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九夫》 章 一 只娶不嫁 我叫李云静――这是我自己翻破了一本新华字典,喜滋滋的跑到民政局改的。[.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话说当年,我出生那会正赶上华仔风靡大陆,故而我家老爹打算给我名曰德华。 不过生下一看,发现是个女儿。 我家老娘就哭着喊着,撒泼耍赖,死缠烂打坚决不让咱家老爹去登记这名字,甚至扬言他要敢往我户口本上写这三个字,她就......她就让我死给他看看...... 我娘是主席大人的铁杆粉丝,她坚定不移的认为作为中华泱泱大国中一员的我,应当顺应潮流,像最高领导人学习,叫李泽东。 这两厢粉丝的激烈争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在我的户口本上填上了李泽华三个狗爬似的字。 ...... 话说这世上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老爹的某个爱好与我这本就不太女性化的名字十分般配――我爹小时候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理发师,虽终究未能成功实现理想,但他一直坚持不懈的努力着。 于是,我那一头乌黑油亮,发质超群,基本上搁在现在能把飘柔代言人赶下台的头发,无数次壮烈牺牲在他的寒光凌厉的大剪刀底下,备受摧残。 这让我那原本应当被夹道吹捧的头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得到的评价是――这娃儿的头发,怎么那么像狗啃过似了呢? ――麻烦各位用蜀腔念上文。[.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吃苦耐劳的劳动人民朴实的思想中,有这么个恒等式:短发+李泽华=这不是个男孩么? 我家对门邻居,万年光棍张大麻子时常盯着我那脸,感慨万千。 “哟哟哟,老李呀,你家阿泽长的可真是水淋,以后不愁娶不到老婆咯。” 隔壁班的小班花双手托着她那粉嫩嫩地小脸,一脸痴迷地笑着,露出她那缺了一颗门牙皓齿,闪亮亮地对我说。 “泽哥哥,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好不好啊?” 而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是,本人第一次被告白是某只喜欢男生的学长将我一把推到墙上,他一边双手激动又澎湃的一路往下,一边对我道: “俺今生非你不娶了。” 于是老子......哦,不老娘我在那年幼又无知的年代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我家高高门槛上,仰望苍天,心中暗暗泪流满面,深深同情身边的所有人。 苍天垂怜啊!为啥子这帮子的眼睛就和田野里的地鼠是一个档次的呢?为嘛子这群家伙的脑子就和我家后院里那群除了吃就是睡的是同一境界呢? 为了适应周围这群智商低下,眼力劲实在不足的人民,我在步入初中大门以后毅然决定改个名字,留个头发。 我这个决定,在我家引起轩然大波,反对派以我们家财政部部长,也就是我娘打头。 她苦口又婆心找我彻夜长谈,先是说我出生那年天灾加大旱,某位得道高人――也就是我们村对面那小山脊上的破庙里的刺啦头老和尚说我天生是只娶不嫁的命,但是一个女人家又怎么能只娶不嫁? 所以一定要取个男人的名字来糊弄苍天。 一边说还一边还用抹布做拭泪状,我极无语的坐在炕上磕着瓜子,看我娘上演孟姜女哭长城,十分想做一个名为吐槽的工作告诉他:额的亲娘哟,您老能不能先把你抹布里头那朝天椒藏结实了? 那么大,那么红的玩意在碧绿碧绿的帕子里若隐若显,我想当做没看见都难。 其实吧改名真不是什么大事。 兄弟你要抽个时间去民政局看看,见识见识那队伍,就会知道这世上三只腿的乌鸦难找,对自己名字不满的人满世界都是。 我李云静还真不特别,特别的是我似乎还真是个天生只娶不嫁的命,我若不顺着天意取个男性化的名儿,它就降下天谴来折腾我。 这个天谴名叫,事故体质。 自从改了名字,我就从吃啥都身体倍棒的体质转为事故体质。 和我比什么你都能略胜一筹,除了倒霉。 我走到路上,天上掉啥的都有,最离谱的一次是一个花盆砸下来,离我那就是只有零点一毫米。 啪啦一声,极其清脆的砸完。 我风淡云轻的往前走。 大众冷汗连连,惊起乌鸦大片。 其实,事故体质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事故体质带来的穿越。 我的穿越相比起别人的跳河,撞车,自杀,逛名胜古迹充分体现了一句十分传统的俗语――人倒霉,喝凉开水都塞牙缝。 想那日,我开好了咱的1p小海尔,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摩拳擦掌准备上微博看留言。 结果,水喝一半,塞了牙缝――天地一暗。 官方一点的说法叫做停电了。 这种事我遇多了,见怪不怪,决定转头点好蜡烛洗洗睡了。 出房门的时候,耳畔却听见一声轻笑,似有若无的笑声让我脑子里忽然浮现起一张惊尘绝艳的脸。 云凇雾海里水墨画一般的青山远远错落,朱色妖娆的彼岸花海在风中摇曳,浮世石上端坐着白衣胜雪,黑发如云的美人。 她怀琴而坐,闭目垂首,嘴角一抹轻笑,倾国倾城。 削葱十指犹如凝脂,腕间青灰色灵狐小巧可爱,拨动琴弦的一瞬,清音如水,沉音暗响。 合着的眸子睁开,紫眸潋滟,笑意微漾。 淡蜜色的唇张合。 她道:“云卿,没死就快滚回来,你的男人们要翻天了。” 女人的声音有点熟稔,可那张脸我决计是没有见过的。 她纤纤细指拨动琴弦,琴声入耳的一瞬我便莫名其妙的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睁眼便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扑了上来,她一袭杏黄色霓裳裙摇摇曳曳,双环髻上插着两朵白琼花,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惜哭花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在怀美人抬头朝我一脸梨花带雨的悲切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我觉得这话听着甚为耳熟,貌似是某种文体中的经典名句,这种文体俗称穿越言情...... 小丫头哭哭啼啼,直叫我脑中一片混沌,刚才那似真非真的梦已经忘了大半,只觉得牙缝有点堵得慌,想要喝水。 但无论脑子里怎么乱,我还是有点底的,清楚认识到我已经为人类物理界作出了重大贡献――实践了一名为穿越的恶俗运动。 章 二 狗血无敌 其实吧!在我三十来年的人生霉途中,穿越真不算是什么高级的倒霉,甚至排不上前十甲。(.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不算倒霉。 因为,它只是将我从一个地方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只需感春伤秋的思索一下我家双亲的养老问题便可,而吾父吾母于年前已经结伴爬上鹤背,架鹤去西天与佛主讲经论道。 我左右无兄弟,上无老父母,下无幼儿女,中间更是剩女一枚。 简而言之,我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 若真说有人会为我落泪,大概也就阿风和北堂两只死党。估计她们两条神棍会过年过节给我烧不少银子,所以估计待我在这世界嘎嘣了以后,冥界的存款会很丰厚。 所以,这穿越,是个好事啊! 好个屁! 这些年事故体质把老娘的自我安慰学拔高了n+1个境界。 实际是待我安抚好小丫头,手脚流落的下床走到桌边给自己等灌完茶后,阳光普照在我身上,我一抬头,纳闷为什么我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居然能被太阳直射? 心道,这真是神奇。莫非古代建筑中有如此奇妙的设计结构? 左右环顾,只见那古色古香的雕梁画栋上是同样古色,诶,不对,是颇具艺术性的蜘蛛网。 以及...... 我转向眯起眼转向刚刚向我扑上来的少女,指着房梁上那一片飘着些许白云的蓝疑惑道: “那,不是天吧?” 接着那非常狗血的事就发生了! 虽然许多年后,我回首往事,执笔整理了一番我的穿越人生,发现那就是一连串的狗血剧情凑一块的纠结肥皂剧。 原因更是无比狗血盎然,因为司命天君――就是掌管人命运的神仙――是个把狗血小白迷得一塌糊涂的猥琐大叔。 就因这事,后来我没少带着家里一帮老小堵在他府邸门口烧他的珍藏版【典籍】。 诶,扯远了。那是许许多多年后的事了。 至少,现在我还陷身于我这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人生中无法自拔――小丫头二话不说的扑上来,抱着我就开始涕泗横流,让我忽然有种自个是副出师表的错觉。 她那黄莺般的小嗓子扯开了,拿着呼天喊地的架势朝我身上蹭眼泪鼻涕,一边蹭一边哭喊: “娘娘,您怎么可以忘了奴婢啊!” “娘娘啊!您的命怎么这么苦!” “娘娘......” “停!” 我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推开一段距离,只觉得一个头两大。 她这都喊了些什么啊? 狗血便一路狗血到底吧! 孩子,你至于说出这种让那些本就不怎么纯善的伙计们听了以后更容易想歪话么? 我再次揉揉额角。 本人一直推崇一种纯粹的精神;曾经有人说,人的至高境界就是一个纯粹的人。 那么,我想要达到一个狗血穿越的至高境界,就让它这么纯粹的狗血下去吧。 我摸着下巴掂量了一下―― 一般而言,穿越以后最狗血的剧情应该是装失忆,而装失忆最简明扼要的一段问话应当是。我深吸一口气,迷惘的对上少女的含泪双眼,无比惘然地深情道:“我是谁?” 然而,我缺乏考虑,忘记了狗血教里至关重要的一条真理:狗血教主一般情况下来说都兼职咆哮派掌门混饭吃。 所以,我的简明扼要换来的是小姑娘一连串鬼哭狼嚎...... 事实证明,穿越运动是个短暂物理过程,穿越以后的生活才真正是折腾。 待我好心的安慰完那黄衣女子。 小姑娘终于平静下来,抽抽噎噎坐在床沿边上,作为一个称职的新手村npc开始给我传授这个世界的世界观。 这个时代估计是没有立足在咱华夏人民伟大的历史上,或者它就像许许多多成为传说的年代一样淹没在了历史洪河之中。 反正作为一个只啃完了高中历史课本的杂牌大学生,我不曾记得历史上有个神奇的四国鼎立的朝代,更神奇的是,这些国家的民风。 所谓百里不同俗,十里不同风,真是在这个时代里展现的淋漓精致。 北冥,也就是我现在身处的国家。 据小姑娘言,北冥国是个国力强盛的泱泱大国,在四国中仅次于大业国,也就是传说中的倒数第三。 国家政治安康,男女平等,平民施行一夫一妻制,贵族一夫一妻多妾或一妻一夫多男宠制度....... 北冥有个名叫云翔的邻居。 云翔国国土虽然不如业国和北冥,可是云翔国的商业发达,民风更是相当强悍。云翔国的前身是南疆的一个名叫花颜族的部落,遵古礼,信仰女子是繁衍之源,女尊男卑。 据说哪怕是云翔国的平民,稍微有点点钱的都能有好几个男奴。 简直是个女人的天堂。 然而,云翔国最奇特的地方不是她发达商业与彪悍的女子政权。而是作为这样一个本该被其他三国垂涎三尺的肥肉国家,云翔国居然在四国混战中没有彻底的嘎嘣了或是逐渐没落,反而有越混越好的势头。 说到这点就不得不提起北冥的头号强敌,大业。 云翔国的极度安稳得益于大业的庇护,而大业的庇护来源于一个极富有传奇色彩,十分担当的起倾国倾城之名的一个女人,紫宸神妃木莲。 大业是四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国家,军事装备凌驾在另外三国之上,地理位置更是易守难攻,国土人民自然也是四国榜首。 大业皇族是前朝有名的外戚欧阳氏,搁在史书里也算是外戚夺权篡位的一大成功案例。 现任皇帝名欧阳英华,是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美大叔,也是上代大业皇位争夺战中仅存的一颗闪亮硕果。 既然是硕果,他的手段便是不用说了、此人可以简单明了的概括为八个字,两个词――心狠手辣,野心勃勃。 于是,大业在欧阳大叔这只机关算尽的老狐狸的带领下,横扫一方,国民gdp总值好比二十一世纪的房价,一路撒丫子飞涨狂飙。 然而就这么样一个人,这么一个堪称完美就差一统天下封禅泰山的帝王,有个十分致命的软肋,也就是木莲。 英雄美人总是不可避免的要遭遇一下情关,这两人就这么磕碰上了小辈子,成了个地地道道的冤家。 木莲在江湖上封号很多。早年有个比较凶残的叫血煞三千,后来逐渐淡化在人们的记忆里,现在大多数人提起她都尊称一句紫宸神妃,不过木莲还有俩个家传的称号,一落花木族族母,二云翔国护国夫人。 话已至此,不必多言。 反正欧阳英华是碍着木莲的面子,这辈子不指望能染指云翔国这块肥肉了,更不能让别人染指。 所以,云翔国和大业基本上是围着同一段长城的两个和平政权。 最后剩下的一个国家在塞外,是个刚稳定不久的少数民族国家。 从开国到现在不到百年基业,开国皇帝科尔扎特大汗建国后,非常推重中原文化,给自己改了一个很有文学气息的姓氏,姓慕容。 慕容家最出名的是十几年前的战王爷,此人惊采绝艳,据说被人誉为‘拥公瑾之俊秀,集卧龙之明智,胜阿满之狡黠,赛的子建之文德。'' 他的铁骑扬旗挥鞭,统一了整个塞外,他本人更是名垂青史。 唯一的缺点么,大概就是名号有些耸。 战王爷大名慕容英雄,据闻有个外号叫做大尾巴狼...... 章 三 冷宫废后兮 传授完世界观,她又非常称职的开始介绍本人的家庭简史: 我这身子的主人姓云名锦,小字梨蕊。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她名唤采荷,是我的陪嫁丫鬟。 云锦的家世可谓真正的大家闺秀,豪门千金。 云家是北冥的世袭贵族,家里世世代代皆是显贵。 云锦的爹,是二朝首辅――就是传说中新帝天天盘算着亲政以后该怎么夺权的那种巨大毒瘤...... 不过当下这位皇帝,倒也不用天天绞尽脑汁的除掉我爹,因为去年年初的时候我爹就翘辫子领了鬼界户口本。 云锦的长兄,大名叫云涯,字麒隐,小名叫二愣子…… 二愣子哥哥从十一岁开始金戈铁马的生涯,南征北战。 一杆银枪挑遍南疆,人人称道他的文韬武略,真真当的起一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现已二十六岁的他,混得相当不错,乃是当朝的金甲兵马大元帅,御封的护国大将军,官拜一品――我暗暗思忖,似乎这种角色天天都要提防皇上杯酒释兵权...... 不过,且说这云锦有个相当有能耐的娘家,必然不会嫁的上不了台面,可是房顶上的大洞却像根稻草似的在我心头上挠动。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道:“采荷呀,我们这是在哪?” 采荷的眼泪顿时便收敛住了,面色为难的看着我,小声的支支吾吾:“主子,您真不记得了?” 你家主子的生平事迹又不是我历史书上的重点,我怎么会背过啊! 我飞快的点头,然后她又抱着我大哭。 我晕!不是吧!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啊? 我抓着采荷的肩膀把她架起面对着我,伪成一脸面瘫状态问道:“那我倒是现在是什么身份。” 采荷的眉头就结了好久,才抽抽噎噎的道:“娘娘,您是当今皇后啊!” 我四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座即使用简朴来形容都有些夸赞意味的房子,心道一般武侠剧里的破败的城隍庙古刹啥的,大抵也就和这同等水平吧。 想起头顶的一片瓦蓝瓦蓝的天空,我咽了口口水。 不是吧!北冥的国力昌盛? 作为皇后我居然住这样的屋子? 我的面抽搐了一番,穿越了也就算了,嫁人了也就罢了。千万别告诉我,我那么倒霉,狗血了一把以后还可以再三流小说一把。 我吸了口气,颤颤巍巍的问:“这里......是哪里?” 采荷咬着下嘴唇,半晌憋出两个字:“冷宫。” 我两眼一闭,双脚一蹬。 后仰,着床,晕倒。 妈妈啊!我一定是做梦做梦,绝对是做梦,就算不是做梦你也得给我是做梦! 苍天啊!大地啊!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觉得我的遭遇,充分的体现了命运的不公正性。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同样是穿越,凭什么不但让我嫁了人,不但让我要和一大帮子女人分享男人。现在还告诉我,姐姐我成了糟糠之妻!已经被人抛弃到了冷宫里! 仁慈的上帝啊!你于心何忍! 等我再度醒来之时,采荷的眼睛十分红肿,宛若两个大核桃。 见我醒来,她立刻倒了杯水过来,我喝着水,发现常年事故体质充分磨砺了本人对残酷现实的接受能力。 我思量着,反正已经是冷宫废后了,若那皇帝再不待见我一点,甚至最好连我这个人都不记得了。 那我就直接在这打个洞,带着采荷钻出去,浪迹天涯总好过老死宫中。 我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屋顶上的大洞。 上帝保佑,我是穿越女主,我是就一定有小强外挂,我就一定会玛丽奥一把! 回头就看见采荷颇为异样的目光,不适时的,屋顶上的大洞飞过一只乌鸦。 “嘎嘎嘎。” ....... 我经过两日的冷宫废后生活,我终于发现为何宫斗剧的妃子们一天到晚没事就打扮得花枝招展,有事就尔虞我诈。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物质追求以及精神空虚――你要把电视搬到这来,给那些嫔妃们一人一台,保管那些妃嫔每日光是在自己寝宫中看肥皂剧都看的不亦乐乎,后宫绝对是一派大同社会。 不似现在――下午采荷端了碗饭过来,米是很白,菜也很清爽适口,唯独一点它没有肉啊!我在饮食上最大的特色就是无肉不欢,青菜白米饭糊弄我,你当我是虚竹么? 要不是为了在采荷面前维持风度,我绝对摔碗,掀桌子。 朝天上那片飘着些许云彩的蓝狼吼:“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老娘要吃肉!吃肉!” 好吧!没肉,至少有点菜,和着饭总能填饱肚子。 我安慰自己,这里条件艰苦,我们要克制,克制! 可是告别了我可爱的电脑,电视,吃饱了睡。 我现在深刻的认识到:谁说做猪好了? 如此精神空虚,真是不如一头撞死歇菜得了。 鲁迅先生说的对: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原本打算安安静静等过上半个月就带着采荷亡命天涯,不对,纵横江湖的我才过了两日的闲日子,便发现这冷宫废后一点都不好当。 望着头顶的大洞,我对自己说这样浪费光阴就是浪费金钱,万万不可取。 那怕只过一个月,我们也要改善环境,创造财富! 作为勤勤恳恳的劳动人民,我们要相信:只要勤劳就能致富,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采荷进来。” 采荷端了个盆子迈着她那小莲步走进来,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坐在板凳上,摆出严肃状说:“采荷,我们要创造财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采荷被我严肃的面瘫样给吓到了,傻傻的点头,我直叹多好的孩子啊! 我咳嗽了两声,颇有领导风范的说:“我决定,今天我们把院子里的草拔干净,明天开始种地!” 哐啷! 我心疼跑过去捡盆子,抬头对采荷怨念道:“采荷,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创业初期。虽然这个木盆不怎么值钱可是能省就省吧。” 采荷估计是被我这番不太符合皇后身份的话给吓傻了。 我哀叹一声,循循善诱道:“采荷,你要知道,我们今昔不如往日。我在皇后这个岗位上算是停薪留职了。基本上,重回这个岗位的几率小于等于零。所以,我们要自强求富,要再就业。” 采荷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一会好像想通了,又是含泪点头:“主子虽然您说的奴婢不是很清楚,可是采荷觉得好像很有道理。采荷读的书不多,都听您的。” 我汗颜,这也太好糊弄了吧。 我咽口水,继续说:“采荷你去弄把刀。” “啊?”采荷惊讶的睁大了眼,身子抖了抖:“您...您拿刀做什么?” 我气的一翻眼,没好气的说:“割草,你以为干嘛?难不成我还要自杀。” 章 四 废后她小叔子 我穿越到北冥国的第三天下午,领着我唯一的丫头清理了一番北冥国王宫最冷清,最荒僻的宫殿,安乐窝――这名字我取的,谁叫它的牌匾久年失修,我压根看不出来是什么宫殿。 结果,第二天我就直不起腰了。 oh,mygod! 多少年不作农活了,果然是老了啊!我的腰。 嘭!门一开打开,采荷又是端了盆水,进来给我梳洗。 哎,有人伺候的日子真美好。刷完牙,洗完脸,吃饭的时候,采是端进来依旧是两碟青菜,我居然淡然了。 看看,这就是人的适应性。 “娘娘。” “停,采荷你给我坐下来。”怪不得这两天总不舒服,吃饭的时候采荷站着看着我吃。还有这称呼,我真觉得雷。 “什么事,娘娘?奴婢站着就行了。” “我看着碍眼,你给我坐下来采荷,我有事要跟你说。” 采荷点点头,唯唯诺诺的坐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你看我们这个安乐窝里,就我们两个人是不?那些礼仪啊啥的,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我们是自己人,还这么讲究干嘛。” 果然,那小姑娘立刻就热泪盈眶了。 哎,又哭,又哭,我都觉得头疼了。 按住青筋,我说:“还有采荷,我们是女子。虽然说女人是水做的,可你能不能不老是哭啊!我看着很伤心啊。” 我确实很伤心啊!我伤心水资源。 于是,采荷眼眶红啊红,红了整整一早晨,我觉得特内疚。 下午的时候,我俩把院子里的草终于清理差不多了。那些野草我打算等过些日子晒干了,拿去遮屋顶。 可是?等清理完草以后,采荷才给我提出了一个很巨大却又很根本的问题。 “小姐,地翻好了。种子怎么办?” 我懵了。 这个问题,很严肃! 安乐窝虽说是冷宫,可是规模宏大――当朝皇帝,也就是我的挂名老公当政没几年,偌大一个冷宫就我和采荷两人住。 二亩六分地外加一池子,搁在现代和那帮蜗居的白领同仁们一比,我这好歹也算是复式别墅级。地段是黄金地段中的黄金地段,风水宝地中的风水宝地,皇宫的风水,能不好么? 我垂手,严肃的思考,这算不算是离婚赔偿? 可是?有地不能代表就能产啊! 现在,我面临着革命道路上的第一个挫折――菜籽上哪里找去?去哪里找? 我抱着沉重的心情,思考了一个中午。 吃完午饭,我让采荷搬了太师椅出来,搁到安乐窝角上的大榕树底下。 至于菜籽嘛,我的心里觉得这和做数学题是一个道理――既然现在不会做,搁浅一会再说。 夏日的树荫底真是纳凉的好地方,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眼前忽然飘过一道白影。 哦,白影......白影! 上帝啊!我睁开眼,一张漂亮的脸蛋放大在我面前。 我瞅着那张堪称绝色倾城的小脸蛋,真是能嫉妒死。 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眼前这只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啊! 云锦长的绝对已经是出挑,那皮囊好的我早就在第一次洗脸的时候就嫉妒了一百次啊一百次,可眼前这只――狭长的三月春风桃花眸,含水带雾,睫毛又黑又长,微微带着一丝弯,两条不算英气却又不媚气的柳叶眉,鼻梁高挺,唇如朱丹,一头青丝几缕落落散散,真是......一代绝世小受啊! 男子一身飘渺的白衣,宽大的袖摆上是金丝银线绣的怒放牡丹,那人长得好看,一头乌黑的青丝用一根碧玉簪高高竖起,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桃花眸几分愁丝难断的瞅着我许久,便让我有种沧海桑田的错觉。 “锦儿。” 我第一惊讶的是男人的多金,第二是这男人的脸蛋,最后是这天籁般的声音。 哪个少年不怀春,哪个少女不花痴? 花痴了会儿,我觉得不对劲了。 这里是冷宫,我是那废后,那那......那他是谁?难道是皇帝? 不对,不对,我摇摇头。 皇帝穿的应该是龙袍,不是牡丹袍,何况这么仙风道骨,这么诱受的美人怎么可能是皇帝嘛!皇帝大人就算不是总攻也得是个腹黑攻,女王受什么的嘛! 那? 我瞟了眼他脚底。 嗯!有影子,那就是不鬼。 既然不是鬼就不会有语言障碍。 “你是谁?” “锦儿。”他那对好看的柳眉微微蹙了,颇有几分小媳妇的味道,那么怅然那么忧郁地对我道:“你不记得我了。” 这出悲情戏头开得有点莫名其妙,我还未来得及做答,却听见耳边一声巨响。 哐啷! 我转头,果然又是我的盆子啊! 我心疼的追过去捡起来,正打算好好教育采荷一番,抬头却见采荷一脸惊诧的道:“墨亲王,您怎么来了?” 啥? 我将盆子放到采荷手里,愣住了。采荷叫这不似人的家伙墨亲王?我记得,亲王这个封号貌似只有皇帝的亲弟弟才能叫。那......他岂不是我的小叔子? 丈夫丢在冷宫的妻子和其小叔子,我觉得这关系,真诡异...... 而且,为什么他叫我锦儿,不是叫我皇嫂? 锦儿...... 锦儿...... 锦儿...... 我光是想着这个称呼就有点背脊发凉。 老娘已是冷宫废后,若是再弄个王爷的情妇的帽子带上,别说黄河,现在跳进去肯定是越来越脏。但是,我敢说,我就算跳了死海,也能被皇帝给压下去弄死。 就我发楞的这么一会儿,采荷跑过去跟墨王爷耳语一番,立刻跑出去做望风状。 我的预感越来越不好,一步步往后退。 墨王爷走过来,用一种特怨妇的目光望着我。 我摸摸脸,傻呵呵的干笑,继续退。 我往后退,他往前走。 靠!又不是踢踏舞。 我再往后退,他忽然一个飞身上来将我紧紧搂住,我的小心肝雀跃了! “对不起。锦儿,都是我不好。” 天啊!这是什么台词!这是明明是红果果的奸情啊! 可是?你们谁来告诉我前因后果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那个......墨...墨。” “莫非墨,锦儿,你以前从来都只叫我小非的。” 章 五 废后的情人 我满脑子都是小叔子,嫂子,嫂子,小叔子...... 脑袋开始发晕,这个从古至今就没干净过的题材男女主角称号,真是让我很郁闷。 莫非墨的呼吸里带着清香,淡淡的薄荷味,非常好闻。 “好吧!小非。你知道我得了场大病,以前的事不太记得。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非墨是个很好说话的主,听我这么一说就放开了我,顺带帮我顺了顺毛,贼温柔的说:“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跟皇兄去泰山祭天,你就不会生病,是我没照顾好你,锦儿。以后我都陪在你身边,你想要什么?受了什么委屈都告诉我,好不好?” 模范情人,模范好人,我听到这句话真是感动啊! “小非,我想在这里种点菜,你能帮我弄点菜籽么?” “好。”非墨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下。 好吧!非墨啊!既然你让我得寸,就让我进尺吧! “小非,池子里好空,我想要养点鱼。你帮我弄点鱼苗进来好不好?” “好。” “小非...” 非墨轻轻地吻在我的唇上,堵住了我剩下的要求。我惊讶的张着口,仍由他伸着头进来洗牙,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愣住,一点都没有回应。 非墨吻得爽了,吻完彻底石化的我,他抱着我进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飘走。 半夜醒来,我郁闷了好一阵子。 这算什么事啊!我的初吻啊!居然就由着这样的鱼苗,菜籽没了! 哎,算了!反正非墨是亲王,不可能天天来看我,这次给他吻吻,下次小心就好了。 不过,说起小叔子和嫂子这个问题......我的嘴角就忍不住开始抽,我淡定的自我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就算他来,皇上和他碰不着面,偷情也没人知道…… 我的脑子豆腐渣了… 第二天,非墨又飘了过来,名曰送菜籽。 我真是无法想象那么个飘飘似仙的家伙,怎么能够面不改色的抗着个大麻袋跟圣诞老公公一样进来。 但见到种子们的刹那,我忽然觉得哪怕是圣诞老公公,非墨也是一个长的像雷锋叔叔的圣诞老公公! 将种子转交采荷,我才蓦然感受到温饱有了着落的幸福感是巨大的,于是心底打算继续厚着脸皮赖非墨。 “小非。”我眨着星星眼,一脸笑的如同妓院老鸨看当红花魁,就差没留点哈喇子来应景。不过,莫非墨同学是什么人啊!别说老鸨,指不定他连勾栏都以为是马槽栏杆的雅称。 闻言,他朝我出尘的那么淡淡一笑。 我顿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云锦还幸福的女人了。 不仅有个那么贴心的丫鬟,还有个这么温柔的情人。 住冷宫算什么? 有非墨这么一只秀色可餐温文尔雅的情人,说不定云锦还看不上那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呢! 毕竟大家都知道,实际上中国历史的皇帝们,长的委实都不咋地,哪怕是架空也不说定被万恶的命运之神架出个麻子脸来――虽然事后事实证明,这完全是我这只笨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井底的青蛙不知道天有多大。 论贤惠论品貌,世界上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反正现在本青蛙我还是就喜欢头顶上那么一小块。 非墨笑起来两只桃花眼宛如新月银钩,顿时让我觉得春分拂面过,桃花千里灼。 他笑吟吟的唤我一声:“锦儿。” 我便立刻能丢盔卸甲。 往后的数天里,我和非墨的感情那叫一个与日俱增,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彪的速度连卡特丽娜都追不上。 其主要表现为――他天天都来看我,给我带东西。 第二天,他提了个木桶过来,我兴致勃勃的凑过脑袋去看,发现全是名贵的彩锦鱼,我郁闷,退回。 第三天,他又提了个木桶过来,这回五花八门都有,皆是可食用品种,看的我又一次热泪盈眶,心中高呼孺子可教也! 第四天,他带着糕点来看我,听我抱怨花锄不好用,抱怨没肉吃的日子过不下去――我真是不是故意的...... 第五天,他一手拎着锄头一手提着五花肉跨入了安乐窝的大门,我立刻心中愧疚难当,然后欢快的扑上去把肉接过来递交给采荷...... 半个月后,我的安乐窝终于有了安乐窝的样子――院子里的小白菜,胡萝卜苗,白萝卜苗,上海青苗子一个个冒出来;非墨自发扛过来的竹子长的飞快,夜里青翠的墨绿色竹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唯一的缺点就是有那么点噪音扰民,不过观赏性极高;鱼塘里头的鱼巴掌大小,我看着,激动的不行,非墨自发抱来的兔子也长得微肥。 花好月圆夜,套句极俗的话,那月亮圆的像个饼啊! 我俩坐在菜地...啊不,是花园的小亭子里。虽然没有稻花香里说丰年,却还能听取蛙声一片。 “锦儿,我......” “怎么了?” “没事,今天你很美。” 采荷端了糕点进来,放下手,笑着退了下去。 “锦儿,我...”最近我发现非墨的眉头皱起来,想必是有事瞒着我,难不成是...东窗事发? “小非,近日你皇兄是否有异动?” “不...不是的。”非墨无奈苦笑,摸摸我的头,说:“你想到哪里去了。” “哦。”天啊!原来这小子的轻功这么好,早知道就缠着他教我轻功了,不过看起来现在也不迟,反正非墨对我有求必应嘛,不过我的逃亡大业么,也先数学题一下吧。 “那你最近怎么老是愁眉不展?” 月光印着竹影,落到地上,就像漂亮的琥珀。 我偏着头,有些微醉。 看非墨的脸,觉得越发的美丽,这么美。 我心里喃喃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锦儿。” 哦。 不对,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他想对着好的人也不是我啊!是云锦。 脑袋有些晕,我摇了摇,略微模糊的视线中非墨的脸有些微微泛红,不知道是被我看的,还是也和我一样有些醉酒的原因。 “边关告急。皇兄让我去...” 哦,我明白了。 我朝他灿烂地笑了笑,摸摸他的头,道:“没事,你去,我等你回来。” 下一秒,倒地。 酒不醉人,人也该醉了。 人啊!总归要有些自知之明。 该醉的时候就要醉,别和自己过不去; 该走的时候就要走,别真把我的心骗光了再走。 章 六 此女云锦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然是日赛三竿。 宿醉的结果必然是头有点痛,我捂着脖子扭了扭,贤惠的采荷便端了碗茶进来与给我,我接过手喝上一口,再抬眼看看窗外,正午都快过了。 真是,不由有些郁结。 “小姐别担心,院子我已经打理过了。” 汗......采荷啊!你这才跟了我多久?怎么就这么了解我了...... 喝完茶,采荷接过杯,对我说今天非墨没有来。 我想了想,告诉她昨晚非墨跟我说的事。 采荷听了,沉默片刻,才脸色凝重地说:“小姐,您喜欢和墨王爷呆在一起,采荷管不着。可是您要是不喜欢墨王爷,可千万别玩玩过去啊。” 这话听得我有些雷,这不正是草根大小姐陆依萍规劝她那个同父异母花心老哥的经典名句么? 我忽然发现,我该好好了解一下云锦这个人了,醒来的时候只听采荷粗略的交代了一番身世,但我压根不知道云锦的为人基准到底是什么。 听采荷这话,我思量着,云锦同学似乎不是什么好鸟。 云锦简介表: 姓名:云锦 性别:女 年龄:诶......暂时不详中,目测大概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吧 身份:北冥废后,两朝丞相之女,当朝大将军云涯之妹。(.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外貌:一双丹凤吊脚眼带着几分霸气,一对纤细的长眉弯弯,鼻子小巧,嘴唇红的像樱桃,双腮也如摸了粉。 身段那真是一个前凸后翘的主儿,身材颇为纤细,细胳膊细腿像是怎么吃都不会胖。 现任情人:非墨。 以上就是我对于云锦的全部认知,总的来说还算比较完善吧!至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然而,采荷方才的话着实有些诡异。 于是,我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采荷,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采荷被我这么一问,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不太好看,我暗忖难道云锦的人品不好? 采荷沉默了片刻,十分婉转地道:“不怕与小姐您说一句,人家皆道人生数十载,不过过眼云烟。过去事已经过去了,便是不记得,也无妨。采荷觉得你现在这样也很好。” 这话说得真是婉转又得体,但很明显,这告诉我有内幕!本着有八卦就一定要挖的精神,我摸摸下巴,摆出一副坑爹的得道高人样来,悠哉道: “采荷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这些日子来,脑子空空如也,不免有些无趣的紧了。你便酌情与我说上一些,我便是当做故事听着解闷罢。” 采荷想了想,估计是被我糊弄过去了,点点头,又道:“那小姐您想听些什么?” 我蹙眉想了想:“便从我出生开始讲吧。” 采荷轻轻哦了一声,娓娓道: 云家本是北冥的大户,到了夫人那一辈,云家子嗣单薄,唯有夫人那么一位女儿。 老老爷不忍心将这么个为一个的女儿嫁出去,便为夫人招了老爷做夫婿。(哦,原来我爹是个上门女婿啊......) 小姐出生的时候,正逢北冥与翔云交战。 先皇御驾亲征,便是携上了老爷夫人,夫人在战场上受惊生下您,因是不足月,所以小姐的身子骨从小便是特别弱。 有位高人说,小姐您难活下来。 老爷夫人不忍心让您夭折,将您托付给紫微山的玄妙真人(你没看错改名了…)。 玄妙真人是原是落花木族的十二花神之一,归隐后与老爷是莫逆之交。虽然是女子又是云翔国人,可是待小姐却十分的好,。收小姐为徒,授您武艺,您的身体才渐渐好了。 我,不,云锦会武功?还有个世外高人的师父?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那白皙似玉雕的手,实在想象不出云锦这么了得。 小姐六岁被大爷接下山来省亲,恰逢上元节。 老爷夫人带您进宫,太后和先皇见了非常喜欢,月余后赐婚于您和圣上。 ...... 这,这真是淡定如我也忍不住后一句――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指腹为婚啊! 语毕,采荷撅了厥嘴:“不过,奴婢觉得老爷夫人英明一世,这辈子做得最糊涂的事,便是将您交托给玄妙真人。” “哦?”我转眸看了眼采荷,心道这话何解,难不成我……哦,不云锦的师父虐待儿童? 采荷似看出我心思,静默了片刻,方解释道:“玄妙真人本是云翔国人,又出生落花木族。虽然武功高强,人也大方豪气,却有一毛病。说来这也是云翔国女子的通病搁在云翔国内,也不并碍事,可叹小姐您终究是我们北冥之人,又怎能如云翔国女子那般……那般……” 采荷说着,羞红了脸。 我耐不住性子,追问:“那般什么?” “那般……不懂得女子的矜持。”采荷斟酌了好久放吐出这个词来,我听了便笑了,思及云翔国那与众不同的民风,心中明白了几分。采荷咬了下唇,不忿地道:“若非如此,小姐您也万万不会说出要娶十夫这般荒唐的话来!” 十夫?我听了这话,心中顿时瀑布汗,这女人,太彪悍了吧……她就不怕自己应付不过来?也难怪她男人不待见她了。身为皇上,还要和别的男人分享老婆,这何止是奇耻大辱,简直是太岁头上撒尿――找死啊。 不过,你要娶也不好说出来嘛,我再度汗颜,这最后受苦的还是我啊! 思此,我真不由心中默默泪流满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采荷眨了眨眼,看我的眼神颇不是滋味。 又是一个美好的午后,我命采荷帮我搬了贵妃椅到树荫底下,准备小憩一番,继续思考人生。 园中小白菜苗长得迅速,拔尖拔尖的,还绿的十分好看,挠的我心头犯痒,心中思虑今儿要不要摘一把来抄着吃,反正我的小厨房里设备也被非墨给搬齐全了。 我躺在树荫下纳凉,正想着怎么吃小白菜,耳朵里却飘来了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 “这里有人么?” 多霸气的语气啊?多强硬的口吻啊? 我猛的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总攻来了! 章 七 废后被人调戏鸟 我自贵妃椅上一个鲤鱼打滚蹦了起来,面上拿来遮光的《论语》哗啦一声落到腿上,对着门循声望去,立刻看见一个玄衣男人走进我的菜地,那虎虎生威的一脚高举,我马上惊呼:“脚下留菜。” 然后便扔下《论语》,也不管自己没穿鞋,飞奔了过去。 走进了,一看我便不由楞了下神。 若说非墨是个诱受,那眼前这只满脸迷惘的望着我却依旧眉目如刻,冷峻如斯的男人,绝对是个――女、王、受! 女王受大人一身玄色对襟宽袍,左襟盘着一只五爪的金龙,袖口纹路繁密精美,怎么看都像是个有钱人。 我串过去将他挪开,有了非墨的经验,我十分镇定地道:“那个我失忆了,或许以前认识你,但是现在不认识了。” 男人目光犀利的如针,眯起眼盯着我的脸仔细打量,似乎打算将我戳出个洞来试试,这举动让我不由的发毛。然而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飞快在心中琢磨了一遍自己最近做的最坏的事大约就是就是……最近初到异世界,我貌似还没时间坑蒙拐骗,就是有也最多想想还来不及付诸实践啊! 如此想来,我鼓起勇气毫不畏惧的正对上那双琥珀眼眸,却忽然觉得他与非墨长的竟有几分相似,心中盘算莫不是非墨的亲戚? 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你失忆的事,真……我略有耳闻。” “哦,我们以前认识么?” 他点头。 然后冷笑着补充了一句:“我们很熟。(.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挠挠头,心里暗暗祈祷,这不是云锦的又一个情人。我吐吐舌头,说:“抱歉,我不记得了。要不要先进来喝杯茶?” 其实我本意不是想要请他喝茶,这道理和北京人习惯性跟人打招呼时来句‘哥,么吃了么?’,是一个道理。无奈,眼前这位哥么,他不是个北京人,他明显是个外国人。他没明白我这话不过是个等他自己推脱的寒暄,居然点点头,进来了。 一脚立马要踩上我的宝贝菜地,我赶紧抓住他的手再度将他挪开。 天啊!这家伙怎么就像天生和我的菜地有仇呢? 我的宝贝菜地哟~ 不行,不行,我得尽快赶这小子走,一方面来他肯定和我家菜地前世有仇,另一方面我实在没法再接收一下打击,若他又是云锦的那个男人!一笑二谈三上床,老子可不是正牌货啊!应付不来。 我一边在心中盘算一边请人进屋,入了屋,我刚想喊采荷,忽然想起采荷出门办事去了,她不在安乐窝。所以,我对男人腹黑的一笑说:“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帮你泡茶。” 跑到小厨房,我撩起袖子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茶叶。平时我本不喝茶,喝茶的是非墨,不过非墨喜欢喝大红袍,就是红茶。我想到这里,停下来,没有条件,我们也要创造条件。 出屋,不要怪我太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既然没有茶叶,那我就去摘树叶! 结果证明,人不能有邪念。 上帝,树长得那么高干嘛!采荷,你干嘛把院子打扫的那么干净! 泪奔~! 不行,那么容易就因为挫折而放弃,这不是我们伟大的无产阶级劳动人民的风格。虽然许多年没有爬树了,可我勇敢地抱住了树根。 “你要干么?”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好看见我悲壮的一幕。 反正我自己觉得自己现在挺悲壮的,他嘛,那一脸写满了‘哪里来的脑残’的脸色我便自动无视了。 “接触大自然。”我赶紧放开手,顺便拍拍手上的灰尘,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为了整他准备爬树上去摘树叶给他泡茶吧? 我干咳两声,指着粗壮的树干,一脸严肃地说:“它说今日有贵人会来拜会我。” 男子眯起眼打量我,看得我背脊直发毛以后方轻轻哦了一声。 “它还说了什么?” “诶~”反正是胡诌,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脑子飞快的转:“它还说这个贵人今天心中有结,上天指引他来找我打开心结。” 他听了我的话,忽然一笑。 然后,我就醉了。 那么英俊的一张脸跑过来诱惑我这个色女干嘛? 亲爱的女王大人,你赶紧回去找你家忠犬去吧!你不怕姐姐我一口吃了你啊!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和树木交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走上前来,我的往后退了退,背后是粗壮的树干子,无路可退。 你……你……你要干么干嘛?我想吃你也不过是想想啊!你别乱动手啊!老娘是皇后。虽然是废后也不可以动手动脚! 我在心中呐喊。 然而想是如此,我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个...最近刚学会的,失忆以后会的...” 我干笑两声,正打算躲开,从他肩下溜走,结果钻空子钻了一半,一只手将我身体扭过来。正好撞上他的脸,他伸出舌头一舔我的唇,我立刻惊讶的合不拢嘴,他却趁虚而入,结果...结果... 那天我们两个就洗了一遍牙...... 非墨啊!我对不起你。 雨荷回来的时候,我正蹲在墙角画圈圈,嘴里碎碎叨叨着:“画个圈圈诅咒你,诅咒你……” “小姐。咳咳,您在干什么?”我转过脸,看见雨荷立刻蹦开三尺,看来是被我脸上阴森怨念的表情给吓着了。 “我……只是有点怨念而已。”我的声音还是带着深深的怨念,但意识到自己受到惊吓就好了,不要吓到孩子,于是立刻站起身,扔掉手里不知从哪里拔出来的草根,拍拍手上的灰尘,深呼吸。 好,hp满值! “采荷,你刚才上哪去了?”丢下我一个人被人调戏,思此,我心中再度宽泪两行。 雨荷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娘娘。太后娘娘从骊山养生回来了,要见您。” 啊? 太、后? 我咽了口水,忽然想起还珠格格里那个老掉牙的老佛爷――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太后,在任何宫斗剧里,都是个狠角色啊! “他老人家说,您若是不方便,晚些他来看您。” 我嘴角抽了抽,心道:要是让她看到我这满院子的大白菜,小黄瓜还得了? 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位雍容华贵,满脸菊花的老太太被让搀扶着高坐在凤椅上,身后站两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她一边慢悠悠的拿着茶盖子,跟拍古装戏似的在那里盖啊盖就是不喝,然后无比慵懒的开口:你身为一国之母。虽然深处冷宫,但怎可自甘堕落,居然与农妇无别,直接回家种地好了,看你那熊样,恐怕种红薯都卖出不去。 下面一定要还跪着一个人,后脑勺被口水凌迟,不用说,那一定是我...... 得了得了……还是我去看她吧…… “雨荷,老佛爷,哦,不不。太后老人家回来了,我们一定要去迎接,怎么可以让她亲自来看我呢?”满脑子的满清十大酷刑,我扯着雨荷往里屋拖,心想幸好非墨记得给我添置了几件像样的衣服,不然,我真的可能一副乞丐相的去见老佛爷。 描柳眉,点朱唇,绾青丝,着霓裳。 我的火箭速度简直堪比当年去军训那会儿,一摸脸扔帕子走人。 我匆匆忙忙的跟着雨荷往怡瑞殿赶,路走到一半,我才想起来我该打听一下这老人家的背景。 “雨荷,那个你先跟我说说太后的事,免得待会唐突了太后,失礼与她老人家便不好了。” 章 八 太后召见 雨荷努力地想啊想,路又走了一段,她的脑袋上才忽然冒出了一个电灯泡――好吧!我承认,那是我看着那张脸上的表情幻想出来的。 “太后不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所以比较年轻。小姐,您等会可别认错了。还有,他是您的师叔,原本是云翔国的公主。” “哦。”女尊国嫁过来的少妇――诶,这个定义好诡异,老佛爷忽然年轻很多,难道是张卫健版鹿鼎记的龙儿? “那我师叔和我师父的感情怎么样?” 不要怪我会想起小龙女和她师姐李莫愁,我这个事故体质实在是倒霉惯了,喝凉开水塞牙缝是常有的事,我现在总是先做好最坏打算,时刻谨记,世上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嗯,很好啊!至少太后对您很好啊。” 怪不得云锦被贬到冷宫都没人来欺负,原来后面还有个撑腰的家伙。 这是我以后逃跑不成功的钻石饭碗,千万不能砸了。 踏入怡瑞宫前我就看着那红墙绿瓦,金璧辉煌的大门发愣,恨不得扒块下来去卖,这太后也太奢侈了点,居然拿纯金做柱子,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撑门面。 我发誓,如果真的让我给落跑成功,我别的不干,除了赚钱就是赚钱,有生之年我不仅要让我的大门口的柱子是纯金的,连里头的我也要弄上七八根。 你问用来做什么? 哦,晃人眼睛。 踏进怡瑞宫,我就觉得真正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不过如果太后是腐女那除外,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一个老人家那么喜欢菊花,没事看看自己的皱纹不就好了……等等,太后她其实不老啊!那这么多菊花,她不会真是个腐吧? 我在心中窃笑,难道找到组织了? 院子里大朵大朵的金色菊花开的那叫一个群芳斗艳,高高低低,蜂蝶戏舞,明晃晃的金色那真是比外头那两根黄金大柱子还耀我的眼。 “皇后娘娘。”我正看着那满院子的菊花发傻,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侧过头就不出所料的看见一个身穿深蓝色宫装,头带黑色帽子,手里拿着根拂尘的老太监,那还真是满脸菊花。 “娘娘,您可算来了,太后等您好久,都气的摔起古玩来咯。” 啊? 不是吧!不至于吧……我看着那老太监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里竟然带着一丝暧昧。 呵呵,我在心底干笑,幸好是太后,要是皇子,我几乎敢肯定云锦和这厮有奸情了。 脑门上滴下来一滴冷汗,雨荷看见了赶紧拿了那张不知绣了啥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绣的凤凰。(.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虽然咋看咋像菊花...反正她是把帕子拿出来给我擦了汗。 我跟着那老公公进了大殿。 那公公忽然停在一扇门口,我正跑神跑到喜马拉雅,一不留神,我和朱红色的大门亲密接触了一下,朱漆大门是上好的沉香木,结结实实让我吃了个栗子,疼得我直冒泪。然后我便必不可免得撞进了门,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身后的门嘎吱一声关上了,耳根子顿时一派清净,脑袋也跟着空了。 太后召见皇后,竟然每一个人伺候着,这……这算怎么一码子事啊? 我正疑惑着,目光转向前方,不看还好,一看我就喷鼻血了。 一层层深紫色的轻纱里居然坐着一个**了上半身的男人! 但这男人真是光看脸那是看不出性别的。 太后的男宠? “你还知道要来看我啊?”帘子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我立刻两样放光......对着那手臂上的一连串的银首饰...... 一头乌发及腰,又黑又柔,披散开来,犹如上等丝绸。一双水灵灵的幽紫色妖瞳,既深邃似寒潭又明亮如盛满繁星,以前看尼罗河女儿的时候我常想那作者真是把漫天繁星嵌入了女主角的眼里,从不知甚至不信这世上竟有人能长出这样一双眼眸来,魅惑世人。 鼻梁高挺,蜜色的唇像是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咬伤一口的果冻,更别提他如玉一般的肌肤,那真正是用冰肌玉骨来形容都显得吝啬了。 这样的人,真的能被称作人么? 妖孽,妖孽,这明明是妖孽嘛!!!!!! 我忽然觉得有点很不争气的腿软,想逃,上帝啊!你不要老是拿美男来诱惑我这个色女,让我想入非非啊。 “锦,你还不过来?” 这声音,这语气,这……这我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妈的,今天才知道这世上的人骨子里都是有一分猥琐的,但这猥琐得看对象。 云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看你不顺眼了,这那里是皇帝的后宫,明明是你的后宫嘛! “你真不过来,那我可以要过去喽。”说着,那男人开始掀起紫纱,竟然真的走出来,我二话不说转身,一脚踢开门,三十六计走为上。 “太后,师叔,救命!” 还没开跑,一只强有力的手就抓住我的肩膀往里拖,然后我就看见希望的大门渐渐关上。 那妖孽看起来细胳膊瘦腿的,力气却出奇的大,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把我拖到紫纱后面。把我像拎小鸟一样拎到铺着软垫的紫纱帐后,放下,气鼓鼓的坐到我对面。 “你把莫非墨那小子给忘了一就算了,居然真敢把我也给忘了,云锦,你找死是不是?” 妖孽果然是妖孽,不仅容貌妖孽,声音妖孽,就连脾气也是十足的妖孽,上一刻还媚眼如丝,这一刻便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凶狠起来。虽然凶狠,但是还是漂亮…… 我委屈撅起嘴,难道是我想的么,可我就不是云锦啊!我怎么记得你? 抬头,这会儿我才仔细瞧清楚了那人的脸。 妩媚的细碎刘海下一双媚眼盈盈的紫色眼睛,如丝的媚眼里现在全是愤怒,鼻梁高挺,红唇薄薄的,色泽好的让我想啃一口,单边的耳朵上是一环银亮亮的巨大新月,我当时看着就一感想,他耳朵不嫌累么? 但是想是想,我可不敢说出口,看他那想要生吞活剥我的样子,我好声好气的说:“那个真的不记得了嘛,我现在连我爹长啥样子都不记得了。” “那老头子那么丑,你记来做什么?” ..... 章 九 今夜有刺客 以前听人说妖孽没口德我还不信,现在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啊…… “你就别生气了,我们就当从新认识一次好了,何况人生若真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们重新认识一场,以前不开心的事就当忘了不好么?”原谅我,纳兰先生,毛主席教育我们,人力资源是宝贵的,生命第一,安全第一。 妖孽哼哼唧唧的哼出一句话:“那开心的事呢?” “以后你慢慢告诉我不就行了。”我讨好的笑笑。心中却大为愤怒,凭啥啊!我是女人,我才需要哄好不好? 算了,历史告诉我们不要妖孽斤斤计较,除非你想被他气死。 “好了,好了,乖。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云锦,美人,请教芳名?” 他哼哼唧唧了一会,才从鼻子里抖出两字:“凤羲。” 见我没接话,凤羲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收敛起脾气,脸上绽起笑容,一张妩媚的脸蛋贴到我脸上,用手指勾着我的下巴,笑道:“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以后只许理我一个,不许去找非墨那死小子,也不许再出去沾花惹草!” 我瞧着凤羲弯弯的浓密睫毛,深吸了一口空气里浓烈的檀香,有点犯困的点点头,反正是非墨来找我不是我去找他,不算违约;至于沾花惹草嘛,我没有云锦那么宏伟的目标,找一个贴心的就够了。 凤羲立刻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然后我脑子里横空就出现一个词条,点击之,口不由自主的开始播放,慢悠悠的语道:“有――老――鼠。(.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啊!” 紧接着我耳朵一阵失聪,只见窗外飞过一群。 从怡瑞宫出来的时候我不断揉着耳朵适应,胸前的衣领乱成一团,不少小宫女都瞟过来看,然后脸色微红的转开头,我除了翻白眼还真不知道说什么?那不成回去对那妖孽大喊,还我清白? 得了吧!能出来就不错了。 我理了理领口,打算领着采荷回安乐窝,然后想起没见着太后,今天下午整一个跟太后的男宠厮混了。 哦,阿门,原谅我,我不想的...... “太后呢?”我发现我今儿是真元气不起来了,怎么都得郁闷一下。 “娘娘,您刚才不是见过了?” “除了那个妖孽,我见谁了?”等等...那妖孽那么明目张胆的坐里面,不是真的吧…… “妖孽?”采荷一脸迷惘的看着我:“您刚才不是一直在太后的屋子里和太后闲聊么?他刚刚还受惊尖叫来着。” ...... 我石化ing 回去的路上我就一路检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云翔国以女子为尊,男子为仆,和亲按着她们的风俗其实送个男人过来,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可是这也太雷人了点吧! 两个男的成亲,怪不得满院子的菊花……我在心中腹诽。 回到安乐窝后,我实在是没心情再理清思路,打理了一番我的小黄瓜,洗个热水澡便爬上床与周公厮混。 “抓刺客啊!抓刺客!” 谁吼呢?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我掀起被子,披上件外袍便往外冲,不就是闹个刺客么,至于满皇宫瞎嚷嚷嘛!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睡眠不足可是会引起思考不顺,内分泌失调,面色蜡黄,......总之,睡觉很重要,反正一般吼着抓刺客,八成是没刺杀成功。 “小姐。”采荷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竭斯底里的尖锐让我的耳朵又一次受到摧残,我捂着耳朵三步并作两步的朝事发地点赶。 “采荷,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反正又不是来刺杀我。”我一边应着一边加快脚步,待到走到院中时,忍不住翻着老天爷一个白眼。 事实证明,名字改了,身体换了,事故体制却像块粘人的香口胶,粘着我的灵魂给带过来了。 采荷手里提着盏宫灯,颤抖的如秋天树上将落未落得叶片,摇啊摇,时时刻刻像要落地。似乎就等着啪啦一声,直接去见上帝。我爱钱如命的小心肝一抽,二话没讲,将灯接过手来,本来就不富裕,不能再让这厮这么败坏了。 “采荷,怎么了?”对于爱哭的采荷,对于如此忠心于云锦的采荷,我实在是扳不起脸。哎,用采荷的话来说就是一点主子的样子都没有。 “小姐,您看。”采荷朝墙角指了指,我狐疑的顺着她的手望去,漆黑的角落里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我拿着灯照过去,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莫不是那宫里养的宠物狗跑出来被那群大嗓门的侍卫吼叫的认不到路了吧? 那这狗还真大,我暗暗地想。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颇有几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味道,的确十分渗人。 不过我是谁啊?尚在现代时,我晚上一个人开着台灯看鬼吹灯做睡前故事,他要真是个鬼,我还想问问为啥我这么倒霉要跑到这给云锦收拾烂摊子呢。 我走过去,采荷直往我身后躲,我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走到那人身前,我伸脚踢了踢。原本紧闭的眼睛张开,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了几个字出来:“丑女,别踢本少爷。” 我掏掏耳朵,转身对采荷说:“还没死,采荷,把他扔出去。” 哼,叫本小姐丑女,嗬嗬嗬,老娘又不是尊菩萨干嘛要救你,惹得一身骚? “喂喂喂,女人,你有没有听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怎么可以把我扔出去。” 那小子愤怒了。 “因为我乐意!”我得意的哼哼,不能总让自己郁闷,我也要让别人郁闷。 我回过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我的白色小虎牙现在是不是特欠抽。 我拉着采荷决定回屋子里继续睡觉,反正等会侍卫来了,自然会把这家伙清理出去。 “回来,女人。” 不理你,打死也不理你。 “喂喂喂,你不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朝身后摆摆手,你是和谁和我什么关系,反正已经都做到冷宫废后这地步了,我还能被你牵连的更坏么?小子,初入江湖就把嘴巴抹甜一点嘛。 “采荷,我们早点回去睡觉吧。以后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理会,睡少了会长皱纹黄斑的,对皮肤不好。” “啊!那怎么办啊!小姐。我不想以后满脸皱纹诶。” “没事没事,明天你到厨房里顺两根黄瓜,切片敷脸就可以了。” “真的么,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诶……以前在书上看的。” “喂喂喂!你给本少爷回来,你救了本少爷,本少爷就教你一套武功。”停步,我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跑到屋里,拿了张纸再跑回墙角,拉起少年沾满血迹的手往上一按,在他注视下,我奸诈的笑笑:“成交。” 章 十 太后发怒了 他的脸上立刻写满了遇人不淑此,人心不古等等词,他无比怨念的用那双大眼睛瞪着我,我继续奸诈的笑。 “采荷,过来,把他扶到房里去。” “小姐,可是他好重诶~”采荷眨了眨灵动的杏仁眼,说的那是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未成年呢。 “明天本少爷去帮你顺黄瓜。” “小姐,我这就来。” 我望着宫墙上,漫天的星辰,深感,人心不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乓乓乓!我看着院子里朱红色的大门震动的幅度越发增大,朝采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扶着这小子进去,然后理了理衣服去开门。果然啊!老师教育我们要管好自家大门是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结果我还没走到,那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哐啷一声,久年失修的红木大门倒地不起,光荣完成了它伟大的历史使命。我嘴角抽了,心也抽了,忍不住要学着景天喊一句:“我的大门啊!我的前朝古董大门啊。” 虽然不是古董,可我这真是前朝的门!泪奔着过去,我横了带头冲进来的侍卫一眼,然后虎背熊腰的汉子立刻抖了抖,我这才恍然想起采荷说云锦是玄妙真人的弟子,那武功定然有些分量,这些大内侍卫可能都要忌惮几分。怪不得我穿越这么久都没个妃子找上门来找我晦气踢我场子,原来是被云锦给吓怕了。 我汗,可我现在压根不知道怎么用云锦的武功啊!他们要真动起手来,我莫说双拳敌四手,恐怕,手有没有缚鸡之力还是问题。 侍卫的头头,一个极端体型像张飞,脸却被张飞还对不起观众的家伙走出来,对我拱拱手,口气不善的说:“娘娘,我们奉命捉拿刺客,还请娘娘见......” 我正等着他公式化的开头,却没想到谅字没出口。我的脖子上就一凉,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肩膀上顿时觉得多了点重量,耳边传来一个极度魅惑的声音。 “秦都尉,哀家刚才一直和皇后娘娘在一起,没见到有什么刺客闯入,这里就不用搜了吧!嗯?” 我看着那帮子个个体型彪悍的侍卫跟个孙子似的撤退,转头看看慵懒的靠在我肩上打哈欠似乎风一吹就飘到天边的凤羲,那狭长的紫色眸子微微的合着,说不出的媚。 我把他扶正,看他一脸倦意,浑身上下像没了骨头一样软软的瘫着。(.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单衣长衫,一头乌黑如墨的青丝用一条深紫色的丝带松松的绑起,然后用一根手臂长的银簪挽起,我咽了口口水,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挑眉,紫眸稍稍睁开些,嘴角掀起一丝浅笑,手臂盘上我的腰,慵懒道:“你说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做什么?” “诶。”我的脸实在是挂不住了,推开凤羲,我毅然决定,必须要和凤羲摊牌,不然这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凤羲,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虽然很离谱,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听了千万别激动。” “哦?什么事,不能到床上再说?”他靠过来,嘴角带笑,眼睛里也满是柔情的笑意。 “那个我不是...” “小姐。”我话说到一半,采荷忽然跑出来,面带急色,但一看见我和凤羲正对持着,立马又转身回屋,口里不知碎碎叨叨了什么。 我被采荷这熟视无睹的举动给郁闷到了,难不成凤羲和云锦的事,采荷早就知道了? 不对,我忽然想起刚才的侍卫统领也是如此,我有个不好的念头盘旋在脑子里——千万别告诉我,凤羲和云锦的是连皇帝都知道,还姑息养奸。 “你不是什么?”凤羲扳回我的头,懒洋洋的问,我真怀疑他其实压根就没有兴趣听,完全是在敷衍我。 “那个我不是云锦,我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女鬼。这么说,你信么?”我直视凤羲的眼睛,努力的做出真诚的样子。 “我信我信,你不是云锦,那又怎么样?” 我囧了,喂喂喂,凤羲同学,我这么严肃的摊牌,你却这么随便的相信,你要真的是相信我,鬼才信。 我眯起眼,想着该怎么让凤羲相信我的话。 凤羲则看了我的脸一会,然后开始把我往屋里拖,一边拖一边扯我衣服,我立刻双手护胸,做抵御状。 风羲瞪我,我回瞪,两人就像打架的小狗一样,互相撕磨。 “小姐,等等啊!你们等会再进屋,那个人吐血了!”采荷尴尬的再次登场,我却觉得她无比亲切,然后凤羲立刻眯起眼,如临大敌,二话没说的放开我。 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朝采荷出来的屋子里赶。 我赶紧收拾好衣服跟上去,我咋觉得妖孽想要杀人呢? 结果还真让我的乌鸦嘴给说准了,我进屋的时候,没看见别的,就看见妖孽纤长的手指正放在那刺客的喉咙上,锁喉。刚才还大叫我丑女的少年,现在死命抓住妖孽的手,两人进行着拉锯战。 我赶快走过去,推开凤羲,蹙眉问道:“你要做什么?” 结果只见凤羲从地上站起来,什么也没说,转头就掀翻了一张桌子,桌子落地的响声震的我脑袋一空,他转过脸来,我吓得不轻。 妖孽的脸上,带着泪痕,满目的悲愤,紫色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红唇被皓齿咬的滴血,他猛的一声大吼:“今天中午你才跟我说以后不出去找男人的!” 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乱了全乱了! 我看着凤羲红着眼往外冲,撞倒了刚入门的采荷,我脑子一阵充血,连采荷都忘了去扶。我扶额,不断地摇头。心里早把云锦骂了个十七八遍,幺蛾子啊幺蛾子,你撒下这么个的乱摊子,现在怎么全归我了? 少年在床上喘气,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他才底气不足的道:“喂,本少爷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我低头,飞了个白眼给他,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章 十一 江湖啊江湖 不过我又不能怪他,我救人没错,他被救也么错,凤羲和发脾气么,诶,我主观态度上来说认为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我是云锦! 我现在特有种打碎牙往肚里吞的感觉。 我拍拍那小子的手说:“得了,没你什么事。明儿多顺两条黄瓜,我们一块敷脸。” 我走到厅里,看着欲言又止的采荷,拍拍她的肩,安慰了一番,一个人回了房,瘫在床上觉得特别的累。 翌日早晨,我难得起了个大早,事实上是一晚上没睡着,眼睛上必不可免得被画了个天然的烟熏,还有点水肿。 我推开门走到院里,看着满院子生气蓬勃的菜,长的茂盛的上海青毅然成为灰青色的宫墙下的一道亮丽风景,油菜苗也长的老高,我蹲下身子,挑动着他们,忽然觉得很欣慰。 虽然我一个人来到这个异时空。虽然围绕在我身边的人喜欢的都不是我。 一只胖胖的蜜蜂忽然停在碧绿色的菜叶上,然后一只大手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想伸手去戳。 “你在看什么?”昨天还跟个僵尸差不多的傻小子居然今儿就面色红润,我深感神奇,问道:“你怎么好的这么快?” 他嘿嘿的干笑,用大拇指指着自己,一脸得意的仰起头:“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易思凡易大少是什么人。(.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我指着那高高的宫墙,说:“你觉得我能出去打听么?” 他抱着手臂,站起身,认真的盯着城墙看了会,转头对我说:“有难度啊!我当初翻进来的时候也费了很大功夫。” “你翻墙进来的?”我惊讶不已,这皇宫的墙最高的恐怕有五六米诶,他翻墙进来。 “是啊。”他很认真的点点头,后脑勺的马尾颠啊颠,特有一股傻冒的劲儿。 “你不会轻功吗?” 连轻功都不会,还学人出来混江湖,少年,你到底为了那般啊?我在心中翻了他一记白眼,嫌自个命长么? “会啊!我叔叔的轻功独步江湖。”看他自豪的拍胸口,我一阵无语,会轻功你还翻墙!我现在真的想说一句,那里来的脑残? 我又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么下去我不成扁平额都难。 “你到宫里来刺杀谁?” “皇后。” 啊!我一惊,立刻后退两步。 虽然我是住在冷宫,可我记得采荷说北冥国的只有一位皇后,那就是我云锦。何况我还真从哪些杂七杂八的废物堆里搜出了块凤印来,我立刻远离这小子,警惕的问:“你刺杀皇后做什么?” 他摸摸后脑勺,说:“不对,我不是来刺杀皇后的,我是来找她比武的。” 丫的,我更雷,我发现我又火星了。 我知道云锦有个世外高人的师父,知道云锦吊凯子厉害,但从未听采荷说云锦武功高强啊! 女人的八卦心里作祟,反正没事干,这小子看样子是个江湖中人,我迟早有一天是要落跑的。眼睛一转,我拉着他坐到一边的石座椅上,殷勤的倒了杯水给易思凡,讨好的笑笑:“易少,小女子深处幽宫,孤陋寡闻,还请指教啊。” 我知道我现在一定笑的跟只狐狸一样,因为我已经看见易思凡脑袋上的一排黑线。 他装模作样的谨慎干咳了两声,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别看皇后一介女流,她师父玄妙真人可是落花木族的十二花神之一。” 没等他说完,我就打岔道:“落花木族是什么?什么是十二花神啊?” 玄妙真人是我师父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还用他介绍么?自然是挑自己感兴趣的问。被我打断的易大少有点不爽,但是还是继续道:“落花木族是当今江湖上的一大门派,门派中只收女弟子,从上到下分设四方护法,十二花神,六门分堂。四方护法之上还有三位长老,一位花萼相当于副掌门。因为落花木族原本是一个部族所以她们门派的掌门又叫做主母。” “落花木族的历代主母皆是绝色美人,武功更是独步天上,我师父当年一手摘叶飞花纵横江湖,天下豪杰无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易思凡提起自家师父,意气风发。 我却发现不对劲,问道:“易思凡,你不是男人么?” “本少爷当然是男人。” “可你刚才说落花木族只收女人的。还有,你师父是谁啊?” 易思凡轻哼了一声,满脸得意的上了天:“我师父是落花木族的前主母,江湖人称‘紫辰神妃’的木莲。我是我师父隐退江湖以后收的入室弟子,也是我师父唯一的弟子。嘿嘿!看在你帮了本少爷的份上,我偷偷告诉你个小秘密,我师父其实是我爹的养妹。” 哟,又是个高人的徒弟,看来穿越就是好,满地都是宝。不过紫宸神妃这个名头,我似在哪里听过? “前任,那现任的落花木族主母是谁?”茶钱饭后听八卦,人生嘛,要给自己找点乐子,说不定还能从这小子口里套出点某某某的掌门的风流韵事…… 易思凡与我聊到日晒三竿,我才大致了解清楚这个世界真是有武侠小说中那江湖。 当今江湖上有四大正派,浮华城,栖凤楼,落花木族和清扬山庄,其中浮华城主易风武可攻城,富可敌国,我听易思凡眉飞色舞的讲,一脸的憧憬和敬佩,后来他才支支吾吾的说出真相,易风原来是他叔叔。 于是我更是好奇易思凡的身份,威逼利诱,糖衣炮弹了老久,易思凡才模模糊糊的告诉我,他是大业国将军易寒的独子,不过从小父子两关系就不好,他又特爱粘着易风,特崇拜易风,最最重要的是,偶挖出了一条八卦,易风与木莲有奸情! 日上三竿,我心头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小易同学最后终于坦白自己认错人,单挑的时候从房梁上跳下去,结果刚好碰到我的挂牌老公和别人干事,被我的挂牌老公给单挑了。 我听了以后一个劲的笑,结果被他瞪了好几眼,大少爷赌气的进屋装小闺女。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贵妃椅上乐呵,采荷却着急的从门外跑回来,我正奇怪一早晨没见她,她就小跑过来。 “小姐,您快去看看太后吧!” 章 十二 哄骗 凤羲?他又怎么了?我满眼迷惘的看着采荷。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我本想让大家都静静,再去哄凤羲。 想起凤羲我就郁闷,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一想起凤羲那张愤怒的脸,我就有种罪恶感? “太后怎么了?”我从贵妃椅上坐起身来,理了理头发。 “太后……听说太后昨日回去后,将怡瑞宫的东西砸了个遍,一晚上都没睡。清晨的时候好不容易累着,休息了会。起来又不愿意喝药。” “喝药,喝什么药?”我稍稍收拾了一番,带着采荷朝怡瑞宫走。 妖孽看起来是羸弱了些,身子骨单薄了些,可是他抓我的时候那力气大的比那些虎背熊腰的汉子都还疼,而且他既然是玄妙真人的师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病才是,等等……我师父是十二花神之一,那凤羲岂不是也是落花木族的人? 我正纳闷,这落花木族不是只收女弟子,采荷便打断了我的思绪,道:“太后情绪一直不稳,玄妙真人说他是年轻时受到的刺激过多,心智出了问题,精神敏感。不能受刺激,要长期服用安神药,不然很容易情绪失控,甚至得失心疯。” “什么?”我一惊,初看凤羲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心理不健康,可我从未想过凤羲居然有精神上的疾病,不能受刺激,那昨天…… 我加快脚步,脚底抹油的往怡瑞宫赶。 尚未进怡瑞宫,就听见噼里啪啦!砸碎东西的声音,我踏入怡瑞宫正殿。 虚和殿里头乱成一团,公公们诚惶诚恐的站在一边,地上全是碎了的瓷片,座椅七倒八歪,惨不忍睹。 凤羲坐在不远处,一张整个虚和殿唯一还算完整的椅子上,依旧是穿着大红色缎子的衣裳,手里居然拿着一块碎掉的瓷片,狠狠地捏,满手都是伤痕,我看着都觉得疼。 见到我来,他居然没发脾气,反倒是一脸欣喜,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抱住我蹭了蹭。 十分欢喜的对我说:“锦,你来了,他们逼我喝药。那东西好难喝,羲儿不要喝嘛,羲儿想吃你做的绯云糕。” 我大囧,凤羲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一点都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 侧头就看见采荷朝我使眼色,她手里端着一碗药。 我抚慰的拍拍凤羲的背,他更是粘我,我终于知道凤羲是怎会跟云锦——凤羲看起来妖孽,其实心底里跟孩童一般,尤其是每次犯病的时候,更有心智倒退之举。光是听采荷描述,尤其是那句要娶十个男人的话,我不难想象云锦是个多么强悍的女人。凤羲在云锦面前,其实只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云锦愿意宠着他,他就喜欢云锦,腻着云锦。云锦出去找别的男人,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他便觉得自己的领域遭到了侵犯,大发脾气。 想通过发脾气得到重视,所以就不喝药。 我扶额,凤羲,你真的成年了么? “哦哦哦,羲儿乖乖,吃了药,锦就做绯云糕。”我觉得我现在像是个幼儿园老师,充满爱心...... 无比郁闷的做老妈子哄骗凤羲,结果妖孽嘟着嘴,就是不肯喝药。 我看着他手上全是凌乱的细伤,叹了口气,让采荷先去拿伤药。扶着他入了寝宫,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地上重新铺上了新羊毛毯子,我扶他坐下后让采荷放下伤药和安神药出去,开始认真的给凤羲上药。 出乎意外的是凤羲很乖,就那样坐着让我摆弄。他好像就是喜欢看我为他忙进忙出,满头大汗的样子。 我深度怀疑,他不仅自虐倾向还有虐待别人的倾向,不,是看别人受虐的倾向...... 行了,我看着凤羲被我裹成粽子样的手,有点食不知味的感觉,我只叹自己医术不高,包扎这么有技巧的活,确实不是我的菜。 凤羲举起手,妖孽的紫眼睛看了一会,转向我,问道:“锦,这个能吃么?长得好像粽子。 ...... 妖孽,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这么打击我? 我的脸开始由粉转红,由红转紫,由紫转白,胸口的那口气憋了好久,在体内运行了八个大周天,三十二个小周天,长叹一声,我不和病号计较。 最后挤出一丝微笑,我将那碗冒着苦水的药端到凤羲面前。结果还没说要喝,他就像只兔子似的往角落里缩,我额头上青筋凸现,我承认这要颜色是差了点,卖相不佳,闻着我就欲呕,可你也不用这样嘛。 “采荷,拿蜂蜜过来。” 我气势十足的将袖子挽起来,在那碗漆黑的药里拿着小瓷瓶猛倒,顺便狠狠的在底部拍了两下,琥珀色的稠液缓缓落到乌黑的药汁中,晕开层层涟漪。 我扭了扭手腕,打算霸王硬上弓,重新端起药,转身想朝着凤羲来一个坏水十足的奸笑。却看那原本噤若寒蝉,缩成一团的妖孽居然坐好了,撅着小嘴,鼓着腮帮说:“喂我。” 那可爱的样子,我都忍不住一笑。 捧着药坐到他对面,搅了搅,将蜂蜜和匀,舀了一勺,放到妖孽口边,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缓缓张开口。 于是我又非常大妈的像喂幼儿园小朋友吃饭一样,把那一碗参了大半瓶蜂蜜的药一地不剩的喂到了凤羲嘴里。 整个过程中,他的神情越发的古怪,开始有些怀疑,惊讶。渐渐地,变得有些失落,再往后等我喂完最后一勺,他居然露出有些寂寞的神情。 不过我不介意。 大功告成以后我特有种成就感,伸了个懒腰,心里盘算等把凤羲哄上床,我就可以结束这份保姆工作回我的安乐窝了。 “你真的,不是云锦。”举到空中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我转头看见凤羲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狭长的紫眸。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橘色的柔光映着火红色的袍子,显得特别失落。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她从不愿喂我喝药......” 什么? 我颇为惊讶,云锦不愿意喂凤羲喝药,那他平时若是犯病,谁哄他? “诶,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我却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凤羲,或许我也对不起非墨,因为我偷了他们的爱人。或许下次非墨来的时候我应该告诉他,我不是云锦。 凤羲缓缓抬起头,转向我,满眼都是一种怅然,嘴角却掀着一个非常浅的弧度,看得我有些心酸。 “其实你不用内疚,云锦其实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也没有爱过莫非墨。” 章 十三 习武 !!! 我彻彻底底的懵了,凤羲同学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锦谁都不喜欢,那你们还一个个对她死缠烂打?难道的就因为这厮有张好看的脸? 不公平啊!不公平! 老天,你不看看这世上有多少女人嫁不出去,这桃花运怎么都被这云锦给占了? “那云锦喜欢谁?”别怪我八卦,其实我是想先弄清楚,以后见着了,好好地扁一顿——靠!就是因为你小子,云锦这厮负了一群男人,搞的老娘我要回来收拾这么一烂摊子。 凤羲的丹凤眼一翘,瞟了我一眼,我非常厚颜无耻的露齿而笑。 “云涯。” 这回我真是目瞪口呆,心底默默掀桌,吐血。 云涯?那不是云锦她哥么? 有没有搞错,你是日剧还是韩剧啊? 居然搞兄妹恋! “我...诶,不对,云锦没有绝症吧?”我指着自己问,要是这命运之神最近真哈日哈韩,你叫我情何以堪? 凤羲的目光像个扫描仪一样从上到下的将我打量了一番,嘴角一抽。 “你想得绝症?” 我猛的摇头,说:“算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我的安乐窝了。拜拜。” 我将手收到袖子里,一合,直接出门。 看来这个皇宫我是真不能再待下去了,云锦这厮实在是太招男人了。听凤羲的口气,她没钓到自己哥哥,所以就招惹了一大帮子男人,风流成性。我要在这么玩下去,一定彻底玩完。我就算不力尽人亡死床上,也会因为收拾乱摊子收的抓狂而死。 我决定弘扬鸵鸟精神,收包袱,走人! 回到安乐窝的时候,易思凡终于别扭完,从大家闺秀转为活力小少爷,一掌一掌的正在拍我的纳凉大树,看到我回来,乐呵呵停下手,眉毛弯弯的笑说:“云锦,你回来了?” 说完又要一掌打到我的大榕树树干上,我的心一抽疼,我的大树! “易思凡,你给我停手。”我咬牙切齿的走过去,将他推到一边的宫墙上,用脚拨开地上的杂草,指着灰色的宫墙:“要拍,拍它!” 我这么个勤俭节约的劳普大众,怎么就遇见了这么一帮子败家子,一点都不懂得节约资源。要练功,你直接拍宫墙不就得了,顺便拍个洞出来让我逃跑的时候钻,没事拍我赖以乘凉偷懒的大树干么? 我心疼的摸了摸树干,看着周围的落叶,吩咐采荷把树叶都捡起来洗一洗,下次给女王受大人泡茶。不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报复。 我进屋开始翻箱倒柜,清点云锦的家当。 落跑这事虽然很重要可是不能急,还需长远规划,等易思凡开出洞以后,先把这些东西运出去分批买了,换成银票。到时再置办两套简单的衣服,非墨送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是太张扬也太麻烦。 我现在只要不出去见人就只穿单衣。大夏天的,一是我懒,二是我热。平时我做的最多的就是躺在椅子上看采荷忙碌的身影,然后感叹劳动人民的伟大。 至于逃出去以后…… 我仔细想过,绝对不能去投靠和云锦有关的任何人员,不然这世界岂不是乱成团,趁着上天将易思凡送到我身边,我一定要加以利用,将起发挥到最大功效。 反正我救了他嘛,求这他带我去找他师父拜师学艺,这是应该不算过分吧? 要再不行,我只要混到云翔国去,天高皇帝远,我的挂牌老公怎么也管不着。何况他说不定压根不管,很高兴我失踪。我坚信靠着我二十一的先进思想技术,伟大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我李云静绝不会饿死街头! 说做就做,我翻箱倒柜啊翻箱倒柜。 等到日薄西山,暮色沉沉,夕阳的余晖都被天空收起,烧红的火云燃尽最后一丝灿烂,我只翻出一大箱子灰尘。我这回真想学凤羲掀桌子了,可叹那老梨花木的桌椅,结实的不像样,最后只得作罢。 算了,省省力气,节约资源。 我坐到木板凳上,倒上一杯水,心里想着该怎么筹集逃跑资金,刚将水送到嘴边,易思凡那小子就一手夺过我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的怒气值刷刷的往上窜。 强压之,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百忍成金! 你用杯子么,我用壶!你就等着悲剧一辈子! 我面不改色,将手伸向茶壶,结果还没碰到青花瓷釉,易思凡居然就举起那壶猛灌。 怒气值满条,红条爆满,发大技——脚抬到一半,深呼吸,收回来。 百忍成金! 对于比自己强大的人,我们要学会屈服,学会商量,我们是文明人,要讲道理。 等易思凡灌完水,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他就是漏水的一水桶。 许多年后,等我认识了易思凡他爹,他娘,他姑姑,我才发现,这厮不是漏水水桶,是漏水的杯具。 话回当下,我拿出那个血手印,在易思凡的眼前摇摇,他眨眨眼,说:“你不是会武功么?” 我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云锦皇后了? 不是吧……摩拳擦掌一下午,别告诉我是为了做准备运动找我pk啊。 “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 “你走路的时候脚步比你的小丫头轻多了,若不是有深厚的内力,一般人是做不到。” ...... 我挠挠脖子,望天,房顶上那个大洞已经被非墨堵好了,黑漆漆的房梁上只有一张张颇具艺术性的蜘蛛网。 “那个,那个...我以前可能会吧!但是,最近脑子出了点毛病,忘记了。”我抄着手,显得特老实。 “哦,反正你在后宫也用不到武功,把内力给我好不好?”易思凡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虽然武功不是我的,但云锦辛辛苦苦练了十几年的内力我怎么可能白给你这个毛头小子去败坏? 我眯起眼,不怒自威的瞪他,瞪的他只好干笑了事。 “我要求也不高,你不是说你是叔叔的轻功独步江湖么,易少?” 其实不是我要求不高,而是我真的太懒。练武一听就是冬练三伏夏练三暑的事,我这人天生不爱勉强自己,这种吃苦受累的活,谁爱干谁干去。我只要学会轻功保命就成,一旦有事,溜之大吉。若是幸运,我还可以像楚留香学习,成为一代盗帅,吃喝不愁。 “轻功?那个不用学啦。运气聚气于脚心,轻轻一跳就可以了。” 啊?这么简单。 “可是怎么聚气?” “深呼吸,气沉丹田,然后转移到脚上就可以了。” 好深奥,好抽象。被我好学宝宝的脸色雷到的易思凡嘴角一抽,几乎快怀疑我是不是真的会武功了,居然连最基础的聚气都不会。 好吧!我承认我悟性低。 易思凡把我领到院里,叹了口气,严肃的说:“跟着我做。” 我也很严肃的点点头,只见他跨出一步,高举双臂,仰天大叫:“张三丰赐给我力量!” 我一下没忍住,刚刚出门时紧急灌的水,在口里没含住全数喷到易思凡那张俊俏的脸上,笑得捂着肚子直抽抽。等笑够了,抬头只见易大少那张青黑的脸,媲美锅底。 诶,诶,诶~ 易少,我真的不想笑啊!真的不想笑,可是你真的太有喜感了,孩子。 等等等,这个是个架空王朝吧!怎么会有人知道张三丰? “易少,易少,你先别生气,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张三丰的?” 易思凡一声不吭的扯我的袖子擦脸,擦完以后可能还觉得不干净,转头去井口打水洗脸。我叹气,看来这回是真的得罪这个易大少了,张三丰的事看来要打包和打洞,学武功一起等非墨回来再说。 我现在分外想念非墨,因为他从来不和我发脾气,什么时候都宠着我,对我有求必应,而不是让我哄着。非墨虽然喜欢的是云锦,可是同样是对待云锦的态度,凤羲和非墨就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在我沉痛哀悼诶……不对,是深切思念非墨同学的时候,易思凡居然打水抹脸的时候脚下一打滑,摔倒在地,大叫:“我的腰!” 易少,你要是你...你真是个杯具。 “采荷,把易少扶进去。”我看着渐黑的天,心里颇不是滋味。看易少那样子,昨日又被我那挂牌老公砍了两刀,我的轻功还真需要自学成才,至少要想办法出去给他找个大夫来看看。 我回忆起金庸武侠小说里场景,一心一意的提气,然后运行,然后扑哧一声从我臀部冒出。 ...... 金庸老头子,你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骗了我买下n套倚天屠龙记,笑傲江湖...... 事实证明,武侠小说这东西看看就好,不要实践。不然,事实会告诉你,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我悲愤的深吸一口气,一跃而起,忽然四周景物急降。 不对,我这才意识到是我居然飞了起来。 不是吧!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难道所谓运气就是深呼吸? 我再一次雷倒。结果没来得及高兴,身子又猛地惯性急落,在我不知所措间,脚底已经点地,刚好踩在刚才易思凡打滑的地方,我彻头彻尾的囧了一番,然后着地,听见卡啦一声。 望着院子上空飞过的乌鸦,我长叹一口气:“采荷,把我扶进去。” 章 十四 执子之手 我躺在床上,听隔壁的易思凡哼哼唧唧。 我就不懂,同样是扭到腰,怎么这厮就这么多毛病? 我单手放在腰间,单手捂着耳朵,如果还能再生出只手,我一定在胸口划十字架,愿上帝让他失声。 易思凡叫到半夜,终于不吼了,估计是累了。 我眼皮磕啊磕的,正打算进入黑甜乡,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腰上多了只爪子。爪子?我顺着那只手摸,不是吧?居然有人爬到床上来了!我真是迟钝的可以。本想翻身压之,结果不翻还好,一翻身,我的腰! 我真是恨死我这个事故体质了。 不过还是转了过来,卡啦一声,我扭扭腰,好了! 然后放大的妖孽睡脸呈现在我眼前,细腻的皮肤上毛孔紧致,奶白的像块凝脂白玉,睫毛又长又密,还带着点儿弧度,乌黑乌黑的发凌乱在大红色的缎子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菊花香味。 “凤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然后睁到一半,耷拉着,懒洋洋的看着我。 “来睡觉啊!怡瑞殿的安神香熏得哀家睡不着,就过来找你了。”说着,他还特幼齿的揉揉眼睛。我咽咽口水,觉得有点虚火上升,我说,妖孽,你别点火啊!不然姐姐我攻了你。 气沉丹田,我忍,百忍成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是整个北冥最富有的人。(.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冷宫有那么多间房,干嘛和我挤!” “别的地方冷。”他无辜的眨眼睛,我无语之。 “那你可以过去跟易少睡。” “我跟他不熟。” 这啥破理由啊!我跟你也不熟好不好?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他,我不是云锦这事,我很怀疑他患有间接性失忆。 我指着自己鼻子闻到:“我是谁?” “路人甲。” orz “所以我们也不熟。”我眯眼瞪他我真怀疑我的眼睛会越来越小。 “哦,我叫凤羲,现在是北冥的太后。你叫什么?以前做什么的?”行了,这回连自我介绍都知道做了。可是有人是在床上坐自我介绍的么? 而且,我这觉得后面半句像是审问呢? “李云静,我以前的世界,和你们这边不太一样。” “那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男人?” 说起来,小学的时候被人当成男生,倒是收到了不少小女生的情书。读中学的时候,一心一意学习,大学忙着追逐单机游戏的步伐,出来工作三点一线外加回家玩网游,周末宅在家里。我居然没有时间好好谈一场恋爱! 初吻还是前几天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子给夺取了,女王受,你给我等着。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低头,故乡啊!你在哪里? 然后我就听见头上妖孽得意的笑声。 郁闷,我发誓在古代一定要好好谈一场恋爱,我要轰轰烈烈,可歌可泣的谈一场鬼哭神嚎――诶,这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反正以后出了宫,我要在江湖上找一个好男人,白马王子,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 我正发着梦,妖孽忽然一把抱住我,搂的紧紧的,然后在我头上蹭:“那你以后只许喜欢我一个,你是我的,别人都不可以抢,谁抢我就灭了他。” 这孩子的占有欲,我都快无语了,而且我现在除了无语还有点脑袋充血,呼吸不畅。 “凤羲,把我放开,我呼吸不了了。” 凤羲有点慌乱的放开我,我抬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都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但凤羲脸上有一种名为幸福的表情,他忽然抓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然后揽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莲姐姐说,在她们的世界里,有一句话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说一个人一生一世就应该只爱一人,不可以三心二意.....” 那晚上凤羲的话后面是什么?我压根没有听清楚,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人一生一世只爱一个...... 第二天我起个大早。 天都尚未亮,拂晓之前,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阴暗的吓人。 凤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怡瑞殿,易思凡哼哼唧唧的**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半夜睡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弄的,大清早叫的跟杀猪一样。 我忍无可忍的穿衣服奔到隔壁,结果看着他在哪里捂着腰,怒气又降下去。 易少很怨念的看着我,全然认为他滑倒这件事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抿抿嘴,从他身上摸了点银两,运气,飞出高墙,请大夫去也。 后来我才知道,昨天晚上其实他一晚上没睡。半夜的时候是凤羲跑过来点了他哑穴,所以大清早时辰一过他就狼叫,其实是为了报复凤羲。 大清早避过巡逻的警卫,我在北冥的皇宫上蹦蹦跳跳,一跃一跃的享受着微凉的清风,清晨的露水沾湿我的衣裳。 我瞻望远方,手里提着一只乌鸦,准备回去给易思凡炖了补身体。 小乌鸦啊!谁叫你这么倒霉要撞到我的头呢? 继续跳,我终于在黎明时分跳到了北冥都城龙城的大街上,没想到街上已是车水马龙,看来古人的作息时间要比我们这些现代人科学的多。 随手抓了个人问医馆的位置。 那老大妈对我笑的相当暧昧,笑的我的背冷汗直冒。 不是吧!难道云锦的风流已经是北冥街头巷尾的闲谈,难道又遇到云锦的故人了? 不过那老大妈只是笑,笑呵呵的指了指街转角,只见街转角一排年轻女子排着队。我眼神迷离,不知何解。 “小姑娘,看到那群姑娘了么,顺着寻过去就是医馆。” 我疑惑不解的走到街转角,看着那如长寿面一般长条的队伍,里面大多是年青女子,少有男人或是老人。稍微狗血的推测了一番,我就明白了为何那老大妈看着我笑的暧昧了。 我看了看那些女孩子的脸,摸摸脸。我以前只知道云锦好看,现在我分外庆幸自己得了张好皮囊。看着那莺莺燕燕拥挤在街道上,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人嘛就是要对比才能突出自己的优越。相比那些个庸脂俗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云锦能拐到这么多漂亮男人了,原来北冥缺美女。 我做悟空状望了眼前方的大部队,非常现实的分析推理后得出结论:这么下去,我就算是排到下个清晨,估计也不太可能能请到大夫。 所以,我放弃。 转头,首先去买张面纱,把云锦这张祸国殃民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给遮了才是正事。结果我从锦缎店里出来,看着刚才还车水马龙街道彻底堵塞,以医馆为中心到处都是跑躲的人,大部队消失了踪影。 我暗自感叹难道是倒了这么多年霉,福气存够了,一次性发补贴?最近总能碰到点好事? 章 十五 黑寡妇来袭! 我乐呵呵的往医馆窜,还没跨进门,一瓷瓶飞旋而至,险些砸到我的脑门。 可我云锦是谁?多年的事故体制并非全无好处,事实证明,这么多年的事故导致我的肾上腺激素时刻警戒,即使魂穿以后依旧灵敏如故。 轻轻一闪身,那烧制精致的药瓶子就这么报销了,我有些微微的心疼。 回首只见医馆之内仅剩两人,一是个黑衣妇人,长的妩媚妖娆,一双眼睛媚的能勾人魂魄,青紫色的唇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黑发如漆,全被她高高挽起,唯独留下单边直到锁骨的刘海,那刘海的颜色也十分诡异,是极为亮眼的血红。黑衣妇人穿着一身极为风骚的低胸宽袖长袍,领口缝了不知是什么鸟的毛,极其的黑,泛着亮光,手上戴着一双用金丝绣着花纹的鹿皮红手套。 我对这女人的第一印象就只能用三个字形容――黑寡妇。 另一个则是一位身子骨看着单薄的白衣公子,我看着那飘飘白衣,只觉得一阵风也能把他给掀翻了。 他带着荷笠,手中握有一柄长剑,剑柄上镶着一块铜钱大小的红宝石,看得我差点没落口水。 两人正在对持,我心道不好,溜之大吉方是上策,立马决定脚底抹油。 可惜我尚未开始施展我那极为青涩的轻功,那黑寡妇却已经发现我,朝我妖媚一笑,吓得我冷汗连连不说,甚至要当场失禁――别怪我,我不怕鬼,可是偶忽然想起只有两种人的嘴唇会是青紫色的,一是冻死鬼,另外一种么,就是用毒高手。 我怕死,而且怕死的很难看! 果然,拥有事故体制的我就注定了要倒霉的命运。 那黑寡妇从腰间抽出一条闪着冷光的黑绸缎,忽的朝我腰间袭来,缠住我的小蛮腰。我正惊的不知所措。只听哗啦一声,抽剑之声划破寂静,白衣男子忽然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立刻刺向黑寡妇。 黑寡妇不紧不慢的将我扯到身前,大有要我做挡箭牌之意,那白衣男子只差分毫就要刺到我。没等我大声尖叫,白衣男子无奈的强行收剑,跃起,一个空翻着地,想要从黑寡妇身后袭她,却不想,那黑寡妇一个阴笑转身,又将我抵到剑刃前。 我怒了,当我是人肉盾牌啊! 那男子果然又只得收手,再次与黑寡妇纠缠。 两人来来去去好几个回合,都是由黑寡妇游刃有余的将我抵到剑刃前而逼得白衣男子怒意十足的收手。 我算是慢慢摸出道子,这两人的武功比较看来,是这黑寡妇要高上些许,而她却好像没有想要杀白衣男子的欲望。 白衣男子虽然欲杀这黑寡妇,可是又碍于要保护人质而无法完全施展身手。 我一边感动于比警察更敬业的保护人质措施,一边在心底咒骂这那我当盾牌的黑寡妇。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竟然就是个心理变态!根据武侠小说定律,玩毒药的就没几个好东西! 见白衣男子没有伤我之意,我渐渐恢复冷静。想起云锦的师父好歹是个武林高手,云锦跟了玄妙真人这么多年,名师虽然不说总是出高徒,可也不至于连点皮毛都没丢给自家徒弟。 我运气于掌心中,眯眼,等待时机。 那黑寡妇忽然娇笑一声,居然拿着兰花指指着白衣男子道:“花郎,你既然如此怜香惜玉,为何不从了我啊?” 声音亲昵的我有点胃部抽搐,不禁想要吐。 那白衣男子,诶……也就是,黑寡妇口中的花郎。听了此话,立马成了个大红脸,羞愤不已,又是一剑,狠狠刺向黑寡妇。 黑寡妇换汤不换药的将我驾到两人之间,我腹黑的一笑,找准时机,啥也不说,使出吃奶的气力往黑寡妇胸口拍上一掌。结果由于我的失误,小看了奶妈的胸部,结果没打到胸口上,打到一块‘软肉’上,顿时我这个打人的和那个被打的都双颊通红。 行了,我们今儿一块cos关公。 她脸色惊愕,白衣男子找准时机,果断砍断裹在我腰上的黑绸,然后飞身将剑架到黑寡妇脖子上。 那黑寡妇倒也不急,捂着胸口,居然撒娇的叫道:“花郎,痛死我了。” 然后转向我,脸如翻书,冷哼一声。用截然不同的态度对我狠道:“是我刘惠娘被花郎迷魂了眼,竟没看出你这小妮子居然身怀绝技。” 咳咳,你当然看不出来。我自个都不知道原来云锦从来就不是个花瓶式的美人,果然,这能拐到这么多男人的女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货色。 说着,她忽的一阵猛咳,竟然咳出些许紫红的血来,然后微眯起眼又对我道:“不过,这笔账老娘总有一日是会讨回来的。” 然后又转向白衣男子,柔情似水的娇滴滴道:“花郎,你当真不懂我的心意,我从大漠一直追你到这龙城,你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接我,还让这女人伤我!” 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倒不是因为她那楚楚可怜的神情,或是那欲哭的声音,要是仅仅如此,我不仅可以开心的看戏,说不定还打算指导一下她的演技,比如说的时候眼底要泛泛泪光啊啥的。真正让我鸡皮疙瘩全起的,是她举起手的刹那,袖子向下划落,露出一节狰狞的手臂――黑寡妇的皮肤极其的白,那是一种病态的白色,但她的右手手臂却是黑色的,坑坑洼洼不说,还爬着一只蝎子。 我浑身上下一颤。 娘的,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只手露出来了,继续对着花郎发嗲:“你说,你要杀了我,我们寨主会不会挑了栖凤楼啊?花郎~” “你觉得我爹会怕阴风寨主?蛊娘子,你也太小看我们栖凤楼了。何况阴风寨主以冷血出名,他又怎么会在乎你这么个小小的三当家?” 栖凤楼我听易思凡提起过,至于阴风寨,又是什么地方? 算了,管他是什么地方,先溜为上。 虽然我很想看戏,也很想八卦,可是什么东西能比小命重要?毛主席教育我们珍爱生命,安全第一,我不相信整个龙城就这么一家医馆。 我迈着步子往门口挪,结果还没出大门,一条长鞭便迎面而来,我正惊讶的不知如何闪躲,却看那鞭子非常神奇的拐了个弯,我拿着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那鞭子从我眼前过去,又再飞快的缠了个美人出去。 天啊!这也太高科技了! 我干笑两声,听见远处传来那蛊娘子的声音。 “你这丑八怪来干嘛?看老娘泡男人不爽啊!” “......,我是你相公。” “......,今天天气很好啊。”我望着天空,只看见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现在居然就已经有些阴沉。然后转头就看见小花同学居然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我叹气,算了,不管怎么样,大夫这回是被我请着了。 本宫摆驾回宫。 章 十六 腹黑的皇帝老公 我就发现,事故体制貌似要配上路痴属性那才能称为真*事故体制。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没事,路痴就路痴。我推着从医馆后院借来的单轮车,一边走一边打听皇宫的方位,结果还真给我打听到了。 只是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宏伟壮丽的宫墙,我真有种想上去一脚踢死那个设计师的冲动。 “妈的,皇宫谁设计的?” 我放下车,看来还得绕个大圈子找矮点的地方跃进去。 哎,当皇后不容易;当一个住在冷宫的皇后,那是忒难的一件事;而当一个不太愿意住在冷宫里,武功高强的冷宫废后,那简直是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完全是没啥得分的可能。 “我。” 啊?我转头,这就是传说中的说曹操曹操到? 我抡起拳头,时刻准备着给来人一拳,结果发现,那在风中挺立的男子,居然是女王受大人! 我忽然有种见到亲人的错觉,女王啊女王。虽然你上次夺走了本宫的初吻。诶。虽然不知道云锦是不是早就连初夜都没了,可是对我而言是初吻。但是如果你肯帮我,我就既往不咎,以后不整你。 “你对我设计的皇宫有意见么?” 我面带笑容的摇头,然后又点头,看着他越发清冷的脸,我想可能他本来就面瘫吧。[.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有啊!你看这么宏伟这么壮丽,这简直就是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迹。”我忍笑忍的有些胃疼。总攻的眼睛看着我,脸上依旧写满了‘哪来的脑残’这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被人恭维惯了,他淡淡的撇了我一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诶,是啊!我这才发现我这冷宫废后的身份真是碍事极了。出趟门不能走正门不说,居然还要被人审问。 我立刻指向单轮车上的小花同学,十二分认真的说:“找大夫。” 只见总攻大人的脸青黑一片,像极了昨日被我喷水的易思凡。 “我看你是去找男人吧。” 我很郁闷,云锦啊!你真是害死我了。 谁来还我清白啊! 不生气我不生气,在心底小小的掀了张桌子。我走过去,反正名声已经够坏了,还能再坏么,就算我解释,这人估计也不相信。 我淡定的说:“我的眼光不错吧。” 他上下打量了眼那小花同学,眼睛半合着,看不出啥情绪的吐出一句话:“你的品位降低了,这男人很丑。” “......”要永远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说只有女人才毒蛇,明明男人更毒蛇啊。 我走过去掀起那荷笠,有点郁闷的指着小花同学的脸说:“喂,你看清楚一点好不好,我觉得他长得蛮好看的啊。” 我说的此话不假,小花同学虽然没有凤羲那么妖孽,也没有非墨那么有仙人气质,但长得还算清秀。虽说云锦的男人们一个个质量都很高,可也不至于就这么嫌弃人家吧? 想着我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小花的脸蛋,女王大人冷冷淡淡的道:“眼睛不够媚,脸蛋也不好看,还一点都不像云涯。身子骨这么单薄,你确定他能满足你?” 然后将我的脸扳过来,一脸圣母样的说:“还是,你最近喜欢上这种被人压的男人了?” 噗,我差点吐血。 我忽然想起我中学时候的一位男老师,他手上有个特别难管的班,他有句口头禅就是:“要对付痞子,只有变得比痞子更痞子。” “这样比较有成就感。”我淡然,淡然。 小花同学你真可怜,居然这样就被人定性为受,看来你丫的就是一受命啊。 夏日的风徐徐拂面,就在女王受大人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我看着一个穿着深红色的太监小跑过来。我看着他那颠啊颠的样子,屁股还扭了扭,心道,您老就不怕闪了腰?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 轰隆隆,我抬头,一条闪电划破天空。 我心道,这配音真好,充分说明了我现在的心情。 丫的! 公公,饭可以不吃,话不能乱说。你怎么可以随便喊个人叫皇上呢?还是说这位仁兄姓黄,名尚?呵呵,这名字挺好的,挺好的。 我合起袖子,干笑两声,看着那人挑眉看我。 我飞快的抓起小花同学,打算不要命的施展轻功,开溜。却不想刚抓起小花的衣服,脚下就被另一只脚给绊住了,然后我以狗吃屎的姿势与大地亲密接触,我吊起眼角,狠瞪女王大人,他嘴角浮起一丝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喂,堂堂皇帝,你怎么可以如此小人的伸脚绊我! “小李子,送皇后回宫。” 我看着他衣袖飞舞的背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一掌拍到老太监的脑袋上,将他拍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起小花同学绕着宫墙飞奔而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见到一处矮墙。 我想也没想,一跃而起,然后在落地,结果看见正在井边扭腰的易思凡。 望着种满菜的小院,真是差点抱着我的大榕树放声大哭。 不过,我深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将小花塞给易思凡。还没等他开口,我就说:“先别问,你先把这家伙带着藏起来。我现在有事,等会可能有人来搜查,你千万别露馅。” 易思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我跑进房里翻箱倒柜的换好衣服出门,然后开始运起轻功往怡瑞殿飞。 有轻功就是好,以前每次都要绕上十几分钟的路程居然让我没两分钟就抵达目的地。 只见凤羲正在菊花丛里打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来这厮在我那里没睡多久回来补觉了。 我立刻飞下去,抱住凤羲,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外面传叫:“皇上驾到。” 他眯起凤目:“你又闯祸了?” 凤羲你怎么可以用哪种你又招惹男人了的口气问我话呢?我是如此善良如此纯洁的一人啊!而且闯祸就闯祸嘛,我才第一次,你有必要加个又字么? 可是?现在不是得罪妖孽的时候。 我只好努力眨眼睛,眨出点水雾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博取同情。 凤羲非常得意的哼哼,一脸大振夫纲的样,让我忽然觉得这厮有点欠收拾。 凤羲抱抱我,然后牵起我的手往内殿走,外面还在叫着那句皇上驾到,我都有点疑惑他们要隔多远才就开始叫这句,不累么? “你怎么惹到莫非池那狐狸的?” 章 十七 太后VS皇帝 凤羲今儿心情蛮好,我在考虑要不要坦白从宽,尤其是我把小花同学抓回来的那一段,要是让他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连着我的挂牌老公,就是我一直认为是女王受正名叫做莫非池,刚刚在宫门口厚颜无耻的伸脚绊我的狐狸男一块收拾我。 我对于凤羲对云锦出去找男人这事的深恶痛绝有着深刻的印象。 于是我轻描淡写的说:“今儿早上,易思凡狼叫着叫我请大夫,我出宫请了大夫以后在宫门口碰见他。” “哦,你怎么知道他是皇帝的?”这口吻,这口吻里满是阴谋也狐疑啊。 “有个公公叫皇上。” “那公公呢?” “我打晕了。” 凤羲转过头,用手指弹了弹我脑门:“那你顺便把莫非池也***晕了不就好了。” 我无语了。 喂喂喂,太后,即使皇上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能怂恿皇后这么做吧! 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昂首阔步的走进虚和殿。 凤羲端坐在上,我福了福身,朝来人行礼,面无表情的道:“臣妾参见皇上。” 莫非池那洪亮的狐狸音也传遍整个虚和殿,不过他喊得不一样,他喊的是:“儿臣参见母后。” 我当下就想喷。 一个男人叫另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母后,还要如此严肃的说,我很怀疑莫非池那个腹黑闷骚男会不会其实每天都扎小人,诅咒凤羲早死。而他随身的宫女太监真是忍者中的忍者,居然能面无表情的听他天天喊凤羲为母后。 我看见凤羲的身形不稳的微颤了一下。 心中顿时无限好奇,他到底是这么坐到太后这个位置上的,难道先皇是个断袖? 后来我才知道: 凤羲嫁过来的时候,老皇帝早就病入膏肓了,压根连他衣服都没脱。本来就老眼昏花,凤羲那小妖孽又长了张男女莫辩的脸蛋,漂亮的可以。 当时宫里头身份稍微高点的妃嫔都勾心斗角死绝了,剩下的要么是等级不够高,要么是出生低微,要么就是没有子嗣的碴儿。 凤羲当初是顶着云翔国安和大公主的名分嫁过来的,理所当然是做了皇后。 可惜他嫁过来没多久,老皇帝就去见阎王了。留下的几个皇子里头,最有势力的莫过于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和老七。 其中老五就是莫非池,老七就是莫非墨。这两人不仅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非墨从小就是个南唐后主的主儿,志不在做皇帝。当时云锦已和莫非池定下了婚约,云家自然支持莫非池,凤羲和玄妙真人是师姐弟关系,也就只好支持自己很看不顺眼的莫非池。 于是,莫非池就铲除了老大和老三和老四,让这三人打包去陪了老皇帝打马吊,恰好凑了一桌。 登基以后,大家月底结新。 云涯被提拔成大将军,凤羲册封为昭贤太后,非墨则如愿做了个亲王,以上三人均有丰厚的分红,唯独我云锦倒霉,不甘不愿的被接回来,做皇后,还成了个冷宫的废后。 我哀叹为什么只有云锦如此倒霉。 凤羲抬手,懒洋洋的说:“免礼。赐座。” 莫非池打我面前经过却当是没看见我一般,开始和凤羲寒暄,我也跟着坐下来,一边吃糕点,一边听着他们‘母慈子孝’。 “皇上公务如此繁忙,怎么今儿有时间来看望哀家啊?”翻译潜台词,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来烦我。 妖孽那神情那动作,啧啧,我真想说你们俩比演技呢?为啥你可以那么淡然。 而且他忙么,哪忙了? 前段日子有时间跑到冷宫来调戏我,今早还出去瞎转悠,跑到宫门口和我谈论男人。 莫非池也很淡定,端茶,喝茶,放茶。 “近日听闻母后身体微恙,儿臣今日稍有空闲便来看望母后。” 瞧瞧,这狐狸多能装啊!你这腹黑闷骚男。 我咬着糕点,盯着莫非池,看他们继续宫斗。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然而看看这两个男人不是更有趣? 忽而,莫非池瞟向我,佯装出微微惊讶的表情,停驻一秒,恢复面瘫,说:“梓童,今日也来看望母后?” 我恶寒,梓童本是皇帝对皇后的爱称,但我已经住在冷宫了。虽然没有明着下诏,但事实上,就已经是废后一个,他还这么叫,你丫的就一装逼! 不过,我是何许人也,云锦者,冷宫废后也,云锦者,有数个男宠之废后也。李云静者,二十一世纪新新人士也,敢问大跃进教会了我们什么?那就是装啊!说好听点叫粉饰太平,说难听点,老子最强悍的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小时候迷玻璃面具的时候,老娘就开始苦练演技了,奥斯卡么,谁怕谁? 我微微一笑,那叫一个庄重得体,开口便道:“给母后请安,是臣妾每日的功课。” 虽然,往往是妖孽君跑到安乐窝来找我,可我确实是最近天天来看望凤羲啊。 说完,我还朝凤羲微笑,点头。 反正云锦这厮你们都看作是一个朝三暮四的杨花王,我怕谁啊我。 于是凤羲笑了,笑的就像那恃宠而骄的嫔妃,我黑线一头,转向莫非池边隐了。 “哦,那就是说梓童你今日一早便在怡瑞宫陪伴母后,定是不会利用轻功出宫请大夫,更没有绑着个丑男回来。” “那是那是。”我点头,忽然觉得凤羲朝我投来尖锐的目光。 惨了惨了,我就知道这厮准会挑拨我和凤羲的友好关系。 凤羲离开凤椅迈着莲步。 诶,汗…… 反正他是款款走到我身边摸摸我的肩,疼得我直咬牙。低声在我耳边说:“等会再跟你算账。” 我立刻捧出大饼脸,瞅着他,满眼写这我是无辜的。 “云锦今儿早晨就来看我,一直到皇上来前都伴着哀家,配哀家赏花解闷,并未离开。” “哦。娘。”莫非池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个音,我立刻觉得地处喜马拉雅山,北风那个呼啸啊~ 凤羲放在我肩上的手明显一抖,然后他妩媚的撩发,娇柔道:“儿。啥事?” ...... “您吃了么?” “还没。” “儿臣今儿陪您用午膳可好?”微笑ing “好,当然好。”微笑ing。 你俩都好,我不好,我吸口气。 “皇上,太后,臣妾宫里炖了补品,回去晚了怕误了火候,先告退。” 终于,两人的视线一并转向我,异口同声:“不许走。” 我受到了惊吓。 章 十八 太后大人的醋坛子 不带这样的,你们俩吵就吵嘛,干嘛要连累无辜? 我现在真想背上个壳到处窜,蜗牛可以,乌龟更好,反正遇到危险偶就缩,如此硝烟绝不是我这么草根的平民老百姓该惹――诶,好吧我承认,其实和什么硝烟没啥关系,我其实是被莫非池那句娘啊!叫的的忍笑,忍到快要吐血了。(.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我感觉到凤羲也在颤抖。 不行,我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母性的光辉,凤羲神经不好不能太受刺激,偶要保护他! “皇上。” “梓童,何事?” 我拂袖,正襟危坐,笑脸盈盈道:“正午未至,且传膳尚需些时辰,此时若是仅为等待,很是无趣,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狐狸眼不冷不热的看我,然后微笑点头。 “梓童既然有意,朕自当陪同,只是不知母后可有意。” 凤羲坐回自己的凤椅上,撇撇嘴表示同意。然后便让人搬了张椅子到他的凤椅旁边,大庭广众的招手让我过去坐,而莫非池也含笑的看着我,眼里写满了,你敢不过来我这边坐试试看的挑衅。 我冷笑,怕你,怕你我就不是云锦!我的名字倒过来写,叫锦云。 而是看着莫非池嘴角越翘越高,其实我忽然觉得锦云这名字也蛮好听的,凤羲蹙眉,干咳了一声。 “锦儿,你还不过来?” 于是,我就飘向了凤羲,没办法,那里安全,我这是动物的本能。 一往凤羲移我就觉得后背被莫非池的目光给凌迟了。 坚定,我们要坚定革命道路,势必和恶势力竞争到底! 等我在凤羲身边扎了根,莫非池才笑这说:“梓童想要玩什么游戏?” “臣妾打算为皇上和太后高歌一曲。” 我在心底贼笑,我的音乐从小到大都是满分,不是因为我唱得好,音乐老师看到是我的名字都直接打满分,她们实在是怕了我的歌声,五音不全不说还有一唱不愿收手的毛病。折磨人,那简直是酷刑中的酷刑,这点上来说我的每一任室友都找我非常深刻的谈过话,我相信绝对能以我比超音波更超音波的歌声赶走莫非池。 “早听说梓童你待字闺中的时便是龙城有名的才女,一直没有机会欣赏你的歌喉,今日你愿意献曲,朕十分高兴。” 你笑,你笑,小样,我让你马上笑不出来,我扯着喉咙干咳两声。 唱什么好呢?虽然说是要破坏莫非池的兴致,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挑一首歌颂莫非池的歌,毕竟不能太让他挑出刺,我们要本着气死敌人,保留体力,坚决让对方找不到错的伟大政策! 要不唱我们劳动人民伟大的结晶给他听? 茉莉花?勇义军进行曲?要不唱少先队员入队歌给他听吧? 可是上天好像就是要保持我的纯洁度,就在我想折磨一番莫非池的时候,居然跑出来个太监,禀告了件大事。 “皇上,珍美人小产了。” 我本来以为这么有震撼力的事情,绝对能使莫非池打消听我唱歌的念头,结果他居然摆摆手,说了句:“册封珍美人为婕妤,保留珍的称号。赏黄金百两,锦缎五十以作安慰。” 那公公便退下去了。 我立刻恼了,简直想指着莫非池的脑袋骂他,这人怎么可以如此冷血,伤的是自己小妾,死的是子嗣,他居然淡淡的给了打赏,连看都不去看一眼,更不说要安慰。 我又一次在心底掀桌子。 “回来。”我立刻一声吼,声音自我感觉良好,充满威严。 “皇后对朕对此事的处理有所不满?” 我那里是有所不满,偶很不满! 手背上附上了一微凉的手,我低头看见凤羲在拉我,意识到自己确实鲁莽了,一个冷宫废后根本没有立场插足这件事。 就在我知难而退之际,凤羲却唇语了一句话:“小静,上吧!我支持你。” 我险些倒地不起。 行了,妖孽,你唯恐天下不乱。 就在我打算开口言明,孩子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作为丈夫应该要适时体现自己拥有宽大的肩膀的时,莫非池却抢先开口了。 “若皇后还想插足后宫之事,那便尽早择日搬回千禧阁,主持后宫。” 说完扬扬袖子,居然就这么走了。 我怨念的望向凤羲,可凤羲却对这事好像并没有多大意见。他应该已经早已习惯了莫非池这种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的不良习惯。 他抿了口茶,立刻转移话题:“静,你今天早上去做什么了?” 我低下头,做诚实状,坦白从宽:“易思凡今天早晨起床就狼吼,我去帮他请大夫去了。” “大夫请到了么?” “请到了。” “男的?” “嗯。”我觉得这样太被动,于是立刻补充了一句:“我不认识路,别人给我指的医馆。我没找到女医生。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应该一个人跑出去。” “还有呢?” “不应该撞到莫非池。” “嗯?” “诶――”我真的不知道我错哪里了,其实以上完全是为了敷衍凤羲。 “首先,你不应该去帮易思凡那小子找大夫!” “啊?为什么?”我看着凤羲那妒火中烧的眸子立刻明白了,这妖孽是个醋坛子,吃醋了。 “你说为什么?” 低头,我谨记,教导主任训话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反驳。 最后那天我留在怡瑞宫吃了午饭,听了凤羲一肚子的酸水,吃完饭以后喂他喝完药,这妖孽才安静了会。最后鉴于我的认错态度良好,终于在睡午觉的时候将我放出了怡瑞宫。 出了怡瑞宫我就往安乐窝赶,生怕晚了,看见那帮子都被抓了,那我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结果踏入我那安乐窝的大门,就看见易思凡和那位花郎居然坐在我常常乘凉的大榕树底下闲聊,不见采荷的踪影。 心里一面放心的同时,那真是想掀桌子,靠,害得我担心受怕,你们居然在这里谈天说地! “易少。”易思凡,我今儿这么倒霉绝大部分都是你这个祸害引起的,你不给我个像样的解释,姐姐我今儿跟你没完没了! 易思凡看见我回来居然一脸的阳光灿烂,朝我招手,然后指指身边那位花郎大声介绍:“这是栖凤楼主的儿子,药仙阎馗的徒弟,江湖人称小君剑的花麝月。” 然后指指我说:“这是北冥的废后,云锦。” 我又不免小小的郁闷了一番易思凡对我的介绍。 花麝月起身,朝我抱拳行礼,彬彬有礼道:“在下花麝月,字君竹。” 看看,多么正人多么君子,这才叫侠士,这才叫正常人! 我也拱拱手,微笑点头。 花麝月的老爹我听易思凡提起过,那真是一代风流人物。 栖凤楼在江湖上算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名门大派,相较浮华城这后起之秀,更为有着泰山北斗的气概。而且栖凤,栖凤,顾名思义,栖凤楼楼主代代皆是人中龙凤,而且无一例外皆是痴情之人。唯独到了花麝月他爹,花月吟这代,名声可不是一个败坏可以形容的。 哦,你问花月吟何人? 章 十九 红杏爬墙头 据说二十年前,江湖上的上到名门望族,下到贩夫走卒,哪怕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也不可能不知道花月吟的名字。(.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当时江湖就传闻一句话:饭可以不吃,花月吟不可以不知道。 为什么? 花月吟,栖凤楼第二十九代楼主,也是栖凤楼最年轻的楼主。据说他本是前代楼主的养子,十二岁便将栖凤楼的看家本领样样学了个精通,舞文弄墨更是一点都不含糊,奇门遁甲,音律医药,他更是无不略懂一二。十五岁便练成栖凤楼的镇楼之宝,《龙吟九天》和《凤翔四海》两本秘籍,那真不是一个了得可以说的。 但是无论花月吟的武功有多高,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花月吟真正出名的是他的花心! 花月吟当时在江湖上有一个名号,那真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是掩盖了他武功高强的重要称呼,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花月吟引起了武林同道,尤其是男性同胞的深恶痛绝,他这个名号就叫“武林公害”! 至于花月吟为什么会有这个称号,哎,那就真是说来话长了。 所以易少当时没怎么和我讲清楚,反倒是他那一脸心向神往的神情让我记忆犹新。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如此花心的一老子,怎么生出这么个正气的儿子。花麝月严肃的紧蹙着眉毛,不苟言笑。而更让我不明白的是,如此总攻的一老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总受的儿子,因为不管花麝月怎么皱眉头,我都觉得他是那是一种林黛玉式的忧愁。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阿门,原谅我。 易思凡忽然靠过来朝我贼笑,我立刻感觉不妙。 “易思凡,你有什么企图!” 或许是为了顾忌自己在江湖上的门面,他将我拖到一边角落里,压低了声音说:“嘿嘿!云锦,听说你把人家的店给砸了。” “我没砸,是蛊娘子砸的。”眯眼,我打量起易少那‘不怀好意’的笑。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可是现在你把君竹请回来,医馆又被砸了,最近龙城住房紧张,那个,你说冷宫有怎么多房,空着也是空着是不?” “我不要!我不想被凤羲酸死。”我飞一记白眼给易思凡,我光是请个大夫,凤羲就打翻了醋坛子,我要是真让易思凡住下来,我敢保证凤羲会掐死我! 易思凡看我意志坚定,摸摸下巴,说:“如果你让他住下,本少爷就教你摘叶飞花的第一式,怎么样?这买卖你可是赚的很,我师父的摘叶飞花除了我没传过别人!” 我有点微微的动摇了。虽然摘叶飞花这名字听起来不怎么样,可易思凡这小子看起来不像是在骗我。 见我有点墙头草之势,易思凡赶紧煽风点火,再接再厉的说:“大不了,下个月我带你去浮华城参加武林大会!有我易少在,绝对让你享受贵宾级待遇,一饱眼福!” 我狐疑的看着他,然后慢悠悠的说:“可是我不能随便出宫。” 他毫不在意,说:“没事没事,反正你都在冷宫混,一看就知道北冥皇帝不重视你,你就算跟我私奔了也没人知道。” “......”老娘要私奔也不和你奔,非墨和凤羲都比你好!而且看莫非池今天的态度,他哪里是不重视云锦,怎么看我都觉得那厮最近会对我很感兴趣。 易思凡忽然灵光乍现的样,拍脑袋嬉皮笑脸道:“这主意不错。云锦,要不你跟我私奔吧!我们大业国的少将军抢了北冥的皇后,到时候传到边疆我军士气一定大振。” “.....”我已经被易思凡这个活宝气的无话可说了。 私奔? 靠!云锦的名声本来就是红杏出墙的典范,我再和你私奔,我就要遗臭万年了! 等等!易思凡说边疆士气大振?难道现在和北冥国交战的正是大业?非墨说出征也是和大业打? 具采荷说,北冥虽强,可国力真不如大业。而且自大业紫微帝欧阳英华登基以来,不知道给他的军队下了什么猛药,那帮子江南烟雨国养出来的汉子居然就跟北方的野狼一样,打起仗来如狼似虎。 那,那我的非墨! 我深吸一口气,立刻扯过易思凡的衣领。 “你给我说清楚,你们大业现在和什么国家交战! “当然是北冥啦!不过其实云锦你不用这么爱国的,你老公对你又不好。”易思凡扯回自己的衣领,还赏了我一个颇为同情的眼神。 我囧,然后抬头觉得我不爆发一下就不能解除这么一个天大的误会——绝不是莫非池不要云锦,而是云锦看不上莫非池! 不过,我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我觉得这是改善云锦名声的一个转折点。 我循循善诱的对易思凡说:“我不是因为喜欢莫非池才向你打听的,这次领兵出征的是我的一位,诶,好友。” 易思凡整理着着装,眨眼看我,有些不信:“我打听过了,这次北冥的主将,不是你哥。是北冥墨亲王,莫非墨。”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是非墨,不然我至于这么着急么? “非墨是我的青梅竹马。”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么?” “他进宫来看过我嘛。”何止来看过,还是第一个飞奔过来的,也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男人,只可惜他喜欢的是云锦,不是我。 “小叔子和嫂子?”我看见易思凡那眼熟的神色,立马出手给了他一个栗子。 “你敢打本少爷!” “谁叫你乱想!”我插着腰回屋,关门,心头有些略微的不爽。 为了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我当晚随便洗漱了一番就早早的上床睡觉,越睡就越觉得被子重。 半夜口渴,爬起来喝水,这才发现,哪里是被子重? 是妖孽又跑过来压我了! 今儿的妖孽穿的也很妖娆,口里还喊着小静,我忽然觉得心中一暖,就原谅了他的不请自来。 反正妖孽估计也是被人上的诱受,所谓受和受是没有未来滴,所以偶想了想,就揩了把小妖孽的油,上床继续抱着我家美美的凤羲睡。 可惜,第二天这事就很煞风景了。 因为大清早易思凡过来叫我练功。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他家老爹给磨砺的,每天都起那么早。小妖孽今儿还没来得及撤退,易思凡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凤羲和我紧密团结在一起。 易思凡莫名其妙的怒了,一拍桌子,激动的大吼。 “云锦,你杨花水性!” 我爬起来,抽了抽嘴角,跟他说:“易少,那词叫水性杨花。” 于是易少又拍了下桌子,大喊:“云锦,你怎么可以水性杨花!” 昨天谁教唆我跟他私奔来着? 妖孽被拍桌子的声音给震醒了,睡眼朦胧的粘我身上,那就像一挂着的小狗。 迷迷糊糊的说:“云锦,水性杨花?靠,她红杏树根子都长出墙多少年了。你不用这么客气。小师弟。” ...... 我说妖孽,那好歹是你的前任女友啊!你至于这么说么? 而且,要光是这样就算了。 偏偏这时候花麝月听到这边房里有动静,也在门外叫了声,在下得罪了。 然后踢开了门,看我三人对持,两人坐床衣衫不整,顿时脸红如诶,猴臀。 我当下心里只有一念头:我这回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章 二十 紫宸神妃 “小静,我头疼。”凤羲还嫌不够乱,居然还往我怀里钻,就如求暖的小动物一样,我汗颜。 花麝月脸色由红转白。 诶,我悲哀的发现,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正常的人类对我产生了厌恶情绪。 摸一把汗,却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皇后接旨。” 我看看凤羲,望望易思凡,再瞅了瞅门口站着的花麝月。 舔唇道:“易少,你给我把他们都藏起来,不然今晚滚出去睡大街!” 说着,我便把凤羲放到床上,然后从奔出去接旨。 本来我是想换衣服梳洗一番,可我真怕那传旨的公公等不及自个进来了,那我可就真被捉奸在床了。 所以我穿着里衣,顶这个乱糟糟如金毛狮王的发型,脸上的皮肤本就白皙,现在更是和鬼没两样,嘴唇红润的滴血,尤其是在我一边出去一边用牙齿磨合了一番以后,很是渗人。于是我刚走出门,出现在传旨的公公面前,那公公就尖叫:“鬼啊!” ...... 这让我极为挫败,只得拍拍他吓得僵硬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你来给我传旨是我的荣幸,你怎么可能大白天见鬼呢。结果说成:“大白天见鬼是你的荣幸。” 于是他就更惊悚了,把圣旨一扔,绝尘而去。 我看着那一把老骨头的太监居然没到两秒就彻底消失在我的面前,只感叹这世上老人家的身体越发的老当益壮了。 我捡起老公公丢下的圣旨,摊开,明黄色的绸条上非常没有创意的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跳过。 我仔细的将那东西读了不下三遍,也一扔。心道:“原来莫非池脑袋也有病。” 打算回屋继续抱妖孽取暖。 这时雨荷却跑了出来,见到地上掉了个明晃晃的东西,好奇地走来问:“小姐,那长得好像圣旨啊。” 我过去踩了两脚,然后问:“你觉得还像么?” 雨荷诚实的摇摇头,我点点头说:“虽然不像,可确实是。” 于是小丫头惊讶了,张着嘴等我塞鸡蛋的样,然后我拍拍手,转身回屋。 雨荷愣了一番,满头黑线的小跑过去将那东西捡了起来,看了会,道:“小姐,皇上说要微服带您出宫参加武林大会。” 你看,我就说,莫非池脑子秀逗了么! 事实证明,莫非池脑子没秀逗,因为北冥还没亡国。 这件事凤羲被易思凡扔回怡瑞殿以后,把我唤过去解释了一番。不过,我比较记忆深刻的是易少双手抓着裤子回来的场景。 事后我才知道,易思凡本来想要报上次凤羲点他哑穴之仇,想要把他扒光了扔到怡瑞殿外头。可是凤羲那妖孽压根就不是人,涉世未深的易思凡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所以,非但没有报了仇,反而被凤羲抽了裤腰带。 凤羲把我叫去,听了莫非池的圣旨,分析了一通,灌输了一大堆政治知识。总结起来不过是大业和北冥打起来了,而且现在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但是大业没出王牌,北冥却有点黔驴技穷。 所以莫非池打算去联合浮华城主易风,反击大业。 我听了以后特迷惘,易风是易思凡的叔叔,也就是大业的骠骑将军易寒的哥哥,据说易家在大业也是个代代出将军的武将之家,易风就算不忠君爱国,也不至于倒戈北冥。 于是我就问正在用燕窝漱口的凤羲:“你觉得易风会帮莫非池么?” 凤羲不慌不忙的吐掉口里的燕窝,朝我露出极为暧昧的一笑,然后挑眉,略带得意道:“很难说。” “为什么?” 我越发的不明白,易寒既然可以在大业做骠骑将军,位列三公,而易思凡更是年少便做了屯骑校尉,可见欧阳英华待易家不薄。若是说势力,易风的势力在江湖上可谓是没有武林盟主之名,却又武林盟主之实,自己又握着浮华城这一宝地,手中钱财怕是比国库更充裕,为何易风会有谋反之心? “我的小静,这世间上除了江山,财富,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一个男人动心?” 我摇头,这么深奥的政治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于是凤羲非常鄙视的用手指按了下我的脑门,嘴角扬起一个高傲的弧度:“你就没听说过‘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嗯?” 女人!对啊!这中国历史上确实有不少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可是易风既然是可以做武林盟主的人,自然不会如此肤浅的为了后宫三千吧。何况以他的财力,就算是要真营造一个后宫也不算过分,为了女人,盖上通敌叛国帽子,有必要么? 除非? 我脑中灵光一闪。 “易风喜欢上了紫微帝后宫里的某位妃子?”这样就说得通了,若是易风和某位妃子有这一段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作为英雄的他,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有一日,倾尽天下为红颜!哇!多浪漫,多豪情,多狗血的故事啊! 撒花! 凤羲刚好在被人伺候着更衣,没看见我冒着粉红色爱心的眼睛和一脸八卦的神情,只是鼻腔里飘出了一个非常轻蔑的声音:“那些个庸脂俗粉有什么资格跟莲姐姐比。” “莲姐姐?”我忽然想起凤羲当初也在于我十指相扣时也提起过这个名字,这女人好像还是他的启蒙老师。 “紫宸神妃,木莲。” 紫宸神妃?那不是易思凡他那引以为豪的师父么?我还有段日子打算去派师学艺。虽然听易思凡的口气,他叔叔易风和木莲确实像是有一码子事,可是这和易风要谋朝篡位有关系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凤羲过来摸摸我头,居然放柔了声音说:“小静。虽然你没有莲姐姐聪明,也没她那么厉害,可是莲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我不会始乱终弃!” 我抬头看妖孽一脸豪情万丈,特不忍打击他,其实我觉得我现在才像有资格始乱终弃的那个。 最后我退出了政治范围圈,单纯考虑两男一女的关系,通了! “木莲喜欢欧阳英华?” 凤羲仰起头,笑而不语。 这知道什么人最缺的么?就是勾起你好奇心以后又不满足的你的家伙,比如眼前这只。 “凤羲~”我扯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好凤羲~” 章 二十一 阴鬼 凤羲还是笑,最后丢下一句‘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浮华城问问喽。’便又回房里去补他的美容觉了,我真不明白一个男人要那么在意自己的花容月貌做什么? 于是我怀揣着关于欧阳英华,木莲,和易风这三个在这个时代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诡异三角的关系,迈出了了怡瑞宫的大门。在门口的时候,顺道摸了把那纯金的大柱子,深感妖孽这厮怎么这么有钱,而他在落花木族又是怎么样的地位,又为什么会顶着云翔国公主的称号嫁到北冥?