕有不法分子,还是让属下先进去探查一下。”说完一个箭步跨了过去。 易川紧随其后。 三个人进去之后,发现一楼大厅里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这门虽然开着,但是大堂里却没有一个人。三人有些好奇,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那座木楼梯前,烈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上走去。 易川站在宁华黾的前面,他回头对他说道,“我记得那个老头说过,他们采的那种草药在这座木楼的楼顶,咱们上到楼顶去,说不定能够发现点什么。” 宁华黾没有说话,他一脸的凝重深吸了一口气,“这里面好像隐隐约约的有妖气,还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道。” 易川皱了皱眉也深吸了一口气,“我怎么没有闻到血腥味道?是我鼻子出错了,还是你鼻子出了问题?”他抬手拽住了走在最前面的烈风,“你有没有闻到血腥的味道?” 烈风摇了摇头,“我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我只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好像是从楼上传过来的。你们听见了吗?” 易川仔细地听了听,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他怀疑自己的感觉也好,嗅觉也好,好像跟他们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感官出了问题,还是他们两个人的感官出了问题。 宁华黾皱了皱眉,“我怎么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 易川想了想说道,“我一直听说这个地方有些诡异,说不定这就是这个地方诡异之处?你看你闻到了血腥味儿,我们两个没有闻到,他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我们两个没有听到,但是我却没有听到,也没有闻到任何异样。” 烈风和宁华黾都没有说话,听他说完之后继续大步朝着楼上走去,沿着那木质的楼梯,一直上到了五楼。走到五楼的楼梯口处,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不由的让他们三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好冷啊。”易川猛然地抱紧了双肩,他抬头看了一眼楼顶,楼梯上到五楼已经没有了,他不知道那个老头子究竟是怎样爬到了五楼的楼顶上,仔细地观察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爬上楼顶的入口。“这楼梯到这里就没有了,那些人究竟是怎么爬到楼顶上去的呢?” 宁华黾上到五楼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冷气,他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对走在前面的烈风说道,“不要走那么快,我感觉这个地方阴气很重。” 烈风回过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的惊恐,“王爷,那前面好像一群人在争什么东西,我刚刚还看到自己好像从这个楼上掉了下去,被地上裂开的口子吞了进去。王爷,看来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一个吉祥的地方。”他心底生出一丝不祥之感。 宁华黾跟他并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概是看到幻相了,别怕,这里本来就与众不同。”他话音刚落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便从他们头顶的方向传了过来。 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向上望去。 这时楼顶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在上面奔走。三个人停下了脚步。 易川看着面前的一个房间,“王爷咱们从这个房间里进去,看看能不能从窗户上到楼顶上,这楼顶上这么热闹,想必一定有很多人。” 还没等宁华黾说话,烈风便抬起脚踹向了那扇门,那扇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烈风抬脚就走了进去。他们三人进去之后发现这个屋子比外面亮堂多了,抬头看去,这间房间的正头顶上有一个洞,看样子是被人掀去了几片瓦片儿,而靠墙的内扇架子床正好可以从床的顶部钻到那个洞里,从而上到屋顶上去。 “原来那些人是从这个房间里上去的。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屋顶上有那些神奇的寄生草呢?”易川有些疑惑。 “管他的,咱们上去就知道了。”烈风一马当先爬上了那张床的顶部,然后钻进了那个洞里,用力一撑便上到了楼顶之上。 易川和宁华黾见他上去了,便也先后上去了。这座楼的楼顶和其他房子的屋顶不一样,其他房子的屋顶是三角形的。而这木楼的楼顶却和北方的建筑一样,是一个非常平整的屋顶。 果然跟他们想的一样,楼顶上有很多人聚集在一个角落里,拔着什么东西。那些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在他们上来的时候,都纷纷看了过来。三个人发现这些人的眼光之中,都带着一些怨毒的恨意,似乎是担心他们三人和自己抢这发现的宝贝。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在那个地方挖什么呢?”烈风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那些人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纷纷站起身来,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头说道,“我们都是前面那个寨子的村民,今天发现这屋顶上又出现了很多的寄生草,所以就一起来挖,你们是怎么上来的?”这老头说着话,一眼就认出了易川,“你不是那天的那个小伙子吗?你也来这里挖宝贝?” 易川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把他认出来了,他笑了笑说,“大爷,我只是好奇跟着我们王爷一起过来看看,您老不是说这个东西很少吗?” “确实不多,不过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出了这么多。我老汉都已经挖了二十多棵了。”老头说着,眼眸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其他人并没有对他们三人表现出一丝的友好,他们甚至觉察出这眼前的几个人似乎是来断自己财路的,都不由得对他们流露出敌意来。 三个人慢慢地走到他们前面去,放眼望去那片楼顶处几乎长满了那种开着深紫色小花的植物,一阵微风吹来清香阵阵,那股清香竟然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痛快。 “你们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赶紧滚蛋,不要打扰我们干活。”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中攥着一棵寄生草,满面怒火的对着三个人吼了起来。 宁华黾冷冷地看着他,“我们若是不走,你又想如何?” 那小伙子忽然将手中的寄生草揉了个粉碎,紫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指尖落在地上,化成妖异的图案,他冷冷地看着宁华黾,“你们如果不走,我今日就杀了你们!”他说的咬牙切齿,仿佛面前的三个人都跟他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 烈风一个箭步将宁华黾挡在了身后,“大胆刁民,还敢在此出言不逊!” 那小伙子握紧了拳,到烈风面前抬手照着烈风的面门便打了过去,烈风迅速出手一把握住了那青年的胳膊,他原以为很容易就会将这个手无寸铁的青少年制服,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力气竟然大的出奇,他费了半天的劲儿,也没能够将他及时的制服,自己反倒险些被他推倒在地。 正在这时那些人也都发生了变化,他们本来都在俯身拔草,这个时候却突然站立起来,将攥在手中的草全部喂到了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那些寄生草,这些人瞬间眼睛里泛出了一股紫色的寒光,他们慢慢的将这三个人包围住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诡木楼变异丛生 就在这个时候,从那个窟窿里又钻进来两个人,易川回头看了一眼,正是那天那个穿着红衣服名叫“虹姐”的女人和她的手下小弟。 那两个人上来之后很快和那些人聚集到了一起。红衣女人望着他们那些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但见那些人没有理她,于是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那片草地,她的眼里瞬间闪烁出兴奋的光芒来,“我的天,这么多的寄生草!”她就像是发现了一堆的金银财宝,立刻奔了过去。 那些原本围攻易川他们三人的村民,看见了那红衣女人,顿时将仇恨转移到了她身上,其中一个手上拿着工具的壮汉,走到那女人身后,抬手将手上的工具便狠狠地砸在了那女人的头上。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那壮汉,“你……”她话没说完便翻了个白眼儿晕了过去。 然而那壮汉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见她倒地晕厥之后,举起手上的铁工具又向着她的头部狠狠的砸了几下,直到将那红衣女子的头砸了个稀巴烂,这才停下了手。 宁华黾惊讶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他看着那些人目光都带着凶狠,顿时意识到这些人似乎被一种莫名的气场给控制了蛊惑了,他们现在必须得逃离这个地方,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这些暴民打死。他对靠在身边的两个人说道,“咱们现在赶紧下去,一会儿等他们向咱们攻击的话,只怕就晚了。”他话音未落便带着他们二人急忙冲向了那个圆形的出口。 后面的那群暴民紧追不舍,速度竟然比他们还要快,眼看三个人就要闯到那个出口的时候,那些人竟然将他们再次团团的围住了。 烈风道,“我把他们引开,王爷和易公子赶紧跳下去。”说完他拔开手中的长剑,目光寻找了一个薄弱之地,然后挥舞着向那些人砍了过去。 然而那几个人好像是都没有了恐惧之心,面对着向他们砍过来的快剑,并没有躲闪的意识,烈风的长剑瞬间落在了一个瘦弱的少年身上,那少年脑门上瞬间涌出一股鲜血,他闭上眼睛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烈风转头对他们二人道,“王爷,易公子你们快点走!” 宁华黾和易川也不再犹豫,就在他打破一个突破口的时候,他们二人立刻钻了出去,找到那个入口之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烈风看到他们二人脱离了危险,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瘦弱的少年倒在地上之后,他额头间的伤口处竟然慢慢的长出来一株奇异的植物,那植物就是寄生草,不多时,这少年的身上竟然很快便被寄生草包围住了,他的整个尸身须臾间就化作了寄生草的生活空间。 在这一刻,众人突然明白了寄生草三个字的含义——寄居人尸而生! 那些人见烈风杀了他们的同伴,顿时对他充满了怨恨,他们有的人手上拿着除草的工具,有的则是赤手空拳,大家一起再次将烈风团团的围住了。 烈风则举着那把带血的长剑,目光冷冷的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刁民,若是不想死的就退后,否则后果就和他一样!”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被他身后的一个人用手上的工具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后脑勺,烈风吃痛回过头来举剑便向那个人砍了过去,那人竟然没有躲闪,他那一剑便割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急忙抬手捂住了伤口处,但是大动脉被划破了,血液迅速地涌了出来,那人踉跄了两下向后倒了过去,很快便死了,就在他闭上眼的一瞬间,他脖子里那个伤口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来几棵嫩绿色的小苗苗,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这个人的尸体也变成了绿色的! 一连有两个同伴被眼前的烈风斩杀了,这些人虽然将他团团地围起来,却不再敢轻举妄动。 烈风的眼睛里喷出怒火来,“我说过了,你们要是闪出一条退路,放我离开,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如果你们执意要与我作对的话,那两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其余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人主动退出一步。 烈风冷冷一笑,“你们不是想要那些宝贝寄生草吗?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已经长满了寄生草,你们还不赶快去采摘。” 先前的那个老人说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寄生草是寄生在人的尸体上的东西,可是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寄生草是有毒的。” 烈风有些诧异,“同样是寄生草,为什么他们身体里面出来的就有毒呢?” “因为他们两个是男人,男人身上的寄生草都是有毒的,也只有女人,不对是处子身上长出来的寄生草,才是最难得最有价值的东西。”老头解释道。 “荒谬。”烈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看见这些人仍旧不肯让开让自己离去,于是他举着剑又大声了吼了一句,瞅准时机,找了一个围困薄弱的地方冲了出去,但那些人又岂肯将他放过于是便马不停蹄地跟着他朝着那个洞口处奔去,烈风担心这些人会跟着他一起下去,然后伤害到王爷,于是他改变了主意,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顶边缘奔去,在那些人即将要抓住他的时候,他送身一跃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其实以烈风的武功从高处落到低处的话,他应该不会受太大的伤,可是眼看他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那块儿地面竟然裂开了一条黑漆漆的口子,那口子就像一个猛兽张开的大嘴,烈风不偏不倚掉进了它的嘴里,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那个大口子竟然轰隆一下合拢了! 屋顶上的几个人很显然也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他们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原先被打倒在地的那个红衣女子,竟然噌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她摇晃了一下碎裂的头,一步一步的朝着人群跳了过去。 那几个人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女人竟然炸了尸,都瞬间恢复了从前的意识,惊叫着朝那个圆洞处奔去,很多人跌跌撞撞的跳到了下面。 宁华黾和易川从那个窟洞里跳出来之后,就下到了一楼,在一楼等着烈风,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烈风竟然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烈风掉进那个缝隙里的时候,易川正好开门出去,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他急忙走到那个地方,却没有发现那片土地有任何裂开过的痕迹,仿佛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幻影,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急忙回到房间里,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宁华黾。 宁华黾听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好像看到自己掉进了一个黑暗的深渊里,没想到他是预言了自己的结局。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说完便拉开那扇门跑了出去。 易川也觉得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上去的阶梯旁边,大步朝上走去,就在他们走到荒原的顶部的时候,看见那个红衣女子,一蹦一跳地追逐着那些人朝上面奔来。 易川道,“好诡异呀,那个女的不是死了吗?难道说她诈尸了?” 宁华黾叹道,“也许吧,在这个古怪的地下木楼里,发生任何事情都不稀奇。” 那些人跌跌撞撞的沿着阶梯往上爬,可是有的动作慢的,便被那红衣女人狠狠地掐住了脖子,不多时,那红衣女人就杀了他们好几个人。 那白胡子老头虽说年纪大了,但是行动却很敏捷,最先跑到了荒原的顶部,他坐在边缘大口的喘着气。 眼看那红衣女人就只有三四个台阶爬上来了,这时从刚刚烈风掉下去的地方,忽然就蹿出来一条巨大的绿色藤蔓,那条绿色的藤蔓就像一条绿色的长蛇一样,很快便卷在了那红衣女人的身上,并且牢牢的将那女人上上下下的裹了个严严实实,裹好之后,它便用力的将那女人拉了回去。 红衣女人跌入了谷底之中,那绿色的藤蔓带着她须臾之间又落入了地底,不多时地下的裂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坐在坑洞边缘的老头长舒了一口气,这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激动,与此同时也有些后怕,他站起身来朝着易川和宁华黾两人走去。 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易川和宁华黾也都看在了眼里,此刻见那老头跟了过来,他们二人便等在原地。 易川道,“老伯,想不到你身体这么好,竟然还能够跑得过那几个年轻人。” “老汉我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在那种情况下,只有拼尽全力才能够活下来。我也是没办法,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老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地方挖寄生草了。” “就是因为刚才惊魂一幕?”易川笑道。 老头长叹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刚才那一幕,这寄生草是寄生于人的尸体生长,这也是为什么它贵重的原因。”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七章 高人点化心结开 “这寄生草,主要是寄生于人的尸体生长,但并不是所有人的尸体都适合寄生草,男人的尸体是绝对不行的,就算能够长出那些寄生草也是有毒的东西。只有纯洁无瑕的女人才能够适合做这些寄生草的寄生器,有些药王谷的药王为了得到这种稀少的药材,不惜杀害一些女子,用她们的躯体来培育这些东西……”老头一边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这天下,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女孩子曾遭遇毒手。” “人都有贪婪的一面,如果这一面无限的疯狂的扩大,那他就会做出很多极端疯狂的事情,你老之前难道不知道这寄生草生长的环境吗?不还是花了大量的东西去卖。”易川叹道言语之间有些嘲讽。 老头的脸上露出后悔的神情,“老汉我也是被生活所迫,现在我的生活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以后也不再来这里挖这种东西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宁华黾,突然冷哼了一声,“你老人家并不是因为顿悟了才决定不挖了吧?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红衣女人已经死了,她就是你们换银子的老板,现在负责给钱的人死了,你们就算是挖再多的寄生草,也没有人会给你们换钱的。” 那老头被猜中了心事,眼睛转了转,突然就露出了一抹凶光,他低下头没有说话,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放慢了速度,伸手从身后的背篓里取出一把镰刀来,他狞笑了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就在这老头子挥舞着镰刀即将砍在宁华黾身上的时候,易川猛然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老大爷,就你这小肚鸡肠,又怎么可能会顿悟呢?” 老头揉了揉肚子,握着那把镰刀再次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你们这些官府里的人天天追查,剿灭了整个星月大寨,我们这些人又怎么能够失去收入来源?你们一个个嘴里说的是为百姓做事,可又有哪一个当官的,是真心的为百姓办事?”他一边说着再次挥舞着镰刀,要向他们二人砍过去。 易川抽出身后的长剑,他猛然转身只听嗖的一声,那把剑就落在了老头的颈部,“大爷,你可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力去祸害百姓,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他们用这寄生草混合乌兰草做出来的东西,去毒害咱们国家的百姓,这是最大恶极的,你如此的鼠目寸光,只看到自己眼前的利益,却不顾及其他百姓的日后生死,本质上和那些坏东西又有什么区别呢?官府保护的是善良的老百姓,而不是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他说完就要抽回长剑,可没想到那老头竟然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握住了银色的剑刃,狠狠地往自己的脖子上纵了一下,一股鲜血瞬间迸发了出来。 那老头倒在了地上,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了你们……” 易川没想到这老头会来这一手,他走上前,将手上的剑在老头的身上蹭了蹭血迹,“死都死了还这么嘴硬,你就是做鬼不放过我又能怎样呢?我劝你还是去投个好胎吧。”一边说着俯身把老头死不瞑目的双眼盖了起来。 宁华黾道,“如果说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可烈风究竟做错了什么?”他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着实为烈风可惜,这个十六岁就开始跟着他的随从,虽然说脑子有时候有些不太好使,但是若论起忠心耿耿来,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比得过他。 烈风的剑很快,他的剑术还是宁华黾教给他的,宁华黾从来没有想过烈风看似脑子不好使,剑术却学得很快,并且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了,这十多年以来,有很多时候还是多亏了他的快剑,否则自己也很有可能会战死沙场。 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烈风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宁华黾想起烈风心里顿时涌出一股难过,眼角也漫出了泪水,走了几步之后他回头对易川说道,“你到前面的镇子上去买两匹马,跟我去一趟远鹿山。” 易川应了一声,他知道烈风的死对宁华黾打击很大,他也知道烈风死在那个地方,宁华黾是很不放心的,他一定是要去一趟那个道观里寻找一个得道高人,为烈风超度。于是他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展开轻功,飞速的朝着不远处的小镇子奔去,不多时他就买来了两匹快马。 两个人骑马一路到了远鹿山,宁华黾将手上的缰绳扔给易川,自己沿着那条小径快步上山去了。易川将两匹马拴在山下,也跟在他身后奔向了山上。 两个人刚刚进入了道观,那个高人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他们会来,便让等在道观门口的弟子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入座之后那人道,“齐王一脸忧愁,这是何故?” “先生,我想问您,如何才能够铲除那座地底木楼,您可知道?”宁华黾想着只有将这个诡异的木楼铲除了,才不会有更多的人无故的死在里面。 那长者面露难色,“齐王说的可是渡灵客栈?那座木楼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百多年了,那个地方极其的诡异阴森,曾经受到过诅咒和天大的冤情,故而对造访他的人极不友好,齐王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了。上一次宁安公主便是在那里出的事故吧?那个地方是天地选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铲除那座木楼,也没有任何的人能够让它彻底消失。大家也只有远离它,才能够远离它为你们带来的伤害。” “可是……”宁华黾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一想到烈风的冤屈而死,他心里就好像被人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齐王殿下心中的忧愁一定是为下属吧,那位公子老朽也曾经见过,是位难得的忠臣良将,老朽猜的不错的话,那位公子一定是为了保护殿下而牺牲了,殿下不必如此难过,人各有命。这也是那位公子最好归宿。你放心,那座木楼的主人不会为难他的,即便是他现在已经魂归黄泉,那位木楼的主人也会超度他去一个光明的所在。”老道慢慢悠悠的说着话,目光慈爱地望向面前的两个人。 听了这位高人的话,宁华萌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挪开了,他对眼前这个人的话深信不疑。 易川却有些疑惑,“先生您说那木楼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 老人淡然一笑,“渡灵客栈的主人自然是一位单纯善良的女子,只可惜遇人不淑……” “看来您对她的故事了解颇多,不妨与我们说说。”易川好奇的说道。 那长者却微微一笑,“这些事情早已经淹没在了时光的沙海之中,如今提起来,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你这年轻人还是少一点好奇心吧,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宁华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起身告辞。 易川却有些不太情愿,他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还带赶客的,他心里还是对那个客栈有着浓厚的兴趣。 两个人很快便下了山,宁华黾始终是一言不发。易川凑到他面前询问道,“王爷,您现在还在担心什么呢?那老先生不是说了吗,烈风会到一个好的地方去的,您就不要太担心了,对了王爷,您难道真的不好奇那木楼里发生的故事吗?” 宁华黾抬头看了看天色,“我不太想知道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人的故事跟我无关。你要是闲的没事干的话,下午去一趟星月大寨,我记得还有几个年轻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依然生活在那里,你去看上一眼,如果他们几个年轻人愿意归顺于我,我可以把他们收编到军队里,倘若他们不愿意的话……”虽然之前那几个人已经表过态了,但他还是想再看看他们的想法。 “那我就打到他们愿意为止。” 宁华黾笑道,“强扭的瓜不甜,他们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其实上次遇到他们的时候,我就已经问过他们这个问题了,当时他们说愿意留在家乡,现在我担心有人还是会要去害他们,所以才会派你再去问一趟。” 易川听了他的解释,刚想说话肚子就咕噜的叫了起来,他尴尬地笑了笑,“王爷,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吃饭吧,您担心的那些事情,等我吃饱了一定替您解决。” 两个人这才踏上马背,一起回了王府。 易川吃完的饭,立刻按照宁华黾给他的地图,朝着附近的星月大寨去了。那座寨子有些偏僻,建设在一个丛林的深处,本来那里就没有几户人家,再加上那些人大多数都已经过世了,此刻整个寨子显得格外的宁静。 易川将自己的马拴在一棵树上,大步进了山寨之中,他很快在整个小山寨里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就连上次那几个幸存下来年轻人他都没有发现。不过就在他第二次又在整个小山寨里转了一圈之后,在村口处发现了一座石雕。那石雕是他非常熟悉的。曾经在潜虎山上就有好几座。 易川知道这石雕是李老四的标志。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恩怨未了再生变 易川看着那熟悉的雕像,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丝的危险,他知道这些东西出现,就证明李老四一定在这附近。 果不其然他又走了两步之后,面前出现了一道黑影,那黑影渐渐的在他面前清晰起来,不多时,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便出现在了易川的面前。那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样一张脸在易川看来是极其陌生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他发现这个人的眼睛似乎有些残障,如果不看他的那双眼睛,这个人的五官也算得上是俊朗的,他身材魁梧,看上去似乎二三十岁的样子。 “好久不见了,五弟。”对面那个人先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出,易川顿时想到了李老四,因为这个声音和李老四简直如出一辙。 看样子这个人又换了一副躯壳,易川冷冷说道,“现如今你也不是李老四了,我也不是潜虎山的五当家了,咱们没有必要称兄道弟。” “想不到小老弟居然如此的绝情。怎么说你我也称兄道弟了好几年,这兄弟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了?我温漓虽然绝情,但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不知兄弟今日来这个地方有何贵干呀?”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一眼被你摧毁的村镇,我实在好奇,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山寨里的人都杀掉?”易川木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人,他怀疑这个人眼睛还是瞎的。 黑衣男子冷冷一笑,“你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石雕大阵,所以就理解不了,这也情有可原。为什么要杀他们,就是因为我看中了他们的寿命,我的石雕们只要吸收了他们所有人的寿命,就能够威力无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他说完竟然桀桀的笑起来,那笑声就如同冬夜里的寒风一般,鬼哭狼嚎地传遍了整个山寨。 易川不由自主地堵住了耳朵,面对着这人的嚣张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黑衣男子很快收住了笑意,他的脸扭曲了一下,“我当然是想要报仇了,不仅仅是为我死去的家人,我死去的兄弟,更主要的是我自己。我已经掌握了石雕大阵的秘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江湖的王者,我要搅得这燕云天下没有安宁之日!” “你做梦吧!”易川对着他吼叫了一声。 “我总会成功的!小老弟你就拭目以待吧,你没有经历过我的悲惨,所以你不知道什么叫倾尽所有,你也体会不到报复的快感。你走吧,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念在你我几年的交情的份上,我今日放你一条生路。”黑衣人情绪渐渐的缓和下来。 易川原本想与他一较高下,可是想到之前宁华黾跟他说的,遇到这个人一定要躲着走,更何况他此刻已经感受到了此人身上的戾气和杀气,知道自己应该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即便自己出剑再快,这个人也能够躲过一劫,反而会将他反杀。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立刻牵起自己的马,跨上马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易川离开之后,那黑衣年轻人也很快消失在了这里。 易川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齐王府。 宁华黾坐在堂屋里喝茶,看见他进了门立刻迎了出去,“怎么样?” “我去的时候,整个小村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我并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大约都没有出什么意外。”易川将手上的缰绳递给一个小厮,看着那个小子把那匹马牵走了,才继续说道,“但是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温漓。” 宁华黾微微有些错愕,“他怎么又去了那里?他不是都已经杀了很多人吗?难道还要斩草除根,非要将他们全部杀死才肯罢休?这个人跟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赶尽杀绝?” 易川道,“他和那些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与他们萍水相逢,他之所以要杀那些人,就是为了给他的石雕大阵吸收他们的寿命。而且我还有一个发现,那个家伙夺舍得别人的躯壳,现在好像还是一个瞎子。” “不可能被夺舍的人是个瞎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一定是他自己把自己戳瞎了。这个人一定是适应了之前的黑暗,所以看到光明之后反倒不适应了。”宁华黾仔细的分析着,“这可真是一个怪人。”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进屋下棋去了。 星月大寨的人大多数都死了,而宁华黾也弄清楚了一件事:那些倒卖乌兰草的人都是这个寨子里的人,还有那些制造神仙膏子的人,也都是他们山寨里的人。这些人制造出来的东西偷偷的卖,给一些喜欢刺激的人,那些人渐渐的对这种东西有了瘾,大多数便都倾家荡产的做了瘾君子们……那个红衣女人便是头目,她把所有的账目都分成了几份,赚来的那些银子一部分上交给了宋哲远,一部分用于他们的运作和挥霍。 现在这个带子垮掉了,那红衣女子也死了,宋哲远的一条发财之路断掉了。这一时之间,他也暂时没找到其他的发财之路,这件事情渐渐的就这么过去了。 时光白驹过隙溜走的很快,渐渐的便到了中秋节。 中秋节也是一个大节日,中秋节的前几天,淑妃带着宁旭尧几人进宫去了。 洛安忆对皇宫的新鲜感已经完全丧失了,她觉得在那个地方干什么都会束手束脚的不自在,但是作为公主的近身侍女,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得要跟着,这是淑妃娘娘给她下达的命令,为了每个月的那点银子,她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但是皇宫里又不是完全没有一点乐趣,洛安忆唯一喜欢的事情就是陪的那个小公主聊天,做游戏给她讲故事。她很喜欢六七岁的锦安公主,小姑娘在这个年纪是最可爱的,天真无邪的。 那天吃过午饭,锦安公主便来到了宁安的居所,洛安忆欢快地迎了过去,将她抱起来,“晨儿,你的母亲快要生产了吧?你好像马上就要做姐姐了,开不开心呀?” 晨儿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变得悲伤起来,她嘟着小嘴说道,“我做不了姐姐了,母亲说那个小娃娃已经没有了。” 这小姑娘的话音刚落,坐在一边喝茶的宁安,顿时回过头看向了她,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来,他急忙放下自己的茶杯,走到洛安忆身边从他怀里把小姑娘抱下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记得前几天回宫的时候,你母亲还好好的呀,最近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锦安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前两天我看到母亲在那里哭,我吓坏了以为是我惹她生气了,就上前去安慰她,母亲把我抱得很紧,她哭着跟我说她肚子里的小娃娃没有了。”她扬起稚嫩的小脸,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向宁旭尧,“姐姐,你说是不是妖怪把母亲肚子里的小娃娃带走了?父皇这几天也很不开心,我那天还在御花园里看见他对着宫女发脾气。这个小娃娃对他们这么重要,如果他不走该有多好。” 宁旭尧和洛安忆都沉默了,这天真的女孩不知道这个小孩儿对皇帝和他母亲而言意味了什么,她只是单纯的知道自己少了一个兄弟姐妹,从此便少了一份快乐,几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锦安公主在她们这里玩了一会儿,之后就被她的乳母带了回去。 宁旭尧和洛安忆将她们送到门口,看着两个人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洛安忆叹道,“这件事情难道还是那个姓宋的做的?” 宁旭尧道,“很有可能。我前几天来的时候太医还说了,季娘子过段时间就可以生产了,父亲还说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是个王子的话,他会给季娘子进位分,而且我还听说她怀的好像就是个王子,真是可惜了。” 洛安忆想了想跟着叹了口气,“看来此事十之****就是那个宋老狗做的,他这是要……”他这是要让皇帝后继无人呀,她暗想,“也幸亏自己重生的不是这皇宫里的女人,否则就是不参与宫斗,也躲不过那个老贼的暗害。” “看来这个中秋父亲又不能好好的过了。”宁旭尧抬头看了一眼逝去的夕阳,“洛洛姐,你有没有什么主意能够让我父亲开心起来?” 洛安忆想了想,“我这脑子里别的没有,主意倒是不少。只不过……”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宁旭尧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她那个狡黠的表情一看就没有憋着好主意,“我先把话跟你说在前面,不要馊主意啊,只要新奇的点子。如果这件事情你办得好的话,我额外的奖励你五十两银子。” 洛安忆一听说还有特殊奖励,立刻来了精神,“五十两有点少了,要不一百两?” 宁旭尧瞪了她一眼,“我哪有那么多的私房钱,再说了,等你想出来办法再说吧。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这么贪财?”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开枝散叶乃大计 洛安忆紧跟在他身后,“你堂堂一个国朝公主居然还没有多少零花钱吗?只要你随便开口,你父皇就会给你不少钱,区区一百两银子算什么?” 宁旭尧回过头看向她,“你说的好轻巧,我一个国朝公主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能拿出一百两银子来,我每个月的月钱比你多不了多少,你一个月十两银子,而我才十五两,一年攒下来还不如你的多。” 洛安忆有些吃惊,“不是吧?你居然连小林子都不如?那家伙一个月还有三十两银子呢,你爹怎么这么抠门啊?你好歹是他的亲孩子,他怎么给一个外人那么爽快,给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小气啊。” 宁旭尧笑道,“这些都是国朝的规定,并不是因为我们都是金枝玉叶,所以钱就多一些,国库里的银子都是有重要的作用的,而我们这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家子弟,原本也花不到什么钱,每个月十几两银子就很足够了。你没来之前我一个月基本上都不花钱,每个月领了月钱就存在我母亲那里。” 洛安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只是还是觉得他奖励自己的钱有点少了,于是急忙追上了他,“我这里确实有些主意,不过……”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是怕你父亲不同意。” 宁旭尧对她的想法有些好奇,“你先给我说说,我听听,如果不是馊主意的话我会告诉他,也许他会采纳。如果他一旦采纳的话,我立刻就会兑现你银子,你觉得怎么样?” 洛安忆摸了摸下巴,“好吧,我看你们皇宫里挺冷清的,俗话都说后宫佳丽三千,可是我看你父皇总共也没有几个妃子,这是怎么回事?” 宁旭尧道,“我父皇一共取了十个妃子,其中有三个是在我母亲之前就入宫的,其中德妃娘娘入宫后的第二年就生下了大皇姐,又过一年生下了大皇兄,林娘子同一年生下了我二皇兄,可是二皇兄三岁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夭折了,林娘子悲痛欲绝,几个月之后在自己的宫里自缢了,大皇兄也在同年死了,若是没有皇姐,德妃估计也得追随大皇兄而去,如妃娘娘在我母亲她们入宫的那一年,莫名其妙的死去了,仵作勘验说她已经怀有身孕,并且还是个男胎。”他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十分低落,“我母亲他们一起入宫的一共有七个女子,其中有一位名叫宫深雪,是外族来的和亲公主,她大约是不喜欢皇宫的生活,几乎都没和父皇说过话,父皇也不喜欢冷冰冰的女子,渐渐的将她淡忘了,可是两个月之后这位远道而来的女子被发现死在了一棵梅树下。丽妃娘娘原本也是有了身孕的人,她看不惯父皇宠爱我母亲,于是铤而走险设计陷害我母亲,结果丢失了自己的孩子,也丢掉了自己的半条命……现在这皇宫里还有五个妃子,这其中最为受宠的便是晨儿的母亲季娘子了。” 洛安忆听他说完眨巴着大眼睛询问道,“难道说你父亲就选过一次秀女?”这跟清宫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那些电视剧里面经常说,皇帝三五年就选一回秀女,给自己找不少的媳妇儿。所以说清朝的皇帝前面几位孩子特别多。看来跟他们选的媳妇多有很直接的关系。 宁旭尧点了点头,“自从那几个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滑胎之后,我父亲渐渐地对后宫之事失去了兴趣。” 屁嘞,要是失去兴趣的话,你那几个妹妹怎么来的?还真当她们都是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洛安忆在心里鄙视了几句:自古帝王多色,情。想让他们禁欲门儿都没有。人家可是真的有皇权要继承,再怎么着也得不能让肾闲着,不多整几个子孙出来,这日后又怎么会有夺嫡的戏码? 宁旭尧见她不说话便问,“你那主意究竟是什么?和皇宫清净有什么关系啊?” 洛安忆笑了笑,“关系可大了,这可关系到日后的……”她眯着眼睛看了宁旭尧一眼,“当然了你放心威胁不到你身上,我这个主意就是让你爸爸再举办一次秀女选拔,也就是说让他老人家再给你选几个后妈。开枝散叶~” 宁旭尧脸上的笑容渐渐的落下来,他走到一棵花树下,那边正好有一个石墩子他便坐了下来,“我就知道你没有好主意,都是馊的。” 洛安忆也急忙挨着他坐了下来,“你别生气,你仔细想一想,我这可是真的为了你们老宁家着想,你爹虽然很专情,但是呢除了你们几姊妹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儿女了,更何况像你母亲也好,还有季娘子也好,以及其他的几位,都已经过了最佳的生育时期,即便他们这些女子有心再为你父亲添枝加叶,那也是有心无力的,而且科学表明超过最佳生育年龄段的女人再生孩子危险系数很高,不光如此,孩子的质量也不高,你父亲大好年华,还可以再选几个年轻漂亮的给他生,这样以来你不又有了兄弟姐妹嘛。” “就算如此,那她们还是逃不脱宋老狗的计算,你不知道当年我母亲还险些惨遭他的毒手,幸亏母亲跑得快,否则的话我也不在人世了。”宁旭尧想起宋宦官,只觉得一阵气恼。 “就是因为当年你父皇选的秀女太少了,而且过于独宠一人,这样让他再选的时候,多选一点雨露均沾,这样的话,那个家伙也未必每个人都害得到。” 宁旭尧笑起来,“你说得容易。而且那个家伙你可不要小瞧他,他可是厉害的很,否则的话,我和母亲也不会一直躲在灵台山,不敢在宫里居住。” 洛安忆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揽着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有姐姐在一天,绝对能够帮你铲出那个老妖精,我还不相信他的能耐能够大过天。对了,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呀?既然你父亲是因为失去了孩子而感到难过,那你就这样奉劝他,让他再选秀女,这样很快他就又有小孩了。” 宁旭尧叹息了一声,“好吧,晚宴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他想了想皱了皱眉,“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说对我父亲有利,但是季美人她们如果知道是我出的主意,肯定得想掐死我。” “所以你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他,等那些人都离开之后,再好好的跟你父亲谈谈心这样的话,没有人知道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洛安忆很认真地建议道。 两个人又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之后,眼见天色擦黑下来,他们才一起回了住所。 中秋之夜,合家赏月。 老皇帝在长春宫举办了宴席,宁旭尧带着洛安忆和林无尘一起参加了这场家宴,家宴结束之后,他趁着那些贵妃娘娘们都走了,便将洛安忆的主意告诉了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听完儿子的建议,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悄声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等过两天早朝的时候,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群臣,看看大家的意见。” 他这句话被一旁给晨儿讲故事的洛安忆听见了,洛安忆正在给晨儿讲述嫦娥奔月的故事,听见皇帝那句话,她停了下来心里默默冷哼了一声:我去娶个媳妇儿还要跟众臣商量,你这皇帝当的也真是太窝囊了。 宁旭尧惋惜道,“如果群臣不同意,那您又当如何?这是咱们的家事,您不该和那些大臣们商议,不说别人就是姓宋的老贼也不会同意的。父亲这些繁冗的规定您早该废除了!” 老皇帝被儿子的这几句话说的有些意外,他感觉孩子长大了,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英勇果决,而这些方面恰巧是自己缺少的,他仔细地琢磨着孩子的话,半晌之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为什么要在娶妻这方面还要听他们的,这样吧,等中秋节过后,我再把这件事情宣布出来。”他很高兴儿子能给他这样的建议。 其实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身边美女如云,看着那些莺莺燕燕如鲜花一般的女子们,他们都会觉得自己是长盛不衰的,皇帝更是如此,所以也没有哪一位皇帝是专情的,那些所谓的专情只不过是人设而已。 宁华琼也是如此,他很早就有过再选秀女的想法,可是每次想要付之于行动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差错。于是阴差阳错的他就错过了这么几年,所以说根本就不是宁旭尧说的,父亲是一个专情的人,因为孩子的失去而对女人心灰意冷。 回到住所的时候,洛安忆对宁旭尧说,“我觉得你父亲做这个皇帝实在是太辛苦了,怎么就连娶亲这样的私事也要和那些大臣们商议呢?难道他们不同意的话,自己连娶个媳妇儿都不能办了?那要不要新婚之夜,把他们也请过来观摩?你们这里的规矩可真是奇葩。” 宁旭尧道,“你要是不说,我还没有看出来我们有些规矩是奇葩的,我已经跟我父亲说了,这件事情必须他一个人点头,就算是有人阻拦,他也必须得去实行。”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章 忆往昔尴尬岁月 老皇帝很快将选妃的消息告诉了身边的宋哲远,他知道要想打动众臣,必须首先得说通身边的这个宦臣。他原以为这个家伙不会同意他选妃子,可没想到等他把话说完之后,这老家伙竟然笑眯眯的连连赞同。 只听这笑面虎说道,“陛下,其实老奴早就想要让您做这个决定了,可是担心您为了国事而拒绝,现在您能够放下繁重的国事,考虑自己的家事,老奴很是欣慰。” 老皇帝对他这个态度有些诧异,这老东西不会又在半途中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吧,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才不会相信这老家伙会有那么好的心肠。以往自己想要做什么决定,这老东西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现在怎么说到选妃这件事情,他反倒如此的主动支持呢?“以爱卿之意朕的这个决定是个英明的决定?” 宋哲远急忙挤出一个谄媚的微笑,“那是当然了,陛下作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英明神武的。” 呵呵,既然皇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英明神武的,那之前你这老东西还反对个毛线啊?现在又摆出这样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来,真是叫人看了想要挥拳揍他。 “那朕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了,办好了朕会重重的有赏。”宁华琼说完离开了大殿。 次日,宋哲远将皇帝选妃的消息告诉了在场的所有文武大臣,那些大臣有多一半都是听从他的话,见他都同意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于是便都纷纷附议。 很快皇帝就迎来了隆重的选妃。 自从皇帝陛下的选妃圣旨下达民间之后,各地想要飞黄腾达的人家,便将自己长相出众的女儿纷纷送去选拔。经过层层筛选之后,终于有二十几位长相出众,才艺绝佳的女子被选入了秀女之列。她们在亲人的护送之下进入了京城,住进了各大客栈,等待着选秀之日。 这一段时间洛安忆和宁旭尧他们几人一直都在皇宫里住着,就等着这件大事落成。洛安忆从前只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皇帝选妃,还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因此格外的兴奋。她怂恿着宁旭尧,让他在皇帝面前给自己说了些好话,说动老皇帝让他们三人做这一次选妃的评委。 嘿!这小妮子把皇帝的选妃当成了电视节目的选秀活动,还做什么选妃评委?这可把宁旭尧和林无尘都吃了一惊。 林无尘说道,“陛下选妃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难不成你也想为自己选两个?再说了你又不是男人。” 洛安忆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把关。要想成为皇帝身边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点才艺和颜值,怎么才能够做我们国朝的妃子呢?皇帝陛下虽然有他自己的爱好,但是作为他最亲爱的子民,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有才有艺的女子们落选呢?所以说这场选妃我必定要做个好的评委。” 宁旭尧却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比较赞同洛安忆的说法,“洛姐姐说的不无道理,父皇年纪大了,有时候会看走眼的,我们几个坐在旁边给他把把关也好,”他一边说着话,竟然皱起了眉头,“而且这件事情这么大,那宋老狗既然能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也说不定其中有诈。有我们几个人坐在父皇身边,还能够暗中保护他老人家。” 洛安忆上前搭住他的肩膀,勾肩搭背地对着林无尘笑了笑,“听见了没?还是旭尧考虑的周全,这万一那一堆美女里面走出来几个美女刺客,咱们要是不在身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林无尘淡淡一笑,“你当皇家御林军都是吃干饭的吗?那老贼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就让人行刺陛下的。” “那可不一定,万事都有可能。所以我们还得做好万全之策。陛下不是说了吗?过两天就让那些从全国各地选拔来的美女进宫,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大饱眼福呀。” 看美女不光是男人的乐趣,女人也很欣赏美丽的女人。 林无尘走到洛安忆身边拍了拍她的头,“你又不是个男的,饱什么眼福?” “切,我不是个男的,就不能看美女了?谁规定的美女只能由男人来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我长得不漂亮,但是我就喜欢长得漂亮的,无论是帅哥还是美女,总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儿叫秀色可餐?说的就是那种看过美女帅哥之后的心情。”洛安忆一边说着,眼睛里闪射出兴奋的光芒来,仿佛面前站了成群结队的美女帅哥。 “原来那些好看的男人女人,还有让人省粮食的功能啊,那他们可真是人间至宝,如果每一个肥胖的男人女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每天光看看那些好看的男人女人就饱了,那他们很容易减肥成功。”宁旭尧也走到她身边揶揄了两句。 洛安忆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是很想看一看来自燕云各地的美女。” “幸亏你不是男人,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我估计你得妻妾成群。”林无尘笑道。 “才不会呢,把那些美女变成自己的老婆,总觉得是把一些养在花圃里的花朵折进了花瓶里,就算当时开得再美也总有凋谢的时候,我只是喜欢看而已。”洛安忆目光定定地看着林无尘,“小林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一次陛下选妃结束之后剩下的边角料你可以挑一挑。” “什么叫边角料?人家好歹也是层层选拔出来的,在你这儿听起来就像是成了废物。”林无尘有些替那些女子打抱不平。 洛安忆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打一个比方吗?快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林无尘叹息了一声,“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可以帮着青莲和十锦她们做点事,我的终身大事还不劳你老人家操心呢。更何况像我们这些人的婚事,一般都不是由我们做主的。” “就算是皇帝给你们做主,那你自己心中难道就没有喜欢的类型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这人一点都不爽快。”洛安忆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宁旭尧立刻给小林子解围,“你就不要为难他了,这件事情其实说起来话长,小林子从前喜欢过一个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失踪了。他也曾经在全国各地寻找过她,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 洛安忆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林无尘居然还有过这样的往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我不知道你曾经有过女朋友,那个姑娘是哪家的姑娘?长得漂亮吗?” 林无尘轻叹了一声目光幽远,仿佛在回忆那个姑娘,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轻轻一笑,“在我心里她很漂亮,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前年的时候我出了一趟远门,在江南一个小地方遇见的那个姑娘,那是一个阴雨天,她路过一条小巷,打着一把油纸伞,从我面前经过,我闻到了她身上的玉兰花香……” 洛安忆听着他风轻云淡地讲述,忽然就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而林无尘逢着的虽然不是一位丁香花的姑娘,却也是一位玉兰花的姑娘,何其有幸啊! “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姑娘回头看了我一眼,她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下子摔倒在地,她洁白的衣裙沾了污水,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我急忙上前搀扶她,当她的手握住我的手时她瞬间羞红了脸,留下淡淡的谢谢两个字便匆忙离开了。” 洛安忆突然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林无尘这描述也太有画面感了,她原本想的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初识,却没想到是一个尴尬的相遇。 林无尘见她笑了,顿时停下了说话,“你笑什么?我的故事很搞笑吗?” 洛安忆依然笑得停不下来,她捂着嘴缓了好半天之后才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我只是一想到那个女孩子为了看你就崴了脚,跌倒在泥潭里,弄得狼狈不堪,我就觉得太好笑了……” 在洛安忆笑得停不下来的时候,林无尘却拿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难道在走神的时候就没有撞到过树上?就没有崴脚的时候?” 洛安忆总算停下来,她摆了摆手说道,“有啊,多的很。”她想起大学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儿,半路上遇到一个帅哥,她只顾去扭头看人家,却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棵树上。还有一次低着头看手机,走着走着就走进了草坪里。 宁旭尧坐在他们身边,像一个乖孩子一样一言不发,但见洛安忆笑了又笑,他好奇地问,“洛姐姐,小林子的那个意中人就这么让你开心吗?我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你这么放肆的大笑了。” 洛安忆急忙辩解道,“我说了,我没有在笑小林子的初恋女友,我只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一些搞笑的事情。你们都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我没有嘲笑他们的意思。”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选妃秀鱼龙混杂 选妃的正式日子定下来之后,宋哲远便紧急召集了几个心腹。他对那几个人说,“陛下要选亲,你们物色几个异域舞娘,毕竟他老人家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异域风情的美人,这皇宫里清一色的中原美女,没什么意思。” 那几个心腹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各地边疆,终于搜罗一番之后,找来了几个异域舞娘,那几个异域舞娘不仅长相出众,而且会各种舞蹈,她们大大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每一个眼神都有种勾人摄魄的魅力,宋哲远对着几个舞娘很满意,他让人将这几个姑娘送到了福来客栈,并嘱咐客栈的人掌柜的照好生照顾她们。 那客栈的掌柜一听说这几个姑娘都是要参加选妃的秀女,哪里还敢怠慢呢,每天把这几个姑奶奶伺候的很周到。 两天之后郑重的选妃活动开始了。 那天皇宫里格外热闹,选妃活动在后花园的水榭长廊上举行,那个地方不仅视野宽阔而且风景秀美,更主要的是美景能够衬托出美人的才艺,使得她们那些女子更像天外飞仙。 洛安忆很正式的弄了几个牌子给自己挂上了评委的名号,他们三个人很郑重地坐在了水榭廊亭的评委席上,实际上就是跟在了皇帝身边。有了他们三个人,这场选妃活动瞬间就变成了选秀节目。 第一个上场的女子是一位来自江南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长得很水灵,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她圆圆的小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皇帝他们面前,小姑娘施了一个万福,缓缓站起身来。 皇帝清了清嗓子,“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都会些什么才艺表演?” 小姑娘如实说道,“奴叫叶玲珑,来自江南云州,自幼便会一些舞蹈。”她一说话那嗓音着实不好听,如果不看她的脸,别人会误以为这是一个男人在讲话,她的声音十分粗糙,沙哑,给人一种公鸭嗓的感觉。 皇帝陛下皱了皱眉头,“那你暂且跳一支舞我看看。” 洛安忆他们三人也没有想到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说话声音却与她的脸一点都不符合,但洛安忆同时又想到了好几个这样的女孩,她记得曾经有一个小学同学,就是长得非常的漂亮,声音却非常的沙哑,虽然说嗓音有的时候能给一个人加分,但是对于皇帝来说,长相应该更重要吧。 那小姑娘便开始有板有眼地跳起舞来,可是她才跳了一两个动作,洛安忆就摇了摇头,立刻打断了她,“你说你从小就学舞蹈吗?可是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舞蹈功底。”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评委席走了出来。 那小姑娘看见她顿时有些紧张,她大气也不敢出地盯着洛安忆走到自己面前,“我……” 洛安忆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开始指导她刚才的舞蹈动作,“你看,这个动作这样做起来就比较美,你那样看上去很僵硬,你紧张什么?手脚不要这么僵直,身体这么硬朗,怎么跳舞啊?”她皱着眉道,“我怀疑你根本就没有学过舞蹈,虽然你看上去漂亮,但是你根本就没有学舞蹈的姑娘身上的气质,你是怎么通过海选的?肯定走后门了吧,小姑娘,人不光要漂亮更要活得漂亮,走后门的我们可不要的,你也别把我们陛下当傻子耍。” 这一席话听得那小姑娘瞬间掉下泪来,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陛下饶命,奴不是有意要欺骗您的,奴家里贫穷,父亲把家里的牲畜都卖了,才换了点银子,让奴跟着一个花窑里的教习学了点舞蹈,那教习嬷嬷教的不认真,所以奴也没学到什么东西……” 皇帝有些生气地摆了摆手,“你去外面领十两银子回去吧。” 皇宫里怎么可能需要这种人呢? 小姑娘一听说还有银子领,顿时脸上的紧张和失落全然消失了,她连连磕头,“多谢陛下恩典,多谢陛下恩典。” 洛安忆见那小姑娘离开了才叹了口气:看来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第二场的女子便是那些异域舞姬之中的一个,只见她穿着黑色纱裙,头上带着一个白色羽毛编织的环,那环上插着各种颜色的鲜花,这女子一走过来便引来一阵花香,隐约还可以看见几只漂亮的蝴蝶跟随着她。 这女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大眼睛里带着温柔和魅惑,举手投足都是异国他乡的风情万种,她轻移莲步犹如从长廊的尽头,飘飞而来,女子在他们面前站定,而后对他们笑了笑款款一礼。 她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人,一会儿又看看那个人,丝毫不像先前的那个小姑娘那么紧张。 皇帝看了一眼这女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女子张了张嘴,从那张小嘴里吐出几句不太熟悉的汉话,“我叫努尔哈达夜莲,今年十九岁,来自西域藏秘昌城。” 皇帝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 这女子立刻站起身来,她轻盈地转了一圈,然后开始了一段唯美的舞蹈。那舞蹈跳得很轻灵,这女子的每一个舞步,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妙,她的舞蹈和中原的舞蹈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如果说中原的舞蹈是唯美的画卷,那么她所带来的异域舞蹈就是流动的风云,粗犷中带着柔美与细腻,惊险中又带着浪漫和蛊惑,让人看完不禁为之鼓掌。 从她刚上场的时候,洛安忆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女子,她总觉得这女孩就像是新疆姑娘一样,而她本人也很喜欢新疆姑娘的舞蹈,于是便一言不发地盯着这姑娘,看她跳舞的时候,她几乎不错眼珠地盯着,仿佛一眨眼的女子就会在她面前消失。 这女子跳完舞之后,洛安忆第一个大声热切地鼓起掌来,“好!你的新疆舞跳的太棒了。”她激动的想要从评委席站起来去拥抱她。 那姑娘对她点了点头报以微笑,并没有说什么,就连基本的谢谢都没有回他她一句。 洛安忆看了皇帝一眼,“陛下这样的美人儿,您真的打算错过吗?您看这姑娘不仅盘亮条顺,而且舞蹈跳得这么好看,你以后要是无聊了,尽管可以让她来给您跳舞解闷儿,您说呢?” 这毕竟不是选秀节目,而她也不是能够做主的人,这如果是选秀节目自己选人的话,她绝对要把这小姐姐留下的。 皇帝看来对刚才的舞蹈也很喜欢,此刻又听了洛安忆的建议,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确实挺好的,你这姑娘就暂时留下吧,去那边做一个登记。” 姑娘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立刻跪下来,“谢陛下。”然后起身去了长廊尽头的登记处。 接二连三的又有几个姑娘登场,大多数都是没什么新意,有几个姑娘甚至还长得不好看。皇帝看了一眼之后,便直接将她们pass了。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皇帝对洛安忆他们几个人说道,“朕在这里累了一个上午了,下午朕就不来了,选妃的重任就交给你们几个年轻人吧,反正你们的眼光比朕要好。”他一边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 这时候宋哲远就过来了,他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陛下辛苦了一上午,却只选了一个中意的,这样吧,下午老奴陪着您选。” “不必了宋卿,朕已经把这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三个晚辈,让他们替朕完成。你陪着朕四处走走吧。” 宋哲远急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陛下,三个孩子的目光毕竟和您是不一样的,您还是要来一下子,老奴陪着您来,你若是乏了累了,老奴就陪您回寝宫休息去。” 老皇帝想了想,“也罢,那朕下午就再来一次看看。” 洛安忆看着他们走了,摆弄着手里的评委牌子说道,“这些秀女真的是层层选拔上来的吗?也不知道那些狗官到底收了多少钱,我看她们就是走后门来的。”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少年时代去参加的内那档综艺节目,她参加选拔的时候是非常严苛的,有很多小姑娘像她一样,其实还是挺优秀的,但就是因为某一个动作不是非常的规范而淘汰出局了,她凭着自己优良的舞蹈功底,和唱歌技巧冲破层层关卡,最终走到了最后。 也许正是因为那些经历,所以她特别地看不惯那些走后门过来的女孩们,即便她们长得再美若天仙,在她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花瓶而已,该淘汰的还是得淘汰。 “人家的父母毕竟也想要飞黄腾达,再说我发现有几个女孩子确实长得挺漂亮的,你为什么要把她们淘汰掉?你不是喜欢美人吗?”林无尘问道。 “我就是想要让他们父母的心愿落空,我就是想让那些人知道走后门的结果就是被淘汰,风气不正,就算是能够勉强入宫以后也不会在皇宫里有什么好的作为。”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机女成功入选 “又不是你选人,你又操什么心呢?”林无尘笑道。 洛安忆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们这些走后门的,所以很多人都失去了公平竞技的机会。所以我特别痛恨那些走后门儿的。” 宁旭尧抬头看了看天色,“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都快午时了,你们还不饿吗?咱们回去吧,我肚子都饿了。也不知道十锦那丫头让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 说到好吃的洛安忆立刻追了上去,“我也饿了,等等我。” 三个人一起回了住处。 唐十锦正站在门口迎接着他们,看见他们回来了她立刻笑起来,“公主,陛下命人送来了荷叶鸡,他老人家说你们这一大早上也辛苦了。午饭我都已经让人摆好了,你们也都饿了吧?” “嗯,辛苦你了。”旭尧说了一声,然后,进了屋内。 洛安忆看着满桌的菜肴咂了咂嘴,“哇,今天这么丰富,还给咱们加了鸡腿,奥利给!”一边感慨着坐下来,捡起手边的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三个人很快吃完了饭,又休息了片刻之后再次去了选秀场地。 他们三人在选秀场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陛下才带着宋老狗,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一行人入场之后,又开始了下午的选拔。 下午的阳光很暖,风也很温柔,不断的带过来对岸山上的桂花树上一缕缕的花香。 这第一个入场的女子,头上蒙了一层白色的纱巾,裸露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她入场之后便对皇帝行了一个大礼,接着又跟三个评委行了一个礼。 皇帝陛下又例行的问了她的名字,年龄,籍贯。这女子也如实回答了,“奴叫焉歌,年方十七,是白鹭洲人。”她的声音非常的动听,好像是百灵鸟唱歌一样,跟她的名字很般配,女子说完之后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跳了一段舞。 让洛安忆以及在场人震惊的是,这女子跳的那段舞就是,洛安忆曾经给皇帝陛下祝寿的时候跳的那一段舞蹈! 洛安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女人跳舞,她记得这段舞是自己和团里的编舞老师一起创作出来的,她曾经和莫卡茜在演唱会上跳过一次,而后就再也没有跳过了,后来皇帝陛下寿辰,她被宋宦官推出来说书,说书并不是她的强项,虽然说她很会讲故事,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这一段舞蹈再一次呈现了出来,缓解了当时的尴尬。 这一段舞蹈可以说只有她和莫卡茜以及那位编舞老师熟练,除此之外,其他人根本不会。而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洛安忆看着她跳完最后一个动作,依然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半晌后她缓缓问道,“你,跟着谁学的这个舞?” 女子淡淡一笑,“洛姑娘是不是很熟悉这个舞蹈?我献丑了。小女子知道这个舞蹈是洛姑娘编排出来的,今日在姑娘面前班门弄斧,还望姑娘恕罪。” 她没有直接回答洛安忆的问题。 洛安忆又问,“你是怎么学会这个舞蹈的?跟着谁学的?”她才不相信有人会看一遍就能够,把全部的舞步都记住,这段舞蹈虽然说是她和舞蹈老师一起想出来的,但是她也练习了很长时间,才烂熟于心了,可眼前这个姑娘竟然…… 女子悠悠说道,“洛姑娘这段舞,看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的,那一日你跳完之后,便有一位宫女姐姐默默的将这舞蹈记了下来,她时常躲在暗处自己偷偷的练习,后来总算是学会了。过年的时候,那位宫女姐姐请假回了一趟老家,她把这段舞蹈教授给了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可就算是这样,那那个宫女的记忆得达到过目不忘才可以,洛安忆听她说完点了点头,但心里仍旧有所怀疑,“你跳的非常好。”她扭头看向了皇帝陛下,“陛下,您觉得呢?” 皇帝也点了点头,“舞蹈确实跳得不错,只是这是朕的选妃现场,你带着面纱是几个意思?” 那女子听了皇帝的话,立刻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一张精致的容颜,瞬间便暴露在众人面前。 开始的时候,洛安忆还以为这女人长得不是特别的漂亮,或者是脸上有瑕疵,所以才会用白色的面纱稍稍的遮住了,却没想到这张脸上的五官竟然如此的精致美艳。 难道说她是为了给皇帝陛下一个惊喜?这还真是一个惊喜呢。 皇帝陛下果然对这张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张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你看这样多好看,明明长得那么漂亮,竟然还遮着自己的脸。你去廊子尽头登记一下吧。” 那女子没有动,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盈盈拜下一礼,“刚刚的舞蹈并不是小女子的才艺,小女子也不过是借花献佛,接下来为陛下和诸位舞剑一次,这才是小女子的真本事。” 皇帝见了这么多的女子,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像她这样刚柔并济的女子,当下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于是立刻命人取来了宝剑,交到了女子的手上,他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女子表演。 这女子很麻利的抽掉剑鞘,然后慢慢的后退了几步,来到亭子中央,她很认真地舞起剑来,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结合了舞蹈的动作,那么优美,却又那么干练。 林无尘认真地盯着这女子,他隐约的觉察出了,这女子身上似乎带了某些杀气,回头看了宁旭尧一眼,但见他也很认真地看着那女人,他碰了碰宁旭尧的胳膊,“这女子好像不太寻常,我看她似乎并不是来竞争选妃的感觉倒是像来刺杀的。” 洛安忆也感觉到了异常,她从这女子侧身的时候,一个凌厉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恨意,她吃了一惊,生怕这女子拿着剑朝皇帝砍过来,于是灵机一动想要搞些小动作去阻止这女子下一步的动作,可是却被身边的林无尘拉住了。 她不解地看着林无尘,林无尘对她微微一笑,悄声道,“此事你不要查手,看我的。” 洛安忆只好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那女子不断的变换着手上的剑式,身体也逐渐朝着“主席台”这边靠近,眼看距离皇帝陛下还有不到一米左右,林无尘忽然悄悄抬手弹出一股内力,他用了十成力气将那一股内力打入了女子的手腕部位,就在这时,女子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上的剑轻轻的往前一递,竟然不偏不倚的扎到了皇帝身边的宋哲远的胳膊上。 宋哲远大叫一声,“不好,这女子竟然是个刺客!来人快护驾!”装腔作势地护在了皇帝面前。 那女子很显然也是一脸的懵b,她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皇家御林军,将她团团的围住了,这才流露出无辜来,“冤枉啊,陛下。小女子只是单纯的为您舞剑而已,刚刚不知是谁暗中用内力袭击了小女子一下,小女子这才失手的。陛下您明鉴呀。” 皇帝看得清清楚楚,但没看到林无尘的小动作,而且也没有看到这女子刚刚眼里的恨意,并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不是来刺杀他的,只是他很清楚这女子手里的剑,确实是无意之间扎到了宋哲远的胳膊上。“你们都退下吧,赶紧带着宋卿去看太医!”他对的御林军挥了挥手,皇家御林军这才都退下去了。 宋哲远捂着伤口,“陛下,您不可轻易饶恕这女子,她一定是个刺客。”一边说着一边跟着一个小内侍去了太医院。 皇帝看着那女子,“你有何话说?” 女子慌忙跪了下来,“一切都是误会,小女子无话可说,但凭陛下处置。” 皇帝听她说的不卑不亢,并且还带着一只大义凛然的意味,不由得对那女子兴趣更加浓厚,他反而没有意识到这女子有哪些危险之处,于是怜悯地起身走到她跟前,将她拉了起来,“这是一场意外,朕都看到了,朕也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只是你伤的是宋卿,他这个人有些小心眼儿,你以后就知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这女子的手不肯放开,“快去廊子尽头的登记处记上名字吧,还有以后可不要再摸刀剑了,女孩子家最好是跳跳舞,唱唱歌,这些东西你若是不会的话,我可以让洛姑娘教你。” “对,我可以教你,保证比其他人教得还要好。”洛安忆一听说皇帝将来会让自己教这个姑娘唱歌跳舞,于是脑子里快速地算了一笔账,想着以后如果做这个女子的老师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敲皇帝一笔钱,于是立刻附和了一句。 女子低下头莞尔一笑,“多谢陛下垂青。”说完从老皇帝的手里抽出手,往廊子的尽头去了。 经过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老皇帝也没什么兴致了,他回头对他们三人说道,“朕累了,接下来的选妃活动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带着身边的一个小内侍回寝宫去了。 洛安忆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还有几个,咱们就看着选选?” 林无尘笑道,“现在山中无大王,猴子要称霸了,我们两个没什么意见,主要是看你老人家。” 宁旭尧也说道,“父皇看来还是喜欢漂亮的姑娘,咱们就多给他选几个好看的。” 洛安忆心说:哪里只有你父皇喜欢漂亮姑娘,就是你们这两个臭男人也照样是喜欢漂亮的姑娘。哼,谁还不是个颜狗?她挤出一个慈眉善目的微笑,“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啊,如果咱们选的姑娘,你父皇将来不喜欢,可不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到时候不认账。”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秋高气爽摘红果 皇帝陛下把选妃的大权交给他们三个人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寝宫。 洛安忆他们三个人也按照自己的审美喜好为皇帝陛下最终又选定了四个美女。 三个人看着选出来的这几个女人都很满意,她们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姿,在他们几个年轻人看来都是百里挑一的。 洛安忆兴奋地拍了拍手,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想到如果皇帝陛下看到这几个美女,一定也会很喜欢,并且他老人家在走之前还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情办好了会重重的赏他们,想到那些赏银她的眼神里就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大把的银子在朝着自己招手。 他们把选中的几个女人,以及之前皇帝陛下亲自选的两位都叫到了一起。 洛安忆像在菜市场挑捡瓜果蔬菜一样认真地打量着她们,良久说道,“你们以后就是这皇宫里的贵人了,都规矩着,过两天就会有教习嬷嬷来教你们宫里的规矩,都先下去歇歇吧。” 几个姑娘行礼之后便都走了。 洛安忆看向宁旭尧,“你觉得这几个姑娘你父皇都喜欢吗?” 宁旭尧盯着她们几个人的背影,“若是论美貌和才艺的话,这几个女子确实是很出众,我觉得父皇应该会喜欢。” “你喜欢这样的女子吗?”洛安忆好奇的询问道。 宁旭尧笑道,“我……我当然没有那么肤浅了。” 林无尘一脸看戏的表情,“你这么快就开始操心公主的婚事了?”他看着洛安忆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洛安忆白了他一眼,“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操心你的,对了,那些边角料里有没有你看上的?” “我也没有那么肤浅,才不会看上那些女人的,像你说的走后门的能有什么真材实料?”林无尘伸展了一下拳脚,坐的时间长了他总觉得身体各方面都很不舒服。 “事情结束了,咱们回去向父皇复命吧,如果明天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就可以回灵台山了。”宁旭尧说着就带着他们朝皇帝的寝宫去了。 皇帝陛下见他们选完了人,于是就让人把那几个女子又请了过去,自己亲自看了看,问了问她们的姓名以及籍贯,他对这几个姑娘表面上看着还挺满意,便让身边的小内侍帮他取来笔墨纸砚,拟草了一份诏书,大意就是过几天便对着几个女子进行封赏。 宁旭尧没有立刻离开皇宫,因为皇帝陛下说还有事情要吩咐他们,这几个人就在皇宫里又多住了一段时间。 几天以后皇帝对那几个女子进行的册封仪式,他第一个临幸的女子就是亲自选的那位叫努尔哈达夜莲的异域舞娘。 那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浪漫夜晚,宁华琼让那女子沐浴更衣之后,便吩咐人将她抬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这是他多年来再一次燃起了心中的烈火,然而当他跟那女子共处一个鸾帐,才惊讶的发现,这女子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宁华琼心中澎湃的热情顿时削减了一半儿,“朕不是都已经让你好好的洗洗了?你这腋下究竟是什么气味?” 这女子忽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脸羞得通红,她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一下子冷了下来,嘟了半天嘴,却也没有说出什么。 宁华琼穿好衣服,宣来几个内侍让他们把这姑娘又抬回了她的住所。 内侍赖毅急忙走到了宁华琼身边,卑躬屈膝道,“陛下,这女子若是不合心意,奴才这就再为您重新招一位贵人。” 宁华琼叹了口气,“不必了,这些新人看来还是……算了,这几日因为这些事情嫣然都已经好几天不理朕了,今天晚上朕就去她那里休息吧。”说完大步出了寝宫朝着季美人的寝殿去了。 赖毅急忙追了上去。 这天,宁旭尧他们几人正在早吃饭,就听见唐十锦道,“我听说前段时间陛下亲选的那位很漂亮的西域美人,这几天好像天天发脾气。总是把房间里砸的乱七八糟,她身边侍奉的几个小丫头都受不了她的脾气了,她们都想着要离了她呢。” 宁旭尧听了这话,便放下了碗筷,“怎么会这样呢?那女子难道只是因为听不懂中原的话,便发了脾气吗?” 十锦蹙眉道,“也并不是,陛下知道他听不懂中原的话,便找来了几个精通西域语言,同时又精通咱们中原话的老师来教她,现在她已经能够听懂很大一部分咱们这边的话了。” 洛安忆很快吃完了饭将碗筷推到一旁,“那她是为什么要发脾气啊?吃饱了撑的吗?” 唐十锦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我听说她好像有狐臭,而且还很严重。” 洛安忆皱了皱眉,“这不太可能吧,她要是有严重的狐臭的话,那天选拔的时候就应该会被淘汰下去的,毕竟我们当时都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呀。” 唐十锦道,“那很有可能是她做过手脚了,说不定当时为了被选上,她熏了很重的熏香,再加上当时时间短暂,你们可能根本就没怎么注意。” 洛安忆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天好像刮了西南风,她身上的味道根本就刮不到我们这边,而且当时空气里只有后面山上一吹过来的桂花味道,大家都知道桂花的味道很浓郁,而那女人身上当时似乎也熏了很重的桂花香气,这样的话就将她身上的狐臭味儿给掩盖了过去。真是可怜了我们的陛下……” 林无尘也放下了碗筷,“这么说来为了当上这个贵人也真是不容易,不过,她这又是何苦呢,幸亏咱们陛下比较仁慈,若是那种暴君的话,想必这丫头早就被推出去斩首了。” 唐十锦警觉地四处看了一眼,她将目光放在了林无尘身上,“这些话你不要乱说,小心被有心眼儿的人听了去。到时候给你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我看你还要不要这么童言无忌了?” 宁旭尧道,“没事,有我给他作证,旁人就算听了也是白听。” 洛安忆有些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外面看了半晌,“公主,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灵台山啊?” 宁旭尧看了她一眼,“再过两天吧。父皇说咱们要等到宋老狗好了之后才能离开。” “为什么要等他好了才能离开?”洛安忆不满地叫唤了一声,“他身上的伤又不是我们扎的。” “我也不太明白父皇的意思,不过咱们回灵台山也是没什么事情,在这里多等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林无尘走出门去看外面的阳光很明媚,“你们不打算出去玩一下吗?这秋高气爽的时节,这么好的天气,总待在房间里岂不是憋得慌,辜负了这好天气?” 一听到说要去玩洛安忆顿时兴奋起来,她冲出门去回头对宁旭尧说道,“我记得有一个园子里种了几棵山楂树,咱们不妨去看看山楂成熟了没有,到时候摘下来一些,我给你们做糖葫芦。” 林无尘问,“什么叫山楂?” “就是红果。”洛安忆叹道,“你们这个时代零食也没有多少,也就是只能用这些红果做点东西了,走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去摘一点做糖葫芦、山楂糕什么的吧。” 宁旭尧笑道,“我竟不知道洛姐姐还会做美食,只是不知道你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啊?” 洛安忆一听顿时不满地看着他,“当然能吃了,而且好吃的很。像那种小零食其实还挺简单的,就是你们这里太落后了,又缺少了很多的食材,如果食材充足的话,我能做出很多你从来都没有吃过的点心、蛋糕。” “那我倒是挺期待的。”宁旭尧笑了笑。 林无尘拍了拍她的肩膀,“洛洛,你总是说我们这里我们这里,难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吗?还是说你见过其他地方有很先进的东西?” 洛安忆一听他这样问,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她急忙捂住了嘴巴,想了想之后才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做梦的时候吃到过很多好吃的东西,而且听人家说里面放着一些很……就是你们这里没有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去了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见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来都只是在做梦而已,我看你现在就是一直在说梦话。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高人出现在了你的梦里呀?”林无尘戏谑地看着她,“说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你都说人家是高人了,我又怎么可能说给你听的,就算是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洛安忆笑道,“我就不必浪费唇舌了。” 三个人说笑着来到了那一片种着山楂树的小院里。那是一个很小的院落,里面只有一座坐北朝南的房子,满院子皆是山楂树,山楂树上挂满了红艳艳的小果子,看上去十分诱人。 洛安忆望着那满树的果子,不解地问,“这里的果子为什么没有人来摘呢?” 宁旭尧道,“这片红果树是父皇曾经的如妃种的,如妃娘娘当年就很喜欢吃冰糖葫芦,父皇就在她有喜的时候,为她种了这满园,可惜她却再也没有吃到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却道故人曾相识 洛安忆选了一个比较低矮的树枝便开始摘那上面的红果子,她挑选了一些大个的、熟透了的果子,很快便将那一条树枝上的果子全部都摘了下来。 这一树枝的果子就有很多,洛安忆一个人都拿不过来,她不得不将林无尘喊到自己身边,把那些红果子用林无尘的衣服包住了。嘱咐道,“你要给我好好地拿着,千万不要把它们挤破了,这些果子都是熟透了的,若是用它们做山楂糕或者是冰糖葫芦的话,应该不会很酸。”她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一个随手擦了擦就塞进了嘴里。 那熟透的山楂果,透露着一股甜味儿,果肉是粉的,稍稍的带了一点酸味。洛安忆很满意地笑了笑,“这果子熟透了就是好吃,以前那些人卖的山楂果都是不熟的。所以吃起来才特别的酸。等会儿咱们还可以做一些山楂罐头。” 林无尘抱着那一堆的果子,“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摘那么多也没有用,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人喜欢吃。你看这树上的果子年年都结的这么多,但是每年都没有人来摘。” “那是你们不识货。这山楂可是好东西,而且还能做很多美食呢。”洛安忆一边说着又捡了一个大个的塞进了嘴里。 “我这衣服都已经包不住了,你就少摘几个吧,我看这一次你要是能够做出好吃的来,下一次咱们带个框子过来摘,你就是把这一园子的红果都摘了也可以。”林无尘掂了掂怀里的那些果子,已经沉甸甸的了。 洛安忆看着满园红彤彤的小果子们,顿时冒出一个想法来,她兴奋地看着宁旭尧,“旭尧,这些东西可以全部都给我吗?我要用它做很多的好吃的,拿到集市上去卖。到时候我还要开一个冰糖葫芦店,再开一个美食馆……”洛安忆开始憧憬起来,眼前仿佛看见了大量的银子流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的嘴角笑意深浓,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康庄大道,她顺着那条康庄大道便走到了人生的巅峰…… 林无尘走到她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打断了她的美梦,“想什么呢?你可别忘了你是公主的近身侍女,你的职责就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公主身边侍奉公主大人,还想着自己去开店做生意,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洛安忆不满地撇了撇嘴,“你才是白日做梦的,你这个叛徒。我想一想怎么了?我一定会实现的,而且旭尧你难道不需要大量的银子吗?”她目光带着希冀地看向了旭尧。 宁旭尧很无所谓地说道,“我不是很需要银子,我自己花钱的地方也不多。不过你想要挣钱的话,我可以给你想办法。虽然说你平时不能够离开我,但是如果你想要开店赚钱我可以帮你找店面,也可以帮你找伙计,你只需要做一个甩手掌柜就可以了。” 洛安忆的眼睛里顿时闪烁出了小星星,她一把抱住了宁旭瑶的胳膊,“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她说着白了林无尘一眼,“哪里像你呀,整天给我泼冷水。” 宁旭尧话锋一转,“只不过不是现在,一个人不能够一心二用,你必须得配合我把姓宋的拉下水,等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了,我自然会还你一个自由之身,到时候如果你想做任何的生意,我都给予金钱上的支持。” “可是你刚刚还说让我做甩手掌柜的?我现在也可以开店,我也可以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做,我只是投资一点金钱就可以了,并不会浪费什么心神,也不会耽误你什么事情的。”洛安忆乞求地看向宁旭尧。 宁旭尧摇了摇头,“洛姐姐,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母亲什么事情吗?既然你已经答应过她了,那这些事情你就暂时不要考虑了好吗?” 洛安忆突然想起了当时在密室之中,她和淑妃娘娘签订的那一个手帕协议,顿时熄灭了心中的做生意的热情,只好叹道,“好吧,我答应你。” 既然这小子已经答应自己将来尘埃落定之后,会在资金上提供帮助让自己做想做的事情,那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洛安忆很快就想通了。 三个人便带着采摘的山楂回了宁旭尧的住处。 就在他们三个人走出小院的时候,有一个白影站在不远处看到了他们的行迹,那个白衣女子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追了过去。 唐十锦看见他们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林无尘急忙对她说道,“丫头你快去拿一个筐子来。” 唐十锦只好又返回去拿了一个盆子过来。“你们怎么这么多的红果?这些酸不溜秋的东西可以用来干什么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嫌弃地帮着林无尘把衣服里的果子装进了盆子里。 洛安忆笑道,“这个东西现在长熟了一点都不酸,有点沙沙粉粉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吃一个,而且它的功能特别多,可以做很多好吃的,一会儿你帮我把它们全部洗干净了,然后再帮我用东西,把里面的子都取出来。” 唐十锦犹豫着拿了一颗,“这个东西除了做糖葫芦吃,还能做别的吃?而且我本人也不喜欢吃那种东西。”话说完她便将手上的一颗咬了一口,仔细的品尝了一番之后,她露出了一丝笑容,“果然有些好吃,酸甜可口。” “我没骗你吧,人们其实对山楂有一种误解,都觉得它只是很酸的东西,那是因为那些人从来没有吃过熟透了的山楂。”洛安忆笑道,“你把它们全部泡起来,记得要在水里面加一点面粉再加一点盐,大约两刻钟之后就把它们洗干净。” 那丫头应了一声便端着盆子回去了,按照洛安忆说的把山楂果泡了起来。 那白衣女子看着他们几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院子,她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打定了主意,快步走到了碧波庭门口。她站在门口处,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这时候一个老嬷嬷走到门口处看见了她,那老嬷嬷有些好奇地盯着这女子,“姑娘你是哪个宫里的人?到这碧波庭来是要找宁安公主的吗?” 白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我是来找林公子的。”她小声地说道。 老嬷嬷笑了笑,“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你喊一下林公子。” 白衣女子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多谢您。” 老默默转身进了庭院之内,不多时就将林无尘带了出来。 然而当林无尘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那白衣女子。他四下里张望了一眼,小声嘀咕道,“谁找我呀?莫非李嬷嬷看错了?” 正在这时,他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地喊了他两声。林无尘急忙回过头去,看见一抹白影在他身后一闪而过,朝着一个小巷子奔去。 林无尘急忙追了过去,“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我?”林无尘很快便将那白影子追上了。 那白衣女子见他追了过来,便停下了脚步。她缓缓回过头去,摘下了脸上的那张面纱。 林无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他认出来这女子就是那天下午刺伤了宋老狗的那个女子,“原来是焉贵人,但不知焉贵人找小人所为何事?”他不明白这新入选的贵人为什么会找他呢? 那女子一双好看的眸子落下泪来,她抽泣着,缓缓的走到了林无尘身边。 