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蛊布天下》 第1章 一梦千年 夜深,人静,虫鸣如琴,然而就在这月色如水,映染人间的美好时刻,丁默却一脸迷茫的坐在床头,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说不出话来。(..tw)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寿元已尽,坐化当场了吗?”一脸的迷茫和疑惑,丁默这一刻感到头脑极度混乱,不过修炼千年的道心这时候发挥了作用,即使在极度的震惊中,丁默还是保留了最基本的冷静,很快就判断出眼前这一切不是幻觉,也不是迷离之时的洄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真实,他真的重生了!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丁默反而镇定下来,蛊师修炼中重生并不是什么太不能理解的事情,无论是滴血重生还是夺舍重生,这都是很正常并且发生过的,当然了无论什么重生大多数时候都是蛊师的自主行为,但是也有个别人是机缘巧合,天意使然,而他明显就是属于后者了。 不过这个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判断一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再次把双手伸到眼前,这双手并不白皙,还有着微微的老茧,远不如丁默当初的双手凝滑,但是这双手却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肌肉充满了弹性,从里到外都让人感到生机勃勃。 年轻真是好啊!! 深深地吸了口气,丁默确认这并不是自己那副寿元将尽,暮气老迈的肉身,这样说起来他应该是夺舍重生,只是不知道被他夺舍的这个倒霉蛋是什么身份。 想到这里,丁默不觉转头向四周张望起来,想要通过房间中的布置来确定一下自己先在这副身体的大致身份,结果一圈扫下来,丁默马上就被不远处书桌上摆放的一份名帖吸引了注意力。 【丁默,男,现年十三岁,穆柯寨二阶蛊士丁沭阳、花颜语遗孤,资质丁等上品,身份核实无误,准许入门。】 几乎是在看清楚这份名贴上的内容的同时,丁默忽然脸色惨白,一脸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丁默,男,现年十三岁,穆柯寨二阶蛊士丁沭阳、花颜语遗孤…… 丁默,男,现年十三岁,穆柯寨二阶蛊士…… 丁默,男,现年十三岁,穆柯寨…… 这!这难道是!! “水镜蛊!”一声轻喝,几乎是用跳的猛地蹿了起来,丁默右手并指在面前猛地一划,结果…… 什么都没发生! 丁默见状不觉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夺舍重生,那里还有以前的那些本事?当下只能急不可耐的在房间中翻找了一下,终于在另一侧的衣柜上翻到一面铜镜,他马上带着几分迟疑,又带着几分惴惴的凝神望去。 居然……居然真的……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非常熟悉却又好像颇为陌生的脸,他自己的脸! 无语!哑然!!丁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镜子中那种熟悉的面孔,再看看另一侧书桌上摆放着的那张名帖,心中顿时一片茫然。 怪不得刚才会觉得有些熟悉呢,这分明就是千多年前他刚刚进入山寨学堂的那一夜,这份摆在桌子上“入门贴”他记得很清楚,这幅场景他也记得很清楚,记得当时他还因为自己的丁等资质沮丧颓废了很久……可是他怎么又回到千年前的这一天了?! 重生不稀奇,夺舍重生也不稀奇,可是为什么夺舍重生居然会重生到千年之前!? 当再次确认一切都不是幻觉之后,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丁默,一瞬间真的糊涂了。.tw[] 不过还好,多年磨练下来的钢铁意志在这一刻又发挥了作用! 天道烘炉,众生铜铁,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寰宇之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的去了,那可能每一件都搞得明白?现在重要的是他真的重生了!重生到千年之前他刚刚步入修蛊之门的时候! 重来一次!这可是重来一次的机会啊!! 试想自己前世苦修千年矢志不移,奈何资质平庸机缘有限,一直到寿元将尽还是飞升无望,不得已之下闭死关以求突破,可惜最终还是未能渡劫飞升,只能失望坐化。 本来以为一切到此休矣,可谁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居然重生千年之前,又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想到这里丁默的眼睛不觉越来越亮,千年修蛊,往事难回首,即使不算飞升无望这个毕生憾事,也有着其他许许多多的遗憾,现在能够有机会重来一次,就算有着千年打磨的道心,丁默也不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重来一次啊! 热血沸腾,这次可燃烧了相当时间,重生千年这样惊人的事情,换成个心性稍微差些的也许直接疯狂也不一定啊的。 好不容易平静之后,丁默开始冷静审视当前的情况,有了千年修蛊的经验,丁默对自己的修蛊之路并不感到担心,但是仅仅只是不担心吗? 二年之后的“大洪水”,五年之后的“山神选”、十一年后的“凝香谷”,还有天人遗藏、小环山演武、北海兽潮……如此重生一次,岂能仅仅只限于“不担心”?回忆起前世的种种点滴,尚未被发现的宝藏,前辈高人遗留下的洞府,丁默只觉得一阵阵热血沸腾。 不过沸腾之后,就该面对现实了,相比较起这些还略有些遥远的宝藏,丁默现在最纠结的却是那个该死的“丁等资质”。 “唔~~丁等资质……”轻轻地揉了揉额头,可是一想起这个“丁等资质”,丁默就觉得有些脑仁子疼。 作为一名“蛊师”,资质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尤其是在刚刚入门的这个阶段,资质好坏可以说直接影响了修炼的速度,前世他就被这个拖累的不轻,现在难道又要受到这种事情的困扰? 皱着眉头好一番纠结,事实上有了千多年的经验,改善资质的办法丁默还是知道很多种的,最简单的如强化体魄,血颅蛊,最复杂的如逆天改命,抽血换脉等等,只要假以时日,他自然能想办法改善自己这坑爹的资质,可问题就是这个“假以时日”,丁默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还有两年时间“大洪水”就要来了,如果能够抓住机会,很可能就会为今后的修行节约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只是大机缘往往伴随着大风险,大洪水中虽然机缘无数,可是如果没有三阶以上的修为,那根本不要想能从其中活着回来! 【……也就是说,二年时间丁默一定要修到三阶蛊师的程度。(..tw)】 事实上前世丁默就是因为修行速度太慢,到大洪水来时也只有二阶修为,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机缘错失,今世他当然不能重蹈覆辙。 可是如果现在不能尽快改变这坑爹的“丁等资质”,毫无疑问等待丁默的就又是一无所获的结局! 想到这里丁默真的有些纠结了,现在他能利用的资源实在太少了,而改变资质的手段不是耗时太长缓不济急就是暂时不具备条件,都不可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一时间丁默更觉得脑仁子生疼,最终忍不住轻轻摇摇头自语道:“如果现在能搞到一只四奇蛊就好了,可惜……” 所谓“四奇蛊”,就是合称“酒、色、财、气”的四种蛊虫,这四种蛊虫专门是用来提升蛊士资质的,而且都是一阶蛊,最适合丁默这样的“小菜鸟”使用,而且效果立竿见影,是当前最符合丁默需要的选择。 只可惜“四奇蛊”数量稀少,虽然不能说是可遇不可求,但也不是随手可见的,至少现在的穆柯寨……嗯~~等等!现在的穆柯寨……谁说穆柯寨没有四奇蛊?! 想到这里,丁默猛地一下停住了手,脸上神情一阵阴沉不定,似乎想起了什么。 【……十多年后,穆柯寨学堂中有个狗粪齐天的菜鸟学员在散步时意外遇到了一只野生成年“财鬼蛊”,结果乙等资质变甲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彻底走上了“天才”的不归路……】 对于这段传闻的细节,诸如说那个学员到底是在学堂的什么地方遇到的野生财鬼蛊、当时的时间、经过等等,丁默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他当时早就离开了穆柯寨在大夏洲混日子,所以对此事并不关心,只是当八卦随便听听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穆柯寨学堂中确确实实藏有一只野生财鬼蛊。 想到这里丁默顿时坐不住了,马上站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 【财鬼蛊,喜阴,性静,幼体嗜好神意草汁,多藏于植物茂密之地……】 努力回忆着《百蛊急就章》上对“财鬼蛊”的介绍,丁默一边在学堂中走着一边仔细观察,最终停到了后山花圃之前,说实话有关这个传闻的细节丁默当年就不是很清楚,他根本不知道那位天才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偶遇”财鬼的,不过关于这个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几百年的经验放在那里,只从“财鬼”的生活习性上,他也能推测出一点东西来。 野生财鬼成年需要二十年时间,所以这只财鬼蛊现在一定已经孕育出来了,至于说它居然能在穆柯寨学堂生活了十多年而未被人发现,这其实不奇怪,财鬼幼体嗜好神意草汁这件事情,是差不多百年之后才由一个天才蛊植师发现的,在此之前人们一直想当然的以为财鬼幼体和成年体一样,也是喜欢伴生与金、玉、元石等财物附近,以其为食……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想到“自家后院”的草地里就藏着一只野生财鬼?! ――所以如果穆柯寨中藏有野生财鬼的话,那么它只能是生活在眼前这一片神意草中!! 夜幕下的花园很静很香,似乎有一种分外清澈的感觉,天空中繁星点点,没有月亮的映照大地同样一片银白,周围的点点灯火更是给这个夜增加些许生气。 可是丁默这会儿可有些顾不上月色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地面上的神意草中,仔细辨认了许久之后,丁默将手中的风灯挂在花圃外的灯柱上,一点没顾忌自己刚换的干净衣服,就这样直接趴在地上爬进了花圃。 泥土很湿,似乎刚浇了水,趴在上面凉凉的滑滑的,不过丁默并没有在意,而是认真的翻找着面前的草根花茎,翻开的草茎微微泛着浅红色,这正是神意草的典型特征,财鬼幼体最喜欢神意草汁的味道,眼前这一大片神意草田,如果有野生财鬼的话,这里就是最可能存在的地方。 细细的拨弄,认真地观察,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一种灵觉的感触,这片神意草足有半亩地,如果只靠人手拨弄的话,丁默要忙到明年夏天了,真正重要的是因为拨弄而引起的周围灵气的波动,这其中的细微变化才是丁默关注的重点。 这也是丁默修蛊千年积累的经验,除了丁默这样的怪物之外,其他人刚刚开启穴窍的时候连什么是灵觉都没搞清楚,更别说用这种办法去寻找蛊虫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有灵觉相助,但想要在大半亩地中找到一只小虫,这工作强度也真的是杠杠的了! 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工作”之中,丁默趴在地上,就这样细细的拨开每一片草根,就这样爬来爬去的,幸好这里是后山,否则搞不好就会出现一则诸如“夜间在草丛中穿梭的黑影”之类的学堂新怪谭。 就这样一直趴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丁默终于把整个花圃都排查了一遍,可是让人失望的是,他什么都没找到!! 不要说野生财鬼了,他连经常和神意草伴生的“红花蛊”都没见着,这样令人无语的结果,让丁默感到非常无奈。 “怎么回事?难道说那只野生财鬼还没孕化出来……”有些郁闷的揉揉鼻子,停下来之后丁默才发现自己浑身又酸又疼,脖子和腰上的骨头整个都僵硬了,膝盖更是疼得没有了知觉,胳膊稍微动动就嘎嘎作响,就连眼睛也一阵阵酸涩肿胀的泪水直流。 可是付出了这么大的辛苦,却什么收获都没有,这让丁默不觉苦笑起来,是谁说“付出终有回报”的?看来自己还是和那财鬼没有缘分啊! 站起来,使劲扭扭脖子,丁默总算是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时候他才发现天空中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感情一不小心他已经摸索了整整一夜,当下不由得打个哈欠,决定回去好好收拾整理一下,一会儿还有开学典礼呢,学堂家老都会出席讲话的,很隆重! 至于“财鬼”的事情,丁默已经不去想它了,没有缘法而已,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看上去是那么美好,前途光明而又充满了诱惑力,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总是充满了障碍,让人费尽周折也难以全功,这说到底就是没有缘法,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看不穿这一点,总是为某事某物辗转反侧寤寐思服,那这一生怕也是难有所成了。 也许老天注定那个天才终究会成为“天才”吧! 丁默笑着准备转身离去,不就是一次大洪水吗!他当年没能经历大洪水还不是一路修炼到九阶,只是卡在了最后一关而已,没道理重来一次会做不到! 不过就在丁默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近乎细不可闻振翅声忽然间传来…… 嗡嗡嗡~~嗡嗡嗡~~ 丁默闻声马上双目一凝,下意识的转头循声看去,旋即脸上堆满了笑容!! 但见远处一只形似稻蝽的小虫正摇摇摆摆的飞了过来,三翅,叶触,体壳坚硬,表面光滑如金玉流萤,更重要的是它飞行时所造成的那种独特的水滴状的灵气波动,这一切的一切让丁默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确认了它的身份。 这就是那只野生财鬼!! 几乎在第一时间,丁默猛地吸了口气,旋即他非常诡异的“没气了”,这是真真正正的没气了!不但呼吸完全停止,甚至全身的生机律动也在一瞬间归于死寂,丁默这时候完完全全的就像是一个死物,一块石头或者一颗已经枯死的老树,他就这样莫名的“消失”在天地之间,消失在所有一切的感觉之中。 这所有的“一切”,当然也包括财鬼…… 丁默的准备不一会儿就见到了成效,只见那只幼年财鬼很快就摇摇摆摆的飞了过来,当它经过丁默身边时居然看都没有看丁默一眼,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件死物――要知道“四奇蛊”都是超级敏感的,尤其在它们幼年的时候,基本上稍微感觉到一些不合适的灵波,就会瞬间远遁躲藏起来――而就在财鬼擦身而过的瞬间,丁默忽然伸手,两指霍然弹出,浑然天成却又间不容发的恰好夹住了这只幼年财鬼。 【……那力度拿捏得简直堪称完美,恰到好处的控制住了幼年财鬼,却又刚刚好一点都不会对它稚嫩的身体造成伤害……】 这不是奇功,不是绝艺,也不是必杀秘技,只是千年以来不断打磨之下对自己身体力量乃至于最细微的肌肉纤维的最精妙的掌控而已!! ――这也是丁默重生一世带回来的东西,也是他现在所能掌握的最大资本……至于千多年的经验见闻,对未来的前瞻性的了解,对众多宝物宝藏的洞彻通晓等等,这些东西他顶多能算是“知道”,可远远谈不上“掌握”! ……一声嘹亮的金号忽然响起,丁默闻声顿时一愣,愕然转头看去,却发现天边已经晨霭散尽,天光大放中,学员集合的时间也到了。 朝阳似火,也仿佛丁默此时的心情。 第2章 那些年的那些姑娘 朝阳似火,丁默却有一点点小纠结,辛苦了这样一夜,他真的很想回去洗漱整理一下,不过望了望宿舍方向,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tw无弹窗广告) 金号已经吹响,学员们必须在一刻之内集中到山寨学堂的大校场…… 微微叹了口气,丁默只好转过身向着学堂前院走去,金号声响,学员必须在一刻之内前往集合,否则就会吃到家法!在丁默的记忆中现任学堂家老丁梓汀好像是刑堂转任学堂,执法起来铁面无私,他可不想尝试沾满盐水的藤条抽打屁股的滋味! 后山花圃距离大校场本来就不算远,只要穿过侧向耳门,再走过中庭回廊既可,丁默也没有着急,一边快步走去,更多的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左手上,穴窍中并不是很多的真元这时候化作了近乎细不可查的暖流,正丝丝缕缕的往幼生财鬼身上缠绕过去,看似浑不着力,实际上却如春雨入夜,润物细无声,全方位的向财鬼体内侵润进去。 野生蛊虫被扑捉到后,还需要炼化才能使用,不过现在明显不是炼化的好时机,所以丁默只是用真元化丝的手法将它先控制住,同时也缓缓的将自己的真元侵润进去,如此一来,蛊虫会熟悉自己的气息,真正炼化之时就会比较容易,也不容易伤到蛊虫灵智。 这种细细侵润的手法是个水磨工夫,最是耗费时间,却没什么动静,刚好适合现在这种场合,也省的去听那些山寨、学堂大佬的废话浪费时间了。 很快来到了大校场,丁默有些意外的注意到他居然不是来的最早的,事实上他应该算是来的比较晚的,大校场上已经摆了十几排椅子,而在周围散落站着足足有五、六十人,这让丁默不觉一阵无语,修行千年,他咋忘了这些初踏门径的骚年们那颗骚动的心呢! 笑着摇摇头,丁默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财鬼身上,他可不会有这些财菜鸟们那种激动的心情,不过他也可以理解,当初他可不是也这样激动的彻夜难眠。 只是丁默没有在意众人,众人却有些在意他! 要知道这是开学第一天,菜鸟学员都是激动万分的把自己最好的衣服拿出来穿上,各个打扮的无比光鲜,偏偏丁默一夜未眠,趴在草地里又是爬又是滚的,一大早也没顾上回去梳洗整理,现在蓬头垢面,衣服上也到处都是泥巴,看上去就像个叫花子,站在众人中间,完全一副格格不入的样子。 “这家伙……这家伙是谁啊!怎么这么脏!!” “不知道,可能是个疯子吧?” “疯子?我怎么觉得应该是个杂役?” “我觉得是疯子,哎呦~~你看看你看,他还在那一脸微笑呢,一定就是。” “恩~~恩~~我听说药脉的一个家伙这次没能开启穴窍,急怒之下直接疯了,该不会就是那家伙?” “不是吧……疯子怎么能混进来?” “那谁知道,疯子的行为不是常人可以估计的!” “可是我觉得…………” “也不是…………” “或许………” 看着满身泥土的丁默,不少学员都指指点点的,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如此邋遢的出现,这实在让众人感到很是看不顺眼。 不过丁默这时候开没有注意他们,他此时的心神大部分都放在手中的财鬼身上,哪有空搭理这些家伙? 结果看到丁默没有反应,这些人还以为是他怯懦,更是言语无禁,大肆的讽刺起来,而且说话声音越来越高,把周围的人都惊动了。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嘲笑丁默,还有不少人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挺无趣的,但是却并不表示他们就愿意插手,反正他们和丁默也不认识,更没必要多管闲事。 一时间,大校场上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响,当然丁默还是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微微有些皱眉,暗自奇怪今年的这批菜鸟怎么如此大胆,记得自己当年可是相当肃穆的,谁都不敢有半点喧哗吵闹……嗯~~好像现在就是“当年”吧! 懒得抬头,虽然心中奇怪,不过丁默还是懒得抬头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注意力全在财鬼身上,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脑袋有坑的家伙喜欢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看见丁默一直不还口,像是一个好捏的柿子,所以打算用他来立立威,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就看一个穿着一身锦袍的少年大模大样的走到丁默面前,一脸不屑的大声骂道:“混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些下人能来的吗?还不赶快给少爷我滚出去!” 当真烦死个人,这些家伙不懂的什么是学堂秩序吗?! 被锦袍小子的声音惊扰到,丁默这才抬起头来,先是很是茫然的看了眼前的锦袍小子一眼,又满脸茫然的四处看看,直到顺着周围众人鄙夷的眼神往自己身上仔细看了看,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叼的好像二五八万的家伙,居然是在和自己说话,也终于明白了这些菜鸟们在喳喳些什么。 哦~~大概是想通过踩自己来立威吧?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穿了对面这家伙的目的,丁默很是无语的笑着摇摇头,他很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小子,那么这家伙一副死了爹娘不共戴天的二货样子到底是为了啥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这样的小伎俩实在有些太没水准,丁默也实在懒得理会,径自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手中的财鬼身上……当然了如果这小子继续嚣张的话,丁默也不介意直接伸手拍死他。.tw[] 只不过今天好像丁默真的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看到丁默没有理会自己,对面的锦袍小子反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顿时勃然大怒,当下指着丁默恶狠狠的骂道:“混蛋!少爷我说的话你听到没!你知道少爷我是谁吗?” 说着他就扬手迈步向丁默走去,看上去好像想要扇丁默一个嘴巴,丁默见状顿时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娇叱响起:“喂!你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啊?这位虽然穿的破旧一点,但是分明也是我们的同学,你这样呼呼喝喝的想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信不信我现在就教训你!” 锦袍小子闻言不由一愣,下意识的循声望去,旋即大笑起来:“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就是乙等下品天赋的…大…天…才…莫小乖吗?怎么了?这是你情郎啊?我教育他你不满意了?” 刻意的加重了“大天才”三个字的发音,加上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就连丁默都被他引起了好奇心,不由的抬头向那个莫小乖看去。 嗯~~一个清清秀秀的妹纸,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不能说是多么漂亮,但也称得上清秀可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劲装,看上去普通,丁默却认识那是“喙锦棉”织成,穿在身上点尘不沾,算是一种比较昂贵的衣料了,看来这莫小乖也不是没有身份背景的普通学员。 “姓莫……后寨莫家的子弟吗?看这身打扮,应该是嫡系子弟才对……”搔搔头,穆柯寨有三大姓,前寨丁家、后寨莫家,还有小寨蓝家,山寨高层都是出自这三家,彼此间自然也少不了一些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龌蹉,只是大荒生大不易,在巨大的生存压力笼罩下,总的来说三家还是能保证通力合作,毕竟其中任何一家都无法单独在这十万大山生存下去。 至于眼前这个小丫头,说实话丁默一点印象都没了,千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以前”的同窗中是不是有这样一位,不过看看小丫头憋得通红的面孔,再加上之前那锦袍小子阴阳怪气的语调,丁默也不难猜出是怎么回事,无外乎就是那种“众望所归的种子人选,最终却查出只有乙等下品资质,结果令家族大失所望”之类的戏码呗。 只是让丁默想不到的是,随着锦袍小子一句嘲讽,周围顿时响起了一“堆”附和声…… “就是~~就是~~一定是莫丫头春心动了!” “哼!这样的小浪蹄子,就适合配这种低等家伙!” “我说莫小乖,你不会真的还把自己当成莫家老祖的宝贝乖孙吧?居然还敢站出来搞事,小心小爷我教训你!” “哈哈~~真的还把自己当什么天才呢?是不是角色还没转换过来啊!” “我呸!什么天才,昨天开窍测试,这丫头才是乙等下品资质,莫言却测出是甲等中品,现在莫家这一届的老大该换人啦?” “嘻~~你没见莫言站在那边,莫家人都围在他身边吗?估计就这丫头还搞不清楚形式吧?” 看到自己一句话,引得大伙“群情激愤”,冒出了这么多人“声讨”莫小乖,那锦袍小子像是得意非凡,站在那里搔首弄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而丁默也是很有些意外,他真没想到那小子的一句话居然能引出这么大的动静,丁默坚信这不可能是那个锦袍小子人缘太好,如此说来就只能是这叫莫小乖的妹纸人缘太差了。 我勒个擦,这妹纸到底干过什么天愤人怨的大事,居然能结下这么多仇家?! 很是无语的看着莫小乖,小丫头的眼睛憋得红红的,丁默觉得她可能下一刻就要哭了,这让丁默微微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人家是帮自己打抱不平不是?看来要出手把这群不懂规矩的菜鸟都好好教训一顿了! 可是让丁默意外的是,下一刻莫小乖真的爆发了!不过不是埋头痛哭,而是…… 直接一拳干净利落的轰在了那个锦袍小子的鼻子上!! “你妹的!蓝祈尔,真以为姐不敢教训你是不?!”一拳干翻了锦袍小子,莫小乖一脸凶悍的扫视了周围众人一眼,恶狠狠的说道:“都给我闭嘴!开了穴窍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不是?姐就是乙等下品资质怎么样?你们这些白痴那个能比我强吗?” 这下顿时群“雌”俱静,主要这莫小乖的气场太强大了,而且刚才开口的其实都是一些乙等、丁等资质的学员,真正甲等资质的大都站在远处,在他们这些“天之骄子”眼中,这些“次等品”甭管怎么折腾都不是什么大事,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他们也不屑与参与。 倒是丁默真的有些大开眼界了,他本来以为这妹纸会委屈的大哭呢,没想到人家居然这样彪悍,一时间丁默真的有些无语,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前世”有这样奇葩的一位同窗呢? 摸摸头,就在丁默冥思苦想,那边叫蓝祈尔的锦袍小子已经晕头晕脑满脸是血的站了起来,狠狠一擦鼻子,恼羞成怒的大骂道:“莫小乖!少爷我今天揍死你!!” 说着蓝祈尔就像莫小乖狠狠扑了过去,一副恨不得把这妹纸生吞活剥的样子,丁默见状不由面色一凝正要出手,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钟响传来。 金号代表全体集合,玉钟却表示大人物到场了!这下蓝祈尔尴尬了,玉钟一响就要求众人马上集合站好,保持肃静,否则的话可不是挨鞭子那么简单,可他这时偏偏冲出去了一半…… 当下脚下拌蒜,蓝祈尔好不容易才收住势子,跌跌撞撞的勉强站好,还连续撞倒了身边的几个学员,顿时又引起一阵小声的喝骂,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搞得丁默差点失笑出声。 下一刻,校场高台上人影一闪,几名大佬悄然出现。 大长老、三族长老、学堂家老、还有山寨各堂部的代表,每年的新生都代表着山寨新血,家族的新生力量,高层对此也都非常重视——至少表面上非常重视——开学大典少不得都会派代表来参加,山寨大长老更是会亲自出席,所以规格相当的高,相应的气氛也会很隆重,当然了时间自然也就很长……(-_-|||) 毫无疑问,领导来了自然要讲话!眼看着学员们迅速摆列整齐站好,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大长老露出一丝微笑,也不用学院家老介绍,轻车熟路的走到台前,径自训示起来:“各位学员,很高兴今天在这里看到你们,这说明你们都能顺利的成为一名蛊师了!!” “……想来大伙都知道,蛊师是非常高贵的职业,但同时背负着艰巨的责任!你们从今天起必须明白……” 简短的开场白后,大长老看起来谈兴大发,站在高台上滔滔不绝的训示起来,底下大多数学员听得眉飞色舞热血沸腾,丁默摇摇欲坠昏昏欲睡,要不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财鬼蛊身上,只怕他真的都睡着了。 没办法,这种领导的闲扯淡滚轱辘话,实在比最厉害的催眠曲还要厉害,丁默从来没有把这个当成过自己的菜。 ……口若悬河 ……喋喋不休 ……啰哩啰嗦 ……唠唠叨叨 ……啷哩个啷 ……啷哩个啷 整整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大长老总算是说完了自己的话,结果人影一闪,学堂家老又登场了! 不过看到学堂家老登场,丁默却意外的面色一正,将注意力从财鬼身上收了回来,集中精神开始听他讲话…… ——重头戏来了!! 第3章 动起来 “各位学员,很高兴你们来到这里,不过本座希望你们也会对今后的严格和残酷做好心理准备,学堂的规章制度虽然不是太严厉,但是却需要绝对的遵守……” 不得不承认,学院家老说的话其实和大长老没有丝毫区别,都是呜呜啦啦又臭又长,让人昏昏欲睡,但是和大长老说话时不同,丁默这时候却目光炯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就连手里的“财鬼蛊”也顾不上了。 之所以有这样前后迥异的表现,当然不是因为丁默格外待见这老东西,而是因为他知道,有件很有趣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高台之上,似乎觉得已经给了菜鸟们足够的威慑,学堂家老话锋一转平静的说道:“好了,关于规章方面的事情相信你们已经有着足够的认知了那么现在我们来上第一课吧,记住本座的话,在你今后的修蛊生涯中,这一课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应该说,不愧是学堂家老,他的话真的很有诱惑性,不少学员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更加凝神的倾听起来,不过另一方面,却又有些人悄悄地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没办法,这就是年轻人,他们往往很容易为某些事情爆发出热血,义之所向殒身不悔,但是又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对某些人某些事产生恶感,漠视权威,甚至故意不屑于大众的价值取向,这是所谓的“叛逆心理”,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仅仅是年轻人试图表现自己的特殊的一种方式而已。 就好比现在,学堂家老专门提示了下面的内容很重要很重要,可是却偏偏有人故意显示的不屑一顾,这中间有些人是因为学堂家老刚才的“下马威”所引起的不满,也有些人却是刻意表现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洒然”……只是这种洒然是不是真的“独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高台上的学堂家老凝目一扫就已经把台下种种神态尽收眼底,不过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一“课”本来也是一种机缘,能否从中有所收获,只看众人自己的机缘而已。 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学堂家老用一种很独特的语气缓缓说道:“你们现在也算是踏上了修蛊之途,那么本座想问问你们,你们觉得修蛊一道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 修蛊一道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听到这个问题,菜鸟学员们顿时兴奋起来,就连一些本来面露不屑的学员,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唔~~我觉得应该是资质?” “不是吧……资质是需要,不过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吧!不刻苦用功,怎么会有收获!” “白痴啊!什么资质、态度!我给你们说,机缘才是最主要的!资质可以改变,可是如果没有机缘的话,你用功一辈子也是闲的!” “我倒觉得应该是资源,没有资源怎么修炼也难以有成果啊……” “我觉得你们都是白扯,蛊!蛊才是根本啊!” “神经病,没有机缘你能遇上好蛊吗?没有资质你能控制好蛊吗?不够刻苦好蛊给你也是浪费!”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认为资质、机缘重要,也有人觉得态度才是根本,更有人大声喊出资源是修蛊一途最重要的条件,对于这些回答,学堂家老只是淡淡而笑,却不予进行评价。(..tw) 等到众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学堂家老这才缓缓说道:“刚才听了你们的话,呵呵~~看起来大伙都觉得修蛊一途,资质、态度、机缘、资源缺一不可,嗯~~这样说到也没错,不过说实话,其实你们说的都不算对,真正最重要的是……动起来!” 动起来?! 听到这话,一众学员顿时觉得满头雾水,一个个傻在当场,完全不明白学堂家老在说什么,反倒是丁默听到这里心中不觉暗生感慨。 【“动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还是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至理名言!】 仿佛看到了众人的疑惑,学堂家老平静的说道:“修蛊之道漫漫,这期间无论是资质、态度又或者机缘、资源都是不可或缺,但是本座希望你们明白,真正最重要的是行动!你必须‘动起来’,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一切,没有行动,无论什么想法、条件,最终都是浮云而已!” 说到最后,学堂家老的声音又变得严肃起来,而在他下方的众人对这样的回答明显是感到有些不是很理解,甚至出现了逆反表情的人更多了,不过学堂家老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依旧很平静地说道:“本座知道你们不一定能理解本座的意思,不过今年开学本座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们来做一个游戏,这样也许你们可以能多一点理解!” 说着学堂家老扫视众人一眼,这才淡淡的说道:“知道吗?你们的屁股底下是有‘钱’的,真的有钱哦……”听到学堂家老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众学员顿时有些面面相觑,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学堂家老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径自笑笑说道:“本座说的你们可能不理解甚至不相信,不过如果愿意的话,你们现在可以就‘动起来’,都去看看自己屁股下面,到时候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这下众人更加有些茫然了,站起来查看自己的椅子?在这样肃穆的场合?这好像有些很怪异吧? 因为学堂家老并没有用命令的语气,仅仅只是一种建议而已,或者说更像是一句玩笑而已,这就让学员们更加有些不解了,当下有一些学员马上行动起来开始查看自己的凳子,不过也有些学员并没有理会学堂家老的话,他们有的好像直接把学堂家老的话当成了笑话,端坐不动,冷漠旁观其他学员的行为;有的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也没在意学堂家老的话,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无心或者根本懒得动弹去查看。 倒是丁默听到这话,马上第一个行动起来,他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把自己的凳子一翻,看看什么都没有之后径自放下,又转头开始查看身旁众人的凳子,随后干脆横着一个个查看过去,每个人的凳子他都要查看一下,有人不愿意让开他干脆就直接伸手去摸摸。 丁默这样的大动作,顿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纷纷向他怒目而视,不过丁默却一点没在意,还是照样一个个查看着,只是路线开始慢慢的向着后排第三行,一个彪形大汉的座位转去。 【事实上,对自己的这“第一课”,丁默的记忆非常深刻,当时他因为被测出之后丁等上品的资质,一时间大失所望极度沮丧,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这并不奇怪,很多人一旦处在极度失望或者巨大的沮丧的状态下,就会变得很“懒”,没有心气劲,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什么事情都懒得去做,只是就因为这个“不奇怪”,丁默当时眼睁睁的错过了一个机缘。】 ……很快就来到了彪形大汉身前,看到丁默走来,这家伙立刻对丁默怒目而视,低声说道:“滚开,少来烦我!” 听到这话,丁默只是一脸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径自蹲下,伸手,直接从彪形大汉两腿之间伸了过去! 好一个直截了当的要害攻击……(-_-|||) 要害被袭,彪形大汉见状立马怪叫一声跳了起来,瞪着丁默怒声吼道:“混蛋!你干什么!” 不过丁默还是没理会他,只是平静的拿起了他的凳子,翻过来,旋即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双眼放光的一把拿起贴在凳子背面的某样东西,转头向着学院家老大声喊道:“家老大人!这是不是你说的东西啊?!” 丑!真丑!这是人们在看清丁默拿在手里的东西之后的第一反应!! 拿在丁默手里的是一截青黑色的植物藤条,而且看上去枯黄干燥、萎靡不振,卖相实在让人无话可说,不过在场众人还是大都认了出来,这正是一枚一阶储物类的“豆藤蛊”!!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每周需求:净水一钵,日照三刻) “豆藤蛊”是最常见的储物蛊,虽然只是一阶,但是实用性却很强,纵然这枚的品相实在渣到了极点,但是对于眼前这些刚刚踏上修蛊之路的骚年们还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这下在场众人全都用一种迷惑以及羡慕的眼神在看着丁默。 旁边的彪形大汉这时更是直接傻眼了,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凳子底下居然贴着这么个玩意,早知道的话他自己就翻一下啊! 当下想都不想,彪形大汉一伸手就向丁默手中的“豆藤蛊”抓去,不过这次丁默可不是置之不理了,只见他的手腕巧妙地一翻,不露声色的就挡住了那大汉,这边平静地说道:“哥们,你这是什么意思?” 彪形大汉有些意外丁默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他,但是也没在意,或者是没顾上在意,直接盯着丁默就大声说道:“少攀关系,谁和你是哥们!东西给我拿来!” 丁默闻言直接笑了:“给你?凭什么给你?难道因为你体积大占地面积大?” 大汉被他说的心头火起,当下厉声说道:“混蛋!这东西在我的凳子底下,难道你不应该给我?” 丁默这下笑得更加云淡风轻了,他一脸嗤笑的看着彪形大汉说道:“在你凳子底下就是你的?要不这话你给学堂家老大人说说?” 这话说得彪形大汉不由一愣,不由得也想到学堂家老可是反复说了要让他们“动起来”,这下顿时有些发呆乘此机会丁默顺势手腕再次一翻,使个巧劲直接将那彪形大汉推开,转身就向着高台走去。 “家老大人,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东西?” 一边走,丁默一边再次高喊着,学堂家老之前其实就已经注意到这一幕了,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直到丁默摔倒了那彪形大汉走了过来,他这才笑着说道:“没错!这正是本座所要的东西!” 说着只见学堂家老一挥手,一道白光闪过,丁默不由自主的就被卷了起来,直接飞到了高台上,学堂家老轻轻接过他手中的“豆藤蛊”,随即指尖一划,丁默手指上就流出了一滴鲜血,刚好点在了那截藤条上。 做完这些之后,学堂家老结果丁默手中的“豆藤蛊”,高高的举了起来向众人示意了一下,大声说道:“没错,这位学员拿到的正是学堂今次给你们准备的一个小礼物……一阶豆藤蛊!不过这还不是全部哦!”说着学院家老把“豆藤蛊”递还给了丁默,微笑着说道:“……这位学员,本座已经帮你和这只豆藤蛊之间建立了最简单的心神连接,你现在打开它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丁默闻言平静的点点头,当下神念一动,旋即就看到六块其貌不扬的黑石头出现在他手上,这六块黑石头看上卖相实在有些对不起观众,可是台下的骚年们见状却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元石!居然是元石!! 台下的骚年们全都看傻了眼,元石为天地元气所凝聚,可以用来辅助修炼,可以帮助蛊虫升级和进阶,可以换取大量的天材地宝,说白了就是修界的一般等价物,只是元石价值珍贵,普通人往往辛苦数年也难以得到一块元石,就算他们这些已经踏上修行之路的一阶蛊师,一周的补贴也不过就是三块元石而已,现在丁默一下就拿出了六块?! 这岂不是已经等于他们两周的元石补贴了!! 似乎非常满意众人的神情,学堂家老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枚一转豆藤蛊和这六块元石就是本座对这位学员的奖励,本座希望你们好好记住今天这一课,面对机缘,有的人动起来了,结果有所收获,有的人却全无反应,就算机缘摆在面前也白白错失。” 说着学堂家老轻轻的扫了一眼那个彪形大汉,声音微微一厉,继续说道:“本座希望你们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动起来或者不一定有收获,可是如果不做行动,那就一定不会有所收获!” “豆藤蛊”就是“豆藤蛊”,品相再坑爹那也是正正经经的“豆藤蛊”,更何况还有元石,对于眼前这些菜鸟学员们来说,这都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好东西。 所以听到学院家老的话,其他人无不对丁默绝对是各种羡慕妒忌恨,同样行动了却没有“运气”的学员自然不用说了,凭啥这小子就有这种好运气?而没行动的那些学员心态更加复杂,除了羡慕之外,他们还有一些异样的羞愧,对自己自以为是的羞愧,这种羞愧所带来的恼火不经意的也落在了丁默头上。 当然了现在心情最恼火的无疑就是那个彪形大汉了,东西明明就藏在他的凳子下边,却被丁默捡了便宜,毫无疑问他成了今天最大的笑柄,这种屈辱让他对丁默简直恨之入骨! 只是面对众人各自不同的眼神,丁默却表现的很沉稳,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他平静的表情,这让在场的众位高层都不觉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少年先是获得了这样大一笔奖励,然后又面对全场的注视,却能表现的这样沉稳,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份心性,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这时候丁默其实并没在意众人的想法,这样的小场面对他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倒是学堂家老的这一“课”他一直记得很清楚――学堂家老今次只是灵机一动,但是在今后这一“课”却逐渐变成了穆柯寨学堂的保留节目――而且就丁默所言,他一直觉得这才是他在山寨学堂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 只有“动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对于丁默来说,他今次的收获可不仅仅是“重温旧梦”那么简单,事实上学堂家老今次这样做只是为了小小刺激一下学员,让他们明白“动起来”的重要性,只是他却没想到,这次他课有些走眼了!! 【……那枚“豆藤蛊”可不是什么一转豆藤蛊……】 如果真的只是一枚“一转豆藤蛊”,丁默可没必要花这么大的力气,这实际上是一枚“三转豆藤蛊”!! 丁默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时候这枚“豆藤蛊”落在了另一个学员手里,数年之后有一次不小心酒后失言说漏了嘴,大伙才惊讶的知道,这枚豆藤蛊居然是一枚“三转豆藤蛊”!! 说句实话,这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豆藤蛊”只是一阶蛊,精练起来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很容易失败,更重要的是资质再差的蛊师苦练上一年一般都能晋级二阶,在一阶蛊上投入大量的精力、时间去精炼三次,这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超级不符合性价比的事情! 按照丁默估计,这东西只能是当年某个闲的蛋疼的高阶蛊士搞出来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流落到了穆柯寨,因为品相坑爹所以没能引起注意,结果扔在角落时间太久,极度缺乏营养,这才显得格外萎靡,最后害的学堂家老都看走了眼,当成了一转“豆藤蛊”奖励给了丁默,倘若被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不知道会不会呕出一口血来。 好吧,为了学堂家老的身体健康,丁默第一时间就决定把这事情真相隐瞒起来谁都不说……反正不管咋说,这东西现在姓丁了! 一想到这个,丁默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又阳光了很多,不过这可不是因为捞到了一枚罕见的三转豆藤蛊,而是因为他要策划的某件大事,终于可是启动了! 第4章 炼化财鬼、豆藤 傍晚,自己的宿舍中,丁默手里捧着一截品相坑爹的青藤,双目半磕,盘膝跌坐,周身神光流转,正在努力的炼化自己刚刚获得的两枚“蛊”…… 野生蛊虫必须要经过炼化才能真正为蛊师所用,这种炼化的方式很多,可以是滴血入体然后以神识相辅,真元炼化,也可以直接用真元炼化,同时加入神念的控制,作为低阶蛊师来说,大都还是使用前一种方式,因为后一种方式真元消耗大,低阶蛊师难以长时间支持,使用起来费时费力,效果不彰。(..tw好看的小说) 不过丁默这时候却是打算完全用真元炼化,因为如果加入心血的话,所炼的蛊虫会和蛊师心神相连,变成“本命蛊”,一旦蛊虫出现意外,蛊师也会受伤,这可不是他喜欢的。 【首先炼化的是那枚三转“豆藤蛊”……】 “蛊”被蛊师炼化之后,只要蛊师愿意花费时间、耗费真元不断精炼,就还能继续提升能力,增强自身效果,这种精炼不同于“合成升阶”,不会改变“蛊”的性质,只是在自身基础上的一种提升,有点类似于“质变”和“量变”的区别。 像这样被精炼过的“蛊”,一般被称为“转”,精炼一次称为“一转”,精练两次称为“二转”,以此类推,每一转都能让“蛊”的能力获得相当的提升,越高阶的“蛊”精炼后获得的提升越多,不过在理论上所有的“蛊”最高都可以“九转”。 而眼前这枚“豆藤蛊”,就是被人精炼过三次的“三转豆藤蛊”!!普通豆藤蛊只有一层空间,容积也就是一口箱子的大小,而这枚豆藤蛊,除了“一层”空间之外,还应该有“二层”、“三层”和“附属空间”,储物容量至少比普通豆藤蛊大百倍以上,有两、三间房子的大小! 默默瞑目调息,丁默催鼓真元不断地在“豆藤蛊”上来回流淌,渐渐的渗入其中,就这样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丁默忽然觉得脑中穴窍忽然一振,随即手中的“豆藤蛊”骤然消失,悄然出现在他的穴窍之中,就这样直接将根系植入真元海中,周身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光芒。 丁默见状顿时双眼一亮,心知这“豆藤蛊”已经炼化成功,当下心念微动一截藤条重新出现在丁默手中,他放出神念探查过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豆藤蛊”并非只有一层空间,而是三层空间套在一起,另外这节豆藤上还诡异的生出了三枚豆荚,每个豆荚之中也是隐藏着一个小小的附属空间。 看到这些,丁默顿时微笑起来,他还是估计的有些不足了,普通“豆藤蛊”的容积也就是一口箱子的大小,个别极品能有两个箱子就顶天了,可是这枚“三转豆藤蛊”的空间增加了何止百倍,足足有五间屋子的大小,更重要的是居然增加了屏蔽神念的功能,除了炼化者之外其他人就算拿到了这枚“豆藤蛊”,也只能扫视到第一层空间,其他两层空间和附属空间都无法扫视,难怪学堂家老这样的三阶蛊师都会看走了眼。 捡漏!绝对是一次成功的捡漏!! 满意的活动了一下双手,当然丁默不可能浅薄到只因为捡漏了一枚“三转豆藤蛊”就踌躇满志,主要是在他接下来的那个“大计划”中,刚好需要一个大容积的储物蛊虫,这枚“豆藤蛊”来的正是时候……不过老实说,真正的因果关系应该是,他先想到了马上能得到这样一枚“豆藤蛊”,这才策划了之后的那个“大计划”。 站起来轻轻活动一会儿,拿出了一枚元石,丁默又一次磕目跌坐,这次却是为了恢复自己的真元,刚开穴窍的菜鸟蛊师顶多只有一成真元,丁默是空有一身本事也难以施展,事实上也就是他修炼千年经验丰富,对真元的微操到了极度精细微妙的地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一阶蛊师来,都绝对没有办法一口气炼化这枚“豆藤蛊”,中间最少也需要打坐调息数次才行。 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仿佛流水一般被丁默从元石中抽了出来,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入穴窍之中,很快就填充到真元海里,本来已经显得有些干涸的真元海立马得到了填充,很快就渐渐增涨上来,不久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仔细看去不但完全补充满了一成真元,还略微有所突破,达到了一成一的程度。 这个丁默倒没有感到意外,将真元消耗殆尽后满上调息补充,本来就能微量增加真元上限,只不过这样增加的量其实很低,也就现在看着明显,修为真要到了三阶以上,这样一次调息增加的量根本就感觉不到。 【补充好了真元,丁默又拿出了一直被他夹在手中的“财鬼蛊”,现在终于该要炼化它了……】 财鬼的炼化,比起豆藤来要更困难一些,豆藤毕竟是植物蛊,自我意识相应较小,炼化起来容易很多,而财鬼是动物蛊,这方面的麻烦比起豆藤就要大多了,不过炼化成功之后,“财鬼蛊”也要比“豆藤蛊”灵动很多,大自然的平衡总是在一些细微环节体现着。 不过说是困难一些,财鬼毕竟也就是一阶蛊虫而已,虽然顶着“四奇蛊”的名字,但那说的是它炼化后的效果,可不是炼化前的状态,只见丁默周身光华流转了整整两个时辰,一开始还全无反应的“财鬼蛊”忽然渐渐有了变化。.tw[] 身上的触角、口器渐渐褪去,整个形体也渐渐开始改变,流转在丁默身上的光华就像是巧手工匠,而“财鬼蛊”则像是泥塑的工艺品一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改变起来,一开始只是不起眼的捏长变圆,后来“财鬼蛊”直接脱离的虫类的形象,五官四肢逐渐浮现出来,居然变得好像一个骑在马上的小人一般! 这样细细的改变又是整整一个时辰,最后华光一闪,“财鬼蛊”悄然从丁默手心中消失,出现在穴窍之中,不过这时候出现的“财鬼蛊”在没有半分之前金龟子的模样,完全变成了驰马挺枪的一个小人,就这样驰骋在真元海海面上,如果细细看去,这小人眉眼俱全,身上原本的虫壳这时候已经化作了一身金色铠甲,侧面还挂着一张弓一壶箭,那弓分明是之前触角所化,那箭却是昆虫的坚毛,倒是原本的膜翅此时并未消融,而是紧紧贴在小人背后,咋一看好像披风一样。 这小人在真元海淡红色的海面上跃马纵横,时不时掀起一阵波浪,就是在神念中似乎都能听到他欢快的笑声,玩的似乎开心无比,而在他的身上偶尔还会有银光闪化,每次都化成一滴银色的水珠,滴入真元海中,每每在这种水珠滴入之时,真元海都会一阵翻腾,看上似乎非常高兴。 看到小人玩的欢快,丁默也是轻轻吁了口气,到了这一步“财鬼蛊”就算是彻底炼化成功了,而这个小人才是“财鬼蛊”成年后的形象,也是“财鬼”之名的由来,野生财鬼需要二十年才能成长为成年体,可是经过丁默炼化,只用了短短三个时辰就成长为成年体了。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财鬼蛊”炼化成功,丁默的嘴角顿时泛起了满意的笑容,“四奇蛊”作用不同,但是都是用来提高蛊师资质的,这其中“财鬼”的作用时可以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根据个人资质不同,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最低也可以提高半成。 不要小看了这样的数字,高手相争总是在毫厘之间,回复速度一成五的提高在关键时刻足以改变局势,而修炼速度就算是只提高半成,天长日久的累积下来也是的非常恐怖的一个数字,具体到丁默来说,这可能就意味着让他能在两年后修炼到三阶,不会耽误了大洪水……当然了,这个前提还要保证元石的充足供应才行。 到了这一步,丁默重生后的第一个目标――改善自身资质――算是初步已经有了一点成效,不过相对他今后的修蛊之路,还有他最终的目标,却仅仅只能说是开始而已,甚至连开始都算不上,这只能说是“开始”的开始而已。 抬头看看时间,丁默忽然注意到屋外已经艳阳高照,当下不觉有些意外,居然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想倒也对,算上他活动休息的时间,整个炼化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六个时辰,他是昨天傍晚开始的,现在当然已经快到中午了。 幸好今天是休息日…… 有些庆幸的擦去一滴并不存在的冷汗,他是真没想到一次小小的炼化居然要怎么长时间,这主要是刚开窍的一阶蛊师真元太少,丁默不得不小心谨慎的慢慢来,以避免一不小心耗尽真元还要重新来过,所以时间无形中就延长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丁默现在出门告诉别人他昨天一晚上炼化了两只一阶蛊,而且全是一次成功,估计十个人里十个人会吐丁默一脸。 一晚上就炼化两只一阶蛊,你骗鬼呢?! 狠狠的伸个懒腰,丁默第一次由衷的感到学堂在首次集会和正是开课之前还能安排一个休息日,要不然今天免不了屁股遭殃了,疼还是一方面,关键这个人丢不起啊! 想他丁默堂堂一个修行千年的九阶老怪,只差一步就能渡劫飞升的大大佬,居然被人脱了裤子打屁股,说出去还不丢死个人?! 什么?学堂抽藤条不脱裤子的?那就是不脱裤子,这人也丢不起啊! 很自然的晃动了一下有些酸胀的肩膀,丁默暗自决定要给自己做一个身体锻炼的计划了,说起来锻炼身体其实也是一种提高修炼速度的辅助手段,百多年后会有一个不世出的天才横空出世,他专门做过研究,同资质同境界的情况下,身体强壮的蛊师修炼速度明显要比只修真元不修肉身的蛊师要快,据说这种差距最高能达到一成左右……要知道同资质上品和下品的修炼速度差异也不过就是一成而已。 所以这个坚持身体锻炼的计划,也很重要很重要! 不过丁默现在还顾不上这个,虽然豆藤和财鬼都已经炼化完成,不过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随手拿过一个清洗干净的铜盆,出去接了一盆水回来,丁默翻手招出了已经被炼化的“豆藤蛊”,将它小心的浸泡在清水中,然后端到了太阳底下,又泡了一块元石进去,自己站在一边微笑着查看着。 很快,“豆藤蛊”上冒出来一串气泡,盆里的水开始明显减少,速度相当的快,元石也渐渐开始缩小,就这样一直有半盆水凭空消失之后,气泡才算停了下来,而这时候放在水中的“豆藤蛊”明显变得青翠了很多,周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升级,虽然还是卖相不佳,却多了几分灵性。 看到这一幕,丁默微微笑了,他这是在给豆藤……喂食。 野生蛊虫炼化之后,也是需要定期喂食的,当然了他们平时可以吸收蛊师真元,所以“食量”降低了不少,可是“食物”类型却是多种多样,各不相同。 好比“四奇蛊”中的酒虫嗜酒,无节草钟情月华,气之味需要猛兽尸骸骨骼,另外如青茅山古月山寨的特色蛊“月光蛊”就是以当地特有的月兰花瓣为食,著名的一阶防御型蛊虫“白玉蛊”则必须以玉石作为食物,而穆柯寨特有的“叶芒蛊”需要的食物则让人觉得有些坑爹,居然是农家肥。 具体到丁默手上的这两只蛊虫来说,“豆藤蛊”是典型植物蛊,需要的食物不过就是清水和阳光而已,每周只需要净水一钵,日照三刻,不过如果在提供清水的时候加入一块元石的话,可以提高“豆藤蛊”的活力,将来无论是精炼还是合成都有好处,甚至还有变异的可能,当然了不加也行,这并非是必须的食物。 相比之下,“财鬼蛊”就难伺候多了! 眼看着“豆藤蛊”吸去了半盆清水,又消化了一丝元石,舒服地躺在水中晒太阳,丁默点点头,再次翻手招出了已经化作人形的“财鬼蛊”,嘴角了抽动一下,这才摸出一块元石递了过去。 ――没错!“财鬼蛊”的食物就是修界的一般等价物……元石! 看着小财鬼兴高采烈地抱着元石躲到一边大嚼起来,丁默只觉的自己的嘴角在一阵阵抽动,财鬼之所以被称为“财”、“鬼”,后者主要是形容其“形”,前者却是在形容其“行”了! 【所谓“财鬼”,就是因为这货的食物实在让人牙酸,每十天就要食用一枚元石,一个月最少也要三枚,而要知道作为一阶蛊师,丁默一周的补助也不过就是三枚元石而已。】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外快的话,丁默一周的补助刚刚好够饲养这只财鬼,可是他还要修炼,还要购买材料和其他蛊虫的食物。 ……也就是说,丁默马上就要破产了!! 第5章 破产 丁默破产了!!这可不是耸人听闻,而是马上就要发生的血淋淋的现实!! “财鬼蛊”每十天就要食用一块元石,一个月最少也要三块,而要知道作为一阶蛊师,丁默一个月的补助也不过就是十二块元石而已,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外快的话,丁默一个月的补助有四分之一要用来饲养财鬼,可是他还要修炼,还要购买材料和其他蛊虫的食物。(..tw无弹窗广告) 倘若没有元石辅助的话,毫无疑问丁默的真元修炼速度就会大大下降,最少会降低五成,而“财鬼”提升的效果也不过就是一成五而已! 辅助材料也是不可或缺,蛊师的一身修为虽然都在“蛊”上,可是要想精炼,想合成高阶蛊,甚至想要抓捕某些野生蛊虫,都会经常用到某些辅助材料,这些东西就像是食物中的盐,可能需要的不多,却绝对不可或缺。 “蛊虫食物”也是一样,丁默现在确实只有两只蛊不假,可是不等于他永远只有两只蛊,蛊师的实力八成来自于蛊虫,即使是近战蛊师也不例外,攻击、防御、移动、侦查、储存、治疗、辅助七大类型的蛊虫缺一不可,可问题是蛊虫多了可都是要吃饭的,这“饭”除了个别是天赐、自取,剩下的就都要花“钱”去买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说白了就是一件事,修蛊是非常非常花钱的,而这样下去丁默绝对只有破产这一条路可走了!甚至他现在其实已经破产了!! 学堂家老奖励的六块元石,丁默修炼用去了一块,一块准备用来给豆藤增加营养了,还有一块让财鬼吃了,他手里现在剩下的也就只有三块,接下来这段时间他每天还要修炼,以他现在的水平一天多就能吸收一块元石,然后还要给财鬼准备食物……这么算算他连十天都坚持不下去,可不是已经破产了! 所以现在对丁默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元石!他真的真的非常非常需要搞到大量的元石!! 前世的这个时候,丁默没有豆藤,也没有财鬼,可是一周三枚元石的补助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杯水车薪。全力修行的话三块元石最多支持四天天,也就是说每每有半个月他就只能凭自己的力量去修炼,修行速度无形中就被拖慢了许多,以至于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升级二阶蛊师,可是那时候他没有丝毫办法,只能耐着性子苦熬,直到从学堂毕业,升级为二阶蛊师之后才通过做山寨的任务积累了一些元石,就是这样也一直感到捉襟见肘,修为进展缓慢。 现在丁默有了豆藤,有了财鬼,一周三枚元石的补助对他来说基本上等于浮云了,如果再搞不到一些来钱的勾当他的破产就在眼前!不过幸好幸好眼前就有个机会!一个让他在相当一段时间中都不需要再操心元石数量的机会。 【……按照丁默的记忆,再有两个月时间,穆柯寨会爆发一起令人震惊的事件,内务家老蓝飞鱼悍然叛逃,不但袭杀了自己的两个副手,还洗劫了穆柯寨的内务库,劫走了其中数万块元石……】 这次事件在整个大荒历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作为穆柯寨最高层之一的内务家老,蓝飞鱼先击杀了自己的两个副手,同样也是三阶蛊师、家老格的丁载阳和莫诚,然后又洗劫了穆柯寨的内务库,最后公然逃入大夏洲齐国公府,其所行所为极度恶劣,顿时震惊了十万大山。(..tw无弹窗广告) 这件事在前世传的沸沸扬扬,其间细节被人多次披露,八卦众们一个个说的活灵活现,犹如亲见,丁默当时只是一个刚刚开窍的一阶小菜鸟而已,却都知道的无比详细,由此可见这件事火热到了什么程度……而丁默现在打主意的就是那些库存元石! 当然了,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丁默其实还有机会向山寨高层揭露一下蓝飞鱼的情况,提前阻止此事发生。不过丁默却一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在丁默看来像这样的“政治事件”完全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的破事,他根本就懒得理会,另外他如果提前揭露的话,向大佬们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也很麻烦,搞不好还会被怀疑别有用心,与其这样引来一身腥臊,还不如索性一动不如一静,反正他前世就从来没喜欢过丁载阳和莫诚这两个家伙。 不过不想揭露归不想揭露,丁默对蓝飞鱼不感兴趣,可是对被他洗劫了的库存元石却很感兴趣!左右这些东西山寨已经指望不到了,与其落在蓝飞鱼手里,还不如由他来笑纳得了,咋说他也是穆柯寨的一员,由他享用总比资敌要好吧。 只是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蓝飞鱼能顺利洗劫内务库,那是因为人家本身就是内务家老,再加上又是三阶巅峰蛊师,熟门熟路身手高强要啥有啥,做起来自然是顺手的不得了。 丁默现在是什么?刚刚开窍的一阶小菜鸟!虽然拜前世所赐,丁默对内务库的熟悉程度估计不在蓝飞鱼之下,机关、蛊虫什么的一切了然于心,可是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却真的解决不了。 【……传闻显示,在内务库门口,常年会有两名二阶巅峰的蛊师驻守。】 虽然说有了千年修行的经验,丁默也有自信能在某种程度上越级挑战,可是也要分分情况不是?他是能越级挑战没错,但是一阶菜鸟面对两个二阶巅峰,正面动手怎么也不可能做到无声秒杀吧?! 俺们这是做贼!公然侵入内务库的飞贼!哪有做贼还敢大鸣大放的?一旦贸然动手引来其他人的关注,丁默那就是自己找死,所以这两个二阶巅峰的守卫就成了丁默一时无解的难题了! “必须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轻轻摸着下巴,丁默若有所思的看着财鬼在那里嘎吱嘎吱的啃元石,思路却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几重天外。 要想顺利的洗劫内务库,对付那两个二阶蛊师就必须做到两点,第一是要迅速,第二自然就是要无声无息,这两点中如果任何一点做不好,难免都会惊动了其他人,到时候丁默难免就悲剧了。 就这样沉思了好久,一直到“财鬼蛊”心满意足的啃完了手中的元石,盆子里的“豆藤蛊”也吸足了阳光,开始逐渐浮现生机之态后,丁默才逐渐浮现出一丝有所得的神情。 嗯……如果要做到这两点的话,那就只能靠那个了…… 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神念一放将财鬼和豆藤都收入穴窍之中,丁默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他已经想到了稳妥解决那两名二阶蛊师的办法,不过这办法就是准备起来比较麻烦,耗费的时间比较长,必须抓紧行动才行。 时间紧迫,机会不等人啊! 只是刚刚走出宿舍不远,丁默就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带着一群跟班大步流星的向着自己走来,仔细看看这可不就是那个在开学典礼上被自己从屁股底下捡走“豆藤蛊”的哥们。 看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丁默不觉露出了玩味的表情,这些家伙估计不是来找自己喝酒聊天侃大山的吧。 结果果不其然,那彪形大汉还没走到丁默身前,就已经狞笑着说道:“哈哈~~孙子!找了一整天,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今天要是不让你满脸桃花开,你是不知道莫爷有多威猛!!”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有些无语的摇摇头,他倒不是觉得这事情麻烦,敢来找茬直接拍飞就是,关键是他对这位哥智商实在有些无话可说。 虽然大伙以前分属前寨、后寨没打过交道,可是山寨学堂开学满共也就不到二百个学员,居然还花了一天多才找到他,这哥的一身肌肉果然没白长,怕是脑子里面也全是肌肉了吧! 当下停住了步子,丁默若无其事站在原处,就这样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第6章 小冲突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走近,看着丁默的眼神充满了张狂和自大,就像是一群野狗看到了骨头,只可惜丁默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们,没能看到想象中的惊慌和恐惧,这让野狗们微微感到少了很多乐趣。.tw[] “孙子!把那枚豆藤蛊交出来,莫爷今天就只打你三拳,要不然莫爷见一次打一次,让你好好知道什么人是不能惹的!”走到丁默附近,彪形大汉一脸恶意粗声粗气的说道,表情充满了狰狞。 可是对彪形大汉这样的威胁,丁默却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这样有些玩味的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豆藤蛊?给你?” 丁默这种带着几分探寻,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玩意的眼神顿时让彪形大汉感到好像受到了侮辱,当下勃然大怒道:“混蛋!你给爷装什么糊涂,找死是不是!” “他奶奶的!不要装糊涂!” “草!莫老大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蹲下!赶快给我蹲下!!” 随着这话,彪形大汉身后的那些学员也纷纷叫骂起来,其中一个又瘦又小,仿佛老鼠一般的家伙更是满脸得意的说道:“小子!知不知道我们大哥他爹是什么人啊?我看你是不打算在穆柯寨混下去了是不是?哼~~我已经查过你了,一个丁等资质的废物而已,不老实听话就让你好看!” 看着周围众人嚣张的样子,丁默的脸上又浮现起了那种平静的笑容,他轻轻以手扶额,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确定你们说的是我的那根豆藤?” 看到丁默还是这种云淡风轻的状态,周围众人顿时不高兴了,这小子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赶快跪下来大声的求饶,或者表现出某种硬骨头的不屈和抗争才对嘛?怎么会这样平静? 小个子狠狠的瞪了丁默一眼,厉声说道:“小子!少在那里装样!赶快把东西拿出来,要不然现在就让你好看。”说着这小个子就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向丁默的肩膀推去。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娇吒:“莫小猴!你敢!!” 小个子闻言顿时忍不住一个哆嗦,当下就忘了再对丁默动手,连忙循声看去,不由得又是一个哆嗦。 只见那边,一个清秀可人的妹纸正带着一群妹纸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尚未靠近已经有一股凶悍之气勃然而生,可不正是开学典礼上帮丁默出头的那个叫莫小乖的女孩,丁默对她的个性有着相当深刻的影响呢。 众妹纸快步走到这边,莫小乖一马当先第一个大不咧咧的说道:“瘦皮猴,你们又在欺负人?姐上次说的话你们忘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少干几件给我们莫家丢人的事行不!” 这彪悍妹纸的威慑力相当明显,面对莫小乖的质问,小个子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慌张起来,不过还是强自撑着嘴硬道:“你!莫小乖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不干你的事,我告诉你别乱来哦!你以为你还是我的老大吗?言……言堂哥可是甲等上品资质,我现在跟着他混了!” 听到这话,莫小乖的嘴角顿时翘了起来,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说道:“哦?瘦皮猴,你的意思是姐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说着她转过头瞄了彪形大汉一眼,沉声说道:“哼!姐今天把话撂这了,这事姐还真管定了,这小子以后我罩着了,怎么样?莫语……你哥是不是打算和这瘦皮猴说一个调调?” 旁边众人闻言顿时一阵无语,这什么女人啊!说话这口气,行事这做派,简直就是……啧啧! 彪形大汉听到这话顿时有些面色难看,再没有之前那种嚣张张狂的感觉,犹豫片刻终于一咬牙恨声说道:“既然大姐头你这样说了……哼~~一个丁等资质的小子,现在就暂时放过你吧,不过你期待不要在小比赛场上遇到我吧!” 说着彪形大汉带着自己的人转身就走,看到他走的痛快,莫小乖也没有多说什么,向着丁默点头示意一下同样转身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两群人一来一去最后反而把丁默一个人扔在了当场,搞得他不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过同时,莫小乖那“乖张”的性格也让丁默又一次感到叹为观止,他忍不住使劲揉揉额头,再次奇怪自己前世怎么对这位“霸气姐”一点印象都没有! 缓缓摇了摇头,随即把这件事情扔到了脑后,和一群刚刚开窍的菜鸟计较,丁默还真没那个美国时间。 走出学堂,走出穆柯寨,然后绕着寨子信步绕圈,丁默可不是在做饭后运动,他这是在寻找自己需要的某些东西,一阶蛊师实力太差,也没有合用的蛊虫,所以他不敢离开山寨太远,只能在山寨附近碰碰运气。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丁默来到山寨西侧的一座小山丘上,一看山上满是木槿树,丁默顿时双眼微微一亮,说实话隔得时间太久,他只是隐约记得山寨附近好像有这么一片树林,没想到还真的有,倒是没有记错。 快步走进木槿树林,丁默大致扫视了一圈,当下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里果然有他需要的东西,这下他苦心策划的“大计划”,总算是有着落了! 只是有些可惜…… 想到这里丁默不觉抬头看看,现在正值午后,还是艳阳高照之时,他需要的那东西现在是找不到的,只能等到晚上再说了,想到这里丁默摇摇头,转身返回寝室。 朗月高悬,月色之下的穆柯寨学堂有着一种独特的幽静感觉,学堂家老丁梓汀独坐静室,双手上下交叠如环,置于丹田,手心中一枚元石载沉载浮,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 那光芒被丁梓汀就这样丝丝缕缕的吸入体内,旋即进入周身经脉之中,随着体内真元的运行,旋即逐渐变成了深黄色,最终缓缓的归入真元海,如此深黄色真元,代表着丁梓汀已然修炼到了三阶巅峰,只差一步突破穴窍,真元转为浅绿色,就可以成就四阶。 感受一下穴窍内澎湃的真元海,丁梓汀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的资质不算太好,只有乙等上品而已,这些年一路苦苦修持,终于到了三阶巅峰,在穆柯寨也算是顶级高手之一,可是真的比较起当年那些甲等天才的同学们,他却只能感到渭然无语。 乙等上品资质,只有七成二的真元,而那些甲等资质的同学就算最差也有八成的真元,别看二者之间只差八分,高手相争往往不过是毫厘之间,这真元八分差距所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 不过话说回来,百年修行,当初多少惊采绝艳的同门早已陨落不知时日,而他却一直活到了现在,这又是何其幸运的一件事情。 修蛊之路漫漫,真正能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人…… 正在感慨中,丁梓汀忽然神情微微一动,旋即皱着眉信步走到窗口,凝神向外望去,他所住的小楼从这个窗口刚好可以看到学堂大门,借着月光丁梓汀发现,一个学员正静静的向外走去。 这么晚了还要去那?丁梓汀不觉有些好奇起来,山寨学堂并没有门禁的规定,不过丁梓汀隐约认出这个学员正是开学典礼上得到奖励的那个丁默,算起来还是自己的族侄,当下想了想,还是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丁默并不知道丁梓汀跟在了自己身后,不过他相信肯定会有人发现他深夜离开学堂的,不这个他也没在意,反正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光明正大”,相信不要说穆柯寨,就算整个大荒甚至十万大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所以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一路快步走到木槿林,丁默白天早已经选好了地点,当下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很快来到一处空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手中水瓶放在地上,专门打开了盖子,然后深吸一口气,一个虎跃回到空地正中,木椿运桩,居然开始演练一套拳法!! 没错!就是演练拳法,丁默丝毫没住在意是不是有人在偷看自己,就这样原地吐气喝声,认认真真的开始练习起一套相当玄妙的拳法。 拳似虎爪,腿若惊雷,动静之间似那玄妙无数,每一招丁默都仿佛用尽了全力,配合着特殊的呼吸法,每一招都是全心全意,在极端的投入中,丁默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汗珠…… 第7章 身轮六道舞 踏步!冲拳!丁默全心投入,每一击都好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量,全身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膨胀收缩,不断的自行蠕动着,伴随着特殊的呼吸法,不消片刻丁默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满头满脸满身全是大汗,头顶蒸汽腾腾而上,就连地面都被完全打湿了! 随着汗水而出的还有淡淡的腥气,这正是肌肉和脏腑中的杂质,随着丁默每一次动作都会不断排出体外,直到身轮至精至纯,再无这些杂质。 踏步!冲拳!全神贯注,丁默这套拳法非常奇诡,中间不少招数怪异莫测,整个人不是被拉伸到极限,就是竭力压缩,有些时候肢体扭曲的让人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人类的身躯可以做到的,只是拳法威力惊人,拳意过处,丁默的身形似乎都涨大了一倍,全身气势更是凌然如山岭崩。 ――《身轮六道舞》,全套六百三十九式,另有外式七招十一变,恰好对应人类全身肌肉之数,正是一套专门用来锻炼肌肉的拳法,再配合上特殊的呼吸法,是极少数可以在锻炼全身肌肉的同时也锻炼五脏六腑的武学,每次只要从头到尾全套舞动,就能将全身每块肌肉连带脏腑彻底锻炼一遍,乃是后世修炼身轮的最强法门之一。 比较讽刺的是这套武学的创造者却并非蛊师,而是一向被蛊师们所无视的世俗武士所创,当世四大炼体法门全部都是世俗武士所创,只有这些无法修蛊的普通人,才会潜心发掘身轮的潜力,创造出一套套强大之极的武学。 蛊师不炼身,因为蛊师只要有蛊虫和真元就行了!这是眼下最流行的说法,但实际上真元、穴窍终究还是依托身轮而存在,身轮才是一切的基础,在同阶同资质同等努力地情况下,身轮强大的蛊师,真元量明显要更多一些,修炼速度明显要更快一些,就连寿命也明显要更长一些!! 只可惜这个道理可能要到千年之后才会被人明确的提出来,并且成为主流理论大行其道,而斯时丁默已经垂垂老矣,就算是想改弦易辙也来不及了……不过幸好,他现在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踏步!冲拳!这一刻丁默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只是全心全意的演练着《身轮六道舞》,渐渐的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好像燃烧了起来,无声的发出了最强劲的咆哮……】 远处一棵大树树冠中,丁梓汀有些诧异地看着正在全心全意演练拳法的丁默,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学员大半夜的跑出学堂,居然是为了修炼拳法,看到这一幕丁梓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丁梓汀现在还不清楚蛊师身轮和真元的关系,不过这并不等于他就认为武技无用,事实上就连最古板的蛊师都承认,至少在刚刚开窍的阶段,武技对蛊师的辅助作用还是相当明显的,大伙的真元量都只有那么一点点,长于武技的蛊师在实战中肯定是要强于那些只知道一味苦修真元的蛊师,靠拳头都能把对手打成猪头三了。 不过如果仅此而已,还不至于让丁梓汀微微动容,他更重要的还是看到了丁默隐藏在内在的那种坚韧,身轮锻炼何等辛苦,没有绝对的毅力、恒心和坚韧是根本无法坚持的,而恰恰是这种坚韧,这种对实力的渴望,还有之前得到奖励时的沉稳低调,这些东西才是丁梓汀真正重视的。 又这样静静的观察了许久,确认丁默真的是全心全意在锻炼身轮之后,尤其是看到丁默一套拳法打完,马上就坐下调息苦修真元之后,丁梓汀轻轻点了点头,旋即转身悄然离去…… 静静的盘坐在月色之下,丁默一呼一吸,天地间的元气就这样丝丝缕缕的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体内,在大周天的运行中逐渐化为浅红色,财鬼这时候也不在玩耍,而是同样盘膝而坐,潜心吐纳,将丁默未能吸收的天地元气进行着二次转化,同时对现有的真元压缩凝练,默默的增加着丁默穴窍内真元的数量和质量。[..tw超多好看小说] 在剧烈锻炼之后马上进行调息可以微微加快真元修炼速度!这也是“前世”的一个发现,这种增幅小到近乎细不可查,但是如果长年累月坚持下来,却会积累成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 一圈又一圈,不断有天地元气被丁默吸入体内,元石这时候不敢用了,在没能完成“大计划”之前,丁默的元石都要给财鬼留着备用,不过没有元石真元照样能提升,就是速度慢“点”呗――如果真的有人能把五成以上的差距平静的视为“点”的话――这还幸亏有“财鬼蛊”帮忙,否则的话这个差距最少在一倍以上! 随着天地元气不断被吸收,丁默穴窍内的真元海也似乎微微增长了一丝,同时颜色也微微变浓了一丝,近乎细不可查的一丝…… 蛊师有九阶,每阶又细分成初级、中级、高级和巅峰四个阶段,除了真元量上的差异之外,最重要的区别就是真元凝练程度不同,一阶蛊师的真元海为红色,二阶为橙色,三阶为黄色…… 同阶蛊师中又因为凝练程度不同使得真元海颜色浓度有所差异,好比丁默现在是一阶初级,真元海就是浅红色,随着他的真元不断凝练,突破穴窍,就会渐渐会变成艳红、赤红、深红,最终如果成功晋级二阶的话,真元会直接变成浅橙色;而学堂家老丁梓汀现在是三阶巅峰,他的真元就是深黄色,倘若能突破心境进入四阶,则真元会直接变成浅绿色。 就这样静坐吐纳良久,丁默终于缓缓收工,磕目感受了一下穴窍中真元海的情况,丁默不觉微微摇了摇头:“居然只有这样一线?唉~~看来还是需要尽快搞定内务库,有元石辅助修行才成。” 再一次感慨自己资质的坑爹,顺便坚定了自己“探访”内务库的决心,丁默将注意力转到了身轮这边,这一次他露出了明显的微笑,《身轮六道舞》不愧是最强的四大炼体法门之一,仅仅修炼一次,就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效果。 细细体悟着自己体内的气血澎湃,丁默明显感到自己身体中无论是肌肉还是脏腑都得到了相当的强化,当下右手握拳猛的一捏,顿时就听到手臂上传来了绷的一声轻响,随即丁默又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也是纷纷传来轻响,随后丁默只觉的身体四肢、腹、胸、背上的大块腱子肉都有明显的发热,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使劲拧动一下腰肢,低低的吐气喝声,全身的大块肌肉在这一喝之间都震动了一下,腰、背之间隐然有热流滑过,一股爆发力轰然而出,一喝之后全身上下似乎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舒服和力量感。 这种感觉让丁默相当满意的点点头,在刚才练习的过程中,丁默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块生铁在炉火之中锤炼、锻打一般,身上的大块肉、小块肉、腱鞘、韧带等等都在一次次出拳摆腿的过程中,反复挤压,就像是绞成麻绳又猛地崩开,身体上的肌肉越练越精纯,越练越有力量,无数杂质在这个过程中被排挤出去,就像是铁中杂质千锤百炼而去,逐渐向精钢转化着。 再次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错腿、拧腰、摆臂、发力、出拳!! 这一拳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立刻在空中发出一声炸响,与此同时丁默耳朵里面都听到了自己拳头破空的呼啸,他的肌肉也发出了类似闷雷般的爆鸣声,周遭一切都随着这闷雷般的响声振动着,由外及内,他全身的肌肉、筋腱、甚至脏腑也开始震荡起来。 满意的停住了动作,丁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这种力量感充溢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前世他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只修真元的结果就是身轮如普通人般柔弱,筋肉似面条,到了后来更是垂垂老矣,骨肉疏松,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身轮这样充满生机活力的感觉。 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等到了《身轮六道舞》大成之际,全身上下六百三十九块肌肉都会得到最严酷的锻炼,身轮至精至强,血气澎湃如长河大海,力可生裂狮虎,其势如太古雄山,苍凉蛮荒,浑然天地间。 而且《身轮六道舞》还是极少数配有呼吸法,可以在锻炼肌肉的同时极限锻炼全身脏器的功法。随着每一轮的演练,五脏六腑都会同时得到极大的锻炼,最终大成时,全身脏腑坚如铁石,弹之铿锵有声,可受千斤震荡而无损,这种可以同时锻炼肌肉和脏腑的功法堪称凤毛麟角,所以才被誉为是“当世四大炼体法门”之一。 想到这里饶是以丁默千年修行也不觉一阵兴奋和期待,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算是恢复了平静,这才将自己的神念释放出去。 身轮的修炼当然重要,不过这是一个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丁默当然不会忘了自己今天前来的另一个目的,也是现在他最关注的事情。 神念缓缓散开,周遭一切顿时尽入心底,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带着一种第三者居高临下的俯视,仿佛方圆之内天地之间的一切尽在掌握,一动一静,一花一叶,他似乎看到了野草在努力抽枝,又看到了磬石岁月不侵百年不动。 就这样观察了半晌之后,丁默的神情忽然微微一动,就看他穴窍内的“豆藤蛊”骤然舒展,一枚豆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左后方,就这样破空一转旋即重新返回到穴窍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可是这时候丁默的表情忽然变了,似乎是放松,又带着几分满意,还隐约多了一丝期待……】 第8章 徊梦孤寂 再次摆开架势,丁默又开始挥拳出腿,全心投入的演练起来《身轮六道舞》,只是这一次丁默的身形更加熟稔,动作也更加流畅,动静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节奏感,进退变幻如清风入林,洒然飘逸,除了之前的力量感,更多了几分“舞”的神韵。(..tw好看的小说) 这实际上才是《身轮六道舞》的真意,可以蛮荒,可以苍凉,但是更多的还是太古先辈面对那严酷的生活环境,面对无时无刻不令人感到窒息的生活压力的无声的……呐喊!! 丁默此时神情比之前平静了很多,或者更加放松的心境正是他不经意间更深一层领悟《身轮六道舞》神韵的关键,而之所以能放松,则是因为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徊梦孤寂,百年怅然身……】 这句很有诗意的话,只可惜它代表的“内容”却绝对不是那么诗意! 未来有了五大炼体法门,惊采绝艳,光芒四射,而“历史”自然也有自己的光辉,甚至更多,更加炫目,“徊梦孤寂”就是修真历史中经久不衰的传奇之一。 当世“十大奇毒”之一――徊梦孤寂! 丁默想要在无声无息中秒杀内务库的两名守卫,靠自身实力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一名刚刚开窍的一阶小菜鸟就算能干掉两名二阶巅峰蛊师,也不可能无声无息更不可能秒杀,所以丁默想到了“徊梦孤寂”。 “徊梦孤寂”严格的说不能算是一种毒药,它更接近于一种迷药,可以让人在一瞬间就无声无息的昏迷过去,即使是高阶蛊师都难以抵挡,乃是以擅长毒蛊而闻名天下的大宗派“众生道”的镇派奇毒之一……顺便说一句,“天下十大奇毒”中有四种出自众生道,但是目前众生道只掌握着其中三种,有一种虽然在凡界屡有出现,可是在众生道内部反倒失传了。(..tw无弹窗广告) 当年众生道凭借门内四大奇毒纵横天下,甚至一度成为凡界第一大宗,后来虽然盛极而衰,四大奇毒也失落其一,但依然是凡界声名显赫的顶级大宗门,位列十三上位宗门,如巍巍雄山傲视天下。 众生道以毒立宗,四大奇毒的丹方自然也是重中之重,除了宗门之内的一些顶级丹蛊师外,根本没人知道,就连成品流传在外的都数量稀少。 不过数十年后,玄黄洲会出现一名天才丹蛊师,他居然凭着手头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徊梦孤寂”推测出了它的丹方并且将其公布,至此世人们终于知道了“徊梦孤寂”的秘密,后来越传越广,“徊梦孤寂”也成为了天下会配置的人最多的十大奇毒。 后来这位百年不世出的天才丹蛊师被同样属于十三上位宗门的苗家寨收入门下,为此众生道和苗家寨直接反目成仇,那位丹蛊师最终也被其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杀,双方于是厮杀不休,遗祸百年之久。 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一时,而也正因为被完全破解,人们才知道原来“徊梦孤寂”的配制方法并不困难,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材料,只是有一味“芒丝絮”必须要用到。 所谓“芒丝絮”,状似柳絮,散发着一种细不可查的淡黄色毫芒,很多蛊师可能都没听说过,但让人意外的是这“十大奇毒”之一的主药,居然是产自凡界最常见的木槿树! 【……“芒丝絮”其实是木槿花丝的一种变异产物,木槿花丝是多种植食蛊虫所喜爱的食物,在凡界极为常见,但是众生道的某位前辈却发现木槿花丝如果经受月光照射的话,会有极少量发生变异,这种变异的木槿花丝如果在经过微量水汽的熏染,就会凝化胶结变成“芒丝絮”,再经过适当的加工之后,就会变成天下闻之色变的“徊梦孤寂”……《那些奇奇怪怪的蛊植材料》】 丁默之所以选在这片木槿树林中练习武技,就是为了收集“芒丝絮”,他带来的那罐水也不是为了自己喝,而是为了保证周遭环境中的湿度,变异木槿花丝对这一点的要求非常严格,多了少了都无法凝化成“芒丝絮”。 刚才“豆藤蛊”轻闪,丁默已经收走了今天凝化成功的“芒丝絮”,不过木槿花丝能够变异的本来就数量稀少,恰好凝化的“芒丝絮”数量就更少,今天收集的份量远远不够,按照丁默的估计,最少要收集十天以上,才能调制出足够的“徊梦孤寂”。 不过丁默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既然收集到了“芒丝絮”,就说明他的计划是可行的,剩下的不过是水磨工夫而已,作为曾经修行千年的老怪物,这样的耐性他当然一点都不缺乏。 现在要做的不过就是耐心等待而已…… 就这样又练了三遍《身轮六道舞》,直到朗月高悬,丁默才收手返回宿舍,前后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不过效果斐然,身轮的巨大收获就不用说了,真元海也增长了一丝,现在真元总量已经接近一成二。 满意的点点头,丁默随手拿起一只木桶走到小院一侧的井旁,大桶的冷水当头淋下,丁默顿时忍不住打个冷战,不过一身油汗也随着冲走,期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腥气,还有一些细不可查的黑色老泥,这些都是从肌肉和脏腑中排出的杂质。 清理完毕,丁默回到房中盘膝坐下,之前那么豆荚悄无声息的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些豆荚都是“豆藤蛊”的附属空间,虽然没有本体空间那么庞大,却有着一些特殊的属性,好比说可以盛放生物,又或者是专门容纳液体,就算装上很多种也可以自动分门别类,绝不会互相混淆等等,至于眼前这个,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其中的空间属于绝对真空。 看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豆荚,丁默嘴角微微一笑,神念透入,却看到一丝“柳絮”飘在豆荚之中,载沉载浮似乎颇为怡然自得,这丝柳絮看上去和正常的没有丝毫差别,只有极认真的观察,才会发现在其上有着一层淡淡的毫芒,散发着昏黄的光晕,让人隐约有一种夕阳无限,落日嫣然的迷醉。 “芒丝絮”,制造奇毒“徊梦孤寂”的主要材料…… 丁默又笑了,这一次的笑容却有些微妙,他忽然间想到,估计可能没有几个人会想到,赫赫有名的天下奇毒“徊梦孤寂”的制作工艺会如此简单,简单到令人感到发指的地步。 除了主料“芒丝絮”之外,“徊梦孤寂”需要的辅料仅仅只是茶叶和皂角而已! 随手摸出了学堂配给的一小罐茶叶,这可是很高档的福利了,茶叶是大荒山中最受欢迎的商品之一,山中百姓都喜欢喝几口,可是却不会炒制,每年大夏洲单单这一项就不知道从大荒山卷走了多少财富。 小心把茶叶碾磨成细细的茶粉,又在另一枚豆荚中装上了相当多的皂角水,这是另一个豆荚,作用是专门盛放液体,可以自行分门别类保存,不会互相混淆。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丁默小心翼翼的从第一枚豆荚中挑出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芒丝絮”,真元微微一催,马上放入茶粉中一滚,立刻变成了一个灰褐色的小粉球,在神识的控制下整体完美无比。 毫不迟疑的,一边挑着茶粉球浮在半空,一边打开了装着皂角水的豆荚,一线皂角水凌空而下,刚好浇在了茶粉球上,丁默的手指马上快速运动起来,茶粉球在他手中仿佛有生命一般快速旋转着,皂角水非常均匀的浇在了上面。 随着皂角水均匀的洒在茶粉球之上,顿时有异象发生,只见茶粉球之上忽然冒出了缕缕红光,那皂角水就像是被吸收了一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而另一边茶粉球也开始凭空收缩,就这样丢溜溜转着,每转一圈就缩小一层,同时颜色渐渐的变的发红,到了最后,茶粉球彻底变成了血红色,质地也变得类似于凝胶,大小不过只有小米粒一般。 看到茶粉球完全变成了凝胶状,丁默马上双眼一瞪,只在一瞬间,那装着皂角水的豆荚就直扑而下,微微一闪就把血红色凝胶小粒收入其中。 看到凝胶小粒被豆荚顺利的收入其中,丁默顿时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闪出了放松的神情,“徊梦孤寂”看似凝胶实际上却是液体,能被豆荚收入其中,就算是彻底调制成功了,在需要使用的时候,只需要以含有真元的热血激活便可。 看到自己第一次调制就一举成功,丁默也不迟疑,当下撑着手热就开始继续调制,一小段“芒丝絮”被他分成三次,一次都没失败,当三枚小小的血红色凝胶悄然融为一团之后,丁默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看着悬浮豆荚空间中,只有米粒大小的血红色凝胶,丁默的嘴角再也掩不住笑容,双目中也是神光连闪。 ――这就是天下十大奇毒之一的“徊梦孤寂”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万事开头难,第一批“徊梦孤寂”已然调制成功,剩下的就是花时间慢慢增加数量了…… 第9章 那些年,那些人 终于调制好了绝毒利器“徊梦孤寂”,这一夜丁默睡得分外香甜,蛊师们有真元滋养本来就无需太多睡眠,仅仅休息了两个时辰,丁默同样容光焕发。 一夜无梦,等到第二天金号响起之时,丁默已经洗漱完毕,就这样神清气爽的向大校场走去,今天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丁默觉得没必要给众多教习留下诸如桀骜、刺头之类的印象。 来到大校场,这次又是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场,不同于前次众人四散而站,这一次却有不少人抱团聚堆,隐隐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伙,丁默知道这是一些学员围绕那些甲等资质的天才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并不让人感到奇怪,依附强者是人类天生的本能,学堂本来也有着让学员拓展人脉的作用。 一个个小圈子,其核心无疑就是一个个精英学员,也许在未来不久,他们也会成为山寨中一个个叱咤风云的新一代英杰,如旭日东升,如艳阳高照,如过去一代代的弄潮儿般在山寨的故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望着这些朝气蓬勃的面孔,丁默淡淡的笑了,千年修行,太多风风雨雨,太多惊采绝艳,然则“三秋一过,世间迅速将你忘怀”,真正能留下浪花的又有几人。 唯有长生,唯有长生! 莫名其妙间,道心忽然又坚定了一层,倒算的上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之喜,丁默心情顿时大好,当下迈步走进校场,只是有些奇怪的是,看到丁默到来众人都是冷眼以对,不知为何其中不少人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敌意的感觉。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丁默自然丝毫不会在意,只是静静地走到一旁站好,静静的看着众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不过随着这几天重温过去,丁默还是想起了这中间的一些人,能被他记起的,自然也是一些真正出色的人物。 站在校场最中间的那个葛衣少年是后寨莫家本届的第一天才莫言,嫡系出身,甲等中品的资质,记忆中他是本届第一名晋级三阶蛊师的学员,三十岁的山寨家老也成就了小小一段传奇,只可惜在后来外出历练不知所终,让人不觉扼腕。 另一边树影下站着的则是同为甲等中品资质的莫尘,旁系庶子出身,他身边也围着一群莫家子弟,不过这个人结局很惨,他被视为是旁系希望,可是却总觉得山寨高层不公,家族大佬偏心,将培养中心放在和自己同等资质的莫言身上而忽略了自己的存在,由此引发了重重执念,最终步入魔道,屠杀好友十数人后逃走,从此不知所终。 虽然情况各有不同,不过莫家本届的两位天才最终的结果都是渺渺不知所踪,可谓殊途同归,也让人不由感慨命运的奇巧。 大校场左侧的庞大圈子中,为首的青年身着锦袍,脸上带着倨傲之色,气息却明显要强于在场的其他人,已经接近一阶中位的感觉,这是小寨蓝家大长老的嫡孙蓝莫廉。 小寨蓝家颇为传奇,他们其实才是穆柯寨的创始家族,只是后来丁家、莫家先后来到穆柯寨,历代以来又是高手叠出,居然渐渐的在高层方面掌握了主动权,反倒把蓝家逐渐压制下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蓝家人在穆柯寨总有一种倨傲却格格不入的感觉。 对于蓝莫廉,丁默记忆非常深刻,即使修行千年他都没有忘记过了,此人当年横空出世惊采绝艳,甲等上品的资质,突飞猛进的修为,势若破竹的境界,如此种种如同大山般压的年青一代喘不过气来,不仅仅是莫言、莫尘等人,就是前几代的师兄也同样受到了他的强力冲击,被视为是大荒年青一代最有可能突破六阶成为高阶蛊师的人。 可谁想到临到毕业时却被人爆出他的资质和修为全是伪造,是蓝家大长老私自禁锢数名其他山寨年轻天才,利用“假面蛊”长期抽取他们的修为从而伪造出来的假象,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也为穆柯寨带来天大的麻烦,其中影响余波甚至延绵到百年之后,而蓝莫廉自己也是身败名裂,从此成为一大笑柄。 越过蓝家的圈子,站在校场靠近大门处的则是前寨丁家的众多子弟,丁默记得这一届的丁家子弟中也有两位年轻天才丁如枫、丁如松兄弟,一对双生子同样是甲等下品资质,这两位倒是一帆风顺,最终丁如松还成为丁家家主,丁如枫则做了战堂家老,共同演绎了一段传奇,留下了不少事迹供后人凭吊。 除了这几名以外,其他还有些学员各自站在一起,其中也不乏甲等资质的天才,这些人或者是自成了一些极微小的圈子,或者并未打算组织任何势力,只是孤身而立,总之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细细看去也是神情各不相同,一幅众生相让人悠然神往。 【丁默就这样细细的观察这别人,却没注意到也有人在一直仔细的观察着他……】 “小弟,这个就是开学典礼上获得奖励的那家伙?据说他是咱们丁家的人呢,不过我以前好像真没注意过他。”在一边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穿着黑色劲装的丁如枫侧头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穿着白色劲装的丁如松同样侧头小声说道:“没所谓了,只是一个运气很好的家伙而已,丁等资质你觉得能有什么成就?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辅助蛊师而已。” 丁如枫闻言笑着说道:“小弟你怎么能这样说,辅助蛊师也很重要啊,好比说炀大师……呵呵~~无所谓了,只是他既然是咱们丁家的人,咱们也不能忽视了他,我听说莫家、蓝家好像都有人想对他出手,到时候我们稍微关注一下,别让他被人欺负了,平白丢了我们丁家的面子。” “嗯~~我知道了,谁叫他运气好呢,不过那些人也够眼小的,不就是一枚豆藤蛊吗?至于吗?!”丁如松闻言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说道。 旁边丁如枫闻言却笑道:“那不是豆藤蛊,是蓝家和莫家的面子而已,只不过如果让他们有了面子,那我们就没面子了,所以只好委屈他们了!” 听到这话,丁如松也点点头,没太在意的说道:“没事,我会注意的。”说着他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别的方向,这一刻,蓝家的蓝莫廉同样望着丁默发出了冷笑,倒是莫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丁默一眼,没有太多表现。 至于丁默,他当然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某些异样,只是他完全懒得去注意,这样的敌意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的时候,忽然一声钟响传来,上课的时间到了,很快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系着橙色腰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此时虽然看上去并不健壮,可是却有着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铁血气势。 站在这里静静地扫视了众人一圈,中年蛊师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缓缓开口说道:“呵呵~~很高兴见到你们,我相信你们现在对今后这一年的学堂生活也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开场白做的不错,至少在场的骚年都出现了期待的表情,不过让众人意外的是,中年蛊师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面色一沉厉声说道:“不过!我让你们现在就明白一件事情,这里……你们脚下的这个地方……这不是托儿所!不是幼儿园!这是训练场,是把你们这些菜鸟新人训练成精英蛊师的……地狱!!” 说到最后,中年蛊师再次淡淡的扫视了众人一圈,只是这一次骚年们却再也露不出轻快地笑容,反倒是丁默这时候淡淡的笑了,“魔鬼教习”蓝无忧,这是他少数一直能记住的当年穆柯寨的蛊师,一个面冷心冷但是却绝对讲究原则的好教习,只可惜在两年后大洪水来袭的时候,他试图碰碰运气却没能再回来。 再次平静地笑笑,这一瞬间丁默眼中浮现的很难说是怀念还是感慨…… ……………………… ……………… ……… 接下来的十几天中,丁默开始了自己的“学习”生涯,每天不是在教室学习有关蛊师的基本内容,就是在大校场上接受最基本的格斗训练,要不就是在教习的指引下修炼真元,地狱倒是还没感觉到,这个估计还没开始,学堂毕竟是学堂,再说“严格要求”也要讲求一个循序渐进,否则就是谋杀不是训练了。 “……瞪大眼睛都给我记好了!野生金线蛊对于一、二阶蛊师来说,是最危险的存在之一!如果不想莫名其妙的毒发身亡,就把这些都记好!” “……今天我们要讲的有关蛊植师的基本原理,我相信对你们很多人来说,这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有关真元没有什么太多可讲的东西,你们已经开了穴窍,自己也能感受到真元的运行,不过我提醒你们注意一点,积累真元并不困难,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好了,但是要记住凝练,尽可能地去凝练,凝练度高的真元不但爆发力更强,也更容易让你们突破境界!” “……熊力蛊的食物是野熊肉,这个你们都记好了,每一个蛊师都需要面临饲养自己蛊虫的问题,如果把自己的蛊虫活活饿死,那就是最大的笑话了。” “……………………” “………………” “…………” 一声声怒吼传来,这是教室中的教习在“认真”的讲解着蛊师们必须掌握的一些相关知识,讲台之下丁默却没精打采气息奄奄的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他也不可能有兴趣,咋说当初也是修炼到九阶的大蛊师,飞升无望那是因为资质问题,要说别的方面,整个凡界能和他相比的真心不多。 更重要的是他昨晚已经调制好了足够的“徊梦孤寂”,现在真的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着赶快天黑…… 第10章 内务库,青果蛊 月朗星稀,树影婆娑,说起来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合的“月黑风高杀人夜”,但是真要搞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倒也不是不可以。(..tw无弹窗广告) 好比说丁默要做的事情…… 几乎是太阳刚刚下山,丁默就收拾整齐了走出学堂,今天刚好是休息日,学员们进进出出的很多,谁也没有注意丁默,他就这样溜溜达达的转到了学堂左面不远的小吃街上。 炸蜈蚣、炙烤猪排、九味知了,这些都是穆柯寨非常出名的小吃,配上竹筒香菇饭,再加上一碗熬得白白的羊骨汤,一口喝下去真的心都热起来了。 这一天已经是正式开学的第十七天,也是丁默调制好足够的“徊梦孤寂”后的第五天,之所以选择今天行动,主要就是因为这一天是学堂休息日,他有着足够的时间进行设计。 没错,就是设计!洗劫内务库的“大计划”总不可能真的就像是“把大象关进冰箱”那么简单,只需要打开冰箱门,把大象关进去,然后关上冰箱门就可以。 入夜后的穆柯寨其实还是比较热闹的,至少在午夜之前夜生活都算丰富,蛊师们都不会缺乏金银财宝之类普通人看重的财货,愿意花钱享受的数量也不少。 不过这个时间丁默已经悄然出现在内务堂后院附近,他是从山寨外进来的,在小吃街随便打发了自己的晚餐之后,就去了自己平常修炼的木槿林,认真做完了一天的修炼之后,这才重新回到了寨中,直接来到了内务堂附近。 静静地打量着内务堂的后墙,就这样等了足足有一刻钟,丁默这才猛地腾身而起,如同大雁般的掠过墙头,落地的同时从怀中摸出了一条黑巾蒙在脸上,转眼就变成了标准的黑衣蒙面人,一看就不是来做好事。 只可惜这墙头附近没人“一看”,像这种后墙在修行界基本上就是摆设,但凡刚刚开窍的菜鸟都有本事一跃而过,摆明了防君子不防小人。 站在院中,放眼望去树影栖栖,月色如水,看上去一副安静祥和的感觉,不过丁默却知道,这里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宁静,阴影之处多的是潜藏的机关,更有不少侦查、示警的蛊虫藏在暗处,不知道底细冒然进来的话,下场不是一般的惨。 不过这一点对丁默来说就不是完全问题了,前世发生了“蓝飞鱼背叛”事件后,穆柯寨内务府的警卫系统被人整个分析了一个底朝天,连最细微的细节都被拿出来摆在放大镜下反复研究,其中有不少部分甚至成为了学堂的反面教材,丁默实在知道的详细的不能再详细,堪称了如指掌都不为过。 一提真元,身形轻轻闪动,丁默悄然无声向着内务堂东北角快速潜进,期间或伏或跃,不时蹲到花丛后或者阴影中观察一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通过了院中的所有布置,很快就来到了东北角的一处厢房前。 【如果当初的那些分析、传闻没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内务库所在……】 隐藏在墙角静静的偷看了一眼,丁默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门口站着两名最少是二阶巅峰的蛊师,相比较起其他地方防御的薄弱,看来这里果然就是内务库了。 穴窍中豆藤蛊轻轻一闪,一枚暗红色的鸽蛋大小的凝胶小球出现在丁默手中,这正是丁默这十多天来辛辛苦苦收集的曾令世人闻之色变的天下绝毒――“徊梦孤寂”! 又往厢房那边偷偷窥视一眼,丁默一咬牙,屈一指弹,凝胶小球马上划过一个高高的弧线,无声无息的飞了出去,而丁默这时候速度非常快的在指尖上划了一道,再次屈指使劲一弹,电光火石之间,当下一滴鲜血在真元催动之下疾飞而出,后发先至的赶上了凝胶小球,噗地一声刚好击中凝胶小球,那小球一瞬间骤然崩散,化作一碰鲜红色的血雾,在空中悄然打了个转,旋即径自卷向了正在厢房门口站岗的两位二阶巅峰蛊师。[..tw超多好看小说] 血引徊梦,百年孤寂…… “徊梦孤寂”为天下十大奇毒之一,不过正常将它握在手中的时候,它其实并不危险,看上去只是一枚暗红色的漂亮的凝胶小球而已,以至于很多人得到了都认不出来。 要使用“徊梦孤寂”,必须以人血为引!只有在人血的侵润之下,“徊梦孤寂”才能焕发出它真正华丽炫目的光彩…… 红雾弥散,转眼间消失在空气中,只能隐约见到向站在厢房门口的蛊师笼罩过去,这期间难免有一些逸散,不过丁默倒是没有担心,这本来就是在他意料之内的事情,正是为此他才专门多花了几天去收集“芒丝絮”,准备了足够的数量。 “老三,今天是大夜,明晚上休息,你请客咱们去前寨幺佬那边好好喝一顿吧!” “滚犊子的!大夜是大夜没错,喝一顿也不错,可是凭啥我请?上次你不是还在吹出去监督个把凡人结果捞到了一枚青果蛊吗?请客也应该是你请才对吧!” “看看!又小气了不是,我那青果蛊偶然所得,到现在还没炼化,还要大量投资,这有什么可请客,倒是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又捞到了十几块元石?你不请客谁请客!” “你这家伙倒是鼻子灵敏……” 晚风吹拂下,站在厢房门口的两名蛊师丝毫没有注意到扑面而来的淡淡红雾,犹自在小声聊天,不过下一刻,两人忽然没了声气,旋即咚咚两声轻响传来,丁默微笑着探头看去,却看到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瘫倒在地。 【……不过一息时间,两名二阶巅峰,已经半步跨入三阶的蛊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制服了,但是“徊梦孤寂”的威力,居然恐怖如斯……】 满意的笑了笑,对眼前的情景丁默一点都没感到意外,天下十大奇毒之一,没有这样的效果才是怪事呢,别说是区区两名二阶巅峰的蛊师了,就是换上两个九阶巅峰的蛊师,支持的时间也不会比他们长多久……如果不能毒翻九阶蛊师,又怎么能被称为“天下奇毒”呢! 确定了两名守卫已经彻底人事不知,丁默大模大样的站了出来,好像一点顾忌都没有开始向厢房那边走去,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丁默看似全无顾忌的走动中,他每一次却非常刻意的将脚落在了一些微微发白的砖块上,走到两名蛊师近前的时候,更是蹲下身子专门观察了一下,这才迈步垮了过去。 毕竟是穆柯寨内务库,防御再松懈也是机关密布,刚才那些砖块之下其实都藏着报警蛊,倘若不知道一脚踩上去,立时间就会警铃大作,而在厢房门口空地之前,更是布着一组“隐线蛊”,这种蛊虫一旦触及,不但马上警铃大作,还会在触发者身上留下印记,这印记最长可保留三年之久,到时候“有些人”麻烦就大了。 ……只是很可惜,有关这些布置前世早就已经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丁默也因此早就熟记于心,所以全都成了摆设。 迈过“隐线蛊”,丁默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两名蛊师身前,一脸微笑的蹲下去在两人身上摸索一会儿,很快丁默就站了起来,一只手捏着两个钱袋,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仿佛还未成熟的青涩“苹果”。 可惜,要是能解开他们的储物蛊就好了。 微微带些遗憾的看着眼前犹自沉睡不醒的蛊师,丁默很是不满的想到,放在前世,一个二阶蛊师的储物蛊丁默可能挥手之间就能强行打开,可惜现在就有心无力了,他虽然知道很多种强行打开别人储物蛊的办法,奈何自己却真元不足啊! 不过很快,丁默的嘴角又浮现了微笑,反正是白捡的好处了,这两个钱袋里各自都有十几块元石,那枚青涩“苹果”更是意外之喜。 这正是之前那蛊师提到的“青果蛊”,幸亏的他还没能炼化,否则丁默也没法从他身上搜出来呢…… 【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 “青果蛊”是辅助型蛊,不过它的作用既不是强化战斗力,也不是治疗、侦查、储物等等,它的作用是后勤,准确的说是“提供食物”! 只要将“青果蛊”附着在某棵果树上,并且消耗真元进行催动,就能让这棵果树快速结满果实以供人食用,所以拥有“青果蛊”的蛊师,等于常备了一个携带型果园。 这无疑是一种非常实用的能力了,尤其又是一阶蛊,性价比非常之高,事实上正因为如此,“青果蛊”一直被众人视为是一阶蛊中最实用的几种之一,有着“超一阶蛊”的美誉。 不过这还不是“青果蛊”的全部特性,现在还没人知道,但是丁默知道,大约三百年后,会有一名大乾洲的蛊植师意外发现,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整个修蛊界都轰动了,随后又有几种“青果蛊”的合成秘方被公布,正更是闹得沸沸扬扬,“青果蛊”的价格也是一路走高,最终甚至不逊于“四奇蛊”,成为了一阶蛊中最贵的几种之一…… 一不小心扯得有些远,但是这枚“青果蛊”真的是一大意外收获,丁默前世的相关传闻中可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些负责守卫的蛊师里居然还有人掌握着一枚没有炼化的野生“青果蛊”,不过前世的“蓝飞鱼事件”是发生在两个月之后,那时这枚野生“青果蛊”应该已经被炼化了,没人提到倒也合理,今世丁默提前开始行动,算是让他捡了一个便宜。 只是他今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枚“青果蛊”…… 第11章 洗劫内务库 微微侧头再次扫视一眼,丁默霍然转身,大步走到了厢房门前,他知道这个门锁是机铁堂精心打造的“九曲连芯锁”,号称“除非知道解法,否则天下无人能解”,只是很可惜,丁默刚好就知道解法。.tw[] 站在厢房门前,丁默只用了不到五秒就打开了这号称“无人能解的九曲连芯锁”,不过打开之后他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推门,反而踮起了脚尖,伸手在门框上摸索起来。 片刻之后,丁默忽然微微一笑:“原来真的如此啊,我还在想那些家伙是不是编出来的情节呢。” 满意的收回了手,丁默指尖夹着一把古铜色外形相当怪异的钥匙,又蹲下来开始在大门上到处摸索起来。 “岐巧锁”!后世相当有名的一种机关,传说最早就是穆柯寨机铁堂研制出来的,但是斯时穆柯寨早已成为明日黄花湮灭在烟尘中,这个传闻也始终没有得到证实。 嗯~~今天丁默倒是亲自证实了。 手指细细的在门框上摸过,专注的神情就如同是在抚摸情人最柔软的肌肤,片刻之后,丁默后居然觉得指尖传来的感觉微微一变,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忽然传来了一种莫名的空虚感。 当下微微一笑,拿起那把怪异的钥匙,直接向着门框上触感不同的位置插去,让人觉得非常怪异的是,没有任何变化的,钥匙却就这样径自插入了门板之中,然后咔咔咔几声脆响传来,面前的大门霍然洞开,一抹光华悄然从厢房中散发出来。 轻轻吁了口气,心中一阵暗自庆幸,说实话如果不是在前世的传闻中得到了提示的话,丁默怎么也想不到在穆柯寨的内务库中居然会安排有“岐巧锁”这样神秘的机关,也难怪这里的守备如此松懈,若是不识破解之法,这东西这可不是望而兴叹那么简单的。(..tw好看的小说) 暗自庆幸中,眼看厢房大门打开,丁默再不犹豫,径自迈步走了进去,一眼望去,满室都是元石那种淡淡的乳白色光华,一圈环视下来,只见厢房中足足摆了七、八大架子,上面码放的全是足有鸡蛋大小的元石,整整齐齐的排在哪里,让人看得直流口水,另外还有十几大箱堆在一边。 淡淡的乳白色光华弥漫在空气中,丁默顺手打开一口大箱子,立时间满目映照的全是宝光闪动,细细看去,一枚枚拳头大小的元石整齐的码在箱子里,那种诱人的感觉,只让人恨不得狠狠的咬上一口。 这下丁默再不犹豫,穴窍中豆藤蛊微微一跳,只见一根藤蔓悄然探了出来,就这样轻轻扫了一圈,整个厢房顿时空荡荡连只苍蝇都没了,简直比刮地皮搞得还要干净,很有一种天高三尺的感觉。 只是很奇怪,一口气收起了满屋子七、八大架子十几箱子上万块元石,可是丁默脸上却并没有惊喜的表情,反而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七、八大架子十几箱子的元石数量确实不少,可是刚才丁默也仔细算过,顶多也就是将将三万块出头,可是按照前世的传闻,“蓝飞鱼事件”中穆柯寨最少损失了十万块元石,这数量只不过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难道是传闻有误?再次扫视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厢房,丁默不觉微微有些怀疑,要说三万块元石确实不是小数目了,但是这可是整个内务堂的仓库啊! 片刻之后,丁默皱着眉头走到厢房东墙附近,转身抬头在房顶的接缝处仔细打量研究起来,这样看了一会儿,他又转到南墙附近,也是认真的观察了半天,眉头终于缓缓舒展起来,猛地腾身而起,在墙角接缝处狠狠的拍了一掌。 嘎嘎嘎~~一阵酸涩之极的机关声传来,厢房北面的墙壁上忽然打开了一个门户,同样是宝光洞出,望着这扇门户,丁默的嘴角顿时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是嘛!要不是有前世的那些八卦人士提醒,这次还真被瞒过去了呢…… 迈步走进门户,饶是曾经修行千年,丁默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有些抽搐起来,比外间还要大上两倍不止的密室,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架上一层层码放的全部是硕大的元石,最小的也有婴儿头颅大小,乳白色的光芒晃得人眼睛一阵阵发亮,数量有外间的三倍还多! 这还犹豫什么!“豆藤蛊”的藤蔓马上飞射而出,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眼前这些元石一扫而光,架子也没放过,丁默是直接连架子带元石一起收了进去,幸好这是“三转豆藤蛊”,否则的话还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只是片刻功夫,密室中也变得空空如也,这下丁默终于停住了手脚,他刚才在收取时粗粗算了下,密室中足足藏着将近八万块元石,再加上刚才在外间收取的三万多块,这两下加起来已经接近整个山寨一年的元石收入了。 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元石到手,丁默丝毫再继续停留搜寻一下的意思,当然了也没必要再继续停留下去,内务库中确实除了元石什么都没有,内务库本来就不是用来存放蛊虫、材料之类物资的地方,那些东西都是收藏在总务堂、蛊室和密阁等处。 快速的闪到院墙旁边,丁默再次回头扫视了一眼如今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的内务库,微微一笑,伸手在墙上一搭,顺势如同车轮般一个侧手翻,与此同时支撑手发力,接近三米的院墙一越而过,不见丝毫吃力的地方。 只是从头到尾,他都在没有看倒在地上的那两名蛊师一眼,因为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去看了…… 半个时辰之后,丁默笑嘻嘻的坐在自己的寝室中,心满意足的开始盘点今次的收获。 ――“青果蛊”一枚。 ――“元石”十一万零七百块。 这当然是非常令人满意的收获了,内务库中放了足足十一万块元石,比想象中还要多了不少,有了这批元石,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中丁默是不用再为修炼消耗担心了,而那枚“青果蛊”更是一个很棒的意外惊喜,潜在价值甚至比这批元石还高。 静静的回到床铺上,丁默盘膝跌坐,随手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元石,放在小腹之前,然后拿起了那枚“青果蛊”,全身真元如同潮水般的涌了过去。 蛊的炼化是一个需要不断洗练的过程,但具体做起来其实也有分别,丁默比较注意在炼化的过程中尽量保存蛊的灵智,他这样的方向被称为“师法自然流”,更注重蛊自身的灵性和蛊师的配合。 与之相对的还有一个“人定胜天流”,这个流派讲究在炼化的过程中抹去蛊的一切灵智,以自身灵智代替之,他们认为这样的炼化的蛊在使用的过程中才是真正的得心应手,在这个流派中蛊师才是重点,蛊不过是工具而已。 两个流派到底孰优孰劣,这个问题争论了几千年也没有结论,也许本身就不会有结论,做为丁默个人来说他从来不会去考虑这样概念性的东西,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 蛊师的时间总是过去的很快,一个时辰转眼即逝,真元洗练,涌动不休,下一刻丁默忽然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手中的“青果蛊”悄然消失。 神识扫过穴窍,只见财鬼还在海面玩耍,纵马驰骋,追风;另一边豆藤仿佛变成了直达天地的巨大古藤,就这样缠绕在穴窍壁上,根系垂入真元海中,丝丝缕缕的吸收着淡红色的海水;刚刚炼化的青果这时候变成了一枚巨大诱人的青色苹果,刚好就挂在“豆藤蛊”上,用它的方式转辄吸收着真元海的营养。 好一片热闹景象啊!看着眼前一幕,丁默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径自开始调息修炼,很快一丝丝乳白色光晕就被他从元石中抽取出来,缓缓的吸入体内。满意的感受着真元缓缓增加的舒畅感,丁默同时飞快的盘算起来。 到了此时,第一步计划已经顺利完成,元石到手,接下来就是快速提高自己的修为,他手里还有很多目标、机缘和计划,好比据他所知穆柯寨附近的野熊谷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里似乎就放着一份前人遗藏,有大夏洲天都学院的“入门贴”,好像还有一枚四奇蛊中的“无节草蛊”。 别的东西也就算了,那枚“无节草蛊”却是丁默志在必得的东西!!可是要想将这些东西收入囊中,前提是他至少要拥有能在大荒外围自由行动的能力,也就是说至少要能突破二阶,这无疑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另外还有件事,就是要应付接下来必然会出现的山寨的滔天怒火和严密的追查。】 想到这里,丁默不觉深深吸了口气,神情也变得更加平静起来…… 第12章 事发 “人是万物之灵,蛊是天地之精。.tw[]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成千上万种,数不胜数的蛊。它们或为植蛊,或为兽蛊,或为奇蛊,他们就生活在我们的周围,在矿土里,在草丛里,甚至在野兽的体内。” “在人类繁衍生息的过程中,先贤们逐步发现了蛊虫的奥妙。已经开辟空窍,运用本身真元来喂养、炼化、操控这些蛊,达到各种目的的人,我们统称为蛊师。” “你们都已经成功开辟了空窍,凝聚了真元海……” “蛊的修行,真元、蛊虫、战技缺一不可,都不可忽视……” “真元是蛊师根本,不可轻忽……” “蛊虫是手段,也是……” “战技是必须……” “………………” “…………” “……” 山寨中的学堂中,学堂家老丁梓汀正侃侃而谈,在他的对面,端坐着一群少年,一个个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人数在二百以上,如果不是有“释音蛊”相助,想让这么多人听清楚他的声音,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一刻,蛊师的神奇和强大,因为学堂家老丁梓汀的表现,更加深入少年们的内心,家老所讲述的一切,深深地吸引了他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撞击声传来,课堂的猛地被人推开,学员们不由的愕然望去,却看到几名穿着统一制式黑色劲装的蛊师在一名瘦小冷峻的老者带领下,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这冷峻老者不少学员都认识,正是穆柯寨现任刑堂家老莫术离。 “混蛋!这是学堂!莫术离你这是做什么!”正在讲课的学堂家老丁梓汀突然被人打断,顿时勃然大怒,立时间指着当先那位瘦小冷峻的老者咆哮起来。 可是面对丁梓汀的怒火,瘦小冷峻的老者只是冷冷摆摆手,居然根本没有理会,只是径自转头对身后的蛊师说道:“去做你们的事。” 一声令下,众多黑衣蛊师马上四散开来涌向学堂宿舍区,这下丁梓汀更是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混蛋!莫术离!你打算做什么?” 瘦小冷峻的老者这才把目光转到丁梓汀身上,闻言冷冷的说道:“莫某前来当然是执行公务,什么时候刑堂做事还需要给你学堂家老解释了?” “呵呵呵~~你莫家老倒真是好大威风啊!”丁梓汀闻言顿时冷笑起来,一脸寒意的说道:“执行公务?本座倒是想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莫家老你如此兴师动众,不顾正在上课就直闯进来!” 听到丁梓汀的质问,莫术离当下把脸一板,寒声说道:“丁家老,昨夜内务库遭人洗劫,十多万块元石丢失,莫某就是来调查这件事情!” “什么?内务库遭人洗劫,十多万块元石丢失?”丁梓汀闻言顿时一愣,台下的学员们也是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只有丁默一言不发的静静坐在原处,似乎对刑堂执事这么快就找到学堂这边来,没有感到丝毫奇怪。 因为莫术离的话,教室里面顿时陷入了异样的宁静之中,不过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报告家老,我们已经全部搜查完了,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众人还在发愣,一个黑衣蛊师快步跑了过来,就这样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居然已经完成了搜查行动? 全无收获的消息并没有影响到莫术离的心情,看来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闻言点点头迈步上前就要说话,结果这时候,对面忽然传来学堂家老丁梓汀的一声断喝:“且慢!!” 刑堂家老莫术离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台上的学堂家老丁梓汀,一脸冷厉的说道:“怎么了?丁家老莫非要干涉刑堂执行公务不可?” 听到这话,学堂家老丁梓汀面色一沉冷然说道:“本座没有那个意思,本座只是想说,昨天刚好是学员休息日,教习们晚上都在一起安排后一阶段的教学工作,一直忙到深夜才散去,本座可以为他们证明!!” 没想到学堂家老居然是主动为学堂教习们做不在现场的证明,学员们明显没有想到这个,一时间表情都有些触动,可是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听到丁梓汀的话,刑堂家老莫术离居然一摆手说道:“跟教习们没关系,我今天不是来找他们协助调查的!” 跟教习没关系?这话说得一众学员的表情都有些怪异起来,学堂里除了教习就是学员,你不是来找教习的,难道是来找学员的?洗劫内务库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跟某个还没毕业的菜鸟学员有关系?!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仿佛就是为了回答他们的疑问一般,莫术离径自踏前一步,冷冷的扫视众人一眼,大声说道:“你们中间谁是丁默?” 丁默?!居然是找他的!学堂家老丁梓汀闻言不觉脸色微微一动,与此同时周围的学员齐齐下意识的转头向丁默看去,顿时把他直接暴露了出来,就这样明晃晃的摆在了刑堂家老莫术离的面前。 对于这样的场面,丁默并没有感到意外和慌张,只是缓缓站起来平静地说道:“报告家老,我就是丁默。” “你就是丁默?”似乎有些意外于丁默的平静,但是莫术离丝毫不露声色,只是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冷着脸淡淡的说道:“学员丁默,经过我们刑天调查,你是昨天唯一无法证明行踪的学员,那么你现在告诉我,昨天亥时之后,你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事情?” 亥时就是晚上9点到11点,不过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学员忍不住在肚子里翻个白眼,这问的也太扯淡了吧!就算是昨晚上我去做贼了,难道我还会主动承认不成? 倒是丁默表现的很平静,闻言不动声色的说道:“回禀家老,我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在寨外木槿林演练拳脚功夫,直到深夜才返回。” 听到丁默的解释,莫术离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只是将目光转向了他身边的一名黑衣蛊师,那蛊师见状翻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书本型蛊虫,凑过来轻声说道:“家老大人,寨外木槿林没有什么猎物,很少有猎户前往,昨天也并没有人到那边去活动,所以无从验证。” 听到这话,莫术离将目光转回到丁默身上,冷冷说道:“你的解释无从验证,跟我走一趟吧!”说着两名黑衣蛊师走了过去,面无表情从左右两边堵住了丁默。 丁默见状目光微微闪动一下,但没有多说什么,顺从的离开座位,向大门口走去,看到他平静表情,刑堂家老莫术离不觉也是心中微动。 这个少年好镇定……嗯~~应该是好平静啊…… 心中闪过一丝这样的想法,莫术离径自举步跟上,准备返回刑堂,这时候旁边人影一闪,居然是学堂家老丁梓汀走了过来,莫术离见状顿时冷声说道:“怎么了?丁家老?你又打算插手我们刑堂执行公务不成?” 丁梓汀闻言若无其事的说道:“本座没有这样的想法,本座只是打算去刑堂观礼,怎么了?什么时候刑堂改规矩了,在邀请本寨族人协助调查的时候,不允许别的家老格成员进行观礼了吗?” 穆柯寨因为是好几姓家族联合创立,所以曾留下祖训,刑堂但凡是审讯本寨族人之时,有其他家老格成员提出观礼,则不许拒绝!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祖训,就是担心后世某姓万一完全掌控刑堂,借之打压其他家族,所以学堂家老丁梓汀这样一说,刑堂家老莫术离再也无话可说,当即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丁梓汀见状微微一笑举步跟上,那些黑衣执事见状也慌忙追了上去,只是在这慌乱间谁都没有注意到,不经意间丁默的嘴角居然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本来应该惊慌失措的丁默居然笑了!虽然那笑意只是浅浅的达到眼底而已…… 刑堂,安静而肃穆,平日里如果有人来到这里,就算没有犯下任何错误也会隐隐觉得有些胆颤心惊, 不过今天这里却聚集着很多人,三寨寨主、各堂负责人、诸多家老还有不少早已隐世不出的长老,穆柯寨的高层今天最有八成坐在这里,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严肃而阴沉。 内务库被盗,如此惊天大事,自然在寨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已经隐居很少现世的人,此时都被惊动了! 气氛隐隐令人感到压抑之极,就这样丁默被刑堂长老莫术离一路带着来到了刑堂大厅,一众高层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他身上。 让众人有些意外的是,面对这么多高层的目光,眼前这少年却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非常平静的站在大厅中,目不斜视,毫无猥琐之态。 见此一幕,有些高层忍不住心中暗自点头,但也仅此而已,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内务库一案上,没有心情分顾其他。 来到堂前,刑堂家老莫术离对这三位寨主朗声说道:“寨主,这就是今次案件的重要嫌疑人丁默!” 结果还没等三位寨主开口说话,已经有一个家老忍不住大声说道:“老莫啊!大伙都在等着内务库被盗一事的调查,你带个娃娃来做什么?这事情还能是他做的不成?!” 一起前来的学堂家老丁梓汀看到在场有这么多人,似乎也放心了很多,闻言同样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啊,莫家老,内务库何等戒备森严,丁默区区一个刚刚开窍的一阶蛊师,能不能潜入其中都是一个疑问呢,更莫说破解那些机关了。”听到这话,其他家老也连连点头,当下纷纷议论起来 “说一个一阶学员大有嫌疑,这太儿戏了吧?” “没错啊!一个一阶蛊师,就算是真的有能力进了内务库,可是十几万块元石呢,满满两大房子,他怎么带走,又放在那里呢?” “是啊~~是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学员干的?” “根本不可能吗!” 眼看一干家老众口一词都不认为学院有能力做出这种案子,纷纷质疑自己,刑堂家老莫术离的脸色不觉变得阴沉起来,而这时候学堂家老丁梓汀又笑着说道:“另外还有一点,你说这学员没有时间证明,事实上这个弟子每天晚上都会固定去寨外木槿林中练武直到深夜,这一点其实本座早就发现了,学堂中也有不少教习知道,本座可以为他证明!” 听到这话,莫术离顿时火了,他冷笑着说道:“丁家老可以为他证明?可是丁家老你之前不是刚刚说过,昨天学员放假,你和一众教习研究下一步的教学计划一直到深夜,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时间去木槿林,那你凭什么为这个弟子证明?难道说丁长老你中途离开过?” 说着莫术离冷冷一挥手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一阶学员有没有能力做下这种事谁都不好说,就算他没有能力,不一定他身后的人没能力,不过莫某将他请来协助调查,自然有莫某的理由!” 这话和前面的的质疑加在一起,只差明说“你丁梓汀就是他丁默背后的指使者”,学堂家老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可是还没来及发作,就见莫术离随手扔出一只如同空蝉般的白色蛊虫,随即空蝉眼中射出两道彩光,在半空中相互交融之后,如同瀑布般的洒落下来,随着彩光瀑布的出现,几幅画面悄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照影蛊”,一种用图象方式保存资料的二阶虫蛊,和之前那黑衣执事所掌握的“书形蛊”一样,都是比较特殊的辅助型蛊。 静静地让众人观看了一会儿彩光瀑布中的画面之后,莫术离这才缓缓说道:“丁家老,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照影蛊”上的几幅画面,一幅显示的是深陷在某处草丛中一个脚印,脚印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清晰;另外几幅同样是脚印,出现在不同的街道上,但是颜色微微发白,似乎还散发着透明的光华(真是一个让人觉得很怪异的形容),除此以外还有一副画面是出现在内务堂后墙上的一个手印,同样也是尺寸有限,一看就不是成年人留下。 这些手印、脚印很明显是用“追踪蛊”回溯出来的印象,虽然不像第一幅那么清楚,却可以很明显看出确实是同一个人。 看到这些图片,丁梓汀不由微微一愣,忽然间变得沉默起来,莫术离这时候却露出了阴冷的表情,就这样寒声继续追问道:“怎么样?丁家老,这都是我们刑堂执事在内务库罪案现场发现的痕迹,现在还需要我给你解释为什么我会把追查的重点放在学堂中那些学员身上了吗?” 听到这话,丁梓汀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再说话,可是其他家老中有不少人还是满头雾水的感觉,沉默片刻后还是有人朗声说道:“莫家老,这些画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听到这话,莫术离平静的说道:“照影蛊下,普通人的痕迹为青铜色,蛊师因为有真元感应,表现的痕迹是白色!这几幅画面都是在内务堂采集得到,手印、脚印的大小暂且不论,首先它们出现的位置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内务堂的面积其实并不大,从外墙进入到后院这么点距离就留下了五处脚印,这只能说明作案者真元有限、操作也存在问题,无法保证全程持续输出,诸位家老你们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除此以外还有一点,这些脚印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不到,也就是说这个作案者全力以赴也只能纵越十米而已,诸位家老你们觉得这又说明了什么?” “综上所述这些线索,诸位家老你们现在明白为什么莫某会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尚未毕业的学员身上了吧?” 听到了莫术离的这番解释,在场的家老们大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人多少有些怀疑,毕竟一个刚刚开窍的一阶小菜鸟会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实在让人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还是有人疑疑惑惑的说道:“莫家老,这些线索当然是没错,可是……可是如果只是一名一阶蛊师的话,他是怎么把那些元石带走的?” 问题瞬间回到了原点,无论莫术离说了多少东西,总有一点是他无法回避,那就是这么多的元石,一个一阶蛊师能不露痕迹的全都运走,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面对这位蛊师的询问,莫术离却很轻松的说道:“关于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 一句话说的众人顿时差点闪了腰,你也不知道?!你这样声势浩大,装模做样的半天,居然最后冒出来一个你也不知道?! 只是众人还没来及将自己的某种情绪表现出来,莫术离已经踱步来到丁默面前,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不过,我想这些事情,你却可以做出解释吧?” 霎时间,大厅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神都瞬间放在了丁默身上…… 第13章 是你干的! 被一个人死死盯着是什么感觉?如果那是一个潇洒多金或者温柔魅力的异性的话,大概是一种心如撞鹿的小激动, 那么如果让一群人死死盯着呢? 本来丁默站在大厅之中,看着刑堂家老莫术离和学堂家老丁梓汀唇枪舌剑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如同都市大戏,可是转眼间自己却忽然成为了众所瞩目的中心!! 骤然安静,各种阴冷、犀利、满怀恶意、如有实质的视线集中在丁默身上,这一刻刑堂大厅中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那种无形的压力,足以直接压垮一个人的神经。 可是面对这样的压力,丁默却只是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莫术离的双眼,平静的说道:“家老大人,弟子昨晚真的一直在木槿林中练功,并不知道什么内务堂失窃之事。” 大厅里忽然变得更加寂静了……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丁默,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之下,他居然还可以表现这样平静。 这个学员不简单啊!一瞬间,有不少家老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一个评价,尤其是学堂家老丁梓汀和前寨丁家的家主丁昆阳,丁默也是丁姓子弟,他这位丁姓家主自然更加关注,错非事关重大,丁昆阳很可能已经出言保他,饶是如此丁昆阳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微微的赞许。 不知道莫术离有没有觉得丁默不简单,反正他又深深的看了丁默一眼,而后平静的说道:“你会不知情?哼~~没关系,莫某早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承认的,这样的事情,换成莫某莫某也不会承认!”说着他转过头对另一边坐着三位寨主说道:“丁寨主、莫寨主、蓝寨主,此子乃是这次事件中唯一具有嫌疑的学员,为了抓紧时间尽快破案,莫某申请动用竹君子!” 竹君子?!听到这话,众人无不微微一愣,三位寨主的表情也不由变得严肃起来,微微沉吟半晌,一向总管内务的后寨寨主莫环山缓缓说道:“动用竹君子?莫家老,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竹君子蛊”乃是四阶蛊虫,只有至诚君子才能炼化,以君子的真诚为食,将其收入穴窍之后,一旦掌握者说一句谎话,则竹君子颜色马上就会改变,百试百灵从无例外,故而有测谎之能。 只是竹君子的品阶高达四阶,喂养、炼化又极其困难,而且一旦变色就会死亡,所以价值非常之大,纵然是穆柯寨这样的大型山寨也只是保存了很少的几条,所以现在莫术离贸然提出要用,就算是莫环山一时间也有些迟疑。 可是面对莫环山的迟疑,刑堂家老莫术离却非常坚持的说道:“寨主,事关重大,而且内务库元石多大十数万,作案者现在未必能将其运走,所以更要争分夺秒找出线索才行,竹君子就是最好的办法。” 听到这话,莫环山又陷入沉思之中,刑堂家老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竹君子也确实价值昂贵,一时间他确实难以决断,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因为众人都觉得“这案件乃是一名一阶蛊师所为”这个结论实在有些太匪夷所思,就算是莫环山拿出了充足的证据,可是其他人感情上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所以他才会这么纠结。(..tw) 不过就在后寨寨主莫环山沉思的时候,刑堂家老莫术离却再次恳切的说道:“寨主,时间紧迫,当断则断啊!” 听到莫术离再次催促莫环山,学堂家老丁梓汀终于不干了,当下就寒声说道:“莫家老,只因为你的一些猜测就要动用竹君子,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且不说一个一阶蛊师是否有能力做到此事,就算丁默真有嫌疑,也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询问,为何一定要用竹君子?” 可谁想到莫术离闻言却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就这样平静地说道:“他做不到,不等于别人做不到;学员做不到,不等于学员背后的人做不到;竹君子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丁家老为何一力阻碍?你也是刑堂出身,难道不知道破案中这时效性的重要?” 学堂家老丁梓汀本来是刑堂副总管,可是因为和莫术离矛盾激烈才被调去执掌学堂,虽然也算是升迁,可是他和莫术离的梁子无疑是结下了,现在莫术离这样意有所指的一说,丁梓汀顿时怒了。 “莫家老!孤证不为证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这件案子疑点颇多,学员作案之说也难以服众,就算是有印记作为线索,这些印记难道不能是别人嫁祸?本座所言只是为了更加谨慎,反倒是你为何对这些疑点视而不见,死死只抓住了这一点线索!” “丁家老!就是孤证不为证,所以我才要抓紧审讯此子,那些印记是否为真,听他的证言不就知道了?” “就为一个可能就要牺牲珍贵的竹君子,莫家老你太逾越了吧!” “竹君子不过身外之物,此事却事关重大,为何不能用?” “好一个身外之物,那莫家老你倒是随便拿出几枚四阶蛊让本座看看!” “丁梓汀!你……” “我怎么了……” “混蛋!都给本座住口!!” 唇枪舌剑,刑堂家老莫术离和学堂家老丁梓汀居然当场吵了起来,后寨寨主莫环山顿时气的怒吼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还有没有一点山寨家老的样子!” 莫环山发飙,刑堂家老莫术离和学堂家老丁梓汀终于安静下来,看到两人都不说话了,莫环山这才转头向莫环山认真的问道:“莫家老,你真觉得有必要请动竹君子?给我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莫术离转头深深看了丁默一眼,缓缓说道:“寨主,这是我的职业直觉!” 直觉?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傻眼了,莫环山更是脸色一片铁青,当下缓缓一摆手,冷厉的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请出竹君子!” 没办法,莫环山都开始拿直觉说事了,这种说服力貌似实在是强大无比,直接秒杀全场,就连丁梓汀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难道还要莫环山拿出证据、都说了是直觉那还有什么证据?! 大厅中再次变得一片安静,大约过了半刻钟,只见一个黑衣蛊师端着一枚玉盒走了进来,来到大厅桌前,他把玉盒打开,玉盒中只存了一个玉片,玉片呈现半透明的翠绿色,里面则封印了一只蛊虫。 只见这蛊虫身躯纤细而又修长,如碧玉一般的颜色,整个身躯就像是一段圆溜溜的竹管,表面上微微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单单这样一眼看去,就有一股刚直之气扑面而来。 【竹君子,青玉为躯,白华覆体……】 美丽的光华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这样低头静静看着竹君子,莫环山再次沉声说道:“丁默,本座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刚刚对我们大家说的话,有无不尽不实之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一旦动用了竹君子又发现你有说谎,则必将遭受山寨最重的惩罚。” 毫无疑问这就等于是最后通牒,然而丁默闻言还是平静地说道:“禀告寨主,我昨晚确实在木槿林中练功,并不知道什么内务堂失窃之事。” 这下莫环山再不多说什么,只是直直眼前的玉片说道:“那好吧,你去解开于是,用滴血炼神之法将虚弱的竹君子收到空窍当中去,之后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然后再把此蛊取出来,让我们大家看看这虫有无变色。只要变色了,就说明你在撒谎!” 莫环山说完之后,莫名的,大厅中忽然陷入了一阵寂静,众人的目光却都在第一时间集中在丁默身上,丁默却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那么玉片,脸上还是一片平静。 这到不是因为丁默有自信自己的所言所行能瞒过竹君子,虽然说他确实知道“竹君子蛊”也并非真的全无漏洞。 ――竹君子说到底也只是通过观测被测验者的心跳、呼吸、体温乃至于脑波、神识的波动来判断是否说谎,并非真的回溯时间,重现当日的情形,如果被测试者能够真的完全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对本心不存在丝毫疑虑的话,纵然是口出妄语竹君子也是无法分辨的。 只是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除了疯子和变态,还有谁能绝对相信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就算是谎言也坚信是真的?至于说道心琉璃本心无垢,就算是圣人都还有“吾每日三省吾身”的言语呢,更何况丁默? 所以丁默之所以现在还能这样平静,并非是他对瞒过竹君子有什么自信,完全是因为他另外还有安排……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丁默轻轻将玉片握在手中,看似在催动真元解开玉片,实际上心神却早已飞向他处,而恰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终于来了!! 丁默心神骤然放松,与此同时大厅中的众人无不抬头向外看去,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恼意,此时正到了关键时刻,忽然有人打扰,无疑令人感到相当恼火。 不过下一刻众人的表情都变了,三位寨主之一的小寨寨主蓝应天更是笑眯眯主动招呼道:“江窑堂主,你怎么来了?” 随着蓝应天的话出现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丁默知道她,穆柯寨少数几名外姓家老之一,也是唯一的实权外姓家老,药堂家老江窑康薇。 江窑康薇的修为已然三阶巅峰,实权在手,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整个穆柯寨最著名的医疗蛊师没有之一,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需要医疗蛊师救助,所以江窑康薇绝对是穆柯寨中最不能招惹的几人之一。 只是此时她脸上全是急切,甚至没顾上回应蓝应天,就急急忙忙的对前寨寨主丁昆阳说道:“丁寨主,我们药堂有了新的发现,我们刚刚发现,那两位殉职的蛊师体内除了本命蛊之外,其他蛊虫都不见了!” “什么?”听到这话,包括蓝应天在内,三位寨主同时勃然色变:“除了本命蛊之外,其他蛊虫全部消失,强取蛊?不对!那两人都是二阶蛊师,应该是净尽强取蛊!” 这下众人再次愕然色变,“除了本命蛊之外其他蛊虫全部消失”天下能造成这种效果的蛊只有“强取蛊一系”的蛊虫,身死的两名蛊师都是二阶巅峰,想要一次性掠夺走他们身上了本命蛊之外的全部蛊虫只能是由二阶蛊虫“强取蛊”晋升而成的“净尽强取蛊”,一种可以反复使用的珍惜蛊虫。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净尽强取蛊”一种著名的五阶蛊虫。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再去关注丁默了,现在重要的是穆柯寨附近很可能出现了一个外来的五阶蛊师……】 作为大荒唯一的两座大型山寨之一,穆柯寨当然也有五阶蛊师压阵,总不可能真的任由一群三阶蛊师凑在一起唱大戏,只是这些五阶蛊师都是真正的老祖级存在,属于绝对的威慑力量,等闲不得轻见,现在骤闻居然有这样一尊大杀器可能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上,也难怪就连三位寨主这时候都会色变了。 ――这个外来的五阶蛊师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意图有是什么?他这次劫走了十几万元石,下一次又会做什么? 这所有的问题让众人无不感到心神不宁,精神紧张,哪里还有心思关心一个小小的一阶蛊师?嗯~~也不是所有的,至少还有一个人关心着呢。 “寨主,莫某还是觉得此事和此子有关,否则那些痕迹如何解释,总不可能是一个五阶蛊师故意去陷害一个一阶蛊师吧!”听到江窑康薇的话,莫术离同样神情大变,但还是指着丁默说道,其他人听到这话笑了,五阶蛊师回去陷害一阶菜鸟,这要有多大的仇怨才行啊。 如果真的如此,那直接一巴掌把他拍死不是更好? 不过这时候学堂家老丁梓汀忽然轻轻击掌,脸上闪过了明悟的光芒,目光炯炯的看着莫术离说道:“莫术离,你还没明白吗?有作案时间、一阶修为、精通武技!丁默确实符合条件的唯一一人,但他却并不是符合‘这些’条件的唯一一人啊!” 刻意的加重“这些”两字的发音,丁梓汀冷然看着莫术离,可是他的话却把大部分人都搞晕了,除了莫术离之外,只有江窑康薇、丁昆阳、莫环山、蓝应天等寥寥几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符合条件的唯一一人,却不是符合‘这些’条件的唯一一人? 另一边,听到这话,莫术离顿时拉长了脸,似乎置若罔闻的说道:“是或者不是,只要使用了竹君子不就知道了吗?” 这次丁梓汀直接没有理会他,径自朗声说道:“诸位,很明显这次作案之人并没有打算专门去陷害谁,他只是留下了三个似是而非线索,这三个线索之间甚至都不是互相关联的,至于目的就不好说了,也许只是为了扰乱视线,也许还有别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有什么特指的目标,因为他很清楚,反正穆柯寨上万号人,自然会有莫家老这样先入为主的人替他把这个目标找出来!” 穆柯寨的一阶蛊师不少;穆柯寨在昨天傍晚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人更是不少……听到学堂家老丁梓汀的话,其他人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与此同时看着莫术离的表情也有些怪异起来。 【……对方这是玩了一次很巧妙的心理手段:只是扔出了一些各不相连的印记和线索,然后万事不管!因为“他”很清楚自然会有人帮他脑补把这些各不相连的线索串联起来,再按图索骥的找到“那个”或者“那些”符合线索的“嫌疑者”……】 好比说丁默,在好比说莫术离…… 淡淡一笑,丁梓汀继续平静地说道:“呵呵~~莫家老,看来你真要感谢幸好符合条件嫌疑犯只有丁默一人啊!要不然咱们山寨保存的竹君子可能还不敷使用呢,不过现在你觉得是不是可以把我的学生无罪释放了?” 打脸,绝对的打脸!人家就是扔出来了这样一些小手段,结果你就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还差点浪费了宝贵的“竹君子蛊”。 这一下饶是莫术离也有些面色难看起来,丁梓汀这分明就是讽刺他先入为主才会判断错误被人耍弄,还“幸好”,幸你妹啊! 眼看着面前的几位寨主也轻轻皱起眉来,莫术离只得一咬牙,轻轻摆手,丁默身后的两名黑衣执事当下退后让开丁默这时候却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现,只是拱手向在座高层行礼之后,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玉片,就这样平静的转身离开,看到他这样不卑不亢荣辱不惊的表现,丁梓汀和前寨丁家家主丁昆阳不由得眼中微微闪异光。 不过同样深深的看着丁默离的还有一个人,刑堂家老莫术离。 走出刑堂大门之后,丁默忍不住微微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一关,终于算是彻底过去了! 第14章 丁默的计划 深夜,丁默静静的躺在床上,细细回顾着白天在刑堂的经历,脸上表情转换不定,神情专注而认真…… 今次刑堂一游,说不凶险确实算不上凶险,毕竟从具体过程看起来,其实他从头到尾都不算主角,只是站在那里打个酱油看个戏而已。 但是丁默自己却很清楚,当时真的很凶险,可以说只要一步走差就是万劫不复,尤其是刑堂家老莫术离真的请出“竹君子蛊”时,当时如果药堂家老江窑康薇晚来一步,现在情况就已经完全不同了! 不过江窑康薇会晚来吗?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可能性极小极小,不足百分之一而已! 因为严格的说起来,今天的种种都是丁默提前“安排”好的,是他那个大计划的一部分,在场的那些高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过是他手中的扯线木偶而已。 早在计划洗劫内务库的时候,丁默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不让人发现,他现在区区一个一阶蛊师,实力摆在那里,想要洗劫内务库,肯定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最后肯定会留下线索。 有了这样的认知,丁默自然就有了后面的安排,既然无法做到天衣无缝,那我索性反其道而行之,主动留下大量的线索好了,而线索指向的方向……就是丁默自己!至少丁默绝对是其中一个嫌疑目标! 【……院中的脚印,墙上的手印,作案时间,这些都是丁默留下的线索,按照这些线索去调查,丁默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嫌疑人,但是他本人肯定会是嫌疑人之一,可是这里面却有两个关键就是“三转豆藤蛊”和修界奇毒“徊梦孤寂”……】 “三转豆藤蛊”就不用说了,没有这东西丁默根本运不走那些元石,而“运输”和“储存能力”恰恰就是山寨高层争执的重点,至于“徊梦孤寂”成为关键,除了用来阴死那两名倒霉的二阶蛊师之外,还因为它自身的一个特点。 ――能够让他人蛊虫无声无息中“消失”的蛊不多,也就是“强取系列蛊虫”,但是能够让他人蛊虫无声无息中“消失”的奇毒却不少,“徊梦孤寂”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徊梦孤寂”的药效一开始是强力昏迷,之后中招者所拥有的蛊虫除了本命蛊之外,其他都会逐渐被污染,最终化为脓水,整个过程大约需要一到两刻钟,之后就算能及时施救,这些蛊虫也无可挽回,这才是其被视为是“修界最恶毒的毒药”之一的主要原因。 穆柯寨远在边陲大荒,就算是山寨高层都难以搞到十大奇毒,自然不可能想到丁默区区一个一阶蛊师居然能自行炼制出“徊梦孤寂”,于是一个完美的五阶“净尽强取蛊”的现场被制造出来,丁默自然也就尽洗嫌疑了。(..tw好看的小说) 当然了,人们还可以有一些别的推理,好比说“虽然出手的是一个四阶蛊师,但是你丁默也可能卷入其中了,要不然那些一阶蛊师痕迹是从哪来的”?再好比说“也许你丁默背后有一个高阶蛊师在指使云云”,也就是刑堂家老莫术离提的那些可能性。 但是这所有的“可能性”都摆脱不了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没有足够证据的话,推理始终是推理,你不能将它变成“事实”。 同样是推理,莫术离一样要解释“对方洗劫内务库干嘛还要带个一阶蛊师做累赘”、“如果和丁默有关的话,对方为何事后不击杀或者带走他?无论哪一样都比把他留在这里安全吧”等等之类的问题。反正总之既然是推理涉及的问题就多了,无数种可能性摆在那里,足以让任何人都吵成一锅粥……这样一来丁默的嫌疑自然就大大减小甚至直接被洗清了。 【只是这里又有一个疑难就是:丁默决不能自己出面直接和审讯者“据理力争”,那样实在太令人怀疑了,所以他需要有一个人“替”他去争辩!】 这个“替”丁默出面的人首先要有足够的份量,否则无法让山寨高层信服,与此同时这个人又要和丁默没什么太多的利害关系,这样他的话才不会被人误会是有私心。 说实话这样的人选并不好找,幸好丁默在“前世”偶然间了解到过一个有趣的事情…… ――学堂家老丁梓汀就是出身刑堂,并且他和刑堂家老莫术离有着极深的嫌隙! 所以学院家老就变成了丁默设计的第二个“关键”。 只有“三转豆藤蛊”、“徊梦孤寂”和“学院家老”这三个关键加在一起,才让所有指向丁默的“线索”都变成了“故布疑阵”,而丁默也就自然而然洗清了嫌疑,这二者如果缺乏了任何一个,丁默这次都铁定难以脱身了。 结果很幸运,一切都没有脱离轨道,药堂家老顺利的检查出了“净尽强取蛊”,学院家老也果然表现出了他对法理的执着,所有的线索都变成了故布疑阵,莫术离和丁梓汀的矛盾成了他先入为主的原因,丁默也就这样洗清了一身冤屈。 【……说白了丁默这次其实就是利用了人们的一个习惯心理,没有人会相信有人作案时还会“故意”留下线索,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四阶大蛊师会“专门”陷害一个一阶小菜鸟,所以丁默只能是刚好撞上桩子的那只倒霉兔子。】 只可惜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作案者偏偏就是故意在“陷害”丁默。 同一时间,刑堂左近,莫术离的竹楼,刑堂家老静静地负手站在窗前,眼神中充满了冷厉…… 不经意间,忽然有人走过来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衣,随即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老爷,在想有关内务库的事情吗?” 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过来,她的长相非常温柔,看上去也很文静,不过如果是丁默的话一定不会这样去想的――三阶蛊师丁云烟,穆柯寨三十年前最可怕的刑堂执事――虽然她已经退休回家多年,可是现在还经常有人会提起她,据说这位美女蛊师的灵魂上都沾染着无数犯人的斑斑血泪。 听到自己妻子的话,刑堂家老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温柔,不过却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在想内务库的事情,我是在想那个丁默……” “丁默?”丁云烟脸上划过一丝笑意,若无其事的说道:“就是那个唯一符合嫌疑条件的学员吗,我听说他今天在大堂上表现的相当镇定啊?” “镇定吗?”莫术离闻言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不是的,他那不是一种镇定,而是平静,一种极度的平静。” 这回轮到丁烟云有些不解了,她微微皱眉说道:“平静?这和镇定有什么不同?” 莫术离闻言摇摇头说道:“说起来其实没有不同,只是……他的那种平静让我觉得很怪异,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被带进刑堂的蛊师会像他那么平静的,就好像……就好像早都已经知道了一切,早都已经预料到这件事情一样!” “没错!就是好像早就已经预料到一般!” 说到最后,莫术离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口,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再三回顾了种种细节之后,丁默确定自己基本上是不用再担心了,现在山寨高层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那个子虚乌有的高阶蛊师身上,不会再有人对他感兴趣了。 放下所有的心事之后,丁默终于放松下来,当下盘膝而起,拿出一块元石,开始全力冲击起自己的修为…… 元石的事情总算解决了,可是这不过是完善了外在条件而已,真正的关键还是自己的修为,无论是眼前的“野熊谷遗藏”、还是两年后的“大洪水”,都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动动脑子,丁默当然不会做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手段却忘了目的”的蠢事。 更重要的是,丁默一直有一种非常深切的危机感! 重生以来虽然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得到了财鬼、豆藤、青果,收集到“芒丝絮”,练成了“徊梦孤寂”,洗劫了内务库……但这一切其实都只是取巧而已,“洗劫内务库”一事更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作为一名蛊师,若他现在能有三阶修为,又何苦做出如此危险的事情,只要正常深入大荒狩猎,一年的收益也够修炼之用的了。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啊!! 深深地吸了口气,丁默的心神完全沉寂下来,开始了新的调息修炼,穴窍中的真元也开始缓缓增加起来。 按照当前习惯的分类,蛊师资质有甲、乙、丙、丁四级,甲等上品资质最高拥有的真元量可以达到九成九,而丁等下品的真元量只有四成……这期间的差异不言而喻。 事实上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是不存在“丁等资质”的,当时修界将真元量低于四成五的人称为“蛊农”,表示他们只是一些为蛊师们服务的农夫而已,不承认他们是蛊师,在修界地位等同于家丁奴仆。 但是在一千三百年前,一代天骄“蛊植大师”炀礼盛横空出世,八阶之时就打遍八荒六合全无敌手,横扫了修界当时的四门七派三大皇朝十五世家,最终和其时修界第一人,左丘皇朝老祖宗九阶巅峰蛊师左丘无颜决战于大荒山之巅,鏖战三日夜后以一招取胜,被左丘老祖亲口许为“修界第一人”,彻底颠覆了传统观念,以四成一真元威凌当世。 至此,像丁默这样真元高于四成却无法达到四成五以上的蛊师终于得到修界承认,开始享受正常蛊师所能享受的一切待遇,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修炼,同时也有了“丁等资质”这一概念。 【世人皆言:丁等资质,自炀礼盛始。】 不过限于资质,丁等资质的蛊师大都还是选择了“后勤蛊师”路线,专精“蛊植师”或者“蛊饲者”,也有选择治疗或者制造、运输等项目进行发展的,少有成为战斗蛊师之人。 当然了,“大多数如此”并不等于“人人如此”,至少丁默从来没这样想过,话说他前世能成为九阶蛊师,靠的可不是什么蛊植、蛊饲之类的技巧。 顺便说一句,世易时移,世事沧桑变幻,有些事情的发展真的相当莫名玄妙,当年蛊植师、蛊饲者是绝对人看不起的职业,被污为“蛊农”,甚至不被修界承认是蛊师,可是到了现在,蛊植师、蛊饲者的地位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稍有成就即会被人看重,奉为上宾,此等的风光,怕是当年的拓荒者们怎么也不敢想象的了。 不过这等变化倒是和炀礼盛无关,它更多的是因为修界环境的发展…… 寝室之中,丁默心神合一,调息修炼,在他的穴窍之中,一株藤蔓盘踞在侧壁上,将根系努力的探入真元海中,财鬼所化的小骑士同样盘膝而坐似在调息,不断的牵引着更多的元石真元汇入真元海中,之前挂在豆藤旁边的青色果实――移动的水果乐园“青果蛊”――现在却在真元海中丢溜溜的翻滚着,好像在戏波玩耍一般。 丁默现在的真元已经增加到了一成四,并且还在缓慢的增加着,肉眼都能看到一些真元海的增长了,所有的蛊师都是这样――无论是甲等资质还是丁等资质――所谓“开窍”只是打开了穴窍,限定了真元海的最大上限,但是一开始却都只有一成真元,之后随着自己的修炼,真元量才会不断提高,直到达到自己的最大上限。 当真元量达到上限之后,蛊师们就会开始设法凝练自己的真元,随着真元的不断凝练,真元的颜色会逐渐加深,也会变得更加凝实,更加耐用,直到这种凝实达到极限的时候,就可以冲击窍壁以提升修为境界,一旦冲击成功,则真元会直接晋阶,真元海的颜色也会转变为更高一阶的颜色,同时真元数量大幅度减少,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提升、凝练。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质变”和“量变”的过程,同阶之内只是数量和凝实程度发生变化,一旦晋阶则出现本质性的提高,如此经过九转九变,真元海就会被凝练到极致,之后要是能打破丹关,就能引来雷劫,飞升灵空界。 前世丁默就修炼到了这一步,只可惜限于资质,最终还是没能打破丹关,不得以在寿元将尽的时候闭死关以求突破,结果…… 不过今世丁默相信自己不会再这样悲催了,前世他受资质所限,一直难以突破三阶,直到四十多岁偶然的到了一只“无节草蛊”才成功崛起,而现在他刚开始修行就得到了财鬼,又有了足够的元石,未来还有很多可以探寻的机缘,完全没理由会混不出名堂来。 所以,尽情飞奔吧!骚年! 第15章 “第一枚”蛊 嘭的一声巨响!刑堂家老莫术离最喜欢的紫瓷茶壶被重重的摔在墙上,撞得粉碎!而莫术离本人正在怒视着眼前的几名刑堂黑衣执事。(..tw无弹窗广告) “混蛋!你们这些家伙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山寨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狠狠地一拍桌子,莫术离一脸冷厉的怒喝道:“一名五阶蛊师,居然花了整整一个月还是毫无线索!你们不是号称就算是一群野猪过境也能找到痕迹吗?那是一个五阶蛊师,那不是一群野猪,这样你们居然都找不到丝毫痕迹?!” 为首的黑衣执事顿时有些眼晕,这个……貌似一个五阶蛊师应该比一群野猪难对付多了吧?家老这是不是搞错因果关系了? 不过《职场守则》明明确确的写着,上司永远是对的,作为属下他当然不能去质疑莫术离现在的精神状态,只能垂下头老老实实的挨骂。 幸好莫术离本身是一个很冷静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很阴沉的人,在最初的愤怒过后,他很快平静下来说道:“算了,我现在也不想骂你们了,我知道搜寻一个五阶蛊师的踪迹对你们来说难度确实有些大,我会向长老会申请加大支援,下去更认真的干吧。” 莫术离自己松了口,一众黑衣执事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唯唯诺诺的纷纷退出,同时反复表示自己等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决不让家老失望云云。 不过等到这些黑衣执事离开之后,莫术离却望着长几上的某份档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同一时间,学堂宿舍中,丁默正缓缓自入定中醒来,等到双目完全睁开,他感受一下穴窍中真元海的情景,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经过这段时间不断地努力,现在“财鬼蛊”对他的增幅已经固定在一成五,如此一来修行速度比前世提高了将近一半,让他的心情变的相当阳光。 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凝目望去,但见蓝天白云下,群山葱茏延绵开去,近处则是一片竹林,这是十万大山特有的矛竹,各个笔直得像一条直线,同时尖端锋锐异常,如同枪尖。 不远处的树林,已经泛起了新绿,抽出的嫩芽,黄绿一片,不时有漂亮的彩雀儿,落到枝干上。 春风袭来,将青山绿水的清新气息包裹着,吹洒人间,沐浴在煦煦晨霭的笼罩下直让人忍不住精神大振。 细细一算,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一个月时间中山寨高层被那个子虚乌有的外来五阶大蛊师搞得鸡飞狗跳,整个穆柯寨外松内紧压抑之极,整个山寨真正放松的人可能就只有丁默,这段时间他就只做了两件事情,努力的修炼真元、努力的修炼身轮,另外就是去学堂混日子。 有了足够的元石,又有财鬼在手,一个月时间足够丁默把真元提高到二成五以上,事实上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真元量增长过快引起高层注意,从而把更多的时间转到了《身轮六道舞》这边,他现在的真元甚至可以超过三成。 不过将关注重点转到身轮这边同样收获颇大,虽然说身轮修炼现在还没有质的突破,但是丁默可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身轮六道舞》的小成境界,那层差距极小极小,就像一张纸那么薄,随时可能一脚踏破。 学堂这边,第一个月基本上只是让学员们在调息吐纳,增加真元,另外就是蛊师必须掌握的理论知识和基本常识,最近几天又开始逐渐增加了一些近战、拳脚方面的训练。 当然了这并非说是现在的项目不重要,真元是修蛊的基础,刚刚开窍的一阶小菜鸟真元只有一成,甚至就连炼化本命蛊都力不从心,第一任务当然是尽快提升真元量了,而这段时间也是学堂唯一向蛊师们传授理论知识的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再想接触这方面的内容,就需要每个蛊师自己去藏书阁翻阅相关典籍了。 至于近战拳脚,前面就说过,这个时代的蛊师们虽然还没有意识到身轮强大和修为的关系,可是擅长近战的蛊师战斗本能更强这个简单的道理人们还是知道的,只是学员多数关注不够,教习们也没有太多的要求而已。 动用拳脚卖力气,可比又帅又酷的蛊虫攻击逊色多了,少年们自然都有些心不在焉,往届都是这样,年轻人的心性,自然容易被绚烂华丽的东西吸引过去,没有切身的体会和经历,少年们是难以理解基本拳脚的重要性的。 【……事实上,尤其对低阶蛊师来讲,基本拳脚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却比蛊虫攻击更加重要……】 猛地伸个懒腰,自然而然的做了一个拉伸动作,顿时听到全身关节传来一阵炒豆子般的脆响,丁默满意的点点头,神清气爽的迈步走出房间,向着教室那边走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可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呢…… 果不其然,等到了上课时间,该来的教习却姗姗来迟,就在一众小菜鸟们有些惊疑莫名的时候,学堂家老踱着步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个月来,你们在学堂学会了如何冥想,察看自身的空窍元海;如何打坐,调动体内的真元;了解到了有关蛊师和蛊虫的很多知识;接触到了修界的很多基本常识;也进行了近战、拳脚方面的训练;现在你们的真元都已经超过了一成五,是时候炼化你们的本命蛊了!” 学堂家老的话顿时引起了一片欢呼声,小蛊师们自从开窍以来,谁不是天天都在憧憬能拥有自己的蛊虫,这一刻听到他的话,众人的眼中顿时充满了热切,只恨不得第一时间就冲向蛊室,挑选出一只天下无敌的蛊虫。 看到眼前这些小蛊师急切的表情,学堂家老不觉微笑起来,他似乎回忆起了自己当年修炼时的某些情景,当下笑着摆摆手说道:“好了,一会儿你们就去学堂里的蛊室挑选蛊虫,选了蛊虫之后,就直接回家潜修,一周之后再来学堂继续上课,嗯~~记住,这同时也是你们的第一场考核,谁能拔得头筹就会有二十块元石的丰厚奖励。” 喔喔喔喔喔! 下一刻,整个学堂都欢呼起来。 “终于要炼化蛊虫了,那我该挑选什么蛊虫好呢?”丁默轻轻摸摸下巴,山寨所赐的第一枚蛊虫,往往也是一个蛊师此生所拥有的第一枚蛊虫,在他的生命中无疑会留下非常浓厚的一笔,十万大山中的修者就这样一代一代培养着自己的传承。 离开教室,兴奋的骚年骚女们马上就向设在后院的蛊室蜂拥而去,穆柯寨的蛊室设立的很大气,整个大厅足有上百平,里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足有上千只不同类别蛊虫。 不过这些蛊虫都只是一阶而已,对于还在就读的小菜鸟们而言,一阶以上的蛊虫对他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正也炼化不了。 一窝蜂的来到蛊室之前,骚男骚女们都激动的看着大门,恨不得直接挤进去,只是这时候,骤然有怒喝声响起! “混蛋!都排队!排好队!一个个的进来,进来以后不许乱抢,蛊室里面的蛊虫多着呢,你们有一早上的时间,足够你们慢慢挑选了!” 蛊室之内居然有人把守,众人不觉微微一愣,不过转念一想这好像也是理所当然吧,存放蛊虫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会有人把守了。 听话的排好队,一阶小菜鸟们一个个挨着走了进去,轮到了丁默。 果然不愧是学堂重地,蛊师们最神圣的所在之一,只见这房间内大有乾坤,四壁都做成隔洞,这些内嵌的方格子一个挨着一个,格子有大有小,大的超不过砂锅,小的小不过拳头。 密密麻麻的格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皿,有的是灰色的石盆,有的是青翠的玉盘,有的是精致的铜盒,有的是陶制的暖炉。 此外大厅中间也摆着一个个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或悬或挂着很多材质不同的笼子,有的郁郁青青,有的却带着秋色的枯黄,就这样悬挂在大厅之中,无风自动,别有情趣。 这些器皿和笼子中中就存养着各种各样的蛊虫。 这一刻有些蛊虫静默无声,有些蛊虫却吵闹得很,发出吱吱吱、咯咯咯、窸窣窸窣等等各种各样的声音,汇集成一支生命的交响曲。 看着如此众多的蛊虫,小蛊师们发热的头脑反而有些冷静下来,蛊师修行,蛊虫就是实力的关键,这时候当然需要尽可能冷静的去思考了。 蛊虫也分九大层次,对应蛊师九阶境界,一般来讲,一阶蛊师,只能炼化一阶蛊虫,若是强行越级催动高等蛊虫,蛊师往往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所以对于菜鸟蛊师来讲,不是特殊情况,都会选择一转蛊虫进行首次炼化,并且将之直接炼为“本命蛊”! ——“本命蛊”催动起来灵性更强,可以发挥出更强的效果,而且能够陪伴蛊师一起成长,所以每一个蛊师都会非常认真地选择,务求能和自己的属性配合,像丁默这样连续炼化三只蛊虫都不炼化“本命蛊”的情况极其罕见。(..tw) 当然了,这是因为丁默另有打算,他对自己的“本命蛊”早有规划…… 顺便说一句,“本命蛊”性命交修,一旦伤亡蛊师必定遭受重创,这也就让蛊师们选择起来更加谨慎。 另外不要忘记了,蛊虫也需要喂养,从之前丁默的“惨痛”教训上就能知道,喂养高等蛊虫所耗费的代价,往往也不是低等蛊师能承受得起的,所以在选择“本命蛊”时,除了要考虑自己的属性之外,喂养的问题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一阶蛊师资源有限,一旦选个败家蛊,那下场往往就不怎么美妙了。 “嗯~~我已经有了豆藤、财鬼和青果,现在的话最好还是选择一个主战型的蛊虫……” 有了这样的放下之后,丁默索性不再去看四壁上的那些格子,径自向着大厅正中走去,那里摆着一个长长的案几,相当隆重的样子,这是穆柯寨的两种特有蛊虫“龙涎蛊”和“叶芒蛊”。 十万大山中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山寨,其中不乏可以繁盛一时的,但是如果想要天长地久的传承下去,就必须拥有自己的特色蛊,这些蛊虫阶位、价值各有不同,但是要作为一族人传承的根本,至少在某个方面必须独到之处,要具备自己别具一格的特点,这才能承载起一族传承的希望,在大荒立住脚跟。 诸如“月光蛊”、诸如“溪泉蛊”、诸如“大肚蛙蛊”…… 【而穆柯寨的特色蛊就是“龙涎蛊”和“叶芒蛊”!】 这两种蛊虫并非天然蛊虫,而是穆柯寨自行配种培养而成,其的配种方案属于绝密,只有山寨的最高层中才有寥寥几人知道。 “龙涎蛊”摆在长几左侧,形如枯枝,大约拇指粗细,长约两寸,盛放在十香草编织的盘子里,这种蛊虫一旦催动可以喷发出被称为“龙涎弹”的火团,射程远达三丈,大小和蛊师实力有关,稍加受力即会爆炸,开山裂石威力恐怖,绝对的远程利器,据说之所以被起名龙涎,就是因为这种蛊虫喷射火球很像是巨龙吐息。 “叶芒蛊”则摆在长几的右侧,装在温玉盒子中,是散发着淡淡乳黄色光晕的三棱锥体,看上去温润光滑,似是泰山寿石雕刻而成,这种蛊虫催动之时会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也可以三棱短镖的形态发射出去,可远攻也可近战,是穆柯寨不少蛊师本命蛊的首选。 站在长几之前,丁默还是有些难以取舍,无论豆藤、财鬼、还是青果都是辅助型蛊,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枚主战蛊虫,但是到底选择龙涎还是叶芒,他还没考虑好。 “龙涎蛊”则是绝对的远程大杀器,即使在整个修界的范围之内,“龙涎蛊”在一阶远程蛊中也能排进前十;“叶芒蛊”的名气比起前者要稍微小一点,但是它的普适性更好,能近能远的特点很吸引人,让丁默也觉得难以割舍。 又犹豫了一会儿,丁默伸手拿起了一枚“叶芒蛊”…… “龙涎蛊”的远程攻击确实让人很心动,但是它的攻击伤害,更多的来自于火焰的燃烧、爆炸,和它自身的冲击力等关系不大,这样一来就难以展现出丁默身轮上的优势;与之相反“叶芒蛊”的伤害更多的来自于自身的锋锐,和蛊师的速度、力量息息相关,正好和丁默相得益彰,又可以近战使用,刚好把丁默现在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说到底,丁默只是丁等上品的资质,真元数量有限,怎么样才能将有限的真元尽可能的发挥出来,这才是他首先要考虑的事情。 选好了“叶芒蛊”,丁默直接回到寝室,这段时间学堂不在上课,炼化自己的第一只蛊虫成为了菜鸟蛊师们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了,对于丁默来说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急切了,他之前已经有了“财鬼蛊”、“豆藤蛊”和“青果蛊”,只是之前的这些蛊虫都是辅助型的,尽快拥有一枚主战蛊虫同样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则在大荒丛林中难以自保,明明知道很多好东西却难以去获取。 关上门窗,盘膝在床榻上,丁默缓缓闭上双眼,呼吸调匀后,便将心神一沉。 下一刻,脑海中就展现出自身空窍的景象。 空窍虽然寄托在体内,但是玄妙异常,无限大,又无限小。 空窍外侧,是一层光膜,白色的光膜给人很纤薄的感觉,但是却实实在在地支撑着空窍;空窍中,是一片真元海洋,海水呈淡红色,海面平静如镜,水位差不多是空窍的二成多不到三成的样子,整个真元海体积,占据空窍的四成四。 丁默是丁等上品资质,真元最大也只有四成四,他现在真元只蓄积了不到三成,等到全部蓄满之后,就算是第一阶段修炼完成,下一步就是继续凝练,直到真元海转变为火红色,冲破光膜,就表示他正是晋升一阶中位。 心神从元海中退出来,丁默睁开双眼,从怀中取出那只“叶芒蛊”,“叶芒蛊”静静地躺在丁默的掌心中,三棱型的椎体锋芒不露,温润如玉,隐约带着一层淡淡的乳黄色光芒,据说这就是“叶芒”之名的来历。 顺手摸出一块元石,丁默心念一动,顿时空窍中真元海翻滚起来,一股真元水流冲破海面,调动到体外,尽数涌入到“叶芒蛊”之中,就这样周而复始流转起来。 “叶芒蛊”猛地绽放出细入毫芒的光辉,在丁默的手掌中微微地颤动起来,竭力抗拒着丁默真元的涌入。 前面就说过,蛊是天地之精华,大道之密码,法则之载体。它也是生灵,天生自由自在,存在着本身的意志,现在丁默要炼化它,就是要抹去它的意志,感应到这股危机,“叶芒蛊”自然要反抗。 这一次炼化的过程十分艰难,远要比丁默之前炼化豆藤、财鬼和青果更加艰难,之前的三蛊都是辅助型蛊虫,反抗意识本来就没有主战型蛊那么激烈,再加上财鬼当时刚刚成年,豆藤和青果却是闲置已久元气大伤,可以说自身状况都不在巅峰状态,反抗力度自然又下降了一层,这才被丁默轻松了炼化,甚至一夜炼化两只。 可是现在这枚“叶芒蛊”却是得到精心培养,正在吃饱喝足意气风发的巅峰状态,再加上“叶芒蛊”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刚直不屈,如同山巅老松一般,所以反抗强硬到了极点,很是让丁默好好感受了一下炼化的艰难。 “叶芒蛊”就像是一枚直直的松针,淡红色的真元注入到松针当中,首先就将从尖端开始逐渐染红。 随后这股淡淡的红色晕染开来,开始向松针中段蔓延,与此同时丁默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华也开始在松针上反复流转着一点点的逐渐渗入其中。 可是这一次,丁默真的感觉很吃力很吃力,如果说之前炼化财鬼、豆藤、青果的时候,就像是把水渗入到泥沙之中的话,这一次就像是石头,恒古不变的石头。 有没有见过海浪拍击礁石的景象…… 不到一刻,丁默的脸上就呈现出一抹苍白。大量的真元不断地涌入到“叶芒蛊”中,导致一股股抽经伐髓的虚弱感,连绵不绝地向他心头袭来,就算有着元石不断支持,还是让他感觉难受之极。 一分、两分、三分……八方、九分、一成! 两刻之后,就算有着元石不断补充,丁默的真元海还是消耗掉了整整一成真元,但是那如同温玉一般的“叶芒蛊”表面,从尖端开始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部位有淡红色光泽侵入其中,就这三分之一的部分在“叶芒蛊”光华的反抗下,还在不断缓缓消退。 “叶芒蛊”的反抗力,就是如此顽强! 好在丁默对此早有预料,也不意外,坚持向“叶芒蛊”中灌输真元。 一成,两成…… 又过了两刻,丁默体内的真元海只剩下四分真元,现在整个松针大约一般的体积已经被完全渗透,其他地方丁默感觉也略略渗入了半分,形象的来说话,就像是……嗯~~被水打湿的石头,就是这种感觉。 看到此景,丁默暗叹一声,重生以来他一路顺风顺水,似乎都有些忘记了炼蛊的艰难,以至于失了敬畏之心,今天这枚“叶芒蛊”却让他好好清醒了一下,终于去掉了那一分莫名的浮躁。 深深吸了口气,暂时断了真元供给,不再继续炼化这“叶芒蛊”,转而握着元石专心调息起来。 到此刻,炼蛊整整一个时辰,空窍中真元海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不足半成的真元残留着,这还是有元石一直在支持的情况下,而“叶芒蛊”才刚刚炼化了十分之一。 炼蛊之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而且更叫人难以接受的是,“叶芒蛊”仍旧散发着乳黄色的光晕,同时身上流光环转,这是它依旧在反抗,丁默虽然停止了炼化,但是它却没有停止反抗,仍旧在驱逐丁默的淡红真元。 丁默可以清晰地感到,渗入到“叶芒蛊”中的真元,正在一点点被“叶芒蛊”驱除出去,逸散到体外,“叶芒蛊”表面的那一丝淡红色痕迹,也在慢慢地缩小。 “看来这真是一个害羞的家伙,而且它真的不喜欢淡红色呢……”丁默还有心情吐槽一下,只是照现在这减少的速度估算,顶多三个时辰之后,“叶芒蛊”就能将丁默的真元全部驱除。到那时再来炼化这蛊虫,和重头祭炼没有任何分别。 【……说起来每一次炼蛊,真的就像是两军交战,打的是阵地战,消耗战、持久战,不但要持续不断地祭炼,注意力时刻集中不敢放松,随时巩固胜利成果,还要兼顾补充真元海真元,考较的不仅是蛊师调动真元的技巧,更是蛊师的耐心、恒心和毅力……】 莫名的回忆起《蛊途拍案惊奇》上的某些心情感言,丁默不经意间对这段话又多了一份认同,只是正感慨时,他手中的元石忽然闪动一下,表面的细腻光华慢慢地暗淡下去,却是已经耗尽了能量。 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一块元石就彻底被消耗了,如果换成别的一阶蛊师,一定会觉得肉疼之极,可是丁默见状却眼都不眨的就直接从“豆藤蛊”中又摸出了一块,径自握在手中开始补充消耗的真元,如果被别的教习看到他这种奢侈的行为,肯定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把他拽到刑堂,毫不犹豫的把“内务库洗劫案”的罪名直接按到他头上。 不过这好像也不算冤枉他…… 手握元石,天然真元从里面源源不断地被汲取出来,汇入到丁默空窍的真元海之中,真元海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攀升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真元海重新恢复到将近三成的样子,比之最开始还有了一丝明显的增涨,看样子已经无限接近三成。 这就可以看出丁默甘冒奇险去洗劫内务库的重要性了,如果不是有十一万块元石打底,丁默可不敢用这样奢侈的方式去修炼、去炼化蛊虫。 不过对于真元这样的增涨,丁默已经习惯了,也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反正就算增长的再快,最终也只能增加到四成四而已,到时候海面增高的趋势就会戛然而止,虽然空窍中还有空间,但是丁默却再也存储不了更多真元。这就是他丁等上品资质的局限了。 由此就可体现出修行资质的重要作用了。 资质越高,空窍中存储的真元就越多,甲等上品资质的真元量最高可以达到九成九,可是丁默这样丁等资质的蛊师,真元量最高也不过只有四成四,甚至还到不了甲等资质的一半,其中差异委实令人无语。 并且不仅仅是真元量,资质高的蛊师,真元自然恢复的速度也更快! 对于丁默来说,如果不考虑财鬼的影响,只靠自然恢复的话,一个时辰最多回复四分真元,可是对于那些甲等资质的蛊师来说,他们一个时辰最少也要恢复八分真元!这意味着什么?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了。 就好比现在炼化“叶芒蛊”,像丁默这种丁等资质,六个时辰最多回复二成四的真元,而“叶芒蛊”在同样的六个小时内,却要驱逐三成真元,也就是说对于丁默来讲,要炼化叶芒蛊,巩固成果,必须得吸收元石,因为他真元自然恢复的速度,比不上“叶芒蛊”驱逐真元的速度。 可是对于某些甲等资质的蛊师来说,他们六个时辰能恢复四成八的真元总量,而“叶芒蛊”在同样的六个小时内,却“只能”驱逐三成真元,所以他们甚至不需要元石这样的外力帮助,就这样一直炼化,期间休息几次,过个几天,就能将“叶芒蛊”完全成功炼化。 所以丁默从一开始就知道,在这场炼化“叶芒蛊”的考核中,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元石支持,没有“财鬼蛊”相助,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夺得第一,这无关实力,完全是资质才是此中的第一因素。 【但是话说回来,以上这些说的都是没有元石支援的情况,可是……丁默会缺少元石吗?】 再次扫视了“三转豆藤蛊”中一排排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元石,丁默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算一个时辰消耗一块元石,一天也不过才十二块,一年四千多块,内务库的十一万块元石足以让丁默不吃不喝的消耗将近三十年,这么多的元石,是头猪也能堆砌到三阶了吧?!更何况丁默不是猪,他只是资质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第16章 一不小心大意了 转眼,三个时辰一晃而过,眼看明月渐高,丁默忽然长身而起,身上传来一阵爆豆般的脆响,与此同时脸上全是笑意。(..tw无弹窗广告) 在他手上,只见那枚“叶芒蛊”通体上下重新又浮现了之前那种乳黄色的光晕,流光过处温润光滑,仿佛泰山寿石雕琢而成一般,不过这可不是“叶芒蛊”排斥成功了丁默的真元,而是丁默炼化成功了! 有了元石的无限支持,再加上千多年修行的经验,如果真的需要花几天时间才炼化一枚一阶蛊虫,那才是真正的笑话,经过之前一个时辰的试探之后,接下来三个时辰丁默锲而不舍一气呵成,已然炼化了“叶芒蛊”。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没有必要奇怪“叶芒蛊”居然是“奇物”而不是“植物”,这本来就是穆柯寨通过野生蛊虫,多次融合调配出来的特有蛊,也是穆柯寨在大荒传承的根本,其的生产配方,只有最高层中极少数人能够掌握。 ——在大荒之中,如果没有这样特有的蛊虫,无论什么山寨,无论它有多么强盛或者辉煌,都难以传承,财物或者人口都是一个山寨立足的根基,但是只有特有蛊虫,才是千年传承的基础。 不过值得玩味的是,穆柯寨传承千年,“叶芒蛊”也是名扬四方,可是当年最早研究出这种蛊虫的家族却早已物是人非。 “穆柯寨”,“穆”、“柯”、“寨”,其实穆柯寨所有的人都知道,山寨真正的创始家族是穆家和柯家,就连自诩是山寨创始人的蓝家,当年也不过就是这两家的家奴而已,只是千年之后,穆、柯两家已经完全从穆柯寨中失去了踪影,甚至就连以供后人凭吊怀念痕迹都未留下,穆柯寨却盎然屹立大荒,历千年风霜而弥新。 恍然间,三秋一过,世间迅速将你忘怀…… 走出房间,感受了一下如水月色,心中一点小感慨迅速随风化去,现在麻烦的是时间好像已经有些晚了,再不去木槿林,今晚能不能赶回来就两说了! 一路飞奔,动若脱兔,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来到了木槿林,只是如果有人关注到丁默的动作,就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韵律,仿佛整个人都化入了大千世界一般。 这并非是有意识的行为,而是丁默自然而然的动作,九阶蛊师举手投足之间自带天地韵律,就算是现在重生,这种韵律却已经铭刻在灵魂深处,丁默自己也许无意识,但是他的身体却自然的展现出来。 又是明月当空…… 又是身若蛟龙舒展…… 又是柳絮漫天,月下无眠…… 《身轮六道舞》,六百三十九式,丁默仿佛化身狂风,漫卷轻叶,舞的一片狂野凄厉,林间全是风声如潮,细细听去,似游子轻吟,似仙乐渺渺,似百兽呜咽,似修罗狂吼,似饿鬼嘶鸣,似无间血泣。(..tw无弹窗广告) 人言,无间有大恐怖…… 人言,人世有大遗憾…… 人言,六道之间,有大悲大愿大行大智…… 转眼间就是满身大汗,丁默整个人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了个彻底,可是他却毫无感觉,只是不断的舞着,舞着。 一曲清歌晚,世间几多蹉跎。 晃然间一周时间转眼而过,又开学了!这一周是考核,看看学员们谁能第一个炼化了自己的第一枚蛊虫,又有谁能成功炼化自己的第一枚蛊虫,被考核的难免心中惶惶,尤其是那些没能做到的人。 不过对于丁默来说他就没有这样的问题了,事实上放假第一天他就已经成功炼化自己所选的“叶芒蛊”,不过他没有去争“第一”的虚名,二十元石的奖励对他来说实在有些没意义,而且这个时候“内务库劫案”余波未了,他还是别做那个出头鸟比较好。 低调~~低调才是王道~~ 早早的出门去大校场,学堂家老估计是打算公开奖励以鼓励学员们,所以安排今天的早课直接在大校场进行。 结果真的到了大校场,丁默才有些哑然的发现,感情自己每一次的“早早的”,貌似都要比别人晚上一些,难道是他对时间量词的认知和一般人有所差距? 很是茫然的搔搔头,这完全不科学么……(-_-|||) 站在大校场上左右扫视了一下,发现靠大门那边有个书案,两名教习正在整理什么,丁默知道这是统计学员们的炼化结果,记录到底有多少学员在一周只能成功炼化了第一枚蛊虫,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当下也没多想直接走了过去,准备报备一声。 来到书案前,这会儿刚好没人,丁默一脸平静的问候道:“教习好。” 那两个教习此时正低着头不知道忙些什么,闻声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说道:“哦~~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丁默点点头说道:“教习,我已经成功炼化了第一枚蛊虫,过来做个报备的。” 这种报备对于学堂学员是很常规的事情,丁默也没有多想,可是那两个教习闻言却明显愣了一下,很是有些诧异看着丁默说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丁默闻言搔搔头疑惑的说道:“我说我已经炼化了第一枚蛊虫,怎么?这事情是不用报备的吗?” “哦~~不不……当然不是!”两名教习闻言这才连忙摇摇头,旋即靠左边就笑着说道:“这位同学,你说你已经炼化第一枚蛊虫,那你就施展一下吧,这是规定。” 这些都是基本流程,丁默也没在意,当下轻轻一捏左拳,旋即一道半尺锐芒在手上一闪而过,淡黄色的光芒印在眉宇之间,自有一股森森寒意。 看到丁默真的催动了“叶芒蛊”,两名教习顿时面色微变,当下态度都热情了很多,其中一人递过一张表格满脸笑容的说道:“好!太好了,这位学员,我们已经确认了你确实已经炼化了叶芒蛊,你再把这张表格填一下吧,就是一些基本材料,你的姓名、所炼化蛊虫的类型等等,都很简单的。(..tw)” 一个学年足足近二百多学员,很难要求教习们把所有人都认全了,丁默闻言也不以为意,很简单的填完了表格就径自离开,从头到尾也都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发生的事情。 【……只是丁默却不知道,看着他的背影,这两名教习都是眼中异彩连连,表情非常值得玩味……】 回到大校场中,又等了片刻,金号响起,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第一时间排好队站在高台前等候,就这样又过了一小会儿,学堂家老这才姗姗而来。 迈步走上高台,学堂家老一脸微笑,看来心情不错,他就这样静静地扫视了众人一圈,这才高声说道:“各位学员,今天本座很高兴!因为这一周时间,足足有九名学员成功炼化自己的第一枚蛊虫!!” “九名?!” “有没有搞错!居然有九个人!!” “天哪!这不可能吧!” 学堂家老的话顿时在学员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饶是学堂纪律森严,还是有人忍不住纷纷低呼起来。 不过旁边马上就有人说道:“不奇怪啊,我们莫家的第一天才莫言甲等中品资质,一周之内炼化一只蛊虫有什么奇怪的!” 听到他这一说,其他学员似乎有些反应过来,当下就有人也开口说道:“哼~~要说第一天才,应该是我们蓝家的蓝莫廉吧,蓝少可是甲等上品资质,我看这次的第一名肯定是蓝少。” 听到这话,顿时有人不满意了,当下反驳道:“药乐小姐也是甲等上品资质,凭啥第一天才就是蓝莫廉了,我觉得第一名应该是药乐小姐才对!” “还有丁家的两兄弟啊,虽然只是下品资质,可是有家族支持,他们也有希望的吧,别忘了蓝家、莫家这次都出了三个甲等资质,丁家却只有两个,这样一来他们得到的资源也更多一点了。” “我倒觉得莫家另外两名甲等天才也不是没希望……” “外姓里面这次不是也出了一个甲等天才吗……” “他没戏吧,没有家族资源支持……” “不好说啊……” 切切私语中,一众学员有些愕然的发现,他们这一届当真是人才辈出,前寨丁家有丁如枫、丁如松兄弟,后寨莫家有莫言,莫愁,莫尘三人,小寨蓝家有蓝莫廉,蓝志廉,蓝易廉三人,还有药堂家老江窑康薇的一双孙儿孙女江窑康姰,江窑耀朗也都是甲等资质,另外在寨中农户里也出现了一个叫十三的少年,同样是甲等资质的天才,这样林林总总计算下来居然有整整十一名之多,如此看来会有九人在一周之内成功炼化第一枚蛊虫就一点都不值得奇怪了。 甲等天才都要整整十一个人,就算每人炼化一枚平均下来,还有两个人没能成功呢…… 算清楚了这笔账,一众学员顿时变得淡定起来,都是甲等资质的天才啊,人家能成功炼化也很正常么,没见就这样还有两人没能成功,所以咱们这些人没能顺利完成任务也没啥了,我们又不是甲等资质的天才,这样一想学员们真的都坦然了,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角落中,丁默此时却是一脸苦笑。 真是的,没想到除了我之外,居然只有甲等资质的一群学员成功炼化了第一枚蛊虫,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报备了! 高台之上,学堂家老似乎根本没在意学员们激动时的失态,就这样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这才接着朗声说道:“好了!之前本座曾经说过,今次第一名炼化蛊虫者,学堂会重奖二十块元石,今天本座就当中兑现奖励!今次第一名炼化蛊虫之人是……”说到这里,学堂家老忽然停下不语,一脸微笑的再次扫视众人一眼,真正是吊足了大伙的胃口,这才缓缓地说道:“……是蓝家子弟一阶蛊师蓝莫廉!” 喔喔喔喔~~蓝少!蓝少!! 一阵欢呼声骤然响起,只见站在靠左边的小寨蓝家子弟纷纷欢呼起来,看起来蓝莫廉在蓝家子弟中确实威信不错。 欢呼声中,向着众人摆摆手,蓝莫廉一脸喜色的走上高台,学堂家老递过来的鼓鼓一袋元石,顿时让底下的不少学员感到眼热不已。 千万不要觉得二十块元石不算什么,像丁默这样的异类绝无仅有,一阶蛊师每个月的补贴才十二块元石,二十块元石相当于将近两个月的补贴,大多数学员根本都没有见过这样一笔巨款! 这种羡慕的眼神,更是让蓝莫廉的虚荣心感到莫大的满足,就这样高昂着头得意洋洋的站在台上,兴奋的华光满面。 蓝莫廉身前,学堂家老再次高声说道:“今次炼化蛊虫的第二名,是莫家子弟一阶蛊师莫言,他也将得到十块元石的奖励!” 大校场中猛地一静,随即又是欢呼声雷动,甚至比蓝莫廉之前得到欢呼还要响亮几分,主要没人知道第二名也会有奖励,这种惊喜的感觉无疑更令人激动。 饶是以少年老成闻名的莫言,这时候也忍不住涨红了脸,十块元石当然是惊喜,更重要的是这种荣誉,没听见学堂家老专门承认他们已经是“一阶蛊师”了吗? “蛊师”,“蛊师”,有蛊才能是蛊师啊! 等到莫言上台,领取了属于他的那一份奖励之后,学堂家老又笑着高声说道:“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拿到自己的奖励了,不过我们还有七名在一周之内成功炼化了自己的第一枚蛊虫的学员,虽然他们没能夺得名次,不过本座还是决定个人奖励他们每人一块元石以资鼓励。” 说着学堂家老拍拍手,高声说道:“好了,成功炼化蛊虫的学员们,都把手举起来,让我们看看都是谁!” 很明显学堂家老这就是故意通过这种形式来刺激学员们努力修行,不过效果也很明显,听到他的话,其他几人纷纷举起手来,也在学员中引来了整整议论。 “看~~看~~我们丁家的枫松兄弟都举手了,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也能做到的!” “莫尘大哥,我坚信你才是最棒的!” “我说,莫尘好像只有甲等中品的资质吧?那我们蓝少算什么?” “少废话,我乐意这样说,你们蓝家除了一个蓝莫廉,还有别人吗?” “哼,蓝易廉也举手了,他难道不是我们蓝家人?” “喂?那边那两个穿着白衣服的是谁啊?他们是什么资质,怎么也举手了?” “他们你都不认识?那不就是江窑家老的一双孙儿江窑康姰和江窑耀朗吗?都是甲等资质,好像江窑康姰还是甲等上品,和蓝莫廉一样,是今年唯二两个甲等上品资质的学员。” “唉~~我看着些举手的都是甲等资质的啊!” “废话不是,除了那些甲等资质的变态,其他人谁能在一周内炼化一枚蛊虫?” “说的是啊,看起来修蛊说到底还是要靠资质,资质不够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一连串举手的都是甲等资质的天才,让周围的学员不觉羡慕连连,只是羡慕之余也是自怨自艾,看起来不少人的自信心都受到了很大打击,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学堂家老还是视而不见一般,反而略带夸张的又高声说道:“莫愁?蓝志廉?江窑康姰?不错~~不错~~我看看已经举手几个人了,嗯~~一……二……三……四……五……六……六?怎么只有六个人?还有一位炼化了蛊虫的学员是谁,为什么不举手让我们看看呢?难道是害羞啊!” 难得一向有“棺材脸”美誉的学堂家老打趣了一句,周围众人顿时哄笑起来,不过哄笑之余其他人也觉得很是好奇,纷纷在甲等资质的学生队列中扫视起来。 “是啊?怎么只有六个人?还有一个人是谁啊?” “应该是莫家的莫愁吧?她也是甲等资质,还是大美女呢!” “我觉得可能是我们蓝家的蓝易廉,易廉少爷生性高傲,他肯定是不屑于这样幼稚的行为才没举手。” “也可能是十三,六十年来在寨中农户里唯一出现的甲等资质的天才!” 纷纷乱乱中,众人都在猜测没举手的那个学员到底是谁,只是人选都离不开那几名甲等资质的天才,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在队列后方弱弱的传来。 “那个……家老大人,还有我……” 霍然一静,大校场上所有的人忽然间就像是傻了,一个个猛地回头不可思议的向后看去,挡在后面的学员们顿时分出一道小径。 ——只见丁等资质学员的方阵中,丁默弱弱的举着左手站在那里,脸上满是尴尬的表情。 【那个……还有一个人是我……】 第17章 震撼 所谓“郁闷”,其实不一定非要是在没做到的时候,有时候做到了,而且做的太好了,也会让人觉得很郁闷…… 丁默眼前就是这种情况,他理所当然的去报备了自己成功炼化蛊虫的事情,可是却一时大意的忘记了,对于大多数一阶小菜鸟来说,想要在一周之内成功炼化第一枚蛊虫基本上是不可能,这不仅仅是资质问题,还存在着对真元的微操,坚强的意志以及足够的经验,当然更少不了源源不断的元石补充,他能做到不等于别人能做到。(..tw好看的小说) 【这样一时大意的后果就是……】 他现在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眼前,简直就像是一个耍把戏的猴子!! 我的低调啊~~我的厚积薄发啊~~ 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丁默顿时在心里哀嚎起来,现在“内务库洗劫案”风头未过,他可是打定主意要尽量低调的,现在这还低调个屁。 只不过相比较起来丁默的纠结,其他学员现在更纠结,简直就是不敢置信!! 最后一排?丁等下品资质? 其实丁默应该是丁等上品资质,四成四的真元,不过这时候没人会在意这个了,四成四和四成有区别吗?没看见就连甲等资质的天才都有三人没能在一周之内炼化蛊虫,现在居然有个丁等资质的小子跑出来说他炼化成功了。 这他妈的是在开玩笑吗!! 看着众人那种仿佛打算吃人一般的眼神,丁默这时候除了露出尴尬的笑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个风头他真的宁可不出,可问题是前面一个没注意已经报备了,就算自己不举手也会被点出来,那样的话只会更加引人注目,还不如自己现在就坦白承认。 不过丁默却没注意到,台上的学堂家老这时候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怪异的光华,其实话说回来,作为学堂的最高负责人,他既然已经知道有九个学员炼化蛊虫成功,难道会不知道这九个学员到底是谁? 沉默、寂静、僵硬,毫无疑问丁默的行为给一众学员们带来了无可言喻的冲击,于是这种怪异的沉默又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学员们这才开始重新窃窃私语起来。 “丁等资质?居然有个丁等资质的废物也能在一周之内炼化蛊虫?那家伙到底是谁?” “嗯~~我也觉得他好像很眼熟啊?” “等等,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在开学典礼上得到了一枚豆藤蛊的家伙吗?” “哦~~对!我也想起来了!就是他!” “我靠,他炼化的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到手的豆藤蛊吧?” “不是吧……这么无耻事情也有人会干?嗯~~不过也难说,要不然一个丁等废材怎么可能在一周内炼化一枚蛊虫!”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 “哼~~他还真幸运啊,开学得了幸运奖,现在又得到了家老大人资助的元石。” “呵呵,表在那羡慕妒忌恨了,他就是一个丁等资质的废柴,得到这次奖励,今后想要再见到元石,怕是只能等着补贴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丁默之前得到“幸运奖”——学员们一向把开学典礼上的那次奖励称为“幸运奖”——的事迹就被人肉了出来,这下大伙都淡定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就算是头猪也应该能炼化一枚蛊虫! 霎时间,所有人都把头转了回来,懒得再去看丁默,只有学堂家老依旧微笑着说道:“好了,既然大伙都看到了,那你们就快点上来领取奖励吧!” 说着学堂家老招招手,很快包括丁默在内的几名学员都出现在高台上,学堂家老大袖一挥,几人手里很奇妙的一人出现了一块元石,甚至没有人看清学堂家老是怎么做到的。 见此一幕,丁默都不觉瞳孔微微一缩,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来这实际上是三阶储物型蛊“磬蟾蛊”的应用而已,可是就算是他在三阶的时候,只怕也不能比眼前这位应用的更加漂亮。 学堂家老还是平平淡淡的,似乎这只是非常简单平凡的事情,完全不值一晒,只是又转头对着台下学员笑着说道:“今天本座安排在大校场集合,除了准备当众奖励这几位学员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说着他一指站在身后的几人,依旧微笑着说道:“他们是你们中间最早炼化蛊虫的一批,本座今天打算安排一场实战公开课,让大伙近距离体验一下蛊虫在实战中的种种运用。” 一听这话,学员们无不微微一愣,实战公开课?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呢,不过旋即又变的兴奋起来,年轻人本来就喜欢热闹,这样有趣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当下顿时嗡嗡声响成一片,全是学员们在窃窃私语,学堂家老今天似乎分外宽容,并没有对这种情况进行制止,只是自顾自的高声说道:“那么现在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已经炼化蛊虫的学员集合进行实战公开课,对战方式……嗯~~就采取擂台赛吧,参赛学员轮流挑战擂主,失败者下台,胜利者自动成为擂主,不过要注意,每次更换擂主之后,之前的失败者都可以获得一次重新挑战的机会,直到有人守擂成功,课程才算结束!” 【……轮流挑战,每次更换擂主都可以再次挑战,直到有人守擂成功才算结束?】 听到学堂家老这样的安排,丁默顿时忍不住在肚子里面翻个白眼,这是他妈的什么混账安排,按照这种赛制,如果不出现一个能绝对压制其他人的存在,赛到地久天荒都有可能啊! 只是想到这里,丁默忽然微微一愣:嗯?绝对压制其他人的存在?难道…… 忍不住下意识转头向着学堂家老看去,丁默很是意外的看到学堂家老现在也正在对着自己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样看起来都像是一只刚刚投到了小母鸡的老狐狸。 这下丁默顿时拉长了脸:这该死的老家伙,我就知道,好吧!算你狠!! 深深的吸了口气,丁默总算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什么“公开实战课”,原来是怎么回事,只是这样一来,他的低调,他的厚积薄发……“-_-|||” 好吧,既然如此…… 只在一闪念间,丁默的表情重新变得淡定起来,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一切只不过都是“过程”而已,既然不能低调,那我就高调好了。 淡淡一笑,丁默转身下台,无论学堂家老是什么目的也好,说到底不过是洒然一笑而已…… 半个时辰不过是3600秒,水珠滴答滴答三千六百下就悄然过去,这样的时间中,有可能发生很多很多事情,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至少对于丁默来说,这半个时辰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大校场的某个角落里而已,可是对于其他学员来说,这半个时辰已经足够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 “哈!你们说最后的擂主是谁?我看肯定是蓝少,蓝少可是甲等上品资质!” “凭啥啊?康姰小姐也是甲等上品资质啊,而且她的真元量比蓝莫廉还要多出两分的!” “哼!蓝少可是第一个炼化蛊虫的!” “那又怎么样,实战比较的可不是谁家炼化的快!” “其实我觉得枫少和松少也有可能啊!” “当然是莫言大哥……” “莫愁美女……莫愁美女……” “莫愁没有能炼化蛊虫,上不了台的,兄弟!” “我觉得莫尘、蓝易廉还有江窑耀朗也都有希望的。” “喂,怎么都说些甲等资质的?不是还有个丁默吗?” “厄,你在说笑话吗?那个丁等资质的废物?” “……………………” “……………” “……” 毫无疑问,在所有的讨论中丁默都是被漠视的那一个,就算是偶尔被人提起,也是不屑甚至嘲笑的口吻,不经意间他似乎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敌人,一个真正的反派,只不过不是大boss,而是奔波儿灞和小钻风的那一种。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本来所有能站上这个舞台的都是甲等资质,都是当之无愧的天才,都是学员们的偶像,可是忽然之间这个金光闪闪的舞台上却混入了一个甚至连他们都不如的家伙,偏偏这个家伙依靠的还仅仅只是狗屎运而已,可以想象这是一件让人多么气愤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人们可以抬头仰望他们遥不可及的存在,却真的不能接受自己身边某个同样的人获得意外地运气,这样的羡慕妒忌恨会将人直接淹没,所以丁默注定是去做一个丑角,一个承载所有人“期望”的反派。 不过这真的有意义吗?还记得前世曾经和一位好友一起去挑战某个高不可攀的存在,也是一样的情景,也是一样的万众瞩目,也是一样的冷漠和无视,当时那位好友只是笑着说道: ——看来,我们已经是所有人眼中的丑角了,嗯~~应该说是反派。 ——那好吧,反派要登场了! ——坏孩子要登场了。 带着微微笑意,丁默就这样淡然的走上擂台,不是说他真的决意高调,而是学堂家老的安排。 【第一场比赛:前寨丁家丁默vs小寨蓝家蓝莫廉】 随着学堂家老一声令下,大校场上顿时响起了足以令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蓝少!干掉他!干掉他!!” “哈哈~~你们觉得蓝少有多少胜算?九成还是十成?” “几成?你不是在搞笑吧?我觉得你应该考虑对面那小子能坚持几招才对吧?我赌三招!” “两招!” “一招!” “喂~~你们觉得他有没可能一上去就马上跪下,抱着蓝少的脚求饶啊?!” 肆无忌惮的讨论中,丁默完全就是丑角的存在,他现在站在台上的意义似乎就是娱乐大家而已,并且还是那种不太令人满意的娱乐。 擂台上,丁默和蓝莫廉遥遥相对,小寨蓝少的表情同样充满了倨傲和不屑…… 裁判还未就位,借此时间,蓝莫廉淡淡看了丁默一眼,用一种怜悯的语气冷冷的说道:“废物!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自己下去,以免让自己彻底成为笑话。” 听到这话,丁默不觉笑意更浓,根本懒得说话,可是他这种态度似乎更加激怒了蓝莫廉,小寨蓝少真的不满意了,只见他神情一变,满脸森冷的说道:“只炼化了豆藤蛊的废物!你还不打算放弃吗?只要开始,我绝对不会让你完完整整的走下擂台的!” 丁默继续漠然,充当裁判的教习已经就位,一声令下比赛开始,蓝莫廉马上捏着拳头,冷笑着看着丁默,恨恨的说道:“该死的狗才,少爷我对你好言相劝,你居然敢不给少爷我面子,我现在要捏碎你的手脚,捣烂你的牙齿,一寸一寸敲断你的骨头……厄!” 结果某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丁默一个矮身加速就冲到了他面前,当下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就狠狠的扣住了他的脖子,这才冷冷的笑道:“要打就打,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霎时间整个大校场顿时一片安静!!】 所有的学员都说不出话了,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完全令人无法理解的一幕,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在做梦吧?!被人们寄以厚望,认定是本届第一天才的小寨蓝少蓝莫廉,居然一个照面就被人捏住脖子,像死鱼一样提在半空,全无半点还手之力的踢着脚,这……这不是开玩笑吧?! 秒杀?!只是一瞬间!! 不要说在场的学员,就连充当裁判的教习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甲等上品资质对阵丁等上品资质啊!这他妈的不是在搞笑吧! 就这样小小的愣了一会儿,教习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大声说道:“擂台赛第一场,丁默获胜!”说着教习一脸焦虑的看着蓝莫廉,他真的担心有些他会不会被丁默直接捏死了。 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听到教习宣判之后,丁默当下轻轻一甩手,蓝莫廉跌跌撞撞的甩了出去,满脸憋得通红,看着丁默的眼神更是像看到了鬼一样,不过好在他还没死,只是没力气自己走下去了而已。 ……在被人扶下擂台的时候,蓝莫廉犹自一脸狰狞的看着丁默,好像输得很不服气的样子,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他现在看着丁默的感觉,真的就像看到了鬼…… 蓝莫廉甚至没搞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不知怎么丁默就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前,旋即一股大力从脖子上传来,一瞬间,痛楚和那种令人完全无法承受的窒息感觉顿时他下意识的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可是那只恐怖的大手就好像一把铁钳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就这样直接被丁默一只手吊在空中,蓝莫廉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这时他耳边才传来丁默淡淡的声音:“要打就打,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巨大的羞耻感顿时涌了上来,不过这时候蓝莫廉已经顾不上什么羞耻感了,巨大的窒息感远要比巨大的羞辱感更可怕,幸好这时候裁判的声音重姗姗而来。 “擂台赛第一场,丁默获胜!” 脖子上压力顿时散去,可是在心中,一只犹如铁钳般的大手,悄然地出现在蓝莫廉的心灵上。 那种拼命呼吸! 拼命呼吸! 拼命呼吸! 却无论如何都吸不到一口空气的感觉…… 那一刻蓝莫廉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要被人活活捏死了,就这样死了…… 淡淡的站在擂台上,丁默根本没有在意蓝莫廉在想什么,也没有在意台下的众人在想什么,好像这样的对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要说蛊虫了,他只靠身轮的力量都能一只手捏死这家伙。 不过这个时候好像整个大校场都安静了。 这种安静的感觉其实也蛮不错的…… 丁默闲闲的想到。 第18章 秒杀 擂台上,丁默静静地站着,一场万众瞩目的对决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到一秒种,这个或者并不奇怪,只是胜和败的双方却完全不是众人所预料的…… 没有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在场的学员谁都没懂,或许只有学堂家老丁梓汀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平静的来到了擂台之上。 “擂台赛第一场,擂主丁默获胜,下一场挑战者……”说到这里学堂家老静静地扫视了其他几人一眼,而后平静地说道:“……一阶蛊师莫言。” 听到这话,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葛衣少年瞳孔不觉微微一缩,旋即平静的点头,应命,走上擂台。 蓝莫廉是蓝家本届的头羊,莫言却是莫家本届的魁首,丁梓汀一开场就先后把其他两家的带头大哥都叫了上去,让人不觉感到有些微微的玩味。 台下的学员们这时候终于又开始切切私语。 “喂喂~~刚才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蓝少就败了,对了……你说会不会是那小子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对!很有可能!你没见蓝少下去时候的那种表情,分明就是满脸的不服气啊!” “对对!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要不然一个丁等废柴怎么可能打得过蓝少?” “下一个上场的是莫言大哥?莫言大哥加油!!” “没问题的!莫言大哥一定能打到这个卑鄙小人!” “莫言大哥必胜!!” 很明显,所有台下的学员还是更加看好莫言,毕竟他是甲等资质,而丁默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可是莫言自己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莫言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刚才蓝莫廉下去的时候,虽然满脸狰狞,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是莫言却知道根本不是这样,他对蓝莫廉其实很熟悉,从小就很熟悉,刚才他在蓝莫廉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莫言自己从来没有让蓝莫廉这样恐惧过,那么一个能让蓝莫廉如此恐惧的人,真的是他可以对付的吗? 莫言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走上擂台,莫言马上集中了全部注意力,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丁默身上,对台下其他学员的呼喊声完全是充耳不闻。 而这时候丁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谁也不知道他这时候在想什么。 眼看两人站好,充当裁判的教习左右看了一眼,旋即一声断喝:“擂台赛第二场,丁默vs莫言,开始!”说着他马上快速退开,深怕影响到即将交手的两人。 听到教习宣布开始,莫言身上马上“流淌”出一层如同岩浆般的红色光芒,这正是催动“龙涎蛊”的典型表现。 “啊啊~~莫言大哥原来是选择的龙涎蛊啊,真是太帅气了!” “龙涎蛊一出,那个丁等小子真的要倒霉了,就算是有一阶防御蛊,也很难挡住龙涎蛊一击的啊!” 看到莫言催动起龙涎蛊,其他学员顿时纷纷议论起来,作为“穆柯寨”的特殊蛊虫,“龙涎蛊”可谓威名远扬,在整个修界都是相当知名的,“一阶蛊虫攻击前十”的称号可不是自吹自擂得来的。.tw[] “轰”的一声巨响! 蛊师催动蛊虫就在闪念之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莫言已经双手交叠,一个硕大的虫首浮现在他的双手上,张口狠狠轰出了一个足有半人大小的巨大火球。 看到这个巨大的火球,台下众人顿时惊呼起来,就连学堂家老丁梓汀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异色! “龙涎弹”的大小和蛊师自身实力有关,莫言区区一个一阶小菜鸟,才刚刚炼化了蛊虫,居然就能轰出这样半人大小的火球,就算是其中有凝练不够的成分,也实在有些妖孽的过分了。 不愧是号称“十年以来的头号天才”,三十岁就晋级三阶,成为家老的可怕男人啊! 眼看着莫言搞出来的这大家伙,丁默也忍不住微微感慨起来,能以区区一阶初期的实力把“龙涎蛊”催发到这个地步,着实令人惊讶。 不过……还是不够啊! 微笑间,只见丁默骤然闪身,侧步,重重一踏!!旋即就见一道人影闪过,“刷”的一声撕裂的暴风声狠狠传来,下一刻画面突然定格。 但见丁默已然撞入莫言怀中,右掌推左拳,左肘刚好停在莫言的喉咙处,而莫言双眼发直,瞳孔中完全没有任何视线,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远方不知道什么地方,一副彻底茫然的样子,就像完全不知道丁默的手肘已经架在自己的要害上。 整个大校场又安静了,再次鸦雀无声…… 总算这次裁判反应迅速了点,一看画面定格马上大声宣布道:“擂台赛第二场,丁默获胜!”裁判宣布之后,丁默和莫言自然分开,丁默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莫言却向他拱手施礼,而后仿佛有些失魂落魄的自己走下擂台,看上去比蓝莫廉还落魄,但其实说起来他还比蓝莫廉好些,至少可以自己走下去。 不过这时候,学员们已经彻底僵硬了。 秒杀!居然又是秒杀!! 丁默?那个丁等废柴?他? 又赢了?! 再次秒杀了甲等资质的大众偶像莫言?! 这他妈的不是励志神话吧!! 当然了这次好一些,至少莫言可以自己走下擂台!! 不过这他妈的也还是太夸张了吧!! 只是这次震惊倒是过去的很快,学员们不一会儿就反应过来,立刻就有人大声说道:“等等!这家伙不会又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吧?我怎么觉得莫言大哥刚才的下台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对啊?”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旁边的学员们这下顿时开锅了!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不对劲,还有莫言大哥之前的那个眼神,你不觉得好像很恍惚吗?” “对!就是啊!肯定是有什么卑鄙手段了,要不然一个丁等资质的废柴怎么可能连续打赢两个甲等资质的天才啊!” “抗议!我们应该去向学堂家老抗议,这是学堂之内的实战演戏,怎么可以使用卑鄙手段!” “就是,我们应该去抗议!” 学员们一时间说的群情激愤,只是他们还没来及向上级表达出来自己的意见,学堂家老已经静静地再次出现在擂台上。 “擂台赛第二场,擂主丁默获胜,下一场挑战者一阶蛊师江窑耀朗,现在开始吧!” 丝毫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甚至也没给丁默休息回气的时间,学堂家老丁梓汀径自宣布第三场比赛开始,江窑耀朗也是一个腾身就直接跳上擂台,见此情景其他学员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一切等这一场打完再说。 江窑耀朗可是甲等资质,一定能……好吧,我们相信江窑耀朗还是有机会的…… 江窑耀朗这名字听起来很有一种阳光帅哥的感觉,但是他本人的形象可不是文章、易建联那一款,反倒比较接近成奎安、慈世平,嗯~~如果对这两位的形象感觉有些陌生的话,“大傻”和“阿泰斯特”这两个名字都会有个印象吧。 简单的说江窑耀朗就是一个标准的兄贵棒棒男,往那一杵完全就是一个肌肉棒子! 看着兄贵哥这样“气势雄浑”的出现在擂台上,台下的学员们一时间表情各异,话说这哥们的妹妹江窑康姰可是一个标准的美女,而且还是南方水乡语态婀娜身姿娇弱的那一种,兄妹俩站一起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让人不觉深感怀疑这两人咋能是亲生兄妹呢?这完全不科学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倒也算是《美女和野兽》的另类兄妹亲情版,如果能适当再加上一些凄情虐恋伦理激情之类的情节,那真的绝对是精彩绝伦…… 好吧,暂且不提台下的各种猥琐,台上丁默仔细的看了看对面这兄贵,再遥视了一下他的妹纸江窑康姰,一时间表情也有些不淡定。 但是不要误会了,丁默心里暂时可没有点灯滴蜡皮鞭丝袜之类的情节,他只是有些奇怪,如此形象奇葩的一对兄妹,他前世的记忆里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好像那个彪悍大姐头莫小乖……像这些“个性鲜明”的同学,按说他怎么样也该有些印象啊,可是完全没有,不管他怎么回忆也完全没有,不管是这兄妹二人还是那个莫小乖。 【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这几个人在前世真的不存在!!】 这几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完全不符合前世记忆的人? 莫名的,丁默丁默心中浮现出一丝莫名的感觉…… 只是现在明显并不是什么深思的好时机,丁默在这里打算“顿悟”,对面的江窑耀朗却不觉得这样“默默无语深情两相望”是多么有氛围的一件事情,所以他粗着嗓子开口了。 “喂!丁家的小子,俺发现你好像很喜欢耍拳脚功夫呢!不过俺可先告诉你了,你别跟俺来那些虚的,俺可是专门练过的,就算你真能打到俺的要害,俺也不一定会晕倒,所以也别指望随便摆些造型玩些花架子俺就会认输!”使劲歪歪脑袋,江窑耀朗这一口东北话相当给力的感觉,他一开口顿时全场皆静。 不过很明显江窑耀朗还有些感到不放心,给丁默说完之后他又转头对着充当裁判的教习说道:“教习,你一会儿也要看准了,俺可是练过的,你看看俺这膀子,再看看俺这大腿,所以待会你可要注意呢,要说这小子再光是摆些什么造型,你可不要判俺输了,俺的速度是没他快,但是他打到俺身上,那不一定有用呢!” 这番话说完,不仅仅是教习,台下的学员们都被直接秒杀了,一个个满脸无奈的低下头去,暗自在心里诅咒不已:这简直就是本届学员的耻辱啊,两个都是……(-_-|||) 对面丁默这时候倒笑了,他晃晃手指轻松地说道:“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信服口服的!” 接下来,江窑耀朗又想说什么,不过估计教习已经受不了他了,马上插口大声说道:“擂台赛第三场,丁默vs江窑耀朗,开始!” 还好江窑耀朗并非饶舌之人,教习一声令下,他马上闭嘴开始行动起来,但听一声暴喝,这兄贵大只佬马上全身肌肉暴胀,就这样直直的朝着丁默冲去,两枚足有铜钵大小的拳头骤然一握,狠狠地向着丁默砸去,带着爆裂的风声,如同一颗炮弹一般。 “白豕蛊给我开!!” “白豕蛊”,一猪之力,难怪这兄贵肌肉男口口声声说他是会练过的,原来真的是专门走近战路线的蛊师,否则也不可能第一枚蛊虫就选择了“白豕蛊”。 “白豕蛊”可以增加人的一猪之力,就算是江窑耀朗刚刚炼化效果还没有完全出现,但是最少也有半猪之力的力量了,那照样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 劲风扑面,兄贵肌肉男一拳如同檑木般轰然巨响,单单是这股劲风就已经足以让人确信,如果这一拳真的砸中丁默的脑袋,那绝对不是仅仅开瓢这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 如果砸不中呢…… 就算是翻江之力,如果无法集中对手的话,那始终就只是一场空而已! 面对兄贵肌肉男如此爆裂的一击,丁默仿佛身化狂风,骤然旋转起来,仿佛跳着一曲最为劲爆的烈舞,又仿佛轻踏着天地大道的韵律。 《六道轮回舞》,后世最有名的炼体功法,这一刻丁默已然将自己的所学发挥到了极致…… 人似狂风,在凄厉的烈风中舞动不休!!与此同时丁默的双拳交错击出,每一拳都刚好轰到江窑耀朗身上,每一拳的力度都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兄贵肌肉男感觉到,却又恰好不会真的伤到他。 然后就听噗的一声轻响,莫名其妙的江窑耀朗忽然保持着他双拳合砸的动作,就这样直直的扑了出去,啪的一下摔倒在地,趴的要多平整有多平整,这不是屁股向后的平沙落雁式,这就是标准的平沙落雁式,只是着眼点稍有不同而已。 又一次僵硬了,这回不是台下的学员——他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僵硬的是充当裁判的教习,还有已经完全懵住的兄贵大只佬,至于丁默自己,这时候当然也是飘然退后袖手不动了。 “擂台赛第三场,丁默获胜!” 秒杀! 又是秒杀!! 短暂发愣之后,教习马上宣布了丁默获胜,这时候台下的学员还满头雾水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可是一听教习的判决,这些学员顿时爆炸了! “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看到江窑耀朗冲过去的时候好像忽然失去平衡,摔了一个跟头,这样就算输了?!” “就是!搞什么!江窑耀朗刚才都说了,不要随便判他失败,他明明白还有再战之力的!” “裁判作弊!这绝对是裁判作弊!!” “对了,你们说江窑耀朗为啥会忽然莫名其妙的摔倒?是不是那小子动了什么手脚?” “很可能啊!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在动手脚,要不然怎么能连连战胜甲等资质的那些天才?” “嗯~~有可能是迷药或者致幻药之类的东西……” “那不是作弊吗?” “就是作弊!” “裁判作弊!这绝对是裁判作弊!!” “……………………” “……………” “……” 大部分的学员根本就没有能力看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们眼中就看到江窑耀朗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现在就因为这个要判丁默获胜,他们自然觉得不能理解,年轻人最是血气方刚,当下群情激愤,整个大校场都沸腾起来。 正在众人怒吼之时,江窑耀朗站起来了。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刚才还口口声声告诉教习“俺是练过的,你可不要随便看人家摆几个花架子就判俺输”的兄贵肌肉男,这时候却一点都没有责怪教习的打算,只是愣愣的在自己身上扫视了半晌,忽然抱拳对丁默说道:“多谢你手下留情,俺记住了,俺也服你了!” 看到这一幕,台下众人顿时有些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明明只是摔了一跤就被判输了,可是非但不生气还表示心服口服?这兄贵肌肉男难道是脑子被摔坏了吗? 当下众人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一时间逐渐偃旗息鼓不再呱噪,不过眼神中还大都是满满的怀疑,只因为一件事情。 ——丁默只是丁等资质,他能战胜甲等资质的众多天才,这事情就是不行!! 轻轻扫视了众人一眼,丁默其实完全明白这些人现在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太多表示,因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学堂家老已经再次出现在擂台上,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和煦,完全恢复了平时的冷肃…… 第19章 横扫全场 冷冷的扫视全场,学堂家老丁梓汀的脸上全是寒意,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台下一众学员,过了好半晌才缓缓说道:“本座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霎时间寒意遍布了整个大校场,看到所有人都惶恐的安静下来,学堂家老这才接着说道:“本座很奇怪,什么时候穆柯寨的年轻蛊师浅薄到了这种地步,仅仅是因为丁等资质战胜了甲等资质,你们就受不了了?就开始怀疑作弊,怀疑人家使用什么卑鄙手段了?谁告诉你们低等资质就不能战胜高等资质的!啊?谁告诉你们低等资质就不能战胜高等资质的!!” 最后一句话丁梓汀基本上就是在咆哮,巨大的声音震得台下的学员们一个个面色惨变,苍白之极,冷汗涔涔而下。[..tw超多好看小说] 再次冷冷环视众人一眼,丁梓汀语气中寒意更盛:“之前已经无数次的强调过了,蛊师对决,尤其是低阶蛊师之间的交手,拳脚近战的功夫作用远要大于蛊虫,你就算炼化了龙涎蛊、叶芒蛊又怎么样?就算是甲等蛊师在一阶的时候窍中真元又能支持几发龙涎弹?一旦真元不足以催发蛊虫怎么办?是不是需要拳脚功夫?而你们呢?你们谁认真练习过拳脚功夫?资质本来就有限,还完全不够勤奋,居然连刚才丁默做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你们说山寨养着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自己做不到,居然还不许别人做到,一旦别人做到就怀疑作弊,怀疑有卑鄙手段,思想如此阴暗,行为如此卑劣,眼见有人先行不知奋起直追,只知道徒然抱怨,如此心境你们能成什么气候!” 面对学堂家老的雷霆震怒,这下众学员再也说不出话了,一个个只能俯首帖耳的站在那里,当然他们也有些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只是丁默拳脚功夫太好太快,以至于他们根本看不清楚人家干了什么而已。 这边擂台上,看着下面好像鹌鹑一样学员,学堂家老丁梓汀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径自一挥手大声说道:“擂台赛继续,下一场莫尘对战丁默!” 这一次,终于没有人再去欢呼什么莫尘必胜了,众学员只是有些呆滞的看着丁默,看着他们眼中的这个丁等废物在擂台上意气风发。 不爽,但是哑口无言,看着自己完全看不起的一个小子,用着自己本来完全看不上的技能,风光的站在所有人羡慕的舞台上,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只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实力,这就是现实。 这时间,丁默只是静静地站在擂台上,脸上挂着闲散平静的笑容,对于学堂家老的想法,丁默心里其实很清楚。 这一刻拳脚功夫的重要性无疑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学员的心中,同时某种对资质一事的全新认知,也悄然地出现在很多学员心中——资质并非是决定一切的东西—一这一点无疑正是学堂家老今天种种安排真正想要表述的东西。 只是也许要到很久很久之后,这些学员们才能真正的领会到学堂家老的苦心,但是毫无疑问种子此时已经种下。 ——你不一定能做到,但是如果你不去做,那你一定做不到! 洒然一笑,丁默并不介意被学堂家老“利用”一次,这虽然不符合他低调的初衷,却从另一个方向为他提供了一层掩护,所以他只是很淡定很淡定的站在台上,对台下的各种羡慕妒忌恨完全熟视无睹。 就在台上台下各种微微诡异的气氛中,丁默这一次的对手莫尘缓缓的登上了擂台侧面的台阶,一步一步,他走的很慢……很稳。 没有人知道,今天这一幕幕,受到触动最大的,正是莫尘!旁系庶出的身份,让他曾经愤怒过、颓废过、曾恨过,可是却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似乎这就是注定的命运,而他也只能臣服在命运之下,就算是检测出甲等资质,这一点似乎也毫无改变。 但是就在他感到无限茫然,不知道前路何在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或者说少年忽然出现了,他就像是一道惊雷般的轰鸣在莫尘面前,瞬间划破他的迷茫。 他叫丁默,他只有丁等资质,可是他却像是一座大山般的伫立在擂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莫言、蓝莫廉还是江窑耀朗,没有有任何一个人能撼动他分毫。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 ……看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莫尘,丁默的眼中也带着一丝异样的神情,如果说他前世印象最深的“同窗”,唯一就是眼前这位正一步步走上擂台的男子。 小寨莫家旁系子弟,莫尘。 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眼前这位莫尘曾经一度和莫言齐名,被认为是“莫家双麒麟”,更因为不是嫡系出身,而被众多旁系子弟视为偶像和带头大哥。 只可惜和出身嫡系,性格沉稳,阳光大度的莫言不同,出身旁系的莫尘生性内向,沉默寡言,本来就不是那种很有领袖风范的性格,这样的期待、尊重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压力?而对于这样性格的他来说,这样的压力无疑有些太重太重了。 前世,莫尘因为压力太大而性格逐渐变得偏激起来,后来更是认为家族不公,给自己提供的资源远远不如莫言,自怨自艾以至于引发心魔,最终悍然叛逃不知所终,成为了穆柯寨又一名陨落的天才。 不过丁默之所以对莫尘记忆深刻,不仅仅他是因为穆柯寨陨落的天才,事实上天才什么时候都有,但是真正成长起来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真正让丁默记住的,是莫尘叛逃时的惨烈。 野熊谷血流成河,整整三十一名莫家旁系子弟,皆是最崇拜莫尘,将其视为偶像的追随者,却全惨遭屠戮,而下手的……恰恰就是他们最崇拜的偶像。 因为崇拜而带来的压力,因为尊崇而带来的仇恨。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莫尘会对自己的追随者下手,也许这些人的崇拜、期望对莫尘来说真的是很痛苦很巨大的压力,以至于他心神崩溃之后为了斩除令自己痛苦的根源,下意识中不惜痛下杀手,不过很可惜这些都是丁默自己的猜测,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命运使然。 【除了莫尘自己之外,谁也无法知道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 ……………… ………… 看着莫尘一步步走上擂台,丁默忽然升起一种很怪异的念头,他很想问问莫尘当时的心情,不过丁默自己当然也很清楚,他现在问出这种“还没发生”的事情,只会让别人把他当成疯子而已。 所以丁默只能沉默,眼看着莫尘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擂台赛第四场,丁默vs莫尘,开始!” 看到莫尘慢腾腾的站好,充当裁判的教习当即一声令下,有些意外的是莫尘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反而一挥手对着丁默说道:“且慢!” 其实丁默本来也没准备先发制人,闻言侧侧头看着莫尘,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看到丁默没动,莫尘当下沉着嗓子低声说道:“丁兄,我已经见识过你的武功,自问不是你的对手,本当直接认输,可是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你的蛊技修为,今次莫尘冒昧,还请丁兄能够赐教。” 听到这话,丁默笑了,他能感觉到莫尘是非常认真的,这个内向却自傲的家伙能主动说出“直接认输”实属不易,他也不打算让他失望。 当下轻轻一转手腕,丁默的右手上忽然冒出了三尺寒芒,看到这一幕擂台下的学员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是叶芒蛊?!”愕然的转头,前寨丁家的甲等天才丁如松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同样是甲等天才的丁如枫:“难道他炼化的不是一个月前得到的豆藤蛊?” 丁如枫这时候也感到很吃惊,他下意识的摇摇头说道:“太不可思议了,我本来也以为他炼化的是豆藤蛊呢,他不过是个丁等资质啊!” 如同丁家的两位甲等资质天才所言,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引爆了全场,台下的学员们差点都疯了,这种完全超乎他们想象的景象,让他们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 被他们一贯鄙视的家伙居然真的做到了他们做不到的事? 丁等资质的废物居然能在一周之内炼化一只蛊虫? 完全无视了台下的吵杂,丁默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莫尘,而莫尘这时候也是精神极度集中,一阵光华闪动中,他的皮肤完全变成了黄铜色,就这样沉声说道:“我所炼化的是铜皮蛊,还请丁兄多多指点了。” 说罢莫尘毫不犹豫的俯身,猛地朝着丁默直接冲了过去,悍然之处犹在之前的江窑耀朗之上,当然了他也有着相应的依仗,“铜皮蛊”在一阶蛊虫中的防御力仅次于“玉皮蛊”,催动后全身如同黄铜所铸,全力催动之下就是不少二阶蛊虫也难以很快打破他的防御! 可是让人惊讶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丁默只是简单的前冲,挥手! 霎时间,莫尘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丁默手中的“叶芒蛊”只是轻轻从他身上划过,真的是轻轻地,就连台下的学员们都能看到,丁默在最后一刻有一个很明显的控制动作,似乎是为了确保“叶芒蛊”的锋锐只是刚刚好碰触到莫尘的身体。 可是就是这样轻轻一划,莫尘的皮肤居然直接裂开,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铜皮蛊”居然丝毫没能起到作用?!】 看到这一幕,不要说莫尘,就连充当裁判的教习都有些傻眼了,这种情况已经完全颠覆了人们正常的认知了!! 不过还好,这次他总算没有震惊的忘记接下来的动作,很快就朗声宣布道:“擂台赛第四场,丁默获胜!” 又是秒杀!又见秒杀!! 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在纠结这个了,人们只是傻傻的看着丁默,就连莫尘自己都傻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丁默,满脸不敢置信的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直接一招击破我的铜皮蛊?!” 深深的看了莫尘一眼,丁默平静说道:“蛊之一道博大精深,哪里有那么简单的?谁规定叶芒蛊就一定切不开铜皮蛊的防御?那样的话我们每个人只要每次都比比各自拥有的蛊虫就能决定胜负了,还要蛊技何用?” 听到丁默这样解释了,莫尘却还明显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丁默见状不觉一笑,索性又直言道:“你看看我的叶芒……”说着丁默举起右手,示意莫尘自己注意,莫尘见状一脸疑惑的打量起来,台下众学员这时候也是满脸不解的一起自己看去。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莫尘这才有些不自信的说道:“看上去……好像……好像要短一点?”他诧异的皱了眉头,难道丁默要说的就是这个?可是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轻轻摇摇头,丁默摆动一下手臂说道:“蛊技的威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叶芒蛊正常有三尺锋锐,当如果能刻意将其压缩凝练的话,其的锋锐度就会自动提高,如果缩短到我这种地步,锋芒最少也是正常状态的五倍!” 五倍!听到这话莫尘顿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诧异地看着丁默手上的叶芒蛊锋芒,其长度果然最多只有一尺,也就是正常叶芒蛊锋芒的三分之一左右。 丁默又笑了,他看着莫尘淡淡的说道:“蛊,乃天地之精灵,这其中的奥秘何其之多,龙涎弹压缩后可以增加威力,叶芒蛊压缩后为何不可以增加锋锐,我们总要自行去探索这其中的奥秘,难道还一直跟着前人的脚步亦步亦趋拾人牙慧吗?” 一席话,说的莫尘顿时愣在了当场,甚至忘了离开,直到有他的粉丝忍不住跑上来拉扯他才回过神来,匆匆施礼后下台而去,不过谁都能看到他离开时眼中的光华异彩,看来这一次他真的所得不少。 再一次愣愣的看着丁默,台下的学员们一个个彻底茫然起来,他们忽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完全不能认识眼前这位同窗了。 【秒杀了所有上台的甲等资质天才,一席话彻底折服众人心中的旁系偶像,而这样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丁等资质的废材而已……】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说的太多了,后面四位甲等资质的天才丁如松、丁如枫兄弟,江窑康姰还有蓝易廉先后上场,可是如同之前四人一样,无一例外的被丁默一招秒杀,只是在莫尘之后,丁默在没有出过“叶芒蛊”,全部用的都是拳脚功夫。 等到最后学院家老的声音幽幽传来之时,整个大校场已经彻底安静了…… “擂台赛第八场,丁默获胜,本次擂台赛一阶蛊师丁默全胜,比赛结束!” 出场的八名甲等资质天才,居然全被一个丁等资质废物秒杀!!面对这样的结局,台下的学员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莫名的气氛环绕在大校场上空,一切恍然如做梦一般。 就在这样异样的气氛中,学堂家老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言不发的负手站在众人之前,脸上神情平静之极,不见丝毫烟火之气…… “如果本座说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丁默可以横扫你们八人,估计你们一定不会服气吧?”静静的站了半晌之后,学堂家老平静的开口了:“……但是本座告诉你们,这个结局其实本座真的早就知道!不光是本座,所有的教习其实也早都知道到了!!” 如同闷雷的声音滚滚传入众人耳中,学堂家老丁梓汀的神情这一刻似乎带着明显肃然,眼神冷得让人不敢和他对视! 就这样冷冷的扫视着台下学员,学堂家老缓缓说道:“或者你们觉得本座实在夸大其词,或者你们觉得丁默不过就是站了拳脚娴熟的便宜,如果真的比拼蛊技他一个丁等资质不要说对上甲等,就是对上乙等资质的蛊师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是不是?呵呵~~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真的这样想,那还就真的大错特错了,真要比拼蛊技,你们就更不是对手了!!” 气氛似乎越加压抑起来,学堂家老继续冷声说道:“蛊修之道,资质和勤勉缺一不可,你们今天觉得丁默只是侥幸,可是你们知道他私下里花了多少功夫,付出了多少?哼~~我告诉你们,当你们在修炼的时候,丁默在修炼;当你们在玩耍的时候,丁默在修炼;当你们在休息的时候,丁默还是在修炼;你们真的觉得他今天只是侥幸吗?我告诉你们……能够第一批冲入一阶中级的蛊师,必然还有丁默一个!!” 说着重重一挥手,学堂家老似乎觉得已经不想再和台下的学员说话,转过头来平静的对丁默说道:“丁默,今次你获得了擂台小比第一名,学堂会奖励你二十块元石,回去以后继续努力,万万不可骄傲浮躁自毁前程哦!” 丁默闻言同样平静的说道:“多谢家老厚赐,家老良言丁默不敢或忘!” 说着丁默接过了学堂家老递过来的一个鼓鼓的布袋子,还专门向台下一众学员展示一下,这才将其收入“豆藤蛊”中,转身走下擂台,看着他沉稳的背影,学堂家老不觉满意的微微点头。 今日的结果,可以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可以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自从发现了丁默每晚都会苦练拳脚功夫之后,学堂家老丁梓汀曾经观察过数次,基本上可以确定现阶段丁默绝对有和那些甲等天才一拼的实力,毕竟这一阶段蛊师的对决,拳脚功夫占了很大成分。 所以学堂家老丁梓汀今日才忽然安排这场擂台小比,一来为了杀杀高等资质学员的傲气,让他们受些挫折;二来则是为了鼓励其他学员,让他们明白资质并不代表一起,没见丁默一个丁等资质的学员照样可以横扫甲等资质的天才,从而让这些学员对未来充满希望,也有着更多的修炼动力。 不过说实话,丁梓汀本来觉得丁默能胜个一、两场就算是达到目的了,却没想到最终结果居然如此惊人,丁默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将自己的所有实力都拿出来,全力爆发之下,让他真的是大大的惊喜了一番。 【这名学员虽然资质差了点,不过勤勉过人,而且待人处事上也是格外周到,确实是一名可造之材……】 走下擂台的时候,丁默自己也是一脸微笑,别人或许以为这是因为二十块元石的奖励,实际上他却是因为无意间自己又多了一层保护色。 今次学堂家老忽然安排擂台小比,他只是微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关键,既然学堂家老知道自己独自苦练拳脚的事情,自然对他的实力也有所掌握,今次上台就不是让他藏拙的 不过这样一来对他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横扫八名甲等天才看似高调之极,但实际想想展现出来的实力并不夸张,基本上只是近身拳脚而已,这种程度的实力放在真正的高层眼中完全不值一晒,也不会太过惊讶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可是如此一来,丁默强势的名声就算是传出去了,将来他即使再有什么惊人之举,别人也不会感到太过震撼,毕竟之前已经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嘛,这样的表现反倒比他一直刻意的保持低调更加有利。 【……说白了这就是“温水煮青蛙”和“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区别,虽然彼此间的差距也许就是一点点而已,可是在某些时候差的可能就是这一点点而已!】 第20章 轩然大波 走下擂台的时候,丁默的表情很平静,当然了他也确实很平静,只是秒杀了几个刚刚炼化第一枚蛊虫的小菜鸟而已,对于一个九阶大蛊师难道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吗? 但是并不像是丁默自己状态那么淡定,事实上当这个消息传播出去之后,在整个穆柯寨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就连几大家族的高层都被这个消息所吸引…… “梓汀,真的如你所言,那个叫丁默的小子连真元微操也已经有所入门了?”前寨丁家家主大宅的旁厅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颇感兴趣的问道,在他面前学院家老丁梓汀肃容静坐,在他对面则坐着家主丁昆阳和他弟弟丁仑阳,三人都是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逾越之处。 听到老人问话,丁梓汀连忙恭声说道:“回大长老,确实如此,梓汀亲眼所见他已经能把叶芒蛊之锋芒压缩到不足一尺了。” “身轮强悍,拳脚技艺惊人,自行领悟高等真元运作手法,此子倒是悟性惊人。”白发老者,也就是前寨丁家的大长老丁清绝轻轻摸摸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旁边丁仑阳闻言点点头附和道:“大长老,你说的是啊,能自行掌握高等真元运作手法,还能不忘身轮、拳脚技艺的修炼,此子真的很不错……而且他还是沭阳和颜语的孩子。” 提到丁沐阳和花颜语的名字,在场几人顿时没了声气,如果丁默在场一定会感到奇怪,自己父母不过是旁支的普通蛊师,怎么会让在场这几位丁家的绝对高层如此表情呢?前世他可没发现自己的父母在山寨中有什么特殊地位,一直到他离开,也没获得过什么特殊待遇。 沉默了半晌,丁清绝叹了口气说道:“沐阳和颜语,又是这样出色……可惜就是资质差了点。”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沉默了。蛊者修行,资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丁默现在虽然表现惊人,可是受到资质所限,将来难免被他现在的手下败将逐渐追上并且超越,这是生而注定的事情,除非有人能替他转换资质,可是这又是何其困难的事情,就算是在场众人也会感到相当为难……当然了,如果众人知道丁默现在手上就有一枚四奇蛊,不知道又该是什么表情了。 不过片刻之后,家主丁昆阳忽然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丁默此子性格沉稳,勤勉坚韧,而且悟性过人,虽然资质差一点,但是只要多加磨砺,未尝不能成为我丁家将来的中流砥柱,如果幸运一些能突破三阶的话,绝对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之一。” 听到丁昆阳这样一说,丁清绝的寿眉闪动一下,有思考了很久,这才下定决心,点点头对学堂家老说道:“玉不琢不成器,梓汀,此事就要你多多绸缪了!” 丁梓汀闻言表情变得郑重起来,就这样重重的点了点头,当了多年学堂家老,丁梓汀当然明白族长的意思。 【……丁默资质不佳却悟性惊人,所以闭门一味苦修并非上策,反而需要不断进行磨砺,这样做固然危险,但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缘,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 ………………… ………… 就在前寨丁家的几位高层因为丁默聚而相谈的时候,后寨莫家的家主莫环山也正和莫家的另外一位大佬,蛊植堂家老莫北一起在书房坐而闲谈。 “将莫言和莫尘都是一招击败,并且横扫了其他六人,也都是一招?看来这次丁家真的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少年英才呢。”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莫北,莫环山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这话,莫北摇摇头笑道:“这个丁默的资质其实并不好,只是拳脚功夫惊人,真正重要的是他可是丁沐阳和花颜语的儿子啊!” “丁沐阳和花颜语……可不是嘛,那个人当年也是这样啊……”莫环山一时间不想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点点头。 【书房中顿时安静下来……】 相比较起丁家和莫家的反应,蓝家这时候却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咣的一声,蓝家大少蓝莫廉重重的推开了自己老爸的房门,怒气冲冲的大声说道:“爸!那个混蛋丁默居然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 说起来这一次擂台小比,最丢人的就是蓝家,蓝莫廉第一个上台被打脸就不用说了,其后还有一个蓝易廉,这家伙倒数第二个上场,口气比蓝莫廉还大,结果被丁默直接一脚踹出了擂台,当场昏迷不醒,也是今次唯一一个被打晕的家伙,直接成了众人的笑柄。 有了这样的表现,蓝家人一个个怒气冲天也就很好理解了,只是奇怪的,他们家主。也就是穆柯寨三位寨主之一的小寨蓝家寨主蓝应天,却好像表现的并不明显。 “打输了就回来告状?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样教育过你啊?!”若无其事从卷宗中抬起头来,蓝应天若无其事说道。 蓝莫廉闻言顿时脖子一梗,满脸不服气的说道:“哼!就他一个丁等资质的小子,难道我们蓝家还会怕了他?” 蓝莫廉只是随便一说,蓝应天这时候却猛地抬起头大声呵斥道:“混蛋!难道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 蓝莫廉被后的一愣,蓝应天这才没好气的说道:“这种事情你没必要放在心上,那个丁默可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两人的儿子,拳脚功夫惊人实是理所当然的,再说学堂小比都是小事,自身的修为才是关键,你的真元现在凝练的怎么样了?” “哦~~我现在已经凝练了三成三左右,最近进展有些慢了……”听到蓝应天的话,蓝莫廉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蓝应天闻言顿时一瞪眼睛:“那你还不给我好好用功去?!” 蓝莫廉闻言立马转身乖乖的往外走,结果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蓝应天忽然又说了一句:“对了,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保持低调,什么丁默之类的……现在可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许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快点冲击二阶才是你的本分!” 【蓝莫廉闻言身形一顿,旋即点点头,快速地走了出去,只是他脸上这一刻的怨毒浓郁的已经快要滴出水来……】 相比较起三家高层的安静,这件事情实际上在山寨中下层中引起的风浪更大,普通百姓平时娱乐生活本来就少,现在偶然有一个八卦,当然立马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喂!听说了吗?今年学堂出了一个大天才,区区丁等资质,居然在擂台小比中横扫了八名甲等资质的天才!” “大新闻!大新闻啊!!” “丁等横扫了甲等,咱们穆柯寨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越级挑战了?” “嘿!其实也不算越级,听学堂家老说,那位横扫擂台的丁等资质学员,乃是一个极端勤奋之人,每天晚上都会自己苦练拳脚功夫,他的实力在别人之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是啊!你们没听说过吗?天才分成‘天赋的天才’和‘努力的天才’,这个学员明显就是后者啊,他其实也是天才,只不过是努力的天才而已!” “呵呵~~没错!努力的天才!有机会去见见这小子,真给我们这些普通人争气啊!” “就是,太争气了,是个好样的……”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 “还有这种事……” 酒馆之中,众人聚坐,高谈阔论,丁默变成了人们口中最大的话题,变成了一个现象,没有人注意到在二楼小间中,两个年轻人正在相视苦笑。 “大哥,那个丁默真的算是一战成名了。”有些郁闷的撇撇嘴,丁如枫对自己兄长丁如松说道,任谁被人踩着肩膀成名,都会感到不爽的。 丁如松闻言也苦笑起来,不过摇摇头他还是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了,他毕竟是咱们丁家的一员,能有这样的成绩,对我们是好事啊!” 丁如枫闻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而且这只是一场擂台小比,不代表什么的,说到底还是我们懈怠了,他给我们当头棒喝,这是好事。” 虽然说得很平静,可是听到楼下越来越大的议论,丁氏兄弟还是忍不住神情有些压抑,又带着一种明显的不服气…… 与此同时,在同一间酒馆的一层某个背对大门的角落中,莫尘一言不发,微微的捏紧了拳头…… 另一处训练场上,莫言手里提着一根三米长的白蜡杆子,满脸坚毅,挥汗如雨…… 药堂花圃中,古月药瑶钻在自己奶奶怀里,激动地说着什么,在她们身后古月药朗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好像想阻止自己妹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莫家专属练功房中,一名长发及腰,身形修长的美女正在咬着牙努力修炼,她正是莫家本届三位甲等天才中,唯一一个未能在一周之内炼化第一枚蛊虫的莫愁,这美女无疑将这件事情视为了奇耻大辱…… 蓝家老宅中,两名少年也在闭关苦修,只是两人都有些神情灰败,精神萎靡…… 山寨外木槿林旁,一个短发葛衣的少年犹豫着站在那里…… 第21章 外式——人世间! 又是朗月高挂,丁默独自来到了木槿林,微微捏拳,感受着全身肌肉阵阵弹动的韵律感,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喜色。 一场惊人地擂台横扫八人,丁默这个名字悄然在穆柯寨中传播开来,无论人们怎么评价,“努力型的天才”这个称号已经得到了公认,即使最不服气的人也必须酸溜溜的说上一声,这真的是典型的“笨鸟先飞”,不经意间丁默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声。 但是对于丁默来说,他根本就没在意什么名声之类的“小事”,那场擂台小比更是没有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丝毫痕迹,山寨中人还在热传有关他的八卦,而他自己这段时间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修炼的乐趣之中。 【……一声轻喝,《身轮六道舞》再起,丁默的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狂风,在林中狂舞起来,仿佛一道流光闪烁,风声呼啸,凄厉若金戈呼啸……】 一遍遍,疯狂的舞动,全身仿佛有热流在上下游走,渐渐的神志恍惚起来,可是又仿佛格外的清楚,甚至能感觉到每一寸每一分肌肉的蠕动,能看到每一丝每一缕力量的游走。 霍然,丁默身形突收,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当场,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画面从极动忽然转入极静的失重感,让整个木槿林似乎都旋转起来。 无声无息中,有热流自尾椎悄然荡开,这一刻丁默全身的肌肉都在震动,有序的、无序的,合天地之韵律,似有生命,似无生命,聚六道阴阳之晦涩,开天地六合之门,依稀间就连星光都好像聚焦在了丁默身上。 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 汗珠悄然出现,滴答一声落入土中,就是这轻轻的一声,却忽然将仿佛引燃了一切!! “啊啊啊啊~~”一声长啸,丁默猛地腾身而起,如同蛟龙般的绕树而升,旋即转身单手挥出,顿时一声巨响传来,面前的地面上炸开了足有一米多深的大坑。 而另一边,丁默丝毫没受到这一击的影响,在热流牵引之下他的神智一片空灵,就这样径自身形一闪,仿佛奇幻般的围着一颗木槿树化作了一片栩栩如生的残影,每一个残影神情各不相同,每一个残影都带着相同的气势,就这样齐齐对着木槿树一招轰出,顿时一声巨响传来,足有两人之粗的木槿树轰然炸裂,片片碎屑四处飞溅。 而巨树炸裂的同时,丁默已经悄然来到了另一边,身形骤然一矮,随即双手就这样平平弹了出去,霎时间林间劲气飞射,仿佛一股庞大无匹的气流横空而过,三米之外的另一颗巨树轰然倒地。 下一刻,丁默身影骤然而退,一闪念间就射出十米以上,整个人仿佛游鱼般在林间穿梭着,速度足以撕裂空气,却诡异的没有半点声响传来。 加速!加速!令人感到无比震撼的,已经接近的极致的速度,居然诡异的再次增加,丁默的身后出现一溜残影,而他本人的速度还在增加,整个身躯恍若无骨,周边枝叶树干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到最后,只见丁默忽然腾身而起,当空一声大叫,双掌相合十指相扣,就这样狠狠砸了下来,林间顿时再次传来一声巨响,这一次的效果更震撼更可怕,仿佛百万吨炸弹轰鸣一般,霎时间居然足足有五棵以上怀抱之粗的巨树被丁默一击粉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足足有三米多深的大坑, 【丁默则依旧保持着双手抱拳的姿势,半跪在大坑之中,久久不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全身肌肉的蠕动早已停止,本来有些异常膨胀的肌肉也悄然恢复了最自然的状态,丁默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双目之中神光连闪。 这是……身轮六道舞之外式……“人世间”?! 《身轮六道舞》全套六百三十九式,恰好对应人类全身肌肉之数,再配合上特殊的呼吸法,是极少数可以在锻炼全身肌肉的同时也锻炼五脏六腑的武学,每次只要从头到尾全套舞动,就能将全身每块肌肉连带脏腑彻底锻炼一遍,被认为是后世修炼身轮的最强法门之一。 只是除了正传的六百三十九式,《身轮六道舞》其实另外还有有外式七招,都是威力绝大,动辄恍若惊雷裂空有我无敌的杀伐绝招,这才是《身轮六道舞》被誉为“巅峰”的主要原因,否则光是可以锻炼身体的话,那就成了广播体操,那里可以被视为是“武技”了? 外式七招,不载于文本,不见于传承,据说是隐藏在正传六百三十九式之中,只有在习练者突破境界时,才会在气机、知觉的带领下,自然而然的有所领悟。 不过说是“七招”,但世人皆知的却只有其中六招: 【天道昭昭】 【人世间】 【修罗七杀】 【众生境】 【饿鬼殃】 【地狱无涯】 这六招每一招都有六式,当《身轮六道舞》小成之时,就会自动随机领悟其中一招,大成之时再次随即领悟两招,等到圆满之时会自动领悟剩下的三招,可是除此之外的“外式最后一招”却很少有人能够领悟,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到底叫什么。 丁默刚才功行圆满,踏破了最后一张薄纸,《身轮六道舞》终于小成,身轮杂质尽数被炼化排出,全身气血升腾,脏腑犹如铜铸,肌肉坚如铁石,肉体力量最少是常人十倍左右,爆发之时有山洪之式,举手投足恍若大力。 与此同时他也证明了坊间传言,《身轮六道舞》确实有外式七招隐藏在正传六百三十九式之中,而他在突破时领悟的一招正是身化轮回的“人世间”。 【更重要的是,《身轮六道舞》的小成,也就证明丁默终于达到了炼肉小成之境……】 站起身,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坑,丁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这个大坑完全没有动用丝毫真元,就是被他空手击出,完完全全是来自身轮的力量。 身轮潜力极力挖掘之后,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一丝震撼,前世丁默并没有机会炼体,虽然听说过一些传闻,但是当真的自己亲眼所见的时候,他依然感到惊讶。 这样的力量,最少也是普通人的十倍,就是和专修力量的二阶巅峰蛊师相比较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怕是和三阶蛊师也有一拼之力。 ……而这仅仅只是炼肉小成之境而已。 深深吸了口气,丁默再次震撼于人身潜力的恐怖,不过他始终是苦修千年的存在,这样的震撼也就一刻而已,心念一转丁默已经不再纠结这些事情,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刚才那一刻自己的领悟。 “人世间”代表六道中的“人道”,全招共有六式: ――人生百态 ――逍遥游 ――年少万兜鍪 ――夫子曰 ――真念一直线 ――六道轮回舞 丁默微微闭着眼,细心的体悟着这六式其中的韵律,一时间不由有些沉迷其中,“人世间”六式皆是威力无匹的杀伐绝招,闪念间瞬息百变,内劲运转如寒风凌冽,拳劲过处隐有风雷暗响,徒手可生裂虎豹,实战之中可谓威力无穷,而这才只是《身轮六道舞》小成的战力,如果到了大成阶段呢?如果巅峰大圆满呢?如果领悟了全部外式七招呢? 细细感悟之下,丁默更是暗暗震惊于《身轮六道舞》的强悍,不过更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这招“人世间”居然可以用真元推动!! 【前世他可不知道《身轮六道舞》居然还有这样的特点!!】 世俗武者一般无法开启穴窍,他们修炼的是一种被称为“内劲”的力量,通过不断挖掘肉体潜力从而获得超乎常人的力量,绝大多数拳脚武技走的都是这样的路子。 然而《身轮六道舞》与众不同,它是少数除了“内劲”之外,还可以用“真元”进行推动的武学!这也就是说,在全力发挥“人世间”这一招的威力之时,除了堪称恐怖的肉身力量之外,还可以把真元那惊人的破坏力融汇其中! 如同所有人所期望的,“人世间”这一招将蛊师肉体的力量和真元之力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最大限度的将蛊师本人的战斗力发挥出来,这其实才是《身轮六道舞》被誉为是“最强之一”的真正原因,就算在整个修界,这样的功法也不过只有寥寥几套,珍稀程度只能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按照丁默估计,这《身轮六道舞》很可能是一个开启了穴窍,但是真元量却不足四成的绝世天才所创,他虽然无法成为蛊师,却成功的将“真元”和“内劲”融合起来创造了这样一套绝世奇功! 只可惜修界一向只重蛊师,对于世俗武者从来没有正眼重视过,所以也没有人知道知道这套功法的创造者到底是谁,让丁默一时间不觉感到非常遗憾。 【……居然能创造出这样完美融合“真元、内劲”两大力量的绝世奇功,真不知道此人到底会是怎样一种惊采绝艳,若能与之共啖三百杯,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吧……】 遥想前人,感慨如潮,如此娇美江山,不知道隐没了多少棱角峥嵘,又不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绝世之才悄然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就这样静静的沉默良久,丁默终于收回了心神,将注意力重新转回眼前。 在感受到《身轮六道舞》真正的威力之后,毫无疑问他肯定是心情大好,之前《身轮六道舞》六百三十九式主要以锻炼为主,实战效果有限,不要看他在擂台上大杀四方,那其实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和实战经验欺负人,技巧方面展现的相当有限。 现在掌握真正的实战招式“人世间”,又可以用真元推动,他变态的身体素质终于可以发挥出来了,这样一来他也算是拥有了“叶芒蛊”之外的第二种武器。 而另一方面来说,《身轮六道舞》的小成也就意味着身轮修炼“炼肉小”成,继续往后一方面是进一步发掘全身肌肉潜力,全力冲刺争取尽快炼肉大成;与此同时也可以准备一下,开始“炼骨”修炼。 按照前世蛊师和世俗武者的总结,有了炼肉小成的底子之后,身轮力量初成,已经可以经受得起更进一步的锻炼(摧残?),此时开始“炼骨”修炼刚好可以和进一步的“炼肉”修炼相辅相成,不但可以加快“炼骨”的修炼速度,还能缩短炼肉大成需要的时间,可谓一举两得的好事。 当然了,这里有个前提是要做好足够的准备工作,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毕竟“炼骨”的难度要远远在“炼肉”之上,对修炼者要求也更高了很多! 不过这时候,丁默却遇到了一个稍微有些尴尬的问题: ――他的“炼骨功法”还稍微有些小小的瑕疵。 前世当“炼体理念”大行其道之时,丁默已经到了寿元将近的时候,全身骨肉疏松,难以锻炼,再加上那时候心神都集中在如何冲破最后一关,破镜飞升的问题上,所以他并没有刻意收集过炼体功法,只是顺手记录过几份……毕竟他可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重生再来一次机会。 结果现在丁默有些郁闷了,他准备的炼骨功法是《莽牛劲》和《金蛇缠丝诀》,两套功法一阳刚一阴柔,说起来也是一流的炼骨功法,只是还算不上“绝顶”、“最强”、“巅峰”而已,当初丁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这两套功法相配合,也足以将全身骨骼修炼到至精至强的大成境界。 可是现在见识到了《身轮六道舞》最强一点之后,丁默顿时有些不太满意了,这世间有绝顶的炼肉功法,自然也有绝顶的炼骨功法,当初丁默还不是很明白,现在想来这种绝顶炼骨功法应该也是可以用真元推动的,他当然希望能找到这样一套功法进行修炼了。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啊! 这样一来丁默就有些纠结了,他不想凑活了,可是绝顶功法一时间手头又没有,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很难释怀的事情。 幸好千年修行的道心这时候又起到了作用,在最初的纠结之后,丁默很快放开了这件事情,反正真正要开始炼骨修炼的话,他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所以这件事情可以暂时放放,一切等把这些颇为耗时的准备都做好再说吧。 终于放下了这件心事,但是这时心头忽然一道念头闪过…… 【等等!炼体小成,现在……应该有实力能去那里了吧?】 ――大荒……野熊谷。 第22章 野熊谷遗藏 “野熊谷”并非是什么知名的所在,它只是大荒深处的一个无名山谷而已,之所以会让丁默这样念念不忘,一来是因为前世“莫尘惨案”就是发生在这里,但是更重要的则是因为在前世,大荒三十八寨的另一大型山寨奚家寨中有一名蛊师很幸运的在这里获得了一份大夏洲天都学院的“入门推荐函”。 天都学院为大夏州四大学院之一,千年以来培养出了无数英才,如果和穆柯寨的山寨学堂相比的话,就像是天朝帝都大学和甘肃省兰州市古浪县六阳镇石河子乡东大嘎达村村办小学之间的区别一样,简直都不能说是“天渊之别”,因为如果说是天渊之别的话,就是在太侮辱帝都大学了。 不过说实话,即使如此,丁默对这个什么“入门推荐函”完全不感兴趣,他重生前已经是九阶蛊师,修界绝对的巅峰存在,什么天都学院对他来说真心无爱。 丁默之所以惦记上这件事情,是因为得到奇遇的那位奚家寨蛊师。 那位蛊师叫做奚洛古,一个毫无疑问的天才,惊采绝艳钟灵毓秀!!在前世乃是奚家寨的绝对骄傲和传奇,他崛起之后,就连穆柯寨当时风头最盛的莫言、丁如松等人都被其压制,当真是纵横大荒但求一败而不可得。 不过丁默却在偶然间听到过一个消息,这位奚大天才其实只有乙等资质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入学以来,他的真元量就好像特别多,也不知道是他控制的好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在这方面,他从来没有输给过别的那些甲等资质的学员。 这个消息在前世基本上属于一段名人八卦,大伙听了都是哈哈一笑,谁都没有太当真,毕竟真元这东西除非自己展现否则谁也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也许奚洛古真的就是特别擅长控制真元呢,要不然怎么会是天才呢? 反倒是奚洛古晋级速度总是逊色于其他人这一点,基本上是尽人皆知,对此人们只能认为就算是天才也是有着自己的弱点的。 但是丁默听到这个八卦以后却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前面说过,前世丁默最后之所以能有所成就,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得到了一枚四奇蛊中的“无节草蛊”,所以他对这个格外有些敏感,听人描述了奚洛古的情况,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伙该不是也得到了一枚无“节草蛊”?! ――“无节草蛊”可以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的真元,但是会减慢蛊师的晋级速度……这好像刚好符合奚洛古的情况! 只是那时候丁默已经是六阶大蛊师了,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一枚无节草,所以自然不会有兴趣去刨根问底,这个念头也就是随便想想罢了。 可是重生之后,丁默马上就想起了这件事情,如果奚洛古真的也拥有“无节草蛊”的话,那么他最有可能获得的地方无疑就是野熊谷!! 四奇蛊之一啊!丁默当然是兴趣十足了,虽然财鬼在手,但是并不等于说他就介意自己再多一枚无节草! 事实上丁默很早以前已经就在惦记这件事情了――财鬼刚刚到手他就开始惦记了――只可惜野熊谷虽然距离穆柯寨不算太远,却已经属于是大荒深处,没有相当的实力跑去探险就是找死,丁默一直以来也是只能望而兴叹。 可是现在有了“叶芒蛊”,《身轮六道舞》也修到了小成之境,掌握一招外式“人世间”,丁默这小心思顿时又活泛了起来,有了这两张底牌,是不是可以去野熊谷看看了? 深呼吸~~ 深呼吸~~ 心中的某些欲望一旦出现就如同野火般熊熊燃烧难以熄灭,心中冒出了一探野熊谷的念头,丁默顿时觉得心痒难搔,只恨不得马上出发。 不过千年锤炼的出来的道心毕竟不是摆设,就在这种情况下丁默居然还是硬生生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急躁行动,反而是很认真闭目凝神调息片刻之后,忽然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对面五米开外的一棵巨树之前,旋即一爪狠狠甩出。 刺啦一声刺耳的锐响中,五道爪痕深深的出现在树干上,丁默手指前端闪烁着一小截乳黄色的光晕,细细看去居然是“叶芒蛊”放出的锋芒。 一击之下,巨树几乎被截成两段,这样的攻击力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二阶蛊师,但是轻轻的摸着爪痕的边缘,丁默的脸色却变得阴沉起来。 “还是……不行……”轻轻的摇摇头,丁默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有了小成《身轮六道舞》和“叶芒蛊”相配合他现在的攻击力已经超过了一般二阶蛊师的水准,可是因为真元总量不足,使得他没有办法长时间推动这样的力量,也就是说难以持久。 所以这样看起来,真想要达到二阶蛊师的水准,可以长时间自如的在大荒深处行走,丁默要么就是将《身轮六道舞》修炼到大成境界,再掌握两招外式;要么就是凝练真元,晋级一阶中位;要么就是再增加一只强力蛊虫;可是这无论是那一点,无疑都是比较困难的。 ――《身轮六道舞》如今刚刚小成,先要在马上大成肯定是不现实的…… ――真元方面丁默现在只有三成多,想要晋级一阶中位还有个积累、凝练的过程…… ――至于强力蛊虫,那也不是想获得就能马上获得,而且新的蛊虫既要能和《身轮六道舞》配合,又不会和“叶芒蛊”重复,该怎么选择丁默还要好好盘算一下…… 三种途径都不能马上实现,这是无法改变的客观现实,丁默只能默默接受,只是这样一来他就真的有些压力了。 奚洛古到底是什么时候在野熊谷获得奇遇的详细情况他并不清楚――关于这一点奚洛古自己一直讳韦莫深,从不对人说,而丁默当初又不关心,也没有仔细探查――但是有一点丁默知道,奚洛古只比他低了一届,也就是说明年他就将会进入奚家寨学堂。 【……如果按照八卦传闻中所言,奚洛古一入学就马上表现出在真元方面的异常的话,那么留给丁默的时间真的不太多了!!】 …………………………… …………………… ………… 走出木槿林的时候,丁默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平静洒然,虽然说野熊谷一事让他多少有些压力,不过看来并没有影响他的情绪。 能够解决的问题叫“问题”,我们想办法解决它就是了;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叫“现实”,我们只能默默的接受它。 现在丁默遇到的就是一个“现实”,他不认为这是忧心忡忡或者焦躁不安对“现实”会有什么帮助,与其那样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去切实的做些事情。 短时间内《身轮六道舞》大成或者得到什么强力蛊虫都不是啥太实际的想法,所以丁默觉得自己暂时最好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提高修为上。 刚好再过一个多月收获祭就要到了,而去野熊谷需要一整天时间,山寨学堂原则上又不准许请假,所以丁默打定主意,这段时间就全力提高修为,争取在一个半月之内晋级一阶中位,到时候就可以利用收获祭的三天假期去一趟野熊谷了。 有了这样的决断,丁默自然也就不再多想这些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提高修为了! 一夜无话,丁默只是静静的打坐修炼之后就正常休息了,到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丁默发现自己的真元已经达到三成八,还差六分就能达到上限,不过之后还有一个“冲窍”和“压缩洗练”的过程,这些都是颇费时间却又绝对不能省略的过程。 不过丁默本来也没打算省略…… 平静的走出宿舍,看看远山、朝阳还有面前的淡淡晨霭,丁默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这一刻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得鲜活起来,似乎随着炼肉小成,他的感官都变得更加敏锐起来。 依照惯例“早早”来到校场,当然了依照“惯例”校场里也很多人早就到了,今天是第一次蛊技实战演练,学员们都很兴奋,来得也比较早。 就这样径自走到大校场的角落处,孤单单一个人站在那里,没和任何人的招呼,也没有任何人和他打招呼,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丁默已经习惯了。 以前是因为没有存在感,现在存在感倒是有了,问题是一挑八横扫众人的同时也把穆柯寨三大家族全都得罪狠了,别人就算想打个招呼,也会考虑一下这个后果,所以丁默始终只是小透明,始终一个人站在角落。 可是让丁默感到意外的是,今天情况居然有了一些变化,他刚站在那里没多久,居然就有一个人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了。 “那个……你好!” 有些诧异的转过头,丁默看到一个眉清目秀但是皮肤黝黑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声音有些轻,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坚毅。 轻轻摸了一下鼻子,丁默认识这个人,平民出身的甲等资质天才十三,在前世他其实就是挺出名的,号称是“近三十年来穆柯寨唯一平民出身的甲等天才”,如同莫尘被众多莫家旁系出身蛊师视为偶像一样,他也被视为是平民希望,并且最终也成为了三阶家老,只是因为毕竟出身平民缺少足够的底蕴和资源,所以成就方面也没有莫言、丁氏兄弟等人来的耀眼,但是依然可以算是一代风云儿了。 只是他今天忽然跑来和自己的招呼干嘛? 丁默可不记得自己和这位平民希望有什么交情,但是人家主动示好,丁默也没必要去拒绝了,当下笑着点点头说道:“十三是吧?我知道你呢,找我有什么事吗?” 丁默和煦的态度似乎鼓励眼前有些不自信的少年,十三闻言精神微微一震,但还是迟疑一下才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个……那个……是这样的,我……我能不能跟着你学习一下拳脚功夫。”费了好大劲才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十三一脸紧张的看着丁默,就像是等着他作出判决一样。 结果这边丁默闻言却一点都没在意的样子,径自耸耸肩说道:“学习拳脚功夫?你要学当然没问题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些学堂不都是有传授的吗?” 十三的脸又红了,但还是坚定地说道:“那个……我们都跟着教习学了拳脚,可是他们都打不过你,所以……” 十三说到最后声音完全变低了,但丁默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摆摆手笑道:“你要想学,那就晚上去木槿林吧,我都是在那里进行修炼的!” 十三闻言顿时兴奋的涨红了脸,使劲的点点头,这时候他们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嚣张的声音:“哦~~既然他能学,那姐应该也能学吧?” 丁默闻声不由微微一愣,在自己认识的女孩里面,能这样彪悍的好像只有一个,当下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好久不见的莫小乖大大咧咧的站在两人身边,依旧是那种彪悍的样子。 眼看丁默注意到自己,莫小乖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哈~~丁默是吧?姐听说你的战绩了,啧啧~~姐去了一趟九黎寨,回来就听说这件事情了,不错不错!不愧是姐看好的人啊!对了,姐也可以和你一起炼吧?”说着莫小乖把小脸凑到丁默面前,皱着鼻子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可不要拒绝哦,别忘了姐可是帮过你的!” 最后这句话与其说是“挟恩图报”,倒不如说是一种“威胁”,多日未见这彪悍姐好像更加豪迈了,不过这种小得意的样子却并不让人讨厌,只让人觉的可爱, 不过听到莫小乖的话,丁默也是心中微微一动,难怪这段时间没见莫小乖,原来她居然去了九黎寨!要知道一般来说菜鸟蛊师在学堂阶段是不许请假的,可是这莫小乖不但请到了假,还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看来这妹纸的身世果然不简单呢……” 暗自在心中做出判断,丁默笑着对莫小乖说道:“你要想学就一起来啊,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再说你当初还帮过我呢,两次哦~~” 莫小乖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说实话她其实也有些意外,当初她帮丁默只是性格使然见不得有人欺负人,却没想到丁默带给她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当下笑着点点头,莫小乖爽快的说道:“那就说好了,今晚姐就过去!”说着她转头看了十三一眼,又笑眯眯的说道:“小十三,到时候你和姐一起去哦!” 十三闻言一脸无语的点点头,丁默实在感到有趣极了,原来不光是自己,眼前这平民希望也拿这位彪悍姐无奈啊! 不过话说回来,要教这两位什么炼体功法,丁默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身轮六道舞》当然不可能,这是丁默的底牌,他肯定不会传授别人,至于其他功法要选什么,就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有了上千年的修蛊经验,丁默掌握的“炼体功法”绝对够用,但是要选什么?怎么选?顶级的还是三流,认真教还是应付差事,这里面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第23章 都不是人 春风吹绿了满山的青草,野花争相绽放,蜂群和蝶群交相飞舞。[..tw超多好看小说]一派生机澎湃的春情妙景,春天的气息是如此的浓郁,以至于演武场四周的高大竹墙都遮不住。 三人闲话只是一个小互动,今天的重点还在“蛊技实战”这边,当然了具体到丁默来说是完全不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不过其他人真的是兴致勃勃。 学堂家老这次也没有调众人的胃口,等到金号响起,众人集合完毕,他很快就带着众人来到了后院的大演武场。 这个演武场占地三亩,地面平整,用一层又厚又宽的青灰石铺着。四周则移栽上青矛竹,这些碧绿的竹竿一个紧挨着一个,又直又挺,组成一圈绿色高墙。 墙角下虽然也铺着石砖,但是许多地方已经冒出了一丛丛青草。竹与竹之间,还有野蔷薇,从外面钻进来,甚至攀上墙头。 两百多名本届学员,此时就站在演武场中,围成半圈,注视着中央的学堂家老,这是一堂课,教导少年们如何使用穆柯寨两大特色蛊虫之一的“叶芒蛊”。 “叶芒蛊是我们穆柯寨的标志蛊虫,在场的有不少人也都是选择叶芒蛊作为本命蛊,你们好好看着,接下来就本座就亲自演示如何催动叶芒蛊进行攻击。另外本命蛊不是叶芒蛊的学员你们也要集中注意力,叶芒蛊远近皆可,是一种非常经典的蛊虫,它的操纵方式在很多其他蛊虫身上也能套用,运用范围非常广泛。” 先认真的描述了一遍“叶芒蛊”的重要意义,学堂家老开始演示起来,只见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将手掌放低,使得少年们都能看到他的掌心。 “首先用意念调动叶芒蛊,将其转移到自己的手心里。”随着他的话音,代表叶芒蛊的松针印记,就顺着学堂家老的手臂,移动到他的掌心中,这当然是学堂家老刻意将其显现出来,否则的话这种印记其他人是看不到。 “你们要知道,催动叶芒蛊其实并不困难,只要调动空窍中的真元,灌入到叶芒蛊中既可,重要的是掌控,对真元的掌控,更加精细的操作可以帮助你更长时间的进行战斗!”说话间一丝深黄色的真元从学堂家老的体内涌出,几乎细不可察,投入到掌心处的叶芒蛊中,与此同时学堂家老若无其事的轻轻瞄了丁默一眼,看到他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由微微点头。 对于“真元操控”这一点,其实学堂家老丁梓汀讲解的有些深奥了,这并不是眼前这些刚刚开始接触修蛊的小菜鸟们需要了解的东西,不过因为当初在擂台赛上丁默已经展现出了一些类似的技巧,丁梓汀索性就直接讲了,但事实上当时丁默所展现的东西,恐怕只有他和少数教习才真正明白。(..tw无弹窗广告) 在这一点上,学堂家老丁梓汀其实坚定的认为,丁默虽然资质普通,但是也是真正的天才,只是他的天赋更多的是表现在悟性和心性方面罢了。 吸收了这丝明黄真元,学堂家老手中中心的松针印记,顿时越来越亮,即便是在白天,仍旧发出了一团明亮的乳黄色光辉。 “太厉害了!” “好美啊。”少年们目睹此景,不由地发出一阵惊奇赞叹。 乳黄色的光芒,带着一股沁人心扉的暖意,在学堂家老的手中幽幽闪烁,乍一眼看过去,仿佛学堂家老手中掬着一捧太阳光华。 学堂家老微微带笑,静静地扫视众人一眼说道:“都看仔细了,最后一步,就是像我这样,将它发射出去。”说着他张开的五指缓缓并拢,然后抬起手臂,猛地向前一挥,整个动作沉稳有力。 刷的一声,少年们耳边都听到了一声轻响。 随着学堂家老的动作,手掌上凝聚的乳黄色的光芒,就这样被甩了出去。 光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小型锋芒,乳黄色的锋芒只有巴掌大小,就如同夜空中的松针。它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然后打在十米之外的一具草人傀儡上。 只听哧的一声,草人傀儡厚达三十厘米的颈部直接就被锋芒穿透,傀儡的身躯晃了晃,轰然被贯穿了一个大洞。 刺穿了这草人,锋芒顿时就显得黯淡下去。不过,它仍旧在空中又飞行了大约六米的距离,松针这才渐渐隐去,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再看草人傀儡上的脖子,只见一个圆洞悄然出现在那里,切面极其平整光滑,就好像是那里本来就有一个大洞一般。 少年们几乎个个都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其中有几个还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为这锋芒的攻击力感到吃惊。 虽然说“叶芒蛊”在穆柯寨尽人皆知,可是真正能看到蛊师动手的到底是少数,多数孩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蛊技”。 短暂的寂静之后,惊叹声迭传。少年们有的双目放光,盯着草人傀儡,有的盯着学堂家老的手掌,也有的交头接耳,兴奋地谈论,就连莫言他们几人的神情也微微有些跃跃欲试,唯有丁默一人隐没在人群中,面色平静,不动声色。 见到这一幕,一直在观察中人的学堂家老丁梓汀又不觉点了点头,他倒是不奇怪丁默如此平静,既然丁默已经能催动并且压缩“叶芒蛊”的锋芒,看到这样的小场面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 他真正看重的是,丁默明显已经掌握了更高级的技法,可是却还能这样全神贯注的听取自己的讲解,这种不骄不躁的心性,才是学堂家老丁梓汀最满意的地方。 【悟性惊人又有着最稳定的心性,这样一个少年,就是资质差点又有什么关系……】 微微一笑,学堂家老丁梓汀回过身来,对这种人沉声说道:“下面只要是炼成了叶芒蛊的学员都站出来,每人一个草人傀儡,按照我刚刚的方法,催发锋芒,练习攻击。” 学堂家老话音刚落,就有八十多名少年站了出来,这一届全族有三百多名少年参加了“开窍大典”,最终确定有修行资质的有二百多名学员,这其中选择“叶芒蛊”的就占据了接近一半人,经过这些天的努力,他们都炼化了叶芒蛊……嗯,顺便说一句,其他人中大部分选择的则是“龙涎蛊”。 至于剩下的人,除了极少数之外大都是丁等资质,不是不想选择“叶芒蛊”或者“龙涎蛊”,而是资质不行,只能知难而退,选择了辅助型蛊虫为自己的“本命蛊”,今后走的也是辅助路线。 对于穆柯寨的少年们来讲,“叶芒蛊”和“龙涎蛊”已经不是单纯的蛊虫,而是象征着家族、山寨的荣耀,他们不敢也不愿给它们抹黑。 很快,八十三名少年站成了一排,每个人十米开外的正对面都竖立着一具草人傀儡。 丁默站在队伍中段,并不惹人注目,这家伙这时候满脑子都是有关传授十三和莫小乖什么炼体功法的事情,完全就是魂游天外,只是习惯性的分出一丝心神保证了自己的种种反应,结果看上去倒是格外认真的样子。 练习开始,少年们纷纷伸出右手,将叶芒蛊转移到手掌心中。乳黄色的松针印记,随着淡红色泽的真元注入,一个接一个地散发出乳黄色的光辉。 但是当他们竖掌空切的时候,却只有七八枚松针飞了出去。这些松针有的只现出一瞬,就很快消散;有的刚飞出两三米,忽然砰的一声,崩溃成乳黄色流光;有的飞的倒远,只是方向偏得厉害,直接飞上了天空。 少年们见状顿时纷纷皱起眉头,刚刚看学堂家老演示,似乎挺简单,但是到他们亲手实践,这才发现其中的门道,要发出一记锋芒,又要打在草人上,还真不容易。 其实想也是这样了,无论是飞刀还是弓箭也好,无论那样也不是上手就能玩的,都需要反复的练习才能真正掌握,更何况完全由神念控制的“叶芒蛊”。 学堂家老看着众少年一脸无语的挫像,脸上不觉浮起微笑,这个情景他每年都会看到,并不意外。 剩下的那些没有选择“叶芒蛊”的少年,此时只能站在场外羡慕地看着,炼化“龙涎蛊”的那些还好,选择了辅助路线的少年,这时候就真的只能在一边咬手指了。 就这样练习了一刻,少年们渐渐地都能发出锋芒了,一时间,演武场空中,到处都是乳黄色的锋芒在飞射。 一些锋芒在半途就消散,一些不幸地撞在一起,一些飞出场外,歪七斜八的。真正能够打在草人傀儡上的,只有偶尔的几片锋芒。当然这都是属于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情况。 见到众人都能正常的发射出锋芒,学堂家老开始进行单独辅导,只是说实话蛊技一途真的更多的还在于蛊师自己的悟性,前人的指导听得再多用处也不是很大。 眼前情况就是如此,虽然有着学堂家老的悉心指点,但是在场众学员进步也不是很明显,只有莫言、丁如松、蓝莫廉这些资质优异的学员也表现的稍微好点,这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早早炼化了“本命蛊”,练习时间更长,而不是在于学堂家老的指点。 说白了蛊技修行没有什么捷径,只有一条路“苦练”!除了苦练之外,没有其他方式,但是渐渐地,菜鸟们的另外一个弱点开始暴露出来了,那就是……真元不足! 发动蛊技是需要真元的,而真元每个人都是有限的,这一点和拳脚体术大大不同,体术修炼时主观意志的作用远远大于客观现实,说白了只要有毅力,每个人都可以坚持修炼并且很快见到效果;可是蛊技修炼就不是这样了,这时候客观现实基本上已经决定了一切! 没办法了,真元的总量摆在那里,就算是有心坚持,如果真元不足也只能徒唤奈何。 也不过就是一刻左右,本来满场乱飞的“叶芒蛊”锋芒逐渐变得稀少,而本来兴致勃勃的少年们,却一个个变得有些情绪低落起来。 “可恶,每一记锋芒都要消耗掉二成的真元。” “催动叶芒蛊的消耗太大了,我的空窍中能存储四成八的真元,可是只能连续催发出三片锋芒。”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发射上两次就必须休息了,没有真元了!” “没错,我也是……” 停下手来的少年们,都唉声叹气起来,学堂家老目睹这一切却面无表情,直到所有人都停手之后,这才站出来平静的说道:“今天练习了一下,你们自己也亲身感受了一下,现在明白了吧?蛊技修炼没有什么捷径,唯四字而已――熟能生巧!” 看到底下似乎有些学员们想问什么,学堂家老平静的摆摆手说道:“或者你们可以觉得不公平,但是这确确实实就是资质高的好处了,穴窍中存储的真元量多,真元的恢复速度也快,就有更多的练习机会,而其他资质比较差的人,只能用元石弥补加强练习了!” 说到这里,学堂家老耸耸肩看似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你们也不用说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无力改变我们就只能接受!” 【听到这话,一众学员顿时无语,整个演武场莫名的陷入了寂静之中……】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终于有学员喃喃问道:“真的只能这样吗?真的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真的是资质就决定了我们以后的成绩吗?那我们还修炼什么?!” 听到这样的疑问,学堂家老忽然笑了起来:“有啊!当然有办法了!”说着他环视众人一圈,缓声说道:“其实我刚才就是在等你们提出疑问,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想要改变什么?” 看到众人都诧异、惊讶的抬头看向自己,学堂家老忽然提高声音说道:“难道资质真的就能决定一切?当然不是!资质差,真元少,我们可以从对真元的微操上下手,可以努力完成任务赚取元石……既然资质不如人,就拿出十倍的努力来,更细微的操作,更精细的控制,别人要两成真元才能催动一次叶芒蛊,我只要一成六就行;为什么资质差就不能有成绩!” 说到最后,学堂家老声音越发激昂,如洪吕大钟般的深深刻入了一众学员的灵魂深处,那种坚持,那种奋进,那种对命运的抗争…… 只是丁默听到这话,却表现得非常平静,这不是因为他道心无垢,而是因为他知道,虽然学堂家老说得非常激昂,但实际做起来却远不是那么容易的。 理论上是没问题了,通过更加精细的操作,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降低激发蛊技需要的真元量,事实上丁默本身就是真元微操的顶级好手,前世整个修界所有的九阶大蛊师中,丁默可能是资质最差的一个,有了“无节草蛊”的补充也不过只有五成九的真元,所以他只能对真元微操痛下苦功,近乎痛苦的算计每一厘真元的使用,在这方面他绝对是整个修界最强的没有之一! 但问题是这种操作是有一个最低限度的,好比正常催动“叶芒蛊”需要两成淡红色真元,那么通过极限微操,这个数字可能会降到一成八甚至一成六,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降低到一成五! 也就是说像丁默这样最高只有四成四真元的丁等资质废柴,在没有其他真元补充的情况下,操控到极限也就顶多连续激发2~~3次“叶芒蛊”,可是一个甲等资质的天才――哪怕只是最差的甲等资质――也可以轻松快意连续激发4次,而丝毫不去考虑什么微操。 这种程度的差异,真心已经不是靠简单的操作可以弥补的了。 【……眼看着一群小菜鸟被学堂家老忽悠的热血沸腾,丁默忽然觉得微微有些好笑,这些事情说起来慷慨激昂,可是真的要去做的时候,那其中的痛苦和绝望,那里是语言可以形容的……】 真正能走到那一步的,可能都……不是人! 第24章 莫小乖的《阴水似流年... 知难行易和知易行难,到底哪一个更加现实?这是一个永久的命题,至少丁默并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嗯~~看起来学堂家老其实也不能。 虽然说的热血沸腾,但实际上在之后的指导中,学堂家老重点照顾的依旧是像莫言、丁氏兄弟、蓝易廉等高资质的学员,耐心地纠正他们的姿势错误,教授自己的心得,而对其他学员只是稍微提点两句,就算是丁默也是如此待遇,可见他的培养目标还是资质为先。 不过到了最后下课的时候,学堂家老忽然开口宣布道:“都听好了,今天炼化叶芒蛊的学员都感受了一下催动蛊技的感觉,明天我会对炼化龙涎蛊的学员进行指点,后天会对其他蛊种的学员进行指点,然后这段时间自己练习蛊技就是你们的作业,课下好好练习,一周后检查成果,到时谁的成绩最好,谁就能获得十块元石奖励。都听到了吗?” “哦!”少年们大声应喝着,听到有元石奖励,不禁更加兴奋。 还是那句老话,除了丁默这种怪胎之外,十块元石的奖励对于任何一个菜鸟而言都是非常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离开后院演武场,丁默没有出去吃饭就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一路上都在沉思的样子,当然了他不是再为一周后的小比操心,而是在考虑十三和莫小乖的事情。 对于两人要跟着自己修炼的事情,丁默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也没考虑什么需要低调之类的事情,反正之前的擂台赛上该高调的已经高调了,现在再去说什么低调之类的无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丁默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事情,他要操心的事情真的是多得数不完,炼体、炼蛊、修炼真元、还有记忆中得很多好东西,说实话有时候丁默都很不能分身几处,一个去炼体,一个修炼真元提升境界,还有一个去四处游走收集记忆中的好东西。 那种明知道某处藏有奇珍异宝,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按耐着性子不去寻找,各种的焦急、冲动和对别人捷足先登的担心……好吧,你们懂的! 【真的就是千年修行炼就的道心,否则单是这种冲动和压抑,已经足以让人疯狂了!】 当然了,别的事情距离的还太遥远,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野熊谷遗藏”,丁默不知道那位奚家寨天才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野熊谷的,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是越快越好,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他就郁闷了。 可是要前往野熊谷的前提条件就是要么炼肉大成,要么真元修炼突破一阶中位,所以说到底还是要抓紧修炼,至于说请人带自己前往野熊谷或者和别人合作之类的想法,丁默脑子里压根闪念都没闪念过。 财帛尚且动人心,更不要说远比财帛值钱的“机缘”了,找人同行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至于说托词跟着他人前往,到了地头在分开之类的扯淡的方式就更不用说了,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真的是傻子,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摆在眼前。(..tw好看的小说) 你个一阶小菜鸟跑去野熊谷干什么? 摇摇头,丁默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了心里,修炼一途欲速则不达,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循序渐进比较好。 回到房间,丁默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套针线之类的东西收入了“豆藤蛊”中,又从角落中拿出了一捆麻绳,还有不少厚厚的布块,最后犹豫一下,又到院子里面拿了足足十多块铁砖头,这些针线、铁砖头等都是山寨学堂提供给学员供练习用的,理论上来说是不赞成带出学堂的,而丁默这时候之所以全都拿上了,是为了他下面的修炼。 前面就说过,炼肉小成之后就可以开始炼骨,只是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而已,这些东西就是他的准备了,虽然说眼下的炼体功法《莽牛劲》和《金蛇缠丝诀》都只能说是一流却并非顶级功法,可是有总比没有好,暂时先修炼着,大不了等到有了好功法再换就是,总比白白耽搁时间强。 拿好东西之后,丁默径自走出院门,准备去学堂后面的小吃街随便吃点东西就去锻炼,结果没想到一出门就有些傻眼了,只见院门外,一身葛衣的“平民天才”十三和红衣飘飘英姿飒爽大姐头风范十足的莫小乖莫大小姐居然都站在那里,两人这时候“相谈甚欢”,不过怎么看都是莫大小姐说,十三老老实实听着的感觉。 听到有门开的声音传来,两人同时转过头来,一眼看到丁默,马上迎了过来,站在左边的十三有些惴惴不安的说道:“丁默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修炼,又担心木槿林地方太大不好找,所以就早早过来等你了,没想到小乖姐也来了。” 看来这个十三真的很在意丁默的意见,这样一点小事都要解释一下,丁默闻言当下笑着说道:“没所谓啊,不过你们这么早过来,应该还没吃东西吧?要不就一起吃点?” 十三闻言摇摇头正要说话,这边莫小乖已经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没错啊!早上你这家伙说话没头没尾的,害的姐也只能早早过来等你,所以你要请客!姐今天要吃油炸蜈蚣串还有海碗蜘蛛杂烩。” 听到这话丁默的嘴角一阵抽搐,到不是因为这姑娘说话的方式――关于这一点丁默已经习惯了――实在是因为她的重口味! “油炸蜈蚣串”就不用说了,这东西丁默勉强能接受,就是感觉上有些怪异,但是“海碗蜘蛛杂烩”……说实话,在足足有人头大小的海碗中装上满满一碗黑蜘蛛,还在厚厚的油汤中载沉载浮,这种事情只要想一想就会让人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啊! 很是无语的看了犹自一脸理所当然的莫小乖大姐,丁默抽着嘴角说道:“没问题,莫大小姐,这个真的可以有,你和十三一人一碗!” 在他身侧,十三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皱着眉头品尝完莫小乖所建议的美食,无论是丁默还是十三都有一种脸色发青的冲动,不过到了木槿林之后,他们马上就恢复了正常。.tw[] 站在林间空地,丁默若无其事的对两人说道:“十三,莫大小姐,你们两个是打算和我一起修炼拳脚功夫对吧?那你们想好怎么修炼了吗?” 听到这话两人不觉眨眨眼睛,莫小乖一甩头,一如既往豪迈的说道:“这有什么怎么修炼的,你怎么练姐就怎么练呗!” 另一边十三也点点头有些弱弱的说道:“没错,丁默哥,你来指导我就可以了。” 看到十三这副样子,丁默实在有些不习惯,他真的不知道著名“平民偶像”十三,居然还有这样弱弱小受的一面,记忆中他这样的人不都应该是冷峻严肃,性格坚韧隐忍,每天阴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串的样子吗?嗯~~好吧,貌似那种形象的应该是莫家的那个莫尘才对。 一不小心就走了神,好不容易丁默反应过来之后,当下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们想的简单了,炼体功法也是因人而异的,说个最简单例子,我们男人最后都是修炼出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可是莫大小姐你总不希望自己的线条也被练得鼓鼓囊囊的吧?” 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说服力,丁默专门伸出胳膊一使劲,对面莫小乖看着他膨大的肌肉,顿时有些“花容失色”。 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也没有女人会希望自己的柔美身材被锻炼成五大三粗的纯爷们,就算是莫小乖这样彪悍的姑娘同样也不例外。 “不行不行!姐宁可不练了,也不能要练成这样的怪物!”下一刻莫小乖直接跳了起来,非常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之后,这才盯着丁默说道:“我不管,丁默!你一定要给姐想一套适合的修炼功法,哼~~别忘了,姐可是帮过你的!” 莫小乖的话让丁默一阵纠结,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又要锻炼肌肉,又不能长肌肉,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幸好,丁默早就有了考虑,他刚好还记忆过一套女性专修的炼体绝学《阴水似流年》……】 炼体绝学《阴水似流年》,后世和《身轮六道舞》齐名的最强炼体功法之一,不过这套功法被誉为“女性修炼首选功法”,某种程度上来说地位似乎还在《身轮六道舞》之上! 同样是顶级炼体功法,同样能把肌肉强度修炼到了极限自带大招同样可以用真元推动配合蛊虫使用……不过要明白一点,“地位”在《身轮六道舞》之上,并不等于说“效果”也在《身轮六道舞》之上!! 《阴水似流年》不是一套需要“专门”修炼的功法,它的要旨就是“功夫在身外”……说白了这套功法更像是一种“呼吸法”,它是通过某种特殊的呼吸方式在修炼者体内引起共振,从而由内向外的洗练身轮,排出杂质,修炼者只要按照这种呼吸方式去做,平日中正常的种种行为就自动起到了修炼的作用,无须再去刻意的锻炼肌肉,自然也就不虞有练出一身膨大肌肉的问题了。 只是话说回来,这种由内向外的锻炼方式最终修炼成的身轮强度,自然会比别的顶级炼体功法略逊一筹,没有了膨大的肌肉,在力量、爆发力方面无疑也会稍差一点,但是却胜在协调性更好,而且不会让体型变得太夸张,保持了女性的柔美……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它可不可能被誉为“女性修炼首选功法”,更不可能“地位还在《身轮六道舞》之上”。 事实上《阴水似流年》最令女性疯狂的一点是,它还有“驻容养颜,青春不老”的效果!! ――可能是因为由内向外排出杂质的原因,《阴水似流年》的修炼者的容貌会定格在她们修炼小成的那一刻,也就是说一个青春靓丽少女去修炼并很快小成的话,她今后一生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时间都会保持这种青春靓丽的形象,这样的效果当然会让所有的女性修炼者直接疯狂,女人们对其的热衷、执着,不言而喻。 ……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看到莫小乖真的脸色都变了,丁默这才笑着说道:“莫大小姐,你不用担心,我这里刚好有一套炼体功法《阴水似流年》,非常适合女孩子修炼,它虽然也会极限锻炼肌肉,但是只会让修炼者的线条更加完美,却不会练出一身硬邦邦的肌肉,更重要的是这套功法还有驻容养颜,青春不老的效果!” 听到丁默最后一句话,莫小乖顿时双眼一亮,马上大声说道:“好!姐就练这个什么阴什么诀。” “是《阴水似流年》,这是一套专门的炼体功法,却不是什么诀。”听到莫小乖的话,十三好心的提心了一句。 结果莫小乖顿时翻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姐记住了,不就是《阴水四六念》吗?”说着又转过头对丁默说道:“那么十三呢?你准备传给他小子一套什么功法?” 这下丁默又纠结起来,这次是真的纠结了…… 纠结的原因不用再赘述了,反正这次丁默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一直到十三的脸色都有些惴惴起来,莫小乖也变的茫然了,他才若有所思的顺口问道:“十三啊,你现在用的蛊虫是什么?好像不是叶芒蛊?” 之前训练的时候十三没有上场,所以丁默知道他选的不是叶芒蛊,不过会这样问更主要还是因为丁默隐约记得前世的时候这个十三好像拥有一只特殊蛊虫,但是他却记不清到底是不是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果不其然,听到丁默的话,十三稍微犹豫一下就弱弱的说道:“嗯~~丁默哥,我炼化的是龙涎蛊,不过我其实还炼化了一只雷令蛊,是我以前意外收获的野生蛊。” “雷令蛊?” “雷令蛊!” 丁默和莫小乖闻言同时露出了异样的眼神,紧跟着莫小乖就“豪迈”的大声笑道:“哈哈~~雷令蛊?你炼化这坑爹玩意做什么?!” 结果听到这话,十三还没说话,丁默已经很是无语一拍额头…… 这姑娘也太直接了吧! 虽然说丁默也承认“雷令蛊”确实很坑,但是也不至于像莫小乖说的那么坑。事实上单纯以攻击力而言,“雷令蛊”在一阶蛊虫中绝对可以派进前三,甚至可以说就是第一。 “雷令蛊”的攻击方式非常特殊,它可以召唤天雷,就是打雷下雨的那个天雷,所以才叫“雷令”,这样一说就明白了,即使“龙涎蛊”的攻击力再强,也不可能和天雷相比了,不要说一阶蛊师,就算是三阶蛊师也很难直接硬抗天雷,就算是有防御蛊都费劲。 所以“雷令蛊”的攻击在一阶蛊虫中堪称翘楚,十三作为真元八成的甲等天下品才,可以连续催动“雷令蛊”6次,一波轰击下来只怕就是三阶蛊师都被他轰杀当场。 可问题在于是,雷令有个让人很无奈的属性就是,它的攻击是随机的!! “雷令蛊”的攻击蛊师本身很难操纵,就算是发挥到极致也就顶多可以些微影响一下,根据统计大约有50%%u7684几率轰击到对手,30%%u6253到空出,还有20%%u5374会攻击到自己……也就是说催发“雷令蛊”时,你要做好自己挨雷劈的心理准备!! 好吧,坑爹不坑爹现在清楚了,每次出手都有五分之一的几率会轰到自己,莫小乖会笑的如此“开心”,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不过丁默这时候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绪! “十三?你说你还炼化了一只雷令蛊?”侧着头再次确认了一下,丁默终于想起来了,前世这个十三好像还有一个外号就是叫做“雷徒”。 听到丁默的话,十三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说道:“是啊,我那时候见识不广,野外捕获了一只野生蛊就急急忙忙的炼化了,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居然这样坑!” 旁边莫小乖闻言同情的看了一眼十三,丁默这时候却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怪不得当初这个十三没能在一周之内炼化第一只蛊虫,估计除了缺乏家族支援意外,“雷令蛊”分了心神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丁默开始还以为是他悟性不佳呢。 微微一笑,丁默摆摆手说道:“雷令蛊究竟威力如何一直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十三你也不用太担心,蛊虫好不好,关键还要看蛊师,有些人纵然是九阶天蛊在手,也难成为天级蛊师的,倒是这个雷令让我想到了一套炼体功法刚好适合你,只是稍微有些危险,就看你敢不敢修炼了。” 说着丁默娓娓道来,对面的十三却听得面色数遍,最后干脆有些铁青,就连旁边的莫小乖这时候也脸色变得很是怪异起来…… 第25章 十三的《天雷九击》 丁默给十三介绍的,是一套叫做《天雷九击》的炼体功法,这同样是后世和《身轮六道舞》、《阴水似流年》齐名的最顶级的炼体功法之一,不过和前两者不同,它不是专门的炼肉功法,而是一套完整的炼体功法! 好像丁默还有莫小乖修炼的《身轮六道舞》、《阴水似流年》,都是专门修炼肌肉用的,顶多再加上一个内腑,对骨骼、筋络、皮膜、血髓等等都没啥用处,即使大成了也像丁默这样,还要去找其他功法修炼身轮的其他项目。 《天雷九击》却完全不同,它属于极端少有的那种把身轮修炼所需的炼肉、炼骨、炼筋膜,甚至炼血炼髓炼腑脏这些内容全都包括进去的功法,也就是说修炼者只需要专心修炼这一套功法,就能直接到达炼体大成的境界,无需再去多加寻找,毫无疑问这就是节省了不少时间,其中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不过凡事总是有利有弊,《天雷九击》有这样的好处,自然就有那样的坏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套功法极难修炼,它需要修炼者置身在天雷之下,用天雷那煌煌无极,无坚不摧的恐怖力量来淬炼肉身,这其中的可怕就不用说了。 如果不具有非常特殊的环境或者十三这样的条件,天雷岂是想来就能来的?更重要的是天雷的恐怖威力岂是普通人能抵抗的,真的招来天雷那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了,到时候别说修炼,生存都是问题。 所以除非具有类似“雷令蛊”这样召唤天雷能力的蛊师,一般人很难修炼《天雷九击》,而在修炼《天雷九击》的蛊师中,最少有七成是自己把自己轰死的,真正能练至大成的不到三分之一。 当然话说回来,《天雷九击》一旦练成那威力也毋庸置疑了,真元催动之下几乎无坚不摧,丁默就曾经亲眼所见,一个《天雷九击》大成的六阶蛊师,配合蛊虫居然活生生的越两级轰杀了一名八阶大蛊师,当时的情景丁默到现在想起来都感到相当震撼。 【能让他修炼千年的道心都感到震撼,这其中的情形已经无需言语去描述了……】 “……那就是这样子了,要不要修炼你自己决定!”很详细的描述完《天雷九击》的特点、威力和危险,丁默静静地看着十三,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他,莫小乖也是紧紧盯着十三,静静地等着看他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十三闻言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坚定地说道:“好!丁默哥,我练!我不怕危险!” 听到这话丁默的神情微微一动,旁边莫小乖立刻笑着狠狠一拍十三大声说道:“好样的!这才对嘛!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不是生就是死,命不就是用来玩的吗?你要是选择不修炼姐真看不起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姐挺你!!” 丁默闻言那个大汗啊,大姐你玩“别人的”命当然可以狠一点,可问题这玩意是人家十三自己的好不好?! 不过看看十三满脸坚定的样子,丁默知道他也不是随便说说,当下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先给你们详细解释一遍,然后回去再给你们图册,说起来这两套功法倒是都不是很复杂,你们看着图册就能练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 说到这里丁默看到十三欲言又止的表情,当下摆摆手说道:“没所谓的,如果你们想要和我一起练习也没问题,尤其是莫大小姐你,你的功法平时就可以自动运行,但是战斗经验却不会平时就自动获得,这方面你还要和人多多交手才行。(..tw)” 听到这话,莫小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大模大样的说道:“没问题,姐以后天天都回来和你切磋的!” 说到最后“切磋”两个字,这姑娘专门加重了发音,丁默顿时又感觉压力山大…… 天雷阵阵! 娇喘连连! 粉臂玉腿! 肢体纠缠! 香汗淋漓! 好吧,这不是说有人在做“爱做”的事情,而是丁默三人在努力修炼,想歪的人自己去面壁,没想歪的去看老中医。 不愧是高等资质的天才,无论是莫小乖还是十三都表现出了惊人的潜质,虽然只是第一次修炼,但是却很快就领悟了其中要旨,一时间和丁默打得似模似样,当然了这里面也不乏丁默放水的缘故,但是总的来说两人的表现确实很惊人。 至于传授给他们的功法,丁默已经想好了,就说是来自于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母的遗泽,反正现在死无对证,就算是别人不信也没办法。 【……轰的一声巨响!】 只见十三催动“雷令蛊”招来一道天雷直劈身前不远处的某棵大树,在雷光消失的瞬间十三忽然合身扑了上去,霎时间一道游走的细碎电光直直的劈在他身上,十三猛地闷哼一声,全身顿时剧烈抖动起来,就这样痉挛了好久才渐渐缓过气来。(..tw无弹窗广告) 看到十三被电的满脸焦黑的样子,丁默笑着点点头说道:“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十三你要注意,不要太面前了,修炼需要循序渐进,不是一天可以完成,太过拼命会让身体没时间自我恢复,反而没有好处。” 十三闻言连连点头,丁默又想起一件事情,顺口说道:“对了,十三,我记得你现在修行的这套功法,如果配合电光果或者蛮力丹的话会有更好的效果,你记得回去准备一些吧。” “电光果”和“蛮力丹”都不是很昂贵的炼体材料,前者具有轻微的电击效果,很适合《天雷九击》的初学者使用,后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使用者的感觉变得迟钝,等于从另一个方面提高了使用者的耐受力,对《天雷九击》的修炼者自然也有好处。 听到这话,十三弱弱的点点头,由衷地说道:“丁默哥,真是多谢你,其实我当初还以为……” 说到这十三尴尬的笑笑,丁默全无所谓的耸耸肩,他理解十三想说什么,丁默自己并不是很难打交道的人,但可能因为心境的原因,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感,让其他人感觉他难以接近。 这完全是上位者自然而然带来的压力,一种纯感觉的东西,就算是丁默自己也没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像是莫小乖和十三这样可以无视感觉或者鼓足勇气的和丁默交往,何尝又不是他们的机缘所在。 所以说到底,一切还是个人的机缘…… 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偏这时另一边的莫小乖翻着眼皮大声说道:“喂!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的在哪里含情脉脉个什么劲?太恶心了吧!丁默……你说姐现在要注意什么?” 这姑娘每次开口都能成功地击破心境,让某人满头黑线,这次也不例外,听到她这话,丁默好悬没有直接翻个白眼,深吸了口气才耐着性子说道:“莫大小姐,你就是要平时加强实战练习呗,嗯~~现在刚好,你去和十三好好切磋一下,我自己也要开始练习了。” 说起来丁默以开始叫莫小乖“莫大小姐”只是开玩笑而已,可是莫小乖自己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丁默很是有些奇怪,这个前世完全没有印象的女孩,难道还真的是莫家的某位嫡系千金吗? 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莫小乖的背影,此时她和十三两人已经叮呤当啷的打到了一起,丁默也不在多想,好不容易把这姑娘打发了,他现在也要开始自己的练习了! 首先还是连续三遍《身轮六道舞》,到了小成境界,丁默现在的重点转到了挖掘肌肉潜力的细节上,已经不需要大量的重复练习,每天三遍足以完成需要的锻炼量,剩下的还是在于自己的细心体悟。 依旧身化狂风,如同为天地而舞,丁默面色煞白的感受着身体传来的每一丝细微韵律,全身上下仿佛有热流到处游过,若这两种韵律在不经意间合一,他的身体就忍不住微微震动一下,这种震动只让他觉得难受的无可附加,面色越发煞白起来,极限的运作神识让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五脏六腑也翻江倒海的只想一口喷出来,但是丁默只是默默的忍耐着,他知道这正是身轮自行的调整。 【……当这种调整和天地间那莫名的道韵完全吻合的一刻,就是《身轮六道舞》大成之时……】 一连三遍舞完,丁默身形骤然一停,就这样直接低头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差不多一刻才缓缓抬起头来,已经悄然领悟了今天所感受的一切,同时五脏六腑带来的不适感觉也渐渐消去,脸色微微恢复了一丝血色,只是极限运作神识所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有过去,依旧感到头疼的厉害。 只是丁默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一点没在意头疼带来的影响,只是马上动手把带来的绳索、布条、布片之类的东西全都绑在了周围树干上,他这种奇怪的行为引得莫小乖和十三好奇不已,却又不敢贸然打扰他,只是停下了练习,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绑好这下杂物之后,丁默来到划规出来的区域中央,静静地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感觉整个人都进入一种空灵之境以后,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骤然俯身,双脚大张,双腿绷直,两手分别抓住脚腕,肩背尽量挺直,就这样俯下身去,形成了一个略显怪异的姿势。 当丁默双手抓住脚腕的一瞬间,他只觉得一股庞大的热流猛地爆发于丹田,就这样直冲而上,接连经过胸腔、喉头,从口中一冲而出,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厚重悠长,极似牛哞的低沉吼声,与此同时全身骨骼也激烈的震荡起来,几乎是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强盛着。 哞~~~哞~~~~ 哞~~~哞~~~~ 哞~~~哞~~~~哞!! 沉默的吼声中,无数深灰色,仿佛砂砾一般的杂质碎片从丁默骨骼上悄然震落下来,在这股热流的冲击洗涤之下,他的骨骼快速震裂,又马上愈合,如此伤损痊愈的过程周而复始的不断循环着,在一次次破而后立的过程中,丁默的全身骨骼不断粗壮起来,颜色也越发变得白皙晶莹,只是肉眼看去就有一种厚重坚固、牢不可摧的压迫感。 《莽牛劲》!后世一流炼骨功法,大成之时全身骨骼至坚至强,修炼者骤增一牛之力!! 丁默手头现在有两种炼骨功法《莽牛劲》和《金蛇缠丝诀》,但是炼骨功法是不能同时修炼的,只能一种修成之后,在开始修炼另一种。 《莽牛劲》走的是至坚至强的路子,《金蛇缠丝诀》却重在增加骨骼的柔韧性,这两种功法同时练习的后果绝对是互相损耗而不是互补,这一点稍微有些脑子都能明白,丁默实在很佩服那些坚持两种齐修的家伙,他们那种为了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而努力的精神,真的很让人佩服。 丁默曾经测试过,在炼肉小成后,他现在的纯肉体力量已经是普通人的十倍,《莽牛劲》大成之后可以再增加一牛之力,丁默估计到时候他徒手就能击破大部分二阶防御蛊,甚至有些比较不给力的三阶防御蛊也不是没能一击而破,这种恐怖的战斗力连他自己都觉的有些意外,现在他终于明白在前世为什么后来身轮修炼那么风行了。 当然了修炼《莽牛劲》也需要时间,不过因为只是一流而不是顶级功法,《莽牛劲》的修炼比《身轮六道舞》简单很多,全套功法一共只有八式,也就是八个动作,也不分什么大成、小成之境,只要能全部做完就算是修炼大成。 丁默大致估算了一下,以他现在对身体的精细控制,大约也就是一个月左右就能修炼好《莽牛劲》,之后就可以去转修《金蛇缠丝诀》了,那同样是套一流功法,难度和前者差不多,这让丁默不觉有些发愁等到二者都修成之后,他该修炼什么了? 当然了,丁默这样的纠结是不会被其他人所接受,真要说出去会被人狠狠的踹上一顿也说不定…… 第26章 晋级一阶中位! 学堂宿舍,丁默的房门关的紧紧的。(..tw好看的小说) 黑暗中,他并没有睡下,而是盘坐在床上,蛊师的修行,并不能取代睡眠。以往这个时候,丁默已经躺下入眠了,但是今天在刚刚的修行中,他感觉到只差一丝,就能踏入中位。 “索性今晚就不睡了,直接冲刺中位!”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 上次学堂擂台赛,丁默再次一鸣惊人,将所有的甲等天才都狠狠的踩在了脚下,稳稳的把第一和十块元石的奖励收入囊中,这件事情可是在学员之中掀起了渲染大波的。 当然了,对于丁默来说,这样的奖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他这样的表现却引起了学堂家老更深的关注,现在丁默已经是他非常重视的一名学员了。 值得一提的是,丁默的表现在学院眼中惊人,在学堂家老的眼中却并不过分,那令人震惊的“战绩”准确的说和修为高低关系不大,主要是对真元的一种高深操作和个人体术,这无关真元量的多少,完全是个人技巧,只能说是丁默悟性惊人,在蛊技操作一块天赋奇高,这也和丁默一贯的表现非常相似,并不让人感到不解。 而在接下来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中,丁默竭力加快了真元的修炼,现在终于到了冲击“一阶中位”的边缘! 深深的呼气,吸气,很快就让自己的心完全平静下来,随后丁默闭上双眼,心神投入到空窍当中,穴窍的四壁是一层薄薄的白色光芒所构成,光晕淡淡散开,让周围变得无比祥和安静,一阶下位蛊师的穴窍,都是这样的“光膜”所构成的。 财鬼依旧踏波嬉戏,豆藤静静的攀爬在穴壁上,青果在真元海中滴溜溜滚动着,叶芒却绕在海面上飞行,追逐着财鬼的身影,四成四的淡红元海,看上去波澜不惊风平浪静。 但是如果让一个高阶蛊师来看,他一定会觉得非常意外,因为丁默此时真元的颜色虽然还是淡红色,可是其中却已经出现了丝丝缕缕艳红色的光泽,这样颜色的真元,应该是一阶中位蛊师才拥有的。 丁默这当然不是真的艳红色真元,而是淡红色真元极度凝练的一种表现,蛊师的真元如果专心洗练的话,同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缩凝练,经过这样压缩凝练的真元在催动蛊虫时会相应更加容易一点,消耗也会降低,只不过这种洗练的过程对神识和技巧要求极高,除了丁默这样有着前世千年修行的经验“老怪物”,一般低阶蛊师根本没能力做到。 【……这也就是丁默重生以来真元量增长缓慢的主要原因,他的一直在一边增加真元,一边反复洗练,现在他的真元虽然还是淡红色,可是凝练程度丝毫不比一般的一阶中位蛊师稍差,几乎达到了越一个小境界的地步……】 神识在穴窍中游弋,淡红色的真元海平静如湖,不见丝毫风浪。(..tw无弹窗广告) “起。”再次准备一下,丁默念头一动,平静的淡红元海顿时荡漾起一波波的涟漪。 涟漪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形成一波波的浪潮。 哗哗哗…… 一阵轻响之后,真元海猛地掀起滔天巨浪,狠狠的向四周的窍壁冲撞过去,但是就像是撞在了礁石上,面对看似轻薄却坚韧异常的白色光膜,大部分的真元碎成了淡红色的水花,高高飞溅,然后又融入海中,但也有少部分的真元却消耗掉,化为一丝丝奇妙的无形力量,渗透到白色的光膜窍壁当中。 “再起。”丁默心神鼓动,淡红色的巨浪越翻越大,先前的浪潮,顶多是狗兔奔逐,现在却像是一支支的马群,朝着空窍光膜撞去。 连声巨响,巨浪滔天!! 浪潮波涛连绵不绝,终于量变引发了质变,那白色的光膜忽然一阵颤动,原本柔和的白光,骤然间绽放出咄咄逼人的光亮。 见此情景,丁默心中大喜,知道是关键时刻,连忙鼓动真元,不知疲倦的掀起重重巨浪,继续冲刷不停。 在淡红色巨浪的反复撞击之下,但见光膜的白光越来越亮,光线发生扭曲,纠缠在一起,给人越来越浓稠的感觉。 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在光膜之上出现了一条条的光带。光带好似一股股水流不断流转,不断相撞,在撞击的过程中,它们不断地合并壮大,形成白色的光流。 终于!轰的一声轻响~~那些光流连成一片,完全覆盖了光膜。 白光黯淡下去,原先空窍周壁的白色光膜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层球形的白色“水膜”。 水膜凝聚!升级成功!! 之前的光膜表面一片光滑,毫无杂质,而现在的水膜明显比光膜更厚,上面波光流转,明灭不定…… 这种窍壁的变化,正是蛊师升级的标志,同境界中低位时窍壁是一层“光膜”,晋级中位成功,窍壁也变成了“水膜”,如果将来晋级高级,水膜会变成凝胶状的“胶膜”,一直到升阶之后才会重新变成“光膜”。 这每层膜的厚度不同,坚韧度不同,冲级难度也是越来越高,事实上不乏有蛊师因为真元量不够之类的原因,无力破开膜层,结果一辈子困守在某个境界,终究不得提升,所以蛊师修行,遇到后期就越困难,当真是步步荆棘,处处凶险。 当然了话说回来,好像世事莫不如此,也不独独是修蛊了…… 丁默进位成功,铸就水膜,真元海面也恢复了平静,空窍中却空空如野,只剩下两成海水,并且还在不断地快速消褪中,最终一直消褪到不足三分才缓缓停了下来!! 境界提升了,可是辛辛苦苦修炼的真元却近乎化为乌有,面对这样恐怖的情况,丁默不惊反喜!大喜!! 这实际上是蛊师晋级后一种正常情况,真元大量压缩凝练,从而提升品质,这才会发生质变,只不过一般蛊师顶多压缩上一半,像丁默这样直接压缩到十分之一的地步,千年来简直闻所未闻,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晋级前真元就已经凝练压缩过一次的原因,可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惊喜却怎么样也压制不住。(..tw) 【终于……晋级……一阶中位了!!】 开心,这是真正的开心,开心的原因就不用多说了,晋级中位,终于可以前往野熊谷了…… 晋级成功之后,丁默这一觉睡得很好,一直睡到了快到中午才起来准备出去吃饭,结果一出门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穆柯寨似乎热闹了很多。 嗯?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纳闷的在街上走着,发现很多都是自己的生面孔,好像根本就不是穆柯寨的人,丁默真的是纳闷了很久才忽然反应过来。 对了!收获祭!原来是收获祭马上就要到了!! 丁默终于反应过来,主要是太久没有参加过这些节日,一时间有些遗忘了,难怪会有那么多陌生面孔呢,穆柯寨是附近十来家中小型山寨的总盟主,每到“收获祭”、“山神选”之类盛事的时候,周围的小山寨就会派来使者,也有不少年轻人会自行过来观礼,所以显得格外热闹。 这下丁默也变的兴致勃勃起来,倒不是因为他对收获祭有多期待,而是因为收获祭的三天假期…… 从穆柯寨到野熊谷距离并不算远,但是也要一天多一点,丁默现在突破一阶中级,终于有了自行前往的实力,可是真要出门也有不少麻烦,首先就是给学堂怎么解释。 学堂学员除非有公共假期或者修为有了突破,否则一般是绝对不许请假的,更不要说旷课了,丁默现在又是这种情形,自然更加注意。 现在有了收获祭,这下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当下丁默就打定主意,回去马上收拾行装,明天收获祭一开始就直接上路,争取当天就赶到野熊谷,在那里搜索一天,这样才能刚好在第三天赶回来。 想到这里,心动不如行动,丁默当真是恨不得了可转身回房,连他出来到底要做什么都给忘了,只是偏偏这时候,远处一个僻静的小道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吵闹声,丁默闻声顿时在心里暗叹了一下。 无他,只因为在这吵闹声中,丁默明显的听到两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 这就没办法了,到不是丁默女权主义,只是有女人牵扯其中总要过去看看,不管咋说在某些情况下总是女人受的伤害比较大,那个不是很明显吗?如果女人被人强行推到,非预谋性强*奸,后果大伙都知道,但是如果这个被推到的是男人呢? 嗯~~只要推到他的不会也是男人,多数人恐怕还是羡慕的成分居多吧! 轻轻侧侧头,丁默无声无息的向着吵杂声传来之处走去,走到近处一看,哎呦~~还真是桃色纠纷,几个男的围着两个女的,这目的想来不可能真的仅仅是邀请人家吃饭喝茶侃大山那么简单吧! 不过丁默倒也没有急着冲过去当英雄,总要听听看看多多观察一下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否则万一人家这是在玩情趣怎么办? 结果一眼看去,丁默顿时知道自己这个麻烦是彻底逃不了了! 那中间站着的美女,可不正是之前的火爆大姐头莫小乖…… “混蛋!还不给姐让开!”怒声喝斥,莫小乖粉面铁青,站在前方护住身后的女孩,大姐头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尽展无遗! 可惜对面几名男子明显不是穆柯寨的人,莫大姐头的名气对他们毫无影响,仗着自己这边有一名二阶巅峰的蛊师,几人闻言嘻嘻哈哈的分明没把莫小乖的话当回事,更有甚者连连贱笑着说道:“喊啊~~喊啊~~你在大声点啊!我倒要看看会不会有人来帮你们!” 旁边一个明显是跟班的家伙也凑过来帮腔道:“其实就算来人又怎么样?我们可是尊贵的铁岭寨客人,我们家少爷乃是铁岭寨的少寨主,你们这些人胆敢把他怎么样嘛?” 莫小乖被这人无耻的嘴脸气的满脸铁青,如果不是还要护着身后的女孩,按她的脾气早就冲上去动手踩人了,现在只能愤怒的的破口大骂!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就算是再彪悍又怎么能和这些满口污言秽语的泼皮比较?不过这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哦?铁岭寨的少寨主?难道你们拿着一个少寨主的招牌,就能在我穆家寨中欺负我们姓莫姓丁的了?” 听到这话,众人愕然回头,却看一个全身黑色蛊师打扮的少年闲淡的站在对面路口,脸上犹自带着几分洒然之意。 看到这少年,几个铁岭寨来的混混不由微微一愣,莫小乖反而第一个惊喜的叫了起来:“丁默!你怎么来了!”这段时间跟着丁默一起修炼,她对眼前这人的实力实在了解太清楚了,看到丁默出现,顿时感到惊喜莫名。 不过她的这种心情,可就不是对面这些混混可以理解的了,那个二阶巅峰的蛊师闻言走了出来,看着丁默笑着说道:“哈哈,小子,你一个一阶蛊师小蛊师也敢……厄……厄……” 没等这家伙说完,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疼,旋即他就感觉自己好像“长”高了,看着面前一股血色喷泉喷涌而出,这家伙才明白,他居然被人一招斩首! “也敢什么?也敢要你们的命吗?”冷冷的收回左手,丁默若无其事的转头看着其他几人,脸上的洒然笑意让其他人只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只不过是几个碍眼的杂碎而已,杀就杀了,修行千年的“丁老怪”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之前只是没什么必要下辣手,真要动手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有太多顾虑,至于说战力,就算是不偷袭丁默现在也绝对有和二阶巅峰的蛊师正面一战的实力! 普通人十倍的肉体力量,“人世间”这一招六式,还有千年的修行经验,自己评估一下底牌,丁默现在绝对有信心越阶挑战,甚至面对三阶蛊师,他也能全身逃离,否则凭什么前往大荒深处的野熊谷? 看着对面的什么少寨主,丁默的笑容更加洒然。 “你……你……你居然敢杀我的随从!”铁岭寨的那个少寨主完全傻了,他们谁也没想到眼前这家伙居然一言不合就直接杀人,还是秒杀了一名二阶巅峰的蛊师,当下顿时愣在了当场,说话断断续续,牙齿都不觉微微打颤起来。 对于他的质问,丁默的回答只是淡淡一笑,随手一挥,但听一声惨叫传来,另一名跟班的一条大腿齐根而折,当下血如泉涌,而丁默这时候才冷冷说道:“杀了又怎么样?什么时候穆柯寨轮到你们这些铁家人来耀武扬威了?” 少寨主再也受不了了,一声狂嗥转身就跑,不过跑远了一点之后又回过头满脸狰狞的对丁默说道:“小子!丁默是吧?我记住你了!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的蓝家老!我看看他会给我们一个怎么样的说法!” 丁默闻言双眼一瞪做式又要追过去,少寨主吓得转头就跑,看着他的背影丁默顿时朗笑起来,这时候在他身后莫小乖却走过来大大咧咧的说道:“丁默,没事!不就是一群铁家的杂碎吗?杀了就杀了,姐挺你!” 这姑娘似乎一点没受丁默拉辣手杀人这一幕的影响,反而视为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丁默不觉感到有些意外,倒是她身后的另一个妹纸这时候看着丁默的眼神有些畏畏缩缩,这好像才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吧? 不过对于莫小乖的各种彪悍,丁默已经完全免疫了,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就适应下来,闻言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道:“无所谓,我们这是穆柯寨,不是铁岭寨!” 这话丁默说的很豪气,可是他此时的眼神却并没有说的那么简单,铁岭寨不算什么,只是大荒的一个中型山寨而已,真正的问题是穆柯寨现在的外务家老蓝泽平,此人却难说会有什么反应。 丁默记得很清楚,这位蓝家老前世可是出了名的胳膊肘子朝外拐,一向相当配合外人做事,对本寨成员却往往各种不公。 【眼看就要出发去野熊谷了,却出了这样一茬子事,真是麻烦……】 第27章 憋屈的外务家老 中午,学堂中一片安静,学员和教习们都各自休息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旋即就看到一大群外务堂蛊师飞快的冲入宿舍区,一个大嗓门随之传来。 “快!去把那个丁默给我搜出来!绝对不能让他跑掉!”嚣张的叫喊声中,一群蛊师马上准备分散冲往各间宿舍,不过就在这时候学堂家老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蓝泽平,你想干什么!”愤怒的语气中,学堂家老丁梓汀走了出来,双眼喷火的厉声说道:“混蛋!谁准许你直闯学堂的!” 面对学堂家老的怒火,蓝泽平似乎有些顾忌,但是又事关面子,当下大声说道:“哼!丁梓汀,你教得好学生!今天早上学员丁默无辜袭击前来我方参加收获祭的贵宾,铁岭寨少寨主铁千雄,还打死打伤了他的两名随从,这么大的事情我上门来抓人有什么不对吗!” 丁默无辜袭杀了铁岭寨少寨主的两名随从? 听到这话,学堂家老不觉微微一愣,可是他还没来及说话,门口就传来了一个洒然的声音:“无故袭杀?家老大人,难道就因为他们是铁岭寨的人,所以在我们穆柯寨为非作歹,调戏族人就都不是罪行了吗?哼哼~~一刻钟前才发生的事情,蓝长老你现在就找上门来,甚至比晚辈回来的速度都快,这效率真的让晚辈非常敬佩呢。”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一愣,外务家老蓝泽平也下意识地不再说话,纷纷转头问声望去,结果各个面色微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撑着门面的一只手,一只青白相间颇为秀气的手,只是他的主人此时却满脸是血,身上的衣衫也全都被鲜血染红。 看到这样一幅可怕的景象,不少的女学员都捂住嘴唇,发出一声难以遏制的惊呼,而外务家老蓝泽平的心中,不知为何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妙之感。 “是丁默!”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充满震惊的大叫。 众人也随即适应了阳光,都看清楚了来人。只见丁默浑身浴血,昂首立在门口,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激战。 说实话这和众人的想象不同,从来没有人想到会有这样惊人的景象发生在学堂――丁默浑身浴血,神情冷酷,直如恶鬼临门,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在他身上散发出来,顿时在学堂中弥漫开来。 “杀人了!丁默真的杀人了!”有人指着丁默,惶恐大叫,似乎叫得越大声,就能发泄出自己内心的惊惶和恐惧。 一时间,学堂一片哗然,许多学员都在这一刻愣住了,他们用充满震惊和慌张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门口丁默,这些学员毕竟只是少年,平日都是家里的乖宝宝,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一时间全都惊呆了。 外务家老蓝泽平也愣住了,他从未料到会是这番景象,不过他毕竟不是没见过血腥的菜鸟,很快就稳住心情大声呵斥道:“你就是丁默?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无故袭击了铁岭寨的小寨主?你知不知道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挑衅家族的权威!” 说着蓝泽平似乎更加愤怒了,指着丁默大喝道:“丁默!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最好给我一个饶恕你的理由。否则单凭你袭击外来贵宾的事情,就要关入监牢,等候家法的处决!” 窗棂都在颤抖,满堂都回荡着外务家老蓝泽平的咆哮声,学堂家老这时候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话,他一时间还有些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选择了暂时作壁上观,看蓝泽平表演。 全体学员噤若寒蝉,唯有丁默面色平淡,他双目深幽,一如平时,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目光环视一周,丁默若无其事的看了外务家老蓝泽平一眼,拱拱手平和的说道:“外务家老大人,晚辈的确有事禀告。” “你说。”外务家老蓝泽平双手背剪,昂首看着丁默,目光如冰,心中亦在冷笑:“仗着一次小比胜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管你怎么解释,今次的事情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学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默的身上,这些目光中有震惊,有惶恐,有嘲讽,有冷酷,说实话他之前擂台赛上大出风头,同学之中对他固然有些会敬佩,但是更多的还是羡慕妒忌恨的成分居多,毕竟谁也不喜欢一个废柴莫名其妙的就爬在自己头上了。 丁默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他看着外务家老蓝泽平,平静地说道:“禀告家老,那铁岭寨的少寨主其心可诛!弟子今日早上散步时忽然有所感应,当下开始布置示意后开始冲击更高境界,可是他们一群却在我冲击中阶最紧要的关头大声干扰,众所之知,蛊师修行不能受到干扰,尤其是冲击更高境界更是如此,稍有不慎不仅冲击失败,空窍更会受到损伤,不过幸好学生我运气不错,在他们开始一刹那,侥幸踏上了中阶。” “但是!”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丁默又紧接着道,“这些人还不承认他们刚刚犯下的错误,居然大言不惭地想要对我动手,甚至辱骂附近要替弟子出头的同学莫小乖等人,这才发生了激烈冲突,弟子按照律令将其犯戒之人一击杀一击伤,还请家老明鉴!”说完,丁默对着外务家老蓝泽平一抱拳。 我操!临时冲击更高境界?在大马路上?你丫的还敢不敢在无耻一些?!! 丁默语气急促,说了一大堆,其他人都没有插嘴的份儿,说完之后,周围的人这才慢慢地反应过来,结果顿时一个个在肚子里面大骂起来。 你丫的也知道“蛊师修行不能受到干扰,尤其是冲击更高境界,更是如此,稍有不慎不仅冲击失败,空窍更会受到损伤”,那你还在大马路上就公开冲击更高境界?你是打算自杀还是怎么着? 不过大骂归大骂,一时间人们还真没话可说,人家就说是我在大马路上冲击了,你还怎么了?难道不允许? 外务家老蓝泽平这时候更是无语,他已经想到了很多丁默可能要说的事情,甚至想到了丁默会说是对方调戏自己寨中的女子他才痛下杀手,对此他都想好了应付的手段,可是唯独没想到丁默会拿自己冲击晋级的事情来说事,还把莫小乖等人说成了路见不平者,这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坏人修行乃是不共戴天之仇,碰到这种事情,别说丁默只是杀了一个打伤一个,就是全杀了别人也无话可说,顶多是铁岭寨少寨主的老爹老妈自己出头来为儿子报仇,否则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技不如人被人杀了,还有什么好所说? 铁岭寨少寨主一行被袭击的事情忽然陷入僵局,蓝泽平纠结了,可是其他学员这时候关心的却是别的事情。 “丁默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 “他好像说他晋升中阶了!” “怎么可能,他一个丁等资质的废材,居然第一个晋升中阶。” “一定是骗人的,他是害怕受到学堂的惩罚,所以撒了谎!” 学员们都大声地议论起来。 相对于丁默晋升中阶这个事情,什么少寨主的两个随从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又不是穆柯寨的人,谁管这两人死活? 不过他们这样一议论,到时给外务家老蓝泽平提了一个醒…… “等等!丁默?你说你已经晋升到了一转中阶?我记得你不是丁等资质吗?”外务家老蓝泽平声音冰冷,目光中寒芒闪烁,“丁默,这话可不能乱说。(..tw好看的小说)你要是现在承认错误,我还能念在你初犯,宽大处理你。但是你要再错下去,企图用谎言遮盖掩饰,那么本座现在就告诉你,谎言是最容易被戳穿的。” 你不是那对方几个人坏你修行来说事吗?那我就看看人家是不是真的坏了你的修行?居然有人在大马路上冲击高级,这不是笑话吗?! 说实话蓝泽平一点没觉得自己安排有误,这个丁默不是丁等资质吗?现在才修炼了几天,鬼才信他冲击到了一阶中级呢! 可是让蓝泽平很是意外的是,面对自己的质问,丁默没有任何的分辨,只是轻笑一声,对外务家老蓝泽平道:“请家老检查。” 不用他说,外务家老蓝泽平已经走了过来。 他把手贴到丁默的小腹位置,分出一缕心思投入进去。顿时就看到丁默的空窍景象。 空窍里,空无一蛊! 这个倒是不奇怪,蛊虫隐现由心,没有那个蛊师会随便把自己的底牌暴露给别人看,除非能高出丁默三级以上,否则根本无法发现他刻意隐藏的蛊虫,外务家老蓝泽平不过刚刚三阶,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外务家老蓝泽平闭着双目,就见一片艳红色元海,波澜不惊,点滴元水,都是中阶真元才有的艳红色,只是数量较少,真元海储量不足一成,这倒真的是刚刚升级后的样子。 再看周围窍壁,白色的窍壁波光泛滥,似乎全部是由水流组成。一股股的水流,都在急速的流动着。 水膜! “真的晋升了中阶,这怎么可能!?”外务家老蓝泽平心中叫了一声,眼皮子底下闪过一丝震惊的光。但他极力地掩饰住,面色沉凝如水。 片刻后,他消化了这个事实,缓缓地抽回手,以低沉的声音道:“的确是中阶。” 学员们早就屏息,在静待结果,外务家老蓝泽平此言一出,整个学堂像是炸开了锅,学员们惊疑不定,各个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丁默只是丁等资质的废柴,却第一个冲破中阶,这绝对是打破常识的事情! 蛊师修行,冲击境界,首要应该看资质才对。有没有搞错,丁等都能率先晋升?这让那些甲等、乙等资质的人情何以堪! “这!”蓝莫廉面色陡白,他昨晚还信心十足,但是现在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他不堪这样的冲击,一屁股坐了下去。 莫尘握紧双拳,丁如松狠狠地咬着牙关。 外务家老蓝泽平是不可能被蒙蔽的,他丁默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时间,所有少年都死死地盯着丁默,他们的心中都泛起同一个疑问――凭他丁默丁等资质,他晋升的怎么这么快? 外务家老蓝泽平的心中,同样也充满了疑惑。 在这样巨大的疑惑下,他将先前打压丁默的想法抛之脑后,他直接发问:“丁默,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你究竟是如何晋升道中阶的。” 丁默无声微笑道:“天道酬勤,学生勤学苦练,日积月累,所以水到渠成。” “……” “我也很勤奋啊!难道真的还不如他?他才是丁等资质而已!” “只是勤学苦练?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别的秘诀,这家伙不说真话!!” 学员们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一时间议论声大起,都不认为丁默一个丁等资质单靠苦练就能有这样的成绩。 “是吗?”外务家老蓝泽平不置可否,目光冷冽,逼向丁默。 丁默面色坦然,毫不畏惧地和家老对视,他浑身浴血,麻布衣衫凌乱,似乎确实是经历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一双眸子深幽如潭,透露出一种平静,一种淡然,甚至似乎还藏着一丝戏谑。 看到这样的双眸,外务家老蓝泽平的内心,不禁动摇了。 “这个丁默不惧、不畏、不恐、不惊,怎么可能会被我当场逼问出来?以他丁等资质,率先晋升到中阶,一定有着秘密。不过这个秘密他既然不想说,我身为外务家老,也不能强行逼问,看来只能秘密调查了。” 蓝泽平的儿子叫蓝易廉,甲等下品资质,没错!就是被丁默一脚踢晕的那家伙,蓝泽平此来多少也有着为他找回场子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好像有些不可为。 想到这里,外务家老蓝泽平只好收回目光,冷峻严肃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这是谁想到,丁默居然却还没有罢休,主动开口说道:“学生惶恐,家老大人,不知道你怎么处理铁岭寨少寨主一事?” “就你还惶恐?”外务家老蓝泽平心中不由地一声冷哼。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这件事情还真有些麻烦了,本来铁岭寨不过是一个小型山寨,他们的人在穆柯寨,若在平常时期,死了也就算了,没有谁在乎,可是现在铁岭寨和蓝家正有一些合作在进行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给对方一个令人满意的说法,无疑会影响了家族大事。 但问题是丁默现在他也处置不了啊! 本来在他的计划中,丁默出手打杀铁岭寨少寨主的随从,可谓狂妄,按照族规,就要被关进家族的监牢,在牢房内反省认错。 但是这过错,和丁默晋升中阶的这个惊人的消息相比,就明显不值一提了…… 丁默他是因为修行才“不得不”打杀对方随从,这就是情有可原――虽然不会有那个人相信这样的鬼话――可问题是他确实成功地晋升中阶,成为此届第一人,这就占住了大义,只要咬死了这个说法,别人也没办法啊! 究竟丁默靠着什么,这么快晋升中阶的,这个秘密且放在一边,成王败寇,世人都注重结果。没有人会指责一个如此优秀的后生晚辈,外务家老蓝泽平更不能因为一些外人对他有任何的惩处,否则只怕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眼前的学堂家老丁梓汀。 学堂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培养优秀的蛊师,为家族注入新血,好不容易出现了如此优秀的少年,你外务家老蓝泽平居然要打压,学堂家老不和你拼命才怪! 开始什么玩笑,坏人修行就是生死大仇,坏人前程何尝不是同一个道理?蓝泽平现在如果敢处罚丁默,丁梓汀待会就敢去他家里打断他儿子的腿! “难道就这样放了他?好不容易才抓到他的一个把柄。”外务家老蓝泽平感到很不甘心但是一时间他确实没有一点办法了。 “这个丁默,心机太深了!若是他真的是为了路见不平之类的事情杀了这两个随从,我还能找到理由进行处罚,那两个女生也不一定会为他作证,可是想到他一句话就将那两人摘了出去,哼!他资质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手段如此老辣和周到,真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做出的事情。偏偏我还反击不得,这简直……”狠狠的咬了咬牙,外务家老蓝泽平忽然意识到,他已经败了,眼前这种局势,他只怕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蓝泽平却不知道,这是丁默不想节外生枝,如果真的说是见义勇为的话,别人不说,单单是莫小乖那彪悍的性格,不要说出头作证了,找人砍了那个什么少寨主的臭头都有可能! 不过现在有没有莫小乖都无所谓,蓝泽平现在想要对付丁默那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别看丁默解释的话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可是他绝对不能追究,一旦追究,真相大白,他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真的追究了,别的不说,首先他惩罚丁默,在族人这边就过不去,为了两个仗势欺人的外寨的奴仆,就打压族中后辈,这事情传出去将会引发族人的不满。 如果所以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对丁默进行表彰。理智告诉外务家老蓝泽平,就应该这么处理。但是感情上,外务家老蓝泽平却有些跨不过这个坎。 这个丁默太可恶了! 外务家老蓝泽平这次不仅没有压住丁默的风头,为自己儿子报仇,反而自己成了踏脚石,被丁默踩了一脚,当众丢了一次脸! 丁默丝毫不敬畏他,竟然敢当面,如此的针对他。这让他堂堂的外务家老蓝泽平,感到一种耻辱和羞恼。 更关键的是,这里面还牵扯了小寨蓝家的利益,一旦让铁家少主不满意,人家只要甩手一走,他蓝泽平就要承担这份责任,而且还没发给人说。 心中有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冲动,想要直接动手去抽丁默几个大巴掌,但是最终,外务家老蓝泽平只是将手伸出来,轻轻地拍拍丁默的肩膀。 “好小子。”外务家老蓝泽平的脸色阴沉如水,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都是有赖家老的栽培。”丁默语气淡淡的说道:“还请家老对铁岭寨来人进行处理!” 没想到丁默居然还抓着不放,外务家老蓝泽平的眼角顿时一抽搐,这时候他真的很像把这小子一脚踹出去,却强强忍住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蓝家老?听说你怒气冲冲的前来学堂,要处理一个教训了铁岭寨少寨主的学员?” 居然是前寨丁家家主,穆柯寨三位寨主之一的丁昆阳?他怎么来了? 蓝泽平闻言顿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连忙回答道:“启禀寨主,这件事情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并非是我方学员丁默之错,主要责任全在对方身上,属下已经秉公处理。” “不是我们这边的错?”丁昆阳缓步走了过来,闻言淡淡一笑,忽然声音拔高厉声说道:“既然这件事情不是咱们的错,那我就在问问你别的事情,收获祭三天准备以来,铁岭寨使者一行在我穆柯寨打架斗殴五次以上,调戏良家妇女三次,肆意损毁村民财物十多起,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铁岭寨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啊……这个……这个……”蓝泽平闻言顿时嗔目结舌,面对一位寨主的突然发难,又是如此证据翔实的事情,他完全无法解释。 这边丁昆阳也懒得再对他多说,当下冷声说道:“好了!不用废话了,你现在就去告诉铁岭寨的人,交出所有犯事之人,并且如果再发生一次类似事件,他们就给我马上滚出穆柯寨,以后也不用再来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蓝泽平顿时只能连连点头答应,这种事情丁昆阳占着大义,完全不是他一个外务家老可以抗衡的,只有乖乖答应的份。 看到他表现的恭谨,丁昆阳怒火稍敛,旋即呵斥道:“知道了还不快滚!哼~~奚家寨的人已经来了,你快去处理吧!”蓝泽平闻言连忙转身离开,可是在场其他众人闻言却满脸疑惑的样子。 奚家寨?奚家寨的人这时候来穆柯寨做什么?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是万分不解。 只是丁昆阳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转头看看丁默说道:“你就是丁默?哼!你干的好事,还不给我进来!” 说着丁昆阳转身走进学堂家老的办公室,后面跟着满头雾水的丁默,其他人则纷纷猜测起来,丁寨主这是打算和丁默说些什么…… 第28章 山神选 穆柯寨寨主堂大厅,后寨莫家家主,也就是三位寨主之一的莫环山淡淡的坐在主位上,穆柯寨三位寨主中,莫环山主要负责对外联系的工作,这时坐在他对面的是奚家寨寨主奚长庆。 十万大山中有着各种山寨不计其数,其中大荒中被世人所承认的共有三十八寨,这三十八寨中大型山寨只有穆柯寨和奚家寨两处。 毫无疑问,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两个大型山寨同处一处,想要和平协力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事实上穆柯寨和奚家寨这些年来勾心斗角不知多长时间,只是两家实在是实力相差不大,这才勉强维持了一份虚伪的和气。 此时面对奚家寨寨主,莫环山实在没有什么太多应付的心情,当下摆摆手说道:“奚寨主,茶也品完了,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吧?” 对面奚长庆慢条斯理的又喝一口茶,这才笑着说道:“莫寨主何必这样着急呢,我们难得相见一次,正该慢慢叙旧才是。” 听到这话,莫环山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我看还是长话短说的好,我和你这条老毒蛇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看到这个态度,奚长庆当下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好吧……莫寨主,老夫此来是为了今年的山神选?” “山神选?”莫环山闻言不觉双眼一闪,旋即淡淡的说道:“原来奚寨主又有想法了?好啊!你说怎么办?” 奚长庆闻言淡笑着说道:“老规矩还是老规矩,老夫也无意多加更改,只是可能的话,我希望在此之前能带着我们寨的年轻人来你们穆柯寨逛逛,顺便认识一下穆柯寨新一代的年轻人,不知道莫寨主意下如何?” “新一代互相认识一下?”莫环山闻言想了一下,旋即冷冷一哼:“好!就随你!” 两人目光再次相对,顿时闪过了激情的火花…… 同一时间,学堂书房中,前寨丁家的家主丁昆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丁默,丁默这时候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人畜无害小正太的样子。 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会儿,丁昆阳摆摆手说道:“好了吧!不要给我在这里装老实听话了,你小子干出来的好事!” 丁默闻言顿时笑道:“家主明鉴,我也只是看不过去那些人太过的嚣张的样子了!” 丁昆阳闻言一摆手说道:“这事情不用再说了,你做的没错,换成我照样会干掉他们,哼!我们穆柯寨的好儿郎,岂会随便任人欺负的!” 这话丁默爱听,事实上他前世一直记得丁昆阳这位丁家家主,这真的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只可惜穆柯寨的执政形式限制了他的发挥,再加上寿元不丰,最终令人感到有些遗憾。 当然了现在丁昆阳这样一说,丁默还是连忙点头恭敬地说道:“多谢家主不罪!” 丁昆阳闻言平静的说道:“你只要行的端站得正,放心家族一定替你撑腰,不过你这小子胆大妄为也要教训,恩~~就这样吧!今年的山神选你代表我们丁家的一阶蛊师前往!” “山神选?”丁默闻言顿时愣住了,有些张口结舌的看着丁昆阳,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丁默吃惊的样子,丁昆阳仿佛恶作剧成功一般,就这样笑着说道:“呵呵~~不用多说了,就这样决定了,嘿嘿……今天奚长庆那个老不死的又来了,估计也是为了这事,不过不管怎么样,每家都总是要出人的,你就是我们丁家一阶蛊师今年的代表了!” 这下丁默彻底无语了!苍天啊~~大地啊~~穆柯寨交给这样的寨主真的没问题吗?! 丁默在发呆,这边丁昆阳此时却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发什么呆!难道我们丁家就一定不重视‘山神选’吗?今年我心情好准备好好的来上一次不行吗?!哼~~更何况今年的‘山神选’一定有不少新鲜内容,去尝试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丁默顿时直接跳了起来,连声说道:“家主放心,我一定努力!”说完之后却又狐疑的说道:“可是家主,你怎么知道今年的山神选就一定有新玩意?” 丁昆阳顿时笑了起来,那笑容很像是偷鸡得手小狐狸:“这还用问?奚家寨的那个老东西不是来面见莫环山了吗?就他们两个那个挫样,他们会怎么做我还不知道?” 这下丁默彻底无话可说了,不过眼睛却同样一闪一闪的。[..tw超多好看小说] ――“山神选”吗…… 所谓“山神选”其实就是以穆柯寨和奚家寨为主的一个“交换学生”的活动,双方各自派出一部分学员到对方的山寨学习半年左右,理论上这就是一个相互交流学习,培养下一代的过程,但在实际操作中却不乏各种意外,最惨烈的一次双方的交流人员生还者不足一成。 丁默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这次“山神选”的候选人!!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前寨丁家一向是不重视“山神选”的,甚至近十年来完全没有派人参加过。 丁家不重视“山神选”,是有着理念上的原因的,一直以来穆柯寨高层对“山神选”就保持着两种看法。 有人认为保持竞争是最好的培养方式,温室的花朵成不了气候,“山神选”的恶劣环境更能激发学员们的潜力,让他们取得更大的成就。 但是也有一部分认为一阶是夯实基础的关键时刻,这一时期的积累决定了今后这些学员所能达到的高度,这时期将他们派往其他山寨,势必影响到他们的学习,因为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像培养自家弟子那样尽心尽力的去培养别人的弟子,所以“山神选”根本就是耽误人才,竞争淘汰什么时候都能进行,没必要非选这种关键时刻。 这两种理念孰对孰错很不好说,或者说本来就不存在对错,但是正因为理念上的差异,让不同家族对“山神选”的态度也是大相庭径,具体到穆柯寨的三大家族来说,前寨丁家对“山神选”最不感冒,所以纯粹是糊弄差事,甚至经常干脆不派人在参加;后寨莫家对此不可置否,虽然会派人但也只有所保留;倒是小寨蓝家是“山神选”最大的支持者,每年基本上都是倾巢出动,将家族天才大都派了过去;至于最后结论……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没拿出什么真正具有说服性的结论。 正因为这样,所以今次丁昆阳忽然提出要参加“山神选”,丁默顿时愣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被派往奚家寨交流,丁默倒是没啥意见,反正要说到基础教育,整个修界现在估计也没几个能比丁默知道的更全面的,他根本不需要在乎奚家人会不会认真的培养他,到时前往奚家寨后,让他可以获取资源的地方又多了一个,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别的不说,首先奚家寨的特有蛊虫一阶防御蛊“布袋蛊”以及特殊辅助型蛊“书形蛊”,丁默就相当垂涎呢。 “布袋蛊”是奚家寨的特有蛊虫,外形是似葫芦,但是却是动物型蛊,一旦催动可以自动化做类似布袋的胶质将蛊师团团围住,其防御力之强在整个一阶蛊虫中也属于非常出名的一种,地位不在叶芒、龙涎之下,而且这种蛊虫有着相对完善的升阶经验,可以一路提升到七阶蛊虫,实用价值非常明显。 “书形蛊”是一种特殊的辅助性蛊,倒是并非奚家寨特产,但是在整个大荒也只有寥寥几家寨子拥有,这种蛊虫外形如书本,作用就是能将自己见过的各种文字、图像、影音等资料全部记录下来,需要时可以配合“照影蛊”、“射声蛊”再次释放出来,等于是一种可以随身携带的资料库,实用性也相当明显。 这两种蛊虫,对丁默的用处都很大,尤其是前者――穆柯寨并没有太出色的一阶防御型蛊虫,仅有的几种如“白玉蛊”、“铜皮蛊”等等都是大路货,比起“布袋蛊”来说可就逊色多了――只是想要得到这两种蛊虫也不容易,尤其是“布袋蛊”,除了奚家寨别处根本没有,就算是在奚家寨这东西也不是唾手可得的,少不了要经过一番努力才是。 正因为这样,所以丁默一点也不排斥前往奚家寨,无论如何总要去了那边才能有机会,至于说其中的危险什么的,嗯~~这种话题对丁默来说有意义吗? 第29章 所谓兄弟 “……竹节芝形似伞盖,节节递进,有青云直上之意,而藤绕芝虽然也是节节递进,却是圆形……” “……刀藤、仓迷花,这两样都是生于阴冷背光之所,但是有趣的是虽然生于背阴之处,但它们的习性都是喜阳厌湿,在阴湿的地方会卷曲萎缩,不熟的人会以为它们已经枯萎了……” “……浠水葫芦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使被切成两段也可以重新成活,不过这并不等于是它们就会生长的到处都是,有不少鸟类把它们的种子当成美味,所以……” “……这个就是望十郎了,长期脱水后会变得干枯起来,但是和夜光芝一样,它们的生命力也……” “……这种看上去干枯的状态才是枯叶菊的常态,如果叶子舒展了,反而是……” “……沥枫,先代祖师最喜欢的一种灵草,酿酒很不错……” “……山之阳才会生长的白斩花……” “……………………” “……………” “………” 猛地喘了一口气,丁默从一丛茂密的灌木中翻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野熊谷。 前日在学堂中“打发”了外务家老蓝泽平,又从丁家家主丁昆阳那里知道自己将是丁家这一次“山神选”的人选,丁默把这两件事情放在心里,第二天一大早就急急出门,乘着收获祭假期,也不去管寨子里的热闹就直奔野熊谷而去。 野熊谷虽然说是在大荒深处,不过距离穆柯寨其实也不是很远,辛苦的跋涉了一天,昨晚丁默就到了野熊谷,说起来这一趟还真是走运,平时很可能存在的三级凶兽一只都没遇上,否则绝对不会这样容易到达。 可是让丁默郁闷的是,到了野熊谷很顺利,可是寻找自己的目标却很麻烦,他折腾了一早上,各种材料找到了一箩筐,可什么前人遗迹,完全是没有任何头绪。 这该死的野熊谷啊! 深深吸了口气,丁默站了起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今天如果找不到线索的话,明天可就必须回去了,时间有限,必须抓紧! 想到这里,看看前面茂密的深林,丁默又有些郁闷了! 他奶奶的,真希望有个能快速前进的蛊虫啊! 沿着山麓一路前行,放眼看去就是一片绿意,绿的深沉无比,如果是个“花草控”或者“园艺控”这一路走来可算是有福了,可是对丁默来说实在意义不大,这些奇花异草大都需要现取现用,只能不能提前采摘只能移植培养,他又没有什么携带型的药圃药园,三转豆藤虽能储存活物但是数量极小,所以看到了也只能干瞪眼。 不过这一次倒是刺激他打定主意要给自己准备一个“携带型灵药园”,免得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要知道前世在蛊植一途上他也多少算是小有名气的。 就这样且看且走,渐渐地进了山岭深处,一路上的凶险也逐渐开始出现,不过一开始都只是狼虎蛇蝎之类的小东西,对丁默基本上造不成任何伤害,只是这里林木更密,也就是丁默了,换个人绝难在这里快速前进。 不过这时候丁默也开始谨慎起来,这里接近野熊谷深处,在这样的地方难说有什么凶兽、野蛊,还是小心点好! 就这样又前行数里,远处只见两座山峰相依矗立,山壁处似刀削斧砍猿猴难渡,如此一来自然的形成了一个庞大而又险峻的山谷,四面都是参天巨树,树荫笼罩之下,让这山谷更是显得幽静几分。 见这山谷幽静,丁默不觉有些心喜,当下准备找个空地暂时在这里稍加休息顺便解决一下自己的午饭,如果不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其实能再小睡一会儿才是最美的。 【只可惜今天似乎注定不是丁默的吉日,他都还没来及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就听到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轰~~的一声!! 不说地动山摇至少在这幽静的山谷中绝对是晴天霹雳一般,丁默顿时被震的脚下一个踉跄,霎时间稳住脚步霍然回头望向声响来处,只是这时候丁默脑中绝对没有闪过林冲雷锋焦裕禄鲁智深黄继光欧阳海等等的光辉形象准备扑过去见义勇为迎难而上急公好义做做好人好事,而是马上想到是不是应该狂飙三千里转进八千丈君子不立危墙……还是那句话掉上现在实力有限,啥事情还是量力而行的好! 不过想了想,丁默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马上离开”这个诱人的想法转而准备循声去看看,毕竟如果什么都不做就直接离开让人实在觉得有些遗憾,万一是两个顶级妖兽正在恶战血战鏖战苦战最终再来个两败俱伤让自己能上去补刀呢? 貌似这种情节是很多人生的赢家的共同的起点吧……囧 又是一声闷雷传来,丁默骤然循声望去,却看到一团烈火好像流星一般从天空中轰然落下,嘭的一声重重的撞在林间某种,顿时激起了无数泥土沙石,枯枝残叶,在烈火中似乎隐隐包裹着什么,而在烈火之后,一道白光紧随追来,载浮载沉的悬停在林间空地上。 “我擦,不会吧?难道真的是两只顶级妖兽在争斗,莫非哥当真注定要成为人生赢家?”见此情景丁默不由得微微感到有些兴奋,当下一路寻声而去,当然了必要的小心谨慎还是必须的。 不消一刻丁默就已经找到了声响来处——另外一处比较大的林间空地——他很是小心的没有冒冒失失的马上冲出去,轻伸猿臂探手抓住一根粗大的树枝,微一使劲直接翻了上去,蹑手蹑脚的从树叶中探出脑袋小心的张望起来。 一方面是为了安全,更重要的是不想惊动了正在争斗的那两只“妖兽”,它们跑了还是小事,万一就此罢手某人岂不是没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只是让人失望的是既没有顶级“妖兽”也没有顶级“大怪”,丁默在这里只看到了两个年轻蛊师在那里对峙着,脸上全是寒霜一片! 看到这一幕,丁默顿时有些无语了,怎么好像真的步入了某种很有爱的环节呢? 这时候,只见身材较高的一名蛊师开口了:“奚洛今,这份遗藏我是要定了,你现在放手还是好兄弟,要是在执迷不悟,我可就要痛下杀手了!” 对面那蛊师似乎有伤在身,闻言立时间恨声说道:“高成斋,我当你是兄弟,没想到你却偷袭我!哼!你放心,遗藏宝图我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你!” 遗藏?听到这个词,两人后面的话丁默直接屏蔽了,他现在就是极力的隐藏起来,只等着渔翁得利。(..tw无弹窗广告) 如果这两个蛊师和他前来的目的没有关系,那才是真的活见鬼了!! 在肚子里偷偷的笑了起来,不过丁默还是小小有些疑惑,主要是“奚洛今”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轰的一声巨响!! 就在丁默发呆的时候,高成斋与奚洛今的一战已经开始了! 但听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产生,只是一开始,高成斋和奚洛今已经激烈对站在一起了,刀光如点,獠影如魅,两人的气碰撞在一起,交接之处产生了无数的气旋,那气旋不断旋转,不断和周围空间中的空气摩擦,产生无数声响! 不过让人有些意外,这两个“蛊师”居然一人拿着一把武器,一个是长刀,一个是分水虎牙獠,让丁默一时间都有些郁闷。 【蛊师不用武器,蛊师本身就是自己的武器……】 这是千年之前一代宗师江城苏彻说的一句话,斯时他一人独立灭杀十七名已经步入先天的世俗巅峰武者,就是那一战彻底奠定蛊师在本世界的无上地位,使其和武者成为了两个力量层次的存在。 斯时苏彻为“六阶蛊师”,七十年后他于江城家中白日放歌,在众目睽睽之下度雷劫破境飞升,那一日八方花香萌动,世人史称“江城花开日”…… 当日苏彻所言,是蛊师的自信,也是蛊师的骄傲,可是眼前这两人却各自亮出兵刃,让丁默实在有些感到无语,眼神中都多了几分不屑。 不过场中两人可不知丁默此时的想法,他们打得相当认真! 刷的一声轻响! 高成斋和奚洛今的身影模糊在原地,在一瞬间消失在了地面上,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就连丁默想要捕捉到两人的踪迹都很困难,因为这种速度太快了!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着四周扩散开去,地面仿佛投入一块石头的水面一般,尘土激荡,一圈圈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 这是高成斋手中的大刀重重的砍在了地上! 双眼牢牢锁定奚洛今,高成斋的长刀以无可匹敌的威力轰击而去,空气震荡,仿佛撕裂了一样,产生了惊人的气爆声!奚洛今的脸上闪现出一线狰狞,眉宇间流露出恶魔的恐怖,双手挥动,分水虎牙獠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架在了胸前。 只见高成斋的刀芒被搁置在奚洛今的胸前,被两只强有力的胳膊架在了那里。“腾!”高成斋忽然蹲下,双脚发力,用力一蹬,左拳瞬间抽出,双拳勾动空气,没有半点犹豫,疯狂的向奚洛今左右夹攻。 奚洛今的双手分水虎牙獠高频率交错纵横,和高成斋的长刀相互碰撞,长刀的速度快的可怕,导致风声不断,残影连连出现。霍然,高成斋腰部一扭,水蛇一般将身形移向一旁,左脚猛的踢出,直攻奚洛今的裆部。 奚洛今始终没有放松警惕,见高成斋使出这种阴损的招数,脸色一变,双手急撤,分水虎牙獠豁然麾下,猛的斩向高成斋的大腿。 变招,高成斋似乎早就算准了奚洛今接下来的动作,瞬间变招,身体以一百八十度旋转,身体如同蛟龙出海,凶猛的转动,一记大幅度转身的回旋踢正中奚洛今的胸口。 与此同时他的长刀诡异的舞动起来,从一个怪异的方向径自斩向了壮汉的头颈! “噔、噔、噔!”奚洛今被震开数米,他的眼睛血红一片,汹涌的杀气将他笼罩起来!高成斋脚下一动,再次冲了过来,奚洛今冷笑一声,迎头攻去! 下一刻,只见高成斋和奚洛今的双臂已经架在了一起,像是斗牛一样,头对头,臂挟臂。令人吃惊的是,两人居然僵在了那儿,谁也没有被谁推动。“撕!”两人脚下突然发出响动,只见地面的地面突然龟裂开来,仿佛蜘蛛网一样向四周扩散。 奚洛今一声低吼,全身的肌肉都鼓涨了起来,颈上和臂上甚至青筋暴露,不停的在抖动,但是令他惊讶的是,高成斋还稳稳在站在那儿,双脚如钉子一样钉死在地上,一步也没有后退。而且他的脸上也看不出费力的感觉,他的表情甚至是在微笑着。 暴喝了一声,高成斋猛的将奚洛今的身体推得后退了一步,然后向下一压,瞬息间长刀化作一道闪电,就这样重重的向着壮汉看去,壮汉一时没有办法,只能分水虎牙獠硬加上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将奚洛今的上半身压弯了下去,接着高成斋猛的双臂向前一伸一抱,一把就反抱住了奚洛今的后腰,猛的向上一举,硬生生的将奚洛今的身体举到了头顶上。 下一刻,只见高成斋胳膊上的肌肉隆起,猛然将奚洛今的身体头朝下的重重往下一摔。 整个地面都在晃动,被震得哗哗作响。奚洛今的身体陷入了地面半米深的人形坑洞当中。但是不到一秒,一团红光炸开,奚洛今愤怒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去死吧!”奚洛今突然怒吼了一声,右手长獠破开了空气,向高成斋的脸上挥去,与此同时左手短獠却轻轻一跳,反划向高成斋膝盖, 高成斋闻言没有说话,眼睛一眯,一个跨步又冲了上去,出手就是一记凶猛的横斩,动作如电闪雷鸣一般。 奚洛今发现高成斋的长刀居然如此之快,连忙收起双獠,退步还想要架上高成斋的拳,却没想到高成斋做跨步的后腿像弧形般从后面抡圆了扫了过来,顿时招架不及,正打在奚洛今侧身上。 结束了……? 闷雷轰鸣中,丁默心中骤然一紧,要是就这样结束了,那可真的不符合他的利益了! 不过还好,虽然一瞬间,高成斋的这一腿看上去凶猛无比威力惊人,可是对面的奚洛今也不是软脚虾。 “轰!轰!轰!”几乎不分先后,连续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了起来,一股强烈无匹的空气乱流排荡开来,奚洛今的身体不受控制,被击飞出去,但是与此同时高成斋也被他狠狠的一肘撞在胸口上,就这样直直的飞了出去。 两人在地上各自打了一个滚,旋即又嘶吼着冲了上来,狠狠的撞在一起,搏命厮杀起来!! 昏昏沉沉的天空下…… 博命厮杀的一对曾经的兄弟…… 慢慢冷去的热血…… 地面上被暴散开来的犀利气劲个轰炸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凹洞…… 纷乱的杂草、泥土混合着土皮碎屑在恐怖劲风的夹裹下于空中翻滚狂舞……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成斋的攻击越来越犀利,更加具有杀伤力,而且身体移动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和高成斋相比,奚洛今逐渐落了下风,有些抵挡不住高成斋的拳脚,显得招架困难,连连向身后退去。 他之前毕竟被偷袭受了伤,如此鏖战下来,这种劣势已经不是依靠技术可以弥补的了 看到这一幕,丁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一场龙争虎斗从一开始的占尽上风打到现在相持不下,整个过程堪称跌宕起伏,到这一刻终于快要结束了。 在高成斋这样大占上风的情况下,应该已经不会有什么变化了!不过这小子同样受了很重的伤,看起来这一次真的是他的运气了! 事情也果然不出丁默所料,下一刻只见高成斋跃身而起,手中刀芒骤然大亮!! “兄弟,你还是去死吧!”怒吼声中,高成斋猛的一斩,手中的闪亮刀芒就仿佛彗星一般,在空气中带过灼灼的温度,呼啸着向奚洛今所在的位置,“砸”了过去! 奚洛今望着面前的超大号的闪亮刀芒,脸色一变,连算计的时间都没有,闪亮刀芒产生的飓风刮起地上的尘土向四面八方排山倒海奔腾而去,一时间劲风咆哮,泥草漫天,声势好不骇人! 对面奚洛今顿时被吞噬其中,爆发出漫天的红光,可是高成斋面对这样恐怖的一击,丁默忽然笑了! ——如果一切还在掌控之下,高成斋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的将奚洛今稳稳击败,完全没有搞出这样大声势的必要! 不要看高成斋现在这一招仿佛声势浩大,实际上这却是一种局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的表现…… 爆炸的轰响和漫天烟尘骤然散去…… 赫然发现,两道身影战立在空地之上,奚洛今和高成斋都没有事,甚至毫发无损…… 可是丁默的脸色却丝毫未变,只是略微笑着看着两人…… 下一刻…… 【忽然只见高成斋前后摇晃两下,噗的一声栽倒在地,本来已经浑身浴血摇摇欲坠的奚洛今却依旧勉强站在了原处!!】 见到这一幕,丁默骤然睁大了眼睛!! 第30章 绿色山洞 【……当尘烟渐渐散去的时候,原本以为已经死定了的奚洛今却一身是血的站在原地,而方才明显已经掌握了战局的高成斋却昏倒在地不醒人事,让人完全不能想象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就连丁默都感到相当诧异,他是想到了两人可能会两败俱伤,但是他真没想到最后会是奚洛今坚持下来,居然会看走了眼,这对于这千年修行经验的丁默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不过惊讶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丁默就反应过来。 这样不是更好吗?! 很简单的例子啊,本来是高成斋稳操胜券,现在他死了,那个本来要死的奚洛今却活下来了,这对丁默来说就是更加简单了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奚洛今就这样站了没多久,也是一头栽倒在地! 没想到这两个人真的是同归于尽了,丁默一瞬间很有一种欢呼呐喊的冲动! 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更加让丁默兴奋的事情发生了,高成斋固然已经死了,而奚洛今也是昏迷不醒,丁默二话不说马上拿出绳子将他绑个结实,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搜身。 片刻之后,丁默异常吃惊的看着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两样东西。 一个装丹药的小瓷瓶还有一份白玉书简…… 这两样都是从奚洛今身上搜出来了,至于高成斋这个穷鬼,身上居然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真是活该他被人生生打死,完全没有任何生存的价值么。 不过丁默本来以为顶多会得到白玉书简呢,没想到还有一枚丹药!白玉书简丁默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遗藏地图”了,这种玩意是蛊师们传统的一种记录东西的道具,记录量相当大,而且千年不毁,唯一让人觉得不方便的是,无法装入五阶以下的储物型蛊虫中,不少低阶蛊师只能选择随身携带。 至于这小瓷瓶中,装着的居然是一枚“燃血丹”!! 忍不住又深深看了躺在地下的奚洛今一眼,丁默顿时大敢庆幸,自己幸亏谨慎地先把这家伙绑住了,然后才开始搜身,否则的话现在还不定什么情况! “燃血丹”的作用只有一个,让任何一名蛊师马上恢复的最佳状态,并且持续三天,但三天后此人将精力耗尽而死! 这样的丹药当然不会放在储物蛊中,只能随身携带,否则万一重伤之余,根本无力催动储物蛊,拿不出来“燃血丹”,那岂非死的很冤枉? 真的是后怕啊!谁能想到奚洛今身上居然还装着这种东西?丁默刚才要是不注意,被这家伙醒来吃掉,以他之前变态的战斗力,只怕丁默就要成第一个被二阶蛊师正面干死的“九阶”大蛊师了! 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轻轻摸摸额头,丁默又看了看奚洛今身上的小钱袋,一个大大的笑脸之后跟着一段短短的祝福。 ――送给最敬爱的哥哥……奚洛古! 奚洛古?奚家寨的那个天才奚洛古?怪不得觉得眼前这人名字有些熟悉,他居然是奚洛古的哥哥? 这下丁默终于明白了,什么该死的八卦啊!奚洛古那里是从野熊谷得到的机缘!真实的情况肯定是他这哥哥伤重难起,最终服用了“燃血丹”,然后把“无节草蛊”和“入门贴”给自己弟弟带了回去。 轻轻摇了摇头,丁默暗自感叹差点被八卦给害死,如果今次自己不出现的,那么奚洛古必然在明年成为了奚家的一颗新星,不过现在么……不好意思!我截胡了!! 当下毫不犹豫的直接拧断了昏迷不醒的奚洛今的脖子,又过去在已经死了的那个倒霉鬼身上狠狠的砍了几刀,直接砍掉了他的脑袋,已确保这两人真的死绝了,丁默这才把白玉书简放在眉心之中,放出神识感受其中的内容。 片刻之后丁默眼中神光一闪,收好了白玉书简,望着野熊谷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怪不得这两个人要在这里打生打死呢,原来“遗藏之地”已经不远了。 不过这上面说的“炼神试炼”是什么? “遗藏”不同于“力量传承”,“遗藏”是指一名蛊师死了,遗留下来的东西。发现遗藏者,往往一下子就得到了尸体上所有的东西;“力量传承”则是蛊师将死之前,不想自己的流派灭绝,或者福泽后人,或者想在世界留个最后的印记等等原因,主动设下关卡,考验后来之人。 所以力量传承的后来之人必须要经过试炼,但若能通过这些考验,就能获得种种好处。通过了最终考验的人,就意味着他(她)获得了完整的力量传承。 按照力量传承者的阵营划分,力量传承自然就分为正道传承和魔道传承。 正道传承通常设计精巧,考验后来人的心性品德。(..tw好看的小说)中途失败的人,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魔道传承就复杂了。 魔道中人,往往疯癫执着,或者冷酷无情,或者杀人如麻,不能以常理判断。 有的魔道传承,设计得极考验心智。谜题重重,很多人一生都陷在其中,苦苦思索不得结果。 有的魔道传承,简单至极,就是一间密室,里面直接摆放着蛊虫和元石。 有的魔道传承,关卡残酷至极,中途失败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更有甚者,一些魔君魔头的传承根本是个谎言,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陷阱。他们遵循着损人不利己的行事原则,临死之前都要奋力设计,坑别人一把。 记得前世明明人们都说这野熊谷是“遗藏”的,怎么又会出现“试炼”了?丁默一时间有些不解,边走边反复思考着。 就这样边走边想,很快到了一片空无一物,只有满墙藤蔓的峭壁之前,丁默见状不觉微微一笑,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试炼之地”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心神试炼”到底是什么! 不过只是想终究没用,还是要自己感受一下,带着这样的念头,丁默径自迈步,可是在刚刚接触到藤蔓的一瞬间又忽然顿住,整个人就这样愣愣的站在了当场,双眼无神,久久不动,仿佛整个灵魂都消散了一般! 在他对面的藤蔓忽然扬起,就这样将他直接包裹起来,轻轻一扯拉入“怀”中,旋即在吱吱的抖动中,再也没有人能看出来这里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迷梦,恒久的迷梦,仿佛天地之悠悠,实际上却又仅仅是短短一刻…… 缓缓地睁开眼睛,丁默先是有些茫然的看看四周,旋即目光变得澄清起来,似乎想起了自己眼前的处境。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心神试炼……”轻轻摸摸鼻子,丁默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幻境中恢复过来的样子。 之前他忽然坠入幻境,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叫做逍遥子的修真者,份属名门大派的真传弟子,年少成名,法力通天。 可是就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却同样有着自己的压力,师门中人的妒忌排挤,同辈们的羡慕和阴谋,整个大环境的重重压迫,无数发生过和发生着的事情,时时纠缠一侧,爱恨情仇,贪恋喜怒,这样的人生真的感觉真实无比,让人忍不住就会沉迷其中。 事实上就算是丁默,在开始的一段时间中,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逍遥子,进入了“他”的人生之中,不过丁默毕竟是修炼千年的大蛊师,就算是有着这样沉迷,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几乎不到一刻他就反应,旋即脱身而出。 可是这就是丁默自己了,按照他的估计,如果换成另一个普通蛊师前来,没有三个月以上的时间,根本不要想通过试炼,所以这那里是什么“遗藏”,这分明应该是一个传承试炼之地!他实在有些不明白前世的传闻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差错? 其实丁默没搞清楚,这不是前世的传闻疏漏太大,而是他自己这个蝴蝶翅膀的原因…… 丁默自己是当了渔翁,头好壮壮精神倍加的跑进试炼之地的,而前世奚洛今确实重伤之下,已经服用了“燃血丹”才走进来,双方的待遇肯定不一样了,事实上以奚洛今当时的精神状态,什么幻境之类试炼的都是浮云一般,所以他根本就没注意这个试炼,对他来说整个过程就是穿过一层藤蔓走进了山洞而已,这样一来之后自然不会有什么“试炼”的八卦流传出去。 说白了,丁默这次完全是自己坑了自己,但话说回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千年修持的道心纯澈无比,这样的试炼真心不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深深的呼了几口气,终于把精神从幻境的影响中完全恢复过来,丁默这才凝目扫视了周围一圈,这一看他的嘴角顿时抽搐了几下。 这他妹子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做出的布置,这也实在太坑爹了吧!! 能让丁默这样千年修持的道心都产生波动,眼前这山洞的布置者说起来也足以自豪了,说实话丁默也不知道是执念还是故意的行为,反正他现在眼前完全就是一片绿色。 满山满谷满眼满洞的绿! 穿过藤蔓之后是一个深深地山洞,很大,但是并不黑,让人无语的是山洞中到处都是草,各种各样的草,形态各异,花样不同,但是唯一的特征就是绿,都很绿,把整个山洞装扮的好像是一座花园,只有草的花园。 【在这样满眼的绿色中,一具坐在山洞深处的白骨,看上去格外碍眼……】 穿着蛊师劲装,盘膝而坐,宝相庄严,可是却是一副骷髅,在一个封闭的山洞中遇到这样一件事情,理论上应该是很阴森的感觉,可是此时偏偏不是这样,周围浓密的绿草让整个山洞充满了生机的气息,在这样的环境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感到阴森。 ……只会感到非常诡异。 只是无论阴森也好、诡异也好,都是不可能动摇丁默的道心的,看到这一幕,他只是平静的走过去,站在骷髅盘坐的平台之前仔细的扫视起来。 这平台前有一处石几,如今已经被绿草爬满,但是在草缝之间还是可以看到一枚白玉简摆在那里。 丁默仔细的观察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机关这才伸手拿起了白玉简,不是他过于谨慎,而是在修蛊的道路上,怎么谨慎都是不过分的。 白玉简轻轻落在手心,丁默神念探出,顿时大段的信息涌了出来,如同潮水一般灌入丁默的大脑之中,只在一瞬间他就完全搞明白了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余乃天都学院内门讲席古森,与友人追杀邪魔蛊者三千里,深入大荒……然敌势强劲,凶残异常……先后罹难,唯有余与浮云逍遥子……” 简直就是坑爹么,前世八卦中留下“野熊谷遗藏”的一个天都学院的“教习”,可是按照白玉简所言,他分明应该是“讲席”才对!说起来好像只是一字只差,但实际上这差别可大的去了! 按照天都学院的区分,“教习”不过只是负责训练外门弟子,除了总教习之外,顶多就是三阶蛊师,但是“讲席”确实内门弟子的导师,最少也是四阶以上的蛊师,就算是五阶也不奇怪,据说总讲席更是已经步入六阶,倘若再进一步,就是真真正正的大蛊师了。 一个顶天“三阶”,一个最少“四阶”,听起来区别不大,可是这其中手段就大有不同了,按照修界约定俗成的看法,三阶以下属于“低级蛊师”,四阶以上是“高级蛊师”,步入七阶才是真正的“大蛊师”。 不要看只是一阶只差,实际上实力却绝对是天差地别,一个三阶蛊师扛不住一群二阶蛊师的围杀,但是一个四阶蛊师却可以轻松干掉几十个三阶蛊师,这其中的差异,绝非言语可以形容的。 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解释,如果丁默早知道面对的居然是一个四阶以上蛊师的遗藏,他绝对不敢像这样大喇喇什么都不准备的直接走进…… 第31章 难以接受的条件 很是鄙视了一把前世八卦众们的不靠谱和不敬业,不过鉴于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丁默也不想多加追究了,注意力很快回到了自己今次的收获上。 这么说呢,这次野熊谷一行的收获……倒真的有些出乎意料呢! 前来野熊谷,丁默说白了就是奔着无节草来的,别的东西他想的并不多,就是那份入门贴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只是丁默真没想到,他居然还遇到另外一场大机缘! 想到这里,丁默忍不住又深深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玉简…… 这白玉简说白了就是一份遗书,自称叫做古森的天都学院讲席在里面把事情交代的很清楚,除了自己身份、来意、葬身于此的缘由之外,还谈到了他给后来者留下的遗物,以及自己在修炼一途上的某些见闻感受。 遗物什么就不用多说了,这些丁默早有心理准备,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在说到修行心得的时候,古森专门谈到了“炼体”对修炼的好处,虽然内容还嫌浅显,可是确实已经触到门径。 而在遗书的最后,古森把他所掌握的炼体功法全都详细记录下来,其中被别的部分也就罢了,无论是《身轮六道舞》还是炼髓炼血炼皮膜的功法,丁默都准备了最顶级的,古森所保存的二、三流功法对他没有任何意义,真正让他惊讶莫名的是,在“炼骨”部分古森专门提到了一部顶级绝学《元辰炼骨法》。(..tw好看的小说) 【……按照古森所言,这部《元辰炼骨法》乃是毫无争议的顶级“炼骨”功法,威力之恐怖难以言喻。】 对于古森这样“夸张”的描述,丁默却是非常赞同的,因为这《元辰炼骨法》确确实实是前世无可争议的第一炼骨功法,事实上除了像十三这样修炼类似《天雷九击》这种全套炼体功法的人之外,其他不管是修炼《身轮六道舞》还是《阴水似流年》,又或者其他炼肉功法的人,再转入炼骨阶段,第一个想到的毫无疑问就是《元辰炼骨法》。 只可惜《元辰炼骨法》名气虽大,可是实际上真的能够修炼的人却并不多,因为古森说的很明白,这套功法实际上却是由其他十二套一流炼骨功法所组成的!要想修炼《元辰炼骨法》,必须将这十二套一流功法全部收集齐全。 整整十二套一流炼骨功法所组成的顶级功法!!只听这种形容就知道《元辰炼骨法》强悍恐怖之处了,不过想要收集齐全整整十二套一流炼骨功法,这件事情的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古森就在白玉简中反复哀叹自己机缘不够,坚持百年也不过收集到了其中区区五套而已,怕是今生没希望收集齐全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事实上对于古森的这种哀叹,丁默微微感到有些汗颜,因为他当初也收集过《元辰炼骨法》,而且千年时间不过收集到了九套,虽然数量上比古森多了不少,可是考虑到双方的地位和所花的时间,丁默这样的“战绩”确实丢脸丢大了。 不过丁默现在顾不得什么丢脸不丢脸了,现在重要的是,古森所收集到的五套功法中,刚好就有丁默所缺少的那三套!! 这也就是说,全套的《元辰炼骨法》……丁默已经收集齐全了!! 抑制不住的狂喜,就算是千年修持纯净至极的道心在这一刻都忍不住掀起微澜,数百年的坚持在这一刻忽然实现,丁默的那种惊喜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用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来说明就好了,丁默最后选择的炼骨功法是《莽牛劲》和《金蛇缠丝诀》,这两种功法恰好就是《元辰炼骨法》的组成功法之一,之所以选择它们,除了毕竟也是一流功法的考虑之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丁默还是感觉有些不死心,总是希望有朝一日还是能凑齐《元辰炼骨法》,补全自己的遗憾。 却没想到今天真凑齐了!! 《大善十三轮回羊首魔典》、《心猿蟠桃图》、《神猪天首力》……看着白玉简中所记载的,自己曾经切切念之而不可得三套功法,丁默真恨不得马上就开始练习,不过他暂时也只能“恨不得”。 《元辰炼骨法》与其他功法不同,它的练习同样需要循序渐进,十二套一流功法大成一套才能接着修炼下一套。 在这其中练成前五套是一个阶段,算是《元辰炼骨法》小成;之后再练成四套又是一个阶段,算是《元辰炼骨法》大成;最后三套全部练成之后,就算是到了巅峰阶段;然后还要全部融会贯通才算是真正修成了《元辰炼骨法》,不过具体来说从那套开始修炼倒是没有要求,完全看修炼者自己的心情了。 这对丁默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他就不用放弃《莽牛劲》重新来过了。 重重的一握拳头,炼体所需的其他功法丁默都有顶级准备了,唯独在炼骨这一块差了一点,现在有了《元辰炼骨法》,终于补全了所有短板,这一世至少炼体方面丁默绝对不会留下遗憾了。 就这样兴奋了还一会儿,丁默终于把注意力回到了遗藏这边,只是这一次,他的嘴角却浮现出丝丝冷笑…… 白玉简上所记载的炼体功法对丁默来说无疑是天上掉的大馅饼,但是从古森的角度来说,却并非是他所看重,又或者说并非是所谓的“遗藏”。 古森真正想要留下的或者说他念念不忘的在白玉简中也说得很明白,就是四奇蛊之一的“无节草蛊”和天都学院的入门贴。 只是要想获得这两样遗藏,古森却在白玉简中提出来一个让丁默绝对无法接受的条件,所以丁默才会忍不住冷笑连连! 古森开出的条件就是:他希望得到遗藏的人能拜他为师,并且要诚心诚意的对着他的遗蜕九叩首,这样他才会把无节草和入门贴藏在什么地方告诉来者。 说起来这条件也不算过分,古森就是希望收个徒弟,既然已经愿意做徒弟了,给师父磕上几个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真不能算是刁难。 但问题是,丁默可不这样认为啊!! 【敬天敬地敬父母,除了天地宗亲之外,何人当得起男儿一跪之礼?】 话说丁默傲骨一生,就是前世要啥没啥废材一只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给谁磕过头,更别说现在了!得到你古森的遗藏,这份人情我当然认,可是要说跪拜叩首,那不好意思,这个真没有,至于说拜师什么的就更是扯淡了,现在丁默那还需要什么师傅?又有谁能当他的师傅?! 所以在别人看来简简单单,甚至完全不能当成条件的“条件”,在丁默看来却完全无法接受,根本考虑都不用考虑。 可是不照做的话,岂不是就得不到无节草和入门贴了? 第32章 喧嚣过后的沉寂 不跪拜就得不到无节草和入门贴,可是丁默根本就不可能跪拜……整个事情似乎不经意间陷入了死循环,难道丁默真的打算空手而归? 淡淡一笑,“入门贴”什么的丁默不在意,天都学院对他吸引力不大,他的目标从始至终一直都是那枚“无节草蛊”而已,而且前世的八卦里面传的很清楚,眼前的这份白玉简其实就是所谓的“入门贴”,只是需要一种天都学院独家掌握的特殊频率的真元波动才能确认罢了,所以只要拿到天都学院去就行,有没有古森的遗言对丁默来说根本没区别。 至于说丁默真正关心的无节草…… 但见丁默微笑着转身洒出一片红雾,顿时整个山洞中都弥散开了一股非常特殊的香气,带着几分诱惑,也带着几分暧昧。 大荒女儿家最喜欢的脂粉“女儿香”。 只见脂粉香气散开,周围的绿草全都丝毫没有反应,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在靠近山洞门口左边的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却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甚至叶子上都渐渐的泛起了赤红色,就像是喝醉的人一样,可是它明明就是一株小草而已!最普通的,没有任何异样之处的小草!! 看到这一幕,丁默更加满意的笑了,就这样笑着走了过去,顺手捞起了这枚怪异的“普通小草”,犹自有时间摇头吐吐槽。 “你妹的,居然放在这么个没遮没挡的地方,这家伙也不害怕被进来的人一不小心踩坏了!” 【没错,丁默拿在手上的正是他念念不忘的四奇蛊之一……无节草!!】 事实上古森的安排不谓不周道,为了隐藏好“无节草蛊”,他甚至不惜在山洞中种满大大小小门类不同的各种绿草,让整个山洞变成了一个草的世界,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找到一个外表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的“普通小草”,如果没有指引,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问题是作为前世靠着无节草起家的九阶大蛊师,丁默对“无节草蛊”的研究绝对在当世绝大多数的蛊师之上。 ――估计没有人会想到,验证无节草的一个重要办法,居然是最简单最常见的女儿家化妆都喜欢的“女儿香”吧?! 这样简单一个事实,却足以让很多蛊师都悲痛欲绝,因为这是丁默自己独门的发现,除了他之外,还真的没有人知道。(..tw) 所以遇到丁默,古森也只能徒唤奈何了,只是希望他不会死不瞑目。 无节草到手,丁默第一时间细细的观察起来,这株“无节草蛊”的品相非常好,枝干挺拔,两片草叶上各自带着一丝红色纹路,这绝对是最极品的“无节草蛊”,其品质甚至比丁默前世遇到那一株还要完美! 相当满意,因为前世就是靠着一株无节草起家,丁默对这种蛊虫始终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感情,眼前这枚虽然不是他前世得到的那一枚,但是丁默还是感到相当满意。 至此,野熊谷一行算是已经获得圆满,预定中的“无节草蛊”、“入们贴”尽数到手,另外还捎带上一枚“燃血丹”和一门《十二元辰炼骨法》,这可都是意外惊喜了。 当然了前者丁默是绝对不会考虑使用的,只是“燃血丹”效果奇特,以后离开大荒拿出去出售的话,应该会买个好价钱。 整理好了自己的收获,再次仔细的扫视了一边山洞,其他绿草都只是普通植物,没有其他的“蛊”存在,倒是其中有几样很适合入药和养蛊,只是丁默现在能力有限也拿不走,只要满脸肉疼的放弃,同时再次坚定了决心,将来一定要好好的炼制上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养殖园”,看的好东西就直接移植进去。 当然了,炼制好之后再回野熊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下定决心之后,丁默就不再纠结此时,而是考虑准备返回穆柯寨了,只是转头向洞口看看天色,发现这次“心神试炼”经历的时间并不算很长,现在也不过是下午而已,想了一下丁默并没有马上起程,而是决定留在这里直接把“无节草蛊”炼化再说。 虽然说“豆藤蛊”中的特殊空间可以存放活物,但是像无节草这样的东西,很容易就会引来麻烦,乘着这现在没人打扰又有高阶蛊师留下的试炼守护,刚好可以安心炼化。 当下丁默也没有多做准备,随便找了一块没有灵药异草的地方盘膝坐下,顺手拿出了那枚无节草,同时在手里握住了一块元石。 接下来又是非常熟悉的一幕,真元如同潮水一般涌动起来,一层层,一层层的冲刷着无节草,将丁默的气息慢慢渗入其中。 而在另一边,无节草也是竭力的抵抗着,如果说丁默的真元像是海浪,无节草就像漂浮在海浪中的一蓬水草,大浪来时随浪而倒,可是浪去之后却又重新挺拔起来,无论怎么样的惊涛骇浪它都是如此淡淡应对,全无半丝烟火之气,却又坚韧无比。 这样的对抗,持续了整整半天时间…… 太阳渐渐西沉,落下去,又升了起来,先后三块元石化作石粉,一直到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丁默忽然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一直漂浮在他手中的“无节草蛊”悄然虚化,消失于无形之间。 这是终于炼化成功了! 神识内视,丁默第一时间开始扫视自己的穴窍,穴窍内还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财鬼依旧随波嬉戏;豆藤静静地攀爬在窍壁上;青果在海水中滚动;叶芒带着一丝金光,悄然在海面上空游弋;而在在穴窍侧面靠近真元海海面的地方,出现了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这小草似乎扎根在水膜之中,根系发达,丝丝缕缕的蔓延开去。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不知何时火红色的真元海海面居然猛的提升了一大截,猛然提升真元海看起来似乎都满溢了不少,本来面积提高四分之一布置,细细计算下来增加的分量足足有一成五之多!! 【……本身真元四成四,现在忽然暴增丁默现在的真元已经达到了五成九了……】 这是相当惊人的变化,要知道乙等下品资质的真元也不过就只有六成而已,丁默现在较之不过少了一分,等于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丙等资质,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人都可以叫他废柴的了! 面对这样惊人的变化,丁默却不露声色,因为他很清楚这就是“无节草蛊”的效果,也是无节草被列为四奇蛊之一的原因。 【无节草】: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 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同属“四奇蛊”,财鬼的作用是提高蛊师修炼和恢复真元速度,而无节草却是直接增加真元量,二者谁更重要一直以来都难有定论,这本来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如果真有了公论,那就不由“四奇蛊”只会有“一绝蛊”了! 不过无节草虽然能够直接提高蛊师真元量,立竿见影的增加蛊师的战斗力,但是却也有个麻烦就是……它会增加蛊师晋级时的难度! 只要细看丁默的穴窍就会发现,无节草的根系都扎入了穴窍边缘的水膜之中,丝丝缕缕的在水膜之中又形成了一张大网,遮盖在穴窍壁前。 这些根系就是麻烦所在,它们的存在大大的提高了水膜的坚固度,使得蛊师晋级难度大大增强,这种提升可不是摆摆样子,而是货真价实的“麻烦”,曾经就发生过一阶蛊师因为使用“无节草蛊”,最终造成无法提升,活活困死在一阶高位的可悲事件。 毫无疑问,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那也真的成笑话了。 当然了丁默倒是不担心这个,他前世就是靠无节草起家的,对这个麻烦自然是早有准备,反倒是“无节草蛊”的另一个副作用,他稍稍有些皱眉。 就是那个什么“会增加对异性的吸引力”了。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根据丁默的经验,这好像确有其事,当年使用了无节草后,他的桃花是旺了不少,可问题是如果是“桃花运”也就罢了,就算是“桃花劫”也能咬咬牙认了,可是这“烂桃花”算是怎么一回事? 轻轻揉揉鼻子,对于这个丁默一时间只能祈祷自己今次运气好一点了…… 甩甩头,将前世留下的一点小郁闷抛在脑后,丁默再次扫视了自己的真元海,终于满意的笑了。 四奇蛊不愧是“四奇蛊”,真元量直接提高了一成五,再加上财鬼这边增加的回复速度,丁默大致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战斗力,顿时双眼一亮。 丁默的真元凝练度本来就高,晋级时真元海居然压缩到不足四分,如此成就堪称旷古烁今!单这一项已经可以保证他同级不败,现在又有无节草增加了一成五的真元,财鬼也让他的真元回复速度提高了一成五。二者相加,他现在一口气绝对可以连续放出十五枚以上的普通叶芒,如此成绩怕是一般的甲等资质天才也不可能轻松做到。 这还仅仅是真元方面,身轮修炼上丁默的成就更恐怖,《身轮六道舞》小成,丁默的力量已经是普通人的十倍,而且他修炼出来的绝招还能用真元推动,并且可以和蛊技交融,威力自动叠加,现在真元量增加了,就表示他可以更长时间的推动身轮六道舞几大外式,这对他的战斗力加成绝非一倍、两倍的问题。 把所有的这些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奇遇”综合在一起,丁默现在绝对自信自己就是越两阶正面对上三阶蛊师都没事,他有把握干掉绝大多数的三阶蛊师,就算有个别的还是打不过――毕竟你不能不准许别人也有奇遇――但想要全身而退,丁默表示无压力。 【越两阶正面击杀……】 这样的“自信”如果传到一般蛊师耳中,只怕没有人会相信吧?!只是话说回来,在丁默如此“辉煌”的战斗力的背后,他也多少有了一些头疼的地方。 这个关键就是,他现在这恐怖的战斗力中,自己修行占了一半,四奇蛊的推动同样能占到一半,可问题是无论财鬼也好、无节草也好,都只对一阶蛊师有效!! 也就是说一点丁默晋阶的话,他的战斗力最少要暴跌一半,考虑到晋阶后提升,这种下降的程度也在三成左右,毫无疑问这样的跌幅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修行速度到时候也会大幅度下降。 这样的危机,如果现在看不到的话,那绝对是……“喧哗过后的沉寂”。 第33章 合炼之术 依靠“四奇蛊”堆砌起来的实力,在升到二阶之后就会失去作用,这是每一个使用“四奇蛊”的蛊师都要面对的事情,也是“四奇蛊”虽然珍惜,价值却一直有限的主要原因。 毕竟高阶蛊师都不需要这东西,而低阶蛊师又能拿出多少资源? 高阶蛊师没有需求,所以市面上还能看到四奇蛊出现,否则的话估计早就在市面上消失,如同众多高阶珍奇蛊虫一般。 不过对于这样的问题,丁默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他前世既然是靠“无节草蛊”起家,对此岂能无所准备? 【事实上“四奇蛊”并非是对高阶蛊师就没有作用,只是需要一些操作而已……】 蛊师分成九阶,相应的蛊虫也是分成九阶,低阶自不用说,可是野生高阶蛊虫难免种类不多数量有限,如果全靠捕捉的话,根本不可能满足蛊师们的需要。 所以高阶蛊虫的来源其实一种分成两种途径,一种就是直接养殖,另一种则是炼化合成。 第一种就不用多说了,有的蛊虫天生等级就高,好比说“蟾蛊系”中非常出名的吞江蟾,一出生就能有五阶实力,属于典型的高阶蛊虫。 只是这样的高阶蛊虫灵智发达,野生的极难捕捉炼化,就算抓住了也往往是绝食而死的下场,所以人们一般都是采用从小养殖的方式来满足需求,这就是蛊植师、蛊饲师的任务了。 不过这样天生的高阶蛊虫一来数量有限,更重要的是蛊师们可没办法一出生就是高阶,等到慢慢修炼升到高阶之后,一旦全面更换蛊虫,无疑就意味着之前所炼化的那些低阶蛊虫就要全部放弃,全都是花费心血炼就的,这样未免让人觉得非常遗憾。 不换蛊实力受到影响,换蛊又让之前的心血全都浪费了…… 鉴于这种情况,蛊师们千万年来不断的潜心研究,终于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合炼”蛊虫! 这里说的“合炼”可不是像丁默之前做的那样,把蛊虫炼化了了事,而是一种非常系统复杂的工作,通过必要的手段和材料,将不同的多种蛊虫合并成一只更高级数的蛊虫,是一种生命的进化和升华,也是蛊师们获得高阶蛊虫最重要的手段。 好比说“蟾蛊系”中另外一种非常著名的高阶蛊虫宝气黄铜蟾,就是通过二阶珍惜蛊虫癞土蛤蟆配合众多材料炼制出来,实力丝毫不逊于吞江蟾。 “吞江蟾”和“宝气黄铜蟾”,同属蟾蛊,同样是五阶,实力同样强悍,只是一个天生异种,一个确实认为炼制出来,这恰恰就显示出了蛊师们获得高阶蛊虫的两种方式。 只是所谓“合炼”可不是随便拿出一堆材料进行堆砌就行。要合炼就得知道秘方,有些蛊虫和材料之间格外亲和;有些蛊虫或者材料之间,却是不能合炼的,这其中的规律就需要慢慢摸索了,而摸索出来的合炼方法也就成了一份份“秘方”。 历代蛊师先祖们经过无数岁月的发展和沉淀,通过不断的实践,经历了数不清的失败后,才总结出来许多的秘方,这些秘方有些流传于世,但是大部分其秘而不宣,但是即使是丁默前世所接触过的,号称“全修界掌握秘方数量第一”的生生造化阁,也不敢宣称自己掌握了全部秘方。 事实上生生造化阁的阁主大人曾经多次在丁默面前哀叹,他们所掌握的秘方不过是沧海一栗,掌握的越多,就觉得自己不知道的越多。 当然了这个也没什么不好理解,要知道光是已知的一阶蛊的种类就已经超过百万,这百万一阶蛊每种的合炼路线多则五条少则三条,而合炼到二阶后每种蛊虫的合炼路线同样是三到五条不等,如此增加下去,到了九阶根本就没有人能统计出来这些秘方到底有多少,这个数字只能说是无量大数了。 一时间话题转的有些远,不过通过这个人们就能知道,对于蛊师尤其是高阶蛊师来说,好的蛊虫固然重要,但是真正重要的还是合炼秘方! 一枚高阶蛊虫只能供一个人使用,可是如果掌握一种合炼秘方,那就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某种高阶蛊虫,所以在修界高层,真正最令人心动也争抢最凶的毫无疑问就是各种合炼秘方,当然了每个高阶蛊师、每个山寨、每个大型势力甚至每个国家设法收集最多的,也是各种合炼秘方,只是合炼秘方的数量实在太多,不可能真的穷尽,所以不同人或者势力也有着不同的擅长方向,或多或少而已。 好比穆柯寨的独门蛊虫是“叶芒蛊”和“龙涎蛊”,他们最擅长的也是这个领域,据丁默所知,对这两种蛊虫的研究穆柯寨都已经到了相当高深的地步,其中丁默选择的“叶芒蛊”可以直接升级三阶“五针松蛊”,然后在升级五阶“天寿针纹蛊”,最后可以升级到七阶的“玄黄岩有无形裂蛊”;而“龙涎蛊”更是可以一路从二阶的“龙炎蛊”升级到八阶“赤龙咆哮弹蛊”;这也是穆柯寨在大荒生存的最大底牌。 【……只可惜穆柯寨这百年来在没有诞生过七阶以上的蛊师,所以这些高阶蛊虫也只能成为一段段传说了,毕竟蛊虫等级和蛊师等级是相铺相成的,没有相应级别的蛊师,就算是合炼出了高阶蛊虫,也没人能够使用了……】 至于丁默在面对“本人升级后四奇蛊不能再发挥效果”的问题时表现的这样淡定,原因也是如此了,前世他就是靠着无节草起家,对四奇蛊的了解自然远超常人,事实上他掌握着整套四奇蛊的合炼秘方,这都是他辛苦千年各种****的收获。 不光是无节草,包括财鬼、酒虫、气之味其他三种在内,丁默都有办法一路升级到九阶还让它们提升资质的效果不变,这才是丁默当年纵横天下的底蕴,也是他今生最大的底牌!! 所以丁默现在要做的,仅仅只是收集储存材料而已。(..tw好看的小说) 全套四奇蛊的升级秘方,这东西的背后沾染了多少血泪,说句实话丁默从来不会操心,只是他深深知道这事情现在不能暴露,一点点都不能暴露,否则一旦被人知道他居然拥有这样的秘密,那么他自己毫无疑问也会变成“血泪”之一。 收好了无节草,盘点好自己的实力,丁默忍不住再次扫视了这如同绿色世界的山洞一眼,这次野熊谷之行他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记忆中的好处全都到手不说,还获得了不小的意外惊喜,现在也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隐隐约约的还觉得有些怪异,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一样。 【……这不是说丁默贪得无厌,而是一种下意识的感觉,一种近乎“直觉”的东西!】 就这样站在原地思考了半天,丁默始终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是疏漏了什么,最后只能疑疑惑惑的转身上路,将这件事情暂时埋在了心底。 从野熊谷返回的路上还是一帆风顺,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运气真的很好,无论是来时还是去时,沿途的那些高阶妖兽都很给面的没有找麻烦,否则的话以丁默现在的实力,就算不害怕也少不了要好好运动一下,真的引发大战他也会相当头疼。 就这样顺风顺水的回到了穆柯寨,因为真元数量增加,丁默的速度也大大加快,去的时候花了一整天时间,回来却只用了大半天,他甚至还赶上了“收获祭”最后一天晚宴。 “收获祭”是大荒山寨们最重视的节日之一,这是人们感谢上苍,祈祷会有一个好收成的重要日子,也是寨子中未婚的小伙姑娘们最开心的节日,人们习惯了在这个节日中表示自己的爱意,尽情的释放自己,经过这一天山寨中总是会多出不少情侣和夫妻,温馨喜庆的气氛洋溢在山寨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对于丁默来说他已经完全没有这样的心境了,虽然山寨的喜庆气氛也让他的心情变的很好,可是他还是仅仅买了一份丰盛的食物带回宿舍准备大吃一顿,就算是自己也参加了庆祝,对于晚上的篝火晚会却完全没有兴趣参加。 山寨中心大广场上,一个硕大无比的篝火堆已经被点燃,兴奋地男女们绕着火堆载歌载舞表示着自己的快乐,学堂的菜鸟蛊师们当然不会错过这种热闹,也纷纷兴奋地混在人群之中,玩得非常开心。 但是就在这样一片热闹的气氛中,却有一个美女站在僻静的角落里,微微皱眉抚着脸颊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的样子。 美女认真的找寻了半晌,终于有些失望的撅起了嘴,毫无疑问她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影从背后摸了出来猛地一下捂住了美女的眼睛,把这美女顿时吓得惊叫了一声! “哈哈~~莫愁丫头,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啊?是不是找你的情哥哥呢?姐帮你一块找吧!”一阵大笑,莫小乖这彪悍妹纸从美女身边跳了出来,侧着头笑道:“是那个小子让我们的甲等天才大美女这样念念不忘啊?姐帮你看看。” 听到莫小乖的话,这美女顿时满脸通红,如果丁默看到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她正是当初被那个什么铁岭寨少寨主所调戏的美女,当时丁默只和莫小乖打了招呼,却并没有和这个看上去文静许多的美女说话。 谁想到这个女孩居然就是莫愁,后寨莫家本届三位甲等天才之一,只不过比较起莫言和莫尘,这位莫愁的曝光率就要低很多,当初也没能在一周之内炼化本命蛊,所以没在擂台上丁默照过面,两人机会没有打过交道,所以丁默根本不知道自己所“救下”的两个美女中除了莫小乖之外,还有莫愁这位莫家新科公主。 看到莫愁羞红了脸,莫小乖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很是诧异的说道:“啊啊~~不是吧?愁丫头,你真的是在找人啊?唔唔~~这可是大新闻啊!让姐看看你在找谁呢?” 连珠炮一般的说了一大堆,莫小乖真的踮起脚尖四下扫视起来,见到这一幕莫愁本来就羞红的脸蛋更是红得发紫,她死命拉着莫小乖的衣服连声说道:“讨厌!快下来快下来~~他没有在这里了。” “没有在这里?”莫小乖从善如流,闻言乖乖的不再到处乱看,只是却忍不住摸着下巴一脸坏笑的望着莫愁说道:“唔~~你说那人不在这里?那就让姐猜猜你到底在找谁吧?嗯~~难道是莫言?” 说着莫小乖上下打量了莫愁一眼,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姐刚才看到莫言了,还有莫尘、蓝家的那几个烂人、丁家两兄弟,既然你说不在,那这些人都不是了……嗯~~难道是十三?总不会是古月药朗那只大狗熊吧!” 一连串的询问,顿时让莫愁笑脸更红,不过听到莫小乖最后的话,莫愁却咬着牙一跺脚小声说道:“讨厌死了,小乖姐你怎么尽说些甲等资质的家伙?难道我就那么肤浅势利,只关注这一点吗?” 听到这话,莫小乖的表情变得微微有些怪异起来,更是坏笑着说道:“不是甲等?难道是个低等资质的家伙?唔~~愁丫头,你不会是看上那位前辈了吧?姐听说现在你们莫家的莫湖和丁家的丁如龙风头都很劲啊,你要是今晚去表白,搞不好会被人群殴哦!” 结果听到这话,莫愁的小脸更红,猛地一跺脚恨声说道:“讨厌!莫小乖!谁看上前辈了,而且莫湖是我堂哥好不好,你故意欺负我!” 眼看着莫愁真的生气了,莫小乖这才变得正经一点,摸摸鼻子认真的说道:“你说不是前辈,也不是甲等资质的家伙,那你看上的是谁啊?我可不觉得你的眼界那么低,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家伙也能看上……”说到这莫小乖忽然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说道:“……等等!不是甲等资质,但是也不普通,你……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猛的开口正要说出那个“他”是谁,可是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很大的哄笑声传来,两人不觉转头看去,却看到一个身着白色锦袍,剑眉星目,俊朗非凡的少年满脸通红的跑过来,低着头把自己手里的一把“情人草”塞给莫愁,同时低声说道:“莫愁小姐,我……我是蓝家的蓝志廉,也是甲等资质,不知道有机会能不能和你一起探讨修行上的事情。” 面对蓝志廉突然的示爱,莫愁这时候却好像恢复了平时的文静和羞涩,闻言怯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去接那捧“情人草”,反而低声说道:“蓝小哥,谢谢你,不过我更喜欢一个人修炼。” 看到莫愁拒绝了自己的示爱,蓝志廉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刚才那种仿佛小男孩一般的羞涩全然消失,他就这样低声说道:“莫小姐,这样不好吧?我是非常诚心的来表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面子。” 听到这话,莫愁还没来及表态,旁边的莫小乖已经大声嘲笑起来:“蓝志廉,你也实在太没品了吧?人家女孩子都说了不要,你还死缠烂打的,啧啧~~好歹也是个甲等资质的身份,你不要让姐笑话你了好不好?再说我们愁丫头已经有喜欢的小哥了,姐劝你一句,你没人家那份身手,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莫小乖的声音是何等尖利,被她这样一说蓝志廉再也站不下去了,只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面色一沉转身就走。 看着蓝志廉走的干脆,莫小乖这才撇撇嘴转头对莫愁笑道:“还行,拿得起放得下,这蓝志廉倒也算是一个汉子,比他那两个兄弟蓝莫廉、蓝易廉强多了。” 蓝莫廉是蓝志廉的堂哥,蓝易廉则是他堂弟,本届他们一门三兄弟都是甲等资质,这在穆柯寨也是掀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的。 不过莫小乖做出这样的表扬,却没看到蓝志廉冷着脸回到自己那群小弟身边之后,马上就低声喝道:“查!马上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这个闷骚小婊子到底喜欢的是谁,不脱他一层皮我就不是蓝志廉!嗯~~这边也别放松了,给我把莫愁钉死了,混蛋!居然敢抹我面子,我一定要让这小骚货付出代价!!” 说着这段话时,蓝志廉的眼神怨毒之极,那种浓浓的寒意让人只觉得浑身冰冷,倘若莫小乖知道了这一幕,只怕再也说不出来“是个汉子”这样的评价了! 不过因为这样的打搅,莫小乖再也没能说出那个“他”到底是谁,两个女孩就这样嘻嘻哈哈的融入了热闹的人群之中,身后则无声无息的缀上了蓝志廉的某个小弟…… 第34章 收获祭的夜 丁默并不知道在大广场发生的这一幕“小”事,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莫愁他又不认识,莫小乖在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处的很好的朋友而已。 更何况在丁默看来这些“孩子们”的所谓爱情,真的太多的意义,不经历真正的风雨考验,没有生活的磨砺和压抑,人们哪里会懂得什么是爱情? 【……不要说“爱”,就算是“被爱”,其实都是需要学习的,学习怎么被一个人爱,学习怎么去接受一份爱……】 就在莫小乖等人在广场小起波澜的时候,丁默正在自己的房间中打坐调息,这是在稳固自己的境界,顺便盘点一下自己现在拥有的蛊,他已经晋级一阶中位,其他人估计也快了,这样一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去学院蛊室中挑选第二只蛊虫,自然需要提前计划一下。 ***************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 【无节草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 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日照三刻) *************** 【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 ps: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 不用仔细查看也知道,丁默现在一共拥有财鬼、无节草、豆藤、青果、叶芒这五只蛊虫,严格的说起来这样的搭配……真的非常不合理!! 按照一般的看法,作为蛊师一个合理的蛊虫搭配最少应该兼顾到几个方向,首先攻击、防御、移动这三种蛊虫必不可少,除此以外最少还需要保证储存、治疗、侦查这三种类型的蛊虫,和一只辅助类蛊虫,辅助型的有几种选择呢,辅助修炼、战力加成甚至生活类蛊虫都可以考虑,这方面不会有统一的要求的。 只有满足了以上这所有类型,蛊师的战斗力才可以说是基本成型,多者不限,只要自己养的起就行。 具体到丁默来说,事情就有些古怪了,他现在足足有五只蛊虫,这对于一名一阶蛊师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多的数目了,其他蛊师如果这时候能凑成五只蛊虫,战斗力肯定基本上已经成型,即使需要补充也只是修修补补,绝不需要大动干戈。 可是丁默的这五只蛊中,“财鬼蛊”和“无节草蛊”都的作用都是提高资质,算是辅助型蛊;“豆藤蛊”是储存型蛊;“青果蛊”可以催生果实,提高蛊植产量,也算是储存型蛊;只有“叶芒蛊”属于攻击蛊,也就是说丁默现在的蛊虫搭配是严重的不合理的!! 当然了,丁默这些蛊虫都是相当珍惜的蛊虫,四奇蛊不用说了,青果在前世甚至炒到了六阶蛊的价位堪称“最昂贵的一阶蛊”,豆藤虽然大路却是三转,丁默怀疑整个修界就这么一枚三转豆藤,而叶芒也是穆柯寨的特有蛊虫……可以说丁默手中的蛊虫每一只都是绝对独特,绝对具有收藏价值,同时实用性也很强的珍惜蛊! 所以对丁默来说,他对自己现在的蛊虫很满意,不过该补充的还是要马上补充,有了“叶芒蛊”,攻击力倒是暂时不愁了,但是防御和移动现在都是他的短板,所以他这次进入学院蛊室的话,重点就要放在这个方面,另外如果有治疗或者侦查类的蛊虫也可以考虑,虽然对战斗力的提升不如前二者明显,但无论如何也是现在必须准备的。 至于辅助型丁默暂时倒没有什么需求了,当然了如果遇到特别珍惜的他肯定也不会放过,好比四奇蛊中剩余的两种酒虫和气之味,在好比奚家寨特有的“书形蛊”,铁岭寨可以自动炼化矿石“金甲虫”,炼蛊百搭“金线蛊”,增加蛊师力量的“白豕蛊”、“黑豕蛊”等等,这都是令人期待的好东西,而且后两者好像学院蛊室中就有。 ………………………… …………………… ……………… 就这样盘点了一下自己的需求,丁默终于安然入睡,对自己的路他一直有着相当明确的规划,大荒这两年也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旅程,终点丁默已经想好,就是一年后的大洪水,无论如何在大洪水后他都会离开穆柯寨前往外面的世界,但是可能的话他希望能在这段时间中为自己打好一个坚实的基础。 野生财鬼,开学典礼上的豆藤,洗劫内务库,还有“野熊谷遗藏”中的无节草和天都学院入门贴……记忆中这段时间能得到的好处基本上已经拿到了手了,甚至有些没想到的也拿到了,丁默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现在剩下的也就是一年后的大洪水,另外还需要关注的可能就是今年下半年的“山神选”。 虽然只不过就是两家山寨交换学生的行为而已,不过早先也不乏出现各种意外,丁默可不希望自己成为意外的一部分……(-_-|||) “怎么说也是重生一次,总不好让那些老头子太丢脸了。”轻轻的微笑一下,丁默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 虽然说千年时光已经把当年乡土之情磨灭的差不多了,而且前世穆柯寨说实话也不曾在丁默的生命中留下多美好的回忆,但是重生之后的种种丁默却还是感受的很清楚,至少学堂家老丁梓汀和丁家本代家主丁昆阳对他的维护丁默可以感觉的很清楚,重新来过一次,丁默多少也希望留下点东西。 想到这里,丁默的思路又回到了这段时间的经历上,和十三、莫小乖的意外结交,还有记忆中并不存在的同学古月药瑶、古月药朗等,慢慢的他又想起了这次的野熊谷之行。 “唉~~真是没想到原来所谓的传说奚洛古,真正的情况居然是这样的……”想起倒在终点之前的高成斋、奚洛今两兄弟,还有那不靠谱的前世八卦,尤其是想到想到那个该死的八卦,丁默忍不住重重的鄙视了一下,同时也有些感慨奚家兄弟的命运。 “现在有了我差上这么一手,只怕传说奚洛古的传说可能就此不在了吧?还有野熊谷……嗯!!等等!!野熊谷?!”正在感慨的时候,丁默忽然眼中神光一闪,一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这次他终于抓住了,当下就霍然翻身而起! “不对!这里面不合适!!如果前世是奚洛今拿到野熊谷的遗藏,又把这些东西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奚洛古,那么这里面有些具体的细节是怎么传扬出去的?奚洛古可没有去过野熊谷啊!!又或者是他后来修炼有成之后还是去过野熊谷?” 猛然间发现了现实和传闻中的某些疑点之后,丁默不觉满脸阴沉,随即终于想到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古森他们是追杀一个邪道蛊师而进入大荒深处最终陨落在那里的,那么他的同伴还有更重要的是那个邪道蛊师呢……】 猛地想起这个问题,丁默不觉满肚疑惑,古森的遗言说的很清楚,他是活到最后的一个,但是也重伤难起,那么是谁把那个山洞布置成那样一片绿色的海洋的? 好吧,就算这一点无须追究,毕竟蛊师中稀奇古怪的手段多的去了,古森有什么自己的办法也不值得怀疑,可是其他人呢?古森的同伴还可以说是丧生别处没能留下痕迹,但是那个邪道蛊师总应该有踪迹吧? 既然古森是在野熊谷伤重不治,那么他击杀那个邪道蛊师的地方也应该距离那里不远,可是丁默之前已经很认真地搜索过野熊谷的其他地方(在遇到奚洛今、高成斋之前),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考虑的线索,这说明了什么? “真该死啊!怎么忘了这个!我当初应该把那个山洞再好好搜索一下的!”很是懊恼的拍拍脑袋,不过也仅仅只是懊恼而已,反正野熊谷的山洞就放在那里又跑不掉,最重要的无节草和入门贴他也拿走了,大不了过段时间再回去翻翻就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有了这样的决断,丁默不再纠结,只要想清楚就好了,现在还是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 丁默都在盘算有关第二次挑选蛊虫的事情,此时此刻其他人自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山寨大广场上,有着“温婉如玉”的丁家大公子丁如松淡淡的接过了又一个女孩递到他手中的红丝巾,却只是淡笑不语,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见到这一幕那女孩只好失望的走开,身影中带着几分萧瑟之意。 这时候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带着不羁的声音:“哈~~大哥!这都是第几颗玻璃心了?唉~~一个男人怎么生得如此俊美,这简直就是作孽啊!” 听到这话,丁如松没好气的转头说道:“这是我听到的最自夸的话了!如果我的长相是作孽,那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弟你的长相又是什么?” 在他的身后,果然站着丁家的另一位天才丁如枫,不过相对于兄长那种君子的气息,这位弟弟看上去更加不羁一点,就像是一个漠视世俗条条框框各种礼仪的浪子,只是同样俊美的面孔才能让人确认这样气质迥异的两人居然真的是两兄弟。 听到兄长的一句话,丁如枫顿时有些无语,顿了一下才摇摇头说道:“兄长啊,如果让你的那些爱慕者知道你居然是这样伶牙俐齿,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理想幻灭呢!” 丁如松闻言没好气的摆摆手说道:“好了,知道你的嘴巴厉害!少说这些没有的了,好好说说你刚才到底见到丁默没有?” 丁如枫这下顿时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很是怪异的说道:“老大!那个家伙简直是变态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他居然是在修炼!这样美好的夜晚他居然是在一个人修炼!” 听到这话丁如松顿时一愣,片刻之后才幽幽说道:“居然是在修炼?原来如此,这下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比我们进步那么多了!” 说到这里丁如枫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觉把目光转到了另一个方向,那里正是山寨书院所在…… 广场的另一边,一群莫家少年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可是莫言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也不时在人群中搜索着…… 广场某个僻静的角落中,莫尘静静的站在人群之外,虽然不断有旁系弟子过来和他打招呼,可是即使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中莫尘却依旧不苟言笑,只是淡淡的应和着,眼中闪动的却是一种近乎执念的光芒…… 同样是在这个广场上,蓝家扛把子蓝莫廉这时候却正和一群少女搅在一起,载歌载舞,莺莺雀雀,笑语连连,实在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就像一个年龄的“普通”少年一般,只是他的目光却不时转向另一侧,眼神中充满了晦涩莫名的阴森。 【那里……刚好站着丁家兄弟……】 第35章 两个天才 次日一早,艳阳如火,丁默早早起来前往课堂,其他学员也是一样,对这一天的课程,似乎不少学员都充满了兴趣。 按照惯例,在“收获祭”之前的这一个多月中,山寨学堂的课程主要是修炼基础,拳脚近战和对蛊技的初步掌握等等,到了“收获祭”之后,新的一些课程就要加入其中了。 植物型蛊的培养(简称“蛊植”),动物型蛊的饲养(简称“蛊饲”),还有奇物型蛊的辨识收集、炼丹配药、急救医疗、蛊器打造、蛊阵的布置等等这些科目都开始逐渐出现,当然了山寨学堂在这些方面不会教授的过于精深,仅仅是让学员们简单涉猎一下而已。 毕竟这其中任何一项单独拿出来都是博大精深,想要在一年中全都学习并且学会无疑是开玩笑,山寨学堂的目的也只是让学员们对这些领域都能有所了解,以便于选择今后的发展方向。 至于说今后到底选择哪个方向发展,或者就是走纯战斗蛊师路线,这还要看学员们自己的兴趣。 虽然就住在学堂宿舍,可是来到前庭广场,丁默发现还是有不少人比自己来得要早,广场上稀稀拉拉站了足有几十个人,一时间不由得摇头感慨,看来自己这“早”的概念,真的很人家不太一样呢。 正在感慨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大声喊:“丁默!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听到这话丁默不由得暗叹一声,他认识的人中声音如此好听性格却如此豪迈的,好像只有一个呢。 转过头去,果然看到莫小乖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她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女孩,那女孩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丁默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丁默,这几天都没见你,躲到哪去了?十三那小子昨天还念叨你呢!给姐老实交代,是不是躲起来私会美女去了!”走到近前,莫小乖毫不见外的叽叽喳喳说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狠狠拍了丁默两下,丁默顿时哭笑不得,这姑娘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 很是无语的翻个白眼,丁默看着莫小乖一脸怏怏的说道:“气质!气质!!好好一姑娘,非搞得跟个野小子似的,拜托莫大小姐你稍微有些女孩的矜持好不好啊!” “矜持?那东西多少钱一斤?姐一会儿去买上它三十斤!”莫小乖闻言直接向丁默竖了一个中指,旋即又大笑着说道:“好了丁默!不说这个!你的好运气来了,看到没?这就是莫愁,莫家小公主,也是我们莫家的第一美女,别说姐不照顾你,好好把握机会哦。” 仿佛王婆卖乖一般,莫小乖说着把自己身边的那位文静美女拉了出来,被她这样一折腾,那美女简直满脸通红,羞得不敢抬头去看丁默。 原来此女就是莫愁,后寨莫家这一届三名甲等天才中唯一的女性,丁默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并没认出来这其实就是那天痛打铁岭寨少寨主时和莫小乖站在一起的女孩,倒是对她“莫家第一美女”的称号有些好奇。 仔细看看这女孩,再转头看看莫小乖,两个女孩的气质是完全不同,莫愁文静好似空谷幽兰,而莫小乖却是明显的阳光气息,但是要说到容貌丁默并不觉得莫小乖会比莫愁稍差,身材方面莫小乖似乎还要更胜一筹呢,不过再想想莫小乖那“跋扈”的性格,丁默倒是有些理解为啥莫愁会是“莫家第一美女”了。 平静的笑笑,丁默刚要说话,身边却传来了十三惊喜的笑声:“默哥,你这几天去哪了?一直没看你来修炼呢。” 丁默顿时无语,有必要这样惊喜吗?我不就是去了趟野熊谷三天没有去修炼吗?不过终归是关心自己,丁默还是转头向十三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重生一世,丁默并没有和和别的同学太多交往,但这并不是刻意高傲,而是一种境界使然,前世毕竟是高达九阶的大蛊师,丁默即使全无意识也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疏离气息,正因为看过了更宽广的天地,让他和别的同学完全成为了两个世界的存在。 【我眼中的世界……你们看不到!】 也正因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使得很多学员都不自觉的避开丁默,使得丁默看上去像是很清高孤傲不爱与人接近的感觉,其实那完全是气势使然,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但实际上没有人会反感被别人善意对待,丁默又不是苦大仇深愤世嫉俗的反人类变态,会莫名其妙的讨厌那些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更不会幼稚到刻意伪装什么“冰男”、“酷男”拒人于千里之外,像莫小乖、十三这样愿意主动和他交往的人,丁默也会自自然然的作出回应,只是他并不会主动释放出自己的善意罢了。 不过轻轻扫视了十三一眼之后,丁默忽然有些意外的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凝神细细看去! “十三,你这是……难道你已经炼肉小成了?”认真的观察了一下,丁默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十三说道。 听到丁默的话,十三顿时露出了自豪的表情,点点头裂开嘴笑道:“没错!默哥,被你看出来了!!” 这下丁默真的有些被惊到了,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十三说道:“不可能吧?这才多长时间,你居然已经炼肉小成了?!” 听到这话十三还没说话,旁边莫小乖已经笑嘻嘻的开口说道:“怎么不可能?默~~哥~~你也太小看人了吧?十三不仅是炼肉小成,而且还领悟了一招雷厉风行,另外姐现在也是炼肉小成了啊!” 听到这话丁默彻底凌乱了,不仅仅是十三,莫小乖也炼肉小成了?转过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丁默顿时满头黑线。 这他妹的是什么妖孽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炼肉小成?如此成绩让那些苦修数年还做不到这一步的修炼者情何以堪,要不要这样打击人啊! 很巧妙的用“那些”这个微妙的词汇避开了自己的尴尬,丁默面色一变一本正经的对两人说道:“十三、小乖,修炼热情高涨努力刻苦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有件事情你们一定要搞清楚,我们蛊师说到底还是要以真元为本,炼体只是辅助手段,你们可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为了炼体而疏忽了真元、蛊技的修炼啊!” 无论如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炼体小成还是太快了,丁默这是害怕两人迷失了方向才会这样去说的,既然已经把两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丁默当然不希望他们走弯了路。 听到丁默的话,十三连忙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默哥,你不用担心,我和小乖姐都没有放松真元修炼,小乖姐三天前就已经晋级一阶中位,我昨天晚上也突破成功了……嗯~~真的谢谢你默哥,如果不是炼体有成,我们还没这么容易突破的。” 双双晋级一阶中位?这下丁默再次凌乱了,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前世,丁默记得十三当时虽然表现的也很优秀,但是却好像并没有这样惊人,只能说是普通的甲等资质天才而已,至于莫小乖,对这姑娘他好像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这下没什么好怀疑得了,十三前世可没有兼修炼体――事实上这个时期的蛊师们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炼体的重要性――所以如今十三这种惊人的进步,很明显就是因为兼修炼体。 【……只是炼体确实有助于蛊师的突破,但是如此明显的效果却绝对不是单单用炼体能解释的,只能说是这两人真的天赋异禀,天生就是属于那种超级适合炼体的天才,才会有这样惊人的相辅相成的效果……】 前世这样的人不多,但是每出现一个,只要不半途夭折,最终都能成就一番惊人的业绩。 丁默忽然替穆柯寨学堂的其他学员感到有些悲哀,和这样两个妖孽生存在同一个时代,他们今后不知道要承担怎样的压力了。 这边丁默沉默了,那边莫小乖却笑的好像一只狐狸,看上去给丁默这样一个意外“惊喜”让她实在感到很得意。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拍过去,莫小乖得意洋洋的说道:“哈~~丁默!让你小看姐,怎么样?这成绩比你当时厉害吧!” 好吧,丁默刚刚“巧妙”的忽略了自己,现在又被这姑娘血淋淋的挖出来了,当真是好一个尴尬了得,而这时候就连在一边实际上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莫愁,看到丁默尴尬的表情,都捂着嘴轻笑起来。 不过就在丁默张张嘴刚想说什么时候,忽然有两个学员从他们身边跑过,一边跑一边还兴奋的招呼十三说道:“快快!你听说了没有,蓝莫廉正在挑战莫言!快去看啊!” 什么?蓝莫廉挑战莫言?! 听到这句话,在场几人无不眨眨眼,彼此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目光,也像演武场那边走去,他们这时候也都很感兴趣的。 蓝莫廉忽然挑战莫言,这已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了,更何况是在这样不适当的时间里。 现在离上课也就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吧…… 第36章 莫尘 茫然之中还有这意外,蓝莫廉忽然公开挑战莫言?听到这消息无论是十三、莫小乖还是丁默都感到有些意外,只不过他们双方意外的内容绝对不一样…… 在十三、莫小乖包括莫愁看来,穆柯寨本届十一名甲等天才中蓝莫廉的表现并不出色,当初上过擂台的八人里,他被丁默打击的最终被人扶下擂台,这种表现也就仅仅比被直接踹晕的那个好点——顺便说一句那个也是蓝家人,是蓝易廉——一般都公认他的实力不如莫言、江窑康姰,丁氏兄弟等人。(..tw好看的小说) 在这种情况下,蓝莫廉居然会直接挑战公认很强的莫言,当然真心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可是对丁默来说他可不会这样认为,在他前世的记忆中,这个蓝莫廉可是真正一度风光无限的存在,曾经号称“穆柯寨年青一代第一人”,是穆柯寨表现最劲的甲等天才,在相当一段时间中都压得其他甲等学员完全抬不起头,甚至连高几届的蛊师都被他全面压制……直到他伪造资质的秘密被人揭穿。 只不过前世因为没有丁默这个棒槌横插一杠子,蓝莫廉顺风顺水的就表现出了对其他人的压制,自然也就没有直接挑战莫言这样激烈的事情发生了,所以当听闻到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消息的时候,丁默顿时也有些意外了。 看来他重生所带来影响真的正在逐渐发酵,前世的种种很多正在改变,现在居然发生了蓝莫廉忽然公开挑战莫言的事情。 只是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了吧?就算是被丁默这个棒槌横插了一杠子,蓝莫廉也没有必要搞得这么激烈,直接去挑战莫言吧! 难道这就是所谓“历史的修复力”,非要蓝莫廉回到他曾经达到的高度不成! 一阵面面相觑,丁默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但是不仅仅是丁默一行,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不少别的学员,他们可不像丁默等人表现这样“淡定”,这下顿时就炸了锅!! “喂喂!蓝莫廉真的挑战莫言了?” “没错!你们觉得这一仗谁能赢啊?!” “应该是莫言吧?蓝莫廉虽然是甲等上品资质,但是他的实力好像比莫言差不少呢!” “我也这样觉得,莫言的实战经验看起来要比蓝莫廉强不少。” 各种窃窃私语中,只是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不太看好蓝莫廉的,主要他上次擂台赛实在表现的有些不给力。 就在这样的种种疑虑中,学员们飞快的跑到演武场,丁默他们也在其中,结果刚刚走进演武场,眼前的一幕就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蓝莫廉从正面狠狠的捏住了莫尘的头,将他一把提起,整个人在空中抡了一圈,就这样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嘭!嗵!! 沉闷的回响传来,就连围观的学员们都感到一阵牙酸! 真是太暴力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被扔出去的会是莫尘?蓝莫廉挑战的不是莫言吗?! 很明显其他人也有着相同的疑问,十三转了个头刚好看到身边就有一个和他认识的学员,马上一拍他问道:“孟轩,这什么情况?不是说蓝莫廉挑战的是莫言吗?怎么是莫尘在上面被虐?” 被他招呼的学员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来,一看是十三,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连忙解释道:“啊,十三哥!你没搞清楚,其实蓝莫廉真正挑战的是莫家弟子,不是单指莫言啊!” 挑战莫家弟子?众人闻言一愣,学员间私下里的互相挑战是一回事,直接向某个家族挑战又是另外一回事,蓝莫廉这是想要引起两大家族之间的直接矛盾吗! 这边孟轩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情,依旧满脸兴奋的说道:“十三哥,你不知道,不仅仅是莫家,实际上蓝莫廉昨晚上篝火晚会的时候就因为追求某个女孩的事情狠狠的收拾了丁家兄弟一顿,刚才又击败了江窑兄妹,这才向莫家发出挑战的!” 蓝莫廉连已经先后击败了丁家兄弟和江窑兄妹,然后才挑战的莫家?大量吸收着孟轩话中传递出来的东西,众人都露出了相当吃惊地表情。 连续击败同级对手,这蓝莫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势了!! 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很快在人群中就看到了江窑耀朗和江窑康姰兄妹,兄妹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好,江窑耀朗的外衣都撕破了,头发上全是灰土,江窑康姰的脸色更是阴沉之极,看上去他们似乎确实吃了亏的,孟轩说的似乎都是真的。 这时候孟轩得意的声音又幽幽传来:“十三哥,你想不到吧,那个蓝莫廉就然只用了三招就击破了江窑耀朗的防御,对付江窑康姰的时候更是直接一招秒杀!!最后向莫家直截了当的发起了挑战,谁想到莫言没有动,这个莫尘却跑了上去,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三招击破江窑耀朗防御,一招秒杀江窑康姰,听到这话众人对蓝莫廉的强大不由得有了一些了解,而这个时候演武场上似乎也有了新的变化。 “哈哈哈~~莫言!你到底有没有胆子上来和我切磋一下?如果没有就乘早认输,像这样的旁系废物还是不要派上来丢脸了行不!”嚣张的笑声响遍全场,丁默等人连忙抬头看去,却看到莫尘被蓝莫廉一手捏着脖子高高举起,他的身上全是血痕,看上去相当凄惨的样子。 嘲讽了莫言一通之后,蓝莫廉的注意力回到了被自己击败的对手身上,只见他带着一丝狞笑的对莫尘说道:“杂碎!有了个狗屁甲等中品资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搞清楚!向你们这样旁系庶族出身的废物,就算是有了高等的资质,说到底也只是废物而已,以后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老老实实当好一个废物!!” 说着蓝莫廉掌中红光一闪,只听一声闷响,却是“龙涎弹”近距离爆发,顿时把莫尘炸的满身焦黑,就这样直接被轰飞出去,高高抛起后重重的落入到台下人群之中,身形过处砸的莫家子弟那边一片人仰马翻。 见此情景,莫言不由得面色一沉,他这下是真的有些动怒了,刚才蓝莫廉做的太过分了,最后一下如果不是几个莫家庶族子弟拼命接住,莫尘最少也是全身粉碎性骨折,饶是如此他也身受重伤,尤其是蓝莫廉催动“龙涎蛊”的最后一击,只看莫尘全身焦黑一片,就知道绝不是三天五天治愈的伤势。 【这样的伤,就算有药堂的医疗蛊师出马,估计也少不了要卧床一周以上……】 “怎么样?莫言!到底敢不敢上来一战呢?”蓝莫廉再次嚣张的大笑起来,狂笑之余还若无其事的往丁默这边瞄了一眼,眼中尽是不屑和挑衅。 见此情景十三不由得双眼一瞪,身形微动就要说些什么,可是这时丁默忽然静静地瞄了他一眼,不露声色的轻轻摇了摇头,十三见状只好咬咬牙终于没有开口,一时间不由憋的满脸通红。 而在另一边,面对蓝莫廉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莫言终于阴着脸排众而出,大步的向演武场走去,行进间却沉稳踏实,自有一股惊人的上位者气息爆发出来。 看到这一幕,那个孟轩不由暗自点头感叹道:“十三哥,这莫言看起来确实很有气势的样子,果然不愧是莫家这一届的扛把子,莫尘想和他争真的有些不自量力了,不过也就是这样所以莫尘才急着要去对付蓝莫廉的,要不然更被压制的出不了头。” 听到这话众人无不微微颔首,莫言看上去确实很有领袖气质,单单是那一份沉稳大气就很让人感到信赖,和这样的人竞争无疑压力很大,难怪莫尘会变的有些急躁。 面对众人这样的想法,丁默却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他明白莫尘其实并没有和莫言争夺这一届莫家领袖的想法,促使他上台的只是一种责任感而已。 莫尘出身莫家旁系,又只是一名庶子,机缘巧合被检测出具有甲等中品的资质,于是一举成为了莫家的重点培养对象,并且隐隐成为了莫家旁系弟子的首领,和莫言竞争起来。 只是莫尘并不是那种足以统领群雄的王者,甚至不是那种每战争先的猛将,从本质上来说他实际上属于那种总是游走于黑暗边缘的刺客,顶多算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侠士,这种扛把子的位置对他来说难度实在有些太大了。 莫尘不知道怎么去鼓舞人心,也不知道一个扛把子应该做些什么,最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今次这样,在面对挑战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去,用这种方式来尽到自己作为老大的责任。 可是这种方式实在太激烈也代价太大了,能胜固然很好,可是一旦失败无疑就会严重影响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于是就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中,莫尘终于迷失了。 【这才有了最后那样的悲剧……】 第37章 强大的蓝莫廉 轻轻摇头,对于莫尘的种种,丁默实在没有办法做出太多的评价,这完全就是一种性格和环境相互造成的悲剧,如果莫尘自己放不开,别人真的很难做些什么。 【……没错不想做将军的厨子就不是一个好饲养员,可问题是有些优秀的推销员却真的很难去做一个优秀的销售总监,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这真不是可以勉强的……】 就在丁默思想微微跑毛的时候,忽然间那边莫家子弟全都齐声喝彩起来: “莫少!” “莫少!” “莫少!” 穆柯寨虽大,能被称为“莫少”的却只有一人,众人闻声无不凝神看去,却发现莫言这时候已经来到了演武场中间,站在了蓝莫廉的面前。 神情依旧沉稳,莫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蓝莫廉,似乎一点没有在意对方那种狰狞的表情,就这样平静地说道:“我来了!” 听到这话,蓝莫廉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一下,神情更加狰狞起来,这才缓缓说道:“那就战吧!” 一问一答,前后一共七个字,不过就是两个一阶中位的小菜鸟要单挑一场,却搞得仿佛两名绝世高手约占紫禁之巅一般,一时间丁默忍不住哑然失笑。 只是除了丁默之外,其他人可不会有这样感觉,众人此时无不屏住呼吸的注视着场中,而说话间,就看蓝莫廉手上闪动起赤红的火焰,与此同时莫言身上也有一层红光出现。 这分明就是穆柯寨特色蛊虫“龙涎蛊”的催动征兆,这两人看来选择了同一种主战蛊虫。 对于“龙涎蛊”自然没什么好解释的,一阶蛊中攻击力能进入前十的大杀器,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的战斗方式实在不是丁默的菜,他也好像搞一只收藏呢。 不过此刻两人同时亮出“龙涎蛊”的时候,顿时就能感觉到其中不同了。莫言身上的红光凝而不乱,自有一股厚重的感觉,而蓝莫廉身上的火焰虽然明亮,可是却有些漂浮散乱,可见两人对真元的凝练程度不同有着明显的差距,看到这里丁默不觉轻轻点头,这莫言果然有着值得骄傲的一面,个人实力确实要比蓝莫廉强上一筹。 火光升腾,蛊技发动,这就表示两人都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下一刻就要正式交手,谁赢谁输也即将揭晓,其他观战的众人这时候都忍不住微微感到紧张起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但见莫言身上红光忽然剧烈的闪动一下,旋即居然渐渐消失,与此同时莫言也是面色大变,一脸惊怒交加的抬头看向蓝莫廉,而蓝莫廉这时候却满脸诡异的笑了……这一刻全场只有丁默在一瞬间忽然眯了一下眼睛。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 “莫少身上的红光怎么没了?难道是蛊技催动失败?” “不会是蛊虫反噬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莫少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台下众人都是大惑不解,不少人更是失声惊呼起来,一时间整个演武场嗡嗡声顿起,简直就像是一个吵杂的大市场。 这边十三和莫小乖等人也是感到很意外,三十年来穆柯寨平民中诞生的唯一一位甲等资质的天才忍不住转过头问道:“小乖姐,这怎么回事?蛊技失控?难道莫言真的没能完全炼化那枚蛊虫?” 莫小乖也是莫家人,按理来说她对莫言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才对,可是这位莫家出身的姑娘这时候却丝毫一点她也是莫家人的觉悟都没有,闻言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废话不是,你问姐姐问谁?这种事情姐怎么会知道!” 听到这话十三差点吐血,拜托了姑娘,你咋说也是莫家人好不,这样的不争脸的事情不要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好不好?幸好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莫愁出声了,这才算化解了十三的尴尬。 “没有啊,听说大堂哥和他的那枚龙涎蛊契合度很好,族长已经在准备给他合成二阶蛊了,怎么会蛊虫反噬……”莫愁一脸不解的看着众人,一开口就是重磅内幕,让人们这才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位好像也是一名甲等资质的天才,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呢。 只是听到她的话,众人也更加不解了,不是蛊虫反噬,那莫言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丁默忽然开口了:“是律令蛊……” 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这下众人终于恍然大悟,十三一拍大腿说道:“哦~~原来是律令蛊……厄?!什么?律令蛊!!” 猛地一下转过身来,与此同时一起张大嘴巴转过头的还有旁边听到这句话的所有学员,只要丁默刚才的语气实在太有迷惑性了,以至于他们都是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家伙说的是何等惊人的内容。 “律令蛊?!默哥你说是那个蓝莫廉用了律令蛊?”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看丁默再看看站在场中的莫言、蓝莫廉两人,十三直接长大了嘴巴,脸上的震惊比刚才看到莫言忽然催动蛊技失败还要夸张了十倍。 与他正相反的是丁默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闻言只是很自然的点点头说道:“没错,是律令蛊,要是十三你有机会和蓝莫廉交手的话可要小心这一招,这玩意挺麻烦的。” 丁默表现得很平淡,可是十三直接凌乱了,律令蛊?!那可是律令蛊啊?居然只是“挺麻烦”的?这一刻十三真觉得宛如有成千上万头草泥马在他的心头奔腾而过。 【律令蛊,一阶奇物蛊,号称……“一阶无解”!!】 其实也不是号称了,“律令蛊”基本上就是一阶无解,甚至不要说一阶了,即使是二阶甚至一些意志不够坚定的三阶蛊师遇到“律令蛊”也照样是乖乖中招。 这种蛊强就强在了它专门攻击精神,一旦催动简直防不胜防,如果不是意志极其坚定的话肯定会被其所束缚,就像莫言现在这样,这种束缚不仅仅是行动能力,同时也会切断蛊师和蛊虫之间的联系,所以莫言的蛊技才无法继续施展下去,就像是出现了“蛊虫反噬”一般。 不过仅仅如此的话,还不至于让十三如此表现,关键是这个“律令蛊”还有另外一个称号,“最昂贵的一阶蛊虫”!! 早在千多年前,有关“律令蛊”的合成秘方不知为何就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天下,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也有着相当曲折的故事,不过大多数蛊师都不会八卦这个,他们关注的关键是:按照这份秘方,“律令蛊”甚至可以一路合成到九阶“大律令蛊”,其中不但成功几率极高、而且花费有限,可以说是整个修界最有效率的高阶合成秘方之一。 而“大律令蛊”本身也是威力强绝,一但催动发出的“大律令术”乃是“五大绝世蛊技”之一,被视为是精神系蛊技的代表之作,堪称是bug级别的存在。 这样一个有秘方、有威力却花费不多,除了寿命稍短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蛊,会受到无数蛊师的追捧也就理所当然了,可是偏偏律令属于“奇物蛊”,无法自行种植或者饲养,只能靠野外辨识抓捕,每年产出的数量自然有限,价格也就理所当然的高居不下了。 事实上每年产出的“律令蛊”,绝大部分都被高阶蛊师所垄断了,一般低阶蛊师九成以上都只闻其名未见其实,所以“律令蛊”也就变成了知名度最高的蛊虫之一,这还是因为律令每年的产量倒也还行,基本上在珍惜之余还能保证市场需求,否则这种蛊的价格还不知道会怎么离谱。 当然这个“还行”也是相对于真正的珍惜蛊,好比那些已经疑似绝种的蛊而言,具体到“律令蛊”本身来说,这个“还行”的价格同样是天文数字,至少对十三这样的一阶小菜鸟来说,这个数字完全是无法想象的,所以他才会表现得这样不淡定。 只可惜他这种不淡定却完全无法引起丁默的共鸣,似乎很是不理解十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丁默还以为是自己解释的不清楚,眨眨眼又继续说道:“我刚才看到蓝莫廉手心中闪过了一道黄光,莫言现在又是这样的表现,所以应该只能是律令蛊了!” 说到这里丁默停了一下,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嗯~律令蛊的攻击只能靠意志力抵抗,如果你们遇上的话确实很麻烦,不过你们还是要记住一点,就算被律令蛊束缚住也是有可能挣脱的,而且这样还会造成精神反噬,所以完全不必惊慌,被束缚住的一瞬间恰恰也是律令蛊的束缚最薄弱的时候,这个机会必须把握住!!” 听着丁默在这里侃侃而谈,在场的几人一时间脸色都变得相当诡异起来,这倒不是因为丁默对“律令蛊”的种种特点如数家珍,而是因为…… 【手心中黄光一闪?妹的,真的有什么黄光吗?我们怎么没有看见!!】 第38章 律令蛊 不是众人想要怀疑,实在是丁默说的有些太虚玄,什么黄光一闪,在场这么多人站着,就你一个人看到了,这话说出去稍微有些打脸了吧? 更重要的是“律令蛊”是什么?那可是就连九阶蛊师都会感兴趣,随便一枚都会炒成天价的好东西,蓝莫廉虽然是蓝家本届最重视的培养对象,但和这种东西的距离貌似还是稍微有些远吧! 可是就在众人露出了古怪的目光之时,演武场上蓝莫廉再次狞笑起来:“呵呵呵~~莫言,莫少!知道什么是律令蛊不?您就不要再挣扎了,乖乖受死吧!” 说着蓝莫廉左手轻轻一扬,只见一道黄色光芒在他的手心中不断闪烁着,蓝莫廉的表情变得得意起来,就这样狞笑着说道:“莫少,我刚才对付江窑两兄妹和莫尘那个废物的时候,已经几次动用律令蛊了,就这样你还能中招,真是让我失望啊,这难道就是莫家本届带头大哥的实力?” 居然真的是律令蛊?!且不说蓝莫廉的话在其他学员中引起的轰动,丁默周围的几个人这时候无不满脸愕然的看着他,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说中,蓝莫廉真的拿出了一枚“律令蛊”! 擂台上,莫言还在奋力挣扎,可是如果“律令蛊”的束缚有那么容易挣脱就不会被称为“一阶无解”了,面对他这样无用的挣扎,蓝莫廉只是简简单单的走了过去,简简单单的扣着他的脖子把他直接提起,旋即掌心中爆炎轰响,只见一片烈焰顿时把莫言整个上半身完全包裹。(..tw)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莫言整个身体高高抛起,就这样直接跌飞出去,只是在最后一瞬间他身上一层玉色光芒闪过,总算是微微抵挡了一下,这才一个踉跄自己勉强站住,可是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被烧成飞灰,头发也被烧去了一大片,眉眼之间全是灰烬,看上去狼狈无比,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玉皮蛊?”看到这一幕,丁默轻轻摸摸鼻子,他自己现在还没有防御类蛊虫呢,看着这些有家族支持的家伙一个个往外爆底牌,当真是羡慕妒忌恨啊。 ……不过丁默好像没想想,如果他的豆藤蛊打开让别人看看,估计就该轮到他被羡慕妒忌恨了…… 演武台下,莫言满脸灰败,如果不是身旁学员搀扶,可能已经直接跌倒在地,事实上如果不是最后一刻他紧急催动了“玉皮蛊”,此刻他的结果比莫尘好不了多少。 而在演武台上,蓝莫廉先是一脸狞笑的看了莫言一会儿,这才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丁默所在的方向静静地站了片刻,直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自己身上之后,蓝莫廉忽然做出了一个让众人大吃一惊的动作。 【他忽然抬手对着丁默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下整个演武场忽然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安静之中,众人无不吃惊的看着蓝莫廉,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另一边树下的丁默等人,这下学员们终于知道蓝莫廉是在针对谁了,他这是在向丁默挑战……或者说示威啊! “蓝莫廉你这个杂碎,你他妹的是想找死啊!!”最初的惊讶过后,十三一声怒吼就跳了起来,猛地把外衣往地上一扔,火冒三丈的就打算往演武台上冲去,可是就在他身形微动的瞬间,丁默直接伸手压住了他。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伸手,好像全不着力,可是却准确的搭在了十三的左肩上,霎时间十三只感觉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本来已经全力冲出的身体就这样生生的被压了回来,看上去好像根本没动一样。 惊讶异常的回头看了一眼,十三一直都知道丁默很厉害,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丁默居然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 用一只手轻轻松松不露丝毫声色的就把自己压了回来,这是何等的速度和力量?! 不过除了十三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或者注意了也没在意,都以为是十三没有用力而已,现在所有人都只顾着盯着丁默,看他会对蓝莫廉的挑衅做出怎么样的回应。 丁默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面对蓝莫廉嚣张之极的挑衅,丁默并没有做出太激烈的反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好像想说什么,可是他还没来及开口,金号声骤然响起。 呜呜呜呜~~~ 尖锐的号声带着鬼泣般的凄厉,听到这声音丁默立即没了说话的兴趣,转身就向课堂方向走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迟疑,反倒把其他学员搞得愣了一下。 “我擦……这就完了?哦~~不!!” 稍过片刻,有个胖学员忍不住抱怨了一声,不过话还没说完他就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声怪叫跳起来就向演武场外冲去,其他人见状不觉一愣,旋即也都反应过来,立时间纷纷撒开丫子狂奔起来。 金号声响就表示上课了,去晚的话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一大群学员撒开丫子狂奔的场面其实也蛮有趣的,不过很明显学堂家老丁梓汀绝对不是这样想的,这一点从他越发阴沉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一阵鸡飞狗跳,终于所有学员都冲进了教室,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教室中也恢复了宁静,可是站在讲台上的学堂家老丁梓汀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拉长了静静地看着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森气息,让学员们神情惶惶,都不敢抬头看他,一时间教室中的“宁静”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寂静”。 就这样冷场了好一阵子,丁梓汀终于冷冷的开口了:“好吧,现在告诉本座,为什么你们会集体迟到?” 说着学堂家老再次扫视了众人一眼,眼看着他已经僵硬的面孔,十三、莫小乖等人顿时庆幸不已,一个个偷偷的侧头瞄向丁默,如果不是丁默之前反应迅速的话,他们几个肯定也都迟到了。 又是一阵冷场,眼看着众人都不说话,学堂家老表情更加僵硬,当下冷哼一声道:“没有人想说是不是?那好吧,待会所有迟到的学员自己去训导处找教习备案,每人五大板,都有谁迟到了,你们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众学员闻言脸直接黑了,这五大板下去今晚上怕是只能趴着睡了,丁默估计这一刻他们每人心中都有成千上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过很明显学堂家老丁梓汀并没有感受到学员们“沸腾”的心情,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反正说完惩罚决定之后,他自己的表情倒是好了不少,当下又大声说道:“好了!你们现在都听清楚,之前寨主通知,奚家寨最近会派出一批学员前来我们穆柯寨参观交流,具体行程未定,但是估计就是这两天,所以你们都给本座去好好准备,到时候如果谁给咱们学堂丢了脸,本座一定会让他好好补习功课!” 奚家寨的人要来?听到这话众人顿时一阵纳闷,“山神选”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除了“山神选”怎么还会有这样大规模的交流活动? 只可惜看起来学堂家老并不打算给众人一个明确的解释,又或者是根本他自己也不明白,反正无视了众人纳闷的眼神,学堂家老径自转身说道:“好了,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吧,你们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嗯~~今天的安排是自行复习有关蛊饲和蛊植的内容,我们将在下周开始进行着一部分的实践教学。” 作出安排之后,学堂家老直接离开了教室,既然是自习他当然不用留在这里,只是他一走,学员们马上就翻了天。 “喂喂~~刚才真过瘾啊,可惜后来上课了,丁默没来及上场。” “是啊是啊,真可惜呢,我说……你们觉得要是丁默上去会怎么样?他和蓝莫廉到底谁厉害?” “…………………………” “…………………” “…………” “想什么呢!丁默就是一个丁等废物,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蓝少?” “可是上次?” “你有没有脑子啊!上次大伙都才是刚刚炼化蛊虫而已,丁默就靠了些拳脚上的小伎俩,真的要动真格的,他能打得过蓝少?蓝少可是有律令蛊的!” “…………………………” “…………………” “…………” “废话啊!那可是律令蛊!律令蛊啊!!你知道什么是一阶无解不?蓝少是甲等资质,又有律令蛊在手,丁默有什么?豆藤蛊吗?” “…………………………” “…………………” “…………” “其实啊,我觉得,刚才根本不是因为金号响了,完全就是丁默不敢登台而已,那就是一个借口,如果金号不响,他也有别的借口的。” “就是!我也这样觉得,蓝少律令蛊在手,丁默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敢上场?” “就是就是,不服气现在马上打一场啊!” “…………………………” “…………………” “…………” 一时间整个教室吵得沸沸扬扬,众人都在讨论蓝莫廉最后的那个割喉动作以及丁默的反应,刚开始的时候说话还比较公正,可是随着蓝家弟子的声音越来越大,风向也开始一边倒,渐渐地众人都觉得丁默应该不是蓝莫廉的对手,他刚才根本是不敢登台的。 这种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学员们都开始偷偷看着丁默,蓝家弟子更是语带讽刺,开始大肆嘲弄起来。 可是就在这样的噪杂中,丁默却八风不动,仿佛丝毫没有听见般的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的课本…… 第39章 废物 眼看着丁默没有反应,一群蓝家的熊孩子更加得意起来,他们似乎认定了丁默是“不敢”还口,当下更大声的讽刺起来。 “喂?你有没有听说过丁等资质的废物能雄起的?没有吧?我也没有啊!” “哼~~不过就是一时好运赶上了那么一次机会,真的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放心吧,运气偶尔好上那么一次也很正常,还不许穷人吃次饺子了?但是说到底还是要靠实力,没实力始终没实力!” 各种肆无忌惮,蓝家子弟纷纷在那里高谈阔论,不过其他人这时候也没有几个进行反驳的,毕竟蓝莫廉“律令蛊”在手,他们其实也都不看好丁默的。 眼看这种情况,十三忍不住凑到丁默耳边小声说道:“默哥,这些蓝家的混蛋越来越过分了,你也不表示一下?” “表示一下?有什么好表示的?”丁默闻言抬起头淡淡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手可是长在我们自己身上,到了下午实战课的时候,我们愿意怎么做,那也不需要别人表示了!” 听到这话十三顿时乐了,看着那些蓝家熊孩子的眼神也带上几分同情,丁默可不是什么茹素拜佛的乖孩子好宝宝,这一点只看他对铁岭寨那几名护卫的狠辣就知道了,他现在这样一说,分明是对蓝家的挑衅已经有所打算了。 只是转念一想,十三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默哥,蓝莫廉那家伙现在律令蛊在手,这个怎么办啊?” “律令蛊”号称一阶无解,十三就是对丁默信心再强大,也不可能会相信丁默居然可以无视其的存在。从这里也能看出来了,对丁默信心十足的十三尚且如此,其他不了解丁默的人的想法就不用说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对于十三这个问题,丁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 …………………… ……………… 一早上的自习,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过去了,所有人都对蓝莫廉挑衅丁默一事兴趣十足,真正认真复习功课的,可能就只有丁默自己了。 很快午休时间过去,下午的实战演练到了,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早早来到了演武场,抓紧时间占一个好位置,只看这帮熊孩子恨不得带上瓜子、饮料的势头,貌似他们都忘了实战演练可不仅仅只是丁默、蓝莫廉的事情,他们自己好像也是要参加的吧。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蓝莫廉到了,他的表情非常笃定,一来就占到了演武场的中心,双臂环抱一言不发,依稀间的气势,很有一种贵公子的漠然。 对于这样装逼的行为,不少蓝家子弟纷纷赞叹不已,其他学员也没有太多的意见,他是今天的两位主角之一,这样的所谓并不让人感到过分。 可是让人感到过分的是……丁默却一直没有来!! 一直没有! 很久很久,一直没有! 等的人们眼睛都酸了,还是没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蓝莫廉一个人抱剑站在演武场中间好久,大伙也等的零食都吃完了,可是这另外一个主角却迟迟不来,这算是什么,一时间顿时议论声大起。 “喂?怎么回事?丁默不会是害怕不敢来了吧?” “畏而避战,还能是怎么回事,搞不好一会儿我们就能听到他闭关的消息了。.tw[]” “嘿嘿~~我早就给你们说了,丁等废物就是丁等废物,现在信了吧,怎么样?一遇到真正的挑战就怂了!” “……………………” “………………” “…………” 站在人群后面,丁默一脸哭笑不得样子,自己不就是按习惯“早”来了一会儿么,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全民公敌的感觉? 正无语的时候,忽然有眼尖的看到了丁默,马上就叫唤起来:“喂喂!快看那边,丁默这不是来了。”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丁默身上,那种突然的感觉似带有一种实质的杀伤力,至少站在丁默的身后的十三等人不由自主的都微微脸色一变。 只可惜丁默却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这样径自笑着扣了扣脸,甚至一点自己迟到的自觉都没有。 无声无息间,一条直通演武场的空道出现在丁默面前,所有的学员都自居的让开了两步,只是看着丁默的目光却多少都有些不喜,他今天的“迟到”实在有些戏耍众人的味道,这样一来本来不少站着中立立场的学员都开始支持蓝莫廉了。 只是对此丁默就很无辜了,他其实真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因为在他看来蓝莫廉的挑战或者说挑衅,实在是不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好像一个人难道会在意有一条狗在自己面前不断地大声叫嚣吗?】 当然了,不在意只是说情绪上不会生气、愤怒,但是并不等于就什么反应都不会有,大多数人也不会在意顺便狠狠一脚踹飞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的。 信步走上演武场,蓝莫廉早就狠狠的瞪着丁默,这一刻什么贵公子的气势早都被扔到九霄云外了,他红着眼睛的样子只能说很像一只看到骨头的恶狗。 “废物!你终于来了!本少爷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看到丁默走上演武场,蓝莫廉一脸怨毒的开口了:“呵呵~~你知道吗?本少爷刚才还在想呢,如果今天你敢不来的话,本少爷一会儿就会去你的宿舍,把你拽出来,挂在山寨大门上示众!” 一番话说的怨毒无比,配合上他眼睛中那种浓郁到化不开的狰狞眼神,只让人觉得丁默和这厮是不是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灭门惨剧,但是仔细想想,丁默和他的矛盾好像就是在擂台上扁过他一顿而已啊。 据说动物都会死死记住劣性记忆,好比曾经被人狠狠打过之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好多动物都会在很多年后还报仇的原因……其实不少人也是一样。 他们会把仇恨记一辈子! 哪怕只是一些小事。 不过这次丁默没回答,没来急回答,因为还不等丁默回答,蓝莫廉已经一声轻喝,穴窍中的真元大力涌动起来。 “律令蛊,给我封!!” 完全没有给丁默任何机会,双手骤然前挥,蓝莫廉第一时间催动了“律令蛊”,黄色光华涌动中,这一次众人终于看清楚“律令蛊”出手的情形了。 一团交缠如乱麻的金色丝线,如果细细看去才能分辨,居然是一个古拙到了极点,形体严重变化的“封”字,原来这才是“律令蛊”出手的真正景象,之前几次双方交手太快,根本没人看清楚过。 黄色光华就这样晃悠悠的向着丁默飞去,速度不算慢,但是也绝对不算快,看得众学员都有些疑惑,“律令蛊”就是再强大也需要打中了才能起作用,有了上一次擂台赛的经验,谁都知道丁默的速度相当惊人,现在这样的速度对他来说想要闪避好像不是难事吧? 蓝莫廉难道真的昏了头,还是因为有了“律令蛊”在手,就骄傲狂妄到分不清楚现实了…… 学员们疑惑,就连蓝家的那些熊孩子们都感到疑惑,只有丁默一点没有疑惑,早在蓝莫廉封字令出手的瞬间,丁默的眼神就轻轻闪了一下,他清楚地看到除了出手这一击之外,蓝莫廉身上其实还隐隐约约的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光华,这一下丁默就明白蓝莫廉的用意了。 其实蓝莫廉也知道这一击可能很难对丁默造成威胁,毕竟他的速度在那里放着呢,所以蓝莫廉设下了一个陷阱,他在自己的身体外侧布下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华,因为“律令蛊”是只要接触到就能发挥作用,所以就算丁默闪开了这一击,当他扑过来攻击的时候,同样会被“律令蛊”所困。 不等不承认蓝莫廉其实也挺有头脑的,他的这种布置也相当有可取之处,丁默速度无解,“律令蛊”的攻击速度却有限,再快也快不到那去,所以他这一手以守代攻可谓相当高明,你速度再快总也需要过来攻击我吧,只要你来攻击,你就必须中招!!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其他学员可能还没有搞明白蓝莫廉这一击的意义,可是在丁默眼中却让他忍不住微微颔首,这蓝莫廉不愧是前世一度的翘楚,资质虽然是假的,可是这份头脑、智商却绝对不差。 另外还有一点,以他一阶中位的等级来说,能把“律令蛊”操作的到这种程度,可以化作薄光不露声色的笼罩全身而不被人注意到,这份能力也是相当惊人的,就是丁默也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资质作弊的蓝莫廉在对蛊技的控制上居然这样有天分,这样说起来他其实也能算是一个天才,一个比较另类的天才。 要知道他可没有自己这样修行千年的经验帮忙啊! 第40章 真的废物! 说起来时间很长,实际上就是一瞬间! 从蓝莫廉出手,到丁默看破他的阳谋,心中做出无数判断,其实就是一霎那的事情,可能谁也想不到,自己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丁默心中已经转过了上面如此之多念头。 只是他在想事,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对蓝莫廉的攻击做出反应,当然了他其实也没打算有什么反应,区区一阶律令蛊而已,又不是八阶、九阶的精神攻击,丁默虽然重生了,但是他的精神、意志、神识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九阶对一阶,他有必要躲闪的吗? 于是在众人面前出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黄色光华破空而过,瞬间来到丁默身前,丁默却好像完全没能反应过来,没有做出丝毫对应的行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看这种情况,蓝莫廉眼中不觉闪过了一丝兴奋,废物果然是废物,亏得自己还多方防备,没想到他面对这样一个偷袭就不行了! 好吧,虽然蓝莫廉正在不断的秀下限,但总算还不至于完全没有下限,至少他还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叫做偷袭,不过话说回来丁默倒是没有在意,事实上丁默的下限也比蓝莫廉高不了多少,在他看来战斗就是应该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节操之类的最讨厌了。 所以面对蓝莫廉轰来的古怪金光,丁默只是吐气喝声,猛地一拳击出! 蓝莫廉诧异之极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丁默的举动,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下顿时狂笑起来:“废物!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律令蛊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事律令蛊啊!我告诉你,律令蛊不但可以切断蛊师对真元的掌控,同时也会直接束缚行动,这种判定是绝对的!只要接触到律令蛊,你就连动都动不……厄……!” 嚣张的狂笑忽然厄然而止,在蓝莫廉吃惊的眼神中,丁默一拳击碎了当面袭来的金光“封”字,但是却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受到,就这样直截了当的一穿而过,眨眼间已经来到蓝莫廉身前。 “你还是废话那么多,早就给你说过了,要打就打,只有真正的废物才会用嘴巴出力!”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姿势,丁默就这样直接单手伸出,扣着脖子把蓝莫廉高高提了起来,冷笑着说道,嘴角全是不以为意的微笑。 秒杀!又是秒杀!! 所有的学员,甚至包括十三、莫小乖这些丁默的支持者在内全都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当场,眼前这一切的情况和当初那场擂台赛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区别,蓝莫廉新近掌握的,让他这段时间出尽风头的“律令蛊”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嗯~~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区别”,这一次丁默似乎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 号称“一阶无解”的律令蛊,原来价值就等于丁默挥一次拳头……(-_-|||) 这种完全颠覆性的感觉,让所有学员彻底石化了!! 震惊!怀疑!不能接受和不敢置信,每一个人眼中都浮动着种种疯狂的神情,每一个人这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件事情。 除了蓝莫廉之外…… 蓝莫廉现在已经顾不上去震惊或者不敢置信了,此时此刻他的感觉和当初在擂台上一模一样,那种令人完全无法承受的窒息感和席卷而来的冰寒的杀意,让蓝莫廉这一刻完全变的僵直起来。 那种拼命呼吸! 拼命呼吸! 拼命呼吸! 却无论如何都吸不到一口空气的感觉…… 那一刻蓝莫廉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要被人活活捏死了,就这样死了…… 他甚至已经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丁默这时候嘴角依旧带着微笑,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蓝莫廉的脖子,这一刻他真的很有一种直接把手里这脖子掰断的冲动, 【那种清脆的响声,还有颤动的手感……】 深深吸了口气,丁默终于还克制住了自己,只是一转身直接把蓝莫廉扔了出去,掰断脖子的感觉确实不错,可是之后的麻烦却不少,丁默还不想和小寨蓝家彻底撕破脸。 嘭的一声闷响,蓝莫廉重重的摔出了演武场,而周围的学员们这时候却都“活”了!!大伙都在说话,可是谁也没有听到别人在说什么,有些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不过说的内容大伙却都知道。 “律令蛊”被人破解了!号称“一阶无解”的律令蛊居然被人破解了!!而破解他的人,居然只是一个丁等资质的废物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有的学员也在反思了,如果丁默真的只是一个废物,那么被他秒杀那些甲等资质天才又是什么?精品废物还是极品废物?而他们这些还不如那些甲等资质天才的学员又是什么?次等废物?? 各种的震惊不解纠结,就在这样怪异莫名的气氛中,当事人已经无声无息的走下了演武场。没能亲手折断蓝莫廉脖子的遗憾还留在掌心,不过丁默这时候却是再想另一件事。 先是借着泡妞的由头狠狠和丁氏兄弟干了一架,然后又接连击败了江窑兄妹和莫言、莫尘……蓝莫廉为毛要搞得这样张狂、高调? 连续向其他甲等天才挑战,这样的事情在前世并没有发生过,不过前世因为没有丁默这棒槌搅局,蓝莫廉依照平时的表现顺风顺水就拿下了“首席”称号,而现在有了擂台赛中被丁默秒杀一事,再加上莫言等人表现也不差,他再想拿下这个称号估计确实难度不小。 可是只因为这个就需要搞得这样一地鸡毛吗? 有些无法理解的皱皱眉头,所谓“首席”的称号,其实只是学员们私下里的排名,并没有得到山寨学堂的认可,更不要说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了,蓝莫廉有必要为了这种根本没有实际意义的虚名而大动干戈吗? 【但事实上蓝莫廉确实这样做了,而且还相当的疯狂……】 好吧,丁默不得不承认,也许是因为“地位”不同,反正他确实有些不能理解这些嫡系公子们的思维结构。 