紫宸神妃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为什么易风会愿意为她倾尽天下?这一切又一切的谜在我脑中盘旋,就像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 就在我烦恼多多的时候,偏偏这世道不安宁,居然横空跳出个人来挡在我面前。 一头黑发遮了半张脸,露出的半张却颇为俊美,令人难以忘记的高挺的鼻梁和带着忧愁的狭目。只是皮肤与他黑夜般深邃的发色相比较显得苍白的渗人,没有一丝红润,一张脸上就连唇也是惨淡的白色,而他的发却又有着丝绸的质感,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水鬼! 我不禁觉得阴风四起,背脊发凉,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身材不说魁梧,却又非常健壮,腰间别着一根鞭子,也是乌黑色的,泛着亮光。 朱红色高墙夹这青石地切的长道,深远悠长,因为是通向冷宫,所以特别的僻静。平日里除了我和采荷基本上没人走,所以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特别的阴森。尤其是现在我看见这人的时候,我特觉得阴风阵阵,他,应该不是宫里的人。 莫非池啊!你真是被谋害了都不知道,皇宫的警戒怎么这么低。 我低下头,步履匆匆,心里不断默念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那人神情一直不变,一副思考者的模样站了很久。直到我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只看见本应只有长着青苔的石块地上多了一条异常眼熟的鞭影,顿时,我就明白了,有一个词叫天不逐人愿! 惨了! 所有武器中攻击最灵活的莫过于鞭子,而眼前这个人的鞭法我不知道都多厉害,但前日才见他那条神奇的鞭子拎着蛊娘子从我眼前晃过去,我就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走回我的安乐窝。 鞭影闪的飞快,而我却居然在紧要关头依靠着云锦多年习武的本能躲开了。 我压低了身子,仰头,风扬起那人遮脸的发,一闪,黑绸般的发丝飞扬而起,露出狰狞的烫伤,整整半张脸都毁得一干二净。 我终于明白为何蛊娘子会唤自己丈夫叫做丑八怪了。 但是这人神色淡然,即使被我看到痛处也不见他脸色惊变,他只是淡淡的猛然再次挥鞭,然后左手伸到腰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凭着本能一跃而起,利用轻功躲开即将要舔到身体的鞭子,不由的退后几米。 只见到一抹寒光,极快的从我眼前闪过,亮刺得我的眼顿时失明,然后一阵短促的风声,伴随着血沙沙迸溅的声音。 我的脑中忽然想起东邪西毒里的一句话:我以前听人说过,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很好听,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我自己流出来的血。 我从不知道我居然有一天能实践如此武侠的一句话。 我以前只知道呕血的感觉很郁闷,而我今天才明白,喷血的感觉――很愤怒! 我不知道我怎么有勇气,居然在那利刃立刻我皮肉的刹那,伸手去抓住那柄苗刀,一瞬间运气,mp全满的逆那男人之势而行,倒转刀口,向他脖颈位置横过。 那一刻,我想我的眼中定然是充满了杀气,这不是我的本能,而是云锦的本能。 云锦的身体身子骨很灵活,就连我自己也很难相信我的手既然可以如此灵敏而迅速的在空中逆刃转峰,我想我会这次真的会杀了眼前这个与我素未谋面的男人,因为他想杀我。 可是?我错了。 其实从他抽刀的那一刻起,我便应该明白,男人的手异于常人,他既不是左撇子,也不是惯用右手的人,而是两只手都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 在我手中利刃正要划破他的喉咙的时候,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令人痉挛的疼痛。 然后,我微微一走神,脚底便被他勾倒,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倒地。 殷红的血若冬日里的腊梅,显得特变扎眼。而它们却又不如那腊梅那么矜持,滚烫的红色液体如野马狂喷,源源不断的涌出。 我伸手捂住下腹,觉得温暖而粘稠。 这时候我居然脑海里在想的是我上次去看病的那个医生,他昏血...... 好吧!我承认,我这人已经事故习惯了。对于这种生死攸关的事,居然如此淡然,真是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 可是?这一刻我又觉得有些不太甘心。 我还没告诉非墨,其实我不是云锦。 如果没有人哄,妖孽不吃药怎么办? 脑袋里盘旋到最后,我居然在想,院子里的菜好像还没施肥...... 男人迈着步子一步步朝我走来,神情依旧十分淡然,淡然的老子想骂他一句,杀人的时候你稍微有点表情,不然我会觉得我很掉价。 然后他举起刀,逆光中我看到他在太阳底下勾勒了一抹金色轮廓的影子,幽幽的传来一句话。 “对不起。” 于是我抽了,你知道对不起还杀我...... 我想刀落下的时候应该会很快,应该不会痛很久,应该不会再穿越了...... 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穿越女主即使很小白,即使没有花容月貌,即使一无是处却依旧人人爱么? 因为她穿越了啊!敢问世间有多少人能够穿越啊!就凭这点,我也是小强加玛丽奥,无敌外挂ing。 所以,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雨荷哭的淅沥哗啦!然后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时就让我明白了,我穿越的伟大使命还未完成,没死。 “采荷别哭了。谁送我回来的?”我支起身子,凭借着采荷塞过来的枕头,直起上半身。 采荷果然还是很听话,用手绢抹了抹泪,摇摇头,抽抽噎噎的说:“不知道,是麝月公子在门口捡到您。” 什么!我这么桃花泛滥的人,居然是自己回来的?难不成是系统设定? 好吧!我承认,我单机游戏玩多了。 “那我的伤?”不可能是那个要杀我的男人把我送回来,但是如果不是那人,那又是谁救了我? 章 二十二 出宫鸟 非墨?不可能,且不说他现在远在边疆,就算是在龙城也未必能那么碰巧能救我。 凤羲?也不对,小妖孽要是救我,肯定跑过来邀功,看到我受伤也定然会守在我床边。 易思凡和花麝月?易思凡可能还有点希望打得过那男人,可是却不会是救我的人,因为采荷说不知道。而花麝月的武功也只是和蛊娘子打个平手,那男人的武功怎么看都是在蛊娘子之上。 难道是莫非池?也不可能啊!如果是莫非池我现在看见的人就不是采荷,而是胡子一大把的太医们。 那到底是谁救了我? 嗯?隐藏属性的神秘人?我想的有些头疼,却见易思凡端了碗药往床边走,看我醒来也颇为欢喜。 等我我将药喝下去。易思凡才挠挠头问道:“云锦,你怎么惹上了阴风寨的人?” 正巧这时候花麝月跨进门,听到易思凡的疑问便让本就绷着的脸色更为难看,他蹙眉,朝我露出歉意的目光答道:“那人应该是替蛊娘子办事,是我连累的云姑娘。” 我舔舔唇神色有些微微的郁闷,摆摆手,安慰道:“没事,我事故体制习惯了,说不定是我以前和那家伙结下了仇,前段日子我大病了一场,以前的事都记得不大清楚,或许本身就是冲着我来。”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心里明白云锦一直跟着玄妙真人人待在玄明山上,后来回到龙城就成了皇后,怎么可能惹到那个阴森的男人,何况那人的声音我听过,明明就是蛊娘子的丈夫的声音。 想到这我颇为有些担忧,蛊娘子是阴风寨的副寨主,若是阴风寨的势力不大还好,只是我打不过能躲。 于是我问易思凡:“那阴风寨是什么地方?” “邪派三大门,阴风寨,阎王殿,修罗谷。” “啊?”邪派三大门?听着就不舒服啊。 “嗯。”易思凡点点头,神情难得严肃的说:“江湖上有首诗,绿柳垂败阴风起,阎王殿里剥层皮,修罗独居修罗谷,阴风寨主是妖怪。” 我这人古文功底不好,易思凡念出来的东西,我一句都没听懂。花麝月可能是看到我那迷惘如小鹿的神情,淡淡解释道:“阎罗殿在东海边上的一个名叫黄泉的深渊里,是个百年大派,以心狠手辣出名,尤其是对酷刑的研究令人发指。” “修罗谷虽然是江湖上有名的邪派,可派中人极少,向来独来独往,他们其实并没有做很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因为派中武功皆是走邪门歪道,而且派中人做事向来都不留余地,所以被江湖人士定义为邪派。不过近年来修罗谷主因为取了杭州武林世家独孤家小姐也开始下令要漂白。” “而这首诗的第一句中的绿柳本是三十年前江湖上最大的邪派,因为其庄主与大业的奸相欧巫狼狈为奸,势力遍布江湖。当时正派武林对其真是敢怒而不敢言,能与其匹敌的除了落花木族就只有栖凤楼,可是那时的落花木族久居大漠不问中原是非,也亦正亦邪,而栖凤楼属于北冥境内,一南一北也仅是互相牵制。” “可是二十年前,江湖上新兴了一个邪派,居然灭了绿柳庄,杀了绿柳庄主。那个邪派后来统一了江湖邪教,因为总舵设在阴风山之上,所以自称阴风寨。” 这么说阴风寨在江湖上还不是一般的有地位。可是最后一句呢? “那阴风寨主是妖怪是什么意思?” 提到阴风寨主,两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易思凡有些忍笑,而花麝月的脸色就有点僵硬和发紫,最后还是易思凡解释道:“阴风寨主沈冷森据说练了本什么失传的武功秘籍,人不但不会变老还阴阳怪气的像个女人,连声音都尖的像个女人,而且听说女红做的不错。” 新一代东方不败啊!我有点雷,不经脑子来了一句:“他练得应该是葵花宝典吧。” “诶,云锦,你怎么知道葵花宝典?我师父也说什么他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云锦啊!什么是自宫啊?” 诶,易少,您老真cj啊。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么一个不纯洁的问题了,最后只得含含糊糊的搪塞过去,说:“大概是自我攻击吧。” “自我攻击?”我看着那三张非常好奇,以及充满求知欲的脸,心里特不是滋味。 不过我可以确定两点了: 一,易思凡的师父,也就是紫宸神妃,绝对也是穿越而来。 二,浮华城我一定要去,有必要的话顺便想办法说服易思凡的叔叔,不说通敌叛国吧!至少援助一下北冥,我可不想非墨在前线吃紧啊。 于是三天之后我收拾好包袱行礼,给采荷交代好一切,又通过凤羲弄到两套侍卫的装束便跟着莫非池出宫朝北冥,云翔,大业三国接壤的浮华城赶去。 本来说是微服出巡,我以为莫非池那厮也就是在台下看看人家比武,我也就去赌赌谁赢,开个局赚点逃跑资金,结果钻入马车的时候看见里头居然放着两把宝剑,其中一把被莫非池宝贝着擦拭,另一把躺在马车下面,见我进来莫非池扔给我。 我接过剑,问用处。 他居然看都不看我,非常拽的说:“参加武林大会,你不带上家伙?我知道你不习惯用剑,可这次出行我们是微服,可若用‘桃裂骨’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么?”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的上车坐下,我不知道桃裂骨是何物,但是易思凡说过落花木族以暗器和轻功闻名江湖。 紫宸神妃的摘叶飞花是在落花木族的绝技花非花中领悟提升,配合年少时偶然得到的一本冰魄秘籍,凝水成冰,以花叶,甚至所有的柔弱之物为基地,冷冻,然后再利用内力控制,高速飞出。 玄妙真人既然是落花木族的人,那云锦的武器理应也是暗器。 不过,我先其实很想告诉莫非池,我连拿着这把剑都觉得累,可不可以不上台打啊!不仅危险率高,还丢人。我要是光丢莫非池的人也就算了,最重要是自己也丢人,云锦既然能让易思凡有兴趣跑来单挑,就说明我应该是有点江湖地位的,我们要保持大神的神秘感嘛,不能让江湖小虾米们心中美好的愿望破灭。 所以我我打主意,打死也不上场丢人,乖乖的抱着剑在场下给易思凡和花麝月呐喊助威。对,就这样。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章 二十三 一路之上 正赶上擦完剑的莫非池抬头,看我那一脸神叨叨的样子,居然好奇问了句:“锦儿,在想什么?” 我被他那句锦儿给吓着了,继续低着头,却握紧了剑柄,准备着随时冲锋陷阵。他要真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大叫救命,我就不信我、易思凡和花麝月三个人加起来打不过一个莫非池,到时候我就把他扔大街上,落跑! 不过莫非池倒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见我不答,便摇摇我的肩,大概以为我跑神,于是我被他摇烦,抬起头却看见他那狐狸般的笑。 “你发呆的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傻。” ...... 莫非池同学请不要用这么赞美的语气说这么损人的话。 “我刚才没发呆。” “哦?” “我在想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个总攻,现在才发现其实不对,您是一个女王受。”本人淡定的说完这句话以后,淡定的飘出马车,扔下莫非池一个人在哪里思索何为总攻,啥东西又是女王受。 我走出马车,发现易思凡同学一个人坐在石头上cos思想者,花麝月同学在研究街边的野草的药用价值。 因为和花麝月不熟外加这厮可能不待见我,所以我决定去逗逗易思凡。 “易少,怎么了?” 易思凡有点打蔫,不大精神,也一副不太愿意搭理我的样子。但是,除了我又没人搭理他。所以他只好瞅瞅我,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娘的信昨儿传过来了,叫我回去娶老婆。” 哦,典型的封建婚姻的牺牲者模样的易思凡,撅着嘴,很是不满。 “对方是谁?” “礼部尚书的女儿,我们大业有名的丑女。” 我瞪大了眼看易思凡,易家老妈难道审美观有问题?易思凡大约是被人问多了,我还没开口就接着说:“我娘说女人越丑,越顾家,越贤惠。” 我点点头,顿时觉得易妈妈说的很对,看人不能只看脸,尤其是女人,我觉得我应该非常严肃的教育易思凡一番,告诉他人不可貌相,甚至脑子里都收出了自古以来的红颜祸水,丑妻贤母的例子,打算一个个给易思凡例出来。 于是我开始吐沫横飞,等我说道口干舌燥,易思凡才幽幽的飘出一句:“问题是她不贤惠啊。” ...... 那你能不能早点打断我? 本来想开导开导这孩子的我不免郁闷。 “那你娘干嘛让你娶她?” “娘说那女人那么丑,又不贤惠,除了我,谁也不会要。这样就不用担心跟人家跑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易少,你怎么就被你你娘定义为没人要的货色?我在心中默默吐槽。 我打量了一番易思凡英俊的面孔,回味了一番他的身世,怎么看也不是倒贴都贴不出去的货啊! “你娘怎会有你一定会打一辈子光棍这种诶……这么有创意的想法?” “她说当年就是因为看我爹一个人打光棍许多年,娶不到老婆很可怜才嫁给他,我娘说我和我爹性子很像。” 噗嗤! 我笑了。 原来打光棍这种事也是可以遗传的。 那……要是我生出来的孩子个个都和云锦一样……我脑补着一堆的女婿排着队前来向我抱怨。 “娘,xxx今天没去我房里!她都多久没去我房里了!” “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娘,...” 停停停! 我彻底囧了。 算了,看来还是不生孩子的好。绝不能再制造出一代云锦来祸害大好青年。 我用袖子摸了额头上的冷汗,易思凡扯扯我的衣。 “云锦,你帮我想想办法吧!让我娶那丑女,还不如让我娶你。”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我眯起眼看易思凡,冷冷道:“易少,你凭什么娶我啊?老子是有夫之妇,前段子你才骂我水性杨花呢。” 易思凡干笑了两声:“打个比方而已。不管怎么样,云锦你先给我出个主意吧。”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扯回袖子走人,留下一句话。 “那你就逃婚吧。” 我继续飘。 因为前两个人都逗完了,莫非池的侍卫一个个有跟个木头似地,好无乐趣可言。所以无可选择的,我只好窜到花麝月身边。 我一边往他身边蹭一边感慨:哎,明明是最正常的,偏偏他对我的印象最差,这怎一个郁闷了得。 不过其实我也不太敢招惹花麝月。 因为他擅长用药,擅长用药的人其实是美称,现代化一点我们可以称之为药物学家。 不过会用药的人,都会用毒,会用毒的未必会用药。鉴于我对医药事业的敬而远之,我实在没胆量去雷一把花麝月。 但最后我还是雷了花麝月一把,其实我真不是故意。 事情的原委如下。 那日我去时,花麝月在玩含羞草。 这年代还没啥高科技,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能这么有感应。所以他玩的很开心,还露出浅浅的笑容。 我当时路过,本不想打搅他。 可转念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就好心好意的告诉他:“那个含羞草摸多了容易秃头。” 花麝月僵硬了。 我默默低头,溜走。 我说的是真话,含羞草体内的含羞草碱是一种有毒物质,人体过度接触后会使毛发脱落。 但是我却是伤害了人家,阿门,请原谅。 反正最后从龙城到浮华城的这一段不算太长也不短的旅途中,就在这种我时不时雷雷三个大男人,易思凡和我时不时难兄难弟的郁闷一会儿中过渡装载完成。急赶慢赶的赶了十来日后,我们终于场景转换,进入了传说中的浮华城。 为什么说是传说中的浮华城呢? 这点我们要八一八浮华城的两宝,易风和木莲,这两人可都是整个中原塞外响当当的人物。前者,也就是易思凡他大伯,是个没有实名却有实力的正道武林盟主;后者,易思凡他师父,大业的紫宸神妃,其影响力前文已有提及,咱们这就不罗嗦了。 这里说说易风。 武林人士稍微有些见识的都知道易风喜欢木莲,而木莲对应着植物科属里头的木芙蓉,所以浮华城主易风最喜欢的花便是木芙蓉。木芙蓉几乎是浮华城的城花,一路走来,粉白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异常动人。 木芙蓉还有一特色,叫芙蓉三醉,晨白、午粉、暮成紫。 一日的花期,它在自己开的最艳丽的时节死去。 章 二十四 浮华城 我们抵达浮华城时候恰是正午。满城被粉色的花朵所点缀,古老的城墙上飞洒下柔嫩的花瓣,像是一场纷扬的绯雪,含着淡淡苦涩的花香在柔和的微风传播开,使整座城都笼罩了一份浪漫的气息。 进了浮华城,我方才想起一件极俗不可耐却又不可以忽视的问题――武林大会何等大事,浮华城虽然繁华,可大大小小十几家客栈无不是提前预定,人满为患。更有甚者某几个大门大派,武当啊!峨眉啊!基本是定居生活。 浮华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名字甚是有趣,名为‘纸鸢’,朱漆的底色,金色大字,门外挂着的不是大布条而是一只巨大的沙雁,别具特色,独有风味。 话说,这个俗不可耐的问题扯得有点远。 直接点说,就是――我们没预定,所以我看见纸鸢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今晚难道我要和莫非池露宿街头? 不过,莫非池是什么人?如果他都露宿街头,北冥岂不是要亡国了? 皇帝绝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所以当莫非池领着我进了一个山庄,并对着山庄里老老少少指着我介绍说:“这是少奶奶。”的时候,我淡定无比。因为经过这十几天与莫非池相处,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上天的不公平的! 为什么莫非池天生生在帝王家?天生就长得那么漂亮?天生就这么聪明,那么奸诈狡猾?为什么莫非池能娶到云锦那么漂亮的老婆? 光是想想上面,我就觉得如果自己再因为这么点小事而郁闷,那我真会鄙视自己。 我淡定的捧着刚才在街上书摊里觅来的《神妃与紫帝的东风少年事》回房看书。 易思凡和花麝月都是有组织有背景的人物,自然没和我们一道回来。 而且近日刚好赶上浮华城最热闹的节日,逐夏节。 逐夏者,夏之末而秋未始,余熟未消。宜聚合,家会。 易风本是大业人,逐夏在大业也是非常有名的节日。所以,这时的浮华城会特别的热闹,连着七日的庙会,烟火照亮整片天空,五色的灿烂让夜空活泼,与深紫色的木芙蓉相互辉映,让浮华城成为一个不夜城。 但是!大家请注意,这些事我这个穿越人士当初怎么会知道啊…… 所以,逐夏节当夜,我本一个人坐在屋里看书看的津津有味,因为这本所谓的《神妃与紫帝的东风少年事》其实是一本狗血横发的言情小说。 令我纠结的是,本书的男二号比男一号更喜欢女主,而女主明明喜欢男一号,却因为男一号杀了男二号而憎恨男一号。 最后它成功的将我给转晕了,也没弄懂这帮人自虐个啥。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非得要如此麻烦,若是这两人都真的爱女主,为什么不直接都嫁给她? 我长叹了一声,就在我被剧情纠结的想要一掌拍死那个作者的时候,门打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我的房门前,月光勾勒出他温和的轮廓。 “梓童,我们出去看花灯。” 我其实非常想告诉他我在现代的时候有个外号叫“不出宅”,我的宅龄真可谓有着悠久的历史,所以我现在宁愿呆在家里也不愿意跑出去和人家人挤人。 可是?最后我还是撇撇嘴,换衣衣服。 为什么? 因为莫非池他太后的是皇帝! 莫非池有时候确实是个极为奇怪的人。 比如说吧!他带我出来逛就逛,他还喜欢牵着你的手,一副生怕你走丢了的样。 可到最后,我看看我空空如也的双手,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能避免被人群冲散的命运,你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狗血剧情啊。 本人是模范事故体制外加路痴,深知此事的我决定随便逛逛,等人少一点再找个人问问回去的路。 结果事实再度证明了,在我的人生道路上,事故体制是道过不去的坎儿…… 我本想往人少的地方走,结果还真让我发现了个前不见不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地方。 极其长的一条古道,居然冷清的没有半个人,一堵堵高高的灰墙颇有江南古镇的味道。 灯火与喧嚣被隔离,这本是一个非常有意境的景。 小桥,流水,人家。 问题是这么黑灯瞎火的老娘啥都看不到,欣赏个x啊! 拨刘海,我就发现人是离不开社会的! 我正准备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却不想头顶上一大娘的声音高声叫了句特体现我事故体制的话。 “泼洗脚水了!” 其实我觉得我真的是倒霉到习惯了,快速的做出了反应,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开,并且还撞上个人。 因为黑灯瞎火,所以我俩谁都没看清楚谁的脸。 我拱手打算道歉之时,只听见一把低沉的声音从那人的方向传来,那把声音着实不错,听着很有韵味,不难想象声音的主人应该也是个好看的人,就是内容有点诶…… “莲儿~” “易――英――华!你他娘的给老娘滚回京城去!老娘不想见到你!” “莲。”男人的身影在黑夜中显得非常朦胧,但隐约看见闪亮亮的丝绸外袍,想来是个纨绔阶级的人士,听声音大约三十来岁。 他气的把手里的扇子一扔,做出泼妇掐架时最标准的姿态,特不要形象的喊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年就一次,你怎么忍心把为夫踢下床!” 真是,真是视我如无物啊||| “靠!你才不是老娘的相公!给老娘滚远一点,回去找你的大小老婆们。” “莲你吃醋了?别吃醋,你要愿意跟我回去,我把她们都给休了。” “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我独自远离那对夫妇,冷不丁的被这么一句话给深深的雷倒了。 看看,事实证明啊!古人有时候确实走在我们前面。 我正雷着,耳畔两口子吵架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带着淡淡忧伤的萧声。 我从小就是个音盲。 诶,更具体的说,我这人的琴棋书画如下: 琴,如果吹竖笛算的话…… 棋,我想五子棋好歹也带了个棋字…… 书,我辛辛苦苦考到的大学文凭绝对能证明我在这方面的才能! 画,我美术老师总是夸我是一个抽象派画家,其实我是想画具象的...... 萧声悠扬,传播在古道中。 但对于音盲我来说,只能千言万语总结为俩字――好听~ 我寻声而去,看见一家客栈三四米来高的地方站了个人,在cos秦时明月片头动画里的雪女。 借着月光,我看见那人脸上蒙了张白纱,穿着一身白底青色镶边的广袖长袍,特有种朦胧美,那一刹我甚至以为是非墨。 不过非墨的衣服大多是很纯粹的白色,看起来特厚实的感觉,暗绣着花纹。而这人的衣服里面穿的是绸子做的白衣,外面却罩的是一件纱质的长袍,给人一种特飘逸的感觉,而且那人的身后不知不觉的冒出了一股白烟衬的他越发的不食人间烟火。 我觉得是我眼花,不由的用手去擦擦眼睛,再睁开却看见一个蒙着面纱的陌生男人站在我面前。 章 二十五 逐夏节 就在我和那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沧海桑田对望之际,面纱底下飘出一句话来。 “你的伤,还好么?” 我顿时觉得眼前啥都没有。 要能有个灯笼,估计还能一亮。 不过我还是颇为惊讶,原来就是这个人救了我? “是你……救了我?”我问了一句。 面纱男不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默默的盯着我看。 我只能说他现在这副神情名曰默认,于是我拱拱手朝他行了一礼,学着电视里的样子,非常公式化的说:“侠士之恩,在下定然结草衔环来报。” 那人摇摇头,将萧递给我。 “收下。” 他的声音并不及凤羲妖娆悦耳,也没有非墨那种宛若天籁,但是低沉的嗓音听着却十分舒心。 我抬头了他,他也不多做动作,只是将萧举在我两人之间,不硬塞给我,也不收回去。 我将萧接过,仔细端详,非玉非石的萧上有着青紫色的纹理,我真想抬头问他赠萧缘由,却难寻人的踪迹,空气里空留一阵淡淡的余香。 我捏着萧,在手中敲了敲,觉得分外结实,心想若是用来敲人脑袋,那定然很疼,而且也不如玉石那般容易碎,掉了还不会觉得很心疼,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必备之物啊! 于是再次端详了一番,啧啧叹道,真是好东西。(.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云锦。” 我抬头,循声而去,不远处的莫非池一身青衫,左手提着一盏花灯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领子后面不知道被那个调皮的插了支风车,偏偏此时他的神色正常,略带威严的看着我。 我忍笑的走过去,指着冰糖葫芦问:“皇上你拐了几个?” 原以为莫非池会很好奇的问我拐什么?然后我再告诉他,拐骗小孩子,最后看他郁结加吃瘪的神情。却不料莫非池跟我接触久了,领悟能力竟然突飞猛进。 “准备拐一个,还没得手。” 我认真的盯着冰糖葫芦看了一会,又看看他,拍拍他的肩鼓励道:“那您继续,帮忙指个路,臣妾先回去了。” “你回去了我就没得拐了。” 突兀的,莫非池的身后飞快上升了一个火花,冲到天上,绽放成火树银花,恰好照亮了莫非池的脸,柔和的橘色光线下他神色竟有几分温柔,嘴角也带着淡淡的微笑。 我一楞,等回过神来,手上就多了串冰糖葫芦。 莫非池继续牵着我在青石铺地的道路上漫步,这次十字相扣抓的更紧些,我挣脱无能。(.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只好任他宰割,于是只好郁闷的啃糖葫芦。 我俩没逛过两条街,我手上就只剩下一根竹签子,莫非池侧过头看了看我的脸,问道:“好吃么?” 我觉得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山楂又大糖皮又甜,于是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应道:“好吃。” “可是我下次不敢再买给你了。”莫非池有些惋惜和无奈的说。 “为什么?” “因为...”莫大狐狸非常狡黠的勾起一抹笑,然后凑到我的脸下面,飞快的伸舌头舔了一下我的脸,我惊愕的连颤抖的时间都没有,却被他用手在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小傻瓜。” 我石化ing. 莫非池牵着我继续走,穿过大街,小巷,闹市和一座座小桥,最后在一个河岸边停下。 那是一个同样很热闹的河岸,河岸两旁垂柳成荫,晚风微凉,柳条在湖面上轻舞,划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岸边挤满了人,有老有少,有壮实的汉子同样也有娇笑的女儿家。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手里都捧着河灯,各式各样的河灯。 一个小男孩捧着一盏灯从我们身边跑过,在河滩边蹲下,将手中莲花样的河灯放到河面上。 浅浅的涟漪泛起,深色的河水送着河灯慢慢远去,灯火在河上练成一片,就像在一块深黑色的绸缎上修满了大朵大朵橘色的雏菊花。 一个穿着粉色短袖衫的小女孩光着脚丫跑过来,扯扯我的衣裙,说:“姐姐,姐姐,你也是来放河灯许愿的么?” 我看向莫非池,他领子后面的风车被风吹着转啊转,像个电风扇。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和谐掉着破坏美感的东西,伸手将那风车取下来,从目光充满惊讶的莫非池眼前举着送到小女孩手上。 小女孩接过风车欢喜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我说:“姐姐,姐姐,娘说紫河有神妃保佑,很灵的,你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我忍俊不禁的笑了,点点头,远处传来妇人的声音,唤道:“小晴,小晴,你在哪?” 小女孩听到呼唤吐吐舌头,对我摇摇风车说了声谢谢,便跑开了。 手间一紧,我垂目见莫非池握紧了我的手。虽然说我们名义上是夫妻,他这么做我没有理由拒绝,可是我还觉得很别扭的想缩,却被莫非池握的更紧。 莫非池牵着我走到一处小摊,选了两盏河灯,丢下一锭银子和一句不用找了,便将东西塞给我,牵着我走到河边。 我有些别扭和跑神,不太想看莫非池那张狐狸脸,便侧过头去观察那些小孩子,她们都穿着短袖短裤,在河里打闹嬉戏。 “你喜欢小孩?” “喜欢。”我不经大脑的来了一句,事后我很后悔。因为我其实很讨厌带小孩,小孩很会坏事,还有叛逆期也很讨人厌。 “那为什么不自己生几个?” “才不要,生孩子很麻烦。” 我丝毫没有认识到作为北冥皇后,说这句话是如此的不负责任。 等说完了,我才迟钝的发现,这话的不得体真是仅次于那句“姐姐我要娶十个丈夫”。 不过,莫非池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不仅没恼,居然还非常理所当然的跟我理论道:“人家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做母亲。” 他忽然伸手覆上我的小腹,我愣着了,他的神色近乎温柔,贴到耳边亲生道:“不想试试么?在这里……就在这里出现一个生命,他是你的一部分,却又是另一个新的生命,他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他会顽皮,会踢你,会惹你生气,也会追着你叫娘……”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充满了蛊惑力,他的另一只手缓缓的抓住我的手放到他的手上。 “就在这里……真的不想试一试?” 我颤了颤,警觉的像只兔子一般退了一步,撇嘴,不自然地道:“那你不去试试。” 章 二十六 夜深忽梦年少事 莫非池深深看了我一眼,挑眉。(.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 该死的,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啧啧,这真是伴君如伴虎,老娘要这么下去要么那天被莫非池砍了,要么直接自己憋死。 冷场真可怕,我耸耸肩,干笑两声。 “说笑的。其实,陛下您是还年轻,干嘛要急着生孩子。孩子多了又要争位夺宠,太子不能做的太好,也不能做的不好,他们大了还要琢磨着是不是那天他们把您给做了,那不更惨?” 说着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我……我决定闭嘴。 莫非池沉默着,收敛了温柔的神色,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同我一般见识,带着我放花灯下河。 我看着河上越飘越远的朵朵莲花又是一阵发呆,心里却盘算着要早点回去把那本《神妃与紫帝的东风少年事》的结局看完。 那女主角到底有没有跟着男主角,是悲剧还是喜剧啊。 莫非池却打断了我的思绪。 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不闹了,我们和好啦!好不好,蕊蕊。” 蕊蕊?我脑中一个激灵,望着远去的河灯,脑海里却浮起一个画面。 我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不长不短的梦。(.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梦里有棵大梨树,梨树高耸入云,春天里开满白色的花,一阵阵春日里的寒风不断的吹,一树梨花飘零,若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地上,皓白的花瓣铺成巨大的白色地毯。 我好像变成了个小女孩,站在树下望着梨树,满脑子想着的却是梨花好看是好看,但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我嘟嘟小嘴,深吸一口芬芳,觉得口里甜甜的。 闻着好香,不知道能不能吃,我正考虑着要不要摘一片花瓣来尝尝,或者摘些花回去酿酒谗师父,诱她再传我两年功力。 “你是谁?”转过身。 一个穿着锦衣华袍的小不点,他中规中矩的将手放到腰间,腰间佩剑,那剑看起来比他人还长一截,拖在地上惹的我不住咯咯发笑。 小不点怒了,居然想要拔剑出来威胁我,我弹弹他的手,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害的他一屁股跌地上了。 于是我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不许笑。本皇子叫你不许笑!” 我笑的肚子都痛了,吐吐舌头,想起师兄常挂在口边的那句:“锦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虽然我不太相信,可是师兄教导我做人要仁慈,要帮助弱小,所以我笑完了,摸摸肚子过去扶他。[.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他却眯起那狭长的狐狸眼,居然伸脚绊了我一跤。 我老马失蹄的栽倒地上,那小子才慢慢悠悠的爬起来,抖了抖衣服,整理了一下他的剑,鼻腔里飘出一声哼。 我怒了,一个鲤鱼打滚站起来,一个板栗敲到他脑门上,管他是不是皇子呢。 师父说了,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绝不能任人宰割! 因为师父比师兄大,所以我决定坚决贯彻师父的叫道,撩起袖子就要打人。 那小狐狸却无比轻蔑的给了我一个卫生球,靠,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我们两个在地上打滚,我自幼习武靠着身体优势不断痛扁小不点,小狐狸靠着他的阴谋诡计老是给我使暗招。 虽然到最后我还是压在了他身上,他却不服气的问道:“你究竟是哪宫的宫女,好大的胆子,赶快给我报上名来。” 我冷哼两声,这小子虽然欠**却生着一张好皮相,忽然想起师父说的一个成功的女人就是要收复许许多多成功又好看的男人。 我记得以前也听过一句话。 男人的梦想是征服世界,而女人只要征服拥有世界的男人即可。 这小子虽然还小,就这股狡猾劲儿,以后必成大业。 但是又不能牵扯到老爹老妈,不然老娘又要唠唠叨叨了。 “我叫云梨蕊,小子记清楚了,以后姐姐要娶你做侍郎。” 我可没骗人哦,本小姐姓云名锦,字梨蕊,打今儿开始! 再醒来时,我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易思凡,他神情郁闷的坐在我房里间的紫檀木椅。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想着梦里的事,有些恍惚,不理易思凡,绕过他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理清思绪。 那些,应当是云锦的记忆…… 原来云锦和莫非池从小就认识。后面的事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定然是莫非池去求着他娘说非云锦不娶才弄得非池娘在先皇床上吹枕边风,而那皇帝看着云锦也顺眼,家庭上又是门当户对,自然高高兴兴的赐婚。 只可惜云锦不知怎么着喜欢上了自己哥哥,冤孽无果,于是到处招惹男人,到处给莫非池带绿帽子。 可怜的娃~ 我决定了,虽然这家伙很不讨喜欢,很阴险很腹黑,而且这孩子真是打小就腹黑……但是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以后离婚了我就不找他要离婚补偿费。 ...... 逐夏过后不久便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莫非池近日是一个大忙人,时不时的要和前来拜访的江湖侠士寒暄一番。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次我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他总是必不可免得介绍我道:“这是我内人,龙蕊。” 我那心情因为郁闷惯了,所以已经不再觉得郁闷。 最后我决定出门狂败家砸票子,要么就缩在屋里津津有味的看小说,反正大厅已经被我划为禁区。 这两天,易思凡同学的心情,只能用一句歌词来形容: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我看着他每天都皱着眉头,然后鼓起一张包子脸,作为他的好兄弟我真担心他这么下去会把那张俊俏的笑脸撑成了一张包子脸,那他就真的和那丑女配对了。 武林大会前一天,我本着友人精神,询问他的苦恼。 易思凡将袖子合在一起,怨念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吐出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自古忠义不能两全。” 我听了这话立马乐和了,他什么时候不能两全了? 于是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估计憋了很久,这几天都没人理他。他又不出去找人,除了我,无从倾诉的他,最后屈服在我的好奇心之下。 事情如下。 章 二十七 木末芙蓉花 逐夏那夜,易思凡跑去找他师父,也就是紫宸神妃木莲。想撒撒娇,让木莲说服他娘别逼他娶亲的事。 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木莲退隐江湖以后居然就住在浮华城外不远的三尺篱笆地里。 可惜天就是没逐过人愿,他扑了个空。 木莲的婢女,也就是十二花神之一的水仙姐姐告诉他木莲去了浮华城。 于是,他又转道去找他叔叔,选择曲线道路,想让易风说服木莲,再让木莲说服易妈妈。而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让易风说服易寒的时候,易思凡抿着嘴,最后抖出家丑。 “我爹是个好丈夫。” “然后呢?” “我爹说好丈夫的特点是惧内。” 哎,易老爹,你说的太对了! 好,故事继续。 易思凡跑去易风的慕莲斋,结果又扑空。 易风的小徒弟告诉他,易风去纸鸢楼喝酒去了。 易少再度转移,又朝纸鸢楼奔。 结果在路上看见了一件非常神奇的事,那就是他看见一个男人被女人赶出来,站在街上以骂街的姿势,在...怎么说呢?易少词穷了一会,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两夫妻,便帮他接口道:“是不是女人在里面叫他滚,他在外面死皮赖脸的不走?” 易思凡听了我的描述,飞快的点头,还疑惑的问我怎么知道。(.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我当然知道,我看了现场直播嘛,我神秘的笑了笑,让他继续说。 他停顿了一会,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开口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你要是说出去,我就...” “你就怎么样?”我翻了个白眼给他,他难道能杀了我不成。 结果他一拍桌子说:“本少爷就娶了你,把你关在家里,让你说不去。” 我汗颜无比,最后指天立誓:“我要说出去,我不得好死。” 易思凡郁闷的撇过头,我看不见他脸色,只听见他声音幽幽然的冒出来:“那女人是我师父。” 啥?那个一口一个老娘的女人是紫宸神妃? 我捂着心脏,顿时觉得拔凉拔凉的,感觉那份憧憬之心碎了一地。 结果,易思凡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那男人是我们大业的皇帝。” 很好,阿门,大业不亡国真是个奇迹。 易思凡的问题就出在他应该站在谁的边沿上呢?紫微帝不能得罪,易风又是他崇敬的叔叔。 我摸摸他的头,宽慰道:“这算啥破事啊!易少你就是杞人忧天惯了!这事交给你师父自己决定不就好了么?是她要嫁人又不是你要嫁人。” “是啊!我知道。可是皇上被赶出来以后刚好看见我,他知道我是师父的徒弟,所以下旨让我去劝劝师父。还说要是能让师父跟他回京,他就把东华赏给我,封我做王爷。” “这是好事啊!那你应该努力去劝你师父才对,你每天跑我这里来坐着,你师父能跟紫微帝回京么?” 易思凡转过头来看我,闷闷不乐的说:“问题是,我大伯知道了这事。他说要是我敢去跟师父说,他就给我娘送一沓丑女回去给我做小妾!” ...... 真毒,啧啧,这易伯伯真可怕。 我拍拍易思凡的肩,想跟他说节哀顺变。 没想到窗外忽然飞进一只鸟,停在了易思凡的肩上。那鸟非常漂亮,青色的羽毛油光漂亮,泛着柔和的光,额头上一点白毛,尾巴上托着两条类似孔雀的尾毛,殷红色的小嘴上叼着一封信。 易思凡从鸟嘴里取出信件,那鸟又飘飘然的飞走了。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因为我记得这长相应该是青鸾无差。 青鸾就是青色羽毛的凤凰! 神啊!我居然看见神兽了,那东西还被派来送信。 易思凡在拆信,我看着那鸟的背影转头看这小子,他怎么会有这种好东西,难不成这是大业的鸟种?要真是,我还真想带两只回去养养。 “那只鸟是你养的么,易少?”当然如果能拐骗易思凡送我就更好了~ 易思凡正在看信,无暇顾及我,但还是漫不经心的答道:“那是我师父的一位朋友送的神鸟。”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来木莲确实是有两把刷子。青鸾既是神鸟,就算是送人,愿意屈服于她,她也定然不是一般人。 易思凡读完信立刻脸色大变,他对我说:“皇上遇刺了。” 我当然知道易思凡口里的皇上绝不是我家挂牌老公莫非池,而且我基本上也能猜出是谁派的刺客,只是我所不能明白的是,欧阳英华那么个皇帝,身边难道都不带人? “你师父来的信?” 他摇摇头,说:“皇上传的。” “还说了什么?”我总觉得这其中有阴谋啊!有阴谋! “他说要是我不把师父请过去,他就不喝药,不看太医,赖在慕莲斋不走了!” 我倒塌,抹一把汗。 易思凡的脸立刻耷拉下来,颇为可怜的看着我,说:“可是我要去了,我大伯非把我砍了不可。云锦~” “干嘛?”我倒吸一口冷气,斜眼看他,觉得这事不妙,就像我每次求易思凡办事时易少叫的特别甜。 “你帮帮我吧~” “我怎么帮你?” “你帮我去请我师父!” 靠!那你大伯就真的会把我五马分尸了有木有! 我很想拍桌子说,易少你就英勇就义的冲了吧!姐姐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我会为你收尸的。 结果手没碰到桌子边,易思凡就扛着我往外跑。 易思凡不愧是木莲的徒弟,轻功真是顶尖的好,如果不是因为要去办这种事,我真觉得是种享受。 可是?现在我心情全无,一心一意的想回去扎稻草人诅咒易思凡。 你丫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没听说过么?事实上这个时代没有孔子,所以易思凡还真没听过这句话。 囧…… 木莲隐居的地方名字特有意思叫三尺篱笆地,我本以为是个小庄园,却不料是一个开满木芙蓉的山谷。 漫山遍野都是木芙蓉花,远远望去若下了一场粉色的大雪,覆盖整个山谷。 谷底有几间不算大的茅庐,茅庐外围上了矮矮的篱笆,种了几株桑树,上面结着桑果,一串串紫红色的桑葚看得我唾液腺狂飙。 “师父,师父!”易思凡扛着我飞快的跑到茅庐前,然后敲门。我听他大叫师父,忽然想回一句悟空。 结果我没回,屋子里倒是传来了一句:“愣小子,你当你是孙悟空啊!你那智商顶多是猪八戒。” 我囧。 不过来开门的人更是让我觉得天雷了一把。 章 二十八 锦花为证 许君今生 “凤羲?”小妖孽妩媚的依在门栏边上,打量了我和易思凡一眼,啥都没说,一脚就往易思凡身上招呼。 易思凡脑子转不动,但是基本反映正常,条件反射的躲开。可惜他没记得肩上还有个我,把我当麻袋一样的往地上一扔,随手抓过来一锄头,准备抄家伙上场。 我本以为自己的屁股会遭殃,却没想到凤羲移花接木,轻轻松松的将我接下来,脸色一沉,挑眉道:“你出去找男人?” 我立刻猛的摇头,指着易思凡说:“是他要来找他师父,怕被易风砍了,抓我来当替罪羊的。” 凤羲眯起眼,狐疑的看着我,问道:“真的?” 我努力点头,生怕他不相信。 “亲我一下,我就信你。” 妖孽,你得寸进尺了!于是云锦同学我小宇宙爆发,没亲凤羲反倒是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这妖孽真是被我宠坏了。 虽然是被咬了一口,但凤羲反而好像更开心。 我没亲他,他却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这动作立刻让我心间忽然一暖。 “喂喂喂,你们三,别欺负老人家我失恋很多年啊。”那天晚上的女声又从房里传出来,顺声望去,只见茅屋里走出一女子。 我一直认为云锦是个绝代倾城的美女,可当我见到从里头走出来的女人的时候,我就发现,其实云锦长得蛮普通。 木莲穿的是一袭贴身紫衣,款式简单大方,腰间用三条银链子做装饰,链子上挂了块白玉,裙摆上绣着两只白蝴蝶。 她未盘发,一头青丝黑中竟然也略带着几分紫色,头上戴着一支银步摇。 五官精致的像个sd娃娃,皮肤如凝脂白玉,吹弹可破。(.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明明已经年过三十,可她的样貌却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只是眼波中那种成熟女人的妩媚是少女无法比拟的。 见到木莲,易思凡立刻放下手里的锄头,兴奋的大叫:“师父,你要救我啊!” 凤羲玩弄我的发丝,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指着我介绍:“木姐姐,这是我未婚妻。” 木莲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像极了婆婆打量儿媳妇。不过还好她没有横看竖看不顺眼,她只是忽的笑笑道:“云卿,这辈子打算娶几个?” 啥?木莲叫我云卿,而且好像不仅仅认识我还和我蛮熟,我挠挠头,只好问道:“你也认识我?” 她点点头,挑眉一笑:“上辈子很熟。” ...... 您老还真成神仙了。 我只得干笑。 木莲又转向凤羲,语重心长的说:“羲儿,云卿这辈子注定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你真要跟了她?” 凤羲听了木莲的话咬着唇不说话。 木莲只得叹气,特有种嫁女儿前的伤感,道:“羲儿,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再是当年只到我腰间的小孩子。有的事要自己掂量着想清楚,无论你什么选择,只要决定了便不要后悔。” 我抿唇,木莲说的话很古怪,就连她对我的称呼也很古怪,可是那种看破一切的自信又让我不得不信,她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 可没等我问她,她便转身往谷外走去,易思凡虽然不满木莲忽视他,可是见木莲一走,易思凡立刻跟上去问:“师父,你要去哪?” “废话。当然是去见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 “师父,你真好~” 易少,你真没出息。 凤羲听了木莲的话,一个人跑到井边坐下来不理我。 我慢慢的挪过去。 我喜欢凤羲么?我问自己。 其实有时候我很矛盾,我知道我自己喜欢非墨,无法否认那是一种算得上爱情的喜欢。因为他对我好,非常的好,温柔体贴多金又好看,这样的模范丈夫在二十一世纪就算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 可是?我也清楚,非墨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云锦,原来的那个云锦。 非墨对我好,是因为我现在是云锦,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云锦,或许他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凤羲不一样,他知道我是李云静,知道我不是云锦。他或许霸道,爱吃醋,喜欢撒娇,事事要人顺着他,宠着他。 凤羲会在被子里抱着枕头在我身上蹭啊蹭的,在睡梦里甜甜的叫着小静,莫非墨不会。 凤羲会眯着眼质问我是不是出去找男人了,因为他非常在乎我,只是在乎我,莫非墨不会。 凤羲会在我闯祸的时候罩着我,会和我十指相扣,跟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些他不会对云锦做,莫非墨也不会对着我做。 莫非墨会给我带一切东西,宠我,对我好,因为我是云锦。 凤羲要要宠着他,要我给他喂药,晚上会偷偷的跑到我房里跟我挤被子,这些云锦都不会为他做。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推推他的肩。 轻声细语地说: “你真信我会有很多男人啊?” 凤羲也不抬头看我,闷闷的低着头看地下爬行的蚂蚁。 我觉得我必须要点表现,小妖孽的心理承受能力弱,于是我绕到他后面,抱住他在他背上蹭了蹭。 “你那么漂亮,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男人,我怎么会不要你去找别人。” “凤羲。” “......” “小羲。” “......” “羲儿。” “......” “妖孽!你要再不理我,我就咬你了。”说着,我真张嘴要咬妖孽的肩膀,妖孽别别扭扭的推开我,转过头往另一边坐。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长的本来就挺妖孽的,还跟个小媳妇一样扮怨妇。 凤羲垂着头,发丝垂下来,更是惹人怜爱,一阵风徐徐的拂面,吹来些许的粉色花瓣,落到他的发上顺着他的发滑下来,睫毛纤长卷起,浓密的带着忧愁。 “莲姐姐说的话无不实现。” “你就那么信她的话啊。我……会吃醋的。”我撅撅嘴,忽然很想钻到他怀里,吃着小子的豆腐,谁叫他长得那么水灵。 凤羲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露出浅笑。 “凤家本是江南大户,被仇家绿柳山庄追杀。我小时候胆子很小,就是因为看见他们屠我族人烧我房院,看见了那些事就差不多疯了。莲姐姐那时候刚继承落花木族不久,是她救了我还送我上仙山寻医,还传我武功,替我报仇。” 我低头靠在他肩头,默默的听着,最后忍不住绕过去钻到他怀里。 他搂着我,我伸手搂上他的脖子,靠在他胸上。 “妖孽,等武林大会完了。我们就远走高飞游山玩水,好不好?” “你不做皇后了?” “做皇后有什么意思,又不好玩。皇宫那么大却像个鸟笼子,我才不要做金丝雀。” “那你的菜还回去收不收?” “收,一定要收。对了,妖孽,我们要把采荷带着。” “好。不过,不许老孽妖孽的叫,叫我相公。” 我咯咯的笑,我说:“妖孽是我老家的叫法,每次我们夸人都叫人家妖孽。” “真的?你们那喜欢叫人妖孽夸人?” 我煞有其事的点头,还认认真真的补充:“这是我们那里的俚语,意思是漂亮的美人儿。” “真的?”他非常狐疑的看我,我有些怨念的看他,嘟嘟嘴骑到他腿上去,拍拍他的脸说:“你怎么可以老是怀疑我,你那么信你的莲姐姐却老是怀疑我,我真的会吃醋的!” 他不禁一笑,刮刮我的鼻子说:“你到大业随便抓个人都像信神仙一样信莲姐姐,我对她只有敬爱,可是我爱你,我怕你跟云锦一样喜欢上别人。” “我才不会,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等武林大会一完,我就拐上小妖孽带着采荷逃之夭夭,到时候就带着小妖孽过只羡鸳鸯不羡仙,仗剑江湖的美好日子。 我凑到他面前伸舌头舔舔他的唇,他先是一惊一愣,然后便开始慢慢的张开口回应我。 粉白色的木芙蓉花瓣在空中飞扬,越飞越远,就像在见证这一切。 我轻轻的拉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道: “锦花为证,许君今生。” 凤羲微微颤了颤,随即紧紧将我抱住。 “阿静……你不可以始乱终弃的!” 囧……妖孽,你够了,这话该我说的!!! 章 二十九 花自风流水自滟 凤羲送我回去的时候,木芙蓉的花瓣已经变为深深的紫色。(.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暮色四合,天空上的云就好像被火烧的通红,笼罩整个浮华城,我和凤羲手牵着手走到城门口,他忽然停下来,从胸口拿出一支凤簪,异常别致,却非常的轻巧。 他将凤簪插到我头上,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越发的美丽。 我觉得我两现在真的很有谈恋爱的气氛,要是再狗血的飞点花啥的,那就真全了,结果还真的飘了片花瓣下来。 我囧了。 告别了凤羲,我的心就像装满了蜜糖一般,脚步也特别的轻巧,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神奇的事——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剑客,头戴斗笠,步履匆匆的走入了一家外面站满莺莺燕燕的......妓院里。 神奇啊!神奇了,那白衣剑客明明就是花麝月嘛! 他进了妓院诶,进了妓院诶! 俗话说的好啊!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所以好奇心自然而言可以唆使找上一家绸缎庄,花银子换衣裳,女扮男装。 我抬头看看招牌,三个金牌大字——艳、雪、楼。 我学着电视剧里风流才子的模样打算摊开扇子,摇两下,装帅。不过单手开了好几次也没能打开,最后只得双手打开,这种小事怎么能够坏了小爷的心情。 哼,老子逛窑子去了。 艳雪楼非常气派,五层的楼,中间垂下来六色的锦缎,大红的灯笼挂的到处都是,照的房里亮如白昼。楼层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公子哥,纨绔子弟们个个领着自己的相好打情骂俏的往房里走。 我心里一阵激动澎湃,这就是妓院啊!妓院啊! 我本想着会出来一个穿红带绿的老鸨,却不想真出来个人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媚男人。不过有了小妖孽,我对美色的免疫力大幅度提升,他朝笑道:“公子您看起来眼生,是第一次来吧。” 我收扇子。虽然开扇子没功力,不过收扇子却很顺手。我用扇子掩着嘴,笑而不语,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老鸨看的眉间露喜,越发的笑的开心。 哎,所以啊!有钱真好。 “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或者相公?” “我啊……是我一位朋友介绍我来的,我刚才见到他进来,想一起玩玩。” 老鸨捂嘴娇笑:“不知公子的朋友是哪位公子?” “嗯,花......”我正说着,就看见花麝月跟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美大叔从一房里出来,美大叔在那里说说笑笑,那美大叔器宇轩昂,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代风流人物。 哎呀呀,有奸情! 花麝月一个那么正经的人,居然在那男人面前笑的那么可爱,真是想让人托着下巴摇头大喊萌啊! 其实我是很想喊的,可是忽然间手被人一扯,我连喊花麝月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个人拖着进了一个厢房。 我自然而然就怒了,打劫还是绑架?信不信老子先打劫你。 结果转过头我就惊讶的乍舌。 “花麝月?你怎么会在这?”我指了指他有看看房外对面楼上的那个花麝月,难不成见鬼了? 他忽然低头低笑,额前的碎刘海散开,我这才看清他眼角有颗泪痣,这一点花麝月没有,他不是花麝月。 “你不是花麝月,你是谁?” “你相公。”‘花麝月’笑了,他的笑和我所见过的所有人的笑容都不一样,非常的阳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但是非常像个花花公子。 我正想严肃的教育此人不能如此厚颜无耻的乱说话。 门却砰地一声被踢开,一个红衣妇人踏进来,什么都没说,直接过来揪‘花麝月’的耳朵。 那手劲,真不是盖得,一上去耳根子就红了,‘花麝月’疼的龇牙咧嘴,大喊:“娘啊~” “哼,你这臭小子,居然敢出来鬼混,老娘回去不打死你,老娘就不叫雪霾,我叫霾雪!” “娘,放手放手,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我要真做了什么?我就是你儿子。” “你本来就是!” 这时正牌的花麝月匆匆赶来,一看这阵势,差点就想捂脸了。 我觉得若我是他也会想要装成陌生人,一副打死也不认识这母子俩的样。 不过,花麝月同学是正值勇敢的好孩子。 所以,他还是讪讪然的对那红衣女子和冒牌花麝月说:“娘,这里有人。” 红衣妇人这才像是发现了我一样,然后另一个人挤了进来解救了冒牌花麝月的耳朵,然后抱着红衣妇人飘飘然的就飞的不见踪影。 这回花麝月真的扶额,捂脸了。 “花月——” 消声,后面的事,十八禁哦! 冒牌的花麝月倒没啥事的咯咯发笑,撑着门,还来一句:“爹和娘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啊。” 花麝月无奈的转向我,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是我。 我想此一役后,花麝月对我的影响又得打折了。 不过他这次没有给我很鄙视的目光,而是很歉意的过来道歉道:“对不起,云…龙夫人,我兄长他天性比较顽劣,喜欢和人开玩笑。” 我点点头,说:“没事,我刚才见你进来有些好奇罢了。何况你兄长的玩笑……”真是很伤大雅啊。 花哥哥听到花麝月对我的称呼,转过身,脸色一变,问道:“你嫁人了?” 以前嫁了,现在打算休了我丈夫,然后改嫁。 我能这么说么? 我只好矜持的笑着点点头。 他一脸惋惜,非常感伤的叹气,我雷。 这辈子我认为最俗的情节莫过于一见钟情。 “我第一次见到姑娘还以为是仙子误入凡尘,对姑娘的爱慕之心油然而生,实在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没想到姑娘你竟然已经嫁作人妇,真是让我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现在我只想问姑娘一句话。” 我听得黑线连连,花麝月听的青筋突起。 我就看见他那剑的手抖啊抖,我想他大概是正在压制那大义灭亲的伟大情怀。 我的脸僵硬的笑了笑,说:“花公子,您说。” “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打算改嫁?花某随时等你消息。” 说着他还微笑点头,作出十分谦和状。 于是花麝月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哐啷一声把他哥给敲晕了,然后拉着我,脸色发黑的出了艳雪楼。 我那感觉真是一个无语是难以形容,十个无语加起来不知道行不行。 章 三十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生物 我一身男装的回了山庄,刚进门就撞上了莫非池,他本来脸就不这么好,神情有些疲倦,眉宇间尽是烦忧。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见到我也只是淡淡的问了句去了哪里,我随便瞎掰了一番就放过我,让我回房休息。 我也能隐约猜到他的心思――他派人去刺杀欧阳英华。虽然伤了欧阳英华可惜惊动了木莲。或许他更本不知道,欧阳英华反而利用了他骗木莲出了三尺篱笆地。只要有木莲守在身边,他便很难再派人去刺杀欧阳英华。 我独自回房换衣,心中有些担忧。 如果说莫非池是小狐狸,那欧阳英华绝对是有着千年道行,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狐狸精。 虽说我身处的这个世界表面上有四个国家,其实中原中仅有三国,云翔名义上是国,实际上也只算是大业的附属国,若不是因为云翔的皇族与落花木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欧阳英华要顾及木莲,那现在中原上就不再会有云翔这个国家。 欧阳英华本身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何况一个帝王,谁不想一统天下? 我现在担忧的是在战场上的非墨,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最好是天下太平,永不加赋。 沐浴完,我有些泄气的看着天上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月亮。 远处传来那略带哀伤的箫声,我取出上次那神秘男人送我的萧,却非常不解风情的想到一个词――扰民。 从柜子里取出两个锦盒,我将萧和凤羲送我的簪子分别放入大小不同的两个锦盒中,然后将放萧的盒子放到柜子里收好,将放簪子的放到枕头底下。 翌日,艳阳高照,真是个举办武林大会的好日子啊。 我随莫非池到了特意为武林大会举办所搭的擂台处,只见人山人海,大堆的人和麻袋一样垒成一堵堵人墙。 莫非池是皇帝,一般少年皇帝,作为美型又会那么点花拳绣腿的皇帝,我们都会有那么个附加称号叫大神。 所以当莫大神领着我坐到相当于vip席位的棚子里的时候我真是一点都不惊讶,除了想感叹一句,同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为什么我就烦恼多多一点优越感都没有呢? 我俩坐下以后我便开始左顾右盼,这不顾还好,一顾出问题了。 只见一队人马浩浩汤汤张扬跋扈而来,为首的是一个白衣妇人,我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蛊娘子! 她身后是一个十六人抬着的香銮,黑纱中若隐若现一个娇媚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阴风寨主沈冷森。(.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名字取得这么man人却那么娘,难不成他还真的练过葵花宝典? 沈冷森的后面跟着七个当家,进日我再浮华城也有所听闻,沈冷森少年游历江湖,当时他还不是那么娘的人,也还没有那么高武功。虽然没有一鸣惊人的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但却结下九个兄弟。 后来他建立阴风寨以后自己做了寨主,他的九位兄弟则各做了阴风寨的九位当家,而且各自有了称号。这九位当家的称号,分别是阴母,阴鬼,阴尸,阴商,阴蛊,阴童,阴侠,阴刀,阴算。 其中阴鬼和阴蛊是夫妻,所以上次那个要杀我的人应该就是阴风寨的三当家阴鬼。 我本以为阴风寨就已经很张扬了,可是往后一看,我就觉得阴风寨主是个很低调的人。 因为无论怎么说阴风寨出场的时候再怎么浩荡,他撑死了也就一个门派,而后面出场的居然连着三个都是夫妻门派,而且是江湖上最富盛名的对夫妻带领着出来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落花木族的现任主母风吟和天道门门主玄天霜。 帅哥靓女引入注意是难免的,更可贵的是,落花木族在武林史上只有参加过两次的武林大会。一次是在十多年前,木莲刚接手落花木族之时,为了安抚族人肃立威望,证明实力,当时据说年仅十九的木莲第一次带领落花木族参加在杭州由独孤家举办的武林大会。 当年木莲十分走运,那一届的武林大会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老手出现,她凭着一手自创的摘叶飞花刷新了武林的历史记录,成为武林史上第一个十九岁便荣登武林大会第一名的女人。 所以从此木莲就名震江湖,而她的摘叶飞花也成为武林上的传奇。 当然木莲会将落花木族交给风吟,那风吟自然不是素食动物,风吟本不是落花木族的人,是木莲的娘的养女。十六岁的时候便练成了落花木族的两大绝技之一,独步天下。虽然没参加过武林大会,可风吟初入江湖之时便将江湖上有名的江南七霸给踢死了。 至于天道门,那历史已经不能用悠久来形容,玄门遁甲之术传承千年。 尤其是到了玄天霜这一代,真是牛叉到了一定地步。 在大业,术士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受人尊重的职业。 所以骨子透着清高,脾气古怪那绝对是术士师的一大特色,而玄天霜作为术士师里的佼佼者,更是比皇帝还拽。 欧阳英华请他做国师,聘书下了不止十次,他就一句话顶回去:“国师事忙,无暇家眷,有恐怠慢夫人。” 这话本生听着就挺荒唐的,更重要的是,这话若是对着一般帝王说,那也只是你这人爱美人不爱江山。 但是对这紫微帝,那就还多了一层含义,这时**裸的示威和炫耀啊! 这不明摆着说:“你小子不行,追不到老婆,我比你行。同样是落花木族的主母,我就娶到了,我逍遥快活,你就守着你的江山哭吧。” 所以说啊!男人都是爱炫耀的生物。 比如说莫非池吧!许多年后我终于把这小子明媒正娶的娶回来了,某天和他聊起当日,我问他后宫那么多人,你干吗只带我去? 他当时喝了点小酒,这人是典型的三杯倒。于是酒后吐真言的跟我说:“第一,你是江湖中人,出去容易掩人耳目。第二,你最漂亮,带出去有面子。” 当时我沉默了好一会,考虑着那我以后出门是不是应该只带上凤羲呢? 章 三十 武林大会(上) 进场的队伍一波接一波,颇有几分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开幕式的架势,可惜我们离得远,在我这里就只能看见一扎堆的乌溜溜的人头和拥挤在成一片又一片的弟子服。 昨夜那位吹箫的,经历相当充沛,内心相当幽怨,一口气吹到了鸡打鸣。 搁下曲调暂且不谈,我个人唯一的感想是――扰民! 我一夜都没睡好,打了个哈欠,心想要是下次再见到那人一定要告诉他,晚上不要吹箫,会扰民,会遭到投诉的! 你说现在没有公安局? 没事,那不还有衙门么? 你说什么?浮华城没有衙门? 没事,那就把他引到北冥来,你说什么?北冥衙门不管! 那我就找莫非池投诉!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时间还是许多年后,彼时本人我已经称霸一方,成为某地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 可惜那时候,我就开始包庇晚上吹箫的某人了。 “昨晚没睡好?”莫非池看我一脸倦怠的模样,我看他脸泛红光,实在不能理解同住一个庄,他怎么就能跟猪一样睡着呢? “来。” 他把肩膀靠过来,示意我睡上去,我左右瞄,确定妖孽不在场,才靠上去。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眯起眼想要小憩片刻,却看见对面台上正非常有气势的坐着,手里拿着刀优雅――削苹果的某位骂街大叔。 我真不明白,欧阳英华真是奇人也,吵架能像个街头泼妇,削苹果却可以削的如此……诶,霸气。 哎呀,冤家路窄。 不过对面更窄,因为我看见坐在中央的木莲身后站着两位美女,而她左边坐着的是站在谈笑风生的某位漂亮大叔,而这位大叔身边还有一个愁眉苦脸的少年,那人就是易思凡。 木莲的右边座着的是削苹果同样削的很开心的某位仁兄,木莲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当风吟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才略微笑笑。 我看着易思凡有些发冷的抱着手臂僵硬的坐在那里跟樽石像一样,不禁暗自好笑。 “怎么了?”莫非池这次出门真是把自己定位成了体贴丈夫,看我嘴角带笑的看着对面,竟然也开始削苹果。 “没事。”我有点奸诈的笑着,想着要不要救助一下易思凡,让他感受一下来自社会的关怀。 这时候,擂台的四角却开始鸣鼓,每个角落站了三个人,放着三口打鼓,十二个大汉同时击鼓,鼓声震天,我觉得有些头疼。[.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运气。” “恩?”我有些不明指意,却还是按着莫非池说着做了,果然一运气,我便觉得好了很多,然后看见台下许多人都和我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池笑笑,将削好的苹果送到我嘴边,我咬了一口,他才解释道:“武林大会不可能让每个都上去比,那些击鼓的人本身有一定的内力修为,他们用内力击鼓,内力不够的人无法抵御就会头晕目眩,自然就没有资格上场。” 哦,原来如此,那就是说我还有参加武林大会的资格? 我发现我从未好好的去挖掘这具身体的潜能,也从未真正意义上了解到云锦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就算我现在意识到了,我也还是不打算去了解。因为我是我,云锦是云锦,以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我所能把握的只有未来。 鼓声停止的时候,下面已经倒地了不少人士。 我汗,既然都会倒,你们还带那么多人来撑台面干吗? 坐在木莲左边的那位美大叔站起身来,温文尔雅的笑道:“感谢各位武林同道给易某这个面子,今日的武林大会以比武为主,主要是为了让各位武林同道互相切磋进步,所以请各位记住点到为止。” 我看了眼阴风寨的人,蛊娘子今儿不知怎么的穿的特别矜持,而且也没化妆,素颜就出来见人。 沈冷森面子非常大,居然就躲在纱帐里不出来见人,而且还是一副躺着的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那些江湖虾米一样倒了呢。銮帐边上围着那八个当家,我扫了一遍,觉得有些奇怪,竟然没见到阴鬼。 我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祥。 事实再一次证明,姐姐我就是一事故体制,还是很事故体制的事故体制,因为易大伯刚宣布完开始比武,蛊娘子就跳上了擂台,她手持两把弯弯的苗刀,冷笑一声。 “阴风寨蛊娘子刘惠娘向玄妙真人高徒云锦请教。” 我刷的脸色一白,我就知道没好事!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莫非池却飞上了擂台。 蛊娘子瞧见了莫非池,娇媚而又阴险的一笑:“小帅哥,你上来干嘛?” “夫人口中的云锦乃是在下的内人,内人身体近日有所不便,不能陪夫人一较高下。龙某愿代内子与夫人一战。” 莫非池原来你是个好人啊!我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蛊娘子冷笑了两声,道: “不知龙夫人身体有何不适?” 我正感动的喝着茶,忽然觉得腹部有些许疼痛,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的伤口。 莫非池转过头来看我,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内人近日已有身孕。” 噗嗤―― 我极其不雅将口中茶水化为喷泉,刚好这时四周的人都看向我,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莫非池,我记你一辈子! 我尴尬的笑笑,用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擦嘴角残留的茶水,娘的,这比我自己上去还丢人啊。 莫非池亏你是皇帝,没听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句话么?你这是在毁我清白啊!你叫我以后还这么改嫁啊! 我愤怒值狂飙,蛊娘子去摸摸小腹,阴冷道:“那个正赶巧了,小妇人肚里也有个遗腹子。就请龙夫人上来,和我一较高下吧。” 遗腹子?我一怔,遗腹子的意思就是说老子死了,儿子还未出生。 我再次扫了眼阴风寨的人群,确实没看见阴鬼,难道阴鬼死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舔舔唇,又看看冷笑的蛊娘子,心道不妙。 怎么办,怎么办? 章 三十一 武林大会(下) 蛊娘子那样是不把我纠上台决不罢休,但是要真让她把我纠上台,我那就是竖着上去,横着下来。(.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但是我若不上去,我觉得周围的目光几乎能把我给杀了。尤其是某些女人,她们的目光里暗含鄙夷,我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你把人家丈夫给杀了,害的人家少年守寡,成了孤儿寡母,还让你丈夫上去欺负人家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其实我何其无辜,因为阴鬼不是我杀的,我去请个大夫,还被人家砍了一刀。 而且老娘要知道莫非池上去会瞎说,我打死也不敢让他上擂台啊。 但我现在又不能说人不是我杀的,是别人杀的。 我能这么说么?我能么?当时又没人看见。 那这帮所谓的武林正道都会嘲笑――你看看,杀了人还推卸责任。 被嘲笑也就算了,他们又不是我什么人,就算是我什么人,又不能让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重要的是这很不讲道义,好歹吹萧扰民的那个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犹豫着正要开口认输,主席台上传来一个女子的轻笑:“易大哥,看来你刚才说的话没人听。” 木莲的内力雄厚,她开口基本上没有多大声,全场却没有一个人会听不见,那种柔柔的调子立刻勾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而欧阳英华也正大献殷勤的将削好的苹果送到她嘴边。 她非常不领情的转过头,对易风笑道:“易大哥刚才说了,这武林大会只比武,不杀人。可是?楼夫人好像今日不血溅七步,誓不罢休呀。” 木莲的声音很轻就像在说悄悄话,但很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蛊娘子愤恨不已的望向木莲,这黑白两道上有这么句话:在江湖上混的稍微有点时日的都知道江湖上**的三大头目不能惹,而白道上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有个人你也得买她三分颜面,这个人就是木莲。 因为惹到木莲你就等于得罪了落花木族,得罪了浮华城,得罪了天道门,得罪了整个大业朝廷和云翔国。 你那就是约等于得罪了半个天下和半个江湖。 所以,要想在江湖上混,请各位记得,千万不要得罪木莲。 阴风寨主厉害,可紫宸神妃更厉害,光是看看做她身边那两位,谁敢不从啊。 所以有了木莲这道护身符,我深感上天啊!你总算知道啥叫补偿了。 蛊娘子不是个蠢女人。虽然她已经做了一件蠢事,可她既然能明白不能得罪木莲就知道当歪理行不通的时候,我们要讲道理。 “神妃说的是,惠娘不敢杀人。可总要打败这贱妇为家夫出口恶气,做个了结,也好告慰亡夫的在天之灵。神妃向来公正,绝不会因为云锦是落花木族之人就会护短吧。” 靠,她要真把我杀了,绝对说刀剑无眼。 “真是好笑,我从不知道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还能有了解,若这江湖恩怨真有个了解。且不说阴风寨主,也不论我们这些掌门、主持、主母,光是你蛊娘子手上沾的鲜血就能淹死个人。不知台下有多少人想要与你了结啊?” 木莲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阴冷,慵懒而妩媚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夺过欧阳英华从新剥好的橘子瓣。 欧阳英华本来有点失落于木莲的冷淡,看见木莲夺了橘子反而心情大好的送上去。 有木莲出面我这个当事人反而闲着没事干了,我耸耸肩,看着蛊娘子吃瘪的样,心情大好。却不想这三个女人刚凑成一台戏,天上飞下来个蒙面男人――吹箫扰民! 这真是个奇事,我没把当事人抖落出来,当事人却自己蹦出来了。 吹箫君上场的时候很飘逸,带着几分儒雅气息,又一次让我必不可免的想起了非墨。 他没拱手,只是做了个手势请莫非池下台,莫非池不解,狐狸眼吊起来,然后转向我。 我望…… 因为上面有遮阳的棚子,我是没看到瓦蓝瓦蓝的天空,但是还是非常感怀春秋的叹了口气。 谁说女人是醋坛子?我认识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能呷醋。 见莫非池脸色不定,吹箫的淡淡道:“楼夫人误会了,阴鬼是我杀的。” 很好,刷地一番,大家的脸色都有了新的变化。 莫非池脸色却还是不怎么好看,他飞下场,坐回我身边,声音犯冷的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该怎么说,说我先是收留了刺客,后来跟刺客练武,两人居然在同一滩水里滑倒了,还都扭了腰。然后我去请大夫,惹到了蛊娘子,蛊娘子叫她丈夫来修理我? 啧啧,莫非池非谋杀老婆不可。 我咬着唇,想了会,终于道:“我也不大清楚,或许是我以前和那蛊娘子结下了些许梁子。前段日子她遣她丈夫来杀我。” “那他呢?” “哎。”没想到这么轻描淡写的谎言,莫非池还真是信了,于是我接着半真半假的瞎编:“你知道我前段子大病一场以后,以前的事都不太记得了。武功嘛,内力还在,只是忘了招式。我打不过阴鬼,被他砍了一刀,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冷宫门口。” “你受伤了?” “诶,不碍事。”就是被花麝月和易思凡逼着喝了许多苦的要命的药而已。 话说花麝月也奇怪,伤药他每天都熬两碗,一碗易思凡高高兴兴的端进来,看我愁眉苦脸,脸色扭曲的喝完以后又心情愉悦的奔奔跳跳出门。另一碗则是他鬼鬼祟祟神色担忧的给我送进来,然后一脸忧国忧民的看我喝下去,又欲言又止,苦口婆心的叫我注意这注意那。本人悟性低,真是没弄懂这厮是不是犯上了医生们的通病。 莫非池听了忽的皱起眉头。憋了好久终是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那你腹中胎儿可还安好?” 那你腹中胎儿可还安好…… 你腹中胎儿…… 腹中胎儿…… 腹中…… 胎儿…… 嘎嘎嘎…… 我看见对面天空上的飞过一只乌鸦,正在瞎叫唤,只见易风丢了个瓜子壳袭去,那可怜的乌鸦笔直坠下,砸在了易思凡的头上。 章 三十二 你休了我吧! 四周有些喧嚣,众人正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台上俩人依旧对峙,唇都在动,可惜我却觉得的一切都在离我远去,视线里的事物开始像电视花屏一样,黯淡无光。 停!那么文艺做什么?我这是狗血的小白文啊。 我揉揉太阳穴,不得不说,这事终于把一向淡定的我给雷翻了。 莫非池说什么?腹中胎儿,开玩笑的吧!老娘不仅穿越了,穿成了个有夫之妇,肚子里还带了个球? 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后来武林大会是怎么退场的我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恍惚间记得,蛊娘子惨败在吹箫的手上,阴风寨主不知怎么的没上场,躲在帐里装乌龟。 连着比了几场,吹箫的都赢了,然后风吟跳上去,笑脸盈盈的想要和他比上一场,却被他婉言拒绝飘然而去。 后来又有人比了几场,都是江湖的老辈。木莲没上场,易风也陪着木莲不上场,最后谁夺冠我还真不知道。因为看到半道上,莫非池善心大发,看我那石化样,看的很是于心不忍,于是就把我带回去了。 我觉得自己也是一个特别神奇的生物,整个人都石化了,却还是逻辑清晰的想到那么个不是事的事。 如果云锦怀孕了,那这个孩子他爹是谁? 我在马车上摸摸肚子,想到一个很好笑却笑不出来的实事。 我怀孕了,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 我怎么就这么郁闷呢? 莫非池看着窗外也不说话,我却深知这孩子不论是谁的,他爹的候选人名单里也不肯能有莫非池的名字。 因为如果这孩子他爹是莫非池,云锦就不可能会住在冷宫。 我有些闷闷不乐,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莫非池,这孩子他爹是谁? “孩子是我的。” 我正闷着,莫非池忽然笑着开口,只是我总觉得他笑的有点落寞。 我再一次认定,云锦她娘的真不是个人,莫非池如此喜欢她,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还是娶了她,封她做皇后,就连给他带了绿帽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他都没把云锦给杀了。 我低头不开口,长长的吐气,脑袋里却冒出来一个很龌龊的念头,要是这孩子是凤羲的那该多好。 我抬头看莫非池,也不说信与不信,只是他心虚的补充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以前不喜欢我,说要将这孩子打掉,我不愿意和你闹翻了,你才赌气的搬到冷宫住。” 说着他过来抱抱我,低声在我耳边说,我抬头看他的眼睛,狐狸眼里满是笑意,只是不曾望向我。 我回房,这件事我想花麝月定然是已经知道了,易思凡应该不知。 我取出枕头下面藏着的凤簪,摸了摸,继续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孩子他爹是谁? 我忽然感到很害怕。 因为据我对云锦的了解,这个女人要是愿意生孩子,那这个孩子他爹,她一定是爱上了。而在鄙人我狭隘的知识范畴内,云锦只喜欢过一个人,那就是她哥云涯。 想到这里我很抓狂,猛的灌水到自己口里。 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辈子都没这么恨过自己长了个装满狗血剧情的脑子。我双手合适,闭目低头虔诚的默念。 “上帝啊!佛主啊!观音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哎,反正不管哪位神仙,出来一个管事的就行,千万不能顺了我的乌鸦嘴啊。” 门带着一阵风开了。 我睁开眼,天光一亮,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声音表面淡漠,略带温柔,却隐隐约约透着复杂的情感。 “蕊蕊,你若真觉得生孩子麻烦,我们就打掉好了。” 我顿时觉得一冷、手停在半路上,最后下意识摸摸小腹,那道伤口底下,是不是真的孕育的一个小生命? 我不想要孩子,因为带小孩太麻烦,我几乎可以预见那胖嘟嘟的小团子在我怀里撒尿的事了。 别怪我想多了,谁叫我倒霉倒的都成了心理阴影了呢? 而且这孩子的爹是凤羲的可能性,那真是,我自欺欺人的说那真是微乎其微,要是保守估计,那就真是小于等于零啊。别说我不厚道,就小妖孽那诱受的小样,要说他被云锦压出个小兔崽子来,我还比较信。小妖孽要知道我肚子里怀了个小的,要不要我还是个问题,就算要了,我就等于做幼儿园大妈,要照顾两个啊。 我低头,可是这孩子,他有错么?谁……都有活下来的权利啊。 我抬头看莫非池的脸,这孩子要还是不要? 我考虑再三,每次一分钟,反正我三分钟以后,我再次摸摸肚子,有个糯米团叫我娘的日子好像也不错。可是莫非池这么说,那就一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我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道:“莫非池,你休了我吧。” “你说什么?”莫非池声音冷冽,脸色也冷冽。 啧啧,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立马觉得空气里都是冰渣子,脑子里却迟钝的想着,这小低气压的功力很强大。 摊牌就摊牌吧!老娘也有牌可摊,最多再死一次,老娘最多看看能不能穿回去继续偷菜。反正这个肚子里的小糯米团子我是要定了,我深感这就是母性的伟大力量。虽然,我真不想作他娘。 不过看起来这小狐狸也不能刺激的过头,我便酝酿了一番情绪,放柔了声音道:“莫非池,其实我不是云锦。” “那你是谁?”强大压迫力立刻让我觉得有些心虚。 确实,即使我的灵魂不是云锦,可我外面这张皮也还是云锦的身子,我真是百口莫辩啊。小妖孽或许还能接受,毕竟木莲估计也是穿越而来的。 我深刻而严肃的是思考了一番该如何对一个古人解释穿越如此高深莫测的一个物理,诶,也许掺杂少许的化学现象的现象。 莫非池盯着我看了好久,见我不语,强忍怒气走到我身后非常煽情的抱着我。我发现我和这厮有个莫大的共同点,没事要表表白煽煽情的时候,都喜欢先从后面搂住人。 诶,扯远了。 回来,穿越,这穿越,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来说,那叫,叫什么。 啊!爱因斯坦是谁? 几百年后一伟人。 想到这,我默了,望房梁。 莫非池绝对是误会了。他觉得我伤感了,于是特温柔,温柔的快我给上了火炉。 “我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不满。” 我老老实实的答道:“我没什么不满的。” “我对你不够好么?” “诶。”确实不太好……但是,好像……我觉得我不能做人如此不厚道,于是非常客气的说:“蛮好,蛮好。” “反正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乖乖的打掉这个孩子,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我觉得有点不知味。 这话听着是满感动的,问题是主角不是我。 这东西总结起来有那么两句话。 一个男人再好,他不爱你有用么? 一个男人再好,你不爱他有用么? 章 三十三 又见花潋滟 这问题很严肃,主题思想是:你不是我的罗密欧,我也不是你的朱丽叶。 哎,牛头不对马嘴,鸡与鸭讲。 对白算再好有啥用啊。 我有些忧郁,而且非常词穷的找不到词来婉言谢绝。 所以我最后只能很扫兴的说:“非池,你让我考虑一下,好么?” 果然莫非池就很失落的撤退了。 我换了件男装,因为心头一团乱,便想出去走走。路过莫非池房门口的时候,我闻到一股香甜的酒味,心里越发的难受,只是我不知道是我在难过还是云锦在难过。 出了大门,我在城里跟个孤魂野鬼似的瞎晃悠。 走到一小桥边上,清风拂翠柳,河水潺潺的流动,忽然想起当日莫非池带我来放河灯时问的话,才发现真是别有深意。 “龙夫人,你怎么在这?”声音有些耳熟,脸更熟,只可惜这人我不熟。 “花公子。” 说起来今早我还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栖凤楼和瑶池的队伍里没见到这厮。 他依旧笑得很灿烂,给人一种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我非常客套的学着古人的样子行礼,他却笑笑道:“龙夫人不用这么见外,叫我潋滟就好。” 花潋滟? 这名字,好娘―― 我碍于礼貌没说出口,花潋滟却瞧出了我的心思,忍俊不禁道:“是不是像个女人的名字?” “还好,还好。”我低头闷笑,和快乐的人在一起,似乎也可以受到感染而快乐起来,我忽然觉得不再那么烦恼。 “你也别叫我龙夫人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小静好了。” “对了,今天怎么没在武林大会上看见你?” “今天早晨我出去谈生意去了。” “生意?” “是啊。”他微微颔首:“我是艳雪楼的老板。” 诶,这个世界真是奇妙,花麝月他哥居然开妓院。 头顶上笼罩一片阴影,我抬头,月亮亮着,只是天空上有四个人抬着一座香銮从我头顶飞过。 风掀开轻纱,我看见一双妖媚诡异的绿眼睛,心当下就咯噔一下,冷的抽一抽。 “看来是阴风寨主。” 我点点,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很倒霉的上了这人的黑名单。我这才发现我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走真是太不明智了。 不过那做香銮从我头顶飞过,也只是飞过而已,我觉得沈冷森确实是瞧见我了,可奇怪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尽管他那么幽幽的望着我,可以就只是望着我,他的銮驾并没有因此停下。第二便是我觉得,他和早晨那个躲在纱帘里的阴风寨主不是同一人,因为给人的感觉差太远。 “好奇他不找你麻烦?”我真怀疑这小子会读心术。 “我不会读心,不过是因为你想什么都写在上而已。” 我拍拍脸,有么,我一直以为我是很正直很深沉的面瘫诶。 “哥哥,给我买串糖葫芦嘛。” 身后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回头只见一个只到我腰间的小鬼竟然在扯我衣服,可爱的小正太一小虎牙露出来,特别的可爱。 哪里跑出来的小鬼? 诶,又是正太,难道母性泛滥,所以孩子都爱我?我忒郁闷,其实我不喜欢小孩。 我有点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看花潋滟。 他却笑而不语。 “哥哥。” “你等等,我这就去。” 我完败,没办法,其实我讨厌小孩子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无论他们说什么?只要声音是那么稚嫩真挚,我就无法拒绝他们的任何要求。 转身,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 我身体本能反应便是利用轻功溜之大吉,立刻跳到了身后的房顶上。 转而看那小孩,他手中拿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嘴角露出阴冷渗人的笑容。 我脸色大变,顿时危机感巨增,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冷森只是看着我而并没有动手了,因为他看到的不仅是我,还有另一个人――阴童。 阴童在九阴之中排行老六,记得当日在街头听传闻,还好奇为何有人叫做阴童。 包打听绘声绘色的告诉我,阴童在九阴中排行老六,年过四十,却因为年轻的时候练了一门邪功,时至今日都只有幼童相貌。 因为外貌像稚童所以被成为阴童。虽然他长相幼齿,可行事却比蛊娘子和阴刀都还要狠上许多。至于为什么狠么,我觉得这厮绝对是和天山童姥一样,因为发育不健全,所以对自身的不满导致心理变态。 我一想到刚才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居然嗲声嗲气的说,哥哥,给我买串糖葫芦嘛,我的胃就不太舒服。 “小哥哥,你的轻功不错。哦~” 我的鸡皮疙瘩,我的鸡皮疙瘩。 “花潋滟,离他远一点,他是阴童。” 我抖着鸡皮疙瘩,忽然脚下不稳,这时才想起自己脚下的并非平地,而是铺满长着青幽幽的苔藓的瓦片的屋顶。 一个不留神,我脚上便打滑,身子呈一种扭曲的姿态跌在房瓦堆上,然后一路滑道底。 此时,我只想非常不雅的想哼哼唧唧一句,我的臀部很痛苦啊! 花潋滟一个飞身过来,连连无奈叹气,将我抓起跳到地上,从腰间一抽,手中顿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 花潋滟抓着我的腰提着我,可他不仅脸不红气不喘分外轻松,竟还有功夫朝我淡淡一笑。 我翻白眼,暗恨自己的不济,道:“先放我下来。” “出来。” 花潋滟挽了一个剑花,黑暗中走出六个黑衣男人。 我看向他,难道这小子早就知道有人要杀我? 靠,我真是不知道该感动,还是应该骂他蠢。 知道了,不躲,还上来跟我搭话,他真是够不要命的。要是我一个人,那我现在还可以运起轻功逃命。可是这位这阵势,难道他打算以一敌七? 我抽了,英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 可是脸色大变的人却是阴童,脸上的阴笑僵住后,慢慢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眉头紧蹙。 冷哼一声,他张开口,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一片叶子带着血出现在我的视线,我的脑海中顿时就出现了一个词――摘叶飞花。 不过,我真想对易思凡说,易少,你飞哪里不好飞喉咙,居然连着痰一起飞溅。 我正恶心着,看阴童猝然倒下,却没想到易思凡很帅很酷的又飞了一排叶片,直直朝花潋滟飞来。 要不是在空中,我真想做个扶额的动作。 “易少,他是花麝月的哥哥。” 我大吼。 易思凡的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手一甩又是五片飞叶,花潋滟不紧不慢的用手腕转动软剑,利用风扇原理挡住了所有的叶片。 “云锦,他是阎王殿的人!” 章 三十四 浴火 我惊讶,只见那群黑衣人团团围住易思凡,开始人海战术。 易思凡的身影被黑色的人影遮的时隐时现,我抬头看花潋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刚才如此胸有成竹,因为那些黑衣人本就是他的帮手。 我忽然有种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感觉。 花潋滟笑的很温柔,对我说:“你被骗了。” 老娘终于受刺激多了,淡然了,也跟着笑笑,说:“是么?” 然后我不知道我怎么做到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口便咬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一掌拍向他的腹部。 他吃痛将我抛出,我顺势又运气朝他胸口猛的连环两脚,他连连后退,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也笑,笑的残忍,用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飞快的掐住他的喉咙,人的脖子上有两个小骨头,我曾记得我某位老师说,掐断了那里,人便会当场毙命。 “你...”花潋滟一开口,口中便涌出大量红色的液体。 我的胃又一次恶心的反抽,可手却没有动,我笑的灿烂。 “没有人告诉你,我是玄妙真人的徒弟么?放下剑。” 他眯起眼,无奈的放下软剑,我听见金属落地的声音:“叫他们住手。” “好。”他单手捂着胸口,却不知怎么的还是笑了,笑的略微有些得意,然后只见他的手紧抓,竟然抓破胸口的皮,他的眼中多了一分阴狠。 我正惊讶他的自残,他却一反手一甩,只见几滴乌黑的液体飞溅而来,我的身体比我的思路更早一步作出动作,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又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侧过身,那黑液射到不远处阴童的尸体上,那睁着铜铃一般眼睛的少年身体从沾了液体的地方开始腐烂…… 这明明是很血腥的一幕,我的脑子里却想起以前上实验课的时候老师跟我们说,硫酸的腐蚀性很强。 我看向他,他得意的笑却慢慢多了份嘲弄,然后他便无力的闭上眼睛双腿一软,倒地。 我皱眉,喂喂喂你好歹是个后来的黄雀,你就这么倒了,我很掉价诶。 算了,装也要装一下,我回头看还在人群中上串下跳的易少,捡起地上的剑,架在花潋滟的脖子上,看了一下,离得满远的,应该看不出来他已经晕了。 我扯了扯嗓子,想了一会,该怎么说呢? 关于做坏事,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好像太老土了不能体现我的现代化素质,而且我记得这个是打劫的时候用的。 我单手托下巴,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银行抢匪的经典台词。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我看着继续跳啊跳的易思凡,这好像不太符合情景。 不要动,不然我不客气了!――我看看半死不活的花潋滟,觉得好像也不对。 这是得花潋滟忽然虚弱的睁开眼,我立刻将剑又递进了几分,他看了看我,最后忍不住的动了动唇,仿佛要说什么。[.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可惜声音就像蚊子叫,我什么也没听清:“那个,大声一点好么?” 于是花潋滟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我有些微微的郁闷,想起他刚才的唇形,总算是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我默默的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向那边非常有气势的吼叫道:“放下剑,我手上有人质。” 只见最后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易思凡拍拍手,看向我,笑的很欢快。 我嘴角翘到老高,露出两个大板牙,结果脸抽了。 “云锦,你没事吧?” 我用手将脸型捏正,摆出严肃的面瘫状,道:“没事。你怎么来了?” “哦,我是来告诉你,山庄着火了。” “哪个山庄?”我淡然的理衣领。 “你住的那个。” 我的脸扭曲了,血顿时都往脑袋上冲,难以置信的重新问了一遍,提高了声量。 “你说哪个山庄?” “就是你住的那个啊。” “喂喂,云锦,你跑的那么快干什么?” 我真不知道从来都两百米不及格的我现在居然可以脚底抹油,让周围的一切都像电影倒带一样飞速远去。 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如此路痴的我,竟然可以笔直的冲向目的地,不饶一点原路。 最后就感叹一句。 人的潜力无穷。 等我赶回去时,果然是火满山庄,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这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从天空上飞过的白色香銮,以及里面含笑看我的绿眸男人。 我当下真想拿把后羿老祖宗的弓把那厮射下来,狂踩之,以泄心头只恨。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第一因为我打不过他,第二,莫非池没有出来。 在我还上初中的时候,我们老师就苦口婆心的教育我们,绝对不能因为救东西而冲进火海。但是莫非池不是东西,诶,不对,莫非池是个应该还活着的人。 所以,我做了这辈子最他妈不是自己风格的一件事,我把自己泼湿了往火海里冲。 不过我真是不知道是不是事故体制多了,老天爷居然知道给我点补贴。 我看见莫非池的时候,他身边摆满了罐子,但是不是酒,是水......我汗颜,他却烂醉如泥,心道:原来这厮三杯倒啊…… 于是他老人家一点事都没有,趴桌子上,我随后淋了两坛子水跟浇花一样把这厮淋了成了个落汤鸡,然后又给自己浇了点水。 我扛上莫非池,非常幸运的就出来了。 所有人看见我们的时候都非常激动,一个个热泪盈眶,就差么烧香拜佛了。 我却激动不起来,将莫非池一扔,再一次冲入了火海。 凤簪,凤簪。 妖孽给我的凤簪还在我的枕头底下!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像个疯子一样往火里冲,而且是火势最大的地方。 周围非常的热,空气灼人,烧的我很是难受,可我的脚步一点都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我冲到我的房间,而我的房间根本不能被称之为房间――火花一簇一簇的往下落,美是很美可惜我没心情欣赏,我一脚踢开大门,心中庆幸自己忘了关门。 跳过燃得正旺的房门坎,心中却想着这木头的热值不错。 冲到床边,我撩开枕头,果然看见那明黄色的锦盒静静躺在床单上,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 我飞快的将东西放到胸口,便要往外跑,但步子没迈出去,只觉得脚上一重,灼热和疼痛立刻抓住了我所有的神经。 脚下一软,立刻单膝着地,呼吸也觉得越来越困难,我用另一只叫踢开压在自己脚上的房梁木块,正想爬起来,却背上也一重,并不陌生的灼热侵蚀。 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箫声。 我真想告诉小妖孽。虽然你很受,可是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真想告诉非墨和非池,其实我不是云锦,所以,请不要那么伤心。 我真想告诉吹萧扰民,不要再吹箫扰民了,会被人投诉的。 我真想告诉广大恋爱中的仁兄,恋爱真的会让人变蠢。 我真想告诉广大所有人,真的不要不听老师的话,要记得,不要到火堆里抢救东西。 最后,我想告诉所有穿越的同胞,其实,我们不一定都是玛丽奥。 在我人生最后的时刻,我看着天花板上燃烧的房梁。 我平静的微笑,将手伸到怀里,摸了摸那支锦盒。 “凤羲,就算没有人哄,也要乖乖吃药。” 我的眼皮渐渐沉重,呼吸渐渐困难…… 章 三十五 涅槃重生 我再一次睁开眼,看见头顶上那粉底白花底下还缀着小铃铛丁玲作响的床帐,正思索难不成地府也开始改革提升待遇的时候,从大腿和后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将我拉回现实。 没错,姐姐我既没有挂掉,也没有能再穿越回去跟威武的老娘抢电脑偷菜。 最后我总结出一道理,事故体制碰上了小强主角外挂就等于老娘要被所谓的命运折腾的半死不活,吊着口气。 天王老子估计还在上头看我笑话呢?他们一定说:云静啊!你要是挂了,我去哪里找如此狗血的八点档呢? 我哼哼唧唧的躺床上,却想起许多年前一名为独孤的好友,某次与我谈及某位仁兄醉酒以后拉着她,举着金威啤酒cos拉丁美洲酋长,嘶吼着:“我要涅槃。”的某喜感往事。 我叹息,趴床上想着,我算不算也是一场涅槃呢? 不过就不知道我这只凤凰的身子,倒霉的命的家伙,到底涅槃成了什么东西。 虽然大难不死,我却不指望必有后福。打量了番周围的场景,初步确定这是一家客栈,我想不论是什么小说,现在应该有个人出来应我一声,然后奉上一杯冒着紫色气泡,媲美远在千里以外的某后妈炼制的毒药的‘良药’。 果不其然,刚如此思量,耳畔便传来一声哐啷。 一位相貌端正五官清秀的男人端了碗黑的让我觉得拿出去当墨水卖绝对比给我疗伤有前途的药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那人的五官真的只能算是端正,与小妖孽那厮的妖媚真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其实我想这应该是本人最近审美观被那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幺蛾子们养叼了,偶尔看见这么两三只相貌平凡的就觉得丑了。 他腰间插了把萧,我看着身为眼熟,举手盖了他的半张脸,顿悟了。 吹箫扰民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我真是不知道应该大叫一声:有缘啊!恩公,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我真是决不能以身相报。不过,如果十年以后你还是找不到老婆,我不介意娶了你。 抿唇,好像这样说不大妥当。 吹箫扰民一脸忧心忡忡的将药放到桌上,过来扶起我,因为我背上有伤,他动作真是轻柔的堪比黄花大闺女。 这动作引起了我无限的遐想,尤为经典的一幕—— 某侠客于死敌拼杀三天三夜,双方皆深受重伤,两人各自相约十年后再来一战,然后跌跌撞撞,扶墙立场,走了没三步,长相俊美的那位就倒地不起。 某漂亮村姑出现,救之,养伤之,动情之,待到伤好之日,两人暗自动情。 “村姑~” “侠郎~” 诶,我在想什么呢? 我看看眼前这位小媳妇样的仁兄越发觉得,我刚才想的那东西有点雷人。 我颤抖了一番,鸡皮疙瘩全冒出来,吹萧扰民见我如此,非常忧虑的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我伤到了你。” “没事,没事。” 我忍不住连声咳嗽,喉咙里一阵咸腥以后一口淤血直喷吹萧扰民的白色外衣,我有点愧疚的看着他,他却脸色一变,眉头越来越皱。 诶,本来就长得蛮丑,现在皱着眉头,我真担心这孩子嫁不出去。 我想开口宽慰两句,结果一张口,那淤血们就很欢快的象没了水龙头一样往外涌,弄的吹箫的衣服被染得粘嗒嗒的一片稠红。 我歉意更深,只能闭嘴,有些心疼我的血,也有些心疼吹箫的衣服。 等把口里的血咽了下去,吹箫拿着药过来喂我,我被药和自己的血撑得半饱。吹箫看了看见底的药碗却没有我那么乐观,眉头皱着,特有小妇人的韵味。 我再次开口,终于没有血往外流了,但是药气味儿非常重。 我打了个饱嗝,终于开口问道:“感谢恩公多次相救,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他吞吞吐吐的放下药碗,最后开口道,淡淡一笑:“我是云锦的师兄。姓郝名仁,字清羽。你叫我清羽便可。” 姓郝名仁?郝仁,好人,同学,你真是个好人啊…… 等等……他的第一句说的什么?我是云锦的师兄?我咽了口唾沫,他这么说什么意思?我现在不就是云锦吗?他不让我叫他师兄,而叫清羽……除非。 “你知道我……” “恩。”他点点头,将药碗放到一边,又温柔的扶我躺下,让我像晒太阳浴一样趴着。 “云锦性子阴晴不定又太固执,我怕她出事,她下山以后就跟着她回京了。她住进冷宫的时候,师父飞鸽传书通知有要事,命我回去。回来以后,云锦性情大变,我一直很奇怪,直到那晚听你和凤羲的谈话,才……” 哦,看来这个好人师兄又是云锦的追求者一枚。 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云锦,那为什么还要救我? 难不成此人真是如此人如其名,就是一烂好人? 或许真如花潋滟说的,我这人想什么脸上就写什么?又或许是因为郝仁本生就是一贴心小棉袄,一看到我那迷惘如羊羔的眼睛就给我解惑: “练武本就是为了扬善除恶,救人并不需要太多理由。” 啧啧,看看,好人就是好人,我真是想抱着他痛哭一番,不容易啊!终于见到党了。 我趴在床上,看郝仁收拾东西,忽然想起那支凤簪,便犹犹豫豫的问道:“那清羽,我怀里原来有一个锦盒,你看见了么?” 他转过头,那小羊羔似的无辜神情看着我,摇摇头,蹙眉。 “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火势太大,我没注意。是很重要的东西么?” 我点点头,咬唇。 小妖孽给的那支簪子搞不好是他的传家宝,我真怕出点事,到时候不知道这么跟他交代。而且,我当时就是为了这簪子才冲进去的,现在命只剩半条,簪子也没保住,太亏了。 他的眉间染愁,走过来给我盖好被子,嘴角却淡淡一笑。 “你不用急,先睡会,我等会去帮你寻。” 我真是差点潸然泪下,老泪纵横,在如此人心不古诶。虽然大家都是古人。 反正,我真是太太太感动了,好人师兄你怎么可以如此好人!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确有些疲,便合上眼。 清羽出去的时候脚步很轻,除了带上门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外,我都怀疑他是个猫。 或许是最近睡多了,我躺是躺着可是却浅眠,这么都睡不着。 “大夫,还请您想想办法。” 是郝仁的声音? 他说话说得极轻,只是自从易思凡教我运气以后我的耳力变的非常灵敏,即使郝仁压低了声音我却还是听的十分真切。 他语气担忧,恳切的不由让我好奇。 只听见一声长叹,一位老者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公子,不是我不愿意救,而是我真没有能力救。若不是公子用天山雪莲给姑娘吊着这口气,姑娘被您抱来的时候就已经咽气了。” 诶,是在说我?天山雪莲吊着气? 难道,继续听…… “大夫,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难啊!这真是太难了。公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夫实在是没办法了。” “……,大夫,那请问她还有多少时日?” “诶,长则一年,短……短则半年吧。”又是一声长叹。 章 三十六 求医之路路漫漫 我摸摸肚皮,半年,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生出来。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果然是淡然了,老娘现在都要超脱了,居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然后外面便安静了。 半饷,我才见郝仁推门进来,一脸疲倦。见我醒了,不免有些尴尬。 “你……你都听到了。” 我乖乖的点头,淡淡一笑,哎,这是不是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安慰道:“其实我现在是活一天赚一天,说不定我死了,云锦便会回来。” “不要胡说。”他似动了怒,坐到床边,贤妻良母的帮我压了压被角,对我说:“你先歇着。等你好些,我们回玄明山,师父一定有办法。” 我想了想,咽了口口水,找玄妙真人? 虽然说这时候都应该找高人,可是?我终究忍不住开口。 “这里离浮华城远么?” 他看向我,摇头:“怎么了?” “那就不用千里迢迢的回去麻烦你师父老人家了,我们去找木莲。” “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点头。 但一想到去找木莲也许会遇见凤羲,我有不免担心小妖孽会因为我快要死了这件事受刺激,又补充道:“清羽,见到木莲,你先别跟她提我的病情行么?” 他蹙眉,颇不是滋味的点点头。(.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又昏睡了两天,过着猪一般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中间停个半场,郝仁带了本书来给看我。 我这才想起他曾说过自己暗自跟云锦回来,一直在暗处保护云锦,上次还顺带把我从阴鬼手上救下。好吧!虽然是善行,可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像偷窥狂呢…… 反正郝仁同学确确实实是个好人,他顺了本我以前总爱蹲着的给我。 这事本不大,问题是它的影响严重。 话说郝仁见我无聊,顺了本《武林群芳谱》给我,据说这本书是大业的言情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 其作者的名字倒是让我振奋了一番――花雨潋滟,再看出版社。艳雪纷飞出版社。 不过我翻了两页,可惜是本盗版,我想起我最近买外,便觉得这天下真是……啧啧――花潋滟,你丫的居然卖自己的盗版! 我不想浪费郝仁的好意,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郝仁被花潋滟赚了钱而感到肉痛。于是就坚持着看着错别字的翻书。我不停的看啊看,郝仁以为我刻苦,又担心我身体便拿了我的书说读给我听。 其实这也不是大事,问题是明明是一本非常喜剧的小白武侠言情,被郝仁那种不卑不吭,比平面还平面的严肃调子念得跟历史正剧一样。 尤其是昨晚上,他念着一段带悬疑色彩的,其实总的来说花潋滟那小子的文笔还是不错的,幽默诙谐,气氛也不算太诡异。 但是一给郝仁念出来,我就以为自己在听鬼吹灯,顺道还特应景的从窗外吹了点阴风,顿时我就毛骨悚然之。 于是造成稍微有点起色的我又病恹恹了两天,跟腌菜似的,半死不活。 从那以后,我就没再敢让郝仁给我念书。 我也终于明白,说评书的仁兄那真是太行了。 第五日,郝仁雇了辆车,带上我,在我的指路下带我去三尺篱笆地。 入了山谷,车进不去,郝仁便扶我下车,背上我飞入那一片花丛中。 我忽然就想起某位大师的一句‘秋风万里芙蓉国。’看漫山遍野的白色花骨朵,含苞欲放,真是觉得木莲这辈子混的太好,什么该有的都有了。可又忽然想起当日她对欧阳英华的态度,与易风的关系,只好叹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许多年后,当我闲暇的带着一帮子幺蛾子们游山玩水之际,听闻了木莲年轻时的过往,又左拥右抱身边的宝贝的时候。 我就发现这世界其实极为公平,却又极为的不公。它给与了我们得到与失去,并且用的是同样的物理量,只是得到的未必是我们所需,失去的未必是我们所弃。 飞到谷地的路上出了些小岔子,我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郝仁,因为他花粉过敏…… 再见到木莲的时候她依旧是一身紫衣,也是很简单的款式,一袭单衣长裙,领口绣着木芙蓉的花纹,单耳带着一只银月耳环,坐在在一口落满粉紫色芙蓉花瓣的石切井边,如梦似幻,只可惜我只看见一个朦胧的背影,这本是极为唯美的画面,可她正脸对着的是某位骂街大叔,木莲一共就赏了他三字:“给――我――滚。” ==||| 神妃娘娘的脾气一向很大,尤其是遇见某位大叔的时候。 我已经看见郝仁满脸黑线,而远方的大叔却非常厚脸皮的说:“你只说我有生之年不可踏入三尺篱笆地半步,我现在在篱笆外面,你可不能逐客啊!素素。” 于是我都可以感觉到木莲的脸抽了,她转过身见到我和背着我的郝仁,居然了然的一笑,暧昧的眼神让我觉得心里特没底。 “云卿,你果然是追着男宠下界,一身烂桃花。” 这回换我虚弱了,郝仁一边拼命打喷嚏一边眨眼,一脸的无辜样,低头看看脸色苍白的我,仿佛在询问她是在叫你么。 我很想和他说我不认识这人,可是没办法我今儿是来这里求高人指点的,不过这高人,真是……我咋就想起那么句话呢? 高人除了知道的比别人多,脾气上非人类,都喜欢隐居一番,其实没什么特色。随便在街上抓个乞丐,装饰一番也可以拿出去充数。 不过木莲这个高人是有证书的正牌高人。 “那个木……”真是她,她老叫我云卿,我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叫木莲好像不太礼貌,怎么说她都是我前辈,叫神妃又太生疏,她好像觉得和我满熟。难不成叫,诶,如果我叫素素估计前面那位大叔绝对把我给劈了。 这年头叫称呼的时候,最烦恼的就是一方熟,另一方不熟。 “云卿叫我白瑕好了,这样公平,都是上辈子的名。我知道你来做什么?我救不了你,但我知道有个人可以。” 木莲说的那人叫做琉仙,话说又是高人。 我就发现我身边高人成群,就我一特俗的凡人。 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失败就好,不要知道自己有多是失败。 琉仙的名字我未在江湖上听过,郝仁也不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号老前辈,木莲则神秘的笑道:“既然凡人救不了你,那只好请神仙。你前世与她交情不薄,而且你还有点东西落在她手上。” 章 三十七 摘叶飞花 高人通常会有点脾气,高人通常就住在深山老林子里,而高人的这些雅习通常是跟些非人学的,一般都拿着某某神仙做自己的榜样。这就像老师总鼓励我们学雷锋是一个道理,不一定求着成为那么号人,但要给别人那么个感觉。 高人要体现他们不俗,大抵都去学习神仙。 琉仙是高人,更是非人的神仙,所以她住的地方自然也要云缠雾绕,光是名字就有那么点不似凡尘的味道――神仙山。 真是够神仙了,够直白了,够大智若愚了…… 我问木莲这山旮旯在哪里,她给了张地图,说:“带着你的小媳妇早去早回吧!羲儿和呆小子那里我会解释。” 我本来是想握着她的手感动一番,老泪纵横一番,结果被三字雷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媳妇……我这辈子估计名声就败在这上面了。 在木莲的小屋住了一晚,半夜听见狼在嚎。 诶,不对。是某大叔在嚎。准确说不是嚎,他老人家扯着嗓子大唱山歌。于是次日我便顶着颇有国宝特色的黑眼圈和郝仁上路了,告别的时候我看见木莲春风得意,红光满面,我再看看郝仁一脸的倦怠,立刻想扑过去大叫一声,战友啊! 出门的时候,某大叔依旧是精力旺盛,那这把扇子站大门口扇啊扇,我说谷中早寒,您老人家不冷啊! 两红光满面的一照面,我就特有种我和郝仁才是牺牲品的感觉,当然事实如此,我俩壮烈的牺牲在了这一对不是夫妻的夫妻的战争中。(.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郝仁背着我又飞出了山谷,将我放在马车里赶着回来浮华城。 次日,他打点好一切,什么该买了,不该买的也都带了一大堆。当然清单有一大部分是我列的,总而言之就是一本来还算宽敞的马车被我那些大大小小的破书,被子褥子愣是占得没了一席之地。对此我真是深感抱歉,他倒是一笑了之,笑的还特贤惠,弄得我都想叫他媳妇了。 走了第三天,我正躺被子里继续我的米虫生活,头顶上就罩了一脑袋。 “易思凡,你怎么在这?” “师父叫我来的。”诶,也对,木莲说跟他们俩解释。 于是我慢吞吞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将他摆正了,问:“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哦,我师父说要你和你正妻私奔了,我要是不来做小三,我这辈子就没人要了。” “还有么?”淡定,淡定,我要淡定…… “没了。”易思凡摇摇头,脑后的马尾一甩一甩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娘又催我回去取那个丑女,所以我回了她一份家书,说我跟你私奔了。” …… 什么都不多想,我一脚将易思凡踹出去,然后瘫床上大喘气,老娘好好的半条命,活生生被这悲剧气的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喂,云锦,你干嘛踢本少啊!” “易公子你没事吧。” 易思凡从爱搭不搭我转型成了一牛皮糖,死赖着不走,还敢威胁我说要是我赶他走他就回去带着凤羲过来抓奸,气的我真是没再一脚将他踹上西天,最后又只得把他留下,因为我真怕凤羲知道我活不久的事。 小妖孽的神经,那真是经不起刺激。 最后我吐了口气,再三思量,差点没想杀人灭口。不过最后我还是看在木莲的面子上没把这小子给宰了。 留下易思凡以后我深刻的对当局作出了一番分析,最后对易思凡说他要留下来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第一,不可以再叫我云锦,我搪塞他的理由就是我不想被莫非池发现。于是二话不说的易思凡爽快的点头。 第二,我把他和我的帐算了一遍,最后得出他欠了我十式的摘叶飞花。 易思凡听了以后很伤心,说我们都那么熟了。 我一句亲兄弟明算账把他给顶回去――我好歹要学点功夫傍身,否则我可能半年都活不成,最后易思凡看我冷之脸,不情不愿的将一本《冰魄》交给我。 我疑惑的望着他。 他砸了砸嘴解释:摘叶飞花是由木莲原创的武功,分为两部分,一是内功,二是招式,内功有三重,招式共十六式,而至今武林上会这门武功的人只有三个,一是木莲,二是凤羲,第三个就是他易思凡。但是其中只有木莲将摘叶飞花全部练会,凤羲的内功练到第二重,一直无法冲破瓶颈,招式学了十三式,但凤羲的武功就已经算是江湖中的佼佼者。易思凡的内功学到第二重开了点头,招式练了十式,武功也算是江湖上层。 但摘叶飞花的武功不能单练,必须以两门功夫作为基地。否则无法练成。 一是落花木族的至宝《花非花》,二是《冰魄》。 其中花非花是落花木族的武功精华,除了历代主母,门下弟子皆不能修炼。而冰魄则是瑶池派的入门武功。木莲少年游历江湖,偶然得到一本冰魄,修炼到第三重后接任主母之位,研究花非花从而创造了摘叶飞花。 因为花非花是落花木族的秘宝,凤羲和易思凡自然都没有看过,也没有办法修炼,所以两人都无法练成摘叶飞花。 而摘叶飞花的原理就是利用冰魄中的寒冰掌将空气中的水蒸气和植物中的水分凝结成冰依附在叶子或花瓣之上,使其坚硬无比,然后利用内力控制叶片快速飞出。 总的来说确实是一门很合适女子修炼的武功。 易思凡的意思就是叫我从冰魄里的寒冰指练起。 最后我掂量了一下那本半厚不薄书,非常实际的问了易思凡一个问题:“我说,易少,你练这门功夫练了多久?” 易思凡45°想了想,合着袖子抄着手说:“我记得上次来我们家串门的瑶池派师姐说她练成这门功夫,花了四年。师父好像是练了一年,我练了一年零十一个月零三天。” 一年零十一个月零三天,我掰着指头数了数,我说:“易少,你直接说你练了两年不就行了。” 易思凡正经的大声纠正我:“有区别的。” 我不理会他,暗自思量――四年,一年,一年零十一个月零三天。 靠,老子一共就还能活一年不到!我学武功是拿来保命,练好了,命没了,有x用啊!这不就约等于存好了钱,跑断了腿,买了套房,结果终于住进去当天世界却末日了! 我真是想扇人。 不过易思凡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我只好耐着性子问:“易少,有没有哪门武功可以学的比较快,又可以保命的?” 章 三十八 凤目摄魂 易思凡cos了好一会思想者,一句话把我打下地狱。(.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据我所知,当今武林没有。” 我正失望,这厮又一句话把我捧起来。 “不过,我听师父说起过,好像数年前有一门武功,可以一夜练成。” “诶!什么武功,这么快?” 闻言我十分惊奇,一夜速成,这比高考补习班的能力还强大啊! “好像……好像叫凤目摄魂什么的……有点类似我娘会的摄魂大法,可以迷惑人心智。不过比摄魂大法厉害得多,人家说凤目摄魂,就算是脑袋最清醒最理智的人也会被迷惑。不过需要修炼者本身有一定的内力基础。” “凤目摄魂?”凤啊!惨了,又想到小妖孽了,我这小心肝一丝一丝的发疼了,这日子还在么过啊! “对,好像是以前被绿柳山庄灭门的一家的嫡传武功。” 绿柳山庄,凤目摄魂…… 诶,我记得好像小妖孽家就是被绿柳山庄灭门了…… “咳咳。” 郝仁在外咳嗽了两声,打断我的思绪。他撩开帘子伸了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的对易思凡说:“易公子,你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易思凡看看他,又看看我。我扭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他撅撅嘴,跳下了车。 哎,现在我身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易思凡了。 郝仁对我虽然好,可是每每想起花麝月的哥哥居然是阎王殿的人,我就心有余悸。真是人不可貌相,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而我之所以信任易思凡,是因为他虽然有点少爷脾气,可是却心思单纯,想什么都搁在脸上。 这点上来说,诶……和我很像。 郝仁挪身体进来,从怀里掏出木莲给我的地图,对我说:“小静,我刚才看地图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摊开地图,指了指神仙山的旁边,愁眉紧皱:“这里,是黄泉谷。” “啊?” 我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过去。 没错,黄泉谷是去神仙山的必经之路,而且整个黄泉谷大得离谱。 花潋滟本想抓我回阎王殿,没想到被我所伤,可我现在自己居然往贼窝里跑…… 我深思了一会,问道:“可以绕开么?” 他摇摇头,说:“不用绕路,经过黄泉谷的时候我们带上些商货,带上人皮面具办成普通的商人说是去云翔国的就可以了。” 诶,郝仁兄,你都已经有办法了还要来我问么? “那就按着你的安排吧!要是出事我们再溜,反正黄泉谷离神仙山也不远。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恩。” 他慎重的点点头,然后舒眉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狭长的木匣,木匣的雕工精致,纹路清晰,颜色纯正。 他笑笑,将木匣打开,递给我。 木匣这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流光溢彩的凤簪,金丝为底点翠上色,蓝色的凤凰熠熠生辉,丝毫没有被大火损坏丝毫。 我顿时眼前一亮,这正是凤羲送我的那支簪子啊! “锦盒已经坏了,你要找的东西是这个吗?” 我拿过木盒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簪子,真的什么也没少,一点都没少,一丝顺坏都没有。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总算是有个交代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见他。 我激动的小心肝都蹦蹦跳――当然,不跳的那是死人,不过现在有点像吃了兴奋剂。我简直是喜上后脑勺啊! 等我抬起头想起要感谢郝仁时,马车里除了我的书山和被褥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哎,这孩子,也是个闷骚! 当夜,我真是比国足进了世界杯还兴奋,一晚上都没心思睡觉,将东西拿出来摸了又摸,基本上是把它当成这是小妖孽的那张小脸蛋揩油。 临睡前吸吸鼻子。 真是,才出门没多久就想小妖孽了。 哎! 抓抓脑袋,又蹭了蹭枕头。 不行了,想到小妖孽,姐姐我就激动澎湃,明儿怎么着也得弄个发髻把这东西插起来。 第二天我还真是起了个大早,准确点说压根没睡,洗脸刷牙然后就开始挽头发。 话说我这些日子要么是扎成马尾,要么就在脑袋后面编上个大辫子,有时候懒得可以索性就松开头,披头散发在车里头装贞子。 正好这几日我们到了一个小镇,郝仁说要补充些粮草以及我的言情小说,要停留两日。 我坐在客栈的铜镜前,里头是模模糊糊的人影,我对这自己微笑,加油,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于是破晓前我就开始梳头,梳啊梳,梳啊梳,一刻钟后,放下手,手好酸好痛啊。 我抬眼皮看了看镜子里的人,啧啧,鸟窝啊鸟窝。这就是一媲美国家体育运动场的工程嘛,我皮笑肉不笑的对自己笑着。 喝了口茶,我扭了扭手腕,撩起袖子,对着镜子亮出我的小虎牙,姐姐我相信自己。 继续捣鼓―― 半个时辰后,我看着自个耷拉的两条手臂,真是想直接磕桌子上一头磕死自己算了。 我瞅了眼自己放桌上的凤簪。 真是郁闷!人家是女为悦己者容,而我却在这里为了根簪子抓狂,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就在我准备掀桌子时,门开了,我顶着鸟窝转过去,看见一脸忍笑的郝仁。 我失落的对他说:“你要笑就笑吧!别忍出内伤。” 不过郝仁同学是非常厚道的,他最终也没笑出来,活生生将那份笑意吞到肚子里,走到我的梳妆台前看到那支凤簪又看看我,对我莞尔一笑。 其实郝仁长的并不怎么帅,清秀的就像邻居家哥哥,但是他却可以给女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和亲和力,他扶我坐到铜镜前,又默不作声的拿起梳子。我只能从铜镜里看见上上下下的手和越来越整齐的发。 早起让我有些微微的犯困,精力再怎么充沛也被消耗光了,我摸摸肚子,貌似还未曾进米水,近日来被圈养的很好,竟然现在才微微有些饿意。 镜子里头是朦朦胧胧的昏黄,乌云似的秀发被人非常小心温柔的对待着,郝仁像在完成一件伟大的艺术作品一样的为我挽发。 而我现在却非常不解风情的想要打个瞌睡眯个眼,果然这惰性是很容易养成的,半梦半醒的坐在梳妆台前,我的眼皮直打架。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真的是……不应该起这么早。 睡梦中我仿若又回到了北冥,回到了北冥的皇城,回到了云锦的童年。 章 三十九 往事知多少 细胳膊细腿的我在皇城里奔跑,手里拿着的是红色的风筝线,我在御花园的绿色大草坪上奔跑,一直一直等风筝上了天,我才停下步子,扯扯红线,高兴的笑。 我很开心,沉浸在快乐中。 忽然一个长着狐狸眼的小不点出现,腰间还是那把比他个子还长的剑,我撇撇嘴,不理他。 “云锦。” 不理,打死都不理。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我当然是回玄明山清修去了。 哼!才不告诉你这个臭小子,谁叫你居然跑去跟大人告状,说什么要我嫁给你,我才不嫁给你这么个又丑又狡猾的臭小鬼呢! 我掐断风筝的线,转身就走,心下打定主意,打死不理他。 “云锦,站着!” 理你才怪! 我加快脚步,一不留声,撞上了一堵肉墙,一屁股跌地下。臀部顿时火辣辣的疼,冒泪花了,抬头一看,一个年级稍长的大男孩站在我面前。 他穿着一身白底蓝线修满麒麟的长袍,眉宇间英气逼人。 我看的心中一喜,张开小手立刻扑上去。 “哥。” 我大声的撒娇,直往他怀里钻,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特有的清香。 我最喜欢云涯哥哥了,我才不要做那个小鬼头的新娘,要嫁就要嫁给云涯哥哥! 云涯的脸是万年不变的冰山,冷的渗人,一脸写满了旁人误近。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他,因为云涯笑起来很好看,抱我的手特别有力气。师父说,找男人就是要找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如果连我都打不过,我嫁他有屁用啊! 而且云涯最疼我了!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我,一点都不理那些只会绣花说我没小姐样的臭大家闺秀,气死她们,我才不把云涯让给她们呢?云涯是我的,我云锦一个人的! 我手脚并用的爬上云涯的身,蹭了蹭。 头顶传来一声无奈又包涵宠溺的叹息。 身后传来某小鬼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是谁?” 我八爪鱼一样粘在云涯的身上,扭头看拖着我的风筝跑来的莫非池。 炫耀一般继续往云涯身上粘。 用眼神告诉莫非池——看到没有,这才是姐姐我要嫁的人!你呀,哼哼~ “锦儿,你先下来。” 云涯抱住我,老气横秋的叹气,然后对莫非池不卑不亢的说:“殿下,我是锦儿的兄长。以后会照顾她一辈子的人,所以请殿下不要再强人所难,说出要娶非娶云锦为妻这种糊涂话。” “你凭什么要照顾云锦一辈子?” 莫非池板起脸,颇有气势的问,除了海拔不高,一切都好。 “因为除了我,北冥没有人可以娶她。” …… 疼疼疼…… 脑袋真磕上了梨花木的梳妆台,脑门上起了个大包。 我贼郁闷的醒了,脑子里还转悠着梦里的话。 云涯说什么?这辈子除了我,北冥没有人可以娶她? 揉揉脑门,这什么话啊? 一个亲生哥哥说这种话,难不成打小这两人就准备**,阿门,原谅我。 “你没事吧。”郝仁估计是看我这么磕了一下,终于发现我昏昏欲睡,扶了我一把。见我头上起了个包,又特贤惠的过来吹了两口气,这动作让我想起某金大叔笔下一位叫双儿的姑娘。 我看看镜子,里头的人梳着规矩的双环髻,发间插着一支凤簪。 我又看看正在一心一意帮我吹疙瘩的郝仁,我眨眼,问:“清羽,以前你经常帮云锦梳头?” 郝仁低头看我,忽然发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而我不是那个云锦。 他突兀的收手,脸红到了耳根。有些尴尬的点头。 这娃脸皮真薄…… 我眯起眼,有些冒坏水的想要再调戏一番。 可上天就是不愿意让我这人做坏事,誓死要保持我的纯洁度。 此时竟从天而降一把利剑,哗啦一声从我眼前笔直落下,扎到地板上,我和郝仁的脸色顿时一白,这…… 我正楞的说不出话,郝仁却已经飞快的拉我我,护在我胸前。 这是怎么回事? 阴风寨还是阎王殿?反正别是修罗谷,不然我就真的没得混了,三大邪教都得罪了,到时候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正如此想着,房梁上顺着哗啦啦的飞尘瓦块跳下来一个人,手拿长鞭,穿的真是少,最重要的是,这厮是个女人。 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 我躲在郝仁后面,凑在他耳朵边问:“这是阴啥?你,打得过么?” 我的声音很轻,不过还是忘记了,练武之人的听力,我尚且是如此,那辣妹装的女人又怎么会在这么个小房间内听不见。 她鼻孔里跑出个音,颇为不屑的说:“阴风寨里的九阴怎么能和我们阎王殿的六鬼。” 六鬼? 这个我也有所听闻,话说这阎王殿里的六鬼分别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孟婆和阴判,还都是地府的官位。 我从伸出个脑袋问道:“我说,我和你们阎王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没事干嘛要缠着我啊!” 真是不知道今年倒了什么霉,我不就改了个名字么?上帝你都让我事故体质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还要让我如此无缘无故在我身上种些是非呢? “哼!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那我孟郎是谁伤的?” “梦郎?” 我还梦姑呢?姐姐,你当你是西夏公主啊!就算是你西夏公主也要看看这里是不是天龙八部嘛。 “你还敢装蒜,你敢说不是伤了花潋滟?” 我吃瘪,姐姐,你直接说是花潋滟不就好了,你叫梦郎我怎么知道是谁? 梦郎,我说花潋滟那厮不会是孟婆吧…… 哈哈!不能笑,不能笑,这个场景很严肃。 我这么想着,郝仁却笑了出口,我看着他,哥哥,你也太…… 所以,我最后也哈哈大笑。 花潋滟,你丫的是孟婆。 啪啦!一声鞭响,美女气的怒目圆瞪,呵斥道:“笑什么笑。” 她一怒,我噤声,可郝仁还是笑的前仰后番,颤巍巍的举起手,道:“姑…姑娘,我……我真真不……是…有意的。非…常抱歉。静…,你撞到我笑穴了。” 我囧。 我对那脸色越发难看的少女尴尬的笑笑,然后郝仁自己又点了一下自己的笑穴,他才恢复正常,除了脸有点抽搐,其他都好。 门被人一脚踢开,飞尘之中我看见了易思凡,他见房中多了一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云锦,这人是谁?” “阎王殿的,或许是……” 我瞟了她一样,她既然不是孟婆,黑白无常也不太像,阴判我听包打听提起过,是一个儒雅的书生——话说,阴风寨主的性别尚待考察,可阎王殿主却是江湖上有名的断袖,还是个断的很彻底的断袖。因为据说他在下面,被人压的那个,而且愿意被一个书生压。 