林无尘警觉地后退了一步,四下里张望了一眼,但见这个地方空无一人,他忽然就紧张了起来,“贵人您这是……” 焉歌一下子扑进了林无尘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在林无尘的衣服上。 林无尘惊慌失措的想要推开她,却被她牢牢地抱住了,“焉贵人,你,你这是……” “你不要叫我焉贵人……”她哽咽着开了口,“无尘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霜儿,我是云州的霜儿呀,你忘了那一年你我烟雨之中的相会了吗?” 霜儿?林无尘反复的在脑海之中思索的这个名字,寻找着跟这个名字相关的一切记忆,然而他却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线索,直到听到她说的那句烟雨中的相会,才顿时想起了那个雨巷里打着伞的玉兰香女子,他有些错愕: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过那个玉兰香女子的容貌,可是这和眼前的这位焉贵人完全不一样啊。 “我知道你没有忘记过我,这么多年你一定也在寻找我,就像我在寻找你是一样的。无尘,你带我离开好吗?我不想呆在这囚牢一般的皇宫里。”那白衣女子依然靠在林无尘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可是……可是我记忆里面,你长得并不是这个样子。”林无尘思绪清晰,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也一定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 白衣女子抽泣了几声,“那年和你遇到的时候,我正好是要去执行一项任务,故而易容成了别人的样子……”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深人静话过往 林无尘听这女子的话中似乎还藏着什么玄机,他顿时警觉的将这女子从怀中推了出去。“你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来皇宫里参加选妃?”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白衣女子,他发现这女子目光之中慢慢的凝聚了一层恨意,心里便多了一层戒备。 白衣女子长叹了一声止住了哭泣,她红着眼眶看向林无尘,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之后才说道,“这个地方说话不太方便,今晚三更之后你来扶摇苑旁边的小阁,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一个皇帝身边刚刚进了贵人的女子,深更半夜的邀约其他的男人,这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一场荒诞香艳的阴谋,林无尘琢磨着她的话,“有什么话你最好现在说清楚,三更半夜我恐怕没有时间。” 白衣女子也警觉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人从这里经过,她看出来眼前的林无尘似乎并不是很信任自己的,她叹道,“有些话一时半会儿都说不清楚,而且隔墙有耳。我只能跟你说,我进宫来并非是我的本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在今天晚上才能告诉你,否则这将危及到陛下的生命。”她眉头紧蹙说得格外认真。 林无尘听她提到事情居然这么严重,便点了点头,“好吧,我暂且答应你,不过如果到时候你若是耍什么花招的话……” 女子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放心,我就算是自己死,也绝对不会害你的。”她没有等林无尘把话说完,就坚决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飘然而去。 林无尘望着她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才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霜儿?”然后回了碧波庭。 洛安忆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吃着一个梨,看见林无尘似乎心事重重地回来了,她问,“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像是有心事?” 林无尘对她摆了摆手,径自进屋去找宁旭尧了。 宁旭瑶正坐在屋里看书,听见动静他放下书,“小林子,你怎么这副样子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刚才李嬷嬷找你出去究竟是什么事?” 林无尘便将刚才那白衣女子跟他见面的事情告诉了宁旭尧。 宁旭尧听罢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女的是宋老狗派来的刺客?她入选秀女就是为了要刺杀我父皇吗?” 林无尘摇了摇头,“她没有提到刺客两个字,也没有说是为了刺杀皇帝陛下,只说会威胁到陛下的安全,你说今天晚上她会告诉我什么故事呢?” “我哪知道,这你得自己去问她,还有我跟你说,我总觉得这个姑娘一点都不简单。她居然知道你曾经喜欢一个姑娘,并且还用这个姑娘的身份去勾,引你,如果她真的不是之前你喜欢的那个姑娘那么这个女子就太可怕了,不,或者说她身后的主使人就太可怕了。”宁旭尧认真地想了想分析道。 林无尘道,“那如果她就是我当年喜欢的那个姑娘……” 宁旭尧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说道,“那么他的这个幕后主使人也不简单,他竟然能够找出来你当年喜欢的女子来这宫里当刺杀者。” 林无尘仔细的想了想他的话,忽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无论这个白衣女子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他当年喜欢的那个姑娘,这个幕后主使人非同一般,毕竟这世界上凑巧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他们必须得保持足够的警惕。 “你们俩闷在这房间里嘀咕什么呢?”洛安忆已经将手上的那只大个的梨啃完了,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宁旭尧把她叫到身边,将之前林无尘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她,洛安忆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依我看来,这个女人一定是某一方出来的间谍,今天晚上小林子一定要万分的小心,我想这女人如果不是来刺杀皇上的,那很有可能就是来……”她将目光挪到了宁旭尧身上,接下来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就觉得浑身一阵发寒,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林无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宁旭尧,不禁惊道,“她的目标是旭尧?!” 洛安忆点了点头,“你想呀,她的目标如果不是旭尧的话,为什么要找你呢?所以我才让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小心。”她又想了想说,“你们还记得那天我在扶摇苑出事的事情吗?既然这女子说三更半夜要约你到扶摇苑隔壁的小阁里见,可见其心不轨。” 他们三个人都知道扶瑶苑是一个很奇葩诡异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好像他们曾经在南境遇到的那座地下木楼一样,会让人看到很多的幻像,也会让人感觉到不同于四季的风景。 云师父曾经说过扶摇苑是一个磁场奇怪的地方,正常人最好要少去那个地方,就算是在他附近,也很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 那个白衣女子把约会的地点放在了隔壁的角阁上,想必也想利用扶摇苑的磁场余力吧?不然她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地方? 林无尘听了他们二人的分析,心中也多了一丝的戒备,“其实我对这个女子也并没有太多的信任,因为在我的心里,当年喜欢的那个姑娘跟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就是判若两人的。” 洛安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不要这么说,人都是会变的,再说了,你当年只是对那个女子一见钟情,后来你们就没有再过多的联系,也许你根本就不了解她,甚至根本就没有认识过她,所以她是什么样的为人,你又怎么能够知道呢?不管怎样今天晚上都是一个坎儿,抓住了,你也许会弄清楚当年一切的真相,倘若是被她抓住了……那后果可能有些严重。” 洛安忆一向喜欢把事情的最坏打算做出来,这样在事件的结果出来之后,才不会那么失落。 怀着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林无尘一直熬到了三更半夜,感觉约定的时辰差不多了,他便起了床,悄无声息的去了那个地方。 夜晚的皇宫死一般的寂静,幽暗的路上,除了呼啸而过的风便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天空还有一丝月光,林无尘便没有提的灯笼,他很快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那白衣女子手上提了一盏灯笼,站在扶摇苑角门处等他,看见林无尘过来了,她立刻迎了上去,然后不等他开口,便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拉着他进了扶摇苑右侧的一个小角门内,进门之后她立刻吹灭了手上的灯笼。 “林公子,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女子有些激动,连忙松开了他的手。 “姑娘有话尽管说,”林无尘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个很窄的类似小胡同的地方,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这里究竟通向哪边。 那白衣女子上前一把拽住了他,“林公子不要往前走了,前面也是一个角门已经上了锁。这里说话最方便了。” 林无尘便不再往前走,他回头看向这女子,“你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究竟有什么事?” 女子浅笑道,“我只想和你诉说一下这几年来的相思之苦。” 林无尘冷笑道,“你若是只说这些的话,那我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开什么玩笑,这大半夜的把他叫到这里来,就为了谈论风月?她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毛头小伙子吗? 林无尘说话间就要离开。 那女子急忙拦在了门前,“林公子请留步,是我说错话了,”她低下头去,“可我……这么几年一直都没有将你忘记……” “都过去了,更何况你我现在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林无尘淡淡地说道,心中生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来,“姑娘若是只是想说这些,那我奉劝你还是不必了。” 这女子或许是听到了他言语之间的怒火,顿时收住了那些迸发的激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年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以至于后来再也回不了头了,若是再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跟你离开那里,说不定我们已经……” 林无尘没有说话继续等着她后面的话。 “你听说过星河宗吗?”女子无奈一笑,“那是一个江湖中的暗杀组织,我自幼被卖进那里,从此就成了一个魅惑人的杀手,师父教给我们很多的本领,易容术、驻颜术、妖媚、狐术等等,但凡能够对男人有用的,我们都必须要学……遇见你的时候我十六岁,那时候我接收了一个任务,去刺杀一个州府的府台,我就易容成了他喜欢的女子的模样……” “你这次进宫又是谁请的你,你又是来杀谁的?”林无尘对她的过往不感兴趣,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前在那一个瞬间看上她,或许是中了她的某种魅惑之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有一种屈辱感由心而生,却又无处发泄。 “这皇宫之中除了陛下,还有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呢?”女子无奈道。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夜冷风吹失忆 月色宁静,万籁俱寂。 林无尘静静地听着这女子的声音,感觉有种似梦亦幻的错觉。 “那天师父让我见到了他,他和我说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一定要成功,若是失败的话我只怕就再也回不了星河宗了,不仅如此,还可能会万劫不复。” 林无尘道,“所以你在选妃那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刺杀陛下?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不,”女子淡然一笑,“即使你当时不出手,我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陛下的,那一剑我注定会刺在宋大人手上。这是我们原本就计划好的。只不过不会以那种情况出现,你的出手让我刺出的那一剑提前了,没有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所以当时宋大人恼羞成怒,想要让御林军将我治罪。” 她的回答倒是让林无尘没有想到,原来当时她也不过是在和宋哲远演戏而已。“你现在把这些话说给我听究竟是何意?这难道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还是说我本来就是你们的棋子?” 女子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咬了咬下唇,“你猜对了一半儿,宋大人确实是想让我把这些事情透露给你,然后利用你护驾心切的心情,早点将我绳之以法。毕竟陛下现在对我宠爱有加没有任何的戒备,这样一来,你必定会触犯了陛下的忌讳,从而被逐出宫门。” “他费尽心思的想把我从公主身边赶走。难道下一步是想对付公主吗?”林无尘道。 “大约是这样的吧,我毕竟不是他的人,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而已,他给了银子我就替他办事,但是我并没有卖给他,所以我不必与他交心,我现在之所以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依然念念不忘,而且我也已经过腻了这样的生活,我知道这么多年其实你也一直在找我,天地之大,苍茫人海,能有相爱的人,是一件何其有幸的事,咱们一起离开吧?远离这宫廷争斗,去江湖之中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女子说着上前想要去拥抱林无尘。 林无尘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焉贵人请自重,林某现在心里只有公主一人,护他周全是林某此生的大任,这辈子只愿为她做牛做马,贵人今天晚上能坦诚相待,林某着实感激。在此林某斗胆奉劝贵人一句:及时回头,切莫一错再错。”说完他转身就走。 那白衣女子在他身后冷哼了一声,一阵旋风飘到了他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在他太阳穴上敲了一下,林无尘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女子俯身看着他的脸,冷冷说道,“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改变了这么多,就连霜儿都无法将你打动,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衷心。”她说完竟然将林无尘拦腰抱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到了扶摇苑内。 此时此刻的扶摇苑依然是仲秋的景色,院子里种植的玉兰花盛开满树繁花,轻风拂过花香四溢。 白衣女子抱着林无尘缓缓而行穿梭在林间,很快来到了正房的门口。她把林无尘放在台阶上,然后提起裙摆进了房中,不多时她又转了出来,手中多了一条白色的绳子。 白衣女子很快便将林无尘绑在了其中的一棵树上,她静静的在那树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将林无尘叫醒了。 林无尘低下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玉兰花树下,又看见不远处站立的白衣女子,他一阵头晕目眩,“你……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你要做什么?” 下半夜的时候,是整个扶摇苑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的时候,这女子看来对整个扶摇苑了如指掌。 女子走到林无尘身边,一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难怪霜儿会喜欢你,你这张脸确实招人喜欢,我问你宁旭尧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宁旭尧……他,他是……”林无尘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顿,浑身绵软无力,他停顿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 白衣女子有些气恼,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快说!” “他是……国朝最漂亮的公主……”林无尘说完这句话,竟然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白衣女子有些不太相信,还要继续逼问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林无尘已经昏迷,她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来,“既然你不说实话,我也不必留你了。”说罢就要刺向林无尘的心口。这时一个黑影从她身后忽地冒了出来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匕首。“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个空灵的声音,在整个院落里回荡起来。 白衣女子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地方真的有鬼,一时之间竟然没了思考,等到缓过来的时候才立刻跑出了扶摇苑。 扶摇苑之所以没有对这个女子进行迷惑,就是因为之前她在这里做了一个交易,宋哲远曾经跟她说过,要想利用扶摇苑的妖魔之力,就必须要提前一个时辰用自己的鲜血和这个地方做交易。 于是这白衣女子提前一个时辰便来到了这里,用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把血挤在了其中一棵玉兰花树上。 而绑着林无尘的那棵树,就是她提前做了交易的树。至于那个突然出现阻止她杀人的影子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就算这宫廷里的老人也未必知道说得清。 可怜林无尘就那样被绑在树上冻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洛安忆起床之后就去寻找林无尘,她想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女人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可是唐十锦却说,她起床去找过林无尘的,发现他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洛安忆有些狐疑:难道说他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有回来?还是说他已经被那个女人给杀了?想到这里她顿时吃了一惊,急忙回房间找旭尧去商量这件事情。 宁旭尧也有些担心起来,他收拾好之后,便拉着洛安忆去了扶摇苑附近寻人,两个人都没有找到,宁旭尧站在扶摇苑门口,“如果说其他地方没有的话,想必应该会在这个院子里,咱们进去看看。”他说着上前将那扇门打开了。 洛安忆自从上次在这里出过事情之后,他就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次恐惧,因此小心翼翼地走在宁旭尧的身后。 两个人穿过那些花树之后,终于看到了被绑在树上昏迷过去的林无尘。 二人大惊急忙跑了过去,洛安忆试探了一下林无尘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儿,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 宁旭尧急忙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一边拍打着他的脸颊一边呼唤,“小林子小林子,你快醒醒!” “你喊得太温柔了,这样是叫不醒他的,看我的。”洛安忆走到凌边拉住了他的一只耳朵,刚把嘴凑到他耳朵边,想要大声的叫喊一句,却听见林无尘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洛洛,快把你的手从我耳朵上拿开。” 洛安忆立刻松了手,“你醒啦?”她嘿嘿一笑凑到林面前看了他一眼,但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眼睛很红,黑眼圈很重,像是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洛安忆很同情他,“小林子,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儿了?那个女人怎么会把你绑在这里呢?” 林无尘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俩快带我去吃点东西,我都要饿死了。而且我现在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先带我吃点东西,之后我好好的睡一觉,说不定还能够想起来些什么。” “好,那咱们赶紧回去。我们俩其实也没有吃早饭呢。”宁旭尧说着上去搀扶他。 三个人很快就回到了旭尧住的地方。 十锦已经将丰富的早饭端上了桌,看见她们二人扶着小林子回来了,她立刻兴奋地跑了出去,拉住了林无尘的手关切的问道,“小林子,你没事吧?” 林无尘笑道,“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他一直之间竟然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昨天晚上怎么了?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去了哪里呀?”唐十锦好奇的问东问西。至于林无尘昨天半夜出门的事情,这个丫头一概不知,她以为林无尘是早上出的门。 林无尘苦笑了一下,“你就先不要问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唐十锦更加奇怪,“这才多大会儿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洛安忆笑道,“他可能起来之后撞到树上给撞傻了,你就不要再问了,你问什么他还是说不知道。”她颇为同情地摸了摸林无尘的头,“这可怜见的,年纪轻轻的就差点得了老年痴呆症,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吧,补充一下能量,或许能够想得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将林无尘拉到了餐桌旁。 林无尘很快便吃完了早饭,这一顿早饭他吃的很多,几乎是平时的两三倍。几个人都愣愣地看着他,大家伙都没有见过他这一刻的食量,都被他惊呆了。 洛安忆说道,“我说大哥,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咱就不要想了,不要为难自己好不好?你一下子吃这么多不撑得慌吗?”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阳道士除邪祟 林无尘没有理会他,依旧自顾自的大吃。直到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食物,他才停了下来,“还有吗?”他目光灼灼看向唐十锦,“我感觉还没有吃饱呢。十锦,你去厨房看看,帮我再拿点吃的。” 唐十锦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小林子,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以往也没见你吃这么多呀,你这一顿就相当于你平时一天的饭量了,只要在吃的话只怕肚子要撑破了。” 林无尘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哪那么多废话呀,让你去就赶紧去。” 唐十锦见他生气了只好起身又去了厨房。 宁旭尧拍了拍他的后背,“小林子,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在那个地方呆了半个晚上,居然把你的食量还改变了。”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顿时有些惊谎,“你……你该不会是被饿死鬼附身了吧?” 林无尘红着一双眼睛看向他,“什么饿死鬼?” “饿死鬼就是像你这样的,吃起来没完没了。你不觉得撑得慌吗?”洛安忆有点担忧,她想起来自己之前制作的山楂食品,那些东西有助于消化,于是起身去屋里给他拿,“你等一下,我那里还有点好吃的呢”。 “我才不是饿死鬼呢,我只是刚才没有吃饱。”林无尘看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洛安忆很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茶壶来,这个时代没有玻璃瓶子,她只好用茶壶装熬制出来的山楂罐头。 林无尘看着她手上的东西,“你拿的是什么呀?” 洛安忆将山楂罐头打开倒出来一小碗,“你先吃两口这个。” 林无尘俯身闻了闻,“好像有一点酸味。”他扭捏地捡起碗中的勺子挖了一口,细细的品了品之后,又继续大吃起来,很快便将那一小碗山楂吃完了。 这时候唐十锦也拿过来一屉包子,“厨房刚蒸出来的,你吃吧。” 宁旭尧看他有些不对头,于是把唐十锦拉到一旁,悄声吩咐这丫头去给林无尘找个大夫来,唐十锦虽然有些大惑不解,但仍然按照宁旭尧说的去做了。 林无尘很满足地吃着包子,不大一会儿,那一屉的包子竟然又被他吃完了,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还有吗?”他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盯着洛安忆,“我还没吃饱呢。” 洛安忆终于意识到这家伙肯定是什么东西附了身,不然这么多东西下了肚,怎么可能没吃饱?常人的话早就吃撑了,他此时此刻就像是《千与千寻》里的那个无脸怪一样,吃得也太多了吧!她看了看身边的宁旭尧,扭身对他说道,“现在怎么办?这货还要吃呢。” “你把那红果再给他一点吧,其他的实在不能再给他吃了。”宁旭尧也有些无奈。 洛安忆却摇了摇头,“不行,他刚才已经吃了一小碗了,这东西吃多了对胃不好。” 林无尘无比期待地看着他们俩,就像一个等待接受奖励的孩子。 洛安忆想了想说道,“现在已经没什么吃的了,你再吃下去,只怕胃就会被撑破。” 林无尘听了这话顿时恼羞成怒,等一下站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向洛安忆扑了过去,“快拿吃的出来!” 洛安忆没想到他会因为一点吃的东西给自己翻脸,没注意到他的速度,被他一下子掐住了脖子,“小林子,你,你要干什么?”她顿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宁旭尧见状大喝一声,“小林子,你快住手——”说着他上前去拉他。 “我只是饿,我还要吃东西,你们快点给我拿东西吃!”林无尘慢慢地松开了手叫嚣起来。 宁旭尧很肯定眼前这货一定不是真实的小林子,正在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唐十锦带着一个年迈的太医进了门,她气喘吁吁道,“公主人过来了。” 宁旭尧立刻走到林无尘身后,趁他不注意,点住了他的穴道。他快速走到太医面前,拉住他就往这边奔过来,“原先生,就麻烦您了,小林子一大早上去了一趟扶摇苑,回来就一直不停的吃,您快给他看看到底有没有吃出问题来。” 老太医走到林无尘面前,仔细地看了看林无尘的五官。 林无尘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那老太医,忽然他啐了一口,“老头,我没病!” 太医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伸手抓住了林无尘的脉搏,把了一会儿就放下来,又仔细的切了他另一条脉搏。 “先生,他……没事吧?”宁旭尧担心地问。 老太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事也确实没什么事,但是要说有事……老朽也无能为力。” 洛安忆凑上前去,“老先生,麻烦您给他开上几副健胃的药,这家伙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我们担心他会消化不良,您说无能为力是不是他被饿鬼附身了?” 老太医点了点头,“按照你们刚才说的如此不正常的话应该是中了邪,公主你还是给他找个法师来看看吧,老朽给他开两副助消化的药。”说着走到一张桌子边上,从自己的药匣子里取出东西来,开始写药方子,“一会儿让唐姑娘跟我去拿药。” 宁旭尧对十锦道,“你去跟着老先生拿药,顺便把诊金和赏钱一同给了他。” 十锦应了一声,然后跟着那老先生出了门。 小林子虽然被定住了身姿,但是依然怒火冲天的地叫嚣着,“你们快放了我,快给我拿吃的来!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洛安忆捂住了耳朵坐在一旁,“旭尧,你不给他请个法师驱驱邪吗?” 宁旭尧道,“我也不知道这京城之中哪里有合适的法师,我师父也不在。”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洛安忆道,“这京城里按说应该有不少的奇能异士,你还是赶紧派人出去找一个,这家伙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小林子的身体撑得住,那我们也撑不住呀。” 宁旭尧想了想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于是就派了一个内侍出门去找法师了。 约摸半个小时之后,唐十锦拿着几副汤药回来了,“公主,现在就要给他熬一副药喝吗?” “嗯,你快点去。”宁旭尧走到林无尘身边悄无声息地解开了他的穴道,趁其不备将他的手绑住了。 林无尘却没有继续闹,他反而低下头去,乞求道,“旭尧,你绑住我干什么呀?你再给我拿点吃的,我都要饿死了。” “你稍微等一下,我已经让十锦去做了。”宁旭尧无奈道。 洛安忆早已经跟着唐十锦去了后院,她实在是受不了小林子的聒噪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唐十锦终于端着药碗走了出来,她把药碗放在桌上,“公主现在就给他喝下去吗?”她询问地看着宁旭尧,此时此刻她有点害怕林无尘,生怕公主让她去喂这个家伙吃药。 宁旭尧道,“现在就为给他喝吧。” 唐十锦为难地看的那碗药,“可是……我,我不敢喂他。”她总算大着胆子说道。 这时候洛安忆跟了过来,她走到桌前端起了那碗药,“你这丫头胆子真小,这有什么不敢的看我的。”说着大步走到了林无尘面前,“大郎该喝药了!” 林无尘深吸了几口气,闻到了一股草药的味道,他的目光被洛安忆手上的碗吸引了,无神的目光总算是透露出一丝喜悦来,“这是什么?味道好像有些不太好闻。” “这是十全大补汤,喝了之后保证你身强力壮赛过十头牛。”洛安忆一边说着,一边将汤碗凑到了他的唇边。 林无尘抿了抿嘴唇,“不烫了吧?” “早就不烫了,快喝。”洛安忆见他张开了嘴,立刻将那一碗药一股脑地倒进他嘴里。 这健胃消食的药并不像其他的中药一样苦,反倒有一点酸甜的味道,林无尘一仰头将嘴里的药全部咽了下去。 这时小内侍带着大师进了门。 洛安忆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穿着道袍的大师,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大师,您快给看看!” 那位大师很快便走到了林无尘身边,“无量天尊!”他大叫了一声,然后拿着手上的拂尘,在林无尘脸上扫了两下,“各路妖魔请退散——” 那大师的拂尘扫在林无尘的脸上时,林无尘顿时晕了过去。大师立刻从随身的大练里取出一张金符来贴在了林无尘的额头上,只见一阵黑烟从他的额头间冒了出来,须臾便消散了。 宁旭尧立刻走上前来,刚才大师收妖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看着那顿黑烟消散后,他问,“大师,他刚刚是不是被饿鬼缠身了?以后就没事了吧?” 大师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他环视着院中的几个人,目光落在了洛安忆的脸上,“这位姑娘,你印堂发黑,想必也吸收了一些阴邪之气,贫道今日就一并驱邪吧。”说着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就从褡裢之中拿出金符来贴在了洛安忆的脑门上,一阵黑烟顿时从洛安忆的脑门里冒了出来,洛安忆闷声了一声晕了过去。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贵人各有缺陷 宁旭尧看着那位道人念念有词的在他们二人身上不断的指点着,二人额头之间不断的涌现出一股股的黑烟,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那阵黑烟才逐渐的消散了。 道人松了一口气,“好了,黑煞之气已经被贫道收尽了,公主放心吧。”他说完目光看向宁旭尧,他的目光在那旭尧的脸上定格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若是贫道猜的不错,公主之前也曾受到过这黑煞气影响吧,只不过是有人为公主解去了黑煞气。” 他的话让宁旭尧顿时想起了南境那座坑底的木楼,那座诡异的木楼之中,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他们三个人那次在探险的途中,一定都被那座楼里的煞气侵袭了。只不过他当时发作了,而他们两个人中的煞气则在身体里隐藏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一次小林子在扶摇苑出了事情,他身体里的煞气很有可能还会继续潜伏下去。 想到这里,宁旭尧便将他们三个人去过南境那座坑底木楼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这位大师。 大师听完他的话,微微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了,当时你的身子最弱,所以受的黑煞之气最多因此当场就发作了,而他们两人体内吸收的煞气虽然不多,但却在血脉之中留存了下来,若没有恰当的时机,那黑煞气也不会轻易的被激发出来。” “小林子之所以像饿死鬼一样来回不停的吃东西,难道就只是黑煞气在作怪吗?”宁旭尧依然有些不解:这黑煞之气难道是饿死鬼? 道人微微一笑,“你们去的那坑底木楼是一座客栈,这客栈之中自然就会有人去吃饭,林公子所中的煞气必然是当时的一位食客,那位食客想必在死之前没有吃饱,他死之后的愿望便是吃一顿饱饭,然而这个愿望却在死后一直成了空。你们那日赶去地下木楼的时候,应该是触发了某些机关,所以把他们这些隐藏在暗中的飘渺游魂勾了出来,这些人便不自觉的侵入了你们的体内,林公子应该是在一个异常的地方才又触发了那些煞气吧?” 宁旭尧点了点头,“大师您可听过宫中的扶摇苑?” 那位大师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贫道幼年曾跟随师父来过宫中,去过那扶摇苑,当时师父无能为力,而且师父说,那扶摇苑中的东西是任何人都无法触及打破的,当年先帝也曾请了不少的师父去做法,大家都是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先帝便命人将扶摇苑封锁了。” 宁旭尧在皇宫里呆的时间不长,对于扶摇苑他没有很深刻的印象,只知道皇宫里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却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成为这样的一个所在,之前问母亲,母亲也没有跟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说自己也搞不明白,还奉劝他不要去研究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可是这样一个不合理的存在,又怎么会是没有用的东西呢?万一有一天它散发出恶灵之气,成为皇宫里的隐患,又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时候不是很危险吗? 那位大师见宁旭尧没有说话,他叹道,“公主可知道燕云之国有三大神秘之地?” 宁旭尧沉默着摇了摇头,没有人跟他说过三大神秘之地,就连师父都没和他提到过。 大师却轻笑,“这三个地方公主都曾经去过。” 宁旭尧一愣抬起头目光看向他,“大师说的可是扶摇苑、潜虎山、和那坑底的木楼?” “正是。”大师赞许地看着他,“这三个地方都是烟云之国的神秘能量聚集之地,而且也只有这三个地方才有封印的力量。那潜虎山自不必说,公主也曾经去过那里,自然知道龙脉的力量是极其强大的,虽然说百年过去了,封印在龙脉之中的八位巫神之力也在逐渐的消弱,但是龙脉的力量却在不断的增强,当有朝一日八位巫神之力完全转化为龙脉力量的时候,国朝的繁华将会达到鼎盛时期。” 宁旭尧对于这些完全不明白。他只记得当时温离跟他们讲过,当初确实是封印了几位巫师,却没有像这位道人说的那样是八位巫神,他不知道他们俩究竟谁撒了谎?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公主休息吧,贫道告退。”这道人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宁旭尧让内侍给此人一些赏钱,然后送了出去。待那小内侍回来之后,他便询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位大师的?他的道号又是什么?” 小内侍答道,“小奴出宫之后去了凤凰街,在凤凰大街上看到了一个道人在茶馆里喝茶,小奴就上前询问他会不会收妖做法?这道人微微一笑说,贫道虽不才你家的事情我却能解决。小奴便将他领了过来,道号嘛……小奴竟忘记问了。” 宁旭尧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小内侍应声退了下去。 宁旭尧回到房间去看昏迷的两个人,刚刚送走那个道人的时候,他忘记问了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 唐十锦关切地询问道,“公主他们两个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没什么事了,你在这里守着,他们如果醒过来的话,你就好好的照顾着。”宁旭尧说完转身出去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他不知道昨天晚上林无尘跟那女子究竟说了什么,那女子又为什么会将林无尘绑在扶摇苑的一棵树上?如果像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这个女子有问题的话,那父皇会不会也有危险呢?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存在,他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踏实。 很快宁旭尧就走到了御花园里,他看见皇帝正坐在湖边的凉亭里,于是立刻朝着他父亲跑了过去。 宁华琼手上握着鱼食,目光盯着池塘里五彩缤纷的鲤鱼们,他不时地将手上的粮食屑撒入水中,那些五彩缤纷的鲤鱼们,便纷纷的聚过来抢食。 “父皇,”宁旭尧站在他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句。 “尧儿,你看这些鱼儿吃得多欢。”宁华琼的脸上带着微笑,“只可惜他们这一次给我抛的鱼饵并没有这么好吃。” 宁旭尧不解其意,“父皇……” “尧儿,这皇宫就是这样的一方水塘,你我便都是这塘中的鱼儿,既然有人抛耳过来,朕就接着。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给的鱼饵却都是馊的。”宁华琼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扔进了水塘之中,他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儿子。 “父皇这几日难道过得不开心吗?”宁旭尧虽然不知道他刚才的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也听得出来,父亲的言语之间带着一丝愤怒。 宁华琼冷哼了一声,“朕就知道那老东西那么轻易的答应朕选秀女,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果不其然,这几个女子才刚刚入宫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为他们的主子办事了,那异域舞娘听不懂我燕云的话,朕便给她请了老师来教,现在已经能够说一些简单的话了,她有的时候还会刻意的讨好朕,但是她身上的狐臭味太难闻了,朕虽然爱她的舞蹈和五官,可是却无法与她亲近……” 宁旭尧看着父亲愁眉苦脸,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不说她了,你们给朕选的那几个,虽然看上去好看,却根本就不谙世事,朕就是想临幸她们,她们也不懂什么,大呼小叫,哭爹喊娘,简直不成体统!朕一怒之下将她们通通赶出宫去了,整天在朕面前哭哭啼啼,这是来给朕解忧的吗?分明是给朕来添乱的!”宁华琼越说越气。 宁旭尧听得这话,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父亲,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他们三个人当时选那几个姑娘的时候,只是觉得她们长得漂亮,父亲应该会喜欢,却没有考虑到这几个姑娘年龄太小了点儿。 “现在新进选的几个贵人里,也就只剩下的那个异域舞娘和焉歌儿。她们两人一个是热情似火,一个却冰冷如雪,朕都是爱极了她们,可是她们却让朕为难。夜莲身上的狐臭似乎一天比一天重了,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朕请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给她诊治,却也没什么成效,焉歌倒是肯让朕接近也肯为朕歌舞,但是朕总觉得这女子心事重重,整日都不见一个笑脸,在朕的皇宫里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皇帝说这话气愤地拍了一下石柱,“尧儿,改天让你师父来宫里一趟,给夜莲好好的诊治一下狐臭。” “是,父皇。孩儿这就写信给师父,让他尽快赶回来。”宁旭尧只得这么说。 “你师父又去哪里野了?” “师父喜欢四处云游,孩儿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上回给母亲写信,他说师父快要回来了。”宁旭尧如实说道,他想了想之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父皇,焉贵人她……她没有再出什么不轨的行为吧?” 宁华琼愣了一下,“你是说她还想再刺杀我?”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寻真相迷雾更重 宁旭尧想了想犹豫着没有将小林子的事情告诉他,他担心说出这些的时候,就会将小林子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毕竟他的父皇也是一位喜欢猜忌的人。“不,孩儿只是在想,她那天选秀的时候就险些刺伤了父皇,担心她最近还会有所行动,故而才会有此疑问。” 宁华琼叹道,“其实那天朕也看出来了,若不是小林子出手,焉歌的剑也许会扎到朕的身上,不过朕又想他们不会那么愚蠢的,那天她的剑很有可能是不会扎到朕身上的,也许她是在和那老东西故意演戏给朕看,既然他们演戏,那朕就看着,不能辜负了他们的诚心。” “可是父皇,焉贵人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你要时刻提防着她。”宁旭尧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您提到的夜莲姑娘,只怕都会图谋不轨。” 宁华琼低头看向水中的鱼儿,现在那些鱼已经基本上吃完了鱼食大多数都散去了,“为父知道,很多事情先知都已经告诉朕了。”他说着裹紧了身上的袍子,“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眼看这一年又要过去了,过段时间朕会派人把你母亲接回来,你们这段时间就在宫里住着吧,眼看就要到年底了,也没有必要再回灵台山了。” 宁旭尧点了点头,他又想到一件事情,“父皇,孩儿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他抬起眼睛试探性地看着宁华琼,有点担心自己若是问出来,只怕会引着他不高兴。 “什么事?” “季娘子那个孩子……”宁旭尧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 宁华琼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也许上天不给他出生的机会吧,嫣然马上就要生产了,却不小心从琼花楼摔了下来……朕大约是命里少子。” 宁旭尧也跟着叹了口气,“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推了季娘子一下?” 宁华琼摇了摇头,“当时跟着的有两个丫头,她们分别搀扶在嫣然的左右,这两个丫头对嫣然忠心耿耿,平日又照顾得十分小心,是不绝对不可能推她的,那天只是嫣然自己崴了脚一下,才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这件事情朕也觉得奇怪,她平时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那天她手抓着栏杆竟然还是崴了脚……”这件事情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总觉得是不是有人使用了巫术。 “难道说是那老东西让人给季娘子使用了巫术?”宁旭尧问道。 “这件事情不是老东西做的。”宁华琼很肯定地说道。 宁旭尧奇道,“父皇怎知不是他做的?” 宁华琼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嫣然是鲜于国的公主,那老东西向来对她有所尊重,而且他想要害嫣然的话不会等到现在的,以前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他很早就预测到了那些妃子们的身子状况,既然嫣然有孕在身的话,想必他也会提前知道的,既然他没有提前动手,那说明后来动手也就没有必要了,更何况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其实对他是有利的。” 宁旭尧簇了簇眉不明白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呀?” 宁华琼抬头看见不远处,宋哲远拿着一件披风朝他走了过来,便推了推宁旭尧,“这件事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他来了你该走了。” 宁旭尧一转身也看见了宋哲远,他微微一笑,“远公公,辛苦你了。” 宋哲远淡然一笑,“宁安公主吉祥。” 宁旭尧和父亲道了别转身就回了自己的住处,刚进了碧波庭的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了洛安忆的声音。他心中一喜三步并做两步便跑到了房间里。 此时洛安忆和林无尘都已经醒了过来。他们二人正围着棋盘下五子棋呢,唐十锦坐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宁旭尧进门的时候,他们都停下来看向他。 洛安忆伸了个懒腰,放下了手上的棋子,“旭尧,你去哪里了?” 宁旭尧微微一笑来到他们身边,“你们两个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我没有怎么样,我感觉我身体挺好的呀。”洛安忆一边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就是感觉好像昨天晚上没睡好,一整个晚上都在做梦,梦里都是被人追杀,跑的我累死了。” 宁旭瑶看向林无尘,林无尘道,“我刚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肚子要撑死了,到现在还是感觉很撑的慌。” “你都不知道之前你吃了多少不撑才怪呢。”唐十锦笑道。 洛安忆也想起来林无尘大吃特吃的情景,不由得也跟着嘲笑起他来,“平常总说吃饱了撑的这句话,现在大家伙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吃饱了撑着。” 林无尘挠了挠头,“我怎么不记得我大吃特吃了,我只是记得好像做梦的时候在那里不停的吃东西,有个人好像一直往我嘴里面塞东西,又是包子,又是饺子,还有那些红果茶什么的,还有一些药,我一股脑的都吃得进去,撑得我都走不动路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宁旭尧说道,“看来你应该还没有睡醒,你大概不知道,你现在还是在做梦呢。”他说完目光看向唐十锦,“十锦,你去御书房里帮我找几本书来,要史学和剑术之类的。” 唐十锦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洛安忆走到门口看着唐十锦的身影,离开了碧波庭,她立刻回到房内,“旭尧,你刚刚去了哪里?” 宁旭尧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看向林无尘,“小林子,你现在还能不能想得起来昨天晚上你和那个白衣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被她绑在扶摇苑的一棵树上?” 林无尘思索了片刻,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拍了拍脑门说道,“我记起来了,她说她是一个杀手组织的人,这一次来选秀也是被别人选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宋老狗,还有那天她在选妃现场舞剑,只是在跟宋老狗演戏而已,她还说当时的目标并不是皇上,就算当时我不出手的话,她手上的剑也会扎在宋老狗的胳膊上,或者是其他部位上……”他皱了皱眉头,努力的回想着后面还有什么事情,但是他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被那个女人绑在了扶摇苑的树上。 宁旭尧见他神色有些难过,“你别着急慢慢想,她还跟你说过些什么?” “她……她说让我带她走,她不想再被人操控了,还说什么这皇宫里不是她想过的日子……”林无尘仔细地想了又想,终于又想起来一些关键的字眼儿,“对了,她好像问我宁旭尧是男人还是女的人?” 宁旭尧和洛安忆的心一起提了起来,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问道,“你怎么说?” 林无尘嘿嘿一笑抬头看向他们,“我说他是国朝最美的公主。” 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洛安忆拍了他一下,“你这回答也算得上是完美。”她想了想又说,“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回答惹得那个女人不高兴,所以她才会把你绑到扶摇苑的那棵树上?” 林无尘轻叹的一声,至于那女人为什么把他绑到那个树上,他已经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你们女人总是喜怒无常,就算不满我这个回答,也不至于把我弄到那么一个鬼地方吧,这也太小气了。”他很不满的嘟囔着,“哼,之前还说什么要我带她走,爱我爱了好几年,我看都是鬼扯。” 洛安忆笑道,“我承认你说的女人喜欢善变也是喜怒无常的,但是我们并不会随便的发脾气,喜怒无常,也许是你们男人招惹的,不过那个女人嘛,我觉得她肯定之前只是为了勾引你而已,你也知道其实渣男和渣女套路都是一样的,最开始先用甜言蜜语把你勾住,再不行的话就用各种媚术,倘若你定力不行,很有可能就会着了她的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无尘,“你不会是弯的吧?面对的那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还能够坐怀不乱,你又不是柳下惠,是怎么做到的,老实交代。” 林无尘不解地看着她,“什么叫弯的?” 洛安忆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就是……喜欢帅气的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 林无尘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你的意思是我有龙阳之好?我看你才是纯粹的鬼扯,你才是弯的。” “不是就不是,生什么气呀?”洛安忆拍了他一下,“作为你的好基友,我当然关心你的那方面的取向了,面对那么漂亮的女神,你居然拒绝了,难道说她勾引的不到位?” 林无尘重重地叹了口气,“洛姑娘,你好好地看看在下,你是觉得我傻吗?还是像你说的,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装的都是男盗女娼?在下如果那么容易上女人的当,还用什么保护旭尧?” “好吧好吧,你不傻是我傻,行了吧?而且你脑子里没有装大便,也没有男盗女娼,装的是一尊圣佛行了吧?”洛安忆气哼哼的回怼了他一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章 如念门前识故交 两个人正在吵闹的时候,唐十锦抱着一摞书回来了。她气喘吁吁地将那些树放在了桌子上。 宁旭尧便去外屋看书去了。 夜幕很快拉了下来。 宋哲远坐在房间里的太师椅上,怀里抱着那只白猫。他面前跪着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脸上蒙着一层面纱,但依然遮不住她的美貌。 宋哲远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你昨天晚上并没有从小林子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样吧你暂时就先收敛起来,如果下次再遇到小林子的话,你要记得,你依然是多年前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时候不早了你下去吧。” 白衣女子应了一声便从后门出去了。 “小白,看来这一招没什么用,咱们还是启用另外一个人吧。”宋哲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去一趟吟香阁,把我要交代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她,记住她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的话,我便不会实现当时答应她的承诺。” 这时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单膝跪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又转到了屏风后,从后门离开了。 已经立冬了,寒夜的风如同锋利的刀片,划过人的皮肤,给人一种生疼的感觉。 天气虽然恶劣,但是吟香阁依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门口不断地拥进来几个穿着华丽的青年男子,期间也夹杂了一些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或者是满发鬓白的老男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站在门口的姑娘们身姿摇曳,她们身上虽然穿着厚重,但依然都是低胸装,隐约露着身体的春色,企图用这一抹春色吸引更多的客人,她们不畏严寒卖力地叫喊着,将那些路过门口的男人们招入店内。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步履匆匆的进入了店内。 站在门口的几个姑娘都没有来得及拉扯他,他便像一阵旋风一般上了二楼。 二楼的几个姑娘看见这个男人顿时将他围住了,她们叽叽喳喳地问,“公子,您来我们吟香阁究竟是想找谁呀?要不我们几个伺候爷?” 黑衣男子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冷冷的地瞟过,“把你们老板娘叫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几个姑娘有点为难,但见这人穿着和长相都是那么不好惹,也只好去叫老板娘了。 不多时,老板娘江艳柔从三楼还款走了下来,她满脸堆笑地看着那黑衣男子,“我当是谁,原来是未雨宫的黄泉公子,公子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黄泉看了看四下里的人们,抬脚上了几个阶梯和江艳柔站在了一起,“你找一个安静点的房间,我跟你有些事情要说。” 江艳柔见他神色凝重,便知道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于是便将他带到了三楼一个安静的房间里。 两人进门之后,黄泉便将房房门反锁了,他坐在桌边道,“大人说前面那套方案已经失败了,他准备启动你,而且让我告诉你,事情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你若是失败了的话,他就没有办法兑现当年给你的承诺了。” 江艳柔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恨意,她双拳紧紧地攥着,“我一定要为江洛两家报仇雪恨!”她低低的喃喃了一句,眸子里的恨意瞬间化作了泪水滴滴嗒嗒地落了下来。 “所以你更要成功才行!”黄泉道。 江艳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回去告诉他,我这边绝对没有问题,他答应我的事情必定要做到。还有之前他让我做的事我也全部做好了,现在的钱多多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老家伙了。还有那姓陆的,他们二人在我的改造之下已经都成了他的人,你让他放心。” 黄泉点了点头,“我会如实告诉他的,你自己要小心一些,我先走了。”他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江艳柔在桌前坐下来,眼眸之中再次滚落一连串的泪珠,她颤抖着双唇自语道,“爹娘,大哥,还有洛祥,既然我做了这漏网之鱼,我就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我不会放过杨洪渠以及他背后的那些小人!我定然会让他们那些人全部都碎尸万段,待我做完这一切,就去地下陪你们。” 皇宫里一连几天都很平静,那个白衣女子也没有再找过林无尘,林无尘也渐渐的将那些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很快新年就到了,他们几个人在皇宫里过完了新年一直出了正月才离开了皇宫。 但是几个人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立刻跟着淑妃娘娘回灵台山,而是决定在京城玩儿一段时间再回去,这几个人觉得在皇宫里住的烦,闷于是就住到了福来客栈。 这一天吃完饭之后,三个人决定去京城四处转转。 虽说已经出了正月,但是京城毕竟还是繁华的大街小巷依然有一些小商贩在叫卖。 宁旭尧跟着他们,二人一路转了很多的店铺,虽说没有买什么东西,但是逛街的乐趣是无穷的。 三个人不知不觉的就逛到了凤凰大街。洛安忆看着大街c位上的一座壮观的高楼问道,“那个店面倒很繁华,不知道是什么店呀?咱们好像还没进去过,不如一起进去看看?” 林无尘笑起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吟香阁吗?” “吟香阁?那难道是花窑?”洛安忆猛然想起了什么她拍了拍头,“哎呀,也对,这名字一听就是花街柳巷,走吧走吧,咱还是去别处逛街。”说着头就走,“我记着陆雪樱曾经说过京城里有个如念胭脂铺子,还说是这京城里最大最好的胭脂铺子,我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买过上好的胭脂水粉,咱们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宁旭尧道,“也好,反正熏香也快用完了,正好去他们家买一点儿。” “我是无所谓的,你们两个说去哪里,我就跟着你们去哪里。”林无尘像个跟班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三个人转过一条小巷,便看到了那一家三层楼的胭脂铺子。 还未走进铺子门口,就闻到了一阵清香。洛安忆喜悦道,“好香呀。”一边说着,快步朝着对面的铺子跑去。 三个人走到铺子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两位身穿华服的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洛安忆因为跑得着急了,一下子撞在了一位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姑娘身上,那姑娘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手中拿着的胭脂水粉也洒落了一地,她愠怒地看着洛安忆,“你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呀?” 洛安忆自知理亏,急忙俯下来帮她捡拾那些东西,“对不起,对不起。” 那姑娘依然噘着嘴,“还好这些东西都没有摔碎,没有洒出来,要是不能用了,我看你拿什么赔。” 她身边跟着的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衫的女子,伸手将那个姑娘拉了起来,笑靥如花道,“芊芊,你就不要抱怨了,这不是都还可以用嘛,再说了,人家这位姑娘也不是有意要撞咱们的。” 洛安忆听了这姑娘的话心里舒服了一点,“对不起姑娘,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那位身穿湖蓝色衣服的女子,含笑道,“刚刚我们出来的也有些着急,并不全都是姑娘你一个人的错。” 然而她这话一出,身边的这位姑娘就不乐意了,“柔儿姐姐,明明就是她的错,你反倒往自己身上揽不是,这是怎么说的。” “芊芊,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湖蓝色衣服的姑娘嗔怒道,她轻轻地拍了拍那位叫芊芊的姑娘的手,那位姑娘虽然心里有气,但依然不再说话了。 宁旭尧和林无尘一直看着他们,二人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宁旭尧非常欣赏那位穿着湖蓝色衣衫的女子,他忽然觉得那女子有些面熟,在那两个女子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急忙上前拦住了她们。 “二位姑娘请留步。”宁旭尧拦在她们面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穿湖蓝色衣衫的女子,“姑娘看上去好生面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位身穿湖蓝色衣衫的女子顿时也愣住了,片刻之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宁旭尧竟然跪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道,“姑娘就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呀,一年多前姑娘不是在以外救了一个女子吗?那女子就是奴家。” 宁旭尧急忙将她搀扶起来,他这才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去救洛安忆的时候,无意间救了一个女子,原来那个女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姑娘,难怪自己会看着她有些面熟呢,喜道,“虽然不知道当时姑娘出了什么事,但是现在能够看到姑娘平安无事,我倒放心多了,不知姑娘芳名……” 那姑娘微微一笑,俊美的五官像是盛开在盛开在春天的百花娇艳无比,“小女子,江艳柔。” “江艳柔……”宁旭尧低声喃喃了一句,他看着这女子娇艳柔美的面庞,心中顿时一阵悸动,就连呼吸都有些紧张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艳柔看着他,“不知恩人芳名?” 宁旭尧搓了搓手,还没说话就听见身后洛安忆说道,“她叫桃花。三月桃花的桃花。”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痴少年情窦初开 宁旭尧不满地回过头瞪了洛安忆一眼,有些生气她替自己多嘴。刚要说话告诉人家姑娘自己的真实名字,却又被洛安忆拉到了身后。 洛安忆站到那个姑娘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原来你是我家姑娘一年前救下来的那位小姐呀,我家姑娘之前还跟我们提到过你,既然大家这么有缘,我看我家姑娘还挺喜欢你的,不如就到我们住的客栈里去喝杯茶吧?”她从刚才宁旭尧看着女子的眼神之中就看出来,这个小王爷似乎对这个女子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愫。 洛安忆知道眼下这个女子不知是什么人,宁旭尧若是真的对她产生了好感,那势必也是危险的,可是她又寻思:现在这个小孩处于青春期,青春萌动的时候产生的情愫,最难以控制,如果贸然横加干涉说不定适得其反。 齐王曾经告诫过她,让她把自己当成旭尧的长姐,一句长姐如母就已经给她定好了位,所以洛安忆立刻把自己放在了这个“权重”的高位上,慈性的母爱瞬间迸发出来,此刻她看着旭尧就好像是看到自己儿子即将早恋了,她必须得插手管一管,不说给他把心中燃起的早恋的小火苗扑灭,也得给他引导好。 果然在洛安忆说完那些话之后,宁旭尧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光芒,他也急忙邀请她们,“我姐姐说的对,我们就住在福来客栈,今日有幸再次遇到你也是有缘。不知姑娘有没有空闲?” 江艳柔淡淡一笑,她看了身边的丫头一眼,“芊芊,你先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吧。” 芊芊有些不太高兴却也无可奈何,“既然小姐决定跟这二位姑娘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将近午时的时候,我会过去接姑娘的。” “嗯。”江艳柔温柔地答了一声目送着她远去了。 此时宁旭尧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紧张的不知道接下来要和她说什么,他低着头不断地搓着手,与此同时又有些担心,怕这女子会发现他的秘密,可是又有些难过,因为这个秘密让他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去喜欢她。心中被各种复杂的情绪牵扯着让他不知所措。 洛安忆感觉现在的气氛有些怪异,她回头看了林无尘一眼。发现林无尘很无聊的走在他们身后,似乎并没有觉察出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关心现在的状况,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宁旭尧的不对劲。 看来这个家伙果然是指望不上了,洛安忆便走到宁旭尧身边,将他和江艳柔隔开,她热情的拉过江艳柔的手,细细的把看着发现她的手五指纤细,当真犹如古文中形容的那般“指如削葱根”,“江姑娘的手保养的真好,人们都说,这女人的手就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个姑娘家手指纤细是命好的预兆,从姑娘这手上来看,这辈子肯定是个好命的,不像我,这手五指粗的像萝卜条|子,不知姑娘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 江艳柔似乎有些反感她抓着自己的手,于是轻轻地抽回手来,淡淡一笑,“姐姐说笑了,手上哪里能看出一个人的命运呢?我自幼出身贫寒,长这么大了,也没有享受过什么好日子,到现在更是……”她话没说完便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了,那些事情不值一提。不知道二位姐妹是谁家的姑娘呀?难道你们不是京城的人,为什么要住在客栈里呢?” 反客为主,洛安忆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她从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是看上去这么柔弱,很有可能都是装的,刚刚又听她说话却只说了一半儿,话锋一转就开始反问他们,看来宁旭尧要真的跟这女的处对象的话,只怕会被骗的很惨。 “我们……”宁旭尧开口了。 洛安忆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来这京城只想做点生意,但是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在这附近先找找店铺转转看看,做一下实地的考察。姑娘又是哪家的小姐呀?你刚刚说自己并非是好命的,可是我看你身边还有使唤丫头,想必姑娘也不是平民人家的女儿吧?” 想打听我们的底细,先把自己的底细交代出来吧!洛安忆心中冷哼了一句,你不坦诚,我又何必先向你坦诚呢? 江艳柔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个姑娘并不是我的使唤丫头,今日闲的无聊,便喊她一同出门去买东西。” 她还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洛安忆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我听人说这京城的如念胭脂铺子里的东西,也只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们才能够买得起的,你们既然随便逛街都能逛到这里买东西可见并不差钱,让我猜猜看姑娘家应该是做生意的吧?不知又是做的什么生意?”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给你引导一下。 江艳柔的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姐姐说笑了,我父母早就过世了。” “哦,那姑娘现在是寄人篱下?”洛安忆心中猜度着:难不成你和林黛玉一样? 江艳柔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过世的亲人们。 宁旭尧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他急忙打圆场,“姐姐,你就不要一直追问人家了,你看着这天气这么热,你不觉得口干舌燥吗?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话多,怎么现在倒是问个没完?” 我?!洛安忆很想呼他一巴掌,心说:我特么这不是为你检验一下心上人吗?万一这女子是个骗子的话,你小子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看来这人一旦陷入恋情之中,智商果然就不在线了。 这小子这才刚认识人家多长时间呀?就把自己的智商丢到太平洋去了,这万一这女子是宋老狗派过来刺杀他的,那这小子人头岂不是送的很容易? 洛安忆怒其不争道,“姐姐我这不是想跟这位姑娘诚心的交个朋友吗?既然大家想要交朋友,那就要诚心的交代一下自己的情况,这还是最基本的情况,你交朋友难道不打听一下别人的底细,就那么放心吗?这万一要是坏人……” 宁旭尧的脸也拉了下来,“姐姐你怎么说话呢,江姑娘怎么可能是坏人嘛。你怎么可以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说这种话呢?” “我——”洛安忆气结,“我说哪种话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行走江湖我怀揣着一颗这样的心,难道错了吗?这江湖之中坏人可不把两个字挂在自己的脸上,再说了,自古以来坏人分男女吗?”你小子竟然不肯听好话,那姑奶奶这里难听话多的是! 见他们二人似乎争吵起来,江艳柔急忙劝道,“二位姐妹不必争吵,我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我们萍水相逢本来就没有那么了解,姐姐怀疑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姐姐想象的那样,我的过往我会和你们说的,只是我刚刚想到了一些难过的事情。” 宁旭尧涨红了脸,“姐姐,人家江姑娘也说了,她一时之间想到了难过的事情,不想告诉你那些,你至少也得尊重一下人家的想法。” 洛安忆对他摆了摆手气的不想搭理他。 一直走在后面的林无尘走上前去,伸手搭在了洛安忆的肩膀上,“洛洛,你也不要咄咄逼人,有些事情啊,人家不想说,你就不要逼着别人说,你这妹妹也不是小孩子了,坏人好人还是分得清楚的,否则当初他又怎么能够从那群坏人手里把这姑娘救出来呢?” 洛安忆回头白了他一眼,“你少在这里拱火,既然做不成和事佬的话,就不要做搅屎棍子。” “嘿!我怎么就是搅屎棍子了?我说的可是实话呀。”林无尘哼了一声,“我劝你还是少操点心。” “长姐如母,我就算肯少操点心,可是某些人却把这四个字烙在了我的脑门上,我若是敢少操一点心,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废了!”洛安忆心里依然有气,与其说是有气,倒不如说是她心里的柠檬开始发酸了,其实每个女孩子都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维护别人。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回到了福来客栈。 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不断的扒拉着算盘,计算着这一天的收入,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他们几个人,顿时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几位贵客回来了?本店有上好的凉茶,我这就让小二给你们端上来。”说完他就喊过来一个店小二,给他们几位上了一壶凉茶。 洛安忆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来扔到了柜台上,“还是掌柜的您懂事儿,不像某些人,越长大越不懂事儿了。” 掌柜的急忙将那几个铜板收起来,笑呵呵地说道,“洛姑娘说笑了,我们这都半百的人了,再不懂事儿的话,那岂不是白活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长姐如母瞎操心 洛安忆冷哼了一声,“可偏偏有些人就是白活了。” 宁旭尧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脸上露出了一丝怒容,但是碍于心爱的姑娘在面前,他不得不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了下去,抬手端起那壶茶水,给面前的姑娘倒了一碗。“江姑娘喝茶。” “多谢桃花姑娘。”江艳柔温柔地笑了笑。 林无尘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放在了洛安忆面前,“洛姑娘请用茶。刚才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这天气逐渐温热起来,你若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洛安忆端起那杯茶猛然灌了下去,“我不喝了,逛街逛累了,我要上去休息一会儿。”说完抬脚就朝楼梯走去。 林无尘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追了上去,“等等我。” 宁旭尧见他们二人都离开了,便有些歉意地对江艳柔说道,“家姐一向如此,刚刚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包涵。” “桃花姑娘言重了,我看你姐姐对你特别好,我若是有这样的姐姐,那就死而无憾了。你以后要听你姐姐的话才是。”江艳柔说完这几句话,就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似乎有很多的心事。 宁旭尧看她如此心事重重,顿时对她的身世有些好奇,不禁问道,“姑娘为何叹气?我看姑娘总是心事重重地,不知这心里究竟有什么样的难事?” 江艳柔目光放在手上的茶杯上,她一只手拿着茶杯的盖子,不断的拨动着杯子里的茶水,而后她又将那盖子放在了杯子上,抬眼的瞬间,眸子里竟然泛起了泪花。 宁旭尧顿时着了慌,急忙从怀中摸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递到了她面前,“姑娘这是……” 江艳柔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这才缓缓说道,“刚才在路上我一直不想说,就是因为怕告诉了你姐姐之后,他们会瞧不起我,你也会瞧不起我。实不相瞒其实我……”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自幼便被卖到了吟香阁,这几年一直在阁中做清倌人,提到烟花柳巷,世人都是不齿的,”她咬着下唇再次落下泪来,“故而我不愿具实相告。” 宁旭尧听罢心里掀起了一阵阵的波澜,难怪她刚才一直不想说自己究竟是做什么的,原来在那种地方靠卖艺为生,这换做是他,恐怕也是不愿意被人知道的。 他一把握住了江艳柔的手,“这不是姑娘的错,我姐姐也曾经跟我说过,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你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过往,而我也是一样的。但是你凭着自己的本事生活,又有什么过错可言呢?姐姐常跟我说,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她常常教育我不要去看扁每一个人,所以江姑娘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觉得自己出身低贱就低人一等,你放心,我既然能救你一次,我就还能救你第二次。” 宁旭尧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他要给这个姑娘赎身,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江艳柔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轻叹道,“桃花妹妹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想要从那个地方逃脱的话,又谈何容易呢?我从小在那个泥沼里长大,妈妈在我身上也花了不少银两,现在又怎么肯放我离开?我现在虽说没有被逼着去接客,可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又怎么能够逃得了那一天呢。” 宁旭尧忽然很心疼她,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江姑娘你放心,我说有办法救你,就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我。” 江艳柔莞尔一笑,“我一直相信你。” 这句话给宁旭尧很大的信心,同时也让他格外的感激这个女子。 两个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其他的来。 洛安忆和林无尘实际上并没有回房间,而是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不断的朝下张望,暗中观察着宁旭尧和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林无尘站在洛安忆身后,他双手抱肩,“洛洛,你今天的反应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洛安忆头也不回目光始终盯着那个女人,“我反应怎么了,又不过激。我家的白菜都要被猪拱了,我难道就不应该着急吗?”在她心里宁旭尧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养的一颗大白菜,而其他的女人就是野猪级别的,尽管他们才认识了一年多,但是她对宁旭尧的情感,那可谓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随着年龄的增长大有泛滥之势。 “旭尧这家伙今天也不正常,以前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今天看到这个女子竟然眼睛都直了,我问你,你觉得这女人长得漂亮吗?还是说她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林无尘心里十分狐疑。 洛安忆道,“坦白来说,这女子长得确实有些漂亮,反正是比我这张脸好看,不过我总觉得她不如宫里的那位焉贵人好看。”她回过头对林无尘眨了眨眼睛,“你说呢?” 林无尘知道这家伙又在借机讽刺自己,便冷哼了一声,“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再说了,你不是经常说人和人之间的审美是不一样的吗?你觉得好看我未必觉得好看。” “对,在你老人家的心里,你的霜儿姑娘才是最完美的。”洛安忆还是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 林无尘轻轻地踢了她一下,“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够留点情?” 洛安忆摸了摸自己的嘴,“你放心吧,反正是不会对你留情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的两个人,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她的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儿,深埋在心底的那坛子醋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翻了,倒出来的话都变得酸溜溜的,“那女人一脸狐媚子相,小林子,你说旭尧这孩子是不是被她迷住了?还有你有空的时候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万一要是老宋的人……” 林无尘也蹲下来,笑道,“我看你这是嫉妒人家,这女子我在来的路上仔细的看过了,她并不会什么武功,就算是宋老狗的人,也未必能够伤得了旭尧。” 洛安忆白了他一眼,“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内伤吗?情殇知不知道?自古以来这个情字就是一杯毒酒,这女子虽然看上去柔弱,可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她这个类型的吗?只有这样柔弱的女子,才能够勾起你们保护的欲|望,而且她长得这么漂亮,说话也那么好听。非常适合施展美人计。” 林无尘摇了摇头,“我看你是在旭尧身边呆久了,形成了草木皆兵的心理,看见一个跟旭尧走得近的人,就觉得那个人是宋狗的人,旭尧现在可是公主,那宋狗就算是对他实施美人计,也应该找个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呀。” 洛安忆推了他一把,“切,少在这里自恋,自恋伤脑子,小心以后得老年痴呆。”她很认真地看着林无尘,心里着实担忧起来,“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忘了之前你被绑在扶摇苑的时候,那个白衣女子问你的话吗?其实我觉得宋狗早就开始怀疑旭尧的身份了,那次你没有跟那个女人说出旭尧的身份来,所以这一次他又派了其他的女人直接来勾|引他,这一次如果旭尧表现出来很喜欢她的话,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就成功了一半吗?” 林无尘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是我们要怎么帮他?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说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旭尧这是情窦初开,倘若我们横加阻拦,只怕会适得其反。” 洛安忆也叹了口气,她一下子站起身来,“蹲的时间长了腿有点麻,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人一定不能够在一起,就算这个女人不是宋狗的人,她也休想知道旭尧的身份。” “你有什么计划?”林无尘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然而洛安忆却伸了个懒腰,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现在没有计划,而且我现在脑子里乱得很,我先回房间睡一觉,到吃饭的时候你喊我一声。”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向林无尘,“小林子,你要时刻注意旭尧的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一声。”说完也不管小林子答不答应就推门进了房间。 林无尘在楼梯处站了一会儿,干脆也回房了。 宁旭尧和那位姑娘有说有笑的聊了大半天,两个人甚是投机。 这时候门外走来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女子,那姑娘一看见江艳柔便走了过去,“姑娘,该回去了。”说完付耳对她又嘀咕了几句话。 江艳柔听完这姑娘的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她匆忙站起身来,“桃花妹妹,我家里有些事情,就暂时先回去了,若是有缘改日再叙吧。”说完拉着那姑娘的手急急忙忙地走了。 宁旭尧看着她走出了房门,急步追了出去,他想要叫住江艳柔问问她究竟是什么事情,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站在门口处看着他远离了自己的视线,这才收回了目光,有些失落的上楼去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三章 长沟流月去无声 这一天皇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位焉贵人一大早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寝殿里。 前一天晚上皇帝陛下刚刚临幸了这位焉贵人,却没有在她这里过夜,那位贵人不知道是不是想不开,还是因为心中积怨太多,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身体僵硬了。 皇帝陛下自然有些痛心,这位焉贵人虽然是他亲自选的,他却从来没有在焉贵人的寝殿里过过一整个晚上,因为他这心里对这个女子始终有些防备,说白了就是对她始终不是特别信任,他担心在她这里过夜的话,自己睡熟了会被她刺杀。 眼下焉贵人死了,他也只好忍着心里的悲痛,命人将她葬在了城外的皇陵里。令他惋惜的是这女子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焉贵人的死在皇宫里引起了一阵骚动,特别是后宫的那几个女子,因为这女人死的有些蹊跷,说是自杀,但是谁又能知道具体是为什么呢? 不过很快人们就将这位焉贵人忘却了,人们的记忆和饭后的谈资总是那么快就会消散,毕竟那个女人也没有给他们带来过有价值的东西。 摘星楼是京城四大豪华之地之一。它坐落于京城的第二大街,玄武大街的c位上。整个高楼八层,是整个京城最高的建筑。是达官贵人们最喜爱的聚集地之一。 摘星楼的一楼是一个大型的餐馆,二楼则是茶馆说书场地,三至八楼便是高级会所。类似于现在的五星级酒店。 这个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来得起的,不说别的,光是来这里喝一杯茶就要花上三五两银子,听一场说书唱戏,少说也得十余两银子。 这天,二楼新来了一个说书的,他说的书几乎都很新奇,那些故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搜罗来的,都是一些猎奇悬疑以及灵异的故事,有点儿像蒲松龄先生的《聊斋》。 那些富贵的公子少爷姑娘们,听说来了这么一个说书人,便都纷纷上二楼去听书了,整个大厅里被挤的人山人海。 说书人四下里望了一眼,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那些猎奇的故事。 有一个身穿月白色袍子的青年男子坐在后排的角落里,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听着那说书人的故事,嘴角不由得扯动一下,似乎根本就看不上这个说书人讲的这些故事。 这时候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从人群中闪过,向楼梯处走去,那男子回过头瞥见了那一抹白影,他立刻放下手上的茶杯,朝那白影而去,然而人群围着他,待他走到楼梯处的时候,那抹白衣已经不见了。他有些气恼,却依然下了楼。 洛安忆他们三人自然也听说了,摘星楼来了个新说书的,这一天也都来凑热闹了。 三个人来得很早找了一个前排的位置坐了下来,三人要了一些点心和茶水开始享受着慢悠悠的生活。在那说书人还没有开始讲故事之前,旭尧有些坐不住了。他犹豫着对洛安忆说道,“洛姐姐,我想去叫一个人来。” 洛安忆从一开始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她不想扫了孩子的兴致,便说,“我知道你想把那位姑娘请过来,如果你知道她住在哪里的话,那你就去请她吧。” 宁旭尧的脸上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就知道洛姐姐最好了。”说完起身下楼去了。 洛安忆瞥了瞥嘴,“让你去叫你心爱的姑娘,我就是最好的?那我以后要是分开你们的话,你岂不是要恨我?”她有些失落地坐在了林无尘身边,“小林子,你说他这是认真的吗?” “我看挺认真的。你放心吧,我这几天已经打听出来了,那个姑娘是窑子里的窑姐儿,就算旭尧有心那姑娘也未必是真意,岂不闻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可就算他们真心相爱的话,淑妃娘娘也未必能够同意这门亲事。”林无尘很认真的跟她分析。 是呀,还有一个淑妃娘娘。 洛安忆忽然觉得,其实所有的女人都未必能够赢得了这个老女人,她总觉得她们在她面前都太小儿科了,不然这个女人又怎么能够从宫斗之中走到现在呢?而且那些有儿子的女人,不仅儿子死了,自己也挂了,但她不一样,她不仅和儿子都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活成了全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并且她儿子将来可是国主,以后的日子可谓荣耀万丈。这要是单纯的是个傻白甜,没一点本事的话能有这美好的结局? 洛安忆心想:若是将来自己想跟她儿子在一起的话,只怕也是难上加难。毕竟他儿子将来可是皇帝,就算这小皇帝心里有她,她也未必做得了正宫娘娘,且不说正宫娘娘,就是能做一个贵人、美人,只怕也是淑妃娘娘给的天大的恩惠了。 去他的吧!谁特么要做他的正宫娘娘妃子之类的?老老实实的搞自己的事业不香吗?爱情这东西还是远离,伤人伤己不划算。洛安忆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就好像是有人压了一块石头给她,无论她怎么样去推,都不能够推开。 大约一刻钟之后,宁旭尧总算带着那位姑娘上了二楼。可气的是这家伙竟然不跟洛安忆他们坐在一起,他独自拉着那位姑娘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两个人又重新要了一些茶点,一边吃喝一边自顾自的说笑着,根本就没有老老实实的听书。 洛安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满眼之中皆是怒火,她伸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橘子狠狠地捏碎了,汁水蘸了满手。 林无尘不满地叫起来,“你这要干嘛呀,好好的蜜桔我还要吃呢。” 洛安忆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那个揉烂的橘子扔在他面前,“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说罢起身就往楼梯口处走。 林无尘见她如此生气,于是抓了一把瓜子急忙去追她。“说好了来这里听书的,怎么这就走了?更何况人家讲的多好呀,你这样中途离开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洛安忆板着脸,“我还需要给谁的面子呀?一个说书的,我又不认识他,我想听就听,不想听就走,管得着吗?再说了,他给我面子了吗?” 林无尘知道她话中有话,“你不要太生气了,旭尧……他,他也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再说了,你在这里跟我耍脾气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把刚才的那个橘子摔到他脸上去,让他知道知道你这长姐还是需要面子的。” 洛安忆一下子笑起来,“算了,也不能太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也知道他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我这不是担心他上当受骗吗,你说……”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大约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约束自己的大白菜了。 “走吧,让旭尧知道了,只怕会不高兴,我刚才听那说书的讲的故事还挺精彩的,上去听一听吧。”林无尘拖拽着她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穿着月白色衣服的青年下楼之后,始终没有找到那一抹白影,他有些惋惜,但是又无可奈何,出了摘星楼之后,漫无目的的沿着一条玄武街一直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这时候他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他眼眸之中,顿时又闪现出喜悦的光芒来,几个箭步之后,他便追上了那抹白影。 那白衣女子似乎早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也迅速的向前奔去。 这青年拔出腰间的佩剑,飞身掠到了这女子的面前,将那把剑抵在了她的颈间,冷哼道,“宫柳衣,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皇宫里溜出来了,受死吧!”说完就要挥剑斩杀她。 然而那女子却笑起来,“原来是慕少爷,你能够猜到我就是宫柳衣证明你脑子还不笨。只是我却不知道你为何要杀我?” 那男子冷声道,“好,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如今我是未雨宫的,天杀之一微尘,第一,杀你自然是有人雇用了我,第二我们两家的恩怨已经有数百年了,我想作为每一个慕家的子弟都想要将你们宫家的人赶尽杀绝,你难道不清楚这点吗?” 宫柳衣回过头来那张艳若桃花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她轻轻地用手拨开那把横在颈间的剑,“你我两家的恩怨皆是那五个人造成的,你我本应该联手去找他们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自相残杀。” 微尘冷笑道,“谁不知道当年是你太祖父告了秘……你如今却说是那五个人的错,他们如今早就已经死绝了!” 宫柳衣笑道,“你错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夺舍之术吗?那个叫温漓和瑶光的依然活在这世上,他们靠着夺舍别人的身躯过活,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邪恶的组织。我们也只有将他们的灵魂消灭了,才算是彻底的为家族报了仇。” 微尘有些错愕,“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可就算如此,那地下木楼……” “那件事情大概是个误会吧,可当年的事情又有谁说得清楚?都是祖辈们的事,我们这些小辈为什么要在这里面掺和呢?”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可恨之人也可怜 几天之后,云瀚卿来了京城,一方面是来京城为皇帝的宠妃夜莲姑娘治疗她的狐臭,另一方面就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徒儿在这里会有一场劫难,他特来化解。 他并非医师,夜莲姑娘的狐臭一时之间也没有完全根除,但好歹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至少能够和皇帝陛下一起运动了,要是这一点可以了,那就相当于已经完成任务了。 皇帝陛下要的就是能够宠幸这位姑娘,现在达成所愿了,他也就没有再要求云师父能够帮忙彻底根除那姑娘的毛病,毕竟人家不是专业的,见好就收就行了。 云瀚卿在福来客栈里还是住的最常住的那个房间。他和这个客栈的掌柜的早就混熟了,因为每次回京城的话,他都是住在这家客栈里。这次来的时候,掌柜的看见他就笑成了一朵花,立刻让人把他带到了之前他住过的房间里。 