甩甩头把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暂时放在了一边,丁默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十三、莫小乖、莫愁等人已经第一时间围了上来。 十三他们现在也很兴奋,只是和其他人不同,他们在兴奋之余也是真正的替丁默感到开心高兴。 “默哥!默哥!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律令蛊,一阶无解的律令蛊啊!!”一把拉住丁默,十三满脸涨得通红,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悦让丁默的心情都变得阳光起来。 听到他的问话,丁默摇摇头笑着说道:“什么一阶无解,说的那么玄乎,实际上说白了律令蛊就是一种精神攻击,只要你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它就什么效果都没有了,这其实谁都能做得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东西的攻击力可能还不如叶芒蛊、龙涎蛊呢。” 律令蛊的攻击力还不如叶芒蛊、龙涎蛊? 这话也就只有丁默这种妖孽能说说了,他有着九阶大蛊师的精神意志,当然不会在意一枚一阶的律令蛊,但是你换个别的一阶蛊师说说试试,只怕刚一开口就被众人拍死了,嗯~~也许不需要众人,在“众人”去拍之前可能就被律令蛊的主人拍死了! 不过别人可不明白这个,至少十三不明白,一听这话十三这时愣了一下,旋即就一脸恍然摸摸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搞了半天律令蛊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玩意,那下次我也知道了!” 丁默闻言耸耸肩,笑着说道:“没错啊,十三你记住,如果遇到律令蛊,你必须以精神而不是其他什么去抵抗,相信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默哥!我知道了!!” “好了,不说了,教习快来了,我们去准备吧。” “好!” 嘻嘻哈哈的谈笑声中,丁默和莫小乖打了个招呼,径自拉着十三去做课前准备,将其他还处在震惊状态的学员完全扔在了一边,就好像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而不是破解了号称“一阶无解”的律令蛊,将刚刚横扫了其他几位甲等天才的蓝莫廉直接秒杀一般。 只是在丁默的背后,平时彪悍异常的莫大小姐这时却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只要意志力足够强悍就能破解律令蛊?”莫小乖轻轻撇了下嘴,好吧!这句话说的也确实没错,很多前辈高人的著作上也都提到过这一点。 可问题在于是这个“足够强悍”说的到底是有“多”强悍? 律令蛊号称“一阶无解”甚至“低阶无解”,这名头可不是大伙吹嘘出来的,而是几万年来无数活生生血淋淋的实例证明出来的,现在居然会有人大剌剌地说“谁都可以做到”。 莫小乖再次笑了…… 她平时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这并不等于说她就是没头脑的白痴,恰恰相反,因为自身原因莫小乖的眼界远远要比同龄人开阔,所以这时候她比别人的感受更深。 像十三,虽然知道“律令蛊”很厉害,但是到底有多厉害他其实并没有直观的感受,所以丁默随便说说他就信了,在场的大多数学员甚至包括蓝莫廉自己其实也一样,虽然他们对丁默破解了“律令蛊”感到很震惊,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明白自己其实应该有多么“震惊”!! 只有莫小乖才明白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会在修界引起多大的轰动! 【这是足以被记入《海天奇志》的大事件啊!】 摸摸脸,莫小乖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姐这次好像真的认识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第41章 夜幕下的对话 丁默可能不觉的自己是大人物,但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大人物,任何一个九阶蛊师都是大人物,当然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九阶大蛊师了,可是任何一个可以破解“律令蛊”的家伙同样也都是“大人物”! 大人物这会儿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转的是白天没想完的事情…… 之前就说过,前世蓝莫廉上位“首席”是一路水到渠成的事情,无论是在实战、修炼还是其他科目上他都表现出了高人一等的能力,远远地甩掉了莫言等人,作为本届仅有的两名甲等上品资质之一,成为首席实在是再理所当然不过。 可是今世出了一个丁默这样的搅屎棍子,蓝莫廉的奋斗之路也就充满了荆棘,于是他选择了向众人挑战这样一种激烈、张扬的方式,在谨慎的表示不认同之余,丁默也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执着。 白天没有机会太深入的去想,丁默只是觉得有些不理解,可是现在静下心来结合前世的种种仔细思考之后,丁默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情。 “内务家老蓝飞鱼叛逃事件”好像就是在这段时间中发生的吧。 这在前世可是轰动了整个大荒乃至于大乾洲、大夏洲的大事件,大荒仅有的两座大型山寨之一穆柯寨的内务家老,穆柯寨绝对的实权重量级人物,被视为小寨蓝家下一任家主人选的蓝飞鱼居然试图洗劫内务库,并在这个过程中下辣手击杀了发现他行为的两位副手,同为家老格的三阶蛊师丁载阳和莫诚,最终公然逃入大夏洲齐国公府。 这样跌宕起伏的事件,简直可以写出一本激情四射的小说,其影响之深远甚至达到了百年之后,同时被记入了《大荒年谱》。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丁默忽然发现自己糊涂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蓝飞鱼为什么要叛离穆柯寨!什么动机什么理由? 要知道蓝飞鱼可不是普通的穆柯寨“家老格蛊师”,而是穆柯寨的内务家老,标标准准的实权高层,位高权重油水丰厚,而在小寨蓝家内部蓝飞鱼更被视为是下一代家主的当然人选,可谓是“一人之下”。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受到了无法抗拒的诱惑或者难以承受的压力,他有什么必要叛离穆柯寨,放着大荒仅有的两大大型山寨的高层不做,跑去大夏洲当一个有名无实的供奉,他难道疯了吗? 可是忽然之间,丁默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前世关于这件事情的八卦非常多,简直令人目不瑕给,可是大都集中在这件事情的过程和带来的影响上,却很少有人分析内在动机,或者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过程和结果实在太轰动了,轰动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于人们完全忽略了后者。 对于这样结论,丁默当然不能满意!! 凡事都有“起因、经过、结果”这三要素,而如此一件轰动的大事件,却所有人都只注意了“经过”和“结果”,完全没有人探讨“起因”,这种说法丁默自己都觉得很假,那么只能有一个答案,就是有人引导舆论甚至动手进行了干涉,所以才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后两部分,却忽略了第一部分。 【……一件轰动整个大荒、大夏洲甚至大乾洲的大事件,居然都能被无声无息引导舆论,这是何等恐怖的一种力量……】 还有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忽然之间丁默感觉自己不好奇了,没法好奇,如果他还是前世那个九阶大蛊师的话,或者还有资格好奇一下,但是他现在可不是,当然话说回来了,如果他还是前世那个九阶大蛊师的话,他又有什么必要去好奇? 之前就说过了,无论是丁载阳和莫诚,丁默可都没有什么好感啊!并且话说回来,作为丁默来说他现在其实巴不得蓝飞鱼赶快叛逃呢,至于理由……亲!你们懂的。 所以翻个身,丁默决定不再去想了,反正这件事情和他也没啥关系,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炼骨功法的进度,另外的话现在大部分学员都已经顺利晋级一阶中位,学院的第二枚也是最后一枚免费蛊虫也快要发下来了吧?该选择个什么蛊,他也需要好好想一想呢…… 安静的夜幕下,某人明智的放弃了自己无法探查也完全没必要去探查的秘密,而这一时间穆柯寨的其他不少地方其实并不“安静”。 好比今天刚刚入夜,学堂家老丁梓汀就悄然出现在前寨丁家的祖宅之中…… “哦?梓汀,你确认收获祭这几天,那个丁默小子都不在寨中?”丁家家主丁昆阳有些诧异的看着学堂家老丁梓汀,这个消息让他也颇感意外。 学堂家老丁梓汀闻言点点头说道:“是的,虽然他在收获祭最后一天赶回来了,还在篝火晚会上露了一面,但是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他那几天确实不在山寨。” “原来如此啊~~”听到这里,丁昆阳若无其事的点点头说道:“那能不能知道他这几天又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丁梓汀摇摇头说道:“关于这个现在无法确认,不过我想这孩子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你看我们要不要……” 说到最后,丁梓汀有一种探寻的眼光看着丁昆阳,可是丁家家主闻言却只是摇摇头说道:“此事无需如此,丁默身上当然有秘密,否则他一个丁等资质的普通学员,怎么可能会比如松、如枫这些甲等资质的天才修炼速度还快?” 听到这话,学堂家老也点点头说道:“没错啊,之前的体术还能说是那两位遗留下的技能,可是这修炼速度却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又迟疑着说道:“可是家主,就算这样也不用去探查一下吗?万一……那可就不好了!” 丁梓汀犹豫着说出了他自己的疑惑,丁昆阳闻言却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好万一,丁默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他就是修炼速度比较快,可是修炼出来的真元却正大光明非是邪道的路子,而且内务库的事情也经由竹君子证明了和他没有关系,着我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说到这里丁昆阳顿了一下,旋即又耸耸肩笑道:“至于说律令蛊。呵呵,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物呢,不过话说回来,那只能说是我们丁家子弟意志坚定,还能说明什么?这种事情当年也有人做到过,那两个人是谁梓汀你应该知道了。哼!难道蓝家的那些家伙真的以为靠一枚律令蛊就能横行无忌不成?”,居然如此轻视号称一阶无解的律令蛊,敢这样的说话的丁家家主其实也同样是个人物呢。 只是丁昆阳是没想到,如果不是丁默这个搅屎棍子,蓝莫廉还真能靠着一枚律令蛊大杀四方了。 只是前世的这个情况现在没发生,丁昆阳当然想象不到,说到这里看到丁梓汀还有些迟疑的样子,丁昆阳当下笑着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啊,梓汀!丁默愿意和山寨中的学员接触,没有敝帚自珍,也愿意参加山神选,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是念着山寨的,至于说秘密……哼~~但凡能有一些成就的蛊师,谁没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梓汀你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难道还需要我解释吗?” 听到丁昆阳的话,丁梓汀这才变得释然起来,轻轻点头说道:“对!家主,还是你想得深远,丁默有没有秘密其实并不重要,只要他心中还有山寨就好,嗯~~只希望这孩子莫要辜负大长老和家主你的一番厚爱,不要走上了邪道就好。” 听到这话,丁昆阳笑着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相信丁默这孩子,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他是那两人的儿子,不是吗?” 听到丁昆阳的最后一句话,丁梓汀不由得一阵沉默,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 …………………… ……………… 与此同时,后寨莫家的祖宅中,同样也有几个人坐在一起密谈,说的话题也和丁默有关,可是却谈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正面击破了律令蛊?”莫家家主莫环山听完莫言的叙述,有些意外的挑挑眉,转头看向静静坐在一边莫小乖,眼中浮现出一种探寻的意味。 另一边莫小乖见状点点头,莫环山的这下真的意外了一下,不过很快笑着说道:“嗯~~其实也没什么了,律令蛊对一个人的精神意志要求极高,但也并非真的就全然无解,我们当年的同辈之中也有几人可以直接无视……莫言你会中招说明还是精神修炼不够啊!” 莫言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了惭愧的表情,连忙低头表示接受教训,对他这种谦逊的态度莫环山微微颔首,可是却没注意站在另一边的莫尘看着这一幕,却微微的攥了一下拳头。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 家主关心的永远都只是莫言而已…… 轻轻侧侧头,却注意到自己身边的莫愁这时候正静静的看着自己,莫尘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惊,连忙收敛了自己的心情,重新正色站好。 这样的一个小细节,莫环山完全没有注意到,教训完莫言之后,他转过头笑着说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嗯~~你们回去可以看看有关于律令蛊的介绍,还有精神修炼的方法家族藏书库中也有,你们可以去研究一下,但也不用太牵扯精力,这种训练对你们来说还有些太早了。” 说着莫环山微微迟疑了一下,又轻声说道:“终于那个丁默,你们不妨和他多多亲近一下,有了这样的精神意志,就算他资质不好今后也应该会有一个好前程的,都是同辈,多学学人家的优点。” 听到这话几人都感到有些意外,这好像还是莫环山第一次说类似的话呢,顿时纷纷转头向他看去,结果莫家家主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了,马上挥挥手说道:“都楞着干啥!还不给我快点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几天我给你们说的事情!” 几人这才讪笑着纷纷离开了莫环山的书房,各自返回自己的住处,其他三人都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唯独莫小乖走进自己的小院之后却没有马上进屋,反而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好像在沉思什么。 片刻之后,莫小乖忽然就这样开口,像是对着空气说道:“回去给我娘说一下,这一次游历真的很有意思呢,另外就是我准备延长在这边的游历时间,让她不要担心。” 整个小院一片安静,除了莫小乖什么人都没有,可是莫小乖说的却一脸自然,给人感觉有一种莫名的诡异。 但是片刻之后,莫小乖面前的空气忽然如有实质的荡起了一层涟漪,旋即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丫头,我给你说娘的老家很有意思,你当初还不愿意去,现在信了吧?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没关系的,你老爸那边我去给他说!不过你的修炼可不能耽误了,穆柯寨那边底子还是薄了些……嗯~~这样吧,我会安排老林和老黄过去,你不用管了。” “灵犀传音蛊”! 如果丁默在场一定会马上认出来,这分明是被誉为整个修界最好的联络蛊之一的灵犀传音的效果!整个穆柯寨都拿不出来一枚的六阶蛊!! 莫小乖区区一个一阶小菜鸟,居然带着一枚六阶蛊,还能催动使用?这简直有些惊世骇俗了! 只可惜某人自己好像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很明显更关注回复的内容,听到自己老妈的话,顿时甜甜的笑了。 于是在丁默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前世某个确实没有和他有过交集的特殊人物,今生却阴差阳错的出现在他身边,还待得兴致勃勃…… 同样的时间,相比较起丁家、莫家的郑重,蓝家这时候出现的场面就显得很不郑重了。 坐在书桌后,蓝家家主蓝应天长得白白胖胖,笑的就像是弥勒佛,言语间不带丝毫烟火之气,但是说话的神情却远不如他的语气来的放松:“呵呵~~莫廉,你不用想太多,律令蛊本来也不可能真的天下无敌,总有那么些变态能做到一些混账妖孽的事情,当初有两个家伙就是,现在他俩没了,下一代又冒出来了!” “他俩没了”?这真的是一种很怪的表达方式! 只是蓝莫廉现在明显没有心情去感受这其中的差异,闻言神情狰狞的说道:“老爸!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 谁想到听到这话,蓝应天忽然神情骤变,啪的一个大耳刮子毫不犹豫的就赏给了蓝莫廉,旋即冷声说道:“混账东西,我让你去高调挑战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可不是让你给我闹出事端,要是坏了家里的大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一记大耳刮子,顿时让蓝莫廉的小白脸红了一半,不过蓝莫廉的表情也似乎忽然变得冷静下来,旋即猛的低头说道:“是!是我太不冷静了。” 话说的虽然很冷静,可是这时候蓝莫廉眼中露出的怨毒却仿佛如有实质一般,不过蓝应天虽然看到了这种怨毒,却视而不见的径自说道:“区区一场挑战赛而已,就是输了又怎么样?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永远都是赢,谁都有输的时候,问题在于输了要能够再爬起来,要是一场就输了全部,那才真的是悲剧了!” 说着蓝应天轻轻扫了蓝莫廉一眼,继续悠悠的说道:“输也不是什么大事,一阶而已,你给我早早冲上二阶才是正经,另外就是继续竞争首席……嗯~~打输了没事,可以另辟蹊径么,这几天你们就要开始蛊饲和蛊植的课程了吧?现在开始给我好好准备,体术修炼可以自己行努力,蛊饲和蛊植的内容没有家族支持,他一个破落户能有什么表现?你从这方面狠狠的压服众人就行了!至于动手就算了,我看你这辈子想打败那个丁默都很难了!” 听到蓝应天最后一句话,蓝莫廉被激的只感觉脑中阵阵发木,双眼都变的血红起来,可是却又不敢反驳,只能乖乖低头应是,私下里却愤怒的牙齿都咬出了血。 他这样的怒火,蓝应天还是看得很清楚,但是却还是丝毫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摆摆手让他退下。 蓝莫廉见状只能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可是在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身后忽然又传来了蓝应天悠悠的声音。 “对了,后院那边据说又已经准备好了,这次量比较大,时间会长一点,刚好后天休息,你到时候记得早点去哦。” 【……一听这话,蓝莫廉顿时身体一僵,再转头时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甚至可以说是惨白无比……】 第42章 新教习—蛊植师和蛊饲... 正面击溃号称“一阶无解”的律令蛊,这样的事情到底能带来多大的轰动?嗯~~其实也就是那样而已,反正到了第三天,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是人们日常的话题。 我们总以为自己很重要,可实际上除了“自己的事情”,其他种种又有多少人会真的关切?所谓“热点”,也不过就是闲人口中的一段谈资而已!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不过如果当事人不在意的话到也就无所谓了,那么丁默会不会在意呢? 这问题好像有些傻…… 转眼间又是数日过去,丁默的事请已经逐渐在学员中失去了影响力,马上就要到蛊植、蛊饲、医疗、打造、炼器之类辅助课程开始的时间,也是大多数学员开始为自己选择未来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顾自己还来不及,那还有心情关注别人的别人的八卦。 蛊师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修炼和战斗,凡事都只考虑拳头那叫做穷兵黩武,事实上在修界成为纯粹的战斗蛊师的人非常之少,大多数人都是在从事一些辅助性的行业,好比植物蛊培植、动物蛊饲养、奇物蛊的分辨和采集、蛊材打造、蛊丹炼制和医疗、蛊器的制造等等。 当然了也有一些偏重于战斗的辅助职业,如侦查、后勤、运输之类的,不过这都属于是比较特殊的选择,只有一些大型势力才会拥有。 这些职业或者没有战斗蛊师那么热血沸腾,却也有着自己的风光,众人自然不会掉以轻心,毕竟如今的选择基本上就决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学员们当然需要格外认真。 不过这一天,一条新的新闻忽然引起了整个山寨学堂甚至整个穆柯寨的轰动!! 莫家家主莫环山为山寨学堂新近聘来了两位教习,一位是二阶蛊植师,另一位则是二阶蛊饲者!! “什么?阿水!真的是二阶蛊植师和蛊饲者!!”一蹦三丈高,这是某个学员激动的表现,类似他这样激动的绝对不是一个两个。[..tw超多好看小说] 被称作阿水的那位学员毫无疑问就是班上的消息灵通人士,看起来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众人目光所注视的众星捧月的感觉,闻言得意洋洋的点点头说道:“没错了!我表哥是干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务府第三房管事的贴身主笔的亲随啊,这消息是他告诉我的,你觉得能是假的吗?再说了,莫少他们应该也知道啊!” 听到这话,周围众人看来十分信服这位“外务府第三房管事的贴身主笔的亲随”――当然了也可能是十分信服“莫少”――总之纷纷露出了激动的表情,一个个开心得如同过年一般。 “蛊植师和蛊饲者,真正的蛊植师和蛊饲者,还是二阶的,要是能被他们收为亲传弟子那该多好!” “做你的梦去吧,还亲传弟子,能被收为记名弟子就已经很好运了!” “是啊是啊~~二阶的蛊植师和蛊饲者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收我们为弟子呢。” 听着一众学员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丁默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当然了他倒是也可以理解这些学员的心情,骤闻穆柯寨居然请来了二阶的“蛊植师”和“蛊饲者”,就连丁默自己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蛊为天地精灵,蛊师和蛊相伴而生,然则千万年下来,修蛊的蛊师越来越多,野生蛊的数量却并不会提升,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没有足够蛊怎么办?! 蛊既然是天地精灵,其数量自然有限,每年新诞生的数量也有限,面对千万年来越来越庞大的蛊师人群,低阶蛊倒还好说,高阶蛊无不珍奇异常,自然很难满足人们的需求了。 面对这样的难题,前辈先贤们殚精竭智终于想出了办法,那就是以人工自行培养的蛊代替野生蛊,这样一来至少可以满足蛊师们最基本的要求,至于无法自行培养的那些奇物蛊,就要各凭运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蛊植”和“蛊者”应运而生,又经过千万年来不断的发展,无数前辈先贤的推动,终于成为现在每个山寨甚至整个修界的基石,“蛊植师”和“蛊饲者”也成为修界中最令人尊崇的职业,地位还在纯战斗蛊师之上。 【……不过有一点要明白,“会种植植物蛊和饲养动物蛊”的蛊师与“蛊植师和蛊饲者”,完全是两个概念……】 种植植物蛊和饲养动物蛊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多看点这方面的书,掌握需要的一些技巧,熟识各种蛊虫的生活习性就行,基本上是个人就能做到,就连刚刚一阶的小菜鸟也不例外。 但是这样的顶多算是“蛊农”,绝对称不上“蛊植师”和“蛊饲者”!! 真正的“蛊植师”和“蛊饲者”是蛊的魔法师,他们可以缩短一枚蛊的成熟时间,可以加快一批蛊的生长速度,可以利用普通蛊培养出全新的蛊,甚至可以为某个蛊师量体裁衣的设计出一只专有蛊。 “蛊农”每个山寨都有,甚至最小的微型山寨也不例外,他们就是山寨存在的基础,但是也是山寨中地位最低的蛊师,可是“蛊植师”和“蛊饲者”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正的“蛊植师”和“蛊饲者”数量极度稀少,一般都要在各州府城和边荒深处那些巨型山寨中才有可能见到。说来尴尬,穆柯寨虽然是大荒仅有的两座大型山寨之一,可是即使是穆柯寨蛊育堂堂主,三阶家老,穆柯寨蛊虫培育方面的第一人丁耀阳,也不过只是一个见习蛊植师而已,甚至连一阶都混不上。 现在突然听说穆柯寨居然连续招募了一名二阶“蛊植师”和一名二阶“蛊饲者”,委实让人感到相当意外,这等身份的“蛊植师”和“蛊饲者”怕是就算到了大夏洲甚至大乾洲各国城主面前也是可以登堂入室成为最尊崇的贵宾的,现在居然愿意跻身“小小”的穆柯寨,实在让人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饶有兴致的摸摸下巴,丁默很肯定这种事情在前世一定是没有发生过的,看起来因为某些原因,今生被改变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这让他也不觉对即将到来的那两位“蛊植师”和“蛊饲者”隐约产生了一丝微微的期待。 就在这样的期待和憧憬中,第一堂蛊植课终于到了,早早的一众学员们就来到了“课堂”,真的很早,天都还没亮。 “啊啊啊!为什么通知这么早就要来,而且这到底是什么课堂啊!”一大群人站在了后山,虽然是现在已经接近夏季,可是夜风一吹穿得少了还是会冷,更重要的是现在天都没亮,骚男骚女们总是瞌睡很多,这时间起床让不少人都有些抓狂了,当下就有人大声抱怨起来。 只不顾此人刚刚一说话,马上就被人强力镇压了! “闭嘴!” “滚开!!” “混蛋!!!” 三记正义铁拳从天而降,当下就有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想要找死就直说!!” 废话多的直接被镇压了,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在意这边的这一点点小纠纷,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着今天的讲席,也就是传说中的二阶蛊植师的到来。 嗯~~在这里顺便说一句,这个“二阶”指的是人家的“蛊植师等级”,并非是人家的修为,可不是说人家就是一个二阶蛊师,事实上对这一点丁默一直相当腹诽,当初划定等级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没头脑的大哥,直接使用了蛊师的修为等级,结果搞得现在二者夹缠不清,实在太没有水准了!! 小小的吐槽不用在意,不过这时候前排的学员忽然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丁默转头凝神看去,却见一个穿着长衫老者正大步走来。 “来了来了~~这应该就是讲席吧?” “肯定是了,二阶蛊植师啊!” 一阵窃窃私语传来,与此同时那老者也走到了众人面前,一眼看去满头银发似雪,双目中精光四射,看上去面貌平凡,却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众学员身前,银发老者平静地说道:“我姓林,双木为林,今后这半年我会是你们的蛊植讲席。”说着银发老者又非常认真的扫视了众人一眼。 这真的是很简单的自我介绍,听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然而就在众学员刚刚感觉有些失望的时候,忽然间一道神念涌来,众人顿时一愣,旋即无不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道神念中居然包含了许多内容,老者对“蛊植师”的描述,他对“蛊植”的简单理解,他所知道的众多低阶植物蛊的特点,还有对学员的要求以及关于课程的基本安排……如此林林总总,很多非常繁琐的事情全在这一道神念中表述出来,顿时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随言入境!这是神念法门随言入境!!” 下一刻,忽然有学员惊呼起来,随即一众学员同时恍然大悟,纷纷激动起来! 第43章 “残酷”的寻宝游戏 “随言入境”是一种神念的应用法门,虽然还比不上“妙语殊胜”甚至更加高深的“言出法随”,但是也是相当好用的一种技巧。 心随言走,境入语中,一道神念散出,就把许许多多繁琐复杂的内容全都包含其中,这些东西如果用语言去讲可能要说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如果写成书本也许就是满满的一书架,但是放在这里就是一道神念而已,用来传递信息,教化育人之类的事情实在是简单方便之极。 只可惜这种“简单方便之极”的法门,可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神念”说白了也是精神力的一种,每一个蛊者都有掌握,只是拥有“神念”并不等于就能使用“随言入境”这样的应用法门,这必须是神念强度极高的蛊师才能掌握的一种技巧。 “随言入境”需要把自己的心神见闻映入到神念之中并且还不会因为太多的信息冲击而对接受者造成伤害,这不仅对神念强度有要求,对神念的控制技巧同样有要求,普通蛊师在七阶以下基本上没希望掌握,只有七阶以上的大蛊师们才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这种只有高阶大蛊师才能使用的法门,对于蛊植师和蛊饲者们却不是什么问题,蛊植师和蛊饲者的要求之一就是天生神念强盛,这样才能更好的和蛊沟通,所以诸如“随言入境”这样高阶大蛊师才能使用的法门,对他们来说却只是基础或者说必备能力而已。 骤然见到“传说中的”神念技巧,穆柯寨的一阶小菜鸟们顿时激动万分,只是很快他们就没有那么激动了。 激动稍停,随即大堆的信息涌了上来,面对这样的冲击,丁默只是眨了眨眼,以他的精神力强度,这种程度的“信息轰炸”可不是什么问题,但是除了丁默之外,其他小菜鸟们顿时各个面色发白,精神力差些的甚至有些摇摇欲坠。.tw[] 大量的知识在一瞬间塞进脑子,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眩晕、恶心、冒虚汗、极度的疲乏和眼冒金星,那种感觉就像是醉酒+晕车的同时又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记闷棍。 总之就是他母亲的难受的要死!! 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群小菜鸟一个个都面青唇白好像虚不受补精尽人亡的样子,这位林讲席这才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说白这就是丫的一记下马威,不动声色的就让小菜鸟们狠狠的知道了一个厉害。 不过微笑刚刚出现在唇边,林讲席就看到了依旧气定神闲的丁默,当下那一抹笑容直接僵硬在了那里,他很是有些诧异的仔细打量了丁默一番,这次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而这时候其他小菜鸟们也终于逐渐缓过劲来,难受的要死的他们可没注意到丁默刚才的异常表现,只是一个个安静的站在原处,消化着刚才神念中传达的信息。 说实话这道神念虽然内容繁杂,但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却并不多,出了林讲席自己的感悟和众多的规则要求之外,要说干货顶多就是一些有关蛊植的基础知识,这玩意对丁默完全没意义,因为他自己知道的可能比这个林讲席知道的还多,但是对在场的这些小菜鸟而言,却足以让他们消化很长时间了。 静静地看着小菜鸟们消化自己给出的神念信息,林讲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动作,他是来讲课又不是来干架的,最初的小手段只是为了树立威信,如果在进一步那就不是“立威”而变成“树敌”了。 就这样等了好半晌,估计众人应该有已经完全消化了自己的所传递的信息,林讲席这才悠悠闲闲的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说道:“好了,诸位,你们现在应该已经理解了我传递给你们的这些信息,那么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要求你们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吧?” 这是林讲席提的第一个问题,他这么快就进入教学模式,学员们反而微微有些不适应,闻言都是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就看蓝莫廉站了出来满脸微笑自信满满的说道:“林老你在神念中说过,蛊为天地精华,蛊植之道同样需要感悟自然,想来讲席你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感受这其中的微妙吧。(..tw)” 听到这话,这位姓林的白发老者脸上顿时浮现除了笑容,他微微有些激动地摆摆手说道:“没错!蛊植是一条生命之路,感悟自然的韵律,寻找天地间的那一丝无名跃动,你们必须把自己融入到天地自然之中,这样才能真正的领悟到蛊植的魅力!” 林老说的激动,挥舞着手臂,很有一种全情投入的感觉,看到他这么满意自己的答案,蓝莫廉也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周围的蓝家弟子更是无比自豪。 可谁想到他们还没来急真的笑出来,那边林老猛的转过头,面色一正又继续说道:“这位学员你说的很好,不过今天我让你们这个时间来山寨后山,倒不是为了让你们融入自然,而是有些别的安排。” 他这话锋一转不要紧,那边蓝莫廉差点就被闪断了腰,话说他还准备自谦几句呢,谁想到自己居然答错了?!他妹的我答错了你激动个毛线啊! 噗嗤一声轻笑传来,蓝莫廉顿时勃然大怒转头看去,却发现是十三在那边忍不住失笑,当下冷声说道:“十三兄弟,看你笑的这么开心,想来你是很清楚林老的心思了?” 蓝莫廉对处处都抢了自己风头的丁默积怨颇深,十三现在摆明车马跟着丁默混,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这话的语调也是冷的能掉出冰渣来。 听到蓝莫廉猛地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十三不由的微微一愣,他现在还不是前世丁默记忆中那个杀伐决断的“平民偶像”,也不是备受瞩目的“十三哥”,只是一个普通的甲等资质天才而已,蓝莫廉突然的质问十三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但是十三背后有人,人家现在是丁默的小弟,在这些小手腕方面,十三现在是比不上蓝莫廉,可是蓝莫廉能比得上丁默吗?蓝莫廉虽然是小寨蓝家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但丁默可是转世而来,修行千年的老怪物啊! 轻轻咳了一声,丁默平静的站了出来,也没去理会蓝莫廉,径自笑着对林老说道:“讲席今天让我们这个时间到这里来,是不是打算送给我们一些礼物?” 听到丁默这话,周围的蓝家子弟顿时哄笑起来,和蓝莫廉同为甲等天才的蓝志廉一边笑一边指着丁默大声讥讽道:“哈哈哈~~丁默你是不是穷疯了?居然还有这样开口要见面礼的啊!” “没错啊!到底是旁系庶支出身的,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得吗?” “哼~~小门小户的出来的,也就这么一点格局了!” 毫无疑问丁默绝对是在场蓝家子弟最不欢迎的人没有之一,听到他的话不等林老回答就开始大肆冷嘲热讽起来, 可惜对他们的这样的表演,丁默完全充耳不闻,就是淡淡的看着对面林老,笑吟吟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恨的牙痒痒,反倒是林老听到这些话忽然变得面色阴沉起来,旋即重重一哼冷声说道:“都给我闭嘴,课堂之上谁准许你们如此放肆的?!” 一声清叱好像鞭子一样抽在了众人身上,蓝家子弟们顿时反应过来,一个个面色大变,纷纷赶快低头站好,惶恐不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群受惊的鹌鹑。 不过林老呵斥完之后却也没在关注他们,当下转过头微笑着对丁默说道:“送个礼物?你这孩子倒是大胆,不过也没说错,我确实在这林子里给你们准备了一批礼物!” 居然真有礼物?! 听到这话所有学员都大吃一惊,一个个神情怪异的看着丁默,那眼神就像看到了鬼一样,不过对这样的眼神丁默早都免疫了,全无所觉得站在众人的眼神中间,只是静静的看着林老。 林老这时候其实也在看丁默,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后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径自转头对众人说道:“不用猜太多了,我确实给你们准备了一批见面礼,就在这个林子里,只是放在那里却需要你们自己放出神念去感受,找得到就去自己拿上,找不到那也没办法!” 一听到这位看上去好像很严厉的讲席大人居然还有兴致给自己搞出这样一个寻宝活动,一众学员们顿时大为惊喜,当下招呼一声就打算自行开始寻找,可是就在这时候,这位林老慢悠悠的又开口了。 “礼物不用着急,我准备的量很大,绝对人人有份,但是有一点你们可要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金号响起,如果还有人没能找到我留下的东西,那你也不用再去找了,蛊植是一门对神念要求很高的行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今后就不需要来上蛊植课了,因为学了也不会有什么成绩,还不如早点转换目标免得耽误时间。”慢悠悠的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林老一脸怡然的看着众学员,只是语气中的那种平静反而让人明白了他的态度。 这林老绝对是认真地!! 这看上去好玩的“寻宝游戏”居然直接关系到众人的将来,一旦失败甚至连继续学习蛊植课程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霎时间众学员各个面色大变,不少人更是汗如雨下……】 第44章 人生的机缘 少年心性,年轻人没有不喜欢一些有趣的“游戏”的,可是当这个“游戏”直接和自己将来挂钩时,大多数人真的很难表现的淡定。 此时已经快到黎明时分,距离金号响起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之内如果找不到那该死的“礼物”,这以后就不能上蛊植课了,还是真正的蛊植师教授的蛊植课!听到这话一票学员顿时抓狂了!! 接下来自然就不用说了,所有学员都竭尽全力的放出了自己的神识,全力以赴的感受着那个什么老林所说的鬼的“自然的感觉”。 但是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仅是神识强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容易。 想象一下,你现在要在某个地方寻找某样东西,可是这东西不仅仅被藏了起来,更无语的是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山寨学堂的骚年骚女们现在面对的就算是这样一个状况,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越来越多的学员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有些女孩更是快要哭了。 【……找不到礼物,就不要再来参加的我的课程!非常有趣的游戏,但更多的可能是残酷……】 在所有的学员中,可能就只有丁默一个现在还能意定神闲,这当然是因为他其实完全不在意,而且事实上在林老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所谓的“礼物”会是什么,并且早都已经把它找出来了。 不过一开始丁默并没打算出这个风头,只是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边,本来以为怎么滴也该有一两个学员能找到所谓的礼物,到时候他只要跟风既可,也能小小的韬光隐晦一把。 可谁想到等了好久,丁默都开始神游太虚了,却迟迟没有人说话,丁默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连连转头看看,却发现就连十三、莫愁等人都开始变得面色凝重起来,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丁默心想坏了,这分明就是全军覆没的节奏啊! 这下没办法了,在韬光隐晦下去今年就没有什么蛊植课程了,至少是没有真正的蛊植师所教授的蛊植课成了,于是丁默只好耸耸肩,还刻意装着充满“惊喜”的语气大声说:“讲席,我发现前面那棵月桂树下有些闪闪发光的银色孢子,这是不是你说的给我们的礼物啊!” 闪闪发光?银色? 听到丁默的话,林老那边还没反应,周围的一众学员首先满脸疑惑的转头看着他,什么闪闪发光?什么银色?你个倒霉孩子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什么都没看到?难道是我们眼花了?但是不能吧? 这会儿正是传说中的“黎明前的黑暗”时分,周围都已经黑成麻了,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不过肤色深些的弟兄确实有看不见自己鼻子的可能,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丁默所说的什么“前面月桂树下闪闪发光的银色孢子”,大伙都觉得这只能是丁默眼花了。 结果面对这群倒霉孩子鄙夷的眼神,丁默耸耸肩还是补充了一句:“哦~~那个……我的意思是在神识之中闪闪发光。” 居然使用神识看到的?这下所有的学员都失声了,本来就没说出口的话现在也没必要说出口了,只是一个个充满期待的转头看向林老,如此一大片星星眼卖萌动感光波攻击让丁默看着都觉得菊花微凉。 这一次总算在没有出现什么“可是”、“但是”,听到丁默的话,林老第一次露出了微笑,点点头缓声道:“这位学员,你真的感觉到了对面月桂树下有银色孢子?能不能说说具体在什么地方?” 林老会这样问只是为了在确认一下而已,免得丁默是误打误撞猜中的,丁默闻言却“认真”地闭了一下眼睛,似乎又细心感受了片刻,这才微带犹豫的说道:“好像……是在距离树身三米左右的地面上,嗯~~旁边有些野花和野草。” “嗯~~看来你是真的掌握了,不错,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中连一个有资质的都找不到呢!”林老闻言终于满意的点点头,一边说话一边向着丁默所说的方向轻轻一招手,随即众人就看到那里突兀的出现了一片光影,细细看去正是丁默所说的“闪闪发光的银色孢子”。 孢子飞到林老手中,他顺手扔给了丁默,然后平静地说道:“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一点小玩意,你先看着研究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一会儿我再来详细讲解。”说着他又朝丁默点点头,然后转头扫视其他学员一眼,大声说道:“好了!现在有人已经找到我说的东西了,现在你们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吧?知道了就快点去找!如果到了金号响起你们还没有找到,那以后就不要上我的蛊植课了!” 听到这话,学员们顿时一哄而散,现在他们总算有了明确的目标,很快就有一阵阵欢呼声传来,不少人已经有所收获,不过真正找到了这银色孢子的人却又都忍不住转头偷看丁默,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丁默引路的话,凭他们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东西。 这丁默,真的…… 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浮上心头,丁默只是一个丁等资质的废物而已,可是却处处表现的这样与众不同,一时间不少学员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了。 学员们在纠结,可是造成人家纠结的根源这时候却一点自我认知都没有,丁默只是站在那里细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银色孢子”,给人感觉他好像真的是在认真研究,实际上他却是在感慨而已。 【“银色三生菇蛊”,其实早在林老说了要给学员们送一件礼物的时候丁默就猜到了,如果是蛊植的话,那肯定是只能是“银色三生菇蛊”了。】 对于刚刚接触蛊植的小菜鸟们来说,“银色三生菇蛊”无疑就是最重要最基础的存在了!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用过了呢,这感觉……”轻轻地把玩着手中的银色孢子,丁默的嘴角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 “银色三生菇蛊”名字听起来很犀利的样子,但其实也就是一阶植物蛊,准确的说应该是介于动物蛊和植物蛊之间,这种蛊结构极其简单,以至于有些蛊师认为它应该是零阶蛊才对――如果有这个阶位的话――不过必须明白一点,结构简单并不等于用途简单,事实上“银色三生菇蛊”是一种非常有用的蛊,非常非常有用。 再一次放任自己沉浸在某些回忆中,丁默丝毫没有在意周围的学员们正在努力的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礼物”,或许其中不少人同时也在寻找自己的“未来”…… 有个很飘逸的老爷子说过什么“逝者如斯夫”什么的,反正那个意思就是时间过去的很快,想要留住时间很难什么的。 【……关于这一点,穆柯寨的一群小菜鸟蛊师们今天有了非常直观的印象,虽然方法非常残酷……】 纵然百般千般的不愿,金号声还是响起了,学堂新的一天到来了,可是对不少学员来说,这一刻却无疑灾难。 嘭地一声趴到在地,蓝子廉失声痛哭起来,他也是蓝家嫡系出身,可是却没有蓝莫廉、蓝志廉、蓝易廉那样的运气,仅仅只是丙等资质而已,所以蓝子廉早早就蛊植当成了自己将来的发展方向,并且一早就靠向了蓝莫廉。 在蓝子廉看来,有了注定会成为蓝家高层的蓝莫廉当靠山,自己将来至少不用担心落魄,不过蓝子廉却也很清楚,仅仅只有靠山是绝对不够的,任何时候人都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这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 可是今天……蓝子廉却没能找到自己的那份礼物! 他不是不努力,爬树、下坡、钻沟,蓝子廉甚至连草根底下都仔细的翻找了好久,可是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什么礼物之类的,他完全没能见着。 绝望,事实上刚才蓝子廉已经绝望了,支持他的只是最后的一丝侥幸而已,可是等到金号响起的瞬间蓝子廉再也无法坚持,就这样直接趴到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路,断了! 蓝子廉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通往未来的路,居然就这样断了!! 当然了实际情况其实没蓝子廉想的那么严重,仅仅只是林老的蛊植课和他确实没关系了,并不等于他不能选择别的,可问题是蓝子廉才多大?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这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好像天塌了。 吃了那么多苦,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想到委屈之处,蓝子廉顿时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在周围,还有几个和蓝子廉差不多情况的学员,他们的反应也都差不多,虽然没有直接趴到大哭,但也一个个沮丧之极的坐倒在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明媚的晨曦之下,两群孩子,有的神情雀跃,有的却垂头丧气,那种鲜明的反差,让人忽然生出无限感慨。 【人生亦如斯,所有不同的,往往也只是一念之差,一分机缘……】 第45章 银色三生菇蛊 蓝子廉的哭声,让林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这可能是小菜鸟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觉到了修界的残酷,那种血淋淋的竞争。 一念生死,一念天地。 这次最终没找到“银色三生菇蛊”的学员大概有三分之一,他们学习蛊植的想法就这样彻底破灭了,面对这种残酷的淘汰,不少学员只觉得感慨万分,替自己庆幸,或者还有些许的兔死狐悲。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什么感慨,好比丁默,在漫长的修炼生涯中像这样的事情他见过的太多了,而且说实话丁默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残酷的。 蛊植是个技术活,神识神念那是死要求,勉强不符合要求的蛊师去学习才是真正的残酷,那等于是在谋杀他们的时间。 很明显林老也是同样的想法,看着哭声凄惨的蓝子廉,还有其他垂头丧气的学员,他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平静地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今后的蛊植课我批注你们无需参加,这个情况我会给学院家老那边通知的。” 说到这里林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认真地说道:“你们其实不用有什么压力,这样决定只是因为你们的神识强度不够,而神识又是学习蛊植的基础,所以你们勉强学习也不会有什么成绩,与其这样不如早早转变方向也免得浪费时间!” 说着林老一甩袖子,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好了,第一堂课就到这里,现在你们跟我来。”说着林老转身向林深处走去,其他学员见状纷纷跟上,只留下那些被淘汰的学员站在原处望着他们走去的地方,一个个失魂落魄不知道该说什么。 入林走了一段,林老在前面带路,其他人沉默不语,基本上所有人都在消化刚才那一幕给自己带来的冲击,除了丁默以外。 对丁默来说刚才那一幕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事实上在他看来林老其实还是心软的,所以最后才会说那么一段话,开解一下落选的学员。如果换成是丁默的话,他根本不会理会这样的事情,这只是每个人的选择而已,有什么必要反复解释? 就这样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了一处林间空地,仔细看看居然是一个苗圃,这下众人不觉感到有些惊异莫名,穆柯寨的后山上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 似乎注意到了众人惊异的表情,林老平静地说道:“不必惊奇,这是我种下的一处苗圃,里面所种植的多为各种草药。” 说到这里林老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话锋一转继续平静的说道:“之前我在神念中简述了很多蛊植基础,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掌握了,有没有谁可以给我说说,我送你们的这份礼物到底是什么?它的具体作用又是什么?” 丁默忽然发现这位林老似乎很喜欢启发式的教育――说白了就是喜欢提问题,而且老是问些傻问题――不过他当然不会废话,老老实实低头装糊涂,这时候他乐的好好低调一把。 相对于丁默的低调,其他某些人明显就不淡定了,听到林老的问题蓝莫廉马上站出来回答道:“林老,你给弟子等人的礼物应该是一阶植物蛊银色三生菇,它的作用是……嗯~~是加强草药的药性?” 那所谓的“礼物”其实就是一场考核,不过蓝莫廉硬要说成是礼物别人也不会鄙视他,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蓝莫廉自己却不觉微微一愣,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神念中传递的信息对接受者来说仅仅是“知道”却非“掌握”,这其中的微妙你们懂的,很明显蓝莫廉这时就是被自己的“答案”给搞糊涂了。 草药?药性?怎么林老送他们的这“银色三生菇蛊”感觉和蛊植关系不大,反倒像是和炼丹有关? 没错,就是炼丹,在蛊师的世界中同样存在“炼丹”,当然了蛊师修炼有元石,受伤了有治疗型蛊虫,对所谓的“丹药”没什么需求,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蛊师。 【……相对于仅仅只占少数的蛊师而言,整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事实上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体,虽然他们常常自觉不自觉的被人遗忘……】 当然了蛊师们可以无视大多数普通人,但问题是谁都有些亲戚六眷七大姑八大姨的,就算是家庭再单薄的人,你总有个老妈吧? 这些普通人可没办法调用元石中的元力,也没办法催动治疗性蛊虫给自己疗伤,他们想要治病就要服用丹药,想要延年益寿也要服用丹药,甚至普通人中的武者想要修炼获得超凡的实力同样也要服用丹药,鉴于这样的情况,“炼丹”这门手艺自然应运而生。 有“丹药”自然就有人“炼丹”,有人“炼丹”自然就会需要“材料”,当然了因为蛊师在这方面需求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基本没有需求,所以丹药的价格不会太高,但是考虑到普通人那庞大的基数,所以利润方面却还是很有保证的,自然对“材料”的需求也就不会太小了。 有需求就会有供给,没人会对元石有意见,所以给炼丹师们提供足够的材料其实也是蛊植师们的一大生财之道,同样各种灵药、草药的培植也是蛊植领域一个很重要的分支。 不过有关这些东西,就不是蓝莫廉这样的小菜鸟之前能接触到的了,毕竟堂堂蛊植师居然要给普通人“打工”这实在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一般蛊植师都不爱提,其他蛊师们自然也都颇有默契不会多说,所以蓝莫廉这会儿才会露出这样怪异的神情。 说到底还是蓝莫廉经验不足见识太少才会这样大惊小怪,只要有元石赚种点草药给普通人打打工算什么,真以为蛊植师都是高高在上不接地气不食人间烟火啊? 这边林老倒是没注意蓝莫廉的表情,闻言点点头说道:“弟子二字莫提,在你们之中我还没有发现有资格成为我弟子的人,嗯~~或者那个小子例外……不过你回答的倒是不错,银色三生菇这种蛊最大的作用就是提升草药药性。” 林老说到最后,向着丁默努努下巴示意了一下,顿时各种羡慕妒忌恨各种目光各种集中,一时间丁默简直泪流满面,我的低调~~我的韬光隐晦啊! 林老可没觉得自己给丁默带来了什么大麻烦,摆摆手面色一正大声说道:“好了,不要考虑那么多了,今天的课程我会详细的教授你们如何培植银色三生菇蛊,以及银色三生菇蛊和其他草药是怎么样共生的,这些东西在之前的神念中我都介绍过,现在你们好好动手自己练习一下,这应该算是蛊植基础中的基础了!” 给学员们大致的解释了一下之后,林老就开始动手演示起来,怎么样孕化“银色三生菇蛊”,怎么样将它植入草药与其共生……整个过程看的周围学员们目不转睛,不时发出低声的惊呼。 丁默这时候也是一脸认真的样子,没必要在这时候故意哗众取宠了,虽然这些东西他其实都很熟悉。 ――“银色三生菇蛊”无需炼化,它的作用就是增加草药药性! 每一个蛊植师再培育草药的时候都会遇到一个问题,就是药材年份,很多草药都是年份越老药性越足,有些几百上千年的药材甚至可以被视为是“灵宝”! 但问题是蛊植师自己培养的药材不可能真的一种就是几百上千年,就算是蛊植师自己有那个耐心市场也不没那个耐性啊! 这个问题在某些时候是无解的,毕竟人力有时而穷,谁也不可能真的和老天还有时间去较劲,但是在有些时候却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好比说遇到蛊植师的时候。 蛊植师是什么?他们首先是蛊师啊! 蛊师又是什么?他们是玩蛊的啊! 蛊是什么?蛊是天地之精华啊! 自从意识到药性的问题之后,蛊植师们就想了很多办法从蛊的角度来进行改进,“银色三生菇蛊”就是其中最简单基础的一种。 这种最简单,甚至被人认为根本是零阶的蛊只有一个特性,就是可以大幅度激发某种药材的药性,从而使一些年份不多的药材有着类似几百上千年老药材的效果。 具体来说就是要先选择一种药材将“银色三生菇蛊”孕化后何其共生,好比选一只刚刚出苗的人参,将一枚“银色三生菇蛊”孕化后种植其上二者共生,等到一年后人参成熟了,再用真元催动“银色三生菇蛊”将其直接溶解化入人参之中,这样一下奇迹就发生了。 经过“银色三生菇蛊”所凝聚的日月精华的侵润,这只本来只有一年的人参的药性会变得如同多年的老山参,夸张些的甚至有可能成为百年老参!这就是“银色三生菇蛊”的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特性。 这里面有个小技巧就是之前共生的越好,则增加的药性越足,对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目前蛊植师们还没有达成共识,事实上就是千年之后丁默闭关等死的时候这个问题也没有一个解释,反正蛊植师们都知道这个现象就是。 【……正是因为这个特性的存在,所以“银色三生菇蛊”才成为了蛊植师们基础蛊虫之一,蛊植师不一定都会去培植草药,但是绝对人人都会带几枚“银色三生菇蛊”的孢子随身备用……】 第46章 打赌 整整一天时间,学员们都在后山苗圃和“银色三生菇蛊”奋战,嗯~~正确的说应该是在和那些草药奋战。 林老的这个苗圃刚好是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上,面积只能说是一般,苗圃的左侧是一棵树龄最少在百年以上的月桂树,足有两人合抱之粗,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不少阳光,投射出一处巨大的树荫。 苗圃右边则是一道浅浅的小溪,水流灿灿煞是可爱,不过众学员却相顾惘然,他们完全不知道山寨后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道溪水,看到众人都非常惊异的样子,林老这才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们不用太惊奇,这只是三阶泉母蛊而已,一种可以自行酝酿出一道泉水的特殊蛊。” 这泉水居然是林老自己释放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与此同时看着林老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尊重。 小溪一侧种植的都是需要大量水分的药材,喜阴的在月桂树下,而另一边种植的自然就是抗旱喜阳的药材,一道小小的栅栏围绕在苗圃周围,不过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更不妨野兽的栅栏肯定不可能是苗圃唯一的防御措施,所有学员都很清楚在暗中林老一定还布置了其他的厉害手段,不过这就不是他们能猜测的了。 对于教学,林老还是很认真,他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导了众多学员每种草药应该如何打理,对于孕化后的“银色三生菇蛊”需要怎么样植入共生更是教导的非常仔细,从每一点基础开始,绝不允许有任何失误。 这样的严谨认真让学员们真的是非常感动,一时间彼此的关系似乎都拉近了不少的感觉,学员们也开始从心底尊重这位新来的讲席。 到了下午,可能是觉得教的也差不多了,林老拍拍手直起身来示意众人都停下自己的工作,站在原地大声说道:“好了,各位学员,今天的课程就先到这里,今后这段时间我们的课都会在这里进行,你们回去记得自己做好准备。” 林老的话引起了众人的纷纷应和,等到学员们都安静下来,林老这才继续大声说道:“今天的课程先这样了,待会走的时候你们记得一人拿走十棵草药回去自己培养,草药的种类不限,培养时间定为半个月,不过你们要注意,这将是你们未来的考试之一,草药的培养成果直接关系到你们的的成绩,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再提示了吧?” 听到这话,一众学员们顿时紧张起来,眼前这位的严厉可是有目共睹的,之前安歇被直接拒绝的同学痛哭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这马上又要考核了,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学员们紧张了,丁默却是直接一个无语,这老头……当真是好算计啊! 多好的一群免费劳力啊,一百多好学生,一人十棵,一个月就是三千多将近四千棵最少也是五十年以上的上等药材了,一年下来几万棵,怎么算这买卖可都是赚大了!! 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了别人一回,要是被林老听到肯定要拿大鞋底子狠狠的教训这小子,当然了这原因到底是冒犯尊长还是被他猜中了心事那是两说呢,不过不管怎么样揣测,该拿的草药还是要拿的,只是到底要怎么拿,这可有些讲究了。 站在苗圃中间丁默沉思了一下,然后先转去右边拿着小锄头从最左侧后方的一片参田中刨出了两棵“玉晶灵参”,这灵参通体雪白晶莹透亮,性温大补,乃是炼丹合药的上佳选择,百年以上就可视为是灵材,也是丁默记忆中卖的最好的几种药材之一,另外这种灵参只要有一支须根就能生长发芽成长,无需种子根茎,相当具有特点。 取到玉晶灵参之后,丁默又在月桂树下采摘了两朵“夜光芝”,这种每到夜晚就会散发出淡淡蓝光的菌类植物也是非常珍惜的药材,功能聚气提升内力,百年以上的“夜光芝”是普通人中的武者梦寐以求的珍品……顺便说一句“夜光芝”同样是孢子繁殖,只是对生长环境比较挑剔。 采好了这两种药材之后,丁默把目光放在了右边,“川色红花”和“大叶麦香”都是非常普通的药材,不过它们都是无性繁殖,只要有一点根茎就能种植出来,因为功能是壮骨扶气,所以需求量也非常大。 接连采好了八棵药材,最后两颗丁默微微迟疑之后直接拿了“花斑圆菇”,这东西作为药材用途有限,丁默都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在这个苗圃中见到它。 不过“花斑圆菇”虽然药性普通但是它的口感却非常好,放在清水中随便煮煮或者直接用盐水浸透的纸抱着烧烤,不用加调料都非常好吃了,另一方面它培植简单无需种子而且生长迅速,所以好多蛊植师都把它当成了随身携带的干粮。 挑好了自己的这一份“功课”,丁默抬头向周围望去,结果发现其他不少学员也已经选好了,只是很明显他们都没有什么确定的目标,或者是胡乱挖了十棵不同的药材,或者干脆就拿了同一种,看的丁默忍不住微微摇头。 【……这些家伙们,真的是完全不带脑子啊!】 其实这林老让学员们挑选种植药材一方面固然是压榨免费劳动力,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有目的,蛊植一道经验非常重要,而所谓“经验”自然是来自于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所以这挑选药材是不能随便乱选的,你一口气拿了十棵一样的药材,种植的时候是轻松了,可问题是你也是种植了这一种药材,经验方面未免太过单一。 但是一口气选十棵不同的这种方式也是不可去的,每种药材都只有一株,这样一来就缺乏了对比观察的对象,有什么情况也难以判断到底是孤例还是统一的变化,这绝对不是认真研究的态度。 所以这时候最好的选择方式就是像丁默这样每种那两株,既可以对比观察,又不至于品种过于单一,只是很明显大多数学员都没想到这个。 不过像这种事情,丁默可没有向他们指点的义务,他也就是看看而已,倒是这时候十三忽然跑了过来。 “默哥,你看我选的是这几样药材,你觉得怎么样?”一脸傻笑就像是卖萌的狗狗,丁默实在想不通后来杀伐决断的平民偶像十三怎么还会有这样“可爱”的时候,但是十三的选择倒是让丁默挺意外的,这小子也是拿了五种不同的药材,每样都拿了两株。 点点头,丁默微笑着说道:“嗯~~十三你很用心呢,不过这几种药材好像生长的都比较慢,如果快速催生的话,将来的药效怕是会受影响吧?” 结果十三还没说话,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愚蠢,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丁默闻言转头看去,却看到蓝莫廉一脸冷笑的站在自己背后。 看到丁默转过头来,蓝莫廉马上冷笑着说道:“丁默,你到底只是出生在庶支旁系,虽然侥幸卖弄了几次跟头把式,可是真正遇到蛊植这样需要底蕴的课程你就不行了吧,哼哼~~你刚才说什么?生长速度缓慢的药材快速催熟会影响到药性?真是可笑啊!” 其实丁默这时候才感觉可笑呢,我说什么和蓝莫廉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怎么什么地方都能多出来一个你啊? 当下摇摇头丁默懒得答话,他实在不觉得和眼前这家伙说话有什么乐趣。 只是可以说是意料之外也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是,看到丁默这种反应,蓝莫廉居然更加来了精神,就这样大声说道:“怎么?丁默,你对我说的有什么不满意吗?那好吧,我们两个就来比一比,看看这次种的药材谁的成色更好,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也免得你在那里一天误导了其他同学!”,说着蓝莫廉若无其事的扫视了十三一眼,很明显他说的“其他同学”是指的那个了。 面对蓝莫廉这样的“挑战”,丁默实在是有些懒得应付,可是又是一次“没想到”,没想到这时候莫小乖忽然跑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蓝莫廉说道:“白痴,你是打算向丁默挑战是不是?好!这事情姐替丁默答应了!你先说好输了准备什么彩头吧!” 听到这话丁默那个无语啊!可是比无语更激动的是蓝莫廉,看到莫小乖站了出来,蓝莫廉立时间笑道:“哈哈哈~~这个我怎么会输呢?你同意比了是不是?那好!要是你们输了,我也不要别的什么,反正凉丁默这样的一穷二白的穷鬼也没什么好东西,我让要他给我奉茶服输就行!” 听到这话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大笑,莫小乖却被气的拉长了脸,就这样冷声说道:“奉茶服输啊?这不是问题了,不过要是你输了又打算怎么办呢?” “我输了?我怎么会输呢?哈哈哈~~”蓝莫廉闻言又是一阵大笑,笑完之后这才说道:“好吧!要是我输了话,我就把我的律令蛊给他!” 莫小乖闻言微微一眯眼睛,旋即冷声说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姐等着你把律令蛊给丁默拿去,要是到时候你赖账,姐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信誉!” 三言两语,一场“比斗”算是决定了下来,莫小乖一番话说得霸气侧漏,可是依稀间人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这当事人貌似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_-|||) 第47章 蓝家人 【……入夜,又是丁默修炼身轮的木槿树林,只是一向单纯的锻炼声中忽然多了几分不和谐……】 “丁默,姐知道姐帮你答应和蓝莫廉打赌是不合适了,但是姐就是答应了又怎么了?姐就是看不惯那个混蛋嚣张的样子!”站在木槿林中,莫小乖一脸泼辣霸气继续侧漏。.tw[] 只可惜面对她的“叫嚣”,丁默唯一的反应就是沉默不语,就这样慢吞吞的继续练习着自己的金蛇缠丝诀,完全是一副“我懒得理你”的节奏。 这下莫小乖真的郁闷了,当下眼珠一转索性直接跳到了丁默面前,直接脸贴着脸对他说道:“喂!丁默!就这么点小事而已,你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有没有这样小气啊!好吧好吧,大不了你真的输了的话,姐代替你去奉茶认错啊!” 这招杀手锏出来,丁默是真的没法再继续练习下去了,再练那就直接缠到莫小乖身上了,虽然说丁默其实也不拒绝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但是他很担心莫小乖会把他直接大卸八块,所以只好停下手,一脸无奈的看着莫小乖说道:“我的莫大小姐,不就是和人家打赌养花的吗?就这么点破事值得你这样耿耿于怀喋喋不休的啊!你这到底什么心理素质。” 打赌养花? 听到丁默的话莫小乖顿时一愣,旋即勃然大怒道:“好你个丁默!姐在这为你担心还恐慌自责了半天,到最后感情你根本就没重视啊!那你不早说!还让姐这么着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一定是故意的!!” 丁默闻言顿时一脸无辜的说道:“拜托,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高兴了?那都是你自己脑补的好不好!” 一听这话莫小乖直接抓狂,彪悍妹纸一跃而起死死捏住丁默的脖子一边摇晃着一边大声吼道:“好啊!丁默!姐让你给姐开玩笑,姐让你一直不说话。” 一番大吼,莫小乖总算是发泄完了,这才一脸怏怏的放开丁默,可是她很快又紧张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对了,丁默!不开玩笑了,这次打赌你行不行啊?蓝莫廉那个人渣姐可是很清楚的,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你毕竟是刚接触蛊植,要不让姐找人给你指点一下?” 看到莫小乖紧张的表情,丁默忽然感到很开心,当下耸耸肩笑道:“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的,就是一些普通草药而已,这没什么难度的。” 莫小乖闻言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一脸认真的说道:“丁默,你可别大意啊,姐还是帮你找个人指点指点吧!” 听到这话丁默使劲挥挥手全不在意的说道:“安啦~~安啦~~你不用担心了,不就是种花种草吗?没有人比我更擅长啊。” 眼看着丁默说的笃定无比,莫小乖似乎有些接受了他的说法,将信将疑的说道:“丁默,你可不要勉强啊,有需要帮助的就直接给姐说,不要自己死撑着。” 丁默闻言翻个白眼:“拜托,我是那种人吗?倒是你了……我看你前面每种草药挑一棵的,你可小心贪多嚼不烂啊!” “少废话了,姐当然有准备!”眼看丁默却是不慌不忙的样子,莫小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珠连连转动,好像在打着什么算盘。 丁默也不再多言,重新沉浸在修炼的节奏之中,在远处阵阵雷声的伴随下,他如同金蛇般竭力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形成了相当诡异的一个造型…… 同一时间,小寨蓝家的祖宅之中,蓝莫廉一脸灰白的站在蓝家家主蓝应天面前,旁边还坐着一个看上去颇为油滑的干瘦男子,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淡淡的看了蓝莫廉一眼,穆柯寨三位寨主之一,蓝家家主蓝应天不带丝毫情绪的说道:“莫廉,听说你今天的蛊植课上和那个丁默打赌了?” 蓝莫廉闻言连忙低头说道:“是的,我今天和那个丁默打赌,看谁种植的草药药性更好,价值更高。” 蓝应天闻言点点头又问道:“是在课堂上,在众人面前打的赌?” 听到这话,蓝莫廉连忙点头说道:“是这样的。” 下一刻,蓝应天忽然色变,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混账!简直就是胡闹!你才接触了多久的蛊植之道,居然当众和别人打这样的赌,自己有多少斤两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看到自己老爹忽然发怒,蓝莫廉顿时面色更白,连忙低下头小声说道:“不是,那个……主要是我看那丁默胡言乱语误导同学,一时间气愤不过,所以才……” 结果不等他说完,就被蓝应天一挥手直接打断,蓝家家主一脸怒容的说道:“他在误导同学?你又有几分把握能做出指点?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话说得蓝莫廉脸都黑了,当下咬着牙低头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您教训的是,是我太着急了。” 听到蓝莫廉认错,蓝应天不以为意又轻哼了一声,这才转过头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轻声对那个干瘦男子说道:“阿撩,小孩子不懂事,不过不管怎么样那边都是丁家人,咱们蓝家的面子不能落了,这件事情看起来还要麻烦你了。” 干瘦男子闻言立马谄笑着说道:“家主,您别生气,我看蓝少主要还是急公好义容不得自己同学被人误导了,这是好事啊……”说着他转头向蓝莫廉笑笑,这才继续说道:“……再说了,区区一个刚刚接触蛊植的学员而已,不碍事的!” 蓝应天闻言,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又瞪了蓝莫廉一眼,沉声喝道:“混账!还不快向你撩大叔道谢,哼~~要不是你撩大叔愿意帮忙,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听到蓝应天的呵斥,蓝莫廉连忙转身对干瘦男子躬身说道:“撩大叔,不好意思,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那干瘦男子闻言顿时笑了,拍拍胸口大包大揽的说道:“蓝少!你看你客气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呵呵~~你撩叔我别的不敢说,蛊植一道可是已经浸透多年了,当然可能还比不上那些正式的蛊植师,不过除此以外其他人撩大叔我可真没在乎,就是丁家丁耀阳那老小子出来他也不敢说能比我强上多少的,所以你尽管放心,今次的打赌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丁耀阳就是穆柯寨蛊育堂堂主,三阶家老,被视为是穆柯寨蛊虫培育方面的第一人,现在这干瘦男子蓝撩居然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估计没有几分实力是不敢这样说话的啦。 听到蓝撩这样一说,蓝莫廉的表情也放松了很多,虽然说他不觉得区区一个丁默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不过现在有蛊植能人出手相助,这事情当然就更稳当了。 听到干瘦男子如此大包大揽,蓝应天一脸笑容的点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阿撩,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明天我让莫廉去找你,你好好教教他,别客气,最严厉的那种方式!” 干瘦男子闻言连道不敢,然后主动起身告辞,蓝应天也没有多留,就这样笑着将他送了出去,不过等到干瘦男子走后,蓝应天转过身来看这蓝莫廉,脸色却立刻沉了下去。 “好了!现在老实交代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这蓝莫廉,蓝应天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满,冰冷的语气充分的说明了他现在的心情。 蓝莫廉闻言迟疑一下,缓声说道:“嗯~~丁默似乎颇得林老的看重,之前你也说过,我还是要在这些辅助领域展现自己的实力,所以……” 蓝莫廉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但是他话中的含义非常清楚,但是蓝应天可不会吃他这一套,闻言冷冷一哼道:“我是说过让你在辅助领域慢慢的展现实力,争取成为本届的首席弟子,但是我有说过让你用这样激烈的方法来表示吗?!” 被他这样一说,蓝莫廉顿时没了声气,只是低着头在那里站着不说话,看到他这种样子,蓝应天不觉摇摇头,想了一下终于还是放缓了语气,就这样淡淡的说道:“莫廉,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着急就可以去做的,反过来说往往却是事缓则圆。” 听到蓝应天忽然给自己说到这个,蓝莫廉不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迟疑着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蓝应天见状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可是他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悟,悟到了就是悟到了,悟不到就是悟不到,真的不是他能够帮忙想办法的。 只是不管怎么说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想了想,最后蓝应天还是点提了一句:“莫廉,你现在必须明白一件事情,丁默乃至与其他学员或者都是你的竞争对手,但是他们并不是你的敌人!” 不是敌人?蓝莫廉这下真的迷惑了…… 第48章 种植草药 有很多事情,悟到就是悟到了,悟不到就是悟不到,这种无奈,也是机缘…… 完成了例行的修炼之后,丁默转回自己的宿舍小院,不过今次他没有一回去马上就开始修炼真元,而是开始寻思种植之前带回来的那些草药的事情。 对于打赌什么的丁默是完全没在意,他真正考虑的是对这些药材的培植和……贪墨! 没错!就是贪墨!! 在丁默看来什么“打赌”之类结局早就注定的事情根本无需考虑,他前世可是高阶蛊植师,就算现在实力还没恢复,但是别忘了他还有一枚“青果蛊”啊。 对于丁默来说,怎么样从这些草药上捞些好处才是真正重要的,这一点从他一开始的准备就能看出来,没见他挑选的尽是些无需种子就可以直接繁殖的草药吗。 没办法,不是丁默喜欢这种不告而取的行当,实在是他也很无奈,虽然现在十多万元石在手,怎么算也是小富,可问题是“死水怕勺舀”,这样只出不进下去迟早有花完的时候,他当然需要未雨绸缪提前准备一番。 【这种事情现在不想以后迟早也要想,当然是早想比晚想要好……】 可是真的考虑到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类似“内务库”这样不告而取一夜暴富的机会可不多,就算是丁默在记忆中反复搜索也只挖出来了几份遗藏被开发时的情报,考虑到距离和难度,这明显不是丁默现在可以打主意的事情。 一夜暴富是没机会了,丁默只能把注意力转到更加“正常”的赚钱方法上去。除了山寨的固定补贴之外,一般蛊师赚取元石无外乎就是两种办法,一个是完成各种山寨或者私人的任务;再就是自己经营一些产业,从中获取收益。[..tw超多好看小说] 两种手段,前者丁默现在肯定是不用去想了,他就算有能力也不会去出这个风头,所以唯一能考虑的自然就是后者,事实上丁默也早都想要搞些创收的项目,但这个也要看机缘了。 说到经营产业,之前丁默就算有心也是无力,毕竟他不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二代,除了自家的宅子,老爸老妈根本没给他留下什么遗产,而从内务库“拿来”的那一大笔元石又是见不得光的,你让他一时间从何下手? 所以今天却是一个好机会了!林老自己让他们把草药拿回家去种植,到时候丁默只要按时交回去十棵种植好的草药就行,至于这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有些草药是不是一不小心多了那么几个宝宝,这好像就不是其他人能干涉的了吧。 草药销售本来就是蛊农和蛊植师们日常经营的一个项目,各地都有草药的常年收购点,丁默只要培植出来自然不愁卖不出去,这种细水长流的买卖对他来说最是合适不够,而要展现的也不过是他在蛊植方面的“天赋”……对丁默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好事。 现在唯一要注意的是动手的时候要小心点,贪墨归贪墨,这种事情可做不可说,总要做的巧妙些才能让大家都有面子,所以具体怎么去“贪墨”就真的是一个技术活了,丁默现在主要思考的也是这件事情。 必须说明一下,丁默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打林老的草药的主意,而是自己购买草药种子,只是这样一来虽然避免了“也许会激怒林老”的风险,可是却要向众人解释他的元石来路,另外可选择的草药种类无疑也比较单一、低级,怎么样也不可能比林老专门收集的更好了,这样权衡利弊下来,丁默当然是设法去提高贪墨的技术含量更方便, 低头沉思片刻,丁默已经有了腹案,当下也不在乎时间,径自提着药锄出门,很快就在宿舍小院中开辟了一小块药田出来,然后又从侧房储藏间中拿出了一大堆古玉雕刻而成的花盆,齐齐摆在院落中间。(..tw无弹窗广告) 这些花盆是山寨学堂给学生们提前准备好的,专门用来种植植物型蛊的道具,早就装满了高植土,具有轻微加速成长的效果,也算是学堂的一种福利,不过这种东西一般只有像丁默这样的学员才会使用,家里稍微有些积蓄的都不会使用,因为这东西的效果实在太微弱了。 不过丁默并没有在意这个,花盆摆好之后他就开始小心的操作起来,首先拿出的是通体雪白晶莹透亮的“玉晶灵参”,这种参比较好打发了,因为它们实际上对生长环境并不是很挑剔,丁默只是小心的把它们埋入玉盆既可。 不过在埋好之前,丁默小心翼翼的从它们身上各自掰下了来了一支粗壮的须根,然后将其中一枚扔到了豆藤蛊的附属空间中,另一支则非常谨慎的埋到了自己开辟好的那块小药田里,这是替他自己准备的。 这种“玉晶灵参”很有趣,按说它们不挑剔环境,只要有一支须根就能发芽、成长,生命力应该相当顽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产量就是上不去,所以价格一直偏高,这个问题前世有蛊师专门研究过,但是却始终没有答案。 今次这些药材中,丁默最看好的也是这种“玉晶灵参”,倒不是说它价格最高,主要是它们繁殖比较容易。 处理好了“玉晶灵参”,丁默接着拿出来了“川色红花”,顿时一股异香扑面而来,浓烈的香味令人的头脑都为之一清。闻着这股香味,丁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川色红花”出了事名贵药材之外,也是非常著名的一种香料,功能是壮骨扶气,此外止血的效果也很好,大红色的花朵埋在细条状的绿叶中,看上去相当可爱。 不过对“川色红花”的处理就麻烦多了,这种花虽然是无性繁殖,但是也需要根茎才能种植,丁默找了一把小刀在它的根球上细细的刻画了好久,这才小心的拿出了自己需要的部分,然后赶快把处理过的花朵种到玉盆中,反手一晃一枚青色苹果出现在他手中。 【……“青果蛊”,得自内务库守卫蛊师的“意外收获”!】 在丁默现在所有的蛊中,这枚青果可能是他使用次数最少的,事实上从得到之后他好像就压根没用过。 不过今次不一样了,丁默埋好了“川色红花”之后,马上就把“青果蛊”一起埋到了花盆里,前世的时候曾经有蛊师发现,不知为何如果拥有“青果蛊”的话种植蛊植的成功率最少会提高一成。 当是丁默对此相当好奇,还专门找来了一枚青果做过实验,结果他惊讶的发现不仅仅是蛊植,“青果蛊”对普通植物的效果更好,甚至可以提高它们的成活率五成以上,这才是丁默敢于打林老主意的主要原因,否则的话真以为随便谁掰上一块“玉晶灵参”的根须,找块地埋下去就能种活吗? 这又不是种土豆!(-_-|||) 处理好了这株“川色红花”,丁默并没有马上碰另外一枝,而是转而拿起了“夜光芝”,青果滋养草药也是需要时间的,不是埋进去拿出来就行,最少也要埋上半个时辰以上才能保证效果,这时间丁默当然不能再去切另一枝“川色红花”了。 “夜光芝”刚拿出来,一股淡淡的蓝色光华就出现在丁默眼前,那美丽的颜色仿佛暗夜星空下的小星星,清清淡淡的晕色开来,让人忍不住迷醉其中。 静静地观赏了片刻之后,丁默这才轻手轻脚的将它种在了玉盆之中,然后随手拿过另外一个盆子,把“花斑圆菇”也种了进去,这两种菌类很好养活的,基本上不用费太多精神,只是注意控制温度和湿度既可,不过它们繁殖靠的是孢子,能不能贪墨到手就真的要看运气了,当然了一般在成熟之后都会有孢子产生,但是万一没有丁默也只能自认倒霉。 将这些都处理好之后,丁默又拿出了一株非常像麦子的植物,这是“大叶麦香”,也是他这次所挑选的五种植物中难对付的一个。 嗯~~不要误会,这里说的难对付并不是说不好种植,事实上“大叶麦香”就和杂草一样,它的生命力相当顽强,估计丁默啥都不做就这样直接扔到药田里不予理会,它们都能顽强的生存下来……这里说的“难对付”主要是说想要从中贪墨比较困难。 “大叶麦香”也是无性繁殖,它的种子就是它的茎,也就是说只要把一株“大叶麦香”一折两半直接埋下去,它就会自动生成两枝。 这听起来很简单了,好像是没什么难度,可问题是这样种植的“大叶麦香”最少要一个月才能慢慢成活,可是这次林老是要求最多半个月就要他们上交成果的。 这当然不是林老故意刁难,本来这次从林老苗圃中拿到的药材就已经接近成熟了,学员们拿回来只是照料一下,事实上就是林老让他们练练手先熟悉,还没开始压榨劳动力呢,可是丁默有了“多余”的想法,这事情当然就有些难办了…… 第49章 “这”才是重点 要不然到时候就说种植失败了?丁默皱着眉考虑了一下,不过好像也不行,就算是种死了,总有“尸体”在吧? “这还真麻烦啊!”看着手中的焦黄鲜嫩的长杆“麦穗”,丁默忍不住使劲揉揉太阳穴,当初光考虑这东西好繁殖价格也不错了,结果却忘了好吃难克化,这下把自己噎住了。 纠结片刻,丁默使劲一拍手,终于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反正我就说是这东西被我养死了,残骸什么的我给扔了,大不了我赔钱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药材,只要咬死了东西没了,想来那林老也不会太过纠结吧? 总而言之丁默这是打定主意要无赖一把,其实这也是丁默钻了林老没有提前做出处罚规定的空子,只是想来林老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学员这样大胆,连老师的东西也敢贪墨了。 只是让人无语的是,丁默思前想后方方面面做了准备,可是由始至终他完全没有考虑和蓝莫廉打赌的事情,更别说去考虑这样做会不会导致打赌失败,被漠视到这种程度,蓝家大少也只能说是太失败了。 想清楚之后,丁默马上行动起来,手里的大叶麦香直接一折两半,顺手就插到了自家开辟的小药田里,手快脚快的培好土,现在就等着一会儿把“青果蛊”埋进去滋养了。 剩下的一枝“大叶麦香”被他非常认真的埋在了玉盆中,这一枝可是要上交的,开不得玩笑,另外还没处理的那朵“川色红花”不用管了,既然能养死一种肯定可以养死第二种,左右都已经动手了,一朵两朵貌似区别不大。 三下两下的搞掂了这些草药,丁默轻轻吁了口气,不过千万不要以为这就万事大吉了,事实上真正的工作这才要开始呢。 种草药当然比较简单,可问题是光是草药不行啊,事实上林老给出这任务的时候打了一个小小的埋伏,真正的难点应该是“银色三生菇蛊”才对! 【别忘了林老给出的仅仅是“银色三生菇蛊”的孢子,而且只有一枚孢子……】 顺手从“豆藤蛊”的附属空间中拿出了那枚银色孢子,丁默随意的把玩了几下,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当然了他这真不是在嘲笑其他同学,真的不是――只不过一想起那些学员白天领取草药时那种欢欣雀跃的表现,丁默就觉得有些好笑! 真的以为这任务很简单?你们把蛊植当成什么了?! 蛊植始终是蛊植,蛊植师更不可能是农夫,草药什么的其实一开始就不是重点,真正重要的还是这个“银色三生菇蛊”,现在每个学员都领走了十棵草药,而银色孢子却只有一枚,也就是说在接下来这十几天中,学员们不但要催活这枚银色孢子,让它长成成熟的银色三生菇,还要进一步收集到更多的孢子,最少也要十枚,这才能满足使用。 十五天,十枚银色三生菇孢子,就算对于正式的蛊植师来说,这件事情也绝对能称得上是一个任务呢,更不要说眼下这些小菜鸟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这样的任务才能考验出一个学员的潜力,这应该才是林老的真正用意,嗯~~至少是真正用意之一――丁默坚信压榨免费劳动力绝对是也是他的一个用意――反正不管怎么说,相信有过这样的经验之后,那些小菜鸟们就会真的真正了解到蛊植的艰辛之处了。 当然了,对于其他人很难的这个任务,对于丁默来说就不是个什么事情了,摆弄“银色三生菇蛊”他也是老行家了,但凡是研习蛊植之人对此都是老行家。 随手把一股真元冲入银色孢子之中,这并非是为了炼化,只是加速孢子的成长而已,一点小手法而已,没有人会把“银色三生菇蛊”炼化成自己的蛊,毕竟这东西等级太低,没有什么特殊蛊技,只能用来催化草药药性,从战斗和修炼的角度来考虑的话实在没有炼化的价值,大伙都只是单纯利用它的特性而已。 但是像丁默现在这样输入真元加速孢子成长的小手法,倒是不少蛊师都有研究,而且研究的非常地道,主要是从经济价值角度考虑的话,这东西倒是真的很不错。 随着丁默真元的不断输入,银色孢子开始慢慢变化起来,从一个滚圆如鸡蛋的孢子开始拉长,变粗,渐渐地化作了蘑菇的形状,这一切看似非常缓慢,却又肉眼可以看见般的切实,这种快和慢的胶着感觉真的让人感到非常别扭。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枚银色的蘑菇出现在丁默手中,通体滚圆,银光流转,让人感觉到了一种真实的美丽。 这就是成熟的“银色三生菇蛊”,如同白银雕塑而成一般…… 看着掌中的“银色三生菇蛊”丁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催生这银色三生菇的小手法几乎人人都有几个,不过他这个却是自己前世潜心研究了好久的,是在他晋级九阶大蛊师后专门潜心研究的哦,所以效率上确实要比一般手法高出不少,普通蛊植师可没本事像他这样不到一个时辰就将银色三生菇催生成功。 【……不过现在整个任务这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银色三生菇成熟可不是目的,目的是要采集到新的孢子,这需要的可不就仅仅只是时间了……】 就在丁默种植草药,催生银色三生菇的时候,勤奋的蓝大少蓝莫廉也没有睡觉,他这时间正和之前的那位干瘦男子蓝撩泡在一起。 “撩……撩叔,你这布置的是什么蛊?我们不是要种植草药吗?”眼看着蓝撩把那一堆草药放在一边不管,反而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拿元石在布置着什么未知的蛊,蓝莫廉不觉感到有些不满起来。 听到他的问话,蓝撩马上谄笑道:“蓝少有所不知,林老这次布置的任务真正的难点可不是在那些草药上,而是那个银色三生菇蛊啊!我这布置的蛊阵,专门就是用来加速催化银色三生菇蛊的!” “重点在于银色三生菇蛊?”蓝莫廉闻言有些诧异的皱了皱眉头眉头,不过这家伙总算没有废物到极点,旋即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是因为孢子数量不足吗?” 蓝撩闻言一脸谄媚的连连点点头说道:“蓝少你果然是天纵之才,我只说了一句你就全想到了,没错啊!如果没有足够的银色三生菇,我们就算把草药种植的再好也没用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催化出足够的银色三生菇来。” 听到这话,蓝莫廉翻翻眼睛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这次林老留下的时间只有十五天,现在开始催化来得及吗?” “蓝少放心!我蓝撩在这方面可是有过专门的研究的,我这蛊阵专门就是为了催化银色三生菇所设计的,最多十天一定可以催化出足够的银色三生菇,绝对不会误事的!”说到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这家伙脸上谄媚的神情都减轻了不少,看上去颇为自信的样子。 听到蓝撩的话,蓝莫廉先是狐疑的看看他,片刻之后脸上渐渐浮现了满意的神情,微笑着说道:“撩叔,那可就一切都拜托你了,今次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赏……谢你!” 说着蓝莫廉的脸色又变得阴毒起来,冷笑着说道:“呵呵~~撩叔你亲自动手都需要十天才能培植出足够的银色三生菇,丁默那小子居然还打算了和我斗?不知道他到时候能不能培植出足够的银色三生菇都是问题啊!” 听到这话,蓝撩大包大揽的一拍胸口大笑着说道:“蓝少你尽管放心,区区一个一阶小菜鸟还想和你斗,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话说得蓝莫廉爱听,闻言点点头又拍了拍蓝撩的肩膀,旋即笑着说道:“好了,撩叔,你先忙吧,我在这边一个人看一会儿,等你忙完再给我详细解释好吧?” 听到蓝莫廉的话,蓝撩点点头转身又趴了回去,却没注意到蓝莫廉看着他的目光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丝厌恶,只是蓝莫廉掩饰得很好,深深潜藏在眼底最深处。 转过头,蓝莫廉又朝着山寨学堂的方向看去,这么长时间了他当然已经知道丁默实际上就住在学堂宿舍中,不过这一次他的眼中完全是一种深刻到了极点的怨毒。 “你给我等着,这次不过只是开始,所有这些帐我会一笔一笔的和你计算清楚!”无声的低语中,蓝莫廉的神情狰狞之极。 如果让丁默知道在山寨中居然还有个和自己如此“铭心刻骨”的家伙,不知道他会不会感觉到很困惑,毕竟在记忆中他可不觉得自己真把这个蓝莫廉怎么滴过,不就是在擂台上干掉过几次吗?至于这么大仇吗? 当然了话说回来,如果被蓝莫廉知道了丁默根本不记的这些,他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第50章 蛊饲者黄……胖子? 手中的银色三生菇成熟,丁默相当迅速的将它直接种到了自己开辟的药田中,看看时间之前处理的“川色红花”已经差不多了,当下召回“青果蛊”将其和“银色三生菇蛊”埋在一起,仔细的培土浇水之后,今天的任务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新孢子的诞生,这个当然没法在几个时辰之内搞定,毕竟植物生长都是有客观规律的,不是像做就能做出来的。 丁默也不着急,埋好了“青果蛊”就把其他东西都收拾起来,自己径自回去睡觉,这些事情不是一天能完成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了。 明天的课程很有趣,嗯~~当然了对别的学员也很关键,和在修界唯一和“蛊植”地位类似的“蛊饲”课程,当然会很有趣。 第二天一早,丁默从药田收回了自己的“青果蛊”,优哉游哉的来到了课堂,有些奇怪的是林老把第一堂蛊植课放在了山寨后山,可是比蛊植更加需要场地的蛊饲课的第一堂,却中规中矩的在教室进行。 对这一天的课程,丁默还是比较上心的,至少比蛊植课上认真多了,前世他专注于蛊植,对蛊饲只能说是略有了解,现在难得遇到一个真正的蛊饲者,他当然打算认真研究一下。 和丁默想法相同的还有不少人,尤其是像蓝子廉这样前一天已经被取消了继续学习蛊植资格的那些学员,他们现在坐在教室里,充满了渴望和,但是也感到相当的惴惴不安,因为和蛊植相同,蛊饲对神识的要求也相当高,甚至比蛊植还高,他们很担心自己一下子又被讲席直接赶走。 很明显他们的心情影响了整个教室的气氛,所以非常诡异的,第一次在老师到来之前教室就变得安静起来了。 就在这样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气氛中,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一个白白胖胖高高壮壮虎背熊腰的胖大身影走了进来,就这样径自走到讲台上。 眼瞅着像屠夫远超过像厨子的胖子走进来,众学员无不轻轻吸了口气,这货的形象可比他们想象中道风仙骨的蛊饲者差远了啊! 讲台的大胖子倒是没有注意到学员们的表情,有可能他注意了但是不在意,总之他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笑眯眯的扫视众人看一眼后大声说道:“不要发呆了,我就是你们今后这一年的蛊饲老师,你们可以叫我老黄,当然了如果叫我黄先生我也不反对,其实就是叫黄胖子也行,这都无所谓,反正就是一年而已……现在如果有什么需要知道,你们可以向我提问了。” 相当霸气的自我介绍,不过听到这番话学员们对这位胖胖的老师好感顿生,迟疑片刻,只听一个男孩弱弱的问道:“黄先生,为什么是一年?你的意思是一年之后我们就毕业了吗?” 听到这话,黄胖子豪爽的笑道:“和这个当然没关系了,只不过我只会在你们这里停留一年,嗯~~其实不光是我,给你们教蛊植的那个姓林的老东西也是一样,我们只会在这里停留一年而已!” 只停留一年?黄胖子这话顿时在学院之中又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就连丁默都忍不住微微的皱起眉头,到底什么事情会让林老和黄胖子这两个正式的蛊植师和蛊饲者滞留一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遗藏宝藏不成? 细细的回忆半天,丁默完全没想起来穆柯寨附近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好处,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前世绝对没有蛊植师和蛊饲者来过穆柯寨,这不觉让丁默感到颇为意外,很明显这两个前世没出现的人物是因为他改变了一些事物才随之出现的,可问题是到底改变了什么“事物”才能引得一个正式的蛊植师和一个正式的蛊饲者跑来穆柯寨,并且还要滞留一年! 【……能造成如此重大变化的“事物”,本身又会是多么重大……】 很感兴趣,可是对于这种完全没有半点线索的情况,没有人能做出令人满意的推论,就算是丁默也不能,所以略略考虑了一下这事情丁默就将其放在了一边,现在也不是一个适合深入思考的时候。 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之后,黄胖子又和学员们互动了几句,只然后大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今天的回答就到此为止,有什么事情我们一会儿下了课慢慢聊,现在我们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说完之后,黄胖子轻轻扫视众人一眼,学员们顿时感到一阵似清凉有似明朗的感觉从脑中涌来,旋即无数感悟、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随言入境!又是随言入境!! 黄胖子再一次拿出了他们蛊植师、蛊饲者所擅长的手段,不过这次带来的轰动并不像之前那么惊人,毕竟所有的学员都已经见识过了,幸好他自己似乎也并没有在意是不是轰动,只是平静的看着众人吸收他所传递的知识。 就这样静静的等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学员们都已经吸收了神念中传递的信息,逐渐缓过神来,黄胖子这才笑呵呵的说道:“刚才教习我给你们传授的都是蛊饲方面的一些基本的常识和基础知识,你们现在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了解并不等于是学会了,回去之后你们要很认真的复习一下,这些东西都必须完全掌握才可以!!” 说到最后,黄胖子的声音忽然提高,所有气势轰然而出,震撼的在场学员无不频频点头,他们这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确实是一个非常强悍的蛊师,一名真正的蛊饲者,而不仅仅是什么人畜无伤的死胖子而已。 幸好这胖子的气势只是一放即收,很快又笑呵呵的说道:“好了,有关熟悉的事情,你们回去以后在慢慢搞定吧,现在教习我先送你们一样小礼物。” 胖子说完,颇有些神秘的看着众人,似乎在等待欣赏学员们的惊呼、惊喜,可是让他很是失望的是,惊喜倒是真的有,可是绝对没有浓烈到令他感到满意的地步,这种只是有限度的惊喜,无疑让他感到很无趣。 很是没趣的眨眨眼,黄胖子忍不住开口说道:“喂~~教习我可是要送给你们一份小礼物的,你们就这样一点不热情吗?!难道你们早就猜到了?” 听到这话,一个小姑娘弱弱的说道:“教习有礼物给我们,我们当然很开心啊,不过这个真的早就猜到了嘛,林老之前也给我们礼物了……” 小姑娘的声音柔柔的,却异常分明的进行了解释,听到她的话黄胖子这才恍然大悟,当下不由撇撇嘴很是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居然把我和林老头那个吝啬鬼相提并论,这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送的礼物是他能比的吗?唉唉唉唉唉~~” 一连串的叹气声,让人觉得某人真的好像非常失望一样,搞得一众学员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大伙这是真觉得是不是小看了眼前这位胖胖的讲席,不过想想也是啊,这位蛊饲讲席可比之前的蛊植讲席林老好打交道多了,他送的礼物肯定会比林老珍贵才对呀。 之前说话的那个小姑娘又弱弱的举起手,怯生生的说道:“好嘛~~好嘛~~我们知道错了啦,不知道黄先生你给我们准备的又是什么礼物呢?” 就像红花需要绿叶,二货需要跟班,说相声的还需要逗哏和捧哏,有了这个小姑娘这样凑趣的一问,黄胖子明显兴致高了许多,当下很神秘的拿出了一个瓷瓶,看到这个瓷瓶,丁默的嘴角顿时抽搐了几下。 丫的,我还真以为你比那个林老头大方呢…… 黄胖子可不知道丁默此时无声的吐槽,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把瓷瓶放在了众人面前,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之前我已经告诉你们有关蛊饲的基础,那么现在你们利用我交给你们的知识来猜猜这瓶子里面是什么吧?我能告诉你们的线索只有两个,首先这东西绝对属于我交给你们的知识中的内容,其次我比那个狗屁林老头可大方多了!” 听到他这样一说,学员们都来了兴趣,当下或者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或者一个人闭上眼睛仔细的猜测起来,毫无疑问这是在复习神念中的知识。 看到学员们反应这么热烈,黄胖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这样站在讲台上笑而不语的看着众人,颇有一种“轻抚菊花笑不语”的悠然感觉。 很快,学员们似乎讨论出了一点心得,当下就见一个男生弱弱的举起手来问道:“先生,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不是轻灵液?” 听到这话,黄胖子当下笑着说道:“不是!” 看他否认,马上又由于一个学员站起来说道:“讲席,那应该是红鹰卵子吧!” 这下不用黄胖子回答,旁边就有人怪笑道:“红鹰卵会用这种瓶子装,你是不是没睡醒?” 被这一说那男生马上脸色一红坐了回去,不过学员们的热情倒是被激发起来了。 “鹿血?” “晨露?” “枣椰汁?” 学员们纷纷喊出而自己心目中的答案,可是黄胖子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直到看着众人似乎都有些着急了,这才神秘兮兮的拿起了瓷瓶…… 第51章 讲席……那个节操在哪... 摆足了pass,吊足了大伙的胃口,黄胖子终于神秘兮兮的揭开了谜底,只见他轻轻打开瓷瓶,伸手在里面一捻,随即猛地把手掌摊开在众人面前。(..tw好看的小说) “铛铛铛~~谜底揭晓!!”得意洋洋的喊了一句,黄胖子神气活现的亮出了手掌,一枚粉红色的小球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就这样笑嘻嘻的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讲席我送给你们大伙的礼物,一阶大杀器!粉色蚂蚁!!” 结果……切~~~ 迎接他的是一阵无趣到了极点的嘘声!!学员们激动地用各种各样的鄙夷的手势表示了自己对这位胖讲席“热爱”,一时间课堂里彻底沸腾了。 “粉色蚂蚁蛊”啊!你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大伙一人准备了一枚“九品天珠蛊”呢! 面对如此“热情”的场面,黄胖子的脸立刻拉长了,当下没好气的说道:“喂喂~~讲席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激动,不过你们这样的表现是不对啊!粉色蚂蚁的位阶是低了一点,可是就算讲席我给你们准备别的高阶蛊虫,你们炼化得了吗?” 旁边小女生闻言弱弱说道:“没有不激动啊,只是讲席你明明是自我标榜了啊,你说你给我们的礼物要比林老的更好,可是好像也差不多吧……” 听到这话黄胖子大为不满的哼了一声,一脸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好像也差不多!林老头那个小气鬼我还不知道?他能给你们什么好东西?顶多就是什么银色三生菇、金丝脆瓜、食笼草之类的一阶蛊呗,估计还不是成熟的,就是些种子而已,能和讲席我的比吗?” 这下学员们的鄙视更加明显了,大伙同时向下竖起了食指,第一个发言的男生一脸无语的说道:“没错啊,黄先生,林老给我们的就是银色三生菇的孢子,可是你这粉色蚂蚁也是一阶蛊吧?这两个好像差不多吧?” 听到这话,黄胖子顿时眼皮一翻气呼呼的说道:“谁说粉色蚂蚁和银色三生菇差不多了?粉色蚂蚁比银色三生菇厉害多了,不信让它们单挑一下你们看看。(..tw)” 这下学员们彻底无语了,你丫的敢不敢不要这么无耻啊!这样的话你都能说出来? “银色三生菇蛊”是纯粹的辅助型蛊,“粉色蚂蚁”咋说也背着一个战斗型蛊的名头,这两个怎么单挑?有的打吗? 看着讲台上得意洋洋的黄胖子,学员们彻底无语了,当真是人至贱则无敌,这时候不要说鄙视,他们连吐槽的兴趣都没了。 倒是这边黄胖子看到众学员“拜伏”在地,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当下笑呵呵的说道:“好了,你们不要这么一副死眉沓眼的样子,粉色蚂蚁是适应性最好的一阶蛊,你们可以用它来尝试绝大多数蛊饲的基础手法和技术,用来做练习最好不过了,而且粉色蚂蚁是多种高阶蛊的合成材料,实用价值很大的,无论炼化与否都能产生经济价值,你们不要太贪心啊。” 听到这话,学员们还是有些不满足的感觉,这其实完全是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从丁默的角度来说,他就感到挺满足的。 如同黄胖子所言,“粉色蚂蚁蛊”其实是一种实用性蛮强的蛊,不但适合作为初学蛊饲时的练习对象,更重要的是它的晋级方向非常多。 如果想要走坐骑路线的话,“粉色蚂蚁蛊”可以晋级为三阶“巨军蚁蛊”,然后直接跃升为七阶“飞天狂蚁蛊”,据说还有可能晋级九阶“大皇天三纹蚁蛊”,当然了最后这一项完全就是一种传说,至少在前世丁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蛊的出现,但是这样的传闻却一直都很多。 另外如果不走坐骑路线,“粉色蚂蚁蛊”也可以晋级四阶的“噬魂金蚁蛊”,这种蛊的攻击力相当恐怖,蛊技“万蚁噬魂”号称低阶无敌,毫无疑问这就算是战斗路线了。 除此以外丁默还知道“粉色蚂蚁蛊”至少还有两个晋级方向,三阶“闪电蚁蛊”的速度令人震惊,很多五阶蛊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还有就是医疗路线的四阶“大光明缝合蚁蛊”,在治疗外伤的领域,这是一种非常物美价廉的选择。 有着如此之多的发展方向,所以丁默觉得这个黄胖子其实真的不算吝啬,如他自己所说的,这其实真的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拿出来的一份礼物。 不过这厮的行为实在太猥琐了…… 想到最后丁默也忍不住吐槽一下,咋说也是一个正式的蛊饲者好吧,实在太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样子了。 结果丁默还没有吐槽完,那边黄胖子就干了一件让他更加吐血的事情,只见这家伙拍拍手,好像忽然想来一样大声说道:“哦~~对了,讲席我听说有两个学员之前在林老头的课堂上打了赌?赌谁种植的草药更好,是不是有这样一回事?” 听到这话丁默差点没有直接滑倒,多大的事啊!两个学员打赌,居然会有讲席,还是正式的蛊饲者关心?要不要这样夸张啊! 可惜和丁默想象不同,很明显很多人对这件事情都是相当的有兴趣,闻言马上就有人站起来说道:“没错没错,讲席你也知道了啊?是丁默和蓝少打的赌,赌他们谁种出来的草药药性更好。” “蓝少?”黄胖子闻言有些不解的眨眨眼,看起来并不知道这“蓝少”说的是谁了。 不过看到他不明白,马上就有蓝家子弟大声说道:“蓝少就是我们蓝家大少爷蓝莫廉啊!本届学员中的第一天才,甲等上品资质!!” “切~~真是第一天才呢,连续两次让人家从擂台上直接扔下来,好牛的天才!” “怎么!你们莫家人有什么不服吗?不服你们倒是打赢了蓝少啊!” “服~~当然服~~我们莫家又没有律令蛊,我们那能打得过一阶无敌的好东西呢!” “你们………………” “怎么…………” “哼………” 蓝家子弟如此高调,肯定会引起其他两家子弟的不满,可能是觉得黄胖子比较好说话,他们居然在众人面前之间争吵起来。 不过黄胖子也确实比较好说话,眼看着他们这样大喊大叫居然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说道:“好了好了~~不要争了,唉~~正是怀念年轻的岁月啊!”说着他又笑眯眯的瞄了众人一眼,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要说到这个打赌呢,其他人要是不参与总是差了点味道,所以呢……讲席我决定现在来坐庄,也不分大小了,就按一比一算,有兴趣的就来压看看谁能获胜吧!” 我擦!这货还真是并非没有下限,只是在不断地秀下限啊! 丁默这下是彻底无语了,这样的讲席前世今生都没遇见过,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居然那学生打赌,你秀下限也有个限度好吧! 只是很明显其他学生却觉得这位讲席很有趣或者说真的很酷,当然了对于这个博彩他们也举得很有趣,所以…… “我压蓝少获胜,我压三块元石” “切~~才三块……我也压蓝莫廉,五块元石!!” “七块!七块元石!我也压蓝少!” 秀下限的结果就是学员们一下子都沸腾了,不能说蜂拥而至,反正绝大多数人都凑到了黄胖子身前,这一次不光是丁默,就连蓝莫廉的脸都黑了,被人这样当成了“娱乐工具”,蓝莫廉忽然觉得自己的打赌好像是个笑话! 一场闹剧的结束居然是下课钟,这让丁默实在忍不住感叹赌博果然是人生来的本性,没见这群小菜鸟有的居然连自己的零花钱都押上了,也不知道他要真的输了打算怎么办?卖身求包养吗? 当然了,之所以让丁默这样不爽完全是因为最终的押注根本就是一边倒,押他获胜的人简直寥寥无几,准确的说除了他们丁家一部分子弟之外,就只有十三、莫小乖、莫愁、莫言和莫尘……对于后面这三个人丁默感到很惊讶,他实在没想到莫家的三位甲等天才居然对他这样有信心,一时间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真是让人无语,这些家伙们……这下好像不能输了啊?”摸摸鼻子,丁默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要稍微认真一点了,虽然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输,但是有人期待和没人期待无疑是两种感觉。 就这样信步走了下去,丁默淡淡的看了黄胖子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三十枚元石,我押自己会赢,三十枚元石,有没有人敢接这一注啊!” 这次就连黄胖子都忍不住微微一愣,三十枚元石对于一阶菜鸟们来说已经接近想象的极限,他很意外的仔细看了看丁默,忽然笑着说道:“好!真是有胆识!讲席我就是喜欢你们这样有青春朝气的小家伙!哈哈,三十枚是吧?我也一起押三十枚你会获胜好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听到黄胖子的话,丁默只是微微一笑,其他学员骤然失语,而这一刻蓝莫廉的脸完全黑了…… 第52章 孢子孕育 真是应了那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看好你!这实在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鼓励,可是在某些时候被某些人说出来,就变成了相当有影响力的的大杀器。(..tw好看的小说) 因为黄胖子没有半点意义(蓝莫廉语)的一句“屁话”,丁默火了,真的火了!!霎时间本来只是一对学员之间小小的赌赛,就因为某个节操没有上限的胖子的推波助澜,居然在整个穆柯寨都引起了注意,无数成年蛊师、山寨居民甚至高层都开始关注起来。 更让人觉得可悲的是,接下来在同一个节操也没有下限的胖子的操作之下,这个“关注”就变成了“押注”。 大伙分别押注! 有了押注就有了输赢,有了输赢少不了就会有了分析八卦小道消息,当然了更少不了人们的讨论…… “大郎,你押的是谁?” “当然是丁默啊。” “……真是愚蠢!你怎么能押丁默?” “不是黄先生都看好他的吗?” “笨蛋,你用脑袋想想好不好,黄先生是庄家,他看好谁有意义吗?反正输赢他都有得赚啊,再说了……黄先生是蛊饲者又不是蛊植师,这一次他们比的是种植蛊植好不好!” “啊?那你的意思是应该押蓝家的那个少爷?” “废话!蓝家的蓝撩你知道不?那可是咱们穆柯寨屈指可数的蛊植高手吧?!” “那又怎么样?丁家的丁耀阳还是咱们穆柯寨培育蛊的第一高手呢!” “唉~~真是不开窍,你想想啊,蓝莫廉是什么人?嫡系长房的公子,可是丁默是什么?丁家的旁系庶支好不好,丁耀阳手段再高和他有什么关系?” “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个……应该不至于吧?” “靠!他们那些大家族什么尿性你还不知道?绝对至于,必须至于!!” “……好吧,我也去押蓝莫廉!” 类似这样的对话,这段时间变成了穆柯寨最常见的话题,似乎出门不提提丁默和蓝莫廉你都不好意思见人。(..tw) 不过仔细盘点下来,看好蓝莫廉的人还是远远多于丁默,“蓝家嫡子”、“甲等天才”这样的光环为蓝莫廉加了不少分,当然了看好丁默的不是没有,不过这个数量就让人有些不忍目睹了。 对于这样的局面……丁默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该吃吃,该睡睡,该种自己的草药就去种草药,该修炼就修炼,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场“残酷”的赌赛在等着自己。 三天之后,银色三生菇的孢子孕育成功,轻轻挥挥手,十几枚孢子飞舞起来落在丁默手中,看着这些饱满的银色孢子,丁默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tw[] “唔~~要是能有个随身携带型的蛊植园就好了!三转豆藤不够用啊!”一声哀叹,丁默那个纠结啊,只不过他的这种纠结如果被别人听到,搞不好会狠狠的揍他一顿也说不定。 三转“豆藤蛊”你都嫌不够用,你还想怎么滴?!给你个箩筐大的储物蛊吗! 其实丁默现在倒是真的希望能有一个箩筐大的储物蛊,因为他是真心的觉得豆藤蛊不够用了! 豆藤蛊的主空间虽大却不能储存活物,除此以外就只有三个辅助空间了,这边虽然可以储存活物,但是却只能储存单一的物种,也就是说放了银色孢子就再不能放别的,而且空间极为有限,实在放不了多少东西。 现在丁默的一个空间已经装了他昧下的“川色红花”,黄胖子发的“粉色蚂蚁蛊”,丁默没打算炼化,所以也要占一个空间,现在最后一个要装多余的银色孢子,也就是说其他东西已经不能装进去了,可是光是他这次拐来的草药就还有四种没放,今后还有源源不断的草药要“运来”,可是却只能种在宿舍中的药田里,这让丁默情何以堪。 【……千万不要觉得这是丁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炼化的蛊无法收入穴窍,想要携带就要靠生存空间,丁默如今当然需求还少,可是以后的需求却绝对不会小……】 很是纠结的皱起了小脸,一个携带型的蛊植园,或者说一个携带型的大生存空间,这东西听起来很犀利的样子,不过却是每一个蛊植师、蛊饲者的必备之物,可以说要是不觉被这样的东西,根本就没法成为一个真正的蛊植师或者蛊饲者。 前世丁默是九阶大蛊师,手里自然有一个不错的生物园,那是一枚七阶“海园蛊”,是他的一件战利品,其中的内部空间是一个硕大的海岛,丁默在其中种植了五百多种蛊植和上千味草药,另外还养殖了十来种动物蛊,在整个修界都算是小有名气。 现在丁默倒是没指望自己马上还能搞到这样一个携带型的生存空间,不过设法搞个和自己宿舍院子差不多大小的小院子总可以考虑一下了,至少可以把自己过段时间搞到的草药和动物蛊收藏一部分吧。 丁默就这样理所当然的盘算着怎么样去“别人的”草药和动物蛊,全让忘记了那些东西和他好像没啥直接关系吧? 所以说真的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丁默这明显是被某个喜欢不断秀下限的胖子带坏了…… 就在丁默收获到自己的银色孢子的时候,蓝莫廉和蓝撩也来到了他们的药铺前,药圃专用稀稀拉拉的种着从林老那里拿来的草药,最中间则是那枚“银色三生菇蛊”…… 蹲下仔细的检查了半天刚刚露头的银色三生菇蛊,蓝撩站起来一脸谄媚地说道:“蓝少,没问题,最多再有三天这枚银色三生菇一定可以成熟,到时候只要再加以催化,五天之内一定可以产生出第一批孢子。” “那就是说最多再有八天,我们就可以安排银色三生菇和这些草药共生了?”蓝莫廉闻言大喜,不过很快又若有所思的说道:“就是不知道丁默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听到这话蓝撩自信满满的一拍胸口说道:“蓝少你放心,这种催熟银色三生菇的方式是我的独门手法,速度冠绝大荒,不要说他一个小小的一阶学员,就是丁耀阳那个老东西也不敢说比我更快!” 蓝撩的保证让蓝莫廉信心大增,他有顺口问道:“撩叔,那你估计第一批产生的孢子能有多少呢?” 蓝撩闻言有些迟疑着说道:“这个不好说,银色三生菇每次孕育的孢子数量不同,但是怎么样也应该有八到十枚?” “八枚?”蓝莫廉闻言有些含糊了,他皱着眉头说道:“那样的话岂不是不够用了?” 蓝撩闻言大笑着说道:“蓝少你放心啊,银色三生菇从成熟到孕育孢子需要的时间在那放着,我们就是少几颗孢子其实也没事,我估计等到该要上交草药了,那个的银色三生菇孢子也不过刚刚产生而已,到时候你这边都已经共生了四五天,他才是刚刚共生而已,最终结果怎么样也不可能比你更强的。” 蓝撩这样一解释,蓝莫廉脸上喜色更浓,连连点头说道:“撩叔,那一切都靠你了,” 蓝撩闻言也是一脸傲然之色,这一刻他身上的气势都变得正当了不少…… 第53章 金蛇缠丝诀大成! 月上中天,洒下如水般的清凉,整个穆柯寨笼罩在一份令人心醉的安静祥和之中,空气中似乎都有散发着宁静的香气,让人不自觉的沉静其中。 木槿林中,独身而立,丁默双手微张,大量的真元在全身上下快速的流动着,下一刻只见他的身体卷曲起来,非常怪异的卷曲,简单来说他把自己搞得就像是蛇和麻花的结合体,整个身体缠绕扭曲到了极限,让人生怕下一刻他的全身骨头会不会突然就崩断了。 但是就在下一刻,只听蹦蹦蹦一连串的爆响声传来,丁默全身的骨头,居然真的崩断了!! 瞬间丁默就瘫软了下去,整个人仿佛化成一滩肉泥,完全没有骨头,就这样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就连最小的手指都绵软扭曲到了极点。 骨若肉泥,身无寸劲……这正是金蛇缠丝诀大成的表现!! 【……全身真元仿佛岩浆一般的流淌着,丁默感觉自己就像是融化了,没错!就是融化而不是燃烧,他就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锅红光刺目的剧热的铁水,在这样的搅动磨练中,一寸一寸的排出了体内的杂质,一点一点纯净着身体……】 一层恶臭的杂质被排泄了出来,不同与之前炼肉时出现的那种黑色油脂,这次出现的杂质是白色的,相当肥腻,感觉就像猪油一样,丁默知道这是来自与骨骼深处的杂质。(..tw无弹窗广告) 岩浆般的真元再次从全身的骨骼上缓缓流过,无数隐藏极深的暗伤一点点浮现出来,然后在真元的作用下不断地弥合、修复,全新的骨骼变的更加白腻,如同品质最高的羊脂玉。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一直到十三、莫小乖快要来的时候,那种仿佛被岩浆熔炼般的感觉才逐渐散去,丁默站了起来,抽抽鼻子闻了闻身上的恶臭,顿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当下马上窜了出去,直奔木槿林另一侧的小溪,二话不说一甩衣服就直接跳了进去,迫不及待的搓洗起来。 臭!真臭!简直臭死个人!! 一边努力搓揉着,一边在肚子里腹诽不已,《金蛇缠丝诀》今天忽然大成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突然起来的爆发搞得他如此狼狈。 当然了在狼狈之余丁默更多的是感到窃喜,这次《金蛇缠丝诀》的大成就意味着炼骨已经完成了十二分之一,距离“元辰炼骨法”大成又进了一步,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修炼速度比他预计的提高了足足一倍有余,这岂不是说按照这种速度下去,最多一年他就可以炼骨大成了! 对于修炼速度忽然加快的原因,丁默也不是很清楚,他猜测要么是因为《身轮六道舞》的原因,要么是因为“财鬼蛊”和“无节草蛊”令他的资质得到改善的原因,也有可能和二者都有关系,这个就难以具体分析了。(..tw无弹窗广告) 洗了好半天,丁默终于在自己身上闻不到那种恶臭的味道了,如释重负的从溪水中站了起来,顺手拿出了一套豆藤蛊中备用的衣服,丁默重新向木槿林走去。 今天《金蛇缠丝诀》,那么就该准备修炼《莽牛劲》了,“元辰炼骨法”就是这点不好,非要一项修到了极致之后才能修炼下一项,循序渐进虽然说对稳固修为很有好处,可是这速度上难免就受到影响了。 一边走,一边感受着自己的力量,丁默时不时的空挥出一拳,过了半晌之后,丁默露出满意的表情,当初炼肉小成之后,他的身轮力量已经是普通人的十倍左右,现在这份力量又提高了整整一成。 可不要小看这一成的提高,要知道“元辰炼骨法”这不过是修成了十二分之一而已,如此计算下去,到了大成的时候,岂非是自身力量能提高到普通人的二十倍? 二十倍的力量…… 只要想想丁默就觉得恐怖,有了这样的力量,只怕单凭肉体力量已经足以把绝大多数三阶蛊师轰杀成渣了吧!! 三阶蛊师,那就是穆柯寨家老格的存在了!! 猛地一握拳,丁默的眼神中浮现了闪亮的光华,一时兴起他又开始盘点起自己现在掌握的蛊虫……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日照三刻)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 ps: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 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神识在穴窍中旋转了一方,艳红色的真元海波涛涌动,财鬼依旧骑着自己的小马如同骑士版的在真元海上戏耍,和青果蛊玩的不亦乐乎,无节草和豆藤缠绕在穴壁上,叶芒化作一道金光迅峻在真元海深处,整个穴窍一派热闹的景象。 但是这时候丁默却露出了不是很满意的表情,依旧是五枚蛊,自从野熊谷归来,他在这方面的增涨就让人有些感到不尽如人意了…… 第54章 前夕 财鬼、豆藤、青果、叶芒、无节草,这些都是在丁默之前的蛊,野熊谷一行之后,丁默再没有获得新蛊,当然了他其实还有林老和黄胖子赠送的银色三生菇和粉色蚂蚁,只是这两种蛊丁默并没有炼化,也没打算炼化,所以不能算是“他的蛊”。(..tw好看的小说) 本来从野熊谷回来,就应该是山寨学堂第二次挑选蛊的时候,丁默是第一个升级一阶中位的学员,更是可以优先挑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次学堂方面迟迟没有提这件事情,丁默也不好去问,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不管怎样也好,学堂总会安排学员们去第二次挑选蛊――这本来就是穆柯寨传统的一项福利措施,不可能随便变化的――丁默自然也提前有所考虑。 前面就说过蛊的种类虽然千变万化,但是作为蛊师一个合理的蛊虫搭配最少应该兼顾攻击、防御、移动,除此以外最少还需要保证储存、治疗、侦查这三种类型的蛊和一只辅助类蛊,而丁默现在却是一攻击、一储存、三辅助,这样的组合无疑极度不合理。 所以对丁默来说,继续增加的新蛊优先考虑的肯定是补充短板,但是这并不容易做到的。当然了如果只是想随便补充凑数的话还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可是丁默每一只蛊都都要求是珍品,这就不容易做到了。 具体到现在的情况来说,穆柯寨的“龙涎蛊”和“叶芒蛊”非常出名,可以说在整个修界都小有名气,可是防御型蛊却真心不是他们的菜,丁默之前在学堂蛊室中见过最好的就是“玉皮蛊”,甚至连比较特殊的兽皮蛊都没有。 移动型蛊的情况差不多,这种类型的蛊严格的来说应该非常两种,一种是类似“宝光铜蟾蛊”、“千里地狼蛛蛊”、“大青虫蛊”之类可以长途赶路,用来充当坐骑的蛊,另一种则是类似“雷翼蛊”、“移形蛊”、“龙山烟云蛊”等等增加蛊师本身速度、反应、敏捷等各项能力的蛊……不过不管哪种类型也好,总之丁默上次都没在学堂蛊室中见过。 相比之下倒是储存、治疗、侦查这三类蛊学堂蛊室中表现的还好一点,可问题是丁默现在已经有了三转豆藤,别的储存型蛊他没什么需求了;治疗型蛊学堂蛊室中保有的主要是“辩真蛊”,这是一种针对医疗蛊师用来诊断的好东西,对丁默意义不大;至于侦查型蛊,丁默上次倒是看到了“闻香蛊”和“百里地听蛊”,这二者一个可以牢牢分别身边的数万种气味,一个可以聆听百里,都是很不错很有特色的侦查蛊,也是修界很知名的好东西,可是一旦炼化了都会造成外形的变化,长出硕大的鼻子和耳朵,实在有些不符合丁默的审美观念。[..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样林林总总计算下来,丁默顿时又纠结了,怎么感觉真的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呢? 就在这样的纠结中,丁默重新回到了木槿林,结果刚刚进去就听到阵阵雷声轰鸣,十三和莫小乖已经到了。 丁默没有刻意的打招呼,就这样直接走了过去,结果刚一露头就被十三和莫小乖看到了,两人马上走了过来。 “丁默,还有不到十天就要交草药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姐可是把所有的元石都压上去了,你可不要害姐输钱啊!”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还是莫小乖,一开口就直奔中心,听得丁默顿时苦笑连连。 “哎呦~~大小姐啊,好女孩是不应该赌博的好不好……嗯~~反正我试试吧!”看着莫小乖近乎发红的眼睛,丁默乖乖的点了点头,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招惹这彪悍妹子为好。 倒是十三这时候忧心冲冲的走过来说道:“默哥,你这边没问题吧?我听说蓝莫廉今天邀请了很多学员到他的苗圃去参观,他种植的银色三生菇蛊已经成熟开始孕育孢子了,草药的长势也很喜人。” “哼~~那个没用的废物!姐就不相信那回事他自己种出来的来,就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还有这本事?肯定是找人帮他作弊了!”莫小乖瞬间真相,旋即又转头对丁默说道:“丁默,你那边需不需要找人帮忙啊?要不然姐也帮你安排一下吧?”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摇头轻笑起来:“不用不用,完全没有必要,不就是一次小小的打赌吗?那么认真做什么?” 结果听到这话,莫小乖顿时大为不满,很是抓狂的说道:“什么一次小小的打赌!丁默姐给你说,姐这次可是把所有的元石都压上去了,你要是害的姐没钱买花带,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买花戴…… 丁默顿时一阵暴汗,这彪悍妹纸什么时候还买过花?再不要坑人了好不好! 不过这时候十三也是一脸认真地说道:“默哥,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蓝莫廉这一次真的是鼓足了劲,我隐约听说他好像确实找了别人给他帮忙的。” 就连十三这种平民出身的蛊师都听说传闻了,说实话丁默觉得这所谓的传闻可能已经不是什么传闻了,不过他还是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说道:“安了安了~~你们放心吧,到时候我会给大伙一个惊喜的,你们不用太在意这些事情啊,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抓紧自己的修炼,十三你现在能控制击倒雷电了?还有莫大小姐你……你的实战演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丁默说的自信满满,再加上一直以来丁默确实在两人心中树立了一个非常神奇的形象,所以两人最终还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不再继续纠缠这件事情,转身开始自己的修炼。 只是看着两人全都离开之后,丁默的嘴角却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居然找人参加这样的对赌,这家伙还真的是很“有趣”啊、 此时此刻,在丁默的宿舍中,几株草药俏立在玉盆中,阵阵月光笼罩下,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第55章 灵药 时间似流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上交草药的前一天…… 月光下的药圃,美的就像是万点星光汇聚而成的清水,夜光芝发出了微微的淡蓝色的光芒,一圈圈晕染开来,在月色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玉晶灵参这时候也散发出来某种莫名的光华,和夜光芝相互呼应,温和的光芒直透心底。 在这样温和的光华印照下,川色红花、大叶麦香摇弋生姿,就连花斑圆菇也显得憨态可掬,好像一个个圆圆的大脑袋。 在这几枚草药周围,都有一棵小小的银色蘑菇悬浮其中,如同彩蝶一般的围绕着周围上下飞舞,这正是和它们共生的传说中的“银色三生菇蛊”,正因为这样奇特的共生方式,所以银色三生菇也一直被认为同时兼具了植物蛊和动物蛊的特点。 走到自己的药圃之前,丁默的脸顿时又拉长了,这当然不是因为草药长势不好,事实上这些草药的成长情况相当喜人,看起来青果蛊的效果还在丁默的想象之上,今次的种植成绩真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越是这样,丁默就越是郁闷自己怎么没有一个便携型的药园,否则的话岂不是真的爽很?当然了这绝对不是丁默又在想着什么贪墨的事情,绝对不是。 站在药圃之前,丁默再次用神识扫视了一番,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明天就是上交草药的时间,他现在就是来收获这些草药的,之所以这么晚才来,是因为“银色三生菇蛊”和草药共生的时间越长,则激发药性的效果越好,所以他才专门完成了一天的所有日常事物之后,这才跑来收割。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丁默静静的站在了药圃边上,收割草药的难度不大,只要注意一些小细节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要控制好最后“银色三生菇蛊”的融合就很需要经验了,这个掌握不好的话,对激发出来的药性也有着明显的影响。 当然了,这个对丁默来说绝对不是问题,作为前世的顶级蛊植师,这玩意真的是他玩剩下玩剩下玩剩下的东西! 顺势蹲在一株玉晶灵参之前,探手按在地上,一股真元直接输入出去,霎时间就看到地面一阵微微的晃动,忽的一下玉晶灵参破土而出,就像是长了腿一样,自己跳到了半空中,丁默马上探手一把接住,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轻轻一弹,细若游丝的真元旋即飙射而出,噗地一声穿过参体,又刺穿了漂浮在它周围的“银色三生菇蛊”。 神乎其神的,随着这一股真元的穿透,那么银色三生菇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化作一股流光直接顺着真元穿过的小洞融入了玉晶灵参之中,那股光华如有实质,似乎只是看着都能让人感到其中的温暖。 嗯~~事实上这光华本来就是“实质”,它是银色三生菇所有精华所汇,功能就是刺激宿主草药,激发其中药性,只是每个人操作的手法不同,这精华所花的华光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全部被宿主吸收的,普通蛊农能把其中三分之一送入宿主体内就算是本事了,就算是一般的正式蛊师顶多也就能控制六、七成,像丁默这样点滴不漏的简直神乎其神,如果被某些蛊植师看到,直接抓狂都有可能的! 银光入体,本来只是晶莹圆润的玉晶灵参顿时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原本就很丰满的身体迅速的膨胀起来,很快明显的四肢开始分离出来,同时参体开始出现了五官,眉眼具足,看上去活灵活现,就像是一个胖胖的婴儿一般。 当玉晶灵参开始疯狂膨胀的时候,丁默并没有在意,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本来就是“银色三生菇蛊”催化时的正常变化,丁默见得多了并不感到稀奇。 可是当这枚灵参开始出现四肢五官的时候,丁默却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同时有些诧异的皱起了眉头。 “银色三生菇蛊”可以提升草药药性,增加草药的价值,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要明白,“银色三生菇蛊”可不是什么逆天灵药或者变态珍惜蛊,它仅仅就是最简单的一阶蛊而已,你不可能指望它真的有什么特别的逆天变态牛叉的效果。 一般来说,“银色三生菇蛊”大约可以提升宿主十到二十年左右的药性,如果培养的特别得体,而且照顾得非常精心,同时蛊本身也意志坚定的话,这个数字可能会提升到三十年,反之降到五年甚至一、两年也有可能――要是没种活那就另当别论了,这种情况并不属于现在讨论的内容――可是现在这枚灵参开始出现四肢五官,并且眉眼惟妙惟肖,这样的情况分明是药性已经达到五十年以上药龄的样子,丁默当然会感到诧异。 可是这时候,更加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枚玉晶灵参分离出五官四肢之后,颜色开始变得沉淀起来,从一开始晶莹逐渐变成了雪白,又从雪白变成了某种类似黄玉般的颜色,最终逐渐变成了鸡油色。而在这个变化的过程中,这枚玉晶灵参的光华逐渐内敛,层层收束,最终完全变得朴实无华起来,看上去就像是种植失败,完全没有了玉晶灵参本来的那种如同雪晶一般的透彻感觉,只有非常认真地看去,才能发现原本的光华其实并未消除而是彻底内蕴其中,少了张扬的烟火感觉,多了未曾有过的圆润和淡然。 看到这一幕,丁默顿时感觉有些目瞪口呆,他不可思议的眨眨眼睛,拿起这枚玉晶灵参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了半天,最终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失声道:“灵药!” 【……灵药?这个词好像引爆了什么,丁默再没有了平时一贯的淡定,而是未带着急的将这枚玉晶灵参直接收入豆藤蛊中,自己却急不可待重新趴下,又把目光放在了另外一株夜光芝上……】 第56章 军蚁 灵药?意外的惊呼之后,丁默猛地拔出了另外一株夜光芝,伸指一弹将其身侧的“银色三生菇蛊”直接击破,随即一道华光闪过,夜光芝也开始快速的变形起来。(..tw无弹窗广告) 同样先是膨胀,当膨胀到足有一人之高时,夜光芝忽然开始收缩起来,一边收缩一边爆发出惊人的光华,最后收缩到只有拇指大小,光芒却强的仿佛夜空的繁星一般。 “又是……又是灵药?”呆呆的看着夜光芝的变化,丁默一向少有表情变化的脸上一会惊一会喜,总的来说还是喜大于惊。 不敢置信的揉揉鼻子,丁默顺手将其他几株草药同时“拍”了出来,几缕细如发丝的真元弹出,周遭一时间光芒大作,这些草药立刻都开始变化起来,看得他彻底目瞪口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完全不科学啊!! “灵药”其实就是草药多年积累药性知道某个界限,最终量变引起质变的一种产物,正所谓“甲子为珍,百年成灵”,虽然这样的说法稍微有些以偏概全,但是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就是大多数草药都要生长百年以上才能变化为灵药,而灵药的价值更是草药远远不能相提并论来的。 “银色三生菇蛊”可以激发药性,提高草药年限,但是前面也说过了,它的效果一般来说顶多就是提高二十多年,也就是说要想激发出灵药最少也要选择那些种植了七、八十年的药材才行,林老拿出来的这批草药都是新近种植的,连超过五年的都没有,更不要说七、八十年了,所以看到自己居然种出了一批“灵药”,饶是以丁默的见多识广,一时间也忍不住愣在了当场!! 低头揉揉太阳穴,这样的事情实在有些超乎认知范围,就算是丁默一时间也忍不住需要好好调整一下。 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整个过程,丁默招出了穴窍中的青果蛊,反复思考之下他的一切操作都和前世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来自于“青果蛊”,前世他可没有这东西在手……但是“青果蛊”说到底只是一阶蛊,它的效果真的能有这么强吗?! 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一眼手中的“青果蛊”,丁默一言不发的将其重新收回了穴窍,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的时间,具体怎么回事还是稍后在慢慢研究吧。(..tw好看的小说) 重新拿起那几株灵药,看看其一株株饱满丰盈晶莹润泽的卖相,丁默的嘴角不觉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坏笑:有了这几株灵药,今次的“赌斗”怕是可以给大伙一个大惊喜了吧! 关于和蓝莫廉的“赌斗”,丁默基本上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情实在有些档次太低,让他完全没有兴趣关注,但是这并不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丁默不打算给某人一个“惊喜”,蓝莫廉这个家伙唧唧歪歪的实在有些烦人,丁默真心不介意顺手给他一个教训。 一边憧憬着明天给蓝易廉带去的惊喜,丁默一边收好了那些灵药,然后又去看了看放在另一边正在孵化的粉色蚂蚁。 前面就说过,“粉色蚂蚁蛊”其实是一种实用性蛮强的蛊,不但适合作为初学蛊饲时的练习对象,更重要的是它的晋级方向非常多。 如果想要走坐骑路线的话,“粉色蚂蚁蛊”可以晋级为三阶“巨军蚁蛊”,然后直接跃升为七阶“飞天狂蚁蛊”,据说还有可能晋级九阶“大皇天三纹蚁蛊”。 如果走战斗路线,“粉色蚂蚁蛊”可以晋级四阶的“噬魂金蚁蛊”,这种蛊的攻击力相当恐怖,蛊技“万蚁噬魂”号称低阶无敌,另外“噬魂金蚁蛊”还是另一种七阶珍惜蛊“万象蛊”的主要合成材料之一,“万象蛊”可化无边杀阵,在七阶蛊中都算是相当强悍的一种。 如果走速度路线的话“粉色蚂蚁蛊”可以晋级三阶“闪电蚁蛊”,如果走医疗路线可以晋级四阶“大光明缝合蚁蛊”,前者的速度令人震惊,很多五阶蛊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后者在治疗外伤的领域则是一种非常物美价廉的选择,受到了很多蛊师的追捧。 另外“粉色蚂蚁蛊”其实还有一个方向就是走辅助路线,直接晋级二阶“金红色工蚁蛊”,这种蛊是相当不错的园艺专家,不少蛊植师都喜欢培养出来帮助自己照料苗圃,打理蛊植,只是因为这种路线和战斗无关,走的是纯辅助领域,并且对神识神念的要求极高,所以不太为人所知,属于一种比较无名的存在。 反正总而言之,包括坐骑、战斗、速度、医疗、辅助等众多发展方向在内,“粉色蚂蚁蛊”可谓是一种近乎全能的蛊,对大多数蛊师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所以黄胖子真的相当大方呢。 【……不过对丁默来说,他却没打算把自己手头这枚粉色蚂蚁培养到以上任何一个路线,他甚至都没打算去炼化这枚“粉色蚂蚁蛊”……】 ――因为丁默有一个更好的发展路线!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蚂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非常可怕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动物”,只不过它们的这种可怕甚至恐怖必须是数量达到某种程度后才会真正表现出来!! 别的地方丁默说不上,但是他却知道至少在南荒的那些草原和沙漠地带,人们最害怕的兽潮不是豺狼虎豹,甚至不是那些可怕的野生成年蛊,而是蚂蚁……恐怖的南荒军蚁! 那种铺天盖地凶猛残忍所向披靡…… 那种噩梦一般的场面…… 丁默曾经亲眼看到过一次南荒军蚁大潮肆虐时的情景,那一幕简直成为了灵魂深处的烙印,反正丁默自己很清楚,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在接触一次这样的场面。 不过正是因为那一次噩梦般的回忆,丁默的记忆深处却一直留下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想法,一个可能让人们感到非常“惊喜”的想法…… 第57章 大丰收? 恐怖的军蚁大潮,这可能是最为可怕的几种事物之一,如果将其移植到蛊的领域呢?动物蛊中蚁类生物可不少呢! 【……同样可怕的数量,却有着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单体实力……】 只要一想到这样可怕的场景丁默就觉得自己菊花巨凉,那种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全是蚂蚁的恐怖场面,那种恐怖的威力,只要想一想丁默都会觉得浑身兴奋。(..tw无弹窗广告) 没错!这就是丁默的想法!他并没有打算让自己的这只粉色蚂蚁走之前的任何一种路线,而是想将其培养成“粉色蚁后”或者其他更高级别的蚁后,继而培养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受自己操控的蚂蚁大军,毫无疑问这种恐怖之极的大杀器一旦成功那效果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而且刚好可以补充他长于近战但是群攻、远程能力的不足弱点。 不过想到这里丁默却又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收起了那枚粉色蚂蚁卵……这个想法虽然很诱人,可是真要做到却并不容易,至少丁默现在绝对做不到! 想要把一只普通工蚁培养成蚁后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更麻烦的则是培养出蚁后之后,怎么样才能如臂如指的控制那源源不断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蚂蚁大军,全部炼化肯定是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蠢主意,只要想象一下自己穴窍之内密密麻麻爬着的全是蚂蚁,丁默就感到不寒而栗,而且就算不从感官角度考虑,这件事也不存在可操作性。 众所周知,炼化蛊虫是要占用蛊师的神识份额的,单独一只两只、十只八只甚至上百只可能不是问题,但是一家伙来上几十万、上百万只蚂蚁,蛊师绝对会被当场搞成白痴,所以根本无法炼化。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如果不能炼化的话要怎么样才能操纵控制蚁潮?在此之前其实也有不少蛊师尝试研究过同样的事情,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单独炼化蚁后,再通过蚁后去控制蚂蚁大军。 这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好主意,但是这种程度的控制未免稍微显得有些薄弱,修界蛊师们奇奇怪怪的手段实在太多了,随便遇到一两个就可能有办法摧毁这种程度的控制,到时候绝招被破还是小事,要是自己的蚁潮被人控制反而害得自己被困身殒那才真是坑爹了。 事实上前世丁默对此就曾经进行过非常认真的研究,只是进展却非常缓慢,后来更是因为大限将临时日无多不得不闭死关以求突破,使得这个研究也随之中断。 当然了虽然研究到最后也没能完成,不过丁默还是掌握了一些想要的东西,至少他已经知道了该怎么样才能让一只普通工蚁晋级成为蚁后,不但知道了培养方式还知道了一些禁忌,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变成蚁后之前不能炼化这只工蚁。 所以丁默现在丝毫没有炼化“粉色蚂蚁蛊”的想法,甚至连孵化它的动力都不是很强! 就这样收好了那枚蚁卵,丁默晃晃悠悠的转进宿舍,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该是上交药材的时候,到时候丁默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给其他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在丁默收获药材的时候,另一边蓝莫廉那里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在蓝撩的帮助下,他把“自己”种植的草药一一收获出来。 “哈哈!蓝少,这株凤纹九仙花也增加了最少有25年的药性,所有草药都增加了最少20年药性,你种的这一批草药可谓是大丰收啊!”带着一脸谄媚的发出了响亮的笑声,看起来蓝撩相当满意自己的成果,不过说起来也对,所有草药都增加了最少20年药性,这样的成绩就算是正式蛊植师也不过就是这种水准了。 听到蓝撩的话,蓝易廉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这样若有若无的说道:“撩叔,这次多亏了你啊,真的是辛苦了。” 听到蓝易廉的话,蓝撩马上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蓝少你看你这话说的,这些草药全是你自己努力种植出来的,我不过就是在一旁给了一些小小的建议,哪里有什么辛苦的,要说辛苦,真正辛苦的是你啊,如果不是你夜以继日的在一边看守,怎么会有这样令人满意的成绩。” 听到蓝撩这样一说,蓝易廉顿时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撩叔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还是给我很多帮助的,今后还要请撩叔继续多多帮助,当然了不会让撩叔你白白辛苦,这么多年撩叔尽心尽力研究蛊植之道,正该到了享受成果之时……呵呵~~说起来现在人有几个能这样潜心研习?撩叔你这样的人才是蓝家真正的人才啊!” 蓝撩闻言,知道蓝易廉这是已经做出许诺,当下面上笑容更胜,谄媚之色也更加明显起来,就这样说道:“一切多谢蓝少了,蓝少将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的!” 三言两语两人就敲定了种种内容,这其中的关键自然是心照不宣,不过等到两人都露出“笑容”之后,蓝易廉忽然好像若有所思的说道:“对了,不知道我那个好朋友丁默那边怎么样了,明天就该上交草药了,他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说实话这段时间蓝易廉到时展现出了几分大家族嫡子的风采,说白了就是说话弯弯绕,正反不分,笑里藏刀,反正就是看上去文雅可亲,实际上就是虚伪到家。 不过蓝撩却好像偏偏很欣赏这种风格,闻言笑嘻嘻的说道:“蓝少,关于这个你可能要是忘了,因为昨天我去学堂办事的时候,顺路到各位学员的宿舍转了一下,关心了一下他们草药种植的情况,结果让我很意外,这位丁默同学他的药圃中,仅仅只有八株草药……” “啊?只有八株?”蓝易廉闻言一愣,然后忽然大笑起来:“才种活了八株?哈哈哈~~这个废物!旁系出生的家伙果然就是废物!这次我看你那什么和我斗!” 说到最后,蓝易廉表情狰狞可怖,完全没有了所谓嫡系的风采,却没注意到身边的蓝撩闻言脸上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怨毒之色…… 第58章 上交药材 第二天一大早,蓝莫廉就志得意满带着自己的几名跟班出现在山寨学堂的大校场上,而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学员提前到场。 第一次上交自己种植的药材,不少人似乎都有些不淡定。 其实说起来这天一大早就阳光明媚,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风和日丽”,可是因为某种期待带来的紧张或者说是患得患失,大校场上的气氛反而有些凝重,隐然让人们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低气压,还是有丝丝缕缕无声的悸动。 就在这样各种怡然自得、志得意满、惶惶不安或者充满期待中,学员们大多聚在一起小声的窃窃私语着,甚至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蓝大少的出现…… “喂,你们的草药种的怎么样啊?” “不太好呢,我最后提升的药性都只有十年左右,最高的也没有超过十五年……” “我也是呢,我觉得已经很努力了啊!” “好了吧你们!你们能种活已经不错了!我的草药有一株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不知道林老会不会怪我啊!!” “我也是,我的死了两株。” “蛊植真的很难啊,开始听到林老讲解,还以为简单,可是自己亲手一种才发现原来真的很难啊,我的草药的药性大部分只提升了十五年呢。” “滚!少在这里卖弄!提升了十五年还在这里哭叫什么,小心老子用大耳刮子抽你!” “就是啊!少废话了,我的草药死了五棵,该死的!当初看林老的动作,感觉挺简单啊!!我还以为蛊植师就是那么回事呢。” “真是可笑了,蛊植会很简单?山寨里那么多研究了那么多年蛊植的前辈到现在都还只是蛊农而已,就连咱们穆柯寨蛊育堂堂主丁耀阳家老到现在也只是高阶蛊农吧?你居然会以为蛊植很简单?你是认为这些前辈他们都是蠢货吗!乱说话小心他们真的用大耳刮子抽你!” “哎呀~~哎呀~~我是说之前我以为啊!现在我当然知道这个很难了!” “我才种活了三棵草药,林老不知道会不会责怪……” “不用担心了,我也只种活了四棵而已……” “没事,我们毕竟是才是第一次……” “难说,林老的脾气好像……” 蛊植可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别看丁默做的好像很轻松,其他学员做起来就开始体现难度了,半个月下来反馈的局面很不乐观,提升药性什么的就不说了,事实上能保证十株草药一棵不死的就已经是大成功了,真正能提升药性超过十年的都是凤毛麟角,个把能有一株药性提升超过十五年的,顿时就成为了学员们羡慕的对象,引来了阵阵惊叹。.tw[] 当然了这本来也不奇怪,“蛊植”一道哪有那么简单?虽然“草药种植”只能算是蛊植一道基础中的基础,可是这些学员们毕竟都是第一次动手,没有全军覆没其实已经是很有资质的事情了。 不过看着其他学员愁眉苦脸的互相抱怨,又或者是有人因为培植出了一两株药性提升在十五年左右的草药而洋洋得意备受追捧的情景,蓝莫廉就忍不住露出一丝鄙夷的微笑。 切~~只有一株提升了十五年的药性,居然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蓝莫廉老神在在的来到了大校场南侧的巨大的洋槐树下,身边这时候自然是少不了马屁如潮。 “哈哈!蓝少,你看看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才把一株灵气藤芝草的药性提升了十五年,就开心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旁系出身的就是不行啊!”说话的这位好像忘记了自己其实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山寨,并且同样也是旁系出身,只是对着蓝莫廉大肆运动自己的面部轮匝肌。 结果过于数典忘祖的谄媚马上引来了正义的铁拳:“我靠!滚一边去!说的你好像是嫡系出生一样……呵呵~~蓝少啊,你这次培养的药材可真棒啊!你果然不愧是我们蓝家第一天才啊!” 正义铁拳看起来顺便还兼修了蛇形七变,前边刚一拳毫不客气的放翻了自己的竞争对手,转过脸来马上就变得乖顺无比,对着蓝莫廉笑的见眉不见眼,只是这厮就不想想,蓝莫廉种的草药最后成绩如何他见过没?这就是赶得巧了,要是蓝莫廉种植失败他却这样说,那岂不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抽。 嗯~~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蓝莫廉真的种失败了,怕是不会像现在表现的这样平和了,而他怕是也就不会这样说了。 听到这正义铁拳的话,蓝莫廉很是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去,你这土狼少来卖萌,什么我种的药材可真棒,我种的药材你见到了吗?就会在这里拍马屁!” 言语之间虽然充满了正义的斥责,但是只看蓝莫廉微微挑动的双眉就知道他现在还是蛮开心的,看到这一幕实在让旁边的几名跟班大为郁闷,这他奶奶的!这么简单直白的话,我咋就没能先说出口啊! 当真是各种羡慕妒忌恨,大伙都感觉这分明是错失了一个拍马屁的良机,不过也不要紧,像这样简单直接单刀直入的马屁本来就是蓝莫廉特别欣赏,就他本人来说,他其实比较喜欢更加有技巧的一些方式。 好比说故意问几个蠢问题,提出几个蠢看法,被他训斥教导上一顿,然后再来大拍特拍,又或者是使劲贬低某个蓝莫廉看不上眼的对头,借以引发共鸣。 这边马上就有一个卷毛站了出来,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蓝少,你这样不好吧,你今次可是和那个丁默打赌的,你给人家一点活路都不留啊!” 蓝莫廉闻言冷笑一声,当下傲然说道:“我给过他机会的,是他不珍惜!” “就是就是~~蓝少是什么样的胸襟啊,那小子自己找死,难道还要指责别人?” “蓝少,今天得了林老的欣赏,你可一定要请客啊!” “哈哈~~这还用说,蓝少是最大方的……” “其实我在想,你说那个丁默今天会不会不敢来?” “不来?林老的课他敢不来?” “那有什么不能的,请假、装病……什么不行?” “唔~~这个……” 几个酱油跟班越说越兴奋,结果听得蓝莫廉都有些受不了了,当下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好了,你们几个……说得像真的一样,不过我种的草药好想你们也没见过吧?” 一听这话几人连忙哂笑着说道:“哎呦哎呦~~蓝少你种的草药肯定是一等一的上好货色,这个还用怀疑吗?” “就是!蓝少,你可是我们这一届的第一天才啊!” “没错~~没错~~蓝少,你再不要谦虚了!” 又是一阵马屁如潮,这时候来到大校场的学员已经不少了,听到这些人如此谄媚的话语,当下不少人的脸都黑了。 嗯~~不是气的,是恶心的…… “我说,这几个家伙好歹也算是拥有资质的蛊师了,要不要这样没下限啊?”很是厌恶的看了对面蓝莫廉众人一眼,丁如松一脸无语,他们兄弟的性格一个洒然散淡,一个坚韧清傲,类似这样的马屁还真不是他们的菜。 听到丁如松的话,丁如枫淡淡的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他见的多了,真实是没有太多必要和他们计较。 而在大校场的另一侧,莫小乖和十三还有莫愁等人站在一起,不过这时候他们并没有关注蓝莫廉一行在那边大放厥词,而是有些焦急的看着大校场入口处,彪悍妹纸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真是的,丁默那家伙怎么还不来啊?” 听到莫小乖的话,十三当下轻笑着说道:“小乖姐,你也太着急了吧?丁默哥那一天不是要等到该上课了才来,现在就来分明不是他的风格啊!” 听到这话莫小乖顿时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平时是平时,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这家伙居然还敢这样漫不经心的,真是气死姐了!” 看到莫小乖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莫愁忍不住轻轻拉拉她的袖子,小声说道:“小乖姐,丁默哥哥性格稳重,你放心他不会误事的。” 莫小乖闻言眼珠滴溜溜一转,旋即笑眯眯的看着莫愁低声说道:“好啊!你个小妮子,现在就开始帮那个混蛋说好话了,这将来真的嫁了去,那还得了?!” 莫愁顿时被莫小乖说的满脸通红,一时间大为不依,拉着莫小乖的袖子一脸嗔怒的样子,二女这样一番嬉戏打闹,却看得周围众人纷纷直了眼睛,这美女的养眼作用确实不是盖的。 就在打闹正欢的时候,丁默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大校场,转头四处看看,刚好见到这一幕,于是笑嘻嘻没事人一样的走了过来,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的莫小乖很是生气。 不过丁默刚刚走近,莫小乖还没来及上前“教训”他一下,金号声就忽然响起,上课的时间已经到了…… 第59章 给你一个机会 第一次上交种植好的草药,事实上林老的标准并不是很严苛,他只是负手站在一边,任由两名助教检查收缴草药,自己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更没有说学员们所担心的大发雷霆的情况,所以渐渐的大校场上的气氛也变的放松起来。 “十七年乌头草一株,十五年百醉果一枚,十五年蝶野莲三株,十八年珍珠果三颗,十一年念珠花两朵……” 负责查收的助教平静的念出了眼前的草药种类和年份,对面的那名学员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十棵草药完全成活,平静提升的药性也在十年以上,和前面的一些学员相比,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这位莫家弟子就这样志得意满的走了下去,随即走上来的则是一名蓝家弟子,不过他的成绩就差了不少,仅仅只拿出了七棵草药,提升的年份也就在十年左右。 在后面是一个外姓弟子,他的成绩更差,一共只有五棵草药…… 眼看着一名名学员走上去展现自己的成果,蓝莫廉嘴角的笑容是越来越明显,等到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学员都已经上交了自己的成果之后,蓝莫廉忽然挥挥手,一个跟班马上屁颠屁颠的凑到他身边,蓝莫廉低声的向他交代了几句。 对面莫小乖等人这时候可没去注意蓝莫廉他们的举动,彪悍妹纸此时一心一意的只想知道丁默的成绩如何,两人正在那里磨叽呢。 “丁默!你到底种的怎么样啊!不要光在那里给姐傻笑,有啥情况给姐说清楚!”狠狠的瞪着丁默,莫小乖一脸嗔怒,看上去当真是火大了。 只可惜某人的怒火永远对某人没有效果,听到莫小乖的话,丁默只是轻笑着说道:“莫大小姐,我忽然发现你这样生气的时候,好像才真的特别有女人味啊!” 一听这话莫小乖顿时勃然大怒:“喂!丁默混蛋!你给姐说清楚啊!姐什么时候不女人了!什么叫好像才真的特别有女人味?” 眼看着莫小乖顺利的被丁默引开了话题,旁边莫愁和十三忍不住齐齐哀叹了一声,这彪悍妹纸的性格确实被丁默给彻底掌握了,没见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引开了话题。 这边莫小乖可没注意自己已经被引开了话题,不依不饶的还想找丁默算账,这时候忽然有个学员晃晃悠悠的来到几人身前,却正是之前蓝莫廉的那个的跟班。 又是彪悍妹纸反应最快,眼看此人忽然走过来,莫小乖顿时脸色一沉冷声说道:“懒狗,你过来干什么?姐这里可没给骨头给你吃。” 来人其实叫蓝苟迩,乙等上品资质,在蓝家这一辈中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可是到了莫小乖这就变成了“懒狗”,听得蓝苟迩不觉一阵眉头乱跳,不过终于还是按耐住了火气,就这样一脸讥讽的笑道:“丁默,蓝少让我过来打问一声,你和蓝少的赌局还要不要继续了?蓝少说了,你要是现在就自觉认输的话,蓝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奉茶认错,以后跟这蓝少混就行。” 听到这话,莫小乖顿时勃然大怒,当下厉声说道:“懒狗,不要说姐没给你机会,你现在马上就给姐滚,要不然姐让你永远滚不了!” 莫小乖震怒异常,可是蓝苟迩却好像丝毫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若无其事的看着丁默,眼神中全是不屑和鄙夷。 面对蓝苟迩这种近乎挑战的行为,丁默只是淡淡一笑平静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蓝少,让他准备好赌资就好了,要不然输了以后拿不出东西的话,那可是真的不好看。” 听到丁默如此的回答,蓝苟迩当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径自转身回去,片刻之后蓝莫廉忽然抬头看了丁默一眼,看来蓝苟迩已经将丁默的原话全都转述给他了。 估计是觉得丁默确实不知好歹,蓝莫廉也懒得再说什么,当下冷冷一笑径自举步向林老那边走去,眼神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眼看着蓝莫廉准备上交草药了,周围的学员顿时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快看,是蓝莫廉,他准备上去了!” “哦哦~~他不是和丁默在打赌吗?不知道他准备的怎么样了?怎么没见他拿这东西?” “应该没问题吧,我听说蓝家这次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啊……” “蓝家花了很大的功夫?这话这么听着有着味道不对啊……” “什么味道不对,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想的啊……” 学员们的闲言碎语蓝莫廉可能听到了,也可能没听到,当然了就算是听到了他也不会有什么表示,这种事情毫无疑问是越描越黑,他要是真的有了反应,那才真的是按实了整个猜想,所以蓝莫廉只当没听见,更何况人家还真的说中了。 就这样淡定的来到了助教身前,蓝易廉淡定的一挥手,顿时十株草药凭空出现――以蓝易廉的身份来说,搞上一枚豆藤蛊实在是比吃饭还简单的事情,这根本不值得奇怪――看上去品相相当令人满意的草药,就这样整齐的出现在助教身前。 能当助教的最少都是二阶蛊师,蓝易廉这样的小卖弄他们丝毫不会在意,见状只是平静的验收起这些草药,但是下一刻,助教的脸色忽然差异起来。 “三……三十五年月光草一株!” 三十五年?听到这话其他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另一个助教很是诧异的转过头看着这边说道:“三十五年月光草?老米,你不是看错了吧!这些菜鸟怎么可能种出三十五年的月光草?” 前一个助教闻言顿时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但是很不好意思,对月光草我可是有着相当的研究的,我不觉得我会看错!要不小麦你自己来看看?” 很明显老米说自己对月光草有研究绝不是随便说说,至少小麦闻言顿时不说话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怪异起来…… 第60章 我给过你机会 三十五年的月光草,有没有搞错,这是一个菜鸟能做到的吗?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意外,就连林老都微微挑了一下眉,但是更加让人意外的事情继续出现了! “三十七年凤纹九仙花一株……” “三十三年青稞籽一粒……” “三十三年朴算子…………” “三十五年………………” “三十………………” “………………” “…………” “……” “四十年……四十年苦菊一株!!” 猛地一下拔高了声音,似乎连助教老米自己都受不了了,他吃惊地看着眼前码放整齐的这一堆草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一色三十年以上的草药,所有提升药性都在二十五年以上,这……这真的是一个菜鸟学员能做到的?! 其他学员这个时候已经沸腾了,蓝家子弟这一刻尤其兴奋! “哈哈~~不愧是蓝少啊!清一色三十年以上的草药,这就是天赋!这才是天赋!!”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蓝莫廉居然种出了一水的三十年以上的草药!这下丁默可糟糕了。” “这次估计丁默输定了,蓝莫廉肯定是作弊了!” “做你妹!林老在前,有本事你来做一个,自己没本事就少在那里唧唧歪歪的,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们蓝少做不到!”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不过蓝莫廉的成绩确实惊人,尤其是他还是第一次动手“自己”种植草药,事实上连林老都感到有些意外,踱着步子走了过来随手捡起那枚四十年的苦菊认真的端详了一下,随即轻轻点了点头,看上去甚为满意的样子。 有了林老这样的表示,蓝莫廉更加显得自得起来,若无其事的转头瞄了丁默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相比之下莫小乖他们就全都微微变了脸色,彼此对视一眼,看着丁默的眼神也变得微微沉重起来,除此以外学员中有一些人的脸色也微微变得灰白起来,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在赌局中押了丁默获胜的。 事关元石,谁都轻松不了呢…… 气氛顿时又变得有些怪异起来,而这时候丁默忽然站了起来,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走到收件草药的助教面前,平静地说道:“米助教,我来上交草药。”说着丁默一摆手,同样放出了一堆草药落在老米身前。 老米一眼看去,不觉有些诧异的说道:“嗯?怎么只有八株?” 丁默闻言,非常平静的说道:“弟子无能,有两株草药不小心枯萎了,所以……” 丁默欲言又止,这话本来也不用说的太明,老米却非常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低下头来开始平静的拣点草药, 看起来这个老米明显也是知道丁默和蓝莫廉的赌注的,否则的话八株的成活率在学员中其实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这些学员最差的才种活了三株而已,不过要是比上蓝莫廉的成绩,这“很不错”无疑就很不起眼了。 只是老米能够淡定,其他人却难以淡定了,一场赌局现在看起来输赢已定,那输了的一方面肯定是不会太淡定,嗯~~就是赢了的一方,可能也不会太淡定。 不过众人还没来及闹将起来,这时候就忽然异变突生!! 本来正要拿起眼前草药的老米忽然手一滑,瞬间就是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完全没有了半点动静。 一开始人们还没有注意到老米的变化,可是很快周围的学员的就感觉有些奇怪,不由得切切私语起来,片刻之后就连另一边的小麦都转头看了过来,有些诧异的说道:“老米?你怎么了?” 这边老米这时候才颤声说道:“灵药~~百年夜光芝……这……只是灵药!!” “灵药?”小麦闻言顿时怪叫出声,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当下猛地蹿过来一把夺过老米手中的夜光芝仔细看去,旋即大叫起来:“灵药!真的是灵药啊!” 随着小麦这一声怪叫,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灵药?丁默居然种出了灵药?!!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蓝莫廉更是失声大吼道:“这不可能!!” 当时让蓝莫廉感到绝望的是,听到了老米的话,林老都诧异的眨眨眼走过来审视了一下,旋即很是吃惊地说道:“居然真是灵药,这八株全是灵药!!” 八株灵药?丁默上交的八株草药全是灵药?! 很是吃惊的走到丁默身前,林老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旋即沉声说道:“你叫丁默?你这些灵药是怎么种植出来的?”,毕竟是自己准备的草药,林老很清楚这里面可没什么真正的好东西,更不可能有能冲上百年的灵药,自然也是感到无比惊奇。 但是听到林老的话,丁默却有些为难的摸摸鼻子轻声说道:“那个……其实弟子也不知道,我就是按照林老你教授的方法在种植啊!”,他其实也没说假话,能种出灵药估计主要是“青果蛊”的功劳,他是真的不知道。 林老闻言不由一愣,旋即深深的看了丁默一眼,可能是考虑到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当下微笑着说道:“嗯~~能有这样的收获确实不凡,看来丁默你在蛊植方面有着相当的天赋,呵呵~~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来找我吧,要是需要草药种子也直接来找我好了。” 轰动了,整个大校场彻底轰动了!林老这样的表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于是整个大校场顿时轰动了!! 在场都是接受了蛊植基础的学员,他们当然知道“灵药”两字代表着什么,有了林老的证实,其他人当然是深信不疑,顿时间众人已经完全疯狂,而蓝莫廉却完全的傻在了当场。 “灵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阵无神的喃喃自语中,蓝莫廉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丁默,眼神中却一点焦距都没有。 偏这时候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蓝莫廉不由定睛看去,却看到莫小乖笑嘻嘻的摆着手对他说道:“喂?混蛋!不要光是在这里装傻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赌注呢?赶快兑现啊!丁默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蓝莫廉闻言顿时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老血喷出,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第61章 蓝家人,蓝家的信用 一场赌局,终于以蓝家大少的一口老血画上了休止符,不过看似“波澜壮阔”的一场豪赌,其实带来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毕竟只是两个菜鸟学员之间的赌局而已,虽然也有人开了盘口,但是要说真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那是扯淡。(..tw好看的小说) 当然了,要说完全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涉及到盘口肯定会掀起一些小波澜,有输有赢就有是非,输的人不开心,赢的人总要大肆宣扬一下,不过也就如此而已,反正这一场小小的赌局在穆柯寨中最终也没留下什么痕迹,要说影响唯一值得一提的可能就是丁默至此更进一步的进入了山寨高层的视线,另外今次之后他更进一步的在学员中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基本上坐稳了本届首席的位置。 只可惜对于丁默来说,这别人超级看重的东西却真的不算是一个什么事情,作为一个修炼千年,已经达到九阶的老怪物,什么“首席学员”之类称号简直连笑话都算不上,说白了在他的认知里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自然更谈不上什么在意了。 可是丁默这种因为不知道而带来的“淡定”、“不骄不躁”,落在有心人眼中却变成了他沉稳大气的表现,更是让某些人对他好感大增,进而报以厚望……这样的意外绝对是丁默一点都没想到。.tw[] 【……他真的没想到,保证真的没想到,必须真的没想到!】 对于丁默来说,他现在操心的事多着呢,自己的修炼,境界的提升,炼体,还有新的蛊,总之绝对让人很忙碌,忙的没时间关心别的,忙的很淡定。 只是很多时候并不是想淡定就一定能淡定,就算是自己淡定了别人也会不淡定,并且他们会把他们的不淡定转嫁到你身上,如果用古话精炼的来表示,这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赌局结束的三日之后,阳光明媚月朗星稀狂风大雨阴雨晦时冬雷震震风花雪月总之就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居家旅行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反正干啥都好的日子,下午时分,丁默刚刚从山寨后山回到宿舍,正准备洗把脸放松一下,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敲击声。 笃笃笃~~ 很象啄木鸟敲击木头的声音,不急不躁,力度适中而有节奏,让人听了就感到心生好感而不会厌恶。(..tw) 正在那毛巾抹脸的丁默停下了动作,皱起眉头向门口看去…… 无论这声音多有节奏多适中多让人有好感,可是明明开着门却还要敲门,这种人总让人觉得多少有些装十三。 一个玄装文士站在门口,丁默看到了他白皙的皮肤和好看的长须,不过这个人给人影响最深的却是他的手,一双修长的、白皙的、好看但是看上去又相当孔武有力的小手,修长却小,白皙却孔武有力,这种怪异的对比让这双手莫名的增加了很多魅力,甚至有了几分妖异的感觉。 【有着这样一双“双手”的,是一名中年文士,他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容……】 有些怪异的看了那双手一眼,丁默把毛巾搭在肩上,平静地说道:“门开着就说明我在家,不知道有何贵干?” 一句话说了两件事,而且完全不搭界,这让人其实很不习惯,但是对面的中年文士却好像很习惯,闻言非常优雅的说道:“不管主人在不在家,进屋前敲门是一个礼貌,我叫蓝鼎天,蓝家人,今日前来是为了前次你和我侄儿蓝莫廉两人之间的赌约。”说着他手一翻,一枚青铜色的令牌悄然出现在他的手心。 蓝鼎天的动作可以说是优雅之极,不但言谈清雅,举手投足间也有着别样的魅力,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这样的优雅却对丁默没有丝毫的意义,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优雅的男人,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情绪,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面对这样的眼神,中年男子蓝鼎天也不觉有些觉得为难起来,这些年类似这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在处理,遇到的那些人有的桀骜、有的愤怒,自然也少不了不屑或者惶恐的,但是如论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反应,总能带给他一些需要的东西,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是像眼前这少年一样。 这种完全没有反应的反应,让他也变得有些感到为难起来……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优雅的男人就算是皱眉头也非常好看的样子――蓝鼎天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你放心,没有别的意思,蓝家人愿赌服输,我今天真的就是来执行赌约的。” 这次丁默终于有反应了,他耸耸肩平静地说道:“蓝家人的信用我知道,我并不是在考虑这个,只是这毕竟就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所以这个赌注我不能收,这个赌太大了!”说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蓝鼎天一眼,又加重语气说道:“我是真的相信蓝家的信用!” 自己称呼自己是“小孩子”好像是很怪异的感觉,不过考虑到丁默的心理年龄这事情也不奇怪,至于说不收“律令蛊”却是他一早就想好的,就算真的只是赌注也不能收,这种就连高阶蛊师都会心动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他现在的实力拿到手那就是怀璧其罪的典故。 当然了,所谓的放弃赌注,这并不等于说丁默就打定主意要默默吃亏,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吃亏,原因很简单,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相信蓝家的信用! 这话不是开玩笑,丁默也不是在讽刺或者别的什么,而是他真的相信蓝家的“信用”……私下里或者会有些小动作,可是放在明面上,大家族必须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完整,做漂亮了,要做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这或者就是大家族所谓的行事风格,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何尝又不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听到丁默的话后,蓝鼎天不觉一愣,旋即笑了……】 第62章 四奇蛊之酒虫!! 大家族做事,可以口蜜腹剑男盗女娼笑里藏刀口是心非,但是在明面上却一定要做的堂堂皇皇光明正大不留丝毫话柄,否则的话如何取信于人? 所以丁默真的一点不担心自己会吃亏。(..tw无弹窗广告) 事实上也果然如此,听到丁默的话之后,那中年男子蓝鼎天又非常认真地看了他片刻,旋即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自然如此,我就不再勉强了,这律令蛊倒也确实是我家侄儿的心爱之物,我这当叔叔的就厚颜替他收回,不过这里有一件别的礼物,却希望你一定要收下。” 说着蓝鼎天手指轻轻一晃,那枚青铜色的令牌陡然消失,他的掌心中却出现了另外一样东西,一只肥肥胖胖,看上去和蚕宝宝一样可爱的白嫩虫子。 很白,很肥,很嫩,很萌,很可爱的白色虫子…… 但是在看到这只虫子,丁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酒虫?”微微愣了一下,丁默这才缓缓说道,这一次的语气中多多少少的带上了一丝情绪。 没错!就是酒虫!!眼前这只白白嫩嫩,可爱至极的小家伙,正是“酒色财气四奇蛊”中的“酒虫蛊”!! 就这样抬起头看了蓝鼎天一眼,丁默有些诧异的说道:“蓝先生,这东西好像有些贵重了吧?四奇蛊呢……这东西我怎么能收!” 蓝鼎天闻言连连摇头道:“四奇蛊虽然珍贵,但是毕竟律令蛊来还要差上少许,愿赌服输,我收回律令蛊已经是食言了,这只酒虫还请一定收下,就算是代替律令蛊的赌约了!” 听到蓝鼎天这样一说,丁默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伸手接过这只肥肥胖胖的“酒虫蛊”,体内真元流转而出直接侵入酒虫体内,片刻之后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tw) 看到丁默露出笑容,蓝鼎天这才点点头认真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次是小孩子不懂事,还请默哥儿多多原谅,这只酒虫默哥儿收好,我就先走了,有空默哥儿常到小寨这边玩啊,你们年轻人不打不相识,相信廉哥儿这次一定吸取教训了。” 蓝莫廉会不会吸取教训丁默不知道,但是蓝家马上就会发生另外一件大事丁默却很清楚,不过他却不打算给这蓝鼎天好好说到一下,反而饶有兴趣的在猜想蓝家到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只是可惜蓝鼎天虽然优雅却没有读心之术,如果他知道了丁默现在在想什么,一定是不管花什么代价都要挖出这个秘密,但他不知道,所以直到他转身离开,都没有再多说别的什么。(..tw无弹窗广告) 不过等到远离了丁默的宿舍之后,蓝鼎天又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看,脸上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情…… 宿舍之中,丁默这时候却是满脸笑意,说实话蓝家最后居然拿出了一只酒虫,这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他当然知道蓝家肯定会拿出和律令蛊超不多价值的东西给他,但是他想象中最可能的还是元石,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四奇蛊,而且刚好是他没有的酒虫!! 说起来也真的走运呢,如果蓝鼎天拿出一枚“财鬼蛊”或者一枚“无节草蛊”,那丁默才真的是傻眼了,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二话不说返回卧室,丁默盘膝做好,全身真元流转,第一时间开始炼化这只“酒虫蛊”。 一股股真元激荡起来,升级中位之后,穴窍中的真元转为炎红色,凝练程度大大提升,相应的效率也提升了很多,炼化蛊虫的速度同样也是提升不少。 炎红色的真元不断地在酒虫身上冲刷着,很快丁默就有了一种穿透关节的感觉,就像是忽然直接豁然开朗,丁默顿时笑了,他知道这是已经炼化成功了。 伸手轻轻一摆,“酒虫蛊”浮现在手心中,丁默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旋即将其收入了穴窍之中。 神识扫视一遍,丁默只见酒虫似乎很喜欢真元海,一头扎入其中,载沉载浮自己玩的不亦乐乎,另外丁默还注意到随着酒虫入住,自己真元的颜色明显开始加深,现在已经变得接近深红色,当下他不由的微微点头,这正是“酒虫蛊”的效果。 四奇蛊都是用来改善资质蛊,只是每一种作用各不相同,“财鬼蛊”是提高修炼速度和真元的回复速度;“无节草蛊”则是直接增加真元量但是会加固窍壁从而使晋级难度增大;今次获得的“酒虫蛊”又是另一个效果,它同样是直接作用于真元,但是效果却是令真元的凝练成都增加!!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 “酒色财气四奇蛊”作用各不相同,但是效果其实都很不错,只是一直有人认为四奇蛊虽然齐名,但是其中还是有着席位的差距,酒虫在其中好像有些偏弱,凝练真元的意义毕竟不如其他三项,只不过这种看法却未免有些短视了。 没错,在大多数时候“凝练半阶真元”的差异是显现不出来的,可是双方同时都到了本阶巅峰呢?都在巅峰,真元凝练理论上来说都到了极限,这时候其中一人的真元的凝练程度却要高出半阶。 这可是高出极限的“半阶”啊!! 【……事实上这才是“酒虫蛊”的真正意义所在,它所提升的这“半阶”凝练程度,是无视极限的绝对效果,也就是说在一阶巅峰深红色真元的程度上,它又“增加”了一个阶位这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感受着自己的穴窍中的变化,猛地一握拳头,丁默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喜色,酒色财气四奇蛊,现在已经三枚入手了!!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 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看着穴窍中白白的酒虫,丁默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酒色财气四奇蛊,已经三样入手…… 第63章 二次选蛊(上) 短短半年时间,还是刚刚迈入修蛊之途的半年之内,自己居然就连续得到了“四奇蛊”其中之三,这是丁默完全没有想的事情,之前能搞来一只财鬼提高修炼速度他就已经很感到庆幸了。(..tw无弹窗广告) 神识扫过穴窍,丁默的嘴角顿时微微一笑,只见酒虫和财鬼戏波玩耍,闹腾的不亦乐乎,豆藤依旧是攀爬在窍壁上,向四周舒展着自己的叶子,无节草则静静的站在另一边,和豆藤遥相呼应,叶芒此时潜入真元海深处来回迅峻,在炎红色的真元掩饰之下,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影子,而青果却高高悬在天空中,就像一颗青色的太阳,散发着温和的生命气息。 如此热闹到景象让丁默心情大好,不过在大好之余他也是暗自无语,本来打定主意要补充一下自己的短板,可是现在却是“四奇蛊家族”越见壮大,这咋感觉好像有些走偏了裆啊? 揉揉脸,丁默索性长身而起,大步出门去看看自己的药圃,赌斗之时上交了几枚灵药之后,很意外的是无论林老还是山寨高层好像都没关注这件事情,除了林老给他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特权”,再就是私下里人们高谈阔论了一番之外,其他人完全没有任何表示,搞得莫小乖、十三他们很是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tw) 不过丁默自己对此倒是没什么很在意的,首先赌斗才刚刚结束,高层体系没那么快做出反应也很正常,更重要的是丁默估计人们还在观望! 偶然一次种出了灵药,这样的事情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说难听点也许有人在怀疑丁默作弊,提前准备了一些灵药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现在真正的高层包括林老其实都在观望,观望丁默今后的成果,看看他还能不能种出灵药,看看他这个天才到底有几分成色,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诡异的平静的原因。 从丁默的角度来说,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什么高层关注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某种意义上来说像这样倒是更好了,当然了他也不会因此刻意低调,没意义的,对他来说什么高调低调都是没意义的,他只需要简简单单做好自己就行了,扮猪吃老虎什么的从丁默的角度看来就是个笑话。 【只要实力足够,猪和老虎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自己”……】 站在药圃前,这次选的十株草药依旧长势良好,丁默其实也想搞清楚上次有那样惊人的效果到底是不是“青果蛊”的功劳,如果是的话具体效果又是如何,所以他这次减少了这些草药和“青果蛊”的接触时间,试图看看最终的差距会有多少。 不过说实话,像这样的实验是非常耗费时间的,仅仅是“青果蛊”和草药以及和银色三生菇的接触时间就有几百种不同的数据要一一记录,这样十株、十株的做实验,真不知道要折腾到那一天去。 想到这里丁默又开始无限怀念当年那个可以自动记录、自动分析甚至在极小范围内改变时间流速的随身药园了,现在要是有这样一座药园在,他可真的是省心不少了!! 嗯~~就算没有这种高级货,有个能保证最基本功能的低级货也行啊,总比现在没有货强吧…… 丁默在怀念自己当年的“随身便携型药园”,而穆柯寨中的生活却在慢慢继续,接下来一周时间都比较平静,唯一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即将到来的“山神选”和……第二次选择蛊虫。 没错,本来在收获祭之后就应该开始但是却莫名其妙一直没有了消息的第二次选择蛊虫,总算是有了要启动的风声……虽然这样的风声已经传出好几次。 “喂?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记得一个月前就有人这样说呢。” “不是一个月前啊,按照以往的惯例,好像是只要有人能晋级一阶中位,就可以自行去选择自己的第二只蛊吧?” “我记得也是这样啊,那今次为什么要改了惯例?” “你问我我问谁?估计只有那些高层知道吧!” “嗯,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我猜是这样的……” “胡说……” 风言风语,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而阴谋论更是一般人最喜欢的话题,今年的情形确实有些奇怪,也难怪学员们议论纷纷。 只是所有的议论和疑惑,终于在赌斗结束后一星期的第二天的下午得到了回答…… 这天下午按照安排本来应该是杂文课――这是一个让学员们最感到有趣的科目,内容说白了就是修界的各种八卦,从当年一代蛊王江夜雨为毛喜欢在雨天下棋到新近的花蛊小天后大乾洲“明月妖姬”火流星最喜欢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都有研究,总之没个定数,就是为了让学员们增长点见识,教习讲的开心,学员听得认真,绝对是最受欢迎的科目之一――可是这一天学员们嘻嘻哈哈的走进教室,却发现站在大讲台上居然是冷着脸的学堂家老丁梓汀。 这可真的是一个悲剧啊! 瞬间冷场,这好像是学堂家老自带的光环,反正有他在场的情况下,基本上什么时候都能做到这一点,堪称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不过今天好像情况有些不一样…… 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讲台上,学堂家老丁梓汀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学员们接踵走进教室,静静的等到金号响起。 看到学员们都做好了,学堂家老丁梓汀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天本来应该是杂文课,不过因为有一些临时的变动,所以本座过来通知一下。” 虽然还是一本正经面无表情,但是今天学堂家老丁梓汀其实已经温和多了,只可惜这种温和学员们完全感觉不到,看着他的神情还是一脸怯怯……不过对他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好奇。 有什么是需要这样专门来通知一下? 嗯~~不会是真的要第二次选择蛊了吧! 第64章 二次选蛊(中) 无论在什么时候,蛊师最中意的东西始终还是……蛊! 一千七百年前一个无名蛊师说的这句话,转眼间就在整个修界风靡,历久不衰,成为了人民们最喜欢引用的一句话,而今天一众小菜鸟们的表现,又再次印证了这句话。 看到微微有些的小菜鸟们,学堂家老丁梓汀依旧面无表情的板着一张脸,就这样严肃地说道:“本来在丁默晋级一阶中位的时候,学堂就应该安排你们去选取自己的第二枚蛊,但是因为今年有些特殊情况,这件事情耽搁了,不过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你们明天早上就可以去学堂蛊室选取自己需要的蛊,到时候按照晋级顺序排队,又胡乱插队或者不遵守纪律者直接取消资格,所以你们自己都好好注意吧!” 眼看学堂家老说的严肃,在场的学员们也不觉绷紧了面孔,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位家老可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他这样说了就一定会这样安排,不想自讨没趣的话,就最好老实一点!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眼看众人真的都严肃起来了,学堂家老却忽然语气有些异样的说道:“好吧,该通知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本座额外再说一句闲话,今晚回去你们最好都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蛊,今次的学院蛊室……嗯~~本座觉得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大惊喜呢!” 啊?开玩笑?学堂家老居然会开玩笑?听完了丁梓汀这句话,众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欢呼而是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其实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这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好吧,老实的人的玩笑,有时候让人更崩溃呢…… 就因为学堂家老丁梓汀最后突然奇想的一个玩笑,这次本来就带着几分诡异的“第二次选蛊”更成为了学员们好奇的中心,就连几大家族的嫡系子弟们也都开始好奇起来,纷纷通过自己的方式进行了一些探问,众人打问,自然都有所得,凑在一起学员们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些内幕消息,结果各种点滴信息凑在一起,一份大致详细的原貌展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这次选蛊真的有些不一般呢……】 说到这个就要从“二次选蛊”说起,首先大伙都明白一件事情,蛊的培养是需要时间慢慢做的,顶多可以加速一点生长周期,要说无视这个时间,却是完全不可能的。 一般来说,一阶蛊的生长周期稍微短一点,但是除了个别之外,其他的最少也要一年以上,所以学堂蛊室为学员们提供的免费蛊都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当年之内无法提供第二批,也就是以往“第二次选蛊”所挑选的其实都是第一次选蛊剩下的东西,不要说新的蛊,就连补充都很难。 但是今次却不一样了,因为某些机缘,收获祭前穆柯寨居然发现了一个新的养蛊地——所谓“养蛊地”就是周围环境比较适合诞生野生蛊的地方——这块养蛊地多年未被人发现,其中生活着不少野生蛊。 这样的收获简直不能用意外惊喜而要用天降横财来形容了,振奋至于穆柯寨自然全力开始开发这块养蛊地,虽然说这个行动到现在还没结束,但是至今也已经获得了不少好处,连带着山寨学堂的学员们也跟着沾光,山寨高层决定利益均沾,把不少对其他人来说意义不大的一阶野生蛊都放到了学堂蛊室,学员们这次真的是有福了! 听到这个消息,学员们顿时精神大振,这简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好事啊!当下在没有人抱怨到现在才让他们选择蛊,反倒是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等着好好地捞上一笔。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绝对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当然了对丁默来说其实也是这样!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日照三刻)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 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 ps: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前面就说过按照一般的看法,作为蛊师一个合理的蛊虫搭配最少应该兼顾到几个方向,首先攻击、防御、移动这三种蛊虫必不可少,除此以外最少还需要保证储存、治疗、侦查这三种类型的蛊虫,和一只辅助类蛊虫,辅助型的有几种选择呢,辅助修炼、战力加成甚至生活类蛊虫都可以考虑,这方面不会有统一的要求的。 只有满足了以上这所有类型,蛊师的战斗力才可以说是基本成型,多者不限,只要自己养的起就行。 可是对丁默来说,他现在的六只蛊中辅助类的倒是占了一多半,并且“财鬼蛊”、“酒虫蛊”和“无节草蛊”的作用都是提高资质,作用可谓相当单一——不是说不好,只是确实很单一——剩下的“豆藤蛊”是储存型蛊;“青果蛊”可以催生果实,提高蛊植产量,也算是储存型蛊;只有“叶芒蛊”属于攻击蛊……丁默现在的蛊虫搭配严重的不合理,这一点毫无疑问! 而前面也说了,丁默这些蛊虫都是相当珍惜的蛊虫,四奇蛊不用说了,青果在前世甚至炒到了六阶蛊的价位堪称“最昂贵的一阶蛊”,叶芒也是穆柯寨的特有蛊虫,豆藤虽然大路却是三转,丁默怀疑整个修界就这么一枚三转豆藤……可以说丁默手中的蛊虫每一只都是绝对独特,绝对具有收藏价值,同时实用性也很强的珍惜蛊! 所以现在到底要选个什么样的蛊,其实丁默自己也头疼,反正之前蛊室中所有的那些他是完全没有兴趣的,现在只希望能这次新进入库的,由他能用得上的! 第65章 二次选蛊(下) 第二天一大早,嗯~~当然是某人习惯中的“一大早”,丁默如期出现在学堂蛊室门口,对于这次挑选蛊虫,他其实也是相当期待的。 神秘的天然养蛊地,这件事情在前世绝对没有发生过,丁默记得很清楚,前世穆柯寨绝绝对对没有找到过什么养蛊地,否则这样大的事情,不可能丝毫没有一点风声。 这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大新闻啊!一个天然养蛊地就代表着机会,大发展还有好运气和至少一代人的精彩,对任何一个势力而言,这都是绝对足以欢呼雀跃不止的事情! 详细来说,天然养蛊地最重要的意义在于蛊种类的多样性…… 天然养蛊地,环境首先非常适合蛊的生存,请注意这里说的是“蛊”,而不是具体的某一种蛊! 前面说过,现在蛊师们,尤其是各大势力的蛊师们,他们对蛊的需求基本上依靠本势力自行培植来满足,这样在数量上当然有了完全的保证,可是有一个问题却无论如何难以避免,那就是“同质化”。 好比说穆柯寨,全寨大小蛊师足足三千多人,其中每个人所拥有的蛊猛地看起来都不太一样,千奇百怪无所不包,但是如果真的详细统计下来,就会发现这三千多名蛊师中最少有八成以上炼化了“叶芒蛊”或者“龙涎蛊”,即使在学习期间选择了辅助路线的蛊师在晋级之后也大都会选择一只穆柯寨的特产蛊炼化,正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还不是最典型,更典型的方面则在于除了自己山寨的特产蛊被人扎堆选择之外,其他非特产的蛊也有着类似迹象,好比增加力量都会扎堆选择黑、白豕蛊,移动坐骑有一半选的是“宝光铜蟾蛊”,治疗型蛊山寨中最常见的是“红花郎蛊”等等。 出现这种“同质化”现象其实并不难理解,山寨蛊师获取蛊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山寨负责提供,而蛊的培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各大势力自行培养蛊,种类上自然受到限制,否则蛊植师和蛊饲者也不会那么吃香。 穆柯寨人口过万,蛊师数量超过三千人,是大荒山仅有的两个大型山寨之一,就算放眼整个大荒也是仅次于寥寥几个巨型山寨而已,可是就是这样强悍的存在,除了特产蛊之外也只能给自家蛊师提供几种很大路的普通蛊而已,更不要说那些生存在山岭之间的其他行行色色的中、小型山寨了,对他们来说,不要说“几”种,每个类型的蛊能提供一种都算是很大的成功甚至崛起的契机了!! 蛊师手中的蛊“同质化”造成的问题很多,战斗方式单一,难以持续发展,容易被敌对势力找到克制的方法……如此种种不言而喻,而这些问题偏偏不是想解决就能解决的,否则蛊植师和蛊饲者也不会变的那么炙手可热。(..tw) 至于收从野外捕捉野生蛊当然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可是蛊为天地之精,岂是那么容易捕捉的?别的不说,首先野生蛊孕育成长需要的环境就不是遍地都是,一只、两只零星的存在只能让个别蛊师丰富一下自己的收藏,想要改变整个“同质化”的问题就无能为力了。 面对这种情况,天然养蛊地就是一个最令人惊喜的存在,因为环境适合,每个天然养蛊地可以说都是蛊的宝库,各种野生蛊遍布其中,不但种类繁多而且数量上有着绝对的保证,是增加山寨收藏的最好的机会,而且运气好的话――好比说像这次穆柯寨刚好有一名蛊植师和一名蛊饲者在场――说不定还能一下子大幅度提高山寨培植饲养的蛊的种类,简直可以说天降横财都不为过!! 只可惜天然养蛊地有着如此之多的好处,自然也就成为了每个势力最关注的事情,无数年的搜索下来,基本上绝大多数的天然养蛊地都已经被人发现并且占据,说实话在大荒山居然还有一个未被发现的天然养蛊地,不要说普通蛊师,就连丁默都感到极度震惊,与此同时自然也很理解为什么山寨高层这段时间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没了消息,很明显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边,其他事情全都给拖延了嘛。 有了这种大事,不要说什么“山寨学堂第二次选蛊”这样的区区小事,就是“追击盗库大盗”这样的“小”事怕也被放弃了……才丢了“区区”十几万元石而已,和天然养蛊地相比算个屁啊!! 嗯~~上面说了好多,其实都是山寨高层和那些势力首脑们该关心的,至于丁默现在来说,他更关心的自己这次能从学堂蛊室中找到什么自己感兴趣的蛊。 “嗯~~如果有一只不错的防御或者治疗类的蛊就好了,当然如果是侦查类或者移动类的蛊也不是不能接受,好比天元华光草或者黑基青虫……”摸摸鼻子,丁默暗自设想着,要知道按照规定他可是可以第一个进入蛊室挑选的人。 只不过有人好像忘了,天元华光草在修界被称为“无可复制”,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一次非常特殊的试验的产物,并且还是试验失败之后的产物,就连他的培植者,著名的九阶大蛊植师山溪乌头都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培植出来的,而它现在拥有者则是九阶蛊师山溪丸,顺便说一句,这两人也是大荒最大的巨型山寨之一山溪寨的两位巨头。 而“黑基青虫蛊”的另外一个称呼则是“灾星”,这东西是真真正正的灾星,所有人都知道黑基青虫可能是最巨型也是唯一在一阶就能成为坐骑的动物蛊――相比之下类似的植物蛊多不胜数――可是人们也都知道,所有炼化了“黑基青虫蛊”的蛊师最终都下场凄惨并且都是横死,没有一个得了善终…… 总之就在丁默胡思乱想的时候,金浩声响起,与此同时一个沉静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本届学员第二次选蛊开始,第一位挑选者丁默,请进入蛊室。 “居然这样证实?”耸耸肩,丁默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第66章 选择(上) 第二次走进学堂蛊室,丁默顿时微微吃了一惊,整个蛊室完全是大变样,和之前没有了丝毫相似之处。[..tw超多好看小说] 之前的学院蛊室,中间摆着一排排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或悬或挂着很多材质不同的笼子,有的郁郁青青,有的却带着秋色的枯黄,就这样悬挂在大厅之中,无风自动,别有情趣。 而四周的墙壁上则被做成隔洞,这些内嵌的方格子一个挨着一个,格子有大有小,大的超不过砂锅,小的小不过拳头,密密麻麻的格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皿,有的是灰色的石盆,有的是青翠的玉盘,有的是精致的铜盒,有的是陶制的暖炉。 大厅的正前方却供奉着一张特制的大型茶几,茶几上摆放着穆柯寨自己的骄傲,独有蛊叶芒和龙涎,特殊的位置标志着它们特殊的地位,几乎成为了穆柯寨的精神象征。 可是现在,学堂蛊室的布置完全变了!! 走进学堂蛊室,丁默第一个感觉就是自然,极度的自然,整个学堂蛊室充满了自然的气息,让人感觉就像是来到了一处野外而不是室内。.tw[] 其实摆设还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不知为何多了一种无名的自然气息而已,这让丁默感到很诧异,什么时候穆柯寨也有这样的布置手段了?这分明已经超越了穆柯寨目前的层次才对啊。 不过很快丁默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林老和黄胖子的手笔才对,也只有他们这样正式的蛊植师和蛊饲者才有这样的能力,在如此一个密闭空间中布置出这种自然的气息,不要小看这种效果,蛊是天地之精,虽然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改动,可能此地能保存的蛊的种类和数量就会有一个让人吃惊的提升。 就这样有些意外的环视了周围环境片刻,丁默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这也算不上什么他关注的重点,毕竟他今天是来挑选蛊的,可不是来游览观赏的。 放眼望去,丁默不觉轻轻地的点了点头,学院蛊室果然是大变样,不少之前主要的蛊都被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更多的新品种的蛊出现在显眼的位置。 丁默先走到了大厅正中间,这里还是摆着一排排架子,但是架子上的笼子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但材质更多,造型也有了不同的变化, 对于这种造型上的变化,丁默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义,他前世是蛊植大师可不是蛊饲大师,对于动物蛊总的来说他不是很在行,只是了解一些比较常识的东西,这种细节上的事情他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只是话说回来,不清楚这个不要紧,他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就可以啊!“彩虹蜂蛊”和“香水蝶蛊”,第一眼看到这两个小家伙的时候,丁默真的是愣了一下,差点直接伸手就给拿了,幸亏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理智提醒了一下他,总算是没有真的出手。 彩虹蜂和香水蝶,这绝对是一阶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两种――不一定是非常珍惜,但是非常特殊――这二者对蛊师本身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提高,蛊技方面也不是很厉害,但是它们却有着自己独特的作用。 【对蛊植师来说,这两个小家伙可以说是最棒的助手!!】 彩虹蜂和香水蝶是非常适合种植的蛊虫,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简直就不像是蛊,更像是两种小动物而已,传播花粉、帮助授精顺便品尝甜美的花蜜,这两个小家伙最喜欢做的就是这种事情,其实一般的蜜蜂和蝴蝶好像也是再做差不多的事情,不过它们干的更好而已。 当然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这两个小家伙就算不上什么“最棒”的了,它们真正的价值在于各自的蛊技,“彩虹蜂蛊”天生会照料各种蛊植――当然了仅限于开花类型的――令人震惊的是就算是它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蛊植,它们都会在最短时间找到照顾的方式,这中间有些方式甚至是蛊植师们都不知道的。 当初丁默也炼化了这样一个小东西,完全是出于一种机缘巧合,可是后来丁默之所以能成为蛊植大师,这小家伙绝对是功不可没,可以说有了彩虹蜂在手,基本上大部分的日常工作蛊植师都可以放手了――当然还是仅限于开花类蛊植――他们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己对蛊植的研究上,这绝对是一种非常节省时间的大好事。 香水蝶则是另外一种类型,它们很贪吃,对花蜜有着酷爱,而且只喜欢植物蛊的花蜜,所以在搜寻植物蛊的方面,这些小家伙们可以说是bug级别的存在,丁默记得前世最出名的一株蛊植七阶“空谷幽兰蛊”就是被一只香水蝶找到的,这株蛊植后来甚至被载入了《大荒年谱》。 除此以外,香水蝶另外一个令人非常满意的特性则是它同时也是一种很不错的医疗类蛊,其分泌的蜜液不但有止血、化瘀之类的外用效果,还能缓和内伤、快速补充真元,另外还是解毒圣品,可以说是近乎全能的医疗类蛊虫。 更加惊人的是,这小东西不光是蛊师的伤势,它的蜜液对蛊本身也有效果,不管是植物蛊还是动物蛊都很有效,是少数几种可以治疗蛊所受伤害的蛊……这话有些绕,而且蛊受伤后只要返回穴窍就能自行恢复,所以这能力有些鸡肋……但是即使如此,丁默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强迫自己没有马上选择香水蝶,而是在去别的地方看看。 一个全能的治疗型蛊,他现在可正缺少这样一枚蛊呢! 强行压制了自己的欲望,丁默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架子上剩下的不少蛊让他也是相当垂涎,好比两只“黄驼天牛蛊”,一只“大眼雀蛊”还有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灰衣燕子蛊”,这可都是非常实用的好东西,丁默全都很感兴趣。 不过丁默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选,因为周围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看呢…… 第67章 选择(中) “黄驼天牛蛊”同样是辅助型蛊,它的作用有些类似于黑、白豕蛊,也是给人增加力量,不过增加的是爆发力,号称“一牛之力”,瞬间爆发出来效果也很好,不过之后却有一个比较长时间的恢复期,算是一个小小的瑕疵。 “大眼雀蛊”则是一种不错的侦查类蛊,这小精灵喜欢飞翔在高高的天际,但是它们锐利的目光却能看得清楚地面上一只蚂蚁的动向,丝毫不比雄鹰猛禽逊色,绝对是侦查类蛊中的极品。 “灰衣燕子蛊”却并非飞禽,而是一种很特殊的虫子,这种蛊其实算是辅助类蛊,同时拥有隐形匿迹和增加速度敏捷的效果,它名字中的“灰衣”其实说的就是这种蛊一旦催动则蛊师仿佛身着灰衣行走于人海中的无形无迹,而“燕子”则就是在形容那种灵巧和敏捷了。 事实上这种蛊看上去肥肥大大,就像是一只缩小并且横向拉展的蝾螈,而它的尾巴也分成了双叉,墨黑色的颜色很像是燕子的尾巴,这据说也是它名字的一个来历。 这三种蛊虫当然也是极好的,但是丁默也没有急着下手,实在是这次学堂蛊室给他的惊喜很大,他还想再到其他地方看看。 转身向着墙边走去,丁默先来到南墙这边,这里原本放的全部是豕蛊系列,但是现在却都是一条条淡黄色小蛇,盘曲蜿蜒,背上带着一道长长的黑色线条,看上去有着一种异样的狰狞感觉。 丁默见状顿时微微一愣:“一品金线?!”这一次丁默的眼神真的有些变了,他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在学堂蛊室看到这样的东西。 眼前这看上去诡异莫名的黑线金蛇分明就是号称“绝毒”的“金线蛊”,虽然只是区区一阶蛊,可是毒性所至,就算是三阶蛊师中招之后也只能努力挣命,稍不小心就是功散人亡的下场,其中恐怖之处自然不言而喻。 除了这恐怖的毒性之外,“金线蛊”在合成高阶蛊的方面也非常具有潜力,它是众多和毒性有关的高阶蛊的重要合成材料之一,在一阶蛊虫的价值非常高,市场上也非常欢迎,随便一只都能卖到几十甚至上百块元石。 当然了,对于丁默这个暴发户来说,最后一条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丁默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屌丝哥,作为前世的九阶大蛊师,顶级蛊植大师,区区一个低阶的毒物蛊还不至于让他“惊慌失措”,他只是有些惊讶于穆柯寨发现的这个天然养蛊地。 居然连“金线蛊”都大量存在,这个天然养蛊地看来很不一般呢,要知道这种奇毒的蛊是很难和其他蛊和平共存的! “最少也是五级以上的天然养蛊地,甚至有可能七级的可能……”轻轻摸摸鼻子,这样一个高级的天然养蛊地,前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丁默不得不感到有些奇怪,要知道不要说七级,就是五级天然养蛊地已经足以引起那些大型势力的注意了,可是他的记忆中却一点没有这里的消息,这里面到底出现了问题? 轻轻的摇摇头,这些东西不是仅仅去思考就能了解的,就好像莫名出现的莫小乖、江窑兄妹一样,对此丁默只能理解为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小偏差,这样的偏差有些是因为他的行为而出现的,有些却仅仅是因为他前世此时所处的层次不够高而已。 【它们本来就存在,只是前世他并不知道……】 和“金线蛊”放在一起的是另外几种毒物,有的很出名,好比说“红齿刀螂蛊”、“大**蛊”还有“媚心蛊”,这些都是一阶蛊中赫赫有名的毒物,也是山寨学堂曾经反复强调重视的存在,每年因为这些毒物而死的菜鸟蛊师数以百计,绝对让人觉得如雷贯耳。 当然了,有非常出名,也有不怎么出名的,丁默就看到了一枚“黑脸蛊”,这也是一种毒物蛊,不过它的效果就非常另类了……嗯~~也许用搞笑这个词更合适,“黑脸蛊”催动之后可以让使用其的蛊师的真元附带上一种很怪异的毒素,这种毒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人变得行动迟缓并且注意力难以集中,但不是他最主要的功能还是“黑脸”——凡是中招的对手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脸色都会是一片漆黑,就像是从煤矿里出来的一样!! 好吧,必须承认这种蛊简直就是搞笑大于实效,丁默甚至有些怀疑为什么会把这东西收入学院蛊室中,这也是为了搞笑的吗?当然了丁默也承认这玩意有时候还是有奇效的,好比说为了给某人留下一段时间用来追查的痕迹等等,不过总的来说这玩意的就是用来搞笑的。 就这样信步离开了这一片被毒物所占据的地盘,丁默一路向左边走去,来到西墙这边,和之前两处偏重于动物蛊不同,丁默在这边发现了很多植物蛊,其中最让他注意的就是“豌豆射手”。 嗯~~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种蛊的真正名字应该叫做“爆弹蛊”,听起来很大气的存在,不过丁默一直觉得它叫做“豌豆射手”更好,因为这玩意的外形像豌豆,颜色像豌豆,形状像豌豆,更重要的是它的味道都很像豌豆!! 暂时无视了丁默的吐槽,只是必须明白,“爆弹蛊”虽然听起来好像很搞笑,不过它的效果一点都不搞笑,这是一种很棒的远程攻击蛊,虽然比起穆柯寨的骄傲“龙涎蛊”可能还差了一点,但是它培植简单并且使用起来也非常简单,基本让近似于扔出后不管,所以一直是非常受欢迎的一阶远程攻击蛊。 要知道“龙涎蛊”可不是每个一阶蛊师都能搞到手的,这玩意是穆柯寨的特有蛊,但是“爆弹蛊”却满大街都是,只要想获得只要肯花钱,他就一定可以满足需求的! 第68章 选择(下) 看着这东西,这里当然说的就是豌豆射手……不,是“爆弹蛊”,丁默真的微微心动了一下,他走的是近战蛊师路线,目前还真的比较缺乏远程手段,这豌豆射手刚好合用。[..tw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应该是非常合用…… 这话不奇怪,虽然穆柯寨有着在一阶中近乎最强的远程攻击蛊“龙涎蛊”,可是真正议论起来,却还不如这个豌豆射手对丁默有用。 “龙涎蛊”很强,非常强,一阶远程攻击蛊中,无论是攻击力还是攻击距离,能比它强的几乎不存在,但是“龙涎蛊”对操作要求很高,可以说它的威力需要蛊师的配合才能完全发挥出来,蛊师如果操作精妙的话,它的威力还能进一步提升。 豌豆射手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种蛊使用起来很简单,只要将它催动之后扔出去,在真元消化完全之前它就会一直自动喷射“豌豆”攻击敌人,还是自动追踪型的豌豆,一颗下去可能轻松轰死一头荒兽巨熊,当然比起龙炎弹是还差了不少,但是绝对就是那种扔出后不管的好东西。 对比“龙涎蛊”和豌豆射手不难发现,前者威力巨大并且攻击范围恐怖,可是却要求蛊师自己认真的操作;而后者虽然在攻击力和攻击范围上要小一些,但是对蛊师本身却没什么要求,可以说是省心省力。(..tw好看的小说) 这二者到底孰强孰弱,其实并不好判断,“龙涎蛊”是穆柯寨的特殊蛊,价值上当然更大一些,不过实战方面的要求,就要看蛊师自己的需求了。 【好比说对丁默来说,豌豆射手无疑比“龙涎蛊”更加符合他的需要……】 丁默走的是近战蛊师路线,虽然也需要远程手段以应对不测,可是如果为此专门转到远程路线上,无疑就有些因哽废食了,作为他来说远程手段就是一种辅助而已,所以豌豆射手这样扔出后不管的类型,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所以看着这枚如同豌豆般的“爆弹蛊”,丁默是真的有些动心了,他今次的主要目的本来就是弥补一下自己的短板,现在看上去这个豌豆射手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总算,丁默在作出决定之前又移动了一下自己的目光,旋即他就看到了一朵“风灵花蛊”,结界之花风灵花! 风灵花其实更加适合被称为“封灵花”,这是一种可以组成结界,用来封印对手的辅助型蛊,更重要的是它是今后的八阶顶级封印蛊“执掌天下蛊”最重要的合成材料之一,其中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而在风灵花旁边,还有一根不起眼的树枝,不是很长,只有手掌大小,干枯的树皮纹路分明,带着明显的枯萎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出现在学堂蛊室中的玩意。 但是丁默的眼角又抽搐起来,穆柯寨最近发现的这个天然养蛊地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为毛会有这么多算的上是比较珍惜,而且绝对实用,最重要的是功能决然相反的一阶蛊? 这个看上去干枯的树枝,分明就是引魂灯啊! 【引魂灯蛊】:一阶植物蛊,天生拥有明目开慧的能力,可以破除各种结界、迷雾、迷幻类蛊阵等等,可以帮助镇守心神,凝神聚智。(生存需求:每周十枚元石滋养) 从介绍上就不难明白,这根干枯的树枝和风灵花的效果刚好相反,它是用来破除结界甚至迷幻类蛊阵的,事实上这东西相当好用,很多高阶蛊师都喜欢随身带上几枚,倒也不用炼化,只是当成一次性物品使用,效果如何不需要多加解释。 不过如果真的炼化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引魂灯一般被视为是侦查类蛊,但是也有人认为仅仅是一个侦查类远远不足以形容,不过无论怎么样也好,有一点必须知道,这玩意可是相当奢侈的蛊,每周都需要十枚元石进行滋养,毫无疑问这对于一阶蛊师来说绝对是一个必须仔细思量的负担……当然对于丁默这个暴发户而言。 也是拜风灵花和引魂灯的刺激,丁默总算有淡定下来,没有马上选择而是继续向另外一面墙壁走去,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想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更加特殊的蛊了。 顺序往前,走到了正北面的墙壁,也就是大门所在的那一面,这面墙壁被大门刚好分成了两部分,装饰风格上也有了很奇怪的变化。 大门左面还是一个个小格子,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大门右面就完全变了,那里刻意的种植了很多藤蔓,在上面挂着一枚枚小盒子,每个盒子里面都装着不同的蛊,奇怪的是盒子里面还有很多不同的东西,水或者泥土,甚至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焰。 对于左面这些小格子丁默兴趣不大,因为他注意到这些其实都只是上次挑选后剩下来的蛊虫,好比黑、白豕蛊,各种皮蛊之类的,这些当然也很实用――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枚防御类蛊――但是上次他没选,这次他也不是很感兴趣。 要选就要最好的,普通的皮蛊他真心无爱,黑、白豕蛊倒是好东西,只是他现在炼体还未大成,选了也是浪费。 但是大门右面的这些小盒子,丁默就显得比较认真了,因为这里都是一些比较独特的蛊,否则也不会这样单独安放。 首先是那几枚正在熊熊燃烧,但是看上去怎么都烧不坏也烧不完的盒子,正如丁默所想,这里面装的是“花火蛊”,不用说,也是好东西,医疗类蛊中的极品,不过它的作用不是治伤而是“治病”,没错……这种蛊不仅仅只能治疗伤势,对普通人的各种疾病也有治疗效果,随便一个头疼脑热的对它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事实上,在普通人中最受欢迎的医疗蛊师不是那些炼化了更高等级蛊的家伙,而恰恰就是掌握花火的蛊师,因为“他们”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第69章 决定(上) 普通人是山寨的基础,这句话来自于远古时代某位超级大蛊师,他的名字已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他的事迹更是早已无人知道,但是唯独这句话传承了下来并且历久弥新。 普通人是山寨的基础。 很简单的一句话,其中却深意无限,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普通人在山寨中的地位终于得到了保障,虽然不至于成为显贵,至少有一个“人”的地位而不会遭到太多的歧视。 【不过可惜,也仅仅就是“人”的地位而已……】 在一个以实力确定尊严的社会,没有实力,甚至连获得“实力”的潜力都没有,“普通人”这个群体注定不会有太多地位的,至少在各种资源的分配上,他们肯定是居于最底层,哪怕你是王公贵族也是如此。 好比在医疗方面,很少有蛊师会以普通人为主体来完善自己的蛊虫体系,优先考虑的肯定是蛊师阶级自己,所以会选择“花火蛊”作为医疗蛊的蛊师,真心不是太多,估计连千分之一的比例都没有。 不过但凡选择了的,在普通人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 普通人没实力,但是并不是没脑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当然知道…… 花火旁边的盒子里装满了泥土,轻轻闻去有着几分腐败的清香,这个词看着好像有些变态,实际上就是一种清香,带着几分腐烂的气息,却真的让人感到清香。(..tw) 会散发出这种味道的只有一种蛊……“吞天蚯蛊”! ――潜藏于泥土深处,却能吞天食地的吞天蚯! 相当震撼的名字,当然也有这和名字相匹配的实力,不过这种蛊,丁默可谓久闻其名,但是对它却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连看一看的想法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了,吞天蚯名声在外,实际上确实储存类蛊,丁默有了三转豆藤在手,对这东西真心无爱了。 倒是吞天蚯旁边装满了清水的小盒子,丁默反而有些兴趣,这里面应该是“承影蛊”,一种可以用来远程联系的蛊,不过因为是一阶蛊用途有限,但是大约百年之后会有人开发出“承影蛊”的升级方式,最终可以一路升级到七阶,届时就非常有威力了,效果范围基本上可以涵盖了整个大荒,还可以加密和多人联系,受到了极大的追捧。 看着这东西,丁默不觉开始暗自盘算,他倒是没打算去和谁联系,他是在盘算要不要自己把这东西的升级方式提前开发出来,争取好好赚上一笔。 不过和之前一样,丁默还是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继续向着最后一面墙壁走去…… 最后一面墙壁上,同样布满了一个个小格子,只是这些格子很奇怪,仿佛水晶一般,看上去晶莹透彻,纯净无比。 就在这纯净无比的水晶中,冰冻着一枚枚或狰狞恐怖,或奇妙可爱的小生灵,虽然一动不动,却看上去栩栩如生,嗯~~其实也根本就是活的,谈不上“如生”。 只是看着这些小生灵,丁默的脸色也有些凝重,这一刻他心里甚至都在暗骂不休:“妹的……搞毛线啊!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这里?山寨高层这些老糊涂们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转眼间山寨高层就全都变成“老糊涂”了,实在是因为丁默现在真心感到很不爽,看见这些水晶格挡中的蛊,他真心不爽了。 蛊,在丁默心中其实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东西,因为每一种蛊都有非常神奇的力量,当然了这力量不分好坏,主要还在于其的使用者,将其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遗祸无穷。 但是有一点必须承认,建立在完全中立的基础上,可是有些蛊还是要比其他蛊更加危险,而现在这些水晶格挡中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这种水晶格挡其实是一个个结界,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封印压制,对存入其中的蛊进行最全面的封印压制,这些蛊在这些水晶格挡中完全进入了一种冬眠状态,甚至就算是解开之后不经过正确的苏醒步骤,都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如此严密封印,只是因为这些蛊实在过于危险,必须如此才能保证安全……要知道想要维持这种水晶结界可是造价相当不菲的! 前面见到的“金线蛊”奇毒无比,就算是三阶蛊师也有可能一不小心中招乃至于无药可救,但是就算是如此危险的蛊,都不需要放入其中,可想而知眼前这些东西有多危险了! 可是这样危险的东西,现在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了学堂蛊室供学员们自行挑选,丁默真的实在很想问一句: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 轻轻扫视了一眼,丁默就在这里面发现了几个在数百年后都被认为是绝对禁忌的蛊,好比面前一个全身血红色,披着硬硬的甲壳,腹部生出八爪,头顶还有一双长触角和一对硕大獠牙,张牙舞爪看上去狰狞无比的家伙,丁默对它的印象非常深刻。 ――“飞天广角犀”……有着天牛的外形,实际上却类似于犀牛的恐怖存在,这东西在后世曾经造成过一次堪称浩劫的可怕灾难!! 飞天广角犀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蛊技,真要说到战斗力基本上就是只有五而已,可是它有一种很可怕的属性就是能帮助宿主“无限成长”!! 没错!就是字面上的这种解释,一旦炼化了飞天广角犀,蛊师的体型就能不断长大长大长大长大长大长大长大长大……这种长大突破了一切可能的限制,只要蛊师愿意就能一直生长下去。 当然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称为“浩劫”,毕竟一个人只是各自长大而已,只要有理智的都不会让自己真的无限生长,那根本不是增加实力而是自取灭亡。 【……但问题在于是,飞天广角犀一旦被炼化之后,炼化蛊师有三成可能会失去理智!!】 第70章 决定(中) 因为炼化蛊而失去理智绝对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而这个失去理智的家伙还能不断生长,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可悲而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丁默记得,大约是在三百多年之后,会有一名散修蛊师因为某些原因而逞强炼化飞天广角犀失败,变成了只知道寻找食物满足生长要求的怪物,又因为机缘巧合接连遇到了好几样天材地宝,反正就是有的没有的塞了一肚子最终实力大增,战斗力居然达到了九阶蛊师的程度。.tw[] 于是悲剧来了,一个九阶蛊师不恐怖,一个失去理智的九阶蛊师就有些恐怖了,二一个失去理智见啥吃啥的九阶蛊师,那就是一场灾难!! 九阶大蛊师们一般不会出手,就算出手也大都会有所收敛以免对周遭环境尤其是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这种只凭本能生存的怪物却绝对不会管这些事情,偏偏这家伙又是实力惊人,一般蛊师还不是他的对手。 结果一场浩劫就此发生,整整三郡近百万人全都变成了这怪物的食物,所过之处生灵灭绝惨不忍睹,最终是三名九阶蛊师拼上生命不要才算是将其彻底击杀,其时血日当空,百兽悲鸣,《大荒年谱》中将这一天定为“洗冤日”。[..tw超多好看小说] 顺便说一句,后来人们才知道,这位散修蛊师也是为了报仇才愤而炼化飞天广角犀,最让人无语的是他的仇人居然只是一户普通土豪而已,于是愤怒的幸存者们将逼得这散修蛊师炼化飞天广角犀的土豪视为了一切事件的元凶,那一家人的下场当真是凄惨无比,还连累了自己整个山寨。 这些小八卦就不用一一详细描述,总之飞天广角犀的恐怖由此可见一斑,而丁默面前这时候放着的蛊虫基本上都是和这玩意用同一个危险程度的! 好比紧挨着飞天广角犀旁边的一只看上去很萌很可爱,就像是缩小版荒兽暴狼的小东西,实际上就是能制造巨型瘟疫,流传速度极为恐怖的“瘟王蛊”,这玩意制造的瘟疫对蛊师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效果,完全是针对普通人下手,卑劣之处远不是飞天广角犀可以比较的,丁默实在想不通山寨高层把这样的玩意摆在这边是打算做什么。 再好比另一侧放着的一枚通体翠绿,细叶呈锯齿状,看上去颇为普通的绿色小草,如果说“瘟王蛊”出现在学堂蛊师,丁默是觉得丧心病狂的话,这东西出现在这里,丁默唯一的想法就是目瞪口呆。 这分明是号称“天下第一催情蛊”的螳螂草啊!! “螳螂草蛊”看上去颇为普通,如果是男性蛊师炼化的话也没有什么坏处,相反还有略微提升真元总量的用处,可是一旦被女性蛊师炼化,这东西马上就变成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东西之一!! 炼化了螳螂草的女性蛊师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螳螂使者!! 螳螂使者的传说时间久远了,据说在中古时代,修界一个非常强横的女性散修,其人名号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但是她的传奇却一直流传下来。 据说这位女性蛊师不依靠任何大势力的力量就自己修炼到了九阶大蛊师的境界,并且在当时战力无双,再加上本身相貌秀美无比,顿时成为了当时修界最著名的仙子。 不过就像是传说中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有时候也难过英雄关!这位传奇蛊师虽然自傲无比,可是终究也有遇上自己宿命之中那人的时候。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作为修界当时最出名的女性蛊师,她爱上的却只是一个普通的低阶废柴蛊师而已。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总之就是郎情妾意什么该发生的事情全都发生了,不过这位女性蛊师能靠着自己的力量修炼到九阶,心气自然奇高无比,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老公的实力仅仅只是普通而已? 所以她为了这个普通蛊师可谓是竭尽全力,搜集来各种天材地宝和强横蛊虫,耗尽心血一门心思想让这个废柴成为绝世强者,而这个废柴也非常争气。居然在短短数年之内连升数级,飞快的冲上了九阶,最后甚至超过了那位女性蛊师,成为当时修界的第一人!! 结果悲剧这时候也发生了…… 成为顶级高手废柴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满足于人老珠黄的当年的修界仙子,开始到处沾花惹草,风流快活,最后甚至还带着一百多个侍妾一起破五境直升灵空,却偏偏把那位女性蛊师遗忘在了下界。 事情如果到了这个地步就结束,那仅仅只是一场普通的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戏码而已,顶多是参加演出的成员境界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人们看过笑过大概也就算了。 但问题在于是,那位女性蛊师能有这这样大毅力大智慧,不但自己成就了九阶,还培养出来了一个破五境飞升灵空的修界第一人,她岂会就这样算了?! 结果后面的事情自然是某痴情女伤心之余化悲愤为力量,短短百年时间就从九阶巅峰一路冲级到破五境飞升灵空追杀负心人,最终的结果下界的人们当然就不知道了,这个只能靠猜测,可是这女性蛊师飞升之前却干了另外一件事情。 【……为了报复将自己抛弃的负心老公,这疯女人居然迁怒到天下男子身上,结果一力开发出了一种绝毒的蛊就是“螳螂草蛊”!!】 螳螂草,负心斩,一夜白头一夕欢。 听起来好像是很莫名其妙的形容,可是只要看看修界中的蛊师们但凡听到螳螂草的名字,不分男女都会面色惨变就知道了这东西有多可怕了! 事实上在螳螂草一度肆虐的那段时间,男欢女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而“爱情”更是变成了噩梦的代名词,可以说这个疯女人差一点毁掉了整个世界。 就是因为她开发出来的鬼玩意――螳螂草!! 第71章 决定(下) “螳螂使者”顾名思义就是仿佛螳螂般的女人,母螳螂最大的特点是什么?窈窕?俊俏?女王范? 毫无疑问,母螳螂最大的特色就是谋杀亲夫!! 螳螂使者之所以是螳螂使者,最大的特点当然也是类似这个,不过不光是亲夫,她们的目标是所有和自己有一夕之欢的男人! 凡是炼化了“螳螂草蛊”的女性修士都会化身母螳螂,并且有着极其极其极其旺盛的情欲(最可怕的是还有个潜伏期),这个潜伏期随机,有可能是一个时辰也有可能是一百年,潜伏期之内一切正常,一旦爆发起来马上就是见着男人就会飞扑而上,可是只要和她们有了合体之缘,那么最终的结果绝对不会是精尽人亡……那有那么好命的,还想精尽人亡?!人家会把你活生生的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子!! 说句实话在螳螂草刚出现的那段时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般的过程,斯时人们还不知道螳螂草会有这样恐怖的后遗症,但是它的另一个功能人们却都很清楚――螳螂草可以大大延缓女性的衰老,令人青春常驻。 “青春常驻”对女性来说有着多么强大的吸引力这不需要解释了,所以当时无数女性蛊师如同扑火飞蛾一般的拼命找来“螳螂草蛊”炼化,那种狂热足以将整个修界焚烧,嗯~~事实上她们也确实焚烧了,等到“螳螂草蛊”的可怕爆发出来的时候。(..tw好看的小说) 显示一个、两个,渐渐变成了一群、两群,恐怖的事情就这样在不经意中爆发了,一个个螳螂使者悄然现身修界甚至普通人之中,无数男修、男人命丧爱侣之口,等到人们搞清楚螳螂草真正的作用时,所有人都傻了。 整个修界血雨腥风凄凉无比,更可怕的是男人们完全不敢再去接近女人了,因为没有人知道你是不是也炼化了螳螂草只是处于潜伏期没有爆发而已,更多的人则是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身边的爱侣,甚至不惜动手抢先将她们杀死,只因为她们“也许”也炼化了螳螂草! 人人自危!!这就是当时最明显的形式,因为潜伏期的存在,没有人能确认身边的伴侣是不是一个还没有爆发的“螳螂使者”,这又让恐慌进一步开始吞噬人心!在那段时间中男欢女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而“爱情”更是变成了噩梦的代名词!! 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让每个人都感到刻骨深寒的恐惧,甚至那位女性散修的名字都成了绝对的禁忌,再没有人愿意提起,敢于提起,以至于这么多年之后,她的名字彻底没人知道了。 【人们只记得一件事情:曾经有一个惊采绝艳的女孩,她培植出来了螳螂草,为了她一生挚爱的人……】 看完了飞天广角犀牛,看完了“瘟王蛊”,看完了螳螂草,丁默直接一阵无语,他现在已经不打算去质问山寨高层到底是想要闹哪样了,他感觉这些人就是想自杀,如此之多的禁忌之物全都这样明目张胆的摆在这里,穆柯寨这感觉真的像是不想玩了! 揉揉脑袋,这样的事情丁默不想管也没能力去管,反正他只要知道那些傻叉山寨高层不是因为不认识这些禁忌之蛊才把它们摆在这里的就行了,只看看这耗资巨大的水晶结界,自然就知道山寨高层们比谁都明白这些鬼东西都是什么玩意。 “一群老而不死的坏蛋,这又是打算阴谁呢?”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丁默完全无视了山寨高层其实大都只有四、五十岁,都是当打之年这个事实,使用了一个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形容词,然后就开始非常认真的考虑自己到底应该选择那枚蛊了。 眼前这一堆禁忌之蛊首先pass,丁默还没有奔放到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地步,重生以来他步步踏稳,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就能有一个相当光明的前景,为了毛线要用自己的小命去赌那几千分之一的几率。 不过除了这些禁忌之物外,其他的蛊丁默却真的犹豫了…… 天生会照料各种蛊植(当然了仅限于开花类型)的彩虹蜂; 在搜寻植物蛊的方面可以说是bug级别的存在,并且还有医疗效果的香水蝶; 增加瞬间爆发力,号称“一牛之力”的黄驼天牛; 目光之锐利绝不逊于雄鹰,体型却顶多手掌大小的大眼雀; 一旦催动则蛊师仿佛身着灰衣行走于人海中的无形无迹,同时可以大幅度加强敏捷和速度的灰衣燕子; 号称“绝毒”的一品金线; 同样赫赫有名的的毒物“红齿刀螂蛊”、“大**蛊”还有“媚心蛊”; 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具有绝对威力的“黑脸蛊”; 最适合丁默的远程攻击蛊豌豆射手; 穆柯寨的特有蛊虫,在整个修界的一阶蛊中攻击力都能排进前三的“龙涎蛊”; 八阶顶级封印蛊“执掌天下蛊”最重要的合成材料之一,一阶封印蛊,号称“结界之花”的风灵花; 镇守心神,凝神聚智,就连高阶蛊师都喜欢随身携带的引魂灯; 实用性还是相当令人认可,就算自己不炼化也能换钱的黑、白豕蛊; 防御型蛊的代表,丁默无爱但是别人绝对有爱并且还爱的不轻的各种皮蛊; 同样属于辅助类,对普通蛊师意义非凡的各类天牛蛊和血蛊; 最能带来声望的花火、潜藏于泥土深处,却能吞天食地的吞天蚯、用来赚大钱的承影…… 这些蛊虫摆在丁默面前,有些他真心无爱,有些他暂时不需要,有些他可以稍微舍弃,但是还有很多他却真的是眼馋肚子饱,个个都想要!!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丁默扭着鼻子念叨了无数遍这个至理名言,可是现在真的让他做决定的时候,他却真的还是十分的舍不得,看着手边的这一大堆宝贝,丁默这时候真的很想哭啊…… 第72章 意外之喜(上) 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说的就是丁默现在的状态,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了,可是如此之多各具特色一阶蛊虫摆在自己面前,一时间丁默真的有一种泪牛满面的冲动。 幸福的眼泪也是眼泪,别看现在丁默好像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之中,这个取舍一旦做不合适,等待丁默的估计就只剩下烦恼,没有幸福了! 轻轻地眯上眼睛站了片刻,再次睁开眼睛之后,丁默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最初的激动那是属于“入乡随俗”,不过说到底他毕竟也有着千年修为,真要是让这么一点小事难住那就太不成样子了。 今天的目的是要来选择山寨免费赠送的第二枚蛊,这也是山寨送给菜鸟蛊师的最后一点福利了,今后再想获得新的蛊,就必须用自己的贡献点去换了,山寨会辅助学员们踏上正途,但是总不可能一路当保姆没完没了吧。 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次选蛊的原则是补充短板,从这个角度下手,丁默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些禁忌之蛊当然不会去考虑了,前面就说了重生以来他步步踏稳,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就能有一个相当光明的前景,完全没必要冒险去赌,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审美理念。 同样的道理,天生会照料各种蛊植(仅限于开花类型)的“彩虹蜂蛊”也被丁默第一时间放弃了,彩虹蜂确实是一个好东西,有了彩虹蜂在手,基本上大部分的日常工作蛊植师都不用再操心,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己对蛊植的研究上,绝对是一件省时省力的好办法。 可是对于丁默来说,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加强自己的战斗力,至于蛊植只能算是第二位,这个道理不言而喻,没有必要反复解释。 相反在搜寻植物蛊的方面可以说是bug级别的存在,并且还有医疗效果的“香水蝶蛊”倒是让丁默真正的纠结了一下,香水蝶一专多能,其分泌的蜜液不但有止血、化瘀之类的外用效果,还能缓和内伤、快速补充真元,另外还是解毒圣品,而且还能治疗蛊受到的伤害,绝对是理想的全能型治疗蛊,丁默现在刚好也需要这个,所以这“香水蝶蛊”被他列为了一个选择目标。 除了香水蝶之外,丁默另外一个看好的目标当然就是豌豆射手……嗯~~“爆弹蛊”了! 这个不用解释了,前面说的很明白了,丁默走的是近战蛊师路线,豌豆射手是最适合他的远程攻击蛊,相比之下穆柯寨的特有蛊虫“龙涎蛊”反倒并不是很适合他。 当然了,这样说并不表示丁默就打算彻底放弃了“龙涎蛊”,这只是说他现在暂时放弃了龙涎蛊,但是等到他将来准备离开穆柯寨的时候,毫无疑问他还是会带上一枚“龙涎蛊”……想到这个丁默就有些咬牙,如果这时候他有个便携型的蛊巢的话,貌似这些蛊他就都不需要放弃了。 嗯~~就算没有蛊巢,有个便携型的植物园也可以啊…… 很是郁闷的摸摸脸,蛊巢这种东西可不是一个一阶蛊师能玩得起的,更何况还是便携型的,所以丁默只能老老实实的回过头来继续思考自己的取舍。 增加瞬间爆发力,号称“一牛之力”的黄驼天牛;实用性还是相当令人认可,就算自己不炼化也能换钱的“黑、白豕蛊”;一旦催动则蛊师仿佛身着灰衣行走于人海中的无形无迹,同时可以大幅度加强敏捷和速度的“灰衣燕子蛊”;还有各种防御性的皮蛊和同样属于辅助类,对普通蛊师意义非凡的各类天牛蛊和血蛊……这些蛊虫在最初的激动之后,转眼就被丁默无情的放弃了,说到底这些都不是他的菜了。 目前丁默炼体还未大成,所有增加身体素质的蛊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所以无论是“黄驼天牛蛊”还是“黑、白豕蛊”又或者是各类血蛊对他来说都意义不大,不过这里面唯一特殊的是“灰衣燕子蛊”,灰衣燕子除了能增加敏捷和速度之外,还有易容隐身的奇效,对于这个丁默当真是犹豫了一下。 不过最后丁默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放弃了这东西,他现在需要易容改装去做的事情不多,而且灰衣燕子增加的敏捷和速度真心不少,放弃了太可惜。 倒是接下来的的吞天蚯丁默放弃的很轻松完全没有半点压力,这东西确实是不错的一阶储物蛊,比起大路货“豆藤蛊”来说好的多了,但是丁默的豆藤可是三转,他就是脑子进水也不会随便换掉了。 除此以外,号称“绝毒”的一品金线还有同样赫赫有名的那些毒物如“红齿刀螂蛊”、“大**蛊”、“媚心蛊”、“黑脸蛊”,也都被丁默一一pass了,不是丁默有偏见,实在是这些毒物对他来说真的意义不大,他可是随身带着天下奇毒“徊梦孤寂”的主,这些只能算是普通毒物中的极品,怎么可能让他有些兴趣? 再下来丁默放弃的是风灵花,号称“结界之花”的风灵花最重要的作用还是八阶顶级封印蛊“执掌天下蛊”最重要的合成材料之一,可是丁默现在距离八阶还遥遥无期呢,再说了风灵花也不是什么罕见的蛊虫,他将来就算是真的打算炼制执掌天下,也完全可以到时候再去想办法,现在提前七早八早的准备好完全没有意义。 而作为一阶蛊来说,风灵花布置出来的结界效果就有些不值一提了――当然这是相对丁默的程度而言――只是三阶蛊师就能破坏的结界,在丁默来说真的就是可有可无。 同样被放弃的还有引魂灯,这玩意倒是好东西,可是丁默真心不觉得自己会用得上,再说他也是九阶大蛊师呢,如果还需要引魂灯辅助修炼,那真的可以一头撞死自己了,至于说那个破除结界的作用。 好吧……如果都是做贼的话,丁默无疑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第73章 意外之喜(中) 最终,经过一番仔细的考虑之后,大部分蛊都被丁默冷静地排除,最终留下的只有全能型的治疗蛊香水蝶,远程攻击蛊豌豆射手,还有就是专司侦查的大眼雀和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花火。(..tw好看的小说) 大眼雀和花火都是丁默犹豫再三还是舍不得排除的,侦查类型的蛊虫对丁默来说就算是目前也很需要,至于花火……那是人们心中留下的最后一点善良。 四枚外形各异的蛊在面前一溜摆开,丁默左看看右看看,当真是哪一个也舍不得,这一刻丁默真的是恨得咬牙,为毛自己就没一个可以饲养这些家伙的器物呢? 要不然的话,就算一时炼化不了,也能先带走不是…… 摸摸头,虽然梦很好,但是可惜现在不适合做,做完还要面对现实——眼前这四枚蛊,他终究还是要放弃其中的三枚! 当真是心如刀割啊! 其实做出一个决断,对丁默来说并不是太复杂的事情,甚至可以说电光火石间就能有所选择,毕竟不管咋说也是修行千年的大蛊师了,这样的魄力他当然不缺乏。 只不过丁默不会那么去做,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各种纠结其实是一种洗练,一种对心性情志的洗炼。(..tw好看的小说) 【……能在电光火石间做出选择的是修行千年的大蛊师,却不是刚刚踏入修界的小菜鸟……】 人之修炼,修的真元,是实力,同时修的也是心性,是情志,所谓“修行”一途,一方面是个人实力、战力、境界的不断提升,另一方面也是心智、心性、情志不断地洗练,不断的蜕变。重生一次,丁默打算按部就班的稳步提升自己的修为,而这个过程无疑也是对心智的再次洗炼,丁默当然不打算浪费了。 所以丁默现在在纠结、在郁闷,因为一个一阶小蛊师面对这样的情况就是应该纠结郁闷,等到事毕之后他才会再次用千年修行的心境去重新反省审视这一事情,如此一来等于又有了第三次完全不同的经验和收获。 如此行事,看上去似乎有些婆婆妈妈不可理喻,实际上却是一点一滴的在完善丁默的心境,丰富着他的收获,为他今后的发展打下一个无比坚实的基础,甚至让他达到前世所没能达到的高度,毕竟修行到了某个程度,再想前行靠的无疑就是平日点滴间的积累。 吾一日三省吾身,只是谁能有丁默这样的机缘,用千年的高度去俯瞰起始处的点滴所为! 各种纠结郁闷过后,该选的东西始终要选,就这样又沉思片刻,丁默终于拿起了放在最右边的“花火蛊,主要针对普通人的医疗型蛊花火。 说实话这其实是一个很怪异的选择,毫无疑问如果从补充自身战斗力短板来说,就是选择香水蝶也要比选择花火更加靠谱,更不用说可以直接提高自身战力的豌豆射手和他目前急需的侦察型蛊大眼雀,和前三者相比,花火真心提高不了多少丁默的即时战斗力。 不过这可不是丁默在假仁假义,他选花火可不是为了悲天悯人,更不是为了什么“善良”,而是因为在这四种蛊中,花火其实是最稀少的一种。 按照修界万照楼的统计,花火出现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也就是说在一百只野生蛊中才有可能出现一只“花火蛊”,相对之下豌豆射手是三十分之一,大眼雀和香水蝶更是只有十分之一,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丁默才会选择了花火,至于说其他几种蛊,丁默已经打定主意,找机会就去一下那个天然养蛊地,自己多转转看看再说。 既然决定要去天然养蛊地了,当然就没必要选择那些出现几率相对较高的蛊了,反倒是花火这样不容易遇到的变成了最好的选择,最少可以省时省力不是…… 作出决定之后,丁默再不犹豫,捧起身边如同檀香花一般的小小火苗,转身就向大门走去,说起来这“花火蛊”也真的是好东西,对于普通百姓堪称万家生佛就不说了,将来如果需要晋级合炼,花火可是五阶“大悲咒蛊”、六阶“佛香蛊”的重要材料,在医疗方面的能力越来越强,当真是功德无量。 丁默就这样带着这“功德无量”的“花火蛊”准备离开学堂蛊室,但是在走到大门附近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缓了一下。 之前就曾经说过,穆柯寨的学堂蛊室早前的布置和现在差不多,四壁全是安置蛊的小格子,中间放着几套架子,也是用来悬挂蛊的,而在上首还有一个香案,专门摆放着穆柯寨的独有蛊龙涎和叶芒。 刚才丁默转圈的时候,因为他已经有了“叶芒蛊”,又不打算拿“龙涎蛊”,所以根本没去在意那个香案,可是现在想想丁默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情——上次选蛊,龙涎和叶芒基本上被人一扫而空,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还没来及补充,那么此时香案上摆着的都是什么蛊?刚才怎么忘了看。 想到这里丁默一转身又折回去了,虽然香案上不一定就会有他合意的蛊,但是如果不看看的话岂非总会有些念想?这时间长了搞不好就又是心境上的一个小纠结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丁默径自来到香案之前,结果一眼过去顿时让他愣在了当场!! “黄泥藻?这里居然有黄泥藻?”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香案上的蛊,丁默的表情真的有些怪异起来。 此事香案上只摆放了寥寥几只“叶芒蛊”和“龙涎蛊”,另外就是摆放了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块乌黑的石头,一把腐朽的长刀,一枚荧光闪闪的珠子,还有一些砂砾、清水和一滩黄泥等等。 丁默的眼睛就是死死盯在了那一滩黄泥上! 奇物蛊黄泥藻!! 嘴角一通大肆的抽搐,丁默脸上的表情怪异之极,不过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非常得意或者喜出望外的样子,反而是一种哭笑不得,或者说是很囧很纠结的感觉! 第74章 意外之喜(下) 骤然间完成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兴奋?激动?不可抑制的狂喜?嗯~~很多时候更多的也许是一种淡淡的空虚,还有骤然失去目标后茫然……当然了,还有可能会有纠结和囧,就像丁默现在这样。 尤其是完成的“方式”和自己的想象多少有些不同的时候! 奇物类蛊黄泥藻,一种其实并不算是非常珍奇的蛊,不过看着眼前这一摊黄泥,丁默的表情却让人感觉真的非常有趣。 这个时候丁默其实真的很无语,看着眼前的黄泥藻,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大喜过望?心想事成?好人好梦?似乎哭笑不得才是最适合的吧! 看着眼前的黄泥藻,他真的有些哭笑不得呢! 早知道有这东西,他刚才折腾个什么劲啊! 【黄泥藻】:一阶奇物蛊,对外伤有着很好的治疗效果,性生发,消耗大量元石进行催生的话可以产生黄泥珠,属于蛊师常备丹药之一。(生存需求:每三天一元石,每十天黄泥三斤) 以上这是来自于《百蛊急就章》中关于“黄泥藻蛊”的介绍,这黄泥藻看起来就是一滩黄泥,和田间地头的普通黄泥没有什么区别,当然事实上它的形体也就是一滩黄泥,之所以有个“藻”字,是因为这种蛊常和藻类共生,故而得名。 至于功效方面,如同记载黄泥藻是一种很受欢迎的医疗类蛊,无论内疾外伤都能治疗,功能算是比较全面的。 只是说实话,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丁默根本不会有现在这种表现,要是追求治疗效果,那他还不如选择香水蝶呢,后者的全面性绝对要超过“黄泥藻蛊”很多。 丁默之所以会有现在这样一副囧相,完全是因为黄泥藻的另外一个特性——性生发!! 《百蛊急就章》中并没有详细说明,但是如果细看《蛊虫志》就会发现,其中对黄泥藻的这另外一个属性介绍得很详细,绝不是仅仅一语带过了事。 这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属性,正因为长于保存植物生机,催发植物生长,所以黄泥藻就成了炼制各种便携型蛊植园、蛊巢乃至于私人蛊空间的必备之物之一!! 【……炼制这种可以容纳活物并且保证其继续生长的空间型物品,必须要具备几个属性……】 首先就是“空间”,这个不用说了,空间型物品不带有空间属性那就是笑话;其次就是要具有保证生物生存的基本条件,说白了就是水、泥土、灵/空气和催发生机之物,在这里面最适合的“泥土”无疑就是黄泥藻,不但可以承载一种生灵,本身也有保存生机、催发生长的效果,绝对是炼制此类空间物品的不二选择!! 这一点其实知道的人不少,修界各大势力、还有那些大型门派中黄泥藻堪称有价无市,不过穆柯寨毕竟远在大荒,又仅仅只是一个大型山寨而已,看起来寨中高层是真不知道这一点,否则也不会把这东西如此堂而皇之的摆在学堂蛊师中,让丁默捡到一个便宜。(..tw好看的小说) 接下来就没啥好说的了,拿起黄泥藻,丁默径自走出了学堂蛊室,这时候外面的小蛊师们都有些等急了。 看到丁默出来,学堂家老丁梓汀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丁默,这次选到了称心的蛊了吗?”看得出来丁梓汀对学堂蛊室的变化也相当的满意,这句话说得自信无比,脸上也漫溢着笑容。 听到他的问话,丁默点点头笑嘻嘻的拿出了那一“滩”黄泥藻,语气轻松的说道:“家老大人,我还看到了香水蝶和花火的,不过从饲养费用的角度考虑,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呢。” 说实话黄泥藻真的其貌不扬,看上去就一团黄泥,在场的小蛊师可能有一半压根就不认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反倒是学堂家老丁梓汀见状摸摸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从医疗角度考虑的吗?嗯~~这样说起来这倒确实是一个物美价廉的选择。” 听到学堂家老的话,丁默心中顿时微微一喜,之所以专门提到香水蝶和花火,他就是在误导其他人的思路往医疗型蛊上转,这样一来大部分人估计都不会在关注黄泥藻,更不要说想到他居然是打算炼制空间物品了。 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心理手段,刻意的给人们留下一个印象,渐渐地这个“印象”就会代替了“真相”,好比绝大多数人今后都只会记得丁默有了医疗型蛊,顶多会记得他的医疗型蛊是“黄泥藻蛊”,却基本上不会再去注意黄泥藻的空间属性。 其实按照正常的思路来说,蛊师们并不喜欢向其他人公开自己到底拥有什么蛊,关键时刻这都是底牌啊,不过丁默今次没打算隐瞒,其实也隐瞒不过去,学堂蛊室增加了什么蛊山寨高层肯定心里有数,而丁默选了什么,相信他们其实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与其遮遮掩掩的不够大气,不如直接公开,反正黄泥藻怎么样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战斗力产生直接的影响,他根本不担心被人摸到底。 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丁梓汀也认可了丁默的选择,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指点道:“优先考虑医疗方面也不是坏事了,不过说实话本座一开始还以为你就选择爆弹蛊或者一品金线的。” 丁默闻言耸耸肩讪笑道:“家老大人,豌豆射,嗯~~就是爆弹蛊是不错了,但是我首先觉得还是保证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另外如果将来外出执行任务的话,医疗型蛊的作用还会有明显的扩充啊。” 听到这话,学堂家老眼中顿时闪过异光,当下很是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眼看他双目炯炯一脸诚意,似乎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相当满意的笑容,居然看重医疗型蛊的团队作用,这让学堂家老对丁默的好感顿时又提高了不少。 ……真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家伙啊!! 第75章 黄泥藻,奇物蛊 ――性格沉稳大气,谦虚好学,有着出色的判断力和绝对坚强的意志,勇猛精进,可堪大用…… 这是前寨丁家的高层一直以来对丁默的评价,不过现在学堂家老丁梓汀在这个评价中又加上“有大局观,团队意识强,关心同伴”的描述。(..tw) 这真心不是丁默在演戏,只是学堂家老大人他思考错了方向而已。 没办法,丁默想炼制的东西不是见不得人,可是他“为什么会炼制这样的东西”的这件事情却绝对真的见不得人,所以丁默不得不未雨绸缪的做些准备。 至于说“同伴”什么的,其实丁默并非是真的不近人情清高孤傲,只是到了他这个层次,对“同伴”的定义和学堂家老的定义肯定是有些区别的。 谁见过一个顶级存在身边,还老是跟着一大堆拖油瓶的? 到了丁默这样的层次,绝大多数的情况他们都可以自己应付,所谓“团结的力量”真心意义不大,不过这并非是说丁默他们就没有朋友甚至同伴,只是被他们认为是自己“同伴”的人,肯定是和他们同层次的存在,同时也是绝对可以放心的存在,绝非是轻易可以获得的。 就那丁默来说,诺大的一个穆柯寨,上上下下数万人,几千名蛊师,可是所有这些人加在一起,现在获得丁默初步认可的也就只有莫小乖和十三两人而已,就是这样他们现在也不能算是丁默的“同伴”,想要成为同伴,还要看他们能不能一直跟上丁默的脚步。 【在修行的旅途上,丁默绝不会停下来等任何一个人的……】 轻轻点头,学堂家老丁梓汀只觉的眼前这个少年越来越让他满意了,当下微笑着说道:“选好了就快去炼化吧,今后这一周你们都可以休假,直到炼化成功为止,要努力哦~~第一个成功炼化的学员,学堂还是会给出奖励的!” 说着学堂家老满脸鼓励的看着丁默,一副我看好你哦的样子,却不知道丁默这时候真的是苦笑连连,他拿这枚“黄泥藻蛊”又不是真的为了炼化,这奖励什么的和他有关系吗。 不过这时候丁默当好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唯唯点头的站到一边,和莫小乖等人打个招呼后就快步离去了,至于莫小乖、十三要选什么蛊丁默并没有给他们参考,说到底“学堂选蛊”这件事本身就是对每个人智慧、悟性以及运气的一次考验,丁默无意插手。 无关情义,他当然可以帮他们一次、两次、三次……可是他没有办法照顾他们一辈子。 回到宿舍,丁默暂时先收起了手里的黄泥藻,然后是和平常完全没有任何不同的节奏,该吃饭吃饭,该修炼修炼,木槿林当然还是要去,炼体虽然辛苦却一天都不能少,等到做完所有这一切,已经到了深夜,丁默这才在床上盘膝坐好,反思片刻之后,这才重新拿出了自己今天的“战利品”。 一滩软不拉几的黄泥巴…… 激动?当然不可能没有,咋说也是一件自己最近经常想到的事情,说是心想事成也不为过了,只是唯一让人有些纠结的是,学堂家老他们可都在等着自己炼化黄泥藻,一旦迟迟拿不出来,这事情要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丁默也忍不住有些脑仁子疼,他身上的其他蛊都是见不得光的,要不然也不用这样纠结了,现在这样要怎么办?难道这就是太高调的报应。.tw[] 甩甩头把这个事情暂时放在一边,重要的是他现在要炼制自己的“便携式空间型植物园”,条件所限丁默本来也没打算搞出什么太复杂的东西,他要做的只是一个最简单的“便携式空间型植物园”,除了最基础的功能之外并没打算多搞什么花样。 豆藤、黄泥藻、青果……仔细的把需要用的材料都摆出来,前面说过的,一个功能最简单的一阶空间植物园,用到的材料其实并不是很多,只需要有空间、泥土、水、空/灵气和用来催发生机的物品就行。 空间物品好办,丁默的“豆藤蛊”就行,虽然一般认为最适合炼制这种可以培植、饲养生物的便携空间的应该是“金镶玉蛊”,但是丁默这个可是三转豆藤,想必炼化出来的东西绝不会比金镶玉嵌的差。 此外作为承载之物的“泥土”也是非常重要的,无论是什么植物,总要有个扎根的地方才合适了,丁默找来的黄泥藻就是专门做这个的,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比其更加适合的。 “青果蛊”惯能催发生机,要不然也无法让果树提前结果、提升药材的品质,现在也刚好可以用上……想到这里丁默有些小激动,植物园中还炼化进去了一枚“青果蛊”,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最终成品的“质量”了。 空/灵气是一个问题,没有空气万物不能成活,没有灵气则蛊难以生存,对此暂时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蛊,丁默暂时只能在炼制手法上想办法,设计出一个用元石驱动的交换装置,不过对此丁默倒是没在意,大不了今后在添置就行了,暂时就像这样将就了。 有了这样的交换装置,这个便携式植物园就能和和外界相通进行气流交换,这样一来虽然高等生物园中那种灵气四溢仿佛凝结成水的盛况是看不到了,但是至少保证了灵气浓度不会比外界差,而且还增加了自然风不是。 这样细细盘算了一下,丁默忽然发现自己基本上马上就可以动手了,各项基本条件其实都已经具备,唯一还缺少的好像就是水源问题…… 水源这东西和空气、灵气又是两回事了,空气、灵气无处不在,想要交换随时随地都可以,但是水源可不是这样了,这东西也靠交换的话,那就不是什么便携式空间型植物园了。 当然了这个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实在不行只要大量收纳清水进去就是了,当然了如果够豪气的话也可以考虑“河源蛊”甚至海之珠,这样一来就是江海也可纳入其中……不过最现实的方法,丁默觉得还是去找一枚“泉眼蛊”――这也是一种一阶蛊,属于一次性消耗型的奇物蛊,炼化后再次催动既可诞生一眼小泉,纳万物温润大地,林老之前拿出来的那枚三阶“泉母蛊”就是这东西升级而成的。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到“奇物蛊”,这不是某种具体的蛊,而是和“动物蛊”、“植物蛊”并列的第三类蛊的统称,只不过和动物蛊、植物蛊相比,奇物蛊的来源更加复杂,种类更加复杂,同样功能、外形也都更加复杂。 可以是一块石头,也可以是一滩黄泥,或者是一条小溪、一面令牌,谁也不知道奇物蛊究竟是从何而生,同样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明细,所以如何辨识奇物蛊一直是一门很重要的课程,虽然无法像蛊植、蛊饲一样形成专门的学科,但是也被各大势力所重视。 一个高明的辨识者,会很轻松的确认出自己手中的铁块到底是一块一斤多重的生铁,还是一枚“铁蛙蛊”;也能很简单的就确认眼前这枚令牌到底是上古时期蛮人们的调兵令,还是一枚“律令蛊”;当然了他们也有能力从泉水中提炼出“泉眼蛊”,在空气中找到“气之味蛊”,在晨光中找到“华光蛊”……反正世间万物皆可成蛊,然而能否从万物之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就要靠蛊师个人的能力和运气了。 奇物蛊很复杂,种类之多令人发指,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样新的奇物蛊被人们找到,有些得到了世人的认可,有些却仅仅是孤例而已,甚至直到千年之后也没有人敢说自己已经穷尽了奇物蛊,总还是有新的奇物蛊不断被人们发现。 不过这个事情和丁默没什么关系,他是蛊植大宗师,对辨识奇物蛊也有着相当的自信,事实上千年修行中由他亲手发现并且亲自命名的奇物蛊就不下五十种,为此曾经多次得到千机楼的奖励……这话说的远了,事实上丁默现在需要的只是一枚“泉眼蛊”而已。 揉揉鼻子,“泉眼蛊”是从泉水深处提炼出来的,提炼的方法丁默知道,可是如果自己动手的话没有几年是不要想完成这工作了,丁默还没疯狂到那个地步。 既然不能自己动手提炼,那就只能从别处买了,“泉眼蛊”倒是不贵,因为这东西的用处实在不太多,麻烦的是正因为如此一般的行脚商当然也不会准备,想到这里丁默不觉挑挑眉毛。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看来我需要去赶上一趟集了? 【……想到这里丁默顺手收起了豆藤和青果,然后把黄泥藻捧在手里,既然暂时还不能开始炼制植物园,那就先把这个黄泥藻炼化了吧,反正不缺元石,催化出一些黄泥珠也好备用呗……】 第76章 赶集 (上) 大股的真元从穴窍中流淌出来,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冲入黄泥藻之中,一路长驱直入恍若大江茫茫,转瞬间就冲破了重重关节,占满了整个黄泥藻上下,很快那滩黄泥就冒出了耀眼的淡黄色光芒,径自从丁默手心中消失。 有些诧异的睁开了眼睛,丁默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这就炼化了?这速度……明显有些不对啊! 淡黄色的光芒再次一闪,那滩黄泥悄无声息的重新出现在丁默手上,丁默有些疑惑的用神识扫视着,他虽然神识强劲,炼化蛊的速度要比一般蛊师快上太多,可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瞬间就能炼化,这是在太逆天了吧! 难道最近真的实力大增?可是这境界还是一阶中位巅峰,只差一步迈入一阶上位,炼体方面也没见有什么了不起的提升啊。 带着几分疑惑细细的扫视了一番,丁默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原来并非是他本身的修为有了什么出人意料的变化,而是手中这块黄泥藻本身意识低落到了极点,几乎不存在任何抵抗,所以才被他一瞬间就炼化成功。 对于“黄泥藻蛊”丁默以前只能说是有所耳闻,但是本身并没有接触过这种蛊,所以他不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自己手中的这块黄泥藻特殊,还是所有的“黄泥藻蛊”都是这个样子,只是无论怎么样也好,反正他也无意深究,反正炼化了就好,区区一阶蛊而已,谁去管他这么多。(..tw无弹窗广告) 不过因为这种“有趣”的情况,丁默不觉心中一动,旋即又运行真元开始在黄泥藻身上冲刷起来,这一次时间就比较长了,足足大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微微睁开双眼,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丁默手上捧着的黄泥藻也散发出了一阵阵令人炫目的毫芒,等到毫芒散去,人们只觉得这黄泥藻似乎整个缩水了一圈,同时好像也变的“干燥”了一些……这霍然是已经二转的“黄泥藻蛊”?! 神识再次扫视过去,丁默看着手中的黄泥藻,满意之极的点点头,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轻松就能将手中的黄泥藻炼制到二转,一个时辰都不到,正常了来说这点时间这可是连最基本的炼化都做不到呢。 之前就说过,“蛊”每精炼一次,自身的能力就会有所增强,当初丁默得到的“豆藤蛊”被精炼了三次,不但出现了神识无法查看的隐秘空间,还多了几个可以储存活物的生存空间,现在这枚黄泥藻经过一次精炼,能力上自然也应该有所增加。 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了一下,丁默有些无趣的摇摇头,黄泥藻经过一次精炼之后功能果然也得到了强化,但是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只是它的医疗能力得到了小幅度的提高,另外“据说”好像催发生机的功能也得到了相对的提高。 对于这样程度而变化,丁默实在没有太多的兴趣,到了他这种程度,类似这样的“量变”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如果发生“质变”的话,到时多少可以给他一些提示。 无趣的收回了黄泥藻,看到这家伙真的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穴窍一角一动不动,丁默不觉微微一笑,虽然暂时还不能动手炼制自己的植物园,不过这“黄泥藻蛊”也是不错的医疗型蛊,今日所为绝不是浪费时间。 处理好了“黄泥藻蛊”的事情之后,丁默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炼制植物园这块,短时间来说这件事情和马上就要到来的“山神选”,是他这段时间最需要关注的了。 “山神选”好办,说白了就是去奚家寨外宿半年,时间快了搞不好三个月就能回来,至于其中的危险什么的,说实话这个丁默压根就没想,对别人来说也许有麻烦,对他自己来说这算是什么? 至于炼制植物园的事情,丁默却真正有些皱眉了,“泉眼蛊”并非是珍惜蛊,但是他自己却没办法弄到手,想来想去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自己搞不来,那就只好去买了,反正丁默腰包鼓鼓全是不义之财,全花了他也不心疼啊。 至于说去哪里买,这个到底是简单,如果日子没算错的话,好像再过两天就该是“赶集”的日子了。 【……岭南之市谓之“虚”,山东人谓之“集”。每集则百货俱陈,四远竞凑,大至骡、马、牛、羊、奴婢、妻子,小至斗粟、尺布,必於其日聚焉,谓之“赶集”……】 这所谓的“赶集”,其实就是前往集市,大荒偏远,每年商队都只来一次,除此以外只有部分行商偶尔路过,大荒山周围寨子足有百十个之多,只靠着商队、小贩肯定不行,于是大伙也经常互相交易所需,时间一长自然而然的就在山前九曲涧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每月朔、望之日带着自己的商品前去,一天下来生意好了也是所获颇丰的,这就是丁默要赶的集了。 九曲涧集市,在前世也是非常出名的,不但是大荒山附近八乡十里的老少爷们,就是大乾洲的一些商户们也经常在这里出现,集市中的商品繁复,人气也是腾腾日上,不但得到了山民们的喜爱,就连一众蛊师也在这里互通有无……本来已经形成的平台,如果非要为了身份什么之类无聊的事情而另行搭建,那不是个性而是二货,蛊师们从来不是二货。 算算时间,再有三天就是望日集市,丁默决定就去那边碰碰运气,“泉眼蛊”不是什么珍惜蛊,行商小贩们赚钱不多自然没有兴趣去做,可是到了集市上这东西应该还是会出现的,丁默倒是不担心自己会买不到。 事实上从丁默的角度来说,如果不是担心一次性拿出来的元石太多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的话,他倒是很想把空气、灵气的问题也一块解决掉,只是一阶蛊中在这方面能起作用的只有“蓝田玉蛊”,这东西价格堪比四奇蛊,丁默虽然买的起,但是他不敢用啊……(-_-|||) 第77章 赶集 (中) 三天时间,不过流水而已,这三天中丁默除了每天在木槿林的炼体功课从未间断之外,其他时间一直留在自己的宿舍没有外出,就连吃饭都是让学堂旁边的小店给他送去。 对于丁默这样的行为,没有任何人感到奇怪,所有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其他人其实也是这样,像丁默这样一天之内就炼化蛊的事情对于新手菜鸟们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甚至三天时间炼化一枚蛊都有些难以置信,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间应该是五到七天才算正常。 不过这一年的新生明显是不正常的,因为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有人来到学堂家老的办公室汇报自己的成绩。 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先后…… “什么?你说你……嗯~~你们已经炼化了这次挑选的蛊?你们三个都炼化成功了?这怎么可能!”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丁默、莫小乖还有十三,学堂家老丁梓汀的表情很诧异,不过说实话,如果仅仅只是丁默一个人来,他绝对不会有这样诧异的表情,关键是还有莫小乖和十三,啥时候山寨学堂里的天才数量居然有这样多了? 莫小乖很明显对学堂家老这样的表情感到不满,翻个白眼撅着嘴说道:“丁爷爷,你这样的很不给人面子啊,什么叫这怎么可能?难得我们在你眼中就这样不争气?” “啊~~不是~~不是,本座……嗯~~本座……”听到这话丁梓汀的嘴角顿时浮现出了尴尬的笑容,其实说什么“难道”,在他眼里本来就没相信莫小乖和十三有这样的天分,不过这话他当然没法说出来,饶是以他的老谋深算,一时间都忍不住有些语塞。 幸好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算是让学堂家老大人摆脱了眼前得尴尬。 面色一正,家老大人马上转头沉声说道:“门外何人?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屋外的脚步声顿时一顿,停了一下才有声音传来:“学员蓝莫廉,拜见家老大人!” 蓝莫廉这会儿真的感觉有些郁闷,他今天炼化自己挑选的“黄驼天牛蛊”,第一时间就兴冲冲的跑来山寨学堂拜见学堂家老索要奖励了,可谁想到还没进门就被教训了一顿,这老头今天吃错药了? 抿抿嘴唇,蓝莫廉强忍着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这时间和他对着干没有半点好处,关键是被他收拾了也活该,自家人就是在恼火也说不上一句话,人家学堂家老专门就是教训学员的好吧。[..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候,就听屋里又传来了丁梓汀的询问:“蓝莫廉?进来吧,不过这时候你不在家里好好炼化自己的蛊,跑来拜见我做什么?嗯~~难道你也已经炼化成功了?” 为什么要说“也”?蓝莫廉的脑袋上全是问号,就这样满头雾水的准备走进去,可是刚抬脚就听到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是疑惑的转头看去,却看到本届的莫家扛把子莫言急急忙忙的做了进来。 “学员莫言,求见学堂家老大人!”一点没理会站在旁边的蓝莫廉,莫言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前,朗声说出自己的来意,结果顿时气的蓝莫廉跳脚,你奶奶的,这是我先炼化的好不好,你有没个先来后到啊! 听到莫言的招呼,学堂家老丁梓汀也郁闷了,摇摇头小声自语道:“这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跑来了?”说完之后这才抬头朗声说道:“莫言你也来了?那就一起进来吧!” 莫言是根本不会理会蓝莫廉的郁闷,要叫都没往人家身上放,如果可能他肯定是希望蓝莫廉可以更加郁闷一些,只是这时候丁梓汀已经让他们进去了,莫言闻言当下起身就要推门进去,这下蓝莫廉真的不干了,赶上一步直接挡在了莫言身前,若无其事的转头说道:“莫言兄弟,怎么也是蓝家哥哥我先来求见的,你不觉得应该稍微等上一下吗?” “哎呀~~蓝家兄弟何必这样着急呢,总是大伙都要进去的吗,另外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蓝莫廉啥时候能做我的哥哥了。”莫言闻言轻轻眨眨眼睛,嘴上还挂着微笑,但手上可以点没有相让,谁都知道现在是要争这个第一名的时候,你来得早可不代表你就比我炼化成功的早,这东西需要里面那位确认了才算数,自诩的可没啥意思。 两人说到这里也就不用说了,少不了都是各自用上一番劲道,只是这次蓝莫廉稍稍占了些先手,单臂猛一撞开莫言的同时,这边也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下一刻他顿时目瞪口呆的僵在了那里。 “莫……莫小乖,还有十三?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颤抖着手指着笑嘻嘻坐在房中的莫小乖和十三,蓝莫廉现在的表情真的带上了几分狰狞,倒是他身后走进来的莫言看到几人虽然也有些诧异,不过表情却还是充满了喜悦。 只可惜听到蓝莫廉的话,十三根本就没理他,丁默也没吭声,只有莫小乖转过头笑嘻嘻的说道:“莫言,你也来了?是不是炼蛊成功了?哈哈~~姐和十三也炼好了,不过最快的还是丁默,他昨天就搞定了。” “什么?昨天就炼好了?这不可能!”听到莫小乖的话,莫言只是脸色微微一变,旁边的蓝莫廉却顿时大吼起来,跳着脚看着他刚才刻意无视的丁默,完全没有了任何贵公子的风范。 看到蓝莫廉如此激动,学堂家老丁梓汀顿时不满意了,当下脸色一沉大声说道:“混账!还不给本座老实站好!如此行为成何体统,蓝莫廉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些?!” 学堂家老这样一吼,蓝莫廉顿时反应过来,马上乖乖地站好,只是还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丁默,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 学堂家老看他还是如此表现,当下冷哼了一声说道:“没错,蓝莫廉,不管丁默到底是不是昨晚就炼化成功的,不过他是今天第一个向我来汇报,所以这次炼蛊的第一名依旧还是丁默,不过你也不错,算是进了前五,比其他那些废物强不少。” 听到这话,蓝莫廉面沉如水,看着丁默双眼都微微发红了…… 第78章 赶集 (下)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众人相争,争得当然不是那区区几十块元石,至少对于蓝莫廉来说,那点元石还入不得他眼,他要的是那份名头,是那种站在台前的荣耀。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毁人前途那就是不共戴天!! 眼瞅着丁默,这蓝莫廉的眼睛都有些红了,估计不会有人以为人家这是伤心了想哭吧? 只可惜无论蓝莫廉怎样也好,学堂家老丁梓汀还是淡然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丁默还是这次的第一名,奖励是二十枚元石,其次是莫小乖,十五枚,第三名十三,十枚,在接下来……在接下来就没有了,学堂家老不觉得第四、第五名也有通报奖励的价值,而很明显莫言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看着之前三人他一脸服气的样子,却把蓝莫廉恨得牙痒痒。 他也不在乎那些元石,但是他在乎通报奖励啊! 不过蓝莫廉的想法这时候是不会有任何意义的,他不在乎那些元石,丁默倒是挺在乎的,不是他自己需要,而是替十三高兴。 十几、二十枚元石,这对丁默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嗯~~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意义,遇上某些花钱的时候,诸如赶集啊、商队啊,总之是碰上需要花钱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掩饰了,总是掩饰了自己的钱财来路,不过丁默最在意还是十三那边。(..tw好看的小说) 十三出身普通人之中,他可不像蓝莫廉、莫小乖这些人背后有家族支持,也不向丁默这样发了横财的暴发户,十枚元石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可忽视的财富,甚至直接关系到他下一步的修炼,丁默当然替他感到开心。 不是说丁默吝啬,也不是说他不愿意资助一下十三,只是一来如同前面说过的,他不可能资助十三他们一辈子,更重要的还是,这样的资助他解释不清楚来路,从丁默的角度来说,除非是离开了穆柯寨,否则他绝对无法给十三太多的资助,否则首先他就要面对刑堂的重点调查了。 【……别看现在内务库的事情好像没有下文了,可是不过是谁都很清楚,现在刑堂一定是内紧外松,个个都像狗一样紧盯着这案子,丁默本身就是被怀疑对象之一,他要是敢去资助十三,要不了一个时辰只怕就会有人找上门了……】 十三不知道丁默现在的心情,他可不知道丁默的“豆藤蛊”中到底装了多少元石,这个大哥在他眼中和自己一样也是纯草根,他真心开心丁默这次又拿了第一,整整二十块元石,对于他们这些草根来说,这已经是一笔足以令人沉醉的财富了。 开心的拜谢了学堂家老,十三转头向丁默笑着说道:“默哥,这几天学堂还是暂时休息呢,你准备怎么办?还是闭门苦练吗?” 别的人都以为丁默是变态,一个丁等废物表现的比甲等天才还离谱,只有十三和莫小乖他们知道丁默在私下里到底有多刻苦,他们对丁默现在的表现一点都不会感觉奇怪,这个人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修炼,能有现在的成绩有何奇怪。 不过这次听到十三的话,丁默却摇摇头沉声说道:“嗯~~我最近修炼到了瓶颈,刚好有这几天时间,我想……我想到九曲涧集市去看看。” “九曲涧集市?”十三闻言一愣,类似集市这一类的地方,他一草根真的没觉得和自己有啥关系,至少不会以客户的身份去,所以听到丁默的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学堂家老丁梓汀闻言颇有兴趣的看了丁默一眼,点点头笑道:“嗯~~蛊师感天地之灵韵,悟人世之多彩,总是闭门苦修其实并非是最好的办法,多谢见识总是好的。” 说着丁梓汀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袋子,径自递给丁默说道:“九曲涧集市上有不少你们可以用到的东西,不过那可都是要元石的,想来你们几个小儿也没有存货,这里五十枚元石,你们拿上,就算是本座借给你们的,以后记得要还啊!”五十枚元石对菜鸟蛊师来说那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产了,不过对丁梓汀这样的三阶家老却只能说是微不足道,拿来支持一下自己看好的后辈,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情。 丁默闻言顿时一阵大喜,这元石数量不多,对他却是最好的掩护,当下拉着十三连忙向丁梓汀拜谢,就连莫小乖也过来凑趣,看的蓝莫廉嘴角不断抽动,最后怒哼一声转身就走,再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丁梓汀这个学堂家老了。 对于蓝莫廉这样突然的行为,说实话在场众人谁都没有在乎,这为蓝家大少在众人眼中评价委实不高,说白了和疯狗实在也没多大区别,当真是做出什么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和在场的另一位世家大少莫言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接下来是莫言也起身告辞,他今天才真的是好生冤枉,之前好不容易追上了蓝莫廉,原来以为今次多少能够得个名次,却没想到人家丁默三人早到已经到了内室,让他还是白跑一趟。 不过莫言可不是蓝莫廉那样不堪的性子,再向丁梓汀告辞之后,他又笑着对丁默说道:“丁默兄弟,你的进境实在令人佩服,今次既然要去九曲涧市集,就让我也一起走一趟吧,我也去哪里开开眼界。” 莫言说的诚恳,丁默当然不可能直接拒绝,当下笑着说道:“莫大少你要是有兴趣就一起走吧,不过先说好了……我可不会替你掏钱!” 丁默这话当然是开玩笑,莫言当下哈哈一笑,几人一起再次向学堂家老告辞后起身出门,当下各自返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乘着天色还早就一起上路,直奔九曲涧市集而去。 说起来众人差不多都是第一次前往这地方,唯一例外的居然是莫小乖莫大小姐,她居然是九曲涧市集的常客,当人们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带路的人理所当然就固定下来了…… 第79章 宝来阁 说是赶集,但也不是真的只是一路埋头狂奔,明天才是望日,他们早出发一天,怎么也不会起个大早赶个晚集,一路上自然是优哉游哉,少不了谈笑风生指点山河。 “十三,你说你这次选择的是大眼雀?为什么要选这个?”前往九曲涧其实不算太远,以几人的脚程来说也就是半天左右的时间,聊完山水自然而然的就转到了个人修为上,刚刚选好的蛊就成了众人最关心的话题。 十三和莫小乖当初第一次选蛊的时候都和丁默一样选了“叶芒蛊”,不过那个彪悍妹纸比较奔放,这次居然选了号称“绝毒”的一品金线,让丁默听的好一阵无语,倒是十三的选择有些特殊,年轻人总是热血沸腾的么,所以一般来说菜鸟蛊师们大都还是喜欢能直接增加战斗力的蛊,可是他居然选了纯辅助型的“大眼雀蛊”,对他的选择丁默也感到有些意外的。 听到丁默的问话,十三点点头说道:“是啊,默哥,马上要开始实战实习了,大眼雀我觉得很实用,而且这东西和叶芒还能合练成二阶的天眼松蛊,我觉得蛮划算的。” 听到十三的话,丁默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这种简单实用的思路倒是真的很符合十三的身份,类似莫小乖这样的二代妹纸肯定不会有这种勤俭持家的操守,只是十三可能想不到,丁默这里却刚好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合炼方子,需要的恰恰就是“雷令蛊”和“大眼雀蛊”,这上面丁默可没给过他提示,十三完全是误打误撞,只能说是他真的还有几分气运在身,丁默这时候帮他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了,这些事情丁默现在不可能说出来,他也没必要现在就说,大眼雀十三都是才刚刚炼化,本身境界距离二阶蛊师也远着呢,马上说出来意义不大,更何况别忘了旁边还有个莫言在场呢。 丁默可不觉得自己和莫言有多深厚的交情…… 转头看向莫小乖,说起来这妹纸到底都有什么蛊,丁默还真不知道,只是到她当初第一次选蛊的时候拿到的是“叶芒蛊”,而这一次却选了“金线蛊”,一个犀利一个绝毒,果然是重口味儿妹纸。 看到丁默转头看自己,莫小乖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丁默,姐的这两个宝贝不错吧?下次再有那个小样的敢嚣张,姐爆了他的菊花让他生死两难!” 听到这话别说是丁默了,就连莫言听了都是满头大汗,当下瞪着眼睛气急败坏的说道:“莫小乖~~这样的混蛋话是谁教给你的!!” 莫小乖闻言吐吐舌头调皮的笑了一下,话锋一转一脸神秘的说道:“哦~~说起来这次咱们运气很好呢,这次刚好是宝来阁营业的日子,咱们也能进去试试运气哦。” 莫小乖这分明是故意引开话题,但是听到她的话,丁默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微微一变,有些诧异的说道:“宝来阁?九曲涧集市上还有宝来阁的分铺?” 宝来阁、有间客栈、三千里路和别有洞天是整个修界最出名的四大商业机构,其规模仅在当世第一的巨无霸同福客栈之下,其中“宝来阁”以经营珍宝异玩为主业,声名远播规模恐怖,丁默是真的没想到这样的大型机构,居然会在九曲涧集市这种乡下犄角旮旯也设立分铺。 结果丁默这种疑惑的态度顿时引来了莫小乖不满的白眼,这彪悍妹纸很是霸气的点着某人额头说道:“丁默,你这样的表情让姐觉得很没有面子啊,难到九曲涧集市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咋说也是大荒山唯一一个集市吧!” 说实话丁默其实真的没有歧视九曲涧集市的意思,只是和宝来阁相比,这个九曲涧……好吧,丁默承认他其实还是歧视了。 只是怎样也好,像这样的事情丁默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承认,当下一挑眉笑嘻嘻的说道:“唔~~那个小乖,你说试试运气的是怎么回事啊?” 装!这完全就是装!!话说只要听到“宝来阁”,稍有见识的都会知道“辨宝大会”和“赌石”这两样传说中的“游戏”,这可是丁默当年的最爱呢,现在却在这里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其他人可不知道丁默这是在演戏,当下莫小乖就兴致勃勃的说道:“哈哈,不懂了吧!就知道你们这些土鳖不了解这个,听姐给你解释啊!” 其实莫小乖的解释也并不复杂,宝来阁虽然在九曲涧集市也开了分店,但是并非此次开业,而是每三个月才开业一次,当然了对于这个别人也没话可说,修界最大的商会之一啊,难道让人家的掌柜和街边小贩一样次次跑来赶大集?根本不可能的么! 至于“辨宝大会”和“赌石”则是宝来阁的一种特色项目,相当出名,一直受到众多蛊师的追捧,当然了也确实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辨宝大会”重要的就在一个“辨”字,这个“辨”是辨别、辨识的意思,至于是不是“宝”倒是完全不重要了! 具体来说,修界广阔无比,其中物产更是数不胜数,物宝天华,无穷无尽,在这样庞大的世界中,谁也不敢说自己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认识,那不是狂妄而是笑话了。 所以经常就会有人得到陌生的,不知道底细但是又觉得有用的东西,而宝来阁总是会大量的收购这些“神秘物品”继而找人辨识,一旦有人能辨认出来并且得到证实,就会按照物品的价值得到宝来阁奉上的酬劳,对于很多自诩见多识广的蛊师而言,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好比丁默前世就是乐此不倦,是他最喜欢的一种休闲。 这是说的“辨宝大会”,至于剩下一个“赌石”就不用解释了,黑黑的蛊精石扔上一屋子,大伙各凭眼光买定离手,至于能不能有所收获那完全是一种运气,不过这份刺激却足以让大多数人痴迷。 第80章 去宝来阁 ——这是一个很喧闹或者说热闹的市集…… 这就是丁默来到九曲涧后的第一个印象,说起来有些可耻,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大荒山穆柯寨土旮旯,可是丁默不管前世今生居然都没有来“大名鼎鼎”的九曲涧集市干过集,这真是一件令人鄙视的事情。[..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丁默可不觉得有什么好被鄙视的,前世这世间他就是穷鬼一只,口袋里没有三两银子,跑来赶集做什么?就连卖东西都没他的份吧。 至于今生就不用说了,咋说也是堂堂九阶大蛊师重生,一都二城十三大殿都已经走顺腿了,还能看得上小小一个九曲涧集市?没搞错吧!如果不是临时需要“泉眼蛊”,再给他十年时间他怕是也没兴趣来九曲涧转转呢。 【……所以这样一来二去,丁默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找不到一点点有关于九曲涧集市的资料呢……】 真没想到会这样热闹! 出现在丁默面前的真的是一个相当热闹的集市,不能说是摩肩接踵至少也是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的可不光是蛊师,更多地还是泥腿子,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集市一开始本来就是各山寨的普通村民们自发形成的,后来才被蛊师们看上并且加以利用的好吧。(..tw) 现在九曲涧集市可以说是已经成了气候,当然了蛊师和普通居民之间还是有着一定区别,靠外围卖的都是普通人需要的东西,最外围的是一群泥腿子苦哈哈凑在一起耍,真正中心区域才是蛊师们活动的地方。 不过就算是最外围的区域现在也是热闹非凡,或者应该说是更加繁华,普通人并不具备蛊师的力量,但是他们的人数更多,基数也更大,需求自然也更多。 鸡鸭鱼肉,猪马牛羊,玩具铁器,只要日常能用到的东西,这集市上什么都有,丁默甚至看到了几个老匠人妙手制作着糖人、面人、木雕之类的玩意,一时间只觉得无比亲切。 丁默都有这样的感觉了,更不要说十三、莫言这两个土鳖了,莫小乖是经常过来跑顺腿了,他们两个人可都是第一次来,看着周围种种,顿时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十三一会儿就沉迷在糖葫芦的甜蜜中,莫言却看着一个摆满木雕的摊子,摇着头真心不想走。 只是有了莫小乖这个彪悍妹纸在,他们两个就算是真心不想走又怎么样,一声断喝两人就被直接揪着耳朵带走了,这时候什么大哥的身份都不管用,彪悍的风格的到了压倒性的胜利。 顺着专门留出的一条大道,几人顺利的来到了集市的中心部分,这里的风格和外面又稍有不同,蛊师们毕竟属于比较珍惜的资源,不可能向外面一样到处密密麻麻蹲的满大街都是,略微显得比外面清净了一些。 不过真的也是就是略微而已…… 这个中心区域其实和外围相差不多,道路两边都是小摊,这些商贩都是蛊师中的苦哈哈,他们难以拥有别的产业,只能靠着摆摊赚点小钱。 小摊的后面就是一座座简易房屋了,这些都是九曲涧集市的固定门面,大都是各山寨所拥有,当然了也有一些大型家族好比穆柯寨中的丁家、莫家、蓝家,奚家寨中的奚家、陈家、赣阳家、巫溪家等这一类的大型家族的产业,另外还有一些产业则是来自于大荒山之外的某些大型势力,总之都有着相当的背景,普通蛊师很难在这里拥有店面并且发展起来。 以上信息全部来自于莫小乖的介绍,丁默都有些意外这个彪悍妹纸居然知道的这么多,难道她其实也有心细如发的一面的。 走过这些店面和小摊,在街道尽头就是一座看上去相当精美的小楼,这下不用莫小乖介绍丁默也很清楚了——只看着小楼的装饰风格就一目了然了,这分明和大月州宝来阁总号是一个尿性么。 宝来阁,天下万宝所汇……希望(-_-|||) 摸摸头,丁默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宝来阁的分号了,每次想到宝来阁这句口号,丁默都有一种很囧的感觉,倒不是说觉得人家心大,只是真的很好玩。 不过好玩归好玩,宝来阁的实力是绝对不容置疑的,至少这句“万宝所汇”就不仅仅是希望而已,这里面的好东西之多,至少丁默是非常羡慕的,不过就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不是也是万宝汇聚,九曲涧这样的犄角旮旯……好吧。 站在宝来阁门口,几人张望了片刻,然后就看莫小乖耸耸肩转头说道:“好了,这市场的大体结构姐都带着你们欣赏过了,现在要买什么就去找吧,至于宝来阁就不要想了,这地方我们顶多进去见见世面,消费那是肯定消费不起的!” 听到这话十三不觉撇撇嘴,他是穷鬼,对莫小乖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当下很是无爱的说道:“与其那样不如我们索性不要进去了,反正也消费不起,何必自讨没趣呢。” 莫言闻言似乎也有些意动,可是这时候丁默却摇摇头若无其事的说道:“消费不起我们也可以随便看看么,更何况我们也不一定是真的消费不起,至少我就知道在宝来阁有一种消费方式,我们绝对消费的起。” 绝对消费的起?听到这话十三顿时睁大了眼睛,一脸狗腿相的靠过来说道:“默哥?真的?这里面也有我们能消费的方式?” 丁默闻言神秘的笑笑,这边莫小乖却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微带犹豫的说道:“丁默,你说的该不是辩宝大会?唔~~那个姐觉得我们好像去了也没用吧!” 听到这话,丁默毫无所觉的耸耸肩,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所谓啊,反正咱们就是进去看看,涨涨见识也好啊!” 听到丁默这样一说,莫小乖沉默一下也点点头,旋即雀跃道:“好~~姐其实早就想进去看看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进去看看。” 说着这彪悍妹纸也不管别人怎么说,第一个带头冲进了宝来阁…… 第81章 辩宝大厅 走进宝来阁大门,丁默一行顿时感觉眼前一黑,甚至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就感到一阵眩晕,随即出现在面前的就是满天星空,众人仿佛置身在无垠夜空之中,上下左右都是闪亮的星光,在一片黑暗中闪烁跃动,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魅力。 见此情景,包括莫小乖在内众人无不露出了微微紧张的神情,只有丁默还是一脸全无所谓的样子,宝来阁这手段他前世见得多了,还是这样一点没变,简直就是了无新意……嗯~~好吧,好像是应该是他“前世的”宝来阁了无新意才对。 这实际上是一个小手段,宝来阁的大门其实是一个设计好的传送蛊阵,所有从大门而入的顾客都会被直接传送到三楼而不是走进一楼大厅,而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按照宝来阁的设计,一楼是销售大厅和拍卖场,二楼是赌场,三楼则是辩宝大厅……这些货的目的很明确,凡是来店里的你都三楼辩宝大厅给我溜达一圈,然后再去二楼赌场转转,指不定这本来只想花一元石就扔上几百元石出来了。 很简单的消费手段,不过效果却真的很好,很少有人能去了辩宝大厅而不被其吸引的,至于说赌场的魅力就更不用说了,丁默活了两世,还真没见过对着东西完全没兴趣的人呢。 眩晕的感觉一闪即逝,旋即众人就出现在一个空旷的大厅中,四周光线充足明亮异常,让人一时间不觉有些恍惚,不能确认之前的那幕星空景象是否真实。 “这……这是怎么回事?”猛地回过神来,十三有些紧张的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道:“我们不是进了宝来阁吗?这是哪里?” 相对于十三的紧张,莫小乖和莫言就表现得正常多了,他们毕竟是大家族出身,很多见识真不是十三这种平民出身的苦孩子能比较的,此时两人虽然也有些疑惑,却并不紧张,其中莫小乖根本没什么反应,莫言也只是有些怪异的摸摸头说道:“刚才好像是传送蛊阵?可是一家店铺搞这玩意做什么?” 听到这话,丁默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十三,这就是宝来阁了,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宝来阁三楼的辩宝大厅了,他们最喜欢搞这样的名堂了,其实就是些诱惑消费的小手段而已。” 听到这话莫小乖有些怪异的眨眨眼睛,莫言却一脸意外的看着丁默,诧异的说道:“丁默凶,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以前来过?” 丁默闻言摇摇头说道:“我连九曲涧都没来过,更何况宝来阁,不过这并非不是什么了不得秘密啊,家父当年曾经游历大荒大夏,这些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 丁默这到没有说假话,毕竟类似这样的事情只要有心都能查到,而他老爸当年确实曾经游学十五载,至于都去过什么地方,那现在就只有丁默说了算了。 有了丁默的解释,莫言这才恍然大悟,而十三这时候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道:“啊!原来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劳什子的辩宝大厅啊,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过去啊!”,说着他就第一个举步朝着大厅里面走去,丁默等人看到也只好摇摇头笑笑,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所谓“辩宝”,是宝来阁独有的一项颇为有趣的业务,至少丁默觉得颇为有趣。宝来阁除了销售之外,也向蛊师们提供各种收购业务,这其间难免会收购到各种稀奇古怪无人认识的神秘物品,无论是蛊虫还是各种材料,甚至山间顽石,溪中清流也不一定。 对于这些神秘物品,一般别的做收购业务的店铺是不会接手的,因为完全不知道价值,还要花钱找人鉴定,捡了漏倒好了,可是花了大价钱却万一打眼,这损失算谁的? 可是宝来阁却和别的店铺做法完全不同,他们对这些神秘物品来者不拒――当然了价格不会给的太高――然后就把这些东西统一摆在了辩宝大厅供自己的客户鉴赏,请他们帮自己鉴定,当然了这其中还有很多细节,但是总的来说这种方式真的很有趣,他们省了事,顾客也觉得很有兴趣,甚至有不少人专门把去宝来阁“辩宝”当成了一项嗜好,一有时间就会跑去溜溜。 信步走进大厅,十三不觉吓了一跳,很是吃惊地说道:“这……居然这么多!” 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表现,宝来阁果然大手笔,这大厅分明是经过某些手段扩充过空间的,外面看着不过是一座小楼,可是里面的面积足足有外面三倍之多,大厅中摆满了博古架和桌案,另外还有一些悬棚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物品,玲琅满目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看到这一幕,丁默忍不住也觉得有些意外,倒不是说他没见过类似的场景,想当初丁默也是把去宝来阁辩宝当成休闲的一位,宝来阁总号那边的辩宝大厅的规模可比眼前这景象令人震撼多了。 关键让丁默感到意外的是,他真心没想到九曲涧集市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居然也能收购到如此之多的不明物品,不过转念一想他也释然了,九曲涧集市就算再小也是大荒山这八荒十里唯一的一个集市,据说这个集市到现在已经建立了将近百年,每个月的朔日望日周围的老乡们都会跑来这里赶集,如此百年的时间坚持下来,会有这样的规模也一点不让人奇怪了。 轻轻的点点头,再次感受到聚沙成塔的神秘魅力之后,丁默他们笑嘻嘻的走到了大厅中间,看着博古架和桌案上摆着的东西,一件一件认真的观察起来。 甭管这玩意是不是真的认识,总之不能让人小瞧了是吧,说不定就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认出来其中一样了,那样岂不是就发大了! 嗯~~以上这种想法其实是大多数来宝来阁闲逛的顾客的想法,不过却不是丁默的想法…… 第82章 打脸? 一路饶有兴致的扫视着摆放在周围的待辨识物品,丁默显得很淡定,这可不是别人以为的无知者无畏,可是一种胸有成竹的坦然。 没办法,现在很多看上去完全是莫名其妙的玩意,在丁默前世可都是被人识别甚至挖掘出了深层次作用的物品,他一眼扫去实在没法不淡定,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完全是他在考虑到底要“辨识”出那些东西才能即有收获又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 低调……低调很重要……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丁默就这样一路很低调的暗自盘算,选项太多让他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了,这可惜这世上总是有一种人叫做“贱人”,而贱人的嗜好就是犯贱了! “简直不为人子!这宝来阁怎么回事?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什么样的人都往里面放啊!这是想赚钱想疯了?”丁默他们很低调的在观赏辩宝大厅中摆出的种种待辨识物品,可是身边忽然就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去,结果丁默看到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站在对面,这两人年纪倒是不太大,不过从隐隐透体而出的真元波动感觉,至少也是二阶蛊师了。(..tw) 只是这两个厮那一脸不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们有认识他们吗? 仔细看看,确实不认识这两个家伙,丁默翻个白眼转过头去懒得再去理会,径自转身继续去考虑到底应该“辨识”出那件物品。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不是随着个人心思就能转变的,丁默是懒得理会,但人家可不这样认为了,当下就听其中一个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切~~再不要在那里装模做样了,这宝来阁三楼辩宝大厅放的全是众所公认悬疑之物,众多大师也没有辨认出来才会摆在这里,你们一群区区一阶蛊师跑来这里做什么,专门来让大伙笑话的吗?” 辩宝大厅中的人现在并不多,但是稀稀拉拉的也有十来个,这青年人说话声音很大,马上就引得的有人抬头看了过来,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人有什么表示。 反倒是丁默这时候觉得蛮奇怪的,他当年也是经常在宝来阁厮混的老鸟了,自然知道这边其实也有自己的圈子,一般来说都是喜欢辩宝的蛊师,年龄上倒是各有不同,但是大伙都喜欢泡在辩宝大厅,时间一长就成了自己的圈子,不过这个圈子排外归排外,可是却不至于像眼前这两人一样对陌生人动辄恶语相向,他们顶多是和陌生人不怎么交流吧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大姨夫又来了? 撇撇嘴丁默完全懒得理会,这又不是在山寨,大伙抬头不见低头见,这里都是各玩各的,说个不好听的,离开了这辩宝大厅谁认识谁啊,嗯~~话说回来,好像现在就根本不认识对方好吧。[..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不是丁默刻意低调,实在是以他千年的修行的心境来说,类似这样的事情他是根本不会在意的,只是有人可不这样想,看到丁默没有说话,有些人明显理解错误了,当下就见另一个年轻人笑嘻嘻的大声说道:“嗨~~妹纸,别跟着那几个家伙转了,没前途的,还是到哥哥这边来,哥哥我在这辩宝大厅玩了好几年了,已经辨认出三件密宝了哦~~” 这下丁默众人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这两个家伙好像吃了春药一样,感情是莫小乖惹得祸啊,当下众人全都静静不语,只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对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没错了,只是居然敢招惹莫小乖?看来你们真的注定是“我生君未生”了! 只可惜对面的两“只”现在可丝毫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毕竟莫小乖这姑娘再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还是蛮软妹的,这时候看到对面众人这种反应,两只还感到蛮得意的,干脆直接走了过来,第一个说话的那只更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妹纸,我看你们也看了半天了,估计什么都没搞懂吧?来,跟哥走,哥来给你好好的介绍一下!” 这下子十三终于忍不住了,不等莫小乖说话他就站出来大声说道:“朋友,这事情做的真的是一点都不漂亮了啊,听着意思你好像很看不起我们是似得?” 对面两人闻言不由冷笑一下,靠右边的那个当下撇撇嘴说道:“怎么了?你这土鳖还不服气我们兄弟说的话是不是,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奚长水、奚长风兄弟在这宝来阁都玩了多久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一阶小蛊师来对我们呲牙了?” 这时候靠左边的那个也是一脸不屑说道:“我说兄弟,你还不要真的不服气,哥就说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转了这么长时间,不要说辨识清楚具体的东西了,就眼前这玩意,你能不能搞清楚它是什么材质啊?” 这两个家伙嚣张的态度顿时激怒了十三,可是这个不知道是奚长水还是奚长风的家伙一句话却真的把他噎住了,眼看着眼前黑乎乎好像一个泥团子的东西,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泥巴还是石头或者还是铁块?当下一脸怒意的看着对方,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十三这幅样子,对面两人顿时大笑起来,笑完之后靠右边的家伙更是一脸嚣张的说道:“好了,你也不要做出那么一副德行了,给你坦白的说吧,这地方就不是你们这样的土鳖来的,还不给哥速速的滚!居然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哼哼……看什么看?这东西哥都研究快一年了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材质,你们这群土鳖能看出什么来!” 嚣张!绝对的嚣张!这家伙一开口就是要让丁默他们直接走人,只可惜让人感到非常尴尬的是,就在他这句话刚说完之后,丁默忽然一脸淡然的开口了……不是对他们,而是对另一边的店员开口了。 ――丫头,你帮我把这个拿一下好吗?我好想知道它是什么了…… 第83章 打脸! 打脸!真正的打脸!还有比这种情况更加尴尬的事情吗?这边正在大言不惭的认定人家是土狍子,不学无术滥竽充数走马观花还看不明白,结果最后发现对方居然压根就没注意自己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骚年的“激动”啊,这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当下奚长水的脸色就直接变了,恶狠狠地盯着丁默,毫不客气的说道:“小子!合着哥说的什么你是完全没听见啊?你说你看这眼熟?哈哈~~你是晚上在梦里以为见过吧?” 这一次丁默终于有反应了,不过还是对着站在一边的服务生,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站在眼前的奚长水,视线径自穿过了他继续对另一边站着的女服务生说道:“把这东西给我,另外我可能还需要和你们签一份专属协议。” 一听这话,本来反应并不积极的女服务生忽然眨眨眼,表情微微一变,看着丁默的眼神顿时有些怪异起来。 【……居然知道“专属协议”?这个少年难道真的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所谓“专属协议”其实是宝来阁的一种内部协议,不过身份不到一定程度是不会知道这种协议的。 宝来阁经营这种“辩宝大会”,说白了等于是请人帮忙鉴定未知物品,大多数时候都是你鉴定我掏钱,大伙合作愉快,但是有些时候却难免会遇到了类似这样的情况――某位蛊师认出了一件未知物品,可是出于他自己的需要,他并不愿意把鉴定结果说出来,而是希望直接买走这东西。 作为宝来阁来说,这样的行为当然是不能接受,就算是对方出大价钱也不行,天知道你这“大价钱”是不是真的符合这东西的价值了,也许这大价钱相对于你要东西不过是“小钱”而已,总之不搞清楚真相绝不出手,别想在宝来阁捡漏!! 人家想直接买,宝来阁却坚决不卖,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免会起纠纷,不过宝来阁既然做这门生意,对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他们的处理方法也很简单:辩宝大厅的东西当然可以卖,但是想要直接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真心想买,那就把这未知物品底细说清楚,然后我把东西送去一楼拍卖场,你去那边参加拍卖好了……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别想在宝来阁捡漏!! 要买东西就把一切说清楚了然后上拍卖,这事情没得商量,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宝来阁坚定地认为是非常公平的,当然如果对方有什么异议那也是绝对不会考虑的,但是有时候有些顾客却难免会担心真的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宝来阁会见财起意干脆自己收起来不卖了,毕竟东西是宝来阁的,人家真的不打算卖了也是天经地义谁都不能说什么,只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面对这样的顾虑,宝来阁就有话说了――不放心?行啊!这不是问题,我们签个“专属协议”好了! 专属协议,保证鉴定出来的物品会在第一时间送到拍卖会上,绝不会出现私自转移的事情!这就是宝来阁经营“辩宝大会”的底气,也是他们的豪气。 【……我就是有这样的霸气,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你敢签协议我就敢卖,哪怕就是稀世奇珍仙家宝贝也绝不食言!!】 事实上对于宝来阁这样的“专属协议”,凡是知道的人都绝对信任,这靠的可不仅仅是宝来阁的信誉而已。 签了“专属协议”的宝贝有没有被人私藏过?当然是有的! 七百年前有人在宝来阁汾州分号鉴定出了一枚稀世奇珍“九眼天珠”,结果汾州分号的大掌柜见财起意,反复犹豫后终于没舍得将这东西送到拍卖会上,而是收了起来转送到了总号那边。 说起来这件事情上,这位汾州分号的大掌柜其实真的没啥私心,东西他也不是私藏起来而是转去了总号,这主要是“九眼天珠”实在太宝贵了――这东西可以保证九枚蛊绝对可以突破九阶,绝对不会失败,也就是说有这样一件宝物在手,就等于确保了九枚超阶蛊的存在,这是不管哪个大势力都绝对不能轻视的事情――可是即使如此,宝来阁还是主动在第一时间就对这位大掌柜做出了极为严酷的处罚!! 三刀九洞!凌迟五百!! 宝来阁最严厉的惩罚,还是当众示众,此间种种无需细说,总之宝来阁就是当众向所有人都做出了表示,宝来阁的承诺远比九枚超阶蛊更加值钱!! 五百年前…… 三百年前…… 一百年前…… 宝来阁的辩宝大厅无奇不有万宝所汇,所以时不时总会有人以身试法,有的是为了组织,也有的是自己起了私心,只是无论怎么样也好,宝来阁从来没有包庇其中任何一个人,“专属协议”的赫赫威名,全然是由鲜血染红!!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宝来阁的“专属协议”名气很大,但是却仅仅限于某个层次的圈子而已,低于这个层次的人是不可能听说过的,真以为宝来阁会和任何人都签署这样的协议吗?那好像比在宝来阁捡漏还不正常啊! 所以现在丁默一开口就是“专属协议”,对面的女服务生表现马上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丁默既然能知道“专属协议”的存在,那他的身份就绝对不是其他人可以随便蔑视的。 不过女服务生知道这个,这边的奚家兄弟却都不知道,听到丁默的话后,奚长风顿时大笑着说道:“哈哈~~什么专属协议,你以为这是街边小贩,还一斤几两的打算买断吗?” 奚长风对自己的幽默感到很满意,他早就看这个年轻人不顺眼,就是要狠狠的打击他,所以说完之后他顾盼左右,只等着对方露出羞愧的表情,或者那个女服务生将他好好地嘲讽一顿。 【但是……】 第84章 这东西我见过 最让人愤怒的不是对峙而是无视,因为那样会让你觉得自己想一个小丑…… 看到丁默如此表现,奚家兄弟那种难以言语的愤怒啊,让奚家兄弟感到非常失望并且有些惊讶的是,对面的服务生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直接怒斥丁默,反而有些殷勤的快不走了过来。.tw[] “这位公子,你好,我是服务生小珍,工号3964,请问您确认需要专属协议吗?这样的话因为要参加拍卖会,我们会额外收取一成的保证金。”女服务生笑语嫣然,甭管眼前这小伙子是不是拉虎皮扯大旗,只凭他知道专属协议的存在,就值得热情招呼,至于奚家兄弟,女服务生现在才没有兴趣去打理呢。 不就是天天混在这里的俩土鳖吗?到现在也没认出几样东西,就算不给他们面子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天天屁颠屁颠的要过来。 这边听到女服务生小珍的话,丁默却有些迟疑的说道:“上拍卖会吗?这个我好像不需要啊!我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不过它对我用处不大,我不打算买下来的。” 听到这话,小珍当下笑着说道:“哦~~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这位公子你就不需要签专属协议了,只要你把你的判断写下来给我,只要经过我们的验证证明无误,我们宝来阁就会向公子你提供辨识费用的!” “是这样啊?”丁默似乎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那好,你把架子上的那东西给我,我确认一下就把辨认结果给你。” 小珍闻言转身去拿丁默指定的物品,而这时候奚家兄弟就像是总算捞到了机会,奚长风马上在一边冷笑道:“小子,连宝来阁最基本的规定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从那里听到了一个什么狗屁专属协议然后就跑这里来忽悠人了吧?” 另一边奚长水这时候则慢悠悠的对小珍说道:“小珍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费心了,这小子就是一乡下土鳖,他能辨识个屁的宝物啊!” 可是小珍闻言却微笑着说道:“两位奚公子,宝来阁规定无论是谁只要提出要辨识宝物,我们是都不可以拒绝的,您两位这是打算让我丢了饭碗啊?” 说着小珍转身把丁默要的那件未知物品郑重的递到了他手里,见此一幕奚家兄弟全都不由得拉长了脸,奚长水更是冷笑着说道:“你能辨识?我倒要看看你个土鳖能辨识出什么东西来。” 看到小珍把东西递了过来,包括莫言在内几人全都围了上来一起,只见这东西黑乎乎一大团,足有承认拳头大小,猛一看好像是一滩烂泥巴,但是伸手摸摸却发现是金属材质,认真观察一下整个就是一个大铁疙瘩,但是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东西不可能真的仅仅只是大铁疙瘩而已,否则它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摆在这里? “默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看就是一个铁疙瘩啊!”十三皱着眉头哭着脸说道,他左看看右看看,整个大厅还是没有一件他认识的东西,这让他颇受打击。 比他更受打击的其实是莫言,他平时看上去很谦和,但实际上内心极度强大,对自己也是充满了自信,可是真到了这个辩宝大厅,却发现这里面摆放的东西,大部分他根本来到底是什么材质都搞不清楚,这种冲击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莫小乖这个彪悍妹纸就表现得比较正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次数多了被打击的不稀罕了,反正她根本没在意这些,只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丁默说道:“丁默,你到底行不行啊?姐可给你说清楚了,辨识不出来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提供的辨识方法会损坏了这东西的话,那可是要赔钱的……这钱你绝对赔不起!” 丁默倒是不觉得自己有啥绝对赔不起的,闻言径自说道:“安啦安啦~~这东西我见过的,绝对不会搞错!” “你见过?”这下莫小乖更加狐疑了:“你怎么会见过?那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 “呵呵~~我爸和我妈留给我的遗物中就有啊,而且记载的很详细……”丁默闻言耸耸肩,继续解释道:“这东西看上去是一个铁疙瘩,但实际上确实一种蛊,正确的说道是一种蛊的遗蜕,这是五阶蛊纳纹蝉的遗蜕,嗯~~按照我娘的说法,这个很好验证的,只需要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 说着丁默顺手在小珍递过来的本子上详细地写下了自己的判断、物品功效、判断依据还要验证方法,他写的很自信,因为这玩意本来就是他前世研究出来的,只不过时间提前了整整七百年而已。 五阶蛊纳纹蝉的遗蜕,听到这话众人无不微微一愣,作为五阶蛊,纳纹蝉其实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它的遗蜕也不是没人见过,所以众人都对丁默的话觉得有些诧异,奚家兄弟更是差点就直接大声讽刺起来,如果不是他们看到小珍接过丁默递过来的资料,飞快的离开的话,他们一定已经这样做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丁默说了整个验证过程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宝来阁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时间众人无不感到有些担心起来,十三侧头看着丁默,莫言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有莫小乖好像淡定一点,可是暗自弹动的手指却充分说明了这彪悍妹纸现在的心情。 虽然丁默已经无数次的证明了自己的神奇,但是这次可是在宝来阁啊…… 又一刻钟过去了,现在距离丁默所说的时间已经不足半刻,几人的表情有着凝重起来,那边奚家兄弟却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小一点的奚长风更是冷笑着说道:“纳纹蝉的遗蜕,小子,吹牛吹爆了吧,哥等着看你这次怎么收场!”说着就大笑起来。 只是奚长风的大笑才刚刚响起,就看那边验证室传来喧闹声,很快就有一群人在小珍的带领下冲冲跑了过来…… 第85章 轻语公子 看到一群人从验证室中出来匆匆向着丁默走来走来,奚家兄弟的脸色顿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算是再狂妄的人这时候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候和奚家兄弟一样,莫小乖他们也是面色大变,不过他们脸上出现的却是意外和茫然,虽然丁默已经多次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令人意外的才华,可是今天这一幕却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莫小乖他们倒是不奇怪丁默真的辨识出了那样东西,可是却很吃惊宝来阁这边的反应,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势?! 现在其实最淡定的还是丁默自己…… 他刚才辨认出来的那东西――五阶蛊纳纹蝉的遗蜕――对于普通蛊师来说实际上意义不大,所以他才这么大方的直接交了出去,但是对于各大势力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战略层面的存在!! 五阶纳纹蝉,一种并不算很珍惜的辅助型蛊,功能聚气容物,说白了就是可以容纳活物的储物蛊,也没有什么特殊蛊技,真的不是多么有价值的蛊,但是它的遗蜕就完全不一样,前世丁默在这方面有所发现的时候,他自己都感到很是吃了一惊! 纳纹蝉的遗蜕居然具有吸汇、精炼各种金属的作用,刚才那看上去黑黑一团的金属,其实都是遗蜕自埋藏之地附近的土壤中吸汇而来,内中就包裹这纳纹蝉的遗蜕,而且这遗蜕还会不断地自行精炼这些金属,将其的杂质不断排出,令其的品质不断上升。.tw[] 就连丁默都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机制,但是他经过试验却发现纳纹蝉遗蜕的这种吸汇能力相当强悍,如果刚好埋藏在矿脉附近,一枚遗蜕一年最少可以吸汇五斤金属,多了甚至可以达到十一、二斤,而这些金属越靠里层的越精纯,一年时间之后,最核心的部分隐隐已经有了质变的感觉,最外层的也大约相当于精炼过三、四次的样子。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恐怖的数字!!】 普通材料对蛊师来说没啥意义,蛊师也有喜欢使用武器的,但是对绝大多数的蛊师而言,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蛊,所以说丁默这个发现对他个人来说真心没意义,完全起不到任何加成作用。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各种金属材料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这完全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而普通人又是各大势力存在的基础,所以丁默这个发现对各大势力来说的意义,自然也就不需要解释了,没见就连宝来阁这样财大气粗的主都不淡定了。.tw[] 没办法,纳纹蝉遗蜕的这个能力实在太节省时间了,任何一个大势力得到了都淡定不了,当然了从宝来阁的角度来说,他们完全可以甩开丁默这个发现者不理会自己去搞,但问题是如果把丁默不安排好了,他只要把这个发现设法公开,到时候就轮到宝来阁去哭了,他们现在当然要有所表示。 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很快那群人就来到这边,女服务生小珍匆匆忙忙的指着丁默向身边一位中年人介绍的道:“二掌柜,就是这位先生辨识出了这件东西。” 中年人闻言马上眼中精光一闪,大步走过来朗声笑道:“这位小哥,鄙人宝来阁九曲涧分号二掌柜陈坚,初次见面,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啊!”,相当热情的态度,这个陈坚似乎有着非常令人称道的魅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愉快感觉。 丁默的脸上同样浮现出了微笑,点点头说道:“我是穆柯寨蛊师丁默,这几位是我的同伴十三、莫小乖、莫言,我也很高兴见到陈掌柜你,只是不知道陈掌柜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明知故问,这厮纯粹就是在装傻,当当然知道这陈坚找他是什么事情,但是却不介意做做姿态给别人多一点可供判断的信息。 听到丁默的话,陈坚马上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要见见小哥你而已,哈哈~~现在也到了吃饭时间,小哥和贵友你们来的比较早,想来还没有吃饭吧?还请几位移步,让鄙人好好进一下地主之谊。” 丁默当然知道这是陈坚打算私下里和自己好好谈些事情,而这本来就是他所希望的,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于是几人自然就在宝来阁其他人的拥簇下跟着陈坚向宝来阁内部走去。 丁默他们走的淡定,可是另一边的奚家兄弟这时候可就淡定不了了,眼看着陈坚居然搞出这样大的阵势,这兄弟两个的嘴就在也没有闭上过,眼看着丁默走远了,奚长水这才咽了一口口水,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样子,怯生生的说道:“哥,这次我们好像惹到不得了的人了……” 听到这话,奚长风的脸皮抽搐了一下,但是还是硬撑着说道:“切~~什么狗屁了不起的家伙,区区几个一阶小鬼而已,不就是走狗屎运认出了某个很有价值的宝贝了,你以为宝来阁真的有多看重他啊?我呸!”,说着奚长风还重重的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满脸全是不屑的样子。 “可是……可是……”奚长水闻言忍不住张了张嘴,但是看到自己老哥,终于还是没能说出话。 不过他不说,不等于别人不说,看到奚长风这个样子,旁边忽然有人轻笑起来:“哈哈~~再是一阶怎么样?反正人家辨认出来的东西,你奚长风不认识,这就是人家比你强的地方,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奚长风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马上转身想看看是谁触自己的眉头,可谁想到一转身后旋即面色大变,连忙低头问候道:“轻……轻语少爷!奚长风见过轻语公子!” 这边奚长水也是赶过来赶快问好,这边被称为轻语公子的年轻人看着两人却神情淡漠,一看就是很不开心的样子,搞得两人更是惶惶不安,站在那里不一会儿后背就湿了…… 第86章 所为“价值” 验证室中,宝来阁这边的人已经散去大半,只留下二掌柜陈坚和那个女服务生小珍,这没什么奇怪的,其他人本来就是捧场而已,真要谈判还不需要他们,至于丁默这边倒是所有人都在,这主要是丁默觉得应该让十三、莫小乖他们都见识一下,另外他也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好保密的。 小珍端来了茶点,看着众人都取用了之后,陈坚这才笑眯眯的说道:“丁小哥,厨房那边可能还要准备一下,乘着时间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看到陈坚态度还算令人满意,丁默微微点点头,同样笑眯眯的说道:“陈掌柜的,我是穆柯寨的蛊师,有些事情我肯定是要给山寨汇报的,别的倒是无所谓了,对了……这还需要你们专门开一个证明啊!” 一听丁默这话,陈坚的表情顿时变的有些尴尬,不过他马上点点头说道:“好的,这没有问题,不过这样的话,一切就只能按照标准来了。” 丁默闻言耸耸肩说道:“没有问题,这是应该的,我可以配合你们,只要你们一切都按规矩来做!” 陈坚闻言大喜,马上伸出右手说道:“一言为定!” 丁默见状也伸出了右手,和陈坚击掌三下而后重重一握,同样微笑着说道:“一言为定!” 的到丁默的回应之后,陈坚很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小珍让她准备东西,而另一边莫小乖他们从刚才就听的满头雾水,现在看到丁默他们好像是说完了,马上拉住了丁默,连声问道:“喂!丁默!你们刚才在搞什么名堂?姐怎么完全没搞懂啊!” 听到这话,丁默笑了起来,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啊,只是我们两人做了一个约定而已!” “什么约定?!给姐老实交代,不许蒙混过关!”眼看丁默说的轻描淡写,莫小乖顿时不满意了。(..tw) “嗯~~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约定了……”彪悍妹纸这一发飙,丁默也有些脑壳疼,当下简单的解释起来:“……之前我辨识出来的那东西,对于提升蛊师个人实力用处不大,但是对于各大势力却很有好处,所以他们希望和我谈谈,嗯~~你懂得。” 莫小乖刚才是不知道事情原委,但是并不等于这妹纸没常识,听完丁默的话后她马上抓住了其中关键,眼中顿时闪过了了然的光芒,相比较之下日后名声响彻大荒山的十三同学现在就明显新嫩了很多,眼看丁默已经解释完了,他却好像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站在那里双眼全是蚊香盘,弱弱的感觉让人觉得内牛满面。 不过十三同学有一点习惯非常令人称道,那就是不懂就问绝对不会因为面子什么的而打折扣,所以很快他就迟疑着说道:“可是默哥,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的,你的意思是……宝来阁希望能独占你的发现,但是你没有同意,因为还要报告给山寨这边?” 丁默闻言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没错,我毕竟是穆柯寨的蛊师,类似这样的发现当然不能忘记山寨的利益啊。” 丁默这番话好像有些大义凛然过头,听得莫小乖不断在那翻白眼,倒是莫言的眼中真的流露出了相当欣赏的样子,他如果这么好骗的话,丁默实在很怀疑前世这家伙到底是怎么闯出莫大的名声的。 难道是后来黑化了? 撇撇嘴,丁默保持自己的完美笑容,倒是十三还是摸着头说道:“这个我明白,可是默哥,后面你们说的哪些又是什么?什么按照规定、讲规则之类的?” “这个啊~~”丁默闻言轻笑起来,摇摇头说道:“其实就是谈到了一些有关收益的问题了……嗯~~你应该知道,在宝来阁辨识出未知物品是要按照其的价值来收钱的吧?” 十三闻言弱弱的点点头,丁默继续解释道:“那么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可能不清楚,就是如果辨识出来的东西对宝来阁本身有意义的话……好比我这次的这种,对大势力可以说存在战略价值的东西……宝来阁要使用的话是要经过我同意并且给我付钱!” 宝来阁要使用居然需要付钱?他们还会真的付钱? 听到丁默的话,其他人顿时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丁默自己却耸耸肩说道:“这很正常啊,不是每个地方都像咱们大荒山一样完全没有规矩的,而且宝来阁也要想啊,这种东西既然很有战略价值,当然就要垄断起来最好,可是如果他们给我不告自取的话,难道不担心我给他们宣扬的满世界都是?你想想这样的后果再算算给我的费用,到底哪个划算不用我解释了吧?” “啊……我明白了,可是默哥……”摸摸鼻子,十三沉思片刻,而后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默哥,你不担心……嗯~~那个……” “担心宝来阁灭口吗?”丁默顿时笑了起来:“往大里说如果这么点事情就打算杀人越货的话,那可就是白瞎了宝来阁诺大的名气了,只有这样的境界,他们怎么会到现在这种规模的?当然了往小说我既然敢把东西拿出来,宝来阁难道不担心我有什么后手?还是那句话,他们没必要的,这东西的价值还没有那么大,我们也要相信宝来阁的信誉了!” 听到这话十三不觉连连点头,莫言也是一脸戚戚,看上去颇为赞同丁默的想法,宝来阁几百年的信誉,真的还是相当牢靠的! 可谁想到就在两人自觉颇有领会的时候,丁默忽然面色一正又加上一句:“不过有件事情你们记清楚,说到底这还是价值不够,如果真的有什么足以利令智昏的绝世奇珍,你们还是千万不要相信别人的信誉为好!” 人生观瞬间有些小崩坏,看着丁默一脸认真的表情,十三和莫言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压力山大…… 同一时间,压力山大的其实还有另外一些人,好比站在那位轻语公子身前的奚长风、奚长水兄弟。 就这样静静的站了,似乎觉得已经施加了足够的压力,轻语公子的表情终于微微放松了一些…… 第87章 道歉?警察在哪里! 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修为,貌似奚家兄弟比这位轻语公子的年纪还要大一些,可是当对方露出了轻松一点的表情时,他们居然不约而同的轻轻吁了口气,很明显此人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很大压力。 轻轻地扫视两人一眼,轻语公子淡漠的说道:“去给那位公子道歉,如果他不原谅你们,那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一番话说的轻言细语,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可是奚家兄弟闻言却好像被鞭子抽到了,顿时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想都不想就向着验证间那边跑去,慌慌张张如同没头苍蝇一般。 眼看两人这种丑态,轻语公子的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不过这冷笑倒是一闪即逝,很快他就转头对身边那位老者笑着说道:“许老,果然高人多在民间啊,轻语现在也想去拜访一下那位公子呢。” 老者闻言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老朽也被引起了不小的兴趣,我们切同去同去。”说着老者径自引路前行,轻语公子也在身后缓步跟上。 而这时间,奚家那两兄弟已经飞快的冲到验证间门口了…… 验证间内,两个被丁默掰弯了人生的少年还有些恍惚,反倒是莫小乖这个彪悍妹纸一脸沉静,看不出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莫小乖似乎若有所思的说道:“丁默,要是这样说的话,回绝宝来阁的提议,你应该也付出了些代价吧?” 丁默闻言耸耸肩笑道:“倒也不算是付出代价,只是损失了一些收益而已……”说着他微微一顿,若无其事的看了十三和莫言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按照宝来阁的规定,类似这样可以独家垄断的物资,如果我愿意和他们合作的话,应该可以拿到一些相应的股份,百分之十左右吧,现在我不能作出承诺,属于这部分的收益当然就没了,不过我的鉴定费用却还是要给我的,宝来阁在这方面还是很有信用的啊!哈哈~~” 说着丁默打了一个哈哈,好像全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这话其他人听在耳朵里面却一时间面面相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居然是百分之十的股份,这…… 十三只是平民出身见识不广也就罢了,可是无论是莫小乖还是莫言他们可都是很清楚丁默所说的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钱的,现在居然就这样放弃了?一时间莫言满脸激动,本来被掰弯的人生似乎又开始重新焕发光彩了。 倒是丁默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他可没说假话,如果他答应保密的话,确实能拿到至少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过有命拿却不一定有命花! 宝来阁一定会坚守承诺,就算是为了他们的信誉考虑他们都会坚守自己的承诺,但是话说回来了,这么大的一笔钱,拥有者丁默实力有这么差,一旦被人知道,不动心的人能有几个?只怕到时候就算是穆柯寨高层都会食指大动吧? 【我答应给你分股份,可没答应会保护你安安稳稳享用股份……】 不是人生太现实,也不是宝来阁的人无耻,这就是理所当然会出现的情况,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办法保护超出自己实力的利益,丁默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这只是理所当然的道理而已。 所以丁默非常痛快的选择了另一种交易方式,我放弃可能存在的股份,我也不承诺为你们保密,不过丁默有句话没有告诉莫小乖他们,虽然不承诺保密,但是丁默承诺除了穆柯寨高层之外绝不不告诉其他人,这样一来宝来阁也要付给他相应的一份报酬的。 当然了,关于这个就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了,这属于个人隐私了…… 刚解释清楚自己的一些事情,这时候验证间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奚家兄弟大步走了进来,一眼看见丁默,马上径自朝他走过来。 这下莫小乖顿时勃然大怒,直接站到了丁默身前,大声说道:“你们两个难道还不死心?!现在居然还敢来!!” 奚家兄弟闻言顿时苦笑起来,奚长风主动站出来小声说道:“这位姑娘还请息怒,系某人兄弟是来道歉的。” “道歉?”听到这话,莫小乖不觉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一脸怪异的说道:“你刚才没有说错吧?你们是来给小默道歉的?不是来‘让’小默道歉的?” 奚长水闻言连忙站出来说道:“姑娘不用误会,我们兄弟确确实实是来给这位小哥道歉的!真心实意,绝无二话。” 听到两人说的真切,莫小乖疑疑惑惑的让开了道路,奚家兄弟见状连忙走到丁默身前抱拳行礼,齐声说道:“奚长风/奚长水有眼无珠触犯贵人,还请公子多多原谅。”,说着两人又分别一躬到底,起身后面色诚恳之极的看着丁默,脸上全是哀求之色。 应该说奚家兄弟这次道歉还是很有诚意的,至少一直怒视他们的莫言和十三看到这样的举动面色已经变得缓和起来,大荒中讲究的血性和勇气,类似这样道歉的场面其实并不多见。 事实上奚家兄弟也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礼节,之前不过是口头上“争执”了几句,再说了,刚才那样的情况下这个小子都没有敢还口,现在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可是让两兄弟感到非常意外的是,看到两人这样“恭谨”的道歉之后,丁默却只是淡淡一笑,旋即若无其事的说道:“嗯~~你们是来道歉的?” 两人看到丁默有了回应,当然更加高兴了,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我们是来向公子你道歉的!” 又是一阵热切的鞠躬弯腰,直到两人再次眼巴巴的看着丁默,丁默这才闻言淡笑道:“哦~~道歉啊,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衙门和刑堂做什么?!” 一听这话,两人顿时呆住了…… 第88章 你有什面子 一开始的不予理会,那是丁默根本懒得和这两个跳梁小丑计较,但是现在这两个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丁默可没有息事宁人的好脾气。 道个歉就行了?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自信啊! 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丁默径自把目光转到了跟着走来了的轻语公子和许姓老者身上,扫视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的转开目光,从头到尾都在没有理会已经完全僵硬在当场的奚家兄弟。 奚家兄弟这时候这时候彻底傻在了当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丁默会是这样一种反应,霎时间就想勃然大怒,可是之前轻语公子的交代又还留在耳边,让他们完全没有发飙的勇气,当下陷入进退维谷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好就在两人最尴尬的时候,轻语公子主动走了出来,向着丁默抱拳问候道:“这位公子,鄙人奚轻语,刚才两位族兄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多多原谅。” 听到这话丁默静静的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位很有软饭王气质的白脸小帅哥心中却是微微有些疑惑,此人一看气度不凡分明应该是奚家寨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但是为何他却对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说也是类似莫小乖、江窑兄妹一样,是前世并没有出现过的人物? 其实这里丁默倒是搞错了一件事情,这位轻语公子却不是说他前世没听说过的人,只是他不了解而已,毕竟他是穆柯寨而不是奚家寨的弟子,说到“轻语公子”丁默是不知道了,但是如果说到“乾府清溪”他肯定就会恍然大悟。 前世的时候,奚家寨最出名的天才无疑就是进入了天都学院的奚洛今,这也是大荒山大大小小百多山寨中十多年来唯一走出大荒进入四大学院的弟子,其的名气不言而喻可想而知。 【但是即使奚洛今名声最旺如日中天的时候,奚家寨最令世人震惊而不能稍忘的也是“乾府清溪”,也就是眼前这位轻语公子奚轻语……】 乾府清溪,血润良田八百里!!看似一个非常简单甚至滑稽的介绍,却诉说着大乾洲曾经发生过的最令人发指也最令人恐怖的惨案。 此中“清溪”二字,说的是大乾洲府城阡陌城四百里处的一条无名小溪,小溪虽然无名却润泽了周围上百里的土地,让周围的农民都能享受到小溪的恩惠。 小溪本是天授天享,周围的百姓也是得享利益,然则人心本贪,有小溪润泽百里还不够,还有人希望小溪能浇灌更多的良田,这样的想法当然是不现实的,正所谓“人力有时而穷”,这只是一条水量有限的小溪,能够润泽百里已经是颇为幸运,就算是在修建更多的水利工程能开发出来的潜力也有限了。 可是人心贪,真心的贪,小溪明明力量有限,可是有人就是不愿意放弃幻想,结果就有人想到去借助蛊师的力量,但问题是他们的请求真的拿到修界却同样遭到了鄙夷。 想把一条只有浇灌百里之力的小溪扩充到四百里,这事情不是办不到,只是有能力的蛊师谁也不会对这样的委托这样的报酬有兴趣,而有兴趣的蛊师又大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结果这个委托就这样在修界挂了整整十年而无人理会,一直到第十年的时候……一个自称姓奚的年轻蛊师出现了,他不但接下来这份委托,而且扬言可以将小溪直接扩容到八百里,就是不知道委托人,也就是小溪周围的这些农户有没有兴趣。 有没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一次浇灌八百里,这哪里还是小溪,这根本就是一条大河啊!怎么可能没有兴趣? 结果年轻人一月之间杀人百万,鲜血注入小溪中,溪水果然暴涨,润泽八百里良田…… 【这是有史以来蛊界最惨痛也最恐怖的一个事件,纵使上古生物大灭绝之事也没有这件事这样令人心寒。】 乾府清溪,一夜成名,从那以后整个修界再也没有人提过奚轻语的名字,他唯一的称呼就是“清溪”,一个让所有人都绝对记住的名字…… 丁默没认出来轻语公子,当然了就算认出来也不会在意,他现在还不是日后的“乾府清溪”,就算已经是了也无所谓,乾府清溪最终下落成谜,其实只有丁默知道,他死了……死在丁默手里。 就这样淡淡的看了轻语公子一眼,丁默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位公子不用客气,你这两位族兄倒是算不上多有得罪,顶多只是小有得罪而已,不过我没打算就这样原谅他们,另外我也不认识你,没那么多面子好给的!” 僵硬!赤裸裸的僵硬!在丁默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奚轻语还以为丁默真的打算卖他一个面子的,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是就完全僵硬了。 丁默这是很直白的告诉他,我不认识你,所以没得面子卖给你! 确实很直白,人家的原话就是这个! 说实话对于这种情况就是莫言他们都有些傻眼了,当然了这不难理解了,毕竟不是疯狗见谁咬谁的,所以一般人谈话,尤其是和不认识的人谈话,总是讲究一个方式方法,嗯~~说白了就是云山雾罩的弯弯绕,总之就算是我不撩你也不会太直接,总要留下三分颜面,免得直接撕破脸。 可是丁默刚才这番话那里还有什么颜面,那直接和当面打脸也就差不多了吧,没见人家轻语公子这时候已经僵硬了,估计下一刻需要的就是爆发了吧! 这时候旁边的那个许姓老者可能也看着情况不对了,笑着走过来说道:“哦~~忘了介绍,这位是陈辉全大蛊师的弟子奚轻语,这是专门代替他的族兄来向小哥道歉的。” 这才是标准的“对话模式”,你看许老这段话说的多婉转,其实道歉什么都是浮云,他真正要表述的只有一个意思,这位奚轻语是有靠山的,人家的靠山叫陈辉全,还是一个大蛊师。 ――能被称为“大蛊师”的,至少也是五阶以上的存在了! 第89章 你要挨宰难道我还怕下... 陈辉全大蛊师,好大的一座靠山,丁默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可惜还是没想起这个陈辉全到底是什么人,嗯~~很有名吗? 看来真的是很有名,至少是莫小乖他们好像都知道,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们几个可是齐齐的倒抽了一口凉气。(..tw无弹窗广告) 有些疑惑的把目光转了过去,看到丁默一脸茫然的样子,莫言忍不住低声说道:“不是吧,丁默……你真的不知道陈辉全大蛊师是谁?陈辉全!那可是陈辉全啊!堂堂五阶大蛊师陈辉全啊!” 哦~~原来是五阶大蛊师啊!丁默了然的点点头,表情还是一点没变。没办法,千多年的修行摆在那里,区区实话真的很难引起丁默什么情绪了。 不过丁默如此淡定,真的不等于别人也能淡定。这样说吧,穆柯寨寨主丁昆阳、莫环山、蓝应天三人都是三阶巅峰,和这陈辉全还差这两个阶位,而这已经是穆柯寨明面上的最强实力了,要知道穆柯寨可是大荒山唯二的大型山寨之一啊!由此可知这陈辉全大蛊师在大夏洲的地位有多么超然了。 当然了,这里说的是明面上的实力,穆柯寨作为大荒山唯二的大型山寨之一,不可能真的只有一群三阶蛊师当老大,只是无论如何五阶蛊师也是非常高端的存在,在大夏洲绝对可以横着走,至少在丁默他们这群人面前可以横着走。 五阶蛊师可不是一群一阶小菜鸟可以无视甚至蔑视的! 不过五阶蛊师不可以无视,可不等于五阶蛊师的徒弟也不能无视,反正丁默就这样干了!听到许姓老者的“点提”之后,丁默唯一的反应就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看上去表情很是无辜的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位大伯您又是谁啊?” 加了一个“您”,本来很刺耳的话让人听起来缓和了不少,至少表现出了自己的尊重,许姓老者看上去也比较受用,当下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姓许,添为此处的大掌柜,刚才不在店里,还请丁小哥见谅。”这番话说的温和,虽然也是再为自己解释,却没有商人们常见的那种油滑,听得让人很舒服,这许姓老者果然有着自己不同常人的魅力,难怪会成为宝来阁分号的大掌柜呢……嗯~~虽然这件分号确实磕碜了些。 听到眼前这位居然是宝来阁这间分号的大掌柜,丁默也有些意外,不过意外的倒不是对方的身份而是对方居然是陪着眼前这个什么轻语公子走过来的——嗯~~好吧,从头到尾丁默都没信那个什么刚才不在的鬼话——只是区区一个弟子都能让宝来阁分号的大掌柜相陪,看来那个什么陈辉全大蛊师在这一代的影响力还真的是不简单呢。 又静静的扫视了轻语公子一眼,丁默这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终于感到对方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平静地说道:“这位公子,你来道歉什么的其实没必要了,做出事情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族兄,这件事也仅限于我们双方之间,你如果一定要伸手的话,呵呵……我是穆柯寨弟子你们却是奚家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去想这件事情?” 听到丁默的话,奚轻语的表情第一次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发现有些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如果只是个人行为,奚轻语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以自家师父在大夏洲的地位,无论遇到谁他都自信能有几分面子,可是现在丁默一开口就是穆柯寨云云,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穆柯寨和奚家寨都是大荒山中的大型山寨,现在丁默摆明了说你们奚家寨的人打算挑衅我们穆柯寨的人,这让奚轻语如果开口? 引发两大山寨正是对峙的局面,就算他奚轻语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当然了,如果是几十年后的乾府清溪,那绝对不会在意这些,只可惜他现在只是轻语公子而已。 作为轻语公子,他没有这样的勇气,但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又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侮辱,所以这一刻,某人继续僵硬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就这样沉默片刻,轻语公子微微低着头,用一种别样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好吧,这位公子,这次确实是我的族兄错了,我们愿意提供补偿,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呢?” 看到最后居然是轻语公子服输了,众人似乎有些意外,反倒是丁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公子哥会服输?说实话打一开始丁默就压根没相信他们的鬼扯,那两个二逼会跑来道歉,眼前这一看就是心高气傲的小白脸会来打圆场,这都是什么节奏,要是没啥目的那才奇怪呢,所以丁默表现的极为强硬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就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现在目的倒是没有试探出来,可是他却发现这几个家伙的底线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低,这样的情况都能咬着牙忍下来…… 所图极大啊! 丁默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同时也有些暗自奇怪,这轻语公子可是有着大靠山的人,奚家寨的实力也不见得比穆柯寨差多少,他区区一个一阶小菜鸟能有什么东西让人家所图,还“所图”到了这个地步,尼玛刚才他干的事情,搁到他自己身上也是不能忍啊。 果然是所图极大啊! 再一次确认之后,丁默非常干脆的把这件事情扔到了一边,开始盘算自己到底应该要些什么,至于所图极大什么,反正那是对方的事情,等他图穷匕见的时候再说吧。 至于说现在,既然有人愿意送上门来挨宰,难道他还会吝啬了自己的屠刀?嗯~~好像他自己缺一个泉母蛊还有能沟通天地灵气的蛊,莫小乖那边少了防御蛊,十三的话需要子预蛊,还有莫言,不知道他有什么需求。 ……很沉静的思考中,丁默的眼神是越来越凶狠(贪婪)囧了! 第90章 又狠又准的一刀 有人想要作死,丁默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刀子!既然眼前这位轻语公子表现的很有诚意,丁默自然就不会“辜负”了他的这份诚意。(..tw) 微微沉吟一下,丁默笑着说道:“既然轻语公子有心,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不过只是一些言语小事而已,实在算不了什么,刚好最近我炼制新蛊缺了一枚泉眼蛊,不知道公子那边有没有这东西?嗯~~另外可以的话,我还需要一枚蓝田烟玉蛊,当然了这个是我买,呵呵~~这东西真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随便找到的呢。” “泉眼蛊”只是一阶蛊虫而已,价值就是十来枚元石,奚轻语自然不会在乎,不过听到“蓝田烟玉蛊”却让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东西可绝对是一阶蛊里面的高价货,主要因为数量稀少,主要功能又是沟通天地元气并且自身也能持续诞生元气,价值可想而知。 一下子从十来枚的补偿跳到了几百枚元石,虽然他还是不会在乎,可是这个涨幅已经让奚轻语很是无语了。 结果更让他无语的是,眼看他点了点头,丁默又笑着说道:“轻语公子果然爽快,关于我个人的赔偿就这样吧,至于说我朋友,嗯~~我就替你们一起做主了?”说着丁默转头看了莫小乖他们一眼,几人纷纷点头,这边奚轻语却差点内牛满面,我说了是打算赔偿,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连你的朋友一起赔偿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真的心有所求的话,他现在真想跳起来一把捏住眼前这个满脸微笑的混蛋,把他弹鸡鸡一百遍啊~~一百遍! 只可惜“眼前这个满脸微笑的混蛋”一点都没领会他的冲动,反而一本正经转头和那个更讨厌的女生还有那两个白脸小受一本正经的讨论起来。 “小乖,你有了叶芒和一品金线,攻击这块问题不大了,我觉得你应该需要一个防御型蛊,奚家寨的布袋蛊在这方面表现很不错哦~~” “可是那玩意太难看,姐不喜欢!” “好用就行了,难看点有啥关系,不过你要真的不喜欢的话,也可以考虑净莲蛊,虽然防御能力稍微差点,但是发展潜力很不错。” “……那个有点贵吧。” “没事,轻语公子有钱!” 我勒个擦啊!丁默这句话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就跟人家某二代说“咱爹有钱”一样,可是那边奚轻语却差点仰天长啸了,谁他妹的告诉你老子有钱了!你敢不敢不要篡改我的发言!! 结果丁默这边还是继续无视了当事人的存在,径自转头又和其他两人商量起来…… “十三下一步最需要的是琼脂蛊,莫言你呢?” “……唔~~这个……(-_-|||)” “算了,我知道你的本命蛊是龙涎,下次无论升级什么都需要白骊蛊搭配吧?就这个好了!别为难人家轻语公子了。” “……唔~~这个……囧!” 眼瞅着丁默一副我很为你着想的表情,奚轻语这会儿已经彻底风中凌乱了!雷公!雷公在那里!!怎么不降下一道天雷直接劈死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蛋!! 人们常说人可以没知识,但是不能没常识;奚轻语这会儿只想说,人可以不知耻,但是不能全无掩饰,你丫的敢不敢稍微装的有些节操?不要总是秀下限好嘛!! 只是这样的想法,丁默难道会在意吗?别说他本来就没打算放过眼前这个小子,就算是他有心放过,这一刀也照样会宰……说白了丁默就压根没觉得这是在宰人,放到前世如果有人这样招惹了到他,身死族灭那是必须的,会不会还有别的更加惨烈的惩罚,那要看某人的心情了,那会这样简单了事。 所以和莫言聊完之后,丁默在没有说话,这是一言不发似笑非笑的侧头看着对面的轻语公子,这意思表现的很明确了,我这边的价码已经开出来了,对面的小子你打算怎么个章程呢? 章程?如果现在能动手,奚轻语绝对不介意直接把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切成十段八段,不过现在当然不是合适的时机,至少奚轻语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动手,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了。 “嗯~~白骊蛊小意思了,我身上刚好就有一枚野生的,这位小兄弟既然需要,那就送给你好了,可是其他几种蛊我身上也没有啊!”一脸诚恳的看着丁默,奚轻语这话说得绝对合情合理,毕竟没事干谁身上也不可能带着大把的蛊,除非和自己的需要有关,否则的话完全没道理随身携带。 难道是打算随时给人道歉啊?! 只可惜丁默从来不是因为“合情合理”就能被打发的人,听到这话他当下就笑道:“还是轻语公子大方,没有随身携带不要紧啊,这是哪里?这里可是九曲涧集市,这里可是宝来阁,只要带了元石,难道还怕没有蛊吗?” 说着丁默就向旁边许大掌柜的轻轻点点头笑道:“许老,泉眼蛊、蓝田烟玉蛊、净莲蛊还有琼脂蛊……这些东西您这里应该都有吧?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说给轻语公子听得,但丁默说的也非常中肯并且准确,“泉眼蛊”功能制造一道清泉;“蓝田烟玉”可以沟通天地元气并且自行孕育;“净莲蛊”只是很普通的防御类蛊,造型比功能强得多;“琼脂蛊”是完全的辅助型蛊,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炼蛊时起到一些缓冲和协调作用,被认为是最废的蛊之一……这样的组合,确实也算不上非常珍贵,至少丁默没一开口就是哪里哪里的特色蛊,都是写花钱就能搞得到玩意,就连轻语公子自己也认可这种说法。 但问题在于是,这些“用钱就能搞到的玩意”至少也要价值上千枚元石,而奚家兄弟之前做了什么?说到底就是一些口舌之争吧?这口水也太值钱了是不是! 就是一点口舌是非,居然就能站下如此一刀,最可恨的是偏偏这一刀又刚好就斩在了他的底线上,当真是又狠又准,让轻语公子就算想拒绝也难以开口!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哭啊!(-_-|||) 第91章 能帮我一定帮! 一张口就是五枚蛊,丁默给自己要了双份,当然了这不是厚此薄彼,丁默只是再替其他人拉仇恨而已,毕竟实惠要得,但是如果因此让那个狗屁轻语公子把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就没必要了。 当然了,丁默觉得自己这么厚道,应该会有什么“仇恨”,这就是未雨绸缪而已…… 丁默觉得自己厚道,其他人可不这样想,猛地听到丁默居然把事情摆在自己面前了,许大掌柜的一时间顿时脸色有些僵硬。 这小子,忒不地道,你说现在事情往这边一摆,让老夫如何处理? 说这些东西有?貌似这绝对不会让轻语公子开心! 说这些东西没有?嗯~~这样一说丁默肯定不开心,问题在于是搞不好轻语公子同样也会不开心…… 这下许大掌柜的一时间真的有些进退维谷,幸好就在这时候,之前负责招待丁默的那位侍女小珍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丁公子,您的报酬已经计算出来了,这里是您的鉴定证书,还有鉴定费一共三千枚元石,另外您今后可以在宝来阁享受三次七点五折的优惠,这三次优惠面向修界所有宝来阁分号,也就是说您不管在任何地方的任何一个宝来阁分号中,都能享受到这样的优惠!” 近乎是一口气的把丁默获得的报酬说了出来,小珍兴奋的满脸通红,这样的大客户她可是有提成的,就算丁默不额外给她消费也可以一下子提取三百枚元石,如此“庞大”的数目,岂能不让她感到极度兴奋。[..tw超多好看小说] 要知道如果在穆柯寨来说,就算是二阶蛊师一整年的补助也没有三百枚元石呢! 有了小珍这样一打岔,许大掌柜的总算是获得缓冲的机会,他乘机笑嘻嘻的向丁默说道:“恭喜恭喜~~丁公子果然见识渊博,在小号还没有出现过您这个年龄的鉴定师呢!嗯~~这是小号的徽章,请您收好,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前往任意宝来阁分号吩咐一下,他们一定会竭诚为您服务的。” 看着眼前的徽章,丁默嘴角流露出玩味的笑容,这徽章可不简单的,这等于是宝来阁的一种认可象征,也是一种身份的表示,当然了功能其实没有许大掌柜说的那么厉害,据丁默所知,这东西也是有等级之分的,眼前这枚很明显就是级别最低那种,连打折的待遇都享受不了,实际意义真的不太大。 不过就算是完全没有实际意义,丁默也不介意拿过来一个有象征意义的“礼物”了,当下微笑着接了过来,却没说话只是淡淡的又看了奚轻语一眼。 丁默这样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他连一个最起码的谢字都没说呢,不过许大掌柜的完全没有介意,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果然,这时候奚轻语已经转头静静的说道:“许老,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丁公子需要的这些蛊?有的话请拿来吧,之前让丁公子受委屈了,这是我们奚家寨的不是!” 这段话说的是云淡风轻,但是丁默却只是微笑不已,没见奚轻语都已经把“奚家寨”摆到台面上了吗?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啊! 只是话说回来,奚家寨又怎么样?丁默是穆柯寨的人,他难道还会在意你们奚家寨?至于说挑起双方矛盾就更说不上了,难道没有这件事情奚家寨和穆柯寨的关系就很好了吗? 我这应该是打击敌人提升己方势力才对啊! 有了奚轻语的话,许大掌柜的当然不会客气,当下喊过小珍轻轻交代了几句,很快小珍就转到一旁拖着一个托盘回来,托盘上正是丁默所说的那几种蛊。 看到小珍回来,轻语公子刚想说些什么,可是丁默却已经毫不客气的结果托盘笑嘻嘻的说道:“呵呵~~轻语公子果然痛快,嗯~~这些赔礼道歉的信物我收下了,之前那两位的事情我们到此一笔勾消好了,轻语公子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再去给他们找麻烦的!” 我担心?我担心你妹的葫芦!! 一口气没上来奚轻语差点就直接暴走了,你丫的敢不敢再稍微无耻一点,你妹的区区几个一阶菜鸟也敢这样嚣张,还找人家的麻烦,那两货再不值价也是二阶中位的存在吧,那是你们几个一阶菜鸟能招惹的! 轻轻的哼了一声,奚轻语若无其事的说道:“误会解开了就好,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了,嗯~~丁公子,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不过轻语这边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还请不要拒绝!” 终于来了!! 瞬间有了这样想法的不是丁默而是包括许大掌柜的、十三、莫言等其他人,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瓜的,之前看到奚轻语百般委曲求全,就知道他一定是另有所图,现在又听到这话,当然是明白这是要图穷匕见了,这下不说许大掌柜的,至少十三和莫言同时有些紧张起来。 眼前这家伙如此身份背景还会这样委曲求全,所图之大不言而喻,现在当然要紧提起来! 且不说十三和莫言的准备,倒是丁默这时候还是一脸笑兮兮的样子,闻言若无其事的说道:“轻语公子不用客气,你想要说什么尽管直接说,丁默虽然能力有限,但是能帮的我一定帮!” 说实话丁默这番话说的声情并茂,不要说十三他们,就连见惯了世情的许大掌柜的这时候都目光微闪觉得丁默说的绝对情真意切,也相信了丁默的诚意,十三等人更是连连暗自跺脚,心中暗怪丁默这话说得太大了。 一定帮忙!怎么能这样许诺呢! 他们都有这样的想法,当事人肯定更是如此了,当下就看奚轻语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一脸诚恳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丁公子你之前鉴定出了一件非常有趣的玩意,那我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这种有着特殊效果的东西,所以了……还请丁公子不要拒绝啊!” 果然是这样!! 这次又是十三、莫言冒出的想法,奚轻语这样的人会有之前的表现,想也知道他是冲什么来的了,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大了,这下丁默好像有些不好拒绝啊!。 十三等人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可是这时候丁默却笑了…… 第92章 对不起,这个我真的不... 随着轻语公子开口,众人无不感觉这算是图穷匕见了,他要真的不开口还让人觉得惴惴不安,不知道这家伙打着什么主意。 只是这样也开口,让人也感到很麻烦,刚刚承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现在人家开口了,不过是同意或者拒绝,好像都不是很合适的样子。 所以这一下,终于轮到十三还有莫言变得僵硬起来,就算是从小受到家主式培养的莫言,这时候也一下子难以做出决断,于是他们不由得把目光转到了丁默这边。 这个时候,他们都想看看已经给了他们无限惊奇的丁默这次又会给他们什么样的提示,结果两人顿时张大了嘴巴,直接傻眼了。 十三、莫言两人遇到的问题,丁默当然也遇到了,但是他的表现很淡定,闻言只是挑挑眉,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哦~~原来是轻语公子对这个感兴趣啊,呵呵~~关于这个……对不起,这个我真的帮不到你了!” 噗嗤一声,别说奚轻语了,就是十三和莫言听到丁默这样干净利落的拒绝都差点直接趴倒在地,拜托了!咋说你也是刚刚从人家手里搞来了好几枚蛊,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是不是给人家也太不给面子了? 只是真的是不给面子嘛?丁默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那些蛊是眼前这个的小白脸送上门的道歉好不好,为什么要承他的情?有什么必要承他的情?】 反正丁默一点都没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有什么必要对奚轻语另眼相看,另外他还有些想法,只怕这里面还有别的机巧的。 果不其然,听到丁默的话之后,奚轻语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连再尝试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径自开口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奚某也就不勉强公子了,只是日后山水有相逢,有机会再向公子请教便是。” 奚轻语说完,也不等丁默反应,径自起身转身而去,干净利落的一番表现,倒是显出了几分他贵公子的气势。 看着此人离去的背影,丁默的嘴角不觉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这厮要是没有别的企图,那才真是有鬼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了,丁默虽然不知道奚轻语到底为何而来,但是却很清楚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至于什么他辨认出来的未知物品云云根本就是借口而已,这家伙连丁默辨认的未知物品到底有什么作用都不知道,就想要开口索取,这不是笑话吗? 所以丁默从一开始就没相信他的鬼话,而且处处显得咄咄逼人,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让丁默感到失望的是,他到最后也没能逼出此人的真正目的,只是能感觉到他真的是所图极大就是了。.tw[] 肯定是所图极大啊,否则的话又何必这样“忍辱负重”?反正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至少换成丁默自己,他绝对不会让人这样去敲诈自己的!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晚了,奚轻语已经走了,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或者那个许大掌柜的稍微有些了解,但是他明显也不会告诉丁默了,话说回来丁默其实也不敢兴趣,既然奚轻语有目的在自己身上,那他就迟早会表现出来,所以丁默完全不用想得太多,慢慢的看他最终有何表现就是了,现在去猜不是这么自己吗?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关心一下刚刚送来的这些蛊呢…… 嗯~~不得不承认宝来阁行动很快,那个奚轻语同样也不是吝啬之人,至少这次表现得不吝啬,本来“蓝田烟玉蛊”丁默说了自己是打算购买的,可是奚轻语还是直接付了账,好几千元石呢,真亏了他话都不说一个! 轻轻撇撇嘴,丁默很是满意,因为他从来没把奚轻语当成过朋友,也不觉得今后两人能成为朋友,所以他根本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消弱对手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顺手拿起放在面前的好像一杯清水一样的“泉眼蛊”,丁默的嘴角带着明显的微笑,这下“便携式植物园”的水源问题解决了……嗯~~说实话在提供水源方面其实还是“泉母蛊”更好,但问题是真的拿来一枚“泉母蛊”,丁默现在级别不够也炼化不了啊!反倒是这一阶的“泉眼蛊”感觉更实用了。 “泉眼蛊”看上去就是一杯清水,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杯清水仿佛无限幽深内敛,其中蕴含了不知道多少生机,只让人感到身心都放松无比。 神识扫过,丁默忽然有些意外的微微一皱眉头,有些诧异的说道:“嗯?这蛊怎么……” 这时候身边的小珍忽然笑着说道:“丁先生,这枚泉眼蛊其实之前我们从某位蛊师手中收购来的,是他个人的珍藏,因为常年随身相伴,所以在不经意间精炼到了五转,所以感觉上肯定是有些不一样的!” 居然是五转“泉眼蛊”,一瞬间丁默那个满头大汗啊,居然真的有人把“泉眼蛊”这种一阶蛊给精练到五转了,这世界上的无聊之人还真多啊! 很是无语的摇摇头,能把一枚“泉眼蛊”精炼到五转,这中间无疑有着很多故事,丁默甚至可以想象这其中故事的凄美又或者惨烈,只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完全没有任何探寻其中根源的想法,对丁默来说这就是他意外地收获了一枚价值远远超过同类的好东西,也算是捡了一个小漏而已,至于其他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当然了,宝来给给出这样一枚五转泉眼看上去是有些亏了,但是要明白一件事情,一阶蛊就是精炼到九转那也是一阶而已,高阶蛊师不会感兴趣,一阶菜鸟消费不起,能像丁默这样有需求的人实在不多,说到底就是一个鸡肋,与其留着无所用途,不如拿出来交好一下丁默这个看上去颇有潜力的家伙,一旦日后他真的有所成就,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礼物呢。 【……说来说去说到底,既有需要又有潜力还刚好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丁默似乎真的是这枚“泉眼蛊”命中注定主人呢……】 第93章 战利品? 【泉眼蛊】:一阶奇物蛊,清泉一捧,莹莹潺潺,落地可自生成细小泉水一股,但是因为无法回收使用,故而往往只作为作物培养的水源存在。(..tw)(生存需求:落地在水汽充盈之地无生存需求,落地在干旱之地则需要每三天补充清水若干,是地域情况不同需要补充的水分不同,最少不能低于十斤。) 丁默不是很在意小珍的介绍,千年修行让他的眼界早就开阔的多了,更何况他自己还有一枚三转豆藤呢,对这种低阶多转蛊也没啥稀罕的了,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听见却感到非常好奇。 没错,就是好奇,“泉眼蛊”不是什么太珍贵太了不起的蛊,还不至于让莫言等人感到“震惊”,但是好奇却是绝对免不了的。 普通“泉眼蛊”的作用就是制造一汪水流潺潺的清泉而已,那么这枚五转泉眼呢?难道是制造五处清泉?嗯~~也许是五倍分量的清泉……各种脑补出现在各人的脑海中,只可惜现在没人知道,就是丁默也不知道,在没有炼化这枚泉眼之前,他也不知道这东西五转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完全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当然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在众人有些遗憾的眼神中,丁默又拿起了另外一枚“蓝田烟玉蛊”,这东西的外形看起来就像是一粒不规则的小石头,只是通体雪白,有着近似玉石的那种圆润光泽而已。 【玉,石之美,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勰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尃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桡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技,絜之方也。】 外形酷似蓝田籽玉,又能自行散发灵气,手中这个小东西之所以被称为“蓝田烟玉”,取得就是“蓝田日暖玉生烟”之意,不过同样是作为炼制材料,这枚“蓝田烟玉蛊”的价值可就比“泉眼蛊”高多了,嗯~~就算是五转的也没得比。 事实上像丁默这样把蓝田烟玉当成炼制材料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大多数时候这种蛊应该是作为辅助修行的蛊而存在的,虽然没有“四奇蛊”的作用那么明显,但是因为可以沟通天地元气并且自行散发灵气,拥有一枚“蓝田烟玉蛊”傍身的话就等于再带了一个远远不断的灵气来源,就算转化率低了一点——灵气主要是供动植物使用,蛊师们需要的是真元——可是这其中意义也不言而喻了。 【蓝田烟玉蛊】:一阶奇物蛊,洁白如玉,浑然天成,可以沟通天地灵气的奇妙存在,并且也可以自行释放少量灵气,因为自身特性所以是少数高阶蛊师偶尔也会使用的一阶蛊之一。(生存需求:无特别生存需求,但是如果和美玉同时放置在一起会增加每天吞吐的灵气数量。) 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这枚“蓝田烟玉蛊”,丁默满意的点了点头,宝来阁确实没有忽悠人,这枚蛊确实是上品,少说也要值一、两千枚元石,看来这次那个轻语公子真心“投资”不小呢……不是每个人都是丁默这种土豪的,就算轻语公子背景深厚,动辄出手数千元石估计也能让他肉疼一下了。 好吧,我们可以把丁默这现在这种愉悦的心情视为是另一种胜利感,这厮看起来也确实把这些东西当成战利品对待了,所以对于轻语公子大伙只能说他很倒霉了,出了一大笔钱却连人情都没落下。 收起了自己的“战利品”,丁默又看向其他几枚蛊,他帮莫小乖要来的“净莲蛊”、十三需要的“琼脂蛊”和莫言肯定能用到的“白骊蛊”。 其实说实话,丁默之前要来的蓝田烟玉只是让人肉疼而已,可是眼前这三枚蛊,却绝对是“打中”奚轻语,丁默相信他现在想起这些东西,也一定真的很想哭啊! 【净莲蛊】:一阶植物蛊,绽开在掌心的清净白莲,催动之时可化作举行白莲保护蛊师,同时还有简单的恢复、治疗功能,只是防御力有限,容易被摧毁。(生存需求:每十日清水一盏,糖粉三两。) 【琼脂蛊】:一阶奇物蛊,类似胶状物的特殊蛊,催动时可以巨大化并且包裹控制对手,但是控制力有限,容易被突破。(生存需求:每三天猪油半斤。) 【白骊蛊】:一阶动物蛊,如同迷你蛟龙的可爱萌物,是龙涎蛊升级合成的必须材料,本身有增幅加成龙涎蛊的效果。(生存需求:每五日肉食一斤,日照半刻。) 三种特色蛊,价格可能没有蓝田烟玉那么高,但是从实用的角度来说无论哪个都超过了“蓝田烟玉蛊”,毕竟蓝田烟玉在实战中顶多能起到比较微弱的辅助作用,而这三枚蛊无论哪个可都是可以大幅度提高蛊师战斗力的! “净莲蛊”毋庸多说,一阶防御蛊中最著名的几种之一,只不过它的防御力只能算是普通,主要强悍在潜力惊人。 二阶的“七叶莲”也就罢了,之后一路提升的“佛意金莲蛊”、“业火红莲蛊”、“无遮黑莲蛊”、“清净白莲蛊”都是同阶中赫赫有名的防御蛊,传说如果升到九阶“混沌青莲蛊”更是攻防一体,堪称超级乌龟壳的存在。 十三的“琼脂蛊”则属于一阶中比较少见的控制蛊——一阶控制蛊中最出名的就是“律令蛊”——虽然说控制力有限,但是实战中的作用却非常庞大,具体来说看看当初蓝莫廉的“律令蛊”就知道了。 至于莫言的“白骊蛊”就更不用说了,这对“龙涎蛊”的拥有者来说就是开了挂的存在,无论是它的辅助加成作用还是炼制合成需要都是绝对性的存在,拥有白骊的“龙涎蛊”使用者在一阶基本上就等于是bug。 可想而知轻语公子现在有多郁闷了,他和丁默一行怎么来说也不可能称为朋友,很明显成为敌人的可能性超过九成,现在给了人家这三枚蛊就等于是增加敌人的力量,这怎么看好像都是一种重口味找虐的事情吧! 帮助敌人就是害了自己,丁默对于自己导演的这一幕“好戏”,感觉那是相当的自豪啊! 第94章 莫小乖和十三的机会 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次出来一行人总算是都能说小有收获,而且都是马上就能用到的东西,丁默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tw好看的小说) 当然了他肯定不会告诉莫言,索要“泉眼蛊”和“蓝田烟玉蛊”其实不是自己要用而是要用来合炼“蛊器”,同样也不会告诉莫言,其实他帮莫小乖和十三索要“净莲蛊”、“琼脂蛊”其实并不是为了加强即战力而是看中了这两样东西的发展潜力。 没错,就是发展潜力! 一阶净莲防御性能有限,甚至就是升级到二阶七叶莲在这方面也表现的很普通,事实上一般蛊师都认为“净莲系蛊”至少要升级到四阶“佛意金莲蛊”才能展现出真正的威力,这其中的难度就不说了,单是这份投资就非常可观了,更何况还要蛊师本人升级到四阶……这一项的难度搞不好比升级蛊还困难,没见穆柯寨大多数家老也不过仅仅只有三阶而已。 三阶到四阶,这实际上是低级蛊师到中级蛊师的转变,是一个大境界的跃升,是蛊师整体实力全方位的加强,是鸿沟级别的存在,其难度远远不是一阶升二阶或者二阶升三阶那种“轻体力活”可以比拟的。 不过说了这么多,如果索要“净莲蛊”仅仅是为了强调困难,那未免有些鄙视丁默了,他是打算挖潜又不是打算挖坑,事实上他刚好知道“净莲蛊”的另外一种升级路线,不是升级为防御型蛊,而是走速度路线升级为加速型蛊! 古柳垂堤风淡淡,新荷漫沼叶田田。 白羽频挥闲士坐,乌纱半坠醉翁眠。 游梦挥戈能断日,觉来持管莫窥天。 堪笑荣华枕中客,对莲余做世外仙。.tw[] 这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咏”,四句八段浅显清新,一直很受世人喜爱,但实际上它是在描述八种蛊,非常珍贵非常特别的八种二阶蛊,攻、防、速、侦、储、医、骑、辅各居其一,世人送号“长短句”,而这其中的“对莲余做世外仙”一句描述就是一种速度型蛊,也是“莲蛊”,当然了可不是“净莲蛊”,而是“风若莲蛊”,这绝对是一种近乎传奇的神秘蛊……当然最重要的是它被公认为已经灭绝了。 实际上“长短句”所描述的八种蛊都是被公认已经灭绝的上古传说中的蛊,随着时间推移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最终只剩下一首“咏”流传下来,让后世的蛊师每每说起都感到痛心不已,而且纷纷痛骂上古时期的那些蛊师前辈们做事太绝下手太狠完全不留后路,让自己这些后辈只能空自悲叹。 【……只是丁默难道会告诉你其实“长短句”并没有灭绝,至少他就复活了其中的几样!】 有句老话叫做“不疯魔不成活”,当然对这句话的见解各有不同,作为丁默来说他懒得去评论,但是在前世丁默确实是一个非常倔强的家伙。 当时蛊师们大都传说“长短句”已然灭绝,可是丁默却偏不相信,他怀疑的理由非常简单直接,这首“咏”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如果“长短句”真的灭绝了,凭什么这东西能一直流传下来? 又不是真的多么绝代多么风华的蛊,说到底就是一群二阶蛊而已啊! 正因为这个怀疑,丁默后来专门进行了相当时间的摸索,最后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方向,一举复活了三种“长短句”中的蛊,其中就包括这个“风若莲蛊”。 风若莲,号称二阶速度蛊中最快的没有之一,当然是不是真的这样也没人知道,因为“风若莲蛊”已经灭绝了啊,不过丁默倒是专门试验过,这蛊的效果确实惊人,尤其是短途爆发的时候,简直令人感到震撼,并且用在长途赶路也不错,虽然还不能说是已经接近了坐骑型蛊,但是也就是略差一线而已。 本来丁默是没考虑过“净莲蛊”的,倒不是他买不起,实在是没必要,可是今天有冤大头的话那就没问题了,一阶净莲也算是还不错的防御蛊,加上莫小乖也有炼体,作为一阶时候的过渡还是相当合格的,到了二阶直接升级“风若莲蛊”之后在一路升级下去,最后无论是转回九阶“混沌青莲蛊”还是走到速度的极致九阶“碧色荷塘蛊”,都是相当令人满意的选择,可以说是一劳永逸,基本上解决了一种类型蛊的问题。 事实上如果不是作为防御蛊在低阶的时候效果有缺陷的话,丁默都有冲动给自己也搞一个了,只可惜现实总是很现实,偏偏他之后要进行的某些事情,对防御的要求又相当的高。 不过不管咋说,丁默还是感到很满意,当下顺手就把这枚小小的莲花扔给了莫小乖,同时笑嘻嘻的说道:“莫大小姐,这东西你收好了,最好尽快炼化,不过你要记得,等到你自己境界提升准备升级合炼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有你的好处哦~~” 最后一句话丁默可以的拿腔捏调,实际上是害怕莫小乖不知道自己的安排胡乱行动,那样就真的是白白浪费这个好东西了。 只是丁默这一次真的是有些多虑了,听到他的话莫小乖居然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废话,等到要升级合炼的时候了,你不给姐好好搞定,难道还要让我自己动脑?” 丁默闻言彻底无语了,这是你的蛊还是我的蛊啊!其实他是不明白,正因为一次次看到他的“神奇”表现,莫小乖现在对他可以说是极其信服,言听计从的程度甚至还在十三这个弱弱小受之上,只是平时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看到莫小乖收好了“净莲蛊”,丁默又拿起了“琼脂蛊”向着十三扔去,十三一个不小心差点没接到,很是手忙脚乱张牙舞爪一翻才算是给捧在了手里,结果马上就听到了丁默冷幽幽的声音森然传来:“十三,你一脸春情勃发的这是想什么呢?我可给你说清楚了,这枚琼脂蛊你一定收好了,这可是你升阶之后合炼蛊的重要材料,出了问题你就等着哭吧!” 一听这话十三被吓了一条,连忙端正站好大声说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东西保护好了,嗯~~就像保护我的眼睛一样。” “你还不如说是保护你的小鸡鸡一样!”丁默闻言翻了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炼化以后该用你还是要用,不要因哽废食,不熟练掌握物性,你将来怎么升级合炼?哼~~到时候要是合炼失败,嗯~~那个……你懂得!” 这下十三被忽悠的汗都出来了,倒是莫言一直在旁边笑嘻嘻的看好戏,此时他完全没有怀疑过丁默的意思,“琼脂蛊”可以和“叶芒蛊”合炼为“松纹蛊”,是一种相当不错的攻击型蛊,不过莫言倒不知道十三身上还有一枚“雷令蛊”和“大眼雀蛊”,而丁默考虑的合炼方向也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雷令蛊”是攻击型蛊,“大眼雀蛊”却是一阶侦察型蛊中的翘楚,一般来说是有把两种不同类型的蛊往一起合炼的情况,不过那大都是用辅助型蛊对别的蛊进行加强,将攻击型和侦察型蛊往一起硬凑的情况很少见,因为这样下来往往搞出来的都是四不像,完全无法发挥二者的长出不说,还会让他们的缺陷凸现出来。 “雷令蛊”的缺陷是什么?当然是“劈不准定理”了,而大眼雀作为侦察型蛊,它的耐力始终是一个问题,这一点也是修界公认的,这两种蛊合炼到一起会出现什么样的怪胎,估计除了老天真的谁都不知道。 嗯~~反正丁默是绝对不知道的,不过他却知道,如果在二者只见增加上一枚“琼脂蛊”以及其他三样特殊材料之后,就可以炼化出二阶极品“雷意蛊”!! “雷意蛊”和“雷令蛊”看上却只是一字之差,但实际上二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雷令蛊”是出名的劈不准定理,“雷意蛊”却是指那打哪,以天雷之威,煌煌不可一世!! 当然了这些东西就不需要丁默多解释了,“雷令蛊”的这种升级路线在丁默前世也不是什么无人可知的东西,事实上就算不说是烂大街,也可以算是“雷令蛊”升级的标准配置,丁默是真心没觉得为难。 他只是有些奇怪,当初第一个想到这种配方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到的?这样天才的主意,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呢! 嗯~~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这世界上缺少的从来不是天才! 轻轻摇摇头,算是把这件事情暂时扔在了一边,丁默觉得不考虑太多了,这种事情想多了除了打击自信没好处,倒是现在分赃结束,一行人好像已经可以准备离开了。 反正今次前来该看的热闹都看了,再加上也捞足了好处,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啊! 想到这里说走就走,丁默马上起身就向这许大掌柜的表示告辞了…… 第95章 盘点收获,准备告辞…...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tw好看的小说)(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 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日照三刻) 【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 ps: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黄泥藻】:一阶奇物蛊,对外伤有着很好的治疗效果,性生发,消耗大量元石进行催生的话可以产生黄泥珠,属于蛊师常备丹药之一。(生存需求:每三天一元石,每十天黄泥三斤) 【泉眼蛊】:一阶奇物蛊,清泉一捧,莹莹潺潺,落地可自生成细小泉水一股,但是因为无法回收使用,故而往往只作为作物培养的水源存在。(生存需求:落地在水汽充盈之地无生存需求,落地在干旱之地则需要每三天补充清水若干,是地域情况不同需要补充的水分不同,最少不能低于十斤。) 【蓝田烟玉蛊】:一阶奇物蛊,洁白如玉,浑然天成,可以沟通天地灵气的奇妙存在,并且也可以自行释放少量灵气,因为自身特性所以是少数高阶蛊师偶尔也会使用的一阶蛊之一。[..tw超多好看小说](生存需求:无特别生存需求,但是如果和美玉同时放置在一起会增加每天吞吐的灵气数量。) 准备停当转身离开,丁默感觉自己这一次来的还是相当明智的,一转眼间他所拥有的蛊就从七枚升级到九枚了,看着穴窍中热闹的场景,他也感到非常开心。 还是老样,一片波涛汹涌的血红色大海,财鬼在海边跃马嬉戏,酒虫却完全浸泡在真元海中,豆藤蛊还是挂在穴窍周围,黄泥藻悄无声息的都在真元海深处,青果这时候却和无节草凑到了一起,叶芒围绕着他们正在盘旋,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凌厉的飞剑。 泉眼和蓝田烟玉此时还没有被丁默炼化成功了,自然也不会出现在穴窍中,但是因为真气侵袭留下印记,所以也有投影出现,一个仿佛变成了海底深处的泉眼,另一个却盘踞在一隅,任凭风吹浪打我自不动!! 有了这样令人满意的收获,丁默当然眉开眼笑,当下拱拱手说道:“许大掌柜的,刚才麻烦你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机会再来打扰。” 说着丁默就要转身告辞,可是这时候许大掌柜的却笑着说道:“丁小哥,你们来一趟宝来阁,怎么能不到处转转就走呢?至少也要上下都看看么,二楼的赌石大厅其实也很有意思,一楼的拍卖场上,搞不好会有你需要的东西啊!” 果然是个生意人!丁默闻言顿时没好气的撇撇嘴,这许大掌柜的不愧是宝来阁的老大,生意是已经做到骨子里了,完全就是随心所欲收发自如啊! 事实上刚才因为立场问题,许大掌柜的和丁默绝对不会两看两相亲,相反两人互相看不顺眼才是真的,所以这时候许大掌柜的要是玩婉言挽留什么的,丁默绝对不会给他给面子,肯定是大踏步的转身就走,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问题是许大掌柜的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开门见山,一开口就是赌石和拍卖场,这种诱惑丁默可能不在乎,但是其他人……转头看看十三弱弱的眼神和莫小乖明显不满的样子,丁默还能在说什么? “哈哈~~许大掌柜的说得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不去看看了,否则的话岂不是很遗憾?”说到最后丁默转头看了看十三和莫小乖,看到他们都是很渴望的样子,而莫言也没有反对,这才笑嘻嘻的继续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先到二楼赌石大厅去看看吧!” 看到丁默松口,许大掌柜的当然更加满意,他本来就是希望让丁默在这里多多消费最好是直接培养成忠诚顾客,当然要尽量留着他多玩一会儿,闻言当下笑道:“好说好说,这就要早早预祝小哥你旗开得胜,多多收获!” 听到这话,丁默只是淡淡的笑笑,他是在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旗开得胜,多多收获”,想在“赌石”上旗开得胜的可真是不少人,但是能做到的那绝对只有几个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句话放在赌石大厅这边绝对是最适合的,那种一刀下去喜笑颜开或者泣泪交加的场面在这里实在是太正常不过,至于说想要全身而退,那可不是“想”就能做到的。 其实大伙都“想”,但是更想的还是一夜暴富!! 第96章 赌石(上) 所谓“赌石”,实际上赌的还是“蛊”,石中蛊。 【……古有奇石,可引得蛊自行爬入其中,就此封印,千年不朽,后人掘山得石,偶见石中蛊,大讶,遂深掘之,渐悟,赌石一事就此兴起,蓬勃不已……《千山轶事*赌石》】 走下二楼,莫小乖等人相当吃惊地发现这里真的很热闹,比三楼辩宝大厅热闹的多,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时不时还迸发一阵欢呼声或者叹息声,当然了后者的频率明显比前者大的多。 “这……这也太着面前几名头发散乱,双眼通红的蛊师,莫小乖有些吃惊的拉拉丁默的衣角说道,这几个蛊师她都认识,全是穆柯寨的中坚力量,很严肃的那种,但是他们现在一个个亢奋过度的样子,那里还有在穆柯寨时那种沉稳大气的感觉。 对于莫小乖这样的吃惊丁默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在他看来所谓“赌石”就是个大坑,眼前这算什么,比这更夸张的情况他都见得多了。 “赌石”真的是一种很能让人疯狂的活动,那种未知的吸引,还有一夜暴富的诱惑性,没有绝强的意志根本无法阻挡,为之痴狂的蛊师不计其数,足见其中的魅力!不过丁默不喜欢,一切不受自己控制的事物他都不喜欢。 当然了不喜欢归不喜欢,居然已经来了,转转还是无妨的。微微一笑,他转头对许大掌柜的轻语道:“许老,这是你的地盘,还是您来介绍吧。” 他表现出善意,许大掌柜的自然感觉得到,闻言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也很简单了,所谓赌石么,重点就在一个‘赌’字上了……”说着许大掌柜的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摊位之前。指着摊位上高高垒着的一堆青石说道:“……各位请看,这些都是我们宝来阁精心准备的玄英石,里面大都封印着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各类蛊,而我们就是赌买石之人有没有运气开出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呵呵~~真要开出来那可就是一夜暴富啊!!” 说到最后许大掌柜的充满诱惑的挑挑眉,也是事有凑巧,就在他刚说完的时候,仿佛是为了给他的话做出注释,左近的一个摊位上忽然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五阶角猪蛊!居然是五阶角猪蛊!!” “天啊!太幸运了!” “恭喜啊~~恭喜” 一连串道喜声、羡慕声还有各种吃不到葡萄的评论声纷纷传来,许大掌柜的顿时笑着说道:“看吧!丁小哥,那边那位顾客就很有运气,五阶角猪啊,最少也要价值几十万元石的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啊!” 说实话这时候丁默看着那边也是好一阵的羡慕妒忌恨,同时也隐隐感到奇怪,他前世怎么不记得还有人走了这样的狗屎运,居然在宝来阁九曲涧分号里开出来一枚五阶“角猪蛊”?像这样的事情肯定应该是疯传各处,他前世就算是在信息不灵通,这种事情总能有些耳闻吧?! 要是有印象的话,他早就下手了,怎么可能白白看着这东西失落他人之手……好几十万元石呢,就是自己不用转手卖了也好啊! 相对于丁默“蛋定”的羡慕,十三他们现在可就蛋碎……嗯~~应该是不淡定了!五阶角猪,居然能赌出五阶角猪?跃跃欲试的转头看着自己等人面前那个摊位上垒成小山般的青石,十三当下放出神念扫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一脸茫然的转头说道:“许掌柜,这下石头似乎不能用神念透视啊?这怎么赌?” 这怎么赌?真要透视了才是没法赌吧?(-_-|||)听到他的话,这次不光是许大掌柜的了,就连莫小乖、莫言他们都直接翻起了白眼,丁默更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简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阵沉默,终于还是许大掌柜的心理素质比较过硬,不久之后就有些尴尬的说道:“唔~~这位小友,这些青石本来就是无法用神识透视的……” 结果不等他说完,十三马上就开口打断道:“对啊!你们这样做不是很不公平,这些石头根本没法透视,还让人家……哎呦~~老大,你打我干什么!” 说到一半十三忽然发出哀叫,原来丁默终于听不下去了,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再一听他的疑问,丁默顿时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道:“蠢蛋!还不赶快滚一边去,少在这里丢人!人家这是赌!是赌好不好!你懂不懂什么是赌?居然要求能扫描透视,你是打算明抢的嘛?” “啊~~我明白了~~”十三这才仿佛恍然大悟,这边丁默已经彻底没话可说了,这家伙有时候思维脱线的简直让人不能理解,真不知道他前世是怎么闯出那样诺大的名头的,难道是坑爹坑多了忽然间顿悟了? 这边看到丁默总算是解决了他们内部的不和谐声音,许大掌柜的笑着说道:“其实赌石很简单了,反正大伙都不能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随便选一块下手就好了,运气好当场就发了,丁小友你要不要试试?” 丁默闻言又翻了一个白眼,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许大掌柜的一会儿“丁小哥”、一会儿“丁小友”的乱叫,另外赌石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好吧! 虽然修界的赌石不像是世俗中赌翡翠有那么多讲究,什么癣啊蟒啊雾啊松花啊之类的,但也不是说就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大伙随便捞一块起来闯大运。 按照丁默前世的了解,至少对石料的创口、质地还有表皮、整体的观察都是必须的,那石料里面有蛊爬进去,总要有通道吧?总不可能是凭空飞进去的,这个是最基本的了;另外那些有经验的老手还总结出来了不少规律,说起来头头是道,真的要研究下去,怕是需要好好的花上几十年功夫才行。 不过对丁默来说,这些东西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花几十年功夫就为了研究这?需要脑残的何等程度的蛊师才会这样去做呢?更何况他也没少见那些所谓的“高人”,所谓说起来绝对头头是道的家伙们赔得倾家荡产,就算是屡有斩获的,是不是真的发财了也在两说呢。(..tw无弹窗广告) 【……要知道玄英石乃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奇石没错,但是这并不等于说现在就不存在玄英石了……】 玄英石既然那个时代都有,又一直都在勾引这蛊,那么这里面爬进去又被封印的可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的了,到时候花了大价钱打开一块玄英石,张大眼睛往里面一看,哇塞~~有货啊! 好了!打开石头里面有货!这下当然是高兴了,激动了,兴奋了,不过就算是高兴激动兴奋了,也还是要继续开呗?那就继续,使劲磨,终于打开了,这次定睛一看,嘿呦~~上古就灭绝的九阶“恐鳄蛊”,我的天!发财了啊!! 欢呼吧,雀跃吧,撒花唱歌吧!好几十亿元石真的到手了,发达了,以后可以豆浆买两碗,倒一碗再倒一碗了。 但是如果定睛一看,我呸……一阶“豆藤蛊”,还是昨天才刚刚封印进去的,刚买石头多少钱?什么?十万枚元石? 好吧……这时候还能保持理智的真心不容易,感觉这情况好像比没切出东西还恶心。(囧) 嗯~~一不小心扯的有些远了,总之一句话,丁默对“赌石”真心没兴趣,但是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要是死撑着啥都不做好像就更傻了。 当下微微一笑,丁默转身对十三、莫小乖等人说道:“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去试试手气?反正我也能打折,大伙都选一块吧,价格在一千元石之内哦~~” 看起来“赌”真的是男人的天性,听到丁默的话,除了莫小乖,其他人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十三就不用说了,莫言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当然了他们也没觉得这钱太少,对于他们这些一阶菜鸟来说,一千枚元石已经是一笔不可想象的巨款了。 眼看两人似乎真的都很感兴趣,丁默当下眨眨眼笑着说道:“有兴趣就快去啊!赌石这东西,手快有手慢无啊!” 听到丁默这样一说,一声欢呼十三马上跑去那边的青石堆上开始挑挑拣拣,莫言闻言犹豫一下看着十三已经开始动手,也直接走了过去细细观察起来,只有莫小乖站着没动,让丁默感到很是不能理解。 “那个……小乖?你今天不舒服吗?”虽然说女人好像对赌石这一类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这妹纸是女人吗?不是吗?是吗?反正丁默从来没把她当成过雌性,她分明是比纯爷们还要爷们好不好,这纯爷们居然对赌石没兴趣? 结果很明显是看出了丁默眼神中蕴含的另外一层意思,莫小乖顿时大为不满,直接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喂!丁默!你什么意思?姐不去挑石头难道很奇怪吗?我怎么觉得你这厮分明是不怀好意啊!” 彪悍妹子发威是所有人都受不了了,丁默闻言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事情挺好玩的,你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莫小乖看来是懒得和丁默计较,听到他如此言不由衷的敷衍居然没有继续发怒,只是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好玩什么,不就是挑石头、切石头嘛!再说了,我刚才就仔细观察了,这一堆里面完全没有值得投资的,要是那边那堆的还差不多啊!” 噗地一声丁默差点醉倒,果然是莫大小姐,当真是霸气无双,他还以为是这位不感兴趣呢,谁知道人家根本是看不上这选择啊,于是丁默很无奈的笑道:“呵呵~~小乖啊!!人家说小赌可以怡情,大赌就要伤身了,那一堆好贵的说,随便一块都要好几万元石,咱们不要那么好高骛远成吗?” 对于丁默的这种小气,莫小乖只是很没有兴趣的使劲翻翻白眼,不过倒也没有真的不讲理非要却选购高价货,走到这批廉价石头跟前随手捡了一块,顺手递给身边负责解石的小弟说道:“好了,就这块吧,嗯~~那个小气的家伙付钱啊!” 丁默这下又被打击的满头黑线,拜托了,你们这都是我在请客好不好!怎么这出钱的最后反而变成小气鬼了? 不过丁默也没生气,笑嘻嘻的走过去随手摸起来另一块石头直接递给解石小弟,自己完全没在意,反而转头看着十三和莫言在那里认认真真的挑着石头,看他们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知道从何里面翻了多少遍了。 就这样等了大半个时辰,十三这两位基本上把整堆石头完全翻了一遍之后终于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只见他们一人拿了一块足足比自己人头还大的青石满脸兴奋的走过来,一看丁默就得意地说道:“默哥,你看,这两个大吧?哈哈~~这是我们专门挑的,整堆石头里最大的两块!” 得了,感情这两位选来选去就是那大小当成目标的啊?丁默闻言都懒得搭理他们了,早知道这样的话,门口的那两块更大,磨盘一样,你直接去搞下来不就成了! 丁默这边懒得说话了,反倒是十三还是很得意,只见他瞄了一眼丁默选的石头,马上就咋咋呼呼的喊起来:“啊~~啊~~默哥!你怎么选了这么小的一块啊?我给你说啊!小的真的没戏啊!你没见那边看出来的五阶角猪的那块石头!好家伙~~那么大的个!简直就像是个箱子!所以大石头才能装大家伙啊!你选了这样一个碎东西,这有什么用啊!” 丁默一翻,再翻,三翻四翻白眼,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狠狠的给了这小子脑袋上一下,没好气的地吼道:“混蛋!你给我闭嘴!这又不是在菜市场上挑猪肉,还要按照个头来算!拜托你就算没有常识也要有只是好不好,你咋不说这里边要是有一枚九阶精金蛊会咋样?” 遭遇到丁默的暴力镇压,十三就是有再多的不满意也只能闭嘴了,丁默也懒得理他,直接转头对解石小弟说道:“好了,你算好钱就开始做吧,先搞这个家伙的,看看他到底能开出个什么玩意,让这土鳖也开开眼!” 解石小弟算账很利落,三下两下就给丁默算清楚了,拜两个只看重量不看质量的土鳖所赐,四块石头不足千枚元石的玄英石打折下来居然也要三千八百多,搞得丁默又是一阵无语,他本来的预算可是打算不超过三千的。 付了钱,解石小弟也不再耽搁,马上行动麻利就开始动手了,首先拿起来的就是十三选的那块走有人头大小的东西,这玩意看上去就让人头大,只靠真元磨砺想要开出来也是一番折磨呢。 嗯~~事实上这种解石不一定非要在现场进行,或者应该说至少一多半的人是不会在现场进行的,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了,万一真的当场开出来一块上古遗留的灭绝蛊,你这是想让人谋财害命呢,还是想让人谋财害命呢? 所以说很多人都喜欢选好石头带走了自己解,累归累一点但是安全了,尤其是丁默他们这一群小菜鸟这样的,他们要是真的搞到好东西,那完全就是让人跑来杀人夺宝的节奏么! 不过话虽如此,可是十三他们不懂啊,至于丁默则是压根没在意,他对这种听天由命撞大运的活动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也真心没觉得自己一行能搞到什么极品……搞毛线呢,就看眼前这俩土鳖选东西只挑个头的样子,你觉得能有什么好货吗? 解石小弟的技术相当熟练,只见两道青光从他手上冒了出来,绕着那块石头飞速的旋转起来——这青光是纯真元,这时候如果使用蛊来解的话,放出的蛊会直接飞进玄英石里封印起来,蛊师自己少不了也会直接受伤,那才叫真正的送菜上门——青光如同旋风一般,很快就把青石磨成了一把把的粉末,人头大小的玄英石就这样肉眼可见的缩小下去。 石头越来越小,十三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沮丧起来,眼神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光华,连嘴都撅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了,他的石头已经解完了,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着漫天飞舞的石粉,十三一脸怏怏的说道:“唉~~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也学老大选一块小的好了!” 丁默闻言直接瞪了他一眼,这事情和块头大小根本就没关系好吧? 不过十三本来就是极品,他根本没理会丁默的就重新振奋起来说道:“没事没事~~反正还有莫言的啊,他的块更大呢!” 【就在十三说话的时候,正在给莫言解石的解石小弟的动作,忽然微微顿了一下……】 第97章 赌石(下) 正在解石的过程中,却明显的微微一顿?看到解石小弟这个动作,就连本来完全不关心不在意的丁默,都忍不住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前面就说过,这些解石小弟常干这活,已经是非常熟练甚至快要形成本能了,他们基本上不会出现操作失误,也不会出现不应该有的延迟,所以这微微停顿一下的涵义……】 难道…… 真的是…… 其中含义…… 嗯~~其中没有任何狗屁含义,这解石小弟真的就是停了一下,然后还没给丁默他们准备惊喜的时间,就擦了擦汗接着开始干。(..tw无弹窗广告) 我擦!你这不是忽悠人嘛!差点被闪断腰的丁某人一瞬间有咆哮的欲望,就连许大掌柜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实在是太坑爹了! 最沮丧的无疑是莫言本人还有就是大少十三了,他刚才都准备欢呼了,结果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吐血,现在连连咳嗽那不过是容光焕发而已。 解石小弟手中的青光不断地消磨着玄英石,石粉飞扬中本来足有人头大小的石头快速的消减下去,海碗大小、拳头大小、鸡蛋大小……直到变的只有豌豆大小之后,十三终于颓然的叹了口气,心里知道自己的“个头大的东西里必然有货”理论到此算是彻底破灭了。 一脸无语的转头看着丁默,十三瘪着嘴说道:“老大,我这已经切完了,该轮到你的了。” 丁默闻言摇头笑笑,转身对莫小乖说道:“小乖,先切你的吧。” 莫小乖倒是也不扭捏,闻言直接把手里的玄英石递给了解石小弟,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青光再次旋转起来,这一次速度更快,不消片刻之后石块已经散尽,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对于这样的结果,十三不由得连连摇头表示遗憾,倒是莫小乖自己一点不为所动,甚至眼皮都没耷拉一下,看上去这彪悍妹纸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没抱希望呢。 眼看大伙都没收获,十三眼巴巴的看着丁默,丁默见状耸耸肩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把自己的玄英石递给了解石小弟,只是解石小弟再接过他的石头之后,神情不觉微微一动,甚至另一边的许大掌柜的这时候也微微露出了凝视的表情。 【丁默的这一块玄英石,一眼看去在卖相上就和其他的稍微有些区别……】 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话说丁默虽然对赌石不感兴趣,但是既然玩了总要认真么,前世他是对这个不是很擅长了,但是一些基本的“坂”、“筛眼”还有“色条”的常识还是知道的,这一次也是尽量按照常识去做的。 所谓“坂”是说一些看上去不是很自然的断面,如同坂坡一般,这往往被认为是有货的一个标志。 “筛眼”说的是石块上有星星点点的乳白色痕迹,这些痕迹往往很小,如同芝麻一般,一般来说被认为是蛊被封印后留下的通气孔,所以出现“筛眼”基本上都是有货的标志了。 “色条”则是说在石块表面有着很明显的长条状色带,往往多呈红色或者黑色,这种色带有些蛊师认为是蛊进入石块时留下的通道,也有人说完全就是玄英石的一种正常的形态,两种说法一直没有定论,但是大多数赌石者还是喜欢把“色条”作为有货的标志之一。 应该是赌玄英石的理论还有很多很多,但是“坂”、“筛眼”还有“色条”却属于是比较基础的内容,也是人们公认的标志,丁默手里现在这块石头上“坂”、“筛眼”、“色条”一样不缺,可以说表现的相当好,许大掌柜的和解石小弟会有这种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俩货打理着生意时间长了,都是行家里手,可不是十三、莫言之类的菜鸟能比较的…… 顺手拿过了这枚玄英石,许大掌柜仔细的把玩研究了片刻,看着丁默笑着说道:“丁小哥果然有眼光,这块石头坂、筛、色条兼备,很可能出现好货啊!” 丁默闻言微微一笑,只是他还没说话,身边一个中年男子已经凑了过来,看着许大掌柜的笑着朗声说道:“许老,今天又下来巡视啊?哎呦~~你老也亲自出手了,嗯~~我看看~~我看看……唔~~坂、筛、色条分明,又暗蕴宝光,好石头,好石头!许老果然好眼光!” 所谓“宝光”也是赌石中的一种讲究了,只是这个比前面说的坂啊、筛眼啊更加扯淡,反正丁默从来就没有搞清楚过到底什么是宝光,不过很多人都很信奉这种说法,其中孰是孰非也不是很简单能说清楚的。 这中年人分明就是借故上来拍马屁,但是他这样大声一喊,周围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许老,宝来阁的大掌柜,这里毫无疑问的主人,少不得众人全都围了上来,一时间当真是马屁和谄媚起飞,口水共脸皮纷舞,让丁默简直叹为观止。 话说不就是宝来阁分号的一个大掌柜吗?你们多少也是二阶以上的蛊师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无语的摇摇头,丁默也不多说什么,冷眼旁观许大掌柜的一边和众人打招呼,一边把那块玄英石递给了解石小弟。 这一次解石小弟明显谨慎了很多,在不像之前那样直接下手毫不考虑的就开始切削,而是顺着色条很仔细的旋转,动作都轻柔了很多,似乎是害怕伤到里面的物件。 见此情景,其他人也变得聚精会神起来,仔细地看着解石小弟的动作,不时发出一些议论,但是声音都不是很大,看来不想影响到解石小弟的动作。 “黄煲,出黄煲了!” “嗯~~这边是黑箍啊,真的有货了!” 随着解石小弟的动作,很快第一次石皮就被完全削去,众人顿时看到了不同之处,霎时间纷纷睁大了眼睛, 这“黄煲”和“黑箍”就不用说了,也是赌石的特殊名词,但是和之前那些不一样,如果说表皮上的坂、筛、色条、宝光之类的只是说明石中可能有蛊的话,“黄煲”和“黑箍”的出现就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现在需要知道仅仅到底是什么蛊而已。 第98章 其实这就是一坑! 必须明白一点,丁默虽然不喜欢赌石,但是却也不是真的完全无知,看到出现了“黄煲”和“黑箍”出现,他的嘴角不觉就微微抽动了一下,心中暗道麻烦了。 到了这份上,果然有人不淡定了,一看出现了这两样明显的标志,马上就有人高声说道:“等等!等等!先不要开了!这块石头我现在出一万元石买下可以吗?” 结果他一说完,都不用丁默说话,旁边马上就有人喝骂道:“滚蛋啊!一万元石,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五万!我出五万!” 听到这话,无论是十三还是莫言都露出了一丝凝重的表情,他们之前还没有明确的感受,现在却直面了这些人的疯狂,终于有了真正的感受。 五万!这可是五万元石啊! 这个时候就是解石小弟也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丁默,他不觉得像丁默这样的一阶菜鸟能拒绝五万元石的诱惑,这玩意堆地上怕是都要老大一堆吧。 可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丁默完全就没有任何反应,眼角都没耷拉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解石小弟,那解石小弟见状犹豫了一下,手中青光再次飞舞起来,马上又是石粉飞扬,很快玄英石就再次缩小了一圈,这一下之前的“黄煲”和“黑箍”就更加明显了。 看到这个状况,之前说话的人犹豫了一下再次大声说道:“八万!我出八万!”说着他转头看向丁默,一脸认真地说道:“小哥,这石头是你的吧?我出八万买下来了,你看怎么样?呵呵~~我给你说实话,这真的是最高价了,这石头体积有限,而且就算是除了黄煲和黑箍也很难确定里面到底封印了什么蛊,真的不可能有人再出更高的价钱了。” 这中年人最少是二阶蛊师,他这样称呼一句“小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可是听到他的话,丁默却还是摇摇头笑道:“老哥,我知道你很有诚意,不过我就是随便玩玩,也是看看自己的运气,而且这里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货也还不确定呢,万一没有我不是害了你?呵呵~~咱们还是继续切吧!” 丁默说的那叫一个诚恳啊,但是听到这话的人无不直接翻个白眼,装!你就继续装!不想卖就说不想卖,还什么不确定,“黄煲”和“黑箍”都出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丁默已经表示不卖了,别人总不好强买强卖,只好静下心来开这解石小弟继续切石头,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细致了,只是无论怎么样细致的动作,也总有做完的时候。 青光飞旋,“黄煲”和“黑箍”都被完整的开了出来,下一刻只看青光微微一闪,一道细细的长缝出现,众人顿时在一瞬间睁大眼睛,然后…… 然后什么都没看见!! 望着空空如也的石壳,所有人都傻眼了,在“黄煲”和“黑箍”中居然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这次解石失败了! 众人一片安静,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很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出了“黄煲”和“黑箍”,最后居然没能解出蛊来,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数量少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难道他们这次就遇到了? 这边解石小弟、许大掌柜的等人也是一脸愕然的看着丁默,十三等人更是满脸晦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没想到,倒是按照正常剧本这时候应该出来讽刺叫嚣的欠抽分子没人出来,就连刚才那个高价要买结果丁默没买的中年人这时候也没多说什么,大伙都是玩石头,这时候落井下石只有被人鄙视的份,不要太脑残的都知道这个道理。 周围这一片人中,这时候最淡定反而是丁默这个绝对不应该淡定的家伙…… 淡定都走上去,仔细看看两枚空空如也的石壳,又在石壳上方轻轻抓挠了几把,丁默摇摇头平静地说道:“唔~~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看来这石头开失败了?” 解石小弟这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愣愣的点点头说道:“啊~~确实……确实失败了!” “唔~~四个人一起来解石,最后全军覆没……看起来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好呢!”耸耸肩,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然后随手拿出一枚元石扔给了解石小弟,笑着说了声辛苦了,这才转头招呼众人道:“走了走了!啥都没开出来还站在这干啥?咱们还要赶路回去呢!” 被丁默这样一招呼,明显还没有从巨大的失望中走出来的十三他们当下乖乖的跟着丁默转身上路,这时候他们也不确定丁默的心情到底如何,如果真的是像表现出来这这么淡定当然最好,万一不是的话他们还是好好听话的比较好。 眼看着丁默他们就这样走了,身后的众人才纷纷议论起来…… “我靠!是不是真的,黄煲和黑箍都出来,居然什么都没开出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嗯~~我是没见过了,但是好像听说过一次,也是黄煲和黑箍都出了,可是最后什么都没开出来,嘿嘿~~刚才那小家伙的心理素质真不错呢,上次遇到这事的那个家伙,好像当场就吐血了!” “可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我听人分析的,会出现的这样的情况应该是这石头里本来封印了一个大家伙,最少也是九阶的蛊,所以被封印之后还能接续保持神志清晰,又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完全失去力量,这样的话就有可能找到机会破封而出,只不过这种机会真的很小很小就是了。” “什么?九阶?你是说这里面之前封印着一枚九阶蛊?” “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只说可能而已!” “可能也很惊人了啊!我勒个去,不知道这蛊啥时候破封而出的,要是最近的话,那这个小伙子可真的倒霉啊!” “哎呦,他本来就很倒霉了啊……” “就是就是……” 身后众人这样的闲言碎语丁默并没有听到,不过他可以想到,只是他不在乎,没有必要在乎啊,别人的言语总是别人的,无论好也罢坏也罢,赞赏也罢同情也罢,对他自己又有什么意义么?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啊。 对于丁默来说,他要关心的只是身边的人,说白了现在就是十三和莫小乖,甚至连莫言的想法,他都没什么兴趣去关心。 转头看看,发现十三果然耷拉着脑袋,丁默忽然笑了,就这样笑着耸耸肩问道:“十三,怎么回事?心情不好么?” 听到这话,十三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那当然,我现在怎么可能心情很好啊?” 丁默闻言耸耸肩继续笑道:“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说来听听?” 听到丁默的话,十三憋着嘴说道:“唔~~遇到这样郁闷的事情,谁都会心情不好吧!” 丁默还是笑了,他平静地说道:“有什么可郁闷的?难道我们损失了什么吗?” 十三一翻白眼说道:“当然啊!你的那块石头里面都出了黄煲和黑箍的,结果……” 不等他说完,丁默径自打断道:“嗯~~关于这个,就算是解石失败了,我们顶多说是没得到,怎么能算是损失呢?那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东西好吧!” 十三闻言被丁默说的有些晕,可是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感到心情很不爽,犹豫一下又抗辩道:“好吧!这个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买石头的那三千多枚元石呢?这应该算是损失吧?三千多枚啊!留给我们修炼多好!” 这下丁默更是笑了:“呵呵~~你现在考虑说修炼了?之前怎么不这样想?再说了,所谓的愿赌服输,我们既然出手了那就是自己的选择,选错了只能说是机缘不够运气不好,怎么能说是损失?” 这段话听得十三眼都直了,等他说完不由自主的跟道:“不是损失?那是什么?” “是收获啊!”非常理所当然的来了一句,丁默转头看看好像莫小乖、莫言这时候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全都是满脸雾煞煞的样子,当下详细解释起来:“你不想想,无论是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实际上最重要的不是我们我们做了并且获得了经验吗?其实失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让我们能吸取教训,下一次不要继续犯错!” 说到这里丁默似乎谈兴大发,他微笑着说道:“说实话,其实你们真的不要在意太多,我们蛊师本来就是逆天而行,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去做,还记得开学第一天学堂家老给我们上的那一课么?最重要的是动起了,努力去做并且从中吸取教训,就算是失败了也是莫大的收获,真正可怕的是从来不做,做了至少还有失败的机会,不做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丁默的这一段话,无论是十三还是莫小乖无不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些话对他们真的触动非常大!!】 第99章 劫命不劫财(上) 一番忽悠,众人都被丁默带到沟里去了,“动起来”和“愿赌服输”、“失败也是经验”这样的话真的很能忽悠人,但实际上如果不是丁默本来就对赌石完全无爱的话,只怕他也不能这样蛋定了。 看到丁默他们离开,身后许大掌柜的追了上来,有些抱歉的说道:“丁小哥,没想到会这样,真是不好意思啊!” 丁默闻言耸耸肩笑道:“没什么了,赌石啊,谁能保证一定能赢得?许老不必如此,只是我们运气不好而已。” 看到丁默确实没有在意,许大掌柜的似乎也放心了,当下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丁小哥下面准备去哪?要到拍卖场却看看嘛?” 辩宝、赌石、拍卖这是宝来阁在修界的三大利器,见识了前两项,一般人自然也不会落下最后一个……而事实上相比较起辩宝和赌石,拍卖其实才是宝来阁的主要收入来源,毕竟前二者术业有专攻,不是好家不会参与,而拍卖则不然,谁都能参与,而在现场那种狂热气氛的感染下,一不小心大伙就慷慨解囊了。 不过让许大掌柜的感到意外的是,丁默这次却非常坚定的摇摇头说道:“这就不必了,我们本来就是进来看看而已,拍卖这个……嗯~~还是需要一定实力的,所以……许老你懂得。”这一次丁默的话完全发挥了作用,其他几人都没有异议,而是齐齐的点点头,就连最喜欢热闹的十三也没打算去凑热闹。 看到丁默他们无心,许大掌柜的自然也不能勉强,当下恭送众人离开宝来阁,站在大门口看着几人逐渐走远的背影,许大掌柜的眼中神情晦涩难明,但是分明是很有心事的样子。 且不说许大掌柜的最后的表情,离开宝来阁之后,丁默也在暗自盘算,这一次在宝来阁转了一圈,基本上算是所获颇丰,莫小乖、十三他们的收获就不说了,丁默自己这边也是斩获不少。不但预定中的“泉眼蛊”找到了,还捎带了一个本来没打算的“蓝田烟玉蛊”。 不过收获归收获,但是要说这些收获对丁默来说多么多么重要的意义,却又值得推敲一下了…… 无论是“泉眼蛊”还是“蓝田烟玉蛊”都是用来合成蛊器“便携式植物园”的,但是这东西虽然说也是潜力投资,可是对即战力的加强却完全没有意义了。 这样统计下来,丁默今次的收获对他战斗力的加强完全没有意义,反倒是要赔上自己的“豆藤蛊”、“青果蛊”和“黄泥藻蛊”,如此说来战斗力等于是不增反降了。 有些无语的摸摸头,虽然说丁默不觉的这事情有什么不好,但是战斗力方面也还是要提升才行啊! 想着丁默就在九曲涧集市的众多地摊上游逛起来,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增加战斗力的东西,这一逛就是整整一下午。 只可惜,花费了老长时间,但是丁默却什么都没找到,当然了这也很好理解,九曲涧集市毕竟只是个最初级的商品集散地,这里面好东西当然有,但是真的不多,丁默能用的一般人都能用,除非真的大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否则谁不是留着增加自己的实力? 两手空空全无收获的感觉当然不是很好,所以再返回穆柯寨的时候丁默一直没什么情绪说话,只是一路低头疾奔,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很多,本来要一天的路程,用了不到半天已经走了一半。 只是让丁默有些奇怪的是,这已经差不多一半的路程都走完了,怎么他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家伙们还没有出现? 正在丁默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的时候,忽然前路上多了一棵硕大无比的断树,丁默见状顿时微微一笑。 呵呵~~终于来了啊! 嗖的一下停在了树前,十三看着完全挡住了道路的大树,皱着眉头说道:“默哥,这东西横在这里很碍事啊,要不要处理掉?!” 结果不等丁默说话,旁边莫小乖已经没好气的说道:“呆子!这一看就是人为的,还用你操这个心?小心点吧,估计咱们的麻烦来了!” 麻烦?十三闻言有些不解的眨眨眼,刚要说话,就听对面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声音:“哈哈~~这妹纸果然蕙质兰心,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哥几个不出来都不好意思了!” 十三闻言骤然眯起眼睛,但见对面几个中年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对这莫小乖发出一阵奸笑,十三这下顿时火了,马上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是意欲何为?” 嗯~~按照正常剧本来说,这时候对面的人应该是得意洋洋地说上一大堆,至少也该喊个“此山是我开”之类的,可谁想到这次出来的这几个家伙不讲究,闻言领头的一个只是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打算做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有麻烦了!” 说着这中年人猛地一挥手,他身后闪出一名身高足有八尺的壮汉,虎吼着就扑了上来,手中一把宣花鎏金大斧撕裂了空气发出了恐怖的嘶吼,满身黑毛给人感觉就像一头大野猪。 眼见这群人也不说话就直接下杀手,十三顿时也怒了,不需要丁默招呼,他自己一声轻喝全身真元流转,居然就这样直接迎了上去!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闷响!! 宣化鎏金大斧激荡起的一道劲风重重的撞向十三,眼看十三少不了就是一刀两断的下场,可是这时候十三冷笑一声,窜到半空的身子一个轻灵地前翻,头下脚上,双脚蹬在空气中,屈腿反弹,猛然弹射而出,刚好避开了这一斧。 宣化鎏金大斧斩空后,一直飚射到十三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嘭!”一声轻鸣暴响,那地面微微颤栗了一下后,显出一道五米多长、宽约一指的灼伤印痕,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定会发现,这条痕迹的深度竟然用肉眼无法衡量,达到了一个诡异的深度! 相当恐怖甚至令人感到震撼的攻击,但是十三却丝毫不为所惧,甚至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径自右手臂向外迅猛一展,“唰――!”的一声,狂澜的气流自他臂膀手掌暴卷而出,叶芒蛊的锋芒顿时弹射出来,极度衍伸,转眼一团淡红色的光芒顺着十三的手臂迸射而来! 劲风聚集的位置,可以用肉眼清晰的看到透明的空气漩涡轮转不休,其周围更是因为源源不断的能量,而变得如同火炉蒸腾!十三怒目一睁,眼中暴射刺目寒光,一声震耳暴吼,直震得地面颤抖了两下,接近一米大小的劲风轰鸣着朝着野猪大汉当头砸去,笼罩了他前后左右米的范围,只是徒手攻击,却让人只觉得裂云穿石,崩天绝地,威不可挡。(..tw) 眼见劲风呼啸着袭了过来,野猪大汉右脚用力一跺地面,震得地面撕裂如网,右肘在屈缩后,对着十三的攻击猛地一收巨斧,与此同时胳膊上青筋暴涨,就这样怒吼着一拳暴轰而出,力发而飓风生!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十三或者说丁默他们都还没搞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要袭击他们,但是这个不重要,从他们一开始就表现出来敌意之后,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人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就要先把他们收拾然后在考虑是为什么,要是万一打错的话,嗯~~给别人说对不起总比被别人说对不起要好吧! 拳风撕裂了空气,带来了明显的轰鸣声! 在十三的眼中,那一拳势的气势遮天蔽日,掩盖了野猪大汉的身影,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一枚硕大无比的拳头带着圈圈透明如火焰的空气如一颗天外陨石般朝着他迸涌冲来,其中的力量之大之强,简直就是恐怖惊人到极点,这种速度和力量已经堪称惊人,周围那圈圈透明如火焰的空气正是被能量压迫而成。 下一刻,十三骤然弹身而起,在空中敏捷的一个翻身闪出三米之外,让那野猪大汉的一拳直接轮空重重的砸到了地上,闷响声轰然传来,地面上直接出现了一个大坑。 看着那个大坑,丁默的表情都有些僵硬起来,这大汉一击的破坏力,已经差不多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了…… 丁默只是旁观而已,十三确实直面攻击,一看大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十三也被大干吃惊,当下一声轻喝双手接连挥出,却见他手上射出道道淡红色光华,狠狠地向着野猪大汉射去。 光芒似箭,瞬间就射到了野猪大汉面前,可是“轰!”的一声闷响,野猪大汉的宣化鎏金大斧瞬间轰碎了劲风,在膨胀与变形中,劲风如同烟花一样,在刹那间迸发出美丽的光景。 轰散了十三的攻击,野猪大汉借助着前冲的力量,脚下硬是一个借力,加速了身形,大喝一声:“死!”猛地一斧挥出,强凛的气劲撕破了空间的束缚,爆发出尖锐的嗡鸣,将宣化鎏金大斧前的画面,变得歪斜、扭曲!! 十三大惊,他万万没想到野猪大汉的力量竟然宏大如此,竟让自己隐隐生出恐惧、害怕、不能与之相匹敌之感,看上去这个野蛮的家伙真的已经拼尽全力,当真是不留半点余地! 当下,十三表情一正,全身的力量涌动爆发,叶芒蛊在空中延展到了极限,就这样呼啸着,带着足以令人心胆具寒的肃杀之气,撕裂了激荡四射的空气,就这样狠狠的斩向了野猪大汉的宣化鎏金大斧,方寸之间已经将力量提升到了及至! 十三使劲全身力量的一击与野猪大汉如火焰陨石般地宣化鎏金大斧相撞在一起。 霎时间,就连时间都好像停顿了片刻,之后伴随着雷霆般得惊天震响,力量如山洪般爆发了,强大的破坏力,扭曲着附近的空气,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空间在这一刻仿佛不断地呻吟着,接着狂涛骇浪般的劲气自双方接触点汹涌而出。携带着能令人灰飞湮灭的能量,席卷在野猪大汉与十三的上空! 一时间,野猪大汉与十三的身影在强烈的碰撞中,风雨飘摇!轰隆隆地雷鸣声在惊天洪流的胡乱冲撞轰击下,连绵不断,滚滚不绝,震耳欲聋。 强劲的气流一扫而过,双方力量上的差距强弱顿显,一记重击,十三顿时差点吐血,当场脸色就变得青白起来。 但是野猪大汉在十三凌空全力一击之下,也没有讨到好处,宣化鎏金大斧上凝聚本身近五成的力量不仅被全部击散,整条手臂也疼痛酸困不止,强大的力量同样逼迫的他上半身后仰,后仰的程度,跟地面处于平行状态,如钉子般订立于地面上地双脚不动,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去。 “嗤――!”一直滑出七八米外,眼看着脑袋就要撞上他身后的一块岩石了,野猪大汉完好无损的左手却在瞬间探出,抵在了岩石上,岩石瞬间碎裂开来,野猪大汉的脚部陷入了泥土当中。 宣化鎏金大斧顿了顿,冲天气势顿时减少了很多…… 和野猪大汉相比,十三明显要狼狈许多。在这次碰撞中,十三停留在半空的身体向后上方翻滚了几个跟斗后,落在七八米外的地上,可强大地力道还是迫得他上半身后仰不止,于是脚步也又再次向后连退几步。十三为了减缓后退的步伐,硬是将全身的力量施加在脚下,这才把身体稳定住。十三的身体摇摇晃晃,脸色惨白,喉咙中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叶芒蛊还是在十三掌中不断呼啸,但是却缺少了之前的凌厉杀气…… 这一下可以说是双方打平,但是十三这时候也愤怒起来,说实话他刚才虽然主动迎击,但是却留了一线没有动用全力,好比雷令蛊他就没有催动,只是单纯的依靠叶芒蛊作战,就是怕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真的伤了人不好,可是现在野猪大汉这明显是要取他性命,这让他他如何不怒。 一阵低吟,只见十三的头发根根竖起,两只眼睛也变的徐红起来,“轰!”地一声,十三脚下的沙土炸开,十三凭借着脚下爆炸产生的推动力,对着野猪大汉的方向飞一般冲了过去,叶芒蛊在他手上呼啸着仿佛毒蛇一般。 看到十三冲出来,野猪大汉哪敢怠慢,双手向上虚托,宣化鎏金大斧在一瞬间也怒吼起来,然后野猪大汉两手再向下一压,以野猪大汉为中心,一股重压直接从天而降,似乎打算用这种方式阻止甚至击杀十三! 可是野猪大汉还是小看十三了,现在十三的双脚根本就是离开地面的,凭借着刚才脚下爆炸产生的推进力,十三现在与其说是在向前冲,不如说是在向前飞!! 重压根本就没能阻挡住十三前进的脚步,只见他手中的叶芒蛊一抖,空中的压力顿时好像被一张薄纸般的撕裂,野猪大汉的眼睛不由地瞪大了一下,双手向中间一合,重压顿时在十三的两边形成,对着十三夹击过来,猛地把他裹在中间! 这野猪大汉也是拼命了……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丁默不觉微微脸色一变,只见周围天空中蒙上了一层厚不可揭的烟尘,他不觉摇了摇头。 这时候莫小乖和莫言也站在了一起,彪悍妹纸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莫言却是一副非常诧异的样子,片刻之后忽然插口说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也难怪他感到很不理解,正统蛊师作战一般都是利用各自的蛊来对决,好像十三他们这样怪力对撞的实在不多,莫言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 不说周围众人的种种,此时很明显野猪大汉的双眼赤红,就好像完全疯狂一般,但是在滚滚气浪排开以后,十三就像是随手丢掉的垃圾一样,直直的向后飞去,一路上不知道转到了多少树木! 野猪大汉整个人包裹在紫色如同火焰的气压中,那双冰冷的眼眸就像是利刃划破了周遭的空气,让那些粉尘无不避让,伴随着他沉稳有力的步伐,地面颤抖、崩溃,一条条蔓无止境的缝隙,遍布四面八方,让人感受到那股几乎压碎骨头的逼迫是多么顽强! 那把宣化鎏金大斧在他的手中发出了锐利的呼啸,看起来对这样的恶战仿佛非常满意一般,不断地挣扎,蝉鸣着,那凝着的视线聚焦处,十三正缓缓的从塌陷的岩石中站了起来,整个人狼狈的让外人简直认不出,只是他目光闪闪,明显斗志还在。 【……鲜血模糊地皮肤,污迹斑斑,那双愤怒的眼眸闪烁着炽热的怒火,在他的胸口处,赫然是一块铁青,看来正是刚才这一下将他击飞,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在这样的攻击下活下来的……】 第100章 劫命不劫财(下) 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十三狼狈的站稳,猛地一跺脚就要再次冲上去,但是这时候丁默忽然向后一伸手挡住了他,看到丁默的动作,十三犹豫一下,停了下来。 转头不满的狠狠瞪了一眼十三,丁默一脸平静的看着对面中年男子说道:“朋友,打打杀杀什么的,这是必须的,我理解,不过动手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聊聊前因后果,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用打打杀杀的就能解决事情的办法?” 看上去十三刚才彪悍的战斗力也把对面的家伙们震住了,迟疑一下那个中年男子站出来说道:“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至于原因你们就想想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吧!” 听到这话,丁默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看来我们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丁默缓缓的拖长了声音,同时再次冷冷的瞪了十三一眼。 这时候,丁默对十三很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 丁默不满意倒不是因为十三擅自出战或者落了下风什么的,而是因为他的态度!你要出战无所谓,但是首先你态度要端正了吧! 人说雄狮搏兔还要拼尽全力,而十三刚才出手明显因为对方只是武者而不是蛊师就心存轻视,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只激发了“叶芒蛊”,而且是把叶芒当成了武器在用,完全是和那个野猪大汉肉搏,其他诸如“雷令蛊”之类的他一概没有使用。 当然了这也就算了,不过怎么说十三也算是炼体小成,单说肉身力量没有丁默那么夸张也绝对不容小窥,至少不会比那个野猪大汉稍差。 可是这时候让丁默更加不能容忍的事情又发生了,明明已经开始交手,十三居然还心存天真不愿意马上下死手,结果一直到吃了亏这才发怒,一发怒又失去冷静胡乱出手,这样的事情让丁默简直无法忍受!! 【……无论是谁,无论在什么时候,但凡作战必须全力以赴,有什么误会、缘由之类的也一概等到打完再说,就算真的搞错了需要说道歉也总比自己被人干掉要好吧……】 这是丁默毕生坚持的战斗理念,也是他从一开始就反复给十三他们灌输的观念,可是现在十三明显一点都没做到,丁默要是不怒那才有鬼。 不过很明显十三也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也有很强的意愿去改正自己的错误……嗯~~我们都知道十三这个孩子虽然有些弱弱小受的感觉,但是他的性格却非常简单直接,而且是想到具有行动力的行动派! 哦~~说白了一句话就是一听到中年男子的回答,他马上就用行动表现除了自己的态度,但见他双手一合,下一刻只听众人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轰响,一道雷光骤然而下,直直向着那个野猪大汉轰去。 一阶特殊蛊……“雷令蛊”!! 天雷轰顶,这威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可是那野猪大汉这时候也表现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就在天雷轰来的瞬间,只听“咻!”的一声,野猪大汉整个人脚下一动,发出强烈的空间颤动,整个人消失在原地。.tw[] 骤然大惊,这次不仅仅是十三,连丁默等人都直接愣在了当场,居然可以闪开天雷的攻击,这是什么样的速度?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消失以后他去哪了? 下一刻,丁默忽然面色大变,猛地大声喊道:“小心……” 这时就听“砰!”的一声,丁默反应过来的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十三眼睁睁的注视下,野猪大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左手猛然间拽住他胸口伤疤的皮肉,十指微微曲张,夹杂着无尽的气力,用力一撕!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只见十三的胸膛,竟然硬生生的被野猪大汉用力撕裂开,大片大片的鲜血犹如喷泉一般,迸溅到他的脸庞上,留下了一片猩红! 可谁想到十三在遭到这样的攻击之后,居然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顺势就是一拳重重砸出,只听咚的一声,野猪大汉直接被砸的倒飞出去,大蓬的血花飞溅出来,很明显他也没能占到便宜! 这一下,丁默等人骤然而惊,惊得自然是十三的伤势,但是对面的那中年人等同样也是大惊失色,他们惊的却是十三的实力。 【……这真的很奇怪,刚才十三是肯定没有这种力气的!!】 眼前这些劫道者并非蛊师而是世俗界的另一股力量武者!他们没有真元也无法操纵蛊,只能依靠肉体力量来战斗,当然了这并非是说武者就差了,能够从上古传承至今,甚至在千年后丁默重生之前都还存在并且蓬勃发展,武者自然有他们值得骄傲的地方。 事实上在蛊师们还没有认识到肉身的重要性,还没有开始磨练肉身的“现在”,面对丁默他们这样的一阶小菜鸟,但凡是后天巅峰或者以上的实力还真的不会在乎,只要被他们贴了身,丁默等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前这些人刚好就是后天巅峰的实力,按照正常来说他们想要干翻丁默一行绝对妥妥的,连一丝半点出现意外的可能都没有。 当然了,这仅仅是“按照正常”来说,可是眼前正常吗?中年男子这一瞬间简直有些抓狂了,什么时候蛊师可以和武者比拼肉身力量了,这还是一阶小菜鸟而已!! 各路该死的毛神在上,这武者失去了赖以为生的肉身力量,还怎么和蛊师斗?!(-_-|||) 很明显毛神们没心情搭理这个口不择言的混蛋,要是真想搭理就先一雷劈死你个丫的,而在另一边,激战还在继续……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攻击忽然仿佛暴风骤一般的在半空中出现,只见野猪大汉骤然从地下冲了出来,想都不想的就是一连串的猛攻,十三一个不差被连连击中几拳,顿时只能不断后退起来!! 虎牙击!! 双腿和宣化鎏金大斧这时候就好像是有生命了一样,这正是野猪大汉的绝招“虎牙击”,这是一套连击的技巧,如果一味的躲闪也就罢了,只要招架,后招连续不断,十三现在就陷入了拳雨之中。.tw[] 。不过一切并没有到此为止,好不容易十三招架了一阵之后,总算是拼着身上被野猪大汉打中两拳,拉开了距离,他好歹同样也是炼体小成的小高手,按照武者的实力来说也接近后巅峰了,这时候为了自己的小命更是拼尽全力,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刚才这一轮猛攻对他造成的伤势,却好像不存在一样! 看到十三把距离拉开,野猪大汉立刻狂笑一声,宣化鎏金大斧仿佛燃烧起来一般,冒出了火焰,向着十三狂扫而来。 十三的眼睛一眯,不动声色地在暗自运气,一股蓝色流光悄然在他的掌心上浮现,旋即一纵身,手刀斜斜砍出一道厉芒,同时但见一道雷光再次闪现,又是直直朝着野猪大汉劈去。 嗯~~运气确实还不粗,接连两次召唤天雷都劈向了对手,丁默见状颇为满意,不又开始考虑是不是转会九曲涧宝来阁,让十三再去开一把石头。 不过这边,野猪大汉这时候的状态却非常不好了…… 天雷的速度有多快,嗯~~这个估计要自己挨上一次才知道,但是反正这个野猪大汉是没能在再躲开,霎时间只听刺啦一声传来,眼前就是焦黑一片!! 好蛮,直接烤焦了! 只是这个野猪大汉看起来确实也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五雷轰顶居然被他硬生生扛住了,虽然全身焦黑看上去就像是没出炉的烤鸭,但是他确确实实是抗住,从他不断发出的喘息声中就能看到,他确实还活着,只是好像有些行动不便而已。 没错!本来就是行动不便,雷电属性的攻击往往还会带有麻痹作用,更何况这还是被天雷直接轰中了……话说放到古代这都是只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那种人才能面对的待遇呢! 眼看野猪大汉直接僵硬在了那里,十三顿时第一时间化作一道流光冲了上来! 一个炼体小成肉身力量接近后天巅峰并且激发了雷电属性的蛊师能有多快?十三用行动向所有人表现出来了这一点,只见他手中的“叶芒蛊”这一刻仿佛化作了风,化作了光,化作了雷电,就这样嘶吼着,落雨般的洒向了对方。 作为武者的战斗本能让野猪大汉勉强行动起来,但是真的只是勉强而已,这时候他的伤势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闪,除了挨上,只有招架,双臂交叉,宣化鎏金大斧一直挥舞,硬接了一记,立刻震的双手发麻,脚下也不由地退开两步,而十三的下一次攻击也砍了过来,不得已,只能再挡一下,又退开两步。 刚才还是野猪大汉围着十三施展拳脚,可是转眼间,攻防倒置,现在成了十三的手刀连环不断地攻击,而野猪大汉则只能被动地抵挡,十三手中的“叶芒蛊”锋芒在空中不断的呼啸着,翻出一阵阵令人感到背心发寒的尖利啸声,霎时间就切的这野猪大汉处处都是血花飞溅! “混蛋!住手!!”见此情景中年男子身后站着的两人顿时急眼了,立刻纷纷怒吼起来! 不过这时候这样的怒吼好像有些奇怪的感觉,这是在搏斗唉,而且还是一开始你们不留手的,作为十三来说,他这时候怎么可能助手? 所以下一刻,只见十三忽然轻巧的翻腾起来,与此同时手中的“叶芒蛊”散发出了浓郁之极的光芒。 血一般的光芒…… 轻轻挥舞,如同风过烟云,平淡的没有丝毫烟火之气,就这样飞掠而过,旋即,一蓬血花陡然绽放,在那野猪一般大汉的喉间。 丁默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他好像还不知道这个野猪大汉的名字呢,真是死跑龙套的命,都领盒饭了,居然还没能说出自己到底是谁。 嗯~~不过话说回来,丁默好像也确实不关心他是谁,丁默只关心他的老板是谁…… 轰然巨响中,野猪大汉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不过十三也是咧着嘴站在那里,他的胸口有着大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左臂也是奇怪的垂着,这一战他其实一点也不轻松。 “你其实完全是活该,回去以后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些特训了!”很是没好气的走到十三身边,丁默看了一眼,然后轻轻伸手,一蓬黄泥突兀的出现在他手上,丁默就这样直接拍在十三的伤口上。 因为某人粗鲁的动作,十三不由疼的一咧嘴,但是被黄泥糊满的伤口这时候却有一种奇妙的清凉感传来,本来血肉模糊的伤口居然奇迹般的开始收口,逐渐长出新的肌肉,最神奇的是还不断有杂质或者异物被这滩黄泥从伤口处吸附出来,缓缓的排除体外。 【黄泥藻:一阶奇物蛊,对外伤有着很好的治疗效果,性生发,消耗大量元石进行催生的话可以产生黄泥珠,属于蛊师常备丹药之一。(生存需求:每三天一元石,每十天黄泥三斤)】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丁默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医疗型蛊的神奇之处了,这么巨大的伤口居然这么快就开始愈合了。他当初选择黄泥藻是为了合炼蛊器,不过说实话医疗型蛊真的是每一位蛊师都应该必备的蛊,关键时刻确实很有作用。 眼看着十三的伤口已经被自己处理的差不多了,丁默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个中年男子那边,他的耐心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好,居然一直全无反应的看着丁默替十三疗伤,不但自己没有打扰,甚至还压制了另外两位伙伴。 看到这一幕,丁默对着中年男子的评价不觉提高了很多,同时也觉得头疼了很多…… 越是这样有耐心的对手,往往就越是难对付啊! 静静的吸了口气,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朋友,其实打打杀杀真的还是不好的,你看这不是已经有例子了?要不然我们再聊聊,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哦~~对了,顺便问一句,朋友,你贵姓啊?” 已经干掉对面一个人了居然还这样说,这可不是丁默贫嘴也不是他不爽利,当然了更不是丁默在故意嘲讽拉仇恨,只不过蛊师固然会重视世俗凡人的存在,可是重视并不等于说是珍惜,蛊师们重视的是“凡人”这个整体,毕竟这代表着修界的根基,可视具体到某个人的时候,他们可真心没有这种重视,尤其是武者这种已经证明并不存在潜力还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存在了,对于这样的存在他们真心无爱。 所以丁默现在才会说的这样轻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事实上他只是对眼前这群劫道者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想法,想要详细打问一下,至于刚才的小冲突……随便死上个把武者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是对方主动挑衅,这事情就算是拿到穆柯寨高层面前,只怕也就是一句“死的该”这样的评价。 不做死就不会死…… 相比较起刚领盒饭的那个龙套,丁默对这件事情的整个背景反而更感兴趣:刚好算到了他们的回家时间,刚好算到了他们的返回路线,刚好是四名后天巅峰的武者,刚好能把他们四个“普通”的一阶小菜鸟吃得死死的……如此巧合的事情,丁默真的不感兴趣都不行呢! 眼看丁默这种若无其事的表情,听到丁默轻描淡写的口吻,对面的中年男子忽然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寒意,他很是忌惮的深深看了丁默一眼,而后微笑着说道:“丁小哥,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拿钱办事,这个名字什么的就算了吧,至于说误会,我们真的没办法,反正你和我绝对没误会,至于我身后的那一位,你觉得这种事情他会告诉我吗?” 果然是…… 丁默闻言双瞳微闪,之前这些人们就表现出来过是被人雇佣的意思,丁默之前的问话其实也就是再次确认一下,当然了这个行为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人类其实有一种非常独特的习惯,只要是说过的话,就不会在意继续说第二次,已经透露出去消息当然也不会在意继续透露,可是在这样不知不觉的的引导之下,接下来可能就逐渐发送了警惕,把不能表明,不能透露的内容也在不经意间说了出来……这是来自于潜意识深处的某种本能,绝不是仅仅靠提高注意力就能避免的。 【……如同一句老话,一个人只要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他就会不断的继续做下去,这虽然很奇怪,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因为他如果不继续做,就会变得对不起自己……】 第101章 风雨总在彩虹后…… 轻轻抿抿嘴,丁默并没有一定要干掉中年男子一行的想法,几个拿钱办事的小角色而已,无论生死都不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重要的是搞清楚他身后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其实说对方是小角色,自己这些人何尝不是小角色,十三就是一平民出身的小屌丝,除了丁默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是未来穆柯寨的新人领袖之一? 丁默自己更不用说了,前寨丁家旁系出身的孤儿,虽然目前看起来小小有些成绩,可是说到底也就是在一群学员中表现突出而已,真的离开了山寨学堂这个大环境,他一个一阶小菜鸟能算什么? 莫言倒是地位高些,后寨莫家的嫡系天才,莫家这一代的带头大哥,但是还是那句话,说到底就是在一群学员中当老大而已,话说三大家族那一届不会出现几个天才,上一届的那位扛把子现在还有人记得是谁了吗? 真正说起来好像反倒是莫小乖的来历有些神秘,至少丁默前世的记忆力完全没有这个彪悍妹纸的存在,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至少丁默不觉得她会有那么大的价值,专门有人为她安排这些行动……如果真的价值到了某种程度,那么就不会仅仅是这样的安排。 所以事情分析到这里,简直就成了一个悖论:对方的这些安排真的有些太小儿科,小到让人都不感觉自己一行中有谁会有价值让人专门安排一次针对性的行动;可是现在确实出现了针对性的行动;但是任何一个人哪怕只要刚刚有专门针对的价值,那么安排的行动也不该是这样小儿科的! 是不是有一种很颠三倒四的感觉?事实上丁默自己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正是这种颠三倒四的逻辑让他这时候情绪暴躁,同时他也更想知道对方背后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了! 该死的!不会是我想得太多了,实际上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格局和器量都不够的二货吧…… 虽然目光越发的冷静起来,但是丁默自己却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绝对不像目光那么淡定,他前世就不喜欢掌控不了的事情,重生之后这样的性格更加明显了,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也应该算是一种强迫症吧! 轻轻拍了下手,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丁默淡淡的说道:“朋友,我们还是坦诚一点好了,今次你们也算尽了力,要不我们就此作罢?” 你们也算尽了力?这话说出来当真是让人吐他一脸,到目前为止就十三干掉了一个野猪大汉,这也能算尽力?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睁着眼睛说的瞎话,对面的中年男子却听得一本正经,闻言也是点点头说道:“嗯……多谢丁小哥理解,山不转水转,今日某家承情了!”,这话说完两人颇有默契的相视而笑,看起来都挺满意这样的结果。 对于丁默来说,这几拿钱办事的武者而已,他还真犯不上和这些人较真,能轻轻松松的解决最好,反正他们也没吃亏,至于说战利品不战利品的,那个真心不重要……再说了你就算留下这些武者,从他们身上能搜出多少蛊师能用到的东西? 本来就是两个体系了,再加上对方也不过就是后天巅峰的苦哈哈而已,能有什么好东西?怕是元石都少! 而对于中年男子来说,这件事如果能这样解决当然就更好了,本来觉得四个后天巅峰的武者搞定四个一阶菜鸟不是妥妥的事情,但是现在很明显这个“妥妥”的已经有些那么不稳当了,这种时候在坚持下去那就不是顽强而是犯二了,反正他们拿钱做事,自己也“尽了力”,没必要搞得太勉强啊。 眼瞅着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事情算是敲定了,很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让人也是感到非常满意,可是……鉴于这两位的节操下限,事情当然绝对不会这样简单。 “张子年!我操你姥姥!”一声暴喊,本来看起来一直安静地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另外两位大汉忽然咆哮起来:“我家小弟死了!死了!你居然在这里给我们两个说你尽力了?!我操死你!” 一听这话丁默顿时面色微变,他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一行人中还有这样的血缘关系,这下事情讨厌了,想要和平解决怕是希望不大了! 果不其然,中年男子闻言不觉微微一愣,旋即转过头对丁默一脸尴尬的说道:“丁小哥,你看这事情搞得,他们都是粗人,你别在意……” 嘴上说着对不起的话,一副看上去好像真的很不好意思的感觉,但是这家伙的行动却完全是另回事,就在嘴上道歉的同时,他也重重的一跺地面,犹自赶在其他两人行动之前,已经狠狠向着丁默扑去。 这样的行为已经近乎偷袭了,让人似乎都能听到一阵节操破碎的声音……! 不过丁默是谁呢,要说起秀下限来,他貌似也同样相当长山吧! 所以下限不是问题,但是让人震撼的却是这个叫做张子年的中年男子的实力,只在他行动的瞬间丁默就脸色微变。 这哪里是什么狗屁“普通”后天巅峰的实力?! 但见数十米之外,一道黑影犹如雷霆般的呼啸而来,虽然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扑,但是那种扑面而来的凌厉杀意还是让丁默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撤歩沉身,双手淡淡虚握,全身肌肉瞬间暴起,真元海更是剧烈燃烧起来,一瞬间丁默已经做好了应招的准备,反倒是他的表情也变得淡漠起来,双瞳中缓缓泛起血色。 气氛!骤然!凝固! 看到丁默的表现,对面的黑影发出了锐利的嘶啸,速度陡然再次增加两成,可是丁默却不为所动,神态从容冷静,至乎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喜怨哀乐、贪嗔痴惧的情绪,双目血红如狼,就这样凝望对方,这一刻就连对手也被他的气势做折服! “锵!”的一声轻响,寒铁长刀出鞘,对面的黑影居然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再次加速,就这样狠狠的向着丁默冲来。 猛地在地上踏了一步,就在黑影速度达到最高的一刻,丁默忽然冲了出去,右拳上散发出了惊人的白光,“叶芒蛊”的锋刃居然被他生生压缩成了拳刃。 纯粹的近战蛊师,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闪亮登场! 双手就这样在胸前划空盘旋,丁默身上的气势无限暴涨起来,虽然说一阶蛊师的战斗力实在有些不够看,但是不要忘了他的肉身实力已经快要突破后天了! 而在另一面,张子年也是轻声暴喝,掌中寒铁长刀顿时嘶鸣起来,这一刻,敌我双方均感到随着每一步的接近,双方所蓄积的劲道就添加一重,到了正面马上交锋的一刻,毕竟同时将达致巅峰的状态。 沉声如雷,忽然爆出一声断喝,与此同时在张子年握刀跃起的一刻,一切疑虑、忧心、胜败、生死全给抛在九天云外,他的触感从手上寒铁长刀的锋尖,延伸至周边种种,再扩展住延绵无尽的大地,覆盖大地的星月之夜! 无胜无败、忘人忘刀! 而这时候,丁默的右拳忽然划空而过,带着一道锐利之际的白色光华,由缓而快的变成一股旋风,发出“霍霍霍”镇慑全场的破空呼啸,而后重重朝着张子年挥下,速度快的就像一道闪电。 若照两人接近的连度,正好可以看出丁默对时间的精捏,这一拳的时机可以说是微妙至极,可把劲道提升至最高峰的一拳赠送张子年。 可是令人震惊的是,奔袭而来的张子年这时候身上居然爆发出了更加惊人的气势,自已让众人震惊的气势,丝毫不在丁默之下气势! 长刀如龙,豁然击破长空,一瞬间丁默的眼神顿时忍不住微微一凝,凭着千多年厮杀的经验,他清楚掌握到张子年掣刀在手的一刻,已经成功晋入巅峰状态,最微妙惊人处,此时他的速度虽不住提升,但寒铁长刀的去势却是愈去愈慢,快慢成为鲜明的对比,似乎张子年巳捕捉到天地间某种密藏的玄理。 这他奶奶的是一个后天武者能做到的?什么时候后天武者抢到这个地步了?! 这简直没有任何道理,但是丁默却偏偏感觉到,张子年的慢,恰可克制自己的快,这种感觉真的让人难受极了! 就在下一刻,话犹未已,离丁默只余三丈距离的张子年出乎双方并包括丁默在内所有人意料之外地直接腾空而起,跃上丈许高处,凌空直扑丁默,犀利之处仿佛降龙九天。 这完全出乎丁默意料之外,他真的没想到张子年居然会是出这样一招,因为这完全不合理,他虽然不是武者出身,但是对于有些常识却知道的很清楚,好比……无意义的跳跃只能让自己露出更大的破绽。 但是望着急降而下的张子年,丁默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羡慕,武者对招式的领悟确实不是蛊师能够理解的,就算他这个近战蛊师也不例外! 只是羡慕归羡慕,丁默还是微微踏步往一侧闪开,这一步也走的是微妙之极,刚好避开了张子年刀锋所指,只是这样一个移动,丁默尚差少许才蓄满劲道的一拳,却不得不功亏一篑,而且也失去了下一步变化的可能,只能就这样勉强硬捍正面迎击张子年照头劈至的一刀。 拳动,身形如电,空气中的爆发声嘶吼如雷,然而张子年的刀仍保持自起始以来的缓慢势子,可是因他凌空扑下的高速,极慢的一刀,反因加上落差而像变得有如闪电般急剧。 丁默的身形继续往侧错开的当儿,拳面泛起艳红色的光华,由看不清楚的旋风化回拳形斜挑往前,如同望月凶狼一般,一往直前的迎击张子年玄异神奇至极点的一刀。 下一刻,拳刀交击,火花迸溅,发出震人耳鼓的激响。 双方同时一闪,巨响声中,两人各自后退数步,丁默满脸讶然的看了对方一眼,说实话刚才这一攻一守虽然只是一招的交手,却让他对对方的一身所学大感吃惊。 叶芒蛊的锋刃都在剧烈的扭曲,显然已经小小的受伤,什么时候后天武者的攻击可以强到这个地步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并不是他能细细思考的时候,当下一声长啸再次握拳全力戒备起来,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张子年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只是轻轻一闪,居然直接出现在丁默面前,当下就是一刀劈出。 措手不及之下,丁默不觉有些忙乱,但还是拧腰转身,如同狂狼一般疾奔而过,刚好闪开了这迎面的一刀,同时人随拳走,拳锋直取张子年背心,可谁想到这个时侯那张子年根本没有考虑的就是反手一刀,重劈丁默拳头。然后借势连续几个翻腾,落往靠近丘坡的一方,若是说到反应敏捷方面,此人当真是一点都不必丁默稍差了……要知道丁默可是领悟了“身轮六道舞之外式人世间”的! 不过丁默这时候并没有打算拿出身轮六道舞来,这不是他装逼而是因为对这个张子年真的起了兴趣,另外他自己也需要这样的战斗让身体恢复曾经的记忆! 两相这样快速的短暂接触了一下,乍看起来,双方均似随意出招,远不及刚才十三和野猪大汉的交锋那么凌厉紧凑和出人意表,事实上却是千锤百练下武技修行的成果,达致有意无意间之化境,这里面丁默固然有修炼千年的经验,可是这张子年也是一个天才,其侵润精深之处,居然丝毫不在丁默之下。 不过话说回来,咋说也是武者出身呢,这种近身肉搏战,当然比较擅长了。 一阵沉默嘶哑的笑声忽然响起,居然是那个张子年,望着丁默此人忽然缓缓说道:“丁小哥你的市里真实出人意表啊!” 丁默闻言那个无语啊!他怎么说也是转世千年的老妖怪了,居然被人这样评价? 不过那个张子年却没有给丁默解释的机会,说完前面的话马上又接着说道:“呵呵……再不要废话了,赶快开始吧!解决了你我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做!” 说着就在这样的喝彩声中,那人仿佛灵蛇一般的腾跃起来,翻身一刀重重的向着丁默斩去,刀锋过处空间似乎都被撕成了碎片! 丁默闻言之前双瞳微微一闪,见状也毫不客气的一声断喝,双手骤然孕满艳红色,真元海竭力燃烧起来,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正面迎了上去,身形闪动之间,顿时幻出满天拳影,带着风雷之声,但是却不是马上轰出,而是不断地在掌中旋转着,蓄势待发。 这种引而不动的强势,似乎比万钧之力破空袭来还要可怕! 只是张子年丝毫不为所动,面对丁默引而不发的拳势,还是悍然一刀劈下,霎时间只见三道刀气叠加在一起重重的向着丁默劈来,与此同时他紧跟着又在地上重重一踏,身影一虚,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丁默面前,这种移动速度甚至比声音的传播还要快。 不过丁默早有准备,在黑色身影的身影出现之后,一声大喝,真元海更加剧烈的燃烧起来,只见他的全身都冒出了艳红色的火焰,就这样双手骤然挥出,瞬间已经撕裂长空,密集的拳影铺天盖地的向黑色身影攻去。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人世间人生百态:快速突前后以利刃全力挥击,仿佛化身千万,以世间百态渡尽红尘游魂!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人世间人生百态”!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中华丽绚烂也最花哨的招式! 全力出击,竭尽所能! “砰!砰!砰!”连续的破空声,两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拳拳相交,刀刀如雷,拳劲刀风在半空中幻化出一幕又一幕瑰丽的景象,很快,两人从半空中打到了地面,虚空中毕竟不好施展,尤其是对于丁默来说,地面上明显更好发挥! 一声沉闷的暴响声中,这难以破坏的地面首次在丁默的脚下崩裂成无数的碎块,真元海燃烧的如同火焰一般,一个直径为一尺的浅坑立刻形成,而丁默的身影在这强大的反作用力下,化为一道刺破长空的犀利长箭,眨眼间穿越了十米的惊人距离,浑身席卷着一股高速运行时,在空气中激起的强烈劲风,在他身后拖成一道常常的龙卷风,为他那强大的力量增添不少的威风。 “轰!”的一生闷响,张子年还没有来得及反映,丁默就利用前冲的作用力,重重的扑了回来,立刻将张子年的身形逼退数米。双拳不断挥动,如同抽风一般,疯狂的向张子年展开了如同暴风雨一样的攻! 这一次丁默可真的是不再保留了…… 第102章 连续击杀! 双手如风,“叶芒蛊”淡红色的三尺锋芒硬生生的被他压制成了一对拳刃,就这样画出漫天光影向着张子年呼啸而去,这光影似雨似雾仿佛无处不在,将张子年周边的空间完全包裹起来,再无丝毫缝隙。(..tw)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人世间夫子曰】:师者传到授业解惑也,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师者无所不在,师训无处不在! 夫子曰!这还是丁默第一次在人前全力爆发出这一招,对面张子年虽然也是相当厉害的后天武者,有着近乎先天的战斗力,但是面对这样骤然爆发出来的速度,还是有些双眼发直,只能全力挥舞起手中寒铁长刀,四面八方的抵挡起来。 既然不能躲,那就反击吧! 武者也是有着武者之心的,不要看张子年刚才表现的好像很没原则很猥琐的样子,但是真的进入到战斗状态,他同样有着自己的尊严和实力。 只是……还不够……真心不够! “身轮六道舞”可不是普通的炼体之法,而是前世排名前三的顶级功法,它衍生出来的外式的威力,绝对不是普通的武者可以对抗的,就算有着决心或者觉悟,也全然不可能! 就听一声轻轻的擦响传来,血雾乍现,人们只看到身影一虚一实,张子年顿时一个踉跄,差点翻倒在地,胸口出霍然出现一道深深地伤口,这边丁默已然抽身后退,一脸淡笑的看着他。 “朋友,我始终觉得打打杀杀真的很不好,要不然你还是放弃吧,反正死的是那两个的兄弟,又不是你的兄弟,你有必要这样勉强吗?”轻轻挑挑眉,丁默轻描淡写的说道,在他身边莫小乖和十三已经和另外两名武者纠缠在一起,莫小乖凭着身法的滑溜大占上风,十三之前打了一场,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别忘了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莫言,有了莫言相助,他就算想输都难。 听到丁默的话,张子年不觉有些犹豫,但是这份犹豫仅仅是浮现在心底,手中寒铁长刀却丝毫未受影响,就这样静静的依旧横在胸前…… 张子年一时间陷入犹豫中,可是,接下来这名后天武者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莫小乖的攻击一直在加强,虽然每次都是只加强了一点点,可是却真的确确实实一直在加强! 这是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是温水煮青蛙,虽然每次只是加强了一点点,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当他感觉到真正自己已经不能抵抗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轻喝!但见莫小乖的身体猛地一矮,双臂怪异的伸直,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味,眼中却泛起了几分莫名的身材,就这样划出一道诡异似流水的弧线,向着对手狠狠扑去。 对面的后天武者马上后跳,与此同时手中长矛径自横扫而出,这一击也自有一种斩断虚空的感觉! 面对这样气势汹汹的一击,莫小乖也是心中微微一跳,说实话她之前真的并没有把这些后天武者当成太难对付的事情――这倒不是说莫小乖轻视后天武者,只是莫小乖自己修炼的乃是当时最强的几套炼体功法之一,又是一名蛊师,所以她真心不觉得这些后天武者修炼的功法能和她比――不过很明显她有些太托大了,眼前这令人惊艳的一击已然告诉她武者的骄傲无论何时都不容亵渎。.tw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某个已经扑街的倒霉蛋的哥哥虽然努力的证明了自己身为武者的荣耀,但是做到的也不过就是让莫小乖多了一次变向而已。 绝对巧到了极致的,柔到了极致的韵律,“阴水似流年”本身就是巧夺天工,这样的身法已经不是用轻柔玄妙可以形容的了! 身形一闪,再闪,旋即双手轻飘飘的伸了出去!咔嚓一声脆响!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大势已成的情况下,无论怎么样努力,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拖延一些时间,让别人多费一点劲,虽然说莫小乖不知道这后天武者是不是还有别的神功秘法保命,但是就算是拧断脖子不是很保险的事情,直接拧掉脑袋总是安全了吧! 惨叫声骤然传来,张子年顿时愕然转头,不敢置信的向那个方向看去,结果一眼就看到莫小乖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然而在这绝美的笑颜之下,她的手里却正提着一个人头。 自己那个同伴的人头! 不可思议的神情浮现出来,张子年真的没想到自己过就是微微犹豫了一下,自己的同伴就已经折在了莫小乖的手里,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孩现在在他眼中简直就像是恶魔一般。 但是更加恶魔的事情马上又发生了…… 又是一声惨叫!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在张子年关注莫小乖这边战局的时候,他的另一个同伴已经惨死当场,死的比另一个还惨,被莫言的龙炎弹击中,当场变成了一枚人形火炬,就这样被活活烧死! 再次骤然回头,张子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之前十三和野猪大汉可是鏖战了不少回合,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这么快?他不是受伤很重吗? 其实很简单了,十三现在虽然有伤在身,但是有了黄泥藻的治疗之后,些许外伤真心说不上很重――这就是武者和蛊师最大的区别了,如果一名武者受了十三之前的那种伤势,没有半年以上他根本不要想下地,可是蛊师就完全不一样,在治疗蛊的催动之下,这种程度的外伤,真的只能算是小伤而已――十三的伤不是很重,但是他身边却多了莫言这个助手。 张子年为了自己同伴的脆败而震惊,但实际上两名一阶蛊师联手,其中一个还有这不逊于后天武者的肉身力量,他们的对手能坚持到现在,说实话反而是丁默觉得很惊讶! 再次平静的看向张子年,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样?朋友?现在反对的人都消失了?你可以做决定了吧?” 说实话丁默一直觉得眼前这个张子年的战斗意志并不是很强,虽然动手的时候气势十足,但那主要是为了保命而不是伤敌,完全属于那种拿钱做事还不打算认真去做的样子,所以他才会反复招降,其实目的……嗯这个不能说,反正总不可能是手懒不想动手呗……真的不是手懒不想动手! 可是让丁默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听到他的话,张子年居然颓然一笑,旋即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寒铁长刀,朗声说道:“丁小哥,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此战只有生死!”,说话间,一股仿佛肉眼可见的气势在张子年身上浮现出来,直冲天际,让丁默顿时感到大为愕然。 这个之前完全没有什么干劲的家伙,现在怎么这样亢奋了?难道是因为看到了尸体?他这个兴奋点也太诡异了吧? 很是差异的眨眨眼,但是既然对方说了要战,丁默自然没道理会不动手,当下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身影一动,再次消失在了张子年的视线当中。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人世间逍遥游】:北海有鲲,不知其大,化而为鸟,怒而展翼,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先贤曾言“逍遥游”,道尽此中真意,丁默当然没有能力扶摇直上九万里,但是将自己隐身在眼前这个茂密的小树林中,他还是能做到的。 密林之中,风声狂啸,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混淆在风嘶怒吼中,快速的靠近张子年所在的位置。因为黑影来的太快了,张子年甚至根本没有时间去观察,只能下意识的一刀挥出,同时身上爆出了更多的黑色气息以为防守。 神秘诡异的黑色身影已经夹裹着如山般的强烈劲风来到了张子年的面前,人至拳至,狂烈的双拳瞬间对这张子年当头轰下! 毫无疑问,这正是丁默出手了! 人生百态! 夫子曰! 【……身轮六道舞外式迭出,霎时间就将张子年完全包裹起来,但是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张子年居然和丁默打得难解难分! 完全没有了之前被压制的那种感觉,而是面对面、硬碰硬、拳拳到肉的正面对决,张子年居然和丁默打得难解难分! 在烈风的呼啸之下,张子年的寒铁长刀挥舞狂啸,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感,每一下都带着狂野的杀气,在张子年这样狂野的攻击下,一时间丁默居然有了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轰的一声巨响,劲气在空气中横冲直撞,肆意的洗礼着眼前的一切,张子年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黑气,两人正面又是对拼了一招,张子年的寒铁长刀被震得高高抬起,丁默则是立足不稳的向后连续后退了几步。 寒铁长刀被震回,张子年不觉闷哼一声,可是他忽然收势转身,一手举刀,一手居然顺势挥出一记气劲十足的直拳,拳风所到之处,狂风怒卷,将空气撕割成碎片,仿佛炮弹一般,向丁默呼啸袭去。 感觉到了凛冽的拳风,丁默马上就是一个小跃步,看似只是轻轻蹬腿,却马上后退了几米,这本来是为了拉开一些距离,可谁想到张子年居然马上就顺势追击上去刀“砍”拳“击”脚“踢”的一阵连环强打,由于张子年出招太快,丁默只能连续继续后退,完全落在了下风。 见到这一幕,周围莫小乖等人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谁都没想到张子年居然真的可以压着丁默一通饱揍。 不过这样的局面也就是短短时间而已,下一刻只见丁默的身形忽然又诡异的弹动了一下,旋即就脱离了张子年的攻势,紧跟着就看丁默双拳顿时呼啸起来,撕裂了漫天的劲气,悍不畏死的直冲而上,绕着张子年连续打转,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 如此打法,即使张子年刀法再威猛也难以奏效了,甚至他伤到丁默的同时也会被丁默所伤,拼个两败俱伤! 见此情况,张子年双腿弯曲,双手托起刀身猛地原地一个横扫,转了整整一圈,试图这样逼开丁默,可谁想到叮的一声脆响,他刚转了半圈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从手上传来,张子年不堪承受如此大的力道,顿时身体失衡,狼狈不堪的一下歪倒在地,丁默见状乘机冲上去狠狠一脚,张子年当下被踹的滑出数米远,勉强爬起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对于这样的机会,丁默当然不可能放弃,就听他猛的长啸一声,随即化作流光,在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人们的眼中,只有劲风呼啸,直直的冲向了张子年。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人世间真念一直线】:心念如一,刚直不分,随时空交错不可挡也! 真念一直线!最纯粹最简单也最执着的意志! 轰的一声巨响,张子年再退几步,丁默的身影陡然的出现在他眼前,长发微动,双目却狂野似滴血! 霎时间只见丁默大吼一声,整个人的气如同火药一般爆发,周围的尘土立刻盘旋着,飞扬在周边的空气当中,就这样再次围绕着张子年旋转起来,就仿佛龙卷风一样,围绕着他的身体,切割、抗拒、瓜分着一切的事物! 绝对是狂野到无法抵抗的攻击,但是让人意外的是, 这次张子年居然已经有了准备,此时但见他双眼一峥,两道如有实质的光芒电射而出,在他的手里的寒铁长刀忽然爆耀出万丈乌光,居然不管不顾的对着面前地面重重的砍了下去,立时间周围暴起无数风旋,将丁默直接打了出来。 风旋呼啸,犹如无数小刀飞舞,丁默措手不及当下就被割出了满身的血痕,看上去整个人仿佛被鲜血浸泡一般,恐怖至极。 这时候就能看出丁默惊人的素质和扎实的底蕴了,面对这种状况,丁默不退反进,双手重重一分,刹那间一记重拳而去,张子年这时候才刚刚收招,根本无从防御,顿时被砸的身子一歪,这如果换成还是三尺锋芒的“叶芒蛊”,一下可能就会切开他的喉咙……但是丁默现在手里的“叶芒蛊”锋芒,稍微短了点! 眼看对手中招,丁默马上一进步打了个斜角进身,一脚就蹭在张子年的支撑腿上,张子年身体再次一晃,丁默顺势落脚,进身左手掌直接进去,在张子年的右脚大腿根处一掌塌下,与此同时又拧身狠狠挥出左臂,左肘就转了进去,一肘正盘在张子年的心口上,打得张子年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丁默一招得手,顺势追击,又是一击鞭腿,不过张子年也是顶级精英,关键时刻自然有所准备,只见他一绕一转就避开了丁默的反而双臂合力重重的砸了出去。 暴吼声如雷霆,生死危急之刻,张子年再无丝毫保留,彻底爆发了! 士不畏死!奈何以死谓之?! 但是丁默现在当然不会和他硬拼,当下一声低啸撤步闪身让了过去,顺带着联系后退几步来开距离,这对丁默来说无疑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张子年见状,马上一声低吼寒铁长刀连环击出,这一刻,张子年的表情还是全然的如同棺材板,可是浑身气势却像野兽一般,欲择人而噬,他的全身散发出浓密的血腥,一股邪恶的气息油然而生,仿佛地狱归来的杀神,充满了泯灭与杀戳!在张子年的手心处,一团气体逐渐壮大,说是气体不如说是光团更贴切一些,艳红的气流聚集着,艳红地可怕,艳红的诡异,艳红的邪气逼人,艳红的发出阵阵血腥一般的红光!这红光悄然向着他手中寒铁长刀蔓延而去,不过一般人却根本看不到。 丁默在张子年全力前冲时就知道不好,本能地端起防御姿势,可是面对张子年忽然爆发出来的恐怖冲击力,他的防御瞬间就被打散了,当失守的瞬间,丁默前腿一蹬想退出圈子,可是这次他的后退之势速度还没加起来时,张子年的右手就到了,咣的一声脆响,丁默被张子年一拳打在脸上,鼻血顿时就溅了出来,与此同时张子年左手寒铁长刀也呼啸而至。 这时候,一个关键的节点忽然出现了…… 危急时刻,丁默往后一个大跳,刚要重整拳架,张子年后腿一蹬,一个过步揉了箭步,就追了过来,丁默拳架还没架好,就大吼一声,一个直拳就奔眼前还在模糊中的人脸击去。 狂烈似奔雷,迅捷如疾风,这一拳丁默已经全力爆发,其无匹的凶悍气势笼罩了张子年所有闪避的空间,强大而暴虐的气的力量带着其后灰蒙蒙的长长尘埃焰尾,如开天巨斧般朝着张子年当头劈去。 左手先劈下来,将张子年的护头的右手劈得一晃,下一刻丁默就地展拳变掌,猛地往后一拉,张子年顿时好像失去了平衡一样,直接向前方歪去,毫无疑问这又是身轮六道舞外式的威力,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是莫小乖还是十三,都没有看出来丁默刚才用的是那一招。 牵引控制?!身轮六道舞的外式之中,还有这样的效果? 知道对方实力强劲,丁默一招得手也不敢再留手,身形猛地后闪的同时,手中红光一闪,顿时无数张锐芒飙射而来――“叶芒蛊”可不是仅仅只能近战而已!――那种凶戾的气势,那种莫名的杀机,而张子年这时候却失去先机,完全落入了下手,面对连绵如雨的锋芒,他的双手却好像被人绑住了无法抬起,寒铁长刀也掉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显然,丁默是要一鼓作气将张子年直接击杀! 第103章 六道轮回舞 张子年忽然觉得很美,对面那名怪异的年轻蛊师的动作很美,美得就像跳舞一样! 从来没有一种舞,舞的这般刚劲有力,一牵一引,矫若惊龙,手足惊爆,如红尘落木,看似纷乱的动作,却有着无法言喻的美感,杀机深蕴其中,可是却令人近乎迷醉。.tw 那种死亡的极致魅力…… 而在战局之外,无论是莫小乖还是十三他们都不知道张子年现在的感受,但是他们都能看得出张子年现在的不妥。 【……之前张子年临危爆发,交换下来,丁默其实是吃了亏的!】 没见他现在几乎半个身体都被染得一片血红吗?再后面关键的节点也不是丁默忽然还击的那一拳,那一拳其实都不算“突然”,面对对手的压迫,不想退让就只能还击了,而在当时那种局面中丁默势必无法退让,否则失了先手再想扳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还击,坚决的还击!而这种还击无疑肯定也被张子年所预料到的…… ——真正的节点是在于,张子年对丁默的还击做出应对之后,他的身形忽然莫名其妙的歪了一下! 这一下完全没有任何道理,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上都没有任何道理,请注意这里说的是“道理”而不是“理由”。客观来说,丁默当时的还击从任何角度看都没有让张子年歪斜的可能,根本就没有这样发力的途径;而从主观角度来,当时正是追击的好时候,张子年只要脑子没有进水都不应该“歪”这么一下,不但痛失先手,还露出了莫大的一个破绽……可问题在于是他就是歪了一下,结果把自己一路送入了险境。 莫小乖、十三都很茫然,他们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异变,事实上张子年自己都不明白,只有丁默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是“六道轮回舞人”!“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人世间”的最后一招!之前连丁默都未能完全领悟的一招!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人世间六道轮回舞人】:一曲繁华,洒歌舞在这人间…… “身轮六道舞”共有外式七招,世人皆知六式:天道昭昭、人世间、修罗战、众生境、饿鬼殃、地狱无涯……但是第七式却很少有人知道,很多此功法的修炼者都说不上,对于这种奇怪的情况,丁默一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第七式到底是什么,甚至一度以为是以讹传讹,根本就不存在这一招。 但是现在丁默知道了,在刚才被张子年拼死反击差些折在对方手下的瞬间他忽然明白了! 身轮六道舞外式的第七招叫做“六道轮回舞”,这不是单独的一招,而是分散夹杂在之前六招中的“一段舞”,六道轮回舞! ……“六道轮回舞人”,只有领悟了这一段舞,才是真正“人世间”大成! 这才是“身轮六道舞”被称为最强炼体功法之一的最大的秘密,只有领悟了每一式中的这一段“舞”,才是真正修成了“身轮六道舞”! 【身若游龙,穿行密林道间;心无点尘,只为倾情一舞……】 六道的终焉之舞,舞动的是天地灵蕴,挥洒的是山水道韵;天道清明,人间繁花,修罗铁血,众生憨直,饿鬼惶惶,地狱无间,六道各有生命的印记,而舞动的却是灵魂本质。 人道最繁华的也最纷乱,人心最难测也最纯净,人性最善变也最执着,所以人世间这一舞,舞的是人心莫测,舞的是人性渺渺,舞的是一份掌控一份牵挂,舞的是这纷乱世间心念百态千奇百怪。 相当唯美凄美耽美的说辞,其实说白了“六道轮回舞人”这一招就是一种控制型的招式,虽然没有太火爆强大的攻击力,却可以在无声无息中控制对手,之前张子年莫名其妙的那一歪就是这么回事,而他现在的迷醉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张子年迷醉了,丁默可没有,于是陡然突进,血花瞬间飘洒…… 静静地站在中年男子面前,丁默的表情没有了之前的淡定,而是多了几分疑惑,中年男子大字型的躺在地上,不过还没死,虽然已经离死不远了。 丁默这一击,切断了他的心脉,同时也切断了他所有的生机,现在他还能活着,还能看着丁默,完全是一种执念而已。 当然了,丁默手下留情也是原因之一,他没有将其直接击杀,而是留手了几分,让其还能残喘片刻。 丁默当然不是因为同情,他是因为自己还有疑问,静静地看着张子年,丁默平静地问道:“朋友,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想拼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后为什么要拼命?你说……我完成你的一个遗愿,当然是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听到丁默的话,张子年嘴角浮现出一丝惨笑,就这样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把野猪三兄弟都杀了,我就算活着有能活多久?” 丁默囧,那三个野猪大汉居然真的就叫野猪三兄弟?不过他旋即微微色变,诧异的说道:“等等!你的意思是?” 张子年笑了,笑着吐血:“哈哈你明白了?你摊上大事了,他们三个是武者,可是他们的老爸却是蛊师,四阶大蛊师!而且他们三个的师傅也是先天武者,先天中位,相当于三阶蛊师的战斗力,如果你们只杀了朱三一个也就算了,看着穆柯寨的面子,老朱不一定会找你们的麻烦,但是你们把三头猪都给宰了……哈哈哈不需要什么遗愿了,你们马上也要死了,还给我完成什么遗愿啊!” 中年男子就这样笑着,笑着,渐渐的没了声息,而在他身前,丁默的表情也变得相当怪异起来。 四阶蛊师?虽然说以丁默现在的战斗力倒不一定会在意四阶蛊师,就算打不过他逃走绝对没问题,可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惹上一个四阶对头,丁默肯定也会觉得很麻烦了。 更何况这三头猪还有个先天中位的师傅,这也是可以比肩三阶蛊师的存在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还可能是他们最心爱并且唯三的儿子(徒弟),临老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想到两个老头因为痛苦而可能爆发出来的那种怒火,丁默就觉得很无语。 这还真是麻烦啊!轻轻的皱了下眉头,丁默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第104章 众生境、修罗战! 正所谓“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嗯,不对,应该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也不对,应该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好像也不对…… 总而言之一句话,既然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如此强劲的对手,丁默当然需要提前就作些准备。 嗯当然了不是在半路上就开始做准备,这只是一种描述,说的是丁默现在的心理,至于说行动的话,他们接下来只是安静的回寨子而已。 至于收尸什么的,那是什么事情?(--|||) 深深地吸了口气,丁默静静的睁开眼睛,眼中宝光内蕴,黑暗中看去就像两枚深沉无限的黑色星石。 【……轻轻抬头,却发现窗外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不由得轻轻眯了一下眼睛,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丁默刚才在炼化新的的两枚蛊,同时在整理这次九曲涧集市的收获,计算清楚之后,他感到相当满意! 蛊方面不用说了,今次坑来的“泉眼蛊”和“蓝田烟玉蛊”都是好东西,不过作用上来说完全就是用来炼制蛊器的材料,在战斗力方面几乎没有任何意义,真正提升了丁默实力的,还是炼体方面的感悟!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人世间六道轮回舞人】:一曲繁华,洒歌舞在这人间…… 这绝对是一个关键性的领悟,没有领悟这一招之前,《身轮六道舞》只是极强大的炼体功法,只有领悟了这一招《身轮六道舞》才是当世最强之一! 对于丁默来说,这无疑等于是直接奠定了自己未来的成就,直接关系到他将来在炼体方面能达到什么高度,其中的重要意义怎么去形容都不为过! 不过这还仅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另一方面…… 猛地一握拳,胳膊上的肌肉旋即隆起形成了一个个充满力量的棱角分明的方块,那种刚劲有力的线条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丁默此时的肌肉似乎和以前又有了一点点不同,一点点改变,一点点细不可查的区别。 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也更加充满了弹性和光泽…… 下一刻,丁默猛地挥出一拳,在奋力扫出一记高鞭腿,空气中顿时泛起了无声无息但是却肉眼可见的涟漪,就仿佛空间都被这一拳击碎了一般,这是丁默之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的!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修罗战! ——身轮六道舞外式之众生境! 眼看着这种惊人效果,丁默差点狂笑起来,这分明是自己炼肉功法再获突破,已然趋近大成的表现啊! 事实上在前往九曲涧之前,丁默在《身轮六道舞》上的积累就差不多了,但是总好像缺少一个契机让自己卖出最后一步,没想到一场憨快淋漓的血战,不当让他领悟了最后一式“六道轮回舞”,也打开了最后的契机,功法修炼再上一层楼。 其实如果不是知道了“六道轮回舞”的秘密,这样的进步已经可以说是炼肉大成,只差圆满了,不过即使如此也是无限趋近大成,现在他的肉体力量最少是普通人的三十倍以上,只等着在领悟两段“舞”,就能尝试冲级巅峰大圆满了! 当然了,除了自身力量的暴涨之外,这次突破丁默同样还随机了领悟了外式两招,“修罗战”、“众生境”! 【……修罗,传说中的钢铁战士,天地之间的杀戮者,血色的代言人,他们为战而生,一生杀伐,埋骨战场之上……】 如同“人世间”代表着人道,“修罗战”就是六道之中修罗道的代表,蛮荒而强大的勇者之路! ——怒、杀、修罗血战、一将功成万骨枯、满城尽带黄金甲、六道轮回修! 人间道,千姿百态最是多彩,红尘纷乱虽千万年不能尽述!而和代表着“人道”,最是注重变化,绚丽无比,招招各有重点机巧无双的“人世间”不同,“修罗战”代表着血腥暴戾战意冲天的“修罗道”,它的每一招都是狂野粗暴杀伐决断的强攻招式,每一招都是一往无前有我无敌,是所有外式之中最最惨烈也最最强悍的攻击的极致,是用生命催动的璀璨! 唯一能和“修罗战”的攻击相持,只有“众生境”的防御,这也是一种极致,另一个方向上的极致! “众生境”代表着六道中的“畜生道”,这里的畜生不是专指而是泛指,泛指一切非人的物种,可以是鸟、可以是鱼、可以是树、可以是虫,甚至可以是山、是石、是海、是大千世界、是天地万物。 【它们是……众生!】 