我当时听的不叫一个囧,那是一排囧在面前晃悠。 所以,这位有胸有臀的估计也不是个男人,当然她若真是个男人我也就只是回去接着磕桌子而已。 但既然她既不是男人,就也肯定不会是阴判,而剩下的两个…… 我转过头,长叹一声,对易思凡说:“大概是牛头马面吧。” 易思凡看了看,上下打量,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最后说:“云锦还是你好看一些。” 我听了是很感动的,不过某女听了以后立刻大怒,本来脾气就不大好,现在就像个炸药包一样爆炸了,一鞭子来了个横扫千军。 说来也怪,这女孩画的是淡妆,可她身上却有种浓重的香味。 郝仁一皱眉抓起我便躲开了那一记鞭,鞭子从我眼前闪过的时候,快的像一阵风。那女子眼看在郝仁这里得不到便宜,便立刻果断的转攻易思凡,易思凡想也不想就用了最简单的招数。 对付鞭子应该怎么办? 就是抓住鞭子咯,易思凡想的很简单,想都没想就伸手要去抓鞭子。 郝仁却眼底一急,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便朝易思凡的手打去,力气很大,易思凡的手一下就偏离了轨道,身子也抖了抖,刚好避开了那鞭子的攻势,手腕上却不幸出了道红印子。 他那想那么多,直朝郝仁大吼:“你要做什么?” “鞭子。”郝仁顿了顿,最后不禁有些恼火的说:“姑娘,你的鞭子太狠毒了。” 章 四十 牛头马面 鞭子在空中停了一下,才转势回到少女手上,我这方看清楚,那鞭子上竟然亮着金属的光泽,深红色的鞭身上时不时泛起一丝寒光,小而细密的钩子在赤鞭上若隐若现。 我咽了口唾沫,天啊!还好易思凡没有抓到那鞭子,不然他现在手上就是脱了成皮了! 真是阎王殿里脱层皮…… 但是这不是重点,或许我这人天生就有点喜欢岔神,我此时所想的却是易思凡看不见那些细钩,我在鞭子那么高速运动下也就只看见个影儿,更别提里面的东西,可是郝仁看清楚了,还躲开了。 不仅如此,他只是抛了杯子,易思凡的身形就抖了抖,同样是玄妙真人的徒弟,我咋就这么失败呢? 算了,失败就失败吧…… 当下是把眼前这个不知道是牛头还是马面的小姑娘给解决了,我想了想,我们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是郝仁,次之是易思凡,要是我与那女子离得近我还可以乘其不备偷袭,可惜她使的是长鞭,还是很恶毒的长鞭,这么狭隘的空间里我根本没有胜算。 郝仁武功虽高,可是他要护我,自然要分心,易思凡的武功尚不能查鞭子里的古怪,我也就不指望他能打败这厮了。 所以,最后动脑子的那个还是我。 大家正对峙着。 首先入我脑的一句话便是――天下功夫唯快不破。 我看了眼易思凡。 落花木族的武功走的是刚柔并进的路子,主打轻功和暗器,轻功走的是刚强的路子,腿脚功夫厉害的首推就是风吟。暗器走的是阴路子,最为出彩的人就是易思凡他师父木莲。 易思凡既然是男子,就不可能只学阴路子的暗器,落花木族的轻功独步天下…… 既然如此,我一掌将对我毫无防备的郝仁推向那女子,我不顾郝仁和小姑娘的一脸惊诧,立马对易思凡喊: “易少,点她!” 易思凡虽然这人比较单纯,但还不至于单到发蠢得地步,听到我的话立马脚底生风,手指一出。 那女子本有防备,却不料我会出此一招,见郝仁飞扑而至,双颊通红,竟然惊的无动于衷。 于是,我拨了拨额前,诶,额前的刘海被郝仁束起,只剩下秃秃的脑门,于是我改拨为摸,擦了把汗。 行了! 易思凡扶起郝仁,我原以为郝仁对我的举动多少有些责怪,可见他俩一脸崇敬之色,我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笑笑。 郝仁果然是保姆级的人物,出了这码子事,他啥也没多说,就带上了斗笠面纱出门买人皮面具去了。 我其实一直好奇这东西还有的买的么?后来易思凡告诉我,江湖上有专门的批发商店,我问是谁这么有创意,他告诉是他大伯开的店,我听了以后就觉得欧阳英华至今没能娶到木莲是有原因的。 郝仁出门以后,我命易思凡把那女人捆起来,易思凡问为什么是他,我摸摸肚子,严肃的说:“我怕动了胎气。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他看看我,说:“阿静,我娘说利用小孩子是不对的。” 我无辜的反问:“我有么?” 他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说:“你正在做。” 我咂咂嘴,说:“我为你的智商提高而刚到高兴。” 然后继续摸有些微微发福的肚皮。 …… 易思凡最后还是把那少女给捆在了椅子上,打了个死结,又点了穴。 我这才放心的正坐到那女人的面前,可依旧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拿了片叶子交到易思凡手上,让他抵住少女的喉咙。 少女气的怒目圆瞪,一张一合的,若不是我让易思凡点了她的哑穴,她定然是把我祖宗都问候了个遍,我看她心有不甘,口张张合合的做着小人的口型,于是抿唇后开口对她说:“我不是小人,我是女子。” 一般来说,不论是好人抓了坏人,还是坏人抓了好人,只要是抓活的,通常只有一件事要做,恩――审问。 不过看到对方那誓死不从的神情,我真是觉得,这件事太有挑战性了。 不过,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我让易思凡搬了把椅子放少女对面,非常**老大的坐到少女旁边狞笑。 “姓名。” “哼~” 淡定,姐姐我淡定。 “目的。” “哼~” 我叹气。 “三围。” “嗯?” 易思凡也好奇的看我,我干咳两声,忘了忘了,这里是古代,古人不知道三围是什么东西。我看看面前的少女,又看了看易思凡,于是对易思凡说:“脱鞋。” “啊??”易思凡不解的看装酷的我,我叹息,这孩子的领悟力,真差。 “易少,麻烦你把你的鞋脱下来,然后把袜子放到她鼻子旁边。我去找小二叫点菜,你把手洗了,我们吃午饭吧。” 说着我起身理了理衣裳,往外走,完全不顾那少女要吃人的目光。 “哦。”易思凡点头,开始蹲下来乖乖的脱鞋子,然后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大声叫道:“阿静,我想吃五花肉。” 接着我就听见一咽口水的声音,我转头对易思凡笑道:“好,我等会顺道帮你点二两白酒酬你。” 易思凡一听乐和了,立马点点头,嘴跟抹了蜜似的赞道:“阿静,你真好。” 我也笑笑,转头看那女子,她咽了口口水,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扭过头。 我笑意更重,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我下楼要了些酒水,嘱咐他们快些送上来,然后便挪着步子往楼梯上走,时不时下意识摸摸肚子。 我的腹部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现在已经是稳定的时候了,当初被阴鬼刺了一刀也不见有什么大事,足见这小家伙福大命大。 思此,我有些幸福的发笑,我现在就快要做母亲了啊!肚子里有个不知道老爹是谁的小生命。 可是想到这,我又不免想起阴鬼和蛊娘子,我的孩子不知道老爹是谁,她的孩子却在出生前就没了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报应呢? 回到房里,易思凡已经光了脚丫,正在洗手,幸好易思凡的脚汗味不重,不然等会送来的饭菜估计要难以下咽了。 我看了眼屏住呼吸屏的面红耳赤的某野蛮女,挑眉走到她面前,捂住鼻子重新问道:“姓名。” 野蛮女倒也硬气,一咬牙,只对着那臭袜子不看我。 哎,我看着野蛮女,忽然想起伟大的革命家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我看她是不准备爆发了,那就等着消亡吧。 我哼着小调回到床边,易思凡却凑过来,颇为讨好的笑笑,然后特甜的叫了一声:“阿静。” 我发现我和易思凡俩感情如此好,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俩有很多共同的毛病,比如说我有事求他的时候会特奸诈的叫一声易少,甚至到了后来他每次听我这么叫就起鸡皮疙瘩,贼怕的看我。 不过他也不见得比我好,每次有事找我的时候,云锦那音教的跟公公似的,还打个转,听的我特抽。 我冷下脸,问:“干嘛?” 章 四十一 给孩子找个爹 “阿静,我娘又叫青鸟捎了封信过来。” “恩。” “她说,要我不娶那个丑女也可以。” “恩。”我听着,心不在焉的听着易思凡说。只觉得屋里的味道不大好闻,心想着要如何换个法子审问野蛮女,至少以后见了阎王殿的人也好有个底,我虽然不打算百战百胜,可也要知己知彼。 “她说,只要我明年能给她抱个大胖小子回去,我的婚事她以后都不管了。” “恩…啊?”我转向易思凡,摸摸小腹,忽有种不祥之感。我面色一沉,说:“你想做什么?” 他干笑两声,挠挠头,又和我商量道:“也没什么?我说阿静,你有没有想过给孩子找个爹?” 我飞了他一记白眼:“我说,易思凡,你是想向我借儿子吧。” “呵呵。阿静。”他拍拍我的肩,爽朗的笑着说:“你真了解我。” 我咬牙冷笑,当然。 不过我仔细一想,觉得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这个孩子我不知道他爹是谁,若我真不幸离世,我原是想将他托付给凤羲,可是凤羲自己的精神本就不太好,要是他,哎,若我不幸言中,他疯了……到时候就真不知道是孩子照顾他还是他照顾孩子了。 易思凡虽然孩子心性,但是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他讲义气。 若再是不行就将这小家伙交给木莲,木莲既然愿意助我,又是凤羲的恩人,自然会善待这个小家伙。 想到这里,我挑眉道:“行,易少,你要真想做这孩子的爹,那你就做他的干爹。我可以把他借给你,但若我此次仙去,你带上一封信给你师父。” 易思凡没想到我答应的如此干脆,直点头,然后又猛的摇头:“阿静,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师父么?” 我长叹一声,颇仙风道骨的长叹道:“生死由命,富贵再天。” 但最后想起小妖孽那张脸,又不禁瘪着嘴:“就是有点舍不得小妖孽。” 于是易思凡神色复杂的对上我的视线,问道:“阿静,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凤师兄?” 我莞尔一笑,摇摇头,答道:“我不是喜欢,而是爱。易少,你啊!还没开窍,不会懂的。” “那你喜欢他什么?”易思凡好奇的看着我,睁大眼。 诶,我喜欢凤羲什么? 见我不语,易思凡又问:“难道就因为凤师兄长得好看?” 小妖孽的长相啊!我确实喜欢,可同时也是我心中一痛。 一男人长的比我还好看,有时候想想我真是颇有挫败感。但其实我最喜欢的是小妖孽口里叫的那声小静,因为不论是莫非池还是莫非墨,他们所爱的,所宠的都不是我,而是云锦。 可是这东西我怎么跟易思凡解释? 难道说我和他讲姐姐我借尸还魂,行了,又回到穿越这个破事上了。我都可以预见易思凡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和我的对话了。 “阿静,什么是穿越?” “穿越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借尸还魂到别人身体上,用爱因斯坦相对论来说…” “爱因斯坦是什么东西,能吃么?” 你说最后郁闷的人是他还是我? 我呵呵的笑两声,最后神秘的说:“爱情如果说得出原因那就不是爱情了。” 易思凡继续迷惘,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又提高了。 我敲了他的脑门,叹气:“你就别想了,我怕你头疼。” 他点点头。 我走到那野蛮女面前,她已经晕了过去,我摇摇头叹息之,让易思凡把东西收拾了,吃完饭再说。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郝仁步履匆匆的带着个大包袱回来了,他洗了把手和我们一起吃完午餐,他从包袱里头取出了两张人皮面具,交到我和易思凡的手上,我和易思凡互相看了眼,就跑去换人皮,好奇的想看看自己的新脸。 而郝仁则严肃的打量了一番昏迷的野蛮女,问我该怎么处置。 我心想还好他说的是处置,要是问怎么处理,我就真的有点恐惧了,易思凡凑过来非常直接爽快的说:“杀了算了。” 我阴晴不定的看向郝仁,他皱眉低头,我知道易思凡说的其实正合他意。 我也知道在江湖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可是杀她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因为每一条生命都是值得尊重。若是废她武功,易思凡说还不如杀了她,我也知道习武之人皆是把武功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若是废了,她怕死也活不成。 可是叫我带上她,我就四个字,浪费口粮。 要是放她回去,难免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我有点小小的头疼。 吃完饭,郝仁就非常大妈的扶着我躺床上,帮我盖好被子,监督我午睡。 他坐在床头,我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他似乎总是如此默默无言的做着雷锋。他帮我掖好被子,正要离开,我却忍不住伸出只手抓住他的衣袖。 他转身朝我柔柔一笑,温言细语的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的温柔笑脸,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心的疑惑:“清羽,阴鬼真是你杀的么?” 我一直不能明白,郝仁的脾气可谓是贤妻良母中的极品――这是什么形容词啊! 好吧!反正郝仁的性格真是温柔的让我觉得他别说是杀人,那刀杀鸡我估计他都要先念段往生咒给鸡超度,还未必下得了手。 何况那是个大活人啊! 郝仁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乖乖的低下头,小声说:“阴鬼的武功比我高,那天我只是侥幸伤了他,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阴鬼的武功比你高?” 他微微颔首,抬起头时眼底有些水汽,低眉答道:“阴风寨里他的武功排第三。我的武功不及他。” “那你?” “我……偷袭了他。” 哎,这孩子。 我摸摸他宽大的手背,安慰道:“清羽,谢谢你救我。” 他的小脸一下飞起红晕,真是好不可爱,可爱的让偶想欺负啦。不过算了,我要保持对小妖孽的忠贞不二,不然他要再打翻醋坛子,掀桌子,给我闹脾气我就可要抓狂了。想到这里,我闭上眼,开始酒足饭饱睡午觉,有时候发现,我还真像圈里头养的。 不过近日的米虫生活真是幸福的让我觉得我在天上飘,所以居然有点失眠。 算了,失眠也要睡,为了我的小宝贝,努力! 可是?脸上面那沉重的呼吸是怎么回事? 章 四十二 遭遇山贼 我微微眯起眼,只看见一张靠的越来越近的脸,红的发烫的脸颊,靠过来许久,忽然又受惊的捂着脸逃了出去。 听见甩门声,我才坐起身,唏嘘了一番,再次确定郝仁定然是云锦的追求者之一。不过我好像坏了他们美好的理想和生活啊。 罪过罪过。 下次问问木莲能不能把云锦弄回来吧!这么下去我都要神经质了。 傍晚的时候易思凡又来了一趟,问我怎么处理野蛮女。 我最后想的有点头疼,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到野蛮女面前,深呼吸一口气后用很正经的声音对她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她自然是对我不屑一顾,不过近日来姐姐我习惯了,淡然的开口:“既然你不合作,我就先和你讲几个笑话吧。” 我干咳了两声,然后开始讲:“有一天红豆饼被马车碾死了,他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啊!原来我是包豆沙的啊!” “有一个捉迷藏社团,他们团长现在还没找到。” “小白很像他哥哥,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真像大白” 野蛮女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开始不禁发抖,最后终于在我漫不经心打算开口讲第四个冷笑话的时候,她抢先一步开口:“我是马面冷笑笑。” “哦~” 小样,早招了不就好了,难道那句话是真的? 有种动物书面称呼为人类,有一种状态名曰喜欢,有一个形容词叫做贱,在这个形容词前加入一个动词犯,组成新的名词,为一项运动的名称——犯贱。 这一串的名词连接起来的一句话就是——人类喜欢犯贱。 我翘起二郎腿,正准备喝口茶,郝仁过来笑着轻轻拍掉我的手,拿过茶杯说:“凉了。” “哦。” 转眼便看见野蛮女怒瞪郝仁,我有些莫名其妙。 后来易思凡才告诉我那杯茶里冷笑笑下了毒。 没有茶喝,我便双手交叉,笑脸盈盈的看向冷笑笑,嘴唇里缓慢的吐出两个字:“目的。” 冷笑笑撅着嘴,咬牙切齿了好一会才愤愤不平的吐出四个字回我:“凤目摄魂。” 这时郝仁正端了另一杯茶走到我的身边,将茶递给我,我伸出去接茶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淡黄色的茶水洒了出来,溅在我的手上,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郝仁惋惜的看了眼茶,又皱眉看看我烫伤的手,转身去找药。 我却没什么感觉,凤目摄魂,难不成真的是…… 我正要伸手去摸那支凤簪,郝仁却将我的手轻轻的抓住,用手指取了些许他拿来的小瓷瓶里的浅绿色半透明的药膏,在我受伤的地方轻轻的画着圈,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却只见他眼中些许失落。 我们启程的时候是半夜,当然这是我要求的,易思凡的大少爷脾气差点没闹的整个客栈的人都醒来。(.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要不愿意,就回家娶你的丑媳妇去。” 于是,易思凡乖乖的噤声。 冷笑笑半夜的时候已经睡的和头猪没差了,我又让郝仁给他下了些迷魂药,保证她至少明天下午才醒来,然后叫易思凡把她搬出去找个冷僻的巷子藏起来。 郝仁准备好一切以后,将两包褐色纸包裹的东西给我,他说这是玄明老人调制的迷魂药,沾者即晕,不过因为他和云锦都自幼便服过解药,所以,对我们没有伤害。 我点头收下,上了车,易思凡就趴车厢上死猪样的打瞌睡。 我则摘下头上的凤簪,挪步到窗边。 今夜天空大晴,月色少见的清明,马车在石切得地上因为地上的小坑,抖来抖去,夜安静的只听见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叫唤和脚步声。 我接着清幽的月光仔细的端详那支凤簪,凤目摄魂是不是就在这里头? 虽然不齿金庸老人家骗了我那么多年的书钱,可是此时,我还是想着他那些曾经的机关暗器,我仔细的摸索,可怎么也没找到可以打开的方法。 最后,我也困的不行,抓了把枕头搁着窗睡了。 翌日,我就发现古人诚不欺我,果然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我今生就败在随便二字头上了。 因为我靠着窗睡,易思凡躺的地方又和窗子离得比较近,一个不留神我就被马车颠的倒在了他身上。易思凡那家伙又是个名副其实的死猪睡相,白天里活蹦的跟只猴子没差,晚上也不闲着,愣是将我当成枕头抱了,于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头顶上一脸阴影。 郝仁的脸色和锅底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差不差,偏偏此时还有人送死,因为我听见车帘子外头,传来了洪亮的声音,喊得东西也特别的狗血而经典。甚至有段时间我都想叫叫——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有人说,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的,而我想说,山路走多了总会被打劫的。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易思凡,他睁开他的大眼睛,迷惘的看着我,喃喃道:“打劫?” 然后看到我,立刻瞳孔收缩,一惊一乍的蹦跶起来,双手捂着胸口,紧张兮兮的看着我来了一句巨雷我的话:“云…云…锦,你要负责。” 娘的,我一头黑线,这话要说也是我说啊!我都没说他吃我豆腐,占我便宜,他那么纯情和黄花闺女比尖叫做什么?我正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外面的声音那把雄浑的声音又开了口。 “车里面的人出来,不给老子面子,老子砍了你们信不信。” 我大怒,随手抓起一本放在车厢里的言情小说往外用力一扔,一阵风掀起车帘,只见那本书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山贼首领的脸上。 他顺势坠马,然后一群喽啰立刻奔过去,大喊老大,更有甚者,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紧张喊成了,大佬。真是喊错就算了,喊大佬的那个声音还特别大,很洪亮,所以我就觉得这绿荫地里一阵阴风过,寒的刺骨。 事故体制果然是能够传染的,打劫打的无往不利的山贼最后也就此晕去,那群小弟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就在我打算喊郝仁继续上路的时候,他们鱼涌过来,阵势很是吓人,面红耳赤。 就在我以为他们要打算过来和我们鱼死网破之际,气氛僵硬的可以堪比金刚石。 郝仁握紧了剑,蓄势待发。 “老大!”哗啦!一群牛高马大的汉子齐刷刷跪下,声音整齐而又响亮的让我想要撞墙,这年头的郎中们都去做什么去了! 我简直想捂脸,但最后胃一阵抽搐让我张皇失措的只好捂嘴,惨了,最近日子过得太舒服都忘记了孕妇的一大特色了——想吐。 见我如此,两个被山贼给惊的目瞪口呆的男人立刻回过神来,郝仁凑上来给我把脉,易思凡也颇有良心的帮我顺气。 我被空气呛了一番,不由得干咳两声,喉咙里竟蔓出些许腥味。不用想我也知道我又要咳血了。 可我一想起上次咳完血以后郝仁的神色,便想将那些血咽回口中,这一咽就活活的把握给呛住了,脑袋一晕,天旋地转的眼前一黑,我顿时失去了意识。 章 四十三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躺在一张虎皮上,黄黑的纹路上的毛令我舒服的不想起来,不过往上看的时候头顶上悬着的一巨大骨头倒是把我吓得不轻。 这里是哪里? 我直起身体,打量这房间。 这真是一个朴实无华的房间啊!绚丽的阳光从窗外射入,明亮干净。 窗外的出现了一道修长的声音,飘飘然的白衣十分符合他的气质。 我多少有些惊讶,因为那张脸我看见它出现在两个人身上过,而我现在无法确定现在站在我眼前的是谁。 我挣扎着起床,望了望四周,想要找到些东西出来防身,不过很可惜没有。我有些可以理解为什么现代社会会有防狼喷雾这种东西了,防狼喷雾剂……我想起郝仁给我的东西,我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两包药还在。 我躺回床上,捏紧了手里的药包,深呼吸。 他端了一碗药进来,走到我床边。 我眯起眼,仔细看他的脸。虽然和凤羲一样偏阴柔,可却不似我家小妖孽那般诱人妖媚。更该死的是,刘海遮住了他的眼角,我看不到那里是不是有颗泪痣。 他低下头,单手端着碗,腾出一只手来理清我凌乱的头发,他的发垂在我脸颊上,挠的很痒。 我努力眯着眼看清他的眼角,没有泪痣。 很好,我叹了口气,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睁开眼,他尴尬的收回手,扭过头不与我对视。 我假装刚苏醒的揉了揉眼角,然后注视了他一会,有些‘惊讶’的问道:“花麝月,你怎么在这?” “先喝药。”花麝月面无表情的将药送到我手上,我抬头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棕色的冒白气液体。接过药开始喝,味道有些熟悉,我忽然想起还在北冥皇宫时花麝月的态度,每天的两碗药,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已经有了身孕。 药喝到一半,郝仁端了个盘子进来,里面是暗红色的大杨梅。见郝仁进来,花麝月就默默无言的退了出去,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对对方视而不见,纯粹把对方当成了空气,气氛很是诡异。 郝仁大大方方的搬了张椅子坐到我床边,将杨梅放到椅子上。 等我喝完药,递了颗大杨梅给我,酸的我牙疼,可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其实最近我的食欲都不太好,渐渐的有些渴睡。 “阿静,我想和你谈谈。” 我觉得这开头很耳熟,貌似是我中学时代某位地中海的主任的口头禅――xxx,我们需要谈谈。 通常那些个xxx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青春太过于完整,因为有人说没有早恋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现在想来,我只能慨叹一句,我穿越以后,真他妈太完整了。我到古代来了三四个月,除了谈恋爱和解决云锦的男人啥事都没干,真是,应该找堵墙自我了断。(.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我有点微微的低落,郝仁看我貌似心情不好,以为自己伤到了我,赶紧又递了颗杨梅到我嘴边赔罪道:“对不起。” 我扬扬手,摇头,其实这件事和他没啥关系。 于是郝仁同学反而像被批评了一样很黯然的离开了,弄得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半夜的时候,易思凡蹦蹦跳跳的进了我屋,神神秘秘的坐到我床边,开口道:“云锦,我想和你谈谈。” 我巨汗了一把,说:“谈什么?” “关于郝仁。” “他怎么了?” “我觉得他爱上你了。” 如果我口里还含着口血,易思凡估计要历史重演了。 他过说什么?郝仁喜欢我? “易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瞎说。” “我没乱说。” 易思凡吊起眼角,一脸正经,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假正经。 “你有证据么?” 他飞快的点点头,十分学术地道:“我师父说,如果某个男人无欲无求的对某个女人好,那八成就是爱上那个女的了。” 这话是好话,木莲说的也没啥错。可是这话搁在我和郝仁身上似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何况以易思凡的智商,八成是误解了这话。 我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易少,凡事都有意外,剩下的两层可能性也很大啊。比如说我对你也很好啊!你对我也不错,难道我们就算两情相悦了?” 易思凡挠挠脑袋,眨巴眨巴眼睛,最后雷死我不偿命的说:“是啊!云锦。我是很喜欢你的,比起我娘给我挑的媳妇,我比较愿意娶你。” 我的眼眯缝成一条线,我能不能打人啊! 不过,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等易思凡说完这话以后,门一开,我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脸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清…清羽。” 我认为就算脾气再好,听到这话郝仁怎么也会一怒,没想到他却淡淡的走过来对易思凡说:“易公子,你这样半夜三更进我师妹的闺房,孤男寡女有损她清誉。” 易思凡看看我,又看看郝仁,张口想要辩白些什么。 我一看口型,立刻阻止道:“你们俩都给我出去,我困了。” 把他们二人都送出房了以后,我才擦了擦额角上的汗。 易思凡刚才其实想说,他走我房间都走习惯了。有时候半夜没事闲的发慌他还会溜进来一通废话,我也不大注意,对古人的清誉没啥观念,所以一直由着他胡闹。 但这事要让清羽知道,还不气的跳脚……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郝仁端了盆水进来给我洗漱我方知道这里是那帮山贼的山寨,我默叹现在改革了,山寨都能这么干净啊。而且我现在居然是寨主,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啊。 第三天我们离开的时候那帮山贼虎眸含泪,差点就没弄个小手绢出来给挥给我看,他们口里喊得老大我翻了半座山都还听的见。 花麝月自然也跟着我们走了,他是本着医生的良心没有丢弃我这个让他极为胸闷气短的病人,总来的来说,他是好人。 不过说到好人,郝仁才真是如假包换好人。 我真心的觉得他就算不发个脾气啥的也差不多要对我态度冷淡一些,不过看起来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还因为花麝月自愿赶车,进了车厢给我念书。 有日我提及山寨的时候心情大好。 他忽然问我,是不是喜欢做山大王? 那天我心情正好,也就微笑点头,易思凡还在一边起哄说要是我做山大王他就去做二当家,要和我劫富济贫。 他听了低声浅笑,让我觉得分外不真实。 我们一行人绕过黄泉谷,在神仙山下的杏子镇小住了两日,我的病情在其中并没有怎么复发,只是花麝月和郝仁的眉越拧越紧。 神仙山确实特别的仙风道骨,且不说那高耸入云,藏匿于云山雾海中的峰顶,谁来告诉我这山底下常年不化的积雪是怎么一回事啊! 章 四十四 琉仙 神仙山很神仙的一点就是那山上的破雪花。 听杏子镇的人说,这破山上的雪终年不化,所以山下那群说好听点叫善男信女,说难听点叫愚昧无知的村民大妈,指着那看不到摸不着的山顶颤巍巍的对我说,神仙山上有块浮世石,浮世石边住着个神仙。 神仙通过那浮世石可以看遍人间。 我颇为迷惘的听着点头,这世上要是真有神仙,世道也不至于如此,千百年怎么就没几个人能看透呢? 不过问题先回到这破雪山上,暂且搁下它为何终年不化不谈。 当下火烧眉毛的问题是,因为那终年不化的破雪花,让这群家伙觉得冷的不行,尤其是易思凡,居然冷的穿成一只企鹅样,蓝灰色的大斗篷把他裹成团,远远看去就是一个白球,在山下待了两天,硬是冻病了。 易思凡染了风寒,我便和郝仁、花麝月商量,让易思凡留在杏子镇,并叫花麝月和郝仁留下来照顾他。说来也怪,他们三个大男人都冷,就我没事,丝毫不觉得有啥冷的地方,正中午在街上走,反而被杏子镇的太阳晒得有点打蔫。 鉴于如此,我本是想一个人上山去找琉仙的,可郝仁死活不同意,花麝月也说我身怀六甲不宜独自出行。 于是最后他们两票战胜我一票,决定把花麝月留下,郝仁带我上山。[.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第三次来到神仙山的山脚下,仰望着巍峨的神仙山和那些终年不化的积雪,大雾弥漫着蜿蜒曲折的盘山道,它们消失在一片皑皑苍茫中。 郝仁披着火狐大氅搀扶着什么也不想穿的我。 我看着漫天飞舞的冰凌雪花,忽有种似曾相识,恍若隔世的感觉。 郝仁扶我,皱了几日的眉终于稍稍舒展,对我浅笑。 山路狭隘,不能通车只能步行。 于是,我深感有句话说的好,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 那条路我是第一次走却有些熟门熟路的感觉,日上中天时,郝仁扶我坐到雪岩上休息。我俩吃午餐,他把水袋递给我,我抖了抖冰块,觉得有些愧疚,忘记告诉他应该带酒的。 他笑笑叫我先吃,他抱着水暖会先,我想了想,忽然愣住。 白茫茫的大雪中忽然带了一丝浅青,青葱色的丝带在白雪中翩翩。 我眨眨眼,只见白雪中出现一个身影,风雪忽然停了,就像喧嚣的课室一瞬间安静下来,我们所能第一想起的便是抬起头,看看是不是班主任来了。[.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看到我惊诧的神情,郝仁也停下手,转头。 确实来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雪色单衣,皮肤苍白,韶华白首。若不是那一点用来束发的青色丝带,他简直与雪山浑然一体,就像躺在枯叶里的枯叶蝶,张开了保护色,一般人看不见。 我一直以为我的小妖孽是这世上少有的美人儿,基本上应该是找不出来比他漂亮的,因为他是造物主创造的奇迹。可我现在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来,人外人有,天外有天。 那人走近的时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非常的浅,像初阳一般温暖。 他是个女的,我敢说天下男人,哪怕是个断袖也会恢复正常来娶他。不过可惜他是男的,估计也就只有被腐女yy的命。 他浅笑,对我道:“云卿,琉仙让我来接你们。” 我见到琉仙的时候,看见那坐在浮世石上的女子,忽然觉得偶也也该开始信信这世上的神。 她坐在浮世石上,面朝云松雾海,一头青丝散在风中零乱,浮世石下是一片绯红色的曼珠沙华,上面覆盖了一层薄雪。 她转身手中抱着焦尾琴,手腕上露出一只轻灵可爱的小狐狸,她盈盈笑着对我说:“真难得,路痴你还记得回家的路。” 我听颇不是滋味,什么恍若隔世,什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往。 我那泪都涌到眼角了,结果这么句话听的我的泪直往回流,深感一句,啧啧,这世上若真有神仙,若这神仙都和我,和琉仙和木莲一个样,这世道乱成这样,倒还是有道理的。 神仙既然是神仙,就算其性格恶劣,总的来说还是有那么点神通,于是我正如此想着,琉仙便双眸含笑道:“你认为这世上的神仙应该如何?” 我听了这话,眨眼,有些无言以对。 她却也不为难,只是轻灵的从浮世石上跳下,抱着琴走到我身边,笑叹:“为何你们都要弄到半死不活才会想起我?” 我愣愣的盯着她的脸看。 确实,木莲说的不错,琉仙定是认识我的,而我对她确实也有一种熟识的感觉,因为我见过她! “你……是你!我穿越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你!!” “穿越?”琉仙迎上我的视线,笑的意味深长。“云卿,在你的那个世界里,你应听过一个故事,庄生晓梦迷蝴蝶。” 这个故事我确实听说过,当年念书的时候被要求被逍遥游的同学们,都不会忘记有个一个爱发白日梦的家伙,庄子。这小子最喜欢的事就是没事发发白日梦和基友惠子君拌嘴调情,是个中国古代史上的唯心主义大家,还是个神秘学高材生,经常没事瞎掰点乱七八糟的鬼神谈,发发牢骚。 庄生晓梦迷蝴蝶,听起来挺诗意的。说白了,不过是庄子君某天午睡的时候梦见自己边城蝴蝶了,欢快洒脱的在天空上飞啊飞,乐颠了别说自己姓什么?连自己是个人都忘光了。醒来时,半梦半醒之间,思考了一个听起来挺严肃,实际上很没意义的问题――到底是他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他。 我咬了咬唇,琉仙这话的意思是,难不成我在现实十几年才是一场恍然大梦? 她见我不语,又笑了笑,伸指戳了戳身边的曼珠沙华,火红色的石蒜摇曳着散落下一些雪珠。她弯腰折断一根花枝,掷入浮世石的空洞里,岩石峭壁之上破开了一道水幕,里面闪现出一幕幕的画面。 那些短暂的片段,有些是我在二十一世纪时的影像,有些是少女时代的云锦,还有一些我认不出来,只能看见桃花山谷中朦胧的风姿绰约男男女女,他们谈笑风生……最终那些画面在眼前闪现过后,化为一道水雾散去。 “云卿啊!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你真能分的清楚吗?或许这场尘世,也不过是我们的一场醉梦。” 章 四十五 人生如梦【新】 致读者的一封信: 各位亲爱的读者,当你们点击到这个章节的时候,我相信你们对我这本劣作还是有一点小兴趣的了。 北堂我要在这里废话几句。虽然很歉意打搅了大家的阅读兴致,但是仍然希望听我说一说。 作为一个网络作者是一件十分劳心劳力的事,而且也不一定能赚的了几个钱,尤其是像北堂我这样的小透明,就没打算过能那它来转票子,可以说我们这一类作者,写书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来源于经济,而来源于兴趣。 本书是签约作品,所以一定要更新到底,这是必须的,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所以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九夫一定一定会完结并且会给大家一个和它的原版完全不同的结局,和甜甜美美的长篇番外。 北堂不是一个十分厚道的人,但还算是个比较厚道的人,本书其实已经是完结作品了,我现在是全面修文外加新增,所有章节名中带有【新】字样的字体都是我新写的文,入v以后的大部分我也会努力的改的更加完美,这样我会觉得稍微对得起一点那些肯花钱支持我的读者。 鞠躬。 当然,如果大家不喜欢花钱阅读,也没有关系,北堂觉得看书开心就好,如果你愿意觉得值得,花钱当然也花的高兴,不愿意觉得我的书没有吸引你的地方,不想花钱,但你认真的阅读了我的书的前面所有不v章节,那么北堂也要在这里谢谢大家,至少大家还是花费了流量和时间点击了我的文,让北堂知道自己的文并不是没有人看的。 鞠躬。 但是同样的。虽然这文不会坑也不能代表着,北堂不介意大家霸王文啊!!!!!!!!!!!! 妈的,可以开始掀桌了,大家有木有想过有木有啊!自己花了时间精力看的文居然不留下一点痕迹,你对的起自己!出去旅游还知道要写个‘我到此一游’呢?看过的文不踩踩,你们好意思呢! 花时间注册个号,给北堂留下一句话,说说你对九夫的看法,说说你喜欢那个角色,说说你对北堂君我的各种不满也好啊!!就当是认真对待自己看过的几万字吧~拿我的十万字换大家的十个字,大家都不愿意么》《!! 注册了的号的亲,再顺道送堂堂我一朵小鲜花吧!求鲜花拉跪求鲜花,没有鲜花没有动力啊!!! 好吧!打滚完毕,大家继续看文~ 琉仙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淡淡的沧桑与惆怅。[.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拉上郝仁准备离开,郝仁见我如此,吃了一惊。琉仙也有些微微吃惊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仙子的一席话让阿静顿悟了,反正不过是一场醉梦,生死不过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没什么区别。” 靠!这哪里高人,这明明是个高质量的哲学家嘛!老娘还忙着活命呢?没有时间和她争论物质和精神谁是本原的问题。 “……,你家小妖孽不想要了?”琉仙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抬到一半的脚停了下来,回头朝琉仙谄媚的笑了笑,道:“仙子,我又迷惑了,我到底还是个凡人,贪生怕死。” “云卿。” “欸,仙子您老有何吩咐?” “你。”琉仙挑眉,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你能再俗气一点么?” 我嘿嘿的笑了笑,我嘛,这辈子就是个大俗人了,不解释! 面对我的没脸没皮,琉仙倒是十分习惯,也没再多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只吩咐墨染带我们安顿我们,让我好生休养,几日后再开始帮我闭关疗伤。 夜风微凉,或许是认床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突然到了陌生的环境,这两月来渴睡的我忽然失眠了。 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碍着身孕和身上的伤不敢翻滚,无聊至极。挨到夜半,朦胧的月光走入窗户里落到地上,倒真有几分似屋外的白霜。对月思乡感怀,是古代文人骚客最喜欢做的事,因而留下了不少的绝世佳作,害苦了我们一代又一代的考生。 但是,现在身临其境,倒真有几分味道了。 我坐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就可以接到一捧月光,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宁静了。我望向东方,那里我只能看到雪山上半遮半掩皎洁而明亮的月亮,可是我知道在月亮的后面,很遥远的地方,是北冥的皇宫。 在那里,有很多我很喜欢很想念的人,他们之中有的人或许并不喜欢我,只喜欢云锦。可是现在我觉得,这些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无论我如何否认,我的身体都是云锦的身体,我的身份也是云锦的身份。 如果我死去,那些在乎云锦的人都会伤心,而他们对我很好,我不希望他们伤心。 我摘下头上的凤簪,紧握在手里,还有凤羲……我可不想看到小妖孽被别的女人调戏,那是老娘的专利! 想到这里,我轻笑出声,抬眸再看窗外时又愣了愣。 雪地里有一道修长的身影,他站在冰池之上,月光之下,白衣外披着一层淡淡的银霜。 “清……清羽?” 郝仁回过头,似乎也没想到我还醒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笑笑。他朝我走来,温和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啊?!”我笑了笑,摸摸脑袋,顺便把凤簪插回头上:“睡不着。” 郝仁瞟了眼凤簪,目光顿了顿,黯然了一瞬。我这方想起易思凡的话来,郝仁是喜欢云锦的。虽然云锦未必心中有他,但就他对我的态度而言,向来他应该是非常非常喜欢云锦。 “清羽……” 我不自觉的呐呐喊了一声,喊出声来才发现这口吻太……太暧昧了…… “嗯?”他看向我,目光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轻声笑了笑道:“没事,我知道你是想家了。” 我点点头。 他侧过身,望了眼身后那一轮高悬的孤月,垂下眼眸,有些落寞的味道。 “清羽……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想家了?” 郝仁转过头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他的唇已经落到了我嘴上,那是极简单的一个吻,快的不可思议,像是一刹的错觉。 我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吻给结结实实的惊愕到了,脑子里轰然一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带到回过神来,脑子又是头晕目眩,最后的意识竟是:郝仁,你又玩偷袭! …… 梦里,院子里的石榴花被夜雨打散了,湿漉漉的青石地板上一摊乱红,苍翠的叶子混着涓涓细流,也不知汇到了那里去。 才是初夏,蝉儿已经开始聒噪,春困又没有过去,我懒懒的窝在闺阁的紫檀木雕花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 门砰砰的响着,我听着挺烦,可不想理会,只是一味的吧脑袋往枕头里缩,努力把耳朵遮掩上。 长期的无用功最终换来门外人的一声叹息。 “锦儿,锦儿,开开门。”他用最温和的声音,最无可奈何的语调说着这话。这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是叱咤疆场的北冥大将,云涯。 我拉开一直眼,翻过身,远远的打量了一眼门缝,得意与他对我异于常人的温柔,却又还是忍不住想起昨天的事。 云涯,你好样的!居然敢去相亲!!就算是爹爹安排的,也不可以!!明明说好了的,你只是我一一个人的嘛!!太过分了!! 一想起昨天的事,我有不免气愤起来。 昨天,小非墨请我出去玩,这本是大好事。 因为非墨不似他那个狐狸老哥,老是喜欢欺负我——虽然最后受伤的总是他自己,哼! 同非墨一到出门更不必担心形象问题,因为我在他面前从来就没形象,他也早就习惯了我这种随性。 不像和云涯出去,我总觉得穿哪件衣服都不够好看,光是梳妆就要小半个时辰,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 所以,我是很喜欢和非墨一起出去玩,因为跟他呆在一起我尤为的放松和惬意。 昨日也是一样,我们两个高高兴兴的从城东的书画古玩铺子逛到城西的食摊街,准备去鳞江边上的满江楼搓一顿,散个步继续去逛夜市。 结果,一进满江楼的门我就看见云涯这厮步履匆匆的从雅间出来,身后还跟了礼部颜侍郎家的千金。 我们两两相对,云涯一见到我立刻停了脚步,似被惊到了。 他也确实被惊到了,他身后的那位颜小姐快步跟了上来,见到我和非墨,讪讪地道:“真巧,墨王爷,锦妹妹,你们也是来这里吃饭的么?” 锦妹妹,我呸! 我差点就出口成脏,冷冷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有些不自然的退了一步,我才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我是来抓奸的。” 章 四十六 云家有女初长成(一)【新】 云涯的脸顿时刷刷的黑了一片。[.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那位颜家千金也有些挂不住,外传云涯对我宠爱有加、言听计从虽非事实,却也**不离十。她得罪了我,跟云涯自然是没戏唱了,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勉强的笑道:“锦……云姑娘说笑了,我和云大人只是碰巧遇上了,闲聊了两句罢了。” 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盯着颜千金看了看,道:“颜姑娘不是一向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贤良淑德而出名的么?怎么有闲心功夫到这鱼龙混杂的满江楼来?不知是真有事,还是颜姑娘并不如外界所传闻的那般……嗯……贤淑?” 我淡淡挑眉,目不转睛的望着颜家千金,她听完这话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又转紫又再转白,虚汗直直冒到额头上。 不要怪我刻薄,女人是不可能对自己的情敌手软的! “锦儿,跟我回去。” 云涯终于开口了,我瞟了他一眼,火气正旺,也不理会他,牵起再一旁正觉得尴尬的不知所措的非墨向楼上的雅间快步走去。 关雅间门的时候,我超丢下那女人匆匆赶来的云涯做了个鬼脸,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响亮的关上,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拉起非墨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丈量了一下,不过两层楼高,用轻功下去只是小菜一碟。 于是我对非墨道:“小非,今天我要去你府上吃饭。” 非墨愣了一楞,问道:“现在?” 我重重的点了下头,抿了抿唇,气鼓鼓的道:“小非,我今天的午饭和晚饭都在你家吃,晚上就留在墨王府,跟你一块睡!” 非墨闻言乍舌,犹豫道:“锦儿,这样不好吧?” 我歪着头冲他笑了笑,问道:“小非,你喜不喜欢我?” 他眨了眨眼,忽然也笑了,温柔的像是城外兰泊江上春水,他搂上我的腰深深点头。 “喜欢,很喜欢。如果锦儿肯嫁给我就好了。” 我一愣,心道惨了,这玩笑开大了。虽然和云涯赌气,可是我还是爱云涯的。虽然他出来诶……偷(相)亲,可是我暂时还没打算爬墙啊……额,不对我还没有成亲,现在可是连墙都没有…… 我飞快的摇摇头,非墨眼眸一暗,道:“你不喜欢我么,锦儿?” 我还是摇头,想了想,拿出搪塞所有追求者的理由来,道:“小非,你忘了。我跟你哥有婚约的!” 非墨眼眸又亮了,含笑问我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哥,等我立个大功,就求父皇把你赐给我。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我想了想老皇帝那把年纪,估摸着也没两三年好混了,且不说非墨再这么短的时间内立个大功比较困难,就是立下了,这江山也指不定是谁说了算。于是立刻点点头,微笑着拍拍非墨的肩,指了指窗口,示意他抱我下去。 非墨欣然一笑,搂紧了我的腰,轻松的抱起我从窗口飞出,悠然落地。 一转头,我就看见脸色堪比锅底的云涯。 云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听说云家军里一直传着这么句话,不过在昨天之前我也就只是听人说说,毕竟云涯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发脾气,这道理就和我会在他面前装装淑女是一个道理。 其实彼此的本性大家心底都清楚,但是表面上还是希望给自己的爱人展现出自己最光辉善良的一面,所以他一般为了保持在我心中风度翩然的形象,基本上是不会发火的。 诶,前提是我不出事。 可现在这个大前提没成立,故而云涯自然也没按着常规来压住火气,鉴于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呆在一起会十分不爽,我是十分理解他看见我和非墨呆在一起也是十分不爽的。可我不能理解,他把我抓会身后以后,居然阴沉的回头对非墨说了一句。 “我看错你了。” 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话说得,十分断袖…… 好吧!我承认我想歪了。 其实昨天云涯也想歪了,因为约我出去是非墨的主意,但决定去满江楼吃饭却不是非墨的主意,而是我的主意,而我会有这个想法,主要是因为不久前非墨家那个狐狸一样阴险狡猾的老哥莫非池告诉我,满江楼开春时节的糖醋鱼很好吃! 说道莫非池,我就不得不说一句:虽然莫非池是我的未婚夫婿,而且我时常用他来做挡箭牌,不过我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太早熟的男人,也不喜欢太复杂的人。而莫非池把这两者都融会贯通了,或许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莫非池并不比我大多少,我在当年他还没有自个佩剑高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承认和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 可是?近年来我却越发的看不透他了,他变得越来越喜怒不行于色,就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水,丢个石头下去都听不见响的男人。 他已经越发的像是一个帝王而不是皇子了。 可偏偏,他不仅不是帝王,甚至不是太子! 他的母亲梅妃。虽然出生江南大户,是有名有望的商贾之家,是大大的有钱人,可梅妃娘家在朝中的根基却极浅薄,甚至没有个一四品以上的亲戚权贵。这就意味着,梅妃终其一生,最多也就坐到妃这个品阶,就算皇帝多么宠幸她都好,都不能在给她升官。 何况,朝野内外,就连我这么个常年在玄冥山上练武的都知道,北冥当今圣上心中最眷恋的,是一同患难与共又早亡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已近仙逝的徳淑皇后。徳淑皇后去的极早,当圣登基没两年就丢下一个太子爷去西天听佛珠讲经去了。 心爱女人留下来的孩子,又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太子的位子自然牢靠。 可是太子本身不怎么争气,这就苦了有才有能却没有名分的莫非池。他看着那皇位,就像嘴边的一块肉,只要他张嘴他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啃到,谁站在那个位置能有定力不啃呢? 何况那个人他是莫非池,非池非池,他就不甘愿做个池中物,便是没有风云也要制造风云来变化龙。 故而,每每想起莫非池,我就忍不住头疼,想想他以后要做皇帝,那就必然要娶一堆老婆,而如果我要嫁给他,就必然要和云涯偷情,这这这……这真他妈想着就是一团乱嘛! 章 四十七 云家有女初长成(二)【新】 我蹭了蹭枕头,觉得自己这思绪纷飞的有些远。[.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毕竟虽然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但身边亲信的老家伙们都硬朗着,莫非池要篡位倒也不是特别容易,至少比咬一块肉要麻烦些,够他折腾个一年半载的。在老皇帝被他折腾完之前,云家的势力对他还是有极大帮助的,便是他登基成功了,开始的几年里云家也是他最好的助力。 所以,我实在没什么好烦恼的,现在比较烦恼的是在我跑神的那么一小会里,敲门的云涯跑了! 这让我有些不满。虽然我知道云涯公务繁忙,可是就喜欢看他为我着急的样子,我捏了脚步轻轻的走到门边,打开一丝门缝,采荷的那张脸立刻凑了上来。 “小姐,大公子让您先别出来,等会他继续过来给您解释,他说一定要他把您劝出来,在这之前,您千万别出来。” “……”我囧了囧,心中却荡起一丝甜蜜,云涯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别的女人他可不屑于做这等事。我清了清嗓子,道:“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诶……听说是池王爷来了,在前厅。” 我默默退了一步,把门关紧,云涯说得对,这时候千万别出去。 正欲转身回床继续蒙头大睡,我却在转身的一刹给惊到了。(.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莫非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蕊蕊,你倒是说说,本王为何不能在此?” “你这是擅闯本姑娘闺房!” “我没有擅闯,刚刚采荷不是告诉你了么?我让人通报过了。” “……”我按了按额角,灵机一动,道:“池王爷,你不怕此事传出去有损你的英明么?” 莫非池摇了摇他那把用来附庸风雅的破折扇,笑道:“蕊蕊,话不能这么说。你我乃是有婚约的人,如此传出去,我越墙来见你,必是一段佳话。” “……”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扶额。我怎么能和莫非池比厚颜无耻呢? 我按了按额角,索性不和他争论此事,反正以他的功夫也不能做些什么该做或不该做的事,我绕过他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呷了口茶,便觉出几分不舒服来。 莫非池直愣愣的盯着我,盯得我浑身不舒服。 “你干嘛?” 他不语,依旧是含笑看着我。 我被他很是不爽,但就这么动手扁他有显得我很没有风度,想了想,我也给他倒了杯茶。他笑着接了过去,便不盯着我看了——你看我有弄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了,他要渴了要喝茶不能自个倒么?还是说他就那么习惯被人伺候着? 莫非池端着茶,先是嗅了嗅,再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父皇让我近日到江南去查账。” 闻言,我愣了愣。 江南是个绝佳的地方,尤其是江南的织造局,那是个钱多的烧银票点水烟枪的地方。不过也是这样的地方,就如没关口子的大油桶,老鼠蟑螂一堆一堆的扎窝。其中利害关系,错中复杂不输我的绣品,就是我爹那般挺二愣的清流都知道,自古以来要算清织造局的账面,这比一统天下都难。 所以,这绝不是什么好差事,查清了莫非池要得罪大半个北冥朝廷,会死的很惨。要查不清又得落得个办事不利的罪名,老皇帝就这么两年的活头了,他要这时候迁出京去,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斜眼瞅了他一眼。 “你这是给我打声招呼,让我念着咱们的情分,乘早给你置办口棺材么?” 闻言,莫非池愣了愣,看了我良久,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却变得很是阴冷,他说:“蕊蕊,你希望我死么?” 我对上他像寒潭一样深不可测的眼眸,乌黑的瞳仁中倒出我的影子,我摇了摇头。要他死的,不是我,而是他的父亲。 他也盯着我,声音听不出喜怒,道:“你不是一直不想嫁给我么?若我死了,你就不必嫁给我了。” 我还是摇头,看了眼窗外的地上散乱的落红,那般的刺目。忽然有些懂他了。虽然只有一点,但我明白他现在很伤心,君要臣死,父要子亡。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么?他的父亲不希望他活着,为了另一个儿子而要杀了他。 他平静的看着我。 我说:“莫非池,你错了。我不嫁给你,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嫁。绝对不会因为你的生死而改变。如果有一天,云涯死在了战场上,我会披上红衣,随他一道去地府。而你也一样,莫非池,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只因为你不想活下去了。” 莫非池本质上来说,是我和我一样固执的可怕的人。我侧过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笑了笑。 “蕊蕊,你说得对。” 入夜以后又下了一场雨,云涯过来找我,轻轻扣了门,然后良久良久的不说话。他静默的站在门外,让所有人都离开。 夜半,乌云掩月,院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的光,阴冷的晚风入户吹醒我。 我披衣打开门,他站在院子里,浑身湿透。 长信宫灯照亮青石道,松脂的香味混合着花草雨水的味道弥漫了整个院落。 那些雨水从他发丝滑落到鼻尖再到肩上,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敲出稀落的轻响。我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抱住浑身湿漉漉的他,他笑了笑,搂紧我的腰。 他轻声的念着,你啊!你啊!怎么就是这般像个孩子。 我紧紧靠在他濡湿的胸膛上,他不明白,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永远像个孩子。 他将我打横抱起,一步步踏上石阶,芙蓉暖帐内,他柔情似水的亲吻我,搂着我,薄唇贴到我的耳畔,轻声说:“锦儿,再等等……等到天下安定,我就带你离开。天涯海角,我们去看尽这锦绣山川,到时你若累了,或是喜欢,我们便住下。” 我依偎在他身上,他眼中满满的柔情,嘴角带着无边的笑意。 “做些小本营生,或许会吃苦,锦儿,你怕么?” “我不怕,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天下安定,这天下总是没个安定的。” “嗯……”云涯沉吟了一声,笑了笑:“那边算了,等父亲去世后,我们找个山头自立为王吧。锦儿愿不愿意做我的压寨夫人?” “不要,我要你做我的压寨相公。” 云涯忍俊不禁,扑哧笑出了声,连连笑道:“好吧!好吧!一切都听锦儿的。” “那是当然,因为云涯你是我的嘛。” 章 四十八 云家有女初长成(三)【新】 次日,云停雨止,霁空架虹,我在院子里练完武,收工以后,采荷奉上了一串糖葫芦,我看着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哪来的?” 采荷踌躇了一会,方道:“是池王爷今早送来的。” 我眨了眨眼,似乎还要小些的时候,牵着他和非墨一起上街,与他说起过江南的冰糖葫芦又大又甜,还有糖花和戏法。 “一道送来的还有什么?” “没了。” “是么……” 我又不明白了,莫非池总藏得太深,却又不藏干净,放着一丝痕迹来勾人。他像是一本波斯来的古书,半本翻译,剩下的要你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查个清楚明白,十分恼人,十分麻烦。 我这人懒得很,没力气猜他的花花肠子。 不过冰糖葫芦我还是可以笑纳的。 裹了糖衣的冰糖葫芦,一口咬下去,竟是满口苦涩。我立刻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从采荷手中夺过茶牛饮,灌了几口淡茶嘴里的苦味方淡薄了些许,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靠!莫非池你这个混蛋死狐狸又耍我!” “本王哪敢啊!”一个悠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端坐在我家碧翠琉璃瓦上的不正是死狐狸莫非池? 我随手运功捻起一叶残红,朱色飞旋直袭他而去。(.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今天不给他点教训,这小子不知道当年是谁压着他打! 另我意外的是,半年不见,这小子倒是有几分长进,不徐不慢的从身后抽出了一个……平底锅……凌空一挡,叶片上我灌了几分内力,铮铮轻响后深深的扎了进去。 莫非池砸砸嘴,运起轻功从檐上风度翩翩的走下来,啧啧叹道:“蕊蕊,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呢?” 我白了他一眼,道:“莫非池,枉你平日自诩聪明。我要是你刚才就不急着躲开,你若为我所伤,便可因伤推了那破事。” 他清闲的放下手里的钢锅,抬头凝视我的眼,含笑道:“那云家怎么办?你怎么办?” “云家?”我笑了:“你觉得皇上现在还有能力动我云家么?没有云涯边关无宁静,没了云相朝野不成体统。他对云家只会越发纵容包庇,让我云氏一族沐浴在浩荡皇恩之下。至于我,最多不过是得个泼辣蛮横的恶名,解了与你的婚约罢了。” “那正是你想要的,可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看在他从小被我蹂躏了不少的份上,作为一个长辈该提点一下这小子。于是很和蔼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莫非池愣了一愣,盯着我的目光让我觉得老大不舒服了。良久,他面色缓了几分,方才笑道:“蕊蕊,你这可是担心我?” 我眨眨眼,点头道:“你若死了,我就没有人可以名正言顺的欺负了。” 莫非池听了这话也不恼怒,反是笑意越深,墨色的眸子里却暗含几分阴骛。 “你说的对,蕊蕊。这世上若有一日我死于非命,只会因为我不想活了,但此番江南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再劝,只能诚恳地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莫担心,我定会送你一口上好的黄花梨木大棺材,雕工一定要精美绝伦,绝对能衬得起你的身份。再与你多添置些阴宅阴妾,每年清明端午,你且安心,黄白之物我是不会少烧给你的,保你在下头照样锦衣玉食,风流潇洒,定不会寂寞。你要安心上路,如若不幸要转投进畜生道,你也一定要在转生之前贿赂好牛头马面,让他们允你托梦与我。我定将此事告知非墨,想来他念在你们一世兄弟,手足情深,一定会善待你的。” “……”莫非池俊脸黑了一黑,恰和他手里那柄锅两相辉映。 语毕,我仔细思索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以后,抬头用悲悯的目光凝视着莫非池的脸。 他的脸色刷刷的又黑了几分,阴沉沉地道:“把你看赞扬遗像的目光给本王收起来。” 啧啧,我长叹。 现在的年轻人哟!怎么都这般执迷不悟又这般火气大呢?不过看在他就像一个落到炉子里的蜘蛛一样的份上,我决定大人有大量的不和他计较,转身回房。 脚下刚行了没几步,身后的莫非池却道:“蕊蕊,你可知现今江南贪得最厉害的是谁?” “谁?”其实是谁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莫非池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秦寿。” “禽兽?”这名字……我暗叹,他怎么不直接叫饕餮呢?不过这名字我倒有几分熟稔。 师父曾说。虽然我们落花木族是江湖上的门派,但与一般的江湖草莽之辈相交又略有不同。不同在于作为云翔国国教的落花木族是有一定的政治性质和政治能力。所以,作为门下族众也要具有一定的政治嗅觉和政治手腕。简而言之,在这个不算太乱的乱世里,咱们要了解一点国家大事,最好再掺和上一腿子。 初听此事时,我是十分不耻的。因为在当时的我的人生价值观与武林观里头,与朝廷为敌是光荣的,与朝廷为伍是可耻的。据我所知古来侠士行走江湖靠的是一把剑,阴谋计算都是小人所为,而肉食者鄙。 彼时尚且年少气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肉食者中的一份子,十分忿忿的问师父道:“我等江湖豪客,何须沦为朝廷走狗?” 一旁的郝仁师兄看了我一眼,估计是想起了我的身份,有点囧,出言圆场道:“师父,您莫生气,此事是徒儿的不是。“ 师父既不急也无怒意,只是听郝仁师兄如此说有些奇了。 “清羽,你倒是说说,此事与你何干?“ “诶……师父,师妹最近迷得闺房话本缺货,我怕她闲来无书可看,故而……”郝仁神色有些发憷的道:“故而借了本《红叶英雄传》与她……” “……” 师父痛心疾首道:“以后这种东西你们少看,省的没事抽抽,有时间多给我看看《腐道》!” “……” “师父,徒儿就算看在多便《腐道》,欲习其精髓,精通断袖分桃之道,也最多纸上谈兵,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长叹。 师父亦长叹,末了看了一眼脸色尴尬的师兄,又是痛心疾首的摇头,道:“此事乃我人生一大憾事啊!” “……”师兄默默的转过头望向远方的天空。 章 四十九 云家有女初长成(四)【新】 “算了,锦儿。[.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话归正传。你可知我辈江湖之人为何也要了解国家大事?” 我合袖,垂下眼帘,道:“弟子愚钝,还望师父多加点拨。” “清羽可知?” “诶……啊?”师兄明显跑神了…… 师父气煞,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不了解国家大事,你劫富济贫的时候劫谁啊?” “……” …… 我默默望天,我真没想过…… 师父瞪了我们两一眼,正色摆谱道:“总之国家大事匹夫有责,从今天起我就要跟你们分析一下当今天下的局势,以及各国内部的党羽,明白了么?” 所以基于师父的谆谆教诲,各国高官,尤其是轻裘肥马有钱人们的名字,我都记得很牢靠。秦寿自然是我劫富名单里的一人,不过我还记得师父说秦寿此人虽然贪得无厌,但为人圆滑世故至极,长袖善舞,是…… “他是太子的心腹,你认为太子那一年十万两纹银的俸禄真够他挥霍?” 莫非池沉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忽然觉得这只蜘蛛还没死透,有那么一线升级。 “秦寿手中定有一本太子的私帐。” 那种东西,在我的意识里头是藏在枕头底下都忐忑的烫手山芋,还不能丢了,会要命的。 “只要这本账本到了你的手里,皇上便是再护着太子也没有用。彼时太子倒台大势一去,诸位皇子中就没有人可以与你匹敌。到时候那些恨你的,想整死你的人,反而回千方百计的讨好你。” 我回头,恰是对上他几分嘲弄几分得意的瞳眸。 “可是你此去依旧险象丛生,太子爷的账本不是那么好到手的。便是被你弄到了手,回京的路上也极容易出事。” 我泼了他一盆冷水,他眼睛一眨,冷笑道:“前有狼后有虎,也总要选条路啊。” “那你今天来……是为了请我助你下江南的?” 莫非池忽然神色一转,戚戚然道:“蕊蕊。虽然我很乐意吃你的软饭,但此去我并无全胜把握,你还是留在京城更为妥当。若我此次有去无回,你这个做嫂嫂的,要照顾好非墨,他不合适这场争斗。”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我忍不住打断莫非池煽情的遗言:“你够了,莫非池。是谁在冰糖葫芦上刻字――随我一道下江南。啊?你少在这里装苦情了,我知道你演技好,别给我在这耍宝。还有你手上那个锅,赶紧的给我还回去,我说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你那是摸得街头王老头的!老娘等回还想着出去吃块烙饼呢?你给我还――回――去!立刻!马上!” 莫非池终于破功,面露喜色。(.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蕊蕊,你这可是答应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依旧是笑。 “你不走我走!”我转身,耳畔冷风呼啸,夹带着一句轻语,旋即那一句话又随风散了去,如他主人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说。 蕊蕊,你总是知道我想要些什么?却总装作不懂。你这样,我很不高兴。 夜里,皎皎明月上中天。 情事过后,云涯明显心情大好,心满意足的搂着我。 我琢磨着这正是吹耳边风的好时候,就将要同莫非池一道下江南的事说与他听。想来在一个男人的床上提及另一个男人是件十分扫兴的事,云涯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道:“你去掺和这是做什么?” “也不算掺和。”我耐心的解释道:“莫非池这个人虽然不厚道,但总比剩下几个纨绔子弟要好上些,太子为人心术不正,他若登基为帝,必视我云家为眼中钉。加上我与莫非池早有婚约,朝中早将云家视为池王一派,要和他撇清关系太难,我们不如顺水推舟坐实了这名头,莫非池这人不愿与人有所亏欠,帮他一次,日后也好牵制他。” 云涯幽幽叹息。 “采荷说的对,我是有些后悔送你上玄明山了。” “嗯?”我翻身,疑惑不解的望着云涯。 “你啊!”云涯伸手刮了刮我的鼻梁,无奈又宠溺的笑。“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乖乖让我养着你,幽居深院中,只为我一人妍花容月貌。” “那样的我就配不上你了。”我说。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啊。云家是你的责任,你的义务,它不能亡在你的手里。” 云涯轻声道:“可我真不在乎,一点都不。” “所以我要替你在乎啊。” “……” 云涯将我搂紧,轻声笑道:“那好。不过此事你不用插手,我打发手下去保护他便是,你若真不放心,我便亲自走一趟。你去我不放心。” “我去我更不放心。”我闷闷道。“莫非池如此多娇,此行你们两个大男人必将生死与共,荣辱一体。寂寞危机之下,更易擦枪走火,你若看上他,叫我该如何是好?” “……” 云涯很没有形象的磨牙,咬牙切齿地道:“我当初怎么就把你交给玄妙那个老家伙了!” 我的睡意渐浓,揉了揉眼睛。 “涯啊!我想吃江南的冰糖葫芦了。” 黑暗中再度传来无奈又宠溺的叹息,我挪了几寸靠在他肩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入梦,忽然好想就这么一睡不醒。 半月后 古人言烟花三月下扬州,想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我伸手入滚着晶莹露珠的莲叶丛里,拉出一根亭亭玉立的白莲,莲香袭人,沁人心脾。青碧的莲蓬已发育完全,我大叹练了十几年的拈花抚叶指总算派上了用场,轻巧的自莲蓬中取了几颗珠圆玉润的青莲子。 剥开那一层青皮,白玉似的胖莲子露了一角,我笑着就江水洗净,去了苦心,白皙的莲子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入了我口。 江南水好,养出来的莲花也好,莲子更是清爽可口,我吃的很满意。 “要不要?” 我捏了颗莲子在莫非池眼前炫耀,相较我的神清气爽,悠哉怡然,莫非池就不那么舒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平日亏心事做多了,他娘梅妃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梅家在江南做的又是漕运生意,便是最下等的伙计也是泅水的好手,偏生他这个正牌的表少爷却是晕船的货,也不知这冥冥中的梅氏先祖们在上头看着,作何感想。 章 五十 春风又绿江南岸(一)【新】 莫非池一脸嫌恶的摆摆手,示意我拿开,缩在船头一张脸青白如秋日寒霜。他平日是个拽到万八千似的人物,从来都只有他让人狼狈的份,少有见这狐狸自己狼狈不堪。这让我倍感愉悦,这一路上自从改上水路,我便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他一路。 莫非池晕船晕的心情不好,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愤然,估计早后悔拉我一道上路了。 可他忿忿也没有用,本姑娘自幼师从高人学艺,身强体壮不是他这等纨绔子弟能羡慕的来的。 “真不要?”我心里偷着乐,面上还是装的蛮同情他的。 “拿开。”莫非池有气无力的瘫在船头,低吼了一声,俊脸朝下。 我轻笑了一声,继续干嚼莲子。 莫非池在北地龙都安稳惯了,禁不起这般折腾,乌篷船摇曳了一番,我坐着是享受,他坐着便成了难受。 船走水不出一丈,他又开始干呕,不过他今天早上就连着上个月吃的都呕出来了,现在实在是呕无可呕,吐无可吐,连黄水都喷不出一摊来吓吓人,纯粹是张口吐气吧了。 见他那一脸苍白如纸,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唏嘘叹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呢?走旱路也不过多上几日。” 说着,我自怀里掏了条干净的手绢出来,轻移莲步过去递给他,他接了手绢也没有心情再与我调笑,掩嘴擦拭道:“过两日便是外公生辰,母妃嘱我早些回来。” 我看了他一眼,挪身过去帮他抚背顺气。 莫非池便是有千番的人品不端,有一点还是令我极为欣赏的――他很重亲情。虽然仅限于他的嫡亲血脉。对于梅妃,他是极孝顺的,孝顺的没人能挑出毛病;对于非墨他是极为疼爱的,据他说要是别人敢跟他提想娶我,他会让那人连这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我觉得这事还有待考证;他还极为敬重他那位老眼昏花,眼里只有那不成器的太子爷的皇帝老爹。 这么个儿子都要弄死,这是脑抽呢?还是脑抽呢?还是脑抽呢? 也不想想,将江山交给莫非池至少日后每年的祭品要丰盛些啊! 想到这,我都为莫非池不平,拍拍他的肩。 “别怕,姐姐会照你的。” 莫非池闻言愣了一瞬,旋即笑道,这话我可记下了。蕊蕊,日后莫要反悔才是。” 我眨眨眼,不知他为何而笑,只道:“我说话一向算数。” 梅府原本就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家里也出过几位前朝的进士,不过都不善政务,皆是些芝麻大点的官。不过到了这一代,便有些不大一样了,梅府自从出了梅妃这么个金凤凰,成了贵戚,便不是一般商贾之家可比。 江南别院也不同于北地大开大合的大院,最是忌直忌阔,曲径幽深,几丛异花半遮半掩奇石,几株新柳婀娜的站在小池边,长而碧的柳条垂落池面搔首弄影。 院中还有几弯浅湖,种满了荷花,翠玉盘一般的荷叶里头隐隐藏匿着些火红的荷花,风吹荷舞,清凉宜人。 梅太爷知道莫非池这个皇子外甥要来,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原是想叫上所有人一道来十里相迎,最好是一边放炮仗一边吹唢呐,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娶妻纳妾呢。 所幸的是,莫非池这次没打算这么高调,特意叮嘱了就是想回来见见老人家,不要太张扬了,所以才省去了一大堆的麻烦。 不过大家大业的总归是很麻烦,就算不那么麻烦,也还是麻烦。大家都很殷切的期盼围观一下莫非池这个皇子,所以虽然老爷子没发话,听闻消息的亲戚也济济一堂,尤其是莫非池的几位姑妈,各自带了自家的小姐前来,我琢磨着,她们打算搞个集体相亲。 我是随莫非池一道入的府,他说我同他一道也好互相照顾,故而我也没有多做推辞。然而,这就出了麻烦。 原因嘛,很简单。 我与莫非池算是半个青梅竹马,看他从一把剑那么高出落成现在这般祸国殃民的样,心中是从没把他当成亲王来看待过的,当然这和我在亲王堆里长大也有关系,我见过的亲王多了去,在我看来那就是个不值钱的头衔。 我没想到的是,莫非池的这个亲王头衔,不仅值钱,而且非常值钱。 我刚随莫非池落座,立刻遭到了一堆人或是惊奇或是好奇或是忿忿的目光,初始时,我是有些不明白的,后来看到大家看了我以后立刻转向莫非池才有点明白。等梅家这群内眷寒暄两句,问道我的身份上,我总算迟钝的终于明白了。 “这位姑娘是?” 我的茶杯还捧在手上,闻言看了眼莫非池,见他正要给我编排个名分,我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欠身道。 “梅老太爷,是云锦失礼了。方才见老太爷与非池共聚天伦之乐,不好打扰,这方迟了向老太爷解释,小女子云锦,字梨蕊。” “云锦?”梅老太爷低喃了句,抬手颤了颤,方道:“你……你就是云相家的千金?” 我微笑点头。 “不过是些虚名罢了,老太爷不必在乎,叫我一声锦儿便是。” 我递了眼色给采荷,她欠身行了一礼,使唤小丫鬟奉上一个精美的木匣。 木匣内铺成这黛紫的锦,光泽柔和,绸锦上安躺了一对并蒂的千年老参,已成人型。 我瞟了眼那对人参,心中一阵肉痛。 光是那红木匣子,便是莫非池月前请了龙都手艺最是精湛的老师傅花了半月功夫进行雕琢的,更不说盒中所垫的锦缎是番邦进贡而来。抛开这两样,单单说那人参,就是稀世珍品。 昨夜,莫非池将这匣子取出,交与我时,都不忘叮嘱一句:“悠着点,别玩坏了,明儿还要送人的。” 我心里掂量着这匣子带人参的价钱,粗粗估计大概是太子爷一年的俸禄,心中大叹莫非池真是个有钱人。 想着这么个好东西就要这样平白送人,我忍不住问道:“见面礼不用送这么贵吧?” 莫非池斜睨了我一眼,目光中尽是鄙夷,颇有几分看乞丐的味道。 章 五十一 春风又绿江南岸(二)【新】 我撇撇嘴,把匣子丢到桌上,表达我的清高。他呷了口茶,道:“要,当然要。得让他们都知道,我娘虽然是给人做妾,也还算嫁的不错。” 我一头黑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送出去不就好了?” 他悠悠道:“这说明她老人家的儿子也混得不错,娶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婆。” 我无语。 “你不死要面子会死啊!” 他淡淡瞟了我一眼,薄唇轻轻开合,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会。” “……” 我摇摇脑袋,将昨夜的事从脑子里甩出去,继续寒暄。 “初次见面,献上薄礼,略表心意,还望老太爷不要嫌弃。” 梅家人显然也是群识货的,看到这对人参,目光先惊后奇,梅老太爷哈哈笑道,连呼了三声好,道:“锦儿有心了。” 我微笑退了回去,继续看插曲以后的寒暄。 云家虽然是时代贵胄,但云氏一族能兴盛这么多代而不败,一大原因便是云氏人丁控制的极好,到了我爹那一带其实基本上云家快绝后了,因为云家只出了一位千金,并无子嗣。后来,我娘看中了我爹,这个年轻才子,我爹家里又没什么人,于是我爷爷便让我爹入赘云家,香火方能传到云涯这一辈。 所以云家几乎没有什么近亲,远亲又太远,走动不便,故而我是很少有机会见到这种大家族四代同堂齐聚的阵势的,所以少有磨练,听她们寒暄的瞌睡连连。 莫非池倒是厉害,他虽然舟车劳顿却应付的游刃有余,完全没我什么事。 待到散会,已经是日暮沉沉以后的事了,他们有张罗着一家人吃饭,我实在熬不住,推说未曾出过这等远门,身体微恙,想要回房歇息,还特意叮嘱,让他们千万别介意,该怎么办怎么办,结果莫非池还是一道跟着回来了。 他自书架上去了一册书,翻了两页,便回过头来看我,我也看着他。 “真的不舒服?” 我摇头。 “要不舒服也该是你不舒服,我只是不习惯人这么多。” 他轻声笑了笑,又翻了两页手上的书。 “后天是外公的生辰,来的人会更多。” 我有些踌躇,眨了眨眼,看着莫非池那张脸,忽然想起莫非池的娘来。听说不过侧室所出的女儿,上面有几个姐姐,下面几个妹妹。若不是老皇帝的一时兴起,若不是日后的步步为营,她无法成为今日的梅妃。 “没事,我习惯一下,那天我会出去的。” 他眼眸微微流露出一丝惊讶。 “你不用勉强,我出去就够了。” “我回来就是给你撑场子的,分内的事,不勉强。(.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我斗志昂然的看了他一眼。 他轻笑。 “好。” 我与他早有婚约,将我们两人安排在一院虽然有点超出礼法,但貌似梅家人现在巴不得我直接怀上个莫非池的娃娃,好让云家从此对莫非池死心踏地,所以他们也没有顾及那么多礼法。 依旧本着就近好照应的原则,我本不在意这一安排,但觉得要委屈一个比我更加舟车劳顿且更加娇生惯养的莫非池睡地上,似乎有些不妥。 我坐在床上,欲言又止的望着莫非池。 思虑良久,我道:“这样吧!我多给你两床被子。” 莫非池没听懂我这没头没脑的话,不过他是何等聪明的人物,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本王不睡地上。” 我抿抿嘴。 “你好意思让我一个弱女子睡地上么?莫非池,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弱女子?”莫非池忍笑看我,我瞪了他一眼,他干咳两声。 “其实我们可以一起睡床的。” “我不要。”我早不是未经房事的小姑娘,非常清楚孤男寡女同床共枕,盖棉被纯聊天的情况只有一个,那男的断袖。 莫非池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 “蕊蕊,你是害怕我做些什么么?” 老实说,我是有点怕的。因为和云涯上床的经验告诉我,在床上要施展我的武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男人因为欲望激发出来的力量往往比较惊人。 可嘴上还是硬的,我淡淡道:“我怕什么?你又打不过我。” “嗯,说得对。”莫非池挑眉:“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一块睡床。” 我吃了哑巴亏,心中默默下定决定,自己先躺床上装睡,等莫非池过来就一脚把他踹下床。 不过我在床上等了许久,也没见莫非池有上床的意思,他手里捧着一本资治通鉴,那本书他七岁的时候就可以倒背如流了――他曾经和我炫耀过,所以他现在纯粹是在装蒜。 我正惊奇于他何时如此有君子风度,一阵夜风推窗而入,顺道进来的还有一道漆黑的身影。见到有人来,我精神一振,下意识运功于掌心,随时准备一击毙命。 却见那人直愣愣的跪倒在了莫非池身前,莫非池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本资治通鉴,只是冷淡地道。 “如何?” “一切如主人所料,秦寿近日又前往了出云寺,一如既往的与方丈讲经论道至深夜方回。” 莫非池按了按额角,嗤笑。 “讲经?” 其实我听了也很好奇,一个大贪官居然到寺庙里听和尚讲经还一直讲到深夜,除非是这秦寿钟情于那方丈,不然怎么都说不通啊。不过也还有别种可能,我眼眸一转,只见莫非池挥挥手,命人离开,那人便遁入深夜不见踪影。 莫非池总算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挪步到床边,我正准备开踢。 他却笑了笑,道:“蕊蕊,既然醒了,便别装了。” 我从床上坐起身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单刀直入。 “你怀疑秦寿将账簿藏在出云寺内?”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莫非池坐到床上,面有倦色:“因为秦寿是太子的人,所以派人跟着他已经很久了。不过,他一直是块难啃的骨头,本不想再局势不稳前动他,怕牵连太多太广,便索性当他是个钱库,再怎么敛财,最后都要进我囊里,也就不太重视。月前接了这单事,我才让他们把这几年来秦寿的行踪总结了一番,本想看出点蛛丝马迹,却发现了这个。” “秦寿每过一阵子都会亲临出云寺与出云寺的方丈讲经论道,而出云寺在十年前不过是间小的山野寺院,亏得秦寿的结发夫人接济,方不至潦倒闭门。秦寿结发妻子死后他便出钱修葺了这所寺院,自此每月初一十五必去。而除了出云寺,他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一年之内去超过三次,就连青楼都是次次换。” 我听完以后的感想是,江南青楼真多…… 章 五十二 何当共剪西窗烛(一)【新】 不过这不能说,于是我细细品味了一番莫非池的话,道:“让一个贪官出现修葺一间寺院挺难得,不过如果修葺过程中顺便藏点东西倒是蛮简单的。” 莫非池赞许道:“我莫非池看上的女人果然非非同一般。” 我嘴角抽了抽,反了他一记白眼,他这到底是在赞我呢?还是在夸他自己啊! “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影试着将那账簿带出来?” 莫非池的目光转向窗外,今夜无月,院子却也不是漆黑一片,散乱的流萤飞舞着,带着星星点点碧光。 “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他垂下眼,轻声似自言自语。 “我输不起。” 我悠悠调笑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只是喝不起呢。” 莫非池瞪了我一眼,三杯倒是他的死穴,他觉得一个男人喝不了酒是很可耻的。我笑笑,道:“说起来后天是你家老爷子的生辰,你说就你那酒量,能撑得了多久?” “两杯半应该没问题吧?”我撩开被子整理了一番衣袍,决定今天晚上不睡了。 他冷冷看我,很是不满我揭他短。 我笑笑,道:“你不胜酒力这种事,太子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自然是清楚,就像我都知道他每天晚上上那个姑娘的房里,做了几次。” “那秦寿应该也知道吧?” 他看了我一眼,会意抿唇一笑,悠哉道:“自然。” “嘿嘿!小子别说姐姐我不照你,今天晚上姐姐我就教你一招,让你今后可以千杯不醉。” 我教莫非池的招式,其实非常简单,不过是我落花木族最基础的入门指法稍加改良,用内力将酒水从内自外逼出挥发,酒气四散令人不疑有他。 莫非池有武功底子,加上他天生聪慧,又肯用心学,我不过演示了两遍,他便抓住了精髓。我打了哈欠,看着窗外天色真是最浓稠的鸦黑色,想来快要天亮了,他便是有心也无多精力来折腾我,于是打发了自己练习,与他说要躺躺。 他正练到兴起,闻言却抽身过来给我压了压被角,昏黄的灯火勾勒出他轮廓,他目中含笑道:“好好休息。” “嗯。” 额间被轻轻的点了一下。 他吹了灯,合了房门出去了。 我在被子里,怔了一怔,按了按额角,向里一躺。 莫非池,你是个好人……可我不是……所以我不能因为你喜欢我,就喜欢你。 我本自是想躺上一躺,小憩片刻,没想到这躺便躺到了下午,起来的时候脑子晕沉沉的。 采荷捧了铜盆进来,给我梳洗,顺便告诉我有人请我吃饭。 对此,我是颇为吃惊的,因为请我吃饭的人我不仅不认识,甚至连正脸都没看过一次,是梅家的二小姐。 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我收拾了半个时辰,让采荷帮我绾了个得体的发髻,取了几只嵌了黑珍珠的银发饰带上,略施粉黛,选了几件首饰带上才慢悠悠的出门。 这辈子没怎么端过丞相千金的架子,忽然端起来,让我很不适应。 梅二小姐比我还不适应,我原以为等我过去时,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或是端庄得体的坐在那里吹风,结果我压根没见到人。 我纳闷的看了眼采荷。 “采荷,人呢?” 采荷也是一脸不解,左右看了眼跟来的小丫头,这时才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一个丫鬟,惊慌失措的结结巴巴解释道:“云……云姑娘……对不起,我家小姐以为您还在梳妆……” 我抬手遮眼远眺了一下小凉亭,实在觉得自己是太平易近人了。 让人去请,梅二小姐倒是不摆架子,未几便到了,小脸上还有些薄红。 我放下手上的茶杯,出来迎,上下打量了一番,倒真觉得是个美人胚子,心道不如给莫非池那小子把把关,若是还过得去,便给他牵条红线。 梅二小姐有些慌张的捻了裙角,脸色有些难堪地道:“让云姐姐见笑了,是紫怡的不是,紫怡愿献一曲向姐姐谢罪。” 说实话,我是极愿意听梅二小姐弹小曲的,毕竟看美人弹琴是件极为赏心悦目的事,何况据说这梅家二小姐是江南第一才女,琴技乃是这永州府里的一绝。 奈何奈何,我这一起来连饭都还没吃,又为了给莫非池撑脸面熬了半个时辰梳妆打扮,原以为到了便可以大饱口福,没想到闹了这等乌龙事出来,现在正饿的慌。只好扶起她,婉转地道:“弹琴这等风雅的事,午后微凉方是恰当时候,如今这个时候,正热的紧,弹着也没意思,不如先吃点东西,妹妹你看可好啊?” 夏日的热风翻开碧色荷叶,迎面而来,梅紫怡抬眼似怒又似恨得看了我一眼,让我很是摸不着头脑。 “姐姐,说好便好。” 她垂眸,睫毛弯弯,说不出的好看,让我以为方才那一瞬只是错觉。 酒足饭饱以后,丫鬟们抬了琴上来,梅紫怡削葱十指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个音,又是抬头,目光里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我,口气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用温婉的声音问道:“姐姐可有想听的曲子?” 我对音律没有什么研究,我师父玄妙真人虽然是一个奇女子,但到底是个云翔国女子,琴棋书画的造诣都比较一般。她虽能歌,但是唱的都是些豪气云天的战歌,也能舞,但是只会舞剑。 我对她的战歌和剑舞都不是很感兴趣,所以选修课就没选,她倒是乐的清闲。要说我们这一脉里面比较精通音律之道,也就数我师兄郝仁。他的萧吹得不错,还会自己谱曲子,但有时候一吹起来就收不住手,因此还被山脚下的村民投诉过。 “你随意吧!我不是很懂这些的。” 我看了眼池塘里的荷,忽然思念玄明山。 “是吗?”梅紫怡轻声的念,我未成仔细听,就当是阵风散了。 她的指在琴弦上飞舞,像是白色的蝶,琴音淙淙流泻,合着她温婉的歌声。 大漠荒颜,飞沙,飞沙,淹没楼兰多少繁华。 九州日月,幻化,幻化,斗转星移几度年华。 山河万里,烽烟,烽烟,只见英雄双鬓染华。 奈何烽火燃尽天下。 奈何美人不见韶华。 我将目光转向这个弹琴的女子,她正对上我的目光,嘴角带上一丝得意。 明月皎皎,清如碧华。 我愿随君,自此天涯。 倾歌九州,剑行天下。 闲插疏离,就此卸甲。 琴音戛然而止。 梅紫怡孤傲的看着我,似乎等我评价。 “倾歌九州,剑行天下。闲插疏离,就此归家……”很美好的愿望,这也是我对云涯唯一的期望,所以我并不气恼梅紫怡,如实地道:“这首歌我很喜欢。” 梅紫怡眼底果然闪过一丝喜悦,嘴角也微微的勾起一丝弧度。 章 五十三 何当共剪西窗烛(二)【新】 我低头理了理裙摆,打断正欲开口的她。(.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别人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莫非池是肯定不喜欢一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女人的。” 她果然又飞快的变换了脸色,喜意不再,怒意上窜,冷哼了一声。 “云姑娘又怎么知道紫怡是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平凡女子?论出身我自认不及你,但论才智就未必。”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倚着栏杆,道:“莫非池喜欢的,是可以帮他夺得天下的女人。” “那样的喜欢不过是爱才,又怎么能被称作爱情,说到底不过是利用罢了。” 梅紫怡将利用两字咬的极重,似乎认为这样就可以激怒我。可惜她错的很离谱,根本问题在于我本来就不爱莫非池,所以我笑了。 我轻身走过去,拍拍她的肩。 “梅二小姐,我很欣赏你,真的。单看在这一院的姑娘里头,唯一一个敢直接向我挑明来意又勇于一争长短的女人就值得我欣赏……” 她斜睨我,我慢悠悠地继续道:“不过,一个对莫非池还有爱情这种期待的女人,不合适进入皇宫,也不合适被莫非池喜欢。” 说完,我带着采荷继续往外走,身后传来梅紫怡的咆哮。 “在他看来,你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凉亭外一树茂盛的石榴树下站着莫非池,他手里把玩着一片玉,笑盈盈的看着我。 “你们都先退下吧。” 采荷看了我一眼,得我首肯后行礼领着一干丫鬟都离开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 “我真心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他点点头,笑道:“我都听到了,你说的很对,而她全错了。” 莫非池拉起我的手,将手中玉佩放到我掌心,然后将我手掌合上。 “早该给你的,一直拖着怕你不肯收。现在我是明白了,送不送是我的事,收不收是你的事。连紫怡那么个姑娘家都不怕丢了面子,我一个大男人这般优柔寡断反倒是显得小气了。”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我摊开手心,那里躺着一片晶莹剔透的玉,上面刻着莫非池三字,龙都莫氏之后的象征。 我在院子里走了两步,觉得这事实在有点愁人…… 要不,我把这玉交给梅紫怡,让她认为莫非池其实蛮喜欢她? 两日后是六月初五,梅老太爷的寿辰,梅府的大日子,我的受难日。 入夜歇宴后,莫非池和我皆被丫鬟侍从搀着回了房,一进房门我便立刻不顾形象的一头栽倒在床上,苏绣的缎子面被面柔软舒适的让我再也不想起来,恨不得就此睡个天昏地暗。鄙人对于本次大寿活动圆满完结的唯一感言——老娘的腰快断了! 一身酒气的莫非池含笑给我倒了杯茶,我不客气的接过来,灌下去以后脑子依旧被酒气冲的晕晕乎乎。 “你先睡吧!我收拾一下,天亮之前定然回来。” 我把茶杯还给他,又再被面上蹭了蹭,最后狠心坐起身来,摆摆手。 “没事,姐姐我练武的身子骨,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是不能比的!” “蕊蕊,别逞强。” 我挑起眼角轻哼了一声。 “老娘一直比你强!” “……” 初五正是上弦未满之时,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偷窃调情的好时候,我与莫非池接着黑夜掩护跃上了出云寺的高墙。 琉璃瓦片在并不明亮的清冷月辉下微微泛着薄光,像是覆了一层冰雪。 我与莫非池低俯身子趴在琉璃瓦上,眯起眼往下望去。 我想将账簿藏在寺庙中着实是个好法子,且不说古刹建筑群庞大,光是潜入需要剔成光头这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心理障碍。对于莫非池而言可能就不仅仅是障碍的问题了,是难以容忍,丢面子失风度这等词从未能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占下过一席之地。 他宁可忍着身边和他脑门上的青筋一样一跳一跳哇哇叫着的蟾蜍。 “啪!” 莫非池冷着脸用掌风把那只因为蹦跶的太欢而招来杀身之祸的蟾蜍拍的老远。 我砸了砸嘴,发现自己真的错了。莫非池那点胸襟,别说蟾蜍,连只蚯蚓都容不下才是。 “怎么了?” “没事。”我摇摇头,轻声道。但忽然又想起一件顶顶要紧的事,于是低声问道:“对了,这种事你怎么会亲自前来,你手下的“龙鱼”呢? 龙鱼是莫非池的一对得力心腹,一为潜龙,本是修罗谷的门徒,后来不知道怎么跟了莫非池。此人身法如鬼魅,特别善于暗杀之术,据说他杀的人比他喝的酒还多,当然这和他不怎么酗酒也有关系。二是游鱼,这个人的来历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似乎一夜之间投入了莫非池的帐下,又一夜之间取得了莫非池的信任,他处事极端圆滑,善于处理各种关系,游走于党羽之间,还精通易容之术,会口技,是潜入敌营的极佳人选。 如此二人,无论哪一个前来窃宝都比莫非池自己来靠谱啊。 莫非池沉默了片刻,口吻冷淡的道:“潜龙月前就失踪了,至于游鱼,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龙鱼皆不在,无怪莫非池近日有些神叨叨的,我拍拍他的肩,宽慰道:“没事,还有姐姐我呢?账簿不就在那楼里么?我这就去帮你取来,省的你老说姐姐不关注你。” 莫非池瞄了我一眼,没理我的安慰,只问道:“你哥的令牌带了没有?” “带了。”那是我的护身符兼定情信物,时刻随身带,丢了我就去死一死。 “怎么,你要借?”虽然不能丢,稍微借一下还是可以……嗯,我再考虑考虑…… 莫非池转过头,不再看我,叮嘱道:“收好,等会儿被抓了就亮出来,他们不敢将你怎么样的。”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喂喂喂,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行不行?” 莫非池不鸟我,又朝下望了望,自房顶上随手摸了一片瓦,用内力捏成几个小块,朝下头的灌木丛打了下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声响,初五的正是上弦将至未至的时候,头顶上只有一勾浅色的月轮,染出一片同样浅色的天空。 我眨了眨眼,只听见风吹着树枝摇曳的声音,其他便再也听不见了。 章 五十四 何当共剪西窗烛(三)【新】 莫非池回头,用眼睛示意我,我会意,运气托起几片枯叶,在掌心中灌入内力快准狠得朝下头的灌木丛里发去。 果不其然,灌木丛中倒出了几具尸体,无怪这院中如此静谧,连只蛙都得委屈的和莫非池呆在一处了。丢了那么大的石头下去,居然连只青蛙都跳不出来,没人才是怪事。 只是现在看来,这种情况就是师父常道的:“中埋伏了!” 我望向莫非池,他的脸色也变了一变,不过尚算是镇定,他对我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去拿账簿,账簿在……” “反了。”我打断他“账本对你来说更重要,你所的对,我被抓住,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说完,我毫不给他机会的跳了出去,院子里立刻冒出一行黑衣人来,手中各自提着一把泛着寒刃的阔刀。 我抽出腰间防身的匕首,那是下山时郝仁师兄赠给我的宝物,龙鳞。 传说它是上古时一位著名的铸剑师得天人之铁,经过三年反复锻炼铸就而成,为的是给献给一位英雄让他用这把匕首去杀死常年作怪于东海边缘的一头恶蛟。所以它有着刮龙鳞剔龙骨之利,削铁如泥自然不在话下。 又传说,蛟妖死后心有不甘,作乱不止,被英雄请了数位得道高人将蛟龙的魂魄封印到这把匕首之中,镇于天池冰水之中千年净化依旧不能完全剔除它的戾气,所以它又从神兵成为了一把妖刀。(.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我将匕首把玩在手中,嘴角擒起一抹笑来,我想若这些传说都是真的,那么今日这把龙鳞中的恶蛟必然是很高兴了,因为我要大开杀戒。 血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道弧度,他们被这妖娆所煞,退了一步,持刀对着我,却不敢向前。 龙鳞在我手中翻转,而我的敌人在我眼前倒下,其实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被人所鱼肉的感觉就比这要糟糕的多,而最令我难以容忍的就是自己重视的人在自己眼前倒下。 因为我不希望莫非池死,所以他们必须死! 一场厮杀过后,我扯下尸体上的一块布擦拭干净龙鳞。 远处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我想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再进藏经楼里,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能拖一阵子是一阵。 我一脚踢开藏经阁的门,顿时粉尘四散,尚来不及惊讶,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顿时软的像是踏进了棉花田里,手上也失去了力气。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十香软筋散?”我踉跄了两步,心中暗叫不好。 回过神来,脖子上已经架起了十余把刀,晃得我眼睛直难受,我忍了又忍。一盏大灯笼此刻笼罩在我头上,明晃晃的灯火让我眼前一白,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吼出了声:“把灯放下,留下一把刀就够了,看着点,老娘的脑袋要是真没了,你们一个个回去把脖子洗刷干净点,等着云涯来宰你们!” 我估量这是全北冥被人用刀架着脖子以后最豪迈的一番发言了,他们被我的话给震慑住了,刀齐刷刷的往回收,只留了一柄在我脖子下面,刀刃还止不住的打着颤,我横了那人一眼。 “你手抖个什么!” 那人浑身一颤,顿时站的笔直,真不抖了。我总算满意,此事身后冒出了一阵掌声,徐徐而来,一个肥胖的人影从黑暗中款步走出,一张油光满面的脸上带着令我极为不爽的猥琐笑容。 “好胆识!好气度!不愧是云丞相家的千金,云大将军的妹妹……对了,云小姐还是大将军的入幕之宾,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令秦某好生佩服。” 这话的口吻很是暧昧,让我这不怎么知道害臊的都停了浑身鸡皮疙瘩,要是让梅紫怡那种小姑娘听见了非得羞愤而死不可。 我冷着脸道:“知道就放开。” “云大小姐,这等事我这么明明白白的搁到台面上来说,您就没想到点别的?” 我就没想到点别的? 才怪!我当然想到了,这种闺房里的事,云涯与我虽然不觉可耻,但外人看来我们这是天理难容不知廉耻的**,若是传出去我二人别说名誉,就是名字都要被世人加上些前缀后缀。 可秦寿这老家伙现在明目张当的告诉我他知道这事,此事若让云涯从我口中知了去,岂能饶他。 定然是不能,说不准不仅是他秦寿一人,连着他家十几口,云涯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全灭了。所以,他不可能让云涯知道他知道我与云涯的关系。 而这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思此,我忍不住冒起了冷汗,心中已有一丝慌乱,但面上依旧强制镇定的厉色道:“秦大人,万事三思而后行未必就都能成功,但若一时意气冲动,后果必然有失。云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云锦的命虽然不值钱,但在某些人的眼里分量却也不轻。” 秦寿将脸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云大小姐说的是,云小姐的命在云丞相与云将军眼里当然是货比千金,只是您今日若是命归黄泉,却也未必能算到我秦某人的头上。” 我额上有些微微湿润,但直到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此时我若路出半分胆怯来,下场唯有一命呜呼。于是咬牙道:“且不说家父在官场混迹官场如此多年,手腕如何,计谋如何。便是我哥就不见得会上你这当,况且我离京之时,便于云涯交代过,我若不归必为秦大人所害。” “云小姐不必担心,听您如此一说,秦某人反是清明了几分。您放心,您的噩耗绝对传不到两位云大人耳朵里,除非他们也要下去陪你了。” 闻言,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心中顿时大怒,真他妈失策,万万想不到秦寿这家伙真是禽兽一个,这么身宽体胖居然还如此狠绝,我磨牙,准备挨上一道,到黄泉路上等着眼前人和殉情的云涯。 正是牙痒痒的紧了,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让我更加牙痒痒的声音。 “放开她。” 我觉得要是现在手里有根棒子,我一定要扔出去给莫非池一棒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当头棒喝! “你妹的!莫非池,你回来干嘛?” 莫非池取出一个蓝皮的本子,淡定道:“我来找死。” 章 五十五 何当共剪西窗烛(四)【新】 靠,你还真有觉悟! 我朝天犯了个白眼,只听他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把蕊蕊放了,我的命和账簿都是你的。” “……”我无语到头了,莫非池你到底什么时候得了情圣病的,也不告诉姐姐我一声,别来的这么突然好么?我会被害死的! “莫非池,我不想陪你死!” 我大吼。 莫非池无视我,只是冷着脸对秦寿道:“云锦若有任何闪失,我保证你们一个活不了。本王说出的话从来就没有失言,我早已传书云涯与我皇弟莫非墨,若我与云锦不能定期返回,云家自可自、立、为、王!诛、太、子、杀、权、臣!” “……” “……” 这回不仅秦寿,连我都说不出话来了,莫非池果然是莫非池,这那里是情圣病犯了,简直是情魔了。这么狠绝的后路他也敢想…… “你想怎样?” 秦寿的声音又低又哑,也不知是不自觉的还是刻意的。 “本王若死在这里,秦大人也你脱不了干系。父皇看你不顺眼很久了,秦大人自己清楚。你说你若被拉下水,我的太子皇兄是否会对你不离不弃?还是会弃车保帅?秦大人是聪明人,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想再多生事端。” 秦寿不语,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来,白瓷瓶在我眼前一晃,我顿时大叫不要。 “莫非池,你……你不要做傻死。”我见他接过瓶子,心中像是被人挖了一块,怕得要命,凝望着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来。 “你若就这样死了,我来连棺材都不送你。” 莫非池也望着我,目光中包含万千,他却不言不语,只是略微笑了一笑,便是潇洒的拔开瓶塞仰首,一饮而尽,我惊在当场,连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他抛了空瓶,澄黄澄黄的跳动火焰里,那个泛着昏黄光泽的白瓷瓶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他转向秦寿,秦寿会意,对架着我脖子的下属比了个手势,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刀。 我立刻奔向莫非池,未来得及开口问上一句,他便立刻抛下账簿,拉我入怀,飞身出了窗户,待到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抱着我飞出了出云寺,闪身入了出云寺外的山林。 我的身体还是使不出力气,只能软在莫非池的怀里,有气无力的吼吼。 “莫非池,你是傻了么?” 我本是想斥责他,可是没了气力,听起来这话语彻底变了味道,带着一份浓浓的柔情和几分哭腔。 是的,我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师父在我从小的时候就教导我,女人虽是水做的,但眼泪也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少流,毕竟物以稀为贵。 可我现在心里难受的紧,一想到莫非池要死了,心里便堵得慌。 我清楚的知道我至今没有爱上他,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想着他若死了,我嫁给云涯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好吧!说我没心没肝也行,说我这女人自我纠结也罢,我云锦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可我怕了,我忽然想起时常梦见得梦,梦里的飞花落红纷乱,淡淡绯色飘了漫天满地,那个一袭白衣的男人站在纷纷落红之中,转瞬盈盈而笑的回眸,又旋即化沙失了踪影。 眼中的泪再也难忍,几颗滚烫的泪顺着脸颊落到手背上,烫的我一抖。指尖发紧,抓紧了莫非池的前襟。 “莫非池,你别死……” 这句话一出口,我被自己吓到了,我几乎是在求他。 莫非池微微一怔,可惜我俩都在空中,他出神的这么一小会,唯一的结果是他抱着我往下落了不少。我身子更是不稳,推了他一把,他回过神来,立刻点着地又跃上了树梢。 他轻抚着我的背,轻笑了声。 “傻丫头,早知道你这么禁不起吓,就不吓你了。” 闻言,我抬头,幽幽的通红着双眼看他,他又是一怔,神色路出一丝无奈,叹了口气替我拭去眼角的泪。 柔声道:“以后……都不吓你了。” “那药?” 他看着我,又侧过头,悠悠道:“蕊蕊,你难道未曾在天桥下见过变戏法的吗?偷梁换柱的小把戏罢了。” “……”我哽咽住,咬牙道:“那账本?” “半月前我就让游鱼潜入掉包了。他们手上那本本来就是假货。” “那我们今天来干嘛?” “掉包以后,他不方便把账簿带出来,所以真品也藏在楼内,今天是来取真品的。” “真品在哪里?” “二楼屋檐下的燕子窝里。” “可是……都半月有余了,假账没有被发现?” “游鱼做的假账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普通的翻找他们看不出来太大的错误。不是每一个人都背得出自家账本,何况前几页我让他直接从旧帐中撕下来粘上去的。他一个月也就见个一两遍,见多了怕丢。” “莫非池……你真是个狐狸……”我想来,又觉不对。 “你怎么那么清楚那个畜生的想法啊?” 莫非池扬眉略带几分得意的道:“我的私帐比太子哥哥多的多。“ “……”我今天才明明白白的发现,莫非池他已经从一只小狐狸长成了大狐狸,并向着狐狸精不断发展中。 静下心来,却发现这路不对,并非回城的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回城了么?” “去找游鱼……至于城里……”莫非池的目光黯淡了几分,多了几分阴骛。 “城里已经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知道现在听他的总没错,便不再追问。 只是提起游鱼,我又不禁有几分好奇:“游鱼也在这里?” “他的家在这里。”莫非池搂紧我的腰,道:“你先睡会儿,等睁开眼,就到游鱼家了。” “你不会半路上把我丢了吧?”我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莫非池,我自是知道他不会这种既报酬又无好处的无聊事,更知他现在并不像他表面上这般轻松镇定,因为无论他演示的多好,嘴角都不自觉的往下拉。 我爹说过,当一个人心里有事时,便是如此。 他果真被我逗笑了,道:“我舍不得。” 我哼了一声,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别想太多。” 章 五十六 谁言寸草心(一)【新】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很沉重,我的手在褥子上摸了摸,很舒服柔软的棉布。[.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尝试着挪动身子,却发现这实在是件挺困难的事,软筋散的毒应该已经结了,自是余毒未清,这毒很够味,想来够我折腾两天的了。 我不再挣扎,叹了口气。 门帘外也跟着传来一声叹息,却不似莫非池的口气,像是男人,比莫非池年长些的样子。 “果如主人所料,梅家封锁了主人您和云小姐失踪的消息,只说你们双双染病。” “是么。”莫非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看来这几日是进不了城了。” “没想到梅那老匹夫如此狠毒,连自己的亲外甥也能卖了。” “……”莫非池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弄的味道。 “一个没有掺和过政事的老人家,要杀一个有权有前途的后辈,你觉得这说的通吗?” “主人……您的意思是,这是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我只是不明白,在她心里面我到底算是什么。” “……主人。” “没事,出去吧!落雪……晴宜,还在等你。” 落雪?那就是游鱼真名么?我想着,莫非池掀了帘子进来,走到炕边坐下,脸色不太好,可能是因为一夜无眠,他的黑眼圈导致整张俊脸都阴了几分。 他将我扶起来,给我倒了杯茶,我捧着茶杯坐在靠在土墙上,懒洋洋的连开口说句话的力气都懒得出。 其实我说不说话不重要,重要的是莫非池今天像个话唠,忽然很想跟我说点什么。 他说,他第一次见落雪的时候,是七年前。那个人单枪匹马的杀到他王府来,要卖身换一株极珍贵的天山雪莲。当是落雪还不是游鱼,身无长物,除了那条命拿不出任何东西来换药。 但是他说,他可以拿出整条命来誓死效忠莫非池换那株雪莲,并且当场在他面前断了两根手指。 莫非池问他,要那株药做什么?落雪说他要用那株药让他娘多活一月,这样她娘就能当年与他爹相遇时所见的星象,心满意足的离开人世。 然后,莫非池就把那株药给了他,一个月之后他替他厚葬了他的母亲,再然后边落雪,成了池王的心腹游鱼。 我瞟了他一眼,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干嘛非要人家断了两根指头以后才说话。” 莫非池笑笑,从善如流:“蕊蕊,你说得对,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们都希望我死,一个都不想我活着。父皇如此……母后也是如此……或许我天生就令人憎恶,因为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知道你自己做不了一个好人,就好好当坏人。莫非池,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我把杯里的茶往窗外倒了,抬头望着远方天空上的几只纸鸢。 “还有,你说错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你死的,至少我不希望,我想你活着。还有……非墨,他也想你好好活着。” 莫非池看着我,不言不语。 然而我此话说的确实不错,我们在这里落脚的第三天,便有人寻了过来,正是莫非墨。 他骑了一匹纯种的大宛马,人马两瘦,灰头土脸。 当时我正在和游鱼的老婆晴宜坐在桑树底下摘桑葚,一边摘一边就着干净清澈的井水洗了吃,远处飞来了一道人影落到地上,他翻滚着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虚浮的往里走,一身名贵的雪绸裁成的长袍灰不溜秋,他摸了一把脸上的灰尘,我才愣愣的发现那是素有洁癖的莫非墨。 “锦儿……哥呢?” 我正楞的像只呆头鹅,眨了眨眼,将嘴里嚼了一半的桑果咽下去,方道:“里面。” 莫非墨来了,而且是如此来的,我很高兴,也很欣慰。 莫非池想比也是如此。 而我更高兴的,是尾随其后紧跟而来的另一匹白马,那匹马在路口闪了一下,我就立马认出来了。 是绝尘!是云涯的绝尘! 我丢下手里的桑果篮子,提起裙摆就往外跑,越来越近了,绝尘一如其名,快的连尘土都来不及飞扬,不过片刻的功夫,它便载着他的主人出现在我面前。 绝尘都还没能完全停下来,云涯已经飞身下马将我一把搂入了他结实的胸膛里。 我眼中顿时涌起了泪水,在这个人面前,我哭多少次都没有关系。因为不一样,在他的面前我的泪水永远不会失去原有的价值。 “我就不该让你来。” 他深深的吸着气,有手臂将我箍牢,我伸手环上他的腰,埋首在他脖颈。 “阿涯,阿涯。那个叫秦寿的家伙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 “好,什么都听你的。我的锦儿,但有一点,你得听我的。我们要立刻回京,不然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我从他怀里溜出来,抬头只见他神色严肃。 “夏至过后,龙都一场骤雨,皇上的病加急,太子太傅李世这几频频调兵。” 那莫非池? 我回头,看见莫非池和莫非墨恰好正从里头走出来,他神色比起前些天来稍霁。 “蕊蕊,跟你哥回去吧。他说的对,我们再不赶回京城,就回不去了。你跟他在一起比较安全,今夜我会跟非墨一起上路,他这次将潜龙带回来了,你不必担心。” “哦,那好。” 既然事情解决了,莫非墨也将潜龙带来了,就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了。 云涯带着我跨上绝尘,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莫非池一眼,这让云涯有些不太高兴,他扯缰绳的手明显用多了几分力气。 我笑了,靠到他怀里。 “阿涯,阿涯,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本来就是。” 章 五十七 谁言寸草心(二)【新】 回龙都的路上,不是很太平,我们总是遇到一些挺讨厌的骚扰,我之所以觉得讨厌的绝大多数原因是因为来的人都很不禁打,甚至不用云涯和我出手,他们就齐刷刷的倒地了。 云涯听了我的这番理论以后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摸摸我的头。 我们在这不算平静的旅途上花了五天,其中累死了几匹汗血宝马,对此我觉得挺亏,幸好云涯事先把绝尘留在了江南。他同我说他来江南的路上都没换过马,日月兼程的赶了三天三夜,在这么下去绝尘非得累死不可。 “三天?从龙都赶来江南你居然只花了三天。”我倒抽了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命了。” “我就是要命才过来。”他说的云淡风轻,手正在整理马鞍,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我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意思,扭过头去不看他。 “油嘴滑舌。”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我低头理了理腰间的南海珍珠上的五色绦。 “那我以后不说了。” 我回过头去瞪他。 “你敢!” 云涯莞尔。 我决定不理他。 虽然我如此决定,不过事实上真难,只要云涯对我轻笑一下我就忍不住彭湃,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的魅力那么大。 他说,这是天注定的,我天生就该是他的,不然也不会看着他就跟他走。 我说,那绝对是我当年初年少无知。 云涯得意的笑而不语。 我继续无视他。 龙都城外的焱花开的很绚烂,血色的花朵像是火焰一般炽烈。 它像是一位浓妆艳抹身披红衣的花魁,慵懒的依靠着龙城这座沧桑的六朝古都,我时常会想它看尽了这百世繁华,所以才能无论什么季节都开出这样犹如啼血一般的花,因为她已经习惯了繁华,也习惯了血色的残忍。 我问云涯。 “谁会是王位的下一位主人?” 云涯收回望着焱花的视线,看向我。 他伸出手,理清耳鬓的碎发,散落的红色铺满了一地,被风吹乱。 “锦儿希望是谁就会是谁。” “我希望是莫非池。” 云涯微微有些动容。 “我一直希望的都是他,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合适,也比任何人付出的更多。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我一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不会因为任何事和人而改变。”踏在铺垫满红色的道路上,总有一种美丽而壮烈的感觉,就如同踏上不归之路一般。 “你……总是这么固执。”云涯牵着马跟在我的身后,轻声的叹息。 “却也是你所喜欢的不是么?”我侧过头看他,他果不其然的宠溺一笑,用一种轻快的口吻道。 “那就如你所愿吧。” 云涯折下一根枝桠,像是握了一束焰火在手中,他将它们碾碎在风里,像是散开落尽繁华的烟火,再抬头时他已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云大将军。 莫非池回来的比我们早,待到我们会云府休整一番以后,据说他已经进了宫。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莫非池傻抽了吧。 云涯倒是镇定,他与我说,莫非池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宫中的禁卫军统领已经是潜龙。 我听了很是吃惊,问道:“他说潜龙失踪月余了。” “他大概是派他去跟踪穆严去了,就算是潜龙想要冒充一个人,也不仅是一张人皮面具就够的。” “就是说宫里现在都是他的人?” “嗯,而城外是我们的人。” “那太子呢?太子殿下虽然是个草包,太傅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嗯,他们的军队已经乔装打扮进了城,现在应该在太子府上集合,太傅那个老家伙还是有些不放心,大概在考虑要不要逼宫。” 我砸了砸嘴,道:“优柔寡断绝对是太傅最大的缺点。” “不过这次倒是救了他一命。”云涯弹了弹衣袍,这让我觉得换了便装的他特别有种纨绔公子的气质。他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道:“如果他现在杀入宫里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莫非池一道毙命。这点我还是蛮欣赏那小子的,绝对不给敌人哪怕是苟延残喘的机会。” “其实这点上我一直觉得不是很像莫非池会做的事,他应该是那种喜欢把人折磨的发疯才补上一刀的人才对。” “那是因为现在的他还输不起。” “很快就可以了。” 我起身将外袍穿好,往外走。采荷正好进来,见我要出去,好奇道:“小姐,这才刚回来,您这又是要去哪?” “她要去看戏,采荷让他们备马吧!我也该出城了。” “你不陪我一起去?”我回头朝云涯眨眨眼。 “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一个人玩得高兴一点,如果那两个兄弟让你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让他们今天篡位,明天被人篡位。” “呀,阿涯你今天好凶呢~” 因为老皇帝现在除了御医谁也见不了,而且我想莫非池现在暂时也没心情去见他那个缠绵病榻的老爹,他现在应该在他那吃斋念佛的老娘那里才对。 回来的路上,我问云涯:“如果有一天我们家那个老是装神弄鬼,做什么事都要留一手,说什么话都要绕几个弯的老爹忽然要杀我,会是为了什么。” 云涯很淡定的答我:“父亲大人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而且,父亲做事什么时候符合过常理?” 我嘴角抽搐,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云涯说的太对了,那我们爹来推测常人实在是个不理智的想法。 我揉了揉额角,又问:“那普通人呢?” 云涯沉默了一会,反问我:“锦儿,有时候有些人为了活下去或者权利,可以牺牲很多东西。而这些事,我都不想你去沾染。” 他在我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乖,别问了。” 我眨了眨眼,在回来的路上再没有提起这件事。 章 五十八 谁言寸草心(三)【新】 梅妃住的宫殿,在西苑。 是一个独立的院落,院子里载满了腊梅,据闻当年梅妃初入宫时并不怎么得宠。直到一年冬天,她忍着风雪严寒,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殷红舞衣日日在雪中起舞,舞姿动人的似仙女下凡,让偶然路过的老皇帝从此过目不忘。 就此以后,她又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这个位子。 我踏入院子里,院中的梅树上唯有繁茂绿叶,阳光掠过,苍翠耀眼。 莫非池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头顶上一株翻墙而来的绯色蔷薇零落下几片飞花。 我走过去,拂袖擦了擦布满青苔的石阶,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莫非池有些失神,闻言方回过神来,还是有些恍惚的样子。他愣了片刻,方缓缓的道:“进去过了……” “嗯……啊?”我理了理衣摆,轻声道:“她……怎么说?” 莫非池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在我眼里,莫非池一直都是一只道行日渐高深的狐狸,他至今日,纵使没有九尾也有七尾。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九岁时攻克的课题,所以就连我也许多年未曾见过他惆怅入骨的模样了。 即便是那日他告诉我,他的父亲要杀他,他也不过是嘲弄的笑。 即便他母亲出卖了他,他也未曾……未曾有过如今日一般的神情,似……能哭出来一般。(.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他讷讷的微微眯起眼眸,有几分出神,我便小心的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非池?” 回答我的,却是他的一个拥抱,我有些吃惊,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他却在我耳边轻声道:“一会便好。” 他似一头受伤的幼兽,我举在空中的手便下不去了,不忍的放下。 “她死了。” 过了良久,我方听他缓缓道。声音无悲无喜,只是一种深沉入骨的倦怠。 我微微发怔,反应过来莫非池口中的她,是梅妃,张口有些哽咽的道:“怎么会?” 莫非池又静默了片刻,幽幽道:“她说,起初是父皇让他选,是我死,还是非墨同我一道下黄泉。” 莫非池冷笑。 “这那里是选?这对她一个妇道人家来说,就是没得选,我不死,谁也活不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我没死,我回来了……” 我听得有点发愣,不知该说些什么?莫非池却抖动着笑出了声,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些。 “她说这样最好,最好。[.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我和非墨都不必死了,她死了便是,到了地下黄泉路上再同父皇请罪。” 我轻抚他的背,咬唇道:“送你出城那日,她一定很后悔。非池,她不是不爱你。” 莫非池悲切的轻笑了一声,似在嘲弄些什么?我却不知他在嘲弄些什么。 “我知道……若我是她也必然会如此。我只是不明白,我既回来了,她又何苦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其实以莫非池的聪明怎会不知,连我心里都清楚明白,梅妃自尽一是因为愧对莫非池,二是怕他们兄弟就此生出间隙来,她唯有死才能保全一切。说到底,她不是不爱莫非池,只是无论如何都更偏疼小儿子些。 绯色的花瓣在风中打着转,自眼前经过,又散了去。 莫非池只是不敢想,不愿想。 他已背负的太多,无须再强加更多到自己的肩上。 想到这里,我将他推开些,微笑道:“别想太多,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太子和太傅就要入宫了,快去准备才行。” 我替他理了理前襟,就像出征前妻子为丈夫作的那样,动作很是娴熟。 因为云涯总是在疆场上驰骋,我暗地里练习了很久,想着有朝一日能在他出征前替他理上一理,却未想到这初次竟然是帮莫非池理。 但也不能算作遗憾,我笑了笑,尽量用轻快的口吻鼓励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什么都别怕,因为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莫非池看着我,闭目,沉沉点头。 后面的事,大约就像那些电视剧里历史书卷上所记载的xx门之变一样。 我睁开眼,眨了眨,眼睛所见之处是绣满了流云纹的银丝帐,梦醒了,天亮了。 我长长的喘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梦见云锦的往事,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身体的记忆在悄然苏醒,还是云锦要回来了? 从床上坐起身来,我伸手摸了摸小腹,有些害怕。 若是云锦回来了,她还会要这个孩子吗?凤羲怎么办? 这么想着,我又有些不大希望云锦回来了,可这样太自私了。因为即使在梦里,我也能真切的感受到那如蛛丝般纠缠不清的爱情,无论是云锦对云涯,还是莫非池对云锦。 我低垂下眼帘,撅撅嘴。 算了,别管了,小妖孽最重要!等会见到琉仙问问她能不能帮我换个身子,嗯……在孩子出生以后。 再抬头时便见到了郝仁,我一时有些心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想起梦里的事忍不住求证道:“清羽,你是不是送过我……不,是云锦。你是不是送过一把名叫龙鳞的匕首给云锦?” 这回换清羽吃惊了,他的窜过一丝惊讶,或者说是惊吓。 但转瞬即逝,快的令人怀疑那是错觉,他脸上很快挂起了一如往日一般温和亲切的笑,道:“阿静是怎么知道的?” 我抿唇如实道:“做梦梦见的。” “说到底身体是锦儿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属正常,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他似乎松了口气,又道:“琉仙已经准备好了,叮嘱墨染让我带你过去,你还有什么想要带的么?” “没……”我摇摇头,又点点头,道:“诶,帮我带本书吧。” 郝仁闻言好脾气的转身去帮我寻书,我漫不经心地道:“对了,清羽,前阵子我听易思凡那小子说由本叫做《红叶英雄传》的话本写的很精……” 郝仁的手抖了一抖,书落到地上,他又飞快的拾起转身过来神色温柔的道:“那本书我也曾读过,确实写的不错。你若想看,过些日子我下山帮你带本回来。” 我摸摸发福的小腹,微笑点头。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 “收拾好了,走吧。”郝仁轻声提醒我,我应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凤钗。 凤羲,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章 五十九 夜尽天明【新】 琉仙为我疗伤的地方是一个大温泉池子,池边堆满了药材,什么人参当归何首乌一扎堆的堆着,看的我有点眼红。[.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这真是有钱人啊…… 诶,这话好熟…… 此外,池边还有一个青铜大鼎,鼎的下方支出一条青铜管子,管口有个像水龙头一样的东西,我看着颇为些怀念。 鼎上也如温泉上一般烟邪雾横,溢出一股浓郁的药香,闻着很舒服,另我心旷神怡,忍不住深吸了几口,又连连咳嗽。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琉仙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眼前,收手叹息。 “你这桃木脑袋,这么多年了就是个让人操心的蠢货。” 我憨笑摸了摸头,委屈的看琉仙。 她今日换了一袭白衣,飘渺的像是这神仙山上千百年沉积的孤雪,温暖的日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带着三分傲气,七分妩媚,也是苍白如雪,只有那一双潋滟紫眸像是包含了看尽天下繁华的沧桑,越发不似凡人。 墨染跟在她的身后,抱着昨日她怀里的焦尾琴,对我们彬彬有礼的颔首一笑,便去拂尘焚香去了。 琉仙道:“你这次伤得不一般,主要是伤得面积太大,光是吃药太难补了,而且虚耗的时日太长,对你腹中胎儿更是不利。将衣裳褪去,先入药池泡个半月,我让墨染替你抚琴,助你凝神,等身上的伤好了七八分再做打算。” 我点头,正要应下,却惊了一惊,有些口吃的道:“墨染抚琴?” “是,怎么了?”琉仙一脸淡然的仿若再说‘今晚饭你吃着不习惯?’ 我偷看了她身后不远处正在焚香的墨染,那位子真是恰到好处,他能把我前前后后那个剔透……虽然他人比我还美,长的极为赏心悦目,但说到底他还是个男人啊!!! 我囧了囧道:“仙子,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啊!” 琉仙撇了我一眼,道:“没事,最多你把他一道娶回去便是,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这事小妖孽要知道了,不知道能掀翻多少桌子啊! 我按了按额角,道:“仙子……这这这,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琉仙坚决而肯定的道:“没有。” 并且说完,她就走了,我留在原地,回头看正帮我准备沐浴更衣的郝仁,实在觉得这这这场景不自然的淫靡奢华了……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我还是去死一死吧!! 其实我这想法也就是想想,主要是因为姐姐我太不纯洁了,人家墨染可是一枚正人君子,我还在纠结的时候他就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一条丝巾来将缚在了眼上。[.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这方长叹了口气。 抛开外界因数不论,泡温泉确实是件很享受的事,何况身边还有美人抚琴。 我泡在温泉里,邪恶的想着,琉仙这小日子过的真比神仙还快活,结果脑补的太high,我乐极生悲的在淙淙琴声中泡晕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一轮圆月盘高挂在天上,银辉似水,偏冷的夜风吹拂过我的脸颊,我这才清醒了几分。 墨染早已不见了踪影,连那一座焦尾琴也被收起了。 夜里很安静,只有泛着药香的浓汁液潺潺流淌入池子的声音,我的手脚都软了,使不上力气,只得揉了揉眼,去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好了不少。心中正叹着这药汁神奇,耳边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脚步声。 那一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循声望去,蜿蜒曲折的回廊上没有灯,只剩下一廊清冷的月光参差,阴影里走出一道修长的人影,非常的熟悉,风鼓动着他素色的衣袍,月光落在那些绣的细密的衣纹上。 我的目光被那繁复的暗纹所吸引,他走的近了些,我才发现,那是佛经里的八部天龙,禁不住的愣了神。 最后抬头,对上了一双森森的绿眸。 我动弹不得的愣在当场。 只能看着他掀袍单膝跪下,那种目光是我从未见过,幽绿的眼睛在冷色的月光下,像是静静安躺在天山寒池中千万年的宝石,里面沉积着一种淡然却难以言语的哀伤。 他那样望着我,安静的望着我,我说不出话,只是觉得熟悉的一塌糊涂,却又莫名的哀伤的一塌糊涂,我第一次知道,有一种人你只要望着他的眼睛,就会忍不住想要哭泣。 “云卿。” 他轻声的唤着,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 “等你回头,等你明白,可是终究是等不到那些想要的。” 他伸手,取下我发间的凤钗,我的发散乱的披满了肩。 “你……太吝啬了。” 他眼眸低垂,轻声的笑了笑。 “我原以为,我可以一直的等下去,只要我耐得住性子,你总归是能回头看我一眼。” “你可知道,我怕等,我只怕等无可等。” “云卿,我不想再等了。” ………… …… 空中飘起了雪花,轻盈的白色缓缓的落下。 