宁旭尧已经成了吟香阁的常客,也只有每次去吟香阁的时候,他才会换上一身男装,尽管如此,他还是尽量的让自己不要那么男性化,尽量的能够让人看出来他是女扮男装。 开始的时候他要求洛安忆带和他一起去,但是洛安忆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就拒绝了他的要求,可是洛安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于是就安排林无尘和他一起去。 两个人第一次去吟香阁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江艳柔,一个叫兰花的姑娘告诉他们,艳柔姑娘今天出去了并不在阁中,他们若是肯等的话可以在三楼的贵宾厅里等待,两个人为了见到江艳柔就在三楼的贵阁之内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可是这两个时辰过去之后,那位姑娘又告诉他们江姑娘今天是不回来了,因为这几天是她父母的忌日,她回了乡下老家祭奠父母去了。 宁旭尧失望而归。 其实这一切江艳柔都看在了眼里,她站在四楼的窗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进了吟香阁里,她故意让丫头告诉宁旭尧自己不在阁中,她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人究竟对她有多少真心,她再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江艳柔故意让宁旭尧和林无尘在三楼的贵阁里等了两个时辰之后,又让丫头告诉他们,自己这两天都不会回来,她要看看这位宁安公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当她看着宁旭尧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吟香阁,心中总算是有了些打算。 一个丫头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她把手上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小姐,您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呢?” 江艳柔轻叹道,“我想看看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您是说……”芊芊的脸上露出一丝讶然,“她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您呢?这不正常呀。” 江艳柔的脸上露出一个深邃的笑意,“你也觉得这不正常对不对?所以这位公主……若非天生的磨镜之癖,那便……”她话没有说完又转了话题,“我想我快要完成任务了。” 芊芊道,“小姐你这次的任务只是为了和这位公主套近乎吗?” 江艳柔叹道,“芊芊,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咱们两家复仇,我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所以有时候你就算是好奇也不要再打听了。”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承担。”芊芊的眼中含着泪,“这两天是大家的忌日,小姐也该回去祭拜一下。” 江艳柔低下头去,“有些事情你替我去做就好了,我现在已经给江家丢了人,哪里还有脸面去祭拜爹娘呢,芊芊,如果有一天我的复仇大计没有完成,或者是我突然之间失踪了,你千万记着不要去找我,更不要试图为我报仇。在这个肮脏之地,你斗不过任何人。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可是小姐……”芊芊哽咽了,她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知道自家的小姐还是很倔强的,心里面就算有再多的劝慰之语也说不出来了。 宁旭尧蔫头耷脑的回到了客栈,一路上都没有和林无尘说一句话,林无尘问他什么,他也只管含糊着应上几句。 云瀚卿站在客栈的大门口,他看着自己的小徒儿如此的无精打采,便上前笑道,“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怎么看到师父还是这么失魂落魄的?难道说今天没有见到那位姑娘吗?” 听他这么说,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对于师父的突然到来,他们俩也没有表现出很惊喜。 宁旭尧还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师父,是不是洛洛姐跟你说什么了?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我去见一位姑娘?” “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洛姑娘的人影,你看看你现在这打扮,男不男女不女,快去重新把衣服都换了,你一定是去了前面的吟香阁,找那位叫做江艳柔的姑娘了,不要以为我不在身边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云瀚卿语气有些僵硬,似乎也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宁旭尧听出来他这话里带着一丝怒气,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把脸靠在他的胳膊上撒娇道,“师父,你不要生气嘛,我就是去见一个朋友,我跟她很聊得来,而且我还想……”他想了想,将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对了师父,您怎么突然就回京了呢?” 云瀚卿道,“还不是之前收到了你母亲的飞鸽传书,说陛下要让我回来给一位姑娘治疗疾病,我把那边的事情办完了就赶紧回来了。” “那位姑娘的疾病可治好了?”林无尘问道。 云瀚卿点了点头,“****不离十吧,毕竟我也不是神医,也没有灵丹妙药,而且我发现那姑娘身上的病根本就不能够除根,治成那个结果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宁旭尧,仿佛看着自己的儿孙一般,语重心长道,“尧儿,你又长大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满十五岁了,有些人和有些事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要轻易去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不该相信的女人。” 林无尘听他这话的意思即将要说到那位江艳柔姑娘了,便问道,“什么叫一个不该相信的女人?师父你在暗指什么人吗?还是说那个女人有问题?” 云瀚卿掐了掐手指,似乎在测算着什么,“算了,反正她一时之间也危害不到你的性命,我只是告诫你以后出去的时候,不允许穿成现在这个样子,小林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公主上去更衣。” “哦,好。”林无尘一边说着上前将宁旭尧拉起来,然后两个人一块上了楼。 这个时候洛安忆从外面回来了,她也是一脸的无精打采,进门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云瀚卿。 云瀚卿敲了敲桌子,“洛姑娘,你这是去哪里了?” 洛安忆这才看见了他,眼神之中顿时燃起了一股希望,她立刻坐到了云瀚卿面前,开始倒吐苦水,“云师父,你老人家可算是来了,你快帮我好好的劝劝旭尧吧,最近有一个狐狸精一直在勾|引他,我根本就管不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用了什么媚术,勾|引的旭尧几乎天天都要去找她,见不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长吁短叹的像是丢了魂一样,难道说窑子里的女人都这么狐媚吗?” 云瀚卿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这个我可说不好,这大概就是旭尧的一个劫难,那个女人其实不是特别坏,她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我也调查过这女人的底细,现在好歹也了解一些,你猜她是谁家的女儿?” “我不想猜,我哪里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呀?”洛安忆心情很低落,趴在了桌子上。 云瀚卿道,“她身世挺可怜的,她们一家百余口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她那天晚上和贴身丫鬟一起去了外祖父家,才免于一死。” 这一劲爆消息一出洛安忆立刻精神起来,她直愣愣地盯着云瀚卿,“不会吧,这也太惨了吧?他们家究竟跟什么人有仇啊?还灭门惨案。” “她们家在江湖之中没有仇人,一家人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只不过是生意人而已。就是因为朝中某些大人物看中了他们家的钱财,以及生意,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但是江老爷不肯,这才遭遇了灭顶之灾。”云瀚卿叹了口气,“这些朝中的蛀虫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可惜那数百的无辜之人,一夜之间全部沦为了亡魂。” 洛安忆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几个有用的信息,她顿时想起来之前经过一个山寨的时候,听那些人说起过的“江洛两家灭门惨案”,又想到那个姑娘姓江,顿时明白了她的真实身份,“原来江艳柔是江老爷家的女儿啊,可是她怎么会成了吟香阁的头牌?” “我听人说吟香阁的头牌以前叫做沈莲香,后来这个姑娘病逝了,原来的老宝子元娘让龟奴在奴市上买丫头的时候,碰见了这个姑娘,那老鸨子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便将她带了回来,江姑娘本来就多才多艺,人又长得漂亮,很快便代替了原来的头牌。”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维尊严怒斥严师 云瀚卿又叹道,“大概是心中万念俱灭,这姑娘才想不开了,我听说她到那个奴市上是想给自己的丫鬟找一个好人家。她自己是怎样打算的,好像没人知道。” 洛安忆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她也不至于堕落到去窑子里讨生活吧。” “这也许是为了保命,毕竟那些人听说江家还有一个女儿在世,势必不会留她活在人间,穷凶极恶之人必定想要斩草除根的,她进了花街柳巷,那些人就不会再找到她了,这样大约便能苟活于世吧。” 洛安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活下来的目的势必要为两家报仇,你想是个人都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找当时破害两家的那些人报仇雪恨,杀一个是一个。” 云瀚卿很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对,她隐藏在花街柳巷里,主要目的肯定就是要找那些人报仇,她连元娘那么厉害的女人,都能够从花窑里面赶走,可见她还是有些手段的。” 元娘那个女人洛安忆是不陌生的,她在潜虎山上见过那个女的,那个女人圆滑世故,长得也算有些姿色,洛安忆也曾和那女人打过交道,发现那个女人确实挺不简单的,既然这江艳柔能够把那个女人从那种地方赶出去,那就证明这女人并不是一只小绵羊。 洛安忆叹了口气,“可是,她为什么要打旭尧的主意?难道说她也是宋狗的人?”她陷入了迷惑之中,“当年她们两家的惨案不就是宋狗在幕后主使的吗?这女子为何还要帮着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不是认贼作父吗?” 云瀚卿道,“当年惨案的幕后主使未必是宋狗,他确实需要银子来支撑他的所谓大业,可是他并不屑于杀那些人,也许是他手下的人为了巴结他,想要把江洛两家的家财生意场原封不动的敬献给他,所以才杀了人灭了人家全族,这件事情当年闹得太大了,陛下也派人调查过,找到了几只替罪羊,真正参与这件事情的那些人,却没有得到真正的惩罚。宋狗一向很会利用人心,他也许承诺了这位姑娘要帮她办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把这姑娘笼络到他自己的手下。” 洛安忆很认真地想了想,摸着下巴询问道,“难道说他早就知道旭尧有一天会和这个姑娘认识吗?还是说他故意要促成这件事情?”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扶摇苑的事情,于是便将林无尘那天晚上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云师父。 云瀚卿听罢点头道,“宋狗现在迫切想知道的事情就是尧儿究竟是王子还是公主?所以第一次他用了焉贵人,但是那位焉贵人没有完成任务,于是现在他便又开始利用江姑娘,现在阻止尧儿和江姑娘来往是不可能了,而且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尧儿已经很喜欢那位江姑娘了。若是硬要棒打鸳鸯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洛安忆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宁旭尧的身世,倘若是被那位宋老狗知道的话,只怕就会更加的危险。可眼下宁旭尧却已经深陷了一个桃花陷阱里,他们这些局外人都看得很清楚,可偏偏那位傻小子就是认不清情况。 “云师父,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呀?你说这要是有一天旭尧把自己的身份忍不住告诉了那女子……” 云瀚卿摆了摆手,“他不会做这糊涂事的。” “云师父,想必你老人家是没有谈过恋爱,你要知道爱情这个东西可是害人不浅的,一个人一旦坠入了情网之中,就会很容易失去理智,还会无条件的去相信他所爱的那个人,曾经有很多人都被自己的爱人骗得团团转,更何况旭尧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就算是定力再好,也总有想要擦枪走火的时候……”洛安忆越想越觉得危险,如果真的等到了那一天,那他们这些人就都得完蛋了。 云瀚卿咳嗽了两声,“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他若是实在是想要体验男女之事……”老人家抬头看了洛安忆,目光之中竟然带着一丝请求,“你就帮他一把。”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我徒弟要做仰卧起坐你帮他按一下双腿。我去!这又不是……洛安忆心中忽地蹿起了一股怒火:姑奶奶又不是性,奴!你们这一个二个的都把我当成了陪房丫头是吧?我特么来这个世界就是为给这小孩泻火的? 洛安忆咬着下唇,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半晌之后才说道,“云师父,您好歹也是一代名师,怎么能净出一些馊主意呢?再说了那件事情……我是不会帮他做的。”她倔强地扭过头去:这也太没有自尊了吧! 虽然说她从心底里喜欢宁旭尧,但是她绝不愿意做他的陪房丫头,更何况那种事情只有在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才能够进行得下去,才能够达到更好的融合,但凡有一个人不愿意,那也没什么意思。 云瀚卿道,“我知道那会委屈了姑娘,可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除了他的母亲以外,就只有你和我们这几个人了,就连从小照顾他的十锦都不知道,如果他出了点事情你不帮他的话……” 我去!能不能不要道德绑架?!洛安忆的心态都要爆炸了,她记得当时在密室里和淑妃娘娘谈论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他们把宁旭尧的性命交托到她的手上,可是谁又为她考虑过? 凭什么她就得做宁旭尧的天使、圣人?承担他一切生死的后果?她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小女子罢了。 洛安忆道,“云师父,就连你都不是圣人,那么我更加不是,我凭什么就得站在旭尧的身后托付着他?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你们给我安的那些大高帽子我戴不得,我也不配,若是这件事情,您不能够让自己的徒儿及时止损的话,那么后果我也帮不了。”她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即使再卑微她也有尊严,即使再单恋,再爱他,她也有灵魂,有血有肉更有思考,她不是任何人的工具人。 云瀚卿自然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会生气,在他的印象里,这姑娘聪明绝顶,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这位姑娘对旭尧是真心的好,也是真心的爱慕他,他觉得她会以跟旭尧肌肤之亲为荣,却没想到她拒绝的如此干脆,洛安忆这一拒绝似乎把宁旭尧后面的路都堵死了,也把他后面的主意都压制了。 云瀚卿坐在桌边将内一壶茶全部喝完了,然后也回房间去了,他得继续再想其他的办法。 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有看到洛安忆。林无尘有些诧异,“洛洛怎么没有下来吃饭呢?平时她吃饭最积极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云瀚卿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下午的时候可能气到她了,他干巴巴地笑了笑,“女孩子嘛大概有自己的心事,要不你上去看一眼?” 林无尘便转身去了楼上,可是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又下来了,摇头叹息道,“也不知道是哪位爷惹了这姑奶奶,我去敲门她非但不开还骂我,让我滚蛋,我又没招惹她。”他一边说着坐到桌边,转头看了宁旭尧一眼。 宁旭尧坐在桌前,手上拿着筷子,眼睛却不知道看向哪里,他夹了两口菜,饭也没吃一口,干嚼了两下之后,叹了口气。 林无尘撞了他胳膊一下,“又在想那位江姑娘吗?看你这一副样子,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摘星楼听书,说不定还会遇到那位姑娘呢。我问你,下午你跟洛洛吵架了?” 宁旭尧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下午根本就没有见她,哦不对,是她下午都没有搭理我,她上楼之后就一直拉着脸,不知道师父跟她说了什么,我当时还问她是不是师父惹到她了,她都不理我。” 宁旭瑶说完转头看向云瀚卿,林无尘也看着云瀚卿,两个人目光里都带着期待,想要让师父给个解释。 云瀚卿只顾低头吃饭,很快扒完了那一碗饭,他放下筷子抬起头,撞见了两个徒弟不友好的目光,“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惹她……”他的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师父,你好像有些心虚,我和旭尧上楼之后,你是不是骂她了?”林无尘盯着师父的眼睛问。 云瀚卿道,“她是我们请来的贵人,我又怎么可能会骂她呢?我可能当时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这姑娘听了以后心里不爽,所以才会生气的吧。” 两人好奇地看着他,林无尘继续追问,“你老人家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洛洛平时那么开朗的性格,居然也有被你的话说生气的时候,真是太难得了,所以您老人家还是老实交代,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云瀚卿顿时拿出了长辈的态度,喝道,“快吃你的饭,寝不言食不语,你们难道还要逼迫为师不成?反了天了你们。”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半路偶遇焉贵人 洛安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都没有吃。宁旭尧吃完晚饭之后上楼想要看看她,但是洛安忆却没有开门。 宁旭尧在门外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有应一声。他顿时有些担心,因为以洛安忆的性格不会生气这么长时间的,于是打开窗户钻了进去,走到洛安忆的床榻前,才发现这女人居然睡着了。宁旭尧站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微微一笑,“还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洛安忆翻了个身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见宁旭尧,立刻又翻身背对着他,“你干嘛站在我床边?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去睡觉去。” 宁旭尧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自己的气,他坐下来,“洛姐姐,我保证下一次再也不和小林子去吟香阁了。师父说得对,那样我很容易暴露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我没有生气了,你快去睡觉吧。”洛安忆打了个哈欠,依然不肯转过身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对着我?你明明还在生我的气,你要是不消气的话,那我就……”宁旭尧话梅说完,便将两只手向洛安忆的腋下挠去。 洛安忆一向很怕痒,宁旭尧没挠两下她便翻身坐了起来,“别闹!我已经不生气了,但你再挠我的话,我就生气了。” 宁旭尧顿时停下了手,他微笑着看着她,“洛姐姐,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有一种老母亲的祥和。” 洛安忆听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是很舒服的,但听了第二句脸色便顿时拉了下来,“我跟你说,现在你真的不是恋爱的最佳时期,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你现在到底有多喜欢那个姑娘?” 宁旭尧竟然很难得地红了脸,“我就是挺喜欢她的,每天都想看到她,跟她聊聊天说说话就很好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具体的底细?”洛安忆叹息了一声:情窦初开的小孩最容易将自己全部的情感投入进去,他却不知道这样的情感燃烧到最后,只会将自己遍体灼伤。 “她那天跟我说了,她从小家境贫寒,父母就把她卖进了窑子里,她现在……” 宁旭尧的话还没有说完,洛安忆马上打断了,“她根本就没有跟你说实话,她现在确实是吟香阁的头牌姑娘,但她并不是从小被卖进窑子里的,她是江凡生的女儿,江凡生这个名字你可能不熟悉,但你一定知道江家和洛家的那灭门惨案吧?” 宁旭尧脸色一白,“她是江家的女儿?可……可她为什么要骗我?” “旭尧,你现在完全是被她的美貌迷惑了,她欺骗你很有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下午的时候我跟师父谈论过了,我们猜测这女子很有可能已经成了宋狗的人,她故意接近你,就是为了套出你的秘密,只要有了这个筹码,宋狗很有可能就会交出当年杀害她家人的名单。”洛安忆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你不可以与她太过亲近了,你还是太年轻了,需得注意隐藏自己的感情,就算再喜欢她也不要表露出来,还有一点不要百分之百的相信她。” “她……”宁旭尧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有些难过,小声地喃喃道,“她一定有她的苦衷,我明天要去问问她。”说完起身就要朝自己的内室走去。 洛安忆一把拉住了她,“小祖宗,你明天就不要去找她了,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女子现在正布置一盘大棋,你若是继续上钩的话,只怕迟早会被她算计了。” 宁旭尧的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他又坐在了洛安忆床边,“可是我不相信她会利用我,你想一下,如果他是利用我们的,那我们认识的时候都不是设计好的呀。” 洛安忆有些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你这小孩儿啊,如果那些偶遇都是她设计出来的,那这个女人也太有心机了。俗话说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既然她都想要设计你的,那咱们不如将计就计。” 宁旭尧懵懵懂懂地说道,“怎么个将计就计,只要不伤害到她,我就听姐姐的。” “你放心吧我当然不会去伤害她的,再怎么说这女子也是一个可怜人,当年的灭门惨案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咱们现在就跟她淡淡的来往,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呢,要把自己心里的热情全部都隐藏起来,这段时间不要去找她,她如果还有其他计划的话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来找你,到时候咱们再随机应变。” 宁旭尧道,“好吧。我一想到她是那么可怜的女子,就很想去调查一下当年的案子,替她找到那些幕后的凶手,让她不要再受制于宋狗。” “当年的案子肯定要重新彻查,不过不是现在的,就像师父说的现在时机未到,咱们先应对她接下来的一步棋。”洛安忆看了一眼窗外,月光温柔的洒落了一地,明天应该又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她转头拍了拍宁旭尧的手,“快别胡思乱想的时候不早了,赶紧去睡觉吧。” 宁旭瑶很乖巧的,进了内室睡觉去了。 这一段时间他倒是很听话,洛安忆让他不要去找那个女子,他果然就没有再去吟香阁,只是每天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打不起精神来,大家和他下棋的时候,他也总是放空,有时候师父会监督他们读书,宁旭尧总是读着读的,便停了下来,目光看向窗外。 洛安忆见他这段时间过得也着实有些辛苦,别想着法子给他做了一些零食,但宁旭尧却并不感兴趣。 这段时间洛安忆和林无尘经常拉着宁旭尧去摘星楼听书,而那新来的说书先生每天都有新的故事,只要是他来说书现场总是人满为患。 这天三个人又去听书,散场之后几个人鱼贯下楼,出了摘星楼的门就看见有一个身穿月白袍子的男子正在拦着一个白衣女子,三个爱凑热闹的年轻人便凑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那男子见有人来了,便一个闪身跑了。 那白衣女子蒙着脸站在一旁,看着那人走了之后她才要走。 林无尘盯着那姑娘的背影,惊讶道,“那姑娘不是……她不是焉贵人吗?她怎么……难道她真的没死?”他说着看了宁旭尧一眼。 “你只看到了她的背影,没有看到她的正脸,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她就是焉贵人呢?这个世界上背影相像的人多的是,更何况又不是只有焉贵人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宁旭尧对那个女人不感兴趣。 洛安忆拉着林无尘,“既然我们刚才没看清楚是谁,不如咱们追上去看看,我也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眼熟。而且刚才的那个年青人是谁呀,难道说是她的宫外情人?” “我去看看。”林无尘始终不相信那个女子只是和焉贵人相像的一个陌生人,于是松开洛安忆的手,大步朝着那女子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也不知是那女子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走得很慢。林无尘不多时便追上了她,他一个转身拦住了那个女子,刚想说话的时候,那女子却身子一歪瘫在了他的怀里。 林无尘有些无奈,“喂,你醒醒啊,你这是干什么?”他实在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会晕倒,难道说刚才那个男的给她下了迷|药?可他也没有见着那个男的出手呀。 林无尘将那女人脸上的面纱取下来,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女子竟然就是焉贵人!“这……这怎么可能?你竟然没有死?!” 那女子一动不动,昏迷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林无尘的话。林无尘也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怎么了,只好抱着她到附近找了找,看有没有医馆之类的,好在不远处有一家小医馆,林无尘立刻朝着那里奔了过去。 不大的房间里充满了草药的香气,一个小徒儿坐在椅子上捣药,抬眼看见有人进来便道,“我师父出诊了,你若是等不及的话可去别家看看。” “那你师父几时回来?”林无尘问。 小孩依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已经出去有两个时辰了,估计应该快回来了,您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到向着后面的医馆去看,不过那家收费很高。” 林无尘虽然没有洛安忆那么贪财,但也是个爱财的主,怀里的这个姑娘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能把她送到医馆里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给她花大价钱去看病?反正现在自己也没啥事儿,等就等着呗。 小孩看他没走,于是就帮他搬来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来,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您夫人长得真好看,和您还是很般配的。” 林无尘立刻摆手,“她可不是我夫人,我们……”他忽然发现他跟这个小孩解释不清楚,总不能说他是在路上捡的吧? 那小孩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她不是你夫人,难道是你相好的?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男盗女娼的狗男女了。” 听了小孩的谩骂林无尘顿时更加无语,支吾了半晌才说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还没有成亲而已。”看样子也只能这么说了,总比被误会成狗男女要好吧。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假死出宫真有孕 约摸一刻钟之后那医馆的大夫终于回来了,坐在堂中碾药的小徒弟听见动静立刻起身,迎了上去,他勤快的接过师父手上的药箱,说道,“师父,来了一位客人,等您很久了。” “你哪里不舒服呀?”那大夫进了门,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林无尘。 林无尘还没有说话,这小徒弟又说道,“不是他看病,是他的夫人病了。” 大夫这才看到了,坐在一旁昏睡着的那白衣女子。他缓缓走到白衣女子身边,目光在那女子的脸上打量了几眼,然后俯身握住了她的脉搏,静静地切了一会儿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向林无尘,“恭喜,你夫人有喜了。” 林无尘有些惊讶,“她……有喜了?”难道说是皇帝陛下的孩子?这……这件事情要不要禀告陛下呢?可是如果告诉陛下,这女子还活着,并且还有了他的孩子,那陛下很可能会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将她押入大牢,可是如果不说,那自己就是知情不报,到时候万一她再被皇宫里的人抓回去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也成了从犯? 一时之间林无尘傻在了原地。 那大夫见眼前的男子反应有些怪异,便笑道,“你夫人有喜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林无尘面无表情地挤出两字来。高什么兴,又不是他的孩子!这件事情闹大了,传扬出去,到时候搞不好他还受到连累呢,能高兴得起来才是见了鬼了呢。 正在林无尘心情沉重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旁的白衣女子悠悠醒了过来,她看到林无尘的一瞬间,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惊讶,刚要说什么林无尘立刻拉起了她的手,“夫人,咱们还是回家吧。”说着拽着她就要出门。 这时,那位大夫喊住了他们,“你们小夫小妻的,这段时间千万不要房事过重,你夫人身体虚弱,回去之后多给她买些好菜,平日里要体谅她……” 林无尘还未等这先生把话说完,便急吼吼回道,“我们知道了,多谢您。”说罢从怀里摸出几两银子,扔给了老先生,拉着那白衣女子,就快步跑开了这医馆。 两个人一直走到巷子尽头,那白衣女子甩开了他的手,“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悠悠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焉贵人了,而是一个死人,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活着的秘密,那么你是打算回去告密,还是打算把我再次送进宫里?” 林无尘听她说话语气有些冰冷,大有一种恶人先告状的气势,他冷哼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假死,但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置人死地的人,毕竟你我之间没有恩怨。今天遇到你,也不过是一个偶然而已,还有,我并不想遇到你。你现在有喜了,你自己知道吗?这个孩子是不是陛下的?” 白衣女子愣了片刻,“我……”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小腹上,“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林无尘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说着拉着她回了客栈。 林无尘一直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关上了房门,“我们从摘星楼下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男子在为难你,我不知道他是你仇人还是什么人,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诈死?” 女子淡然一笑,“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皇宫的日子,而且我也不稀罕做什么贵人妃子,我心里对那老皇帝更加厌恶。唯一能够离开皇宫的办法就是死亡。” “所以你就吃了提前备好的假死药?” “对呀,既然我不能刺杀他,而且我的任务也没有完成,还留在那皇宫里做什么,难道我还真的要一生一世都困在那里吗?”白衣女子缓缓坐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他居然来了。” “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林无尘看向她,这一刻他忽然很同情这个女人。虽然他不太清楚这个女子到底和宋狗之间还有没有交易,但是他知道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独自一人在外是很不容易的。 女人抬起头看向他,“你不是说对我的任何事情不感兴趣吗?所以我以后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事跟你都没有关系,还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今天这件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也当从来没有遇到过我。”她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林无尘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上去挡在了门前,“你先别走。” 女人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和那位宋先生已经没有任何的交易来往了,我们的交易在那天晚上就已经失败了,所以他也不会再让我去做任何对公主不利的事情了,你尽管放心好了。” 林无尘这才放下心来,只要这女人对公主没有威胁性了,他也就不再去管她的死活了。他挪开身子让她打开门出去了。 洛安忆和宁旭尧看着姑娘下了楼,就知道林无尘已经跟他谈判过了,于是纷纷来到林无尘的房间,问他事情是怎么样的。 林无尘此刻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他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他虽然不太喜欢她入宫时的那副模样,尤其是那天晚上勾引他时候的妩媚,但是现在看到她如此的高冷,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复杂的情绪里,多半掺杂了同情,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心疼。这样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 洛安忆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喂,在想什么呢?人家已经走了,我们刚才问你话呢,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林无尘有些失落地坐在桌边,“她说她不想困在宫里一辈子,所以就服了一些假死的药,趁着棺椁还未下葬之前,她连夜离开了。” “那她现在……”宁旭尧依然担心这女人还会对自己有些威胁。 林无尘笑道,“你放心吧这女人现在对你没什么威胁,她说她和宋狗之间的交易已经失败了,那宋狗是绝对不会再用她第二次了,所以他她现在只是孤身一人,只是……”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女子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们,毕竟这女人怀的可是旭尧的亲兄弟。 “只是什么?”洛安忆追问道,“你说话要一口气的说完,不要大喘气好不好?” 林无尘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他们。 二人听罢都瞪大了眼睛,宁旭尧笑道,“看来父皇一直盼望的好事还是实现了,只是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把孩子送到皇宫去?” 洛安忆说道,“想想也不可能,她假死本来就是欺君之罪,又瞒着你父亲,把孩子在宫外生下来,到时候把孩子送到皇宫里去,那不是给自己和孩子送死吗?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宫里暗流涌动,哪个傻子愿意自己的孩子在那种危险境地长大?你自己就是一个受害者,难道还愿意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也受害吗?” 宁旭尧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父皇实在是太吃亏了,竟不知道自己在宫外还有孩子。” “他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他要是知道了,不光孩子他娘有危险,孩子也有危险。”洛安忆道,“帝王之家的儿女,死亡系数要比平民家的高的多。” 宁旭尧叹了口气,“话糙理不糙,我还是替父皇感觉到悲哀。” 洛安忆看向林无尘,但见他一脸落寞,“你这是怎么了?自从那个女子走了之后,怎么好像你的魂儿也跟着人家走了?难不成你真的看上她了?还是说那姑娘就是你的霜儿?还有之前咱们看到的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是谁?跟她是一个帮派的吗?” 林无尘无精打采地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我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 洛安忆轻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看你是当局者迷,你肯定对那女子有点兴趣了,否则也不会这个德性。” 林无尘抬头对她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旁观者清?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她以后会怎么生活,还有我总觉得那个男的也有问题,而且这个女子不可能就此销声匿迹的。” “你看你还说对人家没有兴趣,没兴趣的话你会关心她以后怎么生活吗?”洛安忆得意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如果你实在是对他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这京城里住时间长一点,说不定哪天就遇到她了,到时候可以好好的调查一下。”洛安忆一边说着一边叹息了一声,“你们两个人呐,真的都是不太让人省心。” 林无尘笑道,“我又怎么不让你省心呢?我可是一直都在帮你做事,不让你省心的只有旭尧。” 宁旭尧立刻反驳,“我这几天多乖呀,都没有出去过。”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主动出击送相思 江艳柔坐在镜前梳妆,她身后站着丫鬟芊芊,“小姐,这两日看你愁眉不展,不知有什么心事?” “她多日未曾来过了。”江艳柔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若不来……”她话没有说完便站起身来,“芊芊,我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倘若她离开了京城,我就没什么机会了。” 芊芊不解道,“小姐说的是谁?” “宁安公主。”江艳柔吐出四个字来,“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她目光坚毅地望了一眼窗外,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法子。 “宁安公主?”芊芊重复了一句,“小姐,你什么时候认识了公主?” 江艳柔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呀,怎么就不动动脑子?” 芊芊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宁安公主呀,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大户小姐呢,怪不得如此的文雅。” 江艳柔莞尔一笑,“你去取来笔墨纸砚。” “小姐这是?”芊芊虽然有些不解,但仍然去为她拿来了文房四宝。 “鸿雁传书。”江艳柔想了想,便挥笔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她又低头看了看,蹙眉道,“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明白?” 芊芊低头看了一眼那纸上写的字迹,她不认识那上面的字,却觉得写得很好看,赞道,“小姐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只是这些诗句都是些什么意思?” “酸风劲起关河晚,尽送目,重山断。霜叶平林堪染遍。奈何不似,从前绚烂,只为相思换——”江艳柔轻轻地念了一遍,却没有给芊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她将信笺折好递给了芊芊,“你去把这封信交给住在福来客栈的宁安公主,记住一定要交给她本人。” 芊芊接过信笺,“小姐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交给别人的。”说着转身就出了门。 宁旭尧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看着身边正在下五子棋的洛安忆和林无尘,“洛姐姐,咱们出去玩一会儿吧,整天憋在这客栈里头也够无聊的。” 洛安忆瞥了他一眼,“你想去哪里玩儿啊?摘星楼的书不是都已经听腻了吗?” 林无尘道,“摘星楼的书是绝对听不腻的,我前两天去听了一个故事,好像是叫封神榜,说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故事,叫什么武王伐纣?” 洛安忆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变顿时扔下了手上的棋,心里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这故事也只有她才了真正能理解,难道说有一个同伴也一起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里?“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个说书人说的?”洛安忆激动地问,一面开始认真地思考那个说书人之前讲的故事,她记得听上去好像一个,那个故事大概就是那个说书人自己写的。 最开始的时候,洛安忆只是觉得那个说书人跟这个时代的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的格格不入,但是又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现在想起来那个人绝对有问题! 林无尘见她反应有些激烈,不解道,“当然是我亲耳听到的呀,而且我还记着一点故事的那大概内容,就讲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残害他的忠臣良将,亵渎了神灵,于是神灵就派狐妖去败坏他的朝纲,他在狐狸精的帮忙下,终于亡国了……” 洛安忆立刻摆了摆手,“这个故事我听过,你现在不要跟我讲了,走,咱们现在就去摘星楼。”她一边说着就往外走,也不管屋内的两个人有没有跟上来。 “洛洛,你怎么这么着急呀?”林无尘急忙追了下去。 宁旭尧也赶紧跟在了他们身后。 两个人一起追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洛安忆站在门口拦住了一个人。“你来找旭尧,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她有些不悦地看着门外的那个小姑娘。 芊芊也有点儿不高兴地看着她,“我们家小姐说了,要我亲自找到宁安公主,她有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我就是公主的代言人,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会转交给她的。”洛安忆不悦地伸出手来。 芊芊愠怒,说道,“你让开,我要找公主。” 洛安忆刚要说什么,宁旭尧立刻走了上来,将洛安忆拉到了一边,对门外的丫头笑了笑,“原来是芊芊姑娘呀,你家小姐近来好吗?” 芊芊见了他顿时眉开眼笑,她急忙将那封信从袖笼中取了出来,“我们家小姐其他的都还好,就是有些思念公主了,她托我给公主送一封信来。”说完便将那封信递到了宁旭尧的手上。“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告辞。” 宁旭尧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笺上隽秀的字体,让他感觉眼前一亮,而那几句诗词更是令他心中一阵发热,爱不释手的将那张信纸看了又看。 洛安忆抻着头凑上去看了一眼,“写的什么呀?情诗吗?” 宁旭尧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实在是好奇,于是就把手上的那封信递给了她,“姐姐帮我看看,她这是什么意思?” 洛安忆接过那封信,仔细地看了看不禁赞叹道,“想不到这小丫头还会写诗词,我虽然不会写诗词,但是我脑子里还记了不少,这词的意思大概就是表达思念的吧?不过只有上阙没有下阙,她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让你回下阙。”说着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呢,谈个恋爱真是麻烦,就连写个情书都像猜谜一样,这要是没点文墨的话,哪里还能谈得好恋爱啊,所以你准备回她什么?” 宁旭尧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回什么。” 林无尘从洛安忆手里接过那张纸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看来这丫头开始主动出击了,这阙词很明显是写相思的,想想看两个姑娘之间又有什么相思可言?这很有可能只是她的一个试探,依我看,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回复。” “可是……”宁旭尧想了想,“若是什么都不回复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不懂礼数?” 洛安忆想了想说道,“既然她写了一首这样的词给你,那你可以回复她其他的东西。” 宁旭尧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其他的东西?难道让我回复她一幅画?” 洛安忆打了个响指,“bingo,走上楼去,这个回信我替你搞定。”想要坑我们小白菜,你这个大尾巴狼是不会得逞的。洛安忆心里顿时有了一个馊主意。 跟在她身后的林无尘笑道,“我竟不知道洛姑娘如此的多才多艺,居然还会作画,不知师从何人啊?” 师从网络,师从广大的网友。洛安忆心里得意地嘀咕了两句,她回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又准备给她画什么呀?”宁旭尧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一丝的狡黠,怕她会将回信搞砸了,有些不放心地问。 洛安忆笑道,“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山人自有妙计。”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进了房门,她走到桌前坐下来吩咐道,“小林子,快给我准备笔墨纸砚,姐姐要发大招了。” 林无尘非常好奇,这丫头又要出什么鬼主意,立刻便去为他准备了文房四宝,送了过来。他站在桌边,一边研磨一边询问,“你到底想要画什么呀?” 其实洛安忆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画什么,她就想画点这个时代的人不懂的东西,待到林无尘研好了墨,她灵光一闪,笑出声来,“我来给她回复几个表情包。”说着伸手取过一支毛笔蘸了蘸墨,大手一挥开始在纸上画起了当年最流行的几个表情包来。 林无尘和宁旭尧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是表情包?” 洛安忆很快便将几个表情包活灵活现的展示在了那张大白纸上,她画的是当下最流行的张学友《旺角卡门》里苍蝇一角的经典表情,并且还在旁边配了一句:食屎啦你。当然了,这四个字她给换成了拼音。 洛安忆料定这个时代的人不懂汉语拼音。 果不其然,林无尘和宁旭尧看了她的话之后大惑不解。 宁旭尧总觉得她画的这个人头好像没什么好的喻义,而且它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嘲讽人,他皱着眉头问,“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洛安忆放下笔,看着画上的表情包,内心的笑意难以隐藏,“这个是……”她还没有说就再次笑地俯下身去,半晌之后才站起来,“这个就是问她,你为什么要给我写这封信?你看张学友的表情就是在问……” “张学友是谁?”林无尘抓住了一个重点。 洛安忆笑了笑,“他是……”她很想跟他说,他是我男神,但一想还得跟他解释什么叫男神,于是摆了摆手说,“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只不过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有了一丝的悲伤,她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进娱乐圈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跟男神有一天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可是她还没有等到自己能够成长成一颗巨星就瞬间陨落了,这个梦想大概这辈子再也不会实现了。 宁旭尧的目光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那幅画,“可是我总觉得这个人的表情好像是冷嘲热讽的意思,如果我把这个东西回复她当真没有问题吗?”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表情包机智反击 洛安忆大手一挥,“绝对没问题的。姐姐什么时候坑过你?”她说完作势要将那幅画收起来。 林无尘一下阻止了她,指着画里面的汉语拼音问,“洛洛,这是什么字啊,又是什么意思?” 洛安忆笑了笑信口胡诌道,“这是……这是古罗马的一种特殊文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无尘蹙了蹙眉,“你为什么不直接写上这句话,反而要用这么古怪的文字代替呢?”他有些怀疑,这丫头说的不是实话。 洛安忆有些不耐烦地将信折了起来,“这叫浪漫懂不懂?这样拿出去才有面子,让别人看不懂就会显得很高逼格。”说着将那封信递给了林无尘,“喏,现在由你做送信使者把这封信交给那位江小姐。” 林无尘接过信,看了宁旭尧一眼,“那我就去了?” 宁旭尧点了点头,“你去吧,她要是问及我来……” “我就说你好的很,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林无尘笑道,这句话他还是跟着洛安忆学的。 宁旭尧叹道,“你不要总是学洛姐姐说话。你要看着江姑娘把信看完,她若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可跟她解释一番。” 林无尘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给你搞砸的。”他说着转头看了洛安忆一眼,但见洛安忆也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这才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了。 眼见林无尘下了楼,洛安忆突然想起来他之前说的摘星楼的那个说书先生,于是便对宁旭尧说道,“小林子去送信了,咱们去摘星楼听书。” 宁旭尧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姐姐,你说她收到信会怎么想?” 洛安忆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管她怎么想呢,爱怎么想怎么想。”她忽然觉得那位江姑娘并不一定会喜欢这小孩,她那么有心机,又怎么会喜欢一个比她还要小几岁的孩子呢?更何况那个女子又不是一个物质至上的人。 她一下子有些同情起宁旭尧来,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别这么不开心,江姑娘现在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是不可能和你有任何关系可言的,而你也必须学着隐藏自己的感情,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不必再瞒天过海的时候,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她求爱,我想到时候她必然会答应的。” 她还能怎么说?只能在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孩面前给他先画个大饼,至于这个大饼能不能成为现实,那就不关她的事儿了。至少这个饼暂时能够让眼前的小孩忘记一些情伤。 宁旭尧叹息了一声,任由她拉扯着去了摘星楼。 今天的摘星楼人很少,他们二人很快便上了二楼,但是让洛安忆失望的是今天的说书先生没有来。难怪人会这么少呢,洛安忆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下了二楼,走到柜台前询问掌柜的二楼的说书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 那掌柜的长叹了一声,颇为惋惜地说道,“那位先生确实很有才,我们也很想跟他长期合作,可谁知道,他昨天突然跟我说,他家里老母亲生病了,要回乡下去照顾,便在我这里辞了工。” 洛安忆也颇为惋惜,“太可惜了,我还没有听他说上一回封神榜呢,老板,这个人如果再来的话,您一定要把他留住。” 那掌柜的点了点头,“像这样的人才,我们肯定得想方设法的留住他,只可惜我并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若是知道的话也会去他家里请他来。” “那您知道他姓甚名谁吗?”洛安忆不甘心地问。 “我只知道他叫送安道人。” 洛安忆认真的想了想,“这一定不是他真实的姓名,只不过是一个假名字。”她细细地琢磨了一阵,感觉这个名字很可能是那个人的笔名什么的。 “我也觉得不像真名字,谁会给自己取名叫什么道人呀。”掌柜的也狐疑地摇了摇头。 没能听得上书,洛安忆带着宁旭尧就在二楼随便喝了一壶茶,聊了一会儿天儿,她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林无尘匆匆走了回来,她很想知道那位姑娘看到信之后的表情,于是就拉着旭尧回了客栈。 他们三人正好走到客栈门口相遇。应旭尧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她看了信之后怎么说?” 林无尘笑了笑,“她只是很好奇,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又问旁边的那些奇怪的文字是什么意思?我便一一向她解释了,江姑娘听完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想不到公主竟如此的聪慧。’然后,我就回来了。” 宁旭尧有些失落,这个答案大概是他早就料想到的,现在从小林子的嘴里说出来,他没有一丝的新鲜感。他转身上楼去了。 洛安忆和林无尘跟着他上了楼。 吟香阁四楼的房间里,江艳柔面前摊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几个人的表情,她低头在那表情上看了又看,唇角扯出一个冷笑,“想不到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 芊芊不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呀?还有这旁边写的是什么?倒像是鬼画符一般,还有国家用这样的字吗?” 江艳柔没有回答她的话,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说道,“既然刚才的那招不管用,那咱们就换一招。芊芊你把这张纸折好放起来,” 芊芊就把她面前的那幅画收了起来,一边小声地嘟囔着,“这画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江艳柔很快便将那幅画飞鸽传书给了宫里的宋哲远,她想既然自己无法破解这画中的意思,那不如就让这位老先生来解决一下吧。她开始为下一步计划着手行动起来。 而另一边的宋哲元收到飞鸽传书之后也是一脸的茫然,他盯着那幅画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于是便叫来了宫廷里几个很有名气的画匠,让他们哥几个帮着分析一下,这画中的人究竟是谁?这几个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他又将那几个汉语拼音规规整整地抄在了一张纸上,然后让人将超下来的汉语拼音飞鸽传书给了边疆懂古语的朋友,企图让那边的朋友帮他调查一下这汉语拼音的真正意思。 那几名宫廷画匠盯着那幅画研究了一个上午,始终没有研究明白那画中人究竟是谁,但是他们却看出了这画中人似乎带着鄙夷和挑衅的神情,只是他们不敢肯定作画的人,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神情? “说说看吧,你们究竟从这话里看到了什么?”宋哲远语调温柔地问那些画匠。 其中一个画匠施礼答道,“启禀总管大人,这画中之人究竟是谁我们几人并没有研究出来,或许在我们燕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但是您看这人的神情里写满了不屑一顾和挑衅,故而小人猜测,这作画之人一定是想要挑衅什么人。” 宋哲远满意地点了点头,“老夫也是这样想的,这个人这张脸,老夫也从未见到过,不过这嚣张的神情,老夫是不陌生的。” “但不知这作画之人究竟是谁?”其中一位画匠询问道。 宋哲远淡然一笑,“这个人你们大概是猜不到的,你们也没有必要究竟是谁画的,既然你们已经看出了这么一点东西,那这里就没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 那几个画匠便都下去了。 宋哲远又盯着那个表情包,看了又看,自言自语道,“能画出这种古怪东西的一定不是旭尧,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丫头。” 他不明白旭尧身边的那个丫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就能够画出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仅如此,她居然还认识一些古怪的语言!难道说她真的是上天派来保护宁旭尧的?这样想着他多了一份谨慎。 看来要想扳倒宁旭尧的话,他身边的这个丫头不容小觑。宋哲远不自觉的将那幅画揉皱了,然后又松开手将它抻平。他缓缓走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他刚刚坐在那上面,那只白猫便跳进了他的怀里,他一边轻轻的抚摸着白猫,一边喃喃道,“小白,看来咱们是遇到劲敌了。” 林无尘回到房间看洛安忆似乎耷拉着脸,有些失落的样子,于是便追问,“这位姑娘是哪位大爷惹着您了?怎么看上去心情如此的差劲?说来听听,看看小爷能不能帮你揍他。” 洛安忆叹道,“你走之后我和旭尧去了摘星楼,想要听听你说的那部封神榜,可是说书人已经走了,掌柜的说他辞了工。” 林无尘有些诧异,“那人不是刚来没两天吗,怎么这么快就辞工了?” “不知道,掌柜的说好像是他乡下的母亲生病了,回家去照顾了。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再来,那掌柜的也说了,无论他什么时候来都会欢迎他的。”洛安忆道。 林无尘道,“不就是走了一个说书先生嘛,你至于这么失落?说不定明天还会来一个更好的。再说了你自己不就顶得上半个说书先生吗?”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章 想不开服毒自尽 洛安忆摇了摇头:林无尘根本就不明白她现在的心情。自从听他说有人在茶馆里面说《封神榜》之后,她就非常的激动,迫切的想知道那位说书人究竟是不是跟她一样来自同一个时空?在这样一个异世界里,她非常的渴望能够遇到一个老乡。然而现在这个人就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竟然这么快就离开了摘星楼。 洛安忆没有跟他再说什么,她知道不管解释什么,他们都不会明白。她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之前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那种孤独之中。洛安忆失落地倒了一碗茶水,一声不吭地喝完了,握着茶杯愣在那里。 林无尘见她不似往常一样,便也坐在了她身边,“洛洛,想不想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洛安忆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这个城市现在除了醉仙楼之外,哪里还有适合她去玩儿的地方?她倒是很想去看一场电影,也很想去游乐场里玩,可是这个时代都没有,就连发呆都很没意思。 林无尘对她挤眉弄眼,“你只要有心,就能发现很多地方其实挺好玩的。”他一边说着看了宁旭尧一眼,“旭尧,我在城北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那家开了一个瓷器店。” 洛安忆和宁旭尧同时看向林无尘。 宁旭尧说道,“瓷器店有什么稀奇的?” 林无尘道,“这可不是一家普通的瓷器店,它是专门供人消遣的,确切的来说就是一个专门供人发泄的地方,比如说有些人生气了就喜欢摔东西,摔了自己家的东西,事后又会后悔,所以如果生气的话,可以去他们那家店里发泄,你只要交够足够的银子。” 专门供人发泄的出气店?这个点子倒是还挺先进的呀,洛安忆认真地想了想,她总觉得能够想出这样主意的人,并不一定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一瞬间她对这个店产生了兴趣,“这个店在什么地方?咱们现在去看看。” “你现在心里有气?”林无尘回头看了一眼窗外,“这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咱吃过饭之后再去吧。”一边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洛安忆想了想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也跟着出去了。 三个人吃完了午饭之后,便朝着林无尘所说的那个出气筒的店去了。 三个人刚出了门就看见芊芊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她一看见宁旭尧之后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跪在地上祈求道,“宁安公主救命啊——”一边说着竟然泪如雨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三个人都是吃了一惊,宁旭尧急忙问道,“芊芊姑娘,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芊芊失声痛哭,半晌后才拭去眼泪说道,“我家小姐快要不行了……”她只说了这一句又开始哽咽起来,“求您救救她吧。” 洛安忆诧异,“你家小姐究竟怎么了?难道得了什么急病?你不赶紧去找大夫,反而跑过来找公主,我们公主又不是医生,她根本就不会看病,你这是求错人了,求她倒不如去庙里求菩萨。” 芊芊含泪道,“我家小姐并非是生了急病,她……她得罪了一个高官,您也知道,像我们这样地位卑微的人,根本就惹不起他们……” 宁旭尧焦急地问道,“你家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详详细细的告诉我是什么人要欺负她?” 芊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话说起来就有些长了,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家小姐曾陪着杨大人出游,回去的路上小姐就被人劫持了,还好当时遇到了宁安公主,阴差阳错之下将她救下来了,其实那天我本来是应该陪着她的,可是杨大人只让人接走了小姐,小姐回来之后说杨大人想要强行占有她,她不同意趁着酒宴逃了出来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一伙人,将她劫走了,后来我们发现那伙人其实就是杨大人派出去的,杨大人发现小姐没有死反而是被公主救了,后来就没有再纠缠我们小姐,我们以为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没想到这几天他又来了,非要小姐陪着他,还说要买小姐的第一夜,他说清倌人总有一天是要破身的,他宁可一掷千金也要得到小姐的初,夜,还威胁小姐若是不答应他,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毁了她……我们小姐没有办法,就想要一死了之,今天趁我出门的时候,她服了软蛊毒……” 三人听完这话都吃了一惊,宁旭尧更是担心不已,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你……你快带我去看看!”说着拽着芊芊的手朝吟香阁跑去了。 林无尘和洛安忆紧随其后。 洛安忆不解地问身边的林无尘,“软蛊毒是什么毒?”她隐约猜到了,那是一种不简单的毒药。 林无尘道,“是一种慢性毒药,不过我们身上有解药。” 洛安忆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吧,这么巧?” 林无尘点头,“这种毒还是很常见的,我们平时也会带上一些,以防备不测。如果那女子是两个时辰以前吃的,这解药还有用,若是超过三个时辰以上就没救了。” “但愿她还有救。”洛安忆不由自主地念道了一句,她虽然不太喜欢那女人,但是想到那女人的身世可怜,又对她生出诸多的怜悯来。 “你家小姐是什么时候吞下的软蛊毒?”宁旭尧不放心地询问。 芊芊道,“她是刚刚服下去的,我见他情绪不对,逼问之下才知道她刚吞下了毒药,我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于是便想到了公主。” “嗯。你做得对。”宁旭尧说这话已经走到了吟香阁门前,他大步跨了进去。 芊芊引着他们朝四楼走去,阁中的姑娘们纷纷退到了一旁。 林无尘则认真地观察着这里每一个姑娘的细微动作,他总觉得这些姑娘好像比平时安静了许多,懂事了许多。 宁旭尧心里担心江艳柔,紧跟芊芊的脚步很快便走到了她的房中,此时此刻江艳柔已经躺在了床上,她听见脚步声,虚弱无力地问了一句,“芊芊是你回来了吗?” 芊芊疾步上前,一把掀开了床前的帷幔,跪在床边哭道,“小姐,我把公主他们带过来了,你的那些遭遇我都告诉了公主,林公子跟我说了他身上有解药,你怎么会这么傻呢,你说过有什么事情都能够扛得过去,为什么一定要寻死?” 宁旭尧缓缓坐在她床边,“姑娘,你……”见她面色苍白,他一阵心疼,“以后可不许做傻事了。”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林无尘,“小林子快将解药拿出来。” 江艳柔苦笑,“六年前我就应该和家人一起死去,现在他们都离我而去,我在这尘世间活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公主……你们就不要再救我了。”说着话眼泪徐徐而落。 宁旭尧情不自禁地抬手将她的眼泪擦了下去,“不要说傻话,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敢欺负你的。那个杨大人,我看他是不想要他的乌纱帽了!”他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句,“我父皇封他做官,不是让他欺压百姓的!” 林无尘将怀里的一个小白瓷瓶取出来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交给了芊芊,“姑娘快把这颗药化在一个茶碗里,让你家小姐用温水冲服,这毒药便可解了。” 芊芊急忙接过药去冲水了,冲好了药她便扶着江艳柔喝了下去,“小姐,你就听公主的话吧。” 江艳柔对她摆了摆手,“你快去给公主他们泡茶。” 小丫头便出了门。 江艳柔含泪看着宁旭尧,然后伸手抱住了他,不住地哭起来,哭了一会儿之后才哽咽着开了口,“公主大概不知道,奴家有个小妹,倘若小妹还活着也差不多有你这么大了,只可惜……” 宁旭尧被她这一抱惊住,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喜欢的姑娘如此亲密接触,这让他感到身子骨猛然一僵,呼吸瞬间急促了,内心也跟着一阵狂乱,他紧张的也缓缓抱住了她,“江姑娘,以后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小妹,我以后便叫你柔儿姐姐,可好?” 江艳柔轻声抽泣道,“奴不敢高攀。” 宁旭尧道,“我与姑娘一见如故,这便是天赐的缘分,如今姑娘视我如同姐妹一般,又岂有高攀之理?洛姐姐常常跟我说人与人之间没有贵贱高低之分,故而你我都是一样的,姐姐就不要推辞了,若是再扭捏的话我便认为是你嫌弃我了。” “艳柔不敢。”江艳柔立刻松开了他,“既然公主不嫌弃奴家,那就依公主之意。”她吃过解药之后,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就连心情都慢慢的好转了一些,露出一个笑。 宁旭尧看她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为避免被她看出些什么,他立刻收住了目光看向别处。 洛安忆走上前来,微笑道,“既然江姑娘没什么事了,那就好好的休养吧,不要再想不开了,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江艳柔对她感恩一笑,“洛姑娘的话我记下了,我还有一事相求,望姑娘答应我。”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一章 遇事端兵来将挡 洛安忆好奇地盯着她,“你有事求于我?什么事你尽管说来,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就答应你。”她感觉这女人似乎没什么好事求她。 女子淡然一笑,“我这几天思念家中亲人,尤其是我的小妹,而公主与我那小妹年纪相仿,我想……请他在这阁中住几日。不知洛姑娘意下如何?” 宁旭尧听了这话,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洛安忆。 洛安忆露出一个冷漠的神情:看来这是要发大招了吗?想了想说道,“这恐怕不行。公主从来没有在陌生的地方过夜,更何况是你们现在这个环境。”她四下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从一开始上来的时候,她就在观察整个吟香阁,发现这个地方的装修还是很豪华的,而且江艳柔这个房间更是奢华,甚至比他们住的客栈的房间还要漂亮,因此她断定这女子在吟香阁的地位应该是很高的。 江艳柔似乎是卑微地低下了头,良久之后才再次抬起头来,“既然洛姑娘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当我之前的话没有说过。” 宁旭尧有些不高兴地拉下脸来。 洛安忆自然看到了宁旭尧的黑脸,她又说道,“谁都知道在你们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作为公主的近身侍女,是不可能让公主置身在一个危险境地之中的,不过你又是公主喜欢的姐姐,”她刻意的把“喜欢”二字说得很重,就是想要趁机观察一下这女人脸上的微表情,想要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但是她却没有看到任何想要看到的微表情。“如今你又卧床在前,旭尧就算是回到客栈里,也会整日担忧挂念你,与其让他在客栈里唉声叹气,倒不如我们三人都住在这里陪着你,直到姑娘痊愈为止。” 宁旭尧听了这话,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她,他不明白洛安忆怎么会同意住在这个地方,他知道洛安忆的心里一直是看不上这些烟花柳地,更看不上这里面的姑娘,现在她竟然愿意舍命陪君子,着实难得。 林无尘也没想到洛安忆竟然会做这么一个看似荒唐的决定。 江艳柔更没有想到。其实刚才那些话,她也只不过是投石问路而已,或者说只是想要看看他们的态度,她知道旭尧身边的这个姑娘是很谨慎的,不会轻易的让这位公主住在外面,所以她听见洛安忆刚开始说的那些话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情理之中的,而洛安忆后面的这些话却让她有些意外了。与此同时,她又有些担忧,生怕这姑娘又会借机生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可是箭已离弦已经没有收回的余地了,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必须要随机应变。 江艳柔整理了一下思绪,含笑看向洛安忆,“多谢姑娘体恤奴家。”她又唤来芊芊,“你去帮他们三位整理一下旁边的房间,记住这几日无论是什么样的贵客上门,都不要让他们来四楼。” 芊芊不明白自家小姐是什么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去收拾房间了,过了一会儿之后,她脸色带着惊慌的地走到了房间里。“小姐,那……杨大人的随从杨福又来了。” 宁旭尧一听说杨大人的随从来了,立刻起身就要下去会会,被林无尘一把拽住了,“公主不要动怒,你先在这房间里陪着江小姐说话,属下替你下去看看。” 芊芊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姐,见她微微点头之后,带着林无尘下去了。 杨洪渠的那个随从杨福,长得人高马大,此刻正拥着两个姑娘,在一个桌子旁说笑谈天,看见芊芊带着林无尘走下来,他立刻放下手上的茶杯,叫道,“芊芊姑娘,柔儿呢?” 也许是因为后面有人给她壮了胆儿,芊芊清了清嗓子冷哼了一声,“柔儿也是你叫的吗?” 那个家伙听了芊芊的这一句话,顿时拉下脸来,又看到她身后的那个人,杨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松开了身边的两个姑娘,对着林无尘怒目而视,“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去柔儿姑娘的房间里!” 林无尘微微一笑,“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宁安公主身边的林公子吗?就是在下。”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暗暗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杀气。 杨福脸拉得很长,似乎根本没将眼前人放在眼里,“你就是那位林公子?你不去保护宁安公主,来这逍遥快活之地做什么?” 林无尘冷哼了一声,“你都说了这是逍遥快活之地,小爷我当然是来享受的。我看你这杀气腾腾的,怎么,难道还想跟在下比划两招不成?” 杨福闻言想了想,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怒火:跟公主的近身侍卫打架,那可不是好玩的事,且不说打赢还是打输,就是跟他打架这回事儿,就显然是目中无人,没有将宁安公主放在眼里。 这事儿若是传入公主的耳朵里,那他岂不是不要命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拱了拱手尴尬一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林公子恕罪则个。” 孬种一个!林无尘暗骂了一句,然后走上前坐在了他的桌边,“我听说杨大人还想强娶江姑娘,不知可有此事呀?” 杨福脸色变了又变,半晌挤出一个苦笑,“这件事情,林公子恐怕是误会了。” 林无尘笑道,“我也希望这是一个误会,要知道柔儿姑娘现在对我可是青眼有加,而我对她也是情有独钟,此事我也已经告知了公主殿下,殿下说会与我们指婚。从今往后柔儿姑娘便是我的未婚妻,你回去告诉杨大人,他若是再来骚扰柔儿姑娘……” 杨福听罢急忙放下了手上的茶杯,连连说道,“小人知道了,小人会如实禀告杨大人的。”他说完立刻冲出了房门。 想必是回去给主子报信去了。 原来围着那人的几个姑娘,听了林无尘的话,纷纷向他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听起来,“您就是公主身边的护卫呀?” “您可真是年轻有为。” “你与我们江姑娘什么时候成亲呀?” “江姑娘也只有与您这样玉树临风的公子才般配。” 这些姑娘们就像清晨的鸟儿们一样,叽叽喳喳地围着林无尘说个不停,林无尘心中烦躁却又无可奈何,他对这些姑娘说的话没有一个感兴趣的,只好瞅准时机钻了一个空档,离开了这群姑娘。 林无尘逃一般地回到了四楼,洛安忆正站在门口处,一眼看到了他便问道,“事情都搞定了?我还以为你会跟楼下的那个人打起来的,没想到居然三言两语就把人家赶走了。” 林无尘道,“我也很想揍他一顿,可是那家伙居然不给我机会,他大概也是分析了利害。” 洛安忆笑道,“人家那是知道什么叫做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换个主子的话,你看看他还会对你客气吗?” 林无尘气道,“你才是狗呢。” “对,我是单身狗。”洛安忆笑了笑,“咱还是不要进去做电灯泡了。”她伸手拦住了要进屋的林无尘。 林无尘道,“我有事要找旭尧。”说完推开洛安忆进了门。 江艳柔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坐在了梳妆台前,她慢条斯理地梳着自己的长发,镜中那张妩媚的脸更加的妖艳了。 宁旭尧站在他身后痴痴地望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抓过了江艳柔手中的梳子,“我来给姐姐梳头如何?” 江艳柔莞尔一笑,“好。” 林无尘轻哼了一声,两个人顿时都回过头来。 宁旭尧不好意思的将手上的梳子放回了桌上,“小林子,楼下的事情解决了吗?” 林无尘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如何解决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江艳柔听完叹道,“多谢公子解了小女子的燃眉之急,这段日子那杨大人应该就不会来纠缠了。只是往后……” 林无尘道,“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倘若姑娘想要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在下也可以勉为其难地迎娶姑娘。” 将艳柔吃了一惊,宁旭尧却知道这家伙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主意,帮她脱离这个泥招。 林无尘道,“姑娘暂时先放心吧,我知道姑娘也不会看上像我这样的人,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告诉姑娘,以后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在下必定会帮。” 江艳柔走到他面前盈盈拜下来,“多谢林公子。” 林无尘扶起她,“既然你是宁安公主的姐姐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你也无需跟我们这些人讲客气。”他看了一眼旭尧,“你们聊吧。”说完出门了。 洛安忆站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之后,便拉着他进了客房,一进了门,洛安忆便将房门反锁了,拽着林无尘坐在了一个桌子旁。“你觉得我刚才下那个决定有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会不会咱们都会上了这女人的当?” 林无尘道,“她现在知道了旭尧的公主身份,应该不会在这个地方杀人灭口的,换谁也不会傻到在自己家里杀人,我看你神经紧张,担心什么呀?”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男人魅力要觉醒 既来之则安之。洛安忆也只好这样劝说自己。她想无论这个女人出什么样的点子,自己都应该有办法对付她的,就算没有也必须绞尽脑汁弄出来! 天黑之后几个人一起吃了饭,他们三人没想到,这看着柔弱的江姑娘竟然还会做饭,并且手艺还挺不错的,这让宁旭尧对这位姑娘好感度又增加了一些。 吟香阁居住的第一个晚上,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让洛安忆唯一有点不满的就是楼下有些嘈杂,可这毕竟是烟花柳巷,若是夜里没有歌舞升平,又怎能衬托出这京城的繁华? 第二天白天,洛安忆便觉得有些无聊,于是约着林无尘一起在楼下看那些姑娘们唱歌跳舞。那些姑娘们虽然有的从小就是学跳舞的颇有一些舞蹈的根基,可是她们的编舞实在是太丑了,那些舞蹈跳出来没有一丝的美感,反而显得很呆板。那宽大的衣服并没有闪现出少女们曼妙的身姿,几段舞蹈跳下来,洛安忆只觉的很乏味。 她拍了拍手,大步走到那些姑娘们中间,“像你们这样跳舞怎么能够吸引得了客人呢?我刚刚在下面看了半天,你们这舞蹈实在是太难看了,还不如我们那里的老大妈们跳的广场舞好看,这样吧,我教你们跳舞,反正这两天我也是无聊。” 洛安忆的话音刚落,那些姑娘们便将她团团围住了,叽叽喳喳的询问她,会教自己跳什么样的舞。 洛安忆便让那些姑娘们下台去,她把这中厅的高台当做了舞台,脑海中回放着当初学过的那些舞蹈,便一支又一支的展现在了她们面前。 那些姑娘们热情高涨,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会这样跳舞,不由得对她十分敬佩,待到洛安忆跳完舞之后,其中一个小姑娘由衷地赞道,“姐姐,你的舞蹈跳得太好看了,比之前教习嬷嬷教我们的都要好,你就留在这里做我们的教习吧!” 洛安忆摆了摆手,“我可没时间做你们的教习,这两天我可以指导着你们学一两支舞蹈,保证以后你们跳出来的舞会好看很多。” 林无尘坐在台下的桌子旁仰着头望着她,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些陌生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洛安忆跳舞的时候,他总会感觉这个女子并不是来自这个时空,现在这样的错觉让他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第二天洛安忆果然找来了她们那些姑娘之中的领队,并与她一起研究了一支舞,她用了一天的时间教那些姑娘们,那些姑娘们也很快就学会了。 而这一天中午,江艳柔实施了她的另一个计划。 她让芊芊为她准备好了洗澡水,并且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燃烧了一种香,那是无色无味却能够诱惑人的木香。 江艳柔知道,这两天宁旭尧每天中午都会来看她,于是在洗澡的时候特意将门虚掩了,并没有上锁。 宁旭尧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果然就推开了这扇房门,那一股熏香很快便萦绕在了他的身边,但是宁旭尧并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当他亲眼目睹了江艳柔裸露的身躯时,他心中的所有热情在那一刻被点燃了,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膨胀起来,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想要冲进去,将面前的女子据为己有的冲动。 江艳柔回过头看见了宁旭尧,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抬起光滑的手臂,对他勾了勾手,“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魅,几乎让宁旭尧沦陷其中。 就在这时候,林无尘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走到宁旭尧身后将他打晕了,然后扛了出去,他临出门之前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澡盆中的女人。 江艳柔愤恨地拍了拍水桶的边缘,一股愤怒和羞耻感同时交织着涌了出来,从她听到林无尘的脚步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但她却仍旧不甘心。 原来,宁旭尧吃过饭就有去找江艳柔的这个习惯,早就被洛安忆和林无尘看在了眼里。洛安忆便一直叮嘱着林无尘,“这两天,旭尧要是去找那位姑娘的话,你就偷偷地跟着他,一直到他能够安全的离开那姑娘的房间。” 于是这天中午宁旭尧又去找江艳柔的时候,林无尘便跟在了他的身后,他从窗户缝隙里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于是便破门而入,也正是他的跟踪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宁旭尧带走了。 三个人再次回到了福来客栈。 宁旭尧一直昏睡了一个下午,才醒了过来,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江艳柔的赤裸身躯,想到这里他心里忽然腾起一股火来,身体里男性荷尔蒙也在那一瞬间沸腾起来。 “你醒了?”洛安忆坐在他的床边,“现在你知道了吧,那位姑娘让我们留在那里陪她,完全是有企图的,要不是小林子及时将你从她的房间里带出来……” 洛安忆的话还没有说完,宁旭尧忽然一把抱住了她,然后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 洛安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机械地任由这个小孩的舌在自己唇齿之间翻江倒海,也木然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直到发现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时,才瞬间清醒过来,她一下子推开了他,“宁旭尧,你,你这是干什么?” 宁旭尧此时已经被那一股欲,火烧的神志不清了,他像一只小豹子一般,再一次扑上了洛安忆,洛安忆大惊叫道,“小林子救命啊!” 林无尘破门而入,见状之后他急忙背过身去,“洛洛,你们……你们这是迟早的事情,成全他吧。” 洛安忆怒道,“成全个屁,你快点把他打晕了!” 林无尘无奈只好上前给了宁旭尧一下子,宁旭尧瘫倒在了床上。 洛安忆惊魂未定地坐在了地上: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小伙子体内的荷尔蒙被激发了!这要以后他……她再也不敢想下去。 林无尘将她拉起来,“他现在……洛洛,其实这不能怨他,我进去的时候那个房间里好像有一股特殊的香气,那个女人一定使了什么手段,否则旭尧也不会兽性大发。你放心吧,我这里还有东西可以浇灭他心里的火。” 林无尘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放在了桌子上,“还记得灵台山的碧池吗,这里面是寒水,可以解合|欢的毒。你帮我把他抬到床上。” 洛安忆便配合他一起把宁旭尧抬到了床上。 林无尘将那小瓶子里的水给宁旭尧灌了一点下去。 洛安忆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有些心有余悸,可是当她想到那个拥抱和粗暴的吻,心里又是一阵悸动,她很矛盾,纠结了半天之后,对林无尘说道,“你在这里照顾他吧,我……我怕他醒了之后……” “你放心吧,他醒了以后,现在的事情估计不会记得了。”林无尘微微一笑,“今天晚上我跟你换一下,你住我房间吧。” 洛安忆感激地对他笑了笑,“谢谢你了,兄弟。” “不客气,谁让咱们是好基友呢。”林无尘笑得一脸真诚。 …… 桌上的烛火爆出一个漂亮的火花,宋哲远怀里抱着那只白猫,目光凝望着不远处,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几个字:计划再次失败。 宋哲远将手上的白猫放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这一点小事儿还需要来来回回的折腾吗?都是一群废物!”他的脸扭曲了一下。 这时候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人,那人一下子跪在宋哲远面前,“黄泉有个主意可解大人的烦心之事。” 宋哲远没有说话,目光扫了一眼那个人,示意他继续把话说完。 黄泉道,“那两位姑娘之所以没有完成大任的任务,是因为她们都不是公主身边的人,小人这里可以推荐一个人,让其潜伏在公主身边,这样就能够探查到大人想要的东西。” 宋哲远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件事就由你去做吧。” 自从宁旭尧身边有了洛安忆之后,唐十锦就退居二线了,现在宁旭尧和洛安忆、林无尘三个人在京城的福来客栈里住着,而唐十锦则跟着淑妃他们回到了灵台山。 这天,唐十锦给淑妃娘娘送过饭之后,便回到房间里开始收拾屋子,做完一切手上的工作之后,她便出了房门。 这天天气不错,淑妃娘娘让唐十锦陪她下了一趟山,她们在山下的一棵枇杷树前停了下来,摘了一些早春的枇杷果就又回到了庵堂里。 淑妃娘娘收拾出来一个小包袱,里面装了一些枇杷果,还有一些糕点,她嘱咐唐十锦,把这些东西送到京城宁旭尧的手里,并让她带话给旭尧在京城里少玩几天,便回山练功来。 唐十锦背着包袱骑着一匹马便往京城去了,然而走过了那一片茂密的竹玉岭时,从竹林里杀出来几个黑衣人。 唐十锦立刻警觉起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遇到杀手了,之前她去京城里寻找宁旭尧的时候,就曾遇到过一些黑衣杀手,因此她并没有慌张,静静地观察着几个人,那几个人也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了一会儿之后,对面一个人指着她叫起来,“你就是宁安公主身边的丫头吗?” 唐十锦冷冷地盯着他,“你又是什么人?”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李代桃僵化细作 “未雨宫天杀黄泉!”那黑衣人自报家门,话音未落便拔开了手中的宝剑,向着十锦就刺了过来。 唐十锦听说过未雨宫的四大天杀,却没有见过他们,而现在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黄泉身上的杀气,那一股杀气强大而霸道,几乎让她难以抵御。 唐十锦看着那把剑向自己杀来,立刻抽出腰间的宝剑去防御,就在她把宝剑挡在面门前的一瞬间,只听当的一声,她手中的那把剑与他的剑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让唐十锦没想到的是,她手上的那把宝剑竟然被黄泉削断了!十锦顿时慌了,她依稀记得云师父说过,未雨宫的四大天杀,里面武功最高的就是黄泉,而他也从来不会轻易的去执行一项杀人的任务,一旦他出手的话,从来没有失手过。想到这里,她的心骤然一沉。 确实如此,未雨宫的四大天杀也是按照级别来的,黄泉武功最高,在未雨宫拿钱也是最多的,连月第二,微尘次之,碧落却是最差的。 唐十锦心中一慌,她已预感到自己即将遭遇不测,她扔掉手上的断剑,“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是什么人要你来杀我的?” 黄泉淡然一笑,一个转身将手中的剑抵住了她的脖颈,“让你死个明白也好。当然是宋大人要杀你了,否则又有谁能够请得起我黄泉呢。”说罢手上一用力,那雪白的剑刃便嵌入了唐十锦的脖颈,黄泉猛然拔出剑刃,嫣红的鲜血瞬间从十锦伤口处涌了出来,接着十锦便倒地而亡。 黄泉冷冷地看着唐十锦的尸体,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把那把宝剑再次插回了剑鞘之中,然后对那些黑衣人招了招手,其中有一个身材与唐十锦相差无几的黑衣女子走了过来,“黄公子,请吩咐。” 黄泉走到她面前,抬手将她脸上的黑色面纱揭了下来,这女子的五官瞬间暴露了出来,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女子竟然和唐十锦长得有八分的相像!黄泉左右打量了她一眼,“嗯,看来寄生草还有这样的作用,比易容术高明多了。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就叫唐十锦。上前去把她的东西收拾好,连夜赶到福来客栈给公主送过去,总管大人之前应该跟你介绍过自己的任务吧?我希望你时刻谨记,否则令兄以及令堂……” 黄泉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大声道,“属下记得,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黄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起来吧。”他说完对其他人招了招手,让其他人将唐十锦的尸体拖走了,然后带着几个属下离开了。 那位假冒唐十锦的女子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全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内,才走到唐十锦的马前,她轻轻地拍了拍马背,俯身又从地上捡起唐十锦的包袱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纵身一跃跳上马背,打马往京城去了。 整个晚上洛安忆几乎都没怎么睡,她闭上眼睛就是宁旭尧强吻她的画面,他的舌在她的唇齿之间游走,像一只灵活的小鱼儿,而她却在震惊之中忘记了与它追逐嬉戏,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烧起了一片红云,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持,她把头蒙进被子里被,心头小鹿乱撞,她又在想:如果宁旭尧清醒之后,会不会感觉是自己亵渎了他? 洛安忆一个晚上不断的翻来覆去,一会儿想起吻的感觉心里会滋生出一股甜蜜,一会儿又幻想着宁旭尧醒来之后的黑脸,想起他的嫌弃,心里又会觉得自卑,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有点罪恶,总觉得是她引诱了一个孩子,那这和那些恋|童|癖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一时之间唉声叹气,一时之间又窃窃自喜,在欢喜与担忧之间来回横跳,这一整夜都没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面宁旭尧被人下了毒酒,她看见他绝望地倒在了桌子上,洛安忆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还好只是一个梦啊。” 此时已经将近卯时,外面的天色隐隐的有些亮了,洛安忆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这一回她又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面他们几个人被绑在了一个高台上,那个高台是有一堆的柴组成的,下面有人点燃了火把,他们便被困在了大火之中…… 大约辰时左右,那位冒充的唐十锦姑娘终于赶到了福来客栈。她跳下马背,抬头看着客栈门楣上的字迹,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客栈门前。 唐十锦以前经常跟着宁旭尧住这家客栈,所以客栈的掌柜的也认识她那张脸,此刻店里的客人们都在吃早饭,掌柜的一抬头就看到了唐十锦的那张脸,他立刻迎了出去,“唐姑娘,你怎么这几天才来呀,是不是洛姑娘代替了你的工作?”