众生生于世间,或愚痴或灵秀或桀骜无羁,然则行走在这天地之间,所有众生最根本的坚持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存! 无所不用其极的生存! 众生为了生存,可以做到一切能做到甚至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活着!只要活着!所以相对于“修罗战”霸绝天下的攻击,“众生境”则是无所不在的防御,保证生存的防御! 凄风惨雨眠何处、 法不传六耳、 朝生暮死难语冰、 鲲鹏展翅三千丈、 东海吞舟鱼、 六道轮回畜! 一次性领悟了两大外式,丁默的心情自然是大感滋润(嗯其实无论是谁修炼到这一步都能一次领悟两招),现在计算下来,他的战斗力已经有了突飞猛进! 在领悟了“众生境”和“修罗战”之前,丁默的肉体力量大约是普通人的十倍左右,在一身蛊技、众多蛊和千年修炼的经验加持之下,可以完虐二阶蛊师,就算遇到了三阶蛊师也有一战之力,遇到四阶蛊师的话打不赢也绝对跑得掉。 现在肉身修为再进一步接近大成,丁默大致盘算了一下,现在单靠肉身力量他已经可以完虐二阶蛊师了,如果加上蛊技、经验之类的加成,基本上可以完虐三阶蛊师,但是遇到四阶蛊师……想了想丁默还是摇摇头,现在他遇到四阶蛊师好像还是只能跑没得的打,只不过跑的更加安全些。 三阶和四阶是一个大境界的跃升,也是低阶蛊师和中阶蛊师的差距,这样的差距可以说是一种“质变”,丁默现阶段这样的“量变”可添补不了如此鸿沟! 静静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这种领悟让丁默感到不爽,非常的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突然面对的威胁让丁默强烈的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弱小,忽然从高富帅专职为屌丝,这让他真的非常不适应,也让他对实力有了更加强烈的渴望。 “嗯幸好只要在山寨附近,那两个老东西估计还不敢来撒野……”轻轻摸摸鼻子,暂时把比较遥远的渴望什么的放到一边,丁默聚焦到现实之中。 他现在搞清楚了,那三头猪的老爸虽然是四阶蛊师,却只是散修而已,这种程度的威胁对穆柯寨来说还有些不够档次——不要看穆柯寨明面上只有三阶家老,事实上如果没有几张底牌的话,它凭什么成为大荒山唯一的两家大型山寨之一?事实上每个大型山寨都有自己的底牌,只是平时不会轻易出现就是了,而且因为某种原因,所以这些人不太可能远离山寨——只是麻烦的是,丁默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呆在山寨里面不出去吧? 远的不说,至少丁默很快就有任务要去参加“山神选”,穆柯寨这边可能不会在意一个四阶蛊师护他周全,可是去了奚家寨,人家有啥理由也给你这样的庇护?就算是能做到也不会去做啊! 想到这里丁默就是一阵郁闷啊,虽然说他倒是有自信打不过也能跑得掉,但是遇到这样两个吊靴鬼一样的对头总是也是很不爽的了。 最终丁默只能暂时摇摇头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反正距离“山神选”还有两个多余,这期间如果那两个家伙敢来,把他们设法解决了也就是了——虽然实力上有差距,但是谁说了要干掉一个人就一定非要靠着实力了! 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丁默又开始关注另外一件事情,对他来说这个事情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之一。 嗯必须是“之一”,丁默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有好多,他现在考虑的是有关于炼制蛊器“便携式植物园”的问题! 炼制蛊器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对于丁默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这次去九曲涧集市,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蛊器了,现在好不容易凑满了材料,只要开始炼制就可以了,似乎没什么好多想的。 但是丁默偏偏就开始多想了!这主要是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然后又出现了一个念头,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念头其实很无厘头,但是他却忍不住还是要去想,而且还是反复的想(囧)…… 第105章 当年迷案(上) 有一句成语叫做“得蜀望陇”,当然了丁默不一定听过这成语,但是他在用自己的行为在诠释这句成语……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炼制一个“便携式植物园”来满足自己的需要而已,可是很快,他的欲望升级了,现在他想炼制一个“特殊的便携式植物园”! 增加一个“前缀”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形容而已,丁默真的是打算炼制一个很特殊的“便携式植物园”,这还要从他获得的几样材料说起。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日照三刻)【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ps: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黄泥藻】:一阶奇物蛊,对外伤有着很好的治疗效果,性生发,消耗大量元石进行催生的话可以产生黄泥珠,属于蛊师常备丹药之一。(生存需求:每三天一元石,每十天黄泥三斤) 【泉眼蛊】:一阶奇物蛊,清泉一捧,莹莹潺潺,落地可自生成细小泉水一股,但是因为无法回收使用,故而往往只作为作物培养的水源存在。(生存需求:落地在水汽充盈之地无生存需求,落地在干旱之地则需要每三天补充清水若干,是地域情况不同需要补充的水分不同,最少不能低于十斤。) 【蓝田烟玉蛊】:一阶奇物蛊,洁白如玉,浑然天成,可以沟通天地灵气的奇妙存在,并且也可以自行释放少量灵气,因为自身特性所以是少数高阶蛊师偶尔也会使用的一阶蛊之一。(生存需求:无特别生存需求,但是如果和美玉同时放置在一起会增加每天吞吐的灵气数量。.tw[]) 这是丁默目前拥有的蛊,其中最后五种豆藤、青果、黄泥藻、泉眼和蓝田烟玉是炼制蛊器所需要的材料! 本来这些材料到手,下面就是马上准备开始炼制,但是丁默这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于是他有些纠结了。 丁默忽然发现,他手里这些“材料”好像都不是普通的一阶蛊呢! “豆藤蛊”,三转;“黄泥藻蛊”二转;“泉眼蛊”五转;“蓝田烟玉蛊”二转……这样历数下来,好像只有“青果蛊”是一转没有经过精炼,这样一来丁默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我把这些材料全都精炼到九转在进行合炼会怎么样……】 这样的念头从心里一冒出来,丁默就无可控制的沉迷了进去,是按照原定计划,炼制一个普通的“便携式植物园”,还是花费时间把这些材料全都进行一番精炼,最后炼制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全九转的便携式植物园呢? 说实话用全部九转的材料炼制蛊器到底会有什么效果丁默根本不知道,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去做这样花费时间的事情,也许会威力大增,也许普通的没有任何变化,这完全是一个未知数。 而现在丁默就纠结了,他到底要怎么决定呢…… 就在丁默正纠结的时候,在穆柯寨的后山某处,一场恶斗正在激烈的进行中,如果丁默在场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其中一方正是穆柯寨的内务家老蓝飞鱼,而另一方则是一名中年武者……初入先天之境,战斗力堪比三阶蛊师的武者! ……地面上被暴散开来的犀利气劲个轰炸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凹洞,地面顿时变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整个地面被彻底的削平了一层;纷乱的杂草、泥土混合着土皮碎屑在恐怖劲风的夹裹下于空中翻滚狂舞,时不时被激荡汹涌的气劲催发,便如箭矢般暴射而出,打出老远。 蓝飞鱼现在很无奈,他拼命地想要拉开距离发挥自己的优势,可是对方却好像橡皮糖的一样的死死缠住了他,让他完全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 幸好蓝飞鱼不是那种纯粹依靠蛊技的蛊师,而是一个同样偏向近战的蛊师,否则的话这时候他早就被人击杀当场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年武者的攻击越来越犀利,更加具有杀伤力,而且身体移动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和中年武者相比,蓝飞鱼逐渐落了下风,有些抵挡不住中年武者的拳脚,显得招架困难,连连向身后退去。 这种本源意识上的差距,本来就不是依靠外物可以弥补的…… 又是一阵轰鸣,渐渐的,中年武者展开了强力的反击,开始打压蓝飞鱼的攻击,而蓝飞鱼则从主动攻击变成了被动的防守,可以说是落了下风。 轰轰轰轰轰轰 中年武者的速度快得可怕,这一刻出手如风,出手不留任何痕迹,每一挥动都勾动着空气的回流,仿佛抽风机一样,往往一仗击出,都会产生如同闷雷一般的气爆声,刺激着蓝飞鱼的耳膜。 不需要太聪明都能明白,这样的攻击挨上一下,那绝对不仅仅是骨断筋折可以形容了,直接划为齑粉也不是不可能! 猛的一个转身,蓝飞鱼在躲了中年武者连环不断一连串的攻势后,来到了一排碗口粗的树的旁边,而战场也移到了这里;而蓝飞鱼则利用中年武者滞留的瞬间,回过气来,开始反击了,一记漂亮的左勾拳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美丽的模糊臂影弧线,快捷无伦的攻向了中年武者的头部。 中年武者冷哼一声,轻易的躲闪开来,随既利用空挡,中年武者反手就是一杖重重的抡了下来,这一杖其实是打算将蓝飞鱼逼退,倘若他坚持不退的话,那么难免就是直接骨折! 蓝飞鱼闷哼一声,收势转身,顺势挥出一记气劲十足的直拳,拳风所到之处,狂风怒卷,将空气撕割成碎片,仿佛炮弹一般,向中年武者呼啸袭去。 感觉到了凛冽的拳风,中年武者马上就是一个小跃步,看似只是轻轻蹬腿,却马上后退了几米,可是蓝飞鱼马上就是追击上去一阵连环强打,由于蓝飞鱼出拳太快,中年武者只能连续继续后退,而且也仅仅如此而已,根本在无暇反击,只能再躲再闪,一晃身,不见了身影,却原来是藏在了一课树后面去了。 一看对手这样躲闪,蓝飞鱼想都不想的就追了上去,中年武者嘴角一个冷笑,“呀喝~!”吐气扬声间,蓄满真气力道的双手狂猛的轰在了自己藏身的那棵树上,隔着树干直接发动了攻击。 “砰!”一声沉闷的暴响后,“咔嚓”那棵碗口粗的树的上半截被击飞了出去,夹以咧咧的风响,向正对着其的蓝飞鱼砸去。 与此同时中年武者脱身而出,如同怒蛟一般向着蓝飞鱼扑去…… 嘭的一声巨响中,面对忽然从树后偷袭的对手,蓝飞鱼不觉飞退数步,砸向蓝飞鱼的树身在中年武者猛烈的气劲推动下,足以摧山裂石,要是被撞到身上,即使不受伤,也会很难受的。 “影瞳蛊!”见此情景,蓝飞鱼凝喝一声,将双手猛的一推,身体霍然腾空而起,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双腿接连踏出,一道道蓝色的光芒破空爆发,发出短促而急剧的尖啸,夹以雷霆万均之势,震荡着周边的空气,蓝光暴闪,一瞬间将整个树身吞没,。 【影瞳蛊】:三阶植物蛊,瞬发型强力攻击蛊,每次使用后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恢复使用。(生存需求:每十日清水一盏,糖粉一斤。) 拿出了自己的必杀绝技,蓝飞鱼那个心痛啊!但是没办法,这时候有已经由不得他在去保留了!不过影瞳一招建功却并不作罢,一连串的闷响声传来,原本丰硕茂盛的大树立刻化成了飞灰,蓝色的光芒去势不减,向中年武者所在的位置,奔腾过去。 嘭嘭嘭嘭 双眼露出了明显的错愕,看起来中年武者一点没想到蓝飞鱼居然能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攻击接住并且顺势反击,一时间不由的很是吃了一惊,不过他终究也是先天之境的武者,一瞬间中居然反应了过来,不但第一时间作出准备,甚至还进行了反击! “轰!”气劲肆虐,只见中年武者的单手凝结出一颗腰眼的光球,下一秒,双手猛地一震,光球从手掌之中脱离出去,瞬间与蓝飞鱼发出的劲气相撞,仿佛放礼花一般,天空中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大地颤晃,天空为之变色,所有的一切都沉沦在凄厉的光辉映照下。 这样的碰撞甚至让人的精神都跟着波动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在摇晃,大地在旋转,天空变的倾斜,双眼如同喝醉了一般,那种眩晕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当然了,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收到过强声音冲击的结果! 猛地吸了一口气,下一刻蓝飞鱼顿时面色大变,旋即猛的仰身向后翻腾! 原来中年武者的速度快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地步,几乎是在眨眼的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突兀的出现在了蓝飞鱼的身边。 “嗖!”拳音颤抖,中年武者举起一只手,禅杖仿佛不待丝毫重量的飞舞着,与此同时另一只拳头飞速的落下,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抽拳,击穿了空气的阻隔,瞄着蓝飞鱼的肩膀,快捷敏锐的落下。 蓝飞鱼心头一惊,眼角的余光正好瞟到了快速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重拳,咬了咬牙,脚下连连晃躲,身体强行的移开,中年武者的拳头贴着他的衣服,险险的擦了过去。 但是下一刻,更加锐利的呼啸声已经接踵而至! 蓝飞鱼猛一咬牙,竭力向后侧转去,力争在最小的空间和最短的时间中做出应对,只是饶是如此,也还是感觉到胳膊一凉,衣服裂出了一条十几厘米的口子,鲜血渗透了衣服,飞洒而出……他虽然避开了中年武者手中禅杖的重击,却还是被擦身而过的劲气划破了胳膊。 仅仅是擦身而过,就有这样威力,这一击如果打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长声狂吼,就在蓝飞鱼脚跟站稳的瞬息间,中年武者身影一动,再次消失在了蓝飞鱼的视线当中,蓝飞鱼暗道一声:“不好!”身体完全的警觉起来。 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混淆在风嘶怒吼中,快速的靠近蓝飞鱼所在的位置。因为黑影来的太快了,蓝飞鱼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防守的准备,所以被敌人抓到了可逞之机!神秘诡异的黑色身影已经夹裹着如山般的强烈劲风来到了蓝飞鱼的面前,人至拳至,狂烈的攻击已经瞬间对这蓝飞鱼当头轰下! 差一点就要轰击在蓝飞鱼的身体上了。 差一点点就要轰击在蓝飞鱼的身体上了。 差一点点点就要轰击在蓝飞鱼的身体上了。 这一次中年武者的这一击,实际上就是占了一块,非常的快,快到让人甚至来不及去思考! 蓝飞鱼不得不惊讶中年武者的速度之快,是他目前所见到过的敌人里面最快的,下一刻“砰!”蓝飞鱼感觉到胸口一痛,身子好象撞碎了身后的什么东西,飞了起来。 只在霎时间,蓝飞鱼就觉得自己的仿佛腾云驾雾,其实飞的感觉还是不错,不过如果不是自己主动而是“被”别人打飞的话,这感觉就真的不怎么样啊。 毫无疑问,这是被那该死的一击打中了,只不过是轻轻一个失神,他就已经种了这样沉重的一击!一瞬间,蓝飞鱼的脸色就微微变了,这真的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说实话蓝飞鱼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如果早知道这个对手这样难缠的话,他之前绝对不会选择那样的战术,直接设法逃走或者用雷霆之势激活蛊技将其击杀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这样硬碰硬的贴身互殴却无疑就是最愚蠢的选择了! 让一个蛊师和一个基本上同等级的武者,这也确实有些不人道了,除非是类似丁默这样的真正的近战蛊师,否则谁有自信在贴身肉搏中打败级数差不多的武者? 【……只可惜武者最高也就是达到先天巅峰大圆满的境界,勉强等于是五阶蛊师的战斗力,而对蛊师来说,五阶之后还有大片广阔的天地……】 画面回到战斗之中,霎时间,空中出现了非常骇人听闻的一幕,只见蓝飞鱼在疏于防范下,挨了中年武者狠狠的一拳,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连撞碎了身后的十几棵大树,在树木草屑漫天飞舞的空中,蓝飞鱼的胸口深深的陷了下去,一大口鲜血喷洒在空气中。 没错,就是一拳而且,蓝飞鱼实际上已经躲开了最致命的一击,否则的话只怕已经身死当场!但是饶是如此也是差点重伤不起,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蓝飞鱼踉跄而退,身负重伤,胸口都豁下去了一块,但是中年武者却还不放松,冷哼一声,杀气索然,脚下微微挪动,整个人如同空气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捕捉不到任何的痕迹。 见此一幕蓝飞鱼顿时暗暗叫苦,实际上他刚才受伤虽重,但是也不至于像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不济,只不过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将其对手引过来而已,但是现在看来怎么好像有些没有效果或者过犹不及的感觉?! “刷!”破空声响起,中年武者猛然间出现在蓝飞鱼的面前,胳膊一抡,爆裂的双拳再次瞄准蓝飞鱼猛挥而下。 【……轰然巨响中,中年武者的攻击狂暴而落下,霎时间他的胳膊表面泛起一层璀璨的光芒,气力所至,威力可谓是恐怖的超呼常人的想象……】蓝飞鱼眼光一闪,只能下意识的向旁边侧身一转,但是他的动作明显非常缓慢…… 第106章 当年迷案(下) “砰!”巨响声中,一招命中,残屑飞溅,蓝飞鱼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坑之后,被强大的反震力弹起了一米多高,但是在空中的他一挺腰,向后翻落,一手支地,一手背后,半跪在地上。(..tw无弹窗广告) 这时候他感受着身体上如刀割般的痛楚,仿佛全身都在抽搐,仿佛被小刀一点一点切削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喷发出了灼热的火焰! 他对武者的力量了解很少,所以接连换了好几种治疗蛊也没有缓和伤势,反而有越来越重的感觉。 最让蓝飞鱼感到憋屈的是,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了这样一位,这场架真的打得是没头没脑,完全就是坑爹了! 只可惜没有给蓝飞鱼更多的休息时间,一声嘶吼,中年武者再次暴起! 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蓝飞鱼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 下一刻,他摆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 一抬手,一走足,右手从面前一划拉,从腹部就兜到身后,左手虚虚地从胸前往一棚,左脚往前虚虚一点,看到这一幕蓝飞鱼有些不解,但是马上他的表情就僵直了一下,旋即一声怪叫转身就扑向另一边,而在他的身后,这时候只见满天都是流光闪动,两股声势浩大的惊涛气浪犹如经天长虹,横跨出几十米的距离后,犹如两条巨龙接触在一起,终于爆散开来!排挤空气形成一片鬼哭神嚎的狂风乱流! “轰隆!”一声惊心动魄的暴响声中,残影连连,红光与黄光交相辉映,无数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气中,震荡着耳膜,但是很快就看到中年武者的双手霎时间爆成了一团光球,就这样彪悍的将自己包裹其中,怒吼声中,空中好像有暴风在飞舞,一时间只听到空气“啪啪”做响,中年武者鞭腿舞空,腿影翻飞跳跃中,就听一声闷哼,蓝飞鱼被直接踢了出去,在地面上连续滚动了几圈,终于还是没能起来,直接昏死过去…… 好半晌过后,蓝飞鱼悠悠醒来,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被人绑的结结实实的躺在地上,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tw 正在纳闷期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哦?醒来了?看来你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好呢,不好意思啊蓝大家老,这样绑着你有些失礼了,不过你们蛊师鸡鸣狗盗的零碎实在太多,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蓝飞鱼听到这话,顿时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朋友,你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目的?好好说出来吧,也许这是有什么误会不是?” 身后那人闻言马上笑道:“误会?不会不会,蓝大家老,我们就是专门来找你的,怎么会有什么误会呢!我们是有一件事情请你帮个忙而已!” “我们?”蓝飞鱼敏锐的把握到了这其中的关键词,当下冷笑着说道:“朋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你们觉得我蓝飞鱼堂堂穆柯寨内务家老,是一个会接受你们威胁的人吗?” 听到这话,身后那人忽然嗤笑了一下,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说道:“蓝大家老,你不要搞笑了好不好?你是一个不接受威胁的人?你看我们把你绑在这里是没错,可是我们并没有连你的嘴也堵起来吧?你要是想死随时可以咬舌自尽,可是你没有吧?你觉得我现在会不会相信你的话?” 顿时一阵长长的沉默,然后就听蓝飞鱼缓声说道:“好吧,你们想要做什么?说来听听?” 身后那人闻言也微笑起来,下一刻只见他忽然拿出了一个足有龙眼大小的丸子,就这样直接塞到蓝飞鱼嘴里,另一只手在他背后用力狠狠一劈,蓝飞鱼只发出了半声惨叫就被迫吞下了丸子,一时间只见他手脚拼命挣扎,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好半天后,差点被噎死的蓝飞鱼终于缓过气来,第一时间就怒吼起来:“混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身后那人闻言笑笑说道:“蓝大家老,不要那么激动么,我们这也是为了保证安全而已……”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而后声音微微降低下来,就这样淡淡的说道:“蓝大家老,明人不说暗话,刚才给你准备的这是一枚焚心蚀骨丹,至于它的作用只听着名字也知道了吧?不过你不要担心,这东西只是你我双方合作的一个保证而已,所以它的效果要在两月之后才发作,你要两个月之内你做到了我们让你做的事情,我们就会帮你帮它化解掉。” 深深地吸了口气,蓝飞鱼闻言沉默了好久,终于淡淡的说道:“好吧,你们是打算让我做什么?不过我先说清楚,虽然我是内务家老,但是在穆柯寨还算不上真正的掌权者,如果你们是打算让我做间谍的话就算了,蛊师的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要神奇,我做卧底用不了半年就会被发现了。” 蓝飞鱼说的或者是实情,但是他估计对方听了一定不会高兴,谁想到对面闻言居然轻描淡写的说道:“谁打算让你蓝大家老去做卧底了,这不是太浪费了吗?” “不是做卧底?”蓝飞鱼闻言真的惊讶了,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劲把他擒住,居然不是为了让他去做卧底?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对方这样付出? 有些茫然的勉强回头看了身后中年武者一眼,中年武者看起来很欣赏的蓝飞鱼茫然的表情,停了一下这才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主上其实是希望蓝大家老你能从穆柯寨中叛逃,同时在叛逃前尽可能地给穆柯寨造成损失,嗯具体时间你自己掌握好了,反正就在两个月内,叛逃后你可以去大夏洲齐国公府,那里会给你足够的庇护!” “叛逃!”蓝飞鱼闻言震惊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方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费了这么多劲,居然仅仅只是想让他叛逃而已?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看着已经完全风中凌乱的蓝飞鱼,中年武者又笑了一下,随后飘然离开,在身影消失的前一刻,他很随意的反手扔出一道风刃,直接切开了绑着蓝飞鱼的绳子,可是蓝飞鱼仿佛一点不知道自己已经恢复自由了,还是这样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表情似乎惊愕之极。 【……大舞纪三七四年,穆柯寨最高层之一的内务家老蓝飞鱼先击杀了自己的两个副手,同样也是三阶蛊师、家老格的丁载阳和莫诚,然后又洗劫了穆柯寨的内务库,最后公然逃入大夏洲齐国公府,其所行所为极度恶劣,一度震惊了十万大山……】 这是大荒史中著名的“蓝飞鱼事件”,也是世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情,丁默都曾经对此研究过很久(事实上现在也在研究),但谁也不知道已经是穆柯寨的最高层之一,在小寨蓝家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蓝飞鱼为什么会选择叛逃,金钱、地位、美人计或者是内部倾轧?人们对此曾经做出过无数猜测! 从理论上来说,蓝飞鱼当时已经是穆柯寨最高层之一了,他为什么还要叛逃!这是人们当时最无法理解的事情,无论是金钱、地位,大夏洲的齐国公无疑都不能给蓝飞鱼太多,在资源供给上甚至可能还不如穆柯寨,信任的角度就不必说了……人们完全不能理解蓝飞鱼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以反复分析之下,只能认为当时小寨蓝家内部是不是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打压甚至倾轧,最终迫使蓝飞鱼不得不叛逃,这也是丁默一直认为的理由。 话说实际上丁默现在一直在等着“蓝飞鱼事件”事件发生,或者应该说他一直在奇怪“蓝飞鱼事件”怎么还没发生?而且平时观察中他也没有感觉到蓝飞鱼有想要叛逃的意思――按说如果真的准备叛逃,距离事件发生时间这么近了,怎么也应该有些征兆的――这种情况让丁默感到相当疑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难道是自己重生带来的变化? 不过估计丁默怎么也想不到,蓝飞鱼之所以叛逃,居然是被人挟持了!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不需要太多解释都能知道,蓝飞鱼作为穆柯寨的内务家老,这样位高权重的存在,既然有机会把他拿下,那么不管让他再去做些什么,也要比逼着他直接叛逃强啊! 这根本可以说就是最坏最无厘头的一种选择! 只可惜丁默不知道,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恍然大悟,怪不得在“蓝飞鱼事件”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简直就像……简直就像意外事件! 【……好比说蓝飞鱼已经决定叛逃了却还要匆匆忙忙的去洗劫内务库,以至于被自己的副手发现;又好比说作为在匆匆外逃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样慌不择路,给人感觉好像完全没有提前准备过……】原来这真的只是意外事件…… 第107章 丁默的优势 “蓝飞鱼事件”其实只是意外!如果有人敢做出这样的分析,他一定会被口水活活淹死!但是谁能想到蓝飞鱼的叛逃居然真的只是意外,而且蓝飞鱼还是被人挟持了! 在这样无厘头的事情发生之时,丁默还在纠结自己到底要怎么去做,完全不知道他一直在暗自期盼的“蓝飞鱼事件”马上就要发生了! 【……话说因为迟迟不见蓝飞鱼有所异动,丁默真心以为自己的重生带来了莫名的影响,这事情可能不会发生了!】 当然了现在丁默还什么都不知道,犹自在纠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选择。直接炼制一个最普通的“便携式植物园”似乎是一种非常稳妥的选择,但是就这样放弃了之前的那种想法,他又非常不甘心的说。 犹豫片刻,一咬牙一跺脚,丁默终于决定还是先把所有的材料蛊全部精练到九转再说,这可绝对是一个前无古人,后估计也不会有来者的决定了! 一阶蛊精炼到九转,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大胆决定,就如同前面说过的,这代表着大量的精力还有时间的投入,偏偏回报并不算大,很少有蛊师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很少有人会去做,并不等于真的就完全没有人去做,丁默手里这些被精炼过的一阶蛊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外丁默打算这样做,也是反复思考过的,至少从他思考的结果来看,这件事情并非真的不可行! 首先,丁默注意到其实他将这些蛊精炼到九转,花费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这里面有一个细节必须注意到,精炼蛊需要的主要是神识(精神力)而不是真元。 精炼蛊是一个比较漫长需要随时保持注意的事情,也就是说对蛊师的神识强度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对真元的要求反倒不高,只要随时保持最小量的供应不要断绝既可。 对于低阶蛊师来说,相比起真元,他们的神识其实更加弱小,很多低阶蛊师都需要睡眠来恢复精神力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对他们来说“精炼”无疑是一件很痛苦很煎熬的事情,每次精炼花费的时间也是相当长,让人简直难以忍受。 至于高阶蛊师,他们的神识相对一阶蛊来说倒是完全不是问题,花费的时间也缩短了很多,但是对于这些蛊师来说,一阶蛊就算是精炼到九转又有什么意义?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培植几枚高阶蛊来的有效果,除非真的是打算给自己后辈使用,否则那个高阶蛊师也不会去做这样没效率的事情,因为这事情的性价比实在太低了。 而供应后辈使用,从修界一贯的观念来看,是不提倡做这种揠苗助长的事情的,蛊师的历练有着自己的内在规律,长辈过于保护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样一来就很简单,低阶蛊师没能力,高阶蛊师有能力但是又没动力,精炼低阶尤其是一阶蛊就变成了很少有人会去做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这样做的性价比太低,人们觉得动力不足,自然兴趣缺缺。 可是对于丁默来说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重生一次,丁默的真元数量还是丁等资质,就算是有了“无节草蛊”的加成也没能超过六成,当然质量上相当令人满意,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没有超过正常的范围,可是丁默的精神力也就是神识却完全不同了,他现在的神识完全就是九阶大蛊师的水准,这一点是一般人根本不能想象的! 有了这种超级神识,精炼一阶蛊对他来说就相当轻松了,他甚至可以同时五种一起精炼,整个计算下来,全部炼制到九转的时间无疑大大减少,当然了具体需要多少时间,到底是几年?几个月还是几周?关于这个丁默现在还是不知道,毕竟从来没有人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就是丁默自己也没研究过。 时间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而另一个角度来说,其他高阶蛊师不愿意炼制是因为性价比不高,就算精练到九转对他们来说也意义不大,没有回报当然没有动力。 可是对丁默来说又不一样了,五种九转一阶蛊会炼制出什么样的蛊器,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人能够回答,也许和普通蛊器没有什么区别,也许这会是一个令人震惊的神器……权且不说最后到底能搞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单单是这个巨大的未知,已经足以强烈的引起丁默的好奇心,单单是这种回报已经足以让他行动起来了啊! 【有了足够的回报,又不需要花想象中那样恐怖的时间,这样的考虑之下,丁默真心觉得自己没理由去放弃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丁默马上就开始行动起来,只见他双手张开,青果、豆藤、黄泥藻、泉眼、蓝田烟玉,五枚打算炼制的蛊先后出现在他的手里,就这样在空中盘旋着,散发着淡淡的艳红色光芒。 想要精炼这些蛊,其实并不难――当然了这完全是从丁默的角度去说了――真元缓缓笼罩上去,需要的量并不大,但是却很细致,要在神识的控制下一点一滴的渗入到蛊的深处,反复的用真元冲刷其体内的杂质,直到彻底纯净! 蛊是天地之精灵,所以需要冲刷的杂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可是正因为数量极其微小,就让这个工作变得更加细致起来,如果是普通的一阶菜鸟来做的话,这时候很可能费很大的劲也找不到需要冲刷的杂质到底在哪,反倒很有可能因为操作不当而伤害了蛊的灵性,这样的伤害可是不可挽回的,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治疗。当然了,对于丁默来说这就是很轻车熟路的一件事情了,嗯这倒不是说他对了精炼一阶蛊轻车熟路,事实上到了七阶之后,蛊师彼此间的战斗力有很大程度上就是从蛊的精炼上来表现的,千年修行下来,丁默对这个实在熟的不能再熟了…… 第108章 不眠之夜(上0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嗯倒不是说因为这五天时间,“青果蛊”已经被精炼两转,黄泥藻和蓝田烟玉也晋升到了三转,让丁默小小有了一点收获,而是说到了这一天,本届的最后一名学员也成功炼化了自己的第二枚蛊虫,山寨学堂明天又该开学了。 将近七天的休息时间,让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第一次炼化蛊虫,还可以说是不熟悉、不习惯之类的,但是第二次炼化之后,众人应该也可以看清楚自己的资质了,所以随着第二次炼化蛊虫的结束,学员们也开始逐渐分流,那些天资有限的学员,注意力将会逐渐转移到蛊植、蛊饲、蛊器、蛊丹、蛊阵之类的辅助型的方向,而那些资质更高的天才们则继续在战斗蛊师的方向努力下去。 这比并非是一种歧视或者厚此薄彼,修蛊是一件非常需要资质的事情,事实上对于那些天赋有限的学员来说,早一点转移修炼方向反而是更加人性化的选择,而且在蛊植、蛊饲、蛊器、蛊丹、蛊阵等等领域发展的好了,成就未必就在战斗蛊师之下,如果在某些领域成绩斐然的话,将来的地位甚至有可能还在战斗蛊师之上,穆柯寨现任的蛊植、蛊饲两位老师就是最好的例子。(..tw无弹窗广告) 所以在休息了将近七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不过这些和丁默关系真的并不大!对于丁默来说,山寨学堂再次开学对他来说唯一的意义就在于他不能继续闭关了…… 静静地坐在窗前,手掌中光华流转,这是丁默继续在分神精炼,事实上以他九阶强大的神识完全可以保证随时随处进行精炼,只是效率上比全神贯注的闭关精炼稍微差些而已。 五天闭关,成果斐然,现在丁默的蛊中,青果二转、黄泥藻三转、蓝田烟玉三转、豆藤四转、泉眼五转……这样的成果让丁默感到很满意,同时也证明他的一个想法,有了九阶神识去精炼一阶蛊,果然速度快的离谱,嗯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快点。 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估计最多一年,甚至可能只要八个月他就能完成全部精炼,这远远超乎他的预料了,本来他可是已经做好精炼两年的准备的。 事实上在这五天中丁默顺便把“叶芒蛊”都精炼到了二转并且打算继续精炼到三转,他想看看三转的“叶芒蛊”会不会出现什么新的特性……作为丁默来说,九阶神识在精炼中最大的作用不是体现在“强悍”而是体现在“分流”方面,他可以将自己的神识分流成好几股,同时精炼所有需要精炼的蛊,这无疑极大地的提升了效率,也是一阶蛊师甚至中低阶蛊师都完全无法做到的! 一边分神精炼,一边沉思着这段时间需要解决的问题,丁默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其实也不多,远景的规划什么就不说了,当前的看起来就只有三件事情而已。 最远的当然是“山神选”,丁默知道这次开学之后很快就是“山神选”,他已经被选定参加这次的“山神选”,对这个当然要考虑一下。 对于前往奚家寨暂住半年的这件事情(所谓“山神选”其实就是交换学生而已)丁默本身并不排斥的,他不认为自己前往奚家寨会有什么危险,倒是可以尝试的好处不少,奚家寨的专有蛊还有“洞天云海秘境”都是相当出名的所在了! 专有蛊就不用多说了,奚家寨能在大荒山成为和穆柯寨同一等级的存在,自家的专有蛊当然不错,只不过穆柯寨的叶芒和龙涎都是攻击性蛊,而奚家寨的“万峰晖蛊”和“布袋蛊”却是一攻一防,只不过地位丝毫不在叶芒、龙涎之下! 这里面“万峰晖蛊”也就算了,攻击蛊丁默不缺,但是要知道丁默到现在可是都没有防御蛊的,而奚家寨的“布袋蛊”恰好就是一阶蛊中最出名的几种之一,甚至有不少蛊师认为,“布袋蛊”也就是卖相实在太差了一点,催动起来直接一个布口袋牢牢地把自己装起来,看上要多二货有多二货,搞得很多注意形象的年轻蛊师难以接受,否则它根本就是最强的一阶防御蛊没有之一! 这样的蛊,丁默当然会很感兴趣了,不过“布袋蛊”毕竟是奚家寨的专有蛊,他作为穆柯寨的交换学员想要通过正常途径获得的话,只怕不立下大功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他一个穆柯寨蛊师却给奚家寨立下大功,那妥妥的就是资敌了,这样的事情脑残都不会干。 可是如果正规途径走不通的话,那要费的脑筋和时间就很多了,丁默不得不好好地思考一下了…… 除了这事情之外,再就是“洞天云海秘境”,这是奚家寨中非常出名的一处所在,也是奚家寨可以迅速崛起,并且和穆柯寨相抗衡的基本所在,只是大多数人都只听到过这个秘境的名字,具体是怎么回事,就连奚家寨的内部子弟也好多人都搞不清楚的。 按照丁默前世的研究,所谓“洞天云海”秘境很可能是一个前辈遗迹,正是因为获得了这个遗泽的传承,奚家寨才能迅速崛起与大荒山,但是如果仅仅如此的话,又没有办法解释“洞天云海”似乎一直存在……所谓遗泽,无论数量多少总有个限度的,总不可能真的有生生世世都吃用不尽的遗泽,可是“洞天云海”似乎就是这样的存在,这让丁默也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前世丁默已经是纵横修界的九阶大蛊师,自然不会对“洞天云海”这样仅仅针对中低阶蛊师的秘境有太大兴趣,也只是粗略的研究了一下就忘在了脑后,但是现在有机会亲身进入其中,丁默当然会认真对待并且报以极大的期望了,如果抓住机会的话,这可是在大洪水开始之前最好的一次提升时机了…… 第109章 不眠之夜(下) 奚家寨的“布袋蛊”和神秘的“洞天云海秘境”,还有必然会面的众多挑战、挑衅甚至挑逗…… 不过说到底将到来的“山神选”确实是一件必须注意的大事,但却不是“现在”就要面对的大事,对于丁默来说,现在就要面对的反而是另外一些看似琐碎的“小事”。 当务之急肯定是蛊的问题,精炼进展顺利当然是一件让人喜闻乐见的好事,但是这也意味着丁默的蛊数量大大减少了――其实短时间内也没减少,毕竟豆藤、青果什么的现在只是在精炼还没有合成蛊器,暂时还是可以使用的,只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提前做好打算总是必要――现在仔细算算,一旦合成“便携式植物园”,丁默剩下的蛊九成都是辅助性的,真正能用于直接战斗的好像就剩下“叶芒蛊”这一种了。 蛊师之所以强大,至少有一多半原因来自于他的蛊,像丁默这样一枚蛊打天下的情况,说出去简直就是一个悲剧,还好丁默走的是日后才会兴起的近战蛊师路线,短时间来说这种情况对他的影响还不算大,他还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只不过“有足够的时间”并不等于真的可以拖拖拉拉,就算不考虑马上要开始的“山神选”,至少还有一年后的“大洪水”吧! 丁默现在的实际战斗力,基本上已经可以完败三阶蛊师,遇上四阶的逃跑也不是问题,所以对“山神选”他倒不担心,“洞天云海”毕竟只是针对低阶蛊师的秘境,以他现在的实力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有把握应付,可是“大洪水”就不一样了,大洪水中实力越强收获越多,要想不错失机会,丁默绝对还需要好好准备,无论怎么样准备充分都不为过。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至少三阶的入门资格,还有其后的种种……】 现在对丁默来说,时间绝对不是太多而是远远不够才对! 只是天可怜的,蛊这东西可不是你想要就会有的,九曲涧集市人多眼杂丁默肯定不能去太多次,指望山寨帮忙更是不靠谱,想来想去丁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山寨刚刚发现的那块天然养蛊地上,可问题是来自于莫言和莫小乖的信息,那地方现在被山寨高层列为了机密级别的存在,普通三阶家老都难以进入,丁默想要摸进去基本没希望,所以他暂时也只能想想而已。 想到这里,丁默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今次返回的时候遇到的那群武者还有他们背后神秘的主使者。 那群武者的出现充满了疑问,背后那人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内在含义,甚至在宝来阁出现的那位轻语公子其实让人觉得也很可疑,丁默不由的开始去考虑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专门针对自己?作为曾经修蛊千年,只差一步就能飞升的顶级大蛊师,丁默当然不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他现在就是一个小小有些天才的一阶小菜鸟而已,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为他搞出这样大的阵势,就算是他在宝来阁表现出了自己的才华也不可能! 不可能是针对他,也不可能针对是出身平民的十三,甚至作为后寨莫家的嫡系子弟莫言也隐隐有些不够分量,这样通盘考虑下来,真正的答案呼之欲出,当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扣除之后,唯一剩下的对象就只有莫小乖了……这个在丁默的记忆中从来不曾出现的“特殊同学”! 再次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所认识的莫小乖,丁默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地发现这彪悍妹纸的背景真的相当神秘。 丁默前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莫小乖的存在,可是很明显后寨莫家的学员都认识并且对这位大小姐相当“恐惧”,这种恐惧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留下,很明显是那种长期生活在某人的淫威之下才能留下的恐惧,一面是记忆的“缺失”,一面却是这两厢放在一起,对于莫小乖的神秘背景,丁默已经有了一种颇为明晰的感觉。(..tw无弹窗广告) 看起来今后麻烦还会很多呢…… 轻轻的吸了口气,望着窗外的皎月,丁默悠然出神。 同在明月之下,这时候睡不着觉的当然不是只有丁默一个!要说辗转反侧,整个穆柯寨最纠结的无疑应该是内务家老蓝飞鱼了! 和忧心“琐事”的丁默相比,蓝飞鱼可是真正遇到大麻烦了,近乎无解的麻烦! 堂堂三阶家老,穆柯寨绝对的高层之一,内务府主持人,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打败并且挟持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偏偏就这样触目惊心的发生了,蓝飞鱼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给谁发脾气去! 事实上蓝飞鱼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那个打败自己的先天武者到底是谁,当然了他更想知道的是那家伙口里的“主上”到底是谁?只可惜这个问题比前面那个还要无解。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躺在床上蓝飞鱼的脸色很难看,谁遇到他这种事情,到了他这个地步估计脸色都不会太好看,他已经试验了不下三百种办法,但是很明显真的就像是那个先天高手所言,无论他是用什么蛊,都无法检查出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更罔论是化解了。 其实蓝飞鱼自己也考虑过那家伙是不是在虚言恐吓,但问题是他不敢赌啊…… 事关自己的小命,这种事情看起来好像还是不要随便下注比较好吧? 既然不敢赌,那是不是就要按照对方说的去办呢?很是纠结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决定同样很艰难。 他现在是穆柯寨的内务家老,是绝对的高层之一,在小寨蓝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任的家主,这个时候你让他放弃一切背叛山寨跑去投靠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齐国公,尼玛这是坑爹呢还是坑爹呢?!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蓝飞鱼的眼中充满了焦躁,这分明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的节奏啊…… 和蓝飞鱼一样彻夜无眠的还有前寨丁家的一些高层…… “什么?让那个丁默去参加山神选?你们没有喝多吧?你们知不知道他在蛊植方面表现的有多出色?就连林老都对他的天赋赞不绝口,他可是有希望冲击正式蛊植师的种子啊!你们居然让他去参加山神选?!”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看着学堂家老丁梓汀咆哮起来,看上去很有把他痛扁一顿的想法,而且似乎他也确实拥有这样的能力,至少面对他的咆哮,丁梓汀只能满脸苦笑的乖乖低头,这可是丁家家主丁昆阳都做不到的事情。 一直老老实实等到人家发泄完了,学堂家老丁梓汀这才苦笑着说道:“没办法啊,耀阳家老,这是很早已经就决定好的事情了,并且早就已经通知过他本人了……是家主亲自通知的。” “废话!我知道是很早以前安排好的,不就是因为很早以前安排好的嘛?”银发老者正是穆柯寨蛊育堂家老,穆柯寨当前蛊虫培育第一人丁耀阳,也只有他才能会有这么大的声势了,听到学堂家老丁梓汀的话,丁耀阳一脸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道:“……换掉换掉,当初作出安排的时候,肯定还没有发现他的蛊植天赋吧?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去参加什么狗屁山神选?还不赶快换掉?” 丁梓汀闻言犹豫了一下,转头把目光放在了家主丁昆阳身上,不过丁昆阳此时也在深思,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耀阳家老,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说实话我当初确实没有想到丁默还会有这样高的蛊植天赋,我那时候只是觉得这小子的性格是个材料……不过我还是认为他需要多加磨练才能成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其实去奚家寨磨练一下,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丁昆阳说的非常认真,可是丁耀阳闻言还是怒吼起来:“放什么屁!什么狗屁磨练!那小子最有价值的是蛊植天赋,咱们现在的蛊植教习是谁?林老!正式蛊植师!奚家寨有这样的条件吗?奚家寨有这样的机会吗?你让他去磨练什么?磨练怎么糟蹋自己的天赋吗?!” 丁耀阳的怒吼让丁昆阳一阵无语,但是他还是据理力争道:“完全不一样啊!而且丁默不是只有蛊植方面的天赋,他的大气沉稳处事不惊,还有战斗意识都是一等一的,只是修炼资质稍微差了些,正需要好好磨练……” “放屁放屁!少拿这些说事!他修炼资质不佳,将来成就终究有限,可是如果成为正式蛊植师的话,成就岂止于此?你这就是在犯罪!对整个穆柯寨犯罪……” “你才是不负责任,对子弟的发展不负责任……” “你就是刚愎自用……” “你是扼杀天才……” 眼看着两位堂堂三阶蛊师居然像小孩一样吵闹起来,周围众人不觉有些傻眼了,最后还是一直坐在正中沉默不语的大长老丁清绝怒吼了起来。 “好了!不要再吵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没有形状,这是成何体统!” 眼看大长老发威,丁昆阳和丁耀阳这才安静下来,丁清绝又怒视了他们一番,这才缓缓对丁耀阳说道:“耀阳,我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丁默前往参加山神选是我的安排,小鹰不多加磨砺又怎么能成气候?我觉得相比较起安安稳稳的留在山寨跟着林老学习,对于丁默来说,去参加山神选才是更加重要的……呵呵,这小子的话,他今后的成就可不仅仅只是正式蛊植师而已啊!” 听到大长老这样一说,丁耀阳自然再也无话可说,只是犹自气鼓鼓的撇了撇嘴,而大长老的评论也让别的丁家高层真正开始重视起丁默这个名字。【未来的成就,可不仅仅是正式蛊植师吗……】 第110章 五天之后 不眠的一夜,终究也还是有过去的时候,无论怎么样的思虑万千,总要面对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其实丁默没觉得有什么难以面对的,他是只有一枚战斗型蛊没错,但是其他同学有不少满打满算只有两枚蛊好不好,这样看起来好像是他反而比较占便宜不是?咋说也凑齐了“四奇蛊”中的三样了啊! 恩至于说那个神秘的幕后指使者什么的,首先丁默很笃定对方不没胆子冲进穆柯寨来,其次就算真的冲进来了,貌似也不会是来找他的麻烦吧?再说了,就算是来找他的麻烦,他也不害怕啊! 现在《身轮六道舞》的境界再次提升,又领悟了“修罗战”和“众生境”这两式,丁默单凭肉身力量已经可以击败三阶蛊师,他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担心。 就算打不过,我总可以逃嘛 节操满满的想法,果然证明了丁默属于那种绝对的新一代好青年,更何况这个好青年还有实力作为后盾…… 吵吵嚷嚷,就像是寒假开学,毫无疑问这是在山寨学堂的教室了,休息了这么几天,大伙见面还是蛮兴奋的,这样的吵闹一直持续到学堂家老丁梓汀走进教室。 “很好!看起来你们很精神,相信下一阶段的课程对你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了!”左右看看,死板的面孔上看不出来丁梓汀,他只是平静的继续说道:“好了,现在宣布一下之前炼化第二只蛊的成绩,第一名,前寨丁家,丁默!” “啊怎么又是他啊!” 听到丁默的名字,顿时一阵哀叹响起,当然开心的人也不少,其实已经又不少人之前打听到这次的头名是谁了,不过在听到丁默的名字之后,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想一想他们这一届学员从上到下居然一直被一名丁等资质的奇葩所压制,大伙就真的很有一种咆哮的欲望,只可惜他们就连咆哮也是被人家所压制的! 好悲催的学堂生涯,在很多年以后我一定会被我的后辈们所嘲笑的…… 相信有类似这样的想法绝不是一个、两个学员,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如果按照丁默曾经记忆中的那个世界,他们其实不会有什么后辈了。 【……前世,大荒山穆柯寨在五十年后神秘被毁,全寨居民无一幸存,这场惨案一度震惊了整个大荒,同时引起了穆柯寨出身的蛊师们相当长时间的追查,甚至丁默都专门的追查了一段时间,但是很遗憾,直到千年之后这起惨案也没能告破,反而是穆柯寨的名字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其实对于丁默来说,穆柯寨并没有在他的记忆中留下太多的印象,他确实出生于此,但是当年这里没有给他带来太多太深的感情,追查什么的也只是出于自己的兴趣而已,但是今次重生之后,他倒是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同族的温暖”,虽然说这还不足以让早已看破世情的他感动什么的,但是至少他现在不介意改变一下穆柯寨的命运。 不过那好像是五十年以后的事情,现在不急…… 猛地回过神,这时候丁默才注意到其他学员好像都在关注自己,顿时有些茫然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注意力回到了学堂家老这边,丁默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这位大佬正在说“山神选”的相关事项和参与者名单。 “丁默?丁家怎么会把这家伙派去参加山神选?以往他们不都是直接无视这事情的吗?” “你看你操的那个心,丁家高层这样做自然有人家的目的,搞不好人家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想直接干掉他也不一定啊!” “哥们,你睡醒了么?” “恩我还没顾上睡呢……” 很明显丁默居然会被安排参加“山神选”这件事情引起了热议,这真的不太符合丁家一贯的风格,他们总是无视这种“留学生的交流活动”好吧。 当然了按照惯例别人的热议依旧没能引起丁默的丝毫兴趣,说实话这家伙有时候就像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人的讨论什么的对他来说近乎完全没有意义。 引起丁默注意的是另外一个名字…… “后寨莫家本次名单……莫离、莫问、莫小猴、莫小乖、莫愁……” 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刚好看到了彪悍妹纸笑颜如花,一时间丁默的心情也变得明媚了许多,尤其是在之后他又听到了十三的名字时。 很奇怪为什么莫家会把莫小乖这样身份特殊的子弟派出来,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莫小乖的身份很特殊?至于十三,想来他是自己报名的吧? 丁默微微笑了,就算是曾经站在最巅峰的存在,在很多时候也不会介意自己身边站着几名同伴,只是前世他没有这样的运气,这一次呢? 丁默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同一时间,在穆柯寨的内务府中,内务家老蓝飞鱼坐在桌前,虽然好像看着对面的来人,但是仔细看看却能发现他双目游离,似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恩那个,蓝家老?” 似乎注意到了蓝飞鱼的神情不对,对面那人有些小心翼翼的招呼了一声,蓝飞鱼这才猛然好像惊醒过来,眨眨眼睛笑着看向那人,平静地说道:“哦丁家老,我刚才走神了,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刚才我们再说有关这次山神选的安排……恩蓝家老,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晚上没有休息好吗?要不然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们以后再谈?”对面那人没有介意蓝飞羽的失礼,笑着说道。 “是啊,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呢……没事了,我们接着谈,这个事情必须尽早落实下来!”蓝飞鱼摆摆手拒绝了对方的提议,聚精会神的再次和对方攀谈起来,看到蓝飞鱼似乎真的没什么的样子,此人也没有介意,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工作上…… 第111章 蓝飞鱼事件(上) 接下来,又是七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段时间真心没什么事情,学员们就是很正常的上课,修炼,学习,唯一引出些许骚动的就是刚刚公布出来的“山神选”名单。(..tw) 一共四十多名学员,三大家族各自派去了有十五人左右,又从平民出身的学员中选择了几人,高层来说只要做的平衡就好,可是具体到个人而言事情就多了,不想去的,想去的,想去却没选到,不想去却选到的……谁都知道大荒山只有两个大型山寨穆柯寨和奚家寨,要说两者之间关系有多好很明显就是笑话,这样一来选派出来的学员中想法自然就多了。 虽然算不上是敌占区,但肯定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自然是有人想去有人不想去,这愿望一旦满足不了,少不了就会有各种私下里的小动作出现,当然对此高层们不说是喜闻乐见至少也不会太当回事,要不然干嘛要搞出三榜而不是一榜决定? 不过这其中种种对丁默和他的小伙伴来说真心没啥意义,所以这段时间里丁默完全是坐看风云,自己的注意力全在精炼那几种蛊这边。 【可是就在这样小雨微澜中,一件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大事忽然发生了!】 清晨,阳光明媚,天上有几小鸟在飞,地上青草舒展着自己的身躯,就在这样的晨光里,丁默懒懒散散的走出房门,一脸不满的皱着眉头看了看初升的太阳,这才拖拖拉拉的向教室那边走去,看得出来他似乎对一大早就要起来跑去上课感到很不满。 没办法,这一天全天都是对丁默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可是其他人却片刻不敢放松的蛊植课程,他就算不想去也要装个样子,否则实在太明显了……顺便说一句,到了这个阶段,学员们已经可以自行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程去上了,再不用像之前那样,每天都要乖乖的往教室跑。 说起来宿舍区其实就在学堂后院,只要经过一个很大的花园再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就可以来到教学区,不过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丁默每次过去都要绕着花园走半圈,增加了不少路程。 什么?可以不走?那边是女生宿舍区好吧…… 早早来到教室,一进门就看到了十三兴奋过度的脸,这小子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和一个女生说什么,一看丁默来了他马上转头大声招呼道:“默哥,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挑选新的药材?小颜说想请你帮忙把把关。.tw[]” 对于泡妹纸这种事情,丁默一向表示喜闻乐见,但是用自己泡妹纸,这可就是另外一回事,淡淡的看了十三一眼,丁默开始考虑晚上木槿林锻炼的时候,他是不是应该给这小子加点花样才是。 这边似乎感觉到一股寒气忽然从尾椎冒了上来,十三立马转身一脸狗腿的跑到丁默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默哥?你这不是生气了吧?” 丁默耸耸肩笑道:“泡妹纸这样喜闻乐见的事情,我为什么一定要生气啊?” “呜呜没有生气就好没有生气就好”十三闻言长长吁了口气,这次安了心,不过马上又跟着解释道:“那个默哥,要不然你帮帮忙么你看蓝颜她真的很喜欢蛊植,偏偏我对这个又最不在行。” 侧头轻轻瞄了十三一眼,丁默忽然微笑着说道:“我帮忙?没有问题啊!今晚对练时间延长半时辰!” “啊”十三闻言顿时惨叫起来:“不是吧!默哥!半个时辰?!要不要这样残忍啊!” “那看你的意思了”丁默耸耸肩全不在意的说道,这边十三的脸色已经如丧考妣,黑的可以刮出一层水来。 看到这一幕,莫小乖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她身边的莫家正牌大小姐莫愁都捂着嘴轻笑起来,这下十三的脸色更黑了,这两个没义气的女人啊! 眼看这小子都快要哭了,莫小乖终于站出来解围道:“丁默,再不要欺负十三小弟了,不就半个时辰么,姐帮他接了!” 丁默闻言摇摇头笑道:“你就宠着他吧,我可告诉你哦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莫小乖闻言翻个白眼:“切姐还需要你手下留情?” 看到几人言语无禁,莫愁不觉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刚好这时候金号响起,莫愁赶忙说道:“好了啦你们不要吵了,林老要来了,你们赶快坐好吧!丁默你快坐下了!” 丁默闻言点点头走过去坐下,整理一下用具等着上课,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突生! 只听嗵的一声巨响,教室门猛地被人推开,一群刑堂执事如潮水般的涌了进来,呼啦啦一下站在了教室周围,一个个面色严肃,没有丝毫表情。 见此情景学员们不觉大为吃惊!这什么情况?咋感觉这么严肃呢? 正在疑惑中,只见包括林老、黄胖子在内的一众教习拥着学堂家老丁梓汀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众人的表情同样非常严肃。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这下就连丁默都有些意外的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回事?山寨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快速的回忆了一下,他不记得前世这段时间山寨里发生过什么让人非常震惊的大事。 【除非是……】 很快,众人的疑惑得到了解释,只见学堂家老丁梓汀一脸严肃的站在讲桌前方,就这样沉声说道:“在这里通知各位学员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卑鄙无耻,背信弃义的恶贼蓝飞鱼昨晚叛逃,洗劫山寨集市税金九万多元石,并且袭杀了丁载阳和莫诚两位家老,在这里提醒各位学员也要多多注意,此贼丧心病狂,请各位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蓝飞鱼?叛逃?! 听到这两个字眼的一瞬间,丁默顿时睁大了眼睛,难道是?真的发生了?!蓝飞鱼叛逃事件……再次上演?! 第112章 蓝飞鱼事件(中) 内务家老蓝飞鱼居然叛逃,还袭杀了自己的两个同僚,听到这话丁默和他的小伙伴们全都惊呆了! 当然了,别人惊呆的原因肯定是蓝飞鱼忽然的行为,丁默惊呆的原因却是丁载阳和莫诚这两个货居然还是被干掉了,在整个世界已经变化这么大的情况下……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 丁默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这两位也是死于蓝飞鱼之手,当然了因为他和这两位也不是多好的关系,并没有想过要去救他们,只是不管有意无意丁默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至少莫小乖、江窑兄妹这些前世没有出现过的学员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两位还没能活下来,丁默不得不感叹这真的就是命运了。 全无所谓的将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丁默并不认为这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学堂家老丁梓汀交代的要注意安全这件事情,丁默倒是真的放在了心上,要说蓝家人的仇恨焦点,丁默真心觉得自己绝对有份。[..tw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说到这个,丁默还是感到有些疑惑,前世因为地位和能力所限,他并不清楚蓝飞鱼叛逃的原因,只能想当然的认为应该是山寨高层倾轧,家族内部的打压这一类的原因,要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一名内务家老居然会选择叛逃。 可是重生之后,丁默对穆柯寨的“了解”更加深刻了,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前世的一些偏见,事实上穆柯寨三大家族之间虽然确实存在着矛盾,但是绝对没有到了相互倾轧的地步,至于说家族内部,丁默并没有感觉到蓝家家主有对蓝飞鱼打压的迹象,当然了也许是他了解的不够详实,但是不管怎么说明面上看不出来就说明做的不会太过分,所以丁默也不觉得蓝飞鱼会因为这个叛逃。 【……说到最后丁默还是没搞明白蓝飞鱼为毛要走这样的不归路,只是这个和他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吧?对于丁默来说,他唯一要做的似乎就是这几天注意不要再去木槿林那边修炼而已……】 不过很快丁默就发现在,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太天真了! 夜半时分,丁默轻轻吁了口气从入定中醒来,这几天不能去木槿林锻炼,他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进行一些修炼,不过院子毕竟比较窄小,他也只能选择一些动作幅度比较小的来进行,时间当然也比较短了。 可是就在丁默刚刚准备站起来擦把汗就休息的时候,他的动作忽然一僵,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几乎是无声无息的,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他身后的窗户上…… 完全没有回头,似乎没有丝毫道理的,丁默就是感觉到了有人出现在自己屋外,下一刻他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蓝家老,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今晚上在外面游走的家伙估计不少,被人看到你很麻烦我也不平静呢。” 一阵沉默,无声的压力如有实质般的环绕在周围的空气中,丁默似乎感觉得到那种如同寒冰般的沉默,就这样安静地站了相当一段时间,屋外的黑影终于开口了。 “呵呵都说丁默你是这一届乃至于这五年中最出色的新人,本座只是来看看,却没想到比本座想象的还要更好!” 说着黑影昂然走进丁默的房间,却果然正是号称已经叛逃的内务家老蓝飞鱼! 丁默闻言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蓝飞鱼一眼,这才笑着说道:“那只是同学们给面子而已,蓝家老你也这样说我可就真的没法活了!” 听到这话蓝飞鱼深深的看了丁默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丁默,本座现在可是山寨的通缉对象,你难道不怕本座?” 丁默闻言耸耸肩说道:“这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没有感觉到蓝家老你身上的杀气,我也不觉得你会对我动手,我们似乎没有这种程度的仇怨吧……恩顺便说一下,别人都以为蓝家老你已经仓皇逃走了,却没想到你居然还留在这里,对于这个我真的是非常佩服呢!” “佩服什么?本座的胆色吗?”蓝飞鱼闻言笑着说道,同时仔细的打量着丁默,他能感觉到丁默似乎是真的并不惧怕他,当然了蓝飞鱼不知道,其实不是“似乎”,事实上丁默本来就是真的不惧怕他,三阶蛊师而已,丁默现在已经有把握完胜这种程度的存在了。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丁默这时候也有些奇怪,按说蓝飞鱼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赶快远走高飞居然跑来他这里,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很想不通的事情……这要多大仇啊! 可是更奇怪的是,丁默现在真的没有从蓝飞鱼身上感觉到杀意,这大半夜的跑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却一点杀意都没有,丁默实在有些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家伙非要跑来和自己聊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揉揉额头,丁默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很不够用了,他也没心再纠缠下去,径自平静的摇摇头说道:“蓝家老,你再不要开玩笑了,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呵呵,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在兜圈子了,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么大半夜的,蓝家老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啊?!你这样谦和有礼,让我真的很暴躁啊!” 看到丁默说话的表情,蓝飞鱼似乎觉得很有趣,他就这样一直歪着头看着丁默,等到丁默说完之后才平静的说道:“恩其实本座来找你确实也有些事情,但是会不会让你为难,本座就不好判断了,所以这个话当不当讲,本座也在考虑呢!” 不知道当不当讲就不要讲……!丁默闻言在肚子里暗自吐槽一句,他最烦这样装模做样的家伙,你都已经来了,说话了,作出决定了,然后给我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不就是希望我主动说句话让你“讲”么?我就是不说,憋死你! 第113章 蓝飞鱼事件(下) 蓝飞鱼在被人通缉的情况下居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离而是跑来找自己,这是丁默真的没有想到,多大的仇啊!居然这样耿耿于怀! 不过随着和蓝飞鱼的交谈,丁默渐渐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反正蓝飞鱼进来之后,丁默就没感觉他有想动手的意思,倒是东拉西扯的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葫芦话,让丁默听的头晕。(..tw) 这厮到底是想做什么?被人刺激了? 【……每个人的行动其实都有自己的目的,如果感觉一个人的行动真的很不合理,那只能说明你没有找到他的目的……】 轻轻眯眯眼睛,丁默很奇怪蓝飞鱼到底是想从自己这边获得什么,明明有想法却不愿主动开口,非要让自己这边先做出表示,丁默这时候真的有些疑惑了,这分明是要想要卖个人情的节奏啊!可自己有什么人情需要他卖呢? 故意侧着头不说话,今天我还就不落你这个人情了,我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吗! 刚刚作出决定,可是下一刻,丁默异常无语的发现,自己还真的不能不落蓝飞鱼这个人情了。 因为蓝飞鱼拿出一样东西,恩准确的说是一枚蛊。 一枚“律令蛊”! 【律令蛊】:一阶奇物蛊,催动后造成近乎绝对的精神束缚,除了身体之外,同时也会切断蛊师和蛊虫之间的联系,使其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生存需求:持续缓慢吞噬使用者精神力,每天最低三个时辰。) 看着蓝飞鱼递过来的“令牌”,丁默顿时有些傻眼了,迟疑一下他干笑着说道:“蓝家老,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们蓝家蓝莫廉的那场赌约已经执行过了,你不用这样了。” 听到丁默的话,蓝飞鱼撇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蓝莫廉又不是本座的儿子,他的事情与本座何干?” 这下丁默更是有些不明白了,他皱着眉头有些茫然的看着蓝飞鱼,又迟疑了一下才缓声说道:“那不知道蓝家老你这是?” 蓝飞鱼闻言若无其事的笑道:“这枚律令蛊是本座私人的收藏,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给你了你就好好拿上,年轻人不要有那么多心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丁默只好傻愣愣的结果了这枚“律令蛊”,脸上的表情当然是意外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但实际上这时候他却在暗自猜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种时候当然要想清楚,虽然说丁默并不是很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大洪水他也不想离开大荒山,所以有些地方当然要搞明白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搅到蓝飞鱼的事情里面。 事实上丁默更加奇怪的是,这蓝飞鱼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见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他可不记得自己和这货有啥交集,当然了丁默也不会自恋的认为这是蓝飞鱼在提前投资烧冷炕。 以丁默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固然会引得一些人的注意,但是还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律令蛊”啊!这可是号称“一阶无解”,可以一直升级到九级,就连顶级蛊师都会有所需求的好东西,就这样拿出来了? 静静地看着蓝飞鱼,虽然已经接过了“律令蛊”,可是丁默并没有多说话,当然他这种态度已经展现出了他现在的想法。 什么“我现在没用了”,对这样的废话丁默真的是一个字也不信,九阶蛊师都不会说“律令蛊”对他没用处,你蓝飞鱼什么级别?三阶而已吧? 看到了丁默这样的表情,蓝飞鱼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哎呦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心思,好吧……本座就直说了,当年你父母和本座交情匪浅,本座也乘过他们不少情,而这些年本座一直没有看顾过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枚律令蛊算是本座的一点心意吧!另外还有就是请你帮本座看顾一下蓝颜,这次本座出事,最伤心的可能就是她了。” 听到这话丁默终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蓝颜是蓝飞鱼的独生女儿,乙等上品资质,刚好和丁默他们一届,只是这女孩性格低调,长相也没有莫愁那么引人注意,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位蓝家公主,在学员中知名度比那几位甲等天才差多了。 当下面色一正,丁默笑着说道:“蓝家老这话说得,我一个小小的一阶菜鸟,哪有资格担当这件事情?” 照顾蓝飞鱼的女儿?开什么玩笑,他是一阶又不是十一阶,有什么资格掺和到这种事情中去?而且蓝飞鱼来找自己居然是为了托孤?这话说出去丁默自己都觉得好笑了。 只可惜提到了自己的女儿,蓝飞鱼似乎有些情绪不高,再没有解释的心情了,当下摆摆手说道:“你随意就好了,反正祸不及妻儿,相信大长老他们不会为难本座的家人,他们还不至于那么没品!” 有些愕然的看这蓝飞鱼,他会这样说丁默感到有些意外,冒这么大风险就是为了巴巴的给自己送一枚“律令蛊”?这让丁默心中顿时感到好奇起来。 【自己这神秘的父母看上去好像真的不像是那么简单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爽快的接受了蓝飞鱼的馈赠,丁默再没有说什么,蓝飞鱼似乎也没了谈话的兴致,当下点点头又说道:“今日情况特殊,本座就准备走了。今后本座大概驻住在大夏州齐国公身边,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跟本座做联系。” 说完之后,蓝飞鱼毫不犹豫的穿窗就走,动作比他来的时候还要自然优雅,就这样直接扬身而去,甚至都在没等丁默说话,而丁默看着蓝飞鱼悄然消失的背影,心里面反而多了不少疑惑。自家老爹老妈的好友?真心没想到蓝飞鱼和自己还有这样的瓜葛,这让丁默忽然间对自己的老爸老妈充满了好奇。要什么样的好朋友,会拿出“律令蛊”这样昂贵的蛊用来表示心意…… 第114章 炼化律令 深夜,丁默一个人盘坐在床上,全身毫光流转,掌心中漂浮着一枚青铜色的“令牌”,血红色的真元包裹着这枚“令牌”,不断的闪烁着,尝试着侵袭、深入其中,这是他正在全力炼化蓝飞鱼留下的“律令蛊”。[..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次蓝飞鱼意外来访,丁默获得了莫大的好处,就是这枚“律令蛊”了,这可是丁默前世就一直想要获得的好东西,当然了今世他也对这东西垂涎不已,只不过本来丁默以为自己可能要等到将来离开穆柯寨才有可能得到呢,没想到蓝飞鱼现在就送来了一枚。 号称“低阶无解”的顶级珍惜蛊啊!说起来这也不是丁默第一次从小寨蓝家获得好东西了,之前的酒虫也是他们送的,现在丁默觉得小寨蓝家真是好人,他们一寨子都是好人呢! 当然如果蓝莫廉愿意再挨几次打,并且都送来“酒虫”这个级别的好东西,他会觉得他们一寨子就是圣人了(囧)。 红色毫芒更加激烈的闪烁起来,“律令蛊”开始左右震动,翻出一阵阵如同蜂群飞舞般的嗡嗡声,丁默的双眼骤然睁开,眼瞳深处一阵精光闪动,精神力像大锤般的重重的“砸”在了“律令蛊”身上! 好像“律令蛊”这样专精精神力方面的蛊,在炼化时抵抗往往是最激烈的,也是最容易引起反噬的,所以炼化时手段必须更加激励更加强硬,而不是像对付叶芒、财鬼那样温水煮青蛙。 猛地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声调之高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令牌”极度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旋即一切归于平静,血红色的光芒渐渐侵染而过,整块令牌好像被浸没在血水之中,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沉沦,见此情景丁默顿时长长的吁了口气。 终于成功了…… 手中的“律令蛊”骤然一闪,收入到穴窍之中,丁默的神识随之扫过,只见“律令蛊”非常霸气的悬挂在穴窍的正当中,满天红光汇聚,不断地吞吐着真元,无形中散发出一股舍我其谁,摄人心魂的气势。 【……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这样的气势,倒也算不上是“低阶无敌”的存在了!】 不过随着成功炼化了律令,丁默所掌握的蛊又有了新的变化……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tw无弹窗广告)(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律令蛊】:一阶奇物蛊,催动后造成近乎绝对的精神束缚,除了身体之外,同时也会切断蛊师和蛊虫之间的联系,使其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生存需求:持续缓慢吞噬使用者精神力,每天最低三个时辰。) 以上这是丁默现在所拥有的蛊(排除了已经被选为炼器材料的那些),从整体结构来看,这枚律令来的真的很关键! 丁默走的是近战蛊师路线,不过近战蛊师也是蛊师,虽然他现在的肉搏实力已经接近先天高手,可是作为蛊师而言,如果不使用蛊技完全靠身体去战斗未免就有些因小失大,说到底肉体力量只是补充,蛊师真正的战斗力无意还是“蛊”。 所以之前丁默所掌握的蛊的结构是存在很大问题的,他无法发挥出蛊师最大的优势,反而走向了武者路线,低阶的时候表现不明显,等到进入中阶之后这个缺陷就会变得越来越明显,直到让他彻底丧失了竞争力,所以对丁默来说,收集合用的蛊一直是他需要注意并且坚持不懈的事情,绝对不可轻忽。 这种情况下,这枚“律令蛊”的出现真的让他省了不少事啊! 可以想象一枚可以限制对手行动甚至直接切断对方真元供应令其无法激活蛊技的“律令蛊”如果在战斗中忽然出现会造成多么可怕的效果!对于那样场面丁默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冷汗。 满意的站起身,丁默决定明天去木槿林试验一下新得到的这枚律令的效果,这段时间他的《元辰炼骨法》中关于“莽牛劲”的修炼也到了关键时刻,正要抓紧时间争取突破,另外还有就是本身的蛊师境界,刚才炼化的过程中,他已经发现自己对真元的压缩又快到了极致,是时候尝试突破一阶上位了。 二阶难度有些打,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丁默很希望能在“山神选”之前突破一阶巅峰,这对他来说也绝对是一个重要的提升,也是他在奚家寨保证地位的一个重要武器,这种年纪的一阶巅峰蛊师,无论对那个势力来说,都是必须保护的存在。另外就是正在精炼的那些蛊,目前他的成绩还是颇为喜人的,从来没有精炼过的“青果蛊”已经两转,“豆藤蛊”本来就是三转,这个倒是没有提升;“黄泥藻蛊”顺利提升一转,进入了三转阶段;“泉眼蛊”还是五转,这东西的提升速度可就慢多了;倒是“蓝田烟玉蛊”比较快,现在已经是三转了,进展速度颇为令人满意。精炼、突破、炼体还有传说中的天然养蛊地……反正无论如何丁默感觉自己真的很忙,在“山神选”之前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让他真的感觉很“充实”! 第115章 老夫(上) 收好了“律令蛊”,整理好了之后自己需要关注的重点之后,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丁默除了按部就班的修炼之外,就是经常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蓝飞鱼,这倒不是丁默重口味,对老男人也恋恋不忘,只是真的有些难以马上忘记。 恩如果有人在最不恰当的时间,用一种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方式找上门来专门给你送一份大礼,并且这个人你真心不熟的时候,相信任何人都会感到怪异并且记忆深刻的! 丁默比较在意的是蓝飞鱼提到他和自己的父母是至交好友。 说实话对于自己的父母,丁默真心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了,不仅是因为千年时光的洗涤,事实上丁默有些诧异地发现,即使在前世,他对自己的父母的印象好像都很模糊。 【……老爸不喜欢喝酒,但是好像经常会醉醺醺的回家;老妈似乎总是很温柔,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她居然是穆柯寨的战职蛊师……】 丁默很努力地回忆了很久,但是能记起来的东西却只有一点点,自己的父母好像都是穆柯寨的战职蛊师,而且现在回忆起来他们的确有不少朋友,不过其中有没有蓝飞鱼他就不知道了,另外自己老爸的身体好像也很强壮,虽然他看上去蛮斯文的……从头到尾丁默就回忆起来了一点点事情,自己的父母好像就是穆柯寨最普通的战职蛊师,普普通通的,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这好像就是最“特别”的事情了,他们实在太普通了,一直平平常常无声无息的,以至于就连他们死了似乎都没有引起什么关注,丁默甚至没有见到他们的遗体……没错!丁默甚至没有见到他们的遗体! 这就是丁默发现的第一个疑点,前世因为年纪阅历的原因他没有注意这个,今生丁默可不会忽略这一点,他并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父母的遗体,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山寨的通知而已! 第一次,丁默隐约有些怀疑,他们……真的死了吗……? 反应过来有关自己父母的身亡其实疑窦不少,不过有些地方也解释不通,如果他们没死的话,为什么一直不联系自己?前世的丁默可没有千年修行的经验,自己的父母真的就忍心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完全不理会他? 不觉轻轻摇摇头,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凭心而言千年的时光浸洗之下,要说丁默对自己的父母有多么深的感情,那真的是不可能,但是有些事情他真的还是想知道,想要搞清楚,这是来自于血脉的悸动,并非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而且他也不觉得关心这个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这不仅来自于周密的分析,更是对自己的实力的绝对自信。 每天就是上课、修炼,这样的生活很枯燥,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真的很无聊,不过丁默倒不觉得,现在是他最重要的打基础的时候,他当然直到该怎么做。 不过丁默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这样的生活除了枯燥之外……它还很规律! 朗月高悬,依旧木槿林,这段时间莫小乖和十三忙于炼化自己新得到的蛊都没有过来这边修炼,只有丁默一个人独自在练习。 双手暴展,丁默摆着一个奇妙的造型站在空地上,双脚不丁不八,看似全不着力实际上却稳稳的扎在地上,身体就这样自然起伏着,虽然没有肌肉贲张,但每一呼吸之间口鼻必有一股白气喷射而出,声音沉闷,如同耕田老牛急行,却正是在修炼《元辰炼骨法》中的第二套功法《莽牛劲》。 就这样一呼一吸,渐渐的,在白气萦绕中,丁默的双眼开始微微泛红,血丝一点点的逐渐浮现,越来越密,最终占据了整个眼眶,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汪清澈无比的红色水晶。 就在红血丝弥补了整个眼眶的瞬间,丁默忽然仰头发出了一声沉闷之极的嘶吼,紧跟着只见他的全身骤然抖动起来,如同爆豆般的炸响个不停,与此同时丁默也露出了愉悦不已的笑容。 莽牛劲,大成! 炼骨,小成! 刚才的异象,正是他《莽牛劲》大成的标志,不过更重要的是随着“金蛇缠丝诀”和“莽牛劲”两项功法大成,丁默的《元辰炼骨法》也进入了小成境界,这就标志着他正式踏入了炼骨的领域,连带着刚刚突破《身轮六道舞》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又有快要突破的样子。 猛地挥出一拳,空气中居然传出了如闷雷般的爆鸣声,丁默当下顿时兴奋的又连连击出几拳,心中简直舒畅无比! 非常满意的捏紧了拳头,这样随意地击出几拳以后,丁默非常满意地发现现在自己的肉身力量、速度等已经稳稳的达到了普通人四十倍左右,这应该炼骨小成带来的福利才对,肉身素质又一次爆发性的大增长,这让他越来越像怪物了。 不过怪物就怪物,只要实力足够,不讨说“怪物”,就是“怪兽”丁默也不在乎啊! 然而就在兴奋达到最高点的时候,丁默忽然面色一沉,猛地转头向身后看去,同时沉声说道:“谁?” 大约有几秒钟的沉默,随即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大片的木槿树后走了出来,淡淡的站在树荫下,却是一个看上去顶多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男子。 就这样一分热切的看着丁默,青年男子毫不激动地缓声说道:“真是让人吃惊,居然在一名蛊师,还是低阶蛊师身上看到了这么强的武道修为和这么好的炼体功法,你确实给了老夫相当的惊喜啊!” 一个生嫩无比的青年人却很随意的就用了“老夫”这样老气横秋的自谓,实在是一件让人感到很滑稽的事情,但是听到他这话丁默却一点笑容都没有。他很紧张!看着这个古怪可笑的青年人,丁默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紧张和压力…… 第116章 老夫(下) 空气,好像凝固了…… 古怪青年的话好像让人觉得很“有趣”,但是丁默现在根本一点都没注意,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这个青年身上,或者说放在了他的气势上。 这个古怪青年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可是他的气势却好像完全笼罩了这片天地,那种莫名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让丁默只觉得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遍 这个人,很强!准确的说这是一个先天巅峰境界的武道强者,那种发自灵魂深处,铭刻在宿命中的武道气息让丁默第一时间就辨认了出来。 只是这个人并不是普通的个先天巅峰境界的武道强者——这里有个小小的概念需要澄清一下,“先天巅峰”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境界,事实上蛊师们把凡是战斗力达到甚至超过四阶蛊师的武道强者都称为“先天巅峰”,但实际上先天巅峰中也是有不同的,他们有些人更厉害,甚至可能战力超越一个的境界不止——而眼前这个古怪青年很明显就是这个样子,他是先天巅峰境界的武道强者每次,但是单凭他表现出来的气势已经可以感到足以媲美五阶蛊师! (虽然和目前的状况关系不大,不过还是需要解释一下,出现这种“巅峰之上”的情况并不奇怪,武道强者和蛊师相比最关键的区别其实在在于前进无路,蛊师到了五阶按部就班的六阶、七阶、八阶、九阶继续一路提升就好,可是武者却不行,到了先天巅峰就绝了前路,在想前进也难有质变,最多是战力可以一定程度在提升,关键的境界却不可能……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复杂,不过综述下来只能说这一界就是“蛊师的世界”,武者虽强却没有气运,只能默默接受这样的结局。.tw[]) 终身困守在先天巅峰……这样的悲哀其实丁默也理解,就像他当初被困在九阶一样,那种近乎绝对的绝望足以让人疯狂,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不是很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丁默眼前居然站着一个战力足以媲美五阶的武道强者,而且看上去这货明显不是他的朋友……】 微微的吸了口气,丁默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虽然他现在的实力之前就足以完胜三阶蛊师,虽然刚刚修成“莽牛劲”之后肉体素质又一次暴涨,可是他还是不能战胜一名四阶蛊师,从低阶到中阶,这种跨越式的实力鸿沟,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他面前现在站着的却是一名足以媲美五阶蛊师的存在! 这时候那个古怪青年忽然又说话了,带着明显的笑容,他若无其事的说道:“哦好像忘了自我介绍,老夫姓朱,朱红血的朱,老夫游历九州三十年,刚刚回来就听说老夫的三个侄孙被人宰了,虽然这三个侄孙都是废物,但是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朱家的人,还要留着传宗接代呢,所以老夫就专门过来看看穆柯寨到底出了怎么一位少年英才,结果没想到……”说到这里古怪青年又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丁默一眼,这才笑眯眯的接着说道:“……真的是让老夫感到大有收获啊!” 听到这话,丁默的心顿时渐渐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真的大意了。 居然是那三头“猪”的长辈?不是说他们家只有一个四阶蛊师的老爹和一个先天中位相当于三阶蛊师的师父吗?怎么会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足以媲美五阶蛊师的怪物……丫的这是故意坑爹的吗?! 如果知道那三头“猪”家中还有这样的长辈,他说什么这段时间也会老老实实的在家闭关,绝对不会在这样天天跑出来修炼的! 脑子顿时飞速的旋转起来,与此同时丁默缓声说道:“原来是朱前辈,小子不识,还请不要怪罪。” 说这话的时候,丁默其实一直在飞快速思考自己怎么才能脱身,眼前这个足以媲美五阶阶蛊师的怪物,他无论如何是对付不了的,但是这并不是说他真的没有办法,设法逃走是一种选择,另外前段时间新炼制的一颗“徊梦孤寂”也有效果,但是要怎么使用却要好好的斟酌一下。 就这样直接扔出去?那显然就是一个笑话,那样能不能搞定对方暂且不说,首先他自己可也在药效范围之内呢! 这边听到丁默的话,朱红血顿时笑了起来:“没什么怪罪不怪罪的,老夫几十年没回来了,不要说你,就是你们穆柯寨的几位寨主、大长老什么的可能把老夫也都忘了,这老夫很习惯了,人走茶凉么!” 这个叫做朱血红的古怪青年这段话说的可谓嚣张至极,不要说丁默,甚至连穆柯寨的寨主乃至于大长老也全然没有放在眼中,不过以他足以媲美五阶的战力,也确实有资格这样去说! 更加可怕的是在他说着这样嚣张的话语之时,他的身上却渐渐浮现出一块块青铜色的铠甲,同时身形不断涨大,最后居然涨到了三米以上,如同怪物一般,丁默见状更是瞬间瞳孔收缩。 战灵蛊甲!无需真元也可使用,对武者有战力加成,被视为是“能在某种程度上模糊蛊师和武者界限”的一种特殊蛊器! 眼看这铠甲飞快的覆盖在古怪青年身上,耀眼的青铜色光芒旋即炸开的,丁默的瞳孔更是一缩再缩,还好从这光芒色泽判断这应该是一件青铜级别的“战灵蛊甲”,着装时间最少三十息,战力加成最大一阶,也就是说一旦这古怪青年朱红血着装完毕,丁默要面对就是一名六阶的对手了! 这绝对是不可能有任何幸免的足以让人绝望的差距! 其实从着装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朱红血的可怕,他是一个足以媲美五阶蛊师的强大武者,他要面对的只是区区一个一阶蛊师而已,可是即使这样他居然还是毫不犹豫的出动了“战灵蛊甲”,雄狮博兔也不过如此了。 【没有……丝毫……机会……】 丁默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现在已经不是怎么使用“徊梦孤寂”,而是怎么活命的问题!不要看他刚刚突破了炼骨小成,可是只要面对“六阶”的朱红血,他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面对”的时候没有,不等于现在也没有啊! 青铜级别的战灵蛊甲着装需要三十息,在此期间对方可是完全无法行动的啊!(囧) 于是让朱红血感到极度打脸的事情发生了:面对已经气势全开,只等着稍后惊天动地的一击就拿下丁默顺便狠狠的从穆柯寨收些利息的强大武者,眼前这个小混蛋居然想都不想转身就跑,一溜烟就蹿进了丛林深处,只留给他一个丰硕的屁股。这完全就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啊!【……话说他原本以为丁默已经被自己的气势压制住了,应该什么动作都做不了才对,可谁想到这小鬼居然一点没受影响,这让他着实吃了一惊,以至于着装完毕都没有立刻行动,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旋即怒吼一声,大步的追了上去……】 第117章 生死之间的十分钟(一) 狂奔!狂奔! 丁默根本没在意朱红血的反应,他只是拼命的跑了出去,当然了现在最好的选择是跑回山寨,可是朱红血就在他的来路上,要去山寨必须经过他的身边,所以他只能另外选个方向跑出去。 不过丁默倒不是随便乱跑的,他之所以猛地逃跑就是因为他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是一个已经被废弃了的矿脉,当然了丁默可不是打算去那边躲藏。 ——几年之后会有一名同样刚刚开始修炼的学员蛊师被一头五阶阶凶兽怪力熊追的上天不能入地不成,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结果居然利用这里遗留下来的一些机关和设备,活活坑杀了那头怪力熊! 先天巅峰的武者当然不是五阶凶兽,但是以战力来说,这二者其实相差不大,丁默当然想要是试一试,就算不能将朱红血击杀,只要能重伤他也就行了……另外别忘了,丁默可还有“徊梦孤寂”呢! 狂奔!狂奔!一路狂奔! 身后似乎隐隐还能传来一阵阵朱红血的怒吼,不过丁默对此早有准备,仗着对方路线不熟,丁默选择的全是山寨中的猎人布置陷阱的道路,这些普通人布置的陷阱虽然不可能对一名蛊师造成伤害,但是用来迟滞他的行动却绝对够了。[..tw超多好看小说] 那个朱红血着装变形之后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膨胀简直就像个怪物,又穿着一身沉重的青铜级“战灵蛊甲”,想来在树林中行动就不会太快,再加上有陷阱阻路,最重要的是他还地形不熟——说白了就是本地人在欺负外地人——想来丁默怎么也有机会跑到他设定好的那里去了! 好吧!事实上好像也确实差不多,丁默很快就来到了废弃矿脉,身后的朱红血还没有影子,他甚至都来得及在这里坐着休整一下,顺便多做了一个布置。 【快速洒出的,被大量元石冲淡的……“徊梦孤寂”!】 这是天下十大奇毒的另外一种用法,这东西绝毒无比,就算是有了解药也要冲淡到这个程度才能使用,只是这样一来想要对别的蛊师发生作用,最少也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没有办法,先天巅峰的武者虽然和五阶凶兽战斗力相差不大,可问题是武者毕竟和凶兽不同,人家是有脑子的!丁默虽然有这里的机关可以利用,但是却还是没有自信,所以只能把自己的杀手锏又拿出来…… 一刻之后,朱红血的身影出现在了大荒山的某个废弃矿脉的入口处,在他对面数百米外的一堆巨石顶上,丁默吐掉了叼在口中的茅草杆,缓缓站了起来。 终于来了…… 缓步走进矿脉的朱红血双眼赤红,巨大的身形显得有些步履沉重,面目表情扭曲狰狞就连嘴角挂着的那一丝冷笑也带着缕缕血腥之气,一眼看去就有一股澎湃的气势汹涌而来,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 很明显他真的被一路上的那些该死的陷阱气坏了!可是看着这个接近三米的非人怪物,丁默非但未惊,反而淡淡的笑了起来! 事实上他一路狂奔还专门利用陷阱,除了阻路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 【……丁默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消耗对手的耐心,让他难以保持平静,变得心浮气躁……】 等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想当初著名“屌丝”宫本武藏就是用这一招阴死了出身名门的“高富帅”佐佐木小次郎,丁默这次也不过是随手为止而已,不过看看朱红血此时狰狞之极的表情,丁默真的笑了,看来他这一招的效果真的不错! 这还是因为丁默不知道朱红血的性格,否则的话他马上就会意识到这一招的真实效果其实还要远远在他想象之上。 朱红血最恨的就是别人利用自己身材高大行动缓慢的特点戏弄自己,而且他感觉自己的武者尊严受到了侮辱,这该死的小鬼不肯乖乖受死就是一个侮辱,他现在还敢这样大模大样的坐在这里等自己,这就更是莫大的侮辱了。 “小子!我一定会宰了你!”朱红血低声咆哮说道,只是他的话对丁默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直接拖延十分钟,让这货直接完蛋,丁默甚至可以看到“徊梦孤寂”的红烟在他的口鼻之间萦绕,不过对此丁默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算用膝盖去想也知道人家不会傻到和他在这里磨上十分钟的嘴皮,所以不想死于非命成为下落不明者,他还是要靠自己努力。 走进矿脉,朱红血四面扫视了一下结果一眼看到正站在自己对面那堆巨石上的丁默,立时间发出一声低吼,毫不犹豫的大步奔驰起来,直直的向那堆巨石冲去,接近三米的巨大身躯行进间跃动起伏,如同一只巨大的黑熊一般,每一步落下去都带着闷闷的轰鸣声,沉沉的仿佛直接压在人们心头。 可是面对这样令人窒息的气势,丁默却根本没有在意,而是微微一笑,眼睛却死死盯着猛冲过来的朱红血,在他巨大的身形刚刚要装上那堆巨石时猛的向后一跳,径自落在巨石堆后的高台上,就这样抬脚在地上重重他了一下,旋即非常轻灵的转身就走。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在朱红血近乎发呆的眼神中,看似非常牢固的巨石堆轰然倒塌,狠狠的向朱红血压了下来。 开玩笑,这个可是当年活活耗死了五阶凶兽的可怕“连环陷阱”,岂会是只有那么两把刷子? 隆隆隆沉闷的响声中,朱红血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这样的场面,本来他是打算借助冲力跳上这堆巨石顶端的,可谁想到就在他刚刚调整好步点准备起跳的一瞬间,巨石堆居然轰然崩塌,仿佛雪崩一般带着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的向他压了过来。 一瞬间,朱红血只感觉仿佛一座山向自己倒塌过来,耳朵里全是闷雷般的响声,空气似乎都被撕裂了,他的眼眶中只有那扑面而来的洪流,那种无可阻挡的恐怖气势,那种天崩地裂般的恐怖感觉。 第118章 生死之间的十分钟(二) 如同雪崩一样轰然而下的巨石! 如果是个普通人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只怕就真的只能闭目等死了,一点挣扎的勇气都不会有,在这样如同天灾般的场面中,普通人就算是想动只怕身体都不会配合,只是朱红血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武者,先天巅峰的武者,还有着“战灵蛊甲”加成真实战力足以媲美六阶蛊师的先天巅峰的武者。.tw 呀的一声怪叫,只见朱红血猛的奋起双臂,身上爆发出淡蓝色的光晕,就这样朝着自己正面砸来的一脸巨石死命的挥了过去,顿时一声巨响传来,那块从接近八层楼高度掉落下来的巨石居然被这怪物直接砸了出去,旋转着重重的落在地上。 就这样朱红血犹不罢休,双手顺势猛地一分,嘭嘭两声巨响中,又两块巨石打着旋飞了出去,就这样硬生生的在雪崩一样的坍塌中生生的轰出了一块空隙,如磬石入水中流砥柱。 “熊力蛊”?嗯应该还有“白豕蛊”甚至“黑豕蛊”!丁默见状不觉眼中微微一闪! ――这件该死的“战灵蛊甲”真的很不错啊,居然继承了如此之多的蛊! “熊力蛊”是和“白豕蛊”类似的一种辅助蛊,不过是二阶蛊虫,可以增加蛊师一熊之力。 朱红血的“战灵蛊甲”中炼化了增加力量的蛊虫,这个丁默不觉得奇怪,看看他那怪物般的体型就知道他肯定走的是力量路线,首选当然就是这样的蛊――这也是为什么他花了那么久才追到丁默的原因――只是这种从接近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的巨石,丁默觉得就算是真的来一只熊也能活活压死,所以这个朱红血的“战灵蛊甲”应该不止是“熊力蛊”,最少也炼化过“白豕蛊”和“黑豕蛊”。 不过朱红血发威也就是一瞬间而已,下一刻垒得如同小山一般足有八层楼高的巨石堆像雪崩一样轰然坍塌下来,那种可怕的威力绝不在真正的雪崩之下,朱红血虽然勉力挡开了三块巨石,可是马上就有更多的向他狠狠砸了过来,刚刚挡开三块巨石,重量和冲力加在一起让朱红血也不觉感到双臂痛疼欲裂,更重要的是因为连续发力他的腿也微微有些发酸。 只一个愣神件,就看到一块棱角分明的巨石迎面而来,朱红血顿时怒吼一声正要再次轰开,可是这时候左腿却明显的一软,朱红血的身子随即不由得向侧面一歪,再也没有力气去挡开这块巨石,值得咬紧牙关闭着眼睛硬抗了。 下一刻,嘭的一声闷响传来,只见朱红血被那块棱角分明的巨石直直砸到背上,接近两吨的重量顿时让他身形一歪,旋即更多的巨石轰然而下,朱红血不由得双眼怒睁表情扭曲之极,要知道真的雪崩也不过是只是将人卷走掩埋,而这些可是实打实的大家伙,不但重量有保证,那些碎石、废铁和丢弃的工具等等无不锋利如刀锐利如枪,擦着碰着也难免是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这才是更加可怕的威胁,就算是对武者也一样。 此时就有一块银灰色巨石斜着向朱红血冲来,它的上面似乎还差着一些铁钎,锋利的铁钎翘了起来,本来只是生产工具的铁钎这时候却变成了最危险的杀手,在朱红血的眼中参差不齐扭曲变形的铁钎就像是恶魔手中的利刃,就这样直着向他的脑袋插来,朱红血相信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话,他的脑袋一定会被轻而易举的刺穿,就像是拿水果刀穿过黄油一样。 他现在没法躲、不能躲、无力躲也根本没地方躲,可是他现在又必须躲…… 一声怒吼,仿佛熊罴的惨叫,朱红血只能竭力立起双臂进行阻挡,神奇的是就在这时候他身上忽然闪过一层怪异的光华并且附着在他那一件青铜盔甲上,顿时让他的盔甲看起来更加鲜亮起来。 “圣衣蛊?”丁默见状一愣,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朱红血居然还有这样一枚珍惜的蛊虫!这丫的根本就是土豪啊! 这下可难办了啊!丁默脸上闪过一丝阴郁…… “圣衣蛊”是一种很奇怪的蛊虫,它可以附着在战灵蛊甲上――其注意这里是“附着”而不是融合进去――将其的防御再次大幅度提升,可以达到传说中“圣衣”的水准!这种“圣衣”号称“既是星星毁灭也不会被毁坏的最强盔甲”。 不愧是号称“既是星星毁灭也不会被毁坏的最强盔甲”,又是一声巨响,朱红血居然就这样硬生生的用双手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巨石,不过这下他也被重重的砸倒在地,巨大的身形再也无力挣扎,顿时被巨石海洋直接淹没!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沉重的轰鸣声传来,地上尘土轰然溅起,周围一片乌烟瘴气,仿佛腾起了一座蘑菇云,好不容易巨石的“雪崩”终于停下了,朱红血被重重的压在了数十块报废巨石的下方,一时间完全没了声息,整个废弃矿脉也仿佛奇迹般的陷入了完全的寂静中。 这时候丁默已经从高台上狂奔下来,但是他脸上却一点兴奋的神情都没有,甚至都没去查看自己的战果,直接转身就向着另一边跑去。 怎么回事?难道丁默觉得这样恐怖的“攻击”之下,朱红血还能有幸存的可能?! 没错!丁默就是这样想的!这种程度的伤害,根本不可能对那个古怪青年有任何效果! 一言不发,丁默这是埋头狂奔着,虽然只是短短数十米的距离但在全力冲刺之下也让人感到非常难受,肺部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呼吸都是火辣辣的,可是丁默还是没有停,他奋力跑过另一座高台,伸手扳动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机关,然后转身再次向着稍远处的一大堆轮胎山跑去。 【下一刻,忽然一声如同爆炸般的巨响传来,只见之前埋住朱红血的那座巨石垃圾山居然直接被炸开,数十块巨石就像没有重量的碎纸片一般纷纷激射出去,一个接近三米的彪形大汉就这样缓缓站了起来,他背上犹自扛着一块巨大的黑色巨石!】 ――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丁默跑远的背影,朱红血脸上原本狰狞之极的表情居然变成了一丝诡异的冷笑…… 第119章 生死之间的十分钟(三) 彪悍、狂野、暴力,朱红血两臂的肌肉极度贲张,手背和小臂上青筋乍起,就这样直直的站在那里,三米多高的身躯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蛮荒气息,不过看得出来在巨石的轰砸重压之下,他还是受了伤,后背和大腿胯骨处都有着大片的血迹,战甲的头盔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满头黑发四散,额角出有着明显的血污。.tw “该死的家伙,这些小手段会有什么效果吗!?”眼中杀机微闪,朱红血说话的声音低沉冷静,看似在自言自语,但是他说的话却清晰的传到了丁默耳中,就像是在他耳边低声所言一般。 这倒不是蛊虫,而是一种无论蛊师还是武者都有掌握的某种运用真元或者内力的技巧,类似于“千里传音”,不过距离没那么远,但是距离数十米之外也能用很正常的语音对话,基本上一阶蛊师或者刚入后天巅峰的武者就能掌握了,丁默当然也会。 不过不要看朱红血说话的语气好像是非常心平气和,但实际上他的行动可一点都不想他的语气那么温和。 就在他轻言细语的说着话的同时,另一边这个从瘦弱古怪青年变身为接近三米高的壮汉的家伙却猛地双手发力,直接举起了自己肩上的那块黑色巨石,他手臂上的肌肉更加膨胀起来,一块块棱角分明,如同泥塑石刻一般,就这样狠狠一甩,那块黑色巨石立刻破空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打着转向丁默砸去。 那巨石在空中呼啸而过,仿佛带着一种撕裂天地般的可怕气势,就这样轰然破空而过,直直的冲向丁默! 听到身后传来了巨大的破空之声,丁默忍不住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一眼就看到一块通体黝黑的巨石打着转朝自己轰来,那种骇人的气势几乎让人两腿发软。 见此情景,丁默不觉面色一变,他虽然不至于真的像普通人那样被愕的无法行动,但是这时候也是心头大震,眼看那黑色巨石呼啸而来,在往前跑铁定被砸个正着,丁默当下只能猛一咬牙径自转身直接一个鱼跃竭力跃向左边,落地之后毫不犹豫的打了两个滚还是起身就跑,甚至都没有时间回头再去看看。 结果…… 轰隆一声巨响! 黑色巨石飞快的冲过了几百米的距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顿时把地面砸了一大坑,无数钢片碎屑飞溅出来,地面上又升起了一朵小的蘑菇云。 正在狂奔的丁默下意识的一歪头,一片飞溅出来的石块碎片贴着他的脸擦过,顿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这要是在偏转几厘米的话,少不了他的半只耳朵就没了! 只是饶是如此,丁默却好像还是全无所觉一般的全力狂奔着,对于朱红血这样恐怖的攻击,他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一点都没放在心上。.tw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一丁默现在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一个已经被加成到六阶的强者,所以丁默早就想清楚了,如果想要活下去他就必须把自己能利用能发挥的一切都发挥利用到极致,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没有丝毫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恐慌紧张,有的只是冷静到了极致的思索,这或者就是千年修行给丁默留下的最深刻最难以言喻的痕迹! 当然了冷静是一方面,具体到眼前这个形式来说,想要还有“以后”的话,战斗方式才是最重要的了,类似这样投掷攻击在丁默看来并不可怕,只要拉开距离总有办法躲避,面对朱红血这样一个一看就是身法速度都别无所长,最有力攻击就是扔石头的蛊师,丁默最好的选择就是这样利用速度拉开距离慢慢想办法,近身肉搏才是最愚蠢的……这些都是丁默早就考虑清楚的。 当然了,这话说起来头头是道,听起来也好像很有道理,但实际上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好说,六阶始终是六阶,那怕是其中身法速度都最不出色,但也不是丁默这样的一阶小菜鸟能比较的,幸好有了这个废弃矿脉,再加上还有“徊梦孤寂”打底,否则丁默也不敢放手一搏。 【……事实上就是丁默的第一次攻击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他成功的迫使朱红血动用上了自己的底牌,否则朱红血始终留有余力,现在朱红血等于底牌尽出在没有任何后招,剩下就是丁默自己的努力了……】 黑色巨石落地,可是这时候丁默已经一个转身从另一边跑了过去,见此情况朱红血不由得双眼一瞪,猛的轰开了身体周边剩下的巨石残骸,举步就向丁默追去,可是就在他刚刚跑到高台一侧的时候,忽然间有锐啸声骤起,旋即两股冰凉的气息从他身后呼啸而至。 这下就算是朱红血也忍不住面色一变,可是他巨大的身体这时候终于显出劣势,虽然听到啸声却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锐啸狂飙而至,却是两块厚重锋利无比的铁板,它们被绳索高高吊了起来,丁默又加装了一个巧妙的延时机关,所以刚才触发却直到这时候才猛的砸了下来,在自身重量和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以一种近乎恐怖的气势狠狠的砸向了朱红血的小腿骨。 这也是丁默专门设计的,因为每个人体型不同,所以其他部位所处位置也是各不相同,唯独小腿骨……无论你是三米多高的变态怪物还是不足一米五的三等残废,小腿骨距离地面的位置却总是差不多的,顶多一个所占空间多些,一个所占空间少些而已。 嘭的一声闷响传来,两块铁板不分先后的同时砸到了朱红血的左小腿上,朱红血这下真的挨得重了,他刚才的姿势根本无从躲闪,甚至连招架都做不到,两下重击照单全收,身体顿时微微一歪,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冒了出来,小腿也明显的肿胀起来,这还是多亏了有“圣衣蛊”保护,否则这一下他的腿非断了不可。 这下朱红血顿时气得双眼赤红,盯着对面那个如同跳蚤一般的身影恨不得狠狠的大吼了一声,话说他还从来没有像这样憋屈过,明明是一根指头就能按死的对手,可是从见面到现在一直是他连连吃瘪,却连对手的一根腿毛都没挨到过。 “混蛋!我一定要把你这个混蛋撕成碎片!”终于无法忍耐心中的压抑,脚疼稍微轻松一些,朱红血就迫不及待的向丁默逃走的方向冲去,他现在已经出离愤怒,一心只想把丁默活活吊死。 可是就在他刚刚冲出去没有二十米远的时候,又是异变突生! 【刚刚加起速度,朱红血就注意到他前方的地面上似乎埋着几个废弃的矿车……】 在这里不得不说朱红血果然是一个不擅长身法步伐的力量型战士,他的冲刺属于完全的“直线带球”,一旦加起速度就不存在转折拐弯的事情,即使有所障碍也是直接碾压过去,颇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照样不回头的惨烈。(相信看过《足球小将》中日向小次郎带球的筒子们都会有比较直观的认识) 所以当朱红血看到这些废弃的矿车的时候,他根本想都没想到的就直接一脚踏了进去,但是刚一踏进去朱红血就觉得脚下一沉,同时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朱红血顿时跟着心中也是一沉!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大型加重捕兽器,在大荒山猎熊的人经常会使用的一种恐怖机关,一弹之下足以将五米多高的巨熊的腿直接打断! 下一刻,咚的一声闷响果然传来,饶是以朱红血巨大的体型也不觉狂叫一声直接反倒出去,他腿上套着一个巨大的捕兽器,这个纯金属制成的变态怪物明显又经过了特殊加工,本来锋利的尖齿都被去掉,变成了两个沉重巨大的金属块,这时候泛着黑色的不吉祥的光芒,很明显设计这个机关的人根本就没打算用尖齿去伤害“猎物”,打得完全就是钝器打击的主意,至于效果也真的很明显! 在可怕的冲力之下,朱红血刚才就受过重创的左小腿再次遭到重创,如果捕兽夹上的还留着尖齿的话,根本无法刺破他身上的盔甲护腿,但是对于这种纯钝器的打击,“圣衣蛊”能起到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了,只见在捕兽器的撞击下,他的护腿已经明显的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纹。 但是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朱红血都还没来及惨叫,就听到一阵剧烈的不吉祥冲击声传来,朱红血愕然转头看去,却看到两把巨大的机械圆锯就这样直直的向他切了过来,就是那种矿脉专门用来切割巨石的巨型圆锯,利用风力和水力推动,单单是外形已经足以令人魂飞魄散。就在那种令人牙酸的巨大轰鸣中,巨型圆锯轰然而至…… 第120章 生死之间的十分钟(四) 剧烈的嘶鸣声中,圆锯掉落的速度同样极为迅速,以至于朱红血根本没来及反应,这主要也是因为他的腿上还坠着那个巨大的金属捕兽器,霎时间一阵足以令人耳膜撕裂的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传来,伴随的还有那种令人牙酸的嘎嘎吱吱金属切割声,这个机关设计的非常巧妙,圆锯切割到的位置刚好就在捕兽器上方一点。(..tw) 朱红血身上的“战灵铠甲”终于承受不了了,一阵仿佛充满怨愤的哀鸣传来,几道非常明显的裂痕出现在了朱红血圣衣的护腿板上,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当然了,这样的裂痕可完全不是丁默这些机关所造成的,如果因为这样的几下攻击就出现裂纹,那所谓的“星空之下”也未免太豆腐渣了。 只是不要忘记了在这之前的巨石洪流中朱红血的圣衣已经被考验过一次并且多有伤害,现在穿在身上的等于就是残次品,所以才会在这样的轮番攻击下裂痕越裂越大,当然了这也正是丁默的目的所在,他设计这些机关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破坏追杀者的防御蛊——二阶蛊师肯定会有防御蛊——而不仅仅是为了给对手造成伤害。 下一刻,在朱红血的狂叫声中,他的护腿板发出一阵哀鸣,终于卡啦一声裂开,经过丁默这样不间断的打击,朱红血最可靠的防护终于偏偏破碎,但是一切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恐怖的风声再次传来,空气仿佛也被撕裂了一般,一个巨大的钢球出现在半空中,这是那种专门用来拆毁房屋的巨型机械,在这种废弃矿脉中它是用来专门把那些巨石直接砸扁的工具,也是用风力或者水里操作,事实上用人力也可以。 【不过现在,它的目标却是朱红血,准确地说是朱红血的左小腿……】 没错,就是小腿,实际上丁默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要击杀朱红血,用这些临时陷阱想要干掉一个接近六阶蛊师的武者才是真的发疯了,丁默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他就是打算熬过这十分钟,等待“徊梦孤寂”发作而已。 所以丁默设置的陷阱所攻击的目标一直都是朱红血的小腿,丁默当时的想法很简单,甭管你是不是接近六阶蛊师的武者,只要能打断一条腿,自己熬过这最后这点时间的希望就大大增加。 其实如果从最优设计来说,应该是先拿这个大铁球去砸,然后再动用那两柄巨型圆锯,到时候直接就锯掉对方的一只脚,只可惜丁默没自信能恰好用大铁球砸中那么小的目标,所以才变了一下次序。 但是现在看来,效果同样不错…… 嘭的一声闷响,大铁球来的实在太过突兀,朱红血根本没来及反应,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圣衣被摧毁,已经被破开了最强防御身体再也无法坚持,忽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从侧面这样望过去,就会发现朱红血的左腿用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扭曲着,整个小腿肿胀不堪,分明已经骨折了。 见此情景,丁默顿时心中一喜,他费尽心机的安排了五块巨石,连续上演金蝉脱壳的好戏,又设计了这么多陷阱,现在看来自己的计划总算是成功了第一步,不过欣喜归欣喜,手上却没放松,立时间飞快的敲击搬动了几下,很快就听到一种怪异的嗡嗡声响起,一个来回缠绕着无数丝线的巨大铁架和磁石缓缓出现在了朱红血的正上方。 这是矿脉用来运送矿石的东东,说白了就是一块巨大的磁石,不用担心这东西会对朱红血没有作用,虽然“战灵铠甲”不是铁做的,但是这玩意也不是铁做的啊! 对于穿着“战灵铠甲”的朱红血来说,这东西无疑是一大克星了! 磁石吸盘临头,一切计划顺利的让人难以相信,即使沉稳如丁默这时也忍不住轻轻瞄了一眼时间。 但是下一刻,丁默忽然面色巨变! 就在他微微分心的这一霎那,本来已经歪倒在地的朱红血忽然如同豹子……哦应该是如同一只敏捷的大黑熊一般蹿了起来(这形容咋听着这么别扭?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直直的扑向了他所坐的这个操纵间。 这下丁默真的是心头剧震,说实话他之前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了,计划进行倒也很顺利,成功的逼着朱红血穿上了“战灵铠甲”,又摧毁了他的盔甲的护腿,砸断了他的左腿,可谁想到就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让朱红血抓住机会扑了过来。 这一瞬间,丁默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可能是因为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让他不由得还是在心中浮现了一丝骄傲,可是他的对手是谁?堂堂的顶级武者!接近六阶蛊师的战力,这样的强者是他一个一阶小菜鸟能轻视的吗?! 仅仅只是一霎那的分心,仅仅只是微微的不注意…… 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但是这个时间丁默已经无从去多想,朱红血距离这个操作间其实并不远,只见他单脚双手在地上猛的一扣,旋即就带着一股莫可阻挡的气势直冲起来,接近三米的庞大身躯这时候仿佛是一组魔神,狰狞之极的表情中明显带着一股莫名的快意。 “混蛋!终于让我抓到你了!你真以为那个什么混蛋吸盘会对老夫有用吗!” 怒吼声,朱红血这时候简直出离愤怒,今次他简直憋屈之极,从一进门就被人压着的打,一连串的陷阱让他完全无力挣脱,从头到尾一点发挥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现在总算是被他抓住机会了,他一定要把眼前这个混蛋活活吊死!不应该是直接撕成碎片!像这样懦弱的家伙,是没有资格享受被吊死的待遇的。 如果丁默现在听到朱红血的想法,一定会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一声:“哥才不稀罕什么被吊死的荣耀!”不过他听不到,自然也不会去关心。 丁默现在关心的是自己小命! 面对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丁默的心忽然沉静下来,极度的沉静,这一瞬间他的双眼依旧清澈无比,可是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再次发现那种莫名的死寂,那种没有丝毫灵动生气,全然充斥着没有丝毫生机的冷漠。 就在这样的沉静中,丁默一个闪身从椅子上滚了出去,想都不想的直接破门而出,丝毫没顾虑这可是距离地面接近三米的高度,而且在这个时候,他甚至还有时间是顺手扔出一道金光。 轰的一声巨型!朱红血破窗而入,一拳直接轰在地面上,霎时间一道近乎肉眼可见的震荡波蔓延开来,已经跃向半空中的丁默只觉得一股莫可言语的大力从背后涌了上来,甚至来不及多加感受丁默就觉得心口一甜,随即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整个人也失去了控制,直直的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噗的一声落在地上,丁默只觉得自己背心一阵阵难以言语的剧痛,这不是那种撕裂或者割伤之类的外伤的疼,而是一种内伤的疼,一种仿佛发自身体内部的疼痛,虽不剧烈却时时刻刻存在。 不过这时候丁默暂时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只见他落地的时候顺势在地面上一滚,然后不管不顾的直接爬起来就竭力狂奔,而在他身后的朱红血这时候却陷入了麻烦之中。 【律令蛊】:一阶奇物蛊,催动后造成近乎绝对的精神束缚,除了身体之外,同时也会切断蛊师和蛊虫之间的联系,使其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生存需求:持续缓慢吞噬使用者精神力,每天最低三个时辰。) 之前蓝飞鱼送来的“律令蛊”,号称“低阶无敌”的可怕精神类蛊,眼前这朱红血虽然实力远远超过低阶蛊师,可是骤然被这样一击命中,还是直接中招,顿时就短暂的失去了行动力,一时间气得怒吼连连。 当然了指望律令蛊长时间限制朱红血的行动无疑是痴心妄想,幸好丁默本来就没这样的打算,他只是希望能稍微阻挡一下对方的行动而已。 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看朱红血爆声怒吼,没有受伤的右腿发力,就这样直接跳了起来破壁而出,人在半空的同时双臂奋力一撕,嘶啦一声,顿时把缠在他身上的坚韧牢固的黑色渔网撕成两半,下一刻朱红血重重跌在地面上,接近三米的庞大身躯带着巨大的冲力顿时把坚硬地面都在了一个小坑。这时候丁默已经奔出了老远,逃过生死危机之后,眼中总算是没有了之前那种全无半点生机的冷寂,但是依然充满了一种凌然之色,就这样全力奔跑着,一点都没有操心身后的情况,听到朱红血落地的声音也没有回头看看,刚才就是因为微微分神而差点万劫不复,丁默现在自然不可能再去重蹈覆辙了。奔跑,全力奔跑,这一刻丁默只觉得自己的肺都仿佛在燃烧一般,虽然只是短短一段距离,却很可能就代表着生与死的两极,这种时候丁默当然不可能在留有余力…… 第121章 生死之间的十分钟(五) 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正在竭力奔跑的时候,忽然有破空声在背后响起,丁默的瞳孔顿时微微收缩,想都不想的向着侧面直接一个鱼跃扑起,落地的时候颇有些狼狈的打个两个滚,这才回头一看,结果刚好看到朱红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了过来,正有些吃力的转过身来看向自己,他落地的地方正在自己刚才的行进路线上,这一跳足足有接近十米之远,如果不是丁默忽然转向躲开的话,这一下已经被朱红血压个正着了。(..tw无弹窗广告) 这下丁默的嘴角顿时微微抽搐了一下,不过表情却反而微微放松了一点,看着朱红血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自信,反倒是朱红血的表情越发狰狞,双眼之中怒气更胜,瞳孔都变得赤红起来。 【已经三分过去了,距离“徊梦孤寂”发作还有7分钟……】 看着丁默再次狂奔出去的身影,朱红血眼中的怒气仿佛燃烧起来一般,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憋屈的情况,对面这个该死的混蛋就像是一只跳蚤,虽然说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威胁,可是跑来跑去的简直让人恼火之极,只是更让他恼火的是,如果能挨着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话,他只需要一秒种就能让他变成碎片,可是他偏偏却就是追不上他。 “哦哦哦哦哦哦哦”猛的怒吼一声,朱红血像是打算将所有的怒火都在这吼声中发泄出来一样,随着他的吼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波动起来,而朱红血的气势也随之燃烧到了最高点,浅橙色的光泽再次缓缓浮现,晕散开来,这正是朱红血全力催动自己的真元的景象。 下一刻,朱红血的小腿瞬间膨胀起来,方块状的肌肉坚硬的就像是铁块,就这样在地上重重的一蹬,再次高高跃起,向着丁默直直的扑了过去。 可是面对这样的扑击,丁默只是毫不犹豫的一个轻轻变向就让朱红血的努力全部落空,但是已经火力全开的朱红血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只见他在落地的瞬间双手往地上一扣,右腿一撑,马上又变向朝着丁默扑去,可是他这一次的扑击再次落空,因为丁默在他跳起的瞬间,马上又改变了奔跑的方向。 于是朱红血落地,马上又蹿了出去,可是每一次丁默都瞬间改变方向拔腿狂奔,如此反复数次,饶是以朱红血的体质也不免感到有些劳累,微微的喘息起来,而丁默这时候就更加狼狈了,只见他蓬头垢面,满身是汗,就像是刚刚被水洗过一般,身上到处都是被撕裂或者刮烂的口子,简直比乞丐还要狼狈。 这时候丁默只觉得渴,非常的渴,虽然才是奔跑了没几分钟,可是那种精神上的压力却让他觉得分外疲劳,但是疲劳之余他也对熬过剩下的这二十分钟时间多了一点点信心。 他的计划已经渐渐开始出现效果了…… 朱红血很强大,至少对丁默来说真的很强大,如果被他近身的话,可能用不了五秒钟自己就被撕成碎片了,但是他现在这种情况想抓住丁默却并不容易。 因为左腿骨折,现在朱红血只能跳跃前进,他不是那种敏捷型战士,采取的自然就是幅度很大的那种跳跃方式,可是只要是跳跃就有一个客观问题无法解决! ――人只要在半空中,就无法再次改变前进方向…… 这是物理原则造成的客观知识,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当然了无论是在古武还是在蛊技中其实还是有不少可以解决的办法,如“临空虚渡”、“月步”之类的,但问题是朱红血真的不具有这样的能力啊! 所以他这样跳跃反倒给了丁默坚持的机会,他只要把握时间随时变向就不会有问题,用敏捷对应朱红血的强力。 只是丁默现在的这种方式听起来似乎简单,实际上无疑是在刀锋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对精神、意志和专注的考验甚至犹在体力之上,而更让丁默感到极度痛苦的是,身后的这个巨型怪物的体力就像是无穷无尽,简直比真的巨熊还要恐怖,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先累倒了,对方还没有反应。 幸好我只要再坚持几分钟就可以了! 就这样咬着牙跑着跑着,丁默冲到了另外一堆巨石前面,如果到了哪里的话他应该可以稍微停下来喘口气了,这对现在的丁默真的很重要! 可是就在靠近的一瞬间,丁默的脸中忽然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下一刻他微微一顿,没有继续向前反而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已经四分过去了,距离“徊梦孤寂”发作还有6分钟……】 丁默和朱红血的追逐还在继续,可是他现在好像已经渐渐接近陷入绝境了,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应该说他的计划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不但成功逼着朱红血穿上了“战灵蛊甲”、动用了“圣衣蛊”,还砸断了他的一条腿,可是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原本以为这样的伤势就算是蛊师也肯定会受到影响,至少让他在拖过最后几分钟应该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谁想到对面那个接近三米的怪物简直就像是史前巨兽,拖着那样庞大的身体来回跳跃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都不疲倦,丁默简直想问问他就算你不累,难道你的伤口也不疼吗? 当然了,这只能是想想而已,丁默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躲避,仅仅只是五分钟时间,可是对丁默来说却好像是足足五年一样,他从来不知道仅仅跑步都会让人这样精疲力竭,肺好像在燃烧,嗓子干的可以冒出火来。 转身,变向……这一切仿佛已经变成了机械行为,丁默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就是在机械的进行这些动作,但是就在丁默第五十次甩开朱红血的追击时,忽然异变突生! 轰的一声巨响忽然传来,丁默双眼骤然一清,完全是下意识的直接腾身而起,径自变向鱼跃,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一股近乎肉眼可见的冲击波骤然从背后追来,丁默只感觉背后一阵大力袭来,立时间被抛起足足三米,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丁默顿时眼前一黑,差点被摔得背过气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见此情景,朱红血顿时激动的大吼一声,完好的右腿猛的在地上重重一蹬,巨大的身躯带着一阵风声就这样直直的向丁默扑去。 危急关头,丁默顿时面色剧变,大吼一声双手奋力一推,就这样打着滚翻出了好几米远,再次勉力避开了朱红血的追击,这才咬着牙跳了起来,可是还没站稳,就感觉劲风扑面而来, “该死的混蛋!还不给我乖乖受死!”暴喝声中,朱红血不知何时已经变向冲到丁默的面前,足有碗口大拳头朝着他的脑袋呼啸而下。 很明显,朱红血已经被这烦人的跳蚤彻底气疯了,甚至连自己的拿手攻击方式都不管了,只想着一拳将他直接轰死了事。 风声在耳边呼啸,丁默甚至已经感觉到朱红血口鼻中的热气喷到自己脸上,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有慌张,反而变得无比冷静起来! 眼中那一丝没有任何生机的死寂再次浮现,只见丁默忽然矮身,弹腿,大吼一声:“死开啦!”擦着头皮闪开了朱红血的拳头的同时,一脚重重踏在了朱红血骨折的左腿上。 这一下丁默已经拼尽全力,饶是以蛊师恐怖的力量也不觉被他踏的身体微微一歪,可是丁默还不满足,居然再次一脚重重踏下,还接着这一踏之力闪身向右边跳开。 这下朱红血真的是出离愤怒了,居然被一个普通人攻击到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当下他不管不顾的猛地转身向丁默扑去,双手大张就是一个熊抱,毫无疑问这一下如果被抱住的话,丁默绝对骨碎筋折当场毙命。 无可阻挡的气势,恍若雷霆的速度,朱红血庞大的身躯撕裂了空气,发出如同巨熊般的吼声,而这时候丁默刚刚落地,重心全在下方,正好处在旧力渐尽新力未生的时候,根本无法在作出任何动作,也无从阻挡朱红血的扑击。 朱红血的脸上浮现出了残忍的微笑,他已经看出来自己这一下怎么都不可能在被闪开了,该死的跳蚤,你不是很会躲嘛?我看你这次怎么躲! 丁默怎么躲?他根本没法躲!他现在的姿势、重心、力量顶多能一屁股坐到地上,可是如此一来朱红血只需要顺势趴下,到时候丁默还是一个死,别说是蛊师恐怖的力量了,单单是这家伙接近三米的巨大体型就足以把丁默压个半死了。 丁默现在怎么办?这绝对是他进入任务之后最危险最令人绝望的一刻,他完全无法躲无法闪无法回避。但是丁默这时候却没有放弃,一点都没有放弃,双眼越发变得冰冷死寂起来,丁默径自站直了身子,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无法躲,那我们就不躲了! 第122章 生死之间的十分钟(六) 面对朱红血这样完全无法抵挡的攻击,丁默忽然大吼一声,旋即全身肌肉快快暴起,无声的气势勃然蓬发,霍然将《身轮六道舞》的锻炼成果发挥到了极致。 听到这话可是就在他露出着一丝空间的时候,只见丁默身上肌肉块块暴起, 霎时间,朱红血不觉微微一愣,他本能的感觉到了丁默身上传来的力量!不过惊愕归惊愕,朱红血还是狠狠的扑了上去,如同熊罴一般嚎叫着,双手重重搂! 顿时一阵嘎嘎嘎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传来,只见朱红血狠狠的把丁默搂在了怀里,就这样使劲收缩着自己的胳膊,丁默这时候只觉的就像是被铁圈箍住了一般,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脊柱疼的就像是要断了,如果不是有《身轮六道舞》的锻炼成果保护的话,这一下就足以让他当场被勒成两段。 可是就算有《身轮六道舞》的锻炼成果保护,丁默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他根本无法挣脱朱红血的怪力,被活活勒死只是时间问题。 朱红血就这样冷冷的笑着,渐渐的收紧双臂…… 【已经五分过去了,距离“徊梦孤寂”发作还有5分钟……】 逐渐收紧的力量,不吉利的嘎吱嘎吱的响声,朱红血终于发出了满意的大笑:“哈哈哈该死的小子!我这招熊颈杀乃是在岩石山脉十年苦修而成的绝招,能死在这一招下,你一定感到无比的荣幸吧!”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脸色一变,一方面是被勒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终于想起这个朱红血是谁了,恩准确说是想起了这个“熊颈杀”! 朱红血这个名字,说实话丁默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熊颈杀”的名字他却真的听过,当年在大乾州,曾有武者以一招“熊颈杀”击杀了三名中阶蛊师,这件事情顿时轰动了整个修界,就连当时已经是七阶蛊师的丁默都有耳闻,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到这一招! 当然了朱红血也许不是数百年后震惊整个修界的那名武者——看年龄应该绝对不是——可是其人必然和他有些关系,不过这个真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丁默现在已经被“熊颈杀”擒住了! 又是一阵大力传来,丁默忍不住接连咳嗽起来,朱红血的这一绝招,具体来说就是以双手扼住对手颈部将其活活吊死,这一招严格的说其实威力有限,毕竟攻击距离太近,但是这一招在力量上非常出名,号称“贴身战无敌”,事实上即使是四阶蛊师一旦被“熊颈杀”抓住,想要挣脱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数百年后接连击杀两名中阶蛊师。[..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丁默有些记不清当初朱红血的那个徒子徒孙或者后裔什么的最终是什么结果了(囧)。 【……虽然不是最正统的“熊颈杀”的架势(抱在怀里而不是捏住颈部吊起来),虽然不是很适合发力的姿势,但是随着朱红血的双臂越收越紧,丁默的面孔渐渐涨得通红,嘎嘎的不堪重负的挤压声从他的骨头上发出来,他大口的吸着气,可是却感觉不到肺部里有任何空气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身轮六道舞》的锻炼成果的保护,丁默早就已经死了八百次了……】 不过就在这种危急时刻,这种生死一线存亡两难的绝境之中,丁默居然笑了,不带丝毫掩饰的是笑了! 看到丁默笑了的一瞬间,朱红血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小跳蚤明明已经陷入了必死的绝境,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吗? 这样的想法在朱红血心里一闪而过,这不是他对自己缺乏自信,实在是之前这个小跳蚤智计百出形象实在给朱红血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于都快变成心理阴影了。 不过马上朱红血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呢…… 怎么可能呢!他都已经被自己抓到怀里了,到这个地步“煮熟的鸭子还能飞掉”?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那不是什么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微笑,只是绝望之极的濒临崩溃的情绪流露而已。 总而言之,无论他之前安排了多少陷阱多少后手,可是都不能改变他现在已经面临绝境的现实情况,只需要自己在猛的发一把力,这只跳蚤就被直接捏死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对手的身躯被撕裂的那种血腥,残酷而又狰狞的笑意在朱红血的嘴角浮现出来,他就这样缓缓的……缓缓的……但是却毫不迟疑的…… 收紧了自己的双臂! 一个蛊师,哪怕是最低级的一阶蛊师,要多长时间才能击杀一个普通人,答案毫不犹豫的就是“秒杀”! 那么如果一个接近六阶的武者要杀一个一阶蛊师呢?这个答案是“2分钟”,从朱红血抓住丁默到他即将搞定收工,一共是用了两分钟时间。 【已经七分过去了,距离“徊梦孤寂”发作还有3分钟……】 朱红血猛地一下收紧了双臂,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鲜血喷洒到自己脸上那种滑腻甜嫩的感觉,热热的、刺鼻的、令人陶醉的,就像是一个被捏爆的装满血的破口袋。 可是那只是“仿佛”! 就在朱红血收紧双臂的那一刻,丁默忽然紧盯着他的眼睛, 竭力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叫声如哀猿泣血凄厉之极,听到这叫声朱红血顿时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神情不由为之一呆,双臂也微微一松。 “身轮六道舞之外式众生境法不传六耳”! 【法不传六耳】:音波类攻击,群伤大招,可以直接造成灵魂伤害,防御不能,修炼到极致音波范围之内一哭之下寸草不生。 “身轮六道舞之外式众生境法不传六耳”是《身轮六道舞》中唯一的声波攻击类招数,只是这招修炼起来难度极大,众多蛊师鲜有能修炼成功,主要是对天赋要求太高(主要要求有个可以媲美帕瓦罗蒂,可以《青藏高原》再高八度,秒杀各种海豚音的好嗓子囧),正因为如此在以往《身轮六道舞》的修炼者中,真心很少有人炼成,基本上属于传说中的存在。 事实上大部分修炼者们都觉得当年创造出这一招那位前辈根本就是依照自己的天赋量体裁衣创造出来的这样传奇的一招,所以后来的修炼者往往无法练成,更不要说去使用了,所以这一招甚至有着“无法重现的绝招”的称呼。 但是丁默却偏偏练成了,这也是当年保证他一路修炼到九阶的救命绝招之一! 【……苍凉的“尖叫”席卷全场,仿佛在高山之巅,皓月之下,失子哀猿泣血那充满了无限索然之意的长啸……】 啸声中,只见朱红血身上忽然闪过了一丝白雾,只是淡薄之极,在朱红血深橙色真元的笼罩下几不可见,就连丁默都没有注意,他只是感觉到朱红血的双臂似乎微微一松,当下就抓住机会双手用力一按,顿时从朱红血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顺势双脚在朱红血的脸上重重一撑,就这样直接一个后跃落在身后的废弃矿石堆上,半蹲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气,面色惨白之极。 “身轮六道舞之外式众生境法不传六耳”固然打了朱红血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一招开始靠丁默的精神力才发动的,基本上等于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如果单纯以伤势而言,丁默其实远远要比朱红血严重的多。 半蹲在废弃矿石堆上,丁默只觉得双腿阵阵发软,看着朱红血的眼神也越发的死寂起来,刚才真的是千钧一发,再晚哪怕一秒估计他已经被勒成两半了。 下意识的揉了揉胸口,那种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出来,张大嘴却怎么样也无法呼吸的感觉丁默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头皮发炸,实在是太痛苦了,丁默从来没有意识到新鲜空气对他居然是那样的重要。 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朱红血,丁默这时候不是不想走,实在是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虚弱感一波波的涌上来,如果这时候朱红血发动攻击的话,丁默根本无力招架,只有被秒杀的份。 而这时候朱红血已经从刚才些微的失神中清醒过来,这一刻他简直出离愤怒! “混蛋……混蛋……你这个该死的跳蚤,我一定……我一定要把你活活撕成碎片!”怒吼声中,朱红血的杀气如有实质般的极度高涨起来,头发根根倒立,双眼更是变得赤红,就想要滴出血一般。 居然被一个一阶菜鸟,一个跳蚤一般的混蛋踩了自己的脸…… 这是朱红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都快气疯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倾尽三川之水也无法冲洗,这样的羞辱只能用血来清洗! 怎么办?朱红血现在明显已经气疯了,而丁默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濒临枯竭,根本不可能再继续逃走! 【已经九分过去了,距离“徊梦孤寂”发作还有1分钟……】 狂吼一声,朱红血轻轻往前跳了一下,正要发力猛扑过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丁默忽然大吼道:“动手!”说着拼尽全力往后重重一靠,居然硬生生的靠塌了那一堆废弃矿石。 动手?! 在这个时候丁默不考虑逃跑或者招架,反而去靠塌矿石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 听丁默的吼声,朱红血顿时微微分神往那堆废弃矿石后面看去,结果很是震惊的看到那堆矿石背后居然真的站着一个“人”,面色阴沉目光狠辣神情意外穿着褐色长装的人,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提着一把强弩。 居然真的有埋伏! 朱红血见状顿时愕然色变,他今天实在被眼前这个小跳蚤层出不穷的机关陷阱搞得紧张之极,甚至已经快要留下心理阴影了,现在看到居然真的有人藏身在那堆废弃矿石之后,当下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朝着这人扑了过去。 那小跳蚤已经是强弓之末将死之人,现在很明显是提着武器的这个生力军更危险了! 一眼看去那人似乎想喊什么,但是朱红血根本懒得去听,在没有干掉对手之前去多余废话是最愚蠢的,无数小说漫画的情节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一瞬间,朱红血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决断!只是朱红血没有注意到,那堆废弃矿石到他的一瞬间,对面这个面色阴狠目光毒辣的“人”,其实表情比他还要呆滞…… 第123章 生死之间的十分钟(完) 重拳挥出,一声闷响,人影高高飞起,强弩脱手而出…… 下一刻朱红血直接气疯了!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个木偶而已,真不知道当年那些旷工留下这么个玩意做什么,这里又不是田地,还需要种庄稼。(..tw无弹窗广告) 所以朱红血住手了,可是丁默却并没有住手,他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偶,否则前世那位学员也没办法干掉五阶凶兽,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偶手中的强弩可不是假的! 就在朱红血发呆的时候,丁默当下一跃而起,轻轻展臂,旋即猛地转身,霍然一抬手中强弩,哒哒哒的轻响中,弩箭顿时喷射而出! 这下朱红血真的惨了,强弩喷出的弩箭顿时将他笼罩起来,虽然这样的攻击是不可能打穿“战灵铠甲”的防御的,可问题是他穿的只是最低级的“战灵铠甲”,谁都知道这种“战灵铠甲”包裹的面积相当有限,大体上只是保护住了要害部位而已,而他暴露在外边的那些部位可没有“战灵铠甲”那样刀枪不入的防御力,可以近距离挡住强弩发射的弩箭。 噗噗噗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只见朱红血顿时被打成了筛子,虽然要害部位都被保护起来没有受伤,但是胳膊腿上却全是弹孔,哗哗哗血流的那叫一个奔放,把他打得当场就跪在了地上。 一开始被巨石砸、被捕兽夹夹、被电锯锯、被大铁球压,现在又被微冲当成靶子打,饶是以朱红血的强力这时候也撑不住了,只是无论怎样也好这些东西可以伤害到朱红血却无法杀死他,他已经用真元的变化向其他杀生石的蛊师发出呼救了,有了“战灵铠甲”和真元的守护,他无论如何都可能坚持到其他人赶来救援的……理论上是。 只可惜理论始终只是理论!如果朱红血一力防御的话,强弩确实没有办法将他击杀,可是丁默却能! 一声咆哮,只见自从朱红血把目标转向偶人后就再没有任何行动,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发出的丁默忽然一跃而起猛冲出去瞬间来到了朱红血的身侧,右手霍然屈指成爪,指尖白芒闪动,全无痕迹的一爪狠狠挥出。 全然如白驹过隙没有半分烟火之气…… 如狼,如豺,血腥彪悍,阴狠毒辣,却狂野如烈风掠原凶猛不可一世;如光,如风,似幻似真,美若华音,却锋利如洞金穿石犀利冠绝天下;这就是丁默现在划出的这一爪,仿佛如白驹过隙,轻灵之极,淡然之极,全无半点烟火之气。 招是绝招,“身轮六道舞之外式修罗战满城尽带黄金甲”! 光是专属,大荒山穆柯寨专属攻击类蛊“叶芒蛊”! 就这样轻灵,这样无忌,这样风花雪月,可是这全无半点烟火之气的一击,却让所有人都不能否认这就是丁默的绝招,就连被攻击的朱红血都不能否认,因为这一击完全把眼前的种种意境表现淋漓尽致,只是加入了一点自己的理解而已。 【满城尽带黄金甲】:单体绝招,灵魂伤害,如白驹过隙切金断玉不带丝毫烟火之色,无声间天地为之色变。 他好像恶狼一样径自冲到朱红血的身侧,瞄准他手臂上某个被强弩打出来的弹孔,重重的一划,顿时血花飞溅,朱红血一声闷哼,生生的被他撕掉了长长的一块肉! 只是更多的攻击却仿佛悄然消失在了朱红血体内! 不过朱红血没在意,丁默也没在意,朱红血今天伤得多了,这一个伤口看上去虽然可怕,却还是不可能要了朱红血的命,所以朱红血没在意。 本来这一击的重点也是在于灵魂伤害…… 千年修行丁默自然晓得,蛊师们的绝招一般分成四种:物理攻击型、精神攻击型、能量攻击型和灵魂攻击型。 最常见的当然就是“物理攻击型”,这也是最简单直接的一种攻击模式,当然了简单直接并不等于是威力不足,事实上无论是无论是“熊力蛊”还是“驱兽蛊”,都有非常有名的蛊技,甚至拳脚攻击在某些时候也号称无解,也许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简单直接才是最好的! 第二种“精神攻击型”也是非常常见的一种攻击模式,这种攻击诡异多变,好比丁默的“律令蛊”所升级而成的“大律令蛊”、还有同样出名的“大预言蛊”、“大命运蛊”、“绝对束缚蛊”等等所专属的蛊技都属于个中翘楚。 第三种“能量攻击型”稍微有些特殊,这其中类似激光、死光那样的纯能量攻击在蛊师的绝招中比较罕见,但是其的延伸攻击类型元素攻击却很常见,好比“龙涎蛊”的火球,甚至就算是“豆鞭蛊”这一类空间攻击,实际上究其根本远离,其实也是用能量破开空间而已。 最后一种“灵魂攻击”就是最特殊的一种了,这种攻击的效果是直接伤害对手灵魂,其这种蛊直接攻击的非常少见,更多的是某种诅咒型的攻击。 如果要详细说的话,灵魂攻击的效果在肉体上也会反映出来,具体来说如果是灵魂被杀死而肉体存活的话,就会出现脑死亡的症状(不同于植物人哦植物人是精神攻击的结果);如果是灵魂遭到重创却还未死亡的话,那么伤者就会出现虚弱、乏力、经常性眩晕呕吐、易生病、莫名疼痛、快速消瘦、全抗性降低等症状,而如果去医院检查的话,却绝对查不出任何问题,甚至就连个人体质都不会检查出问题,不过这不是灵魂攻击最可怕的地方……灵魂攻击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公平”! 灵魂都是脆弱而容易受到伤害的,并且它很“公平”,一个强大的斗士他的灵魂却并不一定强大,一个瘦小的普通人在灵魂领域很可能并不比任何人差,所以灵魂领域的战斗往往是最容易爆出冷门的战斗,也许只有意志和执念才是灵魂强大的根源! ……前面说到这个就一不小心多说几句,事实上这些东西对丁默现在所面对的情况用处并不大,丁默也并不是很清楚灵魂攻击的恐怖之处,只是对于丁默来说他现在已经到了必须把自己的全部底牌拿出去“梭哈”的地步,哪怕是他还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真正的原理。 【反正如果是说比较执念和意志的话,我也有绝对的自信不会比别人差!】 就是抱着这样必死的决心,丁默全力催动了自己的真元,发出了这样看似云淡风气,实际上却是竭尽全力的一击。 一招抹过,朱红血顿时巨震,不过刚开始朱红血并没有在意,能够修炼到他这种程度的武者,要说灵魂之强悍,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丁默这一招灵魂攻击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可以让他手上,却绝对不能让他重伤! 可是够了! 在场只有丁默知道,这已经够了! 他本来就没希望在这一击能够重创对手,他需要的是灵魂伤害带来的那短短片刻的眩晕! 只要有片刻眩晕就够了! ……因为在刚才出手的一瞬间,丁默已经计算到,“徊梦孤寂”终于要发作了! 果不其然,但见下一刻朱红血愕然色变,猛的转过头看着丁默,嘶声说道:“你!卑鄙!” 【时间终于到了……】 话音未落,朱红血似乎就已经再无力支撑,噗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双眼犹自充满了不相信和不甘心的眼神,就这样缓缓的低下了头,在他身上似乎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白色雾气缓缓飘散,而他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黑气。 那股似有似无的白气其实就是朱红血的灵魂受伤后逸散出来的灵力,而渐渐泛起的黑气当然是丁默通过“徊梦孤寂”释放的毒素。 这时候,朱红血不甘心、不相信、不敢置信!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倒一个一阶菜鸟手上! 事实上丁默也真的很幸运,朱红血怎么也想不到在一阶菜鸟的表皮之下,隐藏着是一个什么样的“邪恶灵魂”,偏偏还有眼前这样一个杀场的存在,这就是朱红血第一个失算的地方, 而他第二个失算的地方则是没想到丁默手里会有十大奇毒之一的“徊梦孤寂”存在,本来借助眼前这个杀场,丁默也顶多只能重创他,却很难击杀他,可是现在他却栽了!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到丁默的幸运了,稀释之后“徊梦孤寂”现在能释放的毒素烈度有限,如果没有眼前这种非常特殊的地形,丁默绝对难以取得这样的战绩,可是偏偏就有了,所以丁默赢了!【……又猛地挣扎一下,看似已经完全无力的朱红血忽然站了起来,顿时吓了丁默和仰木彬一跳,可是下一刻,身上的“战灵铠甲”片片碎裂,朱红血就这样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仰面栽倒在地,接近三米的庞大身躯顿时溅起了满地尘土……】――作为一阶蛊师,现在丁默能动用的本钱真的不多,但是只是其中几样,已经足以改变一切! 第124章 战利品? 有些虚弱的支撑着身体,丁默满脸苍白的看着倒在另一边的朱红血,古怪青年三米多高如同怪物一般的身躯这时候已经快速的缩水,但是空气中那种如有实质的气势犹自没有散去,依稀间还弥散在他的四周。.tw[] 总算是结束了…… 深深吸了口气,丁默蹒跚着走向朱红血,大战后的虚弱感让他的双腿还有些发软,手指更是在微微抽搐,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他的行动,很快他就来到了古怪青年身前,然后…… 毫不犹豫的一掌直接打碎了朱红血的脑袋! 双目骤然一凝,血花飞溅中丁默的表情没有丝毫犹豫,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一掌挥出,直接击碎了朱红血的脑袋,先天巅峰,战力堪比五阶蛊师的存在,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陨落当场,虽然也算惨烈,但是好像一点也不震撼人心。 不过没必要震撼人心,丁默觉得只要干掉他就可以了…… 【先天巅峰又怎么样,战力堪比五阶蛊师又怎么样,想要我的命的就都给我纳命来!】 不是没想过把这个家伙收为手下,不过那样做难度稍微有些高,能够修炼到这种程度的武者精神可以说坚韧到了极点,甚至比大多数同级的蛊师更加坚韧,丁默又缺少“傀儡蛊”、“赤胆忠心蛊”之类的蛊,想要将其收入手下真心难做。 至于说拷问一番什么的也是一样,丁默不是没想过只是做不到,原因不用多说了,人家能修炼到这个程度,普通的拷问估计就等于是个屁,而更加专业的审讯蛊好比竹君子之类的丁默又没有,所以也就再不去费那个功夫了。 反正一些基本的东西丁默已经搞清楚了,好比眼前这古怪青年的身份,还有他是为谁出头之类,而更加深入的东西丁默也不感兴趣,所以审问什么的就算了吧。 一掌劈碎了朱红血的脑袋,丁默自己却苦笑起来,这实在是他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危险的一次,可问题是打完之后好像收获真心不多。 对于这话不少人可能会感到奇怪,朱红血是什么人啊?先天巅峰,堪比五阶蛊师的战力,在“战灵蛊甲”的加成下可以触摸到六阶的境界,这样强大的存在,如今折在丁默手里,单单是遗物怕是就足以让人吃饱喝足了,更何况还有背后那些隐含的意义,怎么可能说收获真心不多?这丫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但是说真话,丁默这可真心不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事实上这一战对他来说真的收获不多! 朱红血是武者,实力再强也只是武者而已,他的遗物那也多数是武者用的,真心和丁默的关系不太大,好比说其中最重要的“战灵蛊甲”! “战灵蛊甲”根本就是给武者专用的东西,蛊师拿着那就是一个笑话,至于说“圣衣蛊”更是依附“战灵蛊甲”而存在,前者丁默都用不上了,后者要来干嘛?更别说他手头也没有“强夺蛊”,就算是想要也拿不到了。 最重要的“战灵蛊甲”都是这样的待遇了,可想而知朱红血其他的遗物对丁默还能有多少意义?事实上丁默因为担心自己忽略了什么好东西,还专门的仔细检查了这家伙的尸体,只可惜真的一无所获,完全没有他能用上或者看的上眼的东西。 遗物方面就是这种情况了,至于说“其他方面”更是如此,话说如果是另外一个一阶菜鸟爆冷干掉了朱红血这个层次的存在,别的不说首先是经验方面的收获就已经够他吃喝不尽的了,单单这一次险死还生的经验估计就足以支持一个一阶蛊师一路升级到三阶以上了,可问题是这对丁默没意义啊! 丁默是什么人?修行千年的老妖怪,曾经九阶的存在,什么样的世面他没见过?生死之间的经历已经多得不能再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和他说有关经验的收获?信不信丁默直接吐你一脸! 物质没收获,精神也没收获,你说丁默现在除了苦笑还能怎么做?真的是劳民伤财并且毫无意义的一仗,当然了对于最后一点朱红血可能不会同意,但是死人的心情是没必要去考虑的。 确认了朱红血确实已经死亡并且仔细的搜查了他的尸体之后,丁默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返回山寨,这一次是他大意了,但是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那三头猪还有四阶蛊师的老爹,并且别忘了丁默现在的敌人可能还有一个五阶蛊师……那个轻语公子的师傅。 其实说起来丁默他们和轻语公子的矛盾应该还到不了要你死我活的地步,更不至于说引出他的师父,但是那个被惯坏的大少爷明显有着和他身份类似的胸襟,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小气了,眼前这个朱红血可以说就是他引来的,所以丁默真心不确定他那个五阶蛊师的师傅是不是会和他一样大脑进水,他虽然搞定了一个实力堪比五阶的先天巅峰,但是却真心没自信现在就能搞定一个真正的五阶蛊师。 ……虽然战力相差不大,可是蛊师的手段却远远不是只能依靠自身力量的武者所能望项背的,如果不能搞清楚对方擅长的、拥有的蛊都有哪些,就算是高阶蛊师搞不好也会在某些时候阴沟里翻船,更不要说这是高阶对付低阶了。 “但愿这小子的师傅不要真的那么没下限吧!”想来想去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丁默最后只能暂时希望对方不要太没节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实在不是丁默喜欢的方式,可是他目前却只能这样了。话说也就刚好是马上就要“山神选”前往奚家寨了,否则一直留在穆柯寨丁默就不信那家伙敢找上门来,只可惜现在说这个都有些晚了,丁默现在只能正视自己真的还非常弱小的这个事实。【……对于一个刚刚摆平一名触摸到六阶边缘的“菜鸟”来说,这个事实还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啊!】 第125章 真正的战利品 拖着感觉好像四分五裂的身体,辛苦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丁默顾不上洗漱就直接一头倒在了床上,倒不是真的极度疲劳,只是极度的疲倦,这是有区别的,疲劳是累了,身体很累,而疲倦却是精神上的,那种难以言喻的乏力,让人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做。.tw[] 虽然很想勉力再考虑一下此后种种,但是眩晕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丁默终于坚持不住,直接昏睡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这是重生之后丁默第一次在休息之前没有修炼真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等到睡起来之后他却感到放松,无比的放松。 好像把什么事情都完全放下了一般…… 也许真的是把什么事情都放下了! 事实上重生以来,丁默一直有着一种紧迫感,这不仅仅是即将面对的“山神选”或者之后会来临的“大洪水”,而是一种对“已知世界”的焦虑。 简单地说,丁默知道很多,对现在这个世界他知道很多很多,他知道那枚野生财鬼,也知道“蓝飞鱼事件”,同样知道野熊谷遗藏,类似这样的东西他还知道很多很多,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知道的很多但是能做的却很少,因为他实力不够。 因为实力不够,他无法离开大荒山;因为实力不够,他没有办法去探索他知道的那些遗迹,因为实力不够,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在“大洪水”中有所斩获……可是实力这种东西,却偏偏是最没有办法速成的! 所以虽然丁默没有觉察到,但他实际上从重生以后一直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虑中,有对未来的渴望,也有现在的隐隐的不安全感,这些东西缠绕在一起,如果不是丁默修行千年早就已经道心无碍,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就狂颠也不一定。 只是虽然修行千年,丁默同样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焦虑,主要这种焦虑完全隐藏在潜意识的深处,纵然有千年道心也是难以察觉的。 【幸好他睡了这样一觉……】 甚至丁默都不知道,这样完全放松的睡了一觉对他有多重要,这是一次宣泄焦躁,重塑道心的过程,也是他浑然融入“今生”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在这样无声无息中,所有的隐忧尽去,丁默也彻底的成为了丁默。 非常神奇的一觉,不过它最神奇的地方还是在于让丁默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或者可以算是丁默和朱红血一战之后最重要的收获,只可惜他自己完全不知道。(..tw好看的小说) 不过不知道也不要紧,只要切切实实得到了好处就是,事实上如果丁默真的知道了,这次宣泄和放松可能反而变得不完美了,正是在这样“无心”的情况下,才获得了最好的效果。 重要到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战利品……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机缘所致,但也是丁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没有他之前的种种近乎残酷的努力,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机缘。 两世人生,千年时光,至此再无半分瑕疵,剩下的就是一马平川一路坦途。 只要保证不要在半途陨落……囧 丁默现在当然不知道那么多,他只是感觉起床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很轻松,好像拂去了笼罩在自己身上,自己灵魂上的一次淡淡的灰尘,世界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丁默有些茫然,不太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自己感觉很舒适,那就应该是好事吧,所以他很淡然的没有太多去刨根问底,这其实不符合他的习惯,但是就好像本能的,他就不想去探寻究竟。 这又是一种矛盾,所以丁默感觉有些别扭,幸好就他打算深究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就遥遥听到十三的声音。 “老大,你听说了吗?好像今天就要公布‘山神选’的正式名单了!” 听到这话,丁默不觉微微一挑眉毛,这就要公布了?前世是什么时间公布的?好像要稍微晚一点吧…… 且不说丁默在得到消息之后的淡定,这个时间在穆柯寨的其他几个地方,人们的反应却真心淡定不了! 【穆柯寨后寨莫家大宅……】 “父亲!有没有搞错!你说让莫言去参加今次的山神选?”激烈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美妇满脸激动地站在书房里,对面坐着莫家家主也是穆柯寨的三位寨主之一的莫环山。 相对于美妇的激动,莫环山却显得相当平静,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说道:“阿妍,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决定了,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吗?” 不同意?不同意的情绪大了,那美妇闻言马上大声说道:“可是父亲!这有些太荒谬了吧!到了奚家寨还能有什么好的培养?今年咱们穆柯寨可是有古老和黄先生加盟的啊,而且莫言的资质比我和大哥都好,你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想法,让他参加山神选?” 听到美妇的话,莫环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淡然的说道:“这件事情是老祖宗做的决定,已经安排好了,你也不用担心,莫言到了那边不见得会比留在家里差,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而且他只是嫡子,却不是长子,阿妍你不要忘了这个!” 听到这话,那美妇顿时一愣,挣扎一下终于不再言语…… 【穆柯寨小寨蓝家大宅……】 “父亲!有没有搞错!你说让我去参加今次的山神选?”激烈的声音传来,只见蓝莫廉满脸激动地站在书房里,对面坐着蓝家家主也是穆柯寨的三位寨主之一的蓝应天。 相对于蓝莫廉的激动,蓝应天却显得相当平静,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说道:“莫廉,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决定了,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吗?” 不同意?不同意的情绪大了,蓝莫廉闻言马上大声说道:“父亲,我并不是排斥山神选,可是今年咱们穆柯寨可是有古老和黄先生啊,我还要去参加山神选吗?” 听到蓝莫廉的话,蓝应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淡然的说道:“这件事情是老祖宗做的决定,已经安排好了,你也不用担心,到了那边不见得会比留在家里差,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另外我们蓝家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你可不要忘了这个!” 听到这话,蓝莫廉顿时一愣,挣扎一下终于不再言语……【穆柯寨前寨丁家大宅……】恩这里倒是很安静……囧 第126章 出发之前(上) 就是在各种纷纷扰扰之中,本年度“山神选”的名单还是直接公布了,不但在山寨学堂,在山寨中也公开公布了,顿时在整个穆柯寨引起了轩然大波…… “莫言?有没有搞错?这次莫家居然把他们的嫡子莫言派去参加山神选?” “还有莫愁公主啊!小公主也要去的吗?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去报名啊!” “蓝莫廉少爷也去了,还有志廉和易廉少爷,三个嫡系甲等啊!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大你妹啊!蓝家那次参加山神选不是全力以赴的,三个甲等全去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莫家其实也是三个甲等啊,莫尘也去了,丁家呢?” “恩丁家人还是不行啊……” “丁如枫和丁如松都没去?” “不过现在丁家的老大应该是那个丁默吧……” “不好说啊……” “…………” “……” 事实上每一次参加“山神选”的名单都会是人们关注的重点,毕竟是前往别的山寨,大荒山境内仅有的两大大型山寨啊,要说彼此之间关系有多好,估计自己都不会相信,所以“山神选”从来不会是一个安静祥和的交流生活动,打压对方新人、彰显己方实力、探听对方的布置、从内部了解甚至破坏对方某些安排……这里面已经掺杂了太多的其他方面的内容,让“交换学习”这个本职属性反而成为了最不起眼的一项意义。(..tw) 不过具体到本职属性上,无论是穆柯寨还是奚家寨倒是都会保证最认真的教学,至少要让人家派来的弟子接受到最完全、严谨的教育啊,否则的话下次谁还陪你玩啊! 这个基本的基本,双方高层只要不傻都会记得的…… 有关名单的讨论还在继续,这一次的名单也确实让人感到很意外,不仅仅是时间上提前了一个月,被选拔出来的学员也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蓝家本届的三名甲等天才都确定参加“山神选”,这个倒是不让人意外,小寨蓝家本来就是赞同多多和其他山寨交流,“山神选”更是他们大力推动的项目,当然要全力支持,以往每次他们也都是把自己的种子新人全都派去,从无例外,所以对他们的举动山寨中人并不会感到奇怪。[..tw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本届穆柯寨的山寨学堂中有了正式蛊植师和蛊饲者加入,蓝家居然还这样鼎力支持“山神选”,这种决绝的态度倒是多少有些让人吃惊呢……】 “这其实不奇怪啊,蓝家虽然派出了大部分种子,可是并不会耽误向古老还有黄胖子学习的事情啊!”看着旁边一脸诧异的十三,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 “不会耽误?为什么……他们的人都派走啊!”听到丁默的话,十三更加大惑不解了! “很简单,我问你一个道理,一般是什么样的蛊师才会选择走专职的蛊植和蛊饲,乃至于其他辅助路线?” “唔都是那些天赋普通,难以在战斗领域有所成就的家伙了……” “我再问你,高资质蛊师一般都会走什么路线?” “当然是战斗路线!成为一名战斗蛊师!” “那不就得了,唔……你还不明白吗?” 眼看着十三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丁默彻底无语了,只能掰开了揉碎了的给他继续详细解释起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想不明白,蓝家人派去参加山神选的都是高资质的学员,而需要走蛊植、蛊饲,跟着古老还有黄胖子学习的则是那些资质不佳的学员,他们并没有被派出去啊,所以根本不会影响蓝家对自己班底的培养啊!” “啊?!居然是这样,可是那些被派出去的学员,他们本身不是……如果他们想学习蛊植或者蛊饲内容呢……”听完丁默的解释,十三顿时惊呆了,他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丁默走,所以自愿报名参加“山神选”的,可是其他人有很多却并不一定想放弃蛊植、蛊饲课程吧,毕竟就算是战斗蛊师也不妨碍他们的副职选择蛊植师或者蛊饲者啊。 但是这些被派往奚家寨的蓝家弟子,很明显就失去继续在古老和黄胖子这两位正式蛊植师还有蛊饲者面前学习的机会了,被家族安排失去了…… 对于十三的震惊,丁默只是表示淡定的耸耸肩,一脸平静的说道:“这就是家族子弟了,享受家族带来的便利,自然要为家族做出牺牲。” ……听到这话,十三忽然不想说话,只是把视线重新放到了那份名单上。 后寨莫家这次让人感到相当意外,在对外联系这件事情上,莫家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中立态度,所以以往他们虽然并不排斥“山神选”,但是也没见多认真,往往就是安排一些乙等上品之类的学员去参与一下,虽然不能说是应付差事,但也绝对是友谊第一。 可是今次他们居然也精锐尽出了! 【……莫言、莫愁、莫尘,后寨莫家本届的三大甲等天才,其中莫言更是莫家嫡子,让这种程度的重要人物参加山神选,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今次他们就去安排出来了……】 “看起来莫家人对这次山神选好像很重视呢,三个甲等都派出来了,他们的立场……好像荷兰家应该不是一样的啊!”看看手中的名单,十三有些疑惑的说道,他这时候忽然好像多了几分沉稳的气息。 听到他的话,丁默笑了:“立场肯定不一样,不过我想莫家人也有自己的一些盘算。” “盘算?” “恩其实不难猜了,这次我们穆柯寨有了古老和黄胖子,想要对等的话,奚家寨少不了也要拿出些真东西,最差要也是他们的云海洞天的历练资格吧,估计莫家就是奔着这个去的,另外莫家人可能不是很在意古老和黄胖子的教导。” “不在意?”“没错,不在意!”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一次却是丁默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将目光回到了那份名单上…… 第127章 离开之前(中) 丁家的名单记载的很简单,数量少质量也差,不要说甲等,甚至连乙等资质的子弟都没有,事实上按照以往的惯例,最不重视“山神选”的就是前寨丁家,他们每次都是派出一群废柴凑数,以至于蓝家为此在长老会抱怨过好几次。.tw 不过今次虽然还是同一情况,却再没有人会抱怨了,只因为丁家的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写着“丁默”! 【……丁等资质又怎么样!堂堂本学年的首席弟子,如果还有人抱怨的话,那就是鄙视所有参加“山神选”的学院了……】 “嘿嘿老大,你们这丁家到底是重视今次的山神选,还是不重视啊!”看着名单,十三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他这也不是完全的调侃了,丁家是出了名的不重视“山神选”,再看看着名单,咋说也不像是兴致很高的样子,不过丁默这个学员第一人也不是假的了。 对于十三这样的玩笑话,丁默只是淡淡一笑:“连一个甲等天才都没有,你觉得这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呢?丁家好像从来没对这样无聊的事情有过重视吧?” “那可不一定,那个甲等天才有你变态啊……”听到这话,十三轻轻点头,可是在丁默不注意的时候却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说起来这却是本届穆柯寨学员的悲哀了,甲等资质的天才本来人数是要在以往各界之上的,可是最终的首席弟子却都落在了一个丁等资质的废物手上…… 丁默没注意到十三的一点小动作,也可能他注意了但是一点不关心,反正丁默只是笑笑说道:“十三,这次前往奚家寨是机会但也是磨练,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要是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到时候我们可能少不了要大打出手几次呢!” “大打出手?”十三闻言顿时一瞪眼睛,笑着说道:“哈哈那真是太好了,老是憋在这边,我真的很压抑啊!” 十三是自愿报名参加“山神选”的,对于正式蛊植师、蛊饲者的教导他其实并不是很稀罕,如果说当初还很热衷于这样的事情,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之后,十三对蛊植、蛊饲乃至于其他一切辅助领域的技巧全都失去了兴趣,他实在是一个完全的战斗蛊师,这些东西真心和他无缘,事实上从丁默前世的记忆来看,平民领袖十三好像也就是一个完全的战斗蛊师,对任何辅助技巧都不擅长。 不过这并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在于十三铁了心要跟着丁默,所以什么古老、黄胖子的,在他看来完全不构成任何选择的因素。 和十三有些相似的是莫小乖,本来这丫头是没有进入到“山神选”的名单的,可是她却悄悄自己报了名了,对于这种情况莫家人也只好默许了,反正这位小公主根本不是他们能安排的,而且莫家人也很清楚,什么正式的蛊植师、蛊饲者,如果需要这小公主完全可以随时直接获得他们的指导,所以根本不具有什么介意了! 反正就是无论怎么回事,丁默要去参加“山神选”,而莫小乖和十三也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了。 至于说丁默自己,他难道还会在意古老的那一点点指导?至于黄胖子,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只要有了足够的基础知识,更深一步的内容丁默完全可以自己研究,黄胖子只是一阶蛊饲者而已,他所谓的经验在丁默看来,实在有些过于浅显了。 相对之下,好像还是奚家寨的云海洞天对丁默的吸引力更高一点,这应该是在大洪水之前最后一个探险寻宝,有可能大幅度提升自己的机会了。 另一个机会则是穆柯寨新近发现的那个天然养蛊地,不过那地方在走之前怕是没时间去了,只能等着“山神选”结束再想办法了。 这样说起来也巧了,丁默刚好知道这次“山神选”的学员还真的有机会能尝试进入云海洞天――其实上次奚家寨的寨主来到穆柯寨就是谈这个事情的,只是当时穆柯寨还没有古老和黄胖子,所以拿出来的代价更加惊人――至于说丁默的“知道”可不是来自于他前世的记忆(在前世可没有这样一处),他知道是因为丁家家主丁昆阳告诉他的! “云海洞天”啊!我来了! 丁默在心里发出了咆哮……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咋说也是修炼千年的老怪物了,这样点事情还不至于让他就如此激动,但是要说不窥视也不可能,毕竟奚家寨的这处秘境还是相当特殊的,就算是千年之后也经常会有人提起。 那时候奚家寨早就已经风流云散了…… 说到这里有些奇怪,其实在修界有着不少传承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大势力,据说在大荒深处――其实不是据说,丁默前世去过――就有一个传承了一万五千多年的寨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大荒山很少有能传承超过八百年以上的寨子,穆柯寨建立到现在不到五百年历史,而丁默知道再有一百多年穆柯寨就会烟消云散,而在穆柯寨之后称雄大荒山的就是奚家寨,三百年后星散,整个寨子维持了六百三十年,穆柯寨之前据说是一个叫做红木岭的寨子,同样坚持了六百多年后被人族灭,斯时和他们齐名的另外两大势力红山寨和青芒寨更倒霉,才建立了不到四百年就在这场浩劫中一起消失了。反正前前后后数千年,大荒山上的雄主总是风云变幻,对此大荒山的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聚散寻常事,兴衰一念间,可是只有丁默这样远离大荒山,在别处混得出人头地的人才会注意到,这样的事情似乎只在大荒山经常发生,其他地方一个大势力想要消亡,绝对是很困难很困难的事情。这个事情曾经一度困扰过丁默,不过毕竟当时穆柯寨已经消亡而丁默对那里也没有多留恋,所以并没有深究,可是现在他有时候却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 第128章 出发之前(下) 纵观历史,仔细的回忆一下自己前世的记忆,丁默意识到好像大荒山这种情况真的很反常,反常之处自然就有玄机,丁默不觉有些遗憾,自己前世怎么就没仔细想想呢! 现在倒好,仔细倒是仔细了,可是实力不足,仔细了也没有用啊…… 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了心中,丁默面色一正,认真的对十三说道:“山神选是真的要开始了,十三既然你报了名就要多多小心,奚家寨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那边可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回去记得好好准备一下行囊,心里面一定要做好准备啊!” 十三现在基本上以丁默马首是瞻,闻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老大,我会把需要的都系都准备好的,不过有了老大你出头,我就不信奚家寨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番话十三说得自信满满,在他眼中丁默简直就是无所不能,说实话让人感觉他对丁默的自信简直比丁默对自己的自信都要足,而面对他这种态度,丁默一时间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这时候严肃的教训对方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好像显得有些傻并且很破坏形象,但是如果不说的话,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而十三却因为这种认知最终判断失误的话,那好像就更傻并且非常破坏形象了! 结果在“很”和“非常”的纠结中,一直到十三离开,丁默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被信赖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丁默却并不希望对方依赖自己,尤其是十三还拥有着冲击顶级强者的资质的情况下,他更加不希望因为这样而耽误他的成长,可是这个度却真心不好掌握。 事实上对莫小乖丁默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不过相比较起十三,似乎这边的度更加好掌握一点……就是丁默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是不是错觉了。 十三已经走了,这件事情丁默自然也只能放在一边,接下来他也要准备一下了,毕竟是远行半年以上,总是要好好安排一下的。 大部分事情已经没必要多想了,毕竟早就得到了家主的通知,知道自己会参加“山神选”,所以算是早有准备,而有关行李什么的琐事,丁默也早就拜托莫小乖帮他一起准备了,另外一些需要考虑的东西也有家主丁昆阳大人早早进行了安排,他现在要做的事情真的并不多。[..tw超多好看小说] 首先是要和几个人道别,这一去最少就是大半年,就算出于礼貌也应该打打招呼,当然了能在丁默这边享受这种待遇的人不多,说白了就是古老、黄胖子和学堂家老,这些人都是真心对丁默很好,真正得到他认可的人,就连丁家家主丁昆阳也向受不了这种待遇。 除此以外还有几件琐事要处理一下,一个是院子里的那些药材,几种“材料”还没有炼化完成,这些马上就要成熟的药材丁默也带不走了,但是种子他可没打算放过,这些可都是经过“青果蛊”滋养的好东西,其中资质远不是外面那些大路货可以比较的。 另外丁默需要去一趟杂货铺,虽然有莫小乖负责收拾行装,但是有些东西是丁默自己才知道特殊用途的,估计莫小乖不会准备,所以他自己还要走一趟。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要去一下学堂蛊室,这可是和家主当时说好的,他参加“山神选”,家主做主额外再给他一枚蛊,虽然一阶蛊价值有限,但是作为蛊师来说谁会觉得自己的蛊太多呢。 当然了还要好好再吃一碗小吃街上的海棠大辣粉,这一走可就大半年吃不到了…… 带着种种小盘算,丁默径自向着学堂外面走去,现在绝对不是去学堂蛊室的好时间,所以先去找人告别吧,需要打招呼的就那么几个人,学堂家老还要给他蛊虫呢,当然放在最后了。 走出学堂,丁默先去了小吃街,满满的一大碗海棠大辣粉就着一小盘鹅黄,好吃的让人吞下舌头,不过接下来的杂货铺之旅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没有!” “没有!” “没有!” 其实丁默需要的并不是十分生僻的玩意,只是穆柯寨也不是他千年之后经历的那些大都城,在别处不算十分生僻的东西,在这里就属于并不常见得了,反正一番折腾下来,等到丁默买到了所有东西,已经是日头偏西,学堂早就下课了。 看看时间,丁默溜达溜达的就向着古老还有黄胖子的住所走去,这两位身份特殊,在穆柯寨接受的待遇也不一般,管家奴仆女佣一个不少,门口还占了几个侍卫。 丁默先去的是古老这边,当然了在门口的侍卫都认识丁默,看到他来了赶忙进去通报,很快古老就安排丁默去书房见面。 来到书房,不等丁默行礼,古老就深深的看了丁默一眼缓声说道:“你的情况老夫已经听说了,你们家族安排你去参加那个山神选是吧?不过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要是不想去老夫可以去给他们说说!” 丁默闻言一愣,旋即摇摇头轻声说道:“谢谢古老,不过不用了,家族对弟子有恩,现在有所需要,弟子自然义不容辞,只是多谢古老的关照了。” 听到丁默的话,古老沉默了良久,这才缓缓说道:“没错,个人的力量在强大,家族才是我们的根,你愿意这样想很好的,只是有些可惜……呵呵你是老夫见过天赋最好的弟子了,当真的生平仅见。” 听到古老的话,丁默一阵汗颜,他的资质他自己清楚,要说没有天赋当然不可能,怎么说当年他也是一人修炼成为大蛊植师的,但是要说什么生平仅见,那就有些太过分。不过还没等到丁默自谦,古老忽然摸出一样东西,直接递给丁默说道:“你明天就要走了,老夫这有些小玩意,本来准备以后再给你,但是……你现在就拿去吧。”丁默闻言正要拒绝,可是一看古老拿出来的东西,他顿时不淡定了…… 第129章 古老的礼物 古老说是准备了礼物,丁默一开始还打算婉拒一下,主要是不想平白欠个人情,再来他见多识广,也真心不觉得古老一个低阶蛊植师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给他。 可是真正看到古老拿出来的东西,他顿时就睁大了眼睛,拒绝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以丁默的见识,能让他食指大动的东西真心不多,可是古老拿出来的这个礼物,他却真的是动心了! 那是一个荧光闪闪的,如同一根锋利银针的物件,针尖处一抹淡淡的红色非常简单直白的告诉了丁默这是什么东西。 一阶攻击蛊……“银针蛊”! 前面就说过,蛊师不可能一枚蛊包打天下,作为一名合格的蛊师,最少要准备攻击、防御、速度、侦查、治疗和辅助六种类型的蛊,而在这六种类型的蛊中也有着不同的分别。 攻击蛊分成近程、远程,事实上在丁默看来还应该有个物理和能量的分别,不同的攻击蛊有着明显不同的效果,只是蛊师们一般都认为不可能有人掌握全部类型的攻击蛊,毕竟擅长近战的自然对远程攻击疏于联系,习惯了真元轰击的也不可能适应面对面肉对肉的对砍。 防御蛊的分类没那么复杂,但是也有能量和物理的区别,除此以外还有一种绝对防御,只是想要绝对防御往往付出的就是不能移动的代价。 速度蛊一般被人视为分成了增加爆发力和长途赶路的坐骑类,使用的好这种蛊甚至可以产生逆天的效果。 侦查蛊的分类就比较复杂了,有增加自身感官能力的,有到处插棍被动型的,还有御使鸟兽从另一个角度侦查的,不过这一类的蛊效果比较单一,一般来说只要掌握其中一种就足够了。 治疗蛊按照效果分成了治疗内伤和治疗外伤的不同类型,此外其实还有一种可以快速恢复真元的,对于这种能救命的东西一般蛊师都喜欢掌握完全了,只可惜精品难求,一枚好的治疗蛊往往都是天价。 至于说辅助类蛊那就复杂得很了,增加蛊师资质的、空间类的、控制类的、精神攻击的、储备粮草的、幻术的……反正就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事实上按照后世的分类辅助蛊最少能拆分成几百个项目,但是为了简单起见丁默还是喜欢把它们统一起来,反正就是丁默也没指望能把这些所有类型的蛊都收集齐全了,那已经不是收藏癖而是强迫症了! 【……蛊的类型如此之多,这就让人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丁默的蛊的种类搭配是非常有问题的!】 从战斗力来说,丁默当然没有问题,有了炼体功法的加成,他现在已经能正面挑战四阶蛊师了,但是如果从纯粹的蛊师角度而言,他整个重生千年的老妖怪根本就不合格了,除了一枚战斗蛊和一大堆辅助蛊之外,丁默居然只有一个医疗蛊,还马上要被他当成材料炼制蛊器了,这根本就是搞笑的么! 具体到细节来说,丁默现在攻击蛊倒是不缺少,“叶芒蛊”可近可远很适合他这样的近战蛊师,更何况他还有着“律令蛊”帮手,这东西虽然被归属到辅助蛊的行列,但是实战中的攻击力可能比绝大多数攻击蛊还强,事实上一直有蛊师提出精神攻击型和束缚控制型也应该算攻击蛊,只是因为习惯不被人接受而已。 速度方面,丁默有了炼体功法的加成,倒是不会成为短板,他能阴死朱红血,倒是有一半的功劳应该算在速度上面,如果不是刚好比那个怪物快了一点点,估计那次他的小命这次可真的就保不住了! 辅助类丁默一大堆,侦查、治疗不打算远行游历的话暂时需求还不急迫,如此林林总总计算下来,丁默现在最缺少的就是防御。 虽然有着炼体功法的加成,但是比较下来丁默在防御方面获得加成就远远不如速度了,这倒不是说加成的防御不够高,只是大多数蛊师的攻击力远要超过他们的速度,同等增幅之下,丁默获得的防御加成自然就不够看了! 而古老拿出来的这枚一阶攻击蛊“银针蛊”,就是丁默知道最好的防御蛊之一,他怎么可能不愕然色变! 恩没错就是“防御蛊”!丁默没有喝多也没有梦游,“银针蛊”当然是一阶攻击蛊没错,但是它只要配合上一些很简单的材料就能和一阶防御蛊“布袋蛊”合成出二阶蛊中最强的防御蛊之一“天衣蛊”! 而丁默现在要去的奚家寨,刚好特产“布袋蛊”…… 关于“银针+布袋+净水三钵+玉丝三卷”可以合成出“天衣蛊”这个配方丁默也不确定古老是不是知道,按说不可能,这应该是百多年后奚家寨解密了“布袋蛊”的养殖方案之后才由某些变态级别的蛊师推敲出来的合成配方,现在根本不可能有人想到――用攻击蛊去合成防御蛊啊――但是古老就是这样巧合的拿出来了,一时间丁默都有些惊疑不定,迟迟没有说话。 反倒是古老见丁默没说话,当下笑着说道:“那去吧,只是一件小礼物而已,老夫观你只有叶芒防身,有些时候难免不敷使用,银针虽然威力有限,可是用来作为辅助攻击却最合适不过……呵呵你就不要和老夫客气了,相信你去了黄胖子那边,他也会有礼物送给你的!” 啊?黄胖子也有礼物?丁默闻言不觉下意识地眨眨眼,与此同时非常自然的接过了古老递来的银针,抱拳恭敬地说道:“长者赐不敢辞,弟子多谢古老的照顾。”这东西当真是“不敢辞”了,大荒山附近不产“银针蛊”,丁默本来还打算在大洪水之后出门游历之时,第一时间找到一枚银针,没想到古老居然这样巧合的就送上门来,这让他不觉有些期待,不知道黄胖子会给他什么好东西…… 第130章 黄胖子带来的惊讶 礼物到手,该说的道别的话也全都说完了,丁默自然是站起来准备离开,做人不能太贪心,总不可能还打算再收一份礼物吧。 看到丁默起身告辞,古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点点头,不过等到丁默离开之后,他却轻轻叹了口气,徒择师,师何尝不是择徒,像丁默这样聪颖的弟子谁都喜欢,现在要离开了,古老自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丁默并不知道古老最后的遗憾,离开古老的房间之后,他径自向着黄胖子那边走去,这次的“银针蛊”绝对属于意外惊喜,这让他对黄胖子不觉多出了一份期待。 【银针蛊:一阶植物蛊,银针所过,万物洞穿,银针锋芒洞金穿石,非人力可挡。(生存需求:每五天元石一块)】 黄胖子住处就在古老隔壁,丁默转个弯就到了,来到门口丁默轻轻敲了两下,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一开门看到是丁默,黄胖子明显愣了一下。 “黄先生,弟子明天就要启程参加山神选前往奚家寨,今日特地前来辞行,有幸得到先生教诲,实乃弟子的幸运!”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丁默想着从黄胖子手里多捞一些好处,说话也是格外客气。(..tw) 黄胖子见状嘴角不觉扯动了一下,旋即笑着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呢,还是进来说话吧。”说着黄胖子转身带着丁默走进房间,看上去心情好像也不错。 来到书房两人坐定,不等丁默开口,黄胖子首先笑着说道:“明天就要走了,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有!真有!太有了!再不要吊胃口了,赶快把你准备哈的礼物拿出来吧! 听到黄胖子的话,丁默顿时在心里呐喊起来,不过嘴上却笑着说道:“多谢先生关心,学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前往奚家寨而已,也不用太多准备了。” 嘴上这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实际上丁默着眼珠子就一直的转啊转,有了古老之前的提醒,他实在很好奇黄胖子到底准备了什么? 好在黄胖子也没有卖弄玄虚,看到丁默的表情,当下笑笑顺手拿出一样东西对丁默说道:“小子,奚家寨可不是你们穆柯寨,在那边你可没有家族撑腰,所以你去了好自为之,我这有点小东西你带上,总好过没有准备了!” 这下正菜总算了来,丁默也没有虚伪,径自伸手接过了黄胖子递来的东西,有些好奇的凝神看去,这一看他愣住了。(..tw无弹窗广告) 没错,真的是愣住了,因为丁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相当难以理解,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作为一个重生千年的老怪物,丁默对自己的见识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个修界或者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理应不会出现在低阶的世界之内。 【可是现在偏偏就是一个低阶蛊饲者,偏偏就递过来一个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中阶或者高阶的小东西,可是他偏偏就不认识!】 好一番诧异,小伙伴这次是真的惊呆了…… 似乎很满意丁默的表情,黄胖子笑眯眯的说道:“这只是一个小玩意,是我当初忽发奇想做出来的一种蛊器,它对蛊的感知很敏锐,经常可以发现一些蛊师们有时候没有注意到的野生蛊。” 黄胖子没事的时候总是不安于室,不好好的去研究自己的本职工作,反而喜欢自己捣鼓一些莫名其妙的蛊器,这事情丁默是知道的,但是他却没想到这胖子居然会研究出来这样有趣的“蛊器”! “蛊”为天地之精灵,天地万物皆可能成蛊,这就是野生蛊的由来,只是这样一来给蛊师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因为很多不起眼的奇物蛊往往在不经意中就被错漏了过去,这实在是让大多数蛊师深感扼腕的事情。 所以这黄胖子发明的这个蛊器可就很有不可思议之处了,如果真像他说的对蛊的感知很敏锐的话,那岂不是就发达了! 说实话丁默直觉的感到黄胖子没骗人,这东西应该是想他说的有着如此功效,毕竟每个蛊师都希望将所有的野生蛊都找出来,这里可没有什么涸泽而渔的说法,蛊自天地中来,没有灭绝那一说。 只是丁默很奇怪,这样好用的东西按说应该很快风行于世啊,可是他前世怎么闻所未闻?想来想去丁默感到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黄胖子不差钱,压根没把这东西当成什么可以牟利的商品,这可能不是没有,要知道黄胖子本来就是蛊饲者,丁默还没听说过那个蛊饲者会差了钱呢,而且从这胖子随手把这东西当成送给学生的礼物就知道,他好像真心没有很在意这东西,那么前世没有风行开来倒也勉强算个解释。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黄胖子前世出了什么意外,没来急把这东西推广出去……】 如果是后一种那事情就很值得玩味了,会是什么样的“意外”,让一个蛊饲者将自己的发明都没来及推广? 如果在引申想想,如果这个“意外”和这个蛊器本身有关呢? 如果是某个大势力为了独掌资源,制造了这个“意外”呢? 这个黄胖子前世的结局又是怎么样的? 所以说什么事情都经不起琢磨,只是一间小小的蛊器却引来了丁默的百种思虑,而且因为某些不可直述的理由,这些想法又朝着黑暗侧偏斜过去,于是丁默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终极问题。 如果前世真的是某个大势力发现了这个蛊器,然后为了垄断之类的理由,制造了某些“意外”彻底断绝了黄胖子对其的推广,那么今世会不会发生一样的事情?今世他们会不会同样注意到这东西的存在? 如果他们真的注意到了,那么这个意外还会不会再次发生了?――最重要的是,如果“意外”真的如此发生了,那么做为知情者的他们这些穆柯寨的学员,会不会也同样被“意外”?这些念头不由自主的在丁默的脑海里翻腾起来…… 第131章 意外? 到底应该怎么做? 刚才丁默想开了那么多“如果”,可不是没事自己给自己编推理小说玩,他真正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到底应该怎么做? 【……自己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才是一切的关键,如果真的像他想的,真的有一连串的“如果”发生,他现在是不是就应该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当然了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要把自己牵连进去?至于黄胖子死不死活不活的关他什么事? 只是很快丁默就笑了,不过就是一些想象和推测而已,自己那么紧张做什么!暂时先一切静观其变就是了,何必那么躁动呢,看来还是受了当初万事尽在掌握的心态的影响,却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所不能的九阶大蛊师了啊! 甩甩头,丁默直接把这些有的没有的全扔在了一边,只是一脸笑容的向黄胖子问道:“黄先生,这蛊器太不可思议了,弟子都惊呆了,您真的是蛊器设计方面的天才啊……不过这东西具体是怎么使用的啊?” 一句简单的马屁却正好搔到黄胖子的痒处,他马上笑嘻嘻的说道:“哈哈这个很简单,我来教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 “简单吧…………” “……” “…………” “……” 一个教一个学,等到丁默从黄胖子的家里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那蛊器按照黄胖子所言果然很容易掌握,唯一让人头大的是它的清洁和维护真的很麻烦。 不过老实说,在离开黄胖子住处之后,丁默所思考的并不是有关这枚被称为“指天星”的蛊器的事情,而是这件事情。 黄胖子干嘛要送出这样特别的礼物…… 必须说明,丁默并没有被迫害妄想症,但他同样也不是一个笃信天上掉馅饼的人。人的每一个行为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就算乐善好施也是对自己心灵上的一种满足,那么黄胖子这样做是为什么? 所以因为这哥真的是土豪不在乎?丁默翻个白眼直接用脚后跟都能鄙视一下这种说法,那个蛊师还能这么大方,要真有人会这么大方,丁默一定会建议他去“珍老师的心理健康座谈”好好放松一下。 既然黄胖子没有傻,那他是为了什么?关于这个当然没有什么肯定的答案,只是丁默是什么人啊?如果真的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可能被人唬住了,但是他会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吗?在听到黄胖子讲解之后,丁默马上就明白这个死胖子到底是什么目的了,其实说来很简单,这家伙就是为了做实验而已! 只是上手稍微试验了一下,丁默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指天星”功能倒是没问题,确实如黄胖子所说就是对各种蛊非常敏感,很适合用来找野生蛊。但是这东西并没有完善或者说还存在着相当的问题,具体是什么就不好说了,估计就连黄胖子自己都拿不住,所以这次才大方的拿出来送给学生,主要目的说白了就是为了试验一下,至于说有没有打广告的意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对黄胖子这样的做法,丁默只能感到无语,做实验倒不是问题,这东西在丁默看来无可厚非,你们总不可能白拿好处吧,要得到总要有付出,可问题是黄胖子选的这种方法太蠢了! 野生蛊何其珍贵?这根本就是每一个蛊师都会睁大了眼睛看着的东西,这样的蛊器是区区一个低阶蛊饲者可以一个人独吞的?简直就是笑话啊! 丁默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从来没有听过“指天星”的消息了,黄胖子前世可没来过穆柯寨,按照他这样的行事风格,只怕早早就被那个大势力给处理了,他所发明的蛊器自然也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小吐一下{--|||}——至于说到底是被人家悄悄藏起来了,还是被他同归于尽的毁掉了就不好说了,反正丁默前世没有听说过有那个大势力特别擅长搜寻野生蛊,这东西的命运可想而已。 事实上如果交给丁默去处理的话,他绝对不会打算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就算是九阶老怪这都会被撑死,更何况他们这些“小人物”?在那些巨型势力面前,他们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 但是直接交给某个大势力也不是好办法,就算前面说到的,面对任何一个巨型势力他们都没有抵抗的能力,自然也不存在谈判的能力,任何谈判只会存在于对等势力之间,所以丁默会选诸如“珍宝阁”之类的大型势力而不是某个巨型势力,然后再去利用形势保护自己,只要能撑过最初一段利益抢夺的时间,接下来就不会有人再去在意他了。 ——面对“指天星”所产生的巨大的利益,没有人会在意某个个人所分走的那一点点小利润,更何况这东西还是人家发明的,就算是为了名声也不会有人对他动手了。 当然,前面说了这么多,其实更简单的方式是直接加入某个有一定实力的势力,有了这样的“自荐信”,再加上黄胖子又是蛊饲者,丁默就不相信他会被人冷遇,到时候收获的利益不见得就被自己干少! 【只可惜很明显,这两种方式黄胖子都没选择,他似乎想要自己去推广这东西否则不会选择这样一个亮相方式,那么他的命运,丁默已经有些不看好了……】 恩避开人群偷偷说一下,其实在丁默看来如果他是黄胖子的话,他压根就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更不会想着什么大肆推广,冒点险自己去当试验品,只要改进完善了,到时候大把的野生蛊入手,一个人纵横睥睨天下我有,那还需要这样麻烦? 所以说不做死就不会死,路是自己选的,别人没有办法! 耸耸肩,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了脑后,黄胖子已经把东西给他了,之后还会给更多的学员,而以丁默的眼光来看这东西就算是还不完善也不会对使用者造成什么伤害,自然就大大方方的揣在了身上,反正麻烦是黄胖子的,谁也不会来找他。(..tw好看的小说) 径自出门左拐,丁默又转头向着山寨学堂走去,他现在该去和学堂家老道别了,顺便兑现一下家主之前答应的条件。 任意在学堂蛊室中选择一枚蛊,想到这个丁默就觉得一阵兴奋! 嗯不过兴奋之余他也有他的纠结,他现在又该开始考虑到底要选什么蛊了…… ………… 就在丁默如同蚂蚁般在穆柯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时,他们所要去的目的地,大荒山境内唯一的另一座大型山寨奚家寨其实也在做着准备。 准备迎接穆柯寨的学员…… 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被狠狠的轰出了练习场的演舞台,重重的摔坐在地上,就这样犹自不能停住,又像后滑动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 演舞台上,一个满脸狰狞的大块头静静地站在那里,还保持着最后一击的样子,看上去他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哪怕被打昏的是自己的族人也无所谓。 片刻之后,忽然有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大狗熊啊,看上去相当给力么,你的狂熊蛊实在太变态了!让我看看这打飞了有多远?啧啧最少有二十米,你就不怕把他活活打死了?这好像是你的亲堂弟吧?”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人,如果丁默在场会感到很意外,因为这个家伙这之前那个什么“轻语公子”长的简直一摸一样,只是看他的行事做派,又和那人完全大行径庭,根本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怎么说呢,这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混混,而且很无赖的那一种,就算是穿着锦衣也不能让人感到清雅高贵,反而更加矛盾的凸显了他小混混的气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相对于轻语公子而言按理说很亲民的形象,却让人怎么都感觉不到亲切,反而让人很讨厌的样子。 很明显被称为“大狗熊”的这大块头也不喜欢这个锦衣年轻人,闻言只是闷哼了一声,可惜他的反应对于人家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这锦衣年轻人径自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嘿嘿狂熊蛊确实很给力啊,据我所知这次要来的家伙中,有几个可是选了黄驼天牛蛊的,到时候大狗熊你有的玩了!” “狂熊蛊”,二阶辅助蛊,和之前丁默曾经注意过的“黄驼天牛蛊”作用于些类似,都是在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但是具体来说效果可就是天渊之别了,“黄驼天牛蛊”提供的不过是一牛之力,而“狂熊蛊”提供的确实一熊之力,还是发狂的暴熊,曾经有人做过实验,一个催发了狂熊蛊的蛊师,可以秒杀十名以上“黄驼天牛蛊”而毫无压力。 更重要的是,狂熊可是二阶蛊,只有二阶蛊师才能炼化,类似丁默身边注入十三、莫小乖之类可以越阶挑战的变态到底是少数,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一个二阶蛊师是可以轻松秒杀三十个一阶菜鸟。 现在这个锦衣年轻人居然说让这个大块头去和炼化“黄驼天牛蛊”的蛊师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玩笑而是准备要人性命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丁默在场的话也一定会感觉很奇怪,穆柯寨这一届的学员选的不是“叶芒蛊”就是“龙涎蛊”,甚至整个学堂蛊室中都只有一只“黄驼天牛蛊”而已,这个年轻人怎么会说好几个? 丁默的疑惑(如果有的话囧),很快就有人代替他问出来了。听着锦衣年轻人一口一个“大狗熊”,大块头明显露出了不爽的表情,冷冷的横了那年轻人一眼,大块头狞声说道:“我叫奚洛古,轻语你要是记不住,叫你家奚大爷也行,我使用狂熊蛊可不等于我就喜欢熊,你要是再帮我起绰号,我不介意帮你好好按摩一番……另外,穆柯寨的杂碎们不是一贯传统都是走远程路线,选的是他们的那个什么叶芒蛊、龙涎蛊吗?怎么今年出来了几个走近战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奚洛古?!这个大块头居然就是丁默所知道的奚家寨年青一代中最天才的奚洛古?那个号称“大荒年青一代”的第一人,在前世将莫言、十三这样的天才都压制的完全抬不起头的可怕家伙? 只是按照丁默的记忆他不是应该要比自己等人低上一、两届的,怎么会突然现在就出现了?还很明显成了本届奚家寨年青一代的精英之一? 更让人感到疑惑的是,他一开口说的居然是“轻语”?奚轻语?轻语公子?奚家寨目前最耀眼的存在,据说拜师了五阶蛊师,和丁默他们曾经发生冲突的那个家伙? 可是眼前这人虽然和之前碰到的那个轻语公子一模一样,但行为气质却完全不同,根本不可能让人混淆,那么着奚洛古说的是什么? 【……老实说,如果现在丁默在场的话,一定会感到满头雾水,提前出现的少年天才,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对头……】 只是可惜丁默现在不再,而奚洛古和这个轻语公子自己当然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所以听到奚洛古的话,这个轻语公子只是耸耸肩说道:“这种事情谁知道,蛊师自己的选择来了,也许他们都很喜欢近战吧,就像你这个大狗熊一样,反正他们表现出来的力量都很强大,绝对不是一阶蛊师应该有的力量,那样的瞬间爆发力,除了黄驼天牛还有什么?” “还有黑、白豕蛊!”奚洛古闻言满不在乎的翻个白眼,冷笑着说道:“我看你还真是在城里面待傻了,谁规定爆发力就一定是黄驼天牛?能增加瞬间力量的最少有七种一阶蛊,再加上黑、白豕蛊,这里面的选择超过了两位数,轻语……我看你真的是废了!” 这哪里像是一个后辈和前辈在说话?而且大言不惭的直接去点评对方,一名五阶蛊师的徒弟,这种事情如果放在有些地方是可以直接引起决斗的,但是奚轻语闻言却只是若无其事的冷哼了一声,旋即笑着说道:“我废不废不是你这个大狗熊操心的事情,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我听说奚克勒好像放言说这次要把穆柯寨的家伙全都拿下,奚曼那边也在有小动作吧?嘿嘿而且那几个家伙也不是简单地,后天巅峰的武者放在他们手里就像是玩具一样!” “武者就是废物,这天下是蛊师的!”听到这话奚洛古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至于说那几个家伙,无所谓啊,谁要对付穆柯寨的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大不了等他们搞定了穆柯寨的那些家伙之后,我去直接搞定他们就好了!” 简单的话语,张扬而又自信,却偏偏沉稳的让人觉得没有半点可怀疑的地方,不过如果丁默在场的话,他可能更在意的还是这个奚轻语的话,按照这厮描述的……分明就是丁默他们啊! 不过很可惜,还是那句话,丁默现在不在场…… ………… 不在场的男人这时候刚刚走到学堂家老丁梓汀的门口,不是家门口的而是办公室门口,虽然按理来说道别应该去家里,可是丁默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也不是这样做的。 【……静静地敲门,静静的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房门静静的打开了。】 “老师,我来了!”看着自家家老深沉的双眼,丁默微笑了一下,态度非常平静。 丁梓汀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停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好的,来了就进来吧。” 随手关上房门,丁默跟着学堂家老一路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又沉默了片刻丁梓汀这才缓缓说道:“家主给本座说了,你是自己同意参加山神选的,唉这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吗?本座听古老和黄先生都说了,你在蛊植还有蛊饲方面都有着相当的惊人的天赋,留在山寨这边跟着他们学习,将来肯定会有所成就的!” 虽然都是觉得丁默这样的天赋去参加“山神选”可惜,但是很明显丁梓汀要比古老和黄胖子关心的多,而且他也完全是从丁默未来的发展上在考虑,语气中的诚挚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对于学堂家老丁梓汀这样的表示丁默也觉得很感动,但是他还是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家老大人,弟子到底还是更想做一个战斗蛊师,这一趟去奚家寨,弟子觉得对自己很重要!”面对古老可以说是家族安排,面对学堂家老的时候丁默当然不可能在那样说,家族还没有非要安排废了那个人的可能,只不过丁默依旧说的不是实话。实话他不能说,也没法说…… 第132章 人生最难得就是取舍(上) 0132 真心很纠结,因为丁默知道学堂家老确实是关心自己,也是真的因为他放弃了继续跟随古老和黄胖子的机会而感到遗憾,毕竟那可是正式的蛊植师和蛊饲者。(..tw好看的小说) 但问题是,你让丁默怎么办?难到让他说其实不要紧,我要去奚家寨主要是看不上这两个家伙的水平?这话说出来暂且不说狂妄什么的,他首先可能会被人直接当成疯子好不好! 这其实也是丁默现在在穆柯寨感到最郁闷和压抑的一点,毕竟这里的人对他知根知底,很多东西他可以表现的很优异但是却绝对不能表现的非常特殊,如果换成在奚家寨就完全不是这样了,他可以极尽所能的表现出自己的全部实力,而到时候需要面对的仅仅是敌意甚至仇视,可是却不会是怀疑! 这区别很重要…… 耸耸肩,丁默决定引开这个话题,他微笑着对学堂家老说道:“对了,家老大人,之前家主说过的……” 丁梓汀问弦知雅意,也不再多说什么,话锋一转认真的说道:“丁默,鉴于你对山寨的特殊贡献,寨主特许进入学堂蛊室选择两枚适用的蛊,这个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两枚?丁默闻言有些诧异的眨眨眼睛,本来不是说一枚的吗?怎么会加上一枚了?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有多说什么,能多一枚蛊当然是好事,何必非要问清楚呢? 默默的点点头,然后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出发前往学堂蛊室,刚刚靠近就看到两名蛊师突兀的出现在面前,只是看到是学堂家老丁梓汀,当下没有多说什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院落的阴影中。 学堂蛊室还是之前的老样子,充满了自然的气息,让人感觉就像是来到了一处野外而不是室内,蛊室中间摆着一排排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或悬或挂着很多材质不同的笼子,有的郁郁青青,有的却带着秋色的枯黄,就这样悬挂在大厅之中,无风自动,别有情趣。 而四周的墙壁上则被做成隔洞,这些内嵌的方格子一个挨着一个,格子有大有小,大的超不过砂锅,小的小不过拳头,密密麻麻的格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皿,有的是灰色的石盆,有的是青翠的玉盘,有的是精致的铜盒,有的是陶制的暖炉。 虽然有了之前的经验,但是丁默还是整个转了一圈,他主要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蛊加入进来,不过让他有些失望,虽然数量上有些变化,但是蛊室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多太令人惊奇的新种类蛊,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不知道是那个天然养蛊地的种类就这么多,还是山寨在开发上遇到了困难。 【……不过这些不是丁默现在切实需要思考的,他现在需要的是找到自己想要的蛊,这件事其实很纠结,主要是难以取舍……】 .。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律令蛊】:一阶奇物蛊,催动后造成近乎绝对的精神束缚,除了身体之外,同时也会切断蛊师和蛊虫之间的联系,使其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生存需求:持续缓慢吞噬使用者精神力,每天最低三个时辰。)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日照三刻)【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ps: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黄泥藻】:一阶奇物蛊,对外伤有着很好的治疗效果,性生发,消耗大量元石进行催生的话可以产生黄泥珠,属于蛊师常备丹药之一。(生存需求:每三天一元石,每十天黄泥三斤) 【泉眼蛊】:一阶奇物蛊,清泉一捧,莹莹潺潺,落地可自生成细小泉水一股,但是因为无法回收使用,故而往往只作为作物培养的水源存在。(生存需求:落地在水汽充盈之地无生存需求,落地在干旱之地则需要每三天补充清水若干,是地域情况不同需要补充的水分不同,最少不能低于十斤。) 【蓝田烟玉蛊】:一阶奇物蛊,洁白如玉,浑然天成,可以沟通天地灵气的奇妙存在,并且也可以自行释放少量灵气,因为自身特性所以是少数高阶蛊师偶尔也会使用的一阶蛊之一。(生存需求:无特别生存需求,但是如果和美玉同时放置在一起会增加每天吞吐的灵气数量。) 【银针蛊:】一阶植物蛊,银针所过,万物洞穿,银针锋芒洞金穿石,非人力可挡。(生存需求:每五天元石一块) ...。。 在得到“银针蛊”之后,加上无需炼化的“银色三生菇”和“粉红蚂蚁”,丁默目前掌握的蛊多达13种,只可惜这里面绝大多数(包括“银针蛊”在内)都只能看做是材料,真正实用的并不多。.tw 财鬼、酒虫、无节草这三样是丁默最重要的辅助蛊,对他现在乃至今后实力的提高有着异乎寻常的重要性,从这个角度来说丁默最需要的其实是酒色财气四奇蛊中剩下的最后一种“气之味蛊”,因为无节草会造成穴壁坚韧晋级困难,如果配合气之味就能很好的解决这一问题了,丁默现在真元已经凝练完全,马上就要准备突破高阶,所以这个问题就显得很现实了。 只可惜“气之味蛊”学堂蛊室没有,他的需要就算很现实也没办法…… 另外顺便说一句,丁默现在之所以能取的丝毫不逊于与那些甲等天才的进步速度,固然是他有千年修行的经验,但是另一方面四奇蛊的加成也是关键,否则他也是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了,但是在这方面他现在也遇到一些问题,四奇蛊只对一阶蛊师有效,并且在正常合成升级后不会再有改善资质的效果,这也就是四奇蛊的作用这样逆天,但从整个修界来说却并不是很珍贵的原因,甚至比不上“律令蛊”的原因,毕竟只是一阶的话意义真的很有限。 不过这个对丁默问题倒不大,他恰好知道——似乎所有的九阶大蛊师都“恰好”知道——四奇蛊的一些特殊的合成秘方,足以保证它们对资质的加成一直持续下去。 有了三奇蛊加成,“叶芒蛊”和“律令蛊”保证了丁默对攻击的需要,如果说一定要补充的话就只有在远程手段了考虑了,这个需求丁默有,但是不是最急迫的,所以可以先放到后面一点。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古老送了“银针蛊”之后,丁默对防御蛊的需求也降低了,反正马上就要准备冲击二阶了,再去找一个一阶的防御蛊意义不大。 反倒是另一方面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需求,那就是储物蛊……话说丁默当初重生,第二个入手的就是储物类的“豆藤蛊”,还是三转豆藤,他当时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已经无欲无求了。 可是现在那枚三转豆藤蛊已经变成了“随身药园”的一部分材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而自己的随身物品放在药园里也行,可是毕竟不像放在储物蛊中那么方便,随心而动,所以这样一来丁默在这方面的需求反而凸显出来,这让人当真有些无语……当然了,虽然凸显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在药园没有开始炼制之前,豆藤还能用,所以算不上最紧急的需求。 再就是前面说过的速度、侦查类的蛊,还有因为青果、黄泥藻也都是药园材料,所以对后期补给、治疗方面丁默也都有需求,另外诸如什么毒素类啊、辅助类啊的蛊,能遇到丁默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一来他就真的纠结了。 有了纠结,当然就少不了要在蛊室里面转转圈子…… 丁默还是先走到了大厅正中间,这里还是摆着一排排架子,架子里还是摆着“彩虹蜂蛊”和“香水蝶蛊”。这俩不用介绍了,一阶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两种,蛊植师的好帮手!这个其实是丁默考虑的一个重点,尤其是作用全面香水蝶。香水蝶很贪吃,对花蜜有着酷爱,而且只喜欢植物蛊的花蜜,所以在搜寻植物蛊的方面,这些小家伙们可以说是bug级别的存在。 除此以外,香水蝶另外一个令人非常满意的特性则是它同时也是一种很不错的医疗类蛊,其分泌的蜜液不但有止血、化瘀之类的外用效果,还能缓和内伤、快速补充真元,另外还是解毒圣品,可以说是近乎全能的医疗类蛊虫。 另外还有一点,这小东西不光是蛊师的伤势,它的蜜液对蛊本身也有效果,不管是植物蛊还是动物蛊都很有效,是少数几种可以治疗蛊所受伤害的蛊……事实上因为这次能选两枚蛊,丁默基本上已经决定其中就要选一枚香水蝶了。 同时解决两种需求,性价比相当高啊!唯一可惜的是有了“指天星”之后,香水蝶的价值减少了最少一半,这让人稍微有些遗憾。 当然了,“彩虹蜂蛊”丁默也没打算放弃,彩虹蜂天生会照料各种蛊植——当然了仅限于开花类型的——令人震惊的是就算是它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蛊植,它们都会在最短时间找到照顾的方式,可以说有了彩虹蜂在手,基本上大部分的日常工作蛊植师都可以放手了,这种天然助手丁默也没打算放弃,如果没有别的更合意的蛊,他肯定就固定这两样了。 在心中暗下还决断之后,丁默又看了看,那两只“黄驼天牛蛊”还在,但是丁默上就没选,这次自然也不考虑了,“大眼雀蛊”已经没了,丁默知道是被十三拿去了,看来后面也没补充,不知道是没来及还是没有了。 倒是那只“灰衣燕子蛊”也还留着,这个让丁默顿时有些纠结了…… “黄驼天牛蛊”是辅助型蛊,作用有些类似于黑、白豕蛊,也是给人增加力量,不过增加的是爆发力,号称“一牛之力”,瞬间爆发出来效果也很好,不过之后却有一个比较长时间的恢复期; “大眼雀蛊”是一种不错的侦查类蛊,喜欢飞翔在高高的天际,但是它们锐利的目光却能看得清楚地面上一只蚂蚁的动向,丝毫不比雄鹰猛禽逊色,绝对是侦查类蛊中的极品; 不过这两个丁默都不是很需求,就算是大眼雀也仅仅是一阶侦查蛊中的极品,高阶中比它好的侦查蛊有的是,而大眼雀的合成方向虽然也有侦查类的,可是却并不算很出色,可以说成长潜力有限,丁默自然不会去考虑了。 可是灰衣燕子不同啊! “灰衣燕子蛊”同时拥有隐形匿迹和增加速度敏捷的效果,它名字中的“灰衣”其实说的就是这种蛊一旦催动则蛊师仿佛身着灰衣行走于人海中的无形无迹,而“燕子”则就是在形容那种灵巧和敏捷了。 这又是一个能满足多重需求的辅助蛊,而且从目前对丁默的作用还要略胜于香水蝶,再加上彩虹蜂他也想要,让他一时间真的有些难以取舍! 就这样在心里反复考量着,丁默又转到了南墙这边,之前这边放着的都是毒物类的蛊,现在也还是一样, 一品金线、红齿刀螂、大冰毒、媚心、黑脸……一路走下来丁默发现居然还增加了腐尸花和青竹草,这两样可是最棒的植物毒蛊,毒性不在一品金线之下,没想到穆柯寨也收集到了! 当然了,除了这恐怖的毒性之外,一品金线在合成高阶蛊的方面也非常具有潜力,它是众多和毒性有关的高阶蛊的重要合成材料之一,在一阶蛊虫的价值非常高,市场上也非常欢迎,这就不是后两者可以比较的了。 说实话,毒物蛊的性价比还是蛮可观的,只看丁默就是用毒药阴死了那个堪比五阶的强者朱红血就知道了,只是丁默有十大奇毒“徊梦孤寂”在手,对这方面的需求自然就降到了几点——要是他缺钱的话可能还会考虑一品金线,但是现在的话囧——所以这边他基本上就是走马观花的看看,完全没有什么“购物”的欲望。 就这样信步离开了这一片被毒物所占据的地盘,丁默一路向左边走去,来到西墙这边,这边是植物蛊的天下,而这里也有着另一个让丁默相当垂涎的蛊……豌豆射手恩是“爆裂蛊”。 之前就提到了,“爆弹蛊”培植简单并且使用起来也非常简单,基本让近似于扔出后不管,和丁默的战斗方式非常对路,是他在远程攻击蛊中最适合的选择,甚至比穆柯寨的特产“龙涎蛊”更加符合他的需要,前一次他放弃了,但是这一次他却反复认真的在考虑。 另外还有就是风灵花,被称为“结界之花”风灵花! 风灵花其实更加适合被称为“封灵花”,这是一种可以组成结界,用来封印对手的辅助型蛊,更重要的是它是今后的八阶顶级封印蛊“执掌天下蛊”最重要的合成材料之一,其中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去了奚家寨,需要面对的情况很多,根本无法预测,风灵花可以为丁默提供另一种战斗选择,对他来说很有意义。 反倒是风灵花旁边的那根引魂灯他现在没什么需要了,引魂灯是用来破除结界甚至迷幻类蛊阵的,丁默神识在之前一“觉”后又有了大幅度增长,身心已经完全契合在一起,他真心不觉得还有什么迷幻蛊阵可以困住自己! 引魂灯没了需求,反倒是豌豆射手的作用加大了,一时间丁默也有些感慨于命运的奇巧,不过感慨归感慨,下一个方向还是要去的。西面墙壁上多数都是治疗蛊,这玩意之前他不是很关心,但是现在却变得很重要,马上要去奚家寨,救命的东西绝对丁默今次关注的重点了……这让丁默又感慨了一次! 第133章 人生最难得就是取舍(下) 0133 首先还是那几枚正在熊熊燃烧,但是看上去怎么都烧不坏也烧不完的盒子,花火,医疗蛊中的极品,普通人的福音。(..tw好看的小说) 当然了,还是丁默之前的考虑,对于花火他是根本不可能选择的,他现在可是要去奚家寨,他给奚家寨的老百姓准备治疗蛊做什么?走亲民路线么! 丁默这时候关注的是吞天蚯,潜藏于泥土深处,却能吞天食地的吞天蚯! 上次来的时候,丁默对这东西完全无爱,甚至连看一看的想法都没有,但是这次他却有些关心起来。 没办法,吞天蚯名声在外,在一阶储物蛊中也是顶级货色了,丁默以前有三转豆藤,可以不关心,现在却不得不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了。 不过想来想去丁默还是决定放弃了,毕竟储物蛊又不是那么急需,将来有的是机会搞到,没必要现在就去考虑,与此同时黑、白豕蛊,还有各种皮蛊之类上次挑选后剩下来的蛊,丁默这次也直接放弃了,当初不需要,现在还是不需要,在他自己炼体大成之前黑、白豕蛊都没有需求,治愈各种皮蛊,除非是龙皮、蛟皮或者是雷刚皮之类确实霸道之极的,其他的对他来说也是意义不大。 过了吞天蚯,旁边就是那个看上去像是装满了清水,实际上却是放着“承影蛊”的小盒子,这东西现在没作用,原因不用再次解释了吧? 只是让丁默有些意外的是,在“承影蛊”旁边这是居然放着一圈好像绳子一样的东西,他轻轻眨眨眼,这是“猎兽绳蛊”,一种很不错的控制型蛊,上次来的时候好像还没这东西,这是今次新增的? 新增的蛊还不止这一种,猎兽绳旁边是一大块看上去很吸引人的“肉块”,丁默知道这是“太岁蛊”,一旦有人接近就会被挤压吞噬掉,不过这玩意其实并不是战斗型的蛊,而是辅助型的,这东西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快速复原,所以很多蛊师喜欢把它当成备用干粮……那个其实烤一烤确实蛮好吃的,丁默之前也喜欢随身携带一份的。 走过了太岁,就到了最后一面墙附近,微微扫视一下丁默的脸皮就忍不住抽搐起来! 这数量可有增加了啊! 飞天广角犀、螳螂草、鬼面娃娃、不破铁棺……这里面的东西,不管哪一个跑出去,那就绝对是一场灾难了! 丁默微微一扫已经注意到,这里的水晶结界又增厚了不少,看来山寨高层也很清楚这些东西的可怕,在不断加强他们的控制呢,但是他们也真够执着的,非要把这些东西公开摆在这里,甚至不惜花费不菲的代价去进行封印。 当然了,之前山寨高层也专门做出了解释,按照他们的说法,之所以把这些“禁忌之蛊”全都这样光明正大的摆在这里,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年轻蛊师们都认清楚了,把这些可怕的东西都牢牢地记住,免得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中了招还欢天喜地的以为自己得了宝,到时候搭上自己的小命不说,还把整个山寨都牵连进去了。 对于这样的说法,丁默当然认可,避免危险的第一点就只要知道“危险”是什么样子,不过要说穆柯寨的高层搞出了这么多的名堂,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最终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丁默首先吐他们一脸。 这些其实就是一种威胁,一种同归的威胁,如果遇到了穆柯寨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这些东西就是一种很特殊的保命符,他们等于是明晃晃的告诉对手。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我们可能打不过你们,但是我们绝对有办法拉着你们一起去死! 恩这样的威胁,说实话还蛮给力的! 只是丁默也有些奇怪,这些老家伙们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禁忌之蛊,这些东西说起来也都是珍奇无比举世罕见――那必须举世罕见,如果常见的话,这世界早都不知道毁灭多少次了――可是在穆柯寨却出现了这么多而且种类这样齐全,让人实在有些不得不感到意外,难道都是从那个天然养蛊地里面找到的?那丁默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那地方的意义了,这样的有趣的地方他前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揉揉脑袋,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丁默开始考虑自己跌选择了……天生会照料各种蛊植(当然了仅限于开花类型)的彩虹蜂;在搜寻植物蛊的方面可以说是bug级别的存在,并且还有医疗效果的香水蝶; 一旦催动则蛊师仿佛身着灰衣行走于人海中的无形无迹,同时可以大幅度加强敏捷和速度的灰衣燕子; 最适合丁默的远程攻击蛊豌豆射手; 八阶顶级封印蛊“执掌天下蛊”最重要的合成材料之一,一阶封印蛊,号称“结界之花”的风灵花; 潜藏于泥土深处,却能吞天食地的吞天蚯…… 这一次丁默看中的目标比前次要少很多,仅仅只是六种而已,就在这六种之中,他还可以选择两项,所以说……所以说这个选择其实更痛苦了! 精简之后就说明更需要,更需要就说明更无法“舍得”了,这就是人家说的,大道理每个人都懂,可是真的去做的时候,却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好比丁默,他现在就做的很痛苦。 嗯仔细分析一下,吞天蚯第一个排除,储物蛊可以以后再说,同样被排除的还有豌豆射手,远程的话可以用“银针蛊”先配合一下,为这个做出投资没必要。 可是在排除了其中的两项之后,剩下的彩虹蜂、香水蝶、风灵花还有灰衣燕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了。 【四个里面选两个?可是四个我都想要……】 结果丁默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情,他把这四样蛊全都收了起来,一起带走了! 明明说了他只能那两个的,可是但是他就是光明正大的全都拿上了! 我都需要,我就都拿了! 说实话丁默这件事情做得有恃无恐,因为现在和之前的情况不一样,之前是所有学员一起来来选蛊,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如果做得太过分,自然会有人发出疑问,丁默也不敢那样去做。 可是今次的情况就不一样了,现在就他一个人在学堂蛊室,可没有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虽然家主说的是两枚,但是如果他稍微多拿一些…… 带着某种试探的想法,丁默径自走出了学堂蛊室,一脸诚恳的对学堂家老说道:“家老大人,这里有四种蛊我实在没有办法做出选择,所以我都拿了……弟子愿意用别的代价来交换,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很简单也很贱的话,这根本是一种先斩后奏,可是奇怪的是学堂家老闻言嘴角却浮现了一丝奇怪的笑意,而后点点头说道:“没所谓的,两枚蛊而已,等你回来之后用你自己培植的草药来偿还吧。”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了本来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一直到深夜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欣赏自己的成绩时,丁默的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果然如同他所想象的一样,有些事情并不是不能做,只是要看你怎么去做而已!丁家怎么样来说也是穆柯寨的三大家族之一,丁梓汀又牢牢把持着山寨学堂,在这里少了几枚蛊算是什么事情?丁梓汀分分钟就能摆平。 事实上这次事情从一开始想就有些古怪,家主神秘兮兮的让他去找学堂家老拿蛊,临时又决定给他多批一枚,而学堂家老居然让他自己一个人进入学堂蛊室,这简直就是怎么看都在鼓励他下手运作的节奏了。 当然了,他如果真的做得过分了那肯定不行,少不了山寨这边也会上演一场大义灭亲的大戏,但是只要掌握尺度的话……丁默得意的看着自己手心的四枚新蛊,心中满是喜悦之情! ………… 【彩虹蜂:一阶动物蛊,天生会照料各种开花类蛊植,无需催动自行运作,数量巨大是时也有着一定的攻击力。(生存需求:每月天元石一块,彩虹蜂蜜每天一份)】 【香水蝶:一阶动物蛊,可自行寻找开花类植物蛊,并且对蛊师和蛊都有医疗作用。(生存需求:每月天元石一块,每天花蜜一份)】 【灰燕子蛊:一阶动物蛊,一旦催动则蛊师仿佛身着灰衣行走于人海中的无形无迹,同时可以大幅度加强敏捷和速度。(生存需求:每五天元石一块)】 【封灵花蛊:一阶植物蛊,组成结界封印压制生物。(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 大荒的清晨宁静安详,晨霭笼罩着周围的景色,微微有些寒冷的感觉,然而今天早上,一群人打破了大荒的安静。 毫无疑问,这就是穆柯寨这边派出参加“山神选”的众人,带队者则是丁默等人的前辈,丁家年青一代中的最强者丁如龙。 丁如龙已经毕业五年多,现在已经是三阶蛊师,在丁家年青一代中声望极高,相比较起现在还在学员学习的丁默等人,他无意才是丁家下一代真正的主心骨。 至少目前无论是丁如松、丁如枫兄弟还是丁默,都无法对他的地位造成冲击,甚至他们之间的竞争也要等到丁默他们毕业之后才说的上。 这一次前往奚家寨,就是由他和莫家的一名老牌三阶蛊师莫迹带队,奇怪的是蓝家反倒没有派来什么高手。 从穆柯寨到奚家寨这一路上并不安全,其中很多地方凶兽横行,甚至还有高阶凶兽存在,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相当的实力很少会有人进行冒险,这也让穆柯寨和奚家寨天然有了分歧! 这一次一开始的他们走得很小心,生怕遭遇到高阶凶兽,只是不知道是老天开玩笑还是那些凶兽今天打瞌睡,反正他们走了整整一早上,都到了中午还是没有遇到想象中的“袭击”,倒是沿途草堆、树林中的风吹草动让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的众人受惊了好几次,只可惜每次都最后都发现是虚惊一场而已…… 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程,有队员跑过来对丁如龙说道:“丁少,再往前走半里路就到了山上的一个补给点,您看现在这时间……”这个队员叫做杨索,也是已经毕业的正式蛊师,出身平民,如今已经是二阶中位。 半里路?如果要按照正常的步行频率来计算,半里路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但是如果小心翼翼的前进,却起码也要半小时以上的时间,丁如龙闻言再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心里不觉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对这个蛊师缓声说道:“杨索,你去通知一下大伙,就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等吃好午饭我们再前进。” 听到丁如龙的话,队员们马上行动起来,很快就在林间找到了一块相对安全的空地,搭起了简易的锅台准备生火做饭,几个人有的张罗着生火、有的去找柴火,一个大块头的男孩和杨索一起向着另一边的一出山泉走去,准备取些泉水回来,他是蓝家人,叫做蓝战。 那山泉并不远,走出营地转个圈就到…… 打水的地方距离丁如龙选的营地并不远,转过一处突出的岩壁就有一条小溪出现在眼中,因为距离已经不远了,看起来杨索的精神明显比较放松,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道:“蓝战,一上午才走这么点路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奚家寨啊。” 听到杨索絮絮叨叨的抱怨,蓝战只是淡淡的说道:“丁少也只是小心而已。”他这样冷淡倒不是对杨索有意见,只是天性如此而已。 杨索也知道自己这个伙伴天生就是这样清冷的性格,也没有太在意,就这样继续絮絮叨叨的抱怨道:“完全没有必要啊,这里虽然是大荒深处,但是其实并不算偏僻了!” 只是就在杨索正在抱怨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个巨大的阴影瞬间将两人笼罩,猛的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足有半间房子大小的巨熊,杨索顿时忘记了自己的许多抱怨,就这样端着水桶,傻愣愣地站在巨熊面前,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足足有他两个脑袋大的熊掌,重重的朝他拍了下来。 这一熊掌要是拍实了,是什么都会变成小饼饼滴…… 劲风呼啸中,在猛兽的怒吼中,在这极度的意外变故中,杨索完全忘了抵挡,甚至连躲闪都忘了,只是傻愣愣地呆站在那里,死亡的恐惧瞬间将他死死攥住,让他的身体完全无法做出反应。 幸好……不是每个人都象他一样…… 幸好……他身边还有一个伙伴,一个足以挽回悲剧的伙伴…… 轰的一声巨掌落地…… 只是就在巨兽出现的瞬间,蓝战身上忽然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银色光华,下一刻他的身体立刻行动起来,一把拉住杨索,双腿发力,仿佛一股飙风般的急退出去,瞬间撤出数米之远,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熊掌的轰击。 “刷”的一声轻响,杨索只觉得身体一轻,霎时间那只巨熊就飞快的往“后”退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被蓝战给拉开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惊恐之极的大叫起来 营地那边,就在巨熊出现“前”的一瞬间,正在说话的丁如龙和莫迹两人忽然表情一凝,然后同时紧张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向着溪水出狂奔过去,其他的蛊师自然被他们这莫名其妙地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实际上,这却是因为高阶蛊师都有异于常人的感知,莫迹和丁如龙都三阶蛊师,两人的感知虽然并不算特别的强烈,但在巨熊刚刚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马上有了感觉! ――不过无论是丁如龙还是莫迹两人都没注意到,就在他们产生感应的数秒之前,正在另一边“玩耍”的丁默已经猛的抬起头,霍然转身向着岩壁方向看去! ……一共也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丁如龙和莫迹已经冲到了山梁附近,这时候杨索的惨叫声这才遥遥传来。 听到这惨叫声,两人都以为杨索和蓝战已经糟了毒手,顿时脸色再变,只是转过岩壁之后,两人这才同时松了口气。 遥遥对着暴怒的巨兽,虽然杨索和蓝战两人都是灰头土脸看上去很是狼狈,不过很明显他们都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 但愿不要伤的太厉害! 两个念头一瞬间从丁如龙和莫迹脑中分别闪过,不过这次他们倒是多虑了,蓝战两人刚才其实已经闪开了攻击的着力中心位置,就只是被激荡起的劲风和随之而来震荡搞的立足不稳而已,仿佛滚地葫芦一般摔了一地,这才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样子,故而看起来狼狈,实际上,莫说受伤,可能连油皮都没有损伤。 虽然没有受伤,但杨索却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半瘫在地上,胡乱的挥着双手,嘴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喊声,而蓝战就表现得就相对好多了,只见他单膝微曲,整个人半蹲半跃,左手打开,右手闪烁着“叶芒蛊”的光芒,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巨兽,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效果,却始终保持着最适合攻击的架势……他的这种表现让莫迹脸上都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欣赏神情,随后而来的丁默更是看得双目异彩连连。【只看这份镇定,这小子还真是一个人物!】 第134章 前世的“意外”(上) 0134 临危不惧,这词听起来简单,但是真正想要做到却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事实上丁默一直认为,做到了“冷静”这两个字,就算是会很出名,至少这个战斗蛊师他能活得很久! 蓝战?蓝家子弟吗?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家伙,但自己前世怎么没注意个这人! 有些纳闷的皱了一下眉头,同时摇摇头暗示十三和莫小乖先不要动手,丁默眯着眼睛瞄向对面的巨兽,旋即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 嗜血熊?不对!这是…… “嗜血狂熊!” 一声惊叫,丁如龙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丁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是一字之差,可是嗜血熊和嗜血狂熊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只是区区二阶凶兽,不要说两名护送蛊师,就是眼前这些菜鸟学员也能和它周旋一番;而后者却是高达四阶的高级凶兽,号称“肉搏实力堪比五阶凶兽”,皮粗肉厚相当耐操不说,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个家伙动不动就会发狂暴走,到时候实力还会临时再次提高一阶! 【……接近五阶的战力绝对不是眼前这些最多三阶的护送者可以应付的事情,这已经是奔向团灭了的节奏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暗骂一声,丁如龙满脸死灰,这本来是选出来比较安全的路线,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头高阶凶兽? 不过嗜血狂熊明显不会因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人物”就会放弃攻击,一击不中的巨兽愤怒的大吼起来,前臂猛地一展人立而起,轰隆隆的冲着蓝战两人所在的位置继续扑来,誓要将这两个小子拍成饼饼。 见此情景,丁如龙见状当下厉吼一声:“混蛋,你敢!”,旋即身上爆发出刺眼的金光,腾身而起直直的“撞”向了这足有半间屋子大小的庞然大物,声势浩荡之极,看的丁默不觉眼中异彩连连。 金色真元,这已经是三阶巅峰开始向着四阶绿色真元转化的征兆了,丁如龙不愧是穆柯寨年青一代的顶级强者,事实上如果前世他不是意外身故的话,穆柯寨估计轮不到莫言、蓝莫廉这批人话事,奚家寨的天才奚洛古只怕也很难独领风骚。 等等!前世……意外身故…… 想到这里丁默轻轻眯了一下眼睛,前世他和丁如龙不熟(还轮不到他去熟悉人家),但是现在看看这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嗜血狂熊,丁默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些古怪的想法。 前世……丁如龙真的是“意外”身故吗?现在这“意外”又来了啊…… 就在丁默陷入自己沉思之时,只见丁如龙暴起真元,催鼓蛊虫,速度瞬间已经快愈奔马,就这样从杨索和蓝战中间一掠而过,两人只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眼前一花,丁如龙已经冲到那足有半间房子大小的巨兽身前,双手重重当“胸”劈下——因为够不着脑袋——一“叶芒蛊”锋芒斩过,轰的一声巨响中,丁如龙犹不罢手,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顺势塌肩顿足,借着前冲力又合身重重的撞在那巨兽怀里! 只听一声闷响传来,在真元的加成辅助下,这实打实的一“撞”可谓威力十足,饶是以嗜血狂熊这样庞大的体型也被撞得立足不稳,只是一声闷“嚎”,嗵嗵嗵连退三步,更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立马冒出了三尺怒火,看起来着实疼得不轻。 不过嗜血狂熊不愧是号称“肉搏实力比肩五阶凶兽”的变态存在,丁如龙已经全力催动真元,可是手中的“叶芒蛊”锋芒仍是未能斩开它的皮肉,只是把它撞“疼”了而已,当下就听这变态肌肉“熊”怒吼一声,猛的一下重新站了起来,双眼血红张牙舞爪的向着丁如龙冲去,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看来已经将这个撞疼自己的混蛋恨到极点。 一股恐怖的气势顿时从变态肌肉“熊”身上弥散开来,站在丁如龙身后的杨索和蓝战两人只感觉到全身好像被万斤重担压住,不要说是反击,就是想要挣扎着行动一下都很勉强,反倒是丁如龙丝毫也不为所动,眼看巨兽迎面扑来,只是沉气开声,身上的金光立时间更加浓郁三成,当下断喝一声,撤步卸力的同时双手鼓足劲道,双手合握,“叶芒蛊”的锋芒再次暴涨三分,抡圆了就朝着变态肌肉“熊”反劈过去!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只见那变态肌肉“熊”拖着沉重的身躯,仿佛压路机一样的呼哧呼哧的冲了过来,看都不看丁如龙劈下来的锋芒,一声恐怖怒吼,前臂奋力一挥,就如同打棒球一般重重地和丁如龙撞到一起。 霎时间,丁如龙只感觉一股不可抑止的巨力从对面传来,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就被打着滚扫了出去,在空中直接飞出数米,重重摔在地上,一时间只觉得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脑袋里更是天旋地转什么声音都有了,完全不知道今夕何夕。 这幸好还是丁如龙之前有一个撤步卸力的自保动作,否则单是这一下就足以让他好好喝上一壶,就算不至于身死当场,只怕也要内腑重伤倒地不起,起码也是无力再战了。 身后某处,丁默一脸无奈掩面低头,有勇气当然是好的,但你一个蛊师,就算是你对自己的臂力很自信,也别和自己过不去啊,居然找嗜血狂熊拼力气……你以为你是我们几个专门做过炼体修行的不成?(囧) 不过丁如龙这样“悍不畏死”的举动,却给莫迹赢得了足够的准备时间。 和年少天才的丁如龙不同,作为老牌三阶蛊师,莫迹从来不会是那种勇猛无比冲上去近战的风格,他的战斗蛊是穆柯寨特有的“龙涎蛊”所升级的“大暴龙焰蛊”,战斗风格自然就是站在远处搓火球了! 从口中吐出一个个晦涩的音节,声音中充满了低沉的爆炸力,随着吟唱声,莫迹双手翻飞如穿花蝴蝶,开始飞快的结成印符,只见他双手无名指、尾指微曲,大拇指、食指、中指相对,掌心先向外,继而回收下压,掌底交击之后再缓缓拉开,一股浓郁的火光已经在他双手之间凝结成某种特异的图案,鲜红的火苗跳跃升腾,炙热的高温扑面而来映的他的面颊也是隐隐发红。 这是“大暴龙焰蛊”的高等应用方式,配合真元催动,可以极限压缩龙涎弹,威力惊人! 合共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随着最后一个怪异的升阶音出口,莫迹双手奋力推出,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小火球立时间带着一溜红光,直直的向着那恐怖的巨兽飞去,刚好这时候嗜血狂熊挥臂击飞了丁如龙,措手不及之下顿时被这火球击在胸口上,虽然看上去体积完全都不成比例,可是这枚火球所造成伤害却真不是盖的。 只听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惨叫声传来! 有些吃惊的看着对面,杨索和蓝战可以清楚的看到暴怒的变态肌肉“熊”嘴角一阵抽搐,刚才在真元攻击下毫发无伤的皮毛上现在出现了一坨明显的焦黑色,他们甚至仿佛可以看到有白烟从那里袅袅升起。 吼吼吼吼 被这一击打中,足有半间屋子大小的巨兽再次愤怒之极的发出了一声大吼,整个空地仿佛都在这怒吼声中颤束起来,周围响起了啪啪啦啦的一阵噪杂声,却是栖息在附近的小动物纷纷从林中冲出,夺命而逃。 但是这时候却由不得它发威,看到自己一击建功,莫迹顿时信心大增,当下连连开始翻动双手结成咒印,他虽然只是三阶蛊师,真元凝练有限,但是这时候已经全力爆发,果然潜力惊人,只见数秒过后,合共计有十几个小火球向着对面的巨兽接踵而至。 这下变态肌肉“熊”可是真正倒了霉,面对这样一片小火球,它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趋避,密集的火球雨顿时把它轰得惨叫连连,却完全无力反抗。 对面,看着在小火球的攻击下只能原地不断摇摆着巨大的身体的巨兽,莫迹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表情,作为三阶蛊师能够轰杀四阶凶兽,这绝对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战绩,当下他的攻击动作更是快了,双手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此时骤然一顿,紧跟着只见一个足有成年人脑袋大小的“巨型小火球”在他手中缓缓出现,就这样被他重重向着巨兽扔了过去。 丁默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可没想到莫迹居然有这样的实力,这“压缩小火球”的威力已经接近四阶,能把“大暴龙焰蛊”修炼到接近四阶水准,可见莫迹用功之勤。 轰轰轰轰轰轰轰 “巨型小火球”狠狠的撞在巨兽身上,顿时引起了激烈的爆炸,把变态肌肉“熊”的上半身完全包裹进去,人们仿佛可以看到巨兽在不断的颤抖着,恐怖的劲气卷起凄厉的呼啸,纷乱的杂草、泥土混合着土皮碎屑在恐怖劲风的夹裹下于空中翻滚狂舞,时不时被激荡汹涌的气劲催发,便如箭矢般暴射而出,打出老远。 过了一会儿,爆炸的轰鸣终于过去,随着烟尘渐渐散去,人们只看到巨兽的身影在烟尘中出现,它前臂大张的人立而起,双眼血红充满恨意的死死盯着莫迹,身上满是烧焦的伤痕,就这样直直站了片刻,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狂叫,沉重的身体霍然扑倒在地,造成了一声巨大的响动。 “嗷嗷嗷嗷嗷嗷” 巨兽的最后一声惨叫传到人们耳中,只让人感到凄厉无比,充满了无比的怨气和闻之欲泪的凄凉,刺得众人头皮一阵发麻,纵是哀猿泣血,也莫过于此。 一股燃烧皮肉的焦臭味道静静的弥散开来。 终于结束了? 惨叫声终于渐次减缓,再无声息的巨兽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庞大的身躯到处都遍布了被烧焦的痕迹…… 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巨兽,陆续赶过来的众人还有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个都好像傻了一样的面面相觑,庞大到足以让人丧失抵抗意志的巨兽,就这样轻松的被小火球杀死了? 说实在的,自杨索发出惨叫,再到丁如龙和嗜血狂熊大战,最后由莫迹施展“大暴龙焰蛊”击杀嗜血狂熊,前后一共也就不过是片刻时间,这一连串的跌宕起伏变化简直让人目不暇给,很多人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但是……这只恐怖的巨兽……好像真的死了?! 半晌之后,先是零零星星的掌声响起,紧跟着瞬间就是彩声雷动,终于反应过来的狩猎队队员们忘情地发出了欢呼。 啊啊啊啊啊我们做到了! 其实不是“我们”做到了,从头到尾有出力的就只是丁如龙、莫迹顶多再加一个蓝战而已,其他人都是来打酱油的,不过这个时候……谁管这些末节呢! 可以想象,能够正面击杀这样一只足有半间房子大小的巨大凶兽,这种经历足够大伙吹嘘一辈子了。 对于这样的战果,丁默也有些意外,居然没等到他出手丁如龙就干掉了这个四阶凶兽,看来果然如同他所想的一样,丁如龙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三阶,也就是一般的家老格,那么他前世的意外? 【……轻轻摇了摇头,丁默再次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摔在另一边的男人,沉默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刚刚被嗜血狂熊击飞的丁如龙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到趴在一边的巨兽“尸体”,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他之前确实没想到居然能够这样顺利的将这只可怕的凶兽击杀。 另一边,莫迹却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恢复精力,他脸色一片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滚滚流下,他始终只是三阶蛊师,自身的真元储存相对有限,刚才那一阵火球雨尤其是最后的那发压缩小火球已经将他的真元全部消耗光了,现在的情况并不比丁如龙强多少。 这时候,在周围大声的欢呼声中,本来被吓瘫的杨索站了起来,一脸气呼呼地朝着巨兽的“尸体”走去,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的东西,你敢吓唬我,你敢吓唬我,你再吓唬我啊,看我不把你做成松糕熊饼。” 击杀了巨兽当然令人兴奋,但是今次这件事情中亲身参与的人们可说都表现的都不错,唯有他丢了一个大脸,等到回到村里,今天这一幕一定会让他成为笑柄,所以现在杨索实在是羞愤交加,只恨不得把这只该死的巨兽大卸八块才好! 一步,两步,三步…… 看到杨索这样冒失的举动,丁默不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家伙脾气如此毛躁,真不像是一个已经正式毕业的蛊师,让丁默感到很不满意。 但是此人并非是学员而是护送者,而且这会儿正是大伙兴致高涨的时候,丁默作为学员的领队当然不好开口说什么,可是谁想到就在杨索刚刚靠近倒在地上的嗜血狂熊的“尸体”时,忽然间一声沉重而又压抑的吼声传来,那众人原本认为已经死了的巨兽居然再次飞窜起来,前臂对这着空中就是一阵乱挥。 【……该死的,它不但没死居然还狂暴了!】 丁默见状顿时感到满头是包,这样微乎其微的小几率事件居然也遇到了?“狂暴”可不是“狂化”!狂化对嗜血狂熊来说太正常了,它就算是被松塔砸一下脑袋搞不好都会狂化,也就顶多是把实力临时提高到五阶,持续的时间很短,问题并不大。 可是“狂暴”就被不一样了! 狂暴是对生物潜力的激发,是一种接近升级的方式,让嗜血狂熊的各项属性获得全面的提升,直接达到而不是接近五阶,最重要的是这种变化的时间非常长……反正一场战斗之内是绝对不会结束的! “猪队友”的描述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嗜血狂熊忽然站起来发出怒吼,而杨索此时却直接愣在当场,本来认定已经死亡的巨兽突然又重新站了起来,这种事情带来的冲击远要比之前忽然遭遇巨兽袭击时的冲击大的多,这下他甚至连眼珠都不会动了,只是呆滞地看着巨兽的熊掌临头,眼看就要惨死当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间杨索只感觉到一股不可阻挡的大力从领子上传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抛飞出去。 原来丁如龙就站在杨索背后不远的地方,见此情景,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一个箭步冲到杨索身后,顺手将他一把直接拉了回来。 虽然就结果而言丁如龙成功拯救了杨索的小命,但是却又把自己送入了险境! 他的伤并没有好,现在只是不顾伤势强行运转真元,虽然救下了杨索,但他自己却完全暴露在嗜血狂熊的攻击之下!熊掌带着万钧之势直击而下…… 第135章 灭杀 熊掌破空,向着丁如龙狠狠的轰了过去!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刺激之下,丁如龙的潜力全面爆发出来,身上的金光竟是再盛三分,拧腰撤步,左脚微微一点,居然硬生生在这种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将身形后撤了一步。 呼的一声,劲风带着锐利的啸声扑面而来,刮得丁如龙的面孔一阵生疼,却谬之毫厘,差之千里,只擦着丁如龙的鼻尖险险而过,重重的拍在地上。 如果不是丁如龙在不可能中又后退一步的话,现在只怕已经身死当场! 一步之差,生死之别…… 轰然巨响中,大地一阵抖动,犹如发生了七级大地震一般,只见丁如龙脚边顿时出现了一个硕大坑洞,被激飞的沙砾、枯枝和碎石翻滚着直接飞出数米之远,站在远处的那些蛊师看到这一幕,不觉各个面色惨白,再看向嗜血狂熊的时候,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恐惧,手脚都开始微微颤抖。 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根本就没有直观的印象,之后又完全陶醉于胜利的喜悦之中,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感受到眼前这足有半间屋子大小的巨兽的恐怖之处,一时间之前的轻视自大尽去,剩下的只是深深的恐惧、浓重的危机感觉。 尤其是,现在危险远远还没有过去! 一击落空,嗜血狂熊马上抡起了另一只前爪,对这丁如龙就狠狠地抽了过去,这次丁如龙再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他现在身体浮空,唯一能做的,就只能依靠自己的真元去硬撑了。 下一刻,只见丁如龙牙关紧咬,双眼赤红,身上的金色光芒浓郁的如有实质一般,身形急退不已,双臂交叉,就这样死命的挡住自己的胸腹要害,然而那一层如有实质的金色光华在嗜血狂熊的巨爪面前却好像和薄薄的一层纸张一般全无区别,甚至没有起到丝毫阻拦的作用,就被它轻而易举的撕破! 蛊师修蛊不修身,丁如龙身上这一层金光与其说是真元外放,更多地还是一种防御蛊,丁默认识,这应该是非常有名的三阶防御蛊“金钟罩蛊”,前身是一阶皮蛊“铜皮蛊”,在二阶的时候融合了另一种很出名的防御蛊“铁布衫蛊”之后合成而成,在大荒一代颇为流行,受到了很多所谓“近战蛊师”的欢迎。 但是这也就是丁如龙这些所谓“近战蛊师”和丁默他们的区别,丁默、十三等人炼体有成,防御蛊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类似武器的存在,有了之后可以极限发挥,但是如果没有的话,他们自己的肉体同样强大。 这其实很重要,要知道在战斗中,尤其是在近战中,如果长期支持着一枚防御蛊的话,对蛊师来说无疑也是一种负担,既增加了真元的消耗,对神识也有压力,像丁默他们这样拥有强劲的身体,无意占了很大便宜。 当然了,这并不等于说是近战还是武者强,蛊师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层出不穷的蛊,具体到防御蛊来说,随便一种防御蛊的效果肯定都要好于炼体有成的武者之力,甚至在不少防御蛊上还有着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如果一个蛊师和一名武者对战的话,只要境界不要相差太大,绝对有机会站着不动就活活玩死对方。 所以丁默他们这种情况其实很像一句玩笑话:面对蛊师,我身体比你好;面对武者,我实力比你强;面对身体和实力都很好的对手,我可以活活打死你! 话题稍微扯开了点,不过说实话,金钟罩的防御力其实是非常强的,就算是一般的四阶蛊都很难破开它的防御,只可惜丁如龙运气有些不太好,他这次遇到的是四阶凶兽中最擅长肉搏,力气最大的嗜血狂熊! 咆哮声中,熊掌撕破真元光华,重重地轰在丁如龙胸口,霎时间丁如龙只觉得嗓子一甜,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被嗜血狂熊轰击的抛飞出去,喷洒的鲜血仿佛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座鲜艳的虹桥,星星点点分外好看。 一声闷响,丁如龙跌落地上,滑出好远,更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道划痕,最后侧着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一时间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而在另一边,看到丁如龙倒地,那巨兽再次咆哮一声,仿佛推土机一般的冲了过去,眼中凶光四射满是狰狞,一副恨不得将丁如龙撕成八块的感觉。 惊呼声顿时迭起!就连丁默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四阶凶兽还加了狂暴,已经是五阶以上的实力了,而自己这边只是一群一阶菜鸟外带几个三阶蛊师,怎么看着都是妥妥的团灭的节奏啊! 遭遇游荡而来的凶兽袭击,结果一行人尽数罹难……当真是好计算啊! 淡淡一笑,丁默甚至可以想象,当他们这一行遇难的消息传回穆柯寨后,山寨中人会怎么样惋惜懊悔,也许还会举行一些盛大的追悼仪式,毕竟不管怎么说丁如龙也是这一代年轻人中的领军人物之一,还是家老格的存在。 嗯记得好像前世丁如龙发生意外之后,当时搞得追悼仪式就相当盛大啊! 丁默不知道这倒是是谁安排的“意外”,不过很遗憾!偏巧这家伙把自己也设计进去了,虽然并没有打算替丁如龙出头,可是他总要珍惜自己的小命吧! 这时候其实很奇怪,面对着足有五阶实力的凶兽,丁默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要知道当初面对同样实力的朱红血,丁默可是底牌尽出,最后还是利用了手中的奇毒才把人家活活阴死的,想在他就可以这样大大咧咧的直接无视另一个同样势力的对手了? 其实还真的能! 如果真的听到这样的疑问,丁默绝对会非常自信的做出回答! 很简单的道理,就算是实力相同,野兽和人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呢?千万不要那什么狼潮、兽潮说是,绝大多数的猛兽都要比普通人实力强,可是面对手持工具的普通人,授首的往往还是猛兽吧?同等实力之下,还没听说过那一次是野兽赢了吧! 更何况前次底牌尽出又怎么样,现在和前一次情况一样吗?现在又不是丁默一个人在战斗! 撕裂般的轰响声中,嗜血狂熊如同巨石一般向着丁如龙狠狠的碾压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丁如龙身前,正正的挡在巨兽的冲击路线上,众人顿时大感愕然,定睛看去居然是蓝家的蓝战! 刚才最早遇到凶兽的那个蛊师! 只见蓝战现在满脸坚定,就这样死死地挡在丁如龙的身体前面,双手紧握砍柴刀,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阻挡一下眼前这只巨兽,虽然明知送死,也要争取一点时间。 因为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莫迹那边已经又开始拼命的捏动手印了,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那怕就是赌上我的性命…… 巨兽眼见已经冲到蓝战的身前了,咆哮声如雷霆般在众人耳边滚过,嗜血的狂野气息扑面而来,可是蓝战的嘴角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只要能挡住一下攻击就可以了。 【……狂野狰狞的咆哮声中,嗜血狂熊人立而起,巨大的熊掌直击而下,面对这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威压,蓝战一脸坚毅的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间一道银色光华闪过!! 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道落雷全无任何征兆的凭空而来,狠狠的轰到了嗜血狂熊的身上,顿时把这巨兽轰的一个踉跄,全身炸起了恐怖的火花,焦黑之处传来了难闻的皮毛焚烧的味道,雷劈过后的麻痹感更是让这家伙直接摔倒在地,颤抖着半天动弹不得。 天雷之威,开山裂石,岂是一只野兽能随意承受的?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蓝战顿时愣在了当场,张大了嘴傻傻的站着,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刚才都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了,可谁想到忽然之间峰回路转,居然有这样的神奇变化,还有这道雷?这道雷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忽然凭空冒出来这样一道雷,还刚好劈在了这头嗜血狂熊身上?! 蓝战的思维回路陷入了当机状态,不过就在这时候,他身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混蛋!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把这家伙带走!” 蓝战闻言猛地回头,却看到一个英武的少年浑身裹着雷电站在那里,玄色劲装如同贴身战袍,在身边肆意炸起的电火花将这个人衬托的如同天神一般。 也许本来就是天神吧?!不是天神怎么可能随意操作雷电?! 毫无疑问站在蓝战身前的就是十三,只是他现在的感觉可没有蓝战想象的那么好,“玄色劲装”那是被雷劈到之后的焦黑,满身的电火花自然也是雷劈的后遗症,刚才看到情况危急十三全力催动了“雷令蛊”,结果下场就是他和对面那只大笨熊一起中招了! “蠢货!我让你快点的!你在干什么!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把那个大家伙搞定吧!”眼看着对面蓝战听到自己的话还是一动不动的,十三顿时急眼了,别看嗜血狂熊现在好像很狼狈的样子,实际上只有十三自己清楚,他仓促行动,眼前的环境又并不适合雷电,所以这一道闪电看上去威猛,效果其实却很有限,也就是能稍微起到一个阻挡的作用而已,而眼前这个蠢货居然还在浪费时间。 听到十三的怒吼,蓝战这才反应,连忙大声说道:“啊!我知道了”,说着就弯下腰去拉丁如龙,可谁想到就在这时候,又是一声咆哮轰然响起! 咆哮!如同魔神的嘶吼!让人们只觉得心肝颤颤!这一刻好像大荒的夜晚提前到来了一般。 咆哮声传来,十三顿时面色大变,只来得及说一句:“糟了!来不及了!”说着就合身向前冲去,双手在此时已经快速的搓动起来,刺眼的白光悄无声息的在他双掌之间升起。 “天雷九击之雷动九天!” 怒吼声中!十三真的好像天神降世,就这样直接冲天而起,对着嗜血狂熊狠狠地撞了过去,遍身雷光缠绕,让人看得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 而在这时候,这时候他的身上忽然再次闪起了一层薄薄的银色光华…… 银色光华? 丁默看到十三身上的银色光华不觉微微一愣,但是现在顾不上多想,十三虽然看上去好像威猛到爆,可是只有丁默和他自己知道,这一招他根本就是打算听天命尽人事,真的正面撞上去,死的九成九不会是对方! 所以丁默也出手了,这时候可不是一句话“磨练”装逼的时候,万一不小心玩脱了,某人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结果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只见丁默仿佛惊慌之极般的,径自握紧双拳声嘶力竭的狂叫起来。 “啊啊啊” 此时周围人都在惊呼,没有人注意到丁默的这声狂叫,但是这些普通的蛊师谁都不知道,随着丁默的狂叫,一股肉眼看不到的精神波动从他的眉心处溢了,直直的向着嗜血狂熊轰击过去,只在虚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犹如水波一般的涟漪。 神识!九阶蛊师的神识! 精神力同样是一种强大力量,高阶蛊师甚至可以单单依靠自身精神力就举起千斤巨石或者把普通人直接拍成肉饼,不过直接使用精神力进行攻击或者防御非常危险,因为精神力一旦受损,轻则真元操控能力下降,重则直接变成白痴…… 这次真的是有些大意了…… 不过幸好对付嗜血狂熊这种程度的对手,“精神力冲击波”就已经很足够了…… 须臾之间强大的精神力横扫而过,画面在这一刻仿佛定格: 【……足有半间屋子大小的巨兽咆哮着人立而起,神情狰狞无比,巨大的熊掌轰然落下,似乎丝毫没有将挡在面前这个小爬虫放在眼中……】 【……在它对面,十三身上闪着一层薄薄的银色光华,满脸坚毅,双手紧握,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对着嗜血狂熊狠狠的砸了过去……】 【……他们身后不远处,莫迹正在手慢脚乱的吟唱咒语,翻结手印,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而在另一边,丁默却双手紧握,声嘶力竭的尖声大叫……!】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同一秒发生,下一刻,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精神力冲击波轰然而至,如同大锤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巨兽“头”上! 霎时间巨兽瞳孔微微扩大,脸上的迷离表情一闪而过,好像发呆一样,庞大的身体也轻轻顿了一下,原本酝酿的十成力量顿时泄去九成以上,轰然而下的巨掌也变得酥软无比,虽然看起来还是威势十足,实际上仅存的力气不足一成……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人们只看到巨掌挥过,十三转着圈飞了出去,足足滑过十多米的距离,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毕竟是肉搏实力比肩四级凶兽的变态肌肉熊,就算只是不足一成的力道,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不过怎么说,对面这可是最擅长肉搏的四阶凶兽,现在更是狂暴了之后具有五阶的能力,十三看似威猛的一击对人家来说还真的不算一个事,就算是被丁默暗算了,可是本身的身体素质还在,怎么样也不会被这样软绵绵的一击给击败。 没错!就是软绵绵的,别看十三好像一击得手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他的大招在人家嗜血狂熊看来就是个笑话,反倒是那拳力中蕴含的雷电力量比较让人头疼。 开什么玩笑?你和最擅长肉搏的凶兽比力量…… 不过十三的坚持抗衡并不是没有完全代价,因为他这样在中间挡了一下(主要是又被闪电麻痹了一下),嗜血狂熊的攻击顿时一缓,没能够着躺倒在地的丁如龙,等到它再次人立而起的时候,空气间传来了剧烈的波动,莫迹的火球已经轰然而至。 但见一枚成人脑袋大小,仿佛极度压缩,燃烧着苍白色火焰的小火球轰然而来,带起了强烈的元气波动,让空间都仿佛产生了一丝震荡一般,就这样正正的轰向了人立而起的巨兽! ……巨熊发出怒吼,一双前臂迅速的挥舞起来,但是小火球的速度明显更快,飞快划破虚空,直直的撞到了它正在咆哮的大嘴中…… 一声巨响传来!嗜血狂熊的脑袋应声被轰的粉碎! 那惨烈的场面,顿时惊呆了所有人! 一阵沉默,深深的沉默,巨兽无头的尸体犹自来回摆动着,向着丁如龙方向,似乎在诉说着它的不甘,但是所有蛊师都睁大了眼睛,他们知道这次真的结束了,没有生物能失去了脑袋还继续活着,生命力再顽强也不可能。 终于结束了!沉重的闷响声传来,嗜血狂熊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正正的跌倒在丁如龙脚前,一只前臂还是努力的伸直,离他不过半只熊掌的距离…… 第136章 前世的“意外”(下) 早春三月,草长莺飞,最是适合踏春而行的时候,富贵人家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带着家仆,拿上踏春需要的各种物件,走到周遭的青山绿水中好好享受一下阳光的温暖还是鸟雀的轻歌曼舞,顺便吟诗一首或者做歌一曲,实在不行闭上眼睛小睡片刻也是很棒的选择。[..tw超多好看小说] 而这时候,在怀岭深处,却有一只车队正在盘山而行,拖得长长的队伍在蜿蜒的山路上就像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车队中,有老人有健仆,还有带着刀剑的护卫,不过更多的还是孩子,十一二岁的孩子,有的穿着麻衣草鞋,有的穿着绫罗绸缎,有的七八个人挤在一辆敞篷大车上,有的却一个人独具一辆豪华马车,看上去贫富出身各不相同,不过却都很有精神很聪慧的样子。 这些孩子们有的挤作一团,说笑打闹着,有的则静握书卷,靠在车壁上,浑然不觉周围的喧闹,当然了有打闹的有看书的就有睡觉的,靠近队尾的一架颇为豪华的马车上,一个小胖子就在酣然大睡,睡得那叫一个投入,口水都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搞得胸前湿了一大片。 只是这小胖子睡得如此香甜,却不知为何他身边的一个同龄小仆人却满脸惊慌,面色死灰,仿佛死了爹娘似得。 这个怪异的车队,就这样宁静又喧闹着从山路上蜿蜒走过,把队形拖得长长,显得格外安静祥和,似乎非常安逸,但就这一刻,有人却觉得简直不能忍受了。 晃动!一切都在晃动!还有剧烈的头疼,小胖子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从来不知道喝醉了居然会这样难受,这到底是什么酒?自家灌装的“精品五粮液”吗! 少爷 少爷 耳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声音有些凄惶,伴随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晃动,让小胖子的头更疼了,他气恼的挥了一下手臂,到底是哪个这么没眼色,怎么让人连醉酒都醉不安实。 少爷 少爷 小胖子发火了,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更加真切了,而且变得似乎有些振奋起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这谁啊?有完没完?这到底是要闹那样?! 猛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小胖子眼睛都没睁开就大吼道:“搞毛线啊!信不信老子挖个坑把你埋了!”吼完之后小胖子又抱着脑袋直接躺了回去,这样怒吼过后他感觉脑袋好像更疼了,天杀的死胖子,居然用假酒忽悠我,明天就带人去挖个坑把你埋了! 可是让小胖子意外的是,听到他发火,身边居然有人发出了惊喜之极的声音:“少爷!少爷!你醒了?你没事吧!”说着这人又死命的推着小胖子来回晃动,差点没让他的脑袋直接爆炸。 不当人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这是逼着爷发飙啊! 【哇呀呀一声怒吼,小胖子怒发冲冠双眼通红气冲斗牛荡胸生层云的坐了起来……】 停!画面到此为止! 出现以上画面,可不是丁默穿越了,而是梦境,丁如龙的梦境! 猛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丁如龙双眼恍惚,使劲转头在寻找那个嘈杂的要死的混蛋,整个人似乎还没有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只是这时候他身边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嗯?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醒了?听到这话丁如龙这才微微一顿,有些恍然抬头四处看看,发现好像没有什么车队,也没有什么车厢,他似乎是待在一处帐篷中,然后下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修长的身材,看上去总是带着几分漠然的面孔,这个人他认识,不就是自己队伍中那个本届首席学员,叫做丁默的臭屁小子吗? 只是刚才的梦又是怎么回事? 感觉那么真实…… 那么清晰…… 一时间陷入了梦境和真实的不相容阶段,让丁如龙不觉有些恍惚,脑袋里面乱乱的什么都不知道。 而在另一边,有些奇怪这丁如龙怎么没有搭理自己,丁默皱着眉头凑到他的面前,有些担心的眯着眼睛再次问道:“这么快就醒了啊?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话,丁如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说道:“哦没……没事,恩这是哪里?我怎么了?对了……那只嗜血狂熊呢?大伙没事吧!”猛的想到了自己的职责,丁如龙马上就要翻身而起,却被丁默伸手按住了。 从刚才丁默就觉得这丁如龙有些怪怪的,可是看他这样的激烈的反应,还是伸手按住了他,微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嗜血狂熊了,不用担心,恩你还记得之前的情况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其实丁默这时候最想问的是“你有没有被撞倒脑子啊?”,只可惜这话当然不能问,所以换了一句非常普通的关心。 不过他的话,却引起了丁如龙的回忆…… 【……足有半间屋子大小的巨兽咆哮着人立而起,神情狰狞无比,巨大的熊掌轰然落下,似乎丝毫没有将挡在面前这个小爬虫放在眼中……】 【……在它对面,十三身上闪着一层薄薄的银色光华,满脸坚毅,双手紧握,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对着嗜血狂熊狠狠的砸了过去……】 【……他们身后不远处,莫迹正在手慢脚乱的吟唱咒语,翻结手印,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而在另一边,丁默却双手紧握,声嘶力竭的尖声大叫……!】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同一秒发生,下一刻,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精神力冲击波轰然而至,如同大锤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巨兽“头”上……】 【霎时间巨兽瞳孔微微扩大,脸上的迷离表情一闪而过,好像发呆一样,庞大的身体也轻轻顿了一下,原本酝酿的十成力量顿时泄去九成以上,轰然而下的巨掌也变得酥软无比,虽然看起来还是威势十足,实际上仅存的力气不足一成……】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人们只看到巨掌挥过,十三转着圈飞了出去,但是因为他这一击的原因,嗜血狂熊的攻击顿时一缓,没能够着躺倒在地的丁如龙,等到它再次人立而起的时候,空气间传来了剧烈的波动,莫迹的火球已经轰然而至……】 【但见一枚成人脑袋大小,仿佛极度压缩,燃烧着苍白色火焰的小火球轰然而来,带起了强烈的元气波动,让空间都仿佛产生了一丝震荡一般,就这样正正的轰向了人立而起的巨兽……】 【巨熊发出怒吼,一双前臂迅速的挥舞起来,但是小火球的速度明显更快,飞快划破虚空,直直的撞到了它正在咆哮的大嘴中……】 【一声巨响传来!嗜血狂熊的脑袋应声被轰的粉碎……】 当画面定格在嗜血狂熊的脑袋应声而碎的时候,丁如龙的双眼中也同时放出了精光,一脸惊讶的回头看着丁默说道:“等等!难道是你?” 说起来之前众人和嗜血狂熊的一战花的时间并不长,从杨索、蓝战打水遇到嗜血狂熊到丁如龙第一次爆发配合莫迹击败它,然后嗜血狂熊狂暴,和十三互换几招,然后被莫迹直接击杀,前后就是不到十分钟的事情,只不过这十分钟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给人感觉漫长到了极点。 但实际上真的就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 只是丁如龙有些不能相信,按说以他们这一群人的实力,碰到一只实力接近五阶的凶兽,基本上就是妥妥的团灭的节奏,可是现在他们居然击杀了那只凶兽,这本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在刚才的回忆里丁如龙却找到了答案。 那个声嘶力竭的小子…… 话说以丁如龙的水准,他本来是不可能感受到丁默释放出去的神识的,可是之前的一场梦境似乎将他的记忆全都挖掘了出来,所以他居然注意到了丁默的异状。 说实话看到他这种表现,丁默也有些感到意外,之前那一仗说起来有些侥幸,嗜血狂熊的战斗力可不是吹出来的,如果不是出了莫迹这样一个变态,能把“小火球”玩到“爆裂火球”的地步,就算是丁默有出手怕是也免不了会有大量的伤亡出现。 不过丁默出手可是很隐晦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丁如龙居然感觉到这件事情了,当下不由微微一愣,沉默片刻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就这样全不在意的坐下笑着说道:“那只是律令蛊的一种深度运用而已,没想到居然被你感觉到了,我还以为没有人会知道呢……恩不说这个了,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呢?” 刻意的加重了“意外”这两个字的发音,大荒深处,穆柯寨和奚家寨之间虽然也颇为凶险――这种凶险使得“前往对方山寨”这种行为的本身也变成了“山神选”磨练的一部分――但是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类似这样的凶险肯定是控制在一定程度。 好像这样的交通要道,怎么可能不注意沿途的安全? 所以说丁默很清楚,类似出现嗜血狂熊这样的事情,绝不能用“游荡凶兽”这一句话就简单的解释过去,现在必须搞清楚其中关键,否则的话类似这样的“游荡凶兽”搞不好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们前面的道路中! 当然了,这事情很可能只是针对丁如龙,和丁默没啥关系,但问题是这些“游荡凶兽”很没有职业道德的,它们可不在乎自己的目标之外是不是又躺枪了几个几十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而作为不想被躺枪的围观群众,丁默也只能奋力一搏以自保了。 听到丁默这样淡淡的笑语,丁如龙一阵沉默,随后苦笑着说道:“好吧!看来你也感觉到一些事情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毕竟这事情看来也和你们的小命又关了。” 看到丁如龙这样坦率的承认了,丁默不觉轻轻点点头,虽然说如果丁如龙不承认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认知,可是那样一来双方的合作不免就要打个折克扣了,而这很明显是件相当不靠谱的事情,毕竟再遇到五阶以下的凶兽丁默倒是有自信处理,可是他就怕遇到了真正的高阶凶兽。 六阶甚至六阶以上的…… 猛地的甩甩头,把有关高阶凶兽的回忆暂时扔到了一边,那是绝对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就算是九阶大蛊师也不会喜欢的记忆。 耸耸肩,丁默直截了当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打算对付你?我门最好开诚布公的沟通一下,我想你刚才也感觉到了,我和我的小伙伴还是有些奇遇,收获了一些实力,应该是可以给你帮上忙的!” 听到丁默的话,丁如龙微微沉默一下,然后苦笑着说道:“是有人想杀我,类似这样的手段他们应该还会拿的出来,可是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不知道你相信不?” 有人想杀你,可是你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丁默这时候很想说一句你妹的是玩蛋呢?可是他仔细的看了看丁如龙的眼睛,却终于点点头说道:“好吧,你没说假话,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你最好认真的回忆一下,你知道这个事情很重要!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程度的,连那个想干掉自己都不知道,你还真是那种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家伙啊!” 丁如龙闻言苦笑着抗议道:“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反正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样莫名其妙的意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开始还只是一些小事,可是渐渐地就越来越厉害,甚至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我都烦死了!” 看到丁如龙有些抓狂的表情,丁默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能感觉得到这位年轻一代第一人此时的那种焦躁,看起来他被折磨的不轻呢,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是出现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意外,换成谁也会感觉抓狂了吧。 沉吟一下,丁默缓声说道:“不管任何人敢出任何事情,总之都会他们的目的,就算是真的打算损人不利己,至少也会有成就感之类的满足了,你判断一下你遭遇意外谁最能得利,再结合上时间,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吧?好比蓝家?或者莫家?” 最后一句话丁默说的声音很小,虽然说穆柯寨三大家族总是有些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但是至少在明面上他们并没有翻脸,遇到外敌也能同心协力的一起对付,所以丁默这话说的很小心,这也就是丁如龙同样是丁家人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这样说的。 可是听到丁默的话,丁如龙却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我能感觉到的,而且如果真的是这两家的人,那他们今天有必要那么拼命?蓝战也就罢了,如果莫迹稍微放水,我肯定是不可能活下来吧?” “那可不一定……”丁默闻言撇撇嘴不太认同的说道:“今天莫迹他们也在袭击的范围之内,不拼命的话你死了他自己的小命也难保,不过我这样说到不是怀疑他们两家,毕竟这次被袭击的学员中也有不少是他们两家的人,总不会为你一个搭上那么多自己的子弟,我是想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家中的某个人,恩你懂我的意思。” 大荒山寨对族人的维护是其他很多地方的人完全不能理解的,他们才是把“一家人”这个词诠释到了极致的存在,那种维护根本不能用常理去理解,如果说有人会为了除掉一个对方家族的子弟而选择搭上自己家族几十人的小命,这样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的,没有“或许”和“为什么”这种事情就是完全不可能,所以丁默才会说的这样斩钉截铁。 对于丁默的话,丁如龙也点了点头,他也是大荒人,当然明白丁默的意思,当下沉吟片刻说道:“还是不可能,如果是其中的某些人……至少我应该有所感觉吧?我虽然不是很仔细的人,但是这种和自己小命有关系的事情,我读少还是能感觉到吧!” “嗯好吧,这样的话问题就麻烦了……”丁默闻言点点头,丁如龙说的很玄,可是他却能体会其中的意思,但是这就让他感到更加头疼,只能一边思考一边缓缓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只能从时间去考虑了,恩对了!你给我说说,在你感觉到开始出现这种事情之前最后的一段时间,你在做什么?有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在你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终究是修炼了千年的老怪物,虽然说感觉很茫然,但是丁默还是抓到了一点线索,马上就问了出来。【结果听到丁默的这段话,丁如龙的表情不觉有些怪异的起来……】 第137章 “诅咒”和扫把星 他拉起身边女孩的手,朝着黑暗深处而去。此时的他,只有把一切赌在身边女孩身上了。 污物…… 污物…… 到底是什么东西沾染了污物呢…… 他越是想越是感觉不解。 在黑暗中,跑了许久,距离他“应该”失踪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接近了!尽管跑了许久,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安心。他越地感觉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希望! 时间……一点一点地拉近。 当他跑得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四处,则是一处阴森的树林。原本没有打算跑入树林中,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树木突然间就那么密集了。 会死吗? 他会死吗? 他会死去吗? 周围一棵接着一棵的树木之间,那深邃的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逐步地浮现而出。 【他感觉这只是错觉,然而,这错觉却是如此逼真……】 …… ………… …… 他出现在一个阴森的木屋内…… 而在这个木屋中,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而眼前,他竟然还看到自己无头的尸体,被高高捆缚着,接着,黑暗中,一只电锯忽然伸出,继而开动,不断地锯动着他的尸体…… 为什么……这是在做噩梦吗?可是,如果是噩梦为什么如此清晰? 这乎想象的恐怖让他几乎要疯了,他此时真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眼前的场景却是在继续。 他的身体不断被锯开,手臂最先掉落,然后大量鲜血洒出,喷射到了他的脸上,那温热的鲜血,带给他真实的触感!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巨大的恐怖冲击着他的心灵,继而,那背后伸出的电锯,又将他的身体,逐渐锯成两半!接下来的时间里面,被锯开的身体中,随着鲜血的喷洒,许多器官都开始洒了出来,心脏,肺部,肾脏,肠子……都开始洒落到他的头上,血很快就将他的头颅彻底浸湿…… 然而……他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最后,尸体被彻底地肢解,他看着周围自己的尸块,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 ………… …… 他在仓皇的跑着,长长的台阶,周围的世界好像变得充满了黑暗,一切都变了,莫名的鬼影在身后闪动,一股浓烈的寒意席卷着他全身。一种强烈的危险预感开始产生出来,仿佛这下面,是直接通向地狱的所在! 这寒意开始转化为实质,在他已经走下了大约五六级台阶的时候,甚至都让他牙齿开始打颤起来。 这…… 这种感觉,和之前他被那一股阴气席卷全身,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已经有了充分的觉悟,是已经赌上了这条命,来博取一线生机。可是,他此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如果…… 如果他就这么下去…… 他会死! 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 下不下去? 到底…… 【要不要再下去?】 …… ………… …… 好吧,还是要说明一下,以上内容全部来自于丁默的脑补(其实都是摘录自黑色火种的新书《地狱电影院》,顺便在这里帮火种打个广告,哥们的恐怖小说已经快要大成了),当他看到丁如龙有些怪异的神情的时候,他就猜自己可能是说中了。 这其实不奇怪,首先丁默认同丁如龙的判断,他所遇到的“意外”应该不会是蓝家或者莫家人安排的,就像前面说过的,在大荒中生存的部落对自己族人的维护是其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就算是山寨内部有些摩擦也是在底线之内,只要丁如龙能肯定不是来自于其他两家的手笔,那丁默一定会认可。 这样一来有关“意外”的来源就只能有两个了,要不然就是丁如龙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就是……“诅咒”! 不要觉得“诅咒”什么的有些荒诞,这里的“诅咒”可不是虚指而是实指!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既然“蛊”是天地之精灵,那么“诅咒”出现也没啥奇怪了。 一开始丁默是没想到那么多,他只是觉得丁如龙一事上肯定是有内幕的,并且这个内幕还不小心把他给卷入其中了,这就让丁默感到非常不爽了,可是现在听到丁如龙的介绍之后,他觉得没那么简单了。 认为设计几次“意外”当然不难,可是如果动不动就会出些小事故,走路踩到香蕉皮,喝水被塞到牙……类似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也不会是有人专门设计,因为没人会这么无聊,并且就算真的有人会这样无聊也不可能做到。 所以将这些综合在一起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丁如龙这段时间的运气真的非常非常不好! 【……一个人运气忽然会不好,那当然就是遇到了诅咒,这个道理基本上不用解释吧?重用点在于是这个诅咒到底是不是人为……】 这时间,那边丁如龙也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看他的脸色丁默感觉自己之前的脑补好像并不过分,甚至搞不好事实比自己的脑补还过分。 仿佛注意到了丁默的表情,丁如龙干笑一下说道:“其实……恩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听到这话,丁默很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说道:“拜托,你出去到水边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色,然后你自己感觉一下是不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这下丁如龙顿时呆了,迟疑一会儿才缓声说道:“恩真的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事情,如果一定说有的话,就是之前我刚去过那处刚发现的天然养蛊地……”说到这丁如龙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有些紧张的向丁默看去,可是却发现丁默一点好奇或者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好像早就知道天然养蛊地这件事情,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述说起来。.tw[] “我当时是接受了一个探索天然养蛊地的任务,这段时间咱们山寨很多三阶以上的蛊师都接到了类似的任务,我是和另外两个同伴组队去的,他们也都是三阶蛊师,不过他们之前和我并不是一个小组,打交道比较少,互相都不是很了解……” 必须解释下一下,“三阶”在穆柯寨意味着已经是“家老格”,但是并不等于三阶蛊师就全都是实权家老,毕竟山寨中职务有限,基本上都是被一些资深家老所把持,所以大部分三阶蛊师都只是享受“家老”的待遇,在实际中还是做着普通蛊师的事情。 “结果在探索中,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古怪而事情,那是一片白雾,恩真的很奇怪的一片白雾……” 丁如龙并不是那种很啰嗦唠叨的人,他非常简单的说明了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其实和丁默想的差不多,就是那种很灵异的事情,三名蛊师莫名被白雾包围,还有一些很难以形容的神秘遭遇,要是详细些的话能出一本最少八万字的调查报告,所以在这里就不具体描述了,真的有兴趣的童鞋可以自行脑补,内容的话参考各种恐怖片和恐怖小说就行。 听完了丁如龙的描述,丁默已经确定是怎么回事了,果然是诅咒,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人为施加的诅咒,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恩比较麻烦啊……”轻轻的摇摇头,丁默缓缓说道,对于诅咒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前世还专门研究过,但是反复想了好几个方案后却都感觉不怎么靠谱,主要是现在材料不足,自己的实力也不够,很多本来能做到的事情都有困难了。 耸耸肩,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既然这样,现在研究不清楚了,只好到了奚家寨再说……恩但愿你的厄运可不要再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丁默这完全是美好的期愿,不过他可不知道奚家寨中现在正在发生的某一幕,而且他也不知道,“运气”不好的似乎不仅仅是丁如龙一人…… 砰的一声闷响,这是奚墓的“盘蛇蛊”和铁犁的拳头对撞到一起的声音,不过“盘蛇蛊”本来就不是和人对拼力气的好东西,这一下顿时吃了大亏! 眼看自己的软枪重重砸了回来,奚墓急忙抽身退后,可是这时候却见铁犁的速度凭空地快了一倍,右手挥出一片寒光就这样临空罩向奚墓,左拳无声无息的从下方直冲而出。 结果奚墓顿时大惊,急忙举起左臂遮在面前,而铁犁趁他的视线被挡住,无声无息地一腿抽了过去! 只是铁犁本来走的就是大开大合的路子,遇到这样的小技巧实在有些不够风流潇洒,而且拖泥带水怎么样也做不到无声无息! 但听“啪”的一声,奚墓的右臂向下拦住了铁犁的脚,铁犁右脚一收,还未落地,左脚已经飞起,奚墓只能勉强在用右臂来挡铁犁的腿,至于铁犁双手对身上的攻击,只护住面部就行了,其他地方就打几下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又打不死…… 左脚又被拦下,右脚却早已经再次踢出,高高地划过一道弧线,直取奚墓的侧颈,奚墓肩膀一耸,硬接了铁犁一脚,却像是一点事没有似的,铁犁皱了皱眉头,他踢在奚墓的身上,也是没什么感觉,就好象踢得是一块木头一样! 好在这一脚已经踢中,铁犁顺势发力,左脚跟了上去,拳头在地上一撑,双脚连环,比起手上的速度也慢不了多少,瞬间在奚墓的身上踢了十几脚,最后一脚正踹在奚墓的胸前,“轰”地一声爆开,两人这才分开! 奚墓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乞丐装,被铁犁手里的靴子上的铁片给划得一条一条的,胸前一片焦黑,可是居然连一点伤都没有,铁犁的全力连环踢居然没有在他身上划出哪怕一道小小的伤口!! 下一刻,不等铁犁反应过来,另一边的奚松已经爆吼一声,抡起自己禅杖,就这样仿佛疯虎一般的对着铁犁冲上来,身上仿佛有光华闪动,将他的要害处都保护起来,霍然是非常著名的武者技巧“银杉功”的功夫! 有了这样的的保护,他自然可以完全放开手的进攻!不过一个武者居然加入到了蛊师们之间的战斗中,也显得很怪异了。 铁犁双手攥紧了拳头,欺负奚松的攻击速度没有他快,直直地一击捣出,奚松双臂交叉,禅杖一抬,可是却慢了一步,铁犁的拳头早就砍在他的胸前! “轰”!奚松承受不了铁犁巨大的力量,被铁犁这一招生生地砸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才慢慢地爬了起来,灰头土脸地盯着铁犁! 不过他的“银杉功”看来练得不错,居然没有怎么受伤! 一个翻滚,奚松重新站了起来,他的“银杉功”可以护住全身,铁犁的攻击很难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铁犁却不在乎,乌龟壳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在乎,防御力高怎么样了,防御力再高也有极限,把它砸碎了不就是了! 不等奚松靠近,铁犁窜了上去,又是直直一戟平斩,奚松右脚向后一撑,双臂竖起并拢,禅杖稳稳地接了铁犁的这一击,铁犁的身体晃了晃,奚松的双脚却在地上拖出了两道沟,被铁犁砸退了两三米远! 不得不承认,在这种纯力量的对抗中,重兵器还是占便宜,你看着奚松这样容易就挡住了这一击,如果是奚墓的“盘蛇蛊”,这时候只怕早就被砸的骨松筋折了! “哼哼!”看到对手挡住了自己的一击,铁犁顿时冷笑两声,挥舞拳头再次砍了了过去,他就喜欢这样硬碰硬的战斗,省事! 不过他的对手当然不会喜欢,太费事! 奚松没有铁犁那变态的观察能力,根本没有想到,他双臂上的内劲光华被铁犁砸过之后,已经出现了几道非常微小的裂纹。 铁犁逼近奚松,也没有任何招式,就是硬碰硬的连连斩下! 下一刻奚松只觉得眼前一黑,伸手不见五指,这却是被大力砍砸的后果,当下身上却是一阵麻痹,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上了他的胸口! “噗!”奚松内腑一阵翻腾,吐出一口血来,铁犁这一招砸在他的身上,没有把他砸得后退,却直接把他胸前两层内劲形成的防御给砸碎! 幸亏奚松本身真元深厚,又是先天高手不怕内气消耗,不然被铁犁砸碎的骨头肯定把他的内脏插得满是窟窿,现在勉强支撑下来,赶快在撑起内劲再次形成防护,刚才中的这一拳,如果没有这两层内劲防护,奚松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猛的吸了口气,奚松一边迅速的开始调整呼吸,与此同时大喝一声:“破!” 这是古法中一种快速恢复体力的方式,只在一瞬间就把自己的精气神调节到了最高点,然而这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铁犁的拳头,发现眼前出现异物,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奚松本能地挪动脑袋,铁犁的拳头擦着他的鬓角挥过,奚松当真是一身冷汗! 猛的转身,奚松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铁犁的肘已经撞在了他的鼻子上,顿时传来“嗷!!”一声惨叫,虽然要害都有“银杉功”保护,但是以铁犁的力量,这样撞到他的鼻子上,还是让他感到痛苦之极!鼻子受伤并不算什么重伤,可是对人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哈!”铁犁仰天大喝一声,他是准备出全力了!不趁着对方虚弱的时候尽快的解决战斗,一旦奚松恢复状态并拉开距离,铁犁虽然不惧,可是到时候难免就要多费手脚了! 随着铁犁的喝声,身体里的杀气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周围的气温顿时下降十多度,阴风飕飕,天空中的云朵也逐渐向铁犁的上空聚集,不多时,已经形成一大片黑压压的雷云! “轰隆隆!”随着电光划破长空,云层里传出了巨大的雷声,大地也跟着颤动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奚松还一声暴吼准备冲上去,旁边奚墓却手忙脚乱的拉住了他,干笑着对铁犁说道:“铁师兄,认输,我们认输了,你这种蛊武合一的理念果然强悍,确实不是我们两个能对付的。” 如果丁默在场一定会感到很诧异,因为这位铁犁表现出来的能力确实很接近后世的蛊武理念,说白了就是和他一样走的近战路线,很难想象现在就有人能够有这样成熟的理念。 不过铁犁可没有在意奚墓的话,只是径自走到一边捞起自己的衣服说道:“奚墓啊,作为蛊师也应该勇猛精进的,像你这样稍微遇到一些挑战就退缩可不行的……嗨算了,我也不想说你,你之前说穆柯寨的那个丁如龙就要来了?” 奚墓闻言顿时露出了谄媚的表情,连连开口说道:“没错啊,铁老大,那个丁如龙就要来了……恩到时候还要你帮忙了,我们家少爷想要教训一下穆柯寨的那些废物,尤其是其中一个叫丁默的家伙,不过他是他们穆柯寨本届学员的首席,所以……恩他们的领队家老就靠你了……哦就是那个丁如龙。” 铁犁闻言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但还是表态说道:“没事,我早就想和他较量一下,不过可不是为了你们家少爷!” 奚墓闻言一阵尴尬,不过总算是铁犁也答应了,当下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从他这话看得出来人家就是针对丁默,丁如龙都是捎带的。 还没到奚家寨就被两拨人马盯住,没有诅咒缠身,丁默这好像应该叫做“扫把星”吧?!这难道是诅咒和扫把星两两相加的节奏…… 第138章 草莽有龙蛇 奚家寨的众人各有自己的想法,而这时候穆柯寨的学员们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神经,因为他们今天来到了三羊寨,这是刚好处在穆柯寨和奚家寨之间的一个小型寨子,也是沿途设定的一个补给地点,他们将在这里休整一天,然后再有三天就能赶到奚家寨了,到时候三羊寨的部分学员也会跟随他们前往,他们也会参加山神选,真是分别派人前往穆柯寨和奚家寨而已。.tw[] 【不是什么左右逢源,只是夹缝之中,这就是小山寨们的生存之道了……】 好不容易休整一天,一行人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些,又因为之前遇到的事情,丁如龙这个领队决定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顿好的,所以一阵欢呼大伙都一起出门。 走在街上,其他人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的街景,丁默和丁如龙并排走在队伍最后,除了压阵之外,时不时的还小声交谈几句。 “其实各山寨内部也不都是铁板一块,咱们穆柯寨有丁、莫、蓝三家,奚家寨当然也有自己的分歧了。”看了看丁默,丁如龙平静的说道,对于今年的这位首席学员丁如龙以前并不了解,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很惊讶,仅仅丁等上品的资质而已,看来这一届的学生实力真的不怎么样呢。 不过在这一路的交往中,丁如龙开始意识到并不是这届的学生太弱,而是眼前这家伙太妖孽了! 面对嗜血狂熊时的惊艳表现,这个只有丁如龙自己发现了,可是细细思考一下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丁默这么好,当然了这还是他没有意识到丁默到底是怎么做的,还以为真的是律令蛊的一种特殊应用,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感到更加吃惊甚至不能接受。 只是不管怎样也好,强大的实力并不代表什么,在以往的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例子,少年惊艳而后泯然众人的情况太常见一点也不稀奇,而且在低阶的时候,因为资质带来的差异表现还不明显,有些资质很差的学员也能成为新人中的佼佼者,这个有着太多的先例了,但是像这样的人慢慢发展下去就会被逐渐拉大距离甚至淘汰,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理解,这都完全正常。 可是眼前这个少年不是,相比较其实力,他的智慧和成熟的心态才是真正让人吃惊的东西! 这个家伙极其渊博,对各种事物的了解让他这个三阶巅峰的蛊师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更重要的是他对人心还与人性都有着相当深的理解,某些时候看问题一针见血让人简直有些不能相信他的年龄。 所以现在丁如龙才会很认真的和他商量有关奚家寨的事情,把一些只有他们这些领队才能掌握的内容都告诉了他,每一次“山神选”都是一次勾心斗角的战争,虽然不知道已经奚家寨有两大股势力在等着他们好看了,但丁如龙多少还是隐约感到了一些情形,同样也开始想办法试图极大的加强自己这边的实力。 “奚家寨也有派系的分歧?恩这个感觉很正常的样子……”听到丁如龙的话,丁默下意识的摸摸下巴,看似起来似乎在回忆穆柯寨中的某些事情。 丁如龙笑了,他耸耸肩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的,奚家寨毕竟只有一个姓,不像咱们穆柯寨,他们寨中说起来只有两个派系,当前寨主和大长老意见不同,那么延伸到年轻一辈也就是差不多的情况了。” 转头看了丁默一眼,注意到他听得认真,丁如龙这才继续说道:“上层的事情我们不用管,那也不是我们操心的,年青一代你首先要注意一个叫奚轻语的人,他是奚家寨大长老的孙子,拜师了一个五阶散修蛊师,是奚家寨年青一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个人虽然自视很高可是心思阴沉,并且山寨情结很重,对我们穆柯寨非常敌视,嗯当年他们那届山神选的时候他因为不在山寨,结果他们寨子的年轻人被我们派去的学员收拾的很惨,这件事情他一直视为奇耻大辱,之后几届都有出手报复,所以你要多多注意了。” 奚轻语吗?丁默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眼前浮现出了一个白面小生的形象,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丁如龙倒是没有注意丁默若有所思的表情,径自继续说道:“之前我听到了消息,这一届他们奚家出现了一个叫做奚洛古的年轻天才,这个人应该已经被奚轻语招揽了,到时候很可能是让他出手,哈哈对于这个我倒比较放心,区区一个学员而已,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压力的吧!” 奚洛古?听到这话丁默顿时一愣?就是他前世记忆中那个大荒山的第一年轻强者,压制了莫言、丁如松、丁如枫等人整整一生的天才?他不是应该要晚上几届才出现的吗,怎么现在就冒出来了? 这样突如其来和记忆完全不符的情况让丁默一时间有些头脑混乱,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他记错了,还是其中有了什么变故?! 而这时候丁如龙又看了丁默一眼,却意外的发现丁默的表情居然有些严肃,当下很是奇怪的说道:“喂?你行不行啊!区区一个一阶蛊师,你不至于吧?默少!” 丁默闻言只好暂时把这份混乱扔到一边,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去去你懂什么,大猩猩就算面对一只兔子也会全力以赴,你这叫做轻敌知道不!” “那个说的是狮子!”丁如龙闻言也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继续说道:“除了奚轻语之外,奚家寨年青一代的另外一个麻烦叫做奚盼,是本届奚家寨寨主的孙子,嗯不过这个让人比前面的奚轻语要简单一点,一来他这边最强的帮手奚洛今之前传说失踪,最近在没见过,可能是死了,使得他们这边实力大降……奇怪,这个奚洛古和奚洛今的名字怎么这么像?难道是兄弟……哦更重要的第二点是,奚家寨现任寨主一向是讲究和其他山寨多多联系,反对封闭,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tw[]至于他们这一系现在的高手就不多了,不过他们和其他山寨关系密切,奚家寨的一些死党盟友入铁岭寨、蒙熊寨等等多数都会加入他们这一系,所以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什么加盟的高手!” “唔?这样你还说他们不会为难我们?我记得好像之前我曾经痛打过铁岭寨的小寨主一顿,那你现在还会不会这样想了?”丁默闻言顿时笑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当初对那个小寨主可没留手啊! 丁如龙闻言也笑了:“什么?你还干过这样的事情?那你惨了,一共两个实力,看起来你都招惹过了!” 丁如龙笑的很轻松,只因为他一点没觉得这所谓的两个实力能对丁默有什么威胁,当然丁默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大猩猩之类的,事实上他完全没压力,只是一群一阶蛊师的竞争而已,就算是奚洛古真是天才又怎么样,丁默现在的层次和他们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境界上的了。 甚至连大多数成年蛊师丁默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大荒山一代三阶蛊师已经是主要战力,很多小山寨的最高战力也不过是四阶蛊师,五阶蛊师只在两个大型和几个中型有者寥寥几位,这样的实力层次,丁默真心没压力。 相对于这些,他其实更关心为啥奚洛古这家伙会比记忆中早几年出现这个问题…… 两人就这样说笑着向路口走去,可是刚刚走到路口,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吵闹声传来,两人不觉有些诧异的凝神看去,却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非常狼狈的倒在地上,旁边有个穿着葛衣的半大小子扶着他,对面一个壮汉带着一群喽啰正在喝骂不已。 “混账东西!偷吃的居然偷到爷的望春楼来了,信不信爷现在就剥了你们的皮!”壮汉长得五大三粗,对面两个少年在他面前仿佛两只小猴子一般,看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生活一定很不好。 听到壮汉的喝骂,倒在地上的那个少年扭头对扶着他的半大小子说道:“阿仲,你快走,剥皮张找的是我的麻烦!”说着他努力撑起身体对着那个壮汉说道:“剥皮张,这事情是我做的,和阿仲没关系,你要找麻烦就对我楚风来!” 结果不等壮汉说话,那个叫做阿仲的半大小子已经狠狠一勒这少年,没好气的说道:“扯什么蛋呢!一世人两兄弟,大不了就是被他痛打一顿了,难道偷来的东西风少你好意思不给我吃?”说着他直接挡在了那个叫楚风的少年身前,看着对面的壮汉,却只是冷笑不语。 仅仅是简单的一言一行,却让人只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兄弟情义,更有一种如同野草般的坚韧豁达蕴含其中,让人忍不住双目微微一亮。 只是这阿仲说的豁达,却把壮汉直接气笑了,当下狞笑着说道:“好好居然在我剥皮张面前表演什么兄弟情深!哼!爷今天就把你们两个贱种的皮都剥了!” 说着壮汉一挥手,他身后的小喽啰们怪笑着就围了上去,面对这样的局面,两少年却丝毫没有服软的举动,那楚风现在想站起来都困难,可是依旧咬紧了嘴唇满脸倔强之色,被称为阿仲的少年则更是满面通红双拳紧握,似乎已经起了拼命的念头,让人更加感到那种如同野草般的坚韧。 然而就在这时候,街对头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剥皮张!我看你敢动我这两个兄弟一根指头!” 断喝声中,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髯须,彪悍异常的年轻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这年轻人只是穿着的简单的劲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往这里一站,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冲天豪气! “严雄,你要保这两个贱种?”看到年轻人走了过来,剥皮张的表情不觉微微一动,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面对他的威胁,这年轻人只是淡淡的说道:“江湖少年江湖老,他们是我看中的小兄弟,你我我打算怎么做!”这一句话中,浓浓的江湖味也顿时尽露无遗,只是不同于一般混混的痞子气,这年轻人身上自有股一方大豪的霸气,依稀间丁默仿佛看到了一名未来的黑道大豪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剥皮张闻言顿时冷笑起来,当下一挥手,他身后酒楼中顿时涌出了更多的喽啰,就这样沉声说道:“严雄,爷觉得你还是多多考虑一下的比较好。” 眼看着对面呼呼啦啦的冒出了很多帮手,年轻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轻轻一侧头淡漠的说道:“怎么?要比人多吗?真当我们兄弟都是吃闲饭的?!”,说话间只见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大堆一看就是混混的年轻人,就这样直接涌到了那年轻人严雄身旁,一个个提着木棒,冷冷的和剥皮张的小弟们对峙起来。 到了这份上,整个场面已经有些失控了,双方冷然对峙,局势一触即发! 不过让人有些无语的是,反倒是引发这场冲突的两名少年此时只是悄悄站在一边,如此冷肃的气氛在他们身边却好像莫名消于无形,此时隐约之间丁默在他们身上似乎又感到一丝奇怪的气息,不同于之前的那种坚韧和顽强,更像是一种…… 【一种……自由的气息?】 真是很有趣的两人啊,轻轻的摸摸下巴,丁默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情,眼前这两名少年给了他非常特殊的一种感觉,之前那种坚韧顽强,还有现在的自由不羁……另外后面冒出来的这位黑道大哥也不是普通人呢! 丁默又把目光转到了那个叫严雄的大胡子青年身上,如此年轻就有一方大豪的气势,此人如不陨落,想必将来也定是一方之雄! 只是前世好像没有这样几人的记忆啊? 丁默在一边玩味自得,场子里的形式却小小有了一丝变化,眼看着对方也带着一大群手下,剥皮张的表情更难看了,他似乎真的有些顾虑那个叫做严雄的青年,但是直接退走无疑又落了他的面子,一时间似乎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只是任由自己的小弟和对方大声喝骂起来。 相反的话,严雄却依旧豪气冲天的冷冷看着剥皮张,气沉如渊,雄浑厚重,大哥的风范油然而生。 这分明是新科黑老大和道上前辈摆酒讲数的节奏么! 只是见此情景,丁默微微对着十三施了一个颜色,结果下一刻,最滑稽的场面出现了…… 严雄气势雄浑,剥皮张骑虎难下,然而就在这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只见十三不知道从那冒了出来凑到了剥皮张身边,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了些什么,剥皮张的表情马上变得古怪起来,旋即又放松下来,不觉点点头。 接下来只见剥皮张从十三手上接过了一个钱袋,在手上掂了掂,随即转头大声对两少年说道:“哼哼小子!算你们运气好,有人愿意帮你们出了饭费,今天这是爷就不计较了!要是你们再敢来爷的望春楼捣乱,那就仔细你们的皮!”说完之后剥皮张气呼呼的一摆手,当下他的一群喽啰跟着他转身就走,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严雄一眼。 其实说实话谁都看得出来这位“爷”相当顾忌对面的严雄,否则也不会十三随便一插手就马上借坡下驴直接转身走了,可问题是他这样一走,对面的严雄可就尴尬了。 喊来了这么多兄弟,高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帮两少年出头架梁,可是现在人家剥皮张掉头一走,他顿时成了笑话。 ——大力雄好大的面子,结果还比不上一袋子铜板,你说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换成别人这时候绝对会恼羞成怒,但严雄不愧是丁默看好的未来黑道大豪,最初的尴尬只维持了不到三息时间他就面色一变,旋即微笑着转头对着两少年说道:“小仲、小风,你们没事吧?跟我来到那边上点药,我们再去吃饭吧!” 本来只是化解尴尬的说辞,可是让严雄这样豪气干云的一说,却让人感到非常自然,果然是枭雄之姿,首先这脸皮就一点不比丁默前世那个出名的刘大耳差! 只是严雄表现得很亲切,那两少年却并不领情,闻言对视一眼却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严大哥,我们能行的,今天谢谢你啊!”说着两人互相搀扶着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给严雄面子,好像比不想和严雄多打交道一般。 这事搞得严雄就更尴尬了,可是这时候最让丁默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严雄居然一点没计较两少年的表现,反而转头看了丁默一眼,似乎注意到十三就站在丁默身后,居然直接向丁默抱拳施了个礼,这才转身而去。这一下让丁默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了,他能感觉得到,严雄刚才的行为并非挑衅而是诚心在表示谢意,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之前只是觉得此人是一个很有豪气的黑老大的话,现在最少也要接连提升好几个级数! 第139章 到达 对于穆柯寨的众人来说,发生在三羊寨的这场小冲突不过是一段谈资,他们谁也没有在乎,虽然丁默注意到了严雄这个黑老大和那一对少年,但也仅仅只是抱着欣赏的眼光而已,至于丁如龙,他根本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人。(..tw无弹窗广告) 三羊寨只是大荒山的一个小型山寨,类似这样的山寨在大荒山有几十个之多,地位和穆柯寨天差地别,这里的什么人才实在不够资格引起丁如龙的注意。 再说了丁如龙也真心没把这几个人当成什么人才,在崇尚武力和勇气的大荒固有的观念中,只有实力强大的蛊师又或者蛊植师、蛊饲者之类的才能被认为是人才,严雄他们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并不是大荒人们所重视的。 当然了,丁默肯定不会这样去想,但他也没打算可以的去接近这些人,你觉得一个人很优秀并不等于你就一定要去和他做朋友,丁默又没想要去建立什么属于自己的势力,完全没必要去搞什么礼贤下士之类的把戏。 只是让丁默有些诧异的是,在第二天他们离开三羊寨准备前往奚家寨的时候,严雄还有被称为阿仲和风少的那两个年轻人也都出现三羊寨本身前往奚家寨的队伍中。 三羊寨的这个队伍也是去奚家寨参加“山神选”的,不过和穆柯寨的人不一样,他们更多了几分质子的感觉,而且是单方面前往,奚家寨可不会把人派来三羊寨。对于这样的情形丁默并不感觉到奇怪,这实际上是大荒山大部分中小型山寨都会做出的选择。 ——把自己的新蛊师派往两大山寨,从一开始就和两大山寨的新人攀上交情,对于今后他们的生存无疑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铁杆一点的会只把新人派往自己的盟友(靠山?),好比铁岭寨这样的;但是大多数山寨会选择往两边都派人,就像三羊寨,这也是为了表现他们中立的立场。 【两大之间难为小,看似墙头草的行为,其中也包含了不知道多少心酸……】 大荒山凶兽横行,想要通行相当艰难,就是丁默他们路上都差点栽在一只嗜血狂熊手里,更何况这些实力薄弱的小山寨,所以“山神选”的时候小山寨一般会选择集合在某处,好比三羊寨这样的必经之路上,然后跟着大山寨的队伍一起走,只是今年穆柯寨的队伍也就是丁默他们忽然提前出发了,所以遇到的小山寨队伍并不多了,除了三羊寨本地的队伍之外,只有一个红女寨的队伍赶到了,上路时人数看上去并不多。 不过穆柯寨的认可不会因为这个耽误自己的形成,尤其带队的又是丁家和莫家的三阶蛊师,如果是喜欢走外交路线的蓝家的人可能还要顾虑在其他山寨人望之类的,但是丁如龙和莫迹那会管这个,根本没有等人的意思,第二天就直接出发了。(..tw) 至于说三羊寨这边前往穆柯寨的人,那还要等到奚家寨的人来了才会走…… 一路上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丁默没有去和他看好的三位打招呼,也在没有遇到什么嗜血狂熊,展翼飞蛇之类的凶兽,三天时间平平稳稳的过去,穆柯寨中人也来到了奚家寨附近。 “唔看来你的霉运好像已经过去了么?”并排走在队伍的正前方,丁默一脸笑意的调侃丁如龙,身后跟着莫小乖和十三,暴力萝莉和莫迹的关系似乎很好,老人家把她当闺女照顾,只差没有背着走了。 说起来丁默和丁如龙也是一见如故,这个前寨丁家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并没与人们想象中的那种霸道和傲气,反倒相当爽朗,听到丁默的话顿时没好气的撇撇嘴说道:“拜托,就算是诅咒也不是时时刻刻好不好?你真当是小人复仇从早到晚啊?” 丁默闻言摸摸鼻子,有些神秘的说道:“这个,那可说不上。” 丁如龙闻言脸顿时就黑了,狠狠瞪了丁默一眼说道:“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说着他摇摇头话锋一转道:“……对,前几天已经把情况给你交代的很清楚了,奚家寨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但是我们穆柯寨在奚家寨中完全没有影响力,所以如果实力不够你最好还是低调收敛一点,当然了万一真的有人找上门我们也不含糊就是了!” 对于丁如龙这样霸气侧漏的话,丁默只是笑笑却并不多说什么,真的麻烦上门好像他自己也不会含糊就是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的心想事成,反正很快传说中的“麻烦”就来了…… 又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丁如龙忽然大声说道:“哈到了!”丁默闻言凝神看去,却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一座繁华的山寨! 奚家寨,大荒山中的另一家大型山寨,也是穆柯寨的唯一对手! 说起来这个奚家寨的布局和穆柯寨有些不同,因为是前寨、后寨、小寨分立,所以整个穆柯寨占据了整整半个山头,但是从正面看去却并不显山露水,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一种带有历史压力的厚重。 而眼前的这座奚家寨让人觉得却是一个堡垒!一个充满了战斗气息铁血狰狞的堡垒!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奚家寨就是一个城堡之类的,事实上奚家寨也是坐落在小山上,整体的感觉比穆柯寨稍微小一些,但是这里的防御设备明显要比穆柯寨更加令人感到震撼,放眼看去丁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厚厚的结实的围墙,粗大的树干被结实的绑在一起,前后两层足有一丈厚度,中间是巨石垒砌的主体结构,到处遍布这箭塔和瞭望哨。 不过丁默知道这些箭塔和瞭望哨其实都只是辅助工具而已,在大荒境内,无论是任何山寨他们最重要的守护力量都是蛊师,箭塔什么的在抵御兽潮的时候可能有些用处,别的地方完全没有意义。 但是无论怎么说,这庞大的围墙只给人一种异常凝重的压迫感,只是远远看着也让人能感到那种冲天而起的铁血之气,不过同样给了人相当的安全感,想必置身其中,自然会有一种踏实放心的感觉了。 而除了这样的印象之外,奚家寨就让人感觉很繁华了,只见山寨大门那边一直有人出出进进,甚至还时不时可以看到有小型商队进出,生机勃勃的感觉扑面而来。 要说在穆柯寨可看不到这样繁华的景象,与这些年才崛起的充满了活力的奚家寨相比,穆柯寨无疑要更加保守一点,商业在穆柯寨也能占据很重要的地位,但是穆柯寨很少有这样的小商队进出,他们总是接待那些从大荒之外前来的大型商队,就算有什么需求也是在这样的交易状态下完成,对小商队而言那里其实是一个很不友好的地方。 反而总而言之,奚家寨和穆柯寨各有各自不用的气质,如果说奚家寨是血和火一起铸就的红色,穆柯寨就是深沉无比的黑,因为历史,因为曾经有过的东西所带来的那种深不见底,甚至用心去感受也只能感到无比茫然地黑。 完全不同的气质,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让奚家寨和穆柯寨长期格格不入,但是丁默明白,这样的格格不入主要还是利益释然,不要看奚家寨现在看上去很热闹,实际上这些小商队就是在奚家寨交易上一年,奚家寨获得的利益可能都比不上穆柯寨和那个大商队的一次交易同样的,虽然说奚家寨确实比较方便,可是大荒山上的小部落还是更加喜欢和穆柯寨生意往来,这是穆柯寨百多年来竖立起来的口碑,更重要的则是他们有和外界交流最稳定的渠道! 这正是奚家寨一直虎视眈眈垂涎三尺的东西……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啊!】 带着这样的感慨,丁默等人来到了奚家寨门前,走近看这大门更加雄伟,一点不比丁默前世记忆中那些城市的城门稍差,说到这个丁默也有些恍然,他前世生于此长与此,可是居然都没有来过奚家寨,这还是他两世第一次来到这里呢! 一边跟着人群往里面走,一边回忆着前世有关奚家寨的种种,不过想到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著名的“布袋蛊”、奚洛古、云海洞天之外,丁默好像对奚家寨没有什么印象,如果一定说有的话,就是记得奚家寨的老祖后来好像是被人莫名其妙的一招飞头,而奚家寨的覆灭甚至还要比穆柯寨早一点,原因好像是怀璧其罪,寨中人捡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蛊,却被一名八阶蛊师找上门来,结果自然就不用说了,大荒山从此一家独大,再然后穆柯寨也风流云散了。 对于这个“怀璧其罪”什么的丁默完全没有想法,那是要将近三百年后才发生的事情,虽然丁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珍宝为奚家寨找来的灾祸,但是他很清楚这东西现在肯定还没出世,所以现在就开始惦念完全没有必要,就连现在开始布子也嫌太早了! 反倒是“布袋蛊”还有云海洞天,这都是丁默很感兴趣的东西,有时间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若无其事的在心里盘算着,可是就在丁默想到重要的地方,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吼! “喂!混蛋!你们是什么人?奚家寨是你们这些下等人可以乱闯的地方吗?” 丁默闻言有些诧异的抬头,却看到一个门卫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眼中出了不屑之外还带着几分贪婪,看的丁默顿时笑了。 这家伙是不是没睡醒?难道他还想打个劫不成?! 丁默没有多说什么,丁如龙才是真正的领队,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应该是他去处理了! 当然了丁如龙也不负丁默所望,闻言马上大步的走了出来,对着那门卫沉声说道:“混蛋!我等是前来参加山神选的穆柯寨蛊师,你在这里大声吆喝什么,还不快快让路!” 平时来人参加“山神选”都会提前通知,但是今次丁默他们出发的早了点,这边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所以丁如龙没有怪罪,只是让对方速速让路。 可谁想到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听到丁如龙的话,对面的守卫居然一咧嘴大笑着说道:“哈哈什么参加山神选的队伍,也没听说过,反正上面安排了,今天要是陌生人想进寨子,每人都要三枚元石,有钱就给爷交上来,没钱就赶快滚蛋!” 一听这话,丁如龙和丁默的眼神同时一变,之前还可以说是沟通不畅,但是现在很明显眼前这个混蛋就是在找茬子了! 丁默和丁如龙等人又不是傻瓜,“山神选”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对方没有听说安排,可是听到丁如龙的解释也应该马上找人去联系询问才对,可是这家伙什么都不干就敢这样大言不惭,分明是有人示意了。 下马威!这是丁默的第一个想法,旁边的丁如龙无疑也是这样想的,当下就见他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兄弟,我们是穆柯寨还有三羊寨。红女寨前来参加山神选的人手,如果你不知的哦什么是山神选,那你最好进去好好打问一下,而且什么时候进奚家寨还要交入门费了?” 丁如龙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才选择再次解释,可是对面的门卫却丝毫不为所动,闻言只是大笑着说道:“什么山神选的,爷是不懂了,但是爷的职责就是把这个大门看好,现在进门就是三元石,愿意掏钱的你们就进来,不愿意的就滚!爷要是把这个大门看不好那才真的是吃罪不起呢!” 听到这话丁默笑了,这就是没的沟通了,当下他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居然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你们这奚家寨也真的就是这么回事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敢动你?” 说着丁默猛地一睁眼,眼中精光暴闪,让人只觉得一阵阵发自背心深处的寒冷,对面的门卫也被惊了一下,可是他好像马上就想起了什么,当下一抬脖子大声说道:“切你们这些人不想掏钱还打算进去?你们是不是觉得奚家寨好欺负啊!嘿嘿有本事你打啊!我看你敢不敢打啊!” 这门卫说的相当笃定,似乎吃准了丁默他们不敢动手,不过正常情况下也确实如此,毕竟到了别人的地盘上,总不可能真的就这样动手吧? 可惜那是正常…… 门卫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眼前人影一闪,旋即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啪的闷响中,这家伙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打着滚就向后面栽了过去,这下顿时让周围众人都看着直了眼睛,尤其是刚才冷眼旁观的奚家寨的人们更是傻眼了。 居然有人真的打了?! 反复宣告什么的,出手的那人转了过来一脸无辜的说道:“喂喂你们都看到了啊!这可不是我要打,而是他让我打的,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居然伸出脸来让人打!” 丁默闻言不觉失笑,这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十三大爷,而且这小子动手打了人还不安分,这样的的话分明就死故意在讽刺。 果不其然,对面的门卫一下子被打蒙了,听到他这话才猛地反应过来,当下就跳脚大骂道:“混蛋!你居然真的敢打你家爷,你知道你家爷是谁吗?老子……” 啪的又是一声脆响,门卫的污言秽语还没来及说完就被直接的拍回了肚子里,只见十三一脸冷漠地站在他面前,就这样淡淡的说道:“我管你是什么东西,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是打算看不起我们吗?又或者是说你打算让你的主子来给你出气!那你就是提前有安排的啦?” 听到这话丁默的嘴角微微一笑,丁如龙也有些意外的看着十三,似乎他也没想到十三居然会说出这样有诱惑性的话。 这话十三说的其实非常诛心,如果说是这个门卫自作主张,那他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搬回来了,开玩笑呢,“山神选”的参加者是你区区一个门卫能为难的?就是人家实力再差,那也是别的山寨的代表! 可是如果不是门卫的自作主张,那事情就好玩了,别的山寨的“山神选”参加者来到你们奚家寨了,你们奚家寨居然授意阻挡侮辱,你们想做什么?你们这是打算挑衅吗? 其实十三这番话说出来,那边门卫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再说话了,怎么说怎么错,可是这世界上总是少不了蠢人,那门卫闻言马上得意洋洋的说道:“蠢货!你家奚甲大爷可是我们奚公子的贴身长随,你居然敢对大爷我动手,你等着死吧,我家公子一定会把你活活拆了,剥了皮给大爷!” 奚公子?听到这话,丁默等人一边用一种非常惋惜同情的眼光看着门卫,一边暗自揣测这个“奚公子”到底会是什么人?奚家寨小寨主还是奚轻语? 可是对面的门卫奚甲恩……应该是长随奚甲还没意识到什么,犹自在那里得意洋洋的吹嘘他们的公子,结果很快一声暴喝传来。混蛋!还不给我闭嘴! 第140章 看人小处和小处看人(上) 在山寨门口强锁“过路费”,这实在是一个很棒的侮辱人的办法,如果穆柯寨的众人真的交了这钱,今后穆柯寨也不要想在奚家寨面前抬起头了……说实话丁默简直不明白,到底是谁想出了这样一个愚蠢到奇葩的主意,这到底是再丢穆柯寨的人还是再丢奚家寨的人? 晏子出使,楚人安排犬门而入,这是莫大的羞辱,可是人家也没说要过路费的吧?你可以试图羞辱自己的对手,但是这种情况下强索过路费那不是在羞辱对手而是在羞辱自己! 只可惜眼前这自称是某公子长随的奚甲很明显没搞懂这个事情,犹自在那里捂着脸一脸不服的看着跑过来的一名青年,嘴当然更是没“闭”起来。 “混蛋!奚帅,你居然让爷闭嘴?这些贱民不交过路费还敢动手打爷,我命令你马上把它们给爷拿下,交给公子治罪!”满脸涨得通红,奚甲对着让他闭嘴的青年厉声喝骂,情绪激动的像个疯子。 听到这话那个叫奚甲的青年顿时面色一紧,大声说道:“混蛋!我让你闭嘴!什么过路费?他们都是来参加山神选的,谁让你向他们收过路费的!” “来参加山神选又怎么样,我家公子……”看到奚帅表情骇人,奚甲这才有些惴惴起来,不过犹自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结果奚帅这下彻底怒了,大声喝骂道:“闭嘴!我奉外务家老之名前来迎接贵客,却偏巧你在这里作怪,哼!寨中贵客也是你可以随意阻挡的?来人啊!马上把这小人给我抓去刑我倒要看看你家公子敢不敢来救你!” 说着奚帅扔出一枚令牌,估计就是那个什么外务家老的信物,本来凑在一边看热闹的奚家寨蛊师中顿时跃出几人,面目严肃的向着奚甲而去。 直这下奚甲终于怕了,连忙尖声叫道:“不行!奚帅你不能动手!我是奉公子之名来给这些穆柯狗一个下马威的,你不能抓我!公子公子快救我啊!” 见此情景那个叫做奚帅青年的脸都黑了,当下气急败坏的吼道:“混蛋!你在胡说什么,你们公子怎么会有如此命令,肯定是自行其是!” 奚甲闻言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真的是我家公子安排的,他让我想办法杀杀这些穆柯狗的威风,我就想着收过路费最好,又能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又能捞点实惠……”,这段话说得又急又快,就像倒豆子一样,连让别人阻止他的时间都没有。 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说实话丁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有些人二到无穷大,可是像奚甲这样蠢到无穷大的还真心没见过,这些话也是能当众说的吗? 一时间他忽然连追究下去的心情都没了,和这样的蠢人计较,丁默实在觉得没意义,而对面奚帅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连周围围观的奚家寨众人也是满头黑线,只恨不得冲上去帮这蠢货闭嘴。.tw[] 还好就在闹剧快要达到最高潮的时候,终于又能阻止奚甲的人出现了,只见一个身材滚圆的小胖子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奚甲,你给本公子闭嘴!” 吼完之后这小胖子又连忙转头对丁默等人陪笑说道:“这家伙就喜欢信口开河,还请各位不要计较,有什么得罪之处本公子愿意全权赔偿,一切都还请多包涵,多包涵!” 说着这小胖子连连向丁默等人打躬作揖赔礼不停,满脸都是谄媚的表情,额头上更是急的汗都出来了。 毫无疑问这小胖子就是那奚甲嘴里的什么公子了,丁默有些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只是他也微微有些诧异,刚到寨门口就主动挑衅,丁默原本以为是奚家寨的那个强力人物安排的,搞不好就是那个奚轻语,可是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这样,这小胖子在奚家寨估计顶多算是二流人物,虽然有点地位但也不是真的顶尖的那一种,否则怎么会如此惶恐? 只是这家伙吃疯了吗?没那个地位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丁默等人感到诧异,却不知道对面的小胖子这时候肚子里面都快骂疯了,正像丁默猜到了,他是奚家寨内务家老的孙子,虽然没有奚轻语、还有小寨主那样的地位,但也算是二线纨绔的头马,正是因为急于向别人证明他其实并不比奚轻语、奚洛古等人差,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折子,就是为了抓住主动权,首先出手像穆柯寨的来人挑衅以提高自己在奚家寨新人心目中的地位。 可问题是他之前安排的是让这奚甲向穆柯寨的来人随意“挑衅”,但是却没有安排什么强索过路费啊!挑衅么,方法多的去了?什么拦路挑战啊、仙人跳啊、碰瓷啊,你怎么做不行啊?非要挡着人强索什么过路钱,你的牛牛被牛踢了,闲的蛋疼是不? 所以说这完全就猪队友的节奏,小胖子感觉自己真的是躺枪,他以前咋没发现自己这个长随是这样的废物呢?不过说实话,其实在别人看来估计这小胖子自己也是猪队友的典范,这事情根本是猪队友遇到了猪队友…… 作为丁默来说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多的曲折,但是对他来说这些也不重要,他不需要去考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需要知道“你做了什么”和“造成了什么后果”就行了! 现在的后果就是他们都很不开心! 这里说的“他们”,指的当然就是穆柯寨这一行了,虽然说现在其实小胖子、奚帅、奚甲甚至在场所有的奚家寨的人都不会开心,可是丁默当然不会把他们包含进来。 他们很不开心,当然就需要补偿了…… 这时候就看丁如龙,耸耸肩若无其事的说道:“丁默,既然是这个人假传命令,那就按照让他们按照奚家寨自己的规定去处理吧,处理好了把结果给我们说下就行了,我们始终是外人,怎么好干涉这样的事情呢?” 丁如龙说得轻描淡写,十三等人听了不觉纷纷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那个小胖子倒是闻言顿时脸色大好,可是因为丁默没表态,其他人也不好反对,事情看起来就这样定下来。 看到这种情况,小胖子兴高采烈的就把自己的长随领走了,甚至忘了向丁默他们道别,那奚帅见状当真是脸色黑的吓人,但是他任务所在是招呼这些来参加“山神选”的蛊师,只好恭敬的带着丁如龙他们进了寨子,顾不上去找奚甲的麻烦。 静静的一点头,奚帅认真的说道:“穆柯寨的诸位,我们奚家寨已经为你们提供好了宿舍,请跟我们来吧……”说着他又转过头对后面三羊寨和红女寨的人说道:“……还有你们诸位,都一起过来吧。” 说起来这个奚帅也算是比较有礼貌,而且很周到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就是让人不喜欢听,也许和他的态度有关,虽然有礼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仿佛天生的优越感,虽然没表现出来,却让人由衷的感觉不舒服。 当然了,在丁默他们面前奚帅不会有什么优越感,穆柯寨比奚家寨的历史还要长,奚家寨的人有什么道理在穆柯寨的人面前秀优越感。 可是后面三羊寨、红女寨的蛊师们表情就立刻有些不太好了,尤其是对比到丁默他们,恩其实穆柯寨优越感十足的人也不少,不过重要的是无论是丁如龙、莫迹这两个领队蛊师,还是丁默、十三、莫小乖、莫言等这些学生首领却都不是那种人,蓝莫廉性子傲慢了点,可是毕竟也是出身在注重“外交”的小寨蓝家,面子上的功夫一点不比别人差,这样对比下来,穆柯寨这边得的分数自然就高多了。 这印象分别看好像用处不大,事实上到了应景的时候这就是关键,大荒山一共只有两个大型山寨,和其他人处好关系的作用不用说也很清楚了,事实上这就是每年“山神选”其中一个意义,让山寨的下一代近距离接触,这对保持大荒山的平静有着绝对的意义。 三羊寨、红女寨蛊师的反应不说,这边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奚帅说的“居住地”,随便看了看,丁默和他的小伙伴们顿时就惊呆了! 那种精细到极致的木刻窗栏有木有?那种宝光内蕴大气浩然的长廊花式有木有?那种时光流逝天地一心的格局布置有木有? 【眼前这庭院就是了……】 雕栏玉砌飞阁流丹层楼叠宇碧瓦朱甍丹楹刻桷舞榭亭台,反正能在建筑上用到的溢美之词尽管往这里使用就是了,绝对是只有描述不到的,不会有任何夸张之处。 气候不用操心,所有的房间都布置了清灵石,绝对保证冬暖夏凉…… 用水不用操心,全套的房间服务会自动把冷热水送到每个房间,山陵清泉加完善的过滤系统就是水质保证…… 修炼不用操心,最高品质的聚灵阵和绝对质量过关的练武场可以保证你尽情的在其中折腾…… 休息更不用担心,精巧的庭院设计和完善的隔音材料会让每个夜晚都安静的仿佛渺无人烟的浩瀚大漠……+ 好像这样惊人的景象,当然是没有的!你这做梦呢,那样的景象已经差不多成神话了,别说给他们住,就是整个奚家寨整个大荒山整个大荒能不能找到这样的宅院啊! 事实上出现在丁默等人面前的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小楼,看上去颇有时间的沉淀――恩说白了就是比较破旧――但要说惊呆了也不至于,只是让丁默有些小小失望,失望没能见到什么特色的东西。 其实要说到“宿舍区”,丁默见过最惊人的还是前世在整个修界都算顶级势力的十大天宗之一紫玉烟华宗的时候见到的。 那边所谓的“宿舍区”居然是一座座繁华的小镇! 当时丁默已经是八阶蛊师,同时还是修界著名的蛊植师,紫玉烟华宗专门请他去帮忙培植一些特殊植物蛊,说好了时间是三年,这三年中当然就要住在紫玉烟华宗,所以去丁默少不了要参观一下,当时刚好是新弟子入门也是介绍山门,丁默就跟着一起转了一圈,结果一见这些小镇,丁默真的是震惊了,很是认真的打问了一下。 原来这些小镇是紫玉烟华宗专门给门下弟子准备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体会红尘世情。这些镇上的居民有些是前辈弟子的后裔,也有些是其他弟子接来山门的家人,更多的则是一些宗门下属的国家灭亡后流散的宗室、百姓――宗派一般不会掺和门下国家的兴亡之事,只要不是外域入侵或者其他宗门所属国家侵略,他们都不会出手,但是这些亡了国的百姓他们可不能浪费,人力资源在这些宗派眼中可是非常宝贵的――就这样经年累月的积累下来,这些“原住民”在宗派本部已经拥有相当惊人地数量。 真是非常和谐的可持续发展观呢…… 听完介绍丁默忍不住暗自吐槽,按照当时负责导游的那位介绍,紫玉烟华宗的外门弟子表现出色的话,可以调任这些小镇的治安官、内政官、城管大队乃至于镇长等一系列重要职务,但是还是要继续住在小镇上,直到修炼有成成为真传弟子之后才可以离开。 顺便说一句,在外门弟子和真传弟子之间其实还有个“内门弟子”阶段,成为内门弟子才算是真正拜入了紫玉烟华宗门下,可以接受宗派内部的一些职务,成为宗门执事,将来如果离开宗派也可以自建家族成为宗派的附庸。 内门弟子之上就是真传弟子,这已经算是宗派的精英阶级,今后大部分会成为宗派各堂、各殿的堂主、殿主,而一小部分则会更进一步成为核心弟子,这就是宗派真正的高层了,日后会成为宗派各峰峰主、长老、护法乃至于宗主、首座等等。 “当然了,核心弟子的数量非常有限,但是如果真的一向表现卓异,成为真传弟子的话,你们就已经可以在宗派内择地建屋,拥有自己的道场,不用再和众人挤在一起了……” 丁默到现在还记得那位导游师兄一脸邪恶的遥遥指指周边那些巍峨壮丽的山峰的画面,他现在的表情很像是诱惑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巫婆皇后,而他说的话更是给一众学员们画下了大大的一个饼,勾引的那些小菜鸟各个眼中喷射出熊熊焰,恨不得自己明天就成为元婴老怪,掌握自己的山峰,拥有自己的道场。 后来丁默还专门在那个叫做绿柳镇的用来做范例的小镇转了转,漫步街头,丁默再次确认那里真的是一座相当繁华的小镇,到处都是满满的人情味,店家热情,百业兴隆,镇上的居民也都是面带笑容,看样子日子都过得不错,大伙的精神也都很好。 不过丁默也发现了,看到新入门的那些菜鸟走进来,居民们似乎都知道他们是今年的新学员,一个个态度好得不得了,随便问点问题都会很详细的回答,那些摊贩们更是时不时抓起一把干果或者几样水果塞给他们,这样的表现已经不是热情而是接近巴结了,看的丁默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 说到底这毕竟不是真正世俗间的小镇,蛊师和居民们混居,无形中就形成了这样有些怪异的气氛,不过丁默也注意到了,这些居民对学员热情归热情,却没有普通人对“仙师”的那种尊敬和惧怕,这又是和世俗界中完全不同的一种情况了。 对于紫玉烟华宗的这种尝试是不是成功,丁默其实一直是持保留意见,红尘炼心重在一个“磨”字上,不经历风雨那能见彩虹,人总是要在挫折中成长,可是那些小镇在宗门照护之下,天灾就不用说了,人祸都少见,甚至就连一般小镇上很常见的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纨绔、的混混都没有,如此民风淳朴,道德良善的小镇,能有什么磨炼,丁默实在有些怀疑。 更不要说因为知道身份,小镇居民对那些新人弟子不能说百依百顺,但是至少也是抬着捧着,可以说这些弟子们根本没有任何压力,所以在丁默看来,长时间处在这种环境中,不要说红尘炼心了,能保持本心都不错。 恩一不小心话题扯得有点远,这是丁默当年遇到的最有意思的一种安排,除此以外还有很多见闻,总是很有意思的收获,而且各地都不一样,所以丁默本来是很期待在奚家寨也见到一些特殊的见闻呢,不过这次好像真心没啥收获了,看到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东西,还有就是奚帅那张严肃的脸。等到安排好众人住处之后,这家伙忽然严肃起来了…… 第141章 小处看人(中) 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凡是负责外务尤其是负责和其他人打交道的人员,都应该是某种比较圆滑的性格,至少也应该是内方外圆,毕竟谈判又不是吵架,总不可能真的是谁的嗓门大谁赢了,但一般有时候就代表这会有不一般。 眼前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奚帅安排好了丁默等人的住处之后,马上面色一变一本正经的说道:“各位,现在你们的住处已经全都安置好了,那么在这里我就要提前提醒一下各位,从现在开始山神选等于是正式开始,你们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也算是我们奚家寨的正式成员,你们可以享受奚家寨正式成员的全部待遇,但是也必须尽到一个奚家寨成员的全部义务,同时记住……也必须遵守奚家寨的一切规定和戒律!” 说完这些之后,奚帅根本没有给丁默等人说话的时间,只是又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旋即就转身离开,从头到尾态度都是生硬无比,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平和。 面对这种情况,不要说是三羊寨、红女寨,就是穆柯寨的众人也是大为感到不满,只是看到丁如龙、丁默、莫言等当头的都没有反应,这才有三三两两的说了几句就逐渐散去,不过一种不满的种子就这样淡淡的埋下了。(..tw) 等到众人都散完了,莫小乖才有些不满的对丁默说道:“喂!丁默,你怎么回事啊?让那个奚家寨的小子那么嚣张?” 丁默闻言淡淡的看了莫小乖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小乖,你觉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有什么地方不对?莫小乖闻言一愣,仔细回过头想想,一时间还真的无话可说,谁都知道穆柯寨和奚家寨之间所谓“山神选”就是交换生,来了就是奚家寨的成员,是成员当然就有权利和义务,也当然就要遵守人家的规定,这话好像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对的地方。 看到莫小乖这个暴力姐也哑口闻言,丁默当下笑了,摇摇头若无其事的说道:“现在想明白了?人家说话既然没有问题,我们当然只能乖乖听着,除非你想以身试法!” 听到这话,莫小乖不满意的鼓起了腮帮子,就这样很是可爱的说道:“反正姐就是不满意他刚才那个样子,吊什么吊啊!” 丁默闻言又笑了,意味深长的说道:“没什么了,其实他们也只是想要看我们一个态度而已!” “想要一个态度?”莫小乖闻言一愣,才想要继续追问,可是这时候丁如龙已经走过来了,莫小乖见状只能按下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再继续追问下去。.tw 这边丁如龙可没有注意到莫小乖还是十三脸上的异状,走过来大笑着说道:“小默啊!刚才你这个弟兄出手相当犀利么那几个巴掌打的!哈哈” 十三闻言有些脸红,丁默却若无其事的摆摆手说道:“那家伙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了,这样的忌讳他们也敢犯!不过如龙哥,你刚才说的话才是真的很坏啊……” 丁如龙闻言又笑了起来,丁默这句话确实搔到他的痒处了,很是得意笑了一下这才故作平静的说道:“没有了,我也只是遵守人家的规定么,我们都是老实人,一定会认真遵守各项规章制度的!” 这话让莫小乖和十三都听不下去了,当下纷纷翻着白眼看着无耻之人,反倒是丁默也是笑的很开心,点点头连连说道:“就是就是我们都是老实人!” 莫小乖和十三这是真受不了了,以他们的聪明当然知道丁如龙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明面上确实是没有追究奚甲等人的责任,可是也说的很清楚了,这需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什么样的交代是“满意”的?这个需要他们说了算吧?所以丁如龙等于是一开始就把调子订好了,偏偏还把所有的恶人都交给奚家寨这边的人去做了,也难怪奚帅走的时候被给他们好脸色呢,如果懂道理的可能还不会在这时候怪罪到他们身上,可问题是奚甲他们这些人是懂道理的吗?如果懂道理他们会干出这样的蠢事吗? 所以很明显,这就等于丁如龙逼着奚帅他们去做了恶人,实惠却回落到他们手里,这样的计算其实很简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丁如龙就是看破了奚甲他们不是明眼人,就是硬让他们去得罪人,这根本就是阳谋,但把人心和人性计算到这个程度,就连丁默自己去做,大概也就这种程度了。 摆摆手,丁如龙笑着说道:“好了,现在不要说这个,反正那是奚帅他去头疼的事情了,我们来说点现在比较重要的!” 说着丁如龙认真的看着丁默,话锋一转平静地说道:“现在奚家寨已经到了,山神选就算是要正式开始了,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做,要怎么做你们可要多想想,提前准备好了,我们这些领队会一直留在这里当你们的后盾,但是在这里我们能起到得作用已经微乎其微,所以你们还是要自己多多小心!” 没有人会觉的丁如龙这是在推卸责任,毕竟这已经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奚家寨的人或许对学员们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但是对丁如龙这些正式蛊师的监视、安排肯定是非常强的那种,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发挥出什么真正的力量! 所以听到丁如龙的话,丁默只是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不用多说了,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的,不就是一个态度么没事!” 又说到“态度”,丁默今天好像很喜欢这个词,可是莫小乖他们也不好追问,反而丁如龙像是很明白而且很欣赏丁默的话,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了,那我们现在说说别的,在奚家寨你们要注意以下几点可以算是收获的东西,辛苦来一趟总要带点东西走,要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丁如龙这话肯定算是说到众人心里去了,所以众人无不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丁如龙也不卖关子,径自笑着说道:“首先当然是布袋蛊了,奚家寨的这种特产蛊在防御上还是相当有一套的,能行的话不妨一人去搞上一枚;再就是炼制蛊器,奚家寨炼制蛊器的技术在整个大荒都是首屈一指的,你们平时可以多多关注一下;不过最重要的嘛还是云海洞天……”说到这里丁如龙一脸认真的环视众人眼,加重语气说道:“……云海洞天是大荒非常知名的秘境,有机会的话你们尽量想办法进去历练历练吧,相信在那里面都会有非常令人满意的收获!”听到丁如龙这个话,众人都露出了认真的思考的表情,就连丁默也眨了眨眼睛……“云海洞天”,这确实是丁默非常在意的一个目标呢! 第142章 小处看人(下) 前面就说过,奚家寨的“云海洞天”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而这里最特殊的一点就是丁默对这里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没错,就是完全没有概念! 作为九阶大蛊师,应该说丁默还是蛮以自己的见闻而感到自豪的,事实上即使在同样的九阶大蛊师中,他都是以博闻强记,见识渊博而著称的,可是他对奚家寨的“云海洞天”却完全没有了解,如果是连名字都没听过倒也可以解释了,关键就在他知道这地方,却对其中详情缺乏了解。.tw[] “云海洞天”虽说名声不小,却也始终只是在大荒山附近而已,就算在大荒也只是略有传闻,当年丁默是离开大荒之后才找到机缘发迹的,在大荒山混的时候就是个低阶小人物,也没有参加过“山神选”,所以对其真的没有什么了解,仅有的知道的一些东西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对于这地方的了解真的和一般的小菜鸟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丁如龙的话,丁默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吟着说道:“别的还好说,就算是布袋蛊其实也并不困难,这虽然是奚家寨的独有蛊,但是数量却不算稀少,我们只要努力带走一枚还是没什么大问题,可是这云海洞天……” 说到最后丁默轻轻的摇摇头,秘境这样的东西只要掌握在手任何势力都会相当紧张,这一点从穆柯寨对那天然养蛊地的控制就可见一斑,更不要说像“云海洞天”这样的名声在外的地方了,想要进去一次,怕是难度很大。 看到丁默有些皱起眉头,十三大为不忿的说道:“不就是个破山洞么?还有什么神秘的!” “山洞?你怎么知道云海洞天实在一个山洞里,十三?”丁默闻言一愣,很是诧异的看着十三,他知道自己对“云海洞天”不熟,所以曾经专门收集过相关资料,但是穆柯寨中对这知道的也不多,没什么有用的经验,反正他就不知道“云海洞天”是在一个山洞中。 很难得有在丁默面前显摆一下的机会,十三顿时就笑了,可惜他还没来及开口,丁默忽然好像反应了什么过来,猛的转过头看着丁如龙说道:“对了!你……你这家伙是不是进过云海洞天?我记得学堂家老说过,近十年中我们参加山神选的学员中,只有一个人进入过云海洞天,那个人该不是就是你?!” 丁如龙顿时笑了,不过耸耸肩却笑着说道:“这你倒猜错了,我那次运气差了一点,没有获得进入云海洞天历练的资格,那个人其实是蓝梦影。(..tw无弹窗广告)” “蓝梦影?”听到这样的答案,丁默大感惊奇,莫小乖也是一脸诧异,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答案。 因为蓝梦影其实和丁如龙是同一届的学员,而且是当时那一届蓝家学员的老大!只不过和丁默他们这一届不同,蓝梦影在世人眼中完全就是一个杯具! 说起来丁如龙他们那届的学员和丁默现在这一届有些相似,都是首席学员一骑绝尘,比其他人强的实在太多以至于和其他学员完全没有了可比性,以至于让人将首席和其他学员当成了不同的存在。 不过和丁默这届不同,这一届虽然丁默的表现实在耀眼无比,可是学员中同样也是雄才辈出不容轻视,好比莫言、莫尘、蓝莫廉等人也都是人中之杰,前世都是叱咤一时的人物,而现在因为丁默的刻意培养,又多了莫小乖、十三等人,所以在其他人看来其实并不是这些人差了,实在是丁默太强才显得他们的光华黯淡了许多,颇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可是丁如龙那一届就不同了,丁如龙那一届中,丁如龙本人固然是才华绚烂无比,就是放在历届的首席之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之比丁默现在稍逊半筹,可是他那一届的其他竞争对手,就像是之前说到的蓝梦影,却实在是太弱太弱,不要说和莫言他们相比,就是比一般的学员也强不了多少,一向被认为是史上最差的一届学生领袖,简直就是反面例子的典型。 可是现在猛地听到丁如龙说当时蓝梦影居然赢了他,成为近十年中唯一一个进入过云海洞天的穆柯寨学员,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完全无法接受,就像是听说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只是让众人三观尽毁的是,面对他们的诧异,丁如龙却一脸平静的再次说道:“没错,当时我确实没能进入云海洞天,当时进云海洞天的人是蓝梦影,我只知道云海洞天就在奚家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 听到这话,众人还在差异,可是丁默却眼珠一转好像反应过来,试探着说道:“你说当时‘进’?难道是说……” 丁如龙闻言顿时笑了,众人还是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却摇摇头说道:“我就知道瞒不注意的,呵呵,没错,当时我和蓝梦影是一组,那次我们组完成了一个超难任务,任务奖励就是前往云海洞天历练,最终蓝梦影获得了长老们一致的推荐,当然他在里面也有不少的收收获了。” 丁默闻言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可是其他人却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过很明显莫小乖比较矜持,还是十三摸摸头怪怪的说道:“为什么啊,如龙哥?难道那次任务中蓝梦影的贡献比你要大吗?” 听到这话丁默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十三啊,人家常说不能看人小处,但是可以小处看人,这话放你身上真是一点也不错,你这粗疏的性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了!” 十三闻言委屈的说道:“默哥,你怎么又骂我?我这次又那说错了?”“那说错了?”丁默很是无语的摇摇头说道:“你从头到尾那都错了啊!”【……正所谓“小处看人”,这一刻丁默真的有些明白了,正是这种单纯的心思,十三前世才会达到那种高度(要知道当时可没有丁默的刻意培养),但是也正是如此,所以他前世也仅仅只达到了那种高度……】 第143章 渴望 丁默释然的笑意,还有丁如龙似笑非笑的表情,两人看上去颇为心有灵犀的感觉,可是刚刚被评价为“胸大无脑”的十三可就郁闷了,他一脸无奈的左右看看,还是没搞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明明就是蓝梦影进了“云海洞天”,那不就说明她的成绩要比如龙大哥好吗?嗯不过这女人的成绩怎么会好过如龙大哥的?简直不能理解! 对于十三的不理解,丁默没有打算再去给他解释,有些事情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并不是别人去教就能教会的,而且对于十三来说,他的这份爽直就是他最大的特征,丁默也不想污染了他。 权谋什么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了解的东西…… 【之所以是蓝梦影而不是丁如龙进入“云海洞天”,这事情其实非常简单,只因为丁如龙他实在太出色了!】 出色难道不是好事?当然是好事,问题是这个出色的丁如龙他不是奚家寨的人啊! 奚家寨的长老不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如果是丁如龙进入“云海洞天”的话,收获肯定是要比蓝梦影大得多,可是丁如龙是穆柯寨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帮自己培养对手?! 十三是不能理解的,在他看来谁付出得多,就应该获得的更多,可是他却不知道,所谓“公正公平”永远都只是在一个范围之内,而且奚家寨当时的长老们操作的也很好,反正丁如龙和蓝梦影都是一个小队的成员,任务完成当然要奖励,只是怎么奖励就要人家安排了,至于谁的贡献更大,那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淡淡耸耸肩,丁默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好讨论的,只是认真的说道:“洞天没进去,里面的情况总会知道吧?蓝梦影不是进去过,她没给你们说过?” “没说过”丁如龙径自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立下心魔咒的,难道你觉得她有这样的勇气?” 蛊师之间的心魔咒绝对不是开玩笑,甚至都不需要天道监督,人家自己就有的是办法让你应誓,不信尽管可以试试。 对于丁如龙的回答,丁默只能表示撇撇嘴,心魔咒什么的对他来说完全是浮云,但是他也理解丁如龙他们的心情,当下顺口问道:“洞天之内的事情就算了,那你们当时是什么任务获得资格的?” 丁如龙闻言笑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一定的规律,反正要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了,当时我们一个小组格杀了一只五级凶兽,虽然九死一生,但是收获颇丰,最重要的是带回来了三枚四阶蛊,所以才获得了进入云海洞天的资格,但是也仅仅只有一个人获得资格而已。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当初蓝梦影初入云海洞天时不过仅仅是一阶中位,但是她一周之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阶高位,并且还拥有了两枚非常神秘的蛊,到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蛊,那也成了她最重要的杀手锏。” 听完这个,丁默不再多话,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丁如龙说的很隐晦,但是他从中间多少也能听出一些内容来。 进入之前只是一阶中位,出来之后居然冲击到了二阶高位,如此惊人的进度简直不可想象,这说明“云海洞天”中最少有一种让人可以快速冲级的能力,而且还非常强。 除此以外就是蛊了,“云海洞天”中也应该也有自己的特色蛊,具体是什么就不好说了,关于这个丁默也猜不到了,蛊的种类实在太多,真心不是每一种都能认识的。 两种特色,丁默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内容,估计应该还会有的,一处洞天的神异之处,绝不可能那么简单的,不过这个不重要,事实上就连里面的蛊丁默都不关心了,只听到蓝梦影七天之内从一阶中位一路冲击到二阶高位,丁默就直接就不淡定了。 快速提升境界啊!丁默现在最苦恼的就是自己境界不够,使得他有很多手段却完全无法施展,这次是丁默现在最需要也最急切的事情,至于蛊什么的,除了基本的几种和四奇蛊之外,其他对他来说反倒只是锦上添花东西,有了当然最好,没有问题也不大,将来去直接准备高阶蛊就可以了。 反倒是境界,这个东西现在对丁默来说是最头疼的,偏偏又没办法快速增长,已经变成了他的一项心病,现在猛地听说有了机会,那里还能淡定的了。 这一刻丁默开始认真地考虑进入云海洞天修炼的事情,暗自盘算要不要拿出几样自己所掌握的比较超前的技术交给奚家寨以换取进入云海洞天的资格。 不过想来想去,丁默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暴露太多对他没啥好处,至少在目前来说他没必要这样做,先凭着自己的表现去争取机会就好,实在不行在交换,等于为自己留一张底牌在手。 只是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就更加辛苦了,必须要表现的足够出色,又要掌握尺度,不要发生类似丁如龙这样的杯具和茶几,这种掌控的内容,比做出表现更困难。唯一让丁默感到庆幸的是,奚家寨在这方面――也就是寨中蛊师的表现和奖惩方面――采取的是一种非常独特的积分形式,一切以积分说话,而不是常见的长老推荐型,更有趣的是他们的积分评选标准不同,并非一定要做“好事”才会增加积分,有些类似聚众斗殴、偷鸡摸狗乃至于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之类的行为在他们看来也是展现能力的手段,在评分体系中会得到加分,这倒是给了丁默他们不小的机会,而且相比较起常用的方式,无疑也更加公平。按照这种模式的话,丁默其实对自己的表现很有自信,只是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就像他之前说的,“公平”其实也有自己的局限…… 第144章 反应(上) 神秘的云海洞天,带给人近乎无限的遐想,不只是丁默,十三还有莫小乖同样也显得双眼有神,自然是都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丁如龙今次来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看看丁默似乎真心很投入自己的思考,丁如龙撇撇嘴直接打断他道:“好了,不要光是在这里肖好事了,今次你们进来的时候可是相当风光哦,现在头疼的问题自然有奚家寨人负责,可是也肯定会有人对你们不爽呢!”之前其实丁如龙就是过来提这事情的,只是话题被岔开了,现在根本看丁默这样子,忍不住小小打击他一下。 结果丁默闻言却挑挑眉毛若无其事的说道:“如果都是今天这样的货色,那我倒是很希望他们多来几个了。” 看着丁默似笑非笑的样子,丁如龙不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缓声说道:“丁默,我可提前要提醒一下你了,虽然今天跑来找事的那家伙确实不算什么,但是你可不要以为奚家寨都是这样的白痴哦!不管是奚轻语还是小寨主都是相当了得的混蛋,要是太轻视他们的话,你搞不好会吃亏呢!” 听到这话,十三和莫小乖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不服气的表情,反倒是丁默径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事,我晓得的,该认真的地方我自然会注意。” 听到丁默这话,丁如龙张张嘴不过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再说下去就有质疑丁默的意思了,作为丁如龙来说,似乎真的不太好多说反正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他也有自信控制局面,索性还是不多说了。 不过这次丁如龙倒是想的有些多了,丁默虽然自信但是又不是狂妄,虽然说以他现在的实力足以秒杀整个大荒山中大部分的存在,可是奚家寨作为大型势力能在大荒中挺立如此之久,自然有它的依仗所在,丁默好像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去挑战一下人家的底线吧? 当然了,如果对方来挑战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时此刻,在奚家寨的其他地方……】 丁默等人在一起相聚闲谈,奚家寨的众人自然少不了也会讨论一下和他们有关的事情,尤其是对奚家寨山寨学堂尚未毕业的奚家寨新一代菜鸟蛊师来说,这很重要。 “今天穆柯寨来的那些家伙你们都见了吧?感觉怎么样?”学堂演武场边上,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年轻男子一边身边同伴递过来的湿巾,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 这年轻人身上全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的感觉,还有几道青痕浮现在背部,似乎是刚刚受的伤,不过年轻人自己倒是完全没有在意,表情犹自怡然自得,而他身边的众人也仿佛视而不见,看上去都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听到他的问话,边上一个穿着褐色劲装的小个子眯着眼睛说道:“奚甲那个白痴就是自讨没趣,不过当时出手的那个蛊师十三似乎走的是和少爷你一样的路子,只是不知道具体实力如何,至于今年的那位首席弟子丁默则没有出手,看不出来他的深浅。” 他刚说完,旁边一个穿着锦服,打扮如同贵公子的少年就满不在乎的开口说道:“其实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作为首席弟子连自己的手下都控制不了,可见此人能力也就是那样了。” “控制不住?”似乎和此人心结颇深,前面说话的褐色劲装小个子转过头冷笑着说道:“奚文峰,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的?为什么不能是人家下令安排这件事情的?” 锦袍公子奚文峰闻言满不在乎的说道:“奚之东,你不要自己没脑子还要去误导少爷,如果真的是他示意那个十三对奚甲动手的话,那我只能说这厮更好对付了,如此沉不住气的一个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恩就和你一样!” 说到最后奚文峰嘴角明显浮现出讽刺的笑容,奚之东闻言顿时怒声说道:“混蛋!你说什么!”说着就进前一步,怒视着奚文峰。 奚文峰自然不会示弱,见状轻轻的昂起头,只用眼角看着对方,傲慢的样子更是让奚之东火冒三丈。 只是不等奚之东说话,一直站在那位“少爷”身边的壮汉就转过来沉声说道:“好了,少说那么多废话,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把心思放在正经地方,不要搞那么多没用的!” 听到这话,奚之东和奚文峰不觉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再不说话,而这时候那位浑身伤疤的少爷这才缓缓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暂时就这样吧,你们都加关注就是了,不用和他们太过接近。文峰,你去你爷爷那边看看他们长老会有什么想法;之东,你可以试着和除了穆柯寨的其他两个同行山寨的接触一下,从侧面了解一些情况。” 轻言细语的就分配好了任务,听到这位少爷的话,旁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奚之东却迟疑一下说道:“可是少爷,穆柯寨那边的人,就这样不管了吗?我不觉得他们真的像奚文峰形容的那样冲动,也许我们应该更加详细的了解一下才对。” 听到这话,少爷摇摇头笑道:“没必要的,他们毕竟刚刚来到奚家寨,对周围的事物还抱着相当大的戒心,这时候贸然和他们接触,就算是我们没有任何敌视的想法,也容易引起他们的反弹,到时候如果发生了误会反而不美,不如现在暂时保持距离,这样反而更好一点。” 这次奚之东不再说什么了,“少爷”说的很有道理,这时候勉强接触只会让人家觉得是不是打算图谋不轨,鉴于现在己方并没打算真的和他们交恶,适当的保持距离反而是比较好的选择。这边少爷看到奚之东不再说话,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却又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其实也不用想太多,像试探这样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替我们去做的!”说着少爷一脸神秘的笑了…… 第145章 反应(中) 相同的时间,奚家寨最大的酒肆中,同样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不过他们的气氛可就比演武场那边“热烈”多了…… “猛少!这件事情难道就这样算了!他们这是完全没有把我们奚家寨放在眼里啊!”说话的少年看上去眉清目秀,但是声音中却隐隐带着一种怪异的阴森,将他清秀的气质破坏无遗,让人多了几分阴险的感觉。 事实上他这话本来就相当阴毒,直接把丁默一行摆在了蔑视整个奚家寨的角度上,而事实上今天的事情很明显是奚甲那个白痴在找麻烦,所谓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就是如此了! 这样的小心思,自然其实只要不是白痴也大都能看得出来,那么在场的人是白痴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是他们这时候却全都一言不发,只是神情激动地看着那位猛少,好像也是非常透仇敌忾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情况,猛少的嘴角只是浮现出一丝淡漠的笑意,平静地说道:“大伙的想法轻语公子都知道,但是大伙也要知道,他们远来是客,我们可以热情却不能过分,像奚甲他们这样的热情就是太过了,这样不好嘛,会被人指责我们奚家寨的。(..tw好看的小说)” 这话说得周围众人顿时一脸无语,他们之前觉得自己等人已经算是够没牙的了,可没想到真正节操碎满地的还在这呢,奚甲这样的行为都能被认为是“热情过度”?到底需要怎样的脸皮厚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今天众人到这里不是来较量脸皮尺寸的,看到这位猛少只打官腔却不涉及实质,众人面面相觑之后,还是有人忍不住站出来的说道:“猛少,奚甲今天的所为就不要多说了,只是我们觉得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任由穆柯寨的人这样嚣张了,这里是奚家寨,他们应该知道奚家寨的规矩!”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时间搞得圆滑如猛少也不太好回答了,只能打个哈哈左顾而言他,但是很明显这时候众人可不是来听他讲古的,眼看这位猛少已经不想深谈下去,刚才出头的那人却又踏前一步,一脸认真地说道:“猛少,此时已经是事关咱们奚家寨上上下下,我想轻语公子对此必然不是视而不见,要不我们还是去见见他,看看公子有没有什么安排?” 随着他的话,其他人也是目光炯炯看着猛少,这下猛少终于不好在回避,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缓声说道:“众位,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也知道你们现在的想法,但是你们不要着急,对于此事轻语公子自然有所安排,另外你们也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光是我们,其他人也很关注啊!” 听到这话,其他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愣,刚才激动地气氛顿时自然也是为止一滞,一个个露出了或疑惑或恍然大悟的表情,酒肆中不由得安静下来…… ……………… 有一句俗话是“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眼前这奚家寨好像就是这样的情况,传说中的两大势力奚轻语和少寨主都在等着“别人出招”,貌似丁默他们暂时好像可以有一个安全的环境了。(..tw无弹窗广告) 只可惜这真的只是貌似…… 画面回到丁默这边,丁如龙似乎交代好了自己今次前来的目的,这时候站起来非常严肃的说道:“好了,不再和你们打哈哈了,反正你们都记住,这次闹的事情也就罢了,不过这段时间你们最好低调一点,关于这个我也会和其他学员说的,有什么事情多用用脑子,不要二话不说就上拳头,难道你们只会这一种处理事情的方法?” “有关于核桃这种东西,其实还是砸着吃最合适……”丁默闻言没好气的腹诽一句,不过眼看丁如龙好像真的是非常认真地样子,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丁默表示接受了自己的意见,丁如龙也就放心下来,又严肃了扫了十三和莫小乖一眼,这才点点头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多用用脑子,不要二话不说就上拳头,难道你们只会这一种处理事情的方法……”眼看着丁如龙走出了房间,莫小乖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怪声怪气的说着他最后的话。 十三闻言不由爆笑出声,丁默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很是无奈的对莫小乖说道:“莫大小姐,我知道你很不爽奚家寨的那些人了,不过丁如龙说的也不错,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多谨慎一些比较好,你们这几天也要多多注意哦” 很明显的注意到了丁默说的是“谨慎”而不是“低调”,莫小乖顿时没好气的说道:“喂?姐是那样没大脑不注意自己安全的人吗?这还需要你们交代,姐觉得你们好像很看不起姐啊!” 丁默闻言直接翻个白眼说道:“我其实一点都没担心你的安全,这世界上敢随意招惹你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怕是还没出生么呢,我的意思是你要乖乖的,不要到处去惹事啊!” 过于直白的描述顿时让莫小乖炸毛了,只见这姑娘忽然一下就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丁默大声说道:“喂!死丁默!你什么意思啊!你觉得姐是那种喜欢惹事的人吗?!哼姐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人找事的时候我一直都是淑女好不好!” 对于莫小乖这样的自我标榜,丁默完全没有去驳斥她的意思了,只是眨眨眼一摊手,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就完全的表现出了他的态度。 结果很明显了,这种毫无诚意的笑容比直接的言语指责更加让人生气,看着丁默这样的表现,莫小乖更是气坏了,一把扯过十三大声的说道:“靠!十三,你来做证明,姐是不是和平主义者?没有人招惹姐的时候,姐是不是很淑女?”忽然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风暴眼,十三很想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躺枪,面对气势汹汹的暴力姑娘和笑的诡异嘻嘻的丁默,十三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媳妇一般的样子比直接说某人暴力还过分。结果看到他这样的表现,某人真的暴走了…… 第146章 反应(下) 就在所谓的各大势力各种应对和筹划中,一天时间过去了,丁默等穆柯寨中人抵达奚家寨的第一天也过去了。 总的来说这一天还算平静,除了十三出手抽了奚家寨某人几个耳光,另外好多人聚集成了好几个圈子冒了不少坏水之外,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太多的不和谐的事情。 只不过这样的“和谐”局面,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一夜酣睡,第二天一早又该去上课了,虽然说在不少细节上奚家寨和穆柯寨并不相同,但是有一点却是完全一样的,就是对年青一代蛊师的培养。 奚家寨也有自己的山寨学堂,年轻蛊师们也要在这里学习一年,并且毕业后也会得到学堂赠送的两枚甚至更多的蛊,这实际上是每一个山寨都会做出的安排,以保证自己山寨的年青一代能够顺利开始。 不过只能说是整体形式上一致,但是在细节之处还是有很多区别,好比说穆柯寨的虽然也会对每一位年轻蛊师的资质进行测试,但是在授课的时候却一视同仁并不会按照资质进行分班,这主要是因为穆柯寨的前辈们一致认为,虽然资质确实有差距,可是知识却不能有所偏差,甚至对于资质较差的学员来说,知识可能更加重要。 你们可以做不到!但是你们不能不知道! 正是因为这样的思路的指导,所以穆柯寨那边的山寨学堂更加注重的是一种大方向上的指引,它把一个蛊师应该知道的基础统统都告诉每一个学员,并且帮助他们深刻的记忆和理解这其中的关键,同时提供了多条道路以供学员们未来选择,虽然对天才弟子有所偏重,但是基本上还是可以做到一视同仁,不会有太多的私偏。 而奚家寨这边就有些不同了,他们的山寨学堂实行的基本上就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在这里资质就是成功的保证,而成绩则是生存的意义。 奚家寨在一开学就会按照资质把学员们分成好几个班,甲等的、乙等的、丙等的、丁等的等等,甚至在甲等资质的学员中又会有更加细致的分别,甲等上品资质一个班,甲等中品资质一个班,甲等下品资质还是一个班,有时候甲等上品资质的学员只有一个人,可是就这样一个人还是受到了万般宠爱,他每天的课程和其他学员完全一样,甚至他们的更加详细全面,他会得到更加严格的锻炼,他享受着别的学员根本不可能得到的重视,天然就是学院领袖级别的存在,自然也往往会取的更加出色的成绩。 这可以说就是穆柯寨和奚家寨在年青一代培养上最典型差异了,这其实说不上好坏,只能说穆柯寨专注于对普通学员的培养,所以穆柯寨出身的蛊师往往有着比较全面的能力,知识根底也比较扎实,大多数资质较差的学员都能够取得远远超出他们资质的成果,也将其他山寨的同等级蛊师大都甩在了身后。 但是这并不一定就全是好事,至少在天才学院的培养上,穆柯寨和奚家寨相比就要略逊一筹了!关注了对大多数“普通人”的培养,无疑就等于是对天才的一种禁锢了,缺乏了奚家寨那样特殊的关心,缺乏了奚家寨那种极端的打造,穆柯寨的天才至少在刚出学院的时候要比奚家寨这边的天才表现的差一些,这里最好的例子就是在丁默前世的历史上,莫言、莫问、丁氏兄弟等同代的天才却都被奚家寨的奚洛古一人所压制,始终未能改变这一幕。 究竟是竭尽全力的培养属于自己的天才,还是将目光放在大多数普通人身上,这个选择无论在什么时代都存在,并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 好吧,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吗,倒不是在评价穆柯寨和奚家寨的教育质量,也不是阐述双方的教育理念,这里仅仅是说明一件事情,奚家寨的山寨学堂的可是有分级的,也就是说丁默他们前往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哦不要误会,这倒不是说奚家寨的人在刻意的刁难他们,传授出来的知识有问题,对于这一点其实还是有保证的,毕竟奚家寨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往穆柯寨也派出了自己的学员,要是敢在这些基础知识上弄鬼的话,人家照样也敢废了你们的学员,到时候一来二去要不了几年整个“山神选”就成了笑话,这对双方的某些实权人物来说,是绝对不能准许的事情! 可是不弄鬼,不等于说就不会有小动作!事实上对于双方来说,他们谁都不可能真的下力气去帮对方培养新人,那不等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要是真的培养出几个所谓的天才,那才真的是悲剧了。 所以在具体的一些细节上,双方肯定都少不了该有的小动作,就好比当年事蓝梦影进了云海洞天而不是真正的强者丁如龙,也好比奚家寨的少年们肯定不可能知道穆柯寨这边有关天然养蛊地的存在。 不说留一手,但是我总没必要完全奉献吧?! 所以现在丁默他们就遇到了问题,入乡随俗,来到了奚家寨的山寨学堂,他们这些人当然也要按照资质分类进入不同的班级,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往历届的穆柯寨学员在这一点上也没有提出过异议,毕竟这是人家奚家寨的教育体制的基础,也不是人家专门想出来恶心人的。 ……但问题在于是,这一次奚家寨他们居然要求丁默也去丁等资质班!“什么?你们说默哥没有资格进入甲等资质班?让他去丁等资质班?!你们是不是想找死!”一声怒吼,当听到对方安排的负责引路的学员这样说时,十三直接就爆炸了!而其他穆柯寨学员同样也是满脸铁青。本届的首席学员居然要去丁等班?你们这是故意在恶心人的吧?!如果他都是丁等!那我们这些还不如他的算什么?! 第147章 吊尾车的首席学员 面对奚家寨一方的“无理取闹”,穆柯寨众学员自然而然的露出了同仇敌忾的情绪,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情绪,在自己山寨中闹得不管多厉害,走出山寨他们都是穆柯寨的一份子。(..tw无弹窗广告) 只是面对穆柯寨中人的怒火,对方负责引路的那名学员却只是一脸死板的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奚家寨的规矩,每个学员都必须按照资质进行分配,并非是故意针对什么人。” 如果说他之前说的内容让人感到相当恼火的话,他现在这种语气就让人直接抓狂了,本来婉转一些去说的话多少也有些安抚的效果,现在他这样一表述,简直就变成了我们奚家寨就是故意羞辱你们穆柯寨,怎么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丁默还没来及说话,旁边的十三已经一声怒吼站了出去,相当轻松如意的一把就揪住了对面这小子的衣领,厉声说道:“混蛋!你们奚家寨是打定主意要找麻烦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捏碎你小子的狗头!” 对面的奚家寨学员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情,一方面是他没想到那个什么丁默居然这样有号召力,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明显地感受到了十三越来越大的手劲,捏碎他的头可能还差一点,但是想要把他捏死却绝对不成问题。(..tw好看的小说)开玩笑了,十三现在也算是炼体有成的一员,想要做到这一步似乎真心不难。 “那个……那个……你不能这样做……”惊慌的挣扎起来,这名奚家寨学员大声说道:“按照资质分班,这本来就是我们奚家寨的规定,按照山神选的规则,你们来了奚家寨就要遵守我们的规定!” 十三闻言露出了狞笑,手劲继续慢慢收紧,而这时候莫小乖站了出来,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切孙子!这是你们奚家寨的规定?好像不仅仅是这样吧?据姐所知,你们奚家寨的规定应该是刚开学的时候按照个学院资质分班,之后按照学习成绩每个月调整一次,每个班成绩最好的十人晋级,成绩最差的十人则降级,好像这样才是真正的规则吧?那你倒是给姐说说,为什么丁默一定要去丁等资质班?” 给个说法?奚家寨的这哥们倒是想给一个说法,可是他也要能说的出话啊,被十三这样狠狠捏住了脖子,他只觉得现在马上就要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再去说什么。 幸好这个时候,丁默开口了,静静地摆摆手,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十三,松手,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丁默的话,十三乖乖的松开了手,不过还是微笑着拍拍那奚家寨弟子的脸说道:“小子,你真的很幸运啊,以后记住了,说话做事什么不要那么嚣张,很多人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对面的奚家寨弟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摸着自己的脖子,他的眼中全是怨毒,不过这样的表情十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淡淡笑笑之后径自走回到丁默身后。 丁默也没有理会的,他只是挑挑眉说道:“既然是奚家寨的规则,那也没什么,丁等班就丁等班吧,不过据我所知奚家寨还有另外一个规则,学员们分班之后不一定必须到课堂去上课,如果感觉不好的话可以选择在家自习,只要最后可以通过学堂的考试就行,对吧?” 听到这话,奚家寨的那名弟子只是满脸铁青的点点头,丁默倒是很理解他现在不想说话的心情,不过奚家寨的这条规定说起来倒是相当人性化,不像穆柯寨那么死板,当然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学员也相当不负责任,毕竟自学和有老师指导还是两回事,说到底这还是双方在这件事情上的理念不同,奚家寨还是更重视对天才学员的培养,对于那些资质普通又不愿意努力的学员,他们基本上就是任其自生自灭了。 不过话说回来,丁默才不会关心奚家寨的那些普通学员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呢,对他来说这倒绝对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淡淡的摆摆手,丁默平静地说道:“这位学员,对于学堂的安排我已经知道了,那么我先回去了,嗯学堂考核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会准时参加的。” 这下那名奚家寨学员的表情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其实奚家寨的山寨学堂就算是再胡来也不会把丁默真的安排到丁等班级里面去,咋说丁默也是穆柯寨本届的首席弟子,这已经不是羞辱而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事实上这个闹剧完全是几个学员私下里搞出来的名堂,在他们想来面对这样的安排,丁默肯定会火冒三丈,而他也肯定通过领队家老去和奚家寨山寨学堂的高层甚至直接就是找奚家寨的高层进行交涉,到时候奚家寨这边表演一番在顺理成章的表示一下破例什么的,不但理所当然的处理了这件事情,还能好好地恶心丁默他们一把,狠狠地杀杀他们的锐气,直接面子里子都有了,怎么看都是很划算的事情。 这是想到对面这个家伙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居然直截了当的表示了接受安排,然后又利用奚家寨这边本来的就有的规则理所当然的开始第一天就不去学堂上课,这下他们这些搞小动作的学员们可坐蜡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人家领队少不了要关心一下,到时候整个事情一曝光,往小说这是一个不顾山寨体面的的恶作剧,要是往大说那就是刻意打压欺辱其他山寨前来参加山神选的学员……这样的罪名就是学堂家老都承担不起了,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学员。用屁股想都知道,山寨家老这时候绝对不会去庇护他的!可是偏偏他们对丁默还无可指责,因为人家一切都是按照奚家寨的规则来的。【你既然“按照规则”让人家的首席学员去吊尾车的班级上课,人家当然也可以“按照规则”理所当然的不来了,这是很简单的事情,简单到干脆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148章 三奇蛊…… 对于奚家寨这位学员的纠结,丁默完全没有任何表示同情的意思,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懒的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做了当然就要承受结果。 不过这学员其实倒是给丁默做了一件好事,他现在最缺的其实就是时间,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提高自己的修为,至于什么山寨学堂的授课,对丁默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么,当下这个修界,能有几个比丁默自己经验更富的蛊师? 事实上当初一口答应前来参加“山神选”,丁默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一来他在穆柯寨实在不好意思随便旷课,而且那样做的话学堂家老一定会找他的麻烦,在奚家寨就没有这样的问题了,人家才不会管你一个穆柯寨的首席弟子会不会按时上课呢,天天旷课最好,奚家寨的人巴不得你直接废掉。 对于这样的事情,丁默只能表示有时候太多的关心也让人很无奈啊。 除此以外来到奚家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丁默哪怕展现出来一些超过一般的能力也不用担心因其他多的联想。[..tw超多好看小说]穆柯寨毕竟还是太熟悉了一点,丁默可以表现的出色,可是如果太过头难免会引起一些疑惑,在奚家寨就无所谓了,就算是表现的稍微出格一点,能力强一点,也还是安全的,这就让他有了更加宽松的环境去发展。 简而言之,丁默还是只能表示有时候太多的关心也让人很无奈啊。 不再理会奚家寨那位学员的招呼,丁默径自返回了宿舍拿出元石开始修炼,拼命的压缩自己的真元,他的真元现在已经被压缩到了不足一成,颜色浓的就像是鲜血,已经达到了压缩的临界点,稍稍努力应该就可以有所突破,丁默也是打算尽快突破,他迫切的希望能把修为提高到一阶高位。 不过很遗憾,虽然他心情很迫切,却还是要细细压缩打磨真元才行,这一次的突破和上一次可不一样了,当初突破的时候,他惟一的问题就是真元总量不足,可是因为极度压缩之后真元质量高出了近乎整整一个小境界,所以突破起来难度真心不大。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野熊谷一行丁默找到了“无节草蛊”,真元总量倒是立马增加一成五,直接突破到了丙等资质的程度,可是因为无节草的原因,突破难度反而增加了,认真计算下来,这次突破的困难可能还要高于前次。(..tw)【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盘膝做好,直接拿出一枚高级元石放在手中,丁默直接瞑目内视进入了深入冥想之中,对于修炼的安全他倒是没有太多担心,奚家寨就是在没有下限,这件事情上他们也不敢捣鬼,一些小手段只能说是潜规则,双方也不可能真的摆在桌面上计较,可是如果涉及到这样的底线,那么这个所谓的“山神选”也么必要存在了! 真元从元石中快速的抽取出来,蜂拥入丁默体内,速度快的让人感到震惊,这一方面是来自于财鬼的辅助,另一方面也是来自于高度浓缩真元和强悍的肉体力量,这实际上也是丁默掌握的另外一种快速增加真元的手段,只可惜对元石的消耗太大,一般屌丝消费不起。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压缩,在压缩,一边极力的积累真元,一边细细的感受着体内经脉的感觉,不过到最后丁默还是没有贸然尝试冲击高位,而是在即将达到极限的时候停了下来,缓缓将所有的真元都压缩到真元海中,真元海这时候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仿佛凝结成了固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晶莹透彻的血色琉璃。 缓缓真开眼,丁默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他刚才其实是想过索性一鼓作气直接冲击高位的,可是到最后还是感觉没有信心,最终选择了放弃,打算在积累一段时间再说。 有了无节草植根穴壁,冲击晋级这样的事情就要慎之又慎,植物蛊也是蛊,虽然没有动物蛊应激性那么强,没事干可是你要刨人家的根,人家肯定也会有反映了,所以一旦冲击不成功的话,无节草必然会做出反应更加努力的巩固穴窍强度,到时候再次冲击的难度提高了几倍不止,没办法,这是人家的生物本能,就算是蛊师也不能强迫改变。 所以说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四奇蛊”固然功效逆天,可是却同样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东西。 好比说更多的真元消耗,好比说更加艰难的突破,又好比说……直接破产? 当然了最后这一点对丁默现在来说没意义,作为土豪他可没感觉养一只财鬼会有什么财政上的压力,只不过全世界像他这样的一阶菜鸟蛊师怕也是独一无二的,完全不具备任何代表性。 不过就算丁默能无视最后一点,前面几样代价他却不能无视了,轻轻摇摇头丁默只能暗自叹息还是时间太少,同时暗暗下定决心趁这次来奚家寨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地利用一下时间。 “恩要是有一枚气之味就好了!呵呵这还真是人心不足得蜀望陇啊!”站起身来大大的伸个懒腰,松散了筋骨的同时,丁默忍不住低语一句,然后又自嘲的笑笑。 “气之味蛊”功能疏松穴壁,最针对丁默目前的问题,可是四奇蛊毕竟不是大白菜,他能在短短时间收集到其中三样已经是堪称逆天,居然还打算包圆了?只是丁默现在压力真的很大啊,眼前这一关不算什么,只要好好的再打磨两天,他有绝对的信心晋升高位,但真正的问题在于之后高位晋升巅峰,还有就是……一阶晋级二阶!后者才是丁默最重视的事情,毕竟自身资质摆在那里,如果不做好准备的话,这一关绝对称得上是拦路虎,甚至就此路断也不是不可能…… 第149章 一阶高位 深深的呼气,吸气,很快就让自己的心完全平静下来,三天,这三天里,丁默那都没去,只是待在房间里面,除了适当的修炼《金蛇缠丝诀》和《莽牛劲》之外,就是全力准备冲击高位的事情,如今两大炼骨功法已经接近大成,冲击准备也做的差不多了。 缓缓闭上双眼,心神投入到空窍当中,真元海还是仿佛血红色的琉璃一般,绚烂无比,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迷醉其中。 细细看去,酒虫隐身在海底,虽然行动困难,但是好像却恰意无比的样子;财鬼则骑着自己的“小马”在海面上撒欢,这种如同固体一般的真元似乎带给了他完全不同的感受;无节草静静的卷曲在穴壁上,它的根系细细密密的深入到穴壁深处;叶芒仿佛游弋在天空中的巡逻者,带着一道道金色光芒;银针穿行在叶芒的下方,似一道闪电不时划过天际;而律令则好像太阳一样悬在半空中,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相比较起这几枚蛊的活跃,青果、豆藤、黄泥藻、泉眼、蓝田烟玉这些正在接受祭恋的蛊则显得有些安静,蛊的炼化是一种催发但也是一种消耗,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几种蛊的炼化都已经有了一定进步,不过距离丁默九转的要求却还远的很呢。 心神流转,原本平静如同鲜红色琉璃的真元海开始有了一丝波澜,开始只是一点点微澜,渐渐浪花开始大了起来,最后直接变成了滔天巨浪,就这样呼啸着,狠狠的向着穴壁水膜撞去! 轰隆 轰隆 轰隆 巨浪滔天,丁默的整个穴窍都像是被震动了,剧烈的摇晃起来,无声咆哮在空窍中回荡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悄悄孕育。 然而就这样的滔天巨浪狠狠地撞在穴壁水膜之上后,却但是就像是撞在了巨大礁石上,面对看似轻薄却坚韧异常的白色水膜,大部分的真元碎成了血红色的水花,高高飞溅,然后又融入海中,但也有少部分的真元却消耗掉,化为一丝丝奇妙的无形力量,渗透到白色的水膜窍壁当中。 同境界中低位时窍壁是一层“光膜”,晋级中位成功,窍壁也变成了“水膜”,如果将来晋级高级,水膜会变成凝胶状的“胶膜”,一直到升阶之后才会重新变成“光膜”。 这一次丁默所面对的“水膜”,明显比之前低位冲击中位时遇到的“光膜”更加严密厚实,同时也更具有韧性。 闷响声中,巨浪如飞花,天地间又变了颜色,血红色的“海水”霎时间碎成无数细碎的小花,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形,丁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双眼微凝,神光绽放,就这样静静地催动真元, 心神鼓动之下,血红色的巨浪越翻越大,就这样狂野无比的朝着空窍水膜撞去。 连声巨响,巨浪滔天! 浪潮波涛连绵不绝,终于量变引发了质变,那白色的水膜忽然一阵颤动,原本柔和的白光,骤然间绽放出咄咄逼人的光亮,见此情景,丁默心中大喜,知道是关键时刻,连忙鼓动真元,不知疲倦的掀起重重巨浪,继续冲刷不停。 在血红色巨浪的反复撞击之下,但见水膜的白光越来越亮,光线发生扭曲,纠缠在一起,给人越来越浓稠的感觉。 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在水膜之上出现了一条条的光带。光带好似一股股水流不断流转,不断相撞,在撞击的过程中,它们不断地合并壮大,形成白色的光流。 终于!咔的一声脆响传来,只见水膜之上片片碎裂开来,崎岖的裂纹顿时密布到了水膜的每一个角落,同时有淡白色的光华好像胶质一样溢了出来,那些光流连成一片,完全覆盖了水膜。 白光黯淡下去,原先空窍周壁的白色水膜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层球形的白色“胶膜”。 胶膜凝聚!升级成功! 之前的“水膜”表面一片光滑,毫无杂质,而现在的“胶膜”明显比水膜更厚,上面波光流转,明灭不定…… 这每层膜的厚度不同,坚韧度不同,冲级难度也是越来越高,事实上不乏有蛊师因为真元量不够之类的原因,无力破开膜层,结果一辈子困守在某个境界,终究不得提升,所以蛊师修行,遇到后期就越困难,当真是步步荆棘,处处凶险。 当然了话说回来,好像世事莫不如此,也不独独是修蛊了…… 丁默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忽然站起,一股气势勃然喷发!霎时间席卷整个房间,仿佛有无形的狂风劲吹一般! 【一阶高位!堂堂正正的一阶高位!】 随着“胶膜”铸就,真元海面也恢复了平静,空窍中却空空如野,只剩下两成海水,并且还在不断地快速消褪中,最终一直消褪到不足三分才缓缓停了下来! 境界提升了,可是辛辛苦苦修炼的真元又一次近乎化为乌有,丁默再次大喜! 真元大量压缩凝练,从而提升品质,这才会发生质变,之前说过一般蛊师顶多压缩上一半,像丁默这样直接压缩到十分之一的地步,千年来简直闻所未闻,不过丁默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如果不是有这样高品质的真元,他要想晋级只怕也是难上加难了!但是现在有了这样的真元,说起来对突破二阶丁默似乎也稍微多了几分把握。 恩必须解释一点,在高位之上,一般来说还有一个“巅峰”的存在,但是在正式的分层中,其实并没有这样的小境界,这实际上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境界。 在蛊师中总有比较天才的一类人存在,或者是因为真元高度压缩,或者是因为真元的质量不同,反正在冲击下一个阶位之前,有些蛊师的穴壁会再次凝固一下,变得近乎固态,这也有一个突破的过程,但是不像正式阶位提升那么困难,出现这种情况的蛊师被认为是“巅峰”存在。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类蛊师基本上都能做到同阶无敌,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存在,只是具体到这种现象来说,不要说现在,就是千年之后丁默的时代,同样没有任何解释。当然了,这个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丁默已经成功晋级了…… 第150章 突破、麻烦 深红色的真元海如同无尽的夜空一般平静,而这时间丁默微微睁开双眼,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胶膜凝固,真元海重新平静这就意味着成功突破;成功突破这就意味着丁默正式步入一阶高位;正式步入一阶高位就意味着……嗯仔细想想这好像没有任何意义,无论高位低位也好,一阶蛊师在修界就是绝对菜鸟的存在,除非面对普通人,否则都没有任何地位的。 学徒级,这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当然了这并非是一种歧视,而是非常直观地描述,正常学员到毕业的时候只要不是资质差到极点,一般都能混到二阶,这事实上也是大荒山一带正式蛊师的一个分水岭,只有到了二阶才会被人们认为是“有实力”的存在,至于能不能到三阶那就要看个人天赋了,凡是三阶蛊师都会自动升级为“家老格”,由此可见大荒山周边三阶蛊师的地位了。 事实上在大荒山周边,三阶蛊师已经是很强悍很强悍的存在,四阶蛊师只有寥寥几人,基本上他们的名字可谓是尽人皆知,至于五阶,那完全就可以加上一个“传说中”的形容词了,所以如果丁默曾经成功击杀一名五阶强者的消息传出去的话,可能有不少人会震惊到难以控制也不稀奇。(..tw) 当然了,这也就是在大荒山一代,大荒山毕竟地处偏远,虽然修道同样盛行,可是在具体实力上就和真正的繁华地带有着比较大的差距了,在真正的那些大城市中,无论一阶也好,二阶也好,三阶也好,都只有一个共同称呼就是低阶蛊师,而四、五、六也不过只是中阶蛊师而已……这样一说,丁默的越阶杀人看上去就没有那么夸张了,不过只是越了一阶而已,对于各大势力真正的天才,普出学院就已经突破三阶的大有人在,而按照修界的不成文的规定,所谓“天才”的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有越阶挑战的能力,这个真心不稀奇。 话题一不小心扯得有些远,上面这些东西在丁默没有离开大荒山之前没啥意义,不管在外部蛊师实力是怎么样分列,丁默现在在大荒山,在奚家寨,那么就要按照奚家寨,按照大荒山的规则来,这就是所谓的“现实”,也是真正的现实。 幸好具体说来这个“现实”对丁默还是有利的。 不管咋说,突破到一阶高位之后,丁默“首席弟子”的地位就算是更加名正言顺了,要知道现在莫言、十三这些甲等天才也不过就是一阶高位而已,奚家寨虽然一向自吹他们的天才人数远远超过穆柯寨(这是他们一贯的宣称了,每一届他们的天才人数都要远远超过穆柯寨的),但是据丁默等人所知,他们现在真的达到一阶高位的学员也就只有一、两人,还没有穆柯寨人多。 也就是说,至少在现在的学员中,一阶高位绝对是实力和佼佼者的象征,当然了丁默并不在意这个,可是这却意味着奚家寨对他必须给与更多的关注才行!当然了这关注带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好”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静静的一握拳,感受着身体中传来的那种爆炸般的力量感……才怪!今次突破的是真元境界,和肉体力量有没有关系,握不握拳似乎对此没有啥影响,不过丁默还是习惯性的握了一下拳头,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能突破当然是好事,不过对于丁默来说这也带给了他一点小小的麻烦! 麻烦主要有两个,首先因为无节草的原因,虽然这次成功突破,可是真的要一阶冲击二阶的时候却是一个麻烦了,如果不借助外力帮忙的话,丁默不一定是突破不了,可是却一定很吃力,非常吃力,而且有很大可能真的无法突破! 这是第一个麻烦,至于第二个麻烦则更加“麻烦”一点,“四奇蛊”是丁默实力提升的关键所在,无论财鬼还是无节草又或者酒虫对丁默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伙伴”,但是“四奇蛊”的一个重要属性就是仅对一阶蛊师有效,这也是制约它们价值的关键,而丁默现在开始要准备冲击二阶,可是一旦冲击成功就意味着要失去“四奇蛊”带来的加成了,这对丁默来说绝对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两个麻烦,前一个涉及面较小,可是却离的很近,可以说是就在手边,也是丁默必须要马上考虑的事情;而另一个虽然要造成影响离得还比较远,可是涉及面却极广,也由不得丁默现在不开始考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可不是说来仅仅好听的。 撇撇嘴,在开心的时候猛地想到麻烦的事情,这绝对是一件相当让人倒胃口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又不由得丁默不去想,如果现在不想,等到真的“不得不想”的时候,那才真的是头大了! 神识缓缓地沉入到穴窍深处,财鬼现在在真元海边上打坐,酒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海底”游了上来,正在海面上撒欢打滚,而无节草也在不知不觉中垂下了叶子,静静地吸润着真元海中的真元;真的是好一副山村水色,真元海这时候似乎都变得更加活跃起来……可是如果丁默不能解决“四奇蛊”一阶以上无效的问题,这景象丁默可是马上就看不到了! 这让某人的心情很不爽很不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丁默在想办法“觅食”之后重新回到了正常状态,麻烦这种事情不会因为你纠结郁闷就自动解决,所以对麻烦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大吃一顿将它暂时扔在脑后,只是千万要注意不要一不小心拖延的让“麻烦”变成了“事实”,那就真的麻烦了。 好比丁默现在就在积极的寻找办法,两个麻烦说起来他都有解决的办法,不过具体要怎么去做,还要再次评估可行性!首先是在无节草的干扰下突袭自己“钱袋”的第一格麻烦…… 第151章 麻烦总是可以解决的么(上) 两个麻烦都很难办,但是难办并不等于没法去办,至少在丁默这里,这两件事情都不是真的彻底没法去办的。 千年修行,多出来的可不仅仅是经验,更重要的还是见识,远远超过人们想象的见识! 首先是第一个麻烦,这事情对丁默来说都是个麻烦,就是在数千年后都是麻烦,真元总量不足,这是硬件缺失,并不是随便想点什么办法就能解决的。 对此,丁默能做的只能是不断的压缩提纯自己的真元,数量不足就只能靠质量来弥补了,当然如果能找到四奇蛊中的另外一样“气之味”蛊,一切就很简单了,不过四奇蛊之所以被称为“奇”,除了功效之外还有“珍奇”的意思,把希望寄托在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之上,未免稍微有些傻。 所以丁默现在要做的只是不断精炼真元,这是水磨工夫,更需要多多努力,反倒是另一个麻烦比较好解决,四奇蛊确实只针对一阶蛊师,但是它们也是可以合炼进阶的么,到时候就不是针对一阶蛊师,这反倒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情了。 当然了这个“不是很复杂”也就只有丁默而言,四奇蛊的进阶配方可是七百多年后才逐渐摸索出来的,这其中有几个关键的理论现在根本没有蛊师提出,所以就算是对各大势力而言,现在想要进阶四奇蛊都只能靠运气,十万枚中能不能成功一枚都很难说,这其中的花销根本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不过丁默有现成的配方,所以花销什么的对他是浮云了,他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怎么搞到一些比较珍惜的材料而已。 “月光草好办,商队每次都会准备的;五味酒有些麻烦,酸、甜倒是问题不大,可是苦、辣、咸大部分商户都不可能准备了;还有厥阴葛根,向阳花,这个我自己倒是可以直接去采集,问题是星辰花,还有日光彩影蛊也是个问题……”暗暗在心里盘算着,丁默发现自己需要的做的准备还是挺不少的。 四奇蛊晋阶,会用到一部分非蛊非修蛊材料的普通药材,这才是数千年的蛊师们始终没找到四奇蛊晋阶配方的主要原因,事实上把普通药材也加入到蛊晋阶配方的这种思路,需要到三百年后才会被某个天才蛊师提出来,现在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概念。.tw[] 财鬼可以晋阶二级“财奴蛊”,需要材料是“日光彩影蛊、月光草、星辰花、厥阴葛根、向阳花”,这其中月光草是某些动物蛊必须的饲料,算是修蛊材料,入手难度不大,再过两个月就是商届,外界的商队会大量的涌到大荒山来,这其中大部分商队都会准备月光草,虽然价钱不便宜,但是丁默当然不会在意,反正他需要的也不多。 厥阴葛根和向阳花是普通药材,这东西商队当然不会准备,就是各山寨中恐怕也不会有出售,只是这两种药材生长环境虽然比较特殊,但是在大荒山周边还是可以找到,丁默打算这段时间就开始逐渐注意,见到了就采摘一些备用,幸好这东西倒是不讲究新鲜,提前准备好也问题不大。 但是除了以上这三样之外,另外需要的两种材料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日光彩影是一种非常出名的辅助类蛊,在真元催动之下它可以幻化出非常漂亮的图案和光华,很受女蛊师甚至普通女子的欢迎,当然了要说战斗意义就很勉强了,大概就是可以扰乱一下对手视线了。 如此“无用”的蛊,按理说价格应该非常便宜才对,可问题是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和女人扯上关系那就无可理喻了,日光彩影作为如此“无用”的蛊,却偏偏总是能卖出天价,早早就荣登了“奢侈榜”,排名前百,绝对毫无理性的存在。 所以这事情就让人有些搔头了,大荒山本身不产日光彩影,也是需要商队带来,所以这东西就更值钱了,柜台上根本就不用想,绝对是要上拍卖场的,丁默倒是不担心花钱,可是他却担心犯众怒……要是拍卖会上他力压群雌拿下一枚日光彩影,怕是今后在莺莺雀雀的鄙视中,也不用做人了。 【同时招惹一大堆女人,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 星辰花则是另外一个情况了,这花不是蛊,不是修蛊材料,甚至连普通药材都不算,只是一种普通植物而已,但是这种植物很珍惜,它只生站在阴凉却干燥之处,花期三天,一闪即逝,想要找到难度很大,需要很用心思才行。 这对丁默来说其实才是真正的挑战,因为需要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唯一的好处是他可以顺便搜索一下其他几样需要的材料,搂草打兔子,闲着也闲着啊。 其他需要的东西也不少,酒虫升级二阶是“五味酒虫蛊”,无节草则是升级为“彩虹无节草蛊”。 这其中升级五味酒虫需要所谓的“五味酒”,也就是酸、甜、苦、辣、咸五种不同滋味的酒水,具体种类倒是不限,但是一直有种说法是越好的酒,升级出来的“五味酒虫蛊”资质就越好。当然了这也是几百年后人们才发现的配方,现阶段常识中酒虫只能升级为三阶“银色酒盅蛊”,算是三阶蛊中一种比较有特色的毒系蛊。 至于无节草的升级配方则是七中不同颜色的物品,取的就是彩虹七色的含义,说实话丁默有些郁闷,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配方是为了某种恶趣味硬凑出来的,还是真的是天然的巧合,貌似两种可能性都有,蛊是天地之精灵,生而具有某些奇巧的因缘并不奇怪,而为了某些蛊师为了某些恶趣味取硬凑配方也并不稀奇!(--|||)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配方有效,丁默照做就是,这里面需要的材料中,最简单的是朱砂和金珠,没有难度,烂大街的玩意……嗯当然这是针对蛊师而言。【而剩下其他的五种材料,就比较有意思了……】 第0152章 麻烦总是可以解决的么(中) 五味是“酸、甜、苦、辣、咸”,七色自然就是“红、橙、黄、绿、蓝、靛、紫”,五味比较简单,只要去找需要的酒水就好了,顶多是说质量越好效果越好,你要是能找来仙界御酿,酒虫就真能逆天,不过就算是逆天了说到底也就是质量问题。 但无节草需要的“七色”就有很多讲究了,首先基本就是要配齐不同七色的七种物品,这是最基本的,没有七色肯定无法合练成功,只是在配齐七色之余,不同的物品也会带来不同的效果。 前面就说了,“红”和“黄”好办,直接就是最常见的朱砂与黄金,这里面当然有东西常见好找的因素,但是也是因为这两样东西为“无节草”带来的加成最好。 “彩虹无节草蛊”,最基本的作用还是增加蛊师一成五的真元,不过除此以外因为使用材料的不同,还会有些小的附加功能,虽然说效果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功能上面有些倒是真的很有意思,用的好了在关键时刻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而这些附加功能的具体效果,就要看选择的是什么材料了! 好比之前提到的“朱砂”,就会让“彩虹无节草蛊”多了一种被称为“邪退”的特效,作用化解火毒炼心,抚养真神。(..tw) 【……朱砂,功能清心镇惊,安神解毒,用于心悸易惊,失眠多梦,癫痫发狂,小儿惊风,视物昏花,口疮,喉痹,疮疡肿毒,心神不宁,心悸失眠,惊风,癫痫,疮疡肿痛,咽喉肿痛,口舌生疮。也有人作“丹砂”,实际上此化为汞及名真朱者,即是今朱砂也。俗医皆别取武都、仇池雄黄夹雌黄者名为丹砂,方家亦往往俱用,此为谬矣……】 在修界,“朱砂”其实不仅仅只是普通人所使用的药材,而应该算是一种炼蛊材料,不过这材料用途不广,算是很小众的那一种,反倒是在普通人中价值不错。 普通人无法修蛊,但是长生的欲望却是人人都有,于是他们摸索出了一套包含锻炼、养生、药物等等方式的“养生之道”,一般被成为“丹术”,朱砂就是其中的一种重要材料,所以很多时候也被称为“丹砂”。(..tw好看的小说) 说来讽刺,修丹术者只是静心保命,远没有蛊师种种神妙手段,甚至连武者那种强悍的个人实力,可是正因为实力平平,修丹术者无法和人争斗,却因此往往保全天年,而武者难免陨于打斗,就是蛊师也多死在彼此的争斗中,或者死于和凶兽的战斗,总之难有长生者,让人不觉感到一种微妙的讽刺。 因为更强,所以死的更早…… 这是题外话了,无论朱砂也好,丹砂也好,丁默用的是它的功效,加入朱砂之后,“彩虹无节草蛊”多了一种被称为“邪退”的功能,具体原理不是很清楚,丁默估计和朱砂功能清心镇惊,安神解毒,因为这种功能的作用就是针对修蛊时遇到的“火毒”。 蛊是天地精灵,生而具有意志,但是蛊师却是夺其意志以成就自身,此行为为本就是天地之盗,故而在修炼的过程中,总有重重艰险,只是这些艰险更多的是来自于精神层面,其中有一种就是不知不觉中对人的性格造成影响,让人变得焦躁易怒,暴烈野蛮,这种情况被称为“火毒入体”。 “火毒入体”是在不经意间改变人的性格等……影响性格,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很有问题,而且影响也不是很深,至少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很严重,更重要的是过程非常缓慢,所以往往很难发现,而影响也是在不经意之间,只是涉及的内容就是方方面面了,从修炼细节到人际关系,虽然浅显,却无处不在。 这样的劫难看似危害不大,其实相当恶毒,因为它毁灭的不仅仅是修行,还有人生,往往火毒入体至深的人,就算有机会化解,也会发现自己的一切都被毁了,这才是真正令人感到无比痛恨的! 而“彩虹无节草蛊”一旦多了“邪退”的功能,就会在无声无息中抵挡火毒的侵袭,让人生都多了一层防御……嗯当然了,火毒侵袭本来就是无声无息,这种抵御更是没有丝毫迹象,所以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之间。 也就是说,蛊师本人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火毒前来侵袭,当然就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抵御,总之一切都是在蛊师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 好吧,有关这个蛋疼的情况暂且不提,不管怎么说,当发现使用朱砂之后,“彩虹无节草蛊”居然有了这样惊人的能力,可以想象在当时引起了怎么样的轰动的(具体怎么发现的不用问了,这事情没人知道,总之就是发现了),而从那种之后……嗯朱砂倒是也没有怎么大幅度涨价,实在是无节草本来就是四奇蛊之一,而且这“邪退”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老实说一直有争议,只是从人们的心理而言自然还是宁可信其有了,事实上丁默这次也是这样考虑的。 相比较起“朱砂”,“黄金”在世俗界的价值当然更高(其实也不一定),不过从修蛊材料的角度来说,那就完全是两回事了,“朱砂”本身就是炼蛊材料,而“黄金”只能用来购买炼蛊材料,并且没有元石的价值高,这二者谁更珍贵不言而喻。不过具体到合炼无节草而言,倒是很难说朱砂和黄金谁更珍贵了,朱砂炼制出来的效果看不见摸不着,只是人们口碑皆传都说很棒,具体是不是真的很棒没人知道,而黄金最后炼制出来的效果没有“邪退”那么重要,可是所有人都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存在,并且也颇为实用,所以这二者到底哪个更好更珍贵,还真心不好说。黄金所加成的效果,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第0153章 麻烦总是可以解决的么(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让磨推鬼”,以黄金为原料进行合练,“彩虹无节草蛊”会增加一个很简单但是很实用的特性,那就是“无节草效果加成10%” 好吧,10%当然是一种数字化的说话,其实应该是“无节草效果加成一成”,无节草的效果无需赘言——当然了这并非是说传说中那种“神秘的效力”,而是它的正规效果——在正规效果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层效力,嗯说实话这东西实在有些鸡肋,也难怪对它的性价比人们一直众说纷纭。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如同上面所言,无节草的效果主要就是“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而利用黄金加成之后,该效果可以提升一成……请注意这里说的“一成”并不是说增加的真元量变成了两成,而是“一成五”的一成,也就是一分五而已。 一分五的真元,在实战中到底能有多少效果,这实在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具体说说吧,像丁默现在催动一次“叶芒蛊”,用最简单的方式进行极致精细操作,大概需要三分真元,不过在前世巅峰的时候,他发动一次最低消耗攻击,大概刚好就是一分五左右,也就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带来的加成,刚好也就是发动一次攻击而已。.tw[] 这样一来就很明确了,可以增加大概一次的攻击……好吧,虽然说高手相争就是在毫厘之间,一次攻击可能就是决定胜负输赢甚至生死,但说实话真的能走到这样极限的时候基本上不存在,至少在大多数蛊师这一生中,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说,到了这个程度,也难怪很多人会把这项加成看成是鸡肋了,事实上这好像就是鸡肋,就连丁默也不能否认。 只是对于丁默来说,他也有他的考虑了,“加成一分五”确实意义不大,但是作为丁等资质,天生只有四成四真元的他来说,别说一分,能有一厘都是值得珍惜。 最简单的道理,算上无节草加成,他现在是五成九的真元,可是再增加一分之后,五成九就变成了六成,这是什么意义? 这就是丙等和乙等的区别! 丙等上品资质,天生真元五成五;乙等下品则是六成!只是一分的增加,却从丙等直接跃入了乙等,这对丁默的实力完全是一种跨越性的提升。 这样说吧,本来因为自身资质的原因,没有外物帮助的话,丁默想要晋升二阶难度极大,基本上没有希望,可是现在多了这一分真元,他依靠自身冲击二阶的就总算是出现了一丝曙光。 纵然只是一丝曙光,确实“有”和“没有”差距,天渊之别莫过于此,丁默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早早确定了赤、黄二色的材料,可是彩虹那是七色,剩下还有五种材料,这其中可以选择的方向很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植物动物矿物甚至气体、意念、蛊物无所不包,甚至连彼此的生克加成什么的都不用考虑,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对应颜色的限制而已,选择范围无疑非常的广。 可是真的要说很广,但要想选择却又难度不小,丁默当然知道最好的都是什么,但问题是无论是海蓝石、琉璃光还是紫石英,大荒山这里都没有啊!好东西多的去了,但是限制在大荒山附近,可选择地方向就比较稀少了,甚至丁默都有些怀疑在大荒山到底能不能找全他需要的材料,毕竟这颜色的限制说宽很宽,说窄……也真心不怎么宽。 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当然是蓝色的,大还是什么颜色的?当然也是蓝色的,不过除了天空、大海之外,让人马上说出五件蓝色的物品,怕是有一多半人会稍微卡壳一下吧? 小草是绿色的,树叶是绿色的(嗯其实也有黄色和红色的,不过绿色居多),橙色可以是橙子,那么紫色应该是什么?青色又应该是什么? 七彩虽然就在我们,可是在某种时候又让人觉得是那样的遥远,如同幽冥一般…… 至少丁默现在有些茫然,他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材料。 当然了,这茫然也不仅仅只是因为颜色而已,好吧……我们不能太过于蔑视一个千年老怪物的智商,丁默还不至于真的一下子说不出来需要的几种颜色都能选什么物品(这话说的有些绕) 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于加成属性以及和自己目前的蛊的配合啊!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律令蛊】:一阶奇物蛊,催动后造成近乎绝对的精神束缚,除了身体之外,同时也会切断蛊师和蛊虫之间的联系,使其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生存需求:持续缓慢吞噬使用者精神力,每天最低三个时辰。)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日照三刻) 【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ps: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黄泥藻】:一阶奇物蛊,对外伤有着很好的治疗效果,性生发,消耗大量元石进行催生的话可以产生黄泥珠,属于蛊师常备丹药之一。(生存需求:每三天一元石,每十天黄泥三斤) 【泉眼蛊】:一阶奇物蛊,清泉一捧,莹莹潺潺,落地可自生成细小泉水一股,但是因为无法回收使用,故而往往只作为作物培养的水源存在。(生存需求:落地在水汽充盈之地无生存需求,落地在干旱之地则需要每三天补充清水若干,是地域情况不同需要补充的水分不同,最少不能低于十斤。) 【蓝田烟玉蛊】:一阶奇物蛊,洁白如玉,浑然天成,可以沟通天地灵气的奇妙存在,并且也可以自行释放少量灵气,因为自身特性所以是少数高阶蛊师偶尔也会使用的一阶蛊之一。(生存需求:无特别生存需求,但是如果和美玉同时放置在一起会增加每天吞吐的灵气数量。) 【银针蛊:】一阶植物蛊,银针所过,万物洞穿,银针锋芒洞金穿石,非人力可挡。(生存需求:每五天元石一块)已经选定炼制植物园的几种不算,可是诸如财鬼、叶芒、酒虫、银针这几样蛊的“需求”,他不能不考虑啊! 第0154章 雷令、叶芒…… 深深地吸了口气,丁默站起来决定出去走走,这次闭关总的来说收获很大,成功冲击到一阶高位就是最好的礼物,至于其他有的没有的,那就是搂草打兔子,有收获最好,没有也不需要纠结郁闷。 再说了,事情也不是没法解决,不管是自己想办法外出采集还是花钱买,这么大一个大荒山,丁默就不相信凑不出七种颜色的材料……什么?你说凑出来的材料没用过怎么办? 废话不是,丁默咋说也是修炼千年的老怪物,就算是完全没见过的材料,只要仔细进行分析,研究出用途喝效果对他来说不难吧? 九阶大蛊师平时是做什么的?不就是研究新的蛊虫和新的材料的么!这本来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走出房间,丁默才有些意外的发现居然已经是艳阳高照的时候,这次闭关看来时间颇长,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呢,就看到对面一个人影狂奔过来,一眼看到丁默顿时微微一愣,旋即就露出了大喜的表情,连声说道:“丁默哥!你出关了?太好了!太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太好了?出事了?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微微一愣,旋即沉声说道:“怎么了?谁和奚家寨的人奚家寨的人冲突了?” 对面来人闻言,顿时露出了惊异的表情,自己还没开口呢,怎么丁默就知道是有人和奚家寨的人发生冲突了?难道他一直在关注我? 想到这里,这人不觉惊喜的眨眨眼睛,但老实说他真的是想多了,眼前这人叫什么,丁默其实不知道,只是看着眼熟,好像是蓝家或者莫家的某个子弟,好吧实在是这人真心没什么特殊之处,无论前世今生都是普普通通没有一点特色,又和丁默不是很熟悉,他根本就没注意过。(..tw) 不过没见归没见过,想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真心不难,想一想这是什么地方了,再想一想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最后想一想穆柯寨某些年轻弟子的尿性了,结合上眼前这家伙慌慌张张的样子,要想猜不出是有人和奚家寨的人发生了冲突,那才真的是不太容易! 只是丁默自然没有必要再去详细解释,反而踏前一步,沉声说道:“不要发愣了,快点说到底是谁和奚家寨的人发生冲突了?他们现在在那?” 在那?在擂台上…… 就在丁默刚出关的这时候,奚家寨的生死擂台上,一场龙争虎斗正在悍然上演! 生死擂,两个人影,都是半大小子,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稚气! 刷的一声轻响,只见 生死擂上的一名蛊师忽然急速爆发起来,他的双手仿佛出现了残影,飞快的舞动在空中,整个人都飘飞而起,身形快速的闪动起来,就像是穿花蝴蝶,但是动作却精确无比,每一次点击都恰到好处,准确到了极点,毫不拖泥带水。 哒哒哒熟悉的射击声顿时在擂台上响起,直接满天金芒破空,正是穆柯寨独有的“叶芒蛊”的锋芒,随着步法的巧妙配合,霎时间就控制了自己面前的全部区域,逼得对面已经贴近的对手不得不狼狈的后退几步以重组攻势。 可是就在对手好不容易站稳身形的时候,只见一道闪光骤然从天而降,他顿时忍不住心中一沉,这电光迅若闪电,声势之浩大令人忍不住神为之夺! 雷令蛊!天雷轰顶! 电光凄厉!雷声如雷!霎时间映的周围一片惨白!只是对面的蛊师这时候却满脸铁青,这一击的时间选择让他难受到了极点,完全无从躲避,只能咬牙硬抗了! 当下一声低吼,只见此人身上光华暴闪,迅速释放了自己的防御蛊“布袋蛊”,这是奚家寨的特色蛊,地位和穆柯寨的叶芒、龙涎类似(顺便说一句,这玩意丁默一直很感兴趣,想搞来作为自己的防御蛊)。 “布袋蛊”不但具有防御攻击的效果,还能缓慢的疗伤,此时奚家寨这位蛊师明显是打算硬抗对方的攻击,以便发动逆袭。 然而这时候令人震惊是,看似狂暴无比,恐怖雷光却只是一闪而逝,奚家寨蛊师的“叶芒蛊”刚刚激发,空中那炫目到令人恐怖的光束就已经消失了,奚家寨蛊师直接愣在了当场,谁能想到这样看上去恐怖之极,事实上也确实恐怖之极的雷光霹雳居然只是一个过渡?对方真正起作用的攻击只是一记最不起眼的拳头而已。 好吧……“布袋蛊”可以增强法抗,但是“拳头”的攻击却是无属性的物理攻击…… 所以有人顿时被坑爹了。 轰的爆响声中,奚家寨蛊师直接跌飞出去,虽然旋即受身落地,可是表情却极度难看起来,有了“布袋蛊”确实可以缓慢治疗伤势,不怎么在乎“卖血”,可是不在乎卖血并不等于说就是不死之身了,这“血”掉的多了照样要扑街的。 猛地翻身而起,奚家寨的蛊师一边快速的向后退去,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最后对方是给了自己狠狠一拳而不是狠狠一刀,虽然说被迫重新拉开了好不容易缩短的攻击距离,可是也随之躲开了对方的后续攻击。 只可惜这一丝庆幸才刚刚浮现在眼底,甚至没来及真的表现出来,一阵怪异的吱吱声就突然传来,声音轻微而细密,但是操纵着奚家寨蛊师的那蛊师闻声却顿时面色大变。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又是“叶芒蛊”,说起来只要和穆柯寨出身的蛊师对战,就没有人会不注意叶芒的存在,但是在这一刻叶芒却还是成为了压倒奚家寨蛊师的最后一根稻草。轰的一声巨响,漫天血雨喷洒,叶芒就这样迅若雷电由淡如华光的一闪而过,绚烂之极的光,如同死亡一样“妖艳”…… 第0155章 青长老 血花骤然喷射,奚家寨的蛊师身体一软忽然跌倒,与此同时更多的人惊讶的站了起来! “小辈大胆!”一声怒吼,只见对面奚家寨的蛊师中走出一个中年人,面沉如水双目闪动,此时穆柯寨的莫言等人无不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们认出这就是奚家寨著名的“五色流光”之一的青长老,刚才被十三击倒的那个蛊师刚好就是他的外甥。 “五色流光”是奚家寨非常出名的一个战斗组合,全队七人皆是三阶蛊师,虽然还没有进入实权管理层,却是真正的战斗部队,今天他就是观礼长老之一。 ――按照奚家寨的规定,生死擂必须有两位以上的长老到场观礼并且负责一些具体事务,免得生死擂真的生死不论……年轻人难免性格冲动,而他们奚家寨设立这种“生死擂制度”是为了磨砺弟子,可不是为了让自家小辈杀的血流成河。 这个时候,早有医疗蛊师冲了进来把倒地的那人抱了下去,众多的医疗蛊先后砸了下去,很快这位的伤势就被控制住了,脱离了生命危险,精神也看着好了一点,就这样沉沉睡去,在他身边还有三、四个蛊师也躺在一起,看上去伤的并不比他捎轻。 侧头看看医疗侧那边,意识到自己外甥应该没有生命威胁了,青长老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是依旧冷冷的盯着十三、莫言等人,就这样语义冰寒的说道:“好一群心狠手辣的小辈,擂台对战居然下这样的死手,简直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家长辈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听到这话,还站在台上的十三当下抗声说道:“老头!你什么意思?擂台是你们的人要来的,生死契约也是他们逼着我们签的,现在打输了就开始耍赖?你们怎么不说你们的人先出手偷袭打伤了我们的三个伙伴?” 十三这番话其实没错,说的也是事实,可是一听他说话,身后的穆柯寨众人却顿时心中微微一动,暗道不好! 你话是没错,可是却没看看眼前这位是什么人?这可是一位堂堂的三阶蛊师啊!三阶蛊师是什么身份?在大荒山三阶蛊师就是能进入山寨高层,拥有着家老、宿老、甚至长老身份的强者,在任何一个山寨都是骨干战力……这样的人是一群菜鸟学员能冒犯的? 人家就是有理都不一定和你讲理呢,更何况还是这冲的语气!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青长老马上狠狠地瞪着十三,全身气势勃然而发,就这样冷冷的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还是我们奚家寨的不对了?!” 十三闻言张张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说话,莫言见状连忙走过去朗声说道:“这位前辈,我们不是……” 结果说到一半,莫言也是猛的停下不再说了,似乎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可是只有莫言自己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忽然间一股强大的气势直面而来,莫言顿时感到整个人都好像被困在了深寒的冰水中一般,全身都好像被捆住了,不要说说话,就算是想要动动小指都难,他现在终于明白一向桀骜的十三刚才怎么不反唇相讥了,原来不是他不做,而是他做不到啊! 莫言和十三被对面青长老气势所压,在穆柯寨的其他人看来却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他们都不说话不解释了,明明是对方不对啊,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青长老的气势蔓延,很快将他们也纳入其中,这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令人近乎绝望的压力,无所不在的冰寒气息如有实质的压迫而来,让他们的呼吸都感到无比艰难。 众人失语,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是同为的三阶的奚家寨的另一位观礼长老却不能不明白,微一犹豫他不得不拔身而起落在青长老身边,低声说道:“青长老,这杨可不行啊!这……” 结果不等他说完,青长老就转头看着他冷声说道:“白离长老,难道我做了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情吗?” 白离长老闻言表情不觉有些难堪起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生死擂台观礼长老不可出手对付低阶弟子,青长老你这样做不合适吧?” 青长老闻言眼神一厉轻声说道:“怎么了?白离长老,你是打算指挥一下我吗?还是说你们离字一系已经决定投靠穆柯寨了?” 听到这话白离长老的脸直接黑了,同样冷声说道:“离字一脉怎么做还轮不到我们这些人多嘴,倒是青长老你这样悍然出手,难道是打算把穆柯寨今年来参加山神选的学员一网打尽?你觉得这种事情你能扛得住?” 白离长老这话说的也很犀利,这么大的事情真心不是谁都能做主的,怕是奚家寨的寨主也做不了主,所以青长老闻言猛地一挥手,转头看着开口阻止自己的白离长老冷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另一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语气平静之极,可是其中带着的寒意,却让人感觉冷的能掉冰渣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代替我们穆柯寨教训一下我们的弟子吗?谁给你这个信心和勇气的?” 骤然回头,青长老只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排众走出,静静地站在了擂台之中,穆柯寨众学员的前面。 “大哥?!” “丁默!” “默师兄!” 来人正是丁默,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了众学员身前,可是众学员就感到仿佛一座雄峰挡在了自己身前,之前三阶蛊师带给自己的压力顿时全消,全身再也没有被束缚的感觉,更没有那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当下纷纷开口欢叫起来。 听到他们的叫声,丁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侧头看了他们一眼,缓声说道:“没事了,你们先站到一边去,这里我来解决。” 说着丁默又回头看着青长老,而青长老这时候才看清楚走出来的居然也是一个学员,顿时就被气疯了! 该死的!区区一个一阶蛊师而已,居然敢这样耀武扬威的站在自己面前!你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死啊! 当下怒极反笑,青长老盯着丁默一脸狰狞的说道:“呵呵我还以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呢,原来是这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而已,怎么了?我就是帮你们穆柯寨教训一下你们的弟子,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规矩,你有什么不同意吗?” 说话间,青长老的气势陡然高涨,已然是催发到了极限,可惜让他失望的是,对面这少年对他这高涨的气势仿佛一点没感觉到,只是平静的说道:“穆柯寨的弟子,自有穆柯寨的人来教训,那是我这个首席弟子的职责,这位长老你想得太多了。” “那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什么狗屁首席,我连你一起教训!”青长老闻言顿时被气炸了,猛地跺脚身形闪动直接扑向丁默,整个人都化作了流光,声如雷动骇的周围无论是穆柯寨还是奚家寨的学员,都是面色惨变,全身颤抖,心神都受到了极度的震撼。 这……这就是三阶蛊师的威力吗? 这……这才是三阶蛊师实力吗?!失神!震撼!肝胆欲裂!!三阶蛊师的含怒出手带给了周围众多菜鸟学员太多的压力,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和真正的“强者”有着多么恐怖的差距。但是很可惜,面对这样的“强者”,丁默却根本连眼珠都没动一下,只是很平静的跺跺脚,身形同样化作一道流光,就这样正面迎了上去! 第0156章 错! 流光,瞬间划过空间! 厉芒,撕裂空气犹自撕裂人心! 闷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幽冥之间! 一瞬间,完全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令人甚至没有来及反应,甚至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tw) 【……只有青长老清晰地感觉到了眼前发生一切,惊愕!他只觉得极度惊愕!】 骤然出手,他打定主意要给对面这个或者说这群狂妄的小鬼一个教训,甚至下杀手也在所不惜,反正这个小鬼不是自称自己是什么狗屁首席吗?这还刚好了,斩杀了穆柯寨本届的首席学员,只怕奚家寨的高层再怎么表现的愤怒,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的。 削弱穆柯寨,这本来就是奚家寨高层共同的期待好不好! 所以刚一出手的时候,青长老并没有手下留情,绝对是全力施为!不过话说回来也没有太重视,说到底丁默就是一个菜鸟学员,一阶的小蛊师而已,青长老堂堂三阶存在,对付他出了正常的全力也就算了,总不可能真的把一些压箱子的底牌也拿出来用上吧。[..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这在青长老看来已经够了,他的正常一击对丁默来说只怕就是决死出手也难抵挡了,他现在应该知道自己有多错了吧! 可是这里面真的有人错了,但是错的不是丁默…… 错的是青长老! 虽然说在他看来三阶蛊师已经是相当强大的存在,但问题是在丁默来说,这真的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对手,他现在面对四阶蛊师都有正面一战的力量,就算是面对五阶蛊师也有自信全身而退,三阶,毛毛雨而已! 面对青长老陡然爆发出来的气势,丁默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就这样径自腾身迎了上去,双手在面前轻轻滑过,指尖中闪过丝丝厉芒,赫然已经将“叶芒蛊”催发到了极致。 只在一瞬间青长老就感觉到了不对,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才走到现在的位置上,几乎在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丁默身上爆发出来的那种丝毫不下于他的气势,当下就感到心中一惊。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丁默现在的实力对三阶蛊师基本是碾压级的存在,不要说是青长老本身就只是“正常”发挥,即使他现在情急拼命都不一定能什么,更何况还不是呢。 矮身,撤步,轻轻松松的一闪,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多么复杂,可是配合上丁默现在接近于普通人十五倍以上的身体素质,顿时就变成了闪电般的幻影,人们甚至都没能看清他做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仿佛蝴蝶穿花,丁默整个人就像是化作了一阵风,一道无处不在的风,劲爆无比的风,就这样直直向着青长老呼啸而去。 然后,他就这样消失了…… 没错!消失!丁默整个人都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没人有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一个人之外。 一招走空,青长老顿时眼角崩裂,他惊呼疯狂的嘶吼起来,与此同时双壁奋力向着身边全力挥去,与此同时他的胳膊快速的发生了变化,急速的彭大起来,同时皮肤迅速的变成了铁灰色,泛着阵阵金属光泽,甚至周围的空气都迅速的凝固,硬化,这一方空间都仿佛被固定了一般。 【三阶“冷硬蛊”,功能就是快速凝结周边空气,同时会对空间本身造成一定影响……】 应该说“冷硬蛊”其实并不是很珍惜或者很强悍蛊,至少在三阶中它算是一种大路货,但是这并不能说是“冷硬蛊”就不厉害,事实上之所以能成为大路货就是因为它确实很实用,尤其是对周边空间本身造成影响这一点……这已经是涉及到了空间本质的能力,就是在高级蛊虫中也是非常罕见的能力,低级蛊中更是绝无仅有,所以获得了很多蛊师的青睐。 在实战中,这一招一旦使用出来,周边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凝固”状态,只要进入这一部分“绝对空间”,无论是什么行动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并非说是速度变得缓慢或者陷入泥潭,而是好像被冰块死死冻住,如果还要勉强行动的话,被冻住的那一块就会被直接“切”掉,这种切割技术极其平滑迅速,不会留下任何痛苦,据说深受世俗界皇宫的某些特殊工作人员的好评,颇为知名的。 恩一不小心扯的有些偏了,总之这就是说这种“冷硬蛊”很厉害很可怕,而青长老在成功发出“冷硬蛊”之后也不由得心头一松,他沉浸“冷硬蛊”十几年,已经能将自己面前接近三十度的扇面空间完全冻结,现在这一招顺利出手,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命似乎是可以保住了。 没错,就是保住小命! 说起来也真的很可悲,本来看上去牛皮哄哄天老大自己老二的青长老,这么快就已经把自己的目标变成了保住小命,可想而知丁默给他带来了多么恐怖的压力。 可是青长老居然还是错了!他的双手骤然在自己面前划过,“冷硬蛊”全力催发顿时将自己面前的一片扇形空间完全“冻”住,更令人感到佩服的是这时候丁默确实从他面前这边空间冒了出来,也是想都没想的就冲入了这片冰冻空间中。 可是到了这一步之后,事情就和青长老想象的完全不同了,只见丁默浑不在意的就穿过了那一片已经被完全“冻结”的空间,他甚至连丝毫停顿都没有,就好像是“冷硬蛊”完全不存在一般,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如同没有丝毫阻隔,甚至连个挣扎或者扭肩晃脖子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就冲了过去,向着青长老直接一挥手!冷色光芒骤然一闪,在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大惊失色的表情中,就这样直直的,冷冷的。穿透了青长老的身体,直接将他狠狠的钉在地上…… 第0157章 白离和青,奚家寨的内幕故事 噗的一声闷响,青长老的身体重重的砸地上,更是种种的砸在很多人心上!奚家寨的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丁默静静地站着,双眼淡漠的看着众人,在他脚下是趴在地上的青长老,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三阶强者……】 这幅形象顿时深深的刻在了众人心中,知道很多很多年之后,在场的这些人重新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依然记忆犹新。 那一天…… 那个少年…… 短暂的安静之后,刚才愣住的白离长老忽然反应过来,立时间站起来戟指丁默大声喝道:“小辈!你怎么敢……” 说到这里白离长老忽然说不下去了,你怎么敢什么?你怎么敢打伤青长老?人家已经这么干了,并且看起来干得还不错,白离长老可怜兮兮趴在地上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你现在还想说怎么敢?你是嫌不够丢脸吗! 直接闭嘴,白离长老的表情一阵闪动,但是坚决不肯再说什么,虽然这样做好像很没节操的样子,可是白离长老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tw好看的小说)节操?那是什么?对面那小子已经展现出来了他轻松秒杀三阶的实力,就算是有青老鬼大意轻敌的成分,可是白离长老却没兴趣亲自验证一下,他和穆柯寨的人关系还行,而且他也不喜欢青老鬼,凭什么他要冒着风险去验证一下人家的实力? 再说了,青老鬼的事情,完全可以由他们青字系自己解决么! 所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丁默一招出手秒杀三阶,已经直接打散了在场奚家寨蛊师的心气,这时候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展现实力以抗衡的话,奚家寨这一场就算是彻底栽了,而到时候少不了要追究责任,无论最终的判断是啥,青长老本人就算是彻底废了。 面对这种情况,最适合出手的无疑就是在场的另外一位奚家寨长老白离长老,毕竟奚家寨这边现在只有他是三阶,可以尝试着和丁默叫叫板了。可问题是白离长老和青长老并不和睦……穆柯寨有前寨丁家、后寨莫家、小寨蓝家三大派系,奚家寨不想他们那么分散,整个山寨奚家一统天下,其他外姓都是很边缘的存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就没有派系之分了。 事实上奚家寨的派系之分比穆柯寨还要严重,同一个姓氏之下嫡系旁系、长房偏房、各不同支脉之间分歧非常严重,派系更是复杂,如果不是祖训规定,现实中又有穆柯寨这样的大敌虎视眈眈,使得他们在对外时还能保持精诚合作团结一致的话,只怕奚家寨早就分裂了不知道几百次了。 不过话说回来有一点倒是也让人非常佩服,就是奚家寨各支脉之间虽然分歧严重,可是真的需要对外时却非常团结,每一个族人都能绝对放心的把背后交给哪怕是和自己完全不说话同族,山寨内部更是绝对没出现过类似蓝飞鱼这样的叛徒,这样恐怖的向心力是让人完全不能理解,也正是奚家寨长期生存在大荒山的基础了。 ……当然了,在不是需要对“外”的时候,奚家寨彼此之间的内耗也是令人瞠目结舌,完全不能理解的。 就好像眼前,白离长老就能笑嘻嘻的看着青长老出丑――必须解释一下,面对穆柯寨的人,奚家寨并不会认为是对“外”,哪怕双方是大荒山唯二的大型山寨,存在着严重的竞争,也不是对“外”(穆柯寨当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大荒人彼此之间的事情永远算不上“外”,只有在面对大荒山之外的势力时,这才真正算是“外”――而悲剧的是,对“内”的时候,奚家寨各肢之间互相捅刀子真的是毫不手软的。 还是眼前这种情形,面对倒地的青长老,白离长老只是表现出了自己的愤怒,却一点上去找场子的想法都没有,他本身是奚家寨“白”字系出身,祖上出现过奚白城、奚白泽这样奚家寨的中兴之祖,本身几代也很给力,在奚家寨中颇有话语权,而奚白离自己一向是主张和其他山寨尤其是穆柯寨保持和睦,属于是外联派的中坚之一(蓝家在奚家寨的盟友就有他在内),这时候当然不会出手,事实上在之前他就是一直偏向穆柯寨的人,才算是基本上维持了生死擂的公平。 而现在倒在丁默脚下的青长老就完全不一样了,奚青此人出身旁支,算是自己努力上进的苦孩子的典型,身后没有家族的帮助自然也就无所谓派系,他严格的算起来应该是寨主派的,正因为没有身后长辈的影响,反而更加受到了寨主本人的信任。 至于奚青自己,他是一个标准的家族份子,就是说狂热的看重奚家寨的利益,说白了就是一标准的老愤青,所以他针对穆柯寨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单纯的针对而已。 当然了,现在说这些全都是多余的,眼前的事实是青长老被丁默一招秒杀,人就躺在地上晃神呢,而白离长老在一边光打雷不下雨,周围小辈的沮丧他好像是完全没看见。 嗯其实准确的说他看见了,可是对于这些无事生非,非要去找穆柯寨人的麻烦,最终引起这一场生死擂的这些小辈们,本身就是蓝家盟友的白离长老完全没有任何好感,在他看来惩罚他们集体面壁才是最好的安排,指望他去帮这些小辈振奋士气,想都不用向!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能出面帮他们振作士气的人还是有的,现在已经不是已经到了…… 白离长老微微侧着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这笑容到底是在讥讽谁就只有白离长老自己知道了,也许是丁默,也许是刚刚到场的这一位。就在白离长老充满讥讽的笑容中,只听到一声怒吼豁然传来:“混账!那个大胆小贼胆敢在这里放肆!还不给洒家乖乖躺下!”怒吼声中,一个庞大的身影快送冲来…… 第0158章 威! 下一刻,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重重的砸到地上,顿时掀起了漫天尘土,压迫性的气势随之而来,似因狂怒勃然而发好不收敛,令在场的众多低阶蛊师一时间都是面前铁青,甚至感到呼吸困难。.tw 又是三阶蛊师,实实在在的三阶蛊师,还是狂怒如雷的三阶蛊师! 弥漫在眼前的尘土缓缓散去,丁默等人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却是一个豹头环眼满脸横肉的大胖子,破烂抹布一般的麻布衣服罩在他肥大的身躯上,依稀间还可以看到一块块黝黑粗壮的肌肉。(..tw无弹窗广告) 只看这粗壮的样子,这厮实在不像是一个三阶蛊师,倒像是一头野猪,可是他确确实实是一名三阶蛊师,有不少人甚至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 “青铁长老!” “青铁长老!” 青铁?丁默眨眨眼,他觉得应该是黑铁才对吧,这厮往着一站倒真的是铁塔一般,可是这周边一多半都是你们自己人吧?你现在摆出这个造型到底是想要闹哪样? 不过对面的胖子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他青铁在奚家寨本来就是以横行霸道著称的,现在这算什么?比这更过分的他干的多了,这时候他只想知道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倒在地上的他这个堂哥是怎么个情况! 他想问,他就直接问了,环眼一扫,这位青铁长老盯着丁默,用一种阴沉到了极点的语气冷冷说道:“这是谁干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起来像是在问大伙,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其实是在问丁默,看起来这青铁长老也不傻,他知道既然丁默站在生死擂的最中央,这事情就一定和丁默有关。 可是有关,并不等于说丁默就愿意回答啊! 谁干的?当然是我干的!可是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说实话其实丁默也不清楚,他还在操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之前那个赶来报信的家伙可就说了一句话,丁默只听到十三和莫小乖因为什么事带着大伙来这边打生死擂,马上就果断赶来没有再多打听细节,然后以来就出手放翻了这个“以大欺小”的青长老,所以从头到尾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他真心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他当然就回答不知道,这回答可坦然的很。 “不知道!” 但是很明显有人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听到这个回答,那青铁长老顿时就怒了! 嗯好吧,他其实本来就怒着呢,现在应该是“更”怒了。 只是“怒”和“怒”还是有区别的,单纯一个怒,事情还简单点,加了一个“更”字,马上就大条了,尤其是“更”的对象还是这个如同野猪一般很行霸道惯了的青铁长老。(--|||)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这句话根本就是扯着嗓子怒吼出来的,丁默其实一直都知道声音也是可以当做工作武器的,可是他真心不知道人的喉咙居然还可以当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尼玛!这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吗? 看着自己的衣角真是的飘动了一下,丁默的嘴角一阵抽动,当然了他也不能保证这真的只是因为对方的吼声而不是对方骤然狂奔过来所带起的劲风。 ……一头野猪迈足狂奔,速度什么就不说了,单单这气势就相当骇人了。 只可惜他遇到了丁默,这对青铁长老来说,真的是一个悲剧! 要说实力,青铁长老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已经是三阶上位,即使在三阶上位中他也是比较厉害的那种,单单是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就已经让让他在实战中占了不少便宜,更不要说他的蛊搭配的还相当好,实战能力极为令人吃惊。 只是很不幸,青铁长老虽然长着一身好肌肉,可是他的对手却是专门修炼过武道炼体术的丁默,如果他仗着自己三阶蛊师的蛊也许还能和丁默周旋一会儿,近身肉搏的话,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了! 如果不计较对手千奇百怪的蛊,丁默现在根本就是碾压三阶蛊师,对上四阶蛊师也有一战之力,和他玩这个,这本来就是他的长项啊! 怒吼声中,青铁长老像野猪一样冲到丁默身前,二话不说重重一拳就砸了过去,这个时候他的嘴角满是狰狞的笑容,在他看来这个小家伙马上就会被他直接一拳打成碎片,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幕,那种血雾喷洒在脸上的感觉啊! 至于山神选、交换学生什么的……那是什么么?青铁长老表示无视! 可是丁默却不喜欢他的这种行为,面对青铁长老这样劲道十足的一拳,他选择了最霸气的一种回击方式,当下同样二话不说直接重重一拳轰了回去,甚至连蛊的加持都没有激发! 轰的一声闷响!还有令人牙酸的骨搓筋折的撕裂声…… 之前因为青长老搞得声势太大,就连白离长老也只看到了一片光影闪动,完全没看清楚丁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青铁长老虽然搞出来的声势同样巨大,但是灰尘这种东西却很难遮蔽蛊师们的视线,所以众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两人就这样毫无花俏的硬硬的撞了一下,然后整个画面骤然僵持,再下来所有人都傻眼了,因为他们看到丁默毫无损伤的收回了自己的拳头,不紧不慢的抡起左手,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地砸了过去。 而青铁长老这边却好像傻了一样,他完全就僵硬在了当场,对丁默的拳头视而不见,也没有了下文,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丁默一记左勾拳砸在他的脸上。噗的一声青铁长老毫无疑问的被丁默一拳轰个扎实,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打着转向右边飞去,眼力好的甚至可以看到飞溅的口水,亮晶晶的,很显眼。【……肉山一样的身体,飞起来,又重重的落在地上,那沉闷的响声,就像是轰到了一个大沙袋。】 第0159章 四阶 一瞬间,其他在场的奚家寨蛊师只感到自己是在做梦,噩梦! 一招?又是一招?仅仅一招在整个奚家寨都是以战力著称的青铁长老居然就被搞定了?!这可是青铁长老!不是青长老,也不是白离长老,而是奚家寨战力绝对能进前十的青铁长老! 不过说实话他们想得有些多,战力前十又怎么样?以现在丁默的实力而言,三阶以下的蛊师完全就是碾压,这并不会因为你是奚青铁就有区别。(..tw好看的小说) 只是话说回来,他们也确实有些替古人担心,奚青铁能成为奚家寨的顶级战力之一,难道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实力?单单是三阶蛊师可是成不了顶级战力的,至少丁默现在表情就一点都没变,只是淡淡的看着对面。 下一刻,如同丁默的表现一般,青铁长老刚刚落地就翻身而起,发出了一声极度撕裂的狂吼,恐怖的气势随之咆哮而出。 那居然是……是四阶蛊师! 【气为源,神为点,体为本,崩开一切,一切本无,是为筋崩……】 颤抖,呆滞,包括三阶的白离长老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完全失去了意志,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三阶和四阶听起来只是一阶只差,可是却是低级和中级的差别,说是天差地别也不可无,只在一瞬间就让所有人失去了意志……除了丁默之外! 没错就是除了丁默之外! 曾经晋级顶级的九阶大蛊师,区区一个四阶蛊师的气势对丁默没什么意义,但是却并非完全没有影响,一种所有人尤其是奚青铁完全没想到的影响! 在这一瞬间,丁默居然觉得周边灵气激荡,他和整个世界似乎多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在这莫名的激荡中,丁默的精神无限的延伸开来,他看到了青铁长老,他也看到了周围众人,他更加看到了自己,“轰隆”闷声的爆响凭空而起,本来平静的气爆发的气势比刚才更加剧烈。 可是天地灵气却以难以言喻的奥妙轨迹运转着,“嗤嗤”丁默身躯颤抖了起来,身体的筋肉不停的蠕动着,强大的气缓缓进入了身躯之中,气竟然被筋肉,骨骼,五脏六腑等等吸收了,丁默的身躯更是不停的变化。 “呼”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短短的时间,一切又归于平静,缓缓睁开双眼,丁默身体一抖,四周仿佛像一块块裂开的玻璃,他只感觉浑身轻松,就算是挣脱了什么无形的禁锢一般。 嘴角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丁默面对青铁长老,轻轻摆摆手指,无视的态度顿时气疯了奚青铁。 “混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依仗!”大喝一声,被激怒的青铁长老,猛然间向丁默冲了过来,拳头如同闪电一般,直奔丁默的太阳穴。这一拳打出来,空气之中立刻炸起一声音爆,青铁长老拳头带起的拳风,仿佛冬日夹杂着雪花的狂风一般,犹如刀刮! “咦?这个青铁长老,体力到了这种程度么?”见此攻击,丁默微微一愣,左臂瞬间抬起,用自己的小臂挡住了青铁长老的这一拳。几乎同时,青铁长老的手臂一曲,右手的手肘间不容发的向丁默的左肩砸去。这一肘之力,恐怕就是一块巨石,也能被他击碎! “嘭!” 一声闷响,凭借着对自己体力的强大自信,丁默肩头的肌肉瞬间鼓起,不闪不避,和青铁长老的这一肘撞击到了一起。 不过,就在青铁长老的这一肘撞到丁默肩头的同时,丁默忽然感觉肩头一阵刺痛,仿佛是被钢针扎到了一半。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丁默的肩膀上瞬间涌出一股暗劲,也同时刺到了青铁长老的手肘上。 青铁长老被丁默的暗劲一刺,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兽般,闪电般向后跃去,瞬间和丁默拉开了距离。 “暗劲?” 丁默双眉轻轻抖动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青铁长老,之前就说过的,这个时代的蛊师,因为传统观念的影响,往往都是专注于蛊的培养,还没有意识到肉体力量的重要性,很少有人专门锻炼肉体力量,这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只靠天赋就掌握了暗劲的怪物,就算是丁默也不觉感到大为吃惊。 但是在最初的一点吃惊之后,丁默很快也反应过来,天才这种东西在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当然怪物也是了,所以偶然间遇上那么一两个力量超人的怪物也不是什么大事,话说回来要没有这些怪物,只怕蛊师们也不会那么容易意识到肉体力量的重要性。 遇上没啥,把他干翻就行了! 下一刻,身形一动,丁默仿佛蛟龙出海一般,瞬间到了青铁长老的身前,顾不得稳扎稳打,猛然一脚向青铁长老的前胸踢来,丁默的这一脚,仿佛一条大枪一般向青铁长老抽去,脚似狼牙,如同枪尖扎向青铁长老的小腹丹田。 这一刻,青铁长老两只手也猛地交替在一起,横在身体前面,死死防住身体要害! “咔嚓!” 一声脆响,青铁长老的两条粗壮的手臂应声而断,同时他那一百四五十斤的身体,也猛地倒飞了出去。 只是与此同时,忽然那一阵锐利之极令人们的耳朵都听不到的声音骤然传来,狠狠的刺向了丁默的大脑! 丁默微微一愣,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自己的耳朵里,也传来一阵阵的幻听,一时间几乎要摇摇欲坠 “不好,是风鸣蛊!” 一瞬间,丁默额头上溢出了一层冷汗。同时丁默猛然一咬牙,狠狠一咬嘴唇,精神瞬间清醒了过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丁默面前的那个青铁长老的双眼眼睛猛然睁了开来,一股妖异的光芒瞬间透射出来,通过丁默的双眼,一下子钻入了丁默的大脑。丁默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禁不住“啊”的一声巨吼,双手抱住头,身体蜷曲,倒在了地上!青铁长老此刻冷笑一声,双眼中怪异的光芒散了开来,自己缓缓走到丁默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捏住丁默的脖颈…… 第0160章 恶斗 【……一股妖异的光芒瞬间透射出来,通过丁默的双眼,一下子钻入了丁默的大脑。丁默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禁不住“啊”的一声巨吼,双手抱住头,身体蜷曲,倒在了地上……】 “下辈子,最好别那么猖狂!” 青铁长老口中轻声说着,手上开始缓缓用力。 却在这个时候,丁默痛苦紧闭的双眼,猛然之间睁了开来,一股饿狼一般幽绿的光芒从丁默双眼之中透射出来。同时丁默的身体猛地一动,膝盖“砰”的一声撞到了青铁长老的胸口,同时后背一弓,身子陡然弹起,双脚如狼牙,“噗噗”两声,闪电般刺入了青铁长老的小腹! 青铁长老发觉丁默竟然能够清醒过来,登时一惊,可惜丁默的速度极快,右脚电光一般刺入了自己的小腹丹田,自己全身气血一散,气力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半,口中也说不出话来。 丹田乃是人体最大一个气门,玄妙无比,几乎人体所用运动,都和丹田有关! 平常人呼吸,不只是靠着胸部肌肉,一呼一吸之间,腹部的肌肉也要运动。大声叫喊的时候,也要腹部先吸足气,一些高音歌唱家,靠的就是丹田发声。可以说,丹田就是人体气流的一个重要中转点。 如果是一名武者的话,丹田被刺破,全身“气”逸散出去,气力大减,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可以说丹田被破,全身的功夫都要付诸东流,称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可是青铁长老毕竟不是武者而是蛊师,虽然说这一击受创很重,可是却还是一声狂吼又把丁默狠狠的甩了出去,猛的双眼一睁,再次一道妖异的光芒瞬间透射出来,直直向着丁默飙射而去。 其实丁默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家伙射出来的妖异光芒到底是什么蛊,他刚才完全是靠着“律令蛊”的作用才勉强镇压住了神魂动荡,这次在看到,只能狼狈的打个滚躲开,而有了这样一耽搁,奚青铁居然又一声虎吼冲了上来,对于这样的近身肉搏,丁默可是完全不会害怕的,同样一声低啸,直直的证明迎了上去 接触的下一秒,只听一声闷响,空气瞬间被撕裂,形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气旋,自双方交接碰撞之处向着四面八方旋转呼啸而去,席卷周围几百米的范围,搅起空气乱流嚎叫排荡,地面的灰尘扬起,风沙满天,一副凄凉的景象。 下一刻黑色火焰在所有人的视界中熊熊燃烧起来!却正是三阶中常见的“黑炎蛊”! 黑色的火焰阻碍了丁默的视线,当火焰彻底笼罩了奚青铁的瞬间,地面急剧颤抖,紧接着一声巨响震动天地,巨响过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骇人的景象,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恰当不过,一个冒着热气直径五米左右的沙坑豁然出现,坑前站着的丁默面目狰狞,仿佛金刚怒目。 周围众人这时候也是连连后退几步,这两人的战斗实在有些太过惊人,单单是逸散的气势就让他们感到承受不了,就连同为三阶的白离长老也感到有些心惊胆战。 奚青铁发动了“黑炎蛊”,接触之下却是他被深深的轰入了地面,十三等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战斗已经结束,几人正想欢呼,可是这时候忽然一声怪叫传来,只见丁默身后的地面忽然鼓起了一块,在众人的惊呼中,泥土炸裂,周遭也出现了无数黑色的火球。 “黑炎蛊”绝招――灭世黑炎闪! 说灭世有些夸张,不过这种突然出现的场面还是让人措手不及,面对这样突然出现的惊人的变化,丁默也是一愣,不过他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就是意识一愣身体也会自然行动,然而就在他要行动的时候,却惊讶发现自己居然脚下一软,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骤然出现,一声轻响中,黑影一伸右手就扑了过来。 丁默见状到也不慌不忙,也右手往上一应,他右手顺势一采丁默右手,他手背刚搭住丁默的手腕,丁默本能地右手臂一转,红拳著名的小手法腕口四捶之一内点腕就使了出来,将他的右手弹打开去。 这样快速的一来一往中,其实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只是咋前后试探而已,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对决还没开始! 只见一招落空,奚青铁轻身一跃而起,全身的肌肉绷紧,长发在空气中拢动,双眼迸发出明亮的光芒,大喝道:“纳命来!” 只见奚青铁凌空一脚,脚尖刮起了旋转的气流,力道刚烈劲猛,带起的呼啸劲风更添这一脚的威势。 缩小了身体之后,这大汉的速度并为提升,但是敏捷却还是增强了,丁默一时间难免有些不适应! 但是眼见奚青铁的脚尖即将踢在丁默的下巴时,变故突生! 只见丁默的双眼冰冷如麻,表情狰狞可怕,身边的空气仿佛煮开了的水,完全的沸腾起来,甚至冒着一个个如有实质的气泡!接着,一股绝强的气势随之而起,向奚青铁压了过来,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相信早已经在这股气势下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喝!”一道红光飞速跃动,如同一蔟姹紫嫣红的霞光,围绕着奚青铁的所在的位置,不断的变换着方向。 一阵拳拳到肉的闷响声传来,丁默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奚青铁身上,腿不断的鞭击在奚青铁的皮肉之上,很快,原本神闲气定的奚青铁,也变得狼狈起来,变得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和红肿,在丁默如幻如论一样的攻击下,奚青铁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躲闪的速度都赶不上丁默! 被一番攻击,奚青铁也发了蛮性,一声虎吼在不防御反而双手如同爆熊般的轰了出去,可是这时候丁默的身体却陡然一沉!这一下完全令人大为意外,可是却恰到好处!只见丁默身体沉到合适的位置,左腿也将将要挨地时,身体猛地一扭,身体扭成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姿势,虽然单腿支地,但在这一瞬间的变化中,身体如龙扭身,如鱼摆尾,成为一个漂亮的平孤形,这一个龙身之势,让奚青铁的所有反击在一刹全部落在空处。而在身体下沉的同时,丁默的左腿也往下迫着奚青铁的右腿,用力一插,这当然不能给奚青铁造成任何伤害,但这一下却打扰一下他的反应,并破坏一下他的重心…… 第0161章 未知新蛊,大荒之谜! 被一番攻击,奚青铁也发了蛮性,一声虎吼在不防御反而双手如同爆熊般的轰了出去,可是这时候丁默的身体却陡然一沉! 这一下完全令人大为意外,可是却恰到好处!只见丁默身体沉到合适的位置,左腿也将将要挨地时,身体猛地一扭,身体扭成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姿势,虽然单腿支地,但在这一瞬间的变化中,身体如龙扭身,如鱼摆尾,成为一个漂亮的平孤形,这一个龙身之势,让奚青铁的所有反击在一刹全部落在空处。 而在身体下沉的同时,丁默的左腿也往下迫着奚青铁的右腿,用力一插,这当然不能给奚青铁造成任何伤害,但这一下却打扰一下他的反应,并破坏一下他的重心…… 两个高高在上的蛊师,打的好像街边打混的泼皮一样,甚至连武者都不如,这实在有些让人感到可笑,可是这时候在场众人一点都不想笑。 震撼,这是众人唯一的感觉,尤其是白离长老,同样是三阶蛊师,可是奚青铁现在表现的出来的实力,却让他只觉得浑身发寒,甚至觉得自己这一生苦修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白离长老这样想,在他身边的其他人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奚青铁他们不敢比,青铁长老本身就是奚家寨的大煞神,三阶蛊师更不是他们这些菜鸟能望项背的,可问题是另一个呢! 青铁长老威名在外,但丁默可不是三阶蛊师吧?所谓的“首席弟子”说到底就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学员而已,可是这个真真正正的小菜鸟却和青铁长老打的不可开交,这让他们这些“师兄”还有脸活下去吗? 买块豆腐直接撞死吧!这一句话在这一刻简直成了这些人们共同的想法! 只是无论震撼也好,羞愧也好,对于丁默和奚青铁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们之间的战斗在这时候已经走到了终点。 ……一声虎吼在不防御反而双手如同爆熊般的轰了出去…… ……可是这时候丁默的身体却陡然一沉…… ……这一下完全令人大为意外,可是却恰到好处…… ……只见丁默身体沉到合适的位置,左腿也将将要挨地时,身体猛地一扭,身体扭成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姿势…… ……虽然单腿支地,但在这一瞬间的变化中,身体如龙扭身,如鱼摆尾,成为一个漂亮的平孤形,这一个龙身之势,让奚青铁的所有反击在一刹全部落在空处…… ……而在身体下沉的同时,丁默的左腿也往下迫着奚青铁的右腿,用力一插…… ……这当然不能给奚青铁造成任何伤害,但这一下却打扰一下他的反应,并破坏一下他的重心…… 似乎因为震撼过度的样子,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缓慢起来,就像是影片中的慢动作,在众人眼中丁默和奚青铁的动作是那样的清晰、明显,仿佛一帧一帧的慢慢走到了尽头。.tw[] 【……尽头之处就是,丁默双手大张,借着破坏了奚青铁重心的机会,快速的反动双掌在他胸口印了一下,旋即转身收掌,又好像不经意的用肩头轻轻撞了奚青铁的腹心一下……】 人影骤闪,再出现时已经是几步之外,只见丁默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奚青铁,表情上看不出来任何内容。 而在丁默对面的奚青铁却猛地定在了那里,双眼圆瞪着丁默,却一动不动,完全没了刚才的凶焰,让周围众人不觉感到大惑不解。 结果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奚青铁忽然身子一歪,缓缓滑倒,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顿时变得惨白,俨然已经受了重伤。 这一下众人顿时哗然,在看着丁默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而丁默这时候却还是一片淡然的表情,似乎没有丝毫惊喜激动,让人更是感觉高深莫测。 其实丁默也没想到奚家寨会有这样一个怪胎,这个时代就已经认识到了炼体的重要性,身为蛊师居然学到了一身丝毫不逊于任何顶级武者的好身手。 不过无论怎么样的怪胎也没有意义了,同样是精于炼体,丁默学的是前世费尽心机所搜集的最顶尖的炼体功法,奚青铁掌握的却只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一些手段以及从世俗武者手里收集到的普通功法;同样是近战搏杀,丁默掌握的是前世千锤百炼杀伐而成的顶级绝学,奚青铁顶多算是半路出家的二混子,还比不上一般的世俗武者。 这样的战斗,丁默怎么可能会输?又怎么可能拿不下来! 只是说起来简单,真心会想过程,丁默也差一点失手,就是被奚青铁神秘精神攻击偷袭的时候,那分明是一种蛊,作用就是精神攻击,在说明确定似乎就是让人头疼欲裂,而攻击方式目前看是通过双眼放射光芒,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攻击方式……这样明确醒目效果惊人(以丁默的意志措手不及之下都差点翻船)的东西,可是丁默却丝毫想不来这到底是什么蛊! 当然了这也不奇怪,蛊是天地之精灵气所钟,自然是种类万千不可计数,没有任何一个蛊师敢说自己了解所有的蛊,不要说所有,只怕是十成中的一成都不好说,迄今为止每年都还有新品种的蛊被发现,也有旧的蛊灭绝消失,丁默偶尔有不认识也一点不奇怪了。 可问题在于是这样强力的蛊,又是直接作用于精神,更重要的是还是奚家寨和丁默老家如此之近的地方……丁默忽然发现自己对大荒山这个出生之地好像真的很不了解。 云海洞天的奥秘他不知道,天然养蛊地他不知道,现在一种未知的全新蛊他还是不知道,依稀间丁默忽然心中一动,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应该好好地探索一下这个大荒山,看看这里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现在仔细想想,这里真的很神秘,不仅仅是场所,就连事情也很神秘,好比说这里的大型山寨,顶级势力,为什么总是频繁更换;好比说山内山外双方那种近乎敌对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好比说……【好比说当年穆柯寨灭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0162章 发狂的丁默(一) 看着缓缓倒地的奚青铁,丁默忽然发现自己对大荒山这个出生之地好像真的很不了解。 云海洞天的奥秘他不知道,天然养蛊地他不知道,现在一种未知的全新蛊他还是不知道,依稀间丁默忽然心中一动,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应该好好地探索一下这个大荒山,看看这里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现在仔细想想,这里真的很神秘,不仅仅是场所,就连事情也很神秘,好比说这里的大型山寨,顶级势力,为什么总是频繁更换;好比说山内山外双方那种近乎敌对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好比说…… 【好比说当年穆柯寨灭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丁默顿时有些好奇,只是不管怎么好奇也好,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放在丁默面前的,是已经倒在地上的青长老和青铁长老。 真是让人搅嘴的名字…… 淡淡的扫视众人一眼,看到似乎没人想说话,丁默冷冷的说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冲到现场,接连干翻了两个奚家长老,可是丁默却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面对他这样的疑问,其他人忽然有种很滑稽的感觉。 好吧,这是冷笑话,事实上丁默就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到的时候十三他们已经和奚家寨的人干上了,丁默顶多只知道自己这边和人家发生了冲突,但是为什么发生冲突,冲突的过程,参与者都有谁之类的东西他完全不知道。 当然了,这并不妨碍他干翻对面的人,并且一手一个把他们都提了起来…… 没错,丁默现在就是一手提着一个,将青长老和青铁长老像提溜小鸡一样提溜在手上,捏着他们的脖子,径自把他们拖回了穆柯寨众人所在的地方。 眼看着丁默走回到了穆柯寨众人那边,奚家寨的蛊师们这才如梦初醒,马上就有人厉声吼道:“喂!那边的小子!速速放了两位长老,切勿自误!” 听到这一声吼,丁默有趣的转了过来,若无其事的回头看看,冷然说道:“放下?自误?你们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虽然话说的很冷淡,不过愿意沟通就是好事,很明显对面奚家寨的蛊师也是这样想,一看丁默有回应,马上嚣张地说道:“对!说的就是你!赶快把人给我们放了,要不然你后果自负!” 这下丁默笑了,真的是笑了,他有趣的看了对面一样,若无其事的说道:“你是让我放了他们?” 说着丁默还侧头示意了一下,他说的是谁自然一幕了然了,眼看着对面那人还点头确认,丁默当下颇为玩味的一笑,双手骤然使劲,双臂上举……嗯暂停,他本来是打算将两人一起举起来的,不过忽然意识到那样好像很傻的样子,当下微微一犹豫,左右看看,顺手把青长老就扔到了地上,然后若无其事的单臂举起了奚青铁,就这样淡定的笑道:“刚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看到这一幕,之前那人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你!你想干什么!赶快放开青铁长老!” 丁默闻言冷冷的看着他,声音都变得冷谈起来,就这样平静地说道:“放开?你觉得我会不会那样做?或者你打算命令一下我?你真的以为你能命令我?是什么给了你这样大的勇气?” 说着丁默面色更冷,单手发力一转,就这样从正面扣着脖子将奚青铁直接举到了自己侧面,很有将他就这样捏死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对面众人真的慌了手脚,他们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可是毫发无伤直接摆平了两位长老,奚青铁也就算了,就算是青长老也是“彩虹”之一啊!这样的战斗力,貌似在场的根本就不具备和人家叫板的可能好不好! 只是仅仅是安静了也没用了,丁默已经被他们“挑逗”起来了,眼看着奚青铁的脸色都开始慢慢发紫,其他众人真的慌了,看上去丁默似乎真的有把奚青铁活活掐死的想法,更糟的是他确实可以这样做,而别人却丝毫没有办法阻止。 到了这一步,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奚家寨蛊师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了白离长老,其他两人落在了丁默手里,在场现在还能主事的也就剩下白离长老一个人了,怎么说也是三阶蛊师,虽然战斗力挫了一点,那也看是对谁,眼前这些二阶、一阶的总不可能和他比吧? 恩如果真的要比,那就真的是逗比了,不是人家逗比,就是他逗比…… 话题稍微扯得有些远,事实上白离长老这时候也是满脸大便的样子,说实话这破事他真心不想管,可是刚才“激怒”(其实没怒)恰好是他们白系的弟子,还是他非常看好的一个侄儿,这时候也只好主动站出来了,否则的话要是奚青铁真的挂了,事情传出去这个侄儿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下无奈的站了出来,白离长老大声说道:“这位小哥,还请你先住手,有啥事情我们好说,其实就是一点意气之争的小事,闹出人命来事情就麻烦了……啥事都可以商量,人死了可就没法复生了。” 蛊师也是人,事实上除了蛊术之外,除非是像丁默、奚青铁这样专门经过训练的,否则他们的身体强度并不会比普通人强多少。 所以听到白离长老的话,丁默又笑了,他就这样转头看向白离长老,淡淡的说道:“刚才他让我放手,现在你又让我放手?他是个废物做不了主,看起来你倒是像一个能做主的人,你是打算做这个主吗?” 做主?白离长老身为奚家寨的实权长老,做主肯定是没问题了,但是话说,他真心不想做这个主啊! 只是面对丁默咄咄逼人的目光,白离长老只能苦笑一下,摇摇头若无其事的说道:“先别冲动,小哥,凡事都是好商量的啊,你先住手,然后问问情况再说啊!”听到这话,丁默诡异的又笑了一下,忽然手上再发三分劲,啥时间奚青铁的脸色顿时真的紫了…… 第0163章 发狂的丁默(二) 【……刚才他让我放手,现在你又让我放手?他是个废物做不了主,看起来你倒是像一个能做主的人,你是打算做这个主吗……】 听到白离长老的话,丁默又笑了,他就这样转头看向白离长老,淡淡的做出询问。(..tw) 可是面对他的问题,白离长老一时间只觉得心里有千万头草泥马在咆哮! 做主?白离长老身为奚家寨的实权长老,做主肯定是没问题了,但是话说,他真心不想做这个主啊! 苦笑一下,白离长老摇摇头若无其事的说道:“先别冲动,小哥,凡事都是好商量的啊,你先住手,然后问问情况再说啊!” 