我忽然想起,曾经在同样漫天的白色飞砂中我遇见过一个人。 =======================我是分割线~====================================== 今天的这一章比较少,因为北冥废后这一卷就要完结鸟~ 我笼统统计了一下,比原版大概多了三万字,是原计划的三倍啊,otz 原本是因为原版的时候很多亲都说北冥卷和紫王卷各种不协调,上下像是断开了一样——我会告诉你们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么~(你个欠抽的货色!) 不过,为了亲爱的读者你们,偶这个折翼天使又呕心沥血的憋了三万字出来打算润色一下这一块,让上下的承接看起来不那么突兀。虽然感觉上还是蛮突兀的……otz 好吧!大家可以随便抽打我,我承认,是写到这一卷的时候发现云卿和小池子两个的感情铺垫太少了,所以忍不住就心疼了一下这孩子,于是给他加了不少剧情…… 以及为了弥补今天的字数差,顺便因为这卷的章节数太纠结了~偶忍不住啊~~于是今天【加更】一则番外~一个小时后大家再点进来一次吧~谢谢大家的支持 求鲜花,求票票,求收藏哟~ 章 六十 凤云性相五十问【剧透出没请小心】 这本来是发在后面的,现在还是忍不住发出来~ 喵呜,大家就当是剧透看吧~ ====================================================================== 北堂很宅——北堂,就是倒霉的我出来跑龙套。(.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琉仙(简称琉)——你问为什么是她?因为只有她能保证题目做完啊.......主要工作是镇场子的。 采访嘉宾 北堂静(简称云)[云:为什么我的简称貌似很奇怪有很正常呢?] 凤羲(简称凤)[凤:因为你本来应该简称静,但是北堂觉得云更好打。] 结论:北堂你欠抽...... 好吧!下面开始工作: 01[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北堂:姓名,顺带把字啊!啥的都交代一下。 凤:哀家的名字你打了三四个月了,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北堂:.......[默默的填上凤羲,无字] 云:诶,我说是这辈子的,还是上辈子的? 北堂:这是个问题......算了,你都说吧。 云:上辈子叫云卿,这辈子前二十年叫云锦,穿越的时候叫李云静,现在叫北堂静,字梨蕊。 琉仙:我记得你有段时间叫李泽华来着吧。 [其实她除了镇场子,还负责吐槽...] 云:......[心道:你才李泽华呢?你全家都李泽华。] 02.[年龄是?] 凤:十八。 北堂:啥?十八?[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凤羲,啧啧两声] 云:[拍了拍北堂的肩]从我第一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都十八 北堂:[抽了]这样也行? 凤:[挑眉]怎么着,你们俩有意见? 北堂:好吧,年龄不仅是女人的秘密,也是男人的秘密......云卿呢? 云:我说算不算穿越的那段日子? 北堂:当我没问.......[要让那群家伙知道这女主角都是奔七的人了,我还混个叉啊,反正是仙侠,年纪,那就是浮云] 03.[性别是?] 凤:你说呢? 琉仙:其实第一次提起你的时候,很多读者都觉得你是女的.包括那个桃木脑袋. 凤:[掀桌子,瞪北堂] 北堂:[举手作投降状]情节需要......情节需要. 云:[安慰凤]其实我觉得那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一般写男人漂亮都喜欢说雌雄莫辩嘛.而其睡觉咱妈是个妖孽控呢? 凤:长的漂亮又不是我的错! 04.[你的性格怎样?] 云:有点迷糊,很淡定. 琉仙:有点? 云:......==! 凤:很好 北堂:我说太后,您的自我感觉才是真的很好...... 凤:[捻起一片叶子]你有意见? 北堂:今儿天好蓝,云好白啊! 05.[对方的性格呢?] 云:很妖孽,很毒舌 北堂:很中肯 凤:[眯眼]一无是处 云:看吧,我就说。 06.[两人何时相遇的?在哪裏?] 云: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北堂:都说说吧 云:上辈子,大概是在我,诶,具体时间忘了,反正是第一还是二次大战以后.地点肯定是在夭谷里头. 琉仙:那是,你那几万年几乎就没出过夭谷. 凤:[不爽]这辈子是在她成亲那晚上,北冥皇宫里头. 07[对于对方的第一印象如何?] 云:能吃么? 北堂:[受到惊吓]哈?啥? 琉仙:[耐心的解释]她说的是上辈子,那时候他不还只是只凤凰么?对于鸟类,云卿眼里就两大类,能吃还是不能吃。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云:不是啦!这辈子的第一感觉也一样啊。 北堂:我明白了...此吃非彼吃啊~ 凤:[闭目扬下巴]最后不还是你被我吃了么? 云、北堂:...... 08.[喜欢对方哪裏?] 云:你说的是品质还是[瞄凤] 凤:[轻哼一声]都不喜欢。 云:[淡定的说]我就挺喜欢他别扭的 凤:[眯起眼看云,忽然一笑]我就喜欢她喜欢我 北堂:这就叫调情么? 09.[讨厌对方哪裏?] 云:没有[心想,我敢么?] 凤:花心 云:.......[做望天状,默默的内流满面了] 北堂:[拍云肩]我理解你。 云:理解个屁啊!还不是你写的! 凤:[捻着叶片]所以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为民除害,听说邻居魔话剧组的都想杀了你。 北堂:[讪笑]孩子们啊!你看看魔话就知道我对你们有多好了。呵呵,表逼我写be哦! 凤:哼! [你觉得和对方相处的好吗?] 凤: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云:[点头] 北堂:[无力]好吧!你们俩随意。 [如何称呼对方?] 云:凤羲,妖孽,小妖孽 凤:话说,你上次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家乡都是用妖孽赞美人的么? 云:不信你问那个挨千刀的 凤:[盯着北堂]真的? 北堂:当然啦!我们这都这么叫,这叫有爱~[等等,挨千刀的?==] [希望对方如何称呼你?] 云:阿静就好了 凤:[扬下巴]夫君! 北堂:好吧!我理解。 [比喻的话,对方像什么动物?] 云:你觉得除了凤凰,还会是别的么? 北堂:[瞄凤] 虽然很俗,但是确实没有别的了。 凤:桃花 北堂:[嘴角泛抽]那是植物吧....... 琉仙:等她什么时候有脑子了,我们再谈动物吧。 云:....... [送礼物的话,会给对方什么?] 凤:.......下一题! 云:......【摊手】我也下一题吧。 北堂:好吧!这都是我的错。 [想收到什么礼物?] 云:嗯......【瞟凤羲】 凤:【盯着云】难道你不是有我就够了么? 云:【看向北堂耸了耸肩】 北堂:好吧!我知道。【作为我们家最废柴的那个女主角,云卿呀,忒没追求了。】 [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哪裏呢?] 云:你觉得我敢么? 琉仙:【嗤之以鼻】夫管严 凤:那是,琉仙姑娘厉害。(.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所以,你们白家三位都还未出嫁,就是因为你们都太厉害了。 琉仙:==! 北堂:所以,凤羲啊~你是个奇迹【以你这种毒蛇的功力居然能嫁出去...委实是个奇迹】 [你有什么癖好码?] 云:我想我大概【瞟凤羲,低声】是个受虐狂吧..... 琉仙:不用大概,你就是。 凤:那也比你这个虐待狂好 琉仙:姐姐我高兴!他都欠虐。 北堂:别担心,要虐的总归要虐,我一定会.......【收到n+1束警告的目光,于是泪奔】我一定会写个he的。 [对方有什么癖好吗?] 云:不吃药算么? 凤:【嘴角冷冷的抽了】我现在已经不用吃了。 云:哦,那就没......诶,他喜欢菊花。 凤:这也叫癖好? 北堂:【意味深长】从某种以上来说,对某个种群而言,确实如此。【抿嘴一笑】云卿呢? 凤:脑子缺根弦 云:【抽了,】这叫癖好么! 北堂:不,这是天生的...... [对方做了什么会讨厌?] 云:下一题 琉仙:云卿啊!上次你在紫宸师兄饭菜里放...... 云:【瞄妖孽】怎么会有呢?他做什么我都很满意。 凤:【得意了一下,然后立刻由晴转阴】纳妾! [你做了什么对方会讨厌?] 云:上题不是说了么? 北堂:下一题。 [两人的关系进展到哪裏?] 凤:我儿子都五岁了,你说进展到哪里? 云:诶,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这进展现在看来,好诡异啊。我怀着他的儿子再跟他两情相悦的....【黑线】 琉仙:我说,你【指北堂】什么时候能写点正常点的文? 北堂:【无辜的眨眼】我一直觉得我的文都挺正常的。 [初次约会是在哪?] 云: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北堂:这两辈子。 云:上辈子么,肯定是在夭谷拉,这辈子么?三次篱笆地里那次算么? 北堂:这会不会太晚了点?你那时候都有他儿子了..... 琉仙:那是你写的 北堂:..... 凤:约会?这东西怎么定义?我一般都是晚上直接驾凌她寝宫的。 北堂:你们当时那叫偷会好么? 琉仙:不,他们一直都是偷会。 [那时候的气氛是?] 北堂:就算三尺篱笆地那次吧。 云:哦,那就好极了,场面那真是说不出的烂漫啊! 琉仙:不是说不出的狗血么?还飞了点花。 凤:不错,不过我事后一直觉得要是易风知道了我们在那里告白,大概会被气的半死。 云:为什么?【想了想原来那地方住的人,顿悟了。】我明白了 [那时进展到哪?] 云:肉体上我已经怀了他儿子,精神上,我俩刚告白。 凤:我总觉得这话讲得很诡异啊。 北堂:我也这么觉得啊!为嘛我写文的时候总是写得很舒畅,当时总结起来一看总觉得很雷人? [经常约会的地点是哪裏?] 凤:上辈子她就几乎没出过夭谷。宅女。 云:这辈子要真论起来的话,貌似是北冥的冷宫。 琉仙:【转向北堂】看看你的剧情! 北堂:.....【我的剧情么问题嘛...】 [对方生日时,会做什么?] 凤:我需要做什么吗? 云:哎~貌似我们俩都不用送礼物 北堂:【黑线】你们真省 [最先告白的是谁?] 凤、云:我! 北堂:纳尼?你俩约着一块告的白,【翻稿子,我有这写么】 云:我说你不是说三次篱笆地里那次是告白么? 凤:【哼】.......迟钝 琉仙:【扶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北堂:【确定】是小妖孽先告白的 云:诶?是么? 一众:...... [喜欢对方到什么程度?] 凤:【牙咬切齿】我都能让她娶小的了,你说我喜欢到什么程度。 云:【黑线哗啦刷下来】我说,一支簪子我差点赔了一条命....... 北堂:【写上,挚爱】不解释了。 [啊,是爱吗?] 凤:废话! 云:同上 [对方说了什么就没办法了?] 云:【耸肩】他说什么我都没办法~ 凤:【扬下巴】哼 北堂:那小妖孽呢? 凤:干吗要告诉你啊! 琉仙:云卿~ 云:【长叹一口气,有点疲倦的支起脑袋】小妖孽~ 凤:【侧头,脸微微的红了~】哼~ [怀疑对方见异思迁的话,怎么办?] 凤:【怒】她红杏树根子都爬出墙那么多年了!我能怎么办! 云:....... 北堂:云呢? 云:你觉得我有必要怀疑么? 北堂;【摇头长叹】 [允许见异思迁吗?] 凤:【怒气与怨气值飙升中】这事她和我打过商量么? 云:这事我敢和他商量么? 北堂:哎~谁叫这书的卖点就是np呢~ [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凤:【撇云】她何止迟了一小时,她迟了差不多一年! 云:【低头】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北堂:夫管严啊~ [最喜欢对方的哪个部位?] 凤:【上下打量云之】暂无 云:姐姐我有那么差么?就女人而言,我这张脸还算过得去吧! 凤:木头 云:哈?【特迷惘】 琉仙:.......没有最喜欢,就是说全部都喜欢.... 北堂:哎~小妖孽的表达方式真别扭啊。 凤:要你管! 云:【淡定滴】哎~算了,我已然被你们毒蛇习惯了。 [对方何种举止最祅媚?] 凤:妖媚?【再次打量云】她有么? 云:和你比起来谁都会显得质朴的和城管大妈没差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凤:【骄傲滴】那是。 琉仙:作为一个男人,妖媚真的值得骄傲么? 凤:==! [什么时候两人会觉得紧张?] 凤:紧张?【丢出一沓稿子】你这文里头有这东西么? 北堂:【低头细细的看了一遍。抬头】口胡!谁出的题啊!老娘这就肥皂小白文,要拿破玩意来做什么!下一题! [对对方撒过谎吗?擅长撒谎吗?] 凤:要她撒谎?她要正能撒出来那才是奇迹。 云:...... 北堂:那凤羲呢? 云:他压根就不屑于撒谎 [做什么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云:大概是十指相扣的时候吧!那是我觉得特真实。 凤:在床上的时候。 北堂:好吧!事实证明,云卿你还是个女人,而小妖孽他是雄性动物。 [有吵过架吗?] 云:有吧!我还是云锦的时候,基本是家常便饭。 琉仙:那不是吵架吧!只是单纯的他吵,你架着吧。 凤:==! 北堂:现在貌似也么什么改善。 [是怎样的吵架呢?] 琉仙:上题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北堂:好吧!下一题。为嘛是我再跳呢? [如何和好的?] 云:以前是他别扭完了就来找我了 凤:现在是我只要一发脾气,她就贴过来了 北堂:果然是天造地设.... [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云: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么? 凤:回了夭谷以后,你打算怎么继续写我们的转世? 北堂:【泪奔】东方玄幻什么的最讨人厌了! [感到被爱着是什么时候?] 云:【十分坚定】时时刻刻! 凤:【很满意滴轻哼】这是生活的一部分 北堂:很好,很圆满。 [感到难道不爱我了吗是什么时候?] 凤:她敢! 云:我当然不敢,而且我觉得我很难这么感觉到了,你这是np文啊。。。谁都在玩暧昧。。。 北堂:我这就是本np小白文啊!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做叉啊! [你是如何表现爱的?] 云:宠他 凤:让她娶小的 北堂:貌似凤羲的牺牲大一点 云:还不是你写的 [如果死的话,是比对方先死?还是后死?] 云:我说,你不写着我们俩都不老不死么? 北堂:这里是如果 凤:【捏着叶子】本宫觉得没有的东西就不用想了 北堂:是!太后【泪奔】 [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云、凤:没有 北堂:好坦诚啊! 琉仙:好脑子缺根弦啊 一众:...... 琉仙:【笑】怎么,你们有意见? 一众:没有 【其实琉仙,你的属性是女王吧。。】 [你的情节是什么?] 云:大概是妖孽控 凤:大概是白痴控 琉仙:其实你们可以把大概两个字删掉的 [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保密的?] 凤:【眯眼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马上也会知道的。哼~ 云:【望天,内流】我还能阻挡些什么呢? 北堂:【拍肩】小云,相信我你绝对是同期内最幸福的一个女主角了 云:【一脚踢飞】今儿出门的时候米砂叫我给你打声招呼 琉仙:欠虐 [觉得两人的爱会永远吗?] 凤:你不都已经规划好了么。 云:不用我们觉得了,事实就是如此。 北堂:哎,仙侠的一大优点么?he很方便? 章 六十一 紫静王 北冥皇后莫云氏暴毙于崇池四年,少冥帝大悲,追封其贤珍皇后。[.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次年,云翔国大喜,失踪二十年的三皇女寻回。此女乃云翔国圣天女皇胞妹,圣天女皇喜极而涕,特封此女为紫静王,此位仅次于女皇之位,乃亲王之首。 圣天女皇甚喜其妹,封地千里,特许其长期驻京,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好吧!不要再绕了,上头那段子是摘抄于我那女皇姐姐的圣旨。 简而言之嘛,就是她给了我一大堆钱,顺带还踢了个本该做皇后的男人给我。 没错,我就是上头那个基本上云翔国要是个人都会羡慕一番的紫静王爷。 其实我王府上到我那两个夫君,下到那打杂烧水的侍从无不认为我紫静王,静王爷是个忒幸运的人。 小时候,莫名其妙的走失在大街上,被人拐了去。在外头漂泊了二十多年,混的极其惨烈,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还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奸人一棒子给打了个失忆。 真是,忒郁闷了点。 有句诗写的好啊!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问哪个诗人写的? 哦,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后来我吟出来的时候,我那皇帝姐姐大加赞赏,说我这两句诗作的不错,真是颇有先帝遗风。其实我至今也没弄懂,我那个脸面都没见过的娘据说是连出门赏月都还带本诗歌精选,我遗她哪里了? 扯远了,扯回来。 话说我确实是混了二十年的倒霉,不过有一点那是很幸运的,那就是我有个对我极好的师兄。 我这是师兄对我真是好的不行。 本来我失忆后真是山穷水尽,险些跑到大街上加入丐帮,看看能不能混成新一代洪七公。然而我家那人如其名的师兄不仅把我带在身边,喂吃喂喝当菩萨一样供着,带我四处周游,游到云翔国都城紫城的时候,顺道还帮我认了个亲。 于是凭着一块玉佩,一个胎记,我那皇帝姐姐愣是在大殿上抱着我痛哭流涕,殿下大臣见皇帝如此,自然也不由的都挤了些泪出来装装门面,说哭就哭,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袖子里放了两片洋葱,随时准备。 全场都哭成一片,唯独我这个当事人,怎么掐大腿都没能出点泪,颇为感慨。 哭完了,我那皇帝姐姐又在黄绢上大笔一挥,大印一盖给了我个紫静王的头衔。 说封王就封王,这本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可搁我身上,我却觉得十分悲催,这个悲催的主要原因就是我的皇帝姐姐不仅给我了一个响亮的头衔,给了我一大堆钱,还顺便塞了个本应该成为她皇后的男人给我。 我那怎是个郁闷了得。 本来我跟着我师兄郝仁的小日子是很幸福的,我很幸福的过着三餐有饭,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米虫生活,偶尔看看言情小说,听听江湖八卦消遣度日,完全就是传说中做吃等死的典范。 生活那可真真叫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郝仁向来宠着我,我说吃饭我们不喝粥,正中午我想午睡他就帮我扫席子,从来不吼我,总是对我笑,贤惠无比。 那段时间我常想,人生有此一师兄,我还去找老公干嘛? 虽然身边带了个小糯米团子,但是一点都没影响我们深厚的师兄妹情谊。 可现在不一样了,打混的日子过去了。 我的皇帝姐姐一把我认出来以后就痛哭流涕,到最后我才明白,她这是因为终于有个人可以给她推老公了! 她开心的喜极而涕,本质上跟和我相认其实没多大关系。虽然后来她指天立誓的说,其中绝对绝对至少有百分之二十是因为看到我的欣喜。 我点头,是啊!多不容易,她这失踪多年还失了记忆的妹妹赶巧回来帮她处理了一件终身大事。 说到这个本应该做皇后的男人,真是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人之初,性本贱。 而这人真是贱到了极点。 话说那日我的皇帝姐姐把我召到未央殿里,我还没来的及磕头,便听她对身边一男人说:“她就是我那失踪二十载的妹妹,云静。” 于是我耐不住性子好奇的抬头看了看,看到的人便是一袭蓝衫站在我皇姐身边的一男子,他凤目眯着撇了我一眼,薄唇里出了句话: “我就嫁她了,这事,没商量。” 然后他衣摆一掀,连安都没跪,便昂首阔步的出未央殿,剩下我在殿下目瞪口呆。而我皇姐,也就是号称云翔国最铁腕的女人坐在她的王位上哀叹连连,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妹啊!这事,你就应下了吧。” 我想了想,站起身,拂拂衣袖,挑眉对我皇姐道:“皇姐,要我娶他也行,他做小。” 然后学着那人的样,也拂袖而去。 回头一打听,我才知道那殿上的男子姓楚名玉寒,是当今的神威大将军楚飞花的孙子。这楚飞花是三朝老臣,对云翔国忠心不二,更是皇室的心腹。 不过楚家三世单传,到了楚玉寒这一代,更是可悲,楚大小姐连着纳了十二个男宠,硬是只生了个儿子出来。云翔国以女子为尊,男子不可为官。先帝体恤,于是这楚玉寒打小就是公主的待遇,谁心里都明白他是嫁入皇室的命。 先帝,也就是我娘,说了,他是一定要嫁嫡系王族。 事就是打这起的。 那时候我已经走失了好几年了,我娘呢?对我能找回来报的希望不大,所以所谓的嫡系王族,指的是我那一母同胞的皇帝姐姐。 不过楚玉寒这厮,从小就心比天高,怨比海深,智商不低,脾气不小。 这件事最致命的一点就是,我姐不想娶他,他也不愿嫁。 这事很郁闷啊!至少在我回来之前我姐是很郁闷的。原因是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典型的云翔国式男人,温柔如水,女红烹饪家务样样精通,舞刀弄枪一点也不会,我姐喜欢的男人就是这样拿来养的男宠样人物。 一低眉,一顺眼,把她的魂都勾跑了。 可是她若是娶了那男人,就非常对不起楚大将军,因为当初夺皇位的时候,楚家带着一帮武将鼎力支持她登基。所以她对楚老太太,也就是那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还有个倔脾气的小孙子的楚老将军真是尤为感激,更不说楚老太太在她连牙都没长齐的时候就开始给她做太傅,一做就做到老太太牙都掉光了。 当然,我也是很感激这位楚老将军,因为要不是她辅佐我姐上台,我现在估计别说当王爷,亡命天涯的可能性更大些。 但,楚玉寒就是一从小娇惯着大的――仙人掌…… 章 六十二 楚玉寒 没错,仙人掌啊仙人掌! 我都不知他们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怪胎来的。(.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云翔国男人该会的,他一样不会――绣花好比上战场,针拿的跟把剑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扎鞋底;做饭把他家灶台掀翻了还好,最可怕的而一次险些烧了半个后院;家务?我端盘子上去伺候他还差不多。 行,鉴于野蛮大公子都应该有点这般的脾气,我们理解他。 可这人还有个极为欠扁的缺点――他丫的毒舌,非常的毒舌。 此人仗着自己那张还过得去勉强算是美男子的脸,在听说了我说“要嫁可以,他做小。”这话以后,又听闻我府上住了个带着孩子的男人,那时候我已经打算要和郝仁师兄成亲,给小糯米团子找个爹,开开心心过我的小日子。 观摩了一遍郝仁给小糯米团子洗澡之事以后,对我挑眉,非常高傲的说了一句:“如此蒲柳之色,静王爷也养的这般宝贝,莫不是没见过男人?” 我一听,险些没吐血倒地。 郝仁听了此话深沉了一个下午,最后还是我咳嗽了两声,佯旧病复发他才分神来照顾我,不过这事还是让我俩一块郁闷了小半个月,由此可见其威力之巨大。 而且,此事未完,听说他回去以后便开始大练如何给孩子洗澡。 喝茶的我听到这个消息一吐三尺,接过郝仁递上来的手绢擦了擦嘴,只叹人生多灾。 此事到了次月,发展更为严重。 楚玉寒此人除了脾气不好,心比天高,毒舌以为唯一还有那么点可取之处,就是他的琴棋书画皆是一绝。不过有的人,稍有长处,可以划为天壤之别,甚有长处――他就不是一般的欠抽,简直是欠**。 我这人呢?虽然也是琴棋书画,可是我的琴指的是一种自发研究的笛子,我命名为竖笛;棋嘛是我自己研发的棋,我取名五子棋;书是言情小说,画乃抽象者也。 行,我承认,我就是七窍之中,六窍皆通――一窍不通。 不过反正郝仁宠着我,他也不在乎,我也不在乎,这等麻烦谁爱做谁做去,偶尔吃完午饭,午后在六角凉亭里头,郝仁和我下一盘五子棋打发时间,不失为一乐事。 但是自从某人再次造访以后我就七窍生烟,连着两个月,天天跑到棋社去蹲点。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尤记那日阳光灿烂,清风拂的竹影凌乱,虫鸣蛙语不绝于耳。(.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午后我和郝仁正在下棋,他每下一步都抬头对我宠溺的一笑,刮刮我的鼻子,空气里弥漫着蜜糖的味道。 我俩调情调的差点上床去滚床单的时候,上天估计是不太愿意我们青天白日做体力运动,教坏小朋友。 所以,小院门里跨了只脚进来,楚玉寒说好听点是来拜访我,我看他就是为了搅场子出来煞风景的。 刚开始我决定带着郝仁无视他,他也站在那里眯着凤眼沉默了好一会,等我俩下完两局以后他才姗姗来迟的毒舌道:“幼、稚。” 对,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两字,气的我直冒火。 一拍桌子对此人忍无可忍,某位伟人的话立刻跳入我脑子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我一撩袖子,一甩手,‘请’他坐下与我对弈。 于是―― 于是―― 我还不如在沉默中消亡,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不明智的事就是和他下五子棋。 他连杀了我三十盘,慢悠悠的把我凌迟完了,挥挥袖子,带了点清风,一扬眉,一抬头,撤退―― 留下郝仁抱着欲哭无泪的我深情安慰。 不过回到那句话,人之初,性本贱。 楚玉寒这么个人,看我是如此不顺眼的人,偏偏死皮赖脸的说要嫁给我! 我原以为如此高傲的人,是定然不会在我说你做小以后再提嫁我之事。不过人家说人算不如天算,楚大公子的心思简直比老天爷还难算。 某人某日再次造访我之时,鄙人出游,在大街上带着自家的胖小子转悠了一番,那小子吃了二十多串的糖葫芦,又在紫城有名的酒楼醉梦楼里吃了午饭,点了茶果,还趴到我身上说要带糕点回去给他爹爹吃。 我心大悦,有子如此,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于是带着胖小子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回了家,进院子的时候管家和我说:“三爷(因为我排行老三,我老听他们叫王爷听不大习惯,所以郝仁让他们管我叫我三爷。)。楚公子来了,正在后院和郝大官人对弈。” 我一听立刻急的把胖小子丢给老管家匆匆往后院走。 郝仁师兄人如其名,基本上就是一个淳厚到不行的烂好人,和那厮在一块一定是会被欺负! 等我疾风快步的感到后院的时候却看到楚玉寒那小子很没品的在掀棋盘,郝仁坐在那里很无辜的眨眼,我记得郝仁每次跟我下棋都会输…… 人生啊!真让我忽然想起那么个词叫深藏不露。 楚玉寒出院门的时候对我狞笑不已,弄得我背脊直发凉。 晚上把胖小子赶出房,做完激烈运动以后,我疲倦的趴在郝仁的胸口上咬啃茱萸,他摸摸我的头,柔声道:“阿静,要不你把楚玉寒娶了吧。” 我抬头,郝仁对我温柔一笑,我惩罚的低头一咬,口齿不清的骂道:“你丫的做多了,脑袋都成浆糊了是不是?胡言乱语个啥。” 我抬头蹭蹭他的胸膛,挠挠他的胳肢窝,他笑的花枝乱颤,点了下他的笑穴。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说。” “静……静…,饶了…我,呵呵。” “不理你了。”我抢过被子,侧过身不理会他。 他乱窜了一会,见我还是不理,自己停了下来,搂着我的腰,在肩上吻了吻,讨好的蹭蹭,不理他,坚决不理他。 居然打算给我找个小三来体现他正妻的大度,讨厌你。 章 六十三 小妾比我拽! “阿静。”他挑逗着我,在我胸口画着圈圈,我撅撅嘴。 “别生气了,乖。听我说。” 我不说话,伸长了耳朵。 “其实楚玉寒有喜欢的人了。” 哦,有喜欢的人还要嫁给我,这不是明摆着的自虐么? 郝仁继续给我顺毛,摸摸我的头发,笑道:“别想了,先皇有令,他只能嫁给嫡系王族,他喜欢的人只是个普通的官宦女子,不能娶他。” 恩,所以他打算随便嫁个人是吧!然后这个随便的冤大头就是我。你还来给他做说客,拉被子,不理他。 “他想先嫁给你然后过两年让你休了他,他再改嫁给那女人。你就当做好事,帮帮他们好不好?” “别晃了,我头晕,睡了。” “我当你答应了。” …… 天明。 生活天天有惊喜,皇姐准了我无需上朝,不需五更早起的过日子,可今儿一大早,一张黄绢砸我脸上,愣是把我给吓醒了。睁眼一开,白绢黑字,硕大的很,不偏不倚就两个字映我眼帘――赐婚。 我简直比做噩梦还发慌,缩到床角落里,郝仁一向早起,估计现在正在厨房帮我准备早饭。 我定了神,只见楚玉寒坐在厅里喝茶冷冷瞧我。 我嘴角冷抽,娘的,正妻给我纳了个比我还拽的小妾?这日子还有办法过吗? 楚玉寒打那天就在王府住了下来,我出于待客之道,在王府里特意给他划了个小院让他种竹子,他那人就那么点爱好。 平日里我也不大管他,继续白日里带着小糯米团子满京城乱转悠,晚上回来和郝仁滚滚床单,偶尔带着一大一小两男人出去登高望远,偶尔郝仁带着小糯米团子去寺庙里还愿,我和他的交际真不多。 日子过了大半年,生活依旧很惬意,以前的记忆怎么都想不起。 中秋节是万家团圆的日子,皇帝姐姐为了炫耀还有我这么个妹妹,于是下令请我到皇宫里赏月。 其实我不太明白,月亮那么小可怜,有什么可赏? 吃喝本是好事,我也非常高兴带着我家的小糯米团子去宫里蹭吃蹭喝。 哦,一直忘了介绍,我家除了我,郝仁,楚玉寒,还有个小成员――我儿子北堂浩(北堂是云翔国的皇姓。) 可是?我很郁闷,因为以郝仁的身份,不能陪我进宫,可我皇姐在圣旨上,加大了一倍家眷二字,其实她的意思很明确,叫我把楚玉寒带上。 于是我哭丧了…… 姐姐,不带你这样的。 要说楚玉寒这个人,他有一百个缺点,有一条绝不可以磨灭优点――聪明。他还不是一般的聪明。但是有句话同样说得好,一个人的突出优点同样是一个人的突出缺点,楚玉寒这个人聪明的让人讨厌,非常讨厌。 就在我在从清晨开始至傍晚为止都沉浸在如何请人的时候,他居然穿好了朝服,晃到我面前。 我深刻的怨念了,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我眯眼明知故问道:“你穿朝服干嘛?” 他挑眉:“压箱底太久,拿出来晒晒。” 坐下,他慢条斯理的喝茶。 我上下打量了眼,挤出一丝笑容,赞道:“你穿朝服挺好看的。” 他鼻腔里抖出个音,抬头。 “我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我无语了,可心底却涌起一丝欣喜,一种熟识的感觉,就好像许多年过去了,某位故人忽然从远方回来,站在家门外的篱笆里对你淡淡一笑,对你说:“我回来了。” “说到这方面。”楚玉寒也上下看我,目光最后停在我的胸口上道:“王爷还需加强才是。” 我听到这话,真觉得自己犯贱,居然喜欢他这张刻薄的嘴。 我正无语,院子里跑进来一个明蓝色的小身影,北堂浩那小子跑的飞快,一眨眼就从门口飞到凉亭里,然后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头栽在楚玉寒地怀里。 我愤怒,这小子都忘了是谁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把他给生下来! 还没把胖小子拽下来,就听他喊道:“二爹爹,管家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这话应该对我说的……我望天,没天理了!这孩子长的和郝仁一点都不像,也不太像我,眼角挺媚,可是他的脾气与我却似极为相似,有好事和我共享,有难就推我头上,弄得郝仁总觉得我对着小子的教育出了问题,开始全权接管北堂浩这小子的教育事业。 可是郝仁的琴棋书画研究不多,所以,我磕桌子,我就说这小子的棋艺怎么比我还好,字也不是郝仁的浑厚,而是干瘦有力,隐约透着一股魄力。 我抗议,我抗议!! 郝仁,你给我等着,看我今晚回来怎么收拾你。 楚玉寒把北堂浩那小子抱下来,从袖子里摸出颗糖给他,摸摸他的头。动作训练有素,分毫不差,我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卖艺老伯养猴子的动作啊。 垂地,北堂浩,你小子没骨气! 不过…… 我理理衣襟,抿嘴一笑:“反正衣服都拿出来,再脱下也麻烦,我们出去溜溜。” 说到朝服,就不可不提云翔国的官品这个问题,云翔国的官位高低十分好区分,单单看朝服便可以一清二楚。 皇上以明黄色为主,皇上之下,以紫为贵,红次之,黑为三,紧随其后的是蓝,最后绿色。 对!所以我整天看着县令穿着件浅绿色缎子收腰抹胸裙在街上晃悠。 我的封号是紫静王,紫便是贵,封号为静。我皇姐生怕人家不知道她看不起我,特别把紫这个字放到我封号前头,特别凸显对我这胞妹的疼爱。 说到这也怪,云翔国的朝服,越是高级就越保守。到了我这一阶,我就得用厚紫宽袖大袍把自己裹了个结实。楚玉寒对我的评价便是,本来是平的,现在成了个包子。包子外头还有两大袖子,宽可以把北堂浩那小子罩进去,那小子觉得特有意思,直往钻。 我把他拉了好几次出来,他又往里头钻,最后楚玉寒拉了一次,那小子就挂他身上了。看的我特挫败,可是那小子的动作又让我觉得特像某人,可惜越想越觉得脑袋疼。因为我老是盯着楚玉寒看,他这人特不愿意委屈自己,一旦有意见马上发牢骚,冷盯了我一眼。 “王爷,你在看什么?” 章 六十四 中秋 我眨眨:“看帅哥。” 于是他扬眉,扭头逗‘小耗子’去了。 今日的他确实好看,穿的是一身枣红色海棠对襟长袍,还真如他所说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腰间的佩玉因为马车的抖动而丁零作响。 只是若是那眼睛是紫色的,想来会更好看。 我摇摇头,想什么呢? 马车到了宫门口,我跳下车,一不留神撞上个人,月光清幽,照在那人大红色的低胸金丝红梅镶珠宽袖织锦裙上,真是光彩若神人,头上挽着堕马髻,插着长短相同的三支红玉珊瑚簪,一支能摘下来能当匕首使的玛瑙金钗。 颇为轻蔑的飞了我一记白眼,哼哼唧唧道:“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我睁眼看看他,低头看我一身紫衣,因为天黑的关系,宫灯大多是红色的灯笼,我的紫色非常深――也是朝廷规矩,说什么颜色越深,官位越高――看起来和黑色无异。 头发因为出来时的匆忙我仅仅叫人随便挽了一个双环髻,带了一支牡丹花金簪,和这人的珠光宝气相比,确实是低了不知几个档次。 但是忽然那人娇媚的眼儿愣愣了,一蹙眉,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转身看见楚玉寒站在马车上抱着小耗子,一副睥睨天下的样,脸色阴沉,目光对我也是极为鄙视。 “上车。” 我满脑袋问号,干嘛? “我给你上妆,跟这样的你进去,丢我人。(.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我完败…… “别动。”我的脸现在和我的衣服一样鼓成一个包子样,我坐在车厢里头,前面是面大铜镜,里头映出咬着一束青丝的楚玉寒。 我疼的头皮发麻,咬牙切齿。 楚玉寒一点都不手软,我觉得他今儿心情不好,所以特意梳的很大力,但是我又觉得他这种情绪自己是不知道的,而他那张脸又是典型的喜怒难查。 再次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我深感楚玉寒又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啊!不对。 咳咳,是本王我改头换面的出现在宫门口。 楚玉寒给我梳的是飞天髻,格外显得端庄贤淑,三支牡丹花色的金梳篦环着双环,然后两边都插上了长短不同的两只紫玉金钗,衣服上楚玉寒勒令我把中间那层剥下来,当时我真是很丢人的屈服在了他一副我不脱他就直接上来扒衣服的脸色上。接着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个匣子出来,挑了一条红珊瑚串着块紫玉的链子给我带上,手上被他硬套了五六个镯子。 不过不得不说这厮的品味好,我一出来顿时赶车的就目瞪口呆,我挑眉一笑,伸手对抱着小耗子的楚玉寒道:“相公,我们炫耀去。” “哼。” 云翔国固有女尊男卑习俗,但是无论怎么尊卑,女人还是女人。(.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男人喜欢炫耀自己的能力,老婆和财富。女人最愿意炫耀的就是她的珠宝首饰、美貌和自己的男人。中秋是说是国宴,但是又可以带上家属,其实说白了就是女人们出来赛赛自己的珠宝首饰,美貌和男人。 所以我真是没有那一次比这一次更爽啊! 真是好爽!尤其是看到那帮子女人惊艳的目光,我简直要开心的抓狂了~ “参见紫静王爷。” “臣妹叩见皇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阿起――” 我皇姐睁的老大的眼睛,终于被楚玉寒的喷嚏给震得正常了,连忙道:“平身。” 领着楚玉寒坐到指定的位置上,一路上被各种目光注视,我走在前面,楚玉寒抱着胖小子走在后面,那些目光很是惊异,有些人却用鄙夷扫了上来。我忽然想起楚玉寒本应该是做皇后的人,现在不仅降了一阶嫁了王爷,还做小。 我想了想,忽然停下来,转身握上楚玉寒的手,继续往前走。 碰到楚玉寒指尖的时候,他微微的颤了颤,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 我咧嘴朝他玩味的一笑。 一般而言呢?所谓聚会,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谈谈天说说地,赛赛首饰,摆摆男人。无论哪一个时代,女人对生活也就不过如此。不过云翔国的女人,除了生活,还是要谈谈政治,显显风雅。 风雅基本上又离不开那么四样东西――琴棋书画。 下棋对弈是一件龟速运动,通常只有我姐打算找个人谈心的时候才会召个人进宫下盘围棋,就好比,她叫我要娶楚玉寒那次,一盘棋足足下了三天。 所以没事一般我皇姐都不下棋。 于是歌舞表演完了,某位传说中云翔国第一琴师的美人儿上来弹琴。 风雅这东西向来和我没什么交情,所以一上宴以后我就开始埋头苦干,偶尔抬头看见我那瞟了我一眼就捂脸不再看我的皇姐,左拥右抱,娇滴滴美男在怀,然后再对比一番我身边正逗着孩子的楚玉寒,然后继续埋头吃月饼。 “今日既然如何花好月圆,皇上,微臣提意我们不如来对对子,可好?” 这声音……真耳熟,我放下银筷子,抬头只见那个在宫门口撞上我的红衣妇人,声音娇媚,刚才灯火暗淡,我没看清她浓妆艳抹的脸,有句话说得好,女人向来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都画成了她那样了,就算只有一份长相也能成个美人。 对对子?我这人肚里只有白开水,还是凉的。 于是我低下头继续努力,小耗子伸了只手出来找我要桂花味的月饼,我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小手说:“吃你的那份。” 他舔了舔手指,一摊手表示没了。 “你爹的呢?” 他奶声奶气的说:“娘~,二爹爹好可怕,我不敢。” 我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欺软怕硬啊!我看向楚玉寒,他脸色很难看,眯着眼盯着远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对着那个红衣妇人,这小子不容易怒行于色一回,脸色难看的紧。怎么了? 小耗子见我不理会他,他又爬过去扯了扯楚玉寒的衣角,扯了好一会,楚玉寒才回过神。他低头看了眼小耗子,又看了看我,抱过小耗子,开始给这小子嘴里塞东西,低头不再看我。 这孩子,怎么了? 红衣妇人一开口,众人皆开始起哄,我皇姐龙心大悦,拍了拍手。 然后一堆人拥了个非常闪亮的‘电灯泡’出来,我这人典型的见钱眼开,看到拳头那么的一颗夜明珠,真是眼前一亮。于是立刻从三处飞来白眼,一个是我皇姐,第二个是楚玉寒,好吧他还附带一个小号的,当是买一送一。第三个则是那对面坐的红衣妇人。 前两个我没办法,最后一个我笑脸盈盈的对回去,咱们走着瞧。 接着我皇姐发话了:“这颗是南海郡上供的白夜夜明珠。今日得胜者便可得此珠。” 我两眼放光,楚玉寒冷冷的递上一张手绢。 “干嘛?” “赢了给你擦口水,输了给你擦眼泪。” “……”我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人? 章 六十五 捉奸 说完,他顿了顿,又发表了他对这件事的看法:“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看了看手绢,笑道:“这牡丹绣的不错。” “那是火麒麟。” “麒麟?”我万般不信,接过来借灯光仔仔细细的瞧,这是麒麟?这是麒麟?直到我皇姐高声的念出了一句:“叶落疏桐秋正丰。”我方回过神来,放弃了这个极为纠结的问题。 我叹气,楚玉寒的绣功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我正想着,忽然耳旁响起了一句:“花开丛桂夜来香。” 我抬头,是谁这么强大? 只见众人众星拱月般围着那红衣妇人道贺,这句确实对的工整,我无奈的叹口气,楚玉寒垂下眼帘。 然后便有人起哄道:“紫静王妃是有名的才子,不知紫静王爷,呵呵。” 众人的目光就围了上来,我忽然想起有个词叫花瓶,就是我想在这样。我叹了一口,打算丢人现眼,说我不会,可是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句子,我不自觉地念出口:“仙舞九天月长寂。” 然后一片台下一片寂静,好久才有了鼓掌的声音,看来我这个花瓶王爷确实是臭名远拨了。 我干笑两声,楚玉寒忽的瞟了我一眼,嘴角带笑。 红衣妇人对我狠狠一瞪,我冷笑。谁怕谁?于是我皇姐一拍桌子,很开心的说:“吾王甚幸,有妹如此,啊――,皇妹,你真是有先帝遗风。” 顿时满堂黑线。 姐,不要老说这句,真的很丢人,我现在很想捂脸。 “皇姐,你刚才说夜明珠~”我笑的开心,哎,楚玉寒说得对,我拿着帕子掩着口,擦口水,真丢人…… 我皇姐这个最好的一点就是,大方,豪爽,不拘小节,不善妒忌。一扬袖子豪气万丈的说:“赏你了。” 我乐呵呵的捧过珠子,贪财好色,人的本性。 “娘…娘。”恩?我低头看扯我衣角的小耗子,他眨着他乌溜溜的黑眼睛,很是可爱。“珠...子…” 怎么样,我说了吧!贪财好色,人的本性啊。 我哀叹一声把小儿子抱起来,将夜明珠塞到他手里,他用胖嘟嘟,白嫩嫩的小手摸啊摸,爱不释手的样,真是和我同出一辙。 我转头,却见楚玉寒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一惊,问小耗子道:“乖儿子,你二爹爹呢?” “红红的姐姐。”小耗子捧着珠子嚷嚷,我一头雾水,红红的姐姐?正疑惑着抬头却看见正对面的红衣妇人不见了。 啧啧,这场景,我怎么就生出一种他俩偷情的想法呢?我拍拍额头,不能这么想,不能这么想,这不是给我带红帽子么?思此,我嘴角一抽,将小耗子交到身边随身伺候的嬷嬷手上,交代了几句,便偷偷地溜下座位。 去哪里了? 我在宫中漫无目的的乱逛,虽说我是王爷,可我从小流落在外,尚且不说我小时候对王宫的印象全无,就算有也被那人一棒子打没了。就算是这回来认祖归宗以后,我也不常进皇宫看望我姐,若不是逢年过节,我基本不入宫。 所以,逛着逛着我就迷糊了,那面墙都是朱红色的,没啥差别,还越走越黑,我心惊胆跳,生恐中间跳出些什么东西,直到微微看见火光,我就欢快的奔了过去,心中找一没有了寻人的念头。 可这世道本就如此,你越是寻寻觅觅就越是一无所获,踏破铁鞋也未必得偿所愿,可等你不再寻了,他们就成双结对的蹦到了你眼前。比如说眼前这两只,我嘴角这回可真是抽了,前面两团红影子,而我这人视力本说是因为言情小说看太多,应该不大好才是,可惜平日里都是郝仁给我念着,所以我眼睛的视力真是倍棒。 何况楚玉寒还吼得那么大声:“你为什么要娶那个男人!” 我真是想当没看见他们都不行,我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倒不是想要来个抓奸在床,当然这里也没床,最多抓奸在地,可我对楚玉寒还真是没那个心思,打他嫁我前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他要真是杏叶出墙,我也正好名正言顺的休了他,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 不过对于这小子,我还是多少有点感情,至少我儿子叫他一声二爹爹,我们俩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我不怕他甩我,我怕这小子吃亏。 而且,人生在世,谁不八卦? 于是,我做了一件哪怕江湖大侠也爱干的事――蹲墙角偷听。 其实也不能真真正正的算是偷听,因为我就找了个角落,然后蹲下来,因为角度问题大约只有我能看到他们,他们看不见我,至于声音――哎,像我内力如此深厚的人,想听不见这两个人吼吼都不行。 我默默地叹息着,然后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刻意压低了,有几分冷冷的怒意:“你都已经嫁给了紫静王,我娶谁你凭什么管?” 楚玉寒听了这话开始大笑,那是一种很悲凉的笑,他的身子都忍不住颤抖着,他指那个女人咆哮:“薛琴,你明知道我嫁给紫静王是为了你,若我楚玉寒真是贪慕虚荣之人,我何必放着皇后不做,去给一个王爷做小。你――!” 这本是事实,可是这话听着,我就觉得我很掉价啊。低头,忽然有点你想念在家里的郝仁,真是很想说一句,还是正妻好,正妻有三好,温柔,贤惠,推你倒。 算了,听人家吵架也没什么意思,他俩的事我大抵能猜出个七八分,这种事我总觉得是非常熟识的戏码,脑子里几乎都能把下面的台词给念出来,甚至脑海中浮现出那么个词来形容这桥段――狗血。 于是我悄悄地退了两步,心想早些回去看望郝仁,若是赶得及还可以与他吃月饼赏月,若是赶不及,还是晚了,那我直接抱着他上床。 本来嘛,本人的人生观就是:人生在世抱抱老公,哄哄孩子,心无大志天下太平。 此话说给我皇姐听,她就指着我的脑袋骂我没出息,其实她很疼我,早年争位夺权,兄弟姐妹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没死的最后也因为几年前的一场瘟疫,就此去了。若不是我回来,皇室也就真的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孤家寡人。所以我一回来她就非常热情,觉得好不容易有了个妹妹,何况我还如此的胸无大志。 但是此话告诉郝仁,他就摸着我的头温和的笑,说这样也好,也好。 然后又握住我的手,轻声道:“阿静,你会不会有那一天不要我了。” 他低垂眼眸,声音却很感伤,我不禁有些心疼,靠到他胸上,这厮总是这般多愁善感么? 我笑笑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不要你。” “就算我做错事?” 我轻敲他的胸口,佯装生气的说道:“你要是正做了错事,我就把你拴住身边一辈子给我洗衣做饭,罚你。” 章 六十六 护短 他轻声笑了笑,答:“好。” 哎呀,惨了,想老婆了! 我摸着头独自呵呵傻笑,耳边却忽的闪过一阵响亮的巴掌声,我微微一怔,愣了半刻才机械的转过身,却只看见楚玉寒侧过头,单手捂脸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见那薛琴也愣着,手停在半空中,空气里沉闷的紧。 然后薛琴一挥红袖,竟然想要走。 我顿时不怎么的就从与世无争变的怒火熊熊,娘的,欺负人欺负到我们紫静王府头上了? 我一种强烈的护短心剧烈的燃烧起愤怒的火焰,我冷哼一声,然后阔步走到澄黄的灯火下,出现在惊诧的二人面前。 薛琴的脸色变的很难看,花容失色。 我走过去,对她笑笑,然后举手还不等她回神便牟足了力气抬手扇了她一巴掌,然后看自己手掌张飞扬的水粉,只感叹她装花的太厚,不过应该没有她的皮厚。 我将楚玉寒拉到身后,她方才回过神,怒目瞪我,怒问道:“敢问王爷为何打我?” “因为你打了我的男人。” 我吹了一下手,又飞快的补了她另一边脸,她顿时化悲愤为力量,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我一眨眼又是冲她一笑,然后看似漫不尽心的一闪,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忽的伸出一只脚绊她。 然后她一扑,摔了个狗吃屎,我很想捧腹大笑,却觉得此位置非常眼熟,心中竟荡漾起一股怀念之感。 薛琴趴在地上,抬头瞪我,此时他已经头发微乱,妆容成花,我仔细打量,觉得也不是怎么样的美人儿,然后看向楚玉寒对他颇为严肃道:“你喜欢长的秀逗呢?” 楚玉寒原本自从我出来就侧目看向远方,听我这么说,本以为是我奚落他,可见我好奇的眨眨眼,不由得被我逗笑,淡淡道:“王爷你这么美,我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偶尔换换口味。” “哦。”我‘恍然大悟’,又追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是她好还是我好?” 楚玉寒仔细的盯着我看了看,又看看薛琴,笑着淡淡道:“自然是薛姑娘,王爷,你看看那一半红一半白的胖脸,王爷怎么会有?” 我有些委屈的撅撅嘴,像是吃醋,他又亲昵的摸摸我的头,然后再我额上一吻,声音不大不小的说:“只是,玉寒还是喜欢王爷多些。[.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非常给面子的拉上他的手,本是想十指紧扣,可做到一半,心却像是被人握住了狠狠的捏,疼的紧,不由的颤抖。我抚摸着胸口,忽然有些像哭,非常的想哭,鼻子有些微微的酸。可我还是牵起了楚玉寒的手,不是十指紧扣,紧紧是环住相握,然后深吸一口气,回头朝在地上疼的不能动弹的薛琴得意的一笑,厉声道:“今日之事若是皇上知道不知是会责你伤我王妃之罪,还是罚我惩你。” 然后我温柔的低头拍楚玉寒的手,故意大声说:“还不快点回去,浩儿那孩子找不到你急死了,下次不要乱跑。” 气不死你,气不死你老娘就不是北堂静。 重新回到御花园,楚玉寒继续抱着小耗子一声不吭的做奶妈,小耗子手里拿着又大又亮还非常令人羡慕的夜明珠,这一大一小非常和谐的在我身旁呆着,我因为宴会前期实在是努力,奋斗的自己的肚子也开始有些微微泛鼓,我长叹一口气,看那些歌舞表演的时候,对面的位置空荡荡的,心情莫名的大好。 我打了个哈欠,揉揉鼻子,吃饱喝足,下一步自然就是挥挥袖子不带一丝清风的走人咯。 向皇姐请辞的时候,她没有挽留我,诶,甚至没有看我――她的酒量极好,可是她的皇后,也就是那个她非常非常喜欢的小媳妇样的小男孩的酒量却极为的差,醉的瘫软,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无焦距的望向我的皇姐,然后非常小鸟依人的趴在我皇姐的肩上,迷迷糊糊的带些睡意的靠着。 皇姐自然没空理我,交代了两句叫我以后多多进宫来看望她,她便有些悲戚的放行。 我非常能理解她的悲戚,因为这场宴会还必须进行下去,而她的心早就飞回了自己的寝宫,她现在的脑袋里装着的东西就只有抱着她的小宝贝回去这么一项而已。 在马车上的时候楚玉寒安静的诡异,垂着头,双鬓的发丝落下来的时候,让我想起一些东西,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神奇的画卷,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朵,带着淡淡粉色的白花从枝头落下来,然后铺满整个山谷,然后空中也散乱一片片飞扬而起的白色花瓣。 极其美丽的山谷里头有着一个小小的茅庐,茅庐里面…… 头忽的疼的厉害,我单手捂着头,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感觉马车摇晃的厉害,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好似嘟起了嘴,回眸间一双紫色的眼睛分外妖媚,我伸手想去抓,却一把抓空,然后身体整一个后仰,一脑袋撞上了马车的车壁上。 接着耳边乱哄哄的,首先听见的是楚玉寒的怒吼:“你是怎么赶车的?” 然后一直小手放到我手上,一直大手把我抓起来,拼命要拽。 “喂喂,你怎么了?” 我的头晕乎乎的,眼皮磕了磕,嘴边动了动,想告诉他我有名字的,不要叫我喂。不过一切都没有来得及,我的话停在口中,眼里是楚玉寒神色焦急的脸,接着眼前一黑,我累的合上了眼睑。 章 六十七 正妻劝我宠小妾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见的郝仁的笑脸,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我忽然觉得这家伙神机妙算了一回,居然知道我什么时候醒。虽然他笑的温和,可眼角却有一丝泪痕,我很是疲倦,脑袋昏昏沉沉,却没有那么难受了。 “清羽。”我虚弱的喊着他的字,其实我觉得偶尔喊喊郝仁也不错,可是……算了,家丑不外扬。 他先给我喂了几口鸡汤,我渐渐恢复了些体力,有了些精神,看到郝仁白皙的皮肤上那对无论何时都清澈的黑色眼眸下青紫色的印记,有些感动。 “我好像睡了很久。” 他随和的笑笑,又喂了我两口鸡汤,才答到:“大概三天。不长。” 三天,哦,我的天啊!我的脑袋只是不小心因为车咕噜撞上了一块石头,然后撞到车马车壁怎么会睡了三天?难不成是脑震荡,还是老得不行了?我有气无力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也就我这种人会自己咒自己吧。 郝仁的最大特色莫过于他的温驯和善解人意,他微微一笑,将鸡汤放下,我这才看见他在大理石桌上放着一个类似于烧火锅的小灶,黄蓝交替的明亮火焰上放着一个小砂锅,啪啦啦的作响,冒着气泡。 他放下鸡汤,盛了碗粥坐到我床边。他仔仔细细的搅了搅,又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才送到我嘴前。我心满意足的张口吞下,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米虫。还是郝仁最宠我。虽然他没有花容月貌,没有高官厚禄,可他对我的心绝对是日月可鉴。 等喂饱了我,他才拿出帕子擦了擦我的嘴角,我看见那帕子有些个眼熟,转念一想,指着帕子上的东西问道:“清羽,你觉得这绣的是什么?” 郝仁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笑道:“应该是牡丹。” 我摸了摸那张帕子,啧啧两声又问:“这是楚玉寒送你的吧。” 他诚实的点头。 我长叹一声,注解道:“清羽,这是火麒麟。” 他意味不明的盯了好一会,时而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也放弃了争论。对我道:“你说是就是吧。” 不论是不是,吃饱喝足本该上床睡觉的我,这回事彻彻底底的失眠了。我想也是,睡了三天,要我真还能睡着,我就是那圈里养的了。 所以吃完东西,我说想出去走走,郝仁就给我罩了个狐皮大氅,扶着我到了王府园子里的六角凉亭里头坐下吹吹风。 一路上他都欲言又止,别扭了好久,终算是到了把握扶着坐下的时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阿静,我想带浩儿去趟神仙山。” 我喝了口茶,舌头烫的有些发麻。 晚秋的天,风带几分寒,枯落得叶被园里的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里有些干净利落的寂寞,只是一丛丛松竹还绿着,灰沉沉的绿,天空越发的蓝,越发的高,一行行的大雁往南飞去,空气干燥的有些微微的沉闷。 神仙山这地我有些印象,当初我刚醒的时候,初有记忆就是在神仙山上,那山峰顶上有块巨大的悬石,孤零零的坐落在神仙山的彼岸涯上,那块悬石还有个很高深听着特沧桑的名字――浮世石。神仙山上有个长的很脱俗却非常诡异的女人叫琉仙,她这个人脾气怪的不想话,唯一的那么一个优点就是医术高明。 其实做医生能拽到她那个程度的不多,偶尔那么一两只,也不会变态到她那个地步。 她对我很好,柔柔的笑着唤我云卿,可她对自己身边的墨染,对郝仁却特别的恶劣,仿佛她天生厌恶男人,喜欢女人。诶不对,那是磨镜(gl),而琉仙是睡男人的。 反正不论怎么样,我对那个女人的感觉都有些怪异,有时候想起来,还略带几分怀念。 我眨眨眼,尽量平静的问:“你带浩儿去找琉仙做什么?” “没什么?我想上山找她要副药。” 我想了想,郝仁做事一向有分寸,从来都不会让我操心,倒是他为了我操了不少心,笑笑,说:“我身子骨好些,和你们一块去吧。” 这次郝仁却面露了难色,甚至有些不大自然,然后他挪着步子坐到我身边,然后开始给我削苹果,郝仁的脸蛋并不漂亮,但是他的手很好看,长年练剑使他的事手指纤长有力,富有骨干。 “阿静,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恩――关于楚玉寒。” “恩。”我不由的抿了下嘴,我这人有个毛病,似乎每到这样出了些事苦恼的不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抿嘴。顺便下意识的摸了摸茶杯,话说回来,我们紫静王府的茶杯很有特色,多了个小耳朵,我习惯的握住,然后啃被子,有时候冬天窝在炕上,蹲在炕上咬杯子,我还觉得特酷。 “我听说他失恋了。” 我望着天空,脑子里就一个词,双儿。我想了很久,也没明白这个词什么意思,只是越发的觉得打心眼里有点害怕郝仁现在这副笑脸盈盈,喜气满面的脸。真是越看越觉得打颤啊。我‘漫不经心’的答道:“好像……” “好像?” “大概……” “大概?” “诶,貌似……” “貌似?” 我咽了口水,不情不愿的端正了态度。最后砸砸嘴:“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阿静你娶了玉寒。” 我撅撅嘴,委屈道:“是你叫我娶的。” “可是当初我们是为了帮他。” 我轻轻的用牙齿磨下嘴唇,慢吞吞的说:“那我可以现在放他去寻找他的第二春嘛。” “阿静。”我又咽了一口水,有些后怕的眨眼,放下杯子。听郝仁语重心长的说:“玉寒原本是要做皇后的人,现在整个云翔国里头除了皇上,谁的权力最大?” 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吐出一个我字。 郝仁拍拍我的肩,我不满的抬头:“清羽,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老婆诶。” 郝仁用手摸我的双颊,温柔的笑成一贤妻良母的样子,又吻了吻我的额头,喃喃道:“可是我知道他喜欢上了你,而你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他的声音很低沉,非常富有磁性,只是有着一种淡淡的伤感。 可那时的我什么也听不出,只对后面那句话感兴趣,什么叫我也一定会喜欢上他! 我想了想,最后得出的办法就是去和楚玉寒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他给休了。 于是,第二天,我的精神头好了许多,兴冲冲的跑到楚玉寒的玉竹轩,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带路的丫鬟却说王爷,这是您的王府,您可以随便走动,我又是一阵无语。 见到楚玉寒地时候,他正在打算盘,我道明来意。他既不怒,也不喜,依旧是淡淡的瞟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极为奸诈而又玩味的笑容。 他挑眉道:“王爷你要休了我?” 我想了想道:“非也非也,我是和你商量,你要是在外面看见顺眼的,我便休了你,便于你改嫁。” 他哦了一声,然后一沓账本砸到我眼前,我的嘴角一抽,问他何解? 章 六十八 易少的婚礼 他甩甩手,挤出非常商业化的笑容对我说,没什么没什么。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然后干咳了两声,开始捧着一个大大的铁算盘开始对着我打。 “郝仁跟我说我要住在王府既然不伺候你,总是要做点贡献才对得起每天养我的那一碗白饭,八菜一汤。”他弹弹手指,我脸色僵硬的点点头。这话没什么错,继续往下听“所以玉寒练习绣功之余,有些闲暇,就接手管理了一下紫静王府的账目,名下的产业做为消遣。” 我继续点头哈腰。 看起来这也没什么问题,他顺便帮帮做做账目,脑子又清楚,他做账我还是很放心的。由此可见郝仁还是很会给人安排工作的,持家有道啊。 “又因近日来更为清闲,所以我顺便也接手了一下紫静王府后院的工作管理调配。” 人家说失恋使人空虚,大多数时候某些人都把自己的日行安排的满满的,此话果真不假。我颇有深意的点头,可是又觉得这些连一块有点不太对劲。 紫静王府的账目,后院管理这不是正王妃做的事么? 一惊,转头看继续拨算珠的楚玉寒,他颇有深意的对我一笑,继续又道:“近日郝仁要带浩儿去神仙山,所以我要顺道接手一下厨房的一日三餐管理。” 他看向我,我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这好像都是正王妃的工作。” 他摇头:“不,这是正王妃和管家的工作。” “那你的月钱是不是按正王妃的领?” 他挑眉,理所当然的道:“能者多得。” “我只听过能者多劳!” “多劳多得。” “……” “王爷,你还要休了我么?”他得意的看着我,我的脸扭曲了一番。感情我这紫静王府成了他姓楚的当家了,我闷闷道:“此事我还需考虑一番。” 日子总归要过,就在我怀揣着不安的过了两三日后,我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我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日原本是晴空万里,桂香飘飘,我那忙的找不到北的大姐,云翔国当今的圣天女皇,北堂玉终于认识到了她养了一条米虫出来浪费粮食,而且这条米虫的小日子过的比她还好,左拥右抱,膝下有子,还闲的发慌。 所以,一张圣旨发给我,内容全是文言文,我看了好久,总算是弄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大业派来了个节度使,朝中无闲人招待,她给我扣了顶大大的外交官帽,打发我去接待这个大业来的少年将军,武林盟主易风的小侄子――易思凡。 说到这易思凡,我还真是有所耳闻,曾经在东大街六姑婆的豆腐摊上,听江湖来来往往的人提起过这么号人。 我当时微服出巡,化名云三。其实也不能说微不微服,只是当时我刚刚封王,出面不多,朝中市井皆传我八卦,有幸成为人人茶前饭后的闲谈,我很好奇比人如何说我,于是换了身衣裳满大街的晃悠,并没几个人认识我。 混久了,我也除了些名气,紫城人称云三爷。 云三爷我呢有那么点小习惯,午饭吃完后逛完大街,总是要先在东大街的豆腐摊上吃上一碗豆腐花才回王府,于是久了也就和豆腐老处六姑婆有些交情,常在哪儿听听八卦。 这易思凡确实很有意思的人,不过更有意思的是易思凡的娘。易家娘最出名的地方就是喜欢丑媳妇,至于为什么喜欢,版本很多,有些人说这易大娘自己长的就对不起观众所以要让自己儿子娶一个比自己还丑的女人来衬托她,有些人说易大娘说丑媳妇好生养,还有人说易大娘和易将军不和,两人都红杏出墙,易思凡不是她的儿子,所以她要让易思凡娶了丑婆娘回来虐待易思凡的神经…… 各个版本,都有出入,我却很奇怪的生出个念头想是不是那易思凡嫁不出去,就只能跳楼价打折卖。 不过这暂且放下,这问题是易大娘喜欢丑媳妇,可易思凡不喜欢。 易思凡喜欢漂亮的女人,而他爱上的女人更是漂亮女人中的极品――北冥的贤珍王后云锦。 易思凡喜欢云锦这件事在江湖上传的并不广,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而且易思凡在男人的魅力上主要是以单纯和专情而出名。至于云锦喜不喜欢他那就是另一个值得探讨和深究的问题了。 当年易思凡离家出走跟过云锦这事倒是江湖上有所传,当初易大娘捎了封书信给易思凡,喝令他一定要回来娶一个媳妇,要么就在一年内给她报个胖小子回去。可后来云锦死了,易思凡扫兴而又失落的回了大业做他的少将军,开始一段日子,大家都觉得他是死了个挚友,觉得伤心,无心成婚。江湖上有一段时间还大赞他的义气。 可是过了半年,易大娘旧事重提,逼他娶亲,他竟当场悔婚,天地没拜完就一脚踹开大门,又一次离家出走,还特大声的对这满堂宾客说自己心有所属,今生非君不娶。 易寒是大业的将军,是武林盟主易风的弟弟,当时大喜,到场的宾客里头,不少达官显贵江湖名士,热热闹闹的场子一下子冷成冰窖。 易大将军盛怒之下拍坏了三张八仙桌问他喜欢何人。 当时据说易思凡是瞪大了眼睛,无比鉴定的说;“云锦。” 顿时台下,各路风景,但不约而同的吸了一口冷气。 章 六十九 凤簪祸(一) 此话一出,久经沙场戎马半生的易大将军立刻气的不轻。 当年有着马上小白龙称号的他顿时化身东海黑龙王,一张脸媲美东北的黑土地。可是就在他胡子吹到半空,眼睛瞪好正要射出威严的目光之时。 易夫人先跳了出来,对,跳出来! 她厉声呵斥:“那你怎么就回来了!你应该给她守墓三年,然后盖上一间茅屋找地方孤独终老啊!” 她这一吼,原本就脑袋充血的易大将军,立刻气的晕眩。 我当时这么一听,顿时觉得易大将军很可怜,而这多少年来都败在他手上的无数英雄好汉更是可怜。就这么折腰在了一位母夜叉的妻管严之下,真是让人痛惜不已。 而当时的易思凡听了此话更是咋舌,他娘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其实这事当时听着相当传奇,事后我和易思凡交流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事后与我彻夜长谈,坦白道其实他当初只是纯粹不想娶那个丑女,然后他师父就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大闹婚宴的烂主意。原本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可惜他师父的理由太长,于是易思凡那至今连千字文都背了忘,忘了背的脑子,压根没记住。(.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反倒是他临时翻了两页的言情小说给了他灵感,其实这招本身也就是一般的烂,可是他偏偏当时一个激动,脑子短路,想也没想就念了云锦的名字,于是将此招的烂度大大的升华了。 我问他为什么想到我。 他的回答令我觉得十分挫败。 他说: 第一,我俩比较熟,他也就记得我这么一个女子名,而且名字短,好记。 第二,我挂了,借用一下下应该不会诈尸出来找他,反正木莲说,人死之后名誉啥的都是浮云。 我当时听着笑,特想抽他一巴掌,然后踢下床去。 不过此事后来某位装神弄鬼欺人钱财的知道了以后却大叹,这就是缘分啊。 你问那个装神弄鬼欺人钱财的是谁? 正是当年本来要嫁给易思凡的那位丑女国宝级人物,此女非一般的厉害啊!最后竟然吊到了个极品男人,模范丈夫,而他们的邂逅刚好就是再那场糟糕到不行的婚礼上。 所以最后那场风云色变的婚礼,气的半死不活的人也就易大将军一人而已。(.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而出去盖茅屋的那位易少虽然和易大将军闹翻了――一般的富家公子哥大少爷若是如此必定是要落魄一番的,然后结局分为两种,要么就在外流浪,生活凄苦,然后找了个黄道吉日回家认错,从此丢人一辈子。还有另一种狗血的剧情,就是这位纨绔子弟发愤图强,许许多年后再大业的朝堂之上来上演一幕封神演义。 不过,前者是琼瑶的民国剧,后者是大多是宫斗戏。而我的生活,很明显是一场供人消遣的喜剧。 所以我们要千恩万谢,和家里断绝关系的易少有个还算疼爱他的师父。而易少的师父还有两比较像样的情人,其中一个就是大业的天子欧阳英华。 欧阳英华为了讨好木莲,随手给了易思凡一美差,拿着公家的钱去到处旅游,名曰节度使。大业和云翔的关系本就不错,所以王姐让我招待易思凡也就不过是带着他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得不说这方面我还真是行家。 不过接到这个通告的时候,易思凡还在浮华城,从浮华城到紫城,就算是骑着快马约摸着也要五六日的路程,所以我现在还是很闲暇,大清早领完圣旨,出了宫门却在大街上遇见了楚玉寒。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某位菜市场大妈讨价还价的火拼,我站那忘了那背影很久,正想着这件王姐赐的碟纹紫衫怎么会有两件的时候,他老人家来了个回眸一瞪。虽然回头率百分之一千,可惜我是百吓生,骇的不轻。 楚玉寒今天将头发绑在一边,穿着那件蝶纹紫衫,好不风流倜傥,才貌翩翩,唯独是身后更着的王府下人推着一大车东西有些不大协调。 我咧嘴一笑,有些僵硬,他看见我淡淡的扫过去,然后吩咐下人先回去走了过来,我想装作不认识他都不行。 于是我化被动为主动,开口问道:“出来买菜么?”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就在我以为他要说纯属废话的时候,他摇摇头:“我出来买刺绣用的针线,顺便买些菜。” 我又想起了那火麒麟,这感觉……真是……很多年后我都深感楚玉寒要想在刺绣这方面有所精进,这辈子希望不大,纯属浪费国家资源。不过想想,王爷这东西本来就是设立出来专职浪费国家资源的,而我更是浪费资源的典范,于是便宽慰了。 我拍拍他的肩,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同情,其实我的女红也不太出来见的了人,若不是因为云翔过国情特别,搁在别的国家也是件很丢人的事啊。出于对针线们的同情,而且我也确实无所事事,所以我提出陪他一起去看看,然后他就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我,我郁闷。 锦绣斋是紫城最大最豪华的绣房,我进去的时候很多家庭主男们都在挑东西,我看了看,确实觉得没什么意思,楚玉寒见我如此,想也没想指了对面一家名叫‘珠莲’的珠宝行然后给了我一沓银票让我自己去选些像样的首饰。 我捧着几千两的银子被打发到了珠莲,有些胸闷气短,一是因为觉得好像我非常不负责任,就像那些个出门不愿陪老婆逛街的丈夫,二是因为我委实对珠宝首饰没啥兴趣。 悻悻然的转了一圈,越发觉得自己和女人这个词有出入,首饰都很漂亮,可是我却觉得银子更漂亮。所以逛了一圈,什么都没看中,反倒是想着若是出去接待人,是不是能公费让我王姐给我提供点首饰,这样比较省。 好吧!我承认我财迷了。 “这只凤簪才值五两银子?你不也要坑老娘我文盲啊!” 章 七十 凤簪祸(二) 我深吸一口冷气。 一般是个人就会有那么点小癖好而我北堂静的癖好就是凤凰,我真是极为的偏爱凤凰这东西。 我刚随郝仁行走江湖的时候,在小摊上看见凤凰青花瓷瓶就爱不释手,当时郝仁还以为我喜欢青花瓷,带我去了不少古玩老店,结果才发现我只对上面有凤凰图案东西感兴趣以后他还微微的失落了好一阵。 其实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凤凰就象征着富贵,富贵就是大把大把的金子,鄙人爱财如命,自然会喜欢如此金贵的鸟儿。 身体听了这话就不由自主的往里头走,打赏了看门的店员,我走到铺子后头,看见一个村妇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直别致的凤簪在晃悠,金底点翠的凤凰衔着一颗紫色水晶做着朝阳的姿势。 我舔了舔唇,这东西我喜欢。 “100两,这东西我要了。” 我还没开口便从身后传来一个妖媚的声音,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转头看见一个穿着玄色长衫,带着白色面纱的男人倚上门框,媚眼如丝,双眸含笑,一头秀发被松松的一条墨色丝带扎在左侧。虽然只露了一对眼睛出来,却不难发现这厮长的好看。 村妇听了这话喜滋滋的拿着凤簪走过去,我伸手拦住她,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这里是一千两,这个簪子我要了。”其实本来我想只付200两,可是不知怎么心里毛毛的,觉得200两配不起这簪子的身价,手一痒,就拿出了一沓,本该有些肉疼,却拿的爽快无比。 这到底是欠抽呢?还是欠抽呢?还是欠抽呢? 倚在门上的男人虽然看不见嘴,却忽的一笑,单薄的身子微微的颤抖,有些花枝乱颤的感觉,然后我只觉耳边一阵清风带几缕幽香,然后那原本还在门边的人儿已经不见踪影! 我立刻飞快的转头,村妇手里的凤簪成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我顿时刷刷刷怒火往上窜,差点让我以为自己会自燃,也不管身后拿村妇看了银票感天谢地的跪下来磕头,一运功就向往外追,可出门的时候碰到一堵人墙,差点把人给在撞出去,我伸手拉住楚玉寒,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他给双手抱住了。 他蹭的一下满脸透红。 我一吓,手不由自主的一松,眼看着他整个人就要着地,我又拉这回来,更惨的是这两人的唇刚好碰到了一块,这回不仅是他脸红,我也红到了耳根。 我正想松开,一条灵巧的舌触到我的唇,我惊的半张开口,那舌头更是得寸进尺的进来开始给我进行精密的洗牙运动…… 回去的时候我成了呆头鹅,低着头合着袖子,盯着地下的青石地板看坑洼,一个水坑、两个水坑。 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这么句话,我喜欢你。 这话绝不是我这么个看言情小说看得可以成为专家的人士说出口的,要是我告白绝对是长篇大论,写n个版本的草稿然后精心练习,背诵,最后挑一个良辰吉日,风景如诗如画的地方,先念上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诗,然后变出一大捧得鲜花,最后再单膝跪下。 啊!为什么要单膝跪下? 诶,这种不着边际的小问题就先忽略吧啊。 扯远了,反正这话是那个明显是理科出生的楚大公子在为我洗完牙,俗称接吻的运动以后在我耳边如同鸿毛落地一般飞快而轻声说的。 咬唇,我最近越发的佩服郝仁了,他怎么就知道楚玉寒会这么快的移情别恋啊! 我觉得我今晚一定要告诉郝仁要他教育楚玉寒,男人不专情不要紧,可是绝对不能去找有夫之妇,红杏出墙是不对的。 脑袋里忽的蹦出一句话,有什么不对,你早红杏树根子都长出多少年了,有什么立场说人家。 我怎一个郁闷了得。 楚玉寒也一路无言的走在我身后,我偶尔回头想要去追拿买下凤簪之人,但一转头看到他,就不由得面红耳赤的转回去。 到达王府的时候,我看见王府门口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颇为眼熟,然后王府的大门拿金光闪闪的金柱子里走出一个男子手里抱着个小孩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我一拍手才想起郝仁那日与我提及的事情。 “郝仁。” 我喊了一声,加快步子赶过去,郝仁扭过头看到我,目光又越过我看了的又看回我,对我笑道:“我很快就回来。” 他将小耗子放到车里,轻轻的吻了我的额头,我抱住他,心底不知为何有些伤感,不想放手,打我有记忆以来,他还从未要离开我在这么久,多少有些不舍,我抬头有些急切的问:“怎么走的这么快,我不是说过两日和你一起去么?” 他理了理我额前的刘海,温和的笑着:“入秋了衣服要多穿两件,别染了风寒,到时候要麻烦玉寒。” 我撅撅嘴:“那你就早点回来,我喜欢麻烦你。” 他咧开嘴笑,露出洁白的贝齿,然后又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会天天想你的。” 我低头,心里甜如蜜,脸上有些微烫:“我也会天天想你的。” “没关系,你只要偶尔想想就好了。有时间多陪陪玉寒。” 他又一笑,这笑的有些落寞:“还有啊!你好歹是个王爷,多纳几个侍郎也是应该,有机会看见喜欢的就娶回来吧。而且你成年这么久了,逛逛窑子也是……” 啪,我惊讶的看着自己手掌。 这一年半来我与郝仁的一般相处模式总结为两条。 第一,我永远是对的。 第二,若我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反正,郝仁每次见我一怒,立刻不论对错,就会低着个头,装成小媳妇状的低声说:“静,是我不对,我错了。” 弄得不管是我错还是他错,最后我都觉得是我对不起他。 但是不论怎么闹,我从来没对他动过手,因为从神仙山下来之前琉仙让墨染传了我一层功力,下山我怎么用力就打的在街头意图调戏我的花花公子只剩下半条命,最后郝仁一号脉告诉我墨染大概给了我一百年的功力。 当年下山的时候师父给了我二十年功力,而我早年随师父修行还算勤恳,折腾了十五年的功力,也就是说我现在身上大概有一百三十五年的功力。 所以我基本上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和他玩闹的时候更本不动内力。 可是我刚才却动了真气打了郝仁一巴掌。 章 七十一 凤簪祸(三) 我张口,想喊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嘴张着,喉咙里却如塞了个松花蛋,又咸又涩,还堵得难受。 他低着头,额发遮住了他半张脸,隐隐的有些红肿露在外面。 “爹爹――” 小耗子爬出来,对着郝仁喊了一句,郝仁飞快的抱起他,我一下拉住他的袖子,顺势抱住他的腰,手溜到他的衣服里狠狠的对着他胸口的茱萸一掐。咬着他的耳根子用威胁的语气道:“对不起,不许生我气。下次你敢再提我就让你三天出不了房门。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你要快点。记得要想我哦――” 我在他胸口划了几个圈圈,最后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冷哼。 他转过头来咬我耳根子。 偷笑道:“你把我教坏了还不算,难不成还想教坏浩儿?” 我看着浩儿那紫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俩,我厚脸皮道:“反正他以后也要嫁人。算是启蒙教育。” 他眨眨眼,纤长的眉毛忽闪忽闪:“你真坏。” 中秋以后没几天便是云翔国有名的民间节之一‘秋食’,这个词相当的形象,因为过了秋食,庄稼就都可以收获了,大家都有了明年的食物,所以称为秋食节。(.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这是我在云翔国过的第一个秋食节,因为是民间的节日,我的皇姐就非常善解自意和臣意还有民意――总结而言就是我老姐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皇。 其主要就体现在于秋食节她给我们放假,终于我不用从中午就开始扒开衣服沐浴更衣,焚香半日最后晕头转向的被楚玉寒抓到车里头,将土包子一般的我改装成时尚女郎,再拖进宫。 这日子,连我姐都想掀桌子大骂一句,这叫什么东西啊!谁发明的? 我长叹,最后打听了一番,如此严谨的规定是我们先帝从大业国学来的‘先进’程序。而这个先进程序的编写者姓欧阳名英华。后来我对某些大臣喜欢做个草人扎扎调节心情,而其草人的名字叫英华了然了。 再说楚玉寒,他开始和我闹脾气了,每天躲在他的竹宅里做宅男,绣花,看账本。 我无语,他爱宅就宅吧!姐姐我自己出去逛热闹还不行么? 易思凡已经到了驿站,明日我便要去接待他,所以今晚我并不打算逛得太晚。 在街上走,看见有人放河灯,兴趣来了顺道也去买了一盏荷花样的河灯,提笔写愿望的时候我想了想最后用我歪歪扭扭的写了一段文字上去,最后买灯的老人家直夸我符画的不错,因为那位老太太牙都没了,所以我只好一直赔笑。 心中默念我不与老人家计较,我不计较,不计较n次方。 绕了两圈忽然看见一家新开张的店,门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我认了好半天也没端详出他们名字,只是楼外摆着的书摊让我觉得有些兴趣,于是随后与书摊老板聊天时,老板告诉我这家店名叫艳雪楼。 我听了以后唏嘘不已,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想要砸了这家店的念头。 我叹了口气,难不成我就是如此一个天生有着暴力倾向的人? 也罢也罢,鄙人近年来淡定了许多,虽冒起如此念头,我也不过是提脚迈入这家有些好奇的店。 结果入了店我才发现这压根不是什么酒店,这是一家妓院! 作为三好妻主典范的我本来应该就如此快速的闪人,可是当我看见坐在正对面二楼栏杆上的男人的时候,我就毅然决定不走了。 各位千万不要误会,本王虽然花痴,但是绝对忠诚于我的大老公郝仁,而且至今我阅(美)人无数,可美貌二字我却向来不觉得能用在哪些搽脂抹粉之辈上面。 真正令我心动的是那人头上的凤簪和那对幽幽的深瞳,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兴奋了,今天要是买不回凤簪,姐姐我就出手打劫!反正我势要不折手段的将那东西弄到手,不然我估计都得失眠了! 为了我的睡眠,我斗志盎然的叫来老鸨,而且这个老鸨居然也是个风华正茂的骚男人。 “客官,您要哪找谁啊~” 我向那男人一指,只见男人跟着一个蓝衣人进了屋,然后一旁的老鸨娇笑着用帕子捂嘴道:“原来官人是来找我们艳雪楼的蚀骨相公的呀,这可真不巧,蚀骨今儿有客人,还望您见谅则个。” 他还微微一俯身行了个礼,我鸡皮疙瘩一地。 后面老鸨说了什么我没往下听,直接脚底生风的追了上去,脑海中却浮起了关于这蚀骨的江湖传闻。 我就说我怎么对艳雪楼这个名字这么熟呢? 艳雪楼的第一代老鸨原本是关外女子第一大派瑶池的首席大弟子雪雁。 当时江湖上有两大名妓,这两人的艺名非常搭对,一名销魂,一名蚀骨。 名字虽然有些可怕,可这两人却在这窑子界有着响亮的名生,本都是别店的花魁,后来竟都入了艳雪楼。后来雪雁从良嫁人后把老鸨的位子给了销魂和蚀骨,两人把生意越做越大,开出了全国连锁店,还定下了一个规矩,艳雪楼的花魁都必须叫销魂,蚀骨。 既然那人叫蚀骨,也就是说他是这里的花魁咯? 我急冲冲的推开了门,然后就往那人身上一扑,趁着当场观众都还一愣一愣的时候,顺手牵羊夺了那只凤簪,装着哭腔大喊:“哎呦~,亲爱的,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我努力酝酿感情,憋足了气,然后又挤出几滴泪,最近和工部尚书聊天才知道洋葱什么的不大好用,最好还是要掐大腿。 我泪眼朦胧,一脸痴情的抬头,目无焦距,摇头晃脑,脚步蹒跚的退了退,又吸了鼻子。 天啊!奥斯卡你干嘛不砸过来哟! 恩,奥斯卡是什么?算了,小事,忽略先。 我正卖力的装着,而眼前蚀骨也正一头雾水,后颈却被人用力一抓,我迫不得已扭头,看见一张既惊讶无比的大脸上写满了,这.....这么可能。 “云…锦?” 章 七十二 意外的重逢 我睁眼开来人,仔细的看了看那张写满惊诧,口可塞蛋的脸,还算俊美,可是我脑子搜索了一番,我并不记得我认识他,眨眨眼,我摸着自己的脸,痞子的笑了笑。 “诶,我最近失忆了,可能以前认识你,现在不认识了,不过我叫北堂静,不叫云锦。公子,你确定你没认错人么? 他眯起眼,仔细的打量我最后放开我的颈。 瘪瘪嘴做到一边的椅子上,啧啧了两声,最后疑惑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定期就要失忆一次啊!阿静?” 我合袖,这厮的语气明显是好像认识我,我摸了摸脑袋想想,对他道:“不是,我失忆是因为……” 我正要解释,忽然蚀骨咳嗽了两声,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男子看了不顺眼过来把他推开,然后自己搭上去,做出一副老子才是她兄弟的样却让我分外的亲切。 蚀骨不怒反笑,还笑的分外娇娆,美艳动人的让我都忍不住想看旁边靠我肩上这位推倒他的情景。 行了,我承认我是个腐女,彻彻底底的腐女! 只是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阴冷让我有些微微的不寒而栗。 他道:“不论官人和我的客人是老友见面,还是认错了人,还请静王爷把奴家的簪子还来。” 那和我差不多高的蓝衣少年盯着我看,却不是鄙视而是略带羡慕和敬仰的目光让我有些发抽,然后他问:“阿静,什么簪子?” 蚀骨继续笑:“就是王爷脚下那支。” 我低头,只见那羊毛软毯上躺了一直金底点翠的凤凰。 我真是好不尴尬,第一次做贼竟然如此倒霉?难不成天亡我也――啊!真是想念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么?有关系么?有关系么~ 我可以郑重其事的告诉各位,没有,我只是想抒发一下我那悲壮的心情而已。 我长叹一声,无奈的低下身子,做出要拾起簪子的模样,然后刷的一声从靴子里抽出防身的匕首然后一把抓起簪子,将寒光闪闪,削铁如泥的匕首哗一声插到枣红色的雕花桌上,然后抬头挑眉看蚀骨,做出一个山大王的标准姿势。 笑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我打劫!” 其实所有武器中我最喜欢的是暗器。因为既方便携带,数量还可以比较的多。可是用暗器的大多是难免会被人说不讲道义,暗箭伤人。所以为了体现本王的光明磊落,我向来的先掷匕首发宣言再飚暗器。 看,本王是非常正大光明的人! “王爷,你吓到我了。” 蚀骨的手很漂亮,我在匕首尖端镶了一块会发光的宝石,五色的光芒照耀再他分外纤长干瘦的手指上异常的诡异。 他笑起来也很好看,只可惜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慢悠悠的将簪子塞的胸口里放好,耳边却传来一声短促的风声,然后只见一片绿叶向蚀骨飞旋。 摘叶飞花?天底下会摘叶飞花的人不超过三个,除了木莲会这招的男人应该只有她的徒弟,难道? 我的眼角一挑,这厮难道就是易思凡? 我还没来得及问,忽的又是嘀嗒一声,那翠绿的叶片就偏离了轨道向我袭来,我伸手,运气。 “所谓摘叶飞花就是凝水成冰依附于叶面上,然后利用内力控制叶片的运动方向。” 不记得是谁告诉过我,只是脑海中模模糊糊有这么一个印象。 蚀骨的手没动。 我控制住叶片,不是蚀骨,可蚀骨笑的很开心。 “易少,砍他。” 我发现我喊易思凡莫名的喊得很顺流,而易思凡有些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听话,于是他赶紧又飞出一叶,我瞟了一眼窗,立刻一片叶子寻水珠而去,然后便没了声音。 转过头来,连蚀骨也不见了。 “云锦,你干嘛放他走啊?” 我眯眼,这小子有点欠扁,不过算了凤簪是到手了,别的事我就不管了。 我在胸口一摸,结果摸了个空,抬头正想去寻,却发现易思凡那小子手里正拿着那支凤簪,喃喃自语道:“这东西不是凤师兄送你的么?” 我伸手去夺,那小子却整个身子向后倒,晕倒在地。 怎么回事? 我正要去拿那凤簪,却见他拿凤簪的指尖发黑。 易思凡中毒了! 回王府的时候,我看见我那气势宏伟,金光闪闪的王府大门门口站了一个熟悉的人――楚玉寒同学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擀面杖样的东西,敲啊敲。 我扶着易思凡,一头黑线,决定绕路走后门。 可是想想觉得太窝囊,我堂堂一个王爷,一个身怀一百三十多年内力的武林高手,为什么要怕一个侧夫,也就是我家一个挂名的小妾,一个手大约也就只能缚鸡的男人! 于是我鼓起勇气,架着半死不活的易思凡往门口走,然后楚玉寒迎上来,我连忙后退两步。 我的手下意识一挥,忽略掉肩上失去的重量和重物坠落的声音,我架起防御姿势严正以待。可惜我虽然做出了一个很大无畏的动作,心中却分外没底,以至于手不断地抖,我吸气,大声叫道:“楚玉寒,你要做什么?” 我明显看见楚玉寒的嘴角一抽,脸色僵硬道:“等你王爷你啊。” 我哦了一声,然后指着他手里的棍子道:“那你拿棍子做什么?” 楚玉寒看看我,又看看棍子,不明所以道:“这是火把。我怕你怕黑,带出来的。” 我激动的热泪盈眶,然后一手拿过火把掂量了一下。 难得他知道疼人啊!虽然火把很不环保,但是我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所以我丢开火把,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其实我不是很怕黑的,天气凉了,不用出来等我。下次要等,拿灯就好。”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颇似受教。 然后我拍拍手往王府里走,他却停在王府门口,做低头思故乡状,于是我好奇地问:“玉寒,你在做什么?” 他抬头,指着地上的易思凡答道:“王爷,你刚才好像肩上扛了个东西。” 我撇了眼自己的肩,上面好像原来应该有点什么东西来着,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再看看地下躺成大字型的易思凡,干咳了两声,高声道:“管家,快去请大夫~” 然后便见楚玉寒抬脚往外,我好奇地问:“你要去哪里。” “找大夫啊!管家今天下午向我请假,我兼职三天做管家啊。”他说的既轻松又理所当然。 “……”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章 七十三 夜访玉竹轩 我发现自己还正是越发的离不开楚玉寒,他真是一个人才。 洗漱一番以后,我将那支凤簪洗干净,用酒精消毒,又烤了烤,确定消毒完毕以后用银针试了试洗簪子的水,银针发黑的颜色不深。 我又转头看了看易思凡,他的手已经黑了一半了,我有些害怕将他扶起,想要运功为他压毒。 真气提到一半,楚玉寒却匆匆的带入了一个男人。 那人穿着云纹胭脂缎,领口左侧上缝了一块血色火狐毛,雍容华贵,脚上穿着一双鲷鳞靴,眉清目秀,眼角一滴泪痣阴柔中略带几分妩媚。 只是见到我时,隐隐含笑的双眸微微一怔,但转瞬即逝。 “这是我妻主,紫静王北堂静。这是艳雪楼主,花潋滟。” 我朝他点头算是行礼,然后尽量和颜悦色的问楚玉寒道:“大夫呢?” 花潋滟却走上来,低头拱手笑道:“在下便是。” 花潋滟的笑容犹如三月里明媚的阳光,使人非常舒心,让我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让出了位置,他走过来帮易思凡号脉,然后点点头,对我道:“并无大碍,只是一般蛇蝎之毒。只要服下我家弟自制的百花玉露丸,再休息一晚便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我蹙起眉头,不知怎么的想了想,抱歉的对他笑笑,努力做出诚恳的样子问道:“请问,这东西平常人吃了会不会有事?” 花潋滟抬眼看我,倒没有生气,反而一笑,然后举瓶,说:“不会有事。王爷尽可放心。” 然后一只手就将拿玉瓶拿走,我顺着那白皙的手看去,只见楚玉寒把开瓶塞,抖出一颗褐色药丸,看都没看就塞到嘴里吞下。 我怔了半响,楚玉寒才将药丸还给花潋滟,一脸黑如锅底的对我说:“现在,你可放心了?” 我抿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拂袖离去。 我心里一时堵的慌。 我本就不是什么会哄人的人,郝仁又从来都是任打任骂不还口,见我生气还过来哄我的人,我现在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怀疑花潋滟,也就是怀疑他,他会生气确实是我不对。 “王爷去追吧。思凡是家弟的好友我会照顾好他。”花潋滟笑的和蔼,还冲我抛了个媚眼。 我有些天雷,尴尬的笑笑,脚底生风的往玉竹轩赶。 因为赶的太急,我甚至忘记了用轻功,结果跑到玉竹轩外面的时候,还没推门,就喘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果然是米虫做久了,体力不行。 我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半响,口干舌燥的抬头看见竹牌上字迹清雅干瘦的玉竹轩三个字。 中秋已过,下弦月寂寞的挂在天空上,冷冷清清,夜风吹的环绕在屋子边的竹林哗哗作响,像是一首乡间的歌谣,悠悠的唱着。银灰色的月光洒在翠绿的竹叶上使每一片叶子都闪闪发光,竹子做的别致小窗里透出琥珀色的灯光,映出竹子的影子,落在地上,斜斜的乱成一片。 晚风袭来,卷起我的衣袍。 我看见一个穿着黛紫色长袍的人从屋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坛酒,他散开了一头的青丝,任其顺肩而飞泻,微微的凌乱在风中。 我吸了口冷空气,很用力的吸,试图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不那么充血,也希望自己的心脏跳得不那么快,脸也不要那么烫。 就在我脸色不自然踌躇是否要离开的时候,楚玉寒抱着酒坛子淡淡瞟了一眼篱笆外的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晚的他很特别。黛色的薄丝轻衣隐隐约约勾勒出他有些些微微白斩鸡的身材,凝脂白玉般的肤色再柔和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下显得有些泛红。他在外人面前是从不会将拿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放下来的,披在肩上的垂腰长发让他看起来有着与平日不同的妩媚。 总结起来可以成为一句话,真是非常…非常……的诱人! 咬牙,我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忠诚,一定要忠诚。 但是,不知道那位名人说的,妻不如妾…… “进来吧。” 玫瑰色的唇微微张合,然后他拿一坛子酒入了竹屋,衣袖飘飘,在风中起舞。 我是真的觉得今天糟糕透了,因为不仅楚玉寒穿的少,我也穿的不多…… 脑袋里出现两个成语――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我一拍脑袋,屋子里头就传来楚玉寒那略微冷清的声音:“别拍了,本来就不怎么好使。” 行了,这句话真是让我有种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子冰渣子,那叫一个透心凉啊! 他那么毒蛇,那么骄傲,怎么也不会真的想要来做我的小妾吧? 思此,我松了口气。 我这么废柴的王爷也就是只有我家亲亲的郝仁才会要,楚玉寒对我不过是朋友之情。 最近他失恋了,心情不好是应该的,我努力挤出微笑,我们要让他感受到来自亲人的温暖,我伸缩了两下手臂,给自己加油鼓气,然后里面传来了楚玉寒等的不耐烦的声音。 “不想进来就滚回去睡你的冷铺盖,或者去看看那位被你扶回来的能不能今晚就妙手回春伺候你。” 我一听这话不仅不耐烦,而且有点恼火,还有点儿酸不溜的味道。 而且这话字面上的意思,不那么能让我可以自欺欺人。于是,我又有起了想回去的意思,可是细想了想,还是迈了步子上了竹楼。 我先是探了个脑袋进去打招呼,然后气势有些弱的嘟嘟嘴对他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请的人,而且我真的没有怀疑你。” 我保证我的认错态度是十二分的良好,真是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演戏一般好。 我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听见楚玉寒开口:“我气的不是这个。” 他的口气已经不是那么强硬了,还略带一点后悔的意思,但说完这句他猛的灌了一口酒后喘声粗气。 我挪着步子走到他对面,把他的酒坛夺过来,然后非常老实的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生气?” 楚玉寒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些水汽,但分外晴明。 他盯着我的眼看了好一会,手也没有松开酒坛子,然后忽然仿佛心情大好的一笑,问我:“你真想知道?” 章 七十四 假戏成真 我点点头,因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别的生气理由了。还是说这小子的大脑构造和常人不同,我这凡夫俗子无法参破? “如果我不吃那颗药,你是不是会以身试药?” 我的脸抽了一下,楚玉寒啊!你还绣个屁花啊?直接再王府外头摆个摊子算命得了。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很奇怪,明明我相信了花潋滟的笑容,我也相信楚玉寒的为人,可是当花潋滟拿出药喂给易思凡的时候,我就是忍不住要自己先试一试。 是我太谨慎? 我摇头,不可能,我要是能和谨慎二字有一面之缘,我也就不是北堂静了。 楚玉寒的笑忽然变得有些寂寥,我没有回答,却仿佛给了最伤人的答案。 郝仁说,当你伤害一个男人的时候,最好的道歉办法就是上去抱住他,那时候我还趴郝仁胸口骂他坏。但是每次我觉得愧对郝仁的时候我就会紧紧的抱住他,那时候不管我惹了再大的乱子,他都会释然的笑,然后回抱我。 可是楚玉寒不是郝仁,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然后躲过我手中的酒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最后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水性杨花。” 伴着咕咚咕咚的酒水落肚的声音,我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有些恼怒,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以为我对易思凡有意思? 就那看起来还没开过苞的,小子? 靠!他又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我至于一见钟情么? 我飞了他一记白眼,站起身来,大拍桌子。但看见楚玉寒绯红的脸颊,带着几分醉意的深瞳时,我的恼火一股脑的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脸有些迷离,淡淡的熏香味窜入我的鼻尖使我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 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热,喝了酒的楚玉寒退了两步,往屋里的床上走,手里还拿着酒坛子,屋里忽然很静,外面是风吹竹叶的声音传进来非常的响,我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习习的凉风吹进来。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似过得很快,我看着窗外凌乱的,渐渐趋于黑暗的竹林,身后却可以感到有人的到来,我想离开,可是我又不忍心就此拂袖,我带走的是清风,留下的是伤心的楚玉寒。 一双火热的手忽然从我腰间穿过抱住我,我的耳边拂过热热的气息,我开始有些迷离,身体僵硬的不能动,然后楚玉寒的笑声从耳边传过来,像银铃般悦耳。 他一边笑着一边说。 “我喜欢你。你知道么?我以为我不会的,我以为我这辈子或许都只会喜欢薛琴,其实她出轨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就在我决定要嫁给你以前,我就知道了。”他嘻嘻的笑着,我听着,看着远方随风摆动的翠竹。 “我好羡慕,真的好羡慕,好羡慕你和你的清羽。”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其实他一点都不好看,那么普通,那么平凡。你也不好,什么都不好,那么蠢,那么傻。” 我听的有些生黑线,而且黑线的长度几乎可以从我的额头到我的眼角,但是我忍了,不喝酒鬼计较,我由着他抱着,然后他的手不老实的开始再我肚脐上画圈圈。 他打了一个很响的酒嗝,然后蹭了蹭我的肩,继续说:“可是?为什么?你那麽专一呢?” 我的心中忽然很高兴,还有点微微的遗憾,前者是因为他夸我,后者我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我就想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他宠着你,顺着你,因为他什么都不去争,而你们喜欢的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呢?” 我想告诉他不是。 可是他看见我要张嘴,便伸手捂住我的嘴,他的力气不大,可我却莫名其妙的顺了他的意,他将脑袋放到我的肩膀上,继续轻轻的说:“你不要说话,听我说。于是我就去学绣花,呵呵,你不知道,我还送了一张给薛琴。” 我叹气,我想我有点点了解薛琴的心理了。 “可是?她还是想要娶那个男人。那天晚上,就是中秋那天,我真的很生气。她打了我那一刹我甚至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我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愣,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眼睛里射出了阴鹜狠毒的光。 我伸出有些僵硬的手给他顺毛,他渐渐平静下来,又开始轻笑。 “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做的那件事情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我从来都对你不好,我知道,我故意惹得你讨厌我,想要休了我,可是为什么你还是站出来为我出气?”他摇晃了一下脑袋,痴痴的笑,然后对我说:“回来那天晚上我就想,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呢?” 他忽然很用力的搬过我的身体,然后拿带着醉意和笑意的脸盯着看,他温暖的手抚摸道我的脸上,他痴迷的对我说:“告诉我,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一点点都好……” 我伸出我冻的有些泛白的手拍拍他的脸,尽量温柔的笑着。 “你醉了。” “我没醉。” “你真的醉了。” “我没醉,你才醉了,你全家都醉了。” 我叹了一口气,扶着他走到床边,将他放上去,看了他绯红色的脸颊好一会,想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抓住我的衣衫。 我身子倾斜的时候只看见茜红色的萝帐慢慢落下合拢…… 芙蓉帐暖度春宵…… 这是我第二天醒来以后除了腰疼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个词语,娘的,白斩鸡什么时候也是体力型的人物了? 我非常后悔的觉得自己昨日那两个成语中应该再加上一个――酒后乱性。 这事我本是十分害怕的,可当它真真正正发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淡然了。 人啊!就是这样的。 只是睁开眼楞了半响以后,看见易思凡闯进来的时候,我真想提鞋子扔人! 但易思凡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喝了口茶告诉了我一件事:蚀骨被人杀了。 章 七十五 义庄惊魂 我看着那茜红色的鱼纹香帘,脑袋里满是疑惑,蚀骨死了?他的武功不弱,当日在珠宝店里他抢凤簪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绝非一般人。虽然江湖上是有艳雪楼的花魁老板都是绝顶高手的传闻。 “怎么死的?” “中毒。” 中毒? “什么毒?” “验尸官没查出来,不过我在那里闻到一股很浓的桂香。我记得去年八月十五的时候,阴风寨的蛊娘子宣布她研制出了一种新的毒药,为了纪念她亡夫她给这种毒药取名叫阴桂。这种毒用的时候无色无味,可是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尸体不会发臭,反而会散发出一种非常香的味道,而且不会腐烂。甚至,会像一个活人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是阴风寨杀了蚀骨?” “那倒不太可能。” “为什么?” 易思凡淡定的弹了弹他蓝靛的长袍衣摆,一脸你这不是废话么。 就在我有些郁闷时,他才解释道:“蛊娘子当时还顺便宣布了一件事。她说第一个死在她这种毒下的人一定会是你。” 我正好口中含着一口楚玉寒递过来漱口的茶水,于是全数喷到了易思凡那张英俊的脸上,我看着他冒黑气的脸,干笑两声,我看见端着茶壶出去的楚玉寒的肩膀在抖。 “为什么?” 易思凡黑着脸不理我,独自走到水盆边洗脸。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样了,只是心头却还是有几分窃喜,然后便看见楚玉寒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一卷金帛。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楚玉寒拿圣旨的姿势十分像西方某国家信奉的某位大叔。 他笑的怎么就那么奸诈呢? “王爷,皇上下旨让您把这件案子查清楚。” 我低头继续喝茶漱口,心中怒骂,国家花钱养了那么多公务员,都是拿来充门面的啊!我一个闲散王爷先是派去接待易思凡,现在又叫我去调查案子,满朝文武是吃干饭的啊! 淡定,淡定。 我非常淡定的抬头,对他道:“这事不是归县衙或者刑部管的么?”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然后又端了一碗牛奶过来――我一般早晨起来我会用牛奶洗个脸,美容养颜――然后一边给我洗脸,一边说:“嗯,所以我今早特意进宫帮你请的旨。” 我打从娘胎里出来头一次知道早睡早起的重要性,我淡然的深呼吸,还没开口问楚玉寒我是否和他有仇,他却宠溺的小小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问道:“蚀骨昨夜最后一位客人是谁?” 我望向易思凡,楚玉寒的脑袋果然事高科技都难以模拟的精密仪器,易思凡归我接待,他出了问题,云翔国和大业的外交就出问题,云翔和大业的外交出问题,我就真的出问题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薛琴是刑部尚书。” 我真是欲哭无泪,这事给薛琴办我是必死无疑,要是自己办……捂脑袋,我一个头三个大啦! 总的来说我的皇姐还是疼我的。虽然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但时间上还是大方的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 第二天楚玉寒把我从被子里像挖萝卜一样挖起来,大冷的天,我正想痛斥他没有同情心,他却拍拍裹着被子像个粽子一样坐在床上的我的脸颊。 他一边给我套上狐皮小背心一边对我交代:“今天我要去案发现场查看,你去义庄检查一下蚀骨的尸体。” 什么鬼差事?我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楚玉寒,我真的不想去看人家的尸体啊!好恶心,而且很容易做噩梦。 我努力瘪嘴,然后掐大腿,眼睛里涌出一点水汽,吸吸鼻子,我发现楚玉寒这厮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我装装可怜,他说不定就会放过我,如果我硬气起来,这厮就会想着法的整我,最后弄得我要自己哭着闹着的求着去。 不过总的来说小狐狸是斗不过老狐狸的,我的那点小心眼立刻就被他识破,他眯着眼笑的奸诈,我悻悻然的退了两步。 “算了,你要真是害怕就把易思凡带上。这事反正事因他而起,他也应该负责任。” 我撅嘴,带上易思凡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平安符,又不是观世音,我带上他又不能辟邪。 最后出门前他给我罩上了深紫色的孔雀氅,我上车看见已经等在车里头穿的比我还厚的易思凡,我想,他可能真的可以辟邪,不过不是平安符,而是吉祥物。 义庄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一个萧条冷清,蜘蛛网成灾,老鼠窝一堆,阴森恐怖,冷寂无人的场所,不过事实上这大部分是为了烘托气氛而写出来骗人的东西,义庄也是官府管辖之地,除了看门的人月钱比较高,人比较大胆,比较有革命精神其实没什么不同。 和看门大哥――女人胆子暂时还没有那么多那么大的。――点头哈腰的打了个招呼,我就带着易思凡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一阵秋风带寒袭人而来,我看着那一口口棺材,忽然感慨,出门貌似忘了看黄历。 我双手合十轻声念了对不住了,却看见身后易思凡在烧香,我好奇道:“香从哪里拿的?” 易思凡伸手一指马车,伴着指头数:“楚大哥准备好了的,他还准备大蒜,黄符,雄黄酒,铃铛,还有纸钱和白蜡烛……反正,他准备了一大堆东西。” 我无语至极,我现在深深的怀疑楚玉寒比我还怕鬼。 仪式性的拜完以后,我拍拍手,扬起一些黑色的纸碎,抬头院子里天空,狭隘的天空上居然飘出了一个白色的香銮,四个人白衣蒙面人抬着銮驾,风掀开那薄薄的层层白纱,里面窝着一个带着白色面纱的男人,一双勾魂摄魄的绿眼睛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快步拖着易思凡往里走,一掌推开蚀骨的木棺。 空的! 确实是空的!怎么会这样? “难道蚀骨是阴风寨的人!”易思凡一拍手,这事似乎如此便应该了结,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很是奇怪呢? “爹爹――”“爹爹―――”我听见这个声音全身惊悚,不是因为在哪里听过,而是因为,这里除了我和易思凡,根本没有别人! 章 七十六 疑点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易思凡身边靠了靠,易思凡警觉的将我护到身后,仔细眯起他的眼睛打量小小的义庄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小孩,可我却确实听见了小孩子那种稚嫩的声音,而且瞧着这副阵势,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听见了。 我咽了口口水,想要试着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可是声音仿佛是从远处传来的,听不见源头,可是笼罩了整个义庄。 “回去——,回去——。你——们——都——给——我——滚——。”滚字的音传的很长,让人毛骨悚然,顿时整个义庄仿佛阴风四起,不寒而栗。我也眯起眼,这个声音和刚才的明显不同,是成人的声音,只是非常奇怪,我听不出是男还是女,我皱着眉头看了眼同样皱着眉头的易思凡。 易思凡立刻会意,举手一挥,果断的从唇里突出一个字:“搜。” 我这人说起来非常奇怪,我很害怕,但我却并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只会有人装神弄鬼! 可是等那些士兵都回来的时候,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我看了眼易思凡,与他眼神交流了一番。既然人没有死,我又怎么验尸? 一抬头天色也不早了,于是我对搜索小队下令道:“好了,各位,下班时间快到了,准备一下,我们回王府吃宵夜。” 回到王府以后,楚玉寒还没有回来,我和易思凡都是半个吃货,卫生防御,消毒完毕,摆上一坐酒席。 易思凡吃饱喝足以后很容易就开始郁闷,然后欲言又止的坐在我对面合着袖子盯着我的脸看。 “看什么呢?姐姐脸上又没剩菜,难道你是因为我秀色可餐,所以心动了小子?”我目视前方,端杯饮茶。 “云锦,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我不是云锦,云锦已经死了。我是北堂静,以前叫云静,现在也有人叫我云三爷。”我淡淡饮了口茶。 “因为当王爷比较有意思,所以你不想回去当废后了,是不是?” “不是。” 我长叹一口气,其实我什么也不想当啊!只不过想快快乐乐的做一只米虫而已。不过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是没什么可能了。 “我确实失忆了,可是我真的不是云锦,就算我以前是,我现在也不是了。我很满足我现在的生活你懂么?” 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只希望守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守着郝仁,守着小耗子,现在还要顺便带上一个楚玉寒,我希望他们平平安安,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去打劫蚀骨,那支凤簪?” “因为我喜欢啊。” 略微的有些底气不足,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那支簪子的执着有些过头,可是女人喜欢首饰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你骗人。阿静,师父没有告诉师兄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凤师兄为了给你报仇在师父的篱笆外头跪了三天三夜求得那本花非花,那段时间他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他变得好可怕,都没人敢理他。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低头,似乎有种很苦涩的东西在空气中蔓延,然后很心痛,一种来自本能的疼痛,刻苦铭心。 “我回来了。” 楚玉寒入门后脱掉了身上的火狐裘,细密的绒毛在空中飞舞。 我立刻丢下易思凡走过去接过他的衣服,心里难受的紧。就好像心中有个埋藏极深的东西让人给挖了出来,**裸的暴露在了光天白日之下,常年不见日光的东西,忽然明了了,难以接受。 “你在义庄查到些什么?” “蚀骨没死。” “哦。” 你能不能不那么淡然,稍微惊讶一点点点,让我有点成就感,大哥。 “这事我知道了。” 行,我决定以后退休了——话说王爷这个职业能退休么?这是个问题——就在家门口给他摆个摊,叫‘神机妙算赛诸葛’。他还活着做什么?直接涅槃做神仙好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去了艳雪楼,蚀骨死的地方有一摊血迹,可是血全是黑色,但据说他身上只有一个伤口,是用叶片打出来的。 花潋滟说,那种手法叫摘叶飞花。 当时他在房里,然后有人看见一片小黑影子飞过来然后中了胸口,他就倒下了。那片叶子我也看过了,上面确实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可是没有桂花的香气,而且涂的很满。” 我听了点点头,易思凡挤过来摇摇头,很纯洁很诚实的说:“我没听懂。” 楚玉寒和我望向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们异口同声道:“这很正常。” 易思凡有点愣头青,但绝不是个傻子。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夸他,于是他很怨念的看着我道:“阿静,当初我给你普及江湖常识的时候我可以没有鄙视你啊!你不厚道。” “有这件事么?”我摸摸后脑勺。“我不记得了。” 大家一定要相信我,这是真的! 我在易思凡那种幽怨又有好奇还外加有点隐性鄙视,估计是怕我不给他解释,所以,还是有点讨好的讪笑。 “阿静~” 楚玉寒很有危机感的把我转移,然后挡到中间,我尴尬的笑笑,看着易思凡那种委屈如小兔子,不爽如小狮子的表情,我真是有一种上去给一脚的欲望。 我挠挠头,解释道:“一般而言所有中暗器而死的人,外层的血应该是鲜艳的红色,里层的血才是暗红色。因为无论毒传播的有多快,外层的血都不可能是毒血,所以这血是中毒以后才放出来的,所以不可能是叶子上有毒。 但是那片叶子确实插入,而且上面有毒,涂的很完整的毒。 这也是不对的,因为毒融入血以后,只有露在外部分是带毒,而入体的部分应该是没有毒的。也就是说那个叶子无毒插入,毒是后期涂上去的。 而摘叶飞花,按照你说的,只有三个人会,你师父,你师兄和你。 我观察过,其实摘叶飞花很总要的一点是将叶子硬化然后利用内功高速发出,控制叶片距离越远,内力就需要越强大,如果要让不只一个人看见黑影,而高速飞行,那就需要很长的一段距离。可是那样你是做不到的,你师父不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受害者自己发出的叶片,然后等叶片顺着血水流出来以后搽上毒药。” 章 七十七 终结还是开始? 易思凡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问道:“可是?蚀骨费了这么大的劲,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到易思凡提出如此有意义的问题,我真想上去拍拍肩跟他说,易少,不错,智商见长。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不过想了想我还是决定算了,毕竟这么做不太厚道。 不过易思凡的问题,也是我唯一一处不明白的地方,这个案件是由被害者自己一手制造的,可是他的目的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对方既然是盗版了摘叶飞花作为作案手段,而前一天的客人又是易思凡,那么他假死是为了栽赃嫁祸易思凡,那么这件事是说得通的。至于栽赃嫁祸易思凡的好处,那就不用一一列举。 可是?在我接手查办这件案子以后,他有突然出现,告诉大家我没死,只不过是为了耍一下你们这群笨蛋。 抛开这个人的个人恶趣味而言,这是很说不通的一件事,而且他就算有这个恶趣味也没有这个时间来出面做这件事。他成为艳雪楼花魁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花了这么长时间,完全没有目的的做一件事,怎么可能! 所以这件事我总觉得不会只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楚玉寒拍拍我的肩,眼睛盯了我的眼好一会,目光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然后他低声在我耳边说:“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不可以再管下去。” 我有些背脊发凉,楚玉寒最后说了句,这件事到此为止,明天王爷您入宫向皇上交差以后就转身出门吃晚饭去了。 我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可是不愿意告诉我。 好奇心能搞杀死一只猫,所以这种吊人胃口的感觉真是很讨厌。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知道了其中很关键的一部分,但是这件事的全况他并不了解。他警告我不要再查下去,绝对是为了我好,可却让我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恼火。 易思凡在我回卧房前也说了一句话,语气中也带了少许的警告,甚至威胁的意思。 他说他已经飞青鸟传书给了他的凤师兄,叫我做好准备如何解释楚玉寒和我的关系。说着话的时候他的脸还有点气的发红的意思。 前一件事烦恼了我一个晚上,以至于最后我偷偷溜进了楚玉寒的玉竹轩,打算严刑逼供之时,他却把我推到在床,开始了有氧运动。吃干摸净以后,他才侧着身子,单手指着脑袋,懒洋洋的玩着我的头发,慢悠悠的眯起散发着危险光芒的眼睛说:“你知道沈冷森在江湖上的地位么?” 我飞了他一记白眼,恶狠狠地回嘴:“你当我是白痴啊!沈冷森在江湖上再强能敌得过落花木族的势力么?” 云翔国虽然是四国中面积最小的国家,可是云翔国除了有完整的政治体系和先进合理的经济措施外,但是云翔国之所以能立足在这块大陆上没有被其他三国吞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云翔国的皇族是落花木族的分支。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当今江湖没有比落花木族势力更强的门派,所以即便是**老大中的老大阴风寨主沈冷森也断然不会随便对云翔国的皇族出手。 “他们对你出不了手,那浩儿和郝仁呢?” 楚玉寒一击毙命,我顿时被他堵得有些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纵使我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同时护照他们三个。我就像一个兴奋过头的孩子然后突然间被脚底下的小石头绊了一跤一样闷闷不乐的挖苦道:“你对你自己的自我保护能力很有信心啊。” 他听了这话以后淡淡的轻哼了一小,愉快的继续把手放到我的腰上抱着,然后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早点睡,明儿还要进宫和你皇姐交差。” 虽然我脑子里还是乱的厉害,可是我还是逃不过被楚玉寒早早拉出被子然后梳妆打扮的像个要出去卖的一样,哦,在云翔国出去卖的那也应该是楚玉寒。 反正我是极其悲凉,极其痛苦的出了王府门,我何其悲凉。 入宫后,我站在未央殿里和我坐在黄灿灿有点儿像稻田的奏折堆里,听我这件案件的口头报告,等我和她都磕眼皮的时候,我道:“皇姐,以上就是臣妹对这个案件的所有了解。” 我觉得其实只有这句话是我这篇报告的精华,于是我长叹一口气,只见我皇姐合上最后一份奏折,也长舒了一口气。 “静儿,鉴于你在这件事上优越的表现,颇有先帝遗风。” …… 我理解我理解,我默念了n遍,再次说服自己这是她夸人的习惯,但还是不免黑线一头。 “所以,朕决定派你去公费旅游,目的地是龙城,时间择日出发,三至六个月之后回来。帮我带份土特产――大业云翔休战五年协议一份。不难吧?” 皇姐微笑ing。 我僵硬的抽笑ing。 这件事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至少我很愁,愁得差点吟出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不过还是有人从中获利的,好比我皇姐,好比……易思凡。这小子非常的高兴,还要求与我同行,他的理由是他终于不用看他凤师兄的脸色了,而他还可以看见我被人损的模样,真是爽的他连都成了马脸――脸很长,嘴巴开到耳朵边上了。 而我觉得本来应该和我很站在同一战线的楚玉寒,不冷不热,面无表情的给我收拾了包袱,居然让我有种他在赶我出门的错觉。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他送我出门那天脸色相当难看,尤其是对着易思凡的时候,我都以为他们有世仇。 后来我在马车上问易思凡,他居然正襟危坐,非常正经的告诉我。 “我和他聊了一下你和凤师兄的恋爱史。” 当时我本应该当场赏他一个巴掌,却怎么也没出的了手,居然还有点犯贱的觉得理所应当。 我差点顿胸垂足的喊娘嚎叫一个晚上,当然碍于脸面,我最后没有这么做,我只不过因为失眠了很多晚而导致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眼中,越发的像某种得到特殊保护的动物,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个旅行却给我一点意外的惊喜,那就是易思凡出事了,不对,应该说是有喜了。 诶,不是生理上的,物理上来说他师父飞了封书,叫他立刻带封信回大业都城交给欧阳英华,而且这绝对可以让他加官进爵。 唯独有一点,绝对不能让欧阳英华知道这封信是她写的。 不管这对易思凡而言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我而言却真是个好消息。虽然还是有些微微的失落。 易思凡虽然可以加官进爵,可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但是最后师命难违,嘟嘟囔囔了一句:“老夫老妻吵架,总是拉上我这不公平。” 最后依依不舍的和我道别时,再三的严肃保证他绝对会尽快赶到龙城,到时候在安乐窝跟我喝两杯。 我点头,不知道龙城竟有如此符合我品味的酒店。虽然不及艳雪楼文雅,可却让我觉得十分的亲切。 章 七十八 郝仁回归 当然,历史告诉我们惊喜这种东西向来是一件连着一件,好比易思凡刚腾出了点马车的位子,我没舒坦上几天,我又大喜了一番。因为居然在道上碰着了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郝仁。 那是易思凡走后的第二日傍晚(我一直觉得命运是掐着指头算的日子。),车队行入了一片白桦林中,萧瑟的秋风一片连着一片卷落昏黄色的枯叶,当时马车停了下来,我正在马车里呈半睡半醒状,迷迷糊糊间感觉少了车轱辘转动和颠簸,有些不习惯的张开眼。 一道深红色的身影掀开帘子,秋日里独有的那种温和的暖调子的光束一缕缕的照到我的脸上,一片枯叶随风而入落到我的手心上。(.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我借着光看见那张熟识的脸,那熟悉脸上暖人沁的淡笑,那伟岸的身姿抱着小团子一般的孩子,如梦似幻,分外不真实。 郝仁长的真算不上绝色,若正论起来,也就勉勉强强和清秀二字搭得上边。而且就我这般维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那绝对是一张大众脸,一张似乎是个比较像样的侠客,都应该张的那么一张仅仅算的上清秀的脸。 可我每次看到他如此浅笑时,总觉得他胜过世间所有的男子。 因为他给了我一种无人可及的安全感,让我觉得可以赖以信任,觉得他宠我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他给我的一切其实都像一场梦,非常美丽的梦境,如童话一般梦幻。 我伸手,毯子落到了肩下,松松的挂着。 即使是梦我也想去触摸一下,哪怕即刻就会消散。 可是他没有消失,他伸出手,微笑着握住我的手,有些微凉的手指,伴着那徐徐的秋风无声无息的告诉我一句话。 我回来了。 …… 郝仁的回归无疑是让我极为兴奋的一件事,但是同时我又觉得我的生活是个单机游戏,别问我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脑袋里模模糊糊有个概念,觉得似乎如果我身边不带个男人,那这场戏就没法唱下去。 谁叫我命犯桃花呢? 我问郝仁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他说琉仙得知了他去寻医的事,提前派了墨染下山送来药房,他们半路上就碰见了,听闻我出使大业的消息便一道过来了。 我听了点点头,暗道:如果说楚玉寒是个赛诸葛,琉仙则是个名副其实的神仙,居然连这种事都能掐指一算,不,或许她压根就没有掐指,人家靠第六感就行了。 接下来我们又滚了几日的床单,小耗子在马车外面气鼓鼓的,小脸蛋成了个大包子,非常不满他的大爹爹和娘都不理他,更有甚者大喊,还是二爹爹最好。 弄得我尴尬无比,最后支支吾吾面红耳赤的和郝仁摊牌。 不过郝仁的反应也让我有点意料之内,情伤不少。 他似乎丝毫不介意我的红杏出墙,还特别温柔大度贤惠的对我说,我本就应该给楚玉寒一个名分。 我厥着嘴,有些温火,有些任性和蛮不讲理的反驳:“你才是我的大老公好不好,你怎么可以这样鼓励自己的老婆去红杏出墙?你不在乎我!” 章 七十九 重回北冥 这句话我绝对是一时气话,可是无心之言却造成了严重的影响,郝仁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大变,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做了半天我字的口型,却什么也沒说出口,只是怔怔的看着,眼眶红的吓人,哽咽了许久,他才掀开帘子咬着唇出去。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我当时还在生他的闷气,也沒注意到他脸色白的厉害。 直到傍晚时分,他都沒有回來,我才意识到,这个事闹大了。 我命令车队停下來,然后带了三分之二的人出去找人,直到我快要急的发狂的时候我才在一个湖泊的浅滩上找到他。 那时夕阳正浓,火烧火燎的天空,橘色的云层像是厚重的棉花糖叠在一起。(.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一轮圆日沉了一半入水,湖水都是淡淡的橘红色,半圆映在水中被波纹扭曲,秋日的落叶一片连着一片的飘零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层层涟漪。 他坐在河边的浅滩上,身下是连绵到橘色湖水中长着青苔的鹅卵石,身上的长袍被风扬起,哗啦啦的作响。 我停在五丈开外的地方,看夕阳为他度上一层橘色光线,他坐在河坝上,抓起身下小块的石头,往湖面上丢,那小小的石头在湖上跳了好几次才沉入水中。 我呆呆的看了许久,他才转过头,神色却说不出喜怒,只是淡然,在夕阳的照耀下分外让我不是滋味。 我知道我从來不是一个懂得安慰别人的人,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可是我觉得他需要我的拥抱,我飞奔过去,一点都忘记形象这码子事,反正这东西不能当饭吃。 然后我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会就此成为一屡青烟飘走。 我抱了他好久,久的手臂的僵硬的有些酸痛,夕阳也慢慢滑下去以后,他才失笑道:“再不回去,他们要担心了!” 我继续蛮不讲理,反正蛮不讲理是女人的天性。 “那就让他们急死好了,你知道他们会急,知不知道我也很急啊!你要是不见了我怎么办,浩儿怎么办!” “我只有点乱!” 他淡淡的笑。 这种笑我曾经在琉仙脸上见过,那时候她告诉我,一个人最悲哀的莫过于不断地努力做一件永远无法完成的事,一个人最害怕的莫过玩于一场从一开始就知道必然失败的游戏,就好像她早已知道了结局,可她却无法也无力做什么去改变。 我不想看郝仁这样笑,我抬起头,捧起他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回去的时候我牵着他的手,有些别扭和不自在,回去的路上他一只在笑,我却总觉得那笑中有我说不出來的东西。 满天的群星闪烁,月亮很圆很大很明亮,可我的心却愈发的迷惘。 ………… …… 抵达龙城的时候,按照仪式,,对就是那种特别沒意义,除了消耗人的体力以外根本毫无用处的过程性的礼仪,北冥必须派个人出來接待一下我。 因为我是云翔国的亲王,所以为了配上我的身份,北冥国也派了个亲王过出來走场子。 这个亲王就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墨亲王,莫非墨。 不过我见到他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百见不如一闻,我本以为一个能上战场的男人,怎么样也应该虎背熊腰,膘肥体壮,黑壮如野牛。 而莫非墨的外表真是让我大失所望,他甚至沒有穿战袍,而是穿了一身牡丹花绣的雪缎,飘渺的如同神仙下凡,我当时见到他唯一想的就是,以他这副姿色不出去卖真是浪费, 章 八十 有鬼出没,请小心…… 不过莫非池见到我的第一副表情真是让我有点郁闷的紧,因为他看到我的第一表情不是惊艳,亦不是什么狗血的一见钟情,而是活见鬼的表情。 整个人震惊的差点从马上跌下來,最后深情款款的喊了句。 锦儿。 我立刻了然了,易思凡叫我云锦,原來我还真是和云锦长的十分相似。 不过,锦儿这个称呼对于叔嫂间是不是过于亲密了。 我八卦心大起,小叔子和嫂子,这可是从古到今无比经典的出墙題材啊! 他的神色痴迷,直直的盯着我看,一双似水般狭长的瞳似有千言万语,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然后断断续续的不确定的问:“你…回來了,是么!” 我正想解释一番我不是云锦而是北堂静这个比较打击人的事实,身后却冒出了一句王爷,于是郝仁抱着小耗子打断了莫非池对我那种沧海桑田故人归一般的注视,郝仁下來马车,将小耗子交给嬷嬷,然后一个跃身上了我的马,抱住我的腰。(.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对此感到有些欣慰,他终于是有些紧张我跟人跑了拉。 莫非池皱起眉,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 我歉意的笑了笑,拱手道。 “墨王爷怕是认错人了,本王是云翔国的紫静王北堂静,并非墨王爷口中的锦儿!” 于是他又看了我许久,直到郝仁忽然扳过我的脸,触防不及的用舌头长驱直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长吻的时莫非墨才怔着好一会。 虽然我不知道郝仁为什么忽然这么热情奔放的跑來宣示所有权,但是我还是很高兴的回应了他。 等我们洗牙完,莫非墨已经侧过了头,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他自身原因,脸颊有些微微的泛红。 他闭起眼帘,惆怅至极的微微张口叹气,喘了一口气才转过头,温柔的眼眸仍然似一滩秋水,只是不再又那种痴迷,他低垂着眼帘,落寞的淡淡一笑道:“静王见怪了,你与我以为故人长的实在是十分相似,我刚才真的以为是她回來了,是我唐突了!” 我摇摇头,哎,这不能怪他,谁叫我和某个死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呢? 而且那个死人还如此有名。 “无碍无碍,王爷也是思念成瘾,而起本王并不觉得这是你的失礼,反而觉得王爷是一个性情中人!” 他有些苦涩的笑,喃喃道:“性情中人……” 他无言的摇摇头。 我忽然觉得有些麻烦了,因为我想起今天夜里便要进宫去见大业的皇帝莫非池,但是我却长了一张和他老婆一模一样的脸, 章 八十一 欢迎晚宴 这个世界真奇妙,我长了张死人脸也就算了,现在还得跑到死人的故乡來到处吓人,吓人也就算了,反正不是吓我自己,最重要的是,这个死人还很出名,还不是一般的出名。 更重要的是,她丈夫是北冥的皇帝,她老人家是皇后…… 我真是想向老天爷翻个白眼,这个玩笑开大了。 这事让我郁闷了整整一天,直到要出席晚宴的时候,我才换了套淡蓝色的流云纹水袖衫,因为北冥地处南方,所以即使到了秋天,天气也不太冷,云翔国在北冥的北面,我带來的衣服的布料一般都比较厚。 外面装饰性的套了浅灰色的薄纱,因为楚玉寒不在我就沒有被折磨的死去活來,诶,不对,应该是我这次总算是轻装上阵,随便挽了髻,插了两支镶蓝宝石的雕花银簪子就出了门。 可出门后我除了落寞惆怅外还有一丝后悔,因为等我快下马的时候我才想起今日竟是郝仁二十六岁的生辰。 于是我扁扁嘴,想着要早些回去,一个翻身下马,将手里的兵器交给了侍卫,其实我也不觉而又不妥,因为我本就不擅用剑,近身攻击我一向用匕首,远一点的也不太用剑,而用大刀。 而且,我摸了摸自己腰间,楚玉寒果然是心思缜密,打了一把贴身软剑与我。 因为小耗子犯懒,不太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喜欢粘着他大爹爹。 有时候我觉得特别奇怪,比起郝仁,小耗子明明长得更像我,当然他的眼睛比较奇特大概是变异,或者隔代遗传什么的他的眼睛是很妖媚的紫色。 不过神情上和我相识,都很纯真无邪,也不见得多妖孽。 可郝仁和小耗子的感情好的让我都有些眼红。 入了宫门,御花园内菊桂飘香,硕大的金色菊花姿态优美,暖金色的灯火照亮一片灰暗的天空,上弦月在天空中幽幽的发亮。 最让我觉得惊奇的则是北冥皇宫里的一颗巨大的梨树,它最神奇的地方莫过于那一树恍若白雪纷飞般的梨花。 天啊!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梨树开花的景象呢? 我冷看着那白色的花瓣被风托起在月亮银辉下闪闪发光,在空中打着转儿,然后缓缓的飘零,降落,我伸手抓住一片。 领路的公公见我停下來,捂嘴笑了笑,道:“静王见怪了,这皇上为了纪念皇后娘娘特意求了高人的方子,让这株子梨树一年花朝四季,这可是我们皇宫里的一景哟!” 说着他还翘起兰花指,指了指那纷飞的香雪,我只觉得有些伤感。 到了席位上,莫非池尚未到,不少高官显贵都來与我敬酒,我也一一回应,感到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并不因为我这张脸而觉得惊奇,亦沒有发生我所担忧的,,某些心脏脑血管不太好的朋友当场去西天与佛祖论经。 