他一边说着一边让小二将唐十锦手里的马牵到了后院。 “唐十锦”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掌柜的真会说玩笑话,洛姑娘和我都是服侍小姐的,我只不过是在府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家里的枇杷果熟了,老夫人让我给小姐送了一些。”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脚上了楼梯。 掌柜的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再次回到了柜台后面。 林无尘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迎面走来的“唐十锦”,他笑道,“十锦,娘娘是不是又想让你催公主回去?” 唐十锦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不是,她老人家只是思念公主了而已,山上的枇杷果熟了,她老人家让我给她送来一些。”说着便解下了肩上的包袱。 林无尘接过她手上的包袱,“公主昨天累着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应该是连夜赶来的,看你脸色有些疲倦,还是下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 唐十锦点了点头,“我确实是连夜赶来的,原本昨天下午就能到,可是我没想到走过竹玉岭的时候,居然遇到了未雨宫的杀手,与他们在那里纠缠了一番,也好在我勉强会一点功夫,也幸亏那些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否则我可能就不能够活着见你们了。” 林无尘道,“你有没有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在那里?” “他们大概是想伏击公主的,所以看见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便没有再进攻下去的欲|望了,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能够逃脱的。”唐十锦叹道。 林无尘想了想觉得她说的话也没什么毛病,“嗯,你赶紧去休息吧。” 唐十锦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下了楼。 林无尘回到房间里,将包袱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宁旭尧的床边,他轻轻地拍了拍宁旭尧的脸,“旭尧,旭尧,你醒醒。” 宁旭尧缓缓睁开了眼睛,“小林子,咱们什么时候回的客栈呀?我记得不是在江姑娘那里吗?” 林无尘看他有大病初愈的样子,便不敢将实情据实以告,就随便扯了个谎,“江姑娘已经完全好了,而且她的难题我也已经帮她解决了,既然她没什么事了,那咱们就回来呗,何必要在人家那里打扰着人家呢。” 宁旭尧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脑子里一片混乱,“咱们昨天回来的吗?我怎么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林无尘心想:你要是想起来的话只怕肠子都得悔青,也说不定还会跟自己打一架。“昨天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很普普通通的一天。” “洛姐姐呢?难道她已经出去了吗?”宁旭尧环顾房间发现洛安忆不在房间里。 林无尘含糊道,“她……她应该也没有起来呢,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她。” 宁旭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穿上了鞋子下了地。 林无尘敲了敲隔壁的房门,但里面没有人回应,他用力地推了推,那房门便被打开了,“洛洛,你在干什么呢?” 洛安忆果然没有起床,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早上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后,却在一直不间断的做着各种噩梦,到现在也没办法从噩梦里面挣脱出来。 林无尘走到她的床边,拍了拍她的被子,“洛洛,快起来了。” 洛安忆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林无尘之后,她警觉地裹紧了被子,“我锁门了呀,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无尘诧异道,“你那房门我一推就推开了,你根本就没有锁门吧?” “不可能的,我昨天晚上进来之后就直接上了门闩的,难道说昨天晚上有人潜入了我的房间?”洛安忆仔细地想了想,始终记得自己进门之后确实是将门栓拴好了,怎么这小子居然说自己没有锁门呢?像她这么有危险意识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锁门呢?难道还真的有人半夜冻了手脚? 想到这里洛安忆忽然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林无尘也有些纳闷,“要像你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平淡后再起微澜 宁旭尧清醒之后做了一个决定:要给江艳柔赎身。他觉得江艳柔在那个地方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林无尘暂时替她摆脱了杨洪渠的纠缠,但总有一日他们这个计划会被人识破的,一旦有人识破了他们这个缓兵之计,还是会对江艳柔下手。唯有帮着她脱离了那个火坑,才能够摆脱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纠缠。 宁旭瑶思前想后,将这个主意告诉了林无尘。 林无尘听完半晌没有回话,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必须得把这件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洛洛,她也许会有更好的法子。” 宁旭尧说道,“其实我有些害怕她,我总觉得洛洛是不会答应的。” “洛洛虽然不太喜欢那个姑娘,但还是蛮同情她的。你这个让她脱离苦海的计划,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点子。我想她应该会同意的。”林无尘道,“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就替你去说。” 洛安忆此时正在房间里和唐十锦说着话,听见门口的动静,起身就去开门,看见林无尘站在门前,“你有什么事?” 林无尘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抬手拿了桌上的一个枇杷,“旭尧说,他想给江姑娘赎身。” 洛安忆想了想,“赎身这种事情似乎不太容易,你想人家这姑娘好歹是花魁,并且无论是从什么方面讲都是一等一的,花街柳巷培养出来一个像她这样的花魁是很不简单的,没有哪个老宝子会舍得让她赎身。” 林无尘道,“你在吟香阁住了几天,难道都没有发现些什么吗?” 洛安忆瞪大了眼睛,“发现什么?” “那吟香阁的妈妈其实就是江艳柔。”林无尘坐在她身边淡淡地说道。 洛安忆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我当时就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这家店里就没有一个老宝子呢?原来这家的老鸨子居然就是那位姑娘,那旭尧还什么必要给她赎身?” 给一个妈妈桑赎身,这不是多此一举嘛,洛安忆心想。 “旭尧并不知道那个姑娘自己就是老鸨子。”林无尘叹道。 唐十锦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说的是谁,这时候她插嘴道,“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江姑娘?” 洛安忆对她笑了笑,“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话长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她抬头看向林无尘,“既然他不知道的话,那你就告诉他呀,让他蒙在鼓里总不是好事情,万一他有一天自己知道了,还会埋怨你的。” 林无尘道,“你怎么不跟他说?” “好好好,我跟他说。没想到你这个人扭扭捏捏的,还没有十锦痛快。”洛安忆说着起身出门去了。 宁旭尧听洛安忆说江艳柔就是吟香阁的老鸨子,顿时也吃了一惊,他随后又想明白了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不会受人胁迫,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但我还是想奉劝她放弃吟香阁,毕竟那也算是一个是非之地,姐姐你说她会同意吗?” 洛安忆心想:你让一个老板娘放弃人家的事业,你觉得人家会同意?但为了不打击他,她还是鼓励道,“你可以去试试。” 宁旭尧毕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听了洛安忆的话,他立刻出门去找那位姑娘了。 江艳柔本来在计划失败之后,就不准备跟这位公主有任何的联系来往了。所以当宁旭尧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位公主竟然不会治罪于她,反而还要与她亲近,这倒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以往这姑娘交往的目的很纯粹,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现在她依旧不抱任何希望了,现在她完全没有了心里的压力,反而很放松。 江艳柔让芊芊把宁旭尧带上了四楼,宁旭尧开门见山的跟她说,让她离开这个地方,彻底摆脱这片泥沼,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为难她了。 江艳柔跟他说,她之所以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就是想要从那些达官贵人的嘴里知道当年杀害他全家的具体凶手,而现在她也掌握了一些人,但她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全部的。 宁旭尧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承诺她,只要她离开这烟柳之地,他就帮她严惩那些人。 江艳柔想了想觉得宁安公主在朝中也算是有些实力的,毕竟皇帝陛下还是很宠爱她的,也许这位公主真的能够帮自己一些忙,那可比求助那位宦官大人要强多了。她便同意了他,将这个吟香阁交给了她手底下最有能力的一位姑娘,暂时帮着自己打理,而她则在京城之南买了一处院落,带着芊芊住了进去。 宁旭尧见江艳柔听了自己的话,心中着实开心,于是便常常约着几个朋友一起去江艳柔的小院里看望她。 洛安忆见江艳柔的事情也解决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洛安忆却觉得那姑娘并非是真心实意痛改前非,她总觉得某一日这姑娘还会重操旧业。 云瀚卿自从回到京城之后,也在这福来客栈里住了几天,那日他和洛安忆的谈话不欢而散,使得他情绪低落了一整天,第二天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灵台山。 京城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宁旭尧他们几人便回灵台山去了。 时光匆匆转眼便到了秋季,这段时光里,宁旭尧和江艳柔始终保持着书信来往,他们就像普通的朋友那样,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 秋天是整个皇家最重要的日子,因为八月份不光有中秋节这么一个重大的节日,还有一个节日就是皇帝陛下的寿辰,以往皇帝陛下的寿辰都是简简单单的度过,但是今年与以往是不一样的,今年是皇帝陛下的五十大寿。 加之后来那位夜莲姑娘为陛下生下了一位小公主,故而今年陛下的寿辰更是喜上加喜。 宁旭尧决定让洛安忆帮他设计一个完美的寿礼,洛安忆便绞尽脑汁想了一场盛大的典礼,然而在他们还在为这场典礼准备的时候,林无尘那边出事了。 七月中的时候,林无尘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没有署名,那封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请来麟魧九巷救命。林无尘看的那封信半晌不明白,上面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总觉得一定是有人寄错的信,误把别人的求救信寄给了他,但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还是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林无尘收到信的第二天,便打马赶到了京城,他马不停蹄的就去了信中所提供的那个地址——麟魧九巷。 麟魧九巷就是当初洛安忆第一次见到齐王宁华黾的那条巷子,这条巷子算是一条比较大的巷子,这里面住了不少人家,可到底是谁给他写的信呢?求助的人又住在哪里? 林无尘有些凌乱,一瞬间他有些后悔自己盲目的来了这个地方,他漫不经心的从巷口往里面走去,当他走过巷中那一湾小水塘时,看到有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衫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在等着他。林无尘停下了脚步,“阁下难道是在等在下吗?”。 那男子拱手说道,“足下就是林公子吧?我是慕少白,也是未雨宫的微尘。” 林无尘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想了半晌之后,突然想到当时见到那白衣女子的时候,似乎也见到了他。“原来你就是为雨宫的微尘,这四大天杀我也算是认识了三个,但不知公子因何将我叫到这里来?那封信难道是公子写给我的?” “她快要生产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原本我一直在照顾她,可是这段时间我要去一趟南疆,她身边没有人照顾,所以我就斗胆把你叫了过来。”微尘解释道,“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林无尘一开始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谁,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就是那位出了宫的“焉贵人”,他有些哭笑不得,坦白来说他和这位焉贵人算不上至交好友,不但不是交好友可以说只是萍水相逢,可眼前这个人凭什么让自己去照顾她?而他又凭什么要答应眼前这个人?听他的语气并不是乞求他而是命令他,他这个态度让林无尘很是不自在。 “我又没有照顾过女人,再说了她要生产了,你帮她请一个产婆或者是再帮他她请几个女人来照顾,你不会是没有银子吧,你若是没有银子的话,我可以给你银子,但是你休想让我留下来照顾这个女人。”笑话,凭什么你说我就得照做?林无尘心中有些气恼。 微尘道,“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情,因为最近有人发现了她,想要杀她,原来的时候她并不住在这里,这两天我才把她换到这里来了,她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只认识你我,更何况林公子武艺不差,我也只好斗胆把你请过来,请你保护她。” 林无尘无奈,“我……我是公主身边的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微尘就说道,“这我知道,但是你不要忘了她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孩子,即便是宁安公主知道了,也会让你留下来保护她的,毕竟这个孩子和宁安公主也是有着相同的血脉关系。” 林无尘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我需要留在这里多长时间?”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宫外生子被发现 “其实也不需要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你只需要等待柳衣将孩子生下来,到那时候我基本上就已经回来了。”微尘神色温和下来,“把她交给你,我还是很放心的。” 林无尘无奈道,“好吧,我就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暂时替你照顾她一段时间。”他心里想,其实照顾女人这回事儿他也从来没做过,大不了到时候花几两银子为这个女子找一个下人,而自己定期来看看她就算尽到情分了吧。 “那就多谢林公子了。”微尘说道,“我现在带你过去看看她。”他说着引着林无尘拐进了另一个小巷子里,一直带着他走到一个朱漆的大门前才停了下来,他抬手敲了敲木门。 很快木门便被人打开了,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探出身来,“慕公子,快请进。” 微尘对她微微含首,然后引着林无尘走了进来,“刘嬷嬷,我这两天有些事情要离开,宫姑娘就由这位林公子来照顾,您老一会儿把房门的钥匙留给他一把。” 那妇女稍稍的有些错愕,回头看了林无尘一眼,又看向微尘,“这……好吧。” “姑娘今日可还好?”微尘关切地询问道。 那中年妇女笑道,“还好,她精气神好,刚刚还让这早上没吃饱,让我给她做一些点心,姑娘现在就在房里,你们去看她吧,我去厨房忙活了。” 林无尘仔细观察着这个不大的院落,院落收拾得很整齐,靠近正房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花圃,花圃里面种满了各种鲜花,此刻都在怒放之中,招蜂引蝶的将香气铺散了一院子。 微尘走到门口便大声道,“宫姑娘,今日可还好?”说着抬脚便进了屋中。 林无尘紧随其后。 宫柳衣闻言急忙从房屋内走出来,她笨拙的身躯走起路来有些吃力,她脸上带着一抹微笑,“还好,多谢你这几日常常来看我。”她大约是有些累,说话都有些喘气,当目光看到他身后的林无尘时,微微的有些错愕,“林公子……” 林无尘看到她也有些惊讶,虽然说她现在已经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但却依然有些清瘦,那张俊美的脸,仿佛更添了一抹成熟的韵味,这让林无尘不觉多了一丝怜悯,他心中对这个女子竟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情愫来,“是,是他让我来的。”他急忙辩解着,隐藏着自己即将显露出来的尴尬。 宫柳衣轻笑,“那就多谢林公子了,我在这里住的很好,刘大娘对我照顾得也很周到,你们就不必多担心了。林公子还是回去照顾宁安公主吧,我这几日尽量待在家里不出门。” 林无尘听她这话,似乎有些隐藏了什么,他却不好意思再问。 微尘道,“我正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叫林公子来的,而林公子这段时间也有空保护你,你就不要再拒绝我们的好意了。” 宫柳衣轻叹道,“慕少爷,我知道你一直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所以这次保护我……你放心我之前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的,前几天来的那些人应该不是皇宫里的人,你放心的走吧。” 林无尘听她这话说的很轻声,似乎是故意说的那么小心翼翼,而且这话里面的信息量也非常的大,难道说前几天有人为难他们?林无尘对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根本就不想知道。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皇宫里的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为焉贵人还活着? 微尘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最终只说道,“保重,后会有期。”然后转身出了门。 宫柳衣站在门口看着微尘出了大门,回头对林无尘道,“林公子坐下吧,你肯定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把你叫过来照顾我。” “难道说皇宫里的人已经发现了你?”林无尘迫不及待的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宫柳衣摇了摇头,目光柔和地放在了隆起的腹部上,“自从我打算离开皇宫就没想过他们会发现我,更何况宫外的人从来都不知道宫里的焉贵人长得什么样子,就算这里所有人都见过我也没有人知道,我就是当年受宠的焉贵人,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打算将他生下来就送到民间去。” “那前段时间那些人?”既然不是皇家的人发现了她那那些人又是些什么人呢,难道她还有其他的仇人?林无尘搞不明白,可转而一想,这女子曾经跟他说过,自己是一个杀手组织的人,一个杀手很容易招惹不少的仇敌。如果不是皇家的人,那很有可能就是其他的仇人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不过我想也有可能是以前的仇人,少白很担心我会出事,我连夜换到了这个地方。”宫柳衣说着给林无尘倒了一杯茶。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色很快便中午了。刘嬷嬷也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林无尘就在她这里吃了午饭。 林无尘原本想着在福来客栈住几天,有空就来这里瞧瞧她,可是看到她大腹便便行动着实不便,而那刘嬷嬷并没有在这个院子里住着,不能时刻照顾她,他这时有些于心不忍,就在西厢房住了下来。 几天之后宫柳衣生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男婴。 林无尘紧张了几天的心情,总算放松了许多,他准备为宫柳衣在奴市上买来了两个丫头来照顾她,于是一大早吃了饭,就去了奴市上,大约他心里面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所以就连身后有人跟踪都没有发现。 林无尘很快在那边买了两个看上去还算机灵的,十二三岁的丫头,带着这两个孩子回了麟魧九巷宫柳衣的家里。他刚给那两个姑娘开了门,看着她们俩进了院里,他警觉地站在门口四下里张望了一眼,此时此刻,他顿时感觉周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杀气。 “什么人赶紧出来!”林无尘握紧了手中的那把剑,大声地喝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从两边的巷口涌过来几个人,让林无尘没想到的是那些人竟然都是皇宫里的御林军! 林无尘看到这些御林军,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不敢轻举妄动,不多时从巷子口走过来一个穿着朱红色长衫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一脸威严,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无尘。 林无尘看见了他,着实地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来,“陛下!”他实在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亲自来到了这里!既然他老人家能够亲自找到这里来,那就说明皇家的人已经知道焉贵人还活在这世上,而他这个知情不报的必定是“罪无可恕”的!想到这里,林无尘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很绝望。 宁华琼冷哼了一声,抬脚将林无尘踹倒在地,然后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林无尘看着几个御林军跟着陛下一起进了小院,这才起身追了进去。 这院里的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林无尘感觉呼吸都有些不自在,这空气之中仿佛弥漫了一层岩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所有人都灼伤。 宁华琼很快走到了堂中,却站在了门口处,没有进去。 “林公子回来了?多谢你这几日对我的照顾。”他面前的房间里传出一个女子轻盈的声音。宁华琼犹豫了片刻,抬脚进了房间,“焉贵人,朕来看看你。” 躺在床上给孩子喂奶的宫柳衣,听见这个声音,心骤然紧张了一下,抬起头看见了宁华琼,她猛然打了一个哆嗦,急忙翻身,下了床跪在了地上,“民女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好像除了这几个字,她再想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宁华琼缓缓走到她面前,抬手将她搀扶起来,他刚刚那一脸怒气已经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消失了,“我的美人,你确实罪该万死,你知不知道当初朕得知你死了之后,心有多难过,可没想到你却来了个金蝉脱壳,躲到了这种破地方……”他说着话看到了床上的孩子,“这孩子……可是朕的骨肉?” 宫柳衣含泪点了点头,“是。” 皇上瞬间化作了一个柔情的父亲,他坐在床边,将孩子轻轻地抱在了怀里,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目光盯着孩子看了又看,“这孩子长得真乖巧,美人辛苦你了。你跟朕回宫去吧,朕要封你为妃子,从今以后协理六宫,这孩子将来就是朕皇位的继承人。过两年朕就立他做太子。到时候你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宫柳衣便跪了下来,“陛下,请您饶恕小女子,民女实在不想再回皇宫里去,现如今小皇子已经生下来,陛下便将皇子带走吧,至于民女,您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胡言乱语!你好好的活在这世间,怎么能够当做死人呢?再说你怎可忍心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宁华琼生气地瞪着她,大约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吵到了怀里的孩子,那小家伙裂开大嘴哭起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祸临头方知晚 林无尘紧张地站在门外,他有些不明白,皇帝怎么就突然找到了这个地方?难道说从一开始的时候,陛下就知道了焉贵人的死只是假死吗?可如果从那个时候就知道的话,那宫柳衣就应该早就被他们带回皇宫里去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宫柳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民女的心里并不在皇宫也不再荣华富贵,只想在宫外这片自由的天地里过自己的日子,现在您就看在民女为您生下了皇子的份上,放过民女吧!” 宁华琼铁青着脸,胸口起伏不定,看样子是着实的生气了,他这一辈子也真心实意的喜欢过几个女子,她们对他也是痴心一片,还从来没有像眼前这个女子这么不识抬举的!可偏偏他就对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爱得更重一些,看着这个女人梨花带雨的求他,他竟不忍心责罚她,他竟然忘记了这个女人用金蝉脱壳之计,离开了皇宫欺骗了他。若论起罪行来,她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呀,就算是她为自己生下了一个皇子,那也不可能抵过她的罪行。 “你是铁了心不跟朕回去?”宁华琼冷声问道。 “还请陛下开恩。”宫柳衣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你是不是喜欢门外面的那个小子?”宁华琼怒道。既然不跟朕回宫去,这心里一定是有了别人!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又道,“你眼光还不错,自古娇娥爱少年,你定是嫌弃朕年纪大了配不上你,如今有了那样如花似玉的美少年自然将朕看不上眼里了!不过,朕可以允许你留在宫外,但是朕绝对不会允许你和他在一起!从今天起,你就只能一个人生活,将来但凡还有哪个男子要你的话,朕一定会将其处以极刑!” 宫柳衣听了这话顿时瘫在了地上,她不曾想到自己这么一个要求,竟然会害了林无尘。她急忙辩解道,“陛下误会了,民女和林公子之间并无情感纠葛,也只不过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华琼粗暴地打断了,“并无感情纠葛?”他放下怀里的孩子俯身在她面前,一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双充满火气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宫柳衣的眼睛,“朕可是听说你们曾经在宫里就有过来往!你别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朕你都不知道,朕告诉你,朕一直都派人盯着你呢,你若是心中没有其他男人,又怎么会对朕如此的绝情?”他抬起手想要重重地打在那张雪白的脸上,可是最终于心不忍攥成了拳锤在了地上,“焉歌儿,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朕说过一句实话!”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 宫柳衣眼睛里滚出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民女对不起陛下,还望陛下赐妾一死,但请饶恕无辜的林公子。” 宁华琼回过头来怒视着她,低吼道,“你不要以为朕舍不得杀你!你不要逼朕——”可是他就是舍不得杀她,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朕不会轻易的饶了小林子,他罪该万死,但朕念在他和尧儿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林无尘看见皇帝陛下又走出门来,立刻跪在了他脚下,大气也不敢出。刚刚他隐约听见了皇帝和宫柳衣的谈话,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了大祸。 宁华琼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林无尘,朕念在你同尧儿一起长大的份上,可免你的死罪,你知罪吗?” “臣知罪,臣不该隐瞒焉贵人还活在世上的消息,臣罪该万死。”林无尘也只好这样说,他似乎也只能这样说。 宁华琼冷哼了一声,“看样子你是早就知道她还活着的事情了,那么焉贵人金蝉脱壳,这一招是不是为你而使的?朕可听说你们二人曾在宫里就眉来眼去,你今日如实招来!” 好大的一顶冤屈帽子!林无尘心中一抖,急忙说道,“臣实在是不知道当初焉贵人会用金蝉脱翘这一招逃出宫去,臣也只是在几个月前偶然的一次机会,遇到了焉贵人,臣见她在宫外生活的不错,便没将这个消息及时的传达给陛下,这是臣的失职,可臣与贵人之间却无私情,还望陛下明察。”该认的罪要认,不该认的绝对不能认。 皇帝陛下的脸上依然带着怒容,他对站在门口的御林军招了招手,“把他带回宫殿地牢里,择日朕再审问定罪。” 那两个人立刻上前来,架住了林无尘的胳膊,带着他出了院门。 宁华琼又回到房间里,他看了一眼仍旧倒在地上的宫柳衣,“你好自为之吧,这一个月之内不许离开这里半步,孩子现在仍在吃奶,你的身子骨也有些虚弱,待你出了月子,朕再命人将孩子接回宫里。你放心,朕不会杀了你的心上人。”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宫柳衣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床前缓缓坐下来,泪水又不自觉的涌出了眼眶。 两日之后,微尘回来了,他见宫柳衣心事重重又没有看到林无尘,便有些不解,询问之下才得知了那天皇上来的事情,他顿时大惊,“这皇家的人怎么就知道了,这里又怎么会知道你金蝉脱壳的事情?” 宫柳衣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她想起那天皇帝陛下离开的时候生气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林无尘来。 其实从林无尘在这里照顾她的那天开始,她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但她深知自己现在已是配不上他了,于是便将生出来的那些情感生生的压抑住了,此时想起林无尘,她只觉得万般对不起他。 “柳衣,林公子去哪里了?”微尘见她不说话便追问。 “他被陛下抓走了,陛下说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是我害了他,我……”宫柳衣无力地靠在床边,“我只希望林公子一切都好。” 微尘叹道,“既然陛下都说了,不会治他的死罪,那就应该不会有事的,那你以后会怎么办?” 宫柳衣木然地望着面前的地板,半晌之后才机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陛下说了,以后任何与我接近的男子都有罪,我已经连累了林公子,我不想你也跟着我受到连累,他说这次不会杀了林公子,但是会杀了后来的所有男人,你快走吧,你放心,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微尘听了她的话也有些生气,“我若是不走的话,他还真的会把我杀了不成?这也太不讲理了!” “这天下都是他说了算,他想要杀你,自然会杀你。你快走吧。”宫柳衣带着一丝乞求看向了微尘。 微尘无奈的长叹一声,起身离开了。 其实宫柳衣之前使用的金蝉脱壳这一计策的时候,宁华琼并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晚才来看望他喜欢的这个女子。 就在六月底七月初的时候,那位曾经给宁旭尧测算生辰八字的白衣少年,再次去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摆摊算卦,而恰恰那天宁华琼从他的卦摊前经过,便将这白衣少年,请回宫里替自己解梦,因为他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焉贵人有了身孕,他觉得这是一个吉兆,几次找人解梦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这次看到这个少年,他觉得或许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些想要的东西,再加上他对这个少年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感。 而这少年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手指掐了掐,惊喜地对他说,其实他的这位焉贵人还活在世上,并且她真的有了身孕,而且过段时间就会生产,还会生下一位皇子。 宁华琼听了这话心中大惊,他疑惑不解,自己的爱妃明明已经过世了,又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呢? 那少年便对他说,“这世上有瞒天过海,便有金蝉脱壳。陛下若是不信的话可到皇陵,命人打开焉贵人的棺椁查看便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宁华琼相信了他的话,于是立刻找人去了皇陵探查真相,果不其然,那人回来之后跟他说,焉贵人的棺材里空空如也。宁华琼顿时便下令找人去四处打探焉贵人的消息,他将焉贵人的画像散布于京城各个角落。 而之前闯去焉贵人家里的那伙人,其实也正是皇家派来寻找人的,只不过那伙人为了抢功,自己内部打斗起来,这让宫柳衣和微尘误以为是他们不是皇家的人,但因为那些人三天两头的来骚扰,宫柳衣在那里住的不安生,因此他们又换了一个地方。 但是新换的那个宅子旁边的那家老邻居,刚好有人看到了,皇帝张贴的寻人画像,为了贪图画像中的银两,那人便进宫告了密。 那一天刚好是宫柳衣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宁华琼着便衣立刻带着人出宫去拿人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于是只好跟踪了林无尘。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为寿诞筹备晚会 林无尘被关在阴暗的地牢里,全身上下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 他知道皇帝一旦误会了他,就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身上,他只能硬挺着,去接受那些无情的皮鞭,在自己身上抽打。 林无尘也不知道自己在地牢里究竟待了多长时间,那一日他刚被一顿鞭子抽过,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赖毅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赖毅看了一眼地牢里的林无尘,颇为惋惜,“林公子,陛下说不愿意见你,但已经给你定了罪,你知情不报欺上瞒下,是欺君之罪,定你流放之刑,从今日起便流放至极北之地,没有特赦绝不可私自回京。”一边说着命狱卒打开了牢门,然后亲自将林无尘扶了出来。 这赖毅平时虽然和林无尘并无交集,但他却深知宁安公主身边这位护卫的名头,也对这位年轻有为的公子颇为尊重,眼下看他被打得体无完肤,他的心里也着实的不好受连连叹息,“林公子,你这是……哎,洒家实在是不忍心……” 林无尘回头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赖公公,你也不必同情我。我确实是知情不报,有愧圣恩,只是……”他低下头去想了想,继续说道,“日后不能再陪伴公主了,对于我流放这件事我想陛下是不会告诉宁安公主的,希望公公也不要告诉他,倘若宁安公主问起来……” “洒家知道。”赖毅叹道,“陛下昨日就已经吩咐我们了,林公子,洒家在外面为公子准备了一些盘缠,还有行李,这一路北上路上不太平,公子要格外小心。” “多谢赖公公。”林无尘感恩地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很快走出了地牢,门口处一个小姑娘手上端着两个包袱,其中一个包的是衣物干粮,另一个里面包了一点银两,见他们二人出来,小姑娘立刻走上前,将盘子里的东西递给了赖毅。 赖毅拿过盘子里的东西,挂在了林无尘的肩上。他又看了看站在林无尘两边的押解人员,嘱咐道,“二位大人,这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林公子,”一边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两张银票,分别交给了两个人,“你们要好生地记着,林公子是宁安公主的人,这次皇上之所以要惩罚他,就是因为还在气头上,待他老人家消气之后,就会让林公子回京的,倘若你们怠慢了他便是怠慢的公主,将来公主回宫绝对不会饶了你们。” 那二人收了钱,顿时脸上笑开了花,连连应承道,“赖大人您就放心好了,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会好好照顾林公子的。” 林无尘不明白,眼前这个大太监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他急忙谢过了他,然后跟着那两个押解官走了。 从林无尘离开灵台山的那一天,宁旭尧就开始担心他,见他好几天不曾回来,于是就带了几个人一起去找他,可刚进了京城,还没来得及去福来客栈订房间,就被站在城门口的皇帝的人接回了宫里,宁旭尧不知道,皇帝这一次把他带回宫里做什么,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宫,陪着皇帝住了几天。 老皇帝跟他说自己让林无尘帮他去南疆做事去了,大约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宁旭尧也就没有在问什么,他也没有产生怀疑,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能够怀疑一下,也许就会发现林无尘被流放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询问一句。 几天之后,宁旭尧又回到了灵台山。这一次就已经到了八月份,八月份是他们皇家最重要的一个月份,这个月里不仅有中秋节,还有皇帝的寿辰,也有宁需要自己的生辰。 今年皇帝的寿辰与往年不同,毕竟今年是皇帝陛下五十大寿,宁旭尧决定给父亲过一个盛大的生日,给他办一场盛大的生日会。 当然了这场生日会的策划一方自然就是洛安忆了,她绞尽脑汁的设计了一台晚会。 宁旭尧问她,“什么是晚会?” 洛安忆笑道,“就是很热闹的文艺演出,可惜小林子不在,就少了一个笑话。对了,需要咱们哪天去皇宫里选一下主持人,然后我编了几支舞蹈可以交给那些皇宫里的舞姬,还有我这里还有一些段子,到时候弄几个相声小品……”她一边说一边认真的思考,后来想到过年的时候她的眼神亮了,因为这边的新年并没有多少放鞭炮的,可能是因为炸药比较稀少,普通的老百姓买不起吧。“对了,需要咱们到时候还可以安排一场烟火盛宴,还要放一些孔明灯。” 宁旭尧对她说的这些新鲜玩意儿都很好奇。“什么是孔明灯?” “孔明灯就是……诸葛孔明发明的一种灯,它可以飞上天空。”洛安忆想了想说,“一会儿我给你做一个,咱们先做几个实验品,如果成功的话再多做一些,到时候在皇宫里放应该会很美的。”洛安忆憧憬着那样的盛景,却没想到这为他们后来埋下了隐患。 宁旭尧兴致勃勃地听着洛安忆计划着这一切,他觉得她的计划很美好。 吃过晚饭之后,洛安忆果然让唐十锦找来了纸以及一些能够支撑的细竹棍,她又让可乐和赵家兄弟把那竹子破开,刨成薄薄的竹片。 待到大家把所有的准备的物品全部做好之后,洛安忆便拿着那些材料,组装了一个简易的孔明灯,她拿着那灯在宁旭尧眼前晃了晃:“看,一个孔明灯就做好了。来咱们去那边试飞。”她拉着宁旭尧走到一片开阔的地方,然后将灯里面的小蜡烛点燃了,待到有一阵小风拂过,她才慢慢松开了托着灯的手。 那白色的孔明灯飘飘呼呼的,随着一阵阵的微风慢慢升上了天空,并且越来越高。 宁旭尧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盏孔明灯:“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孔明灯呀,其实我小的时候好像也放过这样的灯,那时候母亲说要祈福放灯许愿。后来我长大了,就再也没有放过灯。” 实验成功了洛安忆很高兴,她回头对可乐和赵氏兄弟说道:“明天你们多准备一些竹丝,咱们趁着这几天多做一些,过两天带到皇宫里去。”她交代完那几个人,又看向宁旭尧,“咱们哪天进宫去啊?还得给你父皇准备一台精彩的晚会节目呢,到现在咱们还没有选演员,也没有排练。如果去的晚了,只怕时间不够。” 宁旭尧抠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有八天就是父皇的寿辰了,我们明天就进宫去,跑去路上的时间也有五六天的时间,五六天左右能不能够你准备?” “差不多吧。”洛安忆叹出一口气来,“但愿那些舞姬比吟香阁里的那些女子还要灵活一点。” 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入宫去,他们在外面休息了片刻之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淑妃就起了床,跟随着宁旭尧他们一同入宫去了。 大约是心里有事一行人并没有在路上耽搁什么,日夜不停的赶路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了京城,这天中午的时候,一行人进了皇宫之内。 宁旭尧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向皇帝请安,这一次他带着洛安忆一起去见的老皇帝,老皇帝面带微笑,气色看上去格外好,宁旭尧以为他这是要过寿辰了所以很高兴,谁知老皇帝跟他说,自己已经把焉贵人生在宫外的儿子接进了宫里。 宁旭尧着才知道,老皇帝原来已经知道了焉贵人没有死,他这才知道了焉,贵人竟然还给父皇生了一个小皇子,他顿时喜上眉梢,“父皇果然是洪福齐天,恭喜父皇,再得皇子!” 宁华琼急忙将儿子搀扶起来,“我儿无需大礼,朕也没想到焉贵人竟然也会给朕生下一个儿子,只可惜朕只接来了儿子,却没能够将焉贵人一同接回皇宫。”他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宁旭尧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便说道:“父皇不必伤心,人各有志,您一向宽以待人,想必也能够理解焉贵人的苦衷,就不必执着于她了吧,女儿听说那位异域娘子也即将要生产了,看来父皇马上又要再添一子了。” 宁华琼也笑了笑,“是啊,朕还有夜莲呢。” 这时站在宁华琼身边的宋哲远,一脸慈爱地看着宁旭尧,“宁安宫主这回回宫里来一定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对不对?” 宁旭尧也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回报以他:“当然了,父皇过几日就是五十寿辰了,我这个做女儿的肯定要为他准备一场别开生面的惊喜晚会了。” 宋哲远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那笑容看上去是如此的和蔼可亲没有一丝的危险,但却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那老奴就拭目以待了。” 宁华琼握着儿子的手,“赶了一天多的路应该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朕就等着你送给朕的礼物了。” 宁旭尧站起身来,“父皇,我想去看一眼皇弟。” 宁华琼便叫来了一个小内侍,领着宁旭尧去了后殿。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寿辰闹出惊天案 宁华黾坐在桌前盯着桌子上的那张纸条,看了半晌,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了易川,易川见他像是有心事,上前询问道,“怎么了齐王殿下?难道那边出事了?” “陛下,把小林子流放极北之地了,还说没有特赦绝不允许回京。”宁华黾长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门外,“不知是谁给陛下吹了耳旁风,竟然让他将公主身边的近身护卫都赶走了,我真担心,尧儿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 易川听得这话,心里也有些隐约的担忧,与此同时更多的是不解,“那……林公子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流放?” “赖公公的飞鸽传书上并没有写,以我之见小林子是一个规矩的人,他应该不会犯什么重要的错误,很有可能是被人揪住了尾巴,夸大了他的罪行。我有心让你回去保护他们,可眼下又需要人,不知如何是好……” 自从烈风去世之后,易川便代替了烈风的位置,一直跟随着宁华黾成了他得力的左右手,这一时之间易川也不好离开。 宁华黾想了想,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阿川帮我研磨。” “王爷想到人了?”易川立刻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磨石,开始在砚台里慢慢的旋转着研磨。 宁华黾坐在桌边抬手拿起一只毛笔来,想了想之后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然后将那封信折好交给了易川,“你去把这封信送出去,记住务必让他们送到连月手上。” 易川接过信立刻跑出了门,然后快马加鞭的去送信了。 大约两日之后连月才收到了他的信笺,那信上只有几句话:“目前宁安公主身边缺少了近身护卫,恳请路公子这几日暗中保护公主,若有任何的反常速速回信于我。” 连月将那封信看完之后,便放在火上烧毁了。他看了一眼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手上的宝剑插进了剑鞘之中,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门。 最近这段时间未雨宫里来了不少的顾客,代理宫主钱多多,就让他们每天在那些人面前表演一番,而这四大天杀也倒很听话,不管钱多多说什么,他们都照做。 那些顾客对这天杀的武艺都很满意,有的愿意出高价聘请他们为自己杀人,但钱多多仔细听完那些人的任务之后,便又派了别人,因为他觉得那些人的任务根本就配不上四大天杀,杀鸡焉用宰牛刀?于是就把这四大天杀像宝贝一样养在宫里,给那些顾客们做广告。 连月有些无聊,他站在门口看着白花花的日光,想着齐王给他的那封信,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钱多多在东屋的廊檐下看见了他,便拖着肥胖的身子赶到了他身边,拦住了他,“连月公子,你这是去哪里呀?今天还有一个客人要来,你们的任务还没有完呢,可不能出门。” 连月一把将他推开了,“天天被你关在这里就像坐牢一样,老子出去透口气!”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门。 钱多多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眼,然后拍了拍手。 剩下的三大天杀便都跑了出来。 碧落问道:“你老把我们都叫出来,要做什么?” “去把他给我叫回来。”钱多多指了指门外。 碧落冷笑,“我觉得连月说得对,你就是把我们关在这里坐牢呢,我今天不光不帮你叫人,我也不干了,出去溜达溜达。”说完他也出了大门。 钱多多有些生气了,但是他又不敢发作,转回头来看着剩下的黄泉和微尘,“你们……” 这剩下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朝门外走去。出了大门之后,他二人勾肩搭背的朝着一个酒楼走去。 钱多多站在大门口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反了反了!这一个个的都开始反了——” “是谁惹的钱宫主如此生气呀?”一个人迎着钱多多的面走了过来。 钱多多看清那个人的时候,脸上顿时挤出了一个笑容,“宋大人……想不到您亲自光临寒舍……” 宋哲远微笑道,“我是来付尾款的,先前我以为你这未雨宫都是些酒囊饭袋,却没想到四大天杀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怎么说黄泉是你这的门面呢,他果然武功天下第一。”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笼里拿出一叠子银票来,“这里是九百两银子,你数数看。” 钱多多一向贪财看着那一叠子银票,不由得耸动了一下喉头,他急忙上前接了过来,然后看也不看便揣进了怀里,他面带笑容,目光看向宋哲远的时候,就感觉在看自己的亲爹一般,“宋大人一向一言九鼎,又怎么能够在这上面使小手段呢,您快请进,若有其他的事情咱们屋内详谈。” 宋哲远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没什么事了。”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钱多多伸出右手来,揣进了怀里,摸着那一沓子银票心理美滋滋的,就像是喝了一大罐的蜜水,银票带给他的满足感和安全感,让他觉得这世间是多么的美好。 连月出了未雨宫之后便去了摘星楼听书,他知道现在已经八月份了,宁安公主他们一定是进宫去了,他想公主既然已经入了公里想必就是安全的。 洛安忆很快在宫里找了几个小丫头,排练了她所设计好的小品剧本,看着那几个丫头,慢慢的熟悉了台词和动作,她又着急忙慌的寻来了几个舞姬,准备将这几天编排出来的舞蹈教给她们,可没想到这几个宫廷舞姬居然笨得不像样子,她硬生生手把手教了一整天,她们也没学成什么,洛安忆气得有些怀疑人生。 无奈之下洛安忆和宁旭尧商量出宫一趟,将吟香阁的舞姬请来,毕竟那几个姑娘先前得到过她的指导,动作也灵活,她想她们应该很快就学会的,于是便出宫请了她们来。 果不其然,这几个吟香阁舞姬,不足一天功夫便将《秋霜印》练熟了。洛安忆不禁感慨:看来这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是比人和猪都大! 看着各个“部门”都进行得有条不紊,而且每个人似乎都有强大的塑造性,洛安忆很欣慰,内心涌起一阵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很成功的舞台表演。除了歌舞之外她还叫几个歌姬唱歌,当然了,基本上教的那几首歌都是他她们团队里从前唱过的单曲。 皇帝的寿辰一天天的临近了,洛安忆的心情也有些紧张起来,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隐约的感到了一丝的不安,这一丝一缕的不安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埋在了她的心里,等待时机一触即发。 皇帝寿辰的那天,一大早宁旭尧就向他请了安。 这一天,洛安忆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有些强烈,她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好之后,就去了长春宫附近,之前他们已经设计好了要把晚会开在长春宫里,与此同时在长春宫外面的空地上准备好炸药和焰火,等到晚会结束之后,他们会来到这里放孔明灯,并且燃放大面积的烟火。当然这是晚会的最后一项内容也是非常保密的内容,这天一大早,宁旭尧就命人将长春宫打扫了出来,并且将这附近的人都遣散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长春宫。 留在长春宫干活的就只有洛安忆的人:可乐和赵氏兄弟,以及唐十锦。几人很快便干完了活。 洛安忆对宁旭尧说,“反正晚会还要到晚上才能够开始咱们出去玩儿吧,去看看摘星楼里那位说书先生有没有回来。” 宁旭尧便同意了,他几人一起出了宫门去外面逛街吃饭了。 就这样他们一直玩到了将近天黑才回了宫里。 长春宫里热闹非凡,宁旭尧和洛安忆、可乐、十锦坐在一起。四个人的心情都有些紧张。 洛安忆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一层,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皇帝身边的宋哲远,那老东西正笑眯眯地盯着他们这边,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宋哲远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洛洛,你这是怎么了?”宁旭尧看出了她的慌乱。 洛安忆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没什么,我可能是这几天准备的,有些累了。节目快要开始了。”她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小宫女行动僵硬地走到了,宴席中央的空地上,她们用很生硬语调说道:“各位亲爱的来宾下面请欣赏吟香阁的舞姬带来的一曲《秋霜印》。” 洛安忆听着他们稚嫩的嗓音和僵硬的语调,只觉得一阵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身边的宁旭尧却笑得花枝乱颤,“安,这就是你所说的主持人?这就是你所说的节目效果?我怎么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洛安忆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她们可能还准备的不够充分还是紧张了。早知道的话,我还不如找两个内侍来做这个工作。” 那两个小宫女很快下去了,接着就是那些舞姬们带来的一段歌舞…… 热闹的晚会结束之后,长春宫外燃放起了烟花,然后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去了宫外看烟花放孔明灯,再然后就发生了爆炸事件,老皇帝当场被炸晕,而年仅七岁的锦安公主被当场炸死。 宋哲远以刷刺客之名将宁安公主,洛安忆、唐十锦、可乐,四人押入了大牢。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险象环生遇救星 皇宫里发生了爆炸这样的大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了。 宁华黾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连月的飞鸽传书,他神色焦急的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口中嘀咕道,“阴谋,这一定是宋狗的阴谋!小林子被流放这件事情一定跟他有关系,把小林子支开,然后在皇宫里动手谋害皇兄和尧儿……” 易川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齐王殿下,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现在就回京城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护好他们。”宁华黾没有将皇宫里面发生的大事告诉他,而是急切地吩咐了他几句,就让他快马加鞭的回京城了。 这两天南境这边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否则的话宁华黾早就自己回京了。 易川不敢耽搁骑上马,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当他回到京城那天,却听说在菜市口正在实行火刑。他虽然没有从齐王口中了解到什么事情,但是隐约也知道那些事情和宁旭尧洛安忆他们几人有关,现在又听说菜市口正在实行火刑,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菜市口。 当易川赶到菜市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火刑架子上的几个人,他心中大惊: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会被予以火刑? 易川急急忙忙地从马背上跳下来,也没管那匹马,拨开人群便钻到了前面,他想去救他们,可是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劫法场呢?他焦躁不安地望着台上,夕阳的光芒已经微弱了很多,可易川的额头上依然不断的滚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来,内心的焦急排山倒海一般。 只听监斩官林校一声令下:“行刑!” 站在高台前面的两个年轻人,瞬间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三个刑犯。 易川神情紧张地盯着台上,恨不得化作神人将台上之人解救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天色大变,乌云漫天而走,一阵飞沙走石,刮的人睁不开眼睛。就在人们都被沙石迷了眼睛的时候,一抹白影像一道光一般落在了那个高台上,急速地解开了三人身上的绳索,然后又将他们几人很轻易地提起来带走了! 别人或许都没有看到那一幕,但是易川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都释放了,于是立刻回转身去找自己的马,追着那一抹影子去了,可是当他追出城之后却发现那影子不见了! 易川又在那条狭窄的小路上奔走了一刻,却也没有看到任何的影子,他勒住马缰绳四下里看了一眼,“奇怪,难道是我眼花了?刚才救走他们的,究竟是人还是神仙?” 应该是神仙吧。易川在心里下了一个定义,他觉得如果是人的话,一口气是不可能将那几个人全部都带走的,毕竟普通人很难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做这件事情的一定是仙子。 可是为什么刚才自己看到的台上却只有三个人呢?宁安公主去了哪里?易川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竟然没有看到宁安公主,难道说宁安公主并没有被处刑?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还好,可如果公主被秘密执行了死刑,那可就完蛋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骑着马快速地朝她这边奔了过来,易川下意识的将自己的马驱到了旁边。 “易公子,你是不是在担心宁安公主?”来人脸上堆着微笑看着易川。 易川点了点头,“我确实在担心她,你有公主的消息?” 那人笑道,“你忘了曾经王爷给我写过飞书,让我时刻保护着公主?看来那位宋宦臣果然很厉害,他或许早就想到了,公主他们在行刑的时候,或许会出现意外,于是那老小子便想着秘密|处决了公主,还好有人帮我把公主给救了,并且把那老小子打晕了,你若是担心他不如跟我来吧。” 易川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就是王爷经常跟他提起的那位未雨宫的老朋友连月。“如此便多谢你了。”他感恩地说道。 连月笑道,“我和王爷都是老朋友了,公主是他的侄女,救她我也是义不容辞。”说着引着易川朝着远处的大山深处奔去。 原来那天中午宋哲远将宁旭尧提出去之后,约在了一个密室之中。 宋哲远目光里依然带着一丝和善看着宁旭尧,“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一次不光是小公主死了,就连前两天刚满月的小王子也没了。”他说完竟然得意地仰天大笑,那笑声在宁旭尧听来像是地狱魔音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宁旭尧恶狠狠地盯着他,此时此刻他已经怒火攻心,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撕碎。“是你杀了他们,你这个罪大恶极的东西!” 宋哲远笑够了收起心里的得意,“你错了,这一次我没有杀任何一个人,你的父皇因为你们的炸药现在生死未卜,你的小妹妹也是因为你们的炸药过早的夭折了,而小王子更可怜,他是被你母亲派去的人毒死的。” 宋哲远最后一句话仿佛一条毒蛇一下子咬住了宁旭尧的心,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宋哲远,心绪起伏不定,“你,你胡说!一直以来皇宫里的孩子们,大多数都是你这个恶魔杀害的,你还屡屡的加害于我,你就是想让我们整个王朝没有继承人!如今又来栽赃陷害我母亲,你这个无耻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宋哲远走到石桌边上拿起一个酒杯,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然后递到了宁旭尧唇边,“公主你不要生气,冲动之下是没有理智的。我可以向你坦白,从前是我杀了你家的兄弟们,但是这一次我绝对没有动手。你知不知道季娘子那个快要出世的孩子?她当时怀的也是个男孩,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之所以不出手,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人替我出手,假如说有人替我出手的话,那么就印证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你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一个小王爷!” 宁旭尧猛地扭过头去,不理会他递过来的酒。 宋哲远并不生气,将那杯酒自顾自地喝了下去,“你母亲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假借探望陛下的机会去了季娘子的宫殿,又趁人不备,在季娘子的茶杯里放了乌兰草,你也知道乌兰草制幻,季娘子饮下之后,就睡下了,醒来以后去了后花园,没想到就那么几个台阶,竟然还滑倒了……”他绕到宁旭尧的面前,想要好好地观察他的神情,但见宁旭尧的脸上依然挂着愤怒和不甘,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宁旭尧始终都不相信那些恶事是自己的母亲做出来的,“你个无耻小人,我知道这么多年你都一直在记恨着我的母亲,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往她身上泼脏水,我母亲性格随和恬静无争,她每日吃斋念佛,又怎会生出如此恶毒的歹念?” “谁跟你说过吃斋念佛的人就一定是一个心地纯良之人呢?”宋哲远再次倒了一杯酒,缓缓地坐在了桌前,“你母亲吃斋念佛是不假,但是她若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毁灭别人,哪怕是将来自己沦为恶鬼,堕入畜生道,只要是她能够为儿子争取的,她也绝不手软。” “一派胡言!”宁旭尧大吼一声,一把扯下了挂在颈间的那一条围巾,“你猜的不错我确实不是公主,但是把我逼成公主的,还不是你这个恶狗!今日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倘若你再侮辱我的母亲,我便……”他一边说着,目光四下里打量着,企图能够找到一样趁手的工具,如果眼前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他绝对要冲上去和他拼命。 然而这偌大的密室里什么都没有。 宋哲远背对着他,“我突然很喜欢你这个性格,不像你父王,那么软弱,听之任之。倘若你将来继承了你父皇的王位,一定也是一个不错的皇帝,只可惜呀,你们燕云的江山坐到你父皇这里就已经到头了。”说完他再次得意的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宁旭尧感觉脚下的土地忽动了一下,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脚下呼的一下,蹿出来一个人!那人手上拿着一把铁棒子,迅速地走到了宋哲远身后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他的头部。 正在说话的宋哲远摇晃了一下头,便倒在了桌子上。 那人回过头来一把拉住了宁旭尧的手,正是赵汉青,他来不及解释什么,拖着宁旭尧就沿着刚才的地道钻了出去。 宁旭尧被赵汉青拉扯着一直走了很久,才从地道之中钻了出来,两个人钻出地面。宁旭尧惊讶地说道,“汉青,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宋狗的那间密室里?” 赵汉青道,“连月公子让我们兄弟俩提前就做好了调查工作,好在都用上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到前面去说。”他说完扶着宁旭尧上了马。 宁旭尧也不再啰嗦,上了马之后跟着他一路狂奔,很快便进入了一片密林之中。 而这一天正是洛安忆他们被施以火刑的那一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七十章 隐溪涧內隐真身 宋哲远被赵汉青砸晕之后,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左右才被一个下人发现了,下人们将宋哲远送进房间里。 下午火刑之后,林校便急匆匆地赶来跟他报信,然而却没等到宋哲远清醒过来。 宋哲远府上的下人,虽然平时对他言听计从,但也深知此人心狠手毒,做了不少的坏事,因此在他晕厥之后也没找大夫,就任由他躺在床上。 宁旭尧跟着赵汉清一直跑到了丛林深处,直到看到了一个窄小的木屋才终于停了下来,二人下马之后,就看见连月从屋里走了出来。 宁旭尧但见连月的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包袱,便问,“你这是……” “给你准备的,此地不宜久留,我想很快官府的人就会找到这里的,你们现在都已经成了朝廷的要犯,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那边有一条狭窄的山涧,你暂时就先隐居在那边。”连月说着将肩头的包袱挂在了旭尧肩上。 宁旭尧此刻心中挂念洛安忆他们一行人,“洛洛他们……” 连月笑道,“你放心,他们没事的。” 听到这句话,宁旭尧才放下心来,可又想到自己的父亲和死去的妹妹,他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我父皇……晨儿……” “快走吧,为今之计就是要帮你们洗脱冤屈,只有将你们的冤屈都洗脱了,你们才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人。”连月奉劝道。 也只能如此,宁旭瑶长叹了一声,便跟着连月又沿着一条小路往南去了。 二人大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不远处巍峨的青山,连月指了指前面,“再往前面走,将近十里左右就能够看见那条山涧了。” 果然,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了那条狭长的山涧,山涧的入口处长着一棵粗壮的松树,遥望过去倒像是山涧门口的守护神。连月带着宁旭尧打马闯了进去。 二人刚进了山涧之中就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宁旭尧但见那个女子便有些好奇,高声道,“阁下何方神圣?” 女子浅笑,“水月宫,宫浅月。” 宁旭尧怔住:原来她就是水月宫的那位白衣仙子宫浅月!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这个女子,不知怎的看见她,他的心里就感觉踏实了很多,仿佛有了很强大的安全感。 连月道,“洛姑娘他们就是宫前辈救下的。” 宁旭尧听罢顿时对眼前的女子感恩戴德,他一下从马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她面前躬身道:“多谢前辈救我朋友。” 白衣女子上前将他搀扶,她目光之中皆是慈爱,“公主无须大礼,救人是老身职责。公主请随我来。”说罢引领着他二人朝山涧深处走去。 这山涧虽然不大,但是却错落有致,往前走不多久,便又是另一番天地,宫浅月将他二人带到了山脚下的一个毛竹林前,“这竹林后面便是公主暂居之地,这段时间还会来一个人。”她一边说着便带着他们穿过毛竹林,来到了一座木屋前,“屋内有食物和水,你们舟车劳顿,好好休息去吧。老身再多说一句,这几日请公主不要走出毛竹林。”她说完就离开了。 宁旭尧怀着复杂的心情进了房间,房间不是很大,却收拾的很整洁,一张大床靠窗摆放着,床边是一张竹制的桌子,桌子上还摆放了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株白色的玉兰花,一阵清风从窗户外钻进来,带动着将玉兰花的香气铺满了整个房间。 宁旭尧有些疲惫,他将肩上的包袱放在了桌上,缓缓坐在了床边,“连月,你说我父皇他……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事发之时连月并没有他们身边,当然也不知道老皇帝伤势如何,他劝慰道:“公主就放心吧,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会醒过来的。” 宁旭尧重重地叹了口气,连日来的担忧和紧张,让他一刻也没有放松下来,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心中对父亲和妹妹的愧疚,慢慢的占据了整个心。 虽然不知道当时是什么人对他们的烟花做了手脚,但是他仍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没有这个节目,那这一系列的事情不就没有了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安排,才造成了父亲的受伤和妹妹的殒命,这样想着宁旭尧便倒在了床上,内心的悲伤海浪一般层层的从心底涌上来,慢慢的化作眼泪打湿了月白的床单。 连月还以为他只是累了,便很知趣地退出了房,然而他刚关上房门,就听见宁旭尧又喊了他一句,他只好推开房门又走了进去,“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宁旭尧抬手拭去眸中的泪水,“你去皇宫那边打听一下看看陛下近来的情况如何了?” 连月微微地愣了一下,“可是……齐王殿下让小人照顾好公主呢,这万一……” “我在这里好的很,更何况还有宫前辈照顾我,你尽管去吧。”宁旭尧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对他挥了挥手。 连月也只好照他所说,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 连月走后宁旭尧再次倒在了床上,无助的痛哭起来。他并不知道洛安忆她们也是被这位白衣女子救到了这个地方,就和他居住的房子隔了一座毛竹林。 两天之后,易川被那女子带到了这里,带到了宁旭尧身边代替连月保护他。 这一日,宫浅月来给宁旭尧送饭,见他愁眉不展,于是便上前劝慰,“公主不必太过担忧,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还有一件事,老身一直没有告诉公主。” “什么事?”旭尧仍旧无精打采地问。 宫浅月淡然一笑,“你那几个朋友其实都在我这山涧之中,我这隐溪涧一共有五六座宅子,宅子相隔有一些距离,因此你看不到他们,这几日他们都在养伤之中,你们暂时不适合相聚。” “那……”宁旭尧总算有些精神了,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冀看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浅笑,“你可以给她写一封信,在这几天里,你可以梳理一下整个事件的经过,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过几天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她说完就出去了。 宁旭尧盯着她的背影愣了片刻,他想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他必须得想办法找到整个事件的操作者,究竟是谁破坏了当时的烟火,这个人如果不是外人的话,那就一定是他们几个之中的内贼! 易川道,“你把那天的情况跟我说说,我好好的跟你分析一下。” 宁旭尧便将那天的事情全部说给了易川听。 易川听罢眉头紧锁,“我来之前,齐王曾经给了我一封飞鸽传书,说是一位高人给他的让我必定要送到洛洛的手中,我担心会晚了,就早早的飞书给了可乐,我想可乐当时一定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再有后面的事情。” 宁旭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照你这么说,难道是皇叔提前找人算到了我们必然会有此一劫?你可知道那封飞鸽传书中究竟写了什么?” 易川摇了摇头,那封飞鸽传书他根本就没有打开看过,虽然齐王没有说不允许他看,但是他依然恪守成规。“我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不过照你刚才所说的话,我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的很,最后这一个烟花的环节是你们自己设置的,如果宋狗的人并不知道,就不会给你们破坏,他既然搞了破坏,那就说明肯定有人提前给他送了信!” 宁旭尧心头一沉:“你的意思是我的身边有宋老狗的细作?” “对,肯定有的。”易川笃定地说道,“你好好地想一下,那天你们都是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将你们的计划说给别人听?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在那几个人里头找。” 宁旭尧回忆了一下,那天他去过江艳柔的小院和她聊过天,但是没有说任何关于皇帝寿宴的事情,后来他们又去了摘星楼听书,当时也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们,既然都排除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那么现在就只有洛安忆、唐十锦、可乐以及赵氏兄弟有嫌疑了。 “洛洛姐和可乐绝对不会是宋狗的人,十锦也不会的,她跟了我好几年,至于赵汉清和赵汉宝……”宁旭尧摸着下巴仔细地分析着,他觉得此刻有嫌疑的也就是这两个人了,可是左思右想又觉得他们不太像,毕竟赵汉清用钻地术将她从宋狗的密室里救了出来,并且还打伤了宋狗,如果他有嫌疑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将宋狗打成重伤? “也许你认为没有可能的人,却恰恰就是嫌疑犯。”易川提醒道。 宁旭尧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左思右想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出了错误?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眼前也闪过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原来是她!”他叫出声来。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出好戏辩真伪 宁旭尧回想着在地牢里的那一幕幕,那几个人的表现,洛安忆一向比较淡定,她的任何反应都没什么问题,可乐反而吓得几乎失声,这也是人之常情,他想到唐十锦,虽说唐十锦也是会武功的人,但是面对那种情况的时候,却表现出了超乎她年龄的淡定。 宁旭尧也曾经见过唐十锦在慌乱时候的神情,她是一个胆子比较小的人,平时做错了事都会有些担忧害怕,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居然十分淡然,就连在地牢里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慌乱。 “可是……”宁旭尧摩挲着下巴,低了头在房间里踱着步子,难道说唐十锦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就真的能够说明她就是那个背叛者? “你知道是谁了?”易川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看着他来来回回的踱步。 宁旭尧叹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他这样说着心里却对这个想法有了****分的信任。 “其实要想证实你心中的想法也挺简单的。”易川说道,“过几天,你们一起演一出戏不就能够测出来了吗?” “演戏?”宁旭尧看向他,“怎么演?” 易川道,“刚刚宫前辈不是说了吗,过两天让你和洛洛见一面,到时候你们两个再商量,其实也说不准你们两个怀疑的是一个人呢。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写下来,我有空的话可以给你送信。” 宁旭尧想了想,“其实,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父皇,还有我母亲。”提起母亲,她一下子想起来宋狗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关于母亲杀死了季美人未出世的孩子以及那个刚满月的小皇子的事,他虽然厌恶宋狗如此诋毁他的母亲,可内心隐约却对宋狗的话有几分的信任。 “你放心吧,他们都会好好的,这些连月会帮你打探的。你现在有什么话想对洛洛说的,我可以为你传书。” 宁旭尧缓缓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此刻他的心里却想起了那个远在京城的女子江艳柔,他也终于体会到了江艳柔当初得知家门被灭的巨大哀伤,深吸了一口气,他叹道:“那就麻烦你帮我研磨吧。” 时间转眼又过了五天,这一日吃过早饭之后,宫浅月带来了一个人。 宁旭尧看的那白衣女子身后的人,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疾步上前去,“洛洛姐,你现在好了吗?”他忽然发现,眼前的洛安忆似乎与之前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 原来洛安忆的脸上有一块殷红的胎记,那块胎记很明显,几乎遮住了她左边的半张脸,虽然说洛安忆后来减肥很成功,身材也变得很不错,但就因为脸上的胎记让她一直归于丑女之列。 现在洛安忆喝了一段时间,这白衣女子调出来的药,不仅将脸上的烧伤治好了,就连那一块殷红的胎记都消除了,虽然说没有彻底的清除干净,但也比之前淡化了很多。 那天洛安忆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怔怔地看了半天,仿佛不相信铜镜之中的人就是她自己,她颤抖的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张脸虽然不如重生之前,但也比刚来的时候要漂亮了近百倍,那一刻她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泪水夺眶而出。 看来这便是祸兮福之所倚。 洛安忆调皮地眨着眼睛,望着眼前的大男孩。“怎么你不认识我啦?” 宁旭尧也微笑道:“你如今也变了容颜,我差点就没认出来了。” “好看吗?”洛安忆竟然红了脸。 “嗯。”宁旭尧点了点头,“姐姐,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说着将洛安忆拉进了屋内。 白衣女子见他们有说有笑便转身离开了。 进屋之后洛安忆立刻反锁了房门,她严肃说道:“我也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唐十锦就是那个叛徒。” 宁旭尧脸色凝重,“我猜测是她,但我始终不敢相信是她,她从小跟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 一直没有说话的易川这时也参与了进来,“或许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没准儿她的家人被人胁迫了。” “不可能。”宁旭尧肯定的否决了,“她已经没有家人了,她从小就被人卖进了宫里,根本就不会被威胁家人的。” 洛安忆道:“不要考虑那个了,我有一个主意,绝对能够让她把狐狸尾巴露出来。”她眼睛转了转,然后把两个人凑到一起,开始小声的跟他们述说自己的计划。 天黑之后,洛安忆又被白衣女子送回了她所居住的地方。 这一天唐十锦也休养得差不多了,她脸上的纱布已经慢慢的拆下来了,实际上她受伤的并不严重,加上那白衣女子的药用的好,所以就恢复的很快。 吃过晚饭之后,洛安忆笑盈盈地挽住了唐十锦的胳膊,喜滋滋地跟她说道:“十锦,你一定想不到公主也在这个地方,前辈说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和她一起离开这里了。” 唐十锦的脸上有些微微的错愕,“公主也在这里?太好了,她没有事那就太好了。”她双手合十,口里念叨了几句阿弥陀佛。 洛安忆看着她心想:你尽管演戏吧,我看你明天还怎么演。 “我早就说过了,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洛安忆笑道。 第二天一大早,白衣女子果然把他们带到了宁旭尧所住的那个小屋前。 唐十锦看见宁旭尧的时候,立刻激动的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公主,奴婢能再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我就知道公主不会有事的。” 宁旭尧却淡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看到你们没事我也很高兴,可是这里面的人我却有不想见到的。”他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唐十锦有些不知所措但极忙追了上去,“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不愿意看到奴婢吗?” 宁旭尧回头看向了洛安忆,“十锦,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当然相信你了,但我却不相信某些新来的。” 洛安忆也追了过去,“宁旭尧你把话说清楚,不要指桑骂槐!谁是新来的呀?咱们好歹也认识有两年了吧?” 宁旭尧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们差不多已经走到了毛竹林腹地之中,他又继续往毛竹林深处走了几步,回头冷冷地看着洛安忆,“你说的不错,咱们确实认识有两年的时间了,你扪心自问这两年来我对你怎么样?可是你呢,我真是没想到你……”他气得双唇发抖,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 洛安忆三两步赶到他面前,“这两年你对我确实挺好的,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对我生这么大的气。” “洛洛你走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今日割袍断义。”宁旭尧决然地转过头去。 洛安忆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赶我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赶我走?” “做错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你为了一点银子居然出卖我们,若不是你把消息透露给宋狗的话,他能派人去破坏我们准备好的烟火?就是因为你的背叛,害的晨儿小小年纪……”宁旭尧说着,低下头去,落下泪来。 洛安忆大惊,与此同时也生气地叫嚷起来:“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冤枉我?”她说着握紧了拳头,“士可杀不可辱,既然你已经侮辱了我,你认定我就是那个告密的,那好我就离了你!我又不是离了你活不了的,可乐咱们走。”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叫上可乐大步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宁旭尧见她离开了,也气哼哼道,“十锦咱们走。” 唐十锦看了看身后,洛安忆已经走得没影了,她急忙追上了宁旭尧。 此时此刻宁旭尧身边也只有唐十锦一人,她问,“公主,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宁旭尧停下脚步,四下里看了看,他出来的时候就按照之前已经走过的路线,沿着毛竹林的另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此时此刻大概也已经走到了一处山峰上,现在这个地方是荒无人烟。“我也不知道,天地之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地。” 唐十锦犹豫着不肯再往前走了,“可是我们总不能天涯海角的流浪吧?” “那能怎么办呢?你我现在都是通缉要犯,不去流浪,难道回京城自投罗网吗?谁不知道,现在我父皇昏迷之中,朝政应该有宋狗把持了,我回去了也只能是送死。” 唐十锦的眼中闪过一丝邪魅,她伸手握紧了腰间的那把剑,“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回去是死,倒不如死在这里吧!”说罢她猛然抽出剑来,向宁旭尧刺了过去。 宁旭尧早已猜到了她这一招于是迅猛的,一个转身躲了过去,从背后抽出自己的剑来,“你的丑恶嘴脸果然露出来了!”说罢便将她飞身刺去。 宁旭尧的剑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此时与眼前这女子打斗起来颇为轻松。十几招过去之后,他轻轻一踮脚后退了几步,“你不是十锦,你是谁?”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奸佞大快人心 那女人露出一抹冷笑,“唐十锦她早就已经死了。” 宁旭尧愤怒地盯着她,“是你杀了她?我今天要为十锦报仇!”说完他的剑,再次向那女子刺了过去。 那女子反应也很灵敏,一个转身躲过了宁旭尧的剑,然后迅猛地一返身向宁旭尧的胸部刺了过去,她以为宁旭尧会躲开,但没想到她那一剑竟然扎入了他的衣衫之中,但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剑像是扎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她不由大惊,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旭尧,“你……” “我们其实早就已经看出你就是那个叛徒了,所以自然会做足了功课,不信你看看你后面——”宁旭尧后退了一步,挣脱了她的剑。 这女子回头向后一看,只见洛安忆、可乐和易川三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这边走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了。她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即便如此,你们又能拿我怎样?”她说罢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棵大树,想要逃跑。 易川大步朝前奔了两步,飞身跃起,向着那女子的方向而去与此同时也抽出了自己的宝剑。 那女子见易川追了过来便慌乱的朝前奔走,可她的速度远远比不过易川的速度,没走多远,便被易川赶了过来。 易川的宝剑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迅速的向她的身躯靠拢,那女子回过头急忙躲闪,然而她躲闪的速度又不及易川出剑的速度快,只躲过了那一剑,第二剑便中了招。 易川一剑便刺中了她的腹部,女子痛苦地瘫在地上,易川猛地拔出剑来,再次向着她的前胸刺了过去,那女子很快便毙了命。易川拔出剑,将上面的血迹在那女子的身上蹭了蹭,然后又将宝剑插|入了剑鞘之中。 与此同时,宁旭尧他们几人也赶了过来。 洛安忆有点惋惜,“大哥你当时应该留下个活口的,咱们要好好的审问她一下,也好了解一下宋狗下一步的计划。” 易川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然狠厉,“不用了解了,咱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去杀宋狗!赵氏兄弟不是已经将宋狗打晕了吗?我听说他前几天刚刚苏醒过来,趁着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干掉他。” 宁旭尧想了想,“如果他死了……” 洛安忆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刻说道:“我同意大哥的话,他死了之后你就可以让你母亲把当年之事大白于天下,然后顺理成章的监国,等皇帝陛下醒过来之后,再让他封你为太子。” 易川也猜到了些什么,但并不是很清楚,此刻听了洛安忆的话他才明白了宁旭尧的真实身份。于是坚定说道:“洛洛说的有道理,现在宋狗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更不会趁机放过你了。我们已经杀了他不少人了,如果等他完全恢复了实力,再想对付他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宁旭尧终于点了点头,“好。”他想到现在仍然昏迷不醒的父亲和惨死的妹妹,瞬间怒火中烧,他握紧了双拳恨恨地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断,挫骨扬灰!” 众人下了决定之后,便开始计划具体的行动方案。 与此同时,宋哲远也逐渐的恢复了,他趁着老皇帝昏迷之际便加快了夺权的脚步,他先是笼络了季美人,哄骗她在照顾老皇帝之时,将传国玉玺偷出来交于他,但让他失望的是季美人并没有在皇帝的寝宫找到传国玉玺。 宋哲远将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几乎都没有找到传国玉玺,但他仍旧不动声色的配合着几位朝中重臣,在老皇帝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起治理国家,倒也解决了几件大事。 这天午后,宋哲远坐在御花园晒太阳,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宁旭尧一身男装如同临风玉树一般站在他不远处笑,那笑容之中带着他从未见到过的钢毅,他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他的果敢,以及老皇帝没有的英勇,仿佛看到这孩子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得他不认识了。不知怎的面对这样的宁旭尧,他竟然有一丝的胆怯了。 “老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宁旭尧冷冷地说道,他从腰间抽出长剑,向他飞身刺了过去。 宋哲远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可竟不如这孩子剑术更快一步,他还没有站稳,就感觉颈部一阵冰凉,此刻宁旭尧的剑已经落在了他的颈间,宁旭尧没有多余的话,反手一转那把剑便在他的脖颈之间割了一大个口子。 宋哲远一个激灵,猛然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惊梦!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四面熟悉的环境,以及这温暖的日光,一颗心仍旧紧张的跳跃着,他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有些凝固,带着一丝的肃杀。 宋哲远警觉的从腰间摸出平常佩戴的一把防御短刀,他目光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这御花园几时变得如此安静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哲远握紧了手上的短刀,他站起身朝前面走了几步,这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想不到齐王殿下竟然也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便一下子涌过来五六个人,他们将他团团的围住了。 宋哲远扫视了一圈,不禁大笑,“就你们这些人也想要杀了洒家?” 洛安忆笑道,“如今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猖狂,也不知是谁给你的勇气。” 宁华黾二话不说拔开手上的剑便朝着宋哲远冲了过去,就在他手上的剑刃即将抵住宋的脖子时,御花园里忽然冲过来一队御林军。 御林军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这几个人团团包围住了,他们手上都拿着弓箭。 宋哲远很满意地看着御林军,他刚抬起手来还没有发动指挥,就感觉身后猛然一凉,回头看去,只见居然是洛安忆将手上的匕首扎在了他的后背!宋哲远怒火中烧,猛然回头用尽全力向她打了一掌,然后大声叫嚷道:“快放箭射死他们!” 洛安忆躲闪不及被拍了个正着,她急速的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跌倒在地被易川一个瞬移接住了,她被易川半抱着退到了一旁。 然而宋哲远的命令却丝毫没有用,那些御林军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宋哲远有些惊慌,他后背被洛安忆捅了一刀,此刻有些力不从心,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对他怒目而视,他却显得孤助无援。 “你现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御林军根本就不会听你的!”宁华黾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剑快速的刺了过去,眼看那把剑就要刺中宋哲远了,却被宋哲远掷过来的一把匕首打偏了,那把剑插着他的衣衫而过,宁华黾再次一转手,看准目标之后将手中的剑猛然一推,那把剑不偏不倚扎进了宋哲远的腹部。 与此同时,宁旭尧也犹如天降一般,落在了宋哲远面前,将自己手中的飞刀也插|进了宋哲远的躯体之中。 “你这该死的狗贼!” 宋哲远狞笑一声,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使出分身术来。 一瞬间,众人周围竟然分散出来五六个一模一样的宋哲远,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痛苦的狞笑,那笑容之中带着霸道的凌厉,只见这些人都仿佛不怕疼一般徒手将插在自己身上的剑和刀拔了出来,然后将手上带血的剑刃向自己身边的人掷去。 “大家小心,这是他的魅影分身之术!”宁华黾急忙朝旁边躲去。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外围的连月,似乎看破了什么,冲了进去拔剑而刺,他这一剑直中宋哲远本体要害。 宋哲远用怨恨的目光看向连月,但是整个人却不胜体力地倒了下去,他倒地的一瞬间那些分身全部消散了。 宁旭尧走到宋哲远面前,抬脚狠狠地踩了他两脚:“你这狗贼!你这狗贼!” “旭尧,他已经死了。”宁华黾拽了他一把,“去后殿看看你父亲。” 然而谁也没料到,宋哲远躯体倒地的一瞬间,从他的身体之中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黑雾,只在须臾之间那黑雾便消失了。 宁华黾带着旭尧朝后殿走去,那些御林军也跟着他们找后面去了。 其实宁华黾原本是想等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再回京城来探望皇帝地下的,但是却收到了宁旭尧的飞鸽传书,并且得知了他们的详细计划,于是他便立刻将手上的工作交给了下属,快马加鞭的连夜赶回了京城。 回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的召集了所有的重臣,与大家联合商议,除去宋哲远的计划,这文武重臣其实早就对宋老狗不满了,于是宁华黾的商议很快就通过了他们的一致决定,他又在一夜之间掌握了御林军,与此同时也在皇帝寝宫的密室之中找到了传国玉玺。 就在宁华黾带着宁旭尧和其他几人赶到皇帝的寝宫时,一直昏迷不醒的老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朝身份终大白 老皇帝原本是昏迷的,就在宁华黾他们进来的那一瞬间,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幽幽的红光,猩红的光芒带过一阵诡异,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老皇帝挣扎着坐了起来,“尧儿,黾儿。”他的目光投到二人身上,满眼皆是古怪的笑意。 宁旭尧和宁华黾也都愣了一下,随即二人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大步走上前去,宁旭尧一把握住了父亲的手,激动道,“父皇,您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老皇帝将他拉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尧儿,你长大了。” “父皇,我和皇叔已经把宋老狗铲除了。”