听到这话,丁默诡异的又笑了一下,忽然手上再发三分劲,啥时间奚青铁的脸色顿时真的紫了。 奚青铁的肉体力量是很牛没错,但是也还没牛到这份上,这现在不是威胁了,很明显丁默在加把劲奚青铁就被他活活捏死了,嗯事实上白离长老很怀疑在被捏死之前,他会不会被丁默直接捏断了脖子! 这下白离长老顿时急眼了,手忙脚乱的说道:“别!这位小哥,你先放手行不?有啥话咱们好商量!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这话说的真的有些大了,可是白离长老也是被逼急眼了没办法啊,奚家寨的白系和青系本来就有些不和睦,如果奚青铁就这样被丁默直接掐死,再被人让人知道眼前这个情况,那他这个责任可就真的担的大了,到时候丁默这边会怎么样他不知道,可是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甚至会给白系都带来很大的麻烦,这种麻烦反过来又会加重的他的负担,所以他再没了之前那种淡定自若的感觉,真的是急眼了。 说起来也是白离长老倒霉,本来嘛按照往年的惯例,参加“山神选”的都只是各山寨学堂的学员,说白了就是交换学生,这里面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些惊才艳艳光辉万丈甚至令人不能直视,可是说到底他们都还是一些学员,刚刚入阶的小菜鸟,修行上的天赋无法改变本身在人情世故上的弱点,碰到一些真正的老狐狸好比白离长老这样的时候,他们肯定不是对手,三言两语就能被搞定。 可谁想到他这次却遇到了这样一个丁默这样的“老妖怪”――当然了从白离长老的角度来说他还以为自己遇到的是纯粹的愣头青――丁默可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菜鸟,事实上就连白离长老现在想说什么丁默都猜到了,无非就是那些废话而已,官样文章么,谁不会做?可问题是丁默根本没打算陪他去做,丁默现在有着自己的打算呢! 轻哼一声,丁默松了松手,看着奚青铁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他现在死不了,不过一会儿会不会死就不知道了,所以废话咱们就别说了,其实我也不想问是怎么回事,无非就那么一个套路,你们的人挑衅或者‘被’挑衅,然后激动地和我们的人约到这里来生死擂,当然了我想结局也是安排好的,如果你们的人打赢了当然皆大欢喜,但是如果没打赢的话,只怕你们这些狗屁前辈就要用各种各样的狗屁理由插手了吧?……嗯也许连理由都不需要,拳头大就是理由,其实你们已经这样干了。” 说着丁默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手里的奚青铁一眼,这厮看起来真的是认真修炼过武道,就这会儿功夫脸色居然又恢复了一些。 听到丁默说的直白,白离长老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这丫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明明就是一个小菜鸟的,要不要这样犀利啊! 人艰不拆,你这样说了让我怎么回答?难道让我说“是”或者“不是”?大伙都是出来混的,给个面子啦…… 面子其实还是要给的,丁默马上就送来了台阶,淡淡一笑丁默又平静地说道:“好了,既然你能主事,我也不和你玩虚的,什么误会之类的车轱辘话就算了,我们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你们打脸没打成,就该被我踩了,说说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吧,或者说……”说到这里丁默诡异的看了手里的奚青铁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然的微笑,就这样淡淡的继续说道:“……或者说你们觉得他的命值多少钱?” 真的是很有意思,这个奚青铁,丁默很奇怪前世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家伙的名字,奚洛古还有莫问、甚至十三都算耳详能熟,前一代的牛人他也知道很多,就算是奚家寨的彩虹七色他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可是这个奚青铁他真的没听过,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单单是他的那一手诡异的精神攻击就已经足以保证他的影响力了,更不要说他还有一手相当强悍的肉身功夫,这样的人在前世默默无闻,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白离长老,他本来以为……好吧,他本来以为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丁默这种看似非常愣头青的行为却让白离长老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了,不知不觉中丁默莫名其妙的就完全掌握了主动,现在他的选择居然已经变成了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张张嘴,白离长老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资本,最后他只能颓然一叹道:“好吧,告诉我,年轻人……你打算要些什么?”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抬起头盯着丁默说道:“不要太过分,也不要说一些我肯定不可能会答应的条件,我必须明确的告诉你,虽然我什么都能答应,可是这家伙却并不值这么高的价钱!相信我,至少对我来说他真的不值!”忽然听到这样气势十足霸气侧漏的发言,这下丁默有些意外的动容了! 第0164章 发狂的丁默(三) 真的是很有意思,这个奚青铁,丁默很奇怪前世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家伙的名字,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单单是他的那一手诡异的精神攻击就已经足以保证他的影响力了,更不要说他还有一手相当强悍的肉身功夫,这样的人在前世默默无闻,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tw[]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白离长老,他本来以为……好吧,他本来以为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丁默这种看似非常愣头青的行为却让白离长老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了,不知不觉中丁默莫名其妙的就完全掌握了主动,现在他的选择居然已经变成了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张张嘴,白离长老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资本,最后他只能颓然一叹道:“好吧,告诉我,年轻人……你打算要些什么?”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抬起头盯着丁默说道:“不要太过分,也不要说一些我肯定不可能会答应的条件,我必须明确的告诉你,虽然我什么都能答应,可是这家伙却并不值这么高的价钱!相信我,至少对我来说他真的不值!” 忽然听到这样气势十足霸气侧漏的发言,这下丁默有些意外的动容了,之前这位白离长老给丁默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刻,只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很强硬的,更多的是那种试图和稀泥的老好人的形象,可是现在人家居然如此霸气的来了一句“他没这个价值”。(..tw) 好吧,丁默不得不承认,他之前好像有些太轻视这位白离长老了…… 再一次深深感觉到自己似乎对有些事情了解的真的不是很深入,不过话说回来丁默也没有因为而沮丧,话说他本来也没指望靠着手边这个“人质”换去太多的好处不是。 耸耸肩,丁默的表情终于解冻了,他淡淡的说道:“放心吧,长老先生,我只是帮我的同伴寻求一份公平的补偿而已。” 白离长老闻言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年轻人,请注意你的说法,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认定是我们奚家寨的弟子挑起了纠纷?你也是刚刚来到现场吧,之前的情况你知道吗!” 丁默闻言冷冷一笑:“什么情况?长老先生你是想说其实是我们的人挑衅吗?你觉得这样的话我会相信吗?这里是奚家寨,长老先生!” 说到这里丁默就不再多说什么,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这里是奚家寨,穆柯寨的人除非脑残了才会主动挑衅,这样简单的事实不需要过多描述,如果白离长老还要继续辩解的话,丁默就不会再继续和他对话了。.tw[] 这时候白离长老也沉默了,他当然可以说其实这些都是穆柯寨人引出的,但是傻子都知道,就算真的是穆柯寨的人主动挑衅,也肯定有着其他内情,总之一句话,出门在外谁不是更加谨慎小心,只要不傻就不会在这时候惹事。 白离能成为奚家寨的实权长老,该有的决断是不会缺少的,让他再去强辩那也太没气度了,当下微微沉思一下说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过我听说青系一脉过两日会开私库为自己门下的弟子准备一批新蛊,你们穆柯寨的学员可以一起去参加,青系一脉颇为好客,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这话其实就是说奚青铁这一脉打算让出一批蛊来作为赔偿了,虽然这话是白离长老答应的,可是对方也不会不认账,尤其是这种帐。话说这赔礼可就不能不说不深厚了,如果没有特殊机缘,像十三、莫言他们这样的一阶小蛊师身上总共都不会超过三枚蛊,所以说青系这次真的大出血了,要知道这可是从私库而不是从山寨公库拿出来的东西。 所谓“私库”顾名思义就是一些私人的库存了,穆柯寨也有,主要是丁家、莫家和蓝家自己库房,而放到奚家寨就是家族各支系了,这种内库收藏的数量肯定没法和公库相比,可是往往会有一些很特殊很有价值的蛊存在,当然了对于穆柯寨的普通学员来说,哪怕是大路货也让他们很开心了,作为他们来说,还没有挑剔的资格。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赔偿的话,丁默却绝对不会满足的了,所以他只是笑笑道:“多谢长老先生,我代表一众同学表示感谢了。” 丁默这段话说的很有意思,嗯当然了,更有内涵,他首先是说了“谢谢”,表示感谢那是一个人的素质体现,尤其是他现在这种特殊情况,稍不注意就会被人说成跋扈,虽然说没必要刻意低调,但是更没必要在这些小细节上去高调了。 这是第一点,却不是最重要的一点,最重要的还是在后面,他说了这是代替一众同伴表示感谢,其实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他自己并不感谢了,再往深处一想,其实就是再说这进入私库什么的属于是给所有人的好处,可是我本人呢?我本人是不是还应该有另外一份吗? 好吧,这事情听起来好像有些无耻,可是仔细想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要知道眼前很明显丁默是胜利者,他要讨要战利品,难道别人还会觉得无耻?就是无耻也要要了。 只是丁默这样一开口,对面的白离长老却直接沉默了,这倒不是白离长老小气,反正就算答应了也是青系负责,管他一个白系长老屁事,只是话所如此,真正要开口的时候,有些事情却真心不好办。不好办的在于,白离长老完全不知道丁默到底打算要些什么样的好处,要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对白离长老真的是非常不可想象,作为奚家寨的实权长老,白离长老的能力绝对是杠杠,让他去猜测一个一阶小菜鸟的心思基本上十拿九稳。可是今次,白离长老却迟疑了,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位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不知道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第0165章 发狂的丁默(三) 这个发生在生死擂上的小博弈并不能算是丁默第一次在奚家寨展露锋芒,之前刚到的时候,他也狠狠地展现过一次自己的强悍和强硬。 可是这一次的影响却远要深刻得多,毕竟这是在生死擂上,在众多奚家寨蛊师面前,更重要的是他的对手霍然是奚家寨的两位长老。 一个一阶菜鸟搞定了两名三阶长老?这是要翻天的节奏吗(--|||) 不过这时候这件事情还没来及发酵,就算是当事人也都没来及仔细思考,白离长老还在考虑怎么满足丁默的胃口,而青长老和青铁长老还……还昏迷着。 好吧,让我们暂时先无视目前昏迷的两个家伙,只是丁默也他们也不知道的是,这时候在奚家寨的另一头,有两人正在近距离友好接触,嗯你死我活的那一种。 这其中一方果断就是丁默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没有赶到现场的穆柯寨的领队蛊师丁如龙,而另一位这是一名全身白色劲装的红发男子,奚家寨的人都认识他,因为他正是和白离、青长老齐名的“彩虹七色”中的黑光长老! 什么?彩虹之中没有黑色?嗯这个其实不重要,咱暂时无视好不? 但见满天光雨笼罩之下,只见丁如龙和黑光两人突然跳跃而起,在半空不断拳锋交错,“轰――”一声同时跌坠到地上,丁如龙在落地的瞬间一声轻喝,双手一抖,一道锐芒陡然射出,这是“叶芒蛊”的进阶“月影松芒蛊”,在增加了攻击力的同时极大地加快了速度,算是穆柯寨蛊师中非常主流的一种培养方式。 锐芒呼啸,瞬间就戳在黑光的大腿根,黑光高大的身子刚一起一个狗啃屎就蹿出去了,丁如龙还是没下杀手,这要偏一偏直接戳在裆上,这黑光就死这了。 只是黑光也是人才,这时候还能腾身长啸,只见他脚下的地面裂缝蜘蛛网般延伸碎裂,却又在刚猛绝烈的劲风中仿佛忽然间长了翅膀般纷纷拔地而起,加入了随风疾舞的碎石乱流中,这更使的两人身周几米内的劲风充满了难以想像的杀伤力。 就这样拳脚数个回合,黑光非常热情的让丁如龙感受到了奚家寨的“友好开放”,丁如龙也让黑光充分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双方似乎都认为应该更进一步的交流一下,同时尽快结束这次友好会晤的过程,于是齐齐吸气,纷纷更添了几层力道! 但听断喝声中,霎时间一阵巨力传来,丁如龙大喝一声:“月色如芒!”下一刻,只见丁如龙迅猛的的拳头上爆耀出蓝色的电光,顿时前方几米范围内浩气滔滔,沛莫能御的劲风惊涛裂岸般呼啸激荡着,瞬间和黑光射出的红色气柱碰撞在一起! 黑光顿时猛的踉跄了几步,终于还是摔倒在地! 眼看黑光摔倒,丁如龙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然地笑容不过并没有追击,而这边黑光赖皮一般趴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爬起来,垂头丧气,一抱拳:“唉。” 就这时间,黑光一步蹦过来了,蹦过来的同时双手就撒开了,随着这一撒,一团尘土就暴开了,这一手接着下边就是一脚。 谁都没想到这一手,堂堂的三阶蛊师竟然使出这扬沙子的卑劣手段(你丫的就是扔出一个骚扰用的蛊也行啊),但江湖险恶,这都不算什么,两人本来就是要决战一场,貌似这也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丁如龙料到有诈,但本能反应比脑子快,还是双手一挡,这黑光一脚就到了,没见着怎么打得,直接被挡了出去! 不过这样一来黑光还是稍微占了些先机,当下一声长喝双拳舞动,但是风声呼啸起来,好吧不要误会,丁如龙还多少有些近战蛊师的味道,可是这黑光却绝对没有修炼过拳脚,搞出这么大的声势,主要是来自于他的蛊――“风云雷动蛊”。 这个蛊其实不是很稀有,十三也可以有,因为“雷令蛊”就是它的雏形,不过它现在表现出来的气势可就不是雷令所能比拟的,毕竟是三阶经济了。 一时间顿时雷声大作,场中两条疾影连闪躲避,首尾相交相接,一触及分,一分又接,疾风乱石使的无形的劲风拥有了可以外显的形态,乱石穿空,四处激荡徘徊。 偶尔脱离了疾风范围向外激射的碎石尖啸着击打在远处几米外的巨树上,清冽的撞击巨响中,巨树竟然被击打的凹下去一个个的浅坑,碎石爆碎成粉末,落在地上厚厚一层白灰,场面火爆惨烈前所未见。 一转一扭,丁如龙英转身双臂抡圆了快速的挥出,随着他的挥舞,手上光华大作,如有实质的青色光华仿佛铁锤般一前一后的向着黑光轰去,可是黑光却压根就没理他的前手,直接举臂一架他的斩捶,另一只手就这样呼啸着直直的刺了出来,拳头上雷鸣声动,分明就是围魏救赵,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风雷声动,雷令系的蛊最大的伤害一向不是它们的攻击而是附带的雷电效果,虽然升级为风云雷动之后雷电伤害降低不少,可是蛊师也可以自行操作,其中肯定灵动了不少,更何况就是再降低那也是雷电伤害,挨到了照样会要命,不信的话下雨天去抓根高压线试试。 拳若天外流星,记记开碑裂石威猛无铸;腿似霹雳暴雷,招招开天辟地横扫八荒惊心动魄,两大高手蛊师之间的对战惨烈而惊人。 每一拳每一脚的力量都会令空气卷起激荡的乱流,地面碎裂成片继而成粉,原本平坦的小路在巨响中凹下凹下再凹下,在两人恐怖的力量蹂躏的惨不忍睹,这一刻黑光明显已经全力发挥,时不时可以看到他从一些极度不可思议的角度重拳出击,令人防不胜防 但是下一刻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丁如龙双臂一振,身体在迅速拔高的过程中快速旋转起来,身边的空气发出了撕裂的响声,随着他急速旋转的身体而快速旋转着,并在旋转中化为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成一圆环状向四面猛烈地冲击荡漾开来,如潮如涛。 “呜――!”一股如同鬼呜般的厉啸响彻在高高的半空,但见一口鲜血喷出,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拳已经正中黑光的后心,澎湃的拳力夹杂着寸拳的气劲直冲内腑。 黑光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仿佛撞过来一辆大卡车,被一股凶悍的力量推向前去,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但就在这时候,他却牙关一咬,身形诡异的一变,霎时间一股气势扑面而来,与此同时随即一脚踩出!黑光右手捶出去,左手就收回拦在面前,侧身换膀已经成了他出手的习惯,整个身体对着丁如龙侧成一线。两人手臂相交,发出砰的声音,丁如龙的刺拳,也正打在黑光拦在身体前的手臂上,又发出砰的一声响…… 第0166章 发狂的丁默(四) 【……每一拳每一脚的力量都会令空气卷起激荡的乱流,地面碎裂成片继而成粉,原本平坦的小路在巨响中凹下凹下再凹下,在两人恐怖的力量蹂躏的惨不忍睹,这一刻黑光明显已经全力发挥,时不时可以看到他从一些极度不可思议的角度重拳出击,令人防不胜防。(..tw)】 但是下一刻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丁如龙双臂一振,身体在迅速拔高的过程中快速旋转起来,身边的空气发出了撕裂的响声,随着他急速旋转的身体而快速旋转着,并在旋转中化为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成一圆环状向四面猛烈地冲击荡漾开来,如潮如涛。 “呜――!”一股如同鬼呜般的厉啸响彻在高高的半空,但见一口鲜血喷出,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拳已经正中黑光的后心,澎湃的拳力夹杂着寸拳的气劲直冲内腑。 黑光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仿佛撞过来一辆大卡车,被一股凶悍的力量推向前去,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但就在这时候,他却牙关一咬,身形诡异的一变,霎时间一股气势扑面而来,与此同时随即一脚踩出! 黑光右手捶出去,左手就收回拦在面前,侧身换膀已经成了他出手的习惯,整个身体对着丁如龙侧成一线。(..tw) 两人手臂相交,发出砰的声音,丁如龙的刺拳,也正打在黑光拦在身体前的手臂上,又发出砰的一声响! 但见黑光顿时咧着嘴重重地后退了一步,这一拳他真的被打疼了,可是另一边,虽然丁如龙同样的后退一步,可是他的腿却在下面飞快地一弹。 噗地一声轻响,这一下黑光的脸都青了! 这一下是正宗的撩阴腿,也就是传说中的“无影腿”――在这里做个小科普,虽然说荧屏上黄大宗师炫酷帅气的“佛山无影腿”深入人心,只是很可惜之所以人家要加上“佛山”两个字就是为了说明这东西不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无影腿”――传统意义上“无影腿”相比较起来就猥琐的多了,说白了就是一记女子防狼术中的“撩阴腿”又名“断子绝孙脚”,因为起腿隐蔽,而且弹踢极快,据说有些人的速度甚至可以快过人眼的视觉暂留时间,基本看不到出腿,所以练好了就叫“无影脚”这样一个霸气的名字。 好吧,上面只是偶然间提到的闲话而已,其实一般来说,对付这样猥琐的直腿,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黄蜂蛰翅”的手法,说白了就是狠狠地用拳棱子打他的脚背、脚裸或胫骨,一下就能让他后悔自己这样猥琐。 只是很可惜,黑光是蛊师而不是武者,他虽然仗着自己的几种秘传蛊可以做到惊人的近战效果,也算是一个典型的近战蛊师,可是却终究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面对丁如龙这样邪恶的一招,黑光能做的仅仅是尽量的扭动身体,努力地送出大腿以便于让自己下半辈子不至于真的失去了人生意义而已。 所以“噗地一声轻响,这一下黑光的脸都青了”! 这是真的青了,勉强的避开了要害不错――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丁如龙同样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你换成丁默来踢这一脚试试,看看黑光还有没有招架的机会――勉强的避开了要害不错,可问题是真的被提到大腿根,同样也是很疼的啊! 一声闷哼黑光眼泪差点彪了,刚才这一脚真正是吓出了他一声冷汗,不过也有好处就是借助挨了这一下子,黑光倒是跌跌撞撞的飞了出去拉开了和丁如龙的距离。 这下黑光可算是抓住机会了,不管咋说他也是真正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战斗蛊师,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当下马上双脚错步快速的绕着丁如龙游斗起来,把那些中程、远程的攻击拼命撒了出去,怎么样也不肯在冲上去贴身肉搏。 明明是打不过的还往上冲,你以为我傻啊?! 黑光这样一搞,丁如龙可就纠结了,游斗其实是一个非常让人讨厌的行为,一沾即走的生物界形象描述其实就是“苍蝇”这丫的谁遇到了都会纠结,真的双方实力接近并且足够的强大的话,如果有一方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真的打成千日战争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就是这样,黑光本来也就是来拖延时间的,他当然不在乎怎么个打发,可是丁如龙被他绕了几圈却直接给绕烦了,突然身体一晃,左手一个假动作,身体住前一扑,右手一拳就向他脸上打过来。 这样的突然袭击……说实话对黑光意义真不大!如果仅仅是这样就能再次被贴身,那黑光之前不知道被贴身多少次,还有游斗个屁啊! 但是就在黑光刚要躲闪的瞬间,丁如龙的拳头上突然爆出了极度炫目的光华,如同闪电一般顿时就让黑光眼前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而且这还不是“更”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就在这一瞬间,黑光忽然觉得自己平时颇为轻灵的身体不知为何居然变的非常沉重起来,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糟了! 黑光的心猛的一沉,可是他的身体动作却已经无法跟上他的思维反映了…… 这时候既然黑光“糟了”,那无疑就是意味着“丁如龙”爽了!只看一瞬间中,丁如龙还是先前的动作,身子噌一下就贴过去了,两手一挽齐出,就见着黑光笨重的身子就往上一提,接着就猛的推了下去,身子同时往下蜷,双手正顺着他小腹钻进他髋骨腰间,上了半步右手一钻而出,后手贴着前臂就是一个劈拳。 噗嗤的闷响声中,黑光一口热翔喷出,整个人直接倒了了出去,可是这时候丁如龙却还没有罢休,反而再次追上一步,又是身子贴了过去,两手一挽齐出,下蜷,右手一钻而出,后手贴着前臂再次一个劈拳。 然后再次上步、贴身、下蜷、劈拳…… 上步、贴身、下蜷…… 上步、贴身……上步……一连六次循环,丁如龙的速度发挥到了恐怖的地步,而黑光的情况也惨到了恐怖的地步! 第0167章 发狂的丁默(五) 【……噗嗤的闷响声中,黑光一口热翔喷出,整个人直接倒了了出去,可是这时候丁如龙却还没有罢休,反而再次追上一步,又是身子贴了过去,两手一挽齐出,下蜷,右手一钻而出,后手贴着前臂再次一个劈拳。】 然后再次上步、贴身、下蜷、劈拳…… 上步、贴身、下蜷…… 上步、贴身…… 上步…… 一连六次循环,丁如龙的速度发挥到了恐怖的地步,而黑光的情况也惨到了恐怖的地步! 这一轮连续攻击,黑光吃的苦头可就大了,当然了丁如龙不是武者,只是和丁默多次交手学到了一些武道皮毛而已,这些攻击完全是照瓢画葫芦,可是自身的力量在这里放着,就算是打不出真正“铁山靠”的效果,让黑光内腑受伤也绝对不成问题。 这一下,黑光终于怒了,嗯或者应该是他其实早就怒了,但是直到这时候才轮到他发飙了。 毕竟是照瓢画葫芦,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且丁如龙也没打算真的下死手,所以连续六击之后,第七下丁如龙终于没有接上,而黑光也终于被他远远打飞出去,狼狈的摔在地上。 黑光被轰的又是一口热翔喷出,不过他也总算是找到了机会,一声怒吼,直接跳了起来,不管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只见全身真元涌动中,“飕!”的一声,黑光的拳由袖口飞出,“抽”往丁如龙,就仿佛胳膊上全然没有任何骨头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三阶奇物蛊“黑水龙蛊”,也是黑光本命蛊! “黑水龙蛊”的作用很奇怪,它并非是直接攻击形的蛊,而是类似与“皮蛊”、“天牛蛊”,是一种作用于蛊师自身的蛊,可以将蛊师的身体变得极度柔软,恍若无骨,又可以在一段时间中大肆拉升,说白了就是把人变成了“橡皮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机会出现很多甚至不能想象的事情。 轰轰轰 一连串的闷响传来,黑光的双手如同鞭子不断地抽了出来,只是丁如龙身法半点也没有慢下来,黑光拳似是抽在他身上,但黑光却知这一拳抽空了。 不过黑光这是并没在意,他是很冷静的看着对手,双拳似灵蛇般舞动着,从背后,从肋下,从正面,从反面,从每一个意向不到的角落击出,击向了每一个意想不到的方位,一击不中,立即缩了回去,教人完全不知道他下一着由何处攻出。 【名震大荒的“黑水龙蛊”,终於出动,令人知道这一战到了胜败的关键时刻。】 面对黑光这样密不透风,仿佛阵阵雷雨一般的攻击,丁如龙的身形愈转愈快,不住迎击,以身体、肩、手、脚等部分,施出各奇奥怪招,应付着神出鬼没的黑光的拳头。 其实这并不是丁如龙习惯的战斗方式,他的本命蛊是“叶芒蛊”,中距离攻击才是他最擅长的,但是这没办法,黑水龙蛊最长据说可以将人体拉升到四十米,灵活度更加恐怖,真的拉开距离反而是他不利,还不如这样贴身近战还比较好。 只是黑光在如此凶险形势下,却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平静表情,双拳飞舞,身形如梭,单只用眼去瞧,谁也不知他正抵受着丁如龙不断收窄收紧的压力网,几是寸步难移。 这一刻似乎黑光唯一脱身之法就是临空高高跃起,从半空中飞窜出去,不过这等若输了,因为丁如龙势必占了先机,势将乘胜追击,制他於死地方休。 不过这时候丁如龙其实也并不舒服,他的速度稳定下来,成功地增至极速,可是他仍未有出手的良机,唯有在兜圈子上出法宝,绕行的方向变化万千,时近时远,飘忽不定,只要黑光一下失神,他即可瓦解黑光攻守兼备的拳势。 但是话说回来,想要黑光出现失神何等困难?三阶蛊师无不是身经百战,黑光更是奚家寨彩虹七色中的强者,心志之坚韧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境地,想要让他心神失守,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压力? 以快打快,丁如龙的步法身法,愈绉奇与繁复,但又似轻松容易,且若游刀有馀,教人生出无法测度,眼花撩乱,难以抗御的无奈感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黑水龙蛊”黑光伸天长啸,立身处爆起万千点拳影,再烟花般往四下扩散。 原来他竟把外袍震碎,夹杂在拳劲气劲之中,往四方八面激射,就像刺把全身尖刺同时射丁如龙! 这一下可以说是打出丁如龙之意料,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种攻击发出,一时间差点心胆俱裂,不过谈闲逸终究是老牌强者,沉浸在先天之境也有十多年时间了,在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断,当下一声厉叱,便撞入拳屑布碎网中,同黑光发动最猛烈的进击。 两道人影乍合倏分,旋又再合拢起来,只见拳风掌影,在空中互相争逐。 “蓬蓬蓬!”叁声巨响後,两人断线风筝般往後飘退,分别移到遥遥相对的两处,一时间全场尽默,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了几分变化! 谁胜谁负?输赢如何? 但见黑光脸上血色褪尽,哗的喷出一口鲜血,胸口急速起伏,而另一边丁如龙的情况同样亦强不到那里去,同一时间吐出鲜血,脸色虽难看,但神情平静,举袖拭去嘴角血迹。 难道两人居然是拼了一个两败俱伤? 这样的念头刚刚从众人脑中冒了出来,就听到对面黑光一声长笑:“丁如龙!想不到十年不见你居然强大了这么多,不过这还不够,你就看我这一拳吧!” 朗笑声中,只见黑光的身影骤然一虚,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丁如龙身前,但谁想到这时候丁如龙同样一笑,紧跟着身影怪异的一转,不知道怎么样已经后退数米,紧跟着望着对手就是一掌击出! 这时候他的嘴角居然逸出笑意,这似乎是对同等实力的敌手的一种尊重,但是却看也不看丁如龙凌空印来的一掌,径自提脚轻踢。 这一脚落在丁如龙眼内,以他的赫赫声名,也不觉很是吃了一惊! ――问题出在这一脚的意向。他清楚地知道黑光这一脚的目标是他的小腹,使他骇然的是这一脚竟突破了时间的局限,使他的直觉感到在手掌击中黑光前,必会先给对方蹴中。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 第0168章 发狂的丁默(六) 0168 【……朗笑声中,只见黑光的身影骤然一虚,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丁如龙身前,但谁想到这时候丁如龙同样一笑,紧跟着身影怪异的一转,不知道怎么样已经后退数米,紧跟着望着对手就是一掌击出……】 这时候他的嘴角居然逸出笑意,这似乎是对同等实力的敌手的一种尊重,但是却看也不看丁如龙凌空印来的一掌,径自提脚轻踢。 这一脚落在丁如龙眼内,以他的赫赫声名,也不觉很是吃了一惊! ――问题出在这一脚的意向。 他清楚地知道黑光这一脚的目标是他的小腹,使他骇然的是这一脚竟突破了时间的局限,使他的直觉感到在手掌击中黑光前,必会先给对方蹴中。 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 他後发的脚怎可快过自己先至的一掌? 更何况丁如龙对自己的速度也是有着绝对自信的! 想归想,不明白归不明白,但是这感觉却是牢不可破地“实在”。 丁如龙一声低喝,双目低垂,眼觏鼻,鼻观心,又在就在虚空裹旋转起来,这一刻他仿佛若变成了千手百脚的怪物,千百道掌影脚影,离体拍,似是全无攻击的目标,也似完全没有任何日的。 只是在一系中,光影仿佛漫天飞雪,就这样飘飘洒洒,无边无际…… 可是黑光笑了,油然一笑,今次这个对手确实给力,无论自己怎么攻击,他总是能想出适当的应对手段,或者不一定让人满足,却绝对的实用,不愧是穆柯寨的丁少,他们这一代中最超卓的人物之一!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再笑,下一刻黑光猛的一声暴吼:“这才像样!”,言语之间只见黑光骤然腾身而起,那一脚依然出,但迅疾无比的一脚却变得缓慢如蜗牛上树,那速度上的突然改变,只是看一眼便使人既不能相信,又难过得想发疯,利用这样的光影转换,足以让人为之炫目! 丁如龙霍然吐气开声,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黑光的这种攻击实在让人的心理上太难受了,就好像是晕车头晕一样,完全是一种从精神上进行攻击的手段,但是偏偏在肉体上也有着相当的杀伤力,让人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忽的一声轻响,丁如龙转得更急了,忽然失去了本体,只剩下无数手脚在虚空里以各不同速度在舒展着。这情景理应诡异莫名,但却只予人安详崇敬、佛光普照的感觉,脸色更是显得平静之极,仿佛禅定老僧一般。 像他这样的黑道大豪,满手血腥坏事做尽的家伙,居然也会有这样平静的一面,未免让人觉得实在有些天理不公! 周围人顿时安静下来,细细的看着两人的这样的招式来去,现在的局势其实就像是水面一样平静,但是每个人都似乎能感觉到那种潜藏在水下的激流暗涌,凶险难测! 虽然看似缓和,但是却暗藏杀机,两人的这种对决已经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很有可能在下一招就力分生死也不一定,但是也有可能就这样一直对决千招之上而不分输赢。 一切的一切,只在于一瞬间而已…… 又是一身轻响,还是方才那种局面,黑光缓缓踢出一脚,而丁如龙却是飞舞如风,就在这样的短短一闪那,丁如龙由攻变守,而黑光却是由守转攻。 黑光那慢得不能再慢的一脚,“转瞬”已踢入了丁如龙的手影脚影之中。 那是完全违反了时间和空间的定律,在你刚感到这一脚的缓慢时,这一脚早破入了丁如龙守得无懈可击的“佛舞”裹。 这样的事情很不合理,但是却偏偏就在人们面前出现了! “蓬!”的一声轻响! 丁如龙一掌切在黑光脚上,本体再次现形,流星般掠退往後,黑光负手傲立原处,刚才这一招中他确实占到了大便宜! 只是丁如龙自然不会就打算这样罢休,他也是上一代的顶级高手,早早称为三阶蛊师,穆柯寨的实权长老之一,心智之坚强仿佛坚石,越战越勇越打越强! 一声长笑,黑光看到对方立定,当下就闪身而动,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乘势追击绝不留手,自然不会放对手白白去恢复体力! 双目寒光一闪,黑光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双拳上燃烧起了一种仿佛无形的锐利光芒,就这样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丁如龙见状容色不变,垂下头来,一时万念俱寂,无思无虑,这已经不是单纯蛊的对抗,更多的是蛊师之间心境上的对抗。 这一刻,其实黑光已经完全掌握了局势,但是黑光并不想在这里和此人斗得两败俱伤,这才会如此说法准备再做一搏。 四周风声如雷,豁然间狂飙由四方八面旋风般卷来,及身一尺外而止。 丁如龙像处身在威力狂猛无俦的龙卷风暴的风眼中,四周虽是无坚不摧的毁灭性风力,这核心点却是浪静风平,古井不波。 风暴倏止。 接着是一股沛然莫可抗御的力量,把他向前吸引过去。 还是“黑水龙蛊”,只是换了另外一种表现方式而已,黑光的实力在这一刻才算是完全展现出来,强大的攻击力和怪异的精神压力,让他真正的表现出了一个三阶顶级蛊师的风范! 风声依旧妖异,丁如龙把自身元力提至巅峰境界,眼低垂,身旁眼前发生的所有事物,尽当它们是天魔幻象,毫不存在,纵是如此,那股大力仍把他吸得右脚前移了半寸。 其实谁都能看出来,错非是承受的压力太强,丁如龙又怎么会连他最擅长的速度都发挥不出来? 缺乏了速度的丁如龙,全部实力顿时跌下了三成不止!而在这时候,黑光还在不断的释放着自己的压力,从给一个角度在对丁如龙进行挤压,这样的战斗已经有些不像是他平时的风格,但是没有办法,黑光很清楚他们现在面对的局势,这可不是放松下来的时候,如果不乘现在尽可能的大量击杀他们的有生力量,那么对于之后的众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噩梦般的局面!闷雷声,天空中妖异的回荡的,丁如龙忽然神色微变,因为他仿佛看到了黑光似魔神由地狱冒出来般在前方升起,一拳往他击来,变幻无穷,似缓实快又或者是似快实缓。 第0169章 发狂的丁默(七) 0169 【……其实谁都能看出来,错非是承受的压力太强,丁如龙又怎么会连他最擅长的速度都发挥不出来……】 缺乏了速度的丁如龙,全部实力顿时跌下了三成不止! 而在这时候,黑光还在不断的释放着自己的压力,从给一个角度在对丁如龙进行挤压,这样的战斗已经有些不像是他平时的风格,但是没有办法,黑光很清楚他们现在面对的局势,这可不是放松下来的时候,如果不乘现在尽可能的大量击杀他们的有生力量,那么对于之后的众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噩梦般的局面! 闷雷声,天空中妖异的回荡的,丁如龙忽然神色微变,因为他仿佛看到了黑光似魔神由地狱冒出来般在前方升起,一拳往他击来,变幻无穷,似缓实快又或者是似快实缓。 又是一种心灵攻击,只是在一瞬间丁如龙就已经做出了判断,他现在当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家伙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能力? 深深地吸了口气,丁如龙这时眼神内守,理应“看”不到黑光,可是眼前的事实却证明了他的心理上其实已经被黑光以无上的情神力量,破开了一丝空隙,“侵”了进来。 努力保持着心境平和,丁如龙骤然两手扬起,鼓满两袖气劲,由内往外推去,这一刻他的功法忽然发生了变化,从之前的急速变成了另一个极致。 就仿佛是在暴风雨下却坚固如山的磐石一般! “轰!”的一声气劲交击。 丁如龙身不由己,往後飘退,连续在地上重重地踩出了几个脚印,这才缓缓站稳,但是脸色已经又惨白了一分。 之不过黑光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不要看他现在似乎占尽上风,但是之前的时候他们两人其实是拼的两败俱伤,现在丁如龙内息紊乱,甚至连急速功法都发挥不出来,黑光其实有能好到哪去? 只不过他仗着自己的黑水龙蛊神妙,又有着诡异的精神攻击,这才算是掌控了局面,将丁如龙完全压制住了! 可是……势不能久…… 丁如龙不明白,黑光自己却知道,之所有会有这样神奇的表现,是因为他的“黑水龙蛊”与众不同,他的黑水龙是因为意外原因有所变异的。[..tw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这变异后的黑水龙虽然强悍之极,可是强悍的背后却是更可怕的真元的消耗,这也正是他如此迫不及待的原因,他必须在真元消耗殆尽之前,拿下这个难缠的对手。 只是很可惜,有一句古话叫做“天从不从人愿”! 黑光想要一举拿下对手,可是丁如龙也是他们这一辈的顶级存在,那里是别人“想”就一定会被拿下的? 双拳硬击不成的情况下,丁如龙身形骤然一变,直接他眉心祖窍处忽然红光闪动,一枚新蛊悄然浮出又迅速的与他合为一体,与此同时,丁如龙连窜两步,右手成鹰爪之势,爆喝一声,仿佛是老鹰抓小鸡一般,向着黑光的肩头抓落! 形意蛊十二形,鹰形! 【形意蛊,三阶奇物蛊,可令使用蛊师身具十二形之力,奇诡变幻,莫测神奇。】 这“形意蛊”也是比较罕见的一种蛊,它本身能力有限,但是却可以记录十二种不同生物印记从而通过合体为蛊师提供战力,也就是说这种蛊需要蛊师的培养,培养成功的话足以越级杀人,但是培养不利的话那就是一个悲剧。 毫无疑问现在看来丁如龙培养的倒是不错…… 这一抓,简简单单,并没有精妙的变化,但在丁如龙手中施展出来,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自九天之下飞驰而下的苍鹰一般。黑光在这一掌的气势笼罩之下,便是一只柔弱的兔子,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这一爪使出来,黑光分明能清晰的感觉到,丁如龙不但借起了苍鹰的气势,更借到了那一股苍天灭世的绝强气势! 苍鹰自九天之上飞驰而下,无论是高度还是速度,都远远超过了猛虎下山,这是一股锐利到极端的意境,仿佛是一柄尖锐的钢刺,狠狠的扎到了敌人的身上一般。黑光丝毫不怀疑,如果让丁如龙的这一爪抓实,就算黑光身上有硬功,肩膀上也要被结结实实的抓出五个血窟窿! “不妙!” 面对丁如龙的这一爪,黑光心头一震,这一刻,他才真的感觉到了丁如龙的强大。这是一股霸绝天下的气势,绝对是会当凌绝顶的绝顶强者! 黑光哪里敢硬接丁如龙的一爪,关键时刻,身子一矮,狡兔一般的窜出去了三两米距离,躲开了丁如龙的一爪。同时两手成拳势,向身后猛然击去,光华闪动中鼓动空气,发出“嘭”“嘭”两声音爆,企图阻挡丁如龙的追击…… “呵,又是这一套?黑光,你就会这些功夫么,传说中黑水龙蛊的灵动大气,怎么在你手上连三分都发挥不出来,你又如何是我的对手?” 丁如龙冷哼一声,身体再进,紧追不舍。 按说丁如龙这一动挺危险的,因为在进身那一刻,上盘空虚,是危险的,但妙就妙在那时的黑光,已然动弹不得了,说丁如龙没抓没拿的他怎么就动弹不得,因为前一动他的重心已经完全被破坏了,腿现在完全无从着力,站都站不住了还打什么劲。 只是丁如龙攻的凶猛,但是黑光却也不是庸手,见此情景情急之下顿时潜力爆发,居然大吼一声一拳反向挥出!丁如龙见状双手一扶,也没见脚下怎么动的,就到了黑光身侧,两手一扶黑光的腰肋,黑光一拧身子反手一挥一揽,手一划拉身子就调过来了,丁如龙身子没见怎么动,却似缩小了一半,双手上举,却到了黑光的怀里,双手又一扶黑光的肚子,说得慢,但动作快,只听“啪啪啪”只一阵又是一个回合,就见丁如龙就跟这老雕叼羊一般,展着臂膀一阵扑棱,上下翻飞一般。不过黑光看着高大沉重,但动作却极快,双手就合回来,撤一步就往下按,丁如龙就在这个空儿前腿变后退,硬退了半步,同时左手打出一拳,二人各退一步,两下就分开了…… 第0170章 发狂的丁默(九) 丁如龙见状双手一扶,也没见脚下怎么动的,就到了黑光身侧,两手一扶黑光的腰肋,黑光一拧身子反手一挥一揽,手一划拉身子就调过来了,丁如龙身子没见怎么动,却似缩小了一半,双手上举,却到了黑光的怀里,双手又一扶黑光的肚子,说得慢,但动作快,只听“啪啪啪”只一阵又是一个回合,就见丁如龙就跟这老雕叼羊一般,展着臂膀一阵扑棱,上下翻飞一般。 不过黑光看着高大沉重,但动作却极快,双手就合回来,撤一步就往下按,丁如龙就在这个空儿前腿变后退,硬退了半步,同时左手打出一拳,二人各退一步,两下就分开了…… 各自站定,这一刻感觉双方其实还是势均力敌,可是丁如龙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明显的讥笑,就这样淡淡说道:“黑光,几年没见了,你还是这样不中用啊!哼哼已经打了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可以直接认输了,非要让我把你打到跪吗?”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看场面黑光并不会稍落下风的感觉,可是就在下一刻,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苦笑,与此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漆黑的鲜血,黑光的身形猛地一晃,这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果然是你啊……哼……我一直觉得三年前那个蒙面人是你,哼哼……你自己也没想到会因为这一句话露底吧?哼哼哼……人果然是不能太‘醉酒青牛’啊!” 丁如龙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了懊恼的表情,不过还是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又怎么样,时过境迁,这时候让你们知道这个也无所谓了,又不是三年前,我怕什么!” “你确实不用怕,事情确实已……已经过去了……”黑光的脸色越来越差,人也渐渐开始往地面滑落下去,不过他的语气却怪异的变化了:“……但是你现在也没什么可得意的啊,你真的以为我今天把你找来,就是想和你切磋一下吗?” “你说什么?”听到黑光的话,丁如龙的脸色更差了,他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tw好看的小说) 看到这一幕,黑光居然笑了,他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哼哼哼哼你看来想到到了……不过已经晚了……哼哼哼哼哼已经晚了,白离和青都在那边,你那些可爱的学生今天死定了!哼哼哼哼哼哼!” “混蛋!你说什么!”听到黑光的话,丁如龙顿时眼角崩裂,这下他终于明白黑光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找上自己了,所有的过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剩下的就是极度的惊怒。 “哈哈哈没用的!你就算去肯定也晚了,青是最讨厌你们这些穆柯寨的蛊师的,白离看上去温和,可是却是我们几个中间最阴狠的,这么长时间,做什么都够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会太过分的,顶多让你的学员们多几个断手断脚这辈子只能身残志坚了,哈哈哈他们肯定会掌握分寸的。”眼看着丁如龙一脸惊怒的样子,黑光更加肆意的大笑起来,比自己强又怎么样,干翻了自己又怎么样,说到底你还是输了啊! 可是让黑光大感惊怒的是,听到他的话,丁如龙本来阴沉之极的表情忽然变得平和起来,而且他转个身居然不走了! “你……你怎么不去生死擂那边?你……你转回来干什么?”看到丁如龙居然向自己自己走来,黑光顿时大为紧张,不是因为这个行为,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那种看上去非常怪异的表情。 听到这话,丁如龙顿时冷笑起来,一边慢步走近,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没错,就像你说的,反正现在我去也来不及,那还不如把这边的事情搞定了再去更好,不急这么一点点时间了。” “什么?你……你想干什么,你……啊!”黑光闻言大感意外,心中的不祥之感更是浓浓升起,只可惜他还没来及说话就被丁如龙一掌直接劈在颈部,当场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白痴,打完架不马上离开,当然就是为了打扫战场啊,这个你都不懂吗?”冷冷的吐槽一句,丁如龙直接弯腰伸手在黑光怀里掏摸起来,看那熟悉的动作,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 嗯好吧,这时候其实要是有一枚“强夺蛊”那是最好的了,不过很可惜那东西没人会一天到晚备在身上的,有几个蛊师能没事干每天都从别人身上抢蛊啊,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丁如龙也不敢用,他们现在就在奚家寨中,约定赌斗打赢了捞些好处没事,可是要是真的坏了黑光的根基,抢了他的蛊,那事情可就有些控制不了了。 不是不能做,只是划不来做,这样的利益和麻烦不成比例,丁如龙也没那个想法了。 很熟练的洗劫了黑光的腰包,百宝囊……好吧,还有裤兜,丁如龙掂了掂自己手上的钱袋,有些不太满意的撇撇嘴,暗骂一声穷鬼。 事实上谁的钱袋里要是放着几十块元石那都不应该被人视为穷鬼的,只是眼看着黑光就这样全无反抗的躺在地上,而且明知道他身上有着绝对令人满意甚至期待一大堆蛊,可是偏偏自己却不能下手,丁如龙除了穷鬼之外,其实很想再加上一句思密达的! 不过那太恶毒了,只比骂人是岛国猴子稍微好一点…… 收拾好了自己的战利品,丁如龙的注意力总算是回到了正常的频道,不过他实际上也仅仅是把目光转向了生死擂的方向而已。 “小子,看来这一次也只能是靠你了,相信你一定能搞定的吧?肯定没问题了了……绝对……”不言而喻,丁如龙口中的小子只能是一个人,只是某人真的是没好好想想,相信自己的同伴当然没错了,可问题是你能确定人家一定会在场吗?对于这样的问题,丁如龙完全不会考虑的,因为那是“绝对”! 第0171章 发狂的丁默(十) 绝对?绝对什么?绝对会到场?绝对会发飙?绝对会安然无事?对于丁如龙的心思,没有人知道,不过丁默的“绝对”却已经表现出来了。 绝对不会让奚家寨的小朋友们感到有面子!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过我听说青系一脉过两日会开私库为自己门下的弟子准备一批新蛊,你们穆柯寨的学员可以一起去参加,青系一脉颇为好客,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这是白离长老说的条件,这话其实就是说奚青铁这一脉打算让出一批蛊来作为赔偿了,虽然这话是白离长老答应的,可是对方也不会不认账,尤其是这种帐。话说这赔礼可就不能不说不深厚了,如果没有特殊机缘,像十三、莫言他们这样的一阶小蛊师身上总共都不会超过三枚蛊,所以说青系这次真的大出血了,要知道这可是从私库而不是从山寨公库拿出来的东西。 所谓“私库”顾名思义就是一些私人的库存了,穆柯寨也有,主要是丁家、莫家和蓝家自己库房,而放到奚家寨就是家族各支系了,这种内库收藏的数量肯定没法和公库相比,可是往往会有一些很特殊很有价值的蛊存在,当然了对于穆柯寨的普通学员来说,哪怕是大路货也让他们很开心了,作为他们来说,还没有挑剔的资格。[..tw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说这样的条件其实已经算是很可观了,穆柯寨这次参加山神选的学员多达几十名,占了本山寨全部学员的二分之一稍弱,一次性拿出这样一批蛊,就算是强如奚家寨分支的私库,也不会是当成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呢。 可以非常肯定的说,奚家寨青系分支今次真的是准备出血了! 可是面对这样的诚意,丁默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真的是笑了,“呵呵”那种。 没错,就是那种不以为然的“呵呵”,事实上丁默真没把这所谓的诚意放在眼里!你们奚家寨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然后就想拿这么点蛊就算是了事了? 你们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其实白离长老或者其他奚家寨的蛊师谁都不会觉得自己这边的脑袋被驴踢了,事实上在他们看来这份补偿已经很丰厚很丰厚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丁默确实表现出了令人震惊的实力,他们根本不会拿出这种程度的诚意,顶多就是扔上三瓜两枣就算是把这事情打发了。 可是从丁默的角度来说,他们这就真的是在“打发”人了!丁默是什么人?修炼千年重生的老怪物,曾经的九阶大蛊师,一度站在整个修界最巅峰的存在……好吧就算把之前这所有的种种都扔在一边,至少眼前丁默已经有实力和正面面对四阶存在,就算是碰见了五阶强者也能保证安全脱身,有了这样的实力,他当然有资格去肆无忌惮了。 结果关键就在这里! 白离长老或者其他奚家寨的蛊师会觉得这份补偿已经“很丰厚很丰厚”了的原因是建立在丁默表现的很强大很有潜力的基础上,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丁默的“很强大很有潜力”,其实已经到了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在奚家寨横着走的地步! 所以让他们非常尴尬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丁默在表示完“呵呵”之后,淡淡的说话了。 “多谢长老先生,关于青长老一家的热情,我代表一众同学表示感谢了,但是……”淡淡的点点头,丁默看似礼仪不亏,实际上却足以让人血管崩裂的继续说道:“……但是这光是青长老的热情而已,我们现在还是谈谈有关你们奚家寨要表示一下对不起的事情吧。” 噗的一声,白离长老差点喷出一口热翔,啥?现在谈?老子喷你一脸热翔好不! 合着他说了这么多,居然被认为是“礼貌”了,而有关“赔偿”居然现在才开始谈?谈,谈你妹一寨子葫芦好吧! 一时间白离长老的脸沉的就像是脱了裤子才发现眼前的妹子只能贡献菊花并且因为手术不成功,还没把鸡鸡完全割掉一样――那感觉肯定比自己被人爆了菊花还恶心――可是最让他恶心的是他还勃起了……哦不,这里要说的是,最让人恶心的是他还真的要和人家继续谈谈。 总之就是违背自己本意可是却不受控制的…… 那个大伙都懂得。 完全没有领会到白离长老现在一脸大便的沉闷心情,丁默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奚家寨这次是想做什么,也不管是什么青系一脉还是你们所有人商量好的,我也不管你现在想说什么,总之一句话,今后一旦我们穆柯寨的学员有了什么这损失伤亡之类的事情,那么我就会认为这是你们奚家寨对我们穆柯寨的学员有所敌意。” “也许这个伤亡只是一个意外,也许是我们的学员自己生病又或者走路失足……” “也许只是我们学员遇到了高阶凶兽又或者是他们自己打闹的时候没能注意安全……” “也许是吃饭的时候被面汤呛到或者是晚上睡觉忘了脱掉内裤,当然了纵欲过度不能成为理由……” “也许是……” “也许是……” “也许是……” “……反正只有一句话,一旦我们穆柯寨的学员有了什么这损失伤亡之类的事情,那么我就会认为这件事情是你们奚家寨对我们穆柯寨的学员有所敌意并且因此会进行报复,不管这事情是天灾,是人祸,是意外还是意料之内。” “总之我都会做出反应。” “我会报复!” 嚣张!绝对的嚣张!听到丁默这样肆无忌惮的宣言,奚家寨的众人各个面露惊容,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示,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不管穆柯寨的学员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这事情是天灾,是人祸,是意外还是意料之内……总之我都会做出反应!这……这完全就是要和奚家寨开战的节奏啊! 第0172章 不够分量?好吧! 0172 嚣张!绝对的嚣张!听到丁默这样肆无忌惮的宣言,奚家寨的众人各个面露惊容,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示,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不管穆柯寨的学员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这事情是天灾,是人祸,是意外还是意料之内…… 总之我都会做出反应! 这……这完全就是要和奚家寨开战的节奏啊! 完全的呆滞,也许是震惊过度带来的下意识的行为,不过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实权长老,面对丁默如此程度的嚣张,白离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很快他深吸了口气,声音都变冷了,就这样平静地说道:“这位学员,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的话,我想我们就没有办法沟通下去了,奚家寨也没人能和你沟通下去,所谓生意,总要物有所值才是了。(..tw无弹窗广告)” 断然拒绝,其实在场的奚家寨蛊师还有不少觉得白离长老这态度太软弱了,丁默的表现实在让他们火冒三丈,直接一顿暴揍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才是应该的。 区区一个一阶菜鸟而已,你是不是脑子进水搞错了什么事情了? 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丁默却傲然一笑说道:“没事,你做不了主就让能做主的人来好了,物有所值什么的,最会有人知道该出什么价码的!” 这下白离长老都笑了,他笑着摇摇头说道:“我看难,真心难,和你谈,怕是没人能做主。” 这话说的已经颇为直接,他是承认丁默的实力,毕竟躺在地上的那两个那个也不是他白离能对付的,可是如果仅仅只这程度的话,可达不到让人真正重视的地步,更不要说接受他提出的那些无厘头的条件的地步了。 说白了丁默就仅仅是一个一阶蛊师,就算是能对抗三阶,也仅仅是个一阶蛊师而已,并且他展现的能力多在体术,而在蛊师的世界,蛊技和蛊才是真正核心的意义。 可是很明显丁默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坏坏的笑了,摸着拳头笑着说道:“没事,过上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愿意和我谈的!”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白离长老的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其他人也莫名的觉得空气似乎都寒冷了很多…… ………… …… ………… 说起来这时候正是草长莺飞,最适合踏春而行的时候,富贵人家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带着家仆,拿上踏春需要的各种物件,走到周遭的青山绿水中好好享受一下阳光的温暖还是鸟雀的轻歌曼舞,顺便吟诗一首或者做歌一曲,实在不行闭上眼睛小睡片刻也是很棒的选择。 而这时候,就在丁默在奚家寨“耀武扬威”的时候,在大荒山另一侧的怀岭深处,却有一只车队正在盘山而行,拖得长长的队伍在蜿蜒的山路上就像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车队中,有老人有健仆,还有带着刀剑的护卫,不过更多的还是孩子,十一二岁的孩子,有的穿着麻衣草鞋,有的穿着绫罗绸缎,有的七八个人挤在一辆敞篷大车上,有的却一个人独具一辆豪华马车,看上去贫富出身各不相同,不过却都很有精神很聪慧的样子。 这些孩子们有的挤作一团,说笑打闹着,有的则静握书卷,靠在车壁上,浑然不觉周围的喧闹,当然了有打闹的有看书的就有睡觉的,靠近队尾的一架颇为豪华的马车上,一个小胖子就在酣然大睡,睡得那叫一个投入,口水都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搞得胸前湿了一大片。 只是这小胖子睡得如此香甜,却不知为何他身边的一个同龄小仆人却满脸惊慌,面色死灰,仿佛死了爹娘似得。 这个怪异的车队,就这样宁静又喧闹着从山路上蜿蜒走过,把队形拖得长长…… ……………… ………… …… 晃动!一切都在晃动!还有剧烈的头疼,陶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从来不知道喝醉了居然会这样难受,这到底是什么酒?自家灌装的“精品五粮液”吗! 少爷 少爷 耳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声音有些凄惶,伴随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晃动,让陶尚的头更疼了,他气恼的挥了一下手臂,到底是哪个这么没眼色,怎么让人连醉酒都醉不安实。 少爷 少爷 陶尚发火了,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更加真切了,而且变得似乎有些振奋起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这谁啊?有完没完?这到底是要闹那样?! 猛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陶尚眼睛都没睁开就大吼道:“搞毛线啊!信不信老子挖个坑把你埋了!”吼完之后陶尚又抱着脑袋直接躺了回去,这样怒吼过后他感觉脑袋好像更疼了,天杀的死胖子,居然用假酒忽悠我,明天就带人去挖个坑把你埋了! 可是让陶尚意外的是,听到他发火,身边居然有人发出了惊喜之极的声音:“少爷!少爷!你醒了?你没事吧!”说着这人又死命的推着陶尚来回晃动,差点没让他的脑袋直接爆炸。 不当人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这是逼着爷发飙啊! 哇呀呀一声怒吼,陶尚怒发冲冠双眼通红气冲斗牛荡胸生层云的坐了起来,一把捞起身边的这没眼力劲的二逼,大声怒吼道:“擦你个妹!一大早你嚎丧呢,知不知道你家少爷我现在头疼的很厉害!” 结果吼完之后陶尚自己先愣住了!少爷?我还兔儿爷呢……啊~~呸!老子啥时候多了这样有职业气息的外号了?老子的本职工作不是一直是纨绔么? 不过很明显他身边的这位可不觉得的这职业气息什么的重要不重要,只听一声长嘶:“少~~爷~~您真的醒过来了啊!您可吓死小的了!” 下一刻一小帅哥忽的一下就扑到陶尚身上,哭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长河滚滚大江涛涛啊! 面对这种场景,陶尚真的囧了!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哥最近好像没干什么始乱终弃的勾当啊…… 第0173章 立威(一) 0173 白离长老这话说的已经颇为直接,他是承认丁默的实力,毕竟躺在地上的那两个那个也不是他白离能对付的,可是如果仅仅只这程度的话,可达不到让人真正重视的地步,更不要说接受他提出的那些无厘头的条件的地步了。 说白了丁默就仅仅是一个一阶蛊师,就算是能对抗三阶,也仅仅是个一阶蛊师而已,并且他展现的能力多在体术,而在蛊师的世界,蛊技和蛊才是真正核心的意义。 可是很明显丁默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坏坏的笑了,摸着拳头笑着说道:“没事,过上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愿意和我谈的!”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白离长老的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其他人也莫名的觉得空气似乎都寒冷了很多。 错觉吗?错觉吧!白离长老感觉有些疑惑,却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因为已经没有什么第一时间了。 直接瞬间身影一闪,丁默不知何时已经闪身来到他的面前,伸出一个指头静静的点在他的额头上,就这样淡然的说道:“我把你们全都干掉,你说会不会有人愿意和我谈谈呢?白离长老。” ――身轮六道舞外式人世间之真念一直线! 【身轮六道舞】:全套六百三十九式,另有外式七招十一变,恰好对应人类全身肌肉之数,正是一套专门用来锻炼肌肉的拳法,再配合上特殊的呼吸法,是极少数可以在锻炼全身肌肉的同时也锻炼五脏六腑的武学,每次只要从头到尾全套舞动,就能将全身每块肌肉连带脏腑彻底锻炼一遍,乃是后世修炼身轮的最强法门之一。 之前就说过,《身轮六道舞》全套六百三十九式,恰好对应人类全身肌肉之数,再配合上特殊的呼吸法,是极少数可以在锻炼全身肌肉的同时也锻炼五脏六腑的武学,每次只要从头到尾全套舞动,就能将全身每块肌肉连带脏腑彻底锻炼一遍,被认为是后世修炼身轮的最强法门之一。 只是除了正传的六百三十九式,《身轮六道舞》其实另外还有有外式七招,都是威力绝大,动辄恍若惊雷裂空有我无敌的杀伐绝招,这才是《身轮六道舞》被誉为“巅峰”的主要原因,否则光是可以锻炼身体的话,那就成了广播体操,那里可以被视为是“武技”了? 外式七招,不载于文本,不见于传承,据说是隐藏在正传六百三十九式之中,只有在习练者突破境界时,才会在气机、知觉的带领下,自然而然的有所领悟。 不过说是“七招”,但世人皆知的却只有其中六招: 【天道昭昭】 【人世间】 【修罗七杀】 【众生境】 【饿鬼殃】 【地狱无涯】 这六招每一招都有六式,当《身轮六道舞》小成之时,就会自动随机领悟其中一招,大成之时再次随即领悟两招,等到圆满之时会自动领悟剩下的三招,可是除此之外的“外式最后一招”却很少有人能够领悟,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到底叫什么。 外式六招,丁默在穆柯寨的时候就已经大成,可是第七式他同样也是一直没有头绪,在前往奚家寨的路上他一直是反复的研究着前六式,如今也是基本上完全纯熟,但是要说用的最顺手的却还是最早领悟的“人世间”! “人世间”,代表六道之中的“人道”,全招共有六式,皆是威力无匹的杀伐绝招,闪念间瞬息百变,内劲运转如寒风凌冽,拳劲过处隐有风雷暗响,徒手可生裂虎豹,实战之中可谓威力无穷,而其中具体说起来也是各有不同,六招中两攻一守两招身法和一记必杀,除了“内劲”之外,还可以用“真元”进行推动!这也就是说,在全力发挥“人世间”这一招的威力之时,除了堪称恐怖的肉身力量之外,还可以把真元那惊人的破坏力融汇其中,全力催动起来当真是莫可抵挡。 ――人生百态:攻杀招,化身千万,拳罩百世,攻则如世事变化莫可追寻抵挡。 ――逍遥游:身法,人不知鱼逍遥,鱼亦不知人之乐,而天地可知人不知鱼之乐?身形飘渺,世间何处不可逍遥。 ――年少万兜鍪:守式,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 ――夫子曰:攻招,夫子有浩荡之气,有堂堂之态,我迎面而来,摧枯拉朽,谁可抵挡! ――真念一直线:身法,真念一线,若时光苍茫,春去秋来,谁人可识可辨,唯剩一言,呐呐无语。 ――六道轮回舞:觉杀者!舞动的是天下,舞动的是人世沧桑,是凡尘心动! 丁默这下出手立威的,正是那招“真念一直线”,这一招和“逍遥游”同样是身法,只是“逍遥游”走的是花巧路线,讲究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意境,说是身法不如说是步法。 而这“真念一直线”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一招唯一的特色就是快!很快!非常快!极度的快!据说修练到了极致,闪念间已经是冲出千米之外,整个人都化作了闪电残影,完全不给对手丝毫反应的机会。虽然说什么“唯快不破”其实只是一种很偏颇的看法,但是真的快到了这种程度,也确实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应付了,就好像丁默现在,只是一个闪身就到了白离长老身前,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这种压迫感就足以令人心怯胆寒的了,几乎每个人都会暗斟自己面对这一招是不是能躲开――要说应付他们已经直接放弃了――可是最终得到的结论却都是无言。当然了,“真念一直线”看似极强,其实也有弱点,它一出手就只能直线行径,也就是说在使用的过程中完全不能转变方向,说白了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是不回头,就像是其的名字所说的,它就好像是那种倔强到了极致,完全不存在任何心思的单纯执着……只有这样的执着,才能有着这种可怕的效果了。只能走直线,这就是“真念一直线”的弱点,可问题是这弱点其他人可不知道啊…… 第0174章 立威(二) 【身轮六道舞】:全套六百三十九式,另有外式七招十一变,恰好对应人类全身肌肉之数,正是一套专门用来锻炼肌肉的拳法,再配合上特殊的呼吸法,是极少数可以在锻炼全身肌肉的同时也锻炼五脏六腑的武学,每次只要从头到尾全套舞动,就能将全身每块肌肉连带脏腑彻底锻炼一遍,乃是后世修炼身轮的最强法门之一。 炼体之术大盛于数百年之后,所以即使是“身轮六道舞”这样后来震惊天下的绝世之学,在现在这个时代却一样籍籍无名了……事实上丁默很怀疑这套炼体之术现在创出来了没有。 按照丁默的记忆,“身轮六道舞”最早出现似乎应该是三百七十多年之后,当时在大震州有一武者暴怒之下居然生屠两名蛊师,这件事情顿时震惊天下,于是不但引来了这两名蛊师背后的力量,还引来了很多垂涎其功法的不速之客。 稍后,一场混战该武者自然是满门尽没,可是其他人也没有落得好,各大势力几乎拼的多败俱伤,功法也没了影子,再出现则是在五十年之后,随后越传越广一发不可收拾,也从此逐渐成为了当世最强的的身轮修炼法门之一。(..tw无弹窗广告) 这些都是丁默记忆中的事情,现阶段的话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可是丁默这一出手别人却立刻知道厉害了,当下白离长老神情巨变。 如果之前他还真是觉得丁默“值得”重视,愿意给他一个“补偿”的话,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了,单单凭着这种速度,三阶之下丁默只怕是想杀谁就杀谁,完全没有任何例外,即使是在三阶之中也只有个别掌握了某些珍稀蛊的蛊师可以躲过一击,更可怕的是有了这样可怕的速度,甚至面对大部分五阶蛊师丁默可能都能全身而退,这问题可就很严重了!这样的一个棒槌,一旦他打起了游击战,就算是大型山寨只怕也是元气大伤呢。 青系一脉受到削弱白离长老没啥想法,甚至幸灾乐祸也是有的,可是奚家寨本身收到削弱,这可就让白离长老受不了了,他自己也是奚家寨的一份子,他的实力中其实同样包含着奚家寨的一部分,这样的基本常识他还是很清楚的! 嗯好吧,这时候可能有人就要问,派系内斗的话本身不也是一种削弱奚家寨整体实力的事情吗?为啥白离长老在这上面显得这样云淡风轻心安理得。这当然是不一样的了,某种程度上的可控制的内斗其实并不会削弱山寨的整体实力,此消彼长而已,一个派系的衰弱代表着另一个派系的实力提升,对整个山寨而言总实力是不变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良性竞争还会提升山寨的实力――当然了这个前提是可控制的、良性的、一定程度上的竞争――但是丁默带来的很明显就不是这样的威胁了。 此子不可留! 这是白离长老一瞬间脑中闪过的想法,但是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不可留?那什么留?现在是人家要不要留下他好不好。 当下苦笑一声,白离长老摇摇头说道:“我可以保证今后你们穆柯寨的学院不会在遭遇‘意外’了,但是接下来你要说的东西,我就真的不一定呢做主了,不过我可以帮你转达……”说着白离长老转过了头,看着已经无声无息悄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丁默,非常诚恳地说道:“……我可以保证,我会用最大的力量去推动高层同意你提出的条件,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到的,所以如果你提出的条件我无法做主的话,那么你肯定就要和别人去多谈几次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当然明白,这有什么可不明白的,不就是派系斗争相互倾扎吗?任何一个组织或者团伙都无法避免的事情――只要它存在的时间足够长――丁默没兴趣操心奚家寨内部的破事,但是他对白离长老的诚意感到很满意。 首先白离长老表现的很明确,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好比说以后不会再有人暗中下手对付你们穆柯寨的人,但是做不到的我也不会大包大揽,有的人或者说有些人还是需要你自己去搞定,你要是搞不定别怪我也会变卦――对于这样的说词丁默什么不好接受的,白离长老真的要是拍着胸口大包大揽他才直接一个呸呢,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长老而已,就算是实权长老又怎么样?你这是蒙瓜娃子呢?! 所以白离长老现在的态度丁默就很满意了,不怕你做不到,只要你认真去做就好了,不过他更满意的还是白离长老后面表现出来的务实的态度。 很明显白离长老已经意识到丁默肯定不会仅仅只提出“不许再对穆柯寨的学院下黑手”这样一个条件,这应该是履行他本届首席的义务――到手的补偿(青系提供的蛊)和今后安全保证,应该说这已经足以令穆柯寨学员这一块感到满意了――可是他自己还没在这件事情上捞到好处呢……你觉得丁默会那么大公无私只替集体考虑吗?你要是真的这样认为那只能说你想的有些太多了。 这可千万不要觉得丁默是得寸进尺见好不收蹬鼻子上脸还打算讹诈人为制造双方矛盾,事实上穆柯寨和奚家寨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相辅相成的兄弟友好关系,它们是竞争对象!明白吗?竞争对象!作为穆柯寨出身的本届首席,除非丁默打算叛离否则他给奚家寨一点留面子的必要都没有,反正留不留面子最后都要离开奚家寨,不乘现在能讹诈多少就讹诈多少难道你还打算留待以后再说?至于奚家寨会不会因为这事以后给丁默制造困难……难道说他这次不讹诈奚家寨以后就会对他相敬如宾了?左右不过只是“制造困难”和“坚决制造困难”的区别,对丁默来说其实都一样,总之都是没难度呗。――带着这样的思考,难道丁默还会客气? 第0175章 立威(三) 【……现在的事情很明显了,你觉得丁默会那么大公无私只替集体考虑吗?你要是真的这样认为那只能说你想的有些太多了……】 这可千万不要觉得丁默是得寸进尺见好不收蹬鼻子上脸还打算讹诈人为制造双方矛盾,事实上穆柯寨和奚家寨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相辅相成的兄弟友好关系,它们是竞争对象!明白吗?竞争对象! 作为穆柯寨出身的本届首席,除非丁默打算叛离否则他给奚家寨一点留面子的必要都没有,反正留不留面子最后都要离开奚家寨,不乘现在能讹诈多少就讹诈多少难道你还打算留待以后再说?至于奚家寨会不会因为这事以后给丁默制造困难?难道说他这次不讹诈奚家寨以后就会对他相敬如宾了?左右不过只是“制造困难”和“坚决制造困难”的区别……对丁默来说其实都一样,总之都是没难度呗。 ——带着这样的思考,难道丁默还会客气? 不过讹诈归讹诈,具体该怎么做还是要有个考虑的,要的太多估计奚家寨的棒槌们会直接翻脸,但是要的如果不太多的话,丁默自己会翻脸,所以这个尺度就很重要了。 既然是提出条件,首先是自己需要了…… 对于一名蛊师而言,最重要的无疑就是身上的蛊了,现在有了机会狮子大开口一把,丁默首先想要的也是蛊,不过具体要什么却需要斟酌一下。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tw好看的小说)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叶芒蛊】:一阶奇物蛊,大荒山穆柯寨特有蛊虫,催动之时化作一道三尺左右的光刃,可远攻也可近战,光刃过处可斩万物。(生存需求:每三天一两青桔葉) 【律令蛊】:一阶奇物蛊,催动后造成近乎绝对的精神束缚,除了身体之外,同时也会切断蛊师和蛊虫之间的联系,使其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生存需求:持续缓慢吞噬使用者精神力,每天最低三个时辰。) 【彩虹蜂】:一阶动物蛊,天生会照料各种开花类蛊植,无需催动自行运作,数量巨大是时也有着一定的攻击力。(生存需求:每月天元石一块,彩虹蜂蜜每天一份)】 【香水蝶】:一阶动物蛊,可自行寻找开花类植物蛊,并且对蛊师和蛊都有医疗作用。(生存需求:每月天元石一块,每天花蜜一份)】 【灰燕子蛊】:一阶动物蛊,一旦催动则蛊师仿佛身着灰衣行走于人海中的无形无迹,同时可以大幅度加强敏捷和速度。(生存需求:每五天元石一块)】 【封灵花蛊】:一阶植物蛊,组成结界封印压制生物。(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银针蛊:】一阶植物蛊,银针所过,万物洞穿,银针锋芒洞金穿石,非人力可挡。(生存需求:每五天元石一块) 【豆藤蛊】:一阶植物蛊,可以生成“豆荚”,储藏物品,不可储藏活物。(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日照三刻) 【青果蛊】:一阶植物蛊,可以促使果树快速生长、开花、结果,是辅助型蛊中非常特殊的一种。(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农肥二两,日照三刻)ps:拥有“青果蛊”的蛊师在培育蛊植的时候,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上三成不止。 【黄泥藻】:一阶奇物蛊,对外伤有着很好的治疗效果,性生发,消耗大量元石进行催生的话可以产生黄泥珠,属于蛊师常备丹药之一。(生存需求:每三天一元石,每十天黄泥三斤) 【泉眼蛊】:一阶奇物蛊,清泉一捧,莹莹潺潺,落地可自生成细小泉水一股,但是因为无法回收使用,故而往往只作为作物培养的水源存在。(生存需求:落地在水汽充盈之地无生存需求,落地在干旱之地则需要每三天补充清水若干,是地域情况不同需要补充的水分不同,最少不能低于十斤。) 【蓝田烟玉蛊】:一阶奇物蛊,洁白如玉,浑然天成,可以沟通天地灵气的奇妙存在,并且也可以自行释放少量灵气,因为自身特性所以是少数高阶蛊师偶尔也会使用的一阶蛊之一。(生存需求:无特别生存需求,但是如果和美玉同时放置在一起会增加每天吞吐的灵气数量。) 丁默现在已经炼化的蛊就有15种之多,包括豆藤、财鬼、无节草、律令等10种是他自己之前想尽办法“巧取豪夺”搞来的,而在参加“山神选”离开穆柯寨之前又下手狠捞了一把,搞来了包括银针、香水蝶、彩虹蜂、灰衣燕子还有封灵花等5种蛊,另外还有他没去炼化的粉色蚂蚁和银色三生菇,林林总总下来足足有17种之多。 补充增加了五种蛊,丁默的蛊种搭配倒是合理多了…… 攻、防、速、储、医、辅,蛊师必备的六大类蛊,攻击方向丁默一直都不是问题,之前就有了叶芒,现在又添了银针,无论是远程还是近身都足够用了;另外有了“灰衣燕子蛊”之后,原来算是短板的速度方向也多少有了补充,灰衣燕子除了有潜形匿迹的作用之外,还能可以大幅度加强蛊师的敏捷和速度,以常见蛊而言还是很有培养价值的。 应该来说速度方向丁默现在还欠缺一个适合长途赶路,类似于坐骑的蛊,不过这个倒不是很紧急,反正他现在拘在大荒山中也没有什么太远的地方要去,另外他还有没去炼化的“粉色蚂蚁蛊”,如果实在没合适的把这东西好好培养一下,真的要是培养到九阶,晋级“大皇天三纹蚁蛊”,也算是一种说得过去,不会辱没身份的坐骑蛊了。 除此以外治疗蛊原来一直也是丁默的短板,尤其是把黄泥藻准备当成蛊器材料之后,现在有了香水蝶之后,总算是没有那么尴尬了,虽然香水蝶主要还是用来寻找野生蛊,不过紧急情况下急救还是没有问题了,悉心培养之后更是潜力无穷,对此丁默还是相当满意的。 事实上以现在来说,丁默主要需要的还是防御蛊和侦查蛊,而奚家寨的特色蛊恰好就是防御方向的“布袋蛊”。 号称“一阶中最接近二阶的防御蛊布袋蛊”…… 按照一般的看法,作为蛊师一个合理的蛊虫搭配最少应该兼顾到几个方向,首先攻击、防御、移动这三种蛊虫必不可少,除此以外最少还需要保证储存、治疗、侦查这三种类型的蛊虫,和一只辅助类蛊虫,辅助型的有几种选择呢,辅助修炼、战力加成甚至生活类蛊虫都可以考虑,这方面不会有统一的要求的。 【……蛊的类型如此之多,这就让人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丁默的蛊的种类搭配是非常有问题的!】 从战斗力来说,丁默当然没有问题,有了炼体功法的加成,他现在已经能正面挑战四阶蛊师了,但是如果从纯粹的蛊师角度而言,他整个重生千年的老妖怪根本就不合格了,除了一枚战斗蛊和一大堆辅助蛊之外,丁默居然只有一个医疗蛊,还马上要被他当成材料炼制蛊器了,这根本就是搞笑的么! 具体到细节来说,丁默现在攻击蛊倒是不缺少,“叶芒蛊”可近可远很适合他这样的近战蛊师,更何况他还有着“律令蛊”帮手,这东西虽然被归属到辅助蛊的行列,但是实战中的攻击力可能比绝大多数攻击蛊还强,事实上一直有蛊师提出精神攻击型和束缚控制型也应该算攻击蛊,只是因为习惯不被人接受而已。 速度方面,丁默有了炼体功法的加成,倒是不会成为短板,他能阴死朱红血,倒是有一半的功劳应该算在速度上面,如果不是刚好比那个怪物快了一点点,估计那次他的小命这次可真的就保不住了! 辅助类丁默一大堆,侦查、治疗不打算远行游历的话暂时需求还不急迫,如此林林总总计算下来,丁默现在最缺少的就是防御。 虽然有着炼体功法的加成,但是比较下来丁默在防御方面获得加成就远远不如速度了,这倒不是说加成的防御不够高,只是大多数蛊师的攻击力远要超过他们的速度,同等增幅之下,丁默获得的防御加成自然就不够看了! 而古老拿出来的这枚一阶攻击蛊“银针蛊”,就是丁默知道最好的防御蛊之一,他怎么可能不愕然色变! 恩没错就是“防御蛊”!丁默没有喝多也没有梦游,“银针蛊”当然是一阶攻击蛊没错,但是它只要配合上一些很简单的材料就能和一阶防御蛊“布袋蛊”合成出二阶蛊中最强的防御蛊之一“天衣蛊”! 而丁默现在要去的奚家寨,刚好特产“布袋蛊”……关于“银针+布袋+净水三钵+玉丝三卷”可以合成出“天衣蛊”这个配方丁默也不确定古老是不是知道,按说不可能,这应该是百多年后奚家寨解密了“布袋蛊”的养殖方案之后才由某些变态级别的蛊师推敲出来的合成配方,现在根本不可能有人想到——用攻击蛊去合成防御蛊啊——但是古老就是这样巧合的拿出来了,一时间丁默都有些惊疑不定,迟迟没有说话。反倒是古老见丁默没说话,当下笑着说道:“那去吧,只是一件小礼物而已,老夫观你只有叶芒防身,有些时候难免不敷使用,银针虽然威力有限,可是用来作为辅助攻击却最合适不过……呵呵你就不要和老夫客气了,相信你去了黄胖子那边,他也会有礼物送给你的!” 第0176章 立威(四) 【布袋蛊:一阶矿物蛊,大荒山奚家寨特有蛊,防御力超强,以真元催动之后可化做布袋状防御层保护使用者,罡气内蕴,化水之柔。(生存需求:每十日元石三块,各色矿石一两,最少要三种矿石以上)】 “布袋蛊”是奚家寨的特有蛊,是一种防御力超强的防御蛊,和叶芒、龙涎一样都是一阶蛊中排名前十的传奇存在,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丁默忽然发现大荒山真的就像之前他意识到的一样,神秘无比。 仅仅只有两个大型山寨,完全没有巨型山寨,就连中小型山寨也数目有限,可是就在这样一处荒山野岭中居然有三种堪称传奇的特色蛊,这还仅仅只是一阶蛊而已,高阶的蛊中还有更多类似这样好东西,可想而知底蕴何其丰厚,这实在让人不能想象仅仅只是一个荒山野岭乡下地方。 能够被认为是“最接近二阶蛊的一阶蛊”、“一阶蛊中排名前十”,“布袋蛊”强悍的防御效果就不言而喻了,可是对于丁默它的意义却依旧不止如此! ――前面就说过了,“布袋蛊”和“银针蛊”恰好就是“天衣蛊”最重要的配方材料。 现在还没有流传出来,可是对于丁默来说,他恰好掌握着一个在百年后名噪一时,有着最强之称的二阶防御蛊的配方,那就是“天衣蛊”! 所谓“天衣无缝”,“天衣蛊”是在三百年后公认的“二阶防御最强”,事实上它的防御效果直逼四阶,是足以越阶挑战的传奇蛊,普一出现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后来配方外流更是让无数蛊师卷入厮杀之中,最终差点造成一场浩劫,幸亏当时的得主心怀善念直接公布了配方,否则的话不定引起什么样的血腥。 丁默一直以来就缺少防御性蛊,“天衣蛊”又是号称二阶最强,对他来说无疑雪中送炭,不过这样一来他的“银针蛊”就保不住了,幸好丁默现在炼体有成,“身轮六道舞”已经大成,再加上有叶芒顶着,短时间倒是不担心攻击方面的事情,增增减减计算下来还是大赚,这生意当然做得。 嗯话题一时间扯得有些远,总的来说“布袋蛊”是一种非常强悍并且刚好是定模最需要的防御性蛊,不过丁默现在可没打算提出有关布袋蛊的要求。 没错!确实没有这种打算! 很简单的道理啊,“布袋蛊”确实非常“强悍”,但是却并不“稀罕”了,它是奚家寨的特色蛊没错,可是数量上却并不稀少,相反这种蛊非常好培养,否则的话也不能满足奚家寨的日常需要了,事实上“布袋蛊”根本就是奚家寨对外往来的一个重要筹码,经常作为礼物送给其他山寨,对于来参加“山神选”的学员更是全面开放,迟早能到手的东西,丁默当然没必要把自己的要求放在这上面。 话说,如果这时候丁默提出我要求你们给我提供一枚“布袋蛊”,估计对面奚家寨的蛊师们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恭敬啊,敬畏啊之类的情绪,只会直接把丁默当成白痴,并且反省自己当初是怎么被这个白痴给骗到的。 不过丁默不是白痴,当然不会提出那样白痴的要求,直接忽略了自己对“布袋蛊”的需求之后,丁默再次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目前的需要,然后一时间还真的有些茫然。 说起来他现在短板确实不少,可是仔细考虑考虑又好像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是他需要的东西奚家寨肯定提供不了,就是奚家寨能提供的东西,他却看不上。 没办法了,作为曾经登上九阶的顶级存在,丁默的眼光也是顶级的啊,就算是考虑到暂时过渡,太大众化的东西他完全没有兴趣,而奚家寨说到底只是一个大型山寨,还是在大荒山这种偏远地区的大型山寨,不管怎么去反复描述大荒山的神秘,可是这里的贫瘠还是有目共睹的,丁默的许多需求,真心不是这里能解决的。 攻击用的蛊?一阶中还有比叶芒更加适合近身肉搏的吗…… 速度用的蛊?整个大荒山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值得惦记的速度型蛊…… 侦查用的蛊?只是过渡的话灰衣燕子也不比别的差了…… 治疗用的蛊?香水蝶本身就是不错的治疗蛊,更何况黄泥藻只是“准备”用来炼制蛊器,可不是说“已经”炼制了蛊器,话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精炼,它的效果还加强了的说…… 辅助用的蛊?财鬼、酒虫、无节草都是相当实用的,不过要是真能凑齐“气之味”的话倒也不错,但是这好像难度有些大…… 沉默片刻,丁默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没什么可以提出的要求,一阵无奈他只能反省是不是自己心太野了,另一方面也无可无不可的顺口说道:“想来想去你们奚家寨好像真没有什么我特别需要的东西了,干脆赔偿我一枚四奇蛊中的气之味蛊吧!” 说实话,丁默这就是顺口一说,前面就说过四奇蛊虽然不是非常珍惜的蛊,但是也绝对不是大路货,高阶蛊师想找一定能找的到,可是拿到拍卖场去每次也都能卖出顶级的价格,丁默之前能一口气找到三枚多少有些意外,财鬼那是来自于前世的记忆,无节草是前辈们给后辈留下的遗产,酒虫更是穆柯寨蓝氏家族之前的收藏,他可不觉的自己就是这样随便说说,那边奚家寨的人就能给他一个惊喜。 这个真的很难,因为“气之味蛊”本身就是“酒色财气四奇蛊”中最为独特也最为少见的一种,这主要是气之味存在的形式太少见了。这是一种以“气体”形式存在的蛊,如果一定要详细研究的话,它的存在形式甚至比很多以“光”的方式存在的蛊都奇特,可能仅次于那些以“声音”形式存在的蛊。这种独特的存在形式,无疑就注定了它的稀少和罕见…… 第0177章 立威(五) 对于气之味的渴望,说实话丁默这也就是顺口一说,前面就说过四奇蛊虽然不是非常珍惜的蛊,但是也绝对不是大路货,高阶蛊师想找一定能找的到,可是拿到拍卖场去每次也都能卖出顶级的价格,丁默之前能一口气找到三枚多少有些意外,财鬼那是来自于前世的记忆,无节草是前辈们给后辈留下的遗产,酒虫更是穆柯寨蓝氏家族之前的收藏,他可不觉的自己就是这样随便说说,那边奚家寨的人就能给他一个惊喜。 这个真的很难,因为“气之味蛊”本身就是“酒色财气四奇蛊”中最为独特也最为少见的一种,这主要是气之味存在的形式太少见了。 这是一种以“气体”形式存在的蛊,如果一定要详细研究的话,它的存在形式甚至比很多以“光”的方式存在的蛊都奇特,可能仅次于那些以“声音”形式存在的蛊。 这种独特的存在形式,无疑就注定了它的稀少和罕见,这个应该不难理解了,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一团气体”,那首先就不是人眼能看到的东西,而更过分的事,作为天地的精灵,“气之味蛊”每次出现时散发的气味各不相同,也就是说前一只气之味可能还是甜蜜的牛奶香气,后一只搞不好就变成了热翔的味道,这无疑进一步增加野生“气之味蛊”被发现的可能,至于说自行培养……谁能说出来气体要怎么培养?大吃一顿然后等着放屁吗?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让气之味变成了“四奇蛊”中最少见的一种,出现在人前的比例远远低于其他三种,事实上丁默并不认为在奚家寨能够有所收获,他提出要求也就是随口一说,能够让人知道自己在寻找“气之味蛊”而已,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奚家寨方面一开始就没有办法完成自己的要求,从而迫使他们拿出更好的东西来。.tw 毕竟有关“珍藏”这种事情,如果当事人自己不主动开口的话,其他人可是很难真正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家底的。 只是让丁默感到有些诧异的是,听到他一开口就索要气之味,对面白离长老等人露出了明显怪异的表情,那是一种诧异中有着不解,不解中还带着一丝惊讶,惊讶中还有这丝丝莫名言喻的表情,不知为什么丁默总觉得最后那个“莫名言喻”似乎是一丝丝庆幸和……一丝丝轻视? 轻视?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情绪?难道是这些奚家寨的家伙们觉得丁默要求的条件太简单,进而把他看成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四奇蛊、气之味,这样的要求还简单?这些家伙们到底在想什么! 丁默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时候白离长老皱皱眉头朗声说道:“气之味蛊?少年,这就是你的要求吗?你真的确定?这东西倒是没问题,可是我必须先告诉你,不要看四奇蛊名气很大,实际上气之味的用途并不大,你确定真的需要吗?” 这东西倒是没问题?听到白离长老的话,丁默顿时有一种被翔哥砸中的感觉,至于后面说的他倒是也明白,同样属于“四奇蛊”之一,不过凭心而言气之味的用途是稍微差了一点。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四奇蛊”中财鬼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酒虫能凝练提纯真元,增加真元的凝实程度,变相提高真元数量;即时同样存在缺陷使得价值降低的无节草也可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这都是直接对蛊师实力造成影响的效果,即时提高蛊师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又明显又直接,价值自然不用再说。 可是气之味却并没有这样的价值,气之味的效果是“松动穴壁,降低晋阶难度”,也就是说是一种在蛊师晋阶的时候才会用到的蛊,说起来这也确实是“会提升蛊师实力”(四奇蛊之所以齐名,就是因为它们都是这种会对蛊师实力有所提升的辅助性蛊,功能类似),但问题是相较于前面的三种,这气之味就未免有些鸡肋了! 很简单的道理,可以“松动穴窍”,帮助蛊师晋阶,这确实是感觉很逆天的效果,可问题是不要忘了气之味是一阶蛊,也就是说它只适用于一阶蛊师冲击二阶……天知道的,举凡是拥有蛊师资质的,一阶冲二阶都不是什么大困难,事实上哪怕就是只拥有最低的丁等资质,也有六、七成的可能冲击二阶,这样一来气之味的鸡肋之处就不言而喻。 数量少,适用范围有限,不过要注意一点,虽然“适用范围”有限,可是“绝对需求量”却真心不少,要知道在所有蛊师中一阶蛊师的数量是最多的(不用解释吧?基石么),而天才毕竟是少数,资质这东西从高到低肯定是呈金字塔排列,丁等资质的一阶蛊师其实是数量最多的一个人群,即使只占了其中的一半左右,在庞大的基数的加成下,这也造成了对“气之味蛊”的需求量压力,从而进一步影响到的自然就是价格了。数量少,适用范围有限,然后还要在加上一条“价格昂贵”,说实话在丁默看来用“鸡肋”形容气之味简直就是一种笑话,这东西的评价应该是“天朝官员(贵而无用的废物)”才对!不过很遗憾,别人都能这样去形容气之味,可是丁默却不行……因为他恰好很需要这东西! 第0178章 奚家寨的特产?(上) 【……数量少,适用范围有限,然后还要在加上一条“价格昂贵”,说实话在丁默看来用“鸡肋”形容气之味简直就是一种笑话,这东西的评价应该是“天朝官员”(贵而无用的废物)才对……】 不过很遗憾,别人都能这样去形容气之味,可是丁默却不行……因为他恰好很需要这东西! 天赋真的非常差的蛊师,可以“选择”气之味帮助他们进阶;可是使用了无节草的蛊师,却“只能”靠气之味帮助他们进阶;这看起来仅仅只是描述上的一点小小差距,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无奈”和“绝望”的天渊之别! 很不幸的是,丁默刚好是后者…… 四奇蛊之一的无节草可以直接增加蛊师一成半的真元,代价却是穴壁封锁,使得蛊师再难突破进阶,对于绝大多数蛊师,尤其是那些顶级资质的蛊师而言,“无节草蛊”实在不是什么太棒的选择,一成五的真元总量提升对他们不过只是锦上添花,可是所带来的副作用却绝对致命,谁也不会贪图这“一点点”好处就选择这种后患无穷的道路,那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只是他们的这“一点点”,对丁默来说却甚至不能说是“雪中送炭”,完全就是救命稻草了,这几乎代表着两个等级的差距,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副作用都顾不上考虑……不顾如同丁默现在所面对的情况,在无节草之后,“气之味蛊”又变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不过即使如此,丁默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提出索要“气之味蛊”后对面奚家寨的蛊师们会有这样怪异的情绪?难道是这些奚家寨的家伙们觉得丁默要求的条件太简单,进而把他看成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他其实完全就是抱着每一个机会都要试一试的想法才会在这时候说出来这个要求的,可是对面的白离长老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说什么“这东西倒是没问题”?这是嘲讽吗? 好吧!就算是嘲讽我也认了! 听到白离长老的话,丁默很痛快的点点头说道:“气之味这蛊颇不好找,而我刚好确实需要,白离长老你这样说,莫非是有这方面的线索了?” “哈哈~~线索倒是没有……”白离长老闻言先是一笑,赶在丁默发火前又马上接着说道:“……有关气之味的线索我确实不知道,不过不知为何,我们奚家寨云海洞天中每年都会有野生‘气之味蛊’孕育出来,这一点从有记载以来从没出现过差错,只是你真的需要吗?” 孕育野生气之味?云海洞天还有这效果?丁默有些震惊的听到白离长老的话,奚家寨“云海洞天”的大名众人如雷贯耳,事实上在没有发现天然养蛊地之前,穆柯寨都没有这样的好运,能拥有一处类似的宝藏。 只是如雷贯耳归如雷贯耳,可要具体说到云海洞天的神妙,丁默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虽然历届参加“山神选”的成员确实有不少进入过云海洞天,但是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却根本不会告诉别人,直到现在听到白离长老的话,丁默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经典传奇,但也知道的就是只鳞片爪而已。 不过知道一些皮毛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丁默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不给面子,当下也笑着说道:“居然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我是真的需要呢。” 丁默最后这句话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甚至可以说少少带着一些尴尬,不过白离长老倒也是一个玲珑的妙人,他听出了丁默有些尴尬,当下连忙接口说道:“不用担心,今年还没有听说有人遇到气之味或蛊,但是去年的应该还剩下两只或者三只没有被人炼化,待会找人去看看,我可以做主给你补偿一只。”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大喜,他实在没有想到困扰自己这么久的事情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解决了,实在让人有些无语了,不过在心情放松之余他对奚家寨这神秘的“云海洞天”也更加好奇了,这种好奇让人真的很难受,所以迟疑一下丁默马上笑着说道:“气之味这件事情就有劳长老了,而我的另外一个条件则是希望能够有机会游览一下云海洞天,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这时候丁默对那个神秘的“云海洞天”实在好奇了到了极点,所以直接提出了这个条件,这儿倒不是他性急,主要虽然说奚家寨并不是很忌讳外人进入云海洞天,但是对实力的要求却相当高,作为外乡人丁默真的想要通过正常手段进入云海洞天难度不小,还需要完成相当的任务才行,他实在有些烦。 那边听到丁默提出想要进入云海洞天这样的条件,就是白离长老也不由的愣了一下,不要说周围其他的蛊师了,不过进入云海洞天这样重要的事情,说起来也确实不是白离长老一个人能决定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权限,所以只能苦笑着说道:“进入云海洞天,这倒是没什么,本来也不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去,只是云海洞天之内凶险极大,你如果单独进去的话,可能会很危险的。” “危险?”丁默闻言淡淡的笑了:“白离长老费心了,对这个我真的没在乎蛊,还请白离长老能费心安排一下。” 听到丁默坚持,白离长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淡淡说道:“安排当然不成问题,不过这事情安排下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还请你见谅。”不得不承认白离长老真的很擅长掌控这样的场面,他的开诚布公也让丁默心中好感大升,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怒火一下子减少了一大半,完全没有了再次逼迫他们的想法,当下就笑着说道:“把就请你多费心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谁知道这时候反而是白离长老高声叫住了丁默…… 第0179章 奚家寨的特产?(下) 【……气之味这件事情就有劳长老了,而我的另外一个条件则是希望能够有机会游览一下云海洞天,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这时候丁默对那个神秘的“云海洞天”实在好奇了到了极点,所以直接提出了这个条件,这儿倒不是他性急,主要虽然说奚家寨并不是很忌讳外人进入云海洞天,但是对实力的要求却相当高,作为外乡人丁默真的想要通过正常手段进入云海洞天难度不小,还需要完成相当的任务才行,他实在有些烦。.tw 听到丁默坚持,白离长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淡淡说道:“安排当然不成问题,不过这事情安排下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还请你见谅。” 不得不承认白离长老真的很擅长掌控这样的场面,他的开诚布公也让丁默心中好感大升,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怒火一下子减少了一大半,完全没有了再次逼迫他们的想法,当下就笑着说道:“把就请你多费心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谁知道这时候反而是白离长老高声叫住了丁默:“丁少,你稍微等一下好吗?气之味现在就可以给你的,我刚才已经安排人去准备了,好像蛊室中还有三枚……呵呵,你懂得,这东西的需求比较小。” 一句“丁少”,这已经算是承认了丁默的身份,虽然并没有说得很直白,可是其中含义丁默还是明白的,当下转头微微笑了一下。 事实上这时候让丁默有些意外的不是这位白离长老大量释放的善意,而是在奚家寨的蛊室中随时储备着三枚“气之味蛊”的大手笔。虽然前面说了,气之味的需求量比较小,可是这东西毕竟不是大白菜,“小”那是对比财鬼、酒虫这些“大”而言,就绝对数字说起来,也是足以让人感到震撼的。.tw[]这样的东西,奚家寨居然随时有储备,由此可见这“云海洞天”中对“气之味蛊”的产量真的相当高啊! 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丁默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看好这传说中的“云海洞天”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又有些小看人家了,每一次觉得自己已经有所掌握,每一次又被提高,这样的事情在丁默的记忆中真的是很少出现。 奚家寨这边是这样,那么穆柯寨呢?目光有些迷茫,自己出生的这个故乡,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秘密啊! 一瞬间,丁默忽然有些庆幸,如果不是重生一次的话,无论如何他也是不可能注意到这些东西的啊!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不急着离开大荒山了,有机会的话也许深入去探索一下大荒山,这或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静静的笑了,当然了除了心中的一份好奇之外,丁默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奚家寨的潜力怕是远远要比想象中高呢,“气之味蛊”是四奇蛊之一,价值不菲,奚家寨居然已经做到了近乎量产,这是什么样的吸金能力!更重要的是这仅仅是一阶的气之味,气态蛊从来都是蛊市上的贵价货,如果“云海洞天”真的擅长孕育气态蛊的话,那么二阶的、三阶的、四阶的……甚至更加高阶的呢? 如果真的像想象中一样,那么这个奚家寨简直就是潜力无穷啊!毕竟一个势力的发展要靠什么?说到底就是要有钱要啊! 第一时间发现了奚家寨的威胁,不过丁默倒也不是真的很在意,这当然不是说他对穆柯寨没感情,而是奚家寨固然潜力无穷,难道穆柯寨就差了?不说最近刚刚发现的“天然养蛊地”,前世就算是没发现这东西,貌似奚家寨的影响力到最后也没能超过穆柯寨去啊!事实上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奚家寨还比穆柯寨早灭亡几十年,现在想来莫非和这“云海洞天”有关? 似那幼儿持金招摇过市,怀璧其罪的道理古往今来可一直都是经久不衰的…… 但是话说回来,当初穆柯寨没有天然养蛊地,又是靠什么压制奚家寨的?难道自家这故乡真的还有别的神秘不成? 丁默在这边胡思乱想,而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蛊师抱着一枚看上去颇为奇葩的琉璃瓶子来到白离长老身边,耳语片刻之后,白离长老抬头笑着说道:“丁少,这是我们刚刚挑出来的气之味,香橙气味,这蛊在蛊室中现在只存了三枚,这枚是最好的,你可以拿去看看,要是不满意的话还可以换换。” 说话间那名蛊师就抱着琉璃瓶走向丁默,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这已经是很和善的态度了,其中释放的善意不言而喻,对此丁默也颇为满意,他又不是精神病,非要和人打打杀杀才舒服,别人既然释放善意,他当然不会不接受,把自己搞得像刺猬一样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愤世嫉俗”从来是和“偏激”连在一起的。 走到近处,一股甜甜的橙子味清香悄然飘来,丁默闻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是“气之味蛊”的一个小特性,前面提到过的,这蛊的一个特点就是每一只都拥有不同的味道,而且这味道的产生还无法控制,似乎是孕育时完全随机赋予的。 气味不同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是这气之味炼化之后,它的味道就永久的依附到炼化其的蛊师身上了,也就是说你炼化的是什么气味的“气之味蛊”,你就会永久拥有什么样的体味,这是气之味的自带天赋,无论是谁也无法改变。 这样一来就有意思了,前面说了每个“气之味蛊”的气味都不相同,类似香橙啊、柠檬啊、还有各种花香、草木清香甚至大海的清新、泥土的厚重这一类的味道当然让人们更喜欢接受,可是诸如热翔、狐臭之类味道,那需要多重口味才能喜欢? 所以这时候人家拿来一枚香橙气味的气之味,丁默肯定喜欢,他本来也很喜欢香橙淡淡的清香,要是人家拿来的是热翔气味并且说只有这一枚了,你让他咋办?实力和风度,这可真的是一个选择了。 当然那样的话就是不是结缘而是准备结仇了,大伙的反应也肯定不一样了,不过现在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没发生,丁默自然也很淡定。有了这样的收获肯定开心,不过丁默更开心的还是他高调出场的目的看来是达到了。没错,事实上做了这么多,丁默最大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威! 第0180章 那个什么规则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过不要误会,丁默此时的高调表现并非是为了展现自己有多强大,多可怕,多炫酷,他只是设立一个限度,或者说定下一个游戏范围。[..tw超多好看小说] 没错,就是游戏范围…… 所谓“立威”,图的不是震慑,而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前面就说过了,穆柯寨和奚家寨是大荒山唯二的两家大型山寨,要说这两家能相亲相爱亲若兄弟,不过别人信不信,反正丁默是一定不信的。 只是不友好归不友好,无论是穆柯寨还是奚家寨都很清楚,双方的竞争应该是处于某个层面,一种不会带来太过激烈影响的程度,所以在具体地事务处理上,无论是相互渗透也好,相互拉拢对方内部成员,又或者是给对方设下绊子、设法削弱对方的实力,凡此种种,手段不一,但是总会是在某一个范围之内,有着双方自己的默契……说白了就是潜规则了,这是一种不会出现在台面上但是大伙都会默契遵守的事实,规则下的规则。 而丁默今天做的事情,其实就是这样一种潜规则! 两家势力处于明争暗斗的状态下,类似丁默他们这样被派遣到对方势力范围的弟子自然不可能真的得到多好的待遇,只是具体要面对什么情况,这里面却有些道道了,这也就是丁默今天做的事情。 是点到为止还是不死不休,是有节制有限度的相互竞争还是无节操无下限无所顾忌的生死对决,对此双方需要达到一种默契,当然了作为东道主来说,这种根本不是问题,甚至可以说他们估计觉得越没有下限越好,如果能乘机出重手废掉对方几个年轻人最好,不行的话坏了他们的前途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作为丁默他们来说,这种事情当然就是不能接受得了!所以这种程度的选择,往往是由弱势也就是来访者一方选择,接待方只是被动同意……这当然也是一种潜规则,虽然不会书写到纸面上,可是人人都会遵守,否则的话对方肯定也是毫无顾忌的出手,这对于暂时还不打算也不能够撕破脸的双方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丁默今天的行为等于是做出了自己一方的选择,可以秀下限但是不能无下限,当然了如果你打算“不断秀下限”也没人管你,反正只要不是生死相搏就无所谓,但是输的一方却一定要付出绝对惨痛的代价(丁默最后的勒索)。(..tw) ――这种事情一般需要领队来做,不过也有学生首领直接决定的,不是什么原则问题…… 这样的选择从奚家寨的角度来说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所以看到丁默露出了微笑,白离长老也笑了起来,点点头诚恳的说道:“丁少,那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希望以后能够合作快乐!” 看到丁默点头表示同意,白离长老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们没什么不满意的,这种程度的争斗也能保证他们自己的弟子不会遭遇意外,至于说顾忌丁默的实力(一阶秒杀三阶),想要出阴招废掉他,这当然也是一种想法,但是做不到别人也不会在意,毕竟丁默今天虽然表现抢眼,可是具体说来却更多的是展现出肉体实力,蛊术上近乎没有演示,鉴于目前的主流观念和蛊师们对武者的一贯轻视,这种程度的表现还不足以让奚家寨对他真的下黑手。 这对丁默现在来说,无疑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 …… ………… 一分、两分、三分……八方、九分、一成! 两刻之后,就算有着元石不断补充,丁默的真元海还是消耗掉了整整一成真元,不一会儿丁默的脸上就呈现出一抹苍白。大量的真元不断地涌入到“气之味蛊”中,导致一股股抽经伐髓的虚弱感,连绵不绝地向他心头袭来,就算有着元石不断支持,还是让他感觉难受之极。 但是即使是如此,那仿佛看不见摸不到只能嗅到的“气之味蛊”的表面,却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部位有淡红色光泽侵入其中,就这三分之一的部分在“气之味蛊”分离的反抗下,还在不断缓缓消退。 “气之味蛊”的反抗力,就是如此顽强! 好在丁默对此早有预料,也不意外,坚持向“气之味蛊”中灌输真元。 一成,两成…… 又过了两刻,丁默体内的真元海只剩下四分真元,现在整个“气团”却只有大约一半的体积已经被完全渗透,其他地方丁默感觉也略略渗入了半分。 又坚持了一会儿,丁默简直满脸苦笑,他可以清晰地感到,渗入到“气之味蛊”中的真元,正在一点点被“气之味蛊”驱除出去,逸散到体外,“气之味蛊”表面的那一丝淡红色痕迹,也在慢慢地缩小。 “你妹的,这还是真是个苦差事……”丁默还有心情吐槽一下,只是照现在这减少的速度估算,顶多三个时辰之后,“气之味蛊”就能将丁默的真元全部驱除。到那时再来炼化这蛊虫,和重头祭炼没有任何分别。 几乎是又一次的,丁默再次深深的意识到每一次炼蛊,就像是两军交战,打的是阵地战,消耗战、持久战,不但要持续不断地祭炼,注意力时刻集中不敢放松,随时巩固胜利成果,还要兼顾补充真元海真元,考较的不仅是蛊师调动真元的技巧,更是蛊师的耐心、恒心和毅力。 莫名的回忆起《蛊途拍案惊奇》上的某些心情感言,丁默只能咬着牙默默忍耐,这是每一个蛊师也都会去做的事情,只是正感慨时,他手中的元石忽然闪动一下,表面的细腻光华慢慢地暗淡下去,却是已经耗尽了能量。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一块元石就彻底被消耗了,如果换成别的一阶蛊师,一定会觉得肉疼之极,可是丁默见状却眼都不眨的就再次拿出一块,元石这东西他不缺。他缺的是时间…… 第0181章 炼化气之味 几乎是又一次的,丁默再次深深的意识到每一次炼蛊,就像是两军交战,打的是阵地战,消耗战、持久战,不但要持续不断地祭炼,注意力时刻集中不敢放松,随时巩固胜利成果,还要兼顾补充真元海真元,考较的不仅是蛊师调动真元的技巧,更是蛊师的耐心、恒心和毅力。 继续坚持,唯有继续坚持…… 一块元石,又是一块元石,有时候人们不得不承认,精神是可以凌驾在肉体极限之上的,但是他们更上层的还有别的东西,好比金钱?财富?元石? 嗯这个主要要看具体面对的是什么事情,好比丁默现在,精神力量再大有个屁用,少一块元石他的坚持也都成了笑话,但是如果是面对别的情况,好比刑讯逼供、两情相悦之类的时候,变成屁的就是元石了,不过两情相悦的时候好像也要靠钱的吧。 谁知道呢。 总之还是坚持,丁默是丁等上品资质,真元最大也只有四成四,加上“无节草蛊”也不到六成,不过有了大量的元石供应,这几成几就完全不是问题了,在这种完全清净,只是自己和自己较劲的情况下,真元总量的多少真心没有意义。 就这样,空窍中真元海翻滚着,真元水流冲破海面,调动到体外,尽数涌入到“气之味蛊”之中,就这样继续一遍一遍周而复始流转起来。 “气之味蛊”同样继续绽放出细如毫芒的光辉,在丁默的手掌中微微地颤动起来,竭力抗拒着丁默真元的涌入。 ……蛊是天地之精华,大道之密码,法则之载体。它也是生灵,天生自由自在,存在着本身的意志,现在丁默要炼化它,就是要抹去它的意志,感应到这股危机,自然要反抗…… 有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一次的炼化时间比以前都长,不管是豆藤、财鬼、青果还是最难炼化的那个叶芒,都比不上这一次,主要丁默的大多数蛊都是辅助型蛊虫,战斗型的本来就不多,反抗最激烈的叶芒虽然是得到精心培养,正在吃饱喝足意气风发的巅峰状态,可是比起眼前这个又差了几分,毕竟这枚气之味乃是在很多同伴中精挑细选出来顶级货色,在精品中也是上等货了,之前的叶芒是不错,不过比起这个还是差了一点。 差了一点当然抵抗也就低了一点…… 另外气之味是“气体”…… 侵染气体的难度其实远远要大于固体…… 所以这一次,丁默真的感觉很吃力很吃力很吃力,如果说之前炼化财鬼、豆藤、青果的时候,就像是把水渗入到泥沙之中,而炼化叶芒时像是海浪在拍击礁石,这一次丁默只感觉自己的真元不断地消散在空气中。 就是这样奇怪的感觉,有没有试过把水雾喷洒在空中?仿佛一瞬间面前全是水雾,可是很快它们就下去了,没了,跑别处去了,而面前的空气还是空气,完全没有丝毫变化。 现在就是这样,丁默不断的在努力,大量的真元不断地涌入到“气之味蛊”中,导致一股股抽经伐髓的虚弱感,连绵不绝地向他心头袭来,就算有着元石不断支持,还是让他感觉难受之极。 一分、两分、三分……八方、九分、一成! 可是下一刻,气之味就那样诡异的一“滑”,一次完全难以言喻的形态变化,一次视线之中完全无法感受到的变化,然后丁默所有的功夫都白做了,一切又要重头再来。 这样一次一次的重复,给丁默的又是另外一次完全不同的感悟…… 当初炼化叶芒的时候,丁默自觉重生以来他一路顺风顺水,似乎都有些忘记了炼蛊的艰难,以至于失了敬畏之心,今天这枚“气之味蛊”却让他好好清醒了一下,终于去掉了那一分莫名的浮躁。 “律令蛊”则让他领会到了精神意志的坚韧和刚硬,那是两种完全不同却又莫名融合的感觉。 “银针蛊”的锋锐只让人感叹刚极易折。 而现在这一次,却又是完全不同了,丁默感觉到的是一种天地间的伟力,一种人力完全无法触摸的恐怖存在。 只是普普通通的空气而已,只是人们最理所当然,甚至完全无视的存在,可是它的神奇又是何等的难以思议,又是多么的悬疑诡异。 炼蛊整整半天,空窍中真元海消耗殆尽又补充圆满然后在消耗殆尽,始终只剩下不足半成的真元残留着,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甚至可以说是精神上的折磨,如果说唯一让丁默感到安慰的是,他对这枚“气之味蛊”的感觉原来越清晰,这也就代表着他不是在做无用功,还是在一点点前进着。 能前进就好…… 于是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十三个时辰一晃而过,眼看明月渐高又轻轻落下,丁默忽然长身而起,身上传来一阵爆豆般的脆响,与此同时脸上全是笑意。 在他手上,只见那枚“气之味蛊”悄然闪现又隐然消失,只有一层莫名的光华闪动,毫无疑问丁默炼化成功了! 终于成功了! 最漫长的一次炼蛊! 有了元石的无限支持,再加上千多年修行的经验,如果真的需要花几天时间才炼化一枚一阶蛊虫,那才是真正的笑话,不过即使如此丁默还是花了整整十三个时辰才算是锲而不舍一鼓作气水滴石穿手拿把捏的炼化了这枚“气之味蛊”。 考虑到丁默仅仅只是一阶蛊师而已,这其实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丁默自己无疑也是感到很满意的! 【气之味蛊】:一阶奇物蛊,主要用于松动穴壁,降低晋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不明,似乎只要接触外界空气既能维持生存)ps:有很多蛊师怀疑此蛊还有其他妙用,并非像表面显现的那么简单,不过对此说法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或者验证。还有别的妙用?满意的点点头,在经过辛苦的努力之后,有收获总是让人感到满意的! 第0182章 “四奇蛊”的真正意义! 有了元石的无限支持,再加上千多年修行的经验,如果真的需要花几天时间才炼化一枚一阶蛊虫,那才是真正的笑话,不过即使如此丁默还是花了整整十三个时辰才算是锲而不舍一鼓作气水滴石穿手拿把捏的炼化了这枚“气之味蛊”。 考虑到丁默仅仅只是一阶蛊师而已,这其实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丁默自己无疑也是感到很满意的! 【气之味蛊】:一阶奇物蛊,主要用于松动穴壁,降低晋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不明,似乎只要接触外界空气既能维持生存)ps:有很多蛊师怀疑此蛊还有其他妙用,并非像表面显现的那么简单,不过对此说法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或者验证。 还有别的妙用?满意的点点头,在经过辛苦的努力之后,有收获总是让人感到满意的!更让人感到满意的是四奇蛊他终于收集齐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事实上在关于“气之味蛊”的介绍中,专门有一句是“有很多蛊师怀疑此蛊还有其他妙用……”,有其他妙用?还真的有其他妙用而且丁默也清楚,不过并非是气之味本身,还是要带上其他三种蛊。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转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四奇蛊”之所以被并称“四奇”,是因为它们刚好有四种,是因为它们都能够直接提升蛊师基础实力,是因为它们的作用都很珍惜……不过可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简单的说吧,“四奇蛊”这种说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修界流传已经不可考,不过蛊师们还是专门总结过之所以将它们并称,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它们的效果有些接近,都是可以变相提高蛊师的资质,这是对“四奇蛊”这种说法的一种比较权威的解释,另外还要加上它们位阶一致,数量和需求也相差不大,同为不可自行培植饲养等等几个共性。 但是这种解释只是在现在!在目前这个时代,而不是在百年之后! 百年之后,蛊师们发现了“四奇蛊”的另一个惊异之处! 【……其实也不能说是“发现”,作为丁默来说他更倾向于“再次发掘”这中表述,事实上丁默一直觉得最早将“四奇蛊”并称并且将这种说法流传于世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他们早就认识都这其中的精妙之处,才会有“四奇”这个说法的出现,但是后来这名号的真正含义不知道怎么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直到百年之后才又重新被人发现……】 没错,“四奇蛊”并非仅仅是单纯的并称,否则的话为什么不是五齐、六奇或者十二金钗、十三太保之类的?想要找到有相同效果的蛊实在不容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四奇蛊”被同一人收集齐全并且都炼化成功的话,彼此之间会出现一种非常微妙的反应,这才是它们这个名号的真正意义所在! ――所谓“四奇”,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际上应该是一“套”蛊而不是四“枚”蛊! 它们所产生的微妙反应就是,当有蛊师全部炼化成功之后,他每次晋级巅峰境界的时候,自身的真元总量都会有少量的上升,具体来说就是在一阶巅峰时,该蛊师的真元大概会增加一分! 这是非常隐秘的一个情报,至少现阶段的蛊师们基本上没人知道,要到百年之后才被人偶尔发现,不过这个发现说起来意义有限,四奇蛊都是一阶蛊,它们的辅助效果都是只对一阶蛊师生效,也就是说这样的真元提升只有一次机会,而就是资质最差的蛊师真元量也能达到四成,一分的话仅仅是四十分之一……这样的提高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一个笑话!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前世百年之后那个偶然重新发掘这件事情的蛊师根本没把这信息当一回事,非常简单的就散布了出去,或者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发现实在没有任何价值。 可是对丁默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大伙都知道,丁默知道怎么培养四奇蛊进阶!而且丁默还知道,四奇蛊对真元的额外提升并非是一成不变而是随着它们的位阶提升、能力变化而变化的! 按照丁默和其他知道怎么样培养四奇蛊的蛊师做过的研究,四奇蛊对真元总量提升的规律是前三阶巅峰各增加一分,中三阶各增加两分,后三阶各增加三分,也就是说如果运气够好可以集齐四奇蛊全部培养到九阶并且自己也好命活到九阶的时候,它们一共可以提升一成八的真元总量,这还不算无节草直接提升的那一成五。 一共三成三的真元!丁等下品资质和乙等上品资质也不过就差了三成二的真元而已! 这也就是说,如果活的足够长并且能顺利重新进阶九阶的话,丁默的真元总量已经注定直接从现在的四成四增加到七成七,再加上还有酒虫进行纯化,相当于又增加一成……八成七,甲等中品资质的真元量刚好就是八成七!这才是丁默现在感到满意甚至惊喜、狂喜的真正原因啊!所以说“四奇蛊”真的不是随便叫叫,也不是随便拉来一个其他蛊就能改变“酒、色、财、气”这种说法的…… 第0183章 进阶!! 有了“气之味蛊”入手,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全力冲击二阶! 没错,就是尽快升级!因为“无节草蛊”的缘故,丁默在一阶巅峰的阶段已经停留了太长时间,事实上同行的其他穆柯寨学员中,莫言似乎已经开始尝试冲击二阶,莫小乖、十三等人也就是在这几天的时间,只有丁默迟迟没有动静,他不是不想冲击,实在是没有能力。 现在好了,意外获得了气之味,禁锢他突破的最后一道枷锁也打开了,剩下需要的就是全力突破而已, 当然了,长期滞留也有长期滞留的好处,如今丁默的真元已经极度凝练,在反复的锤炼之下凝实的如同固体一般,这样凝实的真元让丁默的续航能力大幅度加强,不亚于是增加了一成真元,也正因为如此,丁默冲击二阶的准备可以说是极度完善,需要的仅仅是最后一个契机而已。 水到渠成,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悄无声息的收起了手中的气之味,丁默继续瞌目端坐,神识扫入穴窍之中,开始为最后的冲击做准备。 穴窍之内,还是一片淡淡的红色光晕,只是本来宽阔的空间,现在居然有了一种熙熙攘攘的感觉。 财鬼化身的小骑士依旧在真元大海上驰骋,这似乎是他最大的爱好;酒虫不知何时潜入了海底最深处,在哪里呼呼大睡;叶芒如同巡天的武士,穴窍上空来回游弋;它旁边是发散着谈谈暖意的青果,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 在穴窍的另一边,豆藤深深植根其中;律令周身闪烁着细碎的雷电火花,时不时炸出一片白光;黄泥藻完全缩成了一团沉浸在真元大海的最深处;泉眼却出现在真元大海最中央处,像喷泉一样喷出股股清泉;泉眼的正下方,蓝田烟玉就像是一块珍贵的玉石,轻轻吞吐着真元大海所发撒的丝丝灵气;彩虹蜂和香水蝶似乎有些不太熟悉这个新环境,分成两处四下探索者;灰衣燕子则似乎更加关心自己的处境,它卷曲在豆藤上好像给自己搭了一个窝一般。 最下方,封灵花植根穴壁,摇曳生姿;一抹不起眼的银光在穴窍的边缘上一闪而过,这是银针,它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而在这所有蛊的最外侧,无节草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静静立在穴壁之上,只有非常仔细观察才能注意到它的根系已经深深的扎入穴壁之中并且蜿蜒蔓延的长满了整个,因为这些根系的加入,使得本来完全是胶质化的穴壁变得如同石化了一般,这正是使用“无节草蛊”,穴壁的坚固性被大大加强,极大的提升了冲击进阶的难度。(..tw) 事实上如果没有外力帮忙的话,丁默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击碎穴壁进阶二阶,这已经是超越能力极限的事情。 幸好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外力”了…… 近乎无声无息的,“气之味蛊”一进入穴窍就向着周围弥散开来,就这样悄悄的“渗入”了穴壁之中,很快本来已经如同石化的穴壁开始变得松软起来,甚至开始向液态转化,就好像果冻正在逐渐融化一般。 见此情景,丁默顿时心中大喜,当下快速集中精神,很快本来平静的深红元海无风自动,渐渐开始荡漾起一波波的涟漪,这涟漪虽然看上去并不明显,可是却好像蕴藏着无穷的威力,让人不寒而栗。 涟漪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形成一波波的浪潮。 哗哗哗…… 一阵轻响之后,下一刻真元海猛地掀起滔天巨浪,就这样嘶吼着,澎湃着,微微酝酿后就狠狠的向四周的窍壁冲撞过去,顿时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巨响! 轰! 还是轰! 巨浪铺天盖地猛轰过来,但是就像是撞在了礁石上,面对看似轻薄却坚韧异常的白色胶膜,大部分的真元碎成了深红色的水花,高高飞溅,然后又融入海中,但也有少部分的真元却消耗掉,化为一丝丝奇妙的无形力量,渗透到白色的胶膜窍壁当中。 这还是有了气之味的帮助,尚且如此情形,如果没有气之味的话,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第一层巨浪散去,窍壁毫发无损,不过丁默倒也没有感到过失望,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能一次击毁胶膜,这是突破大境界而不是小境界的提升,注定会是一场持久战。 静静的重新凝聚心神,深红色的巨浪越翻越大,真元海更加激荡起来,可是丁默的心却奇妙的变得沉静起来,只是这样静静的催动着真元翻滚,再没有半丝急切或者不耐。 连声巨响,巨浪滔天…… 小半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天上的朗月升起而又悄然落去…… 真元海浪潮波涛连绵不绝,终于量变引发了质变,那白色的胶膜忽然一阵颤动,原本柔和的白光,骤然间绽放出咄咄逼人的光亮。 关键时刻终于到来,丁默本来古井无波的心神也不由得激动起来,当下猛地一咬牙,双眼圆瞪,直接用最强的心神激起了最大的一股巨浪! 巨浪轰然而至,那仿佛毁天灭地般的气势! 卡卡卡一连串“无声”的碎响传来,见此情景,丁默顿时心中大喜,知道是关键时刻,连忙鼓动真元,不知疲倦的掀起重重巨浪,继续冲刷不停。 在深红色巨浪的反复撞击之下,但见胶膜的白光越来越亮,光线发生扭曲,纠缠在一起,给人越来越浓稠的感觉。 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在胶膜之上出现了一条条的光带。光带好似一股股水流不断流转,不断相撞,在撞击的过程中,它们不断地合并壮大,形成白色的光流。 终于!轰的一声轻响那些光流连成一片,完全覆盖了胶膜。 白光黯淡下去,原先空窍周壁的白色胶膜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层球形的白色“光膜”。 没错!就是光膜!胶膜溶解,重新化为光膜,与此同时本来深红色的真元也开始快速的转变成淡黄色,同时真元大海快速的飞涨起来,一瞬间就到了当初最大面积的时候,还稍微有些提升! 胶膜反转,光膜重生,真元变色,“水”量提升……这一切标志着一件事情那就是 ――升级成功! 这一刻发自内心的惊喜怎么样也压制不住。饶是以丁默千年修行的心境也忍不住感到阵阵惊喜和恍惚。终于二阶了! 第0184章 四奇蛊的进阶(上) ……进阶二阶,这绝对不仅仅是境界提升那么简单! 霍然起身,一阵莫名的脆响立时从周身传来,由上到下直贯穿身体的每一处关节,每一根骨骼,仿佛经历了一次最激烈的按摩,丁默舒服的浑身颤抖起来。 这是“洗筋伐髓”,蛊师每次突破大境界都能享受到了的“福利”,可以全面提升蛊师的身体素质,所以到了高阶,大多数蛊师的身体素质都要远远强于普通人,这也正是后世蛊师们会关注到炼体功法对修蛊影响的一个重要原因。 【既然进阶的时候身体素质都会自然提升,那么是不是如果主动去提升身体素质的话,蛊术也会获得相应的一些提高?】 带着这样的问题,后世的一些蛊师们进行了漫长的研究,最终得到了丰硕甚至可以说是令人震惊的成功。 也就是丁默现在正在进行的那些事情了…… 姑且不说“后世”那些遥远的事情,这一刻丁默正在感受着进阶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实在不能说不是“惊喜”,说起来两世相加上千年的修行,丁默这也仅仅只是第九次感受进阶的乐趣而已,细细算下来珍贵之处何尝不是“百年一遇”?就算是这一世他还是能突破到九阶大蛊师,这种进阶的机会满打满算也还是不到二十次了! 细细感受着身体反馈给自己的感受,丁默的嘴角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进阶二阶,进阶二阶!这绝对不仅仅是境界提升那么简单。.tw[] 之前眼看着莫小乖、十三等人纷纷已经接近突破,要说底丁默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没错他现在战斗力绝对强悍,已经不仅仅是越“级”而是能够越“阶”挑战,三阶以下基本上直接无视,四阶可以正面对决,就是遇到五阶强者也有一战之力,就算不能营业有把握安然脱身,完全就是怪物般的表现。 但是也仅仅就是这样而已…… 一阶说到底就是一阶,无论是越级也好,越阶也罢,说到底还是一阶! 毫无疑问丁默一直迫切的期待着成功进阶,他甚至恨不得能马上三阶四阶五阶,总之没有谁会喜欢自己始终是一个一阶菜鸟,即使是怪物级的菜鸟,不过具体说起来,成功进阶之后,至少在当前这一刻,丁默的实力其实应该是下降了,至少暂时是下降了。 这个应该不难理解,成功进阶只是说丁默的境界提升到了二阶,但是他还没有炼化新的二阶蛊,所以蛊技这一块没有什么切实的提高;而体术本来就不受境界影响,成功进阶对这块来说顶多只能说是因为真元质量提升从而造成了攻防速等能力的略微提升,但是在另一方面,来说一个蛊师最重要的还是他所拥有的蛊,现在丁默进阶了,可是别忘了无论豆藤、财鬼、叶芒还是封灵花、青果等等,丁默之前所炼化的可都仅仅只是一阶蛊而已。 当然了,这说起来不是什么问题,无论那个蛊师刚进阶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只要慢慢培养或者炼化新的高阶蛊也就是了,可是不要忘了,丁默最少有三分之一的实力是来自于“四奇蛊”!因为有四奇蛊的加成,他丁等上品的垃圾资质才一路飙飞到接近甲等中品的地步,可是四奇蛊的辅助效果都是只对一阶蛊师生效! 【财鬼蛊】:一阶动物蛊,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最高可以提高一成五,只对一阶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 【酒虫蛊】:一阶动物蛊,能凝练提纯真元使之提高半阶,只对一阶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十天元石一块,美酒十斤)。 【无节草蛊】:一阶植物蛊,直接增加蛊师一成五真元,但是会提高蛊师进阶难度,只对一阶蛊师有效(生存需求:每周净水一钵,月华照耀一个时辰)。ps:特别说明一下,传说使用无节草后会对异性出现某种莫名的神秘吸引力,不过关于这一点一直未得到权威的证实。 【气之味蛊】:一阶奇物蛊,主要用于松动穴壁,降低晋阶难度,只对一阶蛊师有效。(生存需求:不明,似乎只要接触外界空气既能维持生存)ps:有很多蛊师怀疑此蛊还有其他妙用,并非像表面显现的那么简单,不过对此说法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或者验证。 回过头再仔细看看就好了,无论是可以提高真元修炼和恢复速度的财鬼,还是可以提纯真元、直接增加真元总量的酒虫、无节草乃至于仅仅只用于松动穴壁,降低晋阶难度的气之味,在他们的介绍中可都是明明确确的写着“只对一阶蛊师生效”的。 也就是说,晋级二阶之后,这四种蛊陡然间全都失去作用了…… 这对丁默来说,可绝对是一件大事! 之前丁默的真元总量天生是四成四,又有无节草直接加成一成五就是五成九,酒虫提纯相当于增加一成就是六成九,具体到修炼和恢复速度还有财鬼加成的一成五,整个下来等于是八成四,这意味着已经超越了甲等下品,即使甲等中品也不过是八成七而已。 可是丁默现在,除了天生的四成四就只有四奇蛊在进阶时帮他提升的一分,也就是四成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所以丁默现阶段来说,对自身真元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高原期,需要的仅仅是不断地洗练凝实,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要投入到培养合合炼旧蛊和寻找炼化新蛊这一块,首当其冲的就是“四奇蛊”!“四奇蛊”对丁默来说太重要了,甚至他今次重新修炼的基础就是放在了四奇蛊上,如果没有四奇蛊辅助,他今后的修炼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幸好“四奇蛊”不是真的无法晋级,而前面就说了,丁默恰好知道催化他们进阶的配方…… 第0185章 出关(上) 晋级二阶之后,这四种蛊陡然间全都失去作用了,丁默现在除了天生的四成四就只有四奇蛊在进阶时帮他提升的一分,也就是四成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所以丁默现阶段来说,对自身真元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高原期,需要的仅仅是不断地洗练凝实,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要投入到培养合合炼旧蛊和寻找炼化新蛊这一块,尤其是“四奇蛊”!“四奇蛊”对丁默来说太重要了,甚至他今次重新修炼的基础就是放在了四奇蛊上,如果没有四奇蛊辅助,他今后的修炼简直就是寸步难行。.tw 幸好“四奇蛊”不是真的无法晋级,而前面就说了,丁默恰好知道催化他们进阶的配方…… “财鬼蛊”前面就说过,需要七色合炼;“酒虫蛊”需要的是四味美酒;“无节草蛊”的升阶实际上应该说是“生长”;而最后一种“气之味蛊”则是变异;这“四奇蛊”进阶说难也难,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千多年世人始终无所获,但是说简单也简单,主要是需要的材料倒是真的比较简单。 “七色”、“四味酒”这些东西说起来玄乎,实际上也都是花钱能买来的东西,至于“生长”、“变异”这些也更多是一种比较形象的描写,需要的材料有限,花费不大,不过时间上倒是真的花费不小。 想定这些事情之后,丁默也对自己下段时间的安排有了比较明确的目标,身体锻炼肯定要继续,剩下的就是升级蛊和探探奚家寨的云海洞天了。 没错,就是云海洞天,丁默费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是立规矩又是大打出手的,总不可能是为了消遣吧,要说奚家寨他最在意的无外就是两件事情了,一个是他们的特有蛊“布袋蛊”,另一个就是这云海洞天,对后者的兴趣犹在前者之上,并且云海洞天似乎也是资源颇为丰富的盛地,丁默也希望能在里面找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资源。(..tw) 想到就做,丁默站起身来轻轻伸个懒腰,只听着全身骨骼顿时一阵脆响,仿佛炒豆一般,直叫人得头脑都清醒了几分,当下就这样微笑着推门而出,满天的月光倾照而下,沐浴在月色的清冷之中,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正想四下走走,看看周边有么有什么地方适合修炼体术打熬身体,可这时候忽然面前院墙上黑影一闪,定睛看去却是丁如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眼看是丁默走出来了,丁如龙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直接飘到院中,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你出关了,还以为院子里面来了什么憋贼呢……”说到这里忽然面色一变,上下细细打量了丁默一番,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你已经晋级二阶?!不可能吧!” 丁默闻言有些无语,什么叫不可能吧?不过目光一转却看到丁如龙的脸上居然有着几团明显的淤青,当下神情一厉,沉声问道:“领队,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奚家寨人动的手?” 丁如龙闻言却默默眼角淤青,满不在乎的笑道:“没事,和奚家寨的几个小子过了几招练练,放心吧,他们比我伤的之重不轻,估计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听到这话丁默的神情慢慢放松下,话说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兄长的本身他还是非常放心的,既然他这么说了,估计对面那些人八成真的在哭,还是躲在床上偷偷的哭,如此他当然不用再多说什么,只是话锋一转沉吟着说道:“领队,那一日和奚家寨的人交手,主要好像是奚家寨青系……” 接过话没说完,这边丁如龙已经接口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这杀威棒也是历来的传统了,不是打在我们身上,就是打在他们头上,而且我也大致问过了,你那天下手颇有分寸,想来奚家寨的人是没什么话说的,事实上这几天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估计也是默许了我们的意见……嘿嘿话说回来,就算是当时没有分寸又怎么样,难道我们穆柯寨的人还怕了他们不成。” 说到最后又是一脸嘻笑的样子,看得出来这位穆柯寨的新近高手好像还真的是不怎么看得上奚家寨的人,当然了这也是实力使然,据说这位当年参加山神选的时候就是上上下下闹个天翻地覆,最后把人家三个少寨主都给爆了,也没见奚家寨的人能说个什么,真正成了当时那一辈奚家寨子弟心中的噩梦,他说起话来当然底气十足。 不过对他这种自信,丁默倒是感同身受,闻言只是点点头说道:“他们肯老实了最好,大伙都是大荒山的弟子,没必要和他们闹得太僵。” 丁如龙闻言点点头,别看口气很硬,实际上在对待奚家寨的问题上他其实也算是鸽派而不是鹰派,于是话题又转回丁默身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小子真是一个怪物,没想到这么快就晋级二阶了,难道是那一仗让你有所感悟了?嗯这么说起来接下来一段日子你会很忙很忙完全没时间了……也好,这对那些小子们也是一个考验,总不能让他们老是依附在你的庇护之下。” 轻轻点头,丁默顶着一个“天才”的名头,丁如龙这段时间又是亲眼看到过他的实力,所以对他晋级的事情其实并不感到很意外,穆柯寨的天才晋级二阶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一般来说菜鸟学员从山寨学院中毕业的时候基本上都晋级二阶了好吧,丁默也就是比别人快了一些而已,但是如果不快的话,那还算的上什么天才?所以对丁默的晋级,丁如龙完全就是适应良好,他现在唯一操心的是丁默目前蛊升级的事情,在奚家寨毕竟不像是在家里,很多资源不是那么方便,而对蛊师尤其是刚刚晋级的蛊师来说在晋级后提升蛊的这段时间又是最重要的,他亲眼见过不知道多少蛊师因为蛊虫更新的问题而陨落,自然也是格外关心。只是因为怕影响了丁默,这个担心丁如龙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就这样放在了心里,暗自关注而已…… 第0186章 修蛊资源 【……所以对丁默的晋级,丁如龙完全就是适应良好,他现在唯一操心的是丁默目前蛊升级的事情,在奚家寨毕竟不像是在家里,很多资源不是那么方便,而对蛊师尤其是刚刚晋级的蛊师来说在晋级后提升蛊的这段时间又是最重要的,他亲眼见过不知道多少蛊师因为蛊虫更新的问题而陨落,自然也是格外关心……】 只是因为怕影响了丁默,这个担心丁如龙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就这样放在了心里,暗自关注而已。 倒是丁默自己,完全没有想那么多,蛊虫更新当然是要进行的,可是要让他陨落,就凭奚家寨这几块料,貌似还没拿分量,至少在明面上的战斗力丁默是完全无视的。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意外得到了气之味,有些计划丁默也要稍微改变一下了,好比说是针对“财鬼蛊”的升级,之前因为自己何时晋级还没有准确的打算,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准备,所以对财鬼晋级后的附加能力也是打算精挑细选,务求做到尽善尽美,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他就没时间这样考虑了。[..tw超多好看小说]“四奇蛊”中财鬼加快修炼和恢复的效果是最有用的,甚至超过了无节草增加的那一成五的真元,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时间去细细挑选财鬼的附加能力,让它尽快升阶恢复效果才是最重要的。 不去考虑细节末节的话,财鬼想要升阶倒也真的比较容易,选择其中不同颜色的材料而已,单纯图快的话,杂货店里都能搞定啊! 想到就开始行动,丁默又和丁如龙寒暄几句就径自离开向着寨中的商店街走去。 ……………… ………… …… 说是“商店街”,实际上像大荒山这样偏僻的地方,整条街就是了了一、两间杂货、五金铺,涉及到修蛊资源的商店更是只有一间而已,经营的也都是最基础的玩意,反倒是饮食店很多,与其说是商业街还不如说是美食街,这一点其实穆柯寨也差不多,当地蛊师真正需要的时候多数都是去九曲涧赶集,宝来阁的存货可比这边多多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丁默这次倒是没打算去九曲涧,离开自己宿舍径自就来到了商店街这边,微微打量一下,信步向着“忠厚集”走去,这就是奚家寨内惟一的一家修蛊资源店,里面的货物只让人想说一句矸类娘! 信步走进大厅,作为奚家寨唯一一个经营修蛊资源的商店,这个忠厚集的面积其实不小,毕竟是用来装点门面的地方――在这一点上穆柯寨的观点完全不同,他们的那家经营修蛊资源的店的门面非常小,这种实际的选择也许刚好印证了双方在理念上的种种区别――庞大的门面和门可罗雀的冷清场面,实在让人有种不忍目睹的感觉。 事实上一走进忠厚集,丁默就觉得有些不满,这倒不是因为没有人热情上来迎接,这种惨淡到不能再惨淡的生意,也实在没有办法让人有耐心一直守在门口像个傻子,可是你搞出这么大的场面,却有九成货架都是空的,这算是什么情况? 很是无语的要摇头,丁默开始自选起来,还好这里虽然没人但是到不至于满地灰尘,看得出卫生还是天天有人在打扫的,地面的大理石亮的可以照出底裤,用来偷窥倒是一流的选择。 转团团,团团转,大卖场让人生气地另一点就是占地面积实在太大,就算有九成货架空置也让人转了很久,当然了最可恶的是这里面的商品完全是胡乱放置的,这无疑给顾客带来了更多的麻烦,这里的顾客似乎只能特指丁默了。 寻找是一种乐趣,可是漫无目的的寻找就是一种折磨了……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下,修蛊资源并不等于就是“蛊”,这是泛指修蛊过程中可以用到的东西,“蛊”也是其中之一,但是整个范围却更加广博,一花一木,一草一叶,一石一瓦甚至各种生灵、异物都包括在内,并且可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出全部修蛊资源都包括什么,因为有些东西可能只对个别蛊有用,而有些东西又要在特殊的操作下才能发挥作用,所以这实际上是一个更加庞大可怕的科目,也吸引了无数蛊师乃至普通人投身其中。 丁默现在就是来找一点自己需要的东西,但是他真的是越找越恼火,这个狗屁忠厚集对自己的商品完全没整理,根本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大伙可以想象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前面就说了,修蛊资源万万千千,即使分门别类的放在一边都会让人找到抓狂,更何况还是混搭?当丁默在牵牛草旁边见到了无水石粉的时候,他已经有冲动杀人了! 你们这到底是想要闹哪样啊! 平心,静气,荣宠,不惊……这不是念咒,而是丁默想办法再深呼吸,如果不是千年修行的资历,他估计真的会烦躁抓狂,现在总算是忍住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找到了第一件自己有用的东西。 金色朗姆酒?有些诧异的拿起了手边的瓶子,丁默实在感到很无语,在这样一堆垃圾中居然还能捞到这种好东西?不过更无语的是,最简单的财鬼升级的材料还没找到,反而是给酒虫找到了需求。【朗姆酒:以甘蔗糖蜜为原料生产的一种蒸馏酒,也叫糖酒,是制糖业的一种副产品,它以蔗糖作原料,先制成糖蜜,然后再经发酵、蒸馏,在橡木桶中储存3年以上而成,口感甜润、芬芳馥郁。】财鬼升级需要的是七彩之物,而酒虫需要的是四味美酒,就算是用膝盖去向也知道后者数量虽然少,但是质量要求却绝对高得多,这朗姆酒只看介绍也知道属于甜酒,并且还是甜酒中最极品的存在,而金色朗姆酒更是极品中的极品,现在这倒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第0187章 金色朗姆酒 【……“金色朗姆酒”,这是近乎传奇的极品美酒!】 在千年之后说出这句话的人,并不是丁默或者其他九阶大蛊师,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甚至没有修炼的资质,但是他的这句话却被公认为对“金色朗姆酒”最公允的评价,得到了包括所有九阶大蛊师在内的世人的一致认定。.tw[] 因为这个人有一个外号叫做“酒鬼”,他虽然以“鬼”为号,却是公认的酒中之神,之圣,他是天底下对“酒”最有感情,最有研究的存在,甚至有人认为他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一枚蛊,因酒而生的蛊! 蛊是天地之精灵,造化之灵秀,这个人就是“酒”的本尊,“酒”的集大成者…… 他叫酒鬼,千百年来唯一不是蛊师却能因酒悟道白日飞升的传奇。他所对“酒”做出的所有评价,就是公理,就是真理,就是无可辨识的事实!他说金色朗姆酒是甜酒中的传奇级美酒,金色朗姆酒就成为酒徒公认的甜酒中的绝世佳酿,甜酒中的no。(..tw无弹窗广告)1,绝对没有之一。 朗姆酒,产自遥远的熏香国度,是用甘蔗压出来的糖汁,经过发酵、蒸馏而成,口感甜润、芬芳馥郁,根据海上的客商所言,这种酒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 当年北风国度最伟大/二逼的航海家某布在他一生中最后一次远行的时候,有些意外的把加纳利群岛制糖甘蔗的根茎带到了熏香国度,于是一个传奇的产业就这样出现了,制糖甘蔗支撑起了香薰国度,白糖,粗糖,纯白糖,精制白糖,浮渣,精炼浮渣,蔗糖桨,蔗糖蜜……众多的甜蜜产品让这个国家变成了糖果屋。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事情发生了,极度喜欢蔗糖的人们用甘蔗汁制作一种刺激性的烈性饮料,这种饮料清澈透明,具有一股愉悦的香味,喝后能使人兴奋并能消除疲劳,毫无疑问这就是朗姆酒的前身了。 之后经过每一代人的努力,朗姆酒的酿造工艺不断提升,最终这种传奇美酒终于诞生了…… 朗姆酒的美味和它在酒国历史上的地位不言而喻,只是更让丁默惊喜莫名的是他在奚家寨居然找到了一瓶“金色朗姆酒”――对于在这里能找到朗姆酒,丁默倒是不奇怪,朗姆酒是传奇没错,是甜酒中最顶级的存在也没错,但是这酒的具体类型很多,总产量也不少,堪称行销九州,基本上那个犄角旮旯都能找到几瓶――可是“金色朗姆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tw好看的小说) 金色朗姆酒即使在熏香国度也是最顶级的美酒,这种酒在木桶中陈年的时间长达5-7年,甚至15年,期间需要多种不同的工序进行处理,最终成就的美酒由搀入榨糖残渣的糖蜜在天然酵母菌的作用下缓慢发酵制成的,色泽金黄厚重,酒香和糖蜜香浓郁,味辛而醇厚,有人评价说“朗姆酒是男人用来博取女人芳心的最大法宝。它可以使女人从冷若冰霜变得柔情似水。“ 当然了是不是真的可以成为“一夜情神器”丁默真心不在意,反正没有这东西他的兄弟也没有饥渴难耐过,真正开心的是酒虫进阶需要的材料找到了。 酒虫恰如其名,想要晋级就需要大量的美酒去“浇灌”,这个晋级配方其实并不神秘,很多蛊师也多少考虑到并且试验过,只是有一点让人无奈,因为搭配方式太多,所以酒虫晋级二阶蛊不难,可是让其进阶后还能保持“四奇蛊”的加成效果却非常难,事实上不仅仅是酒虫,全部“四奇蛊”都有这样的特点,进阶不难,可是多数情况下进阶之后就是去了最重要的加成效果,而变成了其他作用的蛊。 虽然不是说“四奇蛊”进阶之后产生的那些效果没用,可是失去了最重要的加成效果,这样的“四奇蛊”也就不再是所谓的“四奇蛊”了。 所以一直以来所谓“四奇蛊”完整晋级的配方都是蛊师们孜孜以求的神秘存在,而真正可以掌握的人却是凤毛麟角,幸好丁默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酒虫晋级需要的是四味美酒,也就是“酸甜苦辣”这四种美酒相加,再经过一些特殊手法就能进阶“四味酒虫蛊”,完美的继承和升华酒虫的加成效果。毫无疑问这里面用到的就品质越好,晋级出来的四味酒虫潜力就越大,街边小店自酿的劣酒不是不能用,只不过那样搞出来的四味酒虫到底能不能继续晋级估计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丁默之前并没有将酒虫的晋级放到第一顺位,因为在大荒山这样偏僻的地方想要凑到四味顶级美酒还真是一个工程,本来他是打算有时间的时候去一趟九曲涧或者等着商队前来的时候在考虑这事情,可是今天却无心插柳柳成荫,无心之中找到了一瓶金色朗姆酒,老实说丁默都觉得奇怪,奚家寨这样的犄角旮旯居然会有这样的东西,这到底是那个二货的手笔? 不过对于这样的问题,丁默脑子里过一过也就算了,那二货到底是谁和他毛线关系也没有,重要的是这酒见到了肯定就不能放过,所以身边的藤蔓光影猛地一展,丁默二话不说直接先把这东西收到豆藤蛊里再说,这可不是说他打算不告而取,而是先把东西落袋为安,反正付钱的时候提一声就好了,实物在不在眼前这个不重要。 吃到我肚子里的东西就是我的!这样无敌的话丁默当然不会挂在嘴边,把它当成行事准则就好了么!收好今天的“意料之外”的收获,丁默的注意力又转到“意料之内”的收获上,酒虫需要的是四味,而财鬼需要的就是七色了,因为关注的角度不同,这些材料的收集倒是简单了一些,丁默要做的只是做出取舍而已。嗯事实上在此之前要把它们一一“找”出来,好像还更辛苦…… 第0188章 其实我只是要买点东西(上) 【……汗死,之前出了错误,财鬼升级其实就是生长,需要几种指定的材料,无节草才是七色合炼,刚好写反了,已经修改,还请读者大大们见谅……】 整个忠厚集布置的其实很有特色,简单的说这里实际上很像是一个大卖场,空间相当宽阔,商品散乱在卖场中供客人直接挑选,和丁默习惯的大卖场相比这里只是多了很多货柜,这样一来就让视野收到不小的影响,对此丁默其实是颇多不解的,如果是自选式卖场为什么要搞这样多的柜子,这不是影响售货员的视线么?但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出来招呼他呢? 没错,这就是丁默现在最大的疑惑,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久到都捞出了一瓶“金色朗姆酒”,可是却一直没人来招呼他,这到底是想闹哪样?直接让他搬空卖场的节奏吗? 不过对于这样的问题,丁默脑子里过一过也就算了,如果人家主人都真的不在乎,难道他这个当顾客的要在乎?就说眼前吧,这金色朗姆酒到底是哪个二货放在这里的和他毛线关系也没有,重要的是这酒见到了肯定就不能放过,所以身边的藤蔓光影猛地一展,丁默二话不说直接先把这东西收到豆藤蛊里再说,这可不是说他打算不告而取,而是先把东西落袋为安,反正付钱的时候提一声就好了,实物在不在眼前这个不重要。 吃到我肚子里的东西就是我的!这样无敌的话丁默当然不会挂在嘴边,把它当成行事准则就好了么! 收好今天的“意料之外”的收获,丁默的注意力又转到“意料之内”的收获上,酒虫需要的是四味,而无节草需要的就是七色了,财鬼更是需要指定材料,丁默此次前来主要目的还是来找财鬼需要的晋级材料“日光彩影蛊、月光草、星辰花、厥阴葛根、向阳花”。 前面就说过,这几种指定材料中“月光草”是某些动物蛊必须的饲料,算是修蛊材料,“厥阴葛根”和“向阳花”则是普通药材,“日光彩影蛊”是一种非常出名的辅助类蛊,而“星辰花”不是蛊,不是修蛊材料,甚至连普通药材都不算,只是一种普通植物而已,但是这种植物很珍惜,它只生站在阴凉却干燥之处,花期三天,一闪即逝,想要找到难度很大,需要很用心思才行。(..tw) 丁默也没指望在这里能找齐这些东西,他只是希望看看有没有比较常见的几样如月光草、日光彩影以及无节草升级需要的材料,也就是之前说过“彩虹七色”……对后者他甚至抱的期望还更大一点。 ――所谓彩虹七色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彩,无节草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七种材料。 按照丁默的原定计划,这七彩中赤、黄两色已经决定是朱砂和金珠,对这个丁默没打算改变,另外绿色他也有了心中的选择,只是需要的东西这店里肯定没有,当然他也不会在意,因为他需要的是一种被称为“暮色”的小草,这种小草其实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甚至都不是正统的修蛊材料,不过在丁默看来却是目前最适合的材料。 【……暮色,大荒山一种非常常见的杂草,甚至都不是正统的修蛊材料,可是它的颜色却被称为“世间最纯粹的绿”!】 对于修蛊界来说,大荒山无疑就是典型的荒山野岭偏远地区,这里可以说是修蛊界最边缘的存在,但是对于整个九州世界来说大荒山却是颇负盛名的存在,就是因为这里的“暮色荒原”,这是一个在修蛊界没有任何意义的地方,可是在普通人的世界中这里却因为荟萃了“世间最纯粹的绿”而成为了非常著名的旅游胜地。 这种绿就是暮色,这种世间最常见的杂草,它几乎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就是单单纯纯的杂草而已,但是它很绿非常纯粹的绿,不是那种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绿,也不是那种仿佛虹光般的绿,它仅仅只是绿,纯粹的,不含丝毫杂质的绿,这种绿其实不能洗涤心灵,也不能带给人们什么更多的感慨,它仅仅只是绿而已,绿的纯粹,纯粹的绿。 丁默其实也不知道把暮色加入“彩虹七色”会有什么辅助效果,朱砂带来的“邪退”和金珠带来的“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是他早就心里有数的事情,但是暮色就是完全未知的选择了,不知道前世有没有蛊师做过实验,反正丁默是不知道,他自己倒是也有小小的期待。 带着这份期待,丁默费心翻找了很久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用得上的材料,当然最后也是有些成果的,在翻找完接近三分之一的货物之后他找到了可以算是“橙色”的材料,一枚并不常见但用处有限的蛊“甜甜彩椒蛊”。 【甜甜彩椒蛊】:一阶植物蛊,炼化后可以为蛊师提供浮现于体外的防御光甲,效果略胜于一般皮甲。(生存需求:每三天元石一块)】 这甜甜彩椒并不是很无用的蛊,防御性蛊都不会是无用之蛊,换个地方的话这蛊可能会得到不少学员的追捧,但是在奚家寨这东西却悲剧了,它甚至没有被收在蛊室而是扔在了材料店。这实在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样,谁叫这里是奚家寨,他们的特色蛊就是号称一阶中防御力最强的布袋蛊,有了这样的珠玉在前,这枚其实也算算罕见的甜甜彩椒不悲催才是怪了,没见就连缺少防御蛊的丁默都下意识的直接把它当成了炼蛊材料而不是自己的防御蛊去考虑了?只是话说回来,如果从炼蛊材料去想的话,这个“甜甜彩椒蛊”倒是真非常合适,这种蛊最大的外形特点就是通体橙色,除了真正地橙子之外,有这样单一橙色的天然事物还真不好找…… 第0189章 其实我只是想买些东西(中) 【甜甜彩椒蛊】:一阶植物蛊,炼化后可以为蛊师提供浮现于体外的防御光甲,效果略胜于一般皮甲。(..tw好看的小说)(生存需求:每三天元石一块)】 在习惯的叙述中,甜甜彩椒决不是很无用的蛊,事实上攻击类的蛊可能好多都是鸡肋,但防御性蛊却绝对不会是无用之蛊,换个地方的话这蛊可能会得到不少学员的追捧,但是在奚家寨这东西却悲剧了,它甚至没有被收在蛊室而是扔在了材料店。 这实在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样,谁叫这里是奚家寨! 奚家寨的特色蛊就是号称“一阶中防御力最强”的布袋蛊,有了这样的珠玉在前,这枚其实也算强力的甜甜彩椒不悲催才是怪了,没见就连缺少防御蛊的丁默都下意识的直接把它当成了炼蛊材料而不是自己的防御蛊去考虑了? 只是话说回来,如果从炼蛊材料去想的话,这个“甜甜彩椒蛊”倒是真非常合适,这种蛊最大的外形特点就是通体橙色,除了真正地橙子之外,有这样单一橙色的天然事物还真不好找,话说回来就是真正的橙子好像也很难真的通体橙色吧。(..tw) 这也是收获,虽然不是丁默一开始所预定的,但绝对也是目标之一,找到了他当然很满意,但是接下来的翻找就让人有些头大了。 彩虹七色,除了一开始就已经有决定的朱砂和金珠,还有大荒特产暮色和刚刚到手的“甜甜彩椒蛊”,剩下的蓝、靛、紫三色成了一个问题,自然界中完全是这三种颜色的物品其实并不多,就算是“蓝色大海”其实也仅仅是来自于光的散射――当然了如果说是倒映了天空的颜色可能更加浪漫――但是浪漫对解决丁默现在的需要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除此以外“靛”色更难找,嗯有些人可能不太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颜色,实际上按照现在习惯的叫法,彩虹七色应该是“红橙黄绿青蓝紫”,这样一说就明白了吧,事实上在古代所谓“蓝色”更接近我们现在所说的“青色”,也就是每天清晨天空的那种颜色,“靛色”才是我们现在习惯上所说的深海之色,也就是前面说过的难以寻找的那种颜色。(..tw) 一下子说的有些多,值得一提的是反倒是紫色物品丁默找到了好几件,修蛊资源中常见的紫竹果就是纯正的紫色,除此以外还有凤尾蟹的须毛和一块美的仿佛眼珠一般的紫水晶,让丁默纠结的是他不知道该在这三样中怎么去选择。虽然已经说了现在他不太考虑附加效果只是一心升阶自己的蛊,可是真的有三种选择摆在眼前的时候,丁默肯定要考虑性价比了,但麻烦的是这三种材料的合成效果他都不知道,这事情就让人抓狂了。 “实在不行我就全都拿走?大不了回去慢慢试验?”摸摸下巴仿佛自言自语一句,当然了敢这样去说只能说他真的疯了,这种事情是可以试验的么?真以为无节草是大白菜了还是怎么地。 权且把自己抓狂后的疯话扔在一边,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做出选择的丁默蹲在三枚战利品之前沉思起来。当然了他这肯定不是在装逼,事实上他是在通过自己的经验大致推断这三种不同的选择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辅助特效。 这不是有趣的工作,也不是简单的工作,但是也绝对不是不可能做到的工作,毕竟蛊的合成也是有它的内在规律的,要不然所谓的“配方”从何而来,一代代蛊师又在研究什么,完全是撞大运么?寻着点滴的蛛丝马迹,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是蛊师们真正研究的重点所在啊! 研究的方向当然都是很深奥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推测可能的结果,这一点上丁默是绝对的大师,前世千年他对炼蛊的研究实在有着太多太多的投入。 慢慢摸着下巴,丁默的视线缓缓扫过三样材料,紫竹果是炼蛊中常要用到的东西,但是也是最不好判断的,因为这种果子性温而甘美,其中能量中正平和,在以往的那些配方中往往是起到一种平衡或者说是圆融的作用,这样一来它能带来的辅助效果就真的很难推断了,范围太广和太多的随机变的方向需要相当的深入的研究才行。 凤尾蟹的须毛稍微好一点,动物性材料带来的往往是霸道、嗜血、狂暴等等偏重于攻击侧的效果,而且多数比较血腥,不知道是不是和某种程度上的生命剥夺有关,只是具体要说可能是那种附加效果丁默就真的不知道了,关键是凤尾蟹这东西的属性比较奇怪,按照丁默以往的经验,海产的特殊效果多数偏阳性,但是凤尾蟹刚好是少数例外之一,这玩意阴性十足不说,感染力还超强,其中带来的变化也很多,不过有一点必须注意到,无节草毕竟是辅助蛊,所以攻击侧的特效对它来说还真心是有些鸡肋。纯净的紫水晶倒是好判断,“水晶”这种矿物灵气十足,所以它带来的特殊效果往往就是在“预知”和“净化”,这几乎是不需要丁默去判断的,特种材料是在太纯净了,纯净到很难容纳太多变化在里面――当然了也有人说“预知”本来就已经是变化最大的存在了,再想容纳太多未免是有些贪心太过――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单纯是从稳妥的角度考虑,选择这紫水晶应该是最安全的,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辅助蛊的话,无论是“预知”还是“净化”,虽然与意义不大但好像也都是不错的选择。现在,丁默就面对这样的一个选择,是出于稳妥去选择意义不大的那种安全选择,还是咬着牙冒上一次险,又或者是做出一些比较另类的考虑,这都是一种选择,丁默其实也在犹豫…… 第0190章 其实我是来卖东西的(下) 【……未知的辅助效果,需要的就是蛊师自己的经验来判断了……】, ——紫竹果是炼蛊中常要用到的东西,但是也是最不好判断的; ——凤尾蟹的须毛稍微好一点,动物性材料带来的往往是霸道、嗜血、狂暴等等偏重于攻击侧的效果,而且多数比较血腥,不知道是不是和某种程度上的生命剥夺有关; ——纯净的紫水晶倒是最好判断,“水晶”这种矿物灵气十足,所以它带来的特殊效果往往就是在“预知”和“净化”,这几乎是不需要丁默去判断的,这种材料是在太纯净了,纯净到很难容纳太多变化在里面。 现在,丁默就面对这样的一个选择,是出于稳妥去选择意义不大的那种安全选择,还是咬着牙冒上一次险,又或者是做出一些比较另类的考虑,这都是一种选择,丁默其实也在犹豫。 就这样纠结了好半晌,丁默终于做出了决定,他顺手就拿起了紫竹果,反正只是为了升级无节草了,在对加成效果没有什么特殊要求的情况下,当然是随机选择更能给人惊喜了,这也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小小彩蛋么。 不过这样的收获对丁默来说始终只是“意外”而已,他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看看财鬼升级需要的材料,可是找了半天这方面却完全没有收获。 “这群该死的奚家寨蛮子!”有些恼火的嘟囔了一句,人说佛门七苦就有求不得,丁默现在倒还不至于如此,但是翻找了这么久却迟迟无所得也是一件让人很挠墙的事情,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那个奇葩开的店,搞成这样居然还没倒闭是不是应该感叹这家伙运气很好? 只是正言语间,忽然身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嗯没错,其实我也觉得奚家寨这些家伙们真的是面目可憎,不过你这样明确地说出来不太好吧?歧视是不好的事情。” 我勒个擦!这哪冒出来的一坨啊! 丁默直接被吓了一跳,愕然回头看去,却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姑娘站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很好奇的张望着,当下忍不住说道:“姑娘,你走路都没声的啊?人吓人吓死人这话你没听过吗?” “什么进来,我本来就在这里好不好……”那姑娘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使劲扒扒他,凑过来看着他手里的物品,嘟嘟囔囔的自语道:“……别吵了,啰啰嗦嗦的,让我看看你都拿了些什么,嗯甜甜彩椒蛊?金色朗姆酒?紫竹果?这组合……好像是……嗯,这组合好像最接近的应该是无节草配方,你这是打算炼化二阶无节草?” 震惊!彻底的震惊,听到这姑娘下意识的自言自语,丁默顿时震惊了!倒不是因为这女孩知道升级无节草的配方,虽然说有一直不为众人所知,但是四奇蛊的升阶配方都是古方,至少在三阶之前的都是古方,按照丁默记忆只有七阶以后的升级配方才是后来被人推导出来的,所以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只要是传承有序的大型势力,或多或少的都还是知道一点这配方的。.tw 让丁默震惊的是这姑娘的能力或者天赋,虽然说她搞错了金色朗姆酒的用途,但是仅仅凭着三样材料就推断出他是准备升级无节草,如果这不是冒失武断的猜想的话,那就真的是一种惊人的观察和绝对海量的知识储备了——金色朗姆酒虽然是升级酒虫的材料,不过本身也是“金黄色”,所以其实也能用于升级无节草的,所以不能算是人家女孩猜错了,毕竟很少有人能想到居然还真有人凑齐了四奇蛊,这种变态的事情不在“正常的”思考范畴之内——有着这样的能力,可是丁默的记忆中却丝毫没有这姑娘的相关信息,如果不是确实牢记着自己当年隔多久洗一次内裤的话,他真心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过。 这神奇的大荒山,这尼玛真的是自己当年生活过的地方,这尼玛自己当年到底是有多二啊…… 再次鄙视了自己当年的“不成熟”,丁默摸摸鼻子小声说道:“那个……姑娘,这些东西都是我已经挑好的商品了,你看是不是别乱翻了,还有……你到底是谁啊?你这样忽然凑上来,让我真的狠困惑啊。” 尼玛!自来熟也有个限度好不好,人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啊!其实丁默就差这样直说了,只是对面毕竟是一个女孩,雌性生物,不可言状莫名可知的非常识存在,所以丁默决定还是说的婉转一点,只是他很快就感到后悔了。 “吵什么吵啊!则是我的地盘好不好啊!这房子是我的!这货架是我的!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甚至就连你……嗯你可以不是我的,但是你手里这些东西在没付钱之前都是我的!而且要不要收钱让它们变成你的还要看我的心情!”清秀姑娘似乎对丁默的态度非常不满意,直接爆发了,并且还顺便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感情这位就是眼前这店的店老板啊! 丁默闻言也有些尴尬了,老实说之前他对着店的店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是有过很多猜测的,从七老八十的老古董到中年大叔全都想了一遍,当然了清秀小美女的形象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总觉得是几率最低所以一晃而过,没想到居然真是这样一位,真心有些唐突了啊。不过转念一想丁默又挠墙了,你妹啊!你当个老板牛气什么?我是顾客!我可是顾客唉!没听过顾客就是上帝吗?好吧,虽然丁默也不知道什么是上帝,但是总的来说,你这个卖东西的凭什么对我这个买东西的大呼小叫?你是不是没睡醒?!既然生气就要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对此丁默一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马上面色一正就要说话,可是就在这时候,对面那店老板先行动了…… 第0191章 彪悍? ――吵什么吵啊!则是我的地盘好不好啊!这房子是我的!这货架是我的!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甚至就连你……嗯你可以不是我的,但是你手里这些东西在没付钱之前都是我的!而且要不要收钱让它们变成你的还要看我的心情! 所谓“彪悍”,绝不是秀秀二头肌就能得到的顶级评价,眼前这忽然冒出来的清秀姑娘才是真正的彪悍。.tw 我是店主!我的地盘我做主! 人家姑娘这样一爆发,丁默顿时也有些心虚,话说这姑娘虽然说的不客气,可是如果真的想来也没错,没付款之前这些东西都是人家的,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不过转念一想丁默又挠墙了,你妹啊!你当个老板牛气什么?我是顾客!我可是顾客唉!没听过顾客就是上帝吗?好吧,虽然丁默也不知道什么是上帝,但是总的来说,你这个卖东西的凭什么对我这个买东西的大呼小叫?你是不是没睡醒?! 既然生气就要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对此丁默一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马上面色一正就要说话,可是就在这时候,对面那店老板先行动了。.tw[] “用这些东西去升级无节草?你这倒是挺有想法的么,不过你只挑了三样,我看看,恩……黄、紫、橙,其他几样你准备怎么办?”直接了当的询问,这其实表现的并不客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这样一说,却只让人觉得她性格单纯大气,心生好感。.tw[] 正因为这样的感觉,丁默似乎也有些放松下来,闻言耸耸肩说道:“别的有几样我还没找齐,不过红色我准备用朱砂,绿色的话就用暮色草,另外这个金色朗姆酒不是用来升级无节草的,黄色那块我准备用的是黄金,蓝色和靛色暂时还没想好,你有啥建议吗?” 交浅言深,要说丁默现在和这姑娘说的这些就是典型的交浅言深,这本来就算不是保密也应该是比较重要信息,可是丁默现在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说出来了,没有丝毫顾虑,自然的不能再自然,这其实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只是那姑娘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闻言反而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朱砂、甜甜彩椒、黄金、暮色、紫竹果……简单、珍奇、稳定、变化这算是占齐了,还真是好有趣的组合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过……嗯缺少蓝色和靛色……等等,我好像有个好主意!” 说着这姑娘自顾自的转身就在另一边的架子上大肆翻找起来,搞得周围一地毛线,这种投入的感觉反而让丁默有些发愣。 足足十分钟,就在丁默都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那姑娘终于从架子那边抬起头来,转身志得意满的对丁默说道:“哈哈我记得就在这里嘛,让我一番好找,还以为记错了呢,嘿嘿……你看这东西加进去行不行!” 好好整理你的货架可以吗?朋友! 满头黑线的看着眼前仿佛献宝一样的某人,丁默这叫一个狂汗啊!你说你开着一个店,做客人的我找不到需要的东西也就罢了,店主你自己都找不到,你这到底是打算闹哪样? 带着挠墙的“苦痛”接过那姑娘递过来的东西,丁默第一眼愣住了,然后看第二眼,继续愣住了,愣住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下是因为没想到居然会在大荒山这样犄角旮旯的地方看到这东西,第二下则是因为……这东西有毛线用啊? “海燧石,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有……我怎么不知道海燧石还能当做炼蛊材料的?”诧异的抽动一下嘴角,丁默现在很想说一声,别闹了行吧?!朋友! 【……海燧石,一种产自远岛的名贵宝石,有着“夜星明珠”之称,是世俗界的达官贵人最梦寐以求的名贵珠宝之一,就算是修蛊界的蛊师们对此也这东西也是如雷贯耳,不过因为它并不能算是修蛊材料,所以没什么需求……】 对于海燧石,丁默不可能没听说过,倾国倾城这个词除了用来形容美女之外,就算是替海燧石量身打造的了,丁默真的没想到大荒山如此土鳖的地方居然会有这种层次的宝石,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只是这东西不是炼蛊材料,丁默实在有些不明白这店主拿出它来做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丁默的疑惑,那姑娘直接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拜托,海燧石确实不是炼蛊材料,但是你这次要炼制的是无节草好吧,炼制无节草有要求必须是炼蛊材料吗?8你要用的暮色草、黄金这些东西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炼蛊材料吧,我说你怎么不看看这东西的颜色!” 要注意一件事情,别以为和海扯上边的就一定是蓝色,海燧石虽然有个“海”字,而且一般也都被理解为“蓝色的石头”,但实际上这东西可真不一定是蓝色。据研究“海燧石”好像是海底地心深处的烈焰岩浆骤然急速凝固而后又在高温高压的环境中积压了千万年才形成的,珍稀当然是珍稀极了,可是颜色的话却是多种多样除了蓝色之外,还有粉红、黄、绿、白、甚至在同一颗石有多种颜色,事实上纯粹的蓝色海燧石反而是比较少见的品种,“隧炎”么!它应该是红色,红色才对! 不过这次不一样,在听到那姑娘的提示之后丁默认真看去,结果第一眼就直接被迷住了!如果没人提醒可能还一下注意不到,但是这时候去看,丁默却只看到了一片蓝色,空灵之极的蓝色,那不是天空的颜色,也不是大海的颜色,甚至不是人们想象之中的蓝色,那是一份纯粹的,极致的,超出人们想象极限之外的蓝,一份真正的蓝!丁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没法用语言去形容,它仿佛直接映射在灵魂上,空灵到完全不存在…… 第0192章 天才的从来不是天赋(上) 不过这次不一样,在听到那姑娘的提示之后丁默认真看去,结果第一眼就直接被迷住了! 如果没人提醒可能还一下注意不到,但是这时候去看,丁默却只看到了一片蓝色,空灵之极的蓝色,那不是天空的颜色,也不是大海的颜色,甚至不是人们想象之中的蓝色,那是一份纯粹的,极致的,超出人们想象极限之外的蓝,一份真正的蓝! 丁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没法用语言去形容,它仿佛直接映射在灵魂上,空灵到完全不存在。 ――纯到极致的蓝色,丁默就算是二货也该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更何况他还不是二货。 “这东西多少钱?我要了!”当下惊喜的结果那枚海燧石,丁默好像压根没考虑人家卖不卖的想法。 结果对面那位年轻的女店主闻言没好气的皱皱眉头笑道:“哈你这人倒是真的不客气,你咋知道我一定要卖呢?” 听到这话丁默直接翻个白眼:“不卖你拿出来是打算献宝啊?” “切!要是我就是让你开开眼呢?我又不缺钱,我的东西卖不卖那要看我的心情,包括你手里这些也都是!”人家也不是好惹的,一句话想堵死的下场就是人家直接犀利反击了。 所以听到这话丁默也无奈了,又拿这个说事,当下只好很是无语的说道:“好吧,亲爱的店主大人,我真的很需要你的这些材料,请你便宜些卖给我吧!” “靠……你还真有诚意啊!到这份上了都不忘讲价?”店主姑娘直接爆粗口了,不过说完还是笑着说道:“算了,看在你的想法真的很有趣并且我也很想知道结果的份上,这几样东西就卖给你了,价格的话你自己看着给,人品这东西我一向不是很在意,不过有一个条件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实验结果。” 第一时间知道实验结果?听起来简单,但这其实已经是很严苛的要求了,毕竟蛊其实就是蛊师实力的代表,新进升阶成功的蛊,谁会轻易展示给别人看?这不相当于是让别人清晰掌握自己的一部分实力吗? 所以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小小的沉默了一下,至于什么人品不人品的他倒是没在意,反正丁默不差钱,并且一向认为自己的人品还是颇为坚挺的。 耸耸肩,微微沉默犹豫后丁默就笑着说道:“好吧,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等到升阶成功我就向你完全展示一下,不过……嗯关于要用到的最后一种材料,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丁默这是已经看来了,这姑娘真的对他升阶无节草的配方有兴趣,或者说是“实验”有兴趣,同时她手里也真没有其他可以用到的材料了,否则刚才就一起拿出来了,那里还需要等到现在,所以直接问建议而不是问实物,这也算是对这姑娘的一种认可和尊重。 很明显这就是一个试验狂型的妹子,而且绝不是毫无底蕴,至少丁默不相信她仅仅就是奚家寨的弟子,当地的一个小老板而已。 似乎也明白了丁默的意思,那姑娘笑了,而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如果说是青色材料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只是你能不能做到我就说不上了……”说着她抬起头看着丁默说道:“……我以前没见过你,你应该不是奚家寨而是来奚家寨参加山神选的某个学员吧?这样的话你应该听说过云海洞天了,那里面据说有一种青云之气,颜色纯粹无比,见过的人都印象非常深了,我觉得这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能不能进去云海洞天就要看你的能耐了,对此我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青云之气……”丁默缓缓的默念了一遍,同时把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到了心里,这东西他前世都没听到过,说起来真的是很稀罕的存在呢,丁默甚至怀疑这该不会是奚家寨云海洞天中独一无二的特产,除非是它还有别的名字并且奚家寨的人土鳖完全不知道。 看到丁默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推荐,那店主姑娘似乎更加满意了,忽然开口笑道:“你说金色朗姆酒不是打算用来升级无节草的?那就是说还有别的用处了,嗯你似乎刚刚突破二阶,这么说来应该给另一种蛊准备的升级材料了,哈你不要说,让我猜猜会是什么。” 一摆手打断了丁默准备说的话,这姑娘偏着脑袋,径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酒?会利用到酒的蛊,嗯也不一定,也可能只是利用到香味或者是某种催化作用……金色朗姆酒,好多选择啊!” 陷入自己世界的学术狂是没有办法正常交流的,这一点只要看看弗兰肯斯坦的遭遇就知道了――好像应该是那个人造怪物的遭遇才对――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就是无法沟通,所以丁默自然也不会干多余的事情,事实上在某人陷入沉思模式的时候,他又开始在店里使劲翻找起来,这主要是因为丁默忽然发现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店里面还真有货,所以他很希望看看再有没有新的意外惊喜。 “惊喜”当然是没有的……不过“意外”很多…… “我操!土根蛇!这玩意这样神秘的摆在这盒子里面到底是为了啥!”恨恨的扔掉了手里的黑不溜秋的长条状玩意,不管是山蚂蝗还是食草蚯蚓,反正都不是丁默现在的菜,当然了也不会是以后的菜,丁默实在不明白这种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也肯定不会消失的坑爹货到底有什么理由被深深地“隐藏”起来,难道就是为了欺骗他吗?不过就在丁默正大声抱怨的时候,那边的姑娘忽然也猛地一握拳大声说道:“酒虫!想来想去最具有可能性的就是酒虫了!虽然说只有不到五成的几率,但是总比别的零点一、零点二的几率要高吧!”说着那姑娘转头一脸热切看着丁默,而这时候丁默已经吃惊的不得了了…… 第0193章 四味美酒? “惊喜”当然是没有的……不过“意外”很多…… “我操!土根蛇!这玩意这样神秘的摆在这盒子里面到底是为了啥!”恨恨的扔掉了手里的黑不溜秋的长条状玩意,不管是山蚂蝗还是食草蚯蚓,反正都不是丁默现在的菜,当然了也不会是以后的菜,丁默实在不明白这种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也肯定不会消失的坑爹货到底有什么理由被深深地“隐藏”起来,难道就是为了欺骗他吗? 不过就在丁默正大声抱怨的时候,那边的姑娘忽然也猛地一握拳大声说道:“酒虫!想来想去最具有可能性的就是酒虫了!虽然说只有不到五成的几率,但是总比别的零点一、零点二的几率要高吧!” 说着那姑娘转头一脸热切看着丁默,而这时候丁默已经吃惊的不得了了,不要误会,丁默并不是吃惊这姑娘知道酒虫升级需要用到美酒,从之前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姑娘的背景肯定相当深厚,这样的人知道一些不算太隐秘的配方应该不奇怪。.tw 丁默吃惊的是她居然从这么一点线索推测出来自己是打算给酒虫升阶,升阶中用到美酒的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七八十、百来种,这丫的一口就咬定是酒虫,这还是人吗?就是他这样修行千年的老怪物,也不能用这样一点线索就作出判断啊。 反复注意到了丁默吃惊的表情,那姑娘扑哧一声笑了,就这样清脆的说道:“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猜到的啊?哈哈你有一只酒虫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穆柯寨蓝家赔给你么,山寨中高层多多少少都得到情报了,我猜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不是?丁大首席。[..tw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这姑娘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丁默顿时泛起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搞得他刚才还小小的震惊了一下,结果是他想的太多了…… 苦笑着的看这对面的姑娘,丁默一脸无奈的说道:“好吧,我承认被你打败了,那个……请问贵姓啊?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都认识我,我却不知道你,感觉有些不太礼貌。” 对面的姑娘闻言淡淡一笑说道:“我叫奚流,只是奚家寨的一个旁系小人物,丁大首席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 奚流?丁默下意识的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中真的没有这个名字,不过对这个他也没啥奇怪的了,大荒山这个“故乡”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意外,再多一些也没什么。而且人这个东西和地点又不一样,眼前这位虽然看起来很天才,好像也确实很天才,但是天才却没成长起来的例子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也许她后来半途陨落了,也许后来泯然众人,这谁也说不上,所以自己不知道这个名字实在太正常了。 重要的是自己现在知道了,那或者就可以做一些什么,让她今后真正能有些发展,毕竟这奚流之前的表现确实惊人,甚至让丁默都有些忍不住懂了爱才之心。 【……有天赋的蛊师其实并不少,能称为“天才”的也不少,可是一个有天赋的蛊植师、蛊饲者或者蛊识士,这却真的让人忍不住心动了……】 同样轻轻笑笑,丁默顺口说道:“就是酒虫,你真的猜对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建议?”没有提这奚流的背景,也没有说这乱到极点的该死的货架,丁默只是直接询问人家的建议,有些事情人家想说就会主动告诉你,不想说你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酒虫升级需要的就是四味美酒而已,所以听到这话奚流根本就没有沉思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个你就别想了,我这一瓶金色朗姆酒还是多年珍藏呢,没想到居然被你翻出来了……”说着奚流恨恨的瞪了丁默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酸甜苦辣,如果要选的话,当然是郴州碧流香,叶儿转当年留下的花青,至于这辣酒……嗯……” 眼看着奚流有些犯愁的抠脑袋,丁默不觉淡笑,要说白酒似乎都有着“辣酒”的别称,但是此辣非彼辣,要真的找到一味纯纯的辣酒,其实也是相当令人头疼的。至于说她提到的“碧流香”和“花青”,丁默当然也知道是什么,碧流香酸涩之极,堪比陈醋,但是却是美酒,这真正的美酒,号称“饮下一杯就能长醉一夏”,堪称酸酒中的极品。 而“花青”则是当年有“酒中遁者”之称的一代奇人叶儿转晚年所酿造的怪酒,叶儿转据说想要将一生的“回忆”酿造成酒,所以在苦心推敲了十五年后拿出了一份配方,可是按此配方酿造的美酒却只能说是“苦酒一杯”,一时间也是流传一时,但是算不算的上成功却见仁见智,因为喜欢喝的人实在不多,可是这不多的喜欢者又将其奉为是无上极品,堪称传奇,不过这确确实实是一味美酒,似乎也是唯一的“苦味”美酒,实在是除此以外再没有人会想要往这个方向发展酒的味道,再加上存世不多,愿意再酿的人更少,这样说起来倒也当得上“传说”这个评价。 以上两种美酒,一酸一苦恰恰是丁默所需要的,当初自己的首选也是它们,可问题是这种另类的美酒实在不是流传多广的东西,前往大荒山的商队们也极少极少会把这东西带来交易,所以丁默是真的不知道这奚流现在提到这两味美酒做什么?难道还要给自己一个意外惊喜不成?微微有些疑惑的把目光转到奚流脸上,如果这姑娘真的再拿出什么“意外惊喜”来,那丁默可真的就要长笑三声了,实在是他今天收获真心已经很不错,再有什么所得都会让他感到很满意很开心。只是这一次面对丁默的热切,对面的“小叮当”好像有些失去了神奇,只是在那里摸着脑袋犹自沉思不已,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目光…… 第0194章 烧刀子 两种美酒,一酸一苦恰恰是丁默所需要的,当初自己的首选也是它们,可问题是这种另类的美酒实在不是流传多广的东西,前往大荒山的商队们也极少极少会把这东西带来交易,所以丁默是真的不知道这奚流现在提到这两味美酒做什么?难道还要给自己一个意外惊喜不成? 微微有些疑惑的把目光转到奚流脸上,如果这姑娘真的再拿出什么“意外惊喜”来,那丁默可真的就要长笑三声了,实在是他今天收获真心已经很不错,再有什么所得都会让他感到很满意很开心。 只是这一次面对丁默的热切,对面的“小叮当”好像有些失去了神奇,只是在那里摸着脑袋犹自沉思不已,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目光。 “嗯辣酒……辣酒……我以前怎么没关注过,这东西好像还真的挺麻烦的……”自言自语,奚流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丁默很怀疑现在自己就是抱着所有这些东西大步出门,估计眼前这姑娘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tw 当然了,像这样没品的事情,丁默是不打算做的,这可绝不是因为他觉得眼前的奚流颇有潜力,就算是真的是因为这个丁默也绝对不会承认,至于说奚流现在伤脑筋的事情,丁默反倒不太在意,凡是酒水都是辣的,所谓“辣酒”其实并不难寻,奚流发愁的不过是想找一款能配得上金色朗姆酒的顶级辣酒,而这东西丁默心中其实早就有了腹案。 说到顶级辣酒,最出名的肯定是营口烧刀子啊! 烧刀子!一口老酒一口刀!刺喉扎胃燃心火! 古今名酒,大都价值不菲,但是也并非全都如此,有一种堪称绝世的名酒,却价格低廉甚至到贩夫走卒也可以轻易沽上几斤,解解自己的酒瘾,这就是老东北的烧刀子! 烧刀子主要流行于古辽东地区,以其度数极高,遇火则烧;味极浓烈,入口如烧红之刀刃,吞入腹中犹如滚烫之火焰而得名,这种酒传承有千年之久,可以追溯到肃慎时代,经过特殊的蒸馏手段,收集酒气并经过冷却,得到的酒液虽然无色,其酒度比原酒液的酒度要高得多,味极浓烈,号称“烈酒之王”,是东北最著名的酒品佳酿。 只是这种酒虽然传承古老,价格却始终低廉,也许因为过于烈性而不为达官贵人所喜,甚至被蔑视为“劣酒”,只有真正好酒却又豪情天性的人才能领略到其中那种血火之性,也只有真正壮怀激烈的猛士才能嗜好于其! 这样的一种“劣酒”,奚流这种背景颇为神秘的“大小姐”当然不会太清楚,可是丁默却已早就想到了,不但已经想到,而且早就有把握将其入手。 奚家寨也是大型山寨,山寨里面也少不了苦哈哈靠着力气赚钱,生活在阶级最底层的苦兄弟,对这些人来说烧刀子才是真正够劲道的好货,而考虑到他们的需求,每次商队来山寨少不了准备一些烧刀子,也有酒馆专门做着生意,倒是绝对不难找。 所以对丁默来说,现在重要的其实还是“碧流香”和“花青”,有了金色朗姆酒这样的珠玉在前,要是随便配上两味普通货色,对于某种意义上有着收藏癖的男人来说,真的是一种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辣酒啊……辣酒……恩我想到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奚流忽然欢呼起来,然后一点没管丁默诧异的表情,砸砸脑袋有些懊恼的径自对他说道:“……真是的,你说我这脑子,刚才居然没想到,辣酒的话,用那些路边小店里的烧刀子不就好了嘛?那应该是最极品的辣酒了吧……嗯当然了我的意思是说必须是正品,可不能是掺了水的那些假货。” 这下丁默可真正是意外了,在他看来奚流应该是个颇有背景,也许天赋也不错,但是阅历应该有限,更不要说还会了解底层社会那些东西的“富家小姐”才对,可谁想到她居然连烧刀子这种真正只有苦哈哈们才会喜欢的东西都知道,这让他在意外之余也是颇为心动,不管这姑娘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是老师曾经传授还是真的自己见过,总之这份心性天性都很值得培养,潜力不在莫小乖、十三等人之下。 满怀深意的点点头,丁默笑着说道:“没错啊!就是烧刀子,看来你还没有笨到家!” 那边奚流闻言直接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就是一时间没想到而已,怎么?听你的话的意思是,你早就准备好这东西了?那就不需要我帮忙了呗……好吧,其他东西一共盛惠五万七千六百一十一枚元石,谢谢你了!” 看着奚流明晃晃伸到自己鼻子底下的白嫩小手,丁默顿时苦了脸,连忙马上说道:“别啊!大美女,我这不是很你开个玩笑嘛?再说了你这价格也太宰人了吧?!” 虽然说今次拿到手的不管金色朗姆酒也好,还是那枚海燧石也好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但是那是真对世俗世界好不好,放到修蛊世界中这些连修蛊材料都算不上的“宝物”,貌似有个几十上百元石就很不错了,哪里有开口就是好几万,丁默现在身上一口才多少原始啊! 更重要的是,你随口说说“碧流香”和“花青”就算是已经给过建议了?你这不是调戏人吗? 其实也就是故意调戏你!按看着丁默这样服软了,那边奚流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一翘鼻子没好气的说道:“我的东西我做主,我卖五枚元石也是我的决定,我卖五十万元石也是我的决定,你管我?只要我高兴卖多少那是我的事情,至于说碧流香和花青么,我这里真的是没有,不过我知道哪里有,你想不想知道呢?”好吧,现在这奚流哪里还有什么学霸研究狂的样子,分明就像是一个小狐狸,在那里摇着尾巴说:上当吧上当吧丁默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 第0195章 线索?你妹啊…… 看着奚流明晃晃伸到自己鼻子底下的白嫩小手,丁默顿时苦了脸,连忙马上说道:“别啊!大美女,我这不是很你开个玩笑嘛?再说了你这价格也太宰人了吧?!” 虽然说今次拿到手的不管金色朗姆酒也好,还是那枚海燧石也好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但是那是真对世俗世界好不好,放到修蛊世界中这些连修蛊材料都算不上的“宝物”,貌似有个几十上百元石就很不错了,哪里有开口就是好几万,丁默现在身上一口才多少原始啊! 更重要的是,你随口说说“碧流香”和“花青”就算是已经给过建议了?你这不是调戏人吗? 其实也就是故意调戏你!按看着丁默这样服软了,那边奚流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一翘鼻子没好气的说道:“我的东西我做主,我卖五枚元石也是我的决定,我卖五十万元石也是我的决定,你管我?只要我高兴卖多少那是我的事情,至于说碧流香和花青么,我这里真的是没有,不过我知道哪里有,你想不想知道呢?” 好吧,现在这奚流哪里还有什么学霸研究狂的样子,分明就像是一个小狐狸,在那里摇着尾巴说:上当吧上当吧 丁默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这姑娘给他画了这么大一个饼,可实际上好像什么都没说,这些东西她不说自己也能想到,关键在于是都在哪呢?你说的那些没就都在哪呢? 眼看着丁默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奚流顿时笑了,这才算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说道:“好吧,看这样有诚意,那我也不开玩笑了,这些东西一共五百枚元石,虽然没有多便宜,不过我也没宰你,相信丁首席你自己也明白了?” 听到这话丁默点点头,奚流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开出这样一个价格并不算很离谱,只要不是抱着捡漏的心态,都是可以接受的,而他今天本来也没打算来捡漏。(..tw无弹窗广告) 不过能接受归能接受,还有别的事情啊!丁默痛痛快快的拿出了五百枚元石递给了奚流,然后还是一声不吭眼巴巴的看着她,这种无声目光攻击大法虽然丁默不屑于经常使用,但是偶尔拿出来用一次效果还是相当赞,就算是奚流这样个性独特的姑娘也受不了了,让他盯了一会儿就有些尴尬的说道:“喂!你还不走站在这里干啥。(..tw好看的小说)” 眼瞅着奚流自己都心虚了,丁默这才笑嘻嘻的说道:“我说掌柜的,你刚才列举了一大堆好东西,总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吧?在哪呢?那碧流香也好,花青也好,都在哪呢?你给个准话啊!” 奚流闻言嫣然一笑,又看了丁默一眼,这才摇摇头说道:“好吧,现在人家信了某人的话呢,你这家伙真的很无赖啊!果然是擅长打蛇随棍上!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碧流香天下名酒,我这里真心是没有,但是哪里有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所以呢……” 看着奚流拉长了声音,挑动眉毛,丁默也是乖乖低头,当下异常爽快的再次奉上一百枚元石,奚流这才笑眯眯的说道:“丁首席你应该明白了,碧流香的产量在那里放着,这东西就不是给一般蛊师喝的酒,大荒山穷乡僻壤,一般商队来了也不可能带着这种上等货,随便有些烧刀子、腊梅酒之类的就足以赚的盆满钵满了,我相信你们穆柯寨夜也没有出售这东西的吧?” 丁默闻言无声的抽动了一下嘴角,这完全就是废话好不好,如果你这是打算秀见识的话,老子随便从脑子里挖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夜能摆满你一蛊碟了,你敢不敢说些正经的? 似乎感觉到了丁默的想法,话锋一转奚流笑着说道:“我说的这些都是废话,丁首席你肯定是明白的,不过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奚家寨的大长老是一个超级老酒鬼,一天不喝三斤就难受,而且他最好的就是碧流香的酸爽,我这样说丁首席你明白了吧?” 奚家寨大长老嗜酒如命,并且非常嗜好碧流香?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双眼一亮,只在一瞬间他已经掌握了这里面的关键所在! 虽然说碧流香确确实实是产量稀少的当世名酒,虽然说确确实实没有商队会把这东西当成常规商品进行交易,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奚家寨的大长老想喝的话他会搞不到……不管怎么说奚家寨也是大荒山唯二的大型势力,这里的大长老更是身份尊贵,只要他点名的话,那些商队们只怕会争着给他带来碧流香,而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担心会付不起帐之类的事情,绝对是最棒的那种客户。 “这么说大长老他手里一定是存有碧流香了?太好了!”当下丁默就兴奋起来,如果奚家寨的大长老手里真的有大量的碧流香,那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多了他搞不出来,但是随便搞个三斤五斤的相信绝对做的到,而丁默需要的本来就不多,最少的话一斤也可以凑活了。 不过想到这里,丁默马上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旋即微带兴奋地问道:“那花青呢?大长老他老人家既然是酒中名客,那是不是对花青也是颇有爱好啊?他那里应该也有花青吧?”非常简单的推理了,奚流既然那碧流香和花青说是,肯定是有所把握,大长老嗜酒,碧流香他手里就有,那么最简单的逻辑就是他手里也有花青了。 但是谁想到这次奚流这次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这样摇摇头说道:“哦~~这个你倒是真的猜错了,大长老最喜欢的是碧流香的酸爽,可是对花青这样的苦酒……呵呵~~”呵呵?你呵呵个毛线啊?!比起来空无希望的苦闷,貌似找到一点希望然后却意外得知那希望其实是个幻想的苦闷无疑更加让人恼火,丁默现在真的很想暴打那个狗屁大长老一顿啊!你丫的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怕苦…… 第0196章 光知道所在是不够的 【“那花青呢?大长老老人家既然酒中名客那不对花青也颇爱好啊?那里应该也花青?”丁默微带兴奋地问非常简单推理了奚流既然那碧流香和花青肯定所握大长老嗜酒碧流香手里就那么最简单逻辑就手里也花青了。】 但谁想到这次奚流这次又露出了似笑非笑表情就这样摇摇头:“哦~~倒真猜错了大长老最喜欢碧流香酸爽可对花青这样苦酒……呵呵~~” 呵呵?呵呵个毛线啊?!比起来空无希望苦闷貌似找到一点希望然后却意外得知那希望其实个幻想苦闷无疑更加让人恼火丁默现在真很想暴打那个狗屁大长老一顿啊! 丫多大人了居然还怕苦?深深地吸了口气丁默压下了差点脱口而出吐槽眼巴巴看对面奚流算看出来了这姑娘也不什么爽利性子一句坑一句不让心痒难熬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实。 对付这样人不理绝对不好办法要想能顺顺利利得到自己需要东西让心满意足才好办法。 果不其然看到丁默这样表情奚流莞尔一笑:“不要这么沮丧啊只大长老不喜欢喝花青并不等于别人不喜欢喝啊?” “哦?这么起来二长老喜欢喝了?”丁默闻言马上凑趣然后非常如愿看到了奚流白眼。 “少傻大长老不喜欢就一定二长老喜欢啊?而且们奚家寨什么时候二长老?真不知还故意打趣啊!”没好气瞪了丁默一眼虽然姿色只平常但这奚流身上自一股华光异彩同样让人神怡。 不过丁默可不没见过世面小伙子见状只笑:“呵呵二长老啊?那想来应该寨主大人喜欢喝?或者们奚家族长?” 听到这奚流更直接皱起眉头:“这人真难就一定要们奚家寨人都酒鬼吗?而且奚家寨寨主可不就们奚家族长?这样区分吗?” 其实丁默只打趣而已就算前世没关注过这些内容至少今次前往奚家寨自己老巢那边总要给恶补一些相关内容不然真让跑来出丑吗?刚才看似打趣其实也套想法现在听到奚流顿时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了。(..tw无弹窗广告) ――不奚家寨?难这花青美酒还保存在其什么人手里吗? 可以信息给丁默带来了相当困惑山寨实力放在那里花青之类名酒就算再便宜也不一般人可以享受得起不奚家寨这样大型山寨其中小型势力就算高层怕也很难享受所以奚流真很让出乎意料。 幸好还一点们丁大首席从来不一个缺乏勤学好问精神男人秉承不懂就问好习惯丁默径自:“亲爱店主亲亲好不好不要卖关子了?顶多再好好招呼两顿啊就行行好快点到底那个收藏这东西!” 眼看丁默真些急眼了奚流见好就收也不再多打埋伏径自细声:“花青味苦而炽烈非常人所喜不过刚好知在云海洞天中守护者一族们却大都喜欢这杯中之物也常托族长代为收购所以要真需要可以去找找们了但云海洞天神秘莫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就不一定了……嗯其实能不能进去更加不一定呢!” 到最后某人忽然来了一个弱点攻击丁默顿时双眼一翻直接倒下亲爱敢不敢不要这样直截了当戳人心肝啊! 云海洞天!又云海洞天!丁默完全没想到奚流最后会给这样一个答案现在继无节草之后酒虫升级也和云海洞天扯上关系了如此一来丁默更坚定自己必须前往此处一行可想要进入云海洞天……真很难啊! 前面就过云海洞天隐然奚家寨最神秘依仗了这样地方可不随随便便就让其人甚至山寨潜在敌人随便进去遛弯奚家寨更帮助穆柯寨培养人才理所以就像奚流所言丁默这样大名鼎鼎首席生想要进入人家机密地点那难度可不一般高啊! 想到丁默也阵阵头疼其实不仅仅云海洞天奚家寨大长老那关同样也不好过呢奚流天纵奇才只从蛛丝马迹上就猜到了自己所要升级蛊而这大长老却位高权重相信只要稍微分上一份心马上就能知自己全部资料(明面上)到时候只要自己开口只怕第一时间就能猜到自己酒虫在身到时候要不要成全自己还真要看人家心情了。 这样看来……似乎必须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微微皱起眉头在奚流自己能想到都告诉丁默之后又和寒暄了一阵穆柯寨首席弟子离开了这间不起眼小店但之后表情就放松过一直颇为凝重样子。 这次收获实令人感到非常满意不过接来来就要多多谋划了当然了谋划时间并不影响先去做点简单事情所以丁默现在直接就朝寨中小酒肆走去。 唉真心苦逼实现在发愁东西如果放在稍微繁华些地方绝对都不什么大问题钱都能搞定可丁默现在被困在大荒山没法去“稍微繁华一些地方”了那么就只感觉苦逼了。那个什么传中大长老不知好不好搞呢……收好了刚刚买一斤营口烧刀子丁默目光放在了奚家寨另一个方向那边建筑明显要显得高大上不少了。 第0197章 喜闻乐见的老桥段 【……前面就过云海洞天隐然奚家寨最神秘依仗了这样地方可不随随便便就让其人甚至山寨潜在敌人随便进去遛弯奚家寨更帮助穆柯寨培养人才理所以就像奚流所言丁默这样大名鼎鼎首席生想要进入人家机密地点那难度可不一般高啊……】 想到丁默也阵阵头疼其实不仅仅云海洞天奚家寨大长老那关同样也不好过呢奚流天纵奇才只从蛛丝马迹上就猜到了自己所要升级蛊而这大长老却位高权重相信只要稍微分上一份心马上就能知自己全部资料(明面上)到时候只要自己开口只怕第一时间就能猜到自己酒虫在身到时候要不要成全自己还真要看人家心情了。 这样看来似乎必须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虽然这样想不过丁默却并马上回去好平心静气想想什么“凡人智慧”之类而直接向奚家寨中酒肆走去。 奚家寨酒肆其实不少蛊师之中也性子粗疏直爽热血家伙这样人一般都比较喜欢喝上两杯而另一方面普通人中好酒就更多了这种神奇“饮料”从发明伊似乎就注定专门祸害人类……题扯得些远总之一句奚家寨中酒肆好几家不过丁默现在要去这家却其中档次最低价格最便宜同时也秩序最混乱事实上怎么样也好重点不在酒肆而在丁默这种行为本身。 现在要做不应该静下心来好好谋划吗?无论去最低档次小酒肆还去最高档人间天上貌似和“谋划”这事情都没啥关系? 如果要真这样想那么恭喜穆柯寨本届首席学员一定会非常鄙视直接吐一脸。 所谓“谋划”那可不坐在这里――或者站在这里也行――空想对事物直观了解和交流对象接触足够情报甚至最基本价值方面认知这样谋划那叫做“拍脑袋”要交学费绝不仅仅摸石头过河那么简单作为了已经一千多岁某人来当然也不会犯这样错误。 大长老丁默不了解;云海洞天丁默同样不了解;再一遍前世并参加山神选也来过奚家寨发家其实从离开大荒山之后开始这样情况下让去谋划?谋划妹啊! 不要误会穆柯寨首席学员并不真要谋划妹这就一种法而已丁默意思其实表示现在需要求了解一些必须了解情报而要做到最好选择当然就……酒肆了! 只要稍微看过一些小人都该知要打听情报最好地方就“酒馆”了而古里面不也过车脚牙役都该杀吗! 总之废这么多其实就了一件事情――丁默找了一个酒肆去打探消息而一进门第一件事情就大声:“老板这最差烧刀子来上十斤!” 嗯没错就烧刀子人忘记?丁默升级酒虫需要可不仅仅只花青、碧流香这两种贵价烧刀子虽然便宜却也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啊。 酸甜苦辣这不人生虽然理看起来些像人生…… 随丁默这一声大叫本来吵杂酒肆忽然非常诡异安静了下来那些浑身冒汗臭粗汉那些本来坐在桌前鲸吞牛饮食客还那些本来正在大声谈笑酒徒们忽然都安静下来就这样诧异看丁默这种诡异安静让人们忍不住只感觉到阵阵菊花微凉。 丁默菊花凉甚至完全没注意那些路人甲龙套乙只径自找了张干净台子大刀阔斧往那边一坐然后就这样从容地再次大叫一声:“老板!这里最劣烧刀子给来上十斤。” 十斤烧刀子最劣烧刀子要喝劣酒越劣味越足越刺嗓子关于理只真正老酒徒才懂。 人总觉得不只“上等”才最棒吗?这偏颇了至少在烧刀子上如此爱喝烧刀子求什么?不就那一口下去刀一般刺喉之火吗?喝烧刀子喝就那股辣劲喝就那份劲爆上等烧刀子又怎么会那些劣酒割喉裂肺般刺激?那时只好汉才能消化劲! 丁默不好汉不好卖酒老板也根本不在意只要愿意花钱喝酒才懒得管到底不一条汉子呢可老板不管人管像这种旁若无人表现在些人看来真心觉得不爽了所以这边老板还没没酒抱来那边已经人阴阳怪气开始怪了 “十斤烧刀子?小家伙细皮嫩肉不当成牛奶了?” “哈哈哈牛奶好啊又白又细喷出来还腻腻和小朋友喝啊!” “滚开!这基佬!自己去喝!” 别误会最后一句可不丁默事实上这人骂别人基佬自己看丁默眼神却欲望满满完全一副已经燃起来样子。 污言秽语这种东西其实多大杀伤力除了一些刚出雏儿或者洁癖女子其只要稍微混老一点江湖就不会人真当回事(当然了要因此去割掉舌头们也不会当回事)不过现在要即使丁默可以这些污言秽语全都当成二逼坑直接无视可对接下来些事情也不能无视。好比某个看起来不太友好壮汉正一摇三摆走过来……走过来没啥了很正常可一边走一边却在那里装模作样整裤袋这尼玛要闹哪样? 第0198章 莫名 【……污言秽语这种东西其实多大杀伤力除了一些刚出雏儿或者洁癖女子其只要稍微混老一点江湖就不会人真当回事(当然了要因此去割掉舌头们也不会当回事)不过现在要即使丁默可以这些污言秽语全都当成二逼坑直接无视可对接下来些事情也不能无视……】 好比某个看起来不太友好壮汉正一摇三摆走过来走过来没啥了很正常可一边走一边却在那里装模作样整裤袋这尼玛要闹哪样? 在酒馆遇到无赖这种事情实在太正常了尤其这种比较底层酒馆可眼前这家伙做就实在太猥琐太让人觉得恶心了! 笑容微微敛去丁默正要做出表示可这时候酒馆大门两个少年走了进来丁默见到其中一个不由微微一愣当下止住了动作不再理会那个醉汉目光转到进来人身上。(..tw) ……………… ………… …… 奚明宇在前面带路很快一个挂牌上写‘浪客剑侠’酒馆就出现在了十三和奚明宇眼前。[..tw超多好看小说]奚明宇驾轻就熟直接推开了那扇些湿气木门接十三和奚明宇就进入了一个还算热闹室内。 许多人都在各自角落交流大声喝酒谈女人。十三大致扫视一圈下一刻顿时微微一愣正想却看到对面丁默轻轻地向摇摇头当下眨眨眼止住了自己想要打招呼行为。 看到新人进来之前闲汉们也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边不过既然长房嫡支奚明宇在场们也不可能马上就闹起来。十三沉默和奚明宇坐到了台前此时站在台旁边一个女侍走了过来脸上带笑容:“来点什么吗两位?” 同时女侍还俏皮眨了一下自己眼睛。 “哈哈哈燕娘给们新伙伴来一杯麦酒!不要那些浑浊难喝残渣要这里最好‘青穗酒’!”奚明宇大笑但却让周围闲汉们露出了含义莫名笑容 青穗酒一种比较常见低度酒它味很好但却并不酒馆闲汉首选一来比较贵更重要这种酒微微带甜味酒馆闲汉们总很鄙夷称呼它为“娘们最爱”。 “好请等一下。”女侍微微一笑就准备离去。 “嘿奚明宇老大也来这里喝酒啊?” 女侍刚刚离去一个些尖锐声音便传入了奚明宇耳里。奚明宇那原本笑眯眯神色瞬间就冷淡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向了声音发声处。在那里一个些秃顶年轻人。前额头发几乎都掉光了身上穿破旧葛布衣服 腰间别一长刀看上去不像蛊师倒像武者不过敢这样和奚明宇想来也些地位人。身前桌子上摆满了空置酒瓶和食物看那个家伙样子似乎已经些醉了。 “呵当谁啊。”奚明宇冷哼一声:“原来五脉那帮少爷啊……怎么少爷终于学会喝酒了?嘿嘿这样小酒馆好像配不上身份啊!” 奚明宇只了一句十三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五脉”什么暂且不谈在大荒山地界里面如果形容一个人‘少爷’那么几乎就在当众挑衅。 那个秃子直接就站了起来在身边那几个跟随闲汉也站了起来。四周人似乎都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了于们便都让开了一些位置留出了空间。 “哈哈哈抱歉了小子刚来剑客就让见到了不好事情……但现在要在吃午餐之前活动一下自己筋骨了!” 十三无奈站在了一旁新交朋友什么都好就性格些暴力总在教之前就动手不过十三现在操心还另外一件事情那就默哥为什么站在一边还要示意自己不要和打招呼呢? 战斗很快便拉开了帷幕。 奚明宇不愧得到了奚家寨长房重视族人哪怕对上了四个敌人也毫不落下风在这种场合当然不好使用蛊那就不意气之争而生死相搏了可单单使用体术这家伙作为蛊师居然也丝毫不落下风。 强壮汉子挥舞起自己拳头接那足碗口大小拳头便击打在了一个五脉人脸上。当奚明宇收回了自己手时候那个人已经捂自己变得红肿不堪脸接便扯自己那些口齿不清嘴大声叫了起来。 “给上!打赶快给打!” 接剩下几人也都摆好了姿势将奚明宇给包围了起来。而时候十三在一旁静静看眼前混战几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当然了这并不十三对那些五脉奚家人以多欺少看不惯了而本能感到好像什么不对劲地方。 这一种很奇怪感觉但如果丁默知就不会觉得奇怪武者直觉而已!虽然武者在各方面都比不上蛊师但唯独一方面们可以蔑视蛊师就“直觉”!经过千锤百炼身体在无数次生死一线危机中磨砺出来感觉当这两者加在一起时候武者们就多出了一种近似玄奇直觉们总能发现那些感知中不正常地方也能够下意识感觉到危险存在这种来自于生命最本源悸动真无法用理来解释也不其人可以模仿对于蛊师来同样如此也许们感觉同样敏锐可却身体上锤炼所以还差了一头。这时候十三就感觉到一阵莫名不对劲…… 第0199章 不请自来的热情(上) 【……这一种很奇怪感觉但如果丁默知就不会觉得奇怪武者直觉而已!虽然武者在各方面都比不上蛊师但唯独一方面们可以蔑视蛊师就“直觉”……】 经过千锤百炼身体在无数次生死一线危机中磨砺出来感觉当这两者加在一起时候武者们就多出了一种近似玄奇直觉们总能发现那些感知中不正常地方也能够下意识感觉到危险存在这种来自于生命最本源悸动真无法用理来解释也不其人可以模仿对于蛊师来同样如此也许们感觉同样敏锐可却身体上锤炼所以还差了一头。 这时候十三就感觉到一阵莫名不对劲如果如果刚才一头热血和奚明宇一起卷入了这场战斗那么身为外乡人很显然就会被这些人首要攻击目标。 十三对自己实力自信但这样围攻肯定不好对付最重要这一仗看起来很来由十三不很确定奚家寨内部不经常发生这样事情但至少在穆柯寨如果这样去挑衅本寨子弟那么执法堂一定会去好好了解一下事情经过。.tw[] 所以十三当下就小心起来而这时候奚明宇终于受伤了。一个奚家五脉家伙冲了过来举起了一旁杂乱放置木质桌椅接便直接击打在了奚明宇头上。奚明宇只感觉眼前一花头皮就开始一阵酥麻。感觉到什么液体正在顺前额流下这也让老兵感觉到了一阵恼怒。 “快闪开奚明宇!” 十三声音在奚明宇耳边响起奚明宇来不及多想身体便下意识向一旁闪躲。而看见了奚明宇受伤五脉众人却毫不犹豫围了上来。在奚明宇向一旁闪躲之后这些人所站地方也就刚好在一个扇形面积之内…… 接…… “七彩喷射!”接十三手上发出了一片滋滋作响电流这雷令蛊应用技巧其效力便可以让人昏迷数秒甚至一些等级比较低人还会昏迷数分钟。在战斗之中这样效力已经可以决定胜负重要蛊技了。看到这一幕丁默不觉微微点头看来在经过反复锻炼之后十三终于完全掌握自己雷令蛊。 因为想围上来攻击奚明宇所以这些五脉人都站成了一个扇形。(..tw)当七彩喷射冲到了五脉等人身上时候这些人当即便眼前发晕一阵无力感传来们便都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奚明宇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于五脉四人被打鼻青脸肿最后被丢出了酒馆。这些到现在才清醒过来家伙在留下了一些狠之后互相扶持逃走了。而奚明宇则哈哈笑拍了一下十三肩膀:“真娴熟技巧!一定一个熟练蛊师?哈哈……” 十三谦虚笑了一下。 “走!们继续来喝酒!男人可以不会泡妞但一定不能不会喝酒!”大笑递给十三一个大大酒杯奚明宇似乎丝毫注意自己伤口和十三热情攀谈。 十三点了点头接过了奚明宇递来酒杯接仰头就将这杯酒给喝了个干净。 不过十三还喝太急了所以被呛了一口接便些咳嗽了起来。奚明宇哈哈笑属于那杯酒给喝完了。 “总之如果想做什么任务可以到执事堂找找那里任务可不少难度和收入都不一般高。当然在奚家寨里面也许多居民遇到一些困难也可以帮们解决。这些任务都可以给报酬。”奚明宇喝了一口酒接“这和大伙混熟最好办法不定和们变得很熟了之后商店还会给减价呢!” 两人继续聊天丁默却认真在一边总结了一下奚明宇。执事堂里面任务难度很高但回报也很高。居民手里接到任务就不好了难度高低回报也随机完全凭运气。 这其实一种非常新鲜体验在穆柯寨可这样任务制度还能居民自行发布丁默在其地方都听过这样事情看起来倒像奚家寨独制度。 不过丁默现在关心并不而奚明宇……什么时候和十三这样熟悉了? ………… …… ………… 就在丁默泡在酒馆时候奚家寨外不远处一场不为人知恶斗悄然发生…… 轰!地面崩塌宫南绝与苍天人攻击导致整个地面颤摇起来头顶溅起碎石又“吡利啪啦”往下坠落砸在宫南绝或者苍天人身上直接粉碎成飞灰。 街两侧一声惊人回响宫南绝身影退后几步苍天人趁机一跃而出借助脚下产生爆发力瞬间拉开距离! 时间紧迫战斗节奏越来越快苍天人时间多想手中多出一片金色薄膜双眼冷光一现杀气腾然涌动嘴唇贴在金色薄膜一瞬间一个刺耳声音骤然袭来! 轰!斗气大量输出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爆炸在宫南绝那头炸响一朵烟尘密布蘑菇云涌上半空中周边树木拦腰折断泥土崩溃看起来好不壮观! 苍天人知斗气波动突然袭击并不能真正伤害到对手所以在完成攻击下一秒扔掉手中已经撕裂掉金色薄膜取出另一片新金色薄膜! 残影连连红光与黄光交相辉映两人气劲无止境肆虐开来无数碰撞声回荡在空气中震荡耳膜只看到一阵阵流光闪动中金铁之声不断地传来震得人们心胆都在颤抖!一红光围宫南绝身体不断旋转将宫南绝整个人影裹住无数气暴声从那红光中响起!眉毛微皱苍天人手中金色薄膜再次吹响!轰!同样大范围爆炸烟尘缭绕看来起十分骇然! 第200章 不请自来的热情(中) 【……轰!激荡斗气大量输出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爆炸在宫南绝那头炸响一朵烟尘密布蘑菇云涌上半空中周边树木拦腰折断泥土崩溃看起来好不壮观……】 苍天人知斗气波动突然袭击并不能真正伤害到对手所以在完成攻击下一秒扔掉手中已经撕裂掉金色薄膜取出另一片新金色薄膜! 残影连连红光与黄光交相辉映两人气劲无止境肆虐开来无数碰撞声回荡在空气中震荡耳膜只看到一阵阵流光闪动中金铁之声不断地传来震得人们心胆都在颤抖! 一红光围宫南绝身体不断旋转将宫南绝整个人影裹住无数气暴声从那红光中响起! 眉毛微皱苍天人手中金色薄膜再次吹响!轰!同样大范围爆炸烟尘缭绕看来起十分骇然! 这一场武者间战斗苍天人和宫南绝都不什么非常出名人物就在大荒山这一块偏僻之地两人也仅仅只能算世俗界霸主战斗力大概相当于三阶出头还到不了四阶程度甚至比丁默之前得罪那位都要差些那位至少也全力爆发堪比五阶存在就算放在蛊师之中也绝对一方势力了。.tw[] 而眼前这两位不过三阶三阶武者放到修界估计不会人正眼去看但们战斗却惊动了不少人主要位置距离奚家寨实在些近白了就已经进入了奚家寨势力范围甚至警戒范围这样一来想要奚家人视而不见也不可能了。(..tw无弹窗广告) 这只一件小事可造成影响却一点也不小只现在没人知而已甚至就连丁默这样“先见之明”人也不知因为根本不知那件事情居然就眼前两个小人物惹出来。 这根本无从联想…… ……………… ………… …… “总之如果想做什么任务可以到执事堂找找那里任务可不少难度和收入都不一般高。当然在奚家寨里面也许多居民遇到一些困难也可以帮们解决。这些任务都可以给报酬。”奚明宇喝了一口酒接“这和大伙混熟最好办法不定和们变得很熟了之后商店还会给减价呢!” 两人继续聊天丁默却认真在一边总结了一下奚明宇。执事堂里面任务难度很高但回报也很高。居民手里接到任务就不好了难度高低回报也随机完全凭运气。 这其实一种非常新鲜体验在穆柯寨可这样任务制度还能居民自行发布丁默在其地方都听过这样事情看起来倒像奚家寨独制度。 不过丁默现在关心并不而奚明宇……什么时候和十三这样熟悉了? 这段时间丁默闭关比较多相对操心具体事务时间就比较少了不过本来值得关心穆柯寨弟子就不多再加上这次带队蛊师丁如龙也不一般人既能力又头脑并且对奚家寨也很熟悉所以丁默首席弟子还相当放心(这得好像些怪感觉角色错位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也确实发生什么大不了事情除了像之前那次别不开眼奚家寨弟子跳出找事结果被丁默从上到下整个收拾了一顿之外完全发生别意外。不过这样平静并不等于真就完全安全了这一点丁默还相当明白了。 毕竟大荒山一带唯二大型势力本身立场就决定了双方之间不可能真存在什么和平只因为“规则”需要而保持表面上平和虽然丁默之前已经算定下了这一次双方接触规定并不无所不用其极不死不休“无差别模式”而选择了相对安全“限竞争模式”但这并不等于人家不会对来阴毕竟丁默本身如果机会也不介意给奚家寨弟子下黑手所以奚明宇对十三热情就非常值得探寻一下了定模可不觉得这因为对十三一见如故两人肝胆相照。 不管怎么十三也得到丁默认同伙伴也丁默少数会关注穆柯寨学员自然不会让栽倒别人黑手上。 当然了关注一方面不过丁默并第一时间就自己跳出来对十三还相当信心咋在前世十三也成为了穆柯寨平民领袖之一这样能力丁默相信还同时这也锻炼好机会。 【毕竟前世十三确实很厉害那前世也来参加过“山神选”了……】 像十三这样既背景又潜力非嫡系学员正奚家寨最喜欢对象才无论勾引诱惑也好还下手扼杀也好都太多风险就算干掉了都不会引起太大反弹这样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在丁默看来这奚明宇之所以接近十三绝对不会什么好心思不过恭喜了相信不管到底什么目这次可都要踢到铁板上了只希望不要给留下心理阴影就好! 这边丁默冷眼旁观奚明宇言行十三就表现得非常正常了虽然因为丁默暗示心里多了不少警惕但表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一切如常甚至更加温和了很多看上去就好像对奚明宇真很投缘样子。见此一幕奚明宇当然更努力开始表现出自己热情而丁默也不由得暗自点头由此看来难怪其实前世自己帮助十三也成为了平民领袖单单这份城府就已经超出常人太多要知现在还一个未成年少年啊。摸摸下巴丁默露出了一丝微笑…… 【嘿想免费读此书?快关注微信:和阅读】 第201章 不请自来的热情(下) 这根本无从联想…… 当然现在也没人会去联想,只是一场事关生死但低层次的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着! 残影连连,红光与黄光交相辉映,两人的气劲无止境的肆虐开来,无数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气中,震荡着耳膜,只看到一阵阵流光闪动中,金铁之声不断地传来,震得人们心胆都在颤抖! 一道道红光围着宫南绝的身体不断的旋转,将宫南绝整个人影裹住,无数的气暴声从那红光中响起! 眉毛微皱,苍天道人手中的金色薄膜再次吹响!轰!同样大范围的爆炸,烟尘缭绕,看来起十分骇然! 顿时一阵巨响传来,居然是金石之声,让众人无不慨然色变! 下一刻宫南绝暴喝连声,身形向左右闪电急移,每一变化,都带起满天拳影有如暴雨狂风般,由不同的角度袭向苍天道人。(..tw无弹窗广告) 苍天道人却卓立原地不动,但无论宫南绝怎样攻击,从他手上爆开的光雨,总能点在拳影上,硬把拳影封挡。 宫南绝顿时难作寸进,反倒是不断节节倒退! 宫南绝一边保持强大的攻击,一边却在心里暗暗叫苦,如此狂暴的攻击只利攻坚,却是不利久战,若果自己始终被迫在这距离外,不出百招必然当要力竭,到时候只要稍露空隙,便被苍天道人乘虚,主攻之势一失,将会处在挨打局面,当下心中一动,决定改变战略。(..tw) 已然做了决定,宫南绝再不留手,立时间一声大喝,双拳大力打横一扫,化作一股狂风,向着苍天道人拦腰杀去,这下苍天道人不觉见状大奇,要知道这种硬扫最是损耗功力,宫南绝为何如此?难道还是另有後着不成? 双拳横扫时带起的劲风,把他全身吹得猎猎作响,苍天道人双拳画圆,就这样顺势一带,身形不变待要卸去双拳的重击,与此同时屈肘拍上拳套,同时一脚登出,正是一个空手入白刃的法门,却哪想到蓦感轻飘飘的毫不着力,眼前人形一闪,原来宫南绝居然已经转身抢了上来。 拳劲被苍天道人直接带出数米之外,重重的坠地,扬起一地尘土,而另一边苍天道人眼角却感到一片黑云劈面撞来,双拳连忙连环砸出,嘭的一声一撞上黑云,顿时全身有如触电,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而那黑云迅如轻烟,顺势就横撞而过。 苍天道人这才看清楚,原来宫南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面高达六尺,盾面满布尖刺的大铁盾,双手挥舞着,盾边四周银光闪闪,锋利之极,有如利斧,就这样向他追击过来! 这个大铁盾在宫南绝手中轻如无物,有若毫无重量的黑烟乌云,可以从任何角度,以任何速度发动攻击,有时平推如轮,有时却似泰山压顶,招式绵绵,千变万化,直看得双方目瞪口呆。 能把一个用来防御的“道具”使用到这个境界,宫南绝已经足以自豪了! 这下就是苍天道人也有些头大,双足连错一连退了七步,这才能站稳阵脚,当下一声轻喝,手中光影再次浮现,就这样原地擦身,已然是拳法全力展开,阻挡着敌手水银泻地的攻击。 宫南绝见状又是大喝一声,全力再击出几招,却身形忽地後退,如此看来他倒像是似占尽了上风,要走便走,也只有有数几人才能看得通透,到底是谁人占了上风。 于是众人自然是大惑不解,不知宫南绝为何舍下苦战才得的优势,只有明眼人才看到宫南绝虽占上风却不能胜,这种打法最为耗力,所以趁仍可退走时退走,以免泥足深陷,到时候就是一场杯具! 看到宫南绝退走,苍天道人并不追击,不同于之前的“穿心一指”,宫南绝虽然是大豪,但是却恶名不显,以苍天道人的性格来说,自然没有追杀下去的想法。 但是这时候,已经退了回去的宫南绝心内却一阵犹豫,不知要选取那种武器,才可以对阵苍天道人的双拳! 那双拳头实在太过可怕,宫南绝心中完全没有办法可以将之量化,找到最佳的敌阵方式! 在无数次的战斗,宫南绝都能迅速决定选用最佳的兵器,但这次他却犹豫起来。 看人下菜……看人下菜…… 倘若来人本就不是饕餮之客呢? 忽然间,宫南绝明白自己错了,就连内裤都错了! 苍天道人专心一意,自己却要在选取武器上叁心两意,甚至还不知道应要选取什麽武器,以致气散神弛,这一战还有什么好打?这一仗还有什么可打的?这一战还能打吗? ……一阵狂笑,宫南绝好像非常开心一样的前仰后伏,可是周围却是鸦雀无声…… 没有人知道宫南绝在笑什么,所有人都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在看着他! 大笑之后,宫南绝忽然面色一正,认真的说道:“苍天道长,难道我们真要分出生死才可停手吗?” 身为大豪,宫南绝自然深谋远虑,知道无论如何只要事後传出他在稳占上风时求和,面子上也大有光彩,至少说出去不会影响到他的武林地位! 但是谁想到苍天道人闻言却哑然失笑道:“宫兄这话说得,貌似这件事情不应该是和我说吧?今次黄某顶多算是路见不平,你要说也是要找这边的主事人去说,再说了貌似这好像是你们阻路在前,挑衅在后吧?”宫南绝闻言老脸一红,自己这次前来偷袭本就不安好心,抱着是要借助对方洗白自己的想法,却哪想到居然遇到这样一个大钉子?现在被苍天道人这样一说,他立时间半晌说不出话来!但是就在他们沉默的这个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劲风呼啸…… 第201章 初会大长老(上) 这边丁默冷眼旁观奚明宇的言行,十三就表现得非常正常了,虽然因为丁默的暗示,他心里多了不少警惕,但是表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一切如常甚至更加温和了很多,看上去就好像对奚明宇真的很投缘的样子。[..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百度搜索彩虹) 见此一幕奚明宇当然是更努力的开始表现出自己的热情,而丁默也不由得暗自点头,由此看来难怪其实前世没有自己的帮助十三也成为了平民领袖,单单是这份城府就已经超出常人太多,要知道他现在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啊。 摸摸下巴,丁默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到自己的后辈成长,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优秀的后辈……好,从丁默的心态来说,十三当然那算是他的“后辈”了。 就这样默默的关注着十三,确认他不会出什么问题,丁默这才满意的收好了自己买到的烧刀子,酸甜苦辣两种美酒入手,剩下的苦酒花青暂且不说,下一步就是酸爽之极的碧流香。 奚家寨大长老的最爱? 嗯听起来似乎非常高大上的样子,入手难度不见得比花青稍小,可是丁默却表现的很自信的样子,似乎颇为胸有成竹。.tw[] 确实胸有成竹,丁默接下来什么都没干,就这样径自来到了奚家寨大长老府,直截了当的向门口的佣人表示自己要见大长老。没错,什么潜入、偷入之类的,丁默根本就没干这些多余的事情,就这样直截了当的来了,话说他可是这次穆柯寨的带队队长,身份虽然低了一点,但是毕竟代表着穆柯寨,又是第一次上门,大长老多少会给他一些面子,进府见个面应该不难。 至于进府之后的事情,丁默也没有什么走偏门偷摸拐骗的想法,他就是打算大大方方的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反正酒虫进阶需要的材料又不多,大长老一天三斤的酒鬼,家里的存货数量可想而已,他只是要区区一瓶而已,这应该没啥难度? ……………… ………… …… “穆柯寨山神选的带队队长希望见我?就是之前大闹比武场的那个小子?”果不其然,听到佣人的传话之后,奚家寨大长老闻言只是微微沉吟一下就说道:“好啊,带那小子进来。” 很快,丁默就来到了正堂,远远就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胖老头满脸严肃地坐在主座上,看到丁默进来就不断上下扫视着他,眼中虽然没有寒光透出,可是目光却有着一种如有实质的感觉,仿佛能穿透他人的灵魂一般。 见到这一幕,丁默只是淡淡的笑了,奚家寨这位大长老倒是气势十足,可是从丁默的角度来说却真心不是个事,放在大荒山这位大长老多少算是个人物,但是走出这片天地,一个四阶巅峰不到五阶的蛊师,说是炮灰有些夸张,但也真心算不等能整住一方场面的存在。 丁默淡淡的看着大长老的时候,对面这位大长老同样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越看就让他越觉得心中暗暗吃惊。作为奚家寨的最高实权人物之一,这位长老大人当然知道昨天丁默等人大闹比武场,还放翻奚家数名长老,甚至连出名的七色之一都被他摆平了,不过在真的见到丁默之后,这位大长老却更觉得意外。 少年意气,英姿勃发,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算什么,在大长老这百多年的生命中,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所谓“天才”,别的不说,就是当年那些和他同届的,一样在大荒山中叱咤风云,引领时代的弄潮儿们,他们现在去哪了?在这个大世界里,从来不会缺少天才,每一届学员中都会有一些号称得到命运**爱的幸运儿,但是只有活下来才是最真实的,死去的天才们往往连名字都不会被人记得了。 至于说所谓惊人的战绩,在大长老看来更是没有什么价值了,说到底奚家寨那些普通长老也就是三阶蛊师而已,就算是所谓“战力惊人”也仅仅只限于三阶之内,可是真的到了大长老这样突破四阶,成为中阶蛊师之后才明白,同一境界之内的差距其实是非常有限的,真的突破后再回头看看,就会明白越一个小阶挑战并非做不到的事情,相反最顶尖的低阶蛊师都能做到,甚至对于真正的天才来说,越两阶也并非奇迹,真元的差距绝非不可弥补,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意识、技巧当然还有蛊虫,这都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所以在之前听到丁默所谓的“奇迹”,大长老并没有太在意,底下人或者会把这事情视为洪水猛兽,可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反而淡定得很。 就算是穆柯寨又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天才又怎么样?能被派出来参加山神选的天才,偏偏还是队长,只看这一件事情就知道这天才在穆柯寨的地位就值得玩味了,这样的人成长起来未必是什么好事,搞不好对穆柯寨来说是颗定时炸弹也不一定啊。 每个人的眼界往往都受限于他所处的地位,普通长老们关注的是一时一事,可是到了大长老这个层面,看到的却是十年百年的大势,见多了所谓风云,所以之前他表现得格外淡定,但是现在亲眼见到这个年轻人之后,他却有些不能淡定了。很强悍,这当然是一定的,不强的人根本不可能越阶打到奚家寨的那些长老,但是这并不说明什么,真正让大长老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年轻人表现得很平静,不是说现在的状态,而是说在他的眼中,大长老根本看不到那种年轻人常见的风发意气,而是平静地好像一弯清水一般。强悍不要紧,可是这样的平静就让人很有压力了…… 第0202章 大长老 很强悍,这当然是一定的,不强的人根本不可能越阶打到奚家寨的那些长老,但是这并不说明什么,真正让大长老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年轻人表现得很平静,不是说现在的状态,而是说在他的眼中,大长老根本看不到那种年轻人常见的风发意气,而是平静地好像一弯清水一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强悍不要紧,可是这样的平静就让人很有压力了…… 要知道这并不是平常,不管怎么说作为奚家寨的大长老,自己在这个大荒山也是有着一定的身份和地位的,面对自己依然能够这样平静,至少说明眼前这少年有着相当的心境有修为,而一个心境修为强大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潜力就已经不再是潜力,而是接近即战力了。 其实大长老一直很鄙视某种说法,就是什么类似“潜力如果不开发出来,就永远只是潜力而已”……在大长老看来这才分明是某种羡慕妒忌恨的产物,之所以成为“潜力”就是因为它具有快速变现的能力了,如果要十年八年才能变成即战力,那么那里还是潜力,那是辛苦所得好吧。 所以这下丁默真的引起了大长老的兴趣,他笑嘻嘻的看着少年,主动说道:“我知道你的,小子,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请?不会是来挑战我的吧?!” 应该说奚家寨的大长老真的很不像样子,一般这样的老狐狸不是应该深沉圆滑,不漏痕迹的么?可是眼前这位却好像粗豪的可以。[..tw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丁默却一点没这样认为,在大荒山能活到百年以上的蛊师都是人杰,事实上如果没有受限于环境的话,这些人都有冲击高阶蛊师的潜力,他本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而当年大荒之灾后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 一个可能冲击高阶蛊师的存在,即使她现在不是,丁默也没有轻视的想法,闻言当下带着尊重的笑道:“大长老您太爱开玩笑了,我现在怎么可能有能力挑战力,今次过来只是有件小事情需要大长老的帮忙。” 现在?大长老非常敏锐的抓住了丁默所言中的某个关键,不过他也只是笑笑而已,年轻人总是心高气傲,丁默有这样的表现他反而放心了不少,于是点点头若无其事的:“好啊,有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穆柯寨那几个老鬼既然把你交给我,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又来这样的把戏!丁默闻言在心里撇撇嘴,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都是混蛋,这话看似说的大包大揽,实际上等于什么都没说,反而给穆柯寨的诸位眼中插柴了。 有一个细节是必须注意的,丁默的潜力毋庸置疑,可是拥有这样的潜力的少年却被送到了充满恶意的敌对者的地盘上,这其中固然有些人应该打着是磨练某人的主意,可是却绝对有些人是抱着恶意的,而丁默这样的表现让奚家寨的大长老很相信,他一定能分辨出来那些人是真的看重他,而那些人只是抱着恶意的目的想要进行一些谋划。 当然了,大长老之所这样说也不是为了策反丁默――如果真的可以当然也不错――只是他最重要的还是打算就这样给丁默心里埋下一个种子,说不定以后这就是穆柯寨的一颗定时炸弹,即使不是也没事,随手扎刺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大长老的话到底有没有起到效果,这个不好说,最少大长老自己是没看出来,丁默闻言只是沉静的说道:“谢谢大长老,是这样的,我最近刚刚进阶成功,手中蛊虫也都需要进阶,其中需要一味材料碧流香,此种美酒实在难得,不过我偶然得知好像大长老您很嗜好这个,所以冒然前来就是希望能求到一些,还请大长老帮忙。” “哦原来是这个啊,小事情了,碧流香虽然很贵,不过本座确实非常嗜好,平日无它不欢,家里也是常备,你要是需要就分给你一坛好了,嗯一坛够不够啊?”丁默想的果然没错,大长老闻言非常大气的一口答应下来,直接让身边仆人去拿,没有任何刁难,这样的气度在他来说也很正常了,虽然是顶级美酒,可是从他的角度来说也不过是口腹之物而已。 很快仆人抱着一坛青绿色的美酒过来,丁默也没客气,探手就收到了豆藤蛊之中,啥东西那都是落袋才算自己的,毕竟是关系到酒虫进阶的物品,早早收好没坏处。 收好了碧流香,丁默又转头看着大长老,这就是想要告辞了,但是这时候大长老却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说道:“今天其实有几个很有意思的客人要来,你能遇到就是缘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应该是很有趣的。” 很有趣?能被奚家寨大长老这样评价的人,丁默确实觉得应该不会有多有趣,不过既然人家已经开口了,他也不好再推辞,当下答应下来,想了想又顺口说道:“大长老,我这里进阶其实还需要一味美酒花青,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收集的到?” 听到丁默的问话,大长老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这下丁默不由得露出了微微探寻的眼光,毕竟是已经做在这个位置上很多年的存在,能够让他瞬间失态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默默地把这个细节记了下来,丁默没有马上出声打扰,这种眼色他还是有的,没必要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事不是。可是让丁默没有想到是,这位大长老的“回忆”,时间居然很长,相当的长!这完全是让人想象不到的…… 移动阅读请访问:品文吧-精选 0203 田守峰 听到丁默的问话,大长老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这下丁默不由得露出了微微探寻的眼光,毕竟是已经做在这个位置上很多年的存在,能够让他瞬间失态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 默默地把这个细节记了下来,丁默没有马上出声打扰,这种眼色他还是有的,没必要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事不是。(..tw好看的小说 可是让丁默没有想到是,这位大长老的“回忆”,时间居然很长,相当的长!这完全是让人想象不到的…… 大长老似乎在回忆,而丁默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就这样过了好久,终于有个仆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凑到大长老耳边正要说话,大长老却忽然一向好像转醒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仆人,不满的说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这仆人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看了一眼丁默小声说道:“那个,大长老,已经到午餐时间了,要不要摆饭啊?” 听到这话大长老顿时一愣,这才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看天色,顺带着又看到了还坐在原处的丁默,当下同样尴尬的笑道:“哦小子,你还没走啊?哈哈等的时间有些长了吧。” 听到这话,丁默微笑着点点头说道:“确实有些长,大半个时辰了。” 大长老顿时被丁默噎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靠!哪有这么痛快就承认等的时间确实有些长的?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txt全集下载 不过不管咋说也是活了上百年的老狐狸了,微微一愣之后大长老还是笑嘻嘻的说道:“呵呵没办法,人老了,想的时间有些长,都老糊涂了……不过也刚好,既然都这时间了,就在这里一起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切确实是老了,也确实想的时间有些长,但是要说老糊涂了……丁默毫无意外的撇撇嘴,要说老糊涂的人确实有,估计数量不少,但是眼前这大长老可怎么也不会是其中的一个,话说丁默他们现在风华正茂,丁少龙那一批的龙精虎猛,可是整整要说要说大荒山的霸主级存在,还是要大长老他们这个层次的才算得上,这样的老糊涂,那还真是犀利啊! 大长老说了吃饭,丁默肯定不会不给面子,虽然说注意力还在花青这边,但是他还是跟着大长老来了饭厅。 具体吃的什么就不多说了,只是饭后大长老要了香茶,美美饮了一杯后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小丁,你要的花青我们这边确实有,但是实话给你说,如果你能等一段时间,我可以直接给你找来,可是如果你急用的话,可能就要你自己去拿了,嗯也不是拿不到,但是多少有些麻烦,你觉得呢?” 这话不是刁难,丁默很清楚,到了大长老这个层次,他犯不着刁难自己这个小蛊师,平白的降低了自己的格局,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大长老也就不是什么大长老了。他明明白白说的就是老实话,而丁默要做出的也仅仅是选择而已。 平静的点点头,丁默认真地说道:“我是很急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大长老闻言笑笑说道:“花青苦酒,没有几个人真的会喜欢,不过也有各比例外……”听到这里丁默以为他会提到云海洞天,可谁想到大长老却接着说道:“……寨子里面现在你估计找不到花青,反正至少我不知道有谁喜欢,如果需要的话,你就要去一趟田守峰。” 田守峰?丁默闻言一愣,这还真是神转折啊! 田守峰是一座山峰,很有名,在整个大荒山,只是它的名气来得有些另类,是一种怎么说呢,很危险的名气吧! 大荒山是一个区域,一个非常庞大的山脉,不过无论怎么样庞大的山脉也好,是区域总还是有着边界的,大荒山自然也不例外。 “边界”这种东西,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其中的意义无需一一道来,只是有一点很清晰,凡是边界,多少有着自己的麻烦,具体到大荒山来说,靠近内陆的那些边界当然不是问题,这边的麻烦主要在于是出入境人的管理,虽然琐碎可是并不危险,甚至油水还很多,不管对那个寨子来说都是肥差了。 可是田守峰这边就不一样了,这边面对的是域外…… 其实说到“域外”,在真正九州中心,大荒山同样也是域外,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在大荒山这边,事情就很大的不一样了。 他们要防备的域外,是真正的域外,是妖兽妖魔的天下,完全无法进行任何沟通,不仅仅是语言或者文字,而是灵智都无法沟通的域外,这样的地方危险自然就不用说了,当然了利益也很大,只是难以开发。 而田守峰就是这样的一个边境,而且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节点,至少从大荒山的角度来说有着一个所有人都默认的规则:无论彼此怎么争斗,绝对不可以涉及到田守峰的守备,任何触及到这一点的人,大荒山共讨之! 大长老忽然提到了田守峰,丁默顿时一愣,这可说的真心有趣了,他本来和还以为要说的是云海洞天,可是现在居然涉及到这么个地方。 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去趟田守峰吧?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多? 并非说丁默对田守峰有什么抗拒之处,虽然说域外很危险,但是并不等于田守峰也很危险,除非遇到特定的情况,否则的话田守峰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很安全的,至少这里很有秩序。没错!就是秩序,不要忘记了任何人都不敢在田守峰做出危害守备的事情,这样一来秩序自然就有了。只是无论怎么样,丁默也不觉得自己去田守峰会是一个好主意…… .co() 0204 考验?幻境?我去年买了个…… 非关勇气,只是行事的必须关注的分寸而已! 只是丁默这边微微犹豫想着是怎么回答呢,那边大长老却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唉年轻人就是比较倔强,不让你去看来是不行的,不过那怎么也是田守峰,总要测试一下才行。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说着大长老的双眼陡然冒出金光,看的丁默顿时菊花暴紧,当下大叫道:“等一下,我不是……”,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对面大长老身上已经冒起了万丈金光,将他直接吞没,没来及说的话顿时再没了声音…… ……………… ………… …… 空旷漆黑的大殿阴冷幽暗,陡立的四壁高耸数丈望之似有森森寒意扑面而来,更是给人凭添了无数压力,只让人觉得置身其中仿佛四面空间都压迫过来,摄人心神,迫人意志。 这古殿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恒古又或者是幽幽一瞬而已,只是没有半点人烟,声音或者影像也是无存,只让人感到无比的荒凉悠远,就像是空气在这里也凝固了一般。 时间似乎已没有了意义,古殿的寂静似能到天长地久,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闪电瞬间划破黑暗,咔嚓一声凄厉的白光照亮了整个世界,紧跟着一个白色人影跌落在古殿正中。 带着几分迷失和茫然,这白色身影缓缓站了起来,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面部线条虽然柔和,但眉目间却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穿着一袭白衫,身形挺拔笔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与其是说俊朗不如说是有着更多的坚韧,只是看向四周的眼神还有着明显的空洞,似乎并么有完全搞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 不过下一刻,如同大道纶音的金属质感声音忽然响起,震得古殿四似都颤动起来,带来了的阵阵回声,撞击着整个空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 ………… …… 白,青二色光源骤然进入“身体”,杨天顿时感到一阵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剧烈疼痛,几乎在一瞬间,他就陷入绝对无知无觉的深度昏迷之中,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昏迷之后,整个混沌空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混沌时代也因他厄然而终。 随着虚空之中雷霆咆哮,风火大做,整个混沌异变频生,四散崩裂,各走极端的清、浊、浑、戾之气反复起落;水、土元素下沉淤积;火元素扶摇直上;无人梳理的金、木元素起伏不定,渐沉渐远;四处隐现空间崩坏,万物毁灭之态…… 而这一轮的新世界却因为“混元孕育”始终时间不足,虽然大地元脉已经重新捏合成型,天地灵气可以再次生化循环,生生不已,可是各种先天灵宝、灵根却根本还没来及孕育,拥有大神通的先天神灵更是连影都没有,所以几乎所有的混沌精华都被强行压缩在这片新开天地之中,使得天、地、海、冥之中生成了近乎饱和的海量珍贵原材料 ……………… ………… …… 阴云压在天际,灰蒙蒙的,虽然是午后却感觉不到阳光的明媚,只有寒风不时呼啸而过,卷起一地枯枝败叶。 就在这瑟瑟的寒风中,丁小福抱着膝盖坐在村中某处高地上,远远的看着村外小路,之前在村中转完他就来到这里,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仅仅只是在发呆而已。 身后忽然传来枯草碎裂的声音,紧跟着一双弹力惊人的大长腿骤然出现在丁小福身边,顺着大长腿往上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陈旧猎装却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大美女抱臂而立,正是江柳村唯一的猎人杜大小姐杜若素。 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直爽中带着阳光活力:“村长大人,你坐在这里看什么呢?” 丁小福闻言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嘴角浮现出一丝森然笑意,缓声说道:“我是在听远处传来的狼嚎声,大白天就敢这样放肆的活动,看来它们的气焰真的很嚣张啊!” “气焰”好像不是用来形容动物的形容词,但是杜大小姐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个,反而微微侧头认真的听了一会儿,这才撇撇嘴平静的说道:“我倒是没听到什么狼嚎声,但是如果说到嚣张的话,这一群狡猾的家伙确实非常嚣张,我在树林里设下了几十个陷阱,可是一只狼都没抓住,这些家伙们简直都成精了……”说到这里杜大小姐微微一顿,低头打量了丁小福一眼,这才侧过头去淡淡的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一定不是在这里发呆,而是尽快想办法联系县上甚至城里,外面的这些家伙可不是一个人能对付。” 听到这话丁小福笑了,拍拍腿他径自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巧妙的尝试一下。” 说着丁小福顺手从背后叮呤当啷的摸出一大堆东西,铁管、木块、一碗喷香的大米饭和刚刚收取的鸡血……总之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惊得杜大美女直眨眼睛,不断诧异的打量着他,很明显是搞不清这些东西都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不过丁小福同学并没有注意到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没在意杜大美女的惊讶,只是低下头飞快的操作起来。 身为宅男总会掌握一些有趣的无用知识,丁小福同学就刚好曾经看过一份资料,那里面有人猎杀过一只恶狼,不过并没有用刀也没有用枪…… ……………… ………… …… 已经有着上千年历史的魔法塔看上去古朴沧桑,罗严就这样缓步走出侧楼,再次转过楼角,前面就是大餐厅了,清晨的阳光从侧面肆无忌惮的照射下来,照的地面上一片斑斓的光影,搞得他忍不住又眨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罗严总觉得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刺眼,似乎要生什么事情一般…… 走进大餐厅,里面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魔法师,不过没有人和罗严打招呼,大餐厅的工作人员表现的也并不热情,虽然是罕见的亡灵炼金师,但是罗严的天赋只能说是普通而已,无论是作为亡灵法师的能力还是作为炼金师的创造性上,他都表现的很普通,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很少见的亡灵炼金师,能否获得魔法行会提供的这些福利都是一个问题……魔法行会可不是慈善机构,没有任何贡献想要在这里混吃混喝不是不行,但是想要吃饱喝足那就是幻觉了! 只是即使获得了魔法行会的资助,罗严的生活还是很拮据,他每个月领到的津贴仅仅够购买一些行会不提供的珍贵魔法材料以保证自己的试验可以继续进行下去,这样一来维持生活自然不难,但是想要出去满足“自己的理想”那就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如果被人知道,魔法行会达沃玛帝国莫斯德城分会中最古板最苦行的亡灵炼金师罗严,他最大的人生梦想却是希望能做一个“有钱有闲无法无天的纨绔”的话,可能会有不少人惊讶的下巴脱臼吧…… 只可惜,在一百二十年前罗严的父亲倒在了纪检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的这个理想就永远成为了梦想、空想、幻想! ……………… ………………金光过处,丁默顿时陷入了昏迷之中这种,无数稀奇古怪的场景在他脑海中闪过,有的是他,有的好像不是他…… 移动阅读请访问:品文吧-精选 0205 幻境?(上) 这是……镜念世界……?不知道过了多久,丁默渐渐醒了过来,眼中还是充满了迷茫,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清醒过来,环视周围一番,静下心开始研究目前的情况。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彩虹,一路有你! 之前杂乱的回忆重新浮现,是梦境,还是幻想?丁默也不知道,只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一切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他化身成为一个个其他人,度过了别的人生,同样精彩,同样记忆深刻。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蛊?还有……我现在真的清醒了吗? “总算开始正视你现在的处境了,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现在还没清醒,这是你的意识海……你可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只能告诉你,想要醒过来,那就试着打倒我!” 正在发愣的时候,忽然间一个凌厉声音传来,随即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身影出现在丁默面前,丁默见状顿时微微愣了一下,纵有千年经验他还是不能确定眼前这到底是什么蛊的效果,只是对面明显没打算给他确认的时间。 轻微的爆响声传来,只见对面金色身影带着一排残影,凶残无比的向着丁默冲了过来,见此情景丁默也不再去犹豫,你说打倒就能知道,那你就准备倒下,当下脚下一搓,整个人竟然旋转起来,沿一条极不规则的路线,冲向金色身影,与此同时双手上闪过点点华光,确实已经催动了叶芒蛊,全力发挥起来。txt小说下载 如果真是幻境,为什么催动蛊虫却丝毫不受影响?此时此刻战斗中,丁默还是冒出了这样的疑惑。 只是这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思考的空间! 面对丁默的快速突进,金色身影面无表情,他现在也没什么表情了,但是动作却一点不慢,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长,转眼间,丁默已经来到金色身影身前,金色身影清楚地看到还在旋转着的丁默,已经出拳出脚,赶紧拳对拳,脚对脚,挡下这一击,接着,另一只脚飞起,对着丁默的脑袋踢了过来。 丁默对于金色身影飞来的一脚根本看都不看,反手抓住金色身影的手臂,金色身影立刻一振臂,借着金色身影振臂的力量,丁默上身向后一仰,不光躲过了金色身影的腿,还在下面也踢出一脚,直蹬金色身影的小腹,这一脚实在是太阴毒了,金色身影也不得不赶紧后退一步,这要是挨上了,那后半辈子可就全毁了……当然了,对于他一个和尚来说,这一招貌似也没啥威力的。 不料丁默不等这只脚落地,猛地一扭腰,地上这只脚又踢了出去,这一脚的力量并不大,作为先天高手,金色身影自然能看得出来,放心地用手臂向外架了一下,丁默单手在地上一撑,又是那一道奇妙的光华喷涌而出,金色身影顿时被他打得狼狈后退,这一刻就能看出来丧失理智和带有理智的区别,虽然说双方交手就在这样三招两式之中,可是现在明显是丁默在压着金色身影打! 在滚滚气浪排开以后,金色身影整个人包裹在紫色如同火焰的气压中,一连串的攻击忽然仿佛暴风骤一般的在半空***现,只见金色身影骤然从地下冲了出来,在丁默的眼中,那一拳势遮天蔽日,掩盖了金色身影的身影,一时间,金色身影与丁默的身影在强烈的碰撞中,风雨飘摇!轰隆隆地雷鸣声在惊天洪流的胡乱冲撞轰击下,连绵不断,滚滚不绝,震耳欲聋。 下一刻,就看到金色身影上身一让,丁默脚刚沾到地面,向下一蹲,又是一个扫堂腿,金色身影仍然是很轻松地闪开,这一招本来就是多个回旋踢,可是丁默居然硬生生地收回了已经扫出一半的腿,脚下一用力,顿时***土里,另一只脚一个高劈,脚后跟直奔金色身影的脑门而去。 这一脚倒是让习惯了之前的惯性的金色身影有些措手不及,双臂交叉,挡住了丁默的脚,只是,这一脚的力量相当大,金色身影匆忙之下,不得不退出一步,丁默眼中光芒一闪,好机会! 当下猛地跃起,双腿全力甩动,如同战斧般的从上向下直直劈下,奇诡的角度为这种气势更加增添了几分凛冽,对面金色身影果然措不及手,被丁默狠狠地劈中,一声闷哼跌飞出去,身上金光看着都黯淡了几分。 不过仅仅是这种程度,还打不倒他,一个翻滚,金色身影重新站了起来,他的金光可以护住全身,丁默的攻击很难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丁默却不在乎,乌龟壳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在乎,防御力高怎么样了,防御力再高也有极限,把它砸碎了不就是了! 不等金色身影靠近,丁默窜了上去,又是直直一计平斩,金色身影右脚向后一撑,双臂竖起并拢,稳稳地接了丁默的这一击,丁默的身体晃了晃,金色身影的双脚却在地上拖出了两道沟,被丁默砸退了两三米远! “哼哼!”看到对手挡住了自己的一击,丁默顿时冷笑两声,挥舞叶芒再次砍了了过去,他就喜欢这样硬碰硬的战斗,省事! 不过他的对手当然不会喜欢,太费事! 金色身影没有丁默那**的观察能力,根本没有想到,他双臂上的金光被丁默砸过之后,已经出现了几道非常微小的裂纹。 丁默逼近金色身影,也没有任何招式,就是硬碰硬的连连斩下! 下一刻金色身影只觉得眼前一黑,伸手不见五指,这却是被大力砍砸的后果,当下身上却是一阵麻痹,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上了他的胸口! “噗!”金色身影内腑一阵翻腾,吐出一口血来,丁默这一招砸在他的身上,没有把他砸得后退,却直接把他胸前两层金光形成的防御给砸碎!幸亏金色身影本身真元深厚,不然被丁默砸碎的骨头肯定把他的内脏插得满是窟窿,现在勉强支撑下来,赶快在撑起金光再次形成防护,刚才中的这一拳,如果没有这两层金光防护,金色身影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猛的吸了口气,金色身影一边迅速的开始调整呼吸,与此同时大喝一声:“破!” 0207 暗黑笔记第章摊牌(上) 0章 望着齐啸转身离开。(..tw无弹窗广告)豪哥先是冷笑了两声。正当人们以为他是不是打算忍气吞声让过这一次的时候。他居然忽的从傍边提起了满满一瓶雷欧半百年两个大步走过去。在众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酒瓶已经带着风声。就这样重重的向着齐啸的后脑勺抡了过去。 顿时。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呼。想想看。一百八以上的一个大个子。居然被他一拳打到。不打到了。而|还打飞了。这个豪哥的力气是何等惊人。毫无疑问。这一下要是打实了。齐啸就算不死也要变成植物人。。 齐啸一点都没有防备。他或者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豪哥居然敢偷袭他。但是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刻。忽然间一只拳头升了出来。正正的对上了那瓶雷欧百年。 拳至。瓶碎。一声响。漫天的酒水和众“愣面孔。 齐啸确实没有-。但是韩羽有准备。就在豪哥进来之后。韩羽一直就有了准备。。 不知道为么。虽然豪哥给人的感觉也是非常大气。非常豪爽的那一种。而且处事公道。赏罚分明。可是韩羽就是对他感到不顺眼。就是感到他身上有着一种名的阴冷感。 这也绝对不是韩羽的偏见。而是一直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直觉。 所以就连齐啸的都大意了。都感豪哥不敢对自己动手。唯独韩羽没有大意。唯独他一直静静的注意着哥的动作。就转身离开的时候也不例外。 豪哥果然行动了。一出手就下死手。 愣愣看着手中酒瓶。豪哥的瞳孔都微微的收缩了起来。他自己的力气他知道而且手中这并不是一个空瓶子而是满满一瓶子洋酒啊。 赤手打碎一个''酒瓶。这只能说却是本领不错;可是赤手打碎一个装满酒''酒瓶。这就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冷冷的看了韩羽一眼豪哥很是容的说道:“兄弟好身手啊。”说着细细的朝着韩羽的上看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结豪哥不由感到又是一愣。原来他看见韩羽的手上居然裹纱布。 全不在意的甩了甩手。韩羽笑着说道:“豪哥客气了。只是随便试试而已。见谅了。” 豪哥顿时微微一笑:“够赤手这瓶子打碎的那就不是一般人…好吧看在你的子上。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他也算是一个枭雄了本来是很有面子的一句话。可是落到他的口里却在有一种大方的感觉。仿佛非常理所当然一样。 不过韩羽却全没有在意的他的表情。很是自然的摆摆手笑着说道:“这话就不要说了豪你还不需要什么看我的面。不过咱们既然站在这里了。事情就还是明打明的摆比较好。” 豪哥闻言。不由一挑眉毛。面色变的阴沉起来。他很不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冷笑着看着韩羽。 韩羽却全无所谓的淡淡一笑。随手拿起了一个玻璃杯。就这样好像非常随意的轻轻一掰。只听啪的一声一小块指头大小的玻璃被掰了下来。但是可怕的是。那个裂痕却光洁的好像是被切开的一样。 豪哥见状。不觉眼又是微微一。候韩羽已经笑着说道:“这事情的起因吗。这咱们就不多说了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豪哥你好好教育自己的小弟也就是了。” 如果说豪哥刚才给一种江湖义气的豪爽。那么现在韩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派风清月明好像自有那种人雅士的清朗不羁。丝毫不会比豪的差上多少。 他扫扫肩。笑着说道:“。你说教训了小弟。也让小弟道了歉。没错。但是这事情不是应该的嘛?但是你要让这兄弟出医药费。这不是好理?们兄弟只是在你之前先帮你豪哥教训了一下小弟而已。这和你的行也就是同一道理而已。为什么我们要出医药费。难道你豪哥就是那种超级护短。门下小弟只能自己教训。却容不的别人碰一指头的俗人?那可是就让我太失望了。” 要说口才。豪哥对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但问题是这种自信在韩羽面前却没什么用处。真要说到胡搅缠。韩羽还没见过有人能和自己比呢。更何况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他都是站着道理――豪哥最后的手段是个败笔。如果他真刀实枪的和齐啸干上一场。韩羽还真的不好插手。其实以他的实 要干掉齐啸也绝对不难。但是也很可惜。这就是人-。以豪哥的性格。他就算真有实力也不和齐啸正面动。 看到豪哥哑口无言。羽也不再压迫什么。轻轻转身一拉齐啸。笑着对豪哥说道:“事情就这样说明白。说起来豪哥还要为你那兄弟感谢我这兄弟。今天只是受伤而已。但是要是少了教训。他今后会怎么样可真的难说哦。” 豪哥闻言。脸色顿时变极度难看。可是此时的他也绝对不能再和韩羽动手了。不是因为在乎形式。而是因为那个杯子。如此圆润的切痕。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知道。自己确实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一阵沉默。望着韩羽几人的背影。豪哥眼中一阵阵精光闪动。 。。。。。。。。。 在车上。开车的是小惠。韩羽把啸好好的骂了一顿。不过让一众美女脸带黑线的是。他骂的不是齐啸动手打人。而是在走候太大意。居然丝毫没在意人家的偷袭。。 沉默。无语。翻白。过了一会儿于倩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的一拉韩羽的袖子。很是无奈的说道:“好了啦。韩老师…再说下去。好人都被你带坏了。。” 韩羽直接。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啥叫好人被我带坏了。要是刚才出了事情怎么办?这些都是必须要注意的。。” “说的好想你多了解一样。”钟海燕翻白眼。然后忽然兴致勃勃的说道:“喂。大高。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居然这样厉害啊?” 韩羽直接无语。这他怎么说呢?想要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忽然间一股难以忍受的炙热从胸口传来。这次炙热居然比以前的还要严重了两倍多。韩羽顿时忍住痛呼出声。 可是就在同一时间。齐啸也闷*了一声。。】 顿时。韩羽直接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齐啸。而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齐啸也是一|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很尴尬。两个大人这样若有所思的眼对眼看着。别说他们自己。就是身边的人也是感到很尴尬的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有些沉闷的干笑了两声。韩羽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就这样侧身靠在钟海燕身上。仿很疲倦一样的。这家伙其实只是想要搞笑一下。按照正常的逻辑。钟海燕会在三十秒后破口大骂。然后把他一脚踢开。只说他混蛋想占便宜。 可是谁想到。今天似乎注定是一个意外迭出的日。被韩羽这样大咧咧的一靠。明目张胆的沾起便宜。可是钟海燕居然只是微微一下嘴唇。然后啥话都没有说。就好像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韩羽顿时呆住了。这下反倒让他变的尴尬起来。如果这时候他忽然离开的话。这事情就变的更加尴尬了。可是如果不离开的话。貌似就像是他诚心要占便宜。而且还是占起来够的那一种。无论是哪种解释貌似都让很无语的样子 一瞬间。韩羽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他其实不是靠在钟海燕身上。而是靠在于倩身上? 顿时。车厢里的气氛更加让人感到尴尬了。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一个个傻乎乎的看着钟海燕。韩羽这时|终于想出该怎么办了。他眼睛一闭。装着自己好像喝了的样子。貌似他刚才却是喝的不少。这时候要说喝醉了好像也没|么不合理的。 忽然。韩羽心中微微一跳。因为感觉到于倩居悄悄的抓起了他的手。就这样温柔的握着。握着。一淡的温柔在心中升起。韩羽忽然想一句话。 最难消受美人恩。 然而就在这一刻。羽才不自觉的感觉到。坐在前排的齐啸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也睡着了。但是他的手好像还放在自己的胸前。双手轻轻合拢。摆成了一个环状。 按照心理学的解释来说。这应该是一种下意识的防护姿势。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全感。 韩|沉默了。 0208 第二百零八章好人楚飞翔(下) 没有注意到王大富略有不快的表情,楚飞翔还在滔滔不绝的叙述拍卖会的盛况,王大富发现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居然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 这时候楚飞翔又开始诉说着他的来意,现在已经叙述他下一步的销售计划了:“我现在发现,老猪你这里生产的附魔材料的价值还要在超过我的估计之上,首先它的成功率实际上要高于它自身的介绍的,我觉得。[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五九文学。。。。。我们这次就好好的大干一场!”楚飞翔看起来很是兴奋,但是王大富却有点怀疑这些理论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发现的? 咳嗽了一下,王大富试图打断楚飞翔的演讲:“咳~~那个老鼠,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个附魔材料的产量非常。。。。。啊!你说什么!”王大富正打算要砌辞推托楚飞翔的购卖计划,却被楚飞翔的话直接惊呆了,“非常”后面本来要跟的“有限”两个字被王大富生生的咽了下去!楚飞翔说:“。。。。。对了,兄弟是发了财,人总不能昧良心,所以这次我又给你拿来了2500金币!” 王大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你要再给我2500金币?”这小子不是睡混了头吧?莫非他真的就是个“好人”? 看着王大富震惊的眼神,楚飞翔酷酷的摇摇头道:“不是,怎么可能是2500金币。。。。。”王大富吸了一下鼻子暗自想道:“我就知道不可能,哪有那么好的事!” 楚飞翔接着说道:“。。。。。是每份2500金币,我一共拍卖了10份,应该一共是25000金币才对!王大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倒不是金币的数量吓到了王大富,就王大富现在的身家,25000金币实在不算什么!他真正惊讶的是楚飞翔话的含义,难道他真的就是个“好人”??!! 楚飞翔看起来很满意王大富现在的表情,微笑着解释道:“老猪你的这个附魔材料就算是3000金币一份卖给我的,毕竟是你这里生产的,你应该拿大头!” 看着楚飞翔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王大富“惭愧”的低下了头:“看来我真的误会他了,看来他可真真正正是一个‘好人’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他妈的我当初怎么不说一份是5000金币啊!”王大富已经明白了,自己当初到底犯了多大的一个失误! 没有意识到王大富是在“懊恼”而不是在“懊悔”,楚飞翔拍拍王大富的肩膀说道:“老猪不要如此,我知道你也是个仗义大方的‘好人’!不过这笔生意我也没有吃亏啊!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不少便宜呢!”好人?实实在在的好人啊!! 王大富闻言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楚飞翔,半晌没说话,楚飞翔再次笑笑说道:“老猪,你不要介意,我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的,有钱大家赚,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吃亏的!你和我多接触几次就知道了。。。。。再说了,我等于是转手就赚了2000金币,算起来还是我赚了老猪你的便宜呢!”楚飞翔好像没有意识到,如果换成王大富自己搞这个拍卖会,没有了展空帮和展空帮身后权力帮的势力和人脉,那会有那么好的宣传效果?没有了这种广告效应,估计附魔材料连1000金币都卖不到! “好人。。。。。真是好人啊!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好人??!”王大富喃喃自语道,转过头认真地对楚飞翔说道:“老鼠,既然你如此豪爽,我也就不再惺惺作态,我知道我要是不收这金币,就是我看不起你。。。。”王大富一本正经的表示他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人家“求”他收下的金币,而后继续说道:“如你所说,我们这次就好好的大干一场!” 楚飞翔高兴得点点头问道:“那么老猪是同意我继续从你这里定购附魔材料了?” 王大富笑了起来:“这还用说,以后老鼠你的展空帮就是我们绿柳镇的正式盟友,我们所有的特产都可以交给你负责经营!一会咱们就去签署正式的协议!”微微的一抬手制止了楚飞翔说话,王大富继续说道:“不过我认为,现在不适合大量倾销附魔材料!” 楚飞翔不解的看着王大富问道:“不适合?为什么呢?难道老猪你这里没有足够的产品?” 王大富摇摇头神秘的说道:“因为。。。。物以稀为贵。。。。。”他高深莫测的看着楚飞翔,不再说话。 楚飞翔闻言一愣,慢慢的咀嚼了了两次王大富的这句话:“物以稀为贵。。。。。物以稀。。。。。”脸上也浮现出了神秘的笑容,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老猪好精明的生意经啊!” 继而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可是老猪,你刚才不是说要好好的大干一场吗?难道说你指的就是每一次的拍卖会吗?这虽然称的上是暴利,但是却到底不是王道啊!要想做大,我们还是必须要有可以长期稳定供应的特产才行啊!”此时的楚飞翔那里像一个大帮帮主,根本就是一个满口生意经的狡猾大老板! 王大富大笑起来:“老鼠确实精于做生意啊!”随即摇摇头说道:“不过我倒不是仅仅指望寥寥无几的拍卖会!我要说的是我们绿柳镇的另外特产――醉月酒,飘香茶。。。。。” 楚飞翔摇摇头说道:“老猪你这两样特产虽然都是好东西,却不是玩家们所选喜爱的消费品,虽然也可以做,但是只能和npc交易,这样子想要做大。。。。。毕竟赚玩家的金币才是王道啊!” 王大富点点头说道:“老鼠你误会了,我就给你实话实说吧!这两样特产我只是希望你帮我把声誉造出去!好帮我吸引一些嗜好此道的npc人才!我要和你做的大生意是这个东西!”王大富从空间腰带中取出了一个样品:“我们绿柳镇的最新特产――附魔军刀!”楚飞翔瞪大了眼睛,一把拿过附魔军刀,左右看了半天,嘴里啧啧称奇! 王大富大笑起来:“老鼠,这种军刀每月可以生产500把,若是。。。。。”王大富滔滔不绝的开始介绍起来,而另一边楚飞翔非但没有厌倦他的介绍,反而眼睛越来越亮,仿佛眼前摆着一堆越来越高的金币山,一座,两座。。。。。无数座。。。。。。 很快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起来这个特产的具体合作事宜,谈到投机之处,不由得双双抚掌大笑:“老猪(老鼠)!你真是个好人啊。。。。。这下子那些冒险类玩家真的‘有福’了!他们太‘有福’了!” 光暗六芒星中最大的一对奸商因为“性格”和“宿命”正式的走到了一起。。。。。两个月后《生活》中的部分物品的物价忽然莫名奇妙的开始疯狂的,有秩序的持续上涨! -------长-----相-----决------定------命------运--------- 待到一切商量全部结束,各个方面全部达成共识,王大富又和楚飞翔像主脑正式申请了同盟协议,并且顺带给芳鸟和张英哲打了招呼,希望他们两人同意,把楚飞翔的展空帮加入到绿柳――白杨――狂涛三角同盟之中,将同盟变成绿柳――白杨――狂涛――展空的四方同盟,结果芳鸟自然是以王大富马首是瞻,而张英哲居然早就和楚飞翔认识,两人在现实里都是关系不错的熟人,当然也没有反对,于是几人顺顺利利的形成了一个正式的利益团体! 几人约定有空在现实聚会之后,芳鸟和张英哲关闭了通信手镯,而王大富和楚飞翔重新回到镇长宅的客厅闲聊,随意的寒暄中楚飞翔忽然说道:“对了,老猪,这次《射雕三部曲》的烟雨楼任务,你混的很风光啊!” 王大富这下子愣住了:“我说老鼠,你怎么知道烟雨楼任务里的事呢?当时你也在场吗?” 楚飞翔笑了起来:“我是不在场啊!可是你不要忘了,我的展空帮可是玩家第一大帮啊!我们展空帮里可是各个门派的高手都有哦!”王大富有一点明白过来,楚飞翔继续说道:“不管是全真教还是丐帮,甚至桃花岛,白驼山都有我们帮的人拜入其中,你说我会不会知道呢?”说到这里楚飞翔忽然调皮的加了一句:“老猪你不知道吧?我师傅就是明教的青面蝠王韦一笑哦!”王大富的瞳孔猝然收缩,楚飞翔如此坦率的告诉他自己的师承,这种态度固然让他有了几份感动,但是更加惊人的是楚飞翔说的话! 王大富忽然意识到,自己新交的这个盟友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老鼠这家伙身后居然同时拥有者‘天下第一大帮’和‘天下第一大教’。。。。。这小子会不会是冒险类玩家里势力最大的人?”――恭喜王大富,他又华丽的猜错了!比楚飞翔势力强大的冒险类玩家在王大富领地定居的最少都有两个以上,只不过王大富自己不知道而已。。。。。 楚飞翔不知道王大富在想什么,饶有兴趣地问道:“老猪,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说吧?我的那些属下们离得太远,都没有看清楚地,你都得到什么好处了?” 王大富得意地笑了起来:“好处?东邪黄药师的友谊算不算?北丐洪七公的赏识算不算?傻小子郭靖的感恩算不算?黄大美女的青睐算不算?”楚飞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王大富更加得意了,这次外出休假,他得到的好处真正是异乎寻常的多:“呵呵,我慢慢告诉你。。。。。” ------------------------------------------------------ 0212 【……朱鹏飞开始走门户转转,真细狗咬驴一般。热门小说挺身子高抬腿,俯身子轻落部,这个洋相。忽远忽近,一触即退,就不出招,引得耶律风泽抱着门户乱转……】 把住机会,耶律风泽再次再次抽身而上,双拳舞动如风,反手抽*动出去,结果是朱鹏飞架了上手护住面门,身子一窄又躲过一穿,这一手也在耶律风泽预料之中,他常看朱鹏飞练拳,什么路数熟悉着呢,一落步身子一矮穿喉手走空旋即一拧身子,这手就跟朱鹏飞下砸之手碰在了一起, 嘶吼声中,耶律风泽的攻击更加凌厉起来,他这一拳分力的攻击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怪异,每每周围全无半点破绽,让人破无可破,不得已朱鹏飞再次双手支架,就这样一挡,顿时又被一拳钉在了小臂上 耶律风泽这一拳钉在对方的小臂上,攻势受阻,想也不想,就打出逢阻必变的变化来。由于连三箭打法冲力过猛,肯定不能接回避的动作。 而这时自己右手前击,左手上护,对方唯一能进攻自己的地方就是右肋下,于是右手就顺中线往下一拉,就护了下去,同时自己的左手一个小转环,就往上击对方的脸面儿,手一碰到对方的拦手,就往下撕掳,住下护的右手在挂开对方的左腿时,也提绷而上,拳从口出,正是打一个搂手劈山,相当于红拳里的拦斩捶,这一上去,连绵不断,正是得势不饶人,而且以朱鹏飞的功夫,他也不敢有丝毫手软的心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朱鹏飞左腿被挂开,就知道自己失了先机,左腿也不落地,就往回退,双手什么也都不管,直接缩身收颌护头,往后急退。 耶律风泽连着两个劈山,都被他护头的手挡住,当下第三个已经从本能的连环式中醒悟过来,却不再打劈山,而是左手往朱鹏飞护头的左手臂用力拍击,然后用手掌扒了他肘尖儿,往上一抬,右手就如毒蛇一般,直从下面钉进去,打在朱鹏飞的腋窝。 朱鹏飞腋下受到重击,却是一声怒吼,被抬起的左手肘合着全身力量拼命下压,将耶律风泽的左手压下去,弓着的身体猛然挺起,右手一个崩拳就不管不顾地打了出去…… ………………………………………… ……………………………… ………………… 【……对于擒拿,毛五郎总结的要点是,双手拿单手,单手拿手指……】 除非你真的力气比对方大上很多,否则以单手去拿对方单手是很愚蠢的行为,真的万不得已必须单手拿单手的话,最好去拿对方腕关节的间隙,其次是肘部的麻筋 用手指尖端的部位紧紧扣住这些部位,会令对方产生剧烈的疼痛感。不过这些部位面积不大,加上在灵活的手部,想要准确的拿中,没有非常的准确度和惊人的眼力是无法拿得中的。 对于这两样,毛五郎是强项中的强项,他平时的训练,除了身体的强度和度反应外,最看重的就是眼力和准确度的训练,,妖狐神风看起来快得模糊不清的虎爪,在他的眼中却清晰无比,第一下运行轨迹都清晰可见,故才能一把就拿住了妖狐神风的双手腕间隙。 妖狐神风吃了一惊,双腕间隙剧疼令他脸色大变,暗想难道自己也要和那两个弟子一样,一招之间就败北? 不甘心就这样失败的妖狐神风蓦然暴喝了一声,忍住手腕间隙的剧疼,猛力的将双爪向前凑,抓住了毛五郎的胸口,然后用力的向上一抛,惊人的力道硬生生的将毛五郎提了起来,向身后抛去。 就在这危急关头,忽然间响起妖狐神风的惨叫,却原来毛五郎不知道怎么扣住了妖狐神风左手的食指。他被妖狐神风这么用力抛到身后,反而飞的扣住了妖狐神风的左手的食指,结果,借妖狐神风这一抛之力,硬生生的将妖狐神风的食指扳断了。 俗话说,十指连心,食指被折断,妖狐神风疼的满脸是汗,但是凶性却被激了出来,不退反进,以饿虎扑食式向毛五郎当胸扑下,一付恨不能将毛五郎撕碎的表情…… ………………………………………… ……………………………… ………………… 【……“轰”一声巨响蛇妖欢野和虎妖龙天秤两人被爆炸的气浪抛飞,“尊者”才望望得索也被推开十几步,等到爆炸过后,哪里还有虎妖龙天秤的影子,只有地上还留下一只鞋子,很明显是虎妖龙天秤的鞋子,因为“狂拳”龙达府脚上穿的是不露脚趾的靴子……】 看到这毒刺小队居然如此暴烈,众妖族高手不觉有些面面相觑,不过他们始终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顶级高手,转眼之间就整理了情绪。 “***,逃走了又怎么样,只要守好了这栾巴家里,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混蛋来不来第二次”甚至丝毫没有对虎妖龙天秤的阵亡表现出任何感慨,“尊者”才望望得索径自咬牙说道,而奇怪的是其他人也没有为他的这种冷漠有任何表现。 以下不算字数: 自然的意志已经降临,新的主角已经跃跃欲试整装待,然而在这一刻面对恒古不变的法则十几万年的漫长时间中的唯一的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虽然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在不经意甚至全无意识的情况下。 【节选自元素族历史著作:《十万年后的主角漫步在历史的车轮下》】 莫名的重生回自己四岁那年,刚刚晋升七级魔导士即将要名留青史的亡灵炼金师罗严觉得自己的命运很悲催,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重活一次,那就让我们痛快的玩一场吧。 ……尤其是在已经知道“历史”的情况下。 笨笨新书《重生亡灵天下》正式签约上传,请多多支持。 0213 ……破空声响起在耳边,此刻的丁默,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却已经无计可施,因为金‘色’身影的拳头太快了…… “砰!”的闷响中,一拳正中丁默的后心,澎湃的拳力夹杂着寸拳的气劲直冲内腑,丁默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仿佛撞过来一辆大卡车,被一股凶悍的力量推向前去,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访问:.。 眼见丁默失去了重心,保证不了身体的平衡,金‘色’身影想也没想,抬臂大喝一声一拳捣出,仿佛连空气也为他的拳头所分开一般…… “呼――”声大作,硬碰硬的迎上丁默的攻击。以金‘色’身影为圆心点,直径三四米圆圈内的所有青草都被狂烈的劲风连根拔起飞了出去,‘露’出那黄褐‘色’的土地! 这一下倒是金‘色’身影吃了大亏,毕竟是以有心算无心,以有意对无意,以仓促还手对上蓄意偷袭,让丁默有机可逞,瞬间欺身靠近,展开了狂风洗礼的攻击。 手掌破空如刀,凌厉异常,仿佛连钢铁也能斩断…… 但是,手刀却在途中停顿了,金‘色’身影的左手抓住了丁默的手刀。只见他盯着丁默道:“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限度,你搞清楚适可而止啊~~” 丁默还在惊诧金‘色’身影抓住了手腕,金‘色’身影已经做了一个令人难以想像的动作,他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丁默的这只手臂,然后双脚跳了起来,将大‘腿’盘缠在丁默的这手臂上。身体一扭,丁默的一只手臂自然无法吃得住金‘色’身影整个身体的重量,脸朝下的被压翻在地上,手臂让金‘色’身影以反关节的方式压制住。 然后,金‘色’身影的双臂锁死丁默的这只手的前臂,双‘腿’盘在这只手上臂上猛力‘挺’直了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只听“喀嚓”一声,丁默的这只手臂的肘关节被金‘色’身影以相反的方向硬生生的扳断了。 锁臂十字固?柔道秘技? 错,这是跤术秘传!! 金‘色’身影嘿嘿的笑了一声。放开了丁默已经折断的手臂,身体一转,骑到了丁默的背上,从背后缠住了丁默的脖子,‘阴’冷冷的道:“你不是要和我以生死来分胜负吗?那我就成全你好了,我有一招扭断对手颈椎的方法你有没有试过,我让你尝试一下吧!” 双臂一扭。丁默的脑袋歪了过去,眼看颈椎就要被折断。金‘色’身影突闻脑后风声,却是丁默的一只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踢到了他的背上,将他踢了下来。 丁默垂着断了关节的胳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 “小子,我是轻估了你,才招致这种败绩。但是你没有下一次的机会,虽然断了废了一只手臂,但我还有另一只手臂和双‘腿’,完全可以打败你。我要让你明白。弱,是永远不可能战胜强的!” 对于这样的挑衅,丁默的回答只是飞快的一脚! 丁默的脚尖如锥,‘射’向金‘色’身影的腹部,速度之快,可真称得上快如闪电。 “噼哩啪啦”一声密集堪比鞭炮的气劲爆鸣声后,两人再次急速‘交’错开来。于空中再次一旋一折而回,继续飞速的‘激’撞在一起,‘激’烈的战斗惊心动魄,‘激’‘荡’开来的狂猛劲风都让地面连续颤晃,仿佛山崩地裂一般。 丁默被折断一臂,行动多少受点影响。不过金‘色’身影也没有乘势强攻,反而选择了一沾即走的战斗方式 旋即高高跃起,与此同时对面的丁默同样跳了起来! 空中的两人已经又翻翻滚滚的腾空飞起七八米“嘭嘭嘭嘭!”一连串的闷响声中,拳脚在瞬间‘激’碰了无数次,呼啸的劲风撕裂了空气的平静,拉扯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漩涡,而每一个个的漩涡最后又形成了一道道的龙卷风。飞旋着,吼叫着,朝着四面八方迸散开。 ……狂烈似奔雷。迅捷如疾风,其无匹的凶悍气势笼罩了金‘色’身影所有闪避的空间,强大而暴虐的气的力量带着其后灰‘蒙’‘蒙’的长长尘埃焰尾,如开天巨斧般朝着金‘色’身影当头劈去…… 忽然身影一顿,丁默突然停止了狂暴的攻击,猛地主动后退三米,微微吸了一口气,双眼电‘射’出两道厉芒,与此同时双臂大展,之前的伤势对他好像全无影响一般! 一瞬间,丁默的右手肌‘肉’隆起,筋骨贲张,看起来刚劲有力,身体内的气加速循环,绕着左臂形成一米长的十道凝缩能量尖刺。 气沉如渊,丁默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炙热,毫无疑问这一招是他的绝招之一,平时甚少出手,甚至有可能是尚未晚完善的绝招,只看这一招的蓄力时间之长就能感觉到了。 一阵隐隐的仿佛雷鸣的闷响声缓缓传来,对面的金‘色’身影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寒,无形的危机感觉从心底缓缓升起,这并非玄幻描写,而是来自于一个顶级高手的灵敏直觉!! 下一刻,只见一道金光悍然彪‘射’而出,霎时间穿透了数道劲气防御,其威力几乎可以用无坚不摧来形容!! 金‘色’身影没能躲开,尽量他能看清丁默的攻击,但是身体的反应速度却跟不上他的思想。 腹部一疼,丁默的脚尖几乎如刀子一样刺进了他的腹部。 这一瞬间,金‘色’身影弯腰向将前一抱,双臂抱住了丁默的这只脚,冷冷的道:“你脚虽然踢得很快,收脚却太慢了!” 双脚再次离地,这一次却是盘住了丁默的这是‘腿’,整个身体压了下去。 锁‘腿’十字固? 却见丁默被压翻在地上,另一脚却抬了起来,一个斧式劈踢重重的向金‘色’身影砸下,眼看这斧式劈踢就要砸到金‘色’身影的脸上,金‘色’身影再次闪过应变的招式,死死的抱着丁默的这只‘腿’扭身一滚,斧式劈踢只是砸到了金‘色’身影的肩背上。虽然被砸得差点又吐血,但是丁默的这只‘腿’却成功的让金‘色’身影扭断。 正常来说,到了这份上什么打斗也结束了,就算是修真者的体魄再强健,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的,可问题是这明显不是什么正常的打斗。 上是如此严重,丁默却好像全无所觉一样的重新站起来,自己动手径自在肢体断面上一抹,旋即一道火光划过,焦臭的味道和拳风同时再次响起!! 一连串的闷响声中,拳脚在瞬间‘激’碰了无数次,呼啸的劲风撕裂了空气的平静,拉扯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漩涡,而每一个个的漩涡最后又形成了一道道的龙卷风,飞旋着,吼叫着,朝着四面八方迸散开。 “三战”至刚攻击的结果是,金‘色’身影被击中了几拳,‘逼’退了几步,但是金‘色’身影的韧‘性’太强,那个丁默始终无法一鼓作气将金‘色’身影击倒,结果锐气一过,金‘色’身影就开始反击了。 左右开弓连环四拳旋风般的落在那个丁默的脸上,然后重重的一定高段横鞭踢击对着那个丁默的太阳‘穴’扫去。 0214 一连串的闷响声中,拳脚在瞬间‘激’碰了无数次,呼啸的劲风撕裂了空气的平静,拉扯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漩涡,而每一个个的漩涡最后又形成了一道道的龙卷风,飞旋着,吼叫着,朝着四面八方迸散开。[..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新好快。 “三战”至刚攻击的结果是,金‘色’身影被击中了几拳,‘逼’退了几步,但是金‘色’身影的韧‘性’太强,那个丁默始终无法一鼓作气将金‘色’身影击倒,结果锐气一过,金‘色’身影就开始反击了。 左右开弓连环四拳旋风般的落在那个丁默的脸上,然后重重的一定高段横鞭踢击对着那个丁默的太阳‘穴’扫去。 两人的动作一会儿是快若闪电,‘交’错起落,如影随形,眼‘花’缭‘乱’,可是突然间却又变得无比缓慢起来,一招一式也能看得到轨迹了,只是千万不要以为这样一边就不在‘精’彩,实际上这样的缓慢之战,反而更加凶险起来…… “嗵嘣”的两声,金‘色’身影的拳头打到丁默的腰眼上,而丁默的转身一脚却踢到了金‘色’身影的‘胸’口,两人同时倒退。居然打了个势均力敌。 却见丁默的脸‘色’发白,动作也缓慢了起来。显然是金‘色’身影在他腰眼上打的一拳伤得他不轻。反观金‘色’身影,‘胸’口被丁默踢了一脚,不但若无其事,反而因为愤怒令拳脚的攻击更凌厉了,论身体的强度和抗击力,丁默果然不如金‘色’身影。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嘭――!”一声惊心动魄的暴响声中,暴散开来地气劲席卷了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周围的树木与石土被突如其来地强大劲风给吹得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可想而知,这到底是怎样的场面! 下一刻在空气中‘波’澜‘荡’漾,一道身影出现在世人眼中,只见他迅若闪电般的拔地而起,扶摇直上七八米,双手如同如同利爪,朝着金‘色’身影的后背攻去。 ……“轰!”一大片尘土如同沙漠风暴一般席卷周边。风吹树倒,地面坍塌,然而下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忽然的浮上心头……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但是就在两脚快要相遇的那一瞬间,金‘色’身影陡然将脚收回去了!! 这一下明显大出丁默意外,可是他却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攻击。向下落去, 这时只见金‘色’身影身体一动。转身,闪电般冲上前,在瞬息间靠近了丁默身板,紧跟着身体一转,拳头向下直直的击向丁默的下腹部。 霎时间,丁默顿时面‘色’大变!!只见对面的金‘色’身影仿佛化身成了一只恐怖的怪兽,就这样张着血盆大口,向他直直的扑了过来,那气势仿佛有着无边凶威。令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丁默见势不妙,连忙冲了过来,竖掌如刀,向下直劈,掌力劈在空气中,好似真的有一把大刀在空气中挥动发出金铁震‘荡’的刺耳鸣声。 一下砍在金‘色’身影绷紧的长舌头上,一劈。一压、一拖、一拉。 嘣!~ 仿佛琴弦绷断之声,丁默手上一震,金‘色’身影断开的舌头猛地弹回嘴中,满嘴是血的金‘色’身影,痛苦的嚎叫起来。 这手功夫乃是八卦手刀的拖刀劲,一劈一压一拖一拉四重劲扭在一起。一气呵成,就算是坚硬的水泥地板也能拖拉出深深的沟槽! 不过这样的攻击吗,对付金‘色’身影却有些儿戏了,只见金‘色’身影的双臂猛地挥出,如同弹出两把如砍刀般的甲状物,坚硬而锋利,一下子又朝丁默扑了上来。身形未到,那猛烈的劲风已经吹得丁默如要跌出去一般。 出人意料的,丁默面对金‘色’身影的猛恶声势,并没有退后闪避,而是全身猛力一抖,如同老熊抖虱、又如雄鹰振羽。 全身上下筋骨齐鸣,接二连三的炸响连番迸发,顿时,空气也随着震‘荡’起来,一股无形的劲风散发开去。 借着这一抖,丁默刺‘激’了全身气血加速循环,把所有潜力都‘激’发出来,紧接着,他进步一踏,脚卷旋风,拳带风雷,携带无匹气势,直向金‘色’身影冲去。 嘭! 就如同火星撞地球,双方这一撞,就像猛然炸开一个震天大霹雳,震‘荡’得整个空‘荡’‘荡’的月台回声嗡嗡地大响。 “吱呀!” 首先狠狠地跌飞出去的竟然是那金‘色’身影,原来丁默在双方即将对撞时身形诡异一拐,犹如穿‘花’‘插’柳,居然从金‘色’身影的双爪间刻不容缓地侧身挤进去,而他全力一拳,却以一股沛莫能御的炸劲轰到金‘色’身影的脑袋上。 然而也在这瞬间,他的前‘胸’后背同时飙出一道鲜血,金‘色’身影的利爪始终还是把他伤到了。 丁默这拳即使是钢铁也会打出深印来,金‘色’身影挨了这下,差点脑袋都被打得稀巴烂了,顿时一阵头晕,深褐‘色’的血顿时流淌下来。而丁默右手的铁钩还雪上加霜地够在他脖子上,再一个拖拉,顿时在他的后脑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沟槽。 但即使受到这样的严重伤害,凶兽仍然是凶兽。 “嗷……”近乎非人的吼叫声中,只见金‘色’身影就地一个翻滚,脚一蹬地面,又朝着丁默直冲过来。 丁默骤然爆发的一拳,已经几乎把他的所有‘精’神气给爆发出去,加上又受了不轻的伤,此时已经没有再与金‘色’身影直接对抗的体力,此时只得将身形一缩,又是猴子缩身,又是驴打滚,在金‘色’身影利爪加身的瞬间,逃避出去。那锋利的一爪掏在人造大理石的地板上,火‘花’四溅中硬是削出几道深槽。 金‘色’身影后肢一颠,高高跃起三米来高,朝着丁默滚出的方向猛扑下去。 丁默心中叫苦,只得又向前急窜闪避,谁知身形一动,双‘腿’竟然被卡住,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 回头一看,只见双臂已被废的金‘色’身影竟然施展关节技,用双‘腿’死死卡住丁默双‘腿’,那狰狞扭曲的面容上分明写满了“一起死”三字。 骤变突起,丁默随机应变,干脆整个人顺势躺了下来,双‘腿’一夹,反而把金‘色’身影双‘腿’夹住,运起腰力,‘腿’一搅,在金‘色’身影‘腿’骨折断的咯吱声中,竟然把金‘色’身影搅得整个人从地上翻滚飞起。 可谁想到这时候,金‘色’身影居然双臂同时暴起,猛的向前挥出! 第217章 0215 回头一看,只见双臂已被废的金‘色’身影竟然施展关节技,用双‘腿’死死卡住丁默双‘腿’,那狰狞扭曲的面容上分明写满了“一起死”三字。(..tw无弹窗广告)。wщw.更新好快。首发地址、反着念↘↙ 骤变突起,丁默随机应变,干脆整个人顺势躺了下来,双‘腿’一夹,反而把金‘色’身影双‘腿’夹住,运起腰力,‘腿’一搅,在金‘色’身影‘腿’骨折断的咯吱声中,竟然把金‘色’身影搅得整个人从地上翻滚飞起。 可谁想到这时候,金‘色’身影居然双臂同时暴起,猛的向前挥出! 顿时,“碰!碰!碰!”一阵脆响传来,金‘色’身影没有任何套路可言,双拳左右开弓,勾拳、肘击、‘腿’踢,眼‘花’缭‘乱’的攻击没有任何阻隔,全部落在丁默的身上,双‘腿’还时不时的还闪出了道道电流,实在是让丁默‘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不过也不是真的全无还手之力, 下一刻,丁默的身影飘渺而至,在金‘色’身影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展开了迅猛的攻击。丁默速度飞快,举起右手,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弧度,开天辟地一般,凌厉的攻向金‘色’身影。 见此情景,金‘色’身影忽然重拳出击,然而这时候,丁默的整只手臂忽然肌‘肉’隆起,右手豁的卷成拳头,劲力所达,从手腕到指骨绷的笔直,血‘肉’之手在一瞬间仿佛化为了刚筋铁骨,在一声极为短促的尖啸中,就这样闪电般击向金‘色’身影的身体左侧,刚猛绝伦,务求一击得手 金‘色’身影这时眼清目明,看他拳来,本能地侧身换膀,右手腕一挂丁默的腕子,左手钉捶就顺他的臂下直击他的腋窝,他似乎已经预见了丁默的失败,冷笑一声,速度竟然又加快了一拍,一记奇快无比的直拳,正面击中了丁默的腋窝! 这一钉也没有留手,只听一声闷响,丁默身子一颤,他的腋窝虽然也练过,但这些薄弱地方再练也会比其他地方弱些,这一钉虽然不足以伤他,却也让他痛彻心肺。(..tw无弹窗广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喝,身体一时也没了反应。 金‘色’身影一钉得手,身子却停,右脚上步,憋在丁默的右脚外,右手顺势往下一击,连拍带捞就卡住丁默的脚后根,左‘腿’就如毒蝎卷尾一样挑起来,正是红拳中错步打错跤的美‘女’照镜‘腿’。 丁默就感觉自己的脸上被铁板拍中一般,在爆炸‘性’力量的冲击下,他的双手凝聚的红‘色’光芒剧‘乱’颤着,他都差点就掌控不住这体外凝聚而成的气团了,即便如此,其上的力量也被金‘色’身影给轰散了大半,双‘腿’虽未离地,可身体却在强大力道的冲击下重重的向着后方跌落出去! “哧溜”丁默贴着地面朝后滑行出十几米远,嘴角溢出鲜血,待到他完全停止了滑动的身体后,气团再也控制不住,被迫消散在空气中。 原来在之前一刻,他完全被金‘色’身影左右开弓四拳打闷了,对金‘色’身影的高段鞭踢没有半点反应。结果,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那个丁默的左侧太阳‘穴’上。那个丁默不但人飞出了战斗圈外,还干脆的昏死了过去。 额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再多一点就可以汇聚成溪,金‘色’身影不断调动着体内的内劲,他的‘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着,鼻翼不断扩大缩小,气息急促的喘动着 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映照出丁默的身影,犹如倒影在水中的影子般不真实的飘摇曳动不停。 “啊!”一声声惨叫声,仿佛金铁冻裂一般,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霎时间一阵无声的寒意呼啸而过。 旋即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映照出丁默的身影,犹如倒影在水中的影子般不真实的飘摇曳动不停。 “啊!”一声声惨叫声,仿佛金铁冻裂一般,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 “嘶嘶嘶嘶!”伴随着冲天的轰鸣,石化了的丁默被螺旋光华轰了出去! “鸣”螺旋光华旋转着没入丁默石化的身体内! “轰!!”以丁默为中心,方圆十几米被金‘色’身影的风遁刺针充斥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光半球!伴随着光球,飓风猛烈地向周围刮散起来! “嘶嘶嘶嘶”在光球的中心,无数的真气内劲小针不停地在丁默石化的身体里穿进刺出,渐渐地,石化的部分开始分崩离析,碎裂开来! 长达数十秒的无间断攻击之后,光球终于消散开来,再也无法言语的丁默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掉进了光球产生的大坑里面!飓风也随之散去了。 一阵沉默,这一次轮到金‘色’身影‘露’出那种自信的笑容了,只不过金‘色’身影也没能得意太长时间…… 下一刻丁默身体灵活的一闪,飞快的从原本凹陷下去的路面跳了上来,不过看上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来之前的攻击对他的伤害还是不小。 金‘色’身影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之前的这一招以破坏力和奇诡的攻击著称,这还是第一次打了这么长的时间,却没有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对方刚才的攻击更是给了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那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招似乎不能用“幻觉”来形容,幻觉那是一种虚无的状态,这种状态看不见‘摸’不着,就像是空气一样,可是金‘色’身影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如果刚才不是自己躲闪迅速的话,那一击一定会给自己造成严重的伤害! 疑‘惑’的看了丁默一眼,金‘色’身影有些诧异的皱起了眉头,这才想到自己似乎一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现在金‘色’身影不想问了!! 打了这么长时间,现在金‘色’身影心头怒火正盛,根本懒得再去考虑其他,一看丁默站了起来,立时间飞奔过去,在奔跑的过程中,大小拇指慢慢收拢,猛的振臂一挥,右脚重重一跺地,在地面龟裂爆响声中,纵身一跃,如同掠过水面的海鸥,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惊鸿,一只脚带着呼啸的风声瞬息来到了丁默的面前,快的让人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 丁默已经反映过来,他一样生气了,实际上早就生气了,一时间只见他的的脸‘色’字在逐渐变‘色’,从白‘色’到红‘色’,到最后似乎要燃起一把小小滴火焰咯,可见这家伙已经抓狂到一种境界了 79小說网 218.第218章 0216 “嗖”的一声!! 但见丁默双眼一眯,擦掉鼻孔流出的鲜血,一瞬间闪离了原来的位置,双手也在同时疾伸而出,抓住了金‘色’身影跃到半空踹来的那只脚的脚‘裸’,接着迅捷猛力的一抡,把金‘色’身影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后,高高的扬上半空…… “砰!”巨响声中,地板暴碎,残屑飞溅,金‘色’身影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坑之后,被强大的反震力弹起了一米多高,但是在空中的他一‘挺’腰,向后翻落,一手支地,一手背后,半跪在地上。[..tw超多好看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这时候他感受着身体上如刀割般的痛楚,仅仅只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丁默的内劲仿佛拥有着腐蚀的作用,金‘色’身影被刚才的一击直接命中以后,只感觉到全身都在‘抽’搐,仿佛被小刀一点一点切削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喷发出了灼热的火焰! 一声嘶吼,丁默再次暴起!!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丁默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 “砰!”巨响声中,地板暴碎,残屑飞溅,金‘色’身影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坑之后,被强大的反震力弹起了一米多高,但是在空中的他一‘挺’腰,向后翻落,一手支地,一手背后,半跪在地上。 这时候他感受着身体上如刀割般的痛楚,仅仅只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丁默的内劲仿佛拥有着腐蚀的作用,金‘色’身影被刚才的一击直接命中以后,只感觉到全身都在‘抽’搐,仿佛被小刀一点一点切削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喷发出了灼热的火焰! 一声嘶吼,丁默再次暴起!!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丁默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 下一刻,金‘色’身影摆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 一抬手,一走足,右手从面前一划拉,从腹部就兜到身后,左手虚虚地从‘胸’前往一棚,左脚往前虚虚一点,浑身燃烧起近乎恐怖的光芒。 丁默心中一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色’身影会掌握这个技巧,但是只要知道对方是太极高手,心里顿时多了一些准备,当下狂野的攻击微微一凝,出手之间更多了几分沉稳,之前那种狂暴的气势更是‘荡’然无存。 须臾间,但见满天都是流光闪动,金‘色’身影的双拳仿佛在空中不断地变化着,空间在这一刻片片碎裂! 两股声势浩大的惊涛气‘浪’犹如经天长虹,横跨出几十米的距离后,犹如两条巨龙接触在一起,终于爆散开来!排挤空气形成一片鬼哭神嚎的狂风‘乱’流! “轰隆!”一声惊心动魄的暴响声中,暴散开来地气劲席卷了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周边的行道树,都给这股突如其来地强大劲风给吹得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那被劲风吹到半空,看上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接下来,丁默不顾漫天劲气,径自抢身进步,硬往金‘色’身影身前靠去! 金‘色’身影看他硬踩进来,往后微退一步,而这一边,冷哼一声,丁默双臂一闪,骤然展开防守反击,霎时间刀拳影‘交’集,在瞬间抖出恐怖的攻击,一阵金铁轰鸣中,与金‘色’身影的贴‘腿’碰触在一起! “砰!”“砰!”“砰!”丁默和金‘色’身影快速出击,两人的攻击模糊了视觉。每一次出拳或者出脚,那道道裂缝的产生可以预示着他们两人的攻击速度的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轰!地面崩塌,丁默与金‘色’身影年的攻击导致整个地面颤摇起来,头顶溅起的碎石又“吡利啪啦”的往下坠落,砸在丁默或者金‘色’身影的身上,直接粉碎成飞灰。 残影连连,红光与黄光‘交’相辉映,两人的气劲无止境的肆虐开来,无数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气中,震‘荡’着耳膜…… 金‘色’身影劲道十足,不过丁默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双手霎时间爆成了一团光球,就这样彪悍的将自己包裹其中,怒吼声中,空中好像有暴风在飞舞,两道模糊的残影碰撞在擂台的中央,刀拳‘交’击处直轰的空气“啪啪”做响,鞭‘腿’舞空,“呼呼”声大作,呵斥暴吼声连绵不绝,双方拼斗时‘激’‘荡’开来的劲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土,‘腿’影翻飞跳跃,刀拳‘交’相挥击,“噼噼啪啪”打的好不热闹。 下一刻,只听到一阵诡异的响动声,只见金‘色’身影的拳影如影穿梭,瞬间划破了空气的阻隔,‘抽’出凛冽的气劲,在方寸的基础上,速度飞快,威力惊人,满天人影加上满天拳影,顿时形成了非常暌离的一幕。 “唰!”的一声,金‘色’身影一个双闪‘腿’,将丁默横扫至飞,丁默在半空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没想到金‘色’身影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如此实力,一时间也是惊疑不已……这也是修真者共同的弊端了,除了体修者之外,其他人的身体素质确实比较虚弱。 不过这一边金‘色’身影可没有兴趣去注意丁默的脸‘色’,‘交’手到这个时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自然不可能再有留手。 “咳~~”的一声,丁默的身形向后倒退数米,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艳’的血红,‘精’神开始涣散起来。 金‘色’身影快速出现在丁默的身后,猛的抬起右脚,简单明了的重踢,狂‘乱’的砸在丁默的后背之上。下一刻,丁默一个踉跄,口中的鲜血猛的喷发出来,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 紧跟着金‘色’身影又是一个腾跃,双拳‘交’合如山,就这样重重的对着丁默砸了下来! 岂料,刚才看上去还好像死鱼一样的丁默此时的动作却十分灵活,猛的重重一点地,完全不拖泥带水,顺着退势,利用脚下的爆发力将身体的平衡移向了一侧,险险的躲开了金‘色’身影迅猛的拳头。 “打!”丁默轻喝一声,不放过金‘色’身影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时间差。肘部对准金‘色’身影,上前一个冲撞,硬生生将金‘色’身影撞飞了出去。 丁默的攻势仿佛吹响了号角,迅速的展开,欺身奔向了金‘色’身影的位置。 “去死吧!!!”金‘色’身影右臂一挥,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狂猛的火之力变成一道巨大的火柱向着丁默袭去…… “这是……”丁默一看到凭空出现的火焰,就知道不妙,猛地一个瞬间加速,险之又险的闪开了金‘色’身影的这一击,同时奋力的一挥手。 顿时,异象突生!! 本书来自l/25/25009/ 219.第219章 0216 “这是……”丁默一看到凭空出现的火焰,就知道不妙,猛地一个瞬间加速,险之又险的闪开了金‘色’身影的这一击,同时奋力的一挥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访问:.。 顿时,异象突生!! 只见天地之间忽然出现一幕白光,直接将正在战斗的两人包裹起来,随即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晃动起来,就在这样的‘激’烈的变化之下,整个世界……崩解了!! 丁默见状不由的一愣,但是很快也就明白过来,这是幻境出现了变化,他似乎正在被排斥出来,只是不知道这变化是不是因为太过‘激’烈的战斗引起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伟岸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丁默面前,望着这模糊不定的影子,丁默忽然变得恍惚起来…… ……………………………… ………………………… ………………… 盛夏时节,整个沙城仿佛火炉一般,太阳在这时候也毫不吝啬的喷‘射’出自己的热情,丁默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迅速而又仔细的批阅着一份份文件,诸多职员不时出入其间,或询问问题或听从指示,更是让办公室中多了几分纷杂,然而丁默嘴角平静的表情和空气中弥散的淡淡摩卡清香,却始终给人一种忙而不‘乱’的感觉。 正在忙碌中,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丁默顺手接起,里面传来了一个‘性’感动人的声音:“萧经理,请你马上来一下总经理办公室好吗?” 这声音一听就是总经理那个妩媚动人的‘女’秘书,丁默闻言称是,挂了电话就径自起身出‘门’,心中却有些疑‘惑’,不知道总经理找自己什么事情。 丁默的办公室在十六楼,总经理办公室在十九楼,几分钟之后丁默已经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本来就不是很严肃的胖老头看到他更是笑嘻嘻的眯起了眼睛,连连招手笑道:“小萧,来来~~坐到这边。” 等到丁默坐好,总经理径自笑眯眯的说道:“小萧,今天叫你来是好事哦……”说着他面‘色’一正认真的说道:“经由公司研究,决定正式晋升丁默你为市场总监,今后公司的销售业务就辛苦你了。” “小小?”丁默闻言不由一呆,说实话他知道“市场总监”这个位置迟早是他的,但是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没听说前任总监辞职啊,怎么这就换人?还有就是……小小是谁? 不过这时候明显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丁默马上一脸郑重的说道:“多谢公司的培养,谢谢徐经理您的支持,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看到丁默这种骤闻喜讯却不骄不躁的表现,总经理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没事没事,今后多多努力,我看好你哦!”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丁默这才告辞离开,等到转到没人之处他立马双手握拳使劲跳了几下,终于把自己的兴奋发泄了出来。 市场总监啊!辛苦了三年多,总算是成功了!! 满脸‘激’动的使劲晃了几下拳头,丁默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不行,这个事情我一定要和人分享一下!”想着他就拿出了手机拨了出去,等到那边一接通马上开心地说道:“妈妈~~我今天会回家哦~~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 挂上电话,丁默直接返回累积的办公室,现在也到下班时间了,飞快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迫不及待的转身出‘门’,直奔停车场而去,这一刻似乎天‘色’都更加蔚蓝了…… ===我===是===传===说===中===的===分===割===线=== 心情急切,丁默的速度自然放快了一点,二手老爷车硬生生的被他开出了阿斯顿马丁的速度,在机器的轰鸣咆哮中,丁默很快就回到城郊祖宅。[..tw超多好看小说] 呱啦呱啦的把今天被提升市场总监的事情给母亲一讲,老人果然‘露’出了由衷的微笑,连连表示要做丁默最喜欢的牛‘肉’炒年糕以资奖励,丁默顿时感到开心无比,不过他更加明白母亲这样的喜悦并不是因为他被提升了市场总监,而是因为他的工作取得了成绩,对于母亲来说只要他取得成绩就会开心,无论是当上市场总监还是保安队长……这是一种完全没有任何杂质,纯粹的喜悦,让人的心都会变得柔软。 晚饭果然是丁默最喜欢的牛‘肉’炒年糕外带糟虾,某人唏哩呼噜灌下去两大碗,母亲一直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让丁默更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温馨,不过很可惜,很快从隔壁就传来了一阵噪杂声,让丁默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谁这样破坏气氛啊! 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去,母亲见状轻叹一声说道:“肯定是廖婶家了,他们最近好像借了王老三的一笔钱还不上,这几天天都吵吵嚷嚷的,唉~~人善被人欺,好人没好报,这一家子都是老实人。” 丁默闻言皱了一下眉头,王老三是附近著名的‘混’‘混’,‘私’下里也进行一些“经融业务”,不过顶多是‘私’人贷款,利息虽然有些高,但是还算不上是高利贷,至于说廖婶他们家,说他们是“老实人”倒是没错了,一家上下都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棍,但是要说他们是“好人”……丁默全无所谓的笑了。 不过想了想,丁默还是走了出去,倒不是说对廖婶一家有什么好感,想要‘插’手管了此事,只是听着他们这样哭哭嚷嚷的,未免影响了一会儿吃饭的气氛,难得今天心情很好,丁默不想被人破坏了。 摇摇晃晃的走出,摇摇晃晃的来到廖婶家里,想不到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还不少,不过这些人各个膀大腰圆面目狰狞,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街坊领居的样子。 丁默也没有多问,径自走了过去,可是左转转,右转转……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挡在‘门’口,他居然挤不进去。 见此情况丁默撇了撇嘴,好像一点没在乎这些人不像善类的问题,径自拍了拍眼前一人的肩膀,沉声说道:“哥们,借过一下!” 那人或者正看戏看的津津有味,被丁默这样一打扰顿时不高兴了,转过身来看都不看的就吼道:“借*你*妈*的*‘逼’,三哥做事你也敢来出头?想围观下次请……呃!默哥?!” 谁想到话没说完他就看清了眼前站的是丁默,结果没说完的半句话顿时被他咽到了肚子里,当下就面‘色’惨变,连忙转身让开位置,还忙不迭的帮丁默挡开了同伴,清出了一条可以走进院子的通道。 丁默见状轻轻地看了此人一眼,也没多话,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而这时候院子正中一脸横‘肉’的王老三正在趾高气昂的咆哮着,而廖婶母子却蜷缩在地上,老娘抱着三十多岁的儿子瑟瑟发抖,脸上还有着一些淤青红肿,似乎是之前挨打留下的痕迹。 “‘混’蛋!你们这些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我觉得乡里乡亲的,所以才借给你们几万块,就连利息都才收了7分,可是你们倒好,几个月下来不但本金一分钱不还,就连利息也不还,你们是不是欺负我王老三是个老实人啊!!” “哼!我告诉你们,我王老三是个老实人,所以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今天不说本金至少利息先给我‘交’上来,要不然小心我打断你们娘们俩的‘腿’!” “靠!你看什么看,不服气是不是?我王老三是老实人没错,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公安来了老子也不怕……” “我给你们说清楚了,可不要欺负我王老三是老实人……” “我王老三虽然是老实人……” 眼瞅着这膀大腰圆仿佛一直立行走的猪在这里口口声声“我是老实人”,丁默直接那个无语啊,大白天的你不说梦话也别讲童话行不?当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实在懒得再听这直立行走的猪继续在哪里说废话,丁默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顺手一扒拉王老三若无其事的说道:“王老三,我说这事情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要有啥没‘交’代的下次请早。” 王老三这会儿正发泄得爽呢,忽然被人横‘插’一手顿时火冒三丈,转过头来径自破口大骂道:“早你妹!老子办事是那个不开眼的跑来得瑟?我干你……呃!啊~~” 结果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顿时一股剧痛传来,惨叫着就跌飞出去,却是被丁默一拳直接打飞了。 旁边王老三的那些手下一时间看得都傻了眼,他们只看到丁默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家老大身边,然后一言不合就干翻了自己老大,当下就有不认识丁默的猛的就想冲过来,可是还没来及行动就被旁边的伙伴一把抓住,不过事实上就算不被人抓住他也冲不过来的……因为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偶然看到了丁默的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赤红的双眼隐隐透出一股死寂的光芒,看似平静的眼神中居然没有丝毫灵动生气,全然充斥着一股没有丝毫生机的冷漠…… 被这样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在场众人忽然间感到自己好像被周围的空气紧紧禁锢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了,一股冰冷却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们一瞬间呼吸都困难起来,如果不是还有一丝最后的执着,差一点就要跌坐在地。 霎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无比诡异,几十个横行无忌惯了的不良居然被一个人的眼神所压制,在没有一个人敢上来说替他们老大出气,甚至没有人能动弹一下。 就在这样近乎死寂的安静中,丁默冷冷的看着众人,再一次缓缓说道:“我…说…这…件…事…情…今…天…就…先…这…样…吧…!” 这时候王老三才刚刚支撑着坐了起来,一看居然是丁默,顿时面‘色’大变,紧跟着又听到了丁默的话,马上点点头干笑着说道:“原来是默哥啊……你……嗯!既然是默哥你的面子,那今天就先算了,我们走!” 说着王老三向周围众小弟示意了一下,一群人好像‘潮’水般慌慌张张的离开,转眼间院子里就恢复了清净,只有廖婶母子留在当场,但是他们现在并没有向丁默表示感谢,反而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的站在一旁,就像丁默是洪水猛兽一般。 看到廖婶母子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丁默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懒得再去理会,只是冷笑一声,同样也缓步离开,在身后只传来廖婶隐约的教训声。 “‘毛’儿,我给你说吃亏是福……” “‘毛’儿,你可不许像隔壁丁家那个小子学……” “‘毛’儿,你平时少和他来往啊,你看看他那不知羞的样子……” 听到这隐约的话语声,丁默根本懒得理会,只是嘴角冷意更胜。 这一家都是老实人…… ===我===是===传===说===中===的===分===割===线=== 傍晚时分,社区小广场的啤酒摊上,丁默和一个帅气英武的年轻人一人提着一瓶,肆意的闲聊着…… “我说丁默,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感觉怪怪的,两个星期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怎么地?”似乎注意到丁默兴致不高,年轻人皱着眉头说道,捎带着扔过来一根黑兰州,这烟不算贵,十五块钱左右,但是却有着两人最习惯的味道。 丁默顺手接过香烟,似笑非笑的瞥了身边的年轻人一眼,此人名叫陆俊飞,是丁默的死党发小最佳损友初恋情敌外加同学同年,反正人生四大铁除了没有“一起扛过枪”别的都占全了,没一起扛过枪的原因主要是丁默没去,为人嘛除了对兄弟很讲义气之外,什么无耻猥琐宅男金鱼佬萝莉控基本上都能挨着边,作为富二代的他居然能坚持整个军旅生涯丁默觉得很不可理解。 似乎被丁默这种审视的眼光所‘激’怒了,陆俊飞顺手抄起桌上的杂志就敲了丁默一下,而后没好气的说道:“喂!你今天哑巴了?就没见过你这样沉默的,实在是让我很不习惯啊!” 丁默这才摇摇头肆意的靠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筋骨后缓声说道:“没什么,我之前只是在思考人心到底能有多丑陋而已。” “哈~~这可真是个哲学问题啊……”陆俊飞闻言嗤笑起来:“……不过说实话就以你这样满身铜臭的家伙来说,好像真不适合这样的问题。” 听到这话丁默没好气的回瞪了他一眼:“如果说到满身铜臭的话,你好像比我严重的多吧?是不是啊……陆少?!” 听到这话陆俊飞顿时大笑起来:“哈哈~~既然丁少你都这样说了,所以我不会去研究啊……”说着他又耸耸肩,一半认真的随口问道:“……喂,好好说说,为什么忽然想要研究这个问题的?” 丁默闻言当下笑道:“也没什么,只是今天遇到了一点事情而已,可能有些感悟吧……” 说着丁默一五一十的把之前廖婶家中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说实话他一般都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忽然很是感慨,也许是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不少,让他的心情有了‘波’动? 反正不管怎么样,丁默很简单的说完了之前的经过,旋即深深地吸了口烟,在此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样,陆少?我觉得廖婶他们一家真的都是老实人,嗯~~应该也算是好人吧……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人心似乎真的很丑陋?” 没有丝毫抱怨的意思,丁默这样说话纯属是为了探讨而已,可是一边陆俊飞闻言只是撇撇嘴,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丁默身后,缓缓的说道:“嗯~~人心是不是够丑陋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现在咱们要是不做某些事的话,就真的要变的很丑陋了……****!快跑啊!” 说着他一跃而起,一把拉住丁默就狂奔起来,丁默被他搞得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一看,顿时怒骂起来。 “你妹啊!哑巴龙这次怎么反应这样快,以前不都是最少要四十八小时才会有反应吗?!”说着丁默转过头也是狂奔起来,反而把陆俊飞带的速度更快了。 听到丁默的怒骂,陆俊飞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忍不住调侃道:“我说默哥,你丫的现在都是市场总监了,还不兴人家力求上进一把?好歹也是上桥人,四分之一个城区的老大了,你以为他还是几年前让你随意捏圆搓扁的小瘪三啊?今天被你这样当面打脸,人家要是不马上做出反应,今后怎么带着兄弟‘混’啊!” 听到这话丁默立马没好气的说道:“闭嘴啊你,陆少,要不是你大爷的嫌麻烦,什么时候还能轮到哑巴龙出头了,现在跑来‘混’说什么,小心一会儿被追上,你丫的小白脸变成小‘花’脸。” 本书来自l/25/25009/ 220.第220章 0217 陆俊飞闻言嘿嘿一笑不在多话只是埋头狂奔,丁默这话说得不错,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他能正面震住十来个‘混’‘混’,不等于他能和上百号人对砍,要是被后面那些家伙追上了,今天还真有些难办,而这时间身后的叫喊声、呵斥声、怒骂声也渐渐传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最新章节访问:.。 “站住!不要跑!” “妈*的!你给老子站住!” “快~快~!快点追上,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龙哥说了,只要抓住一个器官奖金一万!” “我靠!那不是发了,我把他们砍成小碎片……” “碎*你*妈*的*‘逼’,你知道前面那俩是谁不?小心你被砍成碎片了!” “我*‘操’,说什么呢!烂泥张你找死是不是……” 眼看着身后众打手越追越近,丁默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转头对陆俊飞说道:“‘混’蛋,这样不行,带回到下一个路口你左转我直走,先把他们分开了再说!” 陆俊飞闻言轻轻点头,直到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而且这也是眼下最安全的一种办法,当下大声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还等着市场总监大人回来请我们吃必胜客呢!” 丁默闻言没好气的骂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小心一会儿‘腿’软脚软的,真的小白脸变成小‘花’脸!” 就在这样的嬉笑怒骂中,两人身形同时一分,陆俊飞转身冲进左边小道,而丁默径自朝正前跑去,后面的打手一看这种情况,也马上分成了两拨,各自追了过去。 眼看着身后的打手减少了一半,丁默的嘴角顿时浮现出一丝冷笑,说实话现在剩下的这么十来号人他还真不放在眼中,不过如果马上转身动手,多少要受伤挂彩不说,要是再把之前分开的人引回来就糟了,他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机会,完全没必要这样去冒险。 想到这里,丁默脚下速度更快,在下一个路口径自向右一转,很快一个乌黑的地道口就出现在他面前,见到这个地道口丁默顿时冷笑起来,这里自然就是计划中的地方了。 ――这个地道口下面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因为没有完全建成,整个地下停车场中堆满了建筑垃圾,搞得就像‘迷’宫一样,只要进去随便绕绕就能把身后这些跟屁虫完全分散了,到时候以丁默的身手,搞定他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按理说这个计划有很大的成功可能,尤其是当丁默已经成功的窜入了地道口之后,但意外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这个地下停车场毕竟乃是处于半装修状态,楼梯上没有安装扶手,丁默本来就有些跑的气喘吁吁,加上心情紧张,一时间大脑供养不足,因此在踉跄奔跑下楼的时候,脚下一绊竟是带到了一块放在旁边的地板砖,立足不住就朝下直摔了下去,那块地板砖当啷当啷的滚了下楼去,啪啦一声摔得粉碎! 等到晕头转向的丁默摇摇脑袋,吃力的从楼梯转角处爬起来之后,而身后的那些打手已经怒骂着追到了距离不足十米的地方。 “该死…….”丁默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咬牙切齿的道,刚才这一下不但让他全身吃疼,膝盖和肚子上也划了一个大口子,但他是一个‘性’格坚韧的人,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弃,一咬牙捂住肚子上的伤口继续踉跄而逃。 头晕眼‘花’,金星直冒,丁默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亡命狂奔,眼前只剩余下了一梯一梯还没有装修的阶梯,而身后的打手们也逐渐被拉开距离,现在听着只有两人还在呼叫怒骂着紧追而至,与丁默之间的差距也就是一层楼的距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 ‘混’凝土的新修台阶,还斑驳得依稀‘露’出里面新‘色’的红砖,落在丁默的眼里就仿佛是墓园被来来去去的游魂践踏了百年的阶梯。之前的受伤带来眩晕感令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支撑他继续跑下去的是那种仿佛深深镌刻在骨髓当中的不服输意志!但让人郁闷的是,身后的脚步怒骂声却是明显的越来越近。 “妈的哑巴龙!让爷今次跑出去,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丁默在心中疯狂的呐喊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过度的缘故,他只觉得‘胸’口正中的某一点正在急剧的发热,若不是正处在亡命狂奔当中,他当真是要解开衣服好好查看一番。 猛的,丁默在下楼的过程当中浑身上下都停滞了一下,那种感觉十分诡异,就像是从三米高的跳台跃往泳池,泳池下方却有一层透明的韧膜阻隔着,可丁默分明看到前方没有任何的东西,不过从感官上“撞破某种东西”的认知却是十分清晰。 当下丁默不觉微微一愣,然而就这么一滞的功夫,后方两名被利‘欲’熏红了眼的打手已是疯狂的直扑了上来,一个抱住了丁默的肩膀,一个揽住了他的腰!三人就这么纠葛成一团向着下方滚落了下去。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当然还有撞击所传来的剧烈痛楚!在滚落的过程当中,丁默被撞破了眉骨,血流满面,但他此时依然没有放弃,眼神炽热而疯狂,反手握紧了总是随身携带的那把犹如艺术品般的单孔拳齿――那是当年的她送给他的礼物,只是在得到它的时候,他也失去了她――这一刻他简直怒火中烧。 搞‘毛’线啊!他今天刚升了市场总监!他还有大把的阳光人生要享受…… 但丁默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周围的一切都太安静了。没有喘息声,没有怒骂声,连预期的疯狂殴打也迟迟没有来到!唯有肩头和‘腿’部被死死箍住的紧束感觉依然如故!他一转头,顿时呆滞住。 原来那两名打手竟是就这么保持着抱肩揽腰的动作僵硬住了,就像是半空当中有一层突兀而来的无形冰层瞬间将他们冻结!以至于他们脸上那种贪婪而狂喜的表情都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 见此情景,丁默顾不上多想,只是猛地用劲尝试挣脱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胸’口忽然传来了一阵烧灼一般的剧痛,丁默忍不住闷哼一声,紧紧的用手按住‘揉’搓痛处试图减缓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好在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丁默的手松开之时,他无意识的低头一望,顿时发现自己的‘胸’口上,竟是多出了一个赤红‘色’的刺青! 丁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马上一把撕掉了自己本来破烂的衬衣,在清晰的肌‘肉’轮廓上,那个鲜红若血的刺青被勾勒呈现出简洁而明快的线条,形成了一个完全不明其意义的符号,出奇的清晰,其形状神秘而诡异。丁默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但这样的情况也过于匪夷所思。 丁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上直涌了起来,他悚然回头,却发觉后方本应是楼梯的地方竟是被一团黑暗死死笼罩住。伸手出去尝试‘摸’了‘摸’,竟是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墙障壁在了那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向下看去,发觉下一楼的楼梯已尽,竟是被一层黑云所笼罩,那层黑云不停的翻滚,也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丈高,当中隐隐的透着深红,有着令人‘荡’人心魄的摄人魅力。 这时候他‘胸’口的刺青光芒大盛,恰好能使丁默的身体沐浴在那光芒当中,紧接着身后那两名打手的容貌竟然开始迅速无比的改变,老化,本来是二十余岁的‘精’壮男子,却在短短的几秒内头发‘花’白,牙齿掉落,过度到老年,然后慢慢皮‘肉’被风化一般吹走,只余留下了森森白骨,最后连那白骨都灰飞烟灭彻底被风吹去! 这是怎样的魔力,让血‘肉’在瞬间乌有,让白骨在刹那腐朽!只有时间,唯有时间! 难道先前这短短瞬间,却已让时间流转千年?而丁默身上那层红‘色’的光芒又是何等神奇,居然能够让他在时间的力量之前也安然无恙? 眼前黑云依旧在疯狂翻涌,就像是一场没有开始也不会结束的狂欢,间中还夹杂着恐怖的红‘色’闪电,丁默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是陡然涌起了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灵魂当中翻覆涌动,更是冥冥中‘性’命攸关。 他一把撕去了破烂的上衣,‘胸’口的那个诡异红‘色’狰狞刺青光芒四‘射’,形成一层无形的护罩保护在他的身体周围,丁默忍不住双手握拳,仰天纵声狂叫。 这样诡异的情况已经让他的神经极度紧张起来!! 叫声四面传扬回‘荡’了出去,眼前的黑云‘激’‘荡’翻滚,然后四散,‘露’出了一扇仿佛要接连天地的巨大拱‘门’,那拱‘门’有着金属一般的质地,血‘肉’的‘色’泽,其上竟生有纷‘乱’的獠牙利齿! 这时候,一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在丁默的耳旁响了起来: “这里是黯空间!神奇而神秘之地!“ “这里能够满足你心中任何的愿望,只要能够在空间完成足够的任务,获得足够的功勋!” “没有选择,没有迟疑,来到这里是你生来注定的命运,你能做的只是默默接受并且在接受中获得快感!” “命运?快感?”丁默若刀一般的浓黑眉‘毛’一挑,旋即不屑的撇撇嘴,就这样径自朝这那座大‘门’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竟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快意感觉,仿佛每个细胞里面都有一种兴奋与狂喜。 ……他信命,但是他从来不会默默地屈从于命运,纵然一切早已注定,我亦要在过程中绽放出自己的璀璨和绚烂!! 冷静的步伐中,丁默走近了那扇大‘门’, 不过走近了丁默才发现,那扇巨‘门’之上竟是浮凸出了许多纹理,既像是大量的暴胀出来的血管,又仿佛是镌刻出来的‘花’纹。远看有着金属的质地,近观却有血‘肉’的特质。 忽然间,丁默发觉‘胸’口正中传来一股剧烈的刺痛,身体前方也传来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大吸力,紧接着整个人便开始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丁默醒来睁开双眼的时候,顿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酷似新装修完成,却没有购置任何一件家具的白板房间内。 房间约莫十二、三平方的样子,内里没有窗户,没有‘门’,也没有灯…… 诡异的地方还远不止如此,屋内明明是没有任何照明光源,没有任何通风口的一间密室,却偏偏四周一片光亮,也没有丝毫气闷的感觉。 这根本不合常理! 这房间还有更加奇怪的地方,就是在房间的正中央处,有一个直径约一米左右的池子,池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看上去黑黑的,还有些粘稠感,就像石油一样,而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或蹲或站着几个一脸茫然的人。 三男两‘女’五个一看就是学生的年轻人;一个神‘色’惊恐慌张的白种人青年;一个一身浅灰‘色’西装,目光却异常‘阴’狠的亚裔男子;两、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几名应该是白领的职员,还有一个一直用一种非常冷静的眼神看着众人的青年军人…… 丁默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的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坐下,房间内没有椅子,他也只能坐在地上,不过对这个他并没有在意,刚才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情还在他脑中回‘荡’,尤其是那两个打手在瞬间化作枯骨灰飞烟灭的场景,还有那扇诡异无比的大‘门’,这些都让他下意识地感觉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普通。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举动有些异于常人,这时候其他人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那个青年军人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人就是这么奇怪,其实刚才丁默要是向其他人询问自己身在何处的话,是没有人会好好回答他的,他们自己其实也是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够回答别人的问题,可是他的不询问却又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特立独行。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正当丁默都准备开始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之间那黑潭上空的空间骤然裂开,几道五颜六‘色’的纤细‘激’光从其中‘射’了出来,旋即这几道‘激’光凭空在空无一物的地方来回迅速扫描,伴随着这些‘激’光扫描,一个……不,是两个人形身影渐渐的凭空出现。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健壮,身穿一套白‘色’男式婚礼服,而另一名则身材曼妙,容貌绝美,身上穿着一套雪白华丽的新娘婚纱,两个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双眼紧闭,脸上犹自带着甜蜜的笑容。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丁默的眼睛顿时微微眯了起来,心中却更多了几分惊异! 下一刻,两人睁开眼睛,诧异的四下看看,旋即先后发出一声惊呼,男的还好一点,那个‘女’的声音尖利的简直可以震破人的耳膜,直到新郎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百般安慰之后,这个‘女’人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不过这种平静,很明显只是局限在表面上的。 “谁,谁能告诉我,我和我的新婚妻子,现在究竟是在哪里?你们是绑匪吗?如果你们是想索要赎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向家里打电话……” 这位高大英俊的新郎,满脸焦急的问着,可惜在场的几位“先行者”却谁都没理会他,他们也不是不想理会,实在是自己也一无所知,倒是那个目光异常‘阴’狠的亚裔男子大声喝骂起来。 “闭嘴!你们两个没长眼睛的,不要每个人进来都让我吼一顿,自己滚到一边找个地方蹲着,再废话老子剥了你的皮!”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把砍刀重重的剁在墙面上,凶悍的气势顿时吓住了两人,连忙躲到墙边看都不敢再看此人一眼,也不敢在发出多余的声音。 嗯~~总算是耳根清净了,不过听这个人的意思……难道他是这房间里第一个进来的? 轻轻嘘口气――刚才那个新娘真的很吵的说――丁默缓缓闭上眼睛看似闭目养神,实际上却在快速的分析着断断续续收集到的各种情报。 虽然他仍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现在至少‘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这种情况,绝对已经超出了现实理解范畴之外……来自地球不同角落的几个人,通过“超时空传送”的方式来到了一间貌似平常,却又处处透着不寻常的房间。 这已经不能用现有的常识来解释了。 想到这里,昏‘迷’之前所听到的那些话再次浮现在他耳边…… “这里是黯空间!神奇而神秘之地!“ “这里能够满足你心中任何的愿望,只要能够在空间完成足够的任务,获得足够的功勋!” “没有选择,没有迟疑,来到这里是你生来注定的命运,你能做的只是默默接受并且在接受中获得快感!” 命运吗?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丁默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本书来自l/25/25009/ 221.第221章 0218 就在这时,安静的房间中很突兀的有人拍了几下手,与此同时一个微带沙哑的‘女’声传来:“看样子这回的新人都已经全到齐了,好了!哭泣的请不要再哭了,惊慌不安的也不用再惊慌,都把注意力在我这里集中一下……今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去哭泣和惊慌呢。(..tw),最新章节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看到这个突兀出现的“陌生人”――话说其实在场的众人彼此间都是陌生人――众人顿时‘露’出了警惕的神情,或者说有些人根本是惶恐不安的向她看去,用一种比较文艺的说法就是“像受惊的小鹿一样”。 让人们有些意外的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一个“魔鬼般的美‘女’”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各种的,仅仅只是一个面目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而已,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发现让很多人微微感到有些失望,实在是这样普通的形象真的一点都不符合他们之前遭遇到的那一系列的诡异情形,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普通的形象,倒也让不少人觉得相当亲切,‘精’神在无形中放松了很多。 不过不管怎么说,新出现的这个‘女’人很顺利的获得她所希望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而且眼神中都带着一丝的期盼,一丝希望得到答案,知道真相的期盼。 看到这些目光之后,新出现的‘女’人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后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看来今天运气很不错,在场的似乎没有国际友人,嗯~~要知道同样的话要连续用不同的语言重复好几遍真的是很麻烦……”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旋即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寒意,就这样继续平静的说道:“……不过你们这些新人菜鸟还是都给我听好了,下面的话我只会说一遍,们能听懂最好,听不懂的话,我也不会再去解释,而且我是不会对之后将要发生的任何事情负责任的,还有,你们只能听我说,却不能向我提出任何疑问,知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形象并不是那么令人信服,又或者是因为积蓄了许久的不安和暴躁顿时彻底的爆发出来,听到这话那个目光异常‘阴’狠的亚裔男子忽然厉声喝道:“‘混’蛋!你把我们都‘弄’到这里,难道就想这样随便应付一下吗?老子告诉你,你要是不给老子解释清楚,老子就把你的头割下来,再塞到你的屁眼里!” 这男子说的凶狠异常,可是那‘女’人闻言却只是伸手‘揉’‘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脸上是一副郁闷无比的样子,口中则抱怨道:“难道主神是故意的吗?怎么每次都会送进来这么一两个没有脑子的刺头,这年头新手导师任务可真不好做啊……”说着‘女’人又摇了摇头,换了个语气继续自语道:“……还好在我的教师职业称号等级又有提升,已经不用再想方设法的吓唬你们了,那么臭小子,你给我闭嘴消停一会。” 下一刻,无比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女’人伸出手指向着拿刺头一指,这个家伙竟然在瞬间开始缩小,然后变成了一只胖乎乎圆滚滚像只绵羊一样可爱兮兮的白‘色’比熊! 好吧,“汪星人”当下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过他受到的惊吓居然对没有他给别人带来的惊吓大,看着忽然变身的刺头,众人的眼神顿时都不对劲了。 很明显中年‘妇’‘女’很满意这种结果,当下得意洋洋的说道:“随机变化术,特殊技能,瞬发,技能持续时间分钟,无冷却时间,该技能仅能对仍未正式进行过任务的新手玩家使用,可以把不听话的孩子,变成一只可爱的动物,该技能为“新手导师”称号自带技能,不可升级,不可学习,需要消耗‘精’神力1点……”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忽然一变,就这样冷漠的继续说道:“……好了,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谁还想尝试一下由人类变成畜生的感觉,大可以给我这个机会,老实说,能够随意释放像这种暴爽无比的赖皮技能,对于我这样的资深者而言,也是一种非常爽快开心的体验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毕竟没有特殊爱好的话,谁也不会想自己变成一只“汪星人”,在地上一边汪汪的叫着,一边原地打转吧,而且看这只“汪星人”眼泪汪汪,惊恐无比的样子,很显然,它并没有失去人类的意识,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已。 而在此期间,‘女’人已经开始了她的讲解,只见她走到黑潭边上,不知道怎么样‘操’作了一下,顿时两排货架从潭水中升起,在每一个货架上,都放着数个黑‘色’手包。 拍拍手,中年‘妇’‘女’笑着说道:“你们都过来,在这些手包其的中一个上,应该会有你的名字,你们把它挑出来,然后打开,接着就是你们赌运气的时候了,这个新手大礼包,很大程度上关系到你们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死命运,还有,不要试图去拿别人的手包,这东西有识别系统,只有自己的才能够打开。” 众人依她所说,走上前去,果然找到了属于各自的手包。丁默将自己的手包拿到一边,打开后,在里面很快找到了一本护照,一张信用卡、一个‘鸡’蛋大小的扁平石头以及一个大约三毫升大的玻璃瓶子,瓶子中看上去密封的很好,其中装着一些淡蓝‘色’的液体,闪烁着一种令人‘迷’醉的光华。 “好了,大家都已经看过自己的新手礼品了吧……你们先听我说,护照是‘多功能通用型身份证明’,可以在所有的世界中使用,是你们进入任务世界后的身份证明;信用卡则是‘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可以在大多数存在人类现代文明的任务世界中使用,最多透支不超过500w单位的当地货币;这应该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东西,却和你们今后在任务世界中的生存息息相关,所以你们一定要把它们收好!一旦丢失再要补办,那‘花’费……好吧,我想你们懂的!” 眼看众人都打开了自己的手包,中年‘妇’‘女’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起来,而随着她的话众人也看到了护照和信用卡的介绍,一个个顿时紧张起来。 钱和身份证的重要‘性’,对于在城市钢铁丛林中长大的孩子来说属于基本常识…… ************** 多功能通用型身份证明:可以理解为身份证或者护照,可以在所有的世界中使用,是冒险者进入任务世界时的身份证明。 ************** 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可以在大多数存在人类现代文明的任务世界中使用的信用卡,最多透支不超过500w单位的当地货币,升级需要提升黯空间信用额度。 ************** 眼看众人都收好了护照和卡,中年‘妇’‘女’又拍拍手笑着说道:“好了,这都不是重点,毕竟就算丢了也可以补办,但是我接下来说的则就是非常重点,千万听清楚了,你们看你们的手包里面,应该至少会有一块石头对吧,对,就是你们拿在手中的那个,把他拿起来,握在手上,将你的注意力投入到石头上,看看会发生一些什么……” “天哪,我好像感觉到,这块石头里面有文字……什么……‘初级语言技能石’……被动技能,令你掌握汉语、英语、日语、俄语、法语、德语、阿拉伯语这七种语言中的任意两种?”片刻之后,忽然有一个‘女’大学生好像失神般的自语道,在场众人闻言无不一愣,那个中年‘妇’‘女’却认真的看了这‘女’孩一眼。 这时候其他人似乎也感觉到了那石块中的秘密,当下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中年‘妇’‘女’见状,这才微笑着说道:“没错,这个东西,就是以后将伴随你们命运的至关重要的财富道具……哦~~你们是不是觉得它是‘魔石’?不过在我们资深者口中,这应该叫做‘技能石’,作为新手大礼包里面赠送的必有物品之一,可以让你们直接掌握在幻造空间中轮回挣扎所需要的最重要的基本技能之一语言!”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笑着扫视了众人一眼,看到他们似乎都已经理解了自己的话,中年‘妇’‘女’这才继续说道:“……好了,现在选择好你们需要的语言,然后狠狠地握住这块石头就好,它可以让你们不用寒窗苦读,直接就能在瞬间掌握至少两‘门’外语,不得不承认今次你们的运气还不错,在场的新手都是同言同种,不过今后就不会有这样的好事了……友情提示你们,在你们未来的日子中,英语、汉语、日语,都是非常重要的语言哦,请优先选择学习。” 众人依照他所说,纷纷狠握手中的石头,甚至还包括已经恢复人身的那个目光异常‘阴’狠的亚裔中年人。他们手中的石头,顿时化为一片光的粒子,飞向他们各自的身体,接着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他们的口中都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有的人还主动和身边的人用新掌握的语言‘交’流,之前困扰大家的语言问题,竟然就叫这么一小块石头给彻底解决了…… 看到众人意外的表情,‘女’人满意地点点头,让他们感叹了一会儿,这才拍拍手大声说道:“好了,先生‘女’士小姐少爷们,空间中让人惊叹的事情多了,你们今后有的是时间去感叹,现在还是请把注意力放在我这边!” 听到这话,所有人立刻闭口不言,全都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女’人也没有卖关子,继续为这帮新手菜鸟解释道:“现在我从头一件一件的说,你们不准打断我……首先你们都是被选中的人,不要问我是谁选的,总之你们只要知道,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家伙,或者是某个可怕的势力,把我们这些倒霉的家伙都召唤到一起,然后再把我们投入进以电影或者动漫为主的世界,强制命令我们完成一些稀奇古怪的任务。”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就这样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他或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可能也没人知道,但是有一点大伙都很清楚,就是这些任务……能做到,就活,做不到,就死,就这么简单,至于我之前所说的技能,魔石什么的,都是你今后活下去的资本,有些我没说到的东西,当你们接触到以后,也会很快‘弄’明白的,那并不难,很多地方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有装备,有道具,还有守关boss……当然了,这里可没有损血那一说,被对手攻击到非要害你就会受伤,如果攻击到要害……你就会死!” 说到这里,‘女’人话锋一转,又笑着说道:“除了语言技能石以外,每个人还能在新手大礼包中找到一件主神的赠品,不不,并不是刚才的护照、信用卡,那属于是常备物品,而是一些你不敢相信的神奇东西,它有可能是一把螺丝刀,也有可能是一件魔法装备,当然也有极小的可能是一种战斗或辅助技能或者别的什么……嗯~~我看到你们有些人已经注意到它们了……那么现在请你们认真的研究一下吧,这些都是能够增加你们生存几率的东西,请千万珍惜!” ……‘女’人非常认真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而丁默这时候却正拿着他手包中的那个装着淡蓝‘色’液体的玻璃瓶发呆…… 对于中年‘女’人所说的“主神赠品”,丁默已经有了一些直观的认知,他刚才就注意到有些人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个打火机、一把菜刀、一盒‘肥’皂,甚至还有人的手中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左轮手枪。 但是这些好像都没有他手中的这样东西古怪…… ************** 生物天赋‘激’活液强化4型:最新型生物天赋‘激’活液,可以100%‘激’发黯空间契约者自身隐藏天赋,无任何副作用。 ************** 隐藏天赋?这是什么东西?丁默看到这个介绍的时候顿时一愣,之前那中年‘妇’‘女’没有说这些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是主神的赠品,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但是这玩意是怎么使用的,难道直接喝下去? 正在挠头的时候,忽然一个微带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哦~~居然是生物天赋‘激’活液?嗯~~这东西如果你要使用的话,直接口服就可以了” 丁默闻言转头,却看到那个中年‘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中的瓶子。 见此情景丁默不由心中微微一动,当下主动把瓶子递了过去认真的问道:“老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还有隐藏天赋又是什么东西?刚才你并没有介绍过。” 中年‘女’人闻言,嘴角顿时闪过了一丝微笑,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我之前没有说是因为你们其实还不需要知道,但是你既然问了……所谓‘隐藏天赋’指的是每一个契约者自身的某种特质,它往往会有很强大的效果,如强大的攻击能力或者防御能力等等,一个‘激’活了速度天赋的敏捷型契约者,哪怕只是最垃圾的天赋,都能比同等级未‘激’活天赋的敏捷型契约者快上百分之三十,一个‘激’活了防御天赋的耐久型契约者可以同时面对两名同等级力量型契约者的攻击,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哦!” 听到这话,其他人看着丁默的眼神顿时微微有些改变,那是一种毫不遮掩的羡慕,不过这个时候中年‘妇’‘女’又似笑非笑的说道:“至于你得到的这份赠品,呵呵,一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恭喜你呢,还是感叹你运气不好,能提前‘激’活隐藏天赋当然很幸运,不过一般契约者在经历了三个,顶多五个任务世界之后,大都能‘激’活自身的隐藏天赋的,而隐藏天赋的强大是建立在强大的自身属‘性’的基础上,所以前期能提供的帮助就并不是很大了,从这个角度来说貌似还不如普通一些的主神赠品来的实用。” 听完这段话,其他人眼中的那种羡慕总算是消去了,不过这时候有些人看着丁默的眼神却又变成了一丝幸灾乐祸,人‘性’的某种丑陋在这一来一去之间,显示的是那样的淋漓尽致。 丁默自己倒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眼神的种种变化,又或者是他注意了但是却根本不在意,只是非常果断的揭开了那玻璃瓶子的密封圈,一口就把其中的淡蓝‘色’液体喝了下去! ――幸运不幸运已经获得了这东西,难道要放着不喝吗?! 霎时间……嗯~~其实丁默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液体也是淡而无味好像白开水一样,但是下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好像燃烧起来了一般,那种骤然出现的炙热的感觉,让丁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嚎叫,只是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炙热的感觉完全消失,剩下的却是一种淡淡的清凉感。 这就结束了? 本书来自l/25/25009/ 222.第222章 0219 原本以为会遭遇什么样残酷的待遇,可是却没想到转瞬间一切都结束了,正当丁默感到有些意外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宏大的声音,这个声音他曾经听到过,就在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tw无弹窗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叮~~契约者使用了‘生物天赋‘激’活液强化4型’,成功‘激’活隐藏天赋――燃尽,恭喜契约者!” 燃尽?这是什么样的技能…… 丁默闻言正想要仔细的看看介绍,可是这时候那个中年‘女’人又拍了拍手,朗声说道:“好了,各位先生‘女’士少爷小姐们,有关主神的赠品你们一会儿再去研究吧,现在我会为你们开启烙印徽记,这个很重要……你们可以把它理解成便携式电脑,钱包,背包,显示器,‘私’人银行,联络器什么的东西,总之烙印徽记的功能非常强大,强大到你不敢想象,就算是我,也没有完全‘弄’懂烙印徽记的全部功用,所以有待你们自己逐渐去挖掘。好了,我现在就开始。” ‘女’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从黑潭上就冒起了数个火球,猛地一下扑到众人身上,当下就有人尖叫起来,不过很快人们就发现这个火球似乎并没有带来危险,至少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全身包裹在火焰中,下一刻丁默只感觉到左手手背微微一痛,接着一个很像是“莫比乌斯环带”一样的漂亮纹身,出现在自己的皮肤上。 “出现在你们身上的纹身,就是烙印徽记,它将永远的伴随着你,直到你死去。如果你受到伤害,导致纹身消失,比如说有纹身的那条手臂被人砍下,那么,纹身会自动出现在你身体的其他地方。还有,烙印徽记和魔石的使用方法相同,将注意力投入到纹身上就能将其‘激’活,烙印徽记初始的功能就只有三种,首先是可以帮你存放体积不超过一立方米,重量不超过1吨的非生命物体,包括行李和食物;另外它还可以把你的身体情报,以数据的形式显示出来,便于你们了解自身的情况;最后烙印徽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你们显示主神发布的任务信息了。” 丁默依言尝试,当他的手掌接触到那本护照和信用卡之后,果然看到这些东西在瞬间消失,并且还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再凭空出现。 接着,丁默还从烙印徽记里面,找到了这样的一组信息。 ************** 人物姓名:丁默。 基础属‘性’: 肌‘肉’密度12(10)――肌‘肉’密度,决定身体的基础力量、负重能力、爆发力、承受伤害的能力等。 神经反应11(10)――神经反应,决定你的动态视力,反应速度,动作协调‘性’,平衡感等能力。 细胞活‘性’8(10)――细胞活‘性’,决定你的体力值,疾病抵抗力,病毒免疫力,受伤后的恢复能力等。 ‘精’神强度14(10)――‘精’神强度,决定你的魔法类技能的法术攻击强度,还有对‘精’神类攻击的抵抗能力等。 ps:括号内为三十岁成年男子的平均数值。 隐藏天赋: ――燃尽(白银上位天赋,可以吸收、记忆自身所接触过的各种毒素并且利用‘精’神力将其以指定的方式再现。) ************** “燃尽”居然是吸收毒素的一种天赋,丁默微微有些意外,看名字他原本还以为和火系有关呢,另外这个“白银上位”是什么呢?这又是一个没有接触过的概念,不过丁默并没有着急询问,想来就算问了那个中年‘女’人也只会笑一笑回答说――我没有告诉你们只是因为你们现在不需要知道。 当然了从字义上看这应该是一种等级的排列,只是丁默不明白为什么在人物属‘性’中并没有出现这种等级排列。..tw 把这个问题记在了心中,而这时候当看到众人都已经开启了自己的烙印徽记并查看了一、二之后,‘女’人笑了笑开口说道:“好了,你们已经知道所有你们需要知道的东西,现在空间正在准备你们的第一个试炼世界,初级试炼需要协调的东西很多,最少也要一、两个小时,在此之前你们就耐心的等待一会吧。” 接下来就是一段相当漫长的等待时间,相当相当漫长…… 足足等了四十分钟,有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放松了,居然昏昏‘欲’睡起来,就在众人都有些急躁起来的时候,那个中年‘女’人忽然拍拍手说道:“没想到今次的协调居然这么久,这样等待真的好无聊啊,这样吧,我来帮你们做个相‘性’测试好了,看看你们的资质都比较适合什么倾向……这是我刚学到的一个技能,今天就算是作为导师免费大放送好了,正常情况可是要收费而且收费还不低的哦!” 果然在无论在什么时候“免费”、“大减价”一类的话题对‘女’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听到中年‘女’人的话,马上在场的几位‘女’‘性’就‘露’出了心动的表情,那位新娘更是想都不想的就直接走了过来,一点没在意新郎在身后的迟疑。 中年‘女’人也秉承了她自己一贯的风格,根本没卖关子,径自一挥手就看见一道七彩光华照‘射’到这新娘身上,很快她就笑着说道:“真没有想到呢,你居然是适合武斗侧的契约者……唔~~希望你老公能有一个好运气。”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一阵哄笑,那位新郎这时候也红着脸走了过来,于是又是一道七彩光华闪过,中年‘女’人很快点点头说道:“嗯~~也是武斗侧,但是带有‘精’神力倾向,看来你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圣骑士呢,现在我相信你们夫妻的‘性’*生*活一定会很和谐了。” 再次哄笑,现在人们都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防备,纷纷走了过来,中年‘女’人也是毫不推辞的一一进行了检查,分别做出了评判。 “武力侧……” “科技侧……” “科技侧……” “星级武力侧……不错啊!” “科技侧……” 转眼间大部分人都已经检测完了,在场众人似乎不是武力侧就是科技侧,让人意外的是那个目光异常凶狠的亚裔男子居然是星级武力侧,而那个青年军人则是星级武力、科技双侧,就连中年‘女’人也不禁的‘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据她所言这种程度的实力,在新人中已经是相当惊人的了。 很快,除了丁默就剩下一、两个人还没有做鉴定了,中年‘女’人的目光也转了过来,丁默见状很平静的走了过去,中年‘女’人顺手一刷,七彩光华一闪,旋即就‘露’出了相当意外的表情。 “居然是……魔法侧?!还是星级魔法侧”很是吃惊的看着丁默半晌,那中年‘女’人忽然笑着说道:“哎呦~~你这个运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获得的赠品是天赋‘激’活液,现在的倾向测试又是魔法侧……星级魔法侧的契约者在新人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可问题是你们这一次的试炼世界应该是一个高武低科世界,我实在不明白你明明是魔法侧人才,怎么会被分配到这样的世界中来。” 侧侧头,似乎颇为怪异研究了一下丁默,中年‘女’人这才继续说道:“说到幸运你其实真的很幸运,但是说到不幸也真的是不幸,你这应该叫什么?幸运的倒霉蛋?呵呵……以前有人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看来你的这部分实力真的是不怎么样了,不过好好努力吧,如果能活过这个世界,你的前途一定不错,我看好你哦!!但愿你真的能活过这个世界” 听完这话,众人看着丁默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似乎有怜悯,似乎又有一丝淡淡的轻视…… 不过丁默这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他只是很平静的转身返回,似乎并没有觉得刚刚听到的这个消息有什么不好的。 看着丁默平静的表情,中年‘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下一刻黑潭忽然开始沸腾起来,咕嘟咕嘟的不断有气泡冒出,就好像潭底被人加了一把火一般。 见此情景,那个中年‘女’人不觉笑着说道:“好了!看来终于要开始了,嗯~~最后再送你们一句话――不要意外,也不要惊叹,不过请一定不要放松,这里并不是地狱,但‘弄’不好地狱比起这里来……还要好点也说不定!” 说到最后的时候,‘女’人‘露’出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顿时让众人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一时间无不面带恐惧的看着黑潭,这时忽然一股恐怖的吸力吸力冒了出来,众人还没来及惊呼一声便纷纷的掉入了黑潭之中…… 他们的拳可划破天空,他们的脚可以踢裂大地…… 燃烧爱和勇气的热血,维护大地正义与和平的战士…… 他们是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的忠诚卫士,他们是大地的守护者…… 他们是…… 圣斗士!! ************** 昏‘迷’,然后醒来,也许是一瞬间,也许已经很久很久……总之等到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丁默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巨型码头上,眼前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是他们众人却好像被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这好像很不正常啊? 丁默有些诧异的四下看看,结果发现在自己的那些队友好像都已经清醒过来,似乎也发现了眼前的异样,正当他们都‘露’出了怪异的眼神之时,面前的海水忽然呼啸而起,呼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他们面前,然后再几名‘女’人近乎惨烈的尖叫声中,就好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洗刷而下。 众人见状无比轻轻地吁了口气,接下来他们才惊讶的发现,那巨‘浪’留下的水迹居然就这样悬浮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排细密的小字…… 试炼世界:圣斗士试炼时间:20世纪80年代世界类型:高武低科 进入时间段:银河战争结束,白银圣斗士来袭! 契约者身份:圣域杂兵 主线任务:在十五天内获得最少一件圣衣部件或碎片,其后可以选择自己保留24小时或者‘交’给‘女’神,任务失败抹杀。 支线任务:未开启。 里程碑: ――弑神者(亲手杀死至少一名神灵。) ――x斗士(获得对应神灵的认可,成为其麾下正式斗士,如圣斗士、海斗士、冥斗士狂斗士、罚斗士、北欧仙斗士等。) ――文明复兴(随着时间长河的流逝,有着太多的文明已经失去了光彩,找到并且亲手复兴一个文明,这样的任务难免需要和神灵打上‘交’道。) ――圣衣收集者(收集三件以上的圣衣。) ――永不言败(百战百败,再战再败。) ――屠夫(亲手杀死一百名以上平民。) ――正义之友(亲手抓获五名以上罪犯。) ――大胃王(尝试冲击一下“大胃王大赛”的冠军吧,只是要求你在十分钟吃下五十斤的大块牛‘肉’而已。) ――勇往直前(主线任务期间亲手驾车闯红灯100次。) ………… ……… …… ――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做,一觉睡到大天亮,直接回老家。) ************** 一直看到最后一个里程碑“无所事事”,丁默只觉得的一阵头疼,真难为了这位主神或者别的什么各种,足足一百多项“里程碑”也真亏得他有耐心一个个写出来,而这些“里程碑”中有些难到了让人一看就失去了考虑的‘欲’望,如弑神者、文明复兴之类;有些给人感觉却纯属搞笑,好比勇往直前、无所事事之类的;丁默不太清楚这些“里程碑”到底有什么用处,但是给人感觉却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里程碑”,真正让丁默关注的还是主线任务,那杀气腾腾的“抹杀”二字,实在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十五天内获得最少一件圣衣部件或碎片,其后可以选择自己保留24小时或者‘交’给‘女’神…… 对于这个主线任务,丁默迟迟无言,他身边的一个大学生这时候却怒吼起来! “什么!让我们去抢夺圣斗士的圣衣?这怎么可能做到!这根本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啊!!那些变态是我们能对付的吗?” 听到这话,丁默不觉侧头看了那个大学生一眼,从圣斗士手里抢夺圣衣?丁默也不认为这是自己能做的事情,只是主神真的会设计出这样的任务吗?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把他们抹杀掉好了,完全没有希望的么! ――主神应该不会那么无聊,设定出完全无法完成的任务,也就是说应该还有不需要正面抢夺的办法了? 轻轻眯起眼睛,当年那部风靡全国的漫画丁默也看过,并且还记的相当清楚…… ************** ……故事开始时天马座圣斗士星矢、天龙座圣斗士紫龙、白鸟座圣斗士冰河、仙‘女’座圣斗士瞬、凤凰座圣斗士一辉、独角兽座圣斗士邪武、狼座圣斗士那智、大熊座圣斗士檄、水蛇座圣斗士市、幼师座圣斗士蛮等十位青铜圣斗士从修炼地返回日本东京,为了争夺一件黄金圣衣而在城户集团的安排下发起了名为“银河战争”的擂台赛。 然而比赛一开始应该赶到的十人中只有八人到场,冰河和一辉未到,随后又发生了紫龙差点战死,冰河临时赶来,一辉带领黑暗圣斗士‘乱’入等一系列的事件,最终多名圣斗士重伤,黄金圣衣被黑暗圣斗士们抢走了一半。 之后星矢等人赶往富士山,击败黑暗四天王,夺回了黄金圣衣,也就在这个时候,受到圣域教皇委派惩罚青铜圣斗士‘私’斗的十名白银圣斗士,作为惩罚者出现在东京…… ************** 以上就是《圣斗士》起始部分的剧情,而从任务提示上看,此时的时间段应该就是青铜筒子们正在或者刚刚结束与黑暗四天王在富士山的决斗,白银圣斗士初登场的那个时期。 那么眼前这几位就是那些白银惩罚者或者说白银刺客吗? 丁默将目光转到了自己一行人前面没多远的地方,那里有几名身着劲装姿态各异的男‘女’正看着海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似乎一点没注意到自己一行人这边的异状。 嗯~~那个带着面具,腰缠丝带,身材喷火的冷‘艳’美‘女’应该就是原著主角星矢的师傅,天鹰座的魔铃吧? 实力暂且不说,首先这‘女’人的生命力堪比小强,作为少数能活到最后的白银之一,心机也是无比深沉的,甚至到了可以完全心如止水,令具有读心术的猎犬座圣斗士亚狄里安无计可施的地步(也是白银),这样的‘女’人要是做了老婆的话,对男人来说一定是一场灾难…… 站在魔铃身边的是另外一个‘女’圣斗士,相比魔铃她的个子稍微矮点,看起来也更加‘性’感一些,不用说这就是蛇夫座的白银圣斗士莎尔娜。 本书来自l/25/25009/ 223.第223章 0220 这美‘女’也是一直活到了最后的白银之一,一手紫电魔蛇拳很是犀利,并且似乎还有着电系力量,怎么看也是‘女’王范十足,但是丁默一直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居然会爱上了几次打击到她的星矢,实在是圣斗士世界的几大疑团之一。..tw.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莎尔娜对面站着一个独眼大汉,他的颈部、小臂等等衣服遮盖不到的地方都‘露’出了大量的伤痕,一看就是身经百战,丁默很快意识到他应该就是白鲸座圣斗士摩西斯,一个只有十七岁但是长得却像四十七岁的伪大叔。 对于这位丁默就没什么好说了的,“白鲸超绞拳”的威力毋庸置疑,可惜在原著中摩西斯本身的脑筋却明显是硬伤,最终只能以战死这种形式成全了主角星矢的伟大形象。 在摩西斯身边站着一个极其美丽的男子,一般男‘性’顶多用帅气形容,但是他却真的很美丽,而且还不是那种娘娘腔的小受的美丽,而是一种充满了‘女’王范的霸气之美,看到他的一瞬间丁默就意识到,这应该是蜥蜴座圣斗士美斯狄,原著中第一个登场的白银刺客。 这位号称“从未在战斗中受过一次伤”的“美人”其实相当强大,他可以随意‘操’纵气流‘波’动,其威力甚至能让富士山引起巨大地震,不仅可以攻击敌人,还可以用来防御,不过丁默对他的记忆却完全来自于他的“美丽”,话说此人当年站在海中‘裸’体沐浴的样子可真的曾给国内许多圣‘迷’幼小的心灵以强大的冲击……从这点看莫非原著作者车田酱也是个基佬?要不然干嘛把一个男人画得那么‘诱’‘惑’?! 密斯狄斜对面站着一个双眼犹如大海一般澄清的战士,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在看到他的时候,丁默下意识的就知道这应该是猎犬座圣斗士亚狄里安,唯一一个死于白银之手的白银圣斗士(其他不是被敌对斗士干掉了,就是被青铜做掉了,真悲催)。 事实上在丁默看来,拥有读心术的亚狄里安是白银中为数不多的智慧型战士,只可贤白鲸座的摩西斯一样,体术成了他的硬伤,如果不是过于依赖自己能力的话,他也不至于在魔铃手上死的那么惨。 亚狄里安身边站着的是一个如同小丑一般的男人,丁默扫了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是和接不了星矢一招的天箭座并称为“白银两小弱”的乌鸦座圣斗士撒密安,对于这个男人丁默直接懒得评价,最终居然是失足掉下悬崖而死,简直就是斗士之耻,不要说圣斗士了,就算是海斗士、冥斗士、罚斗士、狂斗士什么的各种斗士加一起,脸都被他丢光了。 不过接下来差不多站在一起的四个男人丁默却有些搞不清楚了,他知道这几个人应该是半人马座圣斗士巴比伦、英仙座圣斗士亚鲁哥路、地狱犬座圣斗士达狄和御夫座圣斗士加比拉,但是具体说起来除了一脸民工相的加比拉他勉强心里有数之外,其他三人到底谁是谁丁默还真不敢确定。 不过在这四个人中,无论是半人马座的巴比伦还是英仙座的亚鲁哥路实力都相当强大,不算号称“超越黄金”的天琴座、上代幸存下来的祭坛座、足以和黄金对战的仙王座等这几个明显已经不是白银级别的白银圣斗士之外,他们两人可能是最强的白银也不一定。 半人马星座的巴比伦对战众小强的围攻犹自游刃有余,英仙座的亚鲁哥路硬生生的‘逼’得紫龙自残双眼,如果假以时日,这两人应该不难突破第七感,晋级黄金,只可惜他们的运气稍微差了一点,早早遇到了本世界的“气运之子”,所以只能下场领盒饭了。 至于说地狱犬座的达狄和御夫座的加比拉同样不可轻视,其实丁默一直不明白,车田酱一直号称雅典娜喜好和平,所以圣斗士都不能使用武器,可是事实上手持盾牌或者锁链的圣斗士比比皆是,难道说是因为雅典娜觉得这两样东西不算是武器? 加比拉倒是好理解了,人家那飞盘其实是车轮子,这东西好像是不能算武器,至少不是常规武器,但是达狄用的可是流星锤啊,这玩意难道也不是武器?另外仙王岛上出生的那些也各个都带着锁链,为‘毛’这也没人管,难道车田酱真的有小受天赋,喜好捆绑系……(囧) 好吧,关于某些不太和谐的猜测,其实只是丁默个人的一些兴趣而已,不过看看这十名现在看上去意气风发的少年(虽然都很老相,但这些白银中最大的也只有17岁),丁默忽然为教皇产生了一丝同情的感觉——为了对付十名‘私’斗叛‘乱’的青铜,派出了足足十名白银刺客,结果却非死即叛,真不知道到底是他人品不好还是运气不好,反正至少在管理能力上,这位大哥实在让人有些无话可说。 不过人品好不好,那是人家教皇的事情,和他丁默无关,但是眼前的主线任务却和他的小命息息相关,由不得他不认真。 可是这样一认真,丁默却异常郁闷地发现,如果真将眼前这些白银视为对手,那么就算里面最弱的乌鸦座想要秒杀他也是异常的轻松愉快——别看人家一不小心就掉下悬崖了,真有需要人家能把十个丁默一脚踢下去。 这该死的主神,这该死的任务……忍不住有些郁闷的‘摸’‘摸’鼻子,当然了转念一想丁默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我干嘛要把这些白银当成对手?我的身份是从圣域来的杂兵好吧!貌似和他们是一伙的啊! 想到这里丁默先是心中微微一松,不过旋即脸又黑了——好像把那些青铜当成对手更危险吧?这些白银可都是他们干掉! 当下一时间真是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尤其是在和自己小命紧紧挂钩的此刻,只是丁默还正在纠结的时候,眼前那层无形的墙壁似乎忽然间崩塌,外面的各种吵杂声忽然传了进来,与此同时众人耳边同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金属声音。 请契约者主意,准备时间结束,试炼世界:《圣斗士星矢》正式开放! 看到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在场众人无不感到一阵放松,当下各自活动起来,甚至向那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靠,装神‘弄’鬼的,好像以为谁都不知道这是骗局一样。” “老陈你可别这样说人,今天这从头到尾的高科技不少,能准备这样一个骗局也真的是费了心了。” “简直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有这时间做点什么不好?神经病一样!算了,今晚我们吃什么?我都快饿死了。” 随着小声细碎的‘交’谈,两个中年人相伴而行,可是还没有走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现在圣域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些白银圣斗士大人还没有说话,你们这些杂兵就敢自行其事了?”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当下转头看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子已经站在了众人面前并且穿好了圣衣,莫西干式的头盔让丁默一眼就认出来这应该是御夫座的加比拉。 听到加比拉的话,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顿时嘲笑起来:“好了小子,不要在那装腔作势,你们这到底是电视节目还是想要骗钱啊,你不觉得你穿的很奇怪吗?哈哈哈~~” 说完之后这男子还大笑了几声,在他的笑声中加比拉的脸‘色’不觉越来越黑,霍然猛地一扬手,但见一个飞轮骤然出现,带着锐利的啸声从那男子身前一闪而过。(..tw$>>>棉、花‘糖’小‘說’) 霎时间,整个世界好像猛的停顿下来,所有人都满脸惊愕、怀疑、谨慎的看着那男子,不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个当众人有些疑‘惑’不解甚至隐约深深的松了口气之时,忽然唰的一声传来,只见加比拉一脸平静举起手接住了呼啸而回的飞轮,而对面那个男子却在这时霍然变成了两半!! 没错,就是两半!!仿佛被人用一把巨大而又锋利的砍刀当头斩下一般,那刚才还嘲笑别人的中年男子被人沿着中线从头到脚齐齐的一劈两半,分别倒向了两边,鲜血在这时才如同喷泉一样彪‘射’出来,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几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个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散开来,中年男子的鲜血喷的周边其他人全身都是,他的那个同伴更是手软脚软的瘫倒在地,‘潮’湿的‘裤’裆和恶臭味充分证明他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下意识的指责,这绝对不是来自勇敢,更像是已经被恐惧冲‘混’了头脑,另一个中年男子面‘色’惨白的看着加比拉,而对方只是‘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笑容。 “作为杂兵,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我需要好好的调教一下你们了!哼,青铜反叛,杂兵也不知所谓,圣域的家伙们都在做什么!!”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加比拉再次举起手来,脸上森然的笑意更浓,在场众人顿时感到遍体生寒,那个瘫软在地的中年男子更是大声的惨叫起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仿佛忽然间感到死亡是那么的接近,接近的让人甚至难以呼吸。 一时间周边血腥气味弥散,惨叫不断,整个场面就像是地狱一般,丁默只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好像变得沉重无比,将他死死的禁锢住,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不可能。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那个美得不像男人的蜥蜴座密斯狄忽然开口说道:“好了,加比拉,快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要和这些杂兵较劲了,他们毕竟是枢密使派来的。” 听到这话,加比拉冷哼一声,又扫视了众人一眼,这才身形一闪骤然消失,与此同时其他那九名白银也一起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这下众契约者才算是深深的松了口气,之前那种恐怖的压力骤然消失,一个个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的看这眼前那具犹自在‘抽’搐的尸体,不由得一时间只感到那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任务……开始了! 白银圣斗士的身影已然消失,可是码头上浓浓的血腥气味却弥散在周围,久久不能散去…… 双股微微颤抖,大部分新人的面孔惨白扭曲,三分钟前还站在一起说笑的同行者转眼间就变成了血淋淋的两半,甚至尸体还在不断的‘抽’搐,这样造成的恐怖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之前在黯空间中年‘妇’‘女’营造出来的带有几分轻松地气氛顿时被一扫而光,直到这一刻在场众人才仿佛忽然间明白,他们面临的是一种什么可怕的情况。 ……那一分为二的尸体,犹自在一下一下‘抽’搐着,甚至嘴角口鼻还隐约可见张合。 啊啊啊啊啊啊~~~忽然间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响起,是那几名大学生中的一个‘女’孩,这声音可谓是尖锐之极,顿时引得码头上的人纷纷驻足旁观。 见此情景,那个青年军官马上大声说道:“不好!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警察一会儿来了就麻烦了!” 这时候众人还吓得‘腿’软脚软,闻言不觉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青年军官的意思,立时间纷纷转身一窝蜂的向着码头另一边跑去,其中俩个‘女’大学生不知道是不是惊愕过度,跑起来踉踉跄跄的,幸好她们身边的男伴帮忙这才匆匆离开。 一路跑出去了不知道多远,反正之前的码头已经完全看不到了,一群人这才在路边停了下来,其中不少人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他的股间犹自有一股恶臭散出。 好不容易气喘的松了一点,一个男大学生忽然好像疯了一样的大吼起来:“‘混’蛋!‘混’蛋!‘混’蛋!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从那群变态手里夺得圣衣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随着他的吼声,俩个‘女’生不觉低声哭泣起来,那位新娘也是一脸惨白,看起来还没有从之前那副血腥的画面中清醒过来,新郎在一边似乎低声的安慰着她,而其他人神态也各不相同,有人似乎也是惊吓过度,有人还是一脸茫然,但是也有几个人却似乎已经镇定下来。 那个一身浅灰‘色’西装,目光却异常‘阴’狠的亚裔男子;一个公司白领,一名男大学生,另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还有那个青年军人……丁默迅速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将这几个看起来已经镇定下来的同伴的样子记在心里,这才站出来缓声说道:“好了,哭也无济于事的,发怒更是没有用处,有这个时间还是多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吧,我可不觉得那句抹杀只是为了吓唬我们而已!” 听到这话,刚才狂吼的那个男生顿时暴怒起来,指着丁默大声喝骂道:“闭上你的嘴,你看过《圣斗士》卡通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少在那边说风凉话!”说着他还想向丁默冲过来动手,但是不知为何一看丁默的眼神却又忽然间觉得有些心虚,终于还是没敢行动。 丁默看着这个大学生嘴角不觉浮现出一丝冷笑,他如果真的敢冲过来丁默倒是还能高看他一眼,现在么……不过话说回来他会提醒一句也是看着大伙都是同伴的份上尽尽义务,但是对于这种连最基本的镇定和冷静都做不到的废物,他真不觉得有必要再继续接触下去。 当下一转身,丁默径自举步离开,见此情景众人顿时一愣,有个‘女’生忍不住怯生生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去啊?” 丁默闻言却根本没有理会,只是侧头淡淡的看了那个还没有爬起来的中年人一眼,旋即继续大步离去,而随着丁默的离开,那个目光异常‘阴’狠的亚裔男子和公司白领同样也是各自选了一个方向离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青年军人也看着犹自傻在当场的众人一眼,迟疑一下摇摇头同样快速地离开了,最先镇定下来的那群人中只有男大学生和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还留在原地。 眼瞅着丁默等人纷纷离开,其他人不觉‘露’出了异常茫然的表情,看到这一幕让那中年男子也不觉无奈起来,最后不得不咳嗽一声朗声说道:“啊~~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咱们今天遇到的一切绝对都是真的,而不是什么整蛊节目之类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讨论一下现在该怎么办吧?” 人都有盲从的一面,冲动或没脑子的人尤其如此,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一脸希翼的看着此人,见此情景中年人‘摸’‘摸’下巴缓声说道:“要不先让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吧,毕竟是同期的伙伴,彼此间也认识一下!嗯~~就从我先来……我叫陈瑾炫,肃市国土局的一名处长。”有了这中年人起头,其他人也放松下来,纷纷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徐东东,华大哲学系大二……” “我叫吴燕,华大艺术系……” “盛开元,辉煌软件的客服经理……” “江天,华**学系……” 大约是因为有人带头的原因,其他人逐渐开始进行自我介绍,气氛顿时变的融洽起来,大伙的情绪也不再那么紧张。 一番介绍下来,众人之间也有了最基本的了解,那五名大学生都是华大同学,两个‘女’生来自艺术系,三名护‘花’使者则分别来自哲学、计算机和法学系,其中最镇定的那名男生是哲学系的方元。 白种青年叫赫利芬,是外国语学校的留学生,据他自己说是来自法国,可是计算机系男生王赟却表示他的口音似乎应该是东欧才对。 第一个做介绍的中年男子叫做陈瑾炫,肃市国土局的一名处长,如果不看他的大肚子,这男人其实长得很英俊,而那个累趴下的男人是他的同事孙晓乙,肚子比陈瑾炫还要大,‘尿’‘裤’男这样尴尬的身份让他现在心情变得相当糟糕。 三名白领中,唯一的男‘性’盛开元年纪最大,看面相足有四十出头,但是他自己表示其实今年只有三十八而已,其余两人一个是刚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周舟,长相相当甜美的小‘女’生,某公司的前台接待;另外一位则是相当强势的‘女’部‘门’经理秦御燕,这是一位气场相当强大的美‘女’,强势的‘性’格让她显得御姐范十足。 最后的进来的白种人新婚夫‘妇’保罗和安娜是意大利人,据说因为仰慕神奇的东方文化而来到中国举行婚礼,结果真的获得了一个好刺‘激’的婚礼(保罗语),这家伙现在似乎非常兴奋的样子。 自我介绍之后,陈瑾炫主动说道:“各位,现在的情况你们都了解了,甭管之前的事情是真是假,我们总要按照是真实的去考虑才对,看任务介绍我们好像是在《圣斗士》的世界中,你们对这个世界都了解吗?” 听到陈瑾炫的询问,众人纷纷作了回答,不得不承认《圣斗士》这部漫画当年确实在国内影响很大,在场除了陈瑾炫和几名非亚裔的国际友人之外,居然就连几位‘女’生也表示接触过这部漫画,并且对其中的部分人物和情节津津乐道,当然了她们关注的重点和视角与其他男‘性’还是有少少不同的。 听到众人的回答,陈瑾炫马上说道:“既然大伙都比较了解这个世界呢,那就给我们几个大致讲解一下吧,尤其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同样比较镇定的大学生,华大哲学系的方元闻言简明扼要的说道:“《圣斗士》总的来说就是一套热血漫画,大意是说智慧‘女’神雅典娜是大地的守护神,但是每过一段时间她就需要迎战自己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如海皇‘波’塞冬、冥王哈迪斯等,爆发所谓的圣战,而为了应付圣战,她麾下有一群如同怪物般的少年,这就是圣斗士,当然了别的神灵也有自己的斗士……” 说到这里男大学生微微顿了一下,看到众人消化了自己提供的信息,这才继续说道:“……原著的开始是在新圣战即将爆发之时,但是这次圣战之前发生了意外,作为‘女’神代言人,管理着所有圣斗士的圣域教皇自己诞生了野心,他试图杀死转世的‘女’神,不过他的行刺没能成功,‘女’神化身被‘射’手座黄金圣斗士救走,并被带到日本由世界首富城户光政抚养长大,不过这件事情并不被人所知道,‘射’手座背负叛徒之名死去,教皇依旧至高无上……” 方元说到这里,旁边另一个大学生江天接口说道:“成年后的‘女’神开始准备夺回权利,她召开银河战争比武大会,召集了一批热血青铜小强,这些人都是城户光政当年做出的安排‘私’生子,只是他们本人并不知道,‘女’神召集他们的目的是试图反攻圣域,可谁想到计划出现偏差,先是正统圣斗士候补生中‘私’‘欲’极度膨胀的堕落者——黑暗圣斗士们出现和青铜小强爆发恶战,紧跟着圣域教皇也有所觉察,于是他派出一批白银圣斗士作为惩戒者也就是杀手前往日本,准备先下手为强……这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段。” 两个人简明扼要的介绍了有关《圣斗士》世界的情况,不过很明显其他人并不觉得他们是“简明扼要”,只见之前累瘫的中年男子孙晓乙很是没好气的嚷嚷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在废话什么,事情就这么简单了,不就是‘乱’打一通然后‘女’神赢的游戏吗,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还啰嗦这么久,有这个时间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比较正常吧!!” 听到孙晓乙这样不客气的话,周围众人顿时‘露’出了一丝不满的表情,幸好陈瑾炫见状连忙说道:“各位,既然情况已经清楚了,不知道大伙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嗯~~着你们说的这个世界分成两个阵营,那我觉得主神既然安排了圣衣可以‘交’给‘女’神也可以自己保留,这似乎就是让我们在选择阵营啊?” 有了陈瑾炫引开话题,众人这才转移了注意力,纷纷讨论起来,江天首先说道:“没错,这见鬼的空间……甭管它是什么地方……反正给我的感觉总是很像游戏,如此说来这个任务就像是让我们在选择阵营,嗯~~照我的意思我们就帮教皇这边吧,我当初看书的时候就看不惯那帮小强唧唧歪歪的!” 一听他这话,旁边叫徐东东的那个大学生也握紧双拳满脸‘激’动的说道:“就是就是~~当初我看书的时候就不爽那个装‘逼’的‘女’人呢,我们还是帮教皇吧!” 听到他们的话,身边的社会新鲜人周舟有些不满的说道:“为什么要帮教皇?最讨厌那样纠结的苦‘逼’男了,还是‘女’神这边好,你看看紫龙、冰河、瞬,那一个不是阳光帅气的!” “就是就是~~瞬和冰河好帅啊!一辉也很霸气呢……”旁边‘女’大学生赵萌萌兴奋地喊了起来,但是旋即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还是支持占到教皇这一边,主要他手下的那几个黄金圣斗士好帅啊!” “我觉得是‘女’神这边好!” “我喜欢教皇这边啊!” “………………” “…………” “……” 几个人就这样为了支持谁而政变起来,而他们的着眼点好像都是“谁更帅一点”,这下旁边的孙晓乙终于忍不住又炸‘毛’了。 “你妹来!你们几个在胡扯蛋什么!像游戏可不等于就是游戏,那个教皇最后可是直接被‘女’神干死了,我们去跟着他‘混’不是找死吗?!肯定要跟着‘女’神了,这时候不找大佬站队找谁,你们丫的那都是什么逻辑!!一群‘花’痴啊!” 听到孙晓乙这话,众人顿时一片安静,停了一下才有一个‘女’生吴燕怯生生的说道:“嗯~~那个……好像我们是应该跟着‘女’神才对啊,江天,这大哥说的没错,这空间给人的感觉像是游戏,但它毕竟不是游戏啊,这里可是会死人的……” 听到‘女’孩的最后一句话,周围众人全都沉默了,之前那个中年男子惨死的场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他们的背心顿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空间确实很像游戏,可是这里毕竟不是游戏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死掉的中年男子是孙晓乙和陈瑾炫的同事,所以他们两人的感受才比别人深得多——毕竟每天都会见面,甚至几个小时之前还在一起喝酒的熟人忽然变成了均匀的两片,这样的冲击不是当事人的话是根本无法想象——所以在众人才刚刚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的时候,这两人却早早就已经意识到了空间的残酷,现在看到众人沉默,陈瑾炫又开口了。 “各位,看来你们都觉得我们更适合去找那位‘女’神了?不过我想提醒一下大家,我们这是来做任务的,所以在作出判断的时候,我们更应该考虑一下任务的难度和收获……”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只有大学生方元和那个白人新郎保罗似乎‘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嗯~~如果加入‘女’神这边的话,任务过程肯定简单一点,但是最后的收获肯定也不大;而如果选择支持教皇的话,估计这任务就比较困难了,但是收获也会大一些了!” 似乎是自言自语,保罗若无其事的“低声”说起来,但是却刚好让身边每个人都能听到他的话,结果他的新娘安娜很是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了保罗,不过保罗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耸耸肩径自对身边的新娘说道:“亲爱的,这不是很明显吗?他们刚才也说了,那位‘女’神的养父是这个世界中的首富,而且这里还是她的地盘,如果我们把得到的那个什么圣衣部件‘交’给她,想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们的身份只是圣域杂兵哎~~那位教皇在没有搞定‘女’神之前,应该不屑于去理会我们吧?”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得纷纷点头,而保罗则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我们想要自己保有圣衣的部件,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在‘女’神的地头上,她怎么也没有理由会放弃这些东西吧?作为世界首富的养‘女’都不用自己出手,只要派些身边的保镖或者雇佣些保全人员就够我们头疼的了,这里可是她的主场啊!” 听完这话,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只有那个大学生方元沉思着说道:“嗯~~原著里倒是没看到‘女’神有保镖,但是既然是世界首富,想来身边肯定不会缺少这样的人,就算是没有他也能找些雇佣兵来吧,有了这样的难度,奖励会好一点也不稀奇了。” 这下众人终于明白了陈瑾炫、保罗、方元他们的意思,虽然说理解的不是很深刻,但是“多劳多得”和“收益越大、风险越大”这样的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眼看众人又沉默起来,陈瑾炫当下挥挥手说道:“好了~~大家,其实站到哪一边还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其实应该是主线任务,也就是怎么才能搞到圣衣部件或者碎片啊!” 这话说的众人一愣,旋即就想起来好像这才是真的重点,如果搞不上这个那别的也就不用说了啊,但是应该怎么做呢? 微微沉默之后,孙晓乙有些干涩的问道:“这个我们要怎么办?圣衣这东西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要去哪找多余的?” 徐东东闻言,迟疑一下缓声说道:“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上那些白银圣斗士?按照原著来说他们很快就会和青铜五小强‘交’手,然后纷纷战死……” 说到这里徐东东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虽然明知道剧情会这样发展,但是一想到那些白银随手悍然杀人的可怖之处,他就不敢再说下去,万一……要是万一…… 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可都是圣域杂兵,这身份在此时的青铜小强还有‘女’神看来,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其他人明显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都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却谁也不想再去见那些凶神恶煞白银圣斗士和可能更加凶神恶煞的青铜小强。 正当众人再次沉默,陈瑾炫、方元、保罗等人一皱眉头准备说话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江天突然微笑着说道:“关于这个大伙不用担心,主神只说了需要圣衣部件或者碎片,又没说一定要白银圣衣,我早就已经想好有一个办法可以非常安全的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 一听这话众人无不感到‘精’神一振,吴燕、周舟等几个‘女’孩更是纷纷拉住江天,连声说道:“快说~~快说~~不要卖关子了!” 眼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江天这才不在卖关子了,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们可以去……挖坟!” 挖坟?!众人闻言无不一愣,而江天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容…… 挖坟?这是那个倒霉孩子想出来的缺德主意?不过更重要的是……要挖什么坟才会有圣衣呢?! 就在江天神秘兮兮的说出自己的主意的时候,丁默这时间已经从路边的取款机上拿出了十多万现金,挡了一辆出租车,向市内驶去。 离开众人单独行动,这并不是说丁默的团队‘精’神有问题,又或者是丁默听不得别人的经验和意见,事实上丁默一向都很重视吸取别人的经验和意见,在他的生活经历、职场经历中,“听人劝吃饱饭”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直都占据着相当重要的部分。 ……但是“吸取”并不等于无条件的“信奉”,毕竟除了父母之外,其他人谁也不可能毫无保留的告诉你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即使是父母也会因为自己的倾向而在有意无意中有所侧重——请注意只是“有所侧重”而不是“错误”或者“误导”——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同样需要自己的分析和理解,更莫要说其他人的经验或者意见了…… 经过一开始的观察,丁默只觉得自己的那些所谓“同伴”,大部分都不能让人满意,无论是面临困境的镇定又或者遇到事情时的反应,所以与其和他们搅在一起,丁默觉得暂时还是先自己来吧。 他当然不希望遇到神一般的对手,但是更打算远离猪一般的队友…… 码头距离市区有多远丁默并不清楚,但是出租车开出没多久司机老伯就笑嘻嘻的转头问道:“客人,市区马上就到了,不知道您具体要去哪里?” 丁默闻言微微一愣,有些迟疑的说道:“哦~~那个……司机老伯,我是来旅游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哪里好玩,那个……好像前段时间你们这里举行了一个什么很厉害的比武大会,叫什么银……银……” 丁默说了一半就卡壳了,好像忘了后面的话该怎么说,但是司机老伯闻言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弹指径自接口说道:“是银河战争吧?对不对?你是打算去那个竞技场看一看吗?没问题!”说着猛的一打方向盘,出租车转了一个方向呼啸而去,居然给人了一种飘移的感觉。 你妹!难道你年轻的时候是暴走族吗? 猛的一颠,丁默差点被扔到前挡风玻璃上,看来这司机老伯彻底亢奋起来了,最可怕的是他嘴里居然还一直在喋喋不休的给丁默做着介绍,丁默当下很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径自靠在了座椅上,下意识的屏蔽了司机老伯的噪音,独自思考起自己的计划。 事实上丁默同样也想到了那个所谓“可以非常安全的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的办法——挖坟——不过他却觉得在这办法之前要加一个定语……可能! 没错,就是“可能”! 本书来自l/25/25009/ 224.第224章 0221 其实所谓“挖坟”并非什么太神秘的事情,前面就说了,在银河战争期间,除了黄金、白银、青铜这三种圣衣之外,还出现了被视为“堕落者”黑暗圣斗士,这些黑暗圣斗士大都是因为‘私’‘欲’极度膨胀而被淘汰的圣斗士候补生,不过他们虽然被圣域流放,却还是拥有了一种独特的圣衣——“黑暗圣衣”!! “黑暗圣衣”的来历成‘迷’,但是它毕竟也是“圣衣”(这一点就连原著中车田大叔都没否认),今次的主线任务是“在十五天内获得最少一件圣衣部件或碎片”,可并没有指定一定是什么圣衣,黑暗圣衣当然也包括其中。(..tw)。wщw.更新好快。 按照原著剧情,在“白银来袭事件”之前,黑暗四天王先和青铜五小强干了一场,结果不但大败亏输战死当场,其中三人的尸体还被用来冒充青铜圣斗士埋葬起来,彻底充当了一把餐具和杯具的角‘色’……不过这些其实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原著中清清楚楚的画着,这三个哥下葬的时候是穿着全套圣衣的。 说到这里就不言而喻了,江天的所谓“挖坟”,其实就是去挖这几个黑暗悲催哥的坟了——乍一看这绝对是一个好主意,方便快捷,安全系数又大,不过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至少丁默不是这样想的! 暂且不说你拿着黑暗圣衣去投奔‘女’神人家稀罕不稀罕,首先“挖坟”这事情就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没错在原著中确实有画出黑暗四天王穿着圣衣被埋葬的画面,可问题是原著中可没说他们的坟在什么地方啊!!如果一定要细究的话,顶多也只能看出来他们的坟似乎是在一处海滩上。 这样一来问题可就来了,你知道这海滩到底是什么地方?要知道青铜小青和黑暗四天王决斗的地方是在富士山上,而圣斗士们可是一群最差也是以音速移动的变态,也就是说富士山周边数百公里之内的所有海滩都会是在可能的目标范围之内……好吧,至少在丁默看来这个搜寻任务的难度丝毫不会比别的任务稍低。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丁默反复思考之后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实在是他觉得在自己一行人全都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想要去找几个没有明显标记的孤坟无疑大海捞针,与其去‘花’费这样的时间‘精’力,不如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更加简单的办法,好比说那些被青铜小强干掉的白银圣斗士什么的,反正还有15天时间呢,这事情完全可以慢慢策划。 ************** 东京涉谷,岛国首屈一指的以青少年为对象的商业中心,约会圣地、路难认、高中生多、忠犬八公像……在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有一个不同的涉谷,无论是繁华、荒芜、冷漠、光怪陆离还是离经背道。 而这是在丁默眼中,整个涉谷就只一个印象,一个超级宏伟的举行体育馆! ——“银河战争”的主办地,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 “嗯~~真得一座很宏伟的建筑啊!”很淡定的打发了司机老伯,丁默站在哥洛西奥竞技场之前的大广场上,神情颇为肃穆。 这确实是一座相当宏伟的建筑,完全仿古希腊式的设计理念让它在涉谷这个现代化时尚中心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到它的宏伟和辉煌,只让人感到一种无言的压力,站在这竞技场似乎灵魂都承受着一种莫名的悸动。 不过无论是悸动也好,辉煌也好,宏伟也好,这些好像和丁默都没有什么关系,看到这个金碧辉煌的仿古现代化竞技场的时候,丁默唯一的想法就是:唔?还是完好无损的,看来那些白银圣斗士还没有动手啊…… 按照原著剧情,作为刺客的白银圣斗士是先出手毁掉了这个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然后才开始向‘女’神化身城户沙织和青铜小强动手的,虽然丁默无意介入这场恶战,但是这无疑是一个判断剧情进程的重要标志。 又看了这座宏伟的现代建筑一眼,‘揉’‘揉’鼻子,丁默买了一张‘门’票认真的参观起来!(囧) ——千万别觉得这是某人闲着没事干,他真的只是想要非常认真地“参观”一下这个竞技场而已…… 认真的转转,真的是很认真,甚至有很多次丁默都撅起屁股,把脑袋伸到座椅之下去看看,不过这除了让他行为显得有些怪异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令人满意的收益。 “哎~~看来还是不能把那个什么主脑想象的太善良啊……不过想来也没可能这样容易就完成任务的……”第n次收回了自己的脑袋之后,丁默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他这样做可不是为了搞笑而是为了看看这竞技场里会不会有人们偶尔遗忘的圣衣碎片,毕竟当初在原著中几乎所有的参加“银河战争”的青铜圣斗士的圣衣都被破坏了,有人的甚至偏偏碎裂,丁默就是希望看会不会有偶尔几个残片飞到附近遗留下来,如果找到的话岂不是轻轻松松的就能完成任务了。 不过很可惜,看来主脑并不觉得让他这样轻轻松松完成任务是什么好主意,当然了从理论上来说“圣衣碎片”这样重要的东西也没可能遗留在被打扫了不知多少遍的座椅下方了,城户财团可是圣斗士世界中的第一财团,他们又自己的研发中心专‘门’研究圣衣,就算有碎片也早被他们收走进行研究了,怎么可能还给别人留下? 不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单“蠢”好不好! 在确定这次参观估计是真的没什么收获之后,丁默的脸‘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虽然这其实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并不等于他现在就可以变得很淡定甚至很淡漠,谁不想轻轻松松的完成任务啊! 只是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没必要过于纠结,就这样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丁默重新抬起头笑笑:“看来还是要往那边去一趟了?” 似乎确定了之后的行程,丁默不再耽搁,转身直接出了竞技场,伸手挡了一辆出租车就这样径自走了,只是他却没注意到,就在他刚刚离开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之后,一个人影忽然从暗处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丁默离去的方向,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目光却异常‘阴’狠的亚裔男子…… 0007‘激’战!队友还是心怀不轨的敌人(上) 丁默离开了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径自当了一辆出租车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驶去,而这时候在他不知道的另一个场合,两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激’战! 富士山,樱水‘花’菀,两个身影,一个面目坚毅的战士,一个似乎总是带着微笑的青年白领,如果丁默在场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两人居然是和他同期的“队友”,不过说实话,他们现在的表现让丁默看到,可能怎么也不会觉得他们会是和自己一样的菜鸟!! 深夜,幽谷之中不见月‘色’,一种莫名的气氛仿佛在慢慢发酵,让幽谷中的寒意都更盛了几分,这时候只见两个身影不断的闪动着!! 威力十足的拳头与气流密布的手掌‘交’集,下一刻见了分晓,只见青年军人因为气劲冲击的力量,身体被震飞出去。就在他飞出几米远后,潇洒的落地,身体随既站直。.tw和他相比,都市白领就显得异常狼狈,身形摇摇晃晃的抛到半空当中,最后“碰”的一声坠入了尘土当中。 不过都市白领的反应却相当迅速,几乎在倒地的同时马上又弹身而起,立时间闪身而去,与此同时就听到一阵阵破空声传来…… “咄咄咄!”数声利器扎入木头发出的声音,都市白领刚刚所站之地已经布满劲气锐芒,都市白领不待细查,双手连续挥舞,“叮叮”数声,七八个劲气锐芒被隔开,散落在都市白领周围,都市白领甩手轰出一道劲气,顺着劲气锐芒的来路掷去,自己一个闪身再次躲藏在‘阴’影中。 “叮!”月光下银光一闪乍收,只有被格出的劲气打着圈飞出,在空中画出数个圆圈钉在地上。 一个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青年军人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手,两人‘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第一次发现对手居然也有这样高明的体术功夫。 “呵呵~~见不得人的,你看来真的长进不小啊!”青年军人‘摸’‘摸’头,难得的夸奖了对方一句,只可惜他得到的回答却一道银光!! “刷!”一道银光直奔青年军人而去!! “靠!”一声咒骂,青年军人瞬间躲开,既然藏不住,就直面好了!青年军人瞬间出现在都市白领面前,两人距离不过十米。 “我长进不长进,用不着你废话!”都市白领冷漠的说道。“还是快点结束吧!” “你这么着急啊?。”青年军人颇为玩味儿的答道,“那我可要多玩玩才好。” 都市白领闻言顿时瞳孔一缩,当下没好气的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我就打得让你听话才行!!” 说话间,都市白领骤然做了一个怪异的手势,旋即双手仿佛一把出鞘的长刀一样凭空划过,顿时和空气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响! 青年军人稍稍一皱眉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亮银‘色’的“刀光”画出一个弯月般的弧线直劈过来! “来不及用了!”青年军人身体本能反应的举手往上一架,“当!”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的金属声传来,都市白领诧异的看着举手格挡住自己“刀芒”的青年军人,略微往后一跳,拉开距离道,“你的骨头倒是够硬啊!” “嘿嘿嘿,檀‘门’秘技,第一式,金钟罩·改!”青年军人一脸自豪的看着都市白领,“没点本事,就敢来找你们麻烦?” 只是很明显,他的幽默都市白领却并不欣赏! “你这个讨厌的‘混’蛋!”都市白领咬牙切齿道,旋即双手疯狂的挥舞起来,就仿佛一双利刃一样!! 霎时间,一团猛烈的气流在一瞬间化为一道虚影朝着青年军人疾‘射’而去,满天“刀光”劲气仿佛流光一样反复闪烁着,都市白领大手一挥,无形地气力已经摩擦着空气朝青年军人横斩而去,气扫过之处,灰尘立马退避三舍。 这一刻,仿佛空间都被都市白领的双手撕裂了…… 青年军人后退两步,双手一握,“剃!”瞬间消失在原地,跃在空中的都市白领忽然身体一斜,‘抽’出到来向左边一格,“当!”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都市白领猛然感觉到七股不同劲力的真气内劲通过刀身直向自己手臂传来,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 ——檀‘门’秘技,青年军人流体术,外式,怪力拳·改·古武拳劲·七伤! 大吼一声,一股无形而有质的气啸着随着都市白领的双手频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透明‘波’纹,瞬间形成了一股股仿佛大海‘波’涛一般不断向外汹涌着‘波’‘浪’的剧烈空气‘波’动,并有越演越剧的倾向。 霎时间,天地元气‘激’‘荡’,在青年军人错愕的目光中,都市白领的双手上,猛然间‘荡’漾起一圈圈气流,直接向青年军人所在的位置爆发而去。就像是如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一般!! 飘在空中的尘埃“嘭!”的一声剧烈爆炸开来,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去,中间立刻空出一大片没有任何尘埃的清新空间,噗嗤噗嗤——!”声不绝于耳。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工夫,衣服已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由于疾风般地躲闪使的迎面扑来的空气如同狂风般不断顺着大小不一的口子里往进灌,好不凉快。 “噗!”都市白领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握刀的手臂连续‘抽’搐,再也握不住刀,“啪嗒”一声,那把银亮的刀掉在脚边。 青年军人的身影迅速出现在都市白领身后,一手反握住都市白领的胳膊,得势不饶人的将他四肢锁死!青年军人流体术,擒抱技·擒龙十字锢!左右手瞬间开始‘抽’取真气内劲!只是两息时间,青年军人不但补满了消耗掉的真气内劲,反而还略有增加! “哗啦!”被青年军人锁死的都市白领忽然变成一滩液体,青年军人一个踉跄穿了过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滩液体逐渐凝结成都市白领的样子…… 该死的,又是水傀儡!! 青年军人狠狠的呸了一声,凝目开始在四周找寻,想要揪出这个藏头‘露’尾的‘混’蛋! 但是下一刻…… “白痴,你在看哪里!!”都市白领突然出现在了青年军人的背后,没有一点征兆,暗影中的敛息和瞬身法‘门’被他练得得心应手! “给我去死吧!!!”暴喝声中,一股淡蓝‘色’的真气内劲直直地按上了青年军人的背。 “啊——!”毫无抵抗的,青年军人飞了出去,连使用护身金钟罩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失去了气息! “哈哈~~”都市白领发出了狂笑,看着青年军人飞出去的方向,但是……一双突然出现的手直接吸收了都市白领的刀芒,青年军人的双手撑起了一片大大的光幕……一阵怪异的响动传来,青年军人就这样突兀的在半空中消失,然后又在出现在了他的前方,惊人的煞气从他的身上释放了出来!! 傀儡术……我不会吗? “那个家伙,是什么时候!”都市白领面‘色’一狠,魍魉赐予的力量直接释放了出来!“啊——!接招吧!水系道法·龙无影!”泛着紫‘色’真气内劲的水刀狠狠地向前面的青年军人切去! 霎时间地面再次晃了一晃,残砖石片飞溅****,尘土飞扬中青年军人的身体深深的陷进了官道上的青砖地板里面,他周围的地板上青砖龟裂成了一个诺大的蜘蛛网状。 就在青年军人落地的一瞬间,疯狂‘激’‘荡’徘徊的劲风向四面八方倾泄而去,官道周围大树被强劲的劲风吹的做滚地葫芦,向外翻滚而去,场面之宏大壮观,让在场的所有人——如果有的话——心神摇曳,胆战心惊! “哈哈哈!该死的‘混’蛋!!”都市白领猖狂的笑声传遍周围的每个角落,犹如号角一般嘹亮,仿佛这场战斗已经得出了结果 然而……成功了? 没! 哪有那么容易…… 青年军人倒在深坑之中,仰望着黑漆漆一片的云空。他感觉整个天都塌陷下来,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又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经历了千万年的雷劈风卷,难以名状而有非常可怕的痛苦还在持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这明显不是正常的原因,应该是对方的攻击还带有‘精’神攻击的原因! 咬了咬牙,青年军人狠狠的睁开了双眼,两道火热的光芒迸发出来。幕地,青年军人感觉到周围的压力一轻,好像自己从恐怖异常的九幽地狱走了一遭突然来到了美好的人间般,整个天地星空,明月山河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中,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新生的靡丽——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却真的不禁在内心处暗暗长舒一口气,当然也只是一瞬,大敌当前,青年军人没时间早那里感慨,当下迫使自己强行清醒了过来。 猛的一咬牙,青年军人再次站了起来,就这样缓步走了出去,身上的袈裟已经片片碎裂,基本上成了碎布。 “怎么...可能...!”都市白领呆滞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青年军人,方才那一招的威力他是很清楚的,物理攻击只是小事,真正的威力还在‘精’神攻击方面……但是就算是小事也足以将巨石震碎,好像青年军人这样毫发无伤的情况,他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下一秒,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只见他的身上爆发出了锐利的紫‘色’气息,整个眼球变得墨黑,就这样狠狠的向着青年军人冲去! “魍魉的力量?”青年军人皱着眉头看着爆发的都市白领! “百龙腾!”果然,受到魍魉的真气内劲加成,原本只是小型风的水准一下变为了飓风!配合着同样爆出真气内劲之前释放出的火遁,登时整个天空变得火红!漫天的火焰铺天盖地地向饿鬼道盖来,仿佛整个天空烧了起来 “居然有这种威力!”青年军人皱着眉头看着几乎无法抵挡的天空火,那是一种仿佛把虚空都一起点燃的恐怖威力,只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这种常人无法抵挡的忍术,在青年军人的眼里却好像是异常地简单,一声大笑!! “吞食!”但见一道金光闪过,仿佛有禅音佛唱如渊如涛,就在这样异象之中,漫天的火焰渐渐消失在青年军人的双手间! “怎么可能!”都市白领不甘心地继续输出真气内劲,维持着漫天的火焰! “没有机会了.....!”青年军人淡漠的声音突然在都市白领的耳边响起,在漫天火焰的掩护下,他已经莫无声息地靠近了都市白领! 天空中还是满天火焰,红光如涛,而在这样的火焰与红光中,一抹金‘色’如同希望之光,顽强的存在着…… “噗——!”刀锋贯穿了都市白领的脖子,鲜血从他的嘴里溢了出来,都市白领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呜咽了几声,永远闭上了双眼! “******!”虽然一招建功,可是青年军人却丝毫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眼神也显得有些血红。 一声轻响,失去力量的支持,都市白领的身躯缓缓的滑下,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然后啪的一声…… 凭空消失了?就这样凭空消失? 看着地面上一滩流水,青年军人的牙齿顿时咬在一起,恶狠狠的说道:“水傀儡?!每次都是这一招,你稍微有点创意好不好~~”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都市白领戏谑的声音:“管他好招赖招,能对付你这贼秃不就行了!” “你这白痴!!”听到都市白领的声音,青年军人的身影突然一闪,再现身时已经是在半空中,望着某处,嘴角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呵,现在想跑,晚了!”青年军人的声音如同撕裂的金属,下一刻只听一阵“嘶嘶嘶嘶——!”的怪叫声,霎时间他的手上金光一线,风鸣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直到响彻天空! “什么!”都市白领一回头,出现在他面前的巨大的真气内劲光华!和青年军人冷笑着的脸!几乎在瞬间,他就将自己全身上下石化了! “没用的!接招吧!” “枫林光华!” ‘精’光闪耀,光芒四‘射’,凛冽的破空声接连响应,猛然间,大喝一声:“......开!”伴随着青年军人的声音,全身剩余的内劲迅速自掌心争先恐后的奔涌****而出,剧烈摩擦空气发出山风海啸般的凄烈呜咽声,声音洪亮震耳,在周围撞‘荡’出阵阵清晰的回音,一时间在这寂静的官道上有如虎吼龙‘吟’,声传里许。 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都市白领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 额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再多一点就可以汇聚成溪,青年军人不断调动着体内的内劲,他的‘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着,鼻翼不断扩大缩小,气息急促的喘动着 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映照出都市白领的身影,犹如倒影在水中的影子般不真实的飘摇曳动不停。 “啊!”一声声惨叫声,仿佛金铁冻裂一般,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 额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再多一点就可以汇聚成溪,青年军人不断调动着体内的内劲,他的‘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着,鼻翼不断扩大缩小,气息急促的喘动着 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映照出都市白领的身影,犹如倒影在水中的影子般不真实的飘摇曳动不停。 “啊!”一声声惨叫声,仿佛金铁冻裂一般,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霎时间一阵无声的寒意呼啸而过。 旋即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映照出都市白领的身影,犹如倒影在水中的影子般不真实的飘摇曳动不停。 “啊!”一声声惨叫声,仿佛金铁冻裂一般,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 “嘶嘶嘶嘶——!”伴随着冲天的轰鸣,石化了的都市白领被螺旋光华轰了出去! “鸣——”螺旋光华旋转着没入都市白领石化的身体内! “轰——!!”以都市白领为中心,方圆十几米被青年军人的风遁刺针充斥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光半球!伴随着光球,飓风猛烈地向周围刮散起来! “嘶嘶嘶嘶——”在光球的中心,无数的真气内劲小针不停地在都市白领石化的身体里穿进刺出,渐渐地,石化的部分开始分崩离析,碎裂开来! 长达数十秒的无间断攻击之后,光球终于消散开来,再也无法言语的都市白领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掉进了光球产生的大坑里面!飓风也随之散去了。 一阵沉默,这一次轮到青年军人‘露’出那种自信的笑容了,只不过青年军人也没能得意太长时间…… 下一刻都市白领身体灵活的一闪,飞快的从原本凹陷下去的路面跳了上来,不过看上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来之前的攻击对他的伤害还是不小。 青年军人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之前的这一招以破坏力和奇诡的攻击著称,这还是第一次打了这么长的时间,却没有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对方刚才的攻击更是给了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那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招似乎不能用“幻觉”来形容,幻觉那是一种虚无的状态,这种状态看不见‘摸’不着,就像是空气一样,可是青年军人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如果刚才不是自己躲闪迅速的话,那一击一定会给自己造成严重的伤害! 疑‘惑’的看了都市白领一眼,青年军人有些诧异的皱起了眉头,这才想到自己似乎一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现在青年军人不想问了!! 打了这么长时间,现在青年军人心头怒火正盛,根本懒得再去考虑其他,一看都市白领站了起来,立时间飞奔过去,在奔跑的过程中,大小拇指慢慢收拢,猛的振臂一挥,右脚重重一跺地,在地面龟裂爆响声中,纵身一跃,如同掠过水面的海鸥,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惊鸿,一只脚带着呼啸的风声瞬息来到了都市白领的面前,快的让人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 都市白领已经反映过来,他一样生气了,实际上早就生气了,一时间只见他的的脸‘色’字在逐渐变‘色’,从白‘色’到红‘色’,到最后似乎要燃起一把小小滴火焰咯,可见这家伙已经抓狂到一种境界了 “嗖”的一声!! 但见都市白领双眼一眯,擦掉鼻孔流出的鲜血,一瞬间闪离了原来的位置,双手也在同时疾伸而出,抓住了青年军人跃到半空踹来的那只脚的脚‘裸’,接着迅捷猛力的一抡,把青年军人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后,高高的扬上半空…… “砰!”巨响声中,地板暴碎,残屑飞溅,青年军人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坑之后,被强大的反震力弹起了一米多高,但是在空中的他一‘挺’腰,向后翻落,一手支地,一手背后,半跪在地上。 这时候他感受着身体上如刀割般的痛楚,仅仅只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都市白领的内劲仿佛拥有着腐蚀的作用,青年军人被刚才的一击直接命中以后,只感觉到全身都在‘抽’搐,仿佛被小刀一点一点切削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喷发出了灼热的火焰! 一声嘶吼,都市白领再次暴起!!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都市白领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 “砰!”巨响声中,地板暴碎,残屑飞溅,青年军人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坑之后,被强大的反震力弹起了一米多高,但是在空中的他一‘挺’腰,向后翻落,一手支地,一手背后,半跪在地上。 这时候他感受着身体上如刀割般的痛楚,仅仅只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都市白领的内劲仿佛拥有着腐蚀的作用,青年军人被刚才的一击直接命中以后,只感觉到全身都在‘抽’搐,仿佛被小刀一点一点切削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喷发出了灼热的火焰! 一声嘶吼,都市白领再次暴起!!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都市白领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 下一刻,他摆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 一抬手,一走足,右手从面前一划拉,从腹部就兜到身后,左手虚虚地从‘胸’前往一棚,左脚往前虚虚一点,正是一个小式打法懒扎衣。 这一下和都市白领的提意奋神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不光提意奋神,还把太极的缠丝劲引动了。 ——太极?这貌似是道‘门’绝学吧?怎么一个和尚也用出来了! 都市白领心中一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青年军人会掌握这个技巧,但是只要知道对方是太极高手,心里顿时多了一些准备,当下狂野的攻击微微一凝,出手之间更多了几分沉稳,之前那种狂暴的气势更是‘荡’然无存。 太极拳现在虽然愿意出来和人动手的人极少,但敢出来的,那必然有几把刷子!都市白领一起手先是**手‘门’子,就跑开了。 青年军人一看都市白领这架式,知道这是过去外家拳的传统打法,主要是观察自己。于是就以不变应万变,手一直虚虚地照着他,随着他的跑动,调整着身体。 都市白领转了两个个半圈,对方不为所动,他突然就变个钉膀捶的‘门’子,身子一下子蹲下去。拳诀上说,低进高退。而钉膀捶的‘门’子却是取这一意惊敌而观其势,并不是真的要进步。青年军人果然就一提意,身子微微一合,做了一个蓄势,但动作还是没有大变。 都市白领见状索‘性’不再用‘花’招,左手一个青龙探爪,左‘腿’一个踩‘腿’,左手再一个青龙探爪,接右‘腿’一个踩‘腿’,就这样一顺一拗,直接闯膛而进。 冷笑一声,青年军人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了?兄弟……你为啥不用你的水傀儡术了?” ‘交’手这样紧急的时候他还有兴趣说话,倒也算是一个妙人,只是都市白领却懒得理他,当下就寒声说道:“我就不信你现在还有法力,要不然你耍一个给我看看?” 青年军人当下也是一声冷笑,这时候但见都市白领一跃而起,随即双手连环击出! 青年军人的表情僵直了一下,双眼流‘露’出一丝担忧,但很快他就反映过来。手臂对着冲击而来的螺旋气流施展出了他的绝招,但见满天都是流光闪动,青年军人的双拳仿佛在空中不断地变化着,空间在这一刻片片碎裂! 两股声势浩大的惊涛气‘浪’犹如经天长虹,横跨出几十米的距离后,犹如两条巨龙接触在一起,终于爆散开来!排挤空气形成一片鬼哭神嚎的狂风‘乱’流! “轰隆!”一声惊心动魄的暴响声中,暴散开来地气劲席卷了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周边的行道树,都给这股突如其来地强大劲风给吹得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那被劲风吹到半空,看上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接下来,都市白领不顾漫天劲气,径自抢身进步,硬往青年军人身前靠去! 青年军人看他硬踩进来,往后微退一步,在他踩出第三步时,一个云手上护头,下护膝就接了上来。 面对狂涌而来的气劲,都市白领的选择却是恰到好处的一靠,只是他这一靠却大有讲究…… ——都市白领这一上去,只要护住自己,将青年军人的拳脚稍稍往外一带,就会造成敌背我顺之势,这时云手进‘门’前肩后靠的打法,以他的身体,青年军人根本不够他撞的。 青年军人这边也是破势不破招,都市白领的身体往前,这一招云手进靠的打法一出,在两人拳脚堪堪相接之际,青年军人就变了势法,下一把不再走拉缰踩船,而是后步贴地往前一趟,脚尖上翘带了丁‘腿’,右手变拦斩捶就披头盖脸,砸了下来。 都市白领就知道对方这还是个套子,是招法衔接的套子。对方这一招出手,不管是用云手去接,还是用传统最常见的挎篮‘腿’去接,对方都会立刻变为这式斩捶打进来。 本书来自l/25/25009/ 225.第225章 0222 他猜的没错,在炮捶的四个来回中,有两处打到拉缰踩船的地方,后面都是接的拦斩捶,这就是一个招法的套子,只要这一式拉缰踩船出来,要么对方不接,要接了肯定还得接随后而来的拦斩捶。.tw[]。wщw.更新好快。 都市白领身大力不亏,也不怕青年军人进身,当地稳稳一站,一个金‘鸡’独立就使了出来。一手上棚护头,一‘腿’提起护踝照心,照已心也照敌心。另一只手护心捶势,拦在颌下,做出大兵压境的态势来。由于他这式金‘鸡’独立是护法的金‘鸡’独立式,后‘腿’半屈,这一下全身要害全被护住,不怕对方会打中自己。 冷冷一哼,青年军人身上的气势同样暴涨起来,霎时间周围的空间受到如此气势的力量的冲击,瞬间变得极度扭曲,将他整个人影显得扭曲无比,看起来就像蜡烛所燃起的火焰一般!变得虚幻无比! “真是多嘴啊!”这一次的问候已经带上一丝寒意,看上去青年军人现在心里也是多了几分怒意。 下一刻,只见一道道红光围着青年军人的身体不断的旋转,将青年军人整个人影裹住,无数的气暴声从那红光中响起,紧跟着就看青年军人身影一闪,旋即一击迅猛的直刺,带着直奔而来的庞大声势,就这样当‘胸’刺来 面对青年军人的攻击,都市白领径自一个斩捶直打下来,在接触到青年军人的一瞬间,就感到对方的身躯突然微微一缩,自己的力量就被卸了大半,就知道不好,当下就本能地腰一拧,转身就走,往下斩的拳一个轮转,就使出了败式拖捶式 都市白领拖捶式一出,也是一连三个拧腰摆胯,如鱼一般窜了出去,然后一个虎翻身中的翻身斩捶,才转过身来。 这几式走来,在打斗中如同一个人练拳一般,就好像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样,本来看起来是有些好笑的,若是有不懂行的人看到,一定会说打架打成这样,真够逊的。 可是青年军人却一脸严肃,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平生未有的劲敌。 ――武术中能往前打胜,是下手,住后打输才是高手。就如股票中那句话,会买的是徒弟,会卖的才是师父。 都市白领这几式败式,才正显示了他在武道上得天独后的修养来。让青年军人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流泪的感觉,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东西吗? 丫的他在体术上付出了,甚至影响到了佛法和道术的修行,可是最后居然比不上自己的这个对头!! 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冷哼一声,都市白领双臂一闪,骤然展开防守反击,霎时间刀拳影‘交’集,在瞬间抖出恐怖的攻击,一阵金铁轰鸣中,与青年军人的贴‘腿’碰触在一起! “砰!”“砰!”“砰!”都市白领和青年军人快速出击,两人的攻击模糊了视觉。每一次出拳或者出脚,那道道裂缝的产生可以预示着他们两人的攻击速度的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轰!地面崩塌,都市白领与青年军人年的攻击导致整个地面颤摇起来,头顶溅起的碎石又“吡利啪啦”的往下坠落,砸在都市白领或者青年军人的身上,直接粉碎成飞灰。 残影连连,红光与黄光‘交’相辉映,两人的气劲无止境的肆虐开来,无数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气中,震‘荡’着耳膜…… 青年军人劲道十足,不过都市白领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双手霎时间爆成了一团光球,就这样彪悍的将自己包裹其中,怒吼声中,空中好像有暴风在飞舞,两道模糊的残影碰撞在擂台的中央,刀拳‘交’击处直轰的空气“啪啪”做响,鞭‘腿’舞空,“呼呼”声大作,呵斥暴吼声连绵不绝,双方拼斗时‘激’‘荡’开来的劲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土,‘腿’影翻飞跳跃,刀拳‘交’相挥击,“噼噼啪啪”打的好不热闹。 下一刻,只听到一阵诡异的响动声,只见青年军人的拳影如影穿梭,瞬间划破了空气的阻隔,‘抽’出凛冽的气劲,在方寸的基础上,速度飞快,威力惊人,满天人影加上满天拳影,顿时形成了非常暌离的一幕。 “唰!”的一声,青年军人一个双闪‘腿’,将都市白领横扫至飞,都市白领在半空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没想到青年军人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如此实力,一时间也是惊疑不已……这也是修真者共同的弊端了,除了体修者之外,其他人的身体素质确实比较虚弱。 不过这一边青年军人可没有兴趣去注意都市白领的脸‘色’,‘交’手到这个时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自然不可能再有留手。 “咳~~”的一声,都市白领的身形向后倒退数米,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艳’的血红,‘精’神开始涣散起来。 青年军人快速出现在都市白领的身后,猛的抬起右脚,简单明了的重踢,狂‘乱’的砸在都市白领的后背之上。下一刻,都市白领一个踉跄,口中的鲜血猛的喷发出来,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 紧跟着青年军人又是一个腾跃,双拳‘交’合如山,就这样重重的对着都市白领砸了下来! 岂料,刚才看上去还好像死鱼一样的都市白领此时的动作却十分灵活,猛的重重一点地,完全不拖泥带水,顺着退势,利用脚下的爆发力将身体的平衡移向了一侧,险险的躲开了青年军人迅猛的拳头。 “打!”都市白领轻喝一声,不放过青年军人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时间差。肘部对准青年军人,上前一个冲撞,硬生生将青年军人撞飞了出去。 都市白领的攻势仿佛吹响了号角,迅速的展开,欺身奔向了青年军人的位置。 “火拳啊!”青年军人右臂一挥,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狂猛的火之力变成一道巨大的火柱向着都市白领袭去…… “这是……”都市白领一看到凭空出现的火焰,就知道不妙,猛地一个瞬间加速,险之又险的闪开了青年军人的这一击,同时奋力的一挥手。 顿时,异象突生!! “火拳啊!”青年军人右臂一挥,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狂猛的火之力变成一道巨大的火柱向着都市白领袭去…… “这是……”都市白领一看到凭空出现的火焰,就知道不妙,猛地一个瞬间加速,险之又险的闪开了青年军人的这一击,同时奋力的一挥手。 顿时,异象突生!! 只见都市白领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与此同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数十面硕大无比的……渔网!! ――没错,就是渔网,那种用来打渔,给人家造成生离死别的痛苦以满足人类口腹之‘欲’的东东!! “上!” 一声断喝,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渔网,铺天盖地!! “这是什么把戏?!”一瞬间,青年军人也被都市白领搞傻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都市白领‘私’下里还留下了别的手段,但是却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群玩意。 这该死的渔网,到底是什么东西?听了都市白领的话,又看了看头顶的网,青年军人很是郁闷,他真的没看出来这些渔网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却深知不可能真的没有特殊之处! 事实上,青年军人想得没错…… 这些渔网大部分都是普通货‘色’,都市白领随手从世俗界买的,但是这数十张渔网之中,则有一张却是都市白领‘精’心炼制的好东西,将数十张渔网撒下,再把自己炼制的‘混’入其中,就算是修真者见了一不小心也会中招的! 不过都市白领的想法有些理所当然,青年军人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奥秘,但是却深知不可让这些鬼东西靠近! 当下就听一声怒吼~~但见青年军人面‘色’一改,最终他的表情定格在一丝诡异的笑容上,仿佛将死之人看破了红尘往事一般。[..tw超多好看小说] “轰!”一大片尘土如同沙漠风暴一般席卷周边,风吹树倒,地面坍塌,然而下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忽然的浮上心头…… “炎戒”又是一声怒吼,青年军人甩手一挥,一大片带着强大高温气流的漩涡状火焰出现。 “火柱!!” 以青年军人为中心,冲天的巨大火柱顿时向着上空涌去,直径十米的火柱轰然冲向上方几十米高,将原本还在下落的渔网尽数烧了个干净,包括那张特制的渔网。 两招连出,可想而知青年军人已经把自己压箱子底的绝招用了出来,这也是两人最后的底牌了! 顿足,闪身,下一刻只见都市白领豁然前冲,双手如刀呼啸而至,事实上都市白领的挥拳速度并不慢,双拳上的光芒的速度更加迅速,不愧他‘精’英的称呼! 青年军人感觉到空气间的震‘荡’,眯起双眸,目光紧紧盯在都市白领的动作上。 “去死吧!”都市白领的双拳就如同张牙舞爪的章鱼,整个人带着杀气与愤怒,三步并两步,冲向了青年军人所在的位置。 都市白领的光芒不断地变幻着方向,对着青年军人所在的位置轰击而去,面对凛冽劲风,青年军人原本平静的脸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双眼睛豁然一睁,手中豁然一闪,一股劲风呼啸而出! 短短的一刹那,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碰!”“碰!”“碰!”沉闷的声响连续传开,青年军人和都市白领两人浑身巨震,不顾身体的疼痛,快速挥舞起手中的招数! 但就在这时候,都市白领的步伐却忽然微微一‘乱’,手上招数也是随即一散! 这时候青年军人明显大感意外,但是却丝毫没有犹豫,稳住身体后,拳头本能的击向都市白领迎来的身体。 “碰!”的一声轻响,两拳相‘交’,都市白领忽然双眼突出,竟然被简单直接的一击震退了数米…… 青年军人看着对面脸‘色’已经苍白的都市白领,‘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不是带有善意的。“你应该感到庆幸,都市白领牛鼻子!接下来的,可就是我的原创招式了。” ……寸拳是一种看不见的形式,巧妙的将‘肉’体和内劲结合在了一起,一旦打种对手,内劲就会像吹风机一样,产生一种与物质排斥的推动力量…… 面对青年军人的挑衅,都市白领的回答其实非常简单! “打!”都市白领轻喝一声,不放过青年军人大和尚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时间差。肘部对准他上前就是一个冲撞,硬生生将他撞飞了出去。 这下青年军人面子丢大了,刚刚要说什么自创招数,结果就被人直接给打飞了,当下顿时感到挂不住的青年军人,毫不犹豫的暴吼起来!! “炎戒~~” 暴吼声中,只见天空中一片血红!! 所谓的“炎戒”,就是召唤大量呈旋转状的火焰,而像“火柱”“炎帝”这类的大招,都需要其质与量雄厚的火焰来作为辅助,可以这么说,“炎戒”就是火焰系大招的起手式……这些都是佛‘门’的护法绝招,并非玄‘门’弟子可以了解的。 ――火焰的强大,不单单是它的破坏力,还因为它没有固定的形体,因此,‘性’质变化,形态变化,就是青年军人对自己果实能力提高的修炼课题。 “炎戒” “火龙的咆哮” 一道巨大的火焰猛然涌出,慢慢显现出一条巨龙的样子,燃烧着的龙爪,硕大的龙尾,以及火焰般跳动的眼球,栩栩如生,就这样腾空跃起。 完全由浑厚的火之力组成的巨大火龙一甩龙尾,直面向都市白领冲去,热‘浪’袭面,都市白领此时觉得似乎连‘毛’发都已经曲卷起来了…… 都市白领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有多说一些什么,脚下一动,整个人的速度如同一阵蓝‘色’的飓风,卷起了地面大片的尘埃,带动着凛冽的风声,“嗖”的一声,风未至,人已经先到了青年军人的面前。 红‘色’的气焰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跳动、奔腾,周围的空气被稀疏的排开,地面上的尘土,空气中的沙砾,在接触气焰的瞬间,通通化成了粉碎! “砰!”“砰!”“砰!”双方刚一开始就展开了迅猛的攻势,拳脚‘交’击之间,空气涌动,仿佛夕阳下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气劲‘荡’漾开来,宛如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粼粼‘波’光,层层风芒! 与“火拳”不同,“火拳”虽然威力强大,速度也极为迅猛,但缺点就是攻击手段太过单一,只能对直线上的敌人造成伤害,而对方若是以高速移动的方式进行躲避,“火拳”的命中率就会变得很低;相反的,“火龙的咆哮”是火焰的形态变化所组成,移动方式则是以曲线前进,即使对方逃过了龙首,后面的龙尾也会形成夹攻之势,趁机补上一击。 而对于那一招只能直线移动的“勺子”,在这招面前完全被克制,在青年军人使出这招的时候,都市白领的下场已经注定。 嘶,只见他脚下的地面被一股强烈的震‘荡’直接作用,顿时破开了一个浑圆的大坑,四周围的泥土好象‘浪’‘花’一样翻滚起来。都市白领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呼啸着、嗡鸣着,有条不紊的向青年军人面‘门’的要害击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由烟雾组成的蛇形拳头扑向了正在前进中的火龙,火焰被这突然闯入的白烟硬生生打散了一部分,即使如此,那些剩下的火焰也够都市白领喝一壶了。 “啊!”都市白领全身被火焰包围着,火‘花’在他身上不断跳跃着,都市白领痛苦的嚎叫起来,在地面上持续打滚,想要借此来扑灭身上的火焰。 结果这样做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效,至少火焰被他很快就扑灭了,可是这边也算先机尽失。 对面青年军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见状当下很是自信的踏步上前,一照面上面手一虚领,引他一护上面,下面左脚一‘腿’就踢过来,直奔都市白领的小腹。 此时此刻了原本劲装男子和善,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的面孔,此刻已经变的杀气腾腾,狰狞毕‘露’,劲装男子将身上雄浑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高惩扩散,有如实质般地气势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强猛之极的狂风,在疯狂四‘射’的同时便如同一堵强风护盾般护在他地身前,快速推进肆虐着。 先一步他的身体摧枯拉朽的破坏、绞碎所有挡在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物,一时间飞沙走石,海‘浪’汹涌,附近几十米范围内都笼罩在一股疯狂、沉重、压抑地气势当中。 都市白领见状,立时间双手十字封‘胸’,下面左‘腿’提膝内合,就将对方‘腿’拦在身体的圈外,身体却随着合膝的动作一转,身体微纵,左右‘腿’在空中‘交’叉倒换,左脚落地,右脚往后倒蹶子,正是青龙二路里的‘腿’法,正点在对方的裆部,然后‘腿’不落地,一翻‘腿’,一个外挂面‘腿’就打出去。 “砰!”一声震‘荡’耳膜的响声回‘荡’在空气当中,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卖,就算是在游戏之中也是如此……网游里可没有s/l**的一说! 都市白领的脚刚好踢在了青年军人躲闪不及的身体上,那身崭新的战袍顿时支离破碎,碎片仿似无数闪耀光辉的流星,飘零在空气当中。 但是就在下一刻,青年军人猛的一俯身,如同弯弓‘射’箭,急促而发,仅仅是脚尖横地的瞬间,就移出了几十米的距离,在刹那间‘逼’近了原地不动的都市白领,大声咆哮这奋力挥出一拳! 面对青年军人的全力攻击,都市白领马上踏步拧腰,双手‘交’替挥出,若同盘蛇般向着对手绕去! 这时只见青年军人的右手迅速‘抽’出,一记威力十足的直拳划破了周遭的空气,带动着如同闷雷一般的震‘荡’,就像是炮弹一样,呼啸着砸向了都市白领的面孔。 眼见拳头临近,都市白领没有动,始终镇定的呆在那里,就在拳头正要砸中他的瞬间,一只手掌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挡在了劲拳之前,拦住了去路,将拳风抵挡在外,同时长拳反击,直点对方裆部。 对方被他一下子点在裆部,不由弯腰收腹,正被接下来的挂面脚打在腮帮子上,这几下兔起雀落,直如演电影排练好的一般。 都市白领打得‘性’起,落下来时顺手加用了一个二郎担山,双臂一展,正打在对方被脚挂斜的脸上,这拳棱子正好是打在眼睛上……这一招可以说是极其危险,稍不注意对方的眼睛就要破水了。 只是这青年军人也不是弱者,面对都市白领的这一招,青年军人丝毫没有在意,上来就是一招进步横拳龙出水。 一记威力十足的直拳划破了周遭的空气,都市白领都市白领的气势飘‘荡’在空气中,仿佛云灰烟雾一般缭绕着,在他身边的事物都沉浸在一种濒临危机的状态下,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这就是所谓的强者风范。 都市白领都市白领本来是右肩在前,见青年军人拳来,右肩随右‘腿’半步法往回一收,侧身换膀,左手迎‘门’铁扇,住上一迎,轻轻拍向青年军人的右肘部,接着右‘腿’再往前一进,右手成凤眼拳势,对准青年军人的胁下就是一钉! 要说这一招,也有一个说头,正是红拳九手排子中的一招,闪打气眼。青年军人被他左手一拍肘,虽然不知道他会打向那里,但自己横拳势左胁在后,就只有右胁下是空档,把以就按照拳势,一个摇闪把,双手住下鹰捉,护住右胁。 这边都市白领一看出招受阻,当下“噔噔噔”跑上三步,紧接着双‘腿’微屈,一瞬间灵敏的身躯出现在几两米多的高空,空中的他身体前倾,一拳收于腰侧,另一斗大的铁拳如强力弹簧般崩击而出,拳风霸烈,气涌山河,狂暴的劲风先一步就要触及上了青年军人的面孔。 ――之前的一招就是传统武术中的套法,右步在前的起手横拳,只有右胁下是空档,所以不管对方是不是进攻这里,只要自己的进攻招法落空,接下来的动作必然对这个空档做连消带打之势。 但是随后这一招都市白领有些大意,结果被青年军人这一个鹰捉,正将都市白领都市白领的钉‘插’把住,带住身体就往外圈去…… 青年军人右手一把鹰捉带开都市白领都市白领的钉捶,左手的肘却‘挺’在前面,护住‘胸’膛,做出迎‘门’铁闩之势,接着左步一转,就往都市白领都市白领所在的方向趟过去,左肘平端如枪,直奔都市白领都市白领心口。 左脚一踏实,就打出摇闪把那反掌一扇,同时,右手已经住前,一方面护住自己的怀,照住自己的左肘,造成大兵压境之势。只要都市白领都市白领来接这上左手的一肘和一翻堂,那已成畜力之势的右掌就能顺势而出,将已经被左手‘逼’迫的对手击溃。 这一招不算是套路,但是却胜在实用, “砰!”皮‘肉’开‘花’,青年军人的面孔被都市白领都市白领的拳头直接砸中,脸部的肌‘肉’近乎扭曲的弯卷起来,顿时肿了一块,留下了一个醒目的青紫‘色’印记,青年军人顿时低吼一声,旋即反手一拳砸出! 可是这时候,都市白领都市白领在红光的照耀下,又是猛的向前踏出一步,连地面仿佛也承受不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似的震动了一下,都市白领都市白领目光灼热的看着青年军人,这种眼神如同重锤一样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不觉微微一个失神,连带着还手之拳都变得微微有些放松!。 但都市白领都市白领见他拳势从上面出来,立时破势不破招,压要没想接他的招法,身体顺了青年军人的劲路,顺势左拧,右‘腿’往回一倒,就盖过左‘腿’,左‘腿’却原地往上一挑,正是一个自小练得纯熟了的拧腰摆胯,看似退跑,其实左‘腿’直撩青年军人的小腹。 青年军人见他败势要走,正要进步,却听忽然感到一阵心惊,不由得往下面一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种败势暗‘腿’最忌人跟,往前一跟,这一‘腿’撂上不是小腹就是****。 青年军人见一眼看去就知道不妙,停了进步的打算,却正被都市白领都市白领下面一脚轻轻点在左‘腿’膝上,都市白领都市白领一脚点中他,接着顺势大翻身劈捶就一前一后砸了下来。两上劈捶硬开‘门’后,下面一‘腿’就弹了出来,正是十二路弹‘腿’中的一式。 青年军人见只感觉眼前一晃,那都市白领都市白领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青年军人见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完全跟不上都市白领都市白领移动的速度,就更加提防着都市白领都市白领那敏捷到快要化为虚幻的疾风残影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疑是最窝囊的。 而都市白领都市白领出现在青年军人见身体的一侧,以形如闪电般的速度一脚踹出,难以想象的浩瀚气‘波’爆发而出。 青年军人见只感觉眼前一晃,那都市白领都市白领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青年军人见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完全跟不上都市白领都市白领移动的速度,就更加提防着都市白领都市白领那敏捷到快要化为虚幻的疾风残影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疑是最窝囊的。 而都市白领出现在青年军人见身体的一侧,以形如闪电般的速度一脚踹出,难以想象的浩瀚气‘波’爆发而出。 “嗖!”拳音颤抖,都市白领举起一只手,仿佛不待丝毫重量的飞舞着,与此同时另一只拳头飞速的落下,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抽’拳,击穿了空气的阻隔,瞄着青年军人的肩膀,快捷敏锐的落下。 眼见对方应中带攻,青年军人再要变式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还是按照原打法侧身一转,想上挑的左手却被他一脚踢了上来,没法上挑,于是就本能地在自己肋腹前硬住,棚撑了都市白领的‘腿’,然后转体一蹭,都市白领的踢在他棚撑的手臂上的‘腿’,就被他的转体动作蹭出去。 紧跟着,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混’淆在风嘶怒吼中,快速的靠近都市白领所在的位置。因为黑影来的太快了,都市白领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防守的准备,所以被敌人抓到了可逞之机!神秘诡异的黑‘色’身影已经夹裹着如山般的强烈劲风来到了都市白领的面前,人至拳至,狂烈的拳头已经瞬间对这都市白领当头轰下!! 这时都市白领伸长的‘腿’就成了一个杠杠,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的身体向左拨转,青年军人见状不觉一愣,旋即也身体则是向右转着,两人这一转,身体就被撞在了一起,于是两人就‘臀’并‘臀’,肩并肩地贴在一起。 然而,虽然是‘臀’并‘臀’、肩并肩地贴在一起,但都市白领的‘腿’正处在要落地之时,立足未稳,而青年军人却左手前伸,右手护了颌面,站得四平八稳,这时正成了八极拳老虎抖‘毛’的姿势,这是平常走了不下千万次的招式打法,当下就身体一错转,本能地将前伸的左手屈肘后打,在都市白领身子堪堪稳住的时候,一肘就打向他右边的腹肋。 都市白领当时就感觉肋腹如被巨木撞击,他甚至在那一瞬间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身体就被打得弯成了虾米,往后跌出两米远。 他身体一落地,由于肋部疼得厉害,他甚至没力气跳起来,就忙一个翻爬,身体成伏虎势,对着青年军人。 青年军人一招得手,却没有再进攻,而是沉声道:“练一身功夫都不容易,你是自己认输下去,还是要继续打?” 但是对他的回答却是都市白领的一声怒吼!! 青年军人眼光一闪,下意识的向旁边侧身一转,“轰!”都市白领的攻击狂暴而落下,霎时间他的胳膊表面泛起一层璀璨的光芒,气力所至,威力可谓是恐怖的超呼常人的想象。只听一声轰鸣,地面上多出了一个仿佛被炮弹砸中的深坑,泥土翻滚,坑中甚至还冒着白烟,这究竟是多么强大的破坏力才能造成如此的伤害? “可恶!”青年军人虽然在刚才的躲闪中避免了要害的直接伤害,但是却免不了遭受到一些轻伤。而眼下,青年军人的右手胳膊已经血流不止,肌‘肉’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在刚才的攻击当中,青年军人的胳膊被都市白领的一拳,所产生的气流刮得皮肤开裂,‘裸’‘露’出新嫩的皮‘肉’,让外人看起来十分疼心。 不过他的还击也是相当的犀利! “轰!”气劲肆虐,只见青年军人的单手凝结出一颗腰眼的光球,下一秒,光球从手掌之中脱离出去,瞬间与都市白领发出的劲气相撞,仿佛放礼‘花’一般,天空中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大地颤晃,天空为之变‘色’,所有的一切都沉沦在凄厉的光辉映照下。 都市白领不得不惊讶青年军人的速度之快,是他目前所见到过的敌人里面最快的,下一刻“砰!”都市白领感觉到‘胸’口一痛,身子好象撞碎了身后的什么东西,飞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被那该死的一击打中了,只不过是轻轻一个失神,他就已经种了这样沉重的一击!! 不过这边本来也不是稀松之人,居然忍着痛就这样直接发动了反击,只见都市白领就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个右刺拳就直奔青年军人脸打过来。这是他惯用的开势,一般只要对方应手,他就再直接打后手重拳,扑进去膝顶肘打上勾拳,再近就用摔跤…… 随着奔跑,都市白领的气势提升到极点,虽然没有施展任何招数,但是单单是这份气势,已经足以骇人心神!! 青年军人只感觉眼前一晃,那都市白领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青年军人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完全跟不上都市白领移动的速度,就更加提防着都市白领那敏捷到快要化为虚幻的疾风残影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疑是最窝囊的。 不过青年军人的拳法,是经过沙场萃炼的,自然不是那些普通练传统的那样一见实战心先慌的武者。他左手一式猫洗脸,轻快地往自己脸前一拦,右手往前一穿,脚下步子就往左前方跨半步,却是八卦单换掌的半式。 他的右手往前一穿一转,就和都市白领的手臂相‘交’,那手相‘交’还没击实,就本能地一翻腕子,一把刁住都市白领的手腕。 都市白领手腕被刁,自然就想往回‘抽’,出后手重击拳。 这样一扯一击,一般人十有九都会中他的招,因为都市白领力量不小。 此时此刻了原本都市白领和善,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的面孔,此刻已经变的杀气腾腾,狰狞毕‘露’,都市白领将身上雄浑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高惩扩散,有如实质般地气势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强猛之极的狂风 但就在他手往回‘抽’要出后手拳时,那边青年军人却已经走开了步子,却是将他的手拉着,往他右侧转去。都市白领住回‘抽’是个直劲儿,要是青年军人在原地和他硬抗,肯定不行,且不说陈的力气大小,手抓手腕要能顶住对方扯不动,那得多大的力气,而且对方这扯的同时,后手就出来了。但这么一转,都市白领的手臂就成了个杠杆儿,被转开了。 与此同时,青年军人双拳如雨而下,“砰砰砰”连环三铁拳迅若闪电的击打在了都市白领全是破绽的肋下,然后在空中不借力的情况下奇迹般的扭腰转身一个旋风‘腿’扫在都市白领飞出的腰间。 轰的一声巨响声传来,都市白领重重的飞了出去,仿佛一只破口袋一样的摔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奈,而在另一边,青年军人重重的落在地上,脚下的地面裂缝蜘蛛网般延伸碎裂,却又在刚猛绝烈的劲风中仿佛忽然间长了翅膀般纷纷拔地而起,加入了随风疾舞的碎石‘乱’流中。 落地之后,青年军人马上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都市白领,都市白领被青年军人扯了满场子转,还不时地脚下给他使几个趟‘腿’劲过来,有点儿狼狈了!但都市白领能被称为杭州地下格斗每一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青年军人几下趟‘腿’都没将他打倒。而且他身高力大,虽然被扯了满场子‘乱’转,但青年军人还是吃力一些。 青年军人知道自己再不能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自己的力气耗得比都市白领快,得不偿失。 于是在一次一个趟‘腿’将都市白领又拌出一个踉跄时,又是一个单换掌的走势出来,却是将都市白领的右手往自己怀里一拉,左手从下面一穿就撑砍出去,目标正是都市白领的咽喉! 青年军人一掌直砍咽喉,然而,都市白领在他的带扯之力力一停时,就本能地恢复现代搏击中的格斗拳架,一方面收颌护咽,另外后手也抱上来,贴在下颌上,正档住青年军人的掌。 重心一稳,拳架一抱,都市白领前手回扯,后手拳就直击而出,打一个错劲儿。 青年军人前面手被他一档,又感觉他的前手回‘抽’,对方这时右手被制,所能击人的无外乎左手,或起‘腿’。 但前辈们对这种情况早有总结:他回力我须跟进,他‘抽’扯须防换肩。 都市白领刚才被他扯得重心不稳,现在‘抽’手回去,正是回力要恢复重心的时间,重心回稳时,就能起‘腿’击人。所以前辈才有了他回力我须跟进的话来,你不是回力要恢复重心吗?好,我就跟进来,由扯变推,趁着你的回力劲儿,以实打虚,将后你重心由前倾直接压为后仰,想稳住没‘门’。 本书来自l/25/25009/ 226.第226章 0223 都市白领刚才被他扯得重心不稳,现在‘抽’手回去,正是回力要恢复重心的时间,重心回稳时,就能起‘腿’击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所以前辈才有了他回力我须跟进的话来,你不是回力要恢复重心吗?好,我就跟进来,由扯变推,趁着你的回力劲儿,以实打虚,将后你重心由前倾直接压为后仰,想稳住没‘门’。 都市白领对眼光闪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早就预见了青年军人的攻击,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一侧身,已经悄然向一旁闪躲开,正好避开了青年军人的一脚之威。 只是这时对方‘腿’就能踢出了,跟进虽然能防起‘腿’,但却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对方一手回扯,肯定要换肩出另一手,这种错劲儿最猛。这时再加上你跟进的劲儿,两股劲儿相撞,相迎速度又快,这种又快又狠的拳法,自然对进身的人来说非常危险。 于是无数吃过这种亏的前辈们又总结出一句话,叫:进须贴,退须缩。 就是进身必须要贴住对方的身体,退趟必须缩小自己的身体。进身贴,在形意拳里有一句话叫打法定要先上身,就是身体先得贴上去,才能进身抢膛;在太极里则叫送,送时不光送敌,也送已身贴敌;八卦里则是一个换字,单换双换都有一个拧身贴肩入‘门’的劲儿;在红拳里则叫贴身进靠,就是一迎手,就侧身换膀将一个肩头贴往对方的手臂肘肩或身体。 青年军人的右手迅速‘抽’出,一记威力十足的直拳划破了周遭的空气,带动着如同闷雷一般的震‘荡’,就像是炮弹一样,呼啸着砸向了都市白领的面孔。 都市白领轻蔑的笑了,仿佛青年军人的攻击速度与蜗牛没什么区别。待青年军人的招式用老时才猛然出击,诡异地击出一拳,拳风的带动下,空气好似转变成了狂猛强劲的飓风,清寂地虚空如‘浪’‘潮’一般剧烈地翻涌起来。 青年军人不依不饶,全身的肌‘肉’隆起,大喝一声,整个人的气如同火‘药’一般爆发,周围的尘土立刻盘旋着,飞扬在周边的空气当中。看起来,就仿佛龙卷风一样,围绕着青年军人的身体,切割、抗拒、瓜分着一切的事物!这不是先天高手的内劲,而是他自身内力在达到临界点的时候,才能够产生的效果,显然......青年军人打算拼命了! “砰!”一声震‘荡’耳膜的响声回‘荡’在空气当中,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卖,就算是在游戏之中也是如此……网游里可没有s/l**的一说! 都市白领的脚刚好踢在了青年军人躲闪不及的身体上,那身崭新的战袍顿时支离破碎,碎片仿似无数闪耀光辉的流星,飘零在空气当中。 “啊!”在响声落下,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第二个响声此起彼伏,却是青年军人在被击中之后,所发出的惨叫声。 只见青年军人狂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颠倒,脸‘色’苍白的倒飞出去…… 离开了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丁默并没有什么沮丧之类的,这本来就是碰碰运气,没有收获才是正理,如果这样轻易就能拿到圣衣碎片的话,他反而要重新去评估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不过下一个地方就不一样了,在他的想法中,这里才是最有可能有所收获的地点,甚至比挖坟还有可能…… 上了出租车,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城户医院。” 他的话说的淡定而自然,好像非常理所当然一样,可谁想到出租车司机闻言却不由的一愣,有些迟疑的说道:“城……城户医院?” 丁默闻言不觉心中微微一紧,但还是转头好像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就是城户财团的附属医院啊。” “城户财团的附属医院?哦~~我知道了,您说的是沙织医疗研究中心啊!好嘞~~您坐好了!”这下出租车司机终于恍然大悟,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发动了汽车。 看到出租车司机反应过来,丁默似乎满意的点点头,但是等他转过脸后却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真是无语啊!他可真没想到城户光政这个变态金鱼佬居然会把“城户集团”的附属医院起名为“沙织医疗研究中心”,不愧是拿百子祭祀‘女’神的存在,看来这厮可真不是一般的萝莉控啊,他是超级萝莉控!!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坐落于东京西郊的“沙织医疗研究中心”,这里的技术和名声看来都还不错,进进出出的病人相当多,整个医院显得非常繁忙。 走进大厅的时候,丁默手中已经多了一捧鲜‘花’,手里也提着一份礼物,他不知道这符合不符合到过这边的礼仪,他是完全按照国内的习惯来的。 站在大厅中左右打量了一下,丁默微笑着走到大厅正中的问讯台前,缓声说道:“你好,我来探访一位亲戚,不知道高级病房在什么位置?” 其实自己看医院布局图也行,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丁默还是觉得尽可能显得自然一些才好,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导医小姐闻言抬起头一看他,不知为何居然脸红了一下,这才慌忙说道:“哦~~先生,高等病房区在住院大楼三楼,您可以从这边出去。”说着这‘女’孩转身示意了一下,然后又红着脸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不知道您还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对于这位导医小姐的反应丁默简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属于那种惊世骇俗的大帅哥,自问也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皮相,真不知道这妞脸红个什么劲的。 不过既然已经问清楚了自己目的地,丁默也没有多想,径自微笑点头向住院部方向走去,却没注意身后问询台那边两个小护士凑在一起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刚才接待他的‘女’孩还时不时的红着脸朝他的背影偷看。 来到住院楼,丁默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楼梯走到三楼,然后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三楼大厅,静静的站在一侧柱子边上向高等病房区那边看去,结果一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晃晃悠悠的从走廊里转了出来,这大个子看起来伤势不轻,双臂都打着石膏,吊在‘胸’前,但是笑容却还是清新明朗,带着一种很阳光的感觉。 看到这个一脸傻笑的大个子,丁默顿时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双目也闪亮起来 果然是没有猜错啊! 脸上浮现出自信的表情,在进入这个神秘的世界这么长时间之后,丁默第一次感觉到局势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这让他隐隐的感到一丝兴奋。 大熊座圣斗士檄,身高188cm,体重102kg,年龄15岁,血型a,出生地岛国…… 一连串的资料悄然浮现在脑中,没错,丁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参加“银河战争”的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那个在加拿大落矶山脉进行修行,拥有一双粗大的手臂和如同巨人一般体型的怪物,那个号称是“落矶山棕熊之噩梦”,结果却被天马座的星矢很随意就摆平的傻大个。[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唔……这家伙真的只有一米八八吗?怎么看起来最少两米五以上,这厮一定是篡改数据了!!” 看到檄之后,丁默多少算是放松下来,当下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吐槽,不过说实话眼前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米八几的身高,事实上两米五在丁默看来都是颇为保守的估计,如果有人说他三米,丁默一定不会反对。 话说这家伙的必杀技是“吊挂大熊”,具体来说就是以双手扼住巨熊颈部悬挂起来活活捏死……普通棕熊的身长都在两米以上,丫能把人家双脚离地活活吊死,自己最少也要两米以上吧?! 不过算了,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他们果然是在这里! 那些在“银河战争”中受伤的青铜圣斗士! 那些没能赶上和黑暗圣斗士一战的勇者! 那些遗憾错释白银一战的猛士! 那些忠心耿耿,努力自己前往圣域保护‘女’神的忠犬! 那些百折不挠屡败屡战的…… 那些赤胆忠心的…… 那些…… 嗯~~说白了就是青铜五小弱呗……囧 看到檄的出现,丁默顿时心中大石落地,他的推测果然不错,主脑果然不会安排无解任务,这里果然就是最可能存在圣衣部件的地方!! ……没错,就是“城户医院”,在丁默看来,这里才应该是最有可能存在圣衣部件的地方。 ……………………………… ……………………… ……………… 按照原著所画,“银河战争”中青铜圣斗士几乎人人带伤,甚至除了极个别的几人之外,其他人可以说是个个受伤惨重。 但是之后“青铜五小强”天马座的星矢、天龙座的紫龙、白鸟座的冰河、仙‘女’座的瞬不知道是因为气运之子体质超常还是因为‘女’神暗中相助,反正很快就完全复原,甚至马上就可以和白银圣斗士干仗,而独角兽座的邪武、幼狮座的蛮、大熊座的檄、水蛇座的市、狼座的那智这“五小弱”估计就没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了,反正“银河战争”之后他们就在也没有出现,直到五小强“十二宫”都闯一半了才又冒出来。 所以丁默当初看书的时候就很好奇,五小强去和白银干仗的时候,五小弱在干嘛呢?难道是在看戏码?不过仔细考虑一下,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医院!! 没错!要知道当初这些青铜圣斗士可都伤的非常严重,如果是常人的话最少卧‘床’半年,好比眼前这哥们就是被直接捏成了双臂粉碎‘性’骨折,而把他捏成粉碎‘性’骨折的哥们则被另一位打成了严重脑震‘荡’外加全身骨裂,所以五小强能才过了一、两天就活蹦‘乱’跳再次出现,不是气运之子的身份起了作用,八成就是‘女’神搞的鬼,而五小弱明显不会有这种运气和‘女’神的垂青,自然只有乖乖在医院躺着的份。 除此之外还有个证据就是,“白银来袭”之初,小强们可是被打的相当狼狈,如果五小弱当时已经复原,为‘毛’‘女’神不让他们出战?当不了主攻,当mt搭把手总可以吧!更何况相比较起五小强初期的桀骜,五小弱可是都堪称“沙织的忠犬”呢——后来的种种发展那是后来,至少在“银河战争”到“十二宫”这段时间,五小弱对沙织个人的忠诚绝对远远在五小强之上——指挥起来也更有底气吧。 另外还有,在“白银来袭”这段剧情过后,‘女’神沙织很快反攻圣域,开启“第一次十二宫”剧情,可是一开始随行的就只有五小强中的四人外带一个管家而已,如果这时候五小弱的伤已经好了,沙织为什么不把他们带上,还让人家自己跑去,就算再水那也是领悟了小宇宙的正规圣斗士,总比一个只是普通人管家要好点吧! 所以想来想去,丁默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五小弱此时还在住院养伤,‘女’神不是不想用他们,而是实在用不了,那么如果他们真的在住院的话,他们的圣衣会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在自己的身边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圣斗士身边更让人觉得安全?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城户财团拿去研究了,不过丁默觉得那样一来任务难度未免有些太大,他可不觉的一群没有什么特殊力量的普通人能在城户财团中把圣衣给偷出来…… ……………………………… ……………………… ……………… 再次深深的看了对面正在和一群小护士嬉笑的檄,丁默轻轻点点头,转身下楼,现在目标已经确认,剩下的就是自己要怎么样去做了。 不过这个事情,具体做起来却还要从长计议才行…… 傍晚时分,已经西沉的夕阳犹自勉力挣扎着释放出最后的光芒,但是在不开灯的病房中光线已然变得昏黄起来。 啪的一声轻响,丁默颓然倒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望着病房洁白的屋顶,双眼亮晶晶的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没错,就是“病房”! 现在丁默的身份是“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的一位普通病人,入院原因是“不知名头晕”,像这样的“病”一般来医生基本上没法当场确诊病因,能做的也就是让病人住院然后再开一大堆的检查项目而已,当然了……丁默住的是高级病房。 接下来的这三天时间中,丁默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一边耐心的观察着高级病房区的戒备状况,一边尝试了解熟悉着之前自己‘激’活的那个隐藏天赋“燃尽”。 结果三天下来,丁默可以说是收获颇丰,首先他很有些意外的发现高级病房区的戒备居然并不是很严格,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这里面住的可是一群圣斗士唉~~还需要什么更加严格的警卫吗,就算是受伤了,人家也属于是非人的存在吧? 很明显城户集团的保镖们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所以丁默发现整个高级病房区就只有两名黑衣保镖而已,并且这两个人也是明显的不敬业,顶多就是负责阻挡一些试图‘混’入其中的疯狂粉丝,其他时候很明显注意力并不集中,反倒是时不时对着病房中正在休养的那些青铜圣斗士们‘露’出狂热的光芒,虽然这些圣斗士也不过是别人的手下败将而已。 保镖们的状态是丁默的一个收获,而他对自身天赋的研究则是另外一个收获…… “唔~~看起来还是蛮让人惊喜的!!”猛的一下翻身坐起,丁默顺手拿过桌子上的矿泉水,一边猛灌下去,一边满意的看着手边的一个大杯子,那里面装着一杯‘混’浊不清的液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味。 ************** 燃尽:白银上位天赋,可以吸收、记忆自身所接触过的各种毒素并且利用‘精’神力将其以指定的方式再现。 ************** 这三天里丁默一直很努力的在研究“燃尽”这个隐藏天赋,并且应该说颇有一些成果,首先他发现“燃尽”的适用范围并不像字面上所描述的那么狭窄,只能对毒素有效,而是对一些安眠、麻醉类物品都有效,诸如说“tabeetriazni”(******,相当实用的安眠‘药’,效果是舒乐安定的40倍,某人曾经让某个小美‘女’一次服用四片,结果十五分钟后睡着,一直睡到第三天还神志不清,不过想到ooxx什么的就自己去面壁哦)、“n2o”(笑气,一度非常常用的手术麻醉剂,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而逐渐被淘汰)、“γ-羟丁酸”(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约*会*‘迷’*‘奸’*‘药’”了)等等,当然了反过来想想这些安眠‘药’、麻醉剂如果大量使用的话也会致人死亡,所以“燃尽”天赋把它们视为毒素也很可能,如果这样的话就只能说是丁默之前自己领悟的太狭隘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发现对丁默来说绝对很有意义,事实上相比较起毒素来,安眠‘药’和麻醉剂的适用范围远要广泛得多不是吗…… 不过和这个发现一起的另外一个发现却让丁默有些头疼,因为他发现介绍中所谓的“吸收”,居然是指的是他自己要亲身体验一下,这无疑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当初神农老爷子就是挂在这项光荣而又伟大的事业上,丁默自己可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这样以来就意味着很多很犀利的毒素丁默可能无缘接触了,至少在他没有想到如何保证自己不被毒死之前,这些东西他是没法“吸收并且记忆”的。 呜呜呜~~我的钋210(毒‘性’比******高2.5亿倍,0.00001毫克致命);呜呜呜~~我的‘肉’杆菌(一亿分之7克致死);呜呜呜~~我的vx神经毒素(一汤勺可以杀死8条街的人,制造方法简单得让人吃惊,去污粉加洗洁‘精’‘混’合就能少量生成);呜呜呜~~我的********(高纯度酒‘精’和乙酸铅就可以制造,一克可以杀35000人)…… 好吧,暂且忽略掉丁默这样的自怨自艾,这位也不想想如果不加任何限制的让他随意制造毒物,那他岂不是成了最恐怖的人‘肉’炸弹,稍不注意就能毒死整城甚至整个地球的生物,这样的人形核弹开的挂也太大了吧! 事实上这次丁默的研究不仅仅是这两点,还有另外一点收获就是他发现自己所“吸收”过的毒素都会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被身体“记住”,丁默完全不明白这其中的机理是什么,这些毒素也不是以“实物”的形式存在,而是以一种很特殊的类似“印记”的方式存在,就是说这时候如果你把丁默解剖了,他身上绝对发现不了一丁点毒素,但是只要需要他就可以大量的释放出他所记忆过的任何毒素,简直就像是一种“创造物质”的行为。 至于释放方面丁默则发现,如果需要释放毒素的话,他自己完全可以控制释放方式,无论是固态、液态、气态、离子态还是别的什么状态,距离的话则是身边20米之内,这种释放似乎无视阻隔,只要目光或者说‘精’神力所及的范围都可以释放,丁默甚至尝试过隔着瓶子直接把毒素加入输液瓶,这对他来说无疑大大加强了某些行动的隐蔽‘性’,好比说在酒吧泡个闷‘骚’美‘女’什么的。 另外丁默还发现,释放毒素需要‘精’神力控制,但是毒素的数量却和‘精’神力无关,反倒是似乎和他体内的水分有关,这是有一次丁默在尝试大量的释放出“三唑氯安定”(舒乐安定,想自杀的话要吃40片以上才管用)之后的意外发现,他当时释放出了足足一茶杯,结果放完之后顿时觉得五内俱焚奇渴无比,立马灌下去了足足两电壶的凉白开才算缓过劲来,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制造的毒素似乎是有体内的水分所转化,从那以后他走到哪手里都提着一大瓶矿泉水。 …………………………… ………………… ………… 经过这样一番研究之后,丁默总算是初步的了解自己的天赋,可谓是收获巨大,只可惜在主线任务方面却迟迟难有进展,但是对这个丁默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在意,也没去‘操’心别人的进展怎么样之类的,只是每天窝在医院里聊天、睡觉、做检查,和“正常”的病人没有任何区别…… 傍晚,富士山麓,一群好像难民一样,明显疲倦不堪几乎崩溃的男男‘女’‘女’……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女’孩猛的跌坐在地上,一脸沮丧的大喊起来,如果丁默在场的话,一定会发现这‘女’孩正是当天和他同时进入黯空间的新人之一。 似乎是因为‘女’孩的突然爆发,其他人也都变得沮丧起来,一个个颓然坐在地上,几个比较年轻些的更是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 “方元这里真的有你说的圣斗士墓吗?不会是你搞错了吧!” “就是啊!我们在这里都已经转来转去的转了好几天了,简直累死了!!” “方元,是不是你记错了啊,这样下去我们的任务还能完成吗?” “就是就是,这样大的地方,光靠我们几个人怎么可能转的过来,你这出的到底是什么馊主意啊!” 毫无疑问,这群人就是当初和丁默一起进入黯空间的同伴,看来他们还是按照“预定计划”跑来挖坟了,不过他们的行动好像并不是很顺利的样子,这时候各个灰头土脸,就像是非洲难民一般。 被众人这样一番指责,那个叫做方元,当初看上去比较冷静的大学生也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搓搓手连声说道:“大伙,我的估计不会错的,原著中虽然表明正式地点,但是按照其中显示出来的地理特征而言,就是应该在这附近的,咱们大伙再好好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应该说方元这番话说得还是相当诚恳的,但是他周围的同伴却明显并不看好他的样子,最先坐倒在地‘女’孩马上竖着眉‘毛’说道:“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咋感觉那么水呢?我们可转了整整三天了,你要是不行就早点说,别光为了出风头,要不然的话这辛苦不辛苦的还没什么,要是害大伙完成不了任务,那就事情大条了!” 听到这话方元也有些不高兴起来,他一皱眉头说道:“秦御燕,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还想故意害大伙完成不了任务不行?” 结果真的是哪里都有好‘色’无脑的家伙,听到方元的话,秦御燕还没反驳,她身边的那个辉煌软件的客服经理盛开元就站起来没好气的说道:“方元,你怎么说话的?大伙转了三天一无所获是不是真的?你还不许大伙质问几句了?”说着他又转过头一脸讨好的对白领美‘女’说道:“燕燕,我们不和这种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一般见识,不行咱们就走吧,我看这任务也没什么困难的,根本没必要在这山区‘浪’费时间。” 有着两人这样起了一个头,其他人当下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诉说起来,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指责方元‘乱’出主意,害的他们在这里‘浪’费了几天时间,一时间方元简直变成了公敌,除了另一位一开始就比较冷静的中年男子陈瑾炫之外,就只有那个社会新鲜人周舟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方元到底只是大学生而已,面对众人这样的群起而攻之,他顿时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时间出了气的手足无措之外,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 不过就在这个‘骚’年……哦~~应该是青年最无助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周舟忽然大声喊道:“哦~~天哪!你们看那是什么?!” 对于社会新鲜‘女’青年这样一惊一乍的行为其他人并不感到满意,但是听到她的话众人还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移了过去,结果他们顿时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站在了那里。 几根若隐若现的粗大木料斜斜‘露’出一个边角,那豁然是……几个简单的十字架? ……………………… ……………… ………… 傍晚,东京涉谷,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 一个面‘色’‘阴’沉狠辣的中年人一脸沉静的坐在竞技场外的‘露’天茶座上,一边搅着手中的咖啡杯,一边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个雄伟宏大的建筑,‘露’出了思考的目光。 他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且好像已经等待了好几天…… 茶座老板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中年人,他已经好几天都坐在这里,不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不过这种事情人家不说好像也不好直接上去询问的吧? ……然而就在老板越来越觉得好奇的时候,忽然间三个穿着奇怪盔甲的身影出现在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之前,看到他们的身影,那个神情‘阴’沉狠辣的中年人忽然坐直了起来,眼中冒出了热切目光…… “这里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战争的主办地吗?”