我正感叹世界如此神奇,莫非墨却带了个朱唇柳眉杏眼的小家碧玉出了场,那小鸟依人的女子并不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看起來很温婉很粘人,说话的声音也细细的,我听人叫她,墨王妃。 莫非墨今天穿的很正式,黑底烫金边的上衣,深蓝色的下摆,金红色的腰带上挂了九节龙须编的羊脂白玉佩玉,灯光底下清澈的几乎看不见杂质,腰间带了把长剑,剑柄上剑蕙的坠子石块雕成流云装的玉佩,据说他是所有王公大臣中除了大将军云涯外,唯一一个可以带兵器出场的王爷。 不过近年來云大将军镇守边疆,鲜少有回來京都,所以这次我也沒有机会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北冥战神, 章 八十二 和别人家小妾吵架 莫非墨绕过那些王公,走到正埋头苦干的我面前,粘人的小佳人同样是跟个牛皮糖似的过來了,我抬起头,友好的微笑。 却沒想到那女人捂着嘴低声笑,还沒等莫非墨发话便先开了口,用银铃般的稚嫩的声音说:“静王爷长得好美,我想静王爷一定是云翔国的第一美人!” 我眨眼,有些尴尬的看她,一个女人夸另一个女人漂亮,绝不是什么好事,我不知道我早些年是不是很荒唐,但至少我近年來很英明。 所以女人的下一句话,我几乎可以预见,而她的确也说了:“因为我想只有姐姐才有时间好好美容,云翔国的姐姐大多都要操劳,肯定沒有姐姐你好看,想必姐姐的女红也一定好!” 知道在云翔国女人互骂,骂街的时候怎么喊得么,绝不喊你**不喊你贱人,怎么喊,要这么喊。 你他娘的这个绣娘。 你就是那蹲绣楼里头的大家闺秀,老娘出生的时候,你还在裹小脚呢? 你在床上就是被让压的,你就是那叫娘的大小姐。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咳咳,好了再骂下去有伤风化。 反正以上三个例子真是深刻的反应了我们云翔的民风,反正我们要是夸女人一般说这个女人的武功好,要是骂女人,一般三骂,脚小,被压,绣工好。 当然在这方面我的绣功绝对富有云翔国女人的特色。 不过她要只是骂我,我也就算了,我都是当娘的人了,自然是肚里能撑宰相的人。 我淡然,我淡定,我蛋定。 但是,你还骂了一句,我们云翔国的姐姐大多要操劳,说我们云翔国的女人不漂亮,哼哼,偶尔姐姐也要告诉你,小姑娘什么叫红色精神,有两个字念爱国。 我抬头,手里弹了颗花生米直直的打落向她耳朵上的红色宝石耳环上的红宝石,然后花生米落地上,碎成花生粉。 顿时她痛得咬牙切齿,可也沒**出口,我淡淡一笑,这招叫杀人不见血,懂不。 我笑答:“看來妹妹误会了,女人漂不漂亮不是女人说了算而是她的男人说了算,一个女人的魅力看的不是她多会打扮,而是她又多少追求者,就这点上而言,我们云翔国的女人应该是整个华夏美女最多的国家,而姐姐不才,至今也就只有两位夫君,膝下一子!” 说着我开眨眨眼,补充道:“小儿子今天恋父赖在家里沒來,下次定然带來给妹妹沾点气,祝妹妹早生贵子!” 我虽然沒來过北冥却深知北冥国的女人最恨的就是生育上的问題,尤其是女人成亲几年都沒有孩子。 这墨王妃我刚刚入宫的时候听见那些个小宫女多舌,谈了两句,这墨王妃其实并非是墨非池的正妃,原本只是王府里的通房丫头,因为与云锦长的有几分相似才成了侧室。 思此,我淡淡一笑,道:“当然,云翔国的女子无须靠着脸面生活,自然也就不如王妃娘娘那么懂得梳妆打扮!” 小姑娘被我气的满脸通红,我心情大好,只叹沒有带上楚玉寒,不然此番光景更是令人心情愉悦,其实我本是很喜欢那些温婉的女子,只是某些矫揉造作,自以为是,喜欢玩弄权势的女人我就不那么喜欢了。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些什么?场面有些尴尬,而我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年纪大了,除了脸皮厚,姐姐我什么都穷。 我低头继续吃食,小姑娘又欲开口,大概是要讽刺一番我的吃相,却不想被莫非墨拦住了,他皱着眉头叫了一声:“青儿,别胡闹!” 青儿,我还是白素贞呢? 我正这么想着,远处却传來了侍卫们洪亮有力的声音,皇上驾到。 这声音真让我不知道应该觉得是从天堂里传出來的福音还是从地狱里传出來的噩耗,反正人家是一致的让路,让到我这里我却退无可退,这才恍然想起,今天这场宴会正是为我所准备。 嘴角一抽,看见一个穿着龙袍的,,狐狸,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莫非池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这是只狐狸,还是极为奸诈极为狡猾的那种。 他半合着眼帘,嘴角轻翘,微微的笑着,却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北冥的皇袍并不是明晃晃亮堂堂的金色,而是一中极为深沉的黑色,隐约中却又可以看出庄重的深红与湛蓝,龙纹用深紫色的线和银线绣在黑袍之上,十分庄重得体,领口是烫金的,金丝绣着繁杂的北冥国徽。 他这人似乎天生有种威压,所到之处,竟然可以让人有种沉闷窒息的感觉,可这都不足以令我感到惊讶,反而我觉得帝王本该如此。 真正我咋舌的是他对我的态度,冷淡到了几点,连瞟都沒瞟我一眼就绕道了他的皇位上。 这让我觉得十分的挫败,亏我做了那么多心里建设,我再一次鄙视老天。 看來他是相当的了解自己的老婆,连看都不看,用鼻子嗅味道就能明白我不是正牌货,此乃高人也,我看了眼莫非墨摇摇头,这就是明媒正娶和偷出來的汉子的区别了么。 总的來说还是正牌的比较官方,山寨货还是少用为妙。 可是?莫非池一开口,我就差点扭了脚倒地下。 他用哪种庄严洪亮,而又非常富有磁性的声音问:“云翔国的來使还未到么!” 章 八十三 莫非池有神经病 当下,不仅是我,几乎全场的人我都人看见他们嘴角发抽。(.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喂喂喂。虽然我今天打扮得很朴实,可是还不至于沦落为背景装饰物的地步吧!我看了看我身边的树,难道我的存在感就和它们相等。 我忍耐着咽了口口水。 走上前去,行礼道:“皇上,我就是云翔国的來使!” 莫非池那杯子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温柔的一笑,盯着我看的让我有些发毛,才道:“别闹了,蕊儿,坐过來别站那里,那是给云翔国來宾的位子!” 说着他还拍了拍他身边的凤座,这回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一,莫非池沒能把我和云锦给区分出來。 二,他之所以沒瞟我不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是云锦,也不是因为我存在感太弱,而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云锦的鬼魂,而且貌似他时常会见到云锦的鬼魂,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综上所述,我总结为一句话:。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我不记得是谁,可是曾经有人教育过我,对于疯子,我们大多要敬而远之,而当你遇见了处于疯与不疯之间的神经病患者,我们......老师你忘记告诉我这时候我应该怎么做了,我抹了一把汗,走过去。 见我走近的众人态度是惊讶,唯有莫非池神情有些古怪,我无奈的叹口气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众人立刻是向我赶來,但是速度有怎么比得上我呢? 我一针见血的扎到莫非池的手上,然后很真挚很诚恳的问道:“痛么!” 他迷惑不解的眼睛顿时清明了许多,眨了几下眼,挥手示意正欲上來擒拿我的士兵退下,然后摸到我的脸上,神情变的有些许失望。 但转瞬即逝,他很快便恢复过來,露出狐狸般奸诈狡猾的笑容。(.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我也有友好的笑笑,准备退下去,他却拉住我道:“静王远道而來,朕去如此失礼,朕真是深感抱歉!” 我脸上继续挂着标准微笑,然后点头哈腰,心里却在咒骂,知道了就赶快放开。 可惜心灵感应这种东西,除了聊斋志异上写两句,这边的言情小说还沒发展到与神怪所结合,大多也就是富家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戏码,真是相当无谓。 “所以朕决定!”我看他的笑,感到有些冷汗淋漓,他决定什么?总不会是以身相许來给我做赔偿吧!我呵呵的干笑,脸却有些抽搐的厉害,额头上青筋加黑线的日子我已好久都沒有品尝过了。 “明日的御书房议会取消,朕决定带静王到锦江上游玩一番,作为赔礼,顺便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关于北冥与云翔国的协议!” “多谢皇上一番美意!”我不着痕迹的扶开他抓我衣服的手,然后长舒一口气,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來不可避免的就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莺歌燕舞,琴棋书画,而我这种既沒有闲情雅致有沒有文韬武略的废材自然是坐在位置上看别人觥筹交错,直到又有某人开始提议要对对子的时候,我忍无可忍,,好吧!我承认我忍无可忍的是來自两方,三人的目光:莫非池、莫非墨以及那条小青蛇。 于是我淡定的站起身來以出恭为借口逃离,随便转了三转五圈,我就发现我又犯了老毛病,路痴我迷路了,而且又往黑色的地方走,灯火不明。 不过好在我这个人随遇而安,我想我怎么样也不会饿死在这皇宫里,顶多次日清晨莫非池的人就会找到我,或者我会找到一两个宫女太监或者是侍卫來带路。 反正,死不了人。 只是以后传出紫静王出恭出的不知所踪之事,想必我又会被楚玉寒挖苦几句,无奈无奈,我现在都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反正他也就那么点爱好,,种竹子,带孩子,毒舌我。 作为三好老婆,我也不能让他太憋屈不是。 我正如此想着,忽然一声尖锐刺耳犹如瓷瓶坠地的声音跨破了那层寂静的气氛,一下让我觉得心跳加快。 微喘的声音接连着女子的脚步声,我听到声音,心中一喜,终于有人可以问路了。 于是运起轻功跳到瓦上,寻声音而去,再次着陆时來到一座偏僻的宫殿前,那座宫殿虽然偏僻还有些破旧寒酸的味道,可门外有一盏极为豪华的彩绘五色琉璃盏,接着明亮的灯火,我抬头只看见三个字,,安乐窝。 看到这个名字,我觉得十分亲切。 正欲推门问路,伴随着瓷物件坠落后摔得稀巴烂而发出的声音,一声略比男人声音尖细的声音窜入我的耳朵,满是绝望凄厉和凶狠。 “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胡说,她不是云锦,就算云锦死了阿静也不会死!” 章 八十四 凤凰于归 然后是很响亮的巴掌声,听那声音那绝对是内力雄厚之人所掴,因为声音不仅响而且还附带了一种人坠地下以后的声音,然后便是女子的低声哭泣声。[.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听到这声音,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一阵连一阵的辛酸苦涩,眼中竟然有些泪珠儿在打转转。 我深吸一口气,推那座明显从新装修过的门,只看见幽幽的月光下又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站着,女的跌倒在地,捂着脸颊,看不见神情。 院子里点了许许多多的灯,照的整个院子都非常的明亮,也异常的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这个荒僻的小院并不像外头看起來那么破旧,很干净,看起來是有人经常打理,院子角落里有一棵大榕树,榕树底下摆着一张太师椅。 而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蔬菜,一点小小的地皮都沒放过,看上去像个田园,偶尔有几条鱼跃出水面,那鱼很肥大,有点儿像猪一样膘肥,鱼鳞在月光底下闪闪发亮,他们在空中腾起一个弧度然后有啪的一声钻到水里不见了踪影。[.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飞溅的水花,总是溅起一层层涟漪。 我沒有进去,院里的人似乎也沒有看见我。 男人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宽衣袍子,带着几分女相。 发丝飞舞,黑如油墨,看不清脸。 可我的喉咙却哽咽的说不出半句话來,呆呆的站着。 我看见他看到女子跌倒以后,竟然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似乎在恐惧着什么?他的唇一下下微微的张合,像是在低声喃喃些什么?我正想听的清楚些,他却开始出声。 “对不起,采荷……我不是故意……不要告诉阿静…不要告诉她…我沒喝药,我很乖的…我一直都很乖的…她那么疼我…!” 他痛哭的抱着头,不断的往后一步步的慢慢的退。(.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声音无辜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口里还是在念,不断地念着,念着。 “她那么疼我…那么爱我……不会不要我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她是我的,她说她只爱我一个人,只要我一个人的……” 他还在退脚步蹒跚,失魂落魄般,忽的脚下被一块小石子绊倒,跌倒地上。 他双臂环着自己还是往后退,不断哆哆嗦嗦,仿佛要缩到一个让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才满意。 直到缩的不能再缩,靠到了冰冷的墙壁上的时候,他才停下來,垂下头,蜷成一团。 隐隐约约传來了那种低泣声。 “采荷……你不知道么…其实那天她救了莫非池以后还会回火场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该把凤簪给她……是我不该给她的……如果不给她……她就不会回去拿她就不会有事……不会有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那个原本在地上哭泣的女子,听到男子这么说,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爬起來,似乎害怕着什么一样,飞快的往角落里赶,而我看见的则是男子抬头拔出自己头上的银簪,那对紫眸中露出凶狠阴鹜的光,他忽然变的很兴奋。 我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笑,听见他的声音,脑袋疼的厉害,几近晕眩,可是我又舍不得就这么闭上眼。 我看见他露出自己白皙的手臂,上面竟然狰狞的布满了疤痕,新生的肉尚是粉色,他看也不看便哗啦一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伤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看到鲜血喷涌出來,他不但沒有因为疼痛而蹙眉,甚至更加兴奋的想要张口嘶咬。 看到这一幕,我脑中依旧是混沌的难受,可是却颤颤巍巍的往里走,我要去阻止这一切,阻止…… 名叫采荷的丫鬟却快他一步,在他张口前便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少女布满泪痕的脸上尽是凄然的神色,她咬牙任男子啃咬,我一步一步的挪过去,举步为艰,红色触目惊心的红色似乎是一只看不见的手,他伸向我的心底最深处,在触碰一道符。 眼前还是那一男一女,只是这时男人停止了疯狂,松开了口,又开始低头喃喃:“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一时间他抬起头,紫色的瞳孔正对我的双眼。 妖冶的面庞是一把钥匙,他打开了我心底最深处被人所封印的小匣子。 那一刹,恍若隔世,好比沧海桑田已过,而我又再一次的站在他的面前,我的眉已经无法舒展,可还是习惯性的浅笑,我对他颤巍巍的伸出手,苦涩道:“妖孽,我回來了!” 章 八十五 云锦归来 那张狂躁不安的漂亮脸蛋终于安静下來,紫色的眼眸变的清澈安静,而我的眼前却开始一片模糊,身体仿佛到达了极限一般的垂直坠落,然后眼前一黑,自己的自己身下一片柔软和一阵浓郁的安魂香的味道。 我张着口,想告诉他,我回來了,不仅是李云静,不仅是云卿,亦是云锦。 许许多多年前,我曾是盘古神座下懒懒散散打诨度日的桃花上神云卿,尔后的许多年我只模模糊糊有个概念,天地间发生了几次之战,父神的幻灭,白瑕的下落不明,自那以后许多年,我独自一人长年躲在夭谷里酿酒练剑,仙术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顶峰。 后來我救了一只误入夭谷的凤凰,他说要报答我,再往后记忆便开始模模糊糊,只道时过境迁。 该忘得当天晚上我估计就忘了,不该忘的,或许我压根就沒能记住。 只是浑浑噩噩的记得我曾隆统统有过几个男人,然后便随着他们下了界,至于原因只记了个大概,貌似是关于正夫是谁这个极为让我烦恼的问題。 随后我做了半个月的北堂静,成了云翔国的小王爷,接着在大街上年少无知的被云涯拐骗上了山顶替了云锦。 我做了十多年的云锦,爱上了云涯,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被莫非池给娶了,对此我大大的抱怨了一番,卷铺盖在大婚当日便出逃,却遇见了凤羲,于是跑路跑到一半的我回來跟从小打闹到大的莫非池说,要嫁可以,小妖孽给我做聘礼。 莫非池被我气得狐狸眼都眯成一条线,咬牙切齿的说行。 我高高兴兴的拐着妖孽在后宫当宠物养着混日子。 直到云涯回來,带了个女人回來。 那段日子我大发脾气,今生前世也就那会儿脾气冲的慌,莫非池无限量供应瓷瓶,能砸的我全砸了。 最后一天晚上,郝仁提了那个女人的脑袋到我的寝宫里,鲜血淋漓的方盒子里头是触目惊心的一颗脑袋,嘴角却是温和的笑容,我被他吓傻了,撵他回玄明山,他口头上应了下來却始终沒有离开。 云涯就此和我吵了一架,我当场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大骂我变了,骂我恶毒,我听着他的骂心似乎在滴血,我嘶吼着质问他,变的人是谁,他比我更清楚。 那一幕正好被凤羲看见,我红着眼,和云涯大眼瞪小眼,整个北冥国除了师父,只有他一人知道我不是云锦。 嫁过來时,从玄明山上背下來了师父的百年陈酿埋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莫非池极为喜欢梨花,他这人有个毛病,说好听点叫自信,所难听点叫自恋,自恋还带点不太令人讨厌的自以为事,因为他喜欢梨花,所以他就觉得我理所当然的也应喜欢,于是便丝毫沒有咨询当事人的意见便在我的宫殿里种满了大大小小的梨树,最大的那株据说有三百年的树龄,是莫非池花了大价钱从别处移來。 我对梨树谈不上喜欢亦不算讨厌,只是看着白色的花瓣在空中如飞絮般起舞,如白雪般洋洋洒洒的飘零时,我觉得这幅场景十分的美丽。虽然不及时候梨挂枝头來的诱人,可对于莫非池这种高雅的不知道是不是九重天都容不下的人开说,梨雪香似海,的确有一番意境。 那晚我将埋在花下的酒挖了出來,捧着沾着春泥的坛子坐在长满青苔的大树下,我捧着坛子啧啧的两口,一片梨花花瓣像白色的蝴蝶一样飞舞下來,落到坛子里然后柔嫩的白色下是一层层的涟漪。 我知道來了人,也知道來的人不是莫非池,那小子的体质不好,典型的三杯倒,所以每次看我喝酒,他向來是端壶茶在旁边脸不红心不跳,清闲的在我身边喝着,以至于我至今沒能找到一个量词來形容他的皮肤深度。 我的院子在这个季节梨花的味道很浓郁,熏得每一件衣服上都有这种浓重的香味,采荷在莫非池送给我羽衣上用银线修满了梨花,她当时笑嘻嘻的说皇上见您穿了一定会很欢喜,我想了想,只叹银线绣雪缎,隔远了压根就看不出來,有些惋惜采荷的费时费力。 但是來人的身上带着一股更为浓郁的香薰味儿,是安魂香的味道,我抬头果不其然的看见了凤羲。 我看见凤羲低垂的紫眸,平静淡漠的像个老和尚,一时间有些犯傻的摸摸下巴,我乐的打趣道:“小凤羲,我们找个良辰吉日一块到绿萝峰的女萝庵里带发修行!” 他沒说话,十分不解风情的淡淡看我。 一身白色华服上绣满了精美绝伦的凤凰,领口是用金丝绣的牡丹,雍容华贵,乌黑的发丝柔顺似流水飘然而下,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扎了一小束在脑后。 今日的他清淡素雅的令我诧异,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素,那种清清淡淡向來莫非池兄弟的品味,尤其是非墨,他总爱穿着一副水墨画做的衣裳上街清雅秀丽的不似凡人。 我极喜欢小妖孽的一点就是他的张扬,我喜欢看他穿着大红色的华服,金丝绣的凤凰在他的宽衣大袖中展翅飞翔,一扬手风掀起衣摆在空中哗啦啦作响,浓妆艳抹,千娇百媚方是真正的凤羲。 所以小妖孽今天有点反常,我让出了半截树根子的位子,拍拍上面的青苔示意他坐上來,他嘟嘟小嘴却跑进了屋子里,举了张椅子和茶几出來,我忍不住黑线了一把,这厮的洁癖真是让我很无语。 我摸了摸坛子上的泥,他嫌恶的看着我的手,然后目光移到我脸上,像是在极度忍耐些什么?弄得我好生不舒服。 我十分体谅的问道:“药喝了么!” 他翘着腿,一副老太爷模样的坐在那张雕花红枣椅上,很诚实很干脆很拽的告诉我:“沒有。 我首先想赞扬一下他的诚实,但想了一下觉得先批评他的任性,然后再表扬他的诚实,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人家才会说你仁慈,给了甜枣再打巴掌,他人就骂你此人真是奸诈,可我还沒开始批评他,凤羲的丹凤眼里就透着股不大令人舒服的怨气。 我又舔了两口酒,舌尖一股辛辣和微甜,睁大了无辜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章 八十六 你废了我吧 其实今日我本应该伤心,因为我所挚爱的初恋就如此与我说了那些伤人至深的话,然后愤愤离开,我看云涯那种失望至极的背影,却觉得万分好笑,有种寻寻腻腻至最后却满盘皆输的感觉。 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郝仁提着那女人脑袋來见我的场景,有些心悸,却并不嗔怪,时至今日我方明白,他总对我好,可不论他对我再好也换不回我对他的一眼回眸,那种感觉,很是伤人。 凤羲看着我淡淡道:“你可知道你喝的是什么?” 我低头浅尝了一口嗅了嗅香气,摸摸坛子,想起当日下山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那些个瓶瓶罐罐搬下來,郝仁被我支去拦着师父,我把对了水的二锅头给师父换上,搬來搬去倒完了酒名,于是我摇摇头,笑的有些苦涩。(.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酒只要能解忧就好,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 然后凤羲偏着头,看我,幽幽开口。 “你喝的是‘离忧’,但是,离忧不能独斟不然就会像喝水一般越喝越冷,你对些忘情再喝,别伤了胃!” 后來他拂袖离开的时候,沒将椅子搬进去,为我留下了下次念他的題材,直到莫非池批阅完奏折回來我依旧在哪里喝着那坛忘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喝越苦涩,到最后,我抱着坛子在坐在树根上闻酒香,莫非池來的时候见我的手冰冷,微微蹙了眉问我是不是身体抱恙。 我摇摇头,最后指着大梨树说:“在树荫下坐久了,有些寒!” 他脱下他御寒的金孔雀裘为我披上,温柔体贴的笑中带着些许与生俱來的狡黠,将酒坛子从我手上拿走交给一旁的侍从,扶我站起身。 “以后出來多穿一件小袄,前段日子东昌国进宫了一件雪貂大氅,等会我叫人给你取來!”我想也沒想就点头,贪财好色人的本性。 那以后的一个月,我总会披上那件雪貂大氅,光着脚丫坐在梨花树下等莫非池回來,他看见这样的我总是很欣喜,笑的像是得了糖的孩子,我看到他那般的神色亦觉得很满足。 只是凤羲沒有再踏入我的宫殿,我不想哄他,因为清楚他与我闹脾气最终认输的人还是他,师父常教导我一句话,对于男人,得不到的女人永远是最好的。 偶尔想想,又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人之初性本贱,在我心里装着的那个,或许就是因为得到了,所以对他而言,我不那么重要了,心里装着我的那群,却因为得不到我而分外珍惜。 世界有时候是如此可笑。 不过最终凤羲还是回來了,他趴在我的腿上,我跟他说地上很脏,他烦厌的说这件衣服他看着不顺眼不想要了,我忽然发现我与他相处的模式似乎从头至尾就是,我宠他,他生气,我不哄,他妥协。 我心情忽然大好的顺了顺他那如丝绸般的发,他换了个姿势,照样闹他的小脾气。 梨花易落,似雪纷飞。 无论莫非池怎么护着,花总会零落,化为落红,而我的平静似乎也是如此,太医说我有身孕的时候,我看见莫非池先喜后忧的脸,心里倒是沒什么滋味。 我坐在床上,这只脑袋平静的玩弄头发,太医说孩子有三个月大,可三个月前非墨,云涯,凤羲都在京,唯独莫非池去巡了河堤,我摸摸小腹,里头是谁的种我不清楚,反正不会是莫非池。 他坐在椅子上,喝茶,亦很平静很淡漠。 我想了想,最后开口打破了沉默:“非池,你废了我吧!” 章 八十七 我愿归去 “废了你,让你去祸害别的男人么!” 我从头至脚的打量了莫非池一眼,九五之尊的老婆出墙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就说这么一句话,这也忒大度了些吧! 我转了转眼睛,思量他是否是真的想通了,终于打算砍了我这辱沒皇室,给他带了无数顶绿帽子的红杏。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于是我又想了想,继续道:“非池,好歹我们夫妻一场,你要是杀我记得给我留个全尸,不过毒药你最好准备的好些,我不想死了以后嘴唇发紫,脸色发青,这委实太难看了些!” 莫非池听我如此一说,挑了眉。 “我要不要再给你打一口紫檀木的棺材,然后命人给你做防腐措施,保证你在我有生之年身体不腐,虽死犹生!” 我听了大为欣喜,不枉我们认识多年,于是连忙点头,笑道:“那敢情好!” 莫非池见我如此,忽然大拍桌子,我看见那桌子轰的一声坍塌了一般,委实有些心痛和可惜,最后莫非池愤愤不平的咬牙切齿道:“最近国库空虚,你想死晚些再提!” 我听了此话,实在有些委屈和感伤,原來莫非池的财政已经如此空虚,就连一口棺木都的省了么,不过本着师兄所说的为他人着想,我决定退尔求其次。 “你把我火化了也行,到时候交给我师兄,让他把我带回玄明山洒了便好!” “在宫中防火是违法的,你还是先好好活着吧!从今天开始沒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千禧阁,也不许你那些‘客人’!” 这算是软禁么,我觉得他做的不错,而且这种处理对我已是十分仁慈,反正我平日都不离开千禧阁,所以软不软禁对我而言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区别,于是我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见我如此淡然干脆,莫非池也沒有多再言语,起身要走。 我想起了些事,问道:“今天还來么!” “你想我來么!” 我支着脑袋,点头,眨眼道:“如果你來给我带点东西!” 他似乎起了兴趣,转过头,脸色并不好看,这让我想起往日,若我问他要所要东西他都十分欢喜,看來他也并不是沒有怒火。 “若你今日要來,帮我带些红花!” 说完我觉得有些疲,刚才被一群大叔围着诊断了老半天,当真是他们不累我反而被累着了。 于是转过头面朝里,抱着枕头开始蹭,丝绸的质感极好,非常舒服,眼前就有个周公走出來和我谈情,可谈到一半天狗食日,天地无光,一个阴森诡异的鬼影子飘到我面前,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莫非池那张宛若地狱森罗般的脸。 我忍不住咽了口水,他要做什么?难不成又想通了,觉得这口气他实在是沒功力淡然一把,决定把我给宰了。 “你说让我给你带什么?”他的声音阴森森的,非常适合讲鬼故事,整个脸黑了一半,不知道是阴影的关系,还是我的心理作用,我压根看不清他的眼睛以上的部分。 我眨眨眼,有些微喘。 “红花,就是打胎用的那种!” 他一声冷笑:“你要打胎!” 我就发现莫非池这家伙长的越大废话越多,我白了他一眼,在他的低气压下裹好被子。 “如果你想给小孩子洗尿布就自己生去,姐姐我忙着呢?沒时间做那种沒有意义的事!” 师父说,这辈子沒有什么事比带小孩更痛苦。 师父还说,如果不是自己的爱人,千万不要给男人生孩子。 我曾经爱过云涯,所以我和他睡了;我也喜欢凤羲和非墨,所以我也和他们做了;可是我现在不再爱云涯,而喜欢不等于爱,所以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了。 那天莫非池认识我一來第二次和我翻脸吵架,第一次吵架的内容因为年代久远,翻出來也就估计是芝麻大点的小事,那时候他也就才刚长的和他那把剑一样高。 但这一次绝对让我印象深刻,因为他和我吵架的原因是我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儿子,,不过他硬说当初那个月他也回來了两晚上,好吧!我承认,可是那样的几率到底是多少,现在想來真是他干嘛不直接去买六合彩,那么相信自己的运气,,,我要打掉这个孩子,而他要保住。 这次是我们成亲以來最大的一次冷战,我一怒之下,就带着采荷搬入了冷宫,并且告诉他他來一次我就踹一次。 这件事闹的很凶,最后基本上我那群男人都知道了我肚子里有个小的,他们都有可能是那个小子的爹。 甚至那几个人还跑到一起开了个赌局,都不许我打掉,他们要看看到底谁的能力更强。 这件事气了我三天,我巨郁闷的让采荷转告他们:孩子是我怀着不是他们怀着,谁要是能怀上那才叫能力强,他们几个谁要能怀上,我这辈子就跟了他,一辈子死心塌地,打死他我也不出墙。 这原是我一时气话,完全是为了拿來消遣自己的郁闷,可沒想到的是,凤羲那妖孽脑子就是和正常人的构造不同,居然真的跑去问木莲有沒有法子让男子怀孕。 我除了巨汗了一把外,这件事还给我带來了个故人,,琉仙, 章 八十八 昆仑镜轮回渡 其实我也沒能见到琉仙,当年她和天帝打赌,下界以后永远不出仙山,直到有男人愿意永生永世的陪她留在仙山里,所以我见到的人是墨染,以及墨染带來的一样东西,,昆仑镜。 昆仑镜传说是昆仑天宫里头的宝物,但在一次仙人之盛会中,神镜被人所偷,至今一直下落不明。 但事实上昆仑镜是老王母的一面梳妆镜,当年时空神追求她的时候亲手打冶的定情信物,不过很可惜老王母最后还是嫁给了当年风华绝代,英姿飒爽的老天帝,所以这定情信物就成了时空神挥泪送给他们俩结婚礼物,婚后,老王母一直都不知道那镜子的用处,而她将镜子主要用在一个方面,,抓奸。 捂脸,据说当年关于她是否能抓奸成功,天界那帮神还开了个地下赌局。 后來我到昆仑天宫去做客,见了那镜子十分喜欢,知道那镜子是可以穿梭时空的宝物,而老王母外出和西王母两人针尖麦芒的骂街去了,我便向老天帝讨要昆仑镜,老天帝见我喜欢,老泪纵横的将东西送了我,还分外热情的送我到了我家门口。 要知道虽然我俩皆有法力,可是从昆仑天宫入了盘古神界后他是亲自走着送我回了夭谷的,当时我尚不知道他惧内,只觉得他热情过了头,后來我那五师兄滟剑某天酒瘾犯了,來寻我讨酒喝时谈起昆仑天宫里丢了面神镜,王母很是伤怀,所以天帝怀疑王母出墙的八卦时我的嘴角一个劲的抽,弄得滟剑忍不住问我是不是伙食不好,要不要去他的浮玉岛那里坐坐。 从那以后我就不大敢把那面镜子拿出來给赛了,只叫飞雪将东西收起來,压箱底,一來是舍不得宝贝,怕被老王母要回去,二是因为怕被人问起來,懒得解释。 飞雪是我在第二次大战中捡回來的半神,是天地间的禁忌,我见到他时他正用一把利剑刺穿了一个神将的命门,那神将的剑也刺入了他的腰间,在他的背部耸立一道剑柱子,而他的身后,是魔族的杂碎拿了把匕首正要往他身上刺。 那确实是个低级魔族,不过那匕首倒是个宝贝,当时我累得不行,正躺在死堆里装死神,那晃悠悠的光刺的我难受,于是我随手抓了颗石子一扔,骂了句娘,把那杂碎解决掉,然后才慢悠悠的站起來走过去捡那把匕首,顺便医疗了一下那个去了十分之九条命的神将。 施咒将神将送回昆仑天宫后我发现他居然还沒死,一声不肯的侧着头在等死。 我是一个极怕死的人,打神父幻灭,白瑕失踪以后我就怕极了死亡这个词,但我所惧怕的死亡并不是自己的幻灭,而是他人的消逝。 我蹲下身子用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一边擦干净匕首上的血,一边问他:“你会做饭么!” 他看我的眼睛很迷惘,我看得出他还年幼大抵只有一万的道行,而当时的我少说也活了四万多年,我朝他露齿一笑,丝毫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满脸血污,事后方知我那一笑让他以为我要吃了他那般狰狞。 我对他说:“我的夭谷缺个厨子,你要是会做饭就跟我回去吧!” 于是我带了这个禁忌回了夭谷,反正天地之间算不上盘古神界,我也不算犯规。 飞雪的名字是我取的,因为飞雪以前的名字很不好听叫迦罗多,像是修罗的名字,更重要绕口。 我带他回夭谷前路过凡世,那日满天飞雪,他穿着一身白绸缎子的衣裳,款式朴素大方,纯色的白宛若纷纷扬扬的白雪,而他的容颜,因为大伤初愈所以脸色发白,身子骨又非常的单薄就像随时会飞走一样,所以我为他取名飞雪。 再往后飞雪被他们拽着下了界,我去寻人前想起了那面镜子,翻了出來交给琉仙,与她说凡间有一个词叫作弊, 章 八十九 往事尽归去 墨染将昆仑镜带來的时候,我在镜子里见到了琉仙,她比以前更加的淡漠,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是将她的目光一日日沧桑。 那晚,墨染见昆仑镜留下后乘鹤而去,我点灯坐在那里许久,看那面镜子,黯然神伤,我给了自己从新选择的机会,可我亦明白,现在的自己即使再來一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我摸了摸镜子,与自己开了玩笑。 我未回到过去,而去了未來。 云锦成了李泽华改了名字叫李云静,在另一个现世混了许多年,而所谓的事故体制,其实是我使用昆仑镜而支付的代价。 我用封印了自己做为云锦那十几年的记忆,开开心心的在现世做了二十年快快乐乐,平凡废材的李云静。 睁开眼,不出所料的看见采荷哭的天昏地暗,仿佛山崩地裂都止不住她的泪,手里还是那条两年前我帕子,我伸手摸摸她的脸,哀叹一声:“采荷,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老哭,对眼睛不好!” 听见我的声音,采荷果然止住了哭,她拼命眨了眨眼,哽咽道:“小姐,您真的回來了,奴婢不是在做梦吧!” 我哭笑不得的从床上坐起來,伸了个懒腰,指着床对她,咧嘴笑道:“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撞撞,不过撞伤了我不负医疗费的啊!” 采荷连忙摆摆手,破涕为笑道:“小姐,您再躺会,我去给你打盆水梳洗!” 然后她机灵的眨眨眼,指了指被子里,笑的暧昧。[.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低头,掀开被子,腰间缠上了一双手,下面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妖孽,我看见那张带着幸福微笑的睡脸,不由的会心一笑。 命运实在是谱的巧妙,前世的凤羲是谎称误入夭谷的小凤凰,实则是为了采折我的一支桃花为他母亲做药引。(.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当日我肚中馋虫作祟,本是要出外猎些鸟兽,却不想射了只凤凰下來,还是只特别特别美的小凤凰,凡间有句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我当下就决定带回去当宠物养着,结果这只宠物非常会闹脾气。 一次月圆之夜还偷偷跑出去偷吃了我四师兄紫宸原要送给白瑕的涵光紫玉,平白长了一万年的功力,天劫都沒历就成了人形,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紫玉的关系,他的眼睛也是紫色的,非常魅惑的紫色,而且长得也比人家要妖娆上几分,愣是比女子还要漂亮上几分。 当年,紫宸师兄知道了这事以后,差点要冷笑着把他全身上下的毛都拔下來做鸡毛,诶不对,凤毛掸子……最后在我再三的包庇,并胡诌,白瑕绝对是不喜欢虐杀小动物的神仙以后紫宸师兄才勉勉强强放过了他。 往后小妖孽怨念了很长一段日子,最后我无奈让他折了我一束青丝,,就是一支桃花,小妖孽的了桃花欢快雀跃的回了家,回去之前还很有良心的说以后一定会报答我。 于是他怨念完了,我就开始一个人坐在夭谷里冒黑气。 啊!对值得一提的是,小妖孽來的时候是第二次大战的第八千年,天界有句话,,有凤來仪贵不可言。 飞雪擅乐,小妖孽入住夭谷的第三天,飞雪做了首新曲叫《慕红雨》,那曲子的调子很好,凤羲起兴一舞,还真给夭谷带來了喜讯,第二天清晨夭谷來了贵客,失踪两万年的白瑕回來了,她站在夭谷外折了一枝桃花,巧笑倩兮。 那天我外套穿到一半,一只袖子在肩上,另一只只到肘子。 她穿着五彩云剪袖,脚踏七色祥云,非常干脆的对我道:“我与紫宸绝交了,來你这里小筑几日!” 那是她第六千五百七十七次和紫宸绝交,在她从天间消失了两万年以后回來的当日晚上。 …… 这个原因嘛,后來我听滟剑说白瑕是被一位叫做瑶君小哥送回來的。 我哀叹一声,继续给小凤凰顺毛。 所以这两人到我下界都沒能成亲绝不是月老老眼昏花,反而我觉得他们俩至今沒分手,那才是月老在光吃不做。 当然事实上我觉得月老牵红线不厉害他应该比较擅长躲债主。 好比我吧!我就发誓无数次要去挑了月老,拿红线來编蜘蛛网,不过可惜至今也沒能找到他喝酒谈心。 而且我决定这一次回夭谷以后一定要和司命星君好好观星,我保证让他满头都是星星,下次打死不敢乱写。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去找一趟琉仙,因为打从见到她以后的大约半年的记忆我都沒能想起來,但这事我有种预感大抵和郝仁脱不了干系, 章 九十 梦醒见君伴身旁给我一巴掌 而凤羲,我低头看见小妖孽伸了只手出來,迷迷糊糊的摸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命运的这个局,太过奇妙,当我还是云卿的时候他是我那只惹是生非的小凤凰,后來报恩跟了我,我也只是当养宠物般养着,我作云锦的时候,他与我也谈不上所谓的爱与不爱。[.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凤凰痴情一生只许一人,凤羲有沒有爱过云锦我不知道,或许他曾喜欢过,也或者说他是爱的,只是他接受不了与别人分享爱人,所以他喜欢云锦亦恨云锦,而李云静和凤羲,那就是真的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 我曾不平莫非墨与莫非池心中所念的,所想的都是云锦,而不是我李云静,所以我在这道选择題中选了凤羲,在十几年一夫一妻制的教化下,我和凤羲态度统一,目标一致,可现在想來,却十分可笑,因为我本就是云锦。(.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可是爱不是一件可以自己掌控的东西,我的心早在那个他与我十指相扣,轻声重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只爱一人的夜晚给了凤羲;我的情也早在那日黄昏他赠我凤簪之时留给了他。 昨夜以后的我更加明白,在这世间,不论是莫非池,莫非墨他们沒有了我,会伤心会痛苦亦有可能会神神叨叨,可凤羲沒有了我会疯掉,会死…… 啪。 我一头黑线的看见刚起床就给了我一巴掌的妖孽,这是所谓的起床气还是他在梦游,在我刚准备给來个非常浪漫的早安吻的时候他睁开眼,瞪大了那双勾人魂魄的紫眸,居然给了我一巴掌。 看看,他现在居然依在枕头堆上,冷冷的半合着眼睛扭手腕,这叫什么事啊! 我还沒來得及阴森森开口喊句妖孽來大振妻纲。 他就傲慢的抬眸,眯起了他那紫色的眼,满脸写满‘大爷,我很不爽’的字眼,然后一副boss样的开口:“你这一年半跑到那里去勾引男人了!” 我嘴角一抽,果不其然,要是他不问这个问題我都觉得缺点啥,人就是犯贱,而且更麻烦的是,以前我还能非常正义的告诉他,姐姐我忠贞不二,对爱情至死不渝,现在么…… 我真是想找面墙,诶,桌子也行,磕完了再说,磕晕了最好。 “诶,凤羲,我错了!” 娘的,为什么每次我都这么沒骨气呢?郁闷啊!我就是一夫管严。 看我哭丧着脸,凤羲的心情就开始好了,我怨念的回看他。 我要去控告莫非池,我家小妖孽以前不是这样滴,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不该让小妖孽和他呆一块,才多久就学黑了。 莫非池这人以前除了腹黑,有个癖好,,他喜欢搅场子。 以前他这个嗜好很是招人讨厌,可是现在我坐在这里,分外觉得郁闷的时候,采荷急冲冲的跑进來告诉我皇上來了的时候我顿时觉得,啧啧,这是好习惯。 凤羲支着脑袋,丝毫沒有避退的意思。 我摸汗,这叫什么?我现在尴尬的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情景,话说云翔国的王爷出使北冥的第二天,被北冥的皇上在冷宫发现云翔国的王爷和北冥国的太后两个人在冷宫通奸,这叫什么事啊! 如果这其中的主角不是我,我定然会很开心的听八卦,不过现在八卦主角是我了,我现在打算写本书出來,以后学花潋滟在自家门口卖自己的盗版书,牟取暴利,我相信我写出來的东西绝对比花潋滟的赚钱。 只是现在,我却看见本故事的男主人翁正在伸手打哈欠状的对采荷道:“他來得正好,我正想灭了他!” 我发誓我看见妖孽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带有一丝冷笑。 莫非池,我家可爱的小妖孽怎么被你养的有暴力倾向了,我要求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不过最后的最后凤羲还是在我的再三劝慰下回了寝宫,条件是我对他保证今夜绝对偷溜入宫与他私会,商量带他离开之事,他十分不悦我拦他砍人,话语间我方知道,他已将摘叶飞花练成,我听了以后既为他欢喜也不免想起易思凡所说的他曾在木莲篱笆地前三天三夜之事。 而且凤羲每每提及莫非池三字时皆是眼中厉芒,我心知他是因为当初火难,在他心里害‘死’我,害的我俩相隔一年半,原因有二因,一是那只惹祸的凤簪,二便是莫非池。 而我看來,只道,命运真他妈不是东西, 章 九十一 是谁欺我? 莫非池见我在安乐窝并不觉得惊奇,反而心情大好,嘴角带着那狐狸般的笑。 我与他解释昨夜,我迷路在他宏伟的宫殿里了,又因为天太晚走的太偏远所以找不到出宫的路,采荷见我像其旧主,便好心留我住下。 这半真半假的谎话,他听了倒也并不多加评论,只是笑。 我离开时,他眼睛都笑弯了,我却越发觉得心里发毛。 出宫门的时候,莫非池身边的贴身小太监给我带了份厚礼相赠。 我站在宫门外,太阳正在当头。 秋天的太阳不毒,温暖而舒适的像慈母的手抚摸过皮肤,秋风卷着皇宫里枯黄的叶飞过朱色宫门,我想即使是这样一片落叶也是令后宫千千万万女子所羡慕的,我闭目转过身,走出这道门,有些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或许早再更早的时候,我本就不该进來。 想到这里我被自己的文艺小心肝给冷了一下,因为我若不进宫,那我就不一定能遇上小妖孽了,所以回头一想,我又觉得我这一生貌似也沒什么好值得遗憾的了。 当然,扯远了,说回莫非池给我送的那份大礼,真是一份大礼,因为那是个大活人。 我的后背微微的冒了些薄汗时,采荷跟着小德子走出宫门,朝我走來,采荷笑靥如花。 我挠挠脖子,问道:“公公,还有何事!” 小德子拂尘一扫,低头道:“娘娘,这是皇上给您的密函,皇上说您看了便会明白!” 我半信半疑的结果小德子递上來的书函,沒封口,亦沒署名,打开里面一张白纸上短短两行。 留下,合约和凤羲归你。 采荷算是我预付的定金。 我拿着白纸朝天对日,转了半圈,恍然记得大约两年前,他曾给了我一份圣旨,而当初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竟然不谋而合。 略有些不同的大概就是,当初是我觉得他脑子有问題了,这回大概是他脑子真出毛病了。 我沧海一声笑,对小德子道:“替我回话给你主子,你就告诉他,云锦沒有回來,回來的人是北堂静,采荷和凤羲都不是他的东西,合约签不签他自己选,欧阳英华明年秋天定然会挥兵南下!” 小德子听了这话,眉头不由一皱,低声又唤了一句:“娘娘,皇上这些年來很苦!” 我笑笑,连信封带信纸的撕了干净,然后一抛,牵了采荷头也不回的便往驿馆走,心道,这世间谁有不苦呢? 我领着采荷回了驿馆,本打算和郝仁好好谈谈,可王府里带出來的侍卫告诉我,大官人昨天半夜出了门,至今未归,问我是否要出去寻。 我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我以前不知郝仁功夫的时候确实为他担忧,他虽然有技傍身,但做人实在太厚道了,叫我不得不多操两分心。 现在,我真是只能默叹摇头,我这俩年真是把老虎当做猫來养了。 郝仁当初欺我无知,骗我道他的武功不如阴鬼,我居然还就真是信以为真,真是江湖经验浅薄到了极点,就算是后來听闻了落花木族那与众不同的授业方式也愣是沒发现出问題。 落花木族至今在江湖上虽然势力庞大,可是族中人数却十分的少,不及任何一个大门派,甚至不及一些中等门派。 追根溯源便是因为落花木族的师父每人一生只收两名弟子,每当师父年老以后便会将自己的毕生功力传给自己选定的继任弟子,如此代代相传。 所以落花木族内才会高手如云,也正因如此,落花木族的族众人数自然增长率相当低。 我师父玄妙真人是前代的十二花神之一,自然也要遵守这个规矩,她膝下只有我和郝仁两个徒弟,我又必然是要泼出去的水,故而她虽疼我,却也只传了我二十载的功力。 可落花木族的历史可谓悠久的令敌人不寒而栗,光是她这个十二花神之一便身怀三百多年的功力,而这些功力,除了给我的二十年,她保命的十年,剩下大半归了郝仁,而且他与我若光是拼内力或许还能打上个平手,若是招式,我还真无信心能够胜他。[.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而江湖上能胜他的人估计更是寥寥无几,所以我并不大担忧。 另一方面更令我欣喜的一件事是采荷与小耗子相处的分外融洽,而我每当看见小耗子那紫色的小眼睛的时候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宽慰,当初我还想怎么也不会是小妖孽的,现在看來,真不知道是我走了大运还是小妖孽能干。 反正当初那场赌局他算是赢了,不过也不晓得他们的说话还算不算数。 吃完午饭以后,采荷哄了小耗子睡下,我拉她坐下闲话家常,她笑脸盈盈的提起,这一年來她自己越发的能干,将院里的蔬果打理的井井有条,把那些鱼苗养的肥的流油,本來今天出來还打算给我带上一条尝尝鲜。 可惜她听了圣旨,高兴过了头,连包裹都沒拿便和小德子出了宫。 我听了连连点头,问她是否有东西落在了宫里,今夜进宫顺道帮她拿回來。 她听了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笑笑说,只是不大舍得池里那些鲈鱼。 我听了也有些犯馋,心道得想法子弄出來尝尝。 采荷与我聊了许多,只是光说好的,并不太提那些伤心事,我知道她一人在宫里还要照顾凤羲,日子大抵过得并不那么开心,只是不好揭穿。 午后,她有些疲了,我便让她回屋休息,塞了些银两让她下午去街上自己置办些首饰衣裳。 采荷走后,我坐在窗前,看柏树灰扑扑的叶儿,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 春去秋來,我想着以后若是带凤羲回了云翔,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楚玉寒和郝仁,舔舔唇,我欲放他们自由,只是,难啊! 这世间谁不难啊!。 我坐在窗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品着淡味的茶,午后的热气蒸的我昏昏欲睡,就在我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耳畔却传來了悠扬的萧声,那声音中如泣如诉,萧索的令人顿生感伤。 我摇摇头,觉得口中干涩,举杯却发现杯中已无茶,便恍恍惚惚的走到台边斟茶,茶壶举起,听见潺潺的水声,我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 然后便怔住了,一个蒙着面纱的绿眸男人正站在我窗外,与我四目相对。 我脑子还沒动,手却先动,一个青花瓷杯立刻飞出了手。 我冷哼,这暗器可是我落花木族的长处,上到主母,下到入门弟子,人人皆是小李飞刀二代。 那叫一扔两中,一箭双雕。 可这次我却失算了,白色的身影从我眼前晃过,我拿起水壶一边灌水一边脚底生风追了出去。 我冷笑,不愧是沈冷森。 北冥的秋天不算冷,我在房顶上跳啊跳,我觉得我现在很像一种名叫忍者的生物。 不过大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的人还不至于人人都和楚玉寒一个样,天天仰着头走路,迎面而來一阵寒风,卷积几片昏黄色的叶。 我伸手拈起一片枯叶,我不会摘叶飞花,不过我会简单的,比如说,我师父是前任十二花神中桃花花神,我师父的师父在快要挂之前的一年用了毕生心血写了本武功秘籍,叫《风拭》。 《风拭》一共九层,我师父二十岁的时候练到第八层,当时她还沒有接受我师父的师父的功力。 不过,到现在我师父也还是第八层……诶,其中原因,暂且不论。 我十七岁练成风拭,郝仁十五岁练成。 风拭的一共九层二十五式,内功每修炼一层有三个招式,而且内功与外功不可以单独修炼,必须层层递进环环相扣,但是第九层只有一招,,花印。 花印的原理和摘叶飞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摘叶飞花是以凝冰指为基础,凝水成冰,依附于柔弱之物,花印则是将内力依附在物体上,然后用掌力印向敌人,这招最大的特色就是,印上去以后,人死了身上会有一个大窟窿。 这招从我练成至今我只使过二次,死在这招手下的人却只有一个,因为另一个是我和郝仁练招的时候使出來,这招妙的很,不会的人绝无失手,而对于会的人想要避过,轻而易举。 我拈花一笑,枯叶如一道催命符飞向前面白色的身影。 然后我抓狂了。 啧啧啧,原來这世上有个词存在的非常有意义,叫意外。 沈冷森躲开了花印,我的心开始不安的躁动,可能是跑得太快,有些微喘。 沈冷森今天很奇怪,沒有像个xx教主,或者xx王妃一样躲在香銮里头,软瘫在里头扮男宠,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装青蛙。 跳跳跳。 我尾随他直到城郊的一片竹林,竹子是四季常青的植物,风声吹竹叶沙沙作响,萧声被风声侵蚀,渐渐混合在一起,仿若浑然天成般。 白衣在竹林中失去了踪影。 我降落到地面,然后拔出腰间的软剑,微眯起眼,一片青绿的叶从空中缓缓落下,我手挽一个剑花划破空中飘零的竹叶,然后立刻向上冲上去。 我看见一个背影,他踮着脚站在竹尖上,我亦踮脚站在竹尖上。 风一吹,然后像拍电影一样掀起一阵翡翠色的浪,浪尖上飞舞起些许嫩绿色或青绿色,亦或者苍翠苍黄的一片,有整有零,宛若一群受惊的飞鸟。 我感到越來越不安,因为,我沒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杀气。 周遭的空气平静的好像无波无澜的湖面,我擦拭着软剑,,我已经很久沒有如此这般的想要杀一个人, 章 九十二 竹影缭乱 年年有怪事今年特别多,我从未设想过自己揭开沈冷森面纱时的情形,但我无数次想过要用剑刺入他的身体,现在我做到了。 虽然当我挥剑刺向沈大寨主的时候,完全是例行公事,,诶,一般武侠剧都这么打,反正我心想第一剑能得逞那才是怪事,连着第二第三甚至连着的第四招都在脑海中演练好了。 所以当沈冷森在我刺向他时,居然不闪不躲反而转身迎上我的剑刃的时候,不得不说,我除了惊讶诧异外多多少少有点,怎么说,,好比考试前背了一大堆的资料文件,结果考題却简单的侮辱你的智商,那种微妙的不可言语的感觉同时也蔓延在我心中。 眼中红色的斑点浸透白衣,扩散成一朵一朵妖娆的花,我有些迷惘的抬头,看白纱秋风起,他闭目似倦了,累了…… 素色的纱薄得像一阵风在空中打转,飘远了老远,一如我的思绪。 散乱,散乱…… “为什么……是你!”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我看见郝仁的脸,熟悉又陌生。 我一直觉得郝仁的长相顶多算得上清秀,而现在的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其实郝仁的五官很精致,但就像大多数人说的那样,有些人鼻子眼睛都好看,放在一起却不见得惊人,因为我一直注重整体的效果,所以忽略了其实郝仁有一双极为美丽的眼睛,平时他总是低眉,温和的笑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可我现在看见那双绿瞳才恍然想起师父曾说过,郝仁小时候生活在一个村子里,她路过那个村子借宿,村里的人都骂一个小男孩妖怪,因为他有一双青绿色的眸子,那天晚上那个村子走了水,在**火海中只有一个孩子幸存下來,就是那绿瞳孩童,而师父便将他带回了玄明山。 郝仁本就生得一双绿瞳,平日里为了不引人注意,常年用药物控制。 我僵硬的笑了笑,想自然些,却怎么也难恢复成常态。 我拔出剑,快速的帮他点穴止血,然后收起剑,伸手想去牵他,他却愣了愣拂开我的手。 我蹙眉。 “下次吃了药再出门,这种玩笑不要乱开,我们回去上药吧!” 我继续伸手去抓他的手,他闭目退开两步。 “我……从來就不仅仅是郝仁,云卿,你可明白!” 我抬头,风飞扬起他的发,丝丝缕缕。 那么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前我狠狠压抑在内心的最深处,我对自己说,他依旧是郝仁,我的师兄,那个品性温和,善良,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男人,有些东西它令人惧怕的恨不得永远模模糊糊深藏。 而现在,我很平静的听他说这句话,微微的咬了一下唇。 他半睁开眼,面无表情的低眉。 天空越发的蓝,越发的高,无边无际纯粹的蓝色好像一只只手,它们剥夺了我呼吸的权利。 “为什么……” 为什么连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收回手,长长的水袖在风中飘舞。 “因为我累了,云卿,你可记得我同你说的那些话!” 他抬起头,眼神犀利的像一把剑,苍凉的笑了。 “这一年來我总是在害怕,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得到的越多就想再得到更多,不过,我,从來不后悔……” 他的话我或许听懂了,也或许沒听懂……只是后來他走了以后,我觉得疲倦极了,让自己的身体自然而然的下降,合上眼眸,等待一种不轻不重的触碰。 耳畔回想起那飘渺箫声,如凤吟般清冽。 其实我不知道我是欺骗了自己还是欺骗了别人,现在想來,我似乎总是这样傻,只是也不知道是真或是假。 那首曲子的名字伴随着我落入一个怀抱的时候从我脑海中闪现,,慕红雨。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红雨…… 那日在神仙上的温泉里,我虽然意识不清,却还是记得那几句话的。 我只是不明白他从何时有了那个心,他是什么时候想起了那些事,怎么想起來的,我都不知道。 前世的飞雪,今生郝仁,两张脸重叠在一起,如梦似幻…… 我鼻尖一阵安魂香的味道,睁开眼,凤羲那张妖媚的脸上淡淡的带着笑。 我揉揉鼻子:“你怎么來了!” 凤羲沉默,将我以一种非常冒粉红色气泡的公主抱姿势抱着走出了竹林,我眨着眼,不知道他要带我到那里去,我以为他会和我发脾气,可是凤羲沒有,他沉默着抱我,直到竹林深处的一口湖泊边他才停下來,他将我放到礁石上,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沾了些水帮我擦脸。 我现在的惊异丝毫不下刚才,只是现在有点脑子转不过弯。 直到那冰凉的湖水刺激到我的面颊,一阵火辣辣的痛刺激到我的神经,本能的让我一个机灵的龇牙咧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从竹林上头掉下來的时候被竹叶划破了脸。 “痛!” 我老实的微嘟着嘴点头,然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他半蹲着帮我擦脸上的伤,抬眼看我。 “活该!” 我咯咯的笑,伸手紧紧环抱住凤羲,会冷嘲热讽我的小妖孽,才是我的凤羲,我靠在他的肩头上,忽然觉得鼻子很酸,很想哭。 于是用力的蹭了蹭。 “别蹭了,起來,我给你上药,我才不要个丑八怪!” 我还是咯咯的笑,然后觉得眼睛里湿湿的,视线有些模糊,滚烫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脸庞,落在唇上,我咬着唇,顺着唇到舌尖,觉得分外苦涩。 “凤羲……” “我在!”有只手亲亲的拍我的背,然后紧紧地抱住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的男人!” 这话好经典,好霸道,可是为什么小妖孽这么个受说出來还真是有那么点味道,至少让我觉得安全感十足。 “可我心里难受!” “你难受你可以咬我,但是不许想别人!”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开口在他的肩上啃了一口,然后慢慢的磨,一小会,妖孽开始伸舌头舔我的耳朵,我的脸开始发烫,连着身体一起。 我张开口,却被妖孽放开然后捧起我的脸开始伸舌头挑逗我,我的舌头被他诱导,唇齿间他引的我连那小心肝都蹦蹦的增快,他的吻从缠满渐渐霸道,越來越深,他开始有些急躁,而我有些迷乱,除了努力吸气还是努力吸气,生怕一不努力半口气沒上來就此归去。 真是人家接吻如此浪漫,我接吻却好似面临着生存问題,我都快无语了。 脑袋有些充血,凤羲已经开始在拔我的衣服,嘴里还搅拌着,一年半沒见这厮越发的精壮了,我挣扎着,怎料他一拉,我一扯,最后力道沒用好,我刚脱了层外衣,他就香肩半露出了。 真是性感的让我流鼻血啊! 那么细腻光滑的皮肤…… 我这才发现,这厮居然沒穿里衣,只穿了间外袍就跑出來了,,他这是**裸的诱惑我啊!绝对的。 脑中一片混乱,可是一阵风拂面,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俩现在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我一把推开他,他一个踉跄,上半身跌倒水里,挑眉冲我坏笑,然后轻哼一声。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想别的男人!” 凤羲从水里站起來,上半身基本上湿了一半,他伸手去解腰带,我警惕的后退,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他道:“你要干嘛?” 他眯起他那魅惑的紫眸,微扬起下巴。 “衣服湿了,我脱下來,难道你希望我干么!” 我干笑。 莫非池,莫非池,莫非池,我家纯洁的,纯情的小妖孽,我要你赔偿。 回去的时候我充分笼罩在妖孽的妖孽气息下,因为他居然因为那衣服湿了所以一抛,扔了,我真是惋惜那上好的锦缎的同时,很想念念他的奢侈,不过最后我妥协,谁叫他是我家的小妖孽呢? 幸好云翔国到了我这身份地位的都有一特色,衣服层次多,我脱了件外衣给他罩上,他却十分嫌弃,先是对料子作工评头论足,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穿女人的衣服。 最后扭扭捏捏一脸不爽的穿上以后,似乎为了给我留点面子,指了裙摆上一朵白色的大花道:“也就这朵花看得过去!” 听了这话,我真是憋笑憋到内出血,因为那多‘白色的大花’是楚玉寒绣上去的不知道什么生物,反正我敢保证绝对不是植物。 看我脸色古怪,凤羲皱了眉有些不知所解的看着我。 “你笑什么?” 我眨眨眼,闷闷的笑出了声,然后脑袋里一晃而过一个小脑袋。 “凤羲,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这两年这种消息听多了,比较顺耳!” 苍天啊!大地啊!你先让我我胸闷一会。 “我想起云锦的记忆了!” 凤羲的脚步停了下來,有点低沉,然后就在我以为他会把这片绿化地消灭大半的时候,他却冷静的问道:“所以呢?” 我装成木木的样子,嗯了好一会,眼看着他的脸色越变越坏,我才慢悠悠的补充道:“云锦当初怀了个孩子,我把他生出來了,那小子眼睛,,是紫色的!” 我浅浅的笑着,看见凤羲的脸色由深沉的黑色一时间变成了愣头青,我朝他做了个鬼脸,顽皮的吐了吐舌头, 章 九十三 威胁 凤羲忽然大力的抱住我的腰,快的我措手不及,我看见竹林开始旋转,凤羲抱着我转啊转不停地笑着,等我就头晕目眩了,他才一把将我扑倒在地,压了上來,用唇触碰我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妖精!” 我咯咯的直笑,望向蔚蓝色的天空,想起那段箫声,有些莫名的失落。(.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我很喜欢凤羲牵我手的感觉,十指紧扣,特别的真实,仿佛哪怕这个世界都分散我也不会失去他。 真实,温暖。 凤羲牵着我的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那铺满枯枝翠叶的竹林里,带着我穿过一扎扎翠碧扎眼笔挺的竹子,我一直有些恍惚,迷迷糊糊的看着竹子三五成群的从眼睛前面晃过去,直到凤羲忽然停下來,转身将我抵到竹子上,我才回过神,看见妖孽那张放大的脸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眨眨眼,耳边传來了部队作战奔跑而來的声音,马蹄声,以及铠甲的声音。 凤羲嘴角掀起一个心情看起來不坏的弧度,深邃的紫眸中却闪过一丝兴奋和嗜血。 一股不安顿时像海浪一般拍向我,一拍,我就傻了,当然除了那一拍子,还有一个另外的原因是凤羲的背后红压压的一片正规军,以及正规军的领头人物,闲散无比的穿着水墨画的莫非墨。 他今天依旧是穿着一件非常闲散的休闲装,外面套了件衣摆上画着墨牡丹的轻纱,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剑柄上用火红色的丝缎缠绕,颜色不协调的亮眼。 他些许的墨发被一根碧玉簪挽起,剩下的顺着肩流泻下來,一如我是李云静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那般仙风道骨的让我好奇为什么他沒去做道士。 他的表情很严肃,眉头纠结在一起,苦着一张脸,拉的老长,这点上和他身后那红压压的一群家伙十分相似,后面的士兵都是如他一般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红色的里衣和金色的铠甲,在阳光底下刺眼的让我想扒下來拿去卖。 凤羲冲我眨眼,露出略带诡异的笑。 他轻轻的嘘了一声,对我道:“等会,我帮你把那些盔甲扒下來送给你做礼物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话我有些不寒而栗,他转过身,然后回头叮嘱我:“乖乖的站在那里,闭上眼,不要动,乖!” 恐惧开始蔓延,我直愣愣的盯着凤羲的背影。 他对莫非墨说:“小子,想不想知道母后我这一年除了发疯还做了些什么?” 不用去看,我便知道凤羲笑的很张狂。 我心底大叫大事不妙,莫非墨不知道凤羲这一年做了什么?我知道,他把摘叶飞花给练成了,因为摘叶飞花是木莲的绝技,所以除了她和她的两个徒弟沒人练过,而木莲退隐了很多年。 摘叶飞花早已是江湖上的神话。 对于摘叶飞花,我知道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当年木莲被大业人奉若神明前有段时间名声极差,曾经有个外号叫血煞三千,而原因是十几二十年前,欧阳英华曾有一段极其狼狈的往事,,他被自己的亲身哥哥给追杀十分惨烈,身受重伤的躲入沙漠,外有三千追兵虎视眈眈,似乎只要他出现就将他生吞活剥。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必死无疑,木莲真是单人牵了匹骆驼冲入三千兵马中,据说次日早上她拖着载着欧阳英华的骆驼走出了沙漠,而那围剿欧阳英华的三千人,沒有一个活着走出了那片黄沙。 无一例外的死在了摘叶飞花的手下。 另一件事是,易思凡只用了一招便将阴童给杀了。 前者尚待考究,后者亲眼所见。 我不由的咽了口口水,立马绕道凤羲的前面,双手一前一后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们先礼后兵!” 凤羲挑眉,很不屑的哼了一口气。 我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转过去,心想要是心在手里拿着根文明杖,嘴里叼着更烟效果是不是会更好。 诶,,好吧我承认,那是土大款。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非墨,你要确定你要拦我!” 我装模作样的抽出剑,在空中弹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看起來比较霸气,不过可惜这两年废材惯了……我看见非墨那丝毫沒有动摇的目光就知道,我失败了。 但是,我生怕自己身后那位凶性大发,到时候血肉横飞,我可能都不知道会不会晕血,所以我眯起眼,冷笑起來。 果然非墨有些动摇的抿了抿唇,纠结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锦儿,北堂浩在我手里!” 我现在脑子里怵然充血,只有两个字,,小人。 只见红衣金铠的士兵如退潮一样让出一条道,里面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女,小耗子闭着眼,蜷缩成一团,抱着孩子少女亦十分眼熟。 她低着头,我现在已经不再想冷笑,我想很狰狞的笑一把。 “小姐,对不起!” 采荷抬起头,我本不想露出自己凶狠的一面,结果一听她这句话立马狞笑不止,今天我真是开眼看世界了,身边最信任的两人,郝仁和采荷都背叛了我,诶不对,都露出背叛我的马脚了。 真是让我想念上一句人心不古,然后问候一句莫非墨的祖宗。 这回我真的生气了。 莫非墨,我瞟了他一眼,冷笑连连,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用我儿子來威胁我,因为我家小耗子虽然贪吃懒做欺善怕恶亲爹不亲娘,但是他是我儿子。 而我云锦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犯我两条禁忌。 我举剑指天,然后对采荷笑道: “你沒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 我的食指和中子夹住剑刃,向上,瞄准,用力,啪啦一声。 飞溅出去的剑刃见血封侯,我冷淡的看着采荷咽气,你最大的错不是爱上莫非墨而是背叛我。 “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眼见采荷的身体倏然软下,我叫道:“凤羲!” 青蓝色的身影一闪,莫非墨的身后立刻出现了一道人影,凤羲的手上多了一片竹叶,竹叶上泛着寒光。 落花木族最有名的就是轻功和暗器,我朝凤羲做了飞吻,我们相视一笑,他略微有些得意,竹叶越发的靠近莫非墨白皙的脖子。 莫非墨去似乎有点儿都不紧张自己的小命,他的手放在剑柄上,似乎预谋些什么?但是我沒有时间和心思再去猜测。 我慢悠悠的走向军队,拿着那把短剑,一挥,所有的士兵都看向莫非墨。 我笑,莫非墨才缓缓开口:“锦儿,你今天可以离开,那你躲得过整个北冥的军队,你带走的不仅是凤羲也是北冥的太后,而你现在是云翔国的王爷,难道你要让北冥和云翔挑起战火!” 呵呵,现在倒是越发的会说话了,那么大一顶帽子扣我头上。 我眨眼,继续往前走,踢开几个士兵,然后一群人虎视眈眈的涌上來,包围我。 “不想死的,给我滚!” 明显武侠小说里头的话在言情小说里是行不通的,围着我的士兵不退反进,打算发挥人海战术,我挽了个剑花,倒下一个。 身后凤羲口里传來一声叹息,接着就是小妖孽那危险十足的声音:“让你的狗离我女人远点!” 若不是大敌当前,我现在想必要跑去抱住凤羲來一句,宝贝,原來你是妖孽攻啊~ 不过现在算了,我走入士兵中蹲下身子抱起小耗子。 胖小子醒了过來,用爪子揉了揉眼睛,睁开他的大眼睛,宛若紫水晶的眼睛里满是睡意,他吸了一下鼻子,眨眨眼,软软的叫了一句:“娘,这里是哪里!” 真是,肥嘟嘟的的小脸,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长的和小妖孽一样好看呢? 我抱着,拍拍他的背:“浩儿,听话再睡一会!”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摇摇头,不满意的踹了踹小胳膊小腿的往我身上爬,我摸摸他的额头,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就是不太喜欢带孩子,要是郝仁在…… 我正想着,忽然又來急冲冲的杀來了另一群人,清一色着装黛紫底银丝纹的素袍,腰系白练,然后我就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吧我沒胡子。 果不其然,啥也沒做,他们先就是单膝跪下。 “王爷!” 对,沒错,这群幺蛾子是我那能干到不行的小妾养出來的看家护院的暗人,不过看起來还真是派上了用场,我随手抓过领头的一个,将小耗子塞到他手里,他立刻一个精神,脸上淡漠的神情变的紧张兮兮。 我摇摇头,道:“玉寒沒有训练过你们带孩子么!” “啊…不,郝仁大人是有教过,可是…” 我记得这个人出门前楚玉寒给我介绍过,好像叫阿岩。 “算了,阿岩,你带着个这小子先回云翔国,告诉楚玉寒,这场和谈我不想谈了!” “是,王爷!” “鸟,大鸟!” 一片阴影笼罩在我们头顶,我抬头,看见一片白色略带灰的东西,有着两个巨大的翅膀,看上去确实很像一只鸟,小耗子很欢快的指着那东西大叫。 我唏嘘了一番,然后看见那只大鸟渐渐变小了些,然后放看清楚那是一只千纸鹤…… 千纸鹤上还载了一个人,一身上下白的通彻,我简直想捂脸。 琉仙你大白天的把这么个非人的家伙派出來真是……墨染坐在千纸鹤上,眯着眼笑的像只猫,他的手支撑着脑袋,白皙无暇若羊脂白玉的修长双腿。 真是,一副令人喷鼻血的造型啊!我光是这么想,就有点……结果,咚咚咚,,我回头一看,士兵群里的人头变的稀疏了,低头一看,倒下的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鼻子正在涌血,再一转头,就看见凤羲满脸不爽以及黑着一张脸的莫非墨。 抬头,同志们,什么叫做红,不蓝颜祸水,什么叫做倾城倾国,什么?,我甩甩头,墨染,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人畜无害啊!你叫我一个女人情何以堪, 章 九十四 浮世石 “琉仙让我來请两位回趟家!” 他朝我们伸出手,然后调皮的眨眼,我又听见一连串叮叮当当的铃声,清脆悦耳,如鸣佩环。[.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已经沒心情回头去看了,捂脸,琉仙要请我是我预料之内的,可是他说的另外一个人。 “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墨染得声音十分醉人,悠悠然的从头顶传來,像是魔鬼的碎语那般惑人心神,我沒來得及晃过神,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千纸鹤之上,腿上传來一阵麻木之感,低头,凤羲躺在我的大腿上睡的正香,乌黑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度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对不起,云夫人,因为琉仙说想要再今天太阳落山之前见到您,所以,迫不得已,我用了一点小小的障眼法!” 我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真是当我当年的法术课白上了。 虽然我承认我当年是吊车尾,但是也不想想我师父好歹是众神之父的盘古,就算我真的什么都沒学,好歹后來还苦修了一下。 “幻月!” “啊!” 我低头帮凤羲理清他额前的刘海,不再对墨染说些什么? 有些事,不能乱说。 不知何时绯红色的花瓣从仙鹤之下随着气流旋飞扬,曼珠沙华的花瓣飘过來像是绯色的云,身下仙音渺渺,云海雾凇,青冥浩荡。 凤羲轻微的动了动,伸手抓住一片在空中打转的曼珠沙华,朝我浅浅的笑。 “拜托,不要在我面前调情,我最近肠胃不好!” 一声刺耳的破音一瞬间打破了冒着粉红色气泡写满恋爱季节就差沒來一颗樱花树纷飞的美好气氛。 而始作俑者,我低头,看见抱着琴的琉仙笑的正欢。 …… 降落以后,琉仙站在我面前,凤羲紧紧握住我的手,脸上满是疑惑。 “琉仙,你欠我一个交代!” 琉仙笑而不语,她将琴放到花海之上,曼珠沙华上白雪托起琴,她穿过花海走到那块巨大的浮世石边,轻轻的抚摸上去。 然后她转身,俯下身子折了一支曼珠沙华。 “今夜子时,点燃一支曼珠沙华放到浮世石里,它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午夜,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蹲在彼岸花丛里,我抓了抓身上的被子,,因为琉仙和墨染那俩个都不是人,压根不知道冷是什么东西,别说狐裘,连被子都是昨天墨染想起來下去置办的。 “妖孽,你跑出來干吗?” 我盯着同样裹着被子跑出來的凤羲。 他一扬下巴,非常理所当然的道:“我有权利知道是谁拐了我老婆!” 我眯起眼,我还沒说要嫁给他吧!这厮也忒自恋了点。 我抬头,打算看看月亮,了解一下时间,古代就是不方便,以前在现代我知道看个表就行了,现在哎,,月亮呢? 今天好像不是初一吧! 凤羲摇摇头,将我的脸扳下來然后转向侧面,映入眼帘的是一轮巨大的金色,大的像个摩天轮,我惊异不已,原來这破山的海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还不开始点!” 看我看月亮看的有些傻,凤羲敲了一下我脑门,我闷闷的低下头,折了一枝彼岸花,凤羲十分殷勤的递上來一块打火石,我拍了两下,沒什么成效的摇头,这么技术性的活明显不是我干的。 凤羲飞了我一记白眼,非常不屑的拿起石头开始碰,结果,我看着那碎裂的石块,汗颜的拿过石头扔掉,我充分确定凤羲和我都不适合做个古人,同时我也很怀念打火机那么文明的东西。 我摇摇头,凤羲反倒是怒了,抓过那支曼珠沙华,运起内力凭空一掌将那花梗点燃,我抹掉额头上的薄汗,只叹这妖孽绝对是为了整我,不过沒想到他自己也不会用那破石头。 我接过那支彼岸花,念了句阿弥陀佛,便将彼岸花扔入了浮世石的凹槽里。 浮世石原本也只是块普通的山岩,除了形状比较怪,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沒有。 许多年前凡间有位高人,得道多年却一直都无法羽化登仙,某日路过此地,见到又这么一块奇,于是便坐下來弹琴,这一弹就是几天几夜。 一日清晨他低头看见云松雾海间郁郁葱葱的树木,听见有人在远处唱山歌,忽然明白这世间虽然浮华如梦,可是却有着独到的滋味,他以前总是一心修仙忽略了身边的一切,成仙束缚了他的眼睛,让他变成了一个看不见世间百态,人间真情的瞎子。 于是,恍然大悟,正准备下山游历山川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脚下的琴绊倒,一头撞死在了这块巨石之上。 从此魂魄依附于岩石上,便成了这浮世石。 其实,我真是很为那位高人不值,如果他知道当年其实是因为那位引路成仙的神向我讨了一坛子醉枕三百年,喝的睡了三百年,误了他成仙的时间,等那神醒过來,他却已经成了浮世石上的孤魂,真不知他会有何感想。 我正想着,忽然见浮世石上还是隐隐发光,出现一面水镜,镜子里站着两个身影,。 一个白衣似雪的坐在浮世石上弹琴,我光是看背影便知道那是琉仙,另一个则跪在雪地里。 那人的头上,身上落满了白色的雪花,身上穿着的湛蓝色长衫已经被融化的雪花浸湿,他的腿淹沒在白色的雪花里,低着头,看身影,那是一个男子,他的皮肤已经冻的有些地方通红,有些地方却是不自然的苍白。 琉仙坐在浮世石上拨动琴弦,不知道弹奏着什么?调子很慢,悠悠的从她指尖流淌,曲子里面有一种叫做寂寞的哀伤,她已经在这里好几千年,而这个世界上,最可怖的事不是死亡泯灭而是在绝望中必须抱着希望活着,就好像站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却永远得不到最后的审判。 雪花一片片从天空上纷飞飘零,零零散散,覆盖了所有的一切。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知道是在隐忍,亦或者他已经冻僵了,乌黑的发丝上也是残雪,可他无法伸手去拂开。 银装素裹的世界了,走入了一丝青色,墨染端着一碗姜汤走到少年的面前,脸上写满了痛惜,他将姜汤放到少年的面前,惋惜的叹气,再次忍不住开口劝道:“请下山去吧!已经两天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蓝衣男子摇摇头:“她不答应我,我便一直这么跪下去!” 他的声音很干涩,滴水不进已经两日,而眼前的那个人依旧是抱着琴云淡风轻的弹着曲子。 我感到很害怕,因为那个声音,我听着有些耳熟,心不自觉地开始砰砰跳,目光盯着那个蓝衣男子,抬起头,让我看清楚是不是你,如果是你,那你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琉仙听到男子这么说,停下了弹琴,抬头仰望的璀璨的星空,天上孤月硕大皎洁,宛如玉盘。 她的指尖又弄了弄琴弦,然后低头问男子。 “你可知道你这一世的寿命有多长!” 男子抬起头,我的心猛然一惊,果不其然,是郝仁。 郝仁的眼睛是清澈的绿色,眼眸波澜不惊,他的唇却是骇人的青紫色,他疲倦的收敛的眼睑,无力的摇摇头。 “前世你的杀戮太多,今生你本就活不过四十岁,木莲托我为你续命,我好不容易逆天为你续命十年,却不听我劝在浮世石上用十年寿命换前世记忆,飞雪,今生做人,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他的脑袋上散落,他还是那样无力的摇摇头。 “前世的我守在她身边许多年,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要对她好,直到后來云卿想让我娶千鹤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心早在不知何时便给了眼前这个呆子,她却不懂!” “我守着她,不是为了报恩,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只是不想离开,于是我对她说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不能娶千鹤,那日我见她为我留下而展露笑颜之时,我便发誓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哪怕在她心上我永远只是那个只会为她打点琐碎,跟在她身边的异族!” “我守着她那么多年,三界之内,不会再有人比我更了解她!”青莲色的唇缓慢的吐出这样的字眼,他说的极慢,半合眼眸,脸色却有些泛红,神色有些恍惚,应该是发烧了…… 傻子,我低声骂了一句,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湿润逼回去。 “我从來不怕守着,因为我知道,就是到了我下凡之前她到底是个不知凡情的孩子,她误将那些好感当做了情,那人的死叫她怕了,所以她一个不肯再放手,可到底,她的心还未住入过一个人,就是那个本该进去的,也错过了,我想只要守着我总还有机会……” 他一字一句地道,嘴角却掀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因为沒有人……比我更有耐心,可近日我见她看那凤凰的眼睛,却是怕了……我从來不怕等,只怕……等无可等……” 章 九十五 我要得到她 我听着郝仁的声音,干涩沙哑的声音如一柄薄刃刀一丝一缕的刮过我的心头,疼的我撕心裂肺,我伸手去捂着自己的心房,裹着的被子滑下來,薄雪落到我的肩头,冰冷刺骨。 我低头,看水镜里倒下的身影,眼角又湿润了几分。 他侧着身子倒在雪地里,皮肤如雪一般苍白,及腰的青丝披散开來,嘴唇青紫,脸颊泛红,这时我居然莫名其妙的联想起格林童话中的白雪公主。 扶额,我果然是什么时候都能吐槽的体制么。 忽然我感觉不那么冷,一只手放到我的肩上,拍开落雪,为我将滑下的被角重新扯好,我侧目看见低头不言不语的凤羲,轻声唤到:“凤羲!” 我忽然又觉得自己忒不是个人,于是伸手帮凤羲拂去头上肩上的落雪,然后努力放柔了声音说:“凤羲,你先回去睡,我一个人不会出事的!” 凤羲抬头紫眸若一滩深水寒潭,淡淡的月光照耀他风华绝代的面上,月辉清冷,他美的不似个人,他黯然的摇摇头,然后挪到我身后,伸手紧紧搂住我,趴在我肩上,不再言语。 他的手扣得很紧,我去扳,他却更加十指紧扣,怎么也扳不开。 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到时候心里闹别扭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凤羲似赌气一般用头偏撞我的头,然后继续沉默的趴在我的肩上。 浮世石上还是那个人埋在雪中的身影,镜头忽然拉得很远。 琉仙一身不杂一丝他色的白衣在空中画了一道弧度,她抱着琴从浮世石上翩翩飞下,落到花丛里,一阵北风忽然从四面八方撕扯而來,白雪四散,她举头看天空,十丈覆雪的曼珠沙华在她的脚下摇曳,摇落枝头覆盖着的白雪,细细碎碎的散落,露出娇艳的火红色花瓣,青翠欲滴的脆杆。 风雪终究是沒有落上了她的身,墨染移步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支起结界,柔情似水的对她笑,琉仙转身嘲弄的笑着,伸手冷冷推开墨染。 “滚!” 墨染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跌在地上,看着琉仙抱着琴踏雪回屋的背影,无奈的笑着爬起來走到郝仁身边将郝仁从雪地里挖出來,抖了抖雪花。 白色的纸鹤从茅屋里飞出來,带着星星点点宝蓝色的灵光,它飞到墨染面前变大变大再变大,墨染扶着郝仁上了纸鹤,然后他也轻飘飘的飞了上去。 墨染带郝仁下山以后在杏子镇找大夫,不过我看到那医生的时候着实天雷了一把,因为居然是花麝月,我真是巨汗,心道感情他到哪里都开过医馆,怎么每次都能碰见他。 不过幸好墨染并不是那种在所有人前都很招摇的人,恩,不对,其实墨染身上的仙气虽然十足,可是他应该还只是凡胎肉体,不过他活了多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墨染施了幻术将自己的白发变成青丝,入门前给郝仁口里塞了颗东西,郝仁病怏怏的闭着眼,弯弯的眼睫毛上还残留着还來不及融化的冰凌。 花麝月替他郝仁诊脉道,并无大碍,只是被冻着了,沒伤及身体本元,固本培元的吃上些补药就可以了,然后又嘱咐要多多休息。 墨染点头微笑,然后说要在这里小住几日。 花麝月居然愉快的笑着拍腿,调侃道:“墨大哥莫不是又被嫂子赶出门了吧!又怎么得罪了嫂子!” 墨染一脸无辜的苦笑,微微点头。 “我总是琢磨不透她的心,也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她,估摸着又是我做错了些事!” 原來他们俩个是旧熟啊…… 花麝月拍拍他的肩,笑的爽朗:“我哥常说女人心海底针最难懂,幸好我还沒成亲!” 墨染亦笑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总有一日你也会遇见一个让你愿意挨打挨骂也要跟着的女人,麝月,你还太年轻!” “墨大哥,别老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看起來和我哥也差不了多少!” 墨染笑而不语,花麝月只当他是默认。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而我简直想扶额,墨染和花潋滟,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年纪上我敢保证墨染沒有个千八百,也有个五六百年的岁数。 镜头一转,我又看见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郝仁。 花麝月的院子打理的很干净,种满了蓝紫色的绣球花,偶尔几只小兔子从里面跑出來,一抹白色在暖阳下泛着金光,小兔子蹦蹦跳跳,跑到郝仁身边,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脚丫子,然后在那白皙的脸颊下画上了一幅梅花图。 里头忽然传來拍掌的声音,镜头转向走出來的墨染,小兔子立刻一蹬脚,跑向墨染,阳光下他满身白色,好似在发着金光,皮肤也是闪闪发亮,加上他脸上那种温柔的能把人融化的笑容,我就一感觉,他简直比耶稣还耶稣啊! 小兔子跑到他脚下,围着他打转转,他蹲下身,柔柔的笑着伸手喂给兔子青草。 他俯首摸了摸兔子毛茸茸的脑袋,浅笑着摆摆手让它们自己玩闹去,小兔子便听话的跑开,在院子里四处跳來跳去,蹦跶的欢腾。 他缓慢行走过花间走到郝仁身边,看郝仁的目光里似乎有点同病相怜的滋味。 阳光和煦,微微照亮了空中的浮沉,梦幻一般的庭院。 他坐到郝仁塌边,郝仁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然后那眼睛缓缓的睁开了些。 “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阳光太刺目,郝仁伸手挡住阳光,看见墨染的脸,然后又望了望四周发现已经沒了积雪,明显不是在神仙山上,便挣扎着要起身。 墨染看他那焦急的不知所措,挣扎的爬起來的样子,不禁摇摇头,伸手去扶他。 “送…送我回去!” 墨染叹息道:“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琉仙的脾气,普天之下,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也是为了你好,她面冷心善。虽然是柔弱女子却是认死理的人,决定的事,莫说你在浮世石上跪上两日两夜,哪怕是跪上两年,二十年,两百年,也不会改变!” 我点头,墨染说的确实,我与琉仙前世相交几万年,她就是这个脾气,说一不二,她若认为自己是对的,哪怕是父神说是错了,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她若不是这个脾气,若沒有这份固执,也就不是现在的琉仙了。 郝仁十分虚弱,他的脸苍白的就像刚刷了白粉的墙,垂头喘气道:“我在山上清修一年自是明白,可是……” 他笑了一声,道: “今生我下凡,原是想忘了一切,快快活活的过上一辈子,却还是爱上了她,墨染,我对她就好似你对琉仙,我想这世间除了你沒有人能更懂我这种苦,可为什么连你都要反对我!” 墨染低垂下眼眸,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我是懂你!”他顿了顿,低声喃喃:“只是那个方法,不值得的,你可以想别的方法……” 郝仁忽然猛地开始咳起來,墨染连忙帮他顺气。 只是最后他开始一口气憋着,然后猛的一口血喷出來,我的心咯噔一跳,却发现搂住我腰的手越发的紧了些,我拍拍凤羲的手,摇摇头,轻声说:“我沒事!” 然后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凤羲的唇咬的很紧,侧着头冒冷气。 我吹了口气,掰正他的脸,然后在他的嘴唇上亲亲的啄了一下。 “我说了叫你先回去的!” 他有点不高兴的将我扳回去,对着那面水镜,让后背上一重,他又趴到我的肩上。 我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只能继续看。 却听见墨染的声音从水镜里传出來。 他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凤目摄魂是可以让她忘了一切和你在一切,可是你知道每使用一次凤目摄魂的代价是什么?” 郝仁虚弱的点点头,墨染见他实在不行,又扶着他躺下。 郝仁目光涣散的看着天空,天空沒有白云,只剩些许绞锦一般散乱的云丝,金色的阳光散在云锦上,染的绚烂,他闭上眼,缓缓开口。 “我查过古籍,知道有种武功可以一夜练成,那是一种厉害的摄魂大法,便是意志再坚定之人用了也会奏效,效果可谓万无一失,时间可以持续一个月不间断,但是每使用一次就会缩短一年的寿命!” 暖阳依旧,小兔子还是在奔跑,绣球花紫蓝相间开的灿烂,大片的叶子反射着太阳光,药香味远远的飘來,院子里静了好一会,墨染才愤怒的低吼:“你知道还要琉仙教你那门功夫,你嫌自己命长么!” 郝仁看着天空,好似十分惬意。 一只小兔子跑过來,躲在他的腋下,白色的绒毛蹭在他身上,他笑着抓起那只被困的兔子,语调舒缓温和的声音从水镜里慢悠悠的传出來。 “情爱之事,原本就是谁先将心交出去就已经输了,沒有值不值的,只有愿不愿意,我不在乎能拥有多久,但我……” 他合上眼,坚决道:“一定要得到她!” 章 九十六 阴母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湿润的眼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我的脸庞,落到我的唇上沾湿我的唇,我伸舌头一天,味蕾上满是苦味。[.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浮沉往事,过往种种若开闸潮水涌入我的脑中,我只觉一阵胸闷,左胸膛上有个叫心的地方疼得厉害。 眼里的泪珠像是水龙头阀门坏了,一个劲不听话的往下流。 前世的飞雪并不像今生的郝仁天生就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脾气,开始的时候总是目光阴冷,手不离刃的飞雪何时开始温和,放下匕首,拿起菜刀为我的腹中馋虫服务;又是何时开始换下了血色修罗纹的黑衣换上一袭胜雪白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的记忆貌似一直就是模模糊糊一片。 云卿太懒。 这话不假,开始时神父笑呵呵的说我,然后是滟剑师兄常常如此调侃,每当惹了祸,紫宸总会一挥袖,然后感叹一句,再往后反正天上地下,我这个家伙很长一段时间以懒出名,就连与我最好的白家三姊妹也有不禁叹一句,云卿,你怎么能这懒呢? 但惟独飞雪对我这事只字不提,总说闲散的过日子便不会觉得累,逍遥快活才是做神仙的本色。 这话我虽然极为认同,却也知道是他说來维护我,因为他就是个特勤快还特死脑筋的人,我若是看上什么东西,他总是想着法的给我弄來。 恍然记得许多年前我曾经在白瑕处看见一只烟鹤毛做的笔,那原是现任天帝送给琉仙的好东西,不过琉仙却转送给了白瑕。 烟鹤栖于沼泽,这沼泽还不是一般的沼泽而是魔界深处的恶鬼泽,那里是天地间污浊之地,魔界将恶鬼投入其中令其腐烂发臭,却提炼他们的怨气來铸造兵器,烟鹤则是这世上最圣洁的鸟儿,身上沒有一丝杂色之羽,当年伏羲听闻了魔界有这么个恶鬼泽,便剪下自己的一束青丝焚香三日,浸入盘古神界源头的圣水中七七四十九施法化为烟鹤,另烟鹤去净化恶鬼泽里的恶鬼。(.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而烟鹤最美丽的地方莫过于烟鹤死时,每只烟鹤死时总会飞回盘古神界的神泉处洗净身子,然后飘散成烟,消逝成风。 所以烟鹤羽十分难求,我虽然身在盘古神界里但一直不愿去看那美丽鸟儿消逝的景象,遥遥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烟鹤也是父神还未幻灭,师兄弟们都还在盘古神界里念书学法的那会儿。 不过烟鹤羽确实是好东西,我看眼馋,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就沒再琉仙哪里看清楚点,早些找她要了就好。 这事回去以后我和飞雪无意提起,也就两三日的功夫,我本就记性不大好,半坛子醉梦灌下去,连渣都沒剩下多少,不过飞雪这人认真,过了半个月的光景,我依旧是醒着的时候练剑,听曲养馋虫,醉里不知花落碾作尘,只是某日一觉醒來,案台上多了只烟鹤笔觉着稀奇。 再往后在玄明山上练武,我年纪小他总是处处护着我,我也就傻愣愣的以为那是我们师兄妹情谊深厚,郝仁带我之好,好事总是少不了我一份,坏事黑锅却全上了他的身,那是不明白,更小一点,还觉得他有点傻,其实练武他比我强,毕竟他比我上心,只是每次比武都失手输给我,还笑呵呵的收剑。 我伸手去触摸水镜里的身影,却只有层层涟漪散开。 有时候我觉得不是我太笨,而是不愿往哪一处想,当日他奏慕红雨,我只听旋律,想调子,看凤凰起舞,而许多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明白了,红雨指代桃花,他总是将心思藏得太深,太含蓄。 镜面上的涟漪渐渐平静下來,他抱着小兔子坐在院子里温柔的笑着,墨染终究是告诉了他凤簪的秘密,原來那支我收藏这么久的簪子上却是有着凤目摄魂的秘籍,只是想要读到秘籍若不是有专业人士指点,我真是万万也想不到。 凤簪的簪身上有着许许多多镂空的小孔,凤凰身上也有着复杂的纹路,却不是完全为了装饰。 凤目射魂的查看方式简单也困难,因为正确使用凤簪的方法是在黄昏的时候对着夕阳将凤簪插在高处,让阳光射过镂空的地方,落到地上的阴影就是秘籍。 此法真是妙绝,我想基本上沒几个人会沒事把簪子拿出來晃悠,还能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碰巧,那也真是太运气了,运气的都能去买六合彩了。 “原來是这么用的啊!”凤羲的声音从耳边传來,懒洋洋的,也沒有包含太大的惊讶,甚至沒有一丝愤怒,倒是我很无语,凤家的传家宝,他居然自己不知道怎么用。 “后面的我不想看了,好困,我先回去了!”凤羲伸了个懒腰,居然真的走了,我眨眨眼,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好吧!不管凤羲为什么走了,我现在都想挥手绢,要是让他看见我和郝仁滚床单的场景,保不住他就先了断了我,再杀下山去…我现在深深地体会了一个外面有情人却不想和老婆离婚的男人的痛苦。 身为一个负心花心的女人。虽然我真的很想吼叫一句,其实我很无辜,但是我想要是我真敢这么吼出來,估计上帝都要扔我臭鸡蛋。 所以最后我还是继续看屏幕,接下來的事交替着我亲身经历过的也有我说不知道的一些事,拼拼凑凑,是从墨染告诉了郝仁那支凤簪在凤羲手里开始。 阴鬼郝仁确实沒杀,而且阴鬼好像……沒死。 郝仁的确是沈冷森,可他却并不是掌控阴风寨一切的人,我在水镜中时不时看见某个女人在街上给他塞纸团,面貌十几二十次居然不带重样的,不过每个纸团的落款皆是阴母二字,我恍然想起阴风寨还有个神神秘秘的二当家江湖上居然沒人见过。 阴母每半个月总会给郝仁一张纸条,然后他再回阴风寨按着纸条上的吩咐打点好一切,大多时间他并不留在阴风寨里,甚至连浮华城的那次武林大会,出场的那个沈冷森也不是他,我看的越发起了疑,其实现在冷静下來细细回想,发现了许多不通之处。 好比,若郝仁真是沈冷森,他现在至少也有四十來岁,但是郝仁同我一块长大,十几年的交情里他可是沒几次下了玄冥山。 于是我大胆的猜想如果原來沈冷森是确有其人,可是后來因为某些原因,帮派内斗也好,他老人家圆寂也好,反正沈冷森下落不明,或者压根就已经驾鹤西去,而现在的郝仁他因为某些原因,某个关系受某人之命顶替了沈冷森,成了阴风寨主…… 可是我还是觉得里头缺了一环,扣不上,好比郝仁沒病沒灾的去做一个大魔头做什么? “你想知道阴母是谁!” 一声琴音划破我的思绪,我回过神,循着声音看去,墨染站在月下像一个神诋一般,披上一层银色月辉,我对他点头,僵硬的笑了笑。 深更半夜讨论这个问題真是叫我毛骨悚然,阴童死时的画面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有点一个人晚上睡不好觉,那九阴真是我心里头一块阴影,而且貌似我记得阎王殿里的六鬼也被我惹着了……为什么我的人生就是如此的多灾多难。 墨染弯身折了一枝彼岸花,然后飘到浮世石上点了一划,着了,。 我看的有的犯傻,这算不算作弊。 如玉的手优雅的拿着彼岸花放入浮世石里,水镜泛起涟漪后慢慢平静下來,浮现出一张熟识的脸,我伸手拍了拍浮世石,对,就是那种拍电视机的拍法,这东西用了几千万年了,也该坏了,我惋惜的心叹一声,出故障了啊! 墨染伸手摸了摸浮世石,轻声细语的说:“你沒看错,阴母是木莲!” 我现在觉得忒不是滋味,砸了砸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可仔细一想,确实也只有这个令人咋舌的真相才能将这一切说清,只有阴母是木莲,郝仁才可能因为接到落花木族总部的任务冒名顶替的做了沈冷森,五年前郝仁下山时师父与他夜谈一宿,而同年江湖上有传闻沈冷森练就了一门邪功,眼睛都变成了绿色,现在想想大抵就是那个时候郝仁开始成为了阴风寨主。 “可是为什么木莲沒事要上演无间道!”她还混得挺厉害的,都成了**的幕后大姐大,真是胸前画个十字,阿门,命运也不能这么玩弄我吧!当我是橡皮泥啊!怎么捏都行。 “无间道!”墨染好奇的看向我,我干笑两声,懒得解释立马转移话題问:“为什么木莲会成为阴母!” 墨染坐到浮世石上,对着浩瀚无际的星空,并不看我,然后那天籁一般的声音从他口里传到我耳朵里。 “其实不对,应该说木莲本來就是阴风寨真正的主人!” 二十年前,绿柳山庄未倒,在江湖上毒害武林,而绿柳山庄庄主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断袖,和当朝奸相欧巫两人狼狈为奸残害忠良…… 章 九十七 血蛊 木莲这一世投胎投不好,幼年时在海府做丫鬟,海楠与她有恩。 欧巫灭了海府以后,她入宫为婢,十多年后才回到西域接手落花木族,当时落花木族还沒有今天这般的势力,作为关外的门派,何况是前朝皇族,无法出手灭了绿柳山庄为海府报仇,所以她想到一条计策,以毒攻毒。 所谓的沈冷森原本是她在江湖上捡到的一个小混混,本名叫沈滥三,沈滥三的武功不好可是做人却很聪明,很懂得拉拢人心,于是木莲借他之手勾搭上九阴,然后在欧阳英华的支持下创立了阴风寨,不然阴风寨怎么会一夜之间发展的那么迅速,壮大的那么快,朝廷根本不管的主要原因就是,木莲才是阴风寨的幕后主人!” 我听魔染说了一长串,总算是明白其中的奥妙,怪不得现在木莲呼风唤雨,原來倒是有些手段,,我绝对是在夸她。 好吧!这一条打通了,郝仁在沈冷森死了以后被木莲派去做傀儡,然后呢? 往后是浮华城的大火,那是郝仁一手安排,可是现在我根本恨不起他。 郝仁当初千算万算,怎么也沒算到我和小妖孽居然发生了感情,小妖孽把簪子送给了我做定情信物,我为了那支害人害己的凤簪冲入火海以后他从香銮里跳下來救了我,因为出现的及时,所以我当时烧伤其实并不很严重,他用雪莲给我续命以后背上的伤口是开始慢慢愈合了,我也觉得恢复的不错。 可是他又故意让那大夫在门外和他讨论病情,往后又串通了木莲骗我上了神仙山。 往后,琉仙又帮着他骗了我一次。 那日我从旧梦中醒來,时日早过了三天,他趁我昏睡之时拿走了凤簪,练成了凤目摄魂,打那以后他便开始每月对我施一次凤目摄魂,让我忘记一切,封印了记忆的我浑浑噩噩的在神仙山上生了小耗子。 话说我现在回想起來,真是不由得面红耳赤,因为当日我的稳婆正是现在正坐在这里笑的不似凡人的墨染…生活,有时候真是囧囧更健康。 我看向墨染,他歪着头对我人畜无害的一笑更是让我不自然的紧了紧被子。 郝仁对我很好,又待小耗子视如己出,所以当他骗我说这孩子是我和他生下,我自然是很单纯无知的信了,他说他欠了我,让我未婚先孕,我也觉得不打紧,他倒是很痛心惋惜的说要为我补上一场婚事。 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木莲帮了他骗我,琉仙默许了他的谎言,墨染作为死党自然是不会跑到我面前來刻意揭开衣摆现出马脚或者狐狸尾巴。 于是他们这帮人把我当傻子玩。 可是罪魁祸首,我实在是责怪不起來。 想起那半年的游山玩水,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每每温柔的笑脸都让我的心荡漾起一股暖意,后來他帮我认祖归宗,,这事我得申明一下,当年原本的云锦在玄明山上被我师父养了一阵子,实在不济,挂了,云涯前來探望得知此事以后拜托我师傅不要告诉云父云母,原因是云母那段日子身体不太好,禁不起刺激。 于是他们瞒了云父云母,直到元宵节,云家老爹要接女儿回家,当时云家娘真是就吊着一口气,云涯孝顺,苦思了两天结果在玄冥山下捡到了我,那时候我才未知事的孩童,被他洗脑一番迷迷糊糊的就成了云锦。 现在想來,他这是叫拐带儿童啊! 不过生在云家确实比生在帝王家要好上太多,我也就不特别去巡抚衙门告他了。 “琉仙让我为你解惑,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我想了想,合袖,眼珠子一转,讨好的对墨染一笑:“我现在只剩下一个疑惑,墨染,你可以帮郝仁,能不能也帮帮我!” 墨染看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星眸含笑,露出小虎牙,眼睛弯成一条线道:“也不难,小忙,帮我转二十年寿命到郝仁身上!” 哗啦! 墨染伸手非常干脆的将肩膀上的衣服扒下來,我一边热血沸腾的有点上火,千万不能说我这人色,墨染确实漂亮的有点过了头,性格上又那么温婉……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对墨染确实沒什么感觉,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在月光之下,香肩半露,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居然还闪闪发光。 不过他一转,我就不是喷鼻血了,而是有点犯冷。 一条红色依附在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拿东西我几百年都沒见过了,,血蛊,外貌和蚕很像,那一块皮肤上的青筋血脉全都浮出皮肤,很是吓人,我的面色一僵,万般感受化为一声粗喘。 我拍拍额头,只觉的脑袋有点充血,琉仙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头了。 墨染将衣服整理好,转过身对我歉意的笑笑。 “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帮……” 我伸手打断他:“你别说了,你现在是自身难保,我明白了,明天我亲自去和琉仙谈!” 我认识琉仙也有千千万万年,想当年在盘古神界里,青丘九尾白家三个女儿个个都十分有名气,不仅是因为她们那张脸,主要还是因为那一个比一个怪胎个脾气。 琉仙在三姐妹里年纪排行老二,怪胎程度一顶一的厉害,不过交情上却诸神中与我最好,琉仙本名不叫琉仙,叫白璃,她的怪胎问題其实到不是性格上终于与人不和,其实平日里她是一特别好相处的神,淡泊至极。 淡泊本是好事,可到了琉仙的身上却出了毛病,琉仙活了许许多多年,一直青灯古佛,石榴裙下拜倒的她一个也看不上,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白家凋零,本就沒几个子嗣,到了她们姐妹三这一代就更让白父恼火。 老大白瑕也就是现在的木莲,她与紫宸可谓两情相悦许多年,开始因为紫宸与我的婚约,也就两人都拖着,后來父神幻灭后,我与紫宸婚约解了,紫宸急匆匆的上门提亲,白父老泪纵横的应下,可白母却不愿意了,只因白母心里有了别的人选,于是白父白母两个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白母一怒之下带着小女儿离家出走。 于是两人婚期一拖再拖,拖到最后还冒出了一个遥君小哥,也就是现任天帝的幺弟,这三角恋发展成了四角恋以后必然是越來越乱,绝不可能短期内解决……弄得直到现在白瑕也沒嫁出去。 小妹白芷性子也怪,不太爱说话,总是面无表情,搁在现代,网络上有个词叫三无小女,,无口无心无表情,功课不错,脑子聪明,可是谁能忍受自家老婆一个月半个月不和你说一句话。 所以白芷同学的追求者大多很苦恼。 不过最苦恼的必然是白父,自家三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儿居然一个都沒嫁出去,于是最后他跑到父神面前,真是痛诉一番,父神体恤他,便帮琉仙指了门亲事,配的是当今天帝,。虽然当时他也就还是太子,也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虽然当今天帝为人比较拽,比较霸道,好歹这门亲事让白母也能接受,可琉仙不能,她居然勃然大怒,据说掀了n张桌子,跑去和天帝理论,最后两人打赌,她留在神仙山上,等一个男子若是愿意永远陪她在神仙山上与世隔绝,琉仙便是赢了,若是在这期间天帝投胎谋得了她的芳心,天帝便是赢了。 反正她们三姐妹无聊,我也管不住,可是琉仙真是宅出了毛病,这画地为牢,她心情不好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刻薄到连血蛊都拿出來折磨人,就确实不是缺德可以形容的 血蛊这东西是魔界的高价货,主要作用是拿來控制人,因为一旦血蛊上身不论都会特别痛苦,法力被压制,不可以随便施法不然血蛊就会不断的撕咬,啃食,像蚕一样一口一口的咬,偏偏这东西不留痕,而且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十分可恶。 若仅仅如此也还好,只是血蛊还有一‘功效’,血蛊认主,但凡它依附的人离开主人太远,就会使依附者的皮肤变得敏感异常,稍微的风吹草动就像被刀子宛了那般的疼,因为神界觉得这东西太造孽,禁止使用很多年了。 琉仙沒病沒灾的居然把它用在一凡人身上,真是做得过了头,我这么想着往屋里走,路过中庭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头那滩温泉,冒着白色袅袅热气,我寻思着反正我是有点失眠睡不好,便取了衣服出來想要泡一会澡。 我再次确定四下无人以后开始宽衣解带,等终于脱光了身子,背后被人一推,一个踉跄,栽到温泉里,等爬起來,就看见琉仙坐在池子旁边的礁石上呵呵大笑,我想也沒想就上前去掐她,,这叫自然反应。 她一把跳开,伸手搅了搅池子,捧水泼我。 我看着她笑,觉得就像是回到了许许多多年前,父神尚在的时候,我们师兄妹被紫宸掩护着跑到圣水湖畔去玩耍,那次是白瑕起得头,最后父神识破了,气的一个天雷劈下去,紫宸推了白瑕一把,结果自己挨了五成天雷,在弟子房里躺了半个月。 事后这事我与飞雪说,他只笑问是不是紫宸躺着那半个月,白瑕对他都特别的好,我那时尚不知情欲是何物,身边三个要好的都是一代剩女。 傻傻的点头称是,飞雪也就笑而不语,秋水般的眸子里只是多了一份羡意。 玩闹了会,琉仙也湿了罗裙,便与我一同宽衣下水,我这方回神想起要和她严肃的做做思想工作,她却散漫的依靠在礁石上,挑眉在我开口前抢了先机,淡淡道:“续命之事我帮不了你,只是他早死只是人为之劫,他若度了这一劫,便可以平安到老!” 妈的,郝仁又不是神仙下凡,还渡劫, 章 九十八 一个比一个短命 我觉得司命星君脑子里真其令尊的全是豆腐渣子,沒事瞎写一些比八点档还狗血的东西出來得瑟人。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琉仙看了看我的脸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这事到真不能怪司命,因为飞雪跟了你,所以仙籍上确实有他的名讳,司命依天规办事!” 依法办事。 我恨得牙痒痒,靠,琉仙啊!你不是还沒打算嫁给天帝么,怎么就帮着他们家说话了…… 她想了想,还嫌不够的补了一句,调侃我道:“话说当年还是你自个拿了样宝贝去贿赂司命的不是!” 我撅着嘴,郁闷的瞪了她一眼,到头來又都是我的不是了…这叫什么事啊! 我叹了口气。 “有什么办法解!” “帮我一件事,我便教你!”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侧头看琉仙,她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我沒好气的推搡了一下她的肩。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小气了,我俩什么交情啊!况且我就一一穷二白的货色,还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她笑呵呵的闭上眼,扬起下巴。 “人间不是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嘛,你现在是人类,当然要按人类的规矩办咯!” 我嘴角抽了抽,不过我这点口才向來不够她欺负,只得索性爽快认输道: “行行,什么事!” 算了,我也不同她计较了,这妮子她也就和我撒撒泼,平日里都是宅在这神仙山上,她也不嫌憋得慌。 “你先答应!” 我狐疑的看了看她那含笑的瞳,里头平静的好似只是和我开个玩笑,我想了想,她也不可能让我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于是也就爽快的答应了,她见我应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來,道:“这事其实也简单,三个月后,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决定要联手去声讨阴风寨,木莲的意思是反正现在绿柳山庄已经灭门多年,这些年來她也不断的打压那些比较强大的**势力,不可能再对大业朝廷造成危害,所以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阴风寨从江湖上消失,她已经吩咐了郝仁不要管,到时候找个替身死了就算了,不过郝仁现在心灰意冷想要自己上罢了!” 飞雪的脑袋,真是一世比一世呆…… “那也就是说,只要我在这之前带他走就可以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要提醒你的一件事,你身边还有人比郝仁更危险!” “谁!” “那只小凤凰!” “凤羲!”我大惊,瞪大了眼睛看琉仙。(.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许咒我家小妖孽啊!”我伸手出食指甩了甩,非常严肃的警告琉仙。 她倒是不太在意,只是略带嘲弄的笑了笑:“你失去记忆这一年,你倒是安安生生的做了一年的紫静王爷,江湖上的事,你当饭后八卦听,你可知不知道江湖上出了很大的事!” 我脑子转了转,摇摇头,果然是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的日子过习惯了,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就一脑子生锈的废材。 琉仙哭笑不得的看了我一眼,一副真拿你沒办法的样子。 我只得嘿嘿的干笑,我是身于闹市而不闻窗外事,她是隐于山林却通晓天下事。 她捂嘴小小的怨叹了一口气,然后眸子里泛出别样的光,有些深沉的令人害怕。 “你可知道为什么武林正派人士会忽然脑子缺根弦的说要去铲平阴风寨!” 我正正经经的想了会,道:“我怎么回知道,大抵也就是他们看它不顺眼,想要铲除邪恶势力,反正自诩正派的大侠掌门不都爱干这档子事么,特别能体现他们的英雄光辉,以后老掉牙的时候还能和自己膝下围着的那群小子讲讲自己的英雄事迹!” “我说云卿,你这些年下凡,脑子是不是总被驴踢啊!” 我沒好气的瞪琉仙一眼,她就不能少损我两句。(.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他们若真的是想见义勇为,这二十年就不会都放着阴风寨一点点壮大而不理不睬,近年來阴风寨更是收敛了许多,沒病沒灾沒利润的,那群所谓的武林正道犯得着做些吃力不讨好,还很有可能把自己弄死的事么!” 虽然有些愤然琉仙对我的评价,但是她们白家小狐狸脑袋瓜子确实好使,不比我是一木头化身,我安慰自己我本就是一桃木脑袋,就算不太好使,也是正常的事,犯不着和这群狐狸计较。 “那阴风寨里头有啥好东西,让他们争着抢着去干这事!” “凤簪,凤家少主在武林大会上力战群雄,发起号召,扬言家传凤簪落入阴风寨主之手,里头藏着武功秘籍不说,还有一封藏宝图!” 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原來郝仁的劫缘起小妖孽啊!不过他们两人也真算是冤家路窄。 不过倒是小妖孽聪明,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招。 藏宝图。 我哭笑不得。 凤家以前是江南大户,若说里头有财宝也不难让人相信,何况凤目摄魂也是确有其物,如此真假参半的说,更是容易取信于人,何况他确实是凤家之人,这话便更有说服力了。 只是,等等……力战群雄。 “你说凤羲打败了所有掌门,在武林大会上!” 不是吧……武林大会也就刚过沒多久的事,隆隆统统我出事到武林大会,顶多也就一年光景,凤羲的武功怎么会一日千里的狂飙。 摘叶飞花就算是他练成了,可这也……难道摘叶飞花真的如此厉害。 我狐疑地看向琉仙,总觉不太现实,等她给我个答复。 “摘叶飞花确实沒错,不过凤羲是男弟子,木莲的内力给了一半给现任的落花木族主母,剩下的一半她用來防欧阳英华出现在三尺篱笆地骚扰她,原本是打算能回天界的时候传给下一任主母的!” “摘叶飞花固然厉害,却不是人人能练的,小凤凰他虽然拼了命的练成了摘叶飞花,可惜只是他的内力不够雄厚,武林大会前,他求木莲借给他百年的内力,武林大会上受了内伤又将那百年内力还给了木莲,如此这般折腾了一番,大损了元气,况且他年幼受过刺激,精神上脆弱你也是知道的,这一年來无论是身体心灵都受折磨,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活生生把自己逼得只剩下三月寿命,云卿,他待你不薄!” 我听完琉仙的话,我立刻面如土灰,她说什么? 三个月,娘的,一个比一个短命啊! 我用手握拳垂脑门,我真是怒的想上天去撕了那司命星君的破本子,他最近言情小说看多了啊!居然连这出都敢写到我小妖孽本子上,我嘴角抽一抽的咬牙切齿向琉仙伸手:“拿出來!” 琉仙心情大好,捂着嘴偷笑,明知故问道:“你要什么?” “别跟我装蒜,墨染肉体凡胎,却有着千百年的内力修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宝贝给他延寿,而且抱他容颜不老的东西也一并给我交出來,小妖孽要是那天满头胡子渣,哭死了我找你算账!” 琉仙灵动的眨眨眼,被我逗笑了。 “墨染身上我种了一小东西,每一百年只要吃上一滴我的血便可以让他不老不死,至于的小凤凰,你在我这留了些东西,我倒可以现在还你!” 嗯,我留了东西在琉仙这里,我怎么不记得。 这记性……热气冒着,蒸在脸上,我觉得脑袋有点晕。 “啥东西!” 琉仙伸出手掌,变出一个袋子,那袋子我看着有些眼熟,仔细看看上头的流云纹,方才想起这是我五万岁那年上辈子的楚玉寒送我的生辰礼物,那袋子看起來不大,容量却可以容下整个东海。 琉仙打开袋子,我一看,竟然是十一个寿桃。 转眼看琉仙,她无奈的叹气伸手戳了戳我脑袋。 “你这厮上课都听了些啥!” 我看琉仙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我委屈的眨眼,这可怪不得我,当年关于推命这门课,课上我一向只干两件事,一是蒙头大睡,二就是望风,通常上课打瞌睡这件事,向來不是一神能完成的巨大工程,我和滟剑师兄在这方面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 反正我对算命这码子事确实不大有天赋,兴趣上还真是比不得出去摸鱼來的大。 而这桃子,我记得并非是我自己存在琉仙这的,而是她在我下界前找我讨的,我脑子一转,道:“我这一生,你早就算出來了!” 琉仙哭笑不得,叹息道:“我若是与父神同归于尽的那六方魔帝,若是知道了你本性如此,怕是要从棺材里气活过來!”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笑着解释道。 “他们算是白丧了命了,若是知道父神坐下有你这么个活宝,早晚是要被气死的,还拼了命的以血祭天重伤父神,最后魔皇也是鱼死网破受了重伤才灭了父神,我真是为他们扼腕,还有要是那第二次之战里被你灭了的魔皇要是知道你当初在父神坐下也就是吊车尾的成绩,不知道又作何感想!” 我一听,脸色就青了,不满的嘟哝起來,我上辈子也就做了那么一件像样的事,竟也被她拿出來开玩笑,这叫我情何以堪, 章 九十九 退让 想当年父神幻灭以后,我窝在夭谷里什么也沒干,每日就是练仙术,醒着就拿起桃树枝就开始耍,睡着嘴里念念有词的全是咒文,有一次梦里竟然念出了整套的炎系禁咒,烧了半个夭谷还浑然不知的在梦里神游,若不是滟剑來找我讨酒,我就差点糊里糊涂的成了烤桃花。 那段日子我也就一个念头,杀了魔尊为父神报仇,这事最后我还真是做成了,只不过自己也半死不活的立刻倒在了死人堆里,因为形象太过的蓬头垢面,姿态上又着实不大雅观,魔界与神界那帮愤青打的更是天昏地暗,也就沒人发现魔尊是我杀的,,这就是混战的缺点之一。 我晕了三昼夜,那群來善后的天兵直接就把我拖到死人堆里,再苏醒过來时便是初见飞雪时的情景。 最后大家也是庆功宴上用昊天镜查看了一番才知道是我杀了魔皇,一个个一副大跌眼镜的模样,让我我现在想着都挺恼火,那日却只能被他们看的干笑两声。 前前任天帝因为在大战中得胜而得意愉悦无比,大方的问我想要什么奖励,我便让他允了我留下飞雪之事。 “行了,别想了,你活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件是拿得出來见人的,算是沒有辱沒了父神的威名!” 我轻哼两声,脑袋却越发的觉得晕眩。 想起之战,我便不由的想起了血蛊,立刻冷下脸來,对琉仙道:“琉仙,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狠毒了,居然连血蛊那么阴狠的东西也用在墨染那种瘦弱的身子上!” 琉仙似乎很不喜欢墨染。 我一提起血蛊之事,她虽然面上仍旧是笑,可眼里却沒有了笑意,而是像冰雪一般,而我的却觉得越來越晕,一个头两个大,而琉仙却开始冒冷气,我身子软瘫的往下滑动了两寸,伸手抓住琉仙的肩。 我晕晕乎乎的开始劝道:"墨染那么喜欢你,你沒事干嘛折磨人家啊!" 琉仙不着痕迹的推开我的手,合上眼睑:"云卿你泡久了,有点晕,我先送你回房," 我就说,怎么觉得眼前有两个恍恍惚惚的影子,我竟忘了温泉泡久了会头昏的事。(.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可是我还是又将爪子往琉仙身上扒,吸吸鼻子,脑子迷糊的对她,以己为教材,教育道:"琉仙,我跟你说,飞雪当日对我极好我后知后觉就已是伤了他心,墨染对你与当日飞雪简直同出一辙,你如此聪明,敢说你真是一点都不知情," 我的脑袋越來越晕,身子一软,瘫倒一滑,立刻栽倒在水里去意识。 一睁开眼,就是小妖孽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神色颇为忧虑。 不过我一旦转醒,他就撇过头闹起脾气來,我一想起他竟瞒着我他只剩三个月寿命的事就有点生气,他转身要走,我伸手把他拉回來,一口咬到肩膀上。 凤羲吃痛,身子微微的颤了颤,就是不说话。 我伸手往他衣服里摸,这回他倒是规规矩矩的穿了一件又一件,我往里摸到他的脖颈之上,松开口,伸舌头舔了他的耳根,挑逗他。 凤羲侧过头里厥了嘴,眯起他那紫色琉璃般的眼眸,我立刻坏笑的吻了上去,撬开他的嘴,他开始还有点不乐意,但渐渐有些迷失,开始反客为主的抱住我的头,用力揉我的发。 我俩慢慢的倾下身子,发髻散开,他伸手扒我衣服,我也在他背上乱抓,情迷意乱间他压上我的胸上的软肉。 这个吻缠绵的很,好久才松了口,我大口的娇喘,他就笑骂道。 "你这个小妖精," 我呵呵的笑着,得意的顶嘴:"你要是不坏,小耗子的眼睛能是紫色的," 他嘴角挑起一抹骄傲的笑,很是得意洋洋。[.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他的腰带本就被我解开了,一直起身子就落了下來,我的身上若着了火一般,笑的估计是很**。 不过他好不到那里去,开始有些性急的亲吻我的脸,我的唇,我的脖颈,我轻轻地啃他的肩,他正欲用腿推开我的膝盖,门却打开了。 墨染站在房外,手里拿着一个锦囊,看到这满屋的春色。 顿时就丢了手里的东西满脸绯红的往外跑。 凤羲半跪在床上挑眉哈哈大笑,原本高涨的**却被墨染这么一搅,顿时像是破了半盆子冷水,我看窗外太阳才刚刚升起,初阳暖光照亮了白雪,一切都像刚刚洗干净了一般,泛着金色。 我理了理衣衫从床上起來捡起那锦囊,拍拍灰尘,正是昨日琉仙给我仙桃的袋子,我摸了摸锦袋,有些思念夭谷,不过看來还要几十年我才有回去的机会。 凤羲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仍旧笑着在喝,结果就给呛着了。 我走过去给他拍背顺气,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笑那小子已经人事还跟个黄花闺女一样,昨天琉仙把你送回來,我照顾你到半夜出去给你熬粥,结果看见他和琉仙在温泉里亲热,我看他那样子也就是刚起來,真不知道他脸红个什么劲," 我无语了。 从锦囊中取了一枚桃子,我递给凤羲道:"早餐吃水果比较美容," 凤羲半信半疑的接过桃子,掰开一半递给我,我干笑两声从里头拿出另一个,推搪道:“我有!” 我唏嘘了一番,我要是真是接过來,那岂不是就分桃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囧。 我看他咬了桃子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放了下來,只是,郝仁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提,我咬了一口桃子,食不知味的嚼着,酸酸甜甜的味道里竟生生多了份苦涩,凤羲的目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似乎注定不可能一辈子就一个男人…… 我接着咬桃子。 一只白鸟低飞入屋檐,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当日给易思凡传信的那只青鸾。 它落在凤羲身边伸着脖子蹭了蹭凤羲,鸣叫了两声。 我看他们俩如此一见如故,只感叹果然他们上辈子是一家的。 青鸾又叫了两声,凤羲掰了些糕点喂给它,然后乐道:“静,好奇怪,这只鸟真是有灵性,我好像可以听懂它在说什么?” “那它和你说了些什么?” “它说我是它见过最漂亮的!”我用袖子掩着嘴偷笑,看來这鸟还是很有品位的,不过说凤羲是最漂亮的,不知道是最漂亮的人,还是最漂亮的凤凰,目光瞟到那鸟儿的脚上,却不想看见了一封书信。 我又大口咬了一口桃子,然后叼着桃子走到那鸟身边取下它脚上的书信展开。 致我心爱美貌的北堂姑娘。 我光是看了称呼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等看完信完全就是一片鸡皮疙瘩落地,凤羲吃完桃子又逗了逗鸟,看我脸色一变,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我看了眼落款。 龙飞凤舞非常有特色的三个字,看了良久我方端详出來是潋滟字三字,我当下就想一刀砍了花潋滟。 我将信递给凤羲,他看了以后立刻怒的跳脚,一掌拍在桃木桌上,幸好那东西结实,不然我就又要被琉仙敲诈一番了。 “易思凡那小子是头猪啊!居然让花潋滟给抓了!”他咬牙切齿,我虽然无语,但是还是默默的认同了凤羲这个见解,我早就说那家伙是个悲剧。 花潋滟,你真行!拿易思凡來要挟我和凤羲。 不过,最后凤羲长吐了一口气,眯起凤目,狠狠道:“算他狠,我就那么个师弟,反正那簪子也是个邪物,只会招來灾祸,想要,我就给他们,阿静,把簪子给我明日我就去拿簪子换人!” 我想了想,他虽然吃了仙桃但内伤未必好全了,而且他的心神一直都不太好,这时让他以身犯险,我怎么放心的下,而我武功虽然不及郝仁或是木莲,但是一百多年的内力总不至于连花潋滟都对付不了吧! 那我岂非太丢落花木族的脸面了。 我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凤羲你先留在山上治病,我拿簪子去换人!” 他一愣。 “你说什么?” 我笑了笑,用手去弄他的青丝。 “你别担心,琉仙医术高明你不会有事的,顺便把旧疾一起治好,我知道你最讨厌天天喝药,乖乖等我回來,不过我可能要久一点才回得來,你别急!” 他抓回头发,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喂青鸾,闷闷道:“我看你除了要去救易思凡那小子,是不是还打算去一趟阴风寨,接阴风寨主回來做正王妃!” 凤羲一针见血的说中我的心思,我尴尬的红了耳朵,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他不满的哼哼道:“你这趟路要是带了除郝仁和易思凡以外的第三个男人回來,我就砍了你!” 嗯,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默许了我和郝仁。 “凤羲……你……”我偷偷瞄了他一眼,试探着轻声问道:“你…话什么意思!” 他轻哼了一声,又沉默着继续喂鸟,过了半响,才幽幽的低声道:“那段日子,我以为你死了……每次想起这是事我就会害怕!” “我每日都刻苦的练功……我怕停下來的时候想起你,有时候我半疯半癫,其实那时候我觉得很好,因为至少我可以骗自己你还活着!” 章 一百 易少的营救活动 他咬着唇,我听见细微的声音,窗外的落雪稀疏的坍塌下來,在空中纷纷扬扬,如梨花落下。 阳光下的雪地上掠过几只飞鸟的剪影,我害怕去想去年的冬天,因为我不敢想凤羲是怎么度过的,一旦触碰,便不不可免的开始疼。 我放下手里的桃核,走过去,搂着他的腰,他嘲弄的笑着,然后握住我的手,指尖泛冷。 “清醒的时候,我很少闲暇,偶尔想起以前的日子……才发现便是云锦活着的时候出去找男人,我也不曾觉得那么难受过,那时候我便思忖……便是和别人分享你都好……我想要你活着……” 我用力的蹭着他的肩膀。 我知道他短短的几句话是他人生做过最大的让步,我紧紧的抱着他,用力吸鼻子,凤羲爱上我的初衷是因为我要他一人,而我爱上凤羲的初衷是因为他爱的人是我而不是云锦,而我现在发现这所谓的初衷都改变了,可是因为这种初衷产生的感情却已经扎根在我们心中,枝繁叶茂成了参天大树。 所谓爱情,沒有原由,爱上了就爱上了,现在他已经是我的海洛因,离不开了。 我埋头在他肩上,十指在他手上摸索,他吸了一下鼻子,小声的念叨:“脏死了!” 我咯咯的笑。 “凤羲!” “妖孽!” “干嘛?” “我喜欢你!” “…,知道了!”他沒好气的道,我继续笑,摸着的他指节,咯咯的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我最爱的是你,就算不失去了记忆,看到凤簪我还是会心痛!” 他轻哼了一声,嘴角扬起笑,靠着我,两个人的心脏叠在一起,砰砰声重重叠叠。 “肉麻死了!” “呵呵,我爱你,妖孽,就像你爱我一样爱着你!” “少臭美了,谁爱你啊!哼!” 我不重不轻的撞着他的背,窗外的雪中的枯树上停着一双浅黄色的鸟儿,阳光入了屋子,落在青鸾的身上为它披上一层霞衣,它看着我们幸福的笑着。 休整了几日后,我扭着腰从神仙山上下來,幸好墨染送了我一程,不然我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下來了。 他的面容近日有了些血色,宛若雪地里浅色的桃瓣。 我下了山,山门口有一匹白驹和一个熟人,阿岩交给我一份信中大抵交代了一下朝中之事,楚玉寒向我炫耀他给薛琴吃了个闷亏,很是得意。 易思凡的事他也了解了些,叮嘱我小心花潋滟,他无暇分身过來,只好打发阿岩來交给我了许多丹药和银两,以及他重金淘到的宝贝白马踏雪,他将小耗子他照顾的不错,本來那小家伙就挺粘他,我倒也不担心,他说我的事他听说了,还对凤羲同学下了挑战,我无语至极。 我看了信,然后默默无言的撕了,要真让小妖孽给看到了这东西,不把楚玉寒剐了才是怪事,为了世界的和平发展,这东西绝对不能让凤羲看见,不然我就不知道小耗子的童年会留下怎样心理阴影啊! 阿岩带的全是银票,我一把连着那些瓶瓶罐罐塞到那个容量极大的锦囊里,然后骑上那匹踏雪,正欲扬鞭而去。 忽然想到薛琴,又想了想楚玉寒,转头对阿岩道:“你让玉寒小心一点,别太轻敌,得饶人处且饶人!”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和他说我现在很好,让他不用担心,叫好好保重身体,别太操劳了,恩,大概就这些,我三四个月以后就回去!” 说完,我一拍马,向杏子镇方向赶去。 到达杏子镇的时候我看看太阳,约莫是中午了,肚子也有些空,于是找了家客栈,抬头一看,悦來客栈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杏子镇分店,不自觉的嘴角抽了一抽,这东西还真是开连锁店的…… 将马交给杂役,我走到店内,心想今晚要连夜赶路肯定是只能在野外露宿山野了,易思凡啊易思凡,你讨人厌啊! “客官,您要些什么?” 这声音,莫名其妙的熟啊!我抬头,看见扎着马尾的店小二,他的半张脸被刘海遮住,他看我和我看他皆是一惊。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最后我还是什么也沒说,现在我就不要给自己找些有的沒的闲事了,阴鬼确实已经死了,活着的已经不再是他,我深吸一口气,释然的笑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看到有些惊讶而已,你别介意,我那位故人去了远方,他夫人近來很想念他,希望他可以偶尔会去看看他而已!” 我淡淡的笑了笑,看他微微的皱眉,低下了头。 蛊娘子这了两年过的也不好,听说带着孩子跑到阴山旁边的一片林子里沉迷于炼药去了,因为她长年累月的接触毒药,那个孩子生下來就先天不足。 本來这场面应该挺严肃,我的肚子却很不争气的叫唤了一声,我只好傻笑两声看了一下菜牌子,随便点了些酒菜。 阴鬼点了头退了下去,菜还要些时间才上來,我四下打量这间店,装修不错,古色古香不说还摆了不少植物在室内,干净雅致,我的座位靠窗,边上摆着一盆人高的杏子树,这个季节杏子一不开花二不结果,叶片却带着淡香,和着茶香飘在鼻尖闻着很舒服。 “劳烦店家给我们三间上房!”这声音真是嗲,光是听着就知道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听着也有些耳熟,不由的让我好奇难不成又遇到什么故人,于是我躲在杏子树后面,伸出脑袋瞧,却看见柜台前站了一群人,带头的女子身材婀娜,一头乌丝溜溜。 她的身边站了一个比他高出一个肩的男人,显得她越发娇小。 那男人一身黑色儒袍,领口用红金丝线绣着繁杂的曼陀罗花纹,衣摆衣袖上则用暗色银丝绣了麒麟纹,他半头青丝用一根银簪束起玉冠,眉宇间有着一股不怒自威,后背上背着一把很大的笔。 我的目光在那毛笔上停了片刻,继续往后看。 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男子,面色肃穆,横眉冷眼,一人腰间别着一条鞭子,一人背上了把巨剑,看衣服那么简朴,一看就知道是跟班。 那女子一侧过脸,我又是一惊,居然是那日莫非墨待在身边的青儿。 我眼睛一转,我对那女人沒什么好感,想必她也不喜欢我,倒是他身边那个男人让我很好奇,因为他看起來虽然有些冷漠的过头,却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甚至给我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 不过那青儿不待在王府里享清福跑到这个偏远山区來做什么?看她穿的也不像那天那般繁缛,是江湖儿女的打扮,腰上还有一把苗刀。 杏子镇夹在神仙山和黄泉谷中间,因为黄泉谷百里以内沒有客栈,而谷内又危机丛丛,且不说是阎王殿的老窝,山中猛兽众多,所以一般要入阎王殿的人大抵都先到杏子镇來住下,次日才折回阎王殿,就连阎王殿里头的人也是如此。 我复又看了眼那黑衣男子背上的巨笔,莫非……我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敢下定论,不过看來今天是不能连夜赶路了。 “客官,您的菜!” 阴鬼低头上菜,我复又想了想,确实觉得太过可疑。 “小二,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恩,客官,请吩咐!” “我要一间上房,在那帮人的旁边!”我指了指柜台的那四个人。 我一边吃饭一边盯着那四个人看,他们很是谨慎,要了饭菜都端了进去吃,我依旧觉得其中必有古怪,可是我这张脸青儿已经见过,如果我出面她很容易就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了想,记得当年郝仁说过独孤家满天下的贩卖这种东西,可是总不会在大街上开店,而且杏子镇偏僻,有沒有还是一回事。 我坐在客栈里正苦恼应该如何时候,却看见阴鬼提了桶水从我面前经过,喜上眉梢,眼前不就是有这么个老江湖么,我们要善于利用资源。 “小二,我请教你件事好不好!”我笑眯眯的对着阴鬼,他低头,依旧很阴沉,专心的弓着背打水,视我如我无物,这让我有些郁闷。 我伸舌添唇,轻轻咬着下唇,忽然灵机一动。 我坐到井边,目视前方,看似漫不经心道:“我那故人有一孩子,因为其母长年炼毒,倒弄那些药罐子,那孩子生下來就……” 我停下來,看他也停了下來,心里有点奸计得逞的窃喜。 他低着头,放下手里的水桶,也是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那孩子怎么样了!”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一摸下巴。 “独孤家的店在哪里!” 他抬头飞了我一记白眼,我唏嘘不已,原來如此表情缺乏的人居然也知道白眼这东西,不过,鄙人这辈子,加上到二十一世纪的二三十年,也差不多年过半百,脸皮自然是厚的很,只是他很快又低下头,速度快的让我以为是刚刚是幻觉。 他复垂着头,低声淡淡道:“独孤家的店在对面,不过,我对那个孩子已经不在好奇了,那个打尖的男人姓齐,名书贤,你不要再來烦我了!” 我撅撅嘴,做出一个封嘴的动作。 齐书贤,谁啊! 这名字江湖上很有名么,可是我江湖八卦听了不少,却沒听说过这个名字啊!难道我孤陋寡闻了。 可惜易思凡和郝仁都不在身边,不然我还可以问问。 我现在郁闷的发现我认识的人里头,就我江湖阅历最浅, 章 一百零一 阎王和判官不可不说的故事 我出门走到对面,发现还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独孤家就在那里名正言顺的买卖兵器**和人皮面具,真是让我有点无语,这也忒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 我买了两张人皮面具和一套夜行衣,以及一些暗器飞刀。 出了独孤家的店,我还是沒想起齐书贤是何许人也,只是那支大笔让我有点怀疑。 当年因为蛊娘子和阴鬼的关系,我听邪派传闻的时候听的多的都是有关阴风寨的传言,阎王殿的听得不多,只知道阎王殿主是个断袖,还断的挺彻底的断袖。 因为一般断袖分桃之事,一般一个比较男人,一个比较女人,阎王殿主紫煞就是个扮女人的断袖。 一般腐女有个特定称呼叫受。 他的断袖对象是六鬼之首的判官,可是那齐书贤看起來也不像是个攻啊!难道他们俩个互攻。 等我意识到我想的方向和原來的问題已经有了偏差的时候,我的思想已经朝歪垮了一大步,不过我很心满意足。 我看了看天,天色还早我也不急着回去,反正今天也沒有特别的事,我想不如顺便采办些土特产给他们带回去,我先跑了一趟绸缎庄,买了两套白衣黑带的练武装,然后又去了杂货店买了些蜜饯,说來也怪我最近喜欢上吃些酸味。 最后我又去了首饰店,买了些简单的发簪首饰,换了衣裳打扮,戴上了人皮面具。 出了首饰店的门,觉得可以了,就一甩袍子往客栈走。 途中路过一间药店,驻足了一会,又花了两钱银子买了一味药便步履匆匆的回了悦來客栈。 入门的时候看见正在马棚里打杂的阴鬼,便将那一包当归扔到他面前的草堆里,他看着那开了封的当归,愣在那里良久才缓缓的蹲下身子拾起來。 我回房的时候刚好赶上旁边房里的人似乎也刚回來,赶早不如赶巧,我偷偷入了房,我拿起一个茶杯,蹲下身,凝气于指尖。 一摔杯子,立刻大叫:“那个沒良心的,居然敢背着我去娶贱人!” 然后一指穿过墙。 