宁旭尧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依然稚嫩不谙世事。 老皇帝唇角稍微地扯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做得好。”他慢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来,目光渐渐抬起来,看向宁华黾,“皇弟也辛苦了。” 宁华黾拱手施礼道,“保护尧儿是臣弟的本分,不辛苦。” “很好,你们为朕铲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朕决定明日便将尧儿的身份公诸于天下,恢复尧儿的男儿身,并立他为太子。”老皇帝朗声说道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完全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与此同时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得意,“朕要给这天下人一个惊喜。” 人在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之下,是意识不到危险的存在的。宁旭尧和他周边的这些人都在为皇帝陛下的清醒过来,而感到高兴,却谁也没有要想到危险正在他们周围蔓延着。 老皇帝自从醒过来之后就恢复的很快,不足三日的功夫就已经下了地开始整理朝纲批阅奏折。 这天,皇帝命人从灵台山将淑妃娘娘请了回来,并且告诉她,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让她在众人面前解开宁旭尧的真实身份。 淑妃娘娘照他所说,把当年皇宫里的几个皇子之死公之于众人,而后才将宁旭尧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众人。 如她所料众人皆是大惊,但震惊之后又接受了宁旭尧的真实身份,毕竟国朝太需要小王爷了,更何况眼前这位小爷又是才貌双全,几乎是所有朝臣的众望所归。 皇帝陛下趁机立宁旭尧为太子,还发布了昭告天下的昭告书,并且决定三天之后大宴群臣。 宁旭尧终于盼到了自己真实身份的公开,心里的所有阴霾一扫而光,这十五年来,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穿着男装四处游玩了!褪去了一层假面,使得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一天晚上,洛安忆给他出主意,让他出宫请大家去摘星楼喝酒听书,以此来告别他与众不同的少年时代。 宁旭尧便由着他们去了摘星楼。 摘星楼的老板原本也是认识他们几个人的,但是这一天的旭尧身份昭告令还没有发出来,这老板并不知道宁旭尧的真实身份,当他看到一袭男装的宁旭尧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宁安公主,您这是……” 宁旭尧笑道,“本王并非公主,掌柜的,你过几日就知道了。” 掌柜的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天缓不过神来。 洛安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掌柜的,以前是王爷在逗着你玩儿呢,快给我们准备好酒好菜,还有我听说你们这里又来了一个新的说书人,他有没有什么好书让他给我们好好的说一段?” “哎,好,好……”掌柜的,虽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却依然下了楼去吩咐了。 宁旭尧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神清气爽的四处张望着,“真好!”内心的喜悦无法掩饰,“再也不用学女声说话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连月笑道,“今晚喝了你的庆功酒,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明天也该回未雨宫了。” “你收了我皇叔多少钱呀?”旭尧笑问。 连月道,“你皇叔那个人小气的很,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白给他干活,这次也是不例外,要不你给我点儿?” 宁旭尧很大方的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来,放到了连月面前,“看看,这里一共有三百两银子,是前两天皇叔给我的,我呢,今天心情好就都送给你了。” 连月有低头看了看银票,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了宁旭尧一眼,“你真的决定都给我?” 宁旭尧对他眨了眨眼睛,“当然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 连月立刻将银票推回他面前,“我就知道你不会白给我的。”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的,也就顺手的事而已,这钱你要是不要的话,那我就收起来了,但是这个忙呢,你还是需要帮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宁旭尧笑得一脸得意。 连月急忙将那几张银票收了起来,喜滋滋地揣进了怀里,“小王爷给钱,我哪能不收啊。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 宁旭尧的脸色逐渐的凝重起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十锦的死,她当时是被你们未雨宫的人杀的,你这次回未雨宫之后好好的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接了那单生意。我说过要为十锦报仇的。” 连月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知道这件事情似乎不太容易办,思索之后说道,“虽然这件事情是未雨宫的人做的,但是调查起来也有些不太好办。十锦姑娘虽说武艺不高,但我想我必须要看到她的尸体之后,才能够判断出究竟是死于谁手。” 宁旭尧道,“我们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倘若是一年之前就去世了,那她的尸体早就已经化作了白骨,这又如何察看?” 洛安忆也跟着附和,“旭尧说得对,我们根本就猜不出那个冒牌货究竟是什么时候潜伏到我们身边的,你难道就不能在你们未雨宫的内部调查一下吗?你若是不能的话,就把钱还回来。” 到手的鸭子怎么能够让它飞了呢?连月才不肯承认自己没点本事呢,急忙说道,“谁说我不能查出来?我只是说有点难,如果公主,不,”他看了一眼宁旭尧,“如果说小王爷不着急的话,我会慢慢的替你调查,一定会将那位真凶给你抓出来的。” “这还差不多!”洛安忆笑了笑,她起身叫住了一旁的一个店小二,“再去拿几坛十三春来,还有那说书人怎么还不来?你去催一催。” 小二应声出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要的酒菜便都上来了,又一刻钟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走到了他们几人的包厢里,那老人家胡子眉毛都是花白一片,像极了仙侠剧中的老神仙,他对众人鞠躬施礼之后,捋了捋长胡子,嘿嘿一笑,“在下送安道人,见过各位小主。” 洛安忆一听他就是送安道人,顿时放下的手上的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您就是前段时间在这里讲述《封神榜》的说书老先生?” 那老人家笑得慈眉善目,“正是老朽。” “这么说来您……”洛安忆内心一阵激动很想问他是不是也是穿越而来的,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只好改了,“您是如何知道这本书的?” 老人家微笑道,“老朽说书一世,这本书是老朽看过的最为精彩的一部,几年前曾救过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临走之际,给了老朽几本书,其中有一本便是这本《封神演义》,老朽很喜欢他这几个故事,便每日爱不释手地读了又读,总算能够将那些故事连贯地说出来了。” “那,您救下的那个年轻人呢?”洛安忆感觉他在黑暗之中抓住了一缕光芒,很快就要能够找到那个来自同一时空的同伴了,她内心的激动渐渐的转化成了一阵阵的紧张。 老先生冥思片刻说道,“那年轻人后来就离开了京城,老朽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洛安忆顿时失落地坐在了桌边:看来还是没能够抓住那一缕光芒!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她想也许某一天还会遇到那个人。 老人家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诸位想听什么书?” 连月笑道,“既然洛姑娘说《封神演义》好听,那您老就给我们说一段这里面的故事吧。” “好嘞。”老先生笑盈盈地应了一句,然后开始给他们讲述封神演义里的故事。 几个原本各怀心事的年轻人,瞬间便被老先生绘声绘色的说书而打动,他们完全被故事的内容所吸引了,都洗耳恭听一脸认真。 洛安忆却满心的都在想那个年青人究竟是谁,目前他又在什么地方?她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林无尘跟他说起的那个出气筒的店,她总觉得那个店应该是一个现代人开的,也许会跟那个年轻人有关系吧。想到这里她又下了个决定,决定明天一大早便去当初小林子说的那个地方找找那个店,只要见到了店主,说不定她就能够找到同伴了。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七十四章 鸿门宴陷阱多重 几个年青人在摘星楼一直狂欢了大半夜,直到三更天左右,才一起搀扶着回了福来客栈。 没办法自从他们出宫的时候,皇宫的城门就已经关闭了,宁旭尧没办法回到东宫,只得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去了客栈住宿。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年轻人便又匆匆忙忙的赶回了皇宫。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因此大殿里格外安静。 皇帝却在整个璧华大殿里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儿,跟在他身边的大太监赖毅询问道,“陛下,老奴,听您昨天晚上吩咐说今日要宴请群臣……” 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容,“是的,朕要给这个王朝一个特大的惊喜,你快去让御膳房里准备宴席,然后再去宫外宣朕口谕,让那几个老家伙都来这璧华殿里,还有派几个人,把后宫里所有的娘娘以及小公主们,连同太子殿下和他身边的人都请过来。” 赖毅立刻去宣皇帝陛下的口谕了,可是他的口谕却没有让群臣赶到皇宫里来。 原来这齐王宁华黾在杀了宋哲远之后,便对这个突然就醒过来的皇帝产生了一丝的怀疑,在之前云瀚卿曾经找过他,跟他说宋哲远其实是早就已经被人夺舍了躯壳的,这个住在宋哲远身体里的灵魂,很有可能在死后还会夺舍其他人的躯壳,让他一定要时刻留意着。 宁华黾见皇帝有些反常,便怀疑那个家伙应该是夺舍了陛下的躯壳。因此在赖毅出宫之时,便在门口处拦住了他,他假装代替他去宣旨,让他又回了宫。 宁旭尧一大早回宫之后,先向母亲请了安。然后就收到了小内侍的邀请,说让他去璧华殿接受陛下的宴请。 待小内侍离开之后,淑妃娘娘满脸担忧地看着儿子,“尧儿,这两日你父亲不太正常,我担心今天这场宴会会是别有用心的。” 宁旭尧却笑道,“母亲您想多了,父皇都说过了,要在我的身份公开之后,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宴请群臣,他老人家是高兴的。” 洛安忆也觉得这会是一场鸿门宴,她有心想要提醒他一句,但却被淑妃娘娘打断了,只听她说道,“很久之前,我就有这样的担心了,你这帝位只怕走的不顺……” 宁旭尧突然就想到了宋哲远之前跟她说过的话,说他母亲害死了那个小皇子,也害死了季美人未出世的孩子。他问道,“母亲,孩儿有一件事情藏在心里很久了,想问一下您,季美人的孩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淑妃娘娘便淡然一笑,“我以为那件事情不会有人再提起来的,却没想到反而是你问我。” 宁旭尧的脸顿时有些不太自然了,“您……这么说您……”他仍然难以置信自己的母亲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你要知道,季嫣然始终都是鲜于国的人,她的儿子一旦出生,势必会威胁你的地位,”淑妃娘娘叹息了一声,“当初宋狗一心想要将你定为和亲公主,想要将你从朝堂之中赶到天边去了,他甚至还计划着要你在和亲的路上死于一场意外,他就是算准了,季嫣然会给陛下生下一位皇子,他要利用这个孩子,或者说要将这个孩子和季嫣然都握在他的手里,让他们作为他的傀儡……我处心积虑地保护你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淑妃的眼眸之中冒出一股怨恨,“宫深雪当年就是被那恶贼所杀,并且还被封印在了扶摇苑内,以前的扶摇苑只是一个普通的院落,自从他把宫深雪的魂魄封印其中之后,那个地方就成了一个世外之地。” “可是,那位宫大娘不是您的驻梦师吗?”宁旭尧有些稀里糊涂地询问道。 淑妃轻叹了一口气,“她魂魄被束缚,于是元神便到了我的梦里,做了驻梦师。” “那她究竟为什么会被宋老狗杀死了?”洛安忆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淑妃说道,“当年宋老狗就是计划着要把宫里面所有的皇子全部都杀死,然后用他们的灵魂做成一个锁魂阵,他要把这些孩子们的怨气全部收集起来,做成他的傀儡,要实现他颠覆燕云的目标,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宫深雪也会一些巫术,她暗中破坏了宋老狗的锁魂阵,并且窥探到了他的秘密,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够抵得过宋老狗的千年妖术?终于在二人斗法之后,她不幸被送老狗杀死,并且将魂魄封印在了扶摇苑中。” “可是……可是就算季美人的孩子对我有所威胁,那么焉贵人的儿子……”宁旭尧依然有些难以接受,他痛苦地低下头去。 淑妃娘娘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任何一个威胁你地位的孩子,我都会帮你铲除掉,你父皇说过了,要立那个焉贵人的儿子做太子,倘若那个襁褓之中的小孩做了太子,那么我这十几年的努力又算什么?” 众人都没想到,淑妃娘娘竟然勃然大怒,她起身冷哼道,“我当初为了整个燕云在寒水池中受苦,那种冰冷的痛苦是个人都无法想象的到,可是我却在怀着尧儿的时候,硬生生的每天都要浸泡一炷香的时间,我为了尧儿的身份,不被那个老贼发现,辛辛苦苦的隐瞒了十五年,日夜担忧操心,凭什么要被一个刚出生的襁褓里的孩子打败?” 众人都不说话了,淑妃娘娘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们无力反驳。 “宁华琼老了糊涂了,其实我知道他也有一位驻梦师,那位老先生在我生下尧儿之后,几年后才出现在他的梦里,但是他第一时间就已经告诉了他,尧儿并非公主,我不相信他不知道尧儿真实身份!在他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这么多孩子之后,我以为尧儿已经稳操胜券,拿下了太子的地位,可却没想到中途又杀出来一个焉贵人,而宁华琼竟然当众说要将太子之位立到她的儿子头上,凭什么?”淑妃一改往日的恬淡寡欲,恨恨地说。 “可是母亲……他们毕竟都是我的兄弟手足呀。”宁旭尧十分心痛地说道。 淑妃却冷哼了一声,“兄弟手足?这只是平民才能够享有的,在这皇族之中根本就没有手足之情,尧儿啊,你还是太小了,做皇帝不能有妇人之仁,没有铁腕手段,杀伐决断,又怎么能够当得了这天下之主?你听母亲的话,从今以后心肠要冷硬一些。” 一个宋狗已经除去了,但是他们都觉得这并不是最后一个敌人。 几人说了没几句话,几个小内侍便来请他们去大殿参加宴席,众人也就没再耽搁,跟着那几个小内侍一起去了璧华殿。 但是宁华黾没想到几个小内侍,还是将后宫里的佳丽以及他们的女儿们都请到了大殿之上,并且还将淑妃娘娘一同请了过去。 洛安忆带领着宁旭尧也一起去了璧华殿。 皇帝见他所有的亲人几乎都到了,脸上笑容满面,他举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今日朕很高兴,一来我儿终于铲除了宋宦官,使得我儿的身份终于可以大白于天下,这一杯酒我要敬给我的太子,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将来大业都是他的天下!”说罢将手中的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宁旭尧站起身来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他情绪有些激动稳了稳心神之后说道,“这一次铲除宋宦官是大家的功劳,多谢父皇对儿臣的厚爱与信任。”说罢一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洛安忆看了看那杯酒,她实在是喝不下去,大概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喝的有些多了,她现在看到那些酒闻到酒气就有些反胃和头疼,只好坐在一旁,一边剥着水果一边吃着有胃口的菜。 这皇帝见宁旭尧一饮而尽,脸上露出痛快的神情,他再次倒了一杯酒,对坐在一旁的几个妃子笑道,“众位爱妃也辛苦了,从今以后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再有人会祸害你们了,来随朕同饮。”说完又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几位贵妃也都没有推脱,端起酒杯便将里面的酒全部喝完了。 几个女人毕竟不胜酒力,加之皇帝又多劝了两杯,几个妃子喝完酒之后,竟然全部都趴在了桌上!守护在她们身边的小宫女都惊呆了,她们急忙去试探自己的主子,其中一个小宫女惊叫起来:“陛下不好了,小主子已经没气了!” 随着那位小宫女的话音落下,其他的几个妃子的宫女也纷纷叫嚷起来,都说自己的小主子断了气。 一时之间整个璧华殿被一股巨大的恐怖气氛笼罩住了。 洛安忆心中一惊:这果然是一场鸿门宴!可这老家伙为什么要毒死自己的这群老婆?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忽见身边的旭尧手上的筷子掉落下来,接着整个人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她大惊,急忙去搀扶他,“旭尧,旭尧你这是怎么了?”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但见鼻息格外的微弱,不由慌了神。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器蓝夜收妖魂 宁华琼的目光,在整个大殿里环视了一圈,他忽然挥起衣袖,对着那些瘫坐在妃子身边的宫女们,发出了进攻,从他的袖管之中飞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匕首来,那些雪白的飞刀迅速便没入了那些宫女们的身体之中了,只在须臾之间整个大殿里几乎血腥一片。 宁华琼端着酒杯看着周围发生的变化不由得一阵大笑,他五官渐渐的变得狰狞起来,“数百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齐烈国总算可以让燕云覆灭了!” 整个璧华殿回荡着宁华琼尖刻的叫喊声,那声音仿佛一阵阵的鬼哭狼嚎,阴森可怖…… 在场的所有人都昏死了过去。 淑妃在皇帝敬酒的时候,只是轻轻的抿了两口酒杯,因此那毒酒并没有及时的渗入她的骨髓之中,她听见了宁华琼的声音,心中顿时明朗了一些:眼前这个人的体内居住了一个齐烈国的巫师!他处心积虑地潜伏在宁华琼的身边,大约就是为了这么一天,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得逞了。 淑妃挣扎着站起来,她趁着宁华琼得意之时从后面绕了出来,她蹒跚不稳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从袖笼之中掏出一把短刀,劈手就向他刺了过去。 然而,还未等淑妃的刀落在宁华琼的身上,她的身上就先挨了一刀,她艰难地回过头看到了季美人那张狰狞得意的脸。 原来一开始的时候,季嫣然并没有参加这个庆典,她心中对淑妃和宁旭尧有着莫大的仇恨,从她女儿死的那天开始,她渐渐地对他们母子产生了怨恨之心,她满心欢喜地看着宁旭尧被推入地牢,想象着他被斩首的样子,可是她却没想到宁旭尧居然逃脱了!在她失去第二个孩子之后,那种想要报复的感觉在心底澎湃起来。 尤其是季嫣然得知自己的第二个孩子竟然是被淑妃所害,她心中对淑妃的仇恨更加强大,当她看到宁旭尧被立为太子,她心里的积怨就像是火山一般开始喷发出来,那种杀了他们的想法令她百爪挠心,她不再将心思放在皇帝身上,而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如何报复淑妃,这一天她打算在他们都开心的时候,出其不意地闯进来,然后将手中的刀狠狠地刺进淑妃和她儿子的心窝! 此时此刻,季嫣然不知道宁华琼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宁华琼了,她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淑妃的后心窝,“你这恶毒的女人还敢背后偷袭陛下!”她说着将匕首猛地抽了出来。 淑妃一个踉跄回眸看了她一眼,“陛下他……”她话没有说完便跌落在了地上,合上了双眼。 宁华琼将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他转回头来,笑盈盈地看着季嫣然,“我的美人儿还是你最贴心。”他说着从怀中抽出短刀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季嫣然的心房,“所以你还是下去陪着他吧。” 季嫣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意外救主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她惊愕地瞪着宁华琼,“陛下……你……” 宁华琼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伸手用力地推了季嫣然一把,将她猛地推翻在地,然后又将手上的短刀狠狠地掷在了她身上。 刁蛮任性的季嫣然,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心爱的男人手上。 “呵,我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宁华琼转头看向了宁旭尧的桌边,看到了守在他身边的洛安忆。 洛安忆一颗心只扑在了宁旭尧的身上,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未有多少关心,当她看到季嫣然握着刀冲进来的时候便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逆转,那时候她想要提醒淑妃一句,可身边就好像有人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发声,于是洛安忆便亲眼看着季嫣然杀了淑妃,又亲眼目赌了季美人死于宁华琼之手。 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就算是以前拍戏的时候看到大型的战场,那些“血迹斑斑”也不过是道具老师撒的特制“血浆”而已,洛安忆看着满眼的血腥,一时之间脑子停在了原地,就连近在咫尺的危险都感受不到了。 宁华琼狞笑着走向她,“你居然还没有死。”他走过季美人的尸体时,俯身将那把短刀从她的尸身上抽了出来,“我说过了要送给整个燕云一个惊喜,所以你也不能活在这里。只可惜那些老家伙们没有来,我不能够将他们一举杀死。” “无耻老贼!”这时候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接着云瀚卿便飞身闯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人,分别是齐王宁华黾、天杀连月、以及易川。 宁华琼抬眼瞟了他们一眼,目光里尽是得意和对他们的不屑一顾,“你们已经来晚了,”他指着地上的那些尸体们,颇有成就感地笑道,“他们都已经死了,包括你们的太子殿下。” 易川一个箭步上前,将洛安忆从那张桌子后面拉了出来,挡在了身后。 宁华黾和连月则走到宁旭尧身边,将他护在了身后。 云瀚卿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目光凛冽地盯着眼前的宁华琼,“原来你就是其列国的大巫师余峤琢,当年那一仗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趁机掠夺了宋哲远先生的躯壳,从而在我们燕云潜伏了这么久,今日我便收了你!”他说罢飞身一跃向宁华琼刺了过去。 宁华琼也不躲闪他得意地望着他们,“你无论如何都收不了我,当年那一仗你没有让我灰飞烟灭,今天这一仗你依然不能够消灭我,你杀的只能是宁华琼,而你的桃木剑收复的魂魄也只能是他的。” 云瀚卿握着剑的手在他面前一寸处停了下来,这一点他其实也想到了,只见他微微一笑,“你以为这么多年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伙子吗?”说着他对宁华琼身后的齐王使了个眼色,齐王会意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符来,猛地贴在了宁华琼的脑后。 云瀚卿趁机将手里的桃木剑戳在了宁华琼的心窝里,只见一阵黑烟瞬间从宁华琼的心窝中飞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凄厉而得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了起来,“幻梦之国的困灵咒对我没有用,告辞了,后会有期,接下来我还会给你们带来更多惊喜的。” 众人大惊,宁华黾看向云瀚卿,“云师父,咱们还是失败了。” 云瀚卿叹了口气,“他不会跑很远的,而且这段时间他也不会找到合适的躯壳。”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悠扬地笛声从大殿外飘过来,接着一个白衣女子便飘然而至,她笑盈盈地望着大家,“你们为何连连叹气呢?难道在为没有收服妖魂而叹息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笼之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短笛来,那只短笛是蓝色的,通体的材质像是一种蓝色的古玉。 云瀚卿看到她手上的蓝色短笛,眼神顿时亮了,他走到女子身旁,将那把短笛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喜道,“原来这就是能够收服妖魂的蓝夜!太好了,有了它,总算能够收服那个妖物了。”他有些感激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多谢宫姑娘。” 宫浅月淡然一笑,“云师父不必谢我,收服妖魂也算是为我姐姐报了仇,当年我姐姐惨死他手,我却无能为力,现在总算手刃仇敌。”她目光落在那把蓝色的短笛上,幽幽叹息道,“虽说已经收服了他,但是若不能及时的将它封印起来,只怕他还会找机会冲出蓝夜的。” 云瀚卿道,“宫姑娘可知道哪里有地方将它封印了?这宫中的扶摇苑如何?” 宫浅月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个地方封印着我姐姐的魂魄,若是将蓝夜封印到那里面,只怕会让那个地方更加的阴森,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够封印它,不过现在我们还有几个妖魂没有收服,待到将那几个人一起收服之后,我再想办法将蓝夜封印到那个地方去。” “也好,那就有劳姑娘了。”云瀚卿对她拱了拱手。 白衣女子转身离开了这宫殿。 齐王急忙俯身探了探宁旭尧的鼻息,“云师父,快来看看你的徒儿吧。” 云瀚卿急忙走到宁旭尧身边,也在他的鼻孔前探了探,他皱起眉来颇为担忧地说道,“尧儿只怕凶多吉少。” 洛安忆心中着实的担忧,“云师父,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如今皇帝陛下已经去了,国朝不可一日无主呀,旭尧可是燕云的太子……” “我知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的,”云瀚卿抬起头来看向他们几人,“洛姑娘说的对,国不可一日无主,这几日就辛苦齐王殿下监国了,洛姑娘要好好的照顾旭尧,我去为他寻找草药,你们放心,旭尧一定会醒过来的。” 众人听了他的话,这才稍稍的安了心,齐王宁华黾将宁旭尧抱回了东宫。 宁华琼死了,他后宫里的妃子们也都死了,就连一直在灵台山修行的淑妃娘娘也没了,没有几个人知道皇帝陛下究竟是如何过世的,他们也不明白他的妃子们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为他殉葬,齐王殿下并重臣们,为陛下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举国哀恸三天。 第一卷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七十六章 离奇之梦疑告别 京城一个农家小院里,江艳柔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旁,一边默默地喝着茶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没过多久院门便被人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江艳柔身边,“想不到柔姑娘在这里生活得倒也很自在。” 江艳柔轻叹了一口气,“黄泉公子有事吗?” “有啊,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你们江家和洛家的灭门惨案幕后真凶,而且我手上有那份人名。我这次来是想找你谈个生意。”黄泉一边说着一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江艳柔目光淡淡的在他身上扫了一眼,“那份名单我自己也有。”她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为什么而来。“我在替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让人把名单交给了我。虽然我后来任务失败了……” 黄泉淡然一笑,“现在那个老货已经死了,而我也没有必要再呆在未雨宫了,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想要手刃那几个人,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宁旭尧会替我用合法的手段将他们推向断头台的。”江艳柔放下手上的茶杯,抬头看了他一眼。 黄泉笑了笑,“宁旭尧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活死人,齐王监国。想必他现在已经了解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也知道了造就那场事故的幕后人都有谁,他现在在朝廷之中没有任何的根基,因此那几个人他都得罪不起,你觉得齐王殿下会给你主持公道?若是等那具活死人的话,我想你恐怕等到白了头也等不到他醒过来。” 江艳柔的脸上露出一抹死灰神情,“你……你胡说八道,旭尧他会醒过来的。”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黄泉笑得更加得意,“你自己恐怕也不相信吧?就算宁旭尧他明天就能醒过来,那他也不可能在这两年之内替你做主,他的情况虽然比齐王稍微好一点,但是那些重臣,他一个羽翼未丰的小孩子是不可能抵得过的,好了,我今日言尽于此,江小姐还是考虑考虑吧。” 江艳柔看着他一步步离开了,待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开口唤道,“等等。” 黄泉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站在那里,“这么快就想通了?” “你,要多少银子?”江艳柔询问道。 黄乾笑眯眯地走到她身边,“如果我说我不要银子,只要你——”他一面说着,一面抬手勾住了江艳柔的下巴,“你可愿意?” 洛安忆日夜守在宁旭尧身边,期盼着他能够醒过来,但一连过了数日,宁旭尧依然如同活死人一般,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痕迹。 看来他这是要成个植物人了吧?洛安忆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一阵痛苦,她回想着这两年和他相识的点点滴滴,他的天真和质朴,他的固执和决绝,他的幼稚和灵动,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在她心底扎了根,那些相伴的美好日子,都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之中,让她刻骨铭心。 “旭尧,你快点醒过来呀,你才十六岁,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开……”洛安忆握住了宁旭尧的手,她感觉他的手很冰冷,便不由得搓了搓,“旭尧,你忘了我们说好了,还要去摘星楼听封神演义呢,我们还没有一起去那个出气筒的店,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醒过来。”她轻地靠在了床边。 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有风不时地从窗棱子里挤进来,吹动着屋内的帷幔,洛安忆眸中落下泪来,面对着这样久睡不醒的宁旭尧,她心中一阵悲凉,一股不祥之感渐渐地涌入了心头。 洛安忆曾经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一想到面前的人生死未卜,她的心就像被人扎上了一根刺,稍稍一动就疼得厉害,她亲眼目睹了淑妃娘娘的惨死,于是对宁旭尧的心疼就更多了一分,她不希望自己的“小白菜”就这样一天天的陨落下去,最终逝去。 一阵风吹过来,洛安忆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她隐约感到整个寝殿骤然的下降了几度,她猛然站起身来,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房门响了一下,洛安忆一步步朝房门处走去,“谁?”她颤颤抖抖地问了一句。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洛安忆探着头,看向门边的方向,她总觉得那外面有一个很鬼祟的人,她走到一旁抓住飘飞的帷幔,躲在了帷幔的后面,“是谁?”她又大着胆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这时身后又有了一丝的动静,洛安忆警觉地回过头去,她看见了宁旭尧。 宁旭尧如同一缕白影一般,轻飘飘地站在她面前,他脸上带着一抹天真的微笑,“洛姐姐,这几天辛苦你了……”他仿佛有很多的话要说,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停顿了一会儿神色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 洛安忆看见他眼神顿时亮了许多,“没事儿,我本来就是你的近身侍女嘛,照顾你是我应尽的职责,只要能够看到你醒过来,我就很高兴了。”她抽泣了一下,难掩心里的委屈。 宁旭尧幽幽叹了一口气,“姐姐,我心里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洛安忆见他说得有些客气,十分不解,“你现在是东宫太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做的呢?” “我心中十分挂念柔儿,自从我身份公之于众之后,便没有见过她了,姐姐有空的时候替我多去看看她,你告诉她我以后不能照顾她了,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你让皇叔帮她平反冤情……”宁旭尧说着,神色黯然下去。 洛安忆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她心中一惊,“旭尧你……”他这番唠叨倒像是交代后事一般,让洛安忆一颗心不由得往下沉了。 “我……我心中的遗憾就是没能够亲自帮她报仇,不过我相信姐姐会替我处理好的,我现在要走了,你保重——”宁旭尧依依不舍的朝着门口处飘去。 “不,旭尧,你不能走,你要去哪里呀?”洛安忆急忙大步追了上去,企图从后面抱住他,然而她伸手的一瞬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她以为自己抱住了他,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瘫倒在了地上。 洛安忆已经抬起头来,她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他现在并没有站在屋门口处,依然是坐在旭尧的床边,而床上的人依然呼吸均匀地睡着。 可那个梦却真实的让她心痛,也让她很慌乱,洛安忆着急忙慌的起身,摸了摸宁旭尧的额头,她吃惊地发现,宁旭尧的身上竟然没了一丝的温度!她又慌忙摸了摸他的脉搏和心跳,以及呼探了探他的呼吸。 洛安忆绝望地发现宁旭尧的呼吸和脉搏全都没有了!他身上就像一块冰一样,没有一点温度。洛安忆一下子瘫软在地。 他死了?! 她绝望地伏地痛哭:原来刚才那个梦,是他在向自己告别。洛安忆难以置信地扶着椅子站起来,她再一次试探了一下宁旭尧的脉搏和呼吸,这一次她发现宁旭尧的脉搏和呼吸竟然又回来了! 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洛安忆收住心痛,疑惑地再次试探了一下宁旭尧的体温,她发现他的身体已经不像刚才的时候那么冰冷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刚刚的确是产生了幻觉。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脚步声,接着齐王便走了进来,“洛姑娘这几日辛苦了,快下去休息一会儿吧。”他走到床边探了探宁旭尧的温度,“看来他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你下去休息一会儿吧,好好的睡一觉,我听说你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 洛安忆确实感觉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的累,更多是心理上的累,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自己刚才的那个短暂的梦境告诉宁华黾,她忽然觉得那个梦大概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已。 宁华黾见她坐在原地不动,便说道,“洛姑娘在想什么?” 洛安忆这才回过神来,“没……我下去休息了,这边就辛苦王爷了。” 宁华黾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床上宁旭尧的脸上,他抬手摸了摸那张稚嫩的脸,幽幽道,“你这孩子啊,经历了太多的大风浪,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醒过来呀?” 洛安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头很疼,一连几日没有睡好觉,让她的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有所下降,这最主要的体现就是头疼欲裂,然而闭上眼睛她就会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梦。 在那个梦里,他看着宁旭尧向他诉说自己的遗憾,那无助的眼神以及对尘世的留恋,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场诀别。 难道说旭尧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吗?洛安忆的一颗心再次被一股巨大的冰冷做包围住,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赶快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安忆终于进入了梦乡。在这一重梦境里,她看到了别样的凄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哀莫大于心死时 莫卡茜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微博,她目光把那些微博信息一条条的掠过去,然后逐条删除,约摸一个小时左右,她将自己的微博全部清空了,然后靠在椅背上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同伴的声音传进来,“茜茜,小梅姐说了明天要为洛洛举办影迷送别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是洛安忆熟悉的唐苏的声音。 莫卡茜没有回应她,她就那样静静的歪坐在椅子上,像一具没有思想的雕塑。 “茜茜你在吗?你在听我说话吗?”唐苏的声音焦急起来,“你把门打开。” 莫卡茜这才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门边,打开了一条门缝,“明天我还有事,你们自己去吧。”说完就要再次把门关上。 唐苏立刻推了推门,“你先别关,我还有事要找你。”一边说着从那条门缝里挤了进来,她慢慢走到桌前坐在了那张椅子上,她的脸上带着一份关切和焦急,“茜茜,我不知道你明天有什么事情,但是我想告诉你,明天这场送别会还是很重要的。小梅姐也说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尽量的往后推延一下。” 莫卡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这事儿我都已经跟人家说好了,不好推脱的。” 唐苏的脸上顿时也挂上了一丝怒气,“可是,有什么事情比送别洛洛还要重要?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fu面新闻很多吗?上周洛洛的葬礼你没有出席,这周送别会你还不去,你究竟想要干嘛?你让粉丝怎么看你?你让粉丝们怎么想?本来洛洛的葬礼你没有出席,他们就已经对你不满了,觉得你对洛洛只是虚情假意,可是明天……” 唐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卡茜打断了,她粗暴地说道,“我才不管那些粉丝怎么想!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关我屁事,我跟洛洛的感情不需要他们来质疑,不需要任何人来质疑!你们都觉得洛洛死了,可是在我心里她还没有死,所以我为什么要参加她的葬礼和追悼会,以及送别会?这些晦气的事情都会诅咒了洛洛。”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唐苏觉得没有跟她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她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莫卡茜看着她出了房门,缓步走到门前,将房门上了锁,她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翻出了相册,看着相册里她和洛安忆亲密的合影,她嘴角扯出一个微笑,“阳阳你等着我,那件事情我快谈成了,还有我一直在找置你死地的幕后人,而且我还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巫师,我给了他很多钱,他答应我找到之后一定会把那个人折磨死,不过这件事情可能我亲眼看不到了。” 洛安忆就那样虚无缥缈地站在莫卡西的房间里,看着她痴痴地盯着手机,她的心一阵疼痛,她很想上前去拥抱她,可是洛安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做梦而已。 莫卡茜打开了手机的微博,热搜榜上一条信息跳了出来:玫瑰少女莫卡茜清空微博。 她冷冷一笑,“无聊。”嘴上这样说,她还是点开了那条信息,好几个营销号都在猜疑,她为什么清空微博,在那些营销号下面的评论里,一大群的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诋毁着她和洛安忆的情感—— “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当初洛洛对她多好,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可是她呢,就连人家的葬礼都不肯出席,真是狼心狗肺!” “呼吁莫卡茜这种狗东西滚出玫瑰少女,滚出娱乐圈。”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没良心的女人呢?洛安忆在天有灵的话,把她也带走吧。” “唉……我的洛莫西安cp,我的意难平……房子塌了……” 莫卡茜的目光落在了洛莫西安cp那条信息上,她的心骤然一痛,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口中喃喃道,“阳阳,你到底在哪?我想你了……”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这是她自洛安忆死后第一次为她流泪。 莫卡茜坐在地上,手上的手机也落在了地上,她缓缓地躺在了地上,内心的难过伴随着回忆排山倒海,任凭泪水夺眶而出。 洛安忆看着她这个样子很想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可是她无能为力。 那个莫卡茜躺在地上落泪的画面很快被切换掉了。 洛安忆看见莫卡茜坐在一个饭店的包厢里,不多时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莫卡茜对那男人招了招手,那男人便笑呵呵地坐在了她对面。 “没想到小莫来的这么早,想吃点什么尽管点吧,我请你。”男人将菜单递到了莫卡茜的手上。 莫卡茜微微地笑了笑,“我从来不挑食还是您来点吧,今天我有事求您。” 男人的目光放肆地在莫卡茜的身上游走着,他接过菜单,顺势挨着莫卡西坐了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目光转向菜单里面的菜肴,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再莫卡茜的后背上摩挲起来,而莫卡茜很明显的僵直了一下,却又故作镇定的没有管他。 洛安忆咬了咬下嘴唇,很想上前去揍那个男人。 很快两个人点的菜便上齐了,那男人还点了一瓶红酒,他为莫卡茜倒了一杯酒,“小莫莫,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啊?” 莫卡茜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听说这回是您要投资那部《天水一方》,所以我想问问您,您看我有戏吗?”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大ip《天水一方》的投资人。 这老小子目光在莫卡茜的脸上打量了几眼,“你这小姑娘身材不错,女一号我听说导演已经定下来了,女二女三,还在斟酌之中,这样吧你今天晚上……”他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色眯眯地盯住了莫卡茜的胸前。 莫卡西顿时会意了,她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放下手上的红酒杯,慢慢贴在了那男人的身边,“女二女三我都看不上,我记得这部戏当初敲定的女主角是洛安忆,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拍让就没了,你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女主角,如果让我来演女主的话……”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一只手居然悄无声息的伸进了他的裤子里,一把握住了那杆枪! 投资人浑身一怔,他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如此的放荡大胆,他本人就喜欢这种豪放的女子,顿时笑道,“好说好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今天晚上咱们谈不拢的。”他说着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然后凑近前去吻住了她的红唇。 洛安忆看不下去了,她冲上前去想要分开他们二人,她却无法碰触到莫卡茜,她不安地冲着莫卡茜大吼:“茜茜,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糟蹋自己!”她不由得落下泪来,朦胧之间她依稀也看到了莫卡茜脸上的泪痕。 月色凄迷,莫卡茜被那个高大的男人簇拥着进了一家高档酒店,她就像是一只小鸟一样,被那男人紧紧地拥在怀中,乖乖地跟着他进了一个房间…… 洛安忆心情复杂地站在那扇门后面,直到两个小时之后那个男人才急急忙忙打开房门出去了,洛安忆一个健步冲进了门内,她看见莫卡茜坐在床上,无助地抱着自己的双膝,她低着头小声地啜泣着。 “茜茜,茜茜你……你还好吗?”洛安忆缓缓地坐在她身边,她心疼地抱住了莫卡茜。 “阳阳,他答应我了。”莫卡茜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格外疲惫地倒在了床上。 洛安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不值得,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 莫卡茜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了。 洛安忆看到那被子抖动的厉害,她知道她哭了,她的心一阵酸痛,她有点不太明白,莫卡茜为什么非要得到那个角色,她了解莫卡茜,她不是那种为了名利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的人,可是她现在竟然为了一个角色,就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那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人,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死刺激了莫卡茜?想到这里洛安忆不由得有些自责,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莫卡茜。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昨夜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将莫卡茜接走了。 也是因为这一次的肉体交易,让莫卡茜很轻松地拿到了那部大ip的女主,莫卡茜很快就进了组,拍戏期间她一直住在剧组里,她强迫自己进入到那个角色之中,用心演绎的那个角色,并且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四个月之后莫卡茜杀青了,那天晚上导演为她以及整个剧组准备了一场杀青宴,但是莫卡茜却没有赴宴,她离开剧组之后直接搭车去了天目山公墓,在山脚下买了一大束菊花,然后捧着菊花去了洛安忆的墓前。 莫卡茜将那一大束菊花放在了洛安忆墓碑前,她深情地凝望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内心涌出无限哀伤。 第一百七十八章 跨越思念去寻你 莫卡茜站在洛安忆的墓前,久久的没有说话,她盯着墓碑上洛安忆的照片,一瞬间悲从心来,眼角也落下了泪,她缓缓地坐下来,抽泣道,“阳阳,我终于熬出来了,我以为四个月的时间我会坚持不下来,现在我终于替你把那部剧演完了,也算是替你完成了一个心愿,对不对?可是我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说着将身子贴在了墓碑上,“阳阳,我好想你,可是我却梦不到你,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却没有在我梦里出现过一次,那天他们让我一起去参加你的葬礼,我害怕那样的环境,也害怕看到干妈绝望的神色,我是个懦弱的人,所以我在无法面对的时候都会选择逃避,可是这段时间我的心一直都在承受着一股煎熬,我快要被那种煎熬压抑死了……” 冷风冽冽,莫卡茜就那样跪倒在洛安忆的墓碑前,她丝毫没有顾忌地面的寒冷,似乎外界的环境对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似乎她靠着的就是活着的洛安忆。 “我把微博里和你相关的所有回忆全部都删除了,我觉得那些回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你了,所以他们也休想窥探我的回忆。”莫卡茜的脸上爬满了泪珠,“他们骂我没有良心,他们说我虚情假意,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莫卡茜不知道她上山来这一幕,早就被两个娱记看在了眼里,其实那两个人也只是凑巧来了公墓,因为明天将是洛安忆的周年祭,他们是想看一看有没有人提前来祭拜洛安忆,没想到看到了莫卡茜哭坟这一幕。 两个娱记很快将莫卡茜哭坟,这一幕用摄像机记录了下来。 莫卡西并没有注意到任何人,她自顾自地抱着洛安忆的墓碑,倾诉着心中的思念,哭得肝肠寸断。那一幕像极了祝英台哭坟,观之令人落泪。 但她终究不是祝英台,而洛安忆也不是她的梁山伯,她的哭坟并没有让天地为之变色,也没有能够打开洛安忆的坟墓,与之化蝶而去。 两个娱记的视频很快传到了网络上,一时之间莫卡茜哭坟的消息,很快冲到了娱乐热搜榜的第一名,这让莫卡茜再次成了娱乐版的头版头条,很多人对她的这一行为感到不解。 有的人说她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特别是洛安忆的一些粉丝,得知她拍摄了原本由洛安忆做女一号的那部大ip后,对她更是恶言相向,说她是对洛安忆有了愧疚之意,才会上坟去乞求洛安忆的原谅。 更有阴谋论者说洛安忆的死其实就是莫卡茜一手策划的,还说莫卡茜就是为了得到那个大ip的女主,才会用各种阴谋手段,害得洛安忆事故而死,从而她才得到了那部戏的大女主。 一些理智的粉丝认为莫卡茜确实是过于思念团员了,所以才会提前去祭拜。 一时之间莫卡茜的粉丝和洛安忆的极端粉子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的超话也格外的乌烟瘴气。 那些落寞西安的cp粉看到那段视频之后,纷纷表示这是莫卡茜的真情流露,他们很多人也在一时之间原谅了莫卡茜之前清空微博的行为。 莫卡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擅自祭拜活动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她也不愿意理会这样的后果,回到宿舍之后,她看见经纪人小梅姐黑着脸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梅若兰看见莫卡茜从门外走进来,她冷冷说道:“你还要怎么样?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她那个语气像是积怨已久。 莫卡茜站定了,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怎么了?我只是去看了一下阳阳,我替她完成了一个角色,我想让她知道。” 梅若兰咬了咬后槽牙,半晌之后,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算你狠,你是不是不想在团里呆着了?你要是不想在团里待着了,我现在就可以让你退团!” 莫卡西亲自去找金主敲定女主角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跟经纪人梅若兰提过,所以在她拎着东西进组的时候,这位经纪人小姐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对莫卡茜私自接活的事情感到格外恼火,她把她这个经纪人当成什么了?空气? 梅若兰看着莫卡茜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而莫卡茜则完全不在乎的对她笑了笑,“你随便吧,想什么时候发声明就什么时候发,我随时都可以退团。”她说完推开门,大步进了房间,然后将房门狠狠地摔上了。 “莫卡茜!”梅若兰气的噌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挥舞着拳头,张牙舞爪的冲着莫卡茜的房间冲了过去,站在她的门外,狠狠地敲了敲房门,“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 然而莫卡茜却像没听见一般并不理会她。 “翅膀硬了是吗?我……我……”梅若兰气哼哼的左顾右看了一下,然后朝大门口走去,“你不要后悔,我现在就去写声明,如此嚣张,我看你还怎么在娱乐圈里混下去!” 莫卡茜没有理会外面火气冲天的经纪人,她格外疲惫地躺在床上,打开手机胡乱地看了几眼新闻,然后坐起身来,又登陆了自己的微博账号,想了很久之后她编辑了一条信息: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我被你遗落在人间,心埋在过去,情葬在泪里,笑我恋你恋成颠……我知道你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等着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前几句是她喜欢的一首歌的歌词,后几句是她现在的心里话,莫卡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了,她又翻开手机找了几张从前和洛安忆的合影,然后配合着编辑的文字一起发在了微博上。 莫卡茜发完那条微博之后,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看着窗外寂静的夜色,她回头将手机扔到了房间里,“阳阳,我来找你。”小声的喃喃了一句,然后没有半分的犹豫,纵身一跃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不——”一直站在莫卡茜身后的洛安忆,顿时大惊,急忙冲了出去,伸手想要拉住她,然而她却只拽住了莫卡茜颈间的一条红色丝巾…… 洛安忆大惊,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回想着刚刚的那个梦境,仍旧是心有余悸,“茜茜……”难道说自己在梦境里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莫卡茜当真是跳楼自尽了? 洛安忆的心骤然一痛,她不希望莫卡茜做傻事,更不希望她为了自己而死,她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活着,带着自己的那一份幸运,好好的活在世间,可是没想到…… 这时,一个小宫女听见的动静急忙跑了进来,“洛姑娘有什么吩咐?” 洛安忆平复了一下情绪,低低地说道,“帮我倒口水。” 小宫女立刻去外面帮她倒了一杯茶水。 洛安忆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你去东宫那边看看,看一眼太子有没有醒过来。” 小宫女应了一声出了门,洛安忆起身下了床,她心绪难平,想着刚才的那个梦境,她的心里一阵慌乱。 梅若兰那天晚上气哼哼地回到了家里,但她没有写莫卡茜退团的声明,她大约也只是想要气气那个黄毛丫头而已,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她的电话就被各大媒体打爆了。 莫卡茜跳楼死了。 这一劲爆的消息立刻成了各大娱乐媒体的头版头条。这也让梅若兰惊诧不已,她不知道莫卡茜竟然会在自己离开之后跳楼自尽,她竟然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逼迫自己,梅若兰在心痛的同时又有些惋惜。 面对着媒体的各种刁钻提问,梅若兰一时之间泣不成声,她说,她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公司里的其他艺人,忽略了对莫卡茜的关怀,以至于连她患上抑郁症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注意到,与此同时,她又将前段时间莫卡茜遭受网暴的事情,忿忿不平的讲述了出来,她说莫卡茜的死,那些网暴她的网友就是罪魁祸首。 一时之间各大平台又开始谴责那些键盘侠,谴责他们不应该对艺人进行网爆…… 而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娱乐天地里的一些小小的水花而已,时隔一个月之后,这些水花便全部都消散了,那些真正的伤痛,也只有留在了他们的亲人的心里。 玫瑰少女团一下子少了两位成员,这让喜欢她们的团粉,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而她们的团队活动也因为两位队员的离世而暂时搁浅了。 …… 洛安忆倚在门框上,等待着那个被自己派出去的小宫女,不多时那小女孩便跑了回来,“洛姑娘,大喜呀。” 洛安忆一阵激动,“这么说太子醒过来了?” 小宫女点了点头,“嗯,奴婢刚刚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太子殿下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她又迟疑着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只不过什么呀,你这丫头快把话说完。”洛安忆催促了一句。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获新生丢记忆 小宫女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奴婢也说不上来,洛姑娘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洛安忆看她说话也有些着急,于是不等她话音落,便朝着宁旭尧的东宫跑去。很快她便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宁旭尧的寝宫里,“旭尧……”她疾步走到了床前。 宁旭尧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清澈而干净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怯意与陌生,怔怔地盯着洛安忆看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是谁?” 他这一句话问的洛安忆一愣,洛安忆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齐王,“齐王殿下,他这是……他这是怎么了呀?” 齐王宁华黾也是一脸的狐疑,“本王也不知道,尧儿才刚刚醒过来,也许是昏睡的时间太长了,忘记了一些东西吧。” 不是吧,这么狗血的剧情?洛安忆有些诧异:怎么会有人昏睡的时间长了就失忆了呢?难道他之前喝的酒是真的假酒? “那他醒过来之后认不认识您?”洛安忆始终不太信任地看着宁华黾。 宁华黾非常笃定地说道,“那是自然了,尧儿毕竟是本王的侄子,又怎么可能不认识本王呢?” 然而他话音刚落,宁旭尧再次开口询问,“你们俩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宁华黾也懵了。 洛安忆不经意地笑了一下:打脸来的太快了吧?她抬起头来,温和地看向宁旭尧,“旭尧,你难道真的把我忘记了吗?我是你的洛姐姐呀,这位,”她指了指旁边的宁华黾,“他是你皇叔啊,齐王殿下。” “齐王?皇叔?”宁旭尧拧着眉头跟着重复了一句,仿佛他脑子里所有的记忆在那一刻全部被抽空了,“我为什么就来了这个地方,这是哪?” 宁华黾和洛安忆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宁旭尧,洛安忆蹙眉道,“旭尧,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里是燕云的皇宫呀,你是这皇宫里的太子,而我是你的近身侍女洛安忆,你再好好地想一想。” “洛安忆……”宁旭尧小声地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好熟悉呀,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洛安忆莞尔一笑,“我在你身边呆了两三年了,你自然会对这个名字熟悉一些,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宁旭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皱了皱眉头,“这有点不对呀,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用极其微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宁华黾见他醒了过来,于是起身对外面几个宫女吩咐了些什么,又回到房间里对洛安忆说道,“尧儿现在醒过来了,你要好好的照顾他,我先回去了,若再有任何事情要及时向我报告。”他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洛安忆没听到宁旭尧刚才的那一句嘀咕,她要是听到之后恐怕会想到很多,她坐在床边面带微笑地盯着宁旭尧,她试探性地询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江艳柔?” 宁旭尧拍了拍脑门,一双漂亮的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江艳柔又是谁呀?这个名字我一点都不熟悉,不过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女孩儿的名字,难道她也是我身边的侍女吗?” 洛安忆微微一笑:看来他是彻底的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只要让他忘记了江艳柔,那么自己说不定还有一丝的机会。“她只是以前你认识的一个老朋友,并不是你身边的侍女,”洛安忆才懒得跟他说他以前喜欢这个女孩呢。 宁旭尧再次躺了下来,“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你也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叫醒我。” 洛安忆帮她盖好了被子,“那你好好休息。”说完她也离开了房间。 然而宁旭尧并没有继续睡觉,他躺在床上不断的在想这几天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之前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不见了,他之前是做什么的呢?又叫什么名字呢?他总感觉自己以前并不生活在这里,而且他隐约记得自己也不是个男的呀!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细小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确实不是原来的宁旭尧,原来的宁旭尧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我弥补你的,你就在这具躯壳里好好的生活吧。” 那个声音听不出来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宁旭尧只觉的自己被那个声音给迷惑了,他问,“你又是谁?” “我是接引天使,当初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现在我把你接到这具躯壳里,就是为了弥补当初的错误,你们以后都会感谢我的。”那个声音此刻听上去有些温柔恬淡,像是一个文静的少女说出来的话。 宁旭尧不在纠缠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有一个很沉重的过去,只是他又该如何去找寻这个过去呢? 天很快一寸寸的黯淡下来,寝宫里慢慢地被黑暗笼罩住了,几个守在外面的小宫女,看着天色黯然下来,便都回了房间,把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了。 昏黄的烛火摇曳着,那一缕缕的烛光驱逐走了巴掌大的黑暗,整个寝殿里依然不是很光明,宁旭尧躺在床上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只得坐起身来将衣服穿好了,然后下了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便开门出去了。 一个小宫女见他走了出来,立刻提着灯笼追了上去。“太子殿下,您大病初愈,这是要去哪里呀?” 宁旭尧站定了脚步,“我有些饿了,你们怎么还不开饭呀?” 小宫女愣了愣随即会意地笑了笑,“奴婢这就去御膳房里看看,还请太子殿下回房等待。”她说完扶着宁旭尧的胳膊,又回了寝殿里。 宁旭尧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他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烛火发呆,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个小宫女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里面放了一碟小菜一碟凉菜,还有几个花花绿绿的菜,以及一小碗米饭一小碗汤,小宫女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将里面的饭菜全部端了出来,摆在了宁旭尧面前。“太子殿下请慢用。”说着退了出去。 宁旭尧看着面前的饭,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捡起筷子便毫无形象的大吃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的几个菜以及那碗米饭就下了肚,他喝了几口汤,感觉还是没吃饱,放下碗筷之后,他又把先前那个小宫女喊了过来,又让那小丫头去御膳房,再给自己盛一份饭来。 小宫女愣了片刻,有些为难地站在那里。 “你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呀。”宁旭尧推了她一下。 小宫女这才走了出去,她没有直接去御膳房而是去找了洛安忆,因为在她眼里那么多饭已经很多了,平时太子殿下也只吃那么多,可现在他居然说还要同等样的饭菜,她不敢再让他吃了怕撑着他。 洛安忆听完这小姑娘的叙述顿时笑了笑,“他昏迷了好几天肚子饿也很正常,这样吧你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营养粥类,若是没有的话,让他们给太子熬一点燕窝粥。” 小宫女这才放心地去了御膳房。 洛安忆也很快吃完了饭,急匆匆地赶到了东宫,她看见坐在桌边无精打采的宁旭尧,便上前笑道,“在想什么呢?” 宁旭尧目光始终盯着桌子上的蜡烛,“我在没醒之前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任何的重量,漂浮在半空中,不知道飘荡了多久才终于看见了一点星光,然后我顺着那点星光飘了过去,就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后来我就没有印象了,至于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总也想不起来。” 洛安忆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想的太多了会很头疼,以后那些事情我会慢慢地说给你听。”她想就算他忘记了全世界,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找回来的。 宁旭尧回过头来对她报以感激的微笑,“你也忘记过很重要的事情吗?或者说忘记过某一个很重要的人?” 洛安忆摇了摇头,心中渐渐的升腾起一股悲凉来,她想起了自己的团队,想起了那天晚上梦见的莫卡茜,良久说道,“我……没有忘记过任何人,但我很希望他们能够将我忘记了,这样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就没有悲痛了。” 宁旭尧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看来我们也算是天涯沦落人,你说你叫洛安忆?我以前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洛安忆微微一笑,“你有的时候叫我洛洛姐,有的时候叫我姐姐。” “洛洛……”宁旭尧小声地喃喃了一句,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太过熟悉了,好像曾经呼唤过千万遍。 洛安忆道,“对,你有的时候也会这样叫我,不过你这样叫我的时候还很少,小林子大多数都是这样喊我的。” “小林子又是谁?”宁旭尧疑惑地抬起头看向洛安忆。 洛安忆想起了林无尘,“旭尧,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你可不可以把小林子从极北之地调回京城?”她想现在那老皇帝已经过世了,小林子也应该从那个鬼地方回来了。 林无尘被流放极北之地的事,也是他们后来才知道的,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让宁旭尧忘记替小林子求情了。 第一百八十章 相逢对面不相识 洛安忆觉得宁旭尧不记得她还是有情可原的,但是他没想到这货居然把小林子都忘记了,亏得人家与他从小相识一场,又陪他长大经历了风风雨雨,他居然这么轻飘飘的就把人家给忘了,这要是让小林子知道了得多伤心呀。 “小林子就是林无尘,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他还是你的师兄。”洛安忆如实说道。 宁旭尧低下头去,有些失落,“可是我完全没什么印象了。” “你这失忆的可真彻底。”洛安忆叹了一句,“我怀疑当天晚上你喝的并不是酒,而是孟婆汤。” 她说者无心,但宁旭尧听者有意,他皱起眉来思索着,仿佛想起自己当真是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我记得好像是喝过什么东西,可是我只喝了半碗,就有一个人把我从那个地方带走了,他说要带我去另外一个世界……”他努力地回想着,却仍旧不能够将残破的记忆拼成一张完整的图案。 洛安忆道,“你还是不要去想那些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只要好好的休养身体,等你好了之后,我会把之前所有的事情慢慢地说给你听。” 宁旭尧没有再说话。 黄泉在江艳柔的小院里坐了很久,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江艳柔,“我已经给了时间,让你考虑。你是信不过我的功力吗?” 江艳柔目光始终落在面前的茶壶上,“我知道你的本事,只是你开出来的条件有些苛刻。” “哦?你原本就是烟花柳地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黄泉的神情里带着一丝的鄙夷。 江艳柔抬起头看向他,“我知道黄公子瞧不起我,我也确实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我仍旧有拒绝你的权利。” “你喜欢他?”黄泉定定地盯着面前的女子,“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他也喜欢你,那么我就替你免费的服务,你说怎么样?” 江艳柔轻轻一笑,“好,可是要怎么证明呢?” “我听说太子殿下已经醒过来了,这样吧,十天为限,如果十天之内他来看你,就算我输了。”黄泉说完,站起身来,“倘若他不来,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江艳柔隐约已经知道了他的条件。 黄泉回眸一笑,“我要你的第一夜。” 江艳柔也对他报以微笑,但是没有说话,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黄泉起身离开了她家。 这时小丫头芊芊走了过来,她对着黄泉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他这种狂妄之徒小姐何必理会呢?” 江艳柔轻叹一声,“可是我现在只能依赖他这种狂妄之徒了,姓宋的死了,我们两家的仇人现在仍旧逍遥法外,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查办那些人,可我却没有多长时间等待他给我一个结果了。” “可是小姐……”芊芊的眼睛里流露出慌乱和担忧,以及些许的不甘来。 江艳柔对她挥了挥手,“芊芊你去准备晚饭吧。” 第二天又是一个响晴的天气,宁旭尧实在是觉得宫里面有些憋闷,于是换上了常人的衣服,带着洛安忆就出了宫。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京城大街上游逛,走了一会儿只好宁旭尧回头看向洛安忆,“姐姐,你说这京城里哪个地方比较好玩?” 洛安忆拉着他往几条重要的大街走去,“这京城好玩的地方挺多的,以前我们最常去摘星楼听书,对了,那里有一个很会说书的先生,你在这宫里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不如咱们去听书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宁旭尧朝摘星楼的方向走去。 大约是因为他们来的比较早,摘星楼里没什么人。掌柜的看见宁旭尧立刻卑躬屈漆地上前去,“太子殿下,洛姑娘,今日又要听哪一段书啊?小人马上就去给您二位安排。” “我们今天还要听送安道人说书,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来上工啊?”洛安忆问道。 掌柜的满脸堆笑,“当然了,他老人家这几天都在呢,二位楼上请吧,小人这就让人把茶点送上去。” 洛安忆便带着宁旭尧上了二楼,两个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二人刚坐下来,那位说书的老先生便款款地走了上来,他对二人施礼含笑道,“太子殿下、洛姑娘,您二位今天还要听什么故事?” 宁旭尧看了洛安忆一眼,又看向那老人询问道,“老人家的学问里,都有什么故事啊?” 还不等那老先生回答,洛安忆便直接做了主,“那就还为我们说《封神演义》吧!” 宁旭尧疑惑地回头望了洛安忆一眼,“他还会讲封神演义?” “当然了,而且讲的还很不错。”洛安忆笑吟吟地看向了那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笑道,“洛姑娘实在是抬举在下了,那我就接着上回书说,这话说帝辛在神庙之中看到了女娲娘娘的雕塑,便被娘娘的美貌所吸引,于是提笔在墙壁上刻下了一首淫诗……” 宁旭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说书先生,仿佛他的话有着很重的魔力,吸引了他的灵魂,让他的大脑不停的运转着,伴随着他所讲的故事,在眼前展现出一个有一个清晰的画面来。 不多时一个店小二便端着茶点走了上来,小二将准备好的茶水点心摆在了两人面前,然后就退了下去。 洛安忆见他听得津津有味,便拿起桌上的点心开始吃起来。 有的时候,听书可能比看书还要有意思一些,尤其是碰上一个会说书的人,他若是将故事里的人物说的形象立体,那也是一出好戏。 他们眼前的这位说书先生就是一个很好的演绎者,他将每个人物的形象都刻画的惟妙惟肖,闭上眼睛听,就仿佛他在眼前演了一出大戏。 宁旭尧在听书的时候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仿佛一颗心都被他所讲述的故事牢牢地吸引了,两个人就那样坐在二楼,听那老先生讲了一上午的封神演义。 直到中午的时候,洛安忆才带着宁旭尧下了楼,去一楼吃饭。 摘星楼的饭菜是整个京城里的一绝,洛安忆虽然吃了几天皇宫里御膳房的饭菜,但她仍然很喜欢摘星楼的饭菜。 两人吃完了饭,洛安忆兴奋地拉着宁旭尧去逛街,从出宫的时候洛安忆就一直想,宁旭尧也许会去找江艳柔,但是他没有去找,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句关于江艳柔的话。 既然旭尧没有提起这个女人,那她更没有必要提她了。两个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如念胭脂铺子,宁旭尧站在店铺门前抬起头看着那块门匾,口中小声喃喃了一句,“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呀。” 他话音刚落从那店铺里走出来两个人,宁旭尧促了促眉并没有看她们。 而那两个人则站在了店铺门口,有些吃惊地盯着宁旭尧。他们两个正是江艳柔和她的小丫鬟芊芊! 真是冤家路窄!洛安忆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这也真是巧了,每一次都是在这个地方遇见她们。她略带紧张的回过头看向宁旭尧,她怕他会想起来和江艳柔的初遇。 但让她们都没想到的是,宁旭尧竟然没有看向江艳柔!而且他似乎对面前的两个人没有一丁点的印象了。 但熟人见面又怎么能够不打招呼呢?就算宁旭尧失去了记忆,洛安忆好歹还是认识她们的,于是她笑吟吟的对着她二人打了个招呼,“这么巧呀,二位姑娘又出来买胭脂水粉?” 江艳柔眸子里带着诸多的柔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宁旭尧,那一份柔情渐渐的化成了炙热的目光,但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 宁旭尧却没有看她。 “洛姑娘你们这是……”芊芊见自己的小姐只盯着太子殿下,她便红了脸上前跟他们搭讪。 “我们也是没什么事儿,稀里糊涂的就逛到了这里,你们最近还好吗?”洛安忆看了一眼江艳柔,“江小姐为何要一直盯着太子殿下?” 江艳柔这才收起了炙热的目光,她见宁旭尧并没有搭理她,于是转头看向了洛安忆,“我们也是偶尔才出来一趟。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午饭了,”说完便拉了拉芊芊的手,示意她赶快离开。 洛安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蹙了蹙眉,“这女人一看就没有说实话。”她盯着宁旭尧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跟你的柔儿姐姐说两句话呀?你都不知道这姑娘非常的失落,我看得出来她似乎喜欢上你了。” 宁旭尧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抬脚进了胭脂铺子。 洛安忆见他进了胭脂铺子于是立刻也追了进去,“你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还要这些胭脂水粉做什么?难不成你现在cosy上瘾了吗?” 宁旭尧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年头只有你们女人的保养品和化妆品,我想看看有没有专业男士用的化妆品,若是没有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制造一个呢。” 洛安忆笑起来:“我以前只觉得自己很是个天才,没想到你也有想做化妆品的时候,看来说不定咱们小学的时候应该是一个时代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略施小计惩碰瓷 江艳柔因为刚刚宁旭尧对她的态度,让她心中十分难过,她步履匆匆地回到家里,将自己关在了房中。 芊芊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但是她有些不太理解,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一回来就生气了,于是站在她的门口拍了拍房门,“小姐,您不要生气了,也许太子殿下……” 这小丫头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就被江艳柔一把拉开了,她怒道,“我就知道他们这些达官贵人都是一样的!可见我错了。”她委屈地站在门口,低下头抽泣着,“我一开始还幻想着他是喜欢我的,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瞧不起我。” 芊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我想应该是个误会。” “不是的,我从他的眼神之中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热情,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般,想不到他绝情起来竟这么彻底,看来这次我是输定了。”江艳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股挫败感从心里深处生了出来。 “小姐,或许他是……”芊芊也想不出来更好的理由来自圆其说了,只好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江艳柔坐在桌边,半晌之后缓缓吐出一句话来:“我还有几天时间,也许还能够想到其他的办法。”不到最后的时刻怎么能够轻易的认输呢?这可不是她江艳柔的性格。 芊芊见状急忙上前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小姐这么想就对了,赶快喝口水,那个家伙也说了,给了咱们十天的时间,这十天的时间里总能够想出办法来的。” 洛安忆和宁旭尧在如念胭脂铺子里买了一些香料,然后就离开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宁旭尧忽然想起刚才在胭脂铺子门前遇到的那两个姑娘,她他觉得那两个姑娘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对他认识很久了一样。 “刚才在那个胭脂铺子门口看到的那两个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宁旭尧问道。 洛安忆笑起来,“你这反射弧可真够长的,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才想起来人家二位,我都替她们觉得不值得,那位穿黄衣服的姑娘叫江艳柔,她身边是她的贴身丫鬟芊芊,那位江艳柔姑娘,你难道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宁旭尧点了点头,“我看她似乎是喜欢我。可是我真的不认识她,更何况我好像……”他皱起眉头来,剩下的话没有说下去。 “你之前可是很喜欢她的,那个时候你还是公主的身份,为了保护你这身份,我和小林子不知道做了多大的牺牲,而且你也说了,如果太子的身份能够公之于众的话,一定会向那位姑娘表明心迹,难道说你现在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洛安忆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小孩子当时也算是情窦初开,按说对初恋的印象是最深刻的,他怎么会说忘就忘得这么干净呢?还是说他真的喝了孟婆汤? 宁旭尧想了想始终想不到和那个女子的任何片段,他的脑子里此刻就像是揉了一团乱麻,乱糟糟的,理也理不清楚。“我回忆不起来,而且我现在看到她没有任何的感觉,还有我总觉得这女子有些不太简单,看她的五官像是特别的有心机,而且目的性很强。我不喜欢这种人。” 洛安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原本有些不想在宁旭尧面前提起他和江艳柔之间的暧昧故事,但当看到江艳柔的那一刻,她还是决定要把他们俩的事情告诉宁旭尧,如果他对那女子依然留有一份爱意,那她就彻底的放弃自己心里对他的情感,听到他这样说,她有些难以置信。 “你怎么不往前走了?”宁旭尧走了一段路,发现洛安忆没有跟过来,回头看向她。 洛安忆笑道,“我刚刚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走吧。” 两个人说着话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时他们看见路中央有一大群人围在了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旭尧很好奇地凑上前去,可是那些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洛安忆也有些好奇,她上前拉住外围的一个人询问,“这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撇嘴道,“有个汉子喝醉了酒,冲撞了一位骑马的相公,两个人正在为赔偿的事情在这里纠缠不清。” 原来是一场“车祸”。洛安忆笑了笑,她倒是很想知道这古代人如何处理车祸问题,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拉着宁旭尧挤到了人群之中。 人群之中,那醉汉坐在地上撒泼,只见他抱着一条腿,痛哭流涕,“我这条腿算是废了,你今天不陪我十两银子绝不能离开。” 站在他对面的那位牵着马的小相公,满脸的无奈,“我并没有碰到你,我的马还没有靠近的时候,你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慌忙从马上下来了,根本就没有碰到你一下。” “你要是不碰我的话,我能够瘫倒在地上吗?我这腿能够疼得起不来?”那大汉依然不依不饶,像个泼妇一样叫骂起来,“你这龟孙子今天要是不赔钱,我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去,我倒要看看官府会不会给我一个说法?骑马撞了人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还有王法吗?” 原来是碰瓷呀,洛安忆盯着那个人看得很认真,心中冷冷一笑。 那位牵着马的小相公五官端正,眸正神清,满眼都是无奈之色,“你这汉子好生无理,我本来就没有撞到你,你却张口胡诌冤枉好人,我今日偏就不赔你这泼皮无赖!” 宁旭尧神色肃穆,他看了看两个人,但见那小相公不像是说谎之人,于是便问他,“这位公子事情是什么个经过?” 那小相公对他拱手施礼道,“在下今日刚从远处而来,进城之后还未来得及欣赏京城的美景,就撞见了这位泼皮无赖,想必他早就看到了在下,于是便在距离我一丈左右时躺在了地上,待我走近前,他便大声叫嚷起来说是我的马,踩着了他的腿,非要纠缠着让我赔他银两,公子给评评理这天下哪有这样冤枉人的?” 宁旭尧点了点头,“这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那位坐在地上的大汉听了宁旭尧的话一下子急了,指着宁旭尧叫起来,“你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账东西,凭什么替这个家伙做主?你根本就只听信了他一面之言,都没有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就相信他是无辜的?” 宁旭尧冷笑道,“我就凭他五官端庄,说话有理一副谦谦君子相,而你满口喷粪,满身酒气,张口闭口便像泼妇骂街一般,像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信义可言?你不是要银子吗?我替那小哥给你。” 站在一旁的牵马的小相公并没有着急离开,他想看看这位公子怎么办这事儿,但听见他说要替他赔钱一下也急了,“这位公子千万不可赔他钱,否则他便会得寸进尺,日后若是天天在这大街上用同样的方式让人赔钱,那还了得?” 宁旭尧胸有成竹的对他笑了笑,“公子不必担心,我自然不会助长他的歪风邪气,你还是牵着马快走吧。” 那位小相公依然没有离开,大约也是想看看宁旭尧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只见宁旭尧走到那个人面前俯下|身来,“你刚刚好像让那位小公子陪你十两银子,对不对?” 那大汉点了点头,“是呀,你不是说替他赔吗?拿钱来。” 宁旭尧伸手在他的腿上摸了摸,“那你告诉我,他的马踢了你哪条腿?还有伤势怎么样?” 那大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依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就是这条腿,我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要想彻底治好的话最起码也得十两银子。” 宁旭尧冷笑一声伸手捏住了他的右腿的小腿部,“是这个地方么?” 大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料想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来,便冷声道,“是的。” “我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你刚才钱要少了,我现在给你五十两银子,赔你两条腿怎么样?”宁旭尧的话也很冰冷。 那大汉听说他要给自己五十两银子,眼神顿时亮了,“好……”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忽然感到右腿的小腿部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的五官不由的扭曲了一下。 原来宁旭尧在听他吐出那个好字的时候,便狠狠的一用力,他将全身的内力都调动了出来,捏住了那人的右腿小腿,险些将他的腿骨拗断,但是他表面上却保持着十足的平静。 那大汉顿时感觉自己遇到了强劲有力的对手,旦见宁旭尧的手又伸向自己的左腿小腿部的时候,立刻叫了起来,“好汉饶命!” 宁旭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刚刚只用了五分的力气,可是一条腿的话值不了五十两银子。” “我……不要五十两银子……”大汉满脸的肌肉,几乎要拧到一起了,他痛苦的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真的不要五十两银子了?可我若是非要买呢?”宁旭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扔到了他面前。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京城故地忆过往 大汉吓得浑身发抖,并不敢去捡掉在身边的银票,“好汉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宁旭尧阴沉着脸冷声道,“滚!拿上那张银票去治你的腿。以后缺钱了可以找我,我会买你身上的任何一个器官,给你足够的钱,但如果让我再在大街上看到你碰瓷,立斩不饶!” 那大汉急忙捡起身边的银票,连滚带爬地钻出了人群,以最快速度消失了。 围观的人见那大汉终于被别人制服赶跑了,纷纷对宁旭尧赞叹起来。 一旁站立着的那位牵马的小相公,也立刻走到宁旭尧身边赞道,“想不到公子的三言两语就将那个泼皮无赖赶走了,在下着实佩服。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宁旭尧微微一笑,“面对这种泼皮无赖,唯有以暴制暴,他们这种人最喜欢欺软怕硬了,倘若他蛮横无理,你便要比他更加蛮横无理,方能治住他,在下只不过是为公子做了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洛安忆也笑道,“还是你有办法,我虽然也知道以暴制暴能够打败他,但面对这种情况,我却毫无办法,还是你们习武之人厉害,用内力轻轻松松就搞定了,只是我觉得吧……”她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以刚刚那人的智商来说,他应该想不到这样的碰瓷办法。” 宁旭尧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指使的?” 洛安忆点了点头,“我觉得是的。”她总觉得能够给这个家伙出这样馊主意的人一定不简单。 那位牵马的小公子见宁旭尧并没有理会他,他也对他们二人讨论的问题不感兴趣,上前对他们二人拱手道,“既然二位还有要事相商,那在下就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牵着马往城南去了。 洛安忆和宁旭尧也分别向那个人告了辞。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辗转到了福来客栈。洛安忆对这个客栈很有情感,她拉着宁旭尧进了店内。 这家掌柜的并不知道宁旭尧就是当朝的太子。只觉的宁旭尧有些眼熟,他一眼看到了洛安忆,立刻笑弯了眼睛,“洛姑娘,好久没来我这店里了,你身边这位小公子是?” 洛安忆对他笑了笑,“这就是我们家小姐呀,只不过他原本就是位少爷。” 掌柜的被他这话绕晕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洛安忆看了一眼宁旭尧,宁旭尧却笑而不语。她对掌柜地说道,“这个事情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总之呢,我家少爷以前是隐瞒了身份,现在他身边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所以就又公开了身份。你呢赶紧给我们两人开个客房。” 掌柜的点了点头,立刻拿出两把钥匙来摆在了柜台上,“还是老规矩,天字一号和二号的房间。这眼看就要中午了,二位要不要吃午饭?我让小二为二位准备好送到楼上去。” 洛安忆对他笑了笑,“有劳了。”说完带着宁旭尧上楼去了。 宁旭尧四处打量着整个客栈,“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是以前经常来?我看你和那个老板还是挺熟的。” “对呀,以前我们进京城的时候都是在他家落脚。每次我们都是住这两个房间。你住天字一号,我住天字二号。”洛安忆如实说道,“那时候小林子跟我们在一起。” 提起林无尘来洛安忆,忽然就很想念他。她轻叹了一声,“小林子当时也真是冤枉,听说被陛下打得很惨,还安了一个稀里糊涂的罪名,被流放的这几个月,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对了旭尧,你得尽快跟你皇叔提起这件事情,时间久了我担心小林子会有危险。” 宁旭尧微微一笑,“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毕竟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更何况这几天我都会在梦里梦见师父,他让我们二人一起练功,梦幻之中,小林子的功夫还长进了不少,只是他人有些消瘦了。” “在那种荒蛮之地,不消瘦也是不可能的。”洛安忆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桌边,拿起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温热的茶水。