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看着气势雄浑的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银河战争,你这个不长大脑的巨型狒狒,拜托你稍微认真一点行不行?”他身边的一个稍微瘦小些的年轻人闻言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高大青年顿时不满的一翻白眼说道:“我管他是什么呢,一群青铜搞出来的名堂而已,难道还需要我地狱犬座的达狄去认真研究吗?加比拉你也太胆小了吧!” 听到这话,加比拉很生气的皱起眉头说道:“达狄,没有人可以小看我御夫座加比拉的勇气,你也不行,如果你再这样说的话我会向你提出决斗神情!另外我要警告你……我并不是说对那些青铜有什么顾忌,我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什么任务都要全力以赴,毕竟我们是伟大光荣的‘女’神的圣斗士!!” 这三人原来正是教皇所派出的白银圣斗士刺客中的几人,不过这时候听到御夫座加比拉的话,地狱犬座达狄马上不满意的嚷嚷道:“加比拉你什么意思?我可以理解你是在指责我没有按照教皇陛下的吩咐去行动吗?”说着达狄猛的等着加比拉,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打的意思,而加比拉闻言也是不甘示弱的一昂头,两人之间顿时冒出了“基”情四‘射’的火‘花’。 然而就在两人好像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三个人忽然沉声说道:“好了,你们两个,我们今天难道是跑来吵架的吗?还不开始干活!” 听到这话,本来对视如公‘鸡’的达狄和加比拉却乖乖的应了一声,旋即就见加比拉猛的弹身而起,手中一道银光闪过,顿时在众人目瞪口呆眼神中,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的屋顶山已经咧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居然有人忽然攻击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还造成了这样恐怖的损失,如此非人的场景让广场上的游客还有商贩们不由纷纷发出了恐慌的尖叫,可是下一刻,他们忽然看到那个叫达狄的高壮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外墙之前,向着他们狰狞的笑了一下,然后一声狂吼,撤步错身,奋力一拳重重的轰在了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的某根立柱上。 顿时,一阵仿佛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声响传来,在人们近乎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只见那外墙骤然开裂,崩溃,旋即如同雪崩般的轰然倾覆而下…… 十分钟之后,三名白银圣斗士重新回到了他们出现的位置,而这时原本雄伟宏大的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已经变成了废墟一般!!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广场上的游客和商贩们已经忘记了惊呼或者惨叫,只有那个面‘色’‘阴’沉狠辣的中年人的目光却更加热切起来。 “就是这个……我要的就是这个……” 下一刻,只见三个白银圣斗士的身影骤然一闪,顿时无影无踪,那个面‘色’‘阴’沉狠辣的中年人见状立刻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自己的汽车,飞一般的发动了汽车,完全无视了身边人群的稠密,刷的一个飘移,汽车马达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向着城市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 ……………… ………… 傍晚,位于东京市郊的“沙织医疗研究中心”…… 丁默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盯着电视频幕,这三天里丁默除了进行一些完全不需要但是却又必须进行的检查之外,似乎只是窝在病房中什么事情都不做,当然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在研究自己的天赋。 然而就在丁默快要睡着的时候,本来正在播出某国新闻的频幕上忽然闪出来了‘性’感‘艳’丽**惊人的美‘女’播音员,只见她表情似乎有些紧张的快速说道:“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就在十分钟之前,位于东京涉谷的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突然遭到恐怖袭击被完全摧毁,目前还没有恐怖组织对此事宣布负责,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是……” 等等,这是什么?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被摧毁?白银圣斗士的袭击,看起来终于开始了嘛!! 美‘女’播音还在细细叙述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的来历,而这时候丁默却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去关心她那一对足足有三个d的超级****,当下就从‘床’上一跃而起,脸上全是‘激’动的表情。 “我靠!终于开始了嘛?!等的我好辛苦啊!” ‘激’动之余,丁默马上从病房走了出去,想要观察一下现在的情况,不过就在他刚刚转过走廊的时候,忽然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由眉头微微一皱,旋即非常自然的停下脚步,顺势转入楼梯间,好像本来就是要打算上楼一样。 在丁默对面,一个神情淡然的青年白领从电梯里正走了出来,不过他明显并没有注意到穿着一身病人装的刚刚转入楼梯间的丁默,左右张望一下,向着医生值班室走去。 不过等到青年白领走过之后,丁默的身影却又再次从楼梯间转了出来,望着已经走进医生值班室的青年白领的背影,丁默不觉‘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 看起来大家都没闲着啊…… 在丁默对面,一个神情淡然的青年白领从电梯里正走了出来,不过他明显并没有注意到穿着一身病人装的刚刚转入楼梯间的丁默,左右张望一下,向着医生值班室走去。 不过等到青年白领走过之后,丁默的身影却又再次从楼梯间转了出来,望着已经走进医生值班室的青年白领的背影,丁默不觉‘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 看起来大家都没闲着啊…… ——虽然只扫视了一眼,但是丁默已经认出来那个青年白领正是和自己一起进入空间的“伙伴”。 快步走回自己的病房,丁默打开‘门’,看似注意力放在电视新闻上,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观察着走廊上的动静。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青年白领跑去医生值班室去是要做什么,但是对他的最终目的却很清楚。 大伙都是在打那几个青铜圣斗士的主意嘛~~ 就这样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走廊上忽然传来了说话声,隐隐约约但是却非常明确,听到这些声音,丁默顿时神情变得微微郑重起来…… 本书来自l/25/25009/ 227.第227章 0224 美‘女’播音还在细细叙述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的来历,而这时候丁默却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去关心她那一对足足有三个d的超级****,当下就从‘床’上一跃而起,脸上全是‘激’动的表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我靠!终于开始了嘛?!等的我好辛苦啊!” ‘激’动之余,丁默马上从病房走了出去,想要观察一下现在的情况,不过就在他刚刚转过走廊的时候,忽然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由眉头微微一皱,旋即非常自然的停下脚步,顺势转入楼梯间,好像本来就是要打算上楼一样。 在丁默对面,一个神情淡然的青年白领从电梯里正走了出来,不过他明显并没有注意到穿着一身病人装的刚刚转入楼梯间的丁默,左右张望一下,向着医生值班室走去。 不过等到青年白领走过之后,丁默的身影却又再次从楼梯间转了出来,望着已经走进医生值班室的青年白领的背影,丁默不觉‘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 看起来大家都没闲着啊…… 在丁默对面,一个神情淡然的青年白领从电梯里正走了出来,不过他明显并没有注意到穿着一身病人装的刚刚转入楼梯间的丁默,左右张望一下,向着医生值班室走去。 不过等到青年白领走过之后,丁默的身影却又再次从楼梯间转了出来,望着已经走进医生值班室的青年白领的背影,丁默不觉‘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 看起来大家都没闲着啊…… ——虽然只扫视了一眼,但是丁默已经认出来那个青年白领正是和自己一起进入空间的“伙伴”。 快步走回自己的病房,丁默打开‘门’,看似注意力放在电视新闻上,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观察着走廊上的动静。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青年白领跑去医生值班室去是要做什么,但是对他的最终目的却很清楚。 大伙都是在打那几个青铜圣斗士的主意嘛~~ 就这样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走廊上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啊?川香医师,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现在还不到查房的时间吧?” “没什么了,在值班室坐的有些烦闷了,就提前过来看看,反正也差不多快到时间了。” 说话的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丁默在房间里听的清清楚楚,当下就‘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 提前查房?这好像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事情,但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候,忽然出现这种突发事件,就让人觉得有些值得玩味了。 ——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被摧毁正是“白银来袭”剧情开始的标志,随后就会发生城户沙织被白银圣斗士袭击的事件,按照丁默的想法到时候医院这边肯定也会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发生一些变化,他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呢。 ……虽然说之前城户集团对这边保卫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给人感觉很松懈的样子,但是丁默还是觉得在慎重一点比较好,毕竟要对付的人可都是那些非人的圣斗士,再怎么样小心也不为过的…… 就如同验证了丁默的猜想一般,‘门’外两人的对话刚刚结束,忽然间一声尖锐的铃音响起,随即丁默就听到一个非常急切的声音。 “医院护卫组!医院护卫组!长水别墅遭到不明身份敌人的忽然袭击……重复一遍,长水别墅遭到不明身份敌人的忽然袭击,请马上赶来支援,请马上赶来支援!医院方面只留下最基本的护卫力量即可……重复一遍,长水别墅遭到不明身份敌人的忽然袭击,请马上赶来支援!医院方面只留下最基本的护卫力量即可!!” 听到这话,正在和川香医师聊天的那个保镖不由得一愣,随即就看到数道人影忽然诡异的从高级病房区各处出现,一言不发的疾奔而去,看到这一幕,那位川香医师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呆站在当场,而在另一边,看着从自己‘门’口快速闪过的一道道人影,丁默也感到非常庆幸。 幸亏之前没有轻举妄动啊,城户集团的防卫果然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些家伙们之前都藏在那个犄角旮旯的? 很是诧异在暗中居然隐藏了这么多保镖——这可远比他想象中的人数多的多了——不过丁默这时候心里也微微放松下来,现在应该真的只有‘门’口那两个护卫了,剩下就是白银大大你们可一定要给力一点,尽可能多支撑一段时间啊! 在某种程度上很没有天良的出卖了自己的“战友”之后,丁默抖了抖衣领,大步走出自己的房间。 行动……开始……!! 一走出房间,刚好看到外面那位川香医师正要转入一间病房,丁默连忙大声说道:“哎呦~~这不是川香医师吗?我正要去找你呢!!”,这时候丁默脸上戴着一副大口罩,说话有些闷声闷气,不过就算是陆俊飞那个高富帅死党这时看到他只怕也没法第一时间认出来,更不要说只是一面之缘的临时队友了。 听到这话,那位川香医师的动作明显慢了一下,侧过头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缓声说道:“哦~~原来是……郑桑啊,不知道你找我有事吗?” 丁默闻言笑嘻嘻的走过去拉住川香医师说道:“是这样的川香医师,我今天忽然感到非常‘胸’闷,头也有些疼,正想去问问你,结果在这里碰到了,你来帮我检查一下好吗?” 听到这话,那位川香医师勉强笑了一下说道:“郑桑,帮你检查当然不是问题了,不过我正要开始查房呢,你在病房稍微等等好吗?” 丁默闻言大声说道:“川香医师,我现在真的很不舒服啊,查房只是常规巡视,稍微晚点也没事啊,你还是先帮我看看吧,再说了查房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说着丁默拉着那位川香医师就往自己的病房走,那位川香医师顿时有些期期依依的样子,可是又好像不想引起那边两位保镖的注意,结果就被丁默这样直接拉走了。 转进病房,那个川香医师马上神情一变,然而他还没来及做出反应,丁默却抢先做出了动作,本来拉着他胳膊的右手猛的一使劲,左手随即直接按在了他的鼻子上,那个川香医师顿时心中一惊,可是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股刺鼻气味扑面而来,那个川香医师只来及死命挣扎了几下,就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看着晕倒在地的男人,丁默‘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刺‘激’气味,带甜味,极易挥发且其蒸汽重于空气。 没错!就是****,最常用的麻醉剂之一,就是电视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玩意,倒在‘毛’巾上把人的口鼻一猛,要不了几秒钟就能摆平带走,想ooxx就ooxx,想点灯滴蜡就点灯滴蜡的无上利器。 话说丁默这几天住院也不是丝毫没有收获,这****就是他最重要的收获之一,因为****是一种非常强效的麻醉剂,急‘性’大量接触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嗜睡、呕吐、面‘色’苍白、脉缓、体温下降和呼吸不规则乃至于危机生命的效果,所以看来主神把它也当成一种“毒素”了,反正丁默的隐藏天赋“燃尽”可以将其记录……我难道会告诉你丁默在记录这玩意的时候,真的没去想什么‘迷’*‘奸’、泥*醉之类的不和谐场面吗? 一看顺利摆平了这位川香医师,丁默马上开始在他身上检查起来,之前那位青年白领忽然前往值班室,然后就是这川香医师不按照时间的前来巡房,如此的巧合让丁默觉得实在太不科学了,如果没有问题才有鬼! 结果很快丁默就满意的抬起了头,他手里那只一支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钢笔,而那位川香医师的外表却好像水‘波’一样蠕动起来,渐渐的开始变形、改变。[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 形象记录型变形钢笔(2012功能加强版):可以帮助变身的完美化妆道具,某娱乐信息高度发达的高科世界的科技产物,自带微处理器可以记录七种不同形象,选择后可任意变身为其中一种。 ************** 看完这个介绍,丁默已经意识到这应该是这位“战友”当初获得的空间礼物,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种相当犀利的辅助道具,在某些需要变形或者变装的情况下,简直就是无上大杀器,只可惜这哥们的运气实在有些不太好,如果不是刚好被丁默撞到他前往值班室的话,只怕丁默也不可能识破他的变装,到时候就轮到丁默被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如果”,被丁默撞到可以说是他运气不好,但是话说回来何尝不是丁默自己未雨绸缪的结果? ……如果不是丁默先来到了这个“沙织医疗研究中心”;如果不是丁默第一时间注意到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被摧毁的消息;如果不是丁默警惕心够强,早早意识到他变身的川香医师存在问题…… 好吧,这样的“如果”我们可以列举出一大堆,双方身上都能列举出一大堆,但是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某人悲催的躺在了地上,而丁默却已经变成了新的“川香医师”。 我勒个擦!居然这样神奇,这个主神简直不是人啊!嗯~~虽然他好像确实根本就不是人……囧 望着镜子里面完全没有任何破绽的变身,丁默再一次感叹这个黯空间的神奇,单单这样的变身道具放在现实里面已经是毋庸置疑的“神器”了,可是在黯空间里面它却仅仅是主神送给新人的礼物而已,其在主神这里的价值可想而已。 这个世界……真的好有趣啊…… 再次咧嘴一笑,丁默满意的侧侧头,转身走出房间,有了这个“形象记录型变形钢笔(2012功能加强版)”,他的计划成功率再次大幅度上升了!! 0011 若无其事的走出房间,径自向着拐弯处那几名青铜圣斗士所住的病房走去,丁默还刻意的转头看了看在场仅剩的两名黑衣保镖的神情,注意到他们似乎确实没看出自己的变装,心中一块巨石这才算是落入腹中。 说实话,不要看丁默刚才“解决”那个青年白领的时候好像轻车熟路不费吹灰之力的,实际上那一来是他掌握着天时地利巧妙设计之下,又有自身天赋“燃尽”完全发挥了作用,基本上没有给对方还手的机会;二来主要还是因为那个青年白领毕竟属于是良好市民,顶多是周末有空去健身房连连肌‘肉’而已,相比较起丁默这种虽然也是坐办公室的,但却是街头‘混’‘混’出身的家伙来说,完全等于是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所以才会被他瞬间秒杀。 可是外面这些黑衣保镖就完全不一样了,人家可是专业,和这些专‘门’吃这碗饭专业人士比起来,就轮到丁默是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了……嗯~~当然了,丁默也不能完全算业余选手,毕竟当年也算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不过就以他从街头烂仗中锻炼出来的身手,放在人家眼中战斗力虽然比5高点,但也顶多就是10、15的样子(总之还是渣渣)。 所以从一开始丁默就打定主意尽量不要和这些黑衣保镖正面较劲,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已经探明情况却迟迟没有行动的一个主要原因,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支“形象记录型变形钢笔(2012功能加强版)”,丁默计划中的最后一块拼图总算是圆满了。 当着两名黑衣保镖的面,丁默就这样平静的走进了第一间病房,病房中一个清瘦的少年昏睡在‘床’上,他面孔狭长,短眉,薄‘唇’,算不上英俊却也不难看,此时完全熟睡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微微有些萌感觉,虽然扎着液体,但是看上去好像只是睡着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感觉伤势并不重。 不过丁默却知道其实情况并不是这样,事实上在这几个青铜圣斗士中,可能就数眼前这个少年的伤势最为严重,虽然可以说他身体的伤害确实不重,甚至根本没有受伤,但是他的‘精’神这时候却已经千疮百孔或者说他此时根本就是植物人!! 没错,丁默可不是随便找个病房就进来的,眼前这个少年正是狼星座圣斗士那智,在之前的银河战争中,那智与凤凰座圣斗士一辉对阵,结果被一辉的绝招“凤凰魔幻拳”击中,‘精’神遭到极大创伤,虽然身体没事,可是却陷入了植物人状态,在没有摆脱或者解除这一招之前,他是不可能醒来的。 站在‘床’前深深地看了那智一眼,丁默转开视线,在房间里四处打量起来,这也是一间高级病房,看布局比丁默住的那一间还要稍微大一些,无论是陈设还是布置都很豪华,不过这些名贵的家具、电器什么的完全没有引起丁默的注意,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集中在了放在房间一角的某个金属箱子上! 古老、陈旧、莫名的沧桑感,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的箱子,如果一定要说特点的话就是箱体上铭刻着一些很‘精’美的‘花’纹,并且在正面有一副栩栩如生的图案,啸月天狼,独立山巅,莫名的野‘性’扑面而来,那迎风飘舞的长‘毛’似乎犹在晃动一般。 一个很古老破旧看上去一点都不值钱的金属箱子,可是丁默却看的两眼放光,他当然会两眼放光,这本来就是他今次的目标——装着圣衣的圣箱!! 圣箱:原著中专‘门’用来盛放圣衣的金属箱子,这种金属箱子的来历未知(就算是原著也没有提到过),但是无论是最低级的青铜圣衣也好,还是最高等的黄金圣衣也好,全都是放在这样一个个大箱子里,不过又一种说法是这种箱子是‘女’神从穆大陆特变定制的,它不但可以养护圣衣,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维修。 当然了,丁默可不知道这个“圣箱”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也不关心这个,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里面的圣衣而已。 狼星座的青铜圣衣!! 望着这圣箱,丁默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热切,他会选择跑来那智的病房,可不仅仅是因为那智现在处于植物人状态,当然了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毕竟其他人无论是大熊星座的檄还是独角兽座的邪武,又或者是长蛇座的市、幼狮座的蛮,这几个家伙虽然伤势很重,可是意识却是清醒的,看着这几个厮每天生龙活虎的到处转悠,丁默实在是满头黑线的说,想去他们的主意,无疑难度要大得多了,这样看起来还是像乖宝宝一样昏倒在‘床’上的那智最“好”了!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在所有参加了“银河战争”的青铜圣衣中,只有狼星座的这一件是保存完好的!! 不得不承认“银河战争”实在有些‘激’烈的过分了,那些青铜圣斗士们完全就没有留力,个个都是往死里下手,天马和天龙一场大战两人的圣衣尽毁,幼狮座圣衣被独角兽座直接打成了碎片,长蛇座也被白鸟座彻底摧毁……整个罗列下来,结果只有狼星座的那智因为是中了‘精’神攻击被秒杀,反而圣衣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说实话丁默有些不理解,这些家伙们说起来都是‘女’神手下的战友,有必要搞得这样惨烈吗?不过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插’嘴改变的……话说就算还没发生好像也不是他能‘插’嘴改变的,所以对他来说‘操’心这个也没用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 主线任务:在十五天内获得最少一件圣衣部件或碎片,其后可以选择自己保留24小时或者‘交’给‘女’神,任务失败抹杀。 这是丁默今次的主线任务,虽然说并没有限制是得到部件或者碎片,但是丁默始终觉得要做就做到最好,所以他最终把目标对准了狼星座的那智! ——在十五天内获得最少一件圣衣部件或碎片,其后可以选择自己保留24小时或者‘交’给‘女’神,任务失败抹杀。 这是丁默等人今次的主线任务,事实上单单从这个任务的提示上看,只是说要取得圣衣部件或者碎片,并没有提到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丁按理来说默他们也完全没必要去费太大的力气,老老实实挖坟可能是最轻松简单的一种办法。 但是丁默却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那就是这个任务提示只说了任务失败的惩罚方式,却完全没有提到完成任务的奖励,当然了人们也可以理解为任务完成是没有什么特殊奖励的,毕竟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新手试炼而已,可是如果往深处想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莫名的玄机? 其实丁默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玄机,但是对他来说左右都是要完成任务,稍微‘花’些时间去尝试一下并非什么坏事,毕竟没有特殊奖励顶多是‘花’了些时间、力气,可是一旦真的有玄机的话岂不是赚大了! 反正按照这个思路去想的话,毫无疑问奖励的评估肯定是和所获圣衣的完整度有关,圣衣部件的价值肯定在圣衣碎片之上,而一套完整圣衣的价值更是要远远超过某个单独部件了,事实上丁默隐约觉得这种评估其实可能和圣衣品级也有关系,就算是小孩子也该明白,白银圣衣当然比青铜圣衣更有价值。 不过关于后一点丁默就不打算尝试,毕竟奖励再好也需要有命去‘花’不是吗?难度太大的事情还是谨慎些好,冲动是魔鬼啊! 当然了有着和丁默类似想法的人其实不少,那个青年白领很明显也是打着同样的主意,而且他的目标明显也是放在了狼星座那智身上,这可惜这倒霉孩子还是缺了几分谨慎,结果自然就是悲催了,不但好梦成空,自己还当一回“好人”,白白送给丁默一个堪称顶级的辅助道具。 …………………… ……………… ……… 很是仔细的端详了装着狼星座圣衣的圣箱片刻,眼看这一番图谋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饶是以丁默的心志,眼中也不觉浮现出了一丝明显的热切,终于他快步走了过去,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打开圣箱好好的欣赏一下。 青铜圣衣,这可是真正的青铜圣衣啊!想当初这漫画可着实勾引了丁默不少时间呢。(囧) 然而就在丁默刚刚把手放在圣箱上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嗷嗷嗷~~~~ 一声嘶嚎传来,那声音暴烈而狂野,仿佛是发自灵魂深处,让丁默不由的心中一震,可是马上却又发现实际上并不存在这一声嘶嚎,周围的一切都风平‘浪’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该死的!难道是我听错了?”‘摸’‘摸’鼻子再次确认周围并没有任何一样之后,丁默有些尴尬的自语了一句,把一切归结于是某种意外,随即伸手一使劲打开了圣箱。 金属特有的那种冰凉质感从指尖传来,圣箱的盖子似乎并不是很紧,有一种开关冰箱‘门’的感觉,但是就在圣箱打开的瞬间,忽然间一股莫名的寒意散发出来,旋即一只足有小牛犊大小的“虚幻”的青‘色’苍狼从圣箱中直接蹿了出来,冲着丁默的喉咙狠狠咬去。 见此情景,丁默只吓的灵魂出窍,立马猛的抬起左手护住自己的喉咙,这时间他已经顾不上这样会不会让自己重伤了,毕竟如果不想重伤的话可能就要丧命了! 只是没想到那只青‘色’苍狼却好像并没有实体一般,就这样飘飘悠悠的从丁默的手臂上“穿”了过去,直直的扑向了丁默面‘门’。 下一刻,丁默只觉得眼前一黑,等到再睁眼的时候,丁默意外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个空旷的大草原上,四周一望无际的全是足有小‘腿’高的青青野草,间或中有几棵无‘花’果树点缀其中,一阵微风吹过,青草随风起伏,如同大海的‘波’‘浪’一般,那景象美的让人不由的心醉期间。 然而对于这样美景,丁默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只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几声狼嚎传来! 嗷嗷嗷~~~~ 嗷嗷~~~~ 嗷~~~~ 狼嚎声由远及近,快的让人几乎无从反应,丁默顿时面‘色’大变,说实话他现在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应该带在“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的高级病房里,正在准备带走那一套狼星座的青铜圣衣吗?怎么会忽然来到这个古怪的大草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空传送还是瞬间移动? 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就在这短短时间中,那狼嚎声已经来到丁默附近,丁默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无‘花’果树,一般来说爬上某棵大树对付野狼几乎算是基本常识,可是那遥远的距离却让丁默直接绝望了。 以狼嚎传来的速度来说,他是绝对没时间跑到那棵树下的…… 嗷嗷嗷~~~~ 嗷嗷~~~~ 嗷~~~~ ……狼嚎声越来越近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丁默的眼睛突然变得赤红起来,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双手变得极度平稳,那种熟悉的死寂重新在他眼中浮现出来,看似平静的眼神中居然没有丝毫灵动生气,全然充斥着一股没有丝毫生机的冷漠…… “该死的,想来就来吧。”轻轻的吐出了这样一句看似决绝无比的自言自语,可是丁默眼中的死寂却丝毫没有改变,反而变得更加冷漠起来,望着狼嚎传来的方向,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那不是放弃希望的心丧若死,而是一种全然漠视的平静,如同恒古以来的荒原一般,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自从进入这诡异空间以来丁默一直被自己努力压制的本‘性’,终于再次爆发出来!! 没有生机,没有‘激’动,有的只是如同灰‘色’空间一般的空虚死寂和苍瞄荒般的漠然…… 嗷嗷嗷~~~~ 嗷嗷~~~~ 嗷~~~~ 狼嚎声再次传来,随后一只如有小牛犊般大小的青‘色’苍狼就这样施施然的出现在丁默面前,丁默并不十分意外的发现这好像正是当初从圣箱中蹿出来的那一只。 只是“是”或者“不是”,现在对丁默已然没有什么意义,他并不认为这只苍狼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是为了什么和平的目的,而他自己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青‘色’苍狼缓缓来到十米开外站定身体,垂涎‘欲’滴的看着丁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丁默却从它眼中看到了一丝仿佛戏谑的表情。 来不及多想,丁默悄然握紧双拳,微微躬下身体,全神贯注的盯着青‘色’苍狼,但是下一刻他只感觉眼前一晃,那青‘色’苍狼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丁默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完全跟不上青‘色’苍狼移动的速度。 当下不及多想,丁默下意识后退两步,左‘腿’肌‘肉’瞬间喷张起来,本能的一脚踹出,下一刻就听嗤啦一声脆响,丁默‘裤’‘腿’完全被撕裂,‘腿’上被深深的挖出了几道血痕,不过那青‘色’苍狼也显出了身形,刚好被踹在脖子上,当下就后退了几步。 本丁默这样一脚踹中,青‘色’苍狼似乎勃然大怒,不等站稳身子就四抓蹬地,带着一溜残影再次冲了过来,临到丁默身侧的时候忽然腾空而起,两条后‘腿’闪电般的向丁默腰部重重踏去,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浩瀚气势轰然爆发而出。 嘭的一声闷响,丁默一直盯着青‘色’苍狼的大嘴,盯着青‘色’苍狼的前爪,却完全没想到这青‘色’苍狼居然会“踹”他,当时就感觉肋腹如被巨木撞击,他甚至在那一瞬间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身体就被打得弯成了虾米,往后跌出两米远。 他身体一落地,由于肋部疼得厉害,他甚至没力气跳起来,就忙一个翻爬,身体成伏虎势,死死的盯着青‘色’苍狼。 不过这青‘色’苍狼似乎完全没有乘胜追击的想法,反而停在原地侧头看着丁默,丁默发誓从它的脸上真的看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这样的表情根本不会让丁默生气,只会让他心中更加发寒,本来这青‘色’苍狼就够难对付得了,如果它真的通了人‘性’的话,无疑就更难对付了。 妖“兽”怎么着也要比妖“怪”好对付吧! 下一刻,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混’淆在风嘶怒吼中,快速的靠近丁默所在的位置,因为黑影来的太快了,丁默甚至没能来及作出反应,只能下意识的一个翻滚,然后双‘腿’猛的在地上一撑,就这样合身撞了出去。 应该说这一翻、一撑、一撞都是一系列本能的行为,丁默根本没有顾上多想,只是也算是瞎猫遇到了死耗子,他这一撞刚好正正的撞在了青‘色’苍狼腰上。 人都知道狼的特点就是“铜头铁尾豆腐腰”,青‘色’苍狼虽然生猛了些,但是总也是一只狼,是狼就避免不了它们种族固有的弱点,被丁默这样全力合身一撞,青‘色’苍狼顿时一阵剧痛,当下一声狂吼,铁尾猛的甩出,与此同时前爪重重一挥,丁默当下应声而倒,‘胸’口上再添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这下丁默‘胸’口顿时皮开‘肉’绽,疼的差点闭过气去,鲜血也是哗哗哗的流了出来,可是丁默却根本理都没理,刚一站稳身形,马上暴吼一声跳了起来,向着青‘色’苍狼狠狠的冲去,人至拳至,狂烈的拳头已经瞬间对这青‘色’苍狼当头轰下!! 嘭嘭两声闷响传来,丁默的拳头重重的砸到了青‘色’苍狼头上,饶是以青‘色’苍狼的体型,也不觉被砸了一个踉跄,它明显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会如此拼命,顿时被丁默死死缠住,不过这青‘色’苍狼也不堪示弱,马上前爪奋力一挥,只听嗤啦两声,丁默的俩胯同时出现了深深的爪痕,鲜血顿时打湿了衣‘裤’,巨狼的前爪上犹自挂着‘肉’丝。 可是丁默这时候就好像丧失了感觉一般,他一点没去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死命的缠住了青‘色’苍狼,主要丁默心里很清楚,这畜生的速度实在太快,如果被它拉开距离的话,那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但是如果这样贴在一起近身‘肉’搏的话,青‘色’苍狼在速度上的优势就完全无从发挥了,这样他才有了那么一分胜算。 被丁默这样死死缠住,青‘色’苍狼也是有些无奈,但是它同样不甘示弱,就这样拼命挥舞着爪子,大嘴四处‘乱’咬,和丁默死命的纠缠起来。 霎时间一人一狼就这样陷入了‘肉’搏之中,这一战显得分外惨烈,青‘色’苍狼的利爪如同利刃一般,所过之处每每就是皮开‘肉’绽血‘肉’横飞,而丁默也是不要命的和青‘色’苍狼搏斗着,砸、捏、扣、掐、咬……无所不用其极。 血‘肉’飞溅、‘毛’草纷飞!! 就这样厮打了不知道多久,双方终于两下里分开,只见丁默浑身是血的站在原地,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痕,全身的衣服更是被鲜血完全浸透,他的鼻子被撕去了一半,左手的三根指头都被咬掉了,站在那里双‘腿’微微颤抖,眼看就要‘精’疲力竭的样子。 青‘色’苍狼现在同样很狼狈,它的一只眼睛被丁默扣瞎了,嘴角撕裂,一只耳朵不翼而飞,全身上下到处沾满了鲜血,长‘毛’结成一块一块的,后‘腿’也是一瘸一拐的,看上去十分狼狈,不过相比较起丁默它的状态就好多了,至少还能非常平稳的站在那里。 看到这一幕,丁默不觉惨笑起来,不过这时候他的眼神却依旧淡漠死寂如斯,同时双拳还是尽力的死死握紧,就算到了这一刻,他也没想过要放弃,依旧在努力的准备继续搏斗下去。 不过这时候,非常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面对丁默赤红的双眼,那头狰狞的青‘色’苍狼忽然呜咽了一声,然后夹着尾巴的一溜小跑来到丁默身前,居然乖巧无比蹭着他的‘腿’散起娇来。 这下丁默差点被雷翻在地!刚才他才打算下定决心要死战呢,结果这……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眼瞅着青‘色’苍狼的举动丁默简直大‘惑’不解,不过下一刻随着主神特有的那种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丁默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契约者在‘精’神空间中战胜圣衣化身,成功通过狼星座青铜圣衣的考验,获得狼星座青铜圣衣的承认,得到狼星座圣斗士传承,自动掌握了《圣斗士训练教程(标准版)》,成为准狼星座青铜圣斗士!” “契约者成功完成里程碑:圣斗士(黑铁级),获得生存点3500点,属‘性’点6点,黑铁级辅助道具——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黑铁级,限制使用次数:0/100)” ‘精’神空间?狼星座圣斗士传承?准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黑铁级辅助道具? 一连串的让丁默顿时有些头晕目眩,说实话他现在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有一点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和他恶战的青‘色’苍狼是所谓的“圣衣化身”,而他们的恶战之处是在‘精’神空间? 下一刻丁默眼前忽然一个恍惚,继而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的高级病房中,周围依旧是那些豪华之极的布置和陈设,而他正站在狼星座圣衣的圣箱前,双手还搭在圣箱上。 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那些残废的肢体,那浑身的鲜血…… 一切都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如果不是那种仿佛深入灵魂的痛楚还清晰的记忆在脑海中,丁默差点会以为自己刚才是不是发生了幻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丁默正打算好好研究一下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咚~~ 咚~~咚~~ 咚~~咚~~咚~~ 丁默当下愕然的抬起了头,这是有人正在砸‘门’啊! 本书来自l/25/25009/ 228.第228章 0225 “契约者成功完成里程碑:圣斗士(黑铁级),获得生存点3500点,属‘性’点6点,黑铁级辅助道具――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黑铁级,限制使用次数:0/100)” ‘精’神空间?狼星座圣斗士传承?准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黑铁级辅助道具? 一连串的让丁默顿时有些头晕目眩,说实话他现在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有一点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和他恶战的青‘色’苍狼是所谓的“圣衣化身”,而他们的恶战之处是在‘精’神空间? 下一刻丁默眼前忽然一个恍惚,继而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的高级病房中,周围依旧是那些豪华之极的布置和陈设,而他正站在狼星座圣衣的圣箱前,双手还搭在圣箱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wщw.更新好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那些残废的肢体,那浑身的鲜血…… 一切都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如果不是那种仿佛深入灵魂的痛楚还清晰的记忆在脑海中,丁默差点会以为自己刚才是不是发生了幻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丁默正打算好好研究一下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咚~~ 咚~~咚~~ 咚~~咚~~咚~~ 丁默当下愕然的抬起了头,这是有人正在砸‘门’啊! …………………… ……………… ……… 就在丁默刚刚进去那智的病房没多久,值班室那边忽然又转出了一个川香医师带着护士一起来到高级病房区。 看到走来的川香医师,两名黑衣保镖不由得一愣,当下靠左边的就纳闷的皱起眉头来说道:“川香医师,你不是刚进去的吗?什么时候又转回值班室了,我们怎么没看见?” 听到这话川香医师也是满头雾水,很是不解说道:“刚进去?没有啊,我之前一直在值班室和小雅在说话呢,巡房的时间还没到,我跑进去做什么?” 听到这话,两名黑衣保镖顿时面‘色’剧变,当下互视一眼,二话不说转身拔‘腿’就跑,如同一阵风般的直接冲到了高级病房区中,先是一把推开最外侧幼狮星座蛮的房间一看,结果只看到蛮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面前的电视上犹自在发出一阵嗯嗯呀呀的魅‘惑’之音。 见此情况两人甚至顾不上给蛮解释一下,只是马上又转到大熊座檄的房间,然后又扔同样满头雾水的檄直奔第三个房间。 那里正是那智的房间…… 川香医师并没有来查房?! 刚才那个川香医师是假冒的!! 非常简单的逻辑,只在一瞬间两名黑衣保镖就做出了判断,干他们这一行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经验,几乎在当场他们就相信了眼前这位川香医师说的是真话,只是这个是真的那么之前那个自然就是冒牌货了,当场就吓得亡魂大作。 专‘门’处心积虑的化妆潜进病房,要说这个人是打算做一些很和谐的事情,两位黑衣保镖就连骗自己都做不到。 当下两人想都不想的就直接转身冲了出去,有些可悲的是他们刚才并没有注意那个川香医师到底进了那一间病房,只好一间一间挨着检查了。 a3151,幼狮座蛮的病房,没有! a3153,大熊座檄的病房,也没有!! a3156,狼星座那智的病房,这一次靠左手的黑衣保镖猛地一推‘门’,却差一点扭了胳膊,那间大‘门’是锁上的。 就是这里了!! 当下两人反而同时心中一喜,毫不犹豫的一脚就踹开了大‘门’,轰然巨响中两人用非常标准的战术动作滚进病房,弹身而起的同时顺手拔出收在‘胸’前的手枪,异常潇洒地一左一右半跪在地做好‘射’击准备。 可是下一刻,两人同时愣住了…… 没有!空的!一切正常! 不可思议的对视一眼,两位黑衣保镖完全愣住,只见那智的房间一片空空如也,除了高级病房应该具有的承设之外,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化装成川香医师的不明身份者了,而那智本人也好好的躺在‘床’上,如同熟睡的儿童一般,脸‘色’恬静而温柔,就算不用靠近两位黑衣保镖也知道他还好好的活着一点问题都没有。 难道又走错了?这个想法顿时冒了出来,但就在这时候只听刷刷刷几声轻响,其他四名青铜圣斗士同时出现在房间中,为首的独角兽座邪武一脸不善的看着两人,沉声说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其实和圣斗士打‘交’道是一件‘挺’危险的事情,因为这些家伙实在都是些非人的怪物,就以刚才俩人的行为来说,如果不是却是和他们熟识的话,只怕这两个黑衣保镖在闯进蛮的房间的一瞬间,就已经变成尸体了,这也是他们刚才明知道有问题,却还是先等了一会儿,才选择破‘门’而入的原因! 现在听到邪武这样一问,两名黑衣保镖顿时大感凛然,连忙站了起来,靠左边的那人朗声说道:“邪武少爷,刚才我们得到消息,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易容成了川香医师‘混’入高级病房区,我们担心他会伤害你们,所以急忙赶来搜查!” “有人‘混’了进来?难道是那些疯狂粉丝,或者是想要搞什么小道消息的娱记?”邪武闻言下意识的‘摸’‘摸’鼻子,然后朗声问道:“那你们找到他了吗?” 按照邪武的想法,两名黑衣保镖怎么也是专业人士,这应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可谁想到两人闻言却齐齐摇头说道:“邪武少爷,我们还没找到,他似乎并不在那智少爷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去了您或者市少爷那边。” 听到这话,邪武不由一愣,下意识地摇摇头说道:“我并没见有人来我的房间……”说着他把目光转到了市身上,可是长蛇座圣斗士市这时候也摇摇头说道:“我那边也没人来。” 听到这话,几人的表情同时一僵,旋即大熊座的檄就笑着说道:“该不是你们动作太大,把人家吓得躲到‘床’底下去了吧?”说着檄走上前顺手掀开‘床’单往那智躺着的那张‘床’下扫了一眼,但是却一无所获,当下站了起来笑着说道:“那智这小子真走运,我们一个累的要死,就他睡得最舒服,现在还睡得和猪一样,要不然我扇他一顿看看他会不会醒来吧。”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笑了起来,大伙都知道檄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在这群人中就数檄和那智的感情最好,两人从小就是好朋友,双双成为圣斗士后也是一狼一熊臭味相投,当年仗着人高马大,他们没少被这两个家伙欺负。 当然了现在大伙都是圣斗士了,彼此实力相差不大,倒也不存在谁欺负谁的问题,所以蛮笑了笑又恨声说道:“妈―的,一辉那小子一点没留力,这次那智却是伤得狠了,不过他现在也差不多该醒了吧?” 旁边邪武点点头说道:“嗯~~感觉他的小宇宙已经恢复了活跃,估计最迟明天应该就该醒来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 檄闻言又说道:“哼~~这个懒蛋,这次可真是睡美了,起来以后我要好好‘操’练他一顿。” 几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里闲聊,那边两名黑衣保镖却已经认真地四下搜索了一遍,这时候走过来说道:“邪武少爷,厕所和衣橱我们都看来,没找到有人!” 这下几人的脸‘色’有些不对了,几人都是圣斗士,远远超越普通人,号称“拳可撼天,脚能震地”的存在,而现在居然有一个普通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找不到了,他们当然觉得有些颜面无光。 只是就在邪武猛的脸‘色’一沉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间一声轻响从隔壁房间传来…… “是那边!”听到这一声,几名年轻的圣斗士同时脸‘色’一变,当下纷纷夺‘门’而出,两名黑衣保镖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直奔隔壁独角兽座邪武的房间而去。 猛的闯进房间,邪武一马当先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房间的大窗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一扇窗户犹自在那里晃来晃去,邪武见状顿时面‘色’巨变,这对他简直就是一种挑衅啊! 当下二话不说,邪武直接穿窗而出,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往左右稍微辨识了一下就瞅准一个方向直追过去,而在他身后其他几名圣斗士也是纷纷穿窗而出各自选了一个方向追去。 就在排在最后的长蛇座市翻出窗户的时候,两个黑衣保镖也追了进来,青铜圣斗士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音速是没错,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时时刻刻都会用音速行进,考虑到场合和对方的实力,邪武他们并没有太认真,所以这两哥们才能跟得上,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也悲催了! ……两人进屋刚好看到邪武、市他们接二连三的从窗户翻了出去,结果其中靠右边的那人见状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前,想都不想就翻身跃出,靠左边那人见状顿时一呆,等到他反应过来要动手救人的时候,已经是一声惨叫传来。 哥们,这可是三楼啊!!(-_-|||) 一滴冷汗直接从额角流了出来,靠左边的黑衣保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一边跑一边慌慌张张的招呼医生道:“快!我同事不小心从窗户里翻出去了,快去救人!” 这时间他已经暂时顾不上别的事情了,三楼虽然不高,但是直接摔下去运气不好的话还是足以要人命,就算运气好点也少不了骨折、骨裂的,他的同伴又不是圣斗士那些非人怪物。 很快,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病房,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那智还平静的睡在病‘床’上,房间里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就好像房间外、走廊上、医院里的那些吵杂声,一点都没能影响到这病房中一样。 只是……丁默到哪里去了……? 难道丁默真的没在这病房里?这当然不可能!之前丁默被拉入‘精’神空间,等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黑衣保镖已经开始推‘门’,无论如何他都没可能逃出去的,就算是跳窗也不行,毕竟他也不是圣斗士那种非人的怪物了。 那么丁默到哪去了?刚才几名青铜小弱都在场,他如果藏起来,怎么可能瞒得住那几人的感觉? 房间中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还在继续,死寂的……没有半点生气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卡的一声轻轻的金属响动打破了房间中那种近乎死寂的安静,随着这声音,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好像一瞬间变得鲜活起来,一切恢复了正常,镜头随之骤然一动,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摆在会客区角落中的狼星座圣箱的盖子忽然微微抬起了一条小缝,紧跟着盖子慢慢抬起,最后猛的一下被人推开,一个人影霍然从箱子里站了起来,环顾四方,一脸警惕的样子。 丁默!丁默居然藏在了装着圣衣的圣箱中,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令人意外的是他霍然穿着一身狼星座圣衣! ……只有圣斗士才能穿着的圣衣!! 一众青铜小弱、黑衣保镖离去的离去,散开的散开,那智的病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沉闷……死寂……如同坟墓一样。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卡的一声轻轻的金属响动打破了房间中那种近乎死寂的安静,随着这声音,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好像一瞬间变得鲜活起来,一切恢复了正常,镜头随之骤然一动,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摆在会客区角落中的狼星座圣箱的盖子忽然微微抬起了一条小缝,紧跟着盖子慢慢抬起,最后猛的一下被人推开,一个人影霍然从箱子里站了起来,环顾四方,一脸警惕的样子。 丁默!丁默居然藏在了装着圣衣的圣箱中,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令人意外的是他霍然穿着一身狼星座圣衣! ……只有圣斗士才能穿着的圣衣!! 嗯~~这里必须解释一下,圣箱作为专‘门’盛放圣衣的金属箱子,体积不算很大,但是也绝对不算小,从原著看的话,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类似中型保险柜,最少有半人多高,而丁默实际中近距离观察,却发现比原著中的样子还要稍微的大一些,高度在一米二以上,很像是一个大号的储物柜。 这样的箱子,藏进去一个人其实并不稀奇,之前青铜小弱们没有想到,完全是因为狼圣衣就放在圣箱中,那样的话这里面就不可能在藏进去一个人的! 可是现在丁默明明就是从圣箱中站了出来,更让人吃惊的是狼圣衣居然穿在他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上去丁默似乎同样感到有些意外,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暗青‘色’的手套散发着金属特有的那种晦涩光芒,冰凉的触感仿佛告诉他这一切都并非虚幻。 自己居然真的成了圣斗士……黑铁级青铜圣斗士…… 之前黑衣保镖咱们,丁默立即意识到事情暴‘露’了,虽然知道现在要“战略‘性’转移”或者索‘性’藏起来,可是一时间让他藏到哪里去? 不过丁默毕竟是要升职市场总监的人了,虽然事态紧急他却丝毫没有慌张,马上就意识到眼前这圣箱似乎是一个很适合隐藏的地方,可是刚一打开圣箱他就傻眼了,幻化成巨狼形象的狼星座圣衣把整个空间占据的满满的,根本没地方让他挤进去啊! 不过正在丁默转而考虑是否要孤注一掷破窗而出的时候,忽然间眼前的狼圣衣身上一阵光芒大作,旋即圣衣突然分解幻化,一件一件分散的覆盖在丁默身上,丁默见状顿时一愣,但是顾不上多想,他马上就穿着圣衣跳进了已经空出来的圣箱中,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两名黑衣保镖已经破‘门’而入…… ……………………… ………………… ………… 说起来感觉时间很长,实际上就是短短几分钟而已,从丁默化妆进入那智的病房到两个黑衣保镖破‘门’而入,前后其实就是短短一段时间,‘精’神空间的死斗看似漫长,在现实里其实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只不过就这样几分钟的时间,却发生了让丁默在无数年后多觉得非常奇妙的事情…… 契约者在‘精’神空间中战胜圣衣化身,成功通过狼星座青铜圣衣的考验,获得狼星座青铜圣衣的承认,得到狼星座圣斗士传承,自动掌握了《圣斗士训练教程(标准版)》,成为准狼星座青铜圣斗士! 契约者成功完成里程碑:圣斗士(黑铁级),获得生存点3500点,属‘性’点6点,黑铁级辅助道具――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黑铁级,限制使用次数:0/100) 这是之前从‘精’神空间中出来时,丁默听到的主神提示,说实话他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躲进圣箱之后,一众青铜小弱站在外边,丁默丝毫不敢发出声音,结果借着这个时间,他倒是细细的研究了一下之前发生的种种,终于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首先他现在真的成了圣斗士,狼星座的青铜圣斗士! 这里必须说明一下,按照一般的理解,要成为圣斗士必须获得智慧‘女’神雅典娜的认可,但实际上‘女’神哪有时间去一个个认可这样的琐碎小事,所以要成为圣斗士除了必须经过艰苦的训练,得到强大的力量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必须获得“圣衣”的认可! 所谓“获得圣衣的认可”,就是得到“圣衣之魂”的认可,“圣衣之魂”就是像丁默之前在‘精’神空间遇到的那只青‘色’苍狼,这是一种类似于器灵的存在,但是双方又有些不同,器灵是某项武器、装备自我诞生的灵智或者另外打入的一些强大生物的魂魄,总的来说都具有一些生物‘性’特征;而“圣衣之魂”则是当初制造圣衣的穆大陆的炼金师们所做的一些“设定”和千百年来穿着圣衣的圣斗士们所留下的强大的‘精’神、信仰和执念结合在一起产生的一种特殊存在,更接近机械‘性’的产物。 每一件圣衣都有“圣衣之魂”,只是强度各有不同,相信看过原著的人都知道,十二个黄金圣斗士大招各有不同,但是有一招却是他们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擅长的,就是“圣衣傀儡”! 将脱下的圣衣自行组织成一个傀儡,明明是一个空壳却可以站立、可以行动、甚至可以和人战斗,不知道的人绝对想不到这里仅仅只有一套空置的圣衣而已,当初双子座圣斗士撒加就有这一招戏耍了青铜五小强;处‘女’座的沙加也多次使用这一招;‘射’手座的艾俄罗斯在死了多年之后,还经常控制着‘射’手座圣衣去支援五小强,保护‘女’神……这些实际上都是“圣衣傀儡”,而“圣衣傀儡”之所以如此神奇,并非是因为黄金圣斗士们念力强大,其实完全是因为“圣衣之魂”在进行‘操’纵!! ――这就是为什么不擅长念力的山羊座修罗、狮子座艾欧里亚等人也可以使用“圣衣傀儡”的原因! 所以要成为圣斗士,最重要的就是要通过“圣衣之魂”的考验,当然了一般情况下这个考验并不难通过,只要领悟了小宇宙,“圣衣之魂”就会自动视为是通过考验。 但是丁默的情况就有些特殊了!! 之前青‘色’苍狼突然出现可不是为了对丁默进行考验,完全是一种自发而保护机制而已…… 想也知道了,圣斗士的圣衣存在了数千年,除了有圣斗士穿着之外,自然也有一套自我保护的机制,否则万一该星座的圣斗士多年未出现――这可不是随便说说,虽然名义上雅典娜麾下有88名圣斗士,但实际上每一次爆发圣战的时候这些圣斗士都从来没有凑齐过,其中有记载的参战者最多的一次为58名,这是当时圣斗士的总数(当时是和战神阿瑞斯及其手下的狂斗士军团爆发圣战,该次圣战也被称为是最惨烈的一次,就是在那一次圣战中圣斗士第一次使用了武器)――圣衣就要自行保护,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拿走了。 所以青‘色’苍狼的出现并非是因为丁默王霸之气人家人爱‘花’见‘花’开四方倒头就拜,只不过是一种圣衣的自我保护而已,但是这里面出现的意外却是,丁默居然依靠自己的意志在‘精’神空间战胜了圣衣之魂!! 这完全是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奇迹,要知道圣衣之魂秉承千百年来穿过其的所有圣斗士‘精’神、意志、信仰和执念,恐怖之处就是领悟了圣斗士力量之源――小宇宙――的正式圣斗士都不可轻视,更不要说一般的普通人了。 只是……丁默确实做到了…… 他硬生生用自己的‘精’神意志折服了狼星座圣衣的“圣衣之魂”! 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幸运了,如果正面对敌的话,丁默只是个普通人怎么都不可能战胜非人的圣斗士,但问题是“圣衣之魂”和丁默的战斗是在‘精’神层面! 要知道丁默也是一个非常倔强,拥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家伙,早年的一些经历早就将他的‘精’神磨砺的如同钛合金钢丝一般,如果单纯比拼生存意志的话,他甚至可能超越了大多数圣斗士也不一定,所以丁默赢了,他居然在‘精’神空间折服了“圣衣之魂”。 这应该说是幸运,但是却也并不罕见,在历史上有不少人曾经做到过,诸如说俄底修斯、俄耳甫斯、阿喀琉斯、赫克托耳、汉拔尼、亚历山大、拿破仑等等。 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号叫做――英雄!! 凡是得到“圣衣之魂”认可之人,就将获得“圣斗士”之名,丁默依靠自己的意志折服了狼星座的“圣衣之魂”,所以直接被认定为新的狼星座圣斗士。 说实话这里丁默其实有一点小运气,之前那智完全是因为领悟了小宇宙才被“圣衣之魂”接受为狼星座圣斗士的,本身却和“圣衣之魂”并没有默契,再加上他被一辉一招脆败,如果仅仅是战败倒也问题不大,关键他是被一辉从‘精’神层面直接击败的,如此一来和纯‘精’神存在的“圣衣之魂”无疑默契更受打击,这样一来造成的结果就是他几乎已经被“圣衣之魂”放弃了。 在原著里,那智最后是再次回到修炼地进行了痛苦的修炼,无论是‘精’神还是意志都得了大幅度的提升,这才安稳的度过了这一次危机,可是在这个世界里,那智明显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因为丁默无意识‘乱’入又折服了“圣衣之魂”,结果狼星座圣斗士居然换人了,这种结果只怕是主神都没能想到,实在是因为没有经过任何强化的现代人能凭借单纯的意志折服“圣衣之魂”真的相当小几率的事情。 结果最后就出现了一个足以令人吐血的情况,丁默现在空有圣斗士之名却并不具有圣斗士的基本力量,甚至连最低级的青铜圣斗士的水平都达不到――在主神那边的力量体系里他顶多也就是一个黑铁级的水平而已(其实就连黑铁级都有些勉强)――可是青铜圣斗士又已经是圣斗士最低的级别了,从这点来说丁默等于说其实是不够圣斗士资格的,所以主神平衡再三,才搞出了“黑铁级青铜圣斗士”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级别和“狼星座准圣斗士”这样不伦不类的称呼。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有关主神的力量体系了,这一点之前在黯空间中那个中年‘女’人并没有提到,丁默也只是从他的隐藏天赋中略窥一二,但是在完成了里程碑“圣斗士”,得到了“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之后,他总算是从主神那边得到这方面的完整信息了。 简单的说,黯空间的力量体系和圣斗士有些相似,也是以‘色’阶来表示,从小往上大致一共分为七阶,分别是灰石级、黑铁级、青铜级、白银级、黄金级、紫钻级和神级,这里面灰石级其实就是没做过任何特训或者强化的普通人,在这里不做更多介绍;神级之上(包括神级)丁默权限不够无从探求;另外还有些特殊存在不做详细介绍;所以丁默真正了解到的也就是“黑铁”到“紫钻”这五级。 黑铁到紫钻,一共分为五级,每一级又分为上、中、下三层,其中“黑铁下位”大约拥有着普通成年人两到三倍的战斗力,请注意是“战斗力”而非“身体素质”,也就是说一个黑铁下位的存在,可以轻松打败两到三个普通成年人,但是这并不等于说他的身体素质一定就超乎常人,当然了也存在另一种情况,就是身体素质超乎常人但是战斗经验很差的,这样的情况也不罕见。 具体说来,“黑铁下位”就是诸如普通特种兵,优秀运动员,某些天赋异禀的怪物(如丁默)、《x战警》中的一级变异人、圣斗士中的顶级杂兵、霍格沃兹的一年级生、《变形金刚》中非战斗型的机器人、《猎人》中普通的那些猎人考生等等这一级别的存在。 而“黑铁中位”大约是普通成年人五到八倍的战斗力,他们已经是顶级特种兵,黑市拳手,《幽游白书》中f级以下的灵能力者、《海贼王》中某些不给力的果实能力者、《火影忍者》中某些不给力的下忍、游尸、血奴、霍格沃兹的二年级生等等这个级别的存在。 至于“黑铁上位”已经是普通人能达到的最高点,诸如说各国兵王、黑市拳王、霍格沃兹的三年级生、《美国超级英雄联盟》中如鹰、红蜘蛛这一类并不具备特异功能的超级英雄、《猎人》中刚参加猎人考试,未掌握念能力的小杰、《七龙珠》中刚出山的小悟空等等都是这个级别存在。 “黑铁级”再往上走就是“青铜级”,到了这一层次,就已经可以被加上“非人”这个形容词了,他们的战斗力已经有了质变,在不是用人数可以衡量的了,诸如说青铜圣斗士、刚掌握念的菜鸟猎人、美国队长、蝙蝠侠之类依赖特殊装备的美漫超级英雄、《x战警》中二级变异人、行尸、低级狼人、血族子爵、霍格沃兹的四到六年级生、炼‘精’化气境界的修炼者等等,当然了像青铜五小强这种不能以常理推断的变态另当别论。 “白银级”,这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到了“白银级”就可以算得上是“强者”了,虽然在强者的世界中“白银”不过就是炮灰而已,这一等级的存在和“青铜级”又有了本质‘性’的区别,可以说任何一个白银都可以随意秒杀数个青铜而毫无压力,当然了像青铜五小强这种不能以常理推断的变态还是另当别论。 能够到达“白银级”的都是有着相当实力的强者,诸如一众白银圣斗士、铁皮、爵士等强力变形金刚、原子侠、神奇四侠、刀锋战士、绿灯侠这一类的超级英雄、霍格沃兹的七年级生、炼气化神境界的修真者、金古黄温各大系列中很多出名的武林高手、血族侯爵、《x战警》中的三级变异人等等。 再往上就是“黄金级”,这已经是真正的强者,每个世界中只有少数人能达到黄金级别,他们基本上已经具有轻易摧毁一个城市的能力,最少也掌握了第七感小宇宙或者同等级的力量! 具体来说,像是常见的变形金刚中除了双方老大擎天柱、威震天之外,只有一个人达到了黄金级,就是被称为具有“超变形金刚能力”的六面兽;美国超级英雄中也只有钢铁侠、蜘蛛侠、闪电侠、雷神索尔、绿巨人浩克、哨兵等寥寥几人是这个级数;圣斗士中自然是黄金圣斗士;《猎人》中的西索也不过就是黄金级;此外还有像是霍格沃兹中的诸位教授;《北斗神拳》中健次郎四兄弟(老三不算);《七龙珠》中诸如克林、天津饭、短笛之类的龙珠战士等等,就是这些人中,有不少也只不过是“黄金下位”而已,真正能成为“黄金上位”的强者可谓是寥寥无几。 “黄金级”之上就是“紫钻级”,这也是丁默所能了解到的最高的一个等级,这是不折不扣的强者的领域,首先正常晋升紫钻级的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领悟第八识或者类似的力量! 第八识仅仅只是基础而已,可想而知紫钻级的恐怖,不过这个等级比较特殊,除了正常晋升途径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特殊途径,那就是主神“强行”规定:――每个世界明面上的最顶级战力全都是紫钻级! 为什么说是“强行”呢?很简单,因为每个世界本身不同的差异,彼此间人物实力自然也是相差颇大,好比说《‘射’雕》中的最强者“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明显要比《天龙》中的萧峰、虚竹、段誉等人弱许多(南帝费尽心机练成的“一阳指”,只是段誉绝学“六脉神剑”的基础功法而已);而比起动辄毁灭星球的龙珠战士来说,北斗神拳中的强者无疑就是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但是在主神这样的“强行”规定下,最少在高端战力方面,各个世界算是平衡了。 只是即使如此,紫钻级同样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好比圣斗士世界中在丁默所处的这个时间段里,就只有天琴座的奥路菲是紫钻级;哈利*‘波’特的世界里也只有邓布利多、黑魔王、尼可*勒梅等区区几人;另外就是像“‘射’雕世界”的黄裳、“神雕世界”的独孤求败、说英雄中全盛时期的诸葛小‘花’、元十三限等等寥寥数人而已……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些人,至少每个世界都有了紫钻级的强者,在实力上有所“平衡”。 ……当然了,这种“平衡”说的仅仅是质量上,数量上还是存在差异的,另外这说的只是“明面”上的顶级boss,隐藏boss并未列入其中,好比圣斗士世界中的诸神;中华武侠世界中那些破碎虚空的强大存在;美漫超级英雄世界中星际级、宇宙级的强者;西方魔幻世界中的位面级强者;猎人、海贼王、火影忍者等世界中“尚未登场”的隐藏boss等等,这些人中不乏神级存在,只可惜这就是丁默所不能涉及的世界了…… 丁默只是通过自己的方式隐隐约约的是知道,想要达到神级似乎需要满足好几个条件,并且神级之中也分成好几个层次的! 一不小心话题扯远了,总而言之因为一个很特殊的机缘,丁默莫名其妙的就获得了圣斗士的资格,只是因为他的实力实在有够渣,主神就是昧着良心也没办法现在就认可他为圣斗士,最后只能搞出了一个“黑铁级青铜圣斗士”阶层和一个狼星座“准”圣斗士的称呼。 一不小心话题扯远了,总而言之因为一个很特殊的机缘,丁默莫名其妙的就获得了圣斗士的资格,只是因为他的实力实在有够渣,主神就是昧着良心也没办法现在就认可他为圣斗士,最后只能搞出了一个“黑铁级青铜圣斗士”阶层和一个狼星座“准”圣斗士的称呼。 你妹的“黑铁级青铜圣斗士”啊…… 空有名声却不具备相应的实力,这无疑是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像丁默现在这样,名义上已经是一名“‘女’神光荣的斗士”,实际上还是原来随手撂翻四、五个小‘混’‘混’的实力。 不过这个不要紧,因为丁默在成为圣斗士的同时,还得到了狼星座圣斗士传承,掌握了“圣斗士训练教程”,并且获得了一张“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 本书来自l/25/25009/ 229.第229章 0226 一不小心话题扯远了,总而言之因为一个很特殊的机缘,丁默莫名其妙的就获得了圣斗士的资格,只是因为他的实力实在有够渣,主神就是昧着良心也没办法现在就认可他为圣斗士,最后只能搞出了一个“黑铁级青铜圣斗士”阶层和一个狼星座“准”圣斗士的称呼。(..tw好看的小说棉花糖。wщw.更新好快。 你妹的“黑铁级青铜圣斗士”啊…… 空有名声却不具备相应的实力,这无疑是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像丁默现在这样,名义上已经是一名“‘女’神光荣的斗士”,实际上还是原来随手撂翻四、五个小‘混’‘混’的实力。 不过这个不要紧,因为丁默在成为圣斗士的同时,还得到了狼星座圣斗士传承,掌握了“圣斗士训练教程”,并且获得了一张“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 ************** 《圣斗士训练教程(标准版)》:现代圣斗士训练的标准教程,由12代教皇纳斯亚第组织编纂,按照教程可以最快速度的完成圣斗士训练,但是仅限于‘肉’体训练方面,圣斗士力量之源“小宇宙”的掌握依旧需要自己领悟。 ************** 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黑铁级辅助道具,圣斗士训练的标准场地,具有最完整的圣斗士训练设施,训练时间由生存点兑换并单独计算,不占用空间时间,因为是黑铁级,所以限制使用次数:(0/100) ************** 这两件东西都是丁默今次的收获,其中“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是一个空间辅助道具卡,里面有着最完整全面的圣斗士训练设施,并且在其中的时间是单独计算,用生存点进行支付,也就是说只要生存点足够的话,你就算在里面训练一百年对外界来说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可以说正是丁默现在需要的东西。 只是很可惜,这个训练卡需要返回黯空间才能使用,丁默现在还无法‘激’活,使用价格也不知道了,只能放在眼前看看而已,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但是幸好《圣斗士训练教程(标准版)》丁默现在就能参详,从中也能稍微感受一下圣斗士强大的力量,不过以上这两项不是关键,至少不是现在的关键,真正重要的其实还是“狼星座圣斗士传承”,这东西才是圣斗士非人强大的真正的秘密!! 要知道在上古时期,圣斗士们可没有现在这样好的条件,能得到圣域老师全方位训练的,在那个蛮荒时代,根本就没有老师这一说,圣衣就是直接四散扔在了大地的各个角落中,没有任何指示,没有任何说明,甚至没有任何保护,就这样完全不加掩饰的扔在那里,随便什么人都有机会获得……是不是很有一种留待有缘的感觉?(这也正是圣衣中会设有“圣衣之魂”这种保护机制的原因) 八十八件圣衣,对应着88个星座,每个星座的圣斗士都有自己独特的绝技和大招,诸如天马座的“天马回旋碎击拳”、狼星座的“魔狼恸哭‘波’”、双子座的“异次元空间”、巨蟹座的“积尸气鬼苍焰”、“积尸气魂葬破”等等,但是当时的圣衣既然是这样凌‘乱’散置,而代代圣斗士在圣战后都伤亡惨重,那么他们的传承为什么从来没断绝掉,每一代圣斗士都能完完整整的掌握本星座的全部绝技? 这完全就是因为“圣斗士传承”的存在! “圣斗士传承”是一种记忆在圣衣的“细胞”之中的信息,记载着本星座圣斗士所有的绝技,哪怕只有一片圣衣碎片存在,新一代圣斗士也能从其中了解到自己这一系的渊源和绝技已经修炼方式,当然了……了解归了解,像原著中“巨蟹座黄金圣斗士”迪斯马科斯那样没练成的那是另当别论,而且迪斯马科斯也不一定是真的没练成,这货太骄傲了,结果面对紫龙没来急施展就被over了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总而言之,丁默既然获得了狼星座的圣斗士传承,就表示他现在已经掌握了狼星座的所有绝招,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神的特别优待,他居然还能使用其中的“死亡咆哮击”和“魔狼恸哭‘波’”!! ************** 狼圣衣:来自《圣斗士》世界的狼座青铜圣衣,穿着其进行战斗时可随机触发“灵魂撕裂”效果并可对大多数类型的攻击都有防御效果,可成长,适用于绝大多数任务世界,必须配合小宇宙使用才能发挥全部效果。(装备评分:75) 附加技能: 死亡咆哮击——快速突前后以利爪全力挥击,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撕裂灵魂。(可以消耗‘精’神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精’神力有关) 魔狼恸哭‘波’——音‘波’类攻击,群伤大招,可以直接造成灵魂伤害,防御不能,修炼到极致音‘波’范围之内一哭之下寸草不生。(可以消耗生命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生命力有关) 疾风天狼破——???(未解封) ************** 圣斗士的大招都是需要小宇宙才能发动,但是不知道主神是不是可怜丁默这个“黑铁级青铜圣斗士”,他得到的圣衣上居然自带了三个大招,而且其中有两个居然可以分别依靠‘精’神力和生命力进行推动,这样一来等于说他现在就可以使用这大招……只要不担心搞死自己的话。(囧) 当然了,这样推动出来的绝招都是死板僵硬,如同事先设定好的的程序一样,丁默自己很难灵活掌握,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总算是拥有一份自保能力了! ……望着自己手臂上那一对散发着晦涩金属光泽的青‘色’拳套,丁默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 压力,一种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压力,自从来到这个所谓的“黯空间”,不知道同期的其他人是什么想法,但是对于那位引路人的话,丁默是真的信了,所以他只觉得巨大的巨大的巨大的巨大的压力,仿佛空气都是凝固的,他甚至无法发出呐喊,只因为灵魂都似乎被死死禁锢。 从进入空间开始,丁默无时无刻不是被那种死亡的巨大压力所包围,他甚至在睡梦中都无法呼吸,只能拼命的去思考,去研究,用思维和行动来让自己忘记那种无法摆脱的死寂……直到今天。 望着自己手臂上那一对散发着晦涩金属光泽的青‘色’拳套,丁默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 在进入了空间这么久之后,他终于第一次找到了一丝保证自己生命和活下去的希望。 他真的……可以……稍微的……放松了…… 不过下一刻,他的目光直接转到了躺在‘床’上的“前任”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那智的脸上。 ——那是一张睡得无比甜蜜,仿佛婴儿一般纯洁的面孔,带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丝毫烦恼…… 丁默也笑了,他的眼中再没有了那种仿佛没有丝毫生机的死寂,也没有了那种令人心颤的一抹血‘色’,同样笑的如同婴儿一般纯洁,同样没有丝毫烦恼,然后缓步走出箱子,就这样静静的走了出去,伸手轻轻一点。 在那智所挂着的输液的营养剂上…… 绚丽如同七彩火焰般的光华旋即骤然绽放,一瞬间似乎整个病房都变得圣洁无比,那种没有丝毫隐晦和灰暗的圣洁! 下一刻丁默霍然转身,大步走到了圣箱之前,在他走动的过程中身上的圣衣已经随着每一步的韵律自己脱了下来,重新组成了一尊‘抽’象的狼塑像,自动回到了圣箱里,丁默想都不想径自背起箱子,快步走到窗前,把提前准备好的登山绳牢牢固定好,顺手向窗外扔去,然后毫不犹豫背起圣箱拉着登山绳占到病房窗口,直到这时候他才再次回头深深地看了犹自昏睡在‘床’上的那智一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那是一张睡得无比甜蜜,仿佛婴儿一般纯洁的面孔,带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丝毫烦恼…… 不好意思,我和你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既然我成了新任狼星座的青铜圣斗士,你这个前任狼星座青铜圣斗士自然只有死了! 丁默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拉着绳子一滑而下,在他身后那智的营养液中隐约出现了一些‘混’沌的不明物,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丁默却知道那东西绝对好用,面对这玩意,就算是具有非人体质的圣斗士也只有跪了! ——甲醛,无‘色’水溶液或气体,有强烈刺‘激’型气味,易溶于水、醇和醚。甲醛在常温下是气态,通常以水溶液形式出现。易溶于水和乙醇,35~40%的甲醛水溶液叫做福尔马林,口服甲醛溶液10—20毫升,即可致人死亡。 这是丁默的隐藏天赋“燃尽”现在所能制造出的威力最强的毒‘药’了,口服10—20毫升即可致人死亡,当然了作为没有什么特殊‘门’路的丁默来说,这才几天时间,他不可能从圣斗士的世界中搞到甲醛并且“品尝”,这其实是他从现实世界里携带来的一种毒素。 说起来能掌握这种毒素,还要感谢现实世界中****伟大的官员和食品商人!他们虽然不能直接给老百姓吃甲醛,但是他们却能给老百姓提供另一样更加“有特‘色’”的食物……二水甲醛合次硫酸氢钠,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吊白块”了。 经由官员和食品商人的共同用努力,各类用二水甲醛合次硫酸氢钠这种工业漂白剂加工过的粉丝、腐竹、米线等等“美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老百姓的餐桌上,而久经考验的丁默在‘激’发了“燃尽”天赋之后,第一时间就获得了n多自身携带的各种毒素,如果这次不是需要快点搞掂那智的话,丁默完全可以选择几十种让人能得各种不同癌症的毒素慢慢去折磨人家! 就连圣斗士都被你们打败了,伟大的****官员万岁,世界没有你们更‘精’彩! ………………………… ………………… ………… 悄然无声的从三楼直接滑入了医院的后‘花’园,不得不感谢“沙织医学研究中心”的设计者们的细心和体贴,高级病房区的窗户正对这一片广阔的山间林地,平时除了鸟语‘花’香简直安静之极,倒是方便了丁默现在的行动,否则背着一个足有大半个人高的大箱子,丁默想要行动还真的是非常困难。 敏捷的在林间穿梭着,有关那智的事情丁默已经不去想了,甲醛溶液的效果丁默绝对不会怀疑,圣斗士说到底也是人,顶多需要的剂量大一点也就是了,倒是时间上丁默做了手脚,最少要两到三个小时那毒‘药’才会发作,这些时间足够他完成自己的安排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背后的巨大圣箱再次忽然被身后的树枝挂了一下,丁默不觉身体一歪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丁默忍不住苦笑起来,背着这么个玩意在树林里行动,真的是很麻烦啊!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狼星座的圣箱现在正背在丁默背后,这不是他脑子进水忘记了把这东西收入烙印空间,也不是说这东西体积超标放不进去,实在是因为主神限制他根本没办法收起了。 在之前的尝试中,主神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的要求,而且非常庄严地告诉他,在24小时之内,圣箱和圣箱里面的那个玩意是无法被收入任何空间装备的——这个提示告诉了丁默两个信息,首先圣箱正常情况下是可以收入空间装备的,其次貌似目前这二十四小时之内,他都要背着这个大箱子满地‘乱’窜了。 当然了对于这样限制,丁默完全表示理解,主神之前的任务就是将获得的圣衣‘交’给‘女’神或者自己保留24小时,如果圣箱可以收入空间装备的话,丁默只需要把箱子一收,然后这设法化妆之后随便找个犄角旮旯‘蒙’头大睡个一天一夜的,倒是谁能发现他,这任务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被他‘混’过去了,还白的一个大礼包?! 虽然并没有清晰的认知,但是只凭当初那个中年‘女’子引导者在只言片语间的流‘露’,丁默就觉得以主神的‘尿’‘性’来说,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所以现在主神限制圣箱不能收入空间装备,这让丁默不惊反喜微微松了口气,这等于是摆明车马的把主神的招式拿到了眼前,倒是省的再有其他‘阴’招了,对于所有打算自己保留圣衣的契约者来说,这个巨大的圣箱就等于是明晃晃的灯塔,让所有有心人都能关注到,大大的增加了这些契约者们浑水‘摸’鱼的难度。 反正丁默估‘摸’着,如果自己就这样大喇喇的背着这个大家伙满街‘乱’转的话,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有人直接找上‘门’来了,当然了来人是愤怒的圣斗士小强还是居心叵测的自家战友那是两说,反正大伙的目的都是不怀好意那是肯定的! 也就是说只要背着这个圣箱,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连绵不断的袭击、暗算、明争、暗斗、‘阴’谋、阳谋……总而言之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 当然了,如果有人质疑这样的情况难度太大时,不用主神解释就连丁默自己都能拿出最合理的解释,不满意你完全可以把这东西拿去‘交’给‘女’神沙织啊,到时候保证你能享受到天上人间最无微不至的服务,并且应该还会有一定的补偿,价值方面肯定是不如圣衣本身了,但是相信也不会让人感到失望。 不过这条路对丁默来说是明显不适用了! 因为他不喜欢沙织,因为他觉得对这圣衣很满意,因为他更喜欢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因为他还是蛮同情教皇撒加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你凭啥把人家自己的东西还给人家?! 要知道这狼星座青铜圣衣本来就在人家‘女’神沙织的嫡系手下手里,早就被人家划拉成自己的东西了,你现在居然要把人家自己的东西还给人家?更过分的是丁默这还是杀人夺宝,丁默简直就是把自己小命拿去送给‘女’神解闷嘛!! 事实上如果说丁默听到之前方元他们的分析,一定会感到相当正确,这个任务确实包含着让他们这些契约者选择阵营的隐藏目的,但是方元等人的分析,其实还是浅显了点,在丁默看来,虽然说所有的圣衣都在获取的任务范围之内,但是毫无疑问你选择的目标圣衣已经直接决定了你的阵营,根本无需等到以后。 毕竟圣斗士本身就是有不同阵营的…… 如果把‘女’神所属的那些青铜小强小弱的圣衣当成目标的话,只怕是很难走进‘女’神阵营了;而同样的如果将黑暗和白银圣斗士的圣衣当成目标的话,却会多出一个选择,你可以选择投入‘女’神阵营,也可以选择投入教皇的阵营,端看你怎么样处理自己获得的圣衣部件和碎片。 ……所以现在丁默需要考虑的和‘女’神已经没啥关系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之后的24小时中设法保住自己的小命…… 午夜23:27,‘女’神沙织遭到白银圣斗士偷袭的时间,也是丁默正式开始行动的时间…… 整整半个小时,丁默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花’了半个小时才从“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的后山走了出来,那个该死的圣箱真的很重,更重要的是在树林里背着它行动真的很不方便。 “哎呦~~这该死的树林,总算是走出来了!!”跌跌撞撞的来到公路上,丁默左右看了看,深夜的公路似乎相当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沙织医疗研究中心”本来就在市郊的关系,周围一片寂静,道旁的路灯发出了微微透着几分森冷的青白‘色’光芒,不由给人几分诡异的感觉。 站在路边稍微休息了一下,丁默在这里没有过多停留就背起圣箱快速的穿过公路,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路边的荒地中,就这样又走了大约五分钟,一个静寂的巨大停车场出现在丁默面前,丁默马上快步走了过去,三转两转来到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前,这可不是丁默临时的行动,他早在住院之前就想到了可能会需要车辆代步,所以早早就在市内租赁了这辆面包车,现在果然用到了。 拿出钥匙径自打开车‘门’,先把圣箱扔在了车厢里,这才转到另一边,行动麻利的开‘门’关‘门’打火发动,很快白‘色’面包车就好像游鱼一样消失在公路的一端…… ………………………… ………………… ………… 与此同时,在“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现在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川香医师有些苦恼地坐在值班室里,今天的事情说起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是人家冒充了他,而不是他勾结了什么人,被冒充这可不是他的责任。 不过川香医师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感到轻松,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被人迁怒的话那就让人郁闷了。 “哎~~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事,希望就是一个准备‘混’进来的记者吧!”反复思来想去半天,川香医师终于‘揉’‘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到这时候他也只能这样去安慰自己了。 这时间之前的几位青铜小弱已经回来,没能抓到“逃走”的那个家伙让他们多少感到有些没面子,于是一回来就相继转回了病房,窝着不出来。 当然了,这种时候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其实都不稀奇,好比被送去急救的某个黑衣保镖和正在接受询问的另一个黑衣保镖,还有躲在一边议论纷纷的护士小姐们,甚至就连清洁工老大妈这时候都是满脸八卦的表情。 只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反应也好,只有一个地方是最安静的,那就是丁默之前的那个病房,说实话这是一个丁默完全没能预料到的情况,那些人居然到现在都没发现“丁默”被人掉包了,所以丁默的某个计划没能付诸实现,这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暂时不好说,但是对某个青年白领来说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幸运…… ………………………… ………………… ………… 又是在同一时间,‘女’神沙织的豪宅中,一群在原著中绝对没有出现过的人正‘激’烈的在争论什么,如果丁默在场的话,他一定又会发现,这些人正是他的那些名义上的同伴! “这是机会!是难得的机会啊!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着不动?!”说话的是方元,他现在看着对面几人的表情有些凝固,给人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站在方元身边的是陈瑾炫,他同样若有所思的看着众人,缓缓说道:“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个白银圣斗士会坠崖而死的话,我想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次机会……”说着他目光炯炯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异常冷静的说道:“……那些黑暗圣衣部件的属‘性’你们都知道的,白银圣衣肯定会比黑暗圣衣更强,而且就算不保留的话,‘交’给那个沙织我们也能得到更好的奖励啊!” 陈瑾炫的发言有着相当的一种说服力,可是在场众人犹豫一下,却只有孙晓乙和周舟站了起来,其他人都坐着没动,那个‘女’部‘门’经理秦御燕摆摆手说道:“我说,你们几个别折腾了行不行?在山里面待了这样三天你们还没受够啊!让我们稍微休息一下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纷纷‘露’出了赞同的表情,男白领盛开元更是连连点头没好气的说道:“就是!而且现在外面正在‘激’战呢,我们出去万一被卷进去怎么办?你们自己也说了利益越高危险越大的,我就不信主神会让我们顺顺利利的找到那家伙的尸体……反正你们谁爱去谁去,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听到这家伙的话,其他人顿时也变的迟疑起来,见此情景方元恨恨的一跺脚,索‘性’自己走了出去,在他身后陈瑾炫、孙晓乙也跟了上去,而周舟却迟疑了一下,看看坐着不动的众人,最后一跺脚还是追了上去。 就这样,原本一直“团结”的新人们,终于分裂了…… ………………………… ………………… ………… 还是在同一时间,一个面‘色’‘阴’沉狠辣的亚洲人,正在努力的飞车狂奔,在他背后数辆警车响着警铃紧追不舍。 ………………………… ………………… ………… 也是在同一时间,一个青年军人正在努力奔跑着,他的身上似乎同样穿着着数件白银圣衣的部件…… 午夜01:02,也更加深了,但是在东京大高速的某处,一辆白‘色’面包车却一路风驰电掣的疾驰着…… 没有任何目标,没有任何想法,丁默只是随意的驾着车在街上游逛着,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确定的目标,唯一要要做的就是在这24小时当中尽可能的远离那些圣斗士小强,只要撑过了这24小时,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汽车还在继续前进,不过丁默的注意力已经悄然游离到了其他领域,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尖锐的警笛声忽然传入耳中,丁默顿时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头看去。 幸好,似乎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只见一辆警车呼啸着从丁默身边一闪而过,转眼间就消失在前面的黑暗中,看着一闪而没的警灯,丁默不由轻轻地松了口气! 现在对丁默来说,一个就是速度,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的限度的远离那些青铜小强,他的安全才更有保证,离得越远越有保证;而第二个就是谨慎,不管怎么样也好,丁默现在绝对不能出任何事情,诸如超速、违章。车祸之类的东西都是绝对禁止的,如果被警察盯上的话,对他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顺手带开了收音机,一阵震耳‘欲’聋的摇滚声轰然响起,丁默顿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连忙伸手调动频道,换到了新闻节目上。 “嗯~~算起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轻轻的‘揉’‘揉’鼻子,伸手看了一下时间,丁默暗自估计着,他其实并不讨厌摇滚乐,但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即时新闻,而且在现在这种心境下听摇滚,实在是一件很考验神经韧‘性’的事情。 新闻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引起丁默兴趣的内容,这时候汽车好像拐入了一个不被政fu重视的地带,就连路灯都变得稀稀拉拉,道路更加‘阴’暗起来,丁默也不得不更加提高了注意力,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毫无征兆的在他脑子里面冒了出来! “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那智死亡,契约者越级击杀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那智成功,获得生存点5100点,功勋值3点,因为越级独立击杀,额外奖励功勋值2点,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一个!” 成功了!! 这是丁默第一个想法,在听到那智死亡的一瞬间,丁默忍不住重重的挥了一下拳头,虽然说早就有自信自己的计划八成能成功,但是在成功的一刻,他还是感到‘激’动不已!! 不过很快,在成功的喜悦过去之后,丁默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凝重起来,他甚至没时间去看看自己得到的奖励到底是什么,计划顺利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但是接下来他就要迎接真正的危机和挑战了。 当然了……对此丁默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 ………………… ………… 就在丁默听到主神提示的一瞬间,远在“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的几名青铜小弱们都是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 “这个小宇宙……?”正在洗澡的蛮身上犹自打满了‘肥’皂,但是他的脸‘色’一瞬间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肥’皂沫在水流的冲刷下哗哗而下,甚至流到了他的眼睛里,但是蛮却好像好无所觉,只是完全愣在了那里。 另一个房间中,长蛇座的市诧异的抬起了头,眼前的电视里还在播放一些明显不应该是青少年儿童关注的不和谐的内容,嗯嗯呀呀的声音更是让成年人听到了都会脸红,但是市就这样停下了自己的右手,愕然的侧过了头。 同样在他们旁边的房间中,已经酣然入睡的独角兽座邪武猛的一下跳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一脸诧异的说道:“这是那智,那智的小宇宙怎么熄灭了?!” 微微一楞之后,邪武立刻第一时间的穿好的了自己的圣衣,然后好像一阵风一般的从房间中冲了出去,用不了几秒钟他就出现在那智的房间里,结果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身影。 “檄!你怎么在这里?!”失声惊呼,那个巨大的身影正是大熊座的青铜圣斗士檄,不过邪武虽然感到惊讶却并没有什么敌意,檄和那智的关系大伙都知道,邪武一点都不觉这件事情会和檄有什么关系。 听到邪武的话,檄缓缓转过了头,他深深地看了,邪武顿时感到大吃一惊,这时候的檄居然满脸苍白,双眼空‘洞’的好像死人一般,表情更是僵硬到了极点。 “邪武,是你来了啊……”过了好半晌,檄才好像认出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谁,缓缓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 邪武见状心中顿时浮起了不妙的感觉,当下不由失声说道:“檄,那智怎么了?” 听到这话,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看到极点的笑容,就这样傻傻的说道:“那智……那智死了!” “什么?!”惊呼声同时传来,这是后一步才赶到的蛮和市,虽然刚才感受到那智的小宇宙忽然熄灭,他们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可是在听到这话之后,两人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相比之下邪武这时候倒还表现的比较正常一点,听到这话他只是猛地身形一摇,旋即就厉声问道:“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檄终于爆发出来,只听他一声低吼,猛地一下就抱头蹲下,大声的呜咽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到他的小宇宙忽然熄灭,然后就跑来看,然后就发现,那智他已经……他已经死了!!” 说到最后檄已经涕不成声,看着这个足有三米高的大怪物如此痛哭流涕的样子,众人完全沉默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嘲笑檄,他们只感到一阵阵莫名的悲伤。 ——他们都知道在所有他们这些“孤儿”中,檄和那智的关系是最好的,两人好的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任务时间第四日凌晨,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那智……死亡! 凌晨03:21分,城户集团紧急事务部,城户集团作为圣斗士世界的第一大财团,实力堪比某些小型国家,自然也有很多“业务”需要自行处理,这个部‘门’于是应运而生…… “八嘎!!已经两个小时了!你们还是什么都没查到吗?!”一声怒吼传来,仿佛闷雷在天际滚过一般,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已经从之前那种几近崩溃的状态下恢复过来,满脸狰狞的站在紧急事务部中,浑身杀气浓郁的如有实质,仅仅从他身边走过都会让人感到一阵阵莫名深寒。 紧急事务部的职员们现在都一个个缩着脑袋窝在自己的岗位上,看都不敢看自己身后这个犹如魔神一般的年轻人一眼,虽然一贯被视为青铜小弱,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依然是堪称非人的恐怖怪物了。 这样的怪物最好不要招惹,万一他一个不爽给自己来上一拳,自己这一群坐办公室的宅男小身板,能死的舒舒服服只怕都是奢望了。 紧急事务部的气氛越发的沉闷起来,就连空气这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沉重的令人窒息! 沉闷、沉重、沉痛、沉滞、沉默、沉着、沉浮、沉陷…… 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息已经快要达到顶点的时候,忽然一个瘦小的男职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通的一下推开了大‘门’,气喘吁吁的说道:“查到了!已经查到了!!” 啥时间整个办公室都好想复活了一般,顿时变得无比热闹起来,很多人都急急忙忙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连声说道:“查到什么了?查到什么了?” 结果也不知道到底是兴奋过度还是真的跑累了,这瘦小的男职员结结巴巴的说道:“查到……查到……查到……” 就这样查到了半天,还是没说清楚到底查到了什么,结果不说他别的同事了,首先是檄直接爆发了,红着眼睛捏着脖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大声说道:“到底查到什么了,你还不快点说!!” 这下好了,不要说说话,这货就连喘气都变的非常困难了,两条‘腿’好像虾米一样死命的蹬了又蹬,脸涨得红红的,不一会儿就开始翻白眼了。 其他众人一看这还了得!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连忙一拥而上抱着檄连声说道:“檄少爷,檄少爷……淡定~~千万淡定啊~~你这样下去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听到这话檄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他气喘吁吁的一看手里的那个小个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完全翻白眼了,这才怒气冲冲的将他直接扔到地上,厉声说道:“八嘎!快说!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被檄这样一闹,小个子反倒是气喘的顺利,闻言咽了口吐沫连忙说道:“哦~~檄少爷,是这样子的,我们查到那个‘混’入那智少爷病房的家伙,很可能是同样住在高级病房区的另一个家伙,他叫木叶,就住在3168房间,经过我们的检查,发现这个人失踪了!”说着小个子抬手递过来了一张打印纸,上面清清楚楚印着丁默的照片,嘴角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坏笑顿时刺痛了檄的心。 八嘎!!就是这个‘混’蛋干的?! 说实话,如果现在丁默在场的话,一定会对城户集团紧急事务部的能力感到叹为观止! ——他们居然‘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关于这一点丁默可是根本没打算掩饰的啊…… 本书来自l/25/25009/ 230.第230章 0227 暂且不说城户集团紧急事务部的能力的相关问题,檄一看丁默的照片(复印件),顿时双眼又变得赤红起来,就这样低声说道:“他在哪!这个家伙现在在哪?!” “哦~~关于这个……”小个子顿时由于塞了,愣了一下才缓声说道:“那个……根据我们的情报,他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国内……” “什么?还没离开国内?八嘎!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 嘭的一声巨响!小个子直接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门’板上,顿时头破血流,就这样直接萎顿在地,不过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有对他产生哪怕半点同情的。.tw[].访问:.。 你妹啊!他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国内……这样的废话都敢说,丫的你这时候调戏这个怪物,不是自己嘬死吗?! 只是这些职员们的噤若寒蝉似乎并没能让檄冷静下来,已经彻底丧失耐心的大熊座青铜圣斗士在把小个子直接扔出‘门’外之后,一声暴吼重重一拳就砸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办公桌上,顿时一声闷响传来,办公桌直接四分五裂,而檄喘着粗气目光在办公室里游走着,明显还没有发泄好。 看到檄这样怒发冲冠的模样,几个‘女’职员顿时脸‘色’惨变,就算是那些男职员也是各个脸‘色’苍白,一个个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生怕成为他的下一个发泄对象。 幸好这时候,救星出现了…… “檄少爷,请您暂时息怒,我想我们已经找到这个人的去向了!” 淡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之间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白大褂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免得檄的怒气他的表情镇定之极,丝毫没有半点惊慌的模样。 听到他的话,檄也变得冷静下来,毕竟是圣斗士而不是野兽,这样一点控制情绪的能力还是有的,檄就这样望着老者眯起了眼睛,单着几分怀疑的神‘色’缓声说道:“你们找到线索了?” 老者微微一笑,转头向布置在办公室另一边的一排的监视器示意了一下,缓缓的说道:“这是我们刚刚发现的照片,并且我们也经过确认,在四个小时之前,确实有人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离开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的后山时被人看到,我们认为这就是那个偷窃了圣衣的小偷,在离开沙织医疗研究中心他似乎是来到了这个停车上,并且开走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对于这个情况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应该是有预谋的行动。” 几幅画面随着老者的话先后放大显示出来,正是丁默背着圣箱走进停车场,然后开走白‘色’面包车的场景,这些画面很明显是来自于停车场的监控,看来城户集团的紧急事务部总算是专业了一次,这么快就找到了相关监控。 只是檄对此却好像并不认帐,看完监控大熊星座的青铜圣斗士只是冷然说道:“八嘎!我根本不在乎这家伙是怎么离开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在哪……你们这些废物搞清楚这件事情了没有!” 听到这话老者又笑了,他摆摆手说道:“只要找到了一切的源头,其他东西总是相应比较简单的啊……”说着只见他再次接连调出了几副监控画面,然后缓缓说道:“……我们注意到这辆白‘色’面包车,马上就开始全面的翻找,在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之后终于有了一些成果!” 说着老者自鸣得意的挥挥手,看起来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工作,可是檄又抓狂了,只见他的眼睛再次变得赤红起来,就这样咬着牙说道:“八嘎!少在这里废话!你就告诉我这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就行了!” “哦~~年轻人总是这样急‘性’子!”听到檄的话,老者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不过面对已经有些变异的人形凶兽,老者也不敢拿乔过分了,说完连忙笑着说道:“经过严密到了极点的翻找,我们发现这辆白‘色’面包车在城区只是稍微停留了一下就进入了城郊高速,而我们又关注从23点到现在所有城郊高速出口的监控录像,结果都没有发现这辆面包车离开的记录,也就是说……” “这个该死的‘混’蛋现在还在城郊高速上!!”一声怒吼,不等老者说完大熊星座青铜圣斗士已经自己喊出了答案,旋即一个闪身身形就在办公室中消失,下一刻只听卡啦一声窗户破碎的声音,随之传来的还有幽幽的一句抱怨。 “早说这个不就得了,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下一刻,城户集团紧急事务部办公室中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候似乎谁都忘了该说些什么…… ……………………… ……………… ……… 同一时间,城郊高速上…… 丁默依旧在驾车飞驰,连续开车四个小时其实是一件非常疲倦的事情,而这个时间往往也是人们最瞌睡的时间,不过丁默还在支持,感谢过去那么多年的夜生活。 不过这时候丁默已经准备寻找一个休息的地方,毕竟他不可能持续开车二十四个小时,主神也不会傻到让他用这种方式就能‘混’过这次任务,那么为了迎接之后某个时间必然会爆发的恶战,充足的‘精’神无疑是必须的。 当然了他这时候还不知道,城户财团的人已经锁定了那辆白‘色’面包车…… 凌晨03:40分,又开了20多分钟,丁默开始准备离开高速公路,不过他的神情还是非常谨慎…… 连续开车四个小时,其实跑出的路程却并不多,开过车的人都知道,晚上开车是不出路的,可能白天一个小时的路程,晚上就要开三、四个小时,再加上圣斗士们可都是能以音速前进的变态,所以丁默真的不认为自己现在已经足够远离圣斗士的威胁了。 不过话说回来,丁默本身也没有认为可以靠着一路逃跑来完成这个任务,他现在所做的只是尽可能的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如果可能的话顺便为战斗预设一个主场就更好了。 前面出现了一个出入口路标,丁默扫了一眼,很快拐上支行线,可是却有些无奈的发现前面出口居然堵车了,当下只好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耐心等待,这个时间居然会堵车,也真是碉堡了。 但是刚刚等了一会儿,忽然一阵如同闷雷般的响声传来,丁默不由好奇的伸出头看去,下一刻顿时双眼大睁,满脸都是惊愕莫名的表情…… ……………………………… …………………… ………… 轰轰轰~~一阵闷响传来,正行驶在京郊高速上的司机们无不有些诧异的探出头来,这种声音就像是在打雷,又像是大地深处发出来的轰鸣。 下一刻,司机们无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副完全无法想象的画面: ――一个巨大的身影就这样从他们面前一掠而过,足有三米多高的身材在奔跑的时候似乎就连空气都被撕裂了,之前那种怪异的轰鸣声其实不过只是他一冲而过时的脚步声而已。 有没有想象过一个巨人全力奔跑的场面?这一刻似乎大地都在颤动! 嗯~~也许不是似乎!好像大地真的是在颤抖了,尤其是人们看到落在地面上那深深的脚印的时候,他们就更加深信刚才大地确实是在颤抖,就好像地震一样……这里可是高速公路,地面硬化程度毋庸赘言,可是那个怪物般的身影跑过之后,地面上却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就好像雪地上的脚印一样,足足有两三寸深,让人看得只感觉乍舌不已。 大熊星座青铜圣斗士檄!! 好吧,我们必须明白一件事情,青铜圣斗士已经有了近乎音速的速度,但是这并不等于他们每个人都是超音速飞机,圣斗士们其实也有不同的发展路线,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 有人擅长力量,一力降十会;有人擅长技巧,他们的技巧足以令众神感到震惊;也有人擅长速度,甚至可以超越光速;同样有人擅长元素、能量之类的攻击,足以引爆火山的热量和绝对零度的领域就是他的舞台;还有人擅长超能力、擅长‘精’神攻击、擅长灵魂技巧……总而言之88位圣斗士就有88个不同的传承流派,各擅其场各领风‘骚’,当然了全才不是没有,但是往往不是平庸就是实力有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而具体说来的话,这其中大熊星座青铜圣斗士并不是走的速度这个领域,他们更加擅长的还是力量和锁拿技,“吊挂大熊”就是他们的初始锻炼技能(檄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把这一招当成大招了)。 不过反正不管是大招还是基本招数也好,总之从这一招就不难看出,大熊星座走的是近身搏斗的路子(丁默当初看书的时候一直认为檄应该去研究一下摔跤技巧,应该有好处),他们擅长的可不是速度,所以檄这样一路狂奔而来,气势倒是相当足了,不过时间上嘛…… 只是话说回来,速度快慢当然有所区别,但是檄终究还是很快就冲到了之前那个老头所说的高速公路出口处,他一眼就看到了画面中的那辆白‘色’面包车! 当下一声低吼,檄好不犹豫的直接冲了过去,就这样顺势一个肩装,顿时一声闷响传来,只见地面上直接炸出了一个大坑,而那辆白‘色’面包车的侧面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居然被檄就这样生生的“撞”了进去。 可是事情到此还没结束,下一刻只见檄猛地一下拔出自己的身体,双手抓住车板猛的一使劲,只见他双臂上肌‘肉’贲张,一丝青筋陡然暴起,这时但听嘶啦一声,檄居然就这样直接撕掉了半扇车的铁皮,伸手一把抓住了白‘色’面包车的驾驶员,将他就这样揪着领子提到半空中,霍然一个地中海发型的老头就这样踢着脚悬在了那里,脸‘色’苍白的看着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看起来这个赤手空拳撕掉一辆。 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眼神,檄大声吼道:“八嘎!是不是你给那智下的毒,是不是你偷走了他的圣衣!” 那个驾驶员顿时大声唉嚎起来:“不不不~~不是我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激’动,头顶的地中海都散发出了油光,驾驶员就这样翱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有人给我十万日元,让我把这车开到箱根去,真的!我真的没骗你!” 听到这话,檄顿时一愣,他直觉地感到这个人没说假话,再加上手上这个人却是不是照片上样子完全不同,檄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骗了…… ……………………………… …………………… ………… 就在这时候,远在另一个方向的高速公路出口处,丁默一脸匪夷所思的缩回了脑袋。 “你妹啊!这是开飞机还是开赛车,居然把飞机开的这么低!” 喃喃的自语一声,丁默似乎有些理解到在这个时代,美国人在日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了…… 凌晨04:22分,轰的一声巨响,城户财团紧急事务部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众人无不诧异的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随着而来的是一股冷厉之极的气势,让人们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进来的人正是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只是他这时候的表情‘阴’冷之极,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开朗和憨厚…… “大枝先生,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猛地抬起手,人们这才发现檄的手里还拖着一样“东西”,不过如果不是他自己专‘门’说明的话,其他人一时间还真没有看出来这居然是一个人。 之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闻言不由得一愣,皱皱眉谨慎的说道:“檄少爷,这……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檄闻言马上瞪着眼睛低吼起来:“八嘎!!当然非常不对了!这个家伙告诉我说他只是收了十万元负责把那辆车开到箱根去而已!并且我在车上也没有找到那智的圣衣!那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们紧急事务部所吹嘘的全日本最强的能力吗?” “什么?受雇把那辆车开到箱根去?”老者闻言顿时忍不住面‘色’一变,转头狠狠的等了某个职员一眼,干笑着说道:“哦~~等等,檄少爷,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你先稍微休息,我这就去核查一下……嗯~~不知道这个家伙还活着……哦~~我的意思是,他还能撑得住我们的询问吗?” 听到这话,檄微微的皱起眉,缓声说道:“他只是被我打晕了而已,我们是‘女’神的圣斗士,不是屠夫,不会随便对普通人下手的,大枝先生你尽管去核查吧,至少我希望这次你能稍微快一点,否则的话我就要考虑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说到最后,檄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事实上如果不是邪武、市等人的强力压制的话,他怎么可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在这里说话,早就已经出手大闹一通了,不过即使如此他的忍耐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一旦让他抓住那个暗杀那智的家伙,他一定会把他活活吊死在慢慢切成碎片!! 仿佛是感受到了檄身上传来的那阵阵寒意,穿着白大褂的大枝先生没敢再多说什么,就这样干笑着点点头快速退出,很快走廊上就传来了他气急败坏的吼声。 “‘混’蛋,让刚才负责调片的三友马上来见我!” “你们几个……对!就是你们,马上把事务大厅的那个家伙给我抬去询问室!废话不是!你去了事务大厅自然知道我说的是谁了!” “八嘎!!你们几个还在这里偷懒!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去北极爱斯基摩分部当常驻官员!!” 一连串的吼叫声接踵传来,檄脸上的怒意这才稍减,深深吸了口气他转身走到‘门’边坐下,这时候他是真的有一些累了。 前面就说过,圣斗士可以以音速前进并不等于他们个个都是超音速战士,檄本来就属于力量型的战士,让他短时间维持某种爆发速度倒还不是做不到,但是让他一直坚持却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移动本来就不是他的长项,这一趟全力奔驰下来,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疲倦本来就是很让人讨厌的事情,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檄更多了一丝干掉那个家伙冲动。 该死的东西,千万不要让我抓住你啊…… ……………………………… …………………… ………… 同一时间,在‘女’神沙织的豪宅中,之前方元、陈瑾炫、孙晓乙、周舟等人的离开让这里的气氛稍微有些凝滞,但是这样两个小时过去了,人们好像也已经逐渐适应…… 久久无人说话,整个房间显得有些过分安静了,不过这时候‘女’部‘门’经理秦御燕忽然站起来伸个懒腰说道:“好了好了~~大伙不要这样哭丧这脸好不好啊!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样,他们几个要走就让他们走呗,要知道我们只要坚持到明天中午就能完成任务了,我们有必要再去自找麻烦吗?哼~~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累了,我要先上去睡觉了……这里是‘女’神殿下的居所,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吧?!” 看着秦御燕制服下边鼓囊囊的双峰,另一个男白领盛开元忍不住轻轻咽了一下口水,也是笑嘻嘻的说道:“就是就是!秦小姐说的对,我们已经完成了主线任务,干嘛要再去节外生枝?呵呵~~我也要去睡了,这几天累死我了,难得‘女’神殿下准许我们自由活动,不好好休息一下真对不起自己啊!” 有了这两人起头,其他人也纷纷放松起来,一个个都表示准备回去睡了,只有那一对意大利新婚夫‘妇’保罗和安娜表示暂时还不累,并且准备离开这里出去转转。 “唔~~这可是我们的新婚蜜月呢,没想到这样刺‘激’啊!”新郎保罗笑嘻嘻的说道,又转头看了自己的新娘一眼,继续笑道:“不过其实也是一个很难忘的回忆哦,是不是啊亲爱的!” 安娜闻言也笑了起来,她拉着自己的丈夫说道:“好了,亲爱的,我们快点出去转转吧,那位‘女’神殿下不是准许我们任意使用她的那些名车吗?虽然是晚上,不过也可以欣赏一下东京的夜景呢……说起来我还没有来过东京呢!” 就在这样的谈笑声中,众人上楼的上楼,离开的离开,好像这不是一个任务,却像是在度假一样…… 夜已深,一个目光异常‘阴’狠的亚裔男子一脸压抑的坐在隅田川畔的草地上,不断的捏动着拳头,‘阴’沉狠辣的面孔这一刻更显得戾气横生。 仰木彬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极了,他本来一直在隐藏在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附近,就是打定主意跟着那些白银圣斗士刺客看看有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可谁知道乌鸦星座的撒密安发动实在太快,最可悲的是失手的更快,原著里好歹还撑住了凤凰座一辉的一招半式,这一次居然连一招都没接住,搞得他完全没来急作出反应! 于是剧情在这里出现了一点点只有仰木彬才知道的小变化,而造成的结果就是传说中的警察叔叔们如同每一次传说一样总是在最后时刻才出现,结果这些警察叔叔拿跑来找‘抽’的白银圣斗士没办法,却死死的盯住仰木彬,把他像狗一样的追了好几十条街,最终还是靠着在现实里他所熟悉的某些小路小巷和自己改装座驾的超级‘性’能才算是甩开了这些讨厌的家伙,可是他的计划也算是彻底破产了。 “八嘎!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想到‘激’愤之处,仰木彬忍不住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在骂那些黑衣保镖还是在骂那些白银圣斗士,总之他看上去青筋崩起,双眼赤红,似乎真的相当愤怒。 不过毕竟也是小有天赋的人物,在最初的愤怒过后,仰木彬出入空间时那种过人的镇定开始显‘露’出来,只见他骂完之后却猛地一下盘膝坐好,双手死死的抵住太阳‘穴’,就这样念念有词的说道:“冷静!冷静!你现在需要冷静!好好想一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就这样自言自语了片刻,本来赤红的眼睛渐渐退去了怒火,变得清明起来,原本因为愤懑而狰狞变形的面孔也逐渐平静下来,仰木彬似乎重新恢复了平静,再次沉默了好半天才缓缓说道:“好吧,计划作废,看来我要去一趟东京湾了。” 说完之后,仰木彬猛的抬起头,这时他的目光又变的异常‘阴’狠,但是隐约之间却多了几分不可为又不得不为的绝决! 作为一个“本土”人士,仰木彬其实是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细节的,好比说他就知道白银圣斗士和青铜圣斗士的一战其实就爆发在东京湾,只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弯道而已,这并非原著剧情,也不是什么av、tv的额外补充,而是车田在某次读者见面会上自己透漏的‘花’絮,不载于任何可见的资料中,如果不是本土人士,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虽然只是‘花’絮,不过仰木彬赌的就是主神会把这个也忠实复制出来,毕竟这也是原作者的亲口设定,如假包换。 旋即,只见一辆改装越野车发出阵阵轰鸣,如同怪兽一般咆哮着冲上了高速,直奔东京湾而去…… …………………………………… ………………………… ……………… 城焕宅后山的某处悬崖旁边,几个人正在吃力的掾绳而下,两个大肚子中年男子走的歪歪斜斜,绳索也是晃晃悠悠的人,看他们时不时脚滑的样子,真的让人担心他们会不会一脚踏空忽然跌了下去。 过了好半天,一行人终于走完了这段危险的旅程,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幸好还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毋庸置疑,这些人当然就是主动离开城户沙织的豪宅,去寻找乌鸦座白银圣斗士撒密安遗骸的方元、陈瑾炫一行。 好不容易来到一块空地上,想到不想孙晓乙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挺’着大肚腩大口大口喘着气,满脸郁闷的抱怨道:“老陈,你想的办法靠不靠谱啊?我咋觉得咱们就是在这山里一直转圈子?那个‘混’蛋乌鸦星座的尸体到底在什么地方?” 说着孙晓乙努力的双手后撑躺了下去,以他的体型来说这个动作无疑是有相当难度的,不过起来估计更困难。 听到孙晓乙的话,陈瑾炫不觉苦笑起来,同样坐在那里摆摆手说道:“老孙啊,按照之前那家伙掉落的方位来说,确实就在这附近没错,但是具体掉在那里了我怎么知道?话说我当时也不在场啊!” 听到这话,孙晓乙只是连连摇头,不过却再没有什么异议,他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听话,听陈瑾炫的话,他俩从上学就认识,孙晓乙一直知道自己的脑袋不如对方,所以他一直很听话,而陈瑾炫也没让他失望,至少他现在的位置就是陈瑾炫帮他一手谋划出来的。 这时候,怯生生的,周舟凑过来说道:“那个……其实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真的有必要再来这里冒险吗?” 周舟是刚进社会的新鲜人,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一直乖乖听话不说,这次又毅然决然的跟着三人一路走到黑,其他几人对她都‘挺’有好感的,闻言孙晓乙首先笑着说道:“傻丫头啊,你以为叔叔们是贪得无厌吗?真是的……爱拼才会赢这句话你听过没?这是什么地方?!这鬼地方就不是让人活的!你不好好拼上一把,光想着按部就班的,那就等着死得快吧!就像老胡……就像老胡……” 说到这里孙晓乙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起来,大肚腩的起伏速度也变慢了不少,当初一开始就被白银圣斗士斩杀可是他的一个同事,单看三人下班还凑在一起喝酒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挺’不错了,现在说到这里,自然心情不好。 旁边陈瑾炫知道孙晓乙的心情,他笑了笑缓声说道:“好了,老孙,别说这个,别说老胡了,我看就你我这体型,不好好锻炼只怕熬得过今天也熬不过下一次的任务啊!”说着他有些自嘲的看了看自己的大肚腩,又抬头对周舟说道:“小丫头,记住叔叔今天的话,不管什么时候能抓住一点实力就尽力抓住一点实力,实力是自己的,别的都是虚的,就像方元小子这样,那些黑暗圣衣的属‘性’你也看到了,白银圣衣总不会比黑暗圣衣更差吧?不就是累一点吗?那些留在城堡里的家伙们觉得自己舒服了,其实现在有机会让你拼命你不拼,等到以后你想要拼,可能就连拼命的机会都没!!” 周舟被两人说的似懂非懂,有些傻呼呼的呆呆的看着两人,反倒是方元听得似乎感慨不已,他这时候好像是想到了自己留在城堡里的那些同学,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四人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儿,孙晓乙第一个主动站起来,挥挥手大声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赶紧去把这个什么撒密安的圣衣扒下来,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当下四人一起站了起来,再次‘摸’索着向密林深处走去…… …………………………………… ………………………… ……………… 东京市内某处烂尾楼群的深处,一个青年军人漫无血‘色’的躺在布满垃圾的地板上,身上还穿着半套白银圣衣。 没错!就是半套!! 头盔、护肩、护臂还有‘胸’甲、腰带这些部件一样不少,可是腰带一下的护裆、护膝、护‘腿’和靴子却都没有,只有半套的感觉让人有些奇怪,但是他明显并没有在意,只是一脸警惕的横着脸从废弃的隔栏之间往下扫视着…… ‘腿’上绕着绷带,但是依然有鲜血微微渗出,伤口很疼,但是王闪一没有在意,也没时间去在意,他只是一只手静静的端着一柄m4,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一把瑞士军刀,刀刃上犹自带着一抹暗红,似乎是鲜血留下的痕迹,这刀是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而枪则是抢来的,从城户财团那些黑衣保镖手中抢来的。 之前他好运的‘摸’到了白鸟座青铜圣斗士冰河与半人马座白银圣斗士巴比伦的战场,当时冰河已经离去,只有巴别倒在原地,王闪一当然毫不客气的上去准备开始剥尸,可谁想到忽然有怪事发生,他还没来急动手,忽然白光一闪那些圣衣部件纷纷脱离下来,缓慢却坚定的直接穿在了他身上,顿时搞得王闪一大‘惑’不解。 只是最可惜的是,圣衣还没全部穿好,城户财团的黑衣保镖们出现了……这其实很正常,岛国本来就是城户财团的大本营,战死的圣斗士的圣衣他们当然会第一时间回收,原著中巴比伦和密斯狄的尸体被同伴找到时还穿着圣衣那是因为城户财团这边动作慢了没找到地点,可是现在这一幕却出现了一些非常细微的变化。 结果王闪一自然就和黑衣保镖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终借助圣衣的力量才击杀数人勉强逃了出去,不过自己也多出受伤。 不过王闪一并没打算放弃,现实社会最著名的几个情报组织之一的“东方太阳”的成员的字典里怎么会有这两个字,他在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躲避而已,望着远处隐隐出现的某些身影,王闪一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然的笑意。 你们这些该死的岛国猴子,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 给我还回了! am8:00,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坐在城户财团紧急事务部的大厅中,‘阴’沉的脸‘色’已然足以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距离那智身亡,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其他青铜圣斗士都已经各自返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只有檄一个人还留在这里,当然了这也是其他人认定这件事情有檄一个人负责就可以了,毕竟对手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却是‘女’神的圣斗士,如果这是一个白银圣斗士做的,那么他们的反应一定完全就不一样了。 大厅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檄的脸‘色’不好,一直很不好,事实上如果不是邪武等人的强力压制,檄现在说不定已经大打出手,八个小时过去了,而他什么都没能做,这让他现在的情绪暴躁之极。 就在这样的压抑中,之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大枝先生又一次出现在大厅里,檄立刻抬头看了过去,粗声粗气的说道:“怎么样,大枝先生,你一定已经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了吧?” 老者闻言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犹豫一下谨慎的说道:“檄少爷,你必须明白,其实有时候找人这种事情我们的努力是一方面,但是也很运气、思路、对方的反应乃至于天气情况、‘交’通情况都有关系,还必须排除一些同类项、相似人物等等,最重要的是……嗯~~好吧,其实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收获。” 在檄严厉的眼神的‘逼’视下,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到这一幕,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缓缓说道:“好吧,大枝先生,我相信你一定明白的,这所有的借口都没有意义,我要的只是一结果而已!” 在檄冷冷的注视下,老者慌忙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立马转身离去…… ……………………………… …………………… ………… pm1:00,檄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 ‘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大枝先生再次出现,檄的目光马上转了过去,感觉到他的注视,大枝先生马上说道:“哦~~檄少爷,我是来问一问,已经到午餐时间了,不知道是为你准备日式料理还是西餐,你有没有什特别的要求呢?” 听到这话,檄微微闭上眼睛,缓声说道:“我还不饿,大枝先生你不用‘操’心了,有这个时间的话,你还是尽快去想办法找到那个家伙才好!” 大枝先生闻言顿时急了,连忙说道:“檄少爷,你这样可不行啊!昨晚到现在你已经一夜没睡了,这样不吃不睡的,就算是找到那个家伙了,你也没有‘精’力去对付他啊!” 从这里能听的出来大枝先生这段话说的绝对真心实意,只可惜檄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懒得再去理会大枝先生,只是静静的闭上眼睛。 看到这种情况,大枝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转身快步离去,不过看他微微‘抽’动的嘴角,就知道这老人好像真的动怒了…… ……………………………… …………………… ………… pm6:00,紧急事务部大厅中低气压已经到了临界点,檄整整一下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人敢和他说话,现在众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偷偷‘摸’‘摸’的,大枝先生再没又出现,不知道是不敢来了还是真的在努力…… ……………………………… …………………… ………… pm8:00,檄的双眼微微变得赤红起来,一天一夜不吃不睡对于圣斗士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过煎熬的事情,但是无疑会让人情绪暴躁,心情压抑,尤其是在像檄这样本来就情绪‘激’动地时候,更是让他的情绪变的恶劣之极。 这时候,檄其实已经进入了一种非常特殊的状态,极端恶劣的情绪已经完全控制了他,他的眼中现在只有找到并且撕碎那个‘混’蛋这一个念头,其他事情已经完全置之脑后。 说实话像檄现在这样的状态实际上并不适合出战,不过对手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檄又是那智最好的朋友,其他人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会去劝说他,貌似也没有必要劝说。 至于大枝先生他还是没有出现过,他现在最好是开始就开始祈祷自己一定会有成果,否则的话檄肯定会直接撕了他,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一切……杀……无赦!! ……………………………… …………………… ………… pm10:00,檄的呼吸渐渐开始变得粗重起来,距离那智的死已经快要整整一天时间了,而这一天中他都干了什么?他一直坐在这该死的地方发呆!! 很明显檄的忍耐已经快到极点了,现在纵然有邪武等人的大力压制,他也到了爆发的边缘,而他一旦爆发,凭着圣斗士那非人的战斗力,只怕眼前这座城户财团总部大楼首先就会遭殃,檄摧毁这地方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压力! 不过就在这时候,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就听到有人欢呼起来:“找到了!我们找到他了!!” 霎时间,整个紧急事务部都发出了一片欢呼,檄的眼神也瞬间明亮起来,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一群人仿佛英雄一样拥簇这大枝先生快步走了进来,大枝先生的老脸上现在布满了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老菊‘花’。 “檄少爷!幸不辱命!我们终于找到这个该死的家伙了!!”铿锵有力的声音,说话的并不是大枝先生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孩,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听到这话,檄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大枝先生一眼,大枝先生似乎很明白檄的意思,马上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确实找到他了,这次绝对不会有错!”说着大枝先生忍不住感慨的摇摇头说道:“不等不承认这家伙真的也是一个天才,居然做出了这么多的设计,不过他还是太小看我们城户财团的力量了……哼!世界第一财团的实力,岂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 本书来自l/25/25009/ 231.第231章 0228 pm10:00,檄的呼吸渐渐开始变得粗重起来,距离那智的死已经快要整整一天时间了,而这一天中他都干了什么?他一直坐在这该死的地方发呆!! 很明显檄的忍耐已经快到极点了,现在纵然有邪武等人的大力压制,他也到了爆发的边缘,而他一旦爆发,凭着圣斗士那非人的战斗力,只怕眼前这座城户财团总部大楼首先就会遭殃,檄摧毁这地方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压力! 不过就在这时候,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就听到有人欢呼起来:“找到了!我们找到他了!!” 霎时间,整个紧急事务部都发出了一片欢呼,檄的眼神也瞬间明亮起来,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一群人仿佛英雄一样拥簇这大枝先生快步走了进来,大枝先生的老脸上现在布满了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老菊‘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最新章节访问:.。 “檄少爷!幸不辱命!我们终于找到这个该死的家伙了!!”铿锵有力的声音,说话的并不是大枝先生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孩,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听到这话,檄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大枝先生一眼,大枝先生似乎很明白檄的意思,马上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确实找到他了,这次绝对不会有错!”说着大枝先生忍不住感慨的摇摇头说道:“不等不承认这家伙真的也是一个天才,居然做出了这么多的设计,不过他还是太小看我们城户财团的力量了……哼!世界第一财团的实力,岂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 听到这话,檄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变的相当沙哑,隐然有一丝金属的质感:“那个家伙,他……在哪?!” 大枝先生闻言马上靠过来说道:“檄少爷,这是我们整整努力了一天的成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天才,而且还非常小心,你看这里……”说着大枝先生一挥手,周围的大屏幕纷纷启动,一个个图像出现在屏幕上,大枝先生一脸认真的分析道:“……檄少爷你看,这家伙他居然一共准备了五俩不同类型的车辆,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先后五次更换了车辆,最后更是直接跑去销售中心购买一辆全新的座驾,这一手真的很让人无语,我们都差点被他骗过了,不过很遗憾只是差一点,他以为这样就能逃开我们的监视吗?那他实在是太小看我们城户财团身为世界第一财团的力量,他做的这些工作仅仅只是拖延了我们一些时间而已!” 说到这里,大枝先生转头深深看了檄一眼,他这些话其实明眼人一听就是在表功而已,你看这家伙多狡猾啊!可是我们紧急事务部还是抓到他啦!我们真的很厉害吧!记得和老大提起的时候要多夸夸我们啊! 只可惜面对大枝先生这些“小心思”,檄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冷冷的说道:“我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檄的冷遇差点让大枝先生咬到舌头,不过看看对面这个非人怪物已经变得有些发黑的眼睛,大枝先生还是马上非常简短的说道:“其实他就在隅田川东段,那里有一个相当大的废弃汽车垃圾场,他好像觉得躲在那里不太可能被人发现,昨天晚上就去了那里!” “隅田川东段?废弃汽车垃圾场?昨天晚上?”在嘴里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三个词,檄很是不屑的冷冷瞪了大枝先生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个废物!而后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瞬间巨大的身影就化作了一道飙风,轰的一声再次撞开外墙直接消失。 被檄这样看了一眼,大枝先生的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不过毕竟是多年的老江湖了,大枝先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看着墙上檄撞出来的大‘洞’,一时间静静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其他人这时候简直‘欲’哭无泪,你说你要走就走呗,为啥还要破墙而出,现在墙上这么两个大‘洞’,风一吹冷的要死,而且这可是大厦外墙啊,你让人怎么去修! ……………………………… …………………… ………… ……此时此刻,在隅田川东段的某个废弃汽车垃圾场的空地上,丁默静静地坐在一堆汽车的顶上,单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直望着垃圾场入口,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pm10:27,如同一个奇巧无比的轮回一般,就在这个微妙的时间,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的身影出现在了隅田川东段的某个废弃汽车垃圾场的入口处,在他对面数百米外的一堆汽车顶上,丁默吐掉了叼在口中的茅草杆,缓缓站了起来。 终于来了…… 缓步走进垃圾场的檄双眼赤红,巨大的身形显得有些步履沉重,面目表情扭曲狰狞就连嘴角挂着的那一丝冷笑也带着缕缕血腥之气,一眼看去就有一股澎湃的气势汹涌而来,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 可是看着这个接近三米的非人怪物,丁默非但未惊,反而淡淡的笑了起来! 大枝先生其实搞错了一件事情,丁默设计了这么多,其实目的并不是为了一直躲避起来,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尽量延后和青铜圣斗士们面对面的时间,事实上效果也不错,城户财团这边整整‘花’23个小时才算是找到了他的下落,等到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出现的时候,距离任务结束只有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了。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大枝先生,毕竟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丁默还有返回黯空间这个杀手锏,仅仅只需要坚持24小时即可。 不过拖延时间之外,丁默捎带着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大枝先生同样也没有想到,这就有些不可原谅了。 ……丁默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消耗对手的耐心,让他们难以保持平静,变得心浮气躁…… 等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想当初著名“**丝”宫本武藏就是用这一招‘阴’死了出身名‘门’的“高富帅”佐佐木小次郎,丁默这次也不过是随手为止而已,不过看看檄此时狰狞之极的表情,丁默真的笑了,看来他这一招的效果真的不错,这还是因为丁默不知道檄是那智最好的朋友,否则的话他马上就会意识到这一招的真实效果其实还要远远在他想象之上。 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直接拖延24个小时直接返回空间,不过对此丁默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算用膝盖去想也知道主神一定不会让人这样容易的‘混’过一场任务,能拖延到现在丁默已经很满意了,尤其是看到最后出现的青铜圣斗士是大熊座的檄就更是让他喜出望外,这简直就是心想事成,在剩下的四个青铜小弱中丁默最想遇到的就是这个大熊星座。 走进垃圾场,檄四面扫视了一下结果一眼看到正站在自己对面那堆废弃汽车上的丁默,立时间发出一声低吼,毫不犹豫的大步奔驰起来,直直的向那堆废弃汽车冲去,接近三米的巨大身躯行进间跃动起伏,如同一只巨大的黑熊一般,每一步落下去都带着闷闷的轰鸣声,沉沉的仿佛直接压在人们心头。 可是面对这样令人窒息的气势,丁默却根本没有在意,而是微微一笑,眼睛却死死盯着猛冲过来的檄,在他巨大的身形刚刚要装上那堆废弃汽车时猛的向后一跳,径自落在汽车堆后的高台上,就这样抬脚在地上重重他了一下,旋即非常轻灵的转身就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在檄近乎发呆的眼神中,看似非常牢固的废弃汽车堆轰然倒塌,狠狠的向檄压了下来。 隆隆隆~~沉闷的响声中,檄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这样的场面,本来他是打算借助冲力跳上这堆废弃汽车顶端的,可谁想到就在他刚刚调整好步点准备起跳的一瞬间,汽车堆居然轰然崩塌,仿佛雪崩一般带着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的向他压了过来。 一瞬间,檄只感觉仿佛一座山向自己倒塌过来,耳朵里全是闷雷般的响声,空气似乎都被撕裂了,他的眼眶中只有那扑面而来的钢铁洪流,那种无可阻挡的恐怖气势,那种天崩地裂般的恐怖感觉。 如果是个普通人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只怕就真的只能闭目等死了,一点挣扎的勇气都不会有,在这样如同天灾般的场面中,普通人就算是想动只怕身体都不会配合,只是檄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圣斗士,非人的变态。 呀~~的一声怪叫,只见檄猛的奋起双臂,身上爆发出淡蓝‘色’的光晕,就这样朝着自己正面砸来的一脸汽车死命的挥了过去,顿时一声巨响传来,那辆从接近八层楼高度掉落下来的废弃汽车居然被这怪物直接砸了出去,旋转着重重的落在地上。 就这样檄犹不罢休,双手顺势猛地一分,嘭嘭~~两声巨响中,又两辆汽车打着旋飞了出去,大熊座的青铜圣斗士就这样硬生生的在雪崩一样的坍塌中生生的轰出了一块空隙,如磬石入水中流砥柱。 不过这就是一瞬间而已,垒得如同小山一般足有八层楼高的废弃汽车堆像雪崩一样轰然坍塌下来,那种可怕的威力绝不在真正的雪崩之下,檄虽然勉力挡开了三辆汽车,可是马上就有更多的向他狠狠砸了过来,刚刚挡开三辆汽车,重量和冲力加在一起让檄也不觉感到双臂痛疼‘欲’裂,更重要的是因为连续发力他的‘腿’也微微有些发酸。 只一个愣神件,就看到一辆粉红‘色’的甲壳虫迎面而来,檄顿时怒吼一声正要再次轰开,可是这时候左‘腿’却明显的一软,檄的身子随即不由得向侧面一歪,再也没有力气去挡开这辆汽车,值得咬紧牙关闭着眼睛硬抗了。 下一刻,嘭的一声闷响传来,只见檄被粉红‘色’的甲壳虫直直砸到背上,接近两吨的重量顿时让他身形一歪,旋即更多的车辆轰然而下,檄不由得双眼怒睁表情扭曲之极,要知道真的雪崩也不过是只是将人卷走掩埋,而这些可是钢铁制造的实打实的大家伙,不但重量有保证,那些钢板、玻璃、金属条等等无不锋利如刀锐利如枪,擦着碰着也难免是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这才是更加可怕的威胁,就算是对圣斗士这样非人的怪物也一样。 此时就有一辆银灰‘色’丰田斜着向檄冲来,它的车‘门’已经损坏了,锋利的铁皮翘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狼狈的叫‘花’子,只是这平时只能显得可怜的损伤这时候却变成了最危险的杀手,在檄的眼中参差不齐扭曲变形的铁皮就像是恶魔手中的利刃,就这样横着向他的脖子削来,檄相信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话,他的脑袋一定会被轻而易举的削断,就像是拿水果刀切过黄油一样。 他现在没法躲、不能躲、无力躲也根本没地方躲,可是他现在又必须躲…… 一声怒吼,仿佛熊罴的惨叫,檄只能竭力立起双臂进行阻挡,神奇的是就在这时候大熊座的青铜圣衣居然瞬间闪现并且直接穿在了他身上,只是看上去裂纹斑斑明显是被摧毁过还没修好,这应该是之前在“银河战争”中和天马座星矢一战留下的痕迹。 不愧是号称“既是星星毁灭也不会被毁坏的最强盔甲”(原著语,还是在好几件青铜都已经被打碎之后说的),又是一声巨响,檄居然就这样硬生生的用双手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银灰‘色’丰田,不过这下他也被重重的砸倒在地,巨大的身形再也无力挣扎,顿时被车流直接淹没!!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沉重的轰鸣声传来,地上尘土轰然溅起,周围一片乌烟瘴气,仿佛腾起了一座蘑菇云,好不容易汽车的“雪崩”终于停下了,檄被重重的压在了数十辆报废汽车的下方,一时间完全没了声息,整个废弃汽车垃圾场也仿佛奇迹般的陷入了完全的寂静中。 这时候丁默已经从高台上狂奔下来,但是他脸上却一点兴奋的神情都没有,甚至都没去查看自己的战果,直接转身就向着另一边跑去。 怎么回事?难道丁默觉得这样恐怖的“攻击”之下,檄还能有幸存的可能?! 一言不发,丁默这是埋头狂奔着,虽然只是短短数十米的距离但在全力冲刺之下也让人感到非常难受,肺部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呼吸都是火辣辣的,可是丁默还是没有停,他奋力跑过另一座高台,伸手扳动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机关,然后转身再次向着稍远处的一大堆轮胎山跑去。 下一刻,忽然一声如同爆炸般的巨响传来,只见之前埋住檄的那座废弃汽车垃圾山居然直接被炸开,数十辆废弃汽车就像没有重量的碎纸片一般纷纷****出去,一个接近三米的彪形大汉就这样缓缓站了起来,他背上犹自扛着一辆巨大的黑‘色’道奇公羊! ――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丁默跑远的背影,檄脸上原本狰狞之极的表情居然变成了一丝诡异的冷笑…… 随着压在身上的那些废弃汽车轰然炸开,檄直直的站了起来,背上犹自扛着一辆巨大的黑‘色’道奇公羊…… 彪悍、狂野、暴力,檄两臂的肌‘肉’极度贲张,手背和小臂上青筋乍起,就这样直直的站在那里,三米多高的身躯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蛮荒气息,不过看得出来在车辆的轰砸重压之下,他还是受了伤,后背和大‘腿’胯骨处都有着大片的血迹,头盔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满头黑发四散,额角出有着明显的血污。 只是这时候,檄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丁默跑远的背影,原本狰狞之极的表情居然变成了一丝诡异的冷笑。 “八嘎,看来真的就是你偷走了那智的圣衣啊?居然早有有准备,你这个该死的渣渣,你以为直接跑了我就会放过你吗?”眼中杀机微闪,檄说话的声音低沉冷静,看似在自言自语,但是他说的话却清晰的传到了丁默耳中,就像是在他耳边低声所言一般。 这好像是圣斗士都有掌握的某种技巧,类似于中国功夫中的“千里传音”,当初“银河战争”中凤凰座的一辉也曾经‘露’过这样一手,距离数十米之外用很正常的语音对话,可是却让整个竞技场斤三万听得一清二楚,如同在耳边说话一般。 不过不要看檄说话的语气好像是非常心平气和,但实际上他的行动可一点都不想他的语气那么温和。 就在他轻言细语的说着话的同时,另一边这个接近三米高的壮汉却猛地双手发力,直接举起了自己肩上的那辆道奇公羊,他手臂上的肌‘肉’更加膨胀起来,一块块棱角分明,如同泥塑石刻一般,就这样狠狠一甩,那辆道奇公羊立刻破空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打着转向丁默砸去。 听到身后传来了破空之声,丁默忍不住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一眼就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打着转朝自己轰来,那种骇人的气势几乎让人两‘腿’发软。 见此情景,丁默不觉面‘色’一变,他虽然不至于真的像普通人那样被愕的无法行动,但是这时候也是心头大震,眼看那道奇公羊呼啸而来,在往前跑铁定被砸个正着,丁默当下只能猛一咬牙径自转身直接一个鱼跃竭力跃向左边,落地之后毫不犹豫的打了两个滚还是起身就跑,甚至都没有时间回头再去看看。 结果…… 轰隆一声巨响! 道奇公羊飞快的冲过了几百米的距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顿时把地面砸了一大坑,无数钢片碎屑飞溅出来,地面上又升起了一朵小的蘑菇云。 正在狂奔的丁默下意识的一歪头,一片飞溅出来的车‘门’碎片贴着他的脸擦过,顿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这要是在偏转几厘米的话,少不了他的半只耳朵就没了! 只是饶是如此,丁默却好像还是全无所觉一般的全力狂奔着,对于檄这样恐怖的攻击,他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不要看檄这突然一下甚是骇人之极,其实在那智死后剩下的青铜小弱中,丁默最希望遇见的就是这个大熊星座的檄!! ……………………………… …………………… ………… 丁默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一个经过专‘门’训练的近乎非人的圣斗士,哪怕这人只是圣斗士中最低等的青铜圣斗士。 所以丁默早就想清楚了,如果想要活下去他就必须把自己能利用能发挥的一切都发挥利用到极致,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这样一来战斗方式就很重要了,类似这样投掷攻击在丁默看来并不可怕,只要拉开距离总有办法躲避,丁默最好的选择就是这样利用速度拉开距离慢慢想办法,近身‘肉’搏才是最愚蠢的……这些都是丁默早就考虑清楚的。 而在青铜四小弱中,独角兽座邪武速度只是略逊天马座星矢半筹(原著中曾空手挡住了星矢大部分的攻击),很明显也是一个敏捷型战士,无疑是丁默最头疼的一个。 水蛇座长于用毒,号称“能毒杀神灵”的恐怖毒素就算是拥有“燃尽”天赋丁默也不想尝试,而且这货身材瘦小灵活,看上去速度也不慢,毫无疑问也是一个难缠的主。 剩下幼狮座蛮因为“银河战争”中败得太惨反而显得神秘,丁默只知道他的绝招叫“幼狮轰炸”,其他资料一概不明,这种时候和这样神秘的对手‘交’手并不是什么理想的选择有可能的话丁默也不想遇见他。 ――所以这样盘点下来,反而资料清晰的大熊座檄成为丁默最中意的对手! 檄的绝招叫做“吊挂大熊”,他的拿手好戏也是用双手将加拿大洛基山脉中的巨熊直接提起活活吊死……虽然听起来很犀利,看上去也很犀利,其实说到底这招就是原地不动的木桩绝招,顶多加上一个直线冲刺,再看看檄那种庞大笨拙的身材,想来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敏捷型斗士了,而且之前的“银河战争”中,檄最有力的武器――那一双经常吊死巨熊的大手――曾经被星矢破坏过,天马座把他的双臂都捏成了粉碎‘性’骨折,这才过了几天容易,相信就算以圣斗士的非人体质也不可能完全复原。 这样一个身法速度别无所长,最有力的又被破坏的圣斗士,怎么算也是和他对决把握最大啊! ……………………………… …………………… ………… 当然了,这话说起来头头是道,听起来也好像很有道理,但实际上会遇到那个对手可不是丁默能决定的,之前他没有奢望会遇到最想遇到对手大熊座的檄,只是期望尽量不要遇到最难缠的独角兽座的邪武就好,只是没想到最后出现的居然真的檄,说实话当时丁默真的很兴奋啊! 不过再怎么兴奋也好,青铜圣斗士始终是青铜圣斗士,那怕是其中身法速度都最不出‘色’的一个,但是怎么也不是丁默这样的普通人能比较的,只是丁默早早准备了五辆汽车,安排了一连串的金蝉脱壳的举动,好不容易给自己换来了大半天的时间,可不仅仅只是用来睡觉的。 既然实力不够既要用别的方式加以平衡,这个废弃汽车垃圾场是丁默专‘门’找出的战场,自然早就做了很多准备。 ……事实上就是丁默的第一次攻击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他成功的迫使檄穿上了自己的圣衣,不穿圣衣的圣斗士始终留有余力,现在檄等于底牌尽出在没有任何后招,剩下就是丁默自己的努力了…… 道奇公羊落地,可是这时候丁默已经一个转身从另一边跑了过去,见此情况檄不由得双眼一瞪,猛的轰开了身体周边剩下的汽车残骸,举步就向丁默追去,可是就在他刚刚跑到高台一侧的时候,忽然间有锐啸声骤起,旋即两股冰凉的气息从他身后呼啸而至。 这下就算是檄也忍不住面‘色’一变,可是他巨大的身体这时候终于显出劣势,虽然听到啸声却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一声暴吼,檄只来得及向后重重的挥出一拳头,而这时候从身后神秘重来的一双手掌刚好也来到他的身旁! 嘭的一声巨响, 威力十足的拳头与气流密布的手掌‘交’集,下一刻见了分晓,只见檄因为气劲冲击的力量,身体被震飞出去。就在他飞出几米远后,狼狈的落地,身体随既站直。和他相比,突然出手偷袭的丁默反而显得异常狼狈,身形摇摇晃晃的抛到半空当中,最后“碰”的一声坠入了尘土当中。 “狼行无踪”,狼星座青铜圣衣自带技能,可以由‘精’神力‘激’活!! 下一刻,檄翻身而来,不过丁默的反应却相当迅速,几乎在倒地的同时马上又弹身而起,立时间闪身而去,与此同时就听到一阵阵破空声传来…… “咄咄咄!”数声利器扎入木头发出的声音,丁默刚刚所站之地已经布满劲气锐芒,丁默不待细查,双手连续挥舞,“叮叮”数声,七八个劲气锐芒被隔开,散落在丁默周围,丁默甩手轰出一道劲气,顺着劲气锐芒的来路掷去,自己一个闪身再次躲藏在‘阴’影中。 “叮!”月光下银光一闪乍收,只有被格出的劲气打着圈飞出,在空中画出数个圆圈钉在地上。 一个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檄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手,两人‘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第一次发现对手居然也有这样高明的体术功夫。 “呵呵~~见不得人的‘混’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伊拉赫尔吗?你看来真的长进不小啊!”檄‘摸’‘摸’头,难得的夸奖了对方一句,只可惜他得到的回答却一道银光!! “刷!”一道银光直奔檄而去!! “靠!”一声咒骂,檄瞬间躲开,既然藏不住,就直面好了!檄瞬间出现在丁默面前,两人距离不过十米。 “我长进不长进,用不着你废话!”丁默不知道谁是伊拉赫尔,但是也无意解释,看到檄认错了人,当下顺水推舟冷漠的说道:“还是快点结束吧!” “你这么着急啊?。”檄颇为玩味儿的答道,“那我可要多玩玩才好。” 丁默闻言顿时瞳孔一缩,当下没好气的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我就打得让你听话才行!!” 说话间,丁默骤然做了一个怪异的手势,旋即双手仿佛一把出鞘的长刀一样凭空划过,顿时和空气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响! 檄稍稍一皱眉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亮银‘色’的“刀光”画出一个弯月般的弧线直劈过来! “来不及用了!”檄身体本能反应的举手往上一架,“当!”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的金属声传来,丁默诧异的看着举手格挡住自己“刀芒”的檄,略微往后一跳,拉开距离道,“你的骨头倒是够硬啊!” “嘿嘿嘿,檀‘门’秘技,第一式,金钟罩?改!”檄一脸自豪的看着丁默,“没点本事,就敢来找你们麻烦?” 只是很明显,他的幽默丁默却并不欣赏! “你这个讨厌的‘混’蛋!”丁默咬牙切齿道,旋即双手疯狂的挥舞起来,就仿佛一双利刃一样!! 霎时间,一团猛烈的气流在一瞬间化为一道虚影朝着檄疾‘射’而去,满天“刀光”劲气仿佛流光一样反复闪烁着,丁默大手一挥,无形地气力已经摩擦着空气朝檄横斩而去,气扫过之处,灰尘立马退避三舍。 这一刻,仿佛空间都被丁默的双手撕裂了…… 檄后退两步,双手一握,“剃!”瞬间消失在原地,跃在空中的丁默忽然身体一斜,‘抽’出到来向左边一格,“当!”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丁默猛然感觉到七股不同劲力的真气内劲通过刀身直向自己手臂传来,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 ――檀‘门’秘技,檄流体术,外式,怪力拳?改?古武拳劲?七伤! 大吼一声,一股无形而有质的气啸着随着丁默的双手频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透明‘波’纹,瞬间形成了一股股仿佛大海‘波’涛一般不断向外汹涌着‘波’‘浪’的剧烈空气‘波’动,并有越演越剧的倾向。 霎时间,天地元气‘激’‘荡’,在檄错愕的目光中,丁默的双手上,猛然间‘荡’漾起一圈圈气流,直接向檄所在的位置爆发而去。就像是如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一般!! 飘在空中的尘埃“嘭!”的一声剧烈爆炸开来,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去,中间立刻空出一大片没有任何尘埃的清新空间,噗嗤噗嗤――!”声不绝于耳。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工夫,衣服已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由于疾风般地躲闪使的迎面扑来的空气如同狂风般不断顺着大小不一的口子里往进灌,好不凉快。 “噗!”丁默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握刀的手臂连续‘抽’搐,再也握不住刀,“啪嗒”一声,那把银亮的刀掉在脚边。 檄的身影迅速出现在丁默身后,一手反握住丁默的胳膊,得势不饶人的将他四肢锁死!檄流体术,擒抱技?擒龙十字锢!左右手瞬间开始‘抽’取真气内劲!只是两息时间,檄不但补满了消耗掉的真气内劲,反而还略有增加! “哗啦!”被檄锁死的丁默忽然变成一滩液体,檄一个踉跄穿了过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滩液体逐渐凝结成丁默的样子…… 该死的,又是水傀儡!! 檄狠狠的呸了一声,凝目开始在四周找寻,想要揪出这个藏头‘露’尾的‘混’蛋! 但是下一刻…… “白痴,你在看哪里!!”丁默突然出现在了檄的背后,没有一点征兆,暗影中的敛息和瞬身法‘门’被他练得得心应手! “给我去死吧!!!”暴喝声中,一股淡蓝‘色’的真气内劲直直地按上了檄的背。 “啊――!”毫无抵抗的,檄飞了出去,连使用护身金钟罩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失去了气息! “哈哈~~”丁默发出了狂笑,看着檄飞出去的方向,但是……一双突然出现的手直接吸收了丁默的刀芒,檄的双手撑起了一片大大的光幕……一阵怪异的响动传来,檄就这样突兀的在半空中消失,然后又在出现在了他的前方,惊人的煞气从他的身上释放了出来!! 傀儡术……我不会吗? “那个家伙,是什么时候!”丁默面‘色’一狠,圣衣赐予的力量直接释放了出来!“啊――!接招吧!水系道法?龙无影!”泛着紫‘色’真气内劲的水刀狠狠地向前面的檄切去! 霎时间地面再次晃了一晃,残砖石片飞溅****,尘土飞扬中檄的身体深深的陷进了官道上的青砖地板里面,他周围的地板上青砖龟裂成了一个诺大的蜘蛛网状。 就在檄落地的一瞬间,疯狂‘激’‘荡’徘徊的劲风向四面八方倾泄而去,垃圾场周围的废弃垃圾被强劲的劲风吹的做滚地葫芦,向外翻滚而去,场面之宏大壮观,让在场的所有人――如果有的话――心神摇曳,胆战心惊! “哈哈哈!该死的‘混’蛋!!”丁默猖狂的笑声传遍周围的每个角落,犹如号角一般嘹亮,仿佛这场战斗已经得出了结果 然而……成功了? 没! 哪有那么容易…… 檄倒在深坑之中,仰望着黑漆漆一片的云空。他感觉整个天都塌陷下来,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又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经历了千万年的雷劈风卷,难以名状而有非常可怕的痛苦还在持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这明显不是正常的原因,应该是对方的攻击还带有‘精’神攻击的原因! 咬了咬牙,檄狠狠的睁开了双眼,两道火热的光芒迸发出来。幕地,檄感觉到周围的压力一轻,好像自己从恐怖异常的九幽地狱走了一遭突然来到了美好的人间般,整个天地星空,明月山河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中,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新生的靡丽――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却真的不禁在内心处暗暗长舒一口气,当然也只是一瞬,大敌当前,檄没时间早那里感慨,当下迫使自己强行清醒了过来。 猛的一咬牙,檄再次站了起来,就这样缓步走了出去,身上的圣衣已经片片碎裂,基本上成了碎布。 “怎么...可能...!”丁默呆滞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檄,方才那一招的威力他是很清楚的,物理攻击只是小事,真正的威力还在‘精’神攻击方面……但是就算是小事也足以将巨石震碎,好像檄这样毫发无伤的情况,他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下一秒,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只见他的身上爆发出了锐利的紫‘色’气息,整个眼球变得墨黑,就这样狠狠的向着檄冲去! “圣衣的力量?”檄皱着眉头看着爆发的丁默! “百龙腾!”果然,受到圣衣的真气内劲加成,原本只是小型风的水准一下变为了飓风!配合着同样爆出真气内劲之前释放出的火遁,登时整个天空变得火红!漫天的火焰铺天盖地地向檄盖来,仿佛整个天空烧了起来 本书来自l/25/25009/ 232.第232章 0229 檄倒在深坑之中,仰望着黑漆漆一片的云空。(..tw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他感觉整个天都塌陷下来,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又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经历了千万年的雷劈风卷,难以名状而有非常可怕的痛苦还在持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这明显不是正常的原因,应该是对方的攻击还带有‘精’神攻击的原因! 咬了咬牙,檄狠狠的睁开了双眼,两道火热的光芒迸发出来。幕地,檄感觉到周围的压力一轻,好像自己从恐怖异常的九幽地狱走了一遭突然来到了美好的人间般,整个天地星空,明月山河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中,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新生的靡丽――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却真的不禁在内心处暗暗长舒一口气,当然也只是一瞬,大敌当前,檄没时间早那里感慨,当下迫使自己强行清醒了过来。 猛的一咬牙,檄再次站了起来,就这样缓步走了出去,身上的圣衣已经片片碎裂,基本上成了碎布。 “怎么...可能...!”丁默呆滞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檄,方才那一招的威力他是很清楚的,物理攻击只是小事,真正的威力还在‘精’神攻击方面……但是就算是小事也足以将巨石震碎,好像檄这样毫发无伤的情况,他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下一秒,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只见他的身上爆发出了锐利的紫‘色’气息,整个眼球变得墨黑,就这样狠狠的向着檄冲去! “圣衣的力量?”檄皱着眉头看着爆发的丁默! “百龙腾!”果然,受到圣衣的真气内劲加成,原本只是小型风的水准一下变为了飓风!配合着同样爆出真气内劲之前释放出的火遁,登时整个天空变得火红!漫天的火焰铺天盖地地向檄盖来,仿佛整个天空烧了起来 “居然有这种威力!”檄皱着眉头看着几乎无法抵挡的天空火,那是一种仿佛把虚空都一起点燃的恐怖威力,只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这种常人无法抵挡的忍术,在檄的眼里却好像是异常地简单,一声大笑!! “吞食!”但见一道金光闪过,仿佛有禅音佛唱如渊如涛,就在这样异象之中,漫天的火焰渐渐消失在檄的双手间! “怎么可能!”丁默不甘心地继续输出真气内劲,维持着漫天的火焰! “没有机会了.....!”檄淡漠的声音突然在丁默的耳边响起,在漫天火焰的掩护下,他已经莫无声息地靠近了丁默! 天空中还是满天火焰,红光如涛,而在这样的火焰与红光中,一抹金‘色’如同希望之光,顽强的存在着…… “噗――!”刀锋贯穿了丁默的脖子,鲜血从他的嘴里溢了出来,丁默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呜咽了几声,永远闭上了双眼! “******!”虽然一招建功,可是檄却丝毫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眼神也显得有些血红。 一声轻响,失去力量的支持,丁默的身躯缓缓的滑下,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然后啪的一声…… 凭空消失了?就这样凭空消失? 看着地面上一滩流水,檄的牙齿顿时咬在一起,恶狠狠的说道:“水傀儡?!每次都是这一招,你稍微有点创意好不好~~”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丁默戏谑的声音:“管他好招赖招,能对付你这贼秃不就行了!” “你这白痴!!”听到丁默的声音,檄的身影突然一闪,再现身时已经是在半空中,望着某处,嘴角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呵,现在想跑,晚了!”檄的声音如同撕裂的金属,下一刻只听一阵“嘶嘶嘶嘶――!”的怪叫声,霎时间他的手上金光一线,风鸣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直到响彻天空! “什么!”丁默一回头,出现在他面前的巨大的真气内劲光华!和檄冷笑着的脸!几乎在瞬间,他就将自己全身上下石化了! “没用的!接招吧!” “枫林光华!” ‘精’光闪耀,光芒四‘射’,凛冽的破空声接连响应,猛然间,大喝一声:“......开!”伴随着檄的声音,全身剩余的内劲迅速自掌心争先恐后的奔涌****而出,剧烈摩擦空气发出山风海啸般的凄烈呜咽声,声音洪亮震耳,在周围撞‘荡’出阵阵清晰的回音,一时间在这寂静的官道上有如虎吼龙‘吟’,声传里许。 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丁默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 额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再多一点就可以汇聚成溪,檄不断调动着体内的内劲,他的‘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着,鼻翼不断扩大缩小,气息急促的喘动着 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映照出丁默的身影,犹如倒影在水中的影子般不真实的飘摇曳动不停。 “啊!”一声声惨叫声,仿佛金铁冻裂一般,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 额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再多一点就可以汇聚成溪,檄不断调动着体内的内劲,他的‘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着,鼻翼不断扩大缩小,气息急促的喘动着 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映照出丁默的身影,犹如倒影在水中的影子般不真实的飘摇曳动不停。 “啊!”一声声惨叫声,仿佛金铁冻裂一般,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霎时间一阵无声的寒意呼啸而过。 旋即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映照出丁默的身影,犹如倒影在水中的影子般不真实的飘摇曳动不停。 “啊!”一声声惨叫声,仿佛金铁冻裂一般,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 “嘶嘶嘶嘶――!”伴随着冲天的轰鸣,石化了的丁默被螺旋光华轰了出去! “鸣――”螺旋光华旋转着没入丁默石化的身体内! “轰――!!”以丁默为中心,方圆十几米被檄的风遁刺针充斥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光半球!伴随着光球,飓风猛烈地向周围刮散起来! “嘶嘶嘶嘶――”在光球的中心,无数的真气内劲小针不停地在丁默石化的身体里穿进刺出,渐渐地,石化的部分开始分崩离析,碎裂开来! 长达数十秒的无间断攻击之后,光球终于消散开来,再也无法言语的丁默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掉进了光球产生的大坑里面!飓风也随之散去了。 一阵沉默,这一次轮到檄‘露’出那种自信的笑容了,只不过檄也没能得意太长时间…… 下一刻丁默身体灵活的一闪,飞快的从原本凹陷下去的路面跳了上来,不过看上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来之前的攻击对他的伤害还是不小。 檄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之前的这一招以破坏力和奇诡的攻击著称,这还是第一次打了这么长的时间,却没有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对方刚才的攻击更是给了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那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招似乎不能用“幻觉”来形容,幻觉那是一种虚无的状态,这种状态看不见‘摸’不着,就像是空气一样,可是檄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如果刚才不是自己躲闪迅速的话,那一击一定会给自己造成严重的伤害! 疑‘惑’的看了丁默一眼,檄有些诧异的皱起了眉头,这才想到自己似乎一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不过现在檄不想问了!! 打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檄心头怒火正盛,根本懒得再去考虑其他,一看丁默站了起来,立时间飞奔过去,在奔跑的过程中,大小拇指慢慢收拢,猛的振臂一挥,右脚重重一跺地,在地面龟裂爆响声中,纵身一跃,如同掠过水面的海鸥,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惊鸿,一只脚带着呼啸的风声瞬息来到了丁默的面前,快的让人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 丁默已经反映过来,他一样生气了,实际上早就生气了,一时间只见他的的脸‘色’字在逐渐变‘色’,从白‘色’到红‘色’,到最后似乎要燃起一把小小滴火焰咯,可见这家伙已经抓狂到一种境界了 “嗖”的一声!! 但见丁默双眼一眯,擦掉鼻孔流出的鲜血,一瞬间闪离了原来的位置,双手也在同时疾伸而出,抓住了檄跃到半空踹来的那只脚的脚‘裸’,接着迅捷猛力的一抡,把檄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后,高高的扬上半空…… “砰!”巨响声中,地板暴碎,残屑飞溅,檄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坑之后,被强大的反震力弹起了一米多高,但是在空中的他一‘挺’腰,向后翻落,一手支地,一手背后,半跪在地上。 这时候他感受着身体上如刀割般的痛楚,仅仅只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丁默的内劲仿佛拥有着腐蚀的作用,檄被刚才的一击直接命中以后,只感觉到全身都在‘抽’搐,仿佛被小刀一点一点切削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喷发出了灼热的火焰! 一声嘶吼,丁默再次暴起!!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丁默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 “砰!”巨响声中,地板暴碎,残屑飞溅,檄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坑之后,被强大的反震力弹起了一米多高,但是在空中的他一‘挺’腰,向后翻落,一手支地,一手背后,半跪在地上。 这时候他感受着身体上如刀割般的痛楚,仅仅只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丁默的内劲仿佛拥有着腐蚀的作用,檄被刚才的一击直接命中以后,只感觉到全身都在‘抽’搐,仿佛被小刀一点一点切削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喷发出了灼热的火焰! 一声嘶吼,丁默再次暴起!!如山洪暴发、海涛奔腾地磅礴气‘波’汹涌澎湃的朝着丁默方向疯狂的肆虐而去。一路上迸‘射’冲击着空气,劲气所过之处,一圈圈清晰显眼地透明涟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扬扬的出现在半空中,红‘色’的光芒暴闪,仿佛太阳近在咫尺一般,每一圈每一层的红的耀眼的涟漪中!! 下一刻,他摆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 一抬手,一走足,右手从面前一划拉,从腹部就兜到身后,左手虚虚地从‘胸’前往一棚,左脚往前虚虚一点,正是一个小式打法懒扎衣。 这一下和丁默的提意奋神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不光提意奋神,还把太极的缠丝劲引动了。 ――太极?这貌似是中华绝学吧?怎么一个日本人用出来了! 丁默心中一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檄会掌握这个技巧,但是只要知道对方是太极高手,心里顿时多了一些准备,当下狂野的攻击微微一凝,出手之间更多了几分沉稳,之前那种狂暴的气势更是‘荡’然无存。 太极拳现在虽然愿意出来和人动手的人极少,但敢出来的,那必然有几把刷子!丁默一起手先是**手‘门’子,就跑开了。 檄一看丁默这架式,知道这是过去外家拳的传统打法――圣斗士也讲究这个?――主要是观察自己。于是就以不变应万变,手一直虚虚地照着他,随着他的跑动,调整着身体。 丁默转了两个个半圈,对方不为所动,他突然就变个钉膀捶的‘门’子,身子一下子蹲下去。拳诀上说,低进高退。而钉膀捶的‘门’子却是取这一意惊敌而观其势,并不是真的要进步。檄果然就一提意,身子微微一合,做了一个蓄势,但动作还是没有大变。 丁默见状索‘性’不再用‘花’招,左手一个青龙探爪,左‘腿’一个踩‘腿’,左手再一个青龙探爪,接右‘腿’一个踩‘腿’,就这样一顺一拗,直接闯膛而进。 冷笑一声,檄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了?兄弟……你为啥不用你的水傀儡术了?” ‘交’手这样紧急的时候他还有兴趣说话,倒也算是一个妙人,只是丁默却懒得理他,当下就寒声说道:“我就不信你现在还有法力,要不然你耍一个给我看看?” 檄当下也是一声冷笑,这时候但见丁默一跃而起,随即双手连环击出! 檄的表情僵直了一下,双眼流‘露’出一丝担忧,但很快他就反映过来。手臂对着冲击而来的螺旋气流施展出了他的绝招,但见满天都是流光闪动,檄的双拳仿佛在空中不断地变化着,空间在这一刻片片碎裂! 两股声势浩大的惊涛气‘浪’犹如经天长虹,横跨出几十米的距离后,犹如两条巨龙接触在一起,终于爆散开来!排挤空气形成一片鬼哭神嚎的狂风‘乱’流! “轰隆!”一声惊心动魄的暴响声中,暴散开来地气劲席卷了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周边的行道树,都给这股突如其来地强大劲风给吹得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那被劲风吹到半空,看上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接下来,丁默不顾漫天劲气,径自抢身进步,硬往檄身前靠去! 檄看他硬踩进来,往后微退一步,在他踩出第三步时,一个云手上护头,下护膝就接了上来。 面对狂涌而来的气劲,丁默的选择却是恰到好处的一靠,只是他这一靠却大有讲究…… ――丁默这一上去,只要护住自己,将檄的拳脚稍稍往外一带,就会造成敌背我顺之势,这时云手进‘门’前肩后靠的打法,以他的身体,檄根本不够他撞的。 檄这边也是破势不破招,丁默的身体往前,这一招云手进靠的打法一出,在两人拳脚堪堪相接之际,檄就变了势法,下一把不再走拉缰踩船,而是后步贴地往前一趟,脚尖上翘带了丁‘腿’,右手变拦斩捶就披头盖脸,砸了下来。 丁默就知道对方这还是个套子,是招法衔接的套子。对方这一招出手,不管是用云手去接,还是用传统最常见的挎篮‘腿’去接,对方都会立刻变为这式斩捶打进来。 他猜的没错,在炮捶的四个来回中,有两处打到拉缰踩船的地方,后面都是接的拦斩捶,这就是一个招法的套子,只要这一式拉缰踩船出来,要么对方不接,要接了肯定还得接随后而来的拦斩捶。 丁默身大力不亏,也不怕檄进身,当地稳稳一站,一个金‘鸡’独立就使了出来。一手上棚护头,一‘腿’提起护踝照心,照已心也照敌心。另一只手护心捶势,拦在颌下,做出大兵压境的态势来。由于他这式金‘鸡’独立是护法的金‘鸡’独立式,后‘腿’半屈,这一下全身要害全被护住,不怕对方会打中自己。 冷冷一哼,檄身上的气势同样暴涨起来,霎时间周围的空间受到如此气势的力量的冲击,瞬间变得极度扭曲,将他整个人影显得扭曲无比,看起来就像蜡烛所燃起的火焰一般!变得虚幻无比! “真是多嘴啊!”这一次的问候已经带上一丝寒意,看上去檄现在心里也是多了几分怒意。 下一刻,只见一道道红光围着檄的身体不断的旋转,将檄整个人影裹住,无数的气暴声从那红光中响起,紧跟着就看檄身影一闪,旋即一击迅猛的直刺,带着直奔而来的庞大声势,就这样当‘胸’刺来 面对檄的攻击,丁默径自一个斩捶直打下来,在接触到檄的一瞬间,就感到对方的身躯突然微微一缩,自己的力量就被卸了大半,就知道不好,当下就本能地腰一拧,转身就走,往下斩的拳一个轮转,就使出了败式拖捶式 丁默拖捶式一出,也是一连三个拧腰摆胯,如鱼一般窜了出去,然后一个虎翻身中的翻身斩捶,才转过身来。 这几式走来,在打斗中如同一个人练拳一般,就好像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样,本来看起来是有些好笑的,若是有不懂行的人看到,一定会说打架打成这样,真够逊的。 可是檄却一脸严肃,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平生未有的劲敌。 ――武术中能往前打胜,是下手,住后打输才是高手。就如股票中那句话,会买的是徒弟,会卖的才是师父。 丁默这几式败式,才正显示了他在武道上得天独后的修养来。让檄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流泪的感觉,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东西吗? 丫的他在体术上付出了,甚至影响到了佛法和道术的修行,可是最后居然比不上自己的这个对头!! 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冷哼一声,丁默双臂一闪,骤然展开防守反击,霎时间刀拳影‘交’集,在瞬间抖出恐怖的攻击,一阵金铁轰鸣中,与檄的贴‘腿’碰触在一起! “砰!”“砰!”“砰!”丁默和檄快速出击,两人的攻击模糊了视觉。每一次出拳或者出脚,那道道裂缝的产生可以预示着他们两人的攻击速度的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轰!地面崩塌,丁默与檄年的攻击导致整个地面颤摇起来,头顶溅起的碎石又“吡利啪啦”的往下坠落,砸在丁默或者檄的身上,直接粉碎成飞灰。 残影连连,红光与黄光‘交’相辉映,两人的气劲无止境的肆虐开来,无数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气中,震‘荡’着耳膜…… 檄劲道十足,不过丁默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双手霎时间爆成了一团光球,就这样彪悍的将自己包裹其中,怒吼声中,空中好像有暴风在飞舞,两道模糊的残影碰撞在擂台的中央,刀拳‘交’击处直轰的空气“啪啪”做响,鞭‘腿’舞空,“呼呼”声大作,呵斥暴吼声连绵不绝,双方拼斗时‘激’‘荡’开来的劲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土,‘腿’影翻飞跳跃,刀拳‘交’相挥击,“噼噼啪啪”打的好不热闹。 下一刻,只听到一阵诡异的响动声,只见檄的拳影如影穿梭,瞬间划破了空气的阻隔,‘抽’出凛冽的气劲,在方寸的基础上,速度飞快,威力惊人,满天人影加上满天拳影,顿时形成了非常暌离的一幕。 “唰!”的一声,檄一个双闪‘腿’,将丁默横扫至飞,丁默在半空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没想到檄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如此实力,一时间也是惊疑不已……这也是修真者共同的弊端了,除了体修者之外,其他人的身体素质确实比较虚弱。 不过这一边檄可没有兴趣去注意丁默的脸‘色’,‘交’手到这个时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自然不可能再有留手。 “咳~~”的一声,丁默的身形向后倒退数米,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艳’的血红,‘精’神开始涣散起来。 檄快速出现在丁默的身后,猛的抬起右脚,简单明了的重踢,狂‘乱’的砸在丁默的后背之上。下一刻,丁默一个踉跄,口中的鲜血猛的喷发出来,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 紧跟着檄又是一个腾跃,双拳‘交’合如山,就这样重重的对着丁默砸了下来! 岂料,刚才看上去还好像死鱼一样的丁默此时的动作却十分灵活,猛的重重一点地,完全不拖泥带水,顺着退势,利用脚下的爆发力将身体的平衡移向了一侧,险险的躲开了檄迅猛的拳头。 “打!”丁默轻喝一声,不放过檄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时间差。肘部对准檄,上前一个冲撞,硬生生将檄撞飞了出去。 丁默的攻势仿佛吹响了号角,迅速的展开,欺身奔向了檄的位置。 “火拳啊!”檄右臂一挥,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狂猛的火之力变成一道巨大的火柱向着丁默袭去…… “这是……”丁默一看到凭空出现的火焰,就知道不妙,猛地一个瞬间加速,险之又险的闪开了檄的这一击,同时奋力的一挥手。 顿时,异象突生!! 只见丁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与此同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数十面硕大无比的……渔网!! ――没错,就是渔网,那种用来打渔,给人家造成生离死别的痛苦以满足人类口腹之‘欲’的东东!! “上!” 一声断喝,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渔网,铺天盖地!! “这是什么把戏?!”一瞬间,檄也被丁默搞傻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丁默‘私’下里还留下了别的手段,但是却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群玩意。 这本来就是丁默提前准备的,他那大半天时间也不是仅仅在停车场发呆了! 这该死的渔网,到底是什么东西?听了丁默的话,又看了看头顶的网,檄很是郁闷,他真的没看出来这些渔网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却深知不可能真的没有特殊之处! 事实上,檄想得没错…… 这些渔网大部分都是普通货‘色’,丁默随手从世俗界买的,但是这数十张渔网之中,则有一张却是丁默‘精’心炼制的好东西,将数十张渔网撒下,再把自己炼制的‘混’入其中,就算是修真者见了一不小心也会中招的! 不过丁默的想法有些理所当然,檄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奥秘,但是却深知不可让这些鬼东西靠近! 当下就听一声怒吼~~但见檄面‘色’一改,最终他的表情定格在一丝诡异的笑容上,仿佛将死之人看破了红尘往事一般。 “轰!”一大片尘土如同沙漠风暴一般席卷周边,风吹树倒,地面坍塌,然而下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忽然的浮上心头…… “炎戒”又是一声怒吼,檄甩手一挥,一大片带着强大高温气流的漩涡状火焰出现。 “火柱!!” 以檄为中心,冲天的巨大火柱顿时向着上空涌去,直径十米的火柱轰然冲向上方几十米高,将原本还在下落的渔网尽数烧了个干净,包括那张特制的渔网。 两招连出,可想而知檄已经把自己压箱子底的绝招用了出来,这也是两人最后的底牌了! 顿足,闪身,下一刻只见丁默豁然前冲,双手如刀呼啸而至,事实上丁默的挥拳速度并不慢,双拳上的光芒的速度更加迅速,不愧他‘精’英的称呼! 檄感觉到空气间的震‘荡’,眯起双眸,目光紧紧盯在丁默的动作上。 “去死吧!”丁默的双拳就如同张牙舞爪的章鱼,整个人带着杀气与愤怒,三步并两步,冲向了檄所在的位置。 丁默的光芒不断地变幻着方向,对着檄所在的位置轰击而去,面对凛冽劲风,檄原本平静的脸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双眼睛豁然一睁,手中豁然一闪,一股劲风呼啸而出! 短短的一刹那,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碰!”“碰!”“碰!”沉闷的声响连续传开,檄和丁默两人浑身巨震,不顾身体的疼痛,快速挥舞起手中的招数! 但就在这时候,丁默的步伐却忽然微微一‘乱’,手上招数也是随即一散! 这时候檄明显大感意外,但是却丝毫没有犹豫,稳住身体后,拳头本能的击向丁默迎来的身体。 “碰!”的一声轻响,两拳相‘交’,丁默忽然双眼突出,竟然被简单直接的一击震退了数米…… 檄看着对面脸‘色’已经苍白的丁默,‘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不是带有善意的。“你应该感到庆幸,丁默牛鼻子!接下来的,可就是我的原创招式了。” ……寸拳是一种看不见的形式,巧妙的将‘肉’体和内劲结合在了一起,一旦打种对手,内劲就会像吹风机一样,产生一种与物质排斥的推动力量…… 面对檄的挑衅,丁默的回答其实非常简单! “打!”丁默轻喝一声,不放过檄大和尚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时间差。肘部对准他上前就是一个冲撞,硬生生将他撞飞了出去。 这下檄面子丢大了,刚刚要说什么自创招数,结果就被人直接给打飞了,当下顿时感到挂不住的檄,毫不犹豫的暴吼起来!! “炎戒~~” 暴吼声中,只见天空中一片血红!! 所谓的“炎戒”,就是召唤大量呈旋转状的火焰,而像“火柱”“炎帝”这类的大招,都需要其质与量雄厚的火焰来作为辅助,可以这么说,“炎戒”就是火焰系大招的起手式……这些都是圣斗士的传承绝招,并非丁默这种半路出家的人可以了解的。 ――火焰的强大,不单单是它的破坏力,还因为它没有固定的形体,因此,‘性’质变化,形态变化,就是檄对自己果实能力提高的修炼课题。 “炎戒” “火龙的咆哮” 一道巨大的火焰猛然涌出,慢慢显现出一条巨龙的样子,燃烧着的龙爪,硕大的龙尾,以及火焰般跳动的眼球,栩栩如生,就这样腾空跃起。 完全由浑厚的火之力组成的巨大火龙一甩龙尾,直面向丁默冲去,热‘浪’袭面,丁默此时觉得似乎连‘毛’发都已经曲卷起来了…… 丁默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有多说一些什么,脚下一动,整个人的速度如同一阵蓝‘色’的飓风,卷起了地面大片的尘埃,带动着凛冽的风声,“嗖”的一声,风未至,人已经先到了檄的面前。 红‘色’的气焰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跳动、奔腾,周围的空气被稀疏的排开,地面上的尘土,空气中的沙砾,在接触气焰的瞬间,通通化成了粉碎! “砰!”“砰!”“砰!”双方刚一开始就展开了迅猛的攻势,拳脚‘交’击之间,空气涌动,仿佛夕阳下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气劲‘荡’漾开来,宛如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粼粼‘波’光,层层风芒! 与“火拳”不同,“火拳”虽然威力强大,速度也极为迅猛,但缺点就是攻击手段太过单一,只能对直线上的敌人造成伤害,而对方若是以高速移动的方式进行躲避,“火拳”的命中率就会变得很低;相反的,“火龙的咆哮”是火焰的形态变化所组成,移动方式则是以曲线前进,即使对方逃过了龙首,后面的龙尾也会形成夹攻之势,趁机补上一击。 而对于那一招只能直线移动的“勺子”,在这招面前完全被克制,在檄使出这招的时候,丁默的下场已经注定。 嘶,只见他脚下的地面被一股强烈的震‘荡’直接作用,顿时破开了一个浑圆的大坑,四周围的泥土好象‘浪’‘花’一样翻滚起来。丁默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呼啸着、嗡鸣着,有条不紊的向檄面‘门’的要害击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由烟雾组成的蛇形拳头扑向了正在前进中的火龙,火焰被这突然闯入的白烟硬生生打散了一部分,即使如此,那些剩下的火焰也够丁默喝一壶了。 “啊!”丁默全身被火焰包围着,火‘花’在他身上不断跳跃着,丁默痛苦的嚎叫起来,在地面上持续打滚,想要借此来扑灭身上的火焰。 结果这样做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效,至少火焰被他很快就扑灭了,可是这边也算先机尽失。 对面檄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见状当下很是自信的踏步上前,一照面上面手一虚领,引他一护上面,下面左脚一‘腿’就踢过来,直奔丁默的小腹。 此时此刻了原本檄狰狞之极的面孔,此刻已经变的更加杀气腾腾,狰狞毕‘露’,檄将身上雄浑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高惩扩散,有如实质般地气势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强猛之极的狂风,在疯狂四‘射’的同时便如同一堵强风护盾般护在他地身前,快速推进肆虐着。 先一步他的身体摧枯拉朽的破坏、绞碎所有挡在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物,一时间飞沙走石,海‘浪’汹涌,附近几十米范围内都笼罩在一股疯狂、沉重、压抑地气势当中。 丁默见状,立时间双手十字封‘胸’,下面左‘腿’提膝内合,就将对方‘腿’拦在身体的圈外,身体却随着合膝的动作一转,身体微纵,左右‘腿’在空中‘交’叉倒换,左脚落地,右脚往后倒蹶子,正是青龙二路里的‘腿’法,正点在对方的裆部,然后‘腿’不落地,一翻‘腿’,一个外挂面‘腿’就打出去。 “砰!”一声震‘荡’耳膜的响声回‘荡’在空气当中,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卖,就算是在游戏之中也是如此……网游里可没有s/l**的一说! 丁默的脚刚好踢在了檄躲闪不及的身体上,那身崭新的战袍顿时支离破碎,碎片仿似无数闪耀光辉的流星,飘零在空气当中。 但是就在下一刻,檄猛的一俯身,如同弯弓‘射’箭,急促而发,仅仅是脚尖横地的瞬间,就移出了几十米的距离,在刹那间‘逼’近了原地不动的丁默,大声咆哮这奋力挥出一拳! 面对檄的全力攻击,丁默马上踏步拧腰,双手‘交’替挥出,若同盘蛇般向着对手绕去! 这时只见檄的右手迅速‘抽’出,一记威力十足的直拳划破了周遭的空气,带动着如同闷雷一般的震‘荡’,就像是炮弹一样,呼啸着砸向了丁默的面孔。 眼见拳头临近,丁默没有动,始终镇定的呆在那里,就在拳头正要砸中他的瞬间,一只手掌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挡在了劲拳之前,拦住了去路,将拳风抵挡在外,同时长拳反击,直点对方裆部。 对方被他一下子点在裆部,不由弯腰收腹,正被接下来的挂面脚打在腮帮子上,这几下兔起雀落,直如演电影排练好的一般。 丁默打得‘性’起,落下来时顺手加用了一个二郎担山,双臂一展,正打在对方被脚挂斜的脸上,这拳棱子正好是打在眼睛上……这一招可以说是极其危险,稍不注意对方的眼睛就要破水了。 只是这檄也不是弱者,面对丁默的这一招,檄丝毫没有在意,上来就是一招进步横拳龙出水。 本书来自l/25/25009/ 233.第233章 0230 对面檄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见状当下很是自信的踏步上前,一照面上面手一虚领,引他一护上面,下面左脚一‘腿’就踢过来,直奔丁默的小腹。(..tw无弹窗广告)-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此时此刻了原本檄狰狞之极的面孔,此刻已经变的更加杀气腾腾,狰狞毕‘露’,檄将身上雄浑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高惩扩散,有如实质般地气势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强猛之极的狂风,在疯狂四‘射’的同时便如同一堵强风护盾般护在他地身前,快速推进肆虐着。 先一步他的身体摧枯拉朽的破坏、绞碎所有挡在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物,一时间飞沙走石,海‘浪’汹涌,附近几十米范围内都笼罩在一股疯狂、沉重、压抑地气势当中。 丁默见状,立时间双手十字封‘胸’,下面左‘腿’提膝内合,就将对方‘腿’拦在身体的圈外,身体却随着合膝的动作一转,身体微纵,左右‘腿’在空中‘交’叉倒换,左脚落地,右脚往后倒蹶子,正是青龙二路里的‘腿’法,正点在对方的裆部,然后‘腿’不落地,一翻‘腿’,一个外挂面‘腿’就打出去。 “砰!”一声震‘荡’耳膜的响声回‘荡’在空气当中,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卖,就算是在游戏之中也是如此……网游里可没有s/l**的一说! 丁默的脚刚好踢在了檄躲闪不及的身体上,那身崭新的战袍顿时支离破碎,碎片仿似无数闪耀光辉的流星,飘零在空气当中。 但是就在下一刻,檄猛的一俯身,如同弯弓‘射’箭,急促而发,仅仅是脚尖横地的瞬间,就移出了几十米的距离,在刹那间‘逼’近了原地不动的丁默,大声咆哮这奋力挥出一拳! 面对檄的全力攻击,丁默马上踏步拧腰,双手‘交’替挥出,若同盘蛇般向着对手绕去! 这时只见檄的右手迅速‘抽’出,一记威力十足的直拳划破了周遭的空气,带动着如同闷雷一般的震‘荡’,就像是炮弹一样,呼啸着砸向了丁默的面孔。 眼见拳头临近,丁默没有动,始终镇定的呆在那里,就在拳头正要砸中他的瞬间,一只手掌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挡在了劲拳之前,拦住了去路,将拳风抵挡在外,同时长拳反击,直点对方裆部。 对方被他一下子点在裆部,不由弯腰收腹,正被接下来的挂面脚打在腮帮子上,这几下兔起雀落,直如演电影排练好的一般。 丁默打得‘性’起,落下来时顺手加用了一个二郎担山,双臂一展,正打在对方被脚挂斜的脸上,这拳棱子正好是打在眼睛上……这一招可以说是极其危险,稍不注意对方的眼睛就要破水了。 只是这檄也不是弱者,面对丁默的这一招,檄丝毫没有在意,上来就是一招进步横拳龙出水。 一记威力十足的直拳划破了周遭的空气,丁默丁默的气势飘‘荡’在空气中,仿佛云灰烟雾一般缭绕着,在他身边的事物都沉浸在一种濒临危机的状态下,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这就是所谓的强者风范。 丁默丁默本来是右肩在前,见檄拳来,右肩随右‘腿’半步法往回一收,侧身换膀,左手迎‘门’铁扇,住上一迎,轻轻拍向檄的右肘部,接着右‘腿’再往前一进,右手成凤眼拳势,对准檄的胁下就是一钉! 要说这一招,也有一个说头,正是红拳九手排子中的一招,闪打气眼。檄被他左手一拍肘,虽然不知道他会打向那里,但自己横拳势左胁在后,就只有右胁下是空档,把以就按照拳势,一个摇闪把,双手住下鹰捉,护住右胁。 这边丁默一看出招受阻,当下“噔噔噔”跑上三步,紧接着双‘腿’微屈,一瞬间灵敏的身躯出现在几两米多的高空,空中的他身体前倾,一拳收于腰侧,另一斗大的铁拳如强力弹簧般崩击而出,拳风霸烈,气涌山河,狂暴的劲风先一步就要触及上了檄的面孔。 ――之前的一招就是传统武术中的套法,右步在前的起手横拳,只有右胁下是空档,所以不管对方是不是进攻这里,只要自己的进攻招法落空,接下来的动作必然对这个空档做连消带打之势。 但是随后这一招丁默有些大意,结果被檄这一个鹰捉,正将丁默丁默的钉‘插’把住,带住身体就往外圈去…… 檄右手一把鹰捉带开丁默丁默的钉捶,左手的肘却‘挺’在前面,护住‘胸’膛,做出迎‘门’铁闩之势,接着左步一转,就往丁默丁默所在的方向趟过去,左肘平端如枪,直奔丁默丁默心口。 左脚一踏实,就打出摇闪把那反掌一扇,同时,右手已经住前,一方面护住自己的怀,照住自己的左肘,造成大兵压境之势。只要丁默丁默来接这上左手的一肘和一翻堂,那已成畜力之势的右掌就能顺势而出,将已经被左手‘逼’迫的对手击溃。 这一招不算是套路,但是却胜在实用, “砰!”皮‘肉’开‘花’,檄的面孔被丁默丁默的拳头直接砸中,脸部的肌‘肉’近乎扭曲的弯卷起来,顿时肿了一块,留下了一个醒目的青紫‘色’印记,檄顿时低吼一声,旋即反手一拳砸出! 可是这时候,丁默丁默在红光的照耀下,又是猛的向前踏出一步,连地面仿佛也承受不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似的震动了一下,丁默丁默目光灼热的看着檄,这种眼神如同重锤一样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不觉微微一个失神,连带着还手之拳都变得微微有些放松!。 但丁默丁默见他拳势从上面出来,立时破势不破招,压要没想接他的招法,身体顺了檄的劲路,顺势左拧,右‘腿’往回一倒,就盖过左‘腿’,左‘腿’却原地往上一挑,正是一个自小练得纯熟了的拧腰摆胯,看似退跑,其实左‘腿’直撩檄的小腹。 檄见他败势要走,正要进步,却听忽然感到一阵心惊,不由得往下面一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种败势暗‘腿’最忌人跟,往前一跟,这一‘腿’撂上不是小腹就是****。 檄见一眼看去就知道不妙,停了进步的打算,却正被丁默丁默下面一脚轻轻点在左‘腿’膝上,丁默丁默一脚点中他,接着顺势大翻身劈捶就一前一后砸了下来。两上劈捶硬开‘门’后,下面一‘腿’就弹了出来,正是十二路弹‘腿’中的一式。 檄见只感觉眼前一晃,那丁默丁默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檄见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完全跟不上丁默丁默移动的速度,就更加提防着丁默丁默那敏捷到快要化为虚幻的疾风残影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疑是最窝囊的。 而丁默丁默出现在檄见身体的一侧,以形如闪电般的速度一脚踹出,难以想象的浩瀚气‘波’爆发而出。 檄见只感觉眼前一晃,那丁默丁默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檄见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完全跟不上丁默丁默移动的速度,就更加提防着丁默丁默那敏捷到快要化为虚幻的疾风残影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疑是最窝囊的。 而丁默出现在檄见身体的一侧,以形如闪电般的速度一脚踹出,难以想象的浩瀚气‘波’爆发而出。 “嗖!”拳音颤抖,丁默举起一只手,仿佛不待丝毫重量的飞舞着,与此同时另一只拳头飞速的落下,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抽’拳,击穿了空气的阻隔,瞄着檄的肩膀,快捷敏锐的落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 眼见对方应中带攻,檄再要变式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还是按照原打法侧身一转,想上挑的左手却被他一脚踢了上来,没法上挑,于是就本能地在自己肋腹前硬住,棚撑了丁默的‘腿’,然后转体一蹭,丁默的踢在他棚撑的手臂上的‘腿’,就被他的转体动作蹭出去。 紧跟着,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混’淆在风嘶怒吼中,快速的靠近丁默所在的位置。因为黑影来的太快了,丁默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防守的准备,所以被敌人抓到了可逞之机!神秘诡异的黑‘色’身影已经夹裹着如山般的强烈劲风来到了丁默的面前,人至拳至,狂烈的拳头已经瞬间对这丁默当头轰下!! 这时丁默伸长的‘腿’就成了一个杠杠,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的身体向左拨转,檄见状不觉一愣,旋即也身体则是向右转着,两人这一转,身体就被撞在了一起,于是两人就‘臀’并‘臀’,肩并肩地贴在一起。 然而虽然是‘臀’并‘臀’、肩并肩地贴在一起,但丁默的‘腿’正处在要落地之时,立足未稳,而檄却左手前伸,右手护了颌面,站得四平八稳,这时正成了八极拳老虎抖‘毛’的姿势,这是平常走了不下千万次的招式打法,当下就身体一错转,本能地将前伸的左手屈肘后打,在丁默身子堪堪稳住的时候,一肘就打向他右边的腹肋。 丁默当时就感觉肋腹如被巨木撞击,他甚至在那一瞬间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身体就被打得弯成了虾米,往后跌出两米远。 他身体一落地,由于肋部疼得厉害,他甚至没力气跳起来,就忙一个翻爬,身体成伏虎势,对着檄。 檄一招得手,却没有再进攻,而是沉声道:“练一身功夫都不容易,你是自己认输下去,还是要继续打?” 但是对他的回答却是丁默的一声怒吼!! 檄眼光一闪,下意识的向旁边侧身一转,“轰!”丁默的攻击狂暴而落下,霎时间他的胳膊表面泛起一层璀璨的光芒,气力所至,威力可谓是恐怖的超呼常人的想象。只听一声轰鸣,地面上多出了一个仿佛被炮弹砸中的深坑,泥土翻滚,坑中甚至还冒着白烟,这究竟是多么强大的破坏力才能造成如此的伤害? “可恶!”檄虽然在刚才的躲闪中避免了要害的直接伤害,但是却免不了遭受到一些轻伤。而眼下,檄的右手胳膊已经血流不止,肌‘肉’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在刚才的攻击当中,檄的胳膊被丁默的一拳,所产生的气流刮得皮肤开裂,‘裸’‘露’出新嫩的皮‘肉’,让外人看起来十分疼心。 不过他的还击也是相当的犀利! “轰!”气劲肆虐,只见檄的单手凝结出一颗腰眼的光球,下一秒,光球从手掌之中脱离出去,瞬间与丁默发出的劲气相撞,仿佛放礼‘花’一般,天空中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大地颤晃,天空为之变‘色’,所有的一切都沉沦在凄厉的光辉映照下。 丁默不得不惊讶檄的速度之快,是他目前所见到过的敌人里面最快的,下一刻“砰!”丁默感觉到‘胸’口一痛,身子好象撞碎了身后的什么东西,飞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被那该死的一击打中了,只不过是轻轻一个失神,他就已经种了这样沉重的一击!! 不过这边本来也不是稀松之人,居然忍着痛就这样直接发动了反击,只见丁默就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个右刺拳就直奔檄脸打过来。这是他惯用的开势,一般只要对方应手,他就再直接打后手重拳,扑进去膝顶肘打上勾拳,再近就用摔跤…… 随着奔跑,丁默的气势提升到极点,虽然没有施展任何招数,但是单单是这份气势,已经足以骇人心神!! 檄只感觉眼前一晃,那丁默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檄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完全跟不上丁默移动的速度,就更加提防着丁默那敏捷到快要化为虚幻的疾风残影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疑是最窝囊的。 不过檄的拳法,是经过沙场萃炼的,自然不是那些普通练传统的那样一见实战心先慌的武者。他左手一式猫洗脸,轻快地往自己脸前一拦,右手往前一穿,脚下步子就往左前方跨半步,却是八卦单换掌的半式。 他的右手往前一穿一转,就和丁默的手臂相‘交’,那手相‘交’还没击实,就本能地一翻腕子,一把刁住丁默的手腕。 丁默手腕被刁,自然就想往回‘抽’,出后手重击拳。 这样一扯一击,一般人十有九都会中他的招,因为丁默力量不小。 此时此刻了原本丁默和善,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的面孔,此刻已经变的杀气腾腾,狰狞毕‘露’,丁默将身上雄浑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高惩扩散,有如实质般地气势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强猛之极的狂风 但就在他手往回‘抽’要出后手拳时,那边檄却已经走开了步子,却是将他的手拉着,往他右侧转去。丁默住回‘抽’是个直劲儿,要是檄在原地和他硬抗,肯定不行,且不说陈的力气大小,手抓手腕要能顶住对方扯不动,那得多大的力气,而且对方这扯的同时,后手就出来了。但这么一转,丁默的手臂就成了个杠杆儿,被转开了。 与此同时,檄双拳如雨而下,“砰砰砰”连环三铁拳迅若闪电的击打在了丁默全是破绽的肋下,然后在空中不借力的情况下奇迹般的扭腰转身一个旋风‘腿’扫在丁默飞出的腰间。 轰的一声巨响声传来,丁默重重的飞了出去,仿佛一只破口袋一样的摔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奈,而在另一边,檄重重的落在地上,脚下的地面裂缝蜘蛛网般延伸碎裂,却又在刚猛绝烈的劲风中仿佛忽然间长了翅膀般纷纷拔地而起,加入了随风疾舞的碎石‘乱’流中。 落地之后,檄马上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丁默,丁默被檄扯了满场子转,还不时地脚下给他使几个趟‘腿’劲过来,有点儿狼狈了!但丁默能被称为杭州地下格斗每一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檄几下趟‘腿’都没将他打倒。而且他身高力大,虽然被扯了满场子‘乱’转,但檄还是吃力一些。 檄知道自己再不能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自己的力气耗得比丁默快,得不偿失。 于是在一次一个趟‘腿’将丁默又拌出一个踉跄时,又是一个单换掌的走势出来,却是将丁默的右手往自己怀里一拉,左手从下面一穿就撑砍出去,目标正是丁默的咽喉! 檄一掌直砍咽喉,然而,丁默在他的带扯之力力一停时,就本能地恢复现代搏击中的格斗拳架,一方面收颌护咽,另外后手也抱上来,贴在下颌上,正档住檄的掌。 重心一稳,拳架一抱,丁默前手回扯,后手拳就直击而出,打一个错劲儿。 檄前面手被他一档,又感觉他的前手回‘抽’,对方这时右手被制,所能击人的无外乎左手,或起‘腿’。 但前辈们对这种情况早有总结:他回力我须跟进,他‘抽’扯须防换肩。 丁默刚才被他扯得重心不稳,现在‘抽’手回去,正是回力要恢复重心的时间,重心回稳时,就能起‘腿’击人。所以前辈才有了他回力我须跟进的话来,你不是回力要恢复重心吗?好,我就跟进来,由扯变推,趁着你的回力劲儿,以实打虚,将后你重心由前倾直接压为后仰,想稳住没‘门’。 丁默对眼光闪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早就预见了檄的攻击,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一侧身,已经悄然向一旁闪躲开,正好避开了檄的一脚之威。 只是这时对方‘腿’就能踢出了,跟进虽然能防起‘腿’,但却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对方一手回扯,肯定要换肩出另一手,这种错劲儿最猛。这时再加上你跟进的劲儿,两股劲儿相撞,相迎速度又快,这种又快又狠的拳法,自然对进身的人来说非常危险。 于是无数吃过这种亏的前辈们又总结出一句话,叫:进须贴,退须缩。 就是进身必须要贴住对方的身体,退趟必须缩小自己的身体。进身贴,在形意拳里有一句话叫打法定要先上身,就是身体先得贴上去,才能进身抢膛;在太极里则叫送,送时不光送敌,也送已身贴敌;八卦里则是一个换字,单换双换都有一个拧身贴肩入‘门’的劲儿;在红拳里则叫贴身进靠,就是一迎手,就侧身换膀将一个肩头贴往对方的手臂肘肩或身体。 檄的右手迅速‘抽’出,一记威力十足的直拳划破了周遭的空气,带动着如同闷雷一般的震‘荡’,就像是炮弹一样,呼啸着砸向了丁默的面孔。 丁默轻蔑的笑了,仿佛檄的攻击速度与蜗牛没什么区别。待檄的招式用老时才猛然出击,诡异地击出一拳,拳风的带动下,空气好似转变成了狂猛强劲的飓风,清寂地虚空如‘浪’‘潮’一般剧烈地翻涌起来。 檄不依不饶,全身的肌‘肉’隆起,大喝一声,整个人的气如同火‘药’一般爆发,周围的尘土立刻盘旋着,飞扬在周边的空气当中。看起来,就仿佛龙卷风一样,围绕着檄的身体,切割、抗拒、瓜分着一切的事物!这不是先天高手的内劲,而是他自身内力在达到临界点的时候,才能够产生的效果,显然......檄打算拼命了! “砰!”一声震‘荡’耳膜的响声回‘荡’在空气当中,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卖,就算是在“游戏”之中也是如此…… 丁默的脚刚好踢在了檄躲闪不及的身体上,那身崭新的战袍顿时支离破碎,碎片仿似无数闪耀光辉的流星,飘零在空气当中。 “啊!”在响声落下,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第二个响声此起彼伏,却是檄在被击中之后,所发出的惨叫声。 只见檄狂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颠倒,脸‘色’苍白的倒飞出去。 而与此同时,丁默的身影也渐渐变得虚浮起来,耳边传来了主神金属质感的声音…… “越级击杀成功,任务提前完成,返回黯空间!!” …………………………………… ………………………… ……………… 就在丁默和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爆发一场鏖战的同时,那边夺得半套半人马座白银圣衣的年轻军人也爆发出一场大战,他的对手是一个黑衣保镖,只是他身上同样穿着半套白银圣衣……半人马座的白银圣衣! 这青年军人和丁默的情况有些接近,他同样需要进行这最后一战,只不过他比丁默还多了一些目标,他需要抢回另外半套半人马座圣衣! “砰!”的闷响中,但见人影一闪,又是一声低吼,那青年军人因为用胳膊架在‘胸’前,所以没有受伤,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胳膊开始发麻,这可是在他‘激’活了圣衣守护的情况下,可以想象得到,眼前的黑衣保镖拥有多么大的力量。 这下同样出乎那青年军人的意料之外,黑衣保镖这分明就是趁那青年军人误以为胜券在握的一刹那发动了反击,可是让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青年军人居然忽然从地面弹起,身化一道疾速无比的模糊利箭,身后挟裹着十几米长的龙卷风,就像是一条蜿蜒飞翔于云端高空的苍莽神龙,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完全淡化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这才是圣衣真正的力量…… 但是下一刻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双臂一振,身体在迅速拔高的过程中快速旋转起来,身边的空气发出了撕裂的响声,随着他急速旋转的身体而快速旋转着,并在旋转中化为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成一圆环状向四面猛烈地冲击‘荡’漾开来,如‘潮’如涛。 “呜――!”一股如同鬼呜般的厉啸响彻在高高的半空,但见一口鲜血喷出,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拳已经正中黑衣保镖的后心,澎湃的拳力夹杂着寸拳的气劲直冲内腑,黑衣保镖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仿佛撞过来一辆大卡车,被一股凶悍的力量推向前去,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但就在这时候,他却牙关一咬,身形诡异的一变,霎时间一股气势扑面而来,与此同时随即一脚踩出!! 噗的一声轻响,黑衣保镖往下踩‘腿’,并没有实踩――不同于其他人,黑衣保镖本身有着更多的顾虑,不可能真的一动手就下杀手,他还需要最好活捉这个对手一共研究,就要更加小心谨慎了――故而这一踩,黑衣保镖只是在那青年军人的胫骨边蹭了一下,就趟进去,觅了跤口,上手就滚了臂膀沉捶势‘逼’进去。 对面青年军人见状脸‘色’未变,只是很简单的撤步侧身,然后左手猛地一晃,右手作势直击,看上去就像是准备打个时间差一样,可是谁想到他这一招只是虚的,目的就是让黑衣保镖稍微分神而已。 但是就像人说的“算人者人恒算之”,青年军人算得‘精’明,却奈何黑衣保镖反应更快,不等他出手就猛地反手一肘直击小腹,饶是青年军人面对这样的攻击也不由得微微分神。 然而就乘着他微微分神的时间,黑衣保镖猛地侧身一倒,以右脚为支点,利用刚刚蹬地那一脚的力道,身体贴地倒转,如风如影的一脚踹在青年军人支地的那条‘腿’的小‘腿’处。 青年军人强壮的身体在半空三百六十度如车轮般向后倒转十几圈,眼看就要扑倒在地了,这时的青年军人充分的显示出了作为一名杀手的实战经验,腰板一‘挺’,身体在空中定了定,终于双脚先着地,不过脚步还是有些踉跄不稳。 身后黑衣保镖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如猎豹般迅捷的自地上一弹而起,双脚顺势连环踹出,青年军人避无可避,只能沉声一喝双手连环挡在面前,一连串的闷响声中,向后飞退足有十米,这才勉强站稳脚跟,两人重新恢复了对持的局面。 这一番‘激’烈的打斗可谓凶险之极,黑衣保镖本在游斗的时候突然加快节奏,果然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青年军人一个不被确实着了道,当下差点丢人! 小小获得一点战果,黑衣保镖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不急不燥,每当青年军人一进拳,不管是那个方向来,总是一接一卸手,片刻之后,青年军人感觉到自己双小臂上火辣地疼,趁着间隙,他悄悄地看了一下,几处已经青肿起来了 手上不行,青年军人就以手做‘诱’,然后起‘腿’。 然而黑衣保镖对于他的低‘腿’,就以‘腿’破‘腿’,拦‘门’砍一个接一个。 对于他高处来的直‘腿’,仍然是打卸手,而对于鞭‘腿’,则上用上了黄蜂蛰翅的手法,狠狠地用拳棱子打他的脚背、脚‘裸’或胫骨。一会儿后,青年军人的‘腿’上、脚上也是火辣辣的。心中难免急燥起来。 猛的一咬牙,青年军人完全放开了自己的顾忌,当下不再考虑游斗之事,只是全力出手! 霎时间青年军人的速度保证一倍有余,黑衣保镖居然也能跟上,顿时攻守‘交’错,出手频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两人的速度太快,眼睛早就没有了多大的用处,完全是凭着感觉出拳、躲闪、格挡,身影向后不断移动。 黑衣保镖忽然深呼吸了一口空气,随着他的动作,好像他身周附近的空气也变的动‘荡’不安起来,青年军人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的右拳有一股惊人的、锐不可当的力量在不断敛收着,积聚着,下一刻爆发出来的势必将是惊天动地的一拳…… 紧跟着,就像是他的预料一样,稳住重心后,黑衣保镖立马沉喝一声,眼中‘精’芒暴涨寸许,扭腰,出拳,毫不犹豫。顿时一阵狂风随着他的出拳席地而起,青年军人来不及闪躲,只有用最简单的方法,硬碰硬! 就在两人的拳头接触的瞬间,霎时间一阵巨力传来,黑衣保镖大喝一声:“寸拳段击!”下一刻,只见黑衣保镖迅猛的的拳头上爆耀出蓝‘色’的电光,顿时前方几米范围内浩气滔滔,沛莫能御的劲风惊涛裂岸般呼啸‘激’‘荡’着,瞬间和青年军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猛的踉跄了几步,青年军人就又拉开架式,一拳过来,黑衣保镖一个卸手还回去。 他下面一起‘腿’,黑衣保镖又打一个黄蜂蛰翅,这一下,黑衣保镖出手较重,打得青年军人当时脚落地时,一个趔趄。 就在这时,黑衣保镖直接后‘腿’一蹬地,左手往上一划,扑头盖脸抓过去,青年军人心道,你终于动了,不怕你动,就怕你不动。 两人面对面,他左手往上一加,就准备后手重拳捅黑衣保镖。 然而黑衣保镖看着左手抓来,右手却从后面从左手上往前一穿,双手猛地一压,单手的黄龙探爪就变成双抹手了 轰轰轰~~一连串的闷响声中,黑衣保镖的双手轰砸若奔雷,‘腿’影****似霹雳,手脚并用就不是简单的狂风骤雨可以形容的了,只见到处都是光雨奔腾,整个林间顿时一片采光绚烂。 而那个青年军人不愧是顶级强者,面对这样的饱和攻击却完全不落下风,他的身影异常快捷,灵活百变,躲闪如风,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踪影难测,身形之间充斥着诡异瑜伽实力可见一斑,速度同样惊人……也许,对于一个经验老道的杀手来说,速度明显要比力量更加重要!杀人于无形就是,追求速度的及 青年军人单手当然架不住他的双手,眼看着左臂就被压下来,黑衣保镖的手就往他脸上抓来。他后手的重拳不得不放弃,本能地双手上抬,要架往他。 然而传统武术的打法,就是个套子,就等你往套子里钻,他双手上抬,黑衣保镖也不和他抗劲儿,而是顺他的劲,双手往上走,右手一翻手,一个反掌就‘抽’向他的脸上。正是**手中的反手摔掌。 青年军人头一偏,那手就带着风声从他眼前扇过。 突然间,黑衣保镖就在他眼前整个消失了,他还没回过神来,一股大力就贴地刮在他的左脚后跟,却是黑衣保镖趁他偏头时,一蹲身,右手大环,顺他体侧环下去,打了他一个判官脱靴。 猛的下意识的向着侧面一躲,紧跟着就看到对面那个青年军人脚下的地面瞬间爆碎成无数大小不一的泥土碎石,并弹溅到半空,下一刻青年军人的模糊成一片覆盖身前半个方圆范围的灰影。于是,飞弹到半空的大小碎石‘操’渣在强大的作用力下纷纷如子弹般尖啸着****而出,其人紧跟其后****而来,双拳蓄满了开碑裂石威力的劲道。 黑衣保镖顿时暗叫不好,马上双拳爆发出更加‘激’烈的气流,****如弹的碎石片显然对他没有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双手在空气中快速隔挡,破空声连续起伏,和紧随其后的青年军人‘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乘着这个机会,青年军人脚下使劲一记鞭‘腿’直击,可是黑衣保镖此时却不退反进,当下闪开他的攻击的同时,还越步上前顺手一拉他左‘腿’,他身子本来就不稳了,忙找重心,想稳住时,黑衣保镖仆步下滑,就钻了进去,一肩就靠在他的屁股上。 青年军人再也稳不住身体,就一下子跌了出去。 跌出去的青年军人顺势翻身就站了起来,眼睛看着黑衣保镖,满眼的不信。 如果是普通争斗,这时候青年军人就应该要认输了,不过事关两族对决,青年军人当然不能任‘性’,唯有咬紧牙关无视了黑衣保镖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拉开势子…… 黑衣保镖这一次起手就走出了**手的‘门’子,还是围了他走两圈,先做观察试探。 青年军人知道他经验丰富最善骗人,自然连理都没理会。 黑衣保镖就知道欺心诈意的第一步成功了,对方肯定认为自己这是虚幻一枪,这才方便他的发挥! 当下就见他往前一扑,直接前手住前一把,后手拳从口出,一个拦斩捶就打了出去,这时候青年军人终于也有了反应!! 但见满天光雨笼罩之下,只见黑衣保镖和青年军人两人突然跳跃而起,在半空不断拳锋‘交’错,“轰――”一声同时跌坠到地上,脚下的地面裂缝蜘蛛网般延伸碎裂,却又在刚猛绝烈的劲风中仿佛忽然间长了翅膀般纷纷拔地而起,加入了随风疾舞的碎石‘乱’流中,这更使的两人身周几米内的劲风充满了难以想像的杀伤力。 场中两条疾影连闪躲避,首尾相‘交’相接,一触及分,一分又接,疾风‘乱’石使的无形的劲风拥有了可以外显的形态,‘乱’石穿空,四处‘激’‘荡’徘徊,偶尔脱离了疾风范围向外****的碎石尖啸着击打在远处几米外的巨树上,清冽的撞击巨响中,巨树竟然被击打的凹下去一个个的浅坑,碎石爆碎成粉末,落在地上厚厚一层白灰,场面火爆惨烈前所未见。 一转一扭,黑衣保镖转身双拳抡圆了仿佛铁锤般一前一后的向着青年军人轰去,青年军人压根就没理他的前手,直接举臂一架他的斩捶,另只手就一个直拳刺了出来。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黑衣保镖右手捶出去,左手就收回拦在面前,侧身换膀已经成了他出手的习惯,整个身体对着青年军人侧成一线。 两人手臂相‘交’,发出砰的声音,青年军人的刺拳,也正打在黑衣保镖拦在身体前的手臂上,又发出砰的一声响。 两人手臂相‘交’,发出砰的声音,青年军人的刺拳,也正打在黑衣保镖拦在身体前的手臂上,又发出砰的一声响。 黑衣保镖就禁不住后退一步,对方力量确实很大,他的双臂也隐隐做疼。 要知道从开始练拳起,黑衣保镖就每天要用双劈磕树,这在红拳、通背、劈挂等多种拳法中都有,练到最后,双臂相磕,就如同木‘棒’相击般的梆梆做响,寻常没练的过壮汉子,和他双臂一磕,能麻半个身体,可是青年军人两拳,却让他的臂膀隐隐做疼。 黑衣保镖退开去,青年军人也为他的力量心中一惊,心道:是不是小看对方了!因为他的手臂也在些疼痛的感觉。 这时就见黑衣保镖双手互相‘揉’着自己的双臂,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青年军人就放下心来,心道:你这‘混’蛋不知深浅,用劲大了,自己先受不了了。却是后‘腿’往前一过,再前‘腿’一抬,往前一 本书来自l/25/25009/ 234.第234章 0231 乘着这个机会,青年军人脚下使劲一记鞭‘腿’直击,可是黑衣保镖此时却不退反进,当下闪开他的攻击的同时,还越步上前顺手一拉他左‘腿’,他身子本来就不稳了,忙找重心,想稳住时,黑衣保镖仆步下滑,就钻了进去,一肩就靠在他的屁股上。(.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最新章节访问:.。 青年军人再也稳不住身体,就一下子跌了出去。 跌出去的青年军人顺势翻身就站了起来,眼睛看着黑衣保镖,满眼的不信。 如果是普通争斗,这时候青年军人就应该要认输了,不过事关两族对决,青年军人当然不能任‘性’,唯有咬紧牙关无视了黑衣保镖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拉开势子…… 黑衣保镖这一次起手就走出了**手的‘门’子,还是围了他走两圈,先做观察试探。 青年军人知道他经验丰富最善骗人,自然连理都没理会。 黑衣保镖就知道欺心诈意的第一步成功了,对方肯定认为自己这是虚幻一枪,这才方便他的发挥! 当下就见他往前一扑,直接前手住前一把,后手拳从口出,一个拦斩捶就打了出去,这时候青年军人终于也有了反应!! 但见满天光雨笼罩之下,只见黑衣保镖和青年军人两人突然跳跃而起,在半空不断拳锋‘交’错,“轰――”一声同时跌坠到地上,脚下的地面裂缝蜘蛛网般延伸碎裂,却又在刚猛绝烈的劲风中仿佛忽然间长了翅膀般纷纷拔地而起,加入了随风疾舞的碎石‘乱’流中,这更使的两人身周几米内的劲风充满了难以想像的杀伤力。 场中两条疾影连闪躲避,首尾相‘交’相接,一触及分,一分又接,疾风‘乱’石使的无形的劲风拥有了可以外显的形态,‘乱’石穿空,四处‘激’‘荡’徘徊,偶尔脱离了疾风范围向外****的碎石尖啸着击打在远处几米外的巨树上,清冽的撞击巨响中,巨树竟然被击打的凹下去一个个的浅坑,碎石爆碎成粉末,落在地上厚厚一层白灰,场面火爆惨烈前所未见。 一转一扭,黑衣保镖转身双拳抡圆了仿佛铁锤般一前一后的向着青年军人轰去,青年军人压根就没理他的前手,直接举臂一架他的斩捶,另只手就一个直拳刺了出来。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黑衣保镖右手捶出去,左手就收回拦在面前,侧身换膀已经成了他出手的习惯,整个身体对着青年军人侧成一线。 两人手臂相‘交’,发出砰的声音,青年军人的刺拳,也正打在黑衣保镖拦在身体前的手臂上,又发出砰的一声响。 两人手臂相‘交’,发出砰的声音,青年军人的刺拳,也正打在黑衣保镖拦在身体前的手臂上,又发出砰的一声响。 黑衣保镖就禁不住后退一步,对方力量确实很大,他的双臂也隐隐做疼。 要知道从开始练拳起,黑衣保镖就每天要用双劈磕树,这在红拳、通背、劈挂等多种拳法中都有,练到最后,双臂相磕,就如同木‘棒’相击般的梆梆做响,寻常没练的过壮汉子,和他双臂一磕,能麻半个身体,可是青年军人两拳,却让他的臂膀隐隐做疼。 黑衣保镖退开去,青年军人也为他的力量心中一惊,心道:是不是小看对方了!因为他的手臂也在些疼痛的感觉。 这时就见黑衣保镖双手互相‘揉’着自己的双臂,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青年军人就放下心来,心道:你这‘混’蛋不知深浅,用劲大了,自己先受不了了。却是后‘腿’往前一过,再前‘腿’一抬,往前一冲,正是老打家的行法,趁你病,要你命!你手臂疼,硬功不如我,我就硬开‘门’打进来。 黑衣保镖看他势来,却是一转身,拧腰摆胯,回身就走。 前面跑着,后面‘腿’却撩起来,正阻住青年军人的‘腿’。然后一步一弹,步步阻踢,让青年军人追之不及。青年军人见对手已经打开退势,就知道对手心已经怯了,也就少了步步为营的警惕,被黑衣保镖一步一阻,闹得火起,在他又一次起‘腿’时,却不再追,而是起‘腿’做出了低扫的动作,‘欲’与他双‘腿’相击。 只听那个“啪~~”的一声,黑衣保镖和青年军人同时落向地面,就在脚底接触大地的一瞬间,地面裂缝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延伸开裂,特别是双脚踩着的地方更是深深陷下去两个将近半米的脚印。 因为刚才已经知道,对方的抗击打能力明显不如自己,所以他这一下用足了劲儿,这一下击实了,他估计黑衣保镖‘腿’就是不断,也难以站立。 这一下他用的力大,当然动作幅度也就大,变招也不容易。 破空声响起在耳边,此刻的青年军人,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却已经无计可施,因为黑衣保镖的拳头太快了。 “砰!”的闷响中,一拳正中青年军人的后心,澎湃的拳力夹杂着寸拳的气劲直冲内腑,青年军人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仿佛撞过来一辆大卡车,被一股凶悍的力量推向前去,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眼见青年军人失去了重心,保证不了身体的平衡,黑衣保镖想也没想,抬臂大喝一声一拳捣出,仿佛连空气也为他的拳头所分开一般…… 眼见青年军人失去了重心,保证不了身体的平衡,黑衣保镖想也没想,抬臂大喝一声一拳捣出,仿佛连空气也为他的拳头所分开一般,“呼――”声大作,硬碰硬的迎上青年军人的攻击。以黑衣保镖为圆心点,直径三四米圆圈内的所有青草都被狂烈的劲风连根拔起飞了出去,‘露’出那黄褐‘色’的土地! 这一下倒是黑衣保镖吃了大亏,毕竟是以有心算无心,以有意对无意,以仓促还手对上蓄意偷袭,让青年军人有机可逞,瞬间欺身靠近,展开了狂风洗礼的攻击。 手掌破空如刀,凌厉异常,仿佛连钢铁也能斩断…… 但是,手刀却在途中停顿了,黑衣保镖的左手抓住了青年军人的手刀。只见他盯着青年军人道:“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限度,你搞清楚适可而止啊~~” 青年军人还在惊诧黑衣保镖抓住了手腕,黑衣保镖已经做了一个令人难以想像的动作,他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青年军人的这只手臂,然后双脚跳了起来,将大‘腿’盘缠在青年军人的这手臂上。身体一扭,青年军人的一只手臂自然无法吃得住黑衣保镖整个身体的重量,脸朝下的被压翻在地上,手臂让黑衣保镖以反关节的方式压制住。 然后,黑衣保镖的双臂锁死青年军人的这只手的前臂,双‘腿’盘在这只手上臂上猛力‘挺’直了腰。 只听“喀嚓”一声,青年军人的这只手臂的肘关节被黑衣保镖以相反的方向硬生生的扳断了。 锁臂十字固?柔道秘技? 错,这是跤术秘传!! 黑衣保镖嘿嘿的笑了一声,放开了青年军人已经折断的手臂,身体一转,骑到了青年军人的背上,从背后缠住了青年军人的脖子,‘阴’冷冷的道:“你不是要和我以生死来分胜负吗?那我就成全你好了,我有一招扭断对手颈椎的方法你有没有试过,我让你尝试一下吧!” 双臂一扭,青年军人的脑袋歪了过去,眼看颈椎就要被折断,黑衣保镖突闻脑后风声,却是青年军人的一只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踢到了他的背上,将他踢了下来。 青年军人垂着断了关节的胳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 “小子,我是轻估了你,才招致这种败绩。[..tw超多好看小说]但是你没有下一次的机会,虽然断了废了一只手臂,但我还有另一只手臂和双‘腿’,完全可以打败你。我要让你明白,弱,是永远不可能战胜强的!” 青年军人的脚尖如锥,‘射’向黑衣保镖的腹部,速度之快,可真称得上快如闪电。 “噼哩啪啦”一声密集堪比鞭炮的气劲爆鸣声后,两人再次急速‘交’错开来,于空中再次一旋一折而回,继续飞速的‘激’撞在一起,‘激’烈的战斗惊心动魄,‘激’‘荡’开来的狂猛劲风都让地面连续颤晃,仿佛山崩地裂一般。 青年军人被折断一臂,行动多少受点影响,不过黑衣保镖也没有乘势强攻,反而选择了一沾即走的战斗方式 旋即高高跃起,与此同时对面的青年军人同样跳了起来! 空中的两人已经又翻翻滚滚的腾空飞起七八米“嘭嘭嘭嘭!”一连串的闷响声中,拳脚在瞬间‘激’碰了无数次,呼啸的劲风撕裂了空气的平静,拉扯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漩涡,而每一个个的漩涡最后又形成了一道道的龙卷风,飞旋着,吼叫着,朝着四面八方迸散开。 ……狂烈似奔雷。迅捷如疾风,其无匹的凶悍气势笼罩了黑衣保镖所有闪避的空间,强大而暴虐的气的力量带着其后灰‘蒙’‘蒙’的长长尘埃焰尾,如开天巨斧般朝着黑衣保镖当头劈去…… 忽然身影一顿,青年军人突然停止了狂暴的攻击,猛地主动后退三米,微微吸了一口气,双眼电‘射’出两道厉芒,与此同时双臂大展,之前的伤势对他好像全无影响一般! 一瞬间,青年军人的右手肌‘肉’隆起,筋骨贲张,看起来刚劲有力,身体内的气加速循环,绕着左臂形成一米长的十道凝缩能量尖刺。 气沉如渊,青年军人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炙热,毫无疑问这一招是他的绝招之一,平时甚少出手,甚至有可能是尚未晚完善的绝招,只看这一招的蓄力时间之长就能感觉到了。 一阵隐隐的仿佛雷鸣的闷响声缓缓传来,对面的黑衣保镖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寒,无形的危机感觉从心底缓缓升起,这并非玄幻描写,而是来自于一个顶级高手的灵敏直觉!! 下一刻,只见一道金光悍然彪‘射’而出,霎时间穿透了数道劲气防御,其威力几乎可以用无坚不摧来形容!! 黑衣保镖没能躲开,尽量他能看清青年军人的攻击,但是身体的反应速度却跟不上他的思想。 腹部一疼,青年军人的脚尖几乎如刀子一样刺进了他的腹部。 这一瞬间,黑衣保镖弯腰向将前一抱,双臂抱住了青年军人的这只脚,冷冷的道:“你脚虽然踢得很快,收脚却太慢了!” 双脚再次离地,这一次却是盘住了青年军人的这是‘腿’,整个身体压了下去。 锁‘腿’十字固? “好!”一个围观的家伙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些都是其他黑衣保镖,要是他的同伴像刚才那样折断青年军人这只‘腿’,那青年军人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战了。 却见青年军人被压翻在地上,另一脚却抬了起来,一个斧式劈踢重重的向黑衣保镖砸下,口中吼道:“小子,你不可能还有一次机会!” 眼看这斧式劈踢就要砸到黑衣保镖的脸上,黑衣保镖的头脑中再次闪过应变的招式,死死的抱着青年军人的这只‘腿’扭身一滚,斧式劈踢只是砸到了黑衣保镖的肩背上。虽然被砸得差点又吐血,但是青年军人的这只‘腿’却成功的让黑衣保镖扭断。 青年军人凄厉的惨叫令围观众人们个个‘毛’骨怵然,转瞬间他已经被黑衣保镖‘弄’断了一臂一‘腿’。 正常来说,到了这份上什么打斗也结束了,就算是修真者的体魄再强健,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的,可问题是这明显不是什么正常的打斗。 上是如此严重,青年军人却好像全无所觉一样的重新站起来,自己动手径自在肢体断面上一抹,旋即一道火光划过,焦臭的味道和拳风同时再次响起!! 一连串的闷响声中,拳脚在瞬间‘激’碰了无数次,呼啸的劲风撕裂了空气的平静,拉扯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漩涡,而每一个个的漩涡最后又形成了一道道的龙卷风,飞旋着,吼叫着,朝着四面八方迸散开。 “三战”至刚攻击的结果是,黑衣保镖被击中了几拳,‘逼’退了几步,但是黑衣保镖的韧‘性’太强,那个青年军人始终无法一鼓作气将黑衣保镖击倒,结果锐气一过,黑衣保镖就开始反击了。 左右开弓连环四拳旋风般的落在那个青年军人的脸上,然后重重的一定高段横鞭踢击对着那个青年军人的太阳‘穴’扫去。 两人的动作一会儿是快若闪电,‘交’错起落,如影随形,眼‘花’缭‘乱’,可是突然间却又变得无比缓慢起来,一招一式也能看得到轨迹了,只是千万不要以为这样一边就不在‘精’彩,实际上这样的缓慢之战,反而更加凶险起来…… “嗵嘣”的两声,黑衣保镖的拳头打到青年军人的腰眼上,而青年军人的转身一脚却踢到了黑衣保镖的‘胸’口,两人同时倒退。居然打了个势均力敌。 却见青年军人的脸‘色’发白,动作也缓慢了起来。显然是黑衣保镖在他腰眼上打的一拳伤得他不轻。反观黑衣保镖,‘胸’口被青年军人踢了一脚,不但若无其事,反而因为愤怒令拳脚的攻击更凌厉了,论身体的强度和抗击力,青年军人果然不如黑衣保镖。 “嘭――!”一声惊心动魄的暴响声中,暴散开来地气劲席卷了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周围的树木与石土被突如其来地强大劲风给吹得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可想而知,这到底是怎样的场面! 下一刻在空气中‘波’澜‘荡’漾,一道身影出现在世人眼中,只见他迅若闪电般的拔地而起,扶摇直上七八米,双手如同如同利爪,朝着黑衣保镖的后背攻去。 ……“轰!”一大片尘土如同沙漠风暴一般席卷周边,风吹树倒,地面坍塌,然而下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忽然的浮上心头……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但是就在两脚快要相遇的那一瞬间,黑衣保镖陡然将脚收回去了!! 这一下明显大出青年军人意外,可是他却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攻击,向下落去, 这时只见黑衣保镖身体一动,转身,闪电般冲上前,在瞬息间靠近了青年军人身板,紧跟着身体一转,拳头向下直直的击向青年军人的下腹部。 霎时间,青年军人顿时面‘色’大变!!只见对面的黑衣保镖仿佛化身成了一只恐怖的怪兽,就这样张着血盆大口,向他直直的扑了过来,那气势仿佛有着无边凶威,令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青年军人见势不妙,连忙冲了过来,竖掌如刀,向下直劈,掌力劈在空气中,好似真的有一把大刀在空气中挥动发出金铁震‘荡’的刺耳鸣声。 一下砍在黑衣保镖绷紧的长舌头上,一劈,一压、一拖、一拉。 嘣!~ 仿佛琴弦绷断之声,青年军人手上一震,黑衣保镖断开的舌头猛地弹回嘴中,满嘴是血的黑衣保镖,痛苦的嚎叫起来。 这手功夫乃是八卦手刀的拖刀劲,一劈一压一拖一拉四重劲扭在一起,一气呵成,就算是坚硬的水泥地板也能拖拉出深深的沟槽! 不过这样的攻击吗,对付黑衣保镖却有些儿戏了,只见黑衣保镖的双臂猛地挥出,如同弹出两把如砍刀般的甲状物,坚硬而锋利,一下子又朝青年军人扑了上来,身形未到,那猛烈的劲风已经吹得青年军人如要跌出去一般。 出人意料的,青年军人面对黑衣保镖的猛恶声势,并没有退后闪避,而是全身猛力一抖,如同老熊抖虱、又如雄鹰振羽。 全身上下筋骨齐鸣,接二连三的炸响连番迸发,顿时,空气也随着震‘荡’起来,一股无形的劲风散发开去。 借着这一抖,青年军人刺‘激’了全身气血加速循环,把所有潜力都‘激’发出来,紧接着,他进步一踏,脚卷旋风,拳带风雷,携带无匹气势,直向黑衣保镖冲去。 双方的威势,巨大的爆发力,令在场的其他人无不变‘色’。 嘭! 就如同火星撞地球,双方这一撞,就像猛然炸开一个震天大霹雳,震‘荡’得整个空‘荡’‘荡’的月台回声嗡嗡地大响。 “吱呀!” 首先狠狠地跌飞出去的竟然是那黑衣保镖,原来青年军人在双方即将对撞时身形诡异一拐,犹如穿‘花’‘插’柳,居然从黑衣保镖的双爪间刻不容缓地侧身挤进去,而他全力一拳,却以一股沛莫能御的炸劲轰到黑衣保镖的脑袋上。 然而也在这瞬间,他的前‘胸’后背同时飙出一道鲜血,黑衣保镖的利爪始终还是把他伤到了。 青年军人这拳即使是钢铁也会打出深印来,黑衣保镖挨了这下,差点脑袋都被打得稀巴烂了,顿时一阵头晕,深褐‘色’的血顿时流淌下来。而青年军人右手的铁钩还雪上加霜地够在他脖子上,再一个拖拉,顿时在他的后脑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沟槽。 但即使受到这样的严重伤害,凶兽仍然是凶兽。 “嗷……”近乎非人的吼叫仍然响在众人耳边,只见黑衣保镖就地一个翻滚,脚一蹬地面,又朝着青年军人直冲过来。 青年军人骤然爆发的一拳,已经几乎把他的所有‘精’神气给爆发出去,加上又受了不轻的伤,此时已经没有再与黑衣保镖直接对抗的体力,此时只得将身形一缩,又是猴子缩身,又是驴打滚,在黑衣保镖利爪加身的瞬间,逃避出去。那锋利的一爪掏在人造大理石的地板上,火‘花’四溅中硬是削出几道深槽。 黑衣保镖后肢一颠,高高跃起三米来高,朝着青年军人滚出的方向猛扑下去。 青年军人心中叫苦,只得又向前急窜闪避,谁知身形一动,双‘腿’竟然被卡住,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 回头一看,只见双臂已被废的黑衣保镖竟然施展关节技,用双‘腿’死死卡住青年军人双‘腿’,那狰狞扭曲的面容上分明写满了“一起死”三字。 骤变突起,青年军人随机应变,干脆整个人顺势躺了下来,双‘腿’一夹,反而把黑衣保镖双‘腿’夹住,运起腰力,‘腿’一搅,在黑衣保镖‘腿’骨折断的咯吱声中,竟然把黑衣保镖搅得整个人从地上翻滚飞起。 可谁想到这时候,黑衣保镖居然双臂同时暴起,猛的向前挥出! 顿时,“碰!碰!碰!”一阵脆响传来,黑衣保镖没有任何套路可言,双拳左右开弓,勾拳、肘击、‘腿’踢,眼‘花’缭‘乱’的攻击没有任何阻隔,全部落在青年军人的身上,双‘腿’还时不时的还闪出了道道电流,实在是让青年军人‘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不过也不是真的全无还手之力, 下一刻,青年军人的身影飘渺而至,在黑衣保镖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展开了迅猛的攻击。青年军人速度飞快,举起右手,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弧度,开天辟地一般,凌厉的攻向黑衣保镖。 见此情景,黑衣保镖忽然重拳出击,然而这时候,青年军人的整只手臂忽然肌‘肉’隆起,右手豁的卷成拳头,劲力所达,从手腕到指骨绷的笔直,血‘肉’之手在一瞬间仿佛化为了刚筋铁骨,在一声极为短促的尖啸中,就这样闪电般击向黑衣保镖的身体左侧,刚猛绝伦,务求一击得手 黑衣保镖这时眼清目明,看他拳来,本能地侧身换膀,右手腕一挂青年军人的腕子,左手钉捶就顺他的臂下直击他的腋窝,他似乎已经预见了青年军人的失败,冷笑一声,速度竟然又加快了一拍,一记奇快无比的直拳,正面击中了青年军人的腋窝! 这一钉也没有留手,只听一声闷响,青年军人身子一颤,他的腋窝虽然也练过,但这些薄弱地方再练也会比其他地方弱些,这一钉虽然不足以伤他,却也让他痛彻心肺。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喝,身体一时也没了反应。 黑衣保镖一钉得手,身子却停,右脚上步,憋在青年军人的右脚外,右手顺势往下一击,连拍带捞就卡住青年军人的脚后根,左‘腿’就如毒蝎卷尾一样挑起来,正是红拳中错步打错跤的美‘女’照镜‘腿’。 青年军人就感觉自己的脸上被铁板拍中一般,在爆炸‘性’力量的冲击下,他的双手凝聚的红‘色’光芒剧‘乱’颤着,他都差点就掌控不住这体外凝聚而成的气团了,即便如此,其上的力量也被黑衣保镖给轰散了大半,双‘腿’虽未离地,可身体却在强大力道的冲击下重重的向着后方跌落出去! “哧溜――”青年军人贴着地面朝后滑行出十几米远,嘴角溢出鲜血,待到他完全停止了滑动的身体后,气团再也控制不住,被迫消散在空气中。 原来在之前一刻,他完全被黑衣保镖左右开弓四拳打闷了,对黑衣保镖的高段鞭踢没有半点反应。结果,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那个青年军人的左侧太阳‘穴’上。那个青年军人不但人飞出了战斗圈外,还干脆的昏死了过去。 “哧溜――”青年军人贴着地面朝后滑行出十几米远,嘴角溢出鲜血,待到他完全停止了滑动的身体后,气团再也控制不住,被迫消散在空气中。 原来在之前一刻,他完全被黑衣保镖左右开弓四拳打闷了,对黑衣保镖的高段鞭踢没有半点反应。结果,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那个青年军人的左侧太阳‘穴’上。那个青年军人不但人飞出了战斗圈外,还干脆的昏死了过去。 任务……失败了…… …………………………………… ………………………… ……………… 有人成功回归,有人任务失败,还有人则是完全在看戏…… “我说方元,你确定原著里面那个什么基比安真的死了?那这是什么情况?!”孙小乙贴着方元的耳朵大声吼叫着,脸上全是一脸惊讶。 在他身边,方元闻言只能无语的翻个白眼,我和你是一起下来的好不好,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就在方元等人面前,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乌鸦座白银圣斗士基比安这时候正生龙活虎的指挥着自己的宠物,一只巨大无比的妖兽乌鸦,和一个穿着一身淡蓝‘色’圣衣的中年人战成一团。 “这……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好像没见过这个圣斗士?”孙小乙又说话了,满头雾水的样子。 方元其实也不认识这个圣斗士,反倒是周舟这时候忽然迟疑着说道:“等等,他……他好像是水晶圣斗士?!” 水晶圣斗士?tv的原创人物?众人闻言顿时一愣,而这时候双方已经‘激’战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兽吼暴起――没错,就是“兽”吼――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运气确实不错,他居然遇到了乌鸦星座基比安最喜欢的守护神兽雷兽噬魂,而且还是出于发情期正在爆点的雷兽噬魂。 不用说,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在雷兽噬魂的攻击之下,猛然就被击退开来,身上几股血‘花’飞溅开来,伤势还不至于让他不能战斗,但是对于发挥也是一定程度的打了打折扣。 不过雷兽噬魂硬生生吃下两人攻击,也不可能真的全无损伤,口中缓缓浮现一丝淡淡的血液,看样子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音刃轰炸也不是那么的简单,当然这种伤害对于雷兽噬魂还是远远够不上威胁。 “砰”无视着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攻击,雷兽噬魂冲到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身前,随着毫不留力的攻击,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与雷兽噬魂双双震动了一下,巨大的爆响声从空中迸‘射’出来,以雷兽噬魂的实力可是远远超出了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战斗力,这次硬撼毫不疑问,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处于完全的弱势。 丝丝的鲜血从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嘴角慢慢的溢了出来,其身体也是被轰的狂退不已,看情况雷兽噬魂一点也没有保留他的实力,否则的话以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提升的战斗力也不会这样简单的就被击退,不过事实就是如此,雷兽噬魂没有打算放过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这个在雷兽噬魂心中最有希望成为超级赛亚人的人,只要一想到这里,雷兽噬魂杀意就陡然爆发。 “嗤~~”一声怪叫,雷兽噬魂紧紧跟着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身影,泛着金属光泽的长尾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是显得非常冰冷,强大的攻击,毫不掩饰的力量以及惊人般的速度,这些结合在一起,造就了雷兽噬魂强大的攻击,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虽然想要挡住雷兽噬魂的攻击,不过有心无力,战斗力之间的差距往往可以决定一切,奇迹的诞生也不会时时刻刻的产生。 “轰”雷兽噬魂轻巧的躲过了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攻击,身影一晃,出现在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右侧,随着隐蔽快速的一击,那股惊人的力量透过体表传到了内脏,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喉头一阵滚动,喷出殷红的鲜血,缓缓飘散。 “不好”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受到雷兽噬魂的攻击,身体在短短的时间又受到了伤害,战斗力在一定的程度上已经大打折扣了,那么想要击败雷兽噬魂又谈何容易。 击败?或者能逃走就不错了吧! 很快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又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摇头失笑起来,在这样的战斗中都能走神,他可是真佩服自己啊! 看着紧紧跟上来的雷兽噬魂,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眼神豁的闪过坚定的目光,神情没有丝毫的放弃或者颓废,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性’格就是这样,即使面临死亡也不会退缩。 “吞天印!!”再一次解开了师‘门’秘术,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心中默默的念道,想要击败雷兽噬魂或者说想要安全逃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如果想要靠此时的力量,不想说击败或者杀死雷兽噬魂,自己就可能丧命在雷兽噬魂的身上,无论如何都是死,还不如拼一下,也许可以击败不可一世的雷兽噬魂,结果如何,只要努力过就行了…… “喝!”一道红光飞速跃动,如同一蔟姹紫嫣红的霞光,围绕着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所在的位置,不断的变换着方向。 “咳......”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呕了出来,身上不断传来“劈啪”的声音,这不是别的,正是雷兽噬魂在用肢体接触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身体时,所发出的‘肉’质声,可见雷兽噬魂的攻击是多么的速度,出手的频率是多么的惊人! 这时候,吼得一声,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口中发出了怪叫…… 在这个时间,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已经顾不得身体是否承受的住超越极限的吞天印,但是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明白只有这样或许还可以与雷兽噬魂有一拼之力,心中念头闪过,毫不犹豫超越极限的力量使用了出来。 下一刻,地面忽然摇晃起来,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脚下,撕裂出无数条缝隙,向周边快速的蔓延开来。土砾、沙石在一瞬间飘忽不定,如同失去了引力一般,开始漂浮在半空之中,接触到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身上覆盖的气焰后,一瞬间飞灰湮灭,化做糜粉。 突兀的,一股绝强的气势从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身上释放出来!那气势无比强大,让高宠感到心中压抑万分! 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双手握成拳头,不断的向外面汇聚着体内积压的气,那冰冷的眼神,仿佛正在扑向猎物的豹子的目光一般,看起来凶狠无比! 寒气渐渐从心底升了起来…… “神力爆发!”只听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大喝一声,全身的肌‘肉’隆起,青筋凸现,包裹着身体的红光拉紧、收缩,然后再释放,如同烈日朝阳一般,照耀着天地!! 紧接着只见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身体的青筋莫名的浮现了起来,粗壮的肌‘肉’更是鼓动膨胀了起来,细微有些血红的‘毛’孔也缓缓出现,不过即使这样,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凭着那不断训练后,坚韧顽强的身体还是承受住了这次超越极限的力量。 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可以感受到身体中的气大了许多许多,可是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也非常的明白,自己这个状态不能维持多久,这个超越极限的力量,已经让身体濒临崩溃的状态了,只能速战速决,现在的时间极其重要。 “汹”强大可怕的气息缠绕在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四周,空气一阵的压抑,仿佛世界末日的来临,给周围增添了几丝恐怖悲凉的氛围。 轰的一声巨响!! 下一秒,雷兽噬魂的身体仿佛高速坠落的陨石,伴随着一声巨响,烟雾缭绕,灰尘飞溅,大地明显的颤晃了一下,雷兽噬魂脸‘色’难看,整个人陷入了泥土当中。 屈辱!赤‘裸’‘裸’的屈辱!雷兽噬魂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变态的对手,竟然没有因为任何的理由,就稀里糊涂的展开了这场‘激’烈的战斗,而且凭他堂堂灵兽的实力,竟然不能奈何得了这个不知来历的人类,而且还被如此惨痛的揍了一顿,可以说这是雷兽噬魂生平最大的耻辱! 雷兽噬魂狂啸起来,带着明显的疯狂的气势,而这时候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瞬间身体四周的气陡然爆发出来,眼神冰冷的朝着雷兽噬魂望去,右手握拳以雷霆之势向雷兽噬魂猛攻而去,而此刻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力量比刚才已经大了很多很多,因为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也是感应到雷兽噬魂此时的战斗力确实完完全全的暴增,所以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也不打算留有余力。 “砰”强大的声音震天彻底,完全的对撼,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与雷兽噬魂紧紧的拼在了一起,双方一时僵持住了,势均力敌吗?不是,此刻的雷兽噬魂还是面带自信的笑容,不过跟整张充满杀意的脸合起来确实有些诡异。 “嗷嗷嗷~~”雷兽噬魂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狰狞的面容动了动,长尾上的力量疯狂了增加了倍数,在如此大的力量之下,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已经挡不住雷兽噬魂的攻击,随着身体的暴退,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脸‘色’也是瞬间转白,空中溢出了淡淡的血液。 本书来自l/25/25009/ 235.第235章 0232 “砰”强大的声音震天彻底,完全的对撼,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与雷兽噬魂紧紧的拼在了一起,双方一时僵持住了,势均力敌吗?不是,此刻的雷兽噬魂还是面带自信的笑容,不过跟整张充满杀意的脸合起来确实有些诡异。(..tw$>>>棉、花‘糖’小‘說’)。wщw.更新好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嗷嗷嗷~~”雷兽噬魂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狰狞的面容动了动,长尾上的力量疯狂了增加了倍数,在如此大的力量之下,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已经挡不住雷兽噬魂的攻击,随着身体的暴退,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脸‘色’也是瞬间转白,空中溢出了淡淡的血液。 “厉害,真的非常厉害……”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喃喃的自语道。 因为在刚才的攻击中,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已经把身体全部的实力发挥了出来,可是结果还被雷兽噬魂轻易的击退,可以知晓雷兽噬魂刚才说的也是实话,他的实力真的已经增加了数十倍,完全超越了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此刻拥有的力量。 “嗷嗷嗷~~”雷兽噬魂再吼一声,看着紧紧盯着它的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巨口一张,一股夹杂着强大气的光柱爆‘射’向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不过雷兽噬魂没有停止,口中无数烈焰雷光喷涌而出,虽然攻击不是很厉害的招式,可是战斗力比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更高的雷兽噬魂所发出的可不能小觑,毕竟无论怎样,实力决定一切,实力强大的人简简单单的攻击也是蕴含着大力量。 “砰砰……”无数的雷光烈焰不分方向完全涌向了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数以百计的雷光烈焰早已把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所在的区域覆盖住了,而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也只能靠着自己感应气的本事,在小小的空隙中躲开雷兽噬魂的攻击。 雷兽噬魂的这种吐息虽然不能让水晶圣斗士所罗‘门’重伤,不过积少成多,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也不想被击中,否则被这些雷光烈焰扫中,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也不会好过,实力的差距让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没有无谓的耗费身体中的气,虽然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身体的防御力惊人,不过这也是对相差无几的敌人来说,战斗力相差极大的两个人还是可以让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受到重伤。 “嗯”刚躲过雷光烈焰攻击的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毛’孔突然的紧紧缩了起来,朝着上方一看,雷兽噬魂那巨大的身躯已经‘逼’近而来,而且其手中的力量更是强大的可怕,即使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与雷兽噬魂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其手中蕴含的气与四周凌厉的气劲还是让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有一瞬间的窒息。 “呼”水晶圣斗士所罗‘门’重重的吐了口气,躲避的时间已经没有了,而且以雷兽噬魂现在比他更加强大的力量,速度应该也是极其迅速,种种原因加起来,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没有躲闪,身体不降反升,与雷兽噬魂硬撼在一起。 随着巨大的声音,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整个身体朝着地面投‘射’而去,狠狠的陷在了地面之中,刚才的‘交’手,以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失败的结果告终,可是雷兽噬魂可不会结束自己的攻击,身影一个翻转,冲向了水晶圣斗士所罗‘门’。 但是让雷兽噬魂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借助这一击的机会,水晶圣斗士所罗‘门’随即身影一闪,居然地遁而走,再次从它面前逃出! 顿时,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从心底冒了出来,望着水晶圣斗士所罗‘门’逃走的方向,雷兽噬魂狂吼起来,它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戏耍过呢!! 砰!砰!一连串急促的破空声,雷兽噬魂巨口膨胀,一道道雷光烈焰犹如一颗颗呼啸袭来的炮弹,充满了惊心动魄的爆发力,每一次挥拳都足够让周遭的气流变得如同刀刃一般尖锐,刺耳…… 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脚下连续腾挪,身影灵活的闪避着雷兽噬魂的追击,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如果被它铁定会头破血流!! ……就在刚才,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再次”戏耍了这只怪兽,借助它的攻击顺利地遁而走,简直等于狠狠的‘抽’了它一个嘴巴…… 但是这怪兽不愧是怪物,就算是这样细密的安排,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还是没能跑出十里就被它追上了,这次雷兽噬魂似乎已经怒极,一见面就是下手狠杀,在没有丝毫之前那样戏‘弄’猎物的感觉! 另一边,乌鸦星座白银圣斗士基比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然出现,虽然没有直接上阵,却在另一边利用道法帮助自己的伴生灵兽,一道道火光,以及地面突然凹陷下去的泥沼术,如同变戏法一样,让人目不暇接!如果不是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利用双倍吞天印产生的力量,硬生生的接下了一招又一招,只怕早已被击杀当场! 事实上,在双倍使用吞天印后,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绝对有实力将眼前这两位击杀,不过却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他还要留着有用之身,自然不能这样做! 可是如果不出大招的话,就要慢慢的和这两“人”周旋,这样倒是也能将他们一一击倒,可是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心中自知,双倍吞天印的力量绝不是他能掌握的,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他必死无疑,所以想来想去只有全力逃走,绝不能和他们纠缠太久! 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坚信,只要到了凤首城附近,那个臻国国君听到消息一定会派人前来查看,到时候自己就安全了。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也是来自于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这段时间对那位臻平公的观察…… 轰轰轰~~跳跃翻腾之间,树林间的一切,坍塌崩溃,眼看着一棵棵大树,在雷兽噬魂庞大的身躯撞击下,拦腰这倒一片,地面上更是尘土飞扬,沙石飞‘射’...... 从雷兽噬魂口中‘射’出一滩滩具有腐蚀‘性’的雷光烈焰,接连不断的朝着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落脚的地方‘射’过来,让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不断的应付着他们攻击的同时,还要慎重的闪开这些要命的毒焱! 至于雷兽噬魂,则与墨谵妄配合默契,双方一水一磊,合成了极强的‘混’合法术,威力提升数倍!并且,停歇下来的时候,她手中那把长刀也没有闲着,带着凌厉的锋芒,不断斩落,看起来十分有章法...... 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再这么下去,不要说吞天印的效力是否会退去,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很难保住!两“人”组成的阵容,超出了他的想象,居然能够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力,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闪躲攻击的同时,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挥汗如雨,脑子里面却在想着如何来改变现在被动的局面,让自己摆脱这种苦恼境地! 轰!雷兽噬魂的巨爪,落在地面上,制造出一个硕大的坑‘洞’,而坑‘洞’周边,则裂出无数条长短不一的纹路,看起来十分惹人胆颤...... 水晶圣斗士所罗‘门’险险的脱身,身影从攻击的范围中逃脱,速度飞快的移动,让对手穷追不舍! 树林间,时不时传来惊人的爆炸!烟土好似浓郁的雾气,始终没有从这片树林中散去,只见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一路过来,不知道有多少棵大树化成了飞灰...... 可恶!咬牙咒骂一声,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借助着右手闪烁的雷光,一拳击碎迎面飞来的火球,脚下一踩,整个人离弦而出,在他离开的同时,喷洒的毒焱瞬间腐蚀掉那片湿软的土地... 体力开始下降!真气内劲不断衰竭!更重要的是,吞天印模式的时间限制快要到了!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感觉到危机感越来越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就在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刚刚避开乌鸦星座白银圣斗士基比安的长黑‘色’死亡弹,横移数米的时候,却没有料到,雷兽噬魂泰看准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速度下降,敞口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死亡光团跟了过去! 那光团闪烁着丝丝雷光,虽然无声无息,却给人一种危险之极的感觉…… “可恶”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狠狠的咬了咬牙,冰冷的眼神盯着从天而降的黑‘色’死亡弹,眼神闪过莫名的光芒,那是豁出‘性’命的意味,雷兽噬魂这个黑‘色’死亡弹实在是太强了,如果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没有相当的自觉,根本不能挡住这个招式,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知道这次真的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也是难得的生存,不过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不会后悔,但是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更加会拼命,这正是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品行与‘精’神,不会被周围的挫折左右情绪。(..tw棉、花‘糖’小‘说’) “爆气”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嘴角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已然拼命,身体也陡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周围的空间也是凝固粘稠,金灿灿的光芒在周围倏地闪现出来,身体附近围绕着让人窒息的味道,脚步在地面之上踏出了丈许的深坑,凌‘乱’的石子都在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爆发的时候纷纷化为齑粉,手臂不断浮现出青‘色’的经脉,筋‘肉’也是鼓起了许多。 拼命,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没有选择,如果不反抗的话,那么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一定死定了,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本身的‘性’格不永许自己等死,即使身体重伤,或者丧命,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雷动翻山炮~~~~”当蓄势已久的气到达顶峰的时候,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也使出了自己最厉害的招式,胜败在此一举,虽然希望也是极其渺茫,不断汹涌的白光从手中弥漫开来,最后一丝丝闪电纠缠在白光之中。 “轰”沉闷如同惊雷的声音响起,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爆发出了此时自身最大的潜力,而雷动翻山炮更是狰狞万分,直径丈达几米的能量弹此时威势凌厉,声势仿佛不下与雷兽噬魂的黑‘色’死亡弹。 “嗤……”白光与黑光在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头顶数米之外纠缠在一起,而两股巨大的能量弹‘交’击在一起,散发出强大的冲击‘波’,周围还耸立的山峰都被扫‘荡’一空,如同黑暗与光明的两面给那美克星增添了诡异的气氛,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嗯,”半空之中的雷兽噬魂皱了皱眉头,他感到下面的那人实力好像暴涨了许多,否则自己的黑‘色’死亡弹根本不可能被挡住,想到这里雷兽噬魂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手臂在虚空微微向下按去,与雷动翻山炮对峙的黑‘色’死亡弹猛然暴增了几倍,刚才的雷兽噬魂根本没有发挥真正的实力,雷兽噬魂此刻的实力太可怕了。 “噗……”汨汨的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眼瞳布满血丝,一眨不眨的望着头顶的黑‘色’死亡弹,虽然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已经豁出‘性’命,可是黑‘色’死亡弹的强度已经猛增了几倍,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拼命也只能在刚才顶住,不用说现在雷兽噬魂想要致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于死地,这黑‘色’死亡弹的威力与强度已经不是现在的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可以抵抗的。 “轰”一阵地动山摇,一个百丈左右的坑‘洞’出现在雷兽噬魂的眼前,而‘洞’‘穴’的四周更是泛着死死的电光,地面瞬间倾斜了一些,一阵黑‘色’死亡弹涌动,似乎有沸腾的岩浆从地底冒了出来,给这片惨烈的战场增添了几分恐怖。 天空突然‘阴’暗了起来,不断闪烁的雷电在云层中跳跃,偶尔几道银白‘色’的闪电给这颗星球带来了几丝狰狞与恐怖,而半空之中,飞‘射’崩裂的气劲,让空气都仿佛撕裂一般,“撕拉~~”每一下撞击,刺耳的声音就咆哮而起。 凛冽的黑‘色’死亡弹光瞬间照应在水晶圣斗士所罗‘门’那张微微变‘色’的脸孔上,下一秒,携带着下劈的巨大力道,朝着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身体,猛的轰了下来! 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知道自己已经躲不开这一次攻击了,因为黑‘色’死亡弹下落的速度太快,而且与他身体的距离逐渐的缩短,想要完全的躲开,根本不可能!但是保证自己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还是能够做到的!于是,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水晶圣斗士所罗‘门’控制脚尖点地时候的重心,向旁边横移,借助侧身的惯‘性’,让开了‘胸’口要害...... 另外他还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竭力用自己的道法将着黑‘色’死亡弹包裹住,让它不能爆炸!! 不能爆炸的黑‘色’死亡弹一样可怕,但是却只是可怕而已…… “嘶!”黑‘色’死亡弹轰然而下,直接撞在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肩膀上面,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流血如柱!迸溅的到处都是! 好疼!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感觉自己的肩膀,疼痛难忍,似乎血‘肉’被这一黑‘色’死亡弹,削去了一块...... 当追击而至的雷兽噬魂,刚刚扬起长尾,见此情景突然动作呆滞,看上去好像傻了一样,它是实在没有想到,水晶圣斗士所罗‘门’还有这样一招!! 而水晶圣斗士所罗‘门’却偏偏看到了这一幕!双眼冷光一闪,水晶圣斗士所罗‘门’紧紧握住拳头,脚下步伐窜出数米,突然扭转身影,朝着雷兽噬魂的位置,快速奔去! 机会!水晶圣斗士所罗‘门’一面奔跑,一面躲闪着四面八方的攻击!而双眼,却始终凝视着雷兽噬魂,脸上挂起一抹冷淡的微笑! 灵兽到底就是灵兽,有些时候它终究不是人…… …………………………………… ………………………… ……………… 就在他们这一场‘激’战的同时,山顶‘女’神的豪宅中也突然爆发了一场恶战,这其实并不奇怪,主神不会让任何人轻易过关,只是难度大小而已,丁默等人所求甚大,自然过关难度也无限提高;其他新人只是打算‘混’过这一场任务,不过他们同样要经过一些考验。 只不过他们的考验,更多的是用“站着看”这种方式…… ……“砰!”巨响声中,楼面暴碎,残屑飞溅,地上被他狠狠的冲出了一个浅坑;而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坑之后,借着强大的反震力弹起了一米多高,空中的他一‘挺’腰,向后翻落,一手支地,一手背后,半跪在地上……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心中顿时翻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原以为那个天马座是个特例,却没想到这些该死的青铜后辈们居然都这样厉害,但是很快不服输的天‘性’又在他心里冲起! 之前因为得到某些情报,让他在和天马一战中仅仅重伤脱身而不是像原著中战死当场,接着他假装战死暗自前来偷袭城户沙织,谁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个瞬!! 该死的东西!! 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的种种顿时被他从心中第一时间赶走,暴吼声中,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铁肘在半空中呼啸起来,就这样重重的向着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砸去。 指指开碑裂石,掌掌劈梁断柱,地面寸寸碎裂,****飞溅,几十米面积的地面的地板有大半多数都毁在了两人无情的拳脚下,烟尘弥漫中,只能见到两道模糊的影子了!!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着四周扩散开去,地面仿佛投入一块石头的水面一般,尘土‘激’‘荡’,一圈圈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 那双可以摧金裂石的铁肘,刹那间的爆发,仿似天神的震怒,更像大海的咆哮,暴虐而疯狂,湍急中充斥着无尽的毁灭。 几乎在一瞬间,光芒爆起,如虚似幻的五道光影奔腾流泻、一去千里,在敌人的拳影及身的瞬间,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身体迅速的模糊成一团,双手之间的锁链舞动如死亡镰刀,化成一道绚烂夺目的光影以闪电般的恐怖速度攻击过来。 ……就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使出星云锁链杀招的同时,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只来得及用双臂一架,紧接着便被震飞了出去,索‘性’的是,自己离着擂台的边缘还很远,跌飞五六米,落到地上,脚下“蹭”“蹭”连退几步,竟然还没有退到擂台之下…… 而此刻,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身形,却也如影随形一般的跟了过来,拳势如同猛虎下山,向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头顶砸了过来。 莫说是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便是一块石碑,面对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这气势如虹的一拳,也要支撑不住,顷刻便要粉碎! 周围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处于劣势的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竟然瞬间靠着敦厚的桩功,反败为胜,接连几招,都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更是用出了至刚至猛的一拳,立判胜负! 面对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泰山压顶的一拳,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脸上忽然现出了一丝决然,一咬牙,双手猛然向着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一拳撩了过来。 “嘭!” 就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拳头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手臂接触的一刻,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陡然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犹如针扎一般的疼痛。心中一惊,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下意识的收回了三分力道,同时脚下步法连动,瞬间便退出了三步,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惊骇。 “明劲打人如锤砸,暗劲打人如针扎,这是……暗劲勃发?!” “暗劲,暗劲,没想到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竟然练通了暗劲,内劲可以从手臂处透发出来伤敌,看来刚才,我还是有些轻敌了!”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连退了三步,用左手‘揉’了‘揉’右臂,缓解了一下右臂针扎一般的疼痛。 暗劲伤敌,虽然穿透‘性’很强,但实际的威力,却比明劲还要差一些。高手对战,一般来说,只有明劲起不到作用的时候,才会用暗劲。而且使用暗劲十分耗费内劲,一般初入暗劲的高手,往往施展一两次,就要力竭。 一记暗劲打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像是跑了五千米一般,汗如雨下,呼吸也粗重了起来,但是即使如此,更要乘胜追击,总不能白白‘浪’费机会吧! 一声爆吼悍然发动了自己的攻击! 轰然巨响中,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倒退两米才稳住身形,并没有完全破除掉这一招,而是通过刚才的接触快速将自己的真气内劲运用输血招数注入其中。只见那条土龙的身体上出现丝丝裂纹,接着就像蜘蛛网一般遍布全身,下一秒尘土飞扬,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早就料到的目光中爆裂成一地黄土。 这时候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愕然的发现,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消失在原地。心中暗生警惕,他记得文献中记载‘精’通土遁的高手可以土地中随意穿梭,隐藏自己,但是什么时候仙王岛出来的人除了耍锁链还会元素能力了? ……在场的新人们也是面面相觑,原著中瞬绝对是锁链高手,但是他什么时候擅长土系法术这样的攻击了?这简直太奇怪了,就算是整个《圣斗士》世界里都没有这样的攻击,顶多有个白羊座的“水晶墙”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够解释,而这时候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 古怪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用眼角余光注意到身旁两侧多了突如其来的土做墙壁,没有来得及逃避,身前和身后同时出现相似前者的土墙将自己隔绝在其中,唯一的出路只有上方。 “岩板柩!”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出现有些诡异,只见他半个身体居然隐藏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之中,就像是在水中游泳一般自由出入。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无暇顾及这些,在他的上方光线一暗,接着是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天而降。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没有智商缺陷,立刻知道了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用意,先是断绝出路然后在来个瓮中捉鳖。 岩石正像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预测,毫无阻碍的压了下来。沉寂片刻,“破!”伴随一声大喝,忽然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破空而起,将岩石击碎。 然而就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刚刚落地想要歇口气的时候,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诡诈的笑容浮现。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所在的地面仿佛是一片沼泽完全液体化。 “可恶!”这个时候战斗经验这一点显现了出来,相比之下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是个不成熟的忍者,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战招数完全是死缠烂打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和以前的战斗完全不是一个模式。 脚已经没入泥沼之中,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身体在往下陷,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放过这个机会,来了个火上加油。 “土隆枪!”复合元素攻击这个名词闪过心头,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战招数可谓是卑鄙加龌龊,在泥沼之中出现尖锐的土刺不断攻击被束缚住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号称“从未受伤”,但是现在他的身体被土刺扎出了几个清晰可见的血窟窿。忍受着伤口传来的阵阵痛楚,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快速结印,风火轮在脚下快速旋转,试图脱离这个沼泽。迸涧出的泥水飞散四处,咬了咬牙继续将旋转的次数升级。终于脱离其中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面‘色’一正,勃然大怒道:“木影松涛!”。 木影松涛——这个招数是个恢复‘性’元素攻击,将真气内劲储存在体内。这大量的真气内劲,能刺‘激’各种蛋白质形成,急速加快细胞分裂的次数,让细胞重建,而且还能让体内所有的器官组织再生。因为这是一种再生能力,故在战斗中是死不了的。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眼睁睁看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身体恢复如初,刚才脸上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脸上,这意味着他刚才的攻击徒劳无功。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吸取了教训,不会再被动的去抵抗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无休止的攻势,将背上的雷霆之剑再次握在手中。 “逆天!”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开始动了起来,右手凝重的握紧雷霆之剑,面‘色’凝重的,慢慢的反手一刀横扫而出…… 沉重的推着刀柄,如果在一般人看来,这只是平淡的一推而已,但是对面的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感觉到了真气内劲在极速运转。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感受着刀身的每一个颤抖,每一个变化,每一个颤动,每一个倾斜,都妙到毫颠的提局着真气内劲! 砰!一声轻响中,一星半点的雷光缓慢到极点的从刃身上爆了出来,紧接着……整把刀就像是蓝‘色’的太阳,刺眼的雷光让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下意识的眯着双目。炽烈的雷光,猛的从刃尖刺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身影伴随着极限的亮光,神秘的消失了!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一直小心提防,事先完成了一个防守元素攻击,一道道土墙岩壁挡在身前。 下一刻……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感觉到眼前一阵晃动,定睛看去时,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手中的雷霆之剑正轻柔的‘插’入他的‘胸’口,以雷霆之剑为中心,肆虐的雷属‘性’真气内劲朝前方扩散而去。 “呵呵,结束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面前笑道,可是他的笑容没有维持几秒。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流出的并非是血红‘色’的鲜血而是土黄‘色’的泥土,因为被他正中要害的人并非是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真身。 这个该死的的东西! 在心里暗骂一句之后,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和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战斗继续进行,他们两人的成败直接关系到两方的存亡问题。 “裂土转掌!”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结印速度不敢恭维,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结印速度只达到一秒三个印。 把真气内劲集中在手掌,躬下身子后击向地面,一瞬间地面延伸出一条骇人的裂缝,裂缝蔓延的方向正是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所在的位置。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精’神力开启后,才发现这个招数是典型的快速攻击元素攻击,眨眼间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纹涌现在身前,扭开身体险险躲闪开这雷霆一击。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脚尖触及地面之后,双手‘交’叉舞动,眼‘花’缭‘乱’的结印速度下,繁杂的印法居然转瞬完成。 “风系破天大突破!”一阵飓风带着旋转的力道呼啸而去,外表平凡内藏着无限凶险。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在身前竖起一道土墙,强劲的飓风和土墙接触的瞬间摩擦出电光火‘花’。 “火系凤仙火!”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几乎没有停顿,在上一个招数完成的间歇施展出攻击力最强的火系招数。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有些明白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策略,找到了突破口,想要在结印速度上做文章。无暇完成结印的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只能无奈的选择躲闪,让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最头疼的招数,钻进土地之中失去了踪影。 小心提防着即将偷袭自己的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有些鄙视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这种行为,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不想这么被动,既然他不出来,那就来些野蛮的...... 轰轰轰轰轰~~空气中发生了剧烈的‘波’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头上也显出了汗珠! 这个招数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耗费了接近两年的时间进行不断的研究,是个极度危险的‘操’作招数,搞不好连自己的小命都搭上。 依旧是结印,但是这次要比平时谨慎的所,搞错了一个环节,就会来个共赴黄泉。 整个空气都在躁动之中,仿佛心跳都在加快,将结印完成后的双手平和对准,掌心处出现了高速流动的气体。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脸旁上渐渐流出汗水,不敢有任何差池,这个招数的定义只有一个,那就是破坏! “秘招数长空如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几乎用吼的喝道,两掌的距离之间气体越发的明亮…… 霎时间只见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双手像两边用力一扯,悬浮在空中的光团急速旋转起来,对着被困在结界里的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飞‘射’而去,急速的运动使它发出一声破开空气产生的尖啸,就连那类似千鸟的叽喳声都掩盖不住尖啸。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也明白,这个招数硬接不得,可是被困在这个结界中,根本无从躲闪,眼看此招数完全成型,就在那名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双臂外扯的时候,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银牙一咬,双臂曲起护着头脸,对着结界撞了上去! “滋滋”声不断响起,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把真气内劲附着在双臂上,硬撼结界,雷电光团突刺擦着他的身体飞过,穿透结界,击中一棵大树后,去势不衰,继续向前飞行,一连打断了十余棵大树后,雷电能量消耗完了的光团仍是击断一棵大树,才颤悠悠地钉在另外的大树上面。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眼皮跳了两下,毕竟这是经过高速旋转的金属物体,力量可能不如人亲自掌控来得集中,可是杀伤力和破坏力,都已经至少是顶级级了!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支怪异的光团,已经有些扭曲。 “轰!”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冲出了结界——这是不可能的——身在结界中,他无论如何也攻击不到无,本来在雷电光团突刺穿透结界的时候,被穿透的两面,结界的威力都有瞬间的消退,只是可惜,他刚好有伤在身,没有办法在那瞬间跟着雷电光团突刺穿过结界。 但是这时候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也开始展现出他的战斗力! 把手一招,地上的沙子开始向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卷了过去,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眉‘毛’一扬,果然在控砂的水平上比起几年前提高了很多,手上把印一结:“秘招数.晴空霹雳!” “喀嚓”一声惊雷,天上一道闪电直直地对着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劈了下来。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早就对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秘招数防备着呢,闪电刚一出现,就有沙子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上方形成了防护,可是,他对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实力估计不足,自从得到了雷刀,身体里又充满了雷电能量之后,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现在释放出的秘招数,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比其他人的秘招数强很多! 沙子防护还没有完全成型,闪电已经劈到,直接把沙子劈散后,落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身上!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全身一震,火红‘色’的头发根根竖起,张嘴吐出一口青烟来,双眼直直地盯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他没有想到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现在释放的秘招数居然速度这么快,快到他的沙子都来不及进行防御!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也不是没有和九华山的弟子‘交’过手,可是即使是九华山的‘精’英弟子,他们释放的秘招数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虽然被雷给劈了一下,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倒是没受什么伤,修真者的身体总是比普通人要强悍不少,他的身上又有砂之铠甲的保护,只是面子上有点下不来。 本书来自l/25/25009/ 236.第236章 0233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眼皮跳了两下,毕竟这是经过高速旋转的金属物体,力量可能不如人亲自掌控来得集中,可是杀伤力和破坏力,都已经至少是顶级级了!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支怪异的光团,已经有些扭曲。[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 “轰!”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冲出了结界――这是不可能的――身在结界中,他无论如何也攻击不到无,本来在雷电光团突刺穿透结界的时候,被穿透的两面,结界的威力都有瞬间的消退,只是可惜,他刚好有伤在身,没有办法在那瞬间跟着雷电光团突刺穿过结界。 但是这时候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也开始展现出他的战斗力! 把手一招,地上的沙子开始向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卷了过去,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眉‘毛’一扬,果然在控砂的水平上比起几年前提高了很多,手上把印一结:“秘招数.晴空霹雳!” “喀嚓”一声惊雷,天上一道闪电直直地对着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劈了下来。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早就对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秘招数防备着呢,闪电刚一出现,就有沙子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上方形成了防护,可是,他对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实力估计不足,自从得到了雷刀,身体里又充满了雷电能量之后,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现在释放出的秘招数,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比其他人的秘招数强很多! 沙子防护还没有完全成型,闪电已经劈到,直接把沙子劈散后,落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身上!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全身一震,火红‘色’的头发根根竖起,张嘴吐出一口青烟来,双眼直直地盯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他没有想到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现在释放的秘招数居然速度这么快,快到他的沙子都来不及进行防御!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也不是没有和九华山的弟子‘交’过手,可是即使是九华山的‘精’英弟子,他们释放的秘招数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虽然被雷给劈了一下,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倒是没受什么伤,修真者的身体总是比普通人要强悍不少,他的身上又有砂之铠甲的保护,只是面子上有点下不来。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盯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右手一挥,沙子围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旋转起来,远远看去就好象是一道龙卷风一样,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被沙子围住,却也不着急,他明白,这只是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试探‘性’的攻击,别的不说,就光看脚下没有出现流沙就能看出,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基本还没怎么发力呢。 不过,这个沙之龙卷风,杀伤力似乎太小了一些吧?!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看着站在沙之龙卷风中心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心里也是小小地吃了一惊,这毕竟不是真正的龙卷风,在他的沙之龙卷风里是没有所谓的风眼的,不管被围住的无论是人是物,都会被沙子给卷起来,真正的龙卷风对四周都有吸引力,沙之龙卷风的吸力则只对内,不对外。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不是没感觉到沙之龙卷风的吸力,不过这些吸力对他来说,小了点,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勾,两‘腿’微曲,身体稍微向前倾斜,双手握拳‘交’叉在身前,对准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所在的方向,冷喝一声:“秘招数.冲锋!!” 话音未落,一道粗大的闪电立刻落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身上,顿时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身体表面游走起来,并迅速地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的身前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三角锥,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身体里的那些雷电能量似乎也受到外来的刺‘激’,开始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思密身体里面快速运动起来。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一击不遂,旋即四处转悠着寻找战机,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被他绕了几圈,绕烦了,突然身体一晃,左手一个假动作,身体住前一扑,右手一拳就向他脸上打过来。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在他左拳假动作时,右手一应他。 这不应不行,不应很可能对方就化虚为实了,不过不能追过去应,而是用拦法,远远地照住。 等他右拳一来,进得深了,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右手往内一个拍的动作,也不管碰没碰住他,左手从右手肘下一划,就卸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拳棱子就击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右臂内侧的尺骨上。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暗里一皱眉,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手劲相当惊人,而且打的是梢子劲儿,这一个像个小榔头似地敲住他,他虽然手臂肌‘肉’强壮,但被打到骨头上,也一阵发疼。 然而就乘着他微微分神的时间,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猛地侧身一倒,以右脚为支点,利用刚刚蹬地那一脚的力道,身体贴地倒转,如风如影的一脚踹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支地的那条‘腿’的小‘腿’处。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强壮的身体在半空三百六十度如车轮般向后倒转十几圈,眼看就要扑倒在地了,这时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充分的显示出了作为一名杀手的实战经验,腰板一‘挺’,身体在空中定了定,终于双脚先着地,不过脚步还是有些踉跄不稳。 身后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如猎豹般迅捷的自地上一弹而起,双脚顺势连环踹出,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避无可避,只能沉声一喝双手连环挡在面前,一连串的闷响声中,向后飞退足有十米,这才勉强站稳脚跟,两人重新恢复了对持的局面。 这一番‘激’烈的打斗可谓凶险之极,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本在游斗的时候突然加快节奏,果然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一个不被确实着了道,当下差点丢人! 小小获得一点战果,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不急不燥,每当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一进拳,不管是那个方向来,总是一接一卸手,片刻之后,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感觉到自己双小臂上火辣地疼,趁着间隙,他悄悄地看了一下,几处已经青肿起来了 手上不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就以手做‘诱’,然后起‘腿’。 然而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对于他的低‘腿’,就以‘腿’破‘腿’,拦‘门’砍一个接一个,对于他高处来的直‘腿’,仍然是打卸手,而对于鞭‘腿’,则是狠狠地用拳棱子打他的脚背、脚‘裸’或胫骨。一会儿后,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腿’上、脚上也是火辣辣的。心中难免急燥起来。 猛的一咬牙,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完全放开了自己的顾忌,当下不再考虑游斗之事,只是全力出手! 霎时间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速度保证一倍有余,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居然也能跟上,顿时攻守‘交’错,出手频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两人的速度太快,眼睛早就没有了多大的用处,完全是凭着感觉出拳、躲闪、格挡,身影向后不断移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忽然深呼吸了一口空气,随着他的动作,好像他身周附近的空气也变的动‘荡’不安起来,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的右拳有一股惊人的、锐不可当的力量在不断敛收着,积聚着,下一刻爆发出来的势必将是惊天动地的一拳…… 这其实也是久战不下心里发急,毕竟那边的缚灵阵想也知道效果有限,就算是能困住众人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他必须在这段时间之内那些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这才可以实施第二步的计划。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没有想到小小一个随想宗居然会这样难缠,其中居然有一个‘精’于对付灵兽的家伙,他们也不会如此被动,陷入了这种境地。 下一刻,但见空气中一阵‘波’动传来,紧跟着,就像是他的预料一样,稳住重心后,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立马沉喝一声,眼中‘精’芒暴涨寸许,扭腰,出拳,毫不犹豫。顿时一阵狂风随着他的出拳席地而起,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来不及闪躲,只有用最简单的方法,硬碰硬! 就在两人的拳头接触的瞬间,霎时间一阵巨力传来,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大喝一声:“寸拳段击!”下一刻,只见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迅猛的的拳头上爆耀出蓝‘色’的电光,顿时前方几米范围内浩气滔滔,沛莫能御的劲风惊涛裂岸般呼啸‘激’‘荡’着,瞬间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就在两人的拳头接触的瞬间,霎时间一阵巨力传来,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大喝一声:“寸拳段击!”下一刻,只见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迅猛的的拳头上爆耀出蓝‘色’的电光,顿时前方几米范围内浩气滔滔,沛莫能御的劲风惊涛裂岸般呼啸‘激’‘荡’着,瞬间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重拳呼啸,猛的踉跄了几步,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就又拉开架式,一拳过来,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一个卸手还回去。 他下面一起‘腿’,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又打一个侧步,这一下,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出手较重,打得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当时脚落地时,一个趔趄。 就在这时,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直接后‘腿’一蹬地,左手往上一划,扑头盖脸抓过去,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心道,你终于动了,不怕你动,就怕你不动。 武者自有敌我概念,所谓“先动”、“后动”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选择而已,但是拳脚往来讲究的是一个互动,之前的形式对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无疑是有些被动的。 现在总算有了机会,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立刻抓住了,两人面对面,他左手往上一加,就准备后手重拳捅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 然而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看着左手抓来,右手却从后面从左手上往前一穿,双手猛地一压,单手的黄龙探爪就变成双抹手了。 两人面对面,他左手往上一加,就准备后手重拳捅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 然而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看着左手抓来,右手却从后面从左手上往前一穿,双手猛地一压,单手的黄龙探爪就变成双抹手了,而后飞快的舞动起来…… 轰轰轰~~一连串的闷响声中,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双手轰砸若奔雷,‘腿’影****似霹雳,手脚并用就不是简单的狂风骤雨可以形容的了,只见到处都是光雨奔腾,整个林间顿时一片采光绚烂。 只是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不愧是顶级强者,面对这样的饱和攻击却完全不落下风――事实上这样的对决才真的是他的风格――他的身影异常快捷,灵活百变,躲闪如风,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踪影难测,身形之间充斥着诡异瑜伽实力可见一斑,速度同样惊人……也许,对于一个经验老道的杀手来说,速度明显要比力量更加重要!杀人于无形就是,追求速度的及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单手当然架不住他的双手,眼看着左臂就被压下来,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手就往他脸上抓来。他后手的重拳不得不放弃,本能地双手上抬,要架往他。 然而传统武招数的打法,就是个套子,就等你往套子里钻,他双手上抬,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也不和他抗劲儿,而是顺他的劲,双手往上走,右手一翻手,一个反掌就‘抽’向他的脸上。正是**手中的反手摔掌。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头一偏,那手就带着风声从他眼前扇过。 可谁想到,下一刻突然间,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就在他眼前整个消失了,他还没回过神来,一股大力就贴地刮在他的左脚后跟,却是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趁他偏头时,一蹲身,右手大环,顺他体侧环下去,打了他一个判官脱靴。 猛的下意识的向着侧面一躲,紧跟着就看到对面那个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脚下的地面瞬间爆碎成无数大小不一的泥土碎石,并弹溅到半空,下一刻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模糊成一片覆盖身前半个方圆范围的灰影。于是,飞弹到半空的大小碎石‘操’渣在强大的作用力下纷纷如子弹般尖啸着****而出,其人紧跟其后****而来,双拳蓄满了开碑裂石威力的劲道。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顿时暗叫不好,马上双拳爆发出更加‘激’烈的气流,****如弹的碎石片显然对他没有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双手在空气中快速隔挡,破空声连续起伏,和紧随其后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拳声如雷,轰鸣不已,就这样持续了片刻,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攻势微微缓慢下来,他的眼神不觉一凝,旋即心头微动。 下一刻,猛的挥出三拳,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攻势骤然一变,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已经如蛇一般左一盘右一闪,再次从如雨的水流中穿行过去,来到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身边。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现在的情况不好不坏,他会忽然变招自然是因为无法在持续下去,但是现在被人欺近身前,他也有自己坚持的理由。 飞掌如电,这是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发动了强攻,但是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对于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攻击根本不放在心上,对于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绝招他不太好抵挡,可是匆匆发动的普通攻击对他并不起什么作用,大手一挥,轻描淡写的就挡住了月牙形状的闪电劲气。 急速旋转的闪电打在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手上,竟然‘激’起了一溜火星,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顿时一阵无语,刚才还有麻痹,现在居然一点效果都没了? 其实这并不是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的真的破了招,只是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没有打到要害而已,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这样的招数是无法使用‘肉’体力量的,这纯粹是高速旋转产生的力量,在接触到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攻击之后之后,因为旋转被迫停止,力量也只是释放这么一瞬间,却刚好抵消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攻击,没有命中自然不可能再有什么效果,不过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发呆的这一瞬间,对面的人却动了。 ……迎面而来的却是满天光雨!! ……光雨如电!! “噗!”一道如有实质的光芒划破了空气,犹如声音的速度一般,直直的‘射’向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当然其中的过程快到连一秒都没有用上。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微微一愣,在刹那间反映过来,侧身闪躲到一旁。那道破坏力惊人的气流以毫厘之差帖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脸颊刮了过去,蓬勃的力道自半空之中汹涌爆炸开来。顿时,火辣辣的痛楚刺‘激’了神经,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侧脸留下了一道两寸长短的伤口。 再看被他抵挡住的月牙形闪电,已经被他弹开,但是这一击…… 有些挂不住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冷冷地哼了一声:“哼!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拳头大小的闪电,因为失了力道,竟然掉了下来,正落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脚边,顿时一道电流打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身上,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身上顿时响起一片“噼啪”之声,头发根根竖起。 水中忽然冲出一道绿‘色’的身影:“给我滚开!” 原来是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刚才的一击吸引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注意力,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调整了一下,从另一边冲出来,一脚踢在全无准备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脸上……谁能想到自己居然是在和空气对战?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这样一脚踹中,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身子本来就不稳了,忙找重心,想稳住时,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仆步下滑,就钻了进去,一肩就靠在他的屁股上。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再也稳不住身体,就一下子跌了出去…… 对面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见状立时间大喜过望,马上一个腾身追上去就想要制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于死地,然而就在这个危急时刻,忽然间一阵一阵毫光大放,紧跟着就是拳风如雷,狠狠的朝着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背心击来。 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闻声脸‘色’‘激’变,但是在自己重伤击杀对手,和对手逃走自己也不受伤相比,他很自然的做出了选择,一个转身避开来袭之人,同时也放弃了重伤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打算! 潇湘子现在也是非常郁闷,极端的郁闷,他自持自己长于潜形匿迹,又有一套相当好用的装备,可以变身为任何剧情人物,所以每次在使用缚灵阵这一类的阵法时,都是设法隐身于目标附近而不是远远的躲起来,这样一来首先可以误导对方,二来方便偷袭。 不过更重要的,靠近目标之后,无论是试图偷袭还是再做别的攻击都会简单很多,事实上潇湘子这样去做的效果也一直很好,所以他更是变本加厉的每次都如此,可是却没想到今次居然踢到了铁板。 老天哪,他不过使用个小道具进入低级难度刷刷任务,有必要这样为难他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白银圣斗士,这家伙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那道仿佛明察一切青光,每次想到这个潇湘子就觉得一阵菊‘花’微凉,他实在不知道那到底什么东西,当然了他现在也根本没时间去猜测。 既然找到了他,难道狄米思还会再放开?一声爆吼,但见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身形猛地一闪,径自出现在潇湘子身前――他可不知道这是一个假货,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假货,挡了他的路,他肯定还是照打不误――直接一拳重重轰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潇湘子重重的飞了出去,在地面上连续滚动了好久才站起来,这时候他的双‘腿’已经有些颤抖起来,嘴角更是留下了一丝鲜血。 ……真是好强大的敌人啊! 一股无力感在心底缓缓升起,潇湘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疲倦过,眼前这个男人俊美的就像一个‘女’人,但是他的拳头却非常纯爷们……这可是潇湘子亲身的体验…… 真是的好强大的敌人啊…… 猛地一声暴喝传来,却见潇湘子断然一跃而起,直接放弃了瞬的形象,回归自己本来造型,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刀,全身的肌‘肉’绷紧,银‘色’的光华在空气中拢动,双眼迸发出明亮的光芒,就这样凌空飞起一脚,脚尖刮起了旋转的气流,力道刚烈劲猛,带起的呼啸劲风更添这一脚的威势。 ‘奶’‘奶’的,真的以为我除了阵法就什么都不会吗!! 锐利的啸声撕裂了空气,潇湘子身上腾起的冷冷的气势,就算是他对面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也‘露’出了慎重的表情,这份慎重不是因为对手恐怖的攻势,而是因为对手眼中的那份觉悟。 有了这样的觉悟,纵然是一只绵羊也可以生吞狮群!! 不过在有些时候,仅仅是拥有“觉悟”可是不够的! 击破对手的毕竟是实力而不是觉悟!! 风声越见‘激’烈,然而眼见潇湘子的脚尖即将踢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下巴时,变故突生! 只见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双眼冰冷如麻,表情狰狞可怕,身边的空气仿佛煮开了的水,完全的沸腾起来,甚至冒着一个个如有实质的气泡! 接着,一股绝强的气势随之而起,向潇湘子压了过来,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相信早已经在这股气势下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但是潇湘子全然不顾,脚上的力量去势不减,一往无前的展开自己的攻击! 可是这时候,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冷哼一声,就这样双臂轻轻一架,这看起来有力的一脚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格挡在身前的手臂的面前却犹如蜻蜓撼柱般霍然消失于无形。 噗的一声闷响,潇湘子的左脚重重踩在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前臂上,攻势顿时一顿,不过潇湘子现在的这一招,自然不会是仅仅如此简单才对,但见他一只左脚被挡住再收回的同时,右脚已经来到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身旁,又是噗的一声闷响传来……不消说了,这结果当然还是被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给挡了回去,不过这次却多少有了一些效果,在他这样连环两下的基础上,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马步不由得一松,方才天衣无缝的守势依然出现了一丝弱点。 见此情景,潇湘子顿时双‘腿’‘交’错出击,再加上手上长刀也是发出嘶鸣,就这样频频向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全身上下招呼而去。抓住弱点就是一顿狂追猛打。 这下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可是失了先机,落入了下风,一时间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只是不断后退,不过他的双手飞快的不断左格右挡着,当潇湘子的攻击频率越来越快,攻击力道也越来越猛的时候,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格挡也越来越快,“噼噼砰砰”两人之间‘交’手声音不断此起彼落,响成一片,可见两人之间‘交’手速度有多么的快。 “这就是你的力量?!难怪只敢躲在一边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呢!看我一次打爆了你,让你知道什么人是不可以随便招惹的!”片刻之后,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忽然一声轻笑,在用右手闪电般格开左右攻来的两记刚猛凛冽的拳头时,再接着一拍把出现在小腹的一只脚挡拉开来后,右手化为一道虚影,在间不容发的情况下反手一甩,一记惊如雷电的拳头飞快的命中潇湘子的‘胸’口! 潇湘子身形一顿,剧烈的疼痛顺着‘胸’口涌向全身,不觉又是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但是下一刻!!潇湘子爆发了!! 红光瞬间充斥在这一片区域当中,将潇湘子的身体如同蛋壳一般包裹起来,红光每一次闪动,周围的景物都会直接的扭曲一下!比起来先前的强大气势,现在潇湘子的气势变的狂暴不安起来,而且浓浓的杀气密布其间,好似不把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杀死势不罢休。 红光闪烁,潇湘子速度展开,瞬间出现在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跟前。在下一秒的时间,潇湘子拳脚并用,长刀如虹,红光抖擞,气劲四‘射’,出手开始变的毫无章法起来,但是比先前更凛冽,更快捷,完全是成倍增长。 轰轰轰~~一连串的闷响声中,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双手也轰砸若奔雷,‘腿’影****似霹雳,手脚并用就不是简单的狂风骤雨可以形容的了,只见到处都是光雨奔腾,整个场地上顿时一片采光绚烂。 错非如此,又怎么能有空隙接住潇湘子的绝死攻击!! 霎时间潇湘子的速度保证一倍有余,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居然也能跟上,顿时攻守‘交’错,出手频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两人的速度太快,眼睛早就没有了多大的用处,完全是凭着感觉出拳、躲闪、格挡,身影向后不断移动。 这是一场没有观众的战斗,没有公开的观众……其他新人当然不能说是观众,他们是要在这场恶战里做到拼命不被‘波’及,竭力活下去的人。 ……这也就是主神给他们的最后考验,当然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就在这拳风‘腿’影,刀光电闪的轰鸣中,潇湘子又发出了一声低吼,手中长刀化作了一片光雨,就这样铺天盖地的洒向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招招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全身上下各个要害攻来。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疯狂犹如雷霆暴雨、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疯狂攻势下,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起初虽然很是惊讶,但是渐渐的适应了下来,闪躲的游刃有余,甚至展开了反击! 但见满天光雨笼罩之下,只见两人突然跳跃而起,在半空不断拳锋‘交’错,“轰――”一声同时跌坠到地上,脚下的地面裂缝蜘蛛网般延伸碎裂,却又在刚猛绝烈的劲风中仿佛忽然间长了翅膀般纷纷拔地而起,加入了随风疾舞的碎石‘乱’流中,这更使的两人身周几米内的劲风充满了难以想像的杀伤力。 气劲‘交’加!风雷涌动!大地震颤! 潇湘子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从天上打到地下,天地为之变‘色’,两人的恐怖已经超越了一个极限,力量和速度的‘交’锋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随手一投,一团能量球呼啸而出,径直向潇湘子****而出,潇湘子眉目一皱,来不及想其他的,双手作势一推,长刀横斩而出,一道蓝‘色’光柱呼啸而出,顿时攻守‘交’错,出手频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两人的速度太快,眼睛早就没有了多大的用处,完全是凭着感觉出拳、躲闪、格挡,身影向后不断移动!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这时候也有些诧异,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对手居然这样顽强!! “轰!”两股起劲爆发在一起,震惊矍铄的光辉连成了一片,地面冉起了茂密的烟尘,仿佛末日风暴的洗礼一般,周边的沙石树木都在爆炸当中彻底的粉碎、破灭! 风沙漫舞,昏昏沉沉的天空下,潇湘子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之间的战斗却是惊天动地,翻山倒海,双方浩大无匹的气在‘激’烈的‘交’错之后,连环爆炸开来,恐怖的劲气卷起凄厉的呼啸。 ――绝对的狂野,绝对的不羁,仿佛是来自于蛮荒世界的两条狂龙一般,整个空间中都充满了他们炙热的斗志,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死斗,更是两人赌上一切的用心血挥洒出的倾情之战。 到了这个程度,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战斗,而是赌上两人荣誉的一场大战了!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和潇湘子,虽然后者可能不明白什么是武者之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要获胜的念头! 漫天雷鸣电闪,但见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身影骤然幻化,旋即就好像一道轻烟一样直直的向着潇湘子冲去,只在一眨眼间已经冲到了潇湘子身前,其他人这时候甚至没有来急发出惊呼。 旋即,就见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开手叫手,本来是想打一个套子,只等潇湘子应手,他就左手挑对方的肘,上左步进身,打一个贴身的外面肘,但潇湘子却手灵‘腿’便,手一刁已经起了虎尾‘腿’。 “嗖!”拳音颤抖,潇湘子举起一只手,仿佛不待丝毫重量的飞舞着,与此同时另一只拳头飞速的落下,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抽’拳,击穿了空气的阻隔,瞄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肩膀,快捷敏锐的落下。 眼见对方应中带攻,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再要变式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还是按照原打法侧身一转,想上挑的左手却被他一脚踢了上来,没法上挑,于是就本能地在自己肋腹前硬住,棚撑了潇湘子的‘腿’,然后转体一蹭,潇湘子的踢在他棚撑的手臂上的‘腿’,就被他的转体动作蹭出去。 紧跟着,只见一道模糊的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混’淆在风嘶怒吼中,快速的靠近潇湘子所在的位置。因为仙‘女’座青铜圣斗士瞬来的太快了,潇湘子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防守的准备,所以被敌人抓到了可逞之机!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已经夹裹着如山般的强烈劲风来到了潇湘子的面前,人至拳至,狂烈的拳头已经瞬间对这潇湘子当头轰下!! 这时潇湘子伸长的‘腿’就成了一个杠杠,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的身体向左拨转,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见状不觉一愣,旋即也身体则是向右转着,两人这一转,身体就被撞在了一起,于是两人就‘臀’并‘臀’,肩并肩地贴在一起。 然而,虽然是‘臀’并‘臀’、肩并肩地贴在一起,但潇湘子的‘腿’正处在要落地之时,立足未稳,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却左手前伸,右手护了颌面,站得四平八稳,这时正成了贴身老虎抖‘毛’的姿势,这是平常走了不下千万次的招式打法,当下就身体一错转,本能地将前伸的左手屈肘后打,在潇湘子身子堪堪稳住的时候,一肘就打向他右边的腹肋。 常言道,宁挨十拳,不挨一肘,这种贴身肘法,最是伤人。 潇湘子当时就感觉肋腹如被巨木撞击,他甚至在那一瞬间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身体就被打得弯成了虾米,往后跌出两米远。 他身体一落地,由于肋部疼得厉害,他甚至没力气跳起来,就忙一个翻爬,身体成伏虎势,对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眼光一闪,下意识的向旁边侧身一转,“轰!”潇湘子的攻击狂暴而落下,霎时间他的胳膊表面泛起一层璀璨的光芒,气力所至,威力可谓是恐怖的超呼常人的想象。只听一声轰鸣,地面上多出了一个仿佛被炮弹砸中的深坑,泥土翻滚,坑中甚至还冒着白烟,这究竟是多么强大的破坏力才能造成如此的伤害? 本书来自l/25/25009/ 237.第237章 0234 然而,虽然是‘臀’并‘臀’、肩并肩地贴在一起,但潇湘子的‘腿’正处在要落地之时,立足未稳,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却左手前伸,右手护了颌面,站得四平八稳,这时正成了贴身老虎抖‘毛’的姿势,这是平常走了不下千万次的招式打法,当下就身体一错转,本能地将前伸的左手屈肘后打,在潇湘子身子堪堪稳住的时候,一肘就打向他右边的腹肋。[..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常言道,宁挨十拳,不挨一肘,这种贴身肘法,最是伤人。 潇湘子当时就感觉肋腹如被巨木撞击,他甚至在那一瞬间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身体就被打得弯成了虾米,往后跌出两米远。 他身体一落地,由于肋部疼得厉害,他甚至没力气跳起来,就忙一个翻爬,身体成伏虎势,对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眼光一闪,下意识的向旁边侧身一转,“轰!”潇湘子的攻击狂暴而落下,霎时间他的胳膊表面泛起一层璀璨的光芒,气力所至,威力可谓是恐怖的超呼常人的想象。只听一声轰鸣,地面上多出了一个仿佛被炮弹砸中的深坑,泥土翻滚,坑中甚至还冒着白烟,这究竟是多么强大的破坏力才能造成如此的伤害? “可恶!”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虽然在刚才的躲闪中避免了要害的直接伤害,但是却免不了遭受到一些轻伤。而眼下,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右手胳膊已经血流不止,肌‘肉’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下一刻,潇湘子忽然双手一‘揉’,旋即一个能量球呼啸而出!! 能量球产生的飓风刮起地上的青草向四面八方排山倒海奔腾而去,一时间劲风咆哮,泥草漫天,声势好不骇人,眼见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即将被吞噬其中,爆发出漫天的红光,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的燃烧起来。 “撼天!”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大喝一声,全身的肌‘肉’隆起,青筋凸现,包裹着身体的红光拉紧、收缩,然后再释放,如同烈日朝阳一般,照耀着天地。 以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为圆心点,直径几千米的所有土砾、树木、岩石都被狂烈的劲风连根拔起飞了出去,‘露’出那黄褐‘色’的土地;睥睨天下的‘激’‘荡’气势环绕在他的身周十几米的范围内,衬托出他那红光映照下的脸旁,反‘射’出眸子里面的威严、冷漠、战意! “喝!”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大喝一声,在能量球只距离他两、三米的时候,猛的一个前冲,一拳击出,直接打在了能量球的中心一点。 轰隆!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天空中多出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却是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刚才的一拳,不但将能量球击出了几百米外,而且还引爆了它,这样一来,就削弱了它原本具有的威力。 当爆炸的余‘波’过后,赫然发现,两道身影战立在云空之上,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和潇湘子都没有事,甚至毫发无损。 “可恶,这个垃圾居然没死!”潇湘子咬牙切齿的望着红光聚拢下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早就死没了!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冷笑道:“快点战吧,别墨迹了!”其实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这种爆豆状态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只能撑一会儿的功夫,所以要尽量的节省时间,在界王拳的效果用完之前,一定要打败眼前这个难缠的对手! 潇湘子大怒,全身的杀气一时间暴虐起来,整个人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身形一动,红光所现之处,正是他来到的地方,仅仅是刹那间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潇湘子的身前! “砰!”“砰!”“砰!”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和潇湘子的身影,天上地下!拳脚碰撞间,轰鸣声不断!两人的劲气如山岳,奔腾似狂涛,冲击如龙卷,暴虐像风火,搅的战场风吼雷啸,霹雳震天。 外泄的气劲如同一道道无形的疾矢,四散****,飞出老远方才暴散成一团劲风吹拂开来,地面上的草叶尘土随之飞舞起伏,在恐怖气力的推动****下,有了强大的杀伤力,眼下的景象,就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之后...... 潇湘子惊讶的发现,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紫发男子,竟然在瞬间将实力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暴涨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让潇湘子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如同一道红‘色’的旋风,带动着呼啸的风声,身形所到之处,空气变会产生明显的‘波’动,如同旋涡一样,撕裂、粉碎、回旋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胳肘一带,凛冽的拳头划破长空,如同炮弹一般,凶猛的轰向潇湘子的上半身。 潇湘子的眼中冷芒一闪,狰狞一笑,身影迅速的躲向一旁,似乎看穿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攻击。 但是...潇湘子似乎理会错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根本没有想要自己的拳头正面击中潇湘子,而是在出拳的同时,暗中运练一口气,拳头在擦过潇湘子的瞬间,猛的迸发出强烈刺眼的蓝光...... 旋即喷喷喷一阵轻响传来,在刚才的攻击当中,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的胳膊被潇湘子的一拳,所产生的气流刮得皮肤开裂,‘裸’‘露’出新嫩的皮‘肉’,让外人看起来十分疼心。 贴身的打法,基本都包括在了八大招和六大开里,其中八大招是手法,六大开是靠肘,两者合起来才能长短兼备。然而,练过这些东西的朋友都会发现,八大招和六大开里重复和相似的动作非常多,这其实是因为,八大招和六大开并不是招法,而是打法。 它们中许多东西是可以接,可以变换的,就像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打潇湘子的外面肘变老虎抖‘毛’,出手是套法,如果潇湘子反应不够快,那么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肯定是左手上步后会挑击他的面部,然后打的是沉肘的一个‘逼’击,这是外面肘的套法。 但他反应够快,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还没上步,他就出了‘腿’,所以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在挑手进步被‘腿’‘逼’住后,就本能地变套招成老虎抖‘毛’,只所以能这么变,就是因为这两个套法前半部分都是顺着前手翻掌进左步带转体的,不周的是外面肘转体是为了蓄劲打沉肘,老虎抖‘毛’转体是为了回身势打后顶肘。 霎时间红光大作!! 这一‘腿’轰出的同时,潇湘子身上闪出了灿烂的红‘色’光华,顿时让整个空间都变得绚丽起来,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这种光华,却好像并不是真元。 可是这时候,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在红光的照耀下,又是猛的向前踏出一步,连地面仿佛也承受不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似的震动了一下,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目光灼热的看着潇湘子,这种眼神如同重锤一样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不觉微微一个失神,连带着还手之拳都变得微微有些放松。 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见他拳势从上面出来,立时破势不破招,压要没想接他的招法,身体顺了潇湘子的劲路,顺势左拧,右‘腿’往回一倒,就盖过左‘腿’,左‘腿’却原地往上一挑,正是一个自小练得纯熟了的拧腰摆胯,看似退跑,其实左‘腿’直撩潇湘子的小腹。.tw[] 潇湘子见他败势要走,正要进步,却听忽然感到一阵心惊,不由得往下面一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种败势暗‘腿’最忌人跟,往前一跟,这一‘腿’撂上不是小腹就是****。 潇湘子见一眼看去就知道不妙,停了进步的打算,却正被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下面一脚轻轻点在左‘腿’膝上,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一脚点中他,接着顺势大翻身劈捶就一前一后砸了下来。两上劈捶硬开‘门’后,下面一‘腿’就弹了出来,正是十二路弹‘腿’中的一式。 潇湘子见只感觉眼前一晃,那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潇湘子见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完全跟不上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移动的速度,就更加提防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那敏捷到快要化为虚幻的疾风残影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疑是最窝囊的。 而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出现在潇湘子见身体的一侧,以形如闪电般的速度一脚踹出,难以想象的浩瀚气‘波’爆发而出。 轰的一声巨响,此时此刻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原本和善,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的面孔,此刻已经变的杀气腾腾,狰狞毕‘露’,身上雄浑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高惩扩散,有如实质般地气势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强猛之极的狂风,在疯狂四‘射’的同时便如同一堵强风护盾般护在他地身前,快速推进肆虐着。 脆响声响起,气势如同红‘潮’,摧枯拉朽的破坏、绞碎所有挡在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物,一时间飞沙走石,海‘浪’汹涌,附近几十米范围内都笼罩在一股疯狂、沉重、压抑地气势当中。 “轰”巨声骤响,焦烟弥漫,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如何。 “呯呯” 打斗的响声不断传来,霎时间将两人人完全包裹起来,在漫天的烟尘中人们完全无法分辨战况,只能听到各种‘交’手的声音不断传来。 终于,烟雾慢慢散去,人影显出来了,那是···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 呼·…… 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半跪在地上,左手捂着腹部,上面有着还在流淌的鲜血,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受伤了! 而另一边,潇湘子已然失去了战斗能力,倒地不起,只是眼中犹自带着几分不甘。 “切,被‘阴’了!”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向伤口,一道刀伤触目心惊! 在最后的时候,原本胜利在握的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狄米思没有想到,潇湘子竟然趁自己不备,用“鬼手”划了自己一刀,而那把小刀,却是加入了不少作料的特殊制品! 刀上带毒,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修真者能做的事情,不过这其实应该说是很正常,以潇湘子一贯表现出来的无下限,对他来说没有最卑劣的,只有更卑劣的……一般人那会布下阵法在隐身在一边? 不过这一次他也算是踢到铁板,难得爷们了一次,很是霹雳的和人正面对战,结果却落得这般下场,相信今后他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如果他还有今后的话…… 锐啸狂飙而至,却是两块厚重锋利无比的汽车底盘,它们被钢丝绳高高吊了起来,丁默又加装了一个巧妙的延时机关,所以刚才触发却直到这时候才猛的砸了下来,在自身重量和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以一种近乎恐怖的气势狠狠的砸向了檄的小‘腿’骨。 这也是丁默专‘门’设计的,因为每个人体型不同,所以其他部位所处位置也是各不相同,唯独小‘腿’骨……无论你是三米多高的变态怪物还是不足一米五的三等残废,小‘腿’骨距离地面的位置却总是差不多的,顶多一个所占空间多些,一个所占空间少些而已。 嘭的一声闷响传来,两块加厚重型钢板不分先后的同时砸到了檄的左小‘腿’上,檄这下真的挨得重了,他刚才的姿势根本无从躲闪,甚至连招架都做不到,两下重击照单全收,身体顿时微微一歪,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冒了出来,小‘腿’也明显的肿胀起来,这还是多亏了有圣衣保护,否则这一下他的‘腿’非断了不可。 这下檄顿时气得双眼赤红,盯着对面那个如同跳蚤一般的身影恨不得狠狠的大吼了一声,话说他还从来没有像这样憋屈过,明明是一根指头就能按死的对手,可是从见面到现在一直是他连连吃瘪,却连对手的一根‘腿’‘毛’都没挨到过。 “八嘎!!我一定要把你这个‘混’蛋撕成碎片!”终于无法忍耐心中的压抑,脚疼稍微轻松一些,檄就迫不及待的向丁默逃走的方向冲去,他现在已经出离愤怒,一心只想把丁默活活吊死。 可是就在他刚刚冲出去没有二十米远的时候,又是异变突生! 刚刚加起速度,檄就注意到他前方的地面上似乎埋着几个废弃的汽车轮胎…… 在这里不得不说檄果然是一个不擅长身法步伐的力量型战士,他的冲刺属于完全的“直线带球”,一旦加起速度就不存在转折拐弯的事情,即使有所障碍也是直接碾压过去,颇有一种不见南墙不回头,见了南墙照样不回头的惨烈。(相信看过《足球小将》中日向小次郎带球的筒子们都会有比较直观的认识) 所以当檄看到这些废弃的汽车轮胎的时候,他根本想都没想到的就直接一脚踏了进去,但是刚一踏进去檄就觉得脚下一沉,同时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檄顿时跟着心中也是一沉!!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大型加重捕兽器,在落基山脉猎熊的人经常会使用的一种恐怖机关,一弹之下足以将五米多高的巨熊的‘腿’直接打断!! 下一刻,咚的一声闷响果然传来,饶是以檄巨大的体型也不觉狂叫一声直接反倒出去,他‘腿’上套着一个巨大的捕兽器,这个纯金属制成的变态怪物明显又经过了特殊加工,本来锋利的尖齿都被去掉,变成了两个沉重巨大的金属块,这时候泛着黑‘色’的不吉祥的光芒,很明显设计这个机关的人根本就没打算用尖齿去伤害“猎物”,打得完全就是钝器打击的主意,至于效果也真的很明显!! 在可怕的冲力之下,檄刚才就受过重创的左小‘腿’再次遭到重创,如果捕兽夹上的还留着尖齿的话,根本无法刺破他身上的圣衣护‘腿’,但是对于这种纯钝器的打击,圣衣能起到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了,只见在捕兽器的撞击下,他的护‘腿’已经明显的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纹。 但是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檄都还没来及惨叫,就听到一阵剧烈的不吉祥冲击声传来,檄愕然转头看去,却看到两把巨大的电动圆锯就这样直直的向他切了过来,就是那种垃圾场专‘门’用来切割废弃汽车的巨型圆锯,单单是外形已经足以令人魂飞魄散。 圆锯掉落的速度同样极为迅速,以至于檄根本没来及反应,这主要也是因为他的‘腿’上还坠着那个巨大的金属捕兽器,霎时间一阵足以令人耳膜撕裂的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传来,伴随的还有那种令人牙酸的嘎嘎吱吱金属切割声,这个机关设计的非常巧妙,圆锯切割到的位置刚好就在捕兽器上方一点。 檄身上的青铜圣衣终于承受不了了,一阵仿佛充满怨愤的哀鸣传来,几道非常明显的裂痕出现在了檄圣衣的护‘腿’板上,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当然了,这样的裂痕可完全不是丁默这些机关所造成的,如果因为这样的几下攻击就出现裂纹,那所谓的“‘女’神的圣衣”也未免太豆腐渣了,只是不要忘记了在这之前的“银河战争”中檄的圣衣已经被星矢所摧毁还没有顾上去维修,现在穿在身上的等于就是残次品,所以才会在这样的轮番攻击下裂痕越裂越大,当然了这也正是丁默的目的所在,他设计这些机关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破坏追杀者的圣衣,而不仅仅是为了给对手造成伤害。 下一刻,在檄的狂叫声中,他的护‘腿’板发出一阵哀鸣,终于卡啦一声裂开,经过丁默这样不间断的打击,檄最可靠的防护终于偏偏破碎,但是一切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恐怖的风声再次传来,空气仿佛也被撕裂了一般,一个巨大的钢球出现在半空中,这是那种专‘门’用来拆毁房屋的巨型机械,在这种废弃汽车垃圾场中它是用来专‘门’把那些废弃汽车直接砸扁的工具。 不过现在,它的目标却是檄,准确地说是檄的左小‘腿’…… ================================================================== 恐怖的风声再次传来,空气仿佛也被撕裂了一般,一个巨大的钢球出现在半空中,这是那种专‘门’用来拆毁房屋的巨型机械,在这种废弃汽车垃圾场中它是用来专‘门’把那些废弃汽车直接砸扁的工具。 不过现在,它的目标却是檄,准确地说是檄的左小‘腿’…… 没错,就是小‘腿’,实际上丁默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要击杀檄,用这些临时陷阱想要干掉一个青铜圣斗士才是真的发疯了,丁默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他就是打算熬过这24小时的任务时间而已。 所以丁默设置的陷阱所攻击的目标一直都是檄的小‘腿’,丁默当时的想法很简单,甭管最后来的是那一个青铜圣斗士,只要能打断一条‘腿’,自己熬过这最后这点时间的希望就大大增加,毕竟就算是敏捷型的独角兽座邪武来了,少掉一条‘腿’的话,他的行动力也是最少降低五成还多。 其实如果从最优设计来说,应该是先拿这个大铁球去砸,然后再动用那两柄巨型圆锯,到时候直接就锯掉对方的一只脚,只可惜丁默没自信能恰好用大铁球砸中那么小的目标,所以才变了一下次序。 但是现在看来,效果同样不错…… 嘭的一声闷响,大铁球来的实在太过突兀,檄根本没来及反应,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圣衣被摧毁,已经被破开了最强防御身体再也无法坚持,忽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从侧面这样望过去,就会发现檄的左‘腿’用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扭曲着,整个小‘腿’肿胀不堪,分明已经骨折了。 见此情景,丁默顿时心中一喜,他费尽心机的安排了五辆汽车,连续上演金蝉脱壳的好戏,又设计了这么多陷阱,现在看来自己的计划总算是成功了第一步,不过欣喜归欣喜,手上却没放松,立时间飞快的敲击搬动了几下,很快就听到一种怪异的嗡嗡声响起,一个来回缠绕着无数电线的巨大吸盘缓缓出现在了檄的正上方。 巨型吸盘式电磁铁,就是那种电视里经常出现,垃圾场用来吸废弃汽车的东东,不用担心这东西会对檄没有作用,虽然青铜圣衣不是铁做的,但是汽车也不是铁做的啊! 对于穿着圣衣的檄来说,这东西无疑是一大克星了! 吸盘临头,一切计划顺利的让人难以相信,即使沉稳如丁默这时也忍不住轻轻瞄了一眼时间。 pm10:37分,距离任务结束还有23分钟而已…… 但是下一刻,丁默忽然面‘色’巨变!! 就在他微微分心的这一霎那,本来已经歪倒在地的檄忽然如同豹子……哦~~应该是如同一只敏捷的大黑熊一般蹿了起来(这形容咋听着这么别扭?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直直的扑向了他所座的这个‘操’纵间。 这下丁默真的是心头剧震,说实话他之前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了,计划进行倒也很顺利,成功的‘逼’着檄穿上了圣衣,又摧毁了他的圣衣护‘腿’,砸断了他的左‘腿’,可谁想到就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让檄抓住机会扑了过来。 这一瞬间,丁默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可能是因为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先成功毒死了狼星座的那智,现在又顺利砸断了大熊座檄的小‘腿’,让他不由得还是在心中浮现了一丝骄傲,可是他的对手是谁?堂堂‘女’神殿下的圣斗士,号称可以“拳裂天空脚碎大地”的存在,这样的非人存在是他一个完全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能轻视的吗?! 仅仅只是一霎那的分心,仅仅只是微微的不注意…… 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但是这个时间丁默已经无从去多想,檄距离这个‘操’作间其实并不远,只见他单脚双手在地上猛的一扣,旋即就带着一股莫可阻挡的气势直冲起来,接近三米的庞大身躯这时候仿佛是一组魔神,狰狞之极的表情中明显带着一股莫名的快意。 “八嘎!终于让我抓到你了!你真以为那个什么‘混’蛋吸盘会对一个圣斗士有用吗!” 怒吼声,檄这时候简直出离愤怒,今次他简直憋屈之极,从一进‘门’就被人压着的打,一连串的陷阱让他完全无力挣脱,从头到尾一点发挥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现在总算是被他抓住机会了,他一定要把眼前这个‘混’蛋活活吊死!不~~应该是直接撕成碎片!像这样懦弱的家伙,是没有资格享受被吊死的待遇的。 如果丁默现在听到檄的想法,一定会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一声:“哥才不稀罕什么被吊死的荣耀!”不过他听不到,自然也不会去关心。 丁默现在关心的是自己小命!! 面对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丁默的心忽然沉静下来,极度的沉静,这一瞬间他的双眼依旧清澈无比,可是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再次发现那种莫名的死寂,那种没有丝毫灵动生气,全然充斥着没有丝毫生机的冷漠。 就在这样的沉静中,丁默一个闪身从椅子上滚了出去,想都不想的直接破‘门’而出,丝毫没顾虑这可是距离地面接近三米的高度,而且在这个时候,他甚至还有时间是顺手扔出一团黑黑的不明物体。 轰的一声巨型!檄破窗而入,一拳直接轰在地面上,霎时间一道近乎‘肉’眼可见的震‘荡’‘波’蔓延开来,已经跃向半空中的丁默只觉得一股莫可言语的大力从背后涌了上来,甚至来不及多加感受丁默就觉得心口一甜,随即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整个人也失去了控制,直直的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pm10:38分,距离任务结束还有22分钟…… 噗的一声落在地上,丁默只觉得自己背心一阵阵难以言语的剧痛,这不是那种撕裂或者割伤之类的外伤的疼,而是一种内伤的疼,一种仿佛发自身体内部的疼痛,虽不剧烈却时时刻刻存在。 不过这时候丁默暂时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只见他落地的时候顺势在地面上一滚,然后不管不顾的直接爬起来就竭力狂奔,而在他身后的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这时候却陷入了麻烦之中。 爆裂渔网,一种用来捕鱼的便携式小工具,也就是丁默之前扔出的那个黑球,这是他在安排计划时偶然遇到的小玩意,因为不是很实用,所以使用的人不多,但是这时候却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妙用,‘操’作间中,檄被一副黑‘色’的渔网套住,一时间难以挣脱行动不便,气得怒吼连连。 不得不承认倭国人就是喜欢发明一些这样的小玩意,有趣倒是很有趣,用好了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了指望一个普通渔网缠住一名正式的圣斗士无疑是痴心妄想,幸好丁默本来就没这样的打算,他只是希望能稍微阻挡一下对方的行动而已。 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看檄爆声怒吼,没有受伤的右‘腿’发力,就这样直接跳了起来破壁而出,人在半空的同时双臂奋力一撕,嘶啦一声,顿时把缠在他身上的坚韧牢固的黑‘色’渔网撕成两半,下一刻檄重重跌在地面上,穿着圣衣的庞大身躯带着巨大的冲力顿时把坚硬都在了一个小坑。 这时候丁默已经奔出了老远,逃过生死危机之后,眼中总算是没有了之前那种全无半点生机的冷寂,但是依然充满了一种凌然之‘色’,就这样全力奔跑着,一点都没有‘操’心身后的情况,听到檄落地的声音也没有回头看看,刚才就是因为微微分神而差点万劫不复,丁默现在自然不可能再去重蹈覆辙了。 奔跑,全力奔跑,这一刻丁默只觉得自己的肺都仿佛在燃烧一般,虽然只是短短一段距离,却很可能就代表着生与死的两极,这种时候丁默当然不可能在留有余力。 正在竭力奔跑的时候,忽然有破空声在背后响起,丁默的瞳孔顿时微微收缩,想都不想的向着侧面直接一个鱼跃扑起,落地的时候颇有些狼狈的打个两个滚,这才回头一看结果刚好看到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了过来,正有些吃力的转过身来看向自己,他落地的地方正在自己刚才的行进路线上,这一条足足有接近十米之远,如果不是丁默忽然转向躲开的话,这一下已经被檄压个正着了。 这下丁默的嘴角顿时微微‘抽’搐了一下,不过表情却反而微微放松了一点,看着檄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自信,反倒是檄的表情越发狰狞,双眼之中怒气更胜,瞳孔都变得赤红起来。 pm10:38分,距离任务结束还有20分钟…… 看着丁默再次狂奔出去的身影,檄眼中的怒气仿佛燃烧起来一般,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憋屈的情况,对面这个该死的‘混’蛋就像是一只跳蚤,虽然说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威胁,可是跑来跑去的简直让人恼火之极,只是更让他恼火的是,如果能挨着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话,他只需要一秒种就能让他变成碎片,可是他偏偏却就是追不上他。 “哦哦哦哦哦哦哦~~”猛的怒吼一声,檄像是打算将所有的怒火都在这吼声中发泄出来一样,随着他的吼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波’动起来,而檄的气势也随之燃烧到了最高点,淡蓝‘色’的光泽再次缓缓浮现,晕散开来,这正是檄全力催动自己的小宇宙的景象。 下一刻,檄的小‘腿’瞬间膨胀起来,方块状的肌‘肉’坚硬的就像是铁块,就这样在地上重重的一蹬,再次高高跃起,向着丁默直直的扑了过去。 可是面对这样的扑击,丁默只是毫不犹豫的一个轻轻变向就让檄的努力全部落空,但是已经火力全开的檄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只见他在落地的瞬间双手往地上一扣,右‘腿’一撑,马上又变向朝着丁默扑去,可是他这一次的扑击再次落空,因为丁默在他跳起的瞬间,马上又改变了奔跑的方向。 于是檄落地,马上又蹿了出去,可是每一次丁默都瞬间改变方向拔‘腿’狂奔,如此反复数次,饶是以檄的体质也不免感到有些劳累,微微的喘息起来,而丁默这时候就更加狼狈了,只见他蓬头垢面,满身是汗,就像是刚刚被水洗过一般,身上到处都是被撕裂或者刮烂的口子,简直比乞丐还要狼狈。 这时候丁默只觉得渴,非常的渴,虽然才是奔跑了没几分钟,可是那种‘精’神上的压力却让他觉得分外疲劳,但是疲劳之余他也对熬过剩下的这二十分钟时间多了一点点信心。 他的计划已经渐渐开始出现效果了…… 檄很强大,至少对丁默来说真的很强大,如果被他近身的话,可能用不了五秒钟自己就被撕成碎片了,但是他现在这种情况想抓住丁默却并不容易。 因为左‘腿’骨折,现在檄只能跳跃前进,他不是那种敏捷型战士,采取的自然就是幅度很大的那种跳跃方式,可是只要是跳跃就有一个客观问题无法解决! ——人只要在半空中,就无法再次改变前进方向…… 这是物理原则造成的客观知识,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当然了无论是在中华古武还是在其他幻想世界中其实还是有不少可以解决的办法,如“临空虚渡”、“月步”之类的,但问题是圣斗士里好像没这样的招数啊! 所以他这样跳跃反倒给了丁默坚持的机会,他只要把握时间随时变向就不会有问题,用敏捷对应檄的强力。 只是丁默现在的这种方式听起来似乎简单,实际上无疑是在刀锋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对‘精’神、意志和专注的考验甚至犹在体力之上,而更让丁默感到极度痛苦的是,身后的这个巨型怪物的体力就像是无穷无尽,简直比真的巨熊还要恐怖,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先累倒了,对方还没有反应。 幸好我只要再坚持20分钟就可以了!! 就这样咬着牙跑着跑着,丁默冲到了另外一堆废弃汽车前面,如果到了哪里的话他应该可以稍微停下来喘口气了,这对现在的丁默真的很重要!! 可是就在靠近的一瞬间,丁默的脸中忽然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下一刻他微微一顿,没有继续向前反而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pm10:43分,距离任务结束还有15分钟…… 丁默和檄的追逐还在继续,可是他现在好像已经渐渐接近陷入绝境了,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应该说他的计划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不但成功‘逼’着檄穿上了圣衣还砸断了他的一条‘腿’,可是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原本以为这样的伤势就算是圣斗士也肯定会受到影响,至少让他在拖过最后20分钟应该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谁想到对面那个接近三米的怪物简直就像是史前巨兽,拖着那样庞大的身体来回跳跃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都不疲倦,丁默简直想问问他就算你不累,难道你的伤口也不疼吗? 当然了,这只能是想想而已,丁默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躲避,仅仅只是五分钟时间,可是对丁默来说却好像是足足五年一样,他从来不知道仅仅跑步都会让人这样‘精’疲力竭,肺好像在燃烧,嗓子干的可以冒出火来。 转身,变向……这一切仿佛已经变成了机械行为,丁默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就是在机械的进行这些动作,但是就在丁默第五十次甩开檄的追击时,忽然异变突生!! 轰的一声巨响忽然传来,丁默双眼骤然一清,完全是下意识的直接腾身而起,径自变向鱼跃,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一股近乎‘肉’眼可见的冲击‘波’骤然从背后追来,丁默只感觉背后一阵大力袭来,立时间被抛起足足三米,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丁默顿时眼前一黑,差点被摔得背过气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见此情景,檄顿时‘激’动的大吼一声,完好的右‘腿’猛的在地上重重一蹬,巨大的身躯带着一阵风声就这样直直的向丁默扑去。 本书来自l/25/25009/ 238.第238章 0235 这是物理原则造成的客观知识,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当然了无论是在中华古武还是在其他幻想世界中其实还是有不少可以解决的办法,如“临空虚渡”、“月步”之类的,但问题是圣斗士里好像没这样的招数啊! 所以他这样跳跃反倒给了丁默坚持的机会,他只要把握时间随时变向就不会有问题,用敏捷对应檄的强力。(.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只是丁默现在的这种方式听起来似乎简单,实际上无疑是在刀锋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对‘精’神、意志和专注的考验甚至犹在体力之上,而更让丁默感到极度痛苦的是,身后的这个巨型怪物的体力就像是无穷无尽,简直比真的巨熊还要恐怖,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先累倒了,对方还没有反应。 幸好我只要再坚持20分钟就可以了!! 就这样咬着牙跑着跑着,丁默冲到了另外一堆废弃汽车前面,如果到了哪里的话他应该可以稍微停下来喘口气了,这对现在的丁默真的很重要!! 可是就在靠近的一瞬间,丁默的脸中忽然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下一刻他微微一顿,没有继续向前反而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pm10:43分,距离任务结束还有15分钟…… 丁默和檄的追逐还在继续,可是他现在好像已经渐渐接近陷入绝境了,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应该说他的计划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不但成功‘逼’着檄穿上了圣衣还砸断了他的一条‘腿’,可是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原本以为这样的伤势就算是圣斗士也肯定会受到影响,至少让他在拖过最后20分钟应该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谁想到对面那个接近三米的怪物简直就像是史前巨兽,拖着那样庞大的身体来回跳跃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都不疲倦,丁默简直想问问他就算你不累,难道你的伤口也不疼吗? 当然了,这只能是想想而已,丁默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躲避,仅仅只是五分钟时间,可是对丁默来说却好像是足足五年一样,他从来不知道仅仅跑步都会让人这样‘精’疲力竭,肺好像在燃烧,嗓子干的可以冒出火来。 转身,变向……这一切仿佛已经变成了机械行为,丁默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就是在机械的进行这些动作,但是就在丁默第五十次甩开檄的追击时,忽然异变突生!! 轰的一声巨响忽然传来,丁默双眼骤然一清,完全是下意识的直接腾身而起,径自变向鱼跃,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一股近乎‘肉’眼可见的冲击‘波’骤然从背后追来,丁默只感觉背后一阵大力袭来,立时间被抛起足足三米,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丁默顿时眼前一黑,差点被摔得背过气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见此情景,檄顿时‘激’动的大吼一声,完好的右‘腿’猛的在地上重重一蹬,巨大的身躯带着一阵风声就这样直直的向丁默扑去。 危急关头,丁默顿时面‘色’剧变,大吼一声双手奋力一推,就这样打着滚翻出了好几米远,再次勉力避开了檄的追击,这才咬着牙跳了起来,可是还没站稳,就感觉劲风扑面而来, “该死的‘混’蛋!还不给我乖乖受死!!”暴喝声中,檄不知何时已经变向冲到丁默的面前,足有碗口大拳头朝着他的脑袋呼啸而下。 很明显,大熊座的青铜圣斗士已经被这烦人的跳蚤彻底气疯了,甚至连自己的拿手攻击方式都不管了,只想着一拳将他直接轰死了事。 风声在耳边呼啸,丁默甚至已经感觉到檄口鼻中的热气喷到自己脸上,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有慌张,反而变得无比冷静起来!! 眼中那一丝没有任何生机的死寂再次浮现,只见丁默忽然矮身,弹‘腿’,大吼一声:“死开啦!!”擦着头皮闪开了檄的拳头的同时,一脚重重踏在了檄骨折的左‘腿’上。 这一下丁默已经拼尽全力,饶是以圣斗士恐怖的力量也不觉被他踏的身体微微一歪,可是丁默还不满足,居然再次一脚重重踏下,还接着这一踏之力闪身向右边跳开。 这下檄真的是出离愤怒了,居然被一个普通人攻击到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更何况还是连续两下,当下他不管不顾的猛地转身向丁默扑去,双手大张就是一个熊抱,毫无疑问这一下如果被抱住的话,丁默绝对骨碎筋折当场毙命。 无可阻挡的气势,恍若雷霆的速度,檄庞大的身躯撕裂了空气,发出如同巨熊般的吼声,而这时候丁默刚刚落地,重心全在下方,正好处在旧力渐尽新力未生的时候,根本无法在作出任何动作,也无从阻挡檄的扑击。 檄的脸上浮现出了残忍的微笑,他已经看出来自己这一下怎么都不可能在被闪开了,该死的跳蚤,你不是很会躲嘛?我看你这次怎么躲!! 丁默怎么躲?他根本没法躲!他现在的姿势、重心、力量顶多能一屁股坐到地上,可是如此一来檄只需要顺势趴下,到时候丁默还是一个死,别说是圣斗士恐怖的力量了,单单是这家伙接近三米的巨大体型就足以把丁默压个半死了。 丁默现在怎么办?这绝对是他进入任务之后最危险最令人绝望的一刻,他完全无法躲无法闪无法回避。 但是丁默这时候却没有放弃,一点都没有放弃,双眼越发变得冰冷死寂起来,丁默径自站直了身子,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无法躲,那我们就不躲了!! 面对檄这样完全无法抵挡的攻击,丁默忽然大吼道:“圣衣!!” 听到这话檄不觉微微一愣,可是就在他‘露’出着一丝空间的时候,只见丁默身上骤然浮现出一层青绿‘色’的光芒,下一刻一套完整的圣衣出现在他身上。 狼星座青铜圣衣!! 这一刻丁默终于掀开了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 见此情景檄顿时面‘色’大变,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杀了自己最亲的兄弟那智,偷走了狼圣衣,好像跳蚤一样令人恶心的‘混’蛋居然可以得到狼圣衣的认可,这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不过惊愕归惊愕,檄还是狠狠的扑了上去,如同熊罴一般嚎叫着,双手重重搂!! 顿时一阵嘎嘎嘎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传来,只见檄狠狠的把丁默搂在了怀里,就这样使劲收缩着自己的胳膊,丁默这时候只觉的就像是被铁圈箍住了一般,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脊柱疼的就像是要断了,如果不是有狼星座青铜圣衣保护的话,这一下就足以让他当场被勒成两段。 可是就算有青铜圣衣保护,丁默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他根本无法挣脱檄的怪力,被活活勒死只是时间问题。 檄就这样冷冷的笑着,渐渐的收紧双臂…… pm10:48分,距离任务结束还有10分钟…… 逐渐收紧的力量,不吉利的嘎吱嘎吱的响声,实际上现在距离丁默的任务结束只有仅仅十分钟而已,通过种种策划、安排、提前的准备和未雨绸缪,丁默整整拖延了23小时50多分钟的时间,可是就在这最后十分钟的时候,他却终于被檄抓住了。 “吊挂大熊”,大熊座基础绝招,具体来说就是以双手扼住对手颈部将其活活吊死,这一招严格的说起来在全部88位圣斗士的基础绝招中并不算是很突出的,无论是天马座的“流星拳”还是乌鸦座的“黑‘色’翅膀”,又或者是三角座的“三角封印”、巨爵座的“冰枪白莲华”等基础绝招,名气都远远在这招“吊挂大熊”之上……但是要注意,“吊挂大熊”这一招在力量上非常出名,号称“贴身战无敌”,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成为大熊座青铜圣斗士的传承绝招。(..tw) 事实上即使是黄金圣斗士一旦被“吊挂大熊”抓住,想要挣脱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丁默从自己获得的狼星座传承信息中得知,在数代之前的某次圣战中,大熊座出现过一位惊采绝‘艳’的天才,早早领悟了第八感阿赖耶识,号称是当时“最强的圣斗士”,他用这招“吊挂大熊”足足捏爆了三名海斗士,十一名冥斗士,七名狂斗士的脑袋,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赢下了那场圣战,直到现在也是圣斗士中最著名的传说之一。 顺便说一下,小宇宙第七感是“时间感”,而第八感阿赖耶识则是“空间感”,虽然第八感在原著中描述得神乎其神,但是丁默通过自己的传承却意外地的了解到,其实在小宇宙力量体系中最难领悟的是第七感而不是第八感! 第七感小宇宙可以说就是一个标准的‘门’槛,在这里挡住大多数圣斗士,这也就是黄金级圣斗士和其他圣斗士的最大区别(注意是“黄金级”不是“黄金”,黄金圣斗士只有十二个,但是黄金级圣斗士可远远不止十二个,五小强就不用说了,就算在原著中至少还有天琴座奥路菲、仙皇座亚路比奥,以及没有正式出场的祭坛座阿历士、三角座诺艾西斯、巨爵座水镜等人)。 反倒是第八感却没有第七感那么恐怖,只要修炼到第七感巅峰状态,领悟第八感基本上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在原著最后阶段,十二黄金可以同时出现在冥界联手击穿叹息之墙的原因。 ——所以第七感才被认为是圣斗士力量体系中最难掌握的境界,是否领悟第七感也变成了圣斗士中是否是真正高手的标志! ……当然了,在此之外还有号称“神级”的第九感和完全属于传说的第十感,这些东西的领悟难度肯定远远在“第七感”之上,不过因为这些已经不属于常规力量体系,进入了“神”的境界,所以不予考虑…… 以上都是丁默通过自己的传承知道的一些‘花’絮或者说是八卦,因为和眼前的局面无关,他现在自然不会太上心,这里也就是顺口一提,重点还在于是要说明——“吊挂大熊”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犀利,在圣斗士们的全部基础绝招中也确实也算不上很强力的招式,但是还是不要轻易的去轻视它的威力,能成为圣斗士们的基础绝招,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事实上任何一个圣斗士的基础绝招,都足以随便秒杀普通人中的顶级强者,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虽然不是最正统的“吊挂大熊”的架势(抱在怀里而不是捏住颈部吊起来),虽然不是很适合发力的姿势,但是随着檄的双臂越收越紧,丁默的面孔渐渐涨得通红,嘎嘎的不堪重负的挤压声从他的骨头上发出来,他大口的吸着气,可是却感觉不到肺部里有任何空气的存在,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狼星座青铜圣衣的保护,丁默早就已经死了八百次了。 檄的实力再差也是一个正是圣斗士,秒杀丁默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之所以丁默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圣衣的保护而已,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一层的保护也是摇摇‘欲’坠了。 不过就在这种危急时刻,这种生死一线存亡两难的绝境之中,丁默居然笑了,不带丝毫掩饰的是笑了! 看到丁默笑了的一瞬间,檄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小跳蚤明明已经陷入了必死的绝境,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吗? 这样的想法在檄心里一闪而过,这不是他对自己缺乏自信,实在是之前这个小跳蚤智计百出形象实在给檄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于都快变成心理‘阴’影了。 不过马上檄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呢…… 怎么可能呢!他都已经被自己抓到怀里了,到这个地步“煮熟的鸭子还能飞掉”?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那不是什么‘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微笑,只是绝望之极的濒临崩溃的情绪流‘露’而已。 总而言之,无论他之前安排了多少陷阱多少后手,可是都不能改变他现在已经面临绝境的现实情况,只需要自己在猛的发一把力,这只跳蚤就被直接捏死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对手的身躯被撕裂的那种血腥,残酷而又狰狞的笑意在檄的嘴角浮现出来,他就这样缓缓的……缓缓的……但是却毫不迟疑的…… 收紧了自己的双臂!! 一个圣斗士,哪怕是最低级的青铜圣斗士,要多长时间才能击杀一个普通人,答案毫不犹豫的就是“秒杀”! 那么如果这个普通人获得了圣衣的保护呢?这个答案是“2分钟”,从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抓住丁默到他即将搞定收工,一共是用了两分钟时间。 pm10:50分,距离任务结束还有8分钟…… 檄猛地一下收紧了双臂,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鲜血喷洒到自己脸上那种滑腻甜嫩的感觉,热热的、刺鼻的、令人陶醉的,就像是一个被捏爆的装满血的破口袋。 可是那只是“仿佛”!! 就在檄收紧双臂的那一刻,丁默忽然紧盯着他的眼睛,竭力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叫声如苍狼啸月绵长之极,听到这叫声檄顿时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神情不由为之一呆,双臂也微微一松。 狼圣衣自带技能——魔狼恸哭‘波’!! ************** 魔狼恸哭‘波’:音‘波’类攻击,群伤大招,可以直接造成灵魂伤害,防御不能,修炼到极致音‘波’范围之内一哭之下寸草不生。(可以消耗生命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生命力有关) ************** 这“魔狼恸哭‘波’”也是狼星座圣斗士的基础绝招之一,和原著中那智曾经用过的“死亡咆哮击”并列,只是攻击方式各有侧重(大伙可以理解成星矢的“天马流星拳”和“天马彗星拳”,至于“天马回旋碎击拳”则是进阶绝招了。) 不过和那智所擅长的“死亡咆哮击”不同,虽然都是基础绝招,但是“魔狼恸哭‘波’”修炼起来难度极大,历届狼星座圣斗士鲜有能修炼成功,主要是对天赋要求太高(要求具有可以媲美帕瓦罗蒂的好嗓子和高音域……囧),正因为如此,所以就算是在圣斗士中多数人也没有见过这招,顶多只是听过一些传说而已。 事实上后来的狼星座圣斗士们都觉得当年那位前辈根本就是依照自己的天赋量体裁衣创造出来的这一招,所以后来的圣斗士们往往无法练成,更不要说去使用了,所以这一招甚至有着“无法重现的绝招”的称呼。 但是丁默不一样啊,他根本不需要去修炼,这是狼圣衣上的自带技能,只要消耗生命力他就可以直接‘激’发,完全不存在无法修炼或者无法使用的事情。 ……苍凉的“尖叫”席卷全场,仿佛在高山之巅,皓月之下,离群孤狼那充满了无限索然之意的长啸。 啸声中,只见檄身上忽然闪过了一丝白雾,只是淡薄之极,在檄深蓝‘色’小宇宙的笼罩下几不可见,就连丁默都没有注意,他只是感觉到檄的双臂似乎微微一松,当下就抓住机会双手用力一按,顿时从檄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顺势双脚在檄的脸上重重一撑,就这样直接一个后跃落在身后的废弃轮胎堆上,半蹲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气,面‘色’惨白之极。 “魔狼恸哭‘波’”固然打了檄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一招开始靠丁默的生命力才发动的,基本上等于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如果单纯以伤势而言,丁默其实远远要比檄严重的多。 半蹲在废弃轮胎堆上,丁默只觉得双‘腿’阵阵发软,看着檄的眼神也越发的死寂起来,刚才真的是千钧一发,再晚哪怕一秒估计他已经被勒成两半了。 下意识的‘揉’了‘揉’‘胸’口,那种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出来,张大嘴却怎么样也无法呼吸的感觉丁默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头皮发炸,实在是太痛苦了,丁默从来没有意识到新鲜空气对他居然是那样的重要。 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檄,丁默这时候不是不想走,实在是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虚弱感一‘波’‘波’的涌上来,如果这时候檄发动攻击的话,丁默根本无力招架,只有被秒杀的份。 而这时候檄已经从刚才些微的失神中清醒过来,这一刻他简直出离愤怒!! “八嘎……八嘎……你这个该死的跳蚤,我一定……我一定要把你活活撕成碎片!!”怒吼声中,檄的杀气如有实质般的极度高涨起来,头发根根倒立,双眼更是变得赤红,就想要滴出血一般。 居然被一个普通人,一个跳蚤一般的‘混’蛋踩了自己的脸…… 这是檄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都快气疯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倾尽三川之水也无法冲洗,这样的羞辱只能用血来清洗!! 这时候,丁默已经陷入了他进入任务以来最大的生死危机之中! 之前无论在怎么恶劣的情况下,无论是他被堵在垃圾场‘操’作间内还是被檄搂在怀里的时候,他总还是有一些底牌在手的,可是现在丁默却真的基本上算是底牌尽出,而且刚才那几下看似动若脱兔,可实际上却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体力,现在丁默的双‘腿’都在阵阵发软,全身的骨头也好像在无声的哀鸣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怎么去抵挡接下来势必会降临的檄暴风骤雨般的狂攻,难道真的就靠着圣衣去死抗…… 生死一线! 危如累卵! 下一刻,一声狂吼,只见檄轻轻往前跳了一下,正要发力猛扑过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丁默忽然大吼道:“动手!!”说着拼尽全力往后重重一靠,居然硬生生的靠塌了那一堆废弃轮胎。 动手?! 在这个时候丁默不考虑逃跑或者招架,反而去靠塌轮胎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 听丁默的吼声,檄顿时微微分神往那堆废弃轮胎后面看去,结果很是震惊的看到那堆轮胎背后居然真的站着一个人,面‘色’‘阴’沉目光狠辣神情意外穿着深‘色’西装,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提着一把警用微冲。 居然真的有埋伏!! 檄见状顿时愕然‘色’变,他今天实在被眼前这个小跳蚤层出不穷的机关陷阱搞得紧张之极,甚至已经快要留下心理‘阴’影了,现在看到居然真的有人藏身在那堆废弃轮胎之后,当下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朝着这人扑了过去。 那小跳蚤已经是强弓之末将死之人,现在很明显是提着武器的这个生力军更危险了!! 一眼看去那人似乎想喊什么,但是檄根本懒得去听,在没有干掉对手之前去多余废话是最愚蠢的,无数小说漫画的情节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一瞬间,檄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决断…… 只是檄没有注意到,那堆废弃轮胎到他的一瞬间,对面这个面‘色’‘阴’狠目光毒辣的中年男人,其实表情比他还要呆滞…… ………………………… ………………… ………… 仰木彬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极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倒霉,先是图谋白银圣衣,却因为情况的意外变化而功亏一篑,还害得他被警察盯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逃脱。 接下来他又把目光对准了城户财团总部,想要试一试能不能从这里面收获一些意外惊喜,可谁想到那里居然是一副‘鸡’飞狗跳慌‘乱’不堪的景象,搞得他根本没机会下手,这还是以严谨井然而闻名的倭国巨型公司吗? 最后好不容易借助‘混’‘乱’偷听到一些情报,让他知道丁默的事情并且顺利的跟着檄找到了这个家伙(当然了名字仰木彬并不知道,但是他猜出来这应该是某个和自己一起进入这里的契约者),本来以为自己是时来运转不但可以浑水‘摸’鱼找机会帮檄一把,干掉那家伙完成任务顺便和剧情人物拉上关系,可谁想到情况居然又出现了变化。 檄堂堂一个青铜圣斗士居然被一个普通人调戏的像狗一样,最可恶的是那个家伙居然穿上了圣衣,这应该是我们大倭国帝国的荣耀好不好!(很明显仰木彬无视了圣衣就算有“国籍”也应该是希腊文明的遗物,和倭国没有一‘毛’钱关系这个很明显的事实囧) 不过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被那个家伙给利用了!! 当那堆废弃轮胎倒塌的一瞬间,仰木彬简直傻了,他完全不明白那个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躲在这里,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时间考虑这个,因为他“躲在这里”这个事实和那家伙的话,檄很明显把他也当成敌人了,虽然说仰木彬很想解释一下,可问题是他可不是丁默,他没有圣衣护体,有他解释的这点时间,足够檄秒杀他八百遍的了!! 所以仰木彬现在没有办法,他只能出手了,虽然说并不想对“自己人”出手,可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猛的一抬手中枪口,哒哒哒的轻响中,火舌顿时喷‘射’而出!! 警用微冲m4,这是世界上非常出名的一款冲锋枪,设计‘精’准火力强大,因为是空间赠送的礼物,还是特制的无限子弹型,也正是仰木彬敢去打那些白银圣斗士主意的依仗。 这下檄真的惨了,警用微冲m4喷出的火舌顿时将他笼罩起来,虽然这样的攻击是不可能打穿圣衣的防御的,可问题是他穿的只是最低级的青铜圣衣,谁都知道这种圣衣包裹的面积相当有限,大体上只是保护住了要害部位而已,而他暴‘露’在外边的那些部位可没有圣衣那样刀枪不入的防御力,可以近距离挡住子弹。 噗噗噗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只见檄顿时被打成了筛子,虽然要害部位都被保护起来没有受伤,但是胳膊‘腿’上却全是弹孔,哗哗哗血流的那叫一个奔放,把他打得当场就跪在了地上。 一开始被汽车砸、被捕兽夹夹、被电锯锯、被大铁球压,现在又被微冲当成靶子打,饶是以檄的强力这时候也撑不住了,只是无论怎样也好这些东西可以伤害到檄却无法杀死他,他已经用小宇宙的变化向其他圣斗士发出呼救了,有了圣衣和小宇宙的守护,他无论如何都可能坚持到其他人赶来救援的……理论上是。 只可惜理论始终只是理论!!如果檄一力防御的话,仰木彬的微冲确实没有办法将他击杀,可是丁默却能! 一声咆哮,只见自从檄把目标转向仰木彬后就再没有任何行动,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发出的丁默忽然一跃而起猛冲出去瞬间来到了檄的身侧,右手霍然屈指成爪,全无痕迹的一爪狠狠挥出。 全然如白驹过隙没有半分烟火之气…… 狼星座又名豺狼座,高居北天,威凌不可一世,狼星座的必杀技,如狼,如豺,血腥彪悍,‘阴’狠毒辣,狂野如烈风掠原凶猛不可一世,但丁默现在划出的这一爪却如白驹过隙,轻灵之极,淡然之极,全无半点烟火之气。 可是就是这样轻灵之极,淡然之极,全无半点烟火之气的一击,却让所有人都不能否认这就是狼星座的招式,就连被攻击的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都不能否认,因为这一击完全把狼星座绝招的种种意境表现淋漓尽致,只是加入了一点自己的理解而已。 “死亡咆哮击”,曾经那智的最强绝招,也是檄最熟悉的招式,当他看到这一招的时候,一瞬间甚至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就像是那智又回来了一样…… 当然了,这不是那智回来了,只是丁默又用生命力‘激’活了圣衣自带的大招而已,他好像恶狼一样径自冲到檄的身侧,瞄准他手臂上某个被仰木彬打出来的弹孔,重重的一划,顿时血‘花’飞溅,檄一声闷哼,生生的被他撕掉了长长的一块‘肉’!! 不过檄没在意,仰木彬也没在意,檄今天伤得多了,这一个伤口看上去虽然可怕,却还是不可能要了檄的命,所以檄没在意,仰木彬也没在意。 可是够了!! 在场只有丁默知道,这已经够了! 因为在刚才出手的一瞬间,丁默已经全力发动自己的隐藏天赋“燃尽”!!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丁默这招“死亡咆哮击”和那智自己修炼的不同,这是他依靠生命力‘激’活的圣衣自带技能,是完全版的“死亡咆哮击”!带有灵魂攻击效果的必杀绝技! ************** 死亡咆哮击;快速突前后以利爪全力挥击,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撕裂灵魂。(可以消耗‘精’神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精’神力有关) ************** 通过狼星座的传承丁默得知,圣斗士们的绝招一般分成四种:物理攻击型、‘精’神攻击型、能量攻击型和灵魂攻击型。 最常见的当然就是“物理攻击型”,这也是最简单直接的一种攻击模式,当然了简单直接并不等于是威力不足,事实上无论是天马座的“天马流星拳”还是狮子座的“闪电光速拳”又或者是金牛座的“巨型号角”,都是非常有名的绝招,甚至大熊座的“吊挂大熊”在某些时候也号称无解,也许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简单直接才是最好的! 第二种“‘精’神攻击型”也是非常常见的一种攻击模式,这种攻击诡异多变,好比像凤凰座“凤凰幻魔拳”这样的至幻攻击、双子座“幻胧魔皇拳”这样的‘精’神控制攻击,又或者是白羊座“水晶墙”、“意念封印”这样的‘精’神力的直接运用等等,都属于个中翘楚。 第三种“能量攻击型”稍微有些特殊,这其中类似‘激’光、死光那样的纯能量攻击在圣斗士的绝招中比较罕见,但是其的延伸攻击类型元素攻击却很常见,白鸟座、水瓶座的寒冷攻击,半人马座的炎热攻击这都是例子,另外像双子座撒加的“异次元空间”、处‘女’座沙加的“天舞宝轮”这一类空间攻击,实际上究其根本远离,其实也是用能量破开空间,将对手送入另一个次元空间而已。 最后一种“灵魂攻击”就是最特殊的一种了,这种攻击的效果是直接伤害对手灵魂,其中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巨蟹座的“积尸气*冥界‘波’”、“积尸气*苍鬼焰”等,而狼星座也是一个掌握了灵魂攻击的星座,在神话时代第三次圣战的时候,当时的狼星座曾以一己之力击杀了所有太阳神麾下的日冕斗士,创造出一个独力终结圣战的神话,他所依仗的正是无视防御直接攻击对方灵魂的“灵魂攻击”。 如果要详细说的话,灵魂攻击的效果在‘肉’体上也会反映出来,具体来说如果是灵魂被杀死而‘肉’体存活的话,就会出现脑死亡的症状(不同于植物人哦~~植物人是‘精’神攻击的结果);如果是灵魂遭到重创却还未死亡的话,那么伤者就会出现虚弱、乏力、经常‘性’眩晕呕吐、易生病、莫名疼痛、快速消瘦、全抗‘性’降低等症状,可是进行检查的话,却绝对查不出任何问题,不过这还不是灵魂攻击最可怕的地方……灵魂攻击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公平”! 灵魂脆弱而容易受到伤害,并且它很“公平”,一个强大的斗士他的灵魂却并不一定强大,一个瘦小的普通人在灵魂领域也很可能并不比任何人差,所以灵魂领域的战斗往往是最容易爆出冷‘门’的战斗,也许只有意志和执念才是灵魂强大的根源! ……前面说到这个就一不小心多说几句,事实上这些东西对丁默现在所面对的情况用处并不大,丁默也并不是很清楚灵魂攻击的恐怖之处,只是对于丁默来说他现在已经到了必须把自己的全部底牌拿出去“梭哈”的地步,哪怕是他还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真正的原理。 ——反正如果是说比较执念和意志的话,我也有绝对的自信不会比别人差!! 就是抱着这样必死的决心,丁默全力催动了自己的生命力和身上的水分(催动“燃尽”天赋需要水分),发出了这样看似云淡风气,实际上却是竭尽全力的一击。 豺狼座基础绝招“死亡咆哮击”!! ………………………… ………………… …………… 被丁默击中之后,刚开始檄并没有在意,可是很快他就愕然‘色’变,猛的转过头看着丁默,嘶声说道:“你……卑鄙……” 话音未落,檄似乎就已经再无力支撑,噗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双眼犹自充满了不相信和不甘心的眼神,就这样缓缓的低下了头,在他身上似乎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白‘色’雾气缓缓飘散,而他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黑气。 那股似有似无的白气其实就是檄的灵魂受伤后逸散出来的灵力,而渐渐泛起的黑气当然是丁默通过“燃尽”释放的毒素。 这时候,檄不甘心、不相信、不敢置信!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倒一个普通人手上! 事实上丁默也真的很幸运,以檄和那智的关系,实际上他是知道狼星座的绝招如果修炼成功的是可以造成灵魂伤害的,但是他却不认为眼前这个跳蚤有这个本事,毕竟就连那智当时都没修炼到这个程度! 可是檄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跳蚤居然真的是一个无法用常理估计的变态,他完全不用修炼就能发挥出本星座绝招的全部效果,这就是檄第一个失算的地方, 而他第二个失算的地方则是没想到丁默的隐藏天赋“燃尽”,事实上如果只是灵魂攻击的话,虽然会让他重伤,但是却还无法击杀檄,可是丁默还有一个底牌就是可以释放毒素的“燃尽”。 本书来自l/25/25009/ 239.第239章 0236 被丁默击中之后,刚开始檄并没有在意,可是很快他就愕然‘色’变,猛的转过头看着丁默,嘶声说道:“你……卑鄙……” 话音未落,檄似乎就已经再无力支撑,噗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双眼犹自充满了不相信和不甘心的眼神,就这样缓缓的低下了头,在他身上似乎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白‘色’雾气缓缓飘散,而他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黑气。..tw.访问:.。 那股似有似无的白气其实就是檄的灵魂受伤后逸散出来的灵力,而渐渐泛起的黑气当然是丁默通过“燃尽”释放的毒素。 这时候,檄不甘心、不相信、不敢置信!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倒一个普通人手上! 事实上丁默也真的很幸运,以檄和那智的关系,实际上他是知道狼星座的绝招如果修炼成功的是可以造成灵魂伤害的,但是他却不认为眼前这个跳蚤有这个本事,毕竟就连那智当时都没修炼到这个程度! 可是檄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跳蚤居然真的是一个无法用常理估计的变态,他完全不用修炼就能发挥出本星座绝招的全部效果,这就是檄第一个失算的地方, 而他第二个失算的地方则是没想到丁默的隐藏天赋“燃尽”,事实上如果只是灵魂攻击的话,虽然会让他重伤,但是却还无法击杀檄,可是丁默还有一个底牌就是可以释放毒素的“燃尽”。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到丁默的幸运了,“燃尽”现在能释放的毒素烈度有限,本来丁默现在释放出来的毒素是无法毒死檄的,最少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毒死檄,可是因为“死亡咆哮击”重创了檄的灵魂,让他的抗毒能力也急速下降,结果自然就……囧 ……又猛地挣扎一下,看似已经完全无力的檄忽然站了起来,顿时吓了丁默和仰木彬一跳,可是下一刻,身上的圣衣片片碎裂,檄就这样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仰面栽倒在地,接近三米的庞大身躯顿时溅起了满地尘土…… ——pm10:53分,距离任务结束还有5分钟,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死亡。 有些茫然的看着檄身上的圣衣片片碎裂,庞大的身躯缓缓后仰,跌倒,溅起了满天尘埃,丁默犹自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样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这时候,主神那种金属质感的声音忽然在他脑中响起…… “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死亡,契约者越级击杀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成功,获得生存点7000点,功勋值3点,因为越级合力击杀,额外奖励功勋值1点,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三级权限二个!” 这下丁默才终于确认檄真的死了,一时间他的表情呆滞,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战果,按照他本来的想法,充其量也就是能顺顺利利的拖过这最后三十分钟,可谁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击杀了檄,这对丁默来说,根本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和丁默一样,仰木彬现在也表情呆滞到了极点,作为“合作伙伴”他同样得到了主神的奖励,只是这对他来说更是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可是打算做掉丁默再顺着檄这条线加入‘女’神阵营的,现在可好,莫名其妙的他就变成了击杀檄的凶手之一,还在其中还出了大力立了大功,虽然他根本不想出这个大力立这个大功。 想到这里,仰木彬忍不住将目光转到了丁默身上,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才让他不得不变成了击杀檄的凶手,而这家伙在整个过程中其实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一想起这件事情仰木彬就不觉感到后心一阵发寒。 太危险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对面这个男人之前计算好的话,那他这个人就实在是太危险了,将人算计的完全如提线傀儡一般,这还是在对方不知情不配合甚至有所抗拒的情况下,这是一种怎么样缜密的思维,虽然仰木彬对自己的能力和经验也有自信,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个程度。 太危险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几乎是下意识,仰木彬的眼神不觉微微有些冷厉起来,他倒是不在意“被”转换阵营,但是眼前这样的危险因素还是提前排除比较好一点…… 这时候丁默的形象相当恐怖,满身的泥土血渍就不用说了,更可怕的是他的脸枯瘦憔悴,眼窝深深地瓦进去,嘴‘唇’上全是裂痕,鼻孔两侧白‘花’‘花’的,身上的皮皱皱巴巴,有些地方已经完全干枯坏死,好像鳞片一样炸裂开来,看上去就像是干渴了好几天一般。 和他的形象相对应的是,他现在的状况也不好,真的很不好!! 之前因为过度紧张,注意力都集中在檄身上,所以丁默还没有感觉到,可是当确认了檄的死亡之后,竭力‘激’战的后遗症顿时好像‘潮’水一样全都涌了上来。 渴!非常渴!!极度的渴!!! 这是丁默的第一个感觉,他的嗓子就像是在冒火,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呻‘吟’着索要水分,那种来自身体最深层的需求的痛苦,让丁默只觉得焦躁到了极点。 但是这还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顶多只能算是开始的结束,很快丁默开始感到很累,非常的累,累得他直想马上躺下,现在就连站着不动也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肌‘肉’不断‘抽’搐着,僵硬的就像石头。 紧跟着就是痛!剧烈的痛!! 这种痛和‘抽’筋时的痛很接近,但是并不是‘抽’筋,而是肌‘肉’痉挛,肌‘肉’急剧收缩成一小块所带来的撕裂般的痛,这种痛比‘抽’筋更剧烈而且更加难以缓和,比‘抽’筋麻烦多了。 另一方面,丁默还觉得头晕、恶心,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体温这时候也高的吓人,甚至丁默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发烧,发高烧,这种症状有点像是中暑,但丁默知道不是,他现在是严重脱水! 口渴、疲劳、眩晕、恶心、高温、肌‘肉’‘抽’搐甚至痉挛……这些都是非常明显的严重脱水症状。 隐藏天赋“燃尽”使用的是自己身体中的水分,刚才发动的时候丁默唯恐分量太轻,竭尽全力的进行催鼓,结果就造成了身体的严重脱水,事实上如果不是生物本能在最后进行了一下阻止的话,现在倒在地上的可能是两个人了,一个是被丁默毒死的檄,另一个则是丁默自己做成木乃伊的“丁默”,而且从效果上来讲,丁默可能还死在檄前面!! 赶紧从烙印空间中‘摸’出了一大瓶矿泉水,丁默迫不及待的大口灌了下去,这下那种可怕的干渴感总算解决了一点,只是这种程度的脱水症状可不是马上就能补充上的,睁开眼睛,丁默依然觉得眼前的天空好像在旋转,眼前的画面都有些朦朦胧胧的,胃里依旧在翻江倒海,难受的他恨不得趴在地上拼命去用脑袋砸地。 但是他不能…… 丁默同样注意到了仰木彬的眼神,其实就算没注意到他也知道这个情况,眼前这一看就不是善类的“同伴”可不是他真的同伴,说起来他还是被自己给利用了,所以丁默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的话,这家伙一定会用手里的那把m4砸烂他的脑袋,就像是砸烂一个‘鸡’蛋一样。 所以丁默现在一定不能‘露’出弱势的形象,哪怕他现在真的已经难受的快要死了,却还是勉强自己支撑着站在那里,冷冷的把目光放在了仰木彬身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驱虎吞狼”当然是爽很美很,但是如果被演变成“螳螂捕蝉”的戏码,那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儿丁默,仰木彬渐渐有些纠结起来,他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现在状态很不好,虽然他竭力的在支撑自己,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一直在微微颤抖着,以仰木彬的“经验”当然能看出来这种颤抖不是因为紧张或者‘激’动,完全是身体极度透支而造成的生理反应。 总而言之眼前这个男人现在的状态不好,真的很不好! 可是即使这样,仰木彬还是纠结着不敢轻举妄动,虽然眼前这男人看上去只需要轻轻推一下就会倒地不起,可是他就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这个男人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赤红的双眼隐隐透出一股死寂的光芒,看似平静的眼神中居然没有丝毫灵动生气,全然充斥着一股没有丝毫生机的冷漠…… 被这样的眼睛盯着,饶是仰木彬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依然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心中微微发寒。 深深地吸了口气,仰木彬终于放下了心头最后一点小想法,除了因为这个男人那双恐怖的眼睛之外,也是因为他刚才和檄的战斗给仰木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那些发挥到极致的陷阱,那种近乎不要命的疯狂,那件意想不到的圣衣,还有他最后击杀檄时使用的恐怖的招式和诡异能力,这些都让仰木彬感到深深的顾忌,他虽然有一把无限子弹的m4在手,却依然不敢肯定是不是一定能拿下这个男人。 毕竟仰木彬可不是檄,丁默发出那些招数明显就是豺狼座圣斗士的绝招,虽然仰木彬也不能立即这家伙为什么能发出这些招式,可是人家就是能用出来对不对,这些必杀技虽然对檄效果有限,但是秒杀只是普通人的仰木彬却绝对不是问题。 如此情况之下,仰木彬决定放弃了,毕竟他们之间又不存在什么根本‘性’的利益冲突,要说圣衣的话眼前可不是只有丁默身上的那一套,檄的虽然破烂了点但也能将就不是,所以仰木彬实在没必要去冒险,放着这么光明的任务前景在眼前,他可不想玩什么同归于尽的把戏。 挂起了m4,同时摊开双手,仰木彬谨慎的释放出自己的善意,见此情景丁默终于微微放松下来,不过他还是没有卸去自己的圣衣,只是同样摊了摊手表现自己的善意。 看到丁默的回应,仰木彬微笑着走过来,语气恭敬的说道:“你好,尊敬的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并且能和你合作,你的强大真是令我佩服之极。” 说着仰木彬很认真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不过对此丁默并没有表态,倭国人遇到强者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鸟德行,而当他觉得自己比较强大的时候就会完全变成另一种样子,献媚强者欺软怕硬是这个民族的劣根‘性’。 果然,仰木彬一点没在意丁默的冷漠表现,鞠完躬后虽然丁默不理他,却还是一脸恭敬的说道:“先生,我想获得这个圣斗士遗留的圣衣,你看可以吗?毕竟你的主线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吧,而我的现在还没有着落。” 这句话说得倒是比较简单直接,反而让丁默对他稍微多了一些热情,当下无可无不可的摆摆手说道:“随你便吧,这本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说着丁默径自转身走到一边坐下,对于檄的圣衣他兴趣不大,毕竟圣衣这东西也不是像大白菜一样多多益善,他自己已经有一件了,当然了难道我会告诉你这主要还是因为檄的圣衣破损的实在太严重,所以丁默才完全没有兴趣。 得到丁默的准许,仰木彬速度很快三下两下的就把檄的破损圣衣扒下来收好了,就连一个碎片都没剩余,然后远远的向丁默鞠躬施礼后很快就离开了,他实在很不想和这个可怕的男人再继续待在一起。 望着仰木彬的背影,丁默的表情也放松下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很不好,否则的话也不会这样轻易的放弃那件破损的大熊座圣衣,主要是他暂时实在无法再战斗了,与此同时他也有些诧异,为什么到现在任务还没结束,时间不是应该已经到了吗,难道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幸好这次主神没有在玩什么“忽然之间异变突生”的把戏,就在丁默刚刚感到有些心焦的时候,主神那独有的金属质声音悄然在他脑中响起。 “主线任务完成,契约者可立即返回黯空间或者在任务世界继续停留24小时。” 听到这声音,丁默终于笑了…… “主线任务完成,契约者可立即返回黯空间或者在任务世界继续停留24小时。” “提示:契约者在任务世界继续停留期间可随时选择返回黯空间,但需要五分钟时间进行准备,准备及传送期间必须处于非战斗状态。” “警告:契约者在任务世界额外停留期间,将可能引起包括但不限于引发后续剧情、引发支线任务、与原著民发生冲突、和其他契约者发生冲突等未知行为,对于这些行为所造成的一切后果,主神概不负责,并不承诺进行善后处理。” “请契约者选择即可返回黯空间或在任务世界继续停留24小时。” “因为连续越级击杀剧情强者成功,契约者烙印徽记等级提升,内置空间扩大为10立方米。” 一连四条主神的提示,丁默闻言顿时不觉心中一动,稍一犹豫,他就选择了“继续停留24小时”。 ……继续留在这里的好处自然毋庸置疑,可以尝试挖掘支线剧情;可以设法寻找隐藏任务;可以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实力;可以对空间多一点了解;可以……不过难道我会告诉你丁默会留下的唯一原因其实就是单纯的为了旅游放松一下吗? 在现实里丁默还没去过倭国旅游呢,反正现在他已经完成任务诸事了了无事一身轻,又有“形象记录型变形钢笔(2012功能加强版)”助阵,再加上刚好时间充裕腰包鼓鼓,简直是有钱有闲有‘激’情的典型,他当然要好好玩玩了。 如果只有“立刻返回黯空间”这一选择的话,丁默当然没什么话说,不过现在既然有了可以“继续停留24小时”的选择,他当然不介意继续留在里。 什么民俗屋喽,什么掬酒居喽,什么援助‘交’际‘女’体盛喽,我来了啊!!(囧) 想到‘激’动之处,丁默按耐不住马上站起了就向垃圾场外走去,甚至连身体状况都不在乎了,不过话说回来经过刚才的休息,丁默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严重脱水的状况已经得到缓解,毕竟他不是真的干渴过度而是发动了隐藏天赋,至于说檄给他造成的伤害——因为有了圣衣保护,细细算下来除了全身严重擦伤和轻微骨裂之外,檄好像根本没给丁默造成别的伤害。 对于檄这样的战果,不知道为什么总会给人一种莫名悲哀的感觉啊…… 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除了真的心情很‘激’动之外,更多的还是为了避免和肯定很快就会出现的城户集团的善后人员见面而引起的麻烦,不过刚走到垃圾场大‘门’附近,丁默忽然停了下来,犹豫一下又转头走回了刚才最后‘激’战的地方。 檄尸体依旧倒在那里,那个仰木彬果然也不是普通的男人,手脚快的令人发指,短短时间檄的尸体就已经被他完全扒成光猪了,这家伙看来对“脱”别人的衣服相当有研究,不但是那套严重破损的圣衣,他甚至把檄身上的紧身衣也整个扒走了。 又深深的看了檄尸体一眼,丁默忽然一挥手,檄的尸体居然凭空消失了!! “哦~~果然人类的尸体也被当成是非生命物体的……这意味着……”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一句,原来檄的尸体会消失,居然是被丁默收到烙印徽记中了。 嗯~~不要误会,这可不是说丁默有什么特殊爱好,他不是恋尸癖,会收起檄的尸体,只是为了减少一些麻烦而已! ——经过刚才那场‘激’战,毫无疑问城户财团的善后部队很快就会出现,如果是直接返回黯空间倒无所谓了,可是丁默既然还要在这里停留24小时,当然是麻烦越少越好! 如果檄尸体还留在原地,那么城户财团这边马上就会知道有人击杀了檄,那会引起怎么样的反应丁默完全无法估计,但是毫无疑问肯定是轩然大‘波’!! 但是如果檄的尸体消失的话,城户财团的人顶多会以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檄把自己的对手带走并且暂时失踪了,自然不会引起什么关注,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引起什么关注,而别的圣斗士虽然可以通过檄的小宇宙消失来判断他出了意外,但也只会把这件事情往其他圣斗士身上去想,至于说檄被一个普通人杀死的事情……相信但凡是一个脑袋正常的家伙,应该都不会朝这个方向去考虑吧? 这样一来丁默这24小时休闲计划相信就真的是悠哉悠哉,绝对不会被人打搅了。 只是当檄的尸体收入到烙印徽记之后,丁默忽然愣了一下,紧跟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怪异之极的表情,带着几分惊愕,又带着几分庆幸,同时还有几分哭笑不得和小‘激’动…… ************** 檄的尸体:青铜级强者的尸体,产自圣斗士世界,相信无论是西方的亡灵法师还是东方的茅山道士又或者是其他的一切类似存在都会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的。(特殊材料,只有契约者亲手杀死的剧情人物尸体才能收取) ************** 特殊材料?这是神马玩意!!看到檄的尸体上忽然浮现出的介绍,丁默差点没喷出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这个让人吐血的介绍,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主神的恶趣味。 强者的尸体是“特殊材料”,这个丁默并不感到难以理解,但问题是主神居然在一开始并没有给出提示,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收起了檄的尸体,那可就错失一个相当的收获了。 还好我选择了继续停留24小时啊! 在心里恶狠狠的竖起一个中指,丁默转身悄然离开了垃圾场,之前只是想漫无目的的到处玩玩,现在他的“休闲时刻”总算有一个比较明确的目标了…… ……………………………… …………………… …………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出租车悄然出现在东京市郊的“沙织医疗研究中心”‘门’口,车上下来了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稀疏的头发,平凡的五官,一身灰‘色’西装,只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男子的五官居然和仰木彬有着八分相像,只是没有了他一贯的‘阴’狠和戾气而已。 很平静的走进“沙织医疗研究中心”,穿过大厅的人群,男子来到了住院部这边,不过当他进入了楼梯间再走出来之后,他的形象却已经完全改变了,现在这男子又矮又胖,满头密发,相信不会有任何人能想到他和之前下车的那人居然是一个人! 毫无疑问,能做到这一点的当然就是拥有“形象记录型变形钢笔(2012功能加强版)”的丁默了。 瞬间转换了一次形象,成功的将自己可能留下的一点痕迹完全抹去,可是丁默的变化并不仅仅如此,当他离开住院部大楼,来到后面的研究大楼四楼太平间附近时,丁默的形象已经再次改变,现在他是一个面‘色’冷峻,身材瘦削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短短的寸头显得他相当‘精’明强干。 走进太平间,马上就有管理员迎了上来,这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秃头男人,身上的西装一看就是地摊货。 管理员走近,看清年轻人顿时微微一愣,旋即一脸献媚的靠近说道:“佐川助理,您怎么来了。” 那个年轻人闻言,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忽然伸手一挥,秃头管理员顿时觉得鼻尖处飘过一股甜腻的香味,紧跟着就忽然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一软就向地上滑去,那年轻人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住,就这样扶着走进太平间。 不消说,这又是丁默的“燃尽”天赋在发挥作用了,这一次他用的是********,也就是所谓的“哥罗芳”,只是他稍微加工了一下,增加迅速催眠的效果,只是那种甜腻的气味怎么也消除不了,让人还是不能完全满意, 走进太平间,丁默顺手把那个秃头胖子往地上一扔,随即就快步走到保存尸体的冻柜前快速的忙碌起来。 连续拉开了好几个柜子,丁默仔细辨认一下之后都失望的摇了摇头,正当他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他的目标其实并没有放在这里时,下一个打开的柜子就让他‘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一张清秀的面孔,面狭,短眉,薄‘唇’,算不上英俊却也不难看……没错,这正是之前同样死于丁默之手的狼星座圣斗士那智,也就是丁默这次的目标! 躺在冰棺中,那智依旧仿佛在熟睡一般,表情恬静之极,不过丁默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当下伸手一挥,那智的尸体旋即消失,也被丁默收入了烙印徽记之中。 这一下,丁默终于缓缓的舒了口气,向自己的烙印徽记察看了一眼,旋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那智的尸体:青铜级强者的尸体,产自圣斗士世界,相信无论是西方的亡灵法师还是东方的茅山道士又或者是其他的一切类似存在都会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的。(特殊材料,只有契约者亲手杀死的剧情人物尸体才能收取) ************** 费了这么大劲,丁默可不就是奔着这个东东来的! 之前在得到“檄的尸体”之后,丁默马上就想到貌似“沙织医学研究中心”这边还有一具那智的尸体在等着他,那应该才是他杀死的第一个剧情人物,当下就决定马上过来看看,结果果然如他所预料的,“沙织医学研究中心”作为城户财团的一个重点研究机构,那智的尸体并没有运走,让他顺利的收获了自己的第二件“战利品”。 顺便说一句,在前面主神宣布任务完成之后,似乎狼星座圣衣的封印就解开了,具体来说就是可以和圣箱一起收入烙印徽记之中,不用再非要背着个大箱子满街‘乱’窜,还有一点就是丁默可以自行修理、改造、升级这件圣衣,虽然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但是丁默第一时间就把这圣衣的名字改成了“豺狼座青铜圣衣”。 话说当年看原著的时候,他就对这个什么“狼星座”的说法感到极度别扭,现在终于有机会了,立马按照国际通用名进行了修改,虽然属‘性’还是一切照旧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他现在心里总算是爽了。 找到了那智的尸体,丁默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反而顺手拉开了那智旁边的那具冰柜,结果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更加惊喜的表情。 这漂亮的不像男人的面孔,这分明就是蜥蜴座白银圣斗士美斯狄的尸体啊!当下丁默飞快的移动起来,一口气把后面一排的冰柜全部拉开,结果数张熟悉的面孔先后出现在他面前。 猎犬座亚狄里安、白鲸座摩西斯、乌鸦座撒密安、半人马座巴比伦、英仙座亚鲁哥路、地狱犬座达狄、御夫座加比拉……除了天鹰座的魔铃和蛇夫座的莎尔娜之外,之前和丁默他们一起出现在码头上的白银圣斗士的尸体一一出现,除此以外还有三张陌生的面孔,丁默猜他们应该就是被教皇派遣监视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结果却被一招秒杀的那三个白银圣斗士武仙座的亚路杰狄、巨犬座的史里乌和银蝇座的狄奥。 ……看来这个在原著中没有明确出现的“沙织医学研究中心”果然是城户财团的重要科研机构之一,城户财团居然把所有阵亡的圣斗士的尸体都拉到这里来了,只是这些白银…… “唉~~可惜了……”确定完这些人的身份之后,丁默不觉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他们这些契约者虽然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些变化,可是始终就影响力有限,整体剧情还是按照惯‘性’非常顽强的发展下去,这些“该死”的白银圣斗士一个都没能活下来,这让丁默不觉感到有些沮丧。 当初看原著的时候丁默就觉得那些白银圣斗士死的太没价值,以至于最后圣战的时候白银圣斗士作为圣域的中坚无力,却几乎无人参加,未免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这样的感伤也就是一瞬间而言,稍稍感伤之后丁默就马上行动起来!! 这些白银圣斗士不是丁默亲手杀死的,所以他完全没法把他们的尸体收进烙印徽记中,可问题是既然见到了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看,岂不是入宝山却空手而归?所以丁默马上从烙印徽记中掏出了一支超大管的针管。 尸体带不走,我‘抽’点血总可以吧! 现在如果有别的玩家在场,一定会狠狠的鄙视丁默一番,连尸体的血液的主意都要打,你敢不敢再卑鄙一点,当真是连死人都不放过啊! 但是丁默才不会在管那么多呢,这可都是白银血液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错过这个机会他到那去找这么多白银血液去?! 请注意,不知道为什么,圣斗士的圣衣似乎有个很奇怪的属‘性’,就是可以通过“吸收血液”来升级,原著中海界之战前夕因为吸收了黄金圣斗士的血液,五小强的青铜圣衣开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而在极乐世界的时候,因为吸收了‘女’神之血,居然直接变成了神圣衣……黄金之血和神之血那不是丁默现在能搞到的东西,可是眼前这不是放着一大堆白银血液嘛! 狠狠的一通忙碌,虽然这些白银圣斗士已经死亡多时又被冰冻了许久,血液几近枯竭,可是架不住数量庞大啊,十具白银圣斗士的尸体愣是被丁默硬生生‘抽’出了满满一针管不下100毫升的血液,看着这些血液被装进银瓶收入烙印徽记之中,丁默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有了这些白银血液,他的豺狼座圣衣第一次升级应该没啥问题了吧!! 就这样,丁默心满意足的带着两具尸体和一百毫升的血液离开了“沙织医学研究中心”,这样巨大的收获让他的心情‘棒’极了,现在他终于可以开始计划中的旅游了。 什么民俗屋喽,什么掬酒居喽,什么援助‘交’际‘女’体盛喽,这下我真的来了……(囧) 一天之后,丁默神清气爽地站在东京街头,有些茫然的四处扫视,似乎在期待主神怎么样让他返回黯空间,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闷雷般的响声传来,丁默闻声回头,顿时愕然的愣在了当场。 只见铺天盖地的白光仿佛大‘潮’般呼啸而来,瞬息间将眼前的一切完全吞没,高楼、街道、路边的车辆和丁默自己…… 等到回过神来之后,丁默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神秘的空间之中,他仿佛置身在无限深远广博的浩瀚宇宙之中,四周是漫天繁星,时不时有流光闪动,悄然勾画出一个星座的整体却又悄然而逝,丁默注意到这其中有他熟悉的天秤座、双子座、‘射’手座、天马座、豺狼座;也有没在原著中出现的‘波’江座、鹿豹座、蝘蜓座、雕具座、巨爵座、印第安座;众多星座此起彼伏,若隐若现,却给人一种无限宁静悠远的感觉,只让人的心灵都完全放松下来。 就在这样的安静和悠远中,丁默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块大屏幕,旋即在流光切割之下分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很快丁默眼前就布满了同样大小的屏幕,每一个屏幕上都有画面在闪动,细细看去丁默才发现其中放映的是居然是他在“圣斗士世界”中的种种行动。 有他离开队伍独自行动的画面;有他前往参观古拉杜*哥洛西奥竞技场的画面,有他在不同的汽车租赁公司租赁汽车的画面;有他在“沙织医学研究中心”住院的画面……无数的画面出现在这些屏幕上,将丁默在任务中的每一点行动细节都清清楚楚的放大出来摆在面前,其中很多甚至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 “我勒个去,这算是什么?难道还要做个打分评价不成?!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二号选手的最终得分是9.99分~~”看到这一幕,丁默忍不住捏着嗓子吐槽一句,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就突兀的停下,因为他发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这玩意就是在给他打分,或者说比打分更过分。 ——那些画面下方真的有一个数值,而且随着他的行动那些数值或加或减的快速变动着,最后停下来之后居然是结算给他的生存点!! 这下丁默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吐槽归吐槽,可是牵扯到生存点上,换成谁也不能嘻嘻哈哈的了,当下凝神注意起来。 脱离团队自己单飞的行为,主神看来不感兴趣,只给了10点生存点…… 租赁汽车提前设计的行为似乎得到了主神的赞赏,给出了700点生存点…… 躲入圣箱的行为主神给出了20点生存点,这代表什么,难道主神觉得这种行为不值得鼓励…… 之后在废弃汽车垃圾场布置陷阱的行为才给出了400点生存点,并且还专‘门’给出了几个陷阱的特写,很明显主神相当鄙视丁默布置陷阱的手法…… 撞开旧轮胎拉仰木彬下水的行为居然价值1000生存点…… 击杀檄的那一击,也得到了40点生存点…… 主神的行动当然非常快捷,那些数值跳动飞快,转眼间就已经计算完毕,丁默凝神观察片刻,结果却让人很是失望,主神的评分根本看不出明显的喜好,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可资利用的内容,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似乎就是在根据行为的难度在进行评价,可是很明显有时候它又把这种行为的目的也考虑了进去。 有些郁闷的摇摇头,丁默放弃了这种无效的工作,话说回来这才是丁默第一次见到主神的打分而已,如果这样简单就能破译其中规律,那主神也为免太好说话吧,所以郁闷归郁闷,丁默倒是没有失望。 这时候一排闪亮的大字突然从群星中冲了出来,猛的停到丁默面前,原来是一份非常详细的任务总结…… 本书来自l/25/25009/ 240.第240章 0237 这下丁默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吐槽归吐槽,可是牵扯到生存点上,换成谁也不能嘻嘻哈哈的了,当下凝神注意起来。..tw。wщw.更新好快。 脱离团队自己单飞的行为,主神看来不感兴趣,只给了10点生存点…… 租赁汽车提前设计的行为似乎得到了主神的赞赏,给出了700点生存点…… 躲入圣箱的行为主神给出了20点生存点,这代表什么,难道主神觉得这种行为不值得鼓励…… 之后在废弃汽车垃圾场布置陷阱的行为才给出了400点生存点,并且还专‘门’给出了几个陷阱的特写,很明显主神相当鄙视丁默布置陷阱的手法…… 撞开旧轮胎拉仰木彬下水的行为居然价值1000生存点…… 击杀檄的那一击,也得到了40点生存点…… 主神的行动当然非常快捷,那些数值跳动飞快,转眼间就已经计算完毕,丁默凝神观察片刻,结果却让人很是失望,主神的评分根本看不出明显的喜好,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可资利用的内容,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似乎就是在根据行为的难度在进行评价,可是很明显有时候它又把这种行为的目的也考虑了进去。 有些郁闷的摇摇头,丁默放弃了这种无效的工作,话说回来这才是丁默第一次见到主神的打分而已,如果这样简单就能破译其中规律,那主神也为免太好说话吧,所以郁闷归郁闷,丁默倒是没有失望。 这时候一排闪亮的大字突然从群星中冲了出来,猛的停到丁默面前,原来是一份非常详细的任务总结…… ************** 试炼世界:圣斗士试炼时间:20世纪80年代世界类型:高武低科 进入时间段:银河战争结束,白银圣斗士来袭! 契约者身份:圣域杂兵 ――主线任务评价:s ――支线任务评价:未开启 ――场景探索度:21.7% ――剧情扭曲度:17.4% ――完成里程碑:x斗士(获得对应神灵的认可,成为其麾下正式斗士,如圣斗士、海斗士、冥斗士狂斗士、罚斗士、北欧仙斗士等。) ――获得奖励: 生存点6480点(所有任务中行为总计获得); 属‘性’点12点(场景探索度); 全场景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一个(s级主线任务评价); 功勋值1点(剧情扭曲度:两次越级击杀成功); 传说度1点(剧情扭曲度:亲手击杀两名青铜圣斗士); ************** 生存点6480,全场景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一个,功勋值1点,传说度1点……对于这样的任务奖励到底是多是少,丁默还不好判断,感觉中还是蛮震撼的,不过这些应该只是完成任务后的主神奖励,事实上本次任务中丁默的收获远远不止这些! 隐藏天赋“燃尽”、“多功能通用型身份证明”、“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初级语言技能石”……嗯~~好吧,这些都是进入圣斗士世界之前主神给的大礼包,不能算是在任务中的收获,但是“豺狼座圣衣”、“豺狼座圣衣圣箱”、“狼星座圣斗士传承”、“《圣斗士训练教程(标准版)》”、“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黑铁级,限制使用次数:0/100)”这几样都是在任务世界中的收获,却并未计入获得奖励之中。 另外还有一支“形象记录型变形钢笔(2012功能加强版)”,这是别人获得的主神大礼包礼物,不过现在落在了丁默手中,自然也算是一件任务中的战利品了,此外不要忘记了两具青铜圣斗士的尸体和那一瓶白银血液,这同样也是很有价值的收获。 除了上面这些之外,丁默还在任务中获得了15600点生存点、6点属‘性’点、9点功勋值和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一个、三级权限两个,契约者烙印徽记等级也获得提升,内置空间被扩大为10立方米,这些加在一起再算上最后的任务奖励,这才是丁默本次任务的真正收获,说起来真的是相当惊人了,他在任务中的收获丝毫不低于最后的任务奖励,甚至可能犹有过之。 暂且不说这众多的实物奖励,单单是15600点生存点、6点属‘性’点和9点功勋值这三样就很让人垂涎了,要知道完成整个任务他也不过才获得了6480点生存点、12点属‘性’点、1点功勋值而已,而干掉了两个青铜小弱,完成了一项里程碑,居然就获得超过完成任务的生存点,相当于完成整个任务一半的属‘性’点和数倍于完成任务的功勋值,两下对比下来就不难发现主神似乎是在鼓励契约者探索场景和扭曲剧情。 细数完所有的任务收获之后,丁默又认真的查看了任务总结的其他内容,他的“任务评价”是s级,这个倒是不难理解,今次的主线任务是要求“在十五天内获得最少一件圣衣部件或碎片,其后可以选择自己保留24小时或者‘交’给‘女’神”,而他在第三天就搞到了整套豺狼座圣衣,之后不但保留了24小时,而且还顺利让豺狼座圣衣认主,做到了这种程度,获得s级评价自然并不为过了。 至于“剧情扭曲度”只有可怜的17.4%,这个数据实在让丁默有些难堪,不过细细想来倒也切合实际,他虽然先后击杀了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那智和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但是对主线剧情却没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影响,教皇派出的十多名白银刺客还是死的死、叛的叛,一个都没留下;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还是发现了教皇的秘密;‘女’神沙织和青铜小强们还是决定反攻圣域…… 可以说丁默虽然做了不少工作,可是对主线剧情完全没能造成任何影响,从这一点来说能有17.4%的剧情扭曲度应该已经可以偷笑了,估计主神是考虑到他毕竟击杀两名在后来剧情中也有出场的龙套(进攻十二宫时出场一次,冥界之战时也出场了一次),所以才“大方”的给出这样一个数值。 反倒是另一项高达21.7%的“场景探索度”让丁默真的有些纠结了,丁默认真的思考了好半天,还是没想明白他到底探索出了什么了不起的未知场景,才能获得这样“高”的一个场景探索度? 想来想去,貌似自从进了任务世界,他就一直在东京活动而已,要说有价值的未知场景,除了那几个汽车租赁公司(丁默从五个汽车租赁公司一共租了五辆车),最后的废弃汽车垃圾场之外,可能就只有“沙织医学研究中心”了吧! 想到这里丁默不觉粟然而惊,他本来把那个“沙织医学研究中心”想象的很有价值了,可是这样看来他似乎还是低估了这家机构的重要‘性’,这让丁默着实有些郁闷,早知道这样当初他住院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的搜刮上一番,至少是第二次返回那里的时候应该更仔细的搜刮一下而不是拿到那智的尸体和白银血液就收手,真是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 很是郁闷的叹了叹气,不过丁默终究不是那种沉‘迷’于过去的人,他一向觉得后悔和悔恨并不能改变什么,有这个时间不如吸取教训总结经验争取下次做好,所以只是稍微懊恼了一下他就放开了这件事情,转而开始认真思考主神给出的任务总结中的一些细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不要觉得这是多此一举,通过这些丁默可以分析出有关任务甚至有关主神,有关整个黯空间的更深层次的东西,好比这个空间存在的意义,主神设计任务的思路,任务世界的重点等等这一类的东西,相比较起任务收获,丁默觉得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重点…… 只是就在丁默陷入自己的思考的时候,忽然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一暗,丁默顿时微微一愣,不过下一秒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丁默发现在自己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还是那间酷似新装修完成,却没有购置任何一件家具的白板房间,没有窗户,没有‘门’,也没有灯,可是偏偏四周却一片光亮,也没有丝毫气闷的感觉,房间的正中央处,还是有一个直径约一米左右的池子,池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看上去黑黑的,还有些粘稠感,就像石油一样,此时犹自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而在池子的边上,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女’人正笑‘吟’‘吟’的看着丁默,‘女’人的头顶某处,一个大屏幕中正在详细的播放着丁默在任务世界中的种种行动,就像是播放一部电视剧一样。 猛地看到这个‘女’人,丁默不觉微微眨了眨眼,继而他马上就发现了‘女’人头顶上的那个大屏幕,看到屏幕中播放的内容,丁默顿时拉长了脸。 之前主神进行评价的时候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当着这‘女’人播放出来的东西,无疑会暴‘露’了丁默的一些秘密,在黯空间这个明显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丁默当然不喜欢发生这样的事情。 底牌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少人知道约好了,当下丁默看着中年‘女’人的眼神就微微‘露’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惨白的房间,诡异的黑潭,还有那个中年‘女’人和正在播放着丁默行为的大屏幕…… 似乎注意到了丁默的表情,那个中年‘女’人随即笑道:“好了,不要那么小气啊,可以知道新人的潜质如何,这本来就会新手导师的一项福利了,不过我们也不能随便泄‘露’出去,这是有空间限制作为保护的。” 听到有空间限制作为保护之后,丁默眼中的异‘色’缓缓散去,闻言冷漠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中年‘女’人闻言笑笑,话锋一转上下打量着丁默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虽然圣斗士世界属于高强度低烈度世界,新人的存活率一般都很高,但是像你这样丰厚的收获,不说绝无仅有也是屈指可数,更重要的是我记得你的明明是一个倾向于魔法侧的新人,可是居然在高武低科的世界里面也能‘混’的这样风生水起,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所属的团队啊?” 直截了当的就提出了招揽的意图,看得出来这个中年‘女’人真的很看好丁默的样子,只是丁默对她的热情却明显缺乏同样的热情进行回应,闻言依旧冷漠的说道:“谢谢,不过我现在不想加入任何组织。” “哦~~随便你……”听到丁默的话,中年‘女’人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笑着说道:“……这不是问题,不过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改变主意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有了别的想法记得联系我啊!” 说着中年‘女’人轻轻一挥手,丁默顿时觉得自己的烙印徽记微微一热,旋即就听到主神特有的金属制声音在他耳中响起:“契约者338561号试图加你好友,请问是否同意?” 对于这个请求丁默并没拒绝,他在现实中能做到一个大型公司的市场总监,自然明白人脉的重要‘性’,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只要人类还是社会‘性’的群居动物,这个天‘性’就不会改变,只是让丁默有些迟疑的是,他并没有什么契约编号啊。 有些疑‘惑’的看了中年‘女’人一眼,对面的‘女’人真的相当善解人意,见状立刻笑道:“没有关系,你直接选择同意就可以了,待会离开这个房间你就会获得自己的空间编号了,只有在第一场考验任务中活下来的契约者才能获得空间编号,可能是主神不想再没有潜质的垃圾身上‘浪’费‘精’力吧,那现在我再来给你讲解一下你最后需要知道的一些内容,这也是新手导师最后的任务了,还是老规矩,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许打断我,就算有疑‘惑’也不许询问,稍后我会给你专‘门’答疑解‘惑’的时间的!” 这段话说到最后的时候,中年‘女’人已经满脸严肃,考虑到她刚出现时所‘露’出了的那一招“恐怖”的变羊术,丁默乖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你需要知道,今后你进出任务世界都需要通过这样带有泥潭的房间……”看到丁默点头不语,中年‘女’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下开始解释起来:“……这不仅仅是为了在进出任务世界这个最脆弱的时期保护契约者,同时也是主神给我们的另外一项福利。” 说着中年‘女’人诡异的笑了一下,忽然指着丁默大声说道:“主神,对这个契约者进行全面恢复,生存点从他自己身上扣!” 中年‘女’人话音刚落,只见泥潭中顿时就弹出了一大团污泥,直接向丁默笼罩过去,丁默甚至还没来及反应就被这污泥一下子包裹起来,丁默见状先是微微一惊,不过马上他就发现在这污泥的包裹下似乎没有任何不适应的情况,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出现困难,虽然他的口鼻已经完全被塞住了。 面对这种情况,丁默顿时放下心来,当然了他其实一开始也没变的慌‘乱’,然后丁默就感到很热,超级的热,覆盖在他身上的那层污泥烫得惊人,给他的感觉现在很像是在做叫‘花’‘鸡’,而他就是那只倒霉的‘鸡’。 很快,丁默注意到那种热力似乎是在往他身体中渗透一般,他只觉得浑身火烫火烫的,但是热热的又很舒服,那是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如同灵魂深处在吸收着什么养分一样,一时间丁默差点呻‘吟’起来。 火热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丁默正在********的时候,那股火热忽然间如同‘潮’水般退去,就连他身上的污泥也随之干枯、掉落,突然从那种令人舒适无比的环境中清醒过来,丁默顿时觉得有些不爽,不由下意识猛的睁开了眼睛,一抬手想要说什么,不过他到底是意志力超强的那种人,最终还是硬生生的控制住了,只是使劲伸屈了几下手指。 那个新手导师中年‘女’人一开始并没有说话,看到丁默居然忍住没说话,这才微微有些诧异的‘露’出一丝异样的眼神,旋即笑着说道:“好吧,亲爱的学员,刚才你享受的就是主神给我们的另外一项福利――治疗功能!只要你能活着从任务世界中返回,无论多重的伤都会很快治好,甚至就连肢体残缺或者尸首两段之类的,只要你没死都能救活,并且有中毒或者诅咒等等类似状况也会全部消除……当然了,这些都是要付费的。” 听到中年‘女’人前面的话,丁默的表情还很平静,可是到了最后一句他不由的微微一愣,马上点开自己的属‘性’栏查看起来,结果一看顿时面‘色’微变。 “8100多点?每一次治疗都会消耗这么多生存点吗?!”几乎是下意识的喃喃自语的问道,丁默这时候真的拉长了脸,话说他之前的系统奖励和任务中获得的生存点加起来应该有22080,可是现在一下子就只剩下13976点,足足消耗8000+的生存点,让他实在有些心疼的可以,这可都是拿命拼回来的啊! 中年‘女’人也听到了丁默的喃喃自语,当下同样不由得微微一呆:“8100多点?”她很是怪异的看了丁默一下儿,缓声说道:“一般治疗是‘花’不了多少生存点,顶多几十、一百的,不过如果是补充生命力的话,就会消耗很多了,难怪你在任务里能够使用狼星座的必杀技呢,看来是消耗了生命力而催发的啊,我还以为只是消耗了‘精’神力呢。” 听到这话,丁默微微沉默了一下,旋即皱眉问道:“生存点都有什么用处啊?” 听到丁默的询问,中年‘女’人耸耸肩回答道:“生存点说白了就是黯空间的钞票,你可以通过它向空间本身购买技能、装备、血统等等一切你想购买的东西,也可以和契约者进行‘交’易,具体用途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你自己慢慢去研究吧。” 听完这话,丁默旋即说道:“那属‘性’点又是做什么的?” 中年‘女’人闻言笑道:“这也是好东西,顾名思义属‘性’点就是用来提高契约者属‘性’的东东了,另外你学到的大部分技能也可以通过属‘性’点来提高等级,好比说死亡咆哮击……”说着中年‘女’人细心的观察了丁默一下,这才继续缓缓说道:“……顺便说一句,生存点可以按照100:1的比例兑换成属‘性’点,但是属‘性’点却不能反向兑换成生存点,另外因为属‘性’点同样可以‘交’易,所以你要是真的打算兑换不如去和别的契约者‘交’易,就是90:1的数量,也比向空间兑换划得来了。” 丁默当然没有义务告诉这‘女’人自己之前的“死亡咆哮击”是圣衣自带技能,另外他已经得到圣衣认可,可以自主学习、熟练豺狼座圣斗士的必杀,没必要再去‘花’费属‘性’点进行提升,所以听完解释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 看到丁默不再追问,中年‘女’人微笑了一下问道:“好了,现在需要告诉你的基本信息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要询问的吗?如果没有我就要结束这次课程了。” 听到这话,丁默犹豫了一下,他是在考虑要不要顺便问问其他既然东西的作用,“生存点”和“属‘性’点”倒是无所谓了,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大路货的东西不存在底牌不底牌的问题,可是其他几样东西就不一样了! ――好比说“购物权限”、“功勋值”和“传说度”等等,搞清楚这些东西的作用很重要,可是丁默又不太想更多的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他一时间真的有些纠结了…… 在询问和自己探索之间,丁默微微的纠结了一下,“生存点”和“属‘性’点”倒是无所谓了,这种奖励肯定每个契约者都会获得,只要不暴‘露’出数量,丁默也不担心泄‘露’什么。 可是“购物权限”、“功勋值”和“传说度”这几项奖励就值得考虑了,丁默想知道它们的用途,但是只要提出询问无疑就被这位新手导师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收获了,如果这几项并非是很常见的奖励,势必让丁默又少了一些底牌,所以丁默就纠结了。 不过这样的纠结也就是一闪念而已,马上丁默就开口问道:“其实我还想知道,所谓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三级权限……这又是什么东西?” 底牌固然重要,不过这中年‘女’人既然已经观看了他整个任务过程,相信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他的奖励,反正怎么样也绝不可能只有“生存点”和“属‘性’点”而已,所以与其徒然隐瞒,不但给自己添了麻烦还做了无用功,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省的让人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果不其然,听到丁默的询问,中年‘女’人嘴角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平静的说道:“购物权限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权限,它可以用来购买各任务世界的一些特产,至于都有什么特产,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了”说到这里中年‘女’人又瞄了丁默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反正我只能告诉你,每一个任务世界,其实都是一个世界!” 每一个任务世界,其实都是一个世界…… 听到这话丁默不觉心头微震,隐约间感觉好像领悟到了一点什么,可是一时间却又怎么都抓不住那一点滑溜溜的思路,心急之下索‘性’不再想了,等到搞完了眼前的事情以后再慢慢去想好了。 再看看那‘女’人现在的表情,丁默就知道她肯定是早就猜到自己有获得“购物权限”奖励,这等于是挖了个坑给他跳,当下也是心中暗自不喜,任谁也不会喜欢这样被人“公开考验”了,不过不喜也就是一闪而逝,转眼间就被丁默放在脑后。 考验了考验去,反正我也没打算和你做什么好朋友,错过今天以后再见面,认不认识你还指不定呢…… 抱着这样无所谓的想法,丁默耸耸肩径自说道:“唔~~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功勋值和传说度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功勋值是契约者地位的一种体现,等你经过三场任务成为正式契约者之后会开启一个军职系统,军职高会有不少好处,诸如开启更多权限等等,具体的到时候自然会有详细介绍,而提升自己职务的就是功勋值的数量,另外某些特殊技能的提升可能也会用到功勋值” “传说度则是一种声望上的影响,传说度高的契约者更容易和剧情人物打‘交’道,也更容易引发一些奇遇,据说还有其它神异之处,不过这就要你自己去探索了,至于声望系统则是和剧情人物的关系,这东西具体到人,详细的不用我多说,等你遇到之后自然就会了解了……顺便说一句传说度则是所有世界通用的。” 听到丁默的询问,中年‘女’人回答的相当爽快,不过看得出来她的眼神却有些惊疑不定,看来丁默居然获得了功勋值和传说度的奖励,这让她也多少吃惊的。 听到她的回答,丁默终于感到了然,看来这些数值果然都是各有用处,不过这中年‘女’人说的也是不尽不实,丁默知道她肯定还有很多东西没说出来,只是丁默也没在意,只要知道了这些基本内容,剩下的他自己慢慢‘摸’索也就是了。 轻轻点点头,丁默一脸笑意的看着中年‘女’人,看到他这种表情,中年‘女’人耸耸肩,索‘性’非常光棍的说道:“既然你获得了功勋值和传说度的奖励,想来应该也知道剧情扭曲度和场景探索度了,需要我介绍吗?” “这个不需要了,我上一次任务获得了17.4%的剧情扭曲度和21.7%的场景探索度……”说到这里丁默忽然微微一愣,他想起来之前中年‘女’人说过所有的任务世界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句话,可是他在这次的圣斗士世界终不过就探索了一个“沙织医学研究中心”而已,居然就获得了五分之一强的场景探索度。 ……这样的“世界”,也未免太狭小了吧! 仿佛是注意到了丁默的想法,那个中年‘女’人嫣然一笑说道:“不要太自傲啊,你现在开启的只是场景探索度而已,等到彻底完结了某个任务世界的主线系列任务之后,场景探索度会转换成世界探索度,再上一个任务世界里,我刚刚彻底完结了第一个主线系列任务,也是我进入黯空间后遇到的第一个世界――《骇客帝国》世界,当时的总场景探索度达到了98.7%,你知道转换成世界探索度之后是多少?2.7%!还不到百分之三!” 一听这话,丁默顿时愣在了当场,过了好半天之后才鞠躬缓声说道:“谢谢您的指导,嗯~~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告诉我,完成整个骇客帝国世界主线系列任务,您大概用了多长时间?” “哦?你想知道这个?呵呵~~雄心壮志不小啊,我越来越看好你加入我所在的团队了……”中年‘女’人闻言微微一笑,伸手理了理头发,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个没什么不好说的,我进入黯空间已经差不多七年时间了,担任新手导师都有五年左右,差不多可以申请资深导师了,至于骇客帝国的主线系列任务嘛,断断续续大概‘花’了四年时间,经历了十几场任务才算是彻底完结吧!” 四年、十几场任务…… 听到这话,丁默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再次恭声说道:“谢谢您,不过加入团队的事情就算了吧。” 中年‘女’人闻言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说道:“好吧,我想你以后会明白的,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小太微小……哦~~好了,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现在你可以从那边大‘门’出去,就可以返回黯空间了,嗯~~你出现的地方应该是空间为你准备的一个‘私’人房间,不算很大,不到三百平吧,不过内部装饰甚至房间布局你都可以自己安排,只要到时候捏着你的钥匙就行了,至于房间大小你将来也可以自己提升,那里会是你自己绝对的隐‘私’空间,会直接和黯空间以及你自己所属小队的议事大厅相连接。” 听到前面那段话时,丁默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最后一句话却让他霍然回头,眼中‘射’出了凌厉的光芒。 见此情景中年‘女’人耸耸肩用一种很让人生气的口‘吻’说道:“没办法啊,每个进入空间的新人都会默认和他同时进入的其他新人组队,除非你接受类似我刚才提出的那种转对邀请或者其他新人全数死绝了,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脱离团队单干或者自己重新组队,不过后两项都需要你完成三个任务世界之后才行。” 听到这话丁默的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不过这次他却没有什么失态的表现,只是径自转身从一扇忽然出现的大‘门’中走出了这个惨白的房间…… ……………………………… …………………… ………… 离开了那个惨白的房间之后,丁默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银白‘色’基调的空空如也的大房间中,他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个中年‘女’人口中所说的“‘私’人空间”了,不过丁默并没有急于去寻找所谓的“钥匙”,也没有急于布置房间,而是默默的点开了自己的属‘性’栏。 ************** 人物姓名:丁默。 生存点:22080 属‘性’点:18 功勋值:2 声望值:无特殊声望(沙织一方还不知道丁默的资料,所以没有带来负面声望) 基础属‘性’: 肌‘肉’密度12(10)――决定身体的基础力量、负重能力、爆发力、承受伤害的能力等。 神经反应11(10)――决定你的动态视力,反应速度,动作协调‘性’,平衡感等能力。 细胞活‘性’8(10)――决定你的体力值,疾病抵抗力,病毒免疫力,受伤后的恢复能力等。 ‘精’神强度14(10)――决定你的魔法类技能的法术攻击强度,还有对‘精’神类攻击的抵抗能力等。 ps:括号内为三十岁成年男子的平均数值。 隐藏天赋: ――燃尽(白银上位天赋,可以吸收、记忆自身所接触过的各种毒素并且利用‘精’神力将其以指定的方式再现。) 附录:当前可制造毒素 ――****(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刺‘激’气味,带甜味,极易挥发且其蒸汽重于空气) ――甲醛(无‘色’水溶液或气体,有强烈刺‘激’型气味,易溶于水、醇和醚。甲醛在常温下是气态,通常以水溶液形式出现。易溶于水和乙醇,35~40%的甲醛水溶液叫做福尔马林,口服甲醛溶液10―20毫升,即可致人死亡。) ――哥罗芳(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气味,味甜,遇光照会与空气中的氧作用,逐渐分解而生成剧毒的光气(碳酰氯)和氯化氢。) 购物权限: 全场景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1) 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1) 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三级权限(2) ************** 细看这份个人资料,和当初刚刚进入黯空间时相比,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变化…… 点开个人属‘性’栏细看一下,就会发现比起刚进黯空间时有了不小的变化…… 不过这个“变化”基本上是说多出了很多项目,之前就有的那些内容如“肌‘肉’密度”、“神经反应”、“细胞活‘性’”、“‘精’神强度”这几项个人身体素质的相关项目却一点变化都没有,该是多少还是多少。 新增的诸如“生存点”、“属‘性’点”、“功勋值”、“声望值”、“购物权限”等这几项的意义之前都已经介绍过了,不需要再次赘述,让丁默有些尴尬的是一场任务下来,他的身体素质居然一点都没增加。 这貌似也不难理解,其实细算下来在圣斗士世界中丁默也就停留一周不到时间,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当然不可能让身体素质出现巨大变化。 不过也不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个黑潭的治疗效果似乎非常神奇,经过治疗之后,不但丁默全身的严重擦伤和轻微骨裂彻底痊愈,甚至就连皮肤都变得更加细腻紧密,无论是韧‘性’还是强度都有了一些的增加。 而在丁默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骨骼也变得更加坚韧牢固,很多‘肉’眼看不到的小伤全都逐一痊愈,多年沉积的极微量的污血被吸引排出,这一刻他的素质属‘性’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身体情况却已经恢复到了最理想的状态,在没有半点暗伤、隐患存在。 不过也不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个黑潭的治疗效果似乎非常神奇,经过治疗之后,不但丁默全身的严重擦伤和轻微骨裂彻底痊愈,甚至就连皮肤都变得更加细腻紧密,无论是韧‘性’还是强度都有了一些的增加。 而在丁默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骨骼也变得更加坚韧牢固,很多‘肉’眼看不到的小伤全都逐一痊愈,多年沉积的极微量的污血被吸引排出,这一刻他的素质属‘性’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身体情况却已经恢复到了最理想的状态,在没有半点暗伤、隐患存在。 当然了,以上这些情况丁默并不清楚,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细腻并且全身变得非常轻松,这样的轻松又和‘精’神上的疲惫形成了一种非常令人非常难受的状态,就像是失眠好几周的感觉一样。 很累很累,可是偏偏却睡不著…… 本书来自l/25/25009/ 241.第241章 0238 细看这份个人资料,和当初刚刚进入黯空间时相比,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变化…… 点开个人属‘性’栏细看一下,就会发现比起刚进黯空间时有了不小的变化…… 不过这个“变化”基本上是说多出了很多项目,之前就有的那些内容如“肌‘肉’密度”、“神经反应”、“细胞活‘性’”、“‘精’神强度”这几项个人身体素质的相关项目却一点变化都没有,该是多少还是多少。[..tw超多好看小说]。wщw.更新好快。 新增的诸如“生存点”、“属‘性’点”、“功勋值”、“声望值”、“购物权限”等这几项的意义之前都已经介绍过了,不需要再次赘述,让丁默有些尴尬的是一场任务下来,他的身体素质居然一点都没增加。 这貌似也不难理解,其实细算下来在圣斗士世界中丁默也就停留一周不到时间,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当然不可能让身体素质出现巨大变化。 不过也不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个黑潭的治疗效果似乎非常神奇,经过治疗之后,不但丁默全身的严重擦伤和轻微骨裂彻底痊愈,甚至就连皮肤都变得更加细腻紧密,无论是韧‘性’还是强度都有了一些的增加。 而在丁默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骨骼也变得更加坚韧牢固,很多‘肉’眼看不到的小伤全都逐一痊愈,多年沉积的极微量的污血被吸引排出,这一刻他的素质属‘性’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身体情况却已经恢复到了最理想的状态,在没有半点暗伤、隐患存在。 当然了,以上这些情况丁默并不清楚,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细腻并且全身变得非常轻松,这样的轻松又和‘精’神上的疲惫形成了一种非常令人非常难受的状态,就像是失眠好几周的感觉一样。 很累很累,可是偏偏却睡不著…… 这实际上是之前在任务中积蓄的压力的总爆发,想象一下无论是一开始丁默进行设计的时候,还是在之后盗窃圣衣、暗杀那智、24小时的亡命狂奔和最后与檄的一场‘激’战,丁默基本上近乎于在刀尖上跳舞,这其中积蓄的压力之大,是一般人根本难以想象。 等到完成任务返回空间之后,又要强打‘精’神面对新人导师,那种来自‘精’神上的疲惫被他反复的压抑起来,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现在好不容易来到了完全**的空间,彻底放松下来,之前积蓄压力顿时如山洪爆发一般轰然倾泻而出,丁默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疲惫。 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支撑着睡意,丁默在自己的烙印徽记找到了所谓的“钥匙”,一把银白‘色’的和普通防盗‘门’钥匙没有任何区别的东西,当下稍一把玩就知道怎么使用了,其实就只要紧紧捏在手里就好。 很快,眼前空‘荡’‘荡’的银白‘色’空间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各种具有时尚气息的家具逐一出现,房间布局也有了很大变化,不过总的来说最大的特点还是简约明快,处处给人一种明亮通透的感觉,让人的心情都不觉变得放松起来。 看到空间按照自己的想法有了变化,丁默的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快速来到洗手间,一个大的惊人的洗澡间出现在人们面前,这是丁默专‘门’作出的设定,他对自己房间别的要求一般都不算高,唯独喜欢很大的洗澡间和巨型浴盆,在现实世界里这就是他最喜欢的一种放松方式。 满意的躺进洗澡间中,丁默舒服的发出了一阵"shenyin",烫烫的热水由喷口喷出,不断在他身上来回‘激’‘荡’着,就像无数双小手在来回抚‘弄’,让他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疲倦都融化在热水中一般。 就在这样如同按摩般的水流‘激’‘荡’中,丁默缓缓闭上眼睛,深深的睡熟了…… ………………………… ………………… ………… 一觉睡醒,丁默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所有的疲倦似乎一扫而光,他只觉得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这样好过! 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许久不见的那抹邪气却并不令人厌烦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丁默脸上,现在‘精’气神全部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丁默开始认真的思考现在的处境和今后的一些打算。 虽然从新手导师那里听到契约者是可以随时返回现实世界,只需要保证在下次任务开始之前再次进入黯空间即可,不过丁默并没有准备马上回去,他现在对消化从新手导师那里得到的信息更感兴趣。 首先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战利品,别的倒是不用多说了,最有趣的无疑是“豺狼座青铜圣衣”、“狼星座圣斗士传承”、“《圣斗士训练教程(标准版)》”还有“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黑铁级,限制使用次数:0/100)”这几样东西,有了这一整套的东西,丁默自己就可以开始进行圣斗士的训练和培训了! 这其中最重要的其实是“《圣斗士训练教程(标准版)》”和“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黑铁级,限制使用次数:0/100)”…… ************** 《圣斗士训练教程(标准版)》:现代圣斗士训练的标准教程,由12代教皇纳斯亚第组织编纂,按照教程可以最快速度的完成圣斗士训练,但是仅限于**训练方面,圣斗士力量之源“小宇宙”的掌握依旧需要自己领悟。 ************** 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黑铁级辅助道具,圣斗士训练的标准场地,具有最完整的圣斗士训练设施,训练时间由生存点兑换并单独计算,不占用空间时间,因为是黑铁级,所以限制使用次数:(0/100) ************** 这两样一个是圣斗士的训练方式,一个则提供了圣斗士的训练场所,一个是锅一个是盖,描述简单明了,内容详实易行,唯一遗憾的是这套系统只能训练圣斗士的**力量,关于圣斗士的力量之源“小宇宙”却并非只靠训练能够掌握的,还需要特殊的天赋及自身领悟才行,否则真的就变成了圣斗士加工流水线了。 至于使用方面更不是问题了,训练教程即可直接印入大脑,也可以配合电脑运行,如果使用从黯空间中获得的高级电脑,更是可以自行运行,就像多了一个机械教官;而“训练大厅卡”则等于另外开启了一个训练空间,在其中无论训练多久在外界都只相当于是一瞬间,训练价格是每天十点生存点,每进入一人/次就相当于使用了一次,使用上限则是一百次,并且可以和训练教程相配合。 黑铁级的辅助道具看起来等级较低,但实际上已经足够了,通过自己的传承丁默得知,圣斗士的身体素质大约都是在普通人类的8~10倍,但他们彼此间的力量差距主要在小宇宙,**力量相差有限,也就是说单纯以**力量而言,黄金圣斗士也不比青铜圣斗士强上多少,这间黑铁级的训练大厅已经可以把圣斗士的**力量挖掘到极致,也就是说不存在过时之虞,对于低等级道具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之极。 顺便说一句,丁默在看完“训练大厅”的使用价格之后,专‘门’还向主神查询了一下直接强化圣斗士职业的‘花’费是多少,结果发现即使最低级的暗黑圣斗士也需要5000生存点,青铜圣斗士直接跳到了2万点,黄金圣斗士的兑换价格是10万点,最让人无语的是这样兑换出来的只是“力量”,关于本星座的必杀技还需要另行兑换! 丁默专‘门’看过,狼星座的“死亡咆哮击”兑换一次需要5000点,“魔狼恸哭‘波’”则需要8000点;另外像圣衣、圣箱之类的“配件”当然也需要另行兑换,其中最便宜的黑暗圣衣也动辄上万,而且还需要三级购买权限一个,否则就算有钱也只能看着。(..tw无弹窗广告) 看完这份菜单之后,丁默的嘴角当真是‘抽’搐不已,看起来这空间的物价也不便宜呢,算了算像丁默这样一个菜鸟圣斗士整个‘花’费下来,没有五万点基本上不用想了,而且兑换来的力量还要努力训练才能真正掌握,一时间不由很是庆幸这份奖励可实在是让他自己省了不少“钱”啊! 事实上也是丁默在这次任务中的战果实在太辉煌,让主神赏无可赏,才会拿出了这样一套自我训练的系统,其价值之大其实还在丁默的想象之上,当然了这些东西丁默现在也不清楚。 理清了第一份战利品,在剩下的其他战利品中,丁默一个关注的不是“形象记录型变形钢笔(2012功能加强版)”也不是“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而是那两具圣斗士的尸体…… 看着烙印徽记中放着两具尸体,丁默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又拿出了房间钥匙紧紧握在手上,片刻之后他的空间再次开始发生变化,一个冷库造型的房间悄然出现,一具具冰棺镶嵌冷库在墙上,这是丁默‘花’了10点生存点向主神特别订制的冰棺,尸体放入其中即使过十万年也绝对不会损坏。 来到冷库,丁默一挥手,那智和檄的尸身分别出现在两具冰棺之中,神态安详、表情宁静,看上去栩栩如生,就像是熟睡一般,某人还相当恶趣味的为两人穿上了自己用普通材料仿制的豺狼座和大熊座青铜圣衣,冰棺下方的卡片上则详细的介绍了两人身份和生平,给人感觉这这里不像是冷库,倒像是一个‘精’心维护的收藏室。 放置好两人之后,冰棺开始运行起来,很快寒气和冰雪结晶就出现在冰棺之内,丁默又认真的凝视了片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在没有能力使用这种“特殊材料”之前,丁默决定就这样把“它们”保存起来,另外这样看着这些剧情强者,似乎给人一种莫名的收藏快感。 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那智 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丁默把目光回到了烙印徽记中的另一项物品上,就是那瓶“白银血液”…… ************** 白银血液:白银级级强者的血液,产自圣斗士世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瓶血液似乎有些不够纯粹,但是这种不纯粹却让它又多了一些本来不具有的有效属‘性’,得失之间不好评价。(特殊材料,只有契约者亲手杀死的剧"qingren"物尸体才能收取) ************** 想了一下,丁默随手在冷库的墙面上按了一下,一个金属试验台缓缓升起,台面上有几个浅坑,丁默顺手把那瓶白银血液放在其中一个浅坑里,刚好可以卡住,随即就看到有蓝光升起在银质小瓶上来回滑‘荡’着。 这些“白银血液”可是丁默的豺狼座圣衣升级的关键,但是在没有找到圣衣升级的具体方式之前,丁默只能把它先保存在这里,这是空间特别提供的保存装置,蓝光包裹之下的银瓶以及其中的物品都处于强制冷冻和时间停止状态,确保那些血液不会变质也不会凝结。 至于说圣衣升级的问题,却还需要丁默好好考虑一下,实在不行就考虑动用一次“邀请穆先生为自己修理一次圣衣”的机会,这也是丁默之前在研究“圣斗士”的相关内容时的一个发现,居然也是“圣斗士世界”的特产之一,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丁默并不打算这样做。 这倒不是说丁默吝啬,关键是他对自己和穆先生的关系有些不能确认,死了十来个白银圣斗士,自己又亲手杀了青铜小弱,可以说丁默和‘女’神沙织一方已经彻底成了血仇关系,穆先生作为站在‘女’神一方的黄金圣斗士,天知道他愿不愿意为自己出手,就算出手了会不会认真去做。 另外除了这点考虑之外,丁默还在担心穆先生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毕竟这件商品里说的只是“修理”而不是“改造升级”,在原著中好像也没见过穆先生“升级”圣衣的场面。 深深吸了口气,把冷库这边一切都整理好,丁默转身走了出去以一种极其懒散的姿势躺在沙发上,这才兴致勃勃的开始认真的研究所谓“购物权限”的问题。 很快丁默就搞明白了,所谓“全场景世界特产选购权限”其实就是可以购买黯空间所有的商品,种类更丰富,当然价格也高的多;而“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权限”则仅限于挑选圣斗士世界才有的东西,并且仅限于装备、道具、技能,不涉及血统,但是同样的东西价格却只有前者的三分之一……不过很多东西除了购买权限之外,还有军衔的限制。 具体来说“全场景世界特产选购权限”所能挑选的东西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一共可以分成五大类,“血统”、“技能”、“装备道具”、“生活类产品”和“个人属‘性’”。 最后一项就不用多说了,“个人属‘性’”自然值得就是利用生存点提升个人属‘性’点的兑换,100:1明码标价,不知道算不算童叟无欺,至于其他四项就夸张的多了。 在“血统”栏中,丁默看到了很多让人疯狂的选择,“超人血统”、“闪电侠血统”、“哨兵血统”、“魔人布欧血统”、“赛亚人血统”、“巫族血统”、“火神祝融血统”、“猴妖血统”、“狼人血统”、“九天灵骨”、“星宵赤体”、“僵尸血脉”、“血族血统”、“人皇后裔”、“华夏皇者血脉”、“剑修灵骨”、“九‘阴’绝脉”……无数传说中的、小说中的、动漫中的、神奇神妙神异甚至神经兮兮血统应有尽有,东方西方‘混’杂在一起,让人看着简直头晕。 不过“血统”一项似乎是主神最重视的内容,只能通过“全场景世界选购特权”在主神这边购买,“个别场景选购权”是无法购买的,就好比说你拿到了“美漫超级英雄世界特产选购权限”,也无法从中购买超人的血统或者闪电侠的血统,但是你却可以购买钢铁侠的战衣或者蝙蝠侠的战车,另外“血统”购买之后还能不断升级,只是升级不断需要选购特权,还需要相应的军衔,甚至有些高级血统的介绍军衔不够都无法打开,这让丁默不觉若有所思起来。 选购权限、军衔、功勋值……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血统”之后是“技能”,这里所说的“技能”似乎是泛指,并不仅仅局限于“疾风步”、“飞龙探云手”、“火球术”、“‘精’神力冲击‘波’”这一类的单独的技能,其他诸如“内力”、“念能力”、“替身使者”、“恶魔果实”、“气”等等项目都被列入技能之中,好像丁默所掌握的圣斗士的战斗技巧,还有圣斗士的力量之源“小宇宙”也都分别罗列其中,所以技能一栏的内容丝毫不必“血统”稍少,甚至犹有过之!! 