因为每个房间的布局都差不多,所以蹲在柜子下面他们也看不见那地方,我继续骂骂咧咧,过了一会外头有人敲门,我从柜子下钻出來打开门,指着鼻子就大骂:“你娘的还知道要回來啊!死鬼!” 被我狗血淋头的某人何其无辜的看着我,一脸发愣的样,让我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一脸抱歉的倚着门笑道:“哎呦,对不住了小哥,我认错人了,我还以为是我家那死鬼回來咯!” 來的人是旁边那屋里背着刀的黑衣小哥,他听我这么卖弄风骚的说了一通,脸色铁青,不过还是很有教养的说:“我家主人要休息,请姑娘安静些!” “知道了,知道了!”我陪着笑甩甩手,弱柳扶风状的娇笑。 黑衣小哥回了房,我关上门,又钻回柜子地下,对着那洞看。 那屋子是齐贤书的屋子,青儿和齐贤书坐在桌边,青儿依旧如块粘人的糖,粘在齐贤书的身上,叫道:“哥哥,殿上对您还好么!” 殿上。 看來我的猜测沒错嘛,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扎根,如果传言是真的,那若是我绑架了齐书贤是不是会更方便一点。 我忽然想起易思凡上次扭了腰我也是把花麝月半打绑架式的请回去,怎么每次遇到他的事,我都不得不小人一回呢?枉我一世英明啊! 我一撩头发,酝酿起來,这事说着简单,做起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既然是阎王殿的判官,那武功自然不低,一般的药肯定是不行。 我蹲在墙脚停了一会,内容无非是青儿对齐书贤的嘘寒问暖,听口气,两人好像是亲兄妹。 其实判官的传闻我还是略有耳闻的,云三爷我也不是每天就宅在家里抱儿子哄老公,刚才脑子沒转完弯,现在想起來好像有个糟老头子和我提起过些事。 他说曾经有个出生官宦世家的齐姓书生,他们家世代为官是有名的书香门第。 父亲是某个地方的太守,母亲又是当地富商之女,齐书生三岁能吟诗,五岁能作对,十六岁就考过了乡试,长的更是清秀俊美,下面还有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妹妹,原本一家人和和美美。 当时那老头子还一脸回味无穷的样,我抛起一粒花生米咬一口,有一句沒一句的听着,打岔的问了句:“那书生长的有多好看!” 千万别怪我以貌取人,也别说我贪图美色。 我当初那是被楚玉寒给刺激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对人的相貌美丑程度有着很大的怨念,不过说到美色,其实我也沒什么好图了,这辈子估计是很男找到一个比的上我家小妖孽的大妖孽出來。 说起來我的小日子真是很沒奔头,家务上以前就是郝仁一个人包办,要带出去炫耀只要抱着凤羲就可以了,内务由楚玉寒打理,我就是他们仨养起來的一只花雕猪啊! 当时那糟老头子喝了口酒,乐呵呵的说:“当今我也只看过一个人能比得上他,也就是那紫静王爷的小妾!” 我当时听了,口里含着一口茶水,呛着了,悻悻然道不过尔尔。 接着说那书生,家里本是殷实,他某年也就依照惯例入京赶考,与人不同之处,便是在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却长得说不出的好看,脾气大的比他这真少爷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身受重伤沒了半条命不说双腿还被人给折了,躺在街上说不出的可怜。 不过那人却十分有硬气,当时他基本上已经和行道木浑然一体,可怜兮兮的被人丢在人高的草堆里。 原本齐少爷是沒发现有这么个人的,和他的书童两人一人弄了匹小毛驴,颠颠的一边散步一边作诗。 话说那日齐少爷即兴作了一首五言绝句,却偏偏差了一句,怎么想都想不到好词,读书人十有**是个呆子,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还有一大特色,就是痴。 那首诗作不完,他居然停在那里不走了,我听了以后花生米咬了一口,叹一声,呆子。 其实我这人对呆子此类生物通常有很大的好感,原因之一是郝仁在某种意义上來说是一个很狡诈的呆子,然而我从某个方面來看其实是一个很呆的聪明人,看起來我被他玩了,可是便宜却全被我占光。 真是命运的局,永远猜不到结局。 齐书贤的命运同样是从这开始了坎坷,他前面的日子就像是交响曲的前奏,听着挺舒服,其实是为了烘托后來的不幸。 阎王殿主和判官的相遇,诗情画意不少,只可惜有点煞风景的意味。 齐书呆想了老半天,终于炸出了一句佳句,无奈还沒开始得意一番,便被人冷嘲热骂的顶了回去,这人就是当时落难的紫某人。 说起來要介绍一下,阎王殿主姓紫名煞,天煞孤星的那个煞,听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老爹的脑子估计当时是抽了,取出來一个特不负他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 紫煞同学从小就是个全能性的人才,趴那里睡觉被人给打扰了,于是愤恨不爽的作了一句。 齐书贤当年呆的有一定境界,听人念了一句,大赞,于是便把落难的紫煞同学捡了起來。 当时齐同学很年少很无知,对人十分真诚。虽然这个落难人士非常的不领情很大脾气,像个刁钻的姑娘,但是齐书贤却很欣赏他的文采,两人同床而睡,感情的升温速度堪比当年我刚穿越回來和非墨的感情升温速度,彪悍如卡特里娜飓风也追不上。 后來的后來,入了京城,紫煞同学找到了大部队,就归队回去当阎王了。 小齐同学考试,考得很不错,高中探花,封了一个某地的县令。 原本说要这么过下去,两人风马牛不相及,也就是个要好的朋友,可惜紫煞是的断袖,挚友和情人两的界限不那么明确,两人靠着雷池本就是就近,属于边缘少年,偏偏这个时候齐爹又推了紫煞一把,,齐爹见儿子当了官,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來,琢磨着给齐书贤找一门亲事,二八佳人门当户对,小家碧玉。 齐书贤不喜欢但也不会太过讨厌,父母之命也就旧社会的一种特色,先结婚感情到时候有了娃大概也就差不多了,老爹老妈都这样走过來,自然不知道其实这样的婚姻是很憋屈两人,很容易导致婚姻双方的不满以及出墙活动。 中国男人大部分的婚外情传统都是从封建社会带出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八个字。 齐书贤是个孝子自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但是紫煞不是,紫煞同学当时估计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他喜欢齐书贤了,一听他要娶老婆,被齐书贤感化压制了两年的脾气,就好像充满了气的气球啪的一声爆炸,气球爆炸原本是一个人的事偏偏这东西还引起了自燃, 章 一百零二 阎王和判官不可不说的故事 这场人性火灾的第一受害者就是齐书贤那位极为无辜的未婚妻子,不过紫煞同学很聪明,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的可以。 齐书贤沒发现一点问題,唯一发现问題的人是他那原定的未來岳父,官拜三品的大元,从京城千里迢迢赶回家为女儿主持婚礼却发现自己女儿挂了。 死状还特惨。 江湖有言:阎王殿里扒层皮。 紫煞同学用行动充分验证了男人的嫉妒心,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女人差,不仅把那位千金小姐给碎了尸体,还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屋子,那老叟当时讲的绘声绘色,我还好奇是不是他当场看了,他抿了口酒,只说了两个字:“秘密!” 我真是很看不起某些勾起人家兴趣又不说明白的人,不过我为了听故事也沒再追问下去。 老头子接着给我讲,紫煞这个人很叼,也很自负,乖张阴戾,做事以心狠手辣出名,当年人家只是折了他双腿,他腿也沒断,只是脱臼的倒在草堆里装了两天乞丐而已,丐帮又沒有向他要会费,总的來说他的损失不大,可惹到他的人被他全家一块砍了双腿埋道路边上,活活饿死。 我当时听着苦胆都快呕出來了,初步鉴定出这孩子又很严重的暴力倾向。 老头子倒是笑容不改的抿了口酒,眼睛里居然还有几分赞许,我真是鸡皮疙瘩一地。 紫煞同学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只可惜齐书贤太勤政爱民,紫煞又不在他的地界了明目张胆的干些违法之事,偶尔还帮着他出钱出力的修路造桥提高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紫煞又很长一段时间在齐书贤心里的定位是好人…我总觉得现在想起來忒不是滋味,这简直有种bl版我和郝仁的感觉啊!同时对齐书贤同学深表同情。 不过,毕竟我是一本喜剧,所以郝仁沒紫煞那么狠,我也不至于混到齐书贤那倒霉的地步。 齐书贤不知道紫煞的真实身份,可是齐家岳父是武状元出生,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看了那模样就知道是谁下的手。 偏偏那段时间紫煞为了安抚齐书贤手上的心灵,塑造自己美好高大的形象,天天往齐书贤的府上跑,两个仇家一照面,立马给认出來了,原因是紫煞这人太张狂,特别喜欢穿紫色的衣服,这点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近我们云翔,受到影响,他和木莲两个对紫色的热爱,在江湖上并称正邪双紫。 而且紫煞有个只要是江湖上人一看见就能认出來的特色,他的脖子上有一只鸑鷟。 (《新编分门古今类事梦兆门中》:“凤鸟有五色赤文章者,凤也;青者,鸾也;黄者,鵷鶵也;紫者,鸑鷟也!”) 鸑鷟也就是紫色的凤凰,江湖上他独有的纹理。 于是那位岳父大人大怒,一甩袖子回去,一口咬定是齐书贤指使紫煞害死了自己女儿。 说起來这世间上除了书呆子还有一种脑子不太灵光的生物叫武痴,非常不幸的一件事就是书呆的岳父是武痴,还是个闷葫芦型的武痴,这个闷葫芦又听了另外一家原本是向他女儿提亲的齐家仇人的煽动,更是连着齐家一起恨上了。 这就叫冤孽。 偏偏那齐家仇人还真是一窝子的都是肚子里坏水的家伙,竟然想出一条毒计,捏造证据说齐书贤贪污,武痴岳父在齐书贤家搜出了一箱金子,二话不说就要查办,文书层层往上递,刑部的官儿收了贿赂居然判抄家,诛三族。 当时紫煞这个罪魁祸首出差,刚好是灭了一个什么清虚观,分赃分的正高兴,这消息被他一定见,顿时他就大发雷霆,马不停蹄赶回去的时候也就只有个喽啰救下了齐书贤,齐父齐母都已经在大牢中给折磨死了,而他那不满十岁的妹妹更是被那出主意的恶人老头子给看上,给玷污了。 齐书贤当时被就出來以后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基本上是半疯。 这件事大大扭曲了齐书贤的人生观,世界观。 偏偏这个时候接手照顾齐书贤,担任其监护人以及新生启蒙教育的人又是那个本身自己的思想教育工作就已是不太健康且带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紫煞同学,必不可免的齐书贤就偏激了,在紫煞的教育下居然投笔从戎,从抓着写字的小笔杆该行抓杀人的大笔杆。 沒出五年,武功小成,扫平了他那个武痴岳父,那个玷污他妹妹的浑蛋,以及那个受贿的刑部尚书,成为武林上新的一代助纣为虐的强人。 与此同时紫煞还帮他把妹妹给找了回來,原來他妹妹经过人贩子的再三专手,最后成了北冥墨亲王府上的一个小丫鬟。 不过那时候大抵,齐青也有点情窦初开,看上了那个外刚内柔的牡丹公子……我怎么觉得我自己泛酸呢? 反正是沒打算更他哥哥回去,只是扯出了一件事,说起了当年他未婚妻的死。 原本经过这七八年的磨合,齐书贤和紫煞也差不多快成了,结果这事一曝光,紫煞就见光死,齐书贤恨自己害死了父母,更恨这万事源头的紫煞。 可是要是光恨,那也纯粹,这是世上却总是缺那纯粹的感情,爱与恨一线之间。 等他回首了解了源头的时候,他已经是阎王殿的判官,已经一去不回头,不可能在拿起书本关上窗子,念他的圣贤书,紫煞对他的情亦不可能就这样改变,只是这么一种爱说不出口,亦无法纯粹。 我当时听了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很普通。虽然凄美,纠葛,但也沒有什么新意,只是现在我有了相似的际遇,再回味一番,我想若是我再晚些,等想起來的时候凤羲已死,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恨郝仁,会恨自己,只是我想我会从此再也不愿见到郝仁。 可怜判官兄家的那位显然不是贤妻良母,哪怕知道这样的结局,还是死缠烂打,坚决不放手。 而我现在的目的就是从这帮人手里把易思凡给救出來,阿门,保佑他还活的好好的吧!不管怎么样我是要先绑架判官,这样手里的筹码比较多全身而退的几率也会大些,只是到时候惹上阎王殿,这事很麻烦啊! 那换种方式呢?比如说征服他,让他乖乖听话。 我怎么觉得这条比上一条更危险呢…… 所以啊!对付一个男人不难,难的是要对付一个家里有妒妇的男人,反正我要先搭上线,到时候逃走也比较方便。 我琢磨了一番,最后头疼的躺在床上死命想,最后等太阳都落了山,我也沒想出个法子來,只好决定先吊住此人,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想着我从床上蹦起來,撩起袖子决定轰轰烈烈的出去钓男人。 想当年做云锦的时候,向來是勾勾手指头就一大堆男人往身边跑,后來做了紫静王,连原本要做皇后的都改嫁给我做小妾,现在反倒跑出去要靠吟诗來吸引人,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跑到院子里,我摩拳擦掌的要了一壶杏花酒,几盘下酒小菜,东西都备着双份,若是到时候他问起來我就说是给我相公准备,恩,我回味了一下这句话,最后觉得特别的雷,这感觉就像是要去做第三者呢? 我來到小院子里,鸟语花香,一轮金色的月儿高挂。虽然不像神仙山上那般圆润巨大,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将东西摆好,折了一片竹叶,许多年沒有吹了,想了想,最后放在口边,试了几个音,我在二十一世界的时候音乐不过关,其实现在才发现和那嗓子有很大关系,而这副身子,从小养的像模像样,我放下竹叶,低声唱了几个音,感觉还不错,音准音色都还过得去。 我记得许多年前我某位室友说过,一个有文学气质的男人,对女性的外貌要求建立在气质要求的基础上,而气质的主要体现方式在才艺上,我摸了摸下巴。 最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吹起了一个前奏,然后放下竹叶幽幽唱道: 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飞花散似烟 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 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 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春光葬枯颜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 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 千载相逢如初见 这首曲子短虽然短了些,可是听起來很有韵味,可以显得我比较有气质,一曲完毕,气氛都熏陶的不错了。 楼上的窗子也打开了,我才坐下來举杯对月,摇头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首词写的最经典的莫过于这两句,只是每次我念都觉得人生若真如了初见,那就太沒意思了,不过现在么,一般诗人都是感伤春秋的,投其所好准沒错。 果不其然,我的话音刚落,回首间便见到齐书贤站在窗口喃喃。 我抬头朝那个方向淡淡一笑。 只见他一愣,看來这个计划成功了一半, 章 一百零三 又见花潋滟 正待我打算邀请他下來对月长谈,灌输一些正确的思想观,却不想院子门口也就是他窗子底下走出來一抹身影。 他内着茜红缎外套火狐绒镶边的大红色大氅,一头乌发沒有扎起來,也沒带冠,只是用了酒红色攒花结长穗宫绦束了一小撮,斜切的刘海遮了眼角。 凝脂白玉的肤上宛若秋水般的吊角狐狸眼,高挺的鼻梁,红唇含笑。 漂亮的男人我这辈子见了不少,但是像花潋滟这样敢穿的如此骚满街乱走的我真是今生前世沒见着几个,尤其是风一吹,那刘海散开,我看见他眼角那滴泪珠被他画成了一朵梅花更是囧的无话可说。 不亏是艳雪楼的老板,还是说作为老鸨他很以身作则,所以艳雪楼才能在勾栏界里头如此有名。 我心里拿着他和凤羲比了比,明明同样说起來差不多,可细细一看,又发现差太远。 小妖孽是天生的绝代佳人,他那种阴柔的妖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举手投足间都是一种凤凰似的优雅。 花潋滟则是彻彻底底的骚,给人的感觉就像那雪地里盛开的红梅,非常的红,骚而不媚,再怎么打扮你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女人。 他的笑容一如两年前那样非常富有感染力,十分的灿烂,这点上我只用一句话形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完全是拿來骗人。 我正有木讷,这事让他瞧见保不住会出些差错,他却走过來,脱下自己的大氅罩到我身上,非常柔情似水的开口:“阿静,这次是我不对,你莫要再生气了!” 我鸡皮疙瘩乱起一地,不过他那称呼,确实很雷人,我脸上带了张皮,他大概是看不见我那青了的脸,于是‘面色自如’的我淡淡推开他:“公子,您认错人了!” 花潋滟却长叹一声,抬头对齐书贤道:“子珑,让你见笑了,内子近日和我闹脾气,莫不是你让青儿下來帮我劝劝!” 这唱的,是哪出。 他强拉我入怀,附嘴到我耳边,轻声慢调的说:“不想死就听我的,齐青是紫煞的人!” 我回味了一番他这话的意思,又抬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齐书贤身后的齐青,那张脸阴的不似人,反倒是像僵尸。 如果只是对付齐书贤一个人我还有信心,对付他们兄妹俩个,我勉强可以一战。 可是… 我收回目光,若是再加上一个花潋滟,我的胜算想來就小很多了。 能屈能伸才是王道,姑且看看这家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阿静!”我看他脸上的笑,越发觉得此人欠扁,反正谣言他已经放出去了,我不用白不用,举拳就往他身上垂,看似打情骂俏,实则本人灌注了点内力在拳头上,他今儿不内伤至少也要外伤。 花潋滟很称职,居然任打不还手。 还非常体贴的抓住我的手,柔情似水长叹道:“看,你在这里都坐冷了,你老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从家里跑出來,乖,先跟我回房,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讲!” 此人演技之好,绝非常人可以媲美,我只叹他沒生在现代,不然绝对是一代影帝。 可惜作为知情人员的我倒是极其不屑。 他拉住我的手,半拖半拽的拉回我的房间,然后将我扔到床上,一屁股跌在被子上的我倒不觉的疼,只是怒火铺天卷地而來,要不是他抓了易思凡,我沒病沒债的为什么往这里跑。 姐姐我委实很愤怒。 于是二话沒说我跳起來,立马伸手入怀打算给花潋滟一个教训,却不想他递了一张字上來,上面写着三个字,,我投降。 我拍桌子,不带这样的,你说不打就不打,我岂不是很沒面子。 撩袖子,正欲开打,他居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对面房间,然后露出奸笑,我直直的抽了一巴掌,然后补了一句大骂:“娘的,去找那贱人去,老娘才不伺候你!” 说完我得意的叉着腰,扬下巴。 “哼!” 我今天用事实告诉你,北堂静我不是好惹的。 “阿静莫生气,弄生气,我与那女人只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当真,我今天來就是告诉你,上次你向我弟要的那只宝贝兔子,凡儿我给要到了!” 我听到凡儿二字,嘴角一抽,咽了口唾沫,看來他确实有事。 我坐下來,他倒了杯水送过來一脸殷勤的笑。 “那你送给那小妖精的那支簪子这么说!”我弹弹杯子,冷眼看他,他狡黠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扇了扇。 “你要是看上了,我自然帮你要回來,他也就是借去看看,不要你的东西!” 我眯起眼,不知道他话里几分真假,狐疑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装作谦谦君子样的用扇子遮了嘴,眼睛里满是笑意:“我何时骗过你!” 说起虽然他至今做了不少事,不过还真沒有骗过我,我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条件,你想要什么?” 他只笑不语,伸手拖了我入了芙蓉帐,我正欲用招呼色狼的方式教训一下花潋滟,他却放下香帐,正色在我手心缓缓写出一句话,,帮我救人。 我做了个唇形:谁。 “麝月最近想你,天天与我念你,跟我说若是女子都这么刁蛮,他今生便打算不娶了!” 虽然说是逢场作戏,可我听了这话,委实心里不太舒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小子行啊!改天我要去教他啥才叫刁蛮,他现在在哪里!” “呵呵,别怒,别怒,他近日被人请去阴风寨喝茶了,怕是已经得了教训!” 我一惊,花麝月被阴风寨抓了,难不成又是蛊娘子做的,真是人生在世烦恼多多。 谈话完毕,我只觉得身心俱累,不过不累那才是怪事,一大早从神仙山骑着那纸鹤升降來回,若不是因为我在现代的工作室就在半空中,那高度绝对能有让我两眼一闭吓死,下來以后规划好的路线立马打乱,深刻体会了一番,何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变化以后我再计划,结果就被命运扯出了一个传说中的意外,,对对对,就是眼前这只打算在我身边躺下的某人,我沉默的看着香帐的顶,默默的一脚将其踢下床。 “房钱我付的,你给我做睡地板!” 于是花潋滟看我那眼神,很像看怪物。 后來他才与我解释,当时他认为云翔国的女人有男人睡,何况是他这般的极品,居然沒高兴的跳脚,还一脚把他给踢下去了,真是非常神奇。 当时我就想起我姐姐的三千‘佳丽’,再想起据说我娘当年可谓是三个月侍寝除了皇后以外不重复的光辉事迹,我就觉得很憋屈。 这种不良风气真是有利就有弊……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才想起我有件事晚了问花潋滟,他怎么认出我的,我明明带着人皮面具。 他的狐狸眼挑挑,笑眯眯真真像个狐狸。 “独孤家与艳雪楼有买卖上的來往,而且独孤家现在的当家的内子是我娘的师妹。 这就叫走后门。 其实思想上走走后门我们是可以理解,可以谅解。 问題是物理上走后门就不由得让我有点儿汗颜了,齐书贤同学看似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诶,反正就是他那么看起來正直无比的人回阎王殿居然不走前门,带着齐青冷着一张脸在远远瞧见阎王殿那建筑群的时候就开始和花潋滟道别。 我很是不能理解。 于是花潋滟十分善解人意的解释:“他不想见到某些人!” “你是说紫煞!” “你知道!”看來我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定位就是,,孤陋寡闻,宅在王府里品味奇特,举止怪异的某个脱线王爷,我眯眼勾起一抹笑,轻哼了一声,侧头对他道:“阎王断袖的事我还是略有耳闻,孟婆同学!” 只见花潋滟一脸的惊讶,让我很受打击,不是吧!。 结果我扭头一看,更受打击,面前站了一个发色黛紫,一身缕金百蝶穿花深紫洋缎,脖颈上纹着鸑鷟的妩媚男人,就算撇开这一切不看,光是那一脸小怨妇的样,我就能猜出來是谁了。 顿时笑不出來…… “殿主好!” 他冷冷瞪了我一眼,然后极度幽怨的咬牙切齿:“您觉得我现在好!” 我鸡皮疙瘩全起,开始往花潋滟方向缩。 花潋滟总算还是很有商业道德的,将我拉到身后,笑眯眯的说:“殿主,阿贤走后门了,这是我的未婚妻!” 紫煞又盯了我那张脸一会,好在我这张脸委实做的一般,若是我的原本面目,恐怕就真的要被这妒妇秒杀了。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躺在别人的床上,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我的嘴角冷的发抽,干笑着缩到花潋滟后面,小声道:“你老板看起來不太和善!” 结果回我话的是阴森森的紫煞,他皮笑肉不笑的笑着:“你见过和善的阎王!” 不过幸好说完这话他就一闪身走了,我这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心里暗暗鉴定这人真是恐怖分子里的极品,绝对不能乱惹,想到易思凡现在他手里,我真觉得甚为堪忧, 章 一百零四 彼时年少 第一天到达阎王殿的时候我是颇感震撼,阎王殿的建筑群很正常,就是典型的古代园林建筑,除了处处都长的差不多以至于本就方向感不大好的鄙人陷入走进去以后就不敢离开花潋滟半步的悲惨境地,就风景观赏而言,还是十分可观,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季节的关系,还是因为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这地方游走着一丝阴风,时不时刮过你的脸。(.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跟在花潋滟的身后,前面还有一个引路的少女,一身飘渺的白纱裙随风在飘,低着头,一头乌发也随风而舞,尤为神似某个名叫小倩的姑娘。 她领着我和花潋滟一圈圈的转,走了许久却都沒有见到别人,我甚为慨叹,感到十分诡异,沒由來的我便想起了所谓闹鬼的庄子,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寒,我咽了一口唾沫,进了一步咬着花潋滟的耳朵问:“其他的人呢?” 花潋滟垂眸,笑了笑,很是妩媚,他指了指脚下,慢悠悠的笑着说:“这里是‘人间’,阎王殿的夜宫在下面!” 我低头看,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脚丫子和脚丫子下头的青花石板,恍然明白原來这偌大的庄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真正的阎王殿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地下党,忽然他转身不慎碰到我的指尖,忽然愣了愣。 “你的手很冷!” “哦,我打小就这样,家里的大夫说是体制问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还算白皙的手臂,这并不是什么怪事,这身体离过魂,每逢冬秋季便会四肢冰冷,听起來虽然有些骇人,其实倒不算是什么大事。 本來我这人就不太注意细节,这事去年冬天郝仁发现了以后却蹙了一个月的眉头,他紧张兮兮的每天想着怎么帮我弄暖了,也请了不少大夫看,不过就连云翔国的御医也用体制问題此等不着边际的东西來敷衍我,于是我顺理成章的用此來敷衍别人。[.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指尖,原本沒什么感觉的我只觉手心一暖。 于是我抬眼看依旧嬉皮笑脸的某奸商狐狸。 “冷着总是不大好的!” 这本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只是我听着有些怀念的紧,因为许许多多年前也曾有人如此对我说。 我的仙体本是一株桃花,还未成神前每年懒懒散散的赏个面子给父神开上两朵,不过因为开的太晚,别人结果的时候我方才打了个蓓蕾,所以基本上前几百年我就压根沒结果果子,于是有年冬天,父神一生气,对我说:“今年你若是再不结出点东西,我就不给你保温,让你冻死!” 当时父神也只是唬我,打算教训我两日,若是实在开不出來他也沒要灭了我小命的意思,只是当初很不巧,老老天帝发了帖子邀父神去喝老天帝的满月酒,父神贪杯小憩了会儿,结果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足足晚了一个月才回來。 我当时不修仙法,只是普普通通的桃树,寒冬了來委实过不去,险些冻死。 当时还不是我师兄的滟剑看了委实觉得不大妥当,用他的话说就是如此懒散的一株桃树大抵是天上地下找不出第二颗來,死了是在可惜,就用仙法给我上了个罩,让我避过了风寒。 沧海桑田又沧海,这许许多年若白驹过隙的给我浪费了以后,不知怎么看见花潋滟那吊脚狐狸眼的时候蓦然却记起了当日滟剑与我说的那句:“冻着总不大好的!” 我摇摇头,不想再去想,因为我记得白瑕曾经说过,只有老的牙都掉光的人才会有事沒事的去想个当年,我自认还沒到那程度。 可惜本人似乎什么时候都能跑神,等我醒悟过來,回神时花潋滟已经牵了我的手入了他的暗香院,眼前满屋子红色的腊梅都是打了骨朵儿的,似乎只等白雪一落,满屋子就成了香雪海。 虽然那腊梅未开,院子里却已经暗香漂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胃里一阵抽搐,尚來不及捂口,就一阵恶心的反胃出口,所幸今早上我就喝了一碗粥,昨晚被花潋滟那么搅和,我也沒吃宵夜,吐出來的东西委实不多,只是味道不太好闻。 只是我忽然想起近日來的口味问題,忽然发现一个特让我郁闷的事。 花潋滟抓了我的手,在脉门上抚了一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梁。 “來人去熬碗燕窝來!” 那带路的少女听了以后低着头走了,他拉着我进了屋,淡淡的笑道:“你怀孕了!” 这个比较令我郁闷的原因最后还有由经花潋滟说了出來,我点点头,说來实在让你有些无语,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我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居然还是不知道……早知道就不那么快和楚玉寒圆房了,不过这次比上次好,至少缩小了范围。 看样子只能又是生下來看眼睛了。 总的來说阎王殿里的人基本上不是人,所以其效率也很不是人,我刚坐热了板凳,外头就有人端了碗燕窝过來,我甚感神奇。 结果等我喝了大半以后,花潋滟慢悠悠的喝完了自己新泡的茶以后听我慨叹,他们的生活节奏快的不像人。 他问我从何可见,我就指着那燕窝说,这东西如此速度,比皇宫大内都快,于是他不由的噗嗤一笑,异常平静的道:“你刚刚喝的那碗应该是紫煞今儿的滋补午点!” 我举着空空如也的碗,顿时很不是滋味,一方面有点窃喜,另一方面有点想抽人。 “你为什么不在我吃之前说!” “我怕你受宠若惊,麝月说不能给孕妇受刺激!” …… 事实证明这几年的磨砺早就了鄙人超强的心理建设,事实还证明鄙人的修养也好到了一定的地步,居然沒有将那剩下小半碗的燕窝扣到花潋滟的脑袋上。 我低头继续喝燕窝,反正已经喝了大半了,总不能把这小半碗再给紫煞送过去,不过我寻思着这些漂亮的男人好像都挺在乎个人保养,下次有机会和小妖孽探讨一下。 默默地喝完燕窝以后我拍拍手,花潋滟走过來扶我,那姿势很别扭弄得和扶着肚子已经隆起來的差不多,我有些微微的担忧,因为若是肚子还带着个小的,我真沒信心一个跑到阴风寨去。 “别担心,阴风寨我陪你去!” 我不知道应该说花潋滟太厉害还是我太单纯,隔着张脸皮都能让他看出來我心里想什么?还是说他真是我肚里的蛔虫。 花潋滟扶着坐到床边,自己也坐下,摸了摸我的小腹,我冷不丁有些排斥的想躲无奈那位置就那么多。 他握着我的手,体温传到我的皮肤上,暖暖的就像个温温的热水袋。 这种感觉真真很想我那滟剑师兄,可我知道花潋滟怎么都不会是他的转世,因为……有些记忆总是禁止我去触碰,就好似父神刚死的那几年,我在夭谷里醉生梦死,后來也就只记得个大概,模模糊糊的记得父神死了,而后來的事都不太清楚。 滟剑是我所有师兄里与我感情最好的,原因是摸爬打混此类事他做的比我还勤快,甚至可以说鄙人年轻时的糊涂事绝大部分是他给带出來的,不过滟剑义气亦聪慧,一般我俩惹了祸他都能想着法的推到别人身上,我至今都觉得这是出來混的一种境界。 滟剑也喜欢梅,还是那种殷殷的红色腊梅,开在雪地里煞了百花的妖媚。 不过他的浮玉岛上倒是沒一株梅花,满满种的都是杏子,我曾经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他说梅花的意头不好,我戳之以鼻。 后來和青丘那帮子狐狸八卦,茶钱饭后的听出了些事,原來滟剑虽然是天生的神,可却因为天劫做了几十年的凡人。 听白瑕说潋滟原本的性格很君子,不太爱开玩笑,本是一个极为正经的人。 我听了十分不相信,白瑕还举了个例子,说滟剑这个人脑子当年委实有些正经的短路,好比第一次历劫,大多数的神都是能躲则躲,他倒是好,愣愣的站在原地挨了几道天雷,坚决不躲。 时候这事他自己听说了这事还说,哪路神仙那么傻。 我听了无语了很久。 琉仙说这是不怪滟剑,滟剑当年那些傻事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他长了琉仙五万岁,琉仙长了我一万岁,可他的记忆却只有遇见我前的两万年,剩下的他不是记不得而是真忘了。 他第二次历天劫的时候下凡做了凡人几十年,那几十年里遇上了一个女子。 滟剑做人那几十年大爆发了一把,风流倜傥的可以,遇见了那女子以后一见倾心,可那女子却嫌弃他花心,嫁了别人,嫁也就嫁了,可惜嫁的那户人家待她不好,不仅婆婆排挤她,他的丈夫也是个虐待狂式的人物。 所以过了三年那女子就已经皮黄人瘦险些受不了就要三尺白绫。 滟剑那次是真动了心,给了那男人一大笔钱将女子接回去养着,而那女子却因为那三年猪狗不如的生活而沒了当初那份清纯,勾心斗角做的比滟剑其他女人都出色,滟剑一直忍着不说,淡然的宠着她, 章 一百零五 东风不为少年留 可惜人类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滟剑当时算是个纨绔子弟,搁在现代有个称呼叫富二代。 他的对头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一肚子坏水,但有一点那胖子做的十分好,那就是宠老婆,那女人委实是个蠢货,放着玉树临风的滟剑不理会,跑去倒贴那死了老婆的胖子,居然还偷了滟剑家的地契。 这事滟剑知道了也沒说什么?只是把地契拿了回來,将女人送到了那胖子府上,随她去了。 当时的滟剑已经身患绝症,作为人类的生命也沒多长日子,他散了金银细软给他那帮子莺莺燕燕,最后的日子他过的很孤独,偌大的院子里冷清的就剩下他一个人和家里的几个奴仆。 死前他做了两件事一是写了首诗,二是将立了份遗嘱将那间宅子送给了那女子。 后來滟剑回了來,前尘往事似乎被他忘了个精光,做的最过的事莫过于将浮玉岛上的梅花都拔了个精光,然后一颗颗栽了杏子树。 再后來,滟剑就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上神,带着他的小师妹我天上地下的玩,从來不对不起自己,闯了祸害了事拉别人出來顶,上课打诨我俩互相把风,逃课之事,他算的上是众神仙的鼻祖。 滟剑常教育我:小云,坏事要自己做,祸事要别人担着,所以沒病沒灾的别去做什么牺牲者,后世给你立的碑是给别人看的,你就跟在师兄后面,有事师兄帮你推掉。 我当时还觉得滟剑十分义气。 现在想來,真是年少无知的紧。 不过其实认识滟剑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得理不饶人的事做了不少,最后还是伸了只手去拉人。 滟剑的眼睛极美,眼角有三点菱形殷红神印,就好像用胭脂画的梅花,平添几分妖媚。 我窝夭谷喝酒练法术的日子,來看我看的最频的也是他,也正是如此我才沒有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脱离社会,有时候他也会留在夭谷里几日,陪我啃我的桃子,看星星看月亮,从人生理想聊到王母天帝的八卦。 现在想來我居然觉得当时我就像鲁滨逊,那他是不是有客串山寨版星期五的嫌疑。 …… 滟剑的打扮向來招摇,红衣狐裘,手里也习惯性拿着把扇子。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么穿很有品位,却有日被人瞧见,那人实在是很天真无邪,居然议论了这么一句话:“那人好奇怪穿那么厚又怕热,是不是有病!” 话音传到了滟剑的耳朵里,他却一笑了之。 白瑕说自打滟剑从人间回來就一直笑,别人说什么他都不曾再生气。虽然暗地里教训了不少,都不记旧账,不过唯独那个女子的转世他到凡间走从來都会去瞥上一眼,时而接济。 我记滟剑记得最牢的是他那柄紫竹骨扇,那柄扇子的扇骨是观音的普陀山里头的紫竹,当年他还是带着我一块去砍的,我把得风。 那把紫竹骨扇的扇面是他到月老那里拿的红线织出來的,当年月老大叫不要啊不要啊!拿着根竹棍子在那里演绎杜甫同学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我嫌他吵,随手给了他一枚桃子塞了嘴。 当年真是逍遥快活。 我啃着自个的桃子十分欢快的看他拔月老的胡子,那段年少无知的日子确实很满足于那种跟着他胡作非为的日子。 滟剑是个很喜欢偶尔恶搞一番的人,好比他那把紫竹骨扇,竹骨和扇面都是好东西,偏偏扇坠子是拿着我结的桃子啃了以后的桃核雕了只小貔貅,而他用这精贵的扇子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闭着眼睛敲我脑门。 夭谷烧了的那段日子,他将我接到浮玉岛上小住,那次我第一次见到他用扇子打架。 原因是当时我刚被紫宸退婚沒多久,四海八荒皆传言鄙人沒了父神这个撑腰的,就已经被人嫌弃,成为众神仙的舆资。(.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其实我当年已经非常淡然了,对这种流言蜚语可以做到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浮玉岛毗邻东海,滟剑与东海龙王做了许多年的邻居,相处还算惬意,东海龙王是一水族播产机,儿女众多,其中不乏年少无知者,而八卦这种东西向來是老幼皆宜。 东海龙王的小儿子听了这事很无知的发表了一下感言。 “那云卿一定是个丑女!” 于是结结实实的被滟剑教训了一顿,滟剑最后把那小子掉在岛上的悬崖边上,拿着一盆李子和我坐在悬崖边上吐核砸他,最后把人家弄哭了才踹回去,打那以后龙王见他都是青着脸的,不过龙王的脸本生是课橘色的龙脑袋,青了以后就像个发霉的柿子,十分的不好看。 不过那小子反倒是因此而崇拜上了滟剑,跑來打算拜他为师。 这件事不由又让龙王的脸黑了一把,于是每次我看他的脸就好像看调色盘般有意思。 后來的后來莫名其妙他便搬了行礼和李子跑到我的夭谷里來,原因是说我夭谷热闹,我听了觉得也对,于是就让他一块住下,反正夭谷里头空着也是空着。 再往后的记忆开始渐渐模糊,也许就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有些东西不是忘记了,而是潜意识的压抑,就好像我记忆中曾有一场漫天的花雨洒落在战场上森森的白骨中,看着那些带着腥味的浅色液体流淌过那些散落的花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脏撕心裂肺的疼。 醒來的时候我头很疼,看见花潋滟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觉得这点上來说他和滟剑确实很像,滟剑不是天生的乐天派,可是滟剑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出來。 “醒了!” 我点点头,扭了扭脖子,觉得有些僵硬,我最近委实有点迟钝的离谱,居然什么时候睡下的都不知道,只看他依旧笑的云淡风轻:“你不知道很正常,我点了你睡穴,麝月说孕妇要多休息!” “……”怎么着也不是这么休息的吧! “易思凡呢?” “现在天还早,夜宫的门都沒打开,晚上带你去见他!” “他,沒缺胳膊少腿吧!” “保证是原装货色,我打过招呼了!” “哦!”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在买卖猪肉呢?还原装,囧的妙不可言啊! “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看了看他的脸,摇摇头,其实我想问他为什么总是笑,这个问題以前我也问过滟剑,不过但是他只是笑而不语的应付了我。 “那你就再休息一会,安胎药我等回去镇上帮你抓,我回來之前你不要走出去,紫煞看女人都不顺眼!” 我点头,我理解,怨妇嘛,就像我家小妖孽看男人不顺眼一样,不过话说回來,我忽然想起來阎王殿里头还有个女人不大愿意见到我。 “我说马面不在吧!” 花潋滟看了眼我,噗嗤的笑了笑。 “在,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院子除了紫煞别人都进不來,不过你要小心齐青!” 齐青,对了,花潋滟说过齐青是紫煞的人,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齐青不是齐书贤的亲妹妹么!” 花潋滟笑的颇有深意。 “你觉得妹妹那么好找!”花潋滟挑了一束青丝,露出眼角的泪痣,我这才觉得奇怪齐青长的和齐书贤沒什么地方像,而且这女人给我的感觉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个女人很厉害,不过你不惹她,她应该不会找你麻烦!” 我干笑。 要让她看见我的真面目,她不找我麻烦才是怪事,看來这张人皮面具委实买的很对,不过我还是要以防万一。 “她的武功怎么样!” “比不上她的床上功夫,不过,她很会用毒!” 我抽,为什么我遇上的女人都很会用毒,蛊娘子的事鄙人至今心有余悸,阴桂啊!阴桂,这算不算是我的荣幸,蛊娘子同学居然专门为我量身打造了一款新潮的毒药。 这事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是我估计沒人沒想试第二次。 “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 废话,她如果有问題那莫非墨和莫非池那两个家伙不就很危险。 天啊!我真觉得脑子疼,这帮子家伙真是很让我烦心,我真是不得不很厚脸皮的说一句,娘的,老子干嘛一定要做好人。 非墨上战场,我担心。 易思凡被抓,我忧心。 郝仁沒事打算自杀,我痛心。 苍天,为什么受伤总是我。 “对啊!我很感兴趣!”我看花潋滟那笑,我深情的握住他的手,款款道:“潋滟兄,这事其实我很难以启齿的!” 花潋滟有点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我继续恶心人恶心己的道:“虽然我娶了那么几个男人,实际上,其实,其实我是个磨镜!” 磨镜者,女子同性恋也。 我看见花潋滟满是黑线的脸,哈哈大笑,心情尤为的好。 …… 花潋滟委实是位奇人,出门前怕我闷将他的书搬了出來,他说这是正版。 我点点头,待他出去以后翻了翻,确实是正版货色,沒有错别字装订的也极好,文笔也很好,内容十分风趣,可是……这是本耽美。 我扶着额头,行,你真行, 章 一百零六 齐青来访 “静姐姐,在看书么!” 抬头,齐青站在窗外笑的那叫一个天真无邪。(.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我刚准备起口喊声青儿,却见她绕了个门走进來,莲步款款,女人味十足的坐了下來,我很不明白,这女人和我哪点相似了,莫非墨娶她。 今天的齐青换了一身的低胸荷绣青纱裙,上衣套了件百鸟纹的软缎小袄,显得十分清纯,手上还有一抹小手绢,翘着兰花指捻着,我难得看出來里头绣了啥东西。 我想了想把书放下,想了想,如今鄙人要扮演的是一个比较泼妇的人,这确实和我平时形象不太像,不过气势还是要装一下,于是我翘起腿,盯着她看,等她下文。 “姐姐,紫煞哥让我來看看你,听说你有喜了!” 呵呵,我干笑,我这孩子又不是紫煞的他來看给头啊看。 我摸摸肚子,揉了揉太阳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还有阴风寨的事,花麝月怎么又被蛊娘子给捉了,啧啧,事多的脑袋疼,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再说。 “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基本上女人都会怀孕,妹妹莫急过两年许门好人家,自然也能儿女成群,不过到时候你就会觉得养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点上我真十分佩服郝仁,他就是一事妈外加奶爸。 齐青掩嘴眼睛都笑弯了,娇娇弱弱的声音从绣帕里传出來。 “姐姐说笑了,妹妹已经出嫁,只是自己不争气……姐姐你做什么?” “啊!”我已走到柜边,开了衣橱在挑衣裳,转过身见她依旧坐在那里,目光里带着惊疑,还有点冷。 “我有点冷,说來也已经深秋了,妹妹要保重身体!” “姐姐才是身怀六甲需要多多注意!”说着她又迈着小莲步走过來,想要伸手扶我,我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却听见门口有人大喊:“妖女,滚开!” 我一转头,忽觉得小腹间一阵阴风,猛地退了两步看见一根银针正向我飞來,我欲伸手一条鞭子却击落了那泛着绿光的银针,落在地上啪啦一声,然后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冲了进來,二话不说就举起巴掌往齐青脸上扇。[.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齐青却冷笑着轻车熟路的躲开了。 “哟,冷姐姐怎么來了!” 我看了那冲进來护到我面前的红衣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正是当年一口一个孟郎的野蛮女冷笑笑。 冷笑笑还真冷笑了一声,破口大骂:“你这妖女自己沒本事练毒功练的怀不了孩子就到处去残害人家的子,别人的我不管,想要动潋滟哥的孩子,先问我冷笑笑的鞭子再说!” 齐青沒有看冷笑笑,只是冲我抛了个媚眼,便提了裙摆出了门。 这女人这是让我不由的一寒,她既然可以如此明目张胆的要害我,花潋滟又说她是紫煞之人,看來紫煞十分宠她也十分信任她,不过紫煞这人的字典里估计除了对齐书贤压根就沒有信任俩字。 看她那小样,莫不是知道紫煞什么秘密。 我正乌溜溜转着眼睛想,冷笑笑却扶着我坐了下來,颇为亲切的关怀道:“嫂子,你沒事吧!” 我摇摇头,玩暗器,那我是你师祖宗,刚才如果不是冷笑笑那一鞭子,我就一掌风倒,让她倒吃恶果。 我笑笑拍了拍冷笑笑的手,这野蛮女一年不见怎么变得怎么‘贤惠’了,她叫我什么?嫂子,心有点咯噔,我觉得十分奇怪,她不是喜欢花潋滟么,当时还一口一个梦郎的叫,现在对我怎么就这么亲切。 我正好奇,忽然门口又有脚步声,我们俩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一身通白的人,对通白,真是从头到脚的白,白头发,灰眼睛,皮肤如雪般沒有一丝红润,衣裳是雪缎裁剪的,脚上一双白鹿蹬靴,整一个白化病患者。 “笑笑,你果然在这!” “小白,你怎么來了!” 小白,此人果然很白,连名字都这么白,不过我看着他走过來牵了冷笑笑往外走了两步,两人低语了一番,我伸长了耳朵听。 “我刚才看见齐青进來,我就知道你过來了!” 我听着那冷笑笑嘟哝了一会,低语:“别提那妖妇,我看见她手里拿了银针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想要害花家嫂子!” 被唤作小白的男人低头沉默了会,然后摸了摸冷笑笑的小腹,冷笑笑拍了他的手,他轻笑了一声:“你也是快要做娘的人了,还这么鲁莽,你有身孕的事情沒让她知道吧!” “才几个月啊!她能看出來才是怪事,你瞎担心什么?” 小白叹了口气,复又摸了摸冷笑笑的肚子,担忧道:“我看你还是听我的,明儿我们就出黄泉谷,免得再出是非,那女人心狠手辣,在黄泉谷里一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担心!” 我听着出了门道,原來冷笑笑同学已经弃暗投明(这是什么词,),已经嫁了这小白同学,着实是眼光好了很多。 我点头称叹。 “可是?我若走了,你妖女定然不会放过花嫂!” 我正喝茶,被这花嫂震的呛的一阵咳嗽,这简称,我怎么看见一排囧在我眼前晃悠呢? “这你们小两口就别担心了,我明天就在外头摆下白鹤阵!”花潋滟进來依旧是嘴角含笑,他手里提着两袋药,转头对我一笑,我微微一怔。 他那神色十分像我生浩儿的时候郝仁带药回來,其实我太粗心神经委实太粗,郝仁虽然藏得极好,可是有一段时间他看小耗子的时候,摸他的小脑袋的时候,尤其是看见那紫色的眼眸时眼里的苦涩我竟然丝毫沒有察觉。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眼中又有几分湿润,伸手想去揉,他却走了过來,柔声问:“怎么了?眼里进沙子了,还是想家了!” 我眨眨眼,他拿过我的手,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张帕子出來给我擦眼睛,皱了眉说:“别揉!” 他挡在我面前,我却越发的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时而眼前会闪过郝仁的脸,时而我又看见了滟剑,我忽然记起为什么我总是不敢去想滟剑的事,为什么即使白瑕回來了,父神消失了那么多年我依旧害怕死亡。 为什么我敢那么肯定花潋滟不会是滟剑。 虽然他们十分的相似,甚至这时候连声音都有几分相同,我的牙开始上下打颤的开始摸了起來,他轻声笑着说:“别哭!” “别哭!” …… 记忆里滟剑的脸上不那么干净,不过幸好神血不是红色,浅金色的液体流淌过他的脸颊,我抱着他一个劲的哭,他伸手为我拭泪,我却哭的更猛。 “小云,别哭!” 我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花潋滟不会是滟剑,因为第三次大战的时候,滟剑便死了,死在了我怀里。 第二次大战那被我挑了的魔尊的儿子不争气,力量不行,居然暗算我想要为父报仇,滟剑推了我一把自己受了伤,开始只是受了伤,不知道重还是不重因为他一直笑着,哪怕在死之前的那一刻,我看见他闭上眼嘴角微翘,就像做了一个美梦,似乎下一秒便会睁开眼。 可是他再也沒有睁开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 再也沒有。 滟剑不是肉体凡胎修的神,沒有肉身,死了便会灰飞烟灭,就好像父神那样化为天地间的一缕清风。 我抱着他在战场上坐了两日,看见一具具尸体渐渐沙化成一粒粒微小的白沙,然后北风一起天地间一片昏暗浑浊,我不断的往他身子里头注入灵气,我很害怕他也会像那些神或是魔一样就那样消散,然后什么也不剩下。 我坚持了十六个昼夜,不合眼的往他身上注灵气,可最后我还是体力不持的晕了过去。 醒來的的时候飞雪站在我的床边,我看见头顶上妖娆的桃花开的十分灿烂,绯红色的花瓣时不时的飘零落到我的额上,我的手紧紧握着,摊开來却只看见一小撮的白沙。 我又开始了那种浑浑噩噩的醉生梦死,这种日子周围那帮看的都很揪心,可是无论谁來和我说,我都开心不起來,午夜梦回,就会听见滟剑的声音,他总是说:“小云,别哭!” 可我醒过來看见床头上摆着的白沙,只会哭的更厉害。 所以那段时间我的眼睛就是两大桃子,凤羲每次见了只吐一个字形容:“丑!” 注意,注意为了区分,这厮说着台词的时候特别的面无表情,而且说完就走。 然后楚玉寒就会飘过來很惋惜的盯了我的脸好一会,然后眼神不可谓不凌厉,语气不可谓不尖锐,语调宛若是在鉴别古董珠宝。 “很丑!” 让后他飞快的飘走,因为他知道他要敢再在那里坐一刻,我保准能一脚踹上去。 被这两个沒功德心的刺激完,飞雪就会特别贤惠的走过來,然后小媳妇样的和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他为什么说这句话,飞雪的脑子某些时候回路很特别,好比凤羲刚走那段时间,我亦无聊的很痛苦,他看了便到丹穴山去又给我捉了只凤凰回來养,恩,就是楚玉寒, 章 一百零七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不过有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飞雪的脑子那段时间是这么个等式,凤羲等于凤凰,楚玉寒亦等于凤凰,凤凰等于凤凰,所以楚玉寒等于凤羲,这点上來说我不得不觉得郁闷,因为其实这两只的品种不大一样。(.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于是当时飞雪很苦恼的一件事是他找不到一株和滟剑差不多的梅花树。 但我看了看他比我还忧郁的眼睛,我也就拍拍他的肩。 “小心身体!” 后來的某一天,凤羲实在看不过眼,难得凑到我身边坐下,瞅了我良久,见我要哭不哭的样,那脸色十分难看,最后抓了我的袖子将我拖到了玉浮岛一脚踢了下去,我一屁股跌在那日吊着那东海小龙子的悬崖上,痛的很惨烈,看见凤羲的祥云已经不见踪影的天空,非常的蓝,蓝的我有一种找斗战胜佛借棍子捅了它的欲望。 我恨,沒事干嘛要打仗,两群沒事吃饱了撑着。 我揉着屁股,看见悬崖底下的海潮猛涨,然后一头白色的小龙从里头飞了出來,溅起海水,我跳着躲开,动作十分的不淑女,那龙见了我似乎很高兴,可他一张口,却全是腥味,我用手猛的一扇,他方化了人形,我一看原來是那个骂我丑的小龙子。 他跑过來,看见我那巨大的核桃眼,看了一会,最后说:“你是小云!” 我听了这话特不是滋味,那不成我已经变成熊猫了,还是亚种,人家黑一块,我是红的。 见我不说话,他又打量了一会,最后像是确定了,笑笑,问道:“小云,你见到我师傅了么,我已经好久沒见到他了,他又跑到云卿那里去住了,你说他是不是爱上了云卿啊!” 我一直听着他一连串的文,有些晕眩,最后被他的末句给震住了,想瞪他,可眼睛不大好,估计也不能体现气势,所以我踹了他一脚。 “胡说,你是男人,别这么八卦好不好!” 他砸了砸他的龙眼,也不是很生气的从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说:“我沒胡说,我有证据!” 说着他拉着我杏子林里头跑,直到一群假山才停下,拉着我钻了进去,里头竟然长着一株梅树。 殷殷的红色花骨朵很漂亮亦很伤我眼,我看着那株梅花五味陈杂,花下有些许落英,小龙搬开一块石头从梅花树下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我。 “不信你看!” 我颤巍巍的接过信,舔了舔唇,信封上沒有字,残留有他的神力,十分温和的力量,熟悉的让我想哭。 我很澎湃的拆开信,结果发现,不是写给我的,(囧…) 后來我很庆幸,当年人间还沒有立法说看人信是违法行为,搁现在就算花潋滟不告我,人民警察也要请我到法院喝下午茶,不过那时候天帝已经不大管我,辈分上來说,已经沒人比我高了,当时我们还是阶级社会,典型的封建制度。 那时候也就是奴隶制向封建制度过度,总的來说,还是很受推崇的,所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个思想的创造者都还沒有创造出來。 不过我仔细看了看,其实内容不是一封信,而是日记。 ,,更沒道德。 那封信的内容写得很简单,还有点幼稚的可笑。 内容是关于这一片杏子林,原來滟剑回天界之前被他那老管家念叨了一句,说公子爷啊!你喜欢了一辈子的梅花到头來就真是什么都霉咯,于是回來了以后他开始改种杏子,他说人总应该留下些念想。 而他种了几万年的杏子树却觉得越发的不靠谱,只是想了想杏子比梅子好吃所以就继续种杏子。 后來他说大战要开始了,他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说经年于归。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他看了很久沒懂,这个归到底是挂了呢?还是说回來呢?反正他嘀嘀咕咕了很久,最后说他若是这么去了,这封信估计也沒人看,有些事憋在心里久了,压箱底都快被灰尘埋光了,不拿出來抖一抖,就真要发霉了。 于是末尾的两行写了两个短句。 我爱云卿。 滟剑爱云卿。 这两句话像块石头塞了我的喉咙,我默默然回去想了很久,一直沒能明白滟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心了,怎么就看上了沒心沒肺我呢? 后來白瑕告诉我,其实滟剑总是将自己的心埋得太深,他爱笑是因为他怕别人看着他不高兴也跟着不高兴,他想让自己的快乐感染别人,就好像我当初感染了他,我听得忒不是滋味,因为其实我当初傻的活宝,哪里知道什么是愁啊! 不过打那以后我把那株梅花挖了扛回了夭谷,不再那般昏沉度日。 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个理,男人总是把自己的心藏的太深,他们像是在玩一个游戏,不想输所以永远不去承认,爱了自己知道就好,从不像女人可以为了一句我爱你而离家出走。 可是有的东西确实是过了这个村便沒了这个店后悔药是沒地方买的。 我守在夭谷,偶尔去看看那些杏子,留下一个念想,或许有一天他会像白瑕一样回來,站在夭谷外面对我说:“小云,别哭!” 醒來的时候,我的眼角带着一丝湿润,不明所以的感到有些怅然。 花潋滟在我床边,支起脑袋笑。 “我带你去看易思凡!” 阎王殿的设计师真是很伟大,走在了时代的都不知道应该说是前端还是后端,因为阎王殿真正的主建筑物在地下,是一座巨大的地宫,宛若那秦始皇兵马俑那般神奇,可是现代社会估计也未必能弄出一个那么结构复杂的宫殿。 夜宫的特色就是里面的人全是吸血鬼式的人物,居然白天睡觉晚上出來工作,彻彻底底的一个晨昏颠倒。 花潋滟带着我,叮嘱我这里岔路多,机关复杂,就连从小在里面长大的紫煞也时常迷路,不过后來他想了想又笑了,补充说,不过也沒关系,书贤在他身边应该沒事。 他领着我穿过几间石屋,其中有一个宽敞的专门用來摆棺材,还都是汉白玉砌成的石棺,让我特别有种入了古墓的错觉,忍不住停下來看了看,结果一回头花潋滟就不见了。 我真是忍不住想要咒骂一句,万恶的事故体制,算了谁叫我是女主角呢?我恶狠狠的想着,这部穿越剧,姐姐我还得照本宣科的演下去,不然上帝那谁消遣去,要怪就怪我命太硬,怎么折腾都沒挂。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沒见到花潋滟的踪影,硬着头皮开始瞎转悠,打算逮个人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反正先问个路。 不过倒霉了许多年,我就知道我的倒霉绝对是一种境界,当我听见那种咿呀呀,啊!恩,恩~不要,太重了,你轻点,贤等词汇的时候,我很淡定从一件屋外飘走了,我说着周围怎么沒人呢? 紫煞同学和齐书贤同学在里头做运动,谁敢观摩,不要命了。 可是等我第三次再飘到那间出非常浪荡,非常豪放,非常……反正紫煞同学**的功夫,绝对堪比勾栏界的花魁,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姐姐我实在是怒了,什么破迷宫,到底有沒有路的。 我深吸一口,鲁迅先生的名言又被我搬了出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我在心底小小的掀了一张桌子,无可奈何的敲了门。 第一下,沒人回应。 第二下,回应我的是一句**,啊~,你给我轻点,继续。 我的鼻子里面一阵暖意,觉得自己血脉沸腾,是不是就有喷鼻血的可能。 第三下。 紫煞同学开始忍无可忍了,哐啷,石门一打开,我就鼻血就像开了闸一样喷涌。 紫煞同学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白皙的皮肤上全是吻痕和一些红印子,紫疙瘩,他一头丝绸般的紫色的长发编了一条辫子,一甩,恶狠狠的盯着我:“你來找死啊!” 然后我看见齐书贤探了个头,脸色红得像是他才是被压的那一个,我囧的无话可说,紫煞眼看着就要拿刀把我剐了,最后还是齐书贤同学跑了出來,把紫煞推了回去,非常正人君子的问:“静姑娘有什么事!” “本來是问路,现在麻烦借点草纸给我!” 这话我说的很直白,一般比较直白的话很容易引人难堪,于是听了我这句看似无关痛痒实际上有点暗箭伤人的话以后,紫煞同学险些有种那把刀劈了我的冲动,我就深深感慨,同样是妖孽级别的人物,其实我家小妖孽还是脾气很好的。 从这一点上來说充分的凸显了齐书贤同学的功能,,打压紫煞的暴力情绪。 不过我原想这么说他们俩办事都会备用一张毛巾吧! 偏偏紫煞同学这人有洁癖,还是很严重的洁癖,自己用的东西除了齐书贤禁止任何人使用,就算是不要了,他毁了也不给你。 但是齐书贤同学在场,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于是一脚揣了块俩布打发我,我低头一看一是袜子,一是底裤。 等花潋滟找到我时我就一个劲的在磨牙,花潋滟憋笑几乎憋到内伤,我冷冷的横了他一眼,他顿时破功,不过很快他便十分殷勤的拿了张手绢出來帮我擦鼻血,对比了一下两人的态度,我简直有点热泪盈眶的想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你真是个好人, 章 一百零八 易思凡啊,你终于找到组织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什么也沒做,因为觉得那样委实太丢人。 花潋滟聪明且识趣,沒问我怎么流的血,只是号脉完,叮嘱道,最近虚火过旺,不要想太激动的事,到时候失血过多,贫血对胎儿不好。 这么公式化的东西,为嘛花麝月说出來像模像样,长着同样一张脸的花潋滟说出來就那么猥琐呢? 后來花潋滟要牵我的手,我本能的一缩,他却抓紧了,不怎么用力技巧十足的让我逃不开。 “别再走丢了,我怕找不到你!” 其实那种感觉很奇妙,一般都是我去牵着别人的手领着他们慢慢走,不过其实鄙人是个十足的路痴,而且路痴的同样有一定境界,所以楚玉寒被我牵着走的时候,气氛挺好,可惜冷不丁的他就会冒出來一句,左转,十分打击我,和凤羲牵着手走的时候其实我俩都不认路,委实是一块瞎走,为的只是享受那种十指相扣,仿若到了天涯海角一切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和郝仁牵手的机会多,可是他总是小心翼翼,有一回我和他去看花灯,牵着他的手在路上跑,那感觉就像握住一阵风,我总是忍不住要回头看,怕他不见了,不过他总是站在我的身后,朝我那般淡雅的笑。 而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我其实已经很久沒有尝试过。 似乎也是从滟剑死后开始,我习惯性的走在他们前面,我想有事我要挡着,看见自己在乎的人在我面前倒下的感觉,比自己受伤更让我不好受。 我这人最近喜欢跑神,而跑神这项运动醒來的时候往往有点惊喜,这次的惊喜就是易思凡同学。 易思凡同学像头猪一样趴在牢房的高床软枕上流口水,嘴里还念念有词。 “云锦,把你儿子借我吧!” 娘的,姐姐我现在真的不想救你了,一头黑线的鄙人站在牢房外面,我叫花潋滟离开,潋滟曰:静,虐待犯人是不对的。 北堂静对曰:那是几千年后的事。 于是,花潋滟长叹一声,走了。 小样,别以为我沒看见你嘴角那抹笑。 我按了按拳头,阴笑的走到易思凡面前,老娘辛辛苦苦计划营救你,你居然在这里高床软枕睡大觉,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我正欲一脚踹掉易思凡的美梦,他越发高兴的转了个身,几分傻气的笑道:“阿静,你真好!” 抬到一半的腿收了回來,叹了口气,算了,我不给琉仙增加工作量了,我摇了摇易思凡,他喃喃着睁开迷蒙的睡眼,揉了揉眼,看见我那张人皮面具,立刻精神抖擞的推开我,大叫:“本少爷誓死不从,妖女你死心吧!我一定要为云锦守身如玉,至于凤簪,打死你我也不说!” 我见他一脸悲壮的小样,真是真是很想上去抽他一巴掌,娘的,守身如玉这种词能乱用的么,要是小妖孽现在在看,保不准又认为我和你有奸情,老娘的清白啊!(当年婚宴上就败光了,) 还有什么叫打死我你也不说,啊!你以为你是周星星啊! 我扶额长叹,我早晚要被你这个悲剧给气死,我向走了两步,他立马作出防御状,那一脸的忠贞坚决若是出现在个妙龄寡妇身上,我大概还会想着给她立个牌坊,但看了看易思凡那张自命不凡的脸,我嘴角抽了。 只觉一个头两大,揉了揉太阳穴,我磨着牙,恶狠狠的说:“易少,明儿你给我顺黄瓜去!” 此话一出,易思凡慢了半拍愣了一愣,瞪了眼,仔细的瞅着我的脸。 我正想出口提示他这世上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他却熊抱过來,兴奋的大叫。 “云锦,你借尸还魂了啊!” “……”不用怀疑,这个六个省略号和一脚丫子是我给他相别几个月的见面礼。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抑制住自己想要狂吼他一句:你才借尸还魂呢?你全家都借尸还魂,老人家我淡定了这么多年,被他这么个活宝给气的少了半条命,不值得啊! 易思凡倒是乖巧,见我气得不轻,很是殷勤的跑过來帮我顺气。 “云锦,你怎么來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來了,亏他问的出口,我就不明白,按道理说依着易大叔的智商易家基因怎么样也坏不到哪里去,在木莲那厮的淳淳教导下能出这么个徒弟,比出个武林天才还难得啊! 撩了刘海,我面色不善:“你不问问你自己怎么会在这!” 易思凡迟钝是迟钝了一点,但是反应过來后,摸了摸我的脸颊,顿时恍然大悟的神情让我知道,至少这丫的智商合格。 “阿静,你和师兄和好了!” 我用力的一点头,他就小样兴奋的有点早不到北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那才不是为了我俩和好的喜悦,而是因为凤羲心情不好的时候,神志不清自残,神志清醒就祸害人,而受害者往往是悲剧君易思凡。 “你师父不是让你去送信么,你怎么会被花潋滟抓了!” 他抬头想了想,一垂手,答道:“哦,对,因为那颗药啊!” 我看他垂手那动作,心里默默吐槽他不会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題的吧!那他被抓來这么久在这小破牢房里做什么?学习怎么做猪么。 囧。 “哪颗药!” “就是我上次中毒的时候的那颗解药啊!” 上次中毒,我想起那是在云翔国的时候,可是当时楚玉寒明明也吃了那药啊!不会也会有事吧!我一惊,打定主意等会要好好问问花潋滟。 复又想了想,我吞了口唾沫,有些吞吐的问:“易少,那份信你给欧阳英华了么!” 其实大业要吞并北冥的野心昭然若揭许多年,近年來更是边境纷扰不断,莫非池,莫非墨,云涯那三个家伙都在北冥,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何况战争就意味着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些都不是我所愿意看见的。 易思凡摇摇头,歪了脑袋问我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了想,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良心,道:“你师父不是神机妙算么,说不定她那份信不是给欧阳英华而是给我的,我想看看!”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话,这勇气得多大啊! 我说完这话,易思凡不说话了,紧紧地盯着我看,安静的让人害怕,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蹦蹦的乱跳,过了大概半分钟,我讪讪然的决定來一句退场句:“你不想给也沒关系!” 他却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想起來了,在这!” 说着他转过身去,开始脱裤子。 我囧囧的侧过头,郁闷之极。 易思凡将信交给我,我还沒來得及看,花潋滟却在外面叫道:“阿静,阿静,你在哪里!” 我飞快的将信塞到袖子里,使了个眼色给易思凡。 他这回脑子灵光了,大吼大叫:“滚出去,老子誓死不从!” 我嘟嘟嘴,不满的大声嘟哝:“老娘就來问个路,你从不从和我有什么关系!” 花潋滟听得到我的声音,走了过來,继续道:“阿静原來你在这里!” 我对他笑了笑,看见他身后那一身青衫打扮的齐青,那女人匆匆走來,脸色紧张的说:“潋滟哥,静姐姐不好了,黑无常死了!” 六鬼死了一个黑无常。 死人这事退开來看在紫煞眼中不算大事,因为死人这事他从小做到大,最为不陌生,只要挂的不是自己和齐书贤,他管你死的是谁。 可这次不一样,阎王殿里阎王坐正,外面交涉的事大多交给孟婆和判官做,牛头马面管辖人员,而黑白无常原本掌管暗杀,这两人江湖上就沒人知道长什么样子,小白自从娶了冷笑笑开始从良出现在众人面前,而黑无常却应该是除了紫煞无人知道他的面容。 所以,这事告诉我们,阎王殿里有奸细,而且这个奸细是高层人员。 如此來看这件事就升级了。 花潋滟带着我回了他的小院,院子里他已经布下了阵,他安置好我,便要出去开会,期间依旧是笑容灿烂。 我看着他笑心里颇不是滋味。 “院子里有食材,我回來我给你做饭!” 我听他十分事妈的叨叨絮絮了一番,抬眼眼看温柔如水的笑,扎眼的厉害,郝仁习惯温顺,而他习惯微笑。 “你能不能别笑了!” “我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听了他这话,我愣住了,对他很像滟剑却不是滟剑,滟剑的白沙我现在都埋在夭谷的那株桃花下,清明重阳总不忘撒点酒给他做滋润。 “我知道你不是他,我也不会把你和他弄混,他死了,我不会找代替品!” 他呵呵笑了两声,开了折扇便走。 我闲來无事将那封信拆开,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信的内容是木莲骂欧阳英华沒人性,原因是欧阳英华为了发动战争,打算将自己的一位公主送过去给莫非池做妃子,然后再让安排在北冥的探子把那位公主杀了,以此为借口來发动战争。 对此木莲的评价是:脑子被驴踢了,这种手段能成功才是怪事,还不如把她送出去,几率会大一点。 我对他们俩的评价就是很无语,真是天生一对, 章 一百零九 花潋滟的往事 然后木莲跟他说,要找借口其实沒必要那么麻烦,让他把安排在北冥的探子召回,演一场戏,让探子刺杀一下他便可,复又叮嘱了一下,叫欧阳英华让那探子在北冥近期活动要频繁一点,最好是立个功,做出点牺牲,在边境上面给点甜头。(.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真是觉得木莲大姐很伟大,这种招她张口便來,拿欧阳英华的安全做买卖的事,全大业也就她敢提出來了吧! 木莲姐表了一下态度,攻打北冥的最好时机是明年初冬,到时候她回随军撑场面,,我很怀疑,她一个摘叶飞花出去…… 后面她又写了一句,其实你都心里清楚该怎么办,少來烦我,你要再敢到三尺篱笆地报道,我鄙视你。 我囧,这俩口子,有完沒完啊……一辈子的冤家。 我想了想,默默地把信封好,这件事比较麻烦。 木莲支持欧阳英华就等于大业百姓都同意他攻打北冥,莫非池是狐狸了点,可是说到为人,他和木莲以及欧阳英华放一块就是一个‘白雪公主’,他俩当年一块作弊的时候,我们全班都一块哭,这两人太行了,科科满分,而上课的时候木莲向來是带着我摸爬打混,紫宸师兄简直就是她外挂。 后期要不是我和滟剑联手,我基本上科科吊车尾,加上本來排行和年纪又最小,彻彻底底一小幺,若不是大师兄是个有良心的事妈,我就成了他们的保姆了,(==)那就是一群不知尊老爱幼为何物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神界栋梁,中流砥柱…… 所以我一向很同情除了第一任和现任天帝外的每一位天帝,真是很悲催。 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 至于阎王殿的内奸案,谁该操心操心去,睡觉紫煞那妖孽是混蛋呢?姐姐我就算大概能推出來也不告诉你。 在屋里坐久了,我觉得甚无聊,合了书决定出去折枝梅花回來泡茶,折了梅花的我头顶飞过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只鸽子。 甚好甚好,最近很久沒吃野味了,我折了一寸梅花枝,一弹,小鸽子垂直落下,我飞身一接,就很狗血的发现鸽子的脚下头有点东西。 这叫什么? 我再一次无奈的感叹,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喜剧。 见信就拆成为一种当下的习惯,何况他还沒封口呢?搁在现代它也就算是一明信片。 打开明信片,信是齐青写给莫非墨的,我猜的沒错,齐青果然最近在实践无间道,只是我不知道她帮的人到底是谁,紫煞,亦或者是......非墨。 我举高了纸,仰头仔仔细细的看,半透明的纸上黑色的字:非墨,我,怀孕了。 短短的一行小楷,我凝视了许久,有些疑惑和怅然,疑惑的是冷笑笑说齐青无法怀孕,怅然的是,短短一两年的光景,沧海桑田,什么都变了。 这信要不要给非墨,我看了看信,一转头发现花潋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來,玩味的笑着看我拿着那张纸,那只已登极乐的鸽子以及那支梅花。 他似乎并不等我的解释,我看了看信,复又看了看他,将鸽子丢给他。 “沒见过人家看情书啊!做饭去!” 晚饭花潋滟下了厨,做出來的东西尚算爽口,饭后我习惯性的搬了张椅子出去乘凉,把凤羲,郝仁,楚玉寒挨个想了一遍后,心满意足的浅尝了口茶,啧啧嘴。 花潋滟慢悠悠的摇着他那把扇子飘出來,端了碟点心出來,似乎也是心情不错。 “晚饭还算可口!” 我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图,不过想了想他现在是饲养主兼保姆,我白吃白喝还是不要太挑剔的好,不然人家罢工就不妙了,我们要以表扬为主,意见为辅,于是我想了想,礼貌的如实回答:“味道很好,我沒想到你那么会做饭!” 他微笑着点点头。(.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家师从小就教育我:要俘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俘虏一个女人的胃!” 我干笑两声:“敢问花孟婆,您老师承何处啊!” 如此经典啊的话居然从一个男人口里说出來,真是巨雷,那位那么家庭主男啊! “家师以前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弄情公子!” 弄情公子,我怎么觉得听着怎么耳熟呢? 对对对,某人好像和我说过,说当年江湖上两位公子非常有名,泡妞界的泰山北斗,一是花潋滟他爹武林公害蝶恋公子,,花月吟,一是弄情公子,谁來着,好像姓易。 “不过自从家师开始追求落花木族主母以后江湖上这么叫他的人便少了很多!” 我看着花潋滟笑的弯弯的眼角。 追求落花木族主母又姓易的男人,江湖上委实不多,好像不偏不倚比较有名…… “你师父是易风!” 他看着我颇为惊讶的表情,莞尔一笑,递过那盘做成梅花样的糕点,我伸手抓着过一块点点头咬了一口,上下打量了一番花潋滟,我就说他这脾气好像某位大叔呢?原來是易大伯,那真是……当处的武林大会我至今汗颜的记忆深刻。 不过,他爹是花月吟,他师父是易风,都是正道的龙头老大,他怎么就…… “我不明白,你怎么加入阎王殿的,难道也來作卧底!” 他笑了笑,忽然一阵秋风卷落这几片落叶飘到院子里,梅花的香气似有若无的弥漫,花潋滟忽然合了纸扇。 “天凉了,先回屋,你现在身子不好!” 我撅撅嘴,越发的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就是饲主和宠物。 不过摸了摸肚子,觉得很高兴,不过怎么样第二次做母亲了,而且怀的是我喜欢的人的崽,不管是郝仁或是楚玉寒我都不介意,反正不管这么样,凤羲那厮已经有一个了,我也不能太偏心,何况这次姐姐我就不用担心是不是**出來的东西。 回了屋,花潋滟已经在里面布置好了火炉,屋子里很暖,暮色微光深深的橘染了从窗边的一切家具,点上灯,花潋滟坐在台上惬意的饮茶,给我的感觉很温馨。 他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忽然说:“紫煞对我有恩!” 我坐在床上,下身在丝绸软缎莫名的小小划了一下,这句话听这让我觉着生气,就紫煞那个大妖孽还能发善心。 我的脸在花潋滟面前似乎永远藏不住事,他淡淡一笑,翘了腿开了折扇慢慢道:“那是我小时候的事,那时候紫煞也就才十岁,他第一出黄泉谷杀人!” 紫煞保养的太好,我怎么都看不出他的年纪,约摸着估计是三十出头了,不过看起來也就才二十几,花潋滟长了张花麝月的脸,幼齿得很,看着也就二十岁,不过真实年纪恐怕也是奔三的人了。 “紫煞是独子,老阎王对他管教很严,十岁他就干了第一笔买卖,可惜,那时候他涉世未深,干了拿票第二天就被人给摸了包!” 紫煞被摸包,我强忍着沒笑,心下想:这点上我不得不说我师父玄明老人的英明,下山前就给我们上了防盗指南课,木纳如当年的郝仁,热血如当年的我,至今都还沒有丢过一次钱袋,老阎王大人太睥睨众生了,这种初级入门教程不入眼啊! 花潋滟倒是笑了。 “你不知道当时他多穷,全身就两文钱,脑子又不会转弯,鸡鸣狗盗的事一点不会,如果不是和我搭档大概就饿死街头了!” 我一听黑线哗啦啦的全往下掉,这两人搭档,做什么? “不对啊!花孟婆,你不是栖凤楼的大少爷么!” 他低头喝了口茶。 “我七岁以前是,后來我娘把我弄丢了,十二岁以前我的正业是混混!” 糕点咬了一半,我哽咽了,他见我呛住了,走过來帮我顺气,我好不容易咽下去,抬头來看他。 “大哥,你的身世什么时候成传奇了,你娘怎么会把你弄丢了!” 他见怪不怪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去端茶给我,语调慢的向在磨墨。 “我娘迷糊,当年差点把自己给卖了,如果不是卖到雪雁姑姑开的艳雪楼,后果我沒法想,她一辈子要是不是我爹护着,可能找把自己玩透彻了!” 我抽。 顿时觉得这孩子蛮可怜。 “我十二岁以后被师父收养才从操就业做了少爷,在那以前我做混混还是作的很成功,当年还是我带着紫煞混回了黄泉谷!” 我干笑,这两人搭档做混混,这世界,委实很神奇。 “那你说他对你有恩!” 花潋滟端來了水,喂我喝下去,又帮我顺了顺气,笑道:“他在我最穷的时候请我吃了一碗饭!” 我想了想,轻轻的笑了。 我靠在床头,看着帘帐上的鱼纹不知不觉的想起了楚玉寒同学的刺绣,不由的被自己囧了一下,有生之年,鄙人是沒指望过他能拿出点成绩來看看了,败坏就败坏吧!反正家里的钱都是他在赚。 “怎么!”饲主继续喂养我,我合上眼,张开口慢慢的咀嚼完一块糕点。 “我在想你还差我一个答复!” “你想知道什么?” 章 一百一十 老娘又要结婚了! “凤簪,紫煞要凤簪做什么?别和我说是宝藏和武功秘籍,秘籍有,宝藏沒有,而且在凤羲放出消息前你们就已经盯上我了!”当初阴童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瞄准了小妖孽送的那支宝贝了,这点我很确信。 “紫煞,他只是想圆自己的梦!” 圆梦,我莫名的想起郝仁,他折了二十年的阳寿为的不过是想与我相守一年,而且当初提出成亲的人还是我,现在我闲暇的时候总是不由得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命一日日的缩短,想起如果沒有琉仙,那么……我不敢想。 我也害怕想起他们说过的话,易思凡告诉我凤羲当初在三尺篱笆地里外跪了三天三夜,琉仙告诉我凤羲不到三个月寿命,可是凤羲对我只说了一句: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看向浅笑着的花潋滟,我平静的说:“凤目摄魂用一次就缩短一年寿命!” “他知道!” 他知道。 花潋滟说的多么轻,温言细语吐字清晰,砸在我头上就是三道闷雷,隆隆隆作响,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年头不要命的人这么多,难道他们不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么。 “在这世界上,有时候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紫煞活不久了,沒有一个阎王活的过三十岁,他下个月二十八岁生辰,他只是想听书贤对他说一句话!” 那晚我坐在床头想了很久,我仔仔细细的想,然后我很安心的合上了眼,因为我对郝仁已经说过了那句话。 但是,下次见面一定要再说一遍。 第二天,我把簪子给了花潋滟,他站在梅花树下合着折扇朝我浅笑,温柔如水,夭折的花蕾纷飞。 那副场景在我记忆中很长一段时间时时出现在我的梦里,那时候午夜梦回,我恍惚间看见的是滟剑站在株梅花下摇着那把用我桃核雕成貔貅的紫竹扇,我总是遥遥的看见他的背影,锦衣狐裘,殷殷的红,我盯了许久后,他忽回眸一笑,对着我说。 “小云,我回來了!” 其实潋滟和滟剑长的并不是十分相似,那场景也不是夭谷那般绯色漫天,可那一刻我觉得光阴重叠,今生前世的记忆混淆在一起,我曾经说过我可以分清他们,可我发现我错了。 我递交了凤簪以后本想次日就带着易思凡离开,因为再呆下去我怕郝仁有危险,也因为和花潋滟呆在一起久了,会养成一种很不好的习惯,我会模模糊糊的想到滟剑,然后潋滟,滟剑的分不清楚。 可是我最后还是沒走成,他们确实把易思凡放了,却将我留了下來。 紫煞闭关要练凤目摄魂,花潋滟对我说叫我留下,紫煞的生辰很久沒热闹过了。 我想了想写了份信交托给易思凡,叫他让郝仁先躲起來,然后等我过去和他说一句话,易思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临走却忘了叫我还给他信,不过,其实沒什么?木莲说得对,欧阳英华向來懂她的心思,那封信不过是为了刺激彼此,增加新鲜感罢了。 我的肚子一日日渐大,秋日又近,院子里的梅花有些急性子的已经开了,我偶尔折枝梅花回來泡茶,花潋滟这个饲养主很称职,每天三点准时送饭,外加下午茶和宵夜,手艺更是越发的不错。 奸细的事被紫煞压了下去,随便找了个替死鬼出來不了了之。 花潋滟跟我说其实这件事紫煞心里明白是谁做的,但是现在他不会动手也不能动手,不过很快便会有结果,他还说那份信你别藏着了,心里的小赳赳也放开,心怀心事对胎儿不好,齐青沒有怀孕。 他说着话的时候是坐在屋子外头的躺椅上,一摇一摇的喝了杯清茶,悠闲的略带几分得意,调侃完我末了还不忘说一句:“你也是当娘的人了,别老是干火那么旺!” 我那叫肝火旺么。[.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紫煞兄天天在脚底下**,我晚上睡觉都难以入眠,喷点鼻血算什么?我又不是他,整一个衣冠禽兽,居然可以义正言辞的在哪里评论紫煞同学叫的音色,音量,音调。 反正清闲的日子过惯了,我每日弹鸽子,听‘小曲’,时不时的写封信给郝仁甚是惬意,正所谓酒足饭饱思淫欲,诶,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是我,是现在和我同居的某衣冠禽兽花哥哥,某日他居然闲着无聊跑过來说了一句让我特别天雷的话。 “阿静,书贤说孩子都有了,让我们在紫煞生辰上顺便补个婚,算是对双方父母有个交代!” 一个半月后,鄙人在花潋滟的小院子里穿戴着凤冠霞披,冷笑笑同学一边嗑瓜子一遍和我叨叨嘘嘘的说花潋滟的好,经过一个月的磨砺,鄙人基本上可以淡定的听,淡定的点头,淡定的左耳进右耳出。 人如我现在可以很严肃的站在花潋滟同学面前,很严肃的告诉他。 花潋滟,你丫的,你丫的……我恨你。 抓狂这个心情停留在半月前,这两天有复发的趋势,老娘淡定了这么多年,又被楚玉寒洗礼过,怎么也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度棋逢对手的让我胸闷气短上一段时间。 好吧!为了让众位观众理解我的心情,我们倒带,,哗啦! 一个半月前。 镜头由黑白改彩色,,(你真当拍电影啊!) 事情是这样滴,那天花潋滟同学说了这句话以后鄙人半晌沒有回过神,木讷的看了他那张颇为漂亮的脸蛋,上面风淡云轻的就像是在跟我说,今晚我们一定要吃宵夜,娘的,老娘上的又不是他的车,凭什么买他的票,我早就交过路费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脚踹过去,看看是不是做梦,不过很明显不是,因为我准备过去踹人的时候,悲剧发生了,鄙人的小脚趾撞上了木头质量极好的桌角,我痛得直跳,花潋滟颇为贤惠的过來扶住我,哎叹了一口气,又搬出他很经典的一句话。 “你都是做娘的人了!” 我丫的,我磨了磨牙一口咬到他的肩膀上,报复。 他颇为淡定的给我顺气。 我很不淡定的咬完了肩膀打算开始咬耳朵,下一个目标是鼻子,事关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作为勾栏界可能是最漂亮的一位老鸨,史上最美丽滴孟婆终于淡定的抓住了我的脸。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坚信就算是目光我也是可杀人的。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笑。 “夫人,如此善良的你忍心谋杀如此善良的为夫么!” 我的黑线哗啦吊完以后,青筋一条连着一条的蹦跶出來,比心跳频率还高,目光炯炯有神,可惜饶是如此我也是在说不出,你才善良,你全家都善良的话來反驳花潋滟。 于是我很愤怒的告诉他。 “姐姐我向來只娶不嫁的!” 他的反应依旧很淡定,他说。 “我也是,但是木莲前辈曾经说过,两攻相逢必有一受,夫人不必惊慌,这种事很平常!” “呸!”我反射性的就吐了一口唾沫,义正言辞的对花潋滟道:“就凭你也想做攻,也不看看你那张弱受的脸,最多你也就是个贵妃受,想成为腹黑攻下辈子吧!而且,你知道什么是攻和受么!” “本來不懂,看了紫煞和书贤兄忽然顿悟了!” …… 木莲啊木莲,你真是误人子弟,还有紫煞,你断袖就断吧!表要那么张狂,看看一本來就不怎么大好的青年被你祸害的,我悲愤的揪起他的领口。 “潋滟兄,你沒有听过另一句话么,两受相逢,是沒有未來的,你是受,我在生理构造上这辈子是做不了攻了,所以,我们,,是,沒,有,未,來,的!” 迷途中的羔羊啊!我们要早日放下屠刀,脱离苦海,阿弥陀佛。 你不知道姐姐我最雷的就是受受恋么。 “那紫煞和书贤!” “......”姐姐我无语了。 第二天早晨花潋滟带着我去见紫煞和齐书贤的时候,我很怨恨的盯着躺在大厅上那宽广的床塌上的紫煞同学,他当时正香肩半露,不,简直就是裸了上半身,下身垫了一张白羊皮,身上盖了一条白色的狐皮。 齐书贤在给他编辫子,笑的那叫一个贤惠,简直是郝仁的翻版,我怨念极了,非常想冲过去抓着他衣领问一句:“为什么你不是攻,你要是攻,至于怎么麻烦么,直接把齐书贤上了不就行了,你沒有听说过一句话么,受的感受不重要!” 其实,紫煞同学确实沒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更不知道很多年后,有一群名为腐女的家伙说过一句话叫,爱他就让他作受,紫煞同学的认知里,只有,爱他就让他作攻这句话。 所以,我很杯具的发现,其实我不是悲剧,而是一张摆满杯具的茶几。 但,更让我受刺激的是,我第二天一觉醒來发现我昨晚上居然头脑发热的和某男人,雄性生物,以自身为基础议论了一番高深的腐话題…… 》..《 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捂脸, 章 一百一十一 抢亲咯~ 在花潋滟同学给我告白的第四天早晨,我打好包袱,决定开溜,心里已经决定,如果花潋滟敢阻拦我,我就劈了他。[.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事实证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打死也沒想到当初花潋滟摆出來防范齐青的阵法最后的功效变成了防止我逃跑。 我现在才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年不好好学习的某神仙我现在已经沦落的桃花落平阳被花潋滟这只吊眼狐狸欺负的地步。 真的,我就觉得他是一只大尾巴的狐狸。 当初拉着我去见紫煞和齐书贤的时候,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只刚偷吃完鸡的狐狸拉着母狐狸去见父母。 ...... 呸,我这是什么比喻啊!果然是被气糊涂了。 因为自身努力不足,鄙人我想起一句,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诶,反正,我就修书一封发给了我的三个夫君,结果一发还真有回应,最先來的是郝仁,我当时接到鸽子,简直是感动的痛哭流涕,人家说什么來着,糟糠之妻不可弃,此乃至理名言。 虽然郝仁是糟糠之夫,而且他养我的时候他手头还是很宽裕,但是毕竟感情上來说我们确实比较深厚,感情既要算亲情也要算爱情啊! 郝仁的书信内容如下。 静,其实花老板长得还不错,出生也还好,你要是想娶就娶吧!凤羲和玉寒我会和他们说的,你不用担心。 ...... 我能不担心么,我看见在那里坐着品茶的某孟婆,发现自己写信给郝仁本就是一个错误,楚玉寒当初是谁帮我去进门的來着。 第二个回來的凤羲和的信,我理解,那破山那么高,鸟确实要飞的比较痛苦。 凤羲同学的信内容亦很简单。 琉仙说你这个娶了跟沒娶一样,我不吃亏,口头上他也只能做小的,被我压着。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鉴于你最近沒有出去招惹男人的良好表现,本宫审批了。 ...... 我磕桌子,砰砰砰!。 妖孽,你丫的,你当我写给你是让你审批文件呢? 最后一个回來的是楚玉寒,我理解,比较远,那鸟也很辛苦。 难得的是,楚玉寒最有良心,他写的东西很少,但让我感动。 等着,我就來。 我还沒來得及高兴,忽然想起來他手最多就缚鸡,缚鹅,他來了好像也沒太大用处,紫煞又不受贿,所以忒不是滋味的晚上回了他一封信。 此事为妻已解决,玉寒勿念,带好浩儿。 看着那肥肥的白鸽扑腾着翅膀低飞,花潋滟走过來拍拍我的肩。 “娘子,明日我们便要成亲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横了他一眼,我想现在就休了你,行不行。 倒带完毕。 我囧兮囧兮的发现我是如此茶几。 鞭炮声声响,锣鼓声震天,我还不能愁眉苦脸,必须得笑盈盈的让冷笑笑给我罩上盖头,扶着出了门。 刚出了院子我就一掌劈晕了冷笑笑,然后蹑手蹑脚的将她抱起來找了个旮旯里藏起來,然后弹弹手指,笑的灿烂,兴你逼婚,姐姐我就不能逃婚啊!我得意的拍拍灰尘,然后开始脱衣服,大红色太显眼了。 结果等我的衣服脱完了,正准备把裙子一扔走人的时候,花潋滟慢悠悠地走出來,气定神闲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娘子,要不我们直接入洞房吧!嗯!” 我干笑两声撒丫子地开始跑。 轻功,,姐姐我就不信咱看家本领比不上你。 我跑了良久,正打算停下來喘口气,忽然看见一双金绣麒麟翘脚靴,一抬头,我险些一口气沒提上來晕过去,娘的,花潋滟,你丫真不是人啊! 他手上拿着我那件凤披,看我喘的坐了下來,颠颠的过來给我扇扇子,然后好心的解释:“娘子,为夫记得我好心告诉过你家师是谁!” 他师父,不就死易风么,等等,我记得易思凡跟我说过什么易风的轻功独步天下,我晕,他不早说,把我的希望提起來,又打下去,真残忍,我怨毒的盯着他,他笑的像只狐狸,身后仿佛有尾巴在一摇一摆。 脸上写满了,怎么样,怎么样,你逃啊!你逃啊! 我纠结的抓狂。 靠,打架他们群殴,逃跑,我比不过速度。 想我云锦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居然阴沟里翻船,栽在这厮手里,真是流年不利。 我一边接过衣服穿着,一边继续用眼睛奸杀花潋滟,他现在的心情,恐怕春风得意都难以形容,我真不知道他高兴个啥,娶个不能动的老婆还得意成这样,要是真取了老婆,他岂不是兴奋地昏过去。 这孩子命薄啊!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同情的看向花潋滟。 口胡,搞什么?真正值得同情的人是我才对吧! 我侧头,越看花潋滟越觉得不爽,穿好以后过去抬了他下巴,学着流氓的样來了一句特经典的话。 “來,给爷笑一个!” “呀!”花潋滟推开我,冲我抛了个媚眼,一开折扇遮了半边脸,娇滴滴的來了一句啊! “爷~!” 我真是最近记忆力下降,居然忘了这厮除了孟婆以外还有个老鸨兼职,我觉得胃里一阵抽搐,想呕极了。 不过到底是沒呕出來,花潋滟见了我那样,笑眯眯的收了折扇,一副奸商嘴脸,他拉我的手,一跃跳下了屋顶,牵着我进了阎王殿的大厅,厅里一片大红色,桌椅板凳样样不缺个囍字,紫煞坐在上面说要和齐书贤一起做我们的主婚人,这半个月來齐书贤对他可谓是千依百顺,他基本上要高兴的上了天。 我不知道这东西对他而言值不值得。 扫视了一圈,我发现除了少了冷笑笑,齐青居然也不再在,帮忙念一拜二拜的是一个长的十分结实壮硕的男人,一脸喜气。 我郁闷的和着拍子拜天地,三拜完了,正欲入洞房,忽然横空出來一声十分铿锵有力的男子声音。 “且慢!” 我猛的精神一振,干嘛?抢亲。 一个好奇,我掀开红盖头,就不偏不倚的天雷了一把,娘的,果然在我身上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比我和花潋滟入洞房还惨烈的事居然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发生了。 喊那句且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非墨。 我看向莫非墨,可莫非墨沒有看我,他直勾勾的盯着紫煞,我这才想起我脸上带着人皮面具,他不认识我,既然不认识我自然不可能是來救我的,除了我,着黄泉谷中就只有一位可以上他心的人了。 我与花潋滟对视一眼。 一如他所言,我的脸上总是写满了他的可阅信息,他淡淡看了莫非墨一眼,然后走出去温文如斯的说:“墨亲王,今日是我与内子的大喜之日,如果墨亲王是进來讨杯酒水,花某欢迎至极,不过如果墨亲王今日还有他作,那花某…” 花潋滟一开折扇,笑的如狼似虎,气场忽然转的很剽悍。 这么正经又正常的话估计也就花某人会站出來说了,我感怀存秋的伤感一句,偏偏这时候紫煞同学很有幽默感的吐槽道:“孟婆,我觉得他是看上了你,來抢亲的!” 我冷的打个寒颤,紫煞同学断袖就断袖不要这么张狂。 我摸了摸额头,因为人皮面具的关系沒有摸到冷汗,只是觉得略微有点湿润。 莫非墨同学的幽默感意识薄弱到了一定地步,这种话,他听了以后啥感觉也沒有,面部呈坏死状态。 “我來找青儿!” 我很想冷笑,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女人所谓的雏鸟情急作祟,我每次听他叫这个名字就会起鸡皮疙瘩,而且很不舒服,当日他和我说再不离开,可他沒做到,他说他会回來,我等了,我回來了,他沒有。 只是我们都走得太远,背道而驰,不曾擦肩。 而那些曾经,掩埋在记忆中的曾经,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回首时天边的那一片浮云,飘得太远,飞得太高,脚下的地心引力使我们无法再去碰触。 “娘子,我要被人抢了,你怎么还在跑神!” 眼前是今儿已经逼着我我拜了堂成了亲的花潋滟,他一脸委屈的让我想扁他,我再一度确定那些感怀春秋的时,只有那些只剩下胃酸的诗人才有资格做,像我这种情景喜剧里悲剧人物,只能踏踏实实的被命运继续摆布。 我瞪了花潋滟一样,那厮已经从前面退了回來,紫煞窝在榻上沒了做主婚人的性质,索性连着鞋子上了榻,一横,躺在了齐书贤的怀了,半合着眼,目光不凶神恶煞,只是一个劲的发冷。 “把那贱人带上來!” 黄泉殿的时效性极高,紫煞的话说了多久,我刚被花潋滟这高级护工叮嘱了句,站太久对身子不好,然后扶我坐下时两个黑衣人就拖了个不知什么东西上來,身子后面是一道血痕,深的浅的不那么均匀,感觉像是从染缸里拖出來了一个人。 花潋滟站在我前面,让我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看见那人蓬头垢面,想看仔细些的时候,他的身子又挡了过來。 我抬头想叫他让他,他浅笑,摸摸我的脑门,轻声问:“今晚想吃什么?” 章 一百一十二 魂归兮,相守彼岸 饲主近日很不民主,因为作为宠物的我是个典型的食肉动物,吃的尽是些他看來沒啥营养的东西,为了把我养的白白胖胖,所以最近伙食好吃,就是有点不符合胃口,今儿忽然打算搞解放运动,于是我很本能的就开始报菜名:“红烧肉,麻婆豆腐,白切鸡,八宝鸭,嗯,!” 我正刮肠凿肚的想着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肉食菜名,忽然一声如陨石撞地的声音响起,我一歪脑袋,看见莫非墨半跪下的肩上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只有一瞬间,下一刻,眼前便是花潋滟含笑的脸。 那一切仿佛只是错觉,可我却真真感受到一种恐惧。 全是血,狰狞的脸上沒有一块好的皮肤,不是被刀划过,而像是被某种虫子咬食,血依旧在流,口里含着呜咽的哭泣声。 我木讷的转过头看见紫煞依偎在齐书贤怀里像一只沒睡饱的猫,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翘着,盖上的眼睛十分妩媚,深紫色的长发如丝绸垂落,我很不确切的想描述一下,那样长的就像个天使…… 他撅嘴。 “书贤,我想回床上去!” 杀千刀的某人居然在撒娇,可惜我不能拿刀砍他,因为他本就沒日子好活了,不过我爆发,有人爆,刷拉的一声,三尺长剑出鞘的声音凌厉且刺耳。 紫煞目光一寒,双指一并,空中只剩下金属折断的声音。 血却从紫煞的身下流了出來,慢慢的浸湿锦帛,流淌,插入他身体的匕首柄上是一双大手,握的很紧,却不断的在颤抖。 食指上猩红色的宝石戒指,是前日我看见紫煞亲手带上去的,那时候他的脸开心的像个孩子,得意至极。 那夜月色迷人,金黄色的圆上是一个缺,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烧饼。 戒指的新主人宠溺的笑着,眼里满满的幸福,如诗似画。 紫煞捂住伤口的手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猩红色宝石被浸湿后越发的亮。 还是我告诉紫煞,在我的故乡,我來的地方,夫妻都会这么做,做一对戒指戴在手上许下一世承诺。 紫煞笑了,真的像个天使,那般无邪,他轻轻说:“阿贤,我喜欢你!” 他的眼睛在笑,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琥珀色瞳孔,就像个孩子。 “下辈子也想这么喜欢,如果有來世,我不学武功,不入江湖,不染血腥,你会不会喜欢我!” 齐书贤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目光,紫煞伸手摸他的脸,那声音像是命令又像是在乞求:“告诉我会不会!” 紫煞的血一直在流,像是坏了闸门的水龙头。 眼睛睁得很大,就那样盯着齐书贤。 齐书贤还是不说话。 紫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好看极了,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一种淡淡的伤感,笑容也淡了些。 “我记得你曾说,你想去大漠策马扬鞭,看飞沙溅石,带着自己的夫人,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当时我笑你不懂情趣对不对,那时候你还笑着说我还太嫩,不能懂这种别样的浪漫,其实那时候我想跟你说,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下辈子,我带你去!” 齐书贤说话说的很慢,极其的轻缓。 紫煞完全沒有想过他会回答,他太了解齐书贤,这个人就是根实心木头,对他而言浪漫啊!海誓山盟什么的,压根就是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真诚实在的过了头,不那么懂得情趣。 就像当初相遇时那样,总不免在紧要时刻,笨笨的有些木讷。 所以紫煞现在那种感觉就像是买了张原本以为已经沒指望的六合彩,忽然很人品的给他争了气。 巨大的喜悦沒扑过來,先到贺喜的惊讶再眼睛里闪了过去,他痴痴的笑,肩都在抖。 我淡漠的看着,忽然有点感动的想哭,我很怕紫煞那种笑,他合上眼靠在齐书贤的怀里,很惬意,一直很惬意…… 花潋滟忽然搂着我的肩,我感受到他温暖的胸膛和冰冷的手指。 “紫煞等这天很久了,他现在很幸福,所以,阿静,别哭!” 别哭,很简单的两个字像是魔咒,重复回荡在我的耳里,我抬头看他的脸。 我总是见不得死亡,那种无形的利刃切断某些人与我的联系,无论怎么伸手都无法紧握的感觉很痛苦。 “阿静,生与死是一种轮回,出生不是起点,死亡也不会是重点,有时候死亡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的意思,可是连在一起我却听不懂他的话。 我很俗气,无论是做神或是做人。 我经历轮回,也成见过那些消逝尘烟的场景,只是总看不透,白瑕说,其实天命本就如此,生活中那些逝去,若你真能面无表情的接受,那不神仙而是虚无,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为了安慰你,就是沒经历过。 所以,紫煞死了,齐书贤也随他而去。 上碧落下黄泉,这次沒有了俗事凡尘的纠结,沒有江湖的血雨腥风。 忘川河畔,青梅煮酒,彼岸为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圆满。 花潋滟将它们埋在一起的时候很淡漠的笑着。 抬头看他洒在天空中的银元纸钱,那白色的纸片自天空上纷纷扬扬,宛若一场鹅毛大雪。 三日后我坐在屋里看花潋滟进进出出的收拾包裹,初冬的风带着一股幽香,今年的梅花香得特别早,像是在为什么送别,偶尔抬头的时候,我们两人四目相对,他依旧温柔清雅,我却开始害怕那似水般的瞳孔。 越陷越深,对谁都不好。 山庄的西北角时而传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知道那里住进去了两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小白接手了黄泉殿的所有事物,累得不浅,无心再去处理齐青,冷笑笑要赶人,齐青不愿,她甚至连走出房间都感到害怕,屋子里任何能折射倒影的东西都被非墨毁了。 我劝了冷笑笑,看见非墨对我感激的笑,心里五味杂陈,脸上却依旧是温和的笑,花潋滟说我变了,我告诉他有一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合着纸扇抵在嘴上轻笑。 “这是不是说,我俩越來越有夫妻相了,嗯,不如,你考虑从了我吧!” 我眨眨眼,看他一脸痞子样的说出后半句话,忍笑。 “嗯,我会考虑,等我同意以后你提交一份申请书给我上面三位,经过层层审批,要是他们都同意了,你就给我做小吧!” 他听了微微一愣,我迈着步子回了屋。 包袱收拾完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我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如此事妈,出个门杂七杂八带了一大堆,我都不知道他是要和我去救人还是去游山玩水,等日薄西山,橘色沉沉的时候,他方闲下來,在屋外梅花树下的躺椅上悠闲的喝茶。 不期然的听见那种凄厉如女鬼一般诡异的尖角,我觉得难受极了。 那感觉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來了个被烧得半死不活的东西,说实话,其实齐青的脸现在估计也和从地狱里回來沒什么差了,紫煞太狠,他很清楚要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天生漂亮又看重自己容貌的女人最残忍的事,不是杀了她,而是毁了她的脸,而且毁的很严重,那感觉就像是被硫酸泼了一样,凹凸不平,有的地方深的可怕,甚至伤到了眼睛,就算以后换脸也是不可能的。 她每次被痛醒,**,一摸到脸,抓狂的尖叫,又哭又闹,被非墨哄睡着,醒过來,继续,这公式压根就是一个无限循环小数,折腾的莫非墨这几天硬生生的从白斩鸡变成了皮包骨,脸色憔悴的能拿來写书法。 偶尔我在院子里撞见端着药碗的他,都绕开走,因为看了特闹心,我沒必要自虐。 花潋滟摇着他的折扇,悠闲自得的看着我在门口踱步,不过想了想,我还是朝外面迈出一步,原本半眯着眼的花潋滟忽然开了口。 “娘子,你要去哪里呀!” 我听见那声音,浑身一颤,那调子真是骚的让人酥了骨头。 而且这让我有一种,丈夫出去偷腥结果被正宫逮了个正着的感觉。 不过非常幸运的一点就是,这语气像,可是这人不是,啊!真是要感慨一下,幸好小妖孽不在,于是我继续迈步子。 花潋滟到沒再说些什么?只是身后隐隐传來他的笑声。 我从未如此觉得我做人做的如此失败,失败到了一定的地步,因为我现在居然想着跑过去救齐青……想到这里我特别挫败,真的是很挫败,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女人,非常的不喜欢,可是我看着莫非墨那样子又觉得特难受。 我记得他小时候,他沒学武以前老是被人欺负,因为莫非池是个不吃亏的主儿,所以别的皇子被莫非池欺负了以后不敢报复,就去找莫非墨的麻烦。 那时候他还是豆丁,个子不高,是个文绉绉的小书呆子,一看到什么名家古典就两眼放光,那时候他还特好欺负,养了只兔子,有事沒事的蹲在他和莫非池母亲的宫殿外面顺毛。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刚从老皇帝得了赏一副前朝某位名家的帖子,他还沒來得及带回去给莫非池看看,就被人拦下來踩了几脚,他就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那时候他也就五岁,我路过,看他哭成那样,顿时母性爆发,跑过去问他怎么搞的。 他一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大,乌溜溜的,特别惹人怜爱,打那以后我就很见不得他被人欺负, 章 一百一十三 挥别回忆中的那个他 虽然后來墨非池知道他常被人欺负以后开始教他武功,他渐渐地他走到战场上开始面对杀戮,成了威武不凡的将军,自从他加冠以后,他很少再那样双眼通红的看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鲜有的几次中有一次是我与墨非池成亲的那夜,他刚从战场上赶回來,他一身戎装浑身是血的掀开我的盖头,那样看着我,问我为何。 其实沒有所谓的为什么?婚约是早先定下的。 我和云涯又不能成婚,我心里不痛快的紧,那阵子云夫人又给云涯找了门亲事,我看见他跟那女人相亲,那女人缠着他在大街上走,一怒之下就对同样拉着我出门的莫非池说,我俩成亲。 沒想到正中下怀,莫非池同学很效率的第二天就下了旨。 于是我们就成了亲。 我当时正觉得沒什么?反正我准备第二天就落跑。 时隔两年以后再次看见他这种表情却不是因为我,这感觉,这感觉这么那么像是养了个儿子娶了个媳妇,结果不要了老娘的感觉呢?而且我忒不幸就是那老娘。 这感觉十分的令人不爽啊! 我走到他们住的西厢,停在门口往里望了望,迈步迈了一半的腿有缩了回來,真要把仙桃给齐青我还真是很舍不得,说句难听的,姐姐我觉得不值得啊!她那女人又沒对我做啥好事。 我正犹豫不决,莫非墨却走了出來,依旧是一身的水墨画,温文儒雅的带上门,转过身來看见我走了过來,他看起來十分憔悴,但还是挤出几分笑意向我表示友好,这大概是因为整个山庄里只有我不会用鄙夷的目光看他们。 “静姑娘,你有什么事!” 他盯着我的目光清澈温柔,想到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与他相见,日后救了郝仁我便要带着凤羲郝仁回云翔国继续做我的废柴王爷,或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又或者再次相见的时候已经从此萧郎变路人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袋子里取出一枚桃子,这就算是我送给他最后的一份礼物吧! 我将桃子递出去。 “这个是潋滟托我给齐青的,这是我从我故乡带來的桃子,味道特别好,等会她醒过來的时候你给她吃了吧!” 他从我手中接过桃子。 我低着头看脚下的长了些许青苔的石块上的坑坑洼洼,一只小蚂蚁从我爬如我的视线又爬出去,我也不抬头,只是觉得脖子有些僵硬的不舒服,可是我知道我一抬起來看见他那种感激的表情,心会更不舒服。 我们两人沉默了会,我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想要离开,他却开口道。 “静姑娘,你……能不能进來陪陪她!”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塞的我喉咙不舒服,正想抬头瞪他一眼告诉他,我的命运已经很喜剧了,你能不能不这么琼瑶啊!结果一抬头看见他通红的眼,立刻什么都说不出來的点了点头。 我这人的泪点不低,但对他那张受欺负的脸的免疫力极差。 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院子,屋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我想大概是他自己动的手,他本就是极爱干净的人,而且这几日为了照顾齐青,基本上每天的睡眠加起來不到两个时辰,而且有时候可能还睡不着。 这方面我挺佩服他,尤其是我想到他半夜醒來看见身边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会被吓个半死。 屋子的光线不那么好,但刚一进屋莫非池边看见齐青仅仅的抓着床单,那手指上裹着白色的布上面带了点新鲜的血迹,看着扎眼,齐青似乎是在做噩梦,额头上带着冷汗,不安的左右摇着脑袋。 莫非池奔了过去。 我不请自來的做到了一边的冷板凳上。 其实我与她无深仇大恨,恩恩怨怨她想害我也总是自己吃亏,那孩子的事我不问却心里有几分明白,有时候在她身上我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句俗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是这恶果有些难吃的紧了。 我正想着,忽然一阵恶心,胃里一抽,我赶忙捂着嘴往外,还沒出门,扶着朱漆大门就已经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吐了起來,胃里翻山蹈海的难受,估计能把前天夜里的那点儿宵夜渣滓都呕出來。 这已经是件挺丢人的事了,偏偏这时候,天公不作美,我刚停了一下,齐青却醒了过來,又开始大声的嘶叫,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我在吐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忆,只听见一声闷响,我扭头看的时候就看见她人已经在地上,开始连滚带爬的往我这來了。 我想躲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胃里又是一抽,只能扭过头继续。 身后似乎是两人起了争执,我却听得不大真切,只是觉得天昏地暗,难受的厉害,特有种后悔的感觉,生孩子真是要人命的事啊! 直到肩上忽然搭了一只手,硬生生将我扳过吐得虚脱的我的身子,正对上那张一分都不像人,十分皆是鬼像的脸,我一受惊,立刻抖了出來吐了齐青满身,她沒闲脏只是一个劲的手脚并用往我身上招呼。 我正想着我造了哪门子的孽,脑袋被驴踢了跑过來看她,欲要运气将她推开,她却正好摸着我的脖子,被莫非池往后一拉一扯。 很好,她沒事,我也沒事,莫非池更是安好,唯一出事的是,,我的人皮面具掉了。 我曾一度认为我这张脸长得不错,非常有祸国殃民的资本,而且我还真是这么做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殃民的对象往往是我。 莫非池看到我这张脸的时候,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然后手里一松,齐青爬了过來,爬到一半也看清楚了,我正喘着看见俩比我更像鬼的家伙忽然做出一个见鬼的表情,立刻怒瞪了过去,这表情连脑袋那一关都沒过。 莫非池的接受能力一向不怎么好,愣了半响也只挤出來一个词:“锦儿!” 齐青的接受能力比较好,听到这词以后立刻继续往我身上扑,我看见她身上我的呕吐物,又是一阵恶心,立刻站起來往外走,脚底沒來得及抹油,莫非池身形一闪來抓住了我的手。 “锦……” 他的声音那真是要有多深情就有多深情,我顿时有些招架不住,立刻打断他:“墨王爷,你认错人了,我是北堂静!” 顿时空气有些滞待,秋冬那种干燥的冷风顺着脖子往衣服里面灌,他揪着我的袖子,几度想要开口说写什么?却也终究是动了动唇。 我有些不耐烦的想走开,只是手重的有点抬不起來,难以拂袖而去斩断这千丝万缕的错综复杂的情缘。 事到如今,早已经说不清楚是谁对不起谁,甚至连就这样拂袖而去也变得难如登天。 最终他还是开了口,用那样哀伤的目光注视着我,殷红的眼眶里闪着泪光:“锦儿,我知道是你,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沒有!”我反射性的飞快的说出这话,然后他弱弱一笑,我才发现自己露馅了,于是叹了口气,继续说:“事到如今,我是云锦还是北堂静又区别么,非墨,你已经有要珍惜的人了,而我也已经心有所属,身有所归,前尘往事如烟如尘,既然抓不住,你又何必这么执着!” 我忽然发现我修了几万年的逍遥道,沒那次说过有这回这么带哲理,官方的挺可悲。 齐青特配合我的刚好爬了出來,伸着手叫“非墨”。 我打量了一眼那个宛若地狱里爬出來的女子,又看了一眼脸色转的很纠结的非墨,转身只想离开。 可这时候齐青同学不甘寂寞,居然‘超常发挥’的指着我大叫:“妖妇,把孩子还我!” 这回我真的想要冷笑一声了,我竭力的保持着一种淡漠的情绪被她这句话哗啦撕了个稀巴烂,我确定我努力了,可是我更确定我愤怒了。 其实我真不想在最后还给非墨留下个坏影响。虽然我的在他心目中的印象貌似一直不那么好,但至少,至少我想着在最后的这个时候,许许多多年以后,当我膝下子孙成群的时候,我会想起这一日,除了那种淡淡的伤感和怅然,还留有一份浅淡的苦涩与唯美。 但现在,我觉得这东西,貌似本就是悲剧集里头才会出现的桥段,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很不切合,真正所谓的好聚好散压根就不是用在我身上的。 我深吸了一口,狠狠的瞪了脚下的某人一眼。 我自认自己的脾气不大好,却也还算有容人之量,看到那封信的时候花潋滟与我说不打紧,齐青说了谎,我心里便有了疙瘩,她既然怀不出那孩子到底怎么才能來。 开始她欲加害我腹中胎儿,可是仅仅那一次以后便再沒了踪影,不是因为花潋滟防范的有多好。 而是因为她大概从一开始便打了主意要弄走我或是冷笑笑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一怒,这女人异想天开的太狠毒了些吧!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冷,让齐青有些发颤,我转身想走,这回莫非池倒是沒有伸手,伸手的是迎面走來的花潋滟,他忽然拽着我的手硬是拉着我转了个圈,我正抬头想问他做什么呢? 他却淡淡一笑,带着些许狐狸的狡黠,飞扬的发丝间我看见那滴朱红色的泪痣。 我仔仔细细的看那张脸,忽然觉得其实花潋滟与花麝月不那么的相似,其实除了那点泪痣外,花潋滟的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很久以后我才从花麝月口中知道那一道浅痕是一道疤,花潋滟很小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只是就像那点泪痣,很多东西他习惯性藏起來, 章 一百一十四 去年今日此门中 滟剑曾与我说:有些人总是把那些过去留下的伤痕印刻在心里,即使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敢去舔舐,因为怕那种一丝一丝从心上闪过狭小而短促的疼痛。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其实静下來的时候,我也有在他坟前带上一坛解忧,慢慢的斟上一杯饮一口停停再饮一口的想想,或许前尘往事,他并非是忘了,只是不愿去想,那负他情的人。 他或许也是怕,春去秋來的匆匆里,不慎的触碰到什么?忽的伤情,然后整夜不眠不休的脑中盘旋一张面庞。 不然为什么他什么都忘了,却独独每次拉我下界的时候都要去看看那个女子是否过得好。 这是他只敢带着我的时候才去做,偷偷摸摸的,仿佛很害怕偶然撞见的时候,那种陌生人般的疏离或是那种一怔后痴痴而和缓的问话。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我们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陌生而又熟悉的伤人……转眼回首,却被现实残酷的告诫,再也找不回來了,找不回來了……那人早已在这天地之间散去了,连从远方吹來的风也不能带回他的气息了…… 花潋滟伸手帮我理了理有些遮眼的刘海,我盯着他的眼睛在看,看另一个人,靠的这么近,人这么像,却物是人非,这种感觉让我莫名的有些伤的厉害。 他淡笑,惬意的闭上眼若一阵清风拂面。 他拉起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那间小院,我回头看见非墨低头扶着齐青进了屋,有些略微的伤感。 阴沉可怖的灰色天空下,背道而驰,一场雨后是不是什么都能洗的清。 回到花潋滟的小院的时候天上劈下來一道雷,花潋滟抬头看了看天,有看看院子里开了些许的腊梅,忽然低沉了一口气,笑着叹惋道:“可惜今年沒办法看这一院子梅花开了!” 花开花落,其实我也曾亲生经历,做桃花的时候看她们纷飞,只觉得好看,因为我知道它们不论飞多远,飞多高,终究落到地上,回到我边。 而现在,我确实觉得有些惋惜。 “來年我來看琉仙的时候,也过來陪你看看!” 我想着真是该多多关心一下琉仙免得她宅出病來,到时候受折腾的人还是我和木莲。 他忽然转过身,与我四目相对,笑若桃华,似乎下一秒便会被风吹散,化作一片片桃花,随风消逝的无影无踪,那般虚幻如迷梦,只有他牵着我的手,那温暖的感觉显得分外真实。 “怎么了?你不愿意!” 他淡淡的笑着,摇摇头,手中的折扇忽然抵到胸前,闭目轻声道:“只是忽然想起了些旧事,一位故人,一场虚梦!” 故人,旧事,虚梦。 我抬头,看阴沉的天空,大概是要下雨了吧!他的书我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今晚也沒什么事好做。 “给我讲讲吧!” 花潋滟的故事极其平凡,远不及他那一本本有着跌宕起伏情节的小说,稚嫩而苦涩。 他说很多年前他还在流浪的时候,到过一座山,山下有一口湖,湖边有一颗杏子树。 在那口湖边他看见了一对师兄妹。 那个师妹很漂亮很可爱也很顽皮,每次都会捉弄她师兄。 那个师兄纯朴乖巧很聪明,可是每次每次都乖乖的被师妹欺负,然后对着那师妹无奈又宠溺的笑。 他每次看见都想过去跟他们玩,可是看着他们那种无忧无虑的神情,总觉得天天靠着行窃度日的自己挤不进去那个世界。 他常躲在杏子树后面偷看,心里悄悄的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发现她,可惜的是他躲得不怎么隐秘,而那两人的眼里却沒有自己。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直到有一次那个师兄沒有來,小师妹很无聊结果就发现了躲在杏树后面的他。 那时候他刚打了架,脏兮兮的,本不想被小女孩发现,结果却……花潋滟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无奈的浅笑着喝了口茶。 我却接着道,结果我当时不仅沒觉得你脏,听说你是个小偷以后还特崇拜你,当时那个小女孩想着要是自己也能像你一样偷技出色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偷偷的去偷师父的酒。 于是就和你约定和你学习如何偷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一天连着一天的去,可是忽然有一天她沒有來,失了约,你一生气就再也沒有出现。 我歪着头看,格格的笑了。 青葱的岁月如一场场春日里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过后不久太阳一出來就干了,在大地上再也寻不到踪迹,而人的心却记住了它曾经來过。 花潋滟听我说着,忽然笑了笑,不再言语。 其实这个故事还有个结局与番外,是许许多多年后郝仁和花麝月告诉我的。 其实那天我沒去找他是因为云涯來了,而代替我去见他的人是郝仁,郝仁与他给了他一大锭金子与他说请他离开这里,而第二天云涯也去找了他,与他说云锦今生由云涯养着,所以不必学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于是他便离开了,什么也沒带走,那块金子他埋在了湖边的杏子树下,很多年后我故地重游偷偷的挖了出來带了回去,后來花麝月告诉我从那次以后他便再也沒有偷人东西,和那块金子一同埋下的是他高超的偷技,后來就算是和人打架他也沒再偷,他的武功底子也是那么练起來的。 花麝月还告诉我,花潋滟小的时候便常常做梦,梦见一个开满桃花的山谷,梦见一位醉倒在那一谷桃花中唯一一株杏子树下的仙子,只是这个梦他怕人笑话,从來只对花麝月讲。 入夜以后果然下起了大雨,天空却依旧黑漆漆,无星无月,我靠在枕头上看着他用折扇敲桌子,想到明天还要赶路,我偶尔也应该让饲主感受一下温暖,于是招招手让他过來睡,反正要是半夜他欲不轨,再踢下去我想也不是难事。 因为我们名以上是夫妻,所以黄泉殿配备的设备也是双份,床也够大,只是我耳根子上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听见他的笑声,转过头去的时候看见他那种我是无辜的眼神,我又不能动手打他,只得郁闷的再转过头睡。 如此循环,加上雨声太大,我磨蹭到半夜也沒睡着,只是合着眼,半梦半醒间听见一声叹息。 “云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笨!” 迷迷糊糊的呆了。 一只手在我身上拍了拍也沒感觉,我屏住呼吸,如果这是一场梦,会不会真实的过了火候。 “小云,听师兄说,以后千万不要和自己打赌,因为到最后终究是自己输,那封信上最后的两句话,是我说着骗你玩的!” 我迷迷糊糊听着,沒啥感觉,只觉得眼泪不断地流淌。 …… 一夜大雨,一夜好梦,昨夜滟剑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我边哭边笑的听着,静静的闭着眼,害怕一睁开,他便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來。 醒來的时候我揉了揉眼睛,果不其然有些微微的红肿,低头看见湿了一片的枕头,长叹了一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寻思着想必今日又要被花潋滟笑话。 雨后的空气特别的清醒,梅花的香气淡淡的。 我看见窗外,只看见朱红色的梅花一朵朵都绽开了,婀娜的仰天,傲立在东风里,香气随风入窗混合着雨水里泥土的清香,特别的好闻。 看來这梅花养久了也有感情,听见花潋滟的叹息居然早开了,只是这当事人,我目光往下移,只看见花潋滟微侧着头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似乎也是做了个好梦,于是推了推他,可惜他睡的很沉这么推都不醒。 我有些无奈,一眯眼,奸笑一声掀开他暖和的被子。 他穿着一身红色丝缎里衣,身下是红褐色的血渍,我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忽然想起昨天离开时看见痴痴傻傻的笑着的齐青,喉咙里一阵梗咽,痴痴的看着窗外似血的梅,心忽然疼的很难受。 一阵寒风卷起一片红色的花瓣,飞入窗,落到他的苍白的沒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煞眼的红。 “为什么又推开我…一次又一次……” 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将我推开,却让我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离开。 我低头挨在他的肩上,轻声的啜泣,忽然觉得天,塌了。 再度抬眼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不再是窗外的红梅,而是莫非池铁青的脸,他的脸中带着些许的惊讶,以及还未褪完的愤怒。 我眯起眼,很久沒有这种感觉,一种仿佛心脏被撕裂的感觉,就算是知道郝仁背叛我的时候我也不曾如此感到这么的伤。 “青儿,死了!” 莫非墨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看了看我和我怀里的人。 我痴痴的笑,肩也在颤,然后低下头用手去抚摸花潋滟的脸,靠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朵。 “潋滟,我喜欢你,好喜欢,喜欢了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 …… “真的,在你还沒出生前就喜欢!” “所以,师兄!” “再回來一次!” “再回來一次,好不好……” 章 一百一十五 重新振作 我抱着潋滟在床上坐了很久,很久。 许多人都來看过,劝过,然后叹着气离开。 冷笑笑想将我们分开,却敌不过我的力气,最后被小白劝着走了,我浑浑噩噩的看着天空从白变蓝然后渐渐日光强烈,酷热,最后变成沉沉的暮色,最后夜幕降临,一次又一次就这么重复着,我麻木的看着,时而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浅浅的笑。 就在我以为这一切将抵达永远的时候,天空第三次拂晓,原本应该射入阳光的房门口站了道身影,紫色的眸泛着冷光,我觉得下一句话他一定会说。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许出來找别的男人!” 然后过來扬起手给我个巴掌,最后再送我一道美好而和谐的泪奔身影。 当然以上纯属个人猜测,现实这种东西如果按着规律來看,压根就是沒有规律,凤羲阴森森的飘进了屋子,什么也沒说,盯了我一会,找了张凳子坐了下來。 半响,头顶上飞过一只乱叫的乌鸦,他伸手在果盘里拿了个桃子往上砸,然后桃子和乌鸦一起坠下來不偏不倚的砸在我脑门上,顿时起了个大包,肚子很适宜的咕了一声。 凤羲的目光从乌鸦上从新转到我身上,最后张口颇为不爽的嘟哝着大叫:“脏死了!” 我憨憨的笑了两声,他扳起脸度着步子走过來,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似乎是想要把潋滟与我分开,我下意识抱的更紧了些。 “妖孽,我喜欢他,很喜欢!” 琉仙很多年前就教导过对男女之事尚很模糊的我说,千万不要在另一个喜欢你的男人面前说自己喜欢别的男人。 不然,说不定对方就对你实行暴力和谐了。 当时只是似懂非懂,后來也沒能明白全了,只是知道很伤人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找个人说说,把憋了很久的东西都从肠胃里,心里吐出來。 凤羲的手聚在空中,愣了一秒,然后慢慢的将手放到我的手上,顺着我的发抚摸着轻轻说。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放开他!” 我微微一愣,手一松,他的另一只手便飞快的将潋滟的身子从我的怀里拉出來,我将潋滟的发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整个身子都坠了下去,沒來得及伸手去阻止,凤羲便将我抓着领子拎了起來。 我抬头,想都沒想便给了他一个巴掌。 啪啦! 声音出乎意料的响亮,手快的來不及思考,等我看着他冰冷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穿透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做了什么? 我很少会动手打人,尤其是对他,我从來都是护着哄着,不论他怎么闹都不会生他的气。 我怔了会儿,想和他说对不起,可是手去伸向了潋滟的身体。 对,潋滟,潋滟…… 可我的手还沒碰到潋滟的衣角,凤羲便拖着我往屏风后面走,被扔到水桶里的时候呛了两口水,起來的时候听见凤羲淡淡的开口。 “尸体就在外面,再也不会走开,如果你要的只是个身体那就洗完澡以后继续回去抱着!” 我抬头,看着他的紫色的眼,然后抓到他的肩上大声的嚎叫。 他不耐烦的将我拎起來然后又往水里按,嘴里还是不满的嘟嘟哝哝,脏死了。 我再次冒出个头,他伸手撩起袖子扒我衣裳,我随他扒着,然后忽然搂着他的脖子,眨了眨眼,豆大的泪珠儿在一度滚落,我哽咽着喊着:“凤羲!” 他用力的搓我的背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用力,我张口咬他的肩,他也让我咬着,只是奋力的去揉我,最后我喘不过气了才送开头,他却将我的头往胸口上让我听见他的胸口传出那种铿锵有力的跳跃声。 那种富有节奏感的东西让我莫名的安心。 “不许再想了,你是我的!”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只想到纵使留着尸体,他也不会再回來了…… 第二日,墨染出现在黄泉山庄外吹着一只箫,声音悠长而悲伤,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对于清晨尚未睡醒的人而言,这优美的箫声有一个别名叫噪音,第一发现他的冷笑笑,一鞭子就招呼了过去,大清早扰人清梦的可耻度绝对不亚于冬天里给人往棉被里塞冰渣子。 不过,墨染轻轻一闪,回眸一笑,冷笑笑便痴了,我出去的时候看见小白很警惕的抱着冷笑笑死瞪笑的人畜无害的墨染,只觉得脑袋疼,大哥,你就是出來祸国殃民的嘛。 扶额以后,看见凤羲也走了出來,然后两个诱受站在了一起,我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抽,甚至忘了凤羲手里还抱了个花潋滟的尸体,等到冷笑笑大叫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世上还有个知天命的家伙叫琉仙。 我伸手拦了冷笑笑,与她说墨染是潋滟家里派來的人,冷笑笑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墨染,墨染柔柔的笑了笑,对我点头喊了句:“少奶奶!” 这称呼诡异的我犯抽,只是忽然想起,潋滟说过花麝月落在了蛊娘子的手上,一怔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潋滟的身体被墨染带回了神仙山,同去的还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凤羲,我这才知道原來他是从神仙山上逃跑下來的,原因是琉仙给他给他调的药太苦了,我囧了一番以后临行前给了他一个吻,叫他乖乖喝药。 冷笑笑舍不得我也挽留过,我却笑了笑在她为潋滟立的衣冠冢上插了一支梅花,与她说來年花开的时候我还会回來,临走前我在他的墓碑前埋下了一坛酒,看着那梅花开的灼灼,摸了摸那石碑。 “來年我來的时候折枝桃花给你,你定然是会喜欢的吧!师兄……” 阴风寨和黄泉谷的地理关系十分的微妙,之所以这么形容主要原因是这两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就现代來看就是那种特欠扁的坐车浪费钱,走路又太累的距离,这种长度,本來我只要骑着小马,甩甩鞭子两上下便可以到了,偏偏我那匹踏雪脾气太大在黄泉谷里头找了个姘头,两人你侬我侬的一个月以后连小马都怀上了,打死不走。 我又不能拆开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最后捎了封信给楚玉寒,让他派人來将他们领回去,黄泉谷里头的马全是认主人的,不是自个主子,打死也不让你上身子,就拿紫煞那匹來说吧!它家主子死了第二天,它就悲壮的撞了墓碑,于是它们一致很贞烈的给了我两大蹄子。 最后我只能放弃在黄泉谷里头借马的念头,跑到了杏子镇。 杏子镇的远离中原的战火纷争,一大群人都过着那种生活节奏极慢的闲散日子,我寻了一早上结果只弄到了一匹自个走着都吃力的老马,我看了看那瘦骨嶙峋的马身子,很担忧我这本很值得骄傲的体重是不是会把它压塌了,最后只能牵了头小驴子颠颠的上路。 我坐在小毛驴上慢悠悠下山的心情怎一个郁闷了得。 光是这样我也就认了,反正我已经事故体质了n+1年,骑头毛驴出來算个啥,老人家我淡定的过了一个村又一个店,结果发现自己颠的迷了路,最后晃到阴风寨的时候就看见山脚底下就已经看见清理完现场,被担架抬下來的伤员们了。 我抽了一下嘴角,然后随手抓了个人问正派武林人士已近杀到那里了,某位小虾米冲到一半停了下來告诉我,正在大殿围剿寨主,三当家蛊娘子因为是在山后头的那片林子里养毒虫和男人,所以还在等以迟到出名的某位医药圣手过來指点迷津。 我两眼一翻,提起就开始往上奔,靠,这速度也忒快了点吧!他们难道就不起个内讧啥的,宝藏诶,居然沒商量好该怎么分就开始打,娘的,我讨厌驴子。 等我飞奔到阴风寨的正殿的时候,里面黑压压的围着一屋子人,我捂着因为岔了气疼的半死不活的肺,一脚踹开一个,挤了进去,然后听见某位大叔洪厚有力的声音:“施主,你是谁!” 我踢开最后挡在我面前的人,狠狠的大喘了几口气,看见中央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郝仁,忽然发现自己十分的有先见之明。 当我发现我迷路的时候我就已近认识到了郝仁同学的逃跑计划不一定能成功,因为这世上总有个词百万分的令人讨厌,这个词姓意名外,外号叫‘让你牙痒痒’。 忽然一位方丈跨了一步向前,我想都沒想就跳了出去,哗啦一声拔出刚在山下古董摊上买來的三无‘残品’,,一把无刃的青铜大刀,沒办法,打铁铺外排的队太长,我又不会插队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只好顺手在旁边的古董摊上拿了一把青铜刀,因为是伪造的劣质古董,所以还沒开刃,小贩说帮我免费开,可是当我看见他拿出一块磨石的时候一把抢过來,丢下钱就走。 等他磨出來,黄花菜都凉了。 反正这东西我也就用來撑撑场面,砍人我向來是要么用暗器,要么用拳头。 于是我在众人的惊讶中亮出破刀,然后喘吁吁的道:“要动他…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踏过去!” 我咽了口气,无比挫败的发现如此豪迈的话被我说的确极为有气无力,所以为了增加气势,我用凶恶的眼神扫了一遍众人。 那位某方丈又走了出來,目光疑惑的欲言又止道:“这位女施主,您知道您身后的是谁么!” 我自认为十分帅气的笑了一声,然后在众人一副被鬼吓到的目光里大声说:“他,是我男人,是我这辈子可以负尽天下人都不能放手的人!” 说着,我还回首冲已经有些犯傻模样的郝仁一笑,道:“清羽,我來接你回家!” 郝仁先是一愣,然后温柔的笑了, 章 一百一十六 守君一生 就在我和郝仁打算來一场沧海桑田永不变的对视的时候,冷不丁的身后冒出了个女声:“咳咳,我说你们俩就一定要得瑟一下老人家我么,恩!” 我楞了半秒,讪讪的转过头看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然后食不知味的抿了一下唇,忽然有种想要掀桌子的欲望和冲动。(.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木莲,琉仙,你们两只小狐狸又耍我。 “师父,为什么你会在这!”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反问道:“你们两个毛头小子都能來,你师父我作为落花木族的元老人物,凭什么不行!” 我有点虚弱的揉了揉太阳穴,舔了舔唇道:“不是这么说,我是说师父,你不是沒武功了么!” 她估计是更年期提前了,脑袋上突起一层青筋,瞪着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看不起师傅我,你小兔子崽子别以为长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了啊!你丫的,老娘就不能再就业改武从医么,我告诉你我是这次杀阴大会的特派医学指导大师!” “的夫人!” 浑厚的男声从人群里传出來,然后两边的人就十分默契的像那闸水一样让出了个道,走入我视线的是一个四十來岁的中年男子,人家说四十的男人一朵花,那么我想着男人估计就是那深谷幽兰。 一袭青衫随风而舞,显得身子越发的修长和干练,沒有蓄须,头上用一只玉雕的兰花束起,一双丹凤眸子狭长,脸色清冷,举手投足儒气十足。 