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宁旭尧,“时间过得好快呀,一转眼我都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三年了,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宁旭尧的眼前忽然闪烁出一个画面来——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舞台上,面对着台下的众人,她有些胆怯地低下头去,半晌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然后跟着这一阵阵的音乐声开始跳起了舞蹈。 “那台下有很多人,我记得有一个人跟我说,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要克制住自己的紧张……”宁旭尧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一杯热茶,口中喃喃自语。 洛安忆瞪大了眼睛,仔细地聆听着他所说出来的话,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了?她发觉最近这段时间宁旭尧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经常自己一个人发呆儿,也会自言自语。而且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就连洛安忆自己都有些似曾相识,仿佛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让她感觉很是震惊。 “那个姐姐长得很漂亮,她比我大两岁……”宁旭尧说着,叹息了一声,“我好像很喜欢她。” 洛安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旭尧,你在说什么?什么姐姐?” 宁旭尧抬起头来,“我……脑子里好像有一些人,他们都很模糊,我看不清楚,每当我想要看清楚一些人的时候,我的心都很难过。姐姐你说那些人是不是我前世的记忆?” 洛安忆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定定地注视着他,她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这小子醒来之后总是那么莫名其妙?从前他不会和自己说前世今生的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一般忧郁。 想到这里,洛安忆一下子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她不由得想到了从前的宁旭尧,按照从前的性格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处理这件事情,以前的宁旭尧性格像个孩子,特别的仁慈善良,就算是面对着凶狠的歹徒,他也会展露自己天真无邪的一面。 但是今天,宁旭尧却暴露出了他铁腕决绝的一面,这让洛安忆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还有,有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与他现在的身份和年龄极其不相符,更有甚者他还会说一些自己才明白的词汇。 难道说宁旭尧也被人夺舍了躯壳?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从前的宁旭尧了! 洛安忆头皮一炸:如果连旭尧都变成了别人,那么这个王朝还有救吗?而她又该何去何从?想到此她不由一阵胆怯,但她又分明感觉不到宁旭尧身上的邪恶。 宁旭尧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并且脸上呈现出一股惧怕的神情,他狐疑地看着洛安忆,“姐姐,你怎么了?” “没……”洛安忆支吾了一声,没有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他听,因为此时此刻他搞不清楚这小子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中午吃过饭之后,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那雨下的虽然不大,但两个人都没有了出去的兴致。洛安忆走到柜台前,找那店老板要了一副围棋,然后回到房间里和宁旭尧一起下围棋。 这两年来,她也断断续续的跟着宁旭尧和林无尘学了一些围棋的下法,虽然棋艺不精,但好歹还是学会了一点儿。 当她把棋拿到宁旭尧面前的时候,宁旭尧却苦笑道,“我不会下围棋。” 洛安忆有些瞠目,“你说什么?以前你的围棋下得可是很好的,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基本上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你不会失忆之后连怎么下棋都忘了吧?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原来的旭尧了。” “原来的宁旭尧是什么样子的?” 洛安忆把黑子拿在手上,一边漫不经心的在棋盘上胡乱摆放,一边说道,“原来的宁旭尧斯斯文文,天真可爱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倔强,而且它最主要的特点就是隐忍,否则也不会男扮女装十几年。” 宁旭尧点了点头,“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洛安忆把白子推到他面前,“既然你不会下棋,那咱们就下五子棋吧,我跟你说五子棋特别简单。”她似乎没有特别注意到宁旭尧刚才说的那句话。 “这个我会你不用教我。”宁旭尧抓了五颗白棋子。 两个人便在那棋盘上开始下五子棋。 宁华黾这几天一直在皇宫里监国处理朝政,云瀚卿也一直跟在他身边。 这一天夜里,宁华黾把云汉卿叫到自己的宫殿里,将这几天心里所有的疑惑一股脑的倾吐了出来,他觉得宁旭尧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由得怀疑自己的侄子是不是也被人夺舍了躯壳。 云瀚卿仔细地想了想,这几天自己这个小徒弟的行为摇头道,“老朽看不出什么,不过尧儿确实变了很多,老朽感觉他比之前成熟稳重了不少。齐王殿下若是还对他有所怀疑的话,倒不如试探一翻。” 宁华黾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个试探法云师父还请明言。” 云瀚卿笑道,“先皇过世之前并没有留下遗诏,但也曾在年轻时跟老朽提到过,他日可令齐王做辅助大臣。”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夜半惊醒求安慰 宁华黾听了云瀚卿的话,顿时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笑了笑,“云师父放心,本王也只是暂时的接管国家政务,待到尧儿身体休养好了之后,本王自会为他主持登基大典。” 云瀚卿也笑道,“齐王这几日也辛苦了,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歇息吧。” 宁华黾目送着云瀚卿出了门,这才又将易川招到身边。 “殿下,云师父难道对您有所怀疑吗?”易川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的不满。 宁华黾淡然一笑,“他是皇兄最忠诚的朋友,对我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皇位不是那么好坐的,我若是有心做这燕云的天子,也不会等到今天了。你明天出宫一趟告诉连月让他继续在暗中保护尧儿。” “是。”易川应了一声,心中也有一些疑惑,“殿下这意思是还有人会害他们?” 宁华黾扶着额头坐在了床边,“我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易川,“阿川,快拿笔墨来,我要写一封飞鸽传书。” 易川立刻去外面的房间里研墨了,不一会儿他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殿下这是要给什么人写飞鸽传书?” “镇守北境的卢东骏卢将军。”宁华黾一边说着,走到桌边开始俯身写字。 易川站到他身边,“北境之地一向安稳,王爷不必担忧。” “本王并非担忧北境之地。而是托他代我照顾一个人。”宁华黾一边说着已经写好了,书信将它折了折交给了易川,“你去传信吧。” 易川立刻带着那封信出去了。 宁华黾写这封信的目的是想让那边的将军照顾一下被流放在那附近的林无尘,他有心想让林无尘回到京城来,可是却没有这个权利。因为流放林无尘是先帝的主意,他曾说没有特赦不允许小林子回京,现如今先帝已逝,这一成命也只能有下一任的皇帝宁旭尧来收回。 没有新皇帝的命令,小林子还是不能够回京。 宁华黾轻叹的一声,回到床边睡下了,他本人生性恬淡,不喜欢与人纷争,就像他所说的,若是想要得到这皇位的话,几年前他就有机会得到,但是他没有当皇帝的心情,看着自己的皇兄每天要处理如此多的军机要务,国家大事,他的头都有些大。现在虽说是监国时期,他依然不轻松。 想着不知道宁旭尧什么时候,才能够接替他的大任,他的心里便有些着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睡在外间的一个陪房丫头听见了他的叹息声,于是起身便走了进来。 宁华黾听见动静坐起身来,“谁?”隔着床帷幔他叫了一声。 那丫头柔声道,“是妾金雀儿。” “你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宁华黾冷冷地呵斥了一句。 金雀儿站在床边停顿了一下,“是。”她轻声回了一句,转身就走。 宁华黾忽然撩开帷幔,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过来吧。” 金雀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她缓步走到床边,低下头不敢看宁华黾。 宁华黾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然后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抬起一只手将床边的围幔放了下来。 大黄色的帷幔瞬间遮住了两个人,夜色之中,那张床吱吱呀呀地晃动着,空气中弥漫着香艳的气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宁华黾喘着粗气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对身边的女人吩咐道,“你睡到外面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要私自过来。” 那个叫做金雀儿的陪房丫头有些委屈地坐起身来,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走出了房间。 宁华黾依然感觉烦躁不安。 易川送完信之后就返回来了,他走到齐王寝宫门口的时候,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于是急忙收住了脚步,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候,直道看到陪房丫头走出了门才抬脚走了进去。 “我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隔着那一层黄色的帷幔,宁华黾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王爷是我。”易川站在不远处小声道。 宁华黾这才撩开黄色的帷幔,探出头来,“事情办好了吧?” “嗯,办好了。” “办好了就回去睡觉吧。”宁华黾再次将帷幔放了下来。 易川却没有走,他愣了一会儿说道,“我过来的时候听一个小丫头说扶摇苑那边好像有事情,王爷属下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宁华黾一下子就想起了他们曾经去过的地下木楼,以及烈风残死的过程,半晌之后他才说道,“还是不要去了,那个地方一年四季都有事情,你快回去睡吧,明天一大早不必来找我,直接出宫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全部告诉连月,还有,如果见得到洛姑娘他们,一定要转告让他们早点回宫。” 易川领了命令,这才回自己的住所睡下了。 这天夜里洛安忆迷迷糊糊的快睡着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她很烦躁地披衣下床,“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嘟囔着气哼哼地拉开了房门,一抬头看见了一脸委屈的宁旭尧,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挂着泪珠,她心里的怒火顿时被扑灭了,不解地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宁旭尧从门缝里挤进来,“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到现在也睡不着了,你能收留我一个晚上吗?” “这……”洛安忆看了一眼,自己房间里的那一张大床,有些为难,“可是我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呀,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陪着你去你的房间里睡,我睡外面你睡里面。”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睡的。 宁旭尧却快步走到了她的床前,然后脱掉鞋子钻到了被子里,“我就是在那个房间里有些害怕,才想来你这个屋里睡的。” 洛安忆有些为难地跟着他走到床边,她一下子想起那天被他强吻,险些被他那个的事儿,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紧张地说,“你……你睡我的床,我睡哪里啊?” 宁旭尧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她,他一只手拍了拍背后空余的地方,“你睡这边。” 我去!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睡一床,这……这就能睡着了? 洛安忆心跳加速,“男女授受不清,这不太好吧?” 宁旭尧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他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说那种话,我看你就是个老封建。”他嗡声嗡气的嘟囔了一句,丝毫没有注意洛安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管了,这可是你自己跑到我床上的,要是明天敢说我欺负你,看我怎么揍你吧!洛安忆心一横,脱掉鞋子也钻进了被子里,只不过她和他并没有睡一头。 “姐姐,你怎么不问问我刚才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宁旭尧依然背对着她。 洛安忆闭上了眼睛也将整个身体背对着他,她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着床边,可就是这样,她的心依然不踏实,“你也说了,那只是梦而已。”她随意敷衍了一句。 “可是我感觉很真实,我梦见我是一个女人,坐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周围有很多的闪光灯对着我……后来……我看到了一具惨烈的尸体……漫天的血光,刺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我看见有一个人影从那身体之中飘了出来,后来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我动弹不得……” 宁旭尧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做的那个噩梦,黑暗之中,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姐姐,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洛安忆原本还有一丝的困意,但是现在听了宁旭尧的话,她反而清醒了很多,所有的困意都被他那些话赶走了,“你怎么这么问?”这是想要跟她从人生哲学谈到诗词歌赋吗? “我觉得很累。” 洛安忆起身坐了起来,“你累的话就早点睡觉,别胡思乱想,人活在这世上意义很多,比如说你就是整个燕云的希望,你注定要承受比常人还要难以承受的一些东西,这就是皇权带给你的所有责任,你现在还没有继位,没有资格说累。” 宁旭尧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不就是给他灌点心灵鸡汤吗?这个还是很简单的。洛安忆心想,这大概就是少年成长所需要的东西。“佛家有云众生皆苦,劳心者不劳力,劳力者不劳心,但无论是劳心还是劳力者都是很辛苦的,你现在还体会不到一些事情,所以没有任何资格说苦说累,想想那些边防战士们,他们不累吗?他们也很累,远离了家乡就是为了守护国人的安全,而你我就在故土,和他们一比简直渺小至极……” 洛安忆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并不知道宁旭尧已经进入了梦乡,直到听见他轻微的鼾声,她才闭了嘴躺下来,继续睡觉。 这一夜两个人其实睡得都不踏实,每个人都在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 大约卯时三刻,两个人竟然同时从噩梦之中惊醒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城郊又遇虐童案 宁旭尧看着床上的洛安忆,疑惑不解,“姐姐,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洛安忆笑道,“你好好看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好不好?是你昨天晚上半夜跑到我房间里来,说你做了噩梦,一个人害怕,跟我说说吧,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噩梦?” “嗯……”宁旭尧抓挠着头皮,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我忘记了,反正是个噩梦,想不起来就算了。”他甜甜一笑,“多谢姐姐收留。”说着穿好衣服出门了。 二人下了楼,洛安忆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堂里的一个熟人,她对那个正在桌边大吃二喝的人叫了一声,“连月,你怎么在这里?” 连月一下将手上剩的不多的饼塞进了嘴里,含糊道,“我来看看你们,顺便给太子殿下带一句话。”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他面前坐了下来。 宁旭尧看了他一眼,“带什么话给我?” 连月喝了一口粥,将口里的东西送了下去,这才认真地说道,“齐王殿下让我转告你们,最近外面不是很太平,希望你们早点回宫去。” 洛安忆笑眯眯地望着他,“你来这里是为了暗中保护我们吧?” 连月道,“洛姑娘果然是聪慧,一下就猜到了。” “那是,你每回跟我们见面都是因为齐王的命令,我很想知道你跟齐王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你那么听他的话?”洛安忆询问道。 连月笑道,“这事情说起来有些话长了,我就长话短说,那年齐王不是在这家店里遇到了暗杀吗,我当时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杀齐王,我那时候就坐在那边——”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张桌子,“就在那个位置上吃饭,有一个杀手竟然把他的断肢掉进了我的盘子里,我顿时气急了,便帮着齐王将那伙人打出了这家店。” “哦,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你和齐王成了朋友?”洛安忆恍然大悟。 连月道,“差不多吧,我当时只是觉得齐王身手不错,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结交武功高强的人,在我们未雨宫,四大杀手之中,黄泉的武功最高,第二个就是我了,我曾经跟黄泉比试过,但是仅仅差着一招就输给了他,这让我很不服气。” 宁旭尧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说话,此时插嘴道,“想必你跟黄泉也是不错的朋友吧?” “不,我不喜欢他那种人,太过于狂妄自大了,不过他有狂傲的资本,但是一个人太盛气凌人了,总是招人厌烦。”连月如实说。 洛安忆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也不喜欢盛气凌人的人,他们总把自己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俯瞰着众生,觉得自己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其实在我们这一群凡人的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人嘛,接地气儿才能够活得久远。” 三人说话期间店小二很快给洛安忆她们上齐了早饭。 连月一边和他们说话,一边看着他们吃完了早饭,“我觉得你们确实得早点回宫去,太子早些回去,调理好身体之后,试着处理朝政,齐王殿下说了,等您适应了朝政之后,就会为您举办盛大的登基典礼。” 宁旭尧一边吃饭,一边思索着他说的话,吃完了粥之后他说道,“你给我皇叔写一封信,告诉他我们再过两天就回去,还有让他把小林子从极北之地,调回京城来。” 连月怔了怔道,“殿下,您难道不知道齐王是不能够将林公子从极北之地调回来的吗?” 宁旭尧和洛安忆同时诧异看向他,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连月正色道,“当初流放林公子的是先皇,也只有皇帝陛下的诏书才可以召回流放的犯人,因此林公子也只有您登基之后才有资格被召回来。” 洛安忆看向宁旭尧,“这么说,要想让小林子回来还得看你了,那你得赶快登基才行。” “登基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齐王殿下说了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所以还恳请二位早点回宫,不为别的,你们难道不想见到林公子吗?”连月真诚地劝慰道。 洛安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她看向宁旭尧,“咱们明天就回宫去吧,早一天回去你就可以早一点学习那些东西,然后登基之后立刻将小林子召回京城。” 宁旭尧想了想也同意了。 连月见自己的任务达成了也很满意,“那我就给齐王殿下飞鸽传书了。”说完他起身就要出去,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转回身来对他们说道,“你们二人这几天一定要万分的小心,我听说这京城里最近又开始有姑娘丢失了。” 洛安忆听了这话,心猛然一沉:“难道温漓又要卷土重来了?”她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家伙,整个心就好像掉进了万丈冰窟。 宁旭尧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谁是温漓?” “一个恶魔,他会用女人制成各种石雕,然后摆一个石雕大阵来残害那些无辜的人。”洛安忆想起当年在那个小木屋里见到的那个半成品的石雕,一颗心顿时又被怒火填满了,他恨不得将那个恶魔碎尸万段,然后用各种法器将它封印起来,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宁旭尧叹道,“这世上竟然还有那么可恶的术法?如此说来此人真是罪大恶极。” 连月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两天在宫外的话,一定要格外小心。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暂时不跟你们聊了,不过你们放心,等我把事情办完之后还会再回来的。” 洛安忆笑了笑,“好,我等你回来,到时候可以一起喝酒呀,我也很喜欢这家店里的十三春。” 连月回头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洛安忆他二人吃了早饭之后便又去逛街了,这一次他们出了京城,往京城的南边走去。 仲春,城郊的景色格外的美丽,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股的花香,二人一路沿着那条弯道朝着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子走去。 大约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们两人总算走到了那个镇子上。然而两个人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农户里传了出来。 那是一个孩子的凄厉惨叫声,确切来说是一个女孩子的叫声,那声音凄惨至极,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两个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洛安忆看向宁旭尧,“太子殿下你看……” 等洛安忆把话说完,宁旭尧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怒容,“还看什么看,听声音也知道那孩子一定是挨揍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又从那个农户家里传来一个女人叫骂声。 宁旭尧立刻大步朝那个农院跑去走到门前,他奋力地踹了一脚那门板,那扇院门嘎吱一声便打开了一条很宽的缝隙。 院里的人也愣住了。 洛安忆疾步跟了上去,只见宁旭尧怒气冲冲的从那条敞开的门缝里钻了进去,她也不再犹豫跟在他身后钻了进去。 进到这家院里,两个人顿时惊呆了,在他们面前有一对母女,那女人正在揪着他小女儿的头发打她,她嘴里骂骂咧咧,手上更是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 也正是因为宁旭尧和洛安忆二人的闯入,使的那女人没有将手上的热水泼到小姑娘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呢?”宁旭尧喝道。 那女人放下手上的水盆,叉着腰瞪着两个不速之客,“你们两个又是什么人?还敢擅闯民宅!” 女人身后的小姑娘约么六七岁大小,她蹲在地上呜呜地痛哭着。 洛安忆发现她的后背湿了一大片,脸上也有被巴掌打过的痕迹,“我们要是不闯过来的话,你是不是还准备把那盆热水往这姑娘身上泼?你究竟跟她有多大的仇恨,要这么折磨她?” “关你们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小贱人是老娘的女儿,老娘想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她,你们这些外人管不着!真是管天管地还想管老娘拉屎放屁,你们赶紧给老娘滚,要是不滚的话,老娘去衙门里告你们私闯民宅!”那女人叉着腰,大声的叫骂着,唾沫星子满天飞。 洛安忆自顾自地走到小姑娘身边,将她扶起来心疼地问道,“疼吗,孩子?” 小女孩抽泣着不敢说话。 那女人见状上前一把将洛安忆推开了,又将那小姑娘踹翻在地,“还不给老娘滚——”她像只疯狗一样对着洛安忆狂吠。 宁旭尧见状,握紧了双拳,他快步走到那女人面前,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锤在了她脸上,“都说女人是需要呵护的,不能打,我看你这泼妇并不在被疼爱之列。” 这女人被猝不及防地打了一拳,顿时更加狂躁起来,她叫嚷着撒起泼来,“不好啦,来人呀,这里有一对狗男女私闯民宅,还要打死老娘,”她一边叫唤着,一边走到正屋门口的窗户,对着里面吵嚷,“你个死鬼还不出来,你想老娘被他们打死了才甘心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以其之道还彼身 那女人话音刚落,立刻从门内走出来,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汉子。汉子横眉冷对地看着闯进院里来的洛安忆和宁旭尧,他一把将自己的婆娘拉在身后,高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家?” 别看眼前这个人长得人高马大,又格外壮实,洛安忆却丝毫不害怕他,她将那个小姑娘护在身后,“我们要是再来晚一步的话,你老婆就把这孩子打死了,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吗?她这么大一点做错了什么就被你们这么折磨!” 那男人恶狠狠地盯着洛安忆,伸手就要去拉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姑娘,“这是老子的家务事,用不着你们这些外人多管闲事!翠儿过来——” 那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洛安忆身后不敢往前走一步,“不要……” “你给我过来!”男人叫起来去拉扯她的细小的胳膊,却被宁旭尧一步上前攥住了手腕,男人怒气冲冲地看着宁旭尧,“你tm放手!” 宁旭尧冷冷说道,“不放。”然后暗中将全部的内力调动了出来,死死地捏着那男人的手腕,若用了全部的力气的话,这男人的腕子恐怕就要被他捏碎了。 男人的五官扭曲了一下,疼痛让他不得不屈服了,“好汉……松手……” 宁旭尧的火气也被这两夫妻给调动了出来,他目光冰冷地扫视了这两夫妻一眼,“你们刚刚不是还叫嚣着要去官府衙门里告我们吗?走,现在就去呀。” 那女人横道,“这可是你说的去就去!”她想无论怎样自己都是有理的一方。 男人拉了女人一把,又看向宁旭尧,“我内人不懂事,冲撞了二位,我们不去府衙里告你们,不去……” 女人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个孬种,他们本来就是私闯民宅,还在这里多管闲事,你要是怕他们,你可以不去,老娘自己去!” 男人将她拉到身边,在她耳旁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这女人依然不肯听他的,似乎对他的话并不信任。 洛安忆问道,“你这老娘们为什么要打这小姑娘?而且还打得那么狠,莫非你是她后娘?” 女人剜了她一眼,“呸,老娘就是她亲妈,只是这个贱货干活手脚不麻利……” “你自己有手有脚的不干活,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你们刚才不是说了要去府衙里告我们吗?现在咱们一起去,我们也不怕,就看看今天的父母官怎么断这个当案子。”那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旭尧抢了白。 女人也不甘示弱,想要从洛安忆手上把孩子抢过来,但无奈洛安忆紧紧地护着那孩子,她也不敢强抢,此刻听宁旭尧说要去府衙里面,顿时觉得有了底气,毕竟她觉得他们私闯民宅才是犯了法,而自己虐待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罪呢? 那男人原想拉住自己的老婆,可是见她一意孤行便也觉得他们没有什么过错,于是就跟着宁旭尧和洛安忆一起去了京城。 几个人很快便到了京都衙门里,京都提司杨洪渠是人识宁旭尧和洛安忆的,看见了他们立刻迎了过去,“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跟在洛安忆身后的夫妻俩一见这京都衙门里的官儿都在跪拜宁旭尧,顿时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感觉眼前的两个人似乎是大有来头,又听那衙门里的官儿称呼宁旭尧为太子,一时间夫妻二人顿时慌了手脚急忙也跪拜下来。 宁旭尧对杨洪渠挥了挥手,示意他站起来,“你升堂吧,今天要你断一个案子。” 杨洪渠立刻升堂办案。他看着那夫妻二人以及护在洛安忆身后的那小姑娘,但见那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伤,不知道这太子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殿下,你要状告这夫妻二人?” 那夫妻二人听了这话原本觉得自己有理,此刻也不敢张嘴了,毕竟那台上做的可是未来天子。 “他们夫妻二人虐待孩子,你看着判吧!”宁旭尧道。 杨洪渠顿时为难了,“这……”他转过脸来看向宁旭尧,有些讨好地说道,“殿下,这……这可是人家家里的事情,孩子是人家的,人家打骂咱外人都管不着,就算他关起门来把孩子打死了,咱们也没有权利过问,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啊。” 尽管杨洪渠说得很小声,宁旭尧依然怒火终烧,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惊堂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简直是一派胡言!孩子有错自然是可以管教的,但她小小年纪又什么错?”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台去,来到那小姑娘身边撸起了她的袖子,但见那小姑娘的胳膊上尽是鞭打的痕迹,新伤旧伤一层又一层,看上去触目惊心,而她的后背似乎也有刚刚的烫伤。“杨大人你看看,这简直就是对一个孩子再施以私刑,有这么管教孩子的吗?”他转头又看向洛安忆,“姐姐,你先带孩子去医馆敷药吧。” 洛安忆原想看他如何断这桩虐童案,但是又看着孩子有些痛苦的表情,便拉着她走出了衙门去看病了。 杨洪渠也看到了那小姑娘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顿时也有些同情她,可是自古以来教训孩子,只是每家每户自己的责任,外人根本就无需干涉的,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宁旭尧今天这样,专门的来到衙门里郑重地说起这种事情。 同情归同情,但这也不是律法该管的事,也不是官府能断的案,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杨洪渠无奈地搓了搓手,面对着太子殿下愠怒的神情,他不知该如何评判,毕竟还没有先例。 宁旭尧似乎也看出了杨洪渠的为难,他决然说道,“杨大人,是不是不知道此案如何评判?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日后我会让人将虐童案列入国法,今日这桩案子就暂由我亲自裁定,”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杨洪渠从桌前赶了出来,自己坐在了判案的椅子前。 台下的夫妻二人见太子动了真格的,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不断地哀求起来,只听那女人叫道,“太子殿下饶命,民妇日后再也不虐打她了,民妇知错了。” 宁旭尧抓起惊堂木,再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既然那样虐待她,那么今日本宫也让你尝尝被虐待的滋味儿,来人——” “在!”站在两边的衙役纷纷地跺了跺手中的板子。 跪在地上的夫妻二人身子不由跟着抖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这位太子殿下会对自己用什么大刑。 “我看那小姑娘手臂上和后背都是被你们用鞭子抽打的伤痕,而且今日我和姐姐进入那院落的时候,你这恶妇还用开水泼她的后背,你老实交代,今天你是如何虐打她的?”宁旭尧怒目而视地盯着跪在台下的夫妻二人。 那女人不敢撒谎,哆哆嗦嗦地说道,“民妇……民妇只是用热水泼了她两三次,泼一次热水便泼一次冷水……” 宁旭尧再次拍了拍惊堂木,“好你个恶毒的妇人,你还说她是你亲生的女儿,牲畜尚且知道爱护自己的孩子,你却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虐打自己的骨肉,当真是禽兽不如!”他看了一眼左右,指着距离最自己最近的几个衙役说,“去端三盆开水,三盆冷水来,今日也要让他们夫妻二人尝尝这被开水和冷水泼身的滋味!” “是!”那几个衙役大声应了一句转身去了后堂。 那夫妻二人听说要对自己用刑顿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那女人歪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 两刻钟之后衙役端来了几盆水,三盆开水,三盆冷水。 宁旭尧从桌上的令签筒里,抽出来一根令签扔在了地上,“行刑吧,先泼开水,再泼冷水。” 衙役们得了令,立刻端着开水走到夫妻二人面前。 宁旭尧又喊了一声,“等等,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了,再行泼水。” “是。”立刻又有几个衙役上前来,将夫妻二人身上的衣服退了去,只剩了一件中衣。 宁旭尧背过身去对他们挥了挥手,端着水的衙役,便将手上的开水往他们夫妻二人身上泼了去。 只听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从身后传出,宁旭尧厌恶地捂住了耳朵。 杨洪渠走到宁旭尧身边小声地说道,“殿下,他们夫妻已经认错了就……” 宁旭尧瞪了他一眼,“认了错?我看你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若是这个位置坐得不舒服了,我可以随时将你替换下来,朝廷有用的人多的是。” 杨洪渠急忙低下头去,“下官说错了。”他转过身看着受刑的夫妻二人,顿时对他们厌恶至极,见二人已经受完水刑,便对几个衙役说,“你们刚才没听太子殿下说吗要让他二人尝尝他们自己的刑罚,拿鞭子来每人五十鞭,打完将他们扔到大街上去。” 夫妻二人急忙求饶,“大人,小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五十鞭子要是下去,我夫妻二人只怕连命也没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恍然前世似若梦 宁旭尧听了这夫妻二人的求饶,心里其实还是有气的,但是他也不是一个残暴的人,于是说道,“鞭刑就算了,你们夫妻二人回去吧,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女儿就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夫妻二人听说太子殿下把他们的鞭刑免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跪拜道,“多谢殿下恩典,可是翠儿她……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 宁旭尧盯着那女人,“怎么,你还想把她领回家去让她做你们夫妻二人的出气筒吗?” “不,不,民妇会好好对她的。”那女人急忙辩解。 宁旭尧冷哼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女儿就已经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会让她在皇宫里好好的长大,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趁我现在还好说话就赶紧滚,否则……” 夫妻二人立刻也不再说话了,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府衙的大门。 见这夫妻二人离开了,杨洪渠便讨好地走到了宁旭尧跟前,“太子殿下,消消气,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的当真,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懂事不听话的孩子,这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管教严一些也是对他们好,老祖宗不一直教训咱们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他说的这几句话没有一句是宁旭尧喜欢听的,宁旭尧瞪了他一眼,“杨大人是觉得本宫今日做错了?还是说你想教本宫如何做人?” 杨洪渠立刻跪拜下来,“小人不敢!” 谅你也不敢!宁旭尧冷哼了一声,“好了,今日也辛苦杨大人了,本宫就回宫去了。”说着他也大步离开了京都衙门。 洛安忆带着那小姑娘去了医馆,找了几个医术高明一点的老中医,为那女孩上了药,然后又带着她去找宁旭尧,走到衙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宁旭尧从里面走了出来。 洛安忆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宁旭尧淡然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已经处理完了,走吧咱们回宫。” 小女孩怯生生地抬眼看了宁旭尧一眼,“太子殿下,我的父母……” 宁旭尧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你跟我说你还愿意回你那个家吗?” 小女孩立刻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他们,他们天天打我……可是我好想我爹……”她小声地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二人有些懵了,洛安忆问道,“难道说那个男的不是你亲爹?” 小姑娘点了点头,“他不是我亲爹,我亲爹去年已经过世了,爹爹没死之前我娘不敢打我,虽然那个时候她也会凶我,但她绝不会拿东西打我的,自从爹爹过世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对我非打即骂,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后来他又招了一个男人,对我就更加的不好了……”小姑娘抽泣起来。 洛安忆将她紧紧地抱住,安慰道,“好了,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吧,咱们以后在皇宫里生活,保准就没有人再欺负你了。” 小女孩擦了擦眼泪,然后挣脱了她的怀抱,跪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很郑重的给他们磕了三个头,“太子殿下和洛姐姐的收留救命之恩,翠儿莫齿难忘,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洛安忆急忙将她扶起来,“你倒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小孩,这样吧,回宫之后我给你改一个名字,跟你的过去告别。像你这么大的年纪,也该跟着先生读读书,认认字,或是学习别的本领。”她对旭尧说道,“不知道云师父会不会收她为徒啊?” 宁旭尧淡然一笑,“回宫之后再说吧。” 三个人在中午之前赶回了皇宫。 洛安忆给那小姑娘改名听秋,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每天教那姑娘读书认字,与此同时也教她跳舞唱歌。 小姑娘倒是很伶俐,什么东西都学得很快,加上她本人很勤劳,人也很会说话,每天都惹得洛安忆很开心。 齐王宁华黾手把手的将一些国家大事教给了宁旭尧,并且耐心的辅佐了他多日,直到看着他能够自己处理那些国家大事军机要务了,他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三日之后,为宁旭尧举办了盛大的登基仪式。 从那天之后,宁旭尧便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成了燕云的新帝。 从前没做皇帝的时候,宁旭尧没有感觉宫里的生活有多么的枯燥和繁琐,做了皇帝之后他才发现皇帝真的是太难了,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务,看不完的奏折,他每天都要花一大笔的时间,一个人拴在书房里面批阅奏折,看着全国各地的政事,他的心里总是起伏不定,碰到好事能够高兴半天,但是看到一些地方洪涝灾害又忧伤半天,想着该如何去解决这些麻烦。 洛安忆自从宁旭尧做了皇帝之后,便很少与他一同出宫去游玩,这心里也着实憋得发慌,但也没办法,毕竟一个皇帝怎么能够天天陪着她玩儿呢? 这天,宁旭尧在书房里看折子有些累了,便将那些东西推到了一旁,走出来坐在外面的一张太师椅上晒太阳。 洛安忆拉着听秋来到他身边,见他心事重重,便问,“是不是有些事让你烦恼了?” 宁旭尧叹息了一声,“我刚刚已经命人去北境下旨召小林子回宫了。” “这是好事呀。”洛安忆顿时喜上眉梢,“你为什么还是如此的不开心呢?” “可是北方的旱灾严重,我又如何能够开心的起来呢?此次把小林子叫回宫里,是想了解一下那边的旱灾究竟有多严重。”宁旭尧再次叹息了一声。 洛安忆握住他的手,“其实我觉得奏折上有的时候会把事情夸大,你现在先不要着急,等小林子回来问清楚了就知道了,说不定没有像奏折上说的那么严重呢。” “但愿吧。”宁旭尧喃喃道。 听秋笑盈盈说道,“皇帝哥哥不必担心,您宅心仁厚,是燕云最好的一任皇帝,这天下一定会太平,并且风调雨顺的。” 宁旭尧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这小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 洛安忆看了小姑娘一眼,对她眨了眨眼睛,又温柔地看向宁旭尧,“我给你唱一首歌吧,你好像很久没有听我唱过歌了。” “嗯。”宁旭尧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他发现这女子比之前漂亮了许多。 洛安忆略微在脑子里选了选,挑了一首她们女团当初的主打歌曲,那首歌是一首抒情的慢歌,洛安忆唱得很动情,她一边唱着,脑海里一边回荡着几个同伴的音容笑貌,关于和她们在一起奋斗的日子越来越远了,她感觉她们会逐渐的将自己忘记,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阵难过。 宁旭尧在听见她唱这首歌的时候,心里的某根敏感神经在那一刹那突然就跳动了一下,他的眼前再次展现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画面来—— 他化身成一个女子,站在灯光弥漫的舞台上,手上拿着话筒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唱歌,那首歌的内容就是洛安忆现在唱的这首! “我的心在那场大雨中淋湿,你的吻在我的梦幻里消失,爱是虚无的,你也是不真实的……”宁旭尧情不自禁的跟着她唱出声来。 洛安忆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宁旭尧,“你,你怎么会唱后面部分的歌词?我从来没有给你唱过这首歌。” 宁旭尧被她的大惊小怪也吓了一跳,他停下来,皱眉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听到你唱的前几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很多人,那些人手上拿着五颜六色的荧光棒……” 洛安忆大惊,忍不住地追问道,“后面呢?” 宁旭尧一下子低下头,抬起右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我看不清他们的脸,这一切都好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境里,我……我的头有点疼。” 洛安忆急忙走到他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伸出两手用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慢慢地捋摸着他的额头,“既然想不到的话就不要想了。”在这一刻她心中对宁旭尧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他一定不是原来的宁旭尧了。 听秋很乖巧地站在一旁,“皇帝哥哥,你现在好点了吗?” 经过洛安忆的按摩宁旭尧感觉头好多了,他抬起头来对那小姑娘笑了笑,“好多了,这几天洛姐姐都教你什么了?” 小姑娘笑道,“洛姐姐教了我很多的东西呢,我最喜欢跟着洛姐姐学唱歌和跳舞了,刚才的那首歌我觉得很好听,姐姐你有时间的可以教我吗?” 洛安忆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姐姐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唱歌宝库,到时候把所有的歌都教给你,你现在给皇帝哥哥展示一下你的本事。”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然后稍稍后退了一步,选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迈开双腿撇了一个叉,“姐姐,你看我现在做的标准了吧?” 洛安忆点了点头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不错,只要每天把肌肉锻炼开了,以后再学其他的舞蹈就好说了。” 宁旭尧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心中升腾起一股幸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桃李代僵解艳情 黄泉和江艳柔的十天之约很快就到了。 在那十天之内,江艳柔给宁旭尧写了不少的信,在信中她也附赠了几首艳词,但是宁旭尧收到之后只看了几眼,便将那些信全部都扔进了垃圾堆里,不知怎的他对那些“淫词艳赋”十分厌烦,由此也对江艳柔厌烦起来。 江艳柔在信中约他见面,被他拒绝了。而后几天他就和洛安忆一起回宫了。 江艳柔没有约到宁旭尧,心中既失落又有些不甘,但她也毫无办法。 第十一天黄昏的时候,黄泉只身一人来到了江艳柔居住的小院里,他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于是就去了吟香阁。 江艳柔站在四楼的楼道里,趴着栏杆望着下面的人,当她的目光落在黄泉身上的时候,她的眼皮陡然跳动了一下,“这个家伙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黄泉穿过那群人来到大厅中央,他抬头环顾着上面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四楼的江艳柔。不由得对着她笑了笑:这女人果然回到这个地方才会青春焕发靓丽无限。 他纵身一跃跳上了四楼的楼道,“怎么,江姑娘过腻了良家妇女的日子吗?”黄泉站在她面前出言讥讽了一句。 江艳柔看着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那一劫了,“黄公子不是一向不喜欢烟花柳地的姑娘吗?” 黄泉微微一笑,“我确实不喜欢你们这里的姑娘,但是我喜欢你。从我去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在这个地方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决定一定要得到你。” “黄公子真是口气不小,你就那么肯定我愿意跟你?”江艳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抬手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 黄泉猛然一抖将她推到了一旁,“你不是柔儿姑娘,你究竟是谁?”他很清楚江艳柔的为人,她虽然身处着烟花柳地,但举止绝不会如此的轻浮,但凡举止轻浮的便一定不会是她。 那女子格格地笑起来,“黄公子果然观察入微,我确实不是柔儿,你想找她的话就去麟魧九巷三十八号。” “她为什么要去那里?而你为什么要冒充成她的模样?”黄泉大惑不解,与此同时他也预感到了一丝的危险。 那女子微微地笑了笑,“你跟她打赌,她输了,但是她不愿意委身于你,所以只好提前再找其他的人帮她完成任心愿咯,麟魧九巷常常汇聚一些高人,她就去那里了。” 黄泉的脑子迅速地运转着,想着这个女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到底哪个地方有漏洞,可是想了半天他听不出来。 那女子接着说道,“我一直都是她的替身,只要她有不想见的客人都会由我出马替她摆平。” 黄泉心中顿时了然了,“你今天冒充成她就是想要代替她完成我们之间的赌局是吗?” 女子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用很赞许的目光看着他,“你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杀手,我现在也终于明白,钱多多为什么舍得在你身上花钱了,你不像他们几个,武功不高智商还低,最起码你比他们有脑子多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抬头看向了外面的天空,“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难道你不知道麟魧九巷到了晚上会更加的危险吗?” 黄泉便不再跟她磨叽,纵身一跃跳下了四楼,然后大步离开了吟香阁,那女人说的对,他得在江艳柔遇到更大的危险之前解救她。 江艳柔接管这家吟香阁的时候,头一天晚上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脸上带着一张面具,那是一张狐狸脸的面具,她像一个轻飘飘的游魂从江艳柔开着的窗户里飘然而进,一下子便落在了她的面前。 江艳柔吓了一跳,她慌张地抓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砚台,“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我的房间里?” 女人没有丝毫的敌意,她缓缓地坐在了桌边,“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星河宗的人,我想你应该没有听说过我们这个组织,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配合你帮你。” 江艳柔有些不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也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吧?整日戴着面具与人说笑,卖笑给他人,这并不是你想要的,而我现在正在练就一门功法,需要吸收男人的精气,你若是不想应对他们的时候我可以代替你,这样以来我们各取所需又互不打扰,你觉得怎么样?”那女子盯着她言语之间倒是格外真诚。 江艳柔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用意,此刻听了她的话,她还是不太相信她,她甚至怀疑这女子是个妖物,不敢轻易答应下来。 “我知道你还不相信我,我也知道你来到这家妓馆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得到这个地方,你别忘了,如果你死了,你的任何心愿都不会达成,更何况从你决定复仇之日起,你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也不必还将从前的柔善放在心里,一个女人心若不狠一点儿,又如何能够成大事呢?你担心我会害人,可是你别忘了你们江家和洛家两百多口人究竟是怎样被人家害死的?!” 这女人的话多少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江艳柔开始的时候很不喜欢听,但当她听到她说的最后两句话的时候,心顿时也硬了下来:她说的确实对,自己的心如果不能够狠下来,又如何手刃仇敌呢? “你需要我怎么做?”江艳柔决定跟她合作,无论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她都不管了。 那女人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江艳柔,虽然她戴着面具,但是她的目光依然如刀一般,锋利的从面具的后面射出来,让人不可抗拒和阻挡。“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倘若哪天来了一些骚扰你的客人,我就会及时出现替你摆平他们,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江艳柔有些难以置信,“那以后……” “等我采集够了我想要的东西,咱们之间的合作自然就作罢了,这个‘以后’你就不要操心了。”女人说完回身朝着来的时候那扇窗子走了过去,然后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子。 江艳柔急忙跑到窗边往下眺望了一眼,她一直是住在吟香阁四楼的,而这女人竟然能够从这里跳出去,而她也没有看到血肉模糊的场景。 从那天以后江艳柔就有了一个替身。 平时的江艳柔看上去如同深谷幽兰一般,清雅脱俗又带着天然的傲气,但夜幕降临之后,那个替身就会化身成一个风情万种的江艳柔,令那些垂涎她美貌的男人们欲罢不能。 …… 黄泉急速地奔跑在黑夜之中,很快便来到了那个女人所说的麟魧九巷三十八号,这个地方并没有江艳柔,也没有任何所谓的高手,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石头雕像! 那石头雕刻的惟妙惟肖,它的大小竟然和真人的大小差不多,就那么静静地矗立在黑暗的角落里,拦住了黄泉的去路。 黄泉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古怪的雕像,他有些诧异又警觉的四下里张望着,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的危险。 这时候身后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拔出了宝剑,向着黄泉刺了过去。 黄泉一个伶俐地转身躲过了那一剑,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对方是谁,于是凭着感觉和那个人对打了数十招,渐渐的他明白了打他的这个人是谁,于是纵身一跃与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连月,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对方也认出了他,“原来是你杀了唐十锦!” 黄泉想起了当初那个跟在宁旭尧身边的小丫头,他不屑于顾地笑了笑,“是我杀了那个丫头,你难道是为那个丫头来报仇的?你是她什么人呀?” 连月将剑收进了鞘内,“我虽然不是她什么人,但是我也是收了陛下的银子,来调查她究竟是被谁杀的,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死在你的手上。想必你当时是为宋狗办事的吧?” 黄泉也把自己的剑收了起来,“没错!大家在未雨宫呆了这么多年,互相都知道底细,我这个人就是谁给钱多我就为谁办事儿,当时宋大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给他出个主意以此来扳倒还是公主的陛下,于是我就让我的人扮成了那个丫头,而我亲自了结了她。” “原来如此,既然我的任务完成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你啰嗦了,后会有期。”连月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黄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究竟是谁让他在这里等自己的?还有那个假扮江艳柔的女人,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这里来?而真正的江艳柔又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就像一团的乱麻在黄泉的脑子里来回的萦绕,让他斩不断理还乱。 就在黄泉还搞不清楚那些事情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个微弱的呼救声,那呼救声仿佛就响在他身后,他静下心来仔细地聆听的那个声音,只觉得那呼救声格外的熟悉。 “救命……” 是江艳柔的声音!黄泉的心猛然一抖,立刻循着声音去找人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麟魧救人入情窟 黄泉循声找了过去,却发现身后的声音又渐渐消失了。他站在一个黑漆漆的木门前,那扇门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缝,他探着身子朝里面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中,他什么都看不到,却隐约感觉到一股力量似乎从那个院落里散发了出来。 黄泉推门而入。 就在他进入院门的一瞬间,前面不远处的正房门口,突然亮起了两盏灯笼,接着正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站在灯笼下面,因为离得远黄泉看不清他的脸,他站在大门口处,紧紧地盯着那个人,“你是谁?” 那人抬手将门口的一盏灯笼拔了下来,向着黄泉随手一甩,“你果然来了。” 黄泉感觉身边掠过一道疾风,他一抬手接住了那盏灯笼,“阁下在等我?”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等他。 那人没有说话。 黄泉提着那盏灯笼,慢慢地走到了他身边,他这才看清楚了这个人:他五官还算端正,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眼睛似乎是瞎了,双眼只盯着某个地方。“阁下难道是在等我吗?”他又问了一句。 那人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微笑,“我是温漓,你果然是未雨宫最有用的人。” “你难道要跟我做交易?”黄泉隐约猜到了一点。 温璃点了点头,“不错。” “你想让我帮你杀谁?你要给我多少钱?”既然是要做交易,那不如开门见山的谈,黄泉直接了当地问。 “杀人这个本事我比你厉害多了,我已经答应了洛姑娘,要替她杀干净她那张名单上的人。”温漓慢慢悠悠地说道。 黄泉大惑不解,“你既然不让我帮你杀人,那又跟我做什么交易?我黄泉此生只是一个杀手而已。” 温璃笑了笑,“我知道你没有其他的能耐,但是你还有一样本事是你自己不知道的,不过这件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我今天来是想提前找你预约。”他的话只说到了这里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要找的人就在这房间里。”说罢一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黄泉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人想要跟他做什么交易,他有心要问问他,可是眼见得他走远了也没去追,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人身上的戾气,他想如果自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这个人说不定还会被自己激怒了,倒时候很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没再多想,推门走了进去。 整个房间里缭绕着,一股悠悠的花香,黄泉一瞬间就好像是进入了早春的花田里,那股香甜让他浑身感觉格外舒畅,与此同时他也一下子警觉起来:这样的香气似乎不太正常! 黄泉继续往房间的内部走去,走到内室他发现床上的绯色帷幔放了下来,心中有些狐疑:难道说江姑娘在床上?他的心一下子跳得飞快,与此同时身上也有些燥热。 就在他靠近床边的时候,一只手从绯色帷幔中伸了出来,顺势拉开了帷幔的一角,接着黄泉就看到江艳柔探出了头。 只见她双颊潮红,像是中了迷|药一般,她双眼迷离,朱唇轻启,“黄公子~” 她的声音柔柔的、糯糯的,听得黄泉内心一阵心猿意马,他三两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江艳柔的那双手,“柔儿,你……你这是怎么了?”虽然此刻他很想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可是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的粗暴行为。 江艳柔身子一软歪在他的怀里,“我……我被他控制了,你快带我走。” “难道就是刚才的那个人?他怎么控制了你?”黄泉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江艳柔趴在他身上,身子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她喘了一大口气,“他……他给我吃了一种药……我现在心里好像燃起了一团火,黄泉我……我错了,我不应该找他们代替我,我也不应该把手上的人名单交给他。” 黄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这个人,但此刻抱着她滚烫的身躯,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那我该怎么救你?” “你要么一刀杀了我,要么就……”她没在说下去,而是双手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像一条柔软的蛇一样盘在了他身上。 黄泉内心深处的火被她一下子勾了起来,这样的美人又怎么能够忍心一刀杀了她呢?黄泉抬手将帷幔扯了下来,拥着她滚进了床里面。 两人急不可耐地纠缠在一起。 林无尘很快回到了京城,这是他离开京城大半年之后,初次回到皇宫。 洛安忆早就听说他要回来了,每天都盼望着这天,终于等到准信儿说大约午时左右能到,于是一早就带着听秋,站在皇宫的门外等着他。 林无尘心中五味陈杂,在极北之地的那段时光,他过得也不算辛苦,只是很无聊很寂寞,那边虽然条件恶劣,但管理人员对他很好,尤其是后来宁华黾给那边的将军写信,让他好好照顾他之后,他基本上每天都是被安排了最轻松的活路,那段时间他常常担心会出什么事儿,也经常遗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他们这些朋友一面。 当他收到新皇的回京诏书之后,心里既是激动又为宁旭尧感到高兴,激动的是他终于可以再次回到他们身边了,高兴的是旭尧终于成功了,这么多年的心愿总算是达成了!他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于是林无尘便连夜收拾包裹,向照顾他的那些人辞了别,然后第二天天不亮就骑马往回赶,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飞回来。 走走停停大约四天多,这天中午他总算赶到了京城,进京之后他便下了马,慢慢悠悠的朝着皇宫走了去。 林无尘着急着回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去看望一下宫柳衣,在北境的这段时间,他时常会想起那个白衣女子,想起她当时的无助和对自己的愧疚,他想回来之后一定要去看看她,告诉他自己这段时间其实过得还好。 洛安忆拉着听秋站在宫门外翘首企盼,直到看见的林无尘牵着一匹马朝她们走过来,她兴奋地朝着林无尘奔了过去,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小林子,你总算回来了!”她的开心溢于言表。 林无尘也笑道,“没有我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是不是过得格外无趣呀?” “那当然啦,我和旭尧都没人欺负了,这下好了,你回来之后我们总算有出气筒了。”洛安忆一边说笑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他,“你好像瘦了,也黑了,那边过得很辛苦吧?” 林无尘道,“也不算辛苦,每天其实也挺轻松的,没事的时候我就去不远处的沙漠里练功,沙漠里的风景其实也很美。我听说你们在我走后还闯了大祸?” 洛安忆想起那次给老皇帝举办寿辰的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那次是我们失误了,没有及时的发现潜伏在身边的敌人,以至于被宋老狗得了机会,只是可惜了十锦,年纪轻轻就没了,还有锦安小公主,那个小公主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和听秋差不多大。”她说着摸了摸身边小姑娘的头。 林无尘这才注意到她身边还跟了一个小女孩,于是问道,“这小姑娘是谁?” 小女孩见说到她了,便眨着大眼睛说:“我叫听秋,是皇帝哥哥和洛姐姐在外面救下来的,无尘哥哥,你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林无尘听了这小姑娘的话,心里只觉得一阵发暖,没想到这小孩还挺会说话的,他笑道,“我还好。”转头看向洛安忆,“你们什么时候救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别提了,其实听秋还挺可怜的。”洛安忆叹了口气,便开始讲述了那一天他们把这小姑娘救下的前因后果。说完之后她又笑道,“旭尧气得回来就修改了律法,在里面加上了一条不许虐待少年儿童,但凡有虐待少年儿童的家长,必定要将自己的虐童手法也要尝一遍,这叫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他们若不能够亲自尝尝自己的鞭子,就不知道孩子的痛苦。” 林无尘听得有些惊愕,半晌之后他挠了挠头说道,“这……人家家里管教孩子也成了有罪吗?” 洛安忆瞪了他一眼,“这怎么能叫管教孩子呢?这是虐待虐待懂不懂?!你都不知道这丫头丧心病狂的娘是怎么虐待她的,先泼开水,再泼凉水,然后再泼开水……好像刑部都没有这样的大刑。谁家管教孩子这样管?” 林无尘这才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我看那些家长也是有问题,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为什么要用那样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自己的孩子呢?” “所以说有些人是不配为人父母的。”洛安忆叹道,“这还是被我们两个撞到了,要是我们两个没撞到的话,说不定听秋的小命儿就玩完了。” 林无尘陷入了沉思,“还好你们去的及时。” 三个人一边说着话,很快就进了宫门。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昔日至交渐陌生 林无尘在辰华殿见到了宁旭尧,他激动万分的朝他走过去拥抱了他。 然而宁旭尧的表现却有些冷淡,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淡淡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虽然在进宫的时候,洛安忆已经跟他说了,宁旭尧醒来之后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把之前所有的记忆都已经丢掉了,林无尘听了这些话也做了一番的心理铺垫,可是在见到宁旭尧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宁旭尧现在已经做了皇帝,而他这个侍卫却总觉得跟他有着千里万里的隔阂,林无尘怔怔地盯着宁旭尧,半晌后才问:“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宁旭尧原本是在写字,听见他的问话抬起头来,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还可以,然后接着写他的字,又过了半晌,他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这次把你喊回京城来是想有个事情问问你,我听那边的人上书说北境旱灾挺严重的,究竟有多严重?” 林无尘道,“回陛下,北境原本就属于旱地,那边沙漠大,风沙大又极少下雨,我在那边流放的时候几乎就没怎么下过雨,但是当地的居民也并没有觉得有多干旱,回来之前头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我想应该已经缓解了一部分的旱情。” 宁旭尧长舒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也一路辛苦了,快下去休息吧。” 林无尘这才走出来。 洛安忆见他有些扫兴地出了门,便凑上前去问道,“怎么,见到好基友不开心吗?” “他确实如你所言,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看他见到我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陌生得很,你说一个人失忆之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吗?我和旭尧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他就算再怎么失忆,也不可能对我完全没有印象,那种一起长大的熟悉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完全消除的。我怀疑……”林无尘皱着眉低低地说。 洛安忆道,“你怀疑什么?” 林无尘轻叹了一口气,“我怀疑现在这个人不是以前的旭尧,而且几个月前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什么梦?”听他提到梦这个字,洛安忆的心一下子也被揪了起来,她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林无尘想了想说:“那天,我干完了活就回房间休息去了,本来那天也不累,可不知为什么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我就看见了旭尧,他跟我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说总有一天我还会回京的,后来他就哭了,我问他哭什么,为什么要哭,他没有告诉我,而是用一种很遗憾的腔调跟我说他要走了……” 洛安忆听他讲述了这个梦,顿时也想起来自己那天梦到的宁旭尧那个梦境,就好像宁旭尧在跟自己告别一样,在那个梦里他也是万分的悲伤,宁旭尧对她说,请她一定要帮江艳柔把他们家的案子查清楚替她申冤,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洛安忆也想到了《红楼梦》中秦可卿托梦告别的事情,她的心猛然一沉,只觉得后背一阵泛凉,她停下了脚步,“你的意思是旭尧也是被别人夺舍了躯壳?” “我只是这样猜测而已,还有,我听你说了这么多这几天和他一起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总觉得按照以前旭尧的性子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林无尘也有些担忧起来。 洛安忆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可是我跟他在一起,并没有感觉到他有任何的恶意,你说他现在的灵魂会是什么人的?” 不知为什么,洛安忆有时候会觉得宁旭尧说出来的话很让她熟悉,有的时候宁旭尧也会蹦出来一两个她很熟悉的网络词汇,虽然那些词汇她很早以前也和他们说过,但一个失忆的人又怎么会独独的记住了那些词汇?有时洛安忆会有一种这个年轻人说不定也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时空的错觉。 林无尘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比以前有进步多了,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宁旭尧的话,他一定处理不了这么多的国家大事,而且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既然眼前这个人并没有任何的危害,那咱们就暂时把他当作旭尧好了,不过也说不定是我们自己想多了。” 洛安忆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毕竟他现在已经做了皇上,而且他这一段时间做的也挺好的,有时候我隐约能听见一些朝中大臣对他的褒奖,唉,管他是不是宁旭尧,反正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 林无尘不再说话了,一直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又停下了脚步。 洛安忆回过头看向他,“你怎么不朝前走了,又想到什么了?” 林无尘道,“洛洛,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柳衣?” 洛安忆并不知道焉贵人的真正名字,因此在听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有些不解,“谁?” “宫柳衣,宫姑娘。” 洛安忆想了想,“你是说害得你被流放的那个女人?你没毛病吧,居然想到了她?我们这段时间没有见过她。”她对那个女人印象不好。 “我只是担心先皇当时会为难她,不过好在没有强逼着她入宫。”林无尘长叹了一口气。 洛安忆听了他的话,感觉他这话中带着一丝的心疼,便歪着头看向他,“你是不是喜欢她?” 林无尘被她一针见血的话问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只是关心一下她而已,既然你说没有见过她,那就算了。” 洛安忆听出了他的失落,“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那倒不如休息够了就抽空去找找看,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她呢,不要给自己那么多的遗憾。” 林无尘听到她这话心情还总算有些好转了。 洛安忆一直将林无尘送到了他的住所,这才回了辰华殿去看望宁旭尧。 林无尘休息了大半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向宁旭尧请了一个假,出了宫去找人了。他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当初宫柳衣住的那处院落,可是此时已经是人去楼空,那院落又换了其他人居住。 林无尘格外失望,又在附近好几个地方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和搜索,但是没有找到人,那位姑娘就好像是从他离开后就凭空消失了。 林无尘失魂落魄的去了摘星楼,在一楼要了一壶好茶,然后坐在一旁边喝茶边发呆。 这时候连月正好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林无尘拉着脸子在那里喝茶,他立刻走到他那一桌坐下来。“林公子,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一脸的失魂落魄?” 林无尘对他并不熟悉只是认识而已,他伸手拿过一个杯子来,给连月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手边,“原来是未雨宫的四大天杀之一的连月,幸会幸会。” 连月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林公子难道是不舍得北境?” 林无尘微微一笑,放下手上的茶杯,“北境的景色其实也还可以。”他说了一句话,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看向连月,“我记得你们未雨宫好像也有帮忙找人的生意,但不知公子可否接下我这一单生意?” 连月一听他要跟自己谈生意,顿时引来了兴致,“林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恳请公子帮我找一个人。”林无尘一边说着,一边从袖笼中摸出一个画卷来,然后在桌子上铺平了。 只见那画卷中的人画的栩栩如生,容貌俊雅,仿若仙子,连月盯着那画中人看了又看,“这位姑娘生得如此俊美,难道说是林公子的心上人?” 林无尘不可置否,“还请公子帮我查找一下这位姑娘,不知你们如何收费呀?” 连月目光始终落在那张画上,“这位姑娘看上去有些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收费这个问题我说了不算,你得问问钱多多,如果他定的价钱合理就会安排人帮你寻找,不过以我所见你还是不要跟他谈了,这件事情我帮你留意着吧,找得到人了你就再给我银子,找不到人也就算了。” “好,那就有劳连月公子了。”林无尘说着叫来一个店小二,“帮我们准备一桌酒菜,我要请这位公子喝酒。” 店小二应声去了后厨。 这个时间段差不多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林无尘又给连月倒了一杯茶,“今天能在这里遇到连月公子也是在下的荣幸,我听说当时我离开京城之后,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旭尧,如此便多谢你了。” 连月端起那盏茶来,轻轻地与他碰了碰杯,以茶代酒一口气干了,他放下酒杯说道,“你也不必谢我,我与齐王殿下乃是故交,帮他也是我自愿的。” 两人说着话店小二就把酒菜端了上来,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很快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吃过饭之后二人分道扬镳,林无尘在大街上晃了两圈之后,终于又回宫去了。 连月则将那幅画拿回了自己的住所,他把画卷铺在桌子上,死死细细地盯着看了半晌之后又收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 小皇帝书房解密 时光匆匆而过,洛安忆发现林无尘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沉默寡言了许多,而宁旭尧也跟以往大有不同。 昔日这两位最亲密的朋友突然之间都变了样,这让洛安忆有些难以理解。 宁旭尧的转变可以说是积极向上的,毕竟他变得勤奋了许多,在处理朝政问题上也很尽心尽力,但是林无尘的变化让洛安忆有些纳闷,这货自从那天回宫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爱说话了。 洛安忆不想打扰宁旭尧,同时又觉得很无聊的时候,就去找林无尘说话,只是她去的时候林无尘总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一天洛安忆安排听秋在房间里读书写字,她百无聊赖便去找宁旭尧,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看见林无尘站在门口,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一言不发,双目无神地盯着一个方向,似乎像是被人定住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呀?”洛安忆走到他身边问道。 “旭尧让我在这里等他。”林无尘木然地说道。 洛安忆跳着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这段时间怎么了?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在北境流放的那段岁月,把你过傻了?还是说你在那边有个心上人?” 林无尘始终不看她,目光悠远地望着远处一棵桂花树,“洛洛,你说她能去哪里呢?” 洛安忆不解,“谁呀?” 林无尘终于收回目光,轻声叹了一口气,“我在北境的时候,收到过她给我写的信,她说她对不起我,其实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帮她隐瞒也是我自愿的,我这次回京是想跟她说清楚,让她不必心怀愧疚。” 洛安忆从他的话语之间才明白,他说的原来是那位焉贵人。她看着林无尘这满脸的失落,心中顿时明白了他的心事,于是劝慰道:“你放心吧,说不定也只有你还没有释怀,那姑娘不想让你找到她,想必她已经决定了,你如果想为她好的话,就不要再去找她了,天下这么大你还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林无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回京之后他迫切地想要见那个女子一面,可是发现找不到她之后,他又无比的失落。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忽听房内宁旭尧似乎在发脾气。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跑到屋内去了,但见宁旭尧气呼呼地将手上的一份折子扔在了地上。 洛安忆上前将那份奏折捡了起来,看了两眼,但那里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她完全认不清写的是什么,“出了什么事?” 宁旭尧脸上的怒火依然没有褪去,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洛安忆手上的那份奏折,“这群老糊涂,居然让朕及早的选妃!还程上了一系列的选妃名单,朕才十六岁,不想这么早就考虑婚姻大事,此事朕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可今天上早朝的时候,那群老糊涂竟然不依不饶,非得要朕早娶,还说什么先皇就是因为晚婚,所以才子嗣稀薄……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他的话让洛安忆心里五味陈杂,也跟着紧张了,他迟早得娶亲的,而且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的头上,更何况现在她已经完全看不懂宁旭尧了。 如果说以前的宁旭尧洛安忆还有些了解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在她眼里完全像个陌生人,她有的时候都不敢靠近他,生怕他会讨厌自己,为了维持之前的亲密关系,她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他,毕竟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小朋友”了,她时刻都会提醒自己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是皇帝,是燕云的王。 洛安忆不喜欢这样的距离感,这三年和宁旭尧的耳鬓厮磨,让她从心底深处爱慕这个男孩,她把他看成生命中的一部分,幻想着有朝一日,他也能够像自己对待他一样,给予她情感上的回报,她甚至奢望和他厮守终生。 去年的时候,宁旭尧喜欢上了江艳柔,这让洛安忆很无奈,却也没有办法,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自来水说关就能关上。 可是现在,宁旭尧完全忘却了江艳柔,这让洛安忆也很意外,更多的是不安。她和林无尘怀疑这个宁旭尧是其他的人,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就连前段时间云师父回来之后也没有看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夺舍了宁旭尧的躯壳。 几天之前,云瀚卿回来过一趟,那时候齐王宁华黾也对宁旭尧产生了一丝怀疑,便让云瀚卿仔细地检查宁旭尧,甚至不惜动用了巫术来鉴别,但最终鉴定结果告诉他们这个宁旭尧如假包换,他们便不再怀疑什么了。 洛安忆却始终认为,宁旭尧是一定转变了本质的,只是他还没有暴露自己的本性而已。 “陛下不必理会这些,您若是不同意娶亲,难道那些大臣还要强迫不成?”洛安忆将手上的那份奏折放在了书桌上。 林无尘也劝慰道:“那些老臣也是为了陛下和燕云着想,陛下若是不愿意,大可不必理会他们。” 宁旭尧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书桌后面,他将手上的一份奏折递到了林无尘的手里,“小林子,你看看这个。” 林无尘便接过那份奏折,看了两眼,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难道是……” 他话没说完,宁旭尧便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温漓应该是来了。” 洛安忆听到温离这两个字顿时打了个哆嗦,“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恶魔来了京城吗?” 宁旭尧叹道,“这份折子上说,城北附近发现了石雕也发现了几户人家有女儿失踪了,我一大早就已经派了人去京都衙门找杨洪渠调查,现在一大上午了,也不知道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那个恶魔要是来了京城的话,只怕又要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了。他们三人对那个家伙的力量还是都有领教过,并且心有余悸的。 洛安忆顿时皱起了眉头,在整个大殿里来回地踱步,“要怎么样才能够对付这个恶魔呢,这个家伙可真是一个难缠的主,他要是在京城的话,只怕百姓没有安居乐业的日子了。” “前两日,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石雕大阵,据说这个阵法是江南宫慕两大家族研制出来的,原来的初心还是好的,说他们利用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制造成石雕,用来保护人民,或者是用在战场上杀敌,可是后来就被人盗取了秘术,成了杀人的邪术。”宁旭尧叹道,“要想破这石雕大阵,也只有宫慕两家的后人方可。” “可是又到哪里去找这两大家族的后人呢,我听说这两大家族没落之后,他们的后人便都已经隐世而居了。”林无尘道。 宁旭尧笑了笑,“其实有一个人你是认识的。” 林无尘诧异问道:“谁?” “未雨宫四大天杀之一的微尘。”宁旭尧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倾世微笑,“他本名慕少白,是江南慕家的嫡传后人,想必他应该会有破解石雕大阵的方法。另外,朕现在已经查清楚当年的焉贵人究竟是谁了。” 洛安忆立刻上前好奇询问道,“她是谁?” “她本名唤作宫柳衣,就是那宫家的后人,五六岁的时候去到了星河宗,做了他们最有潜力的杀手,十六岁的时候去执行一桩案子,半路上遇到了小林子,”宁旭尧说着转头看向林无尘,“那个时候她化名叫做霜儿,并且对小林子使用了魅术……之后沉寂几年,直到那年咱们要为先帝选秀女,她被宋狗买通,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先帝看中了,她原本是想通过小林子来识别我的身份,完成宋狗的计划,可是她失败了。” 林无尘静静地听着,他原以为那女子只是用霜儿的名号来欺骗他,却没想到那女子当真就是他寻觅了多年的霜儿姑娘,现在想来也真是讽刺。 洛安忆不明白问道,“这些事情你又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宁旭尧笑道,“当然是我师父说的,而且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之前不是一直猜测未雨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吗?” 洛安忆猛点头,“对呀,这是个什么组织?为什么要一直留着它呢?” “因为它就是为皇家服务的,未雨宫的宫主就是我师父云瀚卿,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当年皇叔遭受暗杀,陛下却没有下令将未雨宫铲除了。其实当年皇叔受人暗杀也是宋狗的主意,”宁旭尧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他大概也搞不明白这未雨宫为什么要存在?所以就买通了里面的杀手,想要将皇叔铲除,但是未雨宫的人都很精明,自然不会真的要杀皇叔,因此皇叔也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过从那件事情,宋狗就知道了这未雨宫的性质,所以他后来再请杀手就选择了星河宗。” 洛安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候忽听门外有人来报,说杨大人请求觐见陛下。 宁旭尧立刻从书桌后面绕了出来,急忙开门出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因果轮回报应现 宁旭尧走出门就看到杨洪渠跪在御书房门口,他急忙询问,“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杨洪渠抬头答道,“回陛下,下官已经派人把整个京城都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可疑之人。但又多了两户报案的,说他们家的使唤丫头丢失了三名,下官便派人去寻找那些失踪的姑娘,衙役们搜寻了一大上午,却一无所获。” “看来她们多半都已经凶多吉少了,你们有没有盘查一下一共失踪了多少女子?”宁旭尧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那些女子应该是被温漓带走做成了石雕,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怒从心来:这个家伙竟然明目张胆的来京城挑衅,看来自己若不能找人将他彻底的灰飞烟灭,也对不起那些失踪的无辜少女们。 杨洪渠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大约六七名。” “到底是六名还是七名?”宁旭尧不悦,这老家伙查案怎么能够马马虎虎呢。 “嗯……一共是……七名。”杨洪渠抓耳挠腮的敷衍的一句,具体丢失了几个女子他还真不知道。 “你让他们继续追查,这一次扩大搜索范围,不要再找那些失踪的女子了,因为你们很有可能找不到她们了,去找可疑的外来人员。”宁旭尧脑子里努力地思考着温漓后来的形象,“你等下,我让小林子画一张画像给你带着。” 宁旭尧回到书房,让林无尘当即画了一幅他印象中的温漓后来形象的画像,然后将那幅画像塞给了杨洪渠,命他去找这个人。 打发走了杨洪渠,宁旭尧又回到了书房里,继续看奏折。 黄泉那天和江艳柔在麟魧九巷温存一夜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忽然就变了,变得亲近了许多,一向不喜欢黄泉的江艳柔,在经过了那一夜之后,竟然开始对他产生了好感。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两个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他们常常会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不由自主的去做一些不受自己大脑控制的事情。 有一次黄泉吃过晚饭之后便出门了,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去执行一项杀人的任务,并且很清楚的告诉他被杀人叫:杨洪渠。 黄泉杀人向来手脚麻利,认准目标之后便单刀直入一剑击毙目标,这一天也不例外,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杨洪渠的家里。 他要找目标人物的时候,从来不会走正门,飞檐走壁直接降落到目标人物的面前,然后一剑将其杀死。 杨洪渠作为京都的父母官儿,家里的守卫自然是比较严格的,这天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让家里的所有户院全部都守卫在大门口,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就立刻躲起来。 夜色漆黑狂风阵阵,黄泉一身夜行衣,飞檐走壁像一只大鸟一般很快便穿过层层守卫,直扑内院而去。 当他落在杨洪渠面前,拔出那把宝剑抵在他的颈间的时候,杨洪渠吓得当场尿了裤子。看着浑身哆嗦的杨洪渠,黄泉狠狠用力将手中的雪白剑刃割进了他的颈间血脉里,杨洪渠还没来得及呼救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黄泉将剑上的血迹再杨洪渠的身上蹭了蹭,然后把宝剑**剑鞘里,便飞身离开了杨府。 他回到了吟香阁,因为江艳柔又回到吟香阁做起了她的皮肉生意。 黄泉走路很轻盈,但江艳柔依然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她剥着瓜子的手停顿住了,抬起头看见进门来的黄泉,“你杀了他?” 黄泉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悲喜,他也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第一个,还有礼部尚书哈尔特,左司丞张绍水、翰林院大学士卢思明……他们这些人都是京城里的,我会逐一的让他们死在我的剑下,那些没有在京城里的官儿,也难逃一死。”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江艳柔身边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柔儿你放心,那张名单上的人物一个都不会少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江艳柔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又开始继续剥瓜子壳,她淡淡一笑,“你只杀了他们本人,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下回要记得灭门。” 黄泉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好。” 第二天,居住在京城之南的礼部尚书,哈尔特一家七十八口被灭门,就连儿童和无辜的丫鬟都没能幸免,凶手在残忍的杀害了这一家人之后,还将家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全部盗走,最后又放了一把火。 第三天居住在城北的左司丞,张绍水一家五十六口被灭门,惨烈的状况和礼部尚书一家如出一辙。 第四天,宁旭尧正襟危坐上朝之时,便有文武大臣将这两日的灭门血案呈报了上来,宁旭尧看着手上的卷宗,一股恶寒从心底散发出来,他对凶手的残忍而感到愤怒,又为这几天死的这几个官员感到悲哀。 现在新朝刚建立又是用人之际,这几个人虽然说不上是刚正不阿的清明大官,好歹也是朝廷里的有用之才,他们身上各有不同的缺点,但罪不至死。 现在的宁旭尧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初江艳柔家里的悲惨事件,加上这段时间他对这几个人的了解,他觉得这些人死的挺可惜的,也算是朝廷的损失。 万般无奈之际,只好在和众位大臣商量了一番之后,又选了一些新的官员,填补了之前死去官员的职位。 宁旭尧这才发号召令让京城的官员去调查制造灭门惨案的凶手。 下了早朝之后,林无尘对宁旭尧说,“陛下难道没有发现死去的那些官员都和之前得江、洛案有关系吗?” 宁旭尧对江洛之案自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确切的来说,现在的宁旭尧对之前的事情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印象,因此当林无尘提出江洛两家的案子时,他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你说说看。” 