再下来就是“装备道具”一项,顾名思义这里出现的都是各种强力装备或道具,丁默的“圣衣”霍然罗列其中,除此以外还有“钢铁侠战衣”、“金箍‘棒’”、“霜之哀伤”、“绿灯侠的戒指”等等不胜枚举,道具方面有“仙豆”、“人参果”、“无限子弹沙鹰”、“无限能源跑车”甚至有“无限空间无限能源恒星际宇宙飞船”这样变态的东西,看的丁默阵阵发‘蒙’。 至于在“生活类产品”中则是各种辅助‘性’的工具、娱乐产品和生活物资,什么“无限能源的手提电脑”、“全智能高仿真充气娃娃”、“宇宙级红酒”之类的,当然也有“英语大全”、“汉语大全”、“基础机械常识”、“高级驾驶技巧”、“顶级外科手术技巧”等等很实用的技能,另外丁默注意到一些贵重金属、能源什么的在在其中,并且价格低的惊人,一吨黄金才一个生存点,这样的白菜价让他的嘴角‘抽’啊‘抽’,‘抽’啊‘抽’。 “技能”、“装备道具”、“生活类产品”这三项,是可以从“个别场景”中进行兑换的,价格只有主神直接兑换的三分之一,但是对军衔方面有所限制,另外有些东西还对声望值有限制,总之各有利弊。 说起来有趣的是,丁默本来觉得“圣斗士世界”应该是没啥特产的,很简单了,除了圣衣、圣箱,你觉得这里能有什么,可是真的点开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沙加的念珠”、“曼珠沙华之果”、“天琴座奥路菲特约演奏一次”、“穆先生特约维修圣衣一次”、“童虎特约改装武器一次”、“‘女’神沙织的晚宴邀请函”、“高科技可变形战衣”、“北欧彩虹桥传送一次”,还有海量的产自天界、冥界、海界、极乐净土的听都没有听说过动植物、各种矿产……这琳琅满目的橱窗让丁默好好的领悟了一下什么叫做“一个世界”,让他一时间简直呆呆无语。 ……这其中很多东西可是在主神的兑换菜单上都没有出现的,不知道是因为等级不够还是专属特产,总之丁默现在是明白了,“个别场景选购特权”可绝不是没有价值的存在…… 沙加的念珠: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的念珠,共一百零八枚,圣斗士世界特产,前代圣斗士处‘女’座黄金圣斗士阿释密达采集冥界植物木栾子之果实制成,用来封印冥斗士的灵魂,因为自身的奇特属‘性’,对任何‘阴’‘性’能量都有着极强的封印效果,不过在封印完全部108枚念珠之后就要快速转移封印地点,未转移之前需要使用者持续以自身生命力进行镇压。 购买条件:三级购物权限,5000点生存点 天琴座奥路菲特约演奏一次:圣斗士世界特产,邀请天琴座白银圣斗士奥路菲专‘门’为某事演奏一次,奥路菲的琴艺令冥王为之动容,如果在约会中请他演奏的话,被称为“最‘浪’漫的事”,不过请注意奥路菲本身是本届圣战(‘女’神化身为沙织)中第一个领悟第八感的最强白银圣斗士,他的琴声对领悟第八感很有帮助。 购买条件:二级购物权限,8000点生存点(根据和奥路菲的关系价格可出现变化,膜拜阶段可免费,但购买一次后声望下跌一阶。) 穆先生特约维修圣衣一次:圣斗士世界特产,邀请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穆为你修理一次圣衣,如果材料自备可适当打折。 购买条件:三级购物权限,3000点生存点(根据和穆的关系价格可出现变化,膜拜阶段可免费,但购买一次后声望下跌一阶。) ‘女’神沙织的晚宴邀请函:圣斗士世界特产,‘女’神沙织所组织舞会的邀请函,这是一个拓展人脉的上好机会,因为在‘女’神的舞会中,就算是海皇‘波’塞冬、冥王哈迪斯甚至天帝雷神宙斯这样的存在也屡见不鲜。 购买条件:一级购物权限,15000点生存点(上尉以上军衔才能购买) 高科技可变形战衣:圣斗士世界特产,城户集团以高科技手段制成的可变形战衣,有些类似于钢铁侠战衣,但是没有远程手段,只能近战使用,事实上城户集团本来是想制造“圣衣”,并且也武装了天空、大地、海洋三名钢铁圣斗士,可惜成品质量还是差了一筹,只能称为“战衣”。 购买条件:四级购物权限,10000点生存点(根据和城户财团或‘女’神沙织的关系价格可出现变化,膜拜阶段可免费,但购买一次后声望下跌一阶。) 北欧彩虹桥传送一次:圣斗士世界特产,利用北欧神族的独有神器彩虹桥进行传送,可进入任意指定世界,传送费用另算,与北欧神族的关系越亲密价格越低。 购买条件:特级购物权限,25000点生存点 童虎特约改装武器一次:圣斗士世界特产,邀请天秤座黄金圣斗士童虎为你改装武器一次,作为圣斗士中唯一的武器专家,童虎的手艺相当值得信赖。 购买条件:三级购物权限,3000点生存点(根据和童虎的关系价格可出现变化,膜拜阶段可免费,但购买一次后声望下跌一阶。) 曼珠沙华之果:圣斗士世界特产,冥界特有植物曼珠沙华的果实,可凝神静气,清晰感悟时间流逝,对领悟第七感很有帮助,是圣级丹‘药’还童丹的重要原料之一。 购买条件:二级购物权限,1000点生存点 冥界‘精’金吞噬者:圣斗士世界特产,冥界特有植物,生‘性’嗜食炼金材料‘精’金,可以自行提取其他物质中所融合的‘精’金并储存于果实之中,同时还会伴生秘银、风铜,是天生的植物提炼器。 购买条件:二级购物权限,13000点生存点 海界霸王魔鬼鱼:圣斗士世界特产,海界特有生物,恐怖的海洋霸主之一,初生即为低阶传奇生物,但是‘性’格温顺并且依恋人类,是水生动物中最受欢迎的宠物之一。 购买条件:二级购物权限,5000点生存点(上校以上军衔才能购买) ………………………… ………………… ……… 一连串的特产摆在眼前,丁默真的是越看越震惊,最后干脆仰躺在沙发上按着额头疯狂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能够封印‘阴’‘性’能量的“沙加的念珠”、能够提升感悟境界的“天琴座奥路菲特约演奏”、能够帮助领悟第七感的“曼珠沙华之果”、能够传送任意指定地点的“彩虹桥”、能够自动提炼‘精’金、秘银、风铜的“冥界‘精’金吞噬”……这样的特产摆在眼前,实在让人忍不住会感到疯狂!实在是太疯狂了!! 尤其当你发现自己居然能消费得起其中相当一部分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默按着额头疯狂的大笑着,他这一次真的是笑喷了,笑疯了!!就这样笑了不知道多久,丁默总算是缓缓宁静下来,然后他忽然举起双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啪! 瞬息间丁默的脸颊就红肿起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传来,可是就在这样刺痛中,丁默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双瞳中满是冰一般的冷静。 “等等!我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冷静一下!!”就这样双手按着脸,丁默的情绪变得无比冷静,面对种种令人心动之极的选择,最需要的不是马上行动而是第一时间冷静下来看看那些是真正的机会,那些不过不是冲动的‘诱’‘惑’。 冲动是魔鬼啊!! 就这样弯着腰,大声的喘息着,渐渐的丁默的脑海中有了清晰的认知,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急急忙忙的冲动消费,而是好好的规划一下自身的发展。 有了目标,丁默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很明显现在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武斗侧的圣斗士路线都已经是他最初也最容易成型的发展方向,他拥有全套圣斗士的训练大全,又拥有现成的圣斗士训练场所,如果不从这个方向进行发展未免有些太过不智。 而另一方面来说,之前的新手导师几次提到他的天赋倾向是魔法侧,同时他的个人素质中也是‘精’神强度最高,这样一来他的长远发展方向中当然要把魔法侧的事情考虑进去,‘浪’费是可耻的,‘浪’费自身天赋更是耻上加耻,丁默做不出这样奢侈的事情。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现在丁默要做的就是进行圣斗士方面的训练和完善有关魔法的项目,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做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人们常说“知难行易”,在这个充满了无限机遇无限‘诱’‘惑’的‘花’‘花’世界中,每一个人最难做的其实并不一定是寻找机会,而是在面对似是而非的选择时怎么样去做出自己的判断…… 不过想好之后,丁默到没有马上急着使用那张“训练大厅卡”,反而站起来走了出去,别忘了外面还有一个空间,一个很大的黯空间,现在最重要的是彻底了解这里,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了解,而不是急急忙忙的进行修炼。 一出自己房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很庞大的大厅,看上去像是议事厅的样子,同样也是银白‘色’的基调,很有时代感的布置,这应该就是新手导师提到了小队空间了,不过对此丁默只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对于这些临时队友,丁默还真没有马上就把他们当成同伴,更不要说是战友。 想要成为战友,还是等活下来只有后再说吧,下一场任务可就不是简单的入‘门’测验了…… 若无其事的扫视一眼,发现连着议事大厅的房‘门’一共有三十个,其中有的有名字,有的还空白着,说明没有住人,不知道这些人是还在任务中没出来,还是已经挂了,反正丁默也没在意,径自走到一扇看上去相当华丽的大‘门’前,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一走出议事大厅,丁默顿时就微微愣了一下,在他的想象中黯空间的公共场所有着很多种样式,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眼前这样一种景象!! 到处横七竖八的摆满了地摊,熙熙攘攘的人头,来来往往的众人,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吵杂喧闹的讨价还价,这那里是想象中庄严肃穆的黯空间,简直就是一个自由市场啊!! 还是秩序比较差的那种自由市场…… 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丁默是彻底无语了,不过今天这一天他受到的惊愕实在太多了,所以对这些好像也有些免疫了。 当真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对于这闹哄哄好像自由市场一样的黯空间大厅,丁默感觉格外有些违和不过这倒是并不妨碍他四下里仔细的游逛观察一番。 看得出来,黯空间的商业氛围果然很浓厚,很多契约者都在大厅这里摆摊设点,销售的东西倒是和主神那边差不多,血统石、技能石、武器装备道具还有各种辅助工具、实用卡片等等,不过这里资源型的商品真的很少,至于‘交’易货币当然就是生存点和属‘性’点了,另外似乎功勋值有时候也能充当一般等价物使用。 丁默专‘门’的四处看了看,结果意外发现还有专‘门’收购“特产购买权限”的摊位,而更他感到意外的是“圣斗士世界特产购买权限”还相当受欢迎,据说是需求量最大的三种“购买权限”中之一。 详细了解了一下丁默才明白,原来圣斗士世界一直是伤亡最小的新人考核世界,一般进入这里的新人都能活着回来,这样一来他们今后的发展,至少是初期的发簪也大都和这里密切相关,这样一来“圣斗士世界特产购买权限”自然受到追捧,价格自然也是一直居高不下。 这个发现对丁默来说倒是相当意外,不过这事情不管怎么看来都是一件好事了,这样一来他可以做出的选择又大大增加了,只是他之前想好的规划,似乎要小小做一点调整。 在这个马路市场中又仔细的转了很久,直到对整体物价有了一个比较鲜明地了解之后,丁默这才选择离开黯空间,不过他倒是没有出手,虽然转了很久却什么都没买。 只是在他刚刚离开黯空间的时候,忽然三条空间提示近乎不分先后的在他脑海中响起! “契约者成功完成第一次空间任务,正式成为黯空间成员,空间编号790929,请正确贯彻执行空间和主神的路线、方针、政策,自觉遵守各项空间规章制度,积极投身空间事业,高质量满负荷的完成每次任务世界所规定的主线任务。” “契约者成为黯空间正式成员,黯空间信誉度提高,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等级提升,透支额度提高,最大可透支不超过5000w当地货币” “请注意~~请注意~~特别提示!!契约者在现实世界中不得有暴‘露’黯空间存在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在现实世界暴漏所属的各种装备、道具、技能等,一旦发生泄漏事件,请在5分钟内清洗一切目击者,清洗失败则抹杀!” 依旧是主神那特有的金属质感的声音,丁默忽然觉得这声音好像也很亲切呢,莫非是因为终于可以暂时离开这个什么鬼空间,人逢喜事‘精’神爽? 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信用额度提升倒是一件好事,丁默本来是准备兑换些黄金返回现实世界呢,但是黄金这东西虽然价值有保证,可是出手起来却是麻烦了,现在倒是让他省心了不少。 至于说不过是第一次提高,信用额度就提升到五千万这件事情,丁默倒没觉得奇怪,黯空间中1个生存点能兑换一吨黄金,一吨黄金能卖多少个五千万? 就这样暗自规划着,丁默信步走向了黯空间的大‘门’,一个耸立在不知名的虚空之中,仿佛带着无限幽暗,又仿佛透着无尽光明的宏伟大‘门’…… ………………………… ………………… ………… 大踏步的走出黯空间大‘门’,丁默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神情也满是陶醉,直到这一刻他的神经才算是彻底放松下……结果一股陈腐的霉味顿时呛得他连连咳嗽几声。 有些郁闷的向四周看去,却发现自己好像出现在了进入黯空间之前的原处,也就是那一处废弃停车场,而时间居然只过了半小时而已。 这下丁默顿时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已经听新手导师提到黯空间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速不同,但是多少总还是有些心中惴惴,现在可算是彻底放心了,也不用给老妈解释自己这一周时间跑到那里去了,算是让丁默省心了不少。 不过转念一想,丁默也忍不住感到心中暗自震惊,黯空间居然连时间这样伟大的力量都能控制,这是一种何等恐怖的存在,自己此生还有从其中脱离的机会吗? 就在这样的茫然和纠结中,丁默径自走出了废弃停车场,‘私’下里看看,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喧闹声和来意不明的流氓,看来那些打手已经等不住自己先走了? 顺手给陆俊飞拨了一个电话,马上就听到电话里传来这厮大呼小叫的声音:“喂~~喂~~老丁你没事吧?我还担心你被他们追上呢。” 听到这死党生龙活虎的声音,丁默心里放心了不少,当下笑道:“只要你陆少没事就好,那几个家伙小事了,他们那我没办法的。” 陆俊飞闻言恨声说道:“他母亲的,哑巴龙这段时间很嚣张啊,居然想干直接偷袭我们,老丁你别管了,这事情我会和他好好计较一下!” 丁默闻言笑而不语,这个死党的脾气和手段他都清楚,真的铁了心要做些什么,哑巴龙那边是讨不了好的,对于这样的事情丁默以前就没怎么干涉过,现在他跟不会干涉了,有了黯空间这样的经历之后,丁默忽然觉得自己心境改变了很多,至少向哑巴龙这样的‘侍’寝,他已经完全不放在眼中了。 ... 242.第242章 0239 大踏步的走出黯空间大‘门’,丁默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神情也满是陶醉,直到这一刻他的神经才算是彻底放松下……结果一股陈腐的霉味顿时呛得他连连咳嗽几声。.tw,最新章节访问:.。 有些郁闷的向四周看去,却发现自己好像出现在了进入黯空间之前的原处,也就是那一处废弃停车场,而时间居然只过了半小时而已。 这下丁默顿时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已经听新手导师提到黯空间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速不同,但是多少总还是有些心中惴惴,现在可算是彻底放心了,也不用给老妈解释自己这一周时间跑到那里去了,算是让丁默省心了不少。 不过转念一想,丁默也忍不住感到心中暗自震惊,黯空间居然连时间这样伟大的力量都能控制,这是一种何等恐怖的存在,自己此生还有从其中脱离的机会吗? 就在这样的茫然和纠结中,丁默径自走出了废弃停车场,‘私’下里看看,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喧闹声和来意不明的流氓,看来那些打手已经等不住自己先走了? 顺手给陆俊飞拨了一个电话,马上就听到电话里传来这厮大呼小叫的声音:“喂~~喂~~老丁你没事吧?我还担心你被他们追上呢。” 听到这死党生龙活虎的声音,丁默心里放心了不少,当下笑道:“只要你陆少没事就好,那几个家伙小事了,他们那我没办法的。” 陆俊飞闻言恨声说道:“他母亲的,哑巴龙这段时间很嚣张啊,居然想干直接偷袭我们,老丁你别管了,这事情我会和他好好计较一下!” 丁默闻言笑而不语,这个死党的脾气和手段他都清楚,真的铁了心要做些什么,哑巴龙那边是讨不了好的,对于这样的事情丁默以前就没怎么干涉过,现在他跟不会干涉了,有了黯空间这样的经历之后,丁默忽然觉得自己心境改变了很多,至少向哑巴龙这样的‘侍’寝,他已经完全不放在眼中了。 就这样又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几句,等到挂了电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回到家里,老妈正在忙忙碌碌的收拾什么,看到丁默回来,当下温柔的笑道:“和小陆子聊的怎么样?下次把这小子喊到家里来吧,他也好长时间没来过了呢,哦~~那边我放好了洗澡水,你休息一下早点睡,明早不要起太晚,开车慢点比较安全。” 似乎在任何时候,“老妈”这种生物都是比较唠叨的,不过丁默很享受这样的关心了,有人经常管着你,其实也是一种幸福的,只是人们往往会忽略了这样的幸福。 乖乖的按照老妈的指点去洗澡睡觉,实际上躺在‘床’上,丁默只是在默默地计划明天要做的事情。 首先要去买一套房子,嗯~~地方要大,还要足够安静,最好有一间大大的浴室和一张舒服的‘床’,当然了还要有足够的空间,另外工作这边只能放弃了,要去和老朱打个招呼,搬家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啊…… 一点一点细细想着,丁默只觉得有些头疼,他第一次发现生活琐事居然也能这样麻烦,尤其是当这些事情还要适当掩饰不要引起太多人注意的时候。 只是没办法,他现在被黯空间绑架了,虽然说两边时间流速不同,似乎对现实世界影响不大,可是出于谨慎起见最好还是辞职比较好,反正现在也不缺钱了,再说了丁默也不想在黯空间里辛辛苦苦的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居然还要面对工作方面的麻烦,所以还是辞职最好了。 房子也是一样的原因了,一处安静的生活居所对丁默绝对很重要,不但是放松的问题,安静的居所也代表着更有保证的**,泄‘露’了黯空间的存在可是要遭遇抹杀的待遇的,丁默觉得怎么样谨慎也不为过。 反正关系到具体生活的细节,丁默总是不回为难自己,就算是锻炼艰苦意志,也不是这样一个锻炼方式呗! 就在这样细细的规划和思考中,一夜时间很快过去了,说实话这晚上丁默睡得不太好,一直似睡非睡,老是好像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圣斗士的那个世界,只是奇怪的是他最多梦到的并不是和檄的那一场‘激’战,而是之前种种计划设计的过程,还有那一夜的辛苦和在废弃汽车垃圾场布置陷阱时候的辛苦,总之是用脑多过用手的时间反而记忆更清楚。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自己大大的两个黑眼圈,丁默当真是只能苦笑,这形象去公司指不定会被别人怎么怀疑呢,要是在背上一个一夜七次郎的帽子那才叫人哭笑不得。 当下大喝!握拳!振作‘精’神!!结果马上隔壁就传来了老妈的怒吼:“儿子!你不赶快去上班,在这‘鸡’‘毛’‘乱’吼什么呢?!当心隔壁家的大爷过来打断你的‘腿’!” 这下丁默顿时败退,在老妈和隔壁家大爷面前,貌似他从来也只有泪奔的份…… 出发之后第一站是公司,虽然已经决定辞职,不过丁默还是不想迟到,那种行为不是他的风格。 “总监好~~” “丁总监好~~” 放下二手破车走进公司,一路上不少员工都是满脸笑容的向丁默打招呼,丁默也是一一点头示意,说实话在这里做了快五年了,猛地说要辞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舍不得,但是不走又不行,这不光是为了谨慎,也是为了不要给公司带来危险。 黯空间的存在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谁也不能保证今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就这样一路走进电梯,丁默直接去了十九楼总经理办公室,远远的就看见总经理那个妩媚动人的‘女’秘书在那里搔首‘弄’姿的描眉打扮,丁默见状顿时一阵无语,话说这总经理确实是一个好人,能力也有,手段也不差,唯独就是在“美‘女’”这一项上过不去,换了多少任秘书全都是一路货‘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工作秘书,都是生活秘书那一款的。 看到丁默来了,‘女’秘书赶快站起来有些紧张的招呼道:“丁总监,早上好!”对于这个现在公司中的红人,‘女’秘书不想也不敢得罪的。 丁默微笑着摆摆手说道:“徐总在吗?” 听到丁默的询问,‘女’秘书连忙点点头说道:“陈总已经来了,丁总监有事的话你就直接进去吧。” 丁默闻言再次微笑一下,径自举步进去,秃头总经理正坐在大班椅上看电脑,抬头一看丁默进来了,马上笑着说道:“是小萧啊,快来坐下。” “小萧”就是丁默,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叫丁默,但是却都称呼他是“萧经理”,这里面有一个典故,只是丁默并不是很想提起。 笑着坐到徐总对面,丁默还没说话,秃头总经理却主动笑着说道:“怎么一大早就来找,是有什么事情吗?今天可是你作为市场总监第一天上班,下午的高层工作会不要忘记了哦!” 这给秃头总经理是一个标准的商人,商人该有的东西他一点也不少,但是有一点他确实对丁默很好,虽然这种“好”也有一些特殊的因素,但是无可否认这些年他确实帮了丁默很多,丁默对他也一直很尊重。 所以现在听他这样一说,丁默心里却微微泛起了一丝为难的感觉,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缓声说道:“徐总,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哈哈~~辞职?不要担心,这不是问题,虽然是第一次参加高层会议,但是那些家伙你都很熟悉的,当然了他们也熟悉你,好好干,我看好你啊,嗯……什么?辞职!”仿佛一时间没明白丁默所说的意思,秃头总经理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这才忽然反应过来,顿时一下子跳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相对于秃头总经理的震惊,丁默这时候却显得非常平静,点点头认真的重复道:“是的,徐总,我准备辞职。” 这下秃头总经理顿时变了脸‘色’,坐下来很认真地对丁默说道:“小萧啊,为什么忽然要说辞职?……难道是有人要挖角你?……可是你看咱们公司现在多看重你,刚刚给你提升了职位……我给你说啊!小萧,不要相信那些猎头公司的话了,他们啊……真的,我这都是为你好!” 唠唠叨叨,秃头总经理一口气说了将近一个小时,丁默第一次知道这家伙居然还有如此灵异的能力,相比起那么著名的唐大师也丝毫不弱啊。 好不容易等到秃头总经理说的歇口气的时候,丁默连忙‘插’口说道:“徐总,你误会了,我辞职并不是因为有人挖角,我只是有一些自己的原因而已,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的帮助。”刚刚升级马上就提出辞职,感觉好像很打脸的样子,如果可能其实丁默也不想,但是这种事情总是越早决断越好,并且他没有正式任职,也给了公司尽快换人的时间。 听到这话,秃头总经理的表情不觉微微一僵,但是他却听出了丁默语气里的真诚,迟疑一下缓声说道:“小萧,你让我怎么说你……哎!那你稍等一下可以吗?” 说着秃头总经理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快速的弹出了几个号码,丁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多说什么,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寂然的神情。 对着电话低声的说了几句,秃头总经理好像得到了什么指示,放下电话向丁默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神,顿时又不由得微微一呆,稍停了一下才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小萧,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是你现在去一下二十一楼吧。”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口气。 丁默仿佛早已经知道秃头总经理会说什么,闻言站起来点点头转身而去,望着出去的背影,秃头总经理坐在那里不觉连连叹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惋惜丁默的离开。 而丁默这时候已经出‘门’上了电梯,直接前往了二十一楼,他的表情现在也不是很淡定,微微有着几分异样的感觉。 二十一楼到了~~ 温柔的电子合成音传来,丁默却没有第一时间走出电梯,而是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十六楼是各部‘门’总监的办公室,十九楼是总经理办公室,二十一楼则是…… 董事长办公室! 走出电梯,转头看去,同样是一个美貌的‘女’秘书坐在‘门’口,看到丁默之后她并没有开口招呼,只是表情有些惶惶的强笑着示意了一下。 丁默走了过去,不过这次他只是微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开口询问,对面侧开一扇的房‘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用不着再多问什么了。 走到‘门’口,丁默的步履、神情丝毫未变,嘴角依然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只是在不经意间轻轻的吸了口气。 ——二十一楼是董事长办公室,也是丁默今天最不想来的地方。 ……五年时间,能够从最底层的**丝外勤推销员一路做到市场总监,这固然是丁默能力的体现,但是却也和公司董事长对他的青睐提拔有着分不开得的关系,在这间巨型跨国公司中,最关心关注丁默的人,可能就是这位董事长了…… 就在这样种种纠结之中,丁默已经走进了房间,和刚才的秃头总经理一样,公司董事长也正在看着电脑屏幕,她的鼻子上架着一副样式古旧的黑框眼睛,好看的皱着鼻子,头发盘在脑后,深‘色’的西装和衬衣看上去有些过于严肃了。 明明是好好的一个青‘春’佳人的,非要把自己搞得这样一副老气横秋的师太模样…… 下意识的腹诽一句,丁默这才拉开椅子做到了这位有“西环最美老总”之称的董事长许倩儿面前,嘴角的还是挂着那丝淡笑,但是细细看去才能发现,他的眼底深处还是微微有着一丝不自然。 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这位美‘女’董事长终于转过了眼睛,仿佛这才发现了丁默一般,当下很平静的缓声说道:“啊?你来了啊……听说你准备辞职?” 听到这种熟悉的白搭话的语气,丁默顿时心中微微一黯,这是眼前这位美‘女’董事长的专有方式,她从来不称呼丁默的姓氏或者职务,全公司只有她会这样做,当然了也只有丁默会享受这样的待遇。 当下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董事长,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听到丁默的话,美‘女’董事长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探寻的神情,认真的问道:“为什么要辞职呢?我听老徐说了你并不是要跳槽,我也相信你不是打算跳槽,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不过丁默闻言并没有顺势而下,只是摇摇头说道:“并不是累,只是有一些自己的事情,一些自己的因素吧。” 听到丁默这样说,美‘女’董事长眨了眨眼,并没有马上表态,但是就在这时候,‘门’口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脚步声,两人还没来及转过头去,就听到一个清亮甜美的声音传来。 “姐姐,我听说丁要辞职了!你快想想办法!”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在心里暗自"shenyin"了一声,在这家公司中会称呼他为“丁”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眼前这位美‘女’董事长的妹妹许浅儿,而她还有一个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公司的人事总监,泼辣张扬敢爱敢恨却又小小有些天然呆的‘性’格让人觉得很可爱,但是有时候也很头疼。 随着清亮的声音,就看到一个长相和声音一样甜美的小‘女’孩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的又继续大声说道:“姐姐,你到底值不知道……啊!丁,你怎么也在啊!” 说到一半才看到丁默在场,小‘女’孩好像吓了一跳,丁默却不得不站起来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呵呵~~二小姐,我刚好是来向董事长辞行的。” “辞行?!难道你真的要辞职吗?!”那边小‘女’孩闻言顿时吓了一跳,马上趴到丁默的背上大声说道:“丁,为什么要辞职呢?难道是有别人来挖你了?不要走好不好,丁!他们给多少薪水,我们也照付啊!” 丁默这下真的默然了,反倒是美‘女’董事长轻轻一瞪眼睛训斥道:“小浅,胡说什么呢?你觉得他是那种为钱跳槽的人吗?他应该是真的有事情,但是又不方便给我们说,你不要再问了,我已经同意他的辞职了……再说了就算不是同事了,难道我们也不是朋友了?你去找他玩难道还会被赶出来!” 毫无疑问,这种当着面被直呼为“他”,也是丁默一个人的待遇,看似没有礼貌,可是又有一种特殊的亲昵感觉,而且美‘女’董事长说的话让丁默也很是暴汗,虽然简单但是好像又无比直接,丁默实在不明白这样的简单直接的说话方式难道是她们家族的特‘色’? 不过这时候丁默也不需要明白什么了,身后的‘女’孩当下就笑了起来,连声说道:“对对!辞了职我们也还是朋友啊,我怎么忘了呢,我还知道你妈妈在那里住呢,呵呵~~说不定这样更好呢!好吧!丁,我同意你的辞职了!” 眼看着身后‘女’孩瞬间变幻的情绪和美‘女’董事长似笑非笑的表情,丁默终于忍不住歪了歪头。 天哪,这叫什么事情啊(-_-|||) ………………………… ………………… ………… 打完招呼,收拾好自己的物品,丁默终于走出了公司大‘门’,来到自己的二手老爷车前,拉开车‘门’放下纸箱再回头看看,丁默的脸上忽然划过一丝微微异样的神情。 五年时间,要说没有感觉真的不可能,现在终究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只是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已…… 瞬息间一抹坚定在眼中闪过,丁默毫不留恋的转身上车,这一刻他心中剩下的只有徐胖子的秃头和那两张美媚的面孔而已。 对于许倩儿和许浅儿的感情,丁默岂无所觉?那样张扬那样直接那样直入心底的表现,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的到,只是当初丁默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而现在他却难以给出什么承诺。 一声马达轰鸣,二手老爷车绝尘而去…… 格林小镇,市内最大的也是最高档的住宅小区,坐落在市郊星星海湖畔,背靠‘玉’南山,旁依千亩绿橘园,又有三水湾横穿而过,天然的好风景加上国际著名建筑艺术设计大师的手笔,铸就了一幅如同画卷般的美景。 当然了,‘精’装修的独立式别墅,价格也“美”的如画卷一般…… 此时,丁默就靠着摇椅坐在格林小镇百多座独立式别墅中的并不起眼的某一套的全景阳台上,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星空,耐心的感受着身体中某种莫名的灵异悸动。 感谢万恶的金钱,这里或者市内“最适合”仰望星空的地点,但是却绝对是所有“适合”仰望星空的地点中最安静最具有灵力那一个,星星海充沛的水汽和‘玉’南山腾腾生机环绕之下,让人的大脑似乎都清晰了许多。 当然了,丁默还应该感谢万恶的黯空间,如果不是那张“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的话,丁默肯定没有机会住到这套价值一千三百多万的‘精’装修别墅之中。 ************** 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可以在大多数存在人类现代文明的世界中使用的信用卡,最多透支不超过5000w单位的当地货币,升级需要提升黯空间信用额度。 ************** 请注意这里的注释已经从“可以在大多数存在人类现代文明的任务世界”变成了“可以在大多数存在人类现代文明的世界”,虽然只是减少了两个字,可是含义却大大不同……丁默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结果却发现果然如他的猜想一样。 现实世界也是“存在人类现代文明的世界”,这份“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居然可以在现实社会中使用了!! 于是丁默大手一挥就开始大把‘花’钱,很快就在售楼小姐倾慕的眼神中住了进来,完成了他小隐隐于市的梦想,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当然了这实际上属于是透支,下个月是需要还钱的,到时候应该怎么办,那就不是丁默现在去‘操’心的了。(囧) 仰望星空,尽可能地把心神沉浸其中,这是丁默在感应自己的守护星座,这也是成为圣斗士的一个必由之路…… …………………… ……………… ………… 按照丁默传承的记忆,在圣斗士体系的修炼过程中有三个节点,也被视为是三道天堑,其中最困难的是领悟“第七感”,最重要的是领悟“小宇宙”,但是最关键的却是这个“感应守护星座”!! “第七感”是圣斗士体系中强者的标志,只有领悟了第七感才算是真正具有了强者的资格,具有了用实力和其他人对话的资本,在圣斗士世界所有修炼出小宇宙的各种斗士中,大概只有一半人能够领悟第七感。 小宇宙是否成为真正圣斗士的标志,是“圣斗士”和“普通人”的最大区别,不能领悟小宇宙,即使力量再强也不过是拥有了圣斗士的一些表面力量的普通人而已;只有领悟了小宇宙,才是掌握了圣斗士的真正力量……当然了其他斗士也莫不如此,在所有拥有成为圣斗士资格的人之中,大约只有30%可以领悟小宇宙。 以上这两项固然无比重要,但是“守护星座”却是能否成为圣斗士的真正关键!!每一名圣斗士都有自己的守护星座,如果不能感应到守护星座的话,那么根本就不具备成为圣斗士的资格!! 打个比方,第七感能帮助你爬上巅峰;小宇宙让你具有了爬山的力量;守护星座却决定着你是否拥有爬山的资格!! 连大‘门’都进不去,那你还玩个屁啊~~ 有一半人可以领悟第七感;有三‘成’人可以燃烧起小宇宙;可是这世界上却有90%的人都被挡在了“感应守护星座”的这一关上,根本不具备进入“斗士世界”的资格。 其他斗士如海斗士、冥斗士、狂斗士、北欧仙斗士等,虽然没有守护星座,却有各自不同的守护物,如海斗士的七大洋标志(就是海马、魔鬼鱼这些)、冥斗士的108星、狂斗士的绝对意志、北欧仙斗士的北斗七星等。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丁默的好运了,一般人都是先感应到守护星座,然后才能获得圣衣认可,可是丁默却是先获得了圣衣的认可,然后才来感应守护星座!! 这样一来就像是先上车后补票,在圣衣的帮助下丁默感应到自己的守护星座几乎不存在任何疑问,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这个挡住了全世界90%成员的天堑,在丁默面前直接变成了康庄大道,他只需要大踏步的往前走就行了……在神话时代,拥有他这样际遇的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呼,那就是“英雄”。 …………………… ……………… ………… 一呼,一吸,丁默只觉得星空中传来了真正的异样灵觉,虽然还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他的身体也隐约有了回应,圣衣的帮助真的不是盖的,这才不过三天而已,丁默就已经隐约和自己的守护星座“豺狼座”有了一丝感应。 只不过不愧是挡住了全世界90%人的天堑,即使有了这种如同作弊的手段的帮助,丁默也没能一挥而就,当然了丁默也没着急,原著里青铜五小强可都是拥有主角命格的bug级存在,真实幸运术光环加身,还都是辛苦修了差不多一年才勉强和自己的守护星座产生了一丝感应,他能用三天就取得人家一年修炼的成果,这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吗! 只不过今天好像真的有些不同了…… 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做在摇椅上,渐渐地丁默仿佛觉得自己燃烧起来,霎时间满天星辰骤然隐去,只有南天亮星心宿二与南‘门’双星之间那三十多颗中等亮星骤然放大,仿佛占据了整个天空一般!! 下一刻,一只青‘色’苍狼骤然出现在星空之中仰天长啸,而丁默只觉得浑身一震,他的背后也出现了同样一只青狼遥相呼应,那尖锐的彪悍的狂野的苍凉的仿佛直入灵魂的长啸划破空间穿越时间撕裂了风,就这样让丁默耳膜到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忽然之间,丁默产生了一种明悟——自己就是这个时间(二十一世纪初,沙织圣战后),这个世界(丁默处身的现实世界),豺狼座唯一的眷顾着,独一无二的豺狼座圣斗士!! 那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又像是恒古而今不变的盟约,即使时空变换岁月流转甚至世界改变,这份眷顾也不会改变,哪怕就是进入了别的任务世界,他还是会受到这个豺狼座——二十一世纪初现实世界的豺狼座——的永远的守护。 这才是圣斗士的真正含义!! 一阵狂笑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紧跟着就被周围别的别墅中传来的破口大骂吓得抱头鼠窜逃回卧室,呼哧一下倒在‘床’上,丁默这才感觉整个世界变得真实起来。 “我擦!我居然真的成为圣斗士了?!我居然真的成为圣斗士了!!”兴奋的握紧了双拳,和自己的守护星座产生感应,丁默现在才算是成为了真正的黑铁级青铜圣斗士。 忽的一跃而起,抑制不住兴奋的一声低吼唤出了自己的圣衣,对于这个他倒是一点都不忌讳,就算别人看到也顶多以为是玩cosy而已,谁能想到还会是真的? 一眼看去,丁默顿时发现自己的圣衣小小有了一些变化…… ************** 豺狼座青铜圣衣:来自《圣斗士》世界的豺狼座青铜圣衣,穿着其进行战斗时可随机触发“灵魂撕裂”效果并可对大多数类型的攻击都有防御效果,可成长,适用于绝大多数任务世界,必须配合小宇宙使用才能发挥全部效果。(装备评分:75) 附加技能: 死亡咆哮击——快速突前后以利爪全力挥击,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撕裂灵魂。(可以消耗‘精’神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精’神力有关) 魔狼恸哭‘波’——音‘波’类攻击,群伤大招,可以直接造成灵魂伤害,防御不能,修炼到极致音‘波’范围之内一哭之下寸草不生。(可以消耗生命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生命力有关) 疾风豺狼破——灵魂必杀技,只有得到豺狼座认可的圣斗士才能使用,以灵魂之力幻化狼型向对手灵魂直接发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所过之处即使草木砖石的灵魂也在攻击范围之内,必中,防御不能,最强优先‘性’,攻击范围自控,持续‘性’伤害。可以消耗‘精’神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精’神力有关) ************** 看着新出现的必杀技“疾风豺狼破”,丁默双眼晶亮,新大招的强悍犀利自然毋庸赘言,最恐怖的还是灵魂攻击,丁默现在已经明白了,豺狼座看来就和黄金圣斗士中的巨蟹座一样,属于专‘精’于灵魂攻击的星座。 不过和巨蟹座的灵活机动‘花’样繁多不同,豺狼座专注于攻击,他没有“积尸气*冥界‘波’”这样的控制系技巧,没有“积尸气*转灵‘波’”这样巧妙的‘操’纵技巧,没有“积尸气*鬼苍焰”这样奇诡的攻击技巧,更没有“积尸气*魂葬破”这样华丽的玩‘弄’灵魂的大招,他有的只是攻击!狂野彪悍不死不休如同疾风骤雨般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攻击!! 狼的攻击!! 看着新出现的必杀技“疾风豺狼破”,丁默双眼晶亮,新大招的强悍犀利自然毋庸赘言,最恐怖的还是灵魂攻击,丁默现在已经明白了,豺狼座看来就和黄金圣斗士中的巨蟹座一样,属于专‘精’于灵魂攻击的星座。 不过和巨蟹座的灵活机动‘花’样繁多不同,豺狼座专注于攻击,他没有“积尸气*冥界‘波’”这样的控制系技巧,没有“积尸气*转灵‘波’”这样巧妙的‘操’纵技巧,没有“积尸气*鬼苍焰”这样奇诡的攻击技巧,更没有“积尸气*魂葬破”这样华丽的玩‘弄’灵魂的大招,他有的只是攻击!狂野彪悍不死不休如同疾风骤雨般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攻击!! 狼的攻击!! 丁默笑了,真心实意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声中转身昂然而出。 第一关终于过了,他现在需要开始第二阶段的修炼了。 离开格林小镇,丁默悄无声息的在附近找了一座烂尾楼,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自己的烙印徽记之上,然后缓步朝楼上走去,等到他睁开眼睛之后,一座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但又让人觉得无比庄严肃穆华丽的大‘门’出现在他面前。 片刻之后,丁默出现在黯空间的马路市场中,但是又很快消失,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气质已经完全改变了。 彪悍、犀利、如同雕塑一般修长凝实的肌‘肉’却给人感觉其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他的整体气势就像是一直猎豹一般,优雅、沉静,同时充满威慑力,只有偶然间流‘露’出来的那一丝嗜血的气息和眼中偶然会闪过的充满死寂的漠然神情才会让人联想起狼。 ……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狂奔在旷野上的狼;离群索居,孤寂凄冷的狼;嗜血冷情,狂野如疯的狼…… 轻轻握住双拳,看着全身上下如同钢铁般坚实但是却有绝对不会过分膨胀的肌‘肉’,丁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现在终于拥有合格的圣斗士**力量了!! 整整三年时间的修炼时间,不过在黯空间就是一瞬而已,当初丁默感应守护星座成功,匆匆返回黯空间之后,并没有马上拿生存点或者属‘性’点去增加自己的身体素质,而是在马路市场上将自己的两个“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三级权限”出售,换来了整整一万点生存点和20点属‘性’点……然后他使用了“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开启了训练大厅。 “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中训练一天需要10点生存点,丁默直接用11000点换了1100天的训练时间,算下来刚好是三年时间,然后这三年中他开始了地狱般的疯狂特训!! 悬挂半空屈伸腹肌一千次,身背大石俯卧撑一千次,挂着百斤杠铃曲臂悬垂一小时……这些都是在原著中出现过的星矢的训练项目,而丁默的训练比这恐怖了十倍不止,毕竟当时星矢才只有7岁而已。 同样是悬挂半空屈伸腹肌一千次,身背大石俯卧撑一千次,挂着百斤杠铃曲臂悬垂一小时,不过这对丁默来说只是开胃菜,负重悬挂半空屈伸腹肌五千次,负重钉板俯卧撑五千次,负重挂杠铃深蹲起五千次……这样的程度才是丁默真正的菜。 就这样近乎疯狂的修炼了三年,丁默终于明白那些圣斗士一开始也不过是普通人类,最后为什么一个个都成了非人的变态,这样的训练能活下去,只怕不死的最后都变态了。 嗯~~好吧,其实现在丁默也是变态了,黯空间提供的训练大厅服务相当到位,基本上是不可能死在里面了,估计黯空间也不想出现什么过劳死、躲猫猫之类的茶几,所以在安保方面照顾得相当到位,当然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残酷的训练,于是三年下来丁默也就非常正常的变态了! ... 243.第243章 0240 同样是悬挂半空屈伸腹肌一千次,身背大石俯卧撑一千次,挂着百斤杠铃曲臂悬垂一小时,不过这对丁默来说只是开胃菜,负重悬挂半空屈伸腹肌五千次,负重钉板俯卧撑五千次,负重挂杠铃深蹲起五千次……这样的程度才是丁默真正的菜。.tw-79-%%%%e%%f%%%%e%%f%d 就这样近乎疯狂的修炼了三年,丁默终于明白那些圣斗士一开始也不过是普通人类,最后为什么一个个都成了非人的变态,这样的训练能活下去,只怕不死的最后都变态了。 嗯~~好吧,其实现在丁默也是变态了,黯空间提供的训练大厅服务相当到位,基本上是不可能死在里面了,估计黯空间也不想出现什么过劳死、躲猫猫之类的茶几,所以在安保方面照顾得相当到位,当然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残酷的训练,于是三年下来丁默也就非常正常的变态了! 总的来说三年的训练成果喜人,丁默的基本属‘性’有了近乎疯狂的提高,全都翻了数倍,现在的数据如下: 肌‘肉’密度(63) 神经反应(65) 细胞活‘性’(57) ‘精’神强度(41) 这四项属‘性’之中,“肌‘肉’密度”和“神经反应”两项本来就是圣斗士最擅长的项目,提高幅度也最大,都增加了50点以上;相比之下“细胞活‘性’”不算是圣斗士的主攻项目,但是因为和耐力直接相关,再看看丁默进行的那些堪称变态的训练,会有大幅度提高也不奇怪。 最后一项“‘精’神强度”则完全不是圣斗士的菜,虽然也出现过类似双子座撒加、加隆兄弟,凤凰座一辉这样的奇葩,但是只看最顶尖的战力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都曾被撒加‘操’纵过,金牛座黄金圣斗士阿鲁迪巴也是死于‘精’神力高手冥蝶之手,就知道圣斗士体系中‘精’神力的开发有限,不过因为丁默的天赋本来就是偏重魔法侧,再加上这种地狱训练也却是相当锻炼人的意志,所以同样也有着一定提高。 这样一来丁默的四项基础素质都有了相当程度的提高,达到了普通人的4~~6倍左右,不要觉得这样的涨幅太惊人,事实上原著中星矢在圣域也不过锻炼了六年就从一个普通孩子成长为基础属‘性’全部在普通人8~~10倍的圣斗士,丁默用了三年时间获得这种程度的提升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星矢是有着主角命格不错,但是他的六年除了进行修炼之外,还要学习文化、感应星座、了解圣斗士的历史,掌握小宇宙的相关知识等等,再加上吃饭睡觉打"bobo",真正能用于**修炼的时间能有多少?而丁默这次可是近乎不眠不休全力进行**修炼,进步自然惊人。 不过丁默自己对这样的成绩却还没有满意,普通人的4~~6倍水平放在一般情况下当然犀利,可是放在圣斗士这个群体中却还上不了台面,基本上连圣域杂兵这种只掌握圣斗士表面力量的低级炮灰都算不上,他咋说也是豺狼座圣衣亲自挑选的豺狼座圣斗士,总不能这样丢人吧。 其实基本素质到了丁默这个程度,单纯靠修炼已经很难进步了,这就是为什么星矢‘花’了六年就达到了圣斗士的基础水准,可是即使是上一代遗留下来的黄金圣斗士们,**力量也仅仅只有普通人8~~10倍的原因,不是他们不重视,实在是到了某种程度之后,想要在提高真的很难很难。 可对于丁默来说,这件事情却没有那么困难了,虽然想把四项基础素质锻炼到普通人8~~10倍的水平可能还要在‘花’三年也不一定,但是他可以直接加点啊! 出售了自己的两个“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三级权限”,丁某手头的生存点高达23976,属‘性’点有38点,他‘花’了11000点开启训练大厅之后,手头还剩12976点,接下来他直接给“肌‘肉’密度”投资了3700点,给“神经反应”投资了3500点,将这两项都加到了100点,又在“细胞活‘性’”上投资了2300点,然后把全部38点属‘性’点都加载了“‘精’神强度”上,再额外投资1000点,顿时丁默的这两项属‘性’都变成了80点,而他的生存点也只剩下2476点。 至此丁默终于达到了圣斗士的平均水平,四项基本素质全都是普通人8~~10倍,当下只见他轻轻一握拳,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这种力量,这种爆发‘性’的力量,这才总算是成了真正的圣斗士啊!! 一声感叹,其实丁默现在还不算是真正的圣斗士,或者说顶多只能算是黑铁圣斗士,还算不上真正的青铜圣斗士,因为只是关于圣斗士体系中最重要的力量小宇宙,丁默现在却还未能掌握! 虽然经过三年的修炼丁默已经完全掌握了有关小宇宙的知识,但是却还没能燃烧起自己的小宇宙来,这无疑让人感到有些遗憾,但是倒还不至于让人沮丧,毕竟三年修炼能有这种程度的已经相当惊人了,拥有主角命格的青铜五小强也就无外如是而已(当然了一辉那个变态另当别论……囧)。 更何况丁默在这三年中的收货并非仅仅如此而已! 之前在开始训练的时候,丁默考虑到圣斗士体系虽然力量强大,但是战斗技巧却似乎并不高明,就算是以技巧著称的沙加、撒加、童虎等人其实也就是拿着几个必杀在那里吼来吼去,虽然说一力降十会,有了绝对的力量对技巧要求就没那么高了,可问题是当同等级的力量相遇的时候,无疑还是技巧高的那一方获胜了。 正是因为这种考虑,所以在开启训练空间之前,丁默还专‘门’带了一本《基础拳指掌法大全》进去,这种差不多烂大街的“低级秘籍”在黯空间基本上等于是免费赠送,丁默也是抱着增加一些自己的技击技巧的想法,才随手拿了一本解闷,结果三年下来不但将书上所记载的十五套拳、指、掌法都练习熟练,还多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猛地一合手,一股昂然之气油然而生,丁默大步走进浴室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信步来到了黯空间的马路市场,认真地在那些地摊上转着。 他需要确定一下自己的某些想法…… 《基础拳指掌法大全》是黯空间中最低等的秘籍,其中记载了拳、指、掌法各五套,都是最简单的那种玩意,基础中的基础,很少有人会专‘门’练习,真的需要还不如直接购买一颗技能石,简单实用价格也不贵,‘性’价比计算下来高得多。 事实上丁默一开始也只是抱着泛泛了解一下的想法,主要圣斗士的战斗技巧实在太过粗放,就算是华夏出身的童虎、紫龙等人,也只是凭着依靠本能在战斗,要不然索‘性’就是站在原地你一下我一下的挥大招,实在不能让丁默感到满意。 华夏国术源远流长,其中绝妙之处,实在不是小鬼子们能理解的…… 所以在进行圣斗士修炼的这三年中,丁默把《基础拳指掌法大全》直接当成了课外读物,每天休息的时候也罢修炼其中的武功当成了放松方式,因为这些武功都很简单,丁默倒是很快就把它们都学会了。 可是在修炼了全部十五套《基础拳指掌法大全》中所记载的拳、指、掌法之后,丁默有一天意外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体中多了一道暖流!! 暖流并不明显,也就是头发丝粗细,时断时续若隐若现,如果是疏忽大意一点的人可能都根本发现不了,但因为丁默正在不断的尝试领悟小宇宙的力量——领悟小宇宙需要对自己的身体有原子级数的了解——所以他很清晰的就发现了这道暖流。 这暖流不是小宇宙,倒像是……华夏古武中所说的“内力”! 这个发现让丁默感到极度惊讶,华夏古武中不是没有“由外及内”的例子,铁砂掌、游龙术、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这一类的外家功夫修炼到高深处都可以由外及内,诸如此类的例子不甚枚举,但是这些例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修炼者穷其‘精’髓,浸润其中数十年之久,短短三年时间就通过外家功夫修成内力,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所以丁默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他又没有别的解释,所以这次扫街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收获。 黯空间的马路市场,还是丰富的让人双眼发红,只可惜现在丁默现在囊中羞涩,再不像之前那样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手了,而且算了算他从第一次任务完成到现在,也过了好几天了,虽然不知道下次任务什么时间开始,可是丁默心里的弦已然渐渐绷紧。 在马路市场上信步走了一会儿,丁默一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在此时忽然身边常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嘿~~年轻人,你不要再找了,这些东西都不适合你!” 丁默闻言愕然回头,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老头蹲在角落里,身前的摊子上随意地摆放着几样物品,看来价值并不高,来来去去的人们也没有关注过他。 丁默走了过去,蹲在他摊子前面随意的翻动了几下,若无其事的笑道:“怎么?这位大叔,听你的意思好像你这里有适合我的东西?” 那老头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平静的说道:“我观你内力初成,勇猛有余却耐久不长,时断时续,若隐若现,你应该是主修外家功夫,结果溯本返源,由外及内,修成了内家循环吧?呵呵~~不要找了,这里不会有适合的你功法的,太简单的功法对你没啥帮助,而什么九‘阴’、九阳、易筋、洗髓之类的顶级秘籍,不是你这样的小菜鸟能看懂的,当心修错了路!” 听到这老头的话,丁默顿时有些惊讶,其实按照他自己的推测,他之所以只凭一些最基础的外家拳、指、掌法就能修成一丝内力,主要原因还是在圣斗士的地狱训练上,正是因为这种残酷到近乎是死亡的训练,才让他的《基础拳指掌法》迅速达成——当然了和功法过于简单也有关系——从而修炼出了一丝内力,简单地说就是圣斗士训练的副产品呗。 只不过丁默之前不能确认自己体内的那丝暖流到底是不是内力,自然也就不能判断自己的推测是否成立,现在这老头的话却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那丝暖流就是“内力”,只凭他打量了一眼就能推测出丁默的修炼情况,丁默也相信他的话应该没有错。 当下一侧头,丁默对老头的话不予置否,只是笑着说道:“大叔,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老头闻言径自从自己的摊子上拿起了一块技能石,直接扔给丁默,朗声说道:“给!拿着,这只是一块最低级的‘低等内力技能石’,不过也有相当于一般人修炼顶级内功十年的功力了,先拿这个增加自己十年内力,然后一边好好温养,一边去找一本顶级内功心法慢慢修炼,不过一定不能急,真正搞懂了再练,这期间你原来的那‘门’外家功夫继续练着,虽然效果不明显,但是多少也能继续增加一些内力,更重要的是洗练忽然增加的这十年内力,以保证它真正成为你自己的功力……古武内功修炼入‘门’的关键就是感应内劲,你现在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慢慢增加功力直到后天大成,后天巅峰进阶先天则又是一道坎了!” 听到这老头的话,丁默若有所思的看看手里的技能石,当下笑着说道:“大叔,那着东西多少钱啊?” 老头闻言笑着说道:“盛会2000生存点,当然了如果是20属‘性’点也行。” 丁默闻言哭丧着脸说道:“2000啊?可是我现在只有1200生存点了,那算了我不要了!” 听到这话老头急了,连忙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也是我和你有缘,1200点也行!” 一下子降了800点,按说老头已经很有诚意了,可是丁默却还是摇摇头说道:“不行啊,大叔,我最多给你1000,我总要留一点备用吧。” “1000点?你当这是大白菜啊!”老头闻言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折腾了一会儿却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在饶你200点好了,谁让我看着和你有缘呢!” 听到这话,丁默当然不在纠缠,马上划出1000点,高高兴兴地转身走了,不过看着丁默渐渐走远的背影,那老头忽然面‘色’一变,再不是刚才那种真挚无比的世外高人的样子,脸上表请变得猥琐无比,低声切切笑道:“嘿嘿嘿~~好大的一头‘肥’羊啊,我本来以为这个垃圾技能石怎么都没法卖出去了……十年功力,我呸!我‘花’上一个属‘性’点随便点上一级心法技能,也比你十年功力多的多了!!” 就在老头这样猥琐的笑声中,丁默径自走到黯空间的墙壁处,霎时间一扇银白‘色’的金属大‘门’出现在他面前,走进大‘门’就是议事大厅,看着另一角好像有两个人站着,但是丁默也懒得‘操’心,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前,旋即就看‘门’上仿佛一阵水‘波’‘荡’漾,丁默的身影渐渐消失其中。 “喂~~刚才是不是进来了一个人?” “你管他呢,他办他的事,我们办我们的事啊,来……再让我‘摸’‘摸’!” “讨厌,你看你那死相!” 走到近处就会发现这两个挤在议事大厅角落里做一些不和谐事情的人,正是那个叫盛开元的软件公司客服经理和那个叫秦御燕的强势御姐,当然了丁默根本不知道这俩货的名字,之前任务的时候他根本懒得听他们的自我介绍就走人了。 其实现在也是一样,丁默根本没注意那俩货在议事大厅做什么,径自返回房间拿着那块“低级内力”技能石沉思起来。 之前那个老头的话他其实也不是全都相信,只是他的有些说法和丁默自己设想的刚好一样。 作为丁默来说,他现在注意力的关键当然还是放在已经上路的圣斗士力量体系上,自然不可能转而把时间放在华夏古武这边,可是他又不想放弃这意外得到的内力,尤其是在他惊讶的发现内力不断对他的**有推动力量,甚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生命力去推动圣衣自带必杀的时候,他就更不愿意放弃了!! 只是这块技能石,到底是用还是不用呢? 看着手中的“低级内力”技能石,丁默微微有些纠结…… 增强实力无疑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丁默之所以会犹豫,主要就是担心“华夏古武”和“圣斗士”这两种不同的力量体系会不会出现冲突,毕竟内力属于华夏古武体系的基础所在,就像小宇宙在圣斗士体系中的地位。 不过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丁默就猛的一把捏碎了那枚技能石…… 从理论上来说就像华夏文明一样,华夏古武体系的包容‘性’极强,很少会和别的力量体系产生冲突,而根据丁默自己的观察,也确实没发现自己修炼出来的那一丝内力和圣斗士体系这边有什么冲突之处。 当然了,丁默现在还没能领悟圣斗士体系的基础“小宇宙”,但是从“内力能一定程度上推动圣衣自带必杀”这件事上丁默判断,小宇宙不会和内力发生冲突的,甚至二者还有相补相成的可能。 ……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星星点点的白‘色’光华从破碎的技能石中冒了出来,像雪‘花’一样飘舞在空中,载沉载浮,就这样缓缓的落在丁默身上,慢慢融化进去,丁默顿时感到身上出现了阵阵暖意,就像是泡温泉一样,舒服的他差点"shenyin"起来。 片刻之后,这种缤纷落雪的场面终于结束了,方才还满脸享受感觉的丁默骤然神情一正,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立刻噼噼啪啪一阵炒豆子般的脆响声传来,丁默随之一抖,只觉得浑身舒泰神清气爽血脉通畅,就连头脑都清明了很多。 当下凝目内视,只是略略一看,丁默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只见他体内原本只有发丝粗细的暖流现在足足涨到了小指粗细,随着他的呼吸韵律不断地在体内经脉中运行着,所经轨道浑然天成,让人有一种忍不住‘迷’醉其中的玄妙感觉,与此同时他的下丹田中也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漩涡,不断的缓缓旋转着,吸收吐纳经过其中的内力暖流,凡是从中流过而又流出的暖流似乎都变得更加凝实洗练了几分,看上去也更加灵动一些。 “这就是十年功力?”丁默有些讶然,现在这暖流的粗细比之之前壮大了何止千百倍,而且连丹田漩涡都出现了,看起来下一步就是凝聚成丹,丁默倒是想知道什么人十年功力就能把内力增强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样的废话当然只是吐槽,实力意想不到的增长,丁默都偷笑了,当下仅仅一握拳头,不由感到似乎力量都增大了一点,但是紧赶着他就发现原来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增大了——可能是刚才太过全神贯注,丁默这才发现烙印徽记中多了一条自己没听到的主神提示! “因为内力小成,契约者790929全基础属‘性’提高1点~~” 全基础属‘性’提高1点,还有这样的好事,虽然说起来不过就是400点生存点,但是蚊子虽小也是‘肉’啊! 带着微微的窃喜,丁默满意的点开了自己当前的属‘性’栏,这和刚完成第一次任务时相比可是天渊之别了…… ************** 人物姓名:丁默。空间编号:790929。位阶黑铁高位(巅峰) 生存点:2476 属‘性’点:0 功勋值:10 声望值:0 传说度:1 ************** 基础属‘性’: ——肌‘肉’密度(101) ——神经反应(101) ——细胞活‘性’(81) ——‘精’神强度(81) ************** 隐藏天赋: 燃尽——白银上位天赋,可以吸收、记忆自身所接触过的各种毒素并且利用‘精’神力将其以指定的方式再现。(当前可制造毒素:甲醛、****哥、罗芳) ************** 装备道具: ——豺狼座青铜圣衣(带圣箱) ——形象记录型变形钢笔(2012功能加强版) ——多功能通用型身份证明 ——钻石级大额透支信用卡 ——标准版圣斗士训练大厅卡 ************** 功法技能: ——内力(十年):劈空掌、罗汉拳、基础点‘穴’法、基础擒拿术、 ——小宇宙(第五感):死亡咆哮击 ************** 购物权限: 全场景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1) 圣斗士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1) ************** 这是丁默现在的属‘性’栏,从“装备道具”一项上可以看出来这应该是即时属‘性’,因为这里仅仅记载了丁默身上和烙印徽记中物品,像“檄的尸体”、“那智的尸体”还有“白银血液”这些没有随身携带的重要道具都没有记录上去。 个人属‘性’中出现了不少新东西,不过大都前面介绍过了,唯有“位阶”在前面没出现过,这一项实际上是黯空间对契约者综合实力的评价,丁默的综合实力就被认为是“黑铁上位”,这已经是普通人类中所能达到的最高位阶了。 另外通过主神解释,丁默明白了“巅峰”是一种状态而不是一个单独的位阶,它说明丁默现在的实力处在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之下,已经到了黑铁阶极限中的极限,只要稍有契机就能突破到青铜阶,而这个“契机”指的就是领悟第六感小宇宙或者内力打通任督二脉,当然了,这里所说的“稍稍”一个运气不好就是几十上百年也不一定(囧),反正终身未能突破的人真的海了去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功法技能中的“内力(十年)”和“第五感小宇宙”,前者很好理解,就是说丁默现在已经有十年功力在身,这个其实没多大意义,华夏古武讲究境界,就算是有五百年功力,如果不能打通任督二脉,就还是后天之境,不能形成质变。 至于第五感小宇宙,就让丁默很有些挂不住了,这个名词就和黑铁级青铜圣斗士一样,简直就是打脸! 小宇宙最低等级就是第六感,第五感只能说明你还没脱离**力量的范畴,还局限在视觉、味觉、听觉、嗅觉、触觉等等这些本能感官之中,连最基本的“识觉”都没能开发出来……说白就是你还没领悟小宇宙呢!!(-_-|||) 好吧,作为丁默来说,也只能把所谓的“第五感小宇宙”领会成是主神的某种美化的说法,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突破第六感,掌握真正的小宇宙的力量。 事实上这个对丁默来说并不算太难,他早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那种燃烧的感觉,也多次在依稀恍惚之间感觉到了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宇宙空间的感觉,只可惜每次都是灵光一现就旋即消失,让那层窗户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就是始终不能捅破。 另外在功法技能一项中还出现了“劈空掌”、“罗汉拳”、“基础点‘穴’法”、“基础擒拿术”这几样都是丁默在圣斗士训练大厅中修成的武功,看起来都被主神视为是内力的衍生技能了,其中“罗汉拳”是拳法基础的基础,“基础点‘穴’法”和“基础擒拿术”也只是同类技巧中的入‘门’功夫,唯独“劈空掌”听起来很神奇,但实际上这东西就是内力的最基础最粗放的利用方式,说到技术含量还不如前面三个! 所谓“劈空掌”分为“一步劈空掌”、“十步劈空掌”、“三十步劈空掌”和“百步劈空”四个境界,其中前三者比较常见,最后一个境界“百步劈空”基本上就是传说,甚至有人怀疑原创者有没有达到这个境界。 不过无论是“一步劈空掌”也好,还是“百步劈空”也好,究其根本都是对内力的最根本最粗放的一种利用,虽然号称“百步之内,劈空裂石,无坚不摧”,实际上说白了就是将内力聚于双手而后轰出去,从而起到隔空伤人的效果,功法进境之与内力强弱有关,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唯一要注意的可能就是准头方面的训练了。 和上面四项相同,小宇宙这边出现的“死亡咆哮击”是丁默现在唯一真正掌握的豺狼座的必杀技,他现在使用这招已经不需要通过圣衣去发动,而是直接就能运用出来,所以才会被主神视为是小宇宙的衍生技能,这当然也是他三年特训的成果。 不过这一招只是豺狼座传承中最基本的必杀,其实说白了就是两只爪子漫天‘乱’抓,技巧方面的元素少的可怜,最大的亮点是除了物理伤害之外还自带灵魂伤害,今后想要提高也只有随着丁默的小宇宙境界的不断提升来增加在灵魂伤害方面攻击力,错非如此也没可能在第五感小宇宙阶段就能练成了。 上上下下仔细的看完全新的属‘性’之后,丁默总的来说还是感到相当满意的,这完全是全方位的巨大的提升,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再次进入第一次任务那种场合的话,不说是睥睨,至少保证没有生命危险是绝对没问题的,这全都是他自己能力的成果,对此丁默还是很自豪的。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中,丁默那都没去,只是留在自己的空间里,不断地完善着自己的实力,同时尝试掌握通过技能石提升的那一部分内力,这是一项必须重视的工作。 要知道通过属‘性’点之类东西增加的属‘性’,是需要经过训练调试才能完全掌握的,就好比一个人的力量、速度猛的增大十倍的话,他一开始肯定会出现诸如想喝水却直接捏碎杯子,想跑步却直接撞上路障这一类的事情,不过因为人体本身就有着最‘精’密最尖端的调适能力,所以除了小脑极端不发达的某些天然呆之外,其他人往往只要在很短时间之内就能适应新增加的力量、速度,再不会出现这样的糗事。 ……这是一种来自生物本能的自发调节过程,是任何高科技或者其他技术都不能模仿的! 但是“内力”这东西就不一样了,生物本能可调节不了这东西,所以丁默才要不间断的去运转洗练这一股外来内力,让它逐渐真正变成自己的东西。 三天下来成果还算斐然,丁默没有更高级的武功心法,也没钱买——虽然基础心诀都是白菜价,可是诸如九‘阴’、九阳、太极、易筋、八荒**唯我独尊、北冥、化功之类顶级、高级心法全都被炒到了天价——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运转这股内力,但是现在看来简单的也不差,再加上本身技能石给出的内力就中正平和清澈无比不带丝毫杂质,所以三天下来他已经基本上将这股内力和自己修炼出来的内力化为一体,虽不能说全无半点瑕疵,至少也是指挥起来如臂如指灵动无比。 这样的成果丁默算是已经满意了,当然了有可能的话他肯定还想继续修炼下去,可现在空间不同意了…… 在丁默潜心修炼三天之后,空间忽然通知他如果想继续留在黯空间中,就要开始收钱了!! “收费?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告知单,丁默的眼睛都鼓出来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过更让人意外的是,这次主神居然回答他了! “权限达到,契约者疑问可以解答,契约者两次任务之间最多只能在黯空间停留七天(168小时),超出后如果继续停留则按照每小时10点生存点进行收费,不足一小时以一小时计算。” “居然还有这样的!”听着主神特有的金属质感的声音,丁默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虽然这价格看来不高,一天也就是240点,可是这样无谓的‘花’销当然还是能免则免。 当下丁默起身离开黯空间返回现实世界,却意外的发现他在黯空间前后呆了四天,可是现实世界里面又是只经过了半小时而已,再联想起之前他在现实世界也是待了三天左右,可是黯空间却也只经过了三天时间,丁默不觉对“任务世界和黯空间”,“黯空间和现实世界”,还有“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比例充满了疑‘惑’。 结果这次还是主神用他那种特有的金属质感的声音给丁默解了‘惑’,原来在任务世界以及类似场景中(如训练空间)不管待多长时间,对黯空间来说都是一瞬间;黯空间中不管待多长时间对现实世界都是半小时,不管契约者正常情况下一般在黯空间也就最多只停留七天;但是要注意的是,现实世界和黯空间的时间比例却是1:1!! 也就是说在黯空间中不管待多久都是现实世界的半小时,可是在现实世界里面停留一天,黯空间中也会经过一天,停留一小时,黯空间中也会经过一小时,这两者的时间比例是不同的!绝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停留了二十四小时,结果黯空间中已经过去四十八天这样囧的事情。 了解到这其中的差异之后,丁默不觉再次感叹黯空间的神奇,同样两个世界却能出现两种时间比例,这需要什么样的伟力才能做到?! ——这样伟大的存在,会需要我们这些不足一提的契约者做什么?又或者是黯空间只是一个偶然的存在,一个大自然的奇迹?! 类似这样的疑问不断的出现在丁默脑海之中,只是他现在已经来不及细想了,因为就在他刚刚回到现实世界之中,主神的提示又如期而来。 “第二次任务即将在30分钟后开始,请契约者尽快返回黯空间参加任务,缺席任务则抹杀!” 你妹啊!老子刚返回了现实世界你就说任务要开始了!不带这样玩人的啊! 愤愤的在心里有吐槽一句,丁默抓紧时间给老妈打了一次电话,然后就飞快的返回了黯空间。 第二次任务……开启! 急急忙忙的回到黯空间,丁默直接去了团队议事厅,结果发现他好像来的比较晚,这时候议事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一群人自觉各自坐在一起,像是形成了几个小团伙的样子,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白领站在桌前,貌似很有负责人或者说队长的范。 环视众人一周,放眼望去还是当初那些成员,几个学生、几个白领、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对外国夫‘妇’、一个白种青年、一个年轻军人和那个目光‘阴’狠的亚裔男子,这里面也就这个亚裔男子丁默打过‘交’代,结果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面对众人丁默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那些同伴看着丁默眼神也很冷漠,只有那个亚裔男子稍微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这倒是也不奇怪,毕竟上次任务第一个离开的就是丁默,换成谁这时候也不会有好脸‘色’。 唯独让丁默有些意外的是这些冷漠的眼神中居然还有一道痛恨愤怒的目光,他很是纳闷的仔细看去,原来是一个年轻白领正在恨恨的看着他,这下丁默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可不就是被他挖坑给埋了那家伙吗,没想到他居然也活着回来。 说实话丁默真的有些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完成任务的?(囧) 看到丁默进来,那个站在桌前的中年白领大声招呼道:“哦~~你终于来了,快坐下,现在人来齐了,我们要前往工作站准备进入任务世界了。” 听到这人招呼,丁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走过去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说起来这议事厅的椅子‘挺’独特的,并非是常见的靠背椅或者工作椅,而是一个个直接从地面上升起的银白‘色’的圆墩子,看上去像是金属材质,不过坐在上面倒是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感觉就像是沙发一样。 这个“貌似”队长的中年白领是辉煌软件的客户经理盛开元——当然了丁默不认识他——当初在沙织的城堡中一行人发生争议,结果陈瑾炫、孙晓乙等人离开之后领导权落在了他的手里,此时他似乎也把自己真的给当成队长了,自觉自愿的承担起了组织大伙的责任。 因为丁默只是很冷淡地看了自己一眼,盛开元不觉有些心里暗自发火,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丁默一眼,看他只穿着最普通的夹克和牛仔‘裤’,不觉嘴角微微一撇。 装什么装!等到老子待会亮出‘女’神给的奖励,我看你小子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其实不仅盛开元,其他人看丁默的眼神也都差不多,丁默现在身上连最基本的防护衣都没有,在这些人看来肯定是上一场‘混’的不行除了基本奖励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连最便宜的防护衣也兑换不起了——之前先到的那个被丁默挖坑埋了的年轻白领就是这样凄惨——有了这样的想法看向丁默的眼神就更加鄙夷了。 所以丁默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怪声怪气的说道:“嘿嘿~~怎么样啊,徐东东,我给你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做人还是不要太拽吧,你看见了吧,这位小兄弟上场任务多牛‘逼’,第一个就自己单飞了,结果怎么样?遭报应了吧……连身最便宜的防护服都换不起,哎~~难了!我看他这会想活下去可难了!” ... 244.第244章 0241 环视众人一周,放眼望去还是当初那些成员,几个学生、几个白领、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对外国夫‘妇’、一个白种青年、一个年轻军人和那个目光‘阴’狠的亚裔男子,这里面也就这个亚裔男子丁默打过‘交’代,结果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tw)。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c79小说,.■.o↑ 面对众人丁默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那些同伴看着丁默眼神也很冷漠,只有那个亚裔男子稍微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这倒是也不奇怪,毕竟上次任务第一个离开的就是丁默,换成谁这时候也不会有好脸‘色’。 唯独让丁默有些意外的是这些冷漠的眼神中居然还有一道痛恨愤怒的目光,他很是纳闷的仔细看去,原来是一个年轻白领正在恨恨的看着他,这下丁默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可不就是被他挖坑给埋了那家伙吗,没想到他居然也活着回来。 说实话丁默真的有些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完成任务的?(囧) 看到丁默进来,那个站在桌前的中年白领大声招呼道:“哦~~你终于来了,快坐下,现在人来齐了,我们要前往工作站准备进入任务世界了。” 听到这人招呼,丁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走过去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说起来这议事厅的椅子‘挺’独特的,并非是常见的靠背椅或者工作椅,而是一个个直接从地面上升起的银白‘色’的圆墩子,看上去像是金属材质,不过坐在上面倒是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感觉就像是沙发一样。 这个“貌似”队长的中年白领是辉煌软件的客户经理盛开元——当然了丁默不认识他——当初在沙织的城堡中一行人发生争议,结果陈瑾炫、孙晓乙等人离开之后领导权落在了他的手里,此时他似乎也把自己真的给当成队长了,自觉自愿的承担起了组织大伙的责任。 因为丁默只是很冷淡地看了自己一眼,盛开元不觉有些心里暗自发火,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丁默一眼,看他只穿着最普通的夹克和牛仔‘裤’,不觉嘴角微微一撇。 装什么装!等到老子待会亮出‘女’神给的奖励,我看你小子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其实不仅盛开元,其他人看丁默的眼神也都差不多,丁默现在身上连最基本的防护衣都没有,在这些人看来肯定是上一场‘混’的不行除了基本奖励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连最便宜的防护衣也兑换不起了——之前先到的那个被丁默挖坑埋了的年轻白领就是这样凄惨——有了这样的想法看向丁默的眼神就更加鄙夷了。 所以丁默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怪声怪气的说道:“嘿嘿~~怎么样啊,徐东东,我给你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做人还是不要太拽吧,你看见了吧,这位小兄弟上场任务多牛‘逼’,第一个就自己单飞了,结果怎么样?遭报应了吧……连身最便宜的防护服都换不起,哎~~难了!我看他这会想活下去可难了!” 说话的是华大计算机系的那个男生王赟,或者还一脸刻意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防护衣,他这个是二级防护衣,放在菜鸟中间也算高级货了。 旁边哲学系的徐东东同样是一身二级防护衣,闻言当下一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老王你少在那扯,搞不好人家是看不上那防护衣啊,你没听新手导师说只要四项基本素质达到普通人的3倍就比那防护衣效果好了,再要那玩意有什么用?” “普通人的三倍?那需要30点基本属‘性’好不好,四项就是120点,换成生存点就是12000点,你做梦的吗?”王赟闻言顿时怪笑起来,笑的前仰后附好像听到了多可笑的事情一样。 这边徐东东见状撇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也许人家底子好,有个七八千点就搞定了,敢单飞啊!没有几把刷子能行吗?!” 王赟闻言连忙接上:“对对!有可能啊!搞不好人家在现实世界就是什么顶级刺客,武林高手之类的……敢单飞啊!哪能是一般人吗?我们穿着这样增加体质五倍的防护衣,可不敢给人家找事呢!”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讽刺丁默,还‘挺’有那么一种说相声的感觉,不过丁默闻言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对于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他实在来的理会。 可是丁默这样的冷漠,放到别人眼里却变成了忍气吞声的表现,这下他们就更加坐定丁默是‘混’得不好,要不然怎么都不敢反驳呢? 不过这些人也不都是这种势利小人,那个艺术系叫吴燕的‘女’生闻言就瞪了两人一眼,厉声说道:“王赟、徐东东,你们怎么说话的,大伙都是队友好不好!” 王赟是这吴燕的追求者,闻言当下不再言语,可是徐东东却没打吴燕的主意,听到这话干笑着说道:“哎呦~~吴燕,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人家单飞的时候可没打算带上你哦,好吧,我给你个面子……”说着他转头顺手扔给丁默一枚口香糖,笑嘻嘻的说道:“……哼哼~~哥们,拿着吧!‘女’神赠送的口香糖,可以让人的头脑瞬间恢复清醒,对昏‘迷’、狂躁、不知自己是老几等状态有效,没见过吧?你要是跟着我们团队走,就能得到不少好东西了!” 徐东东这话说的更加刻薄了,不说丁默,就连吴燕也被他说的涨红了脸,旁边国土局的干部孙晓乙似乎看不下去了,敲敲桌子对丁默笑着说道:“小兄弟,上一场任务是不是很辛苦?别担心,我这里还几枚圣斗士用的治疗‘药’丸,能瞬间治疗一些不太严重的伤势,都给你了,不好意思啊,别的东西我也没有多。” 说着孙晓乙扔过来了一个小金属瓶子,与此同时坐在他一起的同事陈瑾炫、华大学生方元都拿了一些补给品分给丁默,只有社会新鲜人周舟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我的东西都分给刚才那几个人了,我没想到还有人没来……真对不起啊!” 说到最后周舟都好像要急哭了,这下丁默不好再不说话了,当下笑着说道:“你不要这样子啊,你们能帮助我已经让我很感谢了,你这样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听到丁默的话,周舟总算平静下来,可是旁边的其他几个人如气质御姐秦御燕、另外两个大学生江天、王子娟、外国留学生赫利芬等人看着丁默的眼神就更加了几分鄙视。 ……切,现在不牛‘逼’了吧!我们这么一群人组队都‘混’的那么辛苦,你一个人单飞还想有收获?搞笑死了啊! 就在这样有几分诡异也有几分不和谐的气氛中,盛开元再次大声说道:“好了,既然所有人都来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说着盛开元一挥手,不知道他在长桌的什么地方按了一下,只见屋顶上忽然有十多道白光垂了下来,刚好每人一道,丁默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是一个如同第一次任务时候的带着泥潭的房间,可是这房间……这也太变态了吧!! 众人很是震惊的看着周围,饶是丁默都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他们现在置身的这个准备室和第一次的那个泥潭房间在布局上没有什么区别,没有‘门’没有窗没有灯,酷似新装修完成,却没有购置任何一件家具的白板房间内,可是这个面积! ……这个房间的面积足足有之前那个二十倍大,房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粗粗算去也足有上百人之多…… 你妹的,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丁默一脸惊讶的四处张望的时候,“……那黑潭上空的空间骤然裂开,几道五颜六‘色’的纤细‘激’光从其中‘射’了出来……”,和前次任务完全一样景象又出现了,不过这次被“扫描”出来的足有二十多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看到这一幕,丁默真的有些麻木了,这主神疯了吗?居然让上百人同时进行任务?! 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在思考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了一个粗壮的声音! “哦~~第八个小队到了,人已经全部来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丁默闻声立刻抬头开去,和他一起这样做的还有上百人,只见他们头顶突兀出现了一个黑‘色’光球,光球上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手托着腮,就这样满脸不耐烦的看着他们。 等到确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起来,就这样站在轻飘飘好像全不受力的黑‘色’光球上,大声说道:“好了,请安静!我叫杰克*罗,资深新手导师,也是你们这批菜鸟的总负责,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叫我团灭杰克,因为凡是我指导的新手团队,好像差不多都是团灭的结果!” 说到最后杰克罗自己大笑起来,笑的乐不可支,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笑话一样,可是站在下面的众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各个面‘色’‘阴’沉。 “团灭杰克”……对于这样富有“营养”的外号,他们实在是无爱啊! 等了一会儿,看到这个团灭杰克好像一点当导师的觉悟都没有,还在那里大笑,下边有人忍不住壮着胆子问道:“导师,这次任务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 有第一个人提问,其他马上多了一些跟风者,当下就纷纷有人大声追问起来,甚至还有人大声质问杰克罗能不能不要笑了! 看到众人群情‘激’奋,丁默不觉冷笑起来,居然这样肆无忌惮的挑战新手导师底线?他可不觉的眼前这五大三粗的家伙会比之前的中年‘女’人好说话。 果不其然,老男人本来正笑得开心,结果学生中居然有人胆敢起哄,顿时火冒三丈,当下猛的一挥手,但见数道白光闪动,照着闹腾的最欢的几人就‘射’了过去,不过这老男人明显要比丁默之前的那位新手导师毒辣的多,人家只不过是把刺头变成了绵羊,他这白光‘射’中,那些人顿时惨叫起来,一个个疼得满地打滚。 看到这一幕,众人无不愕然后退,一个个惊恐的盯着站在空中的那个老男人,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见此一幕老男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狞笑着说道:“导师讲话之时,你们居然敢随意喧哗,还动不动一些尊师重道的礼貌?是不是真的要把你们发配回去重新学习才行!或者你们也想尝尝我的搜魂错骨手?” 老男人这番喝骂,在无人敢还嘴,毕竟前车之鉴还在地上哀叫呢,那中间有个家伙明显带着火影忍者世界中独有的护额,分明也是一个水准之上的强者,居然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现在谁还敢吵闹。 看到众人静若寒蝉,老男人似乎满足了,再一挥手白光瞬间消散,几个人的惨叫终于停了下来,老男人却看也不看,径自冷声说道:“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问这些人都是一起参加任务的吗?没错!你猜对了,在场的你们这些人都是同期进入空间的菜鸟,有将近二百人,当初一共分成了八个小队,分别经历了不同的考核世界,而这次你们将会共同度过你们的第二个任务世界,有没有感到非常满足啊?!呵呵~~不管满足不满足,反正这次任务就是这样,你们现在好好准备一下,等待任务世界开启吧。” 将近二百人一起进入同一个任务世界?而且还是来自不同的八个小队! 丁默闻言顿时感到有些惊讶,再次凝目看去,这才注意到在场这些人好像是隐隐约约的分成了一些小团体,好比丁默这群一起进入圣斗士世界的同伴就站在了一起,只是让丁默有些奇怪的是,就在他们对面有一个人居然是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此人一身黑‘色’紧身防护服,背上背着一把大剑,剑眉星目神情冷然,一看就是相当强悍的样子,那种毋庸置疑的上位者的气势,让丁默不觉有些好奇此人到底是谁。 能在黯空间生存下去的就没有蠢人,丁默注意到的其他很多人同样注意到了,当下就有人开始互相套近乎了。 “喂~~哥们,你们第一次经历的是那个任务世界啊?” “唔~~《幽游白书》,你们呢?” “原来是《幽游白书》啊?那你没去和浦饭幽助套套近乎?我是《拳皇》了!” “啊!《拳皇》?据说拳皇世界不错啊,危险又小,收获又好,看来老兄‘混’的不错啊……对了,那边那个家伙是谁啊?怎么就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上去很臭屁的样子,他的小队呢?” “嘘嘘~~小声点,那家伙好像是从《猛鬼街》回来的,全队35人就活了他一个,相当可怕呢!” “什么!《猛鬼街》!就是那个入者皆杀,团灭百分百的猛鬼街?居然有人能从那里活着回来……” “可不是嘛!能从猛鬼街回来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啊!” “对对……” 一连串的窃窃‘私’语声传来,丁默听到傍边有人提到那个孤身站着的男子是从“猛鬼街世界”返回的,不由也轻轻的侧头看了他一眼。 之前在黯空间的马路市场上丁默曾经知道,灵异类世界是所有新手考核世界中最困难的一个,而猛鬼街世界更是个中翘楚,据说团灭率在99.6%以上,这个男人居然能从其中活着回来,看来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就这样又等了一会儿,黑潭忽然开始沸腾起来,咕嘟咕嘟的不断有气泡冒出,就好像潭底被人加了一把火一般。 老男人见状,当下狞笑着说道:“好了,游戏开始了,菜鸟们,去享受你们的盛宴吧,最后给你们一个忠告,新手考核的第二个任务是团队的考核,如果你们还抱着第一次任务的心态和经验,那这次就真的是你们生命中最后的盛宴了!” 一股恐怖的吸力冒了出来,丁默的身体随之投入到泥潭之中,那种半睡半醒的朦胧感再次传来,然而就在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没有知觉的恍惚中时,丁默耳边犹自回‘荡’着老男人最后的那句话。 新手考核的第二个任务是团队的考核……团队吗……? ………………………… ………………… ………… 当所有的契约者都消失在黑潭之中,整个大厅重新变得空空‘荡’‘荡’时候,八个身影悄然出现在暴躁老男人身后,其中就有当初丁默的新手导师那个中年‘女’人。 当这几人全部出现之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次的新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上次进入天龙八部的一个小子不错,得到了逍遥派的部分传承。” “我这边也不错,35人进入拳皇,一个不死全体顺利回归,每个人的收获都在平均值之上,他们的队长和智者都很犀利……” “我那边也还行吧,圣斗士虽然是低烈度世界,不过只损失一个人,还有个家伙带回了完整的青铜圣衣,他应该很有前途了。” “哦~~老穆,你说的那家伙不行的!别抱希望了!” “?” “你觉得在黯空间中对一个契约者来说什么最重要?” “最重要的?应该是实力吧?嗯~~不过装备道具其实也蛮重要的,还有技能了……” “是运气!” “运气?” “没错,你们不觉得吗?契约者固然需要实力、需要装备道具、需要超强的技能,但是真正重要的还是运气,运气好的就是菜鸟也能一步登天,运气不好的‘阴’沟翻船也是常有的事。” “唔~~如果这样说的话,好像某种意义上也确实如此……” “所以了,老穆那边的那家伙我看了,虽然他第一个世界就搞到了一套青铜圣衣,不过老穆,他的资质倾向应该是魔法侧吧?” “没错,星级魔法侧!” “呵呵,这不就是了,一个星级魔法侧的新人,却歹运的第一个任务进入了高武的圣斗士世界,第二个任务按照集体倾向来说也不可能出现魔法类世界,第三个任务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那可不是能慢悠悠还想着捞好处的任务……前三个任务居然都碰不到适合自己资质的世界,这样的运气实在倒霉的可以啊!” 说这话的是一个看上去极其猥琐的小个子,听到他的话众人顿时一阵默然,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变得相当怪异,过了一会儿一个红衣萝莉站出来缓和气氛笑道:“我觉得莉姐那边不错啊,猛鬼街都能活着回来,绝对有钱途!” 这下众人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气氛融洽,那位莉姐见状也是笑着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猛鬼街这样的团灭世界他们都能活着回来两个,实在让我很吃惊呢。” “就是就是~~猛鬼街可是号称团灭几率99.6%,这样的世界都能回来两个……等等!两个?!”莉姐说完,之前那个小个子迫不及待跟着马屁,可是刚说了一半忽然愕然收声,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莉姐大声说道:“莉姐,你说猛鬼街回来了两个?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其他一众新手导师闻言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莉姐,可惜这‘女’人却只是淡笑不语,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就在众人都有些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他们足下的黑‘色’光球微微一闪,最靠边的一个留着爆炸头的男孩马上说道:“啊!任务开始……我去!怎么会是这个任务?!” 其他导师闻言望去,当下也是纷纷面‘色’微变,那个极其猥琐的小个子喃喃说道:“居然是这个任务,这个世界虽然看上去轻松写意简单易行安全愉快,可实际上团灭几率却比猛鬼街还高,这才是真正的血腥之路,死亡之旅啊!” 霎时间众人无不沉默下来,就连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资深导师那个暴躁老男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微铁青。 团灭几率犹在猛鬼街之上的血腥之路,死亡之旅…… 他们周游世界开发遗迹遍尝美食…… 他们培养珍兽赏鉴艺术探险奇观窥视命运…… 他们是活着的传奇,他们是强大的斗士,他们是人类的先行者…… 他们将足迹印在大地的每个角落,他们竭力守护着人类的希望和未来…… 他们是…… hunter……猎人! …………………… ……………… ………… 还是一阵昏‘迷’,实力的提高好像对传送时的这种状态没有丝毫帮助,等到丁默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在一个巨型码头上,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出现的地方好像比较僻静,挤在一个集装箱构成的“小巷”中。 有了第一次任务的经验,人们没有忙着观察情况,而是耐心的等待主神通知,不过这次出现的并非是滔天巨‘浪’,而是一群可爱的海鸥。 只见一群洁白的海鸥飞来,就这样在空中衔尾排列起来,很快一行清晰的大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 试炼世界:全职猎人试炼时间:1999年初世界类型:中武中科 进入时间段:287期猎人考试前 契约者身份:猎人考试申请者 主线任务:顺利参加猎人考试,每通过一项考核计算一次任务奖励,取得猎人资格将获得额外奖励。 支线任务:未开启。 里程碑: ——天空竞技场(挑战天空竞技场,极限就是没有极限。) ——黄泉之‘门’(亲手推开黄泉之‘门’,看看自己的力量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猎人杀手(亲手杀死至少十名猎人。) ——珍宝搜寻者(获得五项以上a级珍宝。) ——文明复兴(挖掘那些濒临灭绝的文明,拯救并发扬他们。) ——美‘色’收集者(收集七大美‘色’。) ——永不言败(百战百败,再战再败。) ——屠夫(亲手杀死一百名以上平民。) ——正义之友(亲手抓获五名以上罪犯。) ——大胃王(尝试冲击一下“大胃王大赛”的冠军吧,只是要求你在十分钟吃下五十斤的大块牛‘肉’而已。) ………… ……… …… ——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做,一觉睡到大天亮,直接回老家。) ************** 再一次看到最后一个里程碑“无所事事”,丁默这次又是觉得一阵头疼,说实话他本来还‘挺’佩服那个设计出如此种类繁多的里程碑的家伙,可是这次一看,根本就是偷懒嘛!!一百项里面最少有七十项是重复的,丁默已经不知道用那个手指去鄙视比较好了。 该不会是所有的任务世界,你们都是一招鲜吃遍天下吧! 很是无语的在心里吐槽一句,丁默转头扫视了一下身边的众人,结果发现并没有近两百人那么夸张,只有二十多人而已,看来主神也觉得将上百号人同时人在一个地方有些过于扎眼了,只是眼前这些,丁默好像一个都不认识,其中并没有和他同期进入圣斗士的人。 不过对这一点丁默丝毫没有在意,他只是认真的扫视着眼前众人,同时在心里评估着今次的任务和今次的任务世界。 ************** 《全职猎人》是一部相当火爆的漫画,富坚大叔构建了一个有趣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科技和现实世界差不多发达,但是他们对人体潜力的开发却同样没有疏忽,这个世界有手机、有电视还有e-mail,与此同时他们还有一种被称为“念”的能力和一个极受追捧的职业……猎人。 “念”是一种非常惊人的能力,可以做到很多近乎奇迹甚至神迹的事情,而“猎人”则是这个世界中一个极受欢迎的职业,热捧程度大伙可以参考现实世界中的公务员,事实上猎人能享受到的权利还远远超过了现实中的公务员,《全职猎人》的故事基本就是在讲述热血少年小杰为了寻找父亲前去参加猎人考试,以及成为猎人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故事。 而故事的开篇,就是小杰告别抚养自己长大的婶婶,前往参加猎人考试…… ************** 对于《全职猎人》,丁默看过,不过看的不是很详细也不是很多,幸好开始有关“猎人考试”这一段他倒是很熟悉,当初看书的时候觉得很有趣,不过真的轮到他去参加考试,丁默就有些蛋疼了。 这该死的考试,可能是世界上安全系数最低的考试了吧…… 当初看书的时候,丁默就对这猎人考试觉得有些蛋疼,超高的失败率超低的的通过率就不说了,关键是考生的人身安全实在太没有保障,当然了之前丁默只是觉得不以为然,倒也没有太多想法,毕竟事不关己赫,但这次他可是其中的一名考生了。(囧) “为了自己的小命,其实不去参加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反正任务失败又没有惩罚!”狠狠一咬牙,丁默暗自斟道,只是话虽如此,可是这次的主线任务实在让人有些眼热啊。 ……顺利参加猎人考试,每通过一项考核计算一次任务奖励,取得猎人资格还能获得额外奖励…… 该死的!这简直就是‘诱’人犯罪么! 丁默低头纠结不已,在场其他众人同样也是一阵默然,看过《全职猎人》的人不少,大伙都在思考着这主线任务的难度,不过很明显这次好像没有反应特别‘激’烈地人,一来大伙都是进行过一次任务的人,了解主神的那点‘尿’‘性’,二来这主线任务虽然困难,却还不至于是叫人去送死,最关键的是任务失败也没有惩罚,所以大伙也不觉得太难以接受。 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之中,忽然一个皮肤黝黑的胖子站了出来,未语先笑乐呵呵的说道:“诸位,看来咱们这次要当同伴了,大伙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这胖子刚说完,一个‘挺’着大肚腩的中年人就站出来带着“领导”们一贯的笑容,一脸宽厚的说道:“是啊~~是啊~~我们大家既然分到了一个团队,就应该同舟共济守望互助,一定要团结一心才可以,我先来做个表率,我叫刘文举,滨海市政厅的办公室主任,上一个任务世界是《拳皇》,目前黑铁中位,很高兴认识大家。” 听到刘文举的这番话,丁默顿时冷笑了一下,他当然看得出来之前那个胖子是诚心诚意想要组织一下大家,而这个刘文举只是想要争夺团队的领导权吧,不过在他看了此人也真够愚蠢的,做个自我介绍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连现实里的身份都介绍出来,却未免有些愚不可及了,如果让这人指挥的话,丁默感觉“团灭”的前景好像就在不远处招手呢。 但是很明显有些人并不是这样想的,听到此人居然是黑铁中位,不少人微微吸了一口冷气,这里的众人大都是黑铁下位而已,对于他们这些菜鸟来说黑铁中位可是了不起的大高手了,随便一个人秒他们十个。 故而不少人都兴奋起来,纷纷站出来“在刘文举”的示意下开始做自我介绍,毫无疑问这也就等于默许了这个刘文举在他们中间的领导地位。 “我叫尚怀轩,25岁了,自由职业,上一个世界是《幽游白书》,黑铁下位……” “我叫王小玲,秘书,上一个世界也是《幽游白书》,黑铁下位……” “我是黑铁下位的郭正隆,上一个世界《仙剑奇侠传》,刘主任你好,我也是滨海的……” “我是戴泽,黑铁下位,上个世界《天龙八部》……” “张毅,《美漫超级英雄世界》……” “我叫彭小雅……” 很快就有十来个人先后向刘文举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职阶和所经历的任务世界,但是也有人并不是那么好说话,一个十七八岁满头红发的‘女’孩就不屑一顾的看了刘文举一眼,吐了口吐沫径自离开,从头到尾丫根本没说半句话。 连个看似护‘花’使者或者说是追求者的小男生跟了上去,一个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跟在‘女’孩后面很紧张她的样子;另一个却是绿‘毛’鬼一般的小子,他明显是把自己的脑袋当成了画板;不过他们两个同样一句话没有说,甚至看都没有看刘文举一眼。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小巷的另一边,而看着他们的背影,刘文举虽然依旧在微笑,可是丁默却还是敏锐地发现他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看到这一幕,丁默不觉冷笑了一下,可是就在这时候,之前三人消失的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噪杂声、吵闹声,紧跟着就是男人的惨叫和‘女’人的尖叫。 听到这声音,众人顿时面‘色’一变,纷纷转头看去,却看到巷子口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围着刚才走开那两男一‘女’…… 一看刚才那三人被人围住,不少人立刻下意识的转过身去,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同伴,人们还是多少关心着他们。 可谁想到这时候刘文举忽然大声说道:“大伙冷静一下,先不要冲动,我们现在需要搞清楚情况再采取相关措施!” 结果他还没说完,就有人骂了一句:“搞你妹!等你搞清楚人都死了!” 说着就见数人直接冲了出去,一马当先的正是最早站出来的那个皮肤黝黑的胖子,见此情景刘文举顿时面‘色’铁青起来,却不得不抬脚追了上去!! 那群小流氓的中一个刚才可能是打算对那个九零后红‘毛’小‘女’生动手动脚,可是却没想到碰到了硬茬,估计小‘女’生毫不犹豫的就踹了对方一脚,并且所踹部位明显不和谐,反正众人看去的时候,只见一个瘦高个正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裆部,夹紧双‘腿’辗转反侧翱不已,而其他人当下就一脸愤怒的围了上来,骂骂咧咧的就要动手。 这边三个当然不会害怕这样的阵势,他们可都是已经经历了一场任务的契约者——其实那个文静仔还是有些紧张的样子——如果没有足够令人感到自信的收获,相信他们也不会那样不屑一顾的准备自己离开单飞吧。 不过这几个‘骚’年明显忘记了一件事情,猎人世界是一个科技和人体潜能并重的世界,再加上比现实世界略重的重力(猎人世界的重力比现世界要稍高一些),所以这里的人天生素质就要略强于地球,仅仅依靠一场任务获得的奖励还不足以让他们藐视这里的“普通人”,除非他们也能有丁默这样的运气。 结果文静仔刚拉开架势就被人重重一拳砸了出去,绿‘毛’小鬼稍好一点,他踹翻了一个对手,但是马上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随即肚子上挨了狠狠几拳,顿时疼的气都上不来了。 倒是那个‘女’孩相当彪悍,看到众人围了上来她立马又重重一脚跺了下去,高跟鞋的鞋跟刚好刺入了某些关键部位,结果……好吧,结果就不用说了,爆菊的痛苦让已经倒在地上那位先生忘乎所以的发出了惨叫,只是丁默有些不确认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许愉悦加入其中。 只是很明显他的同伴们可不会觉得这是“愉悦的”叫声,九零后小‘女’生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其他人,这下他们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了,只听一声怒吼,一个大胖子抡圆了手里提着的铁链,重重的朝着小‘女’生脸上‘抽’去。 见此情景小‘女’生顿时惊吓的尖叫一声,不由自主的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闪开这一下并不是不可能,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刚经历了一场任务的普通人而已,虽然身体素质足以应付,可是心理素质却不过关,平时可能看不出来,真到了这种刺刀见红的时候就显示出来了。 不过就在锁链眼看就要砸到她身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天山折梅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到身上,小‘女’生不觉正眼偷偷看去,结果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英‘挺’身影挡在她的前面,扯步、转身、屈肘、摆臂……一连串的攻击下来,动作美得像跳舞一样,不过对面的那个大胖子和他身边三四个人却同时惨叫一声直接跌飞出去,顿时将周围那些小流氓却都镇在了当场,一时间忘了继续动手。 九零后看的真的有些傻眼了,这时那白衣青年转过头来笑着看了她一眼,小‘女’生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子是一个浓眉小眼的大帅哥,嘴角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温暖,一时间她完全忘了别的,只是完全沉溺于他的笑容之中。 “嗨~~你没事吧?”等了一会儿,看着小‘女’生怎么一直不说话,白衣帅哥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听到这话小‘女’生才猛地惊醒过来,连忙红着脸低声说道:“没~~我没事~~” ‘女’孩的声音小的像蚊子,给现场忽然增加了几分粉红‘色’的气氛,但是旁边的那些小流氓却气极了,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当下就见一个嘴角挂着‘唇’环的‘花’衬衣冷声说道:“好好~~你们这些家伙,我们‘波’尔兹的人你们也敢招惹,我看你们是打算找死吧!!” ... 245.第245章 0242 结果文静仔刚拉开架势就被人重重一拳砸了出去,绿毛小鬼稍好一点,他踹翻了一个对手,但是马上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随即肚子上挨了狠狠几拳,顿时疼的气都上不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倒是那个女孩相当彪悍,看到众人围了上来她立马又重重一脚跺了下去,高跟鞋的鞋跟刚好刺入了某些关键部位,结果……好吧,结果就不用说了,爆菊的痛苦让已经倒在地上那位先生忘乎所以的发出了惨叫,只是丁默有些不确认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许愉悦加入其中。 只是很明显他的同伴们可不会觉得这是“愉悦的”叫声,九零后小女生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其他人,这下他们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了,只听一声怒吼,一个大胖子抡圆了手里提着的铁链,重重的朝着小女生脸上抽去。 见此情景小女生顿时惊吓的尖叫一声,不由自主的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闪开这一下并不是不可能,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刚经历了一场任务的普通人而已,虽然身体素质足以应付,可是心理素质却不过关,平时可能看不出来,真到了这种刺刀见红的时候就显示出来了。 不过就在锁链眼看就要砸到她身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天山折梅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到身上,小女生不觉正眼偷偷看去,结果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英挺身影挡在她的前面,扯步、转身、屈肘、摆臂……一连串的攻击下来,动作美得像跳舞一样,不过对面的那个大胖子和他身边三四个人却同时惨叫一声直接跌飞出去,顿时将周围那些小流氓却都镇在了当场,一时间忘了继续动手。 九零后看的真的有些傻眼了,这时那白衣青年转过头来笑着看了她一眼,小女生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子是一个浓眉小眼的大帅哥,嘴角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温暖,一时间她完全忘了别的,只是完全沉溺于他的笑容之中。 “嗨~~你没事吧?”等了一会儿,看着小女生怎么一直不说话,白衣帅哥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听到这话小女生才猛地惊醒过来,连忙红着脸低声说道:“没~~我没事~~” 女孩的声音小的像蚊子,给现场忽然增加了几分粉红色的气氛,但是旁边的那些小流氓却气极了,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当下就见一个嘴角挂着唇环的花衬衣冷声说道:“好好~~你们这些家伙,我们波尔兹的人你们也敢招惹,我看你们是打算找死吧!!” 说着花衬衣摸出一个手机拨出号码吼了几声,旋即看着白衣帅哥狞笑道:“小子,你就准备受死吧,我要把你的小白脸狠狠的花上十几、二十刀,看看你还能不能卖弄风骚了。” 居然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白衣帅哥,可见他这张脸有多么招人怨恨了,不过这时候刘文举已经跑到附近,闻言连忙说道:“等~~等等~~等一下!误会!这全都是误会!!” 说着刘文举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连连鞠躬说道:“请您原谅,这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花衬衣脸上的表情狰狞之极,狞笑着说道:“误你二大爷!放翻了我们这么多人,一个误会就完了?你们给我等着死吧!” 说话间,卡啦卡啦的脚步声不断响起,契约者周围也不断开始出现奇装异服的流氓身影,粗粗看去居然有上百人之多。 现在的局势对契约者很不利,他们只有二十多人,而发生冲突的这地方是码头僻静处的集装箱区,地形是个小十字路口,周围的路都不宽,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完全被包围了。 刘文举看来也意识到这种情况了,他慌忙说道:“等等!这位先生!这真的只是误会!”说着他慌慌张张的转过头对那个九零后红毛少女吼道:“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你不赶快向这位先生道歉!” 看到这一幕,丁默彻底跪了,啥事没有马上说是自己一方的错并且还要进行道歉,这难道真的是华夏官员共同的尿性?!你丫的还算是一个契约者吗! 【貌似但凡是成功经历过一场任务的契约者都不会这样,难道这样神奇的黯空间还不能改变某些东西,那可能真的就是深入灵魂了……好吧,中国没有你们更精彩!】 很明显和丁默想法的还有不少人,刘文举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一拳砸到了腮帮子上,与此同时空气中飘来一句:“道你母亲!” 说话的是最早站出来的那个皮肤黝黑的大胖子,只见他一拳砸翻了刘文举,然后手指轻轻一错,一把泛着金属色光泽,造型狂野之极的216半自动军用******悄然出现在他手中,大胖子对着花衬衣那般冷然一笑,毫不犹豫的连轰几枪。 轰轰轰轰~~巨大的枪声在空中回荡着,对面顿时一阵鬼哭狼嚎传来,数人直接翻倒在地惨叫起来,不过这胖子并没有做绝,他这几枪都是轰断了对方的大腿,可是却丝毫没有伤及性命,最夸张的是其中两枪都是一箭双雕,六个人在地上辗转哀嚎。 与此同时,之前出手救下九零后红毛女的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也是仿佛狂风般的冲了上去,直接扑入人群之中,旋即就是拳拳到肉的闷响和阵阵惨叫,人影飞起落下如同落花残叶一般! 他的动作很好看,非常好看,举手投足身形飘飘就像跳舞一样,与此同时他的口中不断念出一些短促的句子,七字一句,音韵全然不调,仿佛绕口令一般,顿时就让丁默确定了他的出身。 这些动作实在太好看了,和《天龙八部》中少林寺外虚竹与丁春秋一战如出一辙,还有这绕口令一样的口诀,这正是“天山折梅手”的特征,这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必然是天龙世界“逍遥派”的传人,就不知道他获得了多少传承。 正面的敌人顿时被压制住,就算花衬衣那边很快又跑来了几十个人,可是在黝黑胖子和白衣帅哥的联手攻击下,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两人的合作实在太默契了,白衣帅哥如同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纵横来去,而黝黑胖子充分展现出了他作为火力手的强大……不管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怎么样动作,他都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断然开枪,丝毫没有误伤的疑虑,反而充分给了对方支援。 每一出手必有斩获,将近五十个人居然被两个人压制的溃不成军,很明显这两个人并不是一般“完成”了第一场任务的普通契约者,他们明显更强,也更加犀利,应该是和丁默一样在首次任务中有着更多的收获。 正面是这种情况,两侧同样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个穿着唐装的年轻人悄然出现在众人左侧,其中两人气沉如渊,另一个却好像非常活跃,总是用近乎体操的动作翻腾在空中,姿态优雅之极,但是和那边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又完全是两种感觉了。 在这三人的联手之下,很快也是阵阵惨叫传来,这三人拳脚如风,同样每一出手必有斩获,凡是被他们打到的人都是惨叫着倒在地上,所受伤势各不相同,但最少也是二级重伤以上,只是这次丁默也没有办法认出他们的跟脚出身。 很快——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波尔兹的就彻底崩溃了,花衬衣被白衣帅哥一掌击晕,而这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其他契约者们不由一阵面面相觑,随即欢呼起来,整个小巷除了惨叫和呻吟之外,就只剩下他们惊喜的吼声,在此之前他们可没想到会有这样惊人的战果,对方可是职业流氓,而且要足足上百人啊。[..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片刻之后欢呼声逐渐消失,一群人安静下来,不过似乎还是相当激动,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看起来也很满意这此配合,他转过头向着黝黑胖子一翘大拇指笑道:“你的枪很棒,枪法更棒!我叫李绅,逍遥派传人,上一个世界是《天龙八部》!” 黝黑胖子闻言笑道:“我是何博文,上一个世界《美漫超级英雄联盟》,如你所见我是火力手,很高兴认识你啊,还有你们几个呢?” 最后这句是向着左边在问,那三个年轻人这时候刚好走过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拖着一个已经昏迷不醒的倒霉蛋,闻言异口同声的说道:“我叫包少天/包小天/包碎天,我们都是拳法家,我们的上一个世界是《拳皇》!” 三人异口同声如同三重唱,顿时又引起了一番哄笑,然而这时候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冷冷的插了进来,顿时就让所有人鸦雀无声。 “张震毅,猛鬼街,大剑士。” 这声音冷的就像是冰渣,只让人觉得灵魂都好像被冻住,众人不由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个穿着穿着黑色防护服,背着巨型双手剑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正是之前在准备室中孤身而立,据说是唯一一个从“猛鬼街世界”活着回来的那个男人,在他身后人们只看到满地鲜血和数十具尸体,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从后面包围来的波尔兹成员全干掉了。 很明显就连李绅与何博文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在这时候忽然报上自己的名字,这算是一种组队认可吗?不过他们两人都是见过世面又有急智的人物,很快就分别向这位张震毅笑笑示意一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从“猛鬼街世界”回来的家伙看上去冷冰冰的,还是不要一开始就他太热情了,免得被他拒绝一下今后反而不好打交道。 只是随后,包括张震毅在呢,这几个刚才出手的人同时把目光转到了另一侧,其他契约者见状不觉一阵疑惑,直到他们随着转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都在看同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无论外形气势都挺普通的人……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自己身上,这人似乎有些无奈,不过还是笑了笑缓声说道:“我叫丁默,战士,上一个世界是《圣斗士》!” 【……又是自报家门?难道这个人也被眼前这些“强者”认可了?可是他刚才好像并没有出手啊?】 众契约者不由的一阵疑惑,旋即他们才忽然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好像右边这边一直没有波尔兹的成员冒出来?! 难道说……众人顿时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自称叫做“丁默”的年轻人,眼神中全是震撼。 ——张震毅,猛鬼街,大剑士! 冰冷的语气让在场的契约者无不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仿佛一阵寒风吹入了他们的灵魂一般,在场的没有笨蛋,就算是那个标准的官僚刘文举也不是笨蛋,他们知道这样的自报家门是强者间的一种互相认可和自我介绍,刚才出手的和现在说话的人都是这个团队中最有实力的那些人,他们要比其他人强出不止一筹,团队里或者还有实力能和他们比肩的高手,但是绝对不会太多。 可是这些却同时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个既没说话也没出手的年轻人身上,很明显他们同样认可了这个人的实力,这无疑让其他人心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做了什么而获得了这些强者认可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强者”自己心里同样不平静,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丁默,何博文胖胖的脸上神情微微有些诡异,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在这边忽然冒出了一种相当令人心寒感觉,仿佛无边荒漠到处一片死寂没有半点生机气势,还有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嗜血冲动,与此同时何博文还注意到,那些本来早就该从人群右侧出现的穿着花衬衣拿着棒球棍的暴徒们一直没有出现,甚至连之前的喧哗和脚步声都没了,这样诡异的情况让何博文彻底默然了,不过很快他又笑了起来。 何必要刨根问底呢?狮子的同伴只能是猛兽,如果这些都是他做到,之后自然有完全展现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做到的,将来自然也有暴露的时候,一个强者伪装弱者倒是很容易,可是一个弱者伪装强者却无疑是最困难的事情,就算真的伪装成功了……那他还会是一个“弱”者吗。 那是要靠实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伸出两指在额际打个招呼,因为看出这个叫丁默的年轻人虽然不像那边的大剑士张震毅来的冷漠,但也不是什么太热情的主,何博文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转头对众人说道:“好了,现在麻烦已经处理了,不过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下一步的事情路上慢慢说。” 猎人世界的治安环境一般,但也不是像《北斗神拳》、《废土》之类完全没有秩序的末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一行到底出现在猎人世界的什么地方,何博文当然打算不要搞得太奔放,那边张震毅最少杀了二十个以上的波尔兹成员,继续留在这里无疑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在场众人也对这种周围充满了呻吟和血腥味环境不太感冒,听到何博文的话当下纷纷同意,马上快速的一起离开,知道这时候人们才确认,他们这个团队共有29人,其中有12名女性,男女比例搭配的倒也不算离谱。 快速离开小巷,这码头似乎很大,在寻找方向的同时,何博文笑着说道:“好了,现在让我们一边走,一边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吧,我先问问关于这个《全职猎人》的世界你们了解多少?” 无形中这个皮肤黝黑的胖子何博文似乎已经树立了自己团队领袖的地位,不过他也确实拥有足够的实力,至少这一次就没有人选择离开,丁默也留下了,他只是不想被猪一般的队友拖累,并非是打算当个独狼。 听到何博文的话,众人纷纷进行了回答,令人高兴的是大多数人都看过那部漫画,只有寥寥几位女生对此没有涉猎。 听到众人的回答,何博文点了点头笑道:“这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呢,原本我以为女同胞会不会大都没看过这漫画,那么我们先大致总结一下要点吧,这虽然看上去有些罗嗦,不过应景的时候却是完成任务的关键。” 同时也是保命的关键! 不过这后半句话何博文并没有说出口,现在团队气氛正好,他不想说这些会破坏气氛的事情。 转头扫视一眼,看到众人都在注意自己的话,何博文认真的说道:“我知道猎人世界有很多吸引目光地方,也有很多大伙关注的事务,不过现在对我们来说重要的只有两个概念……猎人和念!” 听到这话,丁默暗暗点头,“猎人世界”最大的特点无疑就是“猎人”本身,这里所说的猎人可不是仅仅是现实世界里那种进山打猎的人…… ************** 猎人世界中的“猎人”近乎于现实世界探险家、保镖、赏金猎人、私家侦探、考古学家、民俗研究者、动植物学家、博学士、科学家甚至杀手、小偷、强盗等等众多职业的集合,而不同的专业的猎人有着不同的称呼,如旅游在世界各地寻求美味食材的“美食猎人”、受雇于人的“私家猎人”、经过严格测验之追求金银财宝的“寻宝猎人”、去寻找发现许多不为人知幻兽的“幻兽猎人”、追捕通揖犯或违规猎人的“奖金猎人”等等。 这些职业猎人性格、爱好、甚至是非观念和个人理念都大相径庭,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持有猎人协会所颁发“猎人执照”,并且享有着诸多特权,他们可以免费使用98%的电脑网络;可以进入90%一般禁止进入的国家和75%的禁区;可以免费使用95%的公共设施;可以拥有和一流企业相同的融资资格;就算没有护照也可停留在出生国以外的国家……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个人实力都非常强大! 说到这里就要提到“念”的概念,如同圣斗士世界的“小宇宙”一样,“念”就是猎人世界最重要的也是独有的力量体系。 前面有提到,“念”实际上就是一种对生命能量的控制,每个人都会发出微量的生命能量,但大部分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放任它流失,可是猎人世界的某些人却能自由操纵从人体内发出的生命能量,利用其作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种生命能量就被称为“念”。 在猎人世界中,“念”被分为六大系,分别是“强化系”、“变化系”、“放出系”、“具现化系”、“操控系”和“特质系”,每个人所能修炼的“念”并非一种,但是他天生最擅长的却绝对只有一种…… ——强化系:六大念能力系统中最利於进攻、防守、治疗的系统,拥有最强的攻击力及防御力,一般的强化系能力者多喜欢强化本身或者是强化某些物体。 ——变化系:最主要是改变念的性质以及形状,使其具有某些本来不具有的属性,其中有些属性相当神奇,不过变化系念能力者的气一旦离开自己身体的话,强度会大幅地下降。 ——具现化系:能够把气具现化成某样实质的东西。但要具现化出一个东西,必须要极大的集中力、想像力、修行之类的,请注意具现化出来的物品往往具有很神奇的效果,有些甚至可以被视为是奇迹乃至神迹,另外具现化系的念能力者的气一旦离开自己身体的话,强度也会大幅地下降。 ——放出系:六大系统中唯一一个气脱离身却强度依旧不变的系统,说白了就是六大系中唯一擅长远程攻击的一系。 ——操控系:本来称作“操作系”,但是丁默认为称作“操控系”更加合理,顾名思义,把念注入人或物体当中来加以操控,其的恐怖之处不言而喻……他们甚至可以操控你自身! ——特质系:不属於上述五种系统中的念能力皆归於此系统,此能力为天生的,故不是很容易学的起来的,通常具有特殊血统的人很容易属於此系,这一类根本无法评价,但是其中大部分都强到逆天,只是要找到最合适的使用方式。 ************** 何博文大致向所有没看过《猎人》的同伴介绍了一下其中重点,李绅、包氏兄弟则在一边不断做出补充,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做无用功,很快众人就都已经知道了这些需要知道的东西。 等得确认所有人都已经有了必须具有的基本常识之后,何博文终于停下了扫盲工作,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好了,大伙既然都已经对这个任务世界有了最基本的了解,那我们现在就该商量一下后面怎么办了,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听到这话,雷少华,也就是之前的那个文静仔,还有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李绅立马异口同声的说道:“当然是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然后再去打问一下有关猎人考试的事情,先把主线任务搞定再说!” 两人这段话配合的实在太有默契,连他们自己都不由微微一愣,旋即相视一笑,周围众人自然都没有意义,何博文闻言当下直接拍板道:“那好,我们就先去找个地方住下,不过这么多人一起行动有些太扎眼了,干脆大伙现在这稍等等,就由……嗯~~就由包家兄弟你们和我一起去找旅馆吧。”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码头相当繁荣的区域,来来往往人山人海,实在热闹极了,他们这些人站在这里也不会太显眼的感觉,所以何博文才会这样说。 可是等到何博文转身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发现包家兄弟并没有跟来,不由停住脚步回头看去,结果却发现包家兄弟正满脸怪异的盯着某处发呆,当下不由奇怪的问道:“少天、小天、碎天,你们怎么还不来?” 听到何博文的话,包家老大包少天很是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干笑着说道:“那个何老大,我们……我们好像不用去了。” “不用去了?为什么?”何博文闻言不由皱皱眉头问道 听到这话包少天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指另一侧某处,脸上表情更加怪异,何博文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顿时也是直接垮了。 在那里有一个硕大的路标立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莱克星号售票点(坦赞拉丝港——多雷港)! 好吧,如果这描述得还不够明确的话,那旁边的一行小字应该可以完全解释大伙的疑惑了: 【……猎人考试专属路线。】 0053鲸鱼岛航线?主神的尿性! 坦率的说这并不是一艘很巨大的船,船上的环境也并不让丁默感到满意,除了修炼之外丁默并不是一个崇尚艰苦的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一向不介意让自己的生活舒适一些,而这艘船明显不符合他的理念。 船舱没有分隔成小间,所有人臭烘烘的挤在一起,到处都是吵杂和湿漉漉的水迹,甲板的活动空间也不够,更重要的是居然没有太阳椅……不过这所有抱怨和不满,在看到具体的航行路线和那个留着大胡子的船长之后,全都消失了! 鲸鱼岛!这艘莱克星号的航线居然途经鲸鱼岛!! 好吧,如果这样说不明白的话,那么就做一个更加明确的解释,《全职猎人》的主角杰*富力士(小杰)就是在鲸鱼岛长大并且从这里出发参加猎人考试的。 这样一说就明白了吧,这艘船居然就是原著开端,小杰去参加猎人考试时乘坐的那艘轮船!! 再仔细看看那个长着满脸大胡子的船长,丁默恍然意识到这不正是当初亲手教小杰掌舵的那位船长吗?别看原著里这哥们只是台词颇多龙套而已,实际上他的身份可不简单,不但是小杰的父亲,猎人世界中最强的五名猎人之一金*富力士(金)的好友,而且还是受雇于猎人协会的“初选考官”,如果得不到他的认可的话,即使去到了考试地点,也没有资格参加考试的。 ************** 【初选考官】:因为申请参加猎人考试的人实在太多,猎人协会无法派出工作人员一一进行筛选(整个猎人世界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六百多名正式猎人),所以雇佣了很多外围成员进行初步筛选,考生们必须经过这些人的认可,才能进入正式考试。 顺便说一句,每年申请猎人考试的考生有数百万之多,但是真正进入正式考试的不过只有数百人,而最终成果获得猎人执照的一般都是个位数…… ************** 万里挑一,这是丁默唯一的想法,其实这还写实,真正说法应该是百万里挑一才对,不过丁默现在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从他认出这位船长之后,他的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人家身上了。 提前和这老头套套近乎?这样的想法丁默第一时间就排除了,《全职猎人》的主角小杰是一个如同泉水一般清澈的家伙,如果和这船长搞好关系的话,很可能通过这一层关系而和小杰成为朋友,这个真心不难,因为这个墨绿色头发的家伙基本上来者不拒,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把你当成朋友。 可问题是主神有那么善良吗? 一想到这个就让丁默觉得不寒而栗,主神的那点尿性来说,你想和主角攀上关系,不狠狠付出些代价那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不可能!! 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这艘船可是小杰所乘坐的那一艘,而且不仅是小杰,《全职猎人》中的另外两大配角,同样具有“气运之子”身份的雷力欧和酷拉皮卡也是乘坐这艘船前往考试地点并且因此认识了小杰,现在大伙都在一个船舱里又都是猎人考生,以这两人的性格——雷力欧粗枝大叶、酷拉皮卡外冷内热——想要和他们成为朋友其实也真心不难。 主神为什么会这样安排?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一开始就有了近距离接触三名主要人物的机会?! 很明显其他契约者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当然了他们只是发现了自己似乎有机会马上就近距离接触三位主要剧情人物——只是看着这些人兴高采烈激动莫名畅想美好未来的样子,丁默只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和他有同样反应的则是大胖子何博文、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李绅,包家兄弟倒是没心没肺的还是每天乐呵呵的,至于那个唯一一个从猛鬼街世界活着回来的猛男张震毅……这丫的每天都板着一张死人面孔,丁默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就在其他人充满了憧憬的畅谈,还有那种愉快的气氛中,丁默他们在海上过了好几天,这段时间相当安静平和,契约者们渐渐也熟悉起来,大伙言语无忌谈笑风生逐渐有了一种团队的感觉,并且整个船舱的气氛也开始一路向着“旅游”的方向奔去,就算是逐渐有其他考生上船也没能改变这种气氛,就这样直到第三天的下午…… “嗨~~何老大,听说还有两天就要到鲸鱼岛了~~”这天丁默等人正坐在甲板上眺望四周,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旋即出现的是之前被何博文等人救下的那个九零后红毛小女生,她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消息。 听到这话丁默不觉微微一愣,小杰就是在鲸鱼岛上船的,而他上船的时候酷拉皮卡和雷力欧已经在船上了,也就是说他们先于小杰上船,可是现在鲸鱼岛马上就到了,这两位却还没有出现在莱克星号上,这让丁默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难道是主神改变了剧情?”丁默微一皱眉暗自斟到,他不能确定这种改变到底好不好,不过如果船上少了两个主要剧情人物的,他反而会觉得稍微轻松一点。 很明显何博文和丁默的想法差不多,闻言他马上就笑呵呵的问道:“还有两天啊?黄亚妮你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那谁啊,一般女孩不是更喜欢那个红眼男吗?” 黄亚妮就是那个九零后红毛小女生,闻言顿时笑着说道:“我才不喜欢那种阴郁男呢!压抑死了,何老大我给你说啊,我超喜欢小杰,还有奇犽,他们两个简直萌死了!” “嗯~~那两个家伙是挺可爱的!”听到这话何博文耸耸肩,旋即笑着说道:“呵呵,对了,你有没有打问道这期间还有几个港口?” 黄亚妮闻言连连点头说道:“我当然有问了,据说中间还要经过三个港口。” 三个港口? 这下丁默的脸顿时拉长了,如果还有三个港口的话,那说明主神很可能没有改变剧情,酷拉皮卡和雷力欧估计会在这三个港口上船,而主神如果想做些什么的话,最大可能无疑就是在他们上船之前了。 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的就和三个主要剧情人物见面?你还是回家慢慢做梦去吧! ……当然了,如果这期间不发生任何事情的话可能丁默就更压抑了,那只能说明主神在后面留着更大的大餐等着他们呢! 难度绝对是前者的一百倍啊~~一百倍~~ 看上去何博文也头疼了,虽然之后黄亚妮说话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是黄亚妮一走,他马上阴沉着脸坐在甲板上,拿出一支“芝加哥打字机”认真的擦拭着。 丁默见状顿时笑了,看起来这家伙也很头疼的样子,不过本来就是这样,比“马上要遇到麻烦”更糟糕的就是“你明明知道马上要遇到麻烦,可是却便便不知道到底会在什么时候遇到麻烦,另外会是什么样的麻烦”! 何博文注意到了丁默的笑容,当下一翻白眼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继续擦拭他的“芝加哥打印机”,擦完之后换成了他之前用的那把军用散弹枪。 丁默看的更乐了,他走过去笑着说道:“老何,下一步准备怎么安排啊?看上去你很紧张么?” 何博文闻言没好气的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可能马上就会有麻烦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觉得会是什么麻烦?风暴?龙卷风?总不可能是海怪吧?” 说到这里何博文微微顿了一下,思考一会儿也不等丁默开口就主动说道:“我觉得不会是风暴,虽然在海上遭遇台风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不过主神应该知道这种程度的麻烦是没办法给咱们小队大多数人造成影响的,并且小杰上船之后也会遭遇一场风暴,除非打算改变剧情,否则的话主神应该不会把同样的事情做两次……这样一来龙卷风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倒是海怪,可是好像也注意过猎人世界有什么很厉害的海怪……这又不是海贼王世界,还有海王类……不过也难说,毕竟这里有陆生妖兽,没道理说就没有海生妖兽……” 自言自语,自言自语,推算着可能遇到的麻烦,何博文好像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去了,结果这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丁默忽然双眼一凝,旋即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盯着海面某处,半晌之后他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声音缓声说道: ——好吧,老何,你不用伤脑筋了……我想我们的麻烦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何博文诧异的抬起头来,下一刻他的表情也完全扭曲起来…… 平静的海面上,一艘黑色海轮,仿佛飘在人们眼前的惨笑着的骷髅…… “海盗!海盗袭击!!” “所有人戒备!!海盗袭击!!” 嘶哑的声音忽然仓惶响起,刺耳警笛声顿时响遍全船,本来安静的甲板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脚鸭子窝,轰的一声就爆炸了,丁默和何博文也是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近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没错,对面这确实是一艘海盗船!并且一看就不怀好意!!】 眼看着忽然出现的这东西,丁默的脑子嗡的一下就懵了,他早就想到主神不会让他们们那么轻松的去和小杰等人见面的,可是他实在没想到黄亚妮才刚跑来说距离鲸鱼岛只有两天行程,这货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把这份开胃大餐给他们端上来了! 你妹的!猎人世界也会有海盗的吗?! 深深吸了口气,丁默的头脑总算变的清明了一点,这才随之苦笑起来,想想也对哦,以猎人世界的治安状况来说,没有海盗才不正常呢,而且现在距离鲸鱼岛只有两天行程,酷拉皮卡和雷力欧更是搞不好下一个港口就会上船,这时候给你们一分开胃大餐,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这时身边忽然传来卡啦一声,丁默侧头一看,却见大胖子何博文刚好把军用散弹枪单手上膛,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捏得紧紧的,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疯狂的从他身上涌现出来。 246.第246章 0243 自言自语,自言自语,推算着可能遇到的麻烦,何博文好像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去了,结果这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丁默忽然双眼一凝,旋即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盯着海面某处,半晌之后他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声音缓声说道: ——好吧,老何,你不用伤脑筋了……我想我们的麻烦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何博文诧异的抬起头来,下一刻他的表情也完全扭曲起来…… 平静的海面上,一艘黑色海轮,仿佛飘在人们眼前的惨笑着的骷髅…… “海盗!海盗袭击!!” “所有人戒备!!海盗袭击!!” 嘶哑的声音忽然仓惶响起,刺耳警笛声顿时响遍全船,本来安静的甲板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脚鸭子窝,轰的一声就爆炸了,丁默和何博文也是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近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的账号。 【没错,对面这确实是一艘海盗船!并且一看就不怀好意!!】 眼看着忽然出现的这东西,丁默的脑子嗡的一下就懵了,他早就想到主神不会让他们们那么轻松的去和小杰等人见面的,可是他实在没想到黄亚妮才刚跑来说距离鲸鱼岛只有两天行程,这货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把这份开胃大餐给他们端上来了! 你妹的!猎人世界也会有海盗的吗?! 深深吸了口气,丁默的头脑总算变的清明了一点,这才随之苦笑起来,想想也对哦,以猎人世界的治安状况来说,没有海盗才不正常呢,而且现在距离鲸鱼岛只有两天行程,酷拉皮卡和雷力欧更是搞不好下一个港口就会上船,这时候给你们一分开胃大餐,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这时身边忽然传来卡啦一声,丁默侧头一看,却见大胖子何博文刚好把军用散弹枪单手上膛,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捏得紧紧的,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疯狂的从他身上涌现出来。 在何博文身上杀气的刺激下,丁默也不由的战意高涨起来,一声轻喝猛一挥手豺狼座青铜圣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上,那股冷漠死寂的气息再次浮现,让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何博文也不觉侧目。 “战斗!准备战斗!!不想死就给我准备战斗!!”大胡子老船长嘶哑的叫声歇斯底里的传来,船上的众人终于不再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了,一众水手纷纷拿出了武器,那些原住民考生也大都站了出来,虽然表情还是都很紧张,可是动作却很坚决。 见到这一幕,丁默心中的战意顿时更加熊熊燃烧起来,不知不觉中他身上都浮现出一层光芒,若隐若现,明灭不定,但是却决不是虚幻。 他…妈…的…!要杀就杀吧!! 只是就在丁默和何博文都充分燃烧之后,身后忽然传来仓惶的脚步声,还有一阵阵惊慌的尖叫。 “啊~~啊~~海盗!真的是海盗!” “就是啊!见鬼啊!猎人世界怎么会有海盗呢?” “不可能吧,何老大!这里怎么会有海盗呢?!” 惶恐之极的声音,近乎崩溃的尖叫,还有随之而来的嘤嘤哭声,忽然出现在丁默两人身后的正是其他契约者,这时候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如同吓破了胆子的鹌鹑,六神无主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那艘巨大的海盗船,不少人抖得的就像筛子一样。 看到这一幕丁默简直彻底无语了,怎么说你们也是经过了一场任务的契约者吧,各自的基本素质都有加成过,绝对比大多数普通人厉害,就算是面对海盗也不会落到下风,怎么会这样的失态呢。 你们上一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渡过的,真的是去旅游的撒?(囧) 这时间红毛女黄亚妮带着她的两个跟班仓惶的跑了过来,一脸紧张的向何博文问道:“何大哥,怎么会遇到海盗的?海盗怎么敢打劫专门接待猎人考生的客船啊?!” 听到这话,何博文还没回答,丁默已经转头冷笑着对她说道:“黄亚妮妹妹,海盗怎么可能知道你这艘船上的客人全是猎人考生?另外……谁规定海盗就不敢打劫猎人考生了,参加猎人考试一路上死的人还少吗?你最喜欢的小杰和奇犽貌似都差点送命吧!” 听到这话红毛女顿时面色微变,有些惶恐的向何博文看去,急声说道:“何大哥,我们怎么办啊?” 何博文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当然是打啊?还能怎么办?” 听到这话,黄亚妮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让丁默刮目相看的是她居然忽然冷静下来,一咬牙大声说道:“好!何大哥!既然你说了那我们就打!” 而黄亚妮的两个跟班文静仔和绿毛小子也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却没说半点泄气的话,反倒是另一边的两个男契约者闻言怪叫起来:“何大哥!怎么打啊!我们赶快跑吧!这可是海盗啊!” 听到这话丁默又跪了,没错这可是海盗,但是这也是海上啊?你打算怎么跑,划着救生艇和人家的海轮比速度? 懒得多看这家伙一眼,丁默只是在关注那几个准备战斗的契约者,他们的准备倒是都很齐全,红毛女戴上了一对精钢拳套,文静仔拿出了一把巨大的砍刀,那个绿毛小子居然一边后退一边拿出了一根小魔杖在空中挥动着。 “疾风术!” “坚韧术!” 两声断喝传来,丁默只觉得全身一轻,与此同时周围众人的身上突然闪过了一层白光,就连那些原住民都不例外,正在诧异的时候,那个绿毛小子大声说道:“不要担心,这是我的魔法,可以增加你们的速度和抗打击能力,不过效果很微弱,大概能提升5%左右,我现在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这就是魔法?丁默闻言微微一愣,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资质倾向还是魔法侧,可是到现在却连一个魔法都没学过。 这让丁默不觉感到有些无语,不过只能说是自己运气不好,他连续经历的两个世界都是和魔法完全无关的世界,得不到任何相关知识,等到回到黯空间之后,他又不可能放弃自己在任务世界中已经逐渐成型的力量体系改走没有半点经验的魔法道路,于是这就让他渐渐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魔法能力的“天才”魔法师……星级魔法侧倾向,足以被称为“天才 就在丁默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间一声巨响传来,直接对面一直保持沉默的海盗船突然首先发言,一枚火箭弹快速的擦过了莱克星号的甲板,轰的一声落入海水之中,不知道是对方打歪了,还是这只是一个警告而已,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一次的攻击顿时引爆了整个局面。 二话不说,就看大胖子何博文忽然一翻手,一具rpg出现在他肩头,与此同时身边也传来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喊声。 “快快!我们躲到船舱里去!那里地方狭窄,只要守住舱门,他们一定攻不进来!!” 这声音简直让人觉得歇斯底里,听起来说话的人一定被吓坏了,丁默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却是一个小个子的男契约者正在这样做着鼓动,丁默认识这家伙,据说是莱州市的一个专家,名叫王德林,上一个世界是《拳皇》,在除了丁默这几人之外剩下的契约者中还算实力不错的一个,没想到现在表现的居然如此拙劣……好吧,貌似国内的专家现在有很多都是他这种鸟德性了。 懒得理会这倒霉的专家和那些跟着他一起往船舱跑的契约者,对于这种连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都不明白的人,丁默已经不认为他们是同伴了,倒是何博文百忙之中还往那边看了一眼,但是也没多说话,一抖手顿时一枚火箭弹带着浓烟向海盗船呼啸而去,旋即一声巨响传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甲板上的众人这时候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何博文,一来奇怪居然有人会随身携带这种重型武器,更重要的也是在期待不知道这一击的效果如何,当然他们马上就知道了。 “靠过去!快靠过去!他们有重型武器!” “该死的!船长!劳德普被干掉了,火箭筒也不能用了!” “船尾炮准备!!” “不行,船长!只有劳德普会摆弄那东西啊!!” “……所有人准备!接舷战!!”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因为一直非常沉默的海盗船上忽然传来了阵阵喧哗,听着内容像是他们的重型武器被何博文这一炮给打废了,但是他们好像打算接舷战。 【……接舷战……刚欢呼了一下的众人又变得沉默起来……不管在那个时代那个世界,接舷战永远是海战中最血腥残酷的一种……】 不过丁默这时候却显得相当平静,甚至有着几分冷漠,事实上在他看来接舷战挺好的,如果这样一直重武器对轰的话,他们这些不具备远程攻击的人无疑就等于是废了,谁会觉得莱克星号这样一艘客船的火力准备会比对面的海盗船强大?而靠着何博文一个和人家一船海盗打,那不是扯淡吗!反倒是接舷战让丁默多了一丝把命运捏在自己手中的机会…… 想到这里丁默更是双眼燃起战意,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轻响传来,丁默等人只觉得脚下微微一颤,海盗船已经靠上了莱克星号,数道飞索凌空而下,重重的砸入莱克星号的甲板内,丁默知道这是对方为了防止莱克星号逃跑。 接舷战开始了!! 一阵风声响动,数道绳索从海盗船上垂了下来,很快那些面目狰狞的海盗就带着怪笑猱绳而下,有些粗暴些的更是单手拉着绳索,直接从半空跳了下来,就这样潮水一般直接朝莱克星号的众人涌去。 很明显这些海盗都是干这一行的行家里手,不过本来也应该是这样,普通水手就算悍勇又怎么可能是这些把脑袋提到手里的亡命之徒的对手。 但是这一次他们却踢中铁板了!!莱克星号上除了水手还有客人,并且这一船的客人可基本上都是猎人考试的考生! 每年猎人世界报名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多达数百万,但是他们中间90%以上会在初选的时候被淘汰,但是这样高的淘汰率可不是说他们都无能都无用都没骨气都没实力,事实上他们中间大多数人只是没有运气,并且很多人还是还老实了。 真的要说实力,这些人丝毫不比所谓的亡命之徒稍差!! 轰轰轰巨大的响声接连传来,在老船长大声的呼喝中,船上的考生和水手们与冲上来海盗爆发了激战,霎时间只见杀声震天,血肉横飞,为了自己的小命,考生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海盗顿时纷纷倒下,考生和水手这边也接连倒下了十几个。 这其中表现最出众的莫过于那个大胖子何博文了,他的枪法在这一刻有了充分的体现,就算是在混战之中他还是非常精准的每一枪都击中了敌人,却对身边的同伴没有丝毫影响,就像是他们不存在一样。 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白衣帅哥李绅也大显身手,只见他身影飘忽仿佛穿花蝴蝶,姿态还是那么好看,可是手段却变得残忍多了,在他手下基本上没有一合之将,而每一个被他击飞的人都是四分五裂死状凄惨无比。 包家三兄弟这时候也完全显出了他们的实力,船头那么大的一片地方,还是一样排着三角阵型,他们三人就完全守住了,老大、老二一招一式沉稳如渊,老三包碎天却一次次冲向天空,又好像大鸟一样翻飞下来,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有海盗的身体被切开,也时不时有人被分尸数块。 看到这一幕丁默不觉心中微微一动,这三人的阵型分明是一种体系,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技能,尤其是那个老三的技能,这那里是向他们自己说的胡乱玩玩,分明是一种成型的拳法,而且不知为何丁默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的感觉。 难不成也是圣斗士里的必杀技?可是在他们三个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小宇宙体系的力量啊! 丁默在分神他顾,还有时间评价一下其他人的实力,但实际上在那些冲上莱克星号的海盗眼里,眼前这货实际上才是最恐怖的一个家伙! 他穿着一身古怪的盔甲,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制成,可是防御力真的不错,就算是被枪弹击中都没什么影响,有了这样的防护,使得丁默在战斗中的强硬程度大大增加,他现在如同礁石一样站在甲板的最前方,偏偏这货的攻击也强的离谱,只见他肘击膝撞,拳打脚踢,双手舞动如旋风一般,不少海盗甚至连莱克星号的甲板都没能踩上,就被他在半空中给击杀了,短短时间死在他手下的海盗已经超过二十人。 残忍吗?可能有些残忍,有好几个海盗是被丁默直接抓着气管扔出去的,他们甚至不会马上死亡,而是痛苦的挣扎很久才慢慢窒息而死……但是丁默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自从丁默经历了在“圣斗士训练卡”中地狱般的三年折磨之后,他已经不觉的眼前这些血腥甚至可以说是残忍的画面有什么残酷之处了。 【……他们是敌人,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既然已经要变成死了的敌人,那为什么不死的更加凄惨一点,以便于震慑其他还活着的敌人;就算是死多少也要死得能做出一点贡献嘛……】 本着物尽其用,利益最大化,战果也最大化的原则,就算是死,丁默也希望死在自己手下的这些人能除了“死”之外,在发挥一些别的作用! 冷冷一笑,丁默竖起左臂挡住了从侧面扫来的一根铁棒,在铛~~的一声金属轰鸣中,右手屈指如爪,直直的插入了眼前那个海盗柔软的肚皮里,旋即猛的重重一捏!! 啊~~~一声绝望的惨叫传来,海盗抱着肚子摔倒在地,一时间还没有断气,大蓬的血喷了出来,疼的在那里滚来滚去,这种肝肠寸断的痛苦,根本不是笔墨可以形容的。 可是丁默这时候已经全无所觉的转向,一击全力以赴的上鞭腿踢碎了一个小个子的脑袋,带着脑浆的胫骨继续下压,又向着另一个人的后腰撞去,卡擦一声脆响,这次丁默也不觉被反震的后退了一步,但是那个倒霉孩子却被直接踢碎了腰椎,就算这次不死,今后也是终身瘫痪的下场。 一声轻吼,丁默半蹲着再次挥出一拳,直接打碎了一个打算上来捡便宜的家伙的天灵盖,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只用了“罗汉拳”和一些最简单的散打招式,无论是“劈空掌”还是“死亡咆哮击”都有所保留,实在是这些人也激不起他的兴趣。 但是很快感觉就不一样了,在打碎了这个不开眼的海盗的天灵盖之后,丁默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缓缓的站起身转头看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身高足有两米五以上的大个子来到了他的身后,正满脸好奇的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下告诉我这里有一个很难对付的家伙,就连快刀阿三和铁腰板川崎都栽在了他手里,可是我在这里只看到了一个瘦皮猴?”大个子满脸狞笑的看着丁默,粗声粗气的说道:“……好了,小东西,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那一身可笑的盔甲让你有自信对抗我们黑蝎子吗?” 听到这话,丁默若无其事的侧了下头,缓缓说道:“有没有实力可不是看个头,我还以为你看看我脚边躺下的这些尸体会变的尊重我一些,但是看来你是不明白只有尊重对手才是尊重自己的道理。” 大个子闻言顿时大笑起来:“对手!我当然会尊重自己的对手!不过我可不觉得你这样的小跳蚤会是什么对手,你就是一个玩具而已,嗯~~好像这样的!” 说着大个子扬了一下手,丁默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捏着一个人头,看上去不是契约者,但是却是一个猎人考生,丁默知道这家伙,虽然并没有领悟念,但是他比大多数契约者还要厉害。 低低的吼声传来,仿佛那种野兽攻击前的低声嘶吼,嗯~~如果这样不理解的话,那么有些狗狗在紧张的时候从喉咙里发出的那种比较低沉的呼呼的声音,这总是所有人都听到过的吧? 好吧,一不小心扯远了,总之在表述完自己的观点之后,那个大个子立刻做出了攻击的准备,一股莫名的气势升腾而起,周围的空气这时候似乎都有些凝滞起来,其他人自觉或者不自觉地离开了这一块甲板,无形中给两人留下了一个战斗的空间。 可是面对这个大个子咄咄逼人的气势,丁默并没有过于紧张,他只是非常沉稳侧步竖掌,摆出了一个架子,但是这并不是“死亡咆哮击”的准备姿势,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明的招数,仅仅是最简单的罗汉拳起手式“双抱如珠”。 这个大个子很强,但是却没有当初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那么强,而丁默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被檄打的满地乱滚的小菜鸟了,他并不惧怕和这个大个子正面放对! 似乎是注意到了丁默对自己的“不屑”,大个子的眼神变得愤怒起来,可是就在他一声低吼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好了!老三,你现在马上去船舱把那里的一群老鼠处理掉!这里交给我吧!” 听到这话,大个子和丁默都有些愕然的闻声看去,结果却看到一个穿着船长服的家伙站在那里,他独眼、独臂、独腿,带着一顶常见的大檐帽,留着尖尖的山羊胡,脸色阴沉惨白之极,就像是很多天没有见过太阳一样。 【嗯~~如果有看过《加勒比海盗》或者类似电影电视动漫的人,应该很容易就认出他这一身打扮的……】 海盗船长吗?丁默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其实丁默一直觉得,要说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海盗船长,事实上应该并非来自《加勒比海盗》而是《小飞侠》,那虎克虎克的叫喊声让他至今难忘! 眼前这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小飞侠式”海盗船长,独眼、独臂、独脚,手上按着金属铁钩,腿上嵌着木制假腿,胳膊底下还撑着一根沉重的拐杖,看似木质纹理,可是却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无论怎么看都是相当好使的大家伙,不管是用来支撑走路还是敲碎别人的脑袋。 很明显这是一个非常有权威的船长,听到他的话大个子老三虽然嘟囔了几声,却乖乖的站起来转身就走,就像丝毫不担心丁默会在他身后发动攻击一样。 看到这一幕丁默顿时心中微微一沉,一个可以让人如此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船长,这至少说明了他在船员心中崇高的声望和值得信任的实力,对丁默来说他当然不希望现在就遇到这样一个家伙。 不过没办法,已经遇到了! 轻轻地把目光转到了海盗船长身上,丁默没有刻意摆出战斗架势,可是注意力却远要比摆出了架势更加集中,这个海盗船长给他的压力,远要比刚才那个牛逼哄哄的老三大得多! 海盗船长似乎也注意到了丁默的表情,他不屑一顾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就在丁默以为他也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身形忽然一闪,假腿点地骤然发力,如同猛兽般狠狠的就朝丁默冲了过来,手中的拐杖高高扬起,直直的向着丁默的脑袋劈了下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丁默左脚在甲板上重重跺了一下,瞬间身形右闪,与此同时一拳向着海盗船长的左肋狠狠的轰了过去,拳上带着阵阵雷鸣颤音,已然达到了音速范畴。 毫无疑问只看这一拳就知道丁默的三年苦修不是白费,这一拳的威力绝对达到了正式青铜圣斗士的水平,唯一欠缺的只是小宇宙的力量而已。 可是就是丁默这样全力以赴的一拳,那个海盗船长居然面不改色的一曲臂就架住了,不过拳上蕴含的力量还是让他侧着滑了出去,连退好几步才算是稳住身体。 见识了这一拳之后,海盗船长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很是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丁默一番,这才缓声说道:“居然有这样的实力,难怪敢对我黑蝎子大肆挑衅呢,呵呵~~怎么样,小子,加入我的海盗团吧,给你个三副当当。” 说着海盗船长顺手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就像是小孩子兴奋时随意的动作一般,可是就在这一上一下轻描淡写的动作里,他却直接打碎了一个靠近他的倒霉水手的脑袋,简单的就像是打算了一个鸡蛋。 见此情景丁默的嘴角顿时抽搐一下,可是还是冷笑着说道:“我可没兴趣当什么三副,把你的位置让给我的话,我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海盗船长顿时睁大了眼睛,就这样古怪的看了丁默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很有勇气的回答呢,我就喜欢你们这样有勇气的年轻人!” 说着海盗船长又是猛的一跺脚,手中拐杖臂朝前,发动了一个标准的突刺,不过对于这家伙这种近乎偷袭的行为丁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在海盗船长身形微动的瞬间,他也同时冲了上去,两人就这样重重的撞在了一起,顿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激烈的打斗声。 “看招!剑鱼呼啸!” “啊啊啊~~死亡咆哮击!!” 厉吼声中,只见海盗船长手中的拐杖如同疾风般连续刺击着,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的铁钩回旋飞舞,带着不吉利的阴影,一层一层罩向丁默,面对这样的攻击,丁默毫不畏惧,双手屈指成抓,不断地在身体周围撕扯着,只见周围的空气都在他的撕扯下不断发出轰鸣,依稀中双手上更是闪着阵阵白光,每一下接触都让海盗船长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死亡咆哮击”的灵魂攻击效果,这是大多数人都不能免疫和防御的伤害!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终于让海盗船长受不了了,下一刻他忽然一声狂吼,身上的黑色光华一闪即逝,与此同时奋力踢出一脚。 这一招可是真的有些出乎丁默意料之外,因为这家伙是个独腿啊,丁默实在没想到出了保持平衡之外,他的假腿还能这样灵活,当下只能架起双手竭力硬抗,顿时被直接踹的双腿离地浮空而起。 见此情况海盗船长兴奋的睁大了眼睛,一声暴吼手中拐杖全力向着丁默刺去,这一下带着明显的锐利的风声,就是以丁默现在的体质,如果被刺中的话只怕也是当场吐血重伤。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惊呼起来,丁默两人行动实在太快,他们直到这一刻才算是发出声音,不过第一次发出声音就是丁默看上去避无可避的时候,这下不但是众多原住民,就连周围的契约者都惊得满脸苍白,如果丁默败亡的话,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活下来,就算是想要撑到另一个高手前来支援都不太可能。 不过还好,早在刚才无可奈何选择硬接的时候丁默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在拐杖临体的一瞬间,丁默突然双掌重重的往地上一挥,一股劲风随即呼啸而出,在震甲板发出一声巨响的同时,丁默也借力猛的摔向右侧,间不容发的避开了这狂暴一击。 劈空掌!古武内力的最简单的一种应用,但是在有些情况下却是相当有效! 其实以丁默现在十年内力的水平,顶多也不过就是能做到三步劈空而已,比一步劈空掌强一点,但是却去不到下一个境界,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忽然用出来,却让海盗船长狠狠的吃了一个亏,他怎么也想不到丁默在浮空状态的情况下还能改变方向,顿时一击落空,不但身形有些狼狈,还差点闪了腰。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刚才眼看丁默遇险,那个九零后红毛女黄亚妮居然一咬牙猛扑过来试图支援,可是丁默利用“劈空掌”的反震力闪开了这一击,结果海盗船长身形一歪,手中拐杖居然直直朝着黄亚妮刺了过去!! 这下黄亚妮顿时花容失色满脸惨白,以她的实力被这一下刺中必死无疑,而这时候丁默根本有心无力,何博文、李绅他们也是各自被对手绕住了,此时此刻全然无法援手。 啊啊啊~~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可是就在黄亚妮绝望的闭目待死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从旁边扑了出来,竭尽全力的将她猛的一推,旋即就听噗的一声闷响。 血花飞溅!! 重重的摔在地上,黄亚妮顾不上呼疼,立刻转头看去,结果马上又捂着嘴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阿涛!!” 直接对面地上那个绿毛小子满身是血的倒在那里,居然是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推开了黄亚妮,可是他强化的路线是魔法师,身体素质本来就差,怎么可能自己再躲开? 海盗船长的拐杖透胸而出,绿毛小子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可是他丝毫没有在意这些,犹自挣扎着朝黄亚妮看去,直到看到她安然无恙,这才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抬抬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于没能发出声音,就这样猛的颤抖一下,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猎人历1999年1月2号,第一个丁默熟悉的契约者,绿毛小子阿涛,阵亡……】 看到阿涛闭上眼睛时犹自满脸安慰的样子,黄亚妮再也无法忍受,捂着嘴放声大哭起来,与此同时丁默也转过了身体,望着海盗船长,眼中充满了愤怒。 说实话丁默真的没想到这个绿毛小子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他强化的是魔法师路线,本来就应该躲在一边避免肉搏的,可谁想到……知道这时候丁默才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个绿毛小子到底叫什么,这样的认知更让丁默感到怒火中烧。 在丁默的心里,这个绿毛小子已经是他认可的同伴,而自己的同伴居然这样眼睁睁的死在自己眼前,丁默心中已然燃起熊熊怒火!! 该死的,都是你的错!! 眼中的死寂悄然浮现,这一刻就算是那个海盗船长都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沉,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看似平静的眼神中居然没有丝毫灵动生气,全然充斥着一股没有丝毫生机的冷漠! 海盗船长一生中遇到过不知道多少对手,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感到如此压抑眼神! 死一般的眼神…… 海盗船长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看着丁默的眼神也认真了很多,再也没有了一开始那种近乎玩笑的戏虐感觉,而是面对真正对手时候的那种认真。 只是无论怎么样也好,丁默根本就没在意,他现在只想亲手撕碎了眼前这个杂碎,这也是他对自己认可的同伴的一种……尊重。 在此之前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人,只有陆俊飞一人而已! 顿足,全力前冲,隐隐的雷鸣之声中海盗船长面色大变,可是就在他挥舞起手中拐杖准备攻击的时候,丁默骤然挥出一掌,明明还有数步之远,可是他就这样咬着牙狠狠的挥出一掌,海盗船长见状不由顿时露出了狂喜的表情,这混蛋看起来是气晕头了,你隔着那么远就算是攻击的力气再大又能怎么样,平白让自己露出空当啊! 当下猛的一抡手中拐杖,海盗船长正要给这家伙一个重击,可谁想到这时候忽然一股炙热的劲风带着撕裂般的呼啸扑面而来,那力度丝毫不比一个人全力挥出的拳头稍差。 海盗船长顿时被这股劲风打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但准备好的攻势全然失效,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该死的!又是这种技能!”脑海里忽然闪过眼前这小子之前避开他必杀一击的画面,海盗船长知道自己这次中招了。 劈空掌!又见劈空掌!! 华夏古武博大精深,这海盗船长虽然经验丰富,但是哪里见识过如此无声无息却劲道犀利恐怖的神奇招数?这可不是什么拳风、气劲,而是真真实实的攻击,在猎人世界大概也就只有“放出系”的念能力在攻击力度上可以与之相较,可是却做不到像“劈空掌”这样如风般无形。 当下闷哼一声,海盗船长忍不住微退半步,竭力划开了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的这股掌风,可是这时候他已经空门大露,而丁默当下一声狂吼,身随掌进,已然冲到他的身前。 “死亡咆哮击!!” 怒吼声中,只见丁默的双手在空中化成了一团死亡的闪电,就这样带着不吉利的气息,狠狠的将海盗船长卷到了身前,双手屈指成爪,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疯狼拼命的在他身上肆虐着,一时间顿时血花四溅,骨肉横飞,爪爪到肉的撕裂声让人牙酸到了极点。 一爪!两爪!!三爪!!! 十爪!二十爪!!三十爪!!! 丁默现在还没有完全领悟小宇宙力量,但是作为得到圣衣认可的黑铁级豺狼座青铜圣斗士,一秒钟之内也足以轰出数十爪,在他连续不断的爆发之下,那海盗船长顿时成了一个血人,不但遍体鳞伤,就连左手的铁钩都被丁默抢走了。 不过这海盗船长也是狠辣之极的人物,当然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当下一声怒吼不管不顾的全力挥出手中拐杖,在被丁默再次带走了大片血肉的同时,他终于狠狠一下击中了丁默心窝,顿时让丁默吐出一口鲜血,直接跌飞出去。 这一下近乎是两败俱伤,等到丁默支撑着站起来的时候,海盗船长遍身都是伤口,眼角被大大的撕裂,脖子上露着深深的几道爪痕,气管都差点被扯了出来。 另一边丁默现在也不好受,海盗船长那一击直接撞在了他的心窝上,当场就让他喷出一口鲜血,肋骨也断了好几根,现在他整个半边身体都在疼,面色惨白双唇铁青,呼吸也是急促无比,这分明是心脉受创的表现,他现在能站起来已经归功于莫大的毅力和黯空间中三年地狱特训了。 不过丁默却丝毫没有在乎,还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海盗船长,眼中死寂更盛! 狂怒!海盗船长狂怒了!!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眼前这个混蛋重创,全身的伤口都在流血,他只觉得疼痛无比,刚才那一瞬间的景象重新回到眼前,说实话他当时真的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那仿佛疯狼一般的攻击,锐利的爪子和大片大片被撕去的血肉……】 “啊啊啊啊~~”海盗船长忽然仰天大叫起来,戟指丁默他厉声怒吼道:“混蛋!我本来还想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现在我决定了,我要把你大卸八块!!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重伤我!!” 不得不承认猎人世界骂人的语言其实满贫乏的,海盗船长如此怒极的情况下也不过是说了一个“混蛋”而已,但是他身上这时爆发出来的气势却谁都不敢轻视,那种如有实质的压力让远在另一边的大胖子火力手何博文和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李绅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丁默首当其冲,顿时面色激变,这时候的海盗船长的气势甚至已经超过了当时的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丁默仿佛又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247.第247章 0244 不过这海盗船长也是狠辣之极的人物,当然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当下一声怒吼不管不顾的全力挥出手中拐杖,在被丁默再次带走了大片血肉的同时,他终于狠狠一下击中了丁默心窝,顿时让丁默吐出一口鲜血,直接跌飞出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这一下近乎是两败俱伤,等到丁默支撑着站起来的时候,海盗船长遍身都是伤口,眼角被大大的撕裂,脖子上露着深深的几道爪痕,气管都差点被扯了出来。 另一边丁默现在也不好受,海盗船长那一击直接撞在了他的心窝上,当场就让他喷出一口鲜血,肋骨也断了好几根,现在他整个半边身体都在疼,面色惨白双唇铁青,呼吸也是急促无比,这分明是心脉受创的表现,他现在能站起来已经归功于莫大的毅力和黯空间中三年地狱特训了。 不过丁默却丝毫没有在乎,还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海盗船长,眼中死寂更盛! 狂怒!海盗船长狂怒了!!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眼前这个混蛋重创,全身的伤口都在流血,他只觉得疼痛无比,刚才那一瞬间的景象重新回到眼前,说实话他当时真的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那仿佛疯狼一般的攻击,锐利的爪子和大片大片被撕去的血肉……】 “啊啊啊啊~~”海盗船长忽然仰天大叫起来,戟指丁默他厉声怒吼道:“混蛋!我本来还想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现在我决定了,我要把你大卸八块!!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重伤我!!” 不得不承认猎人世界骂人的语言其实满贫乏的,海盗船长如此怒极的情况下也不过是说了一个“混蛋”而已,但是他身上这时爆发出来的气势却谁都不敢轻视,那种如有实质的压力让远在另一边的大胖子火力手何博文和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李绅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丁默首当其冲,顿时面色激变,这时候的海盗船长的气势甚至已经超过了当时的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丁默仿佛又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念?难道这是“念”?!区区一个海盗怎么会掌握“念”这样高深的能力?! 霎时间丁默简直有些思维混乱,千万不要觉得到了原著后期“念”仿佛成了大白菜般的力量,天空竞技场、揍敌客家族、阴兽、幻影旅团、似乎是个人都有两手绝活,是个人都能拿出来溜溜,“念”仿佛成了猎人世界大众版的普及技能。 事实上这样的感觉是完全错误的,“念”和“小宇宙”一样,绝对是本世界最高端的技能,绝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整个猎人协会也不过只有六百多人…… ――天空竞技场被视为是大陆高端的武斗场,这里的楼主在任何地方都被视为是宗师级别的存在…… ――揍敌客家族是千年传奇杀手家族…… ――幻影旅团的成员全是在流星街这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地方或者爬出来的变态…… ――十老头作为猎人世界最大的黑社会势力,掌控着猎人世界近乎90%的****力量,也不过只收集到了十多名阴兽成员而已…… 【……猎人世界有一百多亿人,而拥有“念能力”的绝对不到五千人,丁默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海盗船长居然会拥有这种力量……】 可是如果不是“念”,那这股恐怖的气势又是什么?! 面对海盗船长散发出来的如有实质的气势,丁默只觉得身体都好像被束缚起来,当初檄狂怒之时的气势都没这么可怕,仿佛整个莱克星号都被压制住了,何博文的嘴角抽动着,李绅的面色变得惨白起来,除了老船长还倔强地站着,其他水手、乘客甚至是海盗都纷纷坐倒在地上,一个个惊恐地看着丁默这边。 那个海盗船长!那个好像妖怪一样的家伙!! 对面海盗船长渐渐有了动作,他冷笑、缓缓抬手、如同故意的折磨一般、一切慢的就像是慢动作,但是谁都知道他只要出手一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不死不休不死不回!! 在这样缓缓的压迫下,丁默眼中的死寂渐渐浓烈到了极点,人也变得极度沉静冷漠,这一刻他的大脑说不出的清明,整个人就像是抽离了这个世界,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反应在他脑海里,他就像是游离在外用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眼前的一切,绝对的理智,绝对的冷静!! 内力缓缓在身上游走着,另外还有一股莫名的火焰在酝酿,在燃烧,丁默无声无息的捏紧了双拳,也许下一刻他一定接不住对手的必杀一击,但是这一刻他决不放弃!! 所有的压力沉重到了极点!所有的气势也孕育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知道海盗船长马上就会发出这石破天惊雷霆万钧的一击,甚至有人觉得轰的一声,下一刻整个世界都会爆炸,可是就在这时候!! 就在这时候!! 就在这时候?! 就在这时候?? 忽然间一道人影闪动,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海盗船长身后,犹如点滴不惊的骤然挥出一剑。 噗的一声轻响,人头冲天而起,血泉喷射,什么气势,什么压力,什么石破天惊雷霆万钧!! 一颗人头,就是一颗人头而已…… 所有的东西骤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人们只看到了海盗船长身后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和滚落在他面前的那粒人头。 张震毅!大剑士张震毅!那个唯一从猛鬼街世界活着回来的男人!!那个犹如永远站在阴影中如山如渊的身影!! 从海盗登船就没有人见过他,而他突然出现的时候却是在海盗船长已经蓄满气势正要发出惊天一击的时候。 他只一剑就杀了那个男人…… 丁默不觉有些愣在了当场,不是因为张震毅展现出来的恐怖力量,而是因为他刚才的那种感觉。 【……就像是游离在世界外用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眼前的一切,偏偏又那样清晰,那样纤毫毕现……】 最后唤醒丁默的,是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的主神那金属质感的声音: “黑铁高位剧情人物海盗船长黑蝎子死亡,契约者合力击杀海盗船长黑蝎子成功,获得生存点7000点,属性点2点,猎人世界特产选购四级权限一个!” “契约者成功合力击杀黑铁高位剧情人物海盗船长黑蝎子,获得黑铁级道具――船长的帽子!” “契约者成功合力击杀黑铁高位剧情人物海盗船长黑蝎子,获得黑铁级道具――纳斯湾的黑珍珠!” “契约者成功合力击杀黑铁高位剧情人物海盗船长黑蝎子,获得黑铁级道具――黑蝎子的咆哮!!” 听到这声音,丁默忽然……放松了! ================================================================== 以下不算字数: 最后在这里推荐一下朋友的动漫网――炫酷动漫网(dodxk. 【炫酷动漫大放送,登录炫酷动漫网,在线看动漫,赢积分,领取q币,热门游戏点卡,各游戏内测号等大奖,快来领取吧!!!】 读者大大们有兴趣都去看看啊! 0058接二连三的击杀 ――合力击杀?生存点7000点,属性点2点,猎人世界特产选购四级权限一个,三件黑铁级道具? 听到主神的声音,丁默顿时放松下来,那个该死的大怪物终于完蛋了?!旋即他的注意力才回到了击杀奖励之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黑铁级剧情人物……这个黑蝎子果然没有领悟“念”,否则最少也应该是青铜下位了,四级购物权限已经充分说明了主神对他的评价;没有“越级”又是“合力”击杀,自然也就没有了功勋值,结果被换成了属性点;至于7000点这个有些过高的生存点奖励应该是主神对黑蝎子实力的认可吧,毕竟他在最后一击的时候,已经有些显出了突破的趋势。 不过最后居然给出了三件道具奖励,这个实在有些出乎丁默意料之外,难道是因为这个家伙还是首杀的原因?当初丁默击杀了青铜下位的那智和檄都没有这样的收获呢! 就在丁默独自沉思的时候,只见对面一阵黑色光华闪烁之后,一个大口袋浮现在海盗船长黑蝎子的上空,载浮载沉若隐若现,当然了这个口袋只有契约者才能看到,原住民是绝对看不见的。 微一沉默,只见张震毅大步的走上前,一把掀开了那个大口袋,丁默见状顿时小小吃了一惊,那个大口袋被他们掀开之后,出现的居然是一个惟妙惟肖的海盗船模型,足有小型保险柜大小,船上似乎还有人群走动一般。 难道这个东西就是黑蝎子掉落的道具? 就在丁默还疑惑不解的发愣时,张震毅忽然伸手在那海盗船模型上点了一下,紧跟着就看那海盗船模型突然开始快速的“变形”,具体情况大伙可以想象一下《变形金刚》的场景,旋即就看它悄无声息的分成了三部分:一顶好看的帽子,一个漆黑滚圆的珠子,还有一把老式火枪。 ************** 【船长的帽子】:传统的船长帽,任何一个人类世界都有可能产出,它让你看上去更有威严,不过如果不够严谨的话,威严可能就变成笑话了。 附加技能: 威慑――爆发出强烈的气势威慑对手,对于某些意志薄弱的人来说,收到的伤害不会小于直接攻击。 航海术精通――航海术等级+1,如果未掌握航海术的话则可以直接掌握。 ************** 【纳斯湾的黑珍珠】:著名的深海珍珠,产自猎人世界,它的美令人感到触目惊心,被誉为不在“七大美色”之下,另外据说这种神秘的珍珠还有其他用途,只可惜这一点从来没有人能证明。(未知奇物,具体功能需要鉴定。) ************** 【黑蝎子的咆哮】:做工精美之极的老式火枪,产自猎人世界,手柄上精致的雕花让人觉得这把火枪是艺术品胜于武器,不过无限子弹、无损属性和强大的攻击力告诉人们千万不要轻视老家伙的存在,满载着前任主人的怨恨,谁能想到一把前装弹的老式滑膛枪居然会比最先进的冲锋枪还要来得更加暴力恐怖。 附加技能: 无限子弹――子弹自动生成并且数量无限。 无损――莫名神奇的力量保证这把武器无论怎么使用都不会发生故障。 击退――强大的冲击力保证了每一枪都会造成击退效果。 ************** “船长的帽子”、“纳斯湾的黑珍珠”、“黑蝎子的咆哮”,三样战利品同样载浮载沉的飘在空中,散发着一种近乎魅惑的光芒,静静的等待着丁默他们收取。 张震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顺手抄起了那顶“船长的帽子”就转身离去,丁默见状轻轻看了他一眼,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暗暗点头。 无论这家伙爱不爱说话,是不是棺材脸,但他至少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虽然黑蝎子最后是张震毅出手击杀,但实际上他大部分“气血”都是丁默打掉的,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张震毅才是抢怪的那个人,所以最后挑选战利品的时候,丁默让张震毅先挑是表示对他最后出手的尊重,可是如果张震毅就此把战利品全都拿走或者只留给丁默一件的话,丁默以后绝对不会再把他当成同伴!不过张震毅虽然坦然的优先挑选了战利品,却只拿走了一件,把大头都留给了丁默,这就说明他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丁默一向比较欣赏讲规矩的人! 顺手收起了其他两件掉落道具,丁默并没有马上急着去研究它们的用途,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张震毅居然在“战场”上公然分赃,并且还是在别人还在艰苦血战的时候,真的是太投入自己的世界了啊!(-_-) 当然了话说回来,最棘手的一个已经被他们俩干掉了,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如果还没能搞定的话,他也实在没兴趣代为出头,这种程度就不能算是什么同伴只能说是见过的路人了,狮子的伙伴只能是狮子。 事实上也是如此,契约者和前往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和极大的战斗热情,这时间莱克星号一方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何博文一个人就干掉了最少三十个海盗,真正做到了每一枪消灭一个敌人;李绅已经悠闲的在一边“安慰”红毛九零后去了,虽然丁默觉得实际上说他在调戏更加写实;包氏兄弟这时候更是已经反攻倒黑蝎子号上,他们那个阵型在群攻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效果;至于张震毅,这时候他又消失不见了。 可以说现在甲板上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大的战斗,可是正在丁默准备去研究一下自己的战利品时,忽然看到一个水手满脸是血的从船舱那边跑了上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快……船舱!船舱告急!!” 一听这话,丁默等人立刻向着船舱跑去,考生中的几个好手也同样冲了过去,这可不是说他们有多待见那些从战斗一开始就躲进船舱里面的家伙,而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真的被海盗们冲进了船舱,那才是一场灾难,谁敢说陷入绝望的海盗不会试图破坏船底同归于尽?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楼梯,众人一眼就看到数十名海盗堆在船舱口,看起来里面放手的倒是相当稳固,不过他们似乎已经快要冲进去了。 见此情况何博文第一时间换上了那把“芝加哥打字机”,李绅的手上诡异的出现了一把冰片,但是速度最快的却还是丁默,众人的准备工作才做好时,他已经一声狂吼直接冲进了人群之中。 嗷嗷嗷嗷嗷嗷~~尖锐的狂啸如同风卷落叶,所有的海盗都在第一时间捂住了耳朵,夸张些的甚至直接翻倒在地满地打滚,有的人耳朵里流出了鲜血,有的人干脆七窍流血,霎时间海盗们阵型大乱,而这时候形如疯狼的丁默一马当先直接刺入海盗之中,就像是烧热的尖刀刺入一块嫩滑的黄油之中。 群伤大技――魔狼恸哭波!! 虽然丁默还没办法自行使出这一必杀,不过有了豺狼座青铜圣衣的帮助,数十名海盗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倒地。 “契约者成功击杀普通剧情人物黑蝎子海盗团水手长华尔金,获得生存点300点!” “契约者成功击杀普通剧情人物黑蝎子海盗团大副翔,获得……” “契约者成功击杀普通剧情人物……” “契约者成功……” “契约者……” 耳边忽然接二连三的传来主神提示,只是丁默此时全然顾不上去关注,不过下一刻他猛的感觉眼前一轻,旋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冲进船舱了,可是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锐风迎面袭来,那种冰冷的寒意让丁默不觉浑身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丁默侧头挥手,一支羽箭叮的一声被他打偏,与此同时丁默大声喊道:“别攻击!是我!” 这时对面的契约者才注意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相当简练却很有美感的“盔甲”,这一身微微泛着金属光泽的“盔甲”不少人都认识,它可不是猎人世界的产物,分明是一套圣衣,也就是说眼前这人只能是一个同伴! 有了这样的认知,刚才射箭的契约者赶忙不好意思的收起了弓箭,干笑着说道:“对不起,我太紧张了。”这家伙两只耳朵尖尖的,似乎具有精灵血统,这时候满脸通红,看上去相当尴尬。 丁默闻言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可以理解,刚才的情况确实很危险,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外面的海盗都被摆平了。” 听到这话精灵血统的契约者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可是旁边忽然有人尖声叫道:“混蛋!他在骗人,这才多长时间?有没有二十分钟?那么多海盗居然就被摆平了,我不信!我看上面被海盗摆平了还差不多吧!这家伙一定是胆小投降海盗了,现在来骗我们出去的,大伙一起动手干掉他!!” 听到这话一众契约者和几名原住民考生顿时面色大变,几乎下意识都把武器对准了丁默――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和那些说不上名字的弓箭、暗器什么的――而丁默也不觉双瞳微微一眯。 就这样凝神看去,丁默发现说话的那家伙正猥琐的藏在别人身后,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码头上一度活跃的那个什么办公室主任刘文举…… 0059帕托的减肥药 面对众人的敌意,丁默根本懒的理会,这样的挑拨实在太没有水准,稍有脑子的都能一眼看穿,现在这些人也不过是实在太过紧张,丁默相信一旦他们反应过来,马上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之处。 不过至少刘文举是没有办法去反省了! 就在众人愣神的这个瞬间,忽然之间墙壁上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结实的舱壁顿时轰然崩塌出一个大洞,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霍然撞了出来,这家伙身高足有两米五以上,拳头大的像钵盂,手里提着一枚硕大的斧头,厚厚的斧柄说明眼前舱壁上的这个大洞,很可能就是它的功劳。 此人赫然正是刚才和丁默叫嚣的那个黑蝎子口中的老三…… 闯入船舱之中,老三根本就没有注意舱内形式,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当下手中巨斧就抡圆了直接拍了出去! 没错!就是“拍”!老三并没有像一般情况下那样进行斩击,而是把手中巨斧就像是******那样横着拍了出去,这样的攻击力虽然小有影响,但是攻击效果却是最惊人的,足以把一群人当场吓尿了,老三做了这么多年海盗,当然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打击肉票的战斗意志。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那个刘文举了,其实舱内的契约者和考生们的站位还是相当合理的,全面覆盖了舱门的每一个方向,可是刘文举这家伙实在太猥琐了,他刻意的躲到了距离舱门最远的地方……这样一来距离舱壁无疑就是最近的了。 呼的一声劲风扑面而来,刘文举甚至都没来及做出反应就被巨斧劈头盖脸的拍个正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传来,这就好像开了颜料铺,红的白的黄的一起喷了出来,刘文举的上半身顿时被老三拍得稀烂,腰部以下的部位完好无损,那种血肉模糊的感觉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当场就有几个人直接吐了出来。 可是老三这边却丝毫不以为意,就像真的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一般,狞笑着一挥巨斧又向另一个契约者冲去,不过这时候丁默已经挡在了他的前面,毫不畏惧的直接一拳轰出。 面对丁默轰来的拳头,老三不由轻轻咦了一声,这一拳隐含风雷之声,甚至带动了周围空气的震动,就算是以他的怪力也不敢小视,当下猛地一顿足,手中巨斧一横,重重的和丁默的拳头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传来,丁默只觉得一股不可阻挡大力当面传来,他不由的踉跄而退,喉头一甜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煞白起来,心知刚才受创的心脉再次受到了冲击。 不过另一边老三同样不好受,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瘦皮猴一般的小个子――当然了在他眼里一般人都是瘦皮猴――居然有这丝毫不逊于他的怪力,所以这一下亏吃的有些大,不但被丁默直接轰的滚了出去,手中巨斧的斧柄也弯曲的就像是一根麻花,不能继续使用了。 开玩笑,这个老三虽然膀大腰圆,可是要说基础素质顶多是普通人的三、四倍,丁默的**力量却是普通人的整整十倍,如果不是老三体重摆在那里,又是在全力前冲而丁默只是原地出拳的话,他被丁默一拳直接轰杀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老三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反倒是被人一拳轰倒让他觉得很丢面子,当下一声暴吼翻身而起再次朝着丁默冲了过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大胖子何博文已经冲进了船舱,对着老三就是嘭的一枪! 【……巨响声中,一枚******专用鹿弹飞出枪口,随着烟雾飘起,在半空中炸成一蓬圆形钢珠,钢珠上泛起淡淡的金属光泽……】 何博文只是手指一扣一松,开了一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感觉他就像是轰出了一炮一般,整个舱室都安静下来,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就像是慢动作,看上去那么清晰,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偏偏不是慢动作,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这种快与慢的冲突简直诡异之极,让人难受的直想吐血! 老三同样看到了何博文的这一枪…… 他马上试图躲闪,全力扭动肥大的腰肢…… 但是子弹的速度又哪里是一般人随便能躲开的…… 那子弹瞬间就呼啸着撕裂了空气…… 老三只能伸出双臂勉强硬抗…… 又是嘭的一声轰鸣,这次是老三重重的摔了出去,这一刻一切好像瞬间恢复了正常,人们就看到老三庞大的躯体霍然划着一道弧线跌飞出去,身前还有无数血雾喷散。 ******的威力在近距离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老三的体型还相当巨大!不过何博文丝毫没有就此放手的想法,只听咔咔两声非常神奇的他手中的216半自动军用******已经变成了芝加哥打字机。 哒哒哒哒清脆的响声马上在船舱中响起,一片弹幕向老三笼罩过去,顿时打得他身上血花四溅,而神奇的是这弹幕就像是从在场的契约者和考生身上“穿”了过去,面前密集的人群居然没能给何博文造成丝毫麻烦。 看到这一幕丁默也是微微松了口气,有了何博文接手,他终于放松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的伤势,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其实非常不适合他这样的近战职业发挥。 空间狭小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里是莱克星号的船舱,老三当然可以不在乎的随意破坏,可是丁默还不想去下海游泳,万一他们两人的战斗打漏了船底,那他才是欲哭无泪呢。 这种时候交给枪手之类的远程职业者才是正道! 下一刻,就听嗷的一声狂吼,趴在地上的老三忽然站了起来,看着何博文猛的俯身就打算冲过去,周围的契约者纷纷尖叫起来,这样近乎不死身的怪物实在是太考验他们的神经了。 但是无论是何博文还是丁默又或者是刚刚进来的李绅却丝毫不为所动,面对老三妖兽一般举动,何博文只是机械的扣动着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芝加哥打字机的轻响声中,老三又是嗷的怪叫了一声,可是这次叫完他却身形一矮,呼哧一下就这样跌倒在地,口中吐出了大量的血沫,与此同时丁默就听耳边传来了主神的提示: “黑铁中位剧情人物黑蝎子海盗团三当家麦克*帕托死亡,契约者合力击杀黑蝎子海盗团三当家麦克*帕托成功,获得生存点500点,属性点2点!” “契约者成功合力击杀黑铁中位剧情人物黑蝎子海盗团三当家麦克*帕托,获得黑铁级道具――帕托的减肥药!” 听到这个主神提示,丁默一脸无趣的撇了撇嘴,不过他一点没觉得主神吝啬,只是一个黑铁中位的剧情人物而已,并且还是合力击杀,说实话能掉落道具他都已经很惊奇了,估计这还是沾了首杀的光,至于说大爆……他真的想到没想过啊! 帕托死后也是在尸体上浮现了一个破口袋,这次是丁默上前掀开了这个口袋――因为其它人都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之前的丁默一样――结果这次出现的居然是一个金光闪闪香气扑鼻的大面包,丁默有些无语的点了一下,面包开始蠕动收缩,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最后慢慢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载浮载沉的漂浮在丁默面前。 ************** 【帕托的减肥药】:一种非常各色的减肥药品,产自猎人世界,据说数量非常稀少,当然了考虑到这东西只能从黑蝎子海盗团三当家麦克*帕托身上掉落,数量稀少就不足为奇了,只不过奇怪的是它的治疗效果似乎远远大于减肥效果,也许它其实是麦克*帕托的零食和应急口粮也不一定。(特殊药品,在一定程度上对眩晕、恶心、石化、催眠等状态有治疗作用) ************** 丁默大致看了看,顺手拿起这药瓶,很随意地的就扔给了站在另一边的何博文,这种恢复性的药品当然谁都需要,但是这一战基本上是何博文在打,丁默就是开了个头而已,他当然不会厚颜留下这东西,虽然估计他留下何博文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丁默一向比较欣赏讲规矩的人,他自己当然也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 看到丁默会把捡到的道具扔给自己,说实话何博文其实并没感到意外,倒是看完有关“帕托的减肥药”的介绍之后,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他是真没想到这居然是一瓶恢复性药品,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随着麦克*帕托挺尸,船舱这边的海盗已经全被摆平了,残局自然有水手来收拾,何博文和李绅走到丁默身边,大胖子火力手只是笑笑,可是浓眉小眼的白衣帅哥这时候却认真的打量了丁默一番,忽然开口说道:“你的心脉好像受伤了,如果不调理一下的话,对你后面的任务很不利啊!” 说着李绅就一把抓起了丁默手腕,四指一搭,嗑目凝神感觉起来,这下丁默忍不住有些傻眼了,他只知道这帅哥有些自来熟的性格,实在没想到居然这样严重,这帅哥无论是实力还是性格都是一流的,当然了如果他的脸不是这样白就更好! 半晌之后,李绅睁开眼睛,表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一挥手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事,只是震伤而已,稍微有些一下就好了……”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扔给丁默,笑着说道:“……你把这个拿好,秘制云州护心油,正好针对你这样的伤势,每天服用一滴,连续服用三天即可!” 一听这话,丁默不觉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李绅一眼,没想到他的医术相当高明,居然很轻易就判断出了病情,而这瓶“秘制云州护心油”的价值就更不用说了。 点点头,笑着说道:“哈~~那就让你破费了,等搞定这任务了,我请你吃饭好了!” 其实丁默并不是一个难以接触的人,只不过他对“朋友”的选择比较挑剔罢了,看到丁默很坦率的就接受了自己的好意,李绅微微一挑眉毛也笑了,旁边何博文的表情也自然了很多,一个能正常交流的同伴肯定比一个整天板着棺材脸的家伙让人舒服一点。 就这时候,忽然又有主神提示传来! “黑蝎子海盗团最后一名成员死亡,契约者合力击杀黑蝎子海盗团全体成员成功,获得生存点5000点,属性点5点,因为契约者在本次作战中贡献度超过30%,额外奖励功勋值1点,传说度1点。” “特别提示:黑蝎子海盗团全员阵亡,黑蝎子海盗团世界除名,今后契约者无论何时与任何人一起进入猎人世界,黑蝎子海盗团都将不再出现!” 听到这主神提示,几人不觉面面相觑,主要是第二条,毫无疑问这样的事情他们几个都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面丁默的想法就更多了,要知道在之前的任务世界里他分别击杀了狼星座青铜圣斗士那智和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可是当时也没出现这样的主神提示,难道这个黑蝎子海盗团还藏有什么秘密不成? 彼此对视几眼,虽然都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但这样的事情明显不是通过眼神交流能做出判断了,而现在无疑也不是进行商讨的好时候,所以接下来其他契约者还在兴奋的讨论这有关这个“黑蝎子海盗团”世界除名的事情,可是丁默、何博文、李绅等人却都已经纷纷走开,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何博文主动走向大胡子船长,帮助他进行扫尾事宜,同时他也很好奇那艘黑蝎子海盗团的海盗船会怎么处理;李绅则是跑去查看考生、水手和其他契约者的伤势,不得不说他的医术还是相当熟练,也许现实里就是从事这个;丁默这时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现在自然是独自找了角落疗伤,他今天的表现有目共睹,连续吐血的情况也是有目共睹,谁也不会觉得他的是偷懒;至于包家兄弟现在还没回来,而张震毅……好吧,他又失踪了。 嗯~~为什么要说“又”呢? 喝了一滴“秘制云州护心油”,丁默顿时觉得身体好像燃起了一团火焰,就这样在他的胸口腹间熊熊燃烧着,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心脉周围阴冷的淤血渐渐被融化了,又渐渐的提纯,粹精,逐渐的融合心脉之中,受伤的心脉在这火焰的燃烧下不断的软化而后坚硬,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丁默不敢怠慢,马上开始凝神调息,首先是内力运行起来,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小宇宙这时候居然好像也微微燃烧起来,一波一波在他身体中不断地来回冲击着。 就这样凝神调息一会儿,丁默缓缓站了起来,轻轻一握拳,他觉得自己舒服多了,李绅给的这瓶药却是相当不错,当然了圣斗士们强悍的体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没见星矢那哥几个都像小强一样,不管受了多重的伤,要不了三天就重新活蹦乱跳的满地乱窜了。 看到丁默调息完毕,已经“收工”的何博文和李绅走了过来,大胖子火力手笑着说道:“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丁默闻言点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李绅给的药委实不错,我感觉舒服多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何博文闻言笑道:“劳克船长已经和海南警卫队联系了,他们回来人拖走黑蝎子号,还会给我们发奖金,这一次收获不少,大胡子说到了多雷港要好好谢谢咱们,尤其是你这个大功臣啊!” 丁默闻言当下笑了起来,对于奖金什么的他们当然都不在乎,但是能和大胡子搞好关系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这可是初选考官啊,多套套近乎没坏处。 248.第248章 0245 喝了一滴“秘制云州护心油”,丁默顿时觉得身体好像燃起了一团火焰,就这样在他的胸口腹间熊熊燃烧着,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心脉周围阴冷的淤血渐渐被融化了,又渐渐的提纯,粹精,逐渐的融合心脉之中,受伤的心脉在这火焰的燃烧下不断的软化而后坚硬,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着。.tw[] 丁默不敢怠慢,马上开始凝神调息,首先是内力运行起来,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小宇宙这时候居然好像也微微燃烧起来,一波一波在他身体中不断地来回冲击着。 就这样凝神调息一会儿,丁默缓缓站了起来,轻轻一握拳,他觉得自己舒服多了,李绅给的这瓶药却是相当不错,当然了圣斗士们强悍的体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没见星矢那哥几个都像小强一样,不管受了多重的伤,要不了三天就重新活蹦乱跳的满地乱窜了。 看到丁默调息完毕,已经“收工”的何博文和李绅走了过来,大胖子火力手笑着说道:“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丁默闻言点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李绅给的药委实不错,我感觉舒服多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何博文闻言笑道:“劳克船长已经和海南警卫队联系了,他们回来人拖走黑蝎子号,还会给我们发奖金,这一次收获不少,大胡子说到了多雷港要好好谢谢咱们,尤其是你这个大功臣啊!” 丁默闻言当下笑了起来,对于奖金什么的他们当然都不在乎,但是能和大胡子搞好关系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这可是初选考官啊,多套套近乎没坏处。 等到笑完之后,丁默话锋一转问道:“那伤亡情况呢?我看黑蝎子那边强手不少啊!”听到这话,何博文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看到这情况丁默不觉皱起眉说道:“怎么,伤亡真的很重吗?” 何博文点点头语气沉重的说道:“嗯~~因为是接舷战,船上乘客死亡19人,重伤12人,大部分都是猎人考试的考生;水手则死亡5人,重伤2人;这样的伤亡可以说是非常惨痛了!” 何博文这段话说的声情并茂,似乎真的因为伤亡数字而感到很压抑,可是丁默听的却不断地翻白眼。 演!你就给我好好的演吧!! 丫的谁都知道丁默问的是契约者的伤亡情况,至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考生和水手的死活……谁在乎?! 丁默就不信何博文不明白这个,可是这死胖子却大段大段的给他汇报原住民的伤亡情况,偏偏还一本正经的好像中央台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让他实在很有踹着家伙一脚的冲动! 结果最后还是李绅看不下去了,他皱皱眉头缓声说道:“这次我们损失也很惨,一共死了六人,重伤一个……”说着他看了丁默一眼,尤其有些诡异的说道:“……唯一那一个重伤就是你了!” 听到他后面半句,丁默差点也踹他一脚,合着大家伙下来二十几号人,就老子一个被你们给挖坑埋了啊!有没有这样落井下石的啊! 不过考虑到众人的面子,丁默总算是忍住了这种冲动,注意力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死了六个?居然这么多?!” 丁默这一组人一共才29人,这一下死了四分之一弱,要知道上次任务世界丁默他们一共才死了一个人,而现在整个任务才刚刚开始而已。 可是听到丁默这话,何博文居然有些奇怪的看了丁默一眼,缓声说道:“多?真的很多吗?” 听到何博文的话,丁默不由微微一愣,旋即仿佛想到了什么,顿时面色微变,不自觉的拉长了脸。 是啊?多吗?要知道接下来他们可是马上要见到原著的主要配角雷力欧、酷拉皮卡甚至主角富力士*杰,这个时候遇到的考验死上6个人算什么?实力不够就算是全员阵亡都不稀奇啊! “但是现在毕竟只是任务刚开始啊,甚至猎人考试都没开始呢……”好半天后,李绅艰难地说了一句,其他两人闻言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没错……现在任务可以说都没开始呢,居然一下就死了整个小队四分之一弱的契约者……】 难道主神这次真的准备挥着屠刀大开杀戒了吗?! 不吉利的联想骤然一闪而过,大伙都感觉心里有点冷,不过就在这时候包家兄弟忽然走过来了,看到丁默他们立马大呼小叫的说道:“哈哈~~老丁!老何!老李!你们都在这啊?唔~~这么都这样死眉瞪眼的,你们纠结啥呢?” “嘻嘻,就是啊!明天可能就能见到酷拉皮卡了,你们不兴奋吗?” “哈哈~~还有雷力欧!小杰!!啊~~~我激动死了。” 看到这三个活宝如此表现,丁默不觉轻轻摇了摇头,好吧……看着这几个家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很没有意义的样子。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想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想的多了,就能不遇见危险和考验了吗?! 做男人就要勇猛精进,只管往前走就是,何必要想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 0061战后收获……黑蝎子的怨恨! 有了包家兄弟的插科打诨,丁默三人的心情忽然变得好了起来,他们也不再关注之前那个问题,随之话锋一转…… “唔~~死了六个?”丁默轻轻摸摸下巴,缓缓说道:“我只看到了那个绿毛小子和刘文举,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说到绿毛小子的时候丁默的神情有些黯然,至于那个什么刘文举,丁默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说起来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货强化的方向、能力是什么,作为一个契约者,这货实在太失败了!! 听到丁默提到那个绿毛小子,何博文和李绅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抿了一下嘴唇,何博文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出了那个刘文举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在甲板上战死的,另外虽然没有重伤,但是轻伤却不少的……哎~~你也好好休息吧,还有四天就倒多雷港了。” 丁默闻言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何博文的意思,按照原著的《大事记》来看,小杰是1999年1月4日星期一离开鲸鱼岛,而在1999年1月7日星期四的时候第287期猎人测试开始,并且途中他遇到妖兽凶狐狸的时候月色迷人,也就是说从鲸鱼岛到多雷港其实只有两天的行程而已……所以就算加上现在到竟遇到的这段路,丁默能用来疗伤的时间也不过区区五天而已。 至于说这一战中战死的其他契约者,丁默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兴趣打听,战死于甲板上,当然算是勇气可嘉,只是黑蝎子海盗团一共只有170多人,其中八成死于丁默、何文博、李绅、包家兄弟他们几个之手,剩下的只有不到三十人,还有那么多考生和水手帮忙,这样都能挂掉,虽然不能武断说是实力不足,但是最少也是武运不济了,这样的人就算这次不死只怕也没有什么大的发展,更何况他们死了,丁默自然不会再去关心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想法倒是和黯空间中那个“认定运气最重要”的新手导师不谋而合,只是不知道如果让丁默听到那个老师的理论,会不会觉得深得我心?(囧) …………………… …………… …… 接下来的三天中,丁默一直安静的在角落里疗伤,顺便点收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而那些“传说”中的角色们也终于纷纷出现了。(..tw无弹窗广告) 雷力欧在上船之后马上发出了吃惊的叫声:“哦~~我的上帝,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艘船就像是被野牛践踏过了一样?船长你真的确定你的这破烂玩意能开到多雷港吗?!” 口不择言的下场就是某人被大胡子船长差点一脚踹下船去,如果不是何博文出面的话,估计今次的猎人考试就没有雷力欧什么事情了,必须说明在并肩作战之后大胡子船长对这一船考生的态度好了不少,尤其是其中出力最多的丁默等人,老头现在对他们宠溺的态度丝毫不比以后的老友之子小杰差了。 这连带着的后续影响就是让287期猎人考试增加了将近30名原住民考生,这一点可是所有契约者都没想到。 酷拉皮卡的出场就没有雷力欧那么“拉风”了,这个除了面对蜘蛛时之外都绝对冷静的银发男生只是静静的走上船,静静的来到舱室,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吊床上,他的那种安静让人忍不住想到了同样沉默的张震毅,只不过两人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一个是外冷内热极度理智,另一个却像是生存在寒冰中的阴影一样。 到了第三天,《全职猎人》的主角,如同阳光般热情洋溢却又犹如水晶般清澈透明的阳光少年小杰终于出场了,一上船他就开始活力四射的帮着李绅照顾重伤员,忙前跟后跑来跑去的小小身影居然让整个莱克星号上的气氛都变的热烈起来,让人不能不感叹,这就是专属于小杰的魅力啊! 看到这一幕,丁默也不觉摇头轻叹,说实话他对自己带动气氛的能力也很自信,否则的话在现实里也做不到一个巨型公司的市场总监,可是面对小杰他还是只能自叹斐如,这份感染力已经超出了理性的范畴,只能说这就是“人格的魅力”了。 仔细想想,说起来这还是丁默第一次见到任务世界的“气运之子”,当初在圣斗士世界他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作为教皇派的铁杆——只可惜他这个铁杆,教皇根本不知道——面对五小强躲都来不及,那还可能往跟前凑呢? 这里不得不提到,让人非常意外的是,小杰似乎很喜欢往丁默这边凑,就连睡觉的床位也是刚一上船就自觉不自觉的安排到了丁默身边,把何博文、李绅这些家伙妒忌的够呛偏偏又没办法,这种莫名的亲近实在让人无话可谁,不得不感叹还真是有“缘分”这一回事。 不过即使如此,丁默也没有刻意的和小杰去套关系,甚至唯一一次主动和小杰说话也只是请他帮自己拿了一杯水,大部分时间丁默都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疗伤、调息、尝试燃烧小宇宙……能和主角拉上关系当然是件好事,但是丁默却知道这可不一定是好事。 人家是气运之子,你可不是,同样的事情也许人家轻轻松松涉险过关,顶多说是有惊无险,换到你身上那搞不好就是十死无生万劫不复,就像坐同一条船翻了船,有的人淹死了,有的人却上岸了,同人不同命的事情海的去了,最简单的道理——但凡是“主角”身边的亲戚朋友,除了个别运气超好的之外,那个不是被人挖坑埋了?就算是为了剧情需要你也要死的凄惨些,要不主角怎么爆发小宇宙呢! 好吧,话题微微扯得有些远,事实上丁默也并没打算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不过他不想显得太急切而已,话说回来就一晚上时间,哪怕丁默真的积极主动,你觉得他能套下多深的交情来?与其日后让小杰出现“可能”的疑惑,不如这时候稍微压一压,多观察一下,有备无患总是一件好事。 ……夜色渐深,空气重的可以拧出水来,这预示着原著里那一场堪称恐怖的暴风雨还是会如期而来,这时候两个和丁默同组的女契约者笑眯眯跑来找小杰聊天,丁默见状没有多话,径自起身前往甲板给她们腾出位置。 望着天边黑压压的阴云,丁默的心情有些沉重,原著里莱克星号顺利地渡过了这场暴风雨,但是别忘了当时的莱克星号可是完好无损状态正佳的时候,而现在和黑蝎子大战一场,莱克星号不少地方都收了暗伤,据何博文说似乎就连龙骨都在麦克*帕托砸“墙”的时候受到了一些影响,丁默真的有些怀疑它能不能顺利撑过这一场暴风雨了。 顺便说一句,大胖子何博文出了是一个顶级火力手之外,居然还是一个不错的机械专家,这是经过这两天的接触都比较熟了他才告诉大家的事情。 这几天丁默计算了一下,和黑蝎子一战他居然捞到了生存点13700点,属性点7点,功勋值、传说度各1点,这其中黑蝎子本身和黑蝎子海盗团的覆灭贡献了大头,但是在船舱门口击杀那些海盗团的喽啰也给他增加数千点生存点和3点属性点的。 另外这次丁默还收获了两个黑铁道具“纳斯湾的黑珍珠”和“黑蝎子的咆哮”,前者就不多说了,它的价值那是要回到黯空间才知道的,后者对丁默来说却是一个不错的收获,这件武器不但是无限子弹,“无损”和“击退”这两个附加技能也很实用,更重要的是丁默现在正好缺乏远程攻击的手段,总不能有个啥事都要冲过去肉搏吧。 不过除了以上这两样东西之外,其实丁默还有一个“走私”的收获…… ************** 【黑蝎子的怨恨】:灵魂武器,看上去粗制滥造,血渍斑斓的金属短钩,产自猎人世界,本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武器,但是在黑蝎子死亡时,他充满了怨愤不甘不平的灵魂进入了这个钩子,让它顿时变成了一把神奇而又凶恶的武器。 附加技能: 诅咒——给所有使用这把武器的人带来衰运并且保证他们不得善终。(可解除) 灵魂之怨恨——黑蝎子痛恨一切活着的人,他总是希望掠夺走其他人最宝贵的东西。(使用者击杀对手时爆率提升) 撕裂伤害——这把武器会给对手造成持续流血难以治疗的伤害。 锁拿——特殊的造型可以锁住对手并且造成短时间的僵直。(具体效果与双方的身体基本素质有关。) ************** 这个所谓的“黑蝎子的怨恨”其实就是黑蝎子海盗团团长黑蝎子左臂上装的那只钩子,在和他交战的时候,丁默无意中用“死亡咆哮击”撕掉了他的左臂,顺手的到了这个钩子,当时没有在意,可是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丁默忽然接到主神提示,才知道这个钩子居然变成了一个契约者可以使用的武器,而且属性还挺强大的。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惊喜,回想起来应该是主神默认这算是他掠夺的武器道具了,当然了“诅咒”这个属性让人有些无语,但是总的来说只要是意外惊喜丁默都喜欢,更何况这个“技能”是可以解除。 毋庸置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丁默这次都赚大了…… 海上观日出,永远是一件非常风雅的事情,当然了对喜欢睡懒觉的某些同志来说可能就非常痛苦了,好比说……丁默! 揉着眼睛站在甲板上,看着前面何博文、李绅他们几个在那意气风发,丁默实在有一种很抓狂的感觉,这两俩货居然以必须有团队精神为由楞把他给拽了起来,丫的你们知不知道老夫有伤在身!有伤在身啊!! 可惜李绅这货虽然看上去风流了些,但是他的医术却挺不错,经过他号脉之后,确诊丁默的伤势已经痊愈了,这不但让丁默少了一个理由,还让这俩货多了一个理由——连续坐了三天你也不害怕得痔疮,多多走动才是王道! 就这样,经过一番见过卓绝的抗争和努力之后,丁默无可奈何地被他们拉到了甲板上,身后还跟着跑来看热闹的小杰和雷力欧……他们俩都听说之前那一场激战和眼前这几位当时令人惊艳的表现了,对丁默他们亲密了不少。 无可奈何地坐在船头看着这几个人在那边侃大山,不知不觉中丁默心中本来因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而积攒的压力居然放松了不少。 【虽然明知道眼前这美景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可是看着这一群同伴,丁默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真的很放松……】 何博文是个胖子,真正的大胖子,不过这家伙更是一个非常犀利的火力手,他可以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进行毫无保留火力压制却丝毫不伤害其他人,也可以轻易地在最狭窄的空间中将武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有这样的远程支持,任是谁都会感到安全,更不要说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出色的机械专家……据说钢铁侠都对他很满意,不过关于最后这点丁默不确定这死胖子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丁默注意到,何博文身上最少有三把不同类型的无限子弹武器,造型狂野的216半自动军用******、嚣张犀利的芝加哥打印机和一支通体幽黑,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巴雷特07,另外这家伙貌似最少还带着一支rpg,只是丁默不确定是普通型的还是无限弹药型的或者是空间弹夹型,除了这些他还有没有私货就没人知道了,不过何博文的第一个世界是《美漫超级英雄联盟》,按说那里面神奇之极的东西不少,如果真像他说的和钢铁侠关系不错的话,他的所获肯定不可能只有表现出来的那一点点。 【正在沉思,就看到李绅忽然转个方向大步而去,丁默不觉一愣,旋即才看到他居然是跑到几个女契约者和女考生身边去献殷情了,当下简直有些无语,这厮是真的搞不清楚状况吗……】 李绅是个小白脸,真正的小白脸,不仅仅是丁默,很多人都对他英俊的面孔抱有怨念,但是就算是最不客观的人,对他的实力也只能表示认同——这家伙是逍遥派弟子,获得了逍遥派医卜方面的传承和部分武学,具体来说就是“天山折梅手”和“生死符”(李绅自己语)。 按照李绅自己的说法,在他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天龙八部》中,他不知道怎么就拜入了逍遥派(何博文坚定认为和李秋水有关,李绅坚定不承认),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逍遥派的传承,只可惜到修炼的时间太短,到现在不要说大成、小成,甚至就连入门都算不上,勉强算是比略知皮毛多少那么一点,这还要专限于医卜方面。 不过丁默觉得李绅同样有所保留,别的尚且不说,掌握了“生死符”怎么可能不学习专门克制其的“天山六阳掌”,而掌握了“天山折梅手”、“生死符”、“天山六阳掌”这几样基础绝学,那逍遥派的三大顶级内功心法“小无相功”、“北冥神功”和“八荒**唯我独尊功”总要修炼一门吧,而且看他之前动手时身姿潇洒之极,丁默实在很怀疑他的轻功步法乃是脱胎于“凌波微步”,甚至可能压根就是“凌波微步”,只是修炼不精无法表现其中神髓罢了。 另外关于医术丁默觉得这家伙也太谦虚了,在丁默看来他现在其实已经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医师,只是急救方面还有待加强,还有就是丁默在黯空间的马路市场上发现过不少可以临时甚至永久性增加各项数值的丹药,这些都是很强大的医师自己炼制的,这方面李绅倒是可能真的欠缺不少,不光是经验,还有药材,设备等等……反正不管怎么说,治疗职业永远是空间的稀缺品,单凭这一招这货就足以走遍天下了。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丁默闻声望去,却看到包家兄弟和几个契约者勾肩搭背的走了上来,丁默不觉失笑,这三个货好像不管啥时候都是这样的德性……】 包家兄弟也是小队中的佼佼者,这三个家伙的脑筋貌似稍微有些短路,好吧~~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性格比较乐天,不过他们的实力可不短……不“乐天”! 他们的战阵众人现在已经搞明白了,其实就是最简单的“三才阵”而已,这是他们在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世界《拳皇》中的奇遇,不过阵法虽然简单,可是效果却绝对不简单!! 这个阵法据说只有直接增加自身基础属性的效果,但是丁默觉得就这一点属性已经够逆天了,因为它增加的基础属性是随着组阵人数的增加而增加,并且还是递增,一人组阵增加100%,令人组阵在增加后的数值上在增加100%,三人组阵再次增加,并且如果三人组阵的话,所有属性再叠加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普通人加入这个三才阵,他本身的基础属性是10,第一次增加后变成20,第二次变40,第三次变80,然后再叠加到150!!这已经直接变成超人了!! 说实话在听完这个“三才阵”的基础属性之后,丁默简直都有些妒忌了,这简直是团队的无上利器啊!而且这还是只是基础针法,丁默现在已经开始憧憬那些高级阵法会有怎么样惊人的效果了! 至于包家兄弟的技能,丁默也搞清楚了,原来他们修炼的是“北斗神拳”和“南斗圣拳”!!当然了这个不是他们在《拳皇》中的收获,而是他们返回黯空间之后将所有收获出售后购买的技能石,并且因为大伙都知道的原因,他们购买到的“北斗神拳”和“南斗圣拳”并不完整,都带着“伪、残”的属性,这也很正常,这两大拳法绝对都是黄金甚至紫钻级别的存在,主神怎么可能让一个黑铁级契约者就掌握呢? 不过最可悲的是,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就连这样山寨版的“北斗神拳”和“南斗圣拳”包家兄弟都无法全部修炼,最终老大修炼“北斗神拳*刚拳(残)”、老二修炼“北斗神拳*柔拳(残)”、老三则只修炼了南斗六星中仁星所擅长的“南斗水鸟拳”,后面还要带一个“伪字”……对于这样的结局,丁默也无法评论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除了他们这些人,剩下的契约者中其实还有几个好手,同样也是黑铁高位的实力,甚至有一个经历了拳皇世界,拜入坂崎獠门下的av男实力和丁默一样,已经达到了“黑铁高位(巅峰)”的境界,只不过丁默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 经过这段时间的实践和分析,丁默已经注意到,“位阶”其实只是主神给出的一种静态评估,同样的境界之中其实有些人是要更加厉害的!! 丁默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主神对他的评估是“黑铁高位(巅峰)”,这主要是因为丁默还没有领悟第六感小宇宙,内力也不过只有十年的水准,说白了就是缺乏能源持久力不足,但实际上在圣衣还有小宇、内力两大体系的共同加成之下,丁默瞬间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绝对达到了青铜下位的水准,甚至哪怕是遇到青铜中位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就算是打不赢,全身而退也绝对不成问题! 而何博文、李绅、包家兄弟等人也无不是如此,何博文是因为自身素质被认为只有黑铁阶,可是就连孩子们都知道火力手的战斗力依靠的是枪械,他的自身素质才能占到其中多少比例?单单是他那三支无限子弹的重火力,这厮的战斗力就不是什么黑铁级了,别忘了当初仰木彬靠着一把无限子弹的4就一度压制了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而仰木彬可远远称不上什么火力手,他什么技巧都没有,就是拿着枪扫射过去而已。 同样的道理,李绅是逍遥派传人,现在功力还浅,主神认为他顶多算是黑铁高位,连“巅峰”都算不上,可问题李绅主修的“天山折梅手”那是变态级别的绝学,虚竹就是以此成名,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但是却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内蕴惊人。 【天山童姥就曾亲口说道:我这天山折梅手是永远学不全的,将来你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中……】 说白了“天山折梅手”就是类似“独孤九剑”的武学,只是“独孤九剑”是对方剑法越精妙,它幻化出来的反击招式也更精妙,而“天山折梅手”则是把一切招式化入自身之中,也是如此,它比独孤九剑更高明之处,只是对经验和内力要求极高而已。 这样的武功在身,李绅的实力和战斗力岂能像他表面上显示出来的数据而衡量?更不要说他还有那一身珍惜的医术了! 包家兄弟也是一样,主神按照他们自身的素质认为他们是黑铁级,甚至不过是黑铁中位,可是他们三个一向焦不离孟,有了那套“三才阵”加成,他们的战斗力能是普通的黑铁级?!单单是从身体素质上来说,认为他们是黑铁级都是个笑话,更不要说他们还有“北斗神拳”和“南斗圣拳”在身,再“伪”的南斗圣拳也是南斗圣拳,再“残”的北斗神拳也是北斗神拳,任何轻视这一点的人都会拿自己的小命来证明自己真的错了!! 所以在丁默看来,像他们这些名义上是黑铁级,但是瞬间的爆发的战斗力却绝对都超过了黑铁级的人,和那种很“正规”的黑铁级契约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存在!也没什么可比性,真的要是对决起来,他们中间任何一个都可以秒杀所谓的“黑铁高位(巅峰)”无疑。 ……哦~~说来说去好像忘了张震毅这个从猛鬼街世界回来的猛男,不过对这个神叨叨的家伙丁默真的没法判断,勉强说来就是通过他的技能和那把嚣张之极的大剑让丁默一直怀疑他走的是《大剑》的强化路线,植入了妖魔的血肉。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单单以战斗力来说,他可能还要远远在丁默这些人之上,何博文甚至有一次无意中提到,张震毅的战斗力可能已经达到了白银级也说不定,丁默他们对此感到非常无语,都是同期的新人,这家伙怎么会这样变态? 不愧是从号称“入者皆杀”的团灭世界《猛鬼街》活着回来的男人,看起来普通人类的世界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调息修养、查看战利品和关注自己同伴的实力,这就是丁默这几天一直在做和唯一在做的事情,当然了在轮船上你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好做。 不过在有关伙伴这方面,丁默固然有对他们实力的考量,但却也不仅仅只是这些,“战斗力”和“实力”这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并不一定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真的要组成团队的话,这些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无疑还是人品! 【……毕竟实力可以培养,单一个彼此不能充分信任的团队,只能把所有人全部拖入毁灭……】 当然了,除了这些之外,丁默最多思考的还是有关今次的任务…… …………………… …………… …… 站在甲板上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天的海上的空气仿佛格外的纯净,一口吸进去,让人觉得整个肺部都凉飕飕的。 微笑着一个人靠在船舷上,看着海天交接之际那一抹令人心醉的深蓝,一切都是那么静,静得让人沉醉,静的让人甚至有些窒息,这一刻丁默终于有些理解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思绪从眼前的宁静景致中回到今次的主线任务上,丁默忍不住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虽然说情况完全不同,但是今次任务和当初圣斗士世界的主线任务令人挠头的程度却是完全相同的。 今次的主线任务难不难?说实话其实不难,和圣斗士世界开放型的主线任务来说,这次主线任务的线索非常清晰了——顺利参加猎人考试——这事情直接跟着剧情走就是了,完全不用像上一个世界的主线任务那样,还要反复的思考、斟酌自己要怎么去做。 简单来说,当初圣斗士世界的主线任务完全是一个“开放式”的任务,难点主要在于前期的思路和准备,真正进行起来难度倒是有限……当然丁默是个例外,他完全属于自讨苦吃型,这种“2货”在这里不用讨论。 而这一次的主线任务就完全不同了,这是一个“闭合式”的任务,在任务思路上基本没有给玩家自己发挥的机会,只要按照主神安排走就行了,这样一来然难度也就随之大大“减小”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智者属性,有关“动脑”这种事情对很多人来说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负担了!! 【不过这个任务的难度真的小吗……】 顺手摸出一支香烟叼上,丁默的嘴角满是苦笑,别做梦了!以主神的那点尿性来说这可能吗? ——很明显主脑的思路也是相当简单明了的,不想动脑那就动手呗!! 虽然仅仅是第二个世界而已,但是丁默已经丝毫不敢轻视空间给出的任务,他也没觉得一船人灭掉一个三流海盗团有什么好自豪,更没有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收获”,要知道任务根本还没开始呢。 左右不就是需要提升任务难度吗?相信我,主神的办法多着呢! 就算是用膝盖都能明白,接下来的任务绝不会是一次“郊游”——本来就是难度极高的“考试”,再加上主神的任务,这难度估计怎么高估都不算过分,其中的可怕之处还多着,好比说他们正要……嗯~~现在应该说“正在”经历的这场暴风雨了。 ……狂风呼啸,漫天巨浪翻转,就像是世界末日的景象一般,站在莱克星号的甲板上,丁默的脸都有些黑了。 你妹啊!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一分钟前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迹象的,一分钟后已经是这样一幅可怖的场景,你丫的风暴刮起来时都不需要前奏酝酿的啊! 想象一下这种情景,一秒钟前还是一片风平浪静,一秒钟后却忽然响起了滔天巨浪,剧 249.第249章 0246 简单来说,当初圣斗士世界的主线任务完全是一个“开放式”的任务,难点主要在于前期的思路和准备,真正进行起来难度倒是有限……当然丁默是个例外,他完全属于自讨苦吃型,这种“2货”在这里不用讨论。.tw 而这一次的主线任务就完全不同了,这是一个“闭合式”的任务,在任务思路上基本没有给玩家自己发挥的机会,只要按照主神安排走就行了,这样一来然难度也就随之大大“减小”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智者属性,有关“动脑”这种事情对很多人来说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负担了!! 【不过这个任务的难度真的小吗……】 顺手摸出一支香烟叼上,丁默的嘴角满是苦笑,别做梦了!以主神的那点尿性来说这可能吗? ――很明显主脑的思路也是相当简单明了的,不想动脑那就动手呗!! 虽然仅仅是第二个世界而已,但是丁默已经丝毫不敢轻视空间给出的任务,他也没觉得一船人灭掉一个三流海盗团有什么好自豪,更没有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收获”,要知道任务根本还没开始呢。 左右不就是需要提升任务难度吗?相信我,主神的办法多着呢! 就算是用膝盖都能明白,接下来的任务绝不会是一次“郊游”――本来就是难度极高的“考试”,再加上主神的任务,这难度估计怎么高估都不算过分,其中的可怕之处还多着,好比说他们正要……嗯~~现在应该说“正在”经历的这场暴风雨了。 ……狂风呼啸,漫天巨浪翻转,就像是世界末日的景象一般,站在莱克星号的甲板上,丁默的脸都有些黑了。 你妹啊!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一分钟前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迹象的,一分钟后已经是这样一幅可怖的场景,你丫的风暴刮起来时都不需要前奏酝酿的啊! 想象一下这种情景,一秒钟前还是一片风平浪静,一秒钟后却忽然响起了滔天巨浪,剧烈的摇晃传来,丁默差点被直接甩出去,还好他反应够快的一把抓住了从面前划过的一根绳索,十倍的身体素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总算是没有成为被海浪直接卷走,可是丁默却清晰的听到了莱克星号身上传来的不堪重负的吱吱,他实在有些担心这艘“饱受磨难”的老船,到底能不能支撑下去。 “混蛋!小子们!!把你们的速度都拿出来!!”耳边很快传来了大胡子船长的咆哮,刚才的巨浪中丁默被浇了彻底,带着咸味的海水蛰进眼睛疼得他眼泪直流,不过只听声音老船长倒是相当沉着,看起来对这个风浪并不在乎的样子。 其实丁默可以肯定,在原著里那场风浪绝对没有这样狂暴,不过说这个都是废话,难道说他可以向主神去抱怨?现在丁默唯一关心的是莱克星号能不能撑过这场风暴,如果不能的话他对救生艇的位置相当感兴趣,毕竟原著中这场风暴只是有惊无险,吓阻了一批考生而已,那可不是主神需要的效果。 乘着风浪的间歇,丁默擦好眼睛跌跌撞撞的冲到船长室,大声问道:“老头!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给你搭把手?!” 大胡子老船长闻言顿时破口大骂起来:“滚你的蛋!老子上船干的时候,你小子长条小尾巴赛跑都还没跑赢呢,用的找你来屁话!还不快给我找个地方把自己绑好,你是打算死啊!” 瞬间被人鄙视到“精*子”阶段,丁默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大笑着说道:“这点小风浪算个屁啊!你没事的话我就去船舱看看了!” 老船长居然还有心情摆摆手连声说道:“快去快去!那些软脚虾们估计好多都不行了!” 丁默点点头转身离开,他倒不是真的担心别的契约者,更不可能担心那些原住民考生,这只是一种姿态而已,和老船长打好关系即使没什么用处总也没有坏处吧? 当然了,丁默其实也不觉得这种程度的颠簸对船舱里的众人会造成什么威胁,咋说也是来参加猎人考试,这点身体素质总是有的吧。 可是真的来到船舱之后,丁默顿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想当然了…… 但见整个船舱里到处都是血迹,不少考生甚至还有几名契约者满脸憔悴的倒在角落里,白色绷带异常刺眼,巨大的消毒水气味和呕吐物的那种酸臭杂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相当诡异的恐怖气味,低声的呻吟,茫然的眼神,还有伤员们惨白的脸色,让人感觉简直就是哀鸿遍野,一点都不像什么船舱,简直就是战地医院一样。 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丁默简直有些头脑短路了,他十分不理解转头向靠在门口正在给一个伤员包扎的李绅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这些家伙好像被三十头野驴蹂躏过一样?” 李绅闻言顿时苦笑起来:“三十头野驴?哦~~比那恐怖多了,至少野驴不太可能爆人菊花吧?” 丁默这下更吃惊了,一脸诧异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绅摆摆手说道:“刚才你在甲板上是不是忽然遇到巨浪了?” 丁默闻言点点头:“没错,一秒钟前还是风平浪静,一秒钟后忽然巨浪滔天,我觉得这老天爷真的是疯了!” “老天爷是不是疯了我不知道,但是刚才巨浪忽然袭击的时候,这船舱里面就是地狱……真正的地狱!”李绅苦笑着说道。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听到他的话,丁默似信非信的眨眨眼。 “你要是当时在场就知道了,那时候这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飞起来了,饭盆、水杯、牙刷还有那些该死的行李箱,这些东西就像是疯了一样朝着我们劈头盖脸的反复砸了过来,速度快得像陨石,简直就像是被魔鬼操纵着!不过这还不算,还有最悲催的是什么你一定不知道……”李绅夸张的挥着手描述道:“……因为巨浪来得突然,刚才一个倒霉孩子正在得意洋洋的给我们展示他携带的37把不同风格不同大小但是同样锋利的菜刀!” 【37把不同风格不同大小但是同样锋利的菜刀……(-_-)】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满头暴汗,在这种密闭的环境里,到处弹动速度爆发到最大的三十多把快刀,他现在不是怀疑这里为什么会像战场,而是开始怀疑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就在丁默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感想之前,门外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水手,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他近乎撕心裂肺的喊道:“快!快来帮忙!!船……船漏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即使是那些伤员也不由得惊恐的抬起了头! ――船漏了?!船漏了!! 骤闻莱克星号漏水,在场众人顿时纷纷面色惨变,现在身处大海并且正面临着堪称恐怖的风暴袭击,一旦莱克星号出事,他们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时间船舱中顿时变成了菜市场,那些猎人考试的考生无不惊慌失措目瞪口呆人仰马翻,除了少数几人如小杰、雷力欧、酷拉皮卡等,其他人简直全都惊恐不安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相比较起那些考生来,契约者中一些人的表现就更加不堪了! “老……老何,我们快跑吧,这船马上就要沉了啊!”一听到水手的话,有个中年女契约者呼哧一下瘫倒在地,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大声哀号起来,这女人叫杨玉芬,是个家庭妇女,上一个世界也是《美漫超级英雄联盟》,当时就和何博文是队友,她只穿着最便宜的防护衣,小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的那一种,看起来上一个任务的收获并不大,估计也没能太多强化,可能自知实力不够所以更加小心,此时感觉她都要崩溃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听到杨玉芬的话,旁边有几个人立刻连声附和附和起来。 “对!对!我们还是赶快撤吧,这船没救了啊!” “是啊,我们总不能跟着等死吧!” “是啊!老何、小李、小丁……咱们快撤吧!反正主线任务也没惩罚,失败也没事啊!” “对啊!任务失败还能再做,命丢了可就没希望了!” “就是~~就是~~” 听到这些契约者的话,不少契约者不觉面色微变,心里似乎动摇起来,何博文这时却苦笑起来:“撤?这么大的风浪,我们连个交通岗工具都没有,你们打算往哪撤?难道直接跳海?那不叫撤离,那是自杀!!” 唔?没有交通工具…… 一听这话所有人不由一愣,旋即好像才明白过来,而这时候丁默却在一边冷笑不已,当真是慌不择路饥不择食,连这点基本常识都能忘记了,这些契约者的心理素质实在有够瞧的,真不知道他们第一场任务是怎么混过来了,简直连那些猎人考生都不如。 其实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试图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肯定有着相当的实力,或者至少自信自己有着相当的实力;而契约者们大部分都只是白领、职员、家庭妇女之类的普通人,虽然已经经历了一场任务,身体素质各自有所强化,可是要说到心理素质的话,契约者这边差点不是一点半点,这东西本来就不是能靠属性点提高的,那需要时间和经历的慢慢磨练。 听到何博文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行根本没法逃走,不少契约者都傻眼了,刚才说话的那个杨玉芬当场嚎啕大哭起来,还有两、三个男的也直接瘫倒在地上了。 “我的天哪~~这可怎么办啊!!” “救命!救命!妈妈救命啊~~” “呜呜呜~~呜呜呜~~” 就在这些人丑态百出,搞得船舱中其他人也是开始惊慌失措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安静的传来:“行了,都给我闭嘴吧。” 随着这句话,一阵莫名的气势悄然弥散开来,如同无边的荒漠一般,死寂、阴冷,人们只感到周围一切似乎都是阴沉沉的压抑之极,全然没有半点生机。 这下就连本来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小杰、雷力欧都忍不住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酷拉皮卡也不由的微微睁开了眼睛。 只见丁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双眼泛着一丝微微的血色,冷漠的眼神不带任何生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几个呼天抢地的家伙,平静的说道:“你们可以选择现在死,也可以选择一会儿去死,不过你们现在必须安静下来,哪怕真的害怕极了也给我躲到角落里面去尿裤子,我们现在需要自救,你们少在这里给我打击士气!” 说到这里丁默冷漠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其实并不难看,但是配合上他现在这样全无半点生机的眼神,却让人不由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深寒。 就在这样的深寒之中,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当然了,你们也可以试试继续大呼小叫,我不介意你们试试……真不介意!” 【这下真的让所有人都闭嘴了,不仅仅是契约者,还包括那些猎人考生……】 对周围忽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似乎没有丝毫注意,丁默在“嘱咐”完那几个濒临崩溃的契约者之后,马上转头对之前那个水手说道:“哪里漏水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听到这话,水手如梦初醒,连忙点点头紧张的说道:“是……是五号底舱,破洞不算很大,不过已经开始漏水了!” 听到这话,丁默的瞳孔微微闪动一下,马上毫不犹豫的安排道:“魏续、齐洁,你们两个人留在这里帮助李绅照顾伤员,包少天你和你弟弟上去给船长说一下,其他人马上跟我去看看!” 魏续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还是大学生,上一个世界是《拳皇》,穿着一身教士服,他强化牧师的能力,虽然等级不高,但神圣治疗对简单外伤很有用处。 齐洁则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穿着黑丝袜的****实在让人垂涎三尺,但就这种集魅惑和性感与一身的美女却强化了心灵治疗的能力,这种能力到了高阶是少数可以治疗灵魂伤害的顶级技能之一,低阶的时候对安抚心灵、镇定精神也很有用……这美女据说是某公司的经理助理,上一个经历的世界是《仙剑奇侠传》。 这几天他们两人一直在努力照顾晕船的考生和契约者,不但和医师李绅配合的很好,与小杰等人关系也混的很不错,所以丁默才会安排他们留下来看护其他人。 一个命令一行动,听到丁默的安排后众人都赶快行动起来,除了几个吓瘫在地上完全无法移动的契约者,其他人都跟着丁默向五号底舱跑去,刚一进去就顿时都呆住了。 说起来总是很慢,实际上从听到水手报讯到丁默等人赶到,前后也不过就是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可是就在这短短时间中,五号底舱的水已经足足有半米深,人们可以看到舱壁上有一个比拳头略大的洞,还在不停地往仓中喷着水,周围有两个水手手忙脚乱的想要堵住破口,可是水流太急,他们根本就靠近不了了。 见此情景丁默一时间也没办法了,他的能力主要还是在战斗方面,对眼前的形式却没什么帮助! 可是让丁默没想到的是,这是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却闪身出来大声说道:“让开,我来!!” 说着这中年男子猛的把双手插入舱内的积水中,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往上一拔,那些积水就服服帖帖的顺着他的手“升”了起来,霎时间底舱地面上就再没有了半滴积水,干净的就像是被人认真的拖了五遍以上,并且还经过暴晒的样子。 丁默见状不由得双瞳微微闪动,他记得这个男子自称叫“悟净”,现实身份不明,上一个世界则是《幽游白书》,他自称是强化了一种控水血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水”,但是丁默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能力居然这样强,整整一仓的积水,他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扯”到半空中了? 可是事情还没有到此结束,船舱中的积水浮在半空中,就像是没有重力吸引一样,旋即又开始扭曲变形,很快就变成了一根拳头大小的圆柱体,悟净就这样操纵这个圆柱体,狠狠的朝着船舱上的破洞推去,其他人见状顿时大吃一惊,难道他打算用这些水去“堵住”漏水吗? 结果悟净真的是这样想的,他就这样直直的把手中的“水棍”狠狠的“插”到破洞中,在水和水相“撞”的瞬间,人们只听到一声闷响,莱克星号似乎都抖动了一下啊,然后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悟净居然真的用“水”把漏水给堵住了!! 这下子一众契约者们马上欢呼起来,几名水手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可是马上人们就发现自己似乎欢呼的太早了,悟净虽然堵住了破洞,可是他明显很吃力,似乎这个工作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人们清楚的看到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额角上也出现了大粒大粒的汗珠。 众人顿时又是心中一沉,等到悟净能力失效的时候,这些水马上又会喷射进来了,但是就在人们开始紧张的时候,又有人大声说道:“现在我来!” 说着只见又一个中年男子闪身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个中年男子身上,大伙微微有些意外,因为这个第一个世界是《蜀山》的陈远一直都是个闷葫芦,总是窝在角落里不说话,老实人的不能再老实,没想这时候却这样高调的站了出来,实在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可是谁想到更让人感到大跌眼镜的是,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远身上的时候,先出手的居然是那个女人! 但见那女人急赶两步,很快超到陈远身前,举起右手,一声轻喝,并指如剑直直的插入那根水“棍”之中,很快她手指插入的地方就开始结冰,旋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两边蔓延起来。 见此情景,悟净顿时双眼一亮,当下一声断喝奋力开始向前推动冰“棍”,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的挤压声传中,他们两人就这样互相配合着一点一点将舱内积水全都“推”了出去,硬生生的用冰“封”住了舱壁上破洞,只看得众人一阵哑然。 等到冰“棍”的尾部完全推到与破洞平齐的时候,旁边的两个水手立马抱着木板跑来,准备用木板将这个破铜堵上,可这时候陈远忽然伸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一把拿过木板,二话不说的跑上前去死命的按在破洞上,和他同样经历过《蜀山》世界的同伴张鑫见状忍不住说道:“陈远,这事情还是让他们水手去做吧,专业人士总是更加擅长一点啊。” 连一起经历第一个世界的同伴都这样说,很明显是不看好这个陈远了,其他人不由顿时睁大了眼睛,可是陈远闻言却根本没有理会,下一刻只见他身侧忽然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人影,比一般人的身形大了三倍,就这样躬身站在陈远身后,同样双手按住木板,就这样一用力……霎时间人们只觉得一阵光芒大作,甚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整个船舱完全被金色光华所包围,等到光华渐渐散去的之后,人们霍然发现! 那块损坏漏水的船板已经修好了,不是单纯的那新船板补上,而是破洞完完全全不见了,舱壁上也没有出现什么补丁,不像是修补倒像是融合,新的木板仿佛完全“融合”进了舱壁之中,看不出丝毫痕迹。 见此情景,众人顿时惊讶莫名,片刻之后张鑫忽然大叫起来:“替身!陈远,你这个是替身使者的能力吧!!叫什么名字啊?” 一听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当下齐齐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已经躲回到角落里的中年男子陈远,陈远见到这么多人在关注自己,只得很是尴尬的笑了笑,闷声闷气的说道:“这个叫金色荣耀,我也不是很懂了,是空间里一个商人卖给我的……好像可以复原任何它所碰触过的东西,但是必须有完全相同的材质才行。” “复原?不是融合?陈远!那你不是发达了……这能力太逆天了吧!!”听到这话张鑫顿时大呼小叫起来,其他众人也忍不住对视一眼,如果真的是复原的话,那他的这个能力确实有些逆天了,应景的时候简直可以起死回生。 陈远闻言还是只是笑着不说话,一脸老实憨厚的表情,实在让人想不到他刚才居然会主动站出来,倒是张鑫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中年女人身上,大声说道:“那你呢?王梅?你这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王梅的第一个世界同样是《蜀山》,和陈远、张鑫都是队友,闻言一侧头云淡风轻的说道:“我这不是能力,是隐藏天赋,可以把我的手所接触到任何物质的温度降低到最低零下度……不过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强的能力,顶多只能降低到零下70多度而已。” 说到最后王梅眯着眼睛笑了一下,三十多岁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虽然相貌普通但她这一笑也很有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不过更让人震惊的还是她的隐藏天赋。 “零下度!那不就是绝对零度吗!!王梅你也太凶残了吧!”张鑫闻言顿时惊叫起来,这家伙看起来是一个很“活泼”的人,虽然年逾不惑还这样一惊一乍的。 只不过相对于张鑫的震惊,其他人却更震惊别的地方,绝对零度虽然可怕不过现在反正还用不了,但是零下70摄氏度――这已经接近地球上有记载的最低温度了(最低温度是零下93摄氏度)――单能做到这一步王梅已经足以迈入丁默、何博文、李绅他们这个程度的“高手”行列,是不是绝对零度真的不重要了。 当下何博文、李绅等人无不面面相觑,就连张震毅都诧异的看了王梅一眼,他们现在的想法丁默很清楚,可是有些事情丁默比他们更清楚! 隐藏天赋!丁默也是激活了隐藏天赋的人,何博文他们可能不理解,但是丁默却知道,既然是隐藏天赋那就不存在“做不到”的问题,就像丁默的“燃尽”,只要愿意消耗身体内的水分,无论什么样的毒素都能做到,所以王梅说现在说的“做不到”应该只是代价太大她承受不起,却并非是真的做不到。 【……想一想这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如果这个王梅真的下定决心拼死一击呢?那可是绝对零度啊,足以击杀黄金强者的能力!!】 这一刻大伙都兴奋起来了,悟净那神奇的控水能力,陈远堪称逆天的替身使者,还有现在这恐怖的王梅……强力伙伴当然越多越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在场的也有其他考生和水手,不过猎人世界稀奇古怪的能力多了,他们倒是没对这些“奇迹”般的景象太惊讶,反倒是也情绪高涨的和契约者们一起大肆讨论起来,一时间众人好像都忘记了他们实际上还身处险境之中。 【这种兴奋一直到远处的惨叫传来才被打断……】 啊啊啊啊啊~~~就在众人情绪浓烈的时候,忽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女人的惨叫,众人顿时愕然回首,面色微变。 “该死的!又出什么事情了!!”反应最快的居然是何博文,他第一个闪身蹿了出去,庞大的身体灵巧的就像一只猴子,李绅和包家兄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丁默想了一下却选择了较为靠后的位置。 刚从五号底舱这边拐出来,众人马上看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只见一个巨大的触手正在快速的从走廊中退走,触手的一端犹自死死缠着一个女人,正是之前吓瘫在客舱中的那个杨玉芬。 杨玉芬拼命的挣扎着,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可是那触手丝毫不为所动,像一条大蟒蛇一般快速的从走廊里退走,见此情况何博文一声低吼,想都不想的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芝加哥打字机,哒哒哒扫出一片弹幕。 可是令人吃惊的是,密集的子弹居然没能给那根粗大触手造成丝毫伤害,打在上面就像是打在了橡皮上一样,不是滑开就是毫无效果,最多只能打出一个小坑然后弹开,却连一点血都没打出来,反倒是被弹回的流弹差点伤到其他人。 更可恶的是那根触手似乎具有智慧一般,等到何博文掏出那把216半自动军用******时,“它”居然开始做不规则运动,还把杨玉芬当成靶子挡在了自己前边,如此一来杨玉芬倒了霉,剧烈的晃动之下她被反复撞在舱壁山,当场休克过去。 这下何博文顿时坐蜡了,他虽然能避开杨玉芬继续射击,但是却没有把握破防,再好的火力手也不可能改变枪械的固有威力,这样的狭窄空间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根本无从发挥。 身边的李绅表情也有些难看,他的“天山折梅手”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有作用,“生死符”同样无从发挥,倒是包家兄弟一声力吼先后冲了上去,不过狭窄的地形不容他们展开攻击,只能分别上前,老大擅长“北斗神拳*刚拳”包少天一马当先,只见他纵跃从杨玉芬身上跳了过去,但听一阵啊哒啊哒啊哒~~的怪叫传来,包少天拳出如雨拳拳到肉,顿时阵阵闷响。 北斗神拳基础奥义!北斗百裂拳!! 可是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虽然包少天每一拳下去都能打出一个大大的“凹陷”,可是却丝毫未能给这触手造成伤害,反倒是他被反震力直接弹了一个跟头。 触手“见状”顺势一曲一射,在半空中重重的抽在了他身上,包少天顿时如同弹球一样,一声怪叫就直接飞了出去,嘭的一下撞在舱壁上,当场被撞的头破血流。 何博文的火力压制,无法破防!包少天的“北斗百裂拳”刚猛狂野,以点人体穴道造成从内部发力击破,同样无效!! 见此情景众人一时间无不愕然,不过包家兄弟明显是不会被这样的事情所影响的,轻喝声中老二包小天和老三包碎天齐齐从两侧冲了出去,一个似灵蛇舞动,双拳柔而坚韧,迅若天雷,另一个却好像大鸟般的腾空而起,双手不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玄奥之极的痕迹,就这样重重的朝着触手轰去。 北斗有情断迅拳!! 南斗水鸟拳! 包小天擅长的是“北斗神拳*柔拳”,基本思路同样是点击穴道从内部进行伤害,但是却不像刚拳那么刚猛狂野,走的是一种柔碎天的“南斗水鸟拳”则是南斗圣拳108派中六圣星的一种,拳法精细到指尖,从体表将人解剖分割,华丽到眩目,残忍到炫目。 不过很可惜,还是无用!! 这触手完全扭动,弹性十足,无疑已经柔到了极点,“北斗有情断迅拳”的柔能克刚对它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南斗水鸟拳”倒是稍微出现了一些效果,至少包碎天削破了触手的外皮,流出了一些汁汁水水,不过也就如此而已,他的根本无奈那坚韧的表皮下更加坚韧的强劲的肌肉,造成的伤害也就比子弹稍微强点,那触手只是肆意的挥动了一下,两人就宽宽的打着转飞走,直接挂在舱壁上和自己的哥哥作伴去了。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哑然,要说攻击强度没出手的丁默、李绅和这几位也就是伯仲之间,他们没辙丁默他们同样没辙,当下纷纷转头看向悟净、陈远、王梅等人,强攻不行,是不是就只能使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只可惜陈远他们见状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个人都对自己的能力极限有掌握,眼前这根巨型触手实在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就这样一转眼的功夫,巨型触手已经从走廊里缩了出去,众人也纷纷追了出来,不但是他们,还有不少考生也追了出来,小杰三人都在其中。 来到甲板上,大伙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一只足有莱克星号一半大小的庞大章鱼正在船侧张牙舞抓,那巨型触手不过是它腕足中的一根而已。 “见鬼!这下糟了!!” 见此情景众人顿时心中咯噔一下,莱克星号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只巨型章鱼,它现在还只是示威和试探性的破坏而已,一旦这厮发了蛮性,只怕莱克星号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这东西的体型这样巨大,在这样的暴风雨中,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绕住莱克星号就够了……】 当下众人面面相觑,小杰等考生也是愕然失色,打不过逃不走杀不死,这种妖兽要怎么对付?! 杨玉芬现在已经快要崩溃了,腕足的来回甩动绝对比过山车要刺激,不知何时她已经大小便失禁,自己都能闻到那股淡淡腥臭味。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那边巨型章鱼反而好像被甲板上的人群给激怒了,嗖的一声另一只腕足横扫过来,在打烂了甲板上的“锅碗盆瓢”的同时,重重的向着众人抽来。 巨大的风压顿时刮得众人抬不起头来,腕足速度飞快,此时就算想要躲会船舱也来不及了,丁默见状立马拔身而起,向着那腕足就冲了过去,这玩意如果不挡住的话,在场的众人最少要被抽走一半,虽然说以众人的体质大概都不会当成丧命,可是不要忘记了旁边还有那场恐怖的风暴啊,这时候被打入海中,在场就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可是让丁默大感意外的是,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自从海盗一战后就没有出现过的张震毅却忽然出现在了众人身前,随机单手一甩,立时间一道黑影划过,只见他手中巨剑似乎没有受到丝毫阻拦,轻描淡写的就把那巨大的腕足直接斩断!! 别人无计可施甚至无法破防的腕足在他手里居然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看到这一幕不少人差点直接跪了,这货可真不愧是从猛鬼街世界活着回来的牛人啊。 不过这样一来众人自然是大喜过望,就看小杰马上指着缠住杨玉芬的那跟腕足大声喊道:“快救她!” 这时候杨玉芬似乎已经在快要失去意识了,只是无神的发出一些呻吟而已,听到小杰的话张震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一抖巨剑,身形微挫,做出了一个攻击的架势。 一根腕足被人切掉,巨型章鱼疼的直打哆嗦,当下愤怒之极的挥动腕足没头没脸的向张震毅直接砸了过来,使用的正是缠住杨玉芬的那根腕足,可谁想到面对这样的攻击,张震毅不退反进奋力跃起,在半空中重重的踩在腕足上一借力,顿时好像利剑一样冲到了巨型章鱼面前。 轰的一声巨响,腕足裹着杨玉芬重重的砸到了莱克星号的甲板上,顿时砸碎了一大段船舷,而就在这时候却见张震毅双手握住大剑,全身腾空,就这样对准了巨型章鱼眉心重重一剑劈下,霎时间一道黑影抹过,忽然间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哀嚎!!尖利无比的哀嚎!!只在一瞬间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一声如同阴风凄雨般的尖利哀嚎!! 虽然说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听到什么,但是就好像一阵阴风瞬间扫过了整个莱克星号一般,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样的哀嚎,如同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哀嚎!! 剑起,声散,随着张震毅一剑砍出,巨型章鱼忽然间剧烈的抽搐起来,庞大的身躯瞬间缩成了一团,之前如果说它有将近半条莱克星号那么大的话,现在它连二十分之一的体积都没有了!! 这样剧烈的收缩、抽搐,可想而知会带来多么强劲的力道,被腕足卷住的杨玉芬的身子哼都没哼就瞬间变成肉泥,人头随即掉落下来,就像是一个破娃娃一样,所有剩下的仅仅是噗的一声轻响。 250.第250章 0247 不过这样一来众人自然是大喜过望,就看小杰马上指着缠住杨玉芬的那跟腕足大声喊道:“快救她!” 这时候杨玉芬似乎已经在快要失去意识了,只是无神的发出一些呻吟而已,听到小杰的话张震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一抖巨剑,身形微挫,做出了一个攻击的架势。[..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一根腕足被人切掉,巨型章鱼疼的直打哆嗦,当下愤怒之极的挥动腕足没头没脸的向张震毅直接砸了过来,使用的正是缠住杨玉芬的那根腕足,可谁想到面对这样的攻击,张震毅不退反进奋力跃起,在半空中重重的踩在腕足上一借力,顿时好像利剑一样冲到了巨型章鱼面前。 轰的一声巨响,腕足裹着杨玉芬重重的砸到了莱克星号的甲板上,顿时砸碎了一大段船舷,而就在这时候却见张震毅双手握住大剑,全身腾空,就这样对准了巨型章鱼眉心重重一剑劈下,霎时间一道黑影抹过,忽然间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哀嚎!!尖利无比的哀嚎!!只在一瞬间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一声如同阴风凄雨般的尖利哀嚎!! 虽然说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听到什么,但是就好像一阵阴风瞬间扫过了整个莱克星号一般,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样的哀嚎,如同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哀嚎!! 剑起,声散,随着张震毅一剑砍出,巨型章鱼忽然间剧烈的抽搐起来,庞大的身躯瞬间缩成了一团,之前如果说它有将近半条莱克星号那么大的话,现在它连二十分之一的体积都没有了!! 这样剧烈的收缩、抽搐,可想而知会带来多么强劲的力道,被腕足卷住的杨玉芬的身子哼都没哼就瞬间变成肉泥,人头随即掉落下来,就像是一个破娃娃一样,所有剩下的仅仅是噗的一声轻响。 霎时间血花飞溅,不过张震毅并没有就此罢手,只见他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巨型章鱼嘴边,不过却丝毫没有慌张,反而乘机双手握剑高高举起呼哧一下就直直插入了巨型章鱼的眉心之中! 顿时一股蓝色的血液冲天而起,仿佛喷泉一样,一个不查众人都被这股鲜血浇了个劈头盖脸,一时间全身上下彻底湿透了。 这一下巨型章鱼终于受不了了,只见它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就这样仰天向后倒去,渐渐的放松变软,载浮载沉的漂浮在海面上。 直到这时候张震毅才脚下微微用力跳回到甲板上,顺手将那把体积惊人的大剑抗在了肩上,周围众人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怪异,整个甲板陷入了一种异常诡异的沉默之中。 压抑,极度的压抑,这一刻好像空气都是凝固的,直到半晌之后忽然有人打破了这份僵硬和凝固。 “为什么不救她?” “为什么不救她?!” “你为什么不救她!!” “刚才你为什么不救她,只需要一剑而已,你甚至是从她身边跳过去的,还在那根腕足上借了力!”清朗如阳光般的质问,众人愕然回头,却看到正是小杰一步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仰起脸厉声的在质问张震毅,脸上全是倔强之色。 考生们见状大感愕然,生怕小杰这样会触怒了张震毅,到时候不知道这个可怕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可是张震毅闻言却丝毫表情都没有,只是低下头死死盯着小杰倔强的目光,迟迟没有说话。 渐渐的甲板上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压抑起来,考生们的脸色也渐渐有些难看起来,甚至有些契约者都开始猜测这家伙不会一时间怒气忘乎所以的对小杰出手吧,只是就在这时候,张震毅忽然低声说道:“眉心部位是章鱼的神经中枢所在,是这种生物最重要的弱点,但是也是它们自己保护最严密的部位,这样的攻击机会稍纵即逝,我刚才如果出手救人的话,就没有机会击杀那只妖兽了,到时候……我们都会死!” 张震毅说完之后,猛地一把推开了小杰,径自从他身边走进了船舱,而且他人这时候都诧异的张大了嘴巴,看起来他们谁都没想到张震毅这个棺材男居然真的会开口向小杰解释,就连小杰子自己一时间都愣住。 这时候只有丁默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震毅的背影,刚才他其实看得很清楚,事实上并不像张震毅自己解释的那样,他当时完全可以出手救人,尤其是在他借力弹起的时候,就像小杰说的只需要一剑而已,虽然那样会让他后面的攻击受到一些影响,但是这些影响造成的困难绝不会比周围的狂风更多一些!! 哐啷一声轻响,就在张震毅的身影消失在舱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被谁碰到了,杨玉芬的人头忽然从角落滚了出来,她的眼睛犹自大睁着,眼仁上翻,整个眼眶只见到一片白色,就这样无神的无声的死死的。 【……对着张震毅消失的方向。】 一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海兽,然后杨玉芬就这样死了,到最后丁默都没能见到她所兑换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是这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海兽!! 对于杨玉芬的死,丁默有感慨但是没感觉,这样心理素质的人本来也不可能在黯空间这样残酷的地方活下去,虽然只是经历了一场任务,但是对于这样一个**裸的真理,丁默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问题是那只海兽,丁默十分肯定确定认定,在原著中绝对没有这货的存在,那场风暴虽然也很暴躁,但是莱克星号上可没死人,不管是水手还是考生。 那么这只忽然冒出来的海兽代表着什么?想到这个丁默的表情就一直没好过。 【这个意义和之前的黑蝎子海盗团还有这过分暴躁的风暴都是完全不同的……】 海盗的出现虽然突兀但是并不奇怪,毕竟都是在“故事开始之前”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在小杰上船之前了莱克星号就没有遭到过海盗袭击,至少丁默可以认定那个大胡子船长如果愿意的话,他一个人就能摆平整个整个黑蝎子海盗船;而风暴就更加无话可说了,这本来就是在原著中出现的事情,顶多是大了一点……可是真的大了吗?没有明显的测量的话,谁敢说原著当时那场台风到底是十级、二十级还是八十级? 相比之下,这只巨型章鱼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一只从来没有在原著中出现的家伙,如果这样说还不够明了的话我们可以把它更明确的引申义描述出来――章鱼哥的出现表示主神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修改了剧情,既然有第一次那会不会有第二次? 如果不仅仅是西索而是幻影旅团全员参加了这次猎人考试呢?如果在考生中增加上几个变态杀人狂呢?如果不介意用一些最夸张的想象……如果忽然考试地点发生了火山爆发十级地震外带大股兽潮? 既然主神对原著剧情动了手脚,谁能保证这样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 所以看着杨玉芬死不瞑目的头颅,丁默的表情一直沉重很沉重,只是其他人不一定会意识到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中,丁默没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对越来越强的风暴莱克星号终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要还能活动的人都被暴躁的老船长踢着屁股赶到了各个位置,为他们这唯一的希望不要在暴风雨中散了架而努力去了,而在这时候小杰也“如期”和老船长扯上了关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混蛋!把那个东西绑紧,你不想要命了吗?” “安全绳!记得绑好安全绳,除非你确信你能一口气游上几千海里!” “快去左边,好像又破了……” “底舱告急……” “来人……” 就在这样竭尽全力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撑过了五个小时,暴风雨终于过去了,望着风平浪静的大海,所有人的忍不住升起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可是再一想到还会有更加狂暴的下半场,不少契约者的脸都绿了,在野马般颠簸的一艘“船”上的感觉是很难以想象,它会让你明白原来脚踏实地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就在考生的庆幸和契约者们的各种纠结中,莱克星号很快的就开到了一座海岛附近,没过多久老船长粗哑的声音在大喇叭里响起: “第二场暴风雨即将袭来,这一次的暴风雨将会更加猛烈,感觉难以承受的旅客可以在这里下船,天晴之后会有船只专门来接你们!” “第二场暴风雨即将袭来,这一次的暴风雨将会更加猛烈,感觉难以承受的旅客可以在这里下船……” “第二场暴风雨即将袭来,这一次的暴风雨将会更加猛烈……” 一连三遍的广播顿时在船舱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居然还有更加强烈的暴风雨?那些本来就晕船的考生顿时跪了,不少人脸色青绿的向着船舷爬去,还剩下的一些也像快要死了一样躺在吊床上,丁默有些怀疑这些家伙们不是不想走,而是吓瘫了实在没力气走。 只是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不少考生准备下船去小岛躲避的时候,大胡子老船长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有些面色难看的扫视了他们半天后缓缓说道:“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们的,不过当初黑蝎子来的时候你们这些废物大多数都不是软蛋,所以我决定还是给你们说一声,也算是给你们再给最后一次机会!!” 听到这话众契约者顿时面面相觑,大多数人马上就猜到老船长打算说什么,这让众人实在感到意外之极,这算是什么?蝴蝶的翅膀吗! 果不其然,就看老船长猛地一挥手大声说道:“因为每年申请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实在太多,所以猎人协会雇佣了很多我这样的人作为初选考官,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凡是打算选择留下的人都会被淘汰,我会把这个结果上报给猎人协会,这样的人就算是用其他方式赶到考场,也不可能在获得考试资格了……” 说到这里老船长微微一顿,而后脸上浮现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不过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打算干涉你们的选择,这只是规矩而已,我想说的其实是现在放弃不一定是错误的,毕竟猎人考试年年都有,可是命却只有一条,接下来的风暴我也没有把握安全度过,不过我还是会按时起航的,至于你们怎么选择就要你们自己决定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老船长一脸淡定的返回了莱克星号上,看来纵然知道危险他也不想放弃自己的老伙伴,不过他淡定了其他人可就淡定不了了,老船长的话绝对在考生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在发愣,更多的人彷徨迷茫不知所措。 失去考试机会和“可能”丢掉小命……这样的决断真不是一般人马上能做出来的。 同样的这个时间契约者们也愣住了,不过意义完全不一样,他们是没想到老船长会当众宣布“初选考官”的事情,这样一来无疑对之后的剧情增加了不少变数,最少能去参加正式考试的考生数量也许就要增加不少了,要知道原著里这一船一共也就只有小杰、雷力欧和酷拉皮卡三人获得认可而已。 “奶奶的,这算什么?难道我们就是那蝴蝶?”半晌之后何博文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旁边李绅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唔~~你要是那蝴蝶的话,扇扇翅膀造成风暴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哦~~这么大只佬的!” 对于李绅的调笑,何博文无声无息的竖了一个中指,他们那是根本不用想的,肯定会继续前进去参加考试了,主线任务在那放着能不是。 可是让几人感到无比意外的是,这时候忽然有两、三个契约者走了出来,一脸死灰的准备下船,其中有当初和杨玉芬一起吓瘫的两个白领,还有在任务刚刚开始那会最早迎合刘文举的尚怀轩和戴泽,这其中戴泽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天龙八部世界”,也就是说他和李绅曾经是队友。 果然,看到戴泽也要下船,李绅忍不住开口叫道:“戴泽,你干嘛去?” 戴泽闻言回过头一脸痛苦的看着李绅说道:“小绅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太痛苦了,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我要下船,我真的受不了了。” 李绅闻言大声说道:“啊?那怎么行?你忘了……” 说到最后李绅声音突然一低,不过其他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戴泽闻言却不为所动的摇摇头说道:“不行!我真的不行了!这罪不是人能受的,我不像小绅你那么厉害了,我也没有你那一身本事,我真的不行了,你还是让我走吧!反正顶多就是失败呗,这次又没有惩罚的!” 戴泽都这样说了,李绅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很快在他的带领下,四个契约者和一大堆考生下船留在了小岛上,而老船长也是说到做到的准时起航。 可是谁想到就在莱克星号起航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一声惊天巨响忽然传来!! 轰~~~!!!! 声波激荡,众人顿时一阵立足不稳,等到好不容易站住之后众人纷纷四下张望是怎么回事,结果他们顿时被惊呆了!! 只见远处小岛那里居然火光冲天,那种炙热的红光中仿佛大海都在燃烧一般!! 这是……火山爆发?! 第二声巨响传来,人们终于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火山爆发!真的是火山爆发!就在他们离开这这一会中,这个小岛上的火山忽然毫无征兆的播发了!! ……随即就是无比的恐慌和近乎死寂的沉默。 【那个小岛面积并不大,这样的火山爆发之后,如果没有支援,上面基本上是不可能留下活人的!!】 冲天的红光,仿佛可以感到炙热的岩浆,人们都惊呆了,不过很快李绅就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老船长身边,大声喊道:“快救人!快救人!你*他*妈*的*为什么还不转向!!我*他*妈*的*说救人你听到了没!!” 听到这话老船长顿时厉喝一声:“混蛋!现在我们怎么回去救人!火山还正在爆发呢,我们逃都来不及!你是想让我们一船的人都回去取送命吗?” 听到这话李绅顿时愣在了当场,看看那边燃烧着的大海,再看看身边沉默的众人,他的眼睛完全失去了神彩,终于慢慢的……慢慢的……低下了头! 看到李绅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看对面那冲天的红光,丁默仿佛听到了小岛上传来的凄厉的叫声和不甘的呼喊,那仿佛地狱一般的声音。 但是他真正听到的却是耳边忽然传来的何博文的声音: ――畜生!看来这个该死的主神是真的打算杀光我们啊…… 接下来的旅途……风平浪静,当然了这里说的“风平浪静”并不是真的风平浪静,暴风雨还是狂暴的袭来了,只不过那些剧情之外的“意外惊喜”却并没有在发生,也许是因为主神觉得这一次火山爆发已经够犀利了吧。 雷力欧和酷拉皮卡还是进行了决斗,而小杰也还是和他们不打不相识,这些熟悉的剧情在契约者们的面前一幕幕发生,可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插入其中,获得或者改变点什么,似乎所有人都忽然没有了兴致,什么都不想做。 就这样半天时间过去,暴风雨终于平静下来,多雷港也终于到了,大胡子老船长在拉着小杰做剧透,丁默他们和其他考生提前一步来到了码头上。 这次因为有了契约者的乱入,随船来到多雷港的考生最少多了有二十个,在不像原著当时只有小杰、雷力欧、酷拉皮卡这样小猫小狗两、三只那么凄惨,一时间大伙站在码头上呼朋唤友吵吵嚷嚷,可是丁默他们却深深吸了口气相顾无言。 终于到了…… 当初二十九个人一起进入任务,等到现在下船的时候却只剩下十八个人,转眼间小队成员损失了三分之一强,而其实现在任务流程……好吧,套一句名人的话就是“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顶多只能算开始的结束”,丁默他们境遇还要更“好”一点,他们现在连“开始”都还没开始呢! 似乎意识到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侧侧头何博文说道:“好了,诸位,很快就要开始真正的猎人考试了,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休整的机会了,大伙都去准备一下吧,半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记得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说到这里何博文微微一顿,缓缓说道:“……好比代步工具什么的。” 听到这话,众人无不想起了原著中第一场考试前半段的内容,顿时不由面色微变,不少人立马动身急急忙忙的向外走去,只有寥寥几人还留在原处。 过了一会儿,小杰、雷力欧、酷拉皮卡三人也晃晃悠悠的从莱克星号上走了下来,远远的看到丁默正抱臂站在码头上好像等人的样子,小杰立马笑嘻嘻的跑过来说道:“丁默,后面我们也一起走吧?” 听到这话,丁默微微一笑说道:“好啊,不过要稍微等半小时,有几个伙伴去买东西做准备了,等他们回来好吗?” 小杰闻言很开心的说道:“没问题没问题~~能一起走只是太好了!”,另一边雷力欧和酷拉皮卡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好像也是默许了小杰的选择,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至于小杰则已经笑嘻嘻的和丁默又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起来。 看得出来小杰真的是很开心,说实话丁默自己都有些想不通小杰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亲热,想来想去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了,倒是雷力欧和酷拉皮卡对丁默似乎比较警惕,但是他们看着丁默的眼神也不像是完全不认识的样子,这让丁默更奇怪了,他在船上可从来没和这两个家伙说过话,而他们上船的时候和黑蝎子海盗团的战斗也结束了,他们两个没理由这种表现啊!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众人终于先后返回,当下准备起身上路,如同原著一样,小杰没有去等专门前往萨巴市的猎人考试专用巴士,而是按照老船长的指示,准备朝着远处山头的一棵巨型杉树直线前进,丁默等人自然全无异议,所有的契约者都知道那个专用巴士就是用来坑爹的,从来没有到过站……(-_-) ………………………… ………………… ……… 漫长但是无所谓艰苦的旅程,终于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看上去荒芜如同废墟般的小镇附近。 远远地看了一眼这个小镇,所有人顿时微微的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契约者们早就知道有这样一个废墟般的地方,可是真的走近一看,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啊! 古老?沧桑?好像这些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如果真的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只能说是如同鬼蜮一般!! 萧瑟的风从小镇中穿过,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呜鸣,到处都是一片荒芜的景象,房子的门窗都已经被破坏,露出一个个黑窟窿洞的大洞,给人感觉其中有无数眼睛在隐隐窥探一般,直让人背心阵阵发寒。 站在小镇门口,小杰等人明显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反倒是丁默这些契约者不为所动,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就在小杰他们刚刚靠近小镇的时候,忽然那一群老太婆从小镇的破屋中走了出来,望着众人怪叫起来:“快问快答二选一!现在开始!!” 听到这话,小杰等人顿时满头雾水,搞了半天才知道这居然也是猎人考试的初选关卡之一,而这些老太婆就是考官,不过她们的考验很简单,就是回答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搞明白一切之后,众人自然只有应战,结果领头的老太婆笑眯眯的说出了她的问题――如果儿子和女儿同时被人绑架,你能并且只能救一个的时候,你去救谁? 下面的情节一切照着原著在发展,先是龙套出场当了炮灰,然后雷力欧觉得被人戏弄而生气,可是酷拉皮卡这时候却猜出了最终的答案。 ――沉默!!这就是唯一的答案,因为这样的问题无法做出选择! 于是乎相当理所当然的,小杰三人都算是选择正确了,而从头到尾没说话的契约者们自然也都合格了。 不过私下里这时候李绅却翻了一白眼低声问何博文道:“喂!老何,你刚才干嘛不出去刷刷存在感啊?” 何博文闻言立马翻了一个比他更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滚!你少在那装模做样的,那你为啥不去呢?谁知道这里要是搞出些什么幺蛾子,会不会引起剧情变化,这时候还是少惹麻烦最好!” 听到这话,有不少契约者也不觉面面相觑,其实他们刚才真的想跑出去刷好感呢,可惜被何博文给制止了,到现在才明白了何博文制止的原因,不由一时大感庆幸。 【这一刻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那群海盗,还有那只该死的巨型章鱼……】 这时间那边的老太婆们已经打开了自己身后的一个房门,并且笑着解释道:“这是通往山顶大杉树的最快最安全的一条路,大约两个小时就能到了……不过你们要是想从另一条路通过也行,那里有不少妖兽,倒是挺能磨炼人的。” 神经病,有密道谁喜欢去和妖兽打架啊! 众人闻言不由直接翻个白眼,看着这条密道纷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可是就在这时候,主神那种特有的金属质感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触发支线任务:《探索黑暗》――空间黑暗区域魔兽之途开启,契约者可以选择跟随剧情人物一起从密道前往大杉树,该路线无奖励无惩罚;契约者也可以选择从魔兽之途杀往大杉树,顺利完成该路线将获得奖励生存点10000点,属性点12点,功勋值1点,猎人世界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一个及随机白银装备一件,任务失败无惩罚;另外因为魔兽之途属于空间未知区域,只要契约者能够提供20%的详细地图,则可以获得额外奖励生存点10000点,属性点24点,功勋值3点,传说度1点,猎人世界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一个及随机青铜装备一件,请契约者尽快决定选择什么路线!” ……生存点?属性点?功勋值?传说度?猎人世界世界特产选购权限?白银装备?青铜装备?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主神的提示,一众契约者顿时愣在了当场,如此丰厚的奖励……如此丰厚的奖励……如此丰厚的奖励……就算是丁默这一瞬间都感到头脑有些晕晕乎乎的! 这下子站在密道门口,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迟疑一下,李绅忽然转头问道:“小杰,你们准备从那边走?” 那边小杰闻言,当下笑嘻嘻的说道:“你们先决定呗。” 这一下,众人真的郁闷了…… ………………………… ………………… ……… 黯空间中,几名新手导师正坐在泥潭周围看着头顶的大屏幕,大屏幕似乎被细分成了很多块,每一块的画面中都有着不同的契约者在做着不同的事情…… 本来准备室中一片安静,可是忽然有人惊异出声:“嗯?又有人到了魔兽之途了?” “唔?那个噬魂的支线任务又被人开启了?”旁边的一个新手导师闻言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后摇摇头说道:“哎~~完了,这群家伙看来又交代了……都是贪心惹得货啊!” 之前的那个新手导师闻言不满的翻个白眼说道:“少在那装腔作势,如果你当初菜鸟期遇到这个支线任务,你说你心动不,我就不信那种程度的奖励你会不心动,他们那知道这个任务号称‘十死无生’啊!” 【……听到这话,旁边的新手导师也不说话了,人为财死,那种程度的奖励,说实话他真的也不能保证自己当初会不会动心……】 一片安静的准备室里,忽然冒出来两个人对话,声音还是相当清晰明显的,然而就在两人正小声探讨的时候,他们旁边的另一位新手导师忽然惊疑出声。 “唔?居然会放弃了,这几个家伙有些意思啊!” 因为他俩的对话,其他新手导师也不由的把目光集中在了这一块屏幕上,可是里面显示出的后续画面,让不少人都忍不住一愣,而这两人闻声当然也再次凝神看去,结果同样微微一愣,准备室中诡异的又变得安静起来。 就这样稍过片刻之后,早前那个极其猥琐的小个子新手导师缓缓摇头说道:“能放才能收,有舍才有得,这种时候还能把握放弃的真谛,穆大姐,你说的没错哦,这个家伙真的很有潜质呢,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他实在是有些运道不足……哎~~可惜了。” 听到这话,丁默的那位新手导师微笑不语,只是淡淡的盯着头顶屏幕。 【……画面中,不知何时丁默已经和小杰等人站在了一起,就这样满脸云淡风轻的看着其他契约者正在激烈的争论……】 ………………………… ………………… ……… “我不打算去这个魔兽之途,我会和小杰他们一起从密道离开!”几分钟前,就在众人全都因为忽然出现的支线任务和那丰厚的任务奖励而彻底沉默的时候,丁默忽然站出来非常坚定的说道,说完之后就转身走到了小杰、雷力欧、酷拉皮卡三人身边。 因为丁默这个决定,众人顿时开始纷纷讨论起来,丁默现在已经被默认是团队骨干之一――虽然他确实很少说话――他这样一表态,顿时影响了好几个人的判断。 “那……那我也不去了吧!”第一个符合丁默意见的居然是九零后红毛女黄亚妮,她身边那个戴眼镜的文静仔跟班自然也是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就一起跟着过去了。 黄亚妮忽然表态虽然令人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却不奇怪,自从和黑蝎子一战之后,她就处处听从丁默的意见,这一点很多人都发现了,并且由此还引出了很多有的没有的各种联想,甚至有些人还在等看文静仔什么时候和丁默翻脸,只是他们并不明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作为仅有的和黑蝎子直接动手的契约者,黄亚妮和文静仔深深的知道那货的厉害,当然也就更明白和黑蝎子甚至可以拼的不分上下的丁默的实力有多强,这才是他们紧跟丁默步调的原因,可是这样的原因不是有着直观感受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理解。 当然了,此时别人理解不理解并不重要,黄亚妮和文静仔实力有限,他们的选择在团队中还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可是第三个说话的人,却真的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何博文忽然走了出来,胖胖的火力手挺着将军肚,笑得就像弥勒佛一样,却让所有人都吃惊的说道:“我也不去了,我觉得还是走密道比较轻松!” 何博文是谁?他可是现在近乎有了队长身份的家伙,个人实力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影响力目前绝对要高于那个看似神秘,但只有少数几个人感受到其实力的丁默,他居然也选择不去做支线任务,顿时让所有人都深思起来,尤其是那几个跃跃欲试对任务奖励垂涎无比的契约者更是直接急眼了。 “何……老何,这不太好吧?我们这些就是要勇猛精进才能生存下去,如果像某些人一样见到困难就躲,那迟早会被淘汰的,这样好的机会,我觉得我们真的不能放弃啊!”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不屑一顾的看了丁默一眼。 这人叫郭正隆,第一个世界是《仙剑奇侠传》,之前和那个已经死了的刘文举关系不错,现在和何博文关系好像也“不错”,属于很有“上进心”的那种人,他是一定要去这个“魔兽之途”的,当然希望能再多拉几个高手以策安全了。 但是听到他的话,有人不愿意了!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站出来大声说道:“郭正隆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去就去好了,凭什么攻击人家的选择?怎么了!我就是不想去,你还管的真多!”说着她一甩头发,大步地走到丁默身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这个女人叫陈慧,第一个世界是《拳皇》,丁默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力挺自己,他好像没和她有过什么交情啊?一时间丁默也是纳闷不已。 这边郭正隆闻言却差点气炸了,谁也不知道他其实一直对丁默在团队中的超然地位很不服气,甚至可能是在所有契约者中对丁是最不服气的一个,别的人也就罢了,无论是张震毅、何博文、李绅又或者是包家兄弟,郭正隆都承认他们比自己强,可是你丁默有什么好牛逼的?凭啥一天到晚拽不兮兮的,偏偏那些不开眼的契约者也就罢了,居然连剧情人物都和你那么亲近,真的是老天无眼啊! 所以陈慧刚说完,郭正隆马上生气的说道:“陈慧!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到底是不是一个团队!难道你之前没听导师说吗,这次任务是对我们团队的考核,既然如此我们作为一个团队当然要同进退,你这样说话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这话明着是反驳陈慧,实际上却直指丁默,在《仙剑》中小有奇遇,天赋属性又是星级修真侧的郭正隆自我感觉实力一点不比丁默差,所以对丁默在团队中的地位一直是各种羡慕妒忌恨,对小杰和丁默的亲近更是感觉眼热的厉害,只是他却没想想之前黑蝎子来袭的时候,他们这几个人和谁都没商量就躲回舱室封锁通道时,有没有想到什么是“团队精神”。 251.第251章 0248 这人叫郭正隆,第一个世界是《仙剑奇侠传》,之前和那个已经死了的刘文举关系不错,现在和何博文关系好像也“不错”,属于很有“上进心”的那种人,他是一定要去这个“魔兽之途”的,当然希望能再多拉几个高手以策安全了。..tw 但是听到他的话,有人不愿意了!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站出来大声说道:“郭正隆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去就去好了,凭什么攻击人家的选择?怎么了!我就是不想去,你还管的真多!”说着她一甩头发,大步地走到丁默身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这个女人叫陈慧,第一个世界是《拳皇》,丁默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力挺自己,他好像没和她有过什么交情啊?一时间丁默也是纳闷不已。 这边郭正隆闻言却差点气炸了,谁也不知道他其实一直对丁默在团队中的超然地位很不服气,甚至可能是在所有契约者中对丁是最不服气的一个,别的人也就罢了,无论是张震毅、何博文、李绅又或者是包家兄弟,郭正隆都承认他们比自己强,可是你丁默有什么好牛逼的?凭啥一天到晚拽不兮兮的,偏偏那些不开眼的契约者也就罢了,居然连剧情人物都和你那么亲近,真的是老天无眼啊! 所以陈慧刚说完,郭正隆马上生气的说道:“陈慧!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到底是不是一个团队!难道你之前没听导师说吗,这次任务是对我们团队的考核,既然如此我们作为一个团队当然要同进退,你这样说话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这话明着是反驳陈慧,实际上却直指丁默,在《仙剑》中小有奇遇,天赋属性又是星级修真侧的郭正隆自我感觉实力一点不比丁默差,所以对丁默在团队中的地位一直是各种羡慕妒忌恨,对小杰和丁默的亲近更是感觉眼热的厉害,只是他却没想想之前黑蝎子来袭的时候,他们这几个人和谁都没商量就躲回舱室封锁通道时,有没有想到什么是“团队精神”。 不过郭正隆的话却让另外几个契约者连连点头,这些都是垂涎任务奖励却实力有限的人,他们当然也希望最好整个小队都一起去,这样他们的安全才最有保障了。 这下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起来,尤其是针对还没表态的其他骨干如李绅、包家兄弟、张震毅、悟净、陈远、王梅等人,其他人都在竭力争取他们能支持前往探险。 “小绅,那个支线任务的奖励很丰厚,但是还没有丰厚到我们不能争取的地步,所以我觉得它的难度是我们可以掌握的,这样的机会不能放弃啊!” “是啊!老包,以你们三兄弟的实力,做这样的任务还不是毛毛雨了?千万不能放弃啊!” “张震毅……张老哥……张……” “那个……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支线任务是值得做做的!” “我也这样觉得……” “危险的……” “不……” 吵吵杂杂的商议也总是有个决定的时候,让很多人感到失望的是,李绅笑而不答,包家兄弟直截了当表示要跟着何老大走,至于张震毅那货……嗯~~人家从头到尾就没吭过声,只是“明目张胆”的站在了小杰等人身边。 团里大多数的高手居然都选择了放弃支线任务,这个结果是在让人感到出乎意料,不过这样一来对其他人的影响就很大了,最终只有几个人选择了去走魔兽之途,大部分契约者都决定从密道离开。 等到各人都作出决定之后,小杰等人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密道之中,丁默等人也默默的转身跟上,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郭正隆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白,最终一挥手恨声说道:“混蛋!我们走,这些废物一点强者的心都没有,今后有的是他们后悔的!” 说着郭正隆径自转身向着魔兽之途走去,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其中实力最强的就是强化了控水能力的悟净,他的能力适合控制和范围攻击,这正是他选择探险魔兽之途的自信了。 此时此刻,密道之中,包家老三包碎天一脸疑惑的摸着头说道:“何老大,那个支线任务好像是很不错啊,咱们为啥不去呢?” 看得出来,虽然义无返顾的选择跟着何老大混,不过包家兄弟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事实上有不少契约者也是同样的想法,听到这话无不转头看向何博文。 只是何博文这时候并没有说话,反而是丁默转过头来平静的说道:“你们没看出来吗?那其实也同样是一个考验,考验我们知不知道什么是放弃!人生中经常会遇到难以选择的时候,但是同样也经常会遇到难以抗拒的诱惑,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明白,什么是……放弃!” 【……这或许很痛苦,或许很压抑,或许会让你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但是这却是每一个人的人生中都必须和一定要面对的东西……】 丁默的话,有的人听进去了,有的人没听进去,谁知道呢,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这本来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 走出密道,面前是一片空旷茂密的森林,这感觉说起来好像很奇怪,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异常茂密的森林,却让人觉得无比空旷。 看到熟悉的大自然,小杰笑的相当开心,可是周围众人却好像没那么开心,各个脸色阴沉的样子,雷力欧是累的,倒不是他体力不足,而是一种精神上的疲倦,换成谁这样走上一天,都会觉得非常疲倦;酷拉皮卡本来就是这种表情,在进入这种陌生的环境中,你很难要求像他这样理智型的家伙出现别的表情;而丁默这些契约者却完全是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就要遇到那一群妖兽凶狐狸了,明明知道马上就要面对一道关卡,情绪当然会受到一些影响。 在林间前行是一件很恰意的事情,那种泥土和树木的香味,令人的神经感到格外放松,一行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走着,小杰等人身边并不缺乏刷友好的家伙,丁默反而晃晃悠悠的走在最后面,不过走了一会儿,何博文和李绅却故意落后几步走到了他身边。 歪头看了看这两个家伙,丁默知道他们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而且他也知道是什么事情,除了关于妖兽森林的那一家子之外,再不会有别的事情。 果不其然,何博文一走过来就笑着说道:“丁默,里面那一家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丁默闻言耸耸肩说道:“那家子实力实在不咋滴,不过如果想要刷好感的倒是不错,一道测验而已,你们看着办吧。” 对妖兽森林的凶狐狸一家丁默兴趣一般,这一家子也是猎人协会选定的引路人,丁默估计和他们刷高了好感度应该能有些额外的便利,不过现在距离正式考试地点也就剩下一天不到的路程,就这么一点时间中他实在懒的再去花那个心思。 看到丁默好像真的完全没有兴趣,何博文两人也不再勉强,不过除了丁默之外其他契约者倒是都很有兴趣的样子,当下一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看来是做出了相当严密的安排,这完全了可以理解了,凶狐狸一家一共四口人,而现在团队中剩下的契约者还有十四人,各自的目标当然要分配一下,免得一窝蜂而上,不但浪费了资源还平白内耗。(.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是顺理成章,如同原著所载,小杰一行遇到了变身的凶狐狸一家,当下众人分开各自行动,契约者们也很有默契的分成了几组,丁默这次那都没去,只是留在原地看着雷力欧卖力的照顾“伤者”——这里凶狐狸的老夫妻化装成了袭击人类的妖兽,而他们的一对儿女则变身为被袭击的人类“夫妻”,最终“妻子”被掳走,而“丈夫”重伤留在原地——说实话虽然一直都知道雷力欧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家伙,可是看着这个好像四十岁大叔一般的“年轻人”如同女孩一样的细心照顾“伤者”,丁默还是觉得浑身恶寒不已。 当然了,丁默也不能完全只是看戏,这一家子也是初选考官,如果全无表现结果被人家认为实力不佳给淘汰了那岂不是很冤枉。 所以乘着一个雷力欧和其他契约者都没注意的机会,丁默若无其事的来到了躺在床上的“伤者”身边,就这样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你没有杀气,所以我不想干涉,只是……你最好还是老实点!” 听到这里小狐狸的瞳孔不觉微微放大起来,他的眼珠僵硬的转向丁默,微微露出了一丝狡诈的光芒。 丁默见状当下若无其事又非常隐蔽的在小狐狸身上戳了一下,力量虽然不大却动用了“死亡咆哮击”灵魂伤害的力量,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瞬间就让小狐狸瞪大了眼睛,一瞬间他差点直接跳起来,如果不是刚好有人走过来的话。 即使如此小狐狸也忍不住大声的喘息起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算是精神上的伤害也没有,可是他就是觉得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这样无由来的疼痛似乎比“疼痛”本身更加让他感到恐怖,以至于他看着丁默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而不是愤怒,看来丁默这一下真的把小家伙吓坏了。 看到小狐狸这样的眼神,丁默满意点点头走开,只是走出不远后又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小狐狸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小狐狸至始至终在没有对丁默的考试资格说三道四,只是作为代价包括雷力欧在内所有人稍后都被他狠狠的为难了一遍……囧 ………………………… ………………… ………… 低矮的房间,如同怨灵呜鸣般的阵阵凄风呼啸,神秘的魔兽之途,吞噬生命的血腥道路…… 满脸惊恐的看着两边如同恶魔的巢穴一般黑洞洞的小屋,郭正隆用一种近乎崩溃的声音说道:“悟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才那个是什么?是妖兽吗?”在他身后不远出,一个没头的尸体伏倒在地面上,看穿着打扮似乎也是一名契约者。 五人的小团队现在只剩下两人而已,郭正隆满身都血,一条胳膊齐肩而没,相比之下悟净的情况要好很多,但是同样面色苍白,听到郭正隆的话,他轻轻的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是应该……应该不是妖兽吧!” 郭正隆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失声说道:“什么!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话,悟净侧侧头说道:“我操控的水盔甲可以吸收80%的第一次物理伤害和能量伤害,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第一击都不可能秒杀盔甲保护下的人,就算是黄金级强者也不行,可是刚才的情况你都看见……那肯定不是物理攻击或者能量攻击!” 不是物理攻击或者能量攻击,那就只能是精神或者灵魂攻击了,猎人中的妖兽似乎没有那种拥有这样能力,就算是后来出现的嵌合蚁也没有。 那么刚才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 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郭正隆的眼神都变的无比慌乱起来,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悟净正在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 【……一层淡淡的银色光华在悟净身侧浮现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实际上强化的能力是操控液体而不是仅仅是控水,不同的液体有着不同的效果,而血液同样也是一种“液体”……】 ………………………… ………………… ………… 准备室中,一众新手导师这时候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怪异…… “唔~~真是没想到呢,居然只有五个人去了魔兽之途……这一批新人很不错啊!尤其是老穆说的那个,真的很不错!”留着爆炸头的男孩新手导师老气横秋的说道,和他的正太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旁边莉姐点点头说道:“主要是有一个好队长,而且那几个实力稍强的基本上头脑都很清醒,如果他们能熬过后面的考核,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发展。”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一阵沉默,片刻之后有人讪笑着说道:“熬过后面的考核,莉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能从猎人世界活着回来的家伙有没有百分之一?” 这下莉姐也无语了,猎人世界的高死亡率是黯空间公认的,想到这她也只能摇摇头说道:“哎~~这几个家伙运气太不好,如果再晚一点,第三场任务的时候才进入猎人世界的话,可能他们的生存几率就能大很多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看起来都很认可莉姐的话,不过这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百分之零点三七……”众人闻言诧异地看去,发现说话居然是一向都是笑嘻嘻的老穆,也就是丁默的那位中年女子新手导师,看到众人的目光转了过来,她平静的说道:“……这是第二个任务就进入猎人世界的幸存率,不过大伙都知道能从里面活着回来的人,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听到这话,众人的眼神顿时飘忽起来,而中年女子这时候却指指屏幕忽然说道:“啊!看!真正的考核就要开始了!!” 【一听这话,众人无不凝神往屏幕上看去,只见那巨幅屏幕上的无数小画面似乎忽然集中起来,里面的人先后出现在同一个普通的快餐店前……】 锷氏街2-5-1,号,张佳乐兰州牛肉拉面,在小狐狸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来到猎人考试的场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快餐店。 看着这快餐店的名字丁默有些眩晕,他可不知道自己故乡的特产居然这样知名,连任务世界都有了……说实话看原著的时候他可不知道这快餐店居然是卖牛肉拉面的(囧)。 这店里看来生意不错,居然没有座位了,小狐狸带着小杰三人进去“点餐”,其他人则站在门口等着,来自《幽游白书》世界的尚怀轩有些怪异的说道:“唔~~这可和原著不一样,记得那时候小杰他们非常轻松的就进去里边了。” 傍边同样来自幽白世界的美女秘书王小玲翻个白眼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时候才有几个人走到这里啊,你看看我们现在有多少人!” 听到这话众人都忍不住互相看看,整整13个人站在一起,如果算上小杰他们就要16个人,29人出发在路上损失了一多半,说起来真的是很严重,但实际上想一想猎人考试那可怕的淘汰几率,他们还能剩下这么多人,已经是相当令人震惊了。 这时候何博文怀抱双臂——鉴于他的体型,这个动作其实有着相当的难度——在周围扫视了一圈,若有所思的说道:“嗯~~看起来其他人真的都没来呢!我记得下船的时候剩下了似乎还足有三十名考生呢!” 王小玲闻言耸耸肩说道:“看来他们都是去搭乘巴士了,唔~~这算不算是剧情的惯性呢?虽然们没有在海上被淘汰,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渡过初选这一关!” 听到这话,李绅也笑着说道:“应该是吧,剧情的惯性还是相当厉害的,我记得上一个任务的时候,有人都已经设法破坏了段誉的逃生路线,可是他居然还是进去了无量山的琅环福地,真是令人羡慕的好运啊!” “据说主角都是拥有真实幸运术的!”开启了绝对零度天赋的王梅也走了过来插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环目四顾,最后下意识的说道:“……好像悟净、郭正隆他们都没有来啊?” 这句话就好像有魔法一样,刚才还谈性颇浓的众人顿时没了生气,场面在一瞬间怪异的安静起来,大伙面面相觑,半晌都没有人继续说话。 到现在都没有来,这代表的意思好像已经很清楚了,虽然说并不是多熟悉,但是毕竟也是曾经一起战斗过的队友,这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失去了继续说话的欲望。 不过这样的沉默倒是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小狐狸走出来了,他耸耸肩对众人说道:“好了,大伙跟我进去吧,我们的桌子已经有了,不过上菜还要稍微等一会儿。” 进到店里,丁默随便扫视了一下就发现好像有好几个熟面孔,都是当初在黯空间见过的,看来能走到这里的契约者真的不少,当然了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大部分人都是看过原著的,除非这真的是实力不够或者脑残有余,否则通过初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也许还要加上贪心不足。】 在座位上等了一会儿,还好这家店看来速度还是值得信赖的,不到十分钟就有人走过来说道:“先生们,那边有一张大桌子好了,你们可以换过去了。” 众人闻言起身,小狐狸边走边说:“我们要的都是牛排定食!” 听到这话侍者微微一笑说道:“好的,不知道你们要几分熟呢?” 小狐狸轻轻看他一眼,缓缓说道:“我要温火慢烤。” 侍者这次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那边的桌子可以长时间等候了!” 大伙都知道他们这是在对暗号,不过这样看起来还是蛮有趣的,然后很快众人就进到了一间很大的包厢中,大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全套餐具和食物,丁默等人心知这间包厢其实就是前往真正考场的秘密电梯,毫不见外的各自落座,丁默更是直接捞起一大块烤肉吃了起来,反倒是小杰他们愣了下一下才纷纷坐下,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菜肴味道还真不错,至少丁默吃得津津有味。 等到众人都坐好了,小狐狸忽然神秘的说道:“一万分之一……” 小杰三人闻言不由一愣,这时丁默懒洋洋的说道:“他说的是新人考生找到这里的几率,我们这么多人都能一起到地点,真的是很奇迹了,不过……”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深深看了小狐狸一眼,旋即一笑古怪的说道:“……小家伙,我很期待您你明年继续为我带路啊!” 听到这话小狐狸立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丁默在他身后快意的笑了起来,看的其他人满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一转眼他们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因为新的主神提示忽然传来了。 咔哒一声,小狐狸出去没多久众人就感到地面微微一震,旋即清晰的失重感传来,这时电梯动了,而就在电梯动了的一瞬间,主神独有的那种金属质感的声音突兀传来。 “契约者成功突破猎人考试初选环节,完成主线任务第一环,获得奖励生存点1000点,属性点3点,黑铁级道具——小型急救胶囊,恭喜契约者!” 听到这条主神提示,契约者们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初步完成了主线任务,就算是现在回归空间,也不亏了。 ************** 【小型急救胶囊】:能够快速治疗中低度伤势的药品,对外伤、出血有特效,其他伤势也能明显缓和和延迟,在大多数世界都有类似产物。 ************** 扫视了一下这个奖励,丁默没有太多表态,主线任务的第一环而已,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太惊喜的奖励,再说了像这样的治疗性的道具是多少都不会嫌多的。 只是想比较起来这个,他反而更加关心眼前这个场面…… 一望无际的大隧道和那黑压压一片的考生!! “我的天哪!这到底有多少人?”小杰的声音忽然传来,看起来他也被这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给惊呆了! 这时候另一侧忽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连你们一共是739人,今年的人数相当多呢!” 739人?骤然一惊,丁默根本没有回头去看说话的人,他知道肯定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新人杀手”东巴。 在原著里东巴是一个相当有趣的角色,他最大的嗜好就是不断地在猎人考试中陷害那些第一次参加的新人考生,让他们考试失败,按照东巴自己的话,看着那些才华横溢的新人不断地倒在前进的路上,他就会感到一阵阵莫名激动,那种难以一直的幸福感。 好吧,这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坑爹典型,但是丁默却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凡看过原著的契约者只要不傻也该知道这货的那点尿性,至于那些没看过的……他们的队友总有人看过吧! 真正让丁默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考生人数,739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著中287期也就是这一期猎人考试的正选考生人数应该是405人,也就是说多了将近一倍? 这没什么不可理解,很明显除了来参加任务的一百多名契约者之外,另外还有一百多本来没能进入正选的考生也因为种种原因来到了考场呗。 看来契约者的蝴蝶翅膀还是深深地影响到了剧情了啊!只是不知道这忽然增加的三百多名考生,会给这次猎人考试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深深地吸了口气,丁默转头看去,结果发现无论是何博文还是李绅,这时候的表情都是相当凝重,甚至就连一向是棺材脸的张震毅这时候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很明显他们也都意识到了这个事情。 不过这样的事情,靠思考是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的,而且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所以丁默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认真的观察起其他考生。 而这时候小队的其他契约者已经打发了东巴,现在有的还站在原处,有的却呼朋唤友的向别处跑去,丁默扫视之下,真的发现了不少认识的。 那个青年军人,那个怒视自己的白领,还有那几个包团在一起的家伙,这些当初和他一起进入圣斗士世界的队友呗,只是丁默丝毫没有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的欲望…… 其实丁默一直有些奇怪,之前分队的时候,其他人都是抱堆组团,多少会有几个第一次任务时的队友,唯独他是孤家寡人,小团队居然没有一个和他一起经历过圣斗士世界的契约者,这样的分配明显不科学,不过具体原因他并没有太在意,就算是现在见了面他也没关注当初的那些同伴,注意力反而放在了其他更加引人注意的考生身上。 “所有流派无所不精”的76号武术家陈立,阴狠刻薄的103号弄蛇人疤彭,犹如计算机本的新人187号尼可,肌肉发达如胸头脑也异常聪明的255号摔跤手拓门,配合默契如一人的197~~199号亚摩理三兄弟,吹箭技术天下无双的384号猎师葛雷塔,当然了还有那个16号“新人杀手”东巴…… 不过说实话这些人其实都不过是浮云而已,在丁默看来所有考生中除了小杰三人之外,真正值得注意的只有四个人而已。 294号忍者半藏,来自海外的珍品猎人,绝对的白银级强者,丁默怀疑他已经初步甚至熟练掌握了念能力,绝对是今次所有考生中排名前五的家伙。 301号集塔喇苦,实际上就是“千年杀手家族”揍敌客家族的长子伊尔迷*揍敌客,他应该是黄金级存在,所有考生中最强的两人之一,念能力纯熟无比,唯一令人值得庆幸的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没有足够的金钱他是不会随便出手的。 99号奇犽,原著中的二号男主角,单凭这个身份就足以引起所有的契约者的注意了,更何况这个这小子还是揍敌客家族老三,虽然单纯以实力而言,他比起前两人其实还要差一点,目前并未掌握念能力的他实力顶多是青铜上位,可是有了无比爱护他的大哥哥伊尔迷和足以逆天的主角气运,再加上心狠手辣小腹黑,奇犽就成最值得注意的危险人物之一了。 最后则是…… 缓缓把目光转移到一个留着怪异的发型,脸上还贴着几个扑克牌符号的清秀男子脸上,丁默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最后一个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个44号西索,也是在场所有人中真真正正最危险最可怕的存在!!他是考生中的另一位黄金级强者,甚至有可能是所有考生中最强的一个,更糟糕的是这家伙是一个绝对的战斗狂和杀人狂,并且杀人的理由往往只是为了兴趣而已,兴趣所致就算他要杀光所有考生丁默也绝对不会觉得稀奇,因为上一期猎人考试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做的。 似乎感觉到了丁默的目光,西索忽然侧过头来对着丁默笑了一下,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笑容还是蛮好看的——这家伙本来就是个美男子——可是丁默见状却不由得背心一寒,实在是这家伙的笑容后就像是“死亡邀请书”,偏偏他的实力又强的变态,由不得别人精神紧张。 当然了现在可不是服软的时候,要不然西索很可能觉得你缺乏勇气而直接过来结束你“怯懦而又无用”的人生,所以面对西索的笑容,丁默只是淡淡的笑着点点头,就像两个熟人打个招呼而已。 果不其然,看到丁默这样淡然的面对自己,西索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至于说他有没有把因此把丁默也列入自己想要摘取的“苹果”之一,丁默自己也不知道,并且他真的不希望知道。 嘴角再次抽动一下,丁默的注意力也回到了周围那些考生身上,事实上这次契约者们的蝴蝶翅膀当真是可着劲扇了一遍,正式考试中居然多了一百多个原著中本来未能参加的考生,不过这些人丁默一点兴趣都没有,既然在原著里他们连初选都没能通过,丁默实在不觉得他们现在能表现出什么杰出的优秀的不可轻视的能力,反倒是在契约者中,丁默隐约觉得有些人其实相当不凡! 何博文、李绅、张震毅、包家兄弟、陈远、王梅等等这些同路前来的就不用多说了,除此以外丁默还注意到在不远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人,虽然他竭力收敛,可是还是能看到他身边有一层淡淡的火焰在燃烧着,这种苍白色的火焰丁默很熟悉,分明是那种恶灵骑士专属的冥焰,可以燃尽一切罪恶的冥焰。 另外在同一个方向,还有一个始终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的阳光青年,虽然他表现的好像是个没有丝毫危害性的草食男,但是他的目光丁默实在太熟悉了,陆俊飞那货就最喜欢表现这种人畜无害的“清澈”目光,实际上却腹黑无比如同芝麻馅包子,设计起人来从不手软,绝绝对对那种最坑爹的存在。 在草食男的对面,还站着一对姐妹,姐姐成熟妩媚祸国殃民妖娆无比,妹妹却给人感觉清纯如水仿佛水晶般的清澈透明……当然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两人长的超级漂亮,那肯定是不会引起丁默的注意的,更重要的还是她们的气息,一种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气息,丁默可以清晰的从她们身上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息,这并非是小宇宙的力量,可是却颇为类似并且更加玄奇。 除了上面这些人之外,丁默还注意到了一身袈裟却戴着道冠的诡异“游僧”,顶着尖尖耳朵的精灵射手,兽首兽尾已然变身的狼人大哥,娇笑如花的血族贵族……契约者中奇葩确实不少,但是这些人更大的特点还是他们强大的气息,毫无疑问他们都是黑铁高位的好手,甚至有几个人明显同样到达了巅峰状态。 看来这个世界上有奇遇的人真的不少啊…… 目光游转,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忽然有两个蹲在角落里抽烟的家伙引起了丁默的注意,他们毫无顾忌的咧开腿蹲在那里的感觉很有一些古惑的范,不过更让丁默心动的却是他们身后放着的两台金黄色复古型哈雷太子,流线感十足的车身上布满了复古的花纹,看上去真的华丽到爆。 兴致勃勃的走了过去,丁默轻轻地的抚摸了一遍这两辆金色哈雷,这才发现它们居然真的是黄金打造的,当下又是微微一紧,不由笑着对两人说道:“哥们!这装备实在太给力了!!” “哈哈~~那当然了,我们专门定做的啊!”听到丁默这样赞扬,两人也不由笑了起来,当下满脸自豪的站了起来,靠左边的胖子伸出手热情的说道:“魏黎明,第一个任务世界是《幽游白书》,你也可以叫我副团。” 随后他身边的瘦高个也同样伸出手来笑道:“我叫秦延龙,当然了你也可以叫我理查德,呵呵,我的第一个任务世界也是《幽游白书》,和这死胖子一样。” 这两人一看就是好朋友,而且性格外向为人热情,最特别的是丁默感觉他们的实力好像并不算很高,顶多是黑铁中位的样子,但是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却让人感到很疑惑,这并非是茫然无觉的无知者无畏,而是一种了然于心的淡定,一种建立在对自己实力深刻掌握上的控制感,让人不觉有些好奇他们到底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底牌。 下意识的点点头,丁默淡然地说道:“我叫丁默,第一个世界是《圣斗士》,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的车太帅了!”依稀之间,这两个家伙在丁默心里已经有了类似于何博文、李绅那样的分量,虽然他们还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的实力。 “圣斗士?”听到丁默的话,魏黎明低着头沉思起来,片刻之后忽然猛地抬头笑道:“哈~~我听说过你,就是在圣斗士世界独自离队结果混的凄惨无比的哪一个?” 说着魏黎明上下打量了丁默一眼,旋即摇摇头疑惑的说道:“凄惨无比?我咋没看出来?我看你混的挺好的啊!这实力比我还强……” 252.第252章 0249 目光游转,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忽然有两个蹲在角落里抽烟的家伙引起了丁默的注意,他们毫无顾忌的咧开腿蹲在那里的感觉很有一些古惑的范,不过更让丁默心动的却是他们身后放着的两台金黄色复古型哈雷太子,流线感十足的车身上布满了复古的花纹,看上去真的华丽到爆。[..tw超多好看小说] 兴致勃勃的走了过去,丁默轻轻地的抚摸了一遍这两辆金色哈雷,这才发现它们居然真的是黄金打造的,当下又是微微一紧,不由笑着对两人说道:“哥们!这装备实在太给力了!!” “哈哈~~那当然了,我们专门定做的啊!”听到丁默这样赞扬,两人也不由笑了起来,当下满脸自豪的站了起来,靠左边的胖子伸出手热情的说道:“魏黎明,第一个任务世界是《幽游白书》,你也可以叫我副团。” 随后他身边的瘦高个也同样伸出手来笑道:“我叫秦延龙,当然了你也可以叫我理查德,呵呵,我的第一个任务世界也是《幽游白书》,和这死胖子一样。” 这两人一看就是好朋友,而且性格外向为人热情,最特别的是丁默感觉他们的实力好像并不算很高,顶多是黑铁中位的样子,但是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却让人感到很疑惑,这并非是茫然无觉的无知者无畏,而是一种了然于心的淡定,一种建立在对自己实力深刻掌握上的控制感,让人不觉有些好奇他们到底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底牌。 下意识的点点头,丁默淡然地说道:“我叫丁默,第一个世界是《圣斗士》,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的车太帅了!”依稀之间,这两个家伙在丁默心里已经有了类似于何博文、李绅那样的分量,虽然他们还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的实力。 “圣斗士?”听到丁默的话,魏黎明低着头沉思起来,片刻之后忽然猛地抬头笑道:“哈~~我听说过你,就是在圣斗士世界独自离队结果混的凄惨无比的哪一个?” 说着魏黎明上下打量了丁默一眼,旋即摇摇头疑惑的说道:“凄惨无比?我咋没看出来?我看你混的挺好的啊!这实力比我还强……” 丁默闻言微微一愣,笑了笑刚要说话,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丁默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看到电梯门刚好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悟净,那个擅长控水的契约者,只是他现在双眼血红,丝毫感觉不到一开始的那种儒雅气息。 丁默见状这会是真的愣住了,当他反应过来准备打个招呼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传来。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丁默闻声脚下一顿,他知道……猎人考试终于正式开始了!】 随着铃声,一个打扮好像英国绅士一般的怪人出现——其实丁默在这里一直觉得,这家伙与其说是打扮的像一个绅士,不如说打扮得像一个管家——只要看过原著的人都知道,这位就是猎人考试项目一的主考官,一个拥有执照的正式猎人。 一通长篇大论的自我介绍之后,主考官先生还是转身带路,第一项猎人考试正式开始,内容其实就是——赛跑!! 没错!就是赛跑!!没看过原著的人可能会感到很惊讶,但是猎人考试的第一项内容却是就是“赛跑”,不知道具体距离,也不知道结束时间的一场马拉松……当然了或者说也不完全算是赛跑,毕竟任务的要求仅仅是“跟上我”!! 看似缓慢移动,实际上却逐渐越来越快,考生们渐渐的发现自己如果不拼尽全力就跟不上这位考官了,于是他们不由得的纷纷努力奔跑起来,相比之下契约者们可都是早有准备了,他们一早就开始努力狂奔起来,很快就挤到了队伍的中前列,其中甚至不少人还拿出了代步工具。 滑板、旱冰鞋、自行车、电瓶车、甚至还有个家伙拿出来了一辆老爷汽车,看的丁默一阵阵眼角抽搐,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家伙的烙印空间有多么巨大。 轰轰轰~~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传来,但见魏黎明和秦延龙这两个家伙嚣张无比的驾驶着自己的哈雷三型从众人身边一闪而过,魏黎明还嚣张的大笑着,引得不少考生纷纷叫骂起来。 “混蛋!这不是对于耐力的考验吗!怎么还可以开摩托的!” “就是~~就是啊!!” “犯规了!取消资格!!” 这样的嘶吼声,契约者们根本不屑一顾,因为考官当初说的是“跟上我”而不是“跑步跟上我”,也就是说不管使用什么方式,哪怕就是“飞”,只要你能跟上考官就算是你的本事,考官绝不会因为这个而认定你是犯规。 【……这就是何博文他们当初刚到多雷港的时候,专门安排队员们解散的原因,当时其实就是为了让大伙去寻找方便的交通工具的。】 不过作为丁默自己倒是没有使用什么交通工具,而是用自己的腿混在人群里老老实实的跑着,以他普通人十倍的身体素质来说,这种程度的运动不算什么大事,而且用交通工具投机取巧也就是一段时间而已,要知道本期这一阶段的考试一共分成三部分,除了第一部分是平坦直路之外,第二部分是“上楼梯”,第三部分则是“越野跑”,这两个阶段可都是不不可能使用交通工具的……丁默一直觉得这是不是也是考官根本不在乎你使用交通工具的原因,反正就算用上,过段时间你照样要扔掉。 沉默沉默~~奔跑奔跑~~ 丁默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远,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这其实可能是本次考试真正折磨人的地方,除了体力之外,对意志的考验更加严酷,正因为不知道终点到底在哪,所以人们才更容易疲劳,在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本来一分的体力消耗都会变成十分。 直视着对丁默这个已经完全具备了圣斗士肉体力量的家伙来说,这远是小意思了,他不声不响的混迹在人群中段,甚至有时间魂游天外去思考自己的问题。 这时候他主要在做两件事情,一边注意着队伍中表现出色的考生(契约者?),一边思考后面的任务,主脑可能会在那些地方设下陷阱。 前面就说过,今次的主线任务和丁默上次圣斗士中的主线任务类型完全不同,圣斗士世界的主线任务是一个“开放型任务”,难度和重点都是体现在怎么样找到“解决任务的钥匙”,契约者本身并没有一个“现成”的路线可走。 而这一次的主线任务刚好相反,这是一个“闭合型任务”,也就是说契约者们都有着明确的任务线索,而相对的任务难度也就只能在任务过程中来体现了,说白了就是主神会在任务的某些节点上设下考验,契约者所能做到的就只有设法通过这些考验了! 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丁默反复的回忆了这一段的剧情,他觉得在猎人考试的这一阶段——也就是这一项考试的第一和第二阶段——主神可能不会设下另外的考验了,毕竟在一条闭合的隧道中跑马拉松,能动的手脚实在不多,就算是主神也要维护任务的合理性了……你总不能让这里忽然出现一只巨型妖兽吧? 所以这一段应该还是您比较安全的,就算那个杀人狂西索忽然暴走,至少还有考官在场,当然了如果有契约者意志力不够结果被淘汰,那就只能说实力问题了,这是没有任何办法。 真正让丁默关注的还是这项考试的最后阶段——越野跑!! 【欺诈者平原,猎人世界上最危险的区域之一,这里生存着无数以人类为食的可怕生物,而这些生物捕食的手段则是……欺骗!!】 没错,就是第三阶段的欺诈者平原,丁默觉得任务真正的危险,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想到这里,丁默的目光再次扫过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出的西索,而这家伙就好像对“目光”有感觉一样,忽然间转头满脸疑惑的扫视了一圈,不过这时候丁默已经轻轻低下了头,将自己的目光深深隐藏起来。.tw[] 现在还不是引起这家伙注意的时候…… 风驰电掣,一路狂奔,魏黎明真的很喜欢这种骑在摩托车上追逐风的感觉,你感受着风的力量,和风一起咆哮,然后抓住风,超越风…… 看着前面的魏黎明忽然肆意的大笑起来,甚至压住了黄金哈雷的咆哮,秦延龙不觉微微有些担心,只见他轻轻哼了一声,身上无声无息中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色雾气,随即速度骤然狂增,很快就超到了魏黎明身边,大声喊道:“副团,我们这可是开着车呢,你别太嚣张啊!” 魏黎明闻言顿时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拜托,理查德!我们又没有违规,有什么嚣张不嚣张,你没见那边的那厮连汽车都开上了,居然还带着几个人?” 这话说得秦延龙有些暴汗,不过魏黎明说的也是实话,前面确实有人开着一辆淡黄色甲壳虫,车上还拉着几个人,一看就知道也是契约者,这准备真够充分的,不过人家可比他们高调多了,就这样大模大样跟在考官后面,只差没有直接“超车”了。 侧头再往后看看,几个踩着滑板、蹬着三轮、滑着旱冰的骚年这时候正满脸怨念的看着他们,毫无疑问这也是一些契约者,似乎这一次契约者的准备看上去都很充分……嗯~~貌似实在有些太充分了,以至于让这一项考试变得有些像个笑话。 一大群靠着自己的双腿全力飞奔的考生中间,忽然冒出了一群驾驶着各种交通工具的家伙,并且这些家伙还一本正经的在和他们“公平竞争”,这场面说实话真的让人有些hold不住。 猎人考试的考生大部分都是桀骜不驯的家伙,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们当然不会感到满意,尤其是这些明明是在作弊的家伙居然还一个个趾高气昂的,这更是让他们感到怒气爆棚,秦延龙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中间有些人的眼神已经开始变的暴戾起来,如果不是顾忌到考官和规则的存在,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要大打出手了。 没好气的撇撇嘴,秦延龙怒声说道:“混蛋!他们是他们,而且他们也没有在哪好像发春了一样的傻笑,你这简直就像是在挑衅,是不是非要让人家暴起把你扁上一顿你就舒服了?” 听到这话魏黎明不以为然的一撇嘴说道:“扁我?那但愿他们各个打的手肿肿。” 秦延龙又跪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个同伴最擅长的是什么,如果这些顶多算是黑铁高位的猎人考生真的和他动手的话,最后倒下的还真可能是对方……都是被累死的! 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这样”啊!而且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什么? 秦延龙忽然间发现自己的思路好像又被这个同伴给忽悠瘸了,当下一瞪眼正要怒吼,结果没想到魏黎明居然先说话了。 “好啦好啦~~你不要在唧唧歪歪的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现在好像已经轮不到我们嚣张了……还有,你还不打算刹车吗?!”一脸无奈的摆摆手,魏黎明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秦延龙不觉微微一愣,旋即抬头向前看去,这下顿时明白魏黎明为啥一副吃了大便的样子。 【……只见一副长长的楼梯忽然出现在前方,犹如长龙的的楼梯一眼望不到头,虽然不算很陡峭,可是带给人的心理压力却很大很大……】 “我擦!!居然要爬楼梯!!” “啊啊啊!!让我早点死了吧!!” “哦~~我的上帝啊!!” 身后也传来了阵阵惊呼,看起来一众考生也被这个可怕的景象吓住了,事实上秦延龙这时候也拉长了脸,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倒第二部分了,这才跑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有些愤愤的跳下了摩托。顺手把这辆看上去相当昂贵的黄金哈雷三型扔在路边,秦延龙开始自己奔跑起来,骑着摩托车可上不了这样的楼梯。 前面的那辆淡蓝色甲壳虫也停了下来,它旁边还停着几辆其他品牌的汽车,契约者们都带着觉悟开始自己爬楼梯,一时间楼梯口那里简直变成了停车场。 猎人考试第一项第二部分——爬楼梯,正式开始!! ……………………… ……………… ……… 丁默这个时间还是混在队伍中段,他身边不远处就是半藏和爆库儿,西索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丁默这时候仔细的观察着忍者半藏,可是最后还是没看出来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掌握“念”,以他们的程度这样强度的“马拉松”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了,丁默自己都没有使出全力,更不要说半藏这样的强者,指望这种考试能逼出他的极限实在是不靠谱,丁默已经在偷偷考虑一会儿西索发飙的时候,要不要把这家伙也拖进来了。 不过半藏没有到极限,可是另一边的何博文好像有些不行了,丁默从刚才就发现这个大胖子在大口的喘气,胖人的耐力本来就是问题,他又是一个火力手,身体素质方面有所短板也很正常,刚才的平路还不是大问题,可是一到上楼梯他就开始有些跟不上了,反倒是同样跟在他们跑一起的李绅这时候还是显得轻松自如的紧,他脚下踏着一种相当怪异的步点,甚至都没有怎么出汗。 “只修炼了医卜传承和天山折梅手……切~~”深深的鄙视了李绅一眼,他现在用的如果不是凌波微步,丁默就敢把何博文的姓改掉,这厮果然还有底牌,之前自我介绍的时候根本没说实话。 正因为这样,所以丁默现在一点都没有去帮手一下何博文的想法,他倒是想知道这个死胖子有没有别的底牌。 结果……丁默果然没有猜错!! 眼看着已经快到极限的时候,何博文忽然拿出了两样东西…… 对于何博文坚持不住了,其实丁默并不觉得奇怪,“枪手”的身体素质是短板,这是全世界都公认的事情,火力手肯定不可能优先提升有关力量、耐力方面的基本属性,感知、敏捷甚至精神力、意志这些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这种侧重耐力的考试正是何博文的短板。 更重要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丁默一样只经过一场任务就能拥有普通人十倍的身体素质,别忘了他的基本属性中可有一多半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如果全靠生存点和属性点去提高,那花费可真是天文数字了。 但是即使这样丁默也没觉得何博文会过不了这一关,他才不相信这个胖家伙手里没有会没有留着什么底牌呢,就向何博文也不会相信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候补圣斗士”一样。 结果果不其然,眼看着何博文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终于猛的一跺脚,反手从自己的烙印徽记中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双通体铁黑色,泛着金属光华的“靴子”,和一个浮在空中巨大无比的多功能工作台……】 看到这一幕,丁默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开始暗自猜测这货的烙印空间到底有多大?要知道刚才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他和丁默可是分别出手各自收起了一辆被人扔在那里的黄金哈雷三型——这东西之前丁默见过,就是那个魏黎明和秦延龙驾驶的,丁默有些意外他们这样轻松就给扔了,只是太暴敛天物了——结果丁默的烙印空间基本上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了,但是看何博文这边他好像还是蛮轻松愉快的。 这该死的家伙,果然藏了不少底牌! 恶狠狠的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大胖子火力手,丁默丝毫没考虑好像自己“干”的也不比人家少,而另一边这时候何博文已经把那双金属战靴扔在了工作台上,三下两下捣鼓了一番,旋即就听到嗡~~的一声,只见那双金属战靴忽然放出强烈的光华,何博文见状马上收回了巨型悬浮工作台,抓起金属战靴不知道怎么一摆弄就穿在了脚上。 下一刻只见何博文的身体就这样轻轻飘的径自悬浮起来,他摆动双臂随意向后挥动几下,马上就快速的追了上来,很快就和丁默跑个并肩,脸上犹自带着一股平静之极的微笑,那感觉轻松快意的简直不像话,就像是地心引力对他没有丝毫作用一般。 很是吃惊的看着这死胖子,丁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是早就猜到这家伙肯定还有所保留,但是真的没想到保留的居然是这样令人震惊的东西。 就这样沉默了好半晌,丁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何,你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反重力还是磁悬浮?” 听到这话何博文耸耸肩随意的说道:“一种还不是很成熟的反重力系统,灵感来自绿魔滑板和银色滑翔者的银影冲浪板,不过现在仅仅只是创意而已,我穿的这玩意连概念模型都算不上。” “一种还不是很成熟的反重力系统”、“连概念模型都算不上”的东西就已经能做到现在这一步了? 又是一阵无语,丁默很是无力的说道:“既然有这样方便的东西,那你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听到这话何博文居然露出了羞涩的表情,摸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因为这东西完全是个实验品啊,不但需要工作台才能启动,而且能源的消耗也是一个问题,像这样不成熟的东西,我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啊!” 不好意思拿出来?这样的东西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你这是打算逆天啊!! 这下丁默真的跪了…… 沉默很久,丁默终于咬牙切齿的说道:“何博文,你给我说清楚,现实里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之前因为何博文华丽到爆棚,犀利的不能再犀利的火力压制水准,丁默一度以为他现实里搞不好就是一个火力手,甚至可能是雇佣军、特种兵之类的特殊职业者,可是想再看到他拿出的这些专业到不能在专业的研究工具,还有他的这种“科研”的态度,丁默顿时对自己的想法有了怀疑。 听到这话,何博文耸耸肩说道:“现实里?哦~~我就是一个大型科研机构的普通研究员而已!”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丁默直接给了他一记侧踹以示自己的“理解”。 就这样的闲聊中,两人又超过了一些考生,慢慢的追上了李绅,看着白衣小帅哥风骚的背影丁默就一个劲的想翻白眼,这货总是号称自己是“医师”,可实际上战斗力比“拳师”还可怕,你看他现在在前面一路狂奔生龙活虎的样子,那里有半点辅助职业者的自觉? 跑到近处,丁默又意外的发现和李绅跑在一起的居然也是两个熟人,正是之前有过交谈的魏黎明和秦延龙两人,说起来丁默还捞了人家的一辆黄金哈雷三型,虽然确实是他们自己丢弃的。 这时候两人的情况好像也不太好,秦延龙本来就是瘦看上去还轻松点,那边魏黎明这个胖子已经面色苍白满脸是汗,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上去好像随时会趴到的样子。 见此情况,丁默忍不住开口问道:“副团,你行不行啊?要不然我们拉你一程吧!”咋说也占了人家一点小小的便宜,而且丁默觉得这两人也挺顺眼的,所以想拉他们一把,反正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可是听到这话,魏黎明气喘吁吁的伸手擦了把汗,却笑着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人就是天生爱流汗,其实问题不大的,你不用麻烦了,我跟得上。” 跟的上?魏黎明这话说的自信满满,可是丁默却很是狐疑的看着这家伙,其他人同样一脸不信,这家伙看上去就像是从浴缸里捞出来的,居然还敢说自己跟得上! 似乎感受到了众人质疑的心态,魏黎明倒是没啥反应,旁边的秦延龙却不干了,一昂头语带自豪的说道:“我们副团的天赋就是坚韧,基本素质也是偏重体力、耐力、防御这些方面,要论耐力估计你们谁都比不上!” 听到这话,丁默不觉眼中微微一亮,下意识的和何博文、李绅对视一眼——体耐双加,天赋也是如此,这可不就是天生的,人才!人才啊!! 一个对团队的作用,根本无需多说,尤其是对火力手何博文,还有“辅助职业”李绅来说更是如此,几乎可以说是他们安全的保证,反倒是对丁默的作用没那么明显,他本来就是要冲上去和对手近战的职业,的存在不过是分担压力而已。 但是即使如此,丁默还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盖应这年头大伙都是想要出把风头的暴力攻击者,没见李绅这样口口声声自称是“医师”的家伙都走的是强攻路线,敢于默默无闻当个绿叶主攻防御的人真的不多,偶然遇到这么一个当然不能随便翻放过。 不过说到这里,丁默的注意力又转到了秦延龙身上,当下笑着说道:“副团居然是个?真的没想到啊,那你呢?理查德,你的专长又是什么?”看上去魏黎明和秦延龙这两人关系真的不错,丁默当然也要把另一人的底细摸一摸,不过丁默其实已经打定主意,哪怕这个秦延龙的能力就是渣,这次考试丁默也会尝试帮他一把,就是只为了魏黎明这个也是值得的。 可是让丁默感到诧异的是,听到他的问话,秦延龙只是微微一笑:“我的能力?好吧!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说着只看眼前骤然一花,霎时间就听到前面百米的地方有考生的尖叫传来,听声音还是一个女孩,魏黎明的脸上当下浮现出苦笑,摇摇头尴尬的说道:“哎呦~~这个理查德,这实在是……你们不要误会,他就是喜欢开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众人刚听到这话还有些满头雾水,可是很快又是眼前一花,秦延龙已经笑眯眯的出现在他们身前,手里晃呀晃的好像玩弄着什么,仔细一看那居然是某个女生的胸*罩?! 我勒个擦!这哥们也太……太…… 一阵无语的面面相觑,大伙终于明白了魏黎明的意思,这时候也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前面不远出隐隐传来某个女孩的喝骂声,丁默等人看着秦延龙一阵无语,倒不是因为他跑去干的这龌蹉事,而是因为他的速度。 不错!就是速度!! 刚才就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这个秦延龙已经冲到百米之外抢了人家一条……嗯~~一条那个什么,然后又回来,这其中的过程无论是丁默还是何博文居然都没有看清楚!! 这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非常恐怖!!要知道丁默现在已经拥有了圣斗士的肉体力量,五感都在常人十倍左右,而何博文是火力手,动态视力更是惊人,可是他们两人都没看见,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这个秦延龙的速度已经超越他们的视力极限,也就是说……很可能已经超越音速了! 单单是肉体速度就已经超越了音速,听起来好像不咋滴,毕竟各种动漫中光速达人都要一大把,但是不要忘了这秦延龙也不过是第二次任务而已…… 【这样发展下去,可以想象他的速度将来会恐怖到何种地步!!】 一个外加一个速度超人?这下丁默真的好奇起来,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有这样强的实力,当下笑了笑,顺便侧身让开一个看上去实在跑不动直接趴倒在楼梯上的骚年,丁默顺口问道:“副团,理查德,你们两个第一场任务看起来混的不错啊,可是之前我的队友里面也要从《幽游白书》里出来的人,他们怎么没提过你们?” 丁默这话其实完全就是诈唬,之前那些队友里确实有经历过幽游白书世界的人,但是丁默和他们满共都没说过三句话,人家会和他说任务里的事? 不过魏黎明和秦延龙可不知道这个情况啊,在他们眼中丁默是一个挺热情亲切的人,会这样问也是理所当然的。 耸耸肩,魏黎明苦笑着说道:“在幽游白书世界里,我们两个可没和大部队在一起……” 看到魏黎明的表情好像有些怪异,丁默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们和大部队失散了吗?” “这……”魏黎明闻言犹豫了一下,秦延龙这边已经大声说道:“其实没啥不好说的,我们和那些家伙闹翻了,所以就自己离开了,哼~~一群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丁默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的情况和自己有些相似,怪不得之前他们自己蹲在角落里,并没有和幽白世界出来的那些契约者站在一起,当下笑着说道:“这很正常啊,我在圣斗士世界也是一个人混的,队友这东西,找的好当然不错,找的不好那就是灾难!!” 听到这话秦延龙顿时如同遇到了知音一般,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就是~~可不就是这个理!哼~~那些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现在后悔了吧?你不知道,我们当时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到了四圣塔事件中,被主神要求保护女主角雪村萤子,结果顺利完成任务,多少捞了一笔的。” 秦延龙说这段话的时候嘴角都藏不住笑了,可是丁默却听着有些奇怪,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似乎和幽游白书没啥关系,那里面的力量体系主要是“灵力”和“妖力”,后期出现了“圣光气”,但是很明显他们的技能都不是这个啊,难道他们是回到黯空间强化的?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两个家伙得到的好处可就相当惊人了! 他们现在的实力基本上已经和丁默等人比肩,可是丁默的实力一多半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如果他们全都是靠加点堆上来的,岂不是说收获比丁默还高?! 心中微微有些吃惊的看看两人,只是交情还浅,丁默肯定不可能再去详细追问,话说追问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回答了。 继续爬楼梯,几个人说说笑笑倒是没有感觉轻松了不少,他们没有刻意去爆发,始终维持在队伍中段,不过一路上还是看到了不少被淘汰的人,这里面契约者居多,那些前一场任务只混了基本奖励的契约者这时候大都被淘汰了,那一点点奖励确实难以让他们坚持这样困难的旅程。 不过在丁默看来这不一定是坏事,开始这两段路只是辛苦却称不上残酷,可是进入到欺诈者平原之后,那就真的是危机四伏稍不小心就会丧命了,这些契约者在这里停下来反倒有可能保住性命。 只是有一件事情丁默却没注意到,有两个契约者现在正跑在整个队伍的最后,一个是从魔兽之途活着出来的悟净,还有一个则是大伙一直没看到的张震毅。 悟净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更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一滴汗水,虽然跑在队伍的最后却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而当他经过那些被淘汰的契约者时,总会伸手在他们肩膀或者头顶摸一下,张震毅也在干着同样的事情,不过他的手好像更加冰凉一些。 这个动作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许他们只是在安慰对方而已,反正除了让几个女孩露出一丝碰到色狼的那种恐惧之外,其他人最多只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没有任何不舒服或者怪异的表现。 【……悟净和张震毅却没有在乎别人的不理解,还是这样坚持做着,从每一个被淘汰的契约者身边缓缓跑过,伸手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再缓缓的跑远,就像是完全按照指令行动的“机械人”一般……】 没有人注意到悟净和张震毅的动作,因为看到的人都已经被淘汰了,有了契约者的乱入,本期考生比原著多了足足两百多人,在第一次测试的前两个阶段被淘汰掉的人数也大大增加,不过即使这样最终进入第三阶段越野跑的还是有500多人,比原著311人多了将近一倍,诚然如考官所说,真的是很难减少的数字呢。 【……眼前是一片布满了雾气的美丽湿地,四周的风声呼啸而过,带给人们的却是磬人心脾的清香和那种草木的勃勃生机,一种另类的美丽,美的绚丽,美的诱惑……】 这是丁默等人冲出那条巨大的隧道之后的第一个印象,不过丁默却很清楚,这种异常诡异的美丽中潜藏着多少危险,因为这里就是——欺诈者平原!! ************* 【欺诈者平原】:又名失美乐湿地,这里生存着很多珍奇异兽,其中九成以啃食人肉为生,性情狡诈而又贪婪,它们会不择手段的捕食猎物填进自己的胃袋,其中最常见的手段是以种种诡异莫测的方式“欺骗”猎物从而进行捕食,以至于人们稍不小心就可能落入陷阱丢掉性命,这种特殊的生态环境正是这里被称为“欺诈者平原”的原因。 ************* 恐怖的欺诈者平原,一个大自然的天然狩猎场,这里的一个关键词就是“欺骗”!陷阱多如牛毛,虽然全都是这里的鸟兽植物以本能而布置,可是却更加浑然天成难以辨识,阴险狡诈贪婪之处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搏命式的陷阱都无处不在,只要知道底细的人都会了解这里的残酷,在这里唯一的生存原则就是“活下去”,而失败者的下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员愿意知道。 不过这不是最恐怖,真正的恐怖还是来自于人类自身,所有的契约者都知道,那个杀人鬼西索的杀意已经沸腾到无法忍耐,接下来的旅途中他马上就会借助浓雾大开杀戒,这是本次考试中最惨痛的大屠杀,也是大伙认定的本次考试中最大的危机!! 稍有不慎,就会变成西索的猎物,而他的目的却仅仅是为了解闷而已…… “大伙,接下里的这段路就要小心了,甭管是这里的陷阱还是西索,那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大伙最好都紧紧跟着奇犽、半藏他们,最不济也要跟着爆库儿、鲍得罗、亚摩理三兄弟这些人,他们都是顺利通过这项测试的人。”缓步走到众人身前,何博文忽然小声说道,看上去相当认真的样子。 众人闻言都是满脸专注的点了点头,谁都知道本次考试最大的危机即将到来,这时候谁也不会放松警惕的。 很快,如同原著一般,某一只欺诈者平原的特产物种人面猴进行了搏命式的行动,却被西索简单粗暴的破解了,击杀了这只倒霉的人面猴之后,考官再次下令出发。 猎人考试第一项第三阶段,正式开始…… 253.第253章 0250 恐怖的欺诈者平原,一个大自然的天然狩猎场,这里的一个关键词就是“欺骗”!陷阱多如牛毛,虽然全都是这里的鸟兽植物以本能而布置,可是却更加浑然天成难以辨识,阴险狡诈贪婪之处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搏命式的陷阱都无处不在,只要知道底细的人都会了解这里的残酷,在这里唯一的生存原则就是“活下去”,而失败者的下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员愿意知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 不过这不是最恐怖,真正的恐怖还是来自于人类自身,所有的契约者都知道,那个杀人鬼西索的杀意已经沸腾到无法忍耐,接下来的旅途中他马上就会借助浓雾大开杀戒,这是本次考试中最惨痛的大屠杀,也是大伙认定的本次考试中最大的危机!! 稍有不慎,就会变成西索的猎物,而他的目的却仅仅是为了解闷而已…… “大伙,接下里的这段路就要小心了,甭管是这里的陷阱还是西索,那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大伙最好都紧紧跟着奇犽、半藏他们,最不济也要跟着爆库儿、鲍得罗、亚摩理三兄弟这些人,他们都是顺利通过这项测试的人。”缓步走到众人身前,何博文忽然小声说道,看上去相当认真的样子。 众人闻言都是满脸专注的点了点头,谁都知道本次考试最大的危机即将到来,这时候谁也不会放松警惕的。 很快,如同原著一般,某一只欺诈者平原的特产物种人面猴进行了搏命式的行动,却被西索简单粗暴的破解了,击杀了这只倒霉的人面猴之后,考官再次下令出发。 猎人考试第一项第三阶段,正式开始…… 大步奔驰,只是这时候丁默的精神一直绷的很紧,之前都只是开胃小菜而已,但这一次可是动辄取命的大餐了,不过相和关注周围环境比起来,丁默还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西索身上,相比较起原住民考生,他们这些契约者即将面对的一切无疑更加危险,主神绝对不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丁默认定主神一定会在这阶段考试中布下杀局,这将是他们面临的最大最危险的时段之一。 不仅仅是丁默,还有其他契约者也是一样,西索已经被契约者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密监视起来,对于他这个最大最恐怖的不稳定因素,所有的契约者都不惮抱以最大的戒心,毫不迟疑的将他视为了最危险的存在,不管怎么去防范他都不觉得夸张。 就这样一边严密关注着西索的动作,一边大步向前,可是还没来及等到西索暴起发难,丁默就忽然意外的发现自己遇到麻烦了,大麻烦! ……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简直是让人郁闷到吐血三升,他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简直就是一大悲剧,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迷路了! 该死的!早就猜到主神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的完成任务,即使是阶段任务;也早就猜到主神一定会在欺诈者平原这一段动手;可是丁默怎么也没想到主神的发难选择居然不是那个杀人鬼西索,而是从另一个方向出手了!! 丁默现在完全是无话可说了,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西索那边,可是主神却反其道而行之的给他挖了大大的一个坑,嗯~~也不能说是给他一个人,估计被埋进来的契约者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这下坏了,在欺诈者平原迷路的危险性一点不比直面西索要小,更糟糕的是就算以丁默的身手自保有余,可是如果无法及时赶到终点,主线任务可不就算是失败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重重的跺了一下脚,丁默满脸阴云,现在仔细想想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犯了想当然的错误,他只觉得西索的大屠杀很危险,可是谁规定主神就一定要利用这次“大屠杀”了? 事实上仔细想想,西索的大屠杀固然危险,可是西索基本上已经是黄金级强者,如果现在就让他们这些顶多算是青铜战力的契约者面对西索,只怕一个都活不下来了,主神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相反欺诈者平原虽然危险,可是只要有青铜战力就绝对可以活下来,就算是黑铁实力,至少也能挣扎求存,可是却会因此影响到主线任务的完成,毫无疑问这才是主神最适合的动手的方向啊! 一阵自怨自艾,这真的是自作聪明了,好不容易等到平静下来,丁默不由暗自沉思起来:“现在该怎么办呢?” 不过就在这时候,前边不远处忽然有凄厉的惨叫声和激烈的枪声传来,丁默当下不由瞳孔微微一缩…… 有厮杀声不是关键,关键是枪声!!原住民考生似乎没有枪手职业或者以枪支为武器的,出现枪声就说明那边一定是契约者,不过这也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是听到这熟悉的哒哒哒的芝加哥打字机的轰鸣,丁默已经隐然猜到前面陷入激战的那个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向前狂奔出数十米,骤然间眼前浓雾忽然一清,丁默一眼就看到有数名契约者正在前面和一群妖兽激战,其中站在外围正在全力进行火力压制的,可不就是何博文那个大胖子,而另外顶在最前面扛着妖兽攻击的另一个胖子霍然正是之前自称是的魏黎明,至于其他几个契约者,丁默却一个都不认识! 现在可不是打招呼的时候,一眼扫去丁默发现现在这些契约者的情况很不好,如果不是靠着何博文的火力压制和魏黎明全力抗怪,这些契约者可能早就已经崩溃了,但是即使这样现在他们也是险象环生,何博文的火力压制看起来对那些妖兽的影响并不大,幸好魏黎明似乎开启了什么特殊技能,身形大了整整一圈,全身泛着金光,行动之间隐然有铿锵之声,虽然在对面妖兽的轮番攻击之下也是东倒西歪,却始终能牢牢守住不后退半步,这才勉强维持住了战局。 见此情况丁默的嘴角不觉微微抽搐了一下,当下毫不犹豫的直接向着对面妖兽冲了过去,这些妖兽丁默认识,在原著中对它们有过专门的介绍,叫做“耍贱草莓龟”。 这种巨型旱生乌龟是欺诈者平原特有的一种相当凶猛的肉食性妖兽,巨大的龟壳上长着数根粗壮的骨刺,而骨刺顶端却生长着一些古怪的如同草莓一般的肉瘤,看上去相当恶心。 不过这种人头大小的看上去相当恶心的肉瘤,可以说正是适应环境的产物,这些巨型乌龟往往是在浓雾升起之后才会开始行动,那些草莓状的肉瘤在浓雾中摇晃起来远远看去很像是有人在奔跑,耍贱草莓龟正是借此吸引来猎物,然后将其击杀吞食……非常典型的欺诈者平原的猎捕风格,充满了卑劣的智慧和赤裸裸的血腥。 很明显这一次何博文他们就是被这群耍贱草莓龟当成了猎物,不过这些猎物看来并不甘心被白白吃掉,正在拼命的挣扎,对此耍贱草莓龟们看来很生气,它们似乎打算强力镇压一下!! 哒哒哒~~哒哒哒~~又是一连串的枪声传来,何博文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机喷射出了愤怒的火光,可是打在那些耍贱草莓龟身上,却只是火花四溅,可是根本无法击穿它们被厚厚的泥浆所包裹的皮肤,更不要说那足以媲美花岗岩的厚重的龟壳了!! 这就是枪手职业的无奈了,无论是火力手也好、阻击手也好,他们实在太依赖手中的武器了,一旦武器失去效果顿时后就威力大减,当然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就算是个人基本素质不能提高,但是只要更换武器就能大幅度提高实力,可以说是一种相当高速快捷的办法,其中优劣当真是见仁见智,并没有什么统一的说法。(..tw棉、花‘糖’小‘说’) 只是在今天这时候,何博文无疑是吃了大亏,他手中的武器完全无法对这些该死的大乌龟造成伤害,让他这个火力手废了大半,幸好这时候,丁默已经来了! 快速的疾奔猛冲,身形低的就像是一只恶狼在狂奔,但是冲到一半的时候丁默骤然拔身而起,双手猛的飞舞起来,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细碎的痕迹。 “死亡咆哮击!!” 暴吼声中,丁默双手骤然一分,顿时从一只该死的大乌龟的脖子上带走了大片的血花和肉片,把那只大乌龟顿时疼的浑身哆嗦起来,就这样发出了一声惨嚎,猛的甩头重重的向着丁默挥去,如同一枚巨大的铁锤,那狂暴的力量和逼人的气势令人不觉心中阵阵发寒!! 见此情况,丁默骤然双眼一睁,猛地一下双掌压在一起同时挥了出去,与此同时浑身内力飞快的运转起来,从他的双手一起涌了出去,对着那挥击而来的巨大头颅狠狠的砸了下去。 “十步……劈空掌!!” 又是一声大吼,耍贱草莓龟的脑袋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而丁默就借助着一个几乎看不到的机会,猛的一个翻身,快速的退了出去! 呼的一声轻响,丁默只觉得一股寒风扑面而过,让他不觉只感到浑身发寒,脸上更是被寒风刮得生疼,耍贱草莓龟的脑袋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一掠而过,只差一点点就会把他砸个正着! 千钧一发之际,丁默总算是躲开了耍贱草莓龟这近乎恐怖的一击,不过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看到自己一击落空,那个打的自己好疼的小爬虫居然擦这边闪开了,耍贱草莓龟顿时更加暴怒起来,它猛的抬起一条腿重重的向丁默踩了下来,与此同时那条长长的脖子也是一扭一甩,张大嘴巴异常灵活的从另一边向着丁默咬去,丁默顿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之中。 面对这种情况,丁默也觉得的相当无奈,作为一个近战职业者,他现在最大短板就是缺乏一种爆发力极强的攻坚技能,“死亡咆哮击”更多的还是以切割伤害为主,“劈空掌”大成之前则是更适合奇袭中程攻击,他缺少那种一拳就把对方击飞数十米的暴力大招,在面对耍贱草莓龟这样体型极其庞大的对手时,这个弱点更是被无限放大了。 【……当然了,如果丁默能把“劈空掌”练到萧峰那种境界也就无所谓了,可问题是他现在没有,并且也看不到短时间练到那种程度的希望啊……】 虽然第一下出手就被逼的手忙脚乱,差一点挨个重的,不过总的来说有了丁默的加入,战局确实变得大有起色了。 耍贱草莓龟虽然怪力惊人,压制的契约者们鸡飞狗跳险象环生,但是细细分析就会发现契约者这边在防守上其实并不吃亏,魏黎明果然展现出了他天生的强大实力,守得相当沉稳,堪堪保持了双方僵持的局面,契约者这边真正的问题是他们攻击不力,无法对耍贱草莓龟造成严重伤害,这才无法充分利用魏黎明辛苦营造的局面。 等到丁默加入之后,这个局面顿时被打破了!! 丁默是没有办法击退这些该死的巨型乌龟,前面说过他现在缺少这样强力技能,但是“死亡咆哮击”却可以对这些大乌龟造成严重的伤害,这就已经足够了。 面对耍贱草莓龟的前后夹击,魏黎明轻喝一声,身上金光更加显眼了很多,几个大步就冲到了丁默身前,猛的一耸肩,居然就这样硬生生扛住了那只比象腿还粗的乌龟腿,不但扛住了,还奋力狠狠的掀了出去,让人不禁惊诧于他的神力。 有了魏黎明这样一援助,丁默自然压力大减,看准那只大乌龟把脑袋伸过来的方向,丁默好不犹豫的腾身而起,双腿一并重重的踹在它的脖子上,轻松的闪开了这恐怖的一咬,顺势借力起跳,直接跃到了那个巨大伤口处,又是一声爆喝。 “死亡咆哮击!!” 顿时又是一片银光舞空而过,大片的血花飞溅起来,耍贱草莓龟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可是这叫声瞬间就扼然而止,只见丁默满手是血的硬生生的从他脖子里拽出了一根粗大而富有弹性的肉质软管,人们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这只巨型乌龟的气管!! 噗的一声鲜血如同喷泉般彪射出来,霎时间洒成了漫天血雨,而这时候丁默已经满脸冷峻的向着另一只耍贱草莓龟扑去。 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主神提示: “契约者成功合力击杀黑铁中位妖兽耍贱草莓龟,获得生存点——500点。” 500点生存点,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意外惊喜,但是丁默的表情这时候没有丝毫改变,就像是没听到这条系统提示一般,径自挥舞着双手来到了另一只巨型乌龟身侧。 “死亡咆哮击!!” 说起来也是有些丢人,丁默现在如果不穿豺狼座青铜圣衣的话,能拿的出手的必杀好像就这一招了,十步劈空掌、罗汉拳、基础点穴术和基础擒拿术这些技能对付一些菜鸡还行,真的面对高手都还是有些勉强。 不过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至少对眼前这些只靠着本能战斗的妖兽绝对如此,连续三次攻击,只听一声哀叫传来,一直在面对丁默的那只耍贱草莓龟卷缩着轰然倒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周围的契约者顿时欢呼起来,丁默一出手就接连击杀了两只耍贱草莓龟,顿时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欺诈者平原危险无比,如果可能的话其实谁也不想脱离团队独自逃跑…… 但是很快这些契约者们就意识到好像有麻烦了!因为丁默的加入,击杀这些巨型乌龟变得容易起来,可是战局却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为了保证丁默全力发挥,魏黎明开始频繁的站在他附近为他抵挡攻击,何博文也唤出了那把改装了空间弹匣的rpg,把火力压制的重点转移到这一边,但是这样一来,其他的耍贱草莓龟可就被放空了!! “轰~~”的一声巨响,何博文身体微微一挫,一枚火箭弹喷射着浓浓的白烟,向着正面的巨型乌龟呼啸而去,顿时把它的脑袋直接轰的向上抬起,脖子上的要害全都暴露出来!! 见此情况丁默马上一声呼啸扑了过去,双手在空中诡异的一划,霎时间一片银光闪动中,只见血雨喷射而出,银光血雨交相辉映,形成了暌离之极的一幕。 而在另一边,只见魏黎明身形摇晃,有些踉跄的退后两步,但是他却刚好挡在了一只耍贱草莓龟对丁默的攻击路线上,旋紧一阵金属铿锵声传来,巨型乌龟的偷袭无功而退,三人又成功击杀了一只耍贱草莓龟。 可是就在他们三个又有斩获的时候,另一只耍贱草莓龟却被放空了,这个足有普通大象三倍大小的巨型怪物好像坦克一样轰轰轰的向着其他契约者碾压过去,脖子如同弹簧般一伸一缩,直接就把一个契约者叼了起来。 “啊~~不~~救命啊!!” “莎拉!救我啊!” “啊啊啊啊啊~~” 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顿时传来,被叼起的契约者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竭力挣扎着,他在巨型乌龟的嘴里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手里的军刺四下乱刺,可是所有的这些努力都在缓慢而坚定的咀嚼声传来之后消失了。 卡啦~~卡啦~~ 卡啦~~卡啦~~ 卡啦~~卡啦~~ 【……这样的声音很像是吃黄豆,看起来耍贱草莓龟真的很享受这种咀嚼的过程,它慢条斯理的蠕动着自己的嘴巴,吃得满嘴是血,好像磨盘一样把那个男契约者磨成了一团鲜红的肉泥,缓缓的吞咽下去……】 很多人当场就吐了,何博文和魏黎明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只有丁默这时候还是完全面无表情,他只是双眼忽然又泛起了那种诡异的红色,顺势像这只该死的大家伙冲了过去,奔行之间身体压得非常低,看上去就像是一匹饿狼掠过草原一般。 这一刻,丁默只感觉自己很热,他的身体好像都在燃烧一般,骨骼、血液、肌肉、脂肪、脉管、皮肤、细胞甚至是灵魂…… 很热很热…… 很热很热…… 很热很热…… 他的注意力极度集中起来,天地间忽然好像除了他自己就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没有那些契约者,没有那些巨型乌龟,没有草木,没有雾气,甚至连天空和大地也消失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奔行在宇宙虚空之中,或者说他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宇宙! 宇宙! 一个宇宙! 自己就是一个宇宙!! 丁默猛地一下从刚才那种玄妙的体会中清新过来,这时候他的双手刚好从那只巨型乌龟的脖子上划过,轻而易举的带走了它的脑袋。 什么宇宙、什么燃烧统统都不见了,丁默只觉得一切清晰无比,他在大口的呼吸,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气味,可是丁默的脸上却浮现除了难以想象的激动。 他知道在领悟第六感的道路上,他终于迈出了至关重要的那一步!! 【心无杂物,身……即宇宙!!】 铭记住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丁默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还会回到那种境界之中的,那时候他必然已经领悟了真正的小宇宙。 忽然又是一声惨叫传来,顿时打破了丁默现在的心境,他有些愤怒的转过头去,却看到最后只耍贱草莓龟似乎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些人不是它能对抗的,当下脚踩口叼行动麻利的扔了三个契约者挂在自己背后的骨刺上,然后还意犹未尽的叼起一个,旋即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丁默见状立刻暴吼一声:“混蛋!你以为你逃得了吗!”,说着只见他脚下发力,顿时好像一只饿狼般的追了上去,靠近的时候猛的弹身而起,在这只巨型乌龟背后的骨刺上接连踢出两脚借力,立时间犹如大鹰般出现在它的头顶,当下又是银光一闪…… 等到丁默落地的时候,最后这一只耍贱草莓龟已经死透了,可是它背上穿着的那三个契约者居然还没死,尖利的骨刺从他们的肚子或者后腰穿过,把他们就这样牢牢的挂在上面,这几个契约者还在痛苦的呻吟着,手脚不是抽搐几下。 “救我……救我……” “我……我不想死啊……” “救我……求你……” 看到丁默站在自己身前,几个人侧过脸,哀求着,眼中全是浓烈的求生欲望,他们呻吟着,艰难的抬起手,把丁默当成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可是丁默这时候只是冷漠的摇了摇头,这并非是他冷血,而是这些人的伤势真的已经没救了,他们其实等于已经死了,只是还有一些回光返照而已,就算是救他们下来也只是增加他们的痛苦,他们根本不可能挨到返回黯空间的时候。 但是这些契约者明显不理解丁默的意思,看到丁默轻轻摇头,他们顿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怨念!他们大声的咒骂着,不甘心的爆发出了最后的潜力,睁大眼睛瞪着丁默,眼神中那种可怕的怨毒,令人只觉的不寒而栗! 一路狂奔,汗珠从谢龙亚的额角滚滚而下,作为现实世界的一名官员,他的体力并不好,叉腰肌锻炼极其不充分,这种长距离的马拉松对他来说真的很痛苦,现在一不小心迷了路就更加痛苦了。 不过还算好,对于迷路这件事情,谢龙亚谢主席并不担心! “嗯~~应该是这个方向……”奔行片刻之后,谢主席忽然停下来,闭上眼睛细细的感觉了半天,然后猛的睁开眼睛,向着自己感觉的方向的……对面,继续大步奔行而去。 没错!就是对面!也就是相反的方向!这是谢主席在完成了第一场任务,从蜀山世界回到黯空间后意外激活的隐藏天赋——“错乱方向感”。 所谓“错乱方向感”,具体来说是一种精神方面的隐藏天赋,一般来说人们往往认为能激活此项天赋的家伙都是脑残,嗯~~这算是题外话了,这项隐藏天赋的效果是,当契约者要前往某地进行某事的时候,他会突然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方向感,但是这种方向感一定会是错误的,它的指向一定是相反的方向!! 这样一说就明白了,一般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寻路技能,只要反其道行之就行了,不过坑爹的是一般人很难做到,因为这种方向感往往存在于潜意识深处,大部分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按照它的指引前进,迄今为止只有如同谢龙亚这种把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欺上瞒下横行霸道丧尽天良修炼成本能的****官员才能熟稔的利用这种天赋,因为这根本就是他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好吧,伟大的****官员,世界没有你们更精彩…… 一不小心说的有些远,总之在确定了方向之后,谢龙亚走的相当顺利,事实上这一路上他一直走的相当顺利,这时候感觉距离目的地还很远,谢龙亚不觉更加兴奋起来……鉴于隐藏天赋的原因,目的地还很远就是已经距离很近了,这个无须解释。 有这样狂奔了一会儿,谢龙亚轻轻擦了下汗,不觉放慢了速度,心中也是多少有些轻松起来,忍不住自语道:“这欺诈者平原不过如此,亏的那些家伙们还说的那么夸张,结果就出来了一只什么人面猿……真是无聊!” 人面猿的欺诈手段是冒充考官接近考生,尝试能不能带走一些脑残,可是这种把自己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欺诈手段危险性很大,堪称是“搏命式欺诈”,这让习惯了中饱私囊的谢主席十分不屑,话说他们这些****官员那个不是外表道貌岸然实际上满肚子男盗女娼的高手,什么搏命式欺诈,简直就是小儿科么! 再次鄙视了“欺诈者平原”妖兽们的粗糙,谢龙亚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可是他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脚下一空,顿时一股不祥预感浮上心头,想都不想的他就一声轻喝腾身而起,双脚在空中交替猛蹬了几下,当初倾尽私囊购买的中级轻功顿时发动起来,谢龙亚如同大鹤一般轻飘飘的在半空中划过,看似动作优雅,实际上速度也相当惊人。 但是就在谢龙亚起身的一瞬间,他刚才立足的那个地方忽然崩塌,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恐怖的空洞,黑压压的向着天空,看上去非常可怕,不过更可怕的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空洞”,而是一张大嘴,一张直径足有二十米的大嘴。 懒人蛙!“欺诈者平原”独有的一种巨型旱生青蛙,这种体型巨大的怪物嗜食人肉,但是因为身体巨大行动缓慢所以很少直接去觅食,而是往往张卡大嘴潜伏在地下,等着猎物自动走到自己的嘴里。 谢龙亚不知道什么是懒人蛙,他在现实世界叉小妞的腰肌都来不及,当然不可能关注什么漫画,但是现在自己命垂一线的事实他知道的可是很清楚,当下就把自己全部的潜能爆发出来,居然真的一滑数米眼看就要脱离巨口的范围。 可是…… 就在谢龙亚堪堪将要上岸的时候…… 懒人蛙的巨口中忽然一道暗红色的“绳索”一甩而出…… 这霍然正是这个大家伙的舌头,只见这东西在空中转动灵活之极,好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了谢龙亚的身上,旋即将他紧紧卷住,嗖的一下就缩回了懒人蛙的口中,就像是青蛙吞食了一直害虫一般…… 咕汁~~咕汁~~ 咕汁~~咕汁~~ 【……懒人蛙的喉咙蠕动了几下,一个鼓包顺利的滑入了它的肚子,期间还好像在竭力挣扎,但是懒人蛙并没有在意,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径自跳着离开,又寻找另一个潜伏的地点去了……】 ………………………… …………………… ……………… 韦少这时候同样在奔跑,不过他看上去比谢龙亚轻松多了,看来平时在夜总会运动的还行,至少腿脚、舌头和腰肌相当发达…… 是不是抬起手仿佛在观察什么,看上去韦少似乎很适应野外求生的样子,不过他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一根不起眼的藤条正在向着他缓缓伸了过来。 没错!就是伸了过来!!明明只是植物而已,可是却像一条蛇一般蜿蜒爬行的伸长了自己的藤条。 韦少侧了侧头,这漫天的浓雾让他很不习惯,“欺诈者平原”的危机四伏也让他精神一直很紧张,不但是防护衣,就连他高价购买的贴身软甲也顾不得在隐藏了,底牌这种东西如果不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那就和没有一个样! 下一刻,藤条骤然暴起,向着韦少狠狠的抽了过去,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韦少忽然转身出刀,擦的一声就把这藤条狠狠的切断了,顿时一股乳白的汁液喷射出来,那藤条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样扑哧一下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摆在那里。 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韦少非常优雅的收起了自己的刀,那里是没有发现,韦少只是想要在最完美的时候发出自己的反击而已!! 但是令人震惊的是,就在他收起短刀的一瞬间,忽然一张藤蔓织成的大网从天而降,韦少顿时一愣,刚想有所动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大网猛地一下就把他死死裹住,随即直接拉到了半空中。 壁虎藤,“欺诈者平原”的特有植物,总是喜欢先发动第一次“失败”的攻击,在迷惑住猎物之后,在发动第二次“偷袭”,事实上韦少就算是冲破了这张大网也没用,他会马上发现在自己已经被“人”围剿了,他的周围会布满了藤蔓枝条,每一株都是致命的诱惑。 【……青绿色的汁液从藤蔓的枝条上分泌出来,如同强酸一般的腐蚀着人的皮肤,韦少顿时惨叫起来,这凄厉无比的叫声直上云霄,可是在整个欺诈者平原上,这样的叫声似乎此起彼伏,一点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 …………………… ……………… 在某处溪水边,一个女性契约者横倒在地上,她的头上死死裹着一层乳白色的皮囊,身体极度卷曲,微微露出的嘴唇青紫无比,分明是活活窒息而死。 爱美情人螺,“欺诈者平原”独有的一种淡水螺类,它会在河流或者池塘中随处荡漾,用一种特殊的光谱色彩引来猎物,然后让他们“自愿”的把脑袋伸到自己腹部,任由自己裹住,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样一种运作机理,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只是因为受害者多为雌性,所以获得“爱美”这样的名称。 【……女性契约者的身体还在不时抽搐一下,但是爱美情人螺已经开始心满意足的享受自己的猎物,它会慢慢钻进她的肚子,消化她的脏器,这时间会长达五天甚至一周……】 ………………………… …………………… ……………… 平原边缘,毒绿仙人掌群附近,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倒在地上,身边的仙人掌上犹自插着一个吸管,看上去他是想要如同正常环境中那样从仙人掌里获取水分,可是却不知道毒绿仙人掌的体液可是猎人世界最烈的植物性毒素之一…… ………………………… …………………… ……………… 沼泽深处,一只透明龙蝇正心满意足的提着自己的猎物,两个五大三粗的契约者,缓缓飞向它巢穴,这些契约者还活着,并且将在巢穴中生存三周以上,这期间龙蝇会慢慢的将他们一点一点吃掉,而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的吃掉,然后腐烂…… ………………………… …………………… ……………… 平原中心,一个黄毛少年倒在地上,身后一只盲顶秃鹫正在啄食他的尸体…… 某棵巨大的乔木下,两个契约者已经逐渐被树汁包裹成“蜡像”…… 某个悬崖附近,有谎言鸦正在拼命大叫“这里安全”…… 勤奋的分解虫正在搬运一具高壮的尸体…… 某个契约者浑身抽搐着倒下…… 在浓雾的在最深处,可以看到有几十名考生呈放射状倒在地上,其中有原住民也有契约者,诡异的是他们的伤口全都是一种锋利的割伤,有几个人的身上嵌着几张扑克牌。 【……似乎这正是杀死他们的武器……】 0081佛门的传承天赋——唠唠叨叨? 轻轻一抖手上的血花,丁默用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站在众人面前,身后倒下的耍贱草莓龟堆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小山一样。 并没有穿上自己的圣衣,这已经是丁默最后的底牌了,当初在莱克星号上他穿过一次,不过大多数见过的人都以为那是高仿的产品,谁也没想到居然是真货,这一点就连何博文、李绅等人都没有想到。 在场的契约者大都以一种相当古怪的神情看着他,有些恐惧、有些羡慕、更多的还是某种微妙的排斥和敌意,那是对某些种群中更强者本能的一种疏离,不过丁默并没有在意这个,他信步走到大胖子火力手身前,径自有些郁闷的说道:“何博文,魏黎明,你们也掉队了?” 听到他的话,何博文笑着说道:“丁默,以后叫我大同吧,最好你自己也起个代号,我听说可是有死神来了世界的,再说了被人知道现实里的名字也不好。” 丁默闻言想了想说:“那叫我魔方好了,李绅、秦延龙他们呢?” 魏黎明这时候也走过来了,闻言耸耸肩有些郁闷的说道:“不知道,我们连怎么迷路的都搞不清楚,和别人也是莫名其妙的失散了。”说着他又看了那些耍贱草莓龟的尸体一眼,摇摇头说道:“幸亏遇到你了,不然这次真的是麻烦大了。” 254.第254章 0251 平原中心,一个黄毛少年倒在地上,身后一只盲顶秃鹫正在啄食他的尸体…… 某棵巨大的乔木下,两个契约者已经逐渐被树汁包裹成“蜡像”…… 某个悬崖附近,有谎言鸦正在拼命大叫“这里安全”…… 勤奋的分解虫正在搬运一具高壮的尸体…… 某个契约者浑身抽搐着倒下…… 在浓雾的在最深处,可以看到有几十名考生呈放射状倒在地上,其中有原住民也有契约者,诡异的是他们的伤口全都是一种锋利的割伤,有几个人的身上嵌着几张扑克牌。[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似乎这正是杀死他们的武器……】 0081佛门的传承天赋——唠唠叨叨? 轻轻一抖手上的血花,丁默用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站在众人面前,身后倒下的耍贱草莓龟堆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小山一样。 并没有穿上自己的圣衣,这已经是丁默最后的底牌了,当初在莱克星号上他穿过一次,不过大多数见过的人都以为那是高仿的产品,谁也没想到居然是真货,这一点就连何博文、李绅等人都没有想到。 在场的契约者大都以一种相当古怪的神情看着他,有些恐惧、有些羡慕、更多的还是某种微妙的排斥和敌意,那是对某些种群中更强者本能的一种疏离,不过丁默并没有在意这个,他信步走到大胖子火力手身前,径自有些郁闷的说道:“何博文,魏黎明,你们也掉队了?” 听到他的话,何博文笑着说道:“丁默,以后叫我大同吧,最好你自己也起个代号,我听说可是有死神来了世界的,再说了被人知道现实里的名字也不好。” 丁默闻言想了想说:“那叫我魔方好了,李绅、秦延龙他们呢?” 魏黎明这时候也走过来了,闻言耸耸肩有些郁闷的说道:“不知道,我们连怎么迷路的都搞不清楚,和别人也是莫名其妙的失散了。”说着他又看了那些耍贱草莓龟的尸体一眼,摇摇头说道:“幸亏遇到你了,不然这次真的是麻烦大了。” 听到这话,丁默摆摆手说道:“这没啥麻烦的,顺手而已,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大部队才真的是麻烦大了!”,五只耍贱草莓龟给丁默带来了2500点生存点的收益,不过他现在真心不关注这个,他关注的是主线任务,这东西现在看来怎么好像已经摇摇欲坠了?(-_-|||) 不过旁边的大胖子火力手何博文闻言却满脸轻松的耸耸肩说道:“追上大部队的事情不用担心,之前我已经在东巴、拓门等等好几个人身上安上了追踪器,跟着我走就行了,本来我还担心只有我和副团两个攻击力不足,现在有了你就好办多了。”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感到心口一块大石落地,情绪终于放松了一点,这才有心情顾忌别的,当下目光一转放到了魏黎明身上,笑嘻嘻的说道:“副团,行啊!耍贱草莓龟这么硬的牙口都对你没办法,果然是真汉子!硬是要得!”,丁默刚才是真的见识到这个胖子,不但功法够强力,进退之间也是很有章法,无论是意识还是经验都很见功底,是一个让人相当放心的伙伴。 【……不过丁默却没发现,他主动调侃魏黎明的时候,旁边何博文的脸色忽然青了,好像想到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魏黎明闻言很是得意的一挑眉说道:“那当然,我这可是正宗的佛门金身诀,练到极致能修炼六丈金身的那种,准提佛母都是靠这个吃饭呢,这些乌龟算个啥,我给你说啊,要不是我佛门有云,不可妄自杀生,我自己就把他们摆弄了,想当初在幽白世界……” 啷哩个啷~~ 啷哩个啷~~ 啷哩个啷啷啷~~ ……片刻之后,丁默的脸色也青了,他实在没想到魏黎明这样一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家伙,说起事情来居然也是这样唠唠叨叨几近啰嗦,难怪那只猴子发狂了想杀人,丁默现在也很有狠狠敲他脑袋的冲动,这难道也是他们佛门的传承天赋?! 好不容易找到魏黎明缓口气的功夫,丁默赶快抓住机会打断道:“好了,副团,我们快出发吧,去玩了说不定真的考核失败了!” 何博文这时候也在旁边插口说道:“没错,快走吧,这里可不安全,你们别忘了……西索那家伙可就是在浓雾之中对着掉队的考生大开杀戒的!” 一听这话,不仅仅是魏黎明,周围幸存的其他契约者更是纷纷色变,当下一个个面色慌张的看着丁默等人,反倒是丁默的表情很淡定,就这样轻轻摆摆手说道:“没事,西索应该不是问题,既然遇到了是耍贱草莓龟就不可能再碰西索,主神不会安排这样不合理的考验,不过加快行动是必须的,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也让我很难受。” 听到这话,就连何博文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异样华彩,这只是很简单浅显的推论,可是如果不是非常冷静肯定难以做出来,而这份冷静却真的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 …………………… ……………… 何博文在前面带路,众人快速的行动起来,不得不承认大胖子火力手这次安排的很聪明,他没有把追踪器放在奇犽、小杰这些主角身上,而是放在角斗士拓门、新人杀手东巴这些人身上,这些人同样是进入了第二轮的考生,放在他们身上效果一样,可是却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无疑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事实上丁默当初也是这样做的,他一直把自己紧跟着的目标放在了角斗士拓门身上,这家伙大只佬,很好辨认了,只可惜他没有何博文这样高深的科技,一个不注意就跟丢了,害得他差点就完成不了主线任务,现在回想一下,怎么都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主神再动手脚,否则那么明显的目标,他怎么会跟丢了呢。 说到这个,丁默就忍不住有些怨念的看着何博文手中的那个接收装置,这玩意真是好用,不但清晰的指引方向,显示距离,还能语音提示障碍,报告岔路,集成了追踪器和gps定位的多种功能,而且功效强的惊人,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搞到的。 有了这样东西,接下来的行程自然是顺利了很多,偶然间遇到一些妖兽如谎言鸦、懒人蛙之类的,他们都是顺手击杀,丁默一共捞到了1000多生存点,有了魏黎明顶在最前面,他感觉轻松了不少,这家伙确实是天生的,意识和悟性绝对都是一流,丁默现在很看好这家伙的未来了,毕竟装备、功法、属性这些东西都能慢慢提高,但是意识和悟性却是天生的本事,这家伙等于已经具有了顶级的基础,剩下的就是继续提高充实自己而已。 一路狂奔,很快何博文就示意众人再有一半距离就追上了,不过就在这时候,他们忽然看到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前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刚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tw[] 见此情景众人无不心中一惊,西索的名字悄然浮现,霎时间人群如同受惊的鹌鹑四散分开,各自选安全的位置隐藏起来。 【……在“欺诈者平原”这样诡异的环境中,敢一个人这样孤零零的堵在人前的,除了西索还能有谁?】 一个人,不言不语,无声的站在远处,沉默的压力,无声的束缚,渐渐的空气似乎都变的沉重起来,在场的契约者们只觉得精神越来越紧张,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个人狂叫着跳了起来!!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饶了我吧!不要杀我!!” 就这样呼喊乱叫着,这家伙挥舞着双手拼命逃离,明显已经精神崩溃,丁默等人见状顿时忍不住恨恨骂了一声:“白痴!” “就算是要发狂,你冲上去试探一下让自己死的有些价值不行吗?!”恶狠狠的在肚子里吐槽一句,丁默一跃而起,直直的向对面那个“西索”冲了过去来,和他一起行动的还有魏黎明和何博文两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双手骤然一错,深深的呼吸中,丁默仿佛又感觉到了那种感觉,那种全身都在燃烧的感觉,这一刻他仿佛是整个宇宙一般……】 不过下一刻,丁默忽然双目一凝,冷声说道:“等等,那好像是黄川?!” 听到这话何博文微微一愣,同样凝神看去,旋即点头道:“不错,就是黄川,他在这里干吗呢?” 黄川也是和丁默他们一同前来的契约者,第一个世界是《仙剑奇侠传》,会一些简单的刀法,平时比较内向,和丁默也不是很熟。 听到也是一个契约者,众人顿时松了口气,旋即又感到一阵气恼,真的被这个混蛋吓死了,应该好好扁他一顿才行! 就这样满腹怨念的冲到近前,可是等到了附近之后,大伙才又发现有些奇怪,只见黄川双眼无神面无表情的那里,和他说话也不理会别人,甚至推搡他也没有一点感觉,就好像完全丧失了知觉一样。 见此情况,众人又忍不住面色微微一变…… 雾气弥漫的空旷平原上,一个双眼无神的孤零零地站着,怎么样呼叫甚至推搡都无法让他醒来…… 这样的情形说句实话很离奇甚至有些恐怖,在场的契约者无不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似乎有寒流从尾椎骨一路延伸上来,让人只觉得阵阵不寒而栗。 “该死的!这是催眠蝶干的!”迟疑片刻,何博文忽然恍然大悟,看的出来他对猎人世界真的很熟悉,貌似也是一个漫画迷? 催眠蝶,同样是“欺诈者平原”独有的一种昆虫类妖兽,或许是适应了欺诈者平原这种特殊的生态环境,催眠蝶进化出了一种独有能力,它们可以按照一定路线围着猎物飞行,从而将其慢慢催眠,最终令其活生生的成为了自己幼虫的食物。 听到何博文的话,别的契约者也是恍然大悟,魏黎明主动上前细细的观察了片刻,摇摇头缓声说道:“不行,已经没救了……” 丁默的表情也变的黯然下来,他也注意到金川的两边耳道还有头顶都有细细的小管插入其中,这是催眠蝶控制猎物的手段,利用自己分泌的体液摧毁了猎物的大脑和小脑,却还能保证他们的生存,这样的猎物虽然活着却绝对不会再苏醒过来。 现在金川就算是救回来也只能做一个植物人了,甚至比植物人还要可悲,植物人还有几千分之一的苏醒几率,可是金川这样催眠蝶的猎物,因为大脑已经被破坏了,却连丝毫苏醒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活生生的食物啊…… 恨恨的捏了一下拳头,虽然并不是很熟悉,但是看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落到这样可悲的下场,丁默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现在甚至不能给金川一个体面地死法,因为一旦击杀了金川,催眠蝶马上会被惊醒,到时候在场众人肯定会有人中招,对于这种纯精神攻击,就连丁默自己都没有自信一定能免疫。 “这该死的考试!这该死的任务!!”一跺脚,丁默第一个拔身而起继续狂奔起来,这时候他感到了一种极度的压抑,压抑的都快要爆炸了! 第一次任务虽然危险但是却并不残酷,至少丁默当时并没有遇到那种血淋淋的悲惨画面,可是这一次任务丁默却亲眼目睹很多很多自己认识的甚至熟悉的人就这样被海怪、被岩浆、被妖兽吞没,甚至活生生的变成了幼虫的食物,这种赤裸裸不带丝毫掩饰的血腥场面,让丁默只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发紧,全身都仿佛燃烧起来了。 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才不要……我才不要……我才不要变成妖兽的粪便呢!!! 这是呼啸胸膛之中却最终也没有宣之于口的狂吼,如果说在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只是有了认知的话,这一次任务中丁默终于有了真正的觉悟!! 【我要活下去!!】 【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风在身边呼啸着,浓雾带来了深深的凉意,可是这并不能让丁默感觉到轻松,他感觉自己在燃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身都好像在燃烧,这不是紧张,而是一种紧迫感,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紧迫感。 不得不说,在第一个任务获得诸多奖励之后,丁默虽然没有放松,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满意的,换成谁能获得那样的成绩,也多少会感到满意的。 可是现在这种满意完全变成了紧迫感,充满压力的紧迫感! 变成昆虫的幼虫的食物,还是活生生的食物,这是什么可笑的死法,我才不要死的这么可笑呢!! 大步的奔跑着,丁默的双眼再次微微变得血红起来,他把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奔跑的动作上,忽然间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嗯~~非常热闹的勃勃生机,丁默不觉有些奇怪的眯起了眼睛。 这是……什么……? 这种奇妙的感觉一闪即逝,还没等他搞明白就消失了,不过就在他正感到疑惑的时候,身边的何博文忽然喊道:“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就这样一路直行即可,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感到无比兴奋,这该死的马拉松总算是要到终点了,一时间好多人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就连奔跑速度都增加了不少,有不少人甚至直接超过了丁默、何博文他们。 不过这好像也不奇怪,何博文是火力手、魏黎明是,速度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长项,而丁默也不过是依靠10倍于普通人的体质而异,在没有完全掌握小宇宙之前,他在速度上并不占有优势。 反倒是这些契约者中,看上去一个个不显山不露水,可中间专门提升过速度的人绝对不少,跑得快就算有啥事逃命也方便啊! 但是很快,这些人都后悔了!! 眼看终点在望,就连丁默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惊秫!!不是之前那种紧迫感,也不是面对西索时的压力,而是一种危机,生死危机!! 几乎是下意识的,丁默猛的刹住了步子,与此同时他看到身边的何博文和魏黎明都做了同样的动作,正在感到有些意外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旋即满天都是白色的小孢子喷洒出来。 地雷菇!居然是地雷菇!! 地雷菇是“欺诈者平原”上的一种特色菌类植物,一旦有猎物踩中它就会直接爆炸,把孢子布满猎物的身体进行繁殖,因为这种孢子具有强烈的毒性,所以猎物根本无法逃脱。 可能谁都没想到在距离终点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一大片地雷菇,有三四个人同时中招,丁默见状顿时面色大变,猛的一压身子就窜了过去,还没走到近前已经双手飞快的舞动起来。 霎时间银光漫天,丁默的双手甚至连空气都撕裂了,在他身后的何博文同样没有袖手旁观,哒哒哒~~熟悉的枪响也是接踵传来,但是他们的努力真的没有多少效果,那些孢子简直无孔不入,丁默顶多算是护住了自己,何博文的攻击甚至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只听几声惨叫传来,那些踩中孢子的倒霉蛋纷纷摔倒在地,很快就连挣扎都没有了,前后时间不到二十秒。 见此情况丁默真的只能感到无奈,除了缺乏爆炸性的强劲必杀之外,他也缺少大范围的攻击方式,面对这种面攻击他真的有些无能为力。 看着倒在地上的五具尸体,丁默轻轻的侧侧头,其他人也沉默了,在眼看就要到达终点的时候倒下这真的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也让众人隐隐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哀。 沉默了片刻,何博文开口说道:“怎么办?距离终点也就是一里多路,我们绕道吗?” 听到这话丁默点点头,没错,死了的家伙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继续挣扎,前面这片地雷菇一眼望不到头,死掉五个人才排除了不到百分之一,谁也没勇气再去以身犯险,不过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契约者站出来笑着说道:“不用,你们看我的!” 说着这个契约者走到那片地雷菇前方,双手伸平,凝目内视,旋即忽然轻喝一声,只见一道淡黄色的光芒骤然从他指间冒了出去,直直的掠过那些地雷菇,凡是被这光芒照射到底地雷菇居然瞬间都枯死了,看的众人一阵惊讶。 片刻之后忽然有人喊道:“枯萎之光!这是枯萎之光!!” 众人闻言无不一愣,主要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枯萎之光”到底是什么玩意,只有那个施法的契约者笑着回过头说道:“哎呀?还有人认识这个啊,我还以为就只有我自己知道呢!” 听到说的云淡风轻,何博文倒是来了兴趣,顺口问道:“嗨~~你这技能很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呢?是什么职业?” 那人闻言笑道:“我叫冰凌,是一个植物师。” 植物师?!众人闻言更加纳闷了,他们基本上都没听过这个职业,不过冰凌似乎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很快他就一伸手,只见一条接近五米的宽阔大道已经被他清理出来,众人顾不上闲聊,纷纷跑了上去,这下终于到终点了,这多灾多难的马拉松终于结束了。 可是刚到终点,丁默就听到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 ——包家兄弟死了!! 好不容易通过了“地雷阵”,在穿过一丛小树林,一间如同仓库一般的木屋霍然出现在眼前,木屋前面密密麻麻站着数百人,这些都是顺利通过了“欺诈者平原”的猎人考生。 【比斯坎森林公园,这里就是猎人考试第一轮的终点,也是第二轮的考试地点……】 脚步轻快的走到了木屋近前,耳边传来主神提示的同时,丁默扫视了一眼,马上看到了小杰、奇犽、雷力欧、酷拉皮卡、西索等人,另外李绅、秦延龙他们也都在,有些奇怪的是小杰似乎情绪不高,脸上也没有了一贯的阳光笑容,反而隐隐带着几分冰寒之意,雷力欧和酷拉皮卡似乎也显得有些沉默。 “契约者成功突破猎人考试第一轮,获得奖励生存点2000点,属性点6点,青铜级道具——小包装高能兴奋剂,恭喜契约者!” ************** 【小包装高能兴奋剂】:特殊调配的高能兴奋剂,大多数人类世界及部分其他物种高科世界都有类似物品产出,使用者在三十分钟内所有基本素质增加五倍,因为刻意降低了效果时间,所以使用后后遗症轻微。 ************** 兴奋剂在有些时候是堪称大杀器或者救命良药般的存在,但是丁默没有第一时间去关注自己的奖励品,而是先看了看在场的人数……猛的望去有三、四百人之多! 这个数字可是相当惊人,因为丁默清楚的记得,在原著中通过第一轮考试的不过只有148人,现在足足多了一倍有余,说实话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第二轮考试的前半场只有70人合格,后半场更是只有48人过关…… 这让丁默感到有些头疼,他到不是害怕竞争,只是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期猎人考试的第二轮内容相当无厘头,居然是料理考试,而考试时间则是以两位考官说“吃饱了”为止! ——人的饭量是有限的,考官们的肚子可不会因为考生人数增加了一倍也放大一倍,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轮的过关人数还是不会多于70人……可是如果仅仅因为考官“容量不足”而被淘汰的话,就算是丁默也会感到极度不甘心吧! 更重要的是,仅仅是第一轮结束就给出了青铜级道具,那么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和最终轮呢? 黄金甚至紫钻级道具的影子好像晃晃悠悠的出现在眼前,丁默甚至可以用皮肤感觉到很多契约者那充斥着赤裸裸火热欲望的目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不过总不可能人家吃不下了还打破头捏着嘴给人家强塞下去吧…… 摇摇头丁默暂时放弃这方面的思考,径自信步向着小杰等人走去,他其实并不是很反对某些暴力的方法,不过第二轮的两位考官门琪和卜哈刺,一个有着白银上位的评价,另一个虽然只出手了一次,却直接秒杀了至少也是黑铁高位的考生角斗士拓门,其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实力丝毫不会低于前者,还有很多人传说他实际上拥有着黄金级实力……那就是不下于西索的怪物了,丁默可不觉得自己有本事打破人家的脑袋,还能捏住人家的嘴。(-_-|||) 就这样纠结着来到小杰身边,第一个听到的不是小杰的问候声而是木屋中传来的奇怪的“呻吟”。 嘎噜噜~~嘎噜噜~~ 嘎噜噜~~嘎噜噜~~ 丁默知道这其实是中间某位考官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声音,所以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摸摸小杰的脑袋笑道:“小杰,怎么这样安静啊?” 丁默本来以为小杰这是有些精神紧张,因为按照原著的话,刚才的考试过程中他应该和西索有过正面交手过一次,结果不但被完爆还被当场了“未来的猎物”,毫无疑问这对谁来说都会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西索那样的变态,有可能的话丁默真心希望能一辈子和他不要打交道! 只是丁默没想到,听到他的问话之后,小杰居然面色哀伤的抬头对他说道:“丁默哥哥,包家的那几位哥哥为了保护我……全都战死了!” 什么?包家兄弟死了?!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微微一呆,当下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小杰,你说什么?包少天他们死了?不可能吧……您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他们是不是藏在哪了等着看我的笑话?” 说着丁默下意识的转头四处看看,可是小杰这时候却摇摇头说道:“不是,他们真的死了!都是我……都怪我没用!” 这下丁默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幻听或者别的什么,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就这样低声问道:“小杰,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杀了他们?” 包家兄弟肯定不可能死于妖兽之手,他们还没有那么挫,这一点丁默相当自信,事实上也过让如他想的一样,小杰轻声说道:“是西索……” 西索?!怎么可能是西索?!丁默顿时睁大了眼睛,每一个契约者都应该知道西索的恐怖!这是他们之前强调了最多的事情之一!!包家兄弟怎么可能会对上西索还被他杀了?!! 丁默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对小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杰你给我详细说说!” 小杰闻言低着头闷闷的说道:“之前听到雷力欧的惨叫,这才发现居然和哥哥你们都失去联系了,就赶忙跑回去找雷力欧,结果没想到包家哥哥们也陪着我一起回去了……” 声音一直很低沉的叙述了整个事情,丁默终于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如同原著剧情一样,小杰主动返回寻找被西索挡住的雷力欧和酷拉皮卡,没想到包家兄弟也跟着一起去了(这确实很像是包家兄弟会做的事情——何博文语),丁默不太清楚包家兄弟是怎么想法,但是总之他们就这样被卷入了西索的那一场自称“考官游戏”的大屠杀中……毫无疑问,这本来是反复强调绝对要小心再小心,十万分小心的一件事情。 结果因为包家兄弟——可能还有其他一些契约者的乱入——原著剧情在这里有了一点点改变:大量的考生逃脱了西索的追杀,没能完全得到释放的西索居然试图杀了雷力欧和酷拉皮卡,而在原著这里他本来是不会这样做的。 毫无疑问,西索的这个行为迫使包家兄弟和他发生了直接的冲突,本来雷力欧的脾气就更对包家兄弟的胃口,他们之间的交情甚至比和小杰的还要好。 可惜西索毕竟是黄金级的存在,包家兄弟虽然有三才阵增加基本属性却还是不敌,最终虽然击伤了西索,自己却还是没能逃过西索的毒手,不过因为和包家兄弟的一战让西索的杀意完全释放出来,从而令雷力欧、小杰等人逃出生天…… “什么?你说包家兄弟击伤了西索?!”听完小杰情绪压抑的叙述,丁默的第一个反应却是震惊,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眨眨眼睛,吃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包家兄弟居然可以击伤西索?他这不是幻听了吧! 可是小杰听到这话却相当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虽然当时包家的几位哥哥被西索的扑克牌割得浑身是血,但是还是苦战不休,最后包大哥用身体挡住西索的全部攻击,虽然他被西索直接切断了双臂,可是包二哥和包三哥却乘机冲到西索身前,最后包二哥拼死一击打中了西索一拳,包三哥乘西索躲闪的时候也割伤了他的右腿,不过他最后还是被西索杀了!” 这一刻,丁默又好像觉得自己似乎燃烧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骨骼、细胞,随着小杰的叙述,包家三兄弟浴血苦战的景象似乎渐渐浮现在眼前,他们全身是伤,冲上去,倒下,但还是接着冲上去…… 小杰还在叙述着,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极度压抑,原著中被杀的都是他不熟悉的考生,而包家三兄弟却是他在莱克星号上就熟识的朋友,就像是雷力欧和酷拉皮卡一样,看着他们战死的感觉和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侧过头,丁默将目光放到了西索身上,他发现他这时候好像也在认真的关注着他,嘴角的那一丝微笑现在看上去似乎显得格外可恶…… 【丁默仿佛感觉自己燃烧的更加剧烈了!】 林间的清风依旧,薄雾渐渐散去,那种树木特有的清香环绕在人们周围,这是一天中最清爽的时候,但是丁默这时候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清爽,他只觉得热,很热,非常热,如同燃烧一般的炙热。 侧过头紧盯着西索,而西索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这时候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西索居然主动走过来笑嘻嘻的说道:“真是令人惊讶,我好像又发现了一枚相当不错的小苹果啊!” 西索轻浮的语气近乎戏谑,可是丁默闻言却毫无所觉,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听说你杀了我最要好的几个朋友?” 西索闻言笑了:“嗯~~你说的是那有着奇怪技能的三兄弟吗?呵呵~~他们其实也是不错的小苹果呢,只是我当时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只好先把他们这几个眼看着就要长坏的小苹果采摘了,毕竟其他几个小苹果更加令人期待啊!不过你这颗小苹果似乎也很让人期待呢~~呵呵~~好好努力吧,不要让我太快采摘你啊。” “小苹果?”听到西索的话,丁默微微低下了头,就在别人都以为他就此打算沉默的时候,他忽然爆发了! “小*你*妈的头!像你这样长坏了,浑身透着腐烂气息的混蛋苹果才应该被他*妹*的人道毁灭呢!”怒吼声中,丁默身上忽然燃烧起了浓绿色的火焰,顺势反手一抓直直的向西索的下巴抓了过去! 没有人想到丁默居然会突然对西索出手,不仅仅是契约者,这时候似乎所有的原住民考生都惊呆了!! 可能唯一没有愣住的就是西索本人,面对丁默狂野一抓,西索本能的伸出右臂直接挡住,只是噗嗤~~一声闷响过后,西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明显的错愕,不过仅仅是一闪而逝,大多数人都没看到,就算有看到的也大都当成是自己看错了。 【但那确实是明明显显的一丝错愕,因为丁默的攻击……】 原本以为自己完全挡住了,可谁想到“死亡咆哮击”自带的灵魂伤害却让西索没由来的感觉到一丝疼痛,这不禁让他感到大为怪异! 不过这毕竟是在战斗之中,虽然微微愕然,西索还是马上反应过来,旋即反手一拳重重的轰在了丁默脸上,把他打的一个踉跄,直接倒飞出去。 轰的一声闷响,丁默只觉得的一股无可阻挡的大力传来,当下立足不稳跌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接连滚动了两圈才算是勉强停住。 可是西索的攻击并没有到此结束,只见他双手好像握着什么,猛的大力抡动起来,丁默就觉得脚踝上随之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抡上了半空,轰的一声重重砸在另一边地上,全无准备之下一时间撞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如小杰、雷力欧、奇犽、酷拉皮卡等看来真心惊人,西索就像是有特异功能一般,双手轻轻一摆,丁默就画了个大圈自己把自己扔了出去,可是对于丁默来说,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西索这混蛋什么时候把他的念粘到自己脚上的?! 西索的招数在契约者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无非就是“念”的一种运用而已,而且还不是什么高深的运用,完全是简单之极的基础手段,就是仗着别人不知道在欺负人。 这家伙是一个变化系念能力者,其能力之一是可以把自己的“念”变成展现各种质感的皮,在其中加入自己想象力,便能重现一切质感,但只能模仿像纸般薄的东西(轻薄的假相);而另外的一种能力则是可以把“念”变成口香糖状,黏在敌人身上,借此限制敌人的动作,这种“念”同时拥有香口胶和橡胶两种性质,拉得越长,缩回来的力道越大,不过一旦离开西索的身体,则拉长超过十米就会断掉(伸缩自如的爱)。 255.第255章 0252 不过这毕竟是在战斗之中,虽然微微愕然,西索还是马上反应过来,旋即反手一拳重重的轰在了丁默脸上,把他打的一个踉跄,直接倒飞出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轰的一声闷响,丁默只觉得的一股无可阻挡的大力传来,当下立足不稳跌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接连滚动了两圈才算是勉强停住。 可是西索的攻击并没有到此结束,只见他双手好像握着什么,猛的大力抡动起来,丁默就觉得脚踝上随之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抡上了半空,轰的一声重重砸在另一边地上,全无准备之下一时间撞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如小杰、雷力欧、奇犽、酷拉皮卡等看来真心惊人,西索就像是有特异功能一般,双手轻轻一摆,丁默就画了个大圈自己把自己扔了出去,可是对于丁默来说,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西索这混蛋什么时候把他的念粘到自己脚上的?! 西索的招数在契约者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无非就是“念”的一种运用而已,而且还不是什么高深的运用,完全是简单之极的基础手段,就是仗着别人不知道在欺负人。 这家伙是一个变化系念能力者,其能力之一是可以把自己的“念”变成展现各种质感的皮,在其中加入自己想象力,便能重现一切质感,但只能模仿像纸般薄的东西(轻薄的假相);而另外的一种能力则是可以把“念”变成口香糖状,黏在敌人身上,借此限制敌人的动作,这种“念”同时拥有香口胶和橡胶两种性质,拉得越长,缩回来的力道越大,不过一旦离开西索的身体,则拉长超过十米就会断掉(伸缩自如的爱)。 让丁默中招的就是第二种,西索念技“伸缩自如的爱”!! 只是让人郁闷的是,虽然明知道西索这一招的关键,可是丁默还是没有办法,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中招的,不过西索可不会给他反省的时间,只见他手腕一翻,丁默又觉得一股大力从自己的脚踝上传来。 不过这次丁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下一声暴吼顺着拉力主动跳了起来,沿着一个又平又短的弧线直直的向着西索冲去,这一下既有“伸缩自如的爱”的拉力,又有丁默自己发力,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倍,西索全无心理准备,瞬间就被他冲到了自己身前,从头顶上一跃而过。 霎时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静止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如同慢动作一般,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丁默如同一匹饿狼般躬身探爪,右手直伸曲指如钩,猛地弯腰向着西索狠狠的挥出一击,银光过处顿时血花飞溅……】 这一刻丁默只觉得很热很热很热!!整个人都好像在燃烧一样,他的双眼泛出了血色光华,心中的愤怒全在这一击中喷涌而出。 这不是对西索的愤怒,而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紧张、压力、任务中的血腥和残酷所堆积在一起的愤怒,一种完全是兽性的宣泄!! 噗~~的一声轻响,西索应声歪倒,左肩出一道血花飙起,他刚才虽然那已经竭力躲闪,但是还是被丁默抓了一个正着,贴身防御的“念”没能起到丝毫作用,如同一层薄纸般被人轻松撕裂。 下一刻,只见丁默忽然仰天怒吼起来,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彻底燃烧起来,身体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个宇宙,或者应该说他本身就变成了一个宇宙。 第六感?!小宇宙?!在任务不断的压迫和血腥的冲击下,丁默终于完全领悟了小宇宙的精髓!! “你妹的……临阵突破?这样狗血的事情居然真的在我身上发生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摊开双手,感受着身体内一波一波澎湃的力量,丁默终于确定自己真的突破了,彻底掌握了圣斗士体系的力量之源“小宇宙”!!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按照他得到的传承记忆表示,小宇宙的领悟本来就是在“极静”或者“极动”这样的极端的情绪中,有不少圣斗士同样也是在激烈的战斗中领悟小宇宙真谛的,其中本代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了……顺便提一句,本代“极静”的典型例子则是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 不管怎么说,随着“第六感小宇宙”的正是领悟,丁默现在终于算是一个标标准准的青铜圣斗士了,再不是什么“黑铁级青铜”那种坑爹的玩意,当然了他的位阶也随之升入了“青铜下位”,只是让丁默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虽然在提供力量方面,并不比其他人的小宇宙稍逊,但是其他圣斗士的小宇宙大都透出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而是他的小宇宙却是死寂一片,充满了孤寂阴冷感觉,就像是一个死者王国一般。 有些纳闷,不过这明显并不是一个研究的好时候,那边西索已经若无其事的处理好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正在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丁默,看上去就像是在研究什么心爱的玩具一般。 这样的眼神并不能激怒丁默,就算是他成功晋级青铜,可是在黄金级的西索眼中照样是秒杀对象,只是丁默还是全力催动了自己刚刚领悟的“小宇宙”,一股青绿中带着苍白色的火焰浮现在他身上,这正是“小宇宙”全力运转的标示,当初星矢第一次全力燃烧小宇宙时,甚至直接点着了覆在自己身上的落叶。 【我可以死!但是我绝不会放弃!!】 豺狼座青铜圣衣无声无息的出现,小宇宙完全点燃,全身内力也运转到了最高程度,丁默用最坚定的意志透露出了自己最执着的意念,他的双手在空中划过,一匹抽象的巨狼昂然而出对月狂啸。 ——这是圣斗士最慎重最有威力的战斗架势,双手依次划过自己星座所属的所有亮星,从而呼唤星辰的加持。 毫无疑问,丁默已经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此时在他心中所有的犹豫迷茫全然抹去,唯一的念头就是但求一战。 他只是想要完全释放自己!!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面对丁默冲霄而起的气势,西索居然…… 居然捂着脸狂笑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单手捂脸,西索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之极的事情,不管不顾的狂笑起来,完全没有一点担心丁默趁机出手的样子。 不过丁默也确实没有乘机出手,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小宇宙的火焰在自己身上雀跃燃烧着。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西索终于笑够了,他放下手一脸有趣的看着丁默,若无其事的说道:“又是一个不错的小苹果,真是一个意外惊喜啊,没想到这次来参加考试居然有这么的收获!”说着西索身影突然一虚,旋即就出现在丁默身后,紧紧贴着他的脖子说道:“小苹果,你还是青涩了些,所以好好努力吧,现在我真的舍不得杀你呢!” 丁默茫然了,所有的契约者都茫然了,甚至所有的考生都茫然了,没有人看到西索是怎么出现在丁默身后的,大伙都是觉得眼前忽然一空,在注意的时候西索已经站在了那里,闲逸的就好像他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一样。 全然无视了众人的茫然,西索轻言细语的说完了自己的欲望,旋即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发出嘎嘎的怪笑,那感觉却充满了一种怪异变态的美感…… ………………………… ………………… ………… 等到西索走远之后,小杰、何博文等人来到了丁默身边,小杰忧心忡忡的看着丁默,丁默却微笑着拍拍他的脑袋示意自己没事。[.tw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看到小杰似乎放松的吁了口气,奇犽、雷力欧、酷拉皮卡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异样,丁默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这一战总算不是全无收获。 何博文这时候也凑了过来,他有些怪异的上下打量了丁默一番,轻声说道:“真是没想到,刚才那是什么……小宇宙吗?你现在也是青铜级了?” 丁默闻言一笑,这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非常爽快的点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我也是刚刚突破,就在刚才。” “临阵突破啊?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能遇到,难道你们这些修炼小宇宙的都是属小强的嘛?”挑挑眉,何博文各种羡慕妒忌恨,不过很快有神秘兮兮的说道:“那个……试验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何博文这话简直问的有些没头没脑,可是偏偏丁默就能听得懂,微微沉吟一下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属于不同的力量体系的原因,我防不住他的攻击,但是他的念对我的小宇宙也没用。” 何博文闻言顿时双眼放光的问道:“那就是说能破防?” 听到这话丁默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刚才的情况难道你没看见?”只是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然后语气有些沮丧的继续说道:“……不过能破防也没用啊,从原著上看西索本来就是攻高防差偏重技巧和速度的那个类型,打他能破防的人多了,可是打不到他就全是白瞎,更何况他还是黄金,我就算升级青铜也是被秒杀的命,甚至白银遇到了都是被秒杀,位阶差别太大了!” 何博文闻言没好气的撇撇嘴说道:“拜托,打架又不是位阶决定一切,只要利用好了时间地点环境,以弱胜强也不是什么奇迹吧?否则的话大伙只要比比各自的位阶就不用打了。” 丁默闻言扯动嘴唇笑了一下,何博文现在说的话其实也正是他的想法,他刚才悍然对西索发动攻击可不仅仅是为了宣泄愤怒,更多的其实也是一种尝试,很明显何博文是理解了。 耸耸肩丁默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话锋一转随口说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何博文耸耸肩,不是很在意的说道:“他们比咱们要幸运,都紧紧跟住了大部队,不过现在理查德那小子不太好,他在前往探路的时候被一直酣睡熊偷袭了,幸亏命大遇到了李绅,否则现在估计已经死了,难怪他没有回来找副团呢……不过估计后面的任务悬了。” 丁默闻言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去,刚好看到秦延龙蜡黄枯竭,明显失血过多的面孔,当下也是微微摇头,这样的状态能站着能自己行动已经很有运气了,再指望他出手作战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吧。 真的很可惜,已经到了这里,可是看来他的任务之路也算是结束了,下面一关“烤全猪”,他恐怕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 嘎噜噜~~嘎噜噜~~ 嘎噜噜~~嘎噜噜~~ 又一阵怪异的“呻吟”从木屋里传了出来,丁默抬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这里怎么样啊?” 这时候李绅等人已经走过来了,闻言轻声说道:“好像没什么变化,估计一会儿的考试内容也还是不会变。” 听到这话丁默苦笑起来,一切都不会变?那不是说最后通过的还是四十多人……现在在场的考生可比原著里多了一倍有余啊! 仿佛看出了丁默在想什么,何博文耸耸肩说道:“这没办法,你不能要求人家的肚子也和考生人数一样同比增加……一会加紧时间吧。” 丁默闻言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这时候忽然喀喇一声轻响传来,木屋的门终于打开了,只见一个衣着暴露的性感美女坐在迎门的大沙发上,在她身后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到变态的巨型胖子,和这家伙相比何博文真的能说是好“苗条”啊! “哈哈哈~~卜哈刺,你肚子饿不饿啊?”性感美女刻意的挺挺胸转头笑道,周围顿时传来了一阵吞咽声。 听到她的话,那个巨型胖子一脸馋相的说道:“嘿嘿嘿~~你听这声音就知道了啊!” 性感美女这才转过头来着一众考生笑道:“各位,我们是美食猎人门琪和卜哈刺,同时也是你们猎人考试第二轮的考官,那么你们的第二轮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考试内容非常简单,只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出我们满意的料理就好,至于考试时间则以我们两人说吃饱了为止!” “什么?料理?!” “这是什么见亡灵的题目啊!!” “天哪!我一辈子还没做过饭呢!!” “有没有搞错啊!” 听到门琪的话,考生这边顿时炸开了锅,也难怪他们会觉得不能理解,料理可不是每个人必须要学的技能嗬。 不过这样的吵杂什么的当然都是浮云了,宣布完题目之后,门琪径自笑着说道:“那么卜哈刺,先由你来出题目吧?” 巨型胖子闻言也不客气,径自点点头说道:“我的题目很简单了——烤全猪,材料种类不限,只要是比斯坎森林中的猪就行!” 一听这话众人马上飞奔出去,只要不是傻瓜都意识到这一关的难度了,在场可有三百多名考生,这个胖子就是体型在巨大又能吃多少?肯定是先来先得了! 看到考生匆匆忙忙的样子,门琪不觉笑了起来,白了一眼卜哈刺笑道:“你也很坏啊!材料种类不限,只要是比斯坎森林中的猪就行?貌似整个比斯坎森林中数来数去就只有一种猪吧?” 卜哈刺闻言得意地笑道:“没错,估计这下能淘汰不少人呢,要知道比斯坎森林唯一的一种猪可是……” 【世界上脾气最暴躁的豪鼻狂猪!!】 如同小汽车一般巨大的体型,粗大的鼻子可以直接秒杀肉食猛兽,正面冲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一辆小坦克,虽然丁默早就知道这种豪鼻狂猪,可是真的面对它们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一种非同一般的压迫感。 这些恐怖的猛兽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一声断喝拔身而起,顺势一击高鞭飞腿,轰的一声刚好重重的踏在了豪鼻狂猪的脑门上,这头如同肉山般的狰狞猛兽顿时被踩了一个狗吃屎,扑哧一下狠狠的趴在了地上,丁默真的很担心它会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必要担心了,反正它马上就要死了……作为烤乳猪。(囧) 巨大的鼻子其实是为了保护脆弱的脑门,像这样有着明显弱点的对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给这些考生造成任何麻烦的,反倒是怎么把猪肉做成料理这件事情还更有一些挑战性! 于是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浓浓的肉香就在森林中飘荡起来! 轰轰轰~~一阵闷响传来,仿佛一群大象在踏步狂奔!!当然了这不可能是真的大象,事实上只是一群考生举着肉山般的烤全猪而已。 美食猎人卜哈刺顿时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这出乎意料而时间,关键是数量也很惊人!! 第一波送来的烤乳猪足足有四十多只,除了小杰、西索等主要剧情人物之外,其他全是契约者,丁默、何博文、李绅、悟净、王梅、冰凌、张震毅等都在其中,最让人吃惊的是身负重伤的秦延龙居然也完成了任务,他的“野猪”是魏黎明帮他打的,这也让人们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更加真切的感受。 理查德是我最好的兄弟,只要我能出线,我就一定会保证他出线!——魏黎明如是说,他手中拖着的两只野猪,大大的加强了这番话的说服力。 “好吃!” “好吃!” “好吃!” 如同原著一般,卜哈刺对端上来的每一份料理都表示了满意,甚至就连丁默故意搞得半生不熟的东西也不例外,其实就连丁默自己都觉得他这东西有些扯蛋,不过考官不介意,他当然更不会介意了。 很快,70头烤全猪下肚,卜哈刺开始打起饱嗝来,看来他的饭量果然没有因为契约者的乱入而出现变化,不过这应该才是正常的,70头野猪的体积已经明显是超过了卜哈刺的体型三倍有余,如果他真的能一次吃掉210头烤野猪,丁默都会忍不住申请对他进行调查,看看这厮真的是人类吗?不会是什么妖兽改装的吧! 只是现在只有70个考生合格,最少还有两百名契约者没通过考核,他们真的会就此罢休吗?如果是技不如人还好,可问题是他们只是输在了考官“容量不够”上……当然了你可以拿时间、速度等等环节说事,可是说尽一切也挡不住“人心不服”这一条,更何况主神如果真的就这样安排主线任务,好像也有些太儿戏了吧? 【……坐在远处树枝上,丁默若无其事的等着看戏,作为已经通过考核的“幸运儿”,他现在表示无压力……】 果然主神也表示无压力,就在卜哈刺又打了一连串的饱嗝,似乎准备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考生看着自己的野猪挤出人群,满脸诚恳地说道:“考官先生,请你无论如何也尝一下我的料理,我同样以美食猎人为目标,这个即使不通过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能去到什么程度而已。” 如此恳切的言语,再加上同是美食猎人的认同感,而且卜哈刺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说实话丁默实在不觉得这家伙的请求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事实上卜哈刺也确实没有拒绝,面对这样的目光他真的无法拒绝,至于门琪更是早感动的满脸通红了。 不过说实话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这个人并不是契约者而是原住民,但是他也不是原著中出现过的考生,至少他不是通过了第二轮考试的考生,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被蝴蝶出来的剧情人物?! “哈~~我就知道主神不会只让70个人通过考试的,怎么样……这可不就是出招了!”身边忽然冒出一声怪叫,把丁默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却不知道秦延龙和魏黎明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也站在他的这棵大树上了。 当下微微一笑,丁默忽然说道:“那你觉得主神会怎么安排啊,理查德?” “怎么安排?”秦延龙摸了摸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嗯~~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他会怎么做呢?人的肚子可不是无限大,他总不会去下泻药吧!” “唔?那可不一定呢!”听到这话,丁默神秘的笑了。 主神会不会下泻药?这样没品的事情……不过,好吧!它这次真的这样贱格了! 在场众人倒了一片,因为在吃完了这个自称以“美食猎人”为目标的考生的料理之后,卜哈刺顿时满脸青紫,口吐白沫,直接抽搐着扑倒在地,搞的门琪顿时大惊失色,差点以为是不是这家伙下了毒,幸好卜哈刺很快就怕了起来,一路大喊着肚子疼狂奔出去,然后很快树林的另一端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和足以让人昏倒的臭气,这下人们终于明白,感情这家伙是拉肚子了。(囧) 至于说拉肚子的原因……这还用说吗?看看那边已经石化的准美食猎人不就知道了!! “我勒个去!这厮绝对是主神安排的,你说他丫的不会是偷了东巴的强力泻药吧!”一脸厌恶的捂着鼻子,何博文恶狠狠的吐槽道。 丁默闻言云淡风轻的笑了:“怎么可能会是泻药?你当卜哈刺白当一个美食猎人了啊,这家伙是主神安排的肯定没错,不过它肯定不会那么生硬了,我估计这货的背景八成不是什么以美食猎人为目标什么的,就是投机取巧想要蒙混过关,但是却没想到自己做的料理居然有这样惊人的功效!” 听到这话众人一起笑了,秦延龙摇摇头说道:“就是杀人厨子也做不出这样的料理,这里面肯定是主神插手了,但愿那个胖子还能活下来吧。” 很明显秦延龙小看了人家美食猎人卜哈刺的潜力,过了一会儿这肉山一般的大哥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第一句话居然是…… “我靠!好不容易吃饱了,结果这一拉肚子又空了,看来还需要在吃些东西了!!” 好吧,这次连他的伙伴门琪都崩溃了-_-||| ………………………… ………………… ………… 最终卜哈刺一共干掉了210头烤全猪,中间又去跑了一次肚,所有的考生这时候都麻木了,实在是这哥们过于火爆,看着他身后足足一座小山般的骨头架子,大伙一起跪了。 眼瞅着卜哈刺挑挑牙缝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等别人说话门琪首先怒了,一怕桌子大声吼道:“卜哈刺,你有完没完啊?!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三百多头猪全都吃一遍!” 听到这话卜哈刺居然微微一呆露出了思考的表情,门琪彻底郁闷了,跳着脚大吼道:“混蛋!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是怎么当考官的?” 卜哈刺这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吃饱了……嗯~~这样可以了吗?”看起来卜哈刺似乎真觉的这样边跑肚边吃饭的方式蛮不错的,如果不是门琪抓狂的话,他搞不好真的会全部吃掉。 懒得再去理会这个丢人现眼的搭档,门琪径自站起来不知道从那摸出了一只鼓槌,咚~~的一声闷响,第二轮考试上半场结束,通过者213人……比原著整整多了三倍。 接下来,美女门琪走到了前面,若无其事的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已经通过了卜哈刺的考试,下面就该我了……不过我建议你们可不要觉得我的考试也像这个不争气的混蛋一样好办,我今天是以料理人的身份来面对你们的!” 听到这话,旁边卜哈刺连忙小声说道:“那个门琪……我们首先应该是考官……考官!” 结果门琪闻言毫不犹豫的瞪了他一眼,旋即转过头来厉声说道:“好了!不要再磨蹭了,我的考试项目是寿司!!” 寿司?寿司是什么? 众多考生顿时满脸疑惑的样子,契约者们却是笑而不语,在猎人世界中,“寿司”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国的普通料理,大多数人根本没听说过! 只可惜门琪根本没在乎考生们的疑惑,就看她一挥手,木屋大门完全开放,却看到里面摆了足足数百个料理台,门琪就这样冷着脸说道:“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给你们做好了,寿司需要的醋饭也由我来提供,那么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对了!顺便提示一句,寿司中我只承认握寿司!!” 握寿司?又是一个全新的名词,丁默看得出众多考生都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不过他也没多话,像这种时候还是闷声发大财最好,多嘴多舌最后改变了剧情的话,那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结果一开始的剧情完全一样,酷拉皮卡提到做寿司需要鱼类,半藏笨蛋一时失言不小心公布了做法——说实话也确实没有任何技术难度——结果门琪大发雷霆,可是却不得不一个一个挨着品尝考生们端来的“猪食”……剧情到这里都进行得很顺利,按说接下来就该是她发火pass了全部考生,但是就在这最后阶段,异变突生!! 猎人测试第二轮的下半场会无疾而终,这一点所有的契约者其实都心里有数,门琪可是猎人世界排名前五的顶级料理人,而且又是一个极端傲娇的大小姐,当她用职业的态度专业的眼光去评判一群大半辈子从来没有接触过锅台的菜鸟的手艺时,如果有人能合格那才是真的见亡灵了呢。 所以丁默他们根本没有在意,甚至懒得把自己的“作品”拿上台去,只是在一边若无其事看戏,等着剧情自行发展。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剧情发展到最关键的时刻……的前一刻,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啊!你的手艺很棒啊!把腊梅和酸枣加入的想法也很有创意,唔~~好吃,你痛过考研了!” 丁默心里正盘算着门琪超不多也要到暴走的时候了,忽然这样一句话从评审席传来,丁默顿时大吃一惊!! 居然真的有人通过考验了?!这不可能吧!! 一时间简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丁默愕然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性感熟女站在那里,兴奋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很明显就是她做的“握寿司”通过考验了! 真的还是假的!居然真的有人能在门琪那个恰查某手里获得通过的评价?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丁默完全不能抑制自己震惊的表情了,当然别人也是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是这个人居然是一个契约者!! 【天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愚蠢的人!!】 说实话丁默真的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白痴,如果这家伙是一个“被蝴蝶”出来的原住民考生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个契约者。 这一瞬间丁默看着这女人的眼神,已经和看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从原著的剧情发展来看,如果不出现任何意外的话,在这里考生们会因为门琪的任性而全军覆没,不过这不要紧,猎人足部那边会认为这种情况确实对考生不公平从而决定再增加一次补考,依旧是门琪出题,只是她自己也必须完成所出的题目。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无疑就算是皆大欢喜了,门琪有了面子,考生们会顺利的通过考试,契约者们也有机会轻轻松松的顺利完成任务,当然了也有人可能完成不了,但至少可以让他们心服口服不在闹事。 可现在被这个女人这样一搞,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虽然只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化,虽然只是从“无人合格”变成了“一人合格”,但是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考生如果全军覆没的话,毫无疑问责任应该主要是出在考官方面,至少猎人总部那边也要考虑一下具体情况。 但是现在有一个考生顺利通过了…… 人家能做到的为啥你们就做不到?! 人家能合格为啥你们就合格不了?! 这样一来责任全倒了考生这边,门琪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把所有人都pass掉,就连猎人总部那边都不好出面干涉。 就因为一个人的行为,甚至整个剧情都有可能出现颠覆性的变化,所有的考生都会失望而回,所有的契约者都会任务失败! 他妹的!你这是要闹那样啊!! ……………………… ………………… ………… 那个站在料理台前的女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居然笑嘻嘻的转过来朝着可能是她朋友或者队友的某个人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满脸兴奋地说道:“怎么样?当初刚参加开始我就知道我一定能通过这项测试的,握寿司可是我最拿手的料理,专门练了好长时间呢!” 听到这话丁默都快晕倒了,这女人笑的凭的开心,却没注意到就连她的那个好友或者队友这时候都是满脸铁青,话说本来还有一个败部复活的机会,现在却被这女人彻底秒杀了……这时间凡是“打算”直接提刀砍人的那都是修养一流的,稍差些的那就直接提刀砍人了!!(-_-|||)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女人说完之后,门琪很快就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茶说道:“歹势啊!我吃饱了,那么按照之前的约定,本次猎人考试只有537号考生合格,其他人明年再来吧。” 结束了?这就结束了?!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只有537号考生一人合格?? 真的只有537号考生一人合格!! 霎时间所有考生群情激愤一片哗然,契约者们也是人人面色僵硬怒火冲天,不过相比较起原住民考生的激动,契约者们却显得稍微平静一点,这主要是因为主神并没有第一时间向他们宣布任务失败。 ——既然没有马上宣布,那就是说这事情似乎并非全无转圜的余地? 几乎在一瞬间,很多契约者就意识到这事情似乎真的并非全无转圜的余地了!其实这真的很简单。 之所以大伙现在这样难做,是因为某些偶发因素使得剧情出现了偏差=》偶发因素并不复杂并且很清楚的就摆在眼前=》那么毫无疑问现在只需要排除掉这个不和谐的偶发因素让剧情重新回到正常轨道一切不就和谐了!! 嚓的一声刺耳锐响传来,但见一道剑光破空而过,直直的向站在评审台前的那个中年女子斩去,这一瞬间人们只觉得空气似乎都被撕裂了。 张震毅!唯一一个从“团灭地狱”猛鬼街世界活着回来的男人!! 不愧是能从号称“入者皆杀”的猛鬼街世界活着回来的男人,这一份决断和雷厉风行的狠辣果然非是常人能及,就在其他人还在为了种种原因而纠结观望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做出决断并且行动起来!! 【……现在只需要排除掉这个不和谐的偶发因素让剧情重新回到正常轨道一切不就和谐了……】 剑光裂空而过,大部分考生和契约者甚至根本都没有看清楚剑光来路,更不要说去阻挡这一击了,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丁默。 咣的一声金属碰撞声传来,就在剑光眼看就要及体的瞬间!! 画面瞬间定格,只见那个537号女人一脸惊恐之极的捂住了嘴极力的所向一边,但是她这样下意识的躲避行为完全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张震毅的剑光没有丝毫影响的直直的劈向了她的头顶,剑锋所及甚至已经挨到了她的发梢,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不知道什么是丁默已经穿着豺狼座青铜圣衣站在了这个女人前面,左手高举刚好架住张震毅这志在必得一剑,右手却无声无息摆在了张震毅身前。 一阵长长的沉默…… 256.第256章 0253 几乎在一瞬间,很多契约者就意识到这事情似乎真的并非全无转圜的余地了!其实这真的很简单。(..tw) 之所以大伙现在这样难做,是因为某些偶发因素使得剧情出现了偏差=》偶发因素并不复杂并且很清楚的就摆在眼前=》那么毫无疑问现在只需要排除掉这个不和谐的偶发因素让剧情重新回到正常轨道一切不就和谐了!! 嚓的一声刺耳锐响传来,但见一道剑光破空而过,直直的向站在评审台前的那个中年女子斩去,这一瞬间人们只觉得空气似乎都被撕裂了。 张震毅!唯一一个从“团灭地狱”猛鬼街世界活着回来的男人!! 不愧是能从号称“入者皆杀”的猛鬼街世界活着回来的男人,这一份决断和雷厉风行的狠辣果然非是常人能及,就在其他人还在为了种种原因而纠结观望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做出决断并且行动起来!! 【……现在只需要排除掉这个不和谐的偶发因素让剧情重新回到正常轨道一切不就和谐了……】 剑光裂空而过,大部分考生和契约者甚至根本都没有看清楚剑光来路,更不要说去阻挡这一击了,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丁默。 咣的一声金属碰撞声传来,就在剑光眼看就要及体的瞬间!! 画面瞬间定格,只见那个537号女人一脸惊恐之极的捂住了嘴极力的所向一边,但是她这样下意识的躲避行为完全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张震毅的剑光没有丝毫影响的直直的劈向了她的头顶,剑锋所及甚至已经挨到了她的发梢,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不知道什么是丁默已经穿着豺狼座青铜圣衣站在了这个女人前面,左手高举刚好架住张震毅这志在必得一剑,右手却无声无息摆在了张震毅身前。 一阵长长的沉默…… 半晌之后张震毅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还是那么阴冷沙哑…… “多事!!只要杀了这个蠢女人,一切不就正常了?” “我知道!但是……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她罪不至死,更重要的是因为我要救你一命!!” 听到最后一句话张震毅顿时愣了一下,而丁默这时候却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看了门琪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们的考官先生会坐视你当着她的面杀掉她唯一欣赏的考生?拜托,别天真了行不!” 听到丁默的话,众人顿时齐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另一边还端坐在评审席上的门琪手中突然寒光一闪,两把锋利之极的“菜刀”骤然出现,门琪就这样笑嘻嘻的说道:“哈哈~~没想到被你看到了啊,唔~~没想到这群考生中,又多了一个相当有趣的家伙呢!” 说话间菜刀轻轻挥舞了一下,门琪这才把它收了回去,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震毅,见此情况张震毅也只能将大剑扛回到肩膀上,径自转身离开,不过他还是边走说道:“我觉的你还是做的没有意义,像这样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救她的价值。” 看到张震毅收手了,那个性感熟女顿时朝着丁默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不过丁默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和她多说什么。 其实丁默也觉得这个女人没有丝毫拯救的价值,在明知道剧情的情况下还要冒冒失失的用自己擅长的料理去通过测试,结果直接把自己摆在了所有考生和契约者的对立面上,简直可以说是弱智之极!像这样既没有大局观,又缺乏团队精神,同时实力也只是平平的人在黯空间中很难有值得期待的未来,丁默之所以会跑上来救了她,完全是因为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更有价值的处理这件事情的方法。 【……当然了这里所说的“更有价值”,是且仅仅是针对丁默自己而已!囧】 因为丁默忽然的行为,整个考试现场完全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气氛之中,现在人们关注的重点不仅仅是在那个性感熟女身上了,丁默同样开始承受他们默默的怒火,对于他的愤怒搞不好甚至比那个女人还高。 不过丁默并没有在意,他只是回过身看着门琪平静的说道:“考官先生,我想问一下,您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只有527号考生一个人通过了你主持的这次测试?” “是537号,愚蠢的家伙,我还以为你也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人,怎么居然连号码都记错了?”门琪闻言撇撇嘴,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对我的决定有意见啊?!之前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必须要我认为好吃的料理才可以通过考试的吗?” 丁默闻言撇了撇嘴,还是非常平静的说道:“考官你这样说是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们这些考生有些不公平吗?毕竟是除了少数人之外谁都没有听说过的生僻民族食品,而且我们中间很多人也确实不擅长料理……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制造料理的快乐的。” “那关我什么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了!”门琪果然是一个傲娇恰查某,听到丁默的话,她满不在乎的仰起头,用一种近乎气死人的口吻说道:“我就是这样决定了!今次只能怪你自己没考运了,明年再来吧!另外告诉你,我今次可是以料理人的身份在考核你们!” 这话绝对能活活气死人,站在远处的角斗士拓门闻言都气的满脸通红了,反倒是丁默不紧不慢的摇摇手指说道:“考官你要做决定当然没问题,但是我只想说你真的觉得自己对这个决定能对起料理人的身份吗?”他这样一说别人顿时心中一惊,有没有搞错,你居然对这个死女人的料理人的身份进行了指责,这可是她的逆鳞所在啊! “什么!你什么意思!!”门琪闻言果然勃然大怒,忽的一下站起来死死盯着丁默说道:“解释!如果你不能对你的话做出令我满意的解释,我马上就会让你知道一个料理人的愤怒!!” …………………………… …………………… ………… 天空中悄然出现了一架巨型飞艇,只是因为飞得很高而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艇身上喷写的文字和图标清楚的显示出这架飞艇是来自于猎人总部…… 飞艇中两个人正一前一后的站在一个大屏幕前,屏幕上正在播放丁默和门琪对峙的场面,看到门琪激怒的满脸通红,站在下首的一个面孔团团、身材团团、眼睛团团、整个人就是一个皮球一般的球型人一脸为难的说道:“会长,我们还是快下去吧!门琪的脾气又上来了,她闹起来绝对是没完没了的啊!” 但是听到这话,站在上首的一个干瘦老头却笑呵呵的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先看看这个考生会怎么应付,这个家伙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这个干瘦老头正是猎人协会及审查委员会会长,猎人世界第一大流派心源流的创始人(小杰等人都是这个流派的弟子,大多数猎人也都是),,年龄超过100岁却每天还要超过一万次被视为是“猎人世界最强的念能力使用者”的——艾扎克*尼特罗!! 一个活生生的传奇!! …………………………… …………………… ………… 不得不说门琪不愧是号称“接近黄金级的美女”这一番气势勃然而发,直压得丁默脸皮都有些微微发痛。[.tw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可是丁默却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些,反而淡然的说道:“难道不是吗?作为一个料理人要仔细、精心、谦虚和有包容力,你们要辨识各种食材的细微不同之处;精心的提高技巧,做出自己希望中的料理;谦虚的接受其他人的意见,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最重要的是要对某些自己并不了解甚至可能大违一般传统的食物有这全面的包容心,用最公平的态度去进行评价而不是一开始就带着有色眼镜去排斥,那样的话始终就只能是一个手艺低下的厨子而已!是不是这样?!” 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丁默的气势似乎有些压制住了门琪,面对他的这番质问,门琪居然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情,但最后还是不甘的说道:“那……那又怎么样!这确实是料理人的准则,但是和今天的考试有关系吗?” 丁默闻言还是平静的说道:“当然有关系了,我不知道今次这项考试到底是谁安排的,但是我确信他的目的不可能真的就是评价一下我们的料理水准,毕竟这是猎人考试可不是世界美食家大赛,我不知道你们是想通过这项考试判断我们的观察力?想象力?判断力?知识面?还是对未知事物进行挑战的勇气?但是我只想问一句话……门琪考官,经过你的观察,我们这些人是不是真的都不具有你所想要观察的那些东西,或者说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只有527号那位考生一个人可以通过这项考试!!” 说到最后,丁默死死盯着门琪的眼睛,他的气势居然完全压制了门琪,让这个傲娇女的眼神变得慌乱起来,不得不有些紧张的失口说道:“不……我其实只是想要知道你们是不是具有细致的观察力和面对未知事物进行挑战的勇气而已……”刚说了这样一句,门琪忽然意识过来,她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混蛋!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有没有搞错我们到底谁是考官?你这是想要反抗考官吗?!” 门琪这时候虽然已经恼羞成怒,但是毫无疑问她的心理已经被丁默完全压倒了,否则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这种激动的表现语气说是她在以考官的身份呵斥丁默,到不若说是一种小女孩被揭穿了心事的羞恼。 不过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说的好你,门琪!”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无不齐齐抬头向天空望去,就连契约者们也不例外,他们早就知道有谁会在这时候乱入,可是这也丝毫不妨碍他们这一刻的惊讶。 巨型飞艇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中,最少在接近百米的高空上,但是很快一个和小黑点出现,通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人们愕然发现居然是一个干瘦老头从飞艇上直接跳了下来!! “天哪!他还是人吗!!” “你妹啊!这么高的距离,他的骨头不会折断吗?!!” “这老头到底是谁!” 在众人惊讶的议论纷纷中,干瘦老头毫发无伤的径自向着门琪走去,来到她面前后笑嘻嘻的说道:“那么……门琪,请你告诉我,你真的觉得这些考生都不具有细致的观察力和面对未知事物进行挑战的勇气吗?” “哦~~不,其实并不是这样,尼……尼特罗会长!!”同样的一句问话,可是这一次人们却注意到门琪真的紧张了,和之前面对丁默是那种气势被压倒的羞怒不同,她身上现在什么气势都没有了,在这干瘦老头面前,她乖的就像是一个见到威严父亲的小女孩。 所有的考生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不但惊讶于这干瘦老头的威势,更加吃惊门琪这样蛮不讲理的傲娇女居然也会有认错的时候,但是这时候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非常紧张的保持了立正姿势,只听门琪结结巴巴的说道:“尼……尼特罗会长,我因为考场上的突发事件和生气于这些考生对料理不尊重的态度,所以失去了作为一个考官必要的公正和严谨,还请你原谅!在此我申请撤销自己的考官职务,并且会深刻进行反省!!” 这女人居然真的认错了!! 虽然契约者们都知道,可是原住民考生并不知道,看到这一幕他们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整个考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接下来的情节和原著一模一样,尼特罗会长拒绝撤销门琪的考官职务,但是提出要重新考试,还是由门琪选择项目,但是她自己必须要参加她所提出的这个项目…… 说实话对这样的决定丁默只是私下里撇撇嘴,这算是扯淡的决定啊!门琪提出的项目她自己当然能完成,这不就是她每天都在干的事情吗?有什么“对未知事物进行挑战的勇气”,有本事让考生们来提出项目啊! 不过丁默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鄙视,一方面他不觉得有必要,反正后面这一次的考试他又不是通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忽然接到了主神的提示。 “契约者成功阻止了任务剧情出现巨大变异的可能,获得空间奖励功勋值1点,传说度1点,白银级剧情人物美食猎人门琪对契约者好感度提升,紫钻级剧情人物艾扎克*尼特罗注意到了契约者的存在!!” 唔?好感度提升?注意到存在啊?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有些吃惊这次空间居然这样大方的直接给了1点功勋值和1点传说度,不过丁默更关注的还是那两个从没听过的奖励!!】 对于主神给出奖励,丁默有些惊喜却并不感到意外,他实际上早就猜到如果能参与解决这个突发事件,搞不好就会得到奖励,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选择硬扛张震毅? 其实张震毅八成也是同样的想法,并且可能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丁默在接到主神提示之后快速的扫了他一眼,就发现他当时的目光也有些无神,随后他看向的丁默的眼神也微微有些怪异。 “得了大头奖励的肯定是我,这家伙的眼神……他不会是在根据自己获得的奖励,推测我能得到什么吧?” 一个念头突兀的从脑中一闪而过,丁默随即一笑了之,想猜就去猜吧,就是真的猜对了又能怎么样? 这个时间,丁默其实反倒对刚刚得到的那些奖励比较感兴趣,1点功勋值外带1点传说度,相对于这样一个不需要动刀动枪的小任务来说,主神已经算是出血大放送了,不过丁默还是很想知道那个“好感度”和“剧情人物的关注”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于这样的问题,当然是直接询问主神,丁默马上通过自己的烙印徽记提出了询问——这是只有完成了最少一次任务的契约者才能享受的服务,不过之前丁默并没有需要使用的地方——他的询问马上就得到了主神的答复。 “契约者所查询问题可以解答,但是需要支付咨询费用,具体价格根据问题不同各自不同,请问是否查询。” 居然是付费服务,丁默的嘴角忍不住牵动了一下,不过还是相当痛快的选择了“是”,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剧情人物的好感度有什么作用? 很快主神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却不是答案而是催费通知…… “契约者所查询问题需要花费300点生存点,请问是否继续查询?” “死要钱的混蛋!”丁默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还是很痛快的选择了支付,很快主神那种金属质感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感度是一种基于和剧情人物互动关系的特殊属性,初始好感度与双方相性、生辰、星座契合、契约者声望值、传说度等属性有关,其后会根据双方每次接触的情况发生增减,具体规律请契约者自行摸索” “好感度越高则剧情人物对契约者越欣赏,好感度超过一定程度的话可能触发一些特殊关系如好友、结拜、热恋、同性爱、尊敬、憧憬等等;反之若好感度低于一定程度也会触发一些特殊关系如厌恶、妒忌、私仇、血仇、痛恨等等;不同的特殊关系有可能在很多方面造成影响,具体情况请契约者自行摸索。” “嗯~~说白了就是某个剧情人物对自己的映像呗?啰哩啰嗦的!”听完主神的介绍,丁默不觉撇撇嘴,这好感度其实不是什么高深的问题,还搞得这样神秘! 但是丁默随即就想到:等等,我刚才把门琪那个恰查某狠狠的骂了一顿啊,可是她对我的好感度居然提升了…… 想到这里丁默顿时汗了一下,看起来这位门琪大小姐还真的很有傲娇系的各种天赋啊! 惊叹着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了一边,丁默又向主神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紫钻级剧情人物艾扎克*尼特罗注意到了契约者的存在”是什么意思?会带来什么后果? 结果主神的回答是: “契约者所查询的两个咨询项目具有比较密切的关系,咨询费用可以酬情部分减免,共需要花费生存点800点,请问是否继续查询?” 丁默的嘴角抽动中……(-_-|||) “对某个契约者的特殊关注是任务世界黄金级以上剧情人物才能具有的特殊权利,一旦某个契约者引起某个黄金级以上剧情人物的关注,他会经常注意到该契约者的行为,之后该契约者的任何行动都有可能影响到该黄金级剧情人物对其的好感度,具体会提高还是降低会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详细情况需要契约者自行摸索。” “剧情人物的特殊关注对于契约者来说有可能是当头鸿运,也有可能是飞来横祸,有可能是充满了善意的磨砺,也有可能是包藏祸心的诱饵,总之造成的影响完全是不可预料的,只有契约者自行摸索。” 听到这段主神介绍,丁默一阵沉默,他现在明白这个“紫钻级剧情人物艾扎克*尼特罗注意到了契约者的存在”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就是字面上的那种理解! 【……看来丁默是引起了这位尼特罗会长的感兴趣了,就像是原著中他在飞艇上陪着小杰和奇犽玩耍一般,不过能不能真的和他扯上关系或者捞到好处,却还需要丁默自己努力……】 只是有这样的运气虽然不错,但是要说今后的是不是要把这个当成发展方向…… 摇摇头暂时放弃了这方面的想法,菜鸟新人因为一件偶然的小事结果引起了某个古道热肠的老前辈的好奇,然后把一身功力,一辈子的积蓄还有美丽的女儿一起双手奉上……这是只有那些“主角”们才能拥有的隐藏天赋“真实幸运术”,丁默当初没能激活这项逆天的隐藏天赋,也不觉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所以还是踏踏实实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不过“好感度”和“剧情人物的特殊关注”这两种奖励本身却引起了丁默的注意,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在这之中隐约发现了一些黯空间隐藏在表现之下的秘密,这个发现不觉让他陷入了深思,一直到大伙准备等上尼特罗会长带来的飞艇时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直到被门琪敲了一下脑袋才算是猛的惊醒过来。 “喂!你这人……人家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有?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去面对猎人考试啊!”气鼓鼓的使劲敲了敲丁默的脑袋,门琪瞪着丁默,比较尴尬的是她刚才说的话丁默真的没听到。 连忙摸摸头,丁默干笑着说道:“啊~~我知道的,不就是水煮蛋吗……哦哦~~我刚才只是被尼特罗会长震撼到了,但是门琪考官说的我都有听到啊!” 门琪闻言又认真的打量了丁默一会儿,似乎是打算找一找他在说谎的证据,幸好这时候广播里通知航行目的地已经到了,她这才恨恨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看看这傲娇辣女雷厉风行的背影,丁默忍不住轻轻擦了一下汗,然后又不由的苦笑起来。 这态度还真的大不一样呢,虽然好像很凶的样子……这就是“好感度”提升的效果吗?貌似这一次提升好感度不少啊! “嘿嘿~~年轻人,你很有本事啊……”这时候忽然身后又传来木屐走路的声音,丁默有些意外的转头看去,却看到尼特罗会长一脸暧昧的出现在他身后,挤眉弄眼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门琪这么关心有关料理之外的人呢,看起来她对你很不一般啊!要好好加油哦!我看好你!门琪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那么大的胸……你懂的!” 说到最后尼特罗会长给丁默挤了一个“是男人都会懂”眼神,就这样“淫”笑着快步离开,却让丁默在他背后再次无力的擦了一头汗。 你妹啊!什么叫“那么大的胸”?!这老色鬼不会是因为这个才特殊关注我的吧(-_-|||) 不过话说回来,门琪的胸真的很大呢…… ………………………… ………………… ………… 一通正义冲霄道貌岸然拳!丁默总算是恢复了正经,跟着考生们一起来到了门琪指定的山顶,这里光秃秃的一片,只有一个如同刀劈斧削般笔直的裂口,狭窄的只有数米宽度,却从山的一端贯穿到另一端,刚好把这座孤山一分二外,那裂口从山顶望去深不见底,目力极限之处漆黑渗人,根本看不到下面到底什么样子。 当初看原著的时候丁默就很奇怪,这个裂口的存在很特别,这实际上是一条河流,从远处一直奔流而来,刚好把这座山一削两半,然后还会继续向前奔去,这看上去很正常好像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是如果你从空中俯视的话,就会发现这条“河流”的河道实在太过笔直,把沿途无论是山岭、森林、河谷还是平原都是直直的一削两半,感觉不像什么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倒像是人工产物! 事实上丁默一直在猜测,这条奇怪的河流或者说“河道”该不会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而是某个猎人世界的逆天强者修炼或者和人动手留下的痕迹?不过这听起来似乎很夸张,以一己之力留下如此惊人的“痕迹”,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根本上让人无法想象也无法相信啊! 不过丁默却并不认为这是完全无法达到的,至少他知道龙珠世界那些摧毁一个星球就像是摧毁一个气球的强者做到这样的事情完全是简单轻松,那么谁知道猎人世界有没有同样的强者? 【……貌似在黯空间中时丁默隐约听到过这样一个理论,就是说所有世界的实力等级其实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所有世界的最强者的实力都差不多,只不过有些世界的最强者喜欢抛头露面搞得在其他世界都尽人皆知(如龙珠世界、洪荒世界),有些却低调到就是在本世界中都不为人所知(例子太多举不出来)……】 于是就在丁默这样的胡思乱想中,门琪考试的补考……开始了! 光秃秃的山顶上,平整的就像是学校的大操场,除了那条碍眼的裂缝之外什么都没有,站在裂缝边上,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其中冲了上来,耳边传来的则是轰隆隆的轰鸣声,让这个一眼望不到底的裂缝看上去更多添了几分恐怖。 “这……这下面到底是什么?”就连一向自诩勇气的原住民考生角斗士拓门都害怕了,他是一个足有两米多高,体重超过三百斤的怪物,但是可是面对这样的裂缝,他也不淡定了。 可是面对拓门这样紧张的问题,门琪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一边脱掉自己身上的长袜和靴子,一边全无所谓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一条很深的河而已,因为地势狭窄水流很急,掉进去的话可能会被一直冲到大海里。” 拓门闻言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就在这时候让他彻底崩溃的事情发生了,门琪居然毫不在意的站在裂缝边上一跃而下,就这样直直的掉……哦~~是跳了下去!! “我的天啊!这个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拓门吃惊的大喊起来,可是转过头却发现有不少考生只是平静淡漠地看着这一幕,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的事情发生一般。 这时候尼特罗会长走了过来了,看了一下眼笑嘻嘻的说道:“貊虎山中栖息着葡萄蛛,它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蛋不会成为陆上野兽的美食,所以会将自己的蛋用强劲的蛛丝挂在山壁上,门琪就是去摘它们的蛋了。” “跳到下面……去找蛋……”拓门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他是刚才对门琪的评判反应最激烈的几个考生之一,而且相当看不起所谓的美食猎人,现在却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门琪略带沙哑的性感声音忽然传来:“没错,就是去找一枚蛋而已,其实很简单了,只要跳下去,抓住蛛丝,拿到一枚蛋,然后攀着悬崖回到山顶就行了。” 说着门琪转过头笑嘻嘻的说道:“那么这就是我们今次的考试内容……水煮蛋!” 门琪说的好像云淡风轻,可是周围众人这时候脸色都不太好,拓门更是满脸失神的说道:“这……这……这说起来简单,可是有几个人有勇气就这样直直的跳下去的?” 听到这话,门琪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流转又到了丁默身上,却发现他好像也有些面色凝重,不觉感到微微诧异,以这个男人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这种程度的考试应该难不住他啊,难道他有恐高症? 不过门琪这次真的想错了,丁默现在是有些表情凝重,可是却和考试内容无关,他是在考虑主神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手…… 之前的预选阶段,主神是有出手对付契约者的,无论是黑蝎子海盗团、章鱼妖兽还是后来的支线任务《探索黑暗》;到了正式考试的第一轮,主神表面没有插手,实际上还是出手对付契约者了,让大部分契约者都在浓雾中迷了路,淘汰了最少一半人;可是如果认真想一下,就会发现第二轮考试到现在,主神却还没有插手对付过契约者呢! 让卜哈刺拉肚子那分明是在给契约者帮忙而不是增加难度,至于那个脑子有水的537号实际上也是个人行为,和主神无关,甚至主神都被她搞得有些狼狈,否则的话丁默不可能获得“让剧情回归正轨”的奖励,所以这样细数下来,主神在猎人考试的第二轮,真的还没有出手对付过契约者。 难道它这次改变风格了吗?以主神的那点尿性,丁默宁可相信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主神会改了不****的。 那么它的后手在那里?这就是丁默刚才皱着眉头在想的问题,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可惜到了这时候,丁默就算是想到了也没什么用了,眼看着小杰、西索他们已经笑嘻嘻的跳下了山崖,不想任务失败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往下跳了! 预备~~跑步~~跳! 一闭眼丁默也来到了裂缝口上,就这样直直的跳了下去,霎时间烈风从脸庞上刮过,割得人满脸生疼,那种超高速带来的失重感觉,只让人的肝都颤了,就如同蹦极,不过似乎更加刺激。 噗的一下撞在一根蛛丝上,丁默马上下意识的牢牢抓住,蛛丝顿时向下重重一坠又反弹回来,丁默的身形一阵上下摇摆,最终缓缓的停在半空中! 千万不要觉得这是什么简单的举动,门琪做的看上去轻而易举,实际上难度一点都不小,姑且不说什么从高空坠落带来的精神压力什么的,就是这样简单一坠一弹都困难之极,从高空坠落带来的强大冲击在握住蛛丝的一瞬间会轻而易举的拽断跳崖者的双臂,而反弹回去的那种反作用力足以让一个人内脏大出血,更不要说对时机的选择和那种对勇气的可怕要求了。 只是丁默现在咋说也是初步领悟了小宇宙的青铜级契约者,这种程度的考验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问题……真正的问题在后边。 “我就知道主神你那点尿性也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暗自腹诽一句,丁默猛的一爪挥出,在半空中传来扑哧一声轻响,一个巨大的黑影带着风声从半空中坠落下去,轰的一声巨响中,直接落入了河里。 ……那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巨大蜘蛛,黑黝黝的身躯上长着长长的刚毛,看上感觉相当恶心!! 毫无疑问这就是猎人世界的著名妖兽葡萄蛛了,成年体可以长至五米的巨大节肢类妖兽,平时生活在山崖上,喜欢以蛛网捕捉各种飞禽和中型陆生野兽为食,性情凶猛并且残忍,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妖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门琪惊扰到了,当丁默他们“掉”下来的时候,裂缝中的蛛丝上出现了大群的葡萄蛛,逼得丁默他们不得不大打出手,也就是说丁默他们现在在做一件很坏的事情,不但要偷走人家宝宝做水煮蛋,还要把人家的想要保护宝宝的爸爸妈妈给宰掉!! 不过没办法,这就是生活,丁默要完成主线任务,只好让葡萄蛛们作出牺牲…… 一声低吼,丁默在此挥出一爪,顿时又干掉了一只巨大的葡萄蛛,就算是在对方的主场上,这样的妖兽现在也很难给丁默造成困扰,不过对于其他的契约者就并非如此了,就在刚才丁默亲眼看到有一个契约者立足不稳被一只葡萄蛛撞得飞了出去,直接跌入悬崖下方那恐怖的大河之中。 【……这个家伙其实还是比较幸运的一个,更多的人是被葡萄蛛捕获,直接拿蛛丝裹住,就这样活生生的拖入了巢穴之中……】 看到这一幕,丁默的嘴角再次抽搐起来,却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转身在崖壁上轻快的来回跳跃着,径自朝着山顶跑去。 毫无疑问,这又是主神针对契约者的考验了,事实上刚才出发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主神再不出手第二轮考试就结束了,而想要出手最好的机会无疑就是利用这些葡萄蛛了,这样的考验难度适中而且是顺势而为,契约者们就算是想到了也没有太多的办法,除非你不打算完成第二轮的主线任务了。 257.第257章 0254 【……这个家伙其实还是比较幸运的一个,更多的人是被葡萄蛛捕获,直接拿蛛丝裹住,就这样活生生的拖入了巢穴之中……】 看到这一幕,丁默的嘴角再次抽搐起来,却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转身在崖壁上轻快的来回跳跃着,径自朝着山顶跑去。(..tw) 毫无疑问,这又是主神针对契约者的考验了,事实上刚才出发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主神再不出手第二轮考试就结束了,而想要出手最好的机会无疑就是利用这些葡萄蛛了,这样的考验难度适中而且是顺势而为,契约者们就算是想到了也没有太多的办法,除非你不打算完成第二轮的主线任务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阳谋,丁默他们就是那坑爹的棋子……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哒哒哒的枪声,丁默没打算回头,这种难度对何博文他们不会有什么压力的,但是第一个任务完全是“安全”渡过的那些契约者这次可能就真的有麻烦了。 如同应验了丁默的相反一般,就在他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影如狂风般从他身边一掠而过,令人震惊的是他是真真正正的在崖壁上“奔跑”着!! 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这个背影,丁默已经认出来他就是那个自称擅长速度的年轻人秦延龙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恢复了?要知道在第二轮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满身是伤失血过多站都站不稳呢。 看起来这家伙好像强化了很特别的血统啊? 暗自在心里点点头,前面的裂缝口已经摇摇出现,丁默当下使劲一跃,顿时从其中高高冲起,身形骤然出现在半空中,如同英雄或者神祗一般,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众人。 