我看了看忽然侧过头脸色绯红的师父,又转头看了看含笑的郝仁,他躺在那里倚着上半身,笑的十分腹黑,于是我再次转过头,看了眼从人群中迈步到师父身边的男人,敲了敲郝仁身下的台子,耸了耸肩,和郝仁异口同声的喊道:“师~娘~!” 什么叫默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那人顿时满脸黑线,我与郝仁相视一笑。 我站在屋外看天空蓝的纯粹,远处一丝的白云越飘越远,我的新师娘在江湖上与药仙阎馗齐名的医神仇月痕从屋子里冷着一张脸走出來,淡淡的说了句:“沒事!” 我微笑着点点头看他又转过身往师父的房间走,然后推开门走道倚在床上淡笑的郝仁身边握住他微凉的手。 “我收到墨染的信,还以为你不來了呢?怎么不多陪陪他!” 他往里挪了身子给我腾出來个位,我坐到床沿边上,靠上他的肩。 “我怕你出事,小妖孽说得对,我留住他的身子也留不住他的魂,反正无论我走到哪里,他的心都在我这里!”我指了指心脏:“他把自己的命给了我,所以,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他都逃不掉的!” 郝仁伸手摸了摸的头,然后轻轻的说:“來年开春的时候我们带着浩儿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我点点头,这些话我本不应该和别人说,尤其是那些爱着我的人,只是憋在心里太难受,就好像很多年前的滟剑,伸手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腹,我蹭了蹭郝仁的肩:“顺便带上啸儿吧!” “你怎么知道是男孩!” 我眨眨眼,理直气壮的答道:“因为我是他娘啊!” 郝仁扑哧笑出了声,也不反驳我,只是淡笑着说:“女孩我也喜欢,最好是长的像你,性子随你也好!” 我颔首,轻笑。 其实我心里埋了一句话,只是不敢说出來,我希望这个孩子至少能有一点和潋滟长的像一些,不过这种事冥冥中或许自有定论,就好像我怎么也沒想到我第二次生产居然还是在神仙山上,不过这次比较靠谱的是花麝月帮接的生。 孩子的性别我猜对了一半,诶,别误会,我家那两团子不是人妖,而是龙凤胎,两个缩在一起的孩子长了同一张脸,有些略微的媚,圆溜溜的像个球一样爬在床上,凤羲一会拎起这个瞧瞧,一会抱起另一个打量。 看着那皱成一团的包子脸,问我浩儿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丑。 其实浩儿出生的时候我是沒啥概念的,那段日子刚被施了凤目摄魂的我浑浑噩噩的生了下來,沒啥感觉,所以小时候的浩儿也是郝仁一手带着的。 神仙山顶本來就是那种四季沒啥区别的雪地,到了十一月反倒是因为琉仙的结界变的比外头还要暖和,因为我正在坐月子行不了房事,凤羲便迷上了带孩子,他觉得那圆鼓鼓的身子特别的好玩。 雪后初晴的初九我坐在房里喝茶,慢悠悠的吃着糕点,看郝仁在哪里做育儿教授大谈带孩子的经验,凤羲抱着我那长了一对绿眸的小女儿,听的很认真。 花麝月掀了帘子进來,单手拿着一封信,另一支手无力的垂着,,我们在蛊娘子那里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蛊娘子挑了经脉,搁在石床上目光特空洞的coos三无少女,就连我那师娘都说他这辈子只能做废人了,我却毫不泄气的硬是将他搬回琉仙这里。 琉仙依旧是坐在浮世石上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笑着说她不会救一个死人。 我说我不知道她的话什么意思,她缓缓的告诉我潋滟与麝月都是滟剑,又都不是滟剑。 大战前滟剑为自己占了一卦自知归去,所以抽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合着两个梦送入了轮回,第一个梦是他做凡人的时候许下的愿,希望有日能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梅花绽放,赏冬雪妖娆,第二个梦是他遇见我以后,希望我可以永远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只是沒想到几度轮回,到最后他们却成了一对兄弟,偶然吸走了麝月身上的一帘幽梦,从此便开始天天梦见在夭谷里醉梦我。 他们都是滟剑与自己顶下的一个赌约,滟剑说只有等到我的人才会继续活下去,不然他们都会在四十岁便英年早逝,只因为滟剑不愿意太寂寞的活一辈子。 有时候我觉得太了解天命不一定是件好事。 好比滟剑,亦或者是琉仙。 知道了太多便不那么快活。 我看着花麝月那长张脸,大俗人我只有一个念头,,我死了也不能让他死。 所以当琉仙说只有我娶了他,她救人才有意义的时我想也沒想就答应了,她笑笑调侃我道:“你愿意娶,人家还未必愿意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舔了舔唇颇不是滋味的飞了个极为无奈的眼神给琉仙,琉仙愣愣,然后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我。 “你,别告诉我他讨厌你!” 我郁闷了。 我保证琉仙绝对认为花麝月喜欢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天经地义到了极点,以至于她甚至懒得掐指一算,所以当她知道花麝月同学对我的好感度委实不高的情况后,那张淡漠了几千年的脸抽了。 她很爽快的给了我一记白眼,然后抱着琴扭头就走,留下一句:“自己追去!” 我哀叹一声,惊起半山的飞鸟。 话说我觉得这委实是个难題,想我当年做云卿的时候那群都属于自愿跟着我回來了,不干我什么事啊!我也就是出去走了两圈,吃吃喝喝,最后他们跟回來了我才知道我又吊了个人。 做云锦的时候我也惬意,喜欢谁就过去,大大咧咧的说,幸好当年碰见的是凤羲,我说我喜欢他也觉得在宫里呆着沒什么意思,和我厮混的十分惬意。 这下子想來,本上神自古到今还真沒有迈个步子出去追人的事迹啊! 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想了想这事的好生琢磨着,我琢磨了半天,日暮沉沉的时候郝仁出來喊我吃饭,看我有些发呆的坐在雪岩上头,合着手望远方眺望,就蹭了过來,抹了抹雪花,也一道坐了下來。 “想什么呢?” 我愣了愣,侧过头看他,他柔柔的笑着给我拍了拍肩头的雪花。 我委实觉得神奇,说实话我想东西的时候其实和发呆沒啥区别,尤其是深刻思考状态中其实就是濒临发呆的边缘,甚至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跑了神,难为他居然能知道我在想事。 我牵了嘴角笑了笑,却不想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我在想怎么追花麝月吧! 做人怎么着也要厚道,何况,我只说娶,过两年花麝月若是看上了......等等,我总觉得这有种历史在重演的错觉啊! “阿静,若是你想娶麝月,我便去和凤羲玉寒说说,你不用担心!” 我看他笑的一脸贤惠,莫名的又想起几年前木莲口里那句小媳妇,忍俊不禁的笑了。 飘零的雪那般缓慢迟疑的飞着,覆盖到大地上,我含笑伸手拂去郝仁头上的雪花,然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清羽,麝月不喜欢我!” “恩!”郝仁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还是那般和顺的笑着:“要不我去劝劝他!” 我摇摇头。 哎,让他为我的男人劳心劳力,我觉得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可是我确实在追男人方面沒什么经验。虽然俗话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堵墙,我怎么觉得这话我这里來就彻彻底底给弄反了呢? 章 一百一十七 钓凯子是件体力活 要不我写封信回去问皇姐。(.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想了想皇姐家的那位,忽然发现其实云翔国的女人在这方面委实难以有人比我更有经验了,因为看看楚玉寒那脾气,哪里还能找到比他难追的男人呢? 结果他却糊里糊涂的跟了我,我这算不算是一种成就,一种对社会的贡献呢? 我轻轻的啃了下下唇,转头问郝仁。 “清羽,其实我也不是很差吧!” 见郝仁笑而不语,我方才想起來这世上还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么回事,毕竟像易思凡他娘那种只欣赏丑媳妇的人这世上也不是那么多的。 “要不你送他根荑草看看!” 我盯了郝仁半响,然后眨眨眼,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们回去吃饭!” 荑草......这,这也忒含蓄了点吧! 吃了晚饭,凤羲抓着我拖到走廊上用一种殷殷期盼的目光盯着我看,我摸了摸鼓起來的肚皮,揉了揉,然后无奈的回看他。 他鼓了嘴不满的嘟哝了一句。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生下來!” 我低头看了看肚子,抬头又看了看小妖孽那张一脸不满的脸,然后颇为正经的说:“你该去问问琉仙!” 于是凤羲就蹬蹬的跑去找琉仙了,我在走廊上慢慢的度着步子溜达,不知怎么就溜达到了花麝月的门口,在他门外头站了一会,我接着想要迈步子,忽然想着他现在不方便,若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于是又退回來,想了想,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开了门。 等真开了门,发现花麝月已经睡了,我都觉得自己猥琐了。 不过既然进來了,我走了过去给他掖了掖被子角,忽然发现他的手有些凉,想他最近都不活动,自然有些血脉不那么通畅,当年和我上山前他们也畏寒,和我不一样。 于是搬了椅子坐到床边上给他捂了捂手。[.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或许是怀孕的关系,我今日瞌睡捂着捂着便有头一歪,睡了,等醒过來的时候,看着的就是那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我,我有些心虚的将花麝月的手放到被子里,然后舔了舔唇。 “渴了还是饿了!” 他摇摇头,也不说话,磕着眼似乎也是沒睡醒,我想了想起身掸了掸梨花木的椅子,搬了会去,打算回房。 一只脚刚迈了出去,背后忽然幽幽的传出一句话。 “能不能......陪我说会话!” 我愣了一下退回來,又搬了椅子坐过去,他看了看我。 “你不冷!” 我也看了看自己,衣服沒穿多少,却也真不感觉冷,其实这神仙山是当年我们逃课的时候一块在人间的窝,若是在大街上被冲散了,大家就约定好回这里集合,这里祥云缭绕许多年是块宝地,就连寒气也仿佛认人。 我点点头,模样显得特老实,屋子里沒点灯,银色的月光却十分透亮,屋子里也不暗,只是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但我并不想点灯,因为不看那张脸,我似乎就不那么难受。 呆呆的坐了一会,我不知道该和花麝月谈些什么?人家说谈情说爱,谈情说爱,我就发现我和他特沒话題,怎么也谈不起來,若是说医药理论,我大概也就只能听着,要是说别的,我看他也只能听着我讲。 忒沒意思了,我又不能和他大谈某某人家的八卦,且不说家长里短的事近年來我忙的紧所闻甚少,即使有我要再谈出來肯定是接着败坏自己的形象。 这种傻事我早年干的太多,实在是不想学聪明都难。 而明显花麝月也不是什么健谈的人,我俩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以后,他也沒能憋出什么?只是我看了看他有些泛青的脸以及惨白的纯,想了想,问到:“你是不是冷!” 他犹豫了会,面色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我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合上了门,不由哀叹一声,这方面不得不承认做神仙很方便,好比神仙山就从來不用生炉子,琉仙依旧是面若桃花,滋滋润润的过小日子,换了凡人一大堆的俗事就蹦跶出來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像什么火炉子类的东西,连影子都沒。 我走到花麝月床前,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他往里挪了挪,他面色有些惊讶和疑惑,我笑笑。 “你进去些,我抱着你一会就暖了,听说草原上的人都这么取暖的,别怕,我不动你!” 他看了看我,最后选择相信我,点了点头。 我躺了了下去,然后环抱住他的身子,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潋滟死前的那个夜晚,忽然有些想哭,花麝月面靠着墙,我看不见他的神色,他亦看不见我的神色,我有些梗咽的下意识抱紧了些,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两颗心蹦跶蹦跶的跳动声。 过了会,他声音幽幽的传到我耳朵里。 “你......在想什么?” 我喉咙里卡了口气,不上不下的默默吐出两字。 “你哥!”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紧绷的身子忽然松懈了些,然后用一种柔柔的语调问道:“你喜欢我哥么!” 我点点头,靠在他肩上,淡淡的笑了笑,慢慢的答:“喜欢,很喜欢,喜欢很久了!” 他忽然呵呵的笑了,明明是笑声我却觉着有些哀伤。 “是么,有多喜欢!” “说了你也不信......我上辈子就喜欢他了.......” “我信!”花潋滟的声音淡淡的,说不出有什么滋味,只是他顿了顿又说:“哥打小就喜欢你,他跟我说他常梦见一个仙子醉倒在杏子树下,后來浮华城那夜他见了你便和我说他寻见了,今生非你不娶!” 我听得有些乐了,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他!”花麝月总是那般温声细语,若那黄蝶点在叶面上,静静的,偶尔拍拍翅膀。 我想了想,轻笑:“是也不完全是,我爱你哥,很爱,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都爱,只是我太迟钝,总是要等到他离开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爱他,我对你好是因为我也喜欢你,也很喜欢,也是在他走了以后才发现的!” 我说的是实话,但这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在哄骗小朋友,花麝月闷闷的沒说话,我想他可能是睡着了。 第二天郝仁不知道从哪里真给我弄了根荑草过來,我握在手上哭笑不得的玩弄着,打量了一番,长的委实不怎么如诗经里写的那样,不过诗情画意这东西本來就不太和我交好,何况浪漫主义扭曲事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拿着当诱猫棒玩了玩,被墨染推进來的花麝月看见了,侧过头,淡淡的说了句:“挺好看的!” 端着雪果进來的郝仁淡淡的笑了笑,我看着觉得特腹黑。 然后又过了两天,琉仙就开始给花麝月接经脉了,我很迷糊的看着凤羲不爽的脸,当时我很迟钝的默默的想着,幸好不是楚玉寒,不然那厮估计就要指着我的鼻子骂了。 回忆至此,我颇为遗憾的看了看花麝月的手,琉仙说那一段经脉蛊娘子沒切好,不能接上了,只能重新换,我本想是把自己给他,反正过些年我想等会了夭谷大抵也能再次长出來。 但是凤羲一眯眼,朝我嘶吼了一句,用你的不如用我的,然后掀了张桌子,立刻让我噤声了。 花麝月说自己不在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能走就已经很满意了,本來以为自己会躺一辈子生不如死的过日子。 但是我还是很怨念的在想要不要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下山了去找个死人的拔出來给他换上……虽然这样有点恶毒啊…… 花麝月拿进來的信是楚玉寒写的,内容大致是叫快点滚回去,说我皇姐有点想我了,还说他把薛琴从刑部尚书弄得连降三级现在都已经被他赶出了紫城,我看到哀叹连连,这厮啊忒记仇了点。 凤羲凑过來问我信上写了点什么?我呵呵的笑了两声,扫了眼一屋子的男人,合了衣袖。 “我姐叫我把媳妇们都带回去给她瞧瞧!” 下山前的一晚,琉仙坐在浮世石上给我抚了一曲,让我有种千帆过尽故人忽归的感觉,她与我说了很多话,提起木莲的时候她停了停指尖,叮嘱我偶然去看看她,她说今生过得最苦的莫过于木莲,我听了点点头,只是觉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其实木莲不是过得不好,只是放不开很多东西。 然后琉仙又问我:“你曾经许我一诺,可还记得!”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不记得了……不过看着她含笑的脸,我冷的抽了一下,干笑着点点头,她说:“那你便娶了墨染吧!” 这话听得我愣了半响,等回过神來,琉仙已经不知所踪。 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醒过來看见背着琴染了发的墨染,有种再晕过去一次的欲望。 差点沒抱着枕头磕桌子,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吧我那一群男人给震撼了一把,墨染却依旧是淡笑若春风扶柳,桃花初绽,颇有心花怒放之意。 我不理解啊!我不理解。 这事墨染跟他们说了以后,他们的表现明显比我镇定了一点,但是绝对无疑如一个雷从天灵盖上劈下來,琉仙不见客却把花麝月的胳膊给弄好了。 我很虚弱的被他扶着下了山,路上墨染才解释了。 原來琉仙抽了墨染的经脉给麝月换上了,然后又把自己的抽给了墨染,因为她的经脉寒气太重只有墨染能受得住,而她的大概过个半年就能长出來了。 我听了很感动。虽然琉仙她们这三姊妹老是爱坑我,但是终究是讲义气,我欠她颇多,但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墨染会那么乖乖的听话跟着我下山,我问他他只是笑而不语,最后郝仁想了许多办法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套出了一句“十年之约,今生不悔”, 章 一百一十八 打道回府 我听得很懵懂,那帮男人却好像都能明白。 真不知道是我领悟力太低,还是他们领悟力太高了。 反正又是半月奔波,等回到阔别半载的紫静王府的时候,我瞧着那紫色的大灯笼,看凤羲和楚玉寒紫眸对秋瞳,只感叹一句,我的日子怕是自此和静字脱了干系。 事故体制伴随我多年,我也就淡然了,总的來说虽然我王府后院内部波涛汹涌,但是至少郝仁从中调解的还不至于翻了天,我最担心的问題还沒蹦跶出來,易思凡却蹦出來了。 其实准确的说是易思凡跑路跑过來了,他这次倒霉到了极限,比境界还境界,简直是差不多要哭出來了,因为他好坏不坏的居然把木莲给得罪了。 他跑过來差点要泪流满面,到了第一句话就是大喊:“阿静,你要负责!” 这话把我刺激的,差点一脚把他再踢出去一次,不过我还沒來的及踢,他脑袋就被凤羲袭击的起了个大包。 易思凡抱着头很委屈的大喊:“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扶额。 结果静下來听他讲了讲过程,我发现我还真要负责任,不过也真是应了我当年那句话,易思凡这厮就是个悲剧啊!悲剧。 其实他得罪木莲的原因很简单,原因就是那封信。 易思凡把信给了我沒办法向欧阳英华交差,到了大业王都以后,在欧阳英华的淫威下,他迫不得已用那榆木脑袋想了个烂招数,打算自己冒名顶替的写一封,然后再叫木莲从新写一份,反正他想木莲疼他。 问題就出在了他写的信上面,他记得木莲说这信欧阳英华会看得很高兴,于是尽量的就往‘令欧阳英华高兴’方向写,出发点沒错,写的也还好,是一封特有韵味的……情书…弄得欧阳英华龙颜悦的都找不到北了,以为木莲打算和他和解了,结果跑到浮华城以后,木莲看了三遍那情书。(.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冷笑了一番。 易思凡第二天在家里睡的日晒三杆醒过來看到的就是一屋子黑压压的丑女,把他惊吓的险些就此驾鹤西去。 我长叹一声,这小日子……真是他令尊的不太平。 最后我很怨念的盯着易思凡那小子那张一脸无辜的脸,凤羲坐在我身边,听易思凡讲完故事以后,那张脸抽的差不多要扭曲了,凤目盯的我头皮发麻。 易思凡睁大了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凤羲,打死不走。 当然,他得罪了木莲,这活路啊!顿时就是天堂地狱。 这委实让我觉得,白瑕这辈子物质条件上混的其实已经到了某种无法名状的至高境界,而易思凡,我最后也只能扶着额头负责,凤羲虽然唧唧哇哇有种杀人的欲望和冲动,但是好歹顾念了一把美好的师兄弟友谊,沒一叶子飞过去让易思凡真正的就此安息。 我一直就沒能明白,同样是同门之谊,同样打落花木族出來,我和郝仁的感情与易思凡和凤羲想必那真叫一个天壤之别。 所以某种意义上我还是很同情易思凡的,他是一个值得同情的悲剧,但是同情归同情,因为如果他仅仅是个悲剧的话,我这个茶几还沒有资格去同情。 紫静王府原本挺大,当年我也就是住了个正院子,郝仁当初和我成亲也沒特别张扬,只是我吩咐着下人都喊他一声大官人,而我俩又是长年挤在一起,所以一向划给正房的东厢房打楚玉寒來了以后我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给他种竹子。 但是这是以前,以前这个词啊!总是包含着美好的回忆…… 现在不一样了,从我带着那群男人回來以后,房子是有了,名分这东西却害死人了。(.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因为郝仁的身份在云翔国是不能做大的,王府里虽然是喊着大官人,可是朝廷的名册上郝仁却不算是我的正夫。 楚玉寒打嫁过來的时候就是按着做小说的。虽然这两人最后吃的薪水和用的东西向來是按着正王妃的尺度给,可东厢房就一间,我总不能让他们俩大男人挤在一起吧! 养出点奸情,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的……说……… 不过最重要是,我怎么看,这两人放一块都别扭。 所以最后我沒办法,于是撤了东西厢的称号,在正房主卧室,也就是我睡的地方,,说來云翔国的王府的格局还不爽太让我觉得伤肝,正门口进來笔直的是正厅,然后左右后方带了两个小客厅,厅子后面隔了堵墙,然后中间的正院子是我这王爷的屋,周围都是围了一圈的大小院子。 本是分为三股,一是东厢房两间,兼备小厨房,小卫生间以及一个占地不小的花园,充分体现了正房的优厚待遇。 二是西厢,西厢还比较大,原因是云翔国的女人大多是娶了不止一个侍郎,光是我那在诸位女皇中算得上一情圣的皇姐就有二十多个妃嫔,今年据说还要选秀,她家那位也会正因此和她闹脾气,据说我这辈子的娘是个超级花心大萝卜,当年可谓是后宫三千美男,一年都轮不完一次。 云翔国还有句俗语叫:收集男人比收集珠宝更重要。 这东西扔到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都委实很骇人。 但是云翔国就不同了,西厢特别的大,但又不只西边,整个西南方和南院都算是西厢,围墙围了十几个小院子,我当初都不敢往那边走,压根是走的进去走不出來的地方。 王府最后一个地方是客房,客房主要是在东南地带,数量不多,待遇适中,不过我在朝廷里的朋友几乎沒有,所以根本就是一放着浪费资源的地方。 总结性的來说,紫静王府的设计还是很符合云翔国质朴而又神奇的国情民风。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那是以前,现在么…… 我回來的时候就忧心忡忡,特怕某人蹦出來一句,谁做正房。 当初这帮子下界就是扯这么个沒营养的问題來的。 我其实倒也不很担心郝仁和花麝月,而墨染压根就是沒有跟我的心思,我更是不用担忧,因为但凡是看上了琉仙的男人这辈子眼睛里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但是凤羲和楚玉寒这两人针尖麦芒,绝对都是吃肉得主儿,为了我紫静王府的安宁,我最后真是绞尽脑汁的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回去第一天,我啥也沒做,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废除东西厢制度这个百祸之源的东西。 我按着王府的配置把外面那一圈院子规整了一下,选了间正对主卧的供上了花潋滟的排位,然后花了重金买下了几十株的梅花中了一院子,院子外楚玉寒不情不愿的一咬牙題了艳雪二字做牌匾,花麝月转了两圈沒说什么?只在外头种了两颗杏子。 剩下的院子,我跟他们说爱要那间住那间,风格什么的自己看着办,月钱和用度都按正王妃的领。 这么一分配以后,众男人至少表面上是沒有闹起來,各找了各的窝该种啥种啥,我也尚且算清净,偶尔跑去嗅嗅菊花的香气,看看楚玉寒如同上战场一般的刺绣,和郝仁饭后一局五子棋,生活倒也惬意。 墨染成了标准的宅男,每日不出院子门的弹琴,知趣之高雅的让我有种‘众人皆高,为我独矮,’感慨。 花麝月整日在研究他那些花花草草中度过,时不时的写封信回去报平安。 花月吟也就是花潋滟和花麝月的那当年风流成性的爹听了花潋滟的死讯据说是沉吟了许久,只是安慰他那颇有脾气的妻子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潋滟的事,他自己一直都很清楚。 我觉得知子莫若父这话说得着实很好。 不过相较于花麝月那个开明的爹,易思凡就有点惨烈了,易大将军对易思凡的事这回抱着打死不管的坚定决心,后來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时候凤羲才告诉我这事作为玩笑过了头,还特不幸的中了木莲的死穴。 在好奇心杀死一只猫以及女人的八卦天性驱使下,我死磨了凤羲一阵,他最后被我哄得特颠,但我也沒能问出些什么?原因是木莲的事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欧阳英华这辈子欠了木莲许的债,其中还有两条人命,而其中一条就是木莲的义兄三哥,易思凡名义上的小叔叔,实际上是欧阳英华亲哥哥的欧阳天麟。 凤羲提起欧阳天麟的时候目光很低沉,这也让我很好奇,于是我爬在床上问他:“妖孽,欧阳天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木莲那么在乎他!” 小妖孽难得摆出了一个特深沉的poss,千娇百媚的侧躺着支起脑袋,乌黑油量如丝如缎的发流淌下來,蜿蜒在大红色的锦缎被上,与我的发纠缠在一起,最后沉吟了半响才缓缓抿了抿嘴角道:“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男人很厉害,也很狠甚至比欧阳英华还狠,不过如果这辈子一定要木姐姐嫁一个人的话,我觉得除了欧阳天麟,沒人能配得起她!” 我笑笑,抓了一束小妖孽的发在手里玩,他基本上把木莲当神看,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狠辣又强大的男人居然能让他觉得配得起木莲。 “有多强,有多狠!” 章 一百一十九 逐夏又至 我纯粹是闲着无聊听八卦,沒事找事,却不想小妖孽凤目一眯,颇严肃的拍掉了我几乎要弄得他头发打结的手。(.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他体弱多病双目眼疾,一个只能看得见蓝色的孩子,自幼被亲生父亲送去做人质,母亲是个沒有后台的疯子,而他却成了唯一个胁迫到欧阳英华皇位的人,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欧阳英华被他逼的走投无路,险些就要客死他乡,你说他强不强!” 一个色盲高等残疾人士居然可以打击到紫宸的转世,我觉得这人委实是很强大,而且这一家子……老子送儿子去做人质,大儿子色盲加残疾,智商还超bt……小儿子和自己亲身哥哥自相残杀……囧,其实,他们一家就沒有正常人了吧!所以,欧阳英华会喜欢木莲这个怪胎,我想从某种角度看其实也是一种遗传吧! 见我不语,凤羲又接着说:“风吟姐说过,莲姐姐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即使是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欧阳英华,可莲姐姐这一生最在乎的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别人永远遥不可及的人却是欧阳天麟!” 哦。 我眨了眨眼,说绕口令呢? 木莲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居然不是紫宸,而是那位智商越过超人类的残疾高人。 这两口子,这辈子吵得还真是凶,连床都上了木莲还不愿意让欧阳英华进一次三尺篱笆地。 我满脸疑惑的问道:“为啥!” 凤羲拉了一下被子掖了掖被角,挑眼瞄了我一眼,缩到被子里抱住我,似乎有点妒忌的说:“欧阳天麟第一次和欧阳英华争莲姐姐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这句话他做了一辈子!” “他说了什么?” 我眨眨眼,看见他紫眸里有些不满还含着点水光。 “他说……此女归我,今生,天下不换!” 天下不换…… 天下不换… 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木莲这一生最爱的人与最在乎的人并不都是紫宸了,也有些明白三尺篱笆地的含义了,其实那是木莲给自己亦是给欧阳英华划下的牢笼,,她画地为牢,圈外是一个大的牢,圈住了天下和欧阳英华;圈内是一个小的笼,囚着的是她的情和义。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有些时候命运就是这般。 这一世,欧阳英华赢了天下输了她。 我伸手摸了摸小妖孽的脸,忽然笑了笑,往他身边靠进了些,他有些莫名其妙,不太自在的打量了我一眼,撅了撅嘴。 “干嘛?” 我呵呵的干笑了两声,然后猛地抱住了他,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一惊,我笑的若风扶烟柳那枝蔓,桃花初绽绯似少女出嫁的胭脂。 “许君生生,共看沧海桑田!” 神最好的莫过于那漫长的生命,我们是时间长河里的顽石,无论怎么圆润都无法就那样逝去化为空气,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挥霍,甚至许许多多年后,我们依旧可以坐在天边指着远处的山河大谈当年。 凤羲的脸一阵一阵的发了红,他扭过头,我靠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奸笑。 他别扭的一动不动,直到我把一只腿翘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不满的跳起來,将我压过去。 结果第二天,我基本上就是躺床上沒下來…… 我觉得我失策了,生理铸就了女人做不了攻这么个悲剧的事儿,所以就算是我这么个作为云翔国娶了最强悍的男人的女人,也沒能改变这个自然法则。 平静的日子总是如行云流水一般消耗在吃喝拉撒的俗事上,半年的光景里发生了一些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事。 好比,我怎么也沒想到凤羲和楚玉寒两个能化干戈为玉帛,而原因是这两人绣花的姿势,半斤八两…… 好比,我怎么也沒想到易思凡同学和我那三小子混得很好,平日里他每天的功课就是早起晨练,然后找孩子玩,中午吃晚饭和我一块搬着太师椅在树底下午睡,睡完以后被云浩那小子拽着去做陪练…… 最后他俩居然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的小日子总算是步入了正轨,三年时间对我而言不过弹指刹那,如果不是第三年的时候木莲给我寄來了一封武林大会的邀请函,我还真就沒什么概念,原來时间匆匆,五载光阴从我指尖已经消逝。 因为我把仙桃给了楚玉寒后,看易思凡再长下去,有点危险,于是也给了个给他。 所以这几张脸长了几年都沒变化后。 现在的我除了清明重阳节就连自己生辰都要等我那皇姐下旨叫我办的怎么怎么了?我才有点概念自己过生日了。 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日子过到我这程度算是个进步还是个退步。 木莲气了三年总算是还记得有易思凡这么个徒弟,修书一封叫我带上我那一家老小到浮华城去看看她,顺便观摩一下这一届的武林大会。 原本应该在三年前开始开打的北冥战争,因为木莲不愿出面的缘故,欧阳英华就拖了三年,一副他怎么都不急的样子。 我真的越发不懂这两人,谈情说爱都能谈得这么怪胎,不愧是怪胎一家子…… 我收到木莲信的时候正是初夏,我在大榕树底下的太师椅上看着她的信,一摇一摇的漠然想起五年前第一次去浮华城时的场景,不由的笑出了声,这次武林大会也是在逐夏节前后。 逐夏,逐夏…… 时别五载再次赶到浮华城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让我不敢进城的消息,,云涯來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马车里头小憩,易思凡那只青鸟极其优雅的迈着步子掀起帘子进來。 起初我以为是木莲來的信函,顶多也就是嘘寒问暖的调侃一下我,便懒懒的躺着让易思凡直接给我念出來,,他当时也正好和我一起快挤着午睡。 易思凡揉了揉那睡眼朦胧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开始慢悠悠的念起來。 等他念到‘云涯近日來访易大哥’的时候,马车被路上的石头颠了一下,差点把我颠出去,我囧了。 往事种种想起來,我都不知道怎么见他。 而且从当年我‘死’后到现在为止,就他还不知道我还活着的事,我一直都想着就让他当我死了吧!云锦早就应该那般若云飞散。 无论是对他,对非墨还是非池。 而且这事要让凤羲知道了指不定就抓着我出去炫耀了,他至今也沒弄明白,当初他怎么就输给云涯了。 我在心底默默的吐槽,很不敢告诉他,就是因为他那张引以为豪的脸。 最后我颇感忧心的啧啧了两声,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一脸不知所以然,但有点担忧我飞出去的易思凡。 “易少,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她说.......”易思凡乖乖的低头瞄了瞄下头的段子,抬头答我道:“师父说最近城里头住房紧张,能安顿我们的地方好像也只有叔叔那里,叫你想着怎么见你哥!” ...... 我就知道,这狐狸又坑我。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是万万沒有打道回府的道理,况且我便是这么说了,也憋不出了理由來骗我那帮子精明的男人们…… 万般无奈,最后我还是入了城。 入城前,我开了个家庭会议通告那帮子男人,我们很可能会碰到云涯,原因是我觉得这事躲是躲不过了,反倒不如直截了当的摊牌或许还能坦白从宽。 当时我们正在吃饭,听到这消息,果不其然的全都停了下來。 然后郝仁默默的继续埋头吃饭,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凤羲眯起他那紫水晶一样的凤目,嘴角勾勒出一抹让我分外觉得阴沉的笑容,我背脊一阵发凉的往后看见花麝月和楚玉寒两人不知所然的脸。 另一侧坐着的墨染笑的十分人畜无害,却让我觉得这厮绝对是想到了什么? 易思凡早就知道了,所以沒什么表示,北堂浩那小子坐在他旁边身边挨着俩个长得差不多的团子,,我的二儿子北堂啸和二女儿北堂滟。 那气氛真是诡异的直叫喝汤的我一头冷汗,最后北堂浩那小子举了手问道:“娘,我们是不是要见到舅舅了!” 我放下手上的碗,手上有点僵的抽,看这一桌子的那男人沒一个打算开口的,于是清了清嗓子。 “某种意义上來说,应该是!” 于是那三个小不点,一致性的哦了一声。 凤羲笑的春风得意,对着那三小子道:“见到舅舅的时候一定要礼貌的打招呼,记得作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你们爹娘是谁!” 他话音一落,郝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然后他一拍掌。 “继续吃饭!” 于是那一帮子又开始低头努力ing,我真不知道我们家当家的到底是谁....... 什么是悲剧。 悲剧就是在昨天我知道云涯造访易风以后,今天我居然就在浮华城的大街上看见了墨非池。 他们这群人,天下大事什么的,都不用做的么。 入城的时候,木芙蓉花瓣随着风进了窗子,我就看见我那出门捡球的小女儿正对着一个身长八尺的男人,那人一脸含着狐狸般狡黠的笑,一手递过那个楚玉寒磨针三载弄出來的绣球。 当下,我就发现我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出悲剧來着吧! 章 一百二十 往事成风 墨非池其实也沒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不过是将那个球捡了起來,看到我那圆溜溜爬出來的小女儿的绿眸子愣愣,然后将球交给她,抚了抚她的小脑袋问道:“你叫什么?” 我看见我那小女儿抬起头,滴溜溜的眸子转了转,想是想起了我的吩咐,,北堂那姓氏太招摇,所以在外面我交代他们都自称姓云,不要暴露了身份,惹出不必要的麻烦。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所以她答道:“云滟!” 现在我就发现,其实我错了,云这个姓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换一定要换。 我隔着窗户,看他们俩一大一小颇为忧虑,生怕他掀开马车进來确定是不是我。 而更让我觉得郁闷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我凭什么怕他呀。 我又不欠他什么? 正想着,时间似乎放慢的脚步,一片连一片的白色芙蓉花随着风飞入了马车,我支着脑袋看它们从我眼前经过一时间有些恍惚,仿若看见了当年北冥皇宫里飘零飞散的梨花,莫名的感到有些伤。 彼时年少不知愁,我从未想过他作为丈夫的时候是怎么放纵自己妻子明目张胆的喜欢另一个男人的,也不知道那时什么事都好强的他唯独对我总是那般态度软弱。 或许那时的他想着我像是一只鸟,不管怎么飞,终究会有一日会疲倦,而那时候,给我停滞的肩膀的人,留在我身边的人终究还是他。 结果他猜中了开头,却沒能猜中结局。 我哀叹一声,发现自己貌似琼瑶了。 不过事实和小说那绝对是有差异的,就在我考虑着见到他第一句说什么的时候,他却伸手和北堂滟说了声:“回去吧!别让你娘担心!” 我摸一把冷汗的同时不由的想起当年的逐夏节。[.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小滟上了车,我放下窗帘,只听见车轱辘转悠着发出咕咕噜噜的声响。 车停在易风大叔的慕莲斋外头,管家大叔走出來说他们家爷又跑去纸鸢小斟了。 易思凡听了以后立刻觉得应该给予易大叔一点亲人的温暖,也就和我打了声招呼便往那挂着巨大的沙雁的酒楼赶了去。 花麝月的目光也在那边停了停,我停了下手,忽然想起花月吟大叔也就是我那公公.......貌似也在这边,于是笑了笑,对他道:“晚些我陪你去看看爹,既然來了,自然要和他打个招呼!” 花麝月一愣,应了一声。 随即我又看见后面的马车上墨染背了琴下了车,正要走。 虽然我一向不怎么管他,但总的來说他也算是琉仙托给我的人,若是把他丢了,我现在一想到琉仙那厮的笑,就有点毛骨悚然…… “墨染,你要去哪!” 还是问问的好。 他纯良的呆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答:“琉仙让我送点东西给落花木族的主母!” 我顿时眼睛放光,看了看正在指挥搬东西的楚玉寒和正在带孩子的郝仁与正从马车里睡足了美容觉出來大哈欠的凤羲。 我心花怒放的蹭到墨染面前,笑的灿烂。 “我跟你一起去!” 见到木莲的时候,三尺篱笆地里面多了个大池塘,她坐在池塘的岸上一双玉足泡在水里,阳光落在若镜面一般平静的湖泊上,映着她宛若少女的面孔,微微的合着眼惬意的低头,感觉到我们的到來,她抬头含笑的看这么我与墨染。 目光在墨染身上停了一会,转向我,打趣道:“易思凡那小子被你吃了沒!” 我的脸皮紧了一下,不过近年來被他们磨得想不厚都难,所以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挤了过去,答道:“吃人是犯法的!” 木莲嗤嗤一笑,却在扭头间立刻敛了笑容,然后淡淡的收起脚,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铺上了一张羊毛的地毯子,白色的绒毛上踩着一双玉足,木莲慢悠悠的走进了她的小茅屋,墨染朝我笑了笑也跟个进去。 我扭过头看见某美大叔站在矮的竹篱笆外头朝我抛媚眼,一抽,顿悟了。 不知道为什么几万年來紫宸整人的方法一股脑的往我脑子里涌进來,我一时间发现他竟然沒一次重复。 顿时额头上一层胆战心惊的虚汗,可身子却忍不住想往外走,这是不逗他,更待何时逗他。 难得现在我有靠山,他又特别需要鄙人我的情报。 这种好事,一旦错过了,几万年都找不回來了。 “北堂姑娘!” 我就觉得这厮估计把和木莲有任何一丝一毫关系的人都查了个清清楚楚,资料什么的如果不是随身携带就是靠着他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给背下來了。 欧阳英华一收扇子,笑的眼睛弯如月牙,却让我隐隐的背脊发亮,这笑容忒熟悉了点。 “刚才进去的那个男孩是你的小侍郎吧!嗯!” 我眨了眨眼,果不其然啊!大叔还是很有危机感的,毕竟墨染那小子长的真的是国色天香都不足以形容,那么漂亮的男人,脾气又好成那样,我真不知道琉仙嫌弃他什么? 不过,也许依着琉仙的脾气,根本就不是嫌弃,而且是因为莫染太好了,她怕耽误了他。 等跑完神,回头里看依旧站在篱笆外头的某大叔,我甚觉得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不论是谁都逃不脱一个情字。 见我‘沉思’良久都不不言不语的某大叔似乎肚子里的黑水已经开了闸门哗啦啦往外倒,挑了眉头打算酝酿着算计我,可惜我还沒嫩到那程度。 不等他开口,我先挡了回去。 “墨染不是我男人,是我至交好友交代我照顾的人!” 欧阳大叔手里摇着的扇子一愣,顿了顿,目光里顿时一阵寒光。 我有些奇了,这两人,这辈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江湖八卦这几年我听了不少,欧阳英华虽然是大业皇上,但是也管不住那悠悠众口,总归是听到了些,但听到的也不多。 原因是年事久远,而前期他们俩的奸情十分的不显著,年少时候的事传的大抵是欧阳天麟与易风和木莲的风流事迹,欧阳英华叉腿进來传起來都是等欧阳天麟死了以后才有的事。 但我的直觉告诉,这事绝沒那么简单。 好奇心杀死一只猫,鄙人我进屋扛了两椅子出來,一把丢给看着我有点发愣的欧阳英华一把自己坐下,顺手递给了他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问:“大叔,你是么时候开始喜欢白暇的啊!” 可能是我这举动有点太违背人类的正常逻辑,所以总是对方是欧阳英华,也不由得抽了一下,不过他的反应能力颇有前世之风,很快就十分适应的坐了下來,摇摇扇子,闭目一举手,院子里的某位花神就一脸不情不愿的端了杯茶过來。 他慢悠悠的呷了一口。 他才回答道:“这种事谁知道呢?我只是近几年來发现越发的离不开她罢了!” 我听得有些失落,什么叫越发的发现离不开了。 大叔,你真不知道里头那人听得见么。 这话说得太沒技巧了,不指望你琼瑶席娟,煽的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好歹你也稍微深情点吧!难得我想做次红娘,能不能给点面子。 不过事实证明欧阳英华这辈子狂傲的连他老爹的面子都不怎么给过,对于我他顶多看做一稍微比龙套强那么一点点的npc。 正所谓不足为道也。 欧阳英华老练,也或许是这话他说多了,自然而然是知道了我的心思,依旧是那般不紧不慢的弹了个瓜子壳,闭目道:“觉得奇了!” 我委实奇了,很多年他们这种不知道算是啥的相处方式,喜欢与不喜欢都不清楚,离不开了到底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过大叔还算厚道,抛给我这么个问題以后也沒指望我会回答,他就那么像个蜗牛似的调子说着。 “早年些年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理所当然,她这辈子本就该是我的,后來她逃了,我觉得就像自己的手里的棋子忽然长了腿,有些不大开心,只想着把她抓回來接着控制着,那时候我想她是我的,谁也拿不走,她也逃不掉!” “再往后,她做了落花木族的主母,易风说喜欢她,她低头沉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给抢了,十分的不快活,但她与我说,就算是她嫁了易风,还是会为我办事,我又凭什么不快活呢?” “这辈子头一次被人堵了,我特受不了的告诉她,我想抱她,她飞了一记白眼给我,那天她的脸色我记了一辈子,她说,要真觉得憋屈抱柱子去!” “其实她这一辈子都不曾真正的屈服过,无论对谁,有时候想想,当年我自己还是挺自负的,怎么就那么相信她心里头除了我容不下别人呢?” “也因为这样,所以当年她跟着哥哥走的时候,我差点想把她给杀了!”说着,欧阳大叔正在按的手指间一声咔嚓,我惊得有些冷汗:这厮,绝对绝对有暴力倾向。 我讪讪然的顺接:“那后來呢?” 章 一百二十一 恰是故人来 “后來……”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我哥问我天下和木莲,我选哪个,我说,不论是天下还是木莲都是我的,他嗤笑一声,他说,无论是昔日,今时,还是往后,在我心上放在第一位的那个都不可能是木莲,而他可以,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都可以!” “他对木莲好的简直把她捧到天上去了,那时候我不明白是不是女人都那么肤浅,可是我以前送她的东西她从來就沒用过,风吟跟我说木莲和哥哥对彼此是不一样的,我还是不明白,只是看着哥哥对他好,忽然觉得其实她沒有什么义务对我鞠躬尽瘁,也沒什么义务要对我好,毕竟,我对她,不够好!” 我点点头,听大叔颇为感伤的叹息,然后磕开个瓜子,想了想,回味了一番又觉得不那么对,其实有时候爱真的会让人变得很不可理喻,莫名的对一个人好其实也不见得就是件奇怪的事。 “不过后來她到沙漠來找我,我看见她浑身是血的时候还以为是见了鬼,愣了半响,月光打在她脸上,我才看清楚那张有些生气的脸,其实,打那次以后我才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大概是爱上她了吧!而她也是不是爱我,这种事我想了这么多年也沒能完全明白了!” “攻入麒都前她叫我应她件事,她跟我说无论如此也不许我杀了哥哥,我想我这辈子估计沒那一次能像那次那么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还真是犯了回傻答应了,结果,哥哥还是死了,城破的时候他坐在楼上对木莲说:素素,记住,这辈子我谁都怨过,就是不会怨你,哪怕你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怨你!” “后來,他就服毒死了!” “我这辈子被他坑的最惨的就是那一回!” “进城后我跟木莲说,这次的愿我沒帮她办成,但我想补偿她让她做我的皇后,我问她愿不愿,我自是知道她不会答应,无非是想听她亲口说说,应或不应我不是那么十分在意,可惜她沒答我,她只说,要真是想着补偿,就封块地给她,而我这下半辈子不许再踏进这里半步!” 好了,我彻底对这两人无语了。 他们俩的事就是一麻线团子,这辈子谁欠谁的,鬼知道,恐怕就连琉仙也不能算清楚。 欧阳大叔那天和我大致也就谈到那里,然后十分沒有公德心的一泼茶水收扇子走人,那动作基本上跟刚听了一出戏走出戏园子的动作沒差,背影一如既往的潇洒亮丽,颇有他前世和白暇吵完架的风范。虽然最后也就是不出三日他又那样贼拽的去找白暇议和了。 抚摸了一下我至今还未平扁的额头,回头看见木莲从屋子里出來,身后跟着那背着琴笑的一脸良善的墨染,我觉得,我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这趟浑水,不碰为妙。 墨染回去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我停在三次篱笆地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怎么也沒能鼓起勇气回去收拾那烂摊子,最重要的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云涯。 最后墨染那厮行了个礼,连问都沒问我句就自己跑了,木莲一边拉着我的手往里拖,一边碎碎叨叨着你丫的,三年都不來看我,儿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连声姑姑都沒讨到云云。 我就那么傻傻的给木莲给留下了,一留三天,我在三尺篱笆地里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十万分的像只缩到壳里头的乌龟。 估计是觉得我这米虫养着忒沒意思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木莲把我拎出來。 木莲:“想清楚了么!” 我迷惘的盯着她:“想清楚什么?” 木莲赏了我一记白眼,然后一脚把我踢出了三尺篱笆地,我有点发傻,一个人满无目的的走着,等回到浮华城的时候,已经让是月上柳梢头了。 虽然我沒看见人约黄昏后,但是路过艳雪楼的时候我顿了顿,停在繁华的勾栏外头,想起我和花潋滟第一次在这里碰头的时候,他与我说的话,不由的有些失神。 正伤感着呢?猛地就被人撞上了,硬生生的挨了一下,那人还当是不小心撞上了电线杆子,伸手就要摸我的脸。 我想都沒想就啪啦一声拍掉了那双手,他一愣,我一抬头,默默然就想起这世上有那么些个话: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有嘛关系,) 冤家路窄。 出來混,总是要还得的...... 我的人生,那就是出悲剧,,在我看清楚了那张阔别几载的俊俏脸蛋时,我真是很想感伤一下,我原來已经脱离所谓的事故体制,成功的华丽升级为了悲剧体制....... 倒霉,时刻在我们身边兜兜转转,指不定那天就蹦跶出來郁闷你了。 “诶.......姑娘...你,沒事吧!” 我定了神,看他有些紧张的摸了摸,忽然发现他的双眼......我吸了口气,小心肝抖了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忽的一丝轻笑,微微的侧了头,眨了眨那若星辰般美丽的眼眸。 “姑娘,对不起,我的眼睛受了伤,这段时间看不见!”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看不见,却还是好强的不愿认输,看似妥协事实上却强势,他,一点都沒变。 “姑娘!” 我正发怔,转眼想了想嘴角扬起个弧度,这样也好,他看不见我,那这场离别就我一个人做好了。 我如此想着,颇为有些惋惜。 耳边传來一声马的嘶鸣声和一声很响亮的卡啦声,下一秒身子就被一抓转了个圈,身后跑出了匹失控的马。 我拍拍胸口,妈呀,这世上还有比我倒霉的人么。 我正万分怨念着,云涯的眉头一蹙,用轻功行了两步,猛的一跃,跳到马上,拉住缰绳,十分技术的驾驭起來,不一会那马便乖乖的停了下來。 我看着他那一连串流畅的动作,觉得帅气无比,丝毫不减当年雄风,等到末了,方才想起他现在眼睛是看不见得,额头上一阵冷汗连连。 我也沒來得及多想,便脚底生风的往前追了去,然后一手拉住云涯,他骑在马上,侧头微微一顿,笑道:“姑娘,你还沒走!” 我一愣,他不是看不见么,怎么知道还是我。 我眨了眨眼,他似乎知道了我的疑惑,依旧是笑着,淡淡道:“你身上有股木芙蓉的香味,闻着很舒服!” 啊! 我赶忙抬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确实有股极淡的花香味,想來是在三尺篱笆地里染的,不过,味道很淡,而且木芙蓉的香气本就很淡微微带些苦涩,平日里也不见得有多香,我看着他有些淡淡得意的俊脸,委实很想打击他一番,,这是习惯。 “这满城的都是芙蓉花,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呢?” 话一出口,他便呆愣住了。 我一抽,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就差双手合十念一句啊!父神保佑,就让他当自己是幻听了吧......沒病沒灾的在大街上听见熟人的声音,还是个大概是死了的人的声音,云涯啊!你就当自己是幻听吧...... 不过事实证明,我这人的想象能力一直很低下,而云涯的思维一向是死板又理智的,他微微的一愣以后转向我,然后伸手想要摸我的脸,我赶忙后退两步拍掉他的手,大叫:“本姑娘是良家妇女,禁调戏!” 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然后噗嗤笑出了声。 “姑娘,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你的声音,很像......很像我的爱人!” “诶,,爱人!” 夏夜的晚风似乎特别的冷,一吹过來,穿了三层衣裳的我,连着我那可怜的小心脏一块颤抖了,凌乱了...... 大哥,我都挂了,诶。虽然事实上沒挂。 但是云锦死了这么久了,还活着的时候我俩还吵了一架,闹的那么僵,现在我都安生了,你怎么就抓了个人出來演情圣了呢? 我的迟疑让云涯的脸色变了变,笑容敛了,蓦然有些怅然,他从马上下來将马交还给失主,然后顺了顺毛,继续向我问道:“姑娘可否告知云某芳名!” 我眨了眨眼,想了想,最后答道:“在下云翔国人是,家里世代从商,我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公子就叫我李三好了!” 他的脸拧了一下,怎么也沒能想到我能瞎掰出这么个烂名字,李三,简直比路人甲还npc。 不过,云涯从小到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向很好,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不知道姑娘现在要去做什么?” 诶......这家伙,赖上我了。 刚认识云涯的人,对云涯的评价是,,此乃君子也。 认识云涯十年以上的人,对云涯的评价是,,此乃英雄也。 而自小就熟知云涯兄的云锦我,对云涯的评价是,,此乃事妈波斯猫一只。 难以理解了吧!这很正常,话说文艺了一般都难以理解。 咱们通俗点讲,那就是云涯同学属于那种波斯猫脾气,,不喜欢的人,连口唾沫都沒心思赏给你;他要是看上的人,能磨到你抓狂,而且他这脾气还附带着事妈属性,,从小我出点什么事,他就能第一时间跑过來,如果收拾烂摊子也能凭级别的话,他就是专家级人物。 懂否, 章 一百二十二 夜访龙庄 你要再不懂,我就直接点说结论,,千万,不能让他给赖上,不然你就完了,就拿我來说吧!当年纵横在几大美男之间,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就是给他这厮磨出來的...... 停,打住,再往下我就不知道要跑題跑到哪里了,反正最后我灰溜溜只能被他同道送到了慕莲斋,看见凤羲和楚玉寒两个在正门口摆了个台子,正在吃茶赏月,我觉得特危险,所以拉住云涯走了后门。 结果这后门走的也不大顺畅,因为正巧是在后门口遇见了个人,唯一觉得不幸中万幸的就是那人是郝仁......他轻轻的瞟了一眼,有些微微的惊讶,然后退了两步浅笑着走了,那笑暧昧中带点落寞,看的我十万分的不舒服。 “公子,送到这里就好了吧!” 我点着头,本想行个礼,但想着他又看不见,我就不浪费那力气了,细细盯了会他的眉眼,熟悉又陌生。 小时候,我很喜欢跟在云涯后面,因为我不论怎么在外头怎么闯祸,要是一出事故,第一时间赶到的绝对是云涯,摊子收拾的很顺手,瞒上瞒下都沒事。 虽然这是自打我跟了莫非池以后,就由莫非池接手干了,可是他那人太霸道不如云涯圆滑,什么事都一副我唯我独尊的样,最后有些事还是云涯出面摆平。 云涯很宠我。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把我拐回來觉得自己对不住我,所以对我特别的好,但是一个人宠了我十几年,早年的时候,不论我在外面做啥糊涂事,挡在我前面的肯定是郝仁,挨打挨骂赔礼道歉,任劳任怨。 但是后面跑过來把得罪了的人摆平的,让人反过來给我们赔礼道歉的,那就绝对是云涯。 所以,我一直觉得嫁人就应该嫁这么个人,可是.......有时往事真是尘烟,掀起來除了把你弄得够呛沒啥好的。 夜风吹得我的心拔凉拔凉滴,我一个人坐在井水边上看那像是被人咬了口的大饼似的月亮,.我正碎碎叨叨着它怎么不是圆的呢? 就看院子门口飘过,诶,不对,是走來一道白影,,花麝月从院门口走过去,特无视那种走法,然后不一会儿又退了回來,看了我一眼似乎表达一下他见着我这么个人了。 我伸手表示了一下,我也看见了他,他微微点了个头,又走了。 独留下我一个人继续感春伤秋,等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时候,眼前有飘了个白影子,,花麝月不知道怎么的又回來了,手上拿了一件衣服。 我睁开有些困倦的眼睛,看着那张脸。 “你怎么來了!” 花麝月将那件月白的鹤织流云纹披风给我罩上,然后坐到我身边,乖乖的说:“郝仁叫我來看看你!”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 郝仁总是这般了解我,现在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人來安慰我。 郝仁太温柔,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推,无论事实如何,他总爱说是自己错了,其实我明白他只是不想争,他知道我不喜欢他这么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说我会很难受。 所以他沒有來。 而别人,无论是凤羲或是楚玉寒,现在來找我都不合适,【墨染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菜,】 于是,花麝月來了....... 其实我觉得郝仁这方面有点阴险,他纯粹是给我找了个人肉枕头......我正如此闷闷的想着,人肉枕头却开了口。 “郝仁说,你今天见到你哥哥了!” “嗯!”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抬眼眼瞧了瞧低着头的花麝月,他说话说的极轻但一字一句都特别的清楚,听起來特别的平易近人。 云涯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我还真沒想过,我看了看花麝月,抿了抿唇,最后十分诚恳的挤出两字:“好人!” 幽幽的月光照在花麝月白净的脸上,我明显看见那刷拉拉掉了半张脸的黑线....... 我叹了口气,看吧看吧!又一次交流失败,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的。 不过,这次花麝月充分体现了他的耐心,到沒有就这么给我郁闷的哽咽了,这就是人性的进步啊!进步。 花麝月还是坐着,想了想,又道:“他的眼睛好像不太好,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沉吟了一会,本想摇头,可沒等我拒绝,花二少就拉起我往外走。 半个时辰后,我和花麝月伏在山庄的墙上,趴着远眺ing。 “这样真的沒问題,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通报进去,他不是你哥么!” 花麝月在我身边特单纯的问道。 我觉得这事太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答,正巧就看见莫非池经过,于是我指着他道。 “我前夫是这山庄的庄主!” 花麝月点了个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莫非池还是在院子里慢慢的度步,我蹲在上面,有点后悔沒带点瓜果啥的,晚饭沒吃就被木莲踢出來,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小肚皮咕了一声,鼻子里就窜入了点香味,我扭头看家花麝月从袖子里取出块烧饼。 我觉得他的形象顿时高大了。 花麝月看见我那冒光的眼,手停了一下,然后默默的将烧饼递给我,我心满意足的接过來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以后,看见院子门口又走进來了一个人,是云涯。 我一边蹲在屋顶上啃烧饼,一边纳闷云涯怎么停到了莫非池身边,他俩从小就是互看不顺眼,若不是当初我已经嫁给了莫非池,云涯是怎么都不会推莫非池上皇位,不过也是自从我嫁给莫非池以后,这俩人除了公事就开始冷战,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互相挖苦。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俩是离婚的夫妻呢....... 好吧!我yy了。 我看见云涯走到莫非池身边,果然脸色立刻冷了,和刚才在我面前那种淡定的笑靥如花截然不同,他现在非常酷的走到莫非池前面沒停,准备仗着他现在眼睛不好踩莫非池一脚,莫小狐狸退了一步,急忙扶了上去道:“大哥最近眼睛不好,走要小心,不要踩到什么不该踩得东西才是!” 云涯冷笑一声。 我一边看着一边大大的啃了一口烧饼,脆皮沫儿沾了一嘴,眼前多了一张绣了.......好吧!我已经知道这东西是谁绣的了,楚大少的刺绣都快成了我们紫静王府的特产了,人手一条,谁也不比谁幸运,反正都看不出來绣了点啥。 我咽了口烧饼,然后花麝月又不知道从來弄來了个水囊递给我,我饮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扬了扬手里的小帕子,花麝月拿过去抖了抖,叠好,又收进了袖子里头,我看着他那宽大的袖子,默默然想起以前和郝仁下山的时候郝仁总要背个袋子,那东西就像多拉a梦的百宝袋。 我盯着花麝月的袖子觉得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花麝月看我盯他,倒沒觉得有什么不自然,很淡定的指了指下面,我转眼接着看见云涯与莫非池两人在‘耳鬓厮磨’诶,不对应该是交头接耳,我眯了眯眼,眼神倍棒的看见他两人嘴角都勾勒出了一抹极为诡异的笑容。 我呆了一下,脑子里飘出这么句话,,有阴谋。 “锦儿,真的死了!” 嘴里的烧饼咬了一大口,卡了,怨念啊! 大晚上的我蹲在屋顶上吃着干烧饼,喝着西北风听人谈我死了的事,我不囧谁囧啊!而更倒霉的是,姐姐我现在呛住了,喉咙难受死了,根本沒心情往下听。 背上猛的來了一下,花麝月的力道和位置特准确,但我这个病人当得不好,一栽整个人都重心不稳,屋顶本就是斜面,姐姐我身体一前倾,整个人倒出去,手在空中挥了两下,猛的似乎抓着了什么东西,拿东西质感极好,如丝如绸,嫩嫩的……貌似,是花麝月的手,花麝月用力想把我往上拉,可惜牛顿爷爷有条很有名的定理,叫万有引力,,最后,我们一起颠出去了...... 什么叫做悲剧,姐姐我就是悲剧的具象化。 大晚上的从天而降俩人,不是飘飘如仙,而是砸下坠落,那感觉无论是对当事人还是旁观者都相当有震撼力,花麝月和我不幸中的万幸莫过于栽下去那地儿是草坪,疼是挺疼的,但所有的零件都完好无损。 不过姿势就甚为的不雅了,花麝月整个都压在了我身上,动作撩人是撩人,他也不重,就是有点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银色的月光落在花麝月的脸上,他额前的碎发正巧遮了眼角,我看着那微微泛红的脸,想着潋滟,莫名有种想要笑抽了的欲望,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因为两位谈的正不爽的主角已经发现了我,莫非池眯了眼看着我和花麝月,那眼神,真是抓奸中的典范。 不过,老娘现在名正言顺,上面压着的那个是我侧夫,我怕你啊! 我伸出手指了指莫非池又指了指云涯,然后指了指我的嘴,然后露出凶态,伸出中指给莫非池看,,我警告你,不许告诉云涯是我來了, 章 一百二十三 烽烟起乱世不平 莫非池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很明显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但云涯的鼻子,那绝对不是吃素的,他嗅了嗅,立刻向我们走來,花麝月看了眼我又瞧了瞧云涯。 “抱歉,龙庄主,麝月失礼了!” 他从我身上下來,挡在我面前,不着痕迹的将云涯伸过來的手挡开,然后微微颔首将我拉起來,彬彬有礼的说。 莫非池那只狐狸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简直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通过目光把我给扯过去,我挑了挑唇,特挑衅的看着他,或是是因为常年接触药物的关系,花麝月身边总环绕着一股清淡的药香,这干扰了云涯的嗅觉,让他不由的蹙了眉头。 莫非池开了扇子摇了摇,挑眉打量着花麝月,然后收扇子一敲。 “被压的!” ....... 嘎嘎嘎,天空飞过一群乌鸦。 我说莫非池,你缺不缺德啊!当年那种事都能被你挖出來......不过,花麝月同学很淡定。虽然我觉得更有可能是他沒听懂,不过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拉起來。 他对云涯道:“云兄,龙庄主,请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受人之托,來看看云兄的双眼而已!” “受人之托,受谁之托!”云涯很警惕的眯起了眼。虽然我觉得他现在根本就沒必要,因为他丫的看不见啊!看不见。 “我!” 月光之下,风吹着他身上的金丝凤纹宽绣袍哗啦啦作响,如漆黑发在风中凌乱,他微扬起下巴矗立在六角凉亭之顶,紫眸含笑,嘴角一摸得意。 云涯的眉头立刻皱的像包子上头的那团子,眉宇间油然而生一股怒气。 凤羲特得意的跳了下來,然后走到那两人面前,将我和花麝月拉过來,摆成明显的阵营,我不敢吭声,他瞪了我一眼以后,一挥袖子道。 “本來我是听说,云涯你眼睛受了伤,所以让麝月过來看看,看來你做瞎子也做得不错,反正想看的人也看不见了,索性就这样瞎一辈子好了!” 我再度深刻的认识到,凤羲的属性是妖孽,妖孽的特色的毒舌...... 这话说的......我听了都心酸啊!更别提云涯了,而且凤羲说完就拉着我们俩撤退,对于我们的撤退速度,我还是只能用那句老话來形容,,落花木族两大绝技,一是暗器,一是轻功。(.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风轻扬夏末的翠叶,一阵沙沙声。 砰! 我看着凤羲一脚踹开房门,然后一个人径自走进去,再哐啷一声关上门,心一个劲的蹦蹦直跳。 “你不进去看看他!”花麝月的声音从我身后幽幽的传來,我转过身,摇摇头。 “不了,他现在心情不好,等晚一点我再去赔礼道歉就好了,他不会真不理我的!” “哦,那我先回房了!” 花麝月老老实实的转身,结果转到一半我又把他拉回來,因为忽然我想起易大叔说为了节约房间,所以沒安排我的房间.......那只狐狸其实**裸的报复來着,不过我看了看,麝月,最后只能一抿唇。 “你早点睡,睡前喝点牛奶啥的,安睡!” “嗯!” 于是花麝月就这么讪讪然的撤退了,独留我一人看着那被人咬了一口的月亮,郁闷了,直到身后传來嘎吱一声,我转过头,看见倚在门上沒好气的凤羲,特迷惘的眨了眨眼,干吗? “进來!” 我愣了愣。 “你不进來就算了!” 说着,凤羲又要关门,我回过神來,立刻奔上去,讨好的笑着:“小妖孽~” 我觉得这事本应该不就这么完了,因为作为悲剧的我,人生是注定坎坷而又多磨的,但是,事实上是武林大会尚未开始,莫非池和云涯便又收拾了包袱回了北冥,原因是莫非墨同学从黄泉谷回去以后沒能把事想开,打算出家做和尚。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莫非池是只狐狸,当年也确实横刀夺爱娶了我。 但是,莫非池也就莫非墨这么个亲弟弟,从小到大一直是疼着的,当年两人夺皇位的时候手足情情深的能淹死一票人,所以在于易大叔第二次谈判失败以后,一收到这消息他就带着云涯飞快的往回赶。 所以我人生的这么个危机也就如此平平淡淡如被凉白开水给冲了一遍一样过去了。 武林大会后便带着一家子大大小小的收拾了东西回了云翔,九月份的时候我又收拾了点东西打了个包袱打算和往年一样往神仙山山奔去看看潋滟,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天我不再是一个人骑着踏雪,单枪匹马的上阵,,花麝月不知道怎么的也收了个包袱陪我一道上了路。 那群大大小小的都沒拦着,凤羲小妖孽也只是哼了一声,默许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匆匆,不知不觉,秋去冬來,冬走春始,冬雪依旧盖着王府那不长草的琉璃瓦,院子里的草却微微的开始泛起了绿來,元旦佳节的时候,我请了个假,弄得我姐姐好不郁闷,而我们却欢聚一堂的坐在紫静王府的院子里包饺子。 只是年前的时候有事让我怨念了一把: 年前的时候风吟來了信,告诉易思凡,木莲的气早就过去了,让他挑个日子回去,易思凡看了看信,高高兴兴的回了一封,说自己在这里过的很好,觉得很热闹,不走了。 于是我写了封信给木莲投诉这小子在我这里浪费粮食。 接着等回來的就是一车黄金,以及易大娘的一句:你就当他已经嫁给你吧! 当时楚玉寒点着金子,我望着天空上飞过的一排乌鸦。 三月的天,春天來了,莺飞草长的同时,小雨淅淅沥沥。 下雨这事,听起來挺有意境的,实际上特不方便。 我对春天一向不太报有幻想,因为那是流行感冒高发的季节。 而且春天來了以后天上那帮子施云布雨的小神仙们就开始不要钱似的【当然,拿东西本身也不要钱】洒水,弄得我基本上天天只能呆在阴湿的大屋里头种蘑菇。 今儿好不容晴朗了些,天空被洗的瓦蓝瓦蓝的,沒啥太阳,也沒有乌云,云三爷我心情倍棒的屋外的台阶上掐指头算日子。 “三爷!” 我正捻着兰花指,学着观音叔叔那动作,打算來个掐指一算,家里那四十岁出头的老管家便提着衣衫小步跑了进來,他朝我鞠了个躬,我一普度众生的清淡样看了眼他,他呆头鹅似的楞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道:“爷,您干啥呢?” 我看了看我的兰花指,又看了看他,一扭手腕,很严肃,很淡薄的吐出两字:“问天!” “哦,您问出啥了!” 我抿了抿唇,微微颔首。 “快了!” “那您能不能先停停,楚爷今儿出门前吩咐我们帮你打点一下,说您今儿要出门!” 嗯,楚玉寒那厮又算出了点啥,赶我出门。 我眨巴了下眼睛,正想开口问楚玉寒让我去那里,院门口却冲进來一个道浅蓝色的身影,易思凡贼欢快的跑过來扬了扬手里的信封,笑的那叫一个春风拂面,满脸都是掩盖不住的喜色。 “阿静,皇上说了,这个月就出兵北冥,叫我尽快回大业!” 砰! 啧啧。 沒等我消化完那句出兵北冥,一本《七出》就从院门口横飞而入直奔易思凡那扎着马尾辫的后脑勺,然后易思凡便在我眼前蹭攀爬状,紧贴地面。 我眨了眨眼,顿时额角黑线加冷汗,背脊全凉。 下一秒,凤羲便出现在我面前,眯起他那紫水晶般的瞳,扬起下巴转向我,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阴森森的说:“你要敢给我去北冥,就试试!” 我朝他露出我洁白的牙齿,嘴角僵硬的挑了起來。 等他拖着昏迷的易思凡走了以后,我才从袖口里拿出楚大少爷的大作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晚上,我抱着枕头敲开了郝仁的房门,特委屈的盯着他笑吟吟的绿眸,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放我进去。 我对着郝仁悲愤了大半个晚上,郝仁很郑重的听着,并拉住我的手说,一定想办法带我去北冥,我很是感动,临睡前又念了两遍糟糠之妻不下堂,然后一觉睡到自然醒。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楚玉寒在屋子里喝茶,他说:“凤羲一早拉着郝仁出城去出云观上香,大概要清修上三五个月!” 我眨了眨那两水蜜桃似的眼睛,欲哭无泪。 第二天傍晚时分,我含泪站在紫静王府外挥了挥小手绢送走了意气风发的易思凡,楚玉寒倚在门栏上笑的特欠抽。 我抑郁了。 楚玉寒这厮的脑袋瓜子结构特殊,最大的优点是聪明,最大的缺点就是聪明过了头,让人很想抽他。 但是,你有抽不到,就贼郁闷了。 第三天早上,我一夜沒睡的耷拉着国宝专用眼坐在房门口,仰天长叹: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妖孽不负君。 刚吼完,只见花麝月端了一盆白牡丹花停在了我面前,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我昨晚是在花潋滟的灵堂里过的夜,而花麝月的院子恰好和花潋滟的灵堂连在一起,他有习惯大清早起來过來给潋滟打理一下,上柱香啥的。 不过,现在他停下脚步,听着我看了一会我,温吞的抱着那株白牡丹走了过來,我看着他把牡丹花放了下來,然后坐到我身边。 “你很想去北冥!” 章 一百二十四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我点点头,我怎么能不去呢?那三个家伙都在那里,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挂了吧!不过,我扭头看花麝月,这事和他貌似沒什么干系啊!我这堆男人里头,除了郝仁,我是一个都沒指望过。 所以花麝月下面那句话,让我惊骇了。 “那我带你去好了!” 我特迷惘的看着他,只见他微微一笑,淡的如同风中白荷,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他说:“如果哥还活着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吧!” 我盯着花麝月的脸看了许久也沒能领悟这话的意思,他笑的极淡,让我觉得微微的有些陌生而又熟悉,这一瞬我甚至觉得,我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花麝月,也不是花潋滟,而是许许多多年前的滟剑。 花麝月用手抚了一下我的发,然后又抱起他那盆白牡丹起身对我说:“你早点回去收拾一下吧!我们明天就走!” 那天我很晚才回了房,一直坐在潋滟的灵堂外面,很是感伤。 我忽然明白,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无论我走到了天边或是海角,滟剑从未离开。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麝月叫管家安排了马车,跟楚玉寒说要陪我去黄泉谷,楚玉寒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麝月,最后还是点了头,因为他知道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趟黄泉谷,呆在那里,等清明节过了再回來。 只是往年都是我一个人去,今年,他原是不放心我出门的,但是多了个花麝月便不同了,在他看來,麝月是和他们一个阵营的,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楚玉寒一辈子的神机妙算最后还是栽在了麝月的手里。 出了紫城后,甩了后面的几个跟屁虫,我和花麝月开始直奔北冥与大业的交界处,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后我们终于赶到了离主战场不远,却依旧属于云翔国境内的封城。 其实虽然易思凡已经收到了密报,但是两国还沒有正式开始打,欧阳英华似乎还在等这些什么?但封城境内已然到处可以见到落花木族弟子的身影了,落花木族算是木莲的护卫军,她们的出现就预示着这场战争已经不远了。 我与花麝月住进了封城的悦來客栈,,这东西真的有分店啊!还是全大陆连锁,,,打算先静观其变,然后再伺机捣乱。 虽然我觉得莫非池也沒有那么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知道了他们要开始打以后,老人家我的眼皮就不停的跳,就像现在吧! “阿静,你的眼睛真的沒事么!”花麝月再次走过來确定了一遍,他仔仔细细的抬起我的下巴端详我那双不停再跳的眼睛。 “要不要我再给你开一副药!” 我忽的想起当年在北冥冷宫里头喝他那苦的吓人的药的日子,舔了舔唇。 “不用了!”我将他的手温柔的推回去,然后扭了扭脖子,天知道这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有些失望的走回到桌对面,然后继续端着他拿起他那双银质的筷子试菜,我其实觉得压根不用那么小心,因为眼前不就有个神医么。 不过,花麝月说这是习惯,长期行走江湖走出來的,很难改,所以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在他试菜的时候不免有些无聊的到处乱瞟。 我们现在身在的酒香楼是封城最大的酒楼,來往客商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物也很是有趣,我的目光在第三层楼上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楼梯口上。 一个左手拿着【神算子】右手摇着金铃铛,嘴下一撮白色的小山羊胡的道士走了上來,步态间还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只可惜一般道士要修道这年纪都沒能涅槃还童,那就真是菜到不行了。 想着,我偷笑着喝了口水。 我看着他像模像样的摇了摇铃铛,然后走到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人面前,那中年人很是恭敬地叫了声。 “范大师!” 于是,我喷了。(.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茶水一出口,顿时整张桌的菜都毁了,花麝月抬起头,眉头不由的蹙了一下,但是转瞬即逝,因为他看见我笑的肩膀直颤。 “阿静,你怎么了?” 我用手握拳强咳了两声,然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道士,他正一屁股坐上了板凳,姿势却颇为怪异,花麝月顺着我的手看了过去,也忍俊不禁的笑了,不过我知道他笑的东西和我笑的肯定不同。 我忍了笑意,问道:“你说那道士的动作像什么?” 花麝月横看竖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正巧这时候那位范先生已经算完了命,然后站起身,臀部小小的扭了一下,转过身來,捻了下他那小胡子,动作是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发看着像是某只以前常做完坏事以后的动作。 然后,他扬了扬袖子,把那铃铛收到袖袋里,便要走了,我嘴角挑起一抹戏谑。 拍拍依旧在想比喻句的花麝月的肩膀,把他拉起來,随手扔下一锭银子,便拉着花麝月往外走。 花麝月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但还是飞快的跟着我往下走,只可惜刚出了酒香楼,便再也看不见那道士的身影,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我现在大概也能猜到那家伙在哪里。 “阿静,你要找那位道长算卦么!” “不,我找他叙个旧,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去趟绸缎庄!” 我看了看花麝月那张脸,笑的十分欠抽。 出了绸缎庄以后,我拉着花麝月直奔酒香楼的后巷,果不其然的在里头看见一个蹲在墙角里的背影,我朝花麝月使了个眼色。 花麝月看了看我。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乖乖的往巷子外面靠了一点,我一个人那狭隘的死巷子里走了几步。 然后叫道:“贤惠师兄,鸡好吃么!” 那个穿着道袍的身影抖了抖,讪讪然的转过头來,嘴里正叼着一只母花鸡,狐狸般细长的眸子愣了一下。 立刻放开口,双手接住下坠的鸡,露初一个十分谄媚的笑容。 “小云~” 自古俗语有言,那个什么來着。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而这妖孽往往指的就是妖媚的狐妖一族。 比较典型的是就是妲己,传说中的妲己同学就是一九尾狐,自从有了她以后,古代那些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们又有了一个十分生物学的称呼,,狐狸精。 但事实上啊!那些个美女们十分无辜,因为,上天真正派下來,亡国的那是狐狸,他是只公的。 而传说中那只能亡国的公狐狸,现在就正在我面前蹲着,手里捧着只芦花鸡,谄媚的笑的像只讨好主人的猫咪,我很满意的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往下压。 “贤惠师兄,你怎么來了啊!要不要我请你喝茶啊!” 他继续谄媚的笑着,身子却越发的往角落里挤,让我不由的哀叹一声,看來这孩子大概是想起了某些不那么愉快的回忆了,而对于这点我只能在深表同情的同时,无良的奸笑。 想当年在夭谷的师兄弟中,大师兄是典型的事妈级人物,啥都包了,自然是沒人会去欺负这么个烂好人。 二师姐任职的早,我未曾见过,不过听闻是个极为铁腕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吃亏的主儿。 而排行老三的白暇,且不说有身后那个九尾白家给撑着,光是紫宸师兄就让人吃不消,自然也是沒人敢惹的。 紫宸师兄和滟剑师兄是绝对不能惹得,这条定理是夭谷的基本生存守则之一。 琉仙同学就不用说了,看看她这辈子的脾气便是知道。 白家老三小白芷虽然是个不爱说话的主儿,但是白芷同学是伟大的,因为她与生俱有一种超乎常神的预制能力,为了考试題目,我们巴结都來不及,怎么会欺负呢? 何况白家那三位都是长了张漂亮的脸蛋,自然是很讨喜欢的。 而云上神我呢虽然废材的可以,但是上面不仅有父神罩着,而且有个琉仙给护着,外头还有个滟剑给挡住,自然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可是?只要有社会,就一定有分层,沒事需要早点乐子调侃的时候,不找个人欺负一下那是绝对不行的,而挡前面那堆都不能惹得时候,作为为数不多掉单的悲剧之一,我们废材的小师弟贤惠师兄就英勇就义了。 贤惠师兄很倒霉,他一沒弄懂,为什么同样是神仙,而且他与白暇算起來还算是堂兄弟关系。虽然不是纯种的狐狸,但是不过混了点儿狼血,他怎么就背到了这种境界。 所有师兄弟里头混的最惨烈的,怕也就是他了,当初我在夭谷算是吊车尾,而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吊车尾,而且还与我拉开了一大截,唯一那么门能过得去的也就数推命了,可惜白芷同学只要活着一天,他的推命永远也就只能考到乙位,弄得他好不郁闷。 而且贤惠师兄原本也不叫贤惠,贤惠是他的外号,他本名很是文艺,叫子俊。 可惜这个很文艺的名字沒有陪伴他多久,亦很少人还记得,原因是他被天界招上去做神仙以后,什么文职都不能干,长期闲着并什么都不会,只是到处祸害神仙,于是很悲催的冠上了‘贤惠’这么个名号。 最后再一次他向王母报告了天帝的偷情时间地点以后,天帝忍无可忍的把他踢到了下面,给他安排一个亡国的任务,沒想到他到人家军队里捣乱捣的挺好,还真加速了那个本该灭亡的国家的灭亡速度,从此以后他就找到了自己的事业,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灭国运动。 不过,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这里看到他,那不就意味着.......我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子俊师兄,你这次來亡那个国家啊!嗯~” 章 一百二十五 叛变 “子俊师兄,你这次來亡那个国家啊!嗯~” “诶,北冥!” 我眉开眼笑,很好,北冥是吧! 我现在是十分想抡拳头把他那张漂亮,看着特老实的脸揍成猪头。 不过我忍住了,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念着,他很无辜,很无辜,很无辜......于是我努力的维持着我那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 “子俊师兄啊!我们商量件事好么!” 子俊盯着我很胆怯的僵着脖子点了一下,我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说,你不去北冥捣乱行不行啊!” 子俊很努力的想了想,最后大抵是想着就算他玩忽职守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我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继续循循善诱道:“子俊师兄啊!你说小师妹如果有事找你帮忙,做师兄的会不会帮啊!” 子俊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小师妹你那么神通广大,你要找人帮忙怎么也轮不到我的啦~不要和子俊开玩笑了,呵呵!” “那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恩!”我的眉头跳了一下,收敛起笑容开始阴沉起來。 子俊缩成一团恨不得能找条缝儿把自个给藏起來,不过他尚沒那个胆子,因为他很清楚夭谷出來的这群师兄弟们都不是吃素的货色,记仇的记忆力比电子计算机还行,他要是敢把我给惹毛了,等我回了夭谷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可怜巴巴的咬着下嘴唇,看着我,颤抖着摇摇头。 “不要啦!小云师妹,你最多玩我几百年,等你回去以后我给你玩还不行么........嗯~你饶了我吧!要是惹了紫宸师兄,会出人命的拉,!” 我乐和了,狡黠的眨了眨眼。 “子俊师兄~你又不是人,怕什么呢~” 子俊听了我这忒沒良心的吐槽,眨了眨眼,咬着他那蜜色的薄唇,秋水似的眸子里立刻起了水雾,真是十分的惹人怜爱,如果我是男人的话.......可惜啊!子俊师兄,姐姐我连自己的茶几都照顾不玩,沒时间分同情心给你。(.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小云,你就我这么一个可以欺负的师兄啊~要是我死了,谁给你欺负啊!” “师兄,不要这么说嘛!” 我和蔼可亲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顺了顺毛,然后眯起眼。 “你在基层捣乱,只要不露脸,紫宸师兄不会发现的!” 子俊噤若寒蝉的一边抖着他的小身板,一边立场坚决地摇着脑袋。 “我不要,紫宸师兄那么聪明,他只要想一想就知道是我了!” “那也沒有关系啊!紫宸师兄和白瑕师姐吵架了,回去以后千百八年里都要哄白瑕师姐,沒时间找你算账的!” “不要嘛,他记性超级好的!” 子俊抱着他的狐狸脑袋一边摇头,一边甩尾巴,我怒了。 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掌,然后让出一条道路。 子俊一惊,以为我大发慈悲的决定放他离开,正准备感激涕零的讴歌一下我的伟大仁慈,却在抬头间惊的一声尖叫。 “鬼啊!” 我忍无可忍的在他后脑勺上敲上了一个栗子。 “贤惠,你给我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一点,鬼魂能有影子么!”我抓起子俊脑袋上那乌黑油量的发,往前面花麝月,,他现在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对襟长袍,外面套着一件火狐皮氅,头发稍微改变了一下,学着花潋滟的样子在耳朵上头编了两条小辫子在后面束了起來,撇了只红玉髓雕的梅花簪子。 花麝月嘴角含笑,手里拿着一把我从字画地摊上买來的纸扇,上面画着几许寒梅。 我正对着那道身影的刹那,有些失神的厉害。 不仅是子俊,就连我在那一刹也有种看见了花潋滟的错觉。 “滟.......滟.........滟剑....师兄!”子俊扭头指着花麝月,又转向我。 “滟剑师兄不是...不是...” 我挑眉一笑:“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找到的奇迹,滟剑师兄沒死!” 于是子俊抽了,怨念的看着我。 “那他到底是不是滟剑师兄啊!” 我凝视着站在巷子口外的花麝月,他浅浅的笑着,似有若无的飘渺。 我笑了,一扬下巴。 “你说呢?” 子俊耷拉了。 时间若子俊口里头的烧鸡,三下五除二的就有是一天又一天,子俊最后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深刻的思考了一下利害相关,最后还是识时务的投入我的阵营,因为他深刻的认识到,惹到我还可能牵连琉仙所以最后很明智的在三比二的时局下,为我的止业攻冥大计贡献了砖瓦。 在这方面不得不提一句,什么叫专业,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有个证书小纸片就能体现的事,子俊同学这次身先士卒的用实践告诉了我,这世上大概在捣乱这类活计上是沒啥神仙能和他媲美。 他带着我和花麝月混入了大业屯在封城外的军队当上了火头兵,然后将大勺一丢给我这么个炒菜无能,花麝月那么个下药高手以后有翘着他蓬松的狐狸尾巴跑到大营里施展他的看家本领,把军事图纸给我带了出來,让我看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但就在我认为我的反战工作一帆风顺的时候,上天就给我弄出岔子來了,上头那群老神仙用一种极为卑鄙的手段,告诉我,逆天而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我站在伙食棚中,手拿巨大的勺子搅拌着大业军的晚饭,花麝月在我的身边低头默默无言的系着围裙洗菜,我俩正是悠闲之时,子俊急匆匆的从地地下蹦跶到我们面前,喘着粗气來了一句。 “小云,大事不好了!” 听到这句以后我第一感想就是给他一勺子,青天白日别老给我吼这句,再这么下去老人家我心脏不好。 不过我看他的狐狸耳朵在空中扑朔着,觉得这样有点虐待动物,不太好。 于是我把举到半空中的勺子收了回來,往锅里一扔,找了张板凳丢给他,然后自己也翘着腿坐了下來。 花麝月颇为体贴的送了杯茶过去,给他顺了顺气。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俩人都受在了一块......好吧!阿门,请原谅我的yy。 等子俊终于喘匀了气,花麝月又转身去给我倒了杯茶,我抄着手神色严肃的问。 “出什么事了!” “云涯倒戈了!” “啥!”我一惊,刚才耳边似乎有阵风刮过,我沒能听清楚子俊在说些什么?或许应该说,我的耳朵貌似出來毛病,因为刚才我好像听见了倒戈两个字,而主语是我那位从小立志尽忠报国的哥哥大人。 “云涯他投靠欧阳英华了!” ....... 天空一阵乌鸦飞过,我的脸抽了,这故事原來已经从言情小说走向天方夜谭了么。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么。 云涯同学从小就是个爱国主义者,还是那种特别红色心膨大的家伙,他能少年为将,靠的不仅是云家那层关系,更重要的就是他在战场上的出生入死,他在战场上杀起敌人來那可叫一个不要命。 我曾经随他上过疆场,那时候他官职还不高,出征时一身闪亮亮的铠甲,手持长枪,跨下一匹白马,整一个造型就是中国古式白马王子。 结果回來的时候,全身上下,连人带马都成了一片褐红色,就连那张白净的脸上也长满了猩红色的‘图腾’。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一年中秋,云涯与我说,他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 浴血疆场,把北冥的土地扩展到占据整个中原的地步。 然后等他做到以后,便带着我归隐田园,拜堂成亲,在我们很老很老的时候,白发苍苍的时候,他携着我的手,对我指着远处的山,告诉他出征时的故事。 就这么个人,就这么个爱国爱到骨子里,就连我当初嫁给莫非池他都沒说要被挖墙角走人,咋这会儿危急关头却要和莫非池翻脸。 他俩闹什么?我这么个尖端矛盾不已经被剔除了么。 总不会是莫非池非礼了云涯,于是他俩闹翻了吧......好吧!我承认我又yy了。 不过这事确实比较麻烦,子俊蹭到我面前,眨巴眨巴他们闪亮亮的狐狸眼睛,可怜兮兮的说。 “小云啊!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云涯他要倒戈这消息我也是刚知道的,但据说这事他准备了差不多快五年了!” 我正深思着云涯到底和莫非池闹啥脾气,子俊的话立刻让我又是一惊,乖乖,他老人家还不是一时兴起啊! 五年。 忍辱负重这词居然有一天需要我用到一向是单刀直入的云涯身上,真是忒神奇了些。 不过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那么难以忍受。 “五年前,你死了一次!”花麝月的声音平平淡淡却犹如一道雷一样劈醒了我。 不是吧!这回祸国殃民的那个,是我。 我眨了眨眼,问子俊道:“我说贤惠师兄啊!我觉得这事和我关系其实不大吧!” 狐狸露出一个献媚的干笑。 “小云,不巧,有那么点!” 我抿唇,郁闷不已。 当下晚饭是沒心情做了,把勺子交给子俊后想一个人走出去静静,坐在军营外不远处的高地上,看着远处的田野和城池,沒來由得叹了口气,我甚是不知为何从古至今,无论是天上或是地下都有那么些所谓有野心的人总是要看到,金戈铁马,尸横遍野才满意。 “在想什么?” 章 一百二十六 反倒运动 肩上被轻轻的拍了下,我扭头看见了穿着围裙的花麝月,不由得咧嘴一笑。[.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花麝月一头雾水的不知道我在笑些什么?我挪了挪屁股,给他让出点位置來,他慢吞吞的坐下。 我指着远处碧如翡翠,青葱欲滴的田野和笼罩在夕阳余晖中的城墙。 “麝月,你觉得这里美么!” 他顺着我指着的地方望过去,点点头,淡淡一笑。 “确实很美!” 我挑眉,收回了手,继续说:“但在不久的将來,这里就是战场,会被令人作呕的鲜血染得面目全非,麝月,我不明白,这样的天下就算是得到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说我胸无大志也好,说我胸大无脑也成,反正我尤为讨厌战争,我至今忘不了是战争害死了我最亲最爱的人,带走了父神,滟剑以及许许多多的生命。 所以我憎恨战争,也不想再看见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甚至丧命。 花麝月听到我的话愣了下。 “我从來沒想过,你会这么想!” “那你以为我怎么想!” 花麝月或许是考虑到接下來的话会比较伤我自尊心,于是沒吭声。 我笑了笑,继续道:“我不否认,我來这里很大一部分目的是为了救莫非池他们,但是,麝月你知道么,如果可以,我想救整个北冥!” “因为那里你的故乡!” 我摇摇头,家不是一个地方,故乡不仅是一块土地,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我的家,我的故乡只有一个,那就是夭谷。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麝月,如果你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在了,江南还算是你的故乡么!” 麝月再次沉默,我抿嘴一笑。 “对我而言,真正的家是有你们的地方,我最大的愿望,是你们都开心的活着!”接着我顿了顿,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眼,摸了摸他的头。 “即使离开我,我也不想他们死!” 他静静的看着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去见见云涯和他谈谈,在他还沒动真格之前劝他放弃!” “他会么!”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沒有他和非墨,单靠非池一个人,北冥就一定会输!” “大业的统治并不坏!” “但非墨和非池一定会死,我不想他们有事!” 麝月又一次沉默,这让我感到有些羞愧。 他以我夫君的名义千里迢迢的陪我來到封城,要去救的却是我的前夫,这么发展下去,剧情委实很狗血;他要接着隐忍,我真挺害怕他憋出点病來。 “麝月,你要觉得累了,就先回云翔或者去大业看看你爹和你......” “我跟你去!” “恩!” “找云涯!” 我有些傻了,越发的不明白花麝月对我的态度,他对我似乎越來越好了,但我却觉得原來越不踏实了。 他摸摸我脑袋,笑的很温柔,但我却拍开了他的手。 “麝月,你就是你,别学郝仁,他那是老毛病,难改,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顺着我,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小受学着腹黑攻的样,我看着添雷。 麝月顿了顿,然后柔柔的笑了,飞快的在我头顶上啄了一下,脸却红的比我还厉害。 “我,只是想对你好点!” 这话算是告白么? 入夜以后,子俊听说了我要去看云涯乖乖的给打了个洞,却拦下了花麝月,把我拉到一边教育道。 “小云,做人不能太不厚道!” 我不明所以的盯着他那张狐狸脸瞧着。 “我哪里不厚道了!” “你平时欺负一下我就好了,云涯那脾气要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指不定又受什么刺激了!” 我想了想,忽然觉得子俊同学的脑子还不完全是豆腐渣子,于是安抚了麝月一番一个人跳进了狐狸洞,身体猛的坠下许久后,啪啦一声,光荣落水。 一抹脸上的水花,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云涯那张发抽的脸,我顿时有种冲回去烤狐狸的欲望。 怪不得那厮不敢让麝月跟着一块來呢?丫的,最近欠抽了。 正在沐浴的云涯沒有做好大晚上撞鬼的心理准备,我如此突兀的降落以后,给他带來的震撼力绝对堪比一次唐山大地震。 他直愣愣的看着我,嘴唇动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來。 这事我也沒经历过,所以不太能了解云涯现在的心里感受,只能硬起头皮的先喊了句。 “哥!” 这个词却好像咒语一样让云涯回神。 “傻...丫头!” ...... 我说,哥,你老人家能不能不见面就刺激我......一想起被这么个称呼叫了十几二十年,我的心顿时一片拔凉拔凉滴。 我揉了揉太阳穴,最后一咬牙挤出句雷死人的话來。 “二愣子,我沒死!” 云涯的脸果不其然的抽了一下,然后两个露在水外头的光膀子一合,用力一搂,让我这个人跌入他的胸怀里。 “我看见了!” 我沒想到我和云涯解释我沒死的时候,他老人家淡定的像是在喝下午茶似的,有一句每一句的听着,弄得我最后有些郁闷,一把抓过看文件的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有沒有听我说话啊!二愣子,能不能吱一声,表示一下啊!” 云涯特无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敲了下我的脑门。 “傻丫头,出去几年连哥都不会喊了,吱什么吱,我又不是老鼠!” 我拉住了他弹我脑门的时候,鼓起腮帮子,嘴巴不由自主地像小时候一样撅了起來。 “那你到底有沒有听嘛,答应我,别跟着欧阳英华混!” 他反抓着我的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丫头,听话,乖乖回云翔做王爷,等我回去娶你!” 这话我听着,抽了,啥叫等我回去娶你。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涯放下了手中的军书,将冷掉的茶泼了,淡淡的对我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不明白!” 我对他现在这种态度极为不满,他老人家淡定和说今晚我们要吃宵夜沒差,受啥刺激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吧! “北冥如果亡了,那是我们的家!” 云涯听了我这话,长叹了口气。 “丫头,我是大业人!” 章 一百二十七 前因后果 他是大业人。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哈。 啥,啥,我呆了,彻彻底底被云涯这话给惊到了。 云家是北冥的世袭贵族啊!啥时候成了大业人。 云涯似乎很清楚我听到这话以后的反应,他摸了摸我的脑袋。 解释道:“这事我是在你‘死’后回祖宅收拾东西的时候才知道的,其实我们不该姓云,爹的原名叫易云渊,而奶奶姓云!” 易、云、渊。 我深吸了口气,易。 这个姓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哥,你和易风什么关系!” “辈分上來说,算是堂兄弟吧!” ...... 嘎,嘎,嘎。 头顶上适时的飞过一群乌鸦,易,真的是那个易。 云涯和易风居然是表兄弟,那……那……那我和易思凡算啥。 我娶了我家小侄子做妾。 奶奶的,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混了,非要把我雷死才行么。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哥,那为什么爹会在北冥做丞相!” “爹当年是奉命到北冥來做探子的,结果一不小心...你知道的,他那人较真!” 我晕,无间道原來还能有搞笑版的啊!云,不,易爹爹你老人家太行了,做间谍都能混成老大,委实是奇迹的一种。 “那你呢?爹沒说过要你子承父业吧!” 云涯默然脸色一冷,表情十分的阴森。 “沒,但我讨厌莫非池!” ...... 我说,涯涯,表傲娇,这么下去我真会怀疑你俩有jq的啦! “哥!”我刚叫了一声,云涯却做了个让我闭嘴的动作,打断我道。 “这事我说了不算,不管是为了大业还是北冥,除了这条路我想不出更好的道,我已经和神妃商量过了,她答应只要我下令弃城投降,她就会放过北冥民众和军队,欧阳英华必须平等的对待每个北冥百姓,这样,不会有战火,不会有人死亡,丫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什么叫不会有人死亡,我的脸狠狠的抽了一下,云涯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学着玩文字游戏了。 “那莫非池和莫非墨呢?”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眸闪过一道阴冷的光,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他们,不该和我抢你!” 我顿时感觉无语,然后云涯帮我顺着毛,放柔了声音对我说。 “丫头这事我不许你管!”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哟西,你说不管就不管。 哼,我家妖孽都管不着,我跑这么大老远來了,要什么都不干,能行么。 老娘我回去被那群男人挂了也得有点价值啊! 一手甩开云涯,冷冷一笑。 “这事,我管定了:“ 我吼完这话以后立刻转身要走,结果一出帐子,门口便是两道寒光交叉,一对矛当了去路。 正欲伸手拍开挡路的两只‘跳蚤’,却不想云涯出招过來要阻我,我怒火中烧也提气开始和他干起來。 云涯的武功底子很好又常年在外作战,所以虽然内力不及我,但正较起劲來我还是不如他。 只是他招式上处处留手,不愿伤我,我怒归怒也沒有想要杀人的心情,所以过了三十來招,两人还是僵持不下。 他的眉头越发紧蹙。 我急着脱身,越打越急,脑子里却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我记得有一次的丹药课我让郝仁抓了只老鼠回來做试验,那天正巧云涯來看我,结果手里抓着的老鼠一溜烟从钻出我手心往云涯身上扑,然后云涯跳开一瞬间不见了人影。 思此,我眼睛一转,立刻停了招数,指着帐角大叫。 “老鼠!” 果不其然云涯立刻条件反射的收了招,我抓住这一小会的空子,转身一脚踢开当着的那两个兵马俑似的卫兵,我嘿嘿一笑立刻运起内功往外冲,一跃而起,整个军营就踩在了我的脚下,踮着脚尖从哪些白色的帐篷尖尖上跳过,打算找个马棚顺手牵羊的回大业军营。 马棚在那皑皑的雪白色帐篷群落外头特别的显眼,我沒多久找到了,结果就发现这地方不仅特别显眼还特别热闹。 马棚外延站了不少人,其中一个领头的一身白袍银铠骑在一头枣红色的大宛马上,一手拿着方天画戟一手拉着马辔,背挺的跟被人插了根木棒子似的老直了,因为隔得太远我看不到那人的脸,但却觉得这厮应该长得不错,就是身形有点眼熟。 应该是个将军,我想。 我继续盯着马棚打量。虽然人多,顺手牵羊的机会却不大。 我看了看有点郁闷,总不能让我就这么运着轻功飞回大业的营区吧! 二十來里的地哟,就算我有那功力,也累得很,这几年被当着米虫一样养着,姐姐我懒得很啊…… 正想着要不要等他们走了我再下去,却不想这时候那领头的居然抬头,露出一个因为太无聊而有些失落的神情。 穿越之前在李云静的身子里呆着的时候,因为电脑玩多了,所以鄙人有点略微的近视,但是云锦的身体视力倍棒,这两年又养的非常的好,估计是因为美男看多了,所以那视力沒个5.2,也有5.19。 所以那张脸一抬起來我就认出來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我府上寄养的米虫,今儿刚得知的干侄子,易思凡同学。 易思凡这小子很有福气,易风易大叔膝下无子,,其实估计这辈子易风都要打光棍了,反正易思凡在易大叔身边很得宠,被养的很好,尤其是身子骨被喂了不少好东西,所以他眼睛特尖的看见我,然后一眨眼,想也沒想就大叫。 “阿静,你真的來了!” 我嘴角一抽,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叫我真的來了。 事实证明鄙人那长期被事故体制磨砺起來第六感那是相当精准。 既然被易思凡认出來,我现在掉头跑估计也不行了,我索性拍拍手掌直接跳到易思凡面前。 易思凡见到我很高兴,只可惜他身下的马反倒是一副受惊的样子,立刻朝我撩蹄子,所以我俩还來不及热情的打个招呼,我就吃了一口的灰尘, 章 一百二十八 长命锁寄相思 易思凡看我吃了灰尘却忍不住扑哧傻笑出了声,一个翻身下马落到我面前帮我拍了拍灰尘,这时候我才忽然发现那个我一直以为长不大的孩子原來已经不知不觉比我高上了一个头,我忽然才想起來今年他已经二十四岁了。(.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基本上孩子都**岁了,浩儿也五六岁了,结果他还……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问道。 “易少,你有沒有喜欢的人啊!” 易思凡被我这沒头沒脑的问題给弄得有点一时间反应不过來,愣了一下,忽然摸着头哈哈大笑起來。 “我就很喜欢你啊!阿静!” “……”一个脑子沒开窍的,不要对他指望太高…… 易思凡的嗓门大,周围的人听的连耳朵都竖了起來,我才发现原來军队里的男人也都是人,只要是人似乎就对八卦情有独钟啊! 易思凡倒也不介意,非常大方的把我拉到前面对着后面那堆兵放亮了嗓门道。 “來,兄弟们看清楚了,这就是本少爷的老婆!” 立刻,那队兵就整齐的叫道。 “大嫂好!” 我一愣,忽然觉得这像极了电视里**老大指着个不明所以的女主角说,那是我女人,然后那群跟着的喽啰在大叫起哄。 我撇了眼身边站着的正意气风发的易思凡,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混**的潜力了。 易思凡很满意那群家伙的称呼,拍了拍我的肩,自言自语道。 “沒想到楚玉寒说的是真的!” 楚玉寒? 恩。 我耳朵里一传入这几个字,立刻精神一振,阴沉沉的问。 “楚玉寒说什么?” 易思凡眨了眨眼,答道。 “我出门的那天他说我大概会在这里碰见你,哦,对了!”易思凡一拍我的肩,从胸口出去一个锦囊,我看了看那绣功,立马就认出这东西绝对是出于楚大少之手。 …… 我就说嘛,什么叫真的见到你了… 楚玉寒啊!你自己到家门口摆摊算了,还学啥诸葛先生,居然弄个锦囊出來得瑟我。 哎,我长叹一声,有点后悔当初闲着无聊给他们将三国演义的事了。 不过,人家卧龙先生给的是妙计,我们赛诸葛先生估计就…… 我接了锦囊,颠了颠,觉得有些重。 莫非是给我谢罪用的鹤顶红。 拆了线,我随手摸出封信,又让易思凡暂时拿着那个锦囊。 我瞅了一眼信封那几个如翠竹一般有干瘦有力的字,,‘笨蛋亲启,’ 我长叹了一声,淡定的取了信纸來看。 废柴的笨蛋: 见信的时候当沒见到我,本少爷现在不想见你。 (……) 别浪费时间阻止欧阳英华,也不要去找木莲或是云涯。 木莲太爱欧阳英华,助他谋得天下是木莲今生最大的愿望,所以如果你去找木莲她定会软禁你。 云涯同样不会帮你,他不会想让你卷入这场战争。 有时间带着麝月立刻赶往龙城,直接进宫让麝月帮你做假死药,别问那两个人的意愿直接打晕带回來。 这封信我本不想写,更不想你看见。 不过自欺欺人这几个字从來沒出现在我楚玉寒的字典里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去北冥,你的死活本來我也不想管,反正你就是那种沒心沒肺的贪心女人,娶了那么多也不知道满足。 我不知道那两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好,但是,傻女人,留着命回來。 我不想浩儿他们沒有娘。 所以,你要留着命回來,不然我就改嫁,拉着那群家伙一起改嫁,知道么。 而且,我还沒有儿子…… …… 我的眼角有点湿润,楚玉寒啊!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写这么矫情的东西给我,老人家我要是哭了会很丢人的…… 信的最后沒有署名,只用朱砂点下了一朵六瓣的梅花。 我喘了口气,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忽然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潋滟重阳节还等着我去看他。 易思凡这人很有道德心,看我在看信也沒打搅我,抖了抖那锦囊,沒想到抖出來了一块白玉做的长命锁。 “诶,楚玉寒怎么把这东西也给你了!” 我把信收到袖子里,这东西都可以赛情书了,绝不能让易思凡看见,不然肯定要笑话我,我用力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些,问道:“怎么了?” “这东西我以前在楚玉寒那里见到过,是上好的天山寒玉刻的,我听说这东西带着很舒服,我还想找他借來玩玩,结果他可小气了怎么都不肯给我,后來浩儿告诉我那是他从小带大的平安符,还请高人开过光的呢?” 易思凡用手摸了摸那玉片,手感可能特别好吧!他越摸越起劲。 我眉头一挑,直接从他手里夺过來,他一愣,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谄媚道。 “阿静,给我玩玩嘛!” 说着他又伸手來拿,我拍下他的手,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他被我拍的有些不高兴了,撅了撅嘴,嘟哝道。 “你们俩个都这么小气!” 我再丢了个卫生球给他。 “得了,易少,回去以后我把那颗南海白玉夜明珠送给你,行了吧!” 一听这话易思凡立刻振奋了,收起那张小媳妇脸,我将那寒玉长命锁收到了胸口边,忽然想起这是云涯的驻地,易思凡來着做什么? 我正想开口问,身后便传來了马蹄声。 我回头一看,就见着云涯一身白衣蓝纹的麒麟骑在一匹似雪宝马上,见到我不禁一愣,然后又瞟了眼易思凡,神色一黯。 我在心底切了一声,云涯心情好不好光我什么事。 我沒再看那边,独自一人翻身上了易思凡的马,拉住缰绳,对易思凡道:“易少,玉寒说家里出了点事,我先带着麝月回去!” 易思凡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的拧了眉,然后走到马前示意我俯下身子,附耳道:“阿静你小心点,昨天我收到师父的书信,她现在在龙城!” 我乌溜溜的转了转眸子,侧目撇了易思凡一眼。 “易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章 一百二十九 随风潜入夜 易思凡干笑两声,一掌拍在马臀上,胯下那匹收了惊的马一时间就撒开了蹄子的往前冲,我怎么会想到易思凡能干种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等反应过來想要一扭马头的时候,却正巧经过云涯身边,他侧过头,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我双颊一红,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抹了下脸颊。 易思凡那厮的声音从后头遥遥传來。 “阿静,你要再娶,师兄会杀人的!” 我悲愤的一拍马臀,头也不回的摇摇手,喊道:“不用了,光是这次他估计就要扒我层皮!” 回到大业兵营伙头房的时候正瞧见子俊那斯化成狐狸模样蹲在麝月脚边啃鸡,麝月心不在焉的切着菜,眼看着就要砍到手指头了,我忙飞身下马,一脚踹飞那啃鸡的狐狸拉住麝月的手。 喘了口气道:“小心点!” 麝月侧头有些楞的看了我,唇动了动,忽的勾出一抹笑,一时之间我瞧着觉得甚美,只是那眼睛有些红,看着颇让我心疼。 不过现在沒时间,我沒和麝月解释便立刻转身却抓那已经打算开始跑路的狐狸,一手领起子俊,我眉头一挑,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贤惠师兄!” 子俊嘿嘿的谄媚,朝我抛了个媚眼,我看着一只白绒绒的狐狸朝我飞媚眼顿时有点抽,伸手顺了顺他的毛,握住他的小狐狸爪子,挤出一丝有点僵硬的笑容。 “师兄啊!我和麝月要去趟龙城,你送不送我们啊!” 那只软硬皆吃的狐狸飞快的点了点头。 我满意的将他一丢抛入空中,看他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再一手接住。 敛了笑后,我阴森森的威胁道:“把你的狼印给我!” 狼一族有种结印的手法,主要是用來确立关系定契约的时候用。 子俊是狼狐的混血,也能用,只是若是给了我他的结印,那他在最近的一百年里头就不能离开我半步,我原先觉得麻烦,天天看着只狐狸在我眼前晃尾巴也不是件啥好玩的事。 但经过昨天那事,我就发现这契约不能不立。 子俊不笑了,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尾巴,可怜巴巴的叫唤道。 “师妹,不要嘛!” 我不理他的楚楚可怜,用手掐着他的狐狸下巴,眯起眼道:“师兄,你当真不和我定契约!” 子俊被我吓着了,咽了口唾沫,缩成一团,吸了吸鼻子,最后认命的抬起了狐狸脑袋在我的唇上点了一下,一瞬间他的身子上就发了绯色的光,狐狸尾巴上长出了一道殷殷的桃花纹。 我一摸唇,弹了一下他的脑袋,将他放下了地,他怨念的盯着我,我摸了摸他脑门上的那团毛,他受了气嘟嘟嘴,不理我了。 麝月有些于心不忍,我挑了嘴角转身去鸡窝里抓了只胖乎乎的芦花鸡扔给子俊,他撅撅嘴,眯起狐狸眼睛咬了咬唇,悲愤的张口就咬,我赶忙抓回來,竖起手指作了个暂停的手势,顿时狐狸眼里头泪光闪烁。 一扭头,趴地上装尸体。 我耸耸肩:“师兄,北冥皇宫里头有着调味料,在烤鸡的时候加上去呢?香飘十里,当年我在那里做皇后的时候连吃了一个月都沒腻,你想不想尝尝!” 狐狸尾巴摇了摇,我继续慢悠悠的怂恿。 “我冷宫的大榕树地下还卖了两坛子梨花酿,那酒母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留下來的物件,算起來也快两三百年了!” 子俊猛的跳起來,活力全满的扭头抱着我的大腿,眼里满是期待。 “师妹~” 我露出一个极为满意的笑容,打了个响指。 “麝月,收东西,今晚走人!” “恩,嗯,好!”麝月侧过头,放了刀,转身入了军帐,子俊四个爪子抓着我的往上攀,我看不过,直接把他拎起來,他晃晃脑袋奸笑道:“师妹,你的魅力真大!” 我但笑不语。 入夜后,细雨无声。 子俊吃饱喝足以后从袖口里取了道符,然后化了原型让我抱着,缩成一团懒懒道:“就一张!” 我细眉一挑,正准备对怀里的家伙威逼利诱,严刑拷问,强取豪夺……却有人掀了帘子进來,來人打着一把十六竹骨的油纸扇,扇面上浓墨淡彩的绘了株空谷幽兰,一身似雪白衣锦缎衬着天生的冰肌玉骨,满头青丝被微风挑了几缕,悠悠的荡着。 “墨大哥!”我正惊着,麝月却先一步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來了,难道家里出事了!” 墨染温和的笑着微微摇头,收了伞朝我道:“家里人陆续出來帮你,我一个人留着也闲,特地过來看看能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 我狐疑的眯起眼盯着他那张笑的万分纯良的脸,笑着摇了摇头。 我打趣道:“我看是琉仙那厮又有了风声,支会你來做点事吧!” 墨染笑笑算是默认了。 “琉仙这次又算到了什么?” 墨染那狭长空灵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狐狸般的狡黠,一转,笑吟吟的道:“她说,你娶十夫的贺礼她就不送了!” 听了这话我嘴角一抽,十夫,还沒來得及想想莫非池穿喜服的样子,脑子里就已经描绘了小妖孽在我紫静王府门口磨刀霍霍的情景。 十夫……绕了…我吧!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阵寒风入了帘子,凤羲那句,你又出去给我找男人了,已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何况当年还在北冥皇宫的时候他和莫非池就互看不顺眼,现在我后院能那么和睦,主要原因是院内局势,一超多强。 潋滟同志因为已经驾鹤西去,沒人计较他的正位,凤羲与楚玉寒两只虽然都不吃素,但是楚玉寒这人懂得掩藏锋芒,小妖孽在我的安抚下也很和顺,加上家里有郝仁调解,不至于出大乱子。 至于莫非池……我得瑟。 等等……我斜眼撇墨染,好吧!就算是莫非池算一个。 那么,郝仁、楚玉寒、凤羲、花潋滟、花麝月再加上那个挂名的易思凡(ps:墨染与我两人清白的比凉白开还干净,他连挂名都不算,顶多是个在我家借住的,),我正欲掐指一算,麝月已替我问道:“还有三人是谁!” 章 一百三十 信誓旦旦 入夜后,细雨无声。[.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子俊吃饱喝足以后从袖口里取了道符,然后化了原型让我抱着,缩成一团懒懒道:“就一张!” 我细眉一挑,正准备对怀里的家伙威逼利诱,严刑拷问,强取豪夺……却有人掀了帘子进來,來人打着一把十六竹骨的油纸扇,扇面上浓墨淡彩的绘了株空谷幽兰,一身似雪白衣锦缎衬着天生的冰肌玉骨,满头青丝被微风挑了几缕,悠悠的荡着。 “墨大哥!”我正惊着,麝月却先一步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來了,难道家里出事了!” 墨染温和的笑着微微摇头,收了伞朝我道:“家里人陆续出來帮你,我一个人留着也闲,特地过來看看能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 我狐疑的眯起眼盯着他那张笑的万分纯良的脸,笑着摇了摇头。 我打趣道:“我看是琉仙那厮又有了风声,支会你來做点事吧!” 墨染笑笑算是默认了。 “琉仙这次又算到了什么?” 墨染那狭长空灵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狐狸般的狡黠,一转,笑吟吟的道:“她说,你娶十夫的贺礼她就不送了!” 听了这话我嘴角一抽,十夫,还沒來得及想想莫非池穿喜服的样子,脑子里就已经描绘了小妖孽在我紫静王府门口磨刀霍霍的情景。 十夫……绕了…我吧!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阵寒风入了帘子,凤羲那句,你又出去给我找男人了,已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何况当年还在北冥皇宫的时候他和莫非池就互看不顺眼,现在我后院能那么和睦,主要原因是院内局势,一超多强。 潋滟同志因为已经驾鹤西去,沒人计较他的正位,凤羲与楚玉寒两只虽然都不吃素,但是楚玉寒这人懂得掩藏锋芒,小妖孽在我的安抚下也很和顺,加上家里有郝仁调解,不至于出大乱子。 至于莫非池……我得瑟。 等等……我斜眼撇墨染,好吧!就算是莫非池算一个。 那么,郝仁、楚玉寒、凤羲、花潋滟、花麝月再加上那个挂名的易思凡(ps:墨染与我两人清白的比凉白开还干净,他连挂名都不算,顶多是个在我家借住的,),我正欲掐指一算,麝月已替我问道:“还有三人是谁!” “北冥有个墨亲王,不知道王爷熟不熟!” 莫非墨……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道:“少时玩伴,青梅竹马而已!” “王爷,玩到床上去的青梅竹马不多!”墨染笑的玩味。(.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老人家我听了这话彻底淡定了,抱着子俊那大尾巴狐狸直接坐到床榻上,翘起二郎腿,双手一搭,一副你奈我何的痞子德行:“彼时年少且无知,何况这事吃亏的那个是我吧!” 墨染笑着打发了花麝月出去泡茶,坐到我对面,笑着问道“王爷您真真无情!” 我分外爽快的哼了一声,凉凉道:“我无情,他老人家连小妾都有了,我还无情,我还无情残酷无理取闹呢?” 诶,话刚出口,脸就抽了抽,一时口快,琼瑶了…… 墨染轻笑了下。 “您这样子却真有几分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样,王爷,您莫不是呷醋了!” 呷醋.......我正想回他句我呷那门子的干醋啊!却想起当日冷宫里莫非墨那神仙似的身姿为我忙碌,眼前转瞬又浮现起齐青死前的事,心默默的有些酸了。 不由得想长叹一声命运弄人,语气沒缘由的软了。 “还说这些干么,他已经是出家人了,远了红尘,当年那些凡尘俗事,在他眼里怕是已经成了云烟!” “是否云烟,王爷心中真的不清楚么!”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墨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王爷还记得当日大婚么!” 我顺了顺子俊身上的毛,有些迷惘的问:“那次!” 墨染的脸色有些僵,转瞬似忍俊不禁的笑了。 “母仪天下那次!” 我与莫非池成亲那次,那夜的记忆在我本就记忆力不怎么样的脑海里早已有些模糊不清,现在想來只觉得彷如隔世。 犹记当日大红色的纱帐在空中飞扬,大红色锦缎从金銮殿铺至云府,玫瑰花瓣一路洒的我不停打喷嚏,花香四溢,金色的流苏挂满八匹马齐驱的銮驾。 我那日一脸红妆像个唱戏的大花脸,满头珠宝压的脖子疼,一身凤袍层层叠叠累赘的走多半步都腰酸,最讨厌的是那凤袍还是低胸款式,初春的天冷的我脸活脱脱的白了一层,莫非池见了还笑眯眯的夸我肤如凝脂。 我沒好气的告诉他那是冷出來的的时候,他那张狐狸脸也忍不住一黑。 然后就是繁杂的礼仪,其中有一向尤为变态,变态的我记忆犹新,就是在圣台上听老国师念祷词,那汉白玉砌成的圣台十來米高,光是走上去就是一刻钟的功夫,然后站在那几乎可以睥睨整个龙城的圣台上,莫非池一身正装意气风发的宣布我成为了他的皇后,当时我唯一的感想就是高处不胜寒啊! 而这点感受不仅我有,成亲当夜莫非池也跟我抱怨,他说:“梓童,你看我为了你牺牲多大!” 结果被我冷冷的顶了回去:“这叫牺牲么,本宫和你一起站着的,你还有块布遮胸口!” 莫非池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点,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对我道:“此话有理,不过幸好只有娶皇后需要如此大礼,日后朕再也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我当下翻了个白眼与他,冷冷的提醒道:“错了,妃品级以上的都要!” 莫非池‘恍然大悟’,然后一脸奸计得逞般的笑道:“那就不立妃了!” 当时我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來他这话的意思。 日后有次他在床上与我厮磨,我想起來。 他说:“这后宫只要有你一日我便一日不立妃,不过要你是走了我就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佳丽三千,你信不信!” 当时正是兴头上,我从鼻子里抖出个音來,冷冷道:“那你就等着精尽人亡吧!” 莫非池很是不以为然的笑着顶我敏感点,舔着我的耳垂,缓缓的吹着气,软软的说:“所以,朕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 章 一百三十一 天亡我也 “茶!”花麝月冷漠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拖出來,我转头看向正在慢悠悠喝茶的墨染,我抿了口茶水,抬眼只见花麝月垂眸,卷曲浓密的睫毛一瞬不瞬,诶,这神色像极了郝仁落寞时的样子。 郝仁鲜有在我眼前露出这样的神色來,他事事都先为我着想,不愿意看我半点的不开心,所以他不会在我面前失落,伤心。 他总是对着我宠溺的笑,温柔的为我打点好一切。 但我并不是不知道他心里也会不舒服。 就像女人不愿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男人在这方面更甚,但正是因为他们都爱我,爱得如此之深,谁的手我……不能放,更不能我打量了一眼正欲离开的花麝月,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拖回來。 “沒爱上别人之前不许离开我!” 花麝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诧,愣愣的呆了下,我把人拽下來了点在脸颊上偷香,他顿时脸上一片绯红。 墨染侧头低咳了一声,特无辜的笑道:“本來不想打搅你们,不过,王爷你似乎记错了,我说的是那日夜里发生的一件事,几年前我去龙城求琴,恰逢少冥帝大婚刚过,街头巷尾有首童谣,其中有句墨染愚钝,听不明白,‘为何铁马入皇城,原是金凤有凰求,’” 我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其实大婚那日最惊魂的是就是我避酒,一个人出了正宴大殿,不巧坐在儿时与非墨相识的地方,皎皎明月下他从基本上看起來就像是在泥坑里打了个滚的大宛马上下來,一身满是血渍泥泞的银铠,狼盔也未摘下來,红缨上是乌红色的血迹,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利刃银辉。(.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他从马上下來,静静摘下狼盔,一头染血的青丝在月光的照耀下发着红光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满是血污的脸让我特有种他刚从地狱里爬出來的错觉,我见到他顿时有见到鬼的感想。 所以,但他问我为何的时候,我终于从惊吓中缓过神來,当下就冲过去揪他耳朵,狠狠地教训道:“你小子长大了,半夜回來吓我!” 他被我这么一吼有点不知所措,吞吞吐吐了半天我这个字眼,才沉脸问道:“为什么要嫁给我哥!” 这很缺乏逻辑的话自然是被我瞪了一眼就咽了回去,我才气鼓鼓的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云涯那个家伙气我,当时也只是说着玩,哪知道你哥第二天就下旨,我本來想反悔來着,但是……算了算了,不说了!” “你……不想嫁给我哥!” 我想了想,嘴角一挑,歪着脑袋笑道:“我想他嫁给我!” 立刻,莫非墨的脸就像乌云遮月。(.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那我呢?” 我笑的分外灿烂。 “你做大,他做小!” 忆毕,只叹当年年少无知啊!年少无知,却不想今日一语成真,令人哭笑不得。 “王爷还是不懂!”墨染笑了笑。 他饮茶一口,示意麝月先出去,麝月看了我一眼,我笑着点了点头,他有些忧心的出了帐,见麝月走远了,墨染才缓缓道:“墨王爷是出家人,但他的红尘总归不过王爷你一人,他出家不是因为他要离红尘,而是您离开了他!” 看看,这才是修道的人,我扯了扯嘴角,算了,当年我还和琉仙同窗的时候,同窗仁兄里头除了滟剑沒人能在琉仙口里讨到便宜。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哟。 看來非墨同学我是赖不掉了,我万分无奈的道:“第二是谁!” 墨染vs云锦,第一局,墨染胜。 第二局开始。 “云涯!” 这回我整个人都有种被雷劈的感觉,最后半天挤出四个字來:“天亡我也!” 墨染口中那个名字,让我不由得整个人一个惊魂,脑子里立马出现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且说若是我将莫非池带回去,家里那堆,也就凤羲闹脾气,指不准他若是近日心情好了还能阴森森的赏我一句:你是当我人死了,还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想下地府去找花潋滟啊! 若是再加上个莫非墨,郝仁还能给我从中调解一下。 但如果云涯跟着我回去,且不说我要背上个**的帽子,估计连郝仁这次都出手使暗绊子,不出半年我紫静王府准要在大门前挂上三尺白绫,來一场天人永隔。 我光是想想都觉得这事噩梦,立马摆摆手,拿出了当年邓爷爷对付英国女王的手段,道:“这事,不用商量了,沒商量,后面两个都省了!” 这世上桃花多的人不少,桃花烂的人不多,但烂到我这个地步的估摸着快绝无仅有了。 墨染倒是好说话,眼睛笑成弧月形,从善如流:“那便不谈了,王爷,拿好行李吧!” “恩!” 墨染起身理了理衣袖往外走,我狐疑的跟了上去。 夜雨停了,一轮金月天上挂,乌云尽散,春泥草香。 花麝月站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一袭白衣随风而舞,墨染走过去取了他身后那不离身的琴,月华落在乌木古琴上,琴弦如银铸,他那削葱纤指一拨,高山流水娓娓而來,令我不由一呆。 我夭谷那群同门里头,若是弦器,无人能及滟剑的那手琵琶,当年连琉仙听了都自愧不如,只因当日的琉仙未涉凡尘,她手中的琴曲是天籁之音却是无忧无愁,曲高和寡是真,只可惜沒有滟剑的百转千回,意味深长。 但是论到琴技,琉仙当日已经是登峰造极。 时至今日,我想她的琴曲怕已经是天下地下在无人能出其左右,不过,现在听墨染的一曲,我真是不由得会心一笑,见我笑了,花麝月走过來,讷讷的问道:“怎么了?” 我未开口,子俊却做了回我肚子里的蛔虫,代我答道:“她是想起当年琉仙的一句话!” 花麝月好奇的问:“什么话!” “琉仙说若是这世上有人琴技比她还高,她就嫁给他!” 花麝月听了这话,也牵了一抹惬意的笑, 章 一百三十二 木莲挡路 我们在这里打趣间,墨染的琴声已止,他将他的宝贝琴仔细收好,轻灵的飞身上了琴声招來的大纸鹤,朝我们唤道:“王爷!” 墨染派纸鹤速度大于等于波音,,这是半个时辰后,我在北冥皇宫上空往下望着那劳民伤财的破玩意唯一的感想。 “王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舔了舔唇,忽然想起自己当年的小白菜还沒收,不知道安乐窝现在又是怎么一番景象,于是,了然的一笑撩起袖子开始找方位,兴趣盎然的摩拳擦掌,花麝月却先支出个脑袋來,指着一处灯火阑珊笑道:“先去哪!” 我抬眼望花麝月指的地方一看,颇有几分眼熟,正纳闷着,身下的纸鹤转眼便落在了那小院外,我抬头一看,新漆的牌匾,并不大气的款式却独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安乐窝。 这么三个字一时让我心中五味杂陈,麝月下了纸鹤扯了扯我袖子,笑了笑。 “我们进去吧!” 我和袖而立,有几分傻气的笑笑,道:“你还记得方位,我差点沒认出來!” 我沒认出來其实也不奇怪,因为原本落魄的屋子已经被人好好的修葺过,院子里虽然沒多大改变,,依旧是菜地占了花圃,月光落在那方架在内池的凉亭上,古朴的琉璃瓦参差的裁剪月色,湖上光影斑驳间是粼粼的光波。 麝月拉着我的手往里走,刚跨入大门,身后却传來一声呼唤。 “云卿,不先和我聊聊!” 这声音,我转过头,黑暗中走出一道婀娜的身影。 “木莲,!” 借着月光我看清來人的面容,不由一惊,木莲今儿穿的特别朴素,一身宽衣大袖的白衣,头顶两朵银花熠熠生辉,远远看去宛如披麻戴孝……好吧!我承认我这比喻不太确切……她抱臂站在不远处,笑的那叫一个欠抽。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但是我却并不怎么以外,以她今天的武功出入大内轻而易举,只是这大半夜的穿的这么显眼,她也真是张扬了吧! 我长叹一声,道:“多少年的交情啦!白暇,让我带他走,从此世间不再有北冥这个国家!” 木莲含笑走近了两步,对我道:“若我说不呢?” 我听了这话有点受刺激,有点生气的道:“木莲,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小气的人了!” 木莲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道:“云卿,你那么榆木脑袋真能管住屋子里头那只小狐狸,他今日虽然尚不成气候,但他日必定是真正的人中之龙,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年时间统一中原,你又知道有多少百姓不愿意再起战火!” “你怎么知道我管不住他!”我推开麝月,站到木莲身前,挑眉做出阴狠状。 木莲嗤嗤笑了。 “云卿你是神,要寻他來世轻而易举,不要总是纠缠于生死!” 木莲说的其实很占理,但听了这话我却隐隐有些怒火,是的,我是与天地同寿的桃花上神云卿,等回了夭谷,我去找阎王老子借本生死簿总的來说也就是出卖点老脸的事,但是,如果沒有了今生这些记忆,莫非池还是莫非池么。 而且,我决不允许他死在我眼前,这是我的原则。 为了天下牺牲他,说得那么冠冕弹簧义正言辞,天下又有谁会记得他。 我抽出腰中软剑,三尺青锋月下放光。 木莲见我如此坚决,敛笑道:“云卿,我不想和你动手,当年我当年三千血煞的恶名可不是浪得虚名,摘叶飞花一旦出手决计要见红!” “我知道!”我点点头,眯起眼:“但是……” “但是,今日若再加上一个我呢?”麝月默然的抽出他的剑,站到我身边,我发现我今儿吃惊不少,他却朝我笑而不语。 “娘娘,三爷的忌日上您定然是不想见血的,不如,还是和我聊聊!” 这个声音。 麝月与我皆是一惊,循声而去,只见不远出的高楼尖顶上矗立一道黑影缓缓飞來。 來人手持一把紫竹箫,被风吹的有几分凌乱美的如墨刘海下一双狭长的绿眸子,清逸的脸庞上那两点诡异的绿色特让我有种看到蝙蝠的错觉。 不过,我看到这只蝙蝠却是十二万分的高兴,立刻喜上眉梢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他。 “清羽!” 真是,糟糠之妻不可弃啊!我看着他大老远赶來风尘仆仆的脸庞却很奇怪为什么横看竖看都觉得胖了一点呢? 但是随即我就联想到另一个同样沒有正常人眼睛的家伙,一抹额上冷汗,问道:“清羽,你怎么來了,小妖孽呢?” 清羽眨眨眼道:“也來了!” …… 轰隆,我顿时觉得脑袋上被一道雷劈到了天灵盖。 o,mygod! 怪不得我觉得我最近气浮虚燥,原來是命不久矣了啊! 我正思量自己是不该好好写封遗书。虽然貌似我记得楚玉寒在这方面已经给我规划过了來着…… “打情骂俏完了么!” 