林无尘便说道,“属下曾经在极北之地的时候听卢将军说过当年的江洛之案,江洛两家是京城一带很有名的商户,曾经皇宫里的蚕丝以及绸缎都是江家供给的,而京城里的各种名茶则是洛家供给的,江洛两家本是世交,交情一向不错,于是他们二人便合力在南门外开垦了一大片的荒野之地,又在荒地之中种上了桑树养蚕,两位员外就让附近的居民在他们家的桑园里做事,或者是到绸缎庄上帮忙做绣娘那一代的百姓对他们很是感恩戴德,因为这两个圆外对他们照顾有加,工钱给的很高。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这些最开始的时候林无尘也是不知道的,他被流放到极北之地之后,曾听那位将军说起过这两家的事情。 当年宋老狗想要敛财,便找了一帮心腹,为他想办法。与此同时,他也想要从精神上溃败燕云的年轻人,于是就想到了联合毛邬人制作神仙膏,也顺便想从那些人手里得到一些巫术,可是没想到他这个算盘居然落了空。 他属下的人有一些是京城的大官,其中最忠心耿耿的莫过于杨洪渠之流,这家伙便打起了江家和洛家的主意,但明目张胆的去抢人家的买卖,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官家人应该做的。 既然不能明着来抢,那他们自然就想到了暗中豪夺,杨洪渠联合张绍水以及礼部尚书哈尔特,还有一些其他的地方小官商量之后便一顶侵占国有土地的罪名大帽子,扣在了江洛两家的头上,并连夜将他们的桑园收缴了。 杨洪渠收缴桑园并不是目的,他原本想要借此机会敲诈他们两家,但是两家人却拒不上缴钱财,杨洪渠一怒之下便找了杀手,将两家人杀了个干净,而他们下杀手的那天晚上,江艳柔和身边的丫鬟去了她外祖母家,因此才逃过了一劫。 杨洪渠深知这是一桩大案,于是便将此事全部推托到了潜虎山的那伙劫匪身上,说这种案子是他们那些人为了劫财,当时的老皇帝也以为是那些人做的,于是便派兵去潜虎山剿匪,但是始终没有将潜虎山的几个当家的拿下。 杨洪渠拿到桑园的地之后,便让人将所有的桑树全部砍掉,改成了民用种植地。他为了向宋哲远邀功,便将那块地连同自己写的地契送给了宋哲远。 于是宋哲远,这老贼便把这块地卖给了老皇帝,轻而易举的便从老皇帝的手里骗得了六千两银子。 而杨洪渠深知江洛两家的绣花技术是京城之最,得到了这项技术日后才能财源滚滚,便连夜找人去寻他们两家之前的绣娘,想要通过绣娘问出来针织的技术,但是那些平民百姓之前都是受过江洛两家恩惠的,没有一个人肯将这两家的针织技术说出来。 杨洪渠一怒之下,便将这些人全部赶出了京城,还威胁他们,若是不肯说出来的话,便将他们也杀死。 那些人为了保命,便去了灵台山附近的一个荒野之中,成立了一个林间小寨,与此同时,他们也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为老主家做点事情。 第一百九十二章 身中迷魂不自知 江艳柔望着镜中的美人,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她从桌上的盒子里取出来一个金凤的钗子放在鬓发之间比了比,对小丫鬟说道,“小兰,你看我戴这支金钗好看吗?” 小兰笑嘻嘻说道,“姑娘貌若天仙,哪支金钗都撑得起。” 江艳柔回头嗔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快来帮我戴上,一会儿你去外面帮我送一个东西。” 小兰愣了一下询问道,“不知姑娘让我给什么人,送什么东西呀?” 江艳柔不自然地笑了笑,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道,“我约了一位老顾客在摘星楼,但是现在我又不想去了,他大约一刻钟之后就会去摘星楼,你去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临时有事,改天再约他。” 小兰点了点头,“原来只是这事情,那位客人长得什么模样?”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总是穿着一身的黑衣服,眼睛有眼疾,你若是过去的话,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江艳柔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拿起梳子,温柔地梳着头发,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小兰想了想有些奇怪:她不记得吟香阁什么时候来过这样一位客人,而且也从没听说过一个瞎子来他们这里寻花问柳。心里虽然有些疑问,但依然照着老板娘的话出了门。 这姑娘很快便来到了摘星楼。 摘星楼今天的生意还是不错的,一楼的茶厅里基本上坐满了人,小兰目光在整个茶厅里环视了一圈,才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江艳柔所说的那位瞎子年轻人。 她缓缓走到那位年轻人面前,目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确定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的老板娘说的那个人之后,她才问道:“先生,您之前是不是和我们家的江艳柔江姑娘有约?我家姑娘说了,她今日不方便出门,让我特意来告诉先生一句,不必等她了。” 那位穿黑衣服的瞎子端起面前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地喝了两口之后才说道,“嗯,我知道了。” 小兰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带到了,便转身要走,还没等她走到门口,那位瞎子竟然已经起身跟到了她的身后,并且迅速地拉住了她的一条胳膊。 小兰吃了一惊不解地回过头,“先生,您这是何意?” 那瞎子扯了扯唇角,露出来一个诡异的微笑而后,他淡淡地说道,“既然她不来,那你就跟我走一趟。” 小兰吓坏了,她觉得自己也只是吟香阁的一个小丫鬟而已,从来不想着跟他们这些客人们有什么关系,现在竟然被这个瞎子抓着,她心里一阵忐忑不安,“不,先生,我只是姑娘身边的一个粗使丫鬟而已……” 那瞎子把她抓得牢牢的,他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很快的便出了摘星楼,然后朝着北城门走去,出了城门,这瞎子便带着这小姑娘去了一个荒凉之地,那已经不知是多远的郊区了。 小丫头吓坏了,她不断的连连哀求瞎子放了她,此时此刻她也预感到了自己的危险,心中的绝望一下将她包裹住了。 但是瞎子哪里肯放人,“你就不要白费力气和唇舌了,你这一生在烟花柳地是没有任何作为的,我会让你发挥你自己最强大的力量,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有在我这里才能够有意义。” 他说的一本正经,很快便将小姑娘带到了一片丛林之中,然后将那小姑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小姑娘被摔得浑身的骨头几乎都要碎掉了,她吓得浑身发抖腿脚发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要把自己怎样,有心想要逃走可是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一般,就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瞎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缓缓走到小姑娘身边俯下|身来,“不要害怕,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他一面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来,然后用匕首的刀把敲击了一下小姑娘的太阳穴,那小姑娘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瞎子随即扛起来小姑娘就往林子深处去了。 就在那小姑娘晕倒的一瞬间,江艳柔手里的那把碧玉梳子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瞬间摔成了两半。 芊芊从内屋走进来,看着有些六神无主的江艳柔十分的不解,“小姐,这是怎么了?” 江艳柔扶了扶额头,“没事儿,我可能是有些累了,你扶我回里屋休息吧,今天任何人来找我,你都替我回绝了。” 芊芊上前扶住了她的手,然后将她扶回了房间里,“奇怪了,今天怎么没有见到小兰呢?这丫头又去哪里浪了?” 江艳柔躺下来,“我打发她去摘星楼,回客人的话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四处溜达着玩去了,真是越大越贪玩了,我看呀,都是你这丫头,把她们几个教坏了。” 芊芊顿时觉得很委屈,“我哪里有教她们,每日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会有闲心去管她们几个?我看那几个丫头都是半路才来到你身边的,故而对你没有那么尽心尽意,哪里像我处处时时都会想着你。” 江艳柔原本要闭上眼睛休息了,听见她这话便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嗯,我也知道你对我最好。”她说完摆了摆手,“你现在出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哎。”芊芊脆生生地应了一句,然后便挑帘子出去了。 黄泉坐在摘星楼一楼的茶厅里喝茶,刚才那位小兰姑娘找那个瞎子的时候,他也看见了,他知道那个瞎子就是那天晚上他遇到的那个高人,但是他不知道瞎子要那小姑娘做什么,这些事情跟他无关,所以他也不想去打听过多的事儿,眼睁睁看着瞎子把人带走了。静静地喝了一壶茶水,黄泉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黄泉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又坐在了桌边,然后对那人招了招手。 连月便坐到了他的桌前,“我这几天在未雨宫都没有见过你,钱多多四处派人找你,你都在忙什么呢?” 黄泉叫来店小二,又要来两壶好茶,给连月倒了一杯之后,这才慢悠悠说道:“我正打算过两天之后再回未雨宫,然后向钱多多辞工,江湖这么大,我不想在他一个人这里套牢了。” “可是,就算钱多多同意了,你以为你真的能够离开未雨宫?正牌的宫主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他老人家的厉害之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朝入了未雨宫,除非化作尸体、白骨,否则是不可能离开的。尤其是天杀。”连月一口饮下了他倒的茶水。 黄泉冷冷一笑,“我迟早会找到这位隐藏在背后的宫主,并且亲手杀了他。”他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就好像这位宫主大人与他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连月端着茶杯静静地看着他,他知道此刻黄泉心里确实动了杀机,“你放心吧,你是不可能找到他的,而且就算你能够找到他,也没有杀他的本事,否则他又怎么能够安稳的在这背后做了几十年的宫主?” “你那天怎么就会那么巧的出现在了麟魧九巷?并且一下子说出了我就是杀了唐十锦的凶手?”黄泉不再纠缠那个问题。 连月道,“实不相瞒,是太子殿下让我调查究竟是什么人杀了十锦姑娘,他说杀害她的就是未雨宫的人,我心里隐隐地猜测是你,可是我不确定。后来我在福来客栈遇到了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告诉我要想找到杀害十锦姑娘的凶手,就去麟魧九巷三十八号。” “所以你就去了?” “对。我按照他所说的时辰找到了那个地方,然后你就来了。”连月再次给自己的茶杯里斟满茶水。 黄泉淡然一笑,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你还是如此的轻易相信一个人,看来你这个毛病是不能更改了,如果他说的不对呢?” 连月有些不服气,“这并不是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想相信他,但是我发现他会占卜术,他对我的近况了如指掌,甚至包括从前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说出来,我便相信了他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黄泉冷哼了一声,“那你能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这江湖之中到处招摇撞骗的多了去了。” “我当时急于找到凶手竟然忘记问他姓名了。”连月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他还在为这件事情感到遗憾,因为从那个少年嘴里得知的那些事情,足以令他感到震撼,他相信那个少年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这几天连月经常会去那家客栈,想要与那白衣少年偶遇,可是那少年像是与他作对一般,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两人说着话,忽听楼上一阵骚动,连月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宝剑,起身就准备往二楼走去。 黄泉一把拉住了他,“没什么事,你还是乖乖的在这里坐着吧,就算有事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那你跟我一起去。”连月想要挣脱他,但没想到却争不脱。 黄泉摇头,“我又不是衙役,才不趟这趟浑水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神秘人物神秘事 二楼的骚乱很快平静下来。不一会儿几个人搀扶着一个晕厥过去的老人,走了下来。 原来老人心脏不好,听书的时候受了一点惊吓,这才引起了二楼的一阵骚乱。 连月看着被抬下来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有人闹事。” 黄泉冷哼一声,“就算是有人闹事,你能怎么样呢?你又不是衙门里的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虽然不是衙门里的人,但也是少年英雄,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所有英雄该做的事情。”连月喝完最后一杯茶,“走了。” 黄泉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露出了一个微笑。 洛安忆在皇宫里呆了几天之后又觉得无聊了,那天给听秋安排了诸多的功课,就拉着林无尘出宫去了。 在皇宫里的那几天,洛安忆不断地想起来之前,听林无尘说过的出气筒的店,因此给了机会,她就想去找找这个店。 林无尘叹道,“你现在又不需要撒气,何必去那个店里面浪费东西呢?” 洛安忆说道,“谁说我不需要撒气?自从旭尧醒过来之后,我的肚子里可埋了不少的气要撒呢。” “看不出来你对咱们的皇帝陛下竟然有这么多的怨气,我看你平时也没有表现过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洛安忆上下打量了一眼,“嗯,还是你以前说得很对,人不能太生气了,否则脸色就不好,你看你现在的脸色就有些不及从前。” 洛安忆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我也不是对旭尧有什么不满,而是心里面觉得很烦躁,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如果不把那些东西发泄出来的话,很可能会抑郁了。更何况我的心里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林无尘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还是见了那个店掌柜的再说吧。”洛安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她有时候很想告诉他,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时代的,但有的时候又怕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话,会给自己招致一些不幸。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城南的方向走去,走过一条狭窄的街巷时,零五成指着那一条巷子最深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面说道,“看见了吗?就是那家店。” 洛安忆立刻朝那家店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见那家店的店门上插着一杆旗子,上面写着四个字:释放天性。 洛安忆便一脚迈进了店门里,只见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听见她进来,这才抬起头来。 洛安忆急忙上前询问,“掌柜的,你这家店怎么玩儿?” 掌柜的揉了揉眼睛,指了指后院,“你要是想出气的话,那后面有一个大池子,我们店里提供一些瓷器,你可以把那些都砸碎在池子里撒气。” “怎么收费?”洛安忆又问。 掌柜的伸出两根手指头来,“二十两一个时辰。” 林无尘顿时瞠目结舌,“二十两这么贵呀,”他转头看了一眼洛安忆,但见她跃跃欲试,便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这可抵得上你两个月的工钱了。” 洛安忆依然热情不减,“没事儿,就是抵上一年的工钱,我该玩的时候还是要玩一下。”她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摆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看见那张银票眼神顿时亮了,这店自从开张以来,几乎都没什么人来光顾,大家伙问问价钱之后都走了。 普通人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又有谁肯花二十两银子在这里玩上一个时辰呢? 掌柜的半晌没有说话,盯着那张钱咂了咂嘴,“你……要玩多久?” “一个时辰。”洛安忆其实也并非是来体验的,她主要是想问问这个人,这点子究竟是谁给他出的?这半晌进店以来,她一直都在观察着掌柜的,但见这副模样也知道这主意一定不是他想出来的。“但是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 掌柜的目光始终放在那张银票上,“你问。” “你是怎么想到要开这样一家店的?我是觉得你这个想法还是挺超前的,应该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洛安忆盯着他的眼睛说。 掌柜的目光瞬间收了回来,他有些警觉地看着洛安忆,“你这小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问什么?”还没有客人像她这么怪的。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你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你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开一家出气筒的店,我想见见这位幕后人。”洛安忆终于和盘托出自己的心动想法。 林无尘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他不明白洛安忆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些情况:鸡蛋好吃,难道就非得认识下蛋的那只鸡吗? 那掌柜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他一把将柜台上的那张银票叠了叠,收进了自己的怀中,“既然你问的是一些机密的问题,那我也有权利收你三十两银子,我实话告诉你,你猜得不错,开这家店并不是我的主意。” 洛安忆虽然有些心疼他一下子拿走了自己五十两银子,但一想到他即将脱出一个重大的秘密,她心中对钱财的心疼瞬间消失了。“你一定要说实话,否则的话,你这家店将再也经营不下去了。” 店掌柜的坐在了椅子上,“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诚信为本,是每一个开店的老板都必须要牢记于心的。” “你知道就好,那就快点说说吧。”洛安忆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掌柜的指了指旁边的板凳,示意他们的二人坐下来,又叫来店中的小二,为他们泡了一壶好茶,这才慢悠悠的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我这个人生平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赌,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也不喜欢像我们这样的赌徒,可是没办法我戒不掉,因为赌钱我媳妇儿带着孩子跑了,我四处寻找也找不到人,那天我心灰意冷就去一个小饭馆里吃饭,后来遇到了邻桌的一个青年男人,那个男人就问我是不是想要发财赚钱?我当然说是了。谁不想发财,谁不想赚钱呀?后来他就给我说了这个法子。”掌柜的简单的说了一下过程。 洛安忆听得很认真,她问,“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他为什么要问你这样的问题,还给你出这样的主意?” 掌柜的愣了一下,然后在他们面前站起来,比划了比划,“他长得是这个样子,看上去不算英俊,但也不是很丑。” 通过他的比划,洛安忆和林无尘,根本就不知道那人究竟长了什么样子,在他们看来,这掌柜的只不过是表演了一出滑稽戏。 洛安忆问:“你就没有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吗?还有你为什么就肯相信他呢?” 掌柜的笑了笑,“你要是见了他的话,你就不会这么问了,那天我确实是喝了一点酒,不过我脑子还是清醒的,我感觉那个人就像是会蛊术一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古惑着我的神经,让我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他。不过我却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了。” 洛安忆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神秘的人物真是不好找! 一直没有开口的林无尘说道,“那你能不能把那个人的画像画下来?” 掌柜的想了想,就让一个店小二去后面取来了笔墨纸砚,自己按照脑海里的印象将那个人的头像画了下来。 这掌柜的虽然不是一个画师,也不精通绘画,但草草几笔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那个人的大致轮廓,他将画好的画像递给了林无尘,“我记得他就长这个样子。” 林无尘拿着那张画像看了又看,“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奇怪,怎么这么眼熟呢?” 洛安忆凑上前去也看了几眼,她一下子认出来,这画像居然有点像当初她给江艳柔画的那一幅张学友的表情包!她顿时愣住了,一时之间脑子竟然转不过弯来。 林无尘看了半晌之后,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你当初给江姑娘画的那幅画像上的那个人吗?”他说着抬头看了洛安忆一眼,“对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个人叫什么来着?张……张什么?” “张学友。”洛安忆吐出三个字来,心里升腾起一股疑云:不可能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长着张学友的脸!她心里的直觉一层一层的冒出来,感觉那个背后的人肯定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和手段,与此同时,他也相信那个人一定跟自己一样,来自同一个时空。 “对了,我记得你说他是你朋友?”林无尘将那张画像放在桌子上,看向洛安忆。 洛安忆道,“张学友确实是我朋友,但是这画像上的人不是他,而且我想那个人应该也是认识我朋友的。” “你是说他易容成了你朋友的模样?看来这个人还懂易容术,那可真是有点不简单。”林无尘思索道。 洛安忆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掌柜的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事情,但是他收了人家的银子就得规规矩矩地回答别人的问话,现在问题也回答完了,他起身就让小二准备了一堆碗碟,问洛安忆,“姑娘,你还要出气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蓝夜出手碎石雕 花了钱了当然要出气了!洛安忆捡起那些碗碟就跟着小二去了后院。她走到池子前,奋力的将手上的碗碟朝池子中央摔去。 一阵噼里啪啦清脆的声响,顿时在那池子里回荡起来,而她手上的碗碟很快就摔完了。 那店小二倒也有眼色,看她把手上的碗碟摔完了立刻又去前面抱来了一大叠,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她身后。 洛安忆将手中的一只破了口的碗递给了林无尘,“你也扔一个,扔完就感觉痛快多了。” 林无尘接过她递过来的破碗,随手丢进了池子里,“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东西了?” “你看这些碗碟的质量都不是特别的好,而且吧,千金难买好心情,摔两个破盘子破碗就能浑身舒畅,也不算浪费东西啊,再者说了,这里这么高的消费,不把这些东西摔得稀巴烂,又怎么能够收回来本钱呢。”洛安忆一边说着,又拿起身旁的一只破碗来,狠狠地丢在了对面的墙上,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那只破碗裂成了八瓣儿哐当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两个人一通乱砸,在这个店里消费了一个时辰左右,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觉得有些新奇有点意思,但到后来就有些腻烦了。 毕竟摔东西一时爽,摔过之后,那些忧伤和烦恼还是不能像那些破碎的盘子碗一样随之而破碎四散奔逃,人一旦冷静下来之后,那些坏心情还是照样会原路返回。 只不过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处理那些事情会理智多了。 摔完了手上这一堆的盘子碗,洛安忆决定离开这里,走到前院的时候,她不甘心的又回到柜台前问了一句:“掌柜的那个人有没有跟你说他住在什么地方?” 掌柜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当然没有了,他只是告诉我要我开一个什么样的店,还有让我必须在这个店里守着,不能够离开,他说只有这样我的好运气才能够回来。” 他的话让洛安忆有些奇怪,她问:“他为什么会说,你只有守着店才能够把好运气转回来?” 掌柜的有些不太高兴了,“你这姑娘也是奇怪,问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哪知道?” 听出了他的不乐意,洛安忆也不再问了,拉着林无尘便离开了这家店。 出了这家店一直走到了大路上,林无尘见洛安忆,一句话也不说,便问道,“你怎么突然对给这家店出主意的人那么感兴趣呢?” 洛安忆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那个人跟我应该是老乡,你记不记得摘星楼里那个说书的老先生?他说他曾经救过一个年轻人,然后那个年轻人临走的时候给了他几本书,其中有一本就是《封神演义》。” “当然记得了,那本书的故事很精彩呀。”林无尘也想到了那个老先生,“你那个时候不是问过老先生,那个年轻人去了哪里长什么模样,可是那老先生好像也没有描绘出来,难道说给这家店出主意的那个人和老先生救的那个年轻人是一个人吗?” 洛安忆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她觉得不但这两个人是一个人,就连前段时间在大马路上碰瓷儿的那个大汉,肯定也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洛安忆有些疑惑,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躲起来,而且那个家伙有的时候给别人出的主意是有用的,有的时候却是一些馊主意,她懂那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洛洛,你看前面就说你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林无尘看见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围着,“过去看看吧?” 洛安忆本身不太喜欢凑热闹,但是被林无尘拽着,也只好去了,原来只是有人在卖艺而已。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那个人拿着一根长棍子在众人面前耍拳脚,精彩之处,人们便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有的还掏出钱包来往他的空盘子里扔钱。 洛安忆没有兴趣,便站在人群外面等着林无尘。 林无尘看了两眼便退了出来,他回头的瞬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立刻朝那个身影追了过去。 洛安忆见他追着一个陌生人去了,便也跟着他跑去,“小林子,你干什么去?” 林无尘没有理会他,径自朝那白衣女子走去。 大约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那女子缓缓转过头来,“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 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林无尘失落地拱手施礼,“抱歉,我认错人了。” 那姑娘也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优雅而去。 洛安忆很快跑到他身边,“你看到谁了?追的这么快。那姑娘是谁呀?”她一边问一边抻着头朝那个影子看去,直到那个白色的身影,转了弯进了另一条巷子,她才收回目光看向林无尘。 林无尘失落地转过身去,“没什么,我只是认错人了而已,看来今天咱们是一无所获了,还是回宫去吧。” 洛安忆便跟着他朝皇宫的方向走去,两个人就快要走到宫城门前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少年,身后领着几个人急匆匆的朝着麟魧九巷的方向去了。 林无尘看到那少年顿时认出来,他就是当年的未雨宫四大天杀之一的微尘,他想起那个时候是微尘将他带到宫柳衣面前的,心中顿时又涌出一股希望来——毕竟这少年似乎和那女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洛安忆见林无尘不走了,便上前询问,“你又看到了谁呀?怎么不走了?” 林无尘决定跟着微尘,“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回宫去吧,我跟着他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位故人。” 洛安忆不想这么早回宫,她想就算是回了皇宫里,宁旭尧也只是忙着处理朝政,根本就没空跟她一起玩儿,既然小林子有事情做,那就跟着他一起去。“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就跟你一起去跟过去看看。我知道你想找那个宫姑娘,可是那个少年跟你的心上人是什么关系啊?你看看你在外流放了这么久,说不定人家俩人在一起了……” 林无尘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吓得洛安忆顿时闭上了嘴。 这还是洛安忆第一次见林无尘动了怒,瞬间也就将心里的玩笑话都收了起来,她说道,“好吧,就算我说错话了,你也不要着急,人嘛,慢慢的找总会找到的。” 林无尘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微尘和他带着的那几个人,生怕自己一个分神就把那几个人跟丢了。 那些人很快就带着他们两人来到了一个很宽畅的街巷里,林无尘认出来这是麟魧九巷的第一巷,他静静地躲在那些人身后,观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微尘小心翼翼地让那几个人走到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然后破门而入。 林无尘很快也走到了那扇门前,站在门口听了一下,感觉里面有些嘈杂,他抬手推了推门,那竹红色的大门便打开了。 洛安忆紧随其后,跟着他一起进了那扇门里。 那是一个很悠长的小院儿,院子里种着几棵高大的白杨树,一阵风刮过,树叶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正门被几棵大槐树挡住了,林无尘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环视了一圈整个院落,他发现刚才微尘和他带进来的那些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于是就看向了不远处的那扇正房的门。 洛安忆紧紧的跟着他,她有些不安,“小林子这个地方感觉好危险呀,咱们不会是上当了吧?”一边说着话,一边快步走到了林无尘身边抓住了他的衣服一角。 两个人走到正房门口,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隐约似乎有打斗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哭嚎声,林无尘回头看了一眼洛安忆,“这里面好像打起来了?” 洛安忆对打架这种事情一向不喜欢围观,她拖了拖林无尘的胳膊,“咱们还是快走吧,万一这里面人打架打出来了,伤到我们那就不好了。” 洛安忆的话音未落,林无尘已经破门而入。 映入他们眼帘的确实是一场争斗—— 只见几个石雕将微尘和他带来的一些人全部困住了,而他们几个人正在奋力的和那些石雕作斗争。 洛安忆突然想起来什么,看着微尘叫道,“你不是慕家的小公子吗?我听说你们慕家的人能够治理这些石雕,你怎么反倒要被他们治住了呢?” 此时的微尘已经有些神智模糊,但听了洛安忆的当头喝棒,顿时清醒了许多,他从怀里摸出一支精巧的蓝色玉石所致的短笛来,凑到唇边开始吹奏起曲子来,那清澈的笛音如同天籁一般在整个房间里开始绕梁而去,一时间整个房间里所有的压抑的氛围全部消散了。 那些石雕在听见他所吹奏的曲子之后,全部都四散崩裂而去,不多时这屋内的十余具石雕便全部化作了灰烬。 看着那些消散的石雕林无尘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放在了微尘身上,“你有宫姑娘的下落吗?” 微尘摇了摇头,“她听说你被流放之后就离开了京城,至于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也曾经找过她,但是没找到。”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星河宗鱼龙混杂 林无尘听了他的话,神色黯淡下来。“她能去哪里呢?”他小声地喃喃了一句,抬起头又看向微尘,“你说她会不会再回星河宗?还有星河宗究竟在什么地方?”。 微尘蹙了蹙眉,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他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阳光,夕阳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给他雕刻般的五官镀上了一层金色,半晌之后他才说道,“她应该不会再回去了。” “那么星河宗的人还会不会再找到她,然后找她的麻烦?”林无尘依然有些担忧。 微尘回过头看向他,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林公子如此紧张她,想必是喜欢上她了吧。不过你放心吧,我曾经听她说过去进皇宫里面参加选妃,是她最后一单任务,无论成败与否,她将于星河宗再无任何关系。星河宗的人也不会再抓着她们不放的,因为星河宗的强大是你们想象不到的,那里面的杀手虽然说不是每个都能像我们四大天杀一样,武功卓绝,但也绝对是天下少有,不仅如此,星河宗还囊括了江湖中很多的能人义士,甚至是妖魔鬼怪。” 林无尘听了他这话才逐渐的放下心来,只是又有些失落,不知道那女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这天下之大,他又要去哪里寻得她的方踪? 洛安忆对微尘刚才的那一番杀敌表演非常的震撼,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和林无尘的聊天儿,又问道,“慕少爷,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雕像的?还有你手上那把笛子能不能对抗温漓?” 微尘将短笛在手指间转动了一圈,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这把笛子叫做蓝夜,我们慕家和宫家各有一把,都是用来收妖和驱邪的,而且专门对付像温漓那种妖魂。” 洛安忆一下子想起来,那个时候在皇宫里看到的白衣女子,想起她那天晚上好像也是拿着一把这样的蓝色短笛,把宋老狗的妖魂收了进去,她喜悦地走到微尘身边,“原来你手上也有一把蓝夜,这笛子可真厉害。有了你这把笛子,我们就不怕温漓那个鬼东西了。” 微尘见她对自己手上的东西,有些好奇,便将蓝夜交给了她。 洛安忆把蓝夜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对那笛子爱不释手,它通体蓝色的玉,质地也很光滑,拿在手上并没有那么沉甸甸的,她凑到唇边吹了两下,却没有吹响,她以前也学过笛子,只是学的是西洋长笛,对这种古朴的短笛没什么研究。 林无尘从她手上将短笛接过来也仔细地看了又看,他吹了两下,居然吹响了。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吹笛子啊?”洛安忆笑盈盈地看着他。 林无尘得意地对她眨了眨眼睛,“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学过一点音律,只不过很久没有玩过笛子,已经生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蓝夜又还给了微尘,“慕少爷还是收好吧,你们怎么会突然就找到了这里呢?” 微尘轻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京城里连续死了好几个大官,我想这件事情你们是知道的吧?宫主就派我们暗中调查,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其实当我们到达案发现场之后,只一眼就已经明白过来这件事情是温漓那个混账东西做的,所以宫主这几天让我一直盯着京城里,如果有石雕出现的话,尽量赶去覆灭它们,以免再添无辜受害群众。” 洛安忆道,“云师父果然一心在人民身上。” “可是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上一回我去调查礼部尚书府,在尚书大人的身上居然找到了黄泉的玉佩。”微尘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精巧的双龙玉佩,递给了林无尘。 林无尘接过看了一眼,“京城之中很多男子都会佩戴这种双龙玉佩,慕公子为什么就认定这是黄泉的玉佩呢?” “你说得不错,京城之中确实有很多人会佩戴这种玉佩,但是这玉佩背面雕刻了两个字。”微尘将手中的那块玉佩反过来又递到了林无尘的手上,“白水二字就是他的泉。” 洛安忆也凑上前看了看,“难道这不是叫白水的公子的玉佩吗?你为什么非得说是黄泉的玉佩呢?” 林无尘一下子明白过来道,“黄泉初入为未雨宫的时候名字就是白水,一直到他列卫天杀之后才改名为黄泉的,”他一面摩梭着那块玉佩,一边说:“看样子这块玉佩确实带了很多年了这上面还有一些细碎的纹路。” 微尘从他手中接过那块玉佩揣入了怀中,“当年我们四人从众多杀手之中层层选拔出来,宫主让我们给自己都取一个江湖名字,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这尘世间的一粒埃尘,便给自己取名微尘,路孤山随口给自己取了连月,邢大力改名碧落,白水改名黄泉,当时我问他为什么要叫黄泉,他很淡定的跟我说,只要他去执行任务,就一定要送目标人物入黄泉。” “原来是这样啊。”洛安忆心想原来这四大天杀的名字都是艺名,看来他们应该是怕到时候出名了那些人会来找他们寻仇,如果找不到他们就会去找他们的家人,改成艺名之后就隐去了他们真实的姓,这样仇家就不好去找他们的本家报仇了。 眼看天快要黑了,微尘在这边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他便对林无尘和洛安忆,二人拱手作别了。 洛安忆看天色已晚便对林无尘说,“咱们还是回宫去吧,想必旭尧已经处理完了国家大事,”她见林无尘一直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又说,“你看开一点,凡事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不要去抓得太紧也不要过高要求,否则只能让自己过得很辛苦,如果你对某件事情不抱有那么大的希望,说不定那件事情反而会超出你的预期,到时候给你带来很大的惊喜,而一旦你对某件事情希望过高的话,结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想着那位姑娘想着究竟要去哪里找她,不过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想那些了。” 林无尘没有说话,慢慢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我这个人说话一向不好听,你要是想听的你就听着,你要是不想听的话,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有说过。你呢现在就把那个姑娘完全放弃,你想有一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假如说你跟那位姑娘当真有缘的话,时机到了你们自然还会相遇的,倘若你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她就算是站在你面前,你也没有办法牵住她的手。”洛安忆一面说着话,一面拍了拍他的后背。 林无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心中似乎释然了一些,“谢谢你洛洛。你的高谈阔论让我很受益,我还没怎么听说过,像你这样说法呢。我会试着去让自己放弃。” “这就对了!”洛安忆很开心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最起码你还有我这个好基友。” 林无尘也笑了。 两个人说着笑着很快就回到了皇宫。 宁旭尧坐在寝宫,面对着桌上的一支滴着蜡油的烛火发呆,在那些跳跃的火苗里,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另外一桩景象—— 在一个能容纳千万人的大会场里,有许许多多的少年男女,他们手中拿着五颜六色的荧光棒,面对着不远处的高台,惊声尖叫着,喊着一个名字——玫瑰少女。 高台之上站着七位风格迥异的妙龄少女。 有一位穿着黄色长风衣,身材高挑的少女,手中拿着麦克风对着台下挥了挥手,她眉眼带笑,“大家好,我是玫瑰少女的队长兼主唱洛安忆,很高兴你们能够来看我们的演唱会,我爱你们!” “洛洛,洛洛……” “洛洛……” 接着另一位穿着粉色风衣的短发少女,从另一个方向走到了观众面前,“大家好,我是玫瑰少女舞蹈担当的莫卡茜,谢谢大家……” “茜茜……” “茜茜我爱你……” 台下的人群里有一个方向爆发出一阵热情的告白,那些粉丝们毫不吝啬自己的嗓子,在她们几个人做完自我介绍之后,都会站起身来对她们疯狂的摇旗呐喊。 那个热烈的场面很快黑暗了下去,接着一阵嘈杂的声音出现在宁旭尧的耳边—— “莫卡茜滚出娱乐圈!” “莫卡茜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绿茶婊,她费尽手段上位才抢到了女主戏,可是那个女主原本是应该属于洛洛的,洛洛的死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心机婊一手策划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人家都死了快一年了,她肯定是心里受不到了煎熬,才去别人的坟上哭坟,真替洛洛感到悲哀和不值,倒了八倍的血霉,才交上像她这样的没心没肺的朋友……” “诅咒她下辈子做个畜生!” “她总算死了,当初死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洛洛……” 那些恶毒的叫骂声,此起彼伏的响在宁旭尧的耳畔,让他不由得捂住了耳朵,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下子会看到那样的场景,也不明白为什么就突然之间听到了这样恶毒的骂声,心里不断地疑惑,这些事情难道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奈何桥畔改命运 宁旭尧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极力的用手撑着头,仿佛自己这一松手一颗脑袋就会自动地掉落下来。 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宫女,似乎看到了他的不舒服,连忙走到了他身边,关切地询问道,“陛下,需不需要奴婢为您传换太医?” 宁旭尧对她摆了摆手,可是这丫头还是急忙跑了出去找太医去了。 一个小内侍走上前来,“陛下,洛姑娘和林公子回来了。” 宁旭尧轻叹了一口气,“把他们传进来吧。” 片刻工夫,洛安忆和林无尘就来到了宁旭尧身边。 二人见他皱着眉头,脸色也不太好看,便都十分的关心,洛安忆问道,“你不舒服吗?” “我刚才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像是有一个万人的剧场,”宁旭尧抬起头来看向洛安忆,他的目光里居然流露出一股求助,这样的求助,令洛安忆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啊?”洛安忆关切地问道。 “不,我一直都是清醒的,可是眼前却出现了那样的幻像,我看见好多人,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宁旭尧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小宫女就带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太医走进了房门。 宁旭尧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那位太医看了宁旭尧一眼,然后坐在他面前,伸手把了把他的脉搏,又试了试他的心跳,“陛下这是疲劳过度,需得好好的修养。” “这段时间国事繁忙,朕又如何能够休息得了呢?”宁旭尧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他抬起头看向林无尘,“小林子,今天你二人出宫有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陛下指的是?”林无尘记得他和洛安忆出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接到皇帝陛下的任务。 宁旭尧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被洛安忆打断了。 只听洛安忆上前说道,“重大发现有一个呀,就是快要回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微尘去带着他的部下,捣毁了几尊石雕,陛下,温璃这次前来京城,应该是有备而来的,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与您对着干。” 宁旭尧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刚才幻觉之中,那个也叫洛安忆的姑娘,他猛地摇了摇头,将眼前的幻觉摆脱了,低声喃喃道,“这不可能的。” 那位太医还没有走,他提着药匣子,站在一旁的桌子前,认真地思索着该给皇帝陛下开什么药方,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皇帝陛下,然后低下头,挥手在纸上写下了几个药方。 老太医把药方递到手在他身边的那位小宫女手中,“你去药房抓药吧。” 小宫女拿着药方跑了出去,太医便又走到宁旭尧身边,嘱咐,“纵然国事繁重,陛下也应当照顾好自己,其实陛下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老臣给陛下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望陛下按时吃药。”他一边说着又将药匣子取了出来,走到桌边提起笔来又写了几个药方,“这是一个药膳的方子,陛下可让御膳房按照这个方子,为您做一些调理的饭菜。” 宁旭尧接过那张药方看了一眼,那上面有几味药他并不认识,只觉得要名字取得有些好听便问道,“这药膳有何功能?” 老太医笑了笑,“改善陛下的睡眠状况。老臣看您双眼无神,眼圈泛黑,便知陛下的睡眠质量一定不好,人一旦睡眠不好,便没有什么精气神了,从而就会影响这个人的运气,故而老夫为陛下开了几副调理睡眠的药膳,陛下若是能够一直按照这药方饮下去,数月之后便可恢复身体机能。” 原来是调理睡眠的药膳呀,宁旭尧放下心来,然后将那张纸交给了洛安忆。“麻烦姐姐去一下御膳房,将这法子交给御膳房总管李嬷嬷。” 洛安忆得了令,立刻拿着那张药房方跑去了御膳房。 御膳房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当天晚上就给宁旭尧做好了药方上的药膳,而他吃过之后那个晚上也确实睡得很香。 不过他却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境,在那梦境之中他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与此同时,他也梦见了莫卡茜的小时候。 其实说白了宁旭尧现在的身躯里住着的灵魂,实际上是莫卡茜的。 而他之所以有宁旭尧的一点记忆,就是因为人的大脑是会储藏一些记忆的,那些记忆就像房子里的家具一样,人虽然走了,但是家具们还在。 宁旭尧的这副躯壳,灵魂虽然走了,但是后来的人住进来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着这副躯壳从前的日子。 莫卡茜是一个条理很清晰的人,手动办事能力也很强,而且思维也很敏捷,所以他在登基之后处理各种军机要务也还是很果断,很有自己独到的方法。 但是他为什么又不认识洛安忆了呢?这一切还得从她死的时候说起。 那个晚上万念俱灰的莫卡茜在微博上写下了最后一条留言,然后将自己的手机扔在了房间的大床上,纵身一跃,从二十三楼跌下来,她的身体在黑夜之中盛开成一朵妖艳的罂粟。 她的灵魂从身体之中抽离出来,飘飘荡荡的就去了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很快就有一些鬼差将她带走了。 莫卡茜没有反抗,她知道这是命运,他们带着她来到一个氤氲着雾气的水畔,她遥遥望去,隐约可以看到一座古怪的石板桥,隐没在雾气之中,一阵风吹着她,将他轻盈的灵魂推到了古桥之上,紧接着她的面前便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汁。 她很自觉地捧起那碗汤汁,慢慢地饮了下去,那汤汁没有味道,既不甜也不咸,仿佛就是白开水一般。 就在莫卡西捧着那碗汤汁喝了将近一半的时候,有一只大手忽然从她的手里将那只碗夺了过去。 接着一个声音也在她耳畔响了起来——“我到处找不见你,原来跑到这里来了,快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又是什么人呀?”莫卡茜的手一直被那个胖胖的小姑娘攥着,她有些挣脱不开,内心对这小姑娘产生了一丝的惧意。 那个小姑娘一直带着她,脱离了这片天地,来到了一个更加偏僻的地方。她松开了莫卡茜的手,笑嘻嘻地看着她,“我是接引天使,是专门管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的,其实你要是喝完孟婆汤之后,就会被送往寒水地狱里受苦,因为你违反了不珍惜生命的罪过,所以灵魂必须要在含水之中浸泡三百年,方能够抵得过你这一世的罪孽,但就算如此,你的下一世也未必能够做一个人。” 她的话让莫卡茜格外震惊,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接引天使,“你能救救我吗?” 小女孩再次露出甜美的微笑,“当然了,我现在这不就是来拯救你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的一个黑色的背包取出来,从里面拿出来一本厚厚的词典,一边翻阅,一边小声地嘟囔:“真是该死,要不是上次弄错了,我也不会去奈何桥上抢人……” 莫卡茜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见她一直在翻阅那本字典,心里不禁有些好奇,那上面究竟是什么字儿,而这女孩儿又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呢?“你在干什么呢?” 接引天使头也没抬,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你现在乖乖的在那里站着,不要插嘴,不要打扰我的思路,我现在得给你找一个好的去处,我必须得补偿那个姑娘,否则我不就白让人受苦了吗?” 莫卡茜虽然不知道接引天使说的是什么,但仍然乖乖地躲在了一旁,静静地等着她把东西找到,只见这女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终于这女人的手指在那本字典上的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她兴奋地叫道:“哇,我简直是太厉害了,终于给你找到这个朝代了!而且那个人留在当朝的日子也马上要结束了,真是太巧合了,简直完美。” 莫卡茜看着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手无足蹈,她有些尴尬,“你这是干什么呢?给我找什么朝代?” 接引天使伸出食指在口中点了一下,然后又指在那个书页上的地址上,“我会把你送到燕云朝代里,你会用小皇帝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的。但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有这一辈子,此生结束之后,你还是要去你们人间的地狱受苦,而我也会将洛安忆的灵魂送去投生。好了,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开始。”她抬眼看了一眼莫卡茜,“因为你之前喝了大量的孟婆汤,所以你在醒来之后会忘记很多的事情,要想真正的恢复记忆的话,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路。” 莫卡茜机械地点了点头,“多谢姑娘……”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这个人说什么,她这个女孩从小就有些自卑,因此就算是别人有过分的要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 接引天使不再说话,抬手做出一个八卦光罩,将莫卡西笼罩其中,喃喃有词一阵之后指着莫卡茜叫了一声走你!令人奇怪的是莫卡茜一瞬间消失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二次探险扶摇苑 宁旭尧饮下了妖魂的毒酒,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活命的,他虽然留恋这个尘世,但是却无法抗拒命运的意外,他的魂魄在体内强行滞留了几天之后,最终还是带着些许的遗憾离开了。 那天洛安忆俯在床边,等待着宁旭尧醒来,可是却等到了宁旭尧的告别,他无限悲伤地告诉洛安忆,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够帮助心爱的女人平反她们家的冤情,他想如果老天爷允许他再多活几年的话,他肯定能够和江艳柔走到最后,他会封她做皇后,他们也会有很多的子嗣…… 可是他的命数大概就是如此。 尽管宁旭尧带着遗憾和留恋,还是给每个挚爱的朋友留下了一个离别的梦幻,可他却不敢去江艳柔的梦境之中,他害怕看到她绝望的神色。 他想要跟师父说他要离开,可是他却没有走到师父的梦之中,中途他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告诉他,自己是接引天使,接引天使的使命就是将他们这些死于非命的年轻人带走,再给他们一个重生的机会。 至于宁旭尧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也只有那个天使自己才知道。 那一切都是天使的秘密,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之后,住在宁旭尧体内的莫卡茜的灵魂渐渐的开始复苏了,她逐渐的回忆起女团的生活,回忆起当初和洛安忆一起去参加那个选秀节目的点点滴滴,只是她仍旧辨不清楚眼前的这个洛安忆到底是不是她当初的姐姐。 毕竟洛安忆的容貌已经改变了。 可是有些人就算是容貌改变了灵魂依然是那个样子,所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变的。 一大早宁旭尧醒了过来,这一天不用上朝,他便没有大早的起床,只是关于昨天晚上的那个梦,他似乎在起床的一瞬间就忘记了。 日子依然是忙碌的过着,宁旭尧已经渐渐的熟悉了所有的事情,这个皇帝也当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时令已经到了冬季,天气一天比一天严寒。 这么冷的天气,洛安忆也再没有和小林子一起出过宫。 房间里的炭火燃了几盆,洛安忆却依然觉得寒冷。在这个没有暖气,又没有热水袋,还没有羽绒服的时代,保暖只能靠着炉火和棉被。 洛安忆每天都不想起床,但又不得不起床,忙完一些事情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里,继续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这样的天气她恨不得冬眠。 有一天她心血来潮,突然想去扶摇苑那边看看,她依稀记得从前在扶摇苑里曾经晕倒过,那个时候扶摇苑的季节好像是八九月份,不冷不热的,满园的玉兰花树盛开着白色的花朵,芳香弥漫了整个扶摇苑。 现在想来洛安忆只觉的这样的季节,特别适合住在那个地方,哪怕有鬼魅她也不怕。 吃过早饭之后她跟听秋说:“这两天天气冷,你就在家里好好的写字,我昨天给你找出来一本诗集,把那上面的诗都背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试着写一写,看看能不能写出来诗词,还有我前几天教你跳的那支舞蹈,你也要练习一下,我准备等过年的时候展示给皇帝陛下。” 听秋歪着小脑袋看着她,认真地将她所说的,全部记在了心里,别看这小姑娘平时很听她的话,但偶尔的时候她也会有一些小的调皮。 听秋看着她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出了门,然后也急忙让小宫女给自己找出一些厚衣服来,披在了身上,蹑手蹑脚地跟在了洛安忆身后。 扶摇苑是整个皇宫的禁地,任何人是不得入内的。 洛安忆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搭错了,居然非要想着去这里面看看,她从自己居住的碧波庭出门之后,就凭着记忆一路拐到了那个小巷子。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阳光很暖,洛安忆一个人慢慢地往那边走,心里却有些发虚像是一个要行窃的小偷一样,特别是站在那个拐角处的小巷子,她竟然停在了那里。 扶摇苑的大门被封锁着,但是却露出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像是一个兽咧开了嘴,正在等着一些身材瘦小的猎物误入。 洛安忆朝着扶摇苑的院墙上面看去,却没有看到伸展出来的玉兰树的树枝,她慢慢走到扶摇苑门口,隔着那条狭窄的门缝朝里面望了过去,只见那里面枯枝败叶的铺了一地,满院狼藉,哪里还有什么玉兰花? 那个景象和外面的景象也差不多,就连温度也和现在的温度不相上下,洛安忆有些失望,她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顿时怔住了,停下脚步认真地聆听。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两扇原本被大锁锁住的红色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把那一把大锁掰断了,大锁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儿。 洛安忆转过头朝那扇门里望过去,她惊愕地看见有一个白衣女子在那里面跳舞,那舞蹈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那女子就像是九天下来的仙女一般,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迎风而去。 那女子背对着她,舞袖烂漫,步调轻盈,一个转身,一个挥袖,就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洛安忆一时之间看呆了,扶摇苑里的所有的狼藉都在那女子舞动之中,慢慢的消除了,仿佛那跳舞的女子会术法,她此刻正在用自己的术法,改变着整个扶摇苑的容貌。 “你来了?”白衣女子停下了舞步,她转过头看向了洛安忆,款款朝她走了过去。 那女子的声音极其的温柔,带着一股穿透力,又极具魅惑,让洛安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就在那个女子即将走到洛安忆面前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的便走到了洛安忆身后,一下子将洛安忆拦腰抱起,极速退到了一丈之外。 那人影将洛安忆放在地上,又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走到扶摇苑门口,伸手将两扇木门砰的一下关上了,然后捡起地上的被摔断的锁胡乱地塞在了门上。 洛安忆这才看清楚了,那个人影原来是林无尘。 林无尘脸上带着怒火,“你今天是吃多了吧?无缘无故地来这里做什么?” 洛安忆自知理亏不想与他计较什么,低声道,“我就是……我也是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这里,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她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告诉呀。 林无尘拽着她走出了那条小巷,然后指了指不远处躲闪不及时的一个小黑影,“还好今天那个孩子长了一个心眼儿,跟了过来,不然你又要像那次一样昏迷不醒了,你自己在这个地方吃过亏,难道还不害怕吗?” “可是她没有恶意。”洛安忆想起了刚才的那个白衣女子,那个女子的五官和她见过的水月宫的宫浅月几乎相差无几,她们的五官堪称完美,而且刚才那女子给她的感觉很有亲和力。 “师父说过,这个地方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可不是每次都有人会救你的。”林无尘说完之后,大步往前走去。 洛安忆有些讨好的小跑着追上了他,“可是我觉得宫深雪是一个好人,刚才她并没有恶意,不会害我的。”。 林无尘怒了,“你的意思是以后还要再来这里?我跟你老实说她生前也许是个好人,可是那只是她的魂魄,她被那个妖魂锁在了这个地方,就算是生前是善良的,日夜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她总会有一些怨气,更何况……”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从洛安忆的眼神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丝不屑和挑衅。 像她这样屡教不改的人,还是不要去管她了,真是不碰不撞南墙不回头!林无尘气愤地想。 洛安忆急忙跟上他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这个人把话说完呀,而且什么还有你先别走那么快嘛,等着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呢。” “你以后再想来这里的话,也随你的便,我不会再管你了。有什么事情回了碧波庭再说。”林无尘说着甩开了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洛安忆看到了听秋的身影,三两步跑上前一把揪住了她,“好你个调皮捣蛋的小鬼,我给你安排了那么多的任务,你居然还有心情给我玩尾行,是不是嫌功课太少了?” 听秋急忙求饶,“姐姐,我错了,我当时也是一时的好奇心嘛,你放心好了,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完成你布置给我的任务。” 看着她乖巧的小模样,洛安忆心里的气也总算顺了一些。 他们三人回到碧波庭的时候,看见宁旭尧站在门口处等着他们。 洛安忆立刻朝他跑了过去,“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自从宁旭尧清醒之后,几乎都没有主动找过洛安忆他们,今天这事宁旭尧第一次主动来找洛安忆,他搓了搓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找你商量一件事情。”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半路遇上前冤家 皇帝陛下也有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这让洛安忆有些好奇,她笑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帮你。” 宁旭尧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来,交给了洛安忆,“这是我早上收到的飞鸽传书,连月说约我去摘星楼,有事相谈,现在我没有空。就麻烦你和小林子代劳吧。” 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儿!洛安忆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皇帝会有什么样的重要的事情跟她相谈呢?却没想到也只是这种芝麻绿豆点的事儿,一时之间心里有些失落。 宁旭要见她似乎情绪不高,便又道,“怎么你不愿意去?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我就让小林子自己去了。” “不是,你误会了。”洛安忆急忙接过那张纸条揣进了怀里,“我和小林子反正也没什么事,刚好出宫透透气吧。” “那就好,朕等你们好消息。”宁旭尧说完,带着身边的内侍离开了。 老皇帝死了以后,跟在他身边的几个手脚麻利的内侍,便都继续跟了小皇帝。现在宁旭尧身边的大太监是赖毅,就是当初林无尘被流放的时候,给他准备盘缠和钱财的那位公公。 洛安忆看着宁旭尧转身决然的离去,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失落,他们好像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好好的谈心了,甚至都没有在一起好好的说过话。 现在宁旭尧做了皇上,身边围了一群的小宫女和小内侍们来照顾他,而洛安忆这个近身侍女已经被完全的忽略了。 林无尘见她一脸的失落,便说道,“还好,刚刚旭尧没有问我们去哪里了,如果被他知道咱们两个去了扶摇苑,说不定他会生气的。” 洛安忆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说错了,他才不会生气,他现在连扶摇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都不知道,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跟咱们两个人的关系可是越来越远了,如果说我以前觉得跟他之间相隔了一条小河沟,那么现在我感觉跟他之间隔了一条东非大裂谷,甚至是隔了一条银河。” 林无尘不知道她说的后面的两个是什么东西,他无奈笑了笑,“这是正常的,你得接受这个现状,伴君如伴虎,他是皇帝,你我都是他的臣子,俗话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以后咱们在他面前说话也得谨慎。” “嗯,可是君要臣死,臣凭什么死?”洛安忆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又拿出那张纸条看了看,“也不知道连月这个家伙为什么要约他呀?” “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吧,咱们到了那个地方应该就知道了。”林无尘说着话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很快便出了宫,刚刚走到凤凰大街的街口,就看见有一个彪形大汉,腿脚一瘸一拐的朝这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洛安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彪形大汉,她立刻停下了脚步,那个大汉就是几天以前在大路上碰瓷的家伙!只是她不知道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呀? 那彪形大汉似乎早就看到了洛安忆,他挥了挥手上的刀子,对身后的众人说道:“你们看到前面的那个姑娘还有那个小白脸了吗?老子的左腿就是被那个家伙弄瘸的,今日老子就先报腿脚之仇,明日再去灭了姓王的满门!”他一边说着,奋力的朝着林无尘的方向奔了过来。 洛安忆有些心惊,眼看的那几个人大步朝他们包抄过来,二人却找不到很好的突破口突破。 林无尘反倒并没有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个所谓的“头目”,他几乎是一瞬间便将那个头目的所有武功和家底儿,看了个明明白白,待到那个人举刀向他这边跑过来的时候,他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那个人的胳膊,沉声质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拿大刀的彪形大汉一开始并没有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只想着为自己出气,此刻被林无尘握住了手臂,他的心一下子慌了,特别是感受到林无尘身上的杀气之后,他感觉他的力气大的就像是钳子一样,将自己的手牢牢的固定住了,他动都不能动一下,“饶命啊~” 那彪形大汉尽管手上拿着刀,可是在林无尘用力地捏住他胳膊的一瞬间,他手中的那把大刀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洛安忆走到那人面前,对那人做了一个鬼脸,“就这个水平还想要找我们报仇?还是回家再去学习几年吧。” 那人见他们实力确实有些不容小觑,便对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他的小弟们见对方,很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自己的老大,也都纷纷退到了一边。 洛安忆已经看出来,这个人为什么要找她的麻烦,于是道,“你们可真是会掐着点儿来,难道就算准了,我和小林子会走这条街吗?” 大汉冷哼了一声,“我们哥几个本来是不想跟你们做对的,谁料想你们就这么冤家路窄的来了,大好的机会我们怎么能够放弃,上次你那个小哥们儿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捏的我的腿都有点废了,这口恶气,我一直咽不下去。” 洛安忆冷冷一笑,“我劝你最好把那口恶气还是咽下去,否则你的脑袋就不好保了,对了,我问你上次是谁给你出主意让你去半路上碰瓷的?” 那大汉说道,“也没什么人,就是一个年轻人,他跟我说他们那里就有人是那么骗人的,我开始不相信,然后他就跟我说这么做其实来钱也快,又不需要负任何的责任,后来我想就算是抢劫别人也是一样的,倒不如讹他们一笔钱,于是我就看见一个稍微有钱的男人……” “可是你没有想到会遇到我们,是不是?”洛安忆冷哼一声,“既然你被我们主上坑过了,为什么还不改邪归正?” “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我们这些人身上又没什么本事,只能做一些低贱的工作,但是薪水还不高。”大汉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委屈。 林无尘却不想跟他们磨唧,随即一把甩开了那大汉的手,“赶紧滚!” 那些人立刻就滚蛋了。 二人又朝着摘星楼走去,等他们赶到摘星楼的时候,连月已经坐在一楼厅堂里面喝茶了,他一眼看见这二人,便对他们招了招手。 洛安忆三两步走到一楼的厅堂里,一屁股坐在了连月的对面,“听说你找旭尧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连月急忙给她斟了一杯茶,递到了她面前,一抬头又看到了林无尘于是也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下茶壶之后才慢慢悠悠说道,“之前旭尧不是一直让我帮他查找,究竟是什么人杀了十锦姑娘吗?现在我已经找到那个凶手了。” “是你们未雨宫的人。”林无尘所在他身边。 “是黄泉。”连月淡淡地说道,“我前两天刚跟他在这个地方喝了一会儿茶,他那个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跟我说想要脱离未雨宫的组织,可是他想错了未雨宫不是菜市场,不是他想来就能来,他想走就能走的。” “可是强扭的瓜不甜,他既然已经不想在你们这里呆着了,为什么还要强留呢?”洛安忆不解。 连月放下手上的茶杯,“这是当年云宫主定下的规矩,每一个在未雨宫的人,除非是死人,否则不能擅自离开,如果说宫主觉得这个人不合适,就会将他的武功废掉,赶出未雨宫。因为每个未雨宫的杀手多少都掌握着一些未雨宫的秘密。” 洛安忆不解:这小小的杀手组织居然还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呢? 林无尘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问:“你约陛下来就是要告诉他这一件事情?” 连月道:“还有一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不是找陛下的而是找你的。” 林无尘一听他有事情找自己,顿时想起了当初他拜托连月的那件事,脸上一洗问道,“你有宫姑娘的消息了?” 连月点了点头,“我把你给我的那幅画像让人多临摹了几幅,飞鸽传书给了四境的几位兄弟,但是一无所获,不过我前两天看到之前的那位小公子了。” 林无尘不懂他说的这话的意思,他很显然是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姑娘呀。“你这不还是没有消息吗?”白害的他激动一下子。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你就知道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查杀害唐姑娘的凶手,虽然我也有点儿怀疑黄泉,可是我没有证据,加之他那段时间没有在未雨宫,因此我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小公子,那个小公子给我指点迷津,说几月几日几时在什么地方等的话,就能找到那个人,于是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去试了试,果然就麟魧九巷三十八号抓到了黄泉。”连月解释道,“我直接了当地问他是不是他杀了唐姑娘,他也很痛快的回答我人是他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小林子去找他?”洛安忆问。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误入恶境扶摇苑 连月嘿嘿一笑,“是啊,我觉得那个公子似乎会预测之术,你们要是有什么烦难之事,都可以去找他。” 洛安忆想了想说:“这么神?那他有没有法号之类的?我听你这意思把他夸得如同未卜先知的神仙一般,难道先前得了他许多的好处来为他打广告了?” “这倒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测算的挺准的,然后就想到了林公子交给我的事情,像找人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繁琐,凭我一己之力是很难帮公子找到人的。”连月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林无尘目光望向窗外,“罢了,就像洛洛说的,她是有意想要躲着我,就算我能够从那位小公子口中得知她现在的住所,她也未必肯见我,我还是不去打扰她了。” 三个人喝完了茶又到二楼听了一回书,这才离开了摘星楼。 宁旭尧处理完了这一天的国事,坐在龙椅上唉声叹气,站在身边的大太监赖毅,立刻殷勤地抬手给他揉捏肩膀,“陛下累了吧,您小小年纪就如此勤政,是先皇和燕云之福,要不老奴陪您出门转转?” 宁旭尧站起身来,目光投向大殿外面,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从门外传进来,似乎在向他诉说着外面世界的和谐。 “朕自己去转转,你把案头的朕还未曾看完的折子拿回御书房,朕午后继续批阅。” 赖毅急忙替他收拾了没有看完的奏折,抱着那些东西去了御书房。 宁旭尧独自一个人在整个皇宫里漫无目的的游走,这是他清醒之后第一次一个人逛整个皇宫,心里隐约觉得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似乎危机四伏,有些不安定的因素总会从某个地方冲出来,以一种危险的手法扼住他的经脉,让他猝不及防地跌进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之中。 皇宫里很安静,偶尔他会遇到一些步履匆匆的内侍和宫女,他们见到他之后都停下脚步向他示意,宁旭尧并不理会。 转过了两个小巷子之后,他忽然听见了一阵清脆的歌声。 那歌声嘹亮极具穿透力,宁旭尧停在原地静静地聆听了片刻,却也没听出来这歌声究竟是谁的,他不记得这皇宫里除了洛安忆之外还有哪个宫女会唱歌。 歌声空灵回荡在整个皇宫的上空,闻之令人几乎落下泪来,宁旭尧听不清楚唱词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却听出了那曲调里的悲凉,仿佛有一个人就站在他不远处,跟他诉说此生的憾事,那似乎是个悲伤的故事,是他能够产生共鸣的悲伤。 或许他认为的那段悲伤本身就来自于他的心灵最深处。 不知不觉的宁旭尧循着声音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在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面前的一个院落,两扇朱漆的大门,斑驳不堪的裸露在他的面前,门环上挂着破碎的铁锁链条,两扇门之间裂开了一条宽敞的缝隙,可以容纳得了他的身躯进入。 宁旭尧抬起头来,看见了门楣上斑驳的几个字:扶摇苑。 不知为什么,宁旭尧看见那三个字的时候,心头猛然一震,那三个字就像三条扭曲盘旋的蛇,它们蛰伏在门楣之上,等待一个机会,俯身冲向宁旭尧然后将他的脖颈牢牢地缠住! “啦啦~” 刚刚他听到的那个轻灵的歌声,再一次从门内传了出来,这回那个唱歌的人把歌词隐去了,只将那婉转的声调从鼻孔之中轻哼出来。 宁旭尧抬脚就进了扶摇苑的大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满园的玉兰花盛开成一片繁华,洛安忆伸展着双臂,像一只灵活的鸟儿一般,穿梭在院子里玉兰树之间,而他则跟在洛安忆身后,待到洛安忆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要阻止她走进那扇门中,可是她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宁旭尧的眼前并没有玉兰花树,他在门口处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抬脚往前走去,扶摇苑里是秋末的景象。 金黄的落叶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院中的几棵大树叶子全部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向着天空伸展着,仿佛想要努力的去拥抱太阳。 “你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正房的一扇窗子里传了出来。 宁旭尧怔住停下脚步,“谁?”他警觉的朝着正房看去,此时此刻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好奇心也是极为重的,他想走到正房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就在宁旭尧一步步靠近正房那扇门的时候,那两扇红色的房门忽的一下就打开了,没有任何的征兆,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心理准备,着实令他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从那两扇门中飘出来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个影子如同白色的闪电般,一下子便来到了宁旭尧的面前,几乎要与他的脸贴在一起了。 宁旭尧再次连连后退了几步,盯着出现的人影,“你是什么鬼?” 那白色的人影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我是这里的主人,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人,至少不是这具躯壳的主人!”她的声音渐渐的变得狠厉起来,话音未落,就已经伸出一只手扼住了宁旭尧的脖颈。 宁旭尧大吃一惊,急忙用尽全力想要摆脱她的大手,然而却是徒劳,因为那只手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挣扎了两下,便不再白费力气了。 “你这个抢占者!就是因为你害的小皇帝早夭!我今天就为他报仇,受死吧——”这白影一边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宁旭尧很快便晕死过去。然而那白影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依然死死地掐着宁旭尧的脖子,俨然一副他不死便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整个扶摇苑的天空忽然昏天暗地起来,接着从那白影的头顶劈下一道闪电,不多时,一个粉红色的影子落在了那白衣女子面前。 白衣女子渐渐地松开了手,面色冷冷地盯着那粉红色的影子,“你不要以为你来了我就不能杀他了!” 粉红色的人影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支两尺来长的矛,“看来你把我们的规矩了解的倒是挺清楚,作为接引天使,我确实不能够插手人间的事情,但是把它引到这里来是我的事情,我可以随意的管理自己的事情,你若是敢把他弄死,”她目光投向手中的那只黑乎乎的矛,然后颠了颠,“我就可以用这支噬魂矛让你魂飞魄散。” 白衣女子仰头大笑,一头的长发胡乱的飞舞起来,笑够之后,她忽然一个转身消失了。 接引天使俯身将宁旭尧抱起来,使劲地掐了掐他的人中,“看来你的记忆快要苏醒了,孟婆汤的药效已经快要失去了,不过你怎么会来到这个是非之地呢?” 宁旭尧果然悠悠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胖乎乎的接引天使,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你是?” 接引天使微微一笑,“我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接引小天使,这里有一个怨气很重的灵魂,你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我觉得那个灵魂一定是和别人达成了协议,所以才会来找你报仇的。现在我已经把她赶跑了,你安全了快走吧。” 这位天使小可爱说完之后便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了天边。 就在那位小天使离开之后,整个扶摇苑再次恢复了从前的明亮,宁旭尧坐在院中的枯草叶子上,始终想不明白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刚刚的那个白色身影掐住他脖子的那些事情,他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个小天使失踪的方向,轻轻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扶摇苑的房门又响了一声,宁旭尧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门。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那扇门里走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边的宁旭尧,急忙着急忙慌地跑到他身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云瀚卿将手搭在宁旭尧的身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尧儿,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我刚刚去辰华殿里找你了,赖毅说你出去了,我四处都找不见你,还好有宫女看到你往这边来了,你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宁旭尧摇了摇头,“师父,有什么办法能够克制这个地方的那股力量呢?” “没有办法,这里在修建宫殿的时候,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当年我师父联合好几队,法力高强的大师都没能够揭开内部力量究竟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个力量是不会害人的,反而能够帮助我们燕云度过一些危难,还能够逢凶化吉。” 云瀚卿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宁旭尧离开了扶摇苑,“看来,我老人家得找工夫教你皇家秘术了。先皇当年学黄家秘术的时候十八岁,你眼看就要十七岁了,而且你的资质比你父皇还要好,学起来也会比他快。” 第二百章 蛊眠术法显神威 这天夜里,宁旭尧用完晚膳之后,便被云瀚卿带着和林无尘一起去了冷宫后面的一个偏殿,那个宫殿宁旭尧小时候去过,但是现在他的记忆力已经没有了,因此感觉很奇怪:不明白师父为什么把他和小林子带到这个地方来,但是他又不愿意去问。 那偏殿后面有一个狭长的通道,云瀚卿带着他们二人走过通道,来到一扇黑色大门前,他在那扇门上来回地摸索了一番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凸起的按钮,于是轻轻地按动了一下那扇黑色的门,便呼啦一下从上面收了回去。 云瀚卿看着黑洞洞的里面说:“这是数百年前先帝的先帝派人修缮的一个密道,这个秘道是用来辅助皇子们修炼皇家秘术的,我们燕云皇家秘术便是催眠术,先帝资质平庸,催眠术只学了一层,”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腿进了密道,“你们都要比他当年年轻。” 宁旭尧和林无尘见师父进去之后,也急忙随他进去了。 这密道很宽敞,严格来说倒像一个很大的密室,四周的墙壁都挂着奇形怪状的壁灯,云瀚卿进来之后,便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了一张石桌上,从里面取出蜡烛来,用蜡烛的光引燃了壁灯。 四面墙壁上的壁灯点燃了,瞬间照的密室亮堂堂的。 云瀚卿将手中的蜡烛熄灭,面容严肃地看着他们二人,“为师今日就开始教你们皇家绝学,你们二人要齐心协力,一起练功,”他一边说着看向宁旭尧,“尧儿你要记住,平时不上早朝的时候也要寅时四刻起床,然后带着小林子一起来这个地方练功,只有坚持不懈,你们才能够站到最顶端。” “是,师父。”二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应道。 云瀚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走向南面那边墙,站定之后他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墙壁上的一块石头,三下之后,石头旁边忽然噌的一下弹出一个格子来,云瀚卿纵身一跃,伸手从格子里掏出来两本书,他把书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然后微笑着将它们分别交给了宁旭尧和林无尘。 宁旭尧接过书看了看,只见那灰色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催眠术入门法诀。 林无尘的那本书上则写了:蛊眠秘术。 宁旭尧不解地看向师父,“师父,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学的不一样?蛊眠秘术又是什么?”他的目光盯着林无尘手上的那本书,觉得那本书上的东西似乎要比自己所学的厉害得多,光听名字就觉得了不得。 云瀚卿微微一笑,“这两本秘籍都是催眠术的入门秘籍,所谓蛊眠术,就是蛊惑人入眠之意,一个人也只有被人蛊惑的入了眠,才能够对他进行深度催眠。小林子因为不是皇家之人,所以皇家秘术是不可以传授于他的,但这套蛊眠术可以让他访患于未然。” 宁旭尧这才高兴起来,原来自己学的才是高级的皇家秘术。 林无尘一脸的无所谓,他将那本书翻开,看了又看,只见里面的咒语都很晦涩难懂,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指着其中一行字问,“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呀?” 云瀚卿看了看道,“这个意思其实挺简单的,你自己慢慢的领悟吧,还有看书要从前边开始看,第一个字开始看,你这一翻就翻到后面几页,这怎么能够学得会呢?” 林无尘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儿,小声地嘀咕:“明明你自己就不会。” 云瀚卿走到旁边的大桌前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他们二人也学着他的模样,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伏案开始看书。 宁旭尧头脑聪明,看了前面几页之后,顿时觉得其实催眠术的学问还是很大的,渐渐的被里面的一些书法所吸引了。 林无尘翻了前面的几页就看不下去了,单单第一行的那几句咒语就晦涩难懂,他无奈的将书摔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响,吓得对面的师父一个哆嗦,云瀚卿立刻睁开了眼睛,“什么声音?” “师父,这书实在是看不下去,你看头一句咒语我就不会念,您老人家好歹帮我解释一下嘛。”林无尘拿着那本书,凑到了云瀚卿面前,他讨好地给师父揉捏着肩膀,目光放在那本书上。 云瀚卿看了一眼书上的那个咒语,他皱了皱眉头,“这个我也不太明白,我看你这孩子以前倒是挺伶俐的,怎么现在脑袋瓜子变得愚钝了呢?自己拿去多看一会儿,多念几遍,自然就会明白了,要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咒语之上,用力的去想,只有你打开了自己的思路,将那些咒语全部融化消化吃透了,才能够悟出来。” 得了!又讨了一个没趣,林无尘只好将那本书又捧在手上,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看书,可是书中枯燥的文字,生涩的咒语,看地他困意连连,不知不觉地倒在桌上睡着了。 宁旭尧则看得津津有味,他不断地将那些咒语,录入大脑之中,然后消化成自己的东西。 云瀚卿打坐了一会儿之后,睁开眼皮看见林无尘竟然伏在案上睡着了,而且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顿时大怒,走上前抬手就要敲他的头,但又忍住了他缩回手,笑呵呵地回到了原位,喃喃道,“看来这小子也只有在梦境之中才能够领悟那些东西。” 林无尘在睡着之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境之中,他站在一片树林里,一只巨大的黄色的猫蹲在他面前,那只猫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目光炯炯地盯着林无尘,而林无尘则有些慌乱地看着它,他不知道眼前这只猫要对自己做什么。 这一人一猫就那样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 林无尘没有感觉到那只猫身上有什么戾气,也没有感觉到有杀气,他问,“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那只猫张了张嘴发出一个人的声音,“我是来教你学蛊眠术的师父,你怎可如此的不敬?” 林无尘闻言顿时吃了一惊,那个猫发出来的声音竟然与自己的说话声音极为相似!他不由得怔住了,后退了一步。 “小子跪下!”大黄猫又发出了一个指令。 林无尘本能地想要跑,可是那只猫发出这张指令之后,他竟然很快便屈从了跪下来,“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完他恭恭敬敬的在那只猫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大黄猫笑了笑,身子渐渐的缩小下来,不多时,他竟然化成了云瀚卿的模样。 林无尘一喜上前拉住了师父的胳膊,“师父,原来是你老人家。” 云瀚卿笑呵呵地捋了捋长胡子,“你现在领略了蛊眠术的厉害吧?” 林无尘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弟子还是不明白,这蛊眠术……究竟有什么高深的秘密呢?” “你刚开始的时候看见我是不是一只黄色的大猫?”云瀚卿问。 林无尘点头,“是。” “蛊眠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能够让人产生幻觉,而实施术法的人会在那个人的眼前变换出一种动物,一旦你把这种动物当做自己的蛊眠物,那么每一次你给别人催眠的时候,他都会看到你幻化出来的那个动物。善良的人会选择温顺的动物,邪恶的人会选择凶狠的动物。”云瀚卿一边说着,一边赞许地看向林无尘,“你这孩子不愧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善良纯真。” 林无尘这还是第一次,听师父夸自己,于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父谬赞了。” 云瀚卿接着说道,“蛊眠术一旦结合了那些邪恶的术法,那么他所幻化出来的灵物也会沾染邪恶的气息,二者是心有灵犀互通的,甚至是互相影响的,而且内容影响也是极其恶劣的,他们的目标都是让实施蛊眠术的人进入一个永世无法翻身的深渊。” 林无尘不解,“这么说蛊眠术还是很危险的一种术法?” “你说它危险他它就是危险的,但如果你不承认它危险,那么它也是不危险的,这就要看你如何利用它了,邪恶的人自然会用它堕入魔道,但是真正善良的人则会用它去捍卫那些被侵害的权利。”云瀚卿目光悠远的望着丛林的深处。 林无尘点了点头。 月光宁静地照射下来,丛林静谧一片。 “在尧儿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我想你们应该也已经猜到了。”云瀚卿突然转了话题。 林无尘看着他,“师父您是说……他变化了一个人?” “嗯,”云瀚卿叹道,“这一切都是命数,既然上天把他安排到燕云来,那么就一定有它的用意。就像当初我们选择了洛姑娘一样。” 林无尘有点听不明白了,“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云瀚卿回过头来望着他,笑得一脸慈爱,“你既然不明白的话,那就不要去想了,还是好好地练功吧,你的蛊眠术已经开始觉悟了,从第一层练到第二层其实很简单,但是越往后就会越难,跨过五层之后你会发现越往后就越简单了。”他说完这些话便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零一章 为求雨再行祭祀 一位身穿金色道袍的道人,站在皇宫门外,他满脸写着担忧,怔怔地站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朝宫门内走去,刚刚走到房工门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他们呵斥道:“你是哪里来的道人?竟敢擅闯皇宫。还不快走远一些!” 身着金色道袍的道人心平气和地说,“贫道有要事想要禀报陛下,还望这位小将军去通报一声。” 那侍卫冷着脸横了他一眼,“陛下一大早就出宫去了,据说要去灵台山拜会山神,这两日不会回宫的,你老人家要是找他的话,就去灵台山吧。” 道人听了侍卫的话转身就走,既然皇帝陛下不在皇宫里,那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走出一段路之后,他再次回头看向了宫殿的方向,发现在宫殿的周围有一股浓重的黑烟袅袅升起,黑色的烟雾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舞,那舞蹈像是一种祭祀,奇特而诡异。 道人皱了皱眉头,“天降异象必有妖,烟云蔽日风萧萧……”他小声地叨咕了一句,然后大步朝着城外走去。 宁旭尧确实在前一天离开了皇宫,带着洛安忆、林无尘和他的师父云瀚卿一起去了灵台山,留下齐王宁华黾坐守宫中。 宁旭尧这一次去灵台山完全是因为云师父曾经说过,淑妃为了求雨,曾经在灵台山的寒水池浸泡自己的身躯,以达到祭祀上天的要求,来为百姓祈雨。 他想自己的母亲已怀孕的身躯都能做这样的事情,那么他也可以。 因为此时此刻北境之地的旱灾已经很严重了,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从边缘之地不远万里来京城这边乞讨,命大的活了下来,命小的乞讨途中就饿死半路了。 虽然当初林无尘回京的时候告诉他,北境的旱灾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林无尘并不知道北境之地,除了他所在的地区之外有几个重灾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没有下过一滴雨了,尤其是从他回京之后,几乎更是日日晴天。 几日前京城里就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难民,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裳,皮肤干裂,赶了很久的路才来到了京城里。 