在他身后的深渊中,还有考生和契约者如同下饺子般从蛛丝上跌落下去,更多的人则好像是被收割的谷物一般,就这样被葡萄蛛们一袋子一袋子的拖入巢穴之中…… ………………………… ………………… ………… 后来丁默同样吃到了这道传说中的“极品水煮蛋”,那是一种甜腻的,带着淡淡腥气的味道,就好像是……灵魂的味道! “契约者成功突破猎人考试第二轮,获得奖励生存点3000点,属性点9点,白银级道具——清醒药剂(魔),恭喜契约者!” 在聚餐结束之后,门琪宣布了第二轮考试结束,随即主神那独特而金属质感的声音就在众人脑中响起…… 最后通过考试的考生一共142人,比原著中多了整整100人,让丁默微微有些感慨的是和他同船而来的契约者张鑫和尚怀轩都死了,他亲眼看到他们两个都被蛛丝包裹起来拖进葡萄蛛的巢穴。 真的有些可惜,当时他们两人其实已经摘到蛛卵脱离蛛丝开始往回爬了,却在靠近一半的位置上被两条喷射而来的蛛丝先后击中,顿时被死死黏住,虽然拼命挣扎却最终也没能逃离厄运。 不过也就是有些可惜而已,丁默虽然感慨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打算出手,就算想出手也出不了了,悬崖底下现在密密麻麻上足有上千只葡萄蛛,只怕就是白银级高手的下去也难免陷入其中难以生离,更何况他这个菜鸟青铜,而且这两人和他的关系,好像也没到了让他舍生忘死的前去相救的地步。 径自转身登上飞艇,他们这些合格的考生将被直接送到下一个考试地点,剩下的人暂时留在貊虎山顶,不过尼特罗会长表示很快就会有人专门来送他们回去。 上船之后一开始闹哄哄的,众人都在好奇的四下张望,这时候有猎人协会总部的工作人员告诉考生们先稍等一下,之后尼特罗会长将会亲自过来给他们通告后续的考试内容,乘这时间丁默查看了自己这一轮的任务奖励。 ************** 【清醒药剂(魔)】:魔法类清醒药剂,中魔以上任务世界的产物,使用后契约者所有技能cd被重置,并且在二十四小时内所有魔法类技能的cd时间减半、技能消耗减半,是魔法科技的杰出成果。 ************** 3000点生存点,9点属性点,主神这一次的给出的奖励果然很大方,更重要的是想象中的白银级道具果然出现了,这实在让所有的契约者都感到无比振奋!! 那么下一轮的奖励会不会就是黄金级道具了?下下轮呢?难道是紫钻级? 别忘了还有最后一轮…… 霎时间所有人的眼中都放出了炙热的光芒,那种贪婪和**已经快要进化成另一个形容词就是……“执着”! 没办法!黄金、紫钻甚至可能还有比紫钻更高的道具奖励,这样的诱惑已经足以让大多数契约者失去理智了,一时间丁默只觉得自己身边有不少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只是他们似乎忘记了,在这一轮有整整69人遭到淘汰,其实中7人是自己放弃,其他62人无一生还…】 当然了,丁默自己也很期待,不过他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主要是他觉得对还没有到手的东西实在没必要那么失态,无论是什么都要真的到手了才算是完全保险。 至于这次获得的白银级道具“清醒药剂(魔)”,对丁默来说却意义不大,当然了这不是说东西不好,事实上单纯是“所有技能cd被重置”这一项属性已经保证这种“清醒药剂(魔)”即使在所有的白银级道具中也是顶级货色了,更不要说它还具有“二十四小时内所有魔法类技能的cd时间减半、技能消耗减半”的效果。 只是丁默所有的技能都是自行学习、领悟、修炼出来的,并没有从主神那里直接兑换,这样的技能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cd时间”,自然也就无谓什么“重置”和“减半”了, 所以对于丁默来说,这个“清醒药剂(魔)”唯一的价值看来就是作为将来寻求交易的筹码了,幸好在白银道具中它价值不低,对于走“兑换路线”的契约者来说绝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 ………………… ………… 时间卡的刚刚好检查好了这一轮的收获,刚好尼特罗会长也出现了,老头没说什么,如同原著一样只是对考生们进行了一番鼓励,另外就是交代了一下他们现在会直接飞往下一个考试地点,时间则是次日凌晨八点,这期间考生可以在飞艇上自由活动。 尼特罗会长交代完了之后,奇犽马上笑着对小杰说道:“小杰,走!我们去飞艇上探险!” 小杰闻言立马点点头兴致勃勃一口答应,不过和原著不同的是,随后他却回头喊了丁默一声:“丁默哥哥,我们一起去啊!” 说实话其实丁默也非常累,那超长距离的马拉松简直就是噩梦,随后第二轮考试虽然难度不高,可是却让丁默的情绪非常低落,不过听到小杰的叫声,丁默还是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一起去吧!”说着他又看了何博文等人一眼,询问他们是不是一起去。 但是何博文等人都谢绝了丁默的好意,现在所有契约者中和小杰关系最好的就是丁默,不知道为啥他一直很黏着丁默,何博文等人就没有这样待遇了,但是其他人也有其他人的情况,好比何博文就和酷拉皮卡关系很好,而魏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和雷力欧混的很熟,其他契约者也同样各有际遇,这还时间都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剧"qingren"物混在了一起…… ………………………… ………………… …………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孩子精力就特别旺盛,小杰和奇犽居然真的把整个飞艇逛了一个遍,丁默累的差点趴倒在地,这一趟溜达下来难度居然不比跑个马拉松差,亏的这两个小家伙居然没有疲劳的感觉,难道这也是“真实幸运术”的作用?(囧)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心满意足的来到了一个舷窗安静下来,一起趴在那里看着下方的万家灯火,而丁默则真的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平静的站在他们后面,这时候小杰忽然问道:“奇犽,你爸爸和妈妈呢?” 银发少年闻言不觉微微一愣,而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大概还活着吧。[..tw超多好看小说]” 这回答听得丁默彻底都无语了,小杰却一点不觉的有任何异常的继续问道:“那他们是做什么的啊?” 奇犽闻言看了小杰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杀人机器!” 说实话如果不是通过原著熟知奇犽的身世,丁默这时候真的没听出来奇犽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在开玩笑,可是小杰闻言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什么?两个都是吗?” 听到小杰这样平静的就解释了自己的话,奇犽反而受不了了,他很是诧异的看了小杰一眼,微微愣了片刻才笑着说道:“哈哈哈,你这人太有意思了,你还是第一个以这样认真的表情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呢!”说着他不由得又奇怪的看了丁默一眼,有些怏怏说道:“你也是,你是第一个听到我这么回答,却完全面无表情的家伙……小杰至少还问的很严肃呢。” 丁默闻言耸耸肩笑道:“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你说的都是真话啊,小杰肯定也听出了你说都是真话了,是不是小杰?” 听到丁默的话,小杰同样连连点头,非常直接的说道:“没错,奇犽,你说之前别人都不相信?可是你说的确实都是真话啊!” 这下奇犽彻底愣住了,他傻傻的看了小杰和丁默半天,这才满脸怪异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啊?” 丁默和小杰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而后耸耸肩异口同声的说道:“嗯~~是直觉告诉我的!”,这话说完两人都不由的笑了,就连奇犽也被他们搞得笑了起来,旋即奇犽开始向两人讲述自己的身世,让丁默有些意外的是这时候他居然忽然接到了主神提示。 “契约者成功获得猎人世界剧情主角奇犽的好感,剧情主角富力士*杰对契约者好感度提升,双方关系达到好友;剧情主角奇犽*揍敌客对契约者好感提升,双方关系达到友善。” 听到这条系统提示,丁默有些意外的眨眨眼睛,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小杰就已经将他当成了好友,而奇犽虽然不如小杰,却也和他成为了友善关系,这就意味着他随时可以从奇犽那里领取任务,并且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请奇犽出手帮助自己,说起来这好像真的是这次任务中的意外惊喜呢! 不过丁默还没来及开心一下,忽然间他就感到身后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威压,立时间马上的转头看去,而小杰和奇犽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起霍然回头。 ……在他们身后,一个黑影悄然出现! 尼特罗会长感到很吃惊,真的很吃惊,他之前只是打算放出自己的气势试探一下,可谁想到眼前这三人的感觉居然都如此敏锐,几乎在一瞬间都作出了反应,让他深感意外!! 这两个小家伙多大了?有没有15岁? 好吧,我们不能责怪尼特罗会长华丽的无视了丁默的存在,毕竟和小杰与奇犽相比,他真的是有些太“成熟”了,只是丁默这时候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原著里他看过这个情节自然不会感到意外,让他意外的是尼特罗会长的实力! 那种仿佛针扎一般的感觉,发自内心深处的寒意,如同被野兽凝视般的压迫感……要知道这不过是尼特罗会长皱了一下眉头的玩笑之作,简单的如同吹拂灰尘。 这就是紫钻级强者的实力吗?! 本来领悟了小宇宙的精髓,正式晋级青铜圣斗士,和西索力拼一招,轻易碾压了那些巨大的葡萄蛛之后,丁默虽然反复惊醒自己还只是刚起步而已,可是潜意识深处却还是不由的浮现了一丝自得的情绪,可是在见识了尼特罗会长这一“击”之后,他心里所有的小心思顿时全化作了冷汗悄然流走。 【在这样的力量下,他根本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啊……】 就在丁默反省自己的浅薄的时候,尼特罗会长笑嘻嘻的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声问道:“哈~~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杰闻言直直刚才那种气息来处,相当诧异的说道:“会长爷爷,你刚才看到那边的人了吗?” “人?”尼特罗会长的表情更加无辜了,一脸茫然的说道:“我没看到那边有什么人啊?” 听到这话丁默和奇犽同时翻了一个白眼,丁默是知道情节,奇犽却是看穿了尼特罗会长的表演,只有小杰还是一脸认真地样子,他这种如同水晶般的单纯,其实也正是他最大的人格魅力所在。 ——单纯而不“单蠢”,执着而不天真,只要认定目标就会坚持下去,坚韧不拔百折不挠,如同水晶一般清澈而坚硬! 丁默真的很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特质,只可惜他已经“回不去”…… 尼特罗会长年老成精,脸皮也是非同一般的厚,面对丁默、奇犽两人明显的嗤之以鼻,居然一点抱歉的感觉都没有,径自笑着说道:“哈哈~~遇到你们几个也是缘分,咱们来玩一场游戏吧?”说着尼特罗会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篮球,就这样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来抢球,只要你们能碰到这个球,我就直接让你们成为职业猎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对于这个提议小杰和奇犽自然双手赞同,丁默虽然知道这只是个玩笑而已,他们根本不可能碰到那个球,但是也没有拒绝,他想要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能去到什么程度!! 游戏依旧由奇犽开始,高级暗杀技能“肢曲”造成了如同分身术一般的效果,每一个分身都能做出栩栩如生的动作,让丁默简直叹为观止,不愧是杀手家族的千年秘传,这可不是龙珠世界依靠超过的速度制造的“残像术”所能比拟的。 等到小杰出手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他虽然没有奇犽那么多的技巧,可是在森林中练就的敏捷身手却更加难缠,那种随性所欲可以在半空中改变前进方式的突袭身法更是堪称神技,就算尼特罗会长都好几次差点中招,对于这样的技巧丁默只能说是心悦诚服,这种近乎本能的绝技,根本不是其他人可以学习的。 只是杀手家族的千年秘传也好,还是少年天才的天赋本能也好,在尼特罗会长面前却终究只是浮云而已,两人轮番上阵累得气喘吁吁,可是丁默却清楚地注意到,尼特罗会长从头到尾居然真的没有怎么使用左脚和右手。 这根本就是大人在戏耍孩子啊…… 摇摇头无声的感慨一下,丁默再一次认识到了紫钻级人物的强大,要知道无论是小杰还是奇犽,至少丁默现在独自对上他们,绝对都是没有获胜的信心的,可是尼特罗会长就轻而易举的戏耍了他们,估计连一份力都没有拿出了!! 似乎感受到了丁默的感慨,尼特罗会长的目光忽然转过来这边,对着丁默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要来试试吗?” 丁默闻言沉静的点点头缓步走了上来,向着奇犽点点头示意一下,旋即一声清喝,身形一矮如狼形箭射而出,向着尼特罗会长直扑过去。 可惜不要看丁默身形如电,但是在尼特罗会长面前却一点作用都没有,老头只是原地一个转身就让开了丁默的扑击,轻松写意的就像什么都没做。 不过丁默也没觉得意外,这本来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毫不犹豫的马上转身又朝着尼特罗会长扑去,与此同时他隐隐约约又觉得自己好像燃烧起来一般,庞大的威压感再次从天而降,这一刻丁默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中的另一个宇宙,那种天人合一的感觉,只让丁默觉得自己仿佛和这个世界合而为一不分彼此。 【这就是小宇宙!圣斗士是世界一切强者的力量根源,就连众神的力量也是来自于其!!】 这一刻丁默仿佛完全燃烧起来,莫名的气息如有实质的缓缓浮现,感受到他身上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尼特罗会长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惊异的神情。 这倒不是因为丁默的力量之强让他感到吃惊,而是因为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力量!完全不同于念能力的力量! 燃烧!不断的燃烧!!随着“游戏”的继续,丁默只觉得自己的小宇宙燃烧的越来越激烈,身上甚至闪动起如有实质的青铜色火焰, 口中发出了低声的嘶吼,双瞳渐渐变得血红起来,丁默状若疯狂的不断朝着尼特罗会长进行扑击,不过他可不是真的疯狂了,事实上丁默现在非常清醒,周遭的一切都映照在他的心中,包括小杰兴奋的表情和奇犽吃惊的眼神,千年杀手家族的本代第一天才可能真的没有想到,丁默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家伙居然有着这样强的实力。 风在闪动,丁默在连续三次失手之后,忽然骤然停止了身形,可是没有人会觉得他放弃了,因为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气息都被收敛在他身边,现在的丁默就像是一个酝酿中的台风眼,看似平静,实际上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不知道蕴藏了多少压力。 下一刻,一只庞大的青色巨狼虚影悄然出现在丁默身后,仰天长啸,獠牙峥嵘,但见这一瞬间丁默的身形完全消失在了众人眼中,再出现时已经来到尼特罗会长身前,旋即发动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左拳、右拳、右拳、右拳、下勾拳加快速高鞭腿接反向扫腿再接360度回旋踢、落地快速的连续摆拳外加弹腿侧踢、猛地转身一击左直拳、上步右勾手抄拳再接高鞭腿转右正蹬腿…… 一连串的攻击组合毫不犹豫的释放出来,丁默的攻击如雨,这时候已经不是什么游戏而是真真切切的攻击了,不过丁默没有伤人之心,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全力以赴的情况下到底能去到什么地步。 很明显尼特罗会长也明白丁默的心意,所以他并没有因为丁默的“大不敬”而生气,反而一脸笑意的认真抵挡住丁默的每一次攻击,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丁默所燃烧的小宇宙,感受着这种“别具一格”的力量,不过在挡住了丁默一轮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之后,尼特罗会长突然挥出了一拳。 就是一拳…… 简简单单的一拳…… 没有任何花哨,最普通一记正拳…… 任何一个武者每天都会挥出无数次的正拳…… 可是就这样直来直往,看上去并不是很快,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惊人气势的一拳,丁默却偏偏怎么样也躲不过去,噗的一下就被他击中了胸口。 霎时间……丁默……什么感觉都没有!!(-_-|||) 没错!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丁默既没有觉得痛也没有觉得酸,更没有什么“大力涌来”、“如同铁锤砸到身上”之类的感觉,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直接弹飞出去足有十米远,咚地一声撞在了飞艇壁上,霎时间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整个飞艇都被震的摇晃起来!!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不是飞艇要坠毁了吧!” “难道我们遇到攻击了?!” 【一连串的惊呼从其他地方纷纷传来,给安静的飞艇增加了几分生气……】 一拳,仅仅一拳而已,丁默下意识的靠着艇壁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尼特罗会长,他虽然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老头的对手,可是却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连人家一拳都挡不住。 还是那种简简单单,直来直往,看上去并不是很快,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惊人气势的一拳…… 丁默彻底愣在了当场,傻傻的看着尼特罗会长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小杰、奇犽两人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也没有说话,他们处身的这段走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安静之中,相比较起其他地方正在吵吵嚷嚷的环境,顿时微微显得有些诡异。 结果最后还是尼特罗会长主动打破了沉默,他笑着对丁默说道:“你刚才用个这种力量很有趣,不过这好像不是念,而是一种……嗯~~怎么说呢?一种仿佛燃烧产生的力量?”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又是一震,因为尼特罗会长说对了,小宇宙体系的一个关键词就是“燃烧”!! 【——小宇宙体系和别的力量体系不同,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存在……】 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一般来说大多数力量体系的能量储存之处和力量发起之处都在这三个丹田的某一个之中。 其中下丹田为“藏精之府”,往往是一些比较正统的力量体系日常储存能量的地点,如华夏古武的“内力”、龙珠世界的“气”、gs美神世界的“灵力”、“圣力”,幽游世界的“灵气”、“妖气”、“圣光气”,海贼王世界的“霸气”、修真文明中的“真元”等等。 中丹田为“聚气之府”,这里一般是大部分生命能量为基础的力量体系的日常能量储存点,如西方古武的“斗气”、乔乔世界中的“波纹气”、“替身使者”、地狱先生中的“阴神”、“阳神”、很多美漫超级英雄的“天赋血统”,还有猎人世界中的“念”等。 上丹田则是“孕神之府”,这里储藏的往往是和精神能力有关的能量,好比说魔法文明中的“魔力”、星球大战世界的“原力”、超能力者的“念力”、x战警世界中的“超能力”、精神力能力者的“精神力”、火影世界的“查克拉”等等。 可是小宇宙体系和这些不同,它没有专门的力量储存地点,或者可以说整个人体都是它的力量储存地点,掌握小宇宙的战士会感觉自己的身体中蕴含着一个完整的“宇宙”,这个宇宙无处不自无处不是,只要竭力“燃烧”,就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所以尼特罗会长完全说了对了一件事情——凡是使用小宇宙力量的人,都要竭力的去“燃烧”自己的小宇宙,这样才能爆发出越来越强的力量!! 看到丁默震惊的样子,尼特罗会长笑笑说道:“嗯~~我能感觉到你的这种力量也是一个非常成熟完整的体系,不过你好像还没能完全掌握,总是要在运动中不断的去燃烧,可以说是用身体带动了能量,这看起来并不是合理的方式,至少是不完全的方式,也许你应该尝试怎么样在平静的时候也缓慢的去燃烧,不断的运转你的力量,这样在战斗时才能更快速更稳定并且更强的爆发出你的力量!” 说到这里尼特罗会长耸耸肩,若无其事的说道:“……当然了,我这就是一个提示而已,话说你的力量真的很有趣,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是你家传或者只在小范围流传的力量吗?” 尼特罗会长前面的话已经完全把丁默惊住了,至于听到后面他只能下意识的点点头说道:“是……哦~~不是……嗯,其实也是吧!” 看到丁默仿佛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尼特罗会长也很体谅他这时候的情况,当下不再逼问,转而和小杰他们往旁边走了一段继续游戏起来,只留下丁默站在远处一直在低头沉思中。 在静态时燃烧起小宇宙!!尼特罗会长的这个建议仿佛为丁默打开了一扇大门,如果说之前的临阵突破算是打开了大门让他领悟到“小宇宙”的精髓的话,现在他才豁然开朗感觉自己真的登堂入室的。 【对啊!就是五小强在战斗时只是不断的“燃烧”自己的小宇宙,而星矢曾经说过他平时也会感觉到自己体内宇宙的存在……原来这才是小宇宙真正的奥秘所在啊!!】 猛地一下想通了这点,丁默顿时觉得自己耳聪目明了很多,力量也是后来居然增加了很多,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心神清明,终于在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内和外界宇宙的差别,如果用画面表示的话,就会看到在无限星空的背景下,丁默仿佛全身透明,静静地站在宇宙之中,透过他的身体,他的头,人们可以轻松的看到点点星光和那深邃无比的黑色。 其身……即宇宙! 青色巨狼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丁默的背后,仰天长啸之后,缓缓的融入了丁默体内,下一刻丁默忽然听到主神提示: “契约者790929正是领悟小宇宙精髓,掌握第六感小宇宙,成为正式青铜圣斗士,全基础属性增加20点,恭喜契约者。” 丁默霍然明白原来他到现在才算是彻底掌握了小宇宙,怪不得之前没有主神提示呢,他还以为是自行领悟掌握技能的话不会给出提示,现在看来原来是他之前只能算是略窥门径,根本不算成功掌握而已。 全基础属性增加20点,这样的提高并不令人意外,“小宇宙”不是那种可以大幅度增强使用者自身素质的力量,能提高正常人2倍的素质已经相当不错了……不过对丁默来说,这确实非常惊人地提升! 有了这20点基本属性的提升,就意味着丁默全属性达到平常人的十倍!! ——这完全是一种可以成为“质变”的提升! ************** 【基础属性】: ——肌肉密度(121) ——神经反应(121) ——细胞活性(101) ——精神强度(101) ************** 如果这样说还不是很生动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主神提示就是更好的一种解释方式了! “契约者790929全基础属性超越普通人平均水准10倍,符合第二项晋级要求,晋级考核正是开始,通过考核即可突破黑铁高阶,晋级青铜低阶。” “黑铁晋级考核分成以下八种类型,考核者只要能完成以上任意一项内容即考核成功,根据不同的考核表现将有不同奖励。” 随着主神的提示,丁默眼前的墙壁上忽然浮现出了一行如同流水般的字迹,着自己只有契约者才能看到,其中所写的正是“黑铁考核”的项目。 ——击杀百名以上普通人; ——同时面对十名黑铁高阶(巅峰)对手并且在半小时之内击败他们; ——面对一名青铜级对手全力攻击最少维持一小时不败; ——从一名白银级对手的全力攻击之下顺利逃脱; ——面对一名黄金级对手的全力攻击维持三分钟不败; ——顺利通过十次1—n级任务世界; ——完成某项随机指定任务; ——具有其他突出表现; 看完这些介绍丁默眨了眨眼睛,倒不是说对这些考核项目感觉有什么不解,只是觉得从其中又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好比说第六项“顺利通过十次1—n级任务世界”,既然有了1—n,是不是就会有2—n、3—n?原来任务世界也是分成等级的吗,那么又是按照什么分层的?难道是任务难度? 想了想丁默觉得不像,任务世界的分类也许应该是剧情进展,他现在经历的两个世界无疑都是“1—”世界,剧情来说也都是刚刚开始而已。 这样的情报说不上有什么用处,但是丁默还是下意识的收集了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而且随时随地搜集情报也是他本身的习惯。 不过要说到具体的考核,现在明显并不是时间,且不说他现在能不能顺利从白银、黄金级强者手下保命、逃走,关键在于是想要引发战斗并且还要人家全力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啊,难不成让他现在去偷袭那个考官?那主线任务还做不做了? 当然了,偷袭西索也是一个选择,不过那就不是主线任务而是要不要命的问题了! 虽然接到了晋级考核,不过丁默接下来并没有急吼吼的就跑去挑战,反正这个任务没有时间限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项目之一是“顺利通过十次1—n级任务世界”,那就说明至少在十次任务世界中,这项考核是不会终止的),他自然不必着急去做。 【暂时环境的不准许不成熟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就算着急去做,也不见得就真的能顺利通过……】 一方面丁默虽然在黑铁级能爆发出青铜级的战斗力,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现在到了青铜级(虽然还没经过空间认可)就能爆发出白银级的战斗力,无论小宇宙领悟还是内力的积累,他现在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而在黑铁级中过人的基础素质,现在也不过刚刚达到青铜级考核标准而已。 而另一方面,这些任务其实并不轻松,至少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后两项“完成某项随机指定任务”和“具有其他突出表现”就不用说了,这种缺乏明确说明的任务项目一般都是用来坑爹的,除非具有主角级别的“真实幸运术”; 而“顺利通过十次1—n级任务世界”这一项只要好好想象一下每次任务世界的残酷就知道有多困难了; 同样的道理,丁默有自信面对白银甚至黄金级别的对手,可是却没多少自信能在他们的“全力攻击”下保命,至于黑铁级的对手丁默倒是不在乎,即使要同时面对十名也没问题,可是半小时的限制却让他很挠头,至少现在他不觉得自己能轻松做到这一程度。 这样数来数去,好像最可能完成的就是第一项“击杀百名以上普通人”和“面对一名青铜级对手全力攻击最少维持一小时不败”这两项,可是真的如此吗? 至少那个“击杀百人”的项目在丁默看来就是坑爹的,一个青铜击杀一百个普通人当然没压力,可是先不说他能不能下的去手,首先人家身后的国家或者其他类似的暴力机构真的会准许你这样为所欲为?! 258.第258章 0255 虽然接到了晋级考核,不过丁默接下来并没有急吼吼的就跑去挑战,反正这个任务没有时间限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项目之一是“顺利通过十次1—n级任务世界”,那就说明至少在十次任务世界中,这项考核是不会终止的),他自然不必着急去做。.tw 【暂时环境的不准许不成熟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就算着急去做,也不见得就真的能顺利通过……】 一方面丁默虽然在黑铁级能爆发出青铜级的战斗力,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现在到了青铜级(虽然还没经过空间认可)就能爆发出白银级的战斗力,无论小宇宙领悟还是内力的积累,他现在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而在黑铁级中过人的基础素质,现在也不过刚刚达到青铜级考核标准而已。 而另一方面,这些任务其实并不轻松,至少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后两项“完成某项随机指定任务”和“具有其他突出表现”就不用说了,这种缺乏明确说明的任务项目一般都是用来坑爹的,除非具有主角级别的“真实幸运术”; 而“顺利通过十次1—n级任务世界”这一项只要好好想象一下每次任务世界的残酷就知道有多困难了; 同样的道理,丁默有自信面对白银甚至黄金级别的对手,可是却没多少自信能在他们的“全力攻击”下保命,至于黑铁级的对手丁默倒是不在乎,即使要同时面对十名也没问题,可是半小时的限制却让他很挠头,至少现在他不觉得自己能轻松做到这一程度。 这样数来数去,好像最可能完成的就是第一项“击杀百名以上普通人”和“面对一名青铜级对手全力攻击最少维持一小时不败”这两项,可是真的如此吗? 至少那个“击杀百人”的项目在丁默看来就是坑爹的,一个青铜击杀一百个普通人当然没压力,可是先不说他能不能下的去手,首先人家身后的国家或者其他类似的暴力机构真的会准许你这样为所欲为?! 你敢击杀百人,估计人家就干派出一百个白银甚至黄金追杀你,而且绝对不死不休!! ——这样罗列下来,丁默还真没觉得自己对那一项考核有绝对的过关把握,所以索性一动不如一静,还是稳妥行事比较好。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丁默接下里的一段时间也没有再向尼特罗会长挑战,只是一直在静静的感受着自己小宇宙的律动,全心神投入其中,务求将其变成自己的本能般的存在。 星座守护的青铜色狼型虚影若隐若现的在丁默身后载沉载浮,丁默静静的感受着小宇宙的存在,呼吸之间,动静之间…… 半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正在静坐的丁默忽然感觉到飞艇一阵震动,不由得悠悠醒来,周围传来了纷乱的吵杂声,丁默知道一定是下一个考试地点到了。 【贱阱塔,高达数千米的巨型石塔,也猎人世界最著名的几个监狱之一,这里的犯人都是超长期徒刑,每个人都被判处一百年以上的劳役,并且不准保释……】 站在光秃秃的塔顶,众人或茫然或了然,神情不一而足,这时候一个晴朗的声音从飞艇上传来: “第三轮任务正式开始,请诸君活着到达塔底,时间限制七十二小时!” 听到这话,考生无不一愣,站在塔顶边上往下望去,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通体光滑塔壁看上去还气逼人,想从这样的位置直接下去,完全就是死路一条啊! 相比之下契约者们就淡定多了,他们都知道根本不需要从外壁下去,马上就有人大声说起来了:“啊?!这里有一个暗格?好像是能进入这个塔的啊!” 听到这话,所有考生都有些意外转头朝他看去,其他契约者先是一愣旋即不少人都露出了懊悔的神情,真该死怎么早点没想到啊! 下面这高塔机关重重,再加上考核内容只是单纯的到达塔底,大伙虽然有竞争但是并不强烈,隐瞒暗格这个情报根本没任何意义,还不如拿出来卖个好,应景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有用啊。 有了这位的提示,剩下的事情渐渐变得简单起来,考生们纷纷找到暗格进入塔中,丁默也和小杰他们一起找到了几个打了招呼之后分别站了上去。 只觉得脚下微微一沉,风声骤然响起,这时间丁默还有功夫左右看看,嗯~~看来这是一个很空旷的房间。 看来现在就到了我一个?轻轻落在地上,丁默径自四下扫视起来,结果第一眼就看到大门上方出现的一行大字。 【孤单历程的房间,来到这个房间的人,你接下的旅途怕是要孤单而行了,在这里只能祝你幸运了,当然了你的第一步也许就是要想办法走出这个房间!】 丁默微微有些意外,因为原著中似乎都是几人组队,之前新手导师也提示过这场任务关键在于团队,可是现在居然冒出来了一个单人旅途让他通过。 不过也就是最初的意外而已,稍停之后丁默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径自走到某个看似大门的痕迹前研究起来。 那个痕迹看上去非常的严密,没有丝毫缝隙,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否则就不会成为一道关卡了。 丁默又回头在房间里面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放着不少东西,靠另一边的墙壁前面更是摆着一个工作台,上面有很多种工具,看来组织者就是希望他利用这些工具来打开这扇大门了,只是…… “我为毛一定要跟着你的安排走?!”不屑一顾的撇撇嘴,一声轻哼,丁默身上骤然出现了一套简单而不简约的青铜盔甲,护肩、护臂、三角护胸、狼牙腰带和包括靴子在内的护腿,只有头盔被收了起来,丁默实在不喜欢有一个绿油油的玩意呆在自己脑袋上。 穿好了豺狼座青铜圣衣之后,丁默嘴角浮现出一丝恶趣的笑容,一声轻喝全身小宇宙骤然燃烧起来,双拳如雨接连击出,一分钟之内居然挥出了足足数百拳,大部分都打在了那处痕迹上,期间也有那么百八十拳没控制好直接轰在了墙壁上。(囧) 这不是那传说中的“天马流星拳”,豺狼座的传承中也没有类似那种拳术的记录,只不过燃烧了小宇宙之后丁默同样有着一秒钟挥出数百拳的实力,他是不知道“流星拳”的精髓到底是什么,不过看过程也就是使劲挥拳呗。 轰的一声巨响,丁默的“山寨流星拳”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大门居然真的让他给生生的砸开了,只是让丁默有些目瞪口呆的是,洞开的居然不是“大门”而是“墙壁”,那处看上去好像是大门的“痕迹”完整无缺的依旧伫立在原处,反倒是旁边的墙壁整个塌了……也就是说那处好像是大门的“痕迹”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门,它实际上是一根“柱子”!! 这惊人的一幕看的丁默简直目瞪口呆叹为观止,设计这个机关的家伙实在太阴毒了,居然搞出了这样恶毒的玩意,如果他真的按照正常的思路去和这个该死的“大门”较劲的话,那他肯定是就算搞上几十个小时也是徒劳无功,这次任务就算是彻底报销了! 真是阴险啊! 再次发出了深深的感慨!不过丁默所不知道的是,另一边某个可以观察整座塔的观察间中,一个瘦小的男子也是猛地一下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该死的!这也太阴险了,居然直接破坏了墙壁!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让他知道不要随便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破口大骂中,看起来这个男的对丁默这样不安排理出牌的行为也是感到相当的深恶痛绝,他愤怒的脸都青了! 不过还好,在最初的愤怒过后,他的注意力忽然被另外一个监控器屏幕吸引走了:“嗯?这是什么玩意?这个考生给人的感觉好奇怪啊?” 那件空旷孤单的房间中,丁默耸耸肩,径自信不走出“大门”,很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 ……………… ………… 与此同时在另一层另外一个房间中倒着数具尸体,整个房间遍地都是其他考生、契约者的鲜血和残肢,如同阿鼻地狱一般,张震毅正立身其中,满脸狰狞的轻轻****着手中巨剑的剑锋,眼中全是一片陶醉的表情。..tw 如果丁默这时候在场的话,一定不会相信这居然是之前那个完全一副棺材脸的冷酷家伙…… 走出自己的起始地点,丁默显得相当轻松的样子,一路上也没有特别的考虑,只是由着性子一路前行,总之大体方向就是向下,其余的就顺其自然了。 一个人前进的好处这时候显出来了,至少丁默觉得自己前进的速度不慢,沿途也没有遇到什么机关陷阱,估计可能是一个人,就算是组织者也没兴趣给他安排太多的大餐。 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走了五六个小时,丁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有多远,感觉最少已经往下走了小半段路程,就在这时候一个相当空旷的大厅出现在丁默面前,看了看周围的陈设,丁默的眼神微微有些认真起来。 没办法,这个空旷的大厅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怀疑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样子 左探头,右探头,丁默站在大厅门口探头探脑的就是不肯进去,他这其实是在观察着大厅里面是不是会有什么机关陷阱,结果他还没看明白,有人首先忍不住了,就听对面忽然响起了粗鲁的声音:“小子,不要在那里罗嗦了,这里面没有陷阱,陷阱是在这边。” 随着这话,一个衣着破陋满脸胡须五大三粗仿佛人熊或者根本就是熊人的大汉从大厅对面的走廊里走了出来,满脸不满的看着丁默,伸着大拇指朝身后指指,嘴角带着明显的鄙夷,看起来对丁默“胆小”的行为相当不爽的样子。 丁默闻言笑了起来,歪歪头看着彪形大汉说道:“你就是这次的对手了吧?怎么一个安排啊?!” 谁想到熊人大汉闻言却摇摇头说道:“不是!”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吃惊的眨了眨眼睛,结果人家这时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应该说我们是你的对手才对!” 刻意的加强了一个“们”字的读音,在丁默有些无语的呆滞目光中,只见一排衣着破陋的彪形大汉缓步走了出来,齐齐的站在丁默身前,开头的熊人大汉这时候冷笑着说道:“小子,也是你命不好了,本来这个关卡是给最少五人以上的小队准备的,可是现在看来只好你先消受了,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吧!” 听到这话,丁默只是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是不是我只要把你们全都摆平就行了?” 没想到这次熊人大汉居然又摇了摇头,同样慢条斯理的说道:“没这个必要,我们没打算和你死磕,你也没必要和我们死磕”说着又伸出大拇指往背后的走廊翘了翘,带着一种怪异的笑容说道:“看到后面的那个大门了吗?你只要能在我们的围攻下穿过这个大厅和后面这条不到一百米走廊,进入那个大门就可以,是不是很简单啊?” 简单?当然简单!丁默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简单那才有鬼了,当下侧侧头说道:“这么轻松,没有那么好吧?是不是那条走廊里面藏着上百个刀斧手啊?” 熊人大汉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他摇摇手指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个你不必操心,我们说了只有十个人就是只有十个人,不过呢”他的嘴角再次浮现出了一丝恶意的笑容,就这样带着几分恶趣的说道:“不过呢,这个走廊里可是摆放了很多机关陷阱,到时候你会不会中招我们可就不保证了!” 居然是这么一回事!丁默轻轻的吸了口气,十名看起来实力不错的好手的围攻下,还要想办法躲开了机关陷阱,难怪这只大狗熊看上去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就想狠狠抽他!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某些人如果真的是想看好戏那可能是想错了,轻轻的摆摆手,丁默并没有如同那只大狗熊期待的一般露出为难的表情,反而非常淡定的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丁默轻轻降低了一下重心,摆出了攻击架势,对面的人熊顿时面色微变,看着丁默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监控室的大屏幕中,那个瘦小男子的目光再次回到丁默这一边,不过只是略略一扫旋即就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口中更是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画面上,悟净眼中闪着浓郁的红光,表情狰狞之极,可是却浑身到处都是伤口,慌不择路的冲入了一个阴暗的走廊。 没错,他这时候正在逃命,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在悟净身后,西索带着怪异的笑容,就这样看似慢条斯理,实际上却旋即无比的追踪在悟净身后,手中的扑克牌不是呼啸着飞出,在前面那个正在逃窜的男人身上带起了一道道伤口。 就像是一场狩猎,西索看上去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他的表情都变得潮红起来,眼中更是充满了喷薄欲出的**。 猛地一个拐弯,悟净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绝,居然在转过弯道之后忽然猛地飞出一脚踹在面前的墙壁上,旋即飞身而出,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猛兽一般向着西索狠狠的扑了过去。 西索这下真的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悟净这一击威力尚且不少,首先是气势就骇人之极,整个空间都随之动荡起来,空气在西索眼中一圈圈的荡出了道道波纹,温度也随之降低起来,三道银色光华在悟净身上来回旋转,发出了冷厉的气息。 啥时间,屏幕为之一黑 身影快的简直像是闪电,丁默刚说完话就伏低身子冲了出去,对面的人熊大汉甚至只来的堪堪将双臂护在身前,就被丁默一击转身侧踹给踢飞了。 踢飞了人熊大汉,丁默马上接着向其他那些毛茸茸的家伙冲去,刚才这一交手让丁默略微估计出了这些家伙的实力,人熊大汉作为首领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气势那么强,丁默估计他大约是黑铁高阶(巅峰)的实力,还进不到青铜级,其他人作为手下实力应该不可能会强过他的。 风声雷动,丁默冲到那些彪形大汉身前,站在最前面的两个首当其冲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上来,不过其他人反应也不慢,马上就从后面包围过来,试图充分发挥他们的人数优势,只是速度难免慢了一线。 噗噗噗噗~~ 噗噗噗~~ 噗噗噗噗~~ 噗噗噗~~ 接连不断的闷响传来,面对正前方的摆出攻击姿势的两名对手,丁默不闪不避的直接冲了上去,不等他们有所举动就一声拳如雨下,他现在开始有些理解星矢那个热血小强为什么这么迷恋“流星拳”了,这种只需要拼命把拳头挥出去的无脑攻击打起人来确实很爽,那种拳拳到肉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兴奋。 不过对面的两个小号人熊这时候就兴奋不起来了,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对手居然如此之强,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就被打成了沙袋,在丁默拳头联系的攻击下,他们不断的前俯后仰,不到三秒钟就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形了。 更可悲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丁默的拳头上居然还隐隐带着一种将他们向前拉伸的“吸力”,这让他们就算想要“自己”跌飞出去都不可能,只能在那像沙袋一样被人打得动弹不得。 见此情况其他人顿时纷纷大怒,只是仅仅慢了一线就让自家兄弟被人打成这样,这种情况让这些人直接爆豆了,一声爆吼从左边冲上来的某个留着莫西干发式的彪形大汉双拳抱拢紧握,高高摆动起来,从左向右对着丁默的脑袋狠狠抡了过去,巨大的拳头在空中呼啸着,就像是一台砸向目标的重型摆动机一般。 在另一边,另一个敞着胸膛的小号人熊闷不吭声的就抬起象腿对着丁默的膝盖重重踩去,他这一下可以说是非常阴险,一旦踩中了丁默这条腿就算是废了,那可绝对不是半月板断裂这么简单的事情。 另外几个毛茸茸的家伙这时候也来到了丁默身后,一个右腿高举,脚后跟直直的向着丁默后脑砸去,旁边一个则矮身出拳,目标直指丁默双肾,更可怕的是他们四人这样同时发出攻击却互不干扰,反而封死了丁默所有的躲闪路线,形成了相当恐怖的合击效果,至于另外三人虽然没有出手,却也站在附近隐隐封死了丁默所有躲闪空间,并且随时准备着发动第二波次攻击,可见这些人早就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打法,配合真的非常默契,甚至带着那么一丝战阵的味道。 只是他们都算错了一件事!! 嗷嗷嗷嗷嗷嗷~~~ 一声尖利的带着海豚音绵羊音蝴蝶音各种音的长啸骤然从丁默口中冒了出来,虽然只是一声尖叫而已,可是却仿佛是威力无比的武器,人们仿佛看到空气中的一圈涟漪,就这样扩散开来,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豺狼座青铜圣斗士传承必杀之二!“魔狼恸哭波”!! 【魔狼恸哭波】:音波类攻击,群伤大招,可以直接造成灵魂伤害,防御不能,修炼到极致音波范围之内一哭之下寸草不生。(可以消耗生命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生命力有关) 轰出这样震撼一击的,正是“魔狼恸哭波”,这一招因为对修炼者自身天赋要求实在太高,基本上没人修炼成功,丁默同样也不行,但是他和一般的圣斗士不一样,他还有黯空间做后台! 虽然按照自身天赋他是无法修成这招“魔狼恸哭波”,可是作为豺狼座青铜圣衣的自带技能,他只要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就能通过圣衣直接推动这一招,完全不用考虑自己的嗓子够不够高,音域够不够广。 前面就说过这招“魔狼恸哭波”被视为是“超越普通必杀的传承绝招”,当初的大熊座青铜圣斗士檄可是标标准准的青铜级结果照样乖乖中招,更可况是这一群顶多算是黑铁高阶的人熊君? 一声撕裂般的长啸,顿时局面大变!! 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正面被丁默当成沙袋打的两人,音波过后他们如遭雷噬,人们只看到他们的身体骤然一顿,仿佛完全失去了生命一般,随即鲜血从五官缓缓流出,血泪滑过脸颊,让两人的表情变得极度诡异,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失去了生命气息。 其他众人的状况比他们稍微好一些,并没有当场身死,但是也在一瞬间遭到重创,几个人的动作都不由得稍微缓了一下,如同卡带一样定在了那里。 借助这个众人都微微一缓的机会,丁默顿时拔身而起,完全躲过了两次攻击的同时,双手如同旋风般的挥舞起来,轻不着力的在那两人的喉咙上一划而过。 豺狼座青铜圣斗士传承必杀之一!“死亡咆哮击”!! 【死亡咆哮击】:快速突前后以利爪全力挥击,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撕裂灵魂。(可以消耗精神力进行推动,招式威力与所消耗精神力有关) 在领悟了真正的“小宇宙”之后,丁默对这一招“死亡咆哮击”忽然多了更多的领悟,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借助前冲的力量才能发挥这一招的威力,而是之单纯利用手腕和指尖的力量就能将这一招的威力完全爆发,这无疑让他多了更多的选择余地,也能更加充分的发挥必杀的威力,在很多以前根本无法发挥的地方,好比说现在 霎时间,血花飞溅!! 随着丁默脱身而出,两个人熊大汉顿时软绵绵的滑到下去,他们的眼睛中满是茫然,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不过丁默可不会在意他们到底清楚不清楚,脱身之后马上就准备向着身后的那三人冲去。 不过就在他刚刚启动一瞬间,脑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劲风的呼啸 砰~~的一声巨响,激荡的劲风霎时间扫过了整个走廊,只见两个身影在半空中一闪而过,旋即血花飞溅血肉横飞血水四射 如同是一帧一帧缓慢跳格的慢动作一般,人们只看到: 【悟净咬着牙跳了起来满脸狰狞的双手加力轰出西索的脸上闪过了意外的神情但还是满不在乎的伸出一只手去抵挡旋即两人的身影同时定格在半空中】 到了这里所有的监视屏不知为何忽然一黑,就在组织者意外的抬起头的同时,监视屏再次闪亮起来,可是这时候画面里面的情况已经完全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悟净已经离开了,只有西索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发楞。 在他的手上,有这一条明显的伤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小苹果啊!”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愣了片刻,西索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他平时的笑声一样,没有品位并且变态,就算是这场考试的组织者听到也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笑完之后,西索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他冷冷的舔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小苹果,不过可惜已经腐烂了,像这样的小苹果,就必须要摘除了!呵呵~~就让我们在这个大迷宫里好好玩一下吧!” 说着西索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然的笑意,似乎是若有所思的往墙上的某处看了一样,旋即身影一闪,消失在屏幕之内。 在屏幕的另一端,一个突然放大的瞳孔特写让考试的组织者顿时猛地一下愣住了,旋即非常气恼的狠狠一拍桌子!! 领悟了小宇宙之后,丁默的感觉也变的敏锐了很多,身后的劲风骤起,他却已经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当下不慌不忙的转身一架,金铁交击声中,丁默稳稳地接住了人熊老大的含愤一击。 人熊老大肯定没有想到眼前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在他被踉跄击退又猛冲回来的短短时间中,自己的兄弟居然已经倒下了四个,而且各个都是致命伤,死的不能再死。 双眼血红,满脸狰狞,悲痛欲绝这都是现在可以形容人熊老大的词汇,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悲愤,丁默隔着三尺远都能感觉的到。 不过这家伙不愧是当老大的,就算是在这种时候,在这样极端的情绪下,他居然还能做出最理智正确的判断!! “快撤!撤到后面的机关走廊里去!!” 一声爆吼传来,声音震的丁默双耳一阵呜鸣,人熊老大的反应相当快,从丁默轻而易举踢飞了自己和轻描淡写的就在短时间内击杀了自己四名兄弟这两件事情中,他立马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眉清目秀相当阳光的家伙根本和他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存在,再死拼下去他们没有丝毫机会,为今之计只有尽可能去借助后面那条机关走廊的力量了。 一个命令一行动,看得出人熊老大威望不错,就算是情绪最激动的彪形大汉在听到他的命令之后都立马转身狂奔而出,没有丝毫不甘心的拖泥带水,态度坚决的让丁默都有些无语。 可是丁默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吗? 当然不可能!! 这些家伙实力不弱,一条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机关走廊,还要加上这些实力不弱的家伙,这种事情丁默只要想一下都会觉得菊花微凉。 毫不犹豫的腾身而起,丁默直直的向着那几个逃走的人熊大汉追去,很快就追到了第一个人身后,一爪呼啸着挥了出去,惨叫声中只是错身而过的机会,丁默就把这个倒霉的家伙切成了三段,闪电般地向着下一个人追去。 眼看丁默追到身前,这名彪形大汉心知自己跑不了了,顿时双眼怒瞪,索性一转身双手大张着向丁默迎了过去,就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样打算给丁默一个熊抱。 这几个人熊大汉的实力有限,但是他们的力量就是丁默也相当“认可”,这一下抱上丁默不死也是骨折,下半身瘫痪的前景岂不是很坑爹?所以丁默见状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已经准备轰出的大招,双腿交错一蹬,直接从这大汉头顶跃了过去。 不过丁默放弃了攻击却不等于是放弃了要这大汉小命,在堪堪越过头顶的瞬间,丁默猛地脚下加力在这大汉脑袋上重重的一踏,咔哧一声脆响传来,豺狼座圣衣的青铜战靴如同踏碎一只烂西瓜般的直接踏碎了人熊大汉的脑袋,顿时脑浆四溅血水横流,乳白色和鲜红色在地面上糅合成了一种淡粉色偏红的美丽颜色,柔柔糯糯的好像豆腐脑一般非常好看。 借助这一下加力,丁默的速度更快,不过人熊大汉们本来就站在走廊入口附近,在丁默追上堪堪再击杀一人之后,他们终于顺利逃入了陷阱走廊。 兔起鹘落,一眨眼间三个彪形大汉已经横尸当场 但是站在走廊入口丁默却一脸不甘的重重跺了一下脚,其实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之内连杀三人这份战绩已经足以逆天,可是丁默这时候却更关心有三个人逃进了走廊,其中还包括那个黑铁高阶(巅峰)的人熊老大。 在这条布满了机关陷阱的走廊中,这几个对他恨之入骨的家伙绝对是一个大麻烦!! 默默的反省一下,丁默觉得自己还是经验有些缺乏了,如果刚才应变速度再快一点,适当的转变一下思路,能把华夏古武方面的技能快速发挥出来而不仅仅是使用了豺狼座的必杀,刚才最少应该还能击杀一人并且留下一人,顶多只有那个人熊老大能撤走,那样一来情况可就好多了。 哎!还是嫩啊 深深的吸了口气,丁默一脸无语的摇摇头,只是丁默在这里自怨自艾自我反省,却没注意到退入陷阱走廊的三人,这时候已经面色苍白之极。 “该死的!这小子下手真狠啊!”站在陷阱走廊中,一个人熊大汉满脸仓皇的说道,刚才那一幕真的震撼到他了,自己那些兄弟的身手他很清楚,可是刚才在那个小伙子手里,他们就像是小鸡一般,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就被一个个捏死了。 旁边的人熊大汉闻言,眼中闪过了愤懑之色,大声说道:“混蛋!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就守在这走廊里,他要是敢进来我们耗都耗死他了!” “喂喂~~诺尔,好像这走廊的机关布置,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吧?”前面那人闻言不由的提醒道。 “那有什么,我们总比那小子清楚一点吧!”另一人不以为然的翻了一个白眼,可是马上他就看到自己的同伴眼神完全僵硬了,一脸诡异的盯着他身后,当下不由奇怪的问道:“威汉,你这是怎么了?” 威汉现在完全忘了说话,只是张大嘴死命的看着另一个方向,叫做诺尔的人熊大汉也忍不住转头看去,结果他看到了这辈子最令他感到震惊的场面! 【一个人影蛮不讲理的的冲进了满是陷阱、机关的走廊,那些充满了杀机的恶意机巧仿佛完全不存在一般,他的气势足以点燃整个空间,只有偶然间下陷的地面能让他腾身而起,矫捷如龙的跳跃一下】 这是威汉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下一刻丁默冲到了他的身前,双手顺势一挥,在威汉满脸不可思议的惊诧中,血花飞溅!! 站在监控室中,这一次考试的组织者大人近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监视器中传来的画面,一个男子穿着简单的盔甲,如同旋风一般的冲入了他精心布置的机关走廊之中,直直的扑到一个人熊大汉身前,一拳击碎了他的脑袋,看上去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仅仅只护住了些许要害的盔甲这时候发挥了惊人的效果,男子居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个明明瘦小可是却给人感觉如同人形冲城车一般的变态,组织者一时间无话可说了,他当然已经看出来那一身看似简陋的盔甲实际上另有文章,可是即使如此也足以让他深感震撼了。 就这样关注了片刻,组织者忽然大笑起来,就这样笑着摆摆头说道:“哈哈~~很有趣的小家伙啊,怎么样?你们几个有兴趣去和他过过招吗?” 在他身后坐着几名恶心恶色,长相各有不同,却都有着相当气势的男子,不过听到这话他们却纷纷摇了摇头,总在最后的一个白头老者缓声说道:“算了,这小家伙的实力摆在那里,更何况你的任务只是进行考核而已,已经确定足以过关考生何必再去刻意刁难人家?” 听到这话,组织者也点了点头,他确实没必要再去刻意做这些事情,不过还没能他说话,旁边却传来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声音。 “监狱长,其实相比较起这个小家伙,我倒觉得这边的事情更加值得你看看啊” 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得相当“妩媚”的男子,听到他娇滴滴的声音,组织者不觉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凑够去看了看他指着的那个屏幕,旋即顿时面色大变!! 【——该死的!这是什么怪物?!】 让组织者愕然色变的那个监视屏上,张震毅背着巨剑凝神而立,面色沉重的和一个人对峙着,与他对峙的那人霍然是他之前的队友“控水者”悟净,只不过悟净现在的形象实在已经不像人了。 259.第259章 0256 【一个人影蛮不讲理的的冲进了满是陷阱、机关的走廊,那些充满了杀机的恶意机巧仿佛完全不存在一般,他的气势足以点燃整个空间,只有偶然间下陷的地面能让他腾身而起,矫捷如龙的跳跃一下】 这是威汉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下一刻丁默冲到了他的身前,双手顺势一挥,在威汉满脸不可思议的惊诧中,血花飞溅!! 站在监控室中,这一次考试的组织者大人近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监视器中传来的画面,一个男子穿着简单的盔甲,如同旋风一般的冲入了他精心布置的机关走廊之中,直直的扑到一个人熊大汉身前,一拳击碎了他的脑袋,看上去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仅仅只护住了些许要害的盔甲这时候发挥了惊人的效果,男子居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tw 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个明明瘦小可是却给人感觉如同人形冲城车一般的变态,组织者一时间无话可说了,他当然已经看出来那一身看似简陋的盔甲实际上另有文章,可是即使如此也足以让他深感震撼了。 就这样关注了片刻,组织者忽然大笑起来,就这样笑着摆摆头说道:“哈哈~~很有趣的小家伙啊,怎么样?你们几个有兴趣去和他过过招吗?” 在他身后坐着几名恶心恶色,长相各有不同,却都有着相当气势的男子,不过听到这话他们却纷纷摇了摇头,总在最后的一个白头老者缓声说道:“算了,这小家伙的实力摆在那里,更何况你的任务只是进行考核而已,已经确定足以过关考生何必再去刻意刁难人家?” 听到这话,组织者也点了点头,他确实没必要再去刻意做这些事情,不过还没能他说话,旁边却传来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声音。 “监狱长,其实相比较起这个小家伙,我倒觉得这边的事情更加值得你看看啊” 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得相当“妩媚”的男子,听到他娇滴滴的声音,组织者不觉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凑够去看了看他指着的那个屏幕,旋即顿时面色大变!! 【——该死的!这是什么怪物?!】 让组织者愕然色变的那个监视屏上,张震毅背着巨剑凝神而立,面色沉重的和一个人对峙着,与他对峙的那人霍然是他之前的队友“控水者”悟净,只不过悟净现在的形象实在已经不像人了。 满脸是血,瞳孔赤红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头顶上冒出来的两根触角和两肋下方伸出来的好像触手一样的锯齿状不明物到底是什么玩意? 【没人搞得清楚这两人怎么会遇到一起了,不过他们之间现在的气氛可完全没有那种老乡见老乡的温馨感觉,反而充满了冰冷恶意的对峙】 就这样对峙了片刻,张震毅忽然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晦涩感觉:“队友啊,看来在你身上发生了一些非常微妙的变化啊,不过很奇怪,你明明好像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却偏偏给我一种生命力非常澎湃的感觉?干脆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让我好好研究一下吧!” 说到最后,张震毅的声音似乎多出了那么一丝极度压抑下的激动,看着悟净的眼神也变热切起来,仿佛一个灌下了几十斤“****不能移”的猛男忽然看到一个裸女般的感觉。 悟净这时候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只看他茫然的眼神就知道张震毅说的这些话他真的是有听没有懂,但是他的本能似乎更加敏感了,张震毅这样“热切”的目光顿时让悟净感到一种本能的危机,于是他马上就做出了反应!! 嗷的一声嘶吼,但见悟净身形一闪,挥舞着“四肢”就主动向张震毅发动了攻击,张震毅见状巨剑从肩上骤然弹起,灵动的就像是一支柴火棒一样,狠狠的从右向左斜斩过去,没有人会怀疑这一下斩实了,肯定会把悟净一刀两断。 可是意外这时候发生了,悟净肋下那一对看上去软绵绵好像毫不着力的触手居然正面迎上了张震毅的巨剑,咣~~的一声金属撞击声传来,张震毅居然灰头土脸的踉跄而退,悟净乘势追击,双手诡异的一伸,张震毅近乎直觉的猛地一侧头,只见一道锐风从他脸上一擦而过,一抹清晰的鲜血顿时缓缓渗了出来。 见此情景,张震毅不觉微微后退了几步,摆出了一个更加正式的驾驶,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许多,就这样满脸狰狞的低声说道:“混蛋!你激怒昂激怒大爷我了,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这番话说得怨毒之极,什么之前的队友之情,在张震毅的眼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半丝了。 面对张震毅如此鲜明的态度,悟净唯一的表示就是更加猛烈犀利狂野的攻击,但见他好像一头野兽般的向着张震毅扑了上去,拳、脚、肩、肘、膝、嘴外带那一双触手齐上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阵阵激烈的风声在两人之间响起,是不是就有一抹血花飘起,短短片刻两人已经浑身是伤。 不过就在两人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附近 瘦削的身影,迎风飞舞的怪异头发,看上去如同民族服装一般的怪异衣着,如同小丑一般的打扮,还有脸上的星星和水滴符号,这个人分明就是之前追杀悟净的44号考生,“杀人狂魔”西索!! 有些意外的看着陷入酣战的张震毅和悟净,看来西索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愣了半晌他眼中才闪过了一丝了然之色,旋即有些语气怪异的自言自语道:“今次这考试真的让人意外啊,青涩小苹果冒出了一枚又一枚,不过长坏了的烂苹果也有很多呢。” 说着西索厌恶的看了正在激战张震毅和悟净一眼,似乎在他的眼中这两人都是长坏了,要被清理的烂苹果一般,旋即又“嫣然一笑”带着几分恶趣的对着两人大声说道:“喂,我现在很寂寞啊,要不要我帮帮两位呢?” 西索出现的时候,张震毅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可是他一时半会根本分不出精力来,面对悟净这种野兽派的攻击,张震毅的巨剑看似稳扎稳打应付的相当沉稳,实际上却已经集中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根本无暇他顾哦。 不过在听到西索的话之后,张震毅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猛地扫出一道剑风,狠狠的向着西索劈了过去。 剑风激荡,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锐啸直直的斩向西索,见此情景西索只是不慌不忙的晃动了一下身子就闪开了这恐怖的一剑,剑风顿时斩在了他身后的石壁上,留下了一道足有三寸深的巨大口子。 回头看了看石壁上的那道口子,西索的表情隐约有些难看起来,他回过头冷笑着说道:“哼~~居然拿剑砍我,这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说着西索脚下一蹬,直直的向着正在交战的双方冲去,而他的目标赫然是张震毅而不是之前盯住的悟净!! 张震毅之前和悟净打的是难分难解,现在有了西索忽然掺和进来,他当然不会直面锋芒,马上毫不犹豫的抽身而退,向着斜后方闪去,西索见状脚下步点微调,也同样跟了过去,可是谁想到就在这时候,悟净居然放弃了追杀张震毅转而四肢发力,向着西索狠狠的发起了攻击,西索顿时被打的措手不及,而张震毅见此情景也是马上反应过来,接连三剑狠狠向西索劈去,场面顿时变成了张震毅、悟净和战西索! 西索毕竟是黄金级的存在,虽然被悟净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却还是撤步拧身一击踹腿蹬开了悟净,与此同时猛地扔出三张扑克牌,刚好挡住了张震毅的攻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只是就在西索准备进一步攻击的时候,悟净居然一个大跳又和张震毅打在了一起,而张震毅这次却是且战且逃,两人反而远离了西索,搞得西索一记攻击完全落在了空处,这下当真是被闪得不轻,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戏弄”。 不过这样的“戏弄”并没有让西索恼羞成怒,他反而低声轻笑起来:“呵呵~~真是一个有趣的小苹果啊,可惜就是腐烂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先把你清理掉吧。” 说着就看西索一个轻跳再次向着激战中的两人冲去,不过这一次他的目标明显是放在了悟净身上,而且速度比一开始快乐不知道多少倍! 而在另一边,张震毅忽然一声大吼全身的气息都波动起来,只见他的身体莫名的变得粗大、肌肉膨胀、皮肤颜色也变得灰白起来,就这样猛地一下抡起了他的巨剑,向着悟净狠狠的斩了过去,巨剑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光华,很明显这决不是简单的斩击而是类似某种必杀的技能,张震毅也全力出手了! 两边的敌人同时全力出手,在两人的围攻之下,看上去悟净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可是这时候异状突现!! 轰的一声巨响,被逼到绝路上的悟净的身体忽然“炸”开了,嗯~~不是那种真正的爆炸,而是一种“炸开”的感觉,只见一瞬间悟净的气息忽然暴涨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而他身上之前那种怪异的勃勃生机却忽然消失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见此情况无论是西索还是张震毅都是面色大变,毫无疑问悟净是用了某种同归于尽的手段,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一旦下定决心都是无比可怕的!! 下一刻,张震毅忽然发出了一声狂叫,组织者面前的监视屏再次一黑,不过这次一黑就是瞬间而已,没等他愤怒起来屏幕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屏幕中的景象却让他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哈哈~~ 带着清朗的笑声,张震毅的背影正在快速的消失,他的手里似乎还捏着什么东西,不时的挣扎一下。 而在另一边,西索这时候却满脸阴沉的站在原地,他的左手死死按住右大臂,右小腿也是血肉模糊,不知为何悟净最后的绝命一击看来全都落在了西索这边,两支锯齿状触手分别插在小腿上,一大块肌肉已经被剥离,森森白骨裸露在外,更可怕的是那骨头上有着明显伤痕,并且有着一个怪异的扭曲。 【猎人考试第三轮中段,契约者悟净阵亡,临死前全力爆发,重创黄金级剧情人物西索右腿】 厚重的石门打开,又关上,翻出了一阵沉重的轰鸣,丁默晃晃荡荡一脸闲逸的走进终点石室,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达到的 很是诧异的四下看了看,虽然在经过那个布满了机关陷阱的走廊之后,丁默在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路顺顺当当的就走了下来,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成为这轮考试的第一名,不过这时候主神金属质感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了。 “契约者成功突破猎人考试第三轮,获得奖励生存点4000点,属性点12点,黄金级道具——强力隐形药水(科),恭喜契约者!” “因为契约者第一个通过猎人考试第三轮,额外获得生存点2000点,猎人世界特产选购二级权限一个,恭喜契约者!” 结果听到这条系统提示,丁默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欢欣雀跃,而是一脸无语的抱怨起来 你妹啊!第一名居然有额外奖励?亏了!亏大了!! 【强力隐形药水(科)】:科技类隐形药剂,高科任务世界特产,通过科技手段提炼出来的隐形药剂,服用后可隐形最长24小时,期间无论是进行攻击还是受到攻击都不会马上现形,而是有半分钟延迟,这期间只要不继续进行攻击或者受到攻击,则隐形效果恢复。 看完这介绍丁默有些激动了,能隐形的道具什么时候都是好东西,更不要说这种受到攻击都不会现形的高级货了,他只是有些意外这东西居然是科技世界而不是魔法或者修真世界的产物,这样看起来果然任何文明到了高等阶段都是有着神鬼莫测的手段的。 接下来的时间,丁默什么都没做,就是静静的坐在终点房间中冥思休息,这样一直等了将近五个小时之后,房间的大门才再次打开 “啊?真是没想到,居然有比我更快的人?”西索的身影出现在石室门口,他看着丁默的眼神和过于夸张的口气让人不觉感到菊花微凉。 听到这话丁默缓缓抬起头来看了西索一眼,旋即淡漠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看上去你状态并不好啊?” 何止是不好,西索现在简直可以说是伤痕累累,他的右腿明显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双臂又增加了不少伤口,连左眼似乎都有些微微损伤的样子,看上去虽然不严重,可是时不时眨一下眼睛的动作却表明他其实也不舒服。 只是西索闻言却满不在乎的笑笑说道:“这一次的考生中有不少人让我很意外呢,虽然说他们大多数都是长坏了或者索性已经腐败了的小苹果,不过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力量很有趣,让我简直大开眼界就像你一样!”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西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丁默面前,这句话根本就是贴着丁默的耳朵说的,可是丁默却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的血都应该是奇形怪状,没想到你的呼吸还是热的啊,一路清理让你辛苦了,不过你如果需要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在详细了解一下我的力量!” 说到最后,丁默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小宇宙也开始加速燃烧,但是这次西索却退却了,只见他高高举起双手说道:“ok~~ok~~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一路上清理了将近三十只长坏的小苹果,现在没兴趣和你打了,反倒是之后我想到了一个好游戏”说着西索饶有兴趣地看了丁默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据说紧跟着我们的考试会在一个小岛上进行?刚好之前某个强烈想要活下去的家伙刚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建议,呵呵~~大逃杀!你听过这个游戏吗?!” 大逃杀? 丁默闻言顿时忍不住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下,旋即带着一种怪异的微笑缓声说道:“大逃杀!真是一个好新鲜的名词啊,我已经好久没听到过了给你这建议的家伙现在还活着吗?” 西索闻言耸耸肩说道:“哦~~我看他真的很有求生欲望,所以也很痛快的送他去死了,怎么你对他很感兴趣吗?” “那当然了!”丁默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但是又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当然对他很感兴趣了,我最近刚好在研究怎么样才能杀不死一个人,还说那他做做实验呢!” “杀不死?!”西索好像一点没听懂丁默的暗示,反而满脸求知欲望的盯着丁默说道:“这可真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啊!我应该把它记下来嗯~~我也应该做做这方面的研究才对!” 听到这话,不单是丁默,就连坐在监视屏前面的考试组织者和坐在黯空间中的那些新手导师脸色顿时都变了! “啊啊啊!这个没脑子的家伙,这下西索肯定更难对付了!” “那倒不一定,我觉得这个信息对西索实力的提升效果有限,我反而比较担心另一点” “你说说大逃杀?” “没错!看来主神这次就是要这样玩了!” “其实没区别吧我还没见过有人能从这个任务世界中活着回来呢” 终点房间中,丁默和西索相对而坐,就像是两只怒目相对的大公鸡,就这样坐了好久房间的大门才再次打开,又有几名考生来到了终点,不过看看正在一边好像发出无害的微笑的西索,这几人立马一声不吭的躲到了房间的另一边,乖乖坐下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不过随着这一批考生的到来,似乎时间运行到了某个临界点一般,很快大门就再次打开,并且频率越来越快,通过本轮考核的考生开始依次出现了。 珍兽猎人爆库尔、弄蛇人疤彭、吹箭技术天下无双的猎师葛雷塔、配合默契如一人的亚摩理三兄弟,当然了也少不了一些丁默并不认识的原住民考生和很多契约者,只是要说数量比起之前却真的大大消减了。 默默的站在终点石室中,丁默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怪异一起来,因为一直到现在不但小杰、雷力欧等人没有出现,何博文、秦延龙他们也迟迟没有出现,对于小杰他们丁默倒是没有担心,按照原著来说他们也是最后几分钟才出现的,可是何博文他们为什么也没出现? 轻轻地摸着鼻翼,丁默的表情上并没有太担心的样子,可是却不时注意着通往终点房间中的大门。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可是何博文等人居然还没有出现,丁默不觉真的有些觉得诧异起来,当然了也就是仅此而已,他和何博文等人现在也就顶多算是朋友,还不是非常深交的那一种,如果他们死了丁默不介意为他们出手报仇,但是让他为他们担心,这样的情绪那还真的欠奉了。 “不过不应该啊!”继续摸着鼻翼喃喃自语一句,这塔里的机关陷阱他已经感受过了,何博文他们就算是遇到麻烦也不可能说真的无法突破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好比说,主神? 想到这里,丁默不觉游目四顾一方,结果发现那些进入了第四轮的原住民考生似乎大都已经出现,反倒是契约者中少了不少人,和他同一组的王梅、悟净等人都没出现,最让他诧异的是就连张震毅也没出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丁默感到非常诧异的时候,另一边的石门再次开启,丁默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顿时不觉眼睛一亮,小杰、雷力欧、奇犽、酷拉皮卡等四人一起走了出来,而在他们身后,何博文等人也跌跌撞撞满脸菜色的走了出来,令人意外的是张震毅居然也和他们混在一起。 不可思议的迎了过去,丁默一脸狐疑的说道:“喂~~小杰、何博文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而且居然现在才到” 也难怪丁默觉得诧异,这几个家伙现在的样子简直狼狈极了,要说穿的是洞洞装那都是吹捧他们,他们身上现在挂着的根本就是条条状! 听到丁默的话,何博文等人顿时苦笑起来,摇摇头叹息道:“哎~~这怎么说呢,简直是不堪回首啊!” 听到他们这话,再看看小杰等人也是一脸狼狈的样子,丁默眨眨眼忽然说道:“等等!你们几个你们该不是从那条至少需要45小时才能通过的道路中下来的?” 听到这话,秦延龙的脸上露出了明显不可思议的表情,怪叫着说道:“啊?你怎么猜到的?!难道你会读心术吗?” 丁默闻言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拜托,这还需要去猜吗?你们看看你们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如果是那条快速通道的话,怎么样也不会这样啊!” 秦延龙闻言这才摸摸脑袋说道:“唔~~你还是真是敏锐啊,我们之前运气好追上了小杰他们,和他们一起参与了和那些犯人的打赌,你懂得的我们肯定不会输啊,所以就没有被扣除那些时间,于是大伙一起选择了那条非常困难的通道,花了将近五十个小时才走出来,我的天哪!简直活活累煞个人啊!” “唔~~原来是这样啊!”丁默闻言点点头,原著里小杰他们是遇到了一群重刑犯,对方提出打赌,用“时间”作为赌资,赌赢了才能让他们通过,输掉的时间要被扣除掉,结果小杰他们中了招,虽然顺利通过了赌局,可是却被扣除了几十个小时的时间,搞得最后差点没能通过考试,这次看来因为契约者的插手,让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只是看着众人好像都相当满意的表情,丁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原著里没有画,不过看来你们在这条困难通道中获得了不少好处吧?” 听到这话众人不觉一呆,秦延龙很是夸张的说道:“好处?!还好处?!哪能有什么好处,我们差点没有被折腾死好不好!你知不知道那条通道有多难走?要不是老何火力强大,小绅子又有恢复加血的本事,我们可能就交代在里面了!!怎么可能还能捞到好处!!” 听到这话,丁默不觉一脸诧异的看着众人问道:“既然没有好处,你们干嘛不学原著里的那一招,直接在墙上打个洞过来?那样不是很轻松吗?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想探索一下原著中没有出现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嗯~~这是个好习惯,我也很喜欢这样做的!不过这次我偷懒了,你们真的精神可嘉!” 结果丁默发现,随着他问出这句话,眼前众人的脸色顿时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先是发白,然后发青,最后变得简直像是锅底一样 ================================================================== 以下不算字数: 最后在这里推荐一下朋友的动漫网——炫酷动漫网(dodxk) 【炫酷动漫大放送,登录炫酷动漫网,在线看动漫,赢积分,领取q币,热门游戏点卡,各游戏内测号等大奖,快来领取吧!!!】 读者大大们有兴趣都去看看啊! 0102猎和被猎 “恭喜诸君通过了第三轮考试,下面只要再通过第四轮和最终一轮考试,诸君就会成为新的猎人了。” “这轮考核非常简单,考试地点定于比掳岛,你们中间有些人可能对这个岛并不熟悉,不过这不要紧,反正上岛之后慢慢就熟悉了。” “你们将在岛上生活七天,期间的不到任何外界的支援,至于食物饮水什么的,当然是也不会有了。” “考试内容很简单,就是最单纯的猎和被猎而已,一会我们会进行抽签,你们每个人抽到的号码,就是你们的狩猎目标,而需要猎取的物品则是对方参加考试的号码牌,如果无法获得号码牌,就算是狩猎成功也不会被认可的。” “狩猎规则如下,保有自己的号码牌者获得三分,猎取到目标号码牌者获得三分,猎取到其他非目标号码牌者获得一分,考试合格的最低分数为六分请诸君现在到这边进行抽签。” “那么作为第四轮考试的组织者,我在这里就恭祝诸君幸运了!” 在跨海渡轮上,考官一脸轻松的宣布了第四轮考试的内容,考生们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们一个个关注着其他人,不断的猜测着到底谁是前来猎取自己的人,却又试图隐藏目光,不让自己的猎物发现征兆。 一股异样的气氛开始在船舱中蔓延,不断的蔓延,那种莫名的寒意如有实质般的压在众人心头,让人只觉得的心里面沉甸甸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松下来,只能任由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阴沉,难以排遣。 其实对于早就知道某些细节的契约者们来说,好多人在刚刚开始第一轮考试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号码牌收了起来,极力避免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过还能坚持到现在的考生那一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样程度的“保护措施”实在不能让人有任何的安全感,心理安慰远要大于实际效果。 更何况对于大多数契约者而言,真正的危险绝对不是来自于那些狩猎者,而是另外一个绝对不可忽视的存在。 ——“魔术师”西索。 随着“西索要玩大逃杀”的消息渐渐传开,几乎所有的契约者都变得精神紧张起来,没有办法,只因为这家伙的凶名实在太盛,偏偏实力也在那里放着,没有任何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 西索是真的想要大开杀戒吗 西索是不是真的疯了 西索是不是想 西索是不 各种猜测、疑虑、焦躁,让不少人看着西索的眼神都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异样,当然了这也不是全部,西索一直是一个人气颇高的角色,就算是在契约者也不乏粉丝,至少有那么几个年轻人看着西索的眼神就带着一种狂热,仿佛看到了偶像一般,当然了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贸然凑过去和西索套近乎,偶像归偶像,不过只要是粉丝都知道,西索对他看不上的人从来都是不当人看的,他们可不敢上去轻易拿小命挑战西索的心情。 于是就在这样的异样和怪异中,比掳岛终于到了 “请第一位考生上岸” “请第二位考生” “请第三位” “请第” 随着考官一声声叫号,不断有考生离船上岸,每个人之间相隔了五分钟,具体顺序则是按照第三轮考试结束时的名次安排,这确实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优待,毕竟在这次考试的规则之下,先上岸的考生至少会具有地理上的优势。 按照这样的去安排,丁默第一个踏上了比掳岛,在离船之前他专门回头饶有深意的看了小杰一眼,小杰的表情似乎很镇定,可是丁默却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激动和颤抖。 丁默很清楚小杰现在的心情,因为他的猎取对象正是44号“魔术师”西索! 至于丁默自己,他拿起抽到的签不觉苦笑了一下,615号?鬼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不过看这明显并不是在原著中出现的号码,应该是某个契约者或者是在原著中没有出现的原住民考生吧,只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西索之前说的话始终让丁默深深的警惕着,他相信西索说的是真话,所以就更加感到压力沉重。 面对西索,就算是黄金级也会感到压力沉重,更不要说丁默只是一个小小的青铜圣斗士而已最悲催的是他而天赋资质其实更加靠近魔法侧!!(囧) “不管怎么说,先提前做好准备吧!再说了,西索很重要,不过任务也很重要啊”轻轻眯起眼睛,丁默身形如电的在密林深处不断的闪动着,第一个上岛的优势当然不能随便浪费掉,而且这其中的主次程序也要搞清楚才好。 对于西索丁默抱定了是能闪则闪的念头,现在和他硬碰硬无疑是鸡蛋去撞石头,更关键的还是主线任务,如果逃过了西索的“大逃杀游戏”却没能完成主线任务那岂不是真的成了悲剧? 抱着这样的打算,丁默毫不犹豫的决定了自己后续的行动,什么猎杀对象之类东东的丁默压根没考虑,他也懒得费那个精神,随便找上三个考生凑够分数之后,他肯定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考试结束。 “不过这急切中好像想找一个考生也不容易呢,要是在这样乱窜下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这第一名的优待?”飞奔片刻,丁默一个考生都没遇到,第一个上岛的优势这时候反而变成了劣势,这实在是让丁默感到有些尴尬。 毕竟他在藏到考试结束之前总还需要猎杀到足够的人头不是? 身形快速的穿过一处小水塘,远处的石壁上郁郁葱葱,背阴处很有些微微的凉意,清风中都带着一丝清香,让丁默在快速奔驰中都不觉感到有些心旷神怡。 只是等等这是什么?! 【刚刚从石壁之前一闪而过,丁默的双瞳忽然间放大,身形骤然一停,猛地回过头向石壁上看去,神情一时间诡异之极】 ——是什么让丁默这样愕然以至于忽然停住脚步?怪兽?美女?其他考生、契约者又或者是西索? 都不是!让丁默瞬间震惊的是他眼角余光无意中扫到的一副景象一抹犹如繁星炫彩耀人的华光!! 等等,这东西难道是 猛地一下停住脚步,丁默诧异的转头看去,确实没错!那种恍若星空般美艳,黑的深邃无比的颜色,这不正是他曾经在黯空间中见过一次的“夜韵灵芝”吗? 【夜韵灵芝】:白银级珍品灵药,味甘,可入药,是培元固本的无上佳品,其美色令天下迷醉,只生长于某些灵气极其充沛的所在。 虽然只是一眼瞄了过去,可是丁默却马上断定这石壁上闪光的正是“夜韵灵芝”,虽然只是在黯空间中看过一眼,可是那种美丽的色泽却仿佛铭刻在灵魂之中,让他根本无法忘记。 几乎是下意识的,丁默直接拔身而起伸手在石壁上轻轻一按就跳到了这株美丽的植物之前,顿时又被它的美丽所陶醉了。 那种仿佛星空一般的颜色,那种带着无限灵异的黑色深邃,那种足以令人神驰的清香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丁默清晰的记得,这东西如果直接吞服的话,可以一次性提升三十年的功力! 没错,这就是所谓的“天材地宝”,那种可以一次性提升功力的好东西,丁默实在没想到居然会在猎人世界遇到这东西,并且还没有本来应该存在的守护怪物,要知道这东西丁默在黯空间市场上见过,当时售价是整整五万属性点! 根本无从深想,丁默直接伸手就拔起这株“夜韵灵芝”服下,顿时一股温热的感觉直接从肚子里冲了出来,霎时间在丁默体内快速的运转起来,丁默不由猛地一下睁大了眼睛,那股热流就这样在丁默体内不断地运转着,每一次经过气海丹田的时候,都似乎逐渐增大了一分,热度也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就这样半个小时的时间逐渐过去,丁默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缓缓收功而起,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旋即一声低喝猛地挥出一掌!! 但见一阵劲风呼啸而过,三步之外的一棵足有人腿粗细的乔木应声折断,丁默见状脸上的喜色更浓,终于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三步劈空掌!!标标准准的三步劈空掌!!内力修为果然提升到三十年以上了!!】 “劈空掌”其实是最适合测试内力修为的武功,十年功力增加一步距离,这是实打实的硬条件,无法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所以要评判一个华夏武者功力如何,就看他能发出几步劈空掌即可,这也是公认无法作假的一项标准,就如同小宇宙的第n感一样。 260.第260章 0257 【夜韵灵芝】:白银级珍品灵药,味甘,可入药,是培元固本的无上佳品,其美色令天下迷醉,只生长于某些灵气极其充沛的所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虽然只是一眼瞄了过去,可是丁默却马上断定这石壁上闪光的正是“夜韵灵芝”,虽然只是在黯空间中看过一眼,可是那种美丽的色泽却仿佛铭刻在灵魂之中,让他根本无法忘记。 几乎是下意识的,丁默直接拔身而起伸手在石壁上轻轻一按就跳到了这株美丽的植物之前,顿时又被它的美丽所陶醉了。 那种仿佛星空一般的颜色,那种带着无限灵异的黑色深邃,那种足以令人神驰的清香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丁默清晰的记得,这东西如果直接吞服的话,可以一次性提升三十年的功力! 没错,这就是所谓的“天材地宝”,那种可以一次性提升功力的好东西,丁默实在没想到居然会在猎人世界遇到这东西,并且还没有本来应该存在的守护怪物,要知道这东西丁默在黯空间市场上见过,当时售价是整整五万属性点! 根本无从深想,丁默直接伸手就拔起这株“夜韵灵芝”服下,顿时一股温热的感觉直接从肚子里冲了出来,霎时间在丁默体内快速的运转起来,丁默不由猛地一下睁大了眼睛,那股热流就这样在丁默体内不断地运转着,每一次经过气海丹田的时候,都似乎逐渐增大了一分,热度也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就这样半个小时的时间逐渐过去,丁默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缓缓收功而起,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旋即一声低喝猛地挥出一掌!! 但见一阵劲风呼啸而过,三步之外的一棵足有人腿粗细的乔木应声折断,丁默见状脸上的喜色更浓,终于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三步劈空掌!!标标准准的三步劈空掌!!内力修为果然提升到三十年以上了!!】 “劈空掌”其实是最适合测试内力修为的武功,十年功力增加一步距离,这是实打实的硬条件,无法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所以要评判一个华夏武者功力如何,就看他能发出几步劈空掌即可,这也是公认无法作假的一项标准,就如同小宇宙的第n感一样。 而三十年功力,恰好是华夏古武体系中黑铁级晋升青铜级的标准,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你有了三十年功力就变成了青铜级高手,这还需要相应的武技配合才行,就好比丁默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三十年以上的内力,可是却只会一些最基本的武技如“罗汉拳”“基础擒拿”一样,在华夏古武体系的修炼者看来,他这可不算是青铜级实力,顶多说在内力方面具有了青铜水准,具有了完全发挥青铜级武技威能的实力而已这也是华夏古武体系最麻烦的一点,内力修炼和武技修炼必须并重,否则就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不过话说回来一旦切实达到水准,华夏古武往往可以发挥出数倍于其他体系的战斗力,甚至越级挑战也不在话下,堪称同阶无敌,是最强大的几个体系之一。 要不是这样,丁默当初也不会刻意的选择再去兼修一份华夏古武啊! 内力修为忽然暴涨三十年,这对丁默来说绝对是一件意想不到的好事,现在回想起来他倒是也释然了,“夜韵灵芝”对华夏古武修行者来说当然是难得的宝贝,可是这是猎人世界,这里的人修炼的可是“念”体系,这玩意对他们当然没用,没有专门的妖兽守护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样一想丁默的心思顿时变得活络起来,既然出现了“夜韵灵芝”那会不会还有别的好东西存在?这些东西对于念能力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想来应该堆积了不少吧! 当下说干就干,丁默红着眼睛就在周围狠狠的扫视起来,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美女见了色狼,少妇见了流氓嗯~~这话好像说而有些问题,不过对丁默此时心态的描述绝对是相当到位的。 只可惜就这样翻这眼睛搜索了半天,丁默愣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找到,一时间不觉大为失望,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大环境,猎人世界固然没有人需要这些东西,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说起来,这里的自然环境其实也非常不适合这一类天材地宝生长,这一枚夜韵灵芝就算是真正的意外惊喜了,怎么可能还给你准备更多的? 真把主神不当干部啊! 很是无语的摇摇头,丁默为自己刚才那一会儿的狂热感到相当汗颜,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样的机会那一个契约者估计都不能淡定,在黯空间实力就代表着生命啊! 不过就在丁默暗自反省的时候,忽然间远处一声惨叫传来,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跌跌撞撞的奔跑声和恐慌至极的呼吸声 “快跑啊!西索疯了!在乱杀人!” “救命!救命!救命啊!” “我和你拼了!!” 纷乱的叫喊声传来,丁默不由双眼微微一睁,猛地转头看去,心中暗道:已经开始了吗? 想到这里丁默不再关注地面上可能存在的“天材地宝”足下发力猛地弹身而起,向着某个方向彪射而去 与此同时,在众人奔逃的那边,只见西索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正缓步从林间走过,手中不断玩弄着一副扑克牌,双眼看似不经意的从各处扫过,却显得锐利无比。 就这样又走了几步,忽然间身边的传来一声轻响,只见一个壮汉猛地从树丛中跳了出来,暴喝一声:“去死吧!西索!”,随着喝声,壮汉手中长刀带着锐利的呼啸向西索狠狠劈去,刀锋为止,厉芒已然划破空气触及到西索的皮肤。 感受着泛着寒意的刀风,西索只是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一弹手指,霎时间刷刷刷三张扑克飞掠而出,壮汉顿时身体一僵,如遭雷噬般的定在了半空中,就这样咬着牙,咯咯咯的挣扎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喟然倒地,长刀距离西索只有一发之遥,可是却再也没能砍下去。 看着壮汉倒地,西索只是淡淡一笑,就这样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继续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猎物,甚至连壮汉的号码牌都没有拿走。 【西索式大逃杀游戏正式开始!】 内岛东南,韵湖之畔,两个考生正在竭力相搏,其中一个人拿着长长的绳镖,另一个人则是以一对匕首为武器。 轰的一声闷响传来,一个瘦小的身影骤然闪现,他的一双匕首反握,就这样重重一拳砸在地上,顿时在地面上砸了一个大炕,幸好千钧一发之时,那个拿着绳镖的考生猛地退了几步,刚好避开了这令人乍舌的一击。 单单从这交手的一回合就能看出来,这两名原住民考生虽然在原著中没有进入第四轮,但是他们的实力绝对已经达到了黑铁巅峰,形象的说都和此时的奇犽在伯仲之间,只是侧重点各有不同,比较让人意外的是那个拿着一对匕首的考生居然走的是暴力攻击而不是速度型的路子,让人奇怪既然如此他干嘛不选斧、锤、锁链之类的重武器,反而用到了至轻至险的匕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物理法则或者还会因为位面不同而有所改变(龙珠、死神、型月位面的物理法则就明显有别于现实世界),但是武道原则却一定是相通的,匕首就是耍出花它在暴力攻击方面也比不上重武器,这绝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一击落空,猛地回头,使用匕首的考生,双眼如赤,双目滴血,蛮荒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拿着绳镖的考生不由心中一凛,动作下意识的微微一僵。 这“微微一僵”绝对是非常短暂的时间,可能连半秒钟都没有,然而霎时间就见那使用匕首的考生士全身的肌肉隆起,猛地大喝一声直指的向着他扑了过来,整个人的气如同火药一般爆发,周围的尘土立刻盘旋着,飞扬在周边的空气当中,看起来就仿佛龙卷风一样,围绕着那绳镖的考生的身体,切割、抗拒、瓜分着一切的事物! 这一下明显出乎拿着绳镖的考生的意料之外,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稍稍失神就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不过像这种程度的对决中,一旦落入下风就很难再扳回来,一时间只能耐着性子竭尽全力的进行防守。 鞭腿、盖拳、切掌、膝撞、肘击、拿着匕首的考生仿佛狂风一般,转瞬间就绕着对手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子,他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件仿佛都是武器,每每在不可思议中发出重重一击。 不过拿着绳镖的考生也不是等闲之辈,只见他双眼一峥,两道如有实质的光芒电射而出,在他的手里面,乌黑油亮的绳镖居然仿佛发出了一团璀璨的金光般发出万丈豪光,毫光所至,对手的攻击纷纷徒劳而返,能把绳镖这样武器运用到这种程度,也足以让人感觉叹为观止了。 就这样又狂攻了半晌,拿着匕首的考生始终未能穿透对手的防御,一时间不由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片刻之后他忽然诡异身影一停,旋即猛地爆射出去,就在接近了拿着绳镖的考生的瞬间,忽然一个后空翻,双腿接连从下向上对准拿着绳镖的考生的下巴狠狠扫了过去,所有动作都做得诡异之极,完全超乎常人想象,已经接近人类肢体的极限。 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拿着绳镖的考生居然忽然做了一个类似侧身换膀的动作,垂在体侧的手臂一转一伸,竟然档开了使用匕首的考生这极其突然的一腿,随即拿着绳镖的考生脚下一动,身体横跨出数米,转向使用匕首的考生的身后,同时手中绳镖都出数个镖花,正好对着对手的脖颈罩了下去,趁使用匕首的考生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快速的展开攻击。 一攻一防,两人无不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然而更加让人吃惊的事情出现了,眼看就要中招,使用匕首的考生忽然斜角一伏躲开了对方的攻击,与此同时反身一个扫腿狠狠的踢向对方。 拿着绳镖的考生见状当下一抬腿,同时双手一引,绳镖画个弧旋再次向着对手电射而去,可谁想到拿着匕首的考生居然临时变招,左腿一收右腿前伸,双脚快速的一个变换,整个人横倒在地,居然一脚就蹭在了拿着绳镖的考生的支撑腿上。 拿着绳镖的考生顿时身体一晃,使用匕首的考生顺势落脚挺身而起,旋即再次矮身突前,左手一领,立掌直接进前,在拿着绳镖的考生的右脚大腿根处狠狠一掌塌下,顺势向前一推。 连按带推,这是相当犀利的一招,武职者往往钢肘铁膝,最擅近线,但是近战力必须有腰胯,所以进身就要破坏对方的重心,这一推的效果远远超过了它所能带来的伤害。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这两位原住民考生在招数上的表现已经超过了很多人气角色,要知道猎人世界中的很多高手更多的是靠着他们奇诡的能力以及过人的身体素质、天赋的战斗意识在战斗(其实不止猎人世界,火影、海贼、龙珠、死神、幽游白书、甚至圣斗士,大多数日系动漫都是如此),至于招数方面往往有所欠缺,就如同龟仙人所言,他们似乎认定了“招数只不过是基本功的组合”而已。 但实际上这样想完全是错的,前人千百年来锤炼出来的招数,一举一动自然有着它的奥妙,外行人看不明白不等于人家没用,再妖孽的天才又怎么能和时间洪流相比? 只是要明白一点,所有的招数都需要相应的力量才能发挥作用,否则就变成了花架子的“舞蹈”,眼前两人也是如此,他们的技巧已经超越了黑铁甚至青铜的层次,可是别的方面却并没有跟上去,无论是力量还是身体素质。 这一掌塌下,拿着绳镖的考生就自己身体一顿,而拿着匕首的考生在塌掌的同时也塌身一拧左臂,左肘就转了进去,这一肘正对着拿着绳镖的考生的心窝,合了腰力胯劲儿,看着并不起眼,但是如果顶实了,拿着绳镖的考生绝不是摔上一跤那么简单。 但是拿着绳镖的考生也是顶级精英,关键时刻自然有所准备,只见他一绕一转就避开了拿着绳镖的考生的追击,一声爆吼双臂合力重重的砸了出去。 拿着绳镖的考生现在当然不会和他硬拼,当下一声低啸撤步闪身让了过去,顺带着联系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两人就这样重新回到了安全距离上,拉开架势本来还要继续对捍下去,可谁想到这时候林间忽然冲出来了几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到他们身前,近乎嘶吼的大声说道:“快跑!快跑!西索来了!!” 西索来了?被这几个人一打扰,两人不得不收回了架势,同时眉头一皱满是不解的表情,西索来了又怎么样?除非他们中间的某个人会是西索的狩猎目标,否则有什么好担心?难道他还会乱杀人不成? 结果就像是为了解释两人的疑惑一样,只听嗖嗖两声忽然间就见数张纸牌从林中彪射而出,噗噗噗一阵闷响全都射在了刚才冲出林子的那几名考生背上,顿时数声惨叫几人纷纷翻到在地,看的两人不觉双眼微微一凝。 以他们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来,这几名考生都已经被击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亲爱的小苹果们,你们有没有把自己藏好啊~~” 诡异的笑声中,西索摇摇摆摆的从林中走了出来,看到有两名考生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顿时闪亮起来,单手举起做了一个古怪泡司缓声说道:“哈哈哈~~你们应该还没有得到通知吧?我现在准备玩一个大逃杀游戏,今天下午六点以前比掳岛东南部都是我的猎场,明天这个范围会扩大到整个南部,你们现在还有五分钟时间,所以赶快逃走吧?下次被我见到的时候,我就要开始狩猎了啊。” 说到最后西索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看起来这个游戏真的让他感到相当过瘾,可是其他人明显就不是这样想的了,听完这话两名考生的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愤怒。 “大逃杀?西索你这个疯子,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快疯了,现在看起来你根本是已经疯了!”轻轻一挥手中匕首,耍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刀花,拿着匕首的考生嘴角露出了明显不屑的表情,一个恍惚中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霍然在西索头顶。 而另一边拿着绳镖的考生表现的更加直截了当:“混蛋!给我去死吧!”,一声暴喝,他手中的绳镖带着锐利的呼啸,直直的向着西索彪射过去,与此同时身随镖动,带着一排残影也向西索冲去。 【前,刀风呼啸;后,绳镖嘶鸣;左右两边全是道道闪光;正上空一个人影凝神以待;就连下方也泛着阵阵杀机】 两个绝对技巧已经至少达到白银级的强者虽然没有明言却心有灵犀的展开了合击围杀,对技巧的极致掌握让他们在这样临时的配合中同样达到了最高的效率,西索的前后左右甚至包括地下都被两人直接锁定,森冷的杀气呼啸而过,让人不觉感到一阵刀割般的凉意。 可是下一刻,西索只是很简单的晃动了一下身体,就这样轻轻的一个晃动,前、后两个方向的攻击却不由自主的霍然一滑,完全向着一个无人的方向冲去,再没有半点威胁,而西索则是很自然伸开了双臂,嘴角依旧带着他那种满不在乎的笑容。 “现在不想走吗?那就不要走好了!” 两张扑克牌如同蝴蝶般翻飞出去,轻轻的,却令人绝望的,悄然抹过两人的喉咙,旋即带起两蓬血花。 悄然落地,西索甚至没有兴趣再去回头看上一眼,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失败者的记忆存在 一天 两天 三天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西索玩的相当开心,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考生很有意思,他们虽然实力有限,但是力量类型却非常特殊,总是能让西索感觉到一种莫名惊喜。 三天里西索击杀了将近二十名这种很有特点的考生,其中大部分人都让他感到很满意,那种一瞬间如同电芒一闪而过的快感,甚至比高潮还要让人激动。 不过今天西索却有些不满足了,不知道是不是大逃杀的消息传开了,从早上到现在半天已经过去了,可是西索却连一个猎物都没找到,这样西索觉得相当压抑,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压抑也是游戏的一部分了,如果没有这样的压抑,怎么会有猎杀时的高潮? 在林间缓缓漫步着,西索的眼神似乎都变得迷离起来,严格的说起来西索并不是一个很出色的野外生存玩家,他的念能力也没有侦查、搜索方面的特效——这一点来说最强的好像应该是龙珠世界的“气”,另外小宇宙在这方面也有独到之处——不过仅仅依靠视觉,西索同样可以“玩”的很开心。 身影一闪,再闪,就在已经快要到达今天的“边界”的时候,西索忽然停住了脚步 “呵呵呵~~找到了啊~~”轻轻屈起手指放在眼前,西索发出了一连串的怪笑手指囊括范围之内,赫然有两个考生正在小心的行动着。 “喂!你行不行啊!今天这边好像是西索的猎杀范围呢,要是惹到他就死翘翘了!” “闭嘴!你到底想不想完成任务?别忘了你的目标就在这附近呢,我可是已经猎取到号码牌了!” “可是西索” “少废话,我们的运气有那么差吗?西索一个人要搜索那么大的地方呢,你以为他一定就会跑到这里来,而且刚好是这个时间?!” 两个契约者小心翼翼的在林间摸过,似乎是为了来寻找他们中某人的目标,不过西索可没发现什么“目标”,他的目标就是这样两个考生。 悄无声息的,西索忽然出现在两人侧面某棵大树的树枝上,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面带微笑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两人,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似乎是有了什么感觉,走在后面的瘦高契约者疑疑惑惑的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间一眼看到了西索,顿时张大嘴愕然地站在那里,结结巴巴的说道:“西西西西” 走在前面矮胖契约者这时候还没什么感觉,闻言没好气的说道:“喂!你行不行啊!没事不要傻笑,小心惊倒对方。” 听到这话,瘦高契约者的脸色更加煞白起来,他使劲拉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同伴,大声说道:“西西西西” 这下矮胖契约者彻底怒了,他猛地站起来一挥手打掉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大声说道:“我说你不要傻笑了行不行,什么嘻嘻~~嘻嘻~~的,你在傻乐什么呢!!” 这下瘦高契约者终于能说清楚话了,他指着前面疾声说道:“不是嘻嘻是西西索啊!” “什么?西索?”矮胖契约者闻言一愣,顺着同伴的手指方向看去,半秒钟后立刻发出一声惨叫:“西你妹啊!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跑!!” 说着矮胖契约者毫不犹豫的一甩手转身就跑,在他身后瘦高的那个小伙子也是不管不顾的蒙着头飞奔起来,两人好像慌不择路的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就冲了出去,居然没有向边界而是西索的狩猎地深处跑去。 幸运的是——当然了也可能是“不幸的是”——似乎因为今天一直没有找到猎物,欲求不满的西索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像他们发动攻击,反而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呵呵的怪笑几声,吓得两人更是慌不择路,就像没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的四处乱闯。 片刻之后,两人跑到了一个比较古怪的地方,这时候令人惊讶的事情忽然发生了,本来好像已经被吓破胆子的两人忽然大喊起来:“引来了!大火快准备啊!” 引来了?! 听到这话西索不由得微微一愣,但是却丝毫不为所动的继续向着两人追去,不过就在他穿过一丛灌木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或者说“空间”似乎波动了一下。 【这个波动几乎细不可查,但是西索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凝,旋即猛一挥手,四张扑克牌顿时呼啸着飞了出去】 嗖嗖嗖嗖 西索对自己的扑克牌有着绝对的自信,前面那两人还在跌跌撞撞的跑着,扑克却已经飞快的飙射到他们身后,眼看就要将他们直接击杀,西索的嘴角甚至都已经泛起了一丝充满了恶意的微笑,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间有枪声响起。 哒哒哒~~ 哒哒哒~~ 熟悉的芝加哥打字机的击打声,其中又混着一种特殊的沉闷的声音,只见眼看就要击中目标的几张扑克牌忽然跌飞出去,与此同时两个身影同时从树林中窜了出来。 一个高高胖胖的家伙,端着乌黑的芝加哥打字机,那动作绝对说不上优美,不过却有一种厚重的感觉,毫无疑问正是何博文那厮。 而另一个身影就看上去帅气多了,他穿着一身沙鹰,双臂交叉,如同大鹰般的从一边飞掠而出,就这样轻巧的落在地上,锐利的目光犹自死死盯着西索,帅气的就像小马哥一样。 这同样也是一个枪手,不过用的是短枪,走得好像是某个网游中的职业“漫游射手”这条路线,当然了西索并不是很清楚这个,只不过这个人却给了他一丝危险的感觉,那是一个杀人者看到同类时的野兽般的直觉 看到忽然有几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西索的没有不觉微微一皱,旋即颇为有趣的看了那两个还是一副猥猥琐琐样子的契约者,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但是下一刻,就在人们近乎没有觉察的情况下,数张扑克牌突兀的****而出,目标正是之前的那两个契约者,或者说那两个“诱饵”,明眼人现在都看出来了,眼前这名下是一个局,这两人不过是引西索入局的诱饵,那种抱着必死决心的诱饵,而这个局的核心却不过是赌西索不会第一时间对两人下手而已。 【看似简单直接,可是这份对人心、人性的掌握】 扑克牌****而出,锐利的边缘似乎泛着丝丝寒光,几乎没有任何人觉察,不过幸好只是“几乎”!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声传来,西索射出的扑克牌顿时被打得翻飞出去,那个穿着风衣的枪手满脸淡然的看着西索,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这样的小花招就不要继续了吧!” 看着他的表情,西索忽然又笑了起来,他侧侧头语气模糊的说道:“想不到啊,这埋伏是你们布置的,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废柴加起来,就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 穿着话,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西索背后传来:“那又怎么样?!大逃杀游戏么~~大伙都爱玩啊,不过只是我们逃你杀是不是有些无聊啊?” 西索闻言骤然转头,却看到丁默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的一棵大树上,全套豺狼座青铜圣衣齐备,只有头盔被他拿在手里。 听到这话,西索看了丁默一眼,又发出一阵怪笑,摆出一个泡司再次说道:“真是有意思的小苹果啊,不过你觉得你们能做到吗?” 说话间,一股冰寒的气势缓缓从西索身上散发出来,周围众人无不感受到了那股如有实质的压力,让他们的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一时间众人纷纷色变,大伙都知道西索很牛,但是真的很少有人意识到他居然这样牛,这种气息,这已经不是在“涉及范围”之内的气息了! 不过面对这样如有实质的压迫感,丁默却似乎全无所觉的笑了笑,平静地说道:“你要是在全盛状态,我们可能确实什么都做不到,但是你现在是全盛状态嘛?”说着丁默的眼神扫过西索还带着血迹的左肩和右腿,云淡风轻的说道:“包氏兄弟的北斗神拳、南斗圣拳可不是那么好挨得,西索你现在真的还是全盛状态嘛?” 丁默这段话说的刁毒,可是西索闻言却有些面色难堪,诚然如丁默所说,当初包氏兄弟给他留下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愈痊,他不是医疗系,两大念技也只是对简单的外伤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对于北斗神拳、南斗圣拳造成的伤势效果实在有限,不过这还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还是悟净当初留下的那些伤势,只是丁默并不知道这一节,他甚至不知道悟净是死于西索之手。 不过西索始终是西索,堂堂黄金级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群连青铜都不算的蝼蚁而感到为难?当下手指轻轻一搓,一副扑克牌随即在他手中展开,西索就这样淡淡的说道:“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如同一声令下,随着这句话,双方立刻同时行动起来,只见西索双手连弹,漫天的扑克牌顿时****而出,向着周围扫射过去,不过就在这一瞬间,只听一阵阵枪响,那些扑克牌马上就被阵阵弹雨扫射下来。 丁默既然不下这个绝杀之阵,自然早就对西索的手段有了全面的分析和破解之道,只见数个枪手联手出击,顿时将西索的扑克牌全面封杀。 【虽然有了念力强化,但是不得不承认,要说射速和威力,现代火器并不会比这些扑克牌稍差】 一击失手,西索不觉有些诧异的轻咦了一声,可是其他契约者们却顿时军心大阵,这一次虽然只是稍挫了西索的锐气,可是却说明他们之前的分析都是成功的,这一刻黄金级强者西索在他们的眼中也不再是那样神秘,这样心理上的提升,才是真正的关键。 眼看西索受挫,丁默的脸上却丝毫未见轻松的神情,反而越发凝重起来! 说起来西索的实力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两大念技“轻薄的假象”和“伸缩自如的爱”并不适合强攻,辅助方面的作用其实更加明显一些,真正的战斗实力其实主要还是念的高级应用“圆、凝、隐、硬、坚、周”这些,就相当于一个拥有高级内力的人却并不具有相应的武技,在发挥上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些,只不过西索的战斗智慧极其惊人,那种创造性的思维才让他的两大念技发挥到了极致。 而现在丁默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去压制西索的发挥,只有真的做到了,才有可能能满足他们今次的目标——袭杀西索!! 没错!就是袭杀西索!! 这可不是丁默他们想要逆天,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西索是铁了心要玩他的大逃杀游戏,可是丁默他们这些契约者却没有老老实实充当猎物的觉悟。 毕竟大伙都很清楚西索的底细了,而且命只有一条,他们当然不可能为了西索的乐趣,就把自己的命给贡献出去 ——杀了西索 这已经是眼前这些契约者们的一个共识,因为西索不死那就只有他们死了,事实上如果不是西索这几天杀戮过剩,实在不给人留活路,这些心思各异的契约者也不能这样志有一同的联合起来,不过就算是这样,想要袭杀西索也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不要看人家好像已经五涝七伤,最擅长的速度被人废掉了一半,可是人家依然还是黄金级!! 【那可不是一群黑铁菜鸟可以蔑视的】 下一刻,战况骤然激烈起来,一看最拿手的扑克牌飞镖失效,西索里面合身扑了出去,方向直指东南方,看目的似乎是突围为主。 面对西索这样突然出现的行动,玩家们顿时做出了最激烈的反应,当下就有十来个人跳了出来,与此同时其他方向也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不少面目不清的身影。 众多契约者都很清楚西索的分量,刚刚跃身而出就绝招迭出,一时间风声大作,劲气高涨,纷纷向着西索呼啸而去! 当先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武者,他的动作给人感觉相当沉稳,就是快速奔跑中都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全速奔驰的巨熊,每一步迈下去都发出了枝条断裂的脆响,林间灌木随着他的身形被开除一条小路,下一刻这名武者忽然一声怒吼。 “倒旋踢!!” 只见他凌空一个后翻,脚尖在空中划过一道锐利的真空刃,向着西索飞射而去,居然是《街霸》中美国大兵古烈的必杀倒旋踢。 就在武者出招的同时,只听他身边也传来了两声清喝: “长臂击!” “丢丢旋风!!” 旋即就见这武者的左右两边各自闪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靠左边的凌空挥出一拳,只见他的胳膊忽然诡异的拉长,再拉长,就像一根橡皮筋一样,对着西索狠狠轰去,只是不知道用的到底是达尔锡的瑜伽特技,还是海贼中的橡皮果实。 而靠右边的那人则是单手连挥,一连串的滴滴球带着不吉利的呼啸,从另一个方向对着西索兜了过去,快速滚动的丢丢在空气中甚至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炭的味道,这一招比较少见,听他的话应该是来自《幽游白书》世界中六游怪队的小矮子铃驹的绝招。 不仅仅是这三人,其他人这时候也是各自轰出了自己的绝招! “降龙十八掌之见龙在田!!” “灵丸!!” “神龙凄煌裂脚!” “真言术—烈!!” “白衣观音咒!” 刹时间整个林间被各种光华所包围,各种绝招、秘技带着呼啸罩向了西索,将他狠狠的包围其中,契约者都不傻,丁默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们当然也能,现在众人都知道西索不在状态,自然也都保定了全力出手的打算。 261.第261章 0258 当先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武者,他的动作给人感觉相当沉稳,就是快速奔跑中都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全速奔驰的巨熊,每一步迈下去都发出了枝条断裂的脆响,林间灌木随着他的身形被开除一条小路,下一刻这名武者忽然一声怒吼。[.tw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倒旋踢!!” 只见他凌空一个后翻,脚尖在空中划过一道锐利的真空刃,向着西索飞射而去,居然是《街霸》中美国大兵古烈的必杀倒旋踢。 就在武者出招的同时,只听他身边也传来了两声清喝: “长臂击!” “丢丢旋风!!” 旋即就见这武者的左右两边各自闪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靠左边的凌空挥出一拳,只见他的胳膊忽然诡异的拉长,再拉长,就像一根橡皮筋一样,对着西索狠狠轰去,只是不知道用的到底是达尔锡的瑜伽特技,还是海贼中的橡皮果实。 而靠右边的那人则是单手连挥,一连串的滴滴球带着不吉利的呼啸,从另一个方向对着西索兜了过去,快速滚动的丢丢在空气中甚至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炭的味道,这一招比较少见,听他的话应该是来自《幽游白书》世界中六游怪队的小矮子铃驹的绝招。 不仅仅是这三人,其他人这时候也是各自轰出了自己的绝招! “降龙十八掌之见龙在田!!” “灵丸!!” “神龙凄煌裂脚!” “真言术—烈!!” “白衣观音咒!” 刹时间整个林间被各种光华所包围,各种绝招、秘技带着呼啸罩向了西索,将他狠狠的包围其中,契约者都不傻,丁默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们当然也能,现在众人都知道西索不在状态,自然也都保定了全力出手的打算。 杀气盈然! 杀机毕现!! 可是就在这样恐怖的局面中,西索终于显示出了他作为黄金级的实力,只见一股似乎肉眼可见的念力波动骤然扩散,直接迎向了那些呼啸而来的恐怖攻击,实力的差异在这一刻暴露无疑,在这层念力的的阻挡之下,大多数攻击顿时悄然湮灭,如同大号烟火一般,只有寥寥数样可以一穿而过,不过也都被西索轻而易举的闪开了。 集合了十几位契约者的全力一击,居然就这样被西索躲开了?!当然不是如此!事情到此还远远没有结束,在闪开了众多攻击之后,西索第一时间展开了反击。 啊~~~~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只见西索身形微侧,刚好闪开了那个左边矮小身影远远轰来拳头,顺势抬手扑克牌一划,锋利的边缘就像是手术刀一样,轻而易举切开了对方坚韧的皮肤,、坚强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灵巧无比的卸开了关节和韧带,直接斩断了对方的胳膊!! 矮小身影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看起来西索这一下给他造成了极大地伤害,远远不止断臂那么简单,而这边西索却就势一个转身,反手打飞了那些魔丢丢的同时,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就这样直直的向着对方冲去,人未到如山如渊的气势已然压得对面众人抬不起头来。 嘴角浮现出了冷酷之极的笑容,西索似乎已经闻到了鲜血那种甜腻的香味,他的眼中露出了明显激烈的情绪,手指犹自弹动不已可是下一刻,西索骤然面色大变,只见他猛地一下双臂交叉挡在面前,随即一道厉芒一闪即逝,直接从西索双臂之上带起了两道血花,消失在他面前。 喀喇一声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连续压断了不少的灌木,西索有些狼狈的站起来,双手在伤口上轻轻一抹,抑制住流血的同时站头向身后看去,一个又瘦又高的男子站在那里,对着西索露出一个淡定的微笑,一把畸形短刀握在他手里,犹自有血痕蜿蜒而下,只是他的脸色现在却苍白无比,额头上也隐隐带着冷汗,一副消耗巨大的感觉。 【秦延龙,那个对速度的追求已经深入灵魂的男子!!】 非常镇定的站在那里,他这一击应该算是今次对西索的伏击中,造成的最大的伤害,话说回来也只有到了他这种程度的速度,才能让西索都感到动容吧。 事实上包括丁默在内,就没有人看到秦延龙是怎么出手的,甚至连看到那一道模糊身影的人都不多,多数人都只看到了那骤然闪现的刀芒而已。 摇摇头西索笑了,看着秦延龙他语气怪异的说道:“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一颗长坏的小苹果那种只注重速度的修行方向不过看来我错了,呵呵~~作为表示歉意的诚意,我一定会亲手取下你的头颅啊!” 说着西索挥舞了一下双臂,这时候他的胳膊上已经一点鲜血都没有了,甚至连伤口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没有受伤一样,这简直就是如同奇迹一般的场面,按照平时可能会有不少人发出惊叹,可是让西索意外的是,这一次居然根本没有人理会他的表演,对面那个相貌普通的高瘦少年更是平静地说道:“不要硬撑了西索,你是用那招什么‘轻薄的假象’覆盖了伤口吧?简直就是自欺欺人,如果想要我的脑袋你就自己来吧,难道还指望我亲手奉上嘛?” “该死的小子!你会为了你的话付出代价的!”仿佛终于被秦延龙的话激怒了,西索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怒之极的火焰,身形骤闪飚射过去,带着一溜残影瞬间就出现在秦延龙面前! 秦延龙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毕竟是速度超人,千钧一发之中居然侧脸闪身,硬生生的躲开了西索抹向喉咙的一击,但是脸上却被滑出了一个又大又深的伤口,从嘴角一直到颧骨后侧,耳朵差点都被切掉了。 不仅如此,他虽然挡住了西索的第一击,躲开了西索的第二击,可是第三下却无论如何也闪不开了,被西索重重一脚刚好踹在胸口,整个人顿时向后跌飞出去,而西索却毫不犹豫的再次追了上去,手中扑克牌闪动,向着他的左右腿跟腱直切下去,用心之险恶不言而喻。 不过这一次西索却吃了小亏,眼看秦延龙陷入险境,另一个高壮少年魏黎明立马飞奔过来,无巧不巧的刚好挡在了西索和秦延龙之前,只见他全身一阵金光闪烁,居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直接挺身挡在秦延龙身前。 咣的一声脆响,西索的这一击仿佛砍在了钢铁上一般,顿时把他震的倒退了半步,而下一刻骤然有烈风从背后袭来,西索想都不想的就回身一拳和偷袭者撞个正着,可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偷袭者被他一拳打得倒翻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可是西索自己却发出了一声惨叫,猛地一下弯腰狂叫两声,好像反倒受了重创一般。 【灵魂攻击!豺狼座青铜圣斗士传承绝招——死亡咆哮击!!】 这一下虽然对西索肉体的伤害并不大,可是却造成了直接的灵魂伤害,这种伤害更是剧痛难忍。 没错,就是丁默出手了,不是说他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出手,事实上早在西索正面对上秦延龙的时候他就打算出手了,只是他没赶上!! 就是没赶上!看上去相当无厘头的说法,可是真的是这样! 虽然说圣斗士普遍属于敏战士,可是速度型和速度型之间还有区别,豺狼座的发展方向更加专注于灵魂伤害,并非是像狮子座、天马座或者独角兽座这种专注于速度的圣斗士(圣斗士中速度最快的居然是金牛座?!),放在一般的高手身上可能还有优势,可是遇到西索还有秦延龙这样速度型的超级敏战士,他是真的没跟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缓缓站直身体,西索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那种邪异的笑容,神情清冷之极的注视着丁默,虽然看上去相当平和,却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在这样的气息笼罩下,就连其他契约者都忘了乘机追击,一个个站在原地紧张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击杀西索已经成了他们列定的目标,可是这一瞬间他们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一行居然可以给他造成在如此严重的伤害。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被西索的气势所摄,只见就在西索怒视丁默的时候,忽然又是一道暗影在丁默身边闪现,这暗影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电光火石间就冲到西索身前,手中一对畸形匕首抹出了漫天光影,霍然正是之前出手的秦延龙,不过他这次出手似乎比之前的速度还要快! “疾风步!三倍加速!!” 一声低喝,秦延龙手中的畸形匕首径自向着西索的喉咙抹去,他的这“疾风步”稍微有些奇怪,其他的疾风步——无论是来自魔兽还是qq大乐斗——都是同时具有加速、隐身、增加攻击力等多种效果,可是秦延龙施展的这一招似乎摒弃了其他所有的效果,只是专注于加速这一项,不过可能也正是如此,才有了“三倍加速”这样恐怖的加成(其他疾风步顶破天加速一倍)。 有了三倍加速之后,就算是有了念力强化自身防御,西索还是忍不住微微色变,极致的速度有时候确实具有摧毁一切的恐怖效果,西索身为黄金级强者,自然能看出这一招的恐怖破坏力。 仰头,侧身,下意识的抬手护在身前,秦延龙的快已经接近了黄金级,西索也是勉强才挡住他这一击,不过小臂上还是飚起一道血花,可是就在西索马上展开反击的时候,秦延龙忽然抽身而退,挡在西索面前的又是那个浑身冒着金光的高壮少年魏黎明。 当当当~~接连三声脆响,魏黎明没有丝毫其他动作,就是硬生生的用肉身挡住了西索的攻击,看的周围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睛,黄金级的攻击啊,居然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三个血洞而已。 丁默这时候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这个魏黎明身上除了隐藏天赋“坚韧”之外,肯定还藏着别的秘密,至少他的炼体功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 果不其然,在硬接了西索连续三拳一腿之后,魏黎明的嘴角悄然沁出一丝血痕,似乎也到了极限,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吐气开声低喝道:“唵!!” 声如洪吕大钟,顿时震的众人一阵心神摇动,西索首当其冲,更是眼睛都冒起了小圈圈,而随着这一声低喝,魏黎明身后隐然浮现了一尊金身佛陀,三首六臂,佛光湛湛,宝相庄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功力不够的原因,这金身虽然浮现却显得虚幻,只有双足看上去华光闪闪,如有实质,似黄金铸成一般。 “六丈金身劫?!”丁默很是诧异的低声自语一句,这是非常传统的佛门功法,他在黯空间的马路市场上曾经看到过,这种功法的修炼要求很低,基本上是佛门弟子就能修炼,菜鸟契约者都行,可以说是整个黯空间中最常见的修真功法,修成之后据说能成就佛门六丈金身,得佛陀果位,威力那绝对是杠杠的。 只是这种“威力杠杠的”的功法,在黯空间中修炼的人却并不多,正因为准入门槛低,所以其他方面的难度就有些变态了,首先是修炼过程实在非常痛苦,要不断让别人殴打自己,还要用各种手段去折磨肉体,同时需要各种灵根灵药配合滋养肉身,最可怕的是后期修行速度极其缓慢——据说最高端的一个修行者现在也不过修出了佛身的腰部而已——而且一旦修炼就不能兼修别的功法以上种种加在一起,“六丈金身劫”就变成了黯空间最常见也最廉价的修真功法,基本上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顺便说一句,赫赫有名的“金刚不坏禅(神)功”其实正是“六丈金身劫”所简化衍生出来的华夏古武心法,这项功法倒是在黯空间中大受欢迎,被认为是“十大最强功法”之一。 有些意外居然真的有人会去修炼“六丈金身劫”这样变态的功法,不过丁默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事情,看到魏黎明非常默契的挡住西索的连环攻击,丁默马上瞅准机会,揉身而上,这一瞬间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起来,忘记了刚才的六丈金身,忘记了秦延龙诡异的“疾风步”。 风在耳边呼啸,小宇宙极度的燃烧,再燃烧,丁默只觉得自己很热很热,他的血好像在沸腾,眼前的一切也变得失去了颜色,就像是黑白默片的世界。 骤然出现在眼眶中的,只有西索和魏黎明失去颜色的身形,一个勉力合十锁死对手的手腕,一个却带着明显的眩晕感,这是魏黎明那一声断喝带来的后遗症,其他人都在震惊于这一幕,不敢相信魏黎明和秦延龙两人居然真配合默契狠狠的压制了西索,至少在这一回合中是完全压制了西索,可是丁默的眼中却只有机会!! 机会!机会!难得的机会!! 像是他们这些黑铁、青铜级别的契约者,能对黄金级打出眩晕攻击,完全是堪称奇迹的事情,这样的机会丁默绝对不可能放过。 冲冲冲!!在周围众人眼中,丁默这一瞬间仿佛化身为一只巨大无比的青色苍狼,对着西索悍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冲冲冲!!只在一瞬间丁默已经冲到西索身前的时候,只见他双手骤然飞舞起来,向着西索狠狠的抓了过去。 “死亡咆哮击!!” 厉吼声中,丁默背后的青色苍狼骤然壮大,大张着双爪狠狠的扑向西索,可是就在这一瞬间,西索已然从眩晕中苏醒过来,见状马上一脚踢飞了魏黎明,同时身体诡异的弹动到空中,就像是完全无视了物理法则一般。 强力念技——伸缩自如的爱! 西索是变化系,他的念技“伸缩自如的爱”,说白了就是把“念”变成一种类似于橡胶之类具有超强弹力的物质,可以黏在其他物体上,从而产生巨大弹力的,刚才这一下就是西索借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射出的一根念力丝将自己弹向了半空中,“差点”刚好避开了丁默的全力一击。 没错!就是差点!!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又似乎仅仅是直觉而已,反正就在西索身形刚动的瞬间,丁默忽然拔身而起,在空中诡异的一转,变成头下脚上的姿势,顺势一爪狠狠挥了出去,一把就撕开了西索的左肩,在他本来的伤口上重重的撒了一把盐。 “啊啊啊啊~~”西索这下顿时狂吼起来,灵魂攻击的那种疼痛根本就是痛彻心扉,甚至不仅仅是痛彻心扉,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废话,本来就是灵魂攻击的说。) 丁默这一下真的杀得狠了,西索的一条胳膊差点被直接卸了下来,左肩破开了一个深深的大口子,血肉模糊的让人看着就觉得恐怖。 顺势落在另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丁默躬身趴在那里,顺手一挥扔掉了手中的一块皮肉,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 这一声轻笑彻底刺激了西索,他猛地一下跳了起来,指着丁默厉声说道:“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在西索漫长的武斗生涯中,他不是没有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害,可是被眼前这一群近乎蝼蚁的家伙们逼到这个地步,对西索来说却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可惜面对西索的暴怒,丁默只是一脸不屑的笑着,他就这样蹲在树杈上,一只手抓住脚下的树枝,另一只手就这样在空中闲逸的弹弹,见此情景西索更加暴怒,而周围一众契约者心中却仿佛感觉突然一松一种无形的压力忽然好像失踪了。 然而这时候对西索来说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暴怒失神的瞬间,“极速超人”秦延龙忽然抢身而来,全无痕迹的在他身边一掠而过,又在西索的肚子上划了一个大口子,剧痛之下,西索的身体终于忍不住微微一歪,当场半跪在地,大口的喘息起来。 看到这一幕,其他契约者忍不住纷纷睁大了眼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西索!在猎人世界风光无限的魔术师西索,居然真的被一群~~准确的说只有几个契约者逼上了绝路?!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 契约者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眼前这一幕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们当面,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下一刻人们都疯狂了,都是同级契约者,别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们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别人能重创西索,他们为什么不能! 所有人都从自己的隐藏中走了出来,面对西索,眼神狂热的而又血腥。 【左臂、左肩、右腿、腹部重伤,周围又是一群狂热的狩猎者,这一刻西索好像真的被逼上了绝路】 欲望!赤裸裸的欲望!!燃烧在每一个契约者的眼中,心中!!西索是毫无疑问的黄金级boss,就算是众人联手会分薄收获,将其击杀可以带来的收益,也足以令人疯狂了!! 一个、两个、三个密林之中影影绰绰走出了数十名契约者,基本上所有还幸存的契约者都已经到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西索有些茫然的看了众人一眼,表情中再也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嚣张和邪异,却隐藏着某些难以言语的含义。 英雄末路,就在斯时? 那当然不可能!! 一阵爆裂的气势忽然席卷全场,下一刻西索昂然而起,厉声说道:“混蛋!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话间,只见西索身影一闪,别人还没看到是怎么回事,对面秦延龙就好像会忽然失去重量一样,直直的朝着西索飞去,而西索只是好整以暇的一脚,众人就听到噗的一声闷响,秦延龙已然倒飞出去,他的脖子明显的扭到一个怪异的角度,居然被西索这一脚直接踢断了劲椎。 众人一阵大哗,丁默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真的错了!! 他只觉得西索的“伸缩自如的爱”是把念变成一种类似橡胶的物质,却在不经意中忽略了它巨大的力量,事实上在原著中西索只用一块手指操作的石块就打晕了小杰,考虑到小杰近乎变态的身体素质(被三个成年人打闷棍都没晕),他这“伸缩自如的爱”的恐怖力量由此可见一斑了。 另外这招“伸缩自如的爱”还有一个最大特点就是隐蔽,除非亲眼看到别人都不知道是怎么被粘住的,看秦延龙的情况,肯定就是在刚才攻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被西索给贴上了“伸缩自如的爱”,结果被他直接拉到了身前,这玩意除非也是念力高手,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说起来虽然很长,实际上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众人刚刚反应过来秦延龙被击飞了,西索的身影已然一虚,旋即他已经出现在魏黎明身前,一击钉拳刚好打在魏黎明腋下,这本来就是人体最难锻炼的几个部位之一,魏黎明顿时被打得呼吸一滞,霎时间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可是西索并没有到此为止,只见他踏步上前,一击肘击又砸在了魏黎明的喉结上,旋即一个侧掌重重的砍向魏黎明的耳后穴,紧跟着立正探手,只听一声惨叫,西索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小拇指狠狠的刺入魏黎明左肋,顺势一记膝撞,将他直接踢飞出去,空中霎时间划过一道血线,在密林的映照下,那一蓬暗红似乎格外刺眼。 【两招,十秒钟不到的时间,秦延龙、魏黎明先后被一击秒杀,整个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种令人绝望的死寂之中】 只不过在一闪念间,西索就从穷途末路转到了大展神威,这样的变化实在让所有人都有些不能接受,但是人们同时也有些绝望,秦延龙和魏黎明绝对不是弱者,事实上在所有的契约者中他们应该是比较厉害的存在了,尤其是他们一攻一防,秦延龙速度无敌,魏黎明铜墙铁壁,两人亲密无间配合默契,这样的组合已经足以干掉大多数契约者,就算是丁默、张震毅看到他们也会头疼。 可是他们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干掉了,甚至都没给人们“心中一震”的机会! 难得这才是黄金级强者的真正实力?! 这一瞬间绝大多数契约者都感觉通体生寒,之前的那些欲望、血腥、激动什么的,这一刻仿佛变成了笑话一般。 可是他们愣住了,西索却没愣住!!当然丁默也没愣住,不过那没用,面对一个全力爆发的黄金级,丁默这样的青铜,楞不愣住区别真心不大。 身影再闪,尚未出现,丁默就好像被针扎到一样,忽然将从树枝上蹿了起来,这一刻他看上去不像什么青色苍狼,就像一只大马猴。 只可惜像什么也一样,丁默的还没有蹿出三米,西索的身形已经悄然出现在他身前,丁默见状一咬牙双手猛地挥动起来,可是还没来及展开动作,就感觉一股不可抑制的大力从旁边传来,顿时拉的他身子一歪。 “该死的!什么时候中招的!”电光火石中,丁默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也中了那该死的“伸缩自如的爱”,可是脑中电光火石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下一刻他只觉得背心传来一阵剧痛,旋即就感到眼前一黑。 扑通一声,丁默从树上重重的摔了下来,别的契约者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背部怪异的扭曲着,很明显是被西索打断了脊柱。 只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之间,刚才还把西索逼得狼狈不堪的几人反手就被西索给收拾了,而且收拾的淋漓尽致不带丝毫犹疑,这一幕让所有契约者都愣在了当场,方才鼓起的那股气势荡然无存。 可是他们停手了,西索却并没打算停手,嘴角再次浮现出那种邪异的笑容,只见西索一个侧身就向着这些契约者冲了过来,那种速度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分明是又借助了“伸缩自如的爱”的力量。 眼看西索冲到近前,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当下一咬牙纷纷冲了上去,第一个出手的正是之前发出“倒旋踢”的那个中年壮汉,只见他双手在身前猛的一抹,顿时一个硕大的金黄色圆盘飞射出去,锐利的啸声顿时撕裂了整个空间。 音速手刀?!又是街霸世界中顶级强者美国大兵古烈的必杀! 金黄色的锐利气圆撕裂了空气,撕裂灌木,甚至撕裂空间,凶悍的气势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契约者,足以铭刻到灵魂深处可是对于西索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小技巧”而已! 只是一个简单的腾身,西索就从这一发“音速手刀”上一跃而过——貌似游戏里除了相同的气功技抵消之外,就是这样对付这一类攻击的——下一刻他已然出现在中年壮汉身前,而这时候中年壮汉甚至还没有收招起身。 黑影骤然闪过眼前,一个简单的大劈腿外带回旋扫腿,脆响声中,血花猛然炸开,中年壮汉的脑袋当场粉碎,就像是一个烂西瓜一样,而西索却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径自矮身冲向下一个猎物。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西索刚开始行动的瞬间,终于反应过来的契约者们纷纷出手了,最快的是之前完全没有表现的火力手何博文,“芝加哥打字机”在第一时间喷射出了火舌,夹杂在其中的还有沙鹰沉闷的响声。 子弹顿时朝着西索飞射而去,可是这次西索根本不闪不避,一只手护在眼前直冲而过,另一只手对准子弹来处猛地一抖。 几乎就在西索抖手的一瞬间,何博文忽然如遭雷噬面色大变,想都不想的就转身倒地,做了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紧跟着又用毫不标准的懒驴打滚的姿势翻滚离开,而在他附近的那个穿着长风衣的帅哥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只见他忽然双眼一瞪,牙齿咯咯咯的响动起来,就这样呆立了片刻,忽然轰然倒地,人们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脖子上已经深深的插入了一枚纸牌,差点将他的脖子整个切断。 接连击杀两名契约者,西索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这样直直的杀入了契约者之中,霎时间就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大部分只是黑铁级的契约者基本上没有人是西索的一合之将,之前的伤势只是在移动速度方面,可是冲入人群之中西索哪里还有什么影响,顿时如虎入羊群,反手间就把最靠近自己的两名契约者击杀,这两人当时被吓得浑身颤抖,结果连自己的保命绝招都没能拿出来就被西索杀掉了。 不过在场的这些契约者毕竟都是精英,最初的慌乱过后,他们也都意识到这一战已经无可避免,当下就见一个黑粗的大汉爆喝起来。 “混蛋!左右都是个死!大伙拼了啊!” 这一声叫喊彻底激起了众人的血性,面对西索的攻击所有人都不管不顾的狠狠朝他冲去,大部分人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留手的想法,心怀死志之下出手就是同归于尽的手段,这一下就算是西索也觉得很是麻烦,不过他的出手越见凌厉,转眼间就击杀了七、八个人,不过自己身上也添上了不少伤痕,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染红。 有自己的,更多还是别人的 ================================================================== 以下不算字数: 最后在这里推荐一下朋友的动漫网——炫酷动漫网(dodxk) 【炫酷动漫大放送,登录炫酷动漫网,在线看动漫,赢积分,领取q币,热门游戏点卡,各游戏内测号等大奖,快来领取吧!!!】 读者大大们有兴趣都去看看啊! 0110 一群黑铁居然在围杀黄金?这样的场面说出去绝对没人相信,可是却偏偏就发生了!!看着大屏幕中惨烈的场景,一众新手导师们的脸色都变的有些怪异起来。 “不会吧?这种事情你遇到过没有?” “第一次听说,完全超乎想象啊!真是不可思议!” “这些菜鸟们了不得啊” 新手导师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西索和众契约者这一战上,而在其他的屏幕中却出现了另外一批画面。 宝石海掀起了滔天巨浪,沿岸的小镇纷纷被冲毁,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不时有契约者惨叫着被卷入海中 烈焰焚城,肆无忌惮的盗贼和暴徒,到处一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不少契约者的尸体霍然横陈 欺诈者平原忽然爆发兽潮,不少还没来及撤离的契约者顿时被卷入其中 冰雪丛林中,一群契约者忽然惨叫起来 十万大山的深处,忽然之间 德尔库人当年的遗址上 每一个画面中都有契约者的身影闪动,无一例外的他们都身陷险境,可是新手导师们却根本一点都没有关心,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一般,只是静静的盯着比卢岛上的这一战,神情之中充满了异样的关注。 密林之中,情况又有新的变化,接连击杀了十几名契约者,西索也不觉的微微有些放松起来,这些人比刚才那几个对手似乎好对付多了。 刚好又一个弹动,西索微妙之际闪开了从两边冲来的契约者,非常自然的落在了一个白面小生身旁,西索见状顺手一挥儿,重重的砸向了白面小生的脑袋,同时目光迅速扫向周围,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可是这时候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面对西索犹如雷霆万钧的一拳,那个白面小生并没有抬手硬抗,反而双手变幻,接连不断使出了一连串的卸力法门,几招下来居然把西索这一拳恰到好处的完全卸去,自己丝毫未受伤害。 这边西索一拳下去也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当下诧异的回头,却恰好看到那白面小生双手灵巧的反攻上来,身形飞舞如穿花蝴蝶,潇洒中透着俊朗之气,偏偏招式又犀利无比,几乎穷尽了技巧变化。 逍遥绝学,灵鹫秘技——天山折梅手!! 这出手的人霍然是一项以医生自居的白面帅哥李绅,这一刻他已经把逍遥派的传承发挥到了极致。 拳如风,呼啸变化,身形似有似无,杀机更是乍隐乍现,面对李绅变化多端的攻击,西索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他是黄金级强者没错,不过最擅长的还是速度,技巧只是其次,事实上就算他是技巧为主也没用,天下折梅手化尽天下武学,要以招式变化来说,当今世上或者只有独孤九剑的传人能和天山折梅手一较长短,至于猎人世界的这些哥们,只能说他们太粗糙了。 叼腕、折手、顺势上步、屈肘撞喉,看似浑不着力,可是一声脆响就算是经过了“硬”的强化,西索还是踉跄的连退了几步,这一下李绅发力相当巧妙,西索能挡住不受伤害可是却挡不住那股巧妙的力道。 接连后退几步西索才重新站定,看着李绅的表情已经有些异样起来,之前被丁默等三人留下深刻印象,却没想到在“击杀”了他们之后,这一边的这些考生中同样出现了这种人物,让他不觉又露出了满意的邪笑。 西索是个杀人狂,但他更是一个战斗狂,很多时候他战斗的兴趣还在要杀人之上! 一声低喝,西索猛地冲到李绅面前,双手舞动,运腿如风,就这样和李绅打成了一团,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并没有用黄金级的力量,而是在和李绅纯粹的拼技巧、拼招式。 不过要说到招式技巧,这个世界里面能有几个人和李绅相比?就算是他初学乍练只得了几分皮毛也不行,那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上的比试,差别之大甚至还超过了黄金和青铜的距离。 连续的一段攻防之后,西索完全放弃了,在纯技巧的领域他被李绅压制的完全抬不起头来,最后更是被直接扔了出去。 262.第262章 0259 这边西索一拳下去也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当下诧异的回头,却恰好看到那白面小生双手灵巧的反攻上来,身形飞舞如穿花蝴蝶,潇洒中透着俊朗之气,偏偏招式又犀利无比,几乎穷尽了技巧变化。..tw 逍遥绝学,灵鹫秘技――天山折梅手!! 这出手的人霍然是一项以医生自居的白面帅哥李绅,这一刻他已经把逍遥派的传承发挥到了极致。 拳如风,呼啸变化,身形似有似无,杀机更是乍隐乍现,面对李绅变化多端的攻击,西索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他是黄金级强者没错,不过最擅长的还是速度,技巧只是其次,事实上就算他是技巧为主也没用,天下折梅手化尽天下武学,要以招式变化来说,当今世上或者只有独孤九剑的传人能和天山折梅手一较长短,至于猎人世界的这些哥们,只能说他们太粗糙了。 叼腕、折手、顺势上步、屈肘撞喉,看似浑不着力,可是一声脆响就算是经过了“硬”的强化,西索还是踉跄的连退了几步,这一下李绅发力相当巧妙,西索能挡住不受伤害可是却挡不住那股巧妙的力道。 接连后退几步西索才重新站定,看着李绅的表情已经有些异样起来,之前被丁默等三人留下深刻印象,却没想到在“击杀”了他们之后,这一边的这些考生中同样出现了这种人物,让他不觉又露出了满意的邪笑。 西索是个杀人狂,但他更是一个战斗狂,很多时候他战斗的兴趣还在要杀人之上! 一声低喝,西索猛地冲到李绅面前,双手舞动,运腿如风,就这样和李绅打成了一团,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并没有用黄金级的力量,而是在和李绅纯粹的拼技巧、拼招式。 不过要说到招式技巧,这个世界里面能有几个人和李绅相比?就算是他初学乍练只得了几分皮毛也不行,那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上的比试,差别之大甚至还超过了黄金和青铜的距离。 连续的一段攻防之后,西索完全放弃了,在纯技巧的领域他被李绅压制的完全抬不起头来,最后更是被直接扔了出去。 这一下西索真的挂不住了,而且他今天是来玩大逃杀游戏不是来找人切磋的,当下再次拔身冲来,拳头上却隐隐带了风雷之声,李绅见状还是轻喝一声振臂迎了上去,可是当两人刚一接手李绅就觉得情况不对了,西索手上力量暴增,明显是走了一力降十会的路子,可是李绅这会已经来不急反应,当下一声惨叫跌飞出去,不过他似乎仅仅是失去了战斗力,看来西索对他还有兴趣,并没有第一时间直接将他击杀。 李绅翻倒在地,其他契约者顿时满脸愣在当场,毕竟刚才两人还是势均力敌甚至李绅稍占上风,可是西索似乎早就知道这种情况,当下毫不迟疑的继续向前冲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一道乌光闪过,西索立刻猛地刹住脚步,那道乌光花着他的鼻尖过去,险些将他一刀两断。 很是犹豫地看了看眼前的乌光,西索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背着大剑的男子悄然出现在他身前,眼中带着明显的冷漠就像是从冰天雪地中走出来,没有丝毫的感情一样。 “大剑战士”张震毅 大剑挥舞,张震毅魁梧的身体昂然而出,就这样楞楞的站在了西索面前,西索的脸上这时候也不由得显出了一丝诧异,通过一种莫名的气息感应,他从眼前这人身上居然感受到了某种极为强大的气息,这气息似乎不在他之下?! 微微眯起了眼睛,之前在另一边,西索被丁默、魏黎明、秦延龙三人折腾的不轻,没想到来到这边又遇到了李绅和张震毅,不过遇到这些强手并不会让西索感到挫折,反而只让他感觉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冲动!! 当下一声轻笑,西索身影一闪就向着张震毅猛冲过去,旋即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张震毅居然和西索打得难解难分!!不是像之前丁默、李绅他们那种避重就轻的压制,而是面对面、硬碰硬、拳拳到肉的正面对决!! 在烈风的呼啸之下,张震毅的巨剑挥舞狂啸,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感,每一下都带着狂野的杀气,在张震毅这样狂野的攻击下,一时间西索居然有了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轰的一声巨响,劲气在空气中横冲直撞,肆意的洗礼着眼前的一切,张震毅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黑气,两人正面又是对拼了一招,张震毅的巨剑被震得高高抬起,西索则是立足不稳的向后连续后退了几步毕竟是偏向速度的敏战士,在这样的力量和力量的正面对拼中,西索真的不占优势。 巨剑被震回,张震毅不觉闷哼一声,可是他忽然收势转身,一手举剑,一手居然顺势挥出一记气劲十足的直拳,拳风所到之处,狂风怒卷,将空气撕割成碎片,仿佛炮弹一般,向西索呼啸袭去。 感觉到了凛冽的拳风,西索马上就是一个小跃步,看似只是轻轻蹬腿,却马上后退了几米,这本来是为了拉开一些距离,可谁想到张震毅居然马上就顺势追击上去剑“砍”拳“击”脚“踢”的一阵连环强打,由于张震毅出招太快,西索只能连续继续后退,完全落在了下风。 见到这一幕,周围的契约者顿时纷纷欢呼起来,谁都没想到张震毅居然真的可以压着西索一通饱揍。 可是众人的欢呼还没消失,西索的身形忽然又诡异的弹动了一下,旋即就脱离了张震毅的攻势,下一刻,西索双拳顿时呼啸起来,撕裂了漫天的劲气,悍不畏死的直冲而上,绕着张震毅连续打转,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 如此打法,即使张震毅剑法再威猛也难以奏效了,甚至他伤到西索的同时也会被西索所伤,拼个两败俱伤! 见此情况,张震毅双腿弯曲,双手托起剑身猛地原地一个横扫,转了整整一圈,试图这样逼开西索,可谁想到叮的一声脆响,他刚转了半圈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从手上传来,张震毅不堪承受如此大的力道,顿时身体失衡,狼狈不堪的一下歪倒在地,西索见状乘机冲上去狠狠一脚,张震毅当下被踹的滑出数米远,勉强爬起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西索的脸上闪过一丝邪笑,长声狂吼,身影一动,再次消失在了张震毅的视线当中,张震毅这时候还是一脸平板的表情,人们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可是猛然间握紧的巨剑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密林之中,风声狂啸,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混淆在风嘶怒吼中,快速的靠近张震毅所在的位置。因为黑影来的太快了,张震毅甚至根本没有时间去观察,只能下意识的一剑挥出,同时身上爆出了更多的黑色气息以为防守。 神秘诡异的黑色身影已经夹裹着如山般的强烈劲风来到了张震毅的面前,人至拳至,狂烈的双拳瞬间对这张震毅当头轰下! 轰的一声巨响,张震毅再退几步,西索一脸邪笑的出现在他眼前,长发微动,双目却狂野似滴血!! 霎时间只见西索大吼一声,整个人的气如同火药一般爆发,周围的尘土立刻盘旋着,飞扬在周边的空气当中,就这样再次围绕着张震毅旋转起来,就仿佛龙卷风一样,围绕着他的身体,切割、抗拒、瓜分着一切的事物! 这一下似乎出了张震毅的意外,看西索之前的气势,他还以为这家伙是打算狂攻一场呢,谁想到居然又是这种令人恶心的攻击。.tw[] 不过这次张震毅已经有了准备,此时但见他双眼一峥,两道如有实质的光芒电射而出,在他的手里的巨剑忽然爆耀出万丈乌光,居然不管不顾的对着面前地面重重的砍了下去,立时间周围暴起无数风旋,将西索直接打了出来。 风旋呼啸,犹如无数小刀飞舞,西索措手不及当下就被割出了满身的血痕,看上去整个人仿佛被鲜血浸泡一般,恐怖至极。 这时候就能看出西索惊人的素质和扎实的底蕴了,面对这种状况,西索不退反进,双手重重一分,刹那间一记重拳而去,张震毅这时候才刚刚收招,根本无从防御,顿时被砸的身子一歪,这如果换成西索拿手的扑克牌攻击,一下可能就会切开他的喉咙 眼看对手中招,西索马上一进步打了个斜角进身,一脚就蹭在张震毅的支撑腿上,张震毅身体再次一晃,西索顺势落脚,进身左手掌直接进去,在张震毅的右脚大腿根处一掌塌下,与此同时又拧身狠狠挥出左臂,左肘就转了进去,一肘正盘在张震毅的心口上,打得张震毅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周围的契约者见状不由下意识的惊呼起来,可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为何张震毅吐出的鲜血上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 西索一招得手,顺势追击,又是一击鞭腿,不过张震毅也是顶级精英,关键时刻自然有所准备,只见他一绕一转就避开了西索的反而双臂合力重重的砸了出去。 西索现在当然不会和他硬拼,当下一声低啸撤步闪身让了过去,顺带着联系后退几步来开距离,这对西索来说无疑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张震毅见状,马上一声低吼巨剑连环击出,这一刻,张震毅的表情还是全然的如同棺材板,可是浑身气势却像野兽一般,欲择人而噬,他的全身散发出浓密的血腥,一股邪恶的气息油然而生,仿佛地狱归来的杀神,充满了泯灭与杀戳!在张震毅的手心处,一团气体逐渐壮大,说是气体不如说是光团更贴切一些,艳红的气流聚集着,艳红地可怕,艳红的诡异,艳红的邪气逼人,艳红的发出阵阵血腥一般的红光!这红光悄然向着他手中巨剑蔓延而去,不过一般人却根本看不到。 西索在张震毅全力前冲时就知道不好,本能地端起防御姿势,可是面对张震毅忽然爆发出来的恐怖冲击力,他的防御瞬间就被打散了,当失守的瞬间,西索前腿一蹬想退出圈子,可是这次他的后退之势速度还没加起来时,张震毅的右手就到了,咣的一声脆响,西索被张震毅一拳打在脸上,鼻血顿时就溅了出来,与此同时张震毅左手巨剑也呼啸而至。 这时候,一个关键的节点忽然出现了 危急时刻,西索往后一个大跳,刚要重整拳架,张震毅后腿一蹬,一个过步揉了箭步,就追了过来,西索拳架还没架好,就大吼一声,一个直拳就奔眼前还在模糊中的人脸击去。 狂烈似奔雷,迅捷如疾风,这一拳西索已经全力爆发,其无匹的凶悍气势笼罩了张震毅所有闪避的空间,强大而暴虐的气的力量带着其后灰蒙蒙的长长尘埃焰尾,如开天巨斧般朝着张震毅当头劈去。 左手先劈下来,将张震毅的护头的右手劈得一晃,下一刻西索就地展拳变掌,猛地往后一拉,张震毅顿时好像失去了平衡一样,直接向前方歪去,毫无疑问这又是西索的念技“伸缩自如的爱”,说起来有些奇怪,这一战到了现在,西索的另外一大念技“轻薄的假想”好像还没有怎么发挥,只是间隙中用来治疗了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那一招本来就不是很适合战斗,辅助的成分居多。 知道对方实力强劲,西索一招得手也不敢再留手,身形猛地后闪的同时,手中扑克一闪,顿时无数张扑克飙射而来,那种凶戾的气势,那种莫名的杀机,而张震毅这时候却失去先机,完全落入了下手,面对连绵如雨的扑克,他的双手却好像被人绑住了无法抬起,巨剑也掉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显然,西索是要一鼓作气将张震毅直接击杀! 见到这一幕,其他的契约者顿时急了,他们也不是傻瓜,之前虽然多少有些坐山观虎斗,最后摘桃子捡便宜的心态,但是如果张震毅当真落败身死,他们谁能在西索手下幸存?! 【之前可以依仗的高手如丁默、秦延龙、魏黎明、李绅等人可是纷纷已经落败,好几个生死不知了】 下一刻,人们,动了! 轰然响动中,众人一哄而上,其实说实话这时候大部分契约者最后悔的还是当初干嘛要招惹西索,人家既然喜欢玩大逃杀游戏,就陪他玩呗,大不了就是躲上七天的事情不过这些人能活到现在也都是精英级别的存在,自然知道这时候再去自怨自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这时候能做的就是干掉西索,他没了活路其他人自然就有活路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这熟悉的声音当然就是火力手何博文,他这几枪开的相当有技巧,刚好全都打在了西索最难以发力的部位,同时其他子弹全都洒向了那些飙射而至的扑克牌,硬生生的将西索打了回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张震毅。 这时候张震毅全身都是伤痕,状态非常不好,似乎已经昏迷不醒,不过另一边西索的状态其实也不好,在先后经过丁默、张震毅等人的狙击之后,他的伤势也越发严重起来,尤其是刚才那一阵和张震毅的对攻,虽然说他占了上风,可是自己其实也受伤不轻,经过这一打岔,嘴角已经悄然沁出血丝,更感到体内各处一阵阵隐隐作痛。 之前几次爆发全力和张震毅对夯,虽然外伤不重,实际上受得内伤不轻,甚至就连身体素质都开始下降了。 这时候其他契约者也逐渐感到了差别,之前西索冲过来之后简直就像是虎入羊群,除了少数几人,基本上没人是他一招之敌,可是现在西索的动作明显变慢了,经常会闪不开而被他们攻击得手,这时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对于这样的发现众人当然是大喜过望,当下纷纷不要命的拿出了各自的必杀,向着西索一通狂轰乱炸!! “挥戈返日!!” 【挥戈反日:特殊武将技能,奇门戟法《吞云三十六式》中的三大绝招之一。逆天悍将者,伸手处可拿日月,奔腾间能缩千山,非天生神力兼且勇冠三军者不可为也。奋力挥舞手中武器,将一定范围内的敌人击飞,并对其造成极大的伤害。】 “光爆弹!” 【光爆弹:灵力科技的最新成果之一,同时具有爆炸和穿刺两种攻击效果,击发方式类似于手雷,攻击力不下于白银高阶强者的一击,只在某些高灵高科混合世界有售。】 “迎风一刀斩!!” 【迎风一刀斩:拔刀术最高成就之一,和绯村剑心的天翔龙闪、佐佐木小次郎的燕返等合称的“十大拔刀术”之一,可在一瞬间斩裂空气,以恐怖的杀伤力闻名于世!】 “耗油跟~~” “大爆裂拳!!” “白衣观音经!” “九字真言!” 一连串的恐怖叫声中,西索再次一声闷哼远远的跌飞出去,这些攻击在黯空间中都算得上是数得出的大招,虽然现在这些契约者不可能真正完全发挥出它们的威力,可是全部叠加起来的恐怖威力,也足以让西索狠狠消受一下了。 嘭~~的一声,西索重重的摔倒在地,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另一边眼看一击建功,一众契约者们顿时精神大振,马上纷纷暴喝着准备追击,可是这时候西索忽然站起来了。 咧嘴一笑,西索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牙齿白皙的让人觉得碍眼,不过却有着另外一种不同于常人的韵味,就仿佛是无限冰封中的一抹希望一样。 只是这样的希望太残酷 望着一幕,很多人甚至忘了行动!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西索,看着他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却依旧高傲依旧那样的狂放嚣张。 【这是很多人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 下一刻,忽然之间一股仿佛带着无限凶厉之意的气势就这样凭空冲天而起,旋即就看西索如同一只野兽般的向着众人冲来,几乎是没来由的,人们都意识到西索这是已经拼命了!他爆发出了最后的潜力,这时候就算是击杀众人,他也难免要重病一场,境界衰退甚至性命不保! 居然把一个黄金级强者逼迫到这个地步 这事情如果传到黯空间,只怕马上就会引起轩然大波,而在场的这些黑铁菜鸟也少不了会成为一时的风云儿,他们能有这样的成绩,估计不少人会认为就算马上身死当场也足以自慰了! ――不过很明显这只是其他人的想法,当事人们可不会认同这个观点! 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我们为什么要死啊!拼命而已,难道我们不会吗? “混蛋!大伙拼了啊,今天他不死我们就要死了!” “已经到最后了!大伙拼了啊!!” 怒吼声中,幸存的契约者们无不纷纷再次轰出自己的大招,基本上这已经是最后一击了,无论是对西索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这样。 雷鸣电闪!风云激荡!! 咬牙滴血的恐怖大招“群”再次和猛冲而来的西索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无数大招的叠加,让空间的都变得扭曲起来,激荡的能量摧毁了左近的一切事物 闷响声中,西索的身上忽然爆现出一片血雾,全身皮肤寸寸炸裂,整个人仿佛血洗的一般,可是就这样他还是直直的冲了上去,冲入了那片恐怖的能量激荡之中 轰然巨响,似乎连空间都被湮灭,强烈的白光骤然爆发出来,让所有人的眼前只剩一片雪白,刺的人双眼生疼,可是等到众人视力恢复的时候,却看到非常令人震惊的一幕 西索居然顶着激荡的能量风暴,一步步从爆炸范围中走了出来,虽然满身是血,虽然看上去好像已经摇摇欲坠,可是他的嘴角却还是带着一贯的邪笑 画面霎时间定格,所有契约者都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完全忘记了有所行动,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天堂!天堂!! 貌似他们自己马上也要进去了 “真没想到我居然被你们这些小爬虫逼到了这个地步!”西索忽然耸耸肩说道:“不过也好,我从来没有玩的这样开心过呢,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你们现在可以去死了。” 说着西索猛一挥手,对面顿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愕然转头,却看到一个契约者身上插满了扑克牌,抽搐着缓缓倒地,正是之前扔出了“光爆弹”的那个灵能力者竹内。 仿佛被这个场面刺激到了,另一个拿着长戟,穿着明光甲做古代武将打扮的契约者忽然爆发出无限杀意,大吼一声向着西索直直扑去。 “混蛋!你给我去死吧!!千军辟易!!” “千军辟易”和“挥戈返日”同为奇门戟法《吞云三十六式》中的三大绝招之一,前者以气势凌人,后者更加注重力量,只是在西索这个变态面前,气势也好,力量也好,似乎都完全失去了效果!! 面对如此狂野的一击,西索居然不躲不闪原地猛地挥出一拳,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武将打扮的契约者大汉居然被他一拳直接打得粉碎!! 这一下,彻底震惊了全场 一个黑铁巅峰,足以发挥出青铜战力的契约者居然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拳打得粉碎,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战斗力。 这下契约者们都沉默了,绝望了,真正的绝望了,可是西索的“游戏”明显还没有结束,只见他环视周围,嘴里依旧念念有词道:“那么下一个该谁了?你吗?” 说着西索看了自己左手一个小姑娘一眼,又是猛地一挥手,霎时间血雨暴起,小姑娘就跌飞出去,这次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 而这时候西索根本就没再去看这小姑娘的尸体一眼,径自转头瞄向其他人,依旧满脸邪笑的问道:“那下面又该是谁了?你你哦~~原来是你!” 刹那间人们只听到一阵劲风激荡,旋即不远处林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和几声枪响,西索随即捂着额头大笑起来,好不容易等到笑完,他又开始挑选下一个狩猎对象,很快就把目光对准了站在最左边的一个女人。 “呵呵呵~~这一次就该是你了吧!”缓缓的向着女人走去,一边走一边轻言细语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结果这时候,异变突生!! 似乎因为过度惊吓,那个女人忽然疯了一样的跳了起来,大声厉喝道:“混蛋!我和你拼了啊!!”说着就看她如同疯狂了一般的对着西索猛冲过去,当然对于这样的行为,西索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不过这一次情况却隐约有些不同,就在笑完准备出手击这女人的时候,西索忽然面色一变】 ================================================================== 以下不算字数: 最后在这里推荐一下朋友的动漫网――炫酷动漫网(dodxk) 【炫酷动漫大放送,登录炫酷动漫网,在线看动漫,赢积分,领取q币,热门游戏点卡,各游戏内测号等大奖,快来领取吧!!!】 读者大大们有兴趣都去看看啊! 0113 女人,跑的甚至有些跌跌撞撞,说是猛冲过来,其实并不会比普通人的速度快上多少,可是就是面对这样的冲击,西索居然面色骤变!! 因为随着那女人一路狂奔过来的,居然是一股彻骨冰寒的寒意,周围的乔木、灌木、和花花草草瞬间就凝结封冻,而后在这样的冲击下片片碎裂。 这个女人霍然是丁默之前的队友王梅,隐藏天赋“绝对零度”,不过她本来表示自己是做不到那个程度,可是现在她分明封冻了一切,天、地、空气甚至火焰。 这不奇怪,既然是隐藏天赋那就不存在“做不到”的问题,就像丁默的“燃尽”,只要愿意消耗身体内的水分,无论什么样的毒素都能做到,所以王梅说当时说的“做不到”应该只是代价太大她承受不起,却并非是真的做不到现在她都要死了,难道还不拿出自己的底牌来?! 寒潮袭来!大地冰霜一片! 令人惊讶的是王梅这次的攻击速度本来并不快,可是西索居然没能躲闪掉,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反正西索选择的居然是一声低喝侧腿狠狠的扫向了王梅的脖子,毫无疑问这一腿扫中的话,王梅肯定身死当场。 围魏救赵,这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问题是西索似乎忘了,王梅这一下本来就是打定主意要同归于尽的啊! 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面对西索的攻击,王梅居然狂笑起来,然后猛地一下死死抱住了西索扫来的左腿。 嘭的一声闷响,王梅顿时骨断筋折,她的脖子扭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面孔却刚好对象西索的方向,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她的脸上居然带着微笑,一种看上去无比诡异的微笑。 【我等你来】 一股莫名的冲击猛地袭上西索心头,让他不由得为之一愣,与此同时在王梅的刺激下,又有好几名契约者先后怒吼出声,纷纷向西索冲来,他们的表情或扭曲或激愤或苍白绝望,可是浑身的气势却如千军万马一般,毫无疑问这时候他们都已经开始燃烧生命了。 可是面对这群冲上来寻求同归于尽的对手,西索一时间却什么都做不到,他的右腿本来就有悟净流下的伤势,而左腿现在更是被直接冰封起来,看那青紫的颜色怕是也直接废了,毕竟是“绝对零度”的攻击,如果不是西索一招就击杀了王梅的话,现在死的也许就是他了。 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等到这一阵如同燃烧着的爆炸声响完之后,人们只看到西索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咳着血,可怕的是他咳出的鲜血居然隐隐泛着紫色。 紫黑色的鲜血、遍体鳞伤的敌人,刚才那些契约者虽然无力击杀西索,可是他们以生命引燃的自爆却绝对能重伤到西索,面对这种完全就是为了同归于尽而发出的攻击,西索也无能为力了。 缓缓的站了起来,再次扫视众人,这时候还能站着的契约者已经不多了,忽然间西索猛地挥手,又是数张扑克牌飚射而出,可是这时候那熟悉的哒哒声再次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 西索的目光骤然凝聚,只见在密林的某个角落,何博文单手抱着“芝加哥打字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如果不是身边李绅扶着,他现在根本就站不住,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准确的击落了西索的每一张扑克牌。 目光中狞色骤然闪动,西索见到这个胖子简直厌恶至极,他这次有最少一半的攻击是被这家伙给化解了,否则之前就把这些讨厌的家伙都击杀了,哪有后面这些事情?当下咬牙狞笑道:“该死的,你们都要死!” 可谁想到这时候另一边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现在开始,谁都不会死,西索你谁都杀不了!” 西索闻言猛地回头,可是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只见一道光华闪过,西索顿时面色大变,双臂下意识的护在胸前,旋即就看一道血光掠起。 光华过后,西索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出现在那两个混蛋身边,发出这样一记斩击的,赫然是之前已经被他击杀的那个瘦高个年轻人。 也就是秦延龙! 猛地再回过头,西索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惊讶,只见在密林那端出现的,正是之前那个给他带来了相当不愉快的回忆,让他好不容易才击杀的家伙,而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高壮的胖子,这个家伙他也记得,以他蝼蚁般的实力,居然可以正面抵挡住他的好几次攻击。 毫无疑问出现在那里的两人正是丁默和魏黎明,之前说话的就是丁默,虽然看上去两人的状况也非常不好,甚至有些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可是他们却真的活生生的站在那里,而在此之前人们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何博文和李绅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极的目光,他们其实也以为丁默两人已经死了,可没想到他们现在有走出来了,只有西索这时候就只剩下惊没有喜了,他一脸讶然的失声说道:“怎么会是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作为一个黄金级的存在,西索对自己的出手当然有信心,他实在有些不能理解这几人怎么会还没有死。 似乎看出了西索的疑惑,魏黎明说话了,他耸耸肩平静的说道:“只是一个小手段,叫做替身你可能不明白,不过就和念一样,是我的特殊能力,没有这种能力的人是看不见的,嗯~~我这个能力有一点点疗伤的本事。” 说到最后,魏黎明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怎么解释这个能力让他感到有些费劲,但是这时候丁默忽然站出来一摆手将他挡在身后,主动对西索说道:“好了,西索,你不用再操心那么多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准备好了吗?” 听到这话,西索顿时勃然大怒,死死盯着丁默寒声说道:“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说着西索身体微微一错做了一个攻击的架势,只是还没来及行动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最后干脆单膝跪地,一只手捂着嘴,人们可以清晰的看到丝丝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 见此情况,丁默平静的说道:“我早就说了,你什么人都杀不了,你还没注意到吗?你的时间不多了。” 西索这才面色微变,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大声说道:“你你干了什么?” 丁默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平静的笑容,淡然的说道:“没什么,只是下了毒而已,就在刚才我撕破你肩膀的时候,不过你的毒抗真的很高啊,居然到现在才开始发作。” “燃烬”,丁默的隐藏天赋,在刚才交手的瞬间丁默已经往西索体内注入了大量的甲醛,也就是丁默现在能孕育的最强毒素,不过丁默当然不会这时候把具体细节交代出来,其他人也仅仅是以为丁默在手指上涂抹了毒药而已。 其实效果也没什么区别,总之就是西索现在终于感觉到毒发而已 看着丁默那平静的表情,西索的眼神越发冰冷起来,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但是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如果真的无法挽回,那我至少要带着你一起走!! “混蛋!你去死吧!!”忽然间一声厉吼,但见西索猛地一跃而起,身形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向着丁默冲去,这一刻西索已经直接点燃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见此情况,丁默居然还是冷冷的说道:“我说了,现在开始你谁也杀不了!”,说着就看他霍然探出右手,随即只见一匹青色巨狼在他身后骤然闪现,肆无忌惮的仰天怒吼,然后冲着西索飞奔过去,从他的身体中一穿而过。 旋即就看西索猛地一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就这样愣愣的停在了原地,犹自保持着向前疾冲的姿势。 灵魂必杀――“疾风豺狼破”! 丁默的脸色这时候也变得苍白起来,可是他还是缓步走到了西索身前,就在其他契约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轻轻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之上,手指抽离,西索的身体颓然倒地。 【猎人考试第四轮第七天,猎人世界黄金级强者“魔术师”西索死亡!】 下一刻,主神提示在幸存的契约者脑中轰然响起!! “黄金级强者‘魔术师’西索死亡,契约者越级击杀黄金级强者‘魔术师’西索成功,获得生存点10000点,功勋值5点,因为越级合力击杀,额外奖励功勋值1点,猎人世界特产选购一级权限一个,二级权限三个!” 263.第263章 0260 西索这才面色微变,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大声说道:“你你干了什么?” 丁默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平静的笑容,淡然的说道:“没什么,只是下了毒而已,就在刚才我撕破你肩膀的时候,不过你的毒抗真的很高啊,居然到现在才开始发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燃烬”,丁默的隐藏天赋,在刚才交手的瞬间丁默已经往西索体内注入了大量的甲醛,也就是丁默现在能孕育的最强毒素,不过丁默当然不会这时候把具体细节交代出来,其他人也仅仅是以为丁默在手指上涂抹了毒药而已。 其实效果也没什么区别,总之就是西索现在终于感觉到毒发而已 看着丁默那平静的表情,西索的眼神越发冰冷起来,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但是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如果真的无法挽回,那我至少要带着你一起走!! “混蛋!你去死吧!!”忽然间一声厉吼,但见西索猛地一跃而起,身形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向着丁默冲去,这一刻西索已经直接点燃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见此情况,丁默居然还是冷冷的说道:“我说了,现在开始你谁也杀不了!”,说着就看他霍然探出右手,随即只见一匹青色巨狼在他身后骤然闪现,肆无忌惮的仰天怒吼,然后冲着西索飞奔过去,从他的身体中一穿而过。 旋即就看西索猛地一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就这样愣愣的停在了原地,犹自保持着向前疾冲的姿势。 灵魂必杀——“疾风豺狼破”! 丁默的脸色这时候也变得苍白起来,可是他还是缓步走到了西索身前,就在其他契约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轻轻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之上,手指抽离,西索的身体颓然倒地。 【猎人考试第四轮第七天,猎人世界黄金级强者“魔术师”西索死亡!】 下一刻,主神提示在幸存的契约者脑中轰然响起!! “黄金级强者‘魔术师’西索死亡,契约者越级击杀黄金级强者‘魔术师’西索成功,获得生存点10000点,功勋值5点,因为越级合力击杀,额外奖励功勋值1点,猎人世界特产选购一级权限一个,二级权限三个!” 寂静的密林,似乎隐隐透着无限幽暗,林间空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契约者的尸体,仿佛修罗屠场一般 西索死了?就这样死了?! 近乎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除了丁默之外,其他人好像都完全不能理解一般,其实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不敢相信,他们居然真的击杀了西索?那个威风八面,屠杀契约者如斩瓜切菜一般杀人狂西索就这样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何博文才“小心翼翼”的看着丁默说道:“那个西索他现在怎么了?” 丁默这时候正在研究西索身上爆出来的一个金色物品,闻言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死了啊,难道主神提示还会骗人不成?” 死了?真的死了?众人闻言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说实话对这件事情他们真的是感到难以置信,不过不能理解也好,不敢相信也好,可是正如丁默所说,主神的提示是不会骗人的! 下一刻,何博文兴奋的转身和李绅狠狠击了下掌,魏黎明也是如释重负的躺倒在地,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当初订下这个“围杀计划”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惨烈,当然了惨烈真的发生之后,他们也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看着烙印徽记中记载的信息,众人一时间喜形于色,就这样兴奋了好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注意到周围的惨象,整理自己的收获当然了丁默是一个例外,早就在西索刚刚身死的当时,这家伙就已经开始平静的整理自己今次的收获。 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指责别人失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丁默一样第一次任务中就曾经越级击杀了剧情强者,他们现在这种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当初在圣斗士世界丁默还不是也是这样。 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场,其实这次伏杀西索爆出的物品并不多,就只有一件金色道具,对此丁默小小有些不满意,这也未免有些太吝啬了,黄金级强者啊!爆出来的物品居然还没有之前那个黑铁级的海盗船长黑蝎子多。 不过话说回来,击杀黑蝎子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两、三个人动了手,这次伏杀西索多少人参与?这么多人分摊下来能有的物品爆出就不错了,别忘了还有“生存点”和“功勋值”的奖励呢,只是没有“传说度”的奖励让人有些意外,丁默估计还是因为参与人数太多的原因几十个人群殴人家一个人,说出去确实没啥值得骄傲的。 【西索的命运之路】:高级工艺制作出来的精美扑克,产自猎人世界,黄金级强者西索最喜欢使用的扑克牌,本来只是质量上佳的高级品,可是在沾染了前主人西索的鲜血之后,却具有了一丝洞彻迷雾,窥视未来的神奇力量。 附加技能: 回旋——攻击后可以自动回到使用者手中。 灵力攻击——可以对灵体或不死族之类特殊生物造成全额伤害。 套装技能: 未来之眼——全套扑克牌齐全的情况下用其进行占卜,可以更加清晰地得到想要知道的事情。 检查完这副“西索的命运之路”之后,丁默的表情有些怪异,西索身上会爆出一副扑克牌并不奇怪,这家伙的武器本来就是扑克牌了,可是为什么会有预言方面的附加能力?西索的辅助能力好像顶多也就是易容变相吧?预言和他有毛关系啊! 不过对于这样的疑问,当然没有人能给丁默什么回答,杀死有名有姓的剧情人物,这对其他契约者来说还是第一次呢,根本不可能给出什么“经验”方面的提示。 没有太多纠缠,这件事情被轻轻放在了一边,丁默扬扬手说道:“大伙,这东西谁要?” 听到这话众人对视一眼,旋即纷纷摇摇头,丁默见状耸耸肩说道:“李绅,你不是继承了逍遥派关于医卜方面的传承吗?这个难道对你没啥用处?” 李绅闻言摆摆手表情略显夸张的说道:“拜托,你觉得逍遥派的传承上,会和扑克牌有什么关系吗?时代跨越稍微有些大了吧?” 想想也是,来自中国古代的占卜方式好像和扑克牌是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不过在场李绅这个唯一和预言、占卜之类能力有关的人都表示不需要这副扑克,其他人当然更加不会有兴趣,毕竟这扑克如果只是用来当成杀人武器的话,无疑是明珠投暗了,可是这东西给谁呢? 最后众人对视一眼,还是何博文主动开口说道:“丁默,既然大家都觉得不需要,你就暂时先收起来吧,反正最主要出力的还是你们几个”说着何博文指了指丁默身边的秦延龙、魏黎明和张震毅,一脸平静的继续说道:“最后这东西还是要你们来商量怎么处理,实在不行就卖了换生存点,按照每个人出力多少来分好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何博文所说的无疑是一种非常公平的方法,丁默闻言看了张震毅一眼,看他也没有异议,当下就伸手将其收入徽记烙印之中,等到收好了这副“西索的命运之路”之后,丁默半蹲到西索的尸体之前,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伸手收起了西索的尸体,这才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亲手杀死的第一个黄金级强者,很有纪念意义啊。” 其他人闻言只是翻个白眼,对于收集尸体他们可没有兴趣,更不可能去和丁默抢了,只是他们谁也不明白丁默现在的心情 【西索的尸体】:黄金级强者的尸体,产自猎人世界,相信无论是西方的亡灵法师还是东方的茅山道士又或者是其他的一切类似存在都会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的。(特殊材料,只有契约者亲手杀死的剧情人物尸体才能收取) 黄金级强者的尸体啊!就算是无法利用,仅仅是摆着养眼也不错啊!说实话这“东西”的价值在丁默眼中,甚至比那一套“西索的命运之路”还要高呢。 收拾好了一切,众人终于放松下来,左右看看现在能站着的契约者不过只有八人而已,当下真的是纷纷惨笑起来。 数十人联手伏击,最终居然只有八人幸存下来,黄金级强者的实力居然恐怖如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干这样冲动的事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拼死一搏的话,在西索兴致勃勃的大逃杀游戏中,他们这些人到底有几个能活下来? 对于这样的问题,不可能有任何答案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何博文主动站起来说道:“好吧,反正我们总算活下来,现在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吧,咱们现在这种样子可没法在和人动手了。” 这话说得众人也是一阵无语,张震毅,重伤!丁默,重伤!秦延龙,重伤!魏黎明,重伤!何博文,单臂骨折!李绅,内腑震动!一圈看下来好像没有大碍的只有两人而已,这两个家伙还是靠着刚才躲在一边没动手才算是保全下来,至于他们的实力好吧,最好是当成我们没讨论过这个问题。 就他们眼下这种情况,可是真的没法在和人动手了。 正是如此,所以听到何博文的话谁都没有反对,只有丁默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旋即他就摇了摇头,把自己的疑惑暂时放在了一边。 丁默实际上是在奇怪为什么直到现在为止,主神还没有在任务中动手脚,不过想一想西索近乎变态的实力他又释然了,这应该就是主神动的手脚吧,那个什么该死的“大逃杀”游戏,如果不是他们拼死一搏,最后能活下来的契约者可能不会超过十人当然了,其实现在也没超过十人。 【嗯~~也许就是这样吧,主神也不可能太过分啊】 作出决定之后,众人马上行动起来,然而就在他们收拾好东西,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的时候,异变突生!! 嗖~~的一声锐响传来,众人还没来及作出反应,就看到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王祖德——也就是那两个一直没有动手的契约者中的一人——就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敲了一下,忽然间仰头翻到,额头上霍然多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一朵血花旋即绽放。 有人偷袭?! 额头上骤然开了一个血洞,王祖德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的倒了下去,其他契约者这一个顿时愕然色变,倒不是说他们和王祖德的关系有多少好,他们只是震撼于这一下是谁干的!!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不需要他们去过多猜测,很快对面密林中就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手里拿着长笛的黑人摇摇晃晃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吹箭技术天下无双的384号考生“猎师”葛雷塔?! 丁默见状顿时一愣,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家伙,在原著中他的狩猎对象是小杰,同时也是西索的猎物,结果偷袭小杰得手之后却被西索所杀,现在西索死了,这家伙倒是没事了,可是他跑来这里做什么? 仔细往葛雷塔身后看去,丁默发现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是原住民考生,配合默契如一人的亚摩理三兄弟,阴狠刻薄的弄蛇人疤彭看到这一幕,丁默的眼角不觉微微抽搐一下,心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就在丁默意识到不妥的时候,几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先是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葛雷塔忽然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家伙真的很让我吃惊啊!居然试图伏杀西索那个疯子,而且还真让你们做到了!厉害!确实厉害!” 虽然葛雷塔似乎笑的很平静,可是契约者们的表情却并不轻松,王祖德的尸体还倒在一边,谁会傻到觉得这些人抱着善意? 侧头静静的看了葛雷塔一眼,丁默淡淡的问道:“这些没营养的话就少说了,葛雷塔,你们过来是打算做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丁默身上的豺狼座青铜圣衣上微微闪过一道寒光,配上他冰冷的语气,谁都知道他现在的态度。 葛雷塔见状当下摆摆头笑嘻嘻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你们中间的几个人刚好是我们几个的狩猎目标,所以过来拿一些东西,你们最好不要妄动,乖乖把号码牌给我,我们并不想杀人,拿了号码牌我们马上好就走,但是如果你们不配合的话,那家伙就是你们的下场!” 听到这话,丁默顿时心中一沉,嘴里也不觉有些发苦起来:该死的!原本还以为这次主神变得纯良了一些呢,没想到原来它在这里等着呢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丁默原本以为西索忽然的“异动”就是主神在这轮考核中动的手脚,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想想也对,所谓“大逃杀”是契约者给西索提供的消息,和主神有什么关系?眼前这群家伙才是主神的安排啊! 记得在原著中葛雷塔的狩猎对象应该是小杰,亚摩理三兄弟中至少老三的狩猎对象是奇犽,可是现在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的目标都在自己这一行人中,也就是说——他们的狩猎目标变了! 【这才是主神真正的手段啊】 可以想象,不仅仅是他们,很可能所有原住民考生的狩猎目标都被换成了契约者,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当然了并不是说原住民考生的战斗力就一定比契约者强,至少丁默就有把握干掉原住民考生中的绝大部分,可问题以他们现在的情况,难道还能和人再拼上一场? 很明显是也看出了丁默他们现在窘境,葛雷塔一摊手平静地说道:“我们只是想完成任务,并没有打算对你们做什么,这一点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吧?真的,你们干掉了西索,这实在让我们很吃惊,与此同时也很佩服你们的实力但是你们现在还能在和我们打一场吗?” 一番话说得软硬兼施,不过有一点却切中要害,那就是以丁默他们现在的状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和这几位实力不弱的契约者打上一场了,毕竟葛雷塔他们最少都是黑铁巅峰的实力,而丁默他们现在可以说各个带伤甚至是各个重伤,一身本领发挥不出来三成,怎么样也不可能打得过,当然了葛雷塔他们也是心存顾忌害怕丁默等人情急拼命,所以才没有逼迫过甚。 在场的都是精英,这样的形式不用说也人人看得清楚,当下互相对视一眼,最终受伤最轻的何博文站出来缓声说道:“好吧,先告诉我你们需要的号码!” “631号!” “581号~~” “599号” 对面几人听到这话当下微微一笑,先后报出了自己的狩猎目标,一共五个,丁默等人不由得再次互视一眼,这些号码果然他他们中间,而且巧合的是这五个人现在都站在这里,分别是张震毅、李绅、魏黎明、秦延龙和另一个幸存者对于这样奇巧的因缘,丁默他们都不知道是不是主神的可以安排了。 应该不是吧?毕竟主神也不可能预测到他们谁能从西索手里活下来吧? 深深的吸了口气,丁默没有再说话,何博文也没有,他们两人并不是对方的狩猎目标,这时候就不太方便“替”别人做出决定了,只是这时候无论其他人做出什么选择他们也只会和他们同进退。 不过其他人这时候并没有冲动,只是不言不语的摘下号码牌扔了过去,没了号码牌只是晋级困难,如果丢了性命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号码牌,葛雷塔一行倒是信守诺言,马上转身离开,事实上和丁默这一群凶人待在一起他们也很紧张,西索可不是什么人都有实力杀掉的。 等到葛雷塔等人离开之后,丁默一行聚在一起,情绪都有些沉闷,被人这样摆了一道换成谁都不可能开心了,不过众人毕竟都是精英级别的存在,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勉强振作起了精神,李绅第一个打破沉默说道:“你们现在都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我手头还没有收集到其他号码牌。” “没有~~” “没有~~” “光顾着对付西索了,我本来打算今天去随便猎取三个的!” 听到这话,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结果最后发现情况很不理想,居然大部分人都没有收集到号码牌,见此情景丁默都感到头疼起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样啊先别想那么多了,先把这些人的号码牌收集起来吧。” 一听这话众人不觉眼中一亮,对啊!这一片最少还倒着几十个契约者的尸体,把他们的号码牌都收起来也是相当数量啊! 当下二话不说,众人马上行动起来,很快所有能找到的号码牌都放在了一起,可是众人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堪起来。 “一共只有24枚吗?”丁默轻轻揉了揉鼻子,这样的数字可比他想想少了不少的。 秦延龙闻言有些郁闷的说道:“没办法,很多人的号码牌都找不到了,可能是在战斗中损坏了也不一定。” 丁默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现在该怎么办呢? 在场除了他和何博文之外有五个人需要号码牌,而且是每人6枚,这些号码牌明显不够用啊,更可悲的是这些号码牌中并没有任何一个是他们中某人的狩猎对象这几人的狩猎对象好像都是原住民考生。 当下众人一阵沉默,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李绅主动开口说道:“要不我们一人一人先拿几枚,其他的再想办法,丁默、老何,你们俩呢?” 听到这话何博文摇摇头说道:“我不需要,我之前已经狩猎到自己需要的号码牌。” 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号码牌,这就意味着何博文基本上确保晋级了,一时间众人各种羡慕妒忌恨啊,不过能走到这步都是对自己力量有着绝对自信的人,倒还不至于失态,只是将目光纷纷放到了丁默身上。 “我还没去狩猎号码牌”面对众人的目光,丁默缓缓开口说道,结果一听他的话众人顿时不由心中一紧,还没去狩猎?那不是说丁默也最少需要3枚号码牌?就在众人都暗自紧张起来的时候,丁默却又慢悠悠的接着说道:“不过我也不需要,西索的尸体里有4枚号码牌的。” 我靠!你丫的能不能说话不要大喘气?众人顿时心中一松,这才想起来西索的尸体被丁默收走了,他自己的和他狩猎到的3枚号码牌岂不是也落在了丁默手里。 如此一来事情有些好办了,何博文不需要号码牌,丁默还能提供一枚,这下几个人起码可以均分了,每人5枚 可谁想都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震毅忽然哑着嗓子说道:“我不用了,我这边的号码牌已经够了呵呵~~不好意思,先走了” 说着张震毅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巨剑步履沉重的缓缓离去,看着他他的背影,众人的神情顿时有些异样。 【号码牌已经够了这句话实在令人有些遐思了啊!】 三个小时之后,丁默一行出现在比撸岛的某处海滩上,这里居然聚集了不少考生,葛雷塔、彭丝、半藏甚至小杰他们一行都在,葛雷塔甚至还伸手向丁默招呼了一下。 见此情况丁默等人有些意外,当下走到小杰一行面前问道:“唔?这是什么情况?” 奇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闻言笑着说道:“考试快结束了,考生们都害怕在被袭击,就聚集在一起了。” 这倒是一个原著中完全没出现的情况,丁默闻言侧了一下头,但也没有太过关心,转头笑着问道:“怎么样?你们的积分都凑够了吗?” 谁想到听到这话雷力欧等人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见到这情况,丁默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难道还有谁的没凑够?” 这时候酷拉皮卡迟疑一下开口说道:“我们的都凑齐了,不过小杰的嗯~~还有些问题!” 小杰?丁默闻言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既然主神插手了,那么小杰的目标肯定不可能再是44号西索,而应该是某个契约者才对,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 想到这里丁默顿时睁大了眼睛,望着小杰说道:“小杰,你的狩猎目标是谁?” 小杰闻言犹豫了半天,终于低声说道:“是何博文!” 何博文?!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傻了,何博文更是顿时愣在了当场,小杰的狩猎目标居然是他! 这下是真的傻了,众人都能明白何博文现在的心情,这时距离考试结束顶多只有几十分钟时间,让他再去狩猎三枚号码牌,根本来不及! 众人一阵沉默,李绅在旁边忍不住说道:“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没有去狩猎别的号码牌?” 听到这话雷力欧马上跳起来说道:“怎么可能!但是我们真的没狩猎到鬼知道怎么回事,考生们之前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刚刚他们才出现。” 没狩猎到?对于这样的情况众人一阵无语,不用说这肯定又是主神插手了,这下众人彻底傻眼了,谁能想到到了最后阶段,主神又来了这样一手!!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谁也不知道! 就在众人都没了声音的时候,何博文耳边忽然传来丁默沉静的声音:“老何~~接着!” 一阵风声传来,何博文下意识的一抬手,下一刻顿时愣在当场! 【三枚号码牌出现在他手中,最上面的一枚霍然是44号!】 击杀西索相当辉煌,可是不要忘了,通过考核才是今次的任务!所以当接到丁默扔过来的号码牌时,何博文完全愣住了!! 自己的号码三分,猎取对象的号码牌三分,其他人的号码牌一分,只有凑够六分才可以通过本轮考试,现在丁默扔给了他三个号码牌,那岂不是代表着他自己凑不够六分了?! 很是茫然的看着丁默,不光是何博文,其他人也是一样! 仿佛是注意到了何博文的表情,丁默忽然笑了,他耸耸肩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在这里还设下这样一个埋伏,不过其实我们应该早就想到的” 说到这里丁默欲言又止,不过大伙都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个家伙当然就是主神,既然知道其他原住民考生的狩猎目标变了,就应该能想到小杰的目标肯定也变了,不过这其实都是废话,谁能想到小杰的目标刚好变成了何博文,更何况大伙现在关心的是有关他拿出三个号码牌给何博文这件事情吧。 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何博文认真的说道:“那把这个给我了, 自己的号码三分,猎取对象的号码牌三分,其他人的号码牌一分,只有凑够六分才可以通过本轮考试,现在丁默扔给了他三个号码牌,那岂不是代表着他自己凑不够六分了?! 很是茫然的看着丁默,不光是何博文,其他人也是一样! 仿佛是注意到了何博文的表情,丁默忽然笑了,他耸耸肩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在这里还设下这样一个埋伏,不过其实我们应该早就想到的” 说到这里丁默欲言又止,不过大伙都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个家伙当然就是主神,既然知道其他原住民考生的狩猎目标变了,就应该能想到小杰的目标肯定也变了,不过这其实都是废话,谁能想到小杰的目标刚好变成了何博文,更何况大伙现在关心的是有关他拿出三个号码牌给何博文这件事情吧。 你自己怎么办?别说你准备放弃哦?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我放弃了,我可不想欠你这个人情!” 这话看似蛮不讲理,可是却能听出其中的诚意,丁默闻言当下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我没那么伟大,之前西索一共准备了三个号码牌,我不知道别的是不是他的狩猎对象,但是我却知道这个一定不是。” 说着丁默手一翻拿出了一样东西,众人齐齐看去,霍然是517号号码牌,这分明也是一个契约者考生的号码牌,只是丁默现在拿出这东西做什么?而且他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牌一定不是西索的狩猎目标?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顿时有些不可思议的向着丁默看去——他能确定这一定不是西索的狩猎目标,那只能是因为这是他的狩猎目标!! 看到众人诧异之极的目光,丁默非常自然的笑了:“没错,我的狩猎目标就是这个517号,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运气居然这样好,会在西索的尸体上发现这东西。” 顿时,众人又沉默下来,这一次却是真的无语了。 【简直就是变态,居然从西索的收集品中找到了自己的狩猎目标,这需要什么样的逆天运气才能做到啊!!】 说实话,丁默这次也真的觉很幸运,能在西索的遗物中发现在自己需要的狩猎目标,这是他之前绝对没想到的事情,这只能说是真真正正的运气,至于说没有直接给小杰三个号码牌而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何博文,丁默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小杰毕竟是“猎人世界”的气运之子,让何博文把自己的号码牌送给他,无疑可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些,而且小杰又是亲眼看到是自己的举动,无疑对自己的亲密也会提高,甚至酷拉皮卡、雷力欧、奇犽这些人也会对自己多出一份认识,这样一举数得一箭数雕多赢的好事,丁默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何博文是一个聪明人,能活到现在并且开开心心参加下一轮考验的都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果不其然,听完丁默的话,何博文也没有多加推辞,径自点点头说道:“这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说着他摘下自己的号码牌递给了小杰,同时向丁默点了点头。 丁默也是微微一笑,这件事情就这样全然没有任何波澜的平静下来,此时此刻丁默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突发事件才真正重视起这件事情来 ——之前的几轮考试,主神都有插手,初选的时候出现了黑蝎子海盗团这些人;第一轮测试在欺诈者平原偷偷动手脚;第二轮测试葡萄蛛暴走;第三轮测试那个陷阱走廊,第四轮更明显,干脆改变了考生的狩猎目标,按照这样推算,第五轮考试的时候,这家伙肯定也不会闲着了! 之前丁默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毕竟无论主神怎么去做,闯关还是需要靠着自己的力量,而丁默一向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信心。 可是在经历了第四轮的偶发事件之后,丁默开始重视这件事情了,这次确实是运气好找到了自己的狩猎目标,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丁默这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何博文绝对不是甘心被淘汰的人,无论怎么想当时最大的可能都会爆发一场大战,那最后只怕少不了又会有些人出局了,想一想主神君这一招真够贱格的,简直就是把众人往死路上逼呢。 那么下一次呢?下一轮考试主神君一定又会出手,而且以他的尿性只要出手就不会是简单的手段,到时候要怎么办?还是现在提前考虑清楚比较好一点,总不至于到时候又是措手不及啊! 摸着鼻子,丁默开始考虑主神第五轮会怎么出手了,说实话这个真的有些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律可找。 首先第一点,主神不会改变整体考试方式,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纵观之前主神的手段,它都是在考试的流程中安排出一些自己的手段,但是却没有改变原著中的考试规则,也就是说他的所有手段都是构建在原著的基础上,而不是凭空施展出来!! 【他不能增加考试次数,也不能改变考试内容,甚至连规则都不能改变!!】 ——之前的几轮考试,主神都有插手,初选的时候出现了黑蝎子海盗团这些人;第一轮测试在欺诈者平原偷偷动手脚;第二轮测试葡萄蛛暴走;第三轮测试那个陷阱走廊,第四轮更明显,干脆改变了考生的狩猎目标,按照这样推算,第五轮考试的时候,这家伙肯定也不会闲着了! 之前丁默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毕竟无论主神怎么去做,闯关还是需要靠着自己的力量,而丁默一向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信心。 可是在经历了第四轮的偶发事件之后,丁默开始重视这件事情了,这次确实是运气好找到了自己的狩猎目标,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丁默这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何博文绝对不是甘心被淘汰的人,无论怎么想当时最大的可能都会爆发一场大战,那最后只怕少不了又会有些人出局了,想一想主神君这一招真够贱格的,简直就是把众人往死路上逼呢。 那么下一次呢?下一轮考试主神君一定又会出手,而且以他的尿性只要出手就不会是简单的手段,到时候要怎么办?还是现在提前考虑清楚比较好一点,总不至于到时候又是措手不及啊! 摸着鼻子,丁默开始考虑主神第五轮会怎么出手了,说实话这个真的有些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律可找。 首先第一点,主神不会改变整体考试方式,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纵观之前主神的手段,它都是在考试的流程中安排出一些自己的手段,但是却没有改变原著中的考试规则,也就是说他的所有手段都是构建在原著的基础上,而不是凭空施展出来!! 【他不能增加考试次数,也不能改变考试内容,甚至连规则都不能改变!!】 264.第264章 0261 这里是哪?” “我是谁?” “好黑,好难受,无法呼吸了……” “感觉……” “要死了……” 少年蜷缩着身子,身边没有一丝光亮。[..tw超多好看小说]他试着张开嘴说话,却发现有液体灌进喉咙,让他呼吸不畅。 “身体好重啊……在往下沉吗?我会掉到什么地方?” “我会一直掉下去吗?会吗?” “会吗?会吗?会吗?会吗?会吗……” “这样也好呢……好轻松……好轻松……” “不过……”,少年微微用力紧闭了下眼睛,“心里却空空的……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咕噜噜……咕噜噜……气泡破裂的声音回响在少年的耳朵里,少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冷,不由得又向里团缩了一下身躯。 “200年了……已经200年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看着沧海桑田的变化,对于现在的人,那是历史,对我,那却是真实的活过……” “他们呢?师傅,父亲,还有……” “我自己……” 一股热从少年的心头涌上眼睛,少年想要抑制,却发现,那一股热已经涌出眼眶。 “这是什么?眼泪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流泪?” “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疼?” “是因为……孤独么?” “我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么?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我不怕……么?” 下沉,一直下沉,仿佛没有尽头,不会停止。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什么都没有…… 不,还有黑暗…… “在命运的长河里,我已经度过了好久,我努力了,用我自己的力量,去挽回,去补偿,去拯救……” “可是……” “结果呢……” “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一次又一次的心痛,一次又一次的无奈,一次又一次的彷徨……”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声音回荡在少年的脑袋中,每一次的重复,都让少年莫名的心紧,可是,少年阻止不了这个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脑海,就像他也阻止不了自身的下沉…… 还有…… 这个腐朽的世界…… “师傅,我累了……爸爸,我累了……我真的好累,我想休息,我想睡,我想……” “死……” “我不要再过那种东奔西走的生活,我不要再去承担那些所谓的我该承担的责任,我不要为了什么信仰,什么正义,什么爱奋斗……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 少年微微的抬起了头,一丝白色的光亮透入眼睛中,刺得少年很不舒服。 “你不要什么?” 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少年眯着眼睛,黑暗中居然有了那么一片白光,隐隐约约,少年看见白光中站着一个人,不,应该是悬着。因为少年可以看见他后背翅膀的轮廓,以及,抚着少年脸颊的飞羽。 “你不要什么?” “我……”少年又一次抱紧自己的身体,那个声音很熟悉,很温暖,少年听过后发现自己不再害怕,不再彷徨,就好像,那个人,就是自己。 “你害怕么?” “不,我不害怕……”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 “我没有,我只是,累了……” “逃避么?是逃避么?” “不是……” “不是么?就是吧!逃避过去,逃避现在,逃避你自己。” “不对!” “你很软弱,只知道逃避,只知道妥协的失败者。” “不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么?那你为什么躲着?为什么不去面对?” “我累了,我只是累了……” “累了么?休息一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逃避?” “不是逃避!” “不是么?那是什么?” “是……是……” “说不出了么?” 光亮逐渐消失暗淡……就连羽毛也消失不见,寒冷的气息又一次环绕在少年身边。 “你还真是个懦夫,当初我怎么会被封印在你的身体里?” 一道红光闪现,少年微微抬头,又看见了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和之前的人不同,至少,他没有给少年温暖的感觉,但是,少年依旧感觉很放心,就像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 “我问你,逃避有用吗?” “我没有逃避……” “还说什么屁话,明明就是在逃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这都不敢承认,切!” “是么……” “逃避你就不累啦?逃避你就心安啦?你就舒服啦?你现在感觉很好啦?” “……” “干嘛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嘛?怎么不说啦?说啊!” 红光一闪,那人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张清秀的脸,干净的发型,以及和他一点也不相配的红色瞳孔。那张脸少年在熟悉不过,因为,那就是自己的面容,虽然那并不是真的自己。 “你就是个胆小鬼,懦夫,笨蛋!” “我……” “什么我啊你啊的,胆小鬼,你就只配在这种角落中苟活!哭吧!你这个懦夫!我怎么会被封印在你的身体里!” 又是一道红光,面前的红眼少年瞬间消失,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懦夫。” “谁……” “你。” “我不是……” “是。” “不是……” “哼!懦夫。” 少年用力的去反驳,结果发现自己依旧闭着眼睛不敢面对,即使说话的是有一个人。 或者说,是又一个自己。 “你们懂什么!你们都只是虚幻罢了!是我心中的恶魔!”少年大吼。 “虚幻么?” “没错!是虚幻!” “哼,可怜的懦夫!” “我说了,我不是!” “我如果是虚幻,那为什么你的眼睛左眼也是红的!” “你们离开我的身体啊!我不需要你们!全给我滚!滚开啊!”少年怒吼,仿佛这股怒气已经和他的年龄一样,积攒了200年,如今,随着他的吼叫一痛迸发。(..tw棉、花‘糖’小‘说’) “我没有逃避!我没有胆小!我知道我的责任!我不需要你们这些家伙提醒!” “知道么?”第一个声音道。 “我知道!”少年声嘶力竭的大喊。 “知道才怪,可怜的胆小鬼,胆小鬼!”第二个声音道。 “我知道!”少年情绪更加激动。 “逃避的懦夫。”第三个声音道。 “不对!” “懦夫。” “不对!” “逃避者。” “不对!” “那你为什么不醒来?” “我要醒!我现在就醒!” 少年猛的睁眼,三个“自己”就飘在他的面前。在黑暗的四周中,三个人散发的光芒格外耀眼,貌似要将这黑暗的世界洗涤。 “就是现在,南宫乐游,醒来吧!” “啊!”南宫乐游猛的从床铺上起来,因为住的是下铺,头差点碰到中铺的床板。火车的轰鸣声还在继续,天依旧是黑的,几颗不起眼的星星在散发着微弱的光,可是那光芒在漆黑的夜色中却显得异常的黯淡。 南宫乐游拿出口袋中的手机,瞟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才三点么……看来没睡多久啊……该死的梦。”放回了手机,乐游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被他所谓的“该死的梦”吓得浑身湿透。“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没想到会被一个梦吓得满身大汗,让人知道恐怕在就笑翻了吧!”乐游心想。捂着脑袋,乐游慢慢的走到了洗手间。果不出他所料,镜子中的自己左眼是红色的,而且散发着诡异的光亮。“该死。还好没人看见,要不然又要被人喊成吸血鬼了。”乐游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了卫生间的水龙头,闭上眼睛清洗脸上的汗迹,等他洗好再次睁眼时,左眼已经恢复了正常。“懦夫么?胆小鬼么?逃避者么?”乐游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庞,虽然身高和面容已经是二十岁的样子,可是脸上依旧有那么一点小孩子才有的稚嫩。“我可不可以用‘我还年轻,还不够成熟’这种话来逃避这些话呢?”乐游笑了一下,“果然自己也不能接受吧!” 被刚才的梦所惊醒,乐游早就没了睡意。想想自己自打上车开始就未吃过东西,现在感觉到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尽管长不大,该吃东西的时候还是要吃的吧!”乐游捂着自己早就唱了空城计的肚子一个人默默地走向了餐车。尽管现在已经是深夜,可是餐车内还是有提供食物与饮品,这也倒方便了乐游不必自己去泡方便面了。点了一盘炒饭外加一杯橙汁,乐游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看着天上那几颗黯淡的星,一边品尝着火车上令人难以下咽的“美食。”不过乐游也知道,难吃的总比饿肚子要划得来,再说,谁知道饿疯了,自己的身体又会起什么 古怪的变化。 “这么晚才吃饭对身体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晚不睡觉还来管别人闲事对身体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吧!”乐游喝了口橙汁,“还有,自打我从馥星市上车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不累么?” “累,但这年头干什么不累呢?你说是不是?” “早就听说国家特殊事件处理中心闲人不少,没想到作为传奇队伍奇迹队的左叙酩左大队长居然也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去追踪妖魔鬼怪倒追踪起我这个小屁孩了。”乐游将视线从星星上移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身上,道:“一句忠告,如果你再继续缠着我,我可就不客气了,我相信你们早就已经了解了我的一切,如果想活命就趁早消失在我眼前,看着你我就吃不下去。” “事实正相反,我们没有关于你现在的资料,奇怪的是有关于你的最近期资料居然可以追溯到200年前这就让人感到好奇了。”左叙酩笑了笑,道:“还有,我早就不是奇迹队的队长了,现在我只是一个小角色。” “莫名其妙。”乐游再次将视线移到窗外,拿起吸管开始搅拌剩余的半杯橙汁。 “虽然中心没你的资料,可是我却知道你,已经活了200年,拥有三种能力的未知级别异能者,不对,应该说是督神使吧!”左叙酩顿了一下,道:“这次我来是我自己的意愿,就是想请你加入我的小组。现在世界各地开始出现了灵异事件,妖魔横行,弄得人心惶惶。我本来已经不打算在参与这些,可是现如今的状况也不由得让我重回战场。而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乐游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不想懂,所以拜托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而且不用给我将您的热血情怀,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想为了我自己,况且……” “我可以帮你找到古洛兰的真实地点。” “……” “……” 两人默然。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一般,只有火车在铁轨上奔驰的声音最为清晰。 “你还知道什么?”乐游长吁了一口气问。 “我也是经过多方调查才知道你身体的秘密和你要找的事情。”左叙酩回答:“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长生不老,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解决天地浩劫的方法。” “没错,”乐游站起身来,继续看着窗外,道:“第一,我的确长生不老,至于原因,我不想说。第二,天地间也确实将有浩劫。这场浩劫分为三部分,天劫,地劫,人劫。而我去边疆来上学就是为了更方便的找到古洛兰真正的地点。” “相传洛兰并没有消失,而是成为了仙境,有结界保护着,再加上边疆的风沙,使得找到它比登天还难。” “的确是这样。”乐游继续说:“古洛兰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智慧,相传连神明也比不上古洛兰人的智慧,所以才降天罚与他们。而古洛兰人早就已经意识到,所以建立了强大的结界,并且从此在世上消失。”乐游笑了一下,继续说:“不过也真是好笑,连神居然都这么小心眼,那现在的尔虞我诈也就算正常的了。” “所以你想找到古洛兰是想要……” “问清如何处理这场劫难。”乐游回答道,“好了,现在你想知道的差不多我都告诉你了,那么我现在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找到古城。” “说实话,现在没有。”左叙酩道。 “谈话到此结束。”乐游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要离去。 “不过,”左叙酩继续说:“我中找到了许多关于古洛兰的资料,相信你绝对没看过。” “诱惑我?” “不,是邀请。” “好一个邀请。”乐游讪笑一声,继续向卧铺车厢走去,抬起右手摆了摆,道:“让我考虑考虑你的邀请吧!” “轰隆隆!”一阵巨响过后,火车开始了剧烈的颠簸,不少乘客从床铺上掉了下来,坐着的人也互相碰撞倒地,餐车的锅碗盘盆打的打碎的碎,好像演奏一曲不和谐的乐章。霎时间火车上乱了起来,虽然停止了晃动,可是还是引起不少恐慌。广播中列车长安慰大家说是车体故障要临时修复,可乐游知道这件事情很蹊跷,没那么简单。 左叙酩走到乐游旁边,问:“你怎么看?” “列车长说谎。”乐游说:“车坏了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小了。撒谎也不选个好点的。我打赌下去的列车员一个也回不来。” “我下去看看。”说罢左叙酩便要跑向车外,乐游一把将他拉住,道:“你做事这么猛撞,都30多的人了,着什么急。知己知彼知道么?” “现在来不及了,他们说不好都会……”左叙酩顿了下,他讨厌“死”这个字,所以也尽量避免说出口。 “该夸你还是该骂你?长时间不当队长已经忘了做事冷静了么?” “在生命面前,没什么好犹豫的。”左叙酩看着乐游,眼中的那份坚定让乐游不由得一震。 “我是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干了。”乐游松开左叙酩,闭上双眼,两手相握,随后结出一个剑指,猛的睁眼,“鬼瞳!”睁眼间乐游左眼变成了血红色。 “这是……”左叙酩大惊,“这种瞳术……我第一次见到……” “见怪不怪。”乐游的左眼开始放出诡异的光,几秒后,乐游接着说到:“是个难缠的小角色啊……你最好不要……咦?靠!人呢?” 当乐游反应过来的时候,左叙酩早已跳下车去。 “这不是找死么。”乐游叹了口气,随即跟了上去。 荒漠的夜晚异常的寒冷,月光也显得格外的凄惨,撒在荒地上,明暗不均。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有种会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吃掉的感觉,也许是人心在作怪吧! 但是,所谓人心,不正是最可怕的东西么? 南宫乐游裹了裹衣服,以至于不让他感觉太过寒冷,不过貌似没什么作用,索性也就不去仔细去弄,而是赶紧跳下车厢,去找左叙酩。“这个家伙,希望他没什么大事。”乐游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地想。四处看了看,发现乘务员并不在周围,左叙酩也不知去向,连刚才用鬼瞳看见的那只蜃怪也消失不见,可是浓郁的妖气还是扑鼻而来,一般人虽然闻不到妖气的味道,但貌似有些人天生与众不同,对一些气味敏感的很,南宫乐游就是其中的一员。那种淡淡的臭味以及夹在臭味中的血腥味让乐游感觉腹部一阵抽搐,虽然经历了不少这样的事情,可是那种感觉依旧无法去适应。 “气味这么浓,看来出事了呢。”乐游心想,“虽然是荒原,可是却看不见人,看来不是入了结界就是左叙酩把那东西引导别处了。不过,这么大的蜃怪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妖力好盛,估计也有千年了。破坏力是一定有的,就凭他一个人,不仅要对付蜃怪,又要保护那些倒霉的乘务员,总感觉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乐游摇了摇头,快步走向荒原。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一道阴气喷了过来,乐游一个闪避不及,脸被擦出一到血印,一个琅跄坐在地上,流出了几点血滴。“呲……还真疼。”乐游抬起手擦掉脸上的血渍,“果然不好对付呢,还会召唤鬼魂,猖狂的要命。”几股阴气再次袭来,乐游一个后空翻站起,脚尖点地完美下落,接着一个弹跳又躲过了几道飞来的阴气,刹那间四面八方都有阴气袭来,乐游不慌,两手相扣,结起印来,“风壁!”乐游双手打开,在身边一划,瞬间一个放着淡蓝色光芒的气壁罩在他的身上,阴气的攻击全被弹开,并没有伤到乐游一丝一毫。“的确啊,我想死,反正我的确活够了。不过,”乐游低头笑了一下,继续说:“死在你们的手上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话音刚落,一股红色的光从乐游的左眼中散放出来,瞬间,周围的鬼魂全都显出了原型。鬼魂很忌讳这种红色的光芒,全都鬼哭起来,哀嚎震天。 “对付我也要用将近50只鬼,看来这只蜃怪做事还是蛮谨慎的嘛!”乐游左脚轻轻一点,冲天而上,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鬼魂,高声喊到:“下面的游魂野鬼听好了,想你们也是被这只蜃怪所害,魂魄也被他奴隶,想必过的也不怎么样,现在我给你们个机会,我可以让你们轮回,但条件是你们要告诉我蜃怪的去处,怎么样?你们不亏吧!”“你不要胡说了!”下面的一只鬼魂捂着头大喊,貌似红色的光芒让鬼魂头痛欲裂,“我们早就试过,每次逃跑都会被他抓回来,轮回?怎么轮回?我们也是他的一部分,他不让我们轮回我们怎么轮回!”“是啊,的确如此,不要骗我们啦!”“以前不也是有道士说超度我们,结果自己被大人打的魂飞魄散,那个人道法那么高都被打败,何况你!”一只女鬼冲着乐游大喊,而她口中的大人就是蜃怪。“信不信由你们,就算你们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也有办法找到,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乐游轻蔑的说。“恐怕不找到的时候那些人也成了大人的一部分了吧!”一只鬼起哄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找到它就好了,别人的死活我不在意。这么强大的妖怪,怎么着也有个至宝吧!夺来看看有没有用处,就算没用也一定能买个大价钱。”乐游摸了摸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这人好狠啊!”“是啊,自己的同伴都不顾!”“比我活着的时候还无情。”下面的鬼魂开始议论起来,搞得乐游心情烦躁。“呐,是你们不愿意的,那我只好收了你们交给别人了,到时候可就不一定让你们轮回了,抓住几个作恶的扔进八卦炉中炼丹可是完全有可能的。”乐游打了个哈欠,继续说:“现在只要你们告诉我蜃怪的去处,我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少受苦,何乐而不为呢?”“你真的可以帮我们轮回?”一个声音传进乐游的耳朵里,乐游一看,是一个女鬼,身子下面捂着一个小男孩,当然,小男孩也是个鬼。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现代人。“我说到做到。”乐游回答。女鬼做起身子,一手扶着头,另一个手抱着小男孩,道:“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去向,轮不轮回我无所谓,我只恳求你能让我弟弟轮回。”“姐,我不要,爸爸妈妈不要我,要不是在路边遇见姐姐,我早就饿死了,我可是把你当亲姐姐一样看待,我若走了谁陪你!”“傻瓜,留在这里只能和姐姐一起受苦啊!”女鬼抹泪说。小鬼赶忙用手擦去女鬼眼角的泪水,“只要和你在一起,受苦就受苦,我不怕!”乐游看着两只鬼,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摇了摇头,乐游说:“只要你告诉我,你们两个我都能帮助,说不定来世真成了姐弟也说不定。”“你们两个新鬼不要听他的话啊!”一只老鬼说:“你们刚死不知道,不只有多少人说要帮我们,结果不仅自己死了,那些相信他的鬼也魂飞魄散,千万不要不他们后尘啊!”“即便如此,我也愿意试一试,与其被那个怪物催残,倒不如魂飞魄散!”女鬼抱着小鬼,对乐游说:“在往前走就会看见三颗枯树,在最中间的那棵上施力便可打开结界。”“多谢。”乐游落到地上,抓起女鬼和小鬼的手,道:“希望你们来生做对好姐弟,幸幸福福的在一起。”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罩在两只鬼的身上。“好温暖……”姐弟俩一起说到,瞬间化作金光消失在众鬼眼前。“小小的禁锢之术也想阻挡我,真是……”乐游摇了摇头,忽然发现眼角湿润了,“该死的,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乐游擦了擦眼角,道:“现在相不相信我?”众鬼皆呼相信救命,“其实你们身上都中了禁锢之术,想要脱离那家伙其实都靠你们自己。你们越是惧怕他,他的咒术就越厉害。刚刚就他们的不是我,是他们自己。我只不过见他们带入轮回,不会成为孤魂野鬼。”乐游顿了顿,继续说:“禁锢你们的其实是自己的心。相信自己,不必惧怕,禁锢自然会打开。”说罢,乐游双手合十,顿时大片金光从天空降下,场面甚是壮观。一只只鬼魂变成流星一样,顺着金光的指引飞入天际。 “日行一善,也算做到了。”乐游拍了拍手,“这位左大神也真是的,不过估计他的下属一定都很幸福。”乐游浮空,心想。 荒原的地形平常,没有深林高山,所以在高处飞行的乐游也是看得清楚。没过多久,便看见了女鬼所说的三棵枯树。在月光的照射下,三棵枯树的树叉交错,时而随着阵阵阴风摆动,树影斑驳,远处望去很容易被看成了骷髅爪。乐游从天上落下,慢慢走到三棵枯树前,笑了一下,心想:“倒也是让人受不了,整个荒原本来就没几棵树,何况还是三棵长在一起的,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还以为很难找呢,看来就算不问他们也是能的嘛!也不知道是我不相信自己还是那只蜃怪智商低。”乐游右手一挥,四面八方的气流在乐游面前汇聚,又合并冲向中间的枯树,刚刚相碰,便发出“呲呲”的噪音,那边是乐游操控的气流冲钻结界的声音,几秒钟后,“嘭”的一声,一阵妖风冲出,结界被打破,一幢幢民居出现在乐游眼前,看样子已经好久没人居住了,远处的妖气煞是浓郁,乐游再次启动鬼瞳术,发现最远处有一座黄土制成的土塔,“估计那蜃怪就是住在那个地方吧!”乐游收功,慢慢的踏入萧瑟的废弃村庄。风吹的木门板吱呀作响,听得人心慌,屋顶上的荒草随风摇曳,好像马上就要被连根拔起,消失在着荒漠之中。异常的安静,没有打斗声也没有哀嚎声,“难道已经被带去老巢了?”乐游扶了扶眼镜,抱肩心想:“虽然这只蜃怪已经有千年功力,但是主要是放大人心的黑暗面,从而吸取人的灵魂精魄,如果不是在第二界对肉体的攻击不致死,而每个人的堕落又不是那么快速的,再加上左叙酩在,估计也不至于被蜃怪。那就是说,很有可能他们藏在了这些房子里。”乐游半蹲下来,透着月光看着荒地,“地上土壤上有脚印,而且有拖动的痕迹,看来应该有受伤的,估计是被那些鬼怪弄伤的吧!”站起身,乐游深吸了口气,“没有血腥味,看来是内伤。看来要赶紧了,如果伤到了筋骨不快些治疗很容易废掉。” 某所民房内,左叙酩带着几个乘务员多了起来,因为刚刚的冲动,左叙酩被鬼物伤到筋骨。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而且,有三名乘务员消失了。根据这么长时间的经验,左叙酩已经发现是蜃怪作祟,也发现了这只蜃怪很难对付。可是内心男性的热血劲让他选择战斗下去,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虽然蜃怪无法直接伤到自己,可是自己也动不了蜃怪半分。只能先带着这些人逃脱,躲进了蜃怪的地盘内。如今几个人坐在一座废弃的民居休息。“这位……大侠?”一个带着乘务员帽子的中年男性上前搭话,左叙酩看了他一眼,“估计他就是列车长吧!”左叙酩心想。“这位大侠,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的三个工作人员……”“被怪物抓走了。”左叙酩直接的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就他们出来。刚刚你也看见了,那么多鬼物,我一个人对付不了。我已经求救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支援了吧!”“那溪英姐他们还能活着嘛!”一个女乘务员上前问到。“放心,他们绝对没事。”左叙酩笑着说,可是他知道,刚才给总部发消息,结果消息根本发不出去,支援队伍什么的都是安慰他们的假话。总不能告诉他们那些人没救了,一车的人都没救了。 “你……你是除妖师嘛?”一人问。 “噗。”左叙酩笑了笑,说:“我不是什么除妖师,如果非要说,我也算是军人。” “总部是什么啊?”那人继续问。 “这个……对不起,我不能透露太多。”左叙酩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和你们说了也没什么好处,只能带来麻烦。” “你不害怕嘛?” “说不害怕是假的。最开始谁不害怕?诶,就像你们在火车上工作的第一天,也是很害怕得罪了客人吧!可是习惯了就好了。每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也就习惯了。” “你有女朋友嘛?” “哈哈!这……”左叙酩刚想说话,突然间感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慢慢靠近。左叙酩做出一个“嘘”的姿势,一个人走到门口,沿着靠着墙准备随时偷袭。强大的力量越来越近,紧张的左叙酩喘不过气,如果是自己,行事也方便,现在还有四个人,而且什么也不会,无非拖累了左叙酩。“一会我困住他,你们赶紧逃跑,听到没?” “那大侠你呢?” “我自有办法。”左叙酩将力量汇聚在右手上,其实他知道,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一定是板上鱼肉,因为这力量比蜃怪还强。可是为了这些的安全,自己拼了命也要抵抗,只可惜就不出被蜃怪抓住的三人了。突然,一股强风吹开了房门,左叙酩瞬间冲出房门,看见了站着远处的黑影,右手发出诡异的红蓝紫交错的光线,“魔手!”瞬间扑了过去。黑影一个侧身,躲过了左叙酩的一击,却没料到左叙酩可以控制虚无的鬼手,红色的透明鬼手顺势把黑影推到了左叙酩身后的墙上,发出一阵爆裂声。左叙酩一个转身起跳,跳入半空中,鬼爪向下抓来,一只巨大的红色血爪,“呀!”左叙酩大喊着从半空冲下,红色大血爪冲着黑影袭来,黑影貌似意识到了这招的威力,但是却不慌不忙,在血爪压下的瞬间,一个疾步冲上半空,抬起膝盖猛的击打左叙酩的腹部。“噗……”一股鲜血从左叙酩口中喷出,黑影一个踏空,他的脚下突然出现绿色光圈,为他搭起一个用力的平台,瞬间黑影弹到了十米处的高空,再一个下冲,直击左叙酩****,左叙酩感觉身子一个后仰,谁料黑影拉住左叙酩的衣服将他又拉了回来,接着用肘部一击,左叙酩感觉自己完全失控,猛的砸在了地上,半空的黑影貌似很不适应近战攻击,甩了甩手,接着又一次俯冲,瞄准的就是左叙酩的头部。“完了……”左叙酩心中一吼。“啊?!”左叙酩听到黑影一叫,那一拳居然没有打到自己的脑袋上而是打在自己脑袋的旁边,而黑影则停到了左叙酩的上方。两人四目相对,都叹了口气。黑影一个后空翻落到地上,“搞什么啊!干嘛偷袭我!”“我以为你是敌人,哎哟,下手真狠……”左叙酩扶地坐起,看着眼前的乐游。“对要杀我的人我干嘛要留情?你刚刚那几招哪招不是治我死地!”乐游生气的盯着左叙酩,“拜托下次能不能看好了再动手!”“你还说我!你不也是没看清嘛!再说哪有人开门是用风开的!”“少来!”乐游啐了一口,将左手在右手的护腕上一擦,一颗丹药出现在左手手掌中,乐游将丹药扔向左叙酩,道:“呐,这可是仙丹,保证能治好你的伤。”“正好你来了,你能不能解决这只妖怪?”左叙酩将丹药吞了下去,感觉一股热开始在身体四周游荡,呼吸舒畅了起来。 “不能。”乐游讪讪的回答。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吧!” “的确,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可不是你们的人。”乐游抱肩道。 “难道你就要看着这么多人都在这荒漠中死去么!蜃怪影响了周围的磁场,根本发不出求救信号,这么多人,你难道就要看他们枉死在荒漠?”左叙酩有些激动。 “你干嘛不靠自己的力量打败他?” “如果我有带中心的装备,哪有这么麻烦。” “本来你就是个麻烦的人。”乐游挠了挠鼻尖,“从我家追到现在,锲而不舍。想让我对付他也好,但是你总要把他引出来吧!刚刚我就超度了他身体里的50个灵魂,他应该已经知道有一个人可以与他对抗了。不过,还好只是超度。如果是你的话,也许还可以把他引出来,然后我在把他带到第二界解决。这样既能解决他,也能保护这些人。” 265.第265章 0262 “不可能!”蜃怪大吼,声音震耳,“我为什么潜入不了你的心里!为什么!你不恨你的命运吗?那些人杀了你的亲人,让你臭名昭著,你为什么不恨!命运如此的捉弄你,让你孤单一人,饱受煎熬,你为什么还能坚持?” “呐,我恨啊,我为什么不恨?道教联盟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没有一天不想报仇。(.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命运不停的玩弄着我,我又怎么不想反抗?”乐游低着头,紧紧攥着拳头,“可是,我不孤独。在我被仇恨充斥心灵的时候,有人在我身边开导我;在我痛苦的时候,有人在我身边陪伴我;在我陷入黑暗的时候,也有人燃烧自己为我照亮黑暗。我会报仇,也会恨这该死的命运,但是……”乐游猛的抬头,“我有我自己方法!用不到你这种自私又可恶的家伙来教我!蛊惑人心来满足你的快乐,你有什么资格活在世界上!是,每个人都有悲惨的故事,黑暗的一面,可是那也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生命!你没有任何权利去剥夺,去占有!更没有任何资格去窥探他人的心灵!”乐游恶狠狠的瞪着巨大的蜃怪,右手手臂护腕上的绿色宝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就好像要照亮世上每一个黑暗的角落,蜃怪大惊,赶忙挡住光线。 “无比圣洁的守护之风啊,请展现你真正的力量,以吾之名,吹散世间邪恶。吾在此誓约,灵风装甲!” 光线散去,乐游闭眼漂浮在半空,黑色的头发变成了深蓝色,辫子随风飘扬;额头上系着一块发光的绿色玉石;身上穿着白色的装甲,透着灵气;身后一对洁白的大翅膀在不停扇动。右手持着一张弓,弓身洁白,中间一对翅膀,弓弦是一柱淡绿色的光。远远望去,就像是天使一般,即便是天使,想必也是审判天使。 “像你这样的家伙,留在世上也只是危害人间,即使把你消灭,心中也没什么值得愧疚的!”乐游飞到高空,双翅猛的一扇,“飞羽袭!”翅膀上脱落的羽毛如同一支支飞箭,从乐游的翅膀射向蜃怪的身体。蜃怪赶忙举起双手抵挡,飞羽每碰到蜃怪一处,那一处便会产生剧烈的爆炸。“啊!”蜃怪发怒,大声吼向乐游,声波将飞羽全部震散,乐游赶忙躲避袭来的声波,不停的变换角度释放飞羽袭,蜃怪虽然破坏力巨大,却也是行动不便,旋转着身子左夹右锤想要抓住乐游,无奈装甲后的乐游居然比之前还要灵活,速度更是快了几倍,但蜃怪露出原型后,能量得到释放,毕竟是千年的功力,到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几招下来,乐游也并不在上风。但是每次蜃怪发动强烈攻击,乐游即使躲不过也能防的住。而乐游自己也知道,如果说之前蜃怪说自己那是八成的功力,现在它一定用了十成了。但自己却没有发挥五成功力,而原因就是怕这家伙再次进入自己的内心,硬碰硬,乐游不怕,但是如果再次被上身,说不定更深的同会被挖出来,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扛得住?乐游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这就是十成的功力,想必要不了多久你便趴下了。”乐游灵活的飞行在蜃怪身边,心想。果然不出乐游所料,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蜃怪便变得气喘吁吁。“就这样了么?”乐游停在蜃怪面前,语气中略带了一丝嘲讽,“除了会控制人的心,你还会干嘛?不对,这样也足够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了。”蜃怪直勾勾的瞪着乐游,喘着粗气,时不时发出低吼。“千年修为,本来不容易,却不用在征途,到后来害人害己,现在是你该接受惩罚的时候了!”乐游左手高举,周围的风极速的汇聚,圈起的风沙让蜃怪难以睁眼,一支蕴含着风能量的箭闪着绿光出现在乐游手中,乐游右手持弓,左手搭箭,“这一箭,为了被你伤害的那些无辜的生命,为了他们本来未来,受死吧!罡风审判!”乐游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光之法阵,极速的汇聚风之能量,蜃怪大惊,他知道,如果中了这一箭,想必真的就像乐游所述,甚至魂飞魄散,便赶忙想要逃走,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乐游的风禁锢住,根本无法动弹。“砰!”乐游松开箭,箭穿过法阵,卷起一阵罡风,直袭蜃怪。 “嗷呜!” “轰隆隆!”一阵巨响,大地都被震的颤抖,塔被震的摇摇欲坠,左叙酩下意识的捂住脑袋,刚刚外面就不平静,左叙酩知道,第二界的战斗会影响到现实世界,却没想到这场战斗居然如此猛烈。之前,左叙酩已经就出了被蜃怪掳走的乘务人员,之所以回塔,就是寻找还有没有被蜃怪囚禁的灵魂。大部分的装灵魂的瓷瓶已经被他移到塔外,等待着乐游回来超度。不过没让他想到的是,刚刚巨响结束后,所有的瓷瓶都闪烁着刺眼的黄光,之后全部飞出瓷瓶,飞向天空,整片天空就像经历了一场流星雨一般。左叙酩小跑出塔外,月光下,穿着着装甲的乐游站在小土堆上仰望着天空,晚风吹着他的头发与羽毛,这一刻,左叙酩可以确定,这名叫南宫乐游的少年绝对是天使下凡。左叙酩慢慢走到乐游身边,轻语道:“看来解决了啊。” “嗯,废了点时间,不过终究还是解决了,这些灵魂也会得到解脱,千年蜃怪死了,他们也就解脱了。”乐游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没想到人心原来这么脆弱,又是这么可怕。难以想象,如果这家伙利用了世界上所有人心中的那个黑暗面,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才要守护这个世界。”左叙酩语气坚定,“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怨恨他们的命运,为了让更多失落的人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 乐游轻笑一声,道:“左大队长,这个世界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改变的。人,无论怎么去引导,心中都会有黑暗的一面。阴阳平衡嘛!所以我看你也别操那个心了。” “没错,我是做不到,仅仅靠我左叙酩一人的能力,我做不到。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我相信,只有你可以帮助我实现我的愿望。而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也足以证明你愿意帮助我。”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啊,我可什么都没说,本大人只想过平平稳稳的生活,懒得去趟这浑水。”乐游跳下土堆,转身离去,身上的装甲逐渐褪去,变回了原来的乐游。刚走几步,乐游便停了下来,“呐,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左叙酩看着乐游的背影,问到。 “为什么你没有被那家伙控制?明明就算是我也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你却还能反抗,为什么?” “因为心中的信念,以及……”左叙酩嘴角一样,“以及他们的信任,让我知道我并不孤单,就算他们都死了,可是他们还是会在我身边,默默地陪伴我,让我暖暖的,说实话,在我被控制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我的队员们对我说:‘队长,你可不能在这里屈服哦!‘想必,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吧,或者是,人与人之间的爱。[..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样么……”乐游笑了一下,走向了火车的方向。 “爱,没错,只有爱才能让人觉醒吧!那么,属于我的爱,什么时候才能来到呢?” 第七章 早。“毕竟这件事情影响不小,就像你说的,没几个傻瓜会认为这是火车出事故,毕竟两千多双眼睛看着满天的‘流星‘和带有血渍的乘务人员,所以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左叙酩说罢便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所以说所谓的‘火车事故导致列车无法通行‘只是个幌子咯?”乐游笑着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这种幌子也能骗得过人。”“当然,组织会去进行善后工作,所以也不会有太多人怀疑。”“不过是剥夺人的记忆罢了,说的那么好听干嘛?”乐游望着车窗外,默默地说:“为了做的更像点所以找了‘要在始蕞杉市三天逗留‘的借口,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集中人群消除记忆,想想还真是残忍啊!明明都是真实发生过得事情却不能让人记住。”“但我觉得,不让他们知道反而更好。”乐游瞟了一眼左叙酩,便不再说话。“不过说实话,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左叙酩收起手机,刚刚已经把消息发给了总部,左叙酩相信总部会处理好事情,只不过他这边貌似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去做。“什么我的意思?”“你是真的忘了还是明知故问?”两人视线相对,无言。只有通往始蕞杉市的汽车的发动机声隐隐作响。“我不知道我到底能得到什么。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想找什么麻烦,所以这种烂摊子我懒得捡。左大队长既然有重新振兴最强小组的信心,我打心眼里支持你,但话说回来,也仅此而已。”乐游说罢,便继续看向窗外,当然,乐游并不是喜欢看窗外的风景,那些一成不变的现代化建筑总会让乐游感觉自己老了许多,这么做只不过是想逃避某些人的眼神罢了。没错,那种充满自信与希望的眼神。“我相信你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如果你真的那么无情,就不会去救这些人了。所以我有理由……”“请不要说的好像你多了解我一样,更不要在一件事情上就去揣测别人的本质,这都是不明智的。”乐游迅速打断左叙酩的话。一路无言。下午,汽车到达了始蕞杉市。铁道部声明由于这次“事故”的发生,在始蕞杉市每个人住宿的开销都会由铁道部支付,当然,每人一笔安抚金也是必然的,但乐游感觉这笔钱叫做“封口费”更合适点。虽然说200年来攒下来的钱也是不少,但乐游并不在意再新添一笔,反正也是免费的,或者说自己也是出力的。江湖术士给人来个驱鬼大套餐还要宰一笔,自己也是出了力的,要一笔钱心里倒是也没什么不安,再说的确是真本事。不过,对于统一安排居住这个规定乐游可不怎么喜欢,当然,乐游明白这是为了消除记忆而采用的手段,不过这种事情作为一个200年内见过无数妖魔的人来说倒是没这个必要。只是稍稍用了点小把戏,乐游便脱离的监控。始蕞杉市在****也并不是特别的家喻户晓,毕竟是地级城市,倒也没什么不寻常的。不过相比而言,对于那些做煤炭生意的商人来说,这里可是天堂。当然,这些与乐游没有任何关系。比起煤炭乐游更喜欢这里的风味小吃,臊子面什么的都是乐游心仪的美食。虽然说灰蒙蒙的天空有点煞风景,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吃的心情。“这也算数公款消费了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乐游坐在面店,看着满桌的食物,心中甚是开心,“想我南宫乐游也是活过200岁的人了,还真没吃过臊子面,嗯~,闻着还真不是一般的香,果然要吃正宗的臊子还是要来这边吧!”乐游满意的一笑,“好,那我就不客气咯!”乐游手我筷子,两眼放着“贪婪”的光线,“我开动咯!”“我也开动咯!”有时候,在一个人最最开心的那一瞬间,下一秒总会有人破坏这种和谐,让你一下掉入万丈深渊。至少乐游现在是这么想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对面的左叙酩,乐游首先怪自己放松了警惕,居然被钻了空子。“不过好消息是钻这个空子的是左叙酩,如果换了其他人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乐游死死盯着左叙酩,心继续想:“但坏消息是,貌似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又不会消停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路过这里肚子有点饿,正巧路过这里,于是顺带着来这里吃碗面,然后发现只有你这里有位置,就坐下咯!”左叙酩夹着面条,一脸满意的笑道:“嗯~好香啊,人饿了吃什么都香,看看这色泽,真是让人垂涎啊!”“那你咋不去****。”就是那么一瞬间,乐游觉得臊子面突然变成全天下最难吃的食物了。放下筷子,乐游便走向门口。左叙酩赶忙拉住乐游的衣服,“这是干嘛嘛!不要和肚子过不去嘛!饿了还是要吃东西的。”“请不要误会,我从不和我的肚子过不去,只是看到了一些恶心的东西反胃了而已。”乐游甩掉左叙酩的手,任由左叙酩怎么喊他也不回头。“这可真是无奈啊!”左叙酩笑着摇了摇头,便坐了下来继续吃面。“我今天是犯冲了么?”走在大街上,乐游扶着脑袋,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自打从福星市就开始缠着我,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叫个不听。虽然说这家伙想用热情打动我,可是难道他不知道物极必反么?现在对他我真是一点好感都没了。”“咕咕咕……”某个不和谐的音调出现在了乐游的耳边,乐游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从前天早上开始就没怎么进食,好不容易晚上以为能吃口饭还被那家伙打断,无缘无故打了一架。今天早上在车上也是粒米未食,下午又一次碰到这个丧门星。啊啊啊啊啊!”乐游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不管了,先解决温饱问题,其他的从长计议。”正想着要去吃饭,一股“久违”的饭菜香便飘进了乐游的鼻腔。乐游下意识望去,便看到路对面的学校,以及学校旁边的快餐店。“话说回来,既想好好的吃饭,又不想被那家伙发现,果然还是学校这种地方比较适合。”乐游打了个响指,便向路对面走去,“虽然说快餐什么的不太卫生,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反正地沟油苏丹红对本大人都无效,填饱肚子才是重点。”看着点餐桌前长长的队伍,乐游才发现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现在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初中的学生们也都来买饭,这无疑对乐游来说又是一大痛苦的忍耐。“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负担颇重啊,吃个饭还要看书。”看着旁边一边吃饭一边看书的初中生,心中默想:“最开始的科举制度到现在的应试教育,真是坑害了不少人才的说,自打****建国开始就一直说什么教育改革,到现在还不是这样,改来改去越来越差。想想我小时候……”想到这里,乐游无奈的一笑,“我小时候,我哪有什么‘小时候‘?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小朋友?小朋友?你到底点什么餐?”“你说谁小朋友!本大人哪里小啦!”听到点餐员叫自己小朋友,一股无名怒火从心而发。乐游猛的拍了下点餐桌,左眼放出血红色的光芒,本来吵闹的快餐厅立刻静了下来。也许是习惯了看着别人慢慢变老而忽视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所以被人叫做小朋友总是莫名的烦躁。感觉到气氛不对,乐游才反应自己现在是在学校附近,被当做小孩子也是应该,何况170的身高加上正太脸总不会让人把他和活了200多年的老头联系到一起。“那……那个……”乐游赶忙收起鬼瞳,挠了挠头说:“对……对不起哦!那个,我们学校再排话剧,我有点入戏了,那个……”“红……红色的……”点餐的女服务声音和她的手一样颤抖,指着乐游的左眼。“啥……啥?”乐游赶忙把头转向一旁,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鬓角,“啥红色的?我咋不知道,姐姐您看错了吧?果然工作太劳累会让人产生幻觉啊!哈哈哈……”乐游无奈的干笑着,虽然女服务员还是不相信,不过毕竟只有她一人看见,根本一点说服力也没有。“那个,我要一份黑椒牛柳饭,就这样啦!”迅速的点餐,乐游赶忙离开点餐桌前,虽然听见服务员轻声说“难道真的是我太累了?”,不过想必她也不会当真吧!接过晚饭,乐游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家店面并不大,不过也倒是能容下些人。再说大部分初中学生还是回家去吃饭,所以店内倒也不是很挤。这倒很让乐游感到舒适,太多的人总是让乐游心灵焦虑。慢慢的吃着盘内的饭,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成群成对的初中生嬉戏打闹,乐游心里突然一紧。“如果我生在现代的话,一定也是这样的生活吧!一天天无忧无虑的和同学打打闹闹,吃着自己想吃的东西,玩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会被考试所困扰,考好了会十分开心,不过……”乐游叹了口气,“有些事总是没办法让人如意。有的人想自己一生都不平凡,可是到头来只不过赤果果的来,赤果果的去;有的人只想过着平凡的生活,可是却一辈子注定不平凡。命运这东西啊!”乐游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乐游抬头,看见一个男孩端着一盘饭站在旁边。那男孩圆脸小眼,却炯炯有神,短发,带着黑框的眼镜,身高170左右,看着也就14.5岁的样子。“哈,没关系,坐吧。”乐游瞟了他一样,继续吃着自己的饭。“现在的孩子发育的可真好,这么小就这么高的身高,真不知道成年了到底有多高。”乐游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是本大人童年时光饱受煎熬,说不定也是180的大个,无奈啊无奈。”“你看着我干嘛?”乐游停下了思考,问对面的男孩。从他坐下来开始他便一直看着乐游,搞得乐游好不适应。“没,只是没看见过活的这么长的。”男孩不再看乐游,继续吃着盘中的食物。“啊,你说头发这么长的是吧?”乐游摸了摸身后早已“长发齐腰”的辫子,这辫子是从他出生开始就留下来的,倒不是受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影响,只不过当时清朝时还在留,自己也没剪。相比之下南宫家的思想倒是很进步的。不过在现代这么长的辫子让人感到惊奇倒也不奇怪。“我没说你辫子。”男孩冷冷的说,声音让乐游感觉相当的无奈。“那是什么啊?”“没什么。”男孩说罢便不再理乐游。“小屁孩一个,牛什么牛!切。”乐游轻声道,喝了一口赠送的饮品,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胤宸,你怎么没回家?”乐游一瞟,原来是个女孩跑到对面与那个男孩说话。“哦,今天爷爷奶奶有事不在家,我就随便在这里吃一口了。”那个叫胤宸的男孩微笑的回答道。“胤宸?”乐游拍了拍衣服,离开了快餐店,“名字倒是不错,和爷爷奶奶长大的么?倒是和我很像啊。”人生中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吃饱饭后有个舒适的床躺着睡一觉了。这些事情在乐游“小时候”基本上是不可奢求的。不过随着往事流过,较为安逸的日子也算是来到了。乐游摸了摸肚子,微涨的肚子早已暴露了乐游吃货的本性。“唉唉唉,本来以为一盘黑椒牛柳饭就搞定了,结果好像肚子根本不满足嘛!不过好像吃的的确有点多了。”看着手里还剩下的半袋炸鸡,乐游无奈的摇摇头。“肚子啊肚子,你也不争气啊!枉我高估了你的实力买了这么多可口的美食,你说吃不下就吃不下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啊!”即使这么抱怨着肚子,可是乐游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过夜的地方。铁道部统一安排的地方死活也不能去的,乐游四处望了望,街道边上倒是有不少的小旅馆。“本大人还真是少爷的身子仆人的命,话说怎么就住不了五星酒店呢?还是这种小旅店温馨的说,既便宜又方便。”想到这里,乐游便走向了街边的一家旅店。旅店的面积不大,但是却处处透露着温馨,接见的人是一个回族的老大妈,这也并不奇怪,****设立凝夏省为回族自治区,而始蕞杉市隶属凝夏,少数民族多也很正常。“兄弟两个人住一个屋子啊?”老大妈慈祥的笑着。“对对对,一个屋子,等下!什么兄弟两个?”虽然乐游没有回头,但第六感已经告诉了他某个人绝对出现在他的身后。“左!叙!酩!”乐游猛的转头,“姓左的!你到底想怎样!”“先把鬼瞳收起来,让人看见你就住不了店了。”左叙酩笑了笑,擦过乐游的身对回族老大妈说:“是这样的,今天我惹他生气了,这小子到现在也没给我好脸色看,这不,还不打算和我一起睡。我妈妈交代我一定要管好这个弟弟,所以您看……”“大妈和你说啊!亲兄弟之间可不能吵架,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啥事情包容下才对嘛!”大妈微笑着拍了拍乐游的肩膀。乐游欲哭无泪,颤颤的道:“我真和他没关系,不信你看身份证,我姓南宫,他姓左,我们怎么可能是亲兄弟嘛!”“孩子可不能撒谎啊!你看看,你哥身份证上写的可不就是南宫叙酩嘛!”“虾米?!”乐游夺过大妈手中的身份证,南宫叙酩四个黑字整齐的印在身份证上。“左叙酩……你真够贱!”狠狠地说出这句话,乐游便想要离开,左叙酩一把抱起乐游,把他扛在肩上,“小子你还往哪逃啊!和哥乖乖回屋睡觉!”左叙酩大笑着扛起乐游,尽管乐游怎么喊叫,他却也不敢在正常人面前展现实力,而老大妈也只是轻声说了句:“兄弟之间感情真好。”“不过……如果这有个这样的哥哥不是也很好么?可以撒娇,可以保护我,真是的,哥哥?别傻了……” 第八章 “是不是说如果我不答应你加入你的小组你就会一直缠着我?”乐游坐在床上,焦躁的喘着粗气,“我说,这个世界上x级的异能者也不少,你何必非要找我?” “非要找你?到也不是吧!”浴室中传来左叙酩的声音,“我要承认我有私心,我希望重振奇迹组,要让那些当初看不起我的人后悔,这必须需要人帮忙,要说我会不会一直缠着你,不会。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接受,那我当然也无可奈何。强迫你我又打不过你,软的你又不吃,那也只有离开你了。不过……”浴室中传来一声笑,“我相信你会答应的。”“自信的年轻人。”乐游一下子倒在床上,“那,今晚怎么住啊?就一张床。”“当然是哥哥抱着弟弟住咯!”左叙酩从浴室中走出,发丝还带着水珠,六块腹肌完美的展现出来。乐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又看了看左叙酩,默默地说了一句:“暴露狂。”“你说什么?”左叙酩擦着头发问到。“我说你滚出去!”“那可不成,房钱都交了。”“越听越恶心。”乐游随即站起身来,穿上外套向外走去。“干嘛去啊?这么晚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被劫!”“哦呵呵,小孩子。”乐游头也不回,直接走出旅馆。 要在始蕞杉这种重工业城市看到夜晚的星星是基本不可能的。乐游很清楚这一点,但是跑出旅馆又不是为了看星星,倒是为了考虑一些事情。没错,加入奇迹小组的事情。说实话,乐游早就想找一个可以真正栖身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去闯真的很累。虽然说到最后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老去,可是哪怕只有一次,南宫乐游都希望有一个正常人拥有的生活。虽然说真的很奢侈。而且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个极怕麻烦的人。“呵,与其说怕麻烦还不如说怕给人添麻烦吧!”乐游靠着桥上的路灯,风吹过他的鬓角,乐游下意识的抚了抚头发,“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再次融入这样的社会中么?在别人的眼中我只是一个妖怪也说不定,到头来那些在我身边的人都会多多少少收到牵连。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无所谓,可是我有所谓。更何况我背负着仇恨,早晚有一天会与道教联盟有一大战,到时候他们又该何去何从?”桥下的水面泛着粼光,因为已经是半夜时分,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偶尔的几辆出租车经过,不时的向着乐游按着喇叭。乐游轻轻的摆了摆右手,表示自己不需要,接着便趴在桥栏上。“他说命运选择了我,可是为什么选择我呢?像我这样的人不是死了会更好么?到现在我依旧想不通我到底为什么存在。抵制三劫的发生?不是吧!我只不过是想通过三劫来更确切的死亡,至少死的有价值。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对抗得了。到头来只是为了面子罢了。所以说到现在为止,南宫乐游的存在意义没有确切解释。”乐游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依靠在桥栏上,“我还不如这些飞蛾吧!至少他们的意义是扑火,虽然等待他们的是死亡,但有时候感觉死亡都是那么的奢侈。” 很安静,街上此时此刻一辆车都没有,只有风吹树叶的悉数声。 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乐游迈开步子准备回旅馆。即使这一晚上的思考,乐游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这样的夜晚不知早已过了多少,而答案却好像不那么容易接近。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乐游什么也没想,也不敢想。因为身体的痛感已经开始加强了,在继续下去恐怕风灵的力量就无法起到中和。“呼哈,呼哈~”的男孩在乐游身边跑过,乐游深叹一口气,“这么晚不回家还跑的这么凶的,不是刚刚补完课就是后面有人追了。”果不出乐游所料,两个小混混打扮的青年手持木棒敢来,猛的撞了一下乐游,不仅没道歉还骂乐游挡道。当然,乐游并没在意。“杂种。”乐游轻念。随后便传来了男孩的吼叫声。 “你跑啊!跑啊!小崽子,跑到到挺快,妈的,继续啊!” “放开我!你别逼我出手!” “就逼你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出手啊!” “行了行了,老三,抓住他了就好,这小子貌似还真有两下子,还是快把他交给涛哥吧!” “放开我!救命啊!”男孩无助的叫喊着,显然“救命”二字是喊给乐游听的。 “麻烦……”乐游并没有理会,反而是继续前行。 “快用道术束缚住他,涛哥说对付他一定要小心,这小子可是有夺人魂的能力啊!” “知道了震哥,放心吧,我老三做事一向谨慎。” 震哥紧紧扣住男孩的双手,老三便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符咒开始念起咒语,“束身定!”符咒变成一条金色的绳子死死捆住男孩,尽管男孩挣扎却并没效果。 “百无禁忌。” 随着一声响指声,还没有完全捆住男孩的绳子一下子掉在地上。两混混一起看向乐游,而乐游只是抚了抚头发,并未理会他们。 “臭小子!你!”叫老三的人刚想骂乐游便被震哥止住。老三只好闭嘴,死死拉着男孩。震哥向前走了几步,抱拳对乐游说到:“敢问兄弟哪条道上的,为何管我天龙帮的事情?” “啊,本大人是光明大道上的。”乐游伸了个懒腰,继续说:“什么天龙帮本大人不知道,本大人只知道束身定是道教联盟的招数,这道教联盟的事情,本大人倒是想管管。”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道教联盟的你还敢管!”老三很是愤怒。 “年纪轻轻爱发怒可是对肝不好的。”乐游轻蔑的看着老三,“做人有时候学着谦虚点,道教联盟怎么了?很牛么?不过是江湖骗子集中营罢了。” “臭小子你!”老三又要发火,却被震哥再次制止。“兄弟要管我们的事情,这可不太好,虽然能看出你有些功力,但我们也绝不怕你,这孩子是弑天妖兽转世,如果放任世间将来必成祸害,我们替天行道,还请不要妨碍。” “替天行道?”乐游轻笑了一声,这一声倒是让对面的两人全都发冷,“好一个替天行道,我到问你,一个小孩子能对人间有什么威胁?就算他是弑天妖兽转世又如何?他害人了么?杀人了么?那些所谓的长大后都是你们的意淫罢了,少在我面前装清高,两百年前你们老大就用过了,今天本大人到非要管管!”乐游说罢,便从头上拔下两根头发,结起剑指,口中咒语一念,指间的两根头发如同有了生命般直袭对面两人,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觉得呼吸不畅,却只见两人脖子上都有一根头发紧紧缠住,任由两人用力去拉扯却也难以弄下。乐游无视在地上打滚的两个人,走向还坐在地上的男孩,这才发现这男孩就是晚饭时碰到的那个男孩。“怎么是你?”男孩惊奇的看着乐游。“啊,怎么是我?”乐游伸出右手,示意男孩从地上起来,男孩握紧乐游的手,背乐游拉起身子。“大半夜出来瞎跑,被人盯上了也是无可奈何啊!”乐游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你小子命好,这两个家伙是道教联盟的,我最恨的组织,也算他们倒霉了。” “那就是说如果他们不是道教联盟的人你就不出手了呗?”男孩问。 “应该吧?”乐游一个反问句再次抛给了男孩。 266.第266章 0263 “替天行道?”乐游轻笑了一声,这一声倒是让对面的两人全都发冷,“好一个替天行道,我到问你,一个小孩子能对人间有什么威胁?就算他是弑天妖兽转世又如何?他害人了么?杀人了么?那些所谓的长大后都是你们的意淫罢了,少在我面前装清高,两百年前你们老大就用过了,今天本大人到非要管管!”乐游说罢,便从头上拔下两根头发,结起剑指,口中咒语一念,指间的两根头发如同有了生命般直袭对面两人,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觉得呼吸不畅,却只见两人脖子上都有一根头发紧紧缠住,任由两人用力去拉扯却也难以弄下。(..tw$>>>棉、花‘糖’小‘說’)乐游无视在地上打滚的两个人,走向还坐在地上的男孩,这才发现这男孩就是晚饭时碰到的那个男孩。“怎么是你?”男孩惊奇的看着乐游。“啊,怎么是我?”乐游伸出右手,示意男孩从地上起来,男孩握紧乐游的手,背乐游拉起身子。“大半夜出来瞎跑,被人盯上了也是无可奈何啊!”乐游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你小子命好,这两个家伙是道教联盟的,我最恨的组织,也算他们倒霉了。” “那就是说如果他们不是道教联盟的人你就不出手了呗?”男孩问。 “应该吧?”乐游一个反问句再次抛给了男孩。 “心真狠。” “心狠也是你救命恩人。”乐游拍了拍男孩身上的土,道:“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自己可以走。”男孩倔强的回答。 “然后再被抓住?”乐游轻笑了一声。 “要你管!” “我还真就管了。”乐游拉起男孩的手,道:“说吧,今天本大人心情好,陪你回家!” “事先说好,我可不是害怕!”男孩大声说。 “好好好,胤宸是吧?你家在哪?”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在餐厅听到的。”乐游摸了摸头发,“快点,你看几点了,你家人该担心了!” “鸳池小区。”胤宸看了下手表后回答,然后瞪大眼睛问乐游:“你叫什么啊?” “南宫乐游。” “哦,我叫苏胤宸。” “幸会。”乐游轻说,然后看着地上挣扎的两个人,叹了口气,道:“入什么不好入道教联盟,那种地方水深的很,岂是你们这样的人趟得起。你们脖子上的头发会随时间变得越来越紧,如果不快解咒你们的脑袋就要和身子分家了。快滚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本大人南宫乐游,有意见来找本大人,本大人随时奉陪。”说罢,乐游便拉起胤宸的手,“当然,你们老大也要敢找本大人,如果他不认识,就让他问下你们的老头子。”甩下这句话,乐游便拉着胤宸离开。街道上只剩下两个人踉跄的前行。 其实乐游很想找个话题和身边的这个男孩交流一下,可是他却发现貌似这比学会一个新的技能还难。倒不是乐游交际能力有问题,而是这个男孩只是低着头,貌似在想什么。“喂,我说……”正当乐游 思考怎么和这个孩子搭讪的时候,胤宸先开了口。“我不叫喂,我叫南宫乐游,你要叫我乐游哥我也不介意。”“叫你哥?美得你。你都活了两百年了。”胤宸露出不屑的表情,“不过说真的,你知道死亡的感觉吗?”“哈……”乐游沉默了一会,道:“我也想知道,不过貌似死不成啊……”“我还以为你活了200多岁会知道呢……”“你怎么知道我活了两百多岁?”“从小的能力罢了。”胤宸踢着路边的石子。“哦……”乐游应了声,“你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见怪不怪了。”胤宸叹了口气,回答道。“小小年纪好像有很多故事似的。”“不是好像,是事实。”胤宸回答。“很苦恼吧?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被人当做怪人一样对待,到最后一个朋友也没有。”“只要不告诉别人就好了。”胤宸答:“自打我发现我不是正常人我就不再对人说这些事情,倒是生活还正常,只不过……”乐游看了看胤宸,发现他的目光暗淡了许多。“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乐游安慰到。“不,我倒是很想说。毕竟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拥有能力的人很不容易。”胤宸苦笑了下,露出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表情,“看着人的寿命长短,却阻止不了他的流逝。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亡,明明知道一定会发生却根本无法避免,你能懂么……看着亲人死亡……”乐游很明显的看见了胤宸眼角的晶莹,想了想,便答:“懂。甚至比你体会的更真切。”“你也经历过?”“嗯。无法阻止,无法避免,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亡。”“是爸爸吗?”“爸爸?”乐游苦笑一声,“我爸爸到底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不起……”胤宸声音小了很多,知道了自己问了一些不该问的话。“没事。都过去了。”乐游揉了揉眼睛,避免让胤宸看见自己的泪。“倒是你,怎么?亲眼看见自己父亲的死么?我到感觉这样更残忍啊!”“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好想再和爸爸见面,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晚上,一个小时也好。”胤宸的眼泪夺眶而出。乐游将手搭在胤宸的肩膀上,用力的抱了抱,“男孩子,不许哭。”虽这么说,乐游却早已流下眼泪。乐游已经忘了上一次流眼泪是什么时候了,也许在他下定决心报仇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不再流泪,可是今天面对这个和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孩子,泪水却决堤而下,难以阻止。父亲死后,乐游尝试用招魂法来招魂,却发现根本不起作用。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父亲被那些所谓的“正派”打散了三魂七魄。乐游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尽管已经流下了血,乐游依旧没有松嘴。“道教联盟,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南宫乐游说到做到!” 大街上,路灯下,一个大男孩抱着一个小男孩,两人都在啜泣着,仿佛角落里两只受伤的小兽,互相****着对方的伤口。 “我到了。”苏胤宸松开乐游的手,指着面前的住宅楼,“我家就住这里,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这些话我从来不敢和别人说,你是第一个。”“这么说你的第一次给我咯?”乐游大笑着看着鼓起小脸的胤宸,“好啦好啦不闹啦,赶紧上楼吧!我今天也很开心,谢谢你。”“嗯!再见!”“再见。”乐游摇了摇手,转身想要离开。“那个!”“什么?”乐游转过身,看见胤宸站在楼门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胤宸脸上泛着红晕,轻声问。“啊啦啦!离不开我啦?”乐游不正经的笑了笑,随后转身,道:“明早我来接你上学,别迟到哦!”“嗯!”虽然没有回头,乐游也知道,此时的胤宸脸上的笑容绝对是最灿烂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道教联盟凝夏分部,天龙帮。 “你们就被一个小屁孩搞成这个样子?妈蛋,全他妈是废物!” “涛哥,涛哥饶命啊!” 陈涛并不想听两人的求饶,他只知道他和他干爹统一凝夏的计划又推后了许多。“你们这种废物留着也没用!”话罢,陈涛张开右手,一股红火在他右手升起。“涛哥!涛哥饶命啊涛哥!”“我天龙帮不养废物!”一股天火直袭二人,就在这时,一张气盾挡住了天火。陈涛回头,见一仙风道骨的老人不知何时坐在了沙发上。“干爹。”陈涛赶忙抱拳问好。“涛儿,事情我都听说了,不怪他们。”老者摸着自己的胡子,“南宫乐游,南宫乐游,没想到他还活着,大哥当初居然没将他弄死。哼,正好,这次一并做了他。”“干爹,那个叫南宫乐游的小子有什么来头?”“他可不是小子。”老者干咳的笑了一声,“这其中的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给你讲清楚的,今晚我再慢慢告诉你。”“是。”“不过……”老者站起身来,右手用力一握,随着一声哀嚎,震哥与老三顿时变成了粉末。 “延迟我大计的人,都得死,不关你事谁。哈哈哈……哈哈哈!” “呐呐呐~二货哥,为什么这招我还是不会啊?” “因为你笨呗!” “切切切,你才笨呢!你就是大笨蛋,大大大笨蛋~” “笨蛋也是你哥哦!再说就算我是大笨蛋,也有你这个小笨蛋喜欢我啊!” “是啊~我就是你裴阳的小笨蛋嘛~嘻嘻~” “嗒嗒嗒嗒……”“唔……” 一股强烈的痛感涌上乐游头顶,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乐游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呦,你醒啦!”左叙酩坐在电脑桌前,盯着电脑屏幕问:“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刚刚五点,再睡会吧!”“不必了。”乐游从床上下来,一股凉意立刻袭遍全身,乐游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即便是内裤也没有,"chiluo"裸的暴露在左叙酩面前。“啊!”乐游大喊一声,举起右手对准左叙酩就是一阵罡风。左叙酩一愣,赶忙起身用鬼手接住。幸好乐游这一击并没有用出全力,左叙酩知道,如果乐游真的用出了百分百的力度,想必自己现在早就粉身碎骨了,不过即使这样的一击,也使得左叙酩全身一痛。“你干什么啊!”左叙酩大喊。“干什么?”乐游喘着粗气,脸颊微微泛红,“你说我干什么!你这个死变态!”话罢,便又是一股罡风。还好左叙酩有准备,再次接下一次攻击。“哎哎哎,咱们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说,干嘛啊这是!我还什么也没说你就动手!”“你还想说什么啊!你这只连下水道蛆虫都不如的变态!”“喂喂,你该不会认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那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昨晚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记得了?”乐游抓起床上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昨晚……昨晚我记得我去送一个孩子回家,然后回来,然后……然后我干嘛了?”乐游挠了挠脑袋,“我……我不记得了……不,不过,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这样难道还是别人……那啥的啊!”“唉,好心当做驴肝肺。”左叙酩叹了口气,“昨天你回来后不知道遇见什么美事了,非要喝酒,你说你根本就喝不了酒,干嘛还喝那么多!”“喝……喝酒?”乐游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闻了闻,果然一股酒精的臭味。“那个……我喝酒会失忆的……”乐游道:“可,可是,你说的话并不能证明什么!你是不是在我喝醉后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可能对你做什么!”左叙酩哭笑不得,“你昨天喝多了,吐了一身,还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一会笑一会哭的。再后来你睡觉了,我就把你衣服脱了。我这里没有你穿的衣服,又找不到你的衣服,所以就这么把你扔床上了。你要不信我,你去浴室看看,洗好的衣服在那呢!”乐游赶忙扔下被子打开浴室的门冲了进去。左叙酩慢慢走到浴室门口,倚在门边,看着背对自己穿衣服的乐游,道:“你看,我没骗你吧?你说你激动什么嘛!我们都是男的,我能对你做什么嘛!好,就算我能做什么,我左叙酩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趁人之危?”“别墨迹!滚出去!”乐游回头,左眼的红光在闪烁。“好好好,生什么气啊!”左叙酩摇头笑了笑,关上了浴室的门,“不过,你和你那个哥哥真的感情那么好啊?感觉你好像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昨天……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浴室中传来了微微颤抖的声音。左叙酩挠了挠头,道:“也没什么啦!就是你和你以前的什么哥……”“立刻忘掉!”浴室门突然打开,乐游死死盯着左叙酩,狠狠的说:“无论我昨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此刻你都给我忘掉!否则你信不信杀你灭口!”“额……我信。”左叙酩将视线离开乐游的视线,慢慢走向了电脑。令左叙酩不解的是,之前无论乐游怎么说什么让人万劫不复,可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杀意,以及……悲伤。“为什么会有悲伤?”左叙酩悄瞄了一眼乐游,发现他竟然揉了揉眼角。尽管动作不是很大,可是左叙酩的职业感觉告诉他,乐游哭了。“呐……你知道什么是兄弟之间的感情吗?”乐游轻声问。“兄弟吗?要是说的话,以前奇迹组的兄弟们……”“不是,我说的是亲兄弟,亲的那种。”“这个……我没有亲弟弟,不过我倒是有个亲妹妹,当初和我一起被送到孤儿院的。”“算了。问你等于白问。”乐游穿好衣服,打开屋门,“我出去了,不要跟着我。”“……”左叙酩看着乐游的背影,轻叹了口气,继续看着电脑上显示的资料。“裴阳,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能把这个小子弄哭。我倒是很好奇你了。” 五点起床,对于普通的南宫同学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但是对于喝醉酒的南宫同学来说,可真是要了老命了。乐游自己也不了解,明明自己酒量差的要死,何况还会耍酒疯和失忆,可是自己却总是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把自己灌醉。特殊情况,或开心,或伤心,那么,昨晚是伤心还是开心呢?乐游揉了揉眼睛,把眼镜从钥匙中拿出来带上,其实乐游的视力并不差,近视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可是绝症。戴眼镜只不过是乐游的习惯,一方面为了显示自己有文化,另一方面又可以掩饰自己的相貌。为什么要掩饰呢?为了避免有人来找麻烦,特别是道教联盟。那些家伙从一开始恐怕就没想放过自己,乐游很清楚。虽然长长的辫子是掩盖不住的,但是大可带个眼镜装文艺青年,如此一来长辫子倒也不奇怪了,至少乐游是这么想的。 因为是冬天,五点其实天还没亮,即使如此,街道上也有陆陆续续的行人,其中不乏有学生,嘴里咬着面包慌忙的往学校走去。这让乐游也不由得联想到了苏胤宸。虽然昨天晚上约好了去接他,可是并没有说是几点。“他昨晚那么晚回家,看来也一定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了吧!估计不少老师都溜须拍马也说不定。”乐游讪笑一声,“虚伪的教育,虚伪的人情,虚伪的教学,要是能教育出人才就怪了。不过……”乐游看了看旁边买早点的小摊,油锅里的油条在浑浊的油锅里翻滚,虽然看起来的确不太卫生,不过****从古至今倒也就是这么过的,即使看着不卫生,却也就好这口。乐游走向小摊,买了几根油条和两杯豆浆,“即使是好学生也该吃早饭吧!虽然说不定在家他已经吃过了。”带着豆浆油条,乐游走向了胤宸所在的鸯池小区。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城市也像是刚刚睡醒的孩子,生了起床气一般,慢慢的闹了起来,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鸣笛声,老人们晨练声,时不时来句京剧,又或者从树林深处传来小提琴的响声。一天就这么开始了,也许很普通,也许也不普通。 胤宸早早就坐在小区门口的石凳上等着那个叫南宫乐游的家伙了。昨晚要不是他的出手,也许自己早就死了也说不定。说实话,胤宸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他,软的硬的都用了,不过十有**是和自己时而高强时而垃圾的超能力有关,所以有时候胤宸真的好讨厌自己的超能力,如果没有这个能力,说不定现在的自己也像同学一样,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想到这里,胤宸不由得苦笑一声。自从父亲出车祸去世后,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走了,把年幼的胤宸扔给了年迈的奶奶,说实话,不恨妈妈是假的,但是……胤宸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踮起脚想远处望了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还是没有那个少年的影子。“不会忘了吧……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胤宸走回刚刚的地方坐下,从口袋中拿出一只竹签。这是胤宸瞒着爷爷奶奶去庙里求的,解签的老和尚曾对他说,这是一只变化签,自己的确是充满阴气,所以经常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也算是天煞孤星,还好爷爷奶奶的命格较硬,才只是经常得病而已。如此看来,说不定自己的母亲早已知道了所以才离开也说不定。不过一切都有转机,所谓变化签,就是其中会有一个转机。老和尚说胤宸会遇到一个人,他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管那和尚到底是不是装神弄鬼,胤宸都有理由相信,南宫乐游就是那个人。 “呦,想什么呐?”胤宸抬头一看,乐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对面的石凳上。而自己面前的石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油条。“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到了有一会了,看你自己玩的那么h就没叫你。”乐游吞下手里的一段油条,“吃早饭没?你的那份我也带出来了。”“简直就是个吃货。”胤宸拿起豆浆,慢慢的喝起来。说实话,他还真没吃早饭。小叔昨晚把爷爷奶奶接去了,说是商量事情,当然,胤宸心知肚明,绝对又是遗产的事情。再加上心中想想今早乐游来接自己上学,心里莫名的激动,所以四点就醒了。其实这也很正常,每早四点胤宸都会起床背书,然后去晨跑,不过今天前一项取消了,心中实在是太激动了,根本什么都背不下,所以更别提早饭了。本来打算啃面包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买了早餐。“呐,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些,反正我喜欢,我就买了。当然,小孩子不要挑食嘛!什么都吃一点才长身体。”乐游擦了擦嘴角的油污,又拿起了一根油条。“谢谢指教,我不挑食,有的吃就行!”胤宸白了乐游一眼,随手也抽出一根油条吃了起来。“又牛哄哄的了,别把自己当皇上行不?”“拜托,我哪有?”胤宸漏出了囧字脸,“快吃啦,一会上学该迟到了。”“急什么,又不远。”“怎么不远?昨天我自行车坏了,放在学校了,今天要坐公交走,要是遇到堵车就完了。”胤宸大口吃下油条,“唔师博勒,库肘~(我吃饱了,快走~)”“你把你嘴里的东西先咽下去ok?”看胤宸已经没了豆浆,乐游便把自己的豆浆递给他。胤宸愣了愣,张大双眼看着乐游。“怎么着?嫌弃我啊?”乐游哼哼两声,把豆浆塞到胤宸手中。胤宸顿了一下,便赶紧喝下了豆浆。“唔……得救了……”胤宸敲了敲胸,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脸红红的,在朝阳的漂染下显得更是秀色可餐。秀色可餐?乐游一愣,“搞什么嘛……我怎么回想出来这个词……不过……”乐游捏了捏胤宸的脸蛋,“看起来好像的确很好吃的样子嘛……”胤宸没有反击,只是有些脸红。很少有人摸自己的脸,就算是爷爷奶奶也不会去碰,所以乐游对这个动作倒是让胤宸惊了一下,不过,胤宸并没有反抗。“这种感觉……也不错嘛……”胤宸心想,顺势咽下一口口水,眼睛看着乐游的脚,手死死攥着衣角。“靠……”乐游啐了一口,“肯定又要月缺了……”“什……什么啊……”胤宸抬起头看着乐游,却发现乐游早已将头转到别处,尽管如此,胤宸也看见了乐游脸颊的一丝绯红。“噗嗤……”胤宸捂着肚子蹲下大笑,“没……没想到你也会脸红啊!”“我活了200年也不代表我不会害羞好吧!”乐游凶凶的冲胤宸大叫,“这没办法的啊!我身体里寄存着一个怪物啦!每个月都要吸血,吸血懂吧!但是你不用怕,我不会吸你的啦!”虽说是“凶凶的”,可是底气明显不足。“我又没要求你解释什么,你干嘛那么激动嘛!”胤宸站起身来,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道:“快点啦,不是说好陪我上学嘛?难道你要看我赶不上公交迟到啊?”“都说了不用挤公交。”乐游扶了扶眼镜,看着胤宸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你……你要干嘛……”还没等胤宸反应过来,乐游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腰,“臭小鬼,抓紧了,掉下来我可不负责~乐游大笑一声,吓了胤宸一跳,“南宫乐游!你要干嘛!死变态!放开我!”胤宸“挣扎”了两下,可是脸上却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如果这个时候胤宸的同学看见了他,绝对会认为苏胤宸撞鬼了。“哦!骂我是变态是吧!”乐游用力抱紧胤宸,“看我不让你爽h了!”说罢,乐游背后瞬间出现一对洁白的大翅膀,翅膀上掉下的羽毛回旋在两人身边。乐游双膝半蹲借力,猛的蹬地,一下子冲上了天空。“啊啊啊!搞什么啊~”胤宸死死闭住眼睛,“南宫乐游!你搞什么啊!快放我下来!”“哦?刚刚骂我是死变态的时候你怎么那么有勇气啊?”乐游坏笑着说:“现在就让你尝尝本大人的厉害!”话罢,乐游猛的扇动翅膀,速度更是飞快,前方的气流拍打在胤宸的脸上,有些疼,却是很凉爽。因为乐游飞在云层之上,倒是还算干净,没有那么多灰尘。“呐呐呐!睁开眼睛看看嘛!下面很漂亮的啊!”乐游用头蹭了蹭胤宸的头,胤宸摇了摇小脑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死活也不肯睁开眼睛,双手更是死死的搂住乐游的脖子,弄得乐游呼吸都有点小困难了。“不睁开眼睛,本大人可要撒手啦!”“不要撒手!”胤宸大叫,样子可爱得不得了,乐游也是笑的开心。胤宸慢慢的睁开眼睛,也许胤宸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景象,在高于城市10000m的高空,俯视着这个自己长大的城市,这时的始蕞杉市就像是玩具店内买的模型一样,看起来亲切却可爱。“哇……好美啊……”胤宸不由自主的赞叹到。“喜欢嘛?”乐游问。“嗯嗯,很喜欢啊!没想到我居然会在高空飞行~不过我们不会被当成ufo吧?”“说不定啊!不过我又没发光,看到我们的也是有机缘啦!刚刚我起飞的时候看过了,周围没人,说实话,看着一个男孩被鸟人带走,你也会被媒体逼疯吧!”乐游笑道:“你觉得好就行,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喜欢什么。我小时候是很希望自己会飞的,结果现在倒是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了。”“想要会飞,这个愿可和生活的时间没关系。”胤宸用手抓身边飘过的云彩,淘气的样子让乐游更是喜爱。“好啦!该去学校了,你看,我没耽误你上学吧!”乐游摸了摸胤宸的头,道:“你们学校附近有没有隐蔽点的地方啊?”“有啊,我们学校教学楼后的树林。”“好吧,我们就在那里降落!抓紧,加速咯!”“哇哦~~~” 天空上,乐游抱着胤宸,自由自在的穿梭在云层之间,两人的笑声洋溢在整个蓝天。 “自己进去吧!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乐游冲着胤宸招了招手,以示告别。“那你去干嘛?”胤宸停住进校门的步伐,问乐游。“我啊,我当然有我要干的事情咯!”乐游挠了挠头,“快进去吧!好好学习哈!”“知道啦!磨叽,笨蛋哥哥记得晚上来接我!”胤宸笑着大声喊着,随后便蹦跳着进了校门。乐游一个人楞在校门口,呆呆的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胤宸,“笨蛋……哥哥?”乐游顿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好了,你们可以出来了,跟踪了那么久,也应该很累了吧!”树后,三个带墨镜的男人走了出来,“不知道南宫先生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领头的男人问。“道教联盟狗腿子的狗味老远就闻的道。”乐游道。“你个杂种!居然敢这么对洪哥说话!”“啪!”一记耳光扇在了刚刚说话的人脸上,而扇他耳光的正是洪哥。“怎么和南宫先生说话呢?还不道歉!”叫洪哥的男人抱拳对乐游说:“他不懂事,我给您赔礼了。”“得了得了。”乐游打了个哈欠,“我懒得看戏,有屁快放。”“好好好,我们天龙帮的大哥涛哥想邀请你喝杯茶,你看,您来到凝夏我们不是该近些地主之谊嘛!”“喝茶啊!”乐游瞟了一眼洪哥,“前面带路,本大人还真有点渴了。”“好好,这边请。”跟着洪哥,乐游上了一辆奔驰车,随即车便开向市中心。 “我到要看看,你们这些狗东西玩什么狗把戏。” 道教联盟居然能和黑帮搞上关系,乐游在心中确实有了点小惊讶。虽然说道教联盟里的人十个有九个半都是一肚子坏水,但也不至于和犯罪分子干这些勾当吧?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人家好心请喝茶,不去有点不尊敬人家了,虽然很明显这是鸿门宴。 车子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家茶楼门口,茶楼装饰的古色古香,颇有点清朝建筑的意思,估计也是这些家伙特意安排的。喧闹的街市上有这么一家较为安静的茶楼显得与整个市中心格格不入,不过乐游倒是喜欢这种格格不入,就像他自己也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洪哥亲自下车将车门打开,“南宫先生,到地方了。”乐游“嗯”了一声表示回应,便下车进了茶楼。茶楼里面也是安静,除了服务人员也没看见其他人。“南宫先生请稍等,大哥处理一点事情,马上就到。茶楼里您随便坐,不要客气。”随行的洪哥鞠身对乐游说道。“你们大哥架势很大嘛!请我喝茶还要我等,也罢,估计你们这帮狗争地盘狗咬狗也很忙,我等等便是。”乐游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茶谱上的茶名。“这个涛哥好歹也是始蕞杉市,甚至整个凝夏有头有脸的人物,看着情况是包场了。”乐游心中暗道。“南宫先生请随便点,我们大哥请客,还希望南宫先生玩的开心。”“又不是我掏钱,我干嘛不点最贵的?”乐游翻了翻茶谱,“夏天当然喝绿茶,给我来一壶清明雨后的西湖龙井,我只喝嫩芽,水要长白山的雪水,始蕞杉这种重工业城市水有污染,泡不出清香的味道。”“原来南宫先生也是爱茶之人,认识您真是三生有幸。”淡淡的血腥味从乐游身后,钻进了他的鼻腔,乐游擦了擦鼻子,站起身来,“想必这位就是涛哥了吧,下次见人最好把血腥味处理一下,很不礼貌。”“我处理了下,可是还是逃不过南宫先生的神鼻啊。”涛哥走到乐游面前,伸出右手道:“南宫先生你好,鄙人陈涛,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乐游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涛哥,一米八的身高,大概三十七八岁,留着干脆利落的板头,眼带墨镜,下巴还有些许胡茬,一身笔直的西服,系着名牌领带,穿着名牌皮鞋,与其说像是黑帮老大,倒不如说像是某个跨国公司的总裁。乐游轻笑了一声,道:“穿着一身名牌,里面却是一只狗,可惜了这套衣服。”“呵呵,您说的不错。”陈涛说:“可是你不觉得有时候,狗都比不死的僵尸强么?”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街道上的吵杂声是这时唯一可以听清楚的声音。 “呵呵,我喜欢你这个人。”乐游伸出右手与陈涛握了握手,陈涛的手劲很大,而且手指有明显的手茧,一看就是久经江湖的老狐狸。“南宫先生请坐。”陈涛做了个“请”的姿势,倒也很是绅士,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乐游说不定真的会与这个家伙深交。两人面对面坐下,“不知陈先生今天找我本大人有什么事呢?难道是因为昨晚我伤了你的人,今天来找我报仇不成?”“南宫先生此言差矣。我那两个手下有眼无珠竟敢冒犯南宫先生,死了也是应该。”陈涛手持茶壶,为乐游填满茶水,茶还冒着热气,茶叶在茶杯中回旋。乐游拿起茶杯,吹了吹气,道:“死什么的是陈先生的事情,本大人不想过问。这茶不错。”乐游嘬了一口茶,继续说:“恐怕陈先生找我喝茶不是为了给我‘赔礼道歉‘吧?”“哦,这倒也是。”陈涛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随从拿出一只皮箱放在桌子上。陈涛推了推皮箱,道:“是这样的,今天是家父让鄙人来会见南宫先生。哦,家父料理万机,实在没空,又想老友来到凝夏,不来招待又不和礼仪,于是就派我。”“友人?”乐游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皮箱,“箱子里是什么?”陈涛打开皮箱,一件灵气逼人的降魔绫展现于众人眼下。“家父偶然得到此条降魔绫,看样子是南宫家的法器,今天也算是物归原主。”乐游定睛一看,这降魔绫正是南宫家世代相传的九彩破魔绫,一直由乐游的二叔南宫傲持有。虽然南宫家世世代代驱魔人都只有一位,但却有五样法器,其中四件分给余下子嗣以保平安。这九彩破魔绫就是其中之一。自南宫家破灭之后,其余四件都不知道去向,只有风之灵石还在乐游手中。乐游伸手盖住箱子,笑道:“令尊此番美意,我就领了。”“南宫先生先别急。”陈涛伸手抓住箱子,微笑说:“家父的确想把此物交还给南宫家,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267.第267章 0264 那老者和余下的七名高手再次围了过来,王之一深知这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tw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却发现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飘然出现在身前,接下了对方的全部攻击,王之一神智已经模糊,但还是能听见敌人的惨叫和兵器掉落地上的声音,王之一只觉得自己好累,只想就这样沉沉睡去,却听见那梦中的甜美声音喝道:“千万不要睡,你要坚持住!” 王之一听出这是张新雨的声音,那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张新雨,他开始打起最后的精神,缓缓坐下打坐调息。而这时候,张新雨已经解决掉了七个敌人,正和那唯一剩下的老者战在一起,等到王之一调息完毕,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双明亮的眸子,面色冷淡,眼神却充满了关切。 “你醒了,能走吗?”张新雨给王之一用上了独门疗伤圣药[温玉散],否则王之一绝对不会恢复如此快。 王之一点点头:“多谢沈姑娘的灵药,在下已经好很多了。”他看了眼周围的尸体,最后那老者也在不远处,但最初被自己刺伤腿的两个人却不见了,看来对方的援兵恐怕快到了。 张新雨也看出了这点:“那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要先离开这里。。。恩。。。你是怎么知道我姓沈的?” 王之一支吾以对,却咳了两口血出来,张新雨不再追问,扶助王之一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先疗伤。 “差不多走远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张新雨的声音冰冷,听不出一丝感情。 王之一知道现在不宜多说,忙坐下调息,只觉得大量真气透入,迅速帮助真气不足的自己疗伤,赶忙抓紧时间全心调息。 这地方是野外一个草棚,在山坳里边,还算隐蔽,照理应该不容易被人找到。 不过事与愿违,远处已有轻微的脚步声,从脚步声听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但这三人的武功都属于一流,至少和那病书生和老者在伯仲之间。 张新雨心下暗急,王之一知道她刚才为助自己疗伤,消耗非常之大,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如果强行与人争斗,恐怕有害无益,而且对以后练功都有不小危害。 相反王之一的情况还好些,虽然刚才左胸中剑,但毕竟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不少。在张新雨的灵药和全力协助下,伤口已基本愈合,内伤也好了大半,消耗的功力也恢复了一些。如果再过半个时辰,王之一和张新雨绝对可以轻易解决掉来的三个高手,对于他们来说,需要的只是时间。 张新雨塞了一颗[生血正气丹]到王之一口中道:“一会我先挡住他们,你先走!”[生血正气丹]入口即化,王之一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气血正在快速的恢复。 王之一苦笑不语,自己虽然时常跑路,但是还没有要女人来为自己殿后的习惯。 来人一共三个,已经到了门草棚外,先进来的是一高一矮两兄弟,后面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起来丝毫不起眼,感觉就像乡下随处可见的农夫,没有丝毫特别之处,但王之一和张新雨的目光却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想不到闽南双怪和黑煞手刘威都作了黄风教的走狗,真是想不到!”张新雨一口叫出了他们的名号,包括那农夫模样的刘威在内都有有些惊讶,当然,张新雨超乎想像的绝世容貌也让他们有些惊艳! 张新雨趁对方一愣之际,轻声示意王之一先走,口中掩饰道:“放心,我只需片刻就可以把这三位老人家送回老家!” 闽南双怪阮星海、阮星河兄弟都是脾气暴躁的人,怒喝一声,就要冲上前来,但刘威却道:“冷静点,她是想激怒我们。” 张新雨大为可惜,如果能够激怒闽南双怪,估计会轻松不少,不过令她更失望的还是王之一,刚才他竟然没有趁机先走,反而扣住了自己的手腕,隐隐制住了自己的脉门。 王之一露出一丝令人绝望的微笑:“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张新雨转头怒视王之一:“你究竟。。。” 王之一已经点了张新雨的哑穴,又封住她双手的穴位,得意的道:“对不住了,沈姑娘,在下也是神教中人。” 黑煞手刘威等人面面相觑,这个女子的看来相当不好对付,本以为会有场恶战,却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只听王之一对刘威道:“南山下雪客不来?”这是风飞花当时试探自己的暗语,王之一既然假装黄风教的人,自然就先用上了,如果对方先问,自己可对不出后半句。 那高个阮星河一口吐出道:“火烧九重天!”显然这是黄风教的切口。 而那阮星海则一脸企盼的望着王之一道:“阁下是。。。”虽然是在询问,但是意识中已经认定王之一是自己人,只不知道身份而已。 王之一瞪了阮星海一眼,斥道:“你们,哼,险些坏了我的大计!”王之一看出这三人是以黑煞手刘威为首,此人看来颇有些脑子,想要骗过他不容易。 好在自己之前遇见过风飞花,而且知道他们正在夺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而王之一决定现在就假扮风飞花,相信风飞花既然是卧底,不见得有多少人认识,想到这三人听张新雨的语气,应该都是最近才加入黄风教的,所以王之一的底气足了很多,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风飞花一般,冷冷盯住刘威道:“这女子是教主点名要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谁也脱不了干系!” 看王之一的表现,刘威也信了几分,却还是试探道:“是是是,阁下是。。。?” 王之一喝道:“混帐,你是什么职务?打听本座的身份!你怎么不去问教主?”王之一气势骄横,完全没有把刘威放在眼里。 刘威竟被王之一一下震住,阮星海忙献媚道:“刘兄乃是赵堂主新聘的护法,他的一双黑煞手可是罕逢敌手,阁下莫非是教主的特使?”他在黄风教的时间比刘威久些,知道教主有些神秘的特使,早认定眼前的年轻人是教主特使。 刘威被呵斥虽然不爽,但出发前也听赵千独堂主说过会有人接应,看他的嚣张跋扈,必是常年待在教主身边无疑。 王之一哼了一声,似乎对于阮星海说出自己的身份很不满意,其实他心里却对阮星海满意急了,自己总不能自称是教主特使,从对方口里说出来当然最好,王之一眼神望过对面三人,似乎警告他们不要张扬,最后冷峻的目光还是落在的刘威身上:“带我去见赵堂主,至于这个教主要的女子,本座受了点伤,刘护法,就由你抱着她走吧。” 刘威心头一动,素闻教主好色,而这女子美若天仙,恐怕真是教主要的人,只是若以后追求起来自己抱过她,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推却道:“不敢,还是特使您老人家抱着保险些。”阮星海见了张新雨后,几乎连口水都快掉到地上了,正想“申请”这份美差,却被阮星河拉了一把,使了个眼色。阮星海也不傻,当即反应过来,不再言语。阮星河也并不是有多聪明,只是在他看来,连刘威都使劲往外推的事情,绝非好事,所以才拉住自己哥哥。 王之一心中暗笑,却露出少许失望的神情道:“那好吧,她就由我带着,不过,我可也不敢抱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说罢解开张新雨四肢的穴道,但手仍搭在张新雨手腕,冰清玉洁的肌肤,令王之一也不禁为之一荡。 闽南双怪在前面带路,王之一和张新雨在中间,刘威稍微靠后。 张新雨的四肢穴道解开,本来是不能运用真气的,但是刚才或许王之一解穴的时候力度稍过,竟然能渐渐调动真气冲穴和恢复。 刘威似乎看出了张新雨的不安份,王之一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扣住张新雨的手紧了紧道:“姑娘,想少吃点苦头就别玩花样!” 张新雨大恨,对王之一咬牙道:“卑鄙!” 王之一淡然笑道:“姑娘过奖了。” 半个时辰后,王之一吞下的那粒[生血正气丹]功效已经完全发挥,王之一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气血也旺盛了,知识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刚才张新雨的[温玉散]虽然神效,但毕竟伤得不轻,能基本愈合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如果剧烈打斗,伤口难免又会裂开。 自认为瞒住了王之一的张新雨功力也已经偷偷恢复,只是在寻找时机摆脱王之一的挟持。 五人来到一间破庙,阮星河对王之一道:“特使大人,赵堂主应该就在这庙里。”王之一心中有些犹豫,需不需要现在发难,想想身后的刘威,还是放弃了,点点头,就跟着走了进去。 王之一没有想到的是,张新雨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比他还先一步跨进了破庙,原来是破庙的角落躺着一个人,昏迷的向清玉! 不出王之一所料,风飞花的确是黄风教中人,是几年前就打入弘扬派的卧底,在刚才假装被围攻时,向清玉来救,他趁向清玉扶住自己毫无防备之际,轻松的制服了向清玉,飞快的带到了这破庙,见到赵千独后才发觉其他人都没有回来,为了赶尽杀绝,风飞花又再带了几个人出去追杀王之一。 其实王之一能够躲过追杀,还来到这里也要多亏风飞花,当初风飞花用黄风教的暗语“南山下雪客不来”来试探出了王之一非黄风教中人,但王之一也有了警惕之心,后来还反利用了一把。 靠里处站了名五十余岁的老者,应该就是赵千独,闽南双怪和刘威都上前去向赵千独见礼。 想到那向清玉羊入虎口,如果不救她,却不知道有多悲惨的结局,恐怕身边的张新雨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如果要救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留守的人并不多,除赵千独外,只剩七八个二三流教众,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 要救人,最好现在先突击干掉对方一两个高手,王之一脑中闪过两个选择。先偷袭刘威是王之一最想做的,但是刘威为人一向小心谨慎,成功可能不大,而且一个不好,说不定偷鸡不成蚀把米;闽南双怪与是就成了最好的下手对象!王之一正思虑间,捉住张新雨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些,张新雨等这机会却好久了,哪里会放过,手腕一翻一扣,反扣王之一的脉门;王之一反应也不慢,手一缩,张新雨便只抓到了王之一的手而没能反扣住王之一的脉门,不过还是抓住了王之一的手,同时张新雨左手一掌推向王之一胸膛,王之一手被拉住,根本躲闪不开,只伸出右掌勉强挡住胸前。 “砰”!王之一被震飞,胸口旧伤口和嘴角都溢出鲜血。王之一本以为张新雨是刚刚恢复,不敢全力与对掌,却不知道张新雨已经完全恢复,而且张新雨的功力本就比王之一只高不低,所以王之一才吃了大亏,被一震之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第一个注意到这变化的是赵千独,他一早看见了王之一,正想问刘威王之一是谁,就发生此变,于是没有问出口。闽南双怪首先上前扶住王之一,而刘威则拦住了张新雨,赵千独见张新雨武功奇高,不敢轻敌,也迎了上去。 可怜闽南双怪刚刚扶住王之一,顿觉肋下一凉,两兄弟双双倒地不起,他们实在没有想到王之一会偷袭自己,临死前听见王之一说了句:“抱歉”! 赵千独和刘威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但在张新雨的剑下刘威虽然知道上当却脱身不得,只有张新雨隐隐觉得自己是错怪王之一了。 赵千独舍了张新雨来战王之一,王之一毕竟伤重,刚才若不是偷袭也不可能解决得了武功不弱的闽南双怪,现在来了功力最高的赵千独,立马处于下风。但另一边,虽然有几个教众的加入刘威却仍然敌不过张新雨,刘威暗暗叫苦,这张新雨的功夫实在太高,就算是赵千独来估计也讨不了好。 张新雨也很有经验,知道刘威并不是三两招可以消灭的,却把主要精力放在几个教众身上,不过片刻,面对张新雨的就只剩下刘威一个了。 赵千独也觉得奇怪,这个年轻人身受重伤,自己虽然功力占尽上风,他却往往能起死回生,三十招以过,却仍然拿不下他。 “你究竟是谁,这么年轻有这样的身手,相必不是无名之辈!”赵千独问道,他希望王之一回答,一旦分心,自己的机会会大一些。 不过王之一并不理会,他却知道张新雨那边的情况,他在等到张新雨的突破。 果然,独自面对张新雨的刘威已经不是对手,右腕被张新雨刺了一剑,伤得虽不重,但也绝不好受。赵千独就更紧张了,要是张新雨解决掉刘威,恐怕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搁在这里。 正在张新雨和王之一渐渐占据上风的时候,情形又起了变化,风飞花带着四五名高手回来了! 赵千独大喜,忙对风飞花叫道:“快来拿下这对男女!”而王之一也对张新雨道:“救人要紧!”趁赵千独分心之际脱离开来与张新雨合在一起同攻刘威。 刘威本就手忙脚乱,哪里还能抵挡,虽然避开了张新雨的剑却中了王之一三剑,虽然都避开了要害,但也丧失了大半战力。 张新雨抱起昏迷的向清玉就往旁边的庙外的马匹上跃,赵千独想飞身阻拦,却在空中被王之一接下,除非赵千独想挨上王之一几剑,否则他绝对拦不住张新雨。赵千独心中恨极王之一,这人根基扎实,本应该有一套高深的剑法,但却被改动过,变得简明而实用,更难对付。伤重且如此,若是他完好,赵千独担心自己会不是对手,所以现在既然他想殿后,赵千独就下决心要留下王之一。 张新雨的马已启动,跑过赵千独身边的张新雨顺势一剑,赵千独不得不避开,而王之一则趁机跃上马背,但两名护法却挡在了马前进的道上。而后边,风飞花和赵千独追击的速度也绝不比慢,甚至更快,恐怕还没有冲过前面的两个护法,就会被风飞花和赵千独先赶上,如果那样,就真的是跑不掉了。 风飞花的轻功不错,加上刚才赵千独受阻,所以风飞花现在竟然还在赵千独前面,离马后背的王之一不及两米,但风飞花似乎往了他的功夫却远不如赵千独,而他更没有想到王之一竟然弃马冲自己而来,这一剑几乎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杀气盈盈,风飞花完全没有信心接下,事实上他也接不下,而且距离是如此的近,好在他轻功不弱,险险滚开,吓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风飞花还在为自己能避开如此一剑得意,却不知道王之一的目标本就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赵千独! 风飞花是躲开了,赵千独却迎面而上,王之一这一剑虽威势仍在,但却已经弱了几分。但高速前冲的赵千独也不得不停下,拼尽全力来接下这一剑,毕竟刚才王之一的实力已经赢得了赵千独的重视。但赵千独却猛觉上当,因为这剑上的力道远比自己预料中小太多! 不错,王之一这次的主攻本就不是剑,从一开始的虚张声势就是为了吓人,为了迷惑敌人,他真正的意图在腿上。 赵千独毕竟在前追赶之中,前冲之势犹在,当他发觉上当时,已经有些迟了,王之一的双腿几乎已经到了自己胸前,赵千独右手剑已经收不回来,只有左手胸前回防。令赵千独松了一口气的是,王之一并没有什么后招,两脚先后踢在了自己左掌之上,力道也比自己预料中小得多,被自己左掌强力的推了出去。。。该死!赵千独骂道,自己又上当了,王之一根本没有想来伤自己,他只是想阻挡自己追击! 王之一并非不想重伤赵千独,刚才双腿袭击他前胸的时候本是绝佳机会,但是王之一本身伤得不轻功力消耗也很大,能一脚踢开他左手一脚踢中赵千独胸口也不见得能要他性命,但这样一来自己大耗功力不说,伤势必然加重,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被赵千独右手回防的剑收去性命,所以王之一的目的变成了既阻追兵又借力。 王之一的轻功在武林本就可算前列,在赵千独浑厚的一掌助推之下,更是跃过前进中的张新雨头顶,直射那两个拦路的护法而去。 两个护法以灰袍护法为首,均非弱者,但是借助奔马的威势,张新雨的剑法已如水银泻地般铺了过去,几乎是无差别的群体攻击,两人都觉得自己完全被剑光罩住。而王之一更是后发先至,借赵千独的掌力,几乎和张新雨的剑一起攻到。 灰袍护法虽然明知道对方是想从这里冲出去,但是却有些力不从心,但他并不是风飞花,混乱中他眉心中剑,胸口更是至少五处剑伤,望着一骑三人绝尘而去,灰袍护法缓缓的倒了下去,但是他不觉的亏,因为他分明记得自己有一掌击在了实处,十成功力的一掌。 而另一个护法,则早早的躲了开,虽然受了点轻伤,却没有大碍。不过正是由于他的躲闪,才致使张新雨和王之一能够逃离,否则,就算能阻挡几招,赵千独等人也能再度追上。 马虽是好马,虽然载着三个人,依然奔驰如飞。 张新雨好久才从刚才的惊险中恢复过来,好在是冲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多亏你了,谢谢!”张新雨对身后的王之一道。 王之一静静的没有开口,张新雨也不在意,在她的印象中,王之一本就是一个相当孤僻的人,并不善言语。 张新雨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好大的血腥味!她感觉到后背上有些湿漉漉又热腾腾的东西,很多!回头一看,是王之一的鲜血,张新雨暗骂自己该死,没有及早发现,估计王之一在上马的时候就重伤昏迷了!见到王之一的口鼻中不断有鲜血流出,张新雨心急如焚,忙把王之一放下马来,他现在的状况,实在不能再受颠簸! 张新雨帮王之一先止住流血,又喂了他一粒[生血正气丹],不过她估计这次的效果肯定不会太好,毕竟短时间吃两粒同样的丹药,效果必然大减!张新雨这才记起解开向清玉的穴道来帮忙,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如此手忙脚乱过,完全是因为见到王之一重伤才一切都乱套了。 冷静下来的张新雨首先想到赵千独等人应该很快会追上来,于是在马屁股上刺了一剑,那马悲嘶一声流着血跑向了远方,张新雨这才带着清醒过来的向清玉向旁边的密林里走去。 走了不多远,张新雨不敢再走,必须要帮王之一先压制住伤势,否则估计他撑不了太久。向清玉这才发现这个血人就是王之一,想到自己曾经错怪他,还刺了他一剑,心中就满怀歉意,关切的问道:“怎么是他!姐姐,他怎么样了?”虽然按辈分张新雨是她师叔,但二人一直都是姐妹相称。 张新雨面色凝重道:“伤得很重,需要马上疗伤!” 向清玉惊得花容失色,在她想来既然错怪了王之一,自己总要找机会补回来,绝不能让他死,于是忙帮张新雨把王之一放好,正欲说话,张新雨却阻止了她。 向清玉还没有会过意来,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过,二女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开始合力替王之一疗伤。 王之一体内生机虽弱,却非常坚韧,而张新雨因为之前就帮助过王之一疗伤,所以对于他体内真气的运转还是有些了解了,在激活了王之一体内残余的坚韧真气后,开始随着王之一体内真气的路径,不断的修复王之一的内腑,由于张新雨真气的性质本就良于治疗,所以在张新雨帮助下的效果竟然不比王之一自己疗伤差! “噗”!王之一又再吐出一口淤血,终于睁开了眼来,虚弱的道:“多谢两位!” 二女同时收掌,向清玉功力本弱,又是救人心切,完全不吝惜功力,见王之一醒转,连话也说不出来,立刻坐下调息。 张新雨也喘息道:“你真气已畅通,先自己调息一下。” 片刻之后,王之一调息完毕,在[生血正气丹]的帮助下,伤已好了小半,二女也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向清玉对王之一道:“其实都怪我错手伤了你,否则你应该不会受此重伤。”王之一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张新雨却道:“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里,赵千独等人恐怕很快就会折回。”只要他们追到那匹受伤的马,就会知道上当,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话音未落,却已经有马蹄传来,王之一苦笑:“已经来不及了。” 赵千独等人七八匹马就在密林外停住了,风飞花道:“刚才经过此处时,我便觉得这里血腥味特别浓,他们定是在此处下马的!” 赵千独虽然有些鄙视他马后炮,但也同意他的判断,“追!”赵千独一声令下,一行七人就冲进了密林,开始分散搜索,这几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相互之间并不会隔太远,只要一个人发现异常,都可以相互呼应。 不过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恐怕他们已经跑远了,再傻的人也不会在这里等着被追杀吧。重伤王之一的老者已经身亡,其他人却不知道王之一重伤几乎丧命。 “在这里!”风飞花大叫道,其他人都惊喜的跃了过来,才发现风飞花不过是发现了些痕迹而已。 这里正是刚才三人疗伤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证实王之一等人的确在此待过,应该是疗伤调息以后才从这里离开的。 赵千独感受了一下地表的温度,“还有些微温,应该不会走太远!赶紧追,这里有两条路,飞花你带三人追左边这条路,其他人同我走右边。”时间不等人,在感觉有希望可以追上以后,顾不得细想,当然是越快出发越好!赵千独基本可以确定王之一走的是这两条路,因为其他地方都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这些人都是高手,轻身功夫都不弱,说到追赶猎物都不甘落后,很快就远去了。 刚才王之一疗伤处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王之一从树梢上轻松的跃了下来道:“下来吧,他们已经去远了。” 张新雨和向清玉也先后从树上跳下,这密林中的树木枝叶都非常繁茂,藏下几个人是不成问题。也不能说赵千独等人完全想不到树上,但是王之一故意在地下留了不少线索给他们,无论是血迹还是地表的温度等都是王之一故意留给赵千独的,当一个人一直注意地下的时候,对头上的东西难免会疏忽,王之一显然是赌对了,毕竟情况紧迫并来不及他们细想! 三人身上都有伤,如果硬拼根本不是赵千独等人的对手,张新雨带着二人来到官道上,七匹马还拴在树上,剑光一过,七条缰绳都断开,三人各取了一匹马,又再把另四匹赶走,这才驾马而去。 风飞花最先察觉上当,等他回到官道时,已经人去马空。 脱离的危险,向清玉的兴致这才高了些,渐渐又恢复了几分神采,问张新雨道:“对了,姐姐,你怎么知道来救我的?真是多亏你了!”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能脱困其实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孤鹜,但是刚刚才跟他倒过歉,又要去感谢他,有点放不下面子。 张新雨摇头,望向王之一道:“你该谢的不是我,我本没有打算去救你,只是正巧在附近找一个人,结果遇见孤鹜,我是被他押着到破庙的。”张新雨说的是实话,她当时根本不知道风飞花有问题,所以没有想过向清玉会被擒。 向清玉这才正式跟王之一道歉:“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了你!” 王之一淡然一笑道:“没关系,我习惯了。”他只是随口而出,却听得二女一愣,张新雨更是不好意思,自己比向清玉也好不了多少,同样是误解了他,想起当时他假装制住自己,其实是为了替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恢复,所以才故意没把自己的真气封死,可笑自己还以为是运气好。 “对不起,我也错怪了你!”张新雨诚挚的对王之一道。 王之一见到张新雨没事就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忙道:“真没关系,你们别太在意了。” 张新雨道:“无论如何,我和阿玉也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王之一也对在草棚的事情向张新雨致歉:“在下斗胆冒犯,也是在冒险为之,能够成功救出向小姐,也是运气,还请沈姑娘对我当时的言语恕罪。” 向清玉一听还有隐情,忙好奇的问道:“你当时都对姐姐做什么了,说来听听!” 张新雨脸色微红的斥道:“小玉,别多事!” 王之一心情也不错,其实在张新雨身边他的心情一直都不错,也附和张新雨道:“大人说话,小孩子被插嘴!” 向清玉骄横惯了,虽然明知王之一只是玩笑,也一脚踢向王之一,好在没有踢到,却被张新雨喝止:“小玉!你望了他的伤还很重?” 向清玉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歉疚的道:“你受这么重的伤。。。唔。。。伤口还痛吗?”在她看来,一个人受了伤,无非就是伤口比较痛而已,她哪里知道通常一个人受伤,最痛的往往不是伤口! 王之一道:“没什么大碍了。”王之一说得很轻松,但张新雨却知道他连续受伤,恐怕恢复起来会很难,而且他的伤口毕竟刚愈合,骑马虽快,但毕竟还是有些颠簸,对伤口可没什么好处。 “往东十里有个小镇,名叫铜陵,我们可以先去歇歇。”张新雨提议道。 如归客栈是铜陵镇上最大的客栈,三人找了衣服换洗干净,王之一虽然头发胡须多很长,整理之后却是精神了不少,顿时显得俊朗了不少。 向清玉换了一身浅绿色的套裙,整个人如一缕清晨的微风,出现在王之一面前:“看不出来,你长得也不难看嘛!” 王之一笑了,“向小姐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 “你怎么知道!唔。。。你这么聪明,那应该可以保护我的安全。”向清玉显然对王之一一眼看穿她很吃惊。 王之一苦笑,“说罢!什么事?”的确,如果向清玉不挽留,其实他是打算离开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这里并不安全,宋家的人似乎也在附近搜索自己的下落。 向清玉道:“其实也算是你未完成的任务了,我爹不是让你和风飞花护送我去我外公家的,现在我可还没到。”她虽然斗争经验不丰富,但是也看出孤骛志不在弘扬派。 王之一有些犹豫,张新雨这时走了过来道:“小玉,不要强人所难了,还是我送你吧!” 王之一望了张新雨一眼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如果沈姑娘有事,可以由在下代劳。” “掌柜的,还有客房吗?我要两间上房。”楼下有王之一熟悉的声音传上来,王之一听得出这是宋家刑堂堂主张院的声音。 “有有有,两位客官楼上请!”掌柜的声音相当恭敬,显然看出这两人不是普通路人。 上楼的声音传过来,本来站在门口的王之一忙退回房间内,但他的一举一动却都落在了张新雨的眼里。 三人一起出发,准备再次赶路。向清玉这次其实是负责把刚到手的一部分藏宝图送到武夷派外公家,不想却出了风飞花这叛徒,向清玉人虽被救出,但藏宝图却被风飞花搜去了,好在那只是宝图的一部分,就算对方得到也不可能得到宝藏,另一部分现在正在武夷派,所以尽管藏宝图已丢失,仍然要赶去武夷派通知外公小心防范。 铜陵虽然是个小镇,但却在南北要道之上,街道上来往的路人并不少,三人只好牵着马步行到镇外,否则难免会伤到路上行人。 向清玉明显很少外出走动,东张西望的,对任何东西都很好奇;而张新雨虽然下山不过半年,却比向清玉稳重十倍不止,只是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对周围的事物倒并没多上心;王之一则还是低垂着头,尽量不引人注意到自己。 向清玉一会开心的拉张新雨看这里又看那里的,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张新雨也只好耐心的给她作免费导游。 王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好奇心,但只是听听二女的对话,已经是一种享受了。 忽然听见张新雨奇道:“咦,那边那人不是宋天平宋二侠吗?” 王之一闻言,全身一紧,几乎毫无思索,条件反射般的后移一步,躲到了二女后面,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二叔在哪里,只知道自己很怕见到二叔。 却听向清玉高兴的问道:“宋家宋二侠,在哪里,是那一位?”能见到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的确是令人开心的事。 张新雨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望着王之一,眼神有些混乱,似有说不出的情绪在里边,对王之一道:“你应该不叫孤鹜吧?” 王之一早觉出有些不对,宋天平平日极少出门,认识他的没多少人,何况张新雨这个下山不到半年的少女。他也已经看了看周围,连宋天平的半点影子都没发现,那么张新雨这么说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在试探,试探自己!很明显,她成功了! 王之一长叹,没有作声,算默认了。 向清玉道:“姐姐,他是不是孤鹜有什么关系,我们知道他是好人就可以了。” 张新雨却道:“好人?难说!小玉你听说过王之一这个人吗?”她的眼光仍在王之一身上。 268.第268章 0265 王之一望了张新雨一眼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如果沈姑娘有事,可以由在下代劳。(..tw)” “掌柜的,还有客房吗?我要两间上房。”楼下有王之一熟悉的声音传上来,王之一听得出这是宋家刑堂堂主张院的声音。 “有有有,两位客官楼上请!”掌柜的声音相当恭敬,显然看出这两人不是普通路人。 上楼的声音传过来,本来站在门口的王之一忙退回房间内,但他的一举一动却都落在了张新雨的眼里。 三人一起出发,准备再次赶路。向清玉这次其实是负责把刚到手的一部分藏宝图送到武夷派外公家,不想却出了风飞花这叛徒,向清玉人虽被救出,但藏宝图却被风飞花搜去了,好在那只是宝图的一部分,就算对方得到也不可能得到宝藏,另一部分现在正在武夷派,所以尽管藏宝图已丢失,仍然要赶去武夷派通知外公小心防范。 铜陵虽然是个小镇,但却在南北要道之上,街道上来往的路人并不少,三人只好牵着马步行到镇外,否则难免会伤到路上行人。 向清玉明显很少外出走动,东张西望的,对任何东西都很好奇;而张新雨虽然下山不过半年,却比向清玉稳重十倍不止,只是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对周围的事物倒并没多上心;王之一则还是低垂着头,尽量不引人注意到自己。 向清玉一会开心的拉张新雨看这里又看那里的,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张新雨也只好耐心的给她作免费导游。 王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好奇心,但只是听听二女的对话,已经是一种享受了。 忽然听见张新雨奇道:“咦,那边那人不是宋天平宋二侠吗?” 王之一闻言,全身一紧,几乎毫无思索,条件反射般的后移一步,躲到了二女后面,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二叔在哪里,只知道自己很怕见到二叔。 却听向清玉高兴的问道:“宋家宋二侠,在哪里,是那一位?”能见到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的确是令人开心的事。 张新雨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望着王之一,眼神有些混乱,似有说不出的情绪在里边,对王之一道:“你应该不叫孤鹜吧?” 王之一早觉出有些不对,宋天平平日极少出门,认识他的没多少人,何况张新雨这个下山不到半年的少女。他也已经看了看周围,连宋天平的半点影子都没发现,那么张新雨这么说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在试探,试探自己!很明显,她成功了! 王之一长叹,没有作声,算默认了。 向清玉道:“姐姐,他是不是孤鹜有什么关系,我们知道他是好人就可以了。” 张新雨却道:“好人?难说!小玉你听说过王之一这个人吗?”她的眼光仍在王之一身上。 向清玉道:“欺师灭祖的王之一?我的当然听过。。。啊。。。姐姐你难道怀疑孤鹜是王之一??不可能!” 王之一终于开口道:“没有不可能,我的确是王之一。”既然已经被看穿,的确没有再掩饰的必要,看样子,自己的名气真是大得可以。 向清玉满脸失望:“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王之一?”她不愿相信这个舍命救自己的家伙,竟然是那个武林中人人唾弃的恶贼!她想替王之一辩解,证明他不是王之一,只是张新雨认错人,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张新雨的判断很少出错,更令人绝望的是,这家伙亲口承认了!她更知道,张新雨之所以被派下山,其实就是为了消灭王之一,因为自己的师祖,也就是张新雨的师傅和宋家关系匪浅,在听闻宋天南被逆子杀害后更是气得病倒了,于是派出关门弟子张新雨帮助宋家清理门户。 向清玉的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张新雨正欲拔剑的手上,“姐姐,不要。。。先问清楚。。。” 张新雨道:“我下山的时候,师傅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要杀掉你,因为你丧心病狂、欺师灭祖!你有没有话说?”其实在她心里,她也不愿意眼前的人就是王之一,下山之后,她去过一趟宋家了解情况,作为故人之徒见到了宋天平,也知道宋玉宋天羽等人去山西追查王之一的下落,因为宋玉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飞天大盗孤鹜。 第一次见到王之一是在轿子里,当时的孤鹜为了躲避宋天羽,张新雨就已经有些怀疑。后来在弘扬派遇见孤鹜则有些意外,但她还是请何素芳去试探,至少看看这孤鹜是不是好色之人,因为宋家剧变的起因毕竟是因为王月玲,而王月玲正是个美人。结果试探并不算成功,而且他似乎并不好色,这反而令张新雨的怀疑降低了些。 这些天她一直在附近搜寻王之一的踪迹,最后还共患难一场,本来几乎已经排除孤鹜了,但今天在客栈宋家的人出现时候孤鹜的表现再次令张新雨怀疑,所以才在刚才故意试探王之一,而王之一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张新雨希望王之一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好让自己放过他,但王之一却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是徒劳,陷害的计划堪称完美,换了自己站在对面恐怕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辩解! 所以王之一无话可说:“没有!” 早在逃离宋家的时候,王之一的心就死了大半,这些天来,在张新雨的旁边,王之一的心好不容易开始活了过来,但是当王之一把“没有”两个字说出的时候,在王之一的心里,生机也随之“没有”了,他没有准备逃,没有准备避,只希望张新雨的剑能够快一些! 张新雨已拔剑。 向清玉却拦住她道:“姐姐,你真要杀他?可。。。可他毕竟救过我性命!我。。。我。。。”她急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王之一死。 张新雨道:“我救过你一次,你也救过我一次,可你救了小玉,而且还因此身受重伤,所以这次。。。你走吧!赶快,越远越好!”张新雨似乎并不是在解说给王之一听,而是在向自己解释放走王之一的理由。 如果是其他人,王之一可能都离开了,但是在张新雨面前,他却不肯放下自己的尊严,不愿意这样灰溜溜的走人,宁肯死,也不愿! “我不会走,你要杀就杀,不用计较之前的事情。”王之一道,“换作下次,我恐怕不会再坐以待毙。”最好能激张新雨马上把自己杀了。 向清玉再次感觉到了张新雨的杀气,忙对王之一道:“你。。。别说了,你就快走吧!”又转头对张新雨道:“姐姐,我们走吧,管他走不走,我们还要赶路呢!” 张新雨最后看了王之一一眼,没有看见退让,她当然不会真的现在就改变主意杀了王之一,但心里也恨他的不退让,只好转身对向清玉道:“走吧。” 王之一默默转过身,与二女背道而行,离两女越来越远,王之一的心也越来越冷。他感觉仿佛掉进了一个三万英尺的深渊,只有一片寒冷的黑暗,看不见一丝光明! 向清玉五步一回头的看看王之一的背影,望着那消瘦而沉重的背影,走路都还有些蹒跚,他真的就是那个传言中的王之一吗?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起自己对他的误解和王之一的数次相救,还有那眼神中流露的淡然,就觉得他不是坏人,在她内心深处,隐隐觉得可能再次误解了他,或许,最好所有人都误会了他! “小玉,你哭了?”张新雨轻声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没,我只是想到丢了藏宝图,回去肯定又要被爹骂了!”向清玉一边拭干了眼泪,一边掩饰。 张新雨没有揭穿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在掩饰? 向清玉的眼泪可以流到脸上,而自己的泪却只能在心里流! 不知不觉间,王之一又回到了铜陵镇里,前面的人群忽然一阵骚乱,王之一看去,原来是有几人骑着马在大街上飞驰,这几人都是老熟人,赵千独和风飞花等。 王之一随着街上的人群退到了一边,望着几人呼啸而过,心中一动,混在人群中跟了过去。 赵千独等人住进了铜陵镇东边的东宾客栈,人虽然可以不休息,他们的马可是要休息的,而且他们其实也非常累了,相对与王之一他们的逃,追的人其实更累。 赵千独武功高强,王之一和他交过手,就算没有受伤,也很难赢他,而且分出胜负肯定在百招以上,以现在的王之一来说更不是赵千独的对手,何况他还有大把手下。所以王之一没有敢去盯赵千独,而是风飞花。 风飞花是教主派出的卧底,也可算是教主特使,和赵千独并不是一系的,其他人都是赵千独的手下所以都两两一间房,只有风飞花是自己住,他信不过别人,就算同是黄风教属下也信不过,很多做卧底做太久的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几乎不相信任何人! 刚刚入夜,赵千独就来到的风飞花的房间,“风兄,老夫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风兄聊聊。” 风飞花可是无比精明的人,望了赵千独一眼,大概就知道了他打的主意:“堂主请坐,有什么话尽管对飞花说。” 赵千独沉吟道:“从向家丫头那里夺来的宝图还是风兄手上,刚才总教那边来人说,教主急着想要那张藏宝图,要我遣人马上送过去。” 风飞花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赵千独是想和自己抢攻,说什么教主着急都是藉口,自己才不吃这套!毕竟风飞花的身份虽然名义上比赵千独低,但却并不归赵千独管辖,而是直属于教主,这种锦衣卫性质的最大特点就是根本看不起其他人。于是风飞花笑了笑,对赵千独道:“劳烦赵堂主怎么好意思,飞花也正有此意,只是事关重大,飞花实在是信不过别人,所以藏宝图还是由我亲自送给教主吧,明天一早我就出发!” 赵千独心中暗恨,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意味深长的道:“那风兄可要收藏好了,如果一个不小心弄丢了,可不好向教主交代!” 风飞花心下得意,却面露感激:“多谢堂主提醒,风花一定不会让堂主失望!” 听着风飞花略带刺的话语,赵千独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起身告辞。 风飞花送到门口,然后把门关好,回到床前的桌旁坐下,听了听左右,确信赵千独等没有在隔壁偷听之后,从怀里取出一张旧羊皮来,这张羊皮被丽人切开过,在风飞花手中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但是上面有一些弯弯曲曲的图画,正是从向清玉手中夺来的神秘藏宝图。 风飞花把藏宝图平铺在桌面上,把油灯挑到最亮,翻来覆去的研究这藏宝图,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这东西明天就要拿去交给教主了!独吞?想是想,可黄风教主是什么人风飞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可没这个胆! 风飞花拿出一方白布,铺在藏宝图旁边,犹豫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般,对外叫道:“小二。。。” 很快有小二跑了过来,垂头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风飞花一边把藏宝图收到胸前的口袋中,一边道:“给我准备笔墨,快去!” 店小二再度躬身道:“是,客官!” 风飞花忽然心现警兆,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自己一心在想怎么处理藏宝图,没有留心,但这店小二来得太突然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店小二! 风飞花一觉不对,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始后退,但是已经晚了,因为王之一先一步发动了! 但风飞花毕竟是高手,他突然之间的警觉救了他一命! 王之一突袭的致命一掌并没有击实风飞花,由于风飞花的退,王之一在只有改掌为戳,正中风飞花心口!风飞花功夫虽然不弱,但内力修为却远不如王之一,惨叫一声,被王之一戳得重伤,口中喷出一蓬血,人更是连退四五步,被都靠在了桌边,撞歪了桌子才勉强站住。 但是王之一的轻功何等出色,就算现在有伤在身,也绝对不会给风飞花留下机会,风飞花还没站稳,王之一已经如影而至,一爪抓向风飞花咽喉! 风飞花还没有站稳,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见王之一这要命的一爪,早已吓得肝胆俱丧,忙运功于掌上护住自己咽喉要害。 王之一却并不想也不敢和风飞花硬拼,虽然明知道可以重创甚至击杀风飞花,但风飞花临死的反击必然会令自己伤上加伤,周围已经有人赶过来,王之一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和风飞花这种人同归于尽! 风飞花挡在咽喉的手掌挡空,王之一的并没有抓来,暗自庆幸之余,也有一丝恐惧,不好,他想夺藏宝图!!只觉得心口一痛,王之一的这一抓竟然抓到了自己胸前,风飞花胸前一块皮肉和衣物瞬间和身体分离,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但王之一的攻势还没完,在抓到了风飞花胸前的藏宝图后,顺势握拳的王之一手臂暴长一寸,施出寸劲,重重的击在风飞花心房! 这次风飞花没有再叫出声来,只是“噗。。。”的喷了更大的一蓬鲜血,晕死过去! 王之一的手还来不及收回,后面就有劲风袭来,王之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千独! 王之一顺势前滚,避开第一击,却避不开第二击,无奈之下只得和对方硬拼了一记,还没有完全好的内腑再次开裂,赵千独的掌力果然雄厚,就算自己全盛时期恐怕也讨不了好,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逃跑,才最重要,只要等其他高手过来,自己休想离开! “留下那张羊皮,我就饶你一命!”赵千独一边欺身上来一边道。 如果王之一的剑法算一流,那掌法就只能算二流,现在手中无剑,必定不是赵千独的对手,而赵千独似乎也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毕竟他也担心王之一会逃走。 王之一顺起一脚,把旁边的桌子踢向赵千独,希望能阻他一阻,自己则趁机破窗而走。 赵千独也最怕王之一破窗而逃,忙大喝一声,加速冲上前来,左手一掌把那木桌击成木屑,身形只是稍微缓了一瞬间,并没有起到王之一期望的效果,赵千独毕竟还是追了上来。 不过王之一却不能再留,这一瞬间不走,他就连破窗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之一不理会其他,飞身出窗,而赵千独的手掌也几乎同时印上王之一后背。王之一带着一蓬雪雨飘落在长街之中,略微一琅,转身飞入旁边一所宅院之中。 赵千独心中暗恨,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宁肯硬挨自己一掌也要破窗而逃,真是小看他了!他却没有直接追下去,而是直接跃上了客栈的房顶,在这夜里,现在追进那宅院,王之一显然已经走远,只有在高处发现踪迹以后才有追赶到的希望。 手下的几个高手已经冲到了赵千独身边,赵千独指着王之一飞进的宅院道:“那小子中了我的裂心掌,跑不了多远,刚才进了那院子,你们赶紧去追,我在上面盯着。” “记着,一定要给我逮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千独补充道。 王之一在躲进宅院的瞬间,也知道赵千独并没有追来,而是飞上了客栈的楼顶,赵千独的确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不过王之一也不简单,本就轻功出色的他在做了几个月的飞天大盗后,更是把潜行匿踪的功夫练到了极致。 王之一没有再飞遁,因为那样必然被赵千独发现,他选择了言着屋檐下小跑和行走,在客栈看不见的地方就跑,经过客栈能看见的地方就走,赵千独虽然坐镇上方,却始终没有发现王之一的身影,他甚至希望王之一还在那院落之中。 终于在很远之外的地方,赵千独才发现了王之一,该死!这群废物,人都已经跑远了,他们还在那宅院里搜! 王之一已经消失在铜陵镇外,赵千独一咬牙,亲自追了上去。 追了不到十里,就完全失去了孤骛的踪迹,赵千独也不禁佩服起王之一,中了自己的裂心掌还这么能跑的,这算是第一个! 赵千独叹了口气,让几个手下继续追,自己则返回东宾客栈,他心里其实已经放弃了。 赵千独和心腹手下王蝉回到客栈,王蝉探了一下地上的风飞花,发现还有一丝气息,于是对赵千独道:“堂主,他还有一口气,要不要。。。”王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千独哼道:“杀了他,弄丢了藏宝图的罪名是不是由你来背啊?”王蝉马上会意,现在还不能让他死,如果风飞花一死,教主自然只会怪罪赵千独;但若是风飞花还在,那丢失藏宝图的责任就全在风飞花了,赵千独可是提醒过交给自己保管的。 所以风飞花现在不但不能死,还得马上救活他,拖久了恐怕还不容易救活。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难道你还要我亲自动手?”赵千独喝道,顿了顿道:“不过可不必真的治好他,死不了就行了!” 王蝉示意明白,风飞花的命,自然由教主去收,毕竟藏宝图丢了,总得有个人去让教主撒撒气! 王之一出铜陵镇的时候一时不小心,知道被赵千独发现了,顾不得伤势,忙提气狂奔。越到后来却越难受,内腑受创显然十分严重,尤其是心脏,更是痛得几欲裂开! 王之一知道,如果不是夜晚,自己一路的血迹并不明显,自己绝对逃不到这么远,现在已经快三十里了吧,心好疼。。。头好重。。。好重。。。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路旁。。。 快到中午的时候,搜寻王之一的人终于带来了消息,发现了王之一的踪迹,赵千独二话不说,高兴的赶了过去。 大约在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脚发现了王之一的尸体,只是有些残缺不全,只剩了些骨头,衣服虽破,却的确是昨晚王之一穿的小二衣服。 “怎么会这样?”赵千独问。 “回堂主,我们找到的时候就这样了,听说这附近时常有野兽出没,可能是昨晚被狼吃了大半。”一名手下恭敬的道。 赵千独不置可否:“发现其他东西了吗?有没有见到一张羊皮??”他关心的始终还是宝藏。 令赵千独失望的是,几个手下都摇头。 赵千独蹲下身来,亲自拿起一根腿骨看看道:“从这骨头来看,此人的确是练过武,普通人的腿骨没有这么密实。” 王蝉也道:“从一路的血迹来看,也是到这里就没有了,相信那孤鹜一定是晕死在这里,然后便宜了野兽,只是堂主,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把藏宝图藏在了那宅院里呢?” 赵千独心中一震,是啊,如果自己是孤鹜,在中了一掌,明知必死以后,多半不会一直拿着藏宝图,反而会藏在什么地方,“马上回去,在孤鹜一路来过的地方仔细搜寻,一定要把那藏宝图给我找出来!” 尽管赵千独严禁手下把这次的事情泄露出去,但是飞天大盗孤鹜被黄风教赵千独堂主率众击毙一事还是很快传开了! 消息传播的速度似乎总比人更快,第二天中午向清玉和张新雨就在酒楼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在双双摔坏了茶杯之后,二女都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情。不过这也好,至少可以快些赶路! 一开始张新雨并不太相信孤鹜身死的传言,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王之一的实力,如果不是身受重伤,赵千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问题是,王之一的确受了伤,而且伤得相当重! 张新雨开始有些烦乱,就算王之一重伤未愈,凭借他的轻功,想逃应该还不是问题。难道。。。难道他是根本就不想逃?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活了,自己送上门去? 不会的,王之一竟然是个通缉犯,是个恶贼,是个为利益不择手段欺师灭祖的混蛋,必然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必然不会做出如此蠢事,这消息,一定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烟幕!张新雨有些奇怪的是,她竟然有些希望王之一就像传说中那么忘恩负义,那么自私自利。 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否定了张新雨的幻想,虽然和王之一在一起也不过就这两天的事情,但是,张新雨却不得不承认,其实在心底里,自己早已把王之一当成了一个认识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朋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不是王之一,张新雨完全不在意和他多些相处多些了解。。。甚至更多。。。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这短短两天,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在紧张惊险中度过,张新雨却不觉得苦,不觉得累,仔细想来,恐怕是因为苦的累的都被王之一接下了。 在山上学艺的岁月,师傅要求相当严格,张新雨除了练剑还是练剑,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有过童年! 和王之一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彼此话不多,也曾有过误解,但张新雨却总觉得他是能理解自己的,只有他能完全了解自己的想法,只有他。。。可。。。他为什么要是王之一?! 张新雨不敢再想下去! 入夜,张新雨和向清玉终于来到位于福建北部的邵武,而武夷派就在邵武东北郊。 夜凉如水,虽有一弯新月挂在天边,天色却不怎么好,山里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啸,就算以张新雨的沉着,也不禁被吓了一跳,而向清玉更是想起了江湖中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呸呸呸!我怎么会想到这句话,向清玉暗自骂道。 武夷派并不在城区,而是坐落在山脚,郊外的夜晚本就是静谧的。但今天,似乎也太静了些,更奇怪的是,堂堂一个武夷派,竟然没有连一个看门的弟子都没有!! 二女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向清玉更是快步冲了进去。 虽然是夜里,但还是清楚可见,这里简直是人间的修罗地狱,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体,遗憾的是,在众多尸体中,向清玉还是找到了她外公,武夷派掌门熊万里的尸体,哭得泪人似的向清玉终于晕了过去。 张新雨则冷静得多,她忍住想哭的冲动,把四周察看了一遍,一共六十三具尸体,没有活口,从现场迹象来看,应该没有人逃脱! 也就是说,武夷派上下,包括厨工在内,全部毙命! 应该是天刚入夜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所有的人在是在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前被杀的,而对方显然是在找寻什么东西,最大的可能则是向清玉口中所说的另一部分藏宝图,整个过程似乎都没有太剧烈的打斗,很可能是外公熊万里一早就被人制服,不少弟子都是在完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被杀的。 更可怕的是,敌人竟然没有留下一具尸体,甚至连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 唯一比较碍眼的发现,是第二天在搬动尸体去埋的时候,在佣人吴妈的衣物里掉出的一朵颇为名贵的珠花。 吴妈基本是专门负责服侍贵宾的,例如前两次向清玉来武夷山游玩,住在东厢,起居也都是由吴妈打理的,但她毕竟是一个下人,怎么可能有他十年工钱都买不起的名贵珠花? 武夷派内是没有女眷的,外婆早就去世多年,就连母亲也在六年前病逝了,一定有女人来过这里! 但是尸体里并没有其他女人,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那么这朵珠花是谁的?? 向清玉收起了珠花,这也许是这灭门惨案唯一的线索! 一个枝叶茂密的山谷,除了参天大树就是巨大的蓝竹,在一间小木屋内,有一张竹床,床前一张木凳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竹床之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血色全无,这或者应该是具尸体吧。。。噢。。。不对,这死尸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 那个坐在床前的漂亮女人左手拿起一只竹筒,筒里有也药汁般的东西,女人右手一小截竹枝,把竹叶在左手的竹筒里蘸了蘸,轻柔的放在床上那死尸的唇边,他的唇非常干燥,大概是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都已经开裂,这些天来,所幸这女子耐心的服侍,才勉强保住了性命,伤势也稳定了下来,身体开始渐渐好转。 女人放下手中的竹筒,轻轻松了一口气,虽然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她却像是完成了一个巨大的工程般,已经是累得香汗淋漓,身后的丫鬟立刻替递过一条毛巾给她。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这个虽然还没有活过来,但毕竟,也还没有死! 萧雅暄虽不认为自己医术天下无双,但排进前十绝对没有问题;虽不敢说医过的伤者无数,从来没见过伤这么重的,更没有见过伤这么重还能撑到现在的! 木竹村几乎每天都有重伤之人,只要能活着回来的,就都能活着! 这全是萧雅暄的功劳,不过萧雅暄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功劳,在她看来,这更像是理所当然的,更像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 王之一来到木竹村的时候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是的,他还活着! 所以萧雅暄不能让她死,她不能让一个外人来破了自己的规矩,坏了自己的名声! 尽管自己的名声并不好,黑寡妇!对大多数江湖人来说,这个名字依然是一个禁忌! 不过王之一终究还是破了萧雅暄的良好纪录,虽然他还活着,但是九天没有醒过来,已经是最长昏迷纪录了,就算是两年前苏剑身重四十一剑,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断气了,在萧雅暄的妙手之下,也不过七天就醒了过来! 这个家伙,竟然一躺就是九天!萧雅暄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也许当初根本就不该把他带回来! 第十天,王之一终于第一次微微睁开了一下眼睛,木屋似乎没有窗,光线很暗,却正好使王之一眼睛不受强烈刺激。 王之一努力想保持清醒,努力想要不再晕过去,但他立即就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这次动听的血气比之前足了很多,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了,屋内有一盏昏昏黄黄的灯,令他可以看得见眼前的环境。 王之一眼珠转了几转,发现一个秀气的少女在一旁为自己煎药,并未察觉到自己醒来。 王之一感觉到嘴唇边上有血腥,微微泯了下嘴唇,这味道。。。很新鲜,但王之一却可以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多次的是受伤经历让王之一对自己的鲜血非常熟悉,想起刚才在昏迷中隐隐有感觉到有血自口中流进体内,应该就是边上熬药的红衣少女吧,正想开口致谢,哪知道刚一动口,才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只是微微想动个嘴,却依然全身一阵剧痛,“呃”的痛出声来! 那红衣少女听见,惊喜的转过头来道:“你醒了,先别动,小姐刚刚才。。。才给你。。。医治过,你别乱动,我去叫小姐!” 王之一听话的没有乱动,可他也未能等到人来。 第十一天,王之一第三次醒来,站在旁边的除了之前的红衣少女外,还多了另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显然就是红衣少女口中的小姐了,她年约二十多岁,和红衣少女相比更有成熟女人的韵味,穿了一件青色的轻衫,简单朴素,全身傲人的曲线在略显宽松的衣物之下若隐若现,更加令人遐想,就算是自认见色不乱的王之一也不得不承认她的魅力,在自己认识的众多美女中,只有张新雨如皓月般的美丽不输于她! 王之一在看她的时候,青衣女子也在留心的观察王之一,她能读懂王之一的眼神,有惊艳、有赞赏、有遐想却没有****;眼神虽然有些涣散,但却是清明的! 王之一记得上次的教训,没有顺便开口说话,但是眼睛却流露出对二女的感激,无论如何,是他们救了自己。 “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是有目的的!”青衣女子脸色略有些苍白,和她的脸色相若,声音竟也是冷冰冰的。 王之一有些好奇,这个女子能够如此坦白的对自己说这些,倒是博得了王之一不少好感,很多事情预先说出来总是比在心里算计好得多。 青衣女子继续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以前的一切都已成过去,从今天起,你叫钟无!记住,你的命已不再是你的,而是我的!” 王之一没有表示异议,事实上,他对这世上大多数事情都已无所谓! 而青衣女子则继续道:“所以,在我收回成本之前,你绝对不可以死!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实在不愿意活下去了,麻烦告诉我一声,一个死人对别人或者毫无用处,对我可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例如你的人头,就可以带给我大笔财富!” 如果不是感觉到这青衣女子有一身不错的武功,王之一甚至怀疑自己遇到了一个生意人而不是一个武林同道,直到青衣女子说道最后一句话,王之一才意识到这个女子很不简单,从她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人头值一大笔钱,这是什么意思? 是认为把孤鹜的人头献给赵千独还是把王之一的人头献给宋家? “你。。。”震惊的王之一竟然嘴里吐出一个字来,他能说话了:“你。。。究竟是谁?”虽然说得很辛苦,但毕竟能说话了。 青衣女子道:“我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重要!我需要知道我现在这条命是谁的。”王之一坚持。 青衣女子似是在回首从前,半晌才幽幽道:“自从五年前,我的第三个新郎暴毙之后,江湖上的朋友就称我为[黑寡妇]!” 269.第269章 0266 王之一累了,心力交瘁。[..tw超多好看小说] 兰香端来一盆热水,“主人,洗把脸吧。” 望着兰香略显苍白的小脸,还有那有些憔悴的眼眶,王之一轻声道:“都说不要叫我主人了,叫钟大哥就好了。”他现在的名字叫钟无。 兰香低头道:“是,钟…钟大哥!” 王之一一把接过脸盆,“兰香,我自己来,你去歇着吧!” 兰香睁大眼睛,令自己看来精神些:“香儿不累!”不过她睁大眼睛的结果,却更是让王之一看出了他恐怕两个晚上没好睡了。 王之一笑了:“都快成小熊猫了,还说不累?我是怕你累倒了明天没人帮我整理房间。” 兰香还想辩解,王之一阻止了她道:“不准狡辩,乖,去睡吧,我想独自静一静!” 黑寡妇萧雅暄却也没有睡,她睡不着! 思虑了半晌,叫来小梅:“去叫瞎子过来。” [瞎子]王三是萧雅暄手下收集情报的高手之一,通常瞎子的耳朵都很灵,但王三却不是真的瞎子,之所以有[瞎子]的绰号,完全是因为他的耳朵,比瞎子还灵! 萧雅暄只穿了件薄薄的轻衫,脸上还带着些许睡意,薄如纱的睡袍下面,勾魂的曲线若隐若现,不过王三却不敢正眼去看,因为他并不是真的瞎子,竟然大多数人包括萧雅暄很多时候都把王三当成了瞎子,但他毕竟不是! 但萧雅暄的魅力却不是他不看就可以抵挡的,想着那睡袍下面看似伸手可及的胴体,王三有些口干舌燥,木竹村里少有人没有打过萧雅暄的主意,黑寡妇的经历虽然可以吓退许多人,但住在木竹村的可都是一批不要命的人,但还是没有人敢动黑寡妇,因为她除了美丽之外,武功和谋略同样深不可测,以至在木竹村消失了几个不长眼的亡命高手之后,就没有人真正去动黑寡妇,当然,在心里怎么肆意**萧雅暄的事情,相信多半人都有过。 萧雅暄似乎没有想到这些,虽然王三的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阿三,我想你去查一下杨凌风家的情况,尤其是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王三恭声道:“回大姐,巧的是,我刚从武陵回来,对于凌风公子的消息本就了解了一些。” 萧雅暄并不意外:“讲!” 王三慢慢道:“属下发现杨家最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常有郎中出入,后来才发现有一个绝色女子在杨府。” “绝色女子,有查到是什么人吗?”萧雅暄问。 王三道:“此女之美,是我王三这辈子所仅见…呃…”他似乎想起了萧雅暄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暗恨自己多嘴。 有的时候,女人对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有兴趣,萧雅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说重点!恩…怎么个美法?” 王三现在只想告退,硬着头皮道:“这…这属下也说不大出来,但我的感觉就是,她似乎比任何一个绝色都要稍胜一分。恕属下斗胆,比之大姐您,似乎也要稍胜一筹啊!” 萧雅暄对王三的话并不在意,她只关心对方是谁:“不要告诉我你根本没查出她是谁?” 王三忙道:“若我王三连这都查不出来,就真该退休了。此女姓沈名思月,武功极高,至于来历…似乎和弘扬派向华生关系匪浅…就这么多了。” 提到弘扬派,又是姓沈,萧雅暄已经知道王之一不愿杀杨凌风的原因了,她现在倒真是想见见这个张新雨,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江南一直不乏人才,无论是美女还是富豪。 苏州就有当今天下首富,王双富,人称[江南双富]! 王双富最得意的并不是他的万贯家财,而是他的宝贝女儿王月玲。因为有了这个女儿,王双富家才被作为江南的代表,美女与富豪集于一户,实在是江南人心中最佳典范。 更令王双富得意的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在武林中地位非常高的宋家,宋家虽然不是富甲一方,但武林中的地位却少有人及。商人在古代的地位一直很低,武林中人的地位虽然比不上皇亲国戚,但对于王双富来说,已经是高攀了。 王双富今天很高兴,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宋家已大半年,这是第一次回娘家,他真的很高兴,而且过两日就是自己的寿诞,所以他早早就请好亲朋好友,准备庆祝一番! 宋玉已经离家追杀王之一近一周,王月玲对独守空房兴趣不大,这样的日子对于养尊处优的王月玲来说并不好过。前一阵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上近日正好是父亲王双富五十大寿,所以她才回江南娘家散散心。 王双富今年已经五十,三十年前成婚的他直到二十年前自己年满三十的时候才喜添千金,虽然一直未有男丁,但女儿聪明伶俐,甜美可人,王双富也老怀大慰。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作为商界皇帝的王双富自然也不担心女儿会找不到好的归宿,宋玉无论人品家世相貌都配得上月玲,实在是个难得的佳婿,只是,略有些遗憾的是,这次他外出办事至今未归,不能来参加自己的寿筵,实在是一大遗憾啊! 王双富焦急的来回踱步,天已经黑了,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到家,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 不会的,沿途必定有宋家的护卫一路护送,一般的小贼根本不敢接近,必是自己那娇生惯养的女儿受不了路途的颠簸,减慢的了行程。 第二天就是大寿之日,已经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宾客入住了王园,偌大的王园,数百幢小楼,几乎已经被住得满满的,但,女儿的房间却一直没有动,王双富早就决定要一直为她留着,作为一个父亲,王双富无疑是合格的。 护院无疑最这几天最忙碌的人,虽然因为寿筵才增加了不少人手,但是,王园实在太大,亭台楼阁也实在太多,作为一个商人,来往的宾客更是繁杂,不少护院都是叫苦连天!好在,忙过了这几天,也就这几天而已,可好处必然是少不了的! 王双富为人虽然刻薄,家里的佣人工钱是尽量克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是不把佣人当人!但对护院却相当不错,因为他很清楚,严格的说来,自己的身家性命是掌握在这些护院手中的,任何一个护院的玩忽职守,都可能使自己丧命! 做生意能做到首富,眼红的人必定不少,王双富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身边贴身的护卫都是经过多年考验的,忠诚度绝对没有问题,身手也是一流,虽然不能天下无敌,但是就算来的是十大高手,也不可能几招搞定,总体来说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王双富非常小心,就拿这次临时增招护院来说,新来的不熟的都在外围,根本难入内园。 外面传来一阵喧杂,王双富听见有人在叫,小姐到了。 在看门的护院钱五的指引下,王月玲带着一群宋家护卫快步走了进来,近一年没有见到父亲了,王月玲心中也有些酸酸的,再看王双富的眼睛里竟然也已经湿润! 父亲已经有白头发了!想到往日父亲的疼爱,王月玲加快步伐,哭着向站在两丈外父亲奔过去… 但王月玲却发现旁边有个人影,似乎更快的从自己身边闪上前去,看起来似乎是带自己等人进来的护院钱五。(.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不对,他不是钱五,钱五哪里有这样的速度?? 在现场父女相聚的气氛感染下,不少人都是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但一两丈的距离,对高手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站在王双富身后的一个护院首领最先反应过来,一边推开王双富,一边大叫:“钱五,你不好好看门,来内园做什么?!” 钱五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到了王双富身前两米,他已出剑。 只见剑光一闪而逝,这一剑快得出奇,护院首领顿时心凉了大半,对方的身手更在自己之上,王双富的性命能否保住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王双富已经被护院首领推倒地上,另有两个护院已经上前来护住了倒在地上的王双富,从头到尾,钱五只有一次出手机会,想要再出手杀王双富,已经没有了可能。 身后的宋家护卫已经拔剑,如果钱五还要继续的话,必然腹背受敌,功力再高也难逃一死! 钱五没有再刺杀王双富的意图,只是一个回旋,王月玲就到了他的手中,挥剑示意,宋家的护卫很自觉的就为钱五让出了一条路,钱五挟持着王月玲走到了门外,把王月玲一掌击向一众护卫护院,就飞身而去。 有几个护院本动身跟去,但不一会就落回王园。 没法跟,那家伙轻功太好了! 只有王月玲先扑向了地上的王双富,因为自从那钱五拔剑之后,王双富就再没有动过。 钱五最后那一掌并没有打伤王月玲,看来他的目标只是王双富而已,以他的轻功,其实就算杀了王月玲也有机会逃脱,但他却没有为难王月玲,恐怕… 王月玲一声惊呼,王双富的身体已经被翻了过来,脖子上一根细细的红线,正慢慢的浸出血来… 王双富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表情虽有一丝惊恐,但更多的是见到女儿的喜悦,不过他的表情已定格! 只因,人,早已气绝! 王之一望着漫天星斗,轻轻的叹了口气,真没有想到自己险些不愿意出手杀王双富,只因他的确算是一个好父亲。 算上王双富,钟无已经为木竹村杀了六个人了,当然,这次的王双富其实应该算是为自己杀的,因为很不凑巧,他正是委托木竹村杀杨凌风之人! 自己是不是太心软呢? 更令他沮丧的是,刚才萧雅暄传来一个消息,自己杀掉王双富的第二天,王月玲服毒自杀了,而自己的弟弟宋玉正赶往江南奔丧! 王之一并不可怜王月玲之死,毕竟陷害自己一无所有的人正是王月玲,只是,线索又断了一条,要洗清冤屈也更难了,王之一不由一声叹息。 记得接下木竹村第三个任务的时候,当然要杀的是山东刘祖德,是济南城闻名的大善人,但王之一最后根本没有出手,他并不忍心对这样一个大善人出手,王之一打听过,刘祖德的口碑在济南城相当不错,所以才放弃的。 回到木竹村后萧雅暄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表示每个杀手都有一段成长的过程,最后她让刚刚放下任务的桂扬再去了一趟山东。 桂扬回来后,王之一第一个跑去问他:“刘祖德怎么样了?”当时萧雅暄也刚到桂扬的竹棚。 “你不该问一个真正的杀手这个问题的。”萧雅暄道,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桂扬完好的回来了,任务自然是完成了! 桂扬却不以为意,淡淡道:“他若是安分的待在家里,我恐怕还不易得手,但他偏偏半夜还喜欢溜出去,我也自然不客气了。” 王之一虽然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些黯然道:“哎,好人又少了一个!” 萧雅暄却冷笑道:“哼…好人?只怕未见得,刘祖德表面上是一个大善人,背地里其实是一个独行盗,不过他的干这行可比你出色,人称[人财双绝]!” “人财双绝?”相对于黑寡妇,大多数人都会孤陋寡闻的,王之一自然不能例外。 萧雅暄皱了皱鼻子道:“人死绝,财刮绝!” 王之一愣住,他可是亲眼见到刘祖德行善的,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善人,竟然是如此的狠毒! 桂扬也慢慢道:“其实,杀人不一定要找理由的,也许你杀了之后就会发现,原来此人早就该死了。一旦你犹疑,可能死的就是你自己,犹豫可是杀手大忌!”桂扬作为木竹村资格最老的杀手之一,自然有他的心得,王之一也明白这道理,毕竟,没有人会对杀手留情! 这次杀王双富,易容为钱五的王之一就丝毫没有犹疑,所以才能顺利的杀了王双富,否则自己行动必然失败! 唉…自己是不是也正在变成一个冷血杀手呢? 兰香托了一盏热茶过来道:“钟…大哥,喝杯热茶。”一股暖暖的感觉扑面而来,是的,热茶,至少热茶还没有冷! “你不开心?”兰香轻声问。 王之一吞下一口热茶,温暖了全身,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感叹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腥,是不是杀人太多了?” 兰香当然知道钟无是干什么的,不过对于小姑娘来说,杀人和卖身并没有什么区别,相对来说,似乎还是杀人好些:“香儿相信钟大哥杀的都不是好人!”她试着安慰。 真是个懵懂的小姑娘,王之一摇头笑了:“好人坏人,究竟谁又分得清楚?” “当然能,钟大哥你就是好人呐!”兰香理所当然。 “好人?”王之一怅然道:“你真的了解我吗?如果你知道我调戏了弟弟的妻子,杀了父亲和看着我长大的福伯,还抢走了家传之宝,还会说我是好人吗?” 兰香也被这么多的名头吓了一跳,半信半疑道:“我不信!这一定不是真的!”话是肯定的,但语气却是在询问。 王之一道:“真真假假都不重要,如果整个江湖都这么说,就算你是冤枉的也没有人会相信!” 兰香这次却很干脆:“我信!” 王之一有些意外她突然之间的坚定,转头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小小年纪的姑娘一般。 兰香被看得不好意思,低头道:“人家只是不信你有那么坏嘛。” 王之一笑了:“你的意思,我最多是一般的坏蛋,而不会是大大的坏蛋?” 兰香急得直跺脚:“香儿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王之一却哈哈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声笑了。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也开心一下。”原来是萧雅暄走了过来。 对于这个面冷心热的黑寡妇,王之一已经没有丝毫敌意,忙道:“是萧大姐来了,这么晚找我有事么?” 萧雅暄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来吗?” 王之一老脸一热道:“当然能。” 萧雅暄也不是真的要给王之一难堪,笑道:“不过我这次倒真的是有事想找你帮忙,是个私人要求,你可以拒绝的。” 王之一没有言语,只听萧雅暄继续道:“我明天要去见一个人,希望你能当我一天的保镖。苏剑他们都不在,而且就算他们在,也不太适合,名气越大的杀手越是要少露面,你…” 王之一不待她多做解释,萧雅暄本身的武功已经很高,她主动开口说明事情不简单,所以王之一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没问题,如果明天你回不来,那我也一定回不来!” 王之一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这个忙又怎能不帮? 萧雅暄会意:“谢谢!” 王之一笑道:“我帮朋友,从来不收[谢谢]!” 萧雅暄很高兴王之一不再像刚来到那般死气沉沉,却故意为难他道:“那你收什么?权,钱,还是色?” 王之一苦笑,知道自己不是萧雅暄的对手,乖乖的避嘴了。 萧雅暄俏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明天一早我来找你,出发之前你要先变变样!” 萧雅暄其实并没有怎么为王之一易容,只是把他还原成以前的王之一而已,王之一虽然比不上宋玉俊俏,但却更有成熟男人的沧桑,虽然他还不到二十五,尤其最近的一系列剧变,人比以前更是清瘦了不少,令现在的王之一看起来更有味道。 而萧雅暄则成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俊秀公子,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活跃,透着鬼精灵般的狡诘。 王之一虽然样子变回了以前,但是心情却还停留在现在,于是萧雅暄道:“你现在可是一个风流公子,可不能再一天到晚黑着脸!” 兰香在一边问道:“你们这个样子,是要去哪里啊?” 萧雅暄道:“当然是去嫖妓了…”王之一现在的样子,的确有点像一个夜生活过度的败家子。 兰香有些不敢相信:“姐姐,你要带他去…”她忽然想起萧雅暄也是女人,应该不至于,再说了,就算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王之一没有反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萧雅暄却不愿意放过兰香:“香儿,你可是人小鬼大啊,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他呢?”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兰香出糗。 兰香感觉到自己的心事被精明的萧雅暄看穿,羞红的小脸恨不能埋进地下,不敢言语。 望着王之一和萧雅暄的背影,兰香心里一阵失落,钟大哥原来是如此俊逸,难怪看不上自己! 看他和萧姐姐在一起多般配!也许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唔…钟大哥不会是喜欢萧姐姐吧? 九江城,远近闻名的探春楼来了两个客人,一个看来是二十岁不到的公子哥,另一个是瘦削的中年小胡子,一路上萧雅暄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本来认为江湖上认识王之一的人很少,但对方并不是普通人,所以还是帮王之一再改了改,贴上几缕胡子之后,于是王之一成了个有些帅气的小胡子。 二人刚进探春楼,就有两位姑娘上来招呼,萧雅暄表现得却比王之一更老练,令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常在欢场上打滚的人。 王之一虽然心中疲于应付,但表现也还算可以,至少外人是看不大出他有什么不妥。 一个二十七八的女子花枝招展的摇了过来,一把就拉住萧雅暄,依在她身上道:“哟,是肖公子啊,好久没来光顾春桃了…”亲昵的在萧雅暄耳边情挑,不过王之一却分明听见她很隐秘的低语:“他们已经到了,在丁字房!” 春桃发现王之一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媚眼如丝,整个人就欲倒向王之一:“这位爷,怎么称呼啊?” 萧雅暄微微一瞪眼,春桃就没有再为难王之一,只是大叫:“二位原来是约了人啦,快楼上请,下次记得要找人家哦!” 萧雅暄和王之一上楼后走过一个转角,来到丁字房,萧雅暄敲了敲门,不过却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就走了进去。 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萧老大,你来晚了。” 萧雅暄嫣然笑道:“严老爷子,是你来早了!” 对方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已经花白了头发,似乎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落寞老人,如果不是来之前王之一听萧雅暄介绍过,定不会留意到他,此人名叫严隆,是杀手业另一大巨头,和萧雅暄算是竞争对手。严隆身后站了一个中年汉子,眼中神光闪现,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正是严隆的心腹聂鸣。 不过严隆的目光并没有留在女扮男装的萧雅暄脸上,而是落在了王之一身上:“这位朋友很面生嗬,萧老大也不介绍一下?” 萧雅暄似是没有料到他会注意王之一,微微一愣,把身子往王之一靠了靠,挽手道:“他?叫做老钟,是个不怕死的人!” “不怕死的人?”严隆沉吟道,望着眼前这个正朝自己微笑示意的小胡子,有些暧昧的笑着,严隆忽然明白了萧雅暄为什么说他不怕死,原来这小胡子是想打萧老大的主意,简直是活够了!也难怪萧雅暄说他不怕死了。 萧雅暄听出严隆的疑惑,笑道:“怎么?严老爷子是认为奴家已经人老珠黄了?” 严隆笑道:“哪里哪里,老夫什么都敢不信,却是不敢不信萧老大能迷倒任何一个男人!” 王之一闻言,暧昧的摸了摸小胡子笑道:“严老您贵庚啊,莫非还能对小雅感兴趣?” 严隆身后的聂鸣怒道:“你什么身份,敢这样跟我家老爷子说话?”他对王之一对严隆言语上的不敬大为不满。 萧雅暄心里却有些赞赏王之一的表演,只凭借简单的一句话,不但落了严隆的面子,还顺利的把自己不知天高地后的纨绔公子形象卖给了对方。 严隆果然没有生气,挥手止住聂鸣,本来还有些顾虑此人,但现在看来这人似乎不足为虑。 王之一作势欲反唇相讥,萧雅暄也阻止了他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谈正事要紧。” 严隆掏出旱烟袋,深吸了一口道:“日前,有个老主顾给了我一笔大买卖,只是这笔买卖实在是大了点,我恐怕吃不下,所以便想到了萧老大你。” 萧雅暄虽然明知道对方这是在给自己下套,但心高气傲的她也的确被勾起了兴趣:“呵呵,什么买卖这么大,连严老爷子都不敢碰,还要想方设法的扔给我木竹村?” 就像是听不出话里的刺,严隆道:“不怕萧老大笑话,老夫的确是不敢接,不过却又舍不得见五百万两白银就这样从眼前溜走,所以…” “五百万!~”萧雅暄眼睛放光的惊呼,“究竟是谁,竟然值五百万??!”出得起这么多价钱,就算是个陷阱,也是可以闯一闯的了,萧雅暄心道。 “冷秋叶!”见到萧雅暄上钩,严隆心里很高兴,他的眼神几乎吃定萧雅暄会放弃了。 王之一和萧雅暄都吃了一惊,冷秋叶可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武林盟主,第一大帮派天正派的掌门!想杀他的人一向不少,但是真正敢拿出这么多钱来打水漂的却从来没有过。如果说江湖中剑法威名最盛的是宋天南的话,那掌法的首席宗师就是冷秋叶,也是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三的超级高手! 武林公认的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一的隐先生已有近二十年未涉足江湖,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而名列第二的宋天南,早在十年前就处于半退隐状态,五年前传出重病在床,根本不能动武,而不久前更是死于家人毒手;所以这十来年,武林中真正的第一高手就是排在第三的冷秋叶! 第四位的北海无忧神尼也是十多年未见踪迹,不少人推测这个疾恶如仇的古板老尼已经归西,否则断不会忍住不管江湖的是是非非! 少林掌门空名和黄风教教主黄业分列第五第六,武当,衡山,弘扬派和点苍派也有高手入围十大,但这些其实是做不了准的,因为十大高手中少有人交过手,之所以有坐次,乃是一个名叫诸葛让的无聊人评的,不过由于上榜的都是当世绝顶高手,所以也没多少人有异议,至于排名,十大高手中人都是一派宗师,就算有意见,难道还去跟小人物诸葛让计较不成?所以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江湖中人口中理所当然的排名了。 萧雅暄很快从震惊中平复下来:“冷秋叶,如果真的是他,的确值五百万!不过…严老爷子,老实说我们的关系…这个,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我?如果你那老主顾真的有心,在知道你吃不下后,有怎么会不来找我木竹村呢?” 严隆也不在意萧雅暄的不信任,又再吸了口旱烟道:“这就要问你萧老大了,听说前一阵你们接了一笔五十万的买卖,不过最后死的却是买家!呵呵,我那老主顾知道后,很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啊,怕是冷秋叶没死,他自己先见阎王了。” 王之一和萧雅暄都心知肚明严隆指的是杨凌风的委托,买主正是王双富,因为萧雅暄为了王之一准备放弃杀杨凌风,但是为了木竹村的声誉,只好除掉王双富以提前解除任务。对外可以说王双富是死于意外,但是对于严隆这种同行中的老狐狸,是肯定瞒不过的,不过严隆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他的消息来源也不简单。 萧雅暄却不承认,这种事情,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但是严隆也没有证据,谁承认谁傻瓜:“严老爷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至于那单生意,买家出了意外,我们也是不想的啊!” 严隆也不和萧雅暄计较,计较也没用:“谁说不是意外呐?当然是个意外!不过我这老主顾却不希望这样的意外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委托我代他找到你们,毕竟他也照顾我很多次了,这次就帮他牵牵线了。” 萧雅暄冷笑,严隆什么样的人她会不清楚吗,什么老朋友,没有钱肯定免谈:“你老人家就直说吧,生意成了你有什么好处?我有什么好处?” 严隆道:“事成之后,你萧老大还是哪你的五百万,老夫只是喝口汤,拿一成的介绍费…” 看严隆这老家伙似乎不像说谎,看来这买卖倒是真的,五百万,那要杀多少人才能凑够?萧雅暄实在有些心动,不过既然能接下敢接下的就木竹村独此一家,又何妨再抬抬价? “冷秋叶可不是一般人,他可不止五百万这个数!如果严老爷子的朋友真有这个心,八百万一口价,先付一半定金,成败都不退!”萧雅暄坐地起价,连王之一都觉得她有些狮子大开口,而且按照行规,如果失败可是要双倍退还定金的,或许严隆把生意推给萧雅暄本来就是希望她接下后又不能成功,最后不但损失大将,还会亏一大笔! 严隆是老狐狸,萧雅暄至少也是小狐狸,她也不傻,知道杀冷秋叶成功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于是声言定金不退,这样就算失败了,也会有一大笔钱,应该足够安置木竹村的人了。 这个任务一旦失败,以冷秋叶的势力,木竹村恐怕难以保全,必然难逃解散或者覆灭的命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正是这个道理。 相反,如果冷秋叶死了,虽然天正派也会展开疯狂报复,但声势同有冷秋叶在的时候却大不相同,能不能摆平木竹村就不一定了。 而萧雅暄狮子大开口其实一方面也说明她并不太想接这单买卖,利润虽高,风险却太大!但毕竟木竹村是行业龙头,自然不能像严隆那样直接回绝,不然传出去会被笑话的。 八百万,另四百万定金不退,相信可以吓走那买家了吧! 严隆却不吃惊,也看不出多少失望,只笑道:“萧老大这样说,摆明是没有诚意了!” 萧雅暄却望了望天花道:“没有诚意的是你们吧,若他真想做这笔买卖,就明白我的要求并不过分!”王之一这时很隐秘的捏了捏萧雅暄的小蛮腰,萧雅暄其实也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房顶上似乎有高手在埋伏,不远处还有不少人正赶来,最重要的,这些人显然都不是木竹村的人! 萧雅暄顺势道:“既然谈不拢,村里还有事,我们就告辞了!” 严隆银牙一咬,就要发作,他这次来的虽然名义上是谈生意,但是如果能留下萧雅暄,木竹村必定群龙无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自己比下去! 相对来说虽然会少拿五十万的介绍费,但萧雅暄的命却比五十万更值! 这次难得她身边只有一个纨绔子弟,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但严隆向来多疑,并不相信萧雅暄胆子这么大,四大杀手一个会都不来,所以一直在留意。 而现在,这丁字房的房顶之上,正潜伏有一个高手,萧雅暄和王之一都感觉到了,严隆自然也不例外! 房间里就四人,那姓钟的小胡子可以忽略不计,黑寡妇的功夫虽然高,但自己和聂鸣应该可以留下她! 不过,房顶的这个高手,就有些头痛了,更头痛的是,这个房顶上的高手一直都没有动,气机却几乎锁住了下面的每一个人,如果他真的是木竹村四大杀手之一,那就更不能乱动,作为杀手头子的严隆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些人的可怕,只要一个小小的机会,就没有不可能! 自己布置在外围的人手虽然正赶过来,但萧雅暄无疑是知道了,所以才慌忙离去! 严隆最后无奈的望了房顶一眼,还是没有出手阻挡萧雅暄的步伐。 萧雅暄和王之一出了探春楼,为了不引人注目,并没有夺路而逃,毕竟严隆并没有追来,能顺利走出探春楼,令二人都觉意外,毕竟看刚才严隆的架势,很明显是想留下萧雅暄的。 难道,问题出在房顶上的那个人上面? 可是不但萧雅暄清楚,就是王之一也相信,楼顶上的人并不是木竹村的人,毕竟,对方身上的敌意王之一还是感觉得到的。 也许正是他对萧雅暄和严隆两方都有敌意,所以才让双方都以为那是对方的人!萧雅暄因而提前告退,而严隆则因此不敢妄动! 但既然房顶之人并不是木竹村的人,王之一现在能想到,严隆恐怕同样知道了,甚至会更早! 王之一道:“严隆为人精明,恐怕很快会明白房顶之人并不是我们的埋伏,应该很快会追上来。” 经过王之一提醒,萧雅暄本就冰雪聪明,自然明白个中关节,也道:“对,我们赶紧离开!” “何不多留一阵呢,萧老大!”严隆已经全速追了上来,话音刚落已经拦在二人前面,紧随他之后赶来的正是聂鸣等十数人。 王之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杀手行业的人果然都是机变反应奇快之人,自己和萧雅暄刚想明白,就已经追了上来,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既然已经被拦住,萧雅暄自然也表现出了作为萧老大的气魄,丝毫不见慌乱,冷冷看了眼前的严隆一眼道:“严老爷子,您可真是好客啊!都这么大岁数了,送客还送这么远?” 王之一的表现和萧雅暄却是刚好相反,一如他之前的表现,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纨绔子弟而已,就连严隆都看得出他想溜。 严隆却不理会萧雅暄的挖苦,笑道:“老夫不过是想请萧老大去断箭谷作客而已,还望你和钟先生不要推辞!” 270.第270章 0267 不过,房顶的这个高手,就有些头痛了,更头痛的是,这个房顶上的高手一直都没有动,气机却几乎锁住了下面的每一个人,如果他真的是木竹村四大杀手之一,那就更不能乱动,作为杀手头子的严隆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些人的可怕,只要一个小小的机会,就没有不可能! 自己布置在外围的人手虽然正赶过来,但萧雅暄无疑是知道了,所以才慌忙离去! 严隆最后无奈的望了房顶一眼,还是没有出手阻挡萧雅暄的步伐。[.tw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萧雅暄和王之一出了探春楼,为了不引人注目,并没有夺路而逃,毕竟严隆并没有追来,能顺利走出探春楼,令二人都觉意外,毕竟看刚才严隆的架势,很明显是想留下萧雅暄的。 难道,问题出在房顶上的那个人上面? 可是不但萧雅暄清楚,就是王之一也相信,楼顶上的人并不是木竹村的人,毕竟,对方身上的敌意王之一还是感觉得到的。 也许正是他对萧雅暄和严隆两方都有敌意,所以才让双方都以为那是对方的人!萧雅暄因而提前告退,而严隆则因此不敢妄动! 但既然房顶之人并不是木竹村的人,王之一现在能想到,严隆恐怕同样知道了,甚至会更早! 王之一道:“严隆为人精明,恐怕很快会明白房顶之人并不是我们的埋伏,应该很快会追上来。” 经过王之一提醒,萧雅暄本就冰雪聪明,自然明白个中关节,也道:“对,我们赶紧离开!” “何不多留一阵呢,萧老大!”严隆已经全速追了上来,话音刚落已经拦在二人前面,紧随他之后赶来的正是聂鸣等十数人。 王之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杀手行业的人果然都是机变反应奇快之人,自己和萧雅暄刚想明白,就已经追了上来,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既然已经被拦住,萧雅暄自然也表现出了作为萧老大的气魄,丝毫不见慌乱,冷冷看了眼前的严隆一眼道:“严老爷子,您可真是好客啊!都这么大岁数了,送客还送这么远?” 王之一的表现和萧雅暄却是刚好相反,一如他之前的表现,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纨绔子弟而已,就连严隆都看得出他想溜。 严隆却不理会萧雅暄的挖苦,笑道:“老夫不过是想请萧老大去断箭谷作客而已,还望你和钟先生不要推辞!” 那意思很明显,一个都不能走! 废话多说无益,后面的追兵已经逼近,萧雅暄准备正抢先出手,王之一却先动了。 他见势不妙,便舍下萧雅暄,趁聂鸣等人还有几步,想从旁独自溜走! 严隆虽然是要杀萧雅暄,但是如果让这姓钟的跑掉,也是大大的不妙,于是先舍下萧雅暄,准备先解决那姓钟的。 萧雅暄却趁机夺路而逃,但还未几步,聂鸣的剑就到了。 萧雅暄心中暗恨自己错过了逃走的最佳时机,但其实,如果不是严隆觉得聂鸣能够拦下萧雅暄,是决不会舍掉萧雅暄去追王之一的! 萧雅暄的丝竹剑也已出鞘,轻易的化解的聂鸣的第一波进攻,尽管聂鸣是严隆手下头号杀手,但单对单,萧雅暄并不惧怕聂鸣,问题是现在错过了走脱的时机,恐怕会陷入苦战。如果没有看错,后面那群赶上来的人中,为首的正是严隆的义子黑牛! 严隆没有看错这个纨绔子弟,旱烟袋刚一展开,王之一马上就手忙脚乱,严隆得势不饶人,沉重的旱烟袋连点王之一五处要穴,他有把握在十招之后,先摆平这个一心只想跑的家伙。 萧雅暄虽然也有些奇怪王之一今天怎么会如此不济,但却没有精力去想这些,刚刚逼退聂鸣,有了一丝脱离的机会,后面劲风袭来。不用回头她已经知道是黑牛上来了,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气势和力道! 萧雅暄不敢硬接黑牛这一斧,移步变招,丝竹剑直取黑牛腋下三寸,黑牛狼狈的险险避开,却也被萧雅暄这轻描淡写的反击赶出了战圈,不由老羞成怒,再度提斧杀了过来。 击退黑牛,萧雅暄的压力并没有稍减,因为其他的杀手也已经围了上来,萧雅暄虽然强大,也已岌岌可危! 但单看情况,更岌岌可危的似乎还是不远处王之一,几乎所有人都认定王之一不出五招就会丧命于严隆的烟袋之下。 这批赶上来的杀手都非庸手,虽然功力不见得很高,招式也不见得精妙,但却都是杀人的行家! 没有人去帮严隆,谁都看得出严隆已经就要得手,经验丰富的几个杀手只是到了外围,负责警戒和防止萧雅暄的突围。 萧雅暄还没有受伤,和这些杀手交手,往往一受伤就意味着丧命!但她在围攻之下,已经不得不和黑牛硬扛了数招,气血翻滚,非常不好受,自己的反击却都被聂鸣等拦截。 聂鸣这样的打法让萧雅暄很难受,看准自己在围攻中没有选择,利用黑牛的天生神力和自己拼消耗,萧雅暄就算功力再高,气力却是比不上黑牛的,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多久,萧雅暄就要连提剑的气力都没有了。 如果是单打独斗,萧雅暄这种灵巧犀利的剑法正好是黑牛这种老粗的客星,但是现在聂鸣等人限制了萧雅暄的空间,逼萧雅暄和黑牛的大斧去拼,吃亏的自然就是萧雅暄了。加上聂鸣还在旁边时不时的来上那么一下,萧雅暄的情况可谓非常不妙。 萧雅暄一声惊呼,左肩被聂鸣的剑气划出一道剑痕,衣服裂开一角,露出胜雪的肌肤,一条正在浸血的红线格外醒目。 黑牛双眼一红,大吼一声,再度抢上,对于萧雅暄的美貌,他是早有耳闻,而且天不怕地不怕的黑牛也不在乎黑寡妇以前的传言,更是悍不畏死,如果能顺利擒下萧雅暄,就算死也要在萧雅暄身上先爽死!! 黑牛刚大吼完,却又听见严隆一声怒吼,本来众人以为是严隆解决了那姓钟的,却听见那姓钟的声音:“住手!不想替严老爷子收尸就住手!”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只见严隆的旱烟袋已经落在脚下,而他持旱烟袋的右手手掌更是被王之一的剑刺穿,鲜血正在奔流,不过严隆却没有止血,因为王之一的左手正扣在他的咽喉! 断箭谷的人不由自主的停了手,已近崩溃的萧雅暄趁机突围而出来到王之一身边。 此时最郁闷的人是严隆,他又惊又怒,却又不敢发作,谁叫自己一开始就看走了眼,现在还落在对方手上呢? 他太小瞧了王之一,王之一的表演也实在精彩,当他认为王之一被自己逼得破绽百出的时候,以为轻轻松松可以解决的小白兔,却突然变成了凶猛的狮子,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 “萧老大,真没想到你倒是找了个如意郎君啊,老夫真是走眼了!”严隆毕竟是一方之雄,很快调整了心态。 萧雅暄也不愿多停留,毕竟还有房顶的第三方势力在,娇笑道:“过奖了,不过,恐怕是要有劳严老爷子送小女子一程了。” “不行!”是黑牛先冲上两步,大吼了一声,但是见到王之一扣住严隆的左手紧了紧,赶忙停住了。 严隆道:“如果想过河拆桥,老夫宁愿现在死,恐怕二位也不见得能逃掉。..tw” 萧雅暄道:“好,只要你的手下不动,严老爷子陪我们走上五里路,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我萧雅暄保证不为难你!” 聂鸣不同意道:“你的话我们凭什么相信!” 却见严隆道:“阿鸣,没问题,萧老大的话老夫信得过。”严隆之所以急是因为,他的血一直没有止,他们可以慢慢谈判,但严老头可拖不起。 在谈好走条件后,萧雅暄就帮严隆止血以示诚意,否则严隆恐怕是走不出几里路就会搁下。 已经到了安全地方,令王之一有些佩服的是,严隆倒是对黑寡妇颇为放心,一路甚至还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刚才还生死搏斗过一场。 严隆笑道:“萧老大,说起来,老夫真是羡慕你呵,木竹村可真是人才辈出啊!老夫这次栽得是口服心服!”他望着王之一的眼神没有仇恨,更多的是欣赏,作为一个杀手界的前辈和伯乐,在发现一匹千里马的时候总会眼神放光的。 王之一不语笑笑,对严隆对自己的表扬不置可否。 萧雅暄笑道:“你是说老钟?他可不是木竹村的人!”她还想帮王之一隐瞒,毕竟这第五大杀手还是不让竞争对手知道的好。 严隆却似已看穿道:“不是就算了,不过说实话,你们两个如果真的能玉成也不错,一个张扬一个内敛,有这样的夫妻档老夫的断箭谷看来是出头无望了!” 萧雅暄呵呵笑道:“那就承你老贵言了…唔…差不多了,严老爷子你就送到这里吧,我怕你的人等不及追上来了。” 王之一望着严隆的消失在林中,漠然的问道:“你就不怕放虎归山?” 萧雅暄笑笑:“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我却不这样认为,生意一个人是做不完的,除掉了严隆或许会有更厉害的人出现,一家独霸不是长久之计,而且那样也太露锋芒,迟早是祸害!严隆老了,他这次受挫,这辈子休想再有与我为敌的勇气,留下他总比换一个人好!” 王之一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萧雅暄叹道:“看来木竹村有今日的确不是偶然呐!咦…这似乎不是回木竹村的路,小雅你是不是走错了?” 听见王之一忘了改口,还是按照刚才探春楼的称呼。萧雅暄没来由的心头一甜,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一边不停脚步一边若无其事的道:“我感觉到还有人缀在我们后面,应该不会是严隆的人!” 王之一道:“如果不是严隆的人,那估计就是之前在房顶之人了。” 萧雅暄和王之一追踪躲藏的经验都十分丰富,既然知道有人跟踪,自然不会没有办法。二人急匆匆的拐过一个转角,就忽然失去了踪迹。 跟踪的人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在这方面的经验显然不足以对付王之一二人,忙快步跟了过来。 一对璧人出现在眼前,王之一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他万万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张新雨和杨凌风!张新雨似乎并未认出自己,所以注意力都在萧雅暄身上,只是也谨慎的防范着王之一这个小胡子。 杨凌风微微靠前一步,隐隐有护住张新雨的意思,这个简单的动作看在王之一眼里更是酸酸的。 萧雅暄一眼就认出了杨凌风,也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来意,毕竟自己刚派人刺杀过他,杨凌风可是江湖上顶尖人物,相信知道杀手是木竹村派出去的这点并不难。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萧雅暄注意的人却不是玉树临风的杨凌风,而是在他身旁的少女,萧雅暄几乎一眼就认定她是张新雨,虽然木竹村一直没有张新雨的资料,但是萧雅暄还是肯定眼前的女子正是张新雨!萧雅暄完全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无论是倾国倾城还是沉鱼落雁都不能准确的描绘出张新雨的美,或许她本不该属于凡间,凡夫俗子的语言有如何能描绘得了她呢? 再看王之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不知道杨少侠和沈姑娘跟着我黑寡妇,是不是想去木竹村作客呢?” 杨凌风朗声道:“本来在下这次的确有这个想法,想混进木竹村了解一下究竟是谁要杀在下,我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 萧雅暄道:“刚才你听了这么多,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杨凌风点头:“本来我以为王双富是跟小弟同样的待遇,只是不走运丢了性命,哪里知道原来他才是买家!”杨凌风摇头无奈的笑笑,显然是对王双富很失望。 萧雅暄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结果,还跟到这里来,必然是为我而来了。”她已经有些后悔了,刚才以为跟踪的人是菜鸟,人也只有两个,所以并不担心。在萧雅暄看来,她和王之一两人在2v2的情况下应该上不怵任何人的,却没想到来的是这两人!杨凌风的武功应该同自己和王之一在伯仲之间,而张新雨,这个容貌不输自己的少女武功竟然是四人中最高的,萧雅暄完全看不出深浅,难怪瞎子王三说她是向华生的师妹,看来不假! 杨凌风笑道:“不错,王双富虽然已死,但是只有除掉你,才算是真正的免除后患!”说得很文雅,丝毫听不出这是杀人的宣言,话音刚落,杨凌风以欺身而上,拔剑和攻向萧雅暄。 萧雅暄的丝竹剑业已出手,杨凌风虽然号称当今江湖中最顶尖的年轻高手之一,但萧雅暄执掌木竹村多年,虽然不常杀人,但也绝非等闲,刚刚断箭谷的头号杀手聂鸣就没有在她手上占到便宜,如果不是遭到多人围攻,休想伤到萧雅暄。 王之一见杨凌风出手,正想帮萧雅暄接下,但张新雨动了! 她没有攻击萧雅暄,只是拦住了王之一。张新雨只答应出手帮助杨凌风,一方面因为对方救过自己,张新雨并不想欠他人情;另一方面,在张新雨的心里,王之一现在被萧雅暄控制作为杀人的工具,如果萧雅暄一死,王之一就能获得自由。 张新雨看得出,萧雅暄的武功虽然不比杨凌风差,但她受了伤,而且看情形她刚才一定是和严隆等人有过一场大战!就他们两人能够从严隆手中逃脱,除了说明眼前两人实力不弱之外,他们必然也消耗了不少功力,只要五十招之内萧雅暄不能击败杨凌风,那输的一定是萧雅暄!但如果萧雅暄五十招能击败杨凌风,那她早应该跻身十大高手了! 所以她拦下了这个小胡子,张新雨感觉得到这小胡子并不向看起来那么简单!单从一点,自己一出现他就一直在盯着自己,甚至没有太多的防范,说明他必定有恃无恐! 于是萧雅暄和杨凌风战在一起,而王之一则要第一次正面面对张新雨的无忧剑法和她的映月剑! 无忧剑法,号称只要心无杂念就不会有破绽,所以张新雨常年保持自己的冷静,在出剑的时候更是如此。王之一以前没有觉得,现在正面对敌张新雨才知道身处其中的难受,漫天的剑影都给人冰寒刺骨的威胁,或许张新雨的确处在无忧的状态中,但王之一却刚好相反,非但无忧,简直麻烦大了! 好在王之一历来防守就是强项,当年和宋玉对练的时候,也都是这样左躲右闪的,但却总能化险为夷。张新雨的无忧剑法虽然精妙,但也不一定能强过宋玉的快攻,加上张新雨的杀意本不浓,所以王之一暂时还有惊无险。 但萧雅暄就有些不妙了,转眼五十招已过,刚才功力消耗过大的萧雅暄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如果自己是全盛之时,今天杨凌风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高手过招就是这样,天气、环境、心态、兵器甚至运气都很重要,任何一方面失去先机就可能导致被动! 王之一虽然处于下风,却一直留心着旁边萧雅暄的情况,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保镖! “如果明天你回不来,那我也一定回不来!”出发之前王之一想萧雅暄保证过,王之一只记得自己是个男人,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他看得出,萧雅暄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都会有危险! “嘭!”萧雅暄闷哼一声,躲避不及,不得已之下和杨凌风对撼了一掌,虽然都是用的左手,但萧雅暄功力所剩无几,而且左肩刚才被聂鸣所伤的地方还在流血,自然吃了大亏! 王之一顾不得张新雨的封杀,拼着大腿上中了映月一剑,强行冲过无忧剑法形成的剑网,顺势格开杨凌风乘胜追击的一剑,左手搂住受伤的萧雅暄,一个转身移到旁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连贯,尤其最后搂住萧雅暄,顺势一带,萧雅暄旋转了半圈正好躲过张新雨追赶过来的一剑,半伏半依在王之一怀里。 伏在王之一胸膛的萧雅暄尽管结过三次婚,多年来却从未如此亲近过一个男人,一阵异样的雄性气息传来,她恨自己竟然有些失神,那一瞬间竟忘了自己身受重伤,忘了还未脱离险境,忘了随时会丧命,只是有些盲目的觉得,王之一的怀里就是最安全的所在! 张新雨愣住,王之一舍身相救萧雅暄的画面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王之一为了掩护自己和向清玉不也是这样不顾一切吗?这小胡子中了自己一剑,竟然连声都没有出,似乎根本不是刺在他身上的,你看得见的只有他眼神的坚定执着! 再想想他的身形,轻功,关键还是那异常坚定的眼神,不错,这小胡子就是王之一! 张新雨停手了,杨凌风再攻了一阵,也收剑傲立。 萧雅暄已经离开了王之一的胸膛,唉!真是不应该,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刚才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般胡思乱想?她只庆幸没人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毕竟虽然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的事。 王之一的舍身相救令她再度握紧了丝竹剑,至于对方为什么会停手,萧雅暄有些疑惑,但,抓紧时间恢复似乎更重要! “是你,那天那个刺客就是你!!”杨凌风持剑立在原地,玉树临风! 王之一没有开口,也没有否认。 张新雨也没有开口,只轻轻的叹息。 本以为杀了黑寡妇,王之一就可以自由了;本以为王之一是受制于黑寡妇,不得不听命行事;本以为自己来杀黑寡妇,是为了王之一好。。。。。。 却没想到,那不过是一厢情愿! 王之一刚才的表现充分证明,他并没有受制于黑寡妇;他是心甘情愿的为黑寡妇效力;杀了黑寡妇他决不会高兴。。。。。 至少,王之一绝对不会认为是为他好! 只听杨凌风死死盯住王之一道:“那天我输了,但我输得很不服气,一直想找到你,再来一次!” 王之一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把下垂的长剑微微提起了少许,但那意思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奉陪!! 张新雨只觉得很累,想找个地方自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理! “我累了,先走了!”张新雨话一出口,也不管杨凌风,自顾转身而去。 王之一和杨凌风的眼光都在张新雨身上一顿,但随后又转回来,直视对手。 张新雨已远走,杨凌风感觉到萧雅暄的气势在回升,先不说自己能不能赢这个孤鹜,单单恢复了的萧雅暄就很不好对付!杨凌风不敢期望木竹村的人会守规矩的和自己单打独斗,张新雨走了,自己以一敌二,虽然他们都有伤,但依然没有任何胜算! 更重要的是,张新雨离开的意思很明显,她并不想要眼前这两个人的性命! 杨凌风叹道:“唉。。。看来这次输的还是我,杨某告辞,后会有期!” 王之一和萧雅暄自然都没有阻拦的意思,两个受伤的人追杀一个完好的高手?萧雅暄不是疯子,而王之一自然更不会去追杀张新雨的朋友。 尽管,在内心深处他并不希望这个人是张新雨的朋友。 萧雅暄发现王之一一脸失落,不由得心里也一阵失落,发现王之一大腿上中的一剑还在流血,王之一却犹不自知。 萧雅暄帮王之一止血包扎完好,却发现王之一正静静的望着自己,不禁脸色绯红:“你。。。看什么?” 王之一只觉得一阵眩晕,没想到黑寡妇竟然会脸红,世上又有几人见识过,领教过黑寡妇的魅力?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先为自己止血?”王之一有些踌躇。 “啊?我。。。忘了,再说我的伤也不重!”萧雅暄也是刚发现自己左肩被聂鸣所伤的地方,因为刚才被杨凌风震伤,再度流了不少血。 王之一道:“我来帮你上药!” 萧雅暄却推辞:“不用了,别忘了我可是神医,这点外伤不要紧。”说完拿出金创药,敷在伤口上。 萧雅暄的药的确很灵,敷上之后就止血了,但却不好包扎,伤口在左肩。 王之一撕下一块衣角,抢到萧雅暄身边,自顾的帮萧雅暄包扎好。萧雅暄没有再推辞,只道:“看不出你动作很熟练。” “以前经常受伤,这些事情还是经常做,呵呵,就是难看了点。”王之一发现跟刚才萧雅暄帮自己包扎的一比,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萧雅暄微微一笑,但的确包扎得有些乱,但治伤似乎和美观无关:“没关系,这样也很好!” “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害你受伤了。”沈破心中歉意,的确,如果不是王之一上次心软求萧雅暄放过了杨凌风,绝不会有今天的报复事件。 萧雅暄明白他的意思:“说起杨凌风,也许我们放过他还真是个错误。” “是啊!”王之一叹息,他也知道这一点,先不说杨凌风的武功,单看他最后认输这一点,能够拿得起放得下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及的。不过现在恐怕就算重新派人去杀他,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毕竟一个有了防范的高手,并不是轻易可以暗杀的!而张新雨,你和杨凌风的关系就真的只是他救过你吗? “那个仙姿佚貌的女子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张新雨?”萧雅暄试探着问道。 王之一大窘,自己哪里念念不忘了,但想到张新雨的冷漠,和那个玉树临风的杨凌风,不禁怅然若失。 萧雅暄一切都看在眼里,柔声道:“别灰心,在我看来,她和那个杨凌风没有什么,也绝不会有什么,你就放心好了!” 王之一深吸一口气道:“是啊,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本不该奢望有权利爱人的,却又不知不觉的陷入其中。 王之一回到了木屋,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最好醒来什么都忘掉! 兰香看出了他的不妥,没有过来多话,只问了句安就独自出去了。 “萧姐姐,钟大哥他怎么了?”兰香出门不远就遇见了萧雅暄,已经换回女装的萧雅暄。 “没什么,他只是遇见了一个想见有不敢见的人。”萧雅暄有些无奈。 兰香虽然不大,但是也感觉得到早就有人住在王之一心里面:“那个人,一定很美吧?” 萧雅暄望着兰香,看得兰香心慌,才道:“乍一看和你差不多,但是你还是比不上她,她有一种令人沉醉的美,或许,你钟大哥就是因为这才会沉醉其中的吧!” 兰香不以为然,“就算我比不上她,萧姐姐你一定能把她比下去!” 萧雅暄黯然:“我?都已经人老珠黄了,何况我还是个人见人怕的黑寡妇!” 兰香坚持:“暄姐姐才不老呢,姐姐永远都这么年轻!” 萧雅暄笑骂:“你当我是老不死的妖怪?其实,能再活十年我也就满足了。” 萧雅暄本是不服输的人,这一次却已经准备要想命运低头。 王之一躺了很久,但他又怎能入眠? 他只觉得自己和张新雨之间似乎已经越来越遥远,遥不可及,也许自己今生都不会再遇见她! 哎。。。不是已经说好不想她了吗? 既然睡不着,也许醉一场会是个不错的选择,王之一刚想到这里,就看见兰香提了四坛竹叶青进来。 “钟大哥你醒了,让香儿先打水给你洗脸。。。”兰香放下手中的酒,就去打水。 王之一叫住了兰香:“不用了,我根本没有睡着,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喝酒的?” 兰香笑道:“香儿不知道,是暄姐姐叫我拿回来,说可能会有用。” 的确,萧雅暄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美眸,神医果然不假,医者,最基本的技能望闻问切,真正的高人或许只需要[望]就能解决一大半的问题了。 王之一道:“萧大姐实在想得周到,虽然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既然已经如此之愁,又何愁更愁?来。。。我们喝酒!” “我们?”兰香道,“可香儿并不会喝酒。” 王之一抓起一坛竹叶青,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道:“酒,没有不会喝的,只有愿不愿意喝!” 兰香的确不知道喝酒是什么滋味,但至少不会死吧,何况,为了主人,兰香连死都不怕,又何惧喝酒呢? “好,香儿来陪你喝!”兰香壮起酒胆道,毕竟兰香也听说过,一个人喝闷酒是很容易醉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王之一本就是只求一醉! “干!”兰香端着满满一碗竹叶青,和王之一手中的酒坛子碰在一起,用娇脆的声音附和着王之一大叫道。 兰香本是只想浅尝一口的,但是既然都一起叫“干杯”了,厚道的兰香自然学王之一般,把手中的酒器一抽到底,整碗酒倒进了樱桃小嘴里。 竹叶青虽然算不上是烈酒,但是从未喝过酒,而且准备严重不足的兰香是绝对受不了的,立刻被呛,咳个不停。。。。。。小脸也飞快红了起来,好似那熟透的苹果! “想不到你一口就把它喝完了,好样的!”王之一帮兰香拍打了几下,止住咳嗽,问道:“感觉如何,酒好喝吗?” 兰香很诚实:“难喝死了!但,既然酒这么难喝,男人们为什么还这么喜欢?” “这,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有的时候糊涂是一种享受!”王之一却反问道:“那你还喝不喝?” 兰香犹豫了一下,感觉一碗下去也没什么感觉,酒的味道虽然是差了点,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旋即大声道:“喝,当然喝!” 王之一笑笑,他知道,或许兰香已懂得了喝酒的真谛! 酒过三巡,令王之一有些诧异的是兰香的酒量竟然比他想像中还大,至少目前还没有倒下。难怪有人说,女人通常不喝酒,但只要敢喝酒的却都是高手! 兰香端起一碗酒,摇晃着葱葱的小手,浑然没有注意到酒已经洒出去了大半,她口齿已经不太清楚,但话却多了起来:“钟大哥,香。。。香儿再敬你。。。你。。。你以后再也不。。。不要不开心,香儿。。。我。。。我也会不开心的!” 王之一摇头笑笑,兰香已经差不多了,想要把她的酒碗拿过来不让她再喝,兰香却抢先一口把碗里的酒喝得精光,还得意的对王之一呵呵的笑。 王之一道:“香儿你醉哩,别再陪我喝了!” 兰香却道:“既。。。既然醉了,又。。。又何妨再。。。再醉!”兰香的碗已经到了王之一手里,她却抓起了王之一放下的酒坛又再自顾猛灌了一口,令王之一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兰香已经趴在了桌上,尽管口中还念念有词:“再喝。。。我还要喝。。。”但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王之一从兰香手中取过了酒坛,喃喃念叨着兰香的话,“既然醉了,又何妨再醉!” 王之一长叹了一声,把坛里剩下的酒一股脑全倒进了口里。。。。。。 一声雄鸡唱鸣把王之一叫醒,天微微亮,天微微凉! 兰香依然伏在桌上熟睡,呼吸缓慢和均匀,脸上的红润已经褪去,再现晶莹剔透的小脸蛋。 离天光亮至少还有一个时辰,王之一想让兰香多睡一会,第一次醉酒,总会很疲惫的。 本想把兰香扶上床,可那样必然会把兰香弄醒,于是王之一选择了轻轻的抱起兰香,小心翼翼的把兰香放到了床上,却没有注意到兰香的小脸竟然再度绯红。 兰香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被王之一拦腰抱在怀里,她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睛,那是一张瘦削的脸,棱角分明,总能给人安全感。 但兰香现在心里却有些害怕,因为她发现王之一正抱着自己往床边走,她也分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总之心跳在加快! 王之一帮兰香盖好被子就转身离开了,完全没有发现兰香早已又再“醉”了! 兰香精神紧绷的感觉到王之一远去,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不知为何,心中此刻竟然是失望居多! 萧雅暄刚刚和刘叔谈完,面色有些凝重,然后就见了王之一。 “又有新生意?”王之一问道。 萧雅暄望向王之一,发现他精神恢复得不错,心下高兴道:“还是昨天那笔生意,看来这个买家真的很急啊!” “你是说…冷秋叶?”王之一有些吃惊,什么人这么急着要冷秋叶的命? 萧雅暄道:“这次是断箭谷向我们下的单,条件正是我昨天信口开给严隆的,八百万,其中四百万定金无论成败都不退!” “严隆?”王之一实在是想不到,昨晚还和木竹村拼得死去活来的严隆,今天一大早就来和木竹村合作生意了。 “想不到是他?”萧雅暄笑笑,“其实我早就料到,如果昨晚我能走脱,今天就会收到他的订单!生意人,私下可以斗得你死我活,但生意还是会照做的!” “那你是接下来了?”王之一问。 “当然!”萧雅暄眼中精芒闪现道,“既然我昨天的开价客人都接受了,再不接就太不讲信用了,何况,我木竹村,也不见得就真怕了他冷秋叶!” 王之一沉吟道:“天正派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冷秋叶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只是为人自视甚高,亦正亦邪,出手更是狠辣,实在是不好对付!” 271.第271章 0268 王之一这个时候终于动了,他再不动今后也别再想能动了! 王之一闪电般出手,准确的扣住青衣人的手腕脉门,起身的同时更是顺势连点青衣人全身七处大穴,青衣人应声而倒! 而几乎是同时,阿豹心中警兆忽现,感觉后面有劲风,知道不妙,忙跃起避过身后王之一的扫腿。(..tw无弹窗广告) 正当他刚刚庆幸自己机敏躲过一劫,要和郑海一起联手对付左手剑钟无的时候,却听见郑海一声大吼,一小截鲜红的剑尖从自己胸前突了出来,作为冷若霜的护卫,他当然认得这正是冷若霜的佩剑白泓! 冷秋叶的女儿,怎么也会在人背后出手?这是阿豹最后一个念头,但是他忽略了,真正设计这个陷阱的人出自木竹村! 郑海已经知道中计,他已经想跑了,虽然跟了冷秋叶几十年,功力并不低,但人活得越久往往胆子却越小,决定也往往优柔寡断! 钟无的轻功远在郑海之上,稍一犹豫,王之一已经封住了他的退路! 郑海大喝一声,妄图一掌逼开钟无,钟无的左手剑虽然难缠,但他毕竟还没有拔剑,郑海也绝对不会给他机会拔剑! 王之一刚封住郑海退路,立足未稳就迎上了郑海的猛功,忙提气运功,毫不相让的和郑海硬拼了一掌! 两人各自退了一步,郑海心中骇然,这个钟无虽然仓促应战,但掌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难道他一直隐藏了实力? 冷若霜的剑也已经缠了上来,郑海心中暗叹,自己夺路而走的希望算是没有了,但愿能坚持到其他人赶来! 郑海和冷若霜的武功相差不大,无心恋战的他本就处于下风,现在左手剑钟无已经出剑,遥遥一剑斜斜刺来,心慌之下的郑海立时差点为冷若霜所伤。 但钟无冲过来的过程中却因为太急,踢在那青衣人身上,身子前倾倒地,左手剑也由手中跌落。 郑海心中大定,其他人已经快赶到了,少了左手剑钟无,自己应该安全了,毕竟,当钟无再取剑攻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没有了机会。 正忙着应付冷若霜的郑海却突然觉得劲风袭体,全力一剑迫开冷若霜,刚刚转过头来,就感觉喉咙一凉。 钟无的剑已经穿透了自己的喉咙,用的是右手,剑是那青衣人的剑! 郑海死不瞑目的缓缓倒下了,他意识到自己上了个大当,眼前的钟无根本擅长的就是右手! 冷若霜感到其他护院已经到了门外,忙惨呼一声:“郑叔叔……” 王之一却已经恢复了左手剑,一剑刺入了躺在地上青衣人的心脏。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全三河等六七个护卫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看似急着保护小姐,但却隐隐把钟无和冷若霜二人隔在了一边。 一向勇猛的狂龙叫道:“怎么回事,小姐您没事吧?” 王之一喘息桌,指着青衣人的尸体道:“想不到这刺客如此厉害,合我等四人之力才将他杀死。郑老和阿豹为了保护小姐,都双双战死了!” 刚刚赶到的程司听见钟无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郑老和阿豹当然不可能为了保护小姐和青衣人同归于尽!但毕竟名义上冷若霜依旧是自己的主子,现在人不少,程司也不好发作。 冷若霜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对程司道:“程叔,叫人把郑叔和阿豹好生安葬,再给他们家中一笔钱安抚一下;至于这个刺客的尸体,你们带下去仔细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敢和我天正山庄为敌!”冷若霜表现的是一个骄横的千金小姐,也是她一贯的形象,而且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末日还没有太多的准备。在程司看来,这冷丫头应该是知道自己这个总管全力过大,但却并不认为已经到了反叛的地步! 程司面色阴沉,似乎对于冰霜阁发生这种刺杀十分意外和惶恐,在斥责了一番全三河之后,吩咐身后的人按照冷若霜的意思去处理。 望着王之一,程司皮笑肉不笑的道:“钟兄弟,老郑和阿豹都死了,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否则如果让贼人伤害到小姐,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看来他是把这笔帐记在钟无身上了,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这次若不是因为你,事情会成这样吗!” 王之一恭敬的道:“回总管,保护好小姐是属下的职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程司冷冷一笑,对冷若霜道:“小姐您受惊了,还是早些歇着吧。”转头又对王之一道:“至于钟护卫,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给我保护好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哼!小心你小命不保!”说完一甩一袖,走了出去! 王之一把程司等人送到门口:“总管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王之一知道,现在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冷若霜也对还留下的狂龙和全三河道:“你们就守在外面吧,我还有事和钟无商量!~” 王之一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也许他实在太累,一睡就睡到大天亮了,其实已经是下午了。 也许他睡得实在太放松,以至于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在地上,一醒来却是在冷若霜的床上,还好,冷若霜并不在床上,王之一暗自松了一口气。 王之一身上有暖和的被子,散发出阵阵幽香,那是少女的体香,不得不承认,床上睡觉的确感觉好过地板太多。 天已大光亮,应该快到正午了吧,若霜呢? 王之一刚想到冷若霜,就感到了身边有人!随之而来的还有喉结下的一丝冰凉,应该是一把剑的剑尖放在了自己咽喉之上。 这绝对是一把上品的好剑,剑锋非常锋利,虽未触及皮肤,但王之一仍能感觉到一丝凉气渗进了自己咽喉之内。 王之一心一凉,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这被子很暖和,也很香!” 冷若霜没有动,她想看看这钟无玩的什么花样。 王之一又道:“白泓剑果然是宝剑,真是寒气逼人,不知小姐可否借钟某一观?” 冷若霜忍不住“扑哧”一笑:“亏你想得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不过算你识货,白泓剑是神机伯伯送给我的,当然是世间罕有的宝剑!”冷若霜的语气透着得意。 王之一终于睁开眼睛问道:“你是说神机老人?”他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有一把剑正横在自己的咽喉之上,若无其事的和冷若霜聊天,但也没有起床的意思,至少暂时没有! 冷若霜点头,又奇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神机伯伯?” 王之一笑道:“若霜你怕是没有出过江湖,江湖中可少有人没有听过神机老人的!神机老人被称为当世第一铸剑师,更是精通机关暗器,甚至有传言用毒也是一流。实在是武林中少见的天才大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爹练功的那间石室也是神机老人造的吧?” 冷若霜道:“你又知道?是我爹告诉你的吧?” 王之一微笑不语。 这下冷若霜才想到自己似乎是来审问他的,怎么反而被他问了一通? 羞怒交加:“说,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见王之一没什么反应,又道:“我告诉你呀,你可别耍花样,我…我知道你会说谎,可你一定骗不了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冷若霜正试图表现的自己很有审讯的经验,因为她最担心王之一胡乱说一些,冷若霜可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去分析真真假假。 王之一叹息:“那我还是不用说的,我只会说假话。既然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还是省口气算了。” 冷若霜气道:“快说,你究竟是谁?不然我真下手了!”她的意思很明显,似乎之前都是假的,握着剑的手却抖动了两下。 王之一想笑却笑不出,他不是怕死,也不是怕冷若霜真的伤害自己,是怕她不知道白泓剑的厉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若霜,小心一点,白泓剑可是很锋利的!”王之一提醒道。 “知道锋利就好,还不痛快点说,小心我先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冷若霜已经有些得意了。 王之一苦笑:“你不会去问你爹?我的事情他知道得恐怕比我还清楚!” 冷若霜道:“可我现在就想听你说。” 王之一手脚都在被子里,唯一露出的脖子还在剑下,只好认命的叹气道:“唉…你还是动手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半晌,旋在喉咙上的剑总算是拿开了,王之一却没有爬起来,他似乎在赖床! “为什么不杀我?”王之一问。 冷若霜缓缓道:“我爹说,你虽然声名狼藉,但勉强还算得上是一个好人,应该可以依赖!” 王之一有些意外:“你爹真这样说我?什么声名狼藉,算个好人也罢了,还加个勉强?真是太不厚道了!” 冷若霜忍不住又笑了:“快说,你到底是怎么个声名狼藉?”说着又把白泓剑举了起来。 王之一半真半假的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也就偷偷盗、抢抢劫,偶尔再做些杀人强奸、欺师灭祖的勾当,其他坏事我也没怎么多做!” 冷若霜皱着眉头,她在判断这些话的可信度:“是真的,这些你都做过?” 王之一道:“当然是真的!” 冷若霜思索了一会道:“哼,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杀人我刚才也杀过了,没什么感觉;偷盗、抢劫我早就想试试了,一定很好玩,你下次带我去,咱们一起劫富济贫吧!” 王之一想不到她的兴致倒还很高,笑道:“那需不需要去采花的时候也叫上你啊?” 冷若霜似是才醒悟这钟无还有这项重罪,啐道:“不知廉耻!你到底糟蹋过几个女子?”冷若霜的白泓剑又到了了王之一的咽喉上方。 王之一若无其事的道:“几个啊?这可就难说了,我得先算算…一个…两个…”王之一数完了一双指头还不够,又重新开始:“十一…十五…” 冷若霜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钟无摆明是在耍自己!正要发火,外面传来狂龙的声音:“小姐,庄主派人来请钟兄过去,说是要了解一下昨天晚上的事!” 王之一躺在床上应道:“请代回庄主,钟无一会就到。”又用眼睛可怜的望着冷若霜,似是在说:“该放我了吧?” 冷若霜哼了一声,总算收回了宝剑:“算你走运,以后再审你!” 王之一终于脱离了险境,不觉松了一口气,被人审问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冰霜阁外相当安静,冷秋叶派来的人是一个灰衣人,王之一曾经在冷秋叶的石室外见过。灰衣人带路走在前面,走得并不快,足以保证王之一可以跟上。 冬日暖阳斜挂在天上,阴沉了好久的天总算有了点阳光明媚的感觉,王之一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但,始终还是有一丝不安在心头,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王之一跟灰衣人心不在焉的寒暄了几句,却一路在低头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对了,他考虑问题的时候,一向是低着头的。 地上没有东西,唯一可以看的只有旁边透射过来的阳光和树荫,当然亭台楼阁的影子自然也有,王之一突然心中一震,这树荫上,这楼阁的影子上竟然有人影! 王之一顿时明白是哪里不对了,昨天晚上冰霜阁发生的事情,程司是绝对不会让他传到冷秋叶耳朵里的!王之一习惯性的把冷秋叶当成了天正山庄庄主,掌控着山庄的一切,天正山庄发生的大小事情都瞒不过他,但事实上,冷秋叶早已不是,现在实际的庄主应该是程司才对! 王之一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对付自己的陷阱,恐怕同时,冷若霜哪里也有了动作。他暗暗后悔自己昨天太露锋芒,冷若霜的实力程司想必清楚得很,能够除掉郑海、阿豹和那青衣人,程司必然把帐都算到了钟无身上,看程司最后对自己的警告就看出来了。 程司看来相当顾忌自己,所以才用计把自己骗出来。是狂龙来报说是庄主有请,如果连狂龙也是程司的人,难冷若霜就危险了! “哎哟,怕是昨晚吃坏了肚子,兄弟,你等等,在下得先去趟茅厕!”王之一表情丰富的捂住了肚子。 那灰衣人面露难色,毕竟再走几步就进约定的包围圈了,到时这钟无纵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逃脱!但现在,钟无不过只在陷阱的边缘,一不小心,不但杀不了他,还可能惊走猎物! 王之一却道:“你若不愿等,就先回去,在下随后便到。”丢下话的王之一不理那灰衣人的反应,转身飞快跑了。 好险,若不是发现得早,今天恐怕是搁在这里了,王之一一边逃跑一边暗自庆幸。 灰衣人望着王之一的背影,忽然大叫:“上当了!”他后悔刚才没有拼命把钟无留下来,这家伙去的地方根本没有茅厕,相反前面不远处就有一间。 王之一去了没多久,冷若霜还在那里思考等他回来要怎么拷问他,却听到门外一声惨叫,听声音似乎是狂龙的! 冷若霜反应敏捷的拔出了白泓剑,凝神戒备,却见一个人撞破房门摔了进来,正是自己的另一个护卫全三河。 全三河只叫了声“有刺客!”就倒地不起。当然,就算他不说,冷若霜也知道是什么事情,因为程浩就站在门外。 程浩身边站着张玉奇和于猛,这两人都曾经是冷秋叶的旧部,在天正山庄中的武功是排得上号的,但他们现在跟着程浩来,显然不是来救驾的。望了望门外狂龙的尸体和躺在旁边的全三河,冷若霜心道难怪他们不是对手,她心里开始想起了那个声名狼藉的家伙了。 “小姐,如果你愿意嫁给小人,我程浩发誓会好好待你,让你做未来的天正山庄夫人,或许这样,你爹还能保住一命,嘿嘿,武功当然是一定要废掉的。”程浩一边和冷若霜摊牌一边往里走,有张玉奇和于猛在,他并不担心冷若霜会发难。 全三河吐出一口鲜血道:“于猛你这个叛徒,有全某人在,你们休想动小姐,小姐你快走!”可是他连站都站立不稳了,而且门已被堵死,窗外也有人在把守。 冷若霜忙扶住受伤的全三河,在大部分人都投靠了程司父子的情况下,这样的忠心的全三河实在难得,摇头道:“全叔,他们的目标是我,还是你先走吧!”全三河如果突围能通知冷秋叶,也许还有办法,冷若霜心里想到。 全三河却道:“我不走!”话音未落,就闪电般点了冷若霜四处大穴,出手之快哪里像是一个重伤之人,只听全三河继续道:“小姐既然不愿走,那就留下吧!” 程浩哈哈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全三河的肩膀得意的道:“全叔,还是你的办法好啊,否则真要动起手来,难缠不说,伤了谁都不好啊!” 程浩抢上一步,抱住了全身软倒的冷若霜开心的笑了,冰山美人?我今天就要看你怎么融化! 冷若霜冷冷的瞪了程浩一眼,只吐出两个字:“卑鄙!” 一旁的全三河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笑道:“小姐,少主对你可是痴心一片哩,否则也不会令属下想出这苦肉计来!”虽然是骗冷若霜,但为了要逼真,全三河可是真受了一掌! 冷若霜不愿再见到全三河,真没有想到,自己冰霜阁的四大护卫,只有自己最怀疑的狂龙是忠心的,其他三人都已经倒向了程司父子,望着门外狂龙的尸体,冷若霜一阵歉疚,是自己错怪了这条不爱说话的汉子! 程浩抱住冷若霜,大手在浑圆饱满的****上抓了一把笑道:“若霜,我一会就让你成为天正山庄的庄主夫人,你一定会喜欢上这个新身份的!” 冷若霜呸了一口:“别做梦了,你休想!”虽然被程浩横抱在怀里,眼睛却望着窗外。 程浩击碎了她的企盼,得意的笑道:“你是在等那姓钟的来救你?我劝你还是别指望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去阎罗殿报到了!” 冷若霜想起刚才有人来把钟无接走,顿时醒悟那只是个陷阱,几欲晕厥! 程浩继续瓦解冷若霜的心里防线,手也不曾停歇的在冷若霜身上搜索,“明天一早,我爹就会向天下人宣布,冷盟主临终之前将你许配于我,作为姑爷的我自然顺理成章的接收了岳父大人生前的一切,成为天正山庄的庄主和天正派掌门!” “再过几天就是盟主岳父六十大寿的好日子了,八方宾客都正赶来,但寿筵肯定是摆不成了!但既然来了,正好可以参加岳父大人的葬礼,顺便还可以参加我俩的婚礼,真是一举两得啊!”说到这里,程浩更是得意忘形的笑了起来。 冷若霜的心凉了半截,只觉得宁愿死也不愿看见程浩那副恶心的嘴脸:“我宁死也不会和你合作的!” 程浩当然明白,笑道:“我相信,可是有的时候,死并不是最坏的结果,尤其是你这样一个大美女,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说罢程浩就把冷若霜扔到了床上,扑上前去摁住冷若霜就亲。 “啊!~”程浩惨叫一声跳了起来,顺手一个赏了冷若霜一个耳光,“贱货,咬我!在老子面前装烈女是吧?好,把[七度散]拿来!” 冷若霜闻言如遭电击,就欲咬舌自尽,但眼明手快的程浩似乎早就防着她,左手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颚!冷若霜发出绝望的叫声,[七度散]她也听过,号称武林第一淫药,随便一点都足以使天下任何一个三贞九烈的女子变成天底下最****的荡妇![七度散]与毒宫另外两种奇毒[断魂汤]和[偷心]并称毒宫三宝,都是武林中人闻知色变的东西,也正是毒宫赖以震慑天下群雄的至宝。 一旁的张玉奇把[七度散]交到了程浩的右手,程浩一手捏着冷若霜的口,一手把[七度散]喂到冷若霜口里,然后识趣的退到了房外。 冷若霜妄图做最后的挣扎,但一切的一切只是徒劳。她现在只后悔自己刚才寻死的决心还不够坚决,还冀望钟无能来救,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瞪住程浩,如果目光也能杀死人,相信程浩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小姐,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你不是冰山美人吗?我偏要你求着我上你!”程浩用一件刚从冷若霜身上脱下的内衣塞住她的嘴巴,望着近乎完美的雪白胴体淫笑道:“果然是冰肌玉骨的美人儿!”顺手握住冷若霜高耸的双峰,一边揉捏一边道:“不过你放心,虽然你对我很凶,我还是会对你很温柔的,只怕到时你会不满足,哈哈哈哈,我就要试试武林盟主的女儿到底有多****!哈哈哈哈……”现在的程浩,仿佛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得意得无以复加。 两声敲门声响起,是张玉奇的声音:“少主,有事禀报。”张玉奇只敲了敲门,却并没有进来,有些场合,就算是心腹也是需要回避的。 程浩走出房外,把门关上,他可不愿意冷若霜春光外泄。 张玉奇把嘴巴凑到程浩耳边低语了两句,程浩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吗的,这小子的命竟然这么长!居然没有中圈套,还跑掉了。不行,他一定是去老家伙那里了,那里可千万不能出问题,三河你跟我走一趟,其他人加紧给我搜,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已近傍晚,一个年逾六旬的佝偻老人,拿着扫帚来到了冰霜阁外。 见到有十多人守在冰霜阁,老人低沉的嗓音奇怪的问道:“哟,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守门的一名弟子认出老人乃是打扫内院的忠伯,大声道:“忠伯,小姐说今天这里不用打扫了,你回去吧!” 忠伯老眼昏花的望了院子里一眼道:“唉,这么脏怎么能不扫呢!”说着就欲往里走。 另一名弟子忙拦住忠伯斥道:“你这死老头,让你走你就走,这地哪天扫还不一样,要扫明天再来吧!” 冰霜阁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到这门口来了,忠伯望见几道凶横的目光,不敢多留,只得转身走开,但口中仍念叨:“不扫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多歇一会儿!” 忠伯走着走着,见到似乎有一道影子掠过,但其实什么也没有,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摇着头去了。 听见吵闹,里面的于猛也走出来问道:“什么事,在吵什么?” 那个刚赶走了忠伯的弟子回:“回于香主,刚才那忠伯本想来扫地,被我赶走了,叫他明天再来扫。” 于猛点点头道:“恩,做得好!多留点神,过了今晚就好了!”说罢于猛就往里走了,冷若霜那里可不能出差错。 程浩和全三河远远的走了过来,一路追到冷秋叶那边,搜遍整个天正山庄都没有发现钟无的影子,这家伙就像整个人消失了一般,全无踪迹。程浩已有些累了,一想到还躺在床上等着自己的****羔羊,程浩就浑身兽血沸腾,些许疲劳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回到冰霜阁天已入夜,而于猛和张玉奇早已备好酒席,为程浩提前庆祝,毕竟明天就是天正山庄庄主了,到时候拍马屁的人太多,自己兄弟二人还不一定排得上号。 程浩虽然心中痒痒想早些赶去冷若霜的房间,但盛情难却,何况,有美人在床,又岂能没有美酒在手? 不过程浩也算小心,还特地把酒席摆在了冷若霜的房间,只有看得见冷若霜,他才能放心。 冷若霜恨得牙痒痒,这群天正山庄的下人,正在自己的闺房内大吃大喝,口中尽是些对冷家不敬的话,对程浩的马屁更是连绵不绝。无奈自己现在受制于人,不要说反抗,就是想破口大骂都是不能! 王之一在冰霜阁全三河的房间里已经待了近两个时辰了,冷若霜的房间一直守卫森严,就连附近的房顶也时常有人检查,以至王之一虽然在傍晚就趁忠伯在门口吵闹的时候混进了冰霜阁,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只好躲到了全三河的房间里。 除钟无外的四大侍卫,郑海和阿豹昨晚就被王之一算计掉了,剩下的狂龙死在了全三河的手上,所以只有全三河的房间是最安全的。 因为全三河还活着,而且今晚,他绝不会有时间有精力有心思回自己的房间! 外面天还未黑透,王之一知道没有丝毫机会,所以他等,等天黑! 黑夜,虽然并不讨人喜欢,但不得不承认,黑夜带给人的机会,往往更多! 可直到程浩从外面回来,王之一才寻到一丝机会,这也是他所一直在等待的。 等待,从来都是王之一的强项!无论是通天大盗孤鹜还是作为木竹村的杀手[飞刀],王之一都有相当出色的耐性,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总是要等到最佳的时机,才会给守候多时的猎物致命一击! 程浩一回来,整个冰霜阁的护院,有跟程浩问好的,有上前巴结讨好的,有躬身向程浩行礼的,总之,本身严密的防护网有了疏漏。 像王之一这种身法绝顶的高手,只要一丝机会,就足够! 王之一已经潜到冷若霜房间的屋顶,就在那个刚来巡查房顶护卫下去吃喝的瞬间,王之一悄无声息的掠上了屋顶。 望着下面杯踌交躇,在众人一句句[庄主]的恭维声中,程浩已经有些飘飘然了,酒自然喝了不少:“家放心,我爹已经带人去对付那老东西去了,明天我就是庄主,你们…统统有赏,哈哈哈…”对于跑掉的钟无,他却不是太担心,估计那左手剑钟无恐怕已经趁乱逃出天正山庄了,毕竟钟无竟然能看破围杀他的圈套,必然不是傻子,绝对不会看不出现在整个天正山庄已经牢牢掌握在自己父子手中,留下来只是送死,这么聪明的人不逃命去实在不合情理。 听到程浩声言程司已经带人去对付冷秋叶,冷若霜心中担心不已,浑然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更令人担心! 想到父亲武功天下无敌,这才稍微安了些心;但一想到程司对冷秋叶不可谓不了解,他都敢带人杀上门,说明他必然有相当的把握,于是冷若霜又开始担心爹爹起来。 在王之一的理念中,人,在饭后会有一段时间反应迟钝,甚至昏昏欲睡,就和人醉酒有些类似,不过症状轻微罢了。 这被王之一称之为“饭醉现象“! 饭醉现象,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很微小的困倦。 这微小的差异普通人是不容易引起注意和重视的,毕竟困一点,喝杯浓茶或是小睡一会就会好些。 但杀手并不是普通人!王之一更加不是普通的杀手! 这些微小的差异对于王之一,这个几乎所有杀手中最重视细节,最善于把握机会的顶尖杀手眼中,却是相当大的机会和优势了! 酒足饭饱后,人困眼乏,反应迟钝,判断失准,这些都是王之一等待的绝佳良机! 更令他欣喜的是,这个程浩虽然已经醉了九分,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床上的****羔羊。尤其冷若霜的[七度散]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冷若霜面色变得红润,浑身酥麻难当,不安惶恐和抗拒的声音从她口中哼出,对于现在的程浩来说,却无异是吹响了冲锋的号声! 程浩赶走了所有的人,急不可待的大力关上的房门,一边脱衣服一边扑向他心仪已久的高贵女主人。 色字头上,其实不一定有把刀的。 有时候也可能是剑! 王之一的剑! 致命的剑! 而王之一等到这个时机出手,也正是为了一击致命!他不是没有想过用程浩做人质,一来程浩武功虽不高,但也不弱,制住他而不杀其实是把自己也困在了这里。更重要的是,冷若霜中的[七度散]看样子就算现在拿到解药也无用了,必须要春风七度之后方可解除。如果王之一制住程浩,那谁来为冷若霜解毒? 命令程浩?那程浩肯定愿意,只是冷若霜解毒后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给拔剑,王之一,程浩和冷若霜三人至少会躺下两人,最大的可能自然是三个都去见阎王。 所以王之一选择了让程浩独自去见阎王。 这至少还有一个明显的好处,程浩是程司的独苗,没有了程浩,就相当于皇帝没有了皇子,就算打下江山来也没有人坐了。那些投效程司父子的人也会开始犹豫,甚至有的人会反悔,会退出,总之对他们控制的天正山庄绝对是个巨大的动摇! 程浩喘着粗气,大力的掀开了盖住冷若霜完美胴体的被子,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嚎叫,扑了上去! 可那刚刚被扔出的被子却从中撕裂开来,一道明亮的剑光透射出来,程浩的嚎叫那一瞬间变成了惨叫,整个人自上而下分成了两片,依然扑到了冷若霜****的胴体之上。 王之一暗道侥幸,如果不是程浩双手正在脱内裤,杀他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鲜红的鲜血染红了冷若霜尤胜冰雪的胴体,形成了一幅反差极大的画面,王之一这才发现冷若霜竟是全身****的! 注:[饭醉现象]是才华横溢的一位罗老师的理论,是有科学依据的。简单的来说,人在饭后,体内主要的血液的精力都用于消化系统,供应到其它地方的血液和氧气自然相对稀少,对于脑部直接的反应就是减少超负荷的运转,尽量休息。所以饭后人不宜剧烈运动,会易困乏,会睡午觉,都是因为[饭醉现象]! 程浩的嚎叫嘎然而止,全三河等在外面的人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叫了几声少主也没人应,于猛终于首先冲了进门。 只见程浩已经分为两片扑倒在冷若霜纯白的床上,染红了大半张床,明天的天正山庄庄主程浩的血已经流干! 而张玉奇等人的冷汗则沿着背心直流,死了少主,真正的主子程司能放过自己吗? 床上的冷若霜已经不在,显然已经被人救走。 还是全三河对这里最为熟悉,很快发现房顶的一角有一个大洞,寒冷的夜风从房顶那窟窿灌了进来。 “赶快,四处仔细搜,对方带着小姐,跑不远的!”全三河喝道,也许只有捉住冷若霜才能将功折罪。 所有人很快散开,四面把冰霜阁外围封住,然后各个房间一间一间的挨着搜了一遍,连全三河自己房间都没有放过,却没有任何发现! 几个方向的兄弟都回到了荷花池旁边,向全三河汇报,却都没有发现异常。 其他地方的兄弟也赶了过来,都没有找到冷若霜,一个身中[七度散]的冷若霜能跑到哪里去呢? 正失望间,却听南边树丛发出了一点不宜察觉的声音,响动虽然很轻,但张玉奇和于猛等人却都听见了,而那个方向,正是逃离天正山庄最佳捷径。 “追!~”勇猛的于猛第一个冲过过去,口中还大叫着,他只希望前面有人能帮忙阻挡对方一小会就好了。 全三河与张玉奇等人也追了上去,毕竟如果没有抓到冷若霜,恐怕就要逃亡了。 躲在茂密的荷花池中央的王之一这才叹出头来,左手还挽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冷若霜,在救走她之前,王之一就先抚上了她的睡穴。 带着一个春情勃发的****美人赶时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先让他昏睡一会儿,不过昏睡只能是暂时的,[七度散]的药效最多维持六个时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如果不能在剩下的两个多时辰之内让冷若霜春风七度,那药效散去的时候,也是冷若霜魂飞魄散的时候! 所以,王之一的时间并不多~! 272.第272章 0269 程浩的嚎叫嘎然而止,全三河等在外面的人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叫了几声少主也没人应,于猛终于首先冲了进门。.tw[] 只见程浩已经分为两片扑倒在冷若霜纯白的床上,染红了大半张床,明天的天正山庄庄主程浩的血已经流干! 而张玉奇等人的冷汗则沿着背心直流,死了少主,真正的主子程司能放过自己吗? 床上的冷若霜已经不在,显然已经被人救走。 还是全三河对这里最为熟悉,很快发现房顶的一角有一个大洞,寒冷的夜风从房顶那窟窿灌了进来。 “赶快,四处仔细搜,对方带着小姐,跑不远的!”全三河喝道,也许只有捉住冷若霜才能将功折罪。 所有人很快散开,四面把冰霜阁外围封住,然后各个房间一间一间的挨着搜了一遍,连全三河自己房间都没有放过,却没有任何发现! 几个方向的兄弟都回到了荷花池旁边,向全三河汇报,却都没有发现异常。 其他地方的兄弟也赶了过来,都没有找到冷若霜,一个身中[七度散]的冷若霜能跑到哪里去呢? 正失望间,却听南边树丛发出了一点不宜察觉的声音,响动虽然很轻,但张玉奇和于猛等人却都听见了,而那个方向,正是逃离天正山庄最佳捷径。 “追!~”勇猛的于猛第一个冲过过去,口中还大叫着,他只希望前面有人能帮忙阻挡对方一小会就好了。 全三河与张玉奇等人也追了上去,毕竟如果没有抓到冷若霜,恐怕就要逃亡了。 躲在茂密的荷花池中央的王之一这才叹出头来,左手还挽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冷若霜,在救走她之前,王之一就先抚上了她的睡穴。 带着一个春情勃发的****美人赶时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先让他昏睡一会儿,不过昏睡只能是暂时的,[七度散]的药效最多维持六个时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如果不能在剩下的两个多时辰之内让冷若霜春风七度,那药效散去的时候,也是冷若霜魂飞魄散的时候! 所以,王之一的时间并不多~! 王之一带着全身泡在冰冷的荷花池里,雪白的肌肤已经冻得发紫的冷若霜,轻而易举的潜回了人去楼空的冰霜阁。好在刚才有人引开了张玉奇等人,否则再在荷花池水中泡着,就算王之一功力高深撑得住,赤身裸体,功力完全被****压制的冷若霜绝对撑不住。 王之一把冷若霜****冰冷的胴体放在了全三河床上,赶紧用被子盖住回暖。在王之一看来,整个冰霜阁最安全的所在还是全三河的房间。 冷若霜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冷若冰霜,一床被子盖在上面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王之一开始有些急了,手足无措的他只好解开制住冷若霜的穴道,但是哑穴是绝对不能解的,否则单单冷若霜的声音就能引来无数的人。 王之一只希望冷若霜能用自身的功力驱散些寒气,这个办法似乎相当不错。 冷若霜在冰冷的刺激下,似乎清醒了些许,见到旁边的是钟无,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或者那是一种诱惑? 因为冷若霜的身子竟然很快恢复了正常,王之一自问自己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功力,但冷若霜做到了,而且她的身体还在不断升温! 整个****的身体就像发高烧的额头一般,热得发烫,在清醒那一小瞬间之后,冷若霜的神智很快陷入了迷乱,全身不安的燥动,修长的玉腿交叠摆动,樱口不停的张合,饶是王之一定力过人也有些口干舌燥。 这[七度散]果然厉害,好在止住了她的哑穴,否则不知道冷若霜那张合的小嘴都叫出些什么来了。 冷若霜的温度不断的还在升高,看来如果短时间内不通过交合发泄,恐怕很快就会毙命。 王之一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他现在想到的却是张新雨! 正犹豫之间,忽觉身后剑气袭身。 王之一一惊,难道是全三河回来了?不对,全三河的剑法绝对没有如此高明,此人剑术之高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虽然刚才自己在操心冷若霜的事情,但来人能悄无声息的潜到这里,绝不简单,若自己再晚发现半秒,绝对不可能躲开这致命一剑! 但王之一却没有躲,一则没有时间躲,就算是躲开自己必然也会身受重伤,对付这样一个身手不在自己之下的高手,那跟等死没什么区别;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冷若霜就在自己面前的床上,就算自己真的能躲开,对方这来势汹汹的一剑也很可能要了床上毫无抵抗的冷若霜性命。 所以王之一不躲,不闪。 只是右手一拍剑鞘,身右侧的剑鞘就一头翘起,硬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剑。 这短短的缓冲,王之一虽然被震得血气翻滚,却也转过了身来,一看使出这一剑之人竟然是扫地的忠伯! 忠伯没有再出手,只是望着王之一拔出剑的左手惊道:“左手剑钟无,你明明是右手,隐藏实力潜入我天正山庄是何居心?” 忠伯显然没有想到钟无能接下自己这一剑,至少钟无的左手绝对没有这个实力,如果刚才握住剑鞘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钟无或者已经在武林除名了! 王之一其实最担心的是忠伯唤人来,但是忠伯显然也没那个意思,于是笑道:“隐藏实力的又何止我一人,看阁下身手敏捷,恐怕也不是真的忠伯吧?” 忠伯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他之前显然小看了这左手剑钟无,于是挺起了胸膛不再故作佝偻,用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道:“想不到你不但剑法不弱,眼光也不错!” 王之一笑道:“阁下过奖,如果不是运气好,恐怕在下已经成了剑下亡魂了。”假设刚才是加入木竹村之前的王之一,十有八九是接不下忠伯这一剑的,但是有了在木竹村的刺杀经验后,王之一比以往更警惕,对危险也更加敏感! 忠伯冷笑:“以阁下的实力在江湖上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阁下行刺庄主不成,又潜藏在若霜身边,究竟是何居心?”他一边说话,一边望了眼床上的冷若霜,眼神中有关切有焦急,还有一些其它的什么。 冷若霜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延了,如果两个人这样耗下去,可能就只能等着收尸了。 王之一又何尝不在想知道这神秘的忠伯是何许人?他显然很关心冷若霜,而且竟然脱口而出叫她“若霜”,必然是冷家相当亲近之人。 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眼神,王之一心中一动:“阁下可是冷漠冷兄?”王之一试探的问道。 忠伯全身一震,他没想到这个钟无竟然如此轻易的猜到自己的身份,盯住王之一的目光不断变换闪烁:“你竟然知道我?” 王之一知道他有杀意也在怀疑,忙道:“我之前见过冷庄主,庄主告诉在下天正山庄之所以有今天的局面,全怪昔日赶走了义子冷漠,至此无人制约程司,导致其坐大!” “是真的?义父…他不怪我?”听到这冷漠显然有些意外,冰冷的神情也融化了少许。 王之一笑了:“庄主根本就没有怪过你,最信任的人始终是你。庄主托我保护小姐出天正山庄,将小姐托付于你照顾。”这些话自然是半真半假,其实是假的居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冷漠冷漠的脸上闪过惊喜:“真的?…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义父他绝不会同意的,五年前赶我走,也正是因为…” 看冷漠的表现,王之一现在已经大概猜出了五年前是怎么回事,接口道:“是因为若霜小姐?” 冷漠全身剧震:“你怎…是义父他告诉你的?”在他看来,这是冷家的最高机密,是不可能有外人知道的。 王之一摇头道:“冷漠兄先别管在下怎么知道的,若霜小姐中的是[七度散],已经不能再拖延了。” 冷漠只是以为王之一点了冷若霜的昏穴,却没有想到冷若霜竟然中了如此厉害的奇毒,[七度散]他当然也听闻过,算算时间,毒发之期已不远,更是心急如焚。 外面又在开始喧闹了起来,冷漠心知是刚才被自己引开的那些人杀了回来。 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当然还有一张床! 就算冷漠能够带冷若霜逃出天正山庄,恐怕冷若霜也不会再醒来了。她全身已经滚烫,再不和男人阴阳调和,很快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王之一丢下一句:“我去引开他们!”就抱了个枕头冲了出去。 张玉奇首先想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因为追了一阵,半个人影都没发现,冷漠无论武功还是对天正山庄的地形都远在张玉奇等人之上,所以很容易的摆脱了张玉奇等人的追捕,回到了冰霜阁。 反应过来的张玉奇和全三河等人自然意识到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冰霜阁,于是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刚进冰霜阁就发现,房顶上一条人影一窜而出,这人的身法不太灵活,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人。 不错!就是他,是钟无抱着小姐在逃跑! “拦住他!”“追!”“站住!”“别跑!” 十多个护院高手叫嚣着追杀钟无而去,冰霜阁内再度变得空荡荡的,除了全三河的房内。 冷漠喘着粗气,以三倍心跳的颤抖右手,终于掀开了盖在冷若霜胴体上的被子…… 王之一仗着轻功好,只在房顶上飞而不落地,天正山庄本就是一个密集建筑群,王之一可以很方便的从这个房顶跃到另一个房顶。他并没有掩藏行迹,反而像是被人发现后不顾一切的逃窜,引得所到之处的护院都来追击。 也有些人跃上房顶阻拦,但王之一通常会赏给对方一剑,除了几个少数倒霉鬼被王之一一剑赶下了屋顶之外,大部分能轻松跃上屋顶的人功夫都不弱。好在王之一本就没有打算伤人,只为夺路而已,一击不中,远扬千里,这本就是杀手的作风,王之一现在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往往是对手还在奋力提防王之一攻来的那一剑的时候,却发现王之一已在两丈开外。 不过王之一也发现房顶上也越来越不好混了,更多的高手,只要能上来的都飞上了屋顶,开始了对左手剑钟无的围剿。王之一虽然身法高超,行踪飘忽,但活动的空间却越来越少,而且这样的飞逃极耗真力,王之一又完全得不到半点喘息的机会,随着牵动的高手增多,只要被谁缠住一下,就会深陷重围。 慌乱逃窜的王之一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又回到了冰霜阁附近,见到周围屋顶上已布满了高手,王之一当机立断,脚底用力,所站之处的房顶就塌了下去,王之一也跟着瓦砾一起落到了地上。 这一招大大出乎屋顶上围追堵截的一众高手的意料,这左手剑钟无本就轻功高绝,众人追了半天,总是比他慢半拍,眼看他就要无路可逃了,他就回到了地上,几乎所有人都清楚,现在地面上剩下的可都是些三代弟子,凭他们是休想挡住左手剑钟无的。 几个先反应过来的高手率先跃下房顶的时候,钟无已经再度失去了踪迹。 但地面上的钟无轻功好的优势也被限制了大半,虽然暂时无人可阻,但他也没时间没精力去杀光所有三代弟子,他的意图很明显,还是逃跑! 王之一心里清楚,房顶的高手很快又会在地面上形成合围,体内的真力已是强弩之末,得赶紧想办法摆脱现状,否则这样一直逃跑,累也得把自己累死。 “他往冰霜阁方向跑去了!”听见几个三代弟子的叫声,还紧紧跟在王之一后面的张玉奇赶忙带了人往冰霜阁方向而去。 王之一连续两剑刺倒两个在冰霜阁附近的弟子,附近已没有了敌人,但更多的人很快就会追过来,王之一顾不得那么多,窜进了全三河的房间。 冷漠正细心的为冷若霜盖上被子,见到气喘如牛的王之一冲了进来,眼中闪过一抹难明的神情。 冷若霜算是救回来了,在激烈的过程中,冷若霜的哑穴已在不经意间被解开。尽管她的神智依然狂乱,完全不清醒,却丝毫不阻碍她发出美妙勾魂的声音。 冰霜阁附近没有人,而且外面因为追王之一很吵,紧关门的冷漠并不担心被人听见,他乐得享受冷若霜的仙乐。 但是,在激荡的呻吟之余,冷若霜口中呼喊的人却不是他! 而是钟无!!! 心中不是滋味的冷漠在看见王之一进来第一时间就想杀了他,可怜就快累死的王之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冷漠最终改变了想法,他并不是恩怨不分的人,但是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最高峰的时候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说起来,冷漠对冷若霜不过是单相思,而这钟无也并未趁人之维,最后得尝夙愿的还是冷漠,钟无的确没有什么对不起冷漠的地方。 冷漠心中有些羞愧,自己刚才心中竟然有了杀钟无的念头,就因为冷若霜叫了他的名字! 可钟无,明明是对自己有恩啊,而且他正在拼死保护冷若霜,还为自己为冷若霜顺利解毒创造了时间和房间! 几乎累趴下的王之一却没有留意到冷漠的内心活动,只道:“怎么样,毒解了吧,我累得不行了!” 冷漠面色微红,道:“若霜已经没事了,不过消耗过大,我点了她的睡穴,想让她休息一会。” 王之一道:“冷兄,追兵马上会到,你得出去把人引开,我可真跑不动了。” 外面的情况冷漠也能想像,他也清楚这是唯一办法,正要出门引开追兵,却驻足对王之一道:“有见事情钟兄请一定答应在下。” 王之一知道他一定是请他保护好冷若霜,于是道:“放心吧冷兄,只要钟某在,一定为你保护若霜小姐周全!” 冷漠却带着一丝苦笑道:“若霜当我只是哥哥,她喜欢的应该是你,更是绝不会接受失身于我之事,所以我是想求你在若霜醒来后先瞒住她!” 外面的追喊声近了,冷漠顾不得话未说完,也只有冲了出去,他的选择和王之一一样,也是上屋顶! 王之一只是纳闷,瞒住?这种事情怎么瞒?? 冷若霜虽然是身中奇毒,但是发生了些什么,她醒来肯定会知道! 不过这些并不是王之一现在操心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好好调息,实在是消耗太大了。 追兵已经顺利的被冷漠引开,冷漠的实力不在王之一之下,加上对天正山庄的熟悉程度更是远非常人所及,故而王之一并不太担心冷漠,所以王之一可以静心调息。 但是王之一却没有注意到,昏睡中的冷若霜,已渐渐醒来。 或许是冷漠刚才的心情太过激动,抚中冷若霜睡穴用力太轻,所以并未过多久,冷若霜就幽幽醒了过来。 她首先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躺在一张并不算舒服的床上,联想起昏迷之前曾经中过[七度散],冷若霜心头凉了半截! 下体有些微凉又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明白自己已经是一个女人了。 只是,冷若霜依稀记得最后救走自己的是钟无,她心中在害怕和惆怅之余隐约还有一丝喜悦,那个神秘的家伙,是他吗?! 转了转头,冷若霜望见的是一张瘦削的脸,脸上还明显的写着憔悴和疲惫,冷若霜一颗不安的心总算定了下来,守在自己身边的,真是钟无! 刚才隐约的一丝喜悦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惊喜,钟无累成这样子,必然是为了解毒所致,江湖传言[七度散]可并不好解! 想到这里,冷若霜不由暗自羞红了脸颊。 “你醒了!”王之一调息了一周,恢复了些,睁开眼睛就看见红着脸蛋的冷若霜愣愣的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若霜做贼心虚的以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被王之一知悉,忙把头藏进被子道:“你……不准看过来,我…我要先穿衣服!” 女人总是怕羞的,何况王之一并不是她认为的那个人,所以王之一忙转过身道:“好,你身体没有恢复,不用着急,慢慢来!” 听到钟无关心自己身体虚弱的冷若霜心内一甜,她从被子的缝隙里看到王之一真的转过了身,终于安心了不少,虽然或许身上任何地方都被他瞧见过,但…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王之一背对着床上轻声穿着衣服的冷若霜,忽觉得两只葱葱玉手缠上了自己肩头,是冷若霜刚穿好单衣就和身扑到了自己背上。 冷若霜一边穿衣,一边望着钟无单薄的背影,不知为何,她从这背影里只能读到孤独和悲凉,一股发自内心的忧伤涌上心头,令冷若霜忍不住扑了上去,紧紧从后搂住王之一,她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从此以后,绝不让他再感到孤独! 王之一全身一震,只感觉到冷若霜胸前两团软肉顶在自己背上,不敢有半点幻想,更不敢转过身去。 却有两滴眼泪滑落到王之一肩上,王之一忙问道:“若霜小姐,你没事吧?” 冷若霜搂得更紧了些道:“刚才我醒来,却一直不敢睁开眼睛,我怕…我怕睁开眼睛看到的人不是你!” 王之一无语,面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是却相当僵硬,因为他知道事情正向着越来越难产的方向发展。看样子冷若霜的情绪仍未稳定,的确不宜在现在刺激她。 王之一叹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恩…那如果你睁开眼睛看见的不是我呢?”这个问题比较重要,至少现在的王之一很想知道。 王之一只觉得身后刚才柔情似水的冷若霜再度恢复到了冷若冰霜,一阵寒气夹着杀气袭来,王之一只好笑笑,猜测道:“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冷若霜却摇头,幽幽的道:“不会,我只会杀了我自己!” 王之一心中冰凉,忙转过身来,握紧冷若霜的巧手正容道:“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也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准做伤害自己的事情,答应我!” 从王之一如此凝重的表情里,冷若霜看到的无私的关心,开心的应道:“才不会呢,我当然要好好的活着,还要……”她本想说,还要和你生好多小孩,但却羞于出口。 王之一心中暗急,叹道:“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不值得……” 冷若霜冰凉的小手却捂住了王之一的嘴:“我觉得值,就值得!” 王之一掰开她的小手:“听我说完,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清楚我的过去吗?” “那你是谁?”这个问题冷若霜以前也问过,看见钟无的表现,是自己要坦白了,她也收回了手。 “我叫王之一,一个江湖上人人喊杀,欺师灭祖的恶贼!”在王之一看来,这应该可以扑灭冷若霜心中的火焰了吧。 冷若霜果然惊呼:“王之一!!”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钟无就是武林通缉犯王之一,旋又道:“王之一又怎样?连爹都说你是个声名狼藉的好人了,说明你一定是个好人,我爹看人一向很准的!唔…你一定是被人冤枉的,我相信你!”她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说出了这番话,还紧紧的搂住了王之一,似是在表明自己刚才的表态绝非虚言。 人,尤其是女人,有的时候,总是很盲目的! 如果在其他时候,听见有人相信自己是被冤枉的,王之一一定很高兴,但是现在,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陡然间一丝危险的气息令王之一全身毛孔竖起,是剑气! 由身后而来的剑气,王之一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但是冷若霜正搂着自己,自己躲开了,冷若霜则必难幸免。 所以王之一选择了拔剑,同时和冷若霜一起前扑到床上,他已经感觉到身后出剑之人武功不如自己,只要这一剑不致命就有机会除掉来敌,王之一有相当的把握! 那一剑最终并没有能够刺到王之一的身上,但并不是王之一赌对了,全三河的这全力一剑如果刺中,王之一恐怕很难有再战的能力。 全三河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发现这对都有些失神的男女,如此好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但是他忽略了,当时在场的外人,并不只他一个! 王之一转过身来的时候,全三河已经躺下,而且永远不会再爬起来,但站在全三河尸体边上的却不是冷漠,而是一个王之一做梦都想见,却又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张新雨! 王之一只想对天骂娘,此情此景,搂着衣衫不整的冷若霜倒在床上,却遇见了心中最在意的一个人,王之一觉得自己算是倒霉倒到家了! “是你!”王之一意外非常,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至少饱含数种复杂难明的情感,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才清楚。 张新雨却恍若未闻,冷冷的扫了一眼床上的两人道:“下次风流快活的时候,别忘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王之一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问道:“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他始终想不到张新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天正山庄,更重要的一句话王之一没有说出来:这里很危险! 张新雨道:“我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受人之托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在张新雨看来,现在的王之一不但不会求死,还会活得很好,天正山庄的驸马,应该很快就可以去掉武林公敌的帽子,重归正道的! 从二人的对话中,冷若霜出于女人天生的敏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天正山庄铜墙铁壁,这位姑娘应该不是今天才潜入进来的吧?” 张新雨望了冷若霜一眼道:“没错,正常情况下我是很难潜进天正山庄,可今晚这里并不太平,大部分的护院被一个家伙搅得天翻地覆,我也正好乘机混了进来。”随即眼睛望了王之一一眼。 王之一明白,张新雨正是在自己在外逃窜的时候趁乱混进来的,但张新雨并不是普通人,她自然能分辨出去引开追兵的并不是自己,所以她留在了冰霜阁附近,才一路搜索到此。从她的脸色来看,多半是听见了自己和冷若霜的大半谈话。 冷若霜也看出王之一和张新雨似乎认识,于是问道:“钟…宋大哥,这位姐姐你认识?”虽然有一丝防备,但张新雨逼人的美丽是无法抵挡的。 王之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唔…我们是共过患难的好朋友,这位沈姑娘还救过我一命。” 张新雨的心仿佛被刀狠狠的刺了一下,她很王之一的关系原来仅仅是曾经救过王之一一命!是了,仅此而已! “宋兄不必客气,我姐妹二人也承蒙宋兄多次相助才得以脱险,我们之前的帐早已两清!”张新雨压下汹涌的情绪,抱拳道:“告辞!”既然王之一完好无恙,而且和冷若霜在一起过得很好,她实在没有在停留下去的勇气! 王之一没有出言挽留,张新雨不清楚但王之一不可能不清楚,今天晚上的危机才刚刚开始,真正危险的时候还没有到来,张新雨能够自己离开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不是正好遇上自己搅乱了天正山庄,张新雨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混进天正山庄来,同样,现在冷漠还在外面牵制着众多护院,张新雨如果现在不走,迟些恐怕就走不了了! 张新雨也没有想到王之一竟然连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他……难道就因为有了冷若霜?张新雨勉强笑了笑,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冷若霜见张新雨已消失在夜幕中,而王之一仍然痴痴的望着,脸上复杂的表情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心中没来由的一酸,对王之一微怒道:“她已经走了!” 王之一回过神来,强自振作精神道:“我们先等等,等你大哥回来再说。” 冷若霜似是完全忘了刚才的事情,惊道:“大哥?” 王之一道:“是啊,你大哥!刚才就是他……” 黑暗中一个声音抢接道:“就是我帮你们把追兵引走的!”冷漠从容的从黑暗中走出,还对王之一隐蔽的打了个眼色。 冷若霜惊喜的冲上前去:“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虽然几年“不见”了,但是看得出兄妹两以前的感情是相当不错的。 王之一也有些意外的道:“冷兄这么快就脱身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全三河会回来,原来是因为冷漠已经凭借着对天正山庄无比的熟悉把追兵都甩掉了,无人可追有困倦非常的全三河自然是想先回房间躺一阵了。 结果就撞见了自己和冷若霜,好在有张新雨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新雨…王之一开始有些急了,刚才自己让张新雨先走,是因为以为冷漠在外吸引注意力,所以是离开天正山庄的好时机;但事实上,当时的全三河都已经回来,冷漠已经甩掉了所有人,也就是说张新雨出去的时候面对的又将是严阵以待的天正山庄而不是混乱的天正山庄!她势必将成为众人围攻的目标! 张新雨的功夫自然不在冷漠之下,但是这里是天正山庄,她无论如何不可能像冷漠那般来去自如!何况经过了两次围剿失败,天正山庄里的高手已经憋足了劲,决不会允许同样的错误犯第三次! 外面有开始嘈杂起来,王之一暗叫糟糕!知道这次是张新雨无意中担当起了诱饵吸引注意力的作用,忙对冷氏兄妹道:“你们先趁乱去接应庄主,我一会就到!”说罢也不理冷漠二人的反应,直接冲了出去,如果连累了张新雨,王之一是百死难辞其咎! 冷若霜望着王之一那不顾一切的样子,知道任谁也阻止不了他,心中酸楚,伏在冷漠肩上哭了起来。 王之一一路追赶张新雨,却没有遇到太多强大的阻拦,但他心却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张新雨的处境不是一般的危险! 前方喊杀声激烈,王之一遥见张新雨正被数十人围攻,张新雨目前体能尚好,虽然落在下风却未受伤,但好景绝不能长! 王之一却没有直接冲过去,以他的实力,就算直接冲过去也是于事无补,他一闪身,出现在旁边一个四合院里,这里是程司父子居住的地方。 他没有料错,程司今晚对付冷秋叶肯定不在,这里的防守也不太森严,高手都已经出去了,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低代弟子,为了只是给程浩守灵而已。 王之一冲到棺材旁边,一掌击毙了一个上来阻拦的弟子,操起棺材中两片程浩的尸身大喝道:“在下钟无,接浩少尸身一用!” 王之一夹着程浩的尸体刚刚跃上房顶,就听见下面不少声音在大叫:“姓钟的抢了少主的尸体,快夺回来!” 紧接着大部分的高手舍掉张新雨追赶王之一而去,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张新雨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而且实力异常强悍,并非必杀之人;而钟无一直就是他们围杀的对象,现在更是盗走了少主的尸首,当然要重点照顾! 身处于围攻中心的张新雨并没有精力关注周围发生的事情,只隐约知道其他地方似乎又出了乱子,只觉得四周压力骤减,忙奋起全力,施展绝技,趁机突围而去! 张新雨带伤杀出天正山庄时,早已精疲力竭,她全力飞奔,对于自己能够突然之间突围仍有些莫名奇妙,本以为自己的性命要搁在天正山庄了的,那知道忽然就有了机会突围,更离奇的是,天正山庄竟然没有人出来追杀自己。 似乎整个天正山庄一众高手,唯一的任务就是不让人出来! 张新雨当然不知道,她杀出重围的时候,王之一正陷入重围! 王之一带着程浩的尸身,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的高手围上来。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就是眼前这个钟无杀死了程浩,现在还劫了程浩的尸体,如果不能杀掉此人,断不能向程司交代,所以他们宁愿放弃张新雨,也要先诛杀钟无! 王之一已经感到了不妙,其实他在冲上前来救张新雨的时候,就想到了现在的结果。 王之一把程浩的尸体往西抛了七八丈远,想借此引开一些人,向东突围。 不过此时天已微微亮,他这一招并没有骗到多少人,绝大多数的高手还是冲着王之一围了过来。 王之一却突然变向,再往西逃! 这完全出乎了天正山庄一众高手的预料,在他们看来,王之一既然是想以程浩的尸体向西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他本身定然不会选择向西。 但事实刚好相反,王之一逃跑的方向正是向西! 几个正在收检程浩尸体的护院,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和抵抗的倒在了王之一剑下。 虽说王之一的剑法以防守见长,但自从加入木竹村之后,这样的特点已经有了很大改变。而且,就算是以前的王之一,对付实力比自己低的人,也是很简单的,毕竟擅守者,亦擅攻! 但好景并不长,对于王之一来说,最大的不利是天渐渐亮了,他就算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像晚上般能避开大部分人的眼睛! 终究还是被围困在一个院子里,四周的人不下两百人,其中包括四五十名张玉奇,于猛等级的高手。 天正山庄并不是没有比王之一武功更高的人,相反,作为武林中最大的势力,天正山庄可以说是高手最多的地方,比王之一武功高的人大有人在。 但是除了少数不同程司合作的人在今晚早些时候被处理掉之外,其他的超级高手都归顺了程司,正参加对武林第一人冷秋叶的绝杀! 273.第273章 0270 柳末雨叶道:“他们猜得没错,当日和黄业的争斗,我们俩都受了不轻的伤,三五个月内不可能复原,黄业伤得比我重,恐怕要更久!不过由于我的寒冰真气本就到了狂暴的边缘,在被黄业激发之后,更是压制不住,就算是有了枯口禅也很难有机会化解,所以老夫才说算起来吃亏的还是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王之一明白,既然柳末雨叶本身压制寒冰真气已不容易,再被黄业阴一把,没有当时走火入魔把老命陪进去已经不容易了。 柳末雨叶叹道:“不过程司想来不会给老夫太多时间,于是老夫只好孤注一掷,强行修炼枯口禅,这也许是老夫最后一次处理好寒冰真气的机会!” 王之一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道:“难道上次我刺杀前辈你的时候……” 柳末雨叶苦笑:“没错,当时正是老夫修炼枯口禅最后最紧要的关头,应该说,你选的时机的确不错!或许再晚一柱香的时间,你恐怕根本接近不了我,就会变成一具冰尸!” 如果是以前,王之一绝对会认为他在说大话,但是现在,王之一绝对相信! 说起来,真正令柳末雨叶练功出了岔子的人,竟然是自己! 但王之一又有些疑惑,记得柳末雨叶在石室中见自己的时候,精神状况包括身体状态都在巅峰,根本不像有什么不妥。 柳末雨叶看穿了王之一的疑惑,叹道:“在你刺杀之后,老夫虽然击退了你,但其实已经无力再追击,因为全身的寒冰真气已经混乱,如果你掉转头可能当时就能杀了我!” 王之一终于问道:“那你是怎么恢复的呢,在石室中见你,我甚至觉得你的武功更加深邃了。” 柳末雨叶淡然笑道:“那是因为在最后关头,我选择了放弃!放弃了生的机会!”柳末雨叶怅怅的舒了一口气道,“我放弃了抵抗寒冰真气,把全身经脉完全放开,全心用在疏导整理体内混乱的真气上面,总算是控制住了这些真气,实力比起之前甚至还强了两分,不过……” 王之一骇然道:“不过你体内的经脉也完了!?” 柳末雨叶微微一笑,跟聪明人说话的确可以少费些神:“按照我自己的估计,我体内的经脉最多可以撑十天,十天之后老夫就会全身经脉爆裂而亡,神仙难救!” 王之一道:“所以前辈你故意大张旗鼓的要摆宴席,其实并不是为了急着搬救兵,只为逼程司尽快出手而已!”他已经有些明白柳末雨叶的意图了,发自心底的佩服。 柳末雨叶深邃的眼神闪过一丝精芒:“没错,往年老夫的生日也从未大摆宴席,今年虽五十九,却通知要作六十大寿,程司一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王之一也明白,如果天正派外边驻扎的势力回来贺寿,程司天正山庄那点势力根本不够秤! “所以程司尽管没有准备周全,也不得不提前行动!”王之一更是佩服,柳末雨叶虽然一直处在下风,但随意一动,就掌握了主动,程司只有被牵着走的份! 柳末雨叶道:“话虽如此,不过胜负难料啊,而我更担心若霜这丫头,好在遇见了你!” 王之一有些汗颜道:“晚辈起来,多亏了冷漠兄相助!” 柳末雨叶道:“你也不用过谦,换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保护好若霜!至于漠儿……唉…当年老夫把他赶出天正山庄,其实就是因为发现了他喜欢若霜,但若霜却一直当他是哥哥,于是我把他赶走,让他出去清醒一下,希望回来之后可以改变,将来好执掌天正山庄。哪知道,他却根本没有离开,一直留在冰霜阁冒充忠伯,连我都被瞒住了!”柳末雨叶说起来不胜唏嘘,看得出冷漠虽然只是养子,但他对冷漠还是相当爱护的! 王之一不由想起了宋天南,他同样是宋家养子,宋天南对自己何尝不是如柳末雨叶对冷漠一般?? 只是宋天南却因自己而死,虽然凶手并不是王之一,但有很大可能凶手是为了栽赃才谋害了宋天南,说起来宋天南之死与自己还是有关的! 柳末雨叶感受到了王之一的哀思,安慰道:“逝者已矣,不要想太多,算起来老夫的十日之期明天就到了,贤侄能帮老夫一个忙么?” “前辈请讲!”在王之一看来柳末雨叶无非是让他帮忙照看柳城若之类的。 果然,柳末雨叶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叫我岳父?”柳末雨叶望了眼被他点了睡穴的柳城若一眼,眼里尽是怜爱,还有少许的不舍。 王之一诚挚的道:“晚辈不能骗你,也不能骗若霜,更不能骗我自己!” 柳末雨叶叹了一声,其实他早已看出王之一的心在那个离开的女子身上,不过只是抱一线希望最后问问而已。 指了指悬挂在墙上的一柄古朴佩剑,柳末雨叶示意王之一把它取下来。 王之一这才仔细欣赏这柄看似普通的宝剑,这绝对是一把容易被人忽略的宝剑,如果它不是挂在武林盟主柳末雨叶的房里,王之一估计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柳末雨叶并不用剑,他房间内挂的剑难道只是摆设?就算是摆设,也应该挑一柄外观出众一点的吧? 细看之下,王之一很快发觉这剑鞘的做工之精细堪称绝品,几乎每一丝线条都清晰可见却又各不相连,色泽和花纹似乎只有一个作用,就是为了让这柄剑看起来毫不起眼,剑柄也是平平无奇,但王之一却感受得到它隐隐透出的森寒,剑柄上的纹路细若不可见,但王之一握在上面的感觉就好像是和自己的手连为一体般,十分称手!” “好剑!!”王之一由衷的赞了一声,把剑递给柳末雨叶。 柳末雨叶却不接,道:“既然喜欢,就留下吧!此剑名唤尘埃,乃是十五年前神机兄所铸,别看他外形不起眼,却绝对是当世最好的几柄剑之一!” 王之一一听这剑是神机老人的作品,当然明白此剑的价值:“如此贵重的宝剑,晚辈……” 柳末雨叶打断道:“年轻人,别罗嗦,它留在我这里不过是样摆设,只有在宋家人的手中,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就权当作是我请你帮忙的报酬吧!” 王之一没有再推辞,收下尘埃道:“谢前辈。” 柳末雨叶见王之一并没有将剑拔出来欣赏的意思,作为一个剑客,在面对一把绝世好剑的时候能够忍得住,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为何不拔出一观?”柳末雨叶问。 王之一道:“既然前辈说是神机先生的剑,必是宝剑,若晚辈拔出查看,既是对前辈的不信任,更是对神机大师的不敬!恐怕前辈后来闭关的石室,也是出自神机大师的手笔吧?” 柳末雨叶赞许的道:“不错,老夫这次能够活下来,多亏了那间石室!程司这斯勾结黄风教的高手想在石室围杀老夫,却没有想到老夫正等着他们哩!”天正山庄本有十多名顶尖高手归附了程司,黄风教还派遣了十多名高手,总共二十多名高手围杀柳末雨叶,务求必杀! 但他们毕竟还是失败了,在正常情况下,柳末雨叶能在五个这样的高手下保住性命已经算不错了,但在石室中,占尽优势的柳末雨叶却把他超绝的武功和神鬼难测的机关发挥得淋漓尽致,最终逐个的杀光了所有的对手! 王之一想起了在柳城若房间被自己点了死穴的陌生青衣人,感觉应该就是黄风教的人,看来就是因为程司和黄业勾结,柳末雨叶才陷入被动的。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想到柳末雨叶也要命不久矣,王之一也有些黯然,这场争斗没有胜利者,就算是柳末雨叶也活不了多久了,问道:“前辈,天正山庄的事情想必你已经有安排了吧?” “天正山庄我准备交给漠儿,以他的能力,天正山庄必然还有雄霸天下的一天,至于霜儿,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一世我就心满意足了!”柳末雨叶叹道。(..tw无弹窗广告) 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王之一深有体会,能够安安稳稳过一世的人无疑只有极少数。 王之一不由想到了张新雨,江湖,真的适合这个爱恨分明的女子吗? “刚才前辈不是说有事要晚辈去做吗?”王之一问道。 “这个忙很简单,你一定能做到!”柳末雨叶在讲,王之一在听。 “杀了我!”柳末雨叶似乎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为什么?”王之一脱口而出,虽然明知柳末雨叶命不久矣,但依然不忍心伤害如此可敬的一位长者。 柳末雨叶笑了笑:“这样的好处可不少,就木竹村来说,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对于你来说,可以有更响亮的名声,虽然或许这名声并不太好。” 这名声岂止是不好而已,杀了柳末雨叶,恐怕江湖上就再难有立足之地,就连木竹村也不见得敢收留。 算起来,柳末雨叶之所以会死,倒有大半是因为王之一,如果不是他当初的行刺,柳末雨叶恐怕活得比谁都好,从这点来说,柳末雨叶没有杀王之一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更重要的是,王之一从心底里感谢柳末雨叶! 并不是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命或者是饶过自己一次,而是感激他救下了张新雨! 当时他和张新雨被天正山庄上百高手围困,而且几乎都无力再战,早已作好必死的准备,但柳末雨叶的出现却解救了两人。 在王之一的心里,并没有把柳末雨叶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却把他当作了张新雨的救命恩人! 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王之一心目中的分量也绝不相同! 柳末雨叶见王之一不说话,叹道:“老夫也知道你很为难,但我死之后,江湖上可能再无人可制黄业……” 王之一却打断道:“不用说了,我同意帮你!” 柳末雨叶也有些意外王之一答应得如此爽快,以至于他心里还有不少说辞还没讲出:“呃…你确定?” 王之一道:“我确定,你是想我打入黄风教内部,然后……但是我之前和黄风教有些过节,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柳末雨叶笑道:“放心,黄业的性格我很了解,只要你能表现出一些容易被人控制的弱点,他就敢用你!我担心的反而是你的功力……” 其实王之一从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现在的功力不足全胜时期的五成了,以现在的实力,恐怕就是单单躲避宋家的追杀都够呛,何况还要加上天正山庄的追杀,甚至是整个武林的搜捕! 王之一握紧了手中的[尘埃]道:“有了它,相信我的实力也不会下降太多!”毕竟功力虽然少了一半,眼光,招式,经验还在,虽然他现在的功力在江湖中恐怕只能算二流,但有[尘埃]在手,应该可以弥补一些! 柳末雨叶道:“你身体消耗太大,伤身太重,能留下五成功力已是不易,这还是老夫不惜功力全力助你疗伤的结果,否则你这身的修为算是废了。”王之一这次受伤之前的就几乎消耗完了体内所有的真气,甚至已经伤及了经脉,完全是在拼死支撑而已,对身体的伤害本就极大,加上后来胸腔中剑,更是几乎耗去了所有生机,如果不是柳末雨叶先用灵药[回生丸]保住性命,再不惜血本助王之一疗伤,王之一现在的情况绝不会比死人好多少! 王之一只道:“我根本没有想过我会活了下来!”当时的他已经作好了必死的准备,自然不会顾忌那么多。 柳末雨叶却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劝导:“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随便受伤!你上次受重伤还不到半年,现在又受伤不下十处,以后有你好受的!老了才知道厉害!” 王之一笑了:“是您老人家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到老!” 的确,以王之一现在的状况,能够躲过全江湖的通缉已经是奇迹,哪敢奢望以后! 柳末雨叶叹道:“不要这样想,人,能够活在这个世上,总是一件好事情,不要轻易放弃!唉…只是你的身上就又多了一件冤屈!” 王之一无所谓的笑笑:“放心吧,我会记住你的话的,阎罗王和我关系一向不好,平常不会来找我的!” 柳末雨叶从容道:“那就好,天正山庄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趁天还未亮,你可以动手了……” 大别山深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却来了个天仙般的少女,当地的村民何尝见过如此美人,只相信是天仙下凡。 类似的事情并没事没有过,大半年前,这里就出现过,财神爷显灵的事情。 当时的村民时常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些金银,虽然或许只是些碎银,数量也各有不等,但对于这些常年生活在大别山深处的山民来说,这些银两已经是他们生平所仅见的多了,何况还有黄金!! 那可是足以用来作为传家宝世代相传的珍宝啊! 山后面那座废弃了上百年的残破财神庙,因为财神爷显灵再度香火旺了起来。 虽然难财神庙已经只能被称之为废墟,或者是遗址,但并不妨碍方圆百里的山民跋山涉水的赶来烧香。 但看见如此绝色女子也往山里赶,村民们还是觉得有些意外,难道,山外边的人也知道山里财神爷显灵的事情了吗? “姑娘,你们进山来也是为了拜财神爷的吗?”六十多岁的老村长过来问道,老村长年轻时候曾经在山外闯荡过,被推举过来探听。 张新雨微微欠身道:“大爷,不是,我是进山来找人的。” 老村长皱眉道:“找人?姑娘你怕是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山里怎么可能会有你要找的人呢?” 张新雨笑笑:“找不到也没关系,山里风景不错,就当出来游山玩水。对了,大爷,你们这么多人进山是……” 老村长对面前这个仙女很有好感,答道:“拜财神爷,唉,去年虫灾,多亏了财神爷保佑,赐下些金银,村里才没有饿死人!” 几个精壮汉子也壮着胆走了过来搭腔道:“是啊,俺家里那小块金子,去城里换了好多吃的回来,呵呵!!”言语中带着些许得意。 张新雨脑中的猜测一闪而过,“财神显灵!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小伙子抢答道:“去年,恩…离现在还不到一年!” 张新雨心中再次确定了几分,笑道:“我也想去看看,能带我一起去吗?” 可怜这些没有见过美女的小伙子们,有人敢说不吗?? 王之一回到了孤鹜住过的那个半山腰,再次盖了间孤鹜盖过的木屋,然后住进了孤骛住过的木屋里。 尽管,其实他晚上都是睡在屋外大石上的。 孤鹜既然已经是个死人,相信再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王之一相信,他可以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总体来说,他还是比较喜欢这里的。 第二天的夜里,王之一躺在大石上睡觉,当然,眼睛是睁着的,他并不能睡着。 旁边草屋住的依然是老邻居,那祖孙两人,大半年不见的可儿长高了不少,现在正亭亭玉立在王之一身前,两只小手背在身后。 王之一收拾心情,正想问她可是有事,小可儿却开口道:“爷爷让我把这两颗夜明珠还给你。”说着把背后藏着的夜明珠递到了王之一面前。 王之一没有追问她爷爷是怎么知道的,只问道:“为什么?” 可儿道:“爷爷说,我们穷人家不该有这些东西。本来以前就该还你的,可我求爷爷让我多留三天,想不到三天后你就走了,到现在才回来。” 王之一露出少许笑容:“是啊,叔叔有事,不得不离开一阵。” 可儿咬咬唇,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你就是那个飞天大盗吧?” 王之一不置可否,问道:“又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可儿得意道:“他才不告诉人家这些呢,是你走后有不少人来打听飞天大盗,我猜的!” 王之一笑了:“那你知道我是强盗,还不快跑,你不怕我?” 小姑娘没有一点害怕,也笑了:“爷爷说盗亦有盗,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反正就是说你是个好强盗,所以我不怕!而且,可儿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抢的。”像是想起了手中的夜明珠,虽然不舍,却还是又再递给了王之一。 夜明珠在夜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可儿眼中的不舍王之一当然可以读懂,但他还是一手接过了夜明珠。 王之一把夜明珠埋在了土里,有些自言自语的的道:“现在这夜明珠是我的了,我把它藏在地下,如果有人想看的时候呢,可以刨开土,取出来看,看完了再放回去,把土盖上,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残破的山神庙就在眼前大山的后面,在半山腰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山后,所以不用爬上山顶,半天的时间就可以赶到。 “原来这山腰上还有人住。”张新雨指着不远处半山腰的房子道。 老村长显然已经很熟悉,几乎没有转头就道:“是啊,你说的是那单独的一间草房吧?那是古大爷的家,古大爷可是我们山里最好的郎中!” 张新雨当然明白不少郎中为了采药方便都驻在离山近的地方,并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可那里明明有两户人家!” 老村长也有些奇怪的转过了头,望着最近几天才出现的木屋,自言自语道:“怪了,这木屋半年前已经被毁掉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我老人家不是眼花了吧?” 几个常进山打猎的年轻人也看见了王之一新盖起来的木屋:“村长,您没看错,我三天前进山的时候它就在那了。” 另一个眼光不错的汉子道:“是啊,你看,那里还有人呢!” 果然一个人影在木屋附近一闪而过,其他人没有看清楚,但张新雨却从那身形几乎可以确认,那就是王之一! 王之一显然发现了这边一群人在注意那边,甚至他可能已经发现了张新雨,故意避开不见。 张新雨却一定要见到他! 她顾不得惊世骇俗,展开身法,径直向王之一所在的木屋飞去。 以老村长为首的村民见此情景已有大半跪在了地上,顶礼膜拜! 老村长一边叩拜一边老泪纵横的道:“老头我活到快七十了,总算见到神仙了!仙女啊……!” 王之一现在并不想见任何人,就算是张新雨也不例外。 现在的王之一,随时都有可能面对追杀和死亡,没有必要拖一个自己在意的人下水。 不过张新雨的轻功不在王之一之下,所以要甩掉她很难。 入夜,已来到山下的小镇上,王之一毫不犹豫的闪身进了一件妓院之内。 张新雨跟到妓院门前就顿住了,望着头上鲜艳的牌匾,上面锈有三个字“百花楼”。 张新雨只在门口驻足看了一下,里面已经没有王之一的身影,她灵机一动,就来到百花楼的后门等候。 不多时果然让她等到了,张新雨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张新雨一跃而过,落到王之一的面前:“站住,我早知道你会走后门!” 但她刚说完,却呆住了,此人虽然是穿的王之一的衣服,但却显然不是王之一! 张新雨知道自己中计了。 映月剑已经落在了假王之一的脖子上:“说,刚才穿这衣服的人在哪里?” 那人一开始被张新雨的美惊呆了,现在则是被张新雨的剑吓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刚才有位爷进来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换了他的衣服从后门走出来,说会有位姑娘叫住我,然后再给我十两银子,您…”显然,张新雨就是那个叫住他的姑娘,不过看情形,那十两银子是泡汤了。以现在张新雨的神情,不杀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那他人呢?”张新雨气极问道。 “刚已经从正门出去了。”那人也只好如实答道。 然后他就发现面前的美女忽然之间不见了,不过庆幸的是,至少脑袋还没有被她带走。 王之一的运气算不上好,因为他虽然摆脱了张新雨,但是却迎头撞上了宋玉一行人。 “大哥,我们终于又再见面了。”望着驻足而立的王之一,宋玉平静的道,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会如此轻易的在路上撞见王之一,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平静。 王之一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把目光在左飞凤等人身上一转,道:“你找我很久了?”王之一身边,从来都不缺少美女,事实上,如果不是左飞凤的身份有些吓人,跟在宋玉身旁的恐怕并不只一两个女人! 宋玉笑道:“我们兄弟好久不见了,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两杯?…忘了跟你介绍,这位姑娘乃是毒宫宫主左白水爱女左飞凤,而这位老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毒龙尊者。”看似在介绍,实际也是在向王之一提醒,不要再想逃走。 毒宫四大尊者之首的毒龙尊者!王之一的心凉了一大截,他宁愿多来几个高手也不愿意和毒宫的人打交道。 提起毒宫,总难免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酒就不用了,贪杯会误事!”王之一当然不会忘记,自己之所以被逐出宋家,就是因为喝多了酒。 何况,有三个毒宫的人在,又有多少人敢真正放心大胆的饮酒? “这么说来,大哥是不愿意跟宋玉回宋家了?”宋玉的声音开始转冷,了解他的王之一知道,这是要出手的征兆,左飞凤和毒龙尊者也散开,隐隐把王之一围住。 王之一哪里肯等他们把自己的退路封死,忙抢先出手。 宋玉的剑却也不比王之一的慢,王之一还来不及攻击,先就要考虑防守了。 王之一只好后退,后面毕竟还没有被围住。 剑尖轻轻与宋玉一交,就纵身向后,本就不是宋玉对手的他现在更不敢和宋玉硬拼。 分两侧包抄的左飞凤和毒龙尊者忙试图截住王之一退路。 毒龙尊者经验丰富,自然不会有什么破绽,但左飞凤却心切在情郎面前立功,几乎是全速的拦住了王之一的退路。 但有时候快并一定都是优点,她虽然挡住了王之一的去路,但身上的破绽却也至少有四处之多。 像王之一这样的机会主义者是不可能抓不住的! 一连三剑,都是左飞凤必救之处,王之一是何许人,木竹村最出色的杀手之一,就算失去五成功力,却依然有强大的实力,毕竟,有时候杀人并不一定要功力高深才行的。 就算左飞凤拦住了王之一,却也绝对讨不了好! 真正看清楚形式的只有宋玉和毒龙尊者两人,当然,最着急的还是毒龙尊者,他几乎是放弃所有、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见到王之一攻来的三剑,左飞凤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她太急切想要拦住王之一,以致自己空门大露,不要说现在使剑的是王之一这样的高手,就算是一个三流角色,也一样可以重创现在的左飞凤。 但身为毒宫宫主的千金,又岂是好惹? 平日自负甚高的左飞凤愤怒,王之一把突围的目标定在自己身上,明显是对自己的轻视,对自己的侮辱。 一把九离黑砂应手而出,就算王之一能刺伤自己,也绝对躲不过这么大一把九离黑砂。 不过令左飞凤暗叫糟糕的是,王之一并未如他预料的那样刺中自己,而是突然间在她面前失去了踪迹! 正面急速迎上这一蓬九离黑砂的却是不顾一切冲过来准备救驾的毒龙尊者! 毒龙尊者已经完全没有能力躲开,为了营救左飞凤他已经把速度提到极限。 随着一声惨叫,毒龙尊者已经倒地不起,而王之一已经从刚才毒龙尊者镇守的方向冲出了包围圈。 但是王之一没有丝毫高兴,他的假动作骗得了毒宫的人,却绝对骗不开宋玉,宋玉的玉溪剑已经到了王之一的后心。 王之一却不敢停下抵挡,更不敢转身,因为被宋玉缠住的人,天底下恐怕还难有能脱身的,这一点王之一比任何人都清楚。 王之一没有回头,右手随意的回剑到自己后背格挡,却丝毫不损前冲的速度。 但是以今日王之一的实力,又怎么可能能够挡开实力本就在他之上的宋玉? 宋玉的剑只是被王之一挡得偏了些许,就刺入了王之一左肩,好在王之一一直保持前冲,这一剑入剑并不深,伤得也并不算中。 但王之一的速度在中剑之后却不由顿了一顿。 宋玉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影响,他似乎早就算好一般,如影而至,玉溪剑已经罩定王之一紫宫、神阙两大要穴。 立足未稳的王之一要想同时避开这两大要穴几乎是不可能,但一把雪白的长剑却接下了宋玉的玉溪剑。 张新雨的映月出人意料的突然出现,挡住了玉溪剑。 “你先走!”张新雨淡淡的道,她看得出宋玉的难得的高手,但是自信能拦住他一阵。 王之一没有多说,只深深的望了张新雨一眼,带伤遁走。 宋玉虽然百般着急,但是张新雨的实力和他相差无几,分出胜负至少也要百招开外,而左飞凤和侍女小花正在忙着救中毒的毒龙尊者,也无理阻挡王之一的离去。 “这位姑娘,你可知道你刚才放走的乃是武林通缉犯王之一?”本来大怒的宋玉在看清楚张新雨的容貌后,满腔的怒火顿时熄灭了不少。 美丽的女人宋玉见过太多,但是那种一见到就能令宋玉心动的女人,眼前的女子还是第一个! 就凭这一点,宋玉也可以原谅她一次。 张新雨却一直一言不发。 二人功夫相差并不太所,一个分心开口,手下留情,一个却是全力以赴,很快宋玉就落到了下风。 但是张新雨却看出自己其实并不是眼前英俊少年的敌手,所以更加卖力,出手也更加不留情面。 知道感觉到王之一去远,占据上风的张新雨才从容抽身离去。 而宋玉却只能收剑,望着张新雨的背影心内叹息,毕竟,就目前来说,左飞凤比这神秘美女更能帮助自己。 王之一带着伤,并未能跑出太远,所以这次,终于被张新雨赶上了。 “你伤得怎么样?”张新雨没有问其他的,她只关心王之一。 王之一停了下来,叹道:“你没有必要对我这种人这么好,你会后悔的!” 张新雨笑了笑:“我已经后悔过了。所以现在,我不会再后悔!” 王之一不敢再看张新雨充满坚定的眼,只好闭上眼睛,转过了身:“其实,你跟我的关系,真的只在于你救过我,我们一起共过患难,仅此而已!”王之一已经决定要独自亡命天涯,绝不能让张新雨呆在自己身边,所以不得不再次搬出这话。 张新雨默然含泪道:“那,难道在天正山庄中的一切都是假的?” 王之一硬起心肠:“生死关头说的话,怎能当真呢?每次我与美女共患难,面临生死边缘的时候,都会这么说的。雅暄可以作证,出来吧,雅暄!” 张新雨就看见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萧雅暄,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王之一的面前,没有开口。 这无疑是一种默认! 萧雅暄的突然现身总算让张新雨死了心,她当然早就看出了萧雅暄对王之一的情谊,而王之一对萧雅暄也是百般维护。 张新雨长长叹了一口气,消失在夜色中。 而王之一面前的萧雅暄也并不好过,她清楚的看到王之一此时的脸已扭曲变形,紧咬银牙,眼睛更是紧紧的闭着。 萧雅暄也轻轻的叹息,她心中同情张新雨,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伤痛。 当日听闻王之一杀了柳末雨叶后,她曾经憧憬过,或许王之一会重新回到木竹村,因为这里有他的依靠。 但此情此景,令她完全明白,王之一的心中只有张新雨一个! 也许只有萧雅暄才能了解王之一现在的痛苦。 张新雨已经去远,受伤的王之一却再也支持不住。 他倒下。 萧雅暄并没有动,也没有过来扶起,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用。 她知道现在只有等待,等王之一自己起来! 所以萧雅暄索性坐下,慢慢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之一若无其事的起身道:“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卷了进来。” 萧雅暄很乡告诉王之一他装得很差,而且在她面前也不必再装。但她更知道男人就是这样,放不下男人的面子,虽然明知对方知道自己在装,却还是会一直装下去! 萧雅暄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宋玉的那一剑并没有真正全部刺中,所以王之一的伤并无大碍:“小伤,不要紧。” “那接下来你有很危险的事情要做?”萧雅暄知道王之一之所以要把张新雨气走,必然是有极其危险的事情。 王之一道:“下次告诉你!” 萧雅暄不在追问,只道:“那你自己小心。”她很想让王之一回木竹村,但却知道只是徒劳,王之一决定的事情,并不是她能改变的。 王之一独自离开,忽然停下道:“小心我弟弟宋玉,他现在化名秦逆,跟毒宫的人在一起。” 萧雅暄记下了,对着王之一的背影道:“兰香很想你,记得有空回来看看……” 长沙,一路躲过了十多起追杀的王之一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一间很偏僻的破旧客栈,王之一睡得很香,他已经四天没有合眼了。 房顶的瓦片上,轻微的响动传来,王之一依旧在沉睡。 房顶上的人有些疑惑了,传闻中王之一是个绝顶高手,连柳末雨叶都死在他的剑下,可能会睡得如此沉么? 274.第274章 0271 张新雨已经去远,受伤的王之一却再也支持不住。[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他倒下。 萧雅暄并没有动,也没有过来扶起,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用。 她知道现在只有等待,等王之一自己起来! 所以萧雅暄索性坐下,慢慢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之一若无其事的起身道:“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卷了进来。” 萧雅暄很乡告诉王之一他装得很差,而且在她面前也不必再装。但她更知道男人就是这样,放不下男人的面子,虽然明知对方知道自己在装,却还是会一直装下去! 萧雅暄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宋玉的那一剑并没有真正全部刺中,所以王之一的伤并无大碍:“小伤,不要紧。” “那接下来你有很危险的事情要做?”萧雅暄知道王之一之所以要把张新雨气走,必然是有极其危险的事情。 王之一道:“下次告诉你!” 萧雅暄不在追问,只道:“那你自己小心。”她很想让王之一回木竹村,但却知道只是徒劳,王之一决定的事情,并不是她能改变的。 王之一独自离开,忽然停下道:“小心我弟弟宋玉,他现在化名秦逆,跟毒宫的人在一起。” 萧雅暄记下了,对着王之一的背影道:“兰香很想你,记得有空回来看看……” 长沙,一路躲过了十多起追杀的王之一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一间很偏僻的破旧客栈,王之一睡得很香,他已经四天没有合眼了。 房顶的瓦片上,轻微的响动传来,王之一依旧在沉睡。 房顶上的人有些疑惑了,传闻中王之一是个绝顶高手,连柳末雨叶都死在他的剑下,可能会睡得如此沉么? 来人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正在此时,王之一客栈的门却被撞开了,三个年轻道士冲了进来大叫:“王之一,起来受死!” 王之一这次却不能再睡了,有些睡眼惺忪的道:“几位武当派的师兄,追了宋某已经几天了,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其中一个领头的道:“哼,降妖除魔是我辈中人的责任,你这样贪财忘义、恩将仇报的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王之一顾忌的其实确实房顶上的那人,他感觉得到那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至于面前的几个武当弟子,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王之一笑道:“话是没错,不过就凭你们几个,也不知道是来诛恶贼还是来被恶贼诛的?” 三个武当弟子虽然名义上是方外之人,可是却完全受不得气,都怒吼一声,冲了上来。 对于几个被激怒的弟子,就算是王之一现在只剩下一半的功力,也可以轻松解决掉。 不过王之一却不敢随便开杀戒,毕竟房顶还有一个高手未出手。 王之一根本没有出剑,三五下把几名武当弟子点倒在地,却好像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既然已经暴露,王之一并不愿意在此久留,闪身跃出窗外,落在院内。 后院的门口却站着一名五六十岁的老道,站在老道身边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很随意的站在老道身旁,如果是在大街上,王之一也许不会注意到他,但现在,在老道的身旁,王之一的注意力却几乎全部被这不气眼的中年人所吸引。 王之一几乎可以肯定,刚才在房顶上的高手就是这中年人! 那老道先开口道:“在老道面前,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王之一没有说话,他在考虑到底要怎么脱身。 那中年人也开口道:“宋世侄,看在你刚才手下留情的份上,只要你放下剑,清木道长和风某可以保证不伤害你,我们会带你去宋家,交给宋家的人处理。” 王之一这才想起中年人就是衡山派掌门风铁云。 风铁云三十岁就执掌衡山,是武林各大门派当时最年轻的掌门。虽然他为人温和,与世无争,其他的门派却没有人敢小看他,因为风铁云在武功上的造诣,早已超越上代衡山掌门,跻身十大高手之列,他也是当年诸葛让评的十大高手中最年轻的一位! 自从十余年前当上掌门之后,风铁云已经很少出手,他现在的是实力,恐怕就连黑寡妇也不清楚。 而清木道长,乃是武当掌教清风真人师弟,论名气则还在风铁云之上。主要是好管闲事,武当中最喜欢在江湖中行走的就是这清木。 清木自视甚高,在他看来江湖中的第一高手自然是非武当掌门,师兄清风莫属,而自己虽不算天下无敌,至少也是前十的绝顶高手! 在江湖混迹多年,未尝一败更是助长了他的自信心。毕竟真正的高手不愿意跟清木计较,差一些的又不想得罪武当,所以通常清木出手,总是手到擒来,以至于他都有些理所当然了,认为既然自己截住了王之一,王之一就应该举手投降一般。 王之一道:“可惜在下现在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只想回客栈睡觉。”说完王之一已斜斜向后飘去,避过两名正在包抄的衡山弟子,退回了客栈之中。 风铁云第一个反应过来,紧跟王之一冲入了客栈中,同时大叫:“守住房顶!” 王之一由客栈的后院进来,没有丝毫犹豫就想从正门冲出,但风铁云轻功之好大出王之一所料,竟一直紧跟自己。 风铁云显然也看穿了王之一的意图,竟先一步跃到了前门之外。 王之一出路被封,而后有清木道长,只得再上二楼。 风铁云似是早料到,也紧随而至。 王之一被逼得紧,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刚上楼就顺势冲进一间房中,风铁云为人正直,如果拿人当人质,或许可以脱身,但遗憾的是那间房却是空的。 王之一知道楼顶已经被封锁,很难脱身,只能趁对方还没有完全调度好的时候突围,否则就不再有机会,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风铁云会如此难缠。 风铁云跟王之一冲进房间后却没有注意其他,经验丰富的他直奔窗口,因为那里是王之一唯一有机会脱逃的地方。 王之一在失望之余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扑向了窗口。 风铁云也扑了过去! 王之一毕竟在前面,所以领先了少许,但是风铁云也知道两人的轻功和反应都差不多,是很难赶在王之一前面截住他,于是凌空推出一掌,希望能籍此阻挡王之一,最好能够使他知难而退。 但王之一显然也明白当前的形式,现在不走,就再别走了,于是只的分出一只手接下这一掌,身法却没有半点阻碍。 王之一刚到窗口,风铁云的掌力就到了,虽然风铁云只用了七成功力,奈何现在的王之一只有以前一半的功力,而风铁云的功力本就在王之一之上,所以王之一被动的被震飞出去。 这令风铁云都有些意外,王之一的实力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但怎么也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吧? 房顶传来一名衡山弟子的声音:“师傅,他跃窗逃了!” 风铁云道:“知道了。”他似乎没有要追赶的意思。 随后赶来的清木却听见了刚才的话,冲了进来道:“风掌门,还不快追?” 风铁云心下叹息,也和清木一起追了出去。 王之一东奔西窜,料想已甩掉追踪之人,这才出了长沙,却发现一个人在不远处等着自己。.tw[] 冷漠! “你是来杀我的?”王之一停步道。 冷漠不答,也不需要回答。 王之一缓缓拔出[尘埃],冷漠眼睛一亮,他当然认得出这是柳末雨叶珍藏的宝剑。 只是如今,王之一成了它的主人,这只让他更加清醒,是王之一杀了柳末雨叶。 冷漠的绝技虽然是[霜心小箭],但他真正常用的兵器,依然是剑,不过现在的冷漠,却没有带剑,毕竟冷家最著名的是掌法,他要用掌法来击毙王之一。 “你有两个选择,跟我去天正山庄,或者我带你的尸体回去。”冷漠冷漠的道。 王之一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冷漠没有回答,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欺身而上,看似随意的两掌就把王之一逼到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但看这两掌,王之一就深知冷漠已得到了柳末雨叶真传,是难得的高手! 王之一虽有宝剑在手,但是冷漠的近身打法显然并不会给他手中[尘埃]发挥的机会,就算是全盛时期的王之一论近身搏斗恐怕也不是冷漠的对手,何况他现在的功力只剩一半,一时之间险象环身。 其实当过杀手的王之一无论应变还是近身都已经算是一流了,但是冷漠却更是这方面的行家,凡是掌法高手,近身都不会差的,而冷家的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柳末雨叶就算是在密室中,也不可能解决掉二十名超级高手! 好在王之一的轻功稍占优,尽量拉开距离,用长剑制敌。 但冷漠也不傻,何况他的轻功就算不及王之一,相差也不会太大,仗着强势追打不放,二人你追我退,紧张非常。 王之一一直未能拉开距离,相当于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虽然还没有中掌,但是绝对不能再撑多久,有好几下被冷漠的掌风近距离扫中,已经感到有寒冰刺骨的痛楚。 经过这一阵拼斗,风铁云和清木等人也赶到了。 清木为人冲动好勇,他甚至还没看清楚跟王之一争斗的人是谁,就冲了上去,丝毫没有名家风范。 把王之一和冷漠都笼罩在了剑气之中,王之一却没有理会,甚至都放弃了和冷漠的拼斗,他转身就跑! 只求能避过清木的剑气就好。 冷漠本可以趁机伤王之一,但是王之一已经移开,他自己就成了清木这来势汹汹的一剑的唯一目标。 如果他去掌击王之一,则自己难免要重伤于清木剑下,只得恨恨的舍掉王之一,先求自保。 清木只觉得眼前忽然失去了王之一的踪影,另一格三十岁左右的冷酷高手,看似随意的一掌拍开了自己的全力一剑,另一手却一掌击向自己胸膛,心下不由大骇! 左手本能的抵挡,“轰”的一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清木被击飞出去。 原来是冷漠恨他捣乱,用上了九成力道,把清木一掌沿原路击回。 风铁云跃起,接下了旋转飞回的清木,感觉触手冰凉,暗赞对方掌法高明,忙运功输入清木道长体内,压制住寒毒。 “不知阁下是天正山庄那一位高手?恐怕这是个误会,这位道长乃是武当清木道长。”风铁云朗声道。 冷漠冷冷的望了清木一眼道:“在下冷漠,算是给他点教训,不要随便出手!”他准备再找王之一,王之一却已经闪入林中消失不见。 冷漠不再多说,追了过去。 风铁云望了清木道长一眼,知道他是吃了哑巴亏,以他的武功,再不济也不至于一招之下被冷漠重伤,完全是因为他发现失去了攻击目标王之一后收回了大部分功力,而这时候,冷漠的寒冰掌却到了……! 风铁云长叹了一声,把清木交给武当弟子,也跟着冷漠追了上去。 王之一功力消耗太大,要摆脱冷漠等人并非易事,正茫然间,一个黑影闪出道:“跟我走!” 王之一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貌,但只微微迟疑,就跟了过去。 黑衣人对这一带似乎很熟悉,很快带王之一来到一个安全的所在,方顿足道:“我家主上想见你。” 王之一道:“在下现在只想逃命,不想见人。” 黑衣人笑了:“当今天下,能保住阁下性命的人不多,敝上恰好是其中之一!” 王之一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对方的言语:“就算是少林武当,怕是也不敢说此大话!” 黑衣人面带不屑的道:“少林武当和我黄风教比起来,又算得什么呢?” 王之一闻言色变:“兄台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老兄你恐怕不知,在下之前和贵教多有冲突,恐怕……”言毕准备转身告辞。 黑衣人却叫住王之一道:“宋兄可是还在为上次赵堂主伤你一事耿耿于怀?” 王之一全身一震道:“阁下怎知宋某即是孤鹜?” 黑衣人面露得色:“这些事情,瞒住一般江湖人还可以,本教眼线遍及天下,哪有不知道的事情?所谓不打不相识,宋兄还请不计前嫌。” 王之一笑笑:“在下不过是武林通缉犯,实在不足为贵教出力,再说了,什么时候你们赵堂主说要清算总帐,我不照样得死?” 黑衣人笑了笑,用手在脸上一抹,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竟然就是赵千独! “能在老夫掌下活命的人,宋兄你是第一人。教主也很欣赏你,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如何?”赵千独看来没有说谎。 “一笔勾销?”王之一有些将信将疑。 却听另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如果你信不过千独,那老夫说一笔勾销,今后绝对没有人敢提半个字!” 王之一望向来人,五六十岁的豪放老者大步走来,眼睛一直落在王之一身上,面带微笑。 王之一认得此人正是黄风教教主黄业! 庐山深处,一处隐秘的所在,竟然有大量的豪华建筑,只因此处正是黄风教总坛。 王之一经历了连日的追杀,正在其中一间房里修养。 而与此同时,赵千独正侍立在黄业身旁,躬身听黄业道:“千独,依你看,这个王之一如何?” “属下愚昧,在属下看来,两次见这王之一虽然身份不同,但似乎功力都很稀松平常,实在不相信他能杀得了当世两大高手。”赵千独诚实的道。 黄业微微摇头道:“看一个人的实力如何并不仅仅是看他的功力,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王之一能杀掉一个绝世高手可以说是运气,但一个人不能靠运气杀掉两个绝世高手,这说明,他一定有某些非凡的能力,只是不为人所知而已。” 赵千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忽略了不少东西。 就算是第一次见到王之一的时候,王之一也没有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但王之一最后不但从自己眼皮底下救走了向清玉,后来还夺走了藏宝图,虽然教主已经说过藏宝图的事情不要再去追究,但赵千独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刚才,看似已经穷途末路的王之一却依然从冷漠、风铁云等一干高手的追杀中脱身,赵千独扪心自问换了自己是做不到的。 黄业微微笑道:“所以,既然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人,能为我所用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赵千独有些欲言又止的道:“教主,王之一此人可不能太过信任…” 黄业冷哼道:“哼!谅他也掀不起风浪来!” 王之一独自修养了几天,难得有安宁,尽管他之前并没有想到是进了黄风教才有的安宁! 他试图多恢复些许功力,毕竟在这个地方,虽然要保住性命并不仅仅靠的是实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实力是一定保不住性命的! 每强一分,就多一丝机会! 不过王之一失望了,除了伤好得差不多以外,功力依然只有五成,看来柳末雨叶没有说错,短时间是很难恢复了。 除了照顾自己起居的下人,王之一并这几天没有见到其他人。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先见到了,竟然就是黄业! 黄业一个人,没有带随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教主……”王之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来的人是黄业。 黄业看了看王之一道:“恢复得差不多了吧,陪我走走。”他的语气虽然看似提议,但王之一却觉得没有机会拒绝。 王之一跟在黄业身后,跟着黄业的脚步,刻意的保持着一步半的距离。 现在的黄业,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饭后散步的寻常老人,正领着王之一欣赏这庐山深处的风景。 夕阳已西下,二人也来到了峰顶,望着落日的余晖,黄业问道:“知道本教为什么名偷天吗?” “属下愚昧!”这方面王之一的确不知道,他望了眼斜阳道:“莫非和这夕阳有关?” 黄业点点头,叹道:“没错,人一生的时光毕竟有限,匆匆数十载,想要完成的抱负却有太多!” 王之一道:“所以才会有取舍,才会有得失,教主的心中想必早就有了决定。” 黄业赞赏的看了王之一一眼道:“老夫花了大半生的时间经营黄风教,等到黄风教足够壮大的时候,却已经不再如日中天,成了一轮夕阳。” 王之一没有再开口,只静静的听。 “黄风教虽然强大,但却一直被天正山庄压在头上,要想雄霸武林,天正山庄必须要倒,呵呵,好在柳末雨叶同样已日落西山,而且似乎还会走在老夫前面!”黄业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喜悦,只像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王之一却知道程司必定是把柳末雨叶练功出岔子的情况透露给了黄业,所以他才知道柳末雨叶的情况更不乐观。 黄业继续道:“不过老夫已经没有时间再等,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我需要向老天偷一些时间。” 王之一这才知道原来黄风教是这样来的,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但是黄业却继续道:“不过老夫发现,老天爷其实也是靠不住的,很多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就算老夫不能偷到老天爷的时间,但是如果能够让别人的时间加快,也算是不错了,至少结果相差不大。” 王之一脑中不由想到了很多,平静多年的江湖这两年风浪再起,看来多半都是黄风教在推波助澜。 黄业丝毫不理会王之一心中的波澜,继续道:“一个准备跳崖的人,与其看他在悬崖上犹豫,不如帮他一把,只需要轻轻一推,举手之劳而已;一个门派内部有了派系斗争,也很简单,只要一点点的火星就可以挑起来,让他们提前解决,也是举手之劳。这些事情,总是不可避免的,老夫希望你帮我做的,正是这举手之劳!” 王之一道:“只是属下无能,恐怕……” 黄业打断道:“不必多说,阿庭,这些事情,以你的才华,不过是举手之劳!” 王之一苦笑:“教主说笑了,属下除了杀过几个人以外,又何来才华?” 黄业道:“老夫从不说笑,杀人是一门艺术,没有才华的人是做不好的!” 王之一无语,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放心,老夫知道你喜欢独来独往,以后你在教内,可以不用理会任何人,可以什么都不管不做,只需要偶尔帮老夫杀个人,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黄业似乎很了解王之一,他的提议根本无法拒绝,对于一个能杀死宋天南和柳末雨叶的杀手来说,杀几个人的确应该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王之一当然知道,杀人的确是一门艺术,很多时候,杀一个人的确可以改变整个局面。 见到王之一似乎还有些犹豫,黄业又道:“你放心,老夫知道你除了喜欢独来独往之外,还很喜欢钱,所以你每次出手,我都会照行价给你钱,毕竟钱对老夫来说,就好像木竹村要杀一个人一般,举手之劳。” 见到王之一有些怀疑的目光,黄业笑笑:“不用怀疑,说起来,咱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了,柳末雨叶的任务,委托人正是老夫!!” 王之一全身一震,虽然早有怀疑,但是真正听黄业亲口说出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撼。他也明白了当初严隆口中的“老主顾”原来就是指的黄业!! 黄业似乎很满意王之一的震撼,笑道:“黑寡妇的信誉一向不错,而且胆大妄为,正因为如此,老夫才不愿意有你这样一个人留在木竹村,恐怕如果下一个任务是老夫,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接下,你,实在是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家伙!”尤其最后一句话,黄业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教主过誉了。”王之一笑笑,黄业的确是在表扬他,以他现在的实力的确很容易被忽略,一个被忽视的杀手,就算功力再差也绝对是最危险的杀手! 黄业也笑了,转身独自走了。 整个傍晚,黄业大部分的时间都把整个后背卖给了王之一,不过王之一却丝毫没有杂念! 他只一心跟着黄业的思路,黄业的脚步,再无其他! 人王,王之一在黄风教职务,地位与各大堂主相当,甚至更高少许,因为他只需要对教主本人负责,而且有相当的自由度,只是,他并无实权。 神秘的黄风教也渐渐将它庞大的身躯展现在王之一眼前,也知道了不为人知的几个重要人物。 黄风教最为人所知的就是赵千独等十大堂主,这十大堂主无一不是独当一面的超级高手。 但真正核心的却是另两人。 总管柳九心,黄风教的智囊,黄业近几年的势力之所以能够飞速膨胀,最大的功劳应该归于柳九心!柳九心为人心狠手辣,阴冷多智,对于黄风教的将来在脑中有全面细致的规划,是黄业最为倚重的军师! 赛佳宜,是第二个引起王之一注意的人,一个二十出头的绝色少女。但如果你认为她只是一个无知少女,那就大错特错了。 赛佳宜是黄业早年生死至交赛龙的独生女,赛龙十年前死后,一直由黄业抚养赛佳宜长大,由于黄业膝下无子女,所以几乎是把赛佳宜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黄风教的卧底、渗透、暗杀等等活动全部归于内堂,如果没有猜错,看似弱不禁风的赛佳宜正是内堂堂主,当初在弘扬派遇见的风飞花应该就是她的属下。 很显然王之一现在已经初步得到了黄业的信任,不过在王之一的脸上找不出丝毫得色。 黄业对王之一如此直接的试探是王之一完全没有想到的,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想过其他,真真正正的只是当作一次散步。 但事后想起,王之一却忍不住冷汗直流,很显然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只怕当时自己稍有露出对黄业的敌意,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人王,虽然是一个虚衔,但也看得出黄业对王之一的重视。 严格的来说,王之一现在也是属于内堂系统,所以王之一可以不答理其他人,但赛佳宜却不能不理。 黄风教中的美女虽然不少,最出色的却无疑是赛佳宜! 见到王之一和教中的头号美女在一起,总会有心高气傲年轻人不爽,赵仁豪就是其中之一。 “赛小姐,赵某这两天找了你几次都找不到,原来你真的是很忙啊!”赵仁豪的话里有酸味,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站在赛佳宜身旁的王之一,已经快要喷出火来。 王之一心叫冤枉,不说别的,这赛佳宜表面上对自己笑意盈盈,但王之一知道她心里必定是看不起自己的,更谈不上会有什么情意。 正待开口,却听见赛佳宜娇笑道:“原来是赵师兄,佳宜来介绍,我身边的这位公子就是先后诛杀宋天南和柳末雨叶的王之一宋公子,这位赵师兄是教主的弟子,也是赵千独堂主的侄子,深得教主爱护。”说着身子有意无意的向王之一靠了靠,貌似亲昵。 赵仁豪看得火起,而且赛佳宜话里的意思,分明指自己并无真才实学,只是靠赵千独靠教主的爱护才有今天的地位! 冷哼一声,对王之一道:“原来是送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素闻宋兄剑法出神入化,赵某不才,也是爱剑之人,还请宋兄不吝赐教!” 王之一道:“赵兄见笑了,宋某不会剑法,只会杀人!”王之一希望赵仁豪可以考虑到比试的后果,知难而退。 毕竟他并不想随便出手,暴露自己的实力,何况赵仁豪并不弱。 如果输了,黄业难免会看轻自己,被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半的功力恐怕黄业也会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了。 一个没有用了的杀手,黄业当然会给一个更好的归宿,长眠! 赵仁豪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听见王之一的话,还以为是挑衅:“能够领略到宋兄的杀人剑法,赵某虽死无憾!” 赛佳宜识趣的退到了一边,王之一也知道看情形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也不再多言,只对赵仁豪道:“请!” 王之一缓缓拔出了[尘埃],赵仁豪眼中精光一闪,赞道:“好剑!”他显然也是识货之人。 [尘埃]一出,就连一边观战的赛佳宜也露出的赞许的目光,尘埃的剑鞘相当古朴,不细看并不起眼,但是拔剑之后,只要是真正的高手都可以感受得到[尘埃]中透出的寒意。 王之一淡淡道:“此剑名[尘埃],乃铸剑大师神机先生所铸,赵兄你要小心了。”王之一故意提醒他这是绝世好剑是有目的的,他看赵仁豪根骨强劲,武功底子相当扎实,内功造诣更是不凡,就算是自己全盛时期的功力也不过和他在伯仲之间,现在无疑在功力上处在下风。 赵仁豪知道这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后,必然会尽可能的避免兵器间的硬拼,自然也就落在下风,更重要的是少了最大的比拼内力的机会。 如果只比剑招,从小在和宋玉对练中成长的王之一自然把握大些。 事实证明王之一凭借[尘埃]的先声夺人的确收到了效果,赵仁豪手中宝剑的确不愿意和王之一的[尘埃]接触,他手中的宝剑虽然比不上[尘埃]却也是难得的珍品,自然有些不舍得毁坏在[尘埃]之下,所以没过几招,王之一就牢牢的占据了上风。 王之一轻松应对,时而攻出一剑,却总是赵仁豪必救之处,赵仁豪由于顾忌太多,越来越被动,也越来越急躁。 反观王之一却相当轻松,赵仁豪眼睛已经红了,尤其是见到一旁在轻笑赛佳宜更是羞怒不可当。 赵仁豪状若疯狂一般,完全不再顾忌王之一手中的[尘埃],大起大落,力求与王之一硬拼,做出就算落败也要重伤王之一的拼命架势。 王之一反而有些不适应,面对赵仁豪发疯一般攻来的一剑,只好用剑格挡,不想赵仁豪这一剑竟是贯满了十足的真力! 本就功力不足的王之一如果要想留住[尘埃]则必吃大亏,于是王之一弃剑! [尘埃]是绝世好剑,王之一是一个出色的杀手,更是一名顶尖的剑客。 通常一名剑客总是把他的宝剑看得重逾性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但这话对王之一并不合适。 能杀人的剑才是好剑,既然是累赘,随时可以抛却。 王之一的[尘埃]已经飞到一边,在场的人都是完全没有想到,包括赵仁豪也没有想到第一次正面接触就能击飞对手手中的宝剑,不由微微一愣。 而这也正是王之一的机会,王之一的手丝毫不受[尘埃]脱手的影响,直接变握为抓,袭向赵仁豪咽喉。 赵仁豪也意识到不妙,拼死一剑扫向王之一脖子。 不过他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因为王之一的手已经先一步到了他的咽喉,而赵仁豪的剑离王之一的脖子至少还有一尺距离。 赵仁豪并未放弃,因为就算自己被王之一一爪抓死,或许临死也能重创王之一,运气好还能拼个同归于尽。 但赵仁豪却发现王之一仅仅是手指触及了自己的咽喉,并没有真的抓下,自己的性命也还在。 很显然,王之一的武功已经收放自如,他并没有想要自己命的意思。 赵仁豪这才想起收自己的剑,只要自己的剑真的危及到王之一的性命,他毫不怀疑王之一会动动手指,轻松的掐断自己的喉咙! 在可以不死的前提下,英雄毕竟是少数! 赵仁豪虽然勇武,但并不是白痴! “唰”的一声,被赵仁豪击飞的[尘埃]落地,斜插在地面的石板之中,只剩得一个剑柄露在外面。 赵仁豪的剑也终于收住了,离王之一的脖子不到一寸! 但王之一依然站在自己面前,一动未动,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赵仁豪能收住剑有信心。 总之,他不动! 静!周围可怕的静!! 一缕王之一的黑发在赵仁豪剑下无声的飘落,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发出细微的声响; 还有就是赵仁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剑总算是收住了,那意味着,自己的命也保住了! “啪啪啪!”赛佳宜一边鼓掌一边道:“二位的比试真是精彩,看来似乎是个平局?” 王之一不置可否,只是走到一边,取回自己的[尘埃],就像刚刚发生的是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微笑道:“不打扰二位的约会,在下先告辞了!” 听到王之一的话,赵仁豪望了赛佳宜一眼,似是隐隐察觉到是赛佳宜在故意挑起自己和王之一的争斗,但却又不能当面质问,只收剑回鞘,追王之一而去。 “谢宋兄刚才不杀之恩?”赵仁豪快步追上王之一,诚恳的道。 王之一淡然道:“你我只是平手,何来不杀之恩?” 赵仁豪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问道:“宋兄,赵某想知道,如果赵某刚才的剑收势不住,你会下手吗?” 王之一道:“我对你有信心!” 赵仁豪尴尬的笑了笑,只听跟过来的赛佳宜笑道:“信心可买不到自己性命,你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免费杀人的事,非到万不得已,在下是不会做的!!”王之一丢下一句话,不再理会赛佳宜和赵仁豪,扬长而去。 在不远处的一幢楼阁里,窗是微微开了一线。 却并不妨碍里面的人可以看清楚外面发生的一切。 黄业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望向身旁一个五十余岁的瘦弱文士。 瘦弱文士眼光依旧落在远走的王之一身上,忽伸手捂住嘴,低咳了几声道:“教主说的没错,此子的确是个人才,不过……” 黄业道:“九心但说无妨。” 275.第275章 0272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华胜滑鱼般溜了进来,宋玉像是早知道般,只问道:“情况如何?” 自从黄风教解散之后,绝大多数的高手隐在了暗处,成了宋玉手中的神秘力量,而在宋玉看来黄风教留给他的最大财富,却是吴雪峰领导的情报系统,这个仅次于木竹村和天正山庄的情报系统。[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如此重要的部门宋玉自然是尽力的保全了下来,而华胜就是这些人的新头目。 华胜道:“和之前我们打探到的差不多,五大评委基本已经达成一致,明日会宣布最终争夺武林盟主采取三局两胜制。” 宋天羽怒道:“这群老家伙,早就知道他们会算计我们宋家。” 宋玉却不生气,笑道:“少林武当,号称武林的泰山北斗,但这几十年却一直在大派面前抬不起头来,武林盟主也没有他们说话的份,想要抢班夺权是很正常的。” 宋天凤也道:“是啊,少林宣称退出此次争斗,看似不参加武林大会,其实是早已和武当串通一气,联合在一起,希望共掌天下。” 江湖中,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真正高尚的?无论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多么出尘脱俗的门派,同样离不开利益! 第二天,果然如华胜说的一样,在比武之前,几位评委一致认为,此次武林大会,并非要选一个天下第一高手出来,而是要选出一个能够领导群雄,能够管好江湖的人才。 这样的人,单单武功高强显然并不足以胜任,这个门派本身还应该有极强的实力,才有能力治理好江湖。 所以特地在最后一场比试之前,将一场定输赢改为三局两胜。 说起来,排名十大高手第六的武当掌门清风真人还是吃了不少亏的,毕竟十大高手第六比之宋玉的后进新秀本该强大太多,取胜希望也大很多才对。 但清风真人本人都大度的表示不介意临时更改规则,宋玉自然也无话可说了。 但是有心之人还是看出,这个变动,其实是武当占了大便宜。 首先,宋玉虽然年轻,但是和他交过手甚至见过他出手的人都看得出,他的身手早已不在十大高手之下,隐隐有了宋天南当年的风范,他和清风一战,清风虽然实力占优,可胜负还很难料。 不得不提到的是,清风真人昨日同金顶真人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虽然侥幸获胜,却也元气大伤,清风并不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而是年近古稀的老者,就算服用了武当的灵药,他一个晚上能恢复多少实在是个问号;而宋玉昨日却根本没有出战,养精蓄锐之余还在一旁观摩清风真人的剑招,想必宋玉心里对武当剑法的精妙必定有了一定的了解;两相比较之下,宋玉的胜机恐怕还多一些,也难怪清风真人听闻单挑改为群殴,如此的【大度】了。 如论高手数量,少林武当可都是高手如云的,挑个三人绝对不成问题;但宋家不同,它毕竟是世家,是单姓家族,这样的世家高手往往不多,何况宋家人丁并不算兴旺。 如果是宋天南还健在的时候,武当提出群殴恐怕是自寻死路,无论宋天南、宋天平、王之一还是宋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当可不一定能取胜;但如今却不同,宋天南和宋天平相继离世,宋家唯一算得上顶尖高手的就剩下宋玉一人。 这样的情况下,三局两胜,就算清风不小心输给了宋玉,两外两名武当长老,想必也能轻松拿下宋家余下的人。 到时武林盟主还是武当的。 评委江南大侠卢青见双方都没有什么意见,正是宣布比试开始。 第一场,由清风真人对宋玉。 宋玉却站起身道:“各位同道,说来惭愧,诸位都知道由于风大侠弃权,宋玉昨日不战而胜,而清风掌门却苦战过关,如果宋玉现在就和清风掌门交手,占的便宜实在太大了。” 杨凌风是最知道宋玉不简单的,于是问道:“那宋少侠的意思是?” 宋玉道:“在下并不想占这个便宜,为公平起见,宋玉希望将在下和清风掌门的比试延迟到下午,最后一场,这样清风掌门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恢复。” 下面的武林同道一听宋玉的话,都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赞叹宋玉心胸广阔,光明磊落。 评委漠北散人华阴阳却道:“只是,这样一来,如果前两场比试就分出胜负的话,最后一场可就没有比试的必要了,如此岂不可惜?”少了一场精彩大战,还在为昨日两大真人的比试着迷的华阴阳有些可惜的道,看起来,他并不看好宋家,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担心宋家连输两场,导致第三场比试泡汤。 宋玉却道:“华前辈言重了,我们选武林盟主,非是为了争胜,而是为武林选出领导人,维护一个江湖秩序,比试反而在其次!” 评委往生师太也叹道:“善哉,宋施主之言,贫尼深以为然。 清风真人虽然不清楚宋玉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能多休息一阵并非坏事,而且自己也的确很需要这些时间来恢复,现在出战,并没有必胜宋玉把握,多休息半天的把握自然要大些。 如果现在出战当真输给宋玉,那就不妙了,于是向正看向自己的空心大师微微点了点头。 空心大师不再犹豫,既然双方都没有意见,自然可以比试开始,他们当然不知道,清风没把握,宋玉则更没把握,因为他之前被无忧神尼重伤,至今未痊愈,清风擅守,宋玉显然并不能持久战。 第一场武当派出的是武当内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火真人,这火真人可是清风的师叔,现已七十余岁,传闻武当剑法之精妙尚在清风之上,虽然或许并不是清风真人的对手,但至少,也是准十大高手的水平。 宋家除开宋玉之后,将会派谁出战,令不少人猜疑不定。 不过更多的人认为,出场的将是宋天羽,毕竟宋天羽在武林中的名气还是比较响亮的。 但,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是,出场的是个女子,只有极少数人认了出来,她是宋天凤。 宋天凤年轻时候闯荡江湖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不过两年,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是和风铁云在一起的。 由于风铁云当年的名气已经十分响亮,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宋天凤的存在,认为她不过是宋天南的妹妹而已。 真正知道宋天凤厉害的人少之又少,但风铁云必定是其中一个,因为当年二人相遇之初,风铁云可没少在宋天凤手下吃亏。 风铁云一手搂着怀里的女儿风铃,看不出丝毫担心。 而火真人的脸上却已经开始愤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派出的是个女子,自己堂堂武当掌门师叔,竟然要向一个女子出手,赢了也不会光彩,输了就更是丢人,唉!总之无论是输是赢,自己今天都是丢人丢到家了。 如果不是事关武林盟主大位,爱面子的火真人真想弃权算了。 宋天凤却先开口道:“宋天凤见过火真人前辈,今日之比斗实在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火真人摆手道:“不必多说,你是晚辈,又是女子,老道就先让你三招!” 宋天凤喜道:“如此,晚辈就不客气了。”说罢宋天凤就已出手。 宋天凤一出招,火真人的脸色就变了。不但火真人,几乎在场的所有武林豪杰的脸都变了颜色,不少人的下巴甚至都快掉到地上了。.tw 宋天凤的攻势之凌厉,竟然丝毫不在宋玉之下,甚至犹有过之,因为现在的宋天凤根本不必去分心防守。 三招一过,只听“噹”的一声,火真人的剑已经掉落地上,而宋天凤也收剑道:“多谢前辈相让!” 火真人现在反而没有了丢人的感觉,只颓然叹道:“老道我…唉…不如你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宋玉都没有想到,宋天凤竟然能在三招之内击败火真人! 当然,如果不是火真人轻敌,甚至还自让三招,宋天凤纵然能赢,也决不可能赢得如此轻松。 接下来的第二场比试,宋家再出奇兵,宋天羽依然未出场,出场的反而是一个叫做宋群的人,据熟悉宋家的人说,此人乃是宋府的管家! 武当已经意外失了一城,这一战绝对不能再败。 经过慎重考虑,武当派出了清风真人的师弟,与王之一曾经交过手的清木道长。 清木道长虽然有些自大狂妄,但是武功还是相当扎实的,对付宋家的一个下人,想必不是问题。 清木道长甚至已经想好,这一战不但要胜,还要胜的漂亮,务必要挽回刚刚火真人失败所丢失的人气。 他也不打算像火真人般相让,因为他不会给这宋群半点机会。 简单的客套之后,两人就已经交上了手,由于宋天凤已经胜了一场,这一战对于武当来说至关重要,清木道长一上来就一阵猛攻,没有丝毫容情。 但是王之一别的不说,防守可是天下罕有,虽然看似完全被清木道长压制,实则受得滴水不漏。 台下的宋玉等人没有丝毫担忧的神色,王之一有几斤几两宋玉非常清楚,就算宋玉全力进攻,想要击败王之一恐怕也要百招开外,清木道长攻得虽然猛,真正有威胁的却并不多。 看出这一点的并非只有宋玉,至少坐在另一边的冷漠也看了出来。 女扮男装的柳城若轻声一笑道:“想不到这个清木道长还有几分能耐,这一连串的攻势我恐怕就接不下来!” 冷漠微微一笑道:“清木道长固然不简单,可正因为如此,你更不可小看了那宋群,虽然他看似处在下风,招式却丝毫不乱,看不出半点败相,依我看,今天这清木道长不见得讨得了好去!~” 柳城若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宋群身上,发现果然如冷漠所言,宋群的处境看似凶险,实则安全。 柳城若不由轻轻一叹道:“我怎么感觉,这宋群身上有他的影子!” 冷漠闻言一震,他当然知道柳城若所谓的他究竟指的是谁,心头虽然感觉有些异样,但柳城若的提醒却不是没有道理,冷漠和王之一交过手,王之一给他的感觉的确和台上的宋群非常相似,你总以为还有几招就可以击败他,但几招过后,你可能发现:还需要几招。 而如果你的对手是王之一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只要你错过一次又一次击败他的机会,就难免会被他抓住一次机会的,而木竹村出来的人,向来都是把握机会的高手。 所以,尽管看似占尽上风,但在彻底击败王之一之前,就什么都可能发生。 这时一个天正山庄的弟子走了过来,说是有人送了张字条给冷总管,冷漠微微一愣,问道:“那人是谁?” 弟子道:“不知道,他只说是村子里的人!” 冷漠眼睛微微收缩,这是木竹村的暗语,于是小心的打开字条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宋群即王之一,过河恐拆桥。” 冷漠没有说话,他见柳城若还在注视场中的比试,随手把手里的字条捏成了碎片,还低声对那弟子吩咐了几句,才轻轻叹道:“你们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很准的!” 柳城若转过头来,望着冷漠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冷漠看着场中道:“看下去吧,很快你就会明白!” 比武场中的形势已经发生了些许变化,至少从场面上,清木道长已经不再具有一边倒的优势,王之一已经开始有了反击。 清木道长的剑法,王之一已经摸透了个大概,不过如此,至少比起宋玉,还是差了不少。 武当剑法,本擅长防守,但清木道长本人却偏爱进攻;而宋家剑法本擅进攻,而王之一本人却习惯防守。 当清木道长攻王之一守的时候,正是各人的擅长对擅长,旗鼓相当。 但当局势变幻,王之一开始进攻的时候,清木道长却开始不习惯起来,清木道长名气之所以如此响亮,是因为他闯荡江湖未尝一败! 但不败却并非一件好事,一个不曾败过的人怎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呢? 江湖上曾经先后出现过两个一生几乎逢战必败的人,他们一生大小数百战,未尝胜绩,但最后这两个人都被人评为当时的天下第二高手,因为只有失败才有进步! 破而后立! 一个小孩不摔几跤,又怎可能学会行走? 跌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蹶不振! 败并不可惜,只要能全身而退就是胜利。 包括不少武当的高手都已经看得出,清木道长的形势不太妙了, 清木道长并不是王之一,他心高气傲,虽然武当剑法本以防守见长,但在清木手中却完全发挥不出防守的作用,清木道长一生中难得防守,他一处于下风就非常不适应。 王之一却不同,虽然王之一本来是偏重防守,但是宋家剑法本身却极富攻击,而且王之一在木竹村磨砺之后,进攻之犀利已非一般人可比。 几招一过,清木道长就已经被逼得险象环生。 清风真人也已经站了起来。 果然,“咣当”一声,清木道长的长剑掉落在地上,他的手腕还在滴血,伤应该并不重。 不过清木道长却呆立当场,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他输了! 清木道长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总管,一个下人! 要是剑还在他手中,恐怕他会直接把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作为本次武林大会评委的空心大师也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少林武当处心积虑谋划的三局两胜,竟然正中宋玉下怀,为他人作嫁衣!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清风真人同宋玉一战定输赢了,虽然宋玉出色,但凭借清风真人的经验和深厚功力,怎么也该有五成胜算以上! 空心大师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是江南大侠卢青受的影响最小,很快回过神来道:“这一场,宋家再胜,恭喜宋家宋玉宋少侠,你将成为江湖新的武林盟主!” 晚宴,这时武林大会最后的一次晚宴,对于宋家人来说,这更应该叫做庆功宴。 当然,最风光的还是新任武林盟主宋玉,他不断的应酬来自不同门派的祝贺,宋家刑堂堂主张院和宋天羽一直跟在他深厚陪酒。 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王之一,本来在武林大会之后,王之一就想要告辞,但是宋天凤劝他留了下来,明天再走,毕竟今天晚上,是宋家加冕之夜,是个特殊的时刻。 王之一心中暗叹,如果父亲的遗愿真的是武林盟主的话,自己总算是为宋家做了点事,也算是报恩吧。 正在宴席上热闹非凡的时候,堂下传来一阵扰乱。 空心大师站了起来喝道:“怎么回事?” 堂下一名少林弟子跑了进来道:“回首座,有几个师兄在后山发现一具尸体!” 空心大师的心里本就不爽,闻言一拍案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少林杀人!” 宋玉作为武林盟主,也醒了醒酒意,开口询问道:“不知遇害的哪一派的弟子?” 各派掌门都在查看自己身边的门人,是否有谁不在场,最后却都暗自庆幸,还好死的不是自己人。 那少林弟子,望了宋玉一眼:“回盟主,死者似乎是贵府的总管,宋群!” 他虽然用的是【似乎】但是,宋群凭借最后一战的精彩表现,少林僧人几乎都认得,想必不会认错。 不少人都惊呼道:“不可能!宋群武功绝顶,什么人能杀得了他?” 宋玉也笑了笑道:“是啊小师父,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宋家总管宋群,他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说着他伸手指了指人丛中的王之一。 全场的目光再次落到王之一身上,王之一冷冷的看着宋玉,这明显又是宋玉精心布下的局,而宋玉此时正略带得意的对王之一微微笑。 “啊…是啊,宋群还在这里啊。” “那是怎么回事?” “那死者究竟是谁呢?” 只听江南大侠朗声道:“都不用猜了,死者到底是谁,带上来大家看看不久知道了!” 空心大师这才反应过来,忙吩咐道:“对,快去把死者带上来。” 少林弟子的效率可是没话说,死者很快被带了上来,武林群豪纷纷惊呼:“啊?这好像真是宋群宋总管啊!” 宋玉身边的宋天羽抢前一步,上去对尸体仔细查看一番,很阴沉的点头道:“没错,这人的确是宋群!如假包换的宋群!” 王之一心中冷笑,他不用看也知道宋天羽绝对没有说慌,死者必然是真的宋群,因为他自己才是假的宋群。 群豪一愣,如果这死者是真的,那现在站在堂中的宋群是什么?是人是鬼? 不自觉的,王之一四周已经空出一大块地方,周围的人都警惕的防备着他。 宋天凤有些不信,因为她心里知道,真正的宋群应该还在宋家才对,于是冲过去验证,才发现死者的确是宋群,并没有易容或者其他。 卢青等不少高手也查看过了尸体道:“好狠好快的剑,一剑致命,这个人想必宋总管是认识的,否则以他的武功不至于全无抵抗。” 杨凌风没有去查验尸体,这么多人都说那是宋群,就绝对不会有假,他只望着被围在中心的王之一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谁?…你冒充宋群有何居心?” 武林盟主宋玉这时有些痛心疾首的叹道:“不用问了,凶手用的是宋家剑法,除了在下之外,天底下宋家剑法能用到如此地步的,只有王之一!!” “啊…王之一?”武林群豪又似炸开了锅。 “想不到他竟然有胆来少林闹事?” “少林…听说他现在可是木竹村黑寡妇手下的头牌,你自己说话小心点。” “他杀了宋群又假扮宋群,不会是想刺杀咱新盟主吧,听说他们两兄弟可是死对头!” “嗯…八成错不了!” 这时宋玉也开口问道:“你混进来,有什么目的?” 王之一冷笑,自己有什么目的,不过是落进了宋玉精心设计的圈套而已。 正在此时,变故再生! 这时宋玉也开口问道:“你混进来,有什么目的?” 王之一冷笑,自己有什么目的,不过是落进了宋玉精心设计的圈套而已。 正在此时,变故再生! 大堂内外不少功力稍低的弟子,纷纷倒地不起,看情形是中毒了。 “有毒…” “这酒有毒!” 不少功力高深的人这才大叫道,更多的人已经开始调息逼毒。 在场也有不少功力高深的,都能凭借深厚的功力暂时将毒性压住。 当然,还有少部分人是没有喝酒的,例如少林武当和恒山等出家人的门派,自然也都没有中毒,全体弟子丝毫无损。 如此大面积的中毒,显然是有人蓄意阴谋,少林等未中毒的人都自动的警戒了起来,以防有变。 恒山往生师太,少林空心大师等高手,也不自觉的将王之一围在当中,防止他趁机突围。 王之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微笑对宋玉道:“戏到如今,应该还有人出场吧?” 宋玉似乎也中了毒,正在运功抵抗一般,他怒斥王之一道:“你别得意,黑寡妇想将我武林群雄一网打尽,她恐怕还没那个能耐~!” 他的意思很明显,王之一是受了黑寡妇的指使来捣乱武林大会的,甚至有将武林同道毒杀的野心。 绝大多数人显然都相信了宋玉的话,毕竟,木竹村一向喜欢躲在暗处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重要的是,黑寡妇传说是有名的神医。 武林中人都知道,一个神医通常也是一个用毒高手! 一些中毒奄奄一息的弟子已经破口大骂了:“******,难怪一直没有见到木竹村的狗崽子!敢情是想放毒啊……” 外面又有脚步声响起,又有人来了。 众人眼前一亮,进来的是两个少女,其中一个手中还提了一个人。 王之一冷笑看着,这一切不过是宋玉安排好的节目而已,他还有这点耐心看下去。 进来的人一个是左飞凤一个是小花,小花手中正抓了一个年轻弟子。 “凤儿,你来得正好,快帮各位武林同道解毒,我们中了木竹村的暗算!”宋玉惊喜的叫道。 虽然大多数人没有见过左飞凤,但江湖早有传言,宋玉和毒宫宫主千金走得很近,如果在平日里遇见毒宫千金可能会绕路走,但现在有毒宫的人在,显然是救星到了。 因为现在的左飞凤,更精确的身份是准盟主夫人才对! 左飞凤关切的问:“玉郎,你怎么会这样?”说罢就掏出几粒药丸,准备给宋玉喂下。 宋玉却阻止道:“我还不要紧,凤儿,你先去帮各派低代弟子解毒,他们恐怕撑不了多久!” 武林群豪心中更是赞叹宋玉,这年轻的武林盟主果然不凡,不过自己安慰,首先为各派年轻弟子着想。 王之一也不得不佩服宋玉,虽然目标是正对自己和木竹村,但宋玉却借机收买了不少人心。 左飞凤一边飞快救人,小花却将那手中的逮住的年轻黑衣人扔到地上道:“公子,我和小姐赶来想祝贺公子,却在上山的路上见这小子鬼鬼祟祟往山下跑,就将它拿下,才知道他意图不轨!” 少林武当一些在场的长老自然将这小子仔细审问的一番,最后这小子受不了痛苦,招了。 出来的结果果然不出众人所料,他果然是木竹村的人,这此和几个木竹村的人混进来下毒,其他人都跑掉了,自己是因为太倒霉才被抓住的。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把木竹村恨得是咬牙切齿,而那些受了宋玉和左飞凤【救命之恩】的人更是对宋玉感激涕零,纷纷表态要誓死效忠盟主。 宋玉表面一副正义凛然,心里却乐开了花。 宋天凤看在眼里,轻轻一叹,对宋玉低声道:“玉儿,你不是答应姑姑,要放过阿庭的吗?”以宋天凤的聪明,她当然已经看出,这些都是宋玉设下的局,而王之一早已落入网中,例如那左飞凤和小花,明明前两天都跟在宋玉身边,现在却装作是远方赶过来,碰巧抓到木竹村的人一般。 宋玉却假装没有听见,宋天凤今天喝得也不少,她就算想救王之一也是有心无力。 宋玉望着王之一道:“如今你的阴谋已败露,你是要自己了断呢还是让在座的群豪帮你?” “让我来……” “我要杀了他……” “王之一狗贼,纳命来!” 武林群豪人声鼎沸,痛打落水狗,就算不打也可以喊喊,以壮声威嘛。 但叫的人虽多,真正有实力收拾掉王之一的,也不过就一二十人。 在木竹村,在黄风教,王之一杀人不少,仇家遍地,但王之一也因此凶名远播,群豪虽然吼得凶,一时竟无人上前。 宋玉也没有打算自己出手,他伤势未痊愈不说,真杀了王之一,还不好像姑姑宋天凤交代,如果王之一死在其他人手中,那就不成问题了。 “王之一的命,是我的,你们都别想碰他!”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喧闹中响起,声音不大,却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出奇的是,场面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谁啊…******这么狂?”短暂过后,又有人开始表达不满了。 “是啊,你凭什么?” 那女子声音继续不紧不慢道:“就凭我天正山庄一句话!” “啊?天正山庄!” “…天正山庄?” 整个大堂又再安静了下来,自从黄风教被盟主宋玉单枪匹马瓦解之后,江湖上表面上就成了天正山庄一家独大之势,天正山庄的声势可以说更胜从前。 到现在,所有人的目光才都真正看向声音的来源地,天正山庄所在的角落。 只见冷漠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绝色少女,刚才的话显然是她说的。 空心大师遥对冷漠合十道:“冷施主,刚才这位女施主所说的可是代表天正山庄的意思,贵庄真要带走这王之一吗?” 冷漠依旧冷漠的道:“她说的话自然是代表天正山庄的意思,因为在下不过是总管,她才是庄主!” 群雄又再哗然,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柳城若,就算之前见过的,这两年柳城若的变化也很大,现在根本就没有认出。 柳城若,天正山庄的庄主柳城若,竟然就是眼前这个看似冰山一般的冷艳少女! 不怕死的人,哪里都是有的,崂山派掌门韩昌就是这样的人,韩昌同泰山派交好,但泰山派因为投靠黄风教,已经为天正山庄所灭,韩昌自然仇视天正山庄。 韩昌冷冷道:“这里与王之一有仇的可不止你天正山庄一家,凭什么你就可以把人带走?天下英雄可不答应!” 柳城若道:“天正山庄敢口出狂言,自然有口出狂言的本钱!”说到此处,冷漠轻轻拍了拍手,门外就有大量风声异动,在所有人的惊骇之中,少林寺中就出现了成百上千的天正山庄高手。 那一分气势,令在场的绝大部分人,当即胆寒,再兴不起与天正山庄作对的念头。 柳城若来到场中,冷笑道:“先父遇害之时,各位口口声声说要为盟主报仇,可是你们扪心自问,又有几人真人尽力去追查先父遇害的凶手?…现在,新任盟主将凶手送到了天正山庄面前,谁有资格来同本庄主抢,站出来!!” 柳城若当了一阵庄主果然不同,说话滴水不漏,而且隐隐然间的霸气流露,很显然是久居高位的产物,是半点装不出来的。 宋玉也只好笑道:“在下能为冷庄主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宋玉隐隐觉得不妥,不亲眼见到王之一死,他实在放心不下,但柳城若话说得很清楚,那意思你这新任盟主将王之一送给天正山庄,为上任盟主报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说话的冷漠也开口道:“不答应的可以站出来,冷漠接下了!韩帮主说得好,大家凭实力嘛。” 好半天,没有人有意见,为了一个死人与天正山庄为敌,无疑是极不明智的。 柳城若最后把目光盯在韩昌脸上道:“韩帮主,天下英雄可都答应了,就看你的意见了?” 柳城若的眼睛里全是藐视,她看着韩昌甚至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似乎在说:你死定了! 韩昌受不了这种眼神,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少女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于是他蹦了起来,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叫道:“我不同意——!!” 冷漠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很好!”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但是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箭却飞了出去,直奔空中韩昌而去。 速度之快,令人称奇。 “霜心小箭!!”不少武林高手都发出了惊呼,如果是自己,在空中,恐怕十有八九也躲不过这一箭。 那韩昌本事也是了得,在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已经拔出了剑,还抓准了时机,对准小箭就劈了过去。 就连卢青都在为韩昌叫好,以为冷漠的霜心小箭定然是被韩昌接下了。 哪知这霜心小箭竟然硬生生顿住@! 也就一刹那,也就顿住了一刹那! 韩昌的脸色已经变了,不是得意,而是惊骇! 那一刹那之后,韩昌的剑已经劈过,却没能劈上那小箭,但那小箭的去势却似未减分毫,继续往他面门袭来…… 一声惨叫,韩昌的眉心多了一个指头大小的红点,有少量鲜血从中流了出来,霜心小箭已经消失不见。 韩昌,自然也不会再出现! 武林大会开得如火如荼的几天,张新雨却没有心情去关心,谁是新的武林盟主她并不关心,她现在只关心王之一,王之一在哪里? 张新雨找遍了王之一可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王之一的踪迹。 于是张新雨再次来到了大别山深处,那个孤鹜曾经停留过的半山腰,这是张新雨所能想到的最后一处地方。 房子还在,不过房间里空荡荡,除了一张简单的床意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并不是布满了灰尘,相反,这里一尘不染,很明显是有人居住。 难道,王之一回来过?? “叔叔,你回来了?”外面传来清甜的呼喊,接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甜美少女蹦了进来。 一看到屋里的人不是王之一,而是一个陌生的美丽女人,小姑娘忙顿住了脚步,有些怯生生的问道:“你…是谁?” 张新雨暗赞一声,好可人的一个女孩儿,露出微笑道:“你是住在隔壁的,认识以前住在这里的叔叔?” 张新雨的笑容对于甜美少女有无穷的魔力,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微笑,禁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嗯…认识…姐姐,你真美!” 张新雨微微一笑道:“你也很美,长大了一定比姐姐更漂亮!” 甜美少女憧憬道:“真的吗?” 张新雨笑道:“当然是真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可儿。”可儿高兴的叫道,她觉得跟张新雨在一起,自己似乎都更美了。 张新雨点头赞许的道:“好名字,人如其名!可儿,你最近有见过住在这屋的叔叔吗?” 可儿摇头道:“没有,叔叔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她的语气中竟有少许失落。 张新雨道:“那…这里的房间如此干净,难道有人在这里住?” 可儿道:“不是,是可儿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打扫。” 张新雨眼神温柔的望了可儿一眼道:“哦…难怪…既然叔叔不在,为什么还每天都来打扫?” 可儿道:“因为可儿不知道叔叔哪一天会回来,所以就每天都打扫了…反正就当是早上锻炼身体,呵呵.” 276.第276章 0273 于是张新雨再次来到了大别山深处,那个孤鹜曾经停留过的半山腰,这是张新雨所能想到的最后一处地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房子还在,不过房间里空荡荡,除了一张简单的床意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并不是布满了灰尘,相反,这里一尘不染,很明显是有人居住。 难道,王之一回来过?? “叔叔,你回来了?”外面传来清甜的呼喊,接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甜美少女蹦了进来。 一看到屋里的人不是王之一,而是一个陌生的美丽女人,小姑娘忙顿住了脚步,有些怯生生的问道:“你…是谁?” 张新雨暗赞一声,好可人的一个女孩儿,露出微笑道:“你是住在隔壁的,认识以前住在这里的叔叔?” 张新雨的笑容对于甜美少女有无穷的魔力,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微笑,禁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嗯…认识…姐姐,你真美!” 张新雨微微一笑道:“你也很美,长大了一定比姐姐更漂亮!” 甜美少女憧憬道:“真的吗?” 张新雨笑道:“当然是真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可儿。”可儿高兴的叫道,她觉得跟张新雨在一起,自己似乎都更美了。 张新雨点头赞许的道:“好名字,人如其名!可儿,你最近有见过住在这屋的叔叔吗?” 可儿摇头道:“没有,叔叔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她的语气中竟有少许失落。 张新雨道:“那…这里的房间如此干净,难道有人在这里住?” 可儿道:“不是,是可儿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打扫。” 张新雨眼神温柔的望了可儿一眼道:“哦…难怪…既然叔叔不在,为什么还每天都来打扫?” 可儿道:“因为可儿不知道叔叔哪一天会回来,所以就每天都打扫了…反正就当是早上锻炼身体,呵呵.” 可儿偷偷再望了张新雨一眼道:“姐姐,你是叔叔的朋友吗?” 张新雨笑道:“当然,帮姐姐个忙好吗?” 可儿想了想道:“好,你说。” 张新雨道:“如果你见到叔叔回来,就帮我告诉他,有人在连情居等他,行吗?” 可儿沉吟道:“连情居…好,可儿记住了。” 萧雅暄站在一座山峰上,望着浩荡的天正山庄众人,渐渐的走向远方,立在她身旁的人是吴雪峰。 吴雪峰道:“你让天正山庄的人把他带走,就真的能令你放心吗?” 萧雅暄摇头,她虽然知道王之一和冷漠之间似乎有些秘密,但王之一毕竟杀了柳末雨叶,要说有多放心,实在谈不上。 但是萧雅暄更清楚,相对于落在宋玉手中,王之一落在冷家手中至少还有机会。 在当时的情况下,在少林,萧雅暄所能为王之一争取到的最好结局,也就是让他被天正山庄带走了。 至于王之一的生死,也只能听天由命。 萧雅暄叹道:“调派点人手,在天正山庄附近活动,随时准备接应。” 吴雪峰望了萧雅暄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道:“看来,这黑寡妇为了王之一,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天正山庄不放人,恐怕就是杀进天正山庄抢人也不奇怪。” 天正山庄,王之一独自待在一间宽大的房间里,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如果没有记错,这里正是柳末雨叶遇难的地方。 看样子,冷漠依旧未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柳城若,不过王之一并不在意,就算他能熬过这几天,接下来也不一定能逃过蛊毒的发作。 或多或少,王之一对柳末雨叶还是有些歉疚的,毕竟如果不是他的刺杀影响了柳末雨叶疗伤,柳末雨叶恐怕根本不会死。 能死在柳城若手中,虽然不是最好的结局,王之一还是很满意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柳城若寒着脸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的剑,正是当初柳末雨叶送给王之一的尘埃。 “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柳城若开口了,声音是冷冷的,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热情如火。 “记得,是你爹遇害的地方。”王之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 柳城若把尘埃举了举道:“这把剑,本来就挂在墙上,是我爹最爱的珍藏之一,但你却用它杀了我爹!” 王之一没有否认:“我不得不杀他!” 柳城若怒道:“就因为收了别人的钱?…还是你们杀手所谓的信誉?” 王之一苦笑摇头,他没有解释,因为解释只是徒劳。 柳城若也算是看出来了,王之一根本没有半点求情或是求饶的意思,他似乎只是一心求死! 想到这里,柳城若心里没来由的一软,竟然有些不忍心! 这一年多以来,柳城若的心早已冰冷如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不忍心”这种情绪,她不由在心头暗叹了一声,自己终究还是未能忘了他! 对于柳城若来说,要爱上一个人很难,要忘却一个人却更难! 她之所以选择在父亲遇害的房间来见王之一,就是怕自己一时心软,狠不下心,在这房间,可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她柳城若的杀父仇人,他正是在这里一剑将父亲刺杀身亡的! 但是柳城若没有料到的是,王之一没有求情没有求饶,却只有求死! 见到眼前的王之一一脸的落寞,还有骨子里散发出的淡淡忧伤,柳城若竟似忘了此行的目的! 她想到的却是天正山庄剧变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柳城若,还有那个锋芒不露的左手剑钟无,还有那寒冷而又温暖的夜…… 柳城若竟然呆住了,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缓缓滑落,她已经不在是当初那个外表冰冷,实则热情如火的少女了,天正山庄的剧变,令她的心态一夜之间至少成熟了十岁! 现在的柳城若是天正山庄的庄主,统领上万英雄豪杰,虽然不是武林盟主,却同样能一呼百应! 但为什么在心底深处,她却宁愿再做回以前的柳城若,那个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管的柳城若。 不过柳城若更清楚,她已经回不去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这一切,都因为眼前的王之一,是他杀了父亲,是他一手破坏了柳城若心中原本触手可及的美梦,说柳城若不怨他不恨他是不可能的! 柳城若陡然拔出了尘埃,狠狠的一剑刺向了面前的王之一,尘埃轻易的刺穿王之一的衣服,刺破王之一胸前的皮肤,扎在了肉里。 一小股鲜血从伤口缓缓的流下,柳城若手中的剑却也没有再往前送。 王之一没有躲闪,没有后退,因为他原本已不能动,可他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好像这一剑根本就不是刺在他身上一般。 望着王之一胸口流出的鲜血,柳城若忽然心痛的道:“你…不痛吗?” 王之一微微摇头道:“心里的痛,才是真的痛!” 柳城若双眼早已泪湿,竟拔出尘埃,仍在了地上道:“你走…你走吧!” 她终究还是对王之一下不了手,过去的一切,越想忘记,却偏记起! 王之一这才发觉,他全身的穴道已经被柳城若解了,他知道,留在这里,只会更增加柳城若的痛苦。 王之一没有推辞,也没有道谢,直接推门而出。(..tw棉、花‘糖’小‘说’) 出人意料的是,门外正站着一个人,冷漠。 见到王之一推门而出,冷漠没有丝毫意外,他太了解柳城若,知道她必定狠不下心杀王之一。 冷漠显然已经等了王之一很久,不过他身上没有半分杀气,他等在这里,不过是想为王之一送行。 王之一走出了房间,没有说话,他和冷漠之间,似乎是最好的朋友,但更像是相互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想到哪里去?”冷漠问。 “能到哪里去?”王之一反问。 冷漠明白王之一的意思,道:“只要江湖中人找不到你的地方,哪里都可以!”毕竟现在的王之一,应该是个死人才对,如果王之一再出现在江湖中,的确不好向天下英雄交代。 王之一道:“这样的地方,在江湖中并不多。” 冷漠道:“那是因为你身在江湖。”言下之意,江湖中不多,但是江湖之外却不少。 是啊,冷漠说得很对,如果王之一依然留在江湖中,这样地方的确不多,但是如果王之一离开江湖,天下之大,海阔天空,哪里都可去得! 王之一道:“我明白了。”对于去哪里,王之一并不介意,甚至对于他的性命还能活几天他也并不在意。 一直没有空到处去走走看看,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只是不知道时间是否足够。 如果在游遍名山大川的同时,能有月儿陪伴,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大别山深处的一处半山腰,王之一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还是回到了这木屋。 算起来,这里或者才是王之一开始江湖路的地方,也许,也是应该在这里结束江湖路的地方。 虽然是夜里,但王之一依然看得出房间里很整洁,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那张王之一从来没有睡过的竹床,虽然被抹得一尘不染,无奈王之一却没有睡床的习惯。 至少今天晚上,他是绝对不会改变这个习惯的。 正想出去,却见可爱的小邻居可儿飞也似的跑了进来,还开心的叫道:“沈姐姐,你又回来了?” 一进门却发现房内的不是“沈姐姐”,而是一直未曾出现的叔叔,无奈叔叔两字喊到嘴边,却出不了口。 “哦,是小可儿呐,又长高了!…你刚才叫的是…沈姐姐?”王之一问道。 可儿点头道:“是啊,大哥哥,前几天有一个很美很美的沈姐姐来找你,不过你不在,她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王之一并未注意道可儿称谓的为妙变化,而是紧张道:“她留下一句话?” 可儿忙答道:“那位沈姐姐让我转告你,有人在连情居等你!” 王之一心中一甜,月儿,你终于原谅了我,不过,我却不能再和你想见! 尽管王之一心中最想去的地方,其实正是连情居,但现在,他却哪里都不想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可儿。”王之一对可儿道:“这么晚了,再不回去睡觉你爷爷会不高兴的。” 可儿撅嘴道:“才不会呢!”嘴上虽这么说,但脚步却已经在往回走,“大哥哥,你的脸色可不太好看,也早些休息吧。” 王之一望着小可儿的背影,哑然失笑,缓缓来到那方青石之上,全身放松的躺了上去,这些天,他累了! 天上的月亮很圆,没错,今晚是月圆之夜。 自从遇见月儿之后,每次见到月亮,王之一都能想起月儿,他甚至能从明亮的月亮中依稀看到月儿的身影。 但今晚却不尽相同,因为月圆之夜,也是他体内的蛊毒发作之时。 子母蛊其实是一种可以遥控发作的蛊,平时虽然也可以,但真正用子母蛊的人是绝对不会在平时冒险的。 因为平时发作的威力小很多,尤其对于高手来说,恐怕并不致命,还有被防范甚至被反击的危险,用蛊高手是不会这样冒险的。 但是月圆之夜不同,在月圆之夜发动蛊毒,对于母蛊的持有人来说,是绝对安全的,形势也是一边倒。 所以几乎无一例外,子母蛊总会在月圆之夜发作。 今天也不例外,王之一只感到全身越来越难受,但真要说出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来,钻心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王之一咬牙坚持,没有吭哪怕是一声! 但是在王之一的心里却隐隐感觉到有一种呼唤,就像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唤,呼唤王之一回到苗疆,或者说是呼唤子蛊回到母蛊的身边。 王之一知道这一定是左白水的伎俩,难怪她一直都不担心,原来是早就有把握,王之一一定会回去的。 如果是意志薄弱的人,经过刚才那种内心的呼唤,再加上难以忍受的痛苦,必然会回到苗疆,回到左白水身边的。 但他是王之一,左白水显然小看了王之一! 王之一心志之坚,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叫张新雨。 有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王之一与白芙蓉虽然有一夜恩情,但那只是交易,并不代表王之一是一个很随便的人,相反,他相当传统,传统得近乎古板。 所以王之一宁死不回苗疆,要他去左白水跟前摇尾乞怜,办不到! 所以他晕了过去。 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王之一并不在那方青石之上,而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他从来未睡过的床上。 小邻居可儿关切的望着刚刚醒转的王之一,紧张的问道:“大哥哥,你…还好吧?” 王之一这才发现,邻居祖孙俩都在自己的房间,可儿的爷爷古大爷,正在闭着眼睛为自己把脉,看他那神情倒是很专业,王之一这才记起这位老邻居乃是远近闻名的郎中,在这大别山中,甚至有神医之称。 王之一现在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感觉就就好像是昨晚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一般,没有什么不适。 王之一咧嘴一笑道:“这句话似乎应该问你爷爷。”王之一的精神状况,一点都不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 古大爷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道:“脉象很混乱,好奇怪…好奇怪!” 可儿显然比王之一更为紧张,忙追问:“什么奇怪?” 古大爷对王之一道:“老夫之所以把脉如此之久都不能确认,是因为你的脉一直在变化,一会好像根本没有问题;一会又好像根本没有救了。” 王之一心里清楚这大概就是因为蛊毒的关系,古大爷虽然行医经验丰富,但对蛊毒却不一定了解。 可儿也惊呼道:“这么奇怪?” 古大爷道:“奇怪的病自然需要用奇怪的方法来医。”古大爷看似很有信心的样子,也难怪,这些年来,还没有什么病能难住他的。 王之一也奇道:“奇怪的方法?”他也很想知道古大爷所谓的奇怪方法是什么。 古大爷笑道:“老夫哪里会什么奇怪的方法,只是,怪病需用偏方,老夫不过是知道不少偏方而已。” 可儿高兴的跳了起来:“是啊是啊,爷爷知道好多偏方的,有好些偏方都很神奇!” 王之一也相信民间的确有不少偏方,能够医治不同的疑难杂症,看样子眼前的古大爷正是这方面的高手。 只听古大爷道:“看你的情形,恐怕是中毒,我可以开一剂药方给你……” 王之一没想到还真被古大爷猜中了,蛊毒自然也是毒的一种,只是:“古大爷能看出我中的是什么毒吗?” 古大爷瞪了他一眼道:“我能看出来,还用得着偏方吗?” 王之一无语,这古大爷连自己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竟然就连药方都开出来了。 可儿道:“爷爷,还开什么药方啊,你天天上山采药,什么药没有,不如你直接帮大哥哥配好药了。” 古大爷瞪了孙女一眼,道:“家里的药不用钱的吗?” 王之一笑了,感情古大爷是怕自己没钱给,笑道:“听可儿说,古大爷您不是常免费帮人看病的吗?” 古大爷哼了一声:“那些人都是穷人,我想收钱也收不到啊,还不如大方一点,搏个好名声,但是对富人,老夫的收费一向很贵!”他倒是诚实。 古大爷在打量着王之一,似乎在说: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穷人了! 王之一道:“是是,古大爷说得对,在下的确算不得穷人,不知道古大爷的药需要多少钱呢?”王之一并不在乎钱,以前做通天大盗的时候,也曾经想接济过邻居,这古大爷却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要。 古大爷道:“老夫这三剂药,每一剂一百两,一共三百两!…告诉你啊,老夫的偏方可是独一无二的!” 王之一还未来得及说话,可儿就已经叫了出来:“爷爷!!你这不是敲人竹杠吗?”可儿非常清楚,爷爷替人看病,可从来没有收这么贵。 王之一却道:“不要紧,三百两在下还是有的。”说着王之一随意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来,递给古大爷:“麻烦你了,您的药我买!”这位老邻居来帮自己看病,总是一番好心。 古大爷接过银票,却为难了,五百两,需要找两百两,家里似乎并没有这么多钱找:“呃…可儿,咱家里头还有多少银子?…全都去拿来!” 可儿却动都未动:“不用去拿了,每次的钱都是我整理的,家里一共就一百八十六两…如果你想找钱,还不够!”可儿早就看不惯爷爷敲大哥哥的竹杠。 “拿来,全部拿来!”古大爷坚持道。 王之一道:“古大爷,不用找钱了,我不缺钱。” 古大爷大声喝道:“哼!你的意思,难道老夫就缺钱?” 王之一知道这老头固执得可以,也不再多言,找钱就找钱吧。 可儿终于把家里全部的积蓄都拿了过来,她说的没错,的确只有一百八十六两。 古大爷估计是面子上过不去,一跺脚,自己回家找去了。 一柱香之后,古大爷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可儿问道:“爷爷,你找到了?” 古大爷道:“只找了七两!”也就是说,一共才一百九十三两,但是他需要找王之一两百两,还差七两。 王之一想笑却没敢笑出声来,只强忍着笑道:“没关系了,古大爷,那七两我就先存在你那里,你改天给我就好了。” 古大爷想了想,谁叫家里没有钱呢,也只好如此了,于是道:“好,我明天就给你!“他已经打算今天就进城去将银票兑换,回来付清欠款。 欠钱没有还清,古大爷浑身不舒服。 不过令他更不舒服,甚至郁闷了很久的是,第二天当他换零钱回来的是后,王之一早已消失。 襄阳城并不算太大,但历来却是兵家必争之地,襄阳人杰地灵,自古也出过不少英雄人物。 王之一走在大街上,头上戴的面具乃是冷漠临别时所送的,身着一袭灰色长衫,典型的书生模样。 但襄阳的武林人士向来就不少,王之一还是提醒自己要小心,如果被人发现,自己死不足惜,却会连累天正山庄。 有时候,如果你怕事,事就会找上你,王之一现在就感觉是这样。 本想小心翼翼,不想却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而且最麻烦的是留意他的人似乎是黄风教的人,也就是说,是宋玉的手下。 王之一不动声色,缓缓加快了脚步,开始找机会甩掉对方,于是往小街小巷里走去。 虽然对附近王之一也不熟悉,但是走在前面就掌握着主动,王之一在几番穿插之后,忽然走进了一间看来不小的宅院之中。 门是半掩的,并未关好,王之一走了进去,轻轻的掩上门,准备等跟踪的人走了再出去。 哪知宅院里却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望着王之一问道:“你…想必就是吴相公吧?” 王之一一愣,看来这管家正在等一个叫做吴相公的人,于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管家却道:“还站那干什么,赶紧跟我去见见老爷。” 王之一望了门口一眼,稍有犹豫,就跟着管家去了。 理所当然的,跟踪王之一的人就把人给跟丢了。 这家老爷五十岁左右年纪,络腮胡,看起来倒是给人一种颇为威猛的感觉,王之一瞧见客厅的一角摆设有一套盔甲,想来这老爷以前该是一名武官。 管家提醒王之一道:“还不快来参见张老爷?” 王之一微微一笑:“见过张老爷。” 张老爷名张烈,本是朝廷偏将,几年前辞官回乡,置了些田产,现在襄阳城西一带的人都叫他张员外。 张烈正在仔细的打量王之一,以他的眼光自然看不出王之一带着面具,三十多岁的年纪,平平无奇的脸上有几分老成,一袭灰色长衫已经破旧,行李也不多。 张烈已经在心里对王之一下了判断,多半又是一个屡战屡败的穷秀才。 不过不要紧,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生活条件越差越好。 这几年,张烈为儿子张晓刚请了不下数十位教书先生,却都管教不住张晓刚,最后不是被气走就是被赶走,为儿子找一个稳定的先生,一直是困扰张烈的大问题。 前几天管家找到刚被赶走的教书先生,请他回来,教书先生却死都不肯再回张府,最后只对管家说推荐他的一个同乡吴秀才来张府。 哪知那吴秀才对于张晓刚的难以管教早有耳闻,竟一直不肯来。 所以今天书生模样的王之一走了进来,管家就以为是吴秀才,而王之一为了躲避跟踪,也就默认了。 张烈道:“吴相公能来,张某十分高兴,只要你能将小儿教导好,张某绝不会亏待于你!”武官出身的张员外声音很大,也有豪气。 王之一:“呃…我想张老爷您误会了,晚生刚才只是路过,见到贵府建得别具一格,才冒昧走入欣赏,不想却被令管家错认成吴相公,其实晚生姓宋。”对于非江湖的人士,王之一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张烈望了一眼管家,那管家也是毫不知情,那吴相公这么几天都没来,估计是不会来了。 看来宝贝儿子张晓刚在襄阳算是出名了,估计也没几个本地先生愿意来张府冒险了。本地没有,怕只有找外地的教书先生才行。 张烈脑筋一转,问道:“哦…是这样,张某看宋先生不像是本地人,此来襄阳不知是探亲还是访友啊?” 王之一全然不知张烈已经打起了他的主意,道:“实不相瞒,晚生只是四处漂泊,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 张烈眼睛一亮道:“原来如此,张某看宋先生也是读书之人,如不嫌弃,不妨在此住下,犬子顽劣,正缺一个教书先生……” 王之一这才知道这张烈居然是想聘请自己当张府的教书先生,赶忙推辞道:“这…万万不成,晚生才学低微,只怕误人子弟……” 张烈却道:“无妨无妨,张某看人一向很准,宋先生你只管教就行,张某信得过你!” 张烈心中暗叹,实在是没办法啊,哪管你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只要能让儿子读几天书,不再那么顽皮就好了。 王之一还要推辞,管家和张烈却百般盛情想留,使得最后王之一受不了被两个大男人相缠,左右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就答应暂时留了下来。 见到张烈和管家大松一口气的表情,王之一隐隐觉得,自己摆脱了人的跟踪,却上了另一条贼船。 张烈下有一子一女,女儿张晓瑶今年十八,儿子张晓刚今年才八岁,等一个儿子等了十年,可想而知对这张晓刚的宠爱,也难怪这么多教书先生不敌而退。 前一天晚上,张烈设宴款待了宋先生,顺便也算是将一双二女作了介绍,至少在饭桌上,王之一还没有看出张晓刚有什么问题。 但是他知道,今天才是真正的考验。 第一天上课,王之一没有迟到,因为他几乎一夜未睡。 张晓刚也没有迟到,他到得甚至比王之一还早,因为他需要先布置一番。 这些简易的小机关陷阱整蛊一下那些老学究倒绰绰有余,却又怎能瞒过王之一这木竹村的一流杀手? 王之一走到门口,见到门虚掩,立在门口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就在外面上课,张晓刚,出来!” 张晓刚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一听慌了,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叫道:“啊…嗯…先生,还是屋里好……” 王之一道:“究竟你是先生还是我是先生?你爹说了,一切我说了算,需不需要叫你爹来再说一次给你听?” 对于张烈,张晓刚还是有些害怕的,于是道:“不用了,出来上课就出来吧。”说罢起身准备出来。 但走到门口,张晓刚却顿住了,自己布置的陷阱可还没有去除,正思量间,门却被王之一一脚猛烈的踢开了。 一盆脏水哗啦倾倒了下来,大半都淋在张晓刚的身上。 只听王之一若无其事的道:“既然你喜欢在屋里上课,那还是在屋里上吧!” 张晓刚呆立。 第二天,至少在门上已经没有问题了,王之一走入房内,发现张烈的女儿张晓瑶也在里面,王之一也听下人说起过,张晓瑶自幼喜欢习武,本不该来听课的。 目光落在张晓瑶身上道:“瑶小姐也有兴趣学三字经了?” 张晓瑶望了身旁的弟弟一眼,没好气的道:“是我爹叫我过来旁听的,否则谁稀罕?” 王之一微微一笑,也不理她,缓缓坐下。 但就在他的屁股将要接触到木凳的那一刻,却感到了凳子上有东西,想必又是这姐弟俩在搞鬼。 这时候王之一“刚巧”打了一个喷嚏,于是就站了起来道:“可能昨天晚上着凉了,人老了,身体不行了!…瑶小姐,你应该也学过三字经,先由你来教一课吧。” 张晓瑶冷笑:“你是先生,自然是你来教。” 王之一道:“嗯,不错,我才是老师,我说了算的哦…那我们今天还是到外面去上课吧,外面天气不错!“ 张晓刚不由叫出声来:“啊…又来?” 张晓瑶拉了弟弟一下,意思不必慌张。 王之一指挥姐弟俩把课桌和凳子都搬到了外面,同时趁不注意,将自己和张晓瑶的凳子互换。 看着面前的姐弟俩,王之一笑道:“现在,我们正式开始上课。”说完,他缓缓的坐了下去。 姐弟俩紧张的看着王之一,期待他发出惨叫,但王之一却顿住,看向姐弟二人道:“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也坐啊!” 姐弟俩怕被王之一看出不妥,都异口同声的道:“是,先生,我们也坐!”然后同时坐了下去。 只听见一声惊声尖叫,张晓瑶蹦起老高,“啊…啊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晓刚一看姐姐的凳子,上面竟然有一颗铁钉由下至上,反穿透而出,虽然只露出一小段钉尖,不过已经足够刺穿屁股上的厚肉。 但这颗铁钉,明明是自己亲自钉到宋先生的凳子上的,怎么会出现在姐姐的凳子上呢? 姐弟二人一看王之一,他现在正悠闲而踏实的坐在凳子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又再经历了四五次较量之后,每次都弄得灰头土脸的张晓瑶张晓刚臣服了。 毕竟是小孩,对王之一也原没有那么深的仇怨,再加上俩姐弟最后都发现,这宋先生上的课竟然与那些老学究大不一样。 这哪里是上课,根本就是讲故事嘛,只是把一些成语,一些道理,一些寓意,蕴含在故事之中。 小孩哪有不喜欢听故事的?张晓瑶虽然十八岁了,可其实也不过是个大小孩。 姐弟二人竟逐渐喜欢上听王之一讲“课”了。 张晓瑶自小酷爱习武,张府中专门负责教张晓瑶武功的武师就有五个,其中一个负责教剑,一个负责用刀,一个负责练气,一个负责轻功,还有一个负责拳脚。 于是在张晓瑶看来,自己的武功已经没有什么缺点了,对几个师傅的话也经常不以为然。 王之一偶尔也见过张晓瑶和几位师傅的对练,那几位师傅的武功实在稀松平常,当然做护院是足够了。毕竟像张府这种家里的护院,不过是防防小偷,威慑一下地痞流氓而已。 张晓瑶已经能和几位护院打得是有声有色了,最狂的时候甚至都能一挑五,当然五大护院都未尽全力,但客观的说,在这样护院的调教下,张晓瑶能够练到今天的水准已经很难得了。 毕竟张烈乃是武官,女儿多少也有些习武天赋。 张晓瑶见到王之一在一旁观战,得意的对这位“文弱书生”一哼,继续大发神威,打得五位师傅抬不起头来,纷纷认输。 遗憾的是,在收招的时候,不小心踏上了一块香蕉皮,非常不雅的摔了个大跟头。 “哇啊……”张晓瑶嚎叫道,“这里怎么会有香蕉皮!!究竟是谁扔的??”一个大好的炫耀机会不想却出了大丑,真是丢死人了,武林高手竟然还会摔跤?? 张晓瑶气得嗯嗯直叫,恨不得找出那个不道德的乱丢垃圾的家伙,赏一顿头顶脚踢。 张晓刚显然已经长期屈服在姐姐的“淫威”之下,当即一个劲直摇头,手指却偷偷的指向了身边的宋先生。 见到张晓瑶投来喷火的目光,王之一嚼了嚼嘴,一口吞下了口中的香蕉道:“不好意思,瑶小姐,蕉皮是我放在地上的,但刚才你和五位师傅不是明明在那边切磋吗,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会刚巧踩到它呢?” 王之一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张晓瑶举得高高的拳头却始终落不下去,谁叫自己为了显威风,故意高高跃起再落下收招呢。 "哼,如果看你是文弱书生,受不了本小姐两拳,今天绝不饶你!”张晓瑶恨恨的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 王之一忙道:“是极是极,刚才的打斗相当精彩,实在是难得一见。” 张晓瑶听王之一的话隐隐有恭维的意思,这才得意的哼了一声,张晓刚也附和道:“是啊,姐姐不到那是我们张府第一高手,就算是在整个襄阳,也是难逢敌手啊!” 王之一露出惊讶的表情,张晓瑶就更得意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张晓刚的胡吹,襄阳的武林人物可不少,张晓刚能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证明他确实只有八岁而已。 张晓瑶走到王之一身前,打量了王之一几眼道:“看你的身板应该还不错,怎么就偏偏跑去当什么破书生了,有没有兴趣学武?拜本姑娘为师,保证让你三个月就成为一流好手!” 王之一只好道:“多谢瑶小姐好意,不过我实在对学武没有兴趣,没听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277.第277章 0288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吧,如果正在和你拼命的敌人不断受到这种歌声的干扰,使他们无法集中精力和你作战,嘿嘿……” “可这不太符合骑士精神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骑士精神?这个世界只认一种精神――永不放弃的拼搏精神;这个世界也只有一种可以遵守的法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说得好!”第二桌的军官发话了,“老子打了那么多年仗,那些遵守骑士法则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战场,反到是老子这帮没脸没皮的家伙活得好好的,哈哈――” “阿穆,游吟诗人对我们的作用真的那么大么?”大贡还是有些犹豫。 “告诉我,如果两个水平相同的人交手,谁能赢?具体一些――你和你自己打架谁能赢?” “这――应该不分胜负吧……” “错!天下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即便是你自己的翻版,也不可能和你完全相同。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力充沛和精神不济的时候,如果精力充沛的你和精神不济的你打架谁能赢?结果显而易见。而游吟诗人就可以很好地调节你的精神周期,让你在战斗时精力充沛,战斗结束后又能快速从兴奋状态冷静下来!” “嗯,想不到游吟诗人居然还有这种作用……”老豆他们听得两眼放光。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那么我想维维安小姐加入我们的队伍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可是我只会唱那些没有什么效果的老歌,不会你那些东西啊……” “可以学嘛!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 “那――好吧,但愿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不会的!来来来,大家举杯欢迎维维安小姐的加入!” “干杯!” ――夜晚,维维安的房间里―― “阿穆,谢谢你。” “别这么说,是你的音乐天分吸引了我。” “天分再高,如果得不到别人的赏识也没用啊,”懒懒地从我怀里翻了一个身,“啊――头痛――你可真能喝!――以后――再也――不和你――拼――拼……” 望着怀中沉沉睡下的维维安那张可爱的小脸,脑海中的思绪却已回到大学年代,新生欢迎会上与霞合唱《windflowers》,苦苦暗恋她两年,却只被她当作不懂事的小弟第,终于,她要毕业了。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拉我出去喝酒,还没等我酒入愁肠她却已经拼命把她自己灌醉。扶着她走出酒吧,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趴在路过的警车上大喊:“这的便宜,每公里才一块一,还怕咱看不清,居然写这么大!” 也许是怕我俩路上出事,巡警答应开车把我们送回去,结果车刚开上翠华路她就受不了了,摇下车窗一通狂吐,一路不知醉翻多少爬行动物。五洲网吧那个喜欢晚上坐在门口乘凉的老板应该还记得那晚,一辆警车后面挂着一个脑袋对着马路哇哇喊话的情景。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从那以后,我的初恋也随风而逝…… 不堪回首,东风还又,野花盛开,暮春时候。 “阿穆,可以再为我唱首歌么?”维维安又翻了一个身,紧紧依偎在我怀里。 “好吧。” 你来了离我不到一丈 你的笑又温柔又凄凉 这一次是谁让你受伤 那一天雨下得好心慌 憨憨的你睡得一脸安详 顽皮中,神情依然倔强 感觉你是我的婴儿一样 那一夜我哭得不声不响 保护你到大天亮 感觉你是我的婴儿一样 别怕大千世界纷纷攘攘 在你需要的时候 我会在你身旁 ……(注3) 歌声飘出窗外,飘荡在整个闪金镇的上空。 那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在梦中流下眼泪。 “阿穆,你的几个小弟的家伙都不赖嘛,你现在用什么武器?”伊而陶尔人天生都是铸造的行家,吉利自然也不例外。 “一把牙刷而已,没啥稀奇的。”从指环中拿出水晶流星递过去。 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而吉利的一双小眼睛瞬间变得有核桃般大。 “你――用这个打仗?” “是啊,怎么?” “咳咳,阿穆,听阿莱说你应该是精通元素魔法的自然系魔法师吧?作为一名魔法师,这个东西未免――大了一点。”老豆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是魔法师不错,但我同样是一名战士和一名弓箭手啊,虽然还没有获得称号,但不等于我就不可以用战士武器吧,老豆你不也带着把长剑么?” “这个,嘿嘿,其实呢,我的父亲是一名大主教,而我的母亲是圣堂执事,所以……” “所以你们也不必对我大惊小怪,毕竟我的母亲还有外公都是魔法师、我的父亲是神箭手,而我的老师是一名人类骑士啊!” “可是你毕竟是精灵贵族,应该使用些气质高雅的武器嘛!”吉利用手中的小斧头敲了敲牙刷,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乖乖,是用整块钻石做成的,一点雕刻的痕迹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拿来足够的木头一捏就成了。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做一把。” “你真的现在就能给我做一把?”吉利有些激动,“那你可不可以用这样的材料为我做把斧头?我现在的斧头太小太轻……” “没问题,不光是你,趁现在有空,我准备给大家每人都做把合手的武器。阿卓,你们仨去林子里多拾些枯木回来;吉利,你想要单手斧还是双手斧?斧面要多大?” 吉利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先用阿卓拾回来的枯木做了一把单双手皆可使用的中号板斧,整个斧子好像一只海马(造型参考华夏ol中的鱼尾斧),由于将吉利原来的那把黄金小斧头也融入其中,因此整个斧子就好像一只金色的海马,吉利拿过斧子乐得合不上嘴。 接下来我给阿莱做了一对护身短刀,刀身仿造的自然是电影《指环王》中的样式,酷酷的造型和阿莱到很配。 “阿莱,你的弓顺手么?想不想来把劲大的?”我那把双飞燕还是不能完全承受我的拉力,上回对付哥布林时我就感到了这一点,要不是因为它是我造的第一把弓,而且很喜欢它的造型的话,恐怕我早就把他融掉重造了。 “好啊,不过用纯钻石做的弓能用么?” “试试这个,”从指环中拿出双飞燕递过去,阿莱的双眼立刻放出热切的光芒,“试试合手不,不行的话我再改。” “好弓!”大贡在一旁看着阿莱缓缓把双飞燕拉满,不由出声赞叹到。 “呼――真够劲儿!”阿莱收回弓弦,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弓身。(..tw无弹窗广告) “行啊,你小子手劲见长啊!”看到阿莱可以轻松地将双飞燕拉个全满,我心中也十分欣慰。 “还不是你的功劳,天天陪着你坚持那么变态的训练,现在耶罗大叔他们个个力大如牛,甚至都敢和山丘巨人单挑了!” “那是他们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嘿嘿……对了,老豆,你的杖要不要换把结实的?” 半小时后,老豆收起我为他打造的水晶长剑,开始往我给他做的水晶杖上安装魔晶石。 一个半小时后,大贡、大米和小米分别得到一把我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打造的双手剑。 最后给维维安做了一把水晶笛子,并教了她一套打穴笔法。 “阿莱,你的天星心法最近是不是没有进展?你应该……” “原来如此,我说你的内力怎么那么强呢!” 趁阿莱喜滋滋地透支自己的内力为维维安他们打通经络的当,我开始为自己制造合手的武器。既然连双飞燕这样的强弓都无法承受我的力量,那我只能做一把更加强大的弓――圣灵之弓了。 先用钢锭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飞燕形状的弓身,再利用麒麟劲将他们成x形合二为一,弓弧继承了双飞燕的思路分内短外长的两层,只不过这回变成了双内弧和双外弧,承受拉力的性能也更加卓越;另外为了能够更好的承受我的拉力,我不得不用金刚石材料将弓身中间的握手处进行加固;最后,我找出两条最结实的狼筋,再融入少量韧性极强的狼皮和几小块坚硬的狼骨,做成两根弹性一极棒的优质弓弦。将两根弓弦的中部紧紧缠绕在一起,四个分叉则分别穿过圣灵弓的四个内弓弧,牢牢地固定在四个外侧长弓弧上。 长弓做好了,接下来再用木头为自己做把剑,吉利他们不是嫌我的大牙刷太过简单粗暴么,那我就做把“文雅高贵”的水晶西洋剑给他们看看。整个剑身模仿63式三棱军刺的样式,只不过将三个厚钝的边棱变成了锋利的辅刃。剑全长一米二,其中剑身长一米、刃厚和刃宽均为3.2厘米。 大贡他们看到这把剑后全都倒抽一口冷气,吉利嘴里不停地用伊而陶尔语嘟哝着厉害、危险一类的字眼。最后当他们从大嘴巴阿杰那里听说我手里还有十几把备用的三棱水晶刺后,全都厚着脸皮从我那里领了一把,美其名曰防身用。一帮贪得无厌的家伙! 装备ok了,接下来就该出去砍人啦! ######## “打……啊……打劫!”没听说有人要拍《天下无贼》英文版啊? “打劫?凭什么?” “就凭……我……手里的家伙!”傻大个挥舞着手中胳膊粗的木棒,身后几个小贼也跟着叫嚣。 “就凭那个?”哭笑不得地拿出大牙刷,“ok,咱哥们比划比划!” “妈呀!”几个小毛贼跑得比兔子还快。 “就这么跑了?”看着我轻松收起牙刷,没架打的阿杰一脸遗憾,“好歹也该看看你那把牙刷是不是纸糊的啊――” “ok,现在轮到你来完成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大米一旁揶揄到。 “别!我可受不起――” “嘘――”阿卓又竖起了耳朵。 “看来我们不该来。”望着现身四周的近两百号手持刀剑的鸣羊教匪徒,我不禁苦笑。 “现在后悔不觉得太晚了么?”站在匪徒后面的几个魔法师发出得意的笑声。 “留下右手可以么?” “不够!”站在匪徒最前面的一个壮汉怒吼一声。 “不够?那你还打算留下什么?” “你的命!”壮汉挥起手中的大石锤朝我脑袋砸了下来。 “嘭――”巨响过后,壮汉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失去了锤头的木把。 “我本来想给你们留条生路,只要留下右手不再害人就行,想不到你们这帮没长眼的家伙连命都不要,那就成全你们,伙计们,开工!”挥起大牙刷砸扁那壮汉的脑袋,接着挥手发出几道风刃飞快划过那些正在吟唱的魔法师的脖子。在此期间阿莱手中的双飞燕已经发出九箭,其他人也都挥着兵器冲进鸣羊教匪徒当中。 “我该做什么?”小脸煞白的维维安跑到我身边问到。 “站在我和阿莱中间吹笛子,阿莱不是给你打通经脉了么,你就运用内力吹,对自己人吹激昂振奋的,对敌人怎么刺耳怎么吹!” “好的!”一代魔吟天女从此诞生。 战场是成就明星的地方,它可以把卑微的农夫造就成万人敬仰的英雄,也可以让柔弱的歌女变成勇敢的游吟诗人。只要你想从战场上生存下来,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摘自远东军事学院《战争论》序言 “阿穆你快来看!”正在打扫战场的大贡忽然指着去路的一块大石头叫到。 “小子,能看到这个留言证明你们已经收拾掉了那帮小毛贼。本来我们也要去矿洞对付那个叫金牙的哥布林,但因为一些别的事情不得不赶到哨兵岭去。你们多保重吧,有机会记得来哨兵岭找我――马克西姆斯。” “战争狂人马克西姆斯将军?”大贡显得很吃惊,“连他都出山了!” “时局越来越复杂了,”老豆摇了摇头,“连我这把老骨头都不得消停,更何况是那条打架不要命的疯狗!” “多事之秋!” ######## “看前面――黑洞洞……” “莱哥,老大在准备什么厉害的魔法啊?” “魔法?”阿莱一脸莫名其妙。 “老大不是在用精灵语吟唱魔法么?” “那个――根本不是精灵语……” “也不是神族语言……” “更不可能是伊而陶尔语!” “那到底是什么?” “……” “你们几个看我干什么?还不快跟我进去砍人?” ######## “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类!几十年了,你们杀我的族人还没杀够么?”金牙顾不得抹去嘴角流下的鲜血,破口大骂到。 “说够了么?” “没有……”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就又被我一脚踢得倒飞出去。 “靠,谁有功夫听你叽叽歪歪!就好像只苍蝇――对不起――是一群苍蝇在别人耳边乱嗡嗡,烦死了!” “我――不――服――啊!”金牙扭曲的脸上满是不甘的神情。 “服不服由不得你!这根本就是一个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世界。这世上任何一个种族只要不能很好的适应这个时代的要求,那么等待他们的最终命运只能是被这个时代抛弃,无论他们是落后于这个时代还是超越了这个时代!更何况,你们那所谓的科技发展在这个魔法大行其道的世界根本就走错了方向!”挥剑割下金牙的头颅,顺手拔下它那两颗纯金大门牙,“靠,不是说哥布林矿产资源不足么?居然还能用纯金做牙,你丫绝对是哥布林的败类!” “想什么呢?”收拾完战场的阿莱走到愣神的大贡身旁。 “记得在历史文献中记载,原来的哥布林与人类是和平相处的,可后来他们受到魔王的诱惑,开始疯狂制造各种可怕的机器到处屠杀人类。”大贡长吐了一口气,“这才有了人类联合精灵与矮人大军围剿哥布林的历史。” “不止哥布林,在精灵王国,原先与我们相安无事的地精也受到魔王的诱惑开始攻击我们,好在他们怕光,而且他们的科技也没有哥布林那么变态……”阿莱坐到大贡身边。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大家不能够好好的呆在一起,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为什么?” “兔子为什么要吃草?草又没惹兔子!狼为什么要吃兔子?兔子也没去招惹狼!它们为什么不可以和平相处?”我一屁股坐到他们中间,“生存,它们只是为了生存啊!而我们这些自诩比他们拥有更高智慧的生物,我们除了生存,还要满足无尽的**!” “**?该死的!” “有**不一定是坏事,关键是我们如何对待我们的**。闭上眼睛,感受我们身边燃烧的火元素、流动的水元素、飘渺的风元素、凝重的土元素、圣洁的光元素以及神秘的黑暗元素……冥想你自己内心**的火焰如何燃点你的信德。爱,会另你变成一个不同的人!你必须活过他、走过他……但内心的火焰如被邪念燃烧,你就成魔了。”黎明也许算不上什么哲学家,但他的这段台词对我的影响很大,如今我却用这段台词在另一个世界影响了另一群不太懂事的少年。 处理尸体的最好方法是什么?你也许会想到深埋或者沉江,也许会想到那些盘旋在战场上空的秃鹫。其实,最理想的方法是把尸体拿去喂猪。如果是家猪的话,你得先把猪饿上几天。当然,如果能找到成群的野猪或者魔猪就更好了,它们看到碎尸块就像看到极品牛排。 你得把尸体的毛发剃光,牙齿拔掉,免得猪吃了不消化。至于骨头,猪的肠胃消化它们就像我们的肠胃对待吃进肚子里的黄油一般。一次搞定一具重达两百磅的人类尸体至少需要十六头猪,它们只需要八分钟便可以把尸体清理干净。也就是说一头猪每分钟可以消化两磅生肉,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会说猪很贪婪(a)的原因。 我不知道榔头托普在《h》中的这段台词是否属实,我到是听过一则猪吃人的新闻:老汉去猪圈喂猪,却被臭气熏晕,结果成了自己喂养的肥猪的饲料。等儿女赶到的时候,老汉只剩下了半截尸体。总而言之,魔猪是一种贪婪而危险的动物,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去附近的农庄收拾它们。 ――农场―― “要帮忙吗?” “no,thanks!”即使是被二十几头魔猪包围,黑衣骑士依然保持着高雅的风度,“西边的那个农场已经被我们清理完了,如果你们精力过剩的话可以和这家农场的主人聊聊关于清理东边那个荒废了的农场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看到来了这么多帮手,农场主显得十分热情,“东边的那家农场主卡尔当年养了一头名叫公主的巨型母猪。公主曾多次为老卡尔赢得养猪比赛的冠军,因此老卡尔一直没舍得杀它。后来公主被魔化成了魔兽,把可怜的老卡尔一家都给吃了!唉,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如今把那片肥沃的土地糟蹋得不成样子!我就是想请你们帮我杀掉公主,并把它的头带回来,天知道那个畜生什么时候会跑到我的农场来捣乱啊!” “如何?”转头望向黑衣骑士。 “光靠我们五个人有些费劲,毕竟那家农场曾经是这里最大的一家农场,其驯养的家猪数量比这两家农场养的加起来还多!再加上那头公主,因此你们要是想参加的话我没意见。”黑衣骑士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ok,老规矩。” “成交!”黑衣骑士爽快地伸出手,“凯文?理查德森(kevinhardson),人类血裔骑士,你可以叫我凯文。”[注1] “哈维?迪(h),人类光明剑士。” “亚历山大?麦克莱恩(alexanderjalean),人类风系法师,你可以叫我aj。” “布莱恩(briantrell),人类猎手。” “尼克(nicker),精灵弓箭手。” bsb!?地球上不知道他们的人还真不太多,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哥儿几个怎么也跑这里玩命来了?不过这帮家伙的古装形象也都挺酷的嘛! 路上尼克对维维安的加入产生了兴趣,不停地问我游吟诗人是否真的适合战斗之类的问题,我知道这小子有一副好嗓子――其实他们哥儿几个都是音乐天才,不让他们唱歌实在可惜了。等着吧,你们哥五个在这个世界里终将红透半边天的。 卡尔农场果然很大,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n头魔猪。农场的中央,一头体形比普通魔猪要大上五号的母魔猪正带着两头体型壮硕的魔猪首领四处巡视――看来公主的精神头还挺足嘛。 “维维安奏催眠曲!其他人等魔猪都睡着了再摸上去用钢刺对准眉心捅,手脚都麻利点,可别耽误了大家的买卖!”一边分配任务,一边拿出五把三棱水晶刺递给凯文他们。 布莱恩接过水晶刺后不由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乖乖,这宝贝儿简直就是杀人利器啊!哥们,你可真是个天才!” “嘘――小点声!” ######## “呼--累死了!”尼克一屁股坐到地上,来回摇动自己发酸的手腕,“莱哥,你体力可真好,杀了那么多魔猪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 “呵呵,全是阿穆蹂躏的结果。”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啊? “既然你那么有体力,那杀死公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杀了那么多魔猪,大贡他们也累得不行。 “不成,你们没看见阿福看公主的眼神……” “****吧!”也不知怎么,这次阿福一直没有出手,原以为他是怕惊醒魔猪耽误我们生意,现在才发现他居然正看着公主流口水! “阿福,饿了就上,不用给我们面子,只要把猪头留下就行。”阿城居然对狼猪大战感兴趣,汗一个先。 毕竟是五阶的魔猪王,公主在感觉到周围的威胁后迅速驱除了维维安的催眠影响,并叫醒了身旁的两头魔猪首领。阿卓与阿杰抄起家伙分别对上两个魔猪首领,而口水流了一地的阿福则拦下准备拼命的公主。 即便是与同级别的魔狼王打架,公主也没有信心应付得了那凶猛的攻势,更何况站在眼前的是比自己高一级的银月狼王,尤其是对方脸上那色咪咪的表情分明是把自己当成开胃点心了,公主开始慢慢后退。 失去了公主的威胁,阿卓与阿杰轻松了许多。阿卓依靠灵巧的身法把魔猪首领折腾得团团转,待其精疲力竭后挥刀轻松砍下硕大的猪头;阿杰则抡起铁棍一顿猛打,打得另一头魔猪首领骨断筋折,趴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此刻的公主仿佛一个被扒光了的小姑娘蜷缩在十几个小流氓中间一边颤抖一边听他们讨论如何将自己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反复奸杀的问题。特别是当她看到阿福一口吞下阿卓与阿杰从魔猪首领体内挖出的魔核后脸上那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之后,她便彻底绝望了。 临死前的反扑是动物的本能,可惜养尊处优惯了的公主已经失去了起码的判断能力,她居然扑向我,而不是站在我身旁最纤弱的维维安。结果显而易见,大牙刷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公主脑门上。收起牙刷换成刺剑,顺着公主脑门的伤口插进去,轻松解除了她的痛苦。 阿城走过来切下公主的头颅,然后挖出她那拳头大的魔核丢给正在发春的阿福。不理会阿福那****的吃相,专心处理起公主的尸体来。其他人也都开始打扫战场,留下维维安一个人坐在大石头上吹奏安魂曲以驱散那些不甘的亡魂。 褪毛、扒皮、抽筋、去骨……这一趟大家收获颇丰。尽管利用空间魔法为大家做了空间极大的储物指环,他们还是很不负责任地把这些原料交给我处理,理由很简单,我做的装备好、我做的饭香。我特! 为了更好地储存物品,我不得不在外公给我的储物指环上另外开辟了十几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才将各种原料收好,吉利已经开始吵吵饿了。 支起篝火,架好大铁锅,待锅里的清水烧开后依次放入排骨和青菜(每经过一个农庄我都会用储物指环里的鲜肉和当地农夫交换一些粮食和蔬菜)最后加入调料,一锅鲜美的排骨汤ok了。 为了给凯文他们露两手,我又炖了几个后肘子、炒了一锅红烧肉,接着用肥肉耗油做了一锅油炸里脊。就在四溢的肉香勾引得我的肠胃开始提意见时,维维安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米饭做好啦!” 将洗干净的猪大肠切成小段吊在篝火上面交给阿福慢慢烤,兄弟们围坐到一起开吃。 凯文他们第一次品尝我的手艺,一边拼命抢肉一边不住地赞叹我的厨艺高明。切,中国的饮食文化又哪是可以简单地用“高明”来形容的! 酒足饭饱之后,一帮馋虫开始躺在地上一边摸着撑着了的肚子一边回味刚吃过的美味。凯文开始羡慕大贡能够遇上这么好的兄弟,尼克跟阿莱跑到一边交流弓箭手的战斗心得,布莱恩则对阿卓与阿城的护身匕首来了兴趣,“瞧瞧这造型!这钢口!唉,要是我们哥们也能有这么好的武器多好……” “武器再好也只是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假若你对手中的兵器形成依赖,一旦某天失去了它,你的战斗力就会大幅度削弱。一名优秀的战士应该学会利用周围任何东西做武器辅助自己战斗,而不是单纯地依赖那些威力强大却数量稀少的武器。” “利用任何东西做武器?开玩笑吧!”哈维显然受传统西方骑士思想毒害颇深。 “阿城,随便找根树枝;哈维,用你的铁剑陪我这位兄弟切磋一下。”该是让你小子开窍的时候了。 “可我不想占他的便宜……”看着阿城将手中的树枝在自己的长剑上挥舞了几下,原本枝杈茂密的树枝就变成了一根光秃秃的拇指粗细的直棒,哈维有些于心不忍。 “来吧,你那两下还伤不到我。”阿城活动了几下,缓缓摆出太极剑的起手式。 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的哈维挂不住了,怒吼一声挥着长剑扑向阿城。武当山上张无忌木剑斗倚天的精彩镜头真实再现在我面前。 一个挥舞着铁剑大开大合,拼命想削断对方手中的树枝;另一个控制手中的树枝粘着对手的铁剑不停地画圈,左圈右圈,一个圆圈跟着一个圆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一个个太极圆圈套得哈维跌跌撞撞,犹如醉汉一般。 “厉害!”别说凯文他们,就连大贡哥几个也看得目瞪口呆。 “服了么?”运转树枝带着哈维原地自转七八圈后,阿城收手闪到一边。 “头晕……”哈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们再来讨论武器磨损的问题,布莱恩你是猎人,你告诉我屠夫手中的一把普通杀牛刀大概可以用多长时间?” “不好说,一般要看屠夫每天杀多少头牛,再者就要看屠夫的技巧了。” “技巧么?我小时候曾经遇上一位屠夫宰牛,他的杀牛技巧极其熟练自如。他和我说他做事比较喜欢探究事物的规律,因为这比一般的技术技巧要更高一筹。他在刚开始学宰牛时,因为不了解牛的身体构造,眼前所见无非就是一头头庞大的牛。等到我有了三年的宰牛经历以后,他对牛的构造就完全了解了。再看牛时,出现在眼前的就不再是一头整牛,而是许多可以拆卸下来的零部件! 宰杀的牛多了以后,就只需用心灵去感触牛,而不必用眼睛去看它。通过心灵的感触,他知道牛的什么地方可以下刀,什么地方不能。他可以娴熟自如地按照牛的天然构造,将刀直接刺入其筋骨相连的空隙之处,利用这些空隙便不会使屠刀受到丝毫损伤。既然连骨肉相连的部件都不会去硬碰,更何况大的盘结骨呢? 一个技术高明的厨师因为是用刀割肉,一般需要一年换一把刀;而更多的厨工则是用刀去砍骨头,所以他们一个月就要换一把刀。而他的那把刀已经用了19年,宰杀过的牛不下千头,可是刀口还像刚在磨刀石上磨过一样的锋利……”兄弟们全都听入了神。 “一件武器无论有多锋利多坚固,如果你不懂得如何使用,只会加快加深其磨损的程度。相反的,一旦你掌握了这个规律,你就再也无须担心手中的武器是否会遭到损坏了。到那时,即便你手中拿的是一根脆弱的树枝,也同样能够做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境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阿杰的眼睛开始放光,其他人则陷入沉思中。 阿福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众人的思路,原来是烤猪肠的香味引来了生活在周围的大批魔狼与魔熊,只不过由于有阿福这个银月狼王(咦,这家伙身上怎么开始冒淡淡的金光了?又要进化?好事嘛!)守着,魔兽们一时到也不敢过来。 然而诱惑是巨大的,终于一头饥饿的年轻魔熊首领忍不住冲了过来,这才引出阿福愤怒的喉声。 “我来!”吉利虽不是伊而陶尔德鲁依,却继承了矮人一族对大狗熊的那份独特情感。 遗憾的是这头饿昏了的魔熊首领对面前跳着古怪的矮人舞蹈的吉利并不感兴趣,任凭吉利在他面前有唱有跳地折腾,他却只将注意力集中在阿福以及挂在篝火上方的烤肠上。 抄起一节喷香的烤肠走到魔熊首领面前,一把推开恼羞成怒的吉利:“想吃么?只要你肯做这个矬子的小弟,以后想吃多少我管够。” “不许叫我矬子!” “你闭嘴!” “嗷――”阿福也不干了,一把将手中的肥肠掖进他嘴里,你丫的这会儿少跟我捣乱! 魔熊首领冷冷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嘴里塞着肥肠不住地发出呜呜声的阿福,扭头就往回走。 不吃嗟来之食?我喜欢!再次拦住他的去路,并丢给他一节肥肠,告诉他只要能打败吉利这里的肥肠随便他吃,如果他输了就得做吉利的小弟。结果魔熊首领扔掉肥肠,返身扑向吉利。 “我靠,你耍赖!”吉利的吼声响彻农场。 278.第278章 0274 遗憾的是,在收招的时候,不小心踏上了一块香蕉皮,非常不雅的摔了个大跟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 “哇啊……”张晓瑶嚎叫道,“这里怎么会有香蕉皮!!究竟是谁扔的??”一个大好的炫耀机会不想却出了大丑,真是丢死人了,武林高手竟然还会摔跤?? 张晓瑶气得嗯嗯直叫,恨不得找出那个不道德的乱丢垃圾的家伙,赏一顿头顶脚踢。 张晓刚显然已经长期屈服在姐姐的“淫威”之下,当即一个劲直摇头,手指却偷偷的指向了身边的宋先生。 见到张晓瑶投来喷火的目光,王之一嚼了嚼嘴,一口吞下了口中的香蕉道:“不好意思,瑶小姐,蕉皮是我放在地上的,但刚才你和五位师傅不是明明在那边切磋吗,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会刚巧踩到它呢?” 王之一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张晓瑶举得高高的拳头却始终落不下去,谁叫自己为了显威风,故意高高跃起再落下收招呢。 "哼,如果看你是文弱书生,受不了本小姐两拳,今天绝不饶你!”张晓瑶恨恨的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 王之一忙道:“是极是极,刚才的打斗相当精彩,实在是难得一见。” 张晓瑶听王之一的话隐隐有恭维的意思,这才得意的哼了一声,张晓刚也附和道:“是啊,姐姐不到那是我们张府第一高手,就算是在整个襄阳,也是难逢敌手啊!” 王之一露出惊讶的表情,张晓瑶就更得意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张晓刚的胡吹,襄阳的武林人物可不少,张晓刚能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证明他确实只有八岁而已。 张晓瑶走到王之一身前,打量了王之一几眼道:“看你的身板应该还不错,怎么就偏偏跑去当什么破书生了,有没有兴趣学武?拜本姑娘为师,保证让你三个月就成为一流好手!” 王之一只好道:“多谢瑶小姐好意,不过我实在对学武没有兴趣,没听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张晓瑶瞪了王之一一眼道:“没有!我只听过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罢张晓瑶得意的扬长而去。 张晓刚张晓瑶竟然没有主动把王之一赶走,这多少令张烈夫妇有些意外,张烈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找对了人,三五天一换先生,张晓刚要能学好才怪了。 正因为如此,张烈夫妇对王之一是更好了,而王之一也逐渐习惯了这平静的生活。 但襄阳城最近可算不上太平,因为传言采花大盗天狼在襄阳活动。 天狼王之一还是听过的,据传此人三十岁左右,心狠手辣,被他糟蹋过的女子不但会被残杀,而且无一不是遍体鳞伤,死状极惨。 所以天狼虽然武功只能算二流,却是武林中一流的通缉犯,名声之恶劣和王之一也有得一拼,而天狼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在月圆之夜作案。 而今天,正好是十五。 张烈夫妇应该是收到消息的,所以这几天张府上下多了一些护卫,都是襄阳城东请来的高手。自然,在王之一的眼里,这几人的水准最多不过二流,比起张晓瑶的几位师傅也只是稍强而已,但是要防范一个天狼,想来是足够了。 张晓瑶今天就有些反常,她早早就乖乖的去睡觉了。而平时,她总是和张晓刚比看谁睡得更晚。 果然,三更不到,就有一个纤细人影从张晓瑶的房间溜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整个张府的护院,竟然没有一个发觉。 天狼固然是为了美女才来到襄阳,但是他恐怕万万没有想到,张晓瑶这个美女夜半溜出也正是为了他。 张夫人一早就嘱托过女儿,这两天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但张晓瑶显然不这样认为。 采花大盗一直就是她最恨的对象,所以这样的时刻,作为襄阳城第一女侠,怎么能够窝在家里当缩头乌龟,而不出去伸张正义呢? 张晓瑶坚信,只要自己出马,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天狼毙于剑下。 遗憾的是,整个张府上下,包括王之一在内的人,除了张晓刚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 骄傲的张晓瑶愤怒了,她急切需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这些年的武功并不是白学了,还是能为民除害的~! 不得不承认,张晓瑶的运气相当不错。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她在外面晃了半个时辰不到,竟然就让她发现了目标。 她的运气的确不错,那个被她发现的人正是如假包换的天狼,张晓瑶也终于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对于天狼潜入的宅院,张晓瑶并不陌生,赵府。 赵府千金赵单单今年十九,小时候仗着比张晓瑶大,时常欺负张晓瑶,记性不错的张晓瑶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不过大义当前,作为襄阳女侠,自然要把私人恩怨先放一边,赵单单张晓瑶还是要去救的,只是时间上,还是可以磨蹭片刻。 赵府当然也有护院,只是近年来,赵府虽然府邸依然宏大,不过那只是表象,实际上赵府的财力已经大不如前。 所能请到的护院,连张晓瑶那几个师傅都不如,更重要的是,诺大的宅院,三五个护院根本看不过来。 天狼不但轻功好,潜入经验更是丰富无比,很轻松就进到了赵单单的闺房之中。 天狼虽然名字叫狼,但他的鼻子却是狗鼻子,因为真的很灵。 可以说,很多次都是鼻子救了他。有好几次有人设计想擒杀天狼,床上躺了个女扮男装的高手,但天狼还没有走近就发现了,一向谨慎的天狼掉头就走,埋伏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哪里露了馅。 其实,真正发现不对的就是天狼的鼻子,采过无数的鲜花,不需要走近,他就已经能够嗅出床上躺着的是鲜花还是陷阱,他甚至能分辨出到底是鲜花还是残花。 毫无疑问,赵单单还是一朵非常鲜嫩的鲜花,嗅着房间内淡淡的处女芳香,天狼心下激动了,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采摘到处女了。 床上的赵单单还在梦中,丝毫不知天狼已经熟练的除下了她身上本就不多的贴身衣物,她已经完全****! 天狼并不猴急,他一手攀上赵单单的****,狼吻却已经落到了赵单单的脸上,唇上…… 赵单单正在做着美梦,却感到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不对!这不是梦! 她惊恐的发现一个男人正在激吻自己,而他的一只手正在蹂躏自己柔嫩的****,而另一只手则在除去他自己的衣裤…… 赵单单第一反应是想大声呼救,但遗憾的是她被天狼发觉了,天狼麻利的将赵单单的哑穴封住,还轻车熟路的点了赵单单五处大穴,赵单单立时发不出半点声音,四肢也软软的,用不了半分力气。 她自然也听闻过天狼的名声,终于意识到今天轮到自己倒霉了。 正当天狼认为一切就绪的时候,张晓瑶来了。 天狼的第一反应是想跑路,但敏锐的听觉告诉他,来的只是一个人,一个武功并不怎么样的人。 最重要的是,来的是个女人! 虽然穿着夜行衣,天狼还是一眼看出张晓瑶无论在身材还是相貌多胜过赵单单一筹,不由心下一喜。 “淫贼,见到本女侠,还不乖乖受死?”张晓瑶冷声道,但是她一眼看见天狼的下身,不由羞得转过了头,本就不大的声音更小了。 张晓瑶恨自己,苦心准备的开场白,竟然没有能讲出气势。 天狼冷笑,任由下身****,陡然抓起床边的刀,一刀斜斜的向张晓瑶砍来。.tw 好在张晓瑶害羞归害羞,防备还是有的,立时尽展所学和天狼战在一起。 接下天狼最初的三刀之后,张晓瑶发现,天狼也不过如此,一阵快剑之后,争回了主动,她现在才对击杀天狼有了实实在在的信心。 天狼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女竟然还有些能耐,不过庆幸的是,张晓瑶连半点呼叫人来的意思都没有。 在撑住了张晓瑶的一轮狂攻之后,天狼发现,张晓瑶竟然只会那十几招,嘴边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天狼微微一笑,脚下卖了个破绽,似乎身子就要往地上摔去。 张晓瑶果然使出那招【剑意萧萧】,不过却也正落入天狼的算计之中。 张晓瑶骇然发现地上的天狼不见了,竟然从地上绕到了身后,她感到了危机,然后就动不了了,因为他已经被天狼点了穴道。 再次出现在张晓瑶面前的,是天狼的淫笑。 张晓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失手被擒,而且是被武林的著名的淫贼天狼所擒!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结局,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心里只有无限的悔恨和绝望,刚才真应该多呼叫几个帮手来的,现在…恐怕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果现在她能够自杀,相信这必定是最好的结局,天狼糟蹋完的女子,还没有全尸的,无一例外的死状异常凄惨,张晓瑶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心情,叫做:想死都难! 张晓瑶紧紧的闭住双眼,紧张的等待着天狼的侵犯。 天狼的手已经托起了张晓瑶的俏脸,无可否认,张晓瑶是个十足的美人,比起床上的****赵单单是美丽十倍,天狼并不傻,他相当识货! 很明显,他的第一目标已经换成了自己送上门的张晓瑶,至于事后还有没有精力再去“照顾”赵单单,那是事后的事,事后再说。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遭遇,张女侠终于忍不住哭了,虽然哭不出声来,虽然眼睛紧闭,但泪还是可以照流的! 不过,担惊受怕的张晓瑶却始终都没有等到天狼的狼吻。 因为天狼已经成了死狼。 张晓瑶听见了天狼倒地的声音,有些好奇的睁眼一看,天狼已经倒毙地上,而目光可及的远处,一个背影一闪而逝。 这背影,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张晓瑶起步去追,才发现自己的穴道竟然也已经被人解开,完全恢复了自由,只是,她心中还是失落多于喜悦。 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是武林顶尖高手了,哪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自己竟然还不如号称二流武功的天狼,就更别说这个能够无声无息杀死天狼的神秘高手了。 张晓瑶虽然未曾看见这神秘人出手,但只看神秘人的轻功,就比自己高明了十倍不止。 张晓瑶自觉羞愧,自己的轻功和神秘人比起来,顶天只能算是立定跳远。 床上的赵单单虽然不能行动,却一直都看着这一切,张晓瑶见她含笑望着自己,目光里满是嘲笑,深感自己刚才的表现有辱襄阳女侠名号。 赵单单和张晓瑶是死对头,自然不会帮她保守秘密的了,张晓瑶冷哼一声道:“自己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笑的!”她望了赵单单****的身体一眼,不屑的道:“难怪天狼见了你的身体以后,宁死都不碰你了!” 赵单单正想反击,可却说不出话来。 张晓瑶却道:“想叫人来是吧?…没关系,我们这么多年姐妹,这个忙我一定帮你!” 赵单单哪里不知道张晓瑶想干什么,她是想大叫把周围能赶来看热闹,看赵单单出丑的人都喊来,她已经开始慌乱。 果然,张晓瑶已经开始大声呼叫:“快来啊,天狼来了!…天狼来了!…赵家小姐遭殃了!”张大女侠一边叫喊,一边冲了出去。 只余下****的赵单单躺在床上。 张晓瑶不敢在外多做停留,她并不想偷溜出来的事情惊动父母,尤其这次外出还那么丢脸。 张大小姐一向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有什么疑虑定然不会放在心里,她回到张府后,并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冲进了王之一的房间。 令张晓瑶大吃一惊的是,王之一在房里,不过这并不令她吃惊。 张晓瑶真正吃惊的是,王之一似乎是癫痫病发作了,没错,他痛得不行了,甚至全身的衣服都湿了大半。 张晓瑶冲过去,扶起地上的王之一道:“宋先生,你怎么这样?…吃错药了?” 王之一的思维已经有些混乱了,听到张晓瑶说起药,才记起老邻居古大爷曾经开过三剂药给自己,后来可儿还特地叮嘱要按时在月圆之夜服用的。 “行李袋…药……”说到这里,王之一就晕了过去。 蛊毒发作,并不简单,王之一能撑到现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本来心中还有些怀疑的张晓瑶,见到王之一病发竟然如此严重,才记起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赶忙叫人来,帮王之一去煎药。 每次蛊毒发作,王之一都不确定能否再醒来,虽然他在刻意的躲避张新雨,但真正在生死关头,在意识模糊之前,王之一心里还是希望张新雨,就在身边。 毕竟,也许他倒下,就再也不会起来。 连情居,张新雨在这里已经等待了一个月有余,她期待的王之一再一次没有出现。 连情居,虽然可以算是二人定情之地,但实在的,这里留给张新雨的快乐并不多。 连情居建成之初,更多的时候,她实在为王之一的伤势担心;再后来,王之一还未完全恢复,就出去为木竹村解围,张新雨唯一能做的就是苦苦的等待;然后师傅无忧神尼赶到,最终张新雨不得不在绝望中离开。 更令张新雨不得不叹息的是,这次的结局恐怕也差不多,王之一久久未出现,张新雨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张新雨除了照顾那些花草,就只有等待。也还好是张新雨,宁静的张新雨,如果换一个人,还不见得能够在这孤独的地方待上一个月。 张新雨并没有厌烦,这种清净的日子正是她所爱,毕竟二十年和师傅无忧神尼在一起,同样是很冷清的。 她只是有些担心,担心王之一。 张新雨也知道,是该出去看看了。于是张新雨在连情居内留了一封信,大意是如果王之一见信,请在连情居等她。 张新雨一出江湖,刚进一间茶楼,就听到了王之一的消息。 令她稍稍有些欣慰的是,王之一在江湖上的口碑,比起之前似乎好了些许,因为她竟然听见一个大汉说他佩服王之一! 张新雨随意叫了些吃的,自然乐意继续听那大汉讲下去。 哪知细听之下,才知道那大汉佩服王之一的,只是他的视死如归! 在武林大会之上,被群雄围困在中间竟然面不改色,没有丝毫惧怕。 大汉说到这里,就发现自己近两百斤的身体离地飘了起来,正想发火,却发现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少女正非常不雅的抓着自己前胸的衣服,把两百斤的身体,提了起来。 本想发怒的大汉,非常明智的选择了息怒。因为他看得出,面前的美人心情很不好。 非但不好,而且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直觉告诉他,后果恐怕会比较严重。 “之后怎样了?接着说!!”张新雨命令的口吻道。 大汉望了望自己同桌的几位同伴,他们看来也是有眼光的人,不但没有过来帮忙,反而都离得更远了些,只好乖乖的道:“那…那王之一也算是条汉子,竟没有半点反抗,最后被天正山庄的人带走了!” 张新雨心头一紧,追问道:“然后呢?” 大汉望了张新雨一眼,心道,这些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你为什么偏偏找我问呢?唉,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然后?你以为得罪了天正山庄的人有可能活命吗?何况那王之一还曾经刺死了冷盟主!这就够他死上一百次了!” 张新雨喃喃道:“你是说,他死了?” 那大汉不清楚张新雨到底想要什么答案,只有些漠然的点点头,大汉的其他几位朋友也说到:“是啊,这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是啊,听说那木竹村的黑寡妇还因为这事和天正山庄开战了呢!” 张新雨可以不相信这些人的判断,但是萧雅暄,张新雨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为了王之一,恐怕她还会把天正山庄这个强力盟友一直保留下去。 也就是说,王之一怕是真的死了。 张新雨冷冷的道:“天正山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是药有效,还是左白水心软,或者是两者兼有,总之,王之一这一次依然挺了过来。 张府中人知道王之一有这疾病之后,并为嫌弃他,毕竟自从王之一入府之后,张氏兄妹的改变还是相当明显。 至少,张晓刚愿意听课,愿意读书了;而张晓瑶也没有以前那么自大了,再没有以襄阳第一女侠自居。 张夫人还特地为王之一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为王之一治病,不过却只换来叹息和摇头。 怕是该为这年轻人准备后事了,张府上下都颇为王之一惋惜,张烈更是明令府中上下不得在王之一面前提起他的病情。 王之一表现得却一如既往的豁达,令张晓瑶不得不叹服,谁说书生胆小了? 平淡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一晃又是一个十五, 张晓瑶带着弟弟张晓刚在大街上走,却忽然被几个护院模样的人拦住了。 赵单单的笑声响起:“张晓瑶,你今天总算被我给逮住了!” 张晓瑶冷哼道:“忘恩负义的家伙,别忘了,那天可是本小姐救了你!” 赵单单怒道:“我自然不会忘记!”当日七八名护院一起冲了进来,把她全身上下看得通透,丢尽了脸! 更要命的是,当时赶到的人中,还有附近的一些武林人士,使得赵府想要把这丑事包住都不行。 天狼虽然死在赵府,但是“明星效应”依然存在。古时候虽然没有八卦周刊,但那时候的人们依旧八卦。 很快天狼是如何是为何被击毙在赵府的各个版本故事就在襄阳传的沸沸扬扬。 虽然故事的名称看似应该叫做【天狼之死】,但显然,人们对于天狼死之前的事情更感兴趣一些。 说明白些,就是天狼之所以为赵府所杀,必然是做了些对不起赵家的事,例如坏了赵家千金的贞洁等等。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传开,就是不大可能澄清的,例如处女的贞洁。 虽然从理论的角度来说,是必定可以澄清的,但你总不可能让整个襄阳的人都来赵府验证一下赵单单是不是仍然是处女吧? 更何况,现在这事已经不止在襄阳传开,甚至整个两湖地区。 最最重要的是,她赵单单根本就已经不是处女,两年前就偷偷摸摸的交给别人了。 所以赵单单是只能哑巴吃黄连,成为了唯一的一名在天狼的狼吻下余生的女人,成了襄阳城真正的名人。 这一切,当然都是拜张晓瑶所赐,赵单单纠集了一票护院,就一直在伺机找张晓瑶的麻烦,难得逮到今天的机会。 经过上次和天狼一战,张晓瑶已经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一个较为清醒的认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这群护卫的对手,在暗示张晓刚找机会快跑后,故作镇定的对赵单单道:“废话少说,你今天到底想怎么样?别忘了,这里可是在大街上,襄阳并不是你赵家能够只手遮天的地方。” 赵单单并不是没有看见张晓瑶的小动作,不过她的目标只是张晓瑶,所以也并没有打算为难张晓刚,只是恨恨的道:“没什么,我不过是想把你的衣服扒光,让襄阳的乡亲父老们见识一下!” 见到张晓刚跑掉,赵单单也不担心张晓刚去搬救兵,制住张晓瑶扒光她的衣服,最多只需要一柱香的时间,张晓刚恐怕还没跑回家。 张晓瑶知道这赵单单恨自己入骨,绝对是说到做到,也不再多言,缓缓的拔出了佩剑。 “上!”赵单单叫了一声,围住张晓瑶的几名护院就冲了上去。 这几人中每一个人的武功都和张晓瑶相当,但他们并不是为了杀人,甚至不是伤人,为了只是要擒住张晓瑶。 和他们比起来,张晓瑶并非弱者,更重要的是,在与天狼一战之后,她的武功少了几分浮华,多了一分沉稳。 在几人的围攻中,虽然不可能得胜,但在知道对方的目的之后,几招之内竟然被她守得相当到位。 但张晓瑶更清楚,这只是一时,自己绝对不可能坚持太久。 张晓刚跑出没多远,救兵没有找到,却只看见教书先生宋先生,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哪里想得到一个书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把一切告诉了王之一,还把救姐姐的希望寄托在教书先生身上。 哪知王之一听完之后就跑了,没有片刻停留。 但这时张晓刚才反应过来,王之一跑的方向根本不是姐姐受困的方向,而是相反的方向。 虽然不到十岁,但这一点还是能看懂的,这书生真靠不住!张晓刚心里狠狠的将王之一鄙视了一遍,再次发力向张府跑去。 张晓瑶已经不再沉静,因为她深知弟弟带援兵来的时候,自己恐怕已经被脱了十次衣服。 为今之计,只有突围。 但她一个大小姐,又哪有什么真正的实战经验?最重要的实战经验还是来自天狼。 但这是远远不够的,至少在场的任何一个护院都有比她更多的经验。 所以张晓瑶的突围,很自然的失败了。 对于张晓瑶来说,战死并不算失败,只有失手被擒才是真正的失败,但遗憾的是,她被擒了。 张晓瑶穴道被制,立在原地,她的手中甚至还握着宝剑。 赵单单走到张晓瑶的面前,得意的笑道:“张晓瑶,本小姐也不过分,也让人看看你的身子就算扯平!” 张晓瑶道:“你敢,我绝不会放过你!” 赵单单哈哈笑道:“噢…我好怕…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扒了她!” 赵单单一边狂笑一边喝令手下:“将她给我扒个精光,让乡亲们也都看看…哈哈。” 这时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虽然大部分都认为赵单单太过分了,但其实,能够看看热闹也不错。 而且即便是路见不平,但真正有勇气拔刀的又有几个? 几名赵府的护卫已经冲了过去,大庭广众之下,虽然不能上,但能够亲手扒光一位美丽的千金大小姐,一生中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唰…嘶…呲…”张晓瑶的几件衣裙纷纷在瞬间变成了布条,只余下一件粉红的肚兜和一条洁白的小内裤。 张晓瑶由于穴道受制,不能有丝毫反抗,只得紧闭双眼,却关不住外流的泪水。 “停!”赵单单一声大叫,赵府的护卫都停住了手,不过却都在高度戒备,谁不想第一个掀开肚兜或者扒下内裤? 围观的人中也有不少男人开始尖叫,女人们则多半在大骂自己的男人,诅咒他看多了会瞎眼。 “剩下的,由我亲自来吧?”赵单单望了围观的一众色狼道,“有人想要这位张大小姐的肚兜吗?” “我要…我要…”几个单身汉已经开始争抢了起来,尽管赵单单的手才刚刚向张晓瑶伸过去。 一些爱面子的男人,以及那些惧内的都满怀遗憾的放弃了竞争。 不过更令人意外的是,人群中竟然有个男人冲了过来,估计他实在是等不及了,想亲自上来抢。 赵府的护卫们虽然没有看清楚这人的样子,不过却都佩服他的勇气,他们甚至还让出了道来。 不过那男子似乎比赵单单想象中要得更多,他要的不仅仅是肚兜,他甚至将张晓瑶整个人抱了起来,拔腿就跑! 赵单单和护卫们都愣住了,傻眼了一阵才发觉不对,因为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了刚才那个男人的样子,唯一看清楚的,恐怕只有背影! 有这样身手的人,绝对是高手,显然不会是来抢肚兜的,根本就是来救人! 追!!! 反应过来的赵单单怒吼道,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如此轻易的从自己眼皮底下把人救走。 可是那人的身法相当快,至少他带着张晓瑶依然强过这些护卫许多,转眼之间,那个背影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张晓瑶依旧不能动,整个人僵直的被那人横抱在怀中,随着那人一起飞奔。 面朝钱,迎着风,她感受到的却不是前方风的凛冽,而是身后强烈的男子气息。 张晓瑶现在并未****,不过对于古人来说,仅余最后的两片遮羞布,就是****。 而那人的手,一只放在张晓瑶的腰间,一只却扶在张晓瑶腋下,不过偏了少许,更多的受力点却在张晓瑶的右乳。 他当然没有发现,张晓瑶的俏脸已经变得绯红,呼吸也开始有些不正常起来。 好在张晓瑶并没有等待太久,那人很快摆脱了赵府的人,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就将张晓瑶放了下来。 张晓瑶只感到眼前一黑,似乎被一件衣服蒙住了头,她理所当然的想把盖住头的衣服扯开,却惊喜的发现自己能动了。 张晓瑶赶忙扯开衣服,想看看这位奋不顾身救人于水火的大英雄究竟是谁,却发现周围哪里还有人影? 手上的衣服是一件长衫,这年头多半只有书生和公子哥才穿的长衫,当然,现在的情况下,也可以当作连衣裙来穿,虽然不太合身,大了些。 张晓瑶心下感激,也不客气,先把长衫穿上遮住春光,这才发现这里离张府已经不远。 张晓瑶心中暗自猜想,莫非这个神秘人认识自己? 长衫上还有微温,显然是刚从那神秘人身上脱下来的,还有淡淡的男性气息,张晓瑶脸红的发现,自己对这淡淡的气息竟然有些着迷。 十八岁,果然是怀春的年岁! 回到家后的张晓瑶令家里的父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丢了些面子,但毕竟最重要的没有丢。 张晓刚在耳朵边悄悄的告诉了宋先生的逃跑反应,张晓瑶倒不是十分生气,在她看来,书生本就是胆小怕事的. 不过不生气归不生气,在心里还是狠狠的鄙视了王之一一阵。 王之一虽然心里清楚是为何,不过反正脸皮厚(有两层),就假装没看见。 王之一也没有多留,今天是十五,天已经黑了,他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对于古大爷的药,虽然是偏方,似乎还是有一定效果的,王之一这次没有排斥,早早的开始熬药,准备三更时分服用。 但是万事无绝对,至少这蛊毒并没有规定一定要在三更之后发作,其实只要是月圆之夜,就可以发作。 今天,看来左白水的心情不错,所以就提前了。 王之一的药还刚下锅,暗叹了声,只好硬撑了。 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来的人是张晓瑶。 在张晓刚的怂恿之下,张晓瑶也越想越不是滋味,你说要不是今天运气好,遇见了【背影侠】,可就后悔终生了。 这个平时满口仁义道德的正气书生,竟然路见不平,拔腿就跑! 姐弟二人找上门来,就没有想让王之一睡好觉,准备好好的奚落王之一一番。 却发现不用他们奚落,王之一已经半死不活了! 姐弟二人这才记起,这文弱的家伙还有不治之症! 问罪的心瞬间被同情心掩埋,张晓刚慌道:“姐,他好像又犯病了!” 张晓瑶也道:“是啊,快,快去给他煎药!” 王之一这次还没有晕厥过去,只强忍住钻心的疼痛道:“已经…在…煎了!” 张晓瑶慌忙点头道:“哦…哦哦…晓刚,你赶紧去看看,药一好就马上送过来。” 也许是上次古大爷的药起了效果,也许是未到三更提前发作威力减弱,总之,这次王之一的感觉好些,至少他并没有晕死过去。 张晓刚亲自把煎好的药送了过来,王之一伸手想去拿来自己喝。 张晓瑶却把药碗抢了过去道:“你先省省力气吧,让我来喂你好了…放心吧,上次也是本小姐喂的!” 王之一虽然未晕厥,可身上剩的力气确实不多了,只好微微点头。 张晓瑶左臂环在王之一颈后,绕到王之一左下颚,托住王之一下巴,右手小心翼翼的将药汁缓缓倒入王之一口中。 王之一一直在抵抗剧烈的疼痛,早已汗流浃背,精疲力竭,只好任由张晓瑶施为。 又再过了片刻,也许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王之一的疼痛渐渐缓解了下来。 “你刚吃完药,自己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张晓瑶姐弟也打算离开了,年纪虽然不大,说的话却像是个大夫。 王之一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张晓瑶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却走得很慢,甚至走在她身后的张晓刚都撞在她身上了。 “姐,你怎么走路的,想什么呐?” “没,没事,你自己回去睡觉,不然爹又得打你屁股了。” 张晓瑶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了今天回来穿在身上的那件长衫,这长衫本是她准备留下来珍藏的。 张晓瑶的鼻子一向很灵,她刚才替王之一喂药的时候,和王之一凑得很近,觉得王之一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以为是上次帮王之一喂药的时候闻过,也没在意。 可在回房间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这气息,很熟悉,似乎今天才闻到过。 所以她一回到房间,就赶忙将那件准备珍藏的长衫取出来,嗅嗅味道。 虽然长衫上的味道很淡,却无可否认,两者的味道非常相似。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所有男人身上的味道都一样,或者说都差不多呢? 张晓瑶睡不着了,不搞清楚,不弄明白,今晚她肯定睡不着! 首先,她找到了弟弟张晓刚,虽然从小到大不知道亲都亲过弟弟好多次,但张晓瑶并不希望判断出现偏差,所以直接冲进弟弟的房间,抱住弟弟一阵猛嗅,然后一把推开道:“不对,不对!” 哦,明白了,也许是因为晓刚还是小孩子,味道当然不同了。 于是张晓瑶又抱住张烈,像只小母狗般猛吸一阵,发现也不对,再一想,父亲或者是因为年龄偏大,所以不同。 279.第279章 0275 王之一虽然未晕厥,可身上剩的力气确实不多了,只好微微点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张晓瑶左臂环在王之一颈后,绕到王之一左下颚,托住王之一下巴,右手小心翼翼的将药汁缓缓倒入王之一口中。 王之一一直在抵抗剧烈的疼痛,早已汗流浃背,精疲力竭,只好任由张晓瑶施为。 又再过了片刻,也许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王之一的疼痛渐渐缓解了下来。 “你刚吃完药,自己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张晓瑶姐弟也打算离开了,年纪虽然不大,说的话却像是个大夫。 王之一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张晓瑶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却走得很慢,甚至走在她身后的张晓刚都撞在她身上了。 “姐,你怎么走路的,想什么呐?” “没,没事,你自己回去睡觉,不然爹又得打你屁股了。” 张晓瑶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了今天回来穿在身上的那件长衫,这长衫本是她准备留下来珍藏的。 张晓瑶的鼻子一向很灵,她刚才替王之一喂药的时候,和王之一凑得很近,觉得王之一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以为是上次帮王之一喂药的时候闻过,也没在意。 可在回房间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这气息,很熟悉,似乎今天才闻到过。 所以她一回到房间,就赶忙将那件准备珍藏的长衫取出来,嗅嗅味道。 虽然长衫上的味道很淡,却无可否认,两者的味道非常相似。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所有男人身上的味道都一样,或者说都差不多呢? 张晓瑶睡不着了,不搞清楚,不弄明白,今晚她肯定睡不着! 首先,她找到了弟弟张晓刚,虽然从小到大不知道亲都亲过弟弟好多次,但张晓瑶并不希望判断出现偏差,所以直接冲进弟弟的房间,抱住弟弟一阵猛嗅,然后一把推开道:“不对,不对!” 哦,明白了,也许是因为晓刚还是小孩子,味道当然不同了。 于是张晓瑶又抱住张烈,像只小母狗般猛吸一阵,发现也不对,再一想,父亲或者是因为年龄偏大,所以不同。 张晓瑶终于找到一个三十余岁的护院,她当然不能抱住护院,毕竟男女有别,所以她走近之后,趁对方不注意,在他手臂下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她后悔了! 一股浓烈的狐狸味道狂涌进她的鼻子,她赶紧跑远,越远越好,她需要新鲜空气,才能存活! 张晓瑶不禁问自己,难道是因为他的文弱书生的原因?父亲和护院,严格的说起来都是武人。 嗯,看来,还得去找个书生来闻闻,张晓瑶虽然备受打击,不过不弄明白,她绝不放弃。 但现在已近半夜,还是明天上街随便找个书生吧。 事实上,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张晓瑶其实已经很累了。 所以她一觉睡到了午后,醒来感到府内特别热闹,一问之下才知道府上来了客人,父亲母亲都去相陪了。 张晓瑶不由好奇,父亲性格刚烈,在朝为将之时,就与大多数官员格格不入,也因此颇受排挤,不过偏将虽然不算高官,可职位也不低,因此就算是有朝中重臣来访,给不给面子也得看张烈的心情。 今天来的究竟是什么贵客,父亲母亲竟都双双相陪,连抓女儿睡懒觉这样的大事都不顾了,张晓瑶忽然有一种被轻视的不满。 停在院中的八马大轿,虽然算不上金碧辉煌,但透出的却是一种雍容华贵的大气,就好似一个气质高贵的绝代佳人,就算粗服乱发不掩国色一般。 来的客人不是一般人,张晓瑶毕竟生在官宦之家,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她不由停下了飞奔的速度,在贵客面前,还是文静些好。 “瑶儿,你来了,还不赶快过来给王妃请安?”张烈一眼就见到张晓瑶,马上将她叫了过来。 王妃?张晓瑶知道,有可能到自己家来的王妃只可能有一个,就是在襄阳城中的襄王妃。 父亲从军之际,就是在襄王麾下效力,虽然一直只是个偏将,却也深得襄王赏识;再后来张烈得罪了京中权贵,想要辞官归老,如果不是有襄王庇护,张烈根本不可能到得了襄阳,更别说过了这些年的安稳生活。 襄王虽然已经不再手握重兵,但军中威望却依旧无人可及,襄阳正是襄王的封地,也只有在这里,张烈才睡得安稳。 襄王已经年过六旬,但是襄王妃却不过二十四五岁,当然英雄和美人自古就很相配,至于年龄,一直都不是问题。 往常通常都是张烈亲自去襄王府拜见王爷和王妃,像今天这种襄王妃屈尊而来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也难怪张烈夫妇受宠若惊了。 张晓瑶拜见完襄王妃,这才发现自己那个调皮的弟弟不知何时起,也乖乖的缩在一边,看来父母对这王妃倒还真是重视啊。 只听襄王妃甜美的声音道:“早就听说张夫人对于种花很有研究,这次是特地来拜师学艺的。”王妃虽然身居高位,说话倒并不盛气凌人。 张烈夫妇当然知道王妃不过是客气话,张夫人对花是有一定研究,但懂的绝对不会比王府里的花师更多,襄王妃如果真的是学栽种花草,根本不必出王府。 张烈忙道:“王妃见笑了,贱内那点伎俩上不得台面的。” 襄王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四下望了望道:“听闻府上来了一位教书先生,才高八斗,不知能否请来一见?” 这一问,就连在一旁无聊得就快要睡着的张晓刚都站了起来,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王妃来此的目的似乎是为了见一个教书先生! 听见这襄王妃似乎是来找王之一的,张家全体人都吃了一惊。 张晓瑶更是站起来道:“他…他现在应该在午睡,现在打扰人睡觉…不太好吧?”不知为何,她似乎并不想王妃去见王之一,所以虽然不知道王之一在做什么,却希望能推脱。 王妃一听道:“是这样啊…没关系,那就等睡醒再去见他不迟。” 张烈一听王妃的意思,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见王之一了,于是道:“王妃,现在午时刚过,容我去看看宋先生是否在休息,如果还未入睡,就将宋先生请来相见。” 王妃想了想道:“还是不要了…不如本宫同张大人一起过去看看。” 张烈夫妇更是奇怪了,没有想到襄王妃对那宋先生如此重视,竟然愿意屈尊降贵去见王之一。 张烈也只好道:“这样也好,王妃请!” 王之一今天当然并未午睡,武功练到一定程度,每天只需要两个时辰打坐就足够恢复精力。 天下起了小雨,雨总是带愁,王之一也因此想起了张新雨,月儿,不知你现在过得可好? 王之一独自在亭中赏雨,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张烈和王妃一行人正走过来。 当然,在张府,王之一一向注意的东西不多,在他看来,或许路过的只是某位官宦家的小姐夫人而已。 张烈走在前面,一眼就看见了在亭中的王之一,忙转头对襄王妃道:“王妃您看,那位就为犬子教书的宋先生。” 王之一也意识到这次来人的目标似乎是自己,于是转过了身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却是襄王妃先开口了:“宋先生独自一人在此听雨,好有雅兴!” 张烈撑着伞在前面带路,而襄王妃自然有丫鬟撑伞,紧跟在张烈之后走进了王之一所在的凉亭。 王之一道:“夫人谬赞了,宋某不过在此避雨而已。” 襄王妃轻轻一笑道:“避是不错,但宋先生恐怕却不是在避雨!” 王之一听出了襄王妃话里有话,这才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美艳少妇,平凡的贵妇人装扮却掩饰不住她的迷人高贵,这个女人怕是来自大富大贵之家。而且这个襄王妃还应该有一身不弱的武功,那点武功虽然在王之一眼里不足为惧,但是对上普通人,甚至对上像张晓瑶这样的伪高手,还是够用的。 “哦?那夫人以为,宋某是在避什么?” “避月!”襄王妃很有自信的一口咬定。 张烈与张晓瑶父女都有些惊异于王妃的表现,本以为王妃与宋先生可能是旧识,但看情形,王妃和宋先生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相互都并不认识对方。 不过更奇怪的是,似乎王妃对宋先生到是有所了解的。 还令其他人感到迷惑的是,王妃和宋先生的对话,其他人都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有王之一明白,“避月”是在指自己在躲避张新雨。 王之一全身一震,面不改色的道:“还未请教,夫人如何称呼?” 张烈忙道:“宋先生,同你说话的可不是一般的夫人,是襄王妃!” 王之一面色一凛道:“王妃?”在他记忆中,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不会和皇家扯上什么关系。 襄王妃像是责怪张烈多嘴,瞪了他一眼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问宋先生几句话。” 张烈和张晓瑶更觉得奇怪,纷纷看怪物一般盯着王之一看,却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王之一脸上甚至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张烈和张晓瑶有些不情愿的退了开去,连襄王妃的丫鬟也退出了凉亭。 王之一问道:“你…是村里的人?” 能够打探到自己的所在而又没有恶意,似乎除了木竹村,再无二家。 襄王妃笑道:“不错,本来有什么话,派个人过来说就好了,但我也想过来见见能得到萧大姐推崇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王之一一直都知道木竹村神通广大,却万万没有想到木竹村竟然能上通皇家,连作王妃的人才都有。 以前就知道木竹村在襄阳的势力颇大,如今看来必定和这襄王妃离不开关系。 且不论襄王妃的身份,单单就襄王妃本人,虽然武功并不算太高,却也绝非易于之辈。 王之一终于微微笑道:“想必在下必定令王妃失望了。” 襄王妃道:“是有些失望,木竹村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萧大姐很需要人手,你却依然在逃避。” 木竹村的日子难过王之一是预料到的,萧雅暄一向很少主动要求王之一,想必这只是襄王妃自己的意思。 但越是这样,王之一越觉得对不住萧雅暄,这个总是站在身后,默默奉献的女人。 王之一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襄王妃。 襄王妃也没有逼他,因为她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留下静静发呆的王之一,独自离开了。 张烈亲自送襄王妃离开了,张晓瑶却来到王之一的身边,好像今天才认识一般仔细的打量王之一。 虽然最近以新任武林盟主为首的正义同盟,向武林的邪恶之源木竹村发起强烈的围剿,但木竹村的损失并不算太大。 萧雅暄明白,这些只能算是宋玉的试探,真正致命的一击还在后面。 宋玉领导的天下白道,表面上虽然归心,但实际上要想真正拧成一股绳还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很有可能是永远。 当然宋玉也并没有真正想要天下武林一心,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试探。 不是试探木竹村! 对于木竹村,他了解的并不少,剩下的并不是试探就能知道的。 他试探的正道武林,到底,究竟有多少力量是可以为他所用?有那些人是阳奉阴违,还有那些是必须尽快铲除的? 中国的枭雄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坚信攘外必先安内,宋玉也不例外。 不但的试探攻击木竹村,一方面他并不想给木竹村有太多喘息的机会,能对木竹村造成多少损失是多少; 而另一方面,他也想多消耗一些武林正道的实力,尤其是那些不听话的,自然是死得越多越好! 如果能和木竹村的人拼个同归于尽,那更是万事大吉~! 宋玉的心思可以瞒过别人,但至少有两个人是瞒不住的,一个是萧雅暄,另一个叫做冷漠。 萧雅暄爱惜木竹村的实力,暗地里有自己的打算,宋玉要耗,就先耗着,毕竟无论是不是宋玉的人,也是正道的力量,也是木竹村的敌人,也是该死的人! 所以在这一点上,萧雅暄并不介意配合一下宋玉,多杀几个宋玉派来送死的人,总之,木竹村的损失微乎其微。 而冷漠则依然是按兵不动,好像这边的热闹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一般。 他心里自然清楚,也许宋玉在除掉木竹村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天正山庄。 但,天正山庄毕竟昨天还是正道领袖,又怎能刚一下台就与正道为敌呢? 虽然在对抗黄风教的时候,天正山庄也曾与木竹村合作过,但那毕竟是暗地里的事情。 何况上次的敌人是名声并不好的黄风教,而这次,则是代表正义的武林盟主! 不过这并不代表冷漠不会出手,冷漠并不是一般人,虚名对他没有多少约束力,只要他认为该出手,那他就会出手! 从来就是孤傲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他之所以不动,是因为木竹村还远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更相信萧雅暄绝不仅仅只有这几分能耐。 虽然天正山庄今后怕是难以避免的要和木竹村结盟以求共抗宋玉,但能够预先借宋玉的力量,来多了解一下这位未来盟友,还是非常必要的。 冷漠可不希望有一天被木竹村这条毒蛇咬上一口。 所以冷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心的处理好内务就好了,毕竟他现在手头上,的确就有需要处理的内务。 下个月,就是柳城若名义上的弟弟,天正山庄未来的主人冷若松满岁之期,照例是需要大摆宴席的,这也是柳末雨叶当年遗留下来的风格。 这两年天正山庄的下人精简了不少,为了应付下月的宴席,是需要重新补充些下人了。 但冷漠恐怕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下人里,张新雨就在其中! 柳城若怀里抱着不到一岁的儿子,心里想起的却是王之一,阵阵心酸的甜蜜涌上心头。 两个侍女抬了一大盆热水进来,准备给小主人洗澡。 其中一个侍女退了出去,而另一个却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 柳城若正要呵斥,她看见了这个侍女的脸。 那是一张精美到极致的脸庞,没有丝毫瑕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女? 更重要的是,无论她的气质还是气势,都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的侍女身上。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她见过,当时王之一还在天正山庄的时候就见过,如果柳城若没有记错,她是叫做张新雨。 对于王之一身边的人,柳城若的记性一直很好,尤其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是自己的情敌。 如此强劲的对手柳城若自然不可能忘记,在心底里,甚至一直都把她当成是最强大的敌人! “是你…你来我天正山庄做什么?”柳城若的语气并不友好。 张新雨没有理会她的问话,瞟了一眼柳城若怀里的孩子道:“你…杀了王之一?” 柳城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错,是我亲手杀了他,那又怎样?” 张新雨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她之所以开口询问,不过是想亲口确认一下。听了柳城若的话,她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冷冷的道:“不会怎样,只是杀你!” 强烈无比的杀气,瞬间遍布整个房间,柳城若这才发现对方并不是开玩笑,的确是来杀人的。 但是柳城若却宁肯死,也不会在情敌面前求饶解释,告诉她其实已经将王之一放走。 有很多人活一生,面子永远比性命重要,在情敌面前更是如此。 柳城若无疑就是这种人,就算死在张新雨剑下,她也不会示弱。 张新雨的想法更简单,既然已经确定阿庭是死在眼前的女人手中,那就只剩下报仇了。 张新雨的剑已经出鞘,而抱着小孩的柳城若虽然没有想到张新雨说出手就出手,但反应却不慢,立即飞退。 柳城若这两年的功夫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不过比起张新雨来说,还是有差距。 更何况,张新雨有备而来,柳城若怀中还抱着孩子。 柳城若第一选择是将小孩抛到了床上,留在自己怀中,不但自己施展不开,更重要的是,这里远比床上危险得多! 只一招,柳城若就已经受伤,而她也趁机把孩子送到了床上。 这还是张新雨顾忌到她怀中的孩子,多少有些收手,否则就这一击,就能令柳城若丧失反击的能力。 不过这里的情况也足够惊动附近的人,尤其是常年不会离柳城若太远的冷漠。 就在张新雨再度攻向柳城若之际,冷漠已经破窗而入。 不过他要想阻拦住张新雨,还有些难,因为张新雨离柳城若显然更近。 但冷漠是冷漠,不是别人,他还有成名绝技:霜心小箭! 虽然是仓促间出手,但是霜心小箭的威力又岂是平凡,张新雨如果坚持攻击柳城若,就算她能一击致命,也绝对躲不过霜心小箭。 何况冷漠为了保险起见,情急之下一出手就是两箭,一次发出两支霜心小箭,这也是冷漠的极限了,对冷漠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因为冷漠的霜心小箭,就如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一般,从来不需要第二次出手! 只是今天例外,因为今天对手是张新雨,更因为今天他要救的人甚至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只有两箭齐发,他才有把握阻挡张新雨伤害柳城若。 张新雨当然也感觉到了霜心小箭袭来,对于霜心小箭的威力,在上次天正山庄内乱的时候,她曾有幸见识过一次。 尽管张新雨一向自负,却也不敢妄自用手去接,她不得不变招,用映月剑准确无误的切在第一只霜心小箭上。 那只霜心小箭应声而落,在地上瞬间化为一滩银色的浓水。 张新雨虽然知道霜心小箭不好对付,却万万没有想到小小的霜心小箭,竟然蕴含如此充沛的内劲和能量,以张新雨的功力,竟然也险些把握不住手中的映月剑。 更要命的是,冷漠的第二只霜心小箭已经到了。 张新雨并没有刚才那样的把握,她只能将全身功力灌注在映月剑上,至于能不能接住这一只霜心小箭,只能听天由命。 “噹”的一声,冷漠发出的第二只霜心小箭,正射在映月剑上,只是很明显,这第二箭才真正算得上是冷漠全身功力之凝聚。 第二箭的威力比起第一箭强了一倍不止,也亏得张新雨的映月剑是难得的宝剑,若是一般的货色,恐怕张新雨难逃剑毁人亡的结局。 绕是这样,张新雨依然被这一箭击得全身血气翻滚,连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冷漠这第二箭,虽然被张新雨所挡下,却并未损毁,竟然向躺在床上的婴孩飞去! 柳城若发出一声尖叫,飞身扑了过去…… 冷漠也虽然比柳城若发现得稍晚,但对床上那孩子的紧张程度,比起柳城若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冷漠以更快的速度扑了过去…… 柳城若虽然先动,但是冷漠的身法却更快一分,几乎在柳城若扑倒床上的那一刻,冷漠就扑到了柳城若的背上。 而霜心小箭也在这一刻,轻松的刺入了冷漠的背心。 一家三口,重叠在一起,冷漠用坚强的双手向身下的妻儿证明着:就算天蹋下来,有我撑着! 尽管,身下的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床上的孩子,也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冷漠的脸已经在剧痛中扭曲,霜心小箭的威力,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因为霜心小箭,本就是他自己的拿手绝技。 只是冷漠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自己亲自品尝的一天。 张新雨也愣在原地,这三人舍生忘死的救护,令她震撼,甚至多少令她有些自责,虽然她并非故意将霜心小箭挡去床上,但这霜心小箭的确是因为她,才变向的。 冷漠的嘴角已经溢出学来,他甚至已经无力站起来,只在床上道:“沈姑娘,我想你误会了,天正山庄并没有为难王之一,他…已经离开了!” 张新雨不敢相信的道:“你说什么?…是真的?”她问的,却是柳城若。 柳城若虽然一肚子气,却是得意的道:“我大哥自然不会说谎,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可知这床上的孩子并不是我弟弟,而是我的儿子?”她见张新雨紧张王之一,虽然不是张新雨的对手,气气她还是不错的。 张新雨果然道:“你还没有结婚,何来的儿子?” 柳城若得意的笑道:“王之一没有告诉你吗?…自然是我和他的孩子!” 张新雨其实已经信了七分,因为当初她到天正山庄的时候,王之一和柳城若身上都没有太多衣服,而且她更是看得出,柳城若对王之一非常依恋。 “不会的,阿庭不是这种人~!”至少在言语中,张新雨还是不愿意承认。 柳城若笑张新雨自欺欺人,微微一笑道:“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去问问阿庭…哦,对了,顺便告诉你,我儿子的名字叫作冷若松!” 张新雨愣住,她已经相信柳城若说的话,因为她看得出,柳城若没有骗她. 的确,柳城若没有骗她,至少她说的都是在她脑中的事实. 而张新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人有没有说实话,从她的瞳孔就能看出,很显然,柳城若说的都是真的,柳城若并没有骗她. 那…王之一和柳城若才是真正的一对儿,他们在一起才是一家三口,柳城若自然也不会杀死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只是…自己算是什么? 勾引别人丈夫的坏女人?还是所谓的第三者? 先不管这些,现在至少可以证实,王之一并没有死,他活得很好! 但王之一显然并没有想见自己的意思,他根本没有去过连情居,他或者根本不想见自己. 也许,在王之一的心里,自己的确什么都不是! 张新雨忽然发现她这次来天正山庄所谓的为王之一复仇,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她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她只想尽快离开天正山庄,离开这个让她的心快要崩溃的地方. 柳城若见到张新雨已经消失,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外面虽然已经有不少高手赶来,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张新雨想杀自己,今天这里没有人能够存活. “大哥…她已经走了.”柳城若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冷漠说道. 但冷漠依然不动. 柳城若发现有些不对劲了,细看之下,骇然发现,冷漠竟然已经气绝!! 江湖中令人闻名丧胆的天正山庄总管、霜心小箭冷漠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死在一次并不起眼的意外,或者说误会之下,更是死在他赖以成名的绝技,霜心小箭之下! 看来霜心小箭也果真如小李飞刀一般,例不虚发! 只是,失去了实际掌舵人的天正山庄,又将驶去何方? “喂,姓宋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襄王妃的呢?”自从那日襄王妃上门之后,张晓瑶就天天缠着王之一问这问那。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根本不认识她,她也不过是帮人带个口信给我!”王之一有些不耐烦,他虽然已经解释了无数遍,但张晓瑶似乎并不相信。 “胡说,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张晓瑶倚在门边,仰着头道。 王之一实在不愿跟她废话,这样的争论,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张晓瑶却似乎乐此不疲。 王之一索性躺到自己并不算柔软的床上,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张晓瑶却一下子蹦到王之一身边,很自信的道:“你掩饰得很好,不过本姑娘却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 王之一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望着张晓瑶道:“噢?到是如何不简单法?” 张晓瑶道:“你之所以隐匿在我家,必定是为了躲避官府的缉拿。而襄王妃居然都认识你,恐怕你还不是一般的钦犯,应该是朝廷要犯!” 王之一笑道:“虽然不全对,也算是差不多了,反正……” 张晓瑶抢道:“反正你不是好人!” 王之一哑然失笑道:“可以这么说,可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人,为什么不去报官抓我呢?要知道,窝藏朝廷要犯罪名也是不轻啊!” 张晓瑶得意的转过身,似是完全被她掌握了主动一般:“是啊,本姑娘也正在考虑,该不该去报官呢?” 王之一也学她的样子道:“是啊,本坏人也正在考虑,该不该杀人灭口呢?” 哪知张晓瑶却没有丝毫害怕,她似是完全不相信王之一会伤害她,竟然站在王之一面前,伸开双手,还闭上了眼睛,完全一副任你处置的态度。 王之一呆住,什么时候起,自己说的话,已经不被人相信了? 其实张晓瑶并不是什么都不相信,至少有一件事情,她不但已经相信,而且还十分确信。 十分确信王之一就是之前救过她的【背影侠】。 王之一当然不知道残留在长衫上那点淡淡的男性气息,会暴露了他的身份。 不过张晓瑶显然没有打算揭穿王之一的必要,因为她相信王之一,相信王之一至少对她是没有恶意的。 所以她十分放心王之一。 但其实,在骨子里,她反而有些期待王之一真的不是好人,如果…王之一是那天狼该有多好! 面对这样的张晓瑶,王之一反而怕了,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等张晓瑶睁开眼睛的时候,王之一已经消失不见。 张晓瑶跺了跺脚,恼怒的跑回房去了。 王之一外出晃荡没多久,见到天上初升的圆月,才记起今天又是一个十五,于是王之一就折返了回来,毕竟还有一剂药需要服用。 说起来,古大爷的偏方也真是不错,至少在服药之后,前两次王之一的症状一次比一次轻。 一边亲自煎药,王之一已经在考虑在吃完这最后一剂药后是不是要再走一次大别山。 两更左右,王之一就早早服下药,趁着药力开始主动逼毒。 经过前两次的药效,蛊毒已经比以前弱了许多,左白水在连续两次月圆之夜都没讨到好,反而令子蛊无限虚弱后,也知道怕是遇上高人了。 所以今晚的左白水,并没有轻举妄动,她甚至已经放弃,不打算在这风口浪尖上去发动子蛊。 但月圆之夜,对于蛊毒来说,就是活跃期,就算左白水不发动口,仍然是一月中最活跃的时候,也是用药效果最显著之时。 王之一不由得心中一喜,他竟第一次感觉道子蛊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有了将子蛊逼出体内的希望。 夜半三更,本应该是人睡得正香的时候,但是张烈夫妇却睡不着,因为忽然有几个人闯进了他们的房里来。 好在对于这几位,张烈夫妇还算认识,正是前一阵天狼在襄阳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特地增聘的几名护院兄弟。 但张夫人却发觉了不对,如果没有记错,由于不久后天狼伏诛,张府并不想为此支付大量的银子,已经将这几名护院高手辞退了。 既然已经辞退了,他们为何又会在深夜出现在府上,还出现在自己房中? “张老爷张夫人,我们兄弟有礼了!”张烈记得这几名高手是结拜兄弟,号称什么西北七匹狼,名字倒不记得了,只记得现在开口说话的是老大。 张烈虽然心中警惕,口中却笑道:“原来是几位壮士,不知深夜到访,是为何事?” 张烈并不介意和对方多聊几句,他只希望府中的护院能够尽快赶来,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外面却没有听到丝毫声音。 七匹狼似是看穿了张烈的算计,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兄弟几个想张老爷您了,所以回来看看……唔,张老爷如果是在等其他的护院,怕是不回来了。” 张府本来有护院十一人,但是看样子,那十一人远不是这七匹狼的对手,多半现在已经躺下了。 张烈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听明白对方的话,并未表现得很慌乱,只是道:“几位大侠千里迢迢赶来,想必盘缠也花了不少,老夫实在过意不去,特备了些薄礼,还望几位大侠笑纳。” 说罢张烈拉开角落的柜子,将里面的银两全数取出,整齐的摆放在那老大眼前。 那老大瞄了一眼,这些银两银票,少说也有近千两,若真是做盘缠,那是绰绰有余了。 那老大一边把银票往怀里塞,一边摇头道:“张老爷,您误会了,其实我们兄弟来此,并非为了钱,而是因为我们教主看上了你这宅子。” 张烈夫妇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对方的野心如此之大,看来单靠千两银子,还填不饱。 张夫人冷哼道:“好大的口气!要知这宅子,可是我张家的根基,又岂是你一句话,说要就要的?” 七匹狼中有人回道:“少废话,主人看上你张府,是你张家的福气!” 张夫人又要反驳,张烈却阻拦道:“不知是何门派,能够将诸位大侠招致麾下?” 那老大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们活不过今天。记住,如果阎王爷问起,就说大爷们是黄风教的!” 张夫人怒道:“你们…!不但想谋夺我张家财产,还妄图杀人灭口?”张夫人曾经师从武当,口碑恶劣的黄风教自然是听过的,只是江湖不是传言已经瓦解了吗? 那老大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既然我们半夜来谋你们,自然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但老实说我信不过你们,所以只好请你们都变成死人,因为我只信得过死人!” 张夫人怒道:“你们休想,我们就算死也绝不会让这宅子落到你们手里的!” 虽然黄风教已经瓦解,实际上已经归在宋玉名下,不过许多人在干坏事的时候,还是习惯搬出以前的名号,至少唬人的效果更明显。 而至于能不能真正得到张家的房产,对于黄风教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准备以此作为黄风教在襄阳的秘密据点,好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清除木竹村在襄阳的势力。 280.第280章 0276 张烈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听明白对方的话,并未表现得很慌乱,只是道:“几位大侠千里迢迢赶来,想必盘缠也花了不少,老夫实在过意不去,特备了些薄礼,还望几位大侠笑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说罢张烈拉开角落的柜子,将里面的银两全数取出,整齐的摆放在那老大眼前。 那老大瞄了一眼,这些银两银票,少说也有近千两,若真是做盘缠,那是绰绰有余了。 那老大一边把银票往怀里塞,一边摇头道:“张老爷,您误会了,其实我们兄弟来此,并非为了钱,而是因为我们教主看上了你这宅子。” 张烈夫妇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对方的野心如此之大,看来单靠千两银子,还填不饱。 张夫人冷哼道:“好大的口气!要知这宅子,可是我张家的根基,又岂是你一句话,说要就要的?” 七匹狼中有人回道:“少废话,主人看上你张府,是你张家的福气!” 张夫人又要反驳,张烈却阻拦道:“不知是何门派,能够将诸位大侠招致麾下?” 那老大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们活不过今天。记住,如果阎王爷问起,就说大爷们是黄风教的!” 张夫人怒道:“你们…!不但想谋夺我张家财产,还妄图杀人灭口?”张夫人曾经师从武当,口碑恶劣的黄风教自然是听过的,只是江湖不是传言已经瓦解了吗? 那老大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既然我们半夜来谋你们,自然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但老实说我信不过你们,所以只好请你们都变成死人,因为我只信得过死人!” 张夫人怒道:“你们休想,我们就算死也绝不会让这宅子落到你们手里的!” 虽然黄风教已经瓦解,实际上已经归在宋玉名下,不过许多人在干坏事的时候,还是习惯搬出以前的名号,至少唬人的效果更明显。 而至于能不能真正得到张家的房产,对于黄风教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准备以此作为黄风教在襄阳的秘密据点,好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清除木竹村在襄阳的势力。 也正因为襄阳现在是木竹村的势力占优,黄风教才越发不能让木竹村人发现,所以杀人灭口只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是,如果能够顺带捞上一笔,也是不错的。 只听外面惊叫响起:“爹…娘…救我!” 张烈夫妇终于面色大变,因为这是张晓刚的声音。 张烈怒道:“如果几位还算英雄,就别为难孩子,有什么事冲我来!” 张烈夫妇自以为拖了不少时间,殊不知,对方也是在拖延,因为他们早就有人分别去捉张晓瑶和张晓刚。 七匹狼虽然没有在府上待几天,但也知道,张力夫妇最疼爱的就是这一双儿女。 只要抓住了张晓刚姐弟,就什么都有了,上面让自己兄弟来处理张府的事情,摆明是要把油水给自己,唔…回去以后看来得多孝敬孝敬堂主。 张烈夫妇一听见张晓刚的呼救,就要冲出去,不过面前的几人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意。 俩俩将夫妻二人阻挡,站在一起。 令人稍稍意外的是,张夫人不但会武功,竟然比起张烈还要强上一筹。所以一上来被逼得手忙脚乱的反而是曾为偏将的张烈而不是张夫人。 张夫人的武功也算不弱,至少比起张晓瑶要强上三分,如果和七匹狼中的一个人单挑,或许还有胜算,但两个人就不妙了。 不过短时间也不致落败,但要想轻易突围却是妄想。 又有一个黑影跑了过来,只见他腋下夹了一个人,正是张晓刚。 一直没有出手的老大问道:“老四…你二哥呢?” 那夹着张晓刚的黑衣汉子道:“二哥那边出了点问题,那小妞机灵得很,跑了,二哥已经追去了。” 老大放心的点了点头,对老二的武功他还是信得过的,由于知道张晓瑶会武功,所以才特地让老二去抓。因为老二不但轻功是七匹狼中最好的,武功智谋都是前列。 “老三,你也跟上去,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老大皱了皱眉头,吩咐道。 王之一在自己房间驱毒,但是蛊毒的坚韧远在他想象之上,好在王之一借助药力,加上又是月圆之夜,蛊毒避无可避,只得应战。 如此以来,王之一就和蛊毒只见展开拉锯战。 王之一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占尽天时地利之下,蛊毒还这么难缠。 时间过得很快,他甚至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观察其他。 张晓瑶心里清楚,如果没有经历过前一阵的天狼事件,她今晚必然无法逃脱。 但是她并不能松一口气,因为她虽然暂时躲过被擒的命运,却并未甩开对方,那个自家以前的护卫,一直紧追不放。 张晓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逃跑的方向正好是王之一房间的方向。 也许,不知道何时开始,王之一就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最后最信赖的依靠。 不过当张晓瑶冲进王之一房间的那一刹那,她却惊呆了! 王之一七窍流血的倒在墙角,看样子他也如府上大多数人那般,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这一刻,张晓瑶最后的依托瞬间崩塌,她完全失去了反抗。 当然,她也毫无悬念的被紧追而来的七匹狼老二轻松拿下。 老二也有些意外,这张大小姐刚才还拼了命的逃,现在却突然放弃了。 更令他有些疑惑的是,张晓瑶逃跑的方向很不明智,也许她是急晕了头,所以竟然逃到了这个房间,这里可是院子里的死角。 墙角躺着的是那个七窍流血的教书先生,嗯…兄弟们下手可是越来越毒辣了,这死状,真是惨不忍睹啊! 形成极大反差的是,张家大小姐却亭亭玉立的立在眼前,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衣服实在少得可怜! 张晓瑶是半夜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的,能逃出来已经不错,哪有时间穿太多衣服,她现在的情况,跟当日在背影侠怀里相差不多。 近乎****,但却远比****更诱人! 很不巧的是,七匹狼的老二本就是一匹色狼,也是七匹狼中最色的一头,兄弟们都称他为色老二,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抢着去捉张晓瑶的原因。 虽然老大的意思很明显,要他玩可以,但决不能完出什么事来,毕竟张府的人是全部要下地府的。 张晓瑶已经感到了不妙,因为她发现色老二的一只手已经准确无误的抓在了自己柔嫩的****之上,整个人也被色老二抱起,利索的放到了床上。 很显然,色老二这匹狼干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只一次两次了。 但正当色老二准备要扑上去的时候,来找他的老三却跑来了:“二哥,你在这里啊,老大让我来叫你过去,先不要玩了!” 色老二暗叫扫兴,回头道:“我说老三,咱兄弟出来办事,哪次不是这样的,出发前由二哥我出谋划策,事成后当然也是二哥我先享受,再说了,就张府这几个人,大哥那边五兄弟还会搞不定?” 老三心机不多,觉得老二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心里头还是记住老大交代的话:“说的也对,只是老大……” 他的目光在床上完全****的张晓瑶身上流连了片刻,有些犹疑。 色老二见状,眼珠一转道:“别只是了,这次听二哥我的,出了什么事我担着!等二哥我享用完这小妞以后,让你也来尝尝!” 老三闻言,明显有些意动,只是老大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直很高,违背老大的意愿他还是有些心虚。[..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色老二却又加了一根稻草道:“唉!罢了,算二哥我怕你了,今天就让你先来吧!如果我没看错,这张大小姐可还是个雏儿!“ 躺在床上,听见色老二调笑的张晓瑶是又羞又气,但却偏偏无法发作。 对老三来说,这句话无疑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他紧盯着床上美人的眼睛已经快要喷出火来,听见色老二的建议,立即面露喜色,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怎么好意思,这妞明明是二哥你抓住的!还是你先吧!” “不,你二哥我机会多着,你先!”这次,色老二难得的仗义。 …… “我看,还是我先吧!” 两匹色狼都是一愣,因为这个声音并不是从他们兄弟俩口中传出来的,也不是房外,房外根本就没有人。 声音就在房内~! 但房内,除了床上开不了口的张大小姐外,岂非只有兄弟两人? 不对,严格的说来,房内还有一个人,一个死人! 就是那个已经七窍流血的宋先生,但一个死人,又怎么可能说话呢? 遗憾的是,刚才的话,的确就是这死鬼一般的宋先生说的! 兄弟二人都缓缓的转过了头,然后他们令他们惊恐万分的一幕出现了,那个七窍流血的尸体,竟然伸着双手,直直的飞了过来! 如果是人,即便是会轻功的高手,又怎么可能这样直直的飞过来呢?至少黄风教中的高手绝对不行~! 很显然,兄弟二人是真的撞上鬼了,看起来还是特别凶狠的诈尸鬼! 床上的张晓瑶虽然全身****,动不得半点,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紧紧的闭住眼睛,学习美丽的鸵鸟,把头埋进沙里。 而色老二两兄弟,则和所有平日不相信鬼神的人一样,在真正见到鬼神的时候,依然是不由自主的吓傻了。 其实不需要吓傻,吓一下,对与王之一来说,就足够了! 王之一的手陡然加速,干脆而灵活的锁住了两兄弟的咽喉,用力一扣,两匹狼就软软的滑到地上。 没有宝剑在手的王之一虽然实力大大折扣,但是对付两个本来武功就不高,而且还被吓傻了毫无反抗的人,还是可以轻松搞定,毕竟,木竹村的人,虽然各有所长,但却绝对是可以用上百种方法杀人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刚才色老二两兄弟不是被吓住了,赤手空拳的王之一想要解决掉兄弟二人,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老三,估计也就是天狼的水准,但色老二却要强上一些,王之一就算是用剑,也不是三五招能拿下的,何况他现在无兵器在身,又刚刚和蛊毒奋战了一夜,功力耗得七七八八。 也幸好是王之一一出场就镇住了这两匹狼,才能轻松制敌。 床上的张晓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紧闭着眼睛在发抖,如果不是穴道受制,估计早都缩成一团了。 再没有听见那两匹狼的声音,张晓瑶心中清楚,他们怕是已经被那诈尸鬼吃掉了。 但现在却有脚步接近,落地无声,飘忽异常,只觉一阵阴风袭来,张晓瑶不由大叫了出来:“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这才发现,自己的穴道已解,整个人早已在瞬间卷曲在一起,缩在床上。 又是一阵阴风袭来,张晓瑶手忙脚乱的挥舞,就怕被什么东西碰上。 却发现扑过来的并不是“那东西”,而是一件衣服,准确的说是一件长衫,文士长衫。 可那件长衫竟然瞬间被疯狂的张晓瑶撕成了碎片。 没有等到诈尸鬼的攻击,却听见传来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竟然是如此熟悉,宋先生生前也常这样叹息的。 或许,鬼也有好鬼,至少这宋先生变的诈尸鬼刚才就消灭了两匹狼,救了自己,宋先生会不会看在生前的面子上,放过自己呢? 想到这里,张晓瑶总算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于是鼓足全身的勇气,微微的睁开了一丝眼睛,赶忙又再闭上,生怕看见太多了会吓着。 映入眼睛的却是满面鲜血的宋先生,正抛了一件长衫过来。 条件反射的张晓瑶正想再度将之摧毁,却听见叹息之后的宋先生开口了:“快把衣服穿上吧,不要再撕了,这可是我最后一件衣服!” 张晓瑶果然没有再撕衣服了,毕竟她现在虽然卷作一团,但仍旧是全身****。 “你都成鬼了,还要衣服作甚?”张晓瑶一手抓住长衫,一边问,眼睛却依旧不敢睁开。 王之一笑了笑,知道张晓瑶还在怕:“穿上衣服,乖乖的留在床上,我就不吃你!” 说完王之一人已经飘了出去。 由于张晓刚已经被擒,张烈夫妇也很自然的放弃了抵抗,其实就算是抵抗,相信也不会有多久。 张晓刚落在七匹狼手中,就算张烈夫妇再刚烈,也只能乖乖的自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一取出,当然,也包括房契地契。 “晓刚,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明天一早还要上课呢!”王之一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若无其事的道。 看守张晓刚的人是七匹狼的老六,这宋先生他之前是见过的,有些愣愣的看着正走过来的宋先生。 府中的人虽然已经被七匹狼杀得七七八八,但整个张府之中,有漏网之鱼也是在所难免的,而在他们眼中这位宋先生无疑就是那条幸运的鱼。 不幸的是,在老六看来,这条鱼又自己游回了网里。 他的手已经悄然握在了刀柄上,虽然面带微笑,但却随时都可以给正走近的王之一以致命一刀。 王之一竟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危机,他竟径直走向张晓刚,还伸出手来,准备去拉张晓刚,张晓刚虽然不敢开口,却一直在使眼色,奈何王之一却完全没看见一般。 老六望着眼前的宋先生,心中一阵冷笑,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大爷我心狠手辣了! 拔刀!老六已经拔刀,在他的眼睛里,面前的宋先生无疑已经是个死人。 他有自信,绝对的自信! 在这样的距离,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这宋先生一刀两断! 但就在他出刀的瞬间,听见了一声惊呼,这声音是从他一向敬佩的老大口中传出来的:“老六,小心!” 老六的心一紧,但是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值得小心的。 在这样的距离,又是先出手,就算面对的是一个成名江湖多年的一流高手,老六也有信心斩落人头,他对自己刀法一向很有信心。 但是他错了,江湖中有一种人,是他这样水平的人永远不可能杀得掉的。 他面前的王之一无疑就是这样一种人! 王之一的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出来一把剑,他只是非常随意的往前一送,锋利的长剑就轻松的穿透了老六的喉咙。 他的动作似乎并不快,却也足够在老六的刀斩落下来之前将剑送进老六的咽喉。 老六到死也不明白王之一怎么会突然手中多了一把剑,他临死前的眼睛看得很清楚,这把剑明明是二哥的佩剑! 老六缓缓倒下,张晓刚则兴高采烈的跑到王之一身后:“哇,宋先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厉害!” 王之一却不敢答话,如果在往日还无所谓,但是今晚他驱除蛊毒已经把功力消耗得七七八八,这七匹狼虽然算不得厉害的一流高手,但如果真的一拥而上,现在的王之一也不见得招架得住。 但七匹狼的老大并非鲁莽之辈,更重要的是,他有眼光。 他看得出王之一刚才杀死老六的招式非常干净利落,非常高明,因此他也并不认为自己几兄弟冲上去能讨到什么好处。 所以他制止了妄图冲上去拼命的兄弟,反而来到张烈夫妇身边,先控制住人质。 这位老大很清楚,王之一既然是来救人的,那这些人对王之一都会起到威胁的效果,少一个张晓刚并没什么大不了。 王之一第一次发觉低估这老大的能力,他竟然没有丝毫慌乱,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质实在太好,那就一定是他还有某种倚靠。 没错,那老大心中并不是太担心王之一,因为黄风教中接应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只要等到接应的人出现,对付眼前的人自然易如反掌。 王之一的却已经皱起了眉头,他的耳朵灵敏,分明听见有不少一流高手正在高速接近张府。 王之一已经想逃了,他知道如果再不走,恐怕一会就别想走了。 只是这一走,张烈夫妇可就只能留下了,王之一最多能将刚刚救下的张晓刚救走。 不过那老大却似乎看穿了王之一的想法,他已经带头冲了过来。 王之一尽管功力消耗过大,但身法却高出七匹狼太多,即使带着一个张晓刚,也不是七匹狼所能留下的。 王之一带着张晓刚刚刚逸出房间,就发现前面已经有不少黑影赶来,王之一暗叫糟糕,不得不变向逃跑。 如果只是剩下的几匹狼,王之一或者还有一拼之力,但现在赶来的这些高手,也许一个就能要了王之一的命,以他现在的状况,能不能逃脱还得看运气。 王之一却在此时听到一声尖啸,很特别的啸声,然后他就顿住了脚步。 因为这啸声他实在太过熟悉,这啸声,是木竹村的暗语,是木竹村召集人手突袭的暗语! 既然是木竹村的人到了,那王之一自然没有逃跑的必要。 七匹狼也追王之一来到了院子里,其中一个人还左右手各提着张烈夫妇,这个老大还是相当小心,有人质在手并不轻易放弃。 不过小心归小心,他的脸色可不大好,本以为到的是黄风教的人,哪知却刚好相反。 很明显,七匹狼所谓的后援,必定已经全军覆没! 襄阳,毕竟是木竹村的地方,至少目前依然是木竹村的实力占优。 王之一已经看出,木竹村的人中领头的是小唐,四大杀手之一的唐百菰。 唐百菰一向神出鬼没,只和王之一见过一次面,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一眼认出王之一,毕竟木竹村早知王之一在张府。 唐百菰在空中向王之一微微点头示意,还未及落下,他已经向七匹狼等人出手了。 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连开场白都省了。 不但七匹狼没有想到,就连王之一都没有想到,唐百菰竟然一上来就一蓬毒雾不分敌我的袭了过来。 好在王之一见机得快,带着张晓刚险险逃出了毒雾的范围,但是七匹狼和张烈夫妇却都未能幸免的中毒,转瞬间倒下。 没有给对方要挟的机会,直接全部毒倒,唐百菰的出手不可谓不干脆! 与唐百菰一起赶到的人都是木竹村的精锐,不待唐百菰吩咐,纷纷上前,在倒地的七匹狼身上补上两刀,没有丝毫犹疑。 而张烈夫妇则没有人去碰。 唐百菰看向王之一,笑了笑道:“你这样望着我是没用的,因为我只会施毒,从来不会解毒!” 王之一虽然之前也听闻过唐百菰的这个特点,但还是有些不信的望着他,王之一毕竟不希望因为自己为张烈夫妇惹来杀身之祸。 王之一道:“你不会解毒,那你施的毒谁来解?” 唐百菰无可奈何的笑道:“当然是她!”说着指了指王之一身后的方向。 王之一转过身来,看见了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萧雅暄。 令他稍微有些诧异的是,平素喜欢身着一身黑衣的黑寡妇,今天夜里却是一身白衣。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少见,甚至是难得一见,才让王之一都眼前一亮:“你也来了?” 萧雅暄眼中的喜悦一闪而逝,笑道:“襄阳最近不太平,顺道来看看你!”说完萧雅暄不忘将解药抛给王之一。 王之一赶忙帮张烈夫妇服下解药,道:“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萧雅暄笑道:“看得出,不过,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王之一示意晓刚过来照看他父母,站起来对萧雅暄道:“我并没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解决的。” 萧雅暄笑了笑:“如果那位沈姑娘的事情不算是你的问题,那你的确是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了!” 王之一果然变色道:“她…她怎么了?” 萧雅暄笑道:“她现在倒没什么事,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王之一忙道:“说清楚!” 萧雅暄道:“沈姑娘以为你死在了天正山庄手中,所以她想去杀了柳城若为你报仇。” 王之一已经知道大概了,这无疑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只听萧雅暄继续道:“结果柳城若没有死,冷漠却死了!” “冷漠!?”王之一惊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冷漠可以说是天正山庄真正意义上的支柱,江湖中想杀他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最想杀他的人甚至包括以前的黄业和现在的宋玉。 冷漠依然活了下来,想杀他并不容易,就算黄业和宋玉亲自出手也不见得能够办到! 但冷漠却死了,死在了张新雨手下,恐怕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宋玉了! 而最担心的人无疑是王之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对天正山庄无休止的追杀是多么可怕而又烦人的一件事。 萧雅暄叹道:“回来吧,木竹村需要你,沈姑娘也需要你!” 王之一道:“她现在在哪里?” 萧雅暄摇头道:“暂时还没查到,不过你应该庆幸,因为如果我木竹村可以轻易找到她,那天正山庄也可以!” 王之一知道,要先一步找到张新雨的所在,就一定要回到木竹村,因为木竹村的消息一直都是最灵的。 张晓瑶这时跑了过来,她身上穿着的是王之一给的长衫,见到父母都倒在地上,忙跑过来看。 在张晓刚的解释下,才松了一口气,也开始仔细打量萧雅暄。 萧雅暄当然看得出张晓瑶身上穿的王之一的长衫,她还看得出张晓瑶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甚至看得出张晓瑶看自己的眼神里有淡淡的敌意。 那并不是仇恨,更多的是防备。 萧雅暄淡淡一笑道:“小姑娘,你身上的衣服很合身嘛!” 张晓瑶俏脸一红,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口就点到自己的要害,而一旁的王之一也很不自在。 张晓瑶道:“你是谁呀?”她好像是在问萧雅暄,其实是在问王之一。 王之一干咳了一声,对张晓瑶道:“家里有点事,我要先回去一趟。” 张晓瑶看萧雅暄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站在王之一身旁,心中微酸,她虽然早知王之一不是普通人,却也没有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了这么美丽的女人。张晓瑶虽然一向自负,却不得不承认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萧雅暄都比自己美丽太多。虽然妒忌,却也暗暗心服:“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弟弟还需要你……” 任谁都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分明不是她弟弟需要。 王之一叹道:“给他换个更好的先生吧!” 张晓瑶却冲上前来,拉住王之一的衣袖道:“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面目!”张晓瑶突然变得聪明了,不但听懂了王之一不会再回来,还猜出王之一易过容。 王之一却摇头:“等老爷夫人醒来,赶紧搬家!”既然张府成了木竹村和黄风教争夺的一个据点,死了如此多高手,宋玉一定会追查此事。 木竹村的人已经全部撤走,包括尸体。 张晓瑶还立在原地,她始终未能留住王之一,留下的不过一截撕裂的衣袖而已。 以及那个她终于能够确定的,曾经救过她几次的——背影! 由于张晓刚已经被擒,张烈夫妇也很自然的放弃了抵抗,其实就算是抵抗,相信也不会有多久。 张晓刚落在七匹狼手中,就算张烈夫妇再刚烈,也只能乖乖的自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一取出,当然,也包括房契地契。 “晓刚,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明天一早还要上课呢!”王之一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若无其事的道。 看守张晓刚的人是七匹狼的老六,这宋先生他之前是见过的,有些愣愣的看着正走过来的宋先生。 府中的人虽然已经被七匹狼杀得七七八八,但整个张府之中,有漏网之鱼也是在所难免的,而在他们眼中这位宋先生无疑就是那条幸运的鱼。 不幸的是,在老六看来,这条鱼又自己游回了网里。 他的手已经悄然握在了刀柄上,虽然面带微笑,但却随时都可以给正走近的王之一以致命一刀。 王之一竟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危机,他竟径直走向张晓刚,还伸出手来,准备去拉张晓刚,张晓刚虽然不敢开口,却一直在使眼色,奈何王之一却完全没看见一般。 老六望着眼前的宋先生,心中一阵冷笑,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大爷我心狠手辣了! 拔刀!老六已经拔刀,在他的眼睛里,面前的宋先生无疑已经是个死人。 他有自信,绝对的自信! 在这样的距离,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这宋先生一刀两断! 但就在他出刀的瞬间,听见了一声惊呼,这声音是从他一向敬佩的老大口中传出来的:“老六,小心!” 老六的心一紧,但是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值得小心的。 在这样的距离,又是先出手,就算面对的是一个成名江湖多年的一流高手,老六也有信心斩落人头,他对自己刀法一向很有信心。 但是他错了,江湖中有一种人,是他这样水平的人永远不可能杀得掉的。 他面前的王之一无疑就是这样一种人! 王之一的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出来一把剑,他只是非常随意的往前一送,锋利的长剑就轻松的穿透了老六的喉咙。 他的动作似乎并不快,却也足够在老六的刀斩落下来之前将剑送进老六的咽喉。 老六到死也不明白王之一怎么会突然手中多了一把剑,他临死前的眼睛看得很清楚,这把剑明明是二哥的佩剑! 老六缓缓倒下,张晓刚则兴高采烈的跑到王之一身后:“哇,宋先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厉害!” 王之一却不敢答话,如果在往日还无所谓,但是今晚他驱除蛊毒已经把功力消耗得七七八八,这七匹狼虽然算不得厉害的一流高手,但如果真的一拥而上,现在的王之一也不见得招架得住。 但七匹狼的老大并非鲁莽之辈,更重要的是,他有眼光。 他看得出王之一刚才杀死老六的招式非常干净利落,非常高明,因此他也并不认为自己几兄弟冲上去能讨到什么好处。 所以他制止了妄图冲上去拼命的兄弟,反而来到张烈夫妇身边,先控制住人质。 这位老大很清楚,王之一既然是来救人的,那这些人对王之一都会起到威胁的效果,少一个张晓刚并没什么大不了。 王之一第一次发觉低估这老大的能力,他竟然没有丝毫慌乱,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质实在太好,那就一定是他还有某种倚靠。 没错,那老大心中并不是太担心王之一,因为黄风教中接应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只要等到接应的人出现,对付眼前的人自然易如反掌。 王之一的却已经皱起了眉头,他的耳朵灵敏,分明听见有不少一流高手正在高速接近张府。 王之一已经想逃了,他知道如果再不走,恐怕一会就别想走了。 只是这一走,张烈夫妇可就只能留下了,王之一最多能将刚刚救下的张晓刚救走。 不过那老大却似乎看穿了王之一的想法,他已经带头冲了过来。 王之一尽管功力消耗过大,但身法却高出七匹狼太多,即使带着一个张晓刚,也不是七匹狼所能留下的。 王之一带着张晓刚刚刚逸出房间,就发现前面已经有不少黑影赶来,王之一暗叫糟糕,不得不变向逃跑。 如果只是剩下的几匹狼,王之一或者还有一拼之力,但现在赶来的这些高手,也许一个就能要了王之一的命,以他现在的状况,能不能逃脱还得看运气。 王之一却在此时听到一声尖啸,很特别的啸声,然后他就顿住了脚步。 因为这啸声他实在太过熟悉,这啸声,是木竹村的暗语,是木竹村召集人手突袭的暗语! 既然是木竹村的人到了,那王之一自然没有逃跑的必要。 七匹狼也追王之一来到了院子里,其中一个人还左右手各提着张烈夫妇,这个老大还是相当小心,有人质在手并不轻易放弃。 不过小心归小心,他的脸色可不大好,本以为到的是黄风教的人,哪知却刚好相反。 很明显,七匹狼所谓的后援,必定已经全军覆没! 襄阳,毕竟是木竹村的地方,至少目前依然是木竹村的实力占优。 王之一已经看出,木竹村的人中领头的是小唐,四大杀手之一的唐百菰。 唐百菰一向神出鬼没,只和王之一见过一次面,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一眼认出王之一,毕竟木竹村早知王之一在张府。 唐百菰在空中向王之一微微点头示意,还未及落下,他已经向七匹狼等人出手了。 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连开场白都省了。 不但七匹狼没有想到,就连王之一都没有想到,唐百菰竟然一上来就一蓬毒雾不分敌我的袭了过来。 好在王之一见机得快,带着张晓刚险险逃出了毒雾的范围,但是七匹狼和张烈夫妇却都未能幸免的中毒,转瞬间倒下。 没有给对方要挟的机会,直接全部毒倒,唐百菰的出手不可谓不干脆! 与唐百菰一起赶到的人都是木竹村的精锐,不待唐百菰吩咐,纷纷上前,在倒地的七匹狼身上补上两刀,没有丝毫犹疑。 而张烈夫妇则没有人去碰。 唐百菰看向王之一,笑了笑道:“你这样望着我是没用的,因为我只会施毒,从来不会解毒!” 王之一虽然之前也听闻过唐百菰的这个特点,但还是有些不信的望着他,王之一毕竟不希望因为自己为张烈夫妇惹来杀身之祸。 王之一道:“你不会解毒,那你施的毒谁来解?” 唐百菰无可奈何的笑道:“当然是她!”说着指了指王之一身后的方向。 王之一转过身来,看见了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萧雅暄。 令他稍微有些诧异的是,平素喜欢身着一身黑衣的黑寡妇,今天夜里却是一身白衣。 281.第281章 0277 七匹狼也追王之一来到了院子里,其中一个人还左右手各提着张烈夫妇,这个老大还是相当小心,有人质在手并不轻易放弃。.tw 不过小心归小心,他的脸色可不大好,本以为到的是黄风教的人,哪知却刚好相反。 很明显,七匹狼所谓的后援,必定已经全军覆没! 襄阳,毕竟是木竹村的地方,至少目前依然是木竹村的实力占优。 王之一已经看出,木竹村的人中领头的是小唐,四大杀手之一的唐百菰。 唐百菰一向神出鬼没,只和王之一见过一次面,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一眼认出王之一,毕竟木竹村早知王之一在张府。 唐百菰在空中向王之一微微点头示意,还未及落下,他已经向七匹狼等人出手了。 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连开场白都省了。 不但七匹狼没有想到,就连王之一都没有想到,唐百菰竟然一上来就一蓬毒雾不分敌我的袭了过来。 好在王之一见机得快,带着张晓刚险险逃出了毒雾的范围,但是七匹狼和张烈夫妇却都未能幸免的中毒,转瞬间倒下。 没有给对方要挟的机会,直接全部毒倒,唐百菰的出手不可谓不干脆! 与唐百菰一起赶到的人都是木竹村的精锐,不待唐百菰吩咐,纷纷上前,在倒地的七匹狼身上补上两刀,没有丝毫犹疑。 而张烈夫妇则没有人去碰。 唐百菰看向王之一,笑了笑道:“你这样望着我是没用的,因为我只会施毒,从来不会解毒!” 王之一虽然之前也听闻过唐百菰的这个特点,但还是有些不信的望着他,王之一毕竟不希望因为自己为张烈夫妇惹来杀身之祸。 王之一道:“你不会解毒,那你施的毒谁来解?” 唐百菰无可奈何的笑道:“当然是她!”说着指了指王之一身后的方向。 王之一转过身来,看见了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萧雅暄。 令他稍微有些诧异的是,平素喜欢身着一身黑衣的黑寡妇,今天夜里却是一身白衣。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少见,甚至是难得一见,才让王之一都眼前一亮:“你也来了?” 萧雅暄眼中的喜悦一闪而逝,笑道:“襄阳最近不太平,顺道来看看你!”说完萧雅暄不忘将解药抛给王之一。 王之一赶忙帮张烈夫妇服下解药,道:“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萧雅暄笑道:“看得出,不过,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王之一示意晓刚过来照看他父母,站起来对萧雅暄道:“我并没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解决的。” 萧雅暄笑了笑:“如果那位沈姑娘的事情不算是你的问题,那你的确是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了!” 王之一果然变色道:“她…她怎么了?” 萧雅暄笑道:“她现在倒没什么事,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王之一忙道:“说清楚!” 萧雅暄道:“沈姑娘以为你死在了天正山庄手中,所以她想去杀了柳城若为你报仇。” 王之一已经知道大概了,这无疑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只听萧雅暄继续道:“结果柳城若没有死,冷漠却死了!” “冷漠!?”王之一惊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冷漠可以说是天正山庄真正意义上的支柱,江湖中想杀他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最想杀他的人甚至包括以前的黄业和现在的宋玉。 冷漠依然活了下来,想杀他并不容易,就算黄业和宋玉亲自出手也不见得能够办到! 但冷漠却死了,死在了张新雨手下,恐怕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宋玉了! 而最担心的人无疑是王之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对天正山庄无休止的追杀是多么可怕而又烦人的一件事。 萧雅暄叹道:“回来吧,木竹村需要你,沈姑娘也需要你!” 王之一道:“她现在在哪里?” 萧雅暄摇头道:“暂时还没查到,不过你应该庆幸,因为如果我木竹村可以轻易找到她,那天正山庄也可以!” 王之一知道,要先一步找到张新雨的所在,就一定要回到木竹村,因为木竹村的消息一直都是最灵的。 张晓瑶这时跑了过来,她身上穿着的是王之一给的长衫,见到父母都倒在地上,忙跑过来看。 在张晓刚的解释下,才松了一口气,也开始仔细打量萧雅暄。 萧雅暄当然看得出张晓瑶身上穿的王之一的长衫,她还看得出张晓瑶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甚至看得出张晓瑶看自己的眼神里有淡淡的敌意。 那并不是仇恨,更多的是防备。 萧雅暄淡淡一笑道:“小姑娘,你身上的衣服很合身嘛!” 张晓瑶俏脸一红,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口就点到自己的要害,而一旁的王之一也很不自在。 张晓瑶道:“你是谁呀?”她好像是在问萧雅暄,其实是在问王之一。 王之一干咳了一声,对张晓瑶道:“家里有点事,我要先回去一趟。” 张晓瑶看萧雅暄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站在王之一身旁,心中微酸,她虽然早知王之一不是普通人,却也没有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了这么美丽的女人。张晓瑶虽然一向自负,却不得不承认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萧雅暄都比自己美丽太多。虽然妒忌,却也暗暗心服:“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弟弟还需要你……” 任谁都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分明不是她弟弟需要。 王之一叹道:“给他换个更好的先生吧!” 张晓瑶却冲上前来,拉住王之一的衣袖道:“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面目!”张晓瑶突然变得聪明了,不但听懂了王之一不会再回来,还猜出王之一易过容。 王之一却摇头:“等老爷夫人醒来,赶紧搬家!”既然张府成了木竹村和黄风教争夺的一个据点,死了如此多高手,宋玉一定会追查此事。 木竹村的人已经全部撤走,包括尸体。 张晓瑶还立在原地,她始终未能留住王之一,留下的不过一截撕裂的衣袖而已。 以及那个她终于能够确定的,曾经救过她几次的――背影! 王之一和萧雅暄都在行进中,没有说话。 萧雅暄望了王之一一眼,微微一笑,他不急,萧雅暄自然更不会急。 “她,来找过你?”终于还是王之一忍不住先开口了。 “不错,在冷漠死后第二天她来过村里,不过现在已经离开了木竹村,整个人消失了!” “那她说了些什么?” 萧雅暄想了想道:“她只问了我两个问题。” “哪两个问题?” 萧雅暄道:“她问我你是不是还活着,还有柳城若是不是有个儿子。” “你怎么回答?” 萧雅暄:“我回答了两个【是】。.tw[]” 王之一活着萧雅暄自然是知道,至于柳城若有个儿子的事情,一般的江湖人可能还以为是弟弟,但是以萧雅暄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对张新雨,看在王之一的份上,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哦。”王之一只是哦了一声,好像刚才的问题不是他问的,好像他听见的答案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萧雅暄:“其实,我不该回答的!” 王之一:“你只是回答告诉她事实而已。” 纸终究包不住火,许多事情张新雨终究会知道,像这次张新雨因为误会杀了冷漠的事情,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何况张新雨显然已经触及了真相,她来找萧雅暄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萧雅暄并没有错。 只是王之一现在却不知道张新雨心里现在会怎么想。 萧雅暄叹道:“想来想去,终究是想不清楚的,最好就是当面讲清楚,不要闷在心里。” 王之一有时候真的怀疑萧雅暄是不是妖精变的,她总能看到自己的心里去。 “想不清楚就先不去想了。”王之一洒然一笑道,“对了,你刚才说,月儿杀了冷漠后的第二天就到了木竹村?” “没错。” “唉!”王之一叹道,“这笔帐怕是又记到了木竹村头上了!” “没错。” 王之一:“天正山庄和木竹村的同盟本就不算稳固,这样以来,天正山庄不调转枪口来对付木竹村就算万幸了。” “没错,可惜我萧雅暄从来就是个不幸的人!”萧雅暄无奈的叹道。 张新雨杀死冷漠后就在木竹村出现,和木竹村暗地里有同盟关系的天正山庄自然不会不知道,毫无疑问木竹村的嫌疑自然是大到不能再大了。 要消除这个误会,让同盟继续下去,办法也不是没有,以萧雅暄的脑子自然知道,那就是把张新雨留下,然后交给天正山庄。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向利益至上的萧雅暄这次却没有这样做。 于是在天正山庄看来,张新雨进木竹村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就从此消失了! 同盟自然不存在了。 当初和木竹村同盟,柳城若本就是不同意的,父亲柳末雨叶的死毕竟跟木竹村有直接关系! 但当时冷漠坚持,柳城若知道,这个大哥难得有逆自己的时候,他既然如此坚持,绝对有他的道理。 兄妹二人从小都异常信任对方。 只是如今,冷漠既然已经不再了,木竹村竟然再次和冷漠的死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柳城若自然再也不可能有耐性对木竹村继续友好下去。 萧雅暄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张新雨离去之后,木竹村也开始了撤离。 这是木竹村建村以来,唯一的一次撤离。 虽然不情愿,虽然十分不舍,但在撤离这件事上,主动总比被动好! “这条路,并不是回木竹村的路。”王之一已经猜到了大概,有些惋惜的叹道。 “不是!”萧雅暄叹道:“因为那个木竹村,已经不存在了!” 王之一:“那个木竹村不在了,不重要。只要有你萧大姐在,自然还会有新的木竹村。” 王之一已经有心里准备,木竹村已经迁徙了,但他万万也没想到,木竹村会迁到这里。 江湖上,除了木竹村外,还有一个地方的同样神秘,不在木竹村之下。 算起来,虽然大家是同行,但是那个地方的历史比木竹村更为悠久。 这个地方就是――断箭谷! 但在世人心目中,断箭谷一直是木竹村的死对头,就连王之一都没有想到木竹村迁徙,竟然是来到了断箭谷! 那其他人,包括宋玉在内,同样不可能想得到。 王之一不得不佩服萧雅暄选了个不错的安身之地,更佩服萧雅暄,竟然能搞定严隆? 萧雅暄看出了王之一的疑惑:“早在黄业死去的第二天,严隆就找上了我.” 王之一赞道:“未雨绸缪,严大当家看得很远。” “难得难得,能得到【飞刀】的称赞,我这老家伙也不愧此生了。”严隆笑呵呵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是严隆和黄业相交数十年,他自然看得出黄业之死有很多问题,所以很干脆的与黄风教脱离了关系,但是在乱世之中,孤军奋战的把握实在不大,宋玉是杀死黄业的凶手,自然不是严隆可以合作的对象。至于天正山庄,恐怕灭掉断箭谷的可能更大些;而少林武当那些名门正派更是想都别想,其实就算他们想,严隆也不见得看得上。 所以,最后他就找上了萧雅暄,虽然两大黑暗势力也有不少矛盾,但是大路大方向是一致的。 最重要的是,萧雅暄非常需要盟友。 于是双方自然一拍即合。 世间的事,总是如此可笑,不久之前,还是张新雨在找寻王之一,而王之一躲起来不敢见人,但数月之后,情况却完全颠倒了过来。 唯一相同的是两个深爱的人依旧天各一方。 王之一的心,却早已不在这里,已经飞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只想知道,张新雨现在在哪里? 张新雨从埋葬师傅的幽谷里走了出来,随身携带的是师傅的骨灰,她曾经暗自答应过师傅,将她的骨灰带回师傅居住了几十年的北海安葬。前一阵之所以葬在幽谷,除了幽谷的环境的确不错意外,更重要的是无忧神尼的尸骨当时已经开始腐烂了,所以张新雨才选择了先让师傅入土为安,七七之后再行迁移。 现在时间早已过了七七,所以张新雨才来到幽谷,迟到总好过不到。 张新雨头戴斗笠,尽量不引人注目的行走在天水镇上,虽然这里相对于中原已经是很偏僻的所在,能不引人注意自然是好的。 这里离无忧神尼生前所在的庵堂已经不远,但张新雨却还是被人叫住了。 “这位姑娘,你印堂发黑,脸色阴沉,何不坐下来,听上一卦?”一个摆摊的算命先生叫住了张新雨。 张新雨顿住,她听出这算命先生是在和自己说话,却没有打算停下来,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她向来不相信。 却听那算命先生继续道:“姑娘可是带先人回家?” 张新雨心头一震,其他倒罢了,这算命的又怎么知道包袱里放的是师傅的骨灰呢? 张新雨坐了下来道:“你最好说清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否则别怪我砸了你的招牌!” 她心情并不好,非常不希望被那些骗钱的算命先生浪费时间,但张新雨却愣住了。因为这叫住他的算命先生竟然是个瞎子! 如果是一般的装瞎,被现在的张新雨看穿,说不定会把他变成真瞎子。 但这个算命的无可争议的已经瞎了,因为他的眼眶,竟然是空荡荡的!他的眼珠俨然已经离开他的眼眶很久很久了。 张新雨本就不多的火气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进而心中对面前的算命先生多了一丝钦佩。 “既然你看不见,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包袱里装着什么东西的?”张新雨问道。 瞎子并未如张新雨猜想的那般自称是算出来的,而是微微一笑道:“其实我能知道姑娘包袱里的东西并不是我能算,而是因为我的鼻子很灵。” “有多灵?” “比狗还灵!”瞎子道,“有的东西算不到,却闻得到;有的东西闻不到,却能算到。” 张新雨总算有了点兴趣:“哦?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瞎子道:“我还知道你现在的心很乱,因为有一件你很在意的事在困扰你;我还知道你背上背着的人是你的至亲,不过她却是死于非命的,而且绝对不超过半年。” 张新雨已经开始觉得神奇,这个瞎子竟然连这些都能算到:“你又是如何得知?” 瞎子道:“因为我能感觉到灵魂的怨念,只有死于非命,而且死去不久的人才会有.” 张新雨道:“你是说,她在怨恨当时杀她的人?” 瞎子却摇头道:“奇怪的是,她对于凶手并不怎么怨恨,不对,她是在怨你,或者更准确的说,她是想逃!” 张新雨不由想起师傅临死之前的说话,当时向清玉也是这个意思,师傅似乎并不怪王之一,反而叫他照顾自己。 “想逃?”张新雨不解。 瞎子沉吟良久,还不时掐指念算,最后面色一凝道:“姑娘,冒昧问一句,您的生辰八字可是这个时候?”说完他挥笔写了一个时间在黄纸之上。 张新雨更是震惊,她到此刻才算真正服了,这瞎子写的正是她准确的生辰时刻,普天之下,只有死去的师傅知道,就算是王之一也是不知晓的,但这素未谋面的瞎子算卦先生,却一笔就写了出来。 “是又如何?”张新雨试探问道。 瞎子叹道:“那就对了!姑娘一副天下罕有的好八字,虽然瞎子我看不见,想必姑娘必定是美若天仙,天资聪颖之人。” 张新雨道:“这…似乎应该是好事啊?” 瞎子道:“对你来说是好事,但对你周围的人来说,就是坏事了。” “为什么?” 瞎子道:“因为人与人之间,同样是相生相克的。姑娘你的命格高贵无比,与你亲近的人在一起,相生很难,相克却是一定的!…简单的来说,越是和你亲近的人,越容易被你克死!” 张新雨知道他说得算是比较温和了,张新雨虽然不信神佛,可也听说过一些,瞎子说的这情况,在民间被称为【魔煞命】,通常认为会克死父母,张新雨不由心中一阵黯然,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父母抛弃的呢? “你的意思,我背上背的人,是被我克死的了?”张新雨问。 瞎子想了想道:“是的,从根本上来说,是这样的!“ 瞎子能坚持这样说,至少证明他没有说谎,张新雨长叹了一声,问道:“先生您怎么称呼?“ 瞎子道:“我叫章八字,当然,姑娘也可以叫我章瞎子。” 张新雨:“你确定你不会看错?” 章八字道:“没有人能保证一定对,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一生中只算错过一次。” 张新雨道:“其他都对?…那你的眼睛是怎么没有的?” 章八字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只算错过一次,所以我失去了眼睛!…诺,我的规矩写得很清楚,只要你认为我算得不准,或者是错得离谱,章某任你处置。”章八字指了指他身旁挂住的招牌,上面的确有这样的保证。 一个算命先生,一生只错算过一次,虽然丢了眼睛。却也算是非常非常非常难得了。 张新雨微微一笑道:“你能算到我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章八字偏着头道:“姑娘是在想,如果章某这次也算错,是该要我的舌头还是耳朵。” 张新雨再次一震道:“你竟然真的能够算到?” 章八字摇头道:“其实刚才并不是我算的,不过是我大胆猜测而已,一个好的算命先生,第一要掌握的本领不是算,而是猜!” 张新雨叹道:“如果真如你说的,我就是那魔煞命,是不是意味着我身边的人都会倒霉?” 章八字坚持到:“不是倒霉,是克!我说过姑娘你的命太富贵,必然会克死周围亲近的人,就算死人也不例外。” 张新雨不敢相信,但章八字的神奇却令她不得不相信。 只听章八字继续道:“所以你身上所背的灵魂,也不愿意附在你身边,她想逃。” 张新雨道:“也就是说,我找个地方把她安葬下来更好,以后再抽时间拜祭?” 章八字道:“拜祭也免了,姑娘你把孝心装心里就好了。” 张新雨心下怅然,她想不到自己的情况竟是这样,如果这是真的,那师傅应该是自己害死的。 “那是不是和我越亲近的人,就越容易受我的命格所影响?”张新雨道。 章八字道:“那是当然,所以姑娘最好还是离你在意的人远一些。” 张新雨:“远一些是多远?”虽然王之一和柳城若的关系还有些不清不楚,但真要张新雨狠心再不相见,她自问不一定能做到。 章八字道:“一般说来,十丈以外的距离,影响就会小很多了。” “我明白了。”张新雨放下了一大锭银子后,很快离开了。 天正山庄内院,来了位客人,虽然是深夜偷偷进来的,但他的确是位客人。 如果在以前,他是天正山庄庄主柳城若请都请不来的人物,但今天,他却自己找了过来。 不过柳城若并不开心,因为她十分清楚他的来意。 柳城若没有独自见王之一,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王之一的熟人,赵仁豪。 王之一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顺利,柳城若拉一个外人在场,本就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态。 王之一还未来得及说明来意,柳城若就先开口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告诉你,那不可能!……你应该知道大哥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无论是那女人还是木竹村,我都绝不会放过!” 王之一知道,其实相对于柳末雨叶和冷漠,柳城若的脾气显然更臭,决定了的事情绝不可能更改。 更何况,知道冷漠在柳城若心中颇为重要以后,王之一心中也多了些许安慰,毕竟,冷漠为她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 但是王之一更清楚,柳城若所谓的大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算分量再重,也不过是一个十分百分万分重要的大哥,而非其他! “其实,冷漠兄应该在你心中的分量,比你想象中还要重很多!”王之一望了赵仁豪一眼叹道,如果不是有他在这里,王之一原本打算将冷漠一直隐瞒柳城若的那件事情告诉她,毕竟,冷漠已经不在。 但赵仁豪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柳城若也没有让赵仁豪离开的意思,王之一自然只能闭嘴。 天正山庄从来不缺高手,就算经过动乱之夜,高手损失大半,依然能和黄风教拼个势均力敌,实力之强可见一般。 各堂堂主,有一半都能算是顶尖高手,不过在柳城若看来,这些人都不堪大任。 原因在柳城若看来很简单,他们太老了,早已经被磨灭了斗志。 以前的庄内一应大小事务,柳城若虽然也有涉猎,但主要还是冷漠在处理。现在冷漠不在了,柳城若亟需一个得力的帮手,于是她选中了赵仁豪。 早在黄风教时期,赵仁豪就是杰出人物,在天正山庄不到一年的时间,赵仁豪更是表现出色,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那一个原因。 他年轻,有拼劲! 柳城若显然是分了分神,似是在回味刚才王之一的那句话,可很快又恢复到那冷冰冰的表情:“赵堂主,替我送客。”说完柳城若就转身走了进去。 赵仁豪望着没有达成目的,有些挫败失神的王之一,公正的说,他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的说客,至少他今天来天正山庄,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 “宋兄…”赵仁豪叫住了在前面走的王之一,“小姐正在气头上,恐怕不那么好说话,过一段时间或许会好一些。” 王之一停步望了望赵仁豪,很明显赵仁豪也希望天正山庄与木竹村合作,共抗宋玉,毕竟赵千独是死在宋玉手中,而赵仁豪险些也脱不了身。 王之一曾经说过,以前的赵仁豪欠缺的只是经验,现在看来,他已经沉着冷静了许多,也许以后会成为天正山庄可以倚靠的人。 “赵兄费心了~!”王之一一抱拳道。 稍感欣慰的是,他知道赵仁豪必然会暗中推动两家结盟,至少不会拖木竹村的后腿去帮宋玉。 只可惜了冷漠的一番布置,也随着他的意外早逝,成了一片虚无。 木竹村老巢被端,如此劲爆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天下。 虽然木竹村在江湖各处的势力早早收到消息,损失并算不上太大,但萧雅暄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藏得住,都是安于地下的。 何况,也必须要有些人在阳光下活动。 而这群人往往是损失最大的,只不过这次由于木竹村预先准备充分,保护得比较好而已。 但半个月之后,宋玉给了天下人一个惊喜,连续灭杀了木竹村在数个地方的据点,而木竹村无论在武林各地中无论明暗的人手,损失都相当巨大。 萧雅暄心痛异常,她毕竟还是低估了宋玉,或者说低估了宋玉手中的情报力量。 木竹村虽然是情报领域的大腕,但黄风教和宋家也不弱。 尤其是宋家,虽然一直韬光养晦,暗地里却有不为人知的力量,已经培养了数十年,只是一直没有派上用场而已。 萧雅暄低估的也正是这一部分力量,毕竟黄风教的情况萧雅暄知道得很清楚,更何况以前负责黄风教情报的吴雪峰如今在木竹村,接替她的华胜虽然也是聪明人,但是在能力上比起吴雪峰还是稍逊一筹。 所以真正令萧雅暄吃亏的只可能是宋家隐藏的力量,不过奇怪的是,王之一这个宋家大公子竟然也不知道宋家暗地里有这样一股可怕的力量。 其实就算是宋玉,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宋家还在暗地里留了这一手的。 “我刚刚查到,宋玉手下负责掌管宋家情报的是一个叫做张院的人,他也算是你宋家老人了,这个人如何?”萧雅暄显然已经开始打对方的主意,在此之前她先想听听王之一的意见。虽然她手中也有张院的资料,但是从王之一口中说出来的显然更接近真实一些。 王之一道:“张院,没有很明显的特点,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萧雅暄皱眉道:“这样的人才不会对付…他有些什么爱好,有哪些家人?” 王之一望了萧雅暄一眼道:“我看你还是别打那些主意,在我看来他几乎没有爱好,要想收买他根本就无从下手;至于家人,他倒是有一个女人,跟了他快二十年了,却没有半个子女。” 吴雪峰插口道:“这样一个人,想必就算要用那个女人来要挟他也是没有用处的。”如果有家有孩子,或许还有牵挂,但只有一个不再年轻的女人,像张院这种人是不可能倾注太多感情的。 黑寡妇道:“我却不这样认为…呃…不过看起来这个张院不是那么容易收买的,那就只好让他去死了!” 吴雪峰道:“你要反击?”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之上,现在出去反击颇为不智。 黑寡妇道:“狗急了会跳墙,疯了会乱咬人,我不过是想让木竹村变成一只疯狗而已,不求能咬死他,至少要咬痛!”想到辛苦建立起来的木竹村,已经被宋玉一把火烧掉,萧雅暄的心也很痛。 王之一以为吴雪峰要提反对意见,他和吴雪峰在黄风教合作过,知道吴雪峰的脑子也不简单。 哪知吴雪峰却道:“这个办法不错,至少我是万万想不到你会顶风作案,相信宋玉也想不到。”对宋玉,也许她比王之一还了解,毕竟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 萧雅暄道:“所以,这才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哼,他杀了我不少人,我也杀他几个人,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疼!” 吴雪峰却道:“不过再此之前,我却觉得有必要先解决掉一个人。” 萧雅暄秀眉一轩道:“你是说……?” 吴雪峰知道萧雅暄明白自己的意思,道:“虽然大家现在是合作关系,但是今后却很难说,再说,留着他毕竟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对于严隆,萧雅暄的确不敢完全信任,她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吴雪峰的提议,只是没有她这么明确而已。 两大美女的目光都很自然的落到了王之一身上。 严隆静静坐在后院的太师椅上,侧面看去,早已老态龙钟。 王之一的到来似乎早在他的预计之中,他面上竟然露出一丝喜色:“你来了!” “我本不该来。”王之一并不想杀严隆,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老人。 “但你还是来了。” “因为我不该不来!” “不错!”严隆赞道,“你果然不曾令老夫失望!” 王之一有些意外,似乎严隆只知道自己来杀他反而有些兴奋? 严隆继续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成为天下最出色的杀手,但其实你并不愿意!” 王之一苦笑,却没有反对。 “因为杀手的心是冰冷的,而你的心还有微热!这对一个普通人或者是好事,但对一个杀手却绝对不是!所以你还不是最出色的杀手!” 王之一并不介意这个名号,他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是。 见到王之一不以为然的表情,严隆叹道:“当然,杀手也是有情感的,只是你不能否认,情感越少,就越安全!”而王之一的问题也正是感情多了一点点,所以萧雅暄和吴雪峰都坚持王之一出手。 对于严隆表现出的冷静,王之一有些意外:“你既然早料到今天的情况,为什么还……?” 严隆笑道:“其实我早在把木竹村的人请进来就料到有今天这一幕,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老夫也是听过的。” 王之一更奇怪了:“只要你不同意,相信萧大姐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来断箭谷的!“当时那种情况,萧雅暄绝对不可能再去树敌,硬抢断箭谷。 而且看情形,严隆今天身边并没有断箭谷的高手护卫,不但头号杀手聂鸣不在,就连贴身护卫黑牛都被支走了。 这严隆根本就是自己找死啊! 江湖上一直传说,最难缠的有三种人,老人、女人和小孩。 而江湖中也有另一种说法,最怕死的也有三种人,老人、富人和杀手。 老人怕死这很正常,因为活得越久离死亡越近,越容易感到恐惧; 而富人之所以怕死多半是因为死后再也无法享受那一份富贵,这种心情都可以理解; 但很多人却无法理解为什么杀手也会上榜,因为杀手似乎应当是最不怕死的人才对。 没错,有不少杀手的确悍不畏死,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命,次次同归于尽,不留后路。 但请注意,这样的杀手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短命! 老天爷是公平的,总是喜欢亲睐那些勤奋的人,例如常在河边走,自然会打湿鞋;夜路走得多,自然会撞见鬼;同样,每次都想要和人同归于尽,老天爷烦了,也终究会同意你的请求。 现在的杀手,之所以能活下来,因为他们都不是那少部分悍不畏死的,那些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杀手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珍惜生命,当然,只是珍惜自己的生命,比一般人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简而言之,他们比一般人更怕死! 严隆已经年过六十,算得上是个老人了;他的家产虽然比不上王双富,却也足够他挥霍几百年,可以称之为一个富人;严隆作为断箭谷的首领,自然也是一个出色的杀手。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占尽了老人、富人和杀手三项的人,竟然不怕死!! 王之一有些意外。 第282章 0278 见到王之一不以为然的表情,严隆叹道:“当然,杀手也是有情感的,只是你不能否认,情感越少,就越安全!”而王之一的问题也正是感情多了一点点,所以萧雅暄和吴雪峰都坚持王之一出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对于严隆表现出的冷静,王之一有些意外:“你既然早料到今天的情况,为什么还……?” 严隆笑道:“其实我早在把木竹村的人请进来就料到有今天这一幕,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老夫也是听过的。” 王之一更奇怪了:“只要你不同意,相信萧大姐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来断箭谷的!“当时那种情况,萧雅暄绝对不可能再去树敌,硬抢断箭谷。 而且看情形,严隆今天身边并没有断箭谷的高手护卫,不但头号杀手聂鸣不在,就连贴身护卫黑牛都被支走了。 这严隆根本就是自己找死啊! 江湖上一直传说,最难缠的有三种人,老人、女人和小孩。 而江湖中也有另一种说法,最怕死的也有三种人,老人、富人和杀手。 老人怕死这很正常,因为活得越久离死亡越近,越容易感到恐惧; 而富人之所以怕死多半是因为死后再也无法享受那一份富贵,这种心情都可以理解; 但很多人却无法理解为什么杀手也会上榜,因为杀手似乎应当是最不怕死的人才对。 没错,有不少杀手的确悍不畏死,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命,次次同归于尽,不留后路。 但请注意,这样的杀手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短命! 老天爷是公平的,总是喜欢亲睐那些勤奋的人,例如常在河边走,自然会打湿鞋;夜路走得多,自然会撞见鬼;同样,每次都想要和人同归于尽,老天爷烦了,也终究会同意你的请求。 现在的杀手,之所以能活下来,因为他们都不是那少部分悍不畏死的,那些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杀手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珍惜生命,当然,只是珍惜自己的生命,比一般人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简而言之,他们比一般人更怕死! 严隆已经年过六十,算得上是个老人了;他的家产虽然比不上王双富,却也足够他挥霍几百年,可以称之为一个富人;严隆作为断箭谷的首领,自然也是一个出色的杀手。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占尽了老人、富人和杀手三项的人,竟然不怕死!! 王之一有些意外。 但事实是严隆已经死了,他唯一的遗言只是希望王之一放过黑牛。 严隆没有亲人,憨厚勇猛的黑牛算得上他半个儿子。 王之一却没有答应他,如果不出意外,萧雅暄的匕首应该已经刺穿了黑牛的胸膛。 王之一或许会心软,但是萧雅暄,绝对不会。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对宋玉出手,家中的隐患萧雅暄是必须要清除的,一个不好木竹村的损失绝对不会只是几条命,而是几百条! 江湖中传闻的黑寡妇,从来就不是善良之辈,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杀几个人并不奇怪。 华胜意犹未尽的从女人身上爬起来,躺在他身下的是他最爱的小妾酥酥。 当然,这个地方相当隐秘,甚至连宋玉也可能不知道,因为华胜相当胆小。 在这件事情是,倒不是因为他怕宋玉,宋玉自然不会管他有几房小妾,他怕的是家中的那头母老虎。 华胜是出了名的奸猾,不过相对而言,还是怕老婆这一点更加出名。 但华胜却一直都不这样认为,怕?我不过是让着她,不想跟她计较而已。 夜,还是不能在这里过的,毕竟,虽然并不怕老婆,但是太晚回家被她知道就不妙了…呵呵,还是少惹那只母老虎为妙。 不过华胜并不知道,就算他能逃脱家里那虎口,却可能落入另一个虎口。 刚刚拉开门的华胜就发觉了不妙,非常不妙! 有杀气,非常浓烈的杀气! 能够散发出如此浓烈杀气的人如果不是杀过足够多的人就一定是有了必杀的把握,更有可能,是两者兼有。 华胜没有做任何动作,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只是飞退,因为他明白,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做任何动作都是多余的! 他甚至还没有观察到杀手的位置,只是凭借多年敏锐的感觉,直觉危险是来自前方。 长期以来,苏剑被认为是木竹村的头号杀手,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武功高强,更多的是因为他一往无前的坚决。 对付华胜,这个本来就滑不留手的家伙,阴谋诡计不见得能管用,所以萧雅暄派出苏剑,就没有想要和华胜玩阴谋耍花样。 相反,苏剑绝对不会给华胜有耍花样的机会,他根本没有这样想过。 苏剑只想直接些,干脆些,杀掉他! 所以苏剑走的是正门,提着一把剑,站在正门等着华胜,当然,在门口为华胜盯梢的两个贴身护卫,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华胜一退,苏剑的剑却如影而至,根本摆脱不掉。 更麻烦的是,苏剑的剑竟然比华胜退的速度更快! 华胜已退无可退,无奈之下,紧咬银牙,右手在眼前的剑身上运功一拍,哪知剑身上所含劲道奇大无比,他的手竟然被一下震开。 可见出剑之人,功力比华胜只高不低,不过那剑却终究在这一拍之下,偏离了些许,“噗”的一声刺入了华胜左肩。 华胜并不是那种硬汉,但他却知道现在不是叫痛的时候,不理会刺在自己身上的剑,华胜趁对方还未拔出剑的时候,双腿闪电般连踢四脚。 华胜的腿肥而短,而他也并不是以腿功见长,但没有人感否认如果苏剑被他踢实,估计就很难爬起来。 华胜快,但苏剑更快。 像是早料到华胜的反应一般,苏剑竟然提前收腹,轻松的避过了华胜这势在必中的几腿,还顺带拔出了华胜肩上的剑,带走一蓬血雨。 华胜心下骇然,这说明苏剑刚才根本就没有用全力,所以才能随时变招。 华胜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他的双腿还未完全收回来,就各中了苏剑一剑,看来这次苏剑并没有追求一击致命的意思,他的目标很明确,先放血! 华胜虽然久居高位,武功也不弱,却并未经历过多少场硬仗,身上接连见血,他已经有些吓破胆,转身就逃。 但他显然忘了,他已经受了伤,而且其中两处伤在腿上。无论如何,他的速度也会受到些影响,所以苏剑赶了上去,又是两剑…… ………… 望着脚下华胜的尸体,苏剑微微松了口气,华胜,他杀得并不容易。 华胜的武功其实并不弱,至少和苏剑一对一还是有一拼之力的,可惜他一开始就吓破了胆。 如果不是华胜一直都没有决战的想法,一位只想着逃,被苏剑占了太多便宜,苏剑想要拿下他,付出的代价恐怕会不小。 苏剑相当老到,这次他一点没有急,因为这个地方相当偏僻,令他可以安心的有足够的时间来杀死华胜,所以他并未像往常那般追求一击必杀,而是逐步的扩大优势。 等到华胜断气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被苏剑挑了二十一剑,鲜血不知流了多少。 自从吴雪峰离开黄风教之后,华胜就成了宋玉统治原黄风教的工具,华胜本身的实力或许萧雅暄并不放在眼内,但是他却是联系原黄风教的强大势力和宋玉的桥梁和纽带! 除掉了华胜,黄风教自然还是宋玉的黄风教,但在联系上,在机动性上,在宋玉对黄风教的控制上,却必然会令宋玉多费不少心思。.tw[] 萧雅暄能找准机会除去华胜,也算是给宋玉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萧雅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却绝对不会简单。 宋玉绝对想不到,萧雅暄给他出的难题并不只有一道。 张院是宋玉的心腹,甚至有人说,他是宋玉心腹中的心腹。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张院有个并不算漂亮的老婆,而几乎每个人都清楚,张院并不喜欢他老婆。 萧雅暄却似乎晕了头,她竟然叫人绑架了张院的老婆,以此来威胁张院。 张院今天似乎也晕了头,他竟然来赴约了,正如约定上,是一个人来的! 张川有些疑惑了,张院如果真的不喜欢他老婆,这绝对是一个反绝杀的好机会! 但显然,这一次,萧雅暄又赌对了,张院相当在意他的老婆,因此宋玉失去了这个机会。 张川看着缓步走来的张院,不禁有一丝佩服,张院的脚步没有半点慌乱。他明明很在意老婆,但却没有表现出慌乱,说明张院是一个相当冷静的人,他知道要想救人,自己首先不能乱。 这是两个中年人的战争,他们的性格都很沉稳,武功也都不是显山露水的那种,还有一点,他们都姓张。 张川自认如果单打独斗,他并没有什么优势,这个张院很不好对付。 不过张川却一点也不担心,该担心的是张院。 这注定是一场并不公平的决斗,从一开始就是,主动权紧紧握在张川的手里,因为他的手里握着张院老婆的性命。 “张堂主,要请动你可真不容易。”张川先开口了。 张院无奈道:“你木竹村请的人,还有敢不来的吗?…不过这里似乎是我家.” 张川笑道:“嫂夫人好客,在下也只好上门叨扰了。”既然张院看似不急,那张川更没有急的必要。 张院知道自己不提,说不定眼前这家伙能和自己聊到明天,于是道:“我想见的人呢?” 张川随手一拉旁边的绳子,一个被捆得相当结实的中年女人就被吊在了厅内。 张院微微皱眉,却没有开口。 张川像是看出了他的不满,解释道:“嫂夫人虽然好客,脾气却实在不太好,在下喜欢清净,也只好让她暂时闭嘴了。” 中年女人的口中塞了块破布,张院了解自己的老婆,如果不是塞住了嘴巴,她肯定还在无休止的骂着什么。 其实对于现状,张院还算是满意的,至少,他的老婆并无大碍。 早就听闻黑寡妇对男人狠毒,却极少为难女人,看来不假。 张川接着道:“张堂主请放心,木竹村的目标是你,你既然来了,自然没有再为难嫂夫人的必要。” 张川缓缓拔出了剑,抬手示意张院:请。 看来木竹村的确没有用老婆来要挟张院的意思,当然,如果真的那样,张院也不可能受要挟,只有放弃老婆了。 对张川微微点头,张院道:“你死了,我会将你厚葬。” 张川笑道:“你死了,你老婆自然会为你收尸。” 张院满意张川的回答,因为他的意思很明显,木竹村不会伤害他老婆。 张院长啸一声,拔剑冲了过去。 “噹”两剑相交,各自退了一步,这一剑并没有太多花哨,双方都旨在试探。 尽管都未尽全力,却也看得出实力大致相当。 接下来,却是张川率先发起了猛攻,毕竟他才是来杀人的。 更重要的,他是杀手,杀手侧重的本就是进攻,如果要防守,多半并不擅长,当然,王之一例外。 两人实力接近,如果是突袭,张川自然占优,但是像今天这样正面比斗,张川却没有丝毫便宜可占,不能不说这是张川的失策,或者是他太过自大。 一个杀手,能够活到四十岁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甚至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是好事情。 但对于一个杀手,骄傲本身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现在的张川就受到了惩罚,右大腿上深深的一道伤口证明了这一点。 正面交手,在这看上去不起眼的张院面前,他占不了便宜。 但毕竟,张川手中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吊在厅里的那个女人。 张川舍弃了张院,向厅中扑去。 张院也发觉了张川的意图,虽然刚刚张川还保证过不伤害他老婆,不过张院信不过一个杀手。 杀手,本就是以杀人为唯一目的的,谎言,也可以是杀人的一种手段。 张川如果能够正面杀死张院,也许不会去利用吊着的女人,可问题恰恰在于,张川现在已经落在下风,他拿张院并没有太多的办法。 很自然的,他重新想到了利用那个吊着的女人。 张院也一直防着,不过在和张川的比斗中,张院本身的优势只有非常微弱的一点点。 当张川开始重新抓牢张院那个吊着的弱点时,张院再次陷入了被动。 张院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弱点的;但是当他要去护住两个人的时候,他的弱点是整整一个人。 张院甚至都清楚的知道,在张川凌厉的剑下,他并没有护住老婆的能力。 也就是说,如果张川愿意,他完全有能力击杀掉那个吊着的女人,但是他没有,只是趁势不痛不痒的刺了张院两剑而已。 因为张川不傻,他非常清楚,之所以有现在的优势,有现在张院被动挨打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张院要分心的缘故,简而言之,那个吊着的女人,就是张院的后腿。 张院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已经生生受了张川两剑一腿,伤势虽然不算太重,却也绝对不轻。 如果不甩掉自己的包袱,最后死的一定是自己。 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一剑杀了自己的老婆,然后一身轻松的和张川决一死战,但张院却办不到,那个女人纵然有诸多缺点,却是张院真正爱着的女人。 如果一剑杀了她,张院今天就根本没有来赴约的必要,直接带人来反包围更实际些。 所以张院宁愿赌一把,赌张川并不会对老婆下毒手。 张院放弃了对老婆的防御,任由张川看似必杀的一剑刺了过去。 张院却奋力施展出宋家剑法中威力最为巨大的风云三连击! 风云三连击是宋家剑法的精华之一,三剑一剑比一剑急,一剑比一剑角度更刁钻。 张川显然没有想到张院竟然会如此高深的宋家剑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事前见到王之一施展过,今天这条命恐怕就搁这了。 绕是张川对这风云三连击有一定了解,却依然连中两剑,只是堪堪避过了最致命的第三剑,算是拣回一条命。 张川伤得不轻,张院也不好受,他刚刚带伤施展风云三连击,本就是相当冒险的事情,现在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几,遗憾未能一举击杀。 好在张川也被击伤,暂时失去了反击的能力,毕竟现在张川的情况比张院也好不了太多。 张川的肚子和脸上分别中了一剑,其中最严重的是最出其不意的第一剑,张川几乎被这一剑开膛破肚,肠子就要流出。 就算要战,麻烦先整理下自己的肠子! 张川同样在庆幸张院在使出三连击后,没有余力连续进攻,给了双方宝贵的喘息机会。 就在张川整理肠子的时候,张院也没有嫌着,他一剑削断了厅内吊着的绳子,将老婆救了下来,只要救下了老婆,张院有信心留下这个木竹村的杀手。 张川却在这时飞剑扑了过来,他甚至不顾还没有整理好的肠子! 张院心中骇然对方的悍不畏死,毕竟张川清楚,一旦张院的老婆安全离开了此地,这个所谓的对付张院的杀局恐怕就成了对付张川的杀局,他所有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所以绝对不能,不能让他顺利救下那个吊着的女人。 张院也很苦恼,他刚才消耗的真气恢复得很慢,却不得不去全力应对张川这不要命的一剑。 当他正要全力应对张川的时候,却本能的察觉到一丝不对。 这种不对并不是来自对面的敌人,而是来自怀里,怀里的老婆。 刚才把人接到怀里的感觉有些陌生,怀里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还很年轻,而自家的黄脸婆年岁已经不小,不可能有如此弹性的身体。 张院已经知道不妙了,他想把怀里的女人扔出去,补上一剑,可怀里的女人却先一步自己飞了出去。 至于他准备对那女人补的那一剑,却正好被飞身而来的张川挡下。 张川冲过来,本就不是为了攻,而是为了守,为了接下张院这一生最后一剑! 这一剑接完了,张川也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张院也没有,他只是立在原地。 那个刚刚离开他怀里的女人并没有带走什么,反而留下了一点东西在张院身上。 那是一把淬毒的匕首,当然,现在能看得见的仅仅是一个手柄而已,那个手柄稳稳的镶嵌在张院胸前。 张川道:“在下说过不会为难嫂夫人的,你一直不信,她就在房间里面。”张川从头到尾的确都没为难张院的老婆,因为吊在这里的人,本就是木竹村的人。 小柔,萧雅暄的新侍女,几乎不会武功,因为如果用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装扮张院老婆,张院必然会察觉。但用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装扮,配合萧雅暄的精妙易容,自然能够以假乱真。 何况用布塞住了嘴巴,根本不需要模仿声音。 但即便不会武功,在张院极度虚弱,而且完全不备的情况下,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将淬毒的匕首刺进胸膛。 张川已经带着小柔离开,他还要回去慢慢的梳理凌乱的肠子。 而张院却拖着沉重的脚步,终于推开了房间的门。 张川没有骗他,木竹村的确很少为难女人,张院的老婆只是被点了穴道,定在房间里而已。 张川的手法很轻,估计再过一个时辰穴道就会自动解开。 张院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的倒了下去,就在自己妻子的面前,缓缓的倒了下去…… 萧雅暄信奉的原则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既然已经出手,那就要狠一些! 怎样可以算是狠,可以算是放手一搏呢? 宋玉手中的重要人物,萧雅暄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除开张院和华胜,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就是左飞凤,而且相对而言,左飞凤对于宋玉可能更重要。 当初宋玉收服黄风教的一群亡命之徒,毒宫的毒药可以算是首功。左飞凤也正是借此在和吴雪峰的斗争中占据上风,而迫使宋玉放任毒龙除去吴雪峰。 因为宋玉深知,如果没有左飞凤的毒,他就很难真正控制住黄风教。 如果没有左飞凤的毒,他宁愿,也更愿选择吴雪峰。 至少吴雪峰本身在黄风教就有相当的地位,自从柳九心和黄业相继死去后,吴雪峰可以说是黄风教内地位最高的人,如果不是毒宫的毒药,宋玉绝对不会轻易对吴雪峰放手。 如果左飞凤不是因为有毒宫这身份,宋玉多半是看不上她的,尽管左飞凤也算得上是难得美女,但美女和绝色之间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 至少今天晚上,左飞凤看来就只能独守空房了。 左飞凤也不禁暗自微微叹息,自从初入江湖遇上宋玉的那天开始,她就死心塌地的跟了宋玉,这份死心塌地究竟是对还是错,左飞凤也说不清楚。 虽说她现在已经是宋玉的女人,甚至是宋玉现在唯一的女人,但宋玉却不肯给她一个名份。 按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前两天宋玉终于松口,只要铲除木竹村,就给左飞凤一个真正的名份。 现在的左飞凤早已不是初出江湖的时候那个老认为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无知少女了,她当然知道要铲除木竹村,谈何容易。 在心底里,左飞凤也不得不佩服黑寡妇,她一个女人,能够将木竹村发展成武林中顶尖的势力,实在难得。 这个黑寡妇的能力绝不再母亲之下,从小左飞凤唯一佩服的人就是母亲,现在又多了一个。 不知道左飞凤是应该高兴还是兴奋,因为现在,她有些崇拜的黑寡妇,就出现在她面前。 当然,黑寡妇前来显然不是为了向粉丝推销签名的,左飞凤也很清楚,黑寡妇是来索命的。 左飞凤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看见黑寡妇的瞬间,她就已经跃起,准备逃离。 同时,左飞凤娇呼一声,相信住在旁边的小花,以及守卫在附近的护卫都会以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萧雅暄相当轻松的将左飞凤的一蓬毒雾收入袖中,轻描淡写的将那蓬毒雾从窗口扔了出去,好像是扔了一块香蕉皮一般随意。 只听两声惨叫传来,应该是赶过来的护卫,想来已经倒毙在外了,对于自己放出的毒,左飞凤还是信心十足的。 左飞凤心下骇然,这才记起眼前的萧雅暄,不但是个神医,从另一个方面说,也必然是个用毒的行家,看她刚才轻描淡写的化解自己的毒功,恐怕比起母亲也差不到哪里去。 现在左飞凤唯一的希望是等待小花的救援,小花虽然是个婢女,其实是左飞凤的保镖,实力并不再左飞凤之下,临敌方面甚至还有过之。 这时一件东西却从窗外飞了进来,左飞凤一眼望去,心就从头凉到脚,那是小花的头颅! 小花的头顶中的三根暴雨梨花针,左飞凤认得出,这是唐门的独有暗器,当然木竹村也有人能用,那个人正是四大杀手之一的唐百菰。 唐百菰年轻的面孔出现在窗外,望了一眼左飞凤,对萧雅暄道:“大姐,时间不多,赶紧!” 在萧雅暄面前,没有了毒的保护的左飞凤,跟一个普通少女没有太大区别。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想拼死一搏,萧雅暄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很微小的一抹剑光闪过,左飞凤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左飞凤的手捂住了咽喉,却不能阻止鲜血狂涌而出,她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望着已经撤离的萧雅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娘会替我报仇的! 左飞凤没有期待宋玉为她报仇,也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也终于意识到,报仇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指望不上宋玉的。 的确,至少现在,宋玉是分身乏术,因为宋玉也遇到了麻烦。 刚刚赴宴而回的宋玉停住了脚步,身后的两个护卫也停了下来,这条长街他们已经走过很多次,不过往常绝对不会如此安静。 有埋伏!跟在宋玉身后的两个护卫都是当年宋天南暗中训练出来的高手,并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把手搭在了剑上,小心的戒备。 埋伏在长街上的敌人显然也知道宋玉已经察觉到了埋伏,一声尖啸之后,黑暗中已经有人开始了撤离。 敌人非常有经验,既然偷袭不成,正面交手自然占不到便宜,很干脆的选择放弃。 可当今的武林盟主宋玉却不愿意就此放弃! 因为那个黑暗中退走的人影他太熟悉,没错,那是王之一! 虽然是在黑暗中,虽然离得很远,但是宋玉非常确定,那个人就是王之一。 虽然王之一自从进了天正山庄后就再无音信,所有人都认为王之一已经死了,甚至连宋玉都一度这样以为。 但宋玉的直觉却一直提醒他,不,王之一没有死,他还活着。 所以当宋玉在夜里发现那个异常熟悉的身影时,他一下子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宋玉长啸一声,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他不禁感到一丝庆幸,如果王之一真的死在天正山庄,那也许会是宋玉这一生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只因宋玉早就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亲手除掉王之一,如果王之一死在别人手里,遗憾是在所难免的。 望着那在房顶上轻松纵跃的身影,宋玉心下冷笑,王之一自恃轻功出色,总喜欢高来高去,这样虽然行动较快,不过却也有个非常明显的缺点,就是一旦被人发现,就再难藏匿身形。 宋玉心里很有把握的跟了上去,将两个护卫远远甩在身后。 在房顶上追逐,追的人总是占点便宜的,所以尽管宋玉的轻功稍逊一筹,却并没有追丢,二人竟一直保持在五丈多的距离。 王之一虽然轻功稍胜,但功力却远不如宋玉,说起来比拼脚力,不外乎两点,一是速度二是耐力。 兄弟二人各有所长,短程肯定是王之一占便宜,不过一旦王之一甩不掉宋玉,时间久了笑到最后的必定是宋玉。 王之一也发觉了情况似乎正朝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于是在跃过一幢高楼之后,王之一跳了下去,整个人消失在屋顶之上。 宋玉冷哼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加速追了上去。 宋玉刚刚加速,面前的瓦房尖顶却陡然爆裂开来,无数的瓦砾碎片迎面袭来。 如果这些只是普通的碎片,就算全数打在宋玉身上,也不会对宋玉造成半点损伤,只是很显然,这些碎片并不简单,甚至含有极强的真气! 宋玉没有丝毫慌张,在他看来,王之一加入木竹村之后,唯一的长进就是比以前更会利用环境了。 不过,仅此而已,这点长进宋玉还没放在眼里。 宋玉冷笑一声,拔剑十分随意的一式横扫,奇怪的场景出现了,他手中握的似乎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扫帚! 宋玉身前的瓦砾碎片就像是被一柄大扫帚扫过一般,都四散开来,在宋玉周围撒了一地,偏偏宋玉身上连半点灰尘都没粘到。 如果是一般人,露了这一手足可以得意个十天半月了,但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宋玉。 对于宋玉来说,这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剑,他没有丝毫得意,也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面对的人是王之一。 一个王之一并不可怕,但王之一身后的木竹村,却是天底下最有可能要去宋玉性命的组织。 宋玉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下招来招呼这本该死去的大哥,他算准了王之一会在这些碎片之后出现,借着这些碎片分散注意力,甚至是混在碎片之中,凭借他过人的身法,浑水摸鱼行刺。 不过宋玉失算了,他细细的探查过,飞过来的碎片中没有王之一,更令他意外的是,连碎片之后,也没有! 难道自己猜错了?难道王之一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为了阻挡一下好脱身? 宋玉的脸第一次变了颜色,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失算的感觉很不好。 挥出最后一剑,击落最后几片碎瓦,他的脚下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碎片粉末,唉,也许王之一早已逃远。 正在宋玉感到些许郁闷,稍稍放松下来的时候,他脚下的碎片粉末动了。 更准确的说,是向上撒了开来,这看起来似乎只是刚才瓦片的翻版,甚至还是缩小版。 但其实这两次的威胁是有本质区别的,第一次的瓦片,杀伤力强,却也容易被破掉;第二次的主力是粉末,杀伤力不强,却也不容易破。 更重要的,这次宋玉的警惕心比起上次更是大大降低,在这样的情况下,千万别小看这些瓦碎粉末,现在它的作用跟撒石灰这种下三烂的手法没有太大区别。 撒石灰之所以是下三烂,是因为用的人太多,任何先进的方法,被人重复太多过后,都成了下三烂; 但它之所以会用的人太多,却只有一个原因,最简单最直接的原因,因为它好用! 正因为它好用,所以尽管已经下三烂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用它,而栽在这招之下的英雄豪杰,从古至今多不胜数。 今天王之一没有用石灰,但是瓦灰的效果也差不多,至少宋玉脚下突然上涌的瓦灰,完全封闭了宋玉的视线。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对于木竹村的杀手们来说,即便是短暂的瞬间,也可以完成很多事情了。 藏在宋玉脚下,房顶之下的人正是刚刚从宋玉眼皮底下离奇消失的王之一。 宋玉虽然猜到王之一没有走远,却万万没有想到王之一已经来到了自己脚下,二人离得竟是如此之近。 王之一已经破顶而出,浑身浓烈的杀气全都隐没在漫天粉尘之中,自宋玉脚下袭向全身。 宋玉虽然看不见王之一在哪里,但是六识仍在,他依然可以清楚感觉到王之一的具体位置。 不过这次王之一出手太过突然,就算以宋玉只能也不得不暂避锋芒,生生上跃,同时撤剑回防。 只是王之一的雷霆一击又岂是好应付的,宋玉的右腿首当其冲中剑,一条长长的血槽被从大腿一直拉到小腿。 如果不是宋玉回剑够快,王之一这一剑就能自下而上将宋玉开膛破肚了,至不济也能废了宋玉的子孙根。 但宋玉毕竟还是防住了,虽然受了伤,毕竟还是防住了。 只是防住归防住,宋玉的仓促回防却依旧不能改变他被动挨打的局面。 他的眼睛依旧不能视物,王之一的这一轮猛攻还没有结束,他自然要趁机穷追猛打。 宋玉不得已之下只得一退再退,王之一却追得更紧了。 不过宋玉毕竟非凡,竟然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还是没有给王之一机会,堪堪挡住了王之一的一轮猛攻。 虽未再受伤,却也是危险非常,而且他的身后已经没有退路,是另一桩楼的侧墙。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就在宋玉退无可退之际,那侧墙之上却现出一个人影,自上而下凌空扑向宋玉。 这个黑影几乎完全溶在了黑夜里,甚至连他手中的剑都是黑色的,没有丝毫光泽,他隐匿得如此只好,以至于连宋玉这样的高手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毫无疑问,此人必定是木竹村四大杀手中以追踪和隐匿著名的阿飞,蒋绪飞。 王之一的突袭虽然未能一举击杀宋玉,但总体来说也是成功的,毕竟包括设局的萧雅暄在内,都没有指望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击杀宋玉。 真正的致命一击来自阿飞,王之一的任务主要就是将宋玉逼到一个方便阿飞出手的位置,如果可能的话,能让宋玉受伤就更好了。 王之一办到了,他不但把宋玉逼到了阿飞的出手范围,宋玉的整只右腿都受了不轻的伤。 在木竹村,蒋绪飞可以算是轻功最好的人,虽然是以追踪和隐匿闻名,可并不代表他的剑法不好,或者说他杀人就不行。 事实上,能坐上四大杀手的位置,杀人的手法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否则萧雅暄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致命一击交给阿飞了。 这是萧雅暄对阿飞的信任,也是萧雅暄对阿飞能力的认可。 无论从任何角度,任何可能来将,宋玉都避不过这一剑了,至少王之一是这样认为。 第283章 0279 只是王之一的雷霆一击又岂是好应付的,宋玉的右腿首当其冲中剑,一条长长的血槽被从大腿一直拉到小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 如果不是宋玉回剑够快,王之一这一剑就能自下而上将宋玉开膛破肚了,至不济也能废了宋玉的子孙根。 但宋玉毕竟还是防住了,虽然受了伤,毕竟还是防住了。 只是防住归防住,宋玉的仓促回防却依旧不能改变他被动挨打的局面。 他的眼睛依旧不能视物,王之一的这一轮猛攻还没有结束,他自然要趁机穷追猛打。 宋玉不得已之下只得一退再退,王之一却追得更紧了。 不过宋玉毕竟非凡,竟然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还是没有给王之一机会,堪堪挡住了王之一的一轮猛攻。 虽未再受伤,却也是危险非常,而且他的身后已经没有退路,是另一桩楼的侧墙。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就在宋玉退无可退之际,那侧墙之上却现出一个人影,自上而下凌空扑向宋玉。 这个黑影几乎完全溶在了黑夜里,甚至连他手中的剑都是黑色的,没有丝毫光泽,他隐匿得如此只好,以至于连宋玉这样的高手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毫无疑问,此人必定是木竹村四大杀手中以追踪和隐匿著名的阿飞,蒋绪飞。 王之一的突袭虽然未能一举击杀宋玉,但总体来说也是成功的,毕竟包括设局的萧雅暄在内,都没有指望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击杀宋玉。 真正的致命一击来自阿飞,王之一的任务主要就是将宋玉逼到一个方便阿飞出手的位置,如果可能的话,能让宋玉受伤就更好了。 王之一办到了,他不但把宋玉逼到了阿飞的出手范围,宋玉的整只右腿都受了不轻的伤。 在木竹村,蒋绪飞可以算是轻功最好的人,虽然是以追踪和隐匿闻名,可并不代表他的剑法不好,或者说他杀人就不行。 事实上,能坐上四大杀手的位置,杀人的手法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否则萧雅暄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致命一击交给阿飞了。 这是萧雅暄对阿飞的信任,也是萧雅暄对阿飞能力的认可。 无论从任何角度,任何可能来将,宋玉都避不过这一剑了,至少王之一是这样认为。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两大高手夹击,就算是柳末雨叶黄业复生,也绝对讨不了好。 宋玉的两个护卫远远的跟了上来,正准备前来想救,不过隔得太遥远了些。 更何况,他们自身难保,吴雪峰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拦住了他们。 吴雪峰的任务很简单,不让这俩护卫过去添乱就好。 萧雅暄和吴雪峰都研究过宋玉的实力,王之一加上蒋绪飞,又是突袭,应该是足够了。 但宋玉不是柳末雨叶,也不是黄业,所以他并没有躺下,他接下了这一剑! 准确的说,是王之一帮他接下了这一剑! 生死关头的宋玉陡然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能,王之一只觉得刺向宋玉的剑在与对方的剑相交后,竟然鬼使神差的滑向了一旁,正好架住了蒋绪飞那黑色无光的剑。 王之一震惊:玄天剑法!!! 刚才宋玉施展的正是宋天南的成名绝技,随宋天南的生命一同消逝的玄天剑法! 玄天剑法剑招特异,有经验的江湖人,一看就知,不过偶玄天剑法极难练成,而且必须配合心法,如果没有玄天剑法的心法,是不可能练成的。 玄天剑法对剑法修为甚至心性修为的要求都非常高,这也是宋天南一直不给王之一宋玉两兄弟过早修炼的原因,修为不到,强行修炼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还有一个原因,玄天剑法并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的,资质是先天条件。 但宋玉,宋天南的儿子,当今的武林盟主,竟然练成了! 这是不是也注定着宋家的玄天剑法必定再度名扬天下,是否也注定着今晚刺杀的失败? 不过王之一震惊的却不是这些,是玄天剑法竟然真的就在宋玉手里! 虽然他一直有所怀疑,甚至早就确定王月玲的事情是宋玉一手安排的,却还是希望玄天剑法不在宋玉身上。 但,是他!一切都已经很明显,杀父的人是他,夺剑谱的人也是他! 宋天南,可是宋玉的亲爹啊,他是如何下得了手? 在萧雅暄制定的刺杀计划中,早约定好一击不中,远扬千里。那一击自然是指的蒋绪飞那一环,萧雅暄之所以派出的是蒋绪飞和王之一,就是以为他俩轻功好,就算刺杀不成,只要不恋战,逃跑还是问题不大的。 蒋绪飞已经想撤了,但王之一却在这关键时刻呆住了。 宋玉的在借由王之一的剑接下蒋绪飞一剑之后,他自己的剑就已经回身到了王之一胸前。 阿飞并不明白王之一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刻发呆,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现在退走了,王之一必死无疑。 他更知道,王之一是萧大姐最在意的人,而他蒋绪飞,愿意为萧大姐做任何事。 至少现在,他得先替王之一挡下这一剑。 蒋绪飞硬生生收住正欲撤离的身形,遥指一剑,后发先至,准备挡下宋玉这一剑反攻。 惊呆的王之一也在这时醒转,怒吼一声,尽全力向宋玉攻去。 而不知何时开始,宋玉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已可以正常视物,这个年轻一辈的最高手,必定更难对付了。 只见宋玉微微一笑,他的面上早已没有刚才的紧张。 说起来,他应该感谢王之一才对,刚才的一番盲视厮杀,帮了宋玉一个大忙。 他的玄天剑法虽然一直在练,却始终不能融会贯通,但刚才在目不能视,又被两大高手夹攻的压力下,竟然得以突破! 玄天剑法现在已经被宋玉领悟融合,渐趋大成。 宋玉的剑并没有和王之一的剑交接,因为他那攻向王之一的一剑忽然消失了。 宋玉嘴角的微笑更明显了,不但是剑,甚至他整个人都从王之一的剑下消失了。 王之一并没有中招,不过他刚才的愤怒一击却也落空,蒋绪飞奋力过来救护他的一剑自然也落空。 两位木竹村顶尖杀手在空中的瞬间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骇! 无论是蒋绪飞还是王之一,都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可他们竟然都未发现宋玉是如何从剑下消失的。 就连王之一也想不到,玄天剑法在宋玉的手中,施展出来竟是如此玄妙! 情况不妙,情况非常不妙! 宋玉却已经出现在蒋绪飞的侧后方,闪电般的再出一剑。 蒋绪飞皱了皱眉,他能感到有些什么东西在飞快的离开自己,很快,很快! 宋玉这一剑之所以送给蒋绪飞而不是王之一,并不是因为他还顾及兄弟感情,实际上,他比任何人更期待亲手杀死王之一。 这一剑送给蒋绪飞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只有袭击蒋绪飞,这一剑才会成功。 蒋绪飞已经全力回防王之一,王之一本身也不好对付,如果再去强攻王之一,宋玉虽然强大,以一敌二,总是要吃亏的。 就算王之一分神,在蒋绪飞的护卫下,也已经没有了多少破绽,很难得手。(.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但蒋绪飞本人则不同,他的精力几乎全部用在抢救王之一上,自身的防御却几乎为零,这绝对是一举将其击杀的好机会。 早就说过,宋玉虽然不是杀手,但却非常有杀手天赋。 蒋绪飞如此大的破绽,如此好的机会宋玉自然不会也不愿意错过。 所以才有他刚才突然变向,虚实转换,攻向王之一的那一招突然变成了虚招,而真正的杀做早已转移到了蒋绪飞身上。 蒋绪飞站在王之一旁边,似乎并未受伤,但他的嘴角却有鲜血溢出。 “失败了,快走!”他口中叫走,脚下却未移动分毫,阿飞的意思很明显,他留下来断后。 蒋绪飞不说,并不代表王之一不知道,刚才那一剑王之一是看在眼里的,宋玉那一剑极其快速的斩过了阿飞的腰腹。 横切一剑,自上而下,可当时的阿飞几乎是横在空中的,所以如果王之一没有看错,阿飞整个人几乎被宋玉这一剑拦腰斩断! 就算没有完全斩断,阿飞现在腰腹相连的地方绝对没有断开的地方多! 嘴角溢血,阿飞的腰腹也在流血,但阿飞依然挺立。 王之一心下愧疚自责不已,如果不是刚才自己失神,如果阿飞不是为了救自己,王之一决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手! “一起来,自然一起走!”在这个时候,王之一实在是没有勇气丢下阿飞,独自去逃命,王之一始终坚信,只要阿飞能坚持到萧雅暄面前,就一定能活下来。 既然不走,宋玉自然也不会客气,他的剑光已经把王之一卷了进去。 看着眼前漫天的剑影,王之一没有闪躲,也没有退却,相反,他向前微微踏了一步,隐隐把重伤的蒋绪飞护在侧后方。 然后王之一才缓缓的出了一剑,很平实的一剑,并没有蕴含太高深的剑招,只是很普通的一剑。 但恰是这普通的一剑,过于普通的一剑,令宋玉为难了。 也许,在王之一这普通的一剑刺入宋玉的身体之前,宋玉可以连刺王之一不下二十剑,可以把他恨之入骨的大哥刺成一个血人,宋玉甚至坚信,王之一并没有全部避开的可能。 刚才的这一剑,是宋玉全身功力的凝聚,也是玄天剑法中几乎百发百中的一招,漫花天雨。 但仅仅是因为王之一踏前了一小步,不是半步,也不是一大步,只是一小步,以及他那看似随意的一剑,局面就发生了变化。 当然,玄天剑法之精妙,并不是王之一如此轻易就可以破掉的,严格的说,王之一依然未能破去这一招漫花天雨,因为他依然处在完全的劣势之中。 但王之一却成功的在劣势之中觅得了一丝机会,这一丝机会并不是生机,而是死机! 宋玉的这招漫花天雨,如果王之一选择其他的方法,虽然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毕竟能活下来的希望也不小。 但王之一的这一小步,在这漫花天雨之中,却将这不多的生机完全封死,只要漫花天雨发动下去,王之一余下的结果,只能是死! 王之一这一小步,把自己推到了必死的位置上,但宋玉却为难了。 因为这一小步的距离,使得王之一那十分普通的一剑,距离陡然变得近了许多。 二人的距离本就不远,那一小步,已经可以改变太多东西,尤其是高手相争之时。 所以,就算王之一必死无疑,宋玉无疑也会被王之一这普通的一剑刺中,至于是重伤轻伤还是死,宋玉并没有把握。 没有亲身体验过,宋玉并不敢妄下判断。 宋玉自然也可以去搏上一把,毕竟王之一就必然会死在眼前。 不过在宋玉的眼里,王之一迟早会死在他的剑下,根本没有必要搭上他的性命去和王之一赌运气。 于是宋玉强行中止了那招漫花天雨,王之一眼前的剑光瞬间消失无踪,宋玉那张完美无瑕的笑脸再度出现在王之一面前。 “叮”的一声,宋玉的回剑和王之一的直刺碰在了一起,两人都退了两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宋玉虽然实力占优,不过他毕竟右腿有伤,在站立上至少会差些,加上刚才那一下强行中止剑招,体内气血本就不稳,这一招能和王之一打平,已经相当难得。 在不远处拦截宋玉两护卫的吴雪峰心里也有些急,不过仅仅是心里而已,吴雪峰的心智之成熟已不再任何人之下。 急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必须解决掉眼前的两人,才能过去帮助王之一。 一开始吴雪峰就不愿意参与到伏击宋玉的行动中,吴雪峰心里清楚,虽然她现在心中最恨的人是宋玉,但是真到了出手的那一刻,能不能狠下手来却是个问题。 毕竟她和宋玉,或者说她对宋玉,也曾经那样那样的爱着。 既然不愿意直接对宋玉出手,那她自然就接下了清理宋玉护卫的任务,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护卫都是宋天南当年训练的高手,并不那么好对付,一时半会竟然还搞不定。 吴雪峰的心里之所以急,是因为她已经看出,王之一已是强弩之末。 当今这个天下,能够独自一人抗住宋玉的人还真不多,就算宋**上受创依然不多。 一向以防守见长了的王之一,能够不要命的与宋玉对攻了近五十招,已经相当不容易。 虽然,王之一已经多处受伤,血流不止,但他依然在坚持。 如果说以前的宋玉,王之一还勉强可以抵挡的话,如今练成了玄天剑法的宋玉,已经将王之一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何况,在王之一的身边还有一个几乎已经断气,却还有一口气的半死之人蒋绪飞。 宋玉的进攻越是肆无忌惮,王之一则越是错漏百出。 他身上已经中了宋玉好几剑,虽不致命,但也绝不好受,宋玉的剑并不是小孩子玩刀子,只是流点血而已,剑法中附带的劲气一直不停的冲刷着王之一体内的经脉。 王之一的真气已经非常絮乱,只在勉强坚持而已。 吴雪峰终于解决掉了那两个难缠的护卫,不过更多的高手出现在了长街的那头,这些高手都是宋玉的人,赶过来护驾的。 这里毕竟是宋家的势力范围,他们的反应也还算及时。 吴雪峰也知道,必须撤退不能再等了,她冲向了宋玉,准备救下王之一逃离。 不过她晚了一步,吴雪峰刚刚转过身,就看见宋玉的长剑已经刺入王之一的身体。 狂暴的剑意涌入,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更可怕的是,宋玉紧接着还在王之一胸前补了一掌。 王之一喷血飞出,倒在三丈之外,没有了动静。 宋玉自然不愿意让吴雪峰来坏事,身形一动,就要上前去再补上几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王之一生命力之顽强足可媲美小强,所以多补上几剑总是好的。 宋玉身形刚起,却发出一声惊呼。 那个立在原地一直未动的半死人,在宋玉眼里甚至已经是死人的阿飞动了! 漆黑的剑,漆黑的剑法,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没错,这就是阿飞凝聚毕生精气,拼尽所有使出的最后一剑! 宋玉正在前冲之中,他的意识里机会已经忽略了阿飞的存在,但阿飞用这一剑告诉了宋玉,只要他还没有彻底死去,就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被忽略的人! 阿飞这惊天一剑已经来到了宋玉的面前,已经锁住了宋玉咽喉、仁中、眉心三大死穴,在前冲中的宋玉已经避无可避。 变招也已不及,可宋玉却在此时身子一拧、一躬身。 阿飞的剑却终未能刺穿宋玉的要穴,不过是把宋玉左边俊俏的脸戳出一道深深的血槽,由嘴角到耳根,深及见骨。 宋玉一声惨呼,但他躬身的脚却已经踢出。 如果是在正常的对敌情况下,在阿飞面前这样躬身踢腿,就算踢中阿飞,阿飞也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甚至是轻而易举的将剑在宋玉身上刺上十个八个窟窿。 毕竟现在的王之一,已经完全,绝对不可能再变招。 但…阿飞已经不是正常情况下的阿飞了! 他的身体几乎已经被宋玉懒腰一剑斩断,他之所以能够使出这一剑,靠的完全是憋在体内的一口气。 现在那口气已经用掉,虽然伤了宋玉,却未尽全功。 宋玉的腿踢到了阿飞的身上,阿飞却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因为阿飞的上半截身体,竟然被宋玉这一踢飞出老远,只剩下下半截带血的身子立在原地而已。 正冲过来的吴雪峰虽然也曾经是心狠手辣之辈,看着如此血腥的一幕,竟然也吓傻了! 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救王之一了! 宋玉慢步走了过去,吴雪峰还在另一边,他离王之一的距离还是远了点,宋玉完全有信心,在吴雪峰冲近之前可已杀死王之一十次。 一道劲风却在宋玉耳边响起,宋玉暗暗皱眉,虽然他手下的人已经赶了过来,但这…绝对不是他手下的人,因为这来袭之人实力竟似不在宋玉之下。 宋玉深知他手下虽然也可以算是高手如云,却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强者。 宋玉不得不再度暂时放下王之一,“叮叮叮叮叮”宋玉接了来人五剑,回了对方三剑,却连退了五步。 什么人,可以一交手就逼退当今武林盟主五步?! “是你?沈姑娘!”宋玉的声音里有惊喜有无奈,无忧剑法其实对宋家剑法是有一定克制的,至少宋玉在张新雨手中一直未讨到过好。 虽然宋玉每次对张新雨出手都未尽全力,但至少,在剑法方面,没有练成玄天剑法的宋玉并不占优。 张新雨逼退宋玉,却没有回话,她只是掉头抱起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王之一,运足轻功而去。 宋玉赶忙起身去追,张新雨的轻功或许比宋玉稍胜少许,但怀里抱着王之一的张新雨却绝对不可能甩掉宋玉,宋玉完全有信心可以追上。 不过吴雪峰却终于赶了过来,拦到了宋玉的面前。 宋玉不得不停了下来,而张新雨则趁机抱着王之一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处普通的宅院里,王之一静静的躺在床上,絮乱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床边的两个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自由的呼吸,仿佛刚才是怕王之一的空气不够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王之一受的伤看起来吓人的是多处剑伤,不过除了最后胸口的那一剑,都不算太重。 失血不少,却还没有多到危急生命的地步. 真正麻烦的还是他的内伤,体内一片混乱,尤其最后被宋玉打了一掌,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不是张新雨救下王之一后,强行将她的无忧真气输入王之一体内镇压,王之一体内恐怕就只剩下一团肉泥了。 多亏了张新雨,多亏了无忧真气。 无忧真气本身走的就是清心静性的路子,对于安抚王之一体内散乱狂暴的真气,绝对是事半功倍,加上张新雨之前多次为王之一治疗内伤,对王之一体内状况十分清楚,这才令王之一的伤势没有恶化。 向清玉道:“姐姐,邱先生已经看过了,宋大哥应该无碍了。”这里原本就是弘扬派的一个堂口,邱先生正是堂口负责人,颇精医术,如果不是有这老邱在,单靠二女恐怕还救不活王之一。 不过老邱累了一夜,刚刚才下去休息了。 张新雨望了床上仍然未醒转的王之一一眼道:“那就好,小玉,你要照顾好他。” 向清玉道:“你这就要走?不等他醒来见上一面?” 张新雨的眼睛并没有离开过床上的男人,看得出向清玉的话说到了她心里,她却只摇头:“不了,没什么好见的。“ 向清玉站了起来,拉住要离去的张新雨道:“姐姐!你就真的这么放得下心,就这样离开?” 张新雨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有你照看着,我很放心。” “可…如果他醒来问起你怎么办?”向清玉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下张新雨。 张新雨道:“不会的,我救下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你就告诉救他的人是你。” 向清玉:“为什么你就不能留下来,为什么你就如此相信那瞎子说的话?” 张新雨叹道:“很多事情,不由得我不信!……我出生没多久,父母就相继去世,一出江湖,就为你弘扬派带去不小的麻烦,到如今,连师傅也离我而去。”这样算下来,张新雨心里在意的人,或者说和张新雨亲近的人,如今也只剩下王之一了。 又再眼神复杂的看了王之一一眼,张新雨自嘲的笑了笑,虽然是无奈的笑,却也包含了无尽的甜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更是从未消停过,坏事接二连三……离开他,对大家都好!” 虽说也知道有命理相克一说,向清玉却从来不信这些:“这都是巧合,姐姐你不要太过在意!” 张新雨淡淡一笑,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她这些事情,她也会嗤之以鼻,但现在张新雨却深信不疑。 总之,她可以暗中保护,远远的看着王之一,却不远留下来,守在王之一身边。 张新雨终究还是离开了,望着床上昏迷的王之一,向清玉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 王之一喜欢的人是张新雨,她清楚;她更清楚,张新雨心里只有王之一。 只是这样的两个人却为何总不能在一起? 苍天总爱戏弄人,相爱总不能长久。 向清玉微微叹息,她不明白张新雨怎么想的,在她看来,爱很简单。 既然相爱,就在一起,好好珍惜,管它一朝一夕还是生生世世,都不重要。 宋玉望着张新雨带走王之一的方向,暗自可惜,却对挡面前的吴雪峰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舍己为人了?” 不知吴雪峰是认为跑不掉还是不想逃,总之她立在宋玉面前,没有要逃的意思:“离开你,就学会了。” 宋玉望了望吴雪峰,从她的眼里看不到害怕,现在宋玉的手下已经全部赶到,先不论已经逃走的张新雨和王之一,吴雪峰反正是肯定跑不掉了。 “你…好像并不怕我杀你?”宋玉问. 吴雪峰讥屑的道:“既然已经被你杀过一次,又怎会害怕被你再杀一次?” 宋玉知道吴雪峰是在怪他当初放任毒龙等人在古墓中暗算她,女人,就算到死也是一种记仇的生物。 无论如何,算起来,的确是宋玉对不起吴雪峰,何况其实宋玉对吴雪峰并不是半点感情都没有,至少当初他还是很迷恋吴雪峰的身体。 宋玉叹道:“你应该知道,当时我是逼不得已。”宋玉难得的表示了些许歉疚,不过吴雪峰并不认为他会大发善心放过她。 吴雪峰冷笑:“虚伪!那次是左飞凤那贱女人逼你,这次,你杀我恐怕得换个理由了!” 宋玉有些不解,他还不知道左飞凤已经被杀,木竹村今晚的几处行动是几乎同时出击的,就是不愿给宋家有反应时间。 一个宋家刚赶来的护卫在宋玉耳边低语了几句,宋玉脸色大变,左飞凤,华胜竟然都已经被刺身亡?! 如此一来…… 宋玉强行按捺下心中的狂怒,至少他这个武林盟主不能在手下面前失去信心,失去冷静。 宋玉对眼前的吴雪峰道:“我说了,上次的事情我是逼不得已,后来一直都很懊悔……见到你没事,我心里也好受一些,你…走吧!” 吴雪峰这下有些意外了,她虽然心中对与眼前的男子多少还有些幻想,却从来没有幻想过他会……放她走! “你…不杀我?”吴雪峰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宋玉自负的道:“我宋玉又怎么可能在同一件事情上,错两次?你走吧!” 身边的手下显然知道吴雪峰的重要,提醒道:“少爷……” 宋玉一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 吴雪峰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留下来阻拦宋玉追击,本没有打算能活下来,对宋玉她自以为是很了解的。 感情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更何况宋玉对她的感情相当有限。 却没想到宋玉此次竟然会大发慈悲,居然感情用事了一把。 吴雪峰却没有走,她依然站在原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似的,幽幽道:“既然你不杀我,我又何必要走?” 宋玉眼前一亮,有些意外喜道:“你…愿意留下来?” 吴雪峰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但宋玉不敢相信,他再次问道:“你…真的愿意留下来?” 吴雪峰:“只要你准我留下,我便留下!” 宋玉盯着吴雪峰的眼睛,希望能透过她的双眼看到她心里,吴雪峰平静的和宋玉对望,眼中清澈无比,却有少许晶莹。 半晌,宋玉终于收回了目光,温柔的握住了吴雪峰纤细的小手:“走,跟我回家。” 对于吴雪峰宋玉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左飞凤和华胜都不在了,宋玉的确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统御黄风教那一帮人,而那些人宋玉并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出面。 吴雪峰无疑就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她甚至会做得比华胜更好。 另一方面宋玉也深信吴雪峰对他还有余情,在黄风教之时,吴雪峰对宋玉感情有多深,宋玉不可能感觉不到。 只要吴雪峰对宋玉的余情是真的,她就信得过,就值得信任,就可以将黄风教交给她掌控。 要验证吴雪峰对宋玉还有多少余情,一切都是多余的,唯一有效的方式就是在床上。 宋玉深信,凭借女人在床上的表现,他完全有能力判断出一个女人心中的情意究竟有多浓,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是装不出来的,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是隐瞒不住的! 断箭谷,也就是现在的木竹村大本营内,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 突袭之夜已经过去三天了,如果算日头,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木竹村的行动获得了全面成功,所有的人都完成了预定的任务,平安归来。 除了,除了最重要的最难的那个任务。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天下,最难杀的人或许就要算宋玉了,上次木竹村刺杀宋玉,就赔上了四大杀手之一的桂扬。 这次不同,这次萧雅暄派出了三大高手,王之一,蒋绪飞还有吴雪峰。 其中王之一和吴雪峰对宋玉都十分了解,还有他们三人的轻功都很出色。 萧雅暄特地交代,这只是一次尝试,如果成功自然是好,不成功不要紧,务必要保证全身而退! 从理论上说,没有下必杀令的这三人组,应该是最稳妥,最安全的。 但奇怪的也正是这一点,这最安全的组合,偏偏没有一个人回来。 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没有传过来,就算以木竹村的情报系统,都没有任何消息。 一向沉稳的萧雅暄,心也有些乱了,王之一他们,到底怎么了。 小柔这时候从外面跑了进来,对萧雅暄道:“小姐,有消息了!” 木竹村的情报毕竟是首屈一指的,无论对方的封锁多严密,总会有一丝风声透出来。 萧雅暄却微微皱眉道:“念。” 小柔的手上拿着一张字条,不过上面写的却不是一般的字,而是一些简单的符号,那是木竹村传递重要消息的暗语。 “阿飞亡,吴雪峰被擒,王之一重伤,生死不知.”小柔一边念着这消息,有些不敢相信的颤抖。 萧雅暄虽然眼神暗淡了下去,却并没有太明显的反应,这个结果恐怕她已经猜中了几分。 “唉,本以为是大获全胜,哪知道最终一仗就全陪了进去。”萧雅暄叹道。 虽然当晚的突袭除掉了宋玉三个极为重要的左膀右臂,但如果真要以三换三,萧雅暄是绝对不会干的。 宋玉手下人才济济,死三个对整体实力的影响其实不大;木竹村不同,乍一看似乎高手不少,但除开核心的几人,能够算得上一流高手的都不多。 如果和宋玉对子,吃亏的自然是木竹村。更何况这三人在宋玉心目中地位,恐怕还不及一个王之一在萧雅暄心中的地位重要。 这时又有一名手下跑了进来道:“外面送来一封信,是给大姐的。” “信?”萧雅暄亲自接过信来,缓缓展开,她并不担心有人在信上玩花样,就算是唐老爷子或者是毒宫宫主,也不见得能这样暗算到萧雅暄。 萧雅暄认得出,这封信是吴雪峰亲手写的,信中说到她现在人在宋家,宋玉对她很好,不必担心。只是王之一的伤势实在太重,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宋玉非常关心兄长安危,请了好几位名医救治,但王之一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素闻萧雅暄本人就是神医,于是诚邀萧雅暄亲身前去救治王之一。 信中还提到,宋玉知道大哥喜欢清净,特地将他安置在离宋家不远的胜山别院里,还委婉的建议萧雅暄独自一个人去就好了,别院地方小,容不下太多人。 看似很普通的一封信,萧雅暄面色不变的将信交给阿剑张川等人看,她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这信是赛姑娘写的,赛姑娘现在在宋玉手上,这一点应该可以确认。”张川先开口道。 苏剑叹道:“阿飞,只怕真的是已经不在了。”四大杀手中,他和阿飞的感情最好,但一个杀手,终究都会有这一天的,吴雪峰心中连提及都没有,说明阿飞真的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 只要死了,才没有利用的价值。 因为宋玉摆明是在用吴雪峰和王之一威胁萧雅暄,甚至想吊住萧雅暄这条大鱼,宋玉的眼光也狠毒,他抛出的最大的诱饵不是完好的吴雪峰,而是垂死的王之一。 “那王之一呢?”萧雅暄问 唐百菰沉吟道:“王之一也许真的落在了宋玉手里,不过,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已经逃离呢?” 萧雅暄摇头道:“‘不会的,以我对王之一的了解,如果阿飞出事,他是不会独自逃离的,而且,如果王之一已经逃掉,他应该会回来才对。” 小柔道:“也就是说,这封信上所说的是真的了?” 萧雅暄笑道:“真的假的,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可!!!”几乎是同时,张川苏剑和唐百菰同声反对。 无论信上所说是不是真的,但这胜山别院是个陷阱,这一点必定是真的! 无论吴雪峰和王之一在萧雅暄心中多重要,但至少在木竹村人的心目中,萧雅暄才最重要。 284.第284章 0280 如果和宋玉对子,吃亏的自然是木竹村。.tw[]更何况这三人在宋玉心目中地位,恐怕还不及一个王之一在萧雅暄心中的地位重要。 这时又有一名手下跑了进来道:“外面送来一封信,是给大姐的。” “信?”萧雅暄亲自接过信来,缓缓展开,她并不担心有人在信上玩花样,就算是唐老爷子或者是毒宫宫主,也不见得能这样暗算到萧雅暄。 萧雅暄认得出,这封信是吴雪峰亲手写的,信中说到她现在人在宋家,宋玉对她很好,不必担心。只是王之一的伤势实在太重,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宋玉非常关心兄长安危,请了好几位名医救治,但王之一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素闻萧雅暄本人就是神医,于是诚邀萧雅暄亲身前去救治王之一。 信中还提到,宋玉知道大哥喜欢清净,特地将他安置在离宋家不远的胜山别院里,还委婉的建议萧雅暄独自一个人去就好了,别院地方小,容不下太多人。 看似很普通的一封信,萧雅暄面色不变的将信交给阿剑张川等人看,她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这信是赛姑娘写的,赛姑娘现在在宋玉手上,这一点应该可以确认。”张川先开口道。 苏剑叹道:“阿飞,只怕真的是已经不在了。”四大杀手中,他和阿飞的感情最好,但一个杀手,终究都会有这一天的,吴雪峰心中连提及都没有,说明阿飞真的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 只要死了,才没有利用的价值。 因为宋玉摆明是在用吴雪峰和王之一威胁萧雅暄,甚至想吊住萧雅暄这条大鱼,宋玉的眼光也狠毒,他抛出的最大的诱饵不是完好的吴雪峰,而是垂死的王之一。 “那王之一呢?”萧雅暄问 唐百菰沉吟道:“王之一也许真的落在了宋玉手里,不过,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已经逃离呢?” 萧雅暄摇头道:“‘不会的,以我对王之一的了解,如果阿飞出事,他是不会独自逃离的,而且,如果王之一已经逃掉,他应该会回来才对。” 小柔道:“也就是说,这封信上所说的是真的了?” 萧雅暄笑道:“真的假的,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可!!!”几乎是同时,张川苏剑和唐百菰同声反对。 无论信上所说是不是真的,但这胜山别院是个陷阱,这一点必定是真的! 无论吴雪峰和王之一在萧雅暄心中多重要,但至少在木竹村人的心目中,萧雅暄才最重要。 明知是陷阱,还要让萧大姐去填,当然不可! “还是我去吧、”苏剑道。 “我去!”唐百菰也自告奋勇。 萧雅暄却摆手道:“可宋玉要见的人,是我。” “你醒了?”向清玉望着苏醒过来的王之一,关切的问道。 王之一嘴角咧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是你救了我?” 向清玉却摇了摇头:“不,救你的人是思月姐姐。” 王之一一听张新雨的名字,就欲立起身来,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恢复,于是又疼得躺倒了下去。 见到张新雨并不在,王之一叹了口气道:“她,还是不肯见我?” 向清玉点头道:“姐姐也许只是一时想不通,过一阵应该就会好的。” 王之一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不明白,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为何总不能在一起,难道她还在因为无忧神尼的事怪我?” 向清玉道:“不是的,姐姐已经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她已经不怪你了。” 王之一:“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月儿,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向清玉道:“想不明白就先别去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好好睡一觉。” 王之一却微微摇头道:“既然我醒来,我就不能再睡。”他必须尽早赶回断箭谷,将刺杀的经过告知木竹村的人,因为宋玉的实力已经比预计中大幅提升,这点变化会令萧雅暄在判断的时候出错。 虽然王之一昏迷之前,吴雪峰还在,但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吴雪峰能否逃离也是个问题,木竹村恐怕还不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 未知的并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你并不知道你知道的只是假象。 因为那必然导致你的误判,如果你的对手不会利用你的误判则罢了,假如你的对手懂得如何利用你的误判,你就危险了。 而宋玉显然不是那种傻子,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所以王之一尽管伤未好,也一定要尽早干回断箭谷,去见萧雅暄。 他只希望还来得及,或者说,希望木竹村的损失还不会太大。 萧雅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封信有问题。 问题或许不在信本身,也不在信的内容,而是在于信到达的时间。 以木竹村的情报系统三四天都没有半点消息,这明显是宋玉看得很紧,严密的把消息封锁住了。 当然,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但是以宋玉的能力,既然他封锁了,要把消息封锁个十天半月应该不是问题。 但木竹村却在这个时候“探听”到了消息,木竹村自然会首先质疑消息的准确性,而正巧这个时候,吴雪峰的信也送了过来,更加证实了消息可靠。 萧雅暄笑了,这看起来有些画蛇添足的做法,又怎么可能瞒得住萧雅暄。 只是萧雅暄深知,自己的命门,早已被宋玉握在了手里。 那就是王之一!! 只要王之一有一线生机,萧雅暄就绝对不会放弃! 也许在一般人看来,王之一只是一个颇受萧雅暄重视的杀手;但是在真正了解萧雅暄的极少数人看来却绝不仅仅如此。 没有人知道王之一在萧雅暄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王之一不清楚,甚至萧雅暄本人恐怕也不是很清楚! 但吴雪峰清楚,非常清楚! 萧雅暄为了王之一完全可以不顾一切,可以付出一切!! 自从离开宋玉进入木竹村起,她就一直在研究萧雅暄,因为吴雪峰一直没有忘记兰香之死。 虽然无论是王之一还是萧雅暄都没有细说,但是精明如吴雪峰自然看得出,兰香之死有萧雅暄的责任。 萧雅暄也看得出吴雪峰看得出。 所以萧雅暄叹息……也许,问题还是出在吴雪峰身上。 前面就是胜山别院了,萧雅暄不再多想,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走了过去。 周围有不少宋玉的暗哨,他们并没有阻拦萧雅暄,因为她只是一个人。 宋玉的要求很简单,他要和萧雅暄谈谈,一个人,单独谈谈。 如果萧雅暄带了人来,能不能接近胜山别院还在其次,关键是宋玉根本就不会和她相见。 “萧老大,里面请!”胜山别院的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护卫,他甚至没有多看萧雅暄一眼,只不卑不亢的道。 萧雅暄不由暗赞,江湖中能够忍得住不看萧雅暄第二眼的年轻人并不多。 她越来越佩服宋天南,竟然能训练出这样一批人才,如果木竹村能有这样一批人才,独霸武林也不是梦想啊! 萧雅暄浅浅一笑,眼光在那护卫身上停留了一阵,没有说话,这才轻摇玉步,走了进去。 直到萧雅暄走远,那护卫才长长舒了口气,他的后背,竟然已经湿透,如果刚才不是暗自全力运功抵抗,他绝不能在萧雅暄的媚力面前如此自若。(..tw无弹窗广告) 宋玉站在前方不远处,脸上带着自如的微笑,看着萧雅暄缓缓走来。 萧雅暄他是见过的,前后一共有两次,但每次都没有仔细看过。 只有今天,他才有兴致好好欣赏。 对萧雅暄,他一直很欣赏,一个女人能够支撑木竹村这么多年,是在很难得。 如果不是有王之一夹在中间,宋玉或者早就主动联系萧雅暄寻求合作了。 黑白两道最强大的势力结合,绝对有一统江湖的能力。 可惜,就因为有一个王之一,宋玉开始有些后悔当初在宋家没有留下王之一的性命。 以前的黑寡妇,在宋玉眼里一直是当作对手来看待的,只有在今天,在现在,胜券在握的宋玉在真正有闲暇来仔细欣赏这个令他相当欣赏的女人。 以往只注意萧雅暄的才干,且忽略了萧雅暄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出色的女人。 萧雅暄,十年之前的武林第一美女,但当时的宋玉还小,对此并不感冒。 十年过去了,萧雅暄的容貌竟似没有半点变化一般,依旧青春依旧美丽,在宋玉看来,就算是如今江湖中,能够与之比美的恐怕也只有张新雨了。 至于黑寡妇克夫的传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宋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要萧雅暄愿意,宋玉完全可以将之收入房中。 就像左飞凤,就像现在倚在身边的吴雪峰一样。 尽管他心中最完美最期待的另一半其实是张新雨,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一个对霸业有帮助的女人留在身边。 “你今天很美!”宋玉的赞美很真诚,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尽管在吴雪峰的面前赞美别的女人并非他所愿。 萧雅暄轻轻一笑,犹如春风扑面:“你也很俊,不愧是玉面潘安宋玉。”如同宋玉长期忽略了萧雅暄的美一般,萧雅暄也一直忽略了王之一的英俊。 宋玉叹道:“可惜,光靠我这张脸,终究俘获不了我喜欢的女人的心。”他的眼神似乎在挑逗萧雅暄。 萧雅暄笑了:“怎么,你们男人不是只需要女人的身体而已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望着的却是倚在宋玉身旁的吴雪峰,似乎在告诉吴雪峰,宋玉要的不过是你的身体,他对你并没有多少感情。 吴雪峰当然听得懂萧雅暄的意思,哼了一声道:“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你,可还是要佩服你的胆量,你竟然真的一个人来送死了。“ 萧雅暄冷冷望着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个陷阱?” 面对萧雅暄灼热的目光,吴雪峰竟然不敢直视,她相信萧雅暄所说的,萧雅暄的确有识破的能力。 “我只不过想来看看他,无论是死是活,都想看上一眼。”萧雅暄有些黯然的道。 既然她早料到吴雪峰可能的背叛,那王之一就更不可能在吴雪峰和宋玉的夹击下幸免,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宋玉道:“他并没有落在我手中,我们设这个局,只是为了留下你!”一向城府颇深的宋玉难得的坦诚。 萧雅暄却不敢相信宋玉的话,只望向吴雪峰道:“你恨我,我不怪你,兰香的死我的确有责任,我萧雅暄杀过无数男人,却没有对不起什么女人,如果一定说有的话,就是兰香。但不关王之一的事,你应该知道他对兰香很好。” 当初王之一重伤不治,只有纯阴之体才有救活王之一的希望。 但兰香仅仅是极阴之体而不是纯阴之体,极阴之体是不如纯阴之体的,所以兰香如果用她的极阴之体来救治王之一,她本身也是相当危险的。 身为神医的萧雅暄自然是知道,但如果不用兰香来医治王之一,王之一只有死! 相对来说,至少在萧雅暄眼中,自然还是王之一更重要一些的,更何况,兰香并不一定会死。 最重要的,兰香本人也是自愿的,萧雅暄清楚,兰香对王之一的紧张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但作为兰香姐姐的吴雪峰却显然不这样认为,她没有怨怼王之一,却把仇恨记在了萧雅暄帐上。 “他的确已经被人救走了,阿玉没有骗你。”听见萧雅暄开诚布公的话,吴雪峰也叹了口气答道。平心而论,在木竹村的日子,萧雅暄对她相当不错。 萧雅暄心头大石落了下来,再度望向宋玉,巧笑道:“要想留下姐姐,弟弟似乎也该拿点诚意出来?”看得出在知道王之一安全后,她的心情似乎真的向留下来陪宋玉玩玩,连称呼都拉近了不少。 吴雪峰的醋意不小,刚才对萧雅暄的少许好感又再消失无踪,化成了满腔妒火。 宋玉却相当享受萧雅暄的挑逗,打了个响指,胜山别院四面八方就出现了不下百人,个个精神饱满,眼中神光隐现,明显都是高手。 这或许是宋玉手中的全部实力,看来今天他是铁了心要留下萧雅暄了,不惜出动了全部底牌。 萧雅暄却未见丝毫惊慌,依然娇笑道:“难为弟弟这么看得起我,不知你这么急切的想留下姐姐,究竟是何居心呢?” 宋玉也露出凡是男人都能明白的微笑:“我的居心很简单,当然只是为了你。” 萧雅暄换了个姿势,令她傲人的身材显得更加凹凸,笑道:“我不觉自己有什么能让弟弟看得上眼的东西。” 不少热血青年已经感觉到了血气上涌直冲仁中,宋玉笑意却更浓了:“当然有,不说别的,至少你的身体,宋玉就很感兴趣。” 吴雪峰见到这两个打情骂俏的男女,脸都气白了,萧雅暄却依然在笑:“既然弟弟感兴趣,我俩何不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增进一下了解。”萧雅暄媚眼如丝,看得男人们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如果她现在不是宋玉的猎物,恐怕早已有人忍不住扑了过来。 宋玉却摇头道:“何用找地方呢?我看这里就不错,很清静,而且,我的兄弟们对你的身体都很感兴趣。”他的意思,竟似要逼萧雅暄在此地脱衣服。 宋玉说完,本已有些骚动的宋家高手们竟然立即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一丝声音。 萧雅暄心中暗赞,却道:“弟弟你待手下果然不薄啊,不过,难道你就真忍心姐姐的身子被这许多人参观?” 宋玉笑道:“兄弟之间,哪用分彼此,有好的东西,当然要一起享用。” 黑寡妇虽然一向大胆,但作风一向还算规矩,宋玉只是想让他难堪而已。当然,对于萧雅暄的身体,宋玉也的确相当感兴趣,萧雅暄虽然不大可能成为宋玉的助力,但这样的尤物,在销毁之前如果能先享用一下自然是最好。 虽然萧雅暄明显是朵带刺的玫瑰,不过宋玉却并不认为她有刺伤他的能力,和左飞凤在一起的这两年,宋玉对付用毒的女人早有一套。 至于萧雅暄的武功,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不过宋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雅暄竟然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在上百人的面前,将娇躯上的长裙,除了下来! 黑色的肚兜,将她本就洁白无瑕的肌肤,映衬得更加娇嫩欲滴;坚挺饱满的"rufang"明显不甘被束缚,光洁的蛮腰,修长结实,匀称细滑的长腿,足够让人完全忘却她是谁。 眼前的女人成了在场每个男人心目中的梦中"qingren",最完美女神的化身! 就连一向以身材自傲的吴雪峰,也感到了无比气馁,就算是身为女人的她,也竟不能阻挡萧雅暄的惊世媚力。 萧雅暄的身体柔若无骨,在众人的目瞪口呆流口中,她的身体竟然开始舞动了起来。 她的身体是如此柔软,舞动是如此自然,就好似她本来就该这样舞动一般。 又或者,她根本就是用灵魂在舞动@! 黑色的肚兜不知何时已经在萧雅暄的手中,随着萧雅暄的轻舞在她身边飘荡,萧雅暄竟然已经完全****! 所有人的眼睛却都已经离不开萧雅暄的身体,因为那是每个人心底深处最期待最想要最完美的化身。 宋玉也不例外,尽管他心底深处还残余了一丝的清明,但在萧雅暄的攻势之下,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全面瓦解只是时间问题。 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很彻底。 宋玉认得萧雅暄跳的那支舞,名叫天魔艳舞。 一支武林中没有人敢看的艳舞,因为江湖中人都称之为【天魔**舞】! 断箭谷,也就是现在临时的木竹村,苏剑和张川等人见到突然归来的王之一,就已经知道了事情不妙。 王之一也看出了不妥,问道:“怎么了,萧老大呢?” 张川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收到的消息递给了王之一,王之一的脸色也变了。 “现在还能把她追回来么?”王之一问,他并不知道萧雅暄离开了多久。 张川摇头。 苏剑急道:“别犹豫了,我们还是赶紧追上去把,至少要把萧老大救回来!” 张川还在犹豫:“可…萧老大临走之前交代过,要我们晚一个时辰出发。” “一个时辰?”王之一问道,一个时辰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萧雅暄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一个时辰? 王之一显然也不相信,萧雅暄虽然也堪称强大,但别忘了,她的对手是宋玉! 而且现在已经证实,宋玉已经布置好陷阱,专门在等待萧雅暄。 “追!”王之一说了一个字,最先消失在原地的却是唐百菰,这年轻的杀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毕竟,一个时辰,已经足够宋玉做许多许多事情了。 可对宋玉来说,这一个时辰却相当难熬。 宋玉认得萧雅暄的天魔**舞,因为宋天南的玄天剑法与天魔**舞一样,都是应该在百年前救已经绝迹江湖的绝学。 区别在于,玄天剑法非常实用,而天魔**舞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用途。 但这两门绝学却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极难练成。 既然是绝学,自然不是随便找个阿猫阿狗都能练就的,百年来能够练成玄天剑法的也只有天纵奇才的宋天南宋玉父子二人;而天魔**舞则只有萧雅暄一个人练成。 宋玉之所以知道天魔**舞,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天魔**舞同玄天剑法大有渊源。 它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一个百年前就已经灭绝的强大帮派――魔教! 在宋天南留下的玄天剑法中,对于天魔**舞也有所提及,所以宋玉才能一眼认了出来。 宋玉心中异常苦涩,虽然他已经认出了天魔**舞,不过却为时已晚。 天魔**舞一旦开始起舞,就必定无可阻挡! 除非有一个不受影响清醒的认能够杀了萧雅暄,但是这样的认至少在这里是不可能存在的。 只要你有眼睛,只要你看着萧雅暄,就必定不可自拔的被萧雅暄的天魔**舞所吸引,无从反抗,不论男女。 天魔**舞能被魔教称为绝学,自然要对得起那个“绝”字。 当然,瞎子或许能不受影响,但这里没有瞎子,就算宋玉在心底里完全愿意现在自挖双眼,却不可能做得到! 从这个角度来说,会天魔**舞的人,似乎是无敌的,天魔**舞或许是魔教中最霸道的一门功夫了。 但遗憾的是,天魔**舞这支舞,在修炼完成之后,就只能跳一次,唯一的一次! 这或许正是千年以来,极少有人去修炼的原因,因为你可能费尽千辛万苦,花费二三十年练成的天魔**舞,却只能施展唯一的一次! 要知道能够去修炼天魔**舞的人都是资质绝佳的人才,又怎么肯去把时间浪费在这千年等一回的天魔**舞之上呢? 所以,天魔**舞远远比玄天剑法修炼的人少,练成的人更是稀罕,却也因此越发显得神秘。 以致绝大多数的江湖人,恐怕都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也忘记了它的威力。 宋玉现在就充分认识到了天魔**舞的威力,在练成玄天剑法之后,他已经以天下第一自居,没想到,这个武功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的萧雅暄竟然身怀这种失传已久的绝学。 现在的宋玉,就连自毁双目的能力都没有,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萧雅暄将天魔**舞跳完,等死! 萧雅暄进入胜山别院后不到半个时辰,张川王之一等一众木竹村的高手就杀到,这群顶尖杀手虽然很快清空了布在外围的护卫,但这些由宋天南当初一手调教出来的护卫也不简单,他们临死之前已经将有敌来袭的讯息传入了胜山别院内。 令王之一等人觉得奇怪的是,胜山别院内竟然没有丝毫动静传出。 没有骚动,没有来援,也没有撤离。整个别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竟似死一般的沉寂。 究竟出了什麽事情?萧雅暄可还好? 宋玉为什么能如此沉得住气?他在里面安排了怎样的埋伏,竟完全不在乎木竹村的来袭? 莫非,萧雅暄已遭不测?? 王之一等人不敢再想,也顾不得担心什么埋伏,赶紧冲了进去。 胜山别院里的状况,是任何人没有预料到的。 上百名宋家的精锐高手,黑压压的倒了一片,就连宋玉和吴雪峰也不例外。 不少定力较弱的年轻高手裤裆下湿了一大片,面上仍旧挂着极度欢愉后的微笑,人却分明已经死去。 他们应该感到幸运。 能够在心中幻想的完美****中精尽人亡,或许算是作为男人最美妙的一种死法了。 尽管那只是一种幻觉,但当你分辨不出是真是幻的时候,真与假又有什么区别呢? 何况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很**! 这就是天魔**舞,就算是杀人都极度追求美感。 王之一张川等人见识到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当然也见到了萧雅暄。 ****的萧雅暄,依然还在黑暗中漫舞的萧雅暄。 月黑风高,本没有光,但萧雅暄完美无暇的**却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在夜幕下十分显眼。 没有人看不见,没有人能不看见!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不再看,包括王之一在内! 眼睛一落到萧雅暄起舞的**之上,就不可能再移开,因为萧雅暄跳的并不是普通的舞步,而是天魔**舞! 王之一不能,木竹村的所有人都不能! 王之一终于知道为什么萧雅暄吩咐要木竹村的人一个时辰之后才来,原来是因为这天魔**舞,乃是不分敌我的无差别伤害。 相信只要萧雅暄将这支美妙的舞步跳完,除她本人外,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丧身在天魔**舞之下,无一能幸免! 木竹村众人担心萧雅暄的安全,反而弄巧成拙,统统都陷了进去。 所有人,无论是宋家的人还是木竹村的人都在**,当然,**的对象却各自不同。 唯一不曾**,唯一还清醒的人,只有依然在黑暗中漫舞的萧雅暄。 萧雅暄的心情相当复杂,她在感叹人算总不如天算。 她虽然明知这是陷阱,却将计就计赴约,虽看似冒险,其实还是有些把握的。 只要宋玉不急着取她性命,萧雅暄就有机会施展出天魔**舞,到时不但能一举击杀几乎已不败的宋玉,还能将宋家的精锐消灭大半。 所以她叮嘱木竹村的人一个时辰之后再出发,所以她再三确认王之一并不在这里,之后才放心的跳起了舞。 杀宋玉,杀吴雪峰,杀宋家上百人,甚至拉上木竹村的极大杀手陪葬,萧雅暄或许都不需要眨一下眼睛,因为那值得! 但是王之一,为什么一直消失的王之一,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如果是在往常,王之一要来与萧雅暄共舞,她自然欢喜,但是现在,还真不是时候! 天魔**舞如果跳完,宋玉会死,吴雪峰会死,苏剑张川唐百菰等木竹村的人也会死,重伤未愈的王之一更加会死! 不!王之一不能死,王之一绝不能死!!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萧雅暄心中唯一的信念,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只知道:王之一是用自己珍贵的鲜血救回的,他的命属于她;王之一救过她的性命,她的命也属于他;所以王之一,就是一切! 所以萧雅暄选择了放弃,她不再继续跳下去了,她中断了这支舞,这支舞并不太适合跳给王之一欣赏。 但这并不是一支普通的舞步,而是天魔**舞,百年前强大的魔教最顶尖的绝学之一天魔**舞! 这支舞步一个人只能真正施展一次! 无论成败,都只有一次机会! 萧雅暄已经施展过,她已经跳过了天魔**舞,她非常接近成功,但是她中断了天魔**舞。 天魔**舞是魔门绝学,并不是街头小孩玩耍跳舞,想跳就跳,想停就停。 天魔**舞一开始起舞,正常是必然会完成的。 除非,跳舞的人死了! 传说天魔**舞在起舞之后,只曾经失手过一次,那位前辈非常不走运,死在了三百年前著名的盲侠花雨楼手中。 如果当时那位前辈知道花雨楼在附近,是绝对不会起舞的。 除了那一次之外,天魔**舞再无失手。 萧雅暄很不幸的成了第二位失手的人,与三百年前不同的是,萧雅暄是自己中断了天魔**舞。 在接触天魔**舞的第一天,萧雅暄就知道,天魔**舞一旦起舞,除非跳舞之人死,否则是绝对不会中断的! 萧雅暄已经中断了天魔**舞,她的人却没有死! 木竹村的人因为后来的关系,伤害都较轻,最多只能算是轻伤,而宋家的上百高手几乎已经死光,存活的不足十人。 “杀了宋玉!”萧雅暄只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坐下调息。 宋玉自然还活着,吴雪峰也是幸存者之一。 自认必死的宋玉并不清楚为什么还没有死去,他的裆下一片狼藉,全身极度虚弱困乏,近乎虚脱,但最初残余的一丝清明很快行遍全身,这时他感到了有几道人影正快速接近。 宋玉没有抬头没有观望没有犹豫,飞快的爬起身,夺路而逃。 吴雪峰比王之一醒得稍迟,但作为女人的她在这方面的伤害并不如男子那么巨大,因此反应也算敏捷,见到苏剑等人扑了过来,宋玉丢下自己独自逃命,吴雪峰略略犹豫了一下,紧随宋玉逃了。 苏剑和张川没有停歇的追了上去,作为经验丰富的杀手,当然看得出这是个杀死宋玉的绝佳时机,过了这村就不可能再有这店。 唐百菰则是在四周晃悠,清理那些还没有死透的,补上一记。 王之一本就重伤未愈,也没有去逞强,而是来到了萧雅暄身边。 他看得出萧雅暄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你还好吧?” “噗!”萧雅暄没有回答,却喷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王之一大惊失色,忙过来相扶,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虽然入手是萧雅暄****光嫩的肌肤,王之一也没有避嫌,紧紧的搂住萧雅暄柔弱的娇躯,因为他有种感觉,仿佛如果不搂紧眼前的人儿,她就随时可能消失一般。 现在的萧雅暄的确虚弱之极,如果不是倚在王之一怀里,她甚至不能直立身体。 见到王之一眼中的急切焦虑和关怀,萧雅暄心中一暖,深深望了王之一一眼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发冷。” 王之一眼见萧雅暄的脸色发白,双唇全无血色,忙把她搂得更紧了些道:“现在好些没有?” 萧雅暄微微点头道:“好多了…庭,刚才我的舞跳得可好看?”不知是不是王之一搂得太紧,萧雅暄说话显得很辛苦,脸上更是浮现一圈红晕。 王之一这才意识到萧雅暄现在是全身****的被自己搂在怀里,不由老脸一红道:“很美,非常美!”天魔**舞的威力是巨大的,就算以王之一的定力,仅一小会的时间却也已经**了一次。 萧雅暄心中开心,却自嘲的笑道:“谢谢,很久没有练了,竟然连一支舞都跳不完。” 王之一虽然不认识天魔**舞,却也隐隐感觉到萧雅暄刚才所跳的舞并不简单,否则不可能连他都完全抵挡不住。 王之一试着悄悄把少部分功力输入萧雅暄体内,想助她快些恢复,却没有想到竟如石沉大海,萧雅暄的体内竟似已空空如已。 就算是些微的真气,现在的萧雅暄也已经抵挡不住,她竟然身子向前一震,又再吐出一大口血来。 王之一骇然!不止是他,包括其他木竹村的人想必都认为萧雅暄只是消耗太大,坐下调息而已,但他们都错了。 萧雅暄的体内已经乱成一锅粥,全身经脉尽毁,恐怕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了。 作为神医的萧雅暄自然比任何人更清楚体内的状况,所以她相当享受这最后的时光,依偎在王之一怀里的时光。 王之一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了解天魔**舞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中断天魔**舞,就意味着自杀! 萧雅暄幽幽道:“曾经我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世间的男子动心了,可却偏偏遇上了你!” 算起来,王之一虽然也帮木竹村出了不少力,但似乎还是出的难题更多些。 “也许你当初不把我救活,会过得好一些。”王之一叹道。 萧雅暄居然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或许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救了你!” 正当王之一愣住的时候,萧雅暄又道:“不过,就算时光能够倒回,我恐怕还是会再错一次…呵呵…说来奇怪,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居然是我最不想更改的一件事!” “也许是因为在那之后,有了你的日子里,生活才有了生气。”陷入回忆中的萧雅暄,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王之一无语,他自认本身都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却不知是如何能为萧雅暄带去生气的? 王之一的脸颊已有泪滑落,滴落在萧雅暄****完美的**上,萧雅暄幸福的道:“真想不到,我萧雅暄也有幸享有你的眼泪。” 萧雅暄将越发苍白的纤手放在王之一胸前,她的指尖似乎感受到了王之一无尽的哀伤:“你不必难过,一个人能在她不想死的死的时候死去,是一种幸福!” 的确,如果真的要到自己的想要去死的时候才死,这样的人生无疑是悲哀的。 王之一:“幸福……?” 萧雅暄道:“一个女人,终究会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我却能够在最艳丽的一刻死去,当然是一种幸福。” 285.第285章 0281 萧雅暄的体内已经乱成一锅粥,全身经脉尽毁,恐怕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了。.tw[] 作为神医的萧雅暄自然比任何人更清楚体内的状况,所以她相当享受这最后的时光,依偎在王之一怀里的时光。 王之一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了解天魔**舞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中断天魔**舞,就意味着自杀! 萧雅暄幽幽道:“曾经我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世间的男子动心了,可却偏偏遇上了你!” 算起来,王之一虽然也帮木竹村出了不少力,但似乎还是出的难题更多些。 “也许你当初不把我救活,会过得好一些。”王之一叹道。 萧雅暄居然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或许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救了你!” 正当王之一愣住的时候,萧雅暄又道:“不过,就算时光能够倒回,我恐怕还是会再错一次…呵呵…说来奇怪,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居然是我最不想更改的一件事!” “也许是因为在那之后,有了你的日子里,生活才有了生气。”陷入回忆中的萧雅暄,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王之一无语,他自认本身都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却不知是如何能为萧雅暄带去生气的? 王之一的脸颊已有泪滑落,滴落在萧雅暄****完美的**上,萧雅暄幸福的道:“真想不到,我萧雅暄也有幸享有你的眼泪。” 萧雅暄将越发苍白的纤手放在王之一胸前,她的指尖似乎感受到了王之一无尽的哀伤:“你不必难过,一个人能在她不想死的死的时候死去,是一种幸福!” 的确,如果真的要到自己的想要去死的时候才死,这样的人生无疑是悲哀的。 王之一:“幸福……?” 萧雅暄道:“一个女人,终究会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我却能够在最艳丽的一刻死去,当然是一种幸福。” 王之一含泪点头:“没错,现在的你,的确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刻!” 萧雅暄显然也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听了王之一的说话,总算放下心来,却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一会儿要盖住我,别让任何人再看我!…人死了之后,总会变得很难看的!” 王之一有些哽咽:“别傻了,你可是妖怪,你一定会活得好好的,还会越变越漂亮!” 萧雅暄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觉得头好重好重,脖子似乎已经不能支撑头颅的重量。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萧雅暄微微一震道:“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刚才我跳舞的时候,你眼中见到的和你**的人,是谁?” 天魔**舞之下,每个人都会与心底深处最渴望最期待的那个梦中"qingren"**,自然每个人眼中产生的幻觉都不一样。 萧雅暄最后想知道的就是,王之一眼中的那个人,是谁? 王之一并不知道这些,他当然不能欺骗萧雅暄,但却实在是很难说出口,所以虽然老脸通红,却不开口。 萧雅暄猜到了王之一的答案! 她的眼中闪过了最后一抹亮色,然后飞快的暗淡了下去,整个人也完全的松垮下来。 她已经去了!!!! 曾经的天下第一美女,曾经的****霸主黑寡妇,木竹村的领袖萧老大萧雅暄去了! 王之一悲号一声,紧紧的搂住萧雅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出了答案,他只希望,萧雅暄还能听得见。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王之一眼前: 王之一躺在床上,久久昏迷不醒,是萧雅暄用自己的鲜血,一滴滴的滴到王之一嘴里,救活了王之一; 第一个相信王之一的人,是萧雅暄,她并不认为他是宋家血案的真凶; 她总喜欢在默默的出现在王之一身后,听王之一说说本就不多的话,让王之一重新选择了活下去; 在被严隆追杀的时候,王之一智勇双全,挺身相互,萧雅暄芳心暗许; 在张新雨出现后,看着王之一的反应,萧雅暄黯然神伤; 王之一不要性命,自荐去刺杀柳末雨叶,没有人知道萧雅暄为此一夜流泪; 王之一从黄风教归来,萧雅暄急急化妆相迎,却被王之一取笑妆太浓了些,要知道那次可是她近十年来唯一的一次化妆; 被逼落悬崖,萧雅暄从未放弃; 查内奸,引蛇出洞,却引出了十三杀手,险死还生; 中了宋玉的玄冰掌,萧雅暄呕心沥血,最后还是用上的兰香; 武林大会,萧雅暄为了王之一的安全想尽了办法; 隐姓埋名的襄阳,萧雅暄亲自前往,为的只是给王之一送上张新雨的消息,更或者,只是想看王之一一眼; 还有如今,宋玉用王之一骗来萧雅暄,萧雅暄跳起了天魔**舞,香消玉殒! 萧雅暄的嘴角留着一丝甜美的微笑,她走得很满足。 王之一轻抚萧雅暄的俏脸,自言自语道:“不用担心,你走得很美很美!” 萧雅暄离去的时候,张新雨并未在王之一身边。 她有很多事想不明白,所以要再次去问那算命的瞎子章八字,一定要问个清楚。 章八字张新雨并没有找到,找到的是章八字的尸体。 不久前张新雨见到的章八字似乎还算健壮,这并没过多久,章八字竟然就已病逝。 她想问的事只能再度埋回心里。 也许,她最好的选择还是静静的待在离王之一不远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那个她最关心的人。 胜山别院一役,木竹村似乎大获全胜。 除了带伤而逃宋玉和吴雪峰外,宋玉带去的精锐高手全部搁在了胜山别院。 胜山别院距离宋家本就不会太远,苏剑和张川虽然追了一阵,但是宋玉只需要到达宋家的范围就安全了。 但木竹村的损失也不小,留在断箭谷的老弱残兵遭到了天正山庄的突袭,死伤殆尽,带头的人正是对木竹村颇为了解的赵仁豪。 天正山庄,是在为冷漠的死复仇,这笔帐柳城若一直记在木竹村名下。 不过木竹村真正最大的损失,却是失去了萧老大,就如同缺少了主心骨,整个木竹村其实已经快要散架了。 但其实,萧雅暄是留有遗书的,遗书是小柔在为萧雅暄整理遗物的时候找到的。 遗书是萧雅暄在去胜山别院之前留下的,说明当时萧雅暄就已经预料了死亡。 遗书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说怕她不在之后众人会散伙,当然愿意散伙的也不勉强,如果留下,她指定了一个接班人。 不过萧雅暄的眼光恐怕还是出了些偏差,她指定的接班人竟然是:吴雪峰。 王之一没有再待在断箭谷,她带了萧雅暄的骨灰回以前木竹村所在的地方,在王之一看来,萧雅暄属于那块土地! 萧雅暄的坟墓没有任何特别,但是只要是木竹村人,一回来一定能认出这就是萧雅暄的埋骨之所。 王之一守在萧雅暄的坟前,久久不愿离去,他想多陪她一会。 哪怕不说话,静静的也好。 木竹村的人已经知道了萧雅暄的真正死因,当时虽然没有想到,但是天魔**舞的名头太大,过后还是有人知道的。 王之一自然也知道了萧雅暄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中断天魔**舞,或者说,是为了他。.tw 一股沉痛的悲意从王之一身上散发出来,令四周的空气几乎凝冻。 这时候,张新雨出现在了王之一身旁,轻声问道:“萧大姐去了?” 王之一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叹道:“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王之一转过身,就如没有看见张新雨一般旁若无人的向远处走去,张新雨没有说话,静静的跟在后面。 二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的走着,似乎都在等对方再说话。 走在身后,望着王之一落寞孤独的背影,张新雨心里一阵悸动,她从未见王之一如此悲伤过,看来萧雅暄离去对王之一的打击,比想象中更大。 张新雨心中一软,喃喃道:“我心中有些事情,找不到答案。” 王之一道:“这就是你不见我的原因?” 张新雨:“我是个不祥之人,会给我最亲的人带去厄运。” 王之一冷哼一声:“不祥之人,谁说的?” 张新雨:“一个算命的,叫章八字。” 王之一道:“神算章八字,倒也有些名气,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相信他?” 张新雨道:“因为他算得准!我身边的亲人都是被我克死的,连我师傅也不例外,我不希望下一个是你!” 王之一却道:“你高估自己了。” 张新雨不解,只听王之一继续道:“先不论章八字算的准不准,就算他算的没错,但若我俩在一起,谁克谁还不一定呢!” 张新雨愣住,算起来,王之一这一路行来,他身边死的人更不在少数。 王之一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道:“不如我们一起去找章八字算算,看看若是我们在一起,究竟是谁克谁?” 张新雨却苦笑摇头:“不重要了,章八字也死了。” 王之一无语,张新雨却道:“真的不重要了,我已经想通了,无论谁克谁,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 经历了这么多,生与死其实并不可怕,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 张新雨终于放开了胸怀,王之一的眼内闪过感动,却没有预想中的喜悦,他的心里,还有犹豫。 王之一已经正式向宋玉下了战书,定于一月之后在大别山巅决一生死。 这明显是活够的表现,当今天下,能够在公平决斗中稳胜宋玉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一个将死之人,不该束缚住一个爱你的女人! 所以王之一没有理会张新雨的表白,只转过身,离开。 张新雨没有去追,只是木然立在原地,泪却已湿了脸颊。 宋家,宋玉的伤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大半,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王之一下的战书。 坐在他旁边的除了吴雪峰,还有三叔宋天羽。 吴雪峰道:“不知道会不会是木竹村的阴谋?”他们当晚虽然未曾亲眼目睹萧雅暄之死,但这样的大消息,是包不住的,当然也不能排除萧雅暄诈死以骗宋玉上当的可能。 宋玉摇了摇头道:“你和我还活着,那说明黑寡妇萧雅暄必然是死了,这绝不会有假!”宋玉非常确定。 这下连宋天羽都有些疑惑宋玉怎么能如此肯定,难道木竹村高层里还有宋家的卧底不成? 宋玉看出了他们的疑惑道:“只因这天魔**舞,乃是**死亡之舞,不死不休。如果不是天魔**舞没有跳完,我们绝对难逃此劫!” 吴雪峰道:“你的意思是,萧老大是因为中断天魔**舞,被反噬而死?” 宋玉笑笑:“想来必是如此,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心有余悸,这个黑寡妇,明知道我想要留下她,却单枪匹马来赴约,玩了个将计就计,差一点就全部栽到她的石榴裙下了!” 吴雪峰接口叹道:“这么说来,倒是王之一救了我们一命!” 宋玉道:“没错,她本可以杀死我们,可惜王之一和木竹村的那帮蠢货却闯了进来。” 宋天羽笑道:“这岂不应了那句话,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吴雪峰也道:“我太了解萧老大,她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杀死我们,就算杀死木竹村其他人,她也能狠下心来,但是要她杀王之一,实在是为难她了些!” 宋玉点头道:“所以黑寡妇只有选择让她自己去死了,王之一啊…你是何德何能,竟能让这样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女人如此对你!” 虽然损失了上百精锐,宋家最强大最可靠的一股力量,可木竹村的核心,黑寡妇同样死去了,宋玉心中觉得胜山别院一役,似乎胜利还是自己。 宋天羽对宋玉道:“既然黑寡妇是真的死了,那王之一可能就真的是找你拼命了!” 宋玉冷笑:“找我拼命?恐怕他找错人了,害死萧雅暄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要拼命也该找他自己去。” 宋天羽阴阴的笑道:“你说,我们把萧雅暄死的真相告诉王之一,他会不会气得真的自杀?” 宋玉笑道:“别,还真别试他,他的命我还是想亲自去取的!想必王之一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下战书给我,因为他知道我经不住这个诱惑!” 吴雪峰不明白,为什么宋玉就如此希望亲手杀死王之一,担忧的道:“那王之一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宋玉笑道:“这位大哥,我了解他,既然他堂堂正正约我决斗,是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宋玉早已把王之一看得通透。 宋天羽却眼珠一转道:“那…要不要我们来点埋伏?” 宋玉望了他三叔一眼道:“三叔你难道认为我现在不是王之一的对手?还需要埋伏?……我等这个亲手杀他的机会已经很久,你别去乱搞,万一吓跑了我的猎物,我会很生气!” 见宋玉的表情变得很严厉,本来心中自有打算的宋天羽,也只好选择放弃。 宋玉转头对吴雪峰道:“木竹村的人你熟悉,你帮我盯住他们,我信得过王之一,却信不过他们!” 吴雪峰点头应下,现在木竹村没有萧雅暄,论谋略吴雪峰并不担心。 “至于三叔,你只要帮我看住天正山庄就好!”宋玉继续吩咐道,他知道天正山庄和王之一关系不一般,难保不会出些什么意外。 确保决斗不会有人打扰后,宋玉强调,消息可以透出去,但是时间地点不能泄露一个字! 宋玉自言自语的望着手中的战书道:“不死不休?这次你应该不会再逃了吧?” 江湖上很快传开了,武林盟主大义灭亲,准备清理门户,约斗自己的大哥、武林败类王之一。 只是具体的时间地点却罕有人知晓。 当然,有心的人多少能打听到一些,例如张新雨,只是探听到的时间地点竟然各不相同。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王之一不理会自己了,因为他已经向宋玉下了战书,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活下来的把握! 就连张新雨都知道他这是在送死,不行,一定要找到他,阻止他! 张新雨了解王之一,他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王之一自然在那间孤鹜的木屋里,那一对祖孙邻居依然住在旁边,过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相同的日子。 所以小可儿特别开心,因为王之一的归来,她的日子不再重复不再单调。 但是当初的小丫头,如今已是十六岁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任谁常年住在深山深处,不常与外界接触,也难以察觉到这些看似很细微且正常的变化。 不过小可儿的医术似乎也有所长进,她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王之一受了伤。 “大哥哥,你上次中的毒还没有好么?”说罢她已经把纤手搭到王之一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王之一微微一笑,如果上次的蛊毒还没有解,有怎么可能能活到现在,说起来,这古大爷的偏方还真管用。 王之一现在是受了伤,主要的伤势还是刺杀宋玉那夜留下的,后来虽然经过张新雨和向清玉等的救治,好了大半,但在天魔**舞的牵引之下,却又严重了不少。 “爷爷――”小可儿哪里有把过这样受内伤的脉,大声叫人求救。 古老头远远的应了声,很快跑了过来,看得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可儿的溺爱有增无减。 见到王之一在,古老头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道:“你回来了,还没死啊!” 王之一还来不及回话,可儿就一把揪住了爷爷的白胡子:“爷爷――怎么说话的你?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上次给大哥哥开的是什么药啊,怎么我感觉他的身体比上次更差了!” 王之一忙道:“不关你爷爷的事,上次的药很好,否则我也活不到现在,现在的伤是前几天才受的。” 古老头也看出了王之一的问题,小可儿虽然未曾见过习武之人的内伤,古老头明显是见过的,他为王之一把了把脉,很干脆的放手道:“没什么大碍,调养一阵就会好的。” 王之一也知道必须抓紧时间恢复,离决战之日还有二十多天,只要恢复到最佳状态,却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古老头拉了小可儿就往回走,对于王之一这种三天两头受伤的人,他似乎没有什么好感,或者是怕和他走得太近,惹祸上身,若不是看在王之一救过可儿一命的份上,他可能早就给可儿下禁足令了! “年轻人,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对你的身体没好处!”古老头丢下一句话,拉着依依不舍的可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王之一苦笑,他很同意古老头的话,打打杀杀的确不好,所以,他决定了,和宋玉的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打打杀杀! 门外脚步声响起,王之一以为是可儿回来了。 抬头一看,却是张新雨立在门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瞒住我挑战宋玉?”张新雨问。 王之一给出的答案出乎意料:“我累了!” 张新雨愣住,王之一却继续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已经拖了太久,死了太多人。之前是我不好,虽然我明知道在当年在宋家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直在逃避。” 张新雨叹道:“但有些事情是你逃避不了的!” 王之一道:“是啊,所以我连累了很多人很多人!所以我不愿再逃避!” 张新雨道:“在我看来,你依然在逃避!你虽然勇敢的面对宋家的事情,但却在逃避我!” 王之一望着张新雨坚定的眼睛,移开了目光道:“我想过了,既然你一直在避开我,我想我们还是一直避下去好一点!” 张新雨却移动脚步,走到王之一眼前,对着王之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可是,我要我们在一起!” 王之一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张新雨变得如此坚定,他甚至不知道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烦恼,过些天就是和宋玉的决斗了,他的把握不到一成。 “为什么?”王之一问出了刚才张新雨问他的问题。 “我累了!”张新雨给出了王之一刚才回复的答案。 “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拖了太久,死了太多人。之前是我不好,虽然我明知道我心里的感觉,却一直在逃避!” 王之一听着张新雨极其相似的话,也不由叹道:“是啊,有些事情是你逃避不了的!” 张新雨:“既然逃避不了,就去勇敢面对!” 王之一突然微微一笑道:“你不怕克死我么?” 张新雨也笑了,她知道王之一已经完全放开:“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俩,谁克谁,谁又说得准呢?” 接下来的日子,这对已经完全解开心防、完全放开胸怀的男女过着他们此生中最快乐无忧的日子。 王之一的伤很快的在恢复,这当然又张新雨的功劳,不过小可儿却是居功至伟,若不是她暗中偷了爷爷的药来帮王之一调养,王之一绝不可能恢复如此之快。 当然,对于可儿的行为,古老头又怎可能不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伤好些的王之一也是闲不住的,他和张新雨都想再去连情居看看,因为只要那里,才算的上是他们两人真正的家。 那里虽然是悬崖峭壁之下,虽然是人间罕至的地方,却也是他们定情之所! 更重要的是,那里清净,普通人根本找不到,绝不会有人来打扰。 连情居外的花依然在盛开,那几株张新雨当初亲手种下的小树,已经健壮了不少,比起当初,这里更像世外桃源了。 只是他们并不可能永远住在桃源中。 快乐总是短暂的,明天就是决战之期,王之一的伤也已经完全恢复。 这么多天来,王之一和张新雨仿佛都忘记了还有决战这回事,只有今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记了起来。 毕竟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 二人沉默了良久,还是张新雨先开口道:“能不能不去?或者,我陪你一起去?”一个人虽然没有胜算,但如果张新雨和王之一联手,还是有胜算的。 王之一道:“宋玉不是傻子,如果我不是一个人去,他也不会是一个人!” 张新雨当然也知道这道理,她只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因为王之一的胜算是在太低。 王之一却比张新雨平静得多,他轻抚张新雨的脸颊,郑重的道:“放心吧,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小心的。” 张新雨含泪点头。 王之一又道:“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哪里都别去,乖乖的等我回来,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没有回来,忘了我,活下去!” 张新雨摇头,眼泪已到脸颊:“如果明天去决斗的是我,你能不能做到三天之后,忘了我,活下去?” 王之一想了想道:“我能做到!” 张新雨道:“那好,我也能做到!” 那一夜,王之一睡得很早,他需要休息好,才能保证明天的决战。 张新雨望着入睡的王之一,轻轻吻上了王之一的唇,深深一吻。 王之一就要醒转过来,张新雨去抚上了王之一的睡穴。 张新雨再吻了吻王之一的额头,叹道:“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 宋玉手上拿着一封信,从字迹上看应该是王之一写的,上面提到原定于明日辰时的决斗,提前到卯时,随信到的还有王之一从小到大贴身戴的那块雕龙玉佩。 这封信应该不是假的,但是王之一为什么会突然想改时间呢?而且只改了一个时辰。 辰时已经天亮了,和白天区别不大,但卯时,现在的天亮得晚,恐怕还未天亮。 难道王之一意识到正大光明的决斗不是自己的对手,准备借助卯时还未亮的环境占据地利? 现在的王之一是一个一流的杀手,自然非常善于利用黑暗。 宋玉冷笑:“难道就你善于暗杀?你恐怕不知道,你弟弟我天生就是个适合黑暗的人!” 吴雪峰站到宋玉身后,帮他揉捏了几下肩膀道:“既然提早了一个时辰,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宋天羽也道:“是啊,做到万无一失自然最好。” 宋玉的房内,吴雪峰亲自伺候宋玉洗漱,就是希望他能够有一个舒心放松的夜。 水中飘出淡淡的玫瑰花瓣清香,热热的蒸汽后面,是****半露的吴雪峰,在气雾的飘荡下,有些奇异的朦胧美。 宋玉不由得记起一个月前,胜山别院那个晚上的萧雅暄,那种令人**的美艳。 宋玉只觉得小腹有一股热流升起,不过很快被他平复了下去。 他站了起来,轻轻走到吴雪峰身后,从后面搂住吴雪峰,让吴雪峰的****紧紧贴在自己的小腹。 吴雪峰却害羞似的挣脱开来,娇羞道:“你明早就要决战,不可分心!” 宋玉笑道:“你对我就如此没有信心?何况,今晚做些什么也不会影响到明天。” 吴雪峰没有再挣扎,就算是她想逃,就怎么可能逃得出宋玉的魔掌? “好吧,那今天晚上就由我来好好伺候你!”吴雪峰咬唇道。 虽然同样都是伺候,但是这个时候从吴雪峰口中说出的意义,明显更不同些,宋玉的兴致也明显更高了。 吴雪峰取过桌上的酒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佳仪祝你旗开得胜,安全归来!” 宋玉举起酒杯嗅了嗅道:“上好的竹叶青,果然还是佳仪你最了解我。”他并不担心酒有问题,事实上,自从和左飞凤在一起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寻常的下毒方式,几乎不可能毒得到他! 宋玉不过多疑而已,吴雪峰又怎么可能在酒里下毒呢? 吴雪峰也把酒优美的饮下,看得宋玉心急如焚,他一把将吴雪峰拉到怀里,毫不客气的一口吻上了吴雪峰的樱唇。 吴雪峰惊呼一声,她甚至连嘴里的酒都还未完全饮下。 不过宋玉并不在意,他的舌头灵动之极的在吴雪峰口里搜索探寻,将所有余下的甘美酒汁尽数没收。 吴雪峰完全抵挡不住宋玉的攻势,整个人瘫倒在宋玉怀中。 宋玉不再迟疑,将之横抱在前,径直向床上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玉才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下床一边穿着衣服。 吴雪峰的小手却轻柔的钩住了宋玉的胳膊,口中传出仿佛来自远方的呓语:“玉郎…我…还要……” 宋玉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很随意的打开了吴雪峰的勾魂小手:“我知道!不过我中毒了,得先吃点解药!至于你的要求…我会找人满足你的!” 吴雪峰的神智已然有些不清,却也被吓得一震。 宋玉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吴雪峰道:“你…你在说些什么?” 宋玉道:“刚才我喝的那杯酒,的确没有毒,但是你喝的那杯酒却有问题!” 吴雪峰的面色已经变了,她知道宋玉已经看穿。 其实吴雪峰那杯酒也没有问题,问题在吴雪峰的口里,吴雪峰早早将【迎春丹】放在了齿间。 迎春丹乃是与七度散齐名的春药,是春药而不是毒药,毒药是不可能不被宋玉发现的。 当宋玉激吻她的时候,趁着酒意,正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溶解在吴雪峰口中的【迎春丹】混在了她故意未吞下酒液之中,再被宋玉的舌头服下。 这一切都是吴雪峰早就算好的。 因为宋玉对毒的防范是在已经深入骨髓,寻常的下毒方法根本不可能起到作用,只有出奇招才可能凑效。 例如,今晚,宋玉就的确中招,中了【迎春丹】,不过他中的程度比吴雪峰轻得多。 吴雪峰口中含着【迎春丹】,自然是绝大多数被她本人吸收,就算她早前服过解药,却也同样意乱情迷。 不过宋玉毕竟功力深厚,意志力也足够,他虽然不慎中毒,却仍趁着一度**之后,坚强的爬起来,离开去服解药。 吴雪峰道:“我一直以为已经取得了你的信任,想不到你还是一直在防着我。” 见到吴雪峰心有不甘的神色,宋玉得意的笑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在床上的表现出卖了你!尤其在胜山别院回来之后!” 吴雪峰惊恐的望着宋玉,她没有想到,宋玉竟然似乎什么都知道。 宋玉得意的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黑寡妇跳天魔**舞的时候,你眼中看到的人不是我,而是王之一!” “你…你怎么知道!”这是吴雪峰一直埋在心底的秘密,她确定自己并未向任何人说起。 “因为在那之后,你在床上就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虽然你还是装作很热情,但是心却已经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宋玉摇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蠢女人是怎么想的,竟然都那么喜欢那个野种,我武功比他高,长得比他帅,哪一点不比他强?” 吴雪峰才知道宋玉一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变化,难怪自己不能得手。冷冷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可是你问问你自己,真的珍惜过你身边的女人么?甚至把她们当人看了么?无论是我还是左飞凤,不过都是你的工具而已!” 宋玉道:“不错,我不爱你们,所以更不可能去珍惜你们,但如果是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 吴雪峰讥笑道:“你那天晚上,**的对象一定是张新雨吧?” 宋玉回头道:“不可否认,你的确很了解我,可你是怎么猜到的呢?” 天魔**舞下无论男女,都会被迷住**,但对象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个对象必定是自己心底深处最期待的人。 吴雪峰不屑的道:“玉郎你一向眼界甚高,整个江湖本就没有几个你看得上眼的,张新雨其中一个;不过你之所以想得到她,真正原因恐怕还是因为王之一!” “哦?”宋玉发现,吴雪峰也许比他本人更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说?” 吴雪峰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你极度讨厌王之一,你想夺走他拥有的一切,自然包括女人!” “是这样的吗?”听见吴雪峰的归纳,宋玉也在自己问自己,她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吴雪峰道:“从王月玲开始,只要是王之一有意的女人,你就有兴趣,张新雨既然是王之一的最爱,你更是不可能放过!” 宋玉叹道:“你说得没错,天魔**舞的时候,我**的对象的确是张新雨!” 宋玉又再叹道:“你这么了解我,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杀你!” 吴雪峰已经对于生还不抱任何希望了,她了解宋玉,无论说得多么动听,下手却从来不会手软! 吴雪峰的眼神已经迷离,【迎春丹】的药效又再袭来。 “三叔――”宋玉叫来了宋天羽,“去找十来个健壮点的人来,好好的满足床上的那个贱女人,生死不论!” 宋天羽望了床上发情的吴雪峰一眼,道:“你的意思,把她交给我,任意处置?” 宋玉道:“不错,她现在是王之一的女人,并不是我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她活着出宋家大门!”抛弃一个女人,对宋玉来说,只需要眨眨眼睛就能完成。 算起来,这已经是宋玉第二次抛弃吴雪峰,对于背叛他的女人,他自然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去惩戒。 宋天羽领命而去,宋玉则服了些解药,又调息了一阵,就开始启程去决斗。 286.第286章 0282 吴雪峰不屑的道:“玉郎你一向眼界甚高,整个江湖本就没有几个你看得上眼的,张新雨其中一个;不过你之所以想得到她,真正原因恐怕还是因为王之一!” “哦?”宋玉发现,吴雪峰也许比他本人更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说?” 吴雪峰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你极度讨厌王之一,你想夺走他拥有的一切,自然包括女人!” “是这样的吗?”听见吴雪峰的归纳,宋玉也在自己问自己,她说得似乎有些道理。(..tw无弹窗广告) 吴雪峰道:“从王月玲开始,只要是王之一有意的女人,你就有兴趣,张新雨既然是王之一的最爱,你更是不可能放过!” 宋玉叹道:“你说得没错,天魔**舞的时候,我**的对象的确是张新雨!” 宋玉又再叹道:“你这么了解我,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杀你!” 吴雪峰已经对于生还不抱任何希望了,她了解宋玉,无论说得多么动听,下手却从来不会手软! 吴雪峰的眼神已经迷离,【迎春丹】的药效又再袭来。 “三叔――”宋玉叫来了宋天羽,“去找十来个健壮点的人来,好好的满足床上的那个贱女人,生死不论!” 宋天羽望了床上发情的吴雪峰一眼,道:“你的意思,把她交给我,任意处置?” 宋玉道:“不错,她现在是王之一的女人,并不是我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她活着出宋家大门!”抛弃一个女人,对宋玉来说,只需要眨眨眼睛就能完成。 算起来,这已经是宋玉第二次抛弃吴雪峰,对于背叛他的女人,他自然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去惩戒。 宋天羽领命而去,宋玉则服了些解药,又调息了一阵,就开始启程去决斗。 王之一并未如张新雨预想的那样,一觉睡到大天亮,大约张新雨离开后不到两个时辰,王之一就已经醒来。 如果张新雨知道,必然会后悔临行前,不该忍不住去亲吻王之一。 因为正是那一吻,让王之一有了防备。 王之一这样的高手,如果不是放心张新雨,又怎么可能让旁人近身呢? 正因为他知道在身边的人是张新雨,所以才全无防备,安心的睡觉。 但张新雨的那一吻却已经把王之一吻醒,无论是逃亡时候的王之一还是作为杀手的王之一,都是非常惊醒的,张新雨看似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了王之一的心。 他更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所以当张新雨点上王之一的睡穴的时候,王之一虽然无力反抗,却也将穴道挪偏了少许。 只是这少许,就足够令王之一早几个时辰醒来! 王之一能够猜得到张新雨想做什么事,那无疑是件傻事! 大别山之巅,宋玉是一个人来的,他特意来早了些,顺便在四周查探了下,确认没有埋伏这才上到山巅的,宋玉能活到今天,靠的绝不单单是武功。 王之一却比他更早到了。 看来他真的很急,急着去投胎,否则也不用临时将决斗时间提前了。 “你来早了!”虽然天仍未亮,光线并不好,但宋玉还是认得出那人的确是王之一。 王之一低沉的声音道:“你也早到了!” 宋玉却道:“不错,可我没有你早,说明你比我更心急!”二人显然都想先从言语中占到心里优势。 看样子王之一无疑落到了下风,于是王之一道:“我只是想早些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毕竟已经拖了太久!” 宋玉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王之一缓缓的拔出长剑道:“不必了,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废话少说,接招吧!” 吴雪峰已经记不清楚现在趴在她身上挺动的男人是第几个,虽然她体内的迎春丹药力早已消散,不过却穴道受制,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只得任由宋天羽等人摆弄。 她已经数次晕死过去,但是宋天羽却总有方法让她很快再醒转。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快些死去,如果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能够下狠手杀了她,吴雪峰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回报。 不过在场的十余名壮汉显然都是很现实的人,他们不会去想下一世,要的就是今朝。 他们也不需要吴雪峰做牛做马,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发泄和满足! 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宋天羽听得出那是轮值的弟兄,妈的,这就忍不住了?刚才不是说好晚一点就派人去换他来吗? 见那弟兄闯进来,宋天羽正欲开口大骂,就听那弟兄道:“三爷…不好了!” 宋天羽踢了那人一脚,骂道:“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不好了,有三爷我在,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 宋玉刚离开没多久,而小妹宋天凤自武林大会之后就几乎长住衡山,与那风铁云双宿双飞,难得回来一趟,这宋家上下,自然就剩下他最大,莫非还有人敢来偷袭高手如云的宋家不成? 那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人一脚踢到了墙角,宋天羽大怒,竟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动脚? 他正要开口大骂,却陡然闭上了嘴,因为将刚才那轮值踢去墙角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惧怕的妹妹,宋天凤。 宋天凤最近才探听到王之一和宋玉决斗之期就在明日,想赶回来阻止,无论如何,两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希望任何人有损伤。 那知回来宋玉没有找到,却发现了宋天羽等人在这里做着人神共愤的事情,宋天凤也是女人,她见不得女人受辱,于是一怒之下仗剑杀了进来。 围在大床周围的男子们赤身**,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只见面前红影一闪,就纷纷倒地毙命。 这些人虽然都算得上是宋家的精锐,但一来根本没有防备,二来和宋天凤的武功差距也委实太大。 宋天羽早已吓得不敢出声,他自己也知穿了一条小裤衩,刚才的坏事显然也没少干,他还真有些怕这妹妹一生气连自己也一起剁了. “都干了些什么!你还是人吗?滚!快滚!”宋天凤终究还是不忍对三哥下手,只把他赶了出去。 对于床上的吴雪峰,宋天凤并不陌生,她知道吴雪峰本是宋玉的女人,而宋天羽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放肆的乱来,并不是他们胆子有多大,必然是宋玉允许的! 宋天凤虽然不知道宋玉为何如此对吴雪峰,但无论吴雪峰做了什么,她收到的惩戒都已经足够,甚至过分了太多太多。 所以她解开了吴雪峰的穴道,亲自将全身完全虚脱的吴雪峰送出宋家,还把吴雪峰送到自己的马车上,告诉她无论想去哪里都可以。 吴雪峰坐上马车,她已经十分虚弱,如果不是最后的意志力坚持,可能早就又再晕死过去。 吴雪峰叫住了正欲离去的宋天凤道:“决斗的地点在大别山之巅,应该很快就要开始了!” 宋天凤一愣,向吴雪峰感激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向大别山方向飞奔而去。 吴雪峰其实说得并不对,她认为快要开始的时候,决斗其实已经开始了。 宋玉现在有些头痛,虽然明知道这是决斗,明知道这是不死不休的决斗,却没有想到从接触的第一招开始,王之一采用的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丝毫不讲江湖规矩,也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任何套路可言。 如果非要归纳一下套路的话,就是以命搏命! 宋玉虽然明明武功比王之一高,玄天剑法也更为精妙,却不敢和王之一硬拼,因为他怕死! 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听取宋天羽的意见,搞点埋伏,轻松解决掉王之一了事。(..tw无弹窗广告) 渐渐的,宋玉也被王之一搏命的招式逼得有些急了,因为他总算是发现,照此一直被动的发展下去,恐怕最后死的会是自己。 宋玉也终于意识到,想要杀死一个疯狂搏命的王之一,不付出点代价是不现实的。 既然确定了这一点,就有大把机会等待宋玉,因为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取走王之一的性命,区别只在于是伤有多重,会不会重到危及性命。 王之一这样招招拼命的打法,其实是相当被动的,功力消耗相当大,而且只要宋玉一直不和他硬拼,王之一就需要一直消耗下去。 虽然王之一时而使出宋家剑法,时而使出张新雨的无忧剑法,时而全无章法,却总不能和宋玉两败俱伤。 大量的消耗下,动作也是会迟缓会变形的,宋玉就是等的这个机会。 既然杀死王之一会不可避免的受伤,宋玉自然希望将这伤害减到最小,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王之一和宋玉的剑几乎同时刺入了对方胸前,但是宋玉的剑快了一分。 刺了个正中,而王之一的剑则因此偏了几分,擦着心口外侧穿透了宋玉的左肩。 王之一本待将剑横切,了解掉宋玉,但宋玉毕竟比他快了一分,一掌印在王之一胸前,将他击飞! 王之一喷出一篷鲜血,倒飞而出,心口的剑伤流出汩汩的鲜血。 但宋玉却没有追击,他愣住了. 刚才那印在王之一胸前的那一掌,是柔软的!! 眼前的王之一,不是王之一,如果宋玉没有猜错,是张新雨!! 只有张新雨才有能力将宋玉逼得手忙脚乱,宋玉唯一意外的是,平日温文平静,美丽大方的张新雨,拼起命来竟是不顾一切,比起亡命之徒毫不逊色。 为了王之一,看来她已经抛开了一切! 宋玉懊恼自己刚才竟然未曾发觉对手不是王之一,而是张新雨,他在这个世上最想要得到的女人。 宋玉很清楚他那一剑一掌的威力,虽然那一剑并未刺中心脏,不至于马上毙命,但剑上附带的大量阴寒真气,破坏力绝对是恐怖的。 何况还紧接着补了一掌,这一掌足够将张新雨体内所有的防御击散! 张新雨毕竟是宋玉在意的女人,虽然濒临死亡,宋玉也想上去看看能否尽尽人事。 宋玉来到重伤将死的张新雨身边,长叹了一声,他脸上的哀伤并不是装出来。 宋玉缓缓伸出手,希望能看看张新雨是否仍有救。 “月儿――”一声悲嘶传来,宋玉很自然的收回的刚刚伸出去的手,握剑反手一撩,就挡住了王之一的愤怒一剑。 但王之一的含怒一剑又岂是好受的,宋玉虽然仓猝接下,却也被震退几步。 宋玉不由暗惊,王之一的功力增加了不少啊,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无论王之一多强比起自己还差了不少。 王之一却根本没有正眼看宋玉,他搂住躺在地上的假王之一道:“月儿,你不该这样的!” 张新雨见到王之一,眼中有开心更多的是惋惜:“你…还是来了!”她来冒充王之一,就是不希望王之一来送死,因为如果宋玉把她当成王之一杀了,就自然不会再去追杀第二个王之一。 只有这样王之一才能真正安稳的好好生活下去。 不过王之一显然并不领情,他依然、还是来了! 王之一轻柔的抚去张新雨嘴角的血迹道:“你太傻了,这毕竟是我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不来呢?” 女人,就算是再聪明的,一遇上心爱的男人,也会变得笨笨的! 张新雨也不能例外,她或许直到现在也未发现,她所谓的牺牲,只是无用功! 宋玉望着二人缠绵,出奇的没有打扰,只见王之一封住张新雨全身五处大穴,才止住了心口的鲜血外流,然后又输入大量真气,帮张新雨暂时护住心脉,助她疗伤。 但张新雨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又再吐出一大口鲜血,呼吸也顿时变得极其微弱。 “记住…你也答应过我的……忘了我…活下去!”张新雨费尽全身力气,才说完这几个字。 然后她整个人就好似一个泄气的皮球般,完全放松了下去,或者说完全放弃了抵抗。 然后,在王之一的目瞪口呆下,张新雨的身体,竟然被冻成了冰块! 王之一面色大变,惊呼道:“玄冰掌!!” 眼见张新雨被冻成了冰块,不但王之一,就连宋玉的眼中都透出些许悲怆。 王之一难得的一声怒吼,声音直冲云霄,发泄心中的愤怒情绪。 而宋玉的眼神,则早已冰凉,眼前的王之一,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死人。 王之一长啸一声,暂时平复了心绪道:“是时候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宋玉道:“我等这一天,也已经等了很久。“ 王之一:“其实我直到现在都不是太清楚……” 宋玉笑道:“以你的聪明,早就应该想到是我在陷害你的!” 王之一苦笑:“没错,在王月玲陷害我的那一瞬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紧接着你出现的时机又把握得如此之好,我就更加确定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宋玉得意的笑笑,似乎在说,就算你知道又如何,还不照样一步步走进陷阱,百口莫辩。 王之一继续道:“我想不到的是,你为了嫁祸我,竟然弑父,他可是你的亲爹!!” 宋玉心中暗笑,他可也是你的亲爹! 在无忧神尼身陨之后,这世上其实还是有一个人知道王之一身世的,这个人就是宋玉! 不过宋玉显然没有,从来没有打算告诉王之一的意思。 让他的大哥一辈子不知道亲身父母是谁,这无疑是对王之一十分残忍的一件事情,但对宋玉,则是他非常乐意见到的事。 宋玉道:“不杀他,又怎能真正把你逼上绝路呢,你应该知道,虽然你只是个野种,可家里人都很宠你!” 王之一没有生气,知道:“我不太清楚的正是,你为什么会如此恨我?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兄弟感情一直很好!” 宋玉难得露出有些缅怀的神情,没错,年少时兄弟二人的感情的确不错,可那时的王之一并不会威胁到宋玉的存在! 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宋玉无意中听见父亲宋天南和老管家福伯的对话。 ―――――――――――――― 福伯:“老爷,根据老奴这几年的查探,那对收养少爷的夫妇去世之后,少爷流落山东一带,然后辗转来到河北,从时间、年岁和样貌上来看,当年失落的少爷,基本可以确认就是大少爷!” 听到这番言论,在病床上已经躺了多年的宋天南竟然激动得坐了起来,但身体却不住的咳嗽道:“你…说的…真的??!!” 福伯道:“老爷,您可记得,当年你收下流浪的大少爷的原因?” 宋天南微微一眯眼,忆道:“我记得那孩子,颇为神似自己小时候……莫非…你是说……?” 福伯道:“大少爷当年的一切特征,时间和经历,都和老奴查到失落少爷的情况吻合,更重要的是,老爷您当初也说过,他不但像您小时候,还有很多表情,颇似丁小姐。” 丁小姐,丁情,正是无忧神尼的女儿,王之一的母亲。 这样一说,宋天南也几乎可以肯定,王之一的确是他和丁情失散多年的骨肉了! “老天待我不薄啊!”宋天南叹道,“本以为此身父子相见无望,却没有想到,老天爷竟然一早就把我儿送回了身边!” 宋天南竟然开心得手舞足蹈,还是福伯提醒:“老爷…您的身体!” 宋天南这才平静些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身体已经撑不了太久了,所以我更加感谢老天爷!我欠庭儿太多,等我百年之后,就把宋家给他,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吧!” 福伯道:“可…二少爷论武功才智均不再大少爷之下,恐怕……” 宋天南叹道:“阿玉天赋是不错,可惜太过偏激阴狠,把宋家交到他手中,我怕他入魔啊!” 福伯点点头,又道:“对了,老爷,江南首富王双富的女儿前来提亲,可是大少爷好像看不上她……” 宋天南道:“由他去吧,他喜欢怎样就怎样!” 宋玉当时不动声色的走掉了,从此就开始谋划对付王之一的计划,在成功安排王之一意图"qiangjian"王月玲之后,宋玉遗憾的发现,这仍然未能使老爷子改变将宋家交给王之一的想法。 于是宋玉选择更为激进,更为实际的办法,将所有知"qingren"全部杀死,嫁祸给王之一。 ―――――――――――――――――――― 听到王之一提起小时候二人的感情一向很好,宋玉也只是片刻失神,笑了笑道:“那不过是我装的!要骗你实在太容易了!” 王之一道:“如果你从五六岁开始就能有这么深的心机,我无话可说,可你骗不了我,我能感觉到,儿时的兄弟感情并无虚假!所以我更加不解的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令你如此恨我?” 王之一曾经怀疑过王月玲,但他更清楚,单单一个王月玲绝对影响不了宋玉! 但宋玉是绝对不会告诉王之一真正原因的,既然已经冤枉了王之一,他就要将这个冤一直沉到底! 宋玉:“难道你没听说过,无论是爱或者恨,都是没有任何原因的!” 王之一知道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叹道:“拔剑吧!” 宋玉虽然在和张新雨的比斗中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王之一,依然是占优。 王之一也不客气,出剑之后就是一轮猛攻,宋玉如果恢复得越久,对王之一就越是不利。 无独有偶,无论张新雨还是王之一,一上来就宋玉采取的战术都是简单的两个字:拼命! 这是一个处在弱势的人所能采取的最后办法。 宋玉也知道这一点,甚至他已经适应了这一点,刚才和张新雨的拼斗令他不至于一上来就手忙脚乱。 他只需要先抵挡或者是避开,在挡下对方最致命的一击后,再用威力强大又精妙异常的玄天剑法 几个回合下来,王之一非但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倒是被宋玉伤了两剑。 二人再度站在对立面,相互警惕的望着对方,这画面如同多年前两人无数次练剑的情形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只是为了练剑,甚至不需要分出胜负,但现在,却是为了分出生死! 吴雪峰离开宋家之后,就与木竹村的人汇合在了一起。 早在出击刺杀宋玉之前,吴雪峰就得到了萧雅暄的默许,她完全可以见机投靠宋玉。 萧雅暄知道宋玉和吴雪峰之间一直都有隔膜,只要宋玉留下了吴雪峰,就等于是在他身边放置了一枚炸弹。 至于吴雪峰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回归宋玉的怀抱,萧雅暄并不在意。 因为在她看来,真与假之间的距离非常微小。 萧雅暄在去胜山别院之前,曾留书给张川苏剑,讲明这些。她并不希望辛苦布下的棋子,成了一步废棋。 无论张川苏剑还是唐百菰都是聪明人,他们既然知道吴雪峰和宋玉之间的问题,自然会把握会利用。 于是当吴雪峰通过暗语联系上木竹村的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木竹村的回应。 只要能在决斗完成之前,赶上大别山,无论决斗的胜负,就可以将宋玉永远的留在大别山上。 吴雪峰却并没有赶去大别山,她的身体受到太多伤害,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 她毕竟还是小看了宋玉,但其实宋玉识穿吴雪峰,更多是因为吴雪峰本身的变化。 是感觉,宋玉只是感觉吴雪峰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识破她下毒。 吴雪峰微微一笑,作为黄风教的顶尖人物,她却也并非省油的灯,如此处心积虑的准备对付宋玉,帮助王之一,又怎么可能只有一招呢? 除了口中的【迎春丹】之外,吴雪峰的下身隐秘处,会阴之内也有布置,只不过更加隐秘,加不易发觉而已。 【忆当年】 宋玉能够发觉迎春丹,却不会发觉吴雪峰下身里的【忆当年】。 【迎春丹】虽然也算不上毒药,但它却有害,很伤身很伤神。 【忆当年】不同,它对人体丝毫无害,至少表面上没有。它更像是后世软性毒品中的一种,与后世那种软性毒品给人飘飘欲仙的感受不同的是,【忆当年】只是让你偶尔或者是更多的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追忆当年。 自然,对于决斗的人来说,还是有一些影响的,不过却不如毒龙尊者的黄粱一梦那么明显。 吴雪峰手中也有当年毒龙尊者剩下的黄粱一梦,可宋玉对毒宫之毒熟悉无比,她不得不换了另一种效果非常微弱的东西【忆当年】。 宋玉也有些奇怪,今天他老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的一些画面。 想来都是因为和王之一的谈话勾起了往日的情怀吧! 这虽然对他的应敌并不能造成大的影响,却多少有些干扰他的思维。 好在他并不用对此太担心,因为他对面的王之一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王之一很顽强,他至少已经被宋玉伤了不下十处,伤势有轻有重。 最深的伤口莫过于左腿上的那一剑,几乎将整条大腿穿刺而过,以至于王之一现在必须要依靠手中的剑,才能站立得稳。 但他毕竟还站着,直立的站在宋玉面前。 宋玉不由想到了小时候,刚开始和王之一对练的那一阵,自己总是无数次被哥哥击倒,却又总能坚强的站起来。 再过些年,待宋玉十五岁之后,对上王之一就已经是胜多负少了,宋玉学武的天赋无疑更在王之一之上! 所以他就更想不通,为什么家里的死老头子,却偏偏要把宋家交到面前的野种手中? 战局早已经完全由宋玉在掌控,王之一只有招架之力,不,他连招架之力都快没有了。 余下来的,恐怕只是宋玉想要在什么时间什么方式杀他! 可以肯定的是,宋玉暂时还没有玩够,多年的等待,多年的心愿,今天得以完成,不过却陪上了最心仪的女人张新雨的性命,宋玉虽然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王之一身上。 “起来…起来…你不是很命长,怎么都死不了吗?”宋玉对着被击倒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的王之一吼道。 王之一的剑已经被打落一旁,对于以剑法出众的宋家人来说,失去了剑就等于失去了威胁。 王之一躺在地上,抓紧机会呼吸了几口,恢复些许气力才道:“就算我死了…你又如何?你已经得到了宋家,当上了武林盟主,武功更是天下无敌,可你问问你自己,究竟又有多开心多快乐?” 宋玉的心被王之一刺痛,没错,他的确得到了一直一来所有想要的,得到了一切,但这些东西这些名誉带给他的那点满足感远远满足不了宋玉。 王之一看得很准,他依然不满足不快乐,尤其在吴雪峰背叛,张新雨身死之后,他失去了最后的期盼,仿佛整个人****一般,好像已经一无所有! 宋玉已经非常愤怒,他不能容忍一个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仇敌,在临死之际还在嘲笑自己! 他要制止王之一再说下去,要很干脆很解气的将王之一一刀两断! 所以宋玉又在施展出了杀死阿飞的那一式【大劈斩】,这一招也是当年和王之一练习的时候,他自创的剑招里最喜欢用的一式。 想当年,兄弟二人练剑的时候,只要他施展出这极有气势的一招,往往就能扳回士气,在气势上压倒王之一,而王之一每次均不得不暂避锋芒。 后来因为宋天南点名批评过宋玉这剑招,虽然气势十足,破绽却不小,勒令宋玉此后不准再用。 这些年来,两兄弟早已不可能一起练剑,宋玉也已经很少用了,最近的一次却是前不久在他独自面对王之一和蒋绪飞刺杀的时候,抓住蒋绪飞急救王之一时的破绽施展过一次。 事实证明那一次,这招【大劈斩】用得非常成功,不但令他摆脱了被两大高手围攻的不利,更一剑将蒋绪飞拦腰劈成两段。 蒋绪飞虽然没有当即死去,却几乎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最后虽然还凭借【惊天一剑】伤了宋玉,但那靠的只是他超强的意志和最后一口气而已。 如今,就如多年前一般,宋玉又在对王之一施展出了这招威力极大的【大劈斩】,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王之一已经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 …… “呃……!!”宋玉的喉咙发出一阵干涩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喉咙,手中的剑还高高的举在头顶。 很明显,他的【大劈斩】招式还没有完成,他的剑正在下劈途中,离地面上的王之一,还有一段距离。 但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劈下去! 因为他的咽喉已经被某件事物穿透! 宋玉的眼睛一直在往下看,他很想看清楚穿透自己喉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的下巴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看不见! 宋玉的心中极度屈辱和不服,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占尽优势,会在最后一刻被翻盘? 他不知道王之一究竟用的是什么武器,可以轻松的刺穿了他的咽喉? 宋玉不由再度忆起了当年,父亲宋天南曾经不止一次的强烈告诫:以后这招【大劈斩】绝对不能再用! 宋天南的意思很明显,这一招,有破绽! 可自负的宋玉一直认为,就算招式中有破绽,也要对方能抓得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破绽,再说了,又有多少招式是完全没有破绽的呢? 宋天南却道:“普通招式的破绽虽然多,却很少致命,你的大劈斩虽然威力大、破绽也不明显,但只要被人抓住,却必失性命!” 宋玉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他死得并不冤枉。 除开宋玉本人和宋天南之外,和他交手最多的王之一自然也是知道这【大劈斩】破绽所在的,只不过,王之一从未用过。 从前是不想,因为二人是好兄弟,练练剑,宋玉使出这招的时候往往是被逼急了,想要扳回劣势的时候,谦让的王之一没有必要和弟弟以命相拼,一决生死。 自从王之一离开宋家之后,他和宋玉虽然有交手,不过却主要是逃跑,宋玉自然也没有用上这招的机会。 以致如果宋玉不再用这大劈斩,王之一都要忘记了。 直到不久前王之一和阿飞刺杀宋玉,宋玉灵机一动用这大劈斩将阿飞斩成了两段,王之一才记起这威力极大的剑招,正是宋玉以前最喜爱的一招。 宋玉虽然练成了玄冰掌和玄天剑法,武功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兄弟二人早已不在一个档次上,但他喜欢实用大劈斩这一招的毛病并未更改。 所以当已经绝望的王之一在临死之际发现宋玉再度施展出这一招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可是他手中已经没有了长剑,没有了任何兵器和利物! 并不是只有刀剑才能算是武器,人的身体也可以! 就在宋玉跃起,大力劈斩下的那一刻,半死不活的王之一积累了最后一丝气力动了。 他随地极为迅速朝宋玉的一滚,就到了宋玉落足之前,然后他右掌并指直直往宋玉咽喉一插,带有强大冲力的宋玉咽喉就轻而易举的被破开! 王之一的手也几乎完全插入了宋玉咽喉,从后穿出。 当今武林盟主,一代武学奇才宋玉,就此殒命!! 王之一拖着全身的伤,缓缓从已然倒下的宋玉身下爬了出来,刚才的那一击,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匆匆赶来的宋天凤出现在王之一身边,显然,她来晚了一步。 望着满地狼藉和已经半死不活的王之一,宋天凤看得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异常惨烈的生死决。 只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没想到活下来的会是王之一! 王之一也看见了宋天凤:“姑姑,你来晚了!” 宋天凤看了一眼宋玉的尸体,露出一丝苦笑:“这样也好,武林应该会少流些血!” 对于这两兄弟之间的死结,宋天凤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化解。 王之一望了一眼一旁凝结成冰了张新雨,眼中透着几缕柔情,叹道:“姑姑,你杀了我吧,希望您能将我和月儿葬在一起?” 宋天凤却摇头:“不行!我为什么要杀你?” 是啊,宋天凤为什么要杀王之一呢? 王之一自嘲的笑了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弑父夺剑谱的恶贼,宋天凤竟然还问为什么。 宋天凤道:“你是一个杀手,杀了很多人!” 王之一点头:“是!” 宋天凤问:“我大哥,你义父,是你杀的吗?” 其实已经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王之一并不介意一直背下去,何况,他还急着要赶去陪张新雨。 不过见她问得如此认真,王之一也据实道:“我没有!” 宋天凤:“那福伯,可秀,还有一干地牢的人,是你杀的吗?” 王之一:“我也没有!” 宋天凤恍然大悟般的道:“那…我有什么理由杀你?” 王之一望着宋玉的尸体,如果说以前没有杀宋家的人,但现在他刚刚杀了宋家的家主,武林盟主宋玉。 “我刚刚杀了阿玉!”王之一仿佛在为说服宋天凤杀他而找个合理的理由。 那知宋天凤却道:“他该死!…其实我早就在怀疑,甚至可以却确定,不但你义父,甚至连你二叔都是阿玉杀的!” 王之一苦笑:“既然知道,为何却不揭发他,甚至杀……” “杀了他,是吧?”宋天凤接下了王之一的话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在阿玉练成玄天剑法之前,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杀掉他,而即便他练成玄天剑法,我和铁云联手,也有六成以上的把握,可是阿玉,他是宋家的独苗!” 王之一恍悟,二叔宋天平只有两个女儿,三叔宋天羽则常年流连青楼,至今还是单身汉,宋家的确只有宋玉一个男丁,难怪宋天凤知道宋玉的作为还忍着他。 但其实,王之一不知道,第一个看穿宋玉的并不是宋天凤,而是二叔宋天平。 王之一道:“既然姑姑你知道了实情,莫非是要帮我洗清冤屈?” 宋天凤摇头叹道:“不是洗冤,是沉冤!世间的冤屈,无处不在,试问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由黑变白呢?” 287.第287章 0283 王之一望了一眼一旁凝结成冰了张新雨,眼中透着几缕柔情,叹道:“姑姑,你杀了我吧,希望您能将我和月儿葬在一起?” 宋天凤却摇头:“不行!我为什么要杀你?” 是啊,宋天凤为什么要杀王之一呢? 王之一自嘲的笑了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弑父夺剑谱的恶贼,宋天凤竟然还问为什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宋天凤道:“你是一个杀手,杀了很多人!” 王之一点头:“是!” 宋天凤问:“我大哥,你义父,是你杀的吗?” 其实已经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王之一并不介意一直背下去,何况,他还急着要赶去陪张新雨。 不过见她问得如此认真,王之一也据实道:“我没有!” 宋天凤:“那福伯,可秀,还有一干地牢的人,是你杀的吗?” 王之一:“我也没有!” 宋天凤恍然大悟般的道:“那…我有什么理由杀你?” 王之一望着宋玉的尸体,如果说以前没有杀宋家的人,但现在他刚刚杀了宋家的家主,武林盟主宋玉。 “我刚刚杀了阿玉!”王之一仿佛在为说服宋天凤杀他而找个合理的理由。 那知宋天凤却道:“他该死!…其实我早就在怀疑,甚至可以却确定,不但你义父,甚至连你二叔都是阿玉杀的!” 王之一苦笑:“既然知道,为何却不揭发他,甚至杀……” “杀了他,是吧?”宋天凤接下了王之一的话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在阿玉练成玄天剑法之前,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杀掉他,而即便他练成玄天剑法,我和铁云联手,也有六成以上的把握,可是阿玉,他是宋家的独苗!” 王之一恍悟,二叔宋天平只有两个女儿,三叔宋天羽则常年流连青楼,至今还是单身汉,宋家的确只有宋玉一个男丁,难怪宋天凤知道宋玉的作为还忍着他。 但其实,王之一不知道,第一个看穿宋玉的并不是宋天凤,而是二叔宋天平。 王之一道:“既然姑姑你知道了实情,莫非是要帮我洗清冤屈?” 宋天凤摇头叹道:“不是洗冤,是沉冤!世间的冤屈,无处不在,试问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由黑变白呢?” 王之一知道姑姑说得没错,一个当了几年杀父凶手,武林败类的人,就算宋天凤站出来昭告天下,说一切都是宋玉而不是王之一做的,那又如何? 王之一在江湖人的眼中,早已被染成了黑色,就算当年的事不是他做的,江湖中人也不会将他看成是白的。 如果揭露了宋玉出来,也不过是再给宋家脸上抹黑而已,宋家家主,武林盟主的宋玉,原来才是真正的阴谋制造者。 一心为宋家的宋天凤显然不希望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宋玉虽然不在了,宋家依然还要在江湖中立足! 王之一自嘲笑道:“所以我还是必须死,因为只有我死了,宋家的光辉形象才不会受到损害。” 宋天凤也道:“没错,武林盟主为了替武林除害,恶斗武林败类王之一,最后双双力战而亡!……这必然又是今后武林的一段佳话!” 王之一也相信,单凭这武林盟主宋玉的壮举,也能保宋家百年兴旺! 只是世家的荣耀真的就如此重要吗?一向疼爱自己的姑姑,竟然也会为了家族的荣耀,做出违背本心的【沉冤】! 宋天凤道:“我会选一处幽静的地方,将你和沈姑娘好好合葬的!” “不必了!”有个声音却从旁边传来,说话的人正是木竹村的头号杀手苏剑。 张川和唐百菰也从另外的方向走了出来道:“挖坑掩埋这种粗活,还是我们兄弟来就好了!” 王之一笑了笑,对身旁的宋天凤道:“姑姑,你还是先为阿玉选一个好地方吧!”言下之意,我现在不想死了。 宋天凤也知道,既然木竹村的人已经来了,杀不杀王之一意义已经不大。 只听王之一道:“放心吧,姑姑,宋家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会乱说的!” 宋天凤微微一笑,也不再久留,带了宋玉的尸身,很快消失在山中。 王之一望着远去的宋天凤,轻声叹息,他虽然不想活,却并不代表希望如宋天凤所言般的被利用死去。 在这个世上,真正能够令王之一信任的,只有木竹村的人,这群杀手。 苏剑有些遗憾的道:“本是来替你收尸的,想不到你还活着,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王之一知道苏剑是想哄他开心,只是张新雨都已经冻成了冰块,他又如何笑得出来? 王之一望了冻在一旁的张新雨一眼道:“也不一定,你们可以帮我挖个坑,然后将我和思月葬在后山成双湖畔,不用立碑,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那成双湖正在孤鹜那间木屋的后山之上,因传说有对仙人在湖面成亲,佳偶成双,故而得名。王之一知道,张新雨一直喜欢那个美丽的湖。 张川却道:“这事情太过麻烦,我们帮不上你,还是你自己来吧!” 唐百菰也从张新雨旁边走了过来道:“挖坑的事情能不能先等一等,至少也得等人死了再说!” 王之一一震,问道:“小唐,你…什么意思?” 唐百菰道:“我刚才查验过了,发现沈姑娘虽然被冰封,却还活着…不过,她伤得很重,只怕终究都是无力回天。” 唐百菰的医术在木竹村是仅次于萧雅暄的,唐门的人,自然懂得不会太少,他说张新雨不行了,其实也就是宣判了张新雨的死刑。 张川是最见不得生离死别的,忙道:“既然还活着,赶紧把冰化掉啊!” 唐百菰道:“这就需要张大哥你出手了,我们四人中,尤以你的真气最为阳刚,融化这玄冰必定事半功倍!” 不用王之一要求,张川已经主动出手了,他是受过伤害的人,最不希望见到相爱的人天各一方。 冰很快融化了,只是张新雨依然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好在唐百菰说得没错,她的确还没有死。 唐百菰等人用尽了办法,也没有丝毫效果,有些歉然的望着王之一。 一旁的王之一苦涩的一笑道:“生死有命,不必强求!还是留点时间让我陪她说说话吧!” 三大杀手都有些黯然,王之一这话,明显有轻生的念头。 张川拍了拍王之一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木竹村需要你!” 王之一不置可否,苏剑等人只好叹了口气,纷纷消失在林中。 张新雨已经不行了,余下的时间,应该留给王之一。 张新雨全身冰冷,但对于重伤不治的张新雨来说,全身冰冷或许是好事。 若非之前被冰封,以张新雨的伤,恐怕不见得能撑到现在。 张新雨艰难的睁开眼睛,见到的是王之一憔悴的容颜,不过,他毕竟还活着! 张新雨没有开口询问决斗的结果如何,只要王之一还活着,那就一切都不重要了! “月儿,不用怕,我在这里!”王之一发现张新雨醒了,露出一丝笑容。 张新雨想对王之一笑笑,不过却变成了皱眉:“好冷!…我…好想睡觉……” 王之一马上将张新雨搂紧了些,道:“现在,好些了么?” 张新雨微微点头,静静的感受王之一的气息,片刻之后才道:“突然想去山后的成双湖…我喜欢它的名字……” 王之一赶忙应道:“好,你坚持一会,我马上带你去!” 一弯新月斜斜的挂在天上,月光轻轻的洒在平静的湖面上,仿若一面微微发亮的镜子。(..tw无弹窗广告) 天上的星星仿佛都已沉入了水底,随着微波荡漾的湖面,忽闪忽闪。 阵阵微风吹来,湖畔的枫叶洒落湖面,染红了一池湖水。 王之一和张新雨并不想打扰这宁静的美,似乎早已沉醉其中。 “月儿,你看这夜色多美……”王之一高兴的道,不过眼角还挂着泪。 早在王之一赶到成双湖的时候,张新雨就已经晕过去了,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上钟爱的成双湖一眼。 于是王之一只有耐心的等待,一边愉快的和张新雨说说话,一边焦急的等张新雨醒来。 他相信,张新雨一定会再醒过来。 她还没有看上成双湖一眼,甚至连道别的话儿都未对王之一说。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王之一的嘴角洋溢着甜蜜,满怀幸福的说道,“在那窄窄的轿内,若是我有丝毫异动,恐怕你就已经出手了吧?可笑我当时还未看出你原来身怀绝技!” “不过也正是那惊鸿一瞥,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中,永远都无法磨灭!” 王之一的心是在第一时间就为张新雨打开,但王之一却直到现在都不清楚他是如何敲开张新雨心门的。 王之一期待她的回答,虽然他的状况比张新雨也好不到哪里去,宋玉在他身上至少留下了不下二十处伤,但毕竟他仍然在坚持。 在黑暗,冰冷,充坼了整片世界。到底哪里才是终点,哪里才是归宿?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世纪,又仿佛一刹那,他睁开了双眼,冷夜无声,明月当空!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呆呆的看着天空,碧空上的那两轮明月让他彻底迷茫。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去了,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所背叛,身死于冰天雪原,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呢,难得地狱便是这般光景? ????他下意识的看向胸口,之前那一柄插在他胸口的传说中封印着八炽龙蛇的神剑已然消失不见 ????。 ????正当他迷惑不已之际,大脑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胀痛,那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精神险些奔溃,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正在被人强行塞进许多东西一般,整个大脑几乎要爆裂。 ????剧痛之中,一阵阵新的记忆开始不断涌现而出,告诉着他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许久之后,剧痛感逐渐消失,而他也完全接受了那股新记忆。自己……居然并没有死,而是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新记忆告诉他,这个世界名叫仙芫界,乃是由仙神人妖等等神奇种族组成的一个奇异世界。而他新生的这个身份,叫钱血,乃是一个半人半妖的少年。 ????看完钱血的记忆,他简直郁闷的想吐血,他堂堂世界第一的杀手,居然重生在了一个个性软弱,从小被欺负着长大的可怜虫身上。 ????钱血乃是妖族上一代妖皇帝释天猴同一名人类女子所生的孩子。不过,在十六年前的仙凡大战中,帝释天猴因凶残狠辣,斩杀了无数仙人,最后引来仙帝的亲自出手将其斩杀。钱血和其母亲从此在妖族成为了孤儿寡母,生活极为艰难,从小体弱多病、个性懦弱的钱血也饱受同族妖怪的欺负,甚至连左手都被新一代妖族皇子所废。 ????等等,根据记忆,自己的左手不是已经断了吗,怎么现在又长出来了? ????钱血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左手,隐隐之中,他感觉到左手之中似乎正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沉睡着。 ????难道是自己的附体促使了左手的重新生长?但这又是什么理论,根本没道理啊。 ????钱血挥了挥左手,惊讶的发现这左手居然比右手劲大很多。 ????“不错,正愁着这身体太过脆弱,这左手倒是怪力的很,可以好好锻炼一下。”钱血脸上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这副新身体虽然是半妖之躯,而且生父还是妖界赫赫有名的帝释天猴,但这可怜虫似乎根本没有遗传一丁点父亲的血脉,身体虽然较之人类强了很多,但跟其他妖族比起来,却是弱的跟女人一样,以至于成了所有同族都可以随便上来欺负那么一两下的可怜虫 ????。 ????不过,现在的钱血可不是以前的可怜虫了,最多只要三四个月时间,他便有信心可以凭借这副半妖之躯,恢复前世三四成的实力。哼哼,那时候就不是别人欺负他了,而是他修理别人! ????“咦,定海神针?”忽然,钱血再一次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他居然从胸口处发现了一根金色短棒。 ????看着手中的金色短棒,钱血神情逐渐变得深沉起来。这根定海神针乃是他的家传之物,自己所修炼的家传功法也据说是源于此棒。据他的父亲说,这根定海神针便是历史传说中那位大名鼎鼎的齐天大圣的遗物,而此棒之所以会流落到自己家族手中,也完全是因为自家先祖和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有些渊源。只不过,父亲却一直都没有告诉过自己,那所谓的渊源到底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那不过是父亲在骗自己而已,但如今看到这根定海神针居然跟着自己一起穿越到了仙芫界,让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起这根金色短棒。难道,自己之所以会穿越,也是因为这根定海神针的原因? ????一想到这,钱血马上将自己的全身摸了个遍,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传说中的穿越神器。至于被雷劈之类的穿越原因,直接被他无视了。自己当时都明明已经断气了,雷还劈个鬼啊。不信你可以拖一具死尸去给雷劈劈,看他能穿越不。 ????正想着,他手中的金色短棒忽然爆发出了一阵金色光芒。璀璨的光芒照亮夜空,无形之间散发出一股神圣气息。 ????“还真是它搞的鬼,怎么发光了,难道是又要穿越了?”钱血睁大眼睛盯着手中的金色短棒,忽然间,一道白色光影从短棒中被抛出,径直飞向他。 ????“什么东西?”虽然现在的实力没有前世厉害,但身为杀手的他一身敏锐的反应可不会因此而消减,几乎在那白影飞出的瞬间,他便已经本能的伸手左手一挡,然后又本能的用尽全力将那白影狠狠抛了出去。 ????“啊……该死,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扔你蛇王大爷,本蛇王可是超越神的存在。”随着一阵沙尘的飞扬,一道白色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切确的说,是溜了出来。因为,那白色身影竟然是一条蛇。 ????钱血惊讶的看着那白蛇,神色不断变幻 ????“如果她死了,你是不是也不会留在这个世上?”可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简单直接的问王之一。 王之一:“虽然路只有一条,但只要是两个人一起走,就会有意义!” 可儿叹道:“你放心吧,爷爷正在救她,相信你们两一定可以走在一起,在阳光下!” 王之一道:“我想去看看她.” 可儿道:“可以,不过你要先把药喝了,养好身体,你现在甚至连起身都不行。” 王之一受的伤非但不轻,而是非常严重,但他为了照顾张新雨,一直在强撑着,这一躺下,所有的伤痛都发作了。 喝完药后的王之一早已沉沉睡去,可儿却还留在房内,没有离开。 望着如婴儿般熟睡的王之一,她不由想到了张新雨,一个男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时刻想着她。 如果有人能这样对自己,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张新雨依旧未能醒过来,王之一拖着伤痛的身子,在可儿的搀扶下来看张新雨。 可儿扭不过他,他坚持要来看上哪怕是一眼。 王之一现在已经知道,这古大爷绝对不是普通的山村郎中,在唐百菰的眼中都完全没有办法的张新雨,竟然还能被古大爷救转。 虽然依然未醒,但至少还活着。 再联想到上次的蛊毒事件,王之一现在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那只是古大爷误打误撞,偏方神奇。 要知道,那蛊毒可是连有神医之称的萧雅暄都束手无策的! 由此可见,古大爷的医术恐怕还在萧雅暄之上! 王之一绝望的心探寻到了一丝光明,张新雨或许还有救! 可古老头却在这时候摇了摇头,叹道:“恐怕还是不行啊!” 王之一紧张道:“什么不行?” 古大爷道:“如果中了寒毒的人是你,我可以轻易的救活你,但沈姑娘不一样,她本身即为阴寒体质,寒毒入体正是如鱼得水,寒毒早已遍布在血液之中,想要驱除几乎不可能。” 可儿道:“可儿不明白,既然说沈姐姐是阴寒体质,照例她的身体能承受的寒气应改远大于宋大哥的身体,为何却被毒得更重?” 古老头道:“其实,寒毒对于沈姑娘来说也许并不算是毒,就好像是一个人的经脉本来只容得下五十年的功力,但现在经脉中却陡然有了一百年的功力一样,身体会受不了的!” 王之一明白了少许,问道:“您的意思,寒毒本身对月儿并无害,只是太多了而已。” 古老头点头:“可以这么认为。” 可儿道:“那能不能将沈姐姐体内的寒毒逼一部分出来呢?或许只需要逼出一部分,就有救了。” 古老头道:“可问题就在于,根本就逼不出,寒毒早已融入血液,随之流遍奇经八脉。哎,男女的体质毕竟不是一样的。” 王之一不由想起了兰香,当初兰香能够将他体内的寒毒吸走,却再也不能驱除体外,最终只得任由寒毒不断发作。 张新雨现在所中的寒毒,比兰香更严重。 王之一咬牙道:“既然寒毒是融在了血液中,那将她的血液放掉一半,是不是意味着寒毒就有一半被清除了体外?” 古老头想了想道:“应该是,不过,没有人可以在失去一半的血之后还活着!” 王之一道:“如果用我的血和她的血换呢?…用我的一半血,换她的一半血!” 古老头浑身一震,王之一的话虽说有些异想天开,但并非不可能。 作为一个天天研究药材和医理的老家伙,对于王之一这个换血新提议,有强烈一试的冲动。 难得这两个换血之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自告奋勇,古老头自然乐得一试。 ……………………………………………………………………… 王之一的脸色差了很多,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追问:“怎么样,月儿情况可好?” 古老头并没有守在张新雨身旁,而是在王之一身边,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沈姑娘虽然仍未醒来,但是她已经没有危险,有危险的是你!” 王之一长长松了一口气,至于后一句话,他并不太在意。 古老头道:“你以前是不是曾经中过类似的寒毒,却未曾驱除干净?” 王之一点点头,萧雅暄曾经告诉过王之一,当初兰香虽然救回了他的性命,但还是有少量余毒存于体内,只是正常情况下不会有影响。 那些余毒一时之间并不能完全清除干净,只能靠王之一逐渐驱除。 王之一明显是个不合格的病人,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未将过往病历告知新的主任医师古老头。 于是当古老头成功的将王之一和张新雨对换了一半血之后,张新雨的身体能承受了,可王之一的身体却吃不消了! 也就是说,王之一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兰香! 不时有寒毒发作,而且病情会逐渐严重。 王之一:“那您估计,以我现在的功力,可以支撑多久?” 古老头道:“需要提醒你的是,你体内的寒毒会越来越强,而你的功力会越来越弱。而由于你中过两次寒毒,恐怕普通的药石对你的效果已经不大,换血**也绝对不能再用,一个人一生中最多只能换血一次!” 古老头沉默了片刻道:“所以我估计,就算沈姑娘以后全力帮你,也绝不会超过两年。” 王之一听完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开心的道:“两年?比起香儿,我已经太多了,人,怎能不知足呢?” 一个金色的傍晚,张新雨和王之一向祖孙俩道别,他们希望到连情居去,过些平静的日子。 可儿:“沈姐姐,宋大哥,有空一定要回来看可儿哦!” 王之一和张新雨都很喜欢纯净的可儿,忙一口答应,两人又向古老头深深一礼:“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古老头却含笑避过道:“你们不必谢老夫,老夫也不过是还账而已。小家伙,之前欠你的七两银子,就当是这次的诊金吧!咱们可是两清了,以后别来烦我!” 王之一微微一笑,这老头竟然还记得当时在解蛊毒的时候,所谓欠下的七两银子。他知道古老头是不希望他和张新雨记住这份恩情。 于是笑道:“古大爷,你真是太小看人了,我和月儿两条命,在你的眼里难道就值七两?”要知道,多年前王之一的身价就在五十万两以上了。 古老头喝道:“少跟老头子我讨价还价,我说七两就七两!” 张新雨微微欠身道:“古大爷,思月知道您非常人,还请将真名如实相告……” 面对张新雨,古老头可不能随便呵斥,淡淡一摆手道:“不提也罢,二十年前,江湖中人都称老夫为神机居士。” 张新雨和王之一都不约而同惊呼道:“啊…你老人家就是神机老人?”王之一之前的宝剑尘埃就是出自神机老人之手。 古老头却道:“神机老人现在就是一个普通老人,神机二字,愧不敢当啊!” 张新雨和王之一望了旁边的可儿一眼,顿时明白,神机老人隐居于此,就是不希望可儿卷入江湖是非之中。 大别山脚下的一间酒楼之中,王之一和张新雨都掩饰了本来的面目,犹如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妇。 既然古大爷希望和可儿过平静的日子,王之一和张新雨就不能再和他们做邻居,因为如果他们依然住在那半山腰,一旦被发现,恐怕就不再有宁静。 所以张新雨和王之一选择了离开,连情居应该是一处不错的所在。 现在是正午时间,这酒楼的生意还不错,有大半的桌椅都已经满座,也有三三两两的江湖中人,正在聊着目下江湖中的大事。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有……听说…武林盟主宋玉…死了!” “不是吧,宋盟主他武功高强,宋家更是高手如云,怎么会死呢?” 另一个道:“武林盟主也是人,是人都会死的!” “传言,宋盟主是被他大哥阴谋暗算所害!” “宋盟主的大哥…那是谁?”开口说话的人显然对江湖的事知之甚少。 被几个同伴鄙夷的看了一眼后,有人道:“自然就是那武林公敌、臭名昭著的王之一了!” “这个王之一,不但杀了一手将他养大的义父,连养父的独生子都不放过,实在是丧心病狂啊!” “不过说实话,作杀手作成他这样,就算死也知足了,想想站在最顶峰的那几个高手,谁不是死在王之一剑下?” 张新雨和王之一相视微笑,对于江湖是非,自由别人去评说。 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王之一转头看去,一个十**岁的少年斜插了一柄剑走了进来,看他的装扮,应该是来自山村。 另一个同他年龄相仿的朴实少女紧跟着他,伸手拉了拉年轻剑客的衣袖道:“猫哥,跟我回村吧!我们回去就结婚,然后生三五个胖小子……” 那被叫做猫哥的少年眉头紧锁,挥手打掉了少女的手,坚定的道:“不行,阿花,虽然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生几个胖小子,可我还是要去闯荡江湖!” 阿花的眼泪已到脸颊:“这…是为什么??” 少年转过身,不去看阿花,好让自己的心更坚定些,他望着远方道:“江湖中还有很多高手,还有宋玉、有冷漠、有风铁云、有王之一、有萧雅暄,我要打败他们,名扬四海!” 少年阿猫显然有非常远大的志向,这或许也是大多数少年初入江湖的共同梦想。 但显然这少年已经很久没有“了解过新闻”了,他想要去打败的这些人,在短短的半年中,宋玉、冷漠和萧雅暄都已经不在。 阿花知道无可挽回,问道:“我虽然不知道江湖是个什么地方,究竟在哪里,但是我知道那里一定很危险,猫哥,你能告诉我你到江湖那地方去,是要去做什么吗?” “杀手,当然是杀手!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那丧心病狂的杀手王之一了,因为他杀了很多很多的高手,但是我将来一定会超过他!”少年坚定的道,在他看来,目下江湖中最火爆,最有前途的无疑就是这个职业! 阿花一听就晕了过去,本以为情郎去江湖打打杂洗洗碗也就罢了,一听是去作杀手,她虽然无知却也知道杀手无疑是很危险的一种职业,于是吓晕了。 而“未来”的第一杀手少年阿猫则慌了手脚,就凭他这点镇定功夫,想要作未来的第一杀手怕是永远只能等“未来”了。 见到少年慌乱的模样,张新雨不禁莞尔,幸福的望了身旁的王之一一眼,却轻声叹道:“若是他要知道你这个偶像也是退隐江湖不知该如何作想,要知道,归隐田园才是一个江湖人最好的结局!” “何况他身边又有如此爱他的女子,你说这少年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张新雨问王之一道。 王之一:“是!” 张新雨幸福的微笑,她很满意自己身边的人并不是那种留恋江湖的浪荡子,她对王之一有信心。 张新雨笑道:“是啊,如果换了是年少的你,我在这样的挽留你,相信你是一定会留下来的!” 哪知王之一却道:“不会!…如果我是那阿猫,我也会选择闯荡江湖的!” 张新雨不解,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为什么?江湖不是一个好地方,你明知道大多数人都没有好结果的!” 王之一:“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男人做事,有些时候是不会讲对错的!” 王之一又道:“虽然明知道闯荡江湖不容易,但是如果不曾去闯荡过,到老却一定会后悔…我不想后悔!” 张新雨也终于明白了些:“是啊,成功与失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为之努力过奋斗过,就已足够!” 王之一:“至少,到老才不会追悔,最多只有感叹,曾经努力过,却未能成功!” 张新雨笑道:“那你现在为何要选择退出江湖,归隐田园呢?” 王之一叹道:“因为我早已厌倦了江湖!” 他微微一笑,对张新雨低声道:“更重要的是,我想和你一起生几个胖小子……” 张新雨羞得面红,但王之一却另有打算:以他二人的感情,如果两年后王之一撒手而去,月儿绝不会独自偷生!但如果…如果有一个小孩,那情形却又不同了,张新雨总不会不管幼小的孩子,而随意轻生。 王之一的这个想法,可谓用心良苦,如果不是为了张新雨,他绝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无牵无挂的离去当然更好。 连情居的隐秘入口,这里本是无人知道的所在,但却有人在此等待。 张川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在上面摆了两坛美酒,特地在此为王之一二人送行。 知道这连情居入口所在的人,除了王之一张新雨,就只有张川!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何不到里面,进屋坐坐?”王之一邀请道。 张川:“我就不进去打扰你们的清净了,我来此不过是因为有两坛好酒,想找个人同醉而已。” 和木竹村这几人之间的信任,已经不需要言语说明,张新雨也知道这点,微微一笑细声对王之一道:“别喝太多!” 说罢张新雨对张川微微一福,独自回连情居去了,她明白,那是男人的世界。 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了些许醉意,毕竟这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陈年老酒,后劲很大。 二人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木竹村,吴雪峰已经接过了萧雅暄的衣钵,成了木竹村新的大姐,因为有萧雅暄的遗命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奇怪的是,吴雪峰并没有打算改变些什么,只是她也开始喜欢着黑衣,对外的称号,依然是【黑寡妇】。 还就此立下规矩,木竹村以后的领袖,都必须是黑寡妇! 说起来,只有第一任的黑寡妇萧雅暄算不上是真正的寡妇,她虽然结过三次婚,但直到死去都还是处子之身! 对于吴雪峰,王之一和萧雅暄的看法一致,她会干得很好,甚至比萧雅暄还好! 张川道:“赛老大让我问你个问题。” 王之一:“是什么?” 张川:“她想知道,在萧老大跳舞的时候,你看见了谁?” 王之一有些意外,因为这个问题萧雅暄临终前也曾经问过,他一直不知道萧雅暄跳的是天魔**舞,也不知道当时看见谁代表着什么,于是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张川:“这我也不知道,她也曾经问过我们,包括苏剑和小唐。” 王之一:“那你们都看见是谁?”王之一看来是想依据参考答案作答了,醉酒的人,往往都是最狡猾的。 张川:“我们三个…没什么特别的,看见的都是萧老大!” 王之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我有什么问题呢,看来没有,大家都一样,看见的自然都是萧老大!” 张川醉醺醺,有些不信的道:“真的?” 王之一道:“兄弟,我能骗你吗?当时是萧老大在跳舞,我眼睛又没有问题,看见的当然是她了,难道还会看成别人?” 张川想了想,点头道:“也对哦…原来是这样!” 萧雅暄和张新雨,在王之一的心中,究竟那一个更重要,王之一他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只不过,张新雨更早的住进了王之一的心里,那里装不下另外的人而已,如果换一个顺序,王之一先遇见萧雅暄,或许一切都会因此而改变。 但……那只是如果! 288.第288章 0284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游侠世纪策划案已经在董事会上全票通过,现在大家就等你们那里的任务系统策划书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谢谢你bll,我这边的任务系统也马上就要完成了,明天你就能够得到完整的任务系统策划书。” “哦,太好了。尽管我们大家都觉得talr设计的任务系统已经相当不错,不过既然你坚持要进行调整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就是talr本人有些不大高兴。原本我还担心你那边拖久了董事们会有意见,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办事效率还真够高的。先说来听听,我可不想等到明天在董事会上才能看到你传真过来的报告,那样我今晚会睡不好觉的。” “呵呵,我可不敢让我的老板睡不好觉。我们的任务系统与其他系统一样充分吸取了e、在中国失败的教训,毕竟现在中国的网络游戏玩家大部分还处于菜鸟阶段,他们只知道杀怪、练级和互相残杀,无法真正地从游戏中享受到乐趣。的任务系统其实还是不错的,但对于初级玩家来说未免有些繁杂无序了一些,talr的那份任务策划书也是这个毛病,他们都不了解中国玩家的情况。 想要打开中国市场,首先要了解中国玩家的喜好与需求,而想要了解中国玩家的喜好与需求,就先要了解中国的文化背景。儒家思想影响了中国上千年,历代帝王都将其作为培养顺民的良方。结果造就了中国人不爱动脑思考问题,好跟风,总是人云亦云的劣根性。传奇那个被陈天桥从韩国人的垃圾箱里拣回来的游戏之所以能够在中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中国人不爱动脑的劣根性功不可没。要知道许多中国玩家都是因为无法忍受e系列以及那过于复杂甚至是“混乱”的任务而离开这些游戏的。” “这到是,对于不爱动脑子的菜鸟玩家来说还是简单一些的东西更容易被接受,就像那些韩国的垃圾游戏那样。” “不错,但我们自己的游戏不能向那些韩国的垃圾看齐,毕竟我们是要做精品游戏的!更何况如今的中国已经不再是一百年前的那个思想陈旧的国家了,随着中国经济发展的腾飞,中国玩家的游戏品位也越来越高,韩国泡菜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之所以能够在初期聚集如此之高的人气便是很好的例子。因此我个人认为我们的游戏还是应该坚持自己的风格,只不过把任务系统做得要相对简约一些” “你是说简约的任务系统?,要知道这款游戏并不仅仅针对亚洲的中国市场,我们还打算将其投放到澳大利亚甚至欧美市场呢!” “别担心bll,我所说的简约是指简明且极具条理性,而绝对不是所谓的简单!” “哦?说说看!” “之所以把任务设计得超级复杂,令玩家烦不胜烦地到处跑,就是为了通过消耗玩家的在线时间以便为运营商带来更多的利润。毕竟它是一款计时收费型游戏,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消耗玩家的在线时间。比如把地图做得超级大,随便一张地图你要是不跑上半个小时就别打算看到头。我可是没少听到我那些中国朋友抱怨他们跑尸体都跑出心理阴影来了!” “哈哈,不错,我当初玩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我们所开发的游侠世纪就不同啦!我们是通过那些不会破坏游戏平衡性的增值产品实现盈利,因此无需浪费玩家的在线时间。前面我也说了,中国的玩家整体素质较低,易冲动,没有耐心,因此他们更容易接受我们这样的游戏。 中国早期的网络游戏大部分都是计时收费型,玩家们只得耐着性子去跑地图。后来开发出的所谓永久免费型游戏也因为游戏策划们没能把握好游戏的时效性与平衡性,因此虽然吸引了一部分玩家的眼球,但运营的效果并不理想――这也是我在设计增值物品时总是强调不能影响游戏平衡的原因。” “我曾经做过一项调查,发现中国玩家比较热衷于破坏游戏平衡。老实一些的就是把某项事情往极端发展,为自己造成局部优势。那些不老实的干脆整天寻找各种游戏漏洞、甚至开发出各类外挂。” “还不是让那些韩国垃圾游戏逼出来的!拿传奇来说,那款游戏不仅系统漏洞多,而且许多设定都十分不合理。而面对玩家们的抱怨,无论是游戏运营商还是游戏开发商反应都十分冷淡。最遗憾的是当时的中国玩家实在没有太多的游戏可以选择,无奈之下,只好开发出一些外挂来调整游戏设定。” “还有这种事!?” “是啊,他们一开始开发出来的外挂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能够更好地玩游戏,尝到甜头之后便开始试图破坏游戏的平衡性了。到了后来便愈演愈烈,甚至养成了什么游戏都要先研究一下系统漏洞并针对漏洞开发外挂的习惯。” “我说你怎么对游戏漏洞那么重视呢!” “还有更无聊的呢!比传奇更早登陆韩国的网游千年,怪物数量少却都十分强悍,基本上都是8个玩家围着一只怪物打。怪物死亡后,奖励物品直接掉落在地上,谁先点到物品就归谁。事实上当时比的就是网速,谁的网速快,谁就能抢到物品。 当时的中国玩家网络性能普遍不好,为了能够抢到东西,玩家们开发出一款名为‘快手’的外挂。这个外挂做得很粗糙,同时也十分霸道。只要是掉落在地上的物品,它都会拼命去抢。中国玩家抢怪与不道德拾取的习惯就是通过那款游戏慢慢培养出来并传播出去的。” “哈哈,我还记得当初a做中国市场分析时,曾经说过‘抢怪’、‘恶意pk’与‘不道德拾取’是中国玩家的三大传统美德,想不到这款游戏竟然培养了其中两个啊!” “可不是么!如今的中国玩家已经将这些不道德行为视作理所当然,要不然我在设计游戏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辛苦地要求我的系统策划们要尽可能地避免出现诸如玩家为了奖励而盲目刷怪或者为了抢怪而恶意pk的情况了,我可不希望我设计的游戏中出现类似前段时间中的那种战场刷子行为!” “说老实话,,若不是亲自跑到的中文官方论坛上看了一下,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世上能有人在破坏游戏平衡的同时,居然还敢跑到官网上理直气壮地朝那些维护游戏秩序的玩家叫嚣!” “我还是那句老话:习惯了就好!不说他们了,我简单介绍一下我这次重新设计的任务系统吧!为了能够设计出简约的任务系统,我让任务设计组打破了传统的任务系统模式,从方便玩家的角度出发对任务系统进行了全新的设计! 在借鉴了dd、e以及的任务系统的同时,我们还充分参考了公司开发的单机游戏gdk公司的侠客游系列游戏的任务系统,从而开发出形式内容丰富条理性又很强的任务体系,包括各种支线任务、职业任务以及主线任务。 玩家能够在每个城市地图里从守卫p那里接到悬赏杀怪的任务;从商业或者技能p那里接到商品运送、以及原材料收集的任务――这些任务玩家是可以反复领取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再就是从冒险者行会接到未知地域探索以及对指定怪物、物品等的搜寻任务;从佣兵公会接到营救落难p、协助防守或者护送指定p的任务;从黑暗同业协会接到刺探情报、窃取指定物品、抢劫指定商队、暗杀或者绑架指定p的任务等等。总之,玩家可以凭自己的需要与喜好更加有针对性地领取适合自己的任务,而不必像那样在和任务p对话前根本不清楚自己将要接到的会是什么类型的任务。 此外,不同职业的玩家都会在达到某些条件的时候接到属于自己职业所特有的职业任务,这类任务是考察玩家对于自己所选择的职业的理解和认识的;再就是那个情节曲折复杂、催人泪下的主线任务了――嘿嘿,这个主线任务的任务剧本可是本人亲自动笔编写的哦――不同信仰、不同种族的玩家会从不同的角度参与其中,结果如何就看玩家的努力了。”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明天提交到懂事会的报告不要太精彩了啊,董事们会逼你出书的,哈哈!” “谢谢夸奖,能够完成这款游戏我就很满足了。” “嗯,你那里已经23:00了吧?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关掉s,我又从电脑中调出明天准备提交的任务系统策划书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长出一口气。“三个月啊,终于完成了,我的完美游戏梦想就要实现了!哈哈――” “哗啦啦――”窗外打了一个响雷。 “咦?古人云:‘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莫非我的故事也感天动地了不成?哇嘎嘎” “别在那臭美了小子,你写的那个故事触犯了神的禁忌,拿命来吧!” “谁啊?别以为借几声破雷装b就能吓唬我” “哗啦啦――”又一声响雷,这个世界清净了。 ###### “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神界。” “骗谁啊!黑咕隆咚的一点品位都没有,就算是地狱里好歹还有些牛鬼蛇神呢!” “呵呵,你小子还真有趣。” “你谁啊你?” “我?我是上古之神。” “反正不用上税,你就吹吧!”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写的那个故事触犯了神的禁忌,是不能出现在你的那个世界的” “靠,那么多人天天给你们烧高香求你们也不见你们出来,我不过随便写个故事你就拿雷劈我?我不就是在故事里说诸神抛弃了人类么,至于你们动这么大肝火?还禁忌还,我呸!” “不管怎么说你的那个故事是不可以出现在你的那个世界的,过去的000年中所有有过这种想法的人都被我们处理掉了,现在轮到你。” “等等,你说处理掉,那我的电脑” “连同你的一起被我用天雷击毁了,残骸现在就在你的意识周围,你应该能‘看’到的” “香蕉你个芭乐!我花了三年时间收集的资料啊!三千多篇历史与经济文献,上千部文学巨著、诗词美文、数千首音乐金曲和数不清的图片资料最重要的――我三个月的心血――我的游戏策划书啊!就被你因为什么狗屁禁忌给毁了?!我问候你祖宗八辈!” “骂吧,反正一会你也得消失。” “” “怎么不骂了?害怕了?” “不是怕,是不甘!” “不甘?我也不希望这样,可是没有办法。东西方诸神早已达成协议放弃地球上疯狂的人类,让你们自生自灭,而们却总是给我们惹麻烦不要这样看我,虽然你已经没有眼睛了,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渴望一次成功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么” “拜托,不是一次成功,那种成功了一次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了最后不得不自杀的白痴我见得多了!我只是希望通过我的努力实现我存在的价值。” “存在的价值我也许可以一次让你实现你的价值的机会。” “哦?我不是即将被delete了么?” “只要让你和你的那些想法离开你的那个世界我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至于怎么处理你则由我们这些经手的神来决定。有的被一些神扔到其他没有这类禁忌的世界去,更多的则是被清理掉我最近正准备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而你的那个设计很对我的胃口,不知道你在你自己设计的世界里能否实现你自己所谓存在的价值,呵呵,有趣,就这么决定了!”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 “哈哈,成功了!一个完全按照你的游戏方案设计的完美的世界!我喜欢你觉得呢?” “是不错,你刚才说你是完全按照我的游戏设计方案创造的这个世界?” “当然加了我的一些看法,不过大体上还是以你的设计为基础,毕竟你的设计已经很完美了,怎么样,现在就开始你的崭新的人生么?当然,作为对这个世界的主要设计者的奖励,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比如让你在新的世界里十分富有什么的,当然不能太过分。” “不能太过分么我希望我在新的世界里一生好运。” “哦?你只要求这个?” “是的,也许我不是最强壮的人,也许我不是最聪明的人,但我希望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只有幸运的人才能幸福地度过他的一生,不是么?” “嗯,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我不会让你的人生太顺利的。” “当然,平淡的人生又怎么会有精彩出现?更不可能实现我存在的价值了!” “很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和你交谈真是有趣,可惜你就要去实现你的人生价值了,好好干吧,不要让我失望哦!对了,在你进入这个世界前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有!+drdeat;+lefervs;+” “好啦,快下去吧!” “等等啊,我还没说+l――” 带着一丝遗憾,我来到了新的世界。 我是一名精灵,虽然不怎么像。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并没有大家公认的那些属于精灵的特征。我的耳朵是有些大,但并不太长,也不尖;我的体形高大健壮,与同龄的精灵孩子相比我更像是传说中的半兽人。好在我的肌肤莹白而光华,手指也很纤长,于是很多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都怀疑我是人类。 但我确实是一名精灵。 我的母亲是精灵大长老的独生女,一名火系高级魔法师,而我的父亲生前是精灵王的侍卫长,也是丛林精灵族第一神箭手。 因此我是一名纯种的精灵。 外公把我体形的怪异归咎于那场劫难――我的母亲刚怀我不久便奉命与我的父亲一起带队去南方的伊而陶尔大陆保护正处于生育期的万兽之王火麒麟与万鸟之王火凤凰。 结果父亲战死在梧桐树王脚下,战后幸存的战士甚至无法凑齐他的尸体。那一战母亲本来不会死的,她当时站在凤凰巢边负责为天空中的火鸟加持火系魔法,但一只九头魔鸟对凤凰巢的偷袭引起了梧桐树王的震动,导致母亲早产,当场脱水而亡。 一个刚怀上三个月的婴儿遇上早产却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外公说要不是事后火凤凰将自己的血液洒在我身上,我就不可能有今天。虽然活了下来,但毕竟是早产,再加上凤凰血对身体的改造才会有我现在的模样。 其实他错了。 凤凰血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一个只怀了三个月的早产婴儿救活,那婴儿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那个缺德神仙刚好将我的意识连同漂浮在我意识周围的与计算机存储芯片的粉末踢到他身上,凤凰的血液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于是,我这么一个人不人精灵不精灵鬼不鬼的危险分子就这样诞生了。 我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外公。就算我告诉他,他也不可能相信。 不知道是凤凰血的功效还是我最后念的那堆密码真的起到了作用,反正我的身体各方面素质都相当好。还没懂事的时候,我便可以轻松操纵火元素,虽然还不能熟练地掌控,但随手放个小火苗什么的还是相当轻松。到处玩火的结果就是被外公带进了火元素祈愿塔。 祈愿塔是我所在的这个位面与元素界交流的通道,里面充满了强大的魔法元素,是魔法师们修行的圣地。每个祈愿塔中一般都会驻守着一两名上位元素精灵,元素精灵的王者偶尔也会在高级祈愿塔中现身。 相传人类冰系师雷戈在进入冰元素祈愿塔时正好赶上冰元素精灵王驾临那座祈愿塔。结果元素精灵王者现身时所产生的结界风暴将雷戈师以及两名负责护送师的剑士吸入祈愿塔中。为能够关闭祈愿塔大门,负责护送雷戈师的步兵大队长莱特-哈伯用自己的双手剑当门闩将大门封死,而他自己也被强大的风暴立场吸入祈愿塔中。 一年之后,结束修行的雷戈师离开祈愿塔时顺手带走了那把被元素精灵王亲手加持过的双手剑,并将其转交给莱特-哈伯的儿子艾米。那把被后人称作“冰之刃”的双手剑也成为一代佣兵王艾米-哈伯的标志。 我和外公在火元素祈愿塔中修行了整整一年。这一年中我的收获极大,从刚开始默默地感受汹涌而来的火焰能量的波动,到慢慢可以掌握其运动规律,直到后来能够与它们毫无障碍地交流。这种交流原本对于一名生长在奇幻世界之中,自小接受魔法教育的孩子来说时很容易的,但对于我这个长在红旗下,动不动就要以科学事实为依据的人来说就有些困难了。 按理说世界上的物质都是由原子、分子等微观粒子组成的,那么魔法元素是由什么组成的呢?就因为我一直对魔法元素持有条件反射般的怀疑态度阻碍了我对于魔法元素的感应能力。好在我现在是一名天生与魔法元素亲近的精灵,好在外公将我带进火元素充沛的祈愿塔,使我能够很好地了解火元素的存在状态,进而真正领悟到了魔法元素的本质。 当我和外公离开祈愿塔时,我已经能够熟练地驾驭魔法元素了。尽管按照人类的评价标准,我的魔力仅仅达到中级魔法师的水平,但作为这个世界的设计者,我自然不可能像人类或者龙族那样仅仅依靠储存在体内的有限魔力施展魔法。魔法的真谛,其实是利用自身的精神力去引动附近的魔法元素,以实现自己希冀的效果。 离开火元素祈愿塔之后,我很快便依照与火元素沟通的经验成功与其他三种普物魔法元素(水、风、土)以及两种能量魔法元素(光、暗)取得沟通,最终可以熟练驾驭这六种基础魔法元素。虽然我体内储存的魔力不多,我却比这里的生命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元素构成。能够熟练驾驭六大基础魔法元素后,我又开始练习操控空气中的各类气体分子,比如在施放攻击型火系魔法的区域聚集大量氢气和氧气分子什么的 对于我在魔法操控方面所表现出的异常,外公并没有太在意。事实上,外公刚一走出祈愿塔就被闻讯赶来的精灵王拉去干活了。听精灵王子莱格拉斯(legs)讲,现任精灵王胡安-卡洛斯与外公亲如兄弟,两人从小一起淘气、一起惹祸、一起挨训,长大后一起进修、一起参军打仗――直到老精灵王因年事过高不得不将他们招回精灵王国。卡洛斯登基后,外公就安下心来帮他办事,多年的默契使他成为精灵王最得力的助手。 接下来是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外公要协助精灵王处理政务,分不出精力关照我这个活力四射的捣蛋鬼,只好安排我陪精灵王的儿子阿莱(也就是莱格拉斯)在精灵王城附近玩耍。 精灵王国的都城建设在资格最老的世界树伊格德拉希尔(ggdrasll)的身上。相传伊格德拉希尔是远古时期支撑整个古神界的神树,暴风之神索尔曾利用它的一段树枝作为上古神器“雷神之锤”的锤柄。 在“诸神黄昏”战争期间,负责守卫伊格德拉希尔的是丰饶之神福瑞。福瑞在早期的诸神战争中曾是华纳神族(一个主宰农耕的神族)中司掌战争的神明,他不仅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还拥有一把威力强大的胜利之剑。但这个曾经的战神却为了爱情而放弃了手中的圣剑,结果在“诸神黄昏”战争期间被火焰巨人舒尔特活活烧死,成为了那场战争中第一个陨落的神明。 福瑞死后,世界树伊格德拉希尔吸收了他的神格并陷入沉睡之中,这也使他在火焰巨人舒尔特与火焰之子们联手施放的熊熊烈火焚烧中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等到十万年后,被光明诸神放逐的精灵族在自然女神的指引下来到古神之领域阿斯嘉德(aard)遗址,他们利用大型自然系禁咒“生命礼赞”唤醒了沉睡中的世界树,并在它的身上建立起如今的精灵王城。 伊格德拉希尔苏醒后为精灵王城聚集起庞大的自然气息,同时驱散了弥漫在阿斯嘉德上空的死气,结果生长在王城附近的大批丛林植物与动物因吸收了过多的自然灵气而产生变异。光明教徒们一般称之为魔化生物,其实它们说白了就是因为灵气吸收多了而修炼成精,和东方玄幻故事中的那些妖怪大同小异。这些小妖怪没有什么善恶之心,实力也很菜,只不过生命力与繁殖力极为旺盛,因此王城的卫队也懒得出手清理,直接任由我们这些未满6岁却已经达到入门水平(精通本职业一级技能,属于f级顶端)的孩子们去练手。 相比之下,那些因为吸收了诸神黄昏战役所遗留下来的战争死气而产生变异的生物就要厉害许多。特别是其中的一些经过十万年的演化已经形成了诸如地精这样的种族群落,虽说还不能对精灵一族造成威胁,可对于我们这些十岁左右的半大孩子而言却是十分要命的存在。好在他们对伊格德拉希尔所散发出的自然气息十分抵触,只能徘徊在王城的远端。因此,这类生物理所当然的成为那些十几岁的大孩子们理想的对手。 到了我九岁那年,我和阿莱等一帮小伙伴们已经逐渐摸索到了地精活动区域的边。尽管经常会收到那些十几岁的大孩子们发出的警告,但处在我们那个年龄段的孩子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种,况且在那一带玩耍了许久也没见到一只凶恶的地精,所以压根就没将他们的警告放在心里。 直到有一天,大家正打得高兴,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迷路的地精战士。一群半大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成年地精战士的对手,大伙转眼间就被打得鸡飞狗跳。阿莱是最不信邪的一个,离远了用箭射,近身了就用短刀砍,结果被地精战士用狼牙棒打得倒飞出去。还好我事先给阿莱加持了几个魔法盾,总算保住了他的小命。 那一战我也没捞到便宜,一开始还能凭借对各种魔法的熟练运用打得那个地精战士狼狈不堪,结果一不留神让他进入了狂化状态,这下就轮到我倒霉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猛冲过来的地精战士撞飞了出去,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与大地母神的亲密接触。后来还是三个碰巧路过这里的十四五岁左右大的精灵少年及时出手才结束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沙包生涯。 我发誓,负责为我治疗的精灵大祭司绝对是个冷幽默大师。那位一向不苟言笑的精灵居然在为我治疗之前还有心情一本正经地告诫我以后不要再试图阻止象群的迁徙!想问我是不是刚被一万只大象踩过就直说嘛,害得我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而躺在一旁的阿莱已经直接笑翻了。 不久,精灵骑士长耶罗大叔把我和莱格拉斯叫到禁卫军营地去锻炼身体。创世神(其实我是想说本人)是公平的,精灵一族在魔法与弓箭上的天赋无与伦比,同时也得到了一副纤弱的身板。作为一名游戏策划,我在设计生物特性时对于各种族之间的平衡十分重视。事实上没有哪个游戏设计者希望自己的游戏中出现玩家对某些种族(或职业)备受青睐从而导致另一些种族(或职业)无人问津的情况。 精灵的身体在这个世界的所有高等智慧种族中最为纤弱。但无论是弓箭手还是魔法师都需要一定的身体基础支持他们施展高级技能,因此精灵对于身体的锻炼十分重视。我的身体素质自然没话说,耶罗大叔仅仅为我详细讲解了一下运力和发力的技巧便让我自己去体悟。自己体悟也好,本来我就有多种锻炼的方法,只不过一直没机会修炼罢了。 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很喜欢武术,自从小时候从老爸的书柜里翻出一本武当派弟子撰写的通背拳浅释后便对练武着了迷。后来在书摊上淘到一本中国传统武术套路集锦,里面系统介绍了包括查拳、华拳、谭腿、形意拳、八卦掌等传统拳法套路。而陈氏太极拳与杨氏太极拳的普及更使我受益非浅。 工作以后又通过网络在少林网站上下载了少林七十二绝技的修炼方法,而最让我兴奋的一次就是在一个叫“秋雁南回”的论坛上发现了武穆遗书和武经总要!至于我存在电脑中的关于现代格斗的书籍和电影资料更是数不胜数。还真要感谢那个把我踢到这里的神仙,虽然他比较缺德,但他却把我用来储存这些资料的电脑芯片与我的意识一同送到了这个世界,这下终于可以实现我的武侠梦了,灭哈哈 其实早在耶罗大叔找我之前我便已经开始习练太极拳。当时为了便于日后修习形意拳,我特意选修的是一代武神“虎头少保”孙禄堂所创的孙氏太极拳。孙禄堂老先生在自创太极拳时,对其所学的形意、八卦、太极等多种拳功进行了匠心独运式的重构,追求运动形式和内涵的高度统一,不以动作层面的“难能”为可贵,但求意和形的高度协调。很明显,这是一种柔和、缓慢、轻灵的高级拳术,具有防身、健身、养生、修身的作用。 那时候我的年纪太小,身体还不适合修炼强度过大的外家功夫,只好先通过修习孙氏太极拳这种中正柔和的拳术来锻炼身体。后来阿莱也吵吵着要学,我怕他不易理解太极精髓,便教给他上手更加容易的杨式太极拳。后来证明阿莱也确实是个天才,长大后居然真的将这套拳法练至大成。 如今既然耶罗大叔已经认为我可以修习那些强横的功夫了,我自然要找些厉害的拳法好好习练一番!每天早上先打一套孙氏太极拳顺气活血,接着便是一套用来舒展筋骨的通背拳,紧跟着轮到刚猛的形意拳。等这三套拳打完,大家也都起了,我便开始十公里负重山地越野。越野回来的路上还要参照八极宗师“神”李书文早年学拳时的样子一步一拳,一步一掌,一步一肘地习练着八极拳招式往回走。再后来习练法时也是这样一边走一边拧着大,手中不断施展拦、拿、扎等技法。 在精灵战士训练营地里,我主要的锻炼方法是跳绳、做俯卧撑、立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蛙跳、兔跳等强化身体的动作,期间还会做一些瑜伽或者卡波耶拉以便放松紧张的肌肉。我这套怪异的训练方式很快引起不少精灵禁卫军战士的好奇,渐渐的早上开始有人陪我一起翻山越岭、呲牙咧嘴地陪我做俯卧撑、立卧撑 两个月后,耶罗大叔要我教禁卫军战士们学习形意拳。作为中国四大名拳之一,形意拳以拳法雄浑质朴,动作简练实用、整齐划一著称。最是讲究短打近用,快攻直取。其基本套路,如五行拳、十二形等多是单练式,往往一个动作左右互换,来回走趟,可重复演练达数万次之多。一旦遇敌,在速度、力量、准确性方面均可达到惊人的进步。 耶罗大叔他们之所以要学习形意拳是因为形意拳属于象形拳,其主要套路多是摹仿各种动物的捕食及自卫动作而成。精灵是最贴近自然的种族,对于这种象形拳术有着天生的领悟力与亲切感。到了后来,形意拳渐渐在精灵一族中普及开,无论是丛林精灵还是草原精灵,甚至包括暗夜精灵,即便是悟性再差的族人都能将这套拳法练至小成。最为神奇的是,其他种族始终无法从精灵族人那里学会这套拳法,即便是那些半精灵中也没有能将这套拳法修炼到最高境界的实例。反到是一些猎户出身的人族和兽人族精英在他们的精灵好友的启发下,依据形意拳的原理分别开创了以鹰、蛇、虎、豹、熊五形为基础的五形拳和以虎、狼、鼍(鳄鱼)、马、鹰、蛇为基础的兽王六象拳。 阿莱也跟我学了形意拳,不过他对我之前教他的太极拳术情有独钟。这家伙毕竟是个天生的弓箭手,太极拳那种连绵不绝的劲力对他练习射箭很有帮助。再后来,这套杨氏太极拳也成为流传在精灵王族与精英弓箭手之间的神奇技能。 2岁那年,耶罗大叔把我和阿莱带到侍卫长格鲁那里去学习射箭的技巧。格鲁是我父亲生前的副官兼亲密战友,他在射箭方面的天赋即便是在以射箭见长的精灵族也极为难得。 格鲁双眼死死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七分神似!” v 289.第289章 0285 在精灵战士训练营地里,我主要的锻炼方法是跳绳、做俯卧撑、立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蛙跳、兔跳等强化身体的动作,期间还会做一些瑜伽或者卡波耶拉以便放松紧张的肌肉。(..tw)我这套怪异的训练方式很快引起不少精灵禁卫军战士的好奇,渐渐的早上开始有人陪我一起翻山越岭、呲牙咧嘴地陪我做俯卧撑、立卧撑 两个月后,耶罗大叔要我教禁卫军战士们学习形意拳。作为中国四大名拳之一,形意拳以拳法雄浑质朴,动作简练实用、整齐划一著称。最是讲究短打近用,快攻直取。其基本套路,如五行拳、十二形等多是单练式,往往一个动作左右互换,来回走趟,可重复演练达数万次之多。一旦遇敌,在速度、力量、准确性方面均可达到惊人的进步。 耶罗大叔他们之所以要学习形意拳是因为形意拳属于象形拳,其主要套路多是摹仿各种动物的捕食及自卫动作而成。精灵是最贴近自然的种族,对于这种象形拳术有着天生的领悟力与亲切感。到了后来,形意拳渐渐在精灵一族中普及开,无论是丛林精灵还是草原精灵,甚至包括暗夜精灵,即便是悟性再差的族人都能将这套拳法练至小成。最为神奇的是,其他种族始终无法从精灵族人那里学会这套拳法,即便是那些半精灵中也没有能将这套拳法修炼到最高境界的实例。反到是一些猎户出身的人族和兽人族精英在他们的精灵好友的启发下,依据形意拳的原理分别开创了以鹰、蛇、虎、豹、熊五形为基础的五形拳和以虎、狼、鼍(鳄鱼)、马、鹰、蛇为基础的兽王六象拳。 阿莱也跟我学了形意拳,不过他对我之前教他的太极拳术情有独钟。这家伙毕竟是个天生的弓箭手,太极拳那种连绵不绝的劲力对他练习射箭很有帮助。再后来,这套杨氏太极拳也成为流传在精灵王族与精英弓箭手之间的神奇技能。 2岁那年,耶罗大叔把我和阿莱带到侍卫长格鲁那里去学习射箭的技巧。格鲁是我父亲生前的副官兼亲密战友,他在射箭方面的天赋即便是在以射箭见长的精灵族也极为难得。 格鲁双眼死死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七分神似!” 耶罗大叔听罢咧嘴一笑,说:“悠着点,他比他老子更难缠!” 格鲁的嘴角开始上翘,然后吩咐亲兵帮我们俩挑选合手的弓。本来要走人的耶罗大叔一听说要给我选合手的弓箭,便又留下来看热闹。结果可想而知,皇家兵器库中的几张硬弓几乎全被我拉折了,好在莱格拉斯事先已经准备好了合手的战弓,要不然连他也没得玩了。 听过亲兵的报告后格鲁的眉毛一扬,狠狠瞪了一眼正靠在墙边摆出一副很欠扁的嘴脸的耶罗大叔,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把样式古怪的战弓交给我:“孩子,这把黄金之鹰曾经是你父亲的爱弓,我原以为你还不能拉动他,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走,拿去试试吧!” ——野外射箭场上—— 我左手握着父亲的爱弓仔细端详着,弓弧宛如一对舒展的双翼,握手处的鹰头刻得栩栩如生,整张弓就仿佛一只即将展翅冲天的雄鹰。 好一张灵弓! 搭上一支箭,缓缓把弓拉满,弓身因受到强大的拉力而变形,发出不满的“咯吱、咯吱”声。 “你生来就是一只鹰!”将左手抬高30成仰射状,感受到由弓身传来的那股莫名的情绪,是焦躁不安、是热烈期盼、是 “去吧!”离弦的长箭飞速窜向天空,与空气的摩擦使其发出雄鹰般的鸣叫声,不,是整支长箭都化作一只金色的雄鹰冲向长空! 左手忽然感到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不由大惊,父亲的爱弓竟然也无法经受我那**的拉力断成两截。格鲁一声悲叫,随即窜到身后的大树下,一把抓起正斜倚在那里幸灾乐祸的耶罗大叔吼到:“你绝对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你又能把我怎样?”耶罗大叔轻松地掰开格鲁的双手,将他像丢沙包一般扔了出去,“小样的,开个玩笑也至于这样么?何况你也没问我啊!” “d,这家伙吃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的劲儿!”吃了哑巴亏的格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嘟哝了几声。不理会耶罗大叔的嘲笑,收起我手中的断弓带着我去见我外公。两人在客厅里嘀咕了半天,然后又一起跑到精灵王那里,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我被外公带着出了趟远门。 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更不知道要被外公带到哪里,反正我们爷俩就这么一直往南穿过整个森林,然后又穿过一大片广袤的草原,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型山谷前。漫长而枯燥的行进令人苦不堪言,饶是像我这样好的身体也吃不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再也不肯走了。外公笑眯眯地做在我身边,看着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使劲揉着肿胀的双脚。 “外公,你不累么?”看到体力远不如我的外公仿佛没事人一样,我不由得心生疑问。 “累!可是这里既没有村庄驿站供我们休息歇脚,也没有饭馆酒吧为我们消暑解乏,就算是累透了,你又能如何呢?等我们到了目的地,你就会看到我是怎么样的累,怎样的饿了。记住吧孩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情况不允许,你都要忍住!”外公的这段话令我受益终身,让我从一名只知道淘气捣蛋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坚强的男人。在后来的人生中,每当我遇到困难时都会想到在峡谷边的大石头上外公那笑眯眯的面容。 我们爷俩的目的地是一个名叫纽索皮格的人类村庄。外公带着我来到村中的修道院,说明来意后我们被带到一个叫萨缪尔的修士面前。外公和那个修士似乎很熟,两个人热情地聊了很久。最后外公对他说希望把我留在这里接受训练,萨缪尔修士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来到我面前,俯下身摸着我的头问我:“孩子,你叫什么?” “摩尔-瑞尼-穆(re-ra-)!” “雨月?!”萨缪尔修士吃惊地看着我,然后连说了三声好,大笑着拉着外公喝酒去了。从那以后,我便跟萨缪尔老爹在这座人类村庄里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 萨缪尔老爹曾经是一名作战勇猛的骑士,我的父亲刚出道的时候就曾多次率领弓箭手部队与他联手抵御魔兽入侵。如今英雄迟暮的他只能呆在这个偏僻的村庄教堂里每天对着十字架祈祷,而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教孩子们练习格斗。和我一起接受训练的是三个孤儿:阿卓(j)和阿杰(jerr)。 阿卓与阿城的父亲都曾是萨缪尔老爹麾下的勇士,后来双双战死沙场。等萨缪尔老爹带着抚恤金找到他们的家乡,刚好撞见了人生最惨烈的一幕——整个村庄被强盗洗劫一空,村民也被屠戮待尽,好男儿在前方奋勇杀敌保家卫国,自己在后方的家人却被一群强盗烧杀抢掠!愤怒的萨缪尔老爹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佩剑领着亲兵杀向那些正在就地分赃的强盗们。一百多强盗被十几名狂怒的战士杀破了胆,开始四处逃窜,其中几个试图钻进山林里的强盗正好撞上打猎归来的阿卓与阿城。 两个只有8岁大的孩子第一次遭遇如此残酷的人生经历,看到山下的村庄变成一片火海,自己心爱的家人倒在血泊中,他们美好的童年也就此结束了。..tw当阿卓看到迎面跑来的强盗们手中还抱着自己喂养的母鸡时,一向随和的他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在惊魂未定的强盗们还未缓过神的当口飞速跑到众强盗身边,手中的猎刀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划过他们的咽喉 “疯血?!”远处的萨缪尔老爹看到阿卓拼命的样子不由大惊,阿卓的祖先拥有上古狂骑士的血统,这种疯血一旦被唤醒就会使其拥有者爆发出令人恐怖的强大能力,人们原以为这种只有在最古老的书中才有过记载的血统经过千万年的淡化后已经不可能再被唤醒,因此当萨缪尔老爹看到阿卓的样子时心中的惊骇程度可想而知。 另一边,同样遭受打击的阿城也没有闲着,他手中的掷矛如同一支支夺命的利箭飞速插进每个试图逃走的强盗们的眼中、颈项里或者胸口上。 最后,十几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费了半天劲才让两个孩子停止了屠杀。当萨缪尔老爹将两个孩子的父亲的遗物及抚恤金交到他们手中时,接连遭受打击的阿卓终于忍不住流下热泪。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 “哭吧孩子,哭出来就好受多了”萨缪尔老爹见一旁的阿城只是望着手中父亲的遗物发愣,不由担心这孩会憋出病来,于是便出言安慰。不想阿城却冷冷地回到:“哭有什么用?又不能让他们活过来!还不如多宰几个强盗为他们报仇更实在!” 萨缪尔老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经常用来教训胆小的新兵的话会从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嘴里冒出来,不由一愣:“好小子,胡子还没长出来呢就把你老子那点倔脾气学到家了!行,有长进!” 第二天,两个孩子便被萨缪尔老爹带回纽索皮格村。出发前阿卓又让萨缪尔老爹大吃一惊——他那头乌黑的头发间变得莹白如雪!“白了少年头?!”老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老天!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看到阿卓的变故,在场的老兵们无不热泪横流。 阿杰的身世要相对简单一些。萨缪尔老爹在带着阿卓他们回纽索皮格村的路上路过另一个被强盗们洗劫过的村庄时,一个亲兵从尸体堆中发现了人世不醒的阿杰。这个不到7岁的孩子在被人打昏之前用一根尖利的木柴刺死了三个扑在他母亲身上的强盗。 “乱世出英雄!”这是我在听完他们的身世后的第一个想法。几天后我便与他们三个成了好朋友,并不是说我多么擅长交际,而是我表现出来的实力深深地吸引了他们。 记得到村子的第一天,萨缪尔老爹要我先去和阿卓他们一起学习基础格斗,其实萨缪尔老爹的目的是要我体会人类的格斗技巧与精灵的不同之处,以便总结出更适合自身发展的格斗技巧。但当时正在教阿卓他们格斗的老师却很不给面子地对我说:“从你站立的姿势就看得出你不是一名战士,你干嘛不学些别的东西,比如读书什么的” 我对他笑了笑,然后坐到一旁看他教阿卓他们,主要是想看看他有什么本领,耶罗大叔都被我耍得团团转,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小样的!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基本上摸清了他的底。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兵,他的格斗技巧确实很实用,那是经过无数次的厮杀而得到的经验。但他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不可能接触到高级的格斗招式,当然,给十几岁的孩子们打基础他还是很称职的。 没有多说什么,我又开始了在精灵禁卫军营时的那套训练方式。萨缪尔老爹虽然从外公那里听说过我的事,但当他亲眼看到我每天轻松地完成如此巨大的训练量时还是惊得目瞪口呆。不久之后,阿卓他们也嚷嚷着要和我一起锻炼身体了,身教胜于言教啊!有我这个精力过剩的捣乱分子在一旁做榜样,还愁勾不住那三个菜鸟的魂么。 好在萨缪尔老爹及时站出来制止了这三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一通诈唬后才允许他们每天最多只能完成我的十分之一的训练量,这才让阿卓他们逃过一劫,事后想来也后怕,如果他们三个真的一上来就傻忽忽地陪我玩的话,恐怕非把他们三个玩死不可。这里可不是精灵王城,没有那么多高阶光明祭祀为他们加持恢复魔法啊! 作为对他们艰苦训练的奖励,我决定教他们武术。 先是中国四大名拳之一的少林拳,三个孩子学得津津有味,连萨缪尔老爹他们在一旁也看得出了神。接下来是一些现代格斗招数,这些招数先是由电脑对人体的运动机能进行详细的分析后进行合理调整,再经过无数高手在实践中的,其攻击线路和攻击角度往往出人意表,因此杀伤力极为惊人。等他们掌握了这些方法后,我开始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教些适合他们的功夫了。 阿卓是风属性,身法灵动飘忽,我便教给他一套吴氏太极拳中的九十三式快拳。后来我见他爱使单刀,便又教他一套夜行刀和一套断魂刀法。另外又根据他腿长的特点教了他一套谭腿外加一套三十六路连环腿,华丽的踢法让他乐此不彼。 阿城是水属性,身体柔韧性好,很适合练太极拳,于是我便教给他正宗的陈氏太极拳。阿城花了很大的功夫才领悟到这套拳法的内涵,见他如此用心,我便将陈氏太极剑法一并教给了他。三人之中阿城学的功夫最少,却也最为扎实。 至于阿杰,这家伙是土属性,臂力大,根骨好,悟性奇佳。我先教给他的是刚猛的外家八极拳,又参考八级宗师李书文的经验,将劈挂拳与少林金刚八式一并传给了他,内家心法自然是洗髓经。等他把拳法练至小成,又教了他一套少林棍法和一套四门棍法。 为了强化他们三个学武的效果,我甚至连他们仨的睡觉方式都做了严格的规定:阿卓因为要在体悟平衡的同时还要兼顾腿劲的修习,所以我让他睡觉时必须将身体倒吊在一根长绳上;阿城需要体悟太极拳的平衡性,因此我借鉴了太极宗师杨露禅早年学拳的经验,让阿城晚上睡在长凳上;阿杰则要在晚上睡觉时兼修金刚铁板桥的功夫,分别将头与脚搭在两张长凳上,并要保持腰部挺直。至于我自己,当然是睡长绳啦!以前在精灵王都的时候就经常和阿莱练习在树枝上睡觉的技巧,如今已经可以在长绳上安稳入睡了。 等到为阿卓他们安排好修炼的武功后,我也开始考虑我自己修行的方向。离开精灵王都之前我已经系统学习了太极拳、形意拳和八极拳,现在是可以考虑修炼八卦掌的时候了。 八卦掌又称游身八卦掌或八卦连环掌,是一种讲究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的拳术。由于在施展时纵横交错,分为四正四隅八个方位,与“周易”八卦图中的卦象相似,故名八卦掌。八卦掌着重训练身体的柔韧性﹑速度与耐力,对下肢力量的培养尤为突出。这也正是我看重它的原因。 除了武功的修炼之外,我对魔法的修行也没有放松。外公临走前给了我一枚储存物品用的指环,指环的样子很普通,连个装饰性的花纹都没有,看上去还不如那些随处可见的地摊货。不过里面的空间到是不小,长0米宽8米高6米,足足八十平的双层套间啊!外公在指环里留下了一本手抄的关于空间魔法的介绍,这本书对我在理解空间魔法的启发很大,虽说还无法将其与前生所了解的时空弯曲理论以及虫洞学说相结合,但我相信随着我的实力不断提高,早晚有一天我可以像那个缺德神仙一样开辟出自己的世界。 对于没能教会我什么本领,萨缪尔老爹始终没有露出半点的不好意思,反而还叮嘱自己的那帮伙计们跟着我学习打拳。直到有一天晚上,萨缪尔老爹忽然问起我身上的纹身的事情,我才意识到其实他一直都对教我本领这件事十分关心。 我现在身上有三处纹身,胸口的一处火红色的纹身好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火鸟,据外公说那是凤凰血对我的身体改造后留下的印记。左手小臂上的金色雄鹰纹身则是我拉断了父亲的爱弓后才有的,格鲁说那是黄金之鹰的魂魄在失去本体后不得不暂时寄宿在我小王八蛋的胳膊上(看来他始终对我拉断那把弓的事耿耿于怀)。最后一处纹身在右臂靠近肩头的位置,由几个简单的橙色长条组成一个莫名其妙的图案,直到现在我也没整明白这堆鬼画符到底代表什么。 “那是火麒麟血留下的痕迹。”萨缪尔老爹意味深长地对我说。 “火麒麟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那一战,来自中津公国的人类还有来自伊尔陶尔的矮人也派去了部队,我所率领的队伍因为在半路遇到一些事情耽误了行程,却刚好赶上你降生。”萨缪尔老爹一脸的悲伤,“当时九头鸟偷袭凤凰巢,被刚生完宝宝的火麒麟拦住,虽然偷袭没成功,但支撑凤凰巢的梧桐树王还是受到了冲击,导致你妈妈早产生下你;而承受了九头鸟大部分攻击的火麒麟也身受重伤,流出来的血飞洒在梧桐树王的树冠上,其中几滴刚好落在你身旁,反弹后飞溅到你身上,于是就有了这个纹身,唉” “那为什么火麒麟的血没有对我的身体起到任何作用,反到要靠凤凰出血相救呢?” “火麒麟乃大德神兽,他的血液也具有灵性,因为担心过强的火元素能量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近一步的伤害,才始终隐匿在你身体的表面,一旦有一天它被你唤醒,就会释放出强大的威力。好好感悟吧,孩子。” 也许他是对的,步惊云的麒麟臂不就很牛叉么。 但他不知道的是:麒麟血飞溅到我的身上时,“我”已经死了,所以麒麟血才没有反应。等到我的精神与这个身体融为一体时,偏赶上凤凰出血凑热闹,因此自始至终都没有轮到它们出力。乐得轻闲的麒麟血便沉睡在我的右臂上。 现在该是唤醒它们的时候了。 如何唤醒它们呢?我拿着一块硬木头疙瘩坐在村口,冥想着火麒麟血被唤醒后是将他烧毁还是捏碎。三天后,结果出来了,那块木头疙瘩被我捏成了金刚石!高温加高压使碳元素凝结成结构更为紧凑的金刚石晶体,亏我还大学毕业,连高一就学过的知识都忘了:( 仔细感受了一下把木头变钻石的全过程:先是利用麒麟血中强大的火元素能量将木头变成游离的分子状态,然后是强大的压力使这些分子逐渐凝聚在一起,最后成为结构最紧凑的钻石。反复试验了几次后,我发现在木头变成游离分子状态后我可以控制火元素将其中的杂质清理出去。这一步非常关键,掌握了这个技巧在打铁时无论是初期对矿物的提纯还是后期锻造融合都很有用。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村子周围最不缺的就是木材,林地里的枯木遍地都是,刚好被我拿来练习熔炼。一开始只能熔炼出来一些拳头大的钻石,随着魔法元素操控力的加深,慢慢的可以熔炼出一些像模像样的物品,三年之后,我开始试着打造武器。 首先要尝试的是相对小巧的首,从造型相对简单的疯狗、虎系列中的bt与gb型到冷钢6b战斗刀,再到6式扁平刺、。熟练了一些后又做了几把63式。萨缪尔老爹第一次看到我做的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乖乖,这玩意绝对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宝贝啊!既然阿穆你造了那么多,那——我可就不客气啦,呵呵,呵呵” 瞧他那副老没出息的样儿! 随着技巧的熟练,我开始尝试刀背带锯齿的捕鲸叉与钢鹰系列,再后来便开始巴克虎牙和虎牙d80这两种型号的战术首以及西班牙丛林王系列。等这些战术格斗短刀做得差不多了之后,我便开始尝试长刀长剑。 先为阿杰做了一根齐眉棍,这玩意最简单,只要保证粗细均匀即可;接着给阿城做了一柄单手剑,最后为阿卓做了一把虎头刀。三个家伙拿到武器后都兴奋不已,尽管只是用来训练用的初级兵刃,但也比那些木头刀剑合手多了。更何况金刚石质地坚硬,造型也很好看。 等他们的武器都做好之后,我为自己做了一把大号“牙刷”,也就是u中的水晶流星,别说,二鬼子游戏做的不咋地,但设计武器装备的造型还挺有一套的。 装备k了,大家的功夫也都小有所成,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出去闯荡江湖喽。 那一年,我刚满岁。 按照习惯,孩子长到6岁才算是真的成人,可以走出去闯世界。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乱世是从来不拒绝大气早成的天才的。 很多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自己长大后能够在世界里闯出名望而努力奋斗,比如我还在精灵族与阿莱他们在王都外面胡闹的那段日子其实也是为了将来“行走江湖”打基础。如今我已经岁了,即将走向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更要抓紧时间锻炼自己的本领。 第三章小鬼当家 “大人您找我?” “来来来,阿穆,这边坐。”治安官大人今天似乎太过热情了一些,“是这样,据村民反映,最近村子西边的丛林里有野狼出没。侦察兵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判断野狼的数量应该超过两位数,而且应该是非常狡猾的魔狼。我现在实在抽不出人手对付这些畜生,只好麻烦你们几个小鬼去一趟了。听萨缪尔修士说你们几个小鬼很厉害,对付几头魔狼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当然不会让你们白跑的,你们每干掉一头狼我就给你们0个铜币,你看如何?” “20个!” “2个!最近资金紧张” “30个!” “个,不能再多了!” “40个!” “可你刚才还说30个” “0个,不干拉倒!”跟我斗?你还嫩了些! “算你狠!” ######## “2小时前,超过20只狼在这里进食。”阿城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印记。 “应该都是幼狼,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幼狼,他们的父母又跑哪去了?”阿卓认真检查过每一个脚印后开始纳闷。 “3点钟方向,420米外,3头幼狼在放哨。”能够拥有如此好的视力的人当然是我。 “摸上去看看。”没事干的阿杰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k,我做尖兵;阿卓、阿城两翼掩护,注意陷阱;阿杰断后,g!g!g!vg!” ######## “我早说了,处理这群幼狼是小ase。才38头,每人还分不到个银币。”也不知道阿杰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小心行得万年船,这里明显是个狼窝,没遇上成年的魔狼算我们幸运!”年轻而聪明,这样的人最容易骄傲,特别是当他们正处在一帆风顺的上升阶段的时候。看来得让他们狠狠跌几个跟头,要不然等将来一旦走入这充满是非的世界,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切就你” “嘘——”阿城似乎察觉到什么。 “接近三位数,来自四面八方,d,我们被包围了!”我的运气未免太好了点,想什么来什么,看来以后不可以胡思乱想了。 “快上树,是成年魔狼!”一直在侧耳倾听的阿卓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不用了,这些狼是顺着血腥味过来报仇的,我们不下树他们也不会离开。与其在树上等死,不如杀出一条血路。”看来是该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了。 “老大,那可是将近一百头成年魔狼啊!”阿卓有些急了。 “你们叫了我三年老大,我就有责任把你们三个安全带出去。放心,这几条大狗我还不放在眼里。但我希望今天能够表现得像个男子汉,你们几个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我或者别人的保护下,等到有一天你们需要自己独立面对各种危险、各种困难的时候,你们能顶得住么?” “能!”三个人异口同声。 “不要只是说,我要你们现在就做给我看,要是不行的话就干脆喂狼算了,省得以后出去给我丢脸!” “吼!”三头小老虎开始发威,挥舞着我给他们打造的兵器冲向狼群。 “一群笨蛋!”我飞快跑到他们身边,每人正反抽了几个耳光,然后扔回原地。 “想死啊你们?打架最忌心浮气躁,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首先就要保持冷静:评估敌我实力、认真观察地形、还有最重要的——要相信你们的伙伴!相信你们的老大!”一边骂一边从储物指环中拿出“大牙刷”和他们背对背站好。 阿卓双目开始发红,身上也开始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保护膜。看来这疯血确实是好东西,与内家心法相结合之后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功效!我体内的凤凰血是不是也能发挥类似的效果呢?回去以后一定要研究研究。阿城和阿杰也都摆出最佳战斗姿势,尤其是阿城居然把拼命用的63式也拿了出来。看来他们还是有些紧张,不过没关系,不经历这样的恶斗他们就永远无法把自己所学的本领完全发挥出来。好好干,可别让我失望啊! 不过这狼也忒多了些,看来一些辅助魔法还是必要的。风系的迅捷术、水系的沼泽术、土系的护体石肤、火系的火系魔法还是先免了吧,最近天干物燥,小心落个焚林而猎的罪名。施放完辅助魔法,狼群也完成了合围,就着沼泽术威力所及的边把我们团团围住。最外围的一只体型特大的紫狼应该是狼群的首领,只听他一声长啸,最里面一层的魔狼开始进攻。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由四棵间距不到3米的参天大树围成的一个小空间,4人合抱的大树很好地限制了狼群的攻击范围,而我的沼泽术则大大降低了狼群的攻击速度。因此虽然我们所要面对的是近一百只狼,但每次真正需要对付的也只有一两只而已。这里的魔狼体型要比地球上的野狼大上几号,骑在一头魔狼身上,感觉就像是在骑一辆二八自行车。骑?嗯,要是能抓几只当坐骑也不错嘛。 毕竟是猎人出身,阿卓和阿城都非常明智地采取了节省体力的打法:阿卓施展快捷的身法避开魔狼的攻击,手中的长刀随即飞速划过它们的脖子;阿城则用长剑卸掉魔狼的冲击力,左手的63式跟着在狼头上留下一个窟窿。 阿杰则是一副不惜体力的打法,齐眉棍上下翻飞,所有从他那里进攻的野狼都被砸得骨断筋折。至于我则如同一名棒球明星般挥舞着大牙刷把每只扑过来的魔狼打得倒飞出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安打!——好又一记安打!——耶,全垒打!” 莫名其妙地听着我瞎咋呼,又看到我用的竟然是如此不着调的打法,阿卓他们一阵哭笑不得,一开始的紧张情绪也因此有所缓解,而这正是我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魔狼已经被干掉三分之一,阿杰开始喘气,阿卓和阿城也已经冒汗了。 快顶不住了么? 那只魔狼首领仿佛看出了我们的变化,开始催促狼群加紧进攻节奏,特别是阿杰那边。果然够狡猾!不行,不能让你小样的得逞,老虎不发威你就当咱是病猫啊!伸出左手在空中挥了两下,几道风刃随即越过群狼,以极不规则的轨迹飞向魔狼首领。 魔狼首领虽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攻击方式,却也知道厉害,灵巧地晃动着巨大的身体将风刃闪过,接着一个懒驴打滚躲开接踵而至的冰箭,然后奋力前扑,堪堪避开天上落下的巨石,还没等喘口气,就发现自己落脚的地方正在燃烧。从未如此狼狈过的魔狼首领被激怒了,只听他大吼一声喝退了群狼,然后走到我面前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单挑?正和我意! 曾经听阿卓说过,野兽也是有尊严的,特别是那些兽群的首领。一旦你侮辱了他,他就会认为你是在对他的权威进行挑衅,结果就是用一场一对一的厮杀来决定谁才是这个兽群的王者。看来这个魔狼首领是要动真格的了。收起大牙刷,解除了四周沼泽术的效果,缓步走进狼群围出的空地中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然后朝对面正在运气的魔狼首领招招手,来吧! 魔狼首领飞快地向我扑过来,我则等到快被他抓到的时候才开始动。双脚轻轻点地,整个身体腾空向后仰,当我的身体与地面形成4角的时候,右腿猛然向后蹬出,左脚同时飞速前踢。等到右脚稳稳地踏在地上时,我的左脚脚跟也狠狠地蹬在魔狼首领的下巴上。 阿卓与阿杰的眼中放出莫名的光芒,阿卓是因为看到如此精彩的踢法而激动,阿杰则是因为看到我一系列灵活多变偏又不遵循常规的打法而有所领悟。 好戏才刚开始! 左脚踹到狼头之后左腿便快速回收,与此同时蹬地的右脚借力向前踢出。重重踢在魔狼的肚子上。魔狼首领惨叫着倒飞了出去,四周的群狼则开始发出呜呜声,自己的老大一上来就被人打得如此狼狈确实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借着右腿前踢的冲力,腰部往后一使劲,整个身体做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阿卓他们开始叫好,魔狼首领则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然后飞快地站起来,谨慎地盯着我。 一击得手之后,我开始学着拳击手的样子在魔狼面前侧着身子来来回回地做着小跳的动作。阿卓很兴奋,我现在所采用的步法非常灵活,如果魔狼现在扑过来我可以选择回旋踢、旋风腿、剪刀腿等多种反击招式。遗憾的是魔狼有些看不懂我的做法,我只好再向他招招手:e,bab! 这回它懂了,再次扑了上来。与阿卓他们想象的不同,我迎着魔狼做了一个侧空翻,等到魔狼的前爪即将抓到我的时候,我腾空的双腿忽然弯曲,双脚先后在硕大的狼头上踹了一下。直到魔狼首领落地后,它也没整明白自己究竟怎么挨的这两下。落地后的我飞快冲到魔狼首领身边,一个前空翻让身体重重压在狼背上,魔狼首领再度发出一声惨叫。 v 290.第290章 0286 那只魔狼首领仿佛看出了我们的变化,开始催促狼群加紧进攻节奏,特别是阿杰那边。[..tw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果然够狡猾!不行,不能让你小样的得逞,老虎不发威你就当咱是病猫啊!伸出左手在空中挥了两下,几道风刃随即越过群狼,以极不规则的轨迹飞向魔狼首领。 魔狼首领虽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攻击方式,却也知道厉害,灵巧地晃动着巨大的身体将风刃闪过,接着一个懒驴打滚躲开接踵而至的冰箭,然后奋力前扑,堪堪避开天上落下的巨石,还没等喘口气,就发现自己落脚的地方正在燃烧。从未如此狼狈过的魔狼首领被激怒了,只听他大吼一声喝退了群狼,然后走到我面前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单挑?正和我意! 曾经听阿卓说过,野兽也是有尊严的,特别是那些兽群的首领。一旦你侮辱了他,他就会认为你是在对他的权威进行挑衅,结果就是用一场一对一的厮杀来决定谁才是这个兽群的王者。看来这个魔狼首领是要动真格的了。收起大牙刷,解除了四周沼泽术的效果,缓步走进狼群围出的空地中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然后朝对面正在运气的魔狼首领招招手,来吧! 魔狼首领飞快地向我扑过来,我则等到快被他抓到的时候才开始动。双脚轻轻点地,整个身体腾空向后仰,当我的身体与地面形成45°角的时候,右腿猛然向后蹬出,左脚同时飞速前踢。等到右脚稳稳地踏在地上时,我的左脚脚跟也狠狠地蹬在魔狼首领的下巴上。 阿卓与阿杰的眼中放出莫名的光芒,阿卓