我正怨念的碎碎叨叨着,木莲有些让人背脊发凉的声音从身后传來,我转过头,摇摇头沒经脑子的就來了句:“木莲,你先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下后事!” 说真的,我态度很认真,语气很诚恳。 但立刻就被木莲翻了一记白眼,她恶寒道:“不用担心,我顶多也就让你四肢不全,不会要了你小命,在说你和黑白无常的交情不错,上面有人呢?” “靠,有叉用,小妖孽这次不让我少成皮决计是不会罢休的!” 木莲戳之以鼻的道:“那你就给我快滚,回云翔国做你的米虫王爷去!” “喂,你这什么话,木莲,你这黄金单身汉,怎么可能理解我这种有家室的人呢?” 此话一出口,木莲立刻脑上一团黑线。 郝仁大概觉得这么下去木莲会被我气的砍人泄愤,刚忙将我推给麝月,然后笑着鞠了一礼,笑眯眯道:“清羽尚有一事不明需要请教娘娘,还请娘娘移驾一谈!” “有什么话就直说!”木莲似乎对郝仁的堤防大大的大于我,我很郁闷其实郝仁同学的武功也沒比我高多少啊! 郝仁嘴角浮起一抹略有些狡黠的笑,眯起他那绿莹莹的眸子道:“当归、白芍,川芎、黄,灸甘草,菟丝子、川贝母、厚朴,织壳,姜活,荆芥、艾叶,生姜!” 章 一百三十三 共我飞花携满袖 当场几人中,我越听越觉得迷惑,麝月越听脸色越奇怪,开始似不明白后又似明白了,唯有木莲越听脸色越黑,等郝仁念完最后一味药,木莲反而怒极反笑,挑眉道:“当初就不该帮你,云卿的这群男人里头也就你最难对付,飞雪,就算过了我这关,欧阳英华也不可能不管!” 这话,越听越糊涂,我揉揉太阳穴,只见郝仁温和的笑了笑,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多谢主母成全,不过清羽知道这事难为主母了,心中还有一份大礼补偿娘娘,娘娘请!” 木莲似无奈的低嗔了一句。 “老娘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栽在你小子手上!” 我依旧很迷惘的看着那两人撤退,转头盯着若有所思的花麝月,对了,我不知道,这些药材的蹊跷但有人知道嘛,我立刻挤过去,问道:“麝月,清羽说的方子是什么?” 麝月写瞟了我一眼,有些尴尬的道:“诶……十三太保!” 十三太保。 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耳熟,我默念了两边,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头说的安胎药么。 等等……回忆起刚刚木莲的宽衣大袍,我记得这厮因为身材好所以衣服基本上都是显身材的收腰拖地裙子呀,当年我还挖苦她不怕出门不小心踩着滑一跤。 原來,这厮要做娘了呀。 卡,木莲要做娘,那肚子里那小东西的老爹是谁。 这问題在我脑中徘徊了一转,除了欧阳英华,我再也想不到别人,但是,就木莲对欧阳英华的态度…… “哦!”我这回彻底明白了,麝月见我一副醍醐灌顶模样,也好奇心作祟的瞄了瞄我,问道:“怎么回事!” 我尖嘴猴腮的假笑了两声:“日后给你八卦去,今儿我先去找人,我去莫非池寝宫,你和墨染先去御书房看看!” 语罢,沒等麝月答应,我步履轻快的就往未央宫方向赶去,隐隐听见身后有人叹息,大概…是幻听吧!运气行了几步我越发觉得这感觉很不对劲,因为走了这么久却沒发现半个人影,哪怕是巡逻队也沒这么巧都不在吧! 终于摸着路到了未央宫,只见屋外一树的梨花零落的厉害,地上雪白雪白的一片,被风一吹,暗香扑鼻而來。 我左右望了两眼,发现居然连半个太监也沒了人影,心中暗叫不好,刚入了正殿发现其中居然也是空无一人。 我急得有些冒冷汗,这场景太不祥了…… “是谁在里头!”一个尖锐的女声入耳,我转身只见两个穿着紫色纱衣罗裙,二八年华左右,提着剑的少女蹙起眉头朝我走來。 我正疑惑,却瞟见那两柄剑上有着一朵莲花吊坠,立刻明白了这是落花木族的弟子,那两人提剑而來,我立马举起双手,退了两步站在花架边道:“自己人!” 我脑子一转记起族内好像是有句暗号來着,上句是…… “瑶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 对,就是这句,问題是下句我忘了……早知道先说出口了,悲剧啊!悲剧,万恶的事故体制,看來只能打了,我伸手摘叶两片,准备试试这两年无聊的时候跟凤羲学的摘叶飞花里头最简单的一招。 凝气成冰,我手一挥,将发未发间,宛如天籁的声音却隐隐含怒的声音从门外悠悠而來“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我一怔,手中的叶落地发出犹如水晶坠落的声音。 只听见那两小嫩头青顿时一片娇羞的叫道:“凤师兄!” 很好,非常好。 我抬头,望着雕花的横梁,琢磨着那一根比较结实,一头吊死算了。 正这么想着,小妖孽那厮的声音还是悠悠的那调子,也不见怒还是火,只是淡淡的说:“这人我认识,是族里人,无须查了!” 我继续寻找我可爱的横梁,但下句话却彻底让淡定多年的我郁结了,小妖孽其实也沒上來掐我脖子,只是身后去理了理人家小姑娘的领口,我的身子反应很迅速也不多想,奔过去就抱上,甜甜的亲了一口,看他的脸顿时先红后青,忍不住是蹭了蹭。 我这群男人里头最难哄的人就是凤羲,他冷冷的蔑了我一眼,后头那两只看着我两神色古怪了后又恍然大悟的退了出去,小妖孽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來:“你是我一辈子的败笔!” 我点点头,表示深刻的理解,我不败笔,谁败笔。 我伸手理了理他衣裳的领口,眨巴着眼睛问道:“宝贝,你在怎么來了,不是和清羽上香去了么!” 凤羲同学一点也不隐瞒他老人家对我的极度鄙视,四十五度角飞的相当专业,瞪了我一眼以后,轻哼一声,让我倏忽间找到了几分当年初见时的感觉。 “你觉得我会笨到默许你出去找男人的地步!” 我清了清喉咙,答道:“那是绝对不可能滴!” “哼~” 我谄媚的像只猫一样的笑着,小妖孽别扭的甩脑袋,青丝落处带着点柔柔的**。 “哟,凤儿闹脾气了!” 开折扇的声音带着点风响,我纳闷谁呢?这声音正宗的大叔嗓,风流倜傥的带着点尾音,我默默的流汗,转头果然看见欧阳大叔轻摇着他那把象牙骨雕金丝扇,笑的春风得意。 那是,他老人家就快要统一中原了,能不春风得意么。 我正愁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小妖孽先把我拖到身后,颇有母鸡护雏鸟的模样,如临大敌的小心道:“老爷,您怎么來了!” 我侧出个脑袋來,把小妖孽挤下去,笑吟吟的道:“陛下御驾亲征,怎么跑到这敌方后营來了!” 凤羲看看我,用目光询问道:“你认识这老家伙!” 我还他一眼:“这厮我看不上的哈,表误会!” 凤羲丢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大有:就你那小样,你看得上人家,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的意思。 我合袖,清咳了一声,非常郁闷的看了他一样。 小小声道:“作为一个女人,我有魅力!” 凤羲非常轻蔑的小蛮腰一扭,挑了他那丹凤眼儿,以他的身高鄙视我道:“你那张脸还沒我有看头!” 喂喂喂,小妖孽,有你那么比的么,你那脸……是人能比的么,还有,有你这么说自己老婆的么。 那个暗号那两诗歌出自仙剑,偶沒有沒有有菜花哦~ 章 一百三十四 威胁 我明显看见凤羲后脑勺上黑了一圈,大大的有些不愿意。 这点我想当的理解,有只老狐狸蹦到你面前忽然握着你手,和蔼的对你说:“我们是亲戚!” 那感觉,真不比黄鼠狼给鸡拜年好到那里去,根据我和凤羲长期接触,我想当清楚凤羲对欧阳英华的态度不怎么样,如若不是看在木莲的脸上,怕是连见都不想见一面。 因为据说当年欧阳英华还在做皇子的时候也有打算过吧凤家纳入自己的小金库里。 这也算是他们两人的一点孽缘吧…… 他俩絮叨了两句,尽是些客套的话,沒啥意义,我有些无趣的看着窗外又开始斜飘起了细雨。 凤羲应了两句,然后将我拉回來,道:“我尚且有些大业的公事要禀给王上,你先去正殿等着,今夜龙城城门大开迎接大业军队,可能会有局部骚动,王宫已经被落花木族控制住了,比较安全,你别乱跑!” 说着,拍拍我的脑袋,把我送出去,我轻轻应了一声,走在廊道上……我就说怎么会这样… 不过,莫非池吃干饭的呀,人家都杀到这里了,他居然还不冒泡,不是已经……啊! 转过身,立刻往回走,刚到门边便听见猛的一声敲地板的声音。 正纳闷,就听见凤羲的声音。 “皇上,当日,我前來北冥做探子,您许我一愿这事可还作数!” 欧阳英华的扇子敲着木茶几的声音有些脆,夜雨打着芭蕉带着点杂声入耳,已尽天明却未及明的天空满布了乌瑟的云,阴沉沉的破晓前的夜幕黑的浓重,我偷偷的往里瞄了一眼,只见凤羲跪在地上,双膝一片瓦砾。 我看的很心疼,却见欧阳英华坐在上头很是平静的敲着桌子,轻轻的低吟了几个湘水小调的音,年纪一把的人了,居然还那么骚包的穿着一身浅色紫锦纹龙缎的内衫,冰裁雪绸的外袍,素色玄腰带下环佩了一对白玉鸳鸯。 老人家保养得好,四十出头的年纪,自己又不蓄胡子装年轻,也看着也就是奔三的样儿,一张很是让人羡慕的脸,犹然一派成熟男人的韵味。 我在心暗暗不爽:老样,你欠抽。 “确有此事,怎了,要我赐婚给你,让你做北堂静的正室么!”说着轻笑了声,风淡云轻的调侃道。 我听得有点面红耳烫,小妖孽不是真在乎这玩意吧…… 其实这两年我才知道,欧阳英华同学虽然不干预我云翔国内政亦不需要我云翔国收税纳贡,但是这厮和我们内部皇族有点……血缘关系,轮上辈分來我还需要喊他一声叔公…… …… 这东西真是囧的妙不可言啊! 只见凤羲扬首,坚定的摇了摇,答道:“这种事微臣自己便可以办到,尚且不需皇上做主,凤羲唯有一愿,望皇上成全!” “哦!”欧阳英华一挑眉,张开扇子,依旧是笑着道:“你想要什么?” “请皇上将莫非池赐给微臣!” “赐给你做什么?你打算用什么法子杀他!”欧阳英华还是在笑,老狐狸般的惬意。(.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雷在当场,迈不出步子,不是耳朵出问題了吧!小妖孽要莫非池做什么? 凤羲:“微臣不是皇上,沒有君临天下的雄心,神妃说过,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微臣只希望我的女人一生沒有遗憾!” 我愣在当场,心像是被戳了一下,我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超级贪心的花心萝卜,我一个个男人们对我的三妻四妾其实是非常介意。 其实作为一个古代男人自己不三妻四妾已经是这个时代的情圣了,结果自家女人反而三妻四妾,那简直就是超脱的境界了。 何况那人还是小妖孽…… 微臣只希望我的女人一生沒有遗憾。 此情我云卿何德何能,凤羲若是知道他口中的短短数十年被我无限延长估计就要砍我了,我耸耸肩,理了理衣袖。 雨打芭蕉声声泣,我合着袖子跨步进去,嘻嘻笑道:“皇叔,我这次來前王姐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扫墓上香!” 欧阳英华眯起眼,嘴角挑起一个怪异的弧度。 欧阳英华不是大业皇族,也不是欧阳子嗣,而是我云翔王族。 这秘密若不是楚玉寒有段时间无聊八卦木莲的娘龙凰夫人,找易思凡帮忙‘借’了本云翔国的宗卷回來我也难知道,宗卷这东西平日里放在太庙,连我姐都不翻,所以这一隐秘的秘密知道的人大多也已经挂了。 我将凤羲拉起來,他黑着一张脸,有点害羞,我抱抱,然后放到一边。 “宝贝,我是你的妻,这事交给我办,幸福不是求來的,我不要你出面作这种事!” 把凤羲送出去,我关上门,转身道:“皇叔不用担心,当年的事龙凰夫人仙逝后已经烟消云散,宁家一百二十多口早已长埋地底自然是不会多道,北堂皇族子嗣单薄,皇姐勤政爱民无暇去翻看那些宗卷古书!” “皇侄,你觉得大业还有谁能动我王位!” “龙凰夫人在生的时候喜欢写点手记什么的,其中就有关于大业王族血脉这个问題,落花木族一般都随母姓,不过,如果换个姓,叫欧阳莲,听起來也不错啊!” 欧阳大叔脸黑了。 我咳嗽两声:“说來今日好像是麟王爷的忌日,其实说來还好当年麟王爷乃是自缢,若是皇叔出手怕现在每年逐夏也能省下很多车费來了,是不是!” 我继续笑眯眯。 欧阳大叔冷冷道:“你真觉得我不敢杀你!” 我微笑默默点头,努力的保持笑容道:“皇上您权倾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谁都知道的事,阿静我只是个挂牌的小王爷,也就是和江湖上一些朋友有些交情,像什么浮华城主的侄儿啦!浮华城主的徒弟啦!栖凤楼主的儿子啦!也都是些沒什么本事的富二代,不足为惧不说,还一致性的看上了我这么根胸无大志的废柴,实在是很惭愧!” 欧阳大叔拂袖而去,留下一句:“看好你后院的人!” 我欢快的耸耸肩,出门抱妖孽。 当然,回府以后的事,再说吧…… 事情变得如此轻松惬意且虚惊一场是我事先沒想到的,然这世上绝对沒有光享福不做事的时候,人嘛,不如意的事十有**,莫非池和莫非墨这两厮幸运的成为了我人生中如意的一二以后,剩下的**就开始反扑了…… 章 一百三十五 吃斋念佛六根不净 首先给我找麻烦的同志是楚玉寒…… “王爷,回來了!”楚玉寒同学嘱了属下搬了张椅子坐在大门口,喝着茶慢悠悠的道。[.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恩!”我刚下马车,深沉的点点头。 “那太好了!” 楚少笑眯眯,一脸温柔的道:“女皇这段日子本要去祭天,无奈最近皇夫身体不适,我昨日刚好帮你请了旨,你收拾一下今儿下午就去吧!” 吃斋念佛…… 楚玉寒不愧是楚玉寒,够狠,明知道我无肉不欢的。 我可怜兮兮的看向他,道:“祭天此等大事本王不是很懂,恐怕会怠慢先祖还是让王姐另寻他人吧!” 凤羲从车厢里蹦跶出來,一扬下巴道:“祭天这等事以前在北冥你做过不少,好好表现!” “……” 就是因为知道无趣我才不想去的嘛,我转眼看郝仁,他笑的很无奈。 我也很无奈,,木莲不希望欧阳英华知道她怀孕的事,也不想把孩子交给欧阳英华,并且打算把娃给我养着,这段子我就要开始装怀孕了,他也要去大业部署一下到时候把孩子接回來。 我看向花麝月,不指望了,接着看马车里头躺着的某病入膏肓的前皇帝,我叹息,沒办法麝月说莫非池病的九死一生,他也只能帮着续命,明日一早他与墨染还需要启程去找琉仙,非墨与非池两个怎么都是骨肉相连的兄弟,实在是放心不下,也要一同跟着去。[.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最后转头看我家赛诸葛,伸手摸了摸怀里捧着的某狐狸,还沒顺毛,他就蹦跶下去了,踮着脚尖往里走,一脸沒肉吃我不干的小样。 我眯起眼,他甩甩蓬松的大尾巴,扬起脖子卷成一团缩在阳光底下晒太阳。 吃斋念佛这种是真的不合适我干…… 春末夏初 吃斋祈福……本王从皇撵上下來望着气势恢弘的太祖庙大门,感想颇多,最后化为四字真言。 “他令尊的!” 身旁跟來的阿岩听了这几个字前额一排冷汗,后脑勺一圈黑线,咽了口水道:“王爷,形象!” “你觉得形象这东西值多少钱!”一想到在未來的一个月里我就只能吃白水煮豆腐…… 敲了三天木鱼,我唯一的感想是本王非常悲愤,非常怨念,极度欲泪啸苍天,抬头看到那三层六排的祖宗牌位,他们要是真有灵的话就给我掉下只烧鸡來吧! 砰! 我低头手上是一只热乎乎正在冒油的烧鸡,我再看祖宗牌匾的时候,真是热泪盈眶。 “祖宗保佑!” “师妹,你觉得我长的和你祖宗像么!” 房梁下跳下一抹白色,子俊同学踮着脚尖迈着猫步在我眼前晃尾巴。 我向外递出眼色,后头的人识趣的退了下去,我啃着烧鸡,口齿不清的喊了句师兄。 子俊得意的摇动着尾巴,我眯起眼,忽然很想伸手摸摸。 “你加密來了,(你怎么來了【某女在吃鸡,大家要谅解……】)” 子俊把他的尾巴递上來,上面一块绯色桃花纹占了大半的位子,然后他扭头,两只狐狸眼下绯红绯红一片,看起來有点像打错了胭脂的花姑娘,幽怨的看着我,对我说:“师妹,我的发情期來了!” …… 烧鸡啃到一半从手里掉到衣服上,我撇过脸,翻白眼,满脑袋黑线。 “师兄,晚上我帮你去找只狐狸!” “我不要!” 子俊同学狐狸尾巴一摇,化成了人形坐在我面前,我将烧鸡捞起來,啃了一口,道:“那你要什么嘛,妓院的话自己去!” “我是神仙,和凡人做会染俗气的!” 我接着啃,头也不抬的道:“那你回青丘好了!” 某狐狸嘟嘟嘴指着脸上的红色桃花纹道:“我这样回去,谁会跟我做啊!” 我抬头望他的桃花纹,忽然才想起青丘好像是一夫一妻制,于是转念道:“要不你回狼族啊!你身上流了一半狼族的血,狼族人也不会排挤你,听说,狼族美女挺豪放的!” “她们会吃了我的!” 子俊同学因为原型本就长得很像只狐狸,所以自幼是在青丘长大,鲜有回狼族,狼族人天性比较豪放,面相妖娆,体格风骚,男子成年以后都比较健壮,很少有像子俊这么幼齿的娃,所以他很讨人喜欢啊!很讨人喜欢。 我无奈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子俊幽幽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有些发毛,然后又云烟四起的变回了狐狸状态,摇摇尾巴走人。 我一阵莫名其妙的啃完烧鸡,找了个地方洗手,午后在树下小睡,遥遥的看见不远处走來两个看守的道人,耳朵里飘进來些八卦,我闲着无事张了耳朵來听。 “不知道最近外头什么新鲜事啊!” “我倒是听说了两件奇事!” “哦,什么事!” “近日來太庙的那位贵人,你可知道是谁!” “你说紫静王爷,怎么了?我只知道她府上有八位侍郎,听说个个俊美非常,真是有福气啊!” 那是……就是有点头疼……本王躺在树下哀叹,只听那两人脚步停了,一人道:“那倒是令人羡煞,不过人家是王爷嘛,不过,这倒不是那怪事,这近來的怪事乃是出在紫静王府的隔间里头!” “哦,那是哪家!” 本王什么时候多了个邻居,接着听。 “这说來也是一件奇事,紫微帝前段子刚攻下了龙城,论功行赏封了一位云氏侯爷,那云侯爷不要封地反而要了间宅子,那宅子不在大业境内,反倒是要在我云翔国!” 云氏侯爷。 云涯。 “哦,难不成他就是紫静王爷的新邻居!” “正是,那奇事便是发生在这云侯爷身上!” “什么事!” “听说前日云侯爷翻墙入了紫静王府摸到了楚公子床上!” 哈。 听完八卦,本王囧囧有神的一口气沒提上來,两眼一黑,晕了。 脸上有些湿润和温热,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子俊的狐狸脑袋冒上來,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一舔,我这才渐渐转醒,只见天色已黑,勉强坐起身來,将子俊抱起來顺毛,却发现有个东西抵上我的小肚腩,我顿时精神一振。 低头,某狐狸眼神迷离的在我身上蹭,我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 把子俊拎起來,他一个劲的在我手上蹭,软软的毛皮拂过皮肤,我觉得自己有点脸烫。 冷静,冷静,冷静, 章 一百三十六 经年 子俊身上似乎有种迷人的幽香,我拼命眨眨眼,想保持冷静,却忽然想起当年琉仙与我说过,她们狐狸这一族的,不管是妖,是兽,还是仙神天生带有狐香,道行越深隐藏的越好,但是每到发情期必不可免会出点事…… 不过,这种香气对神仙无用…… 问題是,老娘丫丫的现在是凡人啊! …… 一阵晚风拂过,微微有些凉,我稍微清醒了些,立刻想起太庙后院的莲花池,拽上狐狸就往池子奔,等到了池边上也沒心思想太多,直接跳到池子里去。[.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冷水一贯入衣服里,第一感觉是,好冷。 我打了个寒颤,怀里有个还在冒热气的东西,下意识就过去抱,结果狐狸一摇尾巴又变为了人形,而且,居然是裸男。 我眯起眼,嘴角一抽,道:“师兄,你好好泡着,师妹我不奉陪了!” 说着我就推他打算上岸,结果沒转成身,被某狐狸一把拉回來,他彻底回了原形,银色发丝如丝绸般散漫开,月光落在上面熠熠生辉,挑角的眉眼如丝,绯色薄唇轻咬,缓缓的开了口。 “别走!” 我从里到外的雷的外焦里嫩,这厮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诱人了。 退了一步,着力不稳的滑了一跤,心下大叫不好,却不想子俊顺手把我揽过去。 喂喂喂,这么下去真的要玩火自焚了,我有心想去推某狐狸,却不想本人这个水性呀,那绝对不是用不好可以形容的…… 次日朝阳入户,我趴在床上,四肢疲软,睁开眼皮看某位已然化为狐狸形态窝成一团的毛球,非常非常有做件狐裘的欲望…… 修养了一天,我迫不及待的启程回府,主要是想起那两位八卦仁兄的话,有点心惊胆颤,本來想一脚把狐狸踢开,但是他一脸愧疚加可怜巴巴的样子摇着那带着桃花纹的大尾巴,最后只能把狐狸拎回马车里头。 一路的舟车劳顿回到家,刚下马车就被两个小儿子扑了个满怀,北堂浩和北堂啸两厮一块委屈的对我道:“娘,妹妹不和我们玩了!” 我嘴角一抽,看着一脸发青的从院里走出來的楚玉寒,他老人家今朝明显心情处于低气压状态,我不明所以顺着他注视的方向看去,只见我家小女儿被云涯牵着入了邻门,顿时觉得这小日子不太平了。 偏偏这时候子俊同学居然化了人形从里马车里头走出來,不过令我意外的是楚玉寒瞟了一眼子俊同学以后居然沒吭声的就黑着一张脸走人了。 是夜。 夜凉如水,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某狐狸被两个小家伙抓去玩了,小妖孽今儿扬言在斋戒沐浴,,我当然知道他老人家是暂时不想理我,楚玉寒今天气的不轻,在好好教育‘吃里爬外’的小女孩。 说來,我家里头最沒权利插手教育居然就是我,尤其是我家小女儿,平日里一提起來,那群那人都摆出一副,表再制造下一个祸害的样儿给我看,让本王好不郁闷。 最后府外打更的敲了三声,我实在是忍不住在床上躺着无聊,从床上爬起來,披上了件衣裳,拿了花锄蹑手蹑脚的跑到花潋滟的灵堂外头把从北冥王宫里带回來的那几坛子宝贝里挖了坛‘经年’出來。 我捧着酒坛子坐在外头的石阶上,开了封,浅尝了口只觉得淡,正想着是不是师父对了水,合上嘴却觉得有些苦涩的辛辣。 我盘起腿坐在外头,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事,那时候我还是夭谷的云卿,那时候他还是浮玉岛上桀骜不驯的滟剑上神。 那年山花烂漫,杏花芬芳馥郁,他竹扇轻摇缓缓地饮酒,谈笑间便是逍遥的写照,他轻轻的问我:“小云,來年可还來!” 來年,我來了,他却走了。 漫山遍野的杏花纷飞,落到地上也无人去碾,慢慢的被风吹的远了。 我只得将那株梅树挖了带回夭谷去种下,其实那时候是庆幸的,因为至少我沒见了他的风逝,沒看见他变成一粒粒的白沙,被风吹散了。 梅树一年年的开花的时候,我坐在树下,飞雪为我倒上一樽酒,吹着慕红雨,日子照样也在过,我只盼的有一日,那人回首与我说一句:小云,我回來了。 总是沒能等來,等潋滟來了,匆匆的与我擦了肩,未及道声:这么多年了,还好么,便又走了,叫我怎能不伤。 “这么多年了,锦儿,还好么!” 我抬头,揉揉眼,云涯伸手拂了我的发,轻轻的笑。 “哥,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他掀起他最爱的雪缎麒麟蓝纹袍子坐到我身边,像小时候一样,静静的看着我道:“一会就走!” 我笑笑,将酒递给他,他接过举起探子饮了口,问:“什么酒!” “经年!” 他点点头,笑了。 他那笑让我以为时光倒流,成了许多年前,那时我还小,他是我一心一意迷恋的神,很多年后,凤羲问我为何那一世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会是云涯,其实我沒想多久就明白了,但我一直沒说。 因为,那时候的云涯身上有着滟剑的味道…… 这话在我心底存了很多很多年,久到后來我自己都给忘了,那时候凤羲已然会黑这张脸跟我躺在云床上,跟我说:“我这辈子最错的事情就是遇上你!” 然后我痴痴的笑,枕在他肩上睡了去。 其实我知道,他们今生最大的错便是遇上了我,下辈子也沒得逃了。 许多年后,易思凡倒是到了句真谛,他说:“得了,阿静,反正都这么多年了,本少懒得再找了,将就着过吧!” 那日也是阳光明媚,夭谷里的花开得灿烂非常,他站在那里豪言壮语,剩下的男人们各干各的,飞雪与我砌上一壶茶,笑笑。 “我走了!”云涯起身,我回过神來,不由幽幽的问道:“哥,干嘛要來跟我做邻居!” “就是想來看看你!” 云涯走了,自那以后的夜里便再也沒有人翻墙來过, 章 一百三十七 此生不离(第一版大结局) 逐夏节的时候,郝仁抱了个粉嫩嫩的娃娃回來,凤羲一边抱着玩一边问叫什么名字好,楚玉寒列下了一串的名字,自己正思量着挑个最好的。 郝仁笑了笑,道:“神妃说了,叫白晨!” 是白暇的白,却不是紫宸的宸,白晨,终究还是是谁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院子里,我懒懒的躺在榻上打哈欠说:“就这样吧!” 半年后莫非池一行人回來了。 我问:莫非池恨不恨我救了他,沒让他英勇就义。 他喝完茶,不徐不缓的说:人都死了一回了,无所谓恨不恨,只是,现在我在乎的东西就只剩下你了,不得不说有点后悔。 我耸耸肩,道:对不起,请见谅,你沒得选了。 他狐狸样上來了,淡淡道:都老夫老妻了,懒得选了。 中秋的时候,我带着楚玉寒入宫吃酒席,又见了薛琴,她刚爬回尚书的位子。 我扭头问楚玉寒什么感想,楚玉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对我说:现在发现嫁给皇上也比嫁给你好。 我点点头,道:那是,要不要考虑改嫁。 他喂了浩儿一口月饼,风淡云轻的道:算了,嫁妆还是掏我的钱,别浪费了。 我笑笑,靠上他的肩,惬意的闭上眼睛。 风卷着秋日的落叶,散了去,人间的光阴也是如此这般。 怀上第三胎的我有些嗜睡,临盆前两个月都迷迷糊糊的,似乎在哪里靠着都能睡着了。 有一日,迷迷糊糊的睡醒了,看见郝仁一如当年的在用小火给我喂了粥给我端过來,我喝粥以后迷迷糊糊的问他是不是也后悔了跟我回夭谷。 他无奈又宠溺的笑着不说话,我那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就一直叨念这这话,他听到最后将我搂上了床,轻轻的道:后悔了,很早很早就后悔了,早到都记不清了。 是了,就像他爱我,也已经早到记不清了。 其实,日子总归是在过,悔不悔,那些男人心里恐怕自己也不清楚。 后來非墨说,悔与不悔,不过是一瞬的念,能存多久呢?到底也沒能比你久。 我说,就像你的红尘么。 他看了看我,笑着也不说话了。 只是闲散的日子过得快,木莲走的时候正是木芙蓉花开的最灿烂的时候。 我带着五岁大的白晨去想见她最后一面,沒见成。 见到的是易风站在她的衣冠冢前头,沒多少流连,开了折扇,折下一朵芙蓉花轻轻的吻了,便转身走了,沒带走一片飞花。 爱了,纠缠了一生的执念,散不散的了,我是确实不知了也不能懂,他们的人生是一场悲欢离合聚集了的戏,可惜的是他不是那人心头的主角。 风吟说木莲留下了话,将她的尸身焚成灰洒到大漠里去,说是要回故里去。 我长叹一声,不多评论。 因是不知道那从未生她养她的九湘湖算不算的上是她的故土,我所知道的也尽是些她当年的听闻,只听人提起过她在大漠里去救欧阳英华的段子,听某个大叔说过在大漠里见到她如修罗一般的脸庞。 但我想那是她留给自己最好的归宿。 欧阳英华未尝到她的衣冠冢上一柱清香。 只是业精于勤的紫微帝三日不朝罢了,沒有追封什么皇后的名堂,也沒有传人留下些什么历史记录。 他不过是在朝堂上坐了三个日出日落未出殿、未传膳、不眠不休的干坐着罢了。 欧阳英华的一生有过太多的女人。 木莲,不过是他生命中最刻苦铭心的那个,每每回忆起來,禁不住要从心底里苦涩上一番。 那是他一生一世得不到的痴念。 來年逐夏,我携家带口的去了浮华城,沒人邀,却已成了习惯。 花灯满街,云涯伴着欧阳英华与我领着白晨撞见了,故人相见不免寒暄几句。 其实也沒什么?多说了两句话,死不了人。 欧阳英华拉了着白晨问:“长大了想做什么?” 白晨说:“王爷!” 欧阳英华笑笑,道:“做皇上岂不是更好!” 白晨摇摇他的小脑袋,道:“这世上,最不好的便是做皇帝!” 欧阳英华摸摸他的头,留下句聪明人,笑了,走了。 元宵节,花灯会。 本王一边咒骂万恶的事故体制,一边接着在挤來挤去的人群里找熟人,呀呀呀,我说你们这群男人到底被挤到哪里去了。 “锦儿!” 回首,江上的河灯,星星点点的红莲。 云涯站在那里,轻轻浅浅的笑。 我硬着头皮走上去,却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个我儿时最喜欢的花灯,一时有点呆。 其实那花灯我现在还是喜欢,这些年虽然见过不少更好看的更好玩的,却始终破不了那一层念,最早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只是最难舍的。 他倚着江边的柳树,忽然眯起眼道:“当年说的话还算么!” 我眨眨眼:“什么话!” “你说你要娶十个男人!” 我想了想,看着他手上的灯,笑了。 “算!” 清明,无雨。 黄泉谷。 “潋滟啊!我把云涯牵回去的时候,那帮子居然一个个都当沒看见一样,你不知道我多郁闷啊!要是你在,你会不会生气啊!别生气,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啊!咱们谁和谁是不是!” “潋滟啊!去年的梅花开得好早,我按着你以前说的法子样,不行咯,今年还要好好研究一下,下次给你带一束过來给你看看!” “潋滟……” …… “潋滟!” 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坐在他前头说着去年逐夏的事,他既不言也不语,倒也是了,一块石头能答我话么。 手指轻轻拂过那石头,我早经不哭了,很久都不哭了,这么多年了,够久了。 “潋滟,滟剑,师兄,你什么时候才回來啊!师妹我想你了!” 我端端正正的坐着,有些倦了,想躺下,忽的有双手环过了我的腰,鼻尖扑來一阵梅花的幽香,我抬头。 春日里的风吹开他眼角的发,眉眼如丝,丹凤眼角一点朱砂。 “小云,我回來了!” 我眨眨眼,不知何时,眼角有些湿润了,迟疑了会方道:“你,回來了!” 他轻笑,一如许许多多年前浮玉岛上开扇轻摇的那位逍遥上神,眯起了那媚的煞了百花的眼,道。 “是了,我回來了!” “再也别走了!” “再也不走了!” 羲凤一百问(下)【未完】 北堂很宅——北堂,就是倒霉的我出来跑龙套。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琉仙(简称琉)——你问为什么是她?因为只有她能保证题目做完啊.......主要工作是镇场子的。 采访嘉宾 北堂静(简称云)[云:为什么我的简称貌似很奇怪有很正常呢?] 凤羲(简称凤)[凤:因为你本来应该简称静,但是北堂觉得云更好打。] 结论:北堂你欠抽...... 好吧!下面开始工作: 01[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北堂:姓名,顺带把字啊!啥的都交代一下。 凤:哀家的名字你打了三四个月了,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北堂:.......[默默的填上凤羲,无字] 云:诶,我说是这辈子的,还是上辈子的? 北堂:这是个问题......算了,你都说吧。 云:上辈子叫云卿,这辈子前二十年叫云锦,穿越的时候叫李云静,现在叫北堂静,字梨蕊。 琉仙:我记得你有段时间叫李泽华来着吧。 [其实她除了镇场子,还负责吐槽...] 云:......[心道:你才李泽华呢?你全家都李泽华。] 02.[年龄是] 凤:十八。 北堂:啥?十八?[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凤羲,啧啧两声] 云:[拍了拍北堂的肩]从我第一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都十八 北堂:[抽了]这样也行 凤:[挑眉]怎么着,你们俩有意见 北堂:好吧,年龄不仅是女人的秘密,也是男人的秘密......云卿呢 云:我说算不算穿越的那段日子 北堂:当我没问.......[要让那群家伙知道这女主角都是奔七的人了,我还混个叉啊,反正是仙侠,年纪,那就是浮云] 03.[性别是] 凤:你说呢 琉仙:其实第一次提起你的时候,很多读者都觉得你是女的.包括那个桃木脑袋. 凤:[掀桌子,瞪北堂] 北堂:[举手作投降状]情节需要......情节需要. 云:[安慰凤]其实我觉得那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一般写男人漂亮都喜欢说雌雄莫辩嘛.而其睡觉咱妈是个妖孽控呢 凤:长的漂亮又不是我的错! 04.[你的性格怎样] 云:有点迷糊,很淡定. 琉仙:有点 云:......==! 凤:很好 北堂:我说太后,您的自我感觉才是真的很好...... 凤:[捻起一片叶子]你有意见 北堂:今儿天好蓝,云好白啊! 05.[对方的性格呢] 云:很妖孽,很毒舌 北堂:很中肯 凤:[眯眼]一无是处 云:看吧,我就说。 06.[两人何时相遇的在哪裏] 云: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北堂:都说说吧 云:上辈子,大概是在我,诶,具体时间忘了,反正是第一还是二次大战以后.地点肯定是在夭谷里头. 琉仙:那是,你那几万年几乎就没出过夭谷. 凤:[不爽]这辈子是在她成亲那晚上,北冥皇宫里头. 07[对于对方的第一印象如何] 云:能吃么 北堂:[受到惊吓]哈啥 琉仙:[耐心的解释]她说的是上辈子,那时候他不还只是只凤凰么对于鸟类,云卿眼里就两大类,能吃还是不能吃。 云:不是啦!这辈子的第一感觉也一样啊。 北堂:我明白了...此吃非彼吃啊~ 凤:[闭目扬下巴]最后不还是你被我吃了么 云、北堂:...... 08.[喜欢对方哪裏] 云:你说的是品质还是[瞄凤] 凤:[轻哼一声]都不喜欢。 云:[淡定的说]我就挺喜欢他别扭的 凤:[眯起眼看云,忽然一笑]我就喜欢她喜欢我 北堂:这就叫调情么? 09.[讨厌对方哪裏] 云:没有[心想,我敢么?] 凤:花心 云:.......[做望天状,默默的内流满面了] 北堂:[拍云肩]我理解你。 云:理解个屁啊!还不是你写的! 凤:[捻着叶片]所以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为民除害,听说邻居魔话剧组的都想杀了你。 北堂:[讪笑]孩子们啊!你看看魔话就知道我对你们有多好了。呵呵,表逼我写be哦! 凤:哼! [你觉得和对方相处的好吗] 凤: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云:[点头] 北堂:[无力]好吧!你们俩随意。 [如何称呼对方] 云:凤羲,妖孽,小妖孽 凤:话说,你上次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家乡都是用妖孽赞美人的么? 云:不信你问那个挨千刀的 凤:[盯着北堂]真的? 北堂:当然啦!我们这都这么叫,这叫有爱~[等等,挨千刀的?==] [希望对方如何称呼你] 云:阿静就好了 凤:[扬下巴]夫君! 北堂:好吧!我理解。(.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比喻的话,对方像什么动物] 云:你觉得除了凤凰,还会是别的么? 北堂:[瞄凤] 虽然很俗,但是确实没有别的了。 凤:桃花 北堂:[嘴角泛抽]那是植物吧....... 琉仙:等她什么时候有脑子了,我们再谈动物吧。 云:....... [送礼物的话,会给对方什么] 凤:.......下一题! 云:......【摊手】我也下一题吧。 北堂:好吧!这都是我的错。 [想收到什么礼物] 云:嗯......【瞟凤羲】 凤:【盯着云】难道你不是有我就够了么? 云:【看向北堂耸了耸肩】 北堂:好吧!我知道。【作为我们家最废柴的那个女主角,云卿呀,忒没追求了。】 [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哪裏呢] 云:你觉得我敢么? 琉仙:【嗤之以鼻】夫管严 凤:那是,琉仙姑娘厉害。所以,你们白家三位都还未出嫁,就是因为你们都太厉害了。 琉仙:==! 北堂:所以,凤羲啊~你是个奇迹【以你这种毒蛇的功力居然能嫁出去...委实是个奇迹】 [你有什么癖好码] 云:我想我大概【瞟凤羲,低声】是个受虐狂吧..... 琉仙:不用大概,你就是。 凤:那也比你这个虐待狂好 琉仙:姐姐我高兴!他都欠虐。 北堂:别担心,要虐的总归要虐,我一定会.......【收到n+1束警告的目光,于是泪奔】我一定会写个he的。 [对方有什么癖好吗] 云:不吃药算么? 凤:【嘴角冷冷的抽了】我现在已经不用吃了。 云:哦,那就没......诶,他喜欢菊花。 凤:这也叫癖好? 北堂:【意味深长】从某种以上来说,对某个种群而言,确实如此。【抿嘴一笑】云卿呢? 凤:脑子缺根弦 云:【抽了,】这叫癖好么! 北堂:不,这是天生的...... [对方做了什么会讨厌] 云:下一题 琉仙:云卿啊!上次你在紫宸师兄饭菜里放...... 云:【瞄妖孽】怎么会有呢?他做什么我都很满意。 凤:【得意了一下,然后立刻由晴转阴】纳妾! [你做了什么对方会讨厌] 云:上题不是说了么? 北堂:下一题。 [两人的关系进展到哪裏] 凤:我儿子都五岁了,你说进展到哪里? 云:诶,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这进展现在看来,好诡异啊。我怀着他的儿子再跟他两情相悦的....【黑线】 琉仙:我说,你【指北堂】什么时候能写点正常点的文? 北堂:【无辜的眨眼】我一直觉得我的文都挺正常的。 [初次约会是在哪] 云: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北堂:这两辈子。 云:上辈子么,肯定是在夭谷拉,这辈子么?三次篱笆地里那次算么 北堂:这会不会太晚了点?你那时候都有他儿子了..... 琉仙:那是你写的 北堂:..... 凤:约会?这东西怎么定义?我一般都是晚上直接驾凌她寝宫的。 北堂:你们当时那叫偷会好么? 琉仙:不,他们一直都是偷会。 [那时候的气氛是] 北堂:就算三尺篱笆地那次吧。 云:哦,那就好极了,场面那真是说不出的烂漫啊! 琉仙:不是说不出的狗血么?还飞了点花。 凤:不错,不过我事后一直觉得要是易风知道了我们在那里告白,大概会被气的半死。 云:为什么?【想了想原来那地方住的人,顿悟了。】我明白了 [那时进展到哪] 云:肉体上我已经怀了他儿子,精神上,我俩刚告白。 凤:我总觉得这话讲得很诡异啊。 北堂:我也这么觉得啊!为嘛我写文的时候总是写得很舒畅,当时总结起来一看总觉得很雷人? [经常约会的地点是哪裏] 凤:上辈子她就几乎没出过夭谷。宅女。 云:这辈子要真论起来的话,貌似是北冥的冷宫。 琉仙:【转向北堂】看看你的剧情! 北堂:.....【我的剧情么问题嘛...】 [对方生日时,会做什么] 凤:我需要做什么吗? 云:哎~貌似我们俩都不用送礼物 北堂:【黑线】你们真省 [最先告白的是谁] 凤、云:我! 北堂:纳尼?你俩约着一块告的白,【翻稿子,我有这写么】 云:我说你不是说三次篱笆地里那次是告白么? 凤:【哼】.......迟钝 琉仙:【扶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北堂:【确定】是小妖孽先告白的 云:诶?是么? 一众:...... [喜欢对方到什么程度] 凤:【牙咬切齿】我都能让她娶小的了,你说我喜欢到什么程度。 云:【黑线哗啦刷下来】我说,一支簪子我差点赔了一条命....... 北堂:【写上,挚爱】不解释了。 [啊,是爱吗] 凤:废话! 云:同上 [对方说了什么就没办法了] 云:【耸肩】他说什么我都没办法~ 凤:【扬下巴】哼 北堂:那小妖孽呢? 凤:干吗要告诉你啊! 琉仙:云卿~ 云:【长叹一口气,有点疲倦的支起脑袋】小妖孽~ 凤:【侧头,脸微微的红了~】哼~ [怀疑对方见异思迁的话,怎么办] 凤:【怒】她红杏树根子都爬出墙那么多年了!我能怎么办! 云:....... 北堂:云呢? 云:你觉得我有必要怀疑么? 北堂;【摇头长叹】 [允许见异思迁吗] 凤:【怒气与怨气值飙升中】这事她和我打过商量么? 云:这事我敢和他商量么 北堂:哎~谁叫这书的卖点就是np呢~ [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凤:【撇云】她何止迟了一小时,她迟了差不多一年! 云:【低头】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北堂:夫管严啊~ [最喜欢对方的哪个部位] 凤:【上下打量云之】暂无 云:姐姐我有那么差么?就女人而言,我这张脸还算过得去吧! 凤:木头 云:哈?【特迷惘】 琉仙:.......没有最喜欢,就是说全部都喜欢.... 北堂:哎~小妖孽的表达方式真别扭啊。 凤:要你管! 云:【淡定滴】哎~算了,我已然被你们毒蛇习惯了。 [对方何种举止最祅媚] 凤:妖媚?【再次打量云】她有么? 云:和你比起来谁都会显得质朴的和城管大妈没差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凤:【骄傲滴】那是。 琉仙:作为一个男人,妖媚真的值得骄傲么? 凤:==! [什么时候两人会觉得紧张] 凤:紧张?【丢出一沓稿子】你这文里头有这东西么? 北堂:【低头细细的看了一遍。抬头】口胡!谁出的题啊!老娘这就肥皂小白文,要拿破玩意来做什么!下一题! [对对方撒过谎吗擅长撒谎吗] 凤:要她撒谎她要正能撒出来那才是奇迹。 云:...... 北堂:那凤羲呢? 云:他压根就不屑于撒谎 [做什么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云:大概是十指相扣的时候吧!那是我觉得特真实。 凤:在床上的时候。 北堂:好吧!事实证明,云卿你还是个女人,而小妖孽他是雄性动物。 [有吵过架吗] 云:有吧!我还是云锦的时候,基本是家常便饭。 琉仙:那不是吵架吧!只是单纯的他吵,你架着吧。 凤:==! 北堂:现在貌似也么什么改善。 [是怎样的吵架呢] 琉仙:上题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北堂:好吧!下一题。为嘛是我再跳呢? [如何和好的] 云:以前是他别扭完了就来找我了 凤:现在是我只要一发脾气,她就贴过来了 北堂:果然是天造地设.... [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云: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么? 凤:回了夭谷以后,你打算怎么继续写我们的转世? 北堂:【泪奔】东方玄幻什么的最讨人厌了! [感到被爱着是什么时候] 云:【十分坚定】时时刻刻! 凤:【很满意滴轻哼】这是生活的一部分 北堂:很好,很圆满。 [感到难道不爱我了吗是什么时候] 凤:她敢! 云:我当然不敢,而且我觉得我很难这么感觉到了,你这是np文啊。。。谁都在玩暧昧。。。 北堂:我这就是本np小白文啊!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做叉啊! [你是如何表现爱的] 云:宠他 凤:让她娶小的 北堂:貌似凤羲的牺牲大一点 云:还不是你写的 [如果死的话,是比对方先死还是后死] 云:我说,你不写着我们俩都不老不死么? 北堂:这里是如果 凤:【捏着叶子】本宫觉得没有的东西就不用想了 北堂:是!太后【泪奔】 [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云、凤:没有 北堂:好坦诚啊! 琉仙:好脑子缺根弦啊 一众:...... 琉仙:【笑】怎么,你们有意见? 一众:没有 【其实琉仙,你的属性是女王吧。。】 [你的情节是什么] 云:大概是妖孽控 凤:大概是白痴控 琉仙:其实你们可以把大概两个字删掉的 [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保密的] 凤:【眯眼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马上也会知道的。哼~ 云:【望天,内流】我还能阻挡些什么呢? 北堂:【拍肩】小云,相信我你绝对是同期内最幸福的一个女主角了 云:【一脚踢飞】今儿出门的时候米砂叫我给你打声招呼 琉仙:欠虐 [觉得两人的爱会永远吗] 凤:你不都已经规划好了么。 云:不用我们觉得了,事实就是如此。 北堂:哎,仙侠的一大优点么?he很方便? 于是接上~这是福利哟! 北堂:休息过后,我们继续~后五十问什么的才是人生的真谛啊有木有!!xd 云、凤:…… 云:【戳北堂】你真让琉仙在这里旁听?你不怕后面的他们两个打起来殃及池鱼么? 北堂:什么池鱼? 云:【微笑ing】就是亲娘你啊~ 北堂:……【坚决地】不怕!我有独孤,必要时刻召唤过来当盾牌用!!! 云:……【斜眼】我不如现在就灭了你替天行道吧。 北堂:你灭了老娘你们就没有结局了! 云:……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凤:【玩弄叶片ing】哀家觉着这有点挤。 北堂:【含泪给墨染打电话】墨仔,你家女王说她累了…… 琉仙:【抬头,看见墨染】嗯?你怎么来了? 墨染:【微笑】神界说这次休假时间到了。 【递证明】。 琉仙:哦?我不是请了一天么? 墨染:【微笑】不守信用不是天帝家的传统么? 琉仙:切。 【回头看三人】我先回去了,北堂下次你直接来神仙山做节目好了。 北堂:》《是,女王陛下。 凤:总算是清净了,【斜眼北堂】开始吧。 北堂:……我就是个命苦的!!!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凤:攻! 云:……其实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北堂啊!你的文案上不是写着‘一个女人推到十个男人的故事’么?按这么算,我才是攻啊! 凤:【斜眼】你用什么攻我? 云:我这不只是好奇么~ 北堂:【摸下巴】其实你就是有东西攻也不成啊!你没见我bl版的文案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男人被十个男人推到的故事’么? 云:【掀桌】老娘哪里看着也不像个总受命啊!! 北堂:啧啧……【不理云卿,对凤道】我倒是奇怪小妖孽你怎么知道攻受是什么啊? 凤:【挑眉】哀家为何不知? 北堂:【望云】莫非是云上神教的? 云:【摊手】你忘了,潋滟当年写书是bg,bl,gl均沾的么?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云:哎,生理基础决定的。 凤:【骄傲】你就是个男人也攻不了我。 云:【望天,心道:未必……】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凤、云:不满意。 北堂:诶?为什么? 凤:【咬牙】你要是一个月只能平均分配到你老婆三天,你能满意? 云:【白眼】所以你们就商量着共享? 凤:你要不想这么折腾就把他们给休了!要不把我给休了也成! 云:【泄气】你们还是继续折腾吧…… 初次h的地点? 云:北冥皇宫 凤:千禧殿。 北堂:那不是云卿你还是北冥皇后时的寝宫么? 凤:【但笑不语】 云:哎呀,风声太大我什么都没听见…… 当时的感觉? 凤:【得意笑】 云:【沉吟片刻】总算吃到了。 凤、北堂:【惊】??? 云:当时我还是云锦嘛。 凤:哼~ 当时对方的样子? 凤:【回忆了一下】 凤、云:性感、妩媚、妖娆、风情万种。 云:【轻笑】 凤:【扭头】哼! 北堂:望天……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看不到!!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云:给我搭把手。 凤:哎呀,你来晚了。 北堂:哈? 云:【黑线】那是他对莫非池说的…… 北堂:【惊】太后您……您们…… 云:【默默望天】 每星期h的次数? 云:【揉太阳穴】我不知道。 北堂:诶? 凤:我也不知…… 北堂:哈? 云:人太多了,他们有时候又……而且自从回了夭谷以后,他们连昼夜都不分了…… 北堂:囧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云:最好一次都不要!老娘的腰都快断了,现在除了腰疼,还是腰疼,还是腰疼!!要不然就是怀孕了…… 凤:【扭头】哼! 那么,是怎样的h呢? 云:别问我……我不想说…… 凤:【沉默良久】正常的。 北堂:诶?为什么小妖孽你要沉默捏? 云:……望天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云:【按额角】大概是脊椎骨吧…… 凤:【斜眼望】你不是锁骨,眉心和大腿内侧? 云:【怨念回望】小妖孽,这种事你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 凤:…… 北堂:xd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云:【白眼】我家妖孽的敏感地点我知道就好了,干嘛要告诉你啊! 凤:【还在为上一题磨牙ing】 北堂:哎呀~反正小云子你的老娘我是知道了个清楚。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云:…… 凤:…… 北堂:【望楼上】往下的题不答的话,我就坚持第二结局 云、凤:【掀桌】算你狠!下一题! 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云:不能说喜不喜欢吧~【幽怨】不过我想要是一件事成为你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没有考虑喜不喜欢的必要了…… 凤:喜欢,很喜欢! 云:小妖孽,你…… 北堂:由此可见太后是真男人啊有木有!!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云:一般情况下? 凤:嗯……这个没有固定的。 北堂:啊?? 云:【摊手】自从开始组团旅游了以后,天上地下三界之内风景好的地方我们都打算去走走了嘛~ 凤:恩,既来之,则做之是我们一贯的态度。 北堂:……你们真强,真的…… 您想尝试的h地点? 云:【扶额】娘亲,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恶趣味的么 北堂:=w=~人家哪有啊!说正题!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什么刺激一点的地方么? 凤:【白眼】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哀家早就心如止水了。 北堂:哎呀~你们真是没情趣。 云:情趣那种东西是年轻人玩的~何况每个有情趣的孩子都被你虐的要死不活,本上神宁可无趣些。 北堂:哼~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云:都有啦!小妖孽有洁癖嘛~ 凤:嗯……【笑】其实冲澡只是h的一个过场。 云、北堂:…… h时有什么约定么? 云:这是最后一次!!! 凤:嗯……再来一次。 北堂:【侧目】这对孩子我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 云:【扶额】那个混蛋说神族主张禁欲来着。 凤:反正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给你做做运动也好啊。 云:……妖孽!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凤:【哼】没有! 云:【远目望天】……这真不是我的错,小妖孽,要怪就怪娘亲吧!砍死她我们就永远不用担心第二结局了。 北堂:我早就给独孤立下遗嘱了,我就是死了,也要你们be! 凤、云:【黑线】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云:当然是反对啊!情爱这种事自然要你情我愿。 凤:…… 北堂:诶,难道太后你老人家觉得这种事也未尝不可么? 凤:【瞟了眼云,淡定道】哀家只是在想,若有人再将我忘了,这种事试试其实也挺情趣的不是? 北堂:……诶,太后您说的是…… 云:…… 章 一 破军(该章 节接于花潋滟死后) 大雨倾盆,穿林打叶,飘渺青烟丝丝缕缕从阴森的林子里冒出头來,雨声像是抓了把珍珠满地的撒,很是喧嚣热闹。 不知道是因为好几日沒有好好休息,还是因为睫毛上的雨水太重的关系,眼睑不太好控制的往下耷拉,视线内也是一派印象派风格的画面,一切都模糊在烟雨之中。 天空被一道白光撕裂,旋即从远方传來一阵雷霆轰鸣之声,震的我耳朵似要裂开似的,我歪着脑袋甩了甩,将左耳朵里的积水甩了出去,无奈右耳多里头的又进去了几分,于是只得换一边继续甩。 阴霾的天际,灰蒙蒙的天空压的很低,除了偶然出现的闪电,看不见一丝的光。 背上人的气息变了变,急促了几分,我脑袋甩到一半立刻放正,用力将他抖上一点,我的气力本不及他,幸好有内功底子,这半月來也习惯了不少,倒也不觉的多累。 相较于我,现在正瘫在我背上的花麝月要辛苦的多,因为他的四肢经脉皆被蛊娘子挑断了,现在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份力气,加上这半月來日月兼程,他本就受了损的身子更加难以照顾,昨夜烧的我整个背都直冒汗。 可我不敢耽搁,他现在虽然不好,但至少有一口气吊着,我每日给他输真气续命,他的性命自然无大碍,可是他的经脉若不及时续上,顾及就要瘫软一辈子了,所以即使这几日赶路的艰辛,他也沒叫一声苦。(.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当然,这同样和他沒法叫了有关,我杀入幽怨林得时候,听蛊娘子的侍婢说他初到的时候天天咒骂,蛊娘子听着实在心烦,就给了他一剂药,虽说算不上毒,但让他短期内说不出的功效还是有的。 背上的人粗喘了几分,沙哑的声音从我后背上传來。 “放我下來!” 我侧过头,只觉得耳朵里的雨水还沒有抖落干净,脑子也有点晕眩,所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已成了一个废人……云锦,你若真为我好,便杀了我!” 这话我挺清楚了,但脑子最近进水比较多,处理信息的能力也跟着水了,所以半响才反应过來。 “沒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冷笑一声。 “就你现在这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这模样,确实有点糟糕,衣衫不说褴褛,泥泞不堪是真的,脚上的鞋子磨损的很厉害,真真叫一个破破烂烂,我忍不住砸砸嘴,老娘这辈子……哦,不算上辈子做尊神那会子也沒这么狼狈过,要知道想我当年连神仙都沒修,父神随手给了我两万年的功力,老娘就直接羽化而登仙了,那会子在盘古神界,天地诸灵都要给父神三分颜面,谁敢劈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啧啧,哪能想到如今沦为如此模样。 你问我为何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哦,其实很简单,我想若是这江湖上有个人被几大门派联手追杀,身边还带着一个四肢经脉尽断的家伙,应该也难比我好到那里去。 恩。 为什么几大门派要追杀我。 这个比上一个更简单,以为我把那几大门派的掌门人都给结果了,更简单一点说,就是杀了。 我懒懒打了个哈欠,不理会花麝月的挑衅,只抬头看了眼前方,远处模模糊糊闪了一道寺庙的影子,于是便对他道:“前面好像有个破庙,我们今天就在那里休息吧!你……你且好好呆着,若不舒服就跟我说!” 花麝月大概沒想到,才这几年的功夫,我竟变得如此好说话,甚至有些讨好的嫌疑,他碰了软钉子,自己又不是刻薄的人,肚子里的刻薄话來來回回就那几句,半天憋不出个新意來,索性闭嘴。 我笑了笑,忍着周身的不适继续向破庙进军。 残旧古刹,破屋烂槛,屋上的琉璃瓦片碎落在地,正殿内淌了几滩积水,殿上尘埃堆积,一尊木佛像落地,久年失修,又遭风吹日晒,早成了一块斑驳的朽木。 幸好殿上尚有高地茅草,我草草收拾了一下,将花麝月放到临时堆积起來的茅草堆上,他失了经脉以后无什么气力,加上连日劳累,近日渐渐嗜睡起來。 我看着精致熟悉的面庞,轻轻叹了口气。 麝月的容貌虽然七分像了潋滟,却终究差了几分韵味,气质上來说我总觉的……他更像清羽。 现在我都不打敢提起这个名字了,手下意识的十指收紧,扣住身下人的蓑衣。 关于我怎么会杀了几大门派的掌门人和一干子领头人物,事后谈及此事,很多人都表示不能理解,甚至现在江湖上便有传闻说是有人易容栽赃嫁祸于我,这原因大概是我在人民群众眼中一只是个挺和气的人的缘故。 这话不假,我是不喜欢杀戮的,因为我不喜欢人死去,看不破生死这一场局。 但那些掌门领到阶级还真都是我亲自下的手。虽然不说一刀一个那么利落,但是最后沒一个走出了阴风寨的大门。 我以前一直以为人偶尔犯犯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无完人,但各位方丈大师掌门尊主们非要在我面前议论郝仁的不是,他尸骨未寒,我这个未亡人就坐在一边都敢商量怎么处理我男人的尸首,啧啧,这着实有那么些不太厚道吧! 于是他们不得不为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其实那日我也就只带了一把匕首上阴风寨,走的太急太匆忙,大家伙一个都沒有來的及拿,所以最后收场的时候我只能遗憾的用少林方丈的伏魔杵捣了捣昆仑派掌门的内脏,他原本建议來个五马分尸,却为想到自己不比我男人活的久多少。 杀人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其实很多事都是如此,习惯就好。 我虽然沒有制造尸体,为棺材铺子扩充财源的癖好,但沒办法,我这人迟钝,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那是我的命根,偏偏你这个砍了我命根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炫耀,你说我不砍你砍谁, 章 二 贪狼 不过,俗话说的不错,凡是皆有报应,我自然也不例外,我离开阴风寨那天最后杀的两条命是我腹中的那对龙凤胎。 由于怀孕期间的剧烈运动,我,滑胎了…… 安顿好了花麝月,我出门去拾柴火,并打算弄点肉回來给他补补身子,他原本就瘦,从幽怨林出來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蛊娘子对麝月算不上薄待,毕竟是自己喜欢过的男人,女子多情且痴情,情意常如棉花糖千丝万缕的连绵,她心中放不下阴鬼,于是一心一意搬到幽怨林里头研究毒药致力于毒死我,。虽然事后证明,我命比她硬的多,,,但是当手下回禀她把花麝月抓到了以后,她立刻放下手中一切研究过來研究花麝月。 她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倒也不再执着于情爱美丑,正如江湖上所传闻的那般,她现在比较执着于她那个天生不足的儿子,那小儿子因为她的毒功太猛,天生体弱多病,人比花娇,,真的,据说花粉过敏都能要了他的命,可见这位小毒公子不是一般的娇贵。 所以,蛊娘子在研究证明整死我之余,还要不断操心如何让自己的儿子活的更长一些。 后者相交与前者,对她更为重要,也更难办到,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这对花麝月正好相反。 花麝月的师父是江湖上有名的鬼医,能医人但方法也很独特,独特到大家一致认为如果不是死的太难看,最好还是不要去劳烦这位神医为妙,所幸的是,这样一位心不仁手不软三观不正的老头子为这个社会贡献了花麝月这么个好人,所以大家一般有点疑难杂症都爱來看望一下花麝月。 麝月算是尽得了他那位脾气古怪的师父真传,只不过他师父研究的东西比较杂,有些手法太狠的他虽然也跟着见过,却心中不忍尝试,也因此被他师父骂做废物许多次。 好吧!以上都是背景资料,重点是蛊娘子听说过麝月的师父研究过一种替人换血脉之法,可以人为的逆天改变人的体制,只是此法至邪至阴,需要害不少人的性命。 蛊娘子杀人如麻,自然是无所谓,麝月心善一直不肯将方法告诉她,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后來惹得蛊娘子实在是沒了耐心,竟然挑了四肢的经脉废了他的武功,让他现在形同废人。 其实这都是小事,他的经脉断了不足三月,只要及时找个算的上绝世神医的大夫接回去便可,武功什么的都是不打紧的事,他若喜欢我以后也可以将毕生内力传到他身上,再帮他挑两门看着顺眼的功夫练练。 当下比较让我发愁的事只有两个。 一是我身上的杀戮太多并照这情况下去很有可能还会背上更多的人命。虽然我在神界的辈分听起來挺高,不过说到底父神已逝,同辈的神仙们也都在大战里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二二三三也羽化的羽化,沉睡的沉睡,下凡的下凡,这么闹下去,怕是天帝也看不下去了,死后大抵是不能回神界了。 二是,近日一直忙着奔波逃命,已经囊中羞涩,这么下去很是不妙啊! 我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圈,发现实在沒有可以充当柴火的木料,雨下的太大,唯有一些冰冷的爬行动物,沒有柴火我也不好让麝月吃冷食,只能败兴的采了些野果回去,一颗颗喂着他吃了。 傍晚时分,我给他输完真气,两人的额上冒了些冷汗,顺道将衣服烘干了。 夕阳的余晖一寸寸从寺庙的大门内退去,归鸟返林,低鸣而翔过,寂静的林子里蛙声开始渐渐的响了起來。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边只剩下一道橘线,我朝麝月靠近了几分道:“晚上冷,今天沒柴火,我抱着你睡吧!” 麝月闻言面色不改,连眼皮都沒翻开一丝,只是低低应了一声,看來这些日子以來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跟我一起亡命天涯,我伸手将他环住,让他靠在我的肩上,这样舒服些,他的眼睛缓缓的拉开一道缝,语气软了许多:“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不让我死!” 这话我也听了半个月了,也习惯了,淡定的拢了拢头发,道:“若我说我看上你了,你信吗?” “不信!” 我轻笑,他不信,其实我也不信,他除了那张脸身上哪有半分滟剑得影子啊!可我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张脸了,我哪能丢的下啊!怎么舍得。 我舍不得,我已经注定错过了那最好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滟剑和潋滟是自我指尖流走的沙,他们都走了,我找不回來了,找不回來了…… 我能做的,唯有让这一切不再变得更坏。 收紧手臂,我靠在麝月的肩上,轻声道:“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麝月不语,就在我打算继续说下去时,他才缓缓道:“自我们认识以來,你似乎就沒有说过那句话让我高兴过!” 我忍不住笑了,他说的沒错,从我和他认识开始,无论是在北冥还是后來去了浮华城,我总是能说些让他很郁闷的话。 “所以……说吧!我想听听实话!” “好!”我闭目,搂紧了些他:“我上辈子喜欢过一个人,但直到他死了以后我才知道我喜欢他!” 麝月嘲弄的笑了笑。 “你想说那是我!” “不是,也不对,你不是他,也是他,麝月,你不懂!” “是,我不懂,你总是很奇怪,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怀着孕还一个人跑出去乱跳,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奇怪的女人!” “会吗?”我眨眨眼,微凉的夜风带來了一丝血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气,拍拍麝月的肩。 “其实说简单点也很简单,我答应你哥要救你!” 麝月还想问些什么?但我阻止了他。 “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上路!” “你要出去!” “办点小事!”我拢了拢发,他看着我,终是闭上了眼,他的睫毛很长,微微泛着一丝卷,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精致的像是日本的陶瓷娃娃。 我忍不住落了个吻在他的眉间, 章 三 廉贞 他愣了愣。(.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晚安!” “早点回來!” 我点点头,挪着身子将他放下。 今夜月色很好,大抵是因为雨已经下尽了,云很单薄遮不住那皎洁的月光,银色的剑在银色的月光上闪着银色的光,我弹了下我的剑,剑低鸣过后便一道风穿梭过灌木林的轻响,一道黑影穿过树林,缭乱了树影。 “出來!” 深邃的紫衣在黑夜中变得看不出颜色,变成了不见底的漆黑。 “王爷!” 他持剑单膝跪下,我不需回头已经知道是谁,无怪近日跑出來找死的人少了,原來是他们帮我除去了那些江湖宵小,但楚玉寒既然派他们來了,却迟迟才來见我,怕是想要逼的我山穷水尽给我点教训。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长叹一声。 “他可还好!” “楚大人一切安好,只是王爷您此番太……楚大人很担心您!” 我沉默了片刻,我自然知道他担心,可是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该找个更好的人,便是不想找了,也不该浪费这份担心在我身上,我想了想,道:“十里外有个村子,三日后你在哪里等我!” “殿下!” “回去吧!”我收回剑,不再回头,从我开了杀戒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三日后,我如约带着麝月去了十里外的村子。 去之前我们还去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山脚下的一间古寺,有一个心善的老方丈,收养了几个因战乱而失去双亲的孩子,上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在古寺里借宿,他托我寻找一个女婴的父母。 我当时便想,大概是找不到了,可是一个女孩子是不能在寺庙里长大的,那样会把她养成一个男孩子的,况且女孩子生來便该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 离开寺庙的时候,背上的麝月问我要带她去哪里。 “我帮她找一个会疼她的人!” “以后你还会回來看她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有些事情,我也说不准!” 麝月沉默了片刻,看了眼我怀中的孩子,道:“给她取个名字吧!算是送给这个孩子的礼物!” 我觉得他说的对,我现在身无分文,但是总该给份见面礼的,况且名字是个好东西,我想了想,说:“就叫北堂宕吧!放荡,不受拘束,你觉得怎么样!” 麝月是个彻头彻尾的君子,奉行出言总要三思而后行,他又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一个女孩子家,你取名dang,真的沒问題吗?” “……”我也跟着沉默了片刻,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话,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不,前面抱着孩子,后面背着个大男人,所以连扶额都做不到了。 “那你说叫什么?” 麝月沒说话,估计也在想,我的文采既比不的他也比不上楚玉寒,所以我想这份礼可能我也给不了了,让楚玉寒去头疼吧! 过了很久,麝月才重新开口。 “听他们说,你在云翔娶了两位夫婿,除了郝仁,还有一位!” “嗯!” “你爱他吗?”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在情爱方面,一向是很迟钝的,或许真有一天连楚玉寒都死了,我才直到我也是爱他的,可那样就真像个噩梦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爱我,以前我想,这都不重要,因为过再久一些上天再给我们一点时间,那么他会渐渐变得越來越爱我,我也会更爱他,倒是我们可以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现在不行了。 我不能让他再继续爱我,楚玉寒虽然嘴巴毒,心底却是极好的,他那个人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他该找个更好的人來好好待他。 以前我能做到,现在是不行了。 最后我答麝月:“我不能让他爱我了!” 麝月沒说话,静静靠在我的背上叹息。 入村的时候,隔着大老远我便见到那一排深沉的紫色站在村口的茶摊上,一个个面色严肃的跟一尊尊兵马俑似地,当然楚玉寒**出來的人本就该是如此,我倒也沒啥好吐槽的,重点是茶铺里的人只有两个,一站一坐,站着的那个是阿岩,坐着的那个背对村口,看不见人脸。 可用脚趾头想我也知道那是谁啊…… 我心想今日黄道上必然是写着出门大凶,最不宜见亲友,不然很可能被抛尸荒野。 我寻思着,楚玉寒还沒回头,老子先撤吧!不然他一回头看我这阵仗按他上辈子加这辈子的脾气,八成是要谋杀亲妻的。 结果退了两步,楚玉寒也沒狗血的喊我,只是头顶上微微的湿了两点,再然后是肩膀,我抬头,疏散的雨丝开始往下刷刷啦啦的落。 下雨了。 我眨眨眼,忽然想起前世的事來,上辈子遇见楚玉寒的时候也下着点东西,不过不是雨,是雪。 那是凤羲欢喜的捧着我的头发丝离开夭谷的第二年,那时白暇与紫宸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在紫宸再三放低姿态來认错以后,高傲的白女王大人终于挥一挥衣袖带着她的一片青云腾云而去,夭谷里一下子又冷清了不少。 那时,我的仇人我的好友们要么都去陪父神打马吊,要么都念自家那本难念的经去了,我一时除了吃喝居然找不到半分乐子,飞雪瞅着我那往横向直线发展的脸,颇为忧心,最后决定拉着我下界去走走。 人间一直都爱说天界好,其实未必,神仙和凡人的世界观里有一点还是互通的,那就是物以稀为贵,天界再好,看了千年万年总归是腻味,想來就像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啃个带泥的萝卜自然觉得新鲜,所以人间不见得比神界好,但在神仙的眼里多了几分凡情和神秘感,自然是有意思的,所以神仙们一旦决定要度假,首选还是人间。 飞雪选的是个好地方,江南自古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只是我们去的时节不大好,冬末未尽,初春未至,断桥残雪都沒融化干净,婀娜的柳树只剩下光秃秃的鸦黑枝干,长的倒是挺艺术,只是看着沒多大意思。 飞雪比我聪明,摸摸我的头,抬手一挥袖河床上的冰又厚了几分,悠然道:“无碍,既然江上雪尚硬朗,我们玩冰嬉!” 章 四 往昔 冰嬉是当年的叫法,换算成现代叫法,其实就是溜冰。 我这人属于传说中“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那一类,跟着飞雪溜了两日方且能在冰山站住脚,于是只能站在河面上看街上鸦黑柳枝。 临近新春,那几日的雪下得出奇的大,街上像我们这类不怕冷就极少,真是除了那一株株的柳树再沒什么可以看到的了,偶尔路过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所以唯一一个撑着伞缓缓路过的就很难不引起我的瞩目了。 那位走的跟散步似的,一看就知道是跟我们同路中人的家伙就是当年还是文青的楚玉寒。 楚少当年真是一娇滴滴的文青,撑着一把素胭脂色的纸伞,雪落在上面分外显眼,像是雪中的红梅,我看着便有些愣,他披了一身茶白鹤织大氅,转身露出内里黛色长衫的一角,我一呆,差点沒叫出一句小凤凰來。 其实这么叫也沒错,因为楚玉寒的原型也是只凤凰,只是他和凤羲的品种不大一样。 世人对凤凰这词有点误解,其实是个统称,他们家是种族群,林林总总大大小小加起來十几个种,凤羲属朱雀家那一支,楚玉寒属鸑鷟家那一支,关于鸑鷟这两个压根认不出來的字,大家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呢? 对,就是紫煞脖子纹的那一只,这么一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鸑鷟家那一脉算是凤凰一族里头比较乱的。虽然凤凰家里头普遍都比较乱,像是孔雀一族完全就搞叛变,自从孔雀大明王同学在魔界拿了绿卡以后,一家就集体移民去了魔界,后來又在西天找了如來做大佬,自此天帝就彻底放弃了他们一家的所有权。 楚玉寒的舅舅和孔雀大明王的交情不错,所以也跟着跑去魔界搞西部大开发最后他们家有一脉直接混成了西魔尊,楚玉寒那次下界就是去探亲访友,顺便跟他舅舅交代一下家族内部对他的处理方针,,逐出本族。 所以,楚玉寒刚刚跟自家舅舅恩断义绝,那小背影带着一丝少年们特有的嗯……忧郁。 当时我正无聊的紧,各种空虚寂寞恨,忍不住就溜了过去,想看看是不是上次跑掉的那只小凤凰,结果脚下一沒控制好,临上岸的时候打滑,整个人扑上了楚玉寒,当时他也是背着我,我一把扑跌在他身上,他不妨被我压爬在地。 抬头时,我便见到他黑了一半的脸。 我有些心虚的看了眼,舔了舔唇,正欲道歉,飞雪便跟了上來将我拉起,焦急地检查了一圈,询问我可还安好。 我点点头,回眸时,楚玉寒已经站起來有点不耐烦的拍落自己身上的雪花了。 他的眉目无一处与凤羲相似,却也不知是为何,咋一看之下就是觉得像,仔细看又觉得无一处相似,我看了两眼,挠挠头道:“公子无碍吧!” 他拉了拉他的鹤织雪氅撇了我与飞雪一眼,愣了半响,冷嘲道:“想不到云上神竟然也会道歉!” 我听着有些窘迫,不过转念想起我当时在凤凰一族里面的名声也了然了,为了好玩溜了两年小妖孽被人当做强抢良家少男的恶女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心中早已坦然,只是奇道:“你怎么认出我是云卿的,!” “一神一半魔,天地间这样的组合虽有,但能如此有闲情雅致嬉戏的也唯有云上神您了!” “诶,这也不一定啊!”我笑道:“说不定人家是逃命的时候停下來谈谈情说说爱嘛!” “不是每一个人都跟云上神一样闲的!” 说完某人就挥开袖子走人,我微微有点郁闷,摸了摸自己鼻子,心道这年轻人怎么这么冲呢?要知道活到我这个年岁的人,想要不闲的发抽,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当下也只是喃喃了一句:“那也不一定是我嘛!” 飞雪站在一旁伸手给我顺毛,抬头看了下天色,道:“今日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哦!”我摸了摸脖子,施法褪去脚上的冰靴,牵着飞雪往客栈走,,飞雪原是想要买一间宅子住个一年半载的,我嫌那样太冷清了,便要求住客栈。虽然鱼龙混杂但也别有趣味,飞雪一贯依我的,于是我二人便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包下了一个温泉小筑。 回酒楼的时候,临入门飞雪问我今晚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暖锅吧!吃起來暖和!” 飞雪略微想了想,笑道:“好,不过这东西讲究热闹,我们不如再请个人來一块拼桌!” 我眨眨眼,道:“请谁!” 飞雪笑而不语,叫我在院里都等他,鸳鸯锅煮的火候正好的时候,楚玉寒就跟着他一道回來了,我看着觉得奇了,揉了揉眼睛,还有些不大相信。 我摇摇头,心想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不过若是现在不回头,怕是下辈子再也见不着了,于是抖了抖肩,将麝月背稳了些,回头大步走进了村。 茶铺外有颗歪脖子的柳树,风吹着散开几许白皑皑的飘絮,楚玉寒安稳的像一尊佛一样坐在那里喝着茶,茶香四溢,我闻着心想不是莲心也是旗枪。 果真,刚落了坐,他便推了一杯到我眼前,淡淡道:“明前的龙井,圣上上个月刚赏的,王爷尝尝吧!” 我从善如流的将孩子放到桌上,又放下了麝月,慢慢的抿了一口,他瞥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喝茶,我在茶艺上的造诣一般。虽然也算吃喝玩乐里的一门,但喝之一门,我还是中意杜康一点。 楚玉寒这次意外的十分沉的住气,坐在一边等我酝酿着开口。 我按了按额角,因为沒想过他会自己亲自來,所以便沒有考虑着怎么跟他讲,我原本是想叫阿岩将孩子带回去继承王位,他只要手头上有着这个孩子,紫禁王府还是他当家,凭着他的聪明便沒有人能害的了他半分,我也就放心了。 可现在。 “王爷沒什么好说的了吗?” 章 五 孤星 我慢悠悠的喝完他,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想了想,差点沒给他來一句,玉寒啊!你是个好人…… 我复又按了按额角,自己都忍不住恶寒了一番,于是这话语权又落到了楚玉寒手里,他道:“王爷,茶喝完了么!” 我把空了的杯子放下。 “那就一道回去吧!圣上近日很想念王爷!”他掀起黛色袍,衣袂翻飞的像是一只蝶,我叹息。 “玉寒,你就当我死了吧!” 他的背脊僵了一瞬,反手给我一巴掌,我生生受下,火辣的红了一片。 他冷冷道:“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收手!” 我垂眸不语。 “我知道,清羽去了你心里不舒服,他在心里早就不止是一个情人一个夫婿,你将他视作骨肉血亲,故而你为他杀人,纵是世间所有人都怪你,我也不会说你半句不对,但事已至此,你不回云翔还要去哪里!” “你若怕拖累我们,大可不必,我楚玉寒自嫁入紫静王府起就不怕你拖累!” 说道这里,他口气软了几分。 “况且,浩儿还在等你回去,你让我怎么告诉他你已经死了!” 我的手心微微的冒了几分汗,悄悄深吸了一口气。 “楚玉寒……有沒有人告诉你,你太聪明了!” 他微微一愣,我冷冷道:“你这样的聪明让我很讨厌,是的,我不想连累你们,但是这只是我不想回去的理由之一,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也不喜欢像你这么聪明的男人,让我总有一种被你玩弄在手掌之中的感觉!” 他退了两步。[.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我抬头,将麝月拉过來。 “我长在北冥,自然不像姐姐那样喜欢小鸟依人的男子,在我心中喜欢的是如郝仁一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他在时我偶尔去你那里叫情趣,现在他不在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天天面对你,也不喜欢帝王之家的生活!” 我给自己添了茶,含着一口看他的面上血色一分一分尽失。 “锦衣玉食固然是好的,可我云锦不在乎,我自小拜入师门在山间野惯了,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与一生挚爱归隐山间,务农耕织,桑下修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固然是好的,却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 我放下手中的茶,将女婴推向他。 “这个孩子,是我上次路过这里的时生下的,因为未足月便不好带上阴风山,我将他暂交给了附近古刹的大师抚养,她的瞳眸并非绿色,想來很有可能是你的……她乃我紫静王嫡系血脉,继承我王位名正言顺……” 哐啷。 我挥袖将孩子抱在怀里,护着麝月退了两步。 “滚!” 楚玉寒低头嘶吼。 我愣了愣,恍惚有些失神。 铺子外的雨已经下的很大了,我想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是该走的时候了。 麝月按了按我的手。 “等雨停了再走!” “嗯!” “这场雨很美,陪我多看一会,等它下完了,我们再走吧!” 我瞟了眼楚玉寒,点点头。 雨停后,我带麝月离开了那个小山村,走出村口的那一刹,内心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 恨我,这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楚玉寒…… 我仰望天空,天空蓝的纯粹,看不见一丝的游云,我想,真他妈干净。 走出那个村子很久以后,花麝月才对我道:“你很爱那个男人,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回去!” 我说:“你不懂!” “所以我才问你!” 我有点烦,因为他这简直就是在我伤口上撒盐。虽然平时说不做神仙沒什么?可忽然失去了和他们在一起的资格,老娘现在也是人,也会郁闷也会疼……可是再想想老娘跑來找他,本來就是在自己伤口上撒盐,也沒什么好气闷的,我自虐嘛。 不过,那谁谁谁不也说了吗? 痛,是活着的感觉。 好吧!我这是刚刚喝了点好茶,温饱有着落以后神经抽抽。 实际上我还是主张换话題,我咽了口唾沫。 “我说你以前不是这么八卦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背着他继续走山路,想了想继续换话題:“那你就多说点话吧!我喜欢听你说话!” “说什么?” “什么都好,我想知道点你小时候的秘闻!” 花麝月轻声笑了笑。 “我小时候沒什么好说的……我爹娘你也见过了,我娘是天生迷糊的个性,我爹早年的名声你也是听说过的,他们两个在一起,自顾不暇,自然沒有什么功夫教养我和哥哥,哥哥走丢以后,爹才开始注意起这个问題,于是就把我送去给师父做了徒弟!” “那就说说你师父吧!听说他医术很厉害!” “师父一生醉心药理,无关医毒,他其实不在乎是能救人还是杀人,所以他被人称作药仙而非医圣,他总说我太心善。虽然悟性尚可,可惜不能尽得他的衣钵!” “心善沒什么不好啊!”我说:“一个好人不一定会有好下场,但是一个坏人总归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花麝月沉默了片刻。 “你是个好人!” 我摇摇头。 “曾经或许是,可惜现在不是了!” 微冷的风带來一丝杀气,我停了下來,四周灌木丛阴沉沉的一片黑,我将手放到腰间抽出软剑。 “抓紧了!” 我现在可以杀掉任何人,只要他阻碍了我的道。 血液蔓延开一条条涓涓细流,猩红满布了视野,我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东邪西毒,里面有一句话我近來我越來越喜欢,我以前听人说过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來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很好听。 很多年后,江湖上给了我一个称呼,叫鬼影云魔。 说书的老爱说,我的人我的剑都像鬼魅,也像天边的云,我杀人之前,我的对手觉得我离他们很远,我杀他们以后,他们闭眼前还是觉得我离得很远。 其实这绝对是错觉,我一直觉得真正的原因是我杀人杀人,杀到最好自己都脚步身法凌乱的一塌糊涂沒了气力晕晕乎乎一步三摇的离开,所以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章 六 执念 所幸的是,今天來的人并不多,我杀完人以后还有点力气站稳。 我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鼻腔里全是血的味道,满满的苦涩。 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可是我不能倒下,我已经失去了回头的机会,沒有松懈的资格,我是麝月如今唯一的依靠。 我将麝月放下,一一的检查着尸体,确保每一个人都已经死绝了,如果还有一丝气息,就再补在他们脖子抹一刀,,插心脏怕插偏了。 作为一个医者,只能袖手旁观看我施暴的麝月很痛苦,平时他都紧紧的蹙着眉闭目,今天却意外的盯着我看了许久。 怕有援兵,我快速的检查完尸体后,回到他身边准备背上他继续跑路,他却忽然睁开了眼,道:“这里有狼吗?” “狼!”我环顾四野,摇摇头,道:“不知道,怎么了?难不成你怕狼!” 我正如此说着,深林中传來一声悠长的嘶吼,正是狼叫。 麝月看了眼远处的尸骨,道:“把我们的衣服换掉吧!你身上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信物!” “信物!”我想了想,抽出鬓角的凤簪。 “这个可以么!” 他看了眼凤簪又看了眼我。 “换一样!” “沒了!” “他会怪你的!” 我无所谓的笑笑,抓紧了手中的凤簪。[.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随便!” 麝月沉默半响。 “我脖子上有一块长命锁,帮我摘下來!” 话都说到这份上來,我再笨也知道他想干嘛了,我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他们想我死,我也只能再死一次了。 我找了两具与我和他身形相当的尸体,将男子的经脉挑断,女子的面划花,在调换了我们的衣服,将信物放下,剩下的事,就该交给狼群了。 做完这一切,我本來打算离开,麝月却叫我带他在灌木丛中等待几日,等正派武林人士看到我们的尸骨,一脸大快人心样的仰天长笑后离开,我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确定他们离开后,麝月在我的背后吐纳着气息,忽然开口道:“你会把我丢下吗?” 我好奇他这么会有个想法,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像丢下你的夫君和凤羲一样丢下我!” 我替他理了理鬓角的乱发。 “不会!” 到达下一个城镇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从那些武林人士身上收來的钱换两套行装和两张人皮面具,接着是补充必须物和马匹,马不停蹄的往神仙山赶。 回到杏子镇的时候,黄泉谷内一片萧条,枯黄的叶像是蝶飞了满天,我在杏子镇停留了两天带着一坛酒去找潋滟,他的衣冠冢安静的躺在那里,枯叶铺陈了厚厚的金色地毯,我依靠着他的墓碑不声不响的喝了一天的酒。 酒是绵长的家酿米酒,很甜,既不烈后劲也不大,我抚摸过那朱红色的字,把滚烫的脸颊依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倒了半坛酒在他墓前。 “呐,不许生气哈,下次再给你带烈酒,最近我不能喝太烈的酒,喝酒误事,可是又不能不喝……” “师兄……我好累……真的好累……” “师兄……” 第二天酒醒以后浑浑噩噩的爬回客栈找麝月,他也沒问我去了那里,只道:“去洗把脸吧!” 我点点头,洗完脸养了点今生,又背上他往山上爬,这次也不知怎么的,上山的路变得漫长无比,我一步一步踏在漫过小腿的落雪里,最后看到的是站在一边肃杀的苍白中刺目的殷红。 凤羲的衣袂在风雪中翻飞,猎猎作响。 我停在原地,我看着他什么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很怕疼的人,所以我不喜欢受伤,因为受伤就要疼,可他们受伤我会更疼,我宁愿我疼也不愿他们疼,可我现在得让他疼,我还要让自己更疼……我仰头看天,因为听说这样眼泪就不会留下來。 凤羲却沒有说话,他径直走來,卸下我背上的花麝月往里走。 我站在原地,忽然想要这样死了就好了。 雪纷扬,琉仙这里难得沒有抱琴,直截了当的上來给了我一巴掌。 “糊涂!” 我揉揉脸颊,低着头不敢接话。 “你倒是告诉我这场烂摊子怎么帮你收敛了,怎么不说话!” 我摸着打红的大半张脸,幽幽地道:“琉仙,你别管了!” “我不管!”她冷笑。 “要我真不管,不如我今时今日就将你灭了,免得你日后再继续祸害苍生!” “……” “云卿,你到底为何会打开杀戒,你比我清楚,你要真不知道,我就亲口说出來给你听,,!” 我揉揉额角,打断道:“别说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现在不说,难道要等到你真正入了魔才说!” “……我不会入魔!”我拂开浮世石边矮石墩上的白雪:“我知道我今生是必然放不下他了,不过我有分寸,我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父神,他老人家的脸已经被我丢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给他抹黑了!” “……那你有何打算,他的执念远比你想的深!” 执念吗? “只要断了他的念想就好了,他诱我入魔无非是因为想我失去依靠,从此只能和他回魔界,这件事不能让他这么闹下去,我自有办法!” “云卿……” “嗯!” “那你有沒有想过别人呢?” “……”我静默了片刻:“我已经沒有选择了,我以前从來不曾知道他的执念根深蒂固到了那样的程度,琉仙你沒办法感受到那种感觉,他执念的让我都忍不住开始害怕了,他一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那日,他死的那一刹给我下咒诱我杀人,我当时是不知道的,事后我却心里还是有两分底得!” “可你做了什么?你不就此收手,竟然顺他之意,继续杀戮!” “我沒有选择!”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还是蛮白皙的,就是长多了剑茧,我抚摸着那些厚重的茧。 “我要保麝月平安,让他平安的回來!” “你要带他平安回來,你自然有别的办法,云卿,你从來都不笨!” 我自嘲的笑笑。 “我还要让那人安心,他想要的东西,若是得不到一日,他就惦记着一日,他惦记着就算计着,我躲不过他的算计……” 章 七 青丝 “我也不想让他这么算计下去了,我累他更累,他被执念所束缚,而我就是他的执念!” 琉仙闻言也默然了片刻。(.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那这件事,你要这么收尾,你既然不愿让有负与他让他执念更深,也不愿入魔,你还有什么选择,你应该知道,凭他的执着,便是日后你喝了那碗汤跳了那口井,他也不会放手,你为他放弃成神却又不愿为他成魔,你要如何!” 我回头冲她一笑。 “山人只有妙计!” 听说九幽之下,黄泉之上有一条开满了曼珠沙华的长路,那条路的中央穿流过一条长河,名叫奈何,跳入奈何的魂魄,将散入天地之间,成为徘徊于冥界的风。 琉仙看了我一眼,竟然上前又给了我一巴掌。 “别做傻事,父神湮灭这么多年了,天地间他就留了你这么一株桃花,你若做了傻事,对得起谁,你对得起父神,对得起滟剑,对得起给你收了这么多年烂摊子的我吗?你忘了你那群男人了!” 我继续揉脸,有点郁闷她这么就只拍一边,这边都肿的老大了,另一边还平着多沒有对称美哟,嘴上还只能笑笑,道:“你也说了,我不笨,自然不会用那种沒脑子的法子,最多不做神不做魔,让他跟我一起做人便是!” “你能说服他跟你一起做人!” “我好歹和他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比一般人要了解他一点!” 正因为了解他,我才深知他绝对不会同意和我一块做人,不是放不下永恒的寿命,而且害怕轮回的偶然性太大,飞雪是一个沒有十二分把握绝不出手的人,轮回后陌路的情景他是万般忍不得的,但若和我一同跳了奈河,想來他反到未必介意。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但这话不能跟琉仙说,因为我不做傻事她就要做傻事了,她骄傲了一辈子,不能为了我向天帝屈服,我已经让很多人不能终成眷属了,再不能害她后悔一生,况且她还是神,神一辈子就是永恒。 所以我信心满满的笑了笑,又长叹了一声道:“对了,小妖孽现在可想起來上辈子的事了!” “暂时还不知道,怎么了?你又打了什么主意!” 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我送了口气。 “沒什么?就是觉得喜欢上一个比自己还漂亮的男人,挺郁闷的!” 琉仙横了我一眼:“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痞子般笑笑,合袖。 “那你就别告诉他了,别让他担心!” “你要和飞雪一同轮回做人,又将他置之何地!” 我沉默了。 我本想放开他,就如楚玉寒一样,狠狠伤他一次,让他离我远远的,便是日后想起來也就当我是一个薄情的女子,我误了他但不能害了他。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我根本沒办法站在他面前跟他说那些话,我只要站在他面前就说不出那样的话,我宠着他宠着他宠着他,这么多年了,他都快成了我心口上的一块肉,我怎么能舍得伤他一分。 我静坐了片刻。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琉仙冷冷撇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夜深了,漆黑的天空上满布璀璨的星星,月光照的雪地像是铺了银砖,银子上头停了一只青鸟,它在月下跳舞,旋转低飞,俯冲徘徊,再轻巧如鸿毛一般落地。 它美的像是披了羽衣的仙女,我看的有些痴了,眼睛却渐渐被白色占满,直到一只手遮盖一切,只剩下黑暗。 “别看了,小心雪盲!” 凤羲的声音淡淡的,身上安神香的气味也淡淡的,衣袍翻飞的声音在我耳边作响,身上忽然就暖和了,他抱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很暖还有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我蹭了蹭。 伸手胡乱抓了一把他的发,放在鼻子底下细细的嗅。 “妖孽,你好香啊!” 我虽然看不见,却似乎能感受到他鄙夷的四十五度角,我安心的笑了。 我收拢肩靠在他怀里,凤羲的身子骨虽然看着单薄,但毕竟常年习武,靠在他怀里还是很有安全感的,他拉紧我的披风,让我靠的更舒服一些。 “小妖孽~” “叫夫君!” “我偏不~” 他伸手刮了刮我的鼻梁。 “我们回房吧!我想你了!” “不要,陪我在这里坐会儿,我喜欢这里,雪亮堂堂的很漂亮!” “看多了会灼伤眼睛的!” “那你就闭上眼睛,给我靠会儿!” 让我靠会吧!让我靠会儿……以后,以后就沒有机会了…… 凤羲跟我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沒怎么和他撒娇,难得撒娇一次,他自然从了我,揽过我道:“好吧!谁让我是你相公!” 我静静的在他胸上靠了一会儿。 “小妖孽,我长得漂亮吗?” 他再次给了我一个鄙夷的四十五度角,我蹭了蹭,道:“你是我相公,该让着我的!” 谁说只有女人需要哄,明明男人也很吃这一套嘛,小妖孽更是受用,像模像样的摸了摸我的脑袋,顺着我的话说:“好吧!还能见人,不过也就我肯要你了!” 我微微一笑,继续问:“那你说我的头发好不好看!” 他沒答话,我知道他是想起凤簪的事了。 我咬了咬唇,道:“小妖孽,我把凤簪搞丢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闷闷的道:“沒有!” “你骗我!” “我说沒有就是沒有!” 我继续在他怀里蹭,道:“别生气了,以后沒有凤簪我就不绾发了好不好:“ “不绾发,像个疯子似得披着么!” “谁说披着了!” “不披着你还剃了不成!”他哼唧了一声,以示不屑,但随即他便僵住了。 “嗯,我要剃了!”我收回点穴的手:“妖孽,我要剃了头发去做尼姑了,这样就不用凤簪了!” 我从他怀里抽出身子,闭着眼七倒八歪蹒跚的往回走。 “我要剃了,剃了出家做尼姑,这样就不用凤簪了!” “剃了,做尼姑!” “剃了,剃了……” 我都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回房的,怎么睡下的,我只知道翌日起來,窗外的雪天一色, 章 八 末路 翌日醒來,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完好无损的麝月,他站在我面前,我笑了。(.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他却一脸神色凛然,他端着一个朱红色的托盘上面覆盖着一块胭脂色的缎子,我愣了愣,忽然有些窒息,只见他的手掀开那快薄缎,乌黑的青丝飘了出來,一缕一缕的散乱到地上。 我扑上去,伸手去抓那些乌黑的丝…… “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麝月冷冷地道:“你满意了!” 是啊!这就是我想要的…… 让他死心,也让我自己死心…… “他说,是他不要你了,不是你不要他!” 我闭上眼睛…… 谁曾躺在我的耳边,低声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谁在木芙蓉开的最灿烂的季节里,站在飞花从里,为我插上精致的凤簪。 谁曾同我说:“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那是谁啊! 为什么远的像是梦里才出现过一般…… 我的小妖孽去了那里…… 他去了那里啊…… 他被我亲手杀了…… 我蜷缩在原地。 左胸有个地方,疼的死去活來。 是了,他死了。 他被我亲手杀了…… 两年后 黄梅时节家家雨,我坐在屋檐下有些怨念的盯着从飞檐上落下來的雨珠儿斜飞下來,我侧过身换了方向撇着身子继续看雨。 一年之中我最讨厌的时间就是雨季,因为雨季就不能出去踏青,不能出去钓鱼,不能出去看潋滟。 不能出去踏青就意味着吃不了野味,,两年前,我带着麝月下了山,我不想再回云翔或北冥了,也不想去大业打扰木莲,她被我这么一搅已经够头疼两年的了,所以想找个安宁的地方住下。 恰好眼前就有一个,杏子镇是个好地方,麝月在这里本來就有地产也有人脉,于是便住下來了,他依旧开着他医馆,我依旧做米虫,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等死,,我暂时还不想死,因为不想去见飞雪,我死活磨着让他等也是因为自己心里有点小不爽,反正日后我是要跟他厮混了,他活该多等几年。 哎呀,扯远了,扯回來,重点是现在跟着麝月过日子,这和当年我跟着飞雪,跟着云涯,跟着莫非池,跟着楚玉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两个概念,其实最大的不同就是麝月是个大夫,所以衣食住行上样样讲究健康,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很善良的大夫。 讲重点。 那就是他喜欢吃素,口味淡的真是能淡出个鸟來~ 让我这么个养成了无肉不欢习惯的人那真叫一个郁卒,可是这东西我不能上诉,因为在这方面我十分沒有家庭地位。 两年前那阵子我把我的身体底子败坏的差不多了,从神仙山下來那阵子,断断续续的发高烧发了三个月,连着养了大半年才收拾住了,从此让花麝月将我化为重点病患,我还被禁足了。 可是这样病情还是时好时坏,每个定性,直到有一天我自己偷跑出去在外面啃了一只兔子容光焕发的回來,麝月才同意我出去走走顺道大大牙祭什么的。 可惜,一旦下雨就不成了。 下雨的时节不要出去上山打牙祭,或者跑到河边打牙祭,再或者抱着一坛子酒到潋滟坟前打牙祭,,好吧!我就是个吃货,反正他那里都不准我去,只肯让我坐在房梁下头看雨珠纷飞。 我倚着他给我塞來的枕头,半合着眼伸手去接雨珠,好半天都沒接到,心道:难不成这雨停了。 一睁开眼,却是头顶笼了一片阴云,我抬头看,英俊的男人著着一把十六骨的素白油纸伞静静的,仔仔细细的大量着我。 我哑然失笑,清了清喉咙,道:“易少,好久不见!” 他瞅了眼我的影子,又伸手摸了摸我的下巴,神叨叨地道:“你有下巴,不是鬼!” 我笑了笑。 “我这么死來死去一遍又一遍,你们不早就习惯了!” 他也笑了笑,过來就扑我,熊抱着在我耳边嚷嚷:“阿静你沒死,真的沒死!” 我被他抱的有点喘不过气來,急忙把他推开,顺了口气道。 “是啦!是啦!我沒死,不过你要再这么抱下去我就得再死一次了!” 紧跟着回來的花麝月看着我们两个闹也不上來阻止,只说了一句我去准备晚饭,便径直朝厨房方向去了。 我跟易思凡许久不见,自然有许多话可以叙,而且这小子识相带了两坛子竹叶青过來恰好解了我的酒瘾,花麝月是不喜欢我喝酒的,他说喝酒伤身,但易思凡來了我就能明目张胆的喝酒了。虽然他还是直皱眉头,再三叮嘱易思凡看着我,少喝。 只是易思凡跟我的革命感情那是他能懂的。 把小门一关,我俩一人抱了一坛子靠在一起聊天说地。 我这两年的事,也就是两年前那件事闹得最大最凶,但这事我实在沒什么好同他说的,相比他听说书人说的比我说的还多。 他这两年倒是大起大落了一番,因为那日他将信件给了我,沒有书信交付欧阳英华,就弄出了个烂到极点的点子,,他自己补了一份‘另欧阳英华’高兴的信呈上去,本是打算糊弄过着一阵子,然后秘密叫木莲重写一份,反正木莲疼他。 结果就是他送了一份情书给欧阳英华,木莲送了一堆丑女给她娘挑着当儿媳妇,他被吓的不轻当夜逃了,混到兵营里从基层做起,人成熟了不少。 聊着聊着聊到最后,他左右望了一眼,问我:“对了,凤师兄呢?阿静你为什么不秘密的回云翔去!” 我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举起坛子碰了下他的坛子,道:“喝酒!” 他嘟嘟囔囔的喝了一口,已经有点高了,我赶紧转换话題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哦,这个啊……师父说的!”说着他一拍大腿,道:“对了,我这次來是出公差!” 说着他在怀里掏出一封沒有封口沒有署名的新來,我愣愣,不知道白暇找我做什么? 三个月后,易思凡又來找我,同行的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我将孩子从他手中接过來,掂了掂,笑道:“这孩子叫什么?” 章 九 孤城 豪放不羁,我一直深以为那是个好名字,一旁站着的麝月瞅了我一眼,用凌厉的眼神告诉我干净打消这个念头,我囧了囧,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宕有什么不好嘛~ 公开的耍流氓也是一种长处不是。 可是我喜欢的宕始终沒有派上用场,白暇给自己家的小子取了一个朴素好听的名字,白晨。 容老衲我吐个槽,我每次念这孩子的名字的时候难免会想到牛奶啊牛奶,于是立刻萌生了一种要出去打牙祭的念头,又一次出门的时候麝月沒忍住,道:“你若真这么喜欢他,何不直接去见他!” 我衔着草一步步往外走,回头冲他一笑,道:“这叫情趣!” 麝月不说话了,继续埋头晒他的药草。 他有时也会离开这里几日,去各地采药,近日院子里的药草越來越多了,倒不是因为他的病人变多了,,杏子镇一共就那么些人,风水又好,很难养出什么怪病來,所以我想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时光飞逝,我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我还酗酒,其实也不算酗,只是有些离不开醉生梦死的滋味,那种浮光掠影的仿佛间似乎有人站在梅树下,音容笑貌如故,他笑吟吟的看着我,朝我伸手…… 我却万不能去碰他,一碰就碎了…… 落了一地又一地的木芙蓉花间,也有人含笑看着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一双紫眸现在却冷冽了,现在我也能见到他,只是我常常看着他坐在青灯下单薄的背影,低声念唱着通往來世的妙法莲音,就忍不住想过去抱抱他,在雪中一伸手看见那满布的剑茧,就又收了回來。 我在他身后看着,盼他永不回头。 白晨一点点的长大,从一个糯米团子渐渐的长成了形,不过是两三岁得孩子已经能在眉目间隐约看见他爹娘的影子了,他也如他爹娘一般的聪明,只是不知为什么性子不似他爹也不似他娘,很沉得住气,有什么事都暗暗放在心里,让人看着很心疼。 我想这大约是因为沒能养在父母身边的关系,单亲家庭的孩子容易自闭,况且我们家连单亲都算不上,我和麝月沒有夫妻之名也沒有夫妻之实,自然不能让他唤作爹娘。 单认都不成,麝月沒有成亲,又是从小受了君子教育的,不能坏了他的名声,而我活不长了,若是再在这个孩子身上加个早年丧母的童年阴影,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可是看着他每次看着别人家孩子绕在别人父母的膝下,他虽然不言不语,但挪不开眼睛呆坐在原地模样,我光看着就心疼。 他本不该如此,他原本应是享尽雍容的孩子,他甚至有着指点江山的资格。 若他入宫欧阳英华会给他最好的一切,最厚的恩泽,最大宠爱,因为他是木莲的儿子。 可惜这些他本该有的,都沒有了。 木莲不愿他扯到权利的纠纷里去,不愿他经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她只愿他一世长安,安稳的生活在这个宁静的镇子上。 就像我每夜每夜的祈愿远在云翔的楚玉寒能平安和乐,即使能带给他快乐的人不是我。 但我看着白晨,就会迷惘…… 我想或许在他幼小的心中,常伴父母左右远比生活在勾心斗角的皇宫里,腥风血雨的江湖上重要的多,剩下的我不敢想了,我怕知道自己有多伤那个人,我为他选择了对他最好最好的路,却沒有问他愿不愿意…… 而我的浩儿和我不知名的小女儿,是不是也会问楚玉寒,他们的娘亲去了哪里。 所以我一直想对白晨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忽然有一天他对我说:“云姨,让我叫你娘吧!” 我才发现这问題有点大了,我把麝月找过來想同他商量一下,结果他來了一句:“我们成亲吧!”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 “我是你嫂子!”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你这辈子娶了那么多个男人,多我一个不多!” 我五味杂陈的看着他,最后憋出一句。 “我不做大哥很多年了!” “……”他嘴角抽了抽,明显是沒听懂,我舔了舔唇,解释道:“我是说我……” 花麝月冷冷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你不想说就别说!” 我愣在原地,想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求亲,竟就被我这么无声无息的抹杀在了摇篮里,若是日后想起來,怕是也要闹出点心理阴影來,啧啧…… 而且,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多少还是了解他习性的,他怕是又要有好几日不理睬我了,果不其然,第二日白晨端了早点到我房里,跟我说花麝月昨夜收拾了行装,今早一早便出去采药去了。 我咬着可口的早点,心中连连叹息,伸手摸了摸白晨的头。 “阿晨,从今天起大概半月内我们就要相依为命了,你麝月叔叔不要我们了,不过不用担心,云姨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白晨颇为严肃看了我一眼,年仅五岁得他却像老头子一样叹气。 “云姨,月叔说您做的饭吃了要看大夫的!” “哈,不至于吧!”老人家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虽说不能像花麝月那样营养均衡,至少家常菜还有几个拿的出手的吧! 虽然我确实远离炉灶能多年了。 见我有些底气不足,白晨从袖口里去了一吊钱到我眼前,道:“月叔出门前留了这半月的银钱,这是给您的零花!” “……”我囧了囧,道:“阿晨你是说麝月叫你管账!” 白晨低头默认。 我大窘。虽然我知道自己长了张不靠谱的脸,但还不至于到让这么个孩子管着我的地步吧!麝月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印象么。 老娘觉着好挫败啊! 不过我又看了眼白晨,他虽然不过五岁,却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少年老成。 其实咱的手头也并非沒有钱,,木莲每月都拨了一大笔银子给我做白晨的抚养费,我从來也不少他吃穿用度,怎么就让他这般早的操持了家用, 章 十 算计 我忧郁了半刻,白晨淡淡补充道:“月叔还有叮嘱,让云姨您少贪杯中之物,他说,您的身子骨不如当年了,要去看他也不太过避讳,以他的修为又怎会察觉不出!” 我撅嘴,更郁闷了,这等事他也交代白晨同我说…… “云姨!” “嗯!” “你真的不喜欢月叔!” “……” 我喜欢花麝月吗?我喜欢花麝月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了,我可喜欢他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可是一个深陷囫囵的人,最大的喜欢别让自己喜欢的人一块陷下來啊!我还有多少活日我自己最清楚,麝月帮我采药采的满院子都是,他身上的药香我身上的药香皆是一日浓过一日,可他吊着我的命又能吊多久。 我闭上眼,我看着那张脸是说不出决绝的话语的,我当然想嫁给他一次,哪怕是一日也好,了却两世的蹉跎错过,这是在我魂飞魄散前唯一的私心。 可我连跟他白头偕老的资格都沒有…… 我敲了敲身下的毯子,伸手抚摸白晨的头。 “阿晨,以后你就喊你月叔作爹吧!” 白晨漆黑的眸子里出了几分惊喜,我微微一笑,又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今日想去垂钓,午饭阿晨自己操弄吧!我知道阿晨最乖了,一定能把自己照顾好!” 用完早点,我熟门熟路的收拾了渔具和火石调味香料出门,白晨送我到门口,顺手递了一小坛桃花饮到我篮子里,我见着奇道:“你月叔不是说不准我喝酒么!” 白晨眸中含笑,道:“爹叮嘱的是不能多喝,他说过这酒性子温和,少饮有益,给您解了酒瘾,您喝别的少些也好!” 我笑了笑,摇摇篮子,吃了把白晨小脸的豆腐,出了门。(.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我钓鱼的地方是村外不远的一个池子,池子虽不大,但里面的鱼却鲜美,钓鱼这事最讲究的便是静心,这点老娘这几年磨砺的不错,揣着个地方不挪窝的打瞌睡是强项,一个时辰的功夫,上來了五六尾,可惜时节不好都是小鱼,我瞅着一条条似泥鳅一样细小,便又都放了回去。 日上中天时才來了两尾肥硕的,我心满意足的收拾了渔具退到林荫处,还沒开始挖坑点火碧绿的林荫里便蹦出了一道俏丽的身影。 來人穿着一身鹅黄对襟小袖襦裙,一双杏仁眼,两行柳叶眉,手中挎着一个小竹篮,歪着头天真无邪的朝我笑了笑,露出嘴角的一个小酒窝。 “云姐!” “小若,你來的正好,帮我把这条鱼给清理了,我去拾柴!” “好嘞!” 小若是土生土长在杏子镇的姑娘,身上有着这个宁静小镇特有的淳朴,心思单纯性格豪爽,活泼调皮,很是合我胃口。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若喜欢花麝月。 这姑娘一双清亮的黑眼珠子里呆着大山赋予的灵气,她一点都不笨,她看的出花麝月对我的心思,却毫不避讳的告诉我她喜欢花麝月,她在刚认识我的时候就对我说过。 “我就是喜欢他,至于他喜欢谁跟我沒关系!” 一脸固执又调皮的笑,还很正经的对我说:“他不喜欢我也沒关系,我就喜欢这样心眼实在的汉子,他要喜欢云姐你也辈子我也认了,以后嫁人了我也不后悔!” 每次,想到她说过的那些话,我总不由的感叹,年轻真好。 小若的手脚勤快,我回來的时候两条鱼已经被她打理干净,正在撒调料,我放下柴火坐到一边对她道:“小若,我想给麝月找门亲事!” 听到麝月的名字她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我,一双灵动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沒回味过來这话的意思,我用内力点火,她才回过神來,吃惊的望我。 “云姐,你……” “话说小若,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是麝月的嫂子,我跟他哥成过亲的!”虽然沒來得及圆房,却也是明媒正娶。 小若又是一呆,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地道:“云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将鱼从她手里拿过來继续摸料,然后插到树枝上:“他父母不在身边,我有权帮你娶妻纳妾!” “可他喜欢的人是你啊!” “我都说了我是他嫂子!”我白了小若一眼,她哼了一声,拿着另一条鱼摸料,道:“反正自古叔嫂是一对,说书的都是这么讲的,阿牛去年不还娶了他嫂子过门!” 自古叔嫂是一对……我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囧了囧,这话不是我当年拿來说非墨的么,我把鱼架好,按了按额角,道:“那不一样,在我们中原这不和规矩!” 小若撅撅嘴,将另一条鱼也一道架上了。 “你们中原人就是规矩多,反正这也不是中原,你干嘛要按着中原的规矩办啊!” 我哭笑不得的道:“我说小若,你不是喜欢麝月么!” “是啊!可是他喜欢你啊!你敢说你不喜欢他,我们这的规矩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在一起成亲!”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就你真的不想嫁给麝月了么!” “想啊!可是麝月哥不会娶我的!” “沒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他敢不娶,他不娶你我揍他,你有沒有胆子试试!” 小若四十五度角斜了我一眼。 半响,一咬牙。 “试就是试,但是你不许揍他,他要不娶就算了,我喜欢他,想和他一起,但是不要你逼她!” 我这辈子沒见过这样单纯固执的姑娘,不由一笑,摸摸她的头,道:“好!” 花麝月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只要真成了熟饭,我都不用开口他就得自己乖乖上门提亲,重点是这熟饭怎么煮。 我揉了揉额角,我喝了口桃花酿,给鱼翻了个身。 根据本人多年对言情小说的研究,要把生米煮成熟饭最常见的方法有二,酒后乱性和下**。 为了保险起见,我思虑了一下,决定双管齐下。 半月时光匆匆流去,麝月回來的时候我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他身后背着个大药筐,瞥了我一眼,又当做沒看见似地往里走,我也撇了他那挺直的背影一眼,默默叹息了一声。 夜半我带了半坛子酒在他门口踱步,屋里的灯一直亮着,我轻轻叩了叩门,他低沉的声音过了片刻方从里头传出來。 “什么事!” “麝月,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戒酒,你陪我再饮最后一盅如何!” 里面沉默了片刻。 “你当我是三岁幼童,你这话连阿晨都不信!” 章 十一 乱性 “……” 里面再度沉默了片刻,夜静的只听得见蝉鸣,我在外头站了一会寻思着要不要转头回去等待下一个契机还是今天在这里死磨,我思忖着夜风吹着也舒服,索性磨着吧!要是今天他狠的下心不出來,我就当是天意。 结果每一会儿,麝月就叹了一声。 “进來!” 我会心一笑推门而入,他坐在矮案边上,手里捧了一卷医书。 他看了我手里的酒一眼,见不是什么烈酒,也就默许了。 其实这几年,若是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陪我喝上一两杯,只是他总是饮的不多,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酒量,我琢磨着应该不会比莫非池好到那里去。 而我的酒量,我只想说一句话:咱家师父常说落花木族的女人要是不能喝酒,就别承认自己是落花木族的弟子,从小喝道大,酒量不能说海量,灌倒五六个花麝月应当还是绰绰有余。 待他目光沾上了几分迷离之时,我慢悠悠的起身托口要小解,他睁眼闭眼,眼里迷离的都能滴出泪了,我便算他答应了。 今夜月色皎洁,上弦月照亮半个院子,小若从阴影里冒出个脑袋來,紧咬着下唇对我道:“云姐,今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不许怪麝月!” 我哭笑不得。 “那吃亏的可是你!” 小若纠结的看了我一眼,蹑手蹑脚的从阴影中走出來,她双手一只放在后面,忽的露出來时带了一节大木棒子,抬头就给了我一下,我连吃惊都还沒來及表达,只觉得眼前发黑,酒精的作用恰好上來了,一阵阵的又疼又胀,脚下踉跄了两步,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來人薄唇亲启,谈吐间嘴里流出几分酒香來,我心底大喊糟糕。 “小若,谢谢你!” “诶……沒事,谁叫我喜欢你呢?” 我一听这两把声音,险些要背过去,今天果真是天意,天意果真他妈弄人。 宿醉加酒后乱性后果是很严重的,第二天日上三竿我就只剩下拉开眼皮的气力,结果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同样衣衫不整的花麝月同学,逆光中他的侧脸很有看头,不过有看头也沒用,老娘现在只想抽人。 花麝月同学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木已成舟,你要对我负责!” 老娘赏了他两字。 “你滚!” 他轻声笑了笑,将我的脸搬正了,落下一个羽毛落地一样轻的吻,替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你就当陪我玩玩吧!你知道你自己沒多少日子好活了,便当是施舍我吧!” 我这回连你都省了,直接动动嘴唇道:“滚!” 他却依旧是笑,朦胧的浅金色日光里头,他额角的发落下遮盖了眼角,仿佛见似乎见到了那人朝我笑,我闭上眼,只能听到那把熟悉的声音,用我熟悉的语调说着话。 “就剩下那么一两年了,便当做施舍给我,我都不怪你悔诺了!” “老娘答应你什么了!” “你说过不丢下我的!”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似乎真说过这么话,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不丢下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丢了,我耍你一次也不算不厚道吧!这么想着,眼睛里却有点涩了。 院子的风垂落了粉蓝的绣球花,铺满一地。 他见我不答话,好一阵的静默,他幽幽地道:“你不该救我的!” “就因为我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许么,大可不必,你的帐你哥已经付清了!”我的声音不带一点起伏,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这么样同他说这些话。 “你不救我,我不再次遇见你,不了解真正的你,不和你生活这么多年,不知道原來有人可以明明心疼到一夜夜的难以入眠也不会流泪…………你就该让我在奈何桥上走一回,來世与你陌路擦肩!” “闭嘴!” “……”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们就成亲!” “你说!” “你要帮我把白晨抚养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跟他的妻子白头偕老!” “好!” ”君竹,说话要算数:“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字,他愣了许久,方低声道:“好!” 这次成亲我不想办婚礼,麝月很好说话的答应了,就做了一桌酒席摆在院子里,请了平日相熟的几位街坊做个见证,神仙山上的那人我本是提笔写了请帖的,他却揉着那殷红的帖子扔到了竹篓里。 ”伤他几分,你便有自伤十倍,何必呢?“ 我低头看那团血一般刺目的红色,他从我手中拿过染墨的笔。 “这么多年了,放过他一次,也放过你自己一次,就当是为了我!” 我手里空空的,心头却是一团乱麻,忽然很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却终究收拾收拾到院子里继续晒太阳。 ”对了,易思凡那小子呢?怎么还沒來啊!” “他……”麝月笑了笑,道:“大约是忙的吧!他写了信过來,说下次一定补上!” 我撅嘴,嘟嘟囔囔道:“果然是官做大了,老是摆架子,前年走的时候就说过年來吃饺子,结果呢……哼……” “别生气了!”麝月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手替我按摩:“他也大了,自然忙了……你和他还计较些什么呢?” “我才不跟他计较呢?我计较的是他带來的好酒!” “少喝!” 我侧过头,忽然想起那年易思凡走时的情景,自从白晨來后的几年他逢年过节常來看我,带着最甘醇最烈的烧刀子,骑着雪白的大宛马,一身鱼龙袍…… 我一闭上眼,能看见那年走时潇洒的背影。 “阿静,來年我到你这來吃饺子,你叫麝月准备好馅儿,我只要吃肉馅的,别让他全给弄成素了!” “行,他不帮你备着我都帮你备着,你记得给我多带几坛子烧刀子,别让他知道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走了!”他翻身上马,回头冲我爽朗的一笑。 ”嗯!” 白马踏碎春末的落红,一去不返。 他们都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年末的时候,要记得留着肉馅儿的饺子等着跟人换烧刀子…… 我睁开眼,麝月有些略微吃惊的看着我的脸,轻声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 “眼睛里进沙子了!” 章 十二 破命(上) 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经教导过我,眼泪是女人的武器,所以不能随随便便用出來,要等到适当的时候一击必杀。 我问师父,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候啊! 师父白了我一眼,你到底有沒有听懂为师这话啊!这话的重点是叫你不要老是哭。 我不屈不挠的继续问:为什么? 师父愤然: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看到山下的王嫂了沒有,一对好好的眼睛活生生为了她那个早死的丈夫哭瞎了。 那是我人还小,见过王嫂的眼睛,是老大两个黑窟窿,看着非常可怕,所以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很是心惊,吓得很长一段子都不敢流泪了,后來师兄悄悄的告诉我,其实王嫂的眼睛是被人挖去的,我才又敢开始哭了,可是每次想起师父的话,心里还是怯怯然的,所以长大以后哭的很少。 后來在现代又听人说过,一个人一辈子的泪是有限的,当哭到什么都哭不出來的时候,就会泣血,就会渐渐的哭去眼睛的生命。 虽然出了武侠小说里面七孔流血而死的,和悬疑小说里头的惊悚片段以外,我从未听人说哭能哭到泣血,瞎掉倒是听过。 只是若早知道老娘迟早要瞎掉,我想我一定会哭够本。 我也不算是忽然失明,只是忽然完全看不见那天感觉有些反应不过來,我问了一声,麝月你干嘛不点灯。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良久沒有人回我,我便明白了。虽然最后麝月说:你再睡会,天还沒亮呢? 我侧过头躺了一会,默默的摸着床起來,对麝月说:“帮我穿衣服吧!我懒得动!” 然后就有一只手从伸手摸索过來,他靠在我的肩头,闷闷的不说话。 我说:”你嫌我懒就直说吧!早点把我休了去寻找第二春好了!” “你哭一声给我看看,我都沒见过你哭过!” 我眨了眨。 “老娘天生乐天知命,就是不哭!” “你哭一声,你哭我就帮你穿!” “不穿就不穿,老娘继续睡!” 我躺在床上,将四肢大敞开,明摆着撵人下床。 他伏在我的肩头,一声不吭,滚烫在我肩头散开,濡湿一片又一片…… 杏子镇的夏天特别长,这让我很高兴。虽然看不见了,但还能感受到太阳温暖,所以午后总要在院子里躺躺。 我闭着眼躺在树荫下,吹着微微带着一丝热气的夏末的风,琢磨着自己还有多少日子,我本想说趁着自己还清明的时候,将身上的内力传给阿晨,这样好歹也不浪费了这百年功力。 麝月得知以后说了声好,结果下午就把白晨送了出去,让他暂时住到神仙山上去,我知道了挺郁闷的,觉得这些年变化最大的人就是他,他估计也看出來了我这心思,不冷不热的飞了一句话來:“我爹是花月吟,我哥是花潋滟!” 我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道:“原來这腹黑也是能遗传的!” 他沒说话,端着簸箕进去为我煎药。(.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我也觉得他越发的像他哥哥了,也像那个人了。 我想若是他现在站在梅花树下回眸一下,怕也有那人七分影子了,可惜我看不见了,也还好我看不见了。 不过留着内力还是有好处的。虽然我现在连真气都动不得,但是至少能长听力,很多极细的声音都听的到,其实听不到也不打紧,來人身上安魂香的味道虽比当年淡了不少,还是可以容易分辨的。 只是我闻到了也当做沒闻到,死生不复相见什么的,当年他虽然沒说,我也能明白几分,所以只能躺着。 他却走近了,停在我身边。 “别装了,身子都崩紧了,知道就知道了,是我來了!” 我还是不动,有点想装耳聋。 他有些不耐烦的用手推搡了我一下,让我进去点,我再能装也不成了,只能给他让出半截位置來,他直接靠上把我揽到怀里,像是当年在皇宫时一样抱住我。 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恍惚,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哼唧了一声,我纳闷道:“你念了这么多年经,怎么性子一点都沒变!” 就是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到他的鄙夷目光。 “本宫有什么需要改的:“ “沒有,您老人家完美无缺!”我一如既往继续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结果话一出口,老娘肠子都悔青了,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正要开口撵人,他却先出來了。 “敢乱说话,我把你扔出去!” 我撅嘴,得意的笑声从耳边传來。 “小妖孽!” “我在!” 我静静靠在他的胸膛上,舒服的不想醒了。 凤羲从山上搬了下來,两个男人相安无事的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日子还是照样过,有一天小妖孽,。虽然觉着他现在都是大妖孽了,,忽然來了兴致,要给我洗头。 我听了这话,啧啧叹息了几声,说这样不好吧!劳烦您老人家我会良心不安的。 心道,我就真不要命了也不敢让您给我洗啊…… 他哼唧了一声,抓着我往院子里拖,脾气跟当年一分一毫都沒差了,这让我有种岁月都败在他脚下的感慨,这样个固执到骨子里去的人,我还能怎么办。 我拗不过他,只好抱着必死的决心笔挺的躺在椅子上任他折腾,他倒是有模有样的准备了东西。 自从看不见了我也懒得打理,每日只用丝缎扎在一边,他替我把丝缎解开,用梨木梳从头到尾的梳着,难得的沒弄疼我。 我刚开始还紧张着,过了会沒觉得疼也就放下心來,他仔细的梳理直了,先给我过了一遍水,用捏碎皂角在我头发上细细的打着泡沫,我笑了笑想伸手去摸摸他的眉角,夸奖上一句。 他却恼了,道:“别乱动!” 我委屈地道:“小妖孽,你吼我~” 他沒说话,估计是赏了我一记眼刀,沒好气道:“你的手往我眼睛上戳!” 我笑了一声,把手收回來,说:“就是想摸摸你嘛!” “等会给你摸,你先给我躺好!” 我乖乖应了一声,让他继续折腾。 这些年他到底是有几分长进的,给我洗完头,陪我坐着晾干了,又给我绾发,末了还插了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到里头,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忍不住就伸手去摸,摸到那镂空的雕花,愣了愣。 他沒说话,把我揽到肩头。 “从哪里弄回來的!” “你再弄丢了就把它缝到你头发上!” 我轻声笑了笑,闭上眼睛,就看见满目的曼珠沙华。 章十三 破命(下)【END】 冥界的天空是漆黑,抬头却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紫色荧光,那是飞舞的骨蝶,我记得这东西是冥界的某两位鬼帝养出來调情的,异常娇贵,很多气息碰了都要挂,偏生繁殖能力强大,最后发展到遍布冥界的天空,称为冥界的特色产物。 我寻思着看來基本上到了冥界了,只是怎么这次连黑白无常的人都沒见着。 刚如此想着,头顶上飘出一节血淋淋的肠子当场将我震慑住了,我嘴角一抽抬头一看,是个半截的老鬼,被人横刀腰斩了,只剩下半截,肠子全部飘了下來,红的刺目。 老鬼往下看了一眼,嘻嘻哈哈的朝我笑了笑道:“小姑娘,帮个忙!” 我懒得抬头,一翻白眼拽着肠子把他拉下來,问:“老人家什么事!” “哎呀,小姑娘你轻点,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毛躁……”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才道:“是这样的,小姑娘看你魂都沒有聚全,想必是刚到鬼界吧!你不知道最近轮回井又要更新换代了,这一修大概又要十天半月,老人家我现在投不了胎,你也沒戏,你不如得空好心帮帮老人家我吧!” “轮回井更新换代!” “是啊!小姑娘你刚回來,这一千年曼珠沙华又还沒开,你想不起也是正常,这冥界啊!是六界之中跟人界联系最为密切,故而比较跟得上时代的步伐,每几百年都弄这么一出,旧的轮回井也不完全荒废了,留着给某些特别人士走后门來着……” 听老头子叨念了这么一番,我才记起來似乎确实如此,而且我记得每到这个时候整个鬼界连带着丰都大帝都会特别的忙,想來我还是不要再去叨扰了,忙中偷闲等郝仁找着了我再拉着他把奈何跳完了,等他们忙完再发现我尸骨无存大抵也就是唏嘘几句罢了。 “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心眼一定也好,就帮帮老人家我吧~” 我看眼叨叨念念的老家伙,反正迟死一天是一天,就当日行一善。 “想我帮你也成,不过你得先说帮你什么?” “小事,小事,沒啥见不得人的,不过是老头子我下半身装不上了,飘着抓住方向,去不了想去的地方罢了,托你带着我走一趟,不远的,來回不过一天的功夫,鬼飘着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你要去哪里!” “转镜台,那可是个好地方,从哪里可以看见阳世你想看的人,我家老婆子还在阳世,老头子我想去看看她过得可还好,小姑娘你刚到冥界,就沒什么人还惦记着得!” 我想了想,我惦念的东西可不算少了,于是便道:“我可以带您老去,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小姑娘你这么比我这老人家还啰嗦,你想要报酬!” 我摇头。 “我可以带你去转镜台,但我们沿着奈何走,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老头子爽快的道:“成!” 老人家沒有骗我,现在并非曼珠沙华的花季,悠悠冥河两岸接连着的是碧油油的曼珠沙华草,看不到那些绯色妖娆的花朵,只能看到满眼寂寞的绿,我牵着他的肠子让他再空中慢慢的飘着,不至于飘的太远,像个人形的大风筝一样。 漆黑的奈何上泛着一层血光,我时不时的瞟上一眼,继续往前飘。 “小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我笑道:“未來,我在看我的未來!” 老头子不说话,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劝道:“小姑娘,你还小,这世上的事,一度轮回转眼云烟,别想太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老人家说的是,其实我这一生,沒什么好看不开的,别人所求的,所盼的都占尽了!” 不仅如此,我还大大的占足了便宜。 只是这世上有些东西拥有的越多便意味着担负的越多,漫漫长路,若是谁成了谁的负担都不是什么好事。 视线向前方延伸出一片碧波荡漾,骨蝶低飞过嫩绿芽尖,轻轻的压低出一道弧度,苍白的镂空骨翼扇动,飞翔上天际。 我回头问道:“这里离转镜台还有多远!” 老头子也顺着我的目光往前望去,眺望了一会方道:“还有些路程,我们慢慢走吧!年轻人,你别急,反正现在回头我们也投不了胎,姑且走着吧!你要真觉得闷,我就同你讲个故事!” 我含笑答道,好。 其实听与不听我都并不在乎,只是耳边有点声音总好过一片死寂,我一声喧嚣,比较难以耐得住寂寞,老头子说的故事也沒有多大的易趣,不过提起少时家里贫穷砍柴为生,开始之时他背不了多少柴火,后來渐渐背的多了,倏忽一日闲了变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我淡淡听着,莫名生出一些奇怪的念头來,似乎这个故事就是为我讲的,我抬眼看了眼飘在上头的老头子。 “老人家,你是哪里人!” 他笑呵呵地答道:“山里人!” 我不说话了,他却继续道:“人生有所担负是必然的,初初卸下之时,或许觉得轻松,若是完全失去了,也沒有什么趣味了!” 我依旧不语。 冥风四起,急哮如龙吟,我站在原地看着凛冽的风吹散开老头子的半截身躯,化成千百只翩然起舞的骨蝶,每一只蝶的爪中都抓着一片红晶。 “我家老婆子回來了,老头我要走了!” 妖娆的红晶漫天被冥蝶撒开漫天,像是飘了一场血雨,朱砂落地点在碧翠芽孢之上,红绿交相辉映,血色的花张牙舞爪的绽开一地,像是蔓延的血河顺势席卷而过碧翠波涛。 眨眼的功夫,沙华凋零,曼珠盛开,千年时光,翻开新的一页。 “转轮台就在前面不远,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云上神!” 凛冽的风回荡在空谷之中,猎猎作响,我却想起在现世时读到的一句诗,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绚丽而妖娆的大红色铺天卷地覆盖过大地,我闭上眼,世界只剩下一片漆黑,转身,再睁开眼时,花间多了一道修长身影。 一如十年以前,一如万年以前,他站在我眼前,红衣狐裘的贵公子,手持一柄紫竹骨描金面得香扇,扇的尾端系着桃核雕的貔貅。 我痴愣在原地,恍惚间,似乎我们相距的并非万载的年华,而是不及十步的距离,光阴在他的指尖,白驹过隙,转瞬万年间,他不过是眼角多了一点梅。 我本该有很多话要同他一一诉说的,只是正如古人近乡情怯一般,我看着他便说不出半句了,只能等他开口,他眉目中微微含笑,仿佛当年那个玩世不恭的上神,什么都不曾改变,只是也不说话,最后我还是奈不住性子喊了一声。 “师兄!” 他的笑意更浓重了。 “好久都沒听你这么叫了,小云!” 我目光都有些迷惘了,如此这般美好如梦境的东西,似乎一触碰就会碎成一地的伤心。 “你……怎么來了!” 他深邃的酒色瞳眸望着我,轻声一声叹息。 “白璃她回天上去了!” 这句话盘旋在我脑子里绕了三个圈子,我才明白过來意思,一时之间,如一道雷在脑子里炸开。 “她……回去了,她为什么要回去,是……因为我!” “小云,你真沒看出墨染是谁!” 这话提到点子上了。虽然尚且有疑惑,但他这么直接的指出來,我心中便立刻明白了,当年的那个隐约猜测竟然是真的……我惊愕的一时有些失语。 “他……真的是墨染!” 他默然微微点头。 “情之一字,从來都让人变得不可理喻!” 我唏嘘不已,只好长叹一声,转回主话題:“对于我,他们是怎么判的!” “十世轮回,畜生道!” 我淡淡应了一声,却忍不住想起了郝仁來,现在这可怎么办,我正思量着,手上却一暖,他牵起我的手像是当年带着我在天上人间渔霸乡里一样悠闲自得的走着。 “师兄,你要带我去哪!” 似乎那是的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似乎又不是,当初的当初早已模糊成了记忆长河中琐碎的细沙。 “回夭谷啊!” 他头也不回,依旧那种‘今天天气不错咱们晚饭吃个桃子吧'的轻松口吻。 我眨眨眼,道:“师兄,那轮回!” “小云啊!”他停下脚步,长叹一声,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师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有事还有师兄帮你推给别人呢?” 我嘴角抽了抽:“师兄,这回你推给谁了!” 他转身牵着我继续走。 “秘密!” 夭谷 许多年后夭谷的一个果期,或青涩或浅粉的桃子挂满了枝头,果香飘了满谷,空气里带着一丝甜腻。 忙中偷闲的某人我在桃子树下打盹,懒懒的扯开一道眼皮缝,看见那些饱满肥硕的果实,忽然觉得它们的功效和尼罗河水差不多,因为听人说,喝过尼罗河河水的人,总会回到凯姆特的。 我想咱夭谷的桃子大概也有这样的功效,吃过桃子的神总归会回到这个地方,后我把我这想法告诉了那群陆陆续续黑着脸回來的男人们,他们普遍表示了对这一观点科学性的怀疑。 唯有最后回來的飞雪淡淡一笑:“夭谷的桃子不知是否真有如此功效,不过夭谷的桃花倒是真有如此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