这些情况都是新上任的几个官员上报给宁旭尧的,他这才明白过来缓解旱情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刻不容缓。 于是那天晚上,他就向云瀚卿打听当年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去灵台山,求来了一场大雨,缓解了燕云的旱情?云瀚卿见他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便将当年的事情一股脑地说给了他听。 宁旭尧听完心中不由得对母亲产生了一丝久违的思念以及崇拜。 虽然莫卡茜没有见过那位淑妃娘娘,但是她对那些拥有大无畏精神的人,从心底里感到敬佩,认为他们才是伟大的人,于是他当即决定效仿母亲去灵台山,为北境的子民求雨。 云瀚卿对他的这个建议也没有否定,他反而很欣慰,虽然在他心里也知道这个宁旭尧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了,但是他为燕云有这么一个大义凛然的小皇帝而感到骄傲自豪。 临睡之前他把皇权再次放到了皇叔宁华黾的手上。 宁华黾这段时间一直都留在京城,他知道新皇登基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他帮着处理的,因此在南境那边没有特大事故时,他也没有着急着要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宁旭尧就命人备好了车马,然后带着师父和随行的洛安忆和林无尘,一起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灵台山。 淑妃娘娘死后,宁旭尧就再也没有回过灵台山了,这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回到灵台山,灵台山的风景依旧如当初一般壮丽美妙,可是却缺少了曾经的欢笑。 车马走到灵台山脚下的时候,宁旭尧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他和洛安忆并肩一同沿着那条小路上了山。沿途之中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交谈。 洛安忆的脑子里不时地闪回着从前的欢声笑语,她有些怀念当初的美好时光了,但是那些过去的时光又怎么可能再回得去呢? 宁旭尧自从踏上那条小山路之后,脑子里也不断的闪回着当初和洛安忆林无尘一起在灵台山的时光,那些记忆虽然不属于莫卡茜,但他却真真实实的存在于宁旭尧的脑海深处。 大约是见到了真实的山景,于是那些隐藏在宁旭尧脑海深处的回忆便随之汹涌而至,那些时光非常的快乐,那些记忆的碎片就像一颗颗的糖果,浮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就让他觉得格外的美好温馨,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了洛安忆的一只手,“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洛安忆显然也在回忆当年的时光,这时突然被他握住了一只手,一颗心猛然一跳:这是他醒过来之后第一次以自己表示亲密的关系。洛安忆的脸渐渐地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没……” 二人面前的空气似乎被他们的暧昧举动点燃了,洛安忆只觉的脸上一阵发烧,低着头走路,那只手任凭宁旭尧牵着。 宁旭尧道,“以前咱们在这里住的时候是那么轻松,可是现在……”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心情有些低沉下去。 洛安忆一下子想起当时林无尘给他讲述淑妃站在寒水池的事情,那些寒冷的池水她也曾经触碰过,只是那么一下就如同弹簧一般跳开了,那水那么冰冷,更何况现在又已经是寒冬腊月了,他这么瘦弱的身躯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呢? 想到这里洛安忆抬起头看向宁旭尧,“旭尧,你真的决定要像你母亲一样,每天都在寒水池中站立一个时辰吗?当年你母亲那个时候是夏天,现在可是数九严寒之时,我担心你会被冻坏的。” 宁旭尧微微一笑,“没事儿,我是天子,有些事情是我必须要做的,跟这天气无关,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一边说着松开了洛安忆的手。 这时候他们二人已经慢慢地走到了山峦之上,站在那个地方就可以望见处在半山腰上的庵堂了。 “你看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宁旭尧指着庵堂说道,一边说着他加快了步伐。 洛安忆心里的担忧依然隐约地存在着,但是看见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又觉得不应该打击他的热情,于是便跟着他跑进了庵堂之中。 这灵台山上,原来有淑妃娘娘居住的地方,后来淑妃娘娘去世了,她的房间就一直空在那里,那些庵堂里的尼姑师父们每日都会去打扫她的房间,此时看见宁旭尧带着几个人上了山,她们离开招呼着庵里的姑子们,一起迎了出去。 宁旭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尼姑们,便立刻免了礼,让她们下去了。 一位年长的师太走上前来,“陛下一路舟车劳顿了,有什么需求尽管跟贫尼说,厨房已经在为陛下准备午饭了。” “有劳素衣师太了,我们只怕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的时间,日后若是有皇宫里的人来找的话,还请师太将他们打发出去。”宁旭尧说完,抬脚迈进了庵堂之内。 洛安忆也认识这位师太,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便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跟着宁旭尧进了屋内。 云瀚卿带着林无尘依旧去了当初他们居住的房屋里。 宁旭尧见洛安忆进来之后,急忙关上了房门。 洛安忆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她想起当年被他强吻的那个画面,她的脸一阵羞红,她有点儿害怕,宁旭尧是不是又要肾上腺素飙升了?不由地站在门口处一动也不敢动。 宁旭尧对她笑了笑,“姐姐,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你过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洛安忆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去,她的目光被他手上的那个东西吸引了,那好像是一个精巧的佛牌,而且那个佛牌看上去还特别的眼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姐姐认识这个东西不?”宁旭尧询问。 洛安忆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东西,“这好像是泰国佛牌呀,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果然是泰国佛牌。”宁旭尧小声喃喃了一句,他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洛安忆,“这个东西我是在福来客栈一张桌子底下发现的。” 洛安忆有些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地方怎么会有泰国佛牌呢?但是她没有仔细的去考虑宁旭尧的那句话,他说的是——果然是泰国佛牌。这很显然表明宁旭尧是认识泰国佛牌的。“这究竟是什么人丢的东西啊?”她忍不住看向宁旭尧的眼神。 宁旭尧将那块佛牌放在桌子上,“等这次祭祀大典结束之后,你和小林子一起去宫外查查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有一个人是跟我们来自同一时空,而且我还感觉那个人应该是来捣乱的,如果咱们不重视的话,他肯定还会有大动作,到时候只怕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洛安忆也不知是怎的竟然忽略了他说的最重要的话——“我总觉得有一个人是跟我们来自同一时空”,也跟着他叹了一声,“你放心吧,我和小林子出马一定能够将这块佛牌的幕后主使人请出来的。” 宁旭尧显然不能够放下心来,一个晚上都在想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佛牌呢?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天猝不及防的黑了。 第二百零二章 路遇黄泉比剑术 宁旭尧没有将佛牌的事情告诉师父云瀚卿,而是直接告诉了洛安忆。他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告诉云瀚卿,他也不认识佛牌是什么东西,因此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来宁旭尧想着等祭祀过去之后,他再和洛安忆一起去外面调查这件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倒不如早一点去调查,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将洛安忆和林无尘派回了京城。 洛安忆在看到那块泰国佛牌的时候非常惊讶,当即就开始一阵头脑风暴,于是连当时宁旭尧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毕竟佛牌这种东西出现在这个朝代里是很不正常的,如果不是和她同一个时空的人穿越到那个地方的人丢失的,自己常年累月带着的东西,那她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会拥有佛牌这种东西。 洛安忆也曾经听娱乐圈的一个小姐妹说过,佛牌这种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带得起的,也不是每种佛牌都能够随便在身上带的。 像泰国这种东西很多,有的一些小作坊为了多赚钱为了将东西尽量多的卖出去,就会找一些不知名的巫师去造就一种有特殊能力的佛牌来,他们一般都会找死尸的尸油浸泡佛牌原料,导致那些佛牌上面沾染不同的戾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人带来霉运。 因此正常人绝不可以胡乱地去买那些佛牌,因为你分辨不出哪种才是正规佛牌,本身卖佛牌的人就是商家,肯定会为了推销自己的商品,昧着良心说一些吉利话。 如果你买的佛牌是通过佛教正常的渠道购买的,也没准会给你自己带来一些好运,但是如果你在一些小地摊上买的这种东西,很有可能会为自己招致祸端。 因此说佛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镇压得住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洛安忆和林无尘就骑着马离开了灵台山,再次回到了京城。 林无尘不知道这一次宁旭尧让他们去做什么,出门之前他只听旭尧说让他们回京城一趟,出了灵台山的范围之后,他才好奇地向洛安忆询问,“咱们这一次为什么又这么着急的回京城呢?” 洛安忆在离开之前,宁旭尧曾经给他交代过,不需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林无尘,因为这个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当时洛安忆有些怀疑,她不理解宁旭尧为什么不肯让自己把实话告诉林无尘,毕竟对他们而言,林无尘也算是比较亲密的一个兄弟了,她原本想要问问他,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宁旭尧催着离开了。 洛安忆想了想说道,“这次离开灵台山陛下让我们调查一个事情,这个事情就跟上一次我去找那个幕后人的事情差不太多。” 林无尘依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找什么幕后人呀?” “你不记得我带你去那个出气筒店里,面向店掌柜的询问的那些话吗?我其实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给他出了那么一个主意,因为我怀疑那个出主意的人来自另外一个时空。”洛安忆此刻决定向他坦白一些事情。 林无尘有些惊讶,“来自另外一个时空?”他还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这样的事情,内心的好奇被她勾了起来。“我发现你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我这样说你可能有些不太相信,其实……”洛安忆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无尘便上前将她猛然一拉,拽到了自己这边,险些将她拽到他的怀里去。 洛安忆对他的无礼行为刚想发飙,却感觉到一股劲风擦着自己的胳膊过去了,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铁头箭射进了她前面不远处的树干上。 林无尘松开她的胳膊,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向着四下警觉地张望了一眼,“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快上吧,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洛安忆不敢耽误时间立刻一翻身,跃上马背,跟着他打马疾驰而去。一边飞奔着她一边回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身,后竟然又飞来了几支箭,她急忙将身子卧倒,紧紧地贴在了马背上,双手环住了马脖子,“我去,那些又是什么人呐,我可没有得罪他们吧,为什么要暗害我?” 林无尘拔开剑鞘,回头看了一眼,正巧有箭射过来,他急忙挥剑挡了过去,“这些人说不定早就盯上我们了,”话一出口他忽然想到了小皇帝,不由得神色一紧,“坏了!他们会不会去灵台山找旭尧的麻烦?” 洛安忆道,“灵台山那边不是还有你师父吗?我想这些人应该不会无所顾忌的。”她的话音刚落一支箭又擦着身边飞来,转瞬落在了她面前的地上,洛安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冷兵器时代被这么追杀也是挺残酷的,洛安忆内心不由得将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帮缩头乌龟不敢正面刚只敢躲在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面对面的来单挑呀,虽然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但是小林子武功高呀,这小子一个打三个不在话下。 洛安忆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对林无尘大声叫道,“你不是还会蛊眠术吗?快催眠他们!” 林无尘学了一段时间蛊眠术了,但是对自己的功法没有那么多的自信,如果说对面有一个人要跟他单挑的话,比剑术他还是很有把握打败对方的,但是对方躲在暗处对他们放冷箭,这让他有点儿不自信,更何况他的蛊眠术也才刚刚入门而已。“我……我担心打不过他们……你也知道我才学蛊眠术没多长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前面也突然冒出了几个黑衣人。 “吁——”林无尘勒住了马缰绳,感觉不到身后的箭雨了,他回头朝后看了一眼,果然没有人再朝他们放箭了。他又转回头来,看着面前突然出来的几个黑人,“几位何方神圣,不知我和洛姑娘是如何得罪了几位?” 其中的一位黑衣人缓缓走上前来,待到走道林无尘还有数十步的时候,他猛然拉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布。 林无尘顿时吃了一惊:“黄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泉轻蔑地一笑,“我听说林公子武艺高强,不如你我比试一番如何?咱们就比一比看谁的剑快,如果你的剑能够快过我的剑,那今日我就放你们离开,倘若你比不过我的话……”他的目光看向了洛安忆,“我就要把洛姑娘带走。” 呵!凭什么他输了剑你要带走姑奶奶?洛安忆心中暗骂了一句,脸上故作镇定地看着黄泉,“这么说你一路追杀的人是我喽?我什么地方得罪你啦?” 黄泉冷冷一笑,“你从来没有得罪过我,但是你得罪了我的主人,现在我主人要我把你带回去,他说你的灵魂很有用。” “哈巴狗,你的主人是谁?”洛安忆鄙夷地看着他问。 黄泉见她如此的鄙视自己,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火来,可转念一想这女子不会武功,自己又何必跟这样的人一般计较呢?“你没有必要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他对着那女子吼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林无尘,“怎么样啊林公子,我刚才说的话你觉得如何?” 林无尘对自己的剑术还是很有把握的,但是他不想拿别人做赌注,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见洛安忆说道,“小林子跟他打,今天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我看他是不服气的。” 林无尘从马上跳下来,“我可以跟你比,但是你首先得告诉我,你主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抓洛姑娘?” “他是你们认识的一位故人,他老人家法力通天,所有人都害怕他,我想不用我说他的名字,你们现在也能知道他是谁了吧?”黄泉很得意地看了洛安忆一眼。 听到他说到“法力通天”四个字的时候,洛安忆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的主人难道就是温漓那个老变态?” “他老人家生前受了那么多折磨,所以呀,他决定把这些折磨全部都反馈到你们身上……以出当年的恶气。”黄泉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我今天替他把这姑娘带回去,明天就去灵台山拿小皇帝的命!” “我呸,你别白日做梦了想得到美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一会儿怎么躲过小林子的剑法吧,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那变态的主人,他活该遭受那些罪!”洛安忆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嘴上功夫却不饶人。 黄泉并不生气,因为这些话又不是骂他的。他慢慢地抽出长剑,然后目光阴冷地盯着林无尘,仿佛他的目光就是一把把凌厉的刀子,此刻正在向小林子的身上狠狠地掷去。 林无尘瞬间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还有种浓重的戾气,他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以往他无论与任何人对敌的时候都不会感到紧张怯场,可是现在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了心头。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目光也时刻注意着对面的动静。 黄泉拔开了剑鞘,脸上流露出一个淡定的微笑,“林公子不要紧张啊,我的剑很快,你不会有任何的痛苦。”他说完便像一道闪电,一般像林无尘挥剑砍去。 林无尘看着那道黑色的闪电向自己猛扑过来,他急速的往旁边躲着倒退了两步,当自己站定之后,忽然感觉后脖颈一阵阴凉。 第二百零三章 惊魂未定遇故人 林无尘心中一惊,暗道了一声不好,此时此刻黄泉的那把剑已经架在了林无尘的后勃颈上,他一动也不敢动,他感觉黄泉此刻是不会杀他的,但是他如果乱动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黄泉果然没有杀他的意思,他抬眼看了一眼洛安忆,对她招了招手,“怎么样洛姑娘,你现在看清楚谁被打得落花流水了吧?现在林公子在我手上,他的生死却掌握在你的手上,你说让他生他便能生,你说让他死他便能死。” 洛安忆也看傻眼了,她原本以为林无尘对付这个家伙应该会轻轻松松的,毕竟林无尘的剑术她还是了解的,更何况这么几年以来,他一直都在勤加苦练,没有一刻耽误,却不曾想林无尘的剑法,竟然打不过黄泉! 洛安忆依然有些不服气,“你,你定然是使了诈,否则就凭你怎么能够打得过小林子呢。” 黄泉笑起来,“你不知道我是未雨宫的第一杀手吗?我的剑术可以说和顾陌不相上下,你觉得这小子的剑法打得过那个老东西?” “哼,”瞎jb吹牛,洛安忆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你说吧,什么条件?”只要能够救了小林子,她愿意一试。 黄泉这才将那把剑收进了剑鞘之中,然后将林无尘猛然往前推了一把,将他推到了一旁,而他一个瞬移来到了洛安忆身边,一把抓住了洛安忆右的肩膀。“你跟我走!”大喝了一声之后,他就像一只拎着刚捕到猎物的老鹰,拖拽着洛安忆,施展着轻功飞天而去。 黄泉将洛安忆带到一个荒芜的田地里,落地的时候,他一把将洛安忆推到了地上。 洛安忆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没好气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呀?”她还没有站稳呢,就感觉有人一下子朝她这边冲了上来,然后拿一把刀抵在了她的颈前。 洛安忆当场吓得就不敢动了,这特么气还没喘匀乎呢,就又来个劫持的,还有完没完了?洛安忆心里着实有气,“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别这样啊,动不动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的?再说了阁下究竟是谁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没有招惹你吧?”说实话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是谁拿刀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得罪了我的主人就是得罪了我!现在我要杀了你,把你的灵魂敬献给主人。”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在了洛安忆的耳畔。 那个声音是洛安忆,在这个世界里听到最柔美的声音,她隐约记得这个声音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她又想不起来。 “凝香,退到一旁去。”黄泉对那女子轻轻地呵斥了一声,那女人便乖乖地收起了刀子退到了一边。 “凝香?”洛安忆皱了皱眉小声地呢喃了一句,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她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之后,恍然大悟:这女子就是梨香苑的凝香姑娘呀,难怪她的声音这么耳熟,她记得他们曾经带着这位姑娘去过皇宫里,而且这姑娘还帮他们实施了欺骗宋哲远的计划,按说之间是没有任何的敌对关系的,这女子怎么现在善恶不分了呢?还有这俩人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不会真的是温漓那个妖物吧? 洛安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好家伙,这一时之间竟然来了这么多的人想要杀她,这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搬走了。想到这里洛安忆浑身一震,她抬起头看向黄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竟然认下了同一个主人,难道你们的主人都是温漓那个老妖魔吗?你们简直就是认贼作父!一对狗男女,呸——” 黄泉才不在乎她骂出来的脏话,他冷哼道,“你现在不要得意,我主人一会儿就来了,我看你到时候还骂不骂得出来。” “我当然骂得出来了,他的老畜牲老混蛋臭不要脸的……”洛安忆抓耳挠腮的在脑子里搜索着,尽可能多的污秽不堪的词语,来形容温离那个老妖魔,但搜集了一点就卡住了,更加龌龊不堪的词语,她在这样的环境下骂不出口。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忽然射下来一只箭,那支箭破空飞向洛安忆身边,须臾之间便向着她旁边的凝香扎了过去。 眼看那支箭就要扎在凝香的胳膊上时,正在闭目养神的黄泉猛然抽出剑来,一下子将那支箭挡住了!只听叮的一声轻响,那只箭便掉在了地上。他随即站起身来眺望着不远处的那棵树,高声道:“什么人还不出来?” 黄泉的话音刚落,从那棵树上又飞出来三四支箭,每一支都气势汹汹的照着他的面门射了过去,黄泉一边躲闪,一边拿着手上的长剑抵挡着,他手上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在那些箭就要扎向他五官的时候,被他及时的用剑拨开了。 洛安忆此时也意识到,似乎有人想要救她,于是她大声的喊叫起来,“躲在暗处的大侠多谢你们了,赶快射死这个认贼作父的狗东西!谁要是能杀了他,我给你们赏银——”说到赏银两个字,她猛然一阵肉疼,在心里暗暗的计算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赚了多少钱,那些钱能不能保住她现在的命?算来算去也没有算出来到底还有多少银子,最主要的是不管多少她舍不得出。 “我们要是救了你,你能给我们多少赏钱呀?”连月熟悉的声音从那棵树上传下来,接着他的人影也随之落在了洛安忆面前。 洛安忆惊喜地看着他,“连月,你那么有钱,应该不会看上我那点银子的。” 连月对她摇了摇手指,“你错了,我的钱也是从每一单的生意里攒下来的,你既然舍得花钱,那我肯定舍得收呀,咱们情谊归情谊,但是生意归生意对不对?先拿钱来,我给你解决了他。”他一面笑着看了洛安忆一眼,一面又正色地看向了黄泉,“兄弟,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今天这事儿我暂时不向宫主汇报,你知道宫主是不可能让你杀洛姑娘的,我不知道你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来杀他,但是你若置她于危险的境地,那么我就有权利替宫主处置你。” 黄泉轻蔑地笑了笑,“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就凭你那点儿鸡毛蒜皮的功夫,也能打得败我?”他说着抽出剑来向连月进攻过去。 连月知道他这人一旦认准了进攻的目标,抽剑便与人打起来,丝毫不给对方一丝还手或者是躲避的机会,他的剑快的得吓人,若是没有一丝防备的话,只怕迅速的就会被他制服。 好在连月轻功一流,看到他的身影朝自己划过来,他便轻盈地转身纵跃之下攀上了一棵大树,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有点痴狂的黄泉,“你若是再不收手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当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躲得过我的剑法,原来只不过是像鼠辈一样抱头鼠窜,你要是有本事的话那就不要躲下来,咱们实实在在地打一场。”黄泉仰头望着他。 打一场开什么玩笑?连月可不傻,他要是下去跟这个人打的话,只怕三下五除二就会被他削下一块肉来,眼下他也只能用言语去拖延时间,再想其他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 丛林之中的几个人都愣住了,他们谁也不说话,静静地聆听着那个声音的来源,待到那个声音离得更近一些了,黄泉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他扔掉了手上的剑,身体像根木头一样一下子栽倒在地。 而站在洛安忆身边的那个女子也如同一具木偶般倒在了地上,很快合上了眼睛。 连月见黄泉晕了过去,这才从树上跳下来来到了洛安忆身边,他看了看洛安忆,“洛姑娘没有受伤吧?” 洛安忆摇了摇头继续认真地倾听那个笛声,不多时,他们旁边的小路上就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走路声。她想寻着那个声音,望过去看一眼究竟是谁,可刚走了一步就被连月拽住了。 连月道,“那个人应该很快就会现身了,你不要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白衣少年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那少年手中拿着一支蓝色的短笛,他眉目俊秀举止清雅,那一缕悠扬的笛声,便是来自他手中的那一支蓝色短笛。 “微尘!”洛安忆和连月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 微尘收起手中的笛子,含笑看着他们,“你们俩都没事吧?” 连月有些不解:“你难道也是宫主派出来跟踪黄泉的吗?” 微尘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受了齐王之命前去调查京城里的那些石雕人,顺便调查那些失踪的女子,究竟去了哪里?后来经过我这几天的调查,我发现黄泉居然跟那些失踪的女子有关系。” 他的话让二人都是一惊,洛安忆问道,“这么说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是被黄泉拐走了,然后带给了温漓,再由他制作成石雕,现在京城里有多少女子失踪了?” 第二百零四章 夙愿转瞬又成空1 微尘叹了口气,“近几日大多都是妓馆里的姑娘丢失了,最开始的时候是吟香阁的几个女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后来梨香苑也开始有女子断断续续的失踪,那些老宝子也都报过案,提司大人派人到处巡查过,却终究没能够找得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洛安忆一下子想起来刚才的那个姑娘,她走到那姑娘身边,仔细地盯着她看了看,“这姑娘就是梨香苑的姑娘,她叫凝香,以前她还帮过我们一个大忙,对了,刚才他们两个怎么听到你的笛声就都晕了过去呢?” 微尘道,“他们应该都是受了温漓的蛊惑,我曾听宫主说过,温漓手上有血蛊虫,以前他舍不得用那些东西,现在他应该把那些东西提炼成了一种毒药,这种药一旦服下去很少的剂量就会听他的话。”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洛安忆,“洛姑娘,我曾听说你们之前不是去过一个叫星月大寨的地方吗,有一个晚上那里的人都像木偶一般全部都死掉了,我想那个时候那些人应该就服用了温漓提供的毒药,只不过当时的毒药药效并没有多好。” 洛安忆也想起了当时的那个村庄,于是她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之后,否定了微尘的说法,“不是,当时的药效并不是不好,很有可能只是剂量小了一点儿,还有就是,我曾经记得云师父跟我们说过,温漓会用他的石雕大阵吸收人的寿命,那些吸收了人类寿命的石雕,就会像人一样奔跑起来速度很快,当时他肯定在组建新的石雕大镇,所以需要吸收一部分人的寿命,因此才会将那个村落里的所有人全部杀死,让他的石雕人吸收了他们全部的寿命。” “此人可真是歹毒啊。”连月轻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黄泉和那个姑娘,“他们两个现在怎么办?” 微尘笑了笑,“还能怎么办,让他们躺着吧,等他们醒了之后,脑子可能就会慢慢的恢复。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咱们走吧。” 连月凑到黄泉身边,用力地踢了他一脚,“你这臭小子,好好地反省反省吧,再要认贼作父,我看天也不容你。”说罢就要离开,但转身的一瞬间,他又猛然回过头去看见距离那个女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儿他很熟悉的玉石,于是走上前去将那块玉石捡了起来,拿着那块玉石,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手渐渐地颤抖起来,脸色也有些微变,“这……”他急忙从自己的腰间解下来一块玉佩,与之对比了一番,发现两个竟然相同! 洛安忆跟着微尘走了几步之后,见连月没有跟上来,于是立刻调回身去找他,发现他正站在那女子的身前,两手一只手上拿着一只玉佩,一边对比,一边激动的难以自持。 洛安忆仔细地看了看连月手上的一块玉佩,她发现那玉佩竟然很眼熟,像极了当初易川送给自己的那块儿黄色琥珀玉石!她急忙低头去摸,发现脖子里原来挂玉石的那根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断掉了,很可能就是那个女子拿刀挟持她的时候,把她的玉石上的绳子给斩断了。 “你拿的这是我的东西,你怎么会有两块啊?”洛安忆走上前去,很肯定地说着就想要从他的手上拿回自己的玉佩,但又不知道两个相同的玉佩究竟哪一块才是她的。 连月激动地看向她,“这玉佩真的是你的吗?你是不是从小一直带在身上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那我的心愿可就达成了!”他激动地一把拽住了洛安忆的两条胳膊,然后将她紧紧地抱住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我妹妹了!” 洛安忆用力地推开他,“你先别激动,这里面应该有个误会。”她一下子想起了易川,玉佩是易川交给她的,那个时候是说要和他她结拜兄妹,易川就拿了玉佩作为礼物送给了她,而她则连夜赶制了一个香包作为回礼,当时她只觉得易川很是大方,并没有去想易川的这些宝贝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现在看来难不成也是盗取别人的? 对,易川原来是潜虎山的五当家,潜虎山的五个当家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都是土匪,土匪自然是会抢夺别人的财物了,看来这块玉佩应该是他们当年抢劫的东西,洛安忆这样想着,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连月。 而连月听她这么说,也从一时的兴奋之中抽离出来,一脸正经地看着她,“你是说这玉佩不是你从小带在身上的?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块玉佩呢?”他的神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似乎隐约地猜到了什么。 洛安忆急忙安抚道,“你先不要生气,听我慢慢把话说完,我之所以有这块玉佩,就是当年和我大哥易川结拜的时候,他把这块玉佩当做了见面礼送给了我,我当时以为这是他家传的东西就收下了,至于他是怎么得到这块玉佩的,我也不清楚。” 连月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你说的那位易川,可是潜虎山的五当家?” “是,怎么了?”洛安忆见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吓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连月咬着后槽牙狠狠地说道,“我要杀了他!” 洛安忆急忙向他解释,“你误会了,我大哥是不会胡乱的杀人的,我知道你肯定猜想是我大哥从你妹妹身上拿到的这块玉佩,你肯定觉得是我大哥杀了你妹妹,但我敢向你保证我大哥绝对不会乱杀无辜,倘若真的是我大哥杀了你妹妹的话,那你也可以杀了我。” “你凭什么做他担保?你就那么了解他吗?你怎么知道他从来没有乱杀无辜过?”连月从刚才的喜悦中一下子跌入了悲伤的谷底,脸上的五官瞬间变得不好看了,“我和妹妹从小就分开了,这玉佩是我母亲家传的,一共有两块,一块给了我,一块挂在了我妹妹的脖子上,可是……”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忽然落下泪来,然后一只手猛地捶在了树上。 微尘走过来,“有什么话还是见了林公子再说吧,他在那边等我们呢。” 洛安忆也上前来拉住了连月的胳膊,“你本名叫什么?”她知道未雨宫四大天杀都是用的“艺名”,为的就是不连累家里的人。 “路孤山。”连月轻声叹了一句,“我的老家在江南白鹭洲,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我在七八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巨变,父母在那场巨变之中过世了,就只剩下了七八岁的我还有两岁的妹妹。我当时带着妹妹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轻轻地抽吸了一声,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我叔叔和婶婶见我们兄妹二人可怜,便说要收养我们,可是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安了什么样的坏心肠!他们把我卖给了一个很有钱的人家做长工仆人,我在那一家呆了一年,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就偷偷地跑了出来,好在遇到了我师父……可是我妹妹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我听说他们把我妹妹卖到了很远的地方。” 洛安忆唏嘘不已,她没有想到连月的身世竟然也这么可怜。“这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得到你妹妹的。” 连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我找了她好多年,走遍千山万水,却都没能够找到她,我对不起父母,我没有照顾好她……”他一边说着,再次落下了眼泪,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他只觉得有些扎眼,“我跟着师父学艺五年,练就了一身的本事,然后回到故乡找到了我的叔叔和婶婶,当时我下山的时候是抱了一线希望的,我想如果他们能够善待我妹妹的话,我就将妹妹带走,并且还给他们一笔钱,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没有善待我妹妹,我问他们把我妹妹卖到了哪里,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说她给卖到了窑子里!还侮辱我说我们家的人也只有在那个地方才有生活下去的希望!于是我就一狠心将他们一家人全部都宰了。” 洛安忆听他说得越来越激动,便道,“那你妹妹究竟有没有被卖到窑子里去?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见过她了,还能够记得住她长什么模样吗?” 连月摇了摇头,“别说是妹妹了,我连父母的样子几乎都要忘记了,再说就算记得她现在也不是原来模样了。”他说着再次低下了头。 洛安忆有些惋惜地叹道,“你连你妹妹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又怎么去寻她呢?难道就只能靠着那块玉佩吗?” “不,”连月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妹妹的右肩膀上有一块天生的蝴蝶痣,那蝴蝶痣是艳红色的,看上去十分漂亮。这世间就算是有一模一样的玉佩,也不可能有一样的胭脂痣。” 听他说到蝴蝶痣,洛安忆的心猛然一提,那个红色的蝴蝶痣她是见过的!洛安忆停在了原地,抱着头仔细地想了又想,努力地回忆着在哪里见过那个蝴蝶痣。 第二百零五章 夙愿转瞬又成空2 洛安忆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将头脑里面所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终于在快要走到和林无尘见面的地方时,才想起来一个人,她一下子叫起来:“我知道是谁了!” 连月急忙激动地看向她,“是谁?” “是十锦!对,就是她,我记得有一次她换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当时还问她肩膀上的蝴蝶是在哪一家刺的青,她说她从来没有在肩膀上刺过青,那是天生就有的。”洛安忆一边回忆一边认真地说。 连月听了她的话,顿时犹如一盆冰水浇到了头上,从头到脚一片冰凉,他神色黯然,难以置信地盯着洛安忆,“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你确定就是唐十锦?” 洛安忆很坚笃定地点了点头,“我敢肯定,这绝对不会有错的,她那朵蝴蝶胎记长在右肩膀上,甚至比特意的刺青都要好看。我听她说是天生的,就十分的羡慕。”想到唐十锦的死,她一下子神色黯然下来,分外惋惜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她……” 连月瞬间不淡定了,他脸上的表情扭动了一下,俊朗的五官变得有些狰狞,就连脸上的肉都跟着微微颤抖着,显然心绪难平,转身就往回走。 洛安忆站在他身后叫道:“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黄泉问清楚,是他杀了我妹妹,我要问问他把我妹妹的尸首藏在什么地方了,我要……”连月头也不回地说,可是走了几步之后他站定了,一掌拍在旁边的树上,“我要……”找他报仇?可是未雨宫有规定,天杀之间不允许自相残杀,哪怕有血海深仇也不能够私自搏斗,一旦违反规定,那么两个人都会被宫规处置。 未雨宫的宫规轻则能让弟子们掉一层皮,重则命丧黄泉。 连月牙齿咬得咯咯响,脑子里被一团乱麻缠住,心里又窝着火,不知该如何发泄,他好不容易有了妹妹的一点线索,找到了妹妹的随身之物,却没想到她竟然惨死在自己同门的手下! 从开始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希望,觉得与妹妹相逢的日子不远了,他当时还在幻想着妹妹现在究竟长成了一副什么模样,他想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她还好好地活着,那么他这一生都要好好地照顾她,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任何人的欺负,他还要带着她去祭拜父母,让她认祖归宗,在那么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他甚至还想到了妹妹以后出嫁的情形…… 可是现在……所有的设想都化成了泡影,他注定再也见不到亲生的妹妹了,连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双腿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每走一步都如此的艰难,他就算知道黄泉是杀害妹妹的凶手,又能怎样呢?他绝望地转念一想,如果当时宋老狗找的是他,那他还不是会为了那点钱去杀了十锦? 想到这里连月猛然打了一个寒颤,“不,不会的——”他终于不再往前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十锦……是哥哥对不起你……” 洛安忆见连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就蹲在地上大哭起来,立刻走上前去府身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时候他心里的怨气或者是悔恨也好,都发泄出来,对他还是好的。 唐十锦当年被她的婶婶确实是卖到了妓院里,只不过后来老宝子嫌她年龄太小,做丫鬟又不能伺候人,那么小的姑娘什么都干不了,整天在她店里哭,哭的客人们都心烦了,老鸨子无奈之下又将她卖给了一个员外爷。 那员外爷其实也不是好东西,并不是见十锦可怜才把她买下来的,而是把她买下来想作为自己儿子的童养媳。 可是让这位员外爷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朝廷征收宫女,有女儿的就要把女儿送到皇宫里去,没有女儿的就要送三十两银子,这员外爷自然是不肯出那三十两银子了,于是就让人把唐十锦送去了皇宫里。 宫里的嬷嬷见小十锦长得很是漂亮,又机灵可爱,于是就将她送到了淑妃娘娘身边,淑妃娘娘也很喜欢她,把她留在身边,给她改名唐十锦,过了几年之后又送到了自己的儿子身边。 唐十锦被她婶婶卖到妓院的时候,那女人原本是想把她身上的那块玉据为己有的,但是妓院的老鸨子却多给了她十两银子,把那块玉石一起买了下来。 当年那个老鸨子就是吟香阁的元娘。 元娘后来被江艳柔从吟香阁赶走了,她路过潜虎山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几个当家的下山,那几个当家的看她车上带了很多的金银首饰,又穿的花枝招展,于是便将她连同她所带的财产,全部都截到了潜虎山上。 当时二当家得田秀英想要将元娘一斧子砍死,却被大当家地拦下了,他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媳妇说,“如今前虎山上没有一个做饭的,这老女人可以留下来服侍咱,们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劳了。” 元娘当时吓坏了,听说二当家的要杀她,急忙跪在了地上,此刻又听到大当家的为自己求情也立刻附和道,“老身会做很多的事情,洗衣做饭自然不在话下,老师还会酿酒,还会做各种糕点,大当家的说的对,老身会把几位伺候的舒舒服服,并且绝对不要一分报酬。” 田秀英冷笑了一声,抬眼看着大当家的,“狗改不了吃屎,你这条狗又看上她这坨屎了吧?”她说着,目光投到了元娘身上,“这半老徐娘倒也风韵犹存,行!你老说留下她就留下她,但是如果让我撞见你们苟且的话,我想要砍的就不是她的头了,还有……”她目光看向了王守中的双腿。 王守中立即表态:“夫人放心,我对你可是忠贞不二,天地可鉴。” 田秀英没再说什么给了他一个白眼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元娘被留在了山上,她带来的财产自然也被留在了山上,五个当家的当夜就把觉得了财产全部分掉了。 易川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他看到那一箱的金银财宝之后也没什么兴趣,他们给他什么他就要什么,但是当他看到那块黄色的类似琥珀的玉佩时,眼神亮了主动找王守中要了那块玉佩。 当时王守中有心把玉佩留给自己的老婆,犹豫着不想给,易川便很大方地将他分给自己的三百两银子,推到了他面前。 王守中这才很痛快的将那块玉佩给了易川。 随后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洛安忆和易川结拜之后,易川便将那块玉佩送给了洛安忆当做见面礼。 连月痛苦半日方从地上站起来,“我还是得去问问那小子把我妹妹的尸骨藏在了什么地方,我曾经答应过父母要带妹妹回去看他们,也曾经在他们的墓碑前承诺后半生若是找到妹妹之后,一定要护她周全,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一切都是定数吧,其实也不是你的错,都是天意的安排,谁又能够想得到你的妹妹会被卖到皇宫里去呢?”洛安忆轻声地安慰着他。 连月抬起头,看着天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依然压在心头上,刚刚他从大喜一下子跌落到了大悲,又仿佛从天堂一下子跌入到了地狱,心中的落差难以言语,那种看到了希望,却又一下子绝望的痛苦,是身边的人所不能够领悟的。 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人可以感同身受。 所以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洛安忆看着他再次沿着原路返了回去,叹了口气掉头去找林无尘了。 微尘始终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直到洛安忆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才跟着叹息了一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事情不如平静的去接受,一切有为法当做如是观。” “话是这样说,可毕竟事情没有落在自己的头上,我们无法体会他心中的痛苦,所以这些话大概也没有资格跟他说吧。”洛安忆内心感慨万千:这世界上诸多的安慰话谁都会说,就连他本人都知道,可是遇到那些事情的时候,却不能用它们来疗伤,作为旁观者的自己,又怎么能够有资格去说那些话呢? 所有的悲伤也好,快乐也罢,都是一个人的情绪,也只能一个人去消化,去扩散,去将它们一一疏通、治理。 微尘听了她的话就闭了嘴,一路上没有再说一句话,领着她往前一直走,出了这片小树林才终于看到了林无尘,牵着一匹马,站在不远处等他们。 林无尘看到他们二人立刻迎了上去,他的目光在洛安忆身上打量了几眼,“洛洛,你没事吧?” 洛安忆摇了摇头,一脸的失魂落魄,“我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可是你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开心呀,是不是有什么人惹你不高兴了?谁惹你了?我去揍他。”林无尘注意到她似乎心情低落,便故意逗她。 洛安忆叹了口气,“没有人惹我不高兴,我只是……替连月难过而已。” “连月?他又怎么了?”林无尘不解。 第二百零六章 大难前仇人变恩人 洛安忆见他问到了连月,便将刚才的事情一股脑地说给了他听。 林无尘听完之后也唏嘘不已,“这大概就是命吧,我竟然不知道十锦还有这样的身世,我当时只是觉得十锦这姑娘还挺机灵的,做什么事情都很麻利,尤其是师父教给她的炼药以及那些功法口诀,她一学就会那些法诀也是过目不忘,可惜的是师父没有教她任何的武功,否则她也不会轻易就死在了黄泉的剑下,这大概就是她的命运吧。” 洛安忆站起身来,“你说连月能够打得过黄泉吗?” 林无尘笑了笑,“连我都打不过他,你觉得连月能打过他?” 洛安忆对他嗤之以鼻,“我真没有想到你武功居然那么差劲,我猜你刚才和黄泉过招的时候都没有打够十招,以后你可别到处鼓吹说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了,害得我险些被那个女人一刀砍死。”她一边说着一边对他翻了个白眼儿。 林无尘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了?我才不会如此自大呢,这种牛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吹。” “反正对你失望了。”洛安忆一边说着,一边朝那匹马走过去。 林无尘和微尘则并肩走在她身后。 严格来说林无尘和微尘也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了,毕竟未雨宫的宫主是云瀚卿,而云瀚卿有的时候也会教宫里的弟子们一些基本的武功套路,有的时候还教他们剑术,尤其是那些低级杀手,他会给他们发一整套的剑术秘籍,让他们自行修炼。 云瀚卿对于这几个天级杀手,也只是偶尔的指点一下。他们四个有的是从小跟着剑术大师学过剑术的因此不用费心费力的教。 比如说武功最差劲的碧落邢大力,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剑术大师顾陌一起学习专门的剑术,大概他那个时候年纪小,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没有几年他的剑术就已经很厉害了。 大概年轻人都是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浮躁货,碧落对于他学的剑法很自信,学满了五年之后,他就辞别师父下了山,凭借着自己好打不平的性格,很轻松的就被云瀚卿给盯上了,云瀚卿见这少年眉目清秀,且有些本事,于是就收他做了未雨宫的弟子,几个月之后,云瀚卿在大多数弟子中间选择武功最高强的几位来坐天杀之位,碧落以优异的成绩脱颖而出。 可是自从做了天杀之后,碧落便练功疏忽了,每日也乐得自在,若是有客人上门想要挑选杀手的话,他们四大天杀就会轮流给那位客人打广告,让他产生一种未雨宫杀手很厉害的错觉。 那些客人里面不免有武功高强的,但看了四大天杀的本事也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所以这四大天杀每天的任务就是给未雨宫做广告,很少去担任刺杀任务。 久而久之,钱多多那个老狐狸把他们几个人的心性都养得很刁,很高傲,觉得自己就这样被派出去办一件很小的杀人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成就感,也根本就体现不到自己的价值,因此那些单个的人来找他们杀人的话,这几个人总是会推给下面的杀手,一旦有大的组织来找他们的话,这些人才会亲自上阵。 那次在潜虎山上,云瀚卿亲自去救自己的徒弟,看到了碧落和易川的那场打架,让他很汗颜的是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居然打不过一个外人!于是在他俩停手之后,他则上前给了碧落一个耳光,好好地教训了他一番。 碧落认识云瀚卿也知道这老头就是未雨宫的真正宫主,因此在他抬手揍自己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躲也知道自己根本就躲不开那一巴掌,宫主的火气不撒干净了,只怕会对他们以后也有影响,所以他就像个孙子一样跪在他面前,任由他处置。 下山之后碧落也没有再去找宁旭尧他们的任何麻烦。 也许是懒散惯了,碧落渐渐地武功就落在了黄泉和连月的后面,如果他能够及时的纠正自己,勤加练习剑法,那他依然能够稳坐前三,可是他太懒了,在最后一次天杀排名比武大会上,他很快便被微尘推到台下去了。 碧落渐渐在四大天杀里面垫了底儿,但是他丝毫无所畏,每天依然我行我素,直到被云瀚卿教训了一顿之后,回宫才开始慢慢地又将自己的武功捡了起来。 林无尘他们三人一直走上了大路。 洛安忆回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小林子,我的那匹马呢?”只有一匹马,她记得刚才自己跟着黄泉走的时候,那匹马还在原地吃草呢。 “我没看住,让它给跑了。”小林子无奈的一笑,“我也不知道它竟然如此的不真诚,还敢丢下主人独自逃跑了。” 那匹马可是洛安忆很喜欢的,现在被弄丢了,她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是你没有用,怎么能够怪人家不真诚呢?连一匹马都看不住,你距离废物不远了。” “姑奶奶你就别找茬了,我现在不是已经把马匹让给你了吗?怎么还是这么不依不饶的?”林无尘有些烦躁地说道。 洛安忆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满道:“那匹马花了我三两三钱银子,我还没有过够马瘾呢,这银子就飞了,你说气不气人呢?我不管,反正你要赔我十两银子。” “这……”林无尘气结指了指她,然后转头看向微尘,“慕少爷,你说这天底下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女子吗?”他虽然这么说着,但仍就把手揣到怀里,摸出来一张银票,凑到那匹马前,将银票塞到了洛安忆的手里,从后槽牙里挤出两个字来——给你! 洛安忆伸手将那张银票接住了,仔细地看了看,辨别了一下真伪,然后高兴地揣进了怀里,“不错不错,以后这件事情咱就翻篇儿了。现在距京城还有多远?”洛安忆瞬间想到了自己的任务,不由得心中一紧。 …… 连月很快走到了黄泉身边,不知怎的黄泉和那个女子始终没有醒过来。 连月用力地踢了黄泉两脚,“你tmd还好意思在这里睡觉!少在这里给我装死,快起来,你告诉我,你把我妹妹的尸首埋到哪里去了?” 黄泉依然沉沉地睡着,任凭连月在他耳边大呼小叫,他也听不见。 连月发泄够了之后,俯身试探了一下黄泉的呼吸,他惊讶地发现,这小子的呼吸竟然似有若无!他想:任由这个家伙在这里躺着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将他带回去,等他清醒之后,或许还能够从他嘴里问出来,妹妹的尸骨下落,到时候再与他做另一番的计较。 这时,躺在黄泉身边的那个姑娘一下子弹簧一般跳着站了起来,她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了连月,然后伸展着双臂,跳过黄泉的身子,一把掐住了连月的脖子。 连月没想到这女人会醒过来,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他猝不及防的被这女人扼住了喉咙,于是抬起手来便去抓她的手,可是这女人的手劲儿太大了,他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将着女人的手从自己的喉咙间拿开! 连月的心猛然一沉:难道说自己今天就要命葬在这个地方吗?一边想着,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了。 就在那女人狠狠地掐住了连月的脖子,企图将他置于死地的时候,原本还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黄泉,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将脖子向后扭了扭,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嘎吱声,他的双眸里面释放出一股腥红的光芒,随即消散了,他从袖笼之中掏出一把短刀来,猛地抽出狠狠地扎向了那女人的后心。 那女人吃痛地松开了手,回过头去难以置信地看了黄泉一眼,然后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连月大口大口地呼吸,缓了好久才终于缓过来,他看向黄泉,内心十分的复杂,毕竟黄泉杀了他妹妹,可是现在黄泉竟然又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这笔糊涂账又该怎么算呢? “你怎么又回来了?”黄泉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不明白连月为什么又返了回来。 连月苦笑了一下,“我能说我回来是杀你的吗?” “哦?”黄泉不解地看着他,“我哪里得罪你了?” 连月叹道,“你杀了我妹妹。” 黄泉想了又想,始终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他这一生杀的女人太多了。“谁是你妹妹?” “唐十锦。”连月道,“我本来是想找你报仇的,可是……我现在……咱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扯平了。” “其实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报仇,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姑娘就是你妹妹,可即便我知道了,我还是会杀她,谁让她是公主身边的人呢,换了是你接了单生意,你也会像我一样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你之所以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两清了,并不仅仅因为刚才我救了你。”黄泉自以为是地笑了笑。 连月冷冷地看着他,“我确实只是因为你救了我,才决定放你一马,你不要以为你学过一些读心术就能够看穿所有人的心事,未雨宫的规矩我也可以不遵守,大不了就是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他说完转身就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黄泉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离开了视线,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还真不知道是谁自以为是呢。”一边说着他也往林子外面走去。 喜欢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请大家收藏:()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七章 京城骤变妖气现 洛安忆三人很快就回到了京城,只是一进京城的大门时,三人顿时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往日熙熙攘攘的凤凰大街,此时却变得异常的安静,而每一条大街上几乎都没什么人。 更加诡异的是南门的城门边上竟然连守卫都没有了!洛安忆回头看着那两扇孤孤单单的大门,她记得以前出门的时候,城门边上都守着两个守城的士兵,周围还有一些巡逻的士兵,但是现在居然一个士兵都看不到,那些守城的兵士们到底去了哪里?还是说他们离开京城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件吗? 洛安忆心中一阵忐忑不安,她调转马头很快就和林无尘他们俩站在了一起,她从马上跳下来,又将这匹马拴在了一株大树上。 林无尘警觉地握紧了腰间的那把剑,他四下探查了一下,然后与微尘对视一眼,“慕少爷你有没有感觉到周遭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 微尘点了点头,“有杀气。” “还有一丝戾气。”林无尘说着站在了原地。 这样静谧而诡异的氛围,让洛安忆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她慌忙走到林无尘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呀?”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便从街道的最尽头传过来,那声音听上去列队整齐,像是一支军队训练有素的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三人听到那股整整齐齐的步伐声,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洛安忆转头看向他们二人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林无尘和微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跑!” 于是三人便掉转身子,便朝城外大步奔去。 他们一路奔出了南城外,躲在一旁,探着头看向城中,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空空荡荡的街道上竟然没有一个人经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刚才街角尽头的那个声音,只是他们三个人同时产生的幻听?这怎么可能呢? “小林子,你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有没有听见那整齐的步伐声?”洛安忆来到林无尘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此时此刻她有些害怕。 林无尘探着头继续朝里面看了几眼,“我们刚才也听到那个声音了,但是为什么没有人经过呢?” 微尘手握着那只蓝色的笛子,走过他们面前大步朝着城中走去,“咱们再过去看看,刚才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的。” 洛安忆和林无尘急忙跟了上去,这次等他们再回到凤凰大街上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的从各个巷子里走了出来,但是刚才他们听见的那阵步伐,整齐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 洛安忆四下里观察着,但见那些走在大街上的人都一个个的面无表情,像是被人施了什么咒语。“他们怎么……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两个男人也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与众不同。林无尘皱了皱眉头,“洛洛,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就好像咱们当时在星月大寨被绑起来时,台下站着的那些帮众?”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被人灌入了那种药吗?”洛安忆一瞬间也想到了那个夜晚遇到的那些人,“可是……他们怎么这么两天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究竟是什么人给他们灌了迷魂汤?” 微尘将那只蓝夜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动了几声,一阵悠扬的笛声变飞进了大街小巷,令人感到诧异不解的是那些人,听到这阵笛声之后竟然变得狂躁起来,本来呆若木鸡地行走在路上,听了那一阵阵的笛声之后,竟然飞快地奔走起来就连眼神都变得异常的凶狠! 林无尘一下子感觉到了异样,她立刻大喝了一声:“慕少爷别吹了!你的笛声好像催动了他们体内的某种煞气。”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百姓们竟然不断的朝他们三人涌了过来,三人见状,急忙朝着最近的南城门跑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两扇巨大的木门竟然迅速的关闭了,一阵疾风从门风中挤进来,狠狠的将他们三人推进了城内,随即两扇木门咣当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林无尘和微尘二人分别站在那两扇门的两旁,用力地拉着城门,然而城门纹丝未动,与此同时他们也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量他们积压了过来,使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洛安忆焦急地站在他们身后,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那些拥堵过来的百姓,她颤颤抖抖地说道,“看来今天我们是凶多吉少了,这扇门竟然打不开的话,那咱们能不能从其他的地方逃走呢?” 他们二人也便不再与那城门较劲了,转身面对着那群人,看见那群人面无表情步伐逐剑的放慢了,只是他们抬起了双手,像一个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一步步的朝着他们三人张牙舞爪地走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呢?”洛安忆紧张地看着那些人,“为什么就没有人管一管他们呢?难道这城里的百姓都变成了这样的丧尸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太可怕了。 “无量天尊……”一个声如洪钟的中年男声,忽然从天而降,不多时,一个穿着金色道袍的中年男人便落在了林无尘他们面前。 洛安忆一见来了天神救星顿时两眼放光,心里的害怕也全部驱散了,他欣喜地看向那位道人。“太棒了,总算是来救星了!” 金|光道人从怀中摸出几道符咒来,在手中一阵念念有词之后,朝着那群人便甩了出去,那驱邪咒瞬间化作一阵阵的金光,朝着那些人全部打了过去,那些人瞬间不动了,道人再次发力,推出一掌只见他的掌心处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八卦,那八卦阵型旋转着化作了一张大网便朝众人的方向罩了过去。 就在那张八卦大网套在众人头上的时候,那些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站定了脚步,不约而同地仰头向上看去,只见那八卦阵型缓缓地落在了他们头上。 就在那金色的八卦落在众人头上的一刹那,那些人全部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金|光|道人见众人晕了过去,便转身对洛安忆他们说道,“三位施主现在没有危险了,”他的目光投向洛安忆,“洛姑娘便是皇上身边的贵人吧?还请姑娘带贫道去宫中,见一见皇帝陛下,贫道有要事要说与陛下。” 洛安忆道,“可是皇帝陛下现在在灵台山呢,今日恐怕要准备第一场祭祀,皇宫里是齐王殿下在监国。”她看这道人神色有些凝重,便知道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皇帝禀报。“不知法师有何事要告知陛下?” 金|光|道人长叹一声,“今日这等场景,三位也都看见了,这便是撩绕在皇宫扶摇苑里的一股妖气,贫道若不能够及时的将那股妖气除去的话,只怕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久而久之这京城之中哪里还有太平可言?” 三人听了皆是一惊,林无尘问道,“大师,这扶摇苑里难道妖气很重吗?” 金|光|道人说道,“那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正常的地方,但没有那么多可以危害群众的妖气,可后来被余峤琢的妖魂玷污了,那厮不禁将宫深雪贵人的灵魂封印在了那里,还把诸多冤死的贵妃娘娘以及美人们的胎灵全部都囚禁在了那里,他在那里建了一个很强大的锁魂阵,不过已经被当时的宫贵人破坏了,那个锁魂阵一旦被破坏之后,就会释放出诸多的戾气,倘若没有一个人将那些戾气收容,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们三人始终听不明白,这老道人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洛安忆问,“您的意思是现在的这些妖魂都是当初锁魂阵里的那些冤魂吗?” 金|光|道人摇头苦笑,“不是,这些妖魂都是后来的,这里的残魂已经被封印了,由于他们都是残破的身躯,所以在封印的时候和宫贵人封印在了同一具棺椁之中,并且深埋于扶摇苑内。与其说宫贵人被那妖魂封印的,倒不如说是她自愿的,她被迫做了那些戾气的容器,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洛安忆在想,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恐怕没有那个心胸和气度去造福人类,因此她对宫美人的崇拜又多了一层。 “大师,在下有一事不明白,”微尘拿着手中的蓝夜走到金光大师面前,“在下以前听师父说过,这蓝夜可收妖魔,可为何对刚才的情形却不管用呢?反而却触发了他们这些人身上的戾气,让他们开始进攻我们了。” 金光、道人接过他手上的蓝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又将蓝夜还回到他的手中,“你的法器果然是上好的,只是那些人并非妖魔,他们只是被人为的施了某种邪恶力量,因此蓝夜对他们不管用,不但不管用,还有一些副作用,你刚才所说的大约就是副作用。” “原来如此,多谢大师指点。”微尘施了一礼,“此现象在城中,大约有几天了?” 喜欢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请大家收藏:()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八章 大师做法收妖气 “贫道今日才发现异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些从扶摇苑冲出来的戾气应该潜伏了三五日了。”金|光|道人的脸上带着愁容。 洛安忆急忙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回宫吧,俗话说治病要治根,这城中百姓之所,以这样根源还是在于扶摇苑,咱们还是先把扶摇苑里的那些东西收拾了吧。” “大师,请——”林无尘便在前面带路,领着金光大师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大街小巷人|流稀少,就算是有人,大家的神情也都是有些呆板木讷,像一具具没有思想的木偶被人操控着,不知去向什么地方。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了皇宫门前,守卫的士兵看上去还算正常,二人是认识林无尘和洛安忆的,见他们二人回宫,其中一人笑道,“林公子,洛姑娘,今日回宫,可有皇上口谕?” 林无尘正想如实告诉他没有,但还没有开口却被洛安忆抢了,先只听她说道,“那是自然的,陛下命我们几人回宫取东西。” 那两个守卫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打开了宫门。 一行人又急急忙忙的去了太和殿找齐王殿下。 齐王宁华黾正坐在太和殿里批阅奏折,门外有内侍来报,说洛姑娘和林公子回宫了,并且带来了两个看上去有些异能的人。 宁华黾这才从奏折中抬起头来,他立刻让内侍把人带了进来。 宁华黾看到金|光|道人的时候,内心不由得一紧,这金|光|道人他是认识的,小时候常常记得皇兄会让此人进宫来驱邪,而这位道人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见他脸色有些焦虑,他问,“金光大师,难道说皇宫里又有了邪祟?” 金|光|道人急忙向他施了一礼,“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齐王殿下立刻让人准备香案火烛,贫道需得在扶摇苑做一场法事才行。” 看来这事情应该有些棘手,不然的话这金光大师也不会说要做法事,齐王的脸一下子变得也很凝重,“好,本王这就马上吩咐人去做。”说着话正好过来一个内侍,他便吩咐他们去准备做法事的东西了。 “我看大师神色凝重,不知皇城外发生了何事?”宁华黾猜测着外面一定出了更大的事情。 金|光|道人叹了口气,“刚刚林公子和洛姑娘从灵台山回来,进城之后遇到了一些失常的百姓,那些百姓围攻了他们,据我判断他们身上的妖气都来自扶摇苑,因此必须得做一场法事,否则那些戾气很可能会被这些妖气所收服,并且祸害人间。” 他说完又从怀中摸出几张金符来塞到了宁华黾的手上,“齐王殿下这几日也要多多保重贵体,这宫中的邪恶之气比宫外的要少一些,但也会影响齐王殿下。” 宁华黾大惑不解,“大师刚刚还说城外的妖气是从扶摇苑里散发出去的,怎么现皇宫里的妖气反倒比外面的少一些呢?” 金|光|道人大步走出了大殿之外,他站在太和殿的门口,抬头仰望着太和殿的上空,隐约能够从空气之中看到一丝淡淡的烟气,在整个皇宫的周围缭绕着,诡异而又邪恶,他指了指东南的方向,“齐王殿下你看——” 宁华黾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片天空隐隐约约浮现着一缕缕的黑色烟气,“那个地方隐约有些黑色的东西,那些难道就是大师所说的妖邪气吗?” 金光大师点了点头,“不错,”他又转身指向西南方向,“殿下看,那些东西围绕着整个皇宫,四面八方几乎都有存在,它们就像黑影一样,不知不觉的便散落在了各地百姓的头上,现在这些东西还不具任何的威胁性,还不是大气候,顶多也是这几天才往外面泄露的,倘若置之不理,不出十日所有百姓都会受其害。” 这时候一个内侍急匆匆地赶过来,说已经把做法事的案几和蜡烛都准备好了。 金|光|道人便不再说什么,立刻跟着内侍往扶摇院的方向去了。 洛安忆抬着头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什么,她一回头看见林无尘,很认真地盯着刚才金|光|道人他们二人看过的那片天空,她走到他身边,“你看到什么异样了吗?能不能看到刚才那个大师所说的那些妖气?” 林无尘摇了摇头,“阳光很好,那天空之中只有缕缕的白云。” “可是为什么齐王殿下都看到了?难道说他也有天眼不成?”洛安忆不明白了。 这时候微尘凑上前来笑道,“姑娘难道忘了齐王殿下是皇室中人吗?” “当然没有了,他是皇室中人怎么了?了不起吗?”洛安忆似乎不屑一顾。 林无尘道,“皇室中人当然了不起了,你别忘了他们都要学皇家秘术,而且皇家秘术是各国皇子必须要修炼的,有些秘术甚至还是仙家法诀,齐王殿下从小天资聪慧,便跟着先帝的师父一同学习仙家术法,因此也算是开了天眼。” 洛安忆这才明白过来,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当时在潜虎山上宁旭尧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我想知道那位大师是如何做法的。”说着急急忙忙地朝着扶摇苑的方向奔去了。 洛安忆赶到扶摇苑的时候,就看到扶摇苑门口的那条巷子前面摆了一张很宽敞且高大的几案,上面摆放了三只烛台,每只烛台上都插着两根蜡烛,又粗又白的蜡烛,蜡烛上面燃烧着一尺来长的火苗,白天看不出那些火苗是什么颜色,倘若是晚上的话恐怕就能很清晰的看出,那火苗黄色的光晕中透露出一股股的绿光来! 金|光|道人面对着扶摇苑的那条巷子,他从随身的褡裢之中取出一支长木剑,然后把剑在几根蜡烛上烧了一下,又端起案前放着的一壶酒,猛灌了一口,接着将口中的酒全部喷在了剑上,然后开始念念有词,一边念动着什么咒语一边踱着步子,行动怪异。 齐王则站在一旁,大有为其守阵的模样。 洛安忆和林无尘以及微尘,三人站在另外一条巷子里,隔了数十米远,遥遥相望,林无尘深知齐王殿下的脾气,他最不喜欢有人看热闹了,因此便拒绝了洛安忆强烈要近前一看的无理要求。 一阵风缓缓的从天边吹过来,刮的案几上的几支蜡烛的火光左右摇摆,仿佛一个个妖娆的女子在风中跳舞。 那一阵风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南往北吹了过去,接着就听见扶摇苑的两张木门咣当的在作响,然后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便从扶摇苑中冲了出来! 那些声音尖刻刺耳,像是冬夜里的狂风怒吼,又好像数百个人在同时接受酷刑折磨,终因无法承受而大声的叫嚷着…… 洛安忆三人相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都感到有种震耳发聩的感觉,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扶摇苑上空,虽然三个人谁也不能看清楚那上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异变,但是那种声音让它们不由得抬起头来,想要观察窥测这场法事最终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金|光|道人一边走动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金色的八卦阵型,那道人不时地将手中的木剑指向八卦中的一个方位,每一回指向一个方位的时候,那一阵阵的鬼哭狼嚎声都会削减一点。 “坎为水,兑为泽,天地万物烽火雷电……”金|光|道人的口中不知念了一首什么样的八卦歌曲,只见他脚下的八卦图中的坎位和兑位忽然亮起光芒来,那光芒四射直冲云霄而去。 就在这时其他六位上也散发出金黄色的光来,只是这些光芒比较微弱,接着就看到各个方位对应着的地方,开出来一条又一条的黑色的门!那大概对应了佛家所云的六道轮回。 而那些响彻在云霄的凄厉的叫声,都纷纷从不同的方位进入了不同的门中。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金|光|道人的法事总算是完成了。 而扶摇苑内的恶灵的哭诉声也渐渐的在耳边消失了,直到所有的恶灵之声全部都退散之后,金|光|道人才终于收起了桃木剑。 他将桃木剑重新放回褡裢中的时候,他脚下的那个八卦图也呼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宁华黾看着他收好了东西,便上前去询问,“大师现在都结束了?这往后皇宫之中还有什么忌讳没有?” 金光大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唯一的忌讳就是以后少来扶摇苑,虽然说我已经将那些戾气全部都收了,但是这个地方依然不是一个完全安全的地方。你们都不要想借助这个地方生财,那样只会让自己过得更加辛苦。”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朝着皇宫门外走去。 齐王宁华黾急忙追着他出去了,“多谢大师,这样以来京城中的百姓就没有什么威胁了吧?” 金光大师抬头看了看天空,碧空如洗,“暂时解除了。” 宁华黾不解,“暂时?您的意思是……” 喜欢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请大家收藏:()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九章 祭祀礼回忆归位 宁旭尧在洛安忆他们走后,大约巳时左右便开始登山,去寒水池求雨。他听师父说当年他母亲去寒水池祭祀礼的时候,是只身一人而去,于是便也想着自己一个人上那山上。 可是师父云瀚卿担心他的安危,执意要跟着他一起上山。 于是师徒二人便一起上了山上,那座山上有些陡峭,之前洛安忆和林无尘一起去过一次,宁旭尧却从来没有去过,不过沿途有师父的保佑,他上的还算是安全。 灵台山的主峰石梅山,风景秀丽,尤其是峰顶之上,加之碧绿色的寒水池,犹如绿宝石一般镶嵌在峰顶,更让人心旷神怡。 宁旭尧站在一棵老松下,望着数丈开外的水池,眉眼之间皆是喜悦之色,他回头看了师父一眼,但见师父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开心。“师父,这寒水池果然非同寻常,这里宛如仙境一般,这山顶景色果然是山下无可比拟的。” 云瀚卿叹道:“仙境不过如此,但这严寒的天气,你又要下着寒水池,我实在担心……” 宁旭尧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下来,他一想到北境之地还在受着旱灾的百姓,眸子里的眼神便又坚定了许多,“师父,我不怕,只要能够为百姓求来雨,我宁愿受那份苦,我一个人受苦,总比数以万计的百姓受苦要强得多,也划算得多。”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一方寒水走去。 待宁旭尧快要走到寒水池边时,云瀚卿叫住了他,只听他说道:“尧儿,你先在池边等我一下,我把木香点上。”说着他疾步走到湖边,点燃了随身带来的一支一尺长的木香,然后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可以开始了,为师守在这里替你守关。” 宁旭尧便一步迈进了水池之内。 站在寒水池外观望这一池的碧青色的水,会感觉到心情愉悦,虽然并不了解它的阴冷,但是宁旭尧此刻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冷的地狱之中,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被数九严冬的冰雪包裹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候,天边划过一抹红色的云霞,那霞光柔和的照在了湖面上,照在了宁旭尧绝美的五官上。 大约是有了这霞光的照耀,湖水中的冷气渐渐的消散了一些,宁旭尧不再感觉阴冷的无处躲藏,反而感觉周遭的水变得有些温暖起来。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怀了一颗仁爱之心,这寒水池便退去了一身的阴冷,对他同样报以仁爱,那抹红色的艳霞,仿佛就来自遥远的过去,来自那个绝美神话传说中的这深水之中的横公鱼——石冰婵。 关于寒水池的变化,云瀚卿没有看到,他默默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静静地观察着这周遭的环境,但见着周围并没有任何的杀气,他才逐渐地放下心来。 宁旭尧感觉这池绿色的湖水,渐渐的温暖起来,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映入眼帘的都是前世的回忆—— 十四岁的莫卡茜,站在练功房的巨大镜子前,脸上的稚气还没有退却,她抬起右腿架在了面前的铁架子上,身子向前倾着压了压腿,十几秒钟之后又换了左腿,如此几次之后,练舞厅里不知被谁打开了音箱,于是一支悠扬地圆舞曲,便从里面流淌出来,她开始跳舞。 那是一支古典的舞蹈,她身材高挑,每一个舞步,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优雅自如,像一只来自童话世界的白天鹅,没有忧伤的过往,只有美好的未来。 一曲舞罢,她优雅的一个转身,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朝着练舞厅的门口处走去,这时另一个女孩也进了练舞厅,她便拉着她的手再次回到了练舞厅中央。 她是谁?宁旭尧心中发出了一个疑问,她的脸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他心中一阵慌乱,为想不起那张脸而感觉愧疚,也隐约的有些失落。 “洛洛,这次《极限运动》节目组特地邀请你去参加,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不是唐苏他们还有其他的任务,我就让你们整团的人都去了,你也知道这个节目还是很火的,很多大牌都想去,还没有名额呢,你这次大火的机会来了,可得好好的把握住。”一个枣红色卷发的女人,站在一个梳着马尾辫的高挑女孩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宁旭尧的眼前闪现着那些片段,回忆里清晰地记起了那两个女人的名字:梅若兰、洛安忆。 这两个名字跳出来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就像是划过了一道白亮亮的闪电,宁旭尧猛然打了一个哆嗦,他那些深埋于脑海中的记忆复苏了一点,他记起了内心深处的那个爱人,想起了这一点他的心骤然一痛。 但转瞬之间他就看到了洛安忆从乱坟岗子上醒过来的那一幕,又看见她被可乐找到,一起回到陆家庄,见到那个阴气森森的陆老爷子,以及后来上潜虎山的一系列事情。 宁旭尧心中渐渐地被温柔填满,他看到了洛安忆重生的一幕幕,内心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于是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娶洛安忆为妻! 前两个月那些老臣们不是一个个的都催他娶亲吗?那个时候他烦躁不想娶妻,主要的不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找到喜欢的人,而是他的心思放在了国家大事上,一心想要把那些事情处理好,他那时觉得现在自己还年轻,娶妻的事情还不着急。 但是现在宁旭尧很想娶她,他觉得此生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一步了,他记得“前世”她死之后,他的心也跟着她死了。 现在他的灵魂穿越了无数障碍,终于在茫茫人海之中与她得以相会,他又怎么能够轻言放弃呢? 岸边的那一支粗壮的木香,很快便要燃尽了,宁旭尧的沐浴祭祀也很快要结束了,正在这时,原本响晴的天气忽然昏暗下来。 云瀚卿抬头看着那一大片飘过来的吴云,心中陡然一紧,他焦急地看着还有一寸长的木香,心中不由得祈祷这雨莫要这个时候降下来。 一旦有暴雨倾盆的话,就会打断了祭祀,这第一场祭祀如果不成功,那后面很有可能都会失败的。 可是天不随人愿,就在那木香还有半寸便要燃尽的时候,大雨忽然倾盆而下。 宁旭尧感觉身|下的水一下子又变得阴冷起来,整个人感觉灵魂都要被那寒水冻结住了,他实在是承受不了那股至极的阴冷,身子一软摔在了水中。 云瀚卿见状,急忙将他背出寒水池,“尧儿,尧儿你怎么样了?” 宁旭摇出了寒水池之后,慢慢地苏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环顾着整个山顶,发现刚才的大雨只落在了寒水池之中,他们所在的这块天地,并没有任何的雨滴落下来,“师父,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云瀚卿只顾担心他,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这奇怪的一幕,此刻见他醒过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私下里观察着顿时看出了什么,眉头皱了皱,“这个地方也太诡异了吧,看来今天的祭祀并不成功,咱们先下去吧,明日再来,如果还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咱们也只有回宫去了。” 宁旭尧听说祭祀没有成功,不由地遗憾道,“功亏一篑,真是太可惜了。师父是不是有人故意与我们作对呀?否则也不会如此巧合,让木香还有半寸就熄灭了,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为师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咱们在这山顶上也不能够抓到那幕后之人,还是先下山去,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在这灵台山附近到处查探一番,看看究竟有什么妖人在作怪,但凡有异常的话,作怪之人是不会相隔千里的。”云瀚卿一边说着,一边将宁旭尧扶了起来。 师徒二人相互搀扶着下了山,云瀚卿江宁需要扶到他的住所,就沿着山路下到了山脚下。 宁旭尧回去之后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叫来随同来的内侍帮自己找了几本书,半靠在床上开始阅读书籍。 云瀚卿慢慢地下到了山脚下,环顾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于是他又再一次上山去了,一会他来到了当初,宁旭尧、林无尘以及洛安忆他们三个人练功的那个瀑布的后面,那是一个清幽之地,也是练功的绝佳之地,他在这个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东西,心中不由得被一层疑云遮盖住了:如果不是在这附近,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云瀚卿托着腮帮子想了半晌,始终搞不明白那个作祟的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他怎么可能那么快的速度就离开了呢?难道说是…… 他心里一下子想起了皇宫里的扶摇苑来,“如果真的是从那里个地方出来的妖气,那可就惨了!看来明天还得劝皇帝陛下赶紧回宫,如果那些东西真的是从扶摇苑里出来的话,只怕会危害百姓。”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从这个地方撤了出来,朝着宁旭尧的住所走去。 喜欢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请大家收藏:()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章 返回皇宫商大计 云瀚卿回到住所之后,立刻给皇宫里的齐王写了一封飞鸽传书,将在灵台山祭祀的时候,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但却没有在当晚收到他的回复。 宁旭尧回到住所之后,身体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不适,吃过晚饭之后,一个人去了母亲之前住过的地方,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宁旭尧从前的记忆不断的在莫卡茜的面前闪现,让她感觉到了那个女人的慈悲与孤独,不由一阵唏嘘叹惋。 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去了以前练功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又想起了和林无尘小时候一起成长的时光,更多的是看到了洛安忆与他们相处的美好日子。 宁旭尧选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坐下来开始练师父教给他的那本催眠秘术上的东西,那书中的咒语,一条条在脑海中反复的翻涌,化作一段段文字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些文字又像是一个个的精灵,在他面前舞蹈跳跃,引领着他走向梦境的深处。 催眠术第一层的咒语还算比较轻松简单,宁旭尧很快便领悟了那里面的东西,于是这一层很快便突破了,第二层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些阻碍,这阻碍就好像是一个盲人在一条狭长的路上走着,突然有人在他面前使了绊子,让他猝不及防的就停滞不前了。 宁旭尧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来不及擦拭,着急忙慌的一路追寻着第二层的咒语,向前迈进,可是却又毫无进展,看来这术法是不能急于求成的。 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屏障,那屏障隔开了他不远处的风景,他焦躁不安地望着对面的美景,内心一阵失望。 有花瓣从头顶上不断地飞下来,接着他听到了清脆的鸟语,有个声音温柔地说道,“尧儿,不必再往前走了,若执意前行,则必将伤你筋脉。” 是师父的声音,宁旭尧缓缓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寂静,并没有师父的身影,一阵清风吹过宁旭尧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顿时感到一阵寒冷袭便了全身,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汗水浸透了,冷风一吹觉得的整个身体再次被泡进了那一湾寒水池中。 想到寒水池,他不由得想起了上午的祭祀活动,师父说那场活动以失败而告终了,如果说明天再次失败的话,那么这一次灵台山之行,只怕就是白来一趟了。 宁旭尧又在思索:这上午捣乱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不能将那个东西及时铲除,恐怕以后还会有不少麻烦。 此时此刻他们不知道,皇宫扶摇苑里的妖气已经被金|光|道人收服了大半,那些残存的戾气也翻不出浪花来。 但是这一次灵台山的黑色浓雾并非与扶摇苑出自同源,而且另有隐情。 云瀚卿写完书信又在山下转了一圈,毫无收获便去了后山,将宁旭尧带回了住所。 “师父,明日祭祀也许会和今日一样,以您之见还有必要吗?”宁旭尧问道。 云瀚卿道,“陛下明日还是回宫去吧,过年之前在宫中禅房为百姓祈福也是一样的,若有高人前来襄助,与为师一同扫除这灵台山周遭的黑煞之气,还灵台山一片祥和,届时陛下再来祈愿,来年必定风调雨顺。”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若不然强行继续祭祀,伤身又费神还无功,岂不是徒劳? 宁旭尧叹道:“那明日这里就交给师父了。” 云瀚卿慈悲地点头微笑,看着他进了门,这才转身朝着后院客房去了,回房躺在床上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地闪回着上午山顶的那一幕,那古怪的乌云,突如其来的雨丝,它们像是巫师的诅咒,单单只在那湖水中飘洒,显然是故意而为之。 第二日一早云瀚卿便将宁旭尧送下了山,因为身边的小林子已经回到了京城,他便一路护送着小皇帝回了皇宫。 宁华黾站在太和殿外,抬头仰望着明亮的阳光,思索着金光大师的那句话:危机暂时解除了。 那日金光大师走的时候留给他这样一句话,他问他是什么意思,金光大师没有回答。言外之意应该是还会有其他危险?可既然大师知道还会有危险,为何不把这些险情一次性扫除干净呢?与此同时,他又想到了昨夜飞鸽传书里云瀚卿所说的内容,顿感这燕云境内危机四伏,不由一阵心忧。 易川站在他身边,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便问:“王爷,难道还有解不开的事情吗?” “我昨天晚上收到了灵台山云师父的飞鸽传书,你去帮我研磨,这便回他一封信。” 易川听罢转身去了大殿之内,去为他准备笔墨纸砚了。 这时,大太监赖毅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王爷,陛下和云师傅回宫了。”还未走到齐王面前他便大声说道。 “好,本王这就出门迎接。”宁华黾便跟着赖毅往宫门处走去,没几步路迎面便看到了云瀚卿和宁旭尧,他急忙上前去拉住了云瀚卿,“云师父,灵台山的情况如何?” 云瀚卿叹道:“以昨日的情况来看,并不乐观。那戾气不知从何而来,我在山下竟然瞧不出个所以然,宫内如何?” 宁华黾便将昨日金|光|道人来做法事的事情告诉了他,“但大师说,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云瀚卿道,“既然连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从长计议吧。只是此人行踪不定,不知现在又去了哪里,若是他也能够去到灵台山的话,或许能知道那山顶有什么邪祟之物。” 宁华黾有些讶然,“那些邪祟之物,竟然对旭尧的情况如此的了如指掌,看来一定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宁旭尧此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莫非是温漓捣鬼?”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林无尘带着洛安忆和微尘一同朝这边走过来。 “师父!”林无尘远远就看到了云瀚卿,于是立刻跑了几步走近前将昨日在宫外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黄泉现在已经被温漓那个老贼控制住了,还有我们已经查到妓馆里丢失的那些女人都是被温漓带走了。” “那老贼想必是想还原当年的石雕大阵,看来我们得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当年宫家和慕家的后人们,只有把这两家的后人集齐了,才能够彻底的摧毁石雕大阵。”云瀚卿皱眉道,心中疑虑重重:想要找全两家的后人,又谈何容易? 宁旭尧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温李老贼为何非要还原当年的石雕大阵?还有咱们就不能在他没有准备好石雕大阵的时候把它一举歼灭吗?” 洛安忆也说道:“云师父,现在京城之中似乎还有隐在的危机,很有必要在这个情况下合力对付那个妖魂,如果等他把所有的后续工作都准备完成的话,那咱们岂不是擎等着挨打了?”哪有这种傻乎乎的人呢,做任何事情都得未雨绸缪,否则很难成功。 云瀚卿道,“这个肯定是要及时处理的,只是那个家伙行踪诡异,品性奸诈狡猾是不可能让我们轻易将它找到的,而且他手上现在的那些石雕,里面的女人都被下了血蛊咒术,她们若是得到解药的话,还可从石雕之中解救出来,做回原来的人,以前他做石雕都是将人先杀之,现在这么做,竟然是为了让制服他的人投鼠忌器。” 林无尘想起他们在南境的时候,也曾遇到过石雕的围攻,那时候好像有人破了石雕大镇,那些石头雕像便都化作了粉尘,与此同时藏在石雕之中的女人的尸骨也化作了尘埃,眼下的石雕大阵若是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还是活人的话就不好被破了,毕竟她们也都是无辜的女子。 “那老贼简直是太可恶了!”洛安忆咬牙切齿地骂道,“这种东西就应该灰飞烟灭!” “怪只怪当年封印八魂之时,我师祖一时心软留下了活口,没有让他们祭祀在山顶之中,倘若当时将他们定在山顶的密洞之中再行封印之术,那么必将能够以绝后患,可惜我师祖觉得那样对他们太过残忍了,于是只将他们八人封印在了八卦之内,可谁曾想这几人的游魂竟然很轻易的便从封印的八卦之内逃遁了出来,让我师祖更加没想到的是,这几人在被封印之前就已经成了大巫师的级别,以至于到死都不能与他们相抗衡。” 云瀚卿的几句话让几个小辈都很诧异,就连宁华黾都有些惊讶,他蹙眉问道,“云师父,我记得当年不是只在潜虎山封印了五个人吗?为何你又说是八个人呢?” 云瀚卿道,“当年确实是封印了八个人,那五个人代表了五行被封印在潜虎山的五个方向,还有三个人被封印在潜虎山主峰顶,他们八人分别代表了八卦的八个方向。整个潜虎山用一个八卦阵型图照罩住护住了燕云的龙脉,可是当年这几个人却都逃遁了,反倒将那几个大巫师困在了八卦阵中……”他说着话长长的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作孽呀。” 《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请大家收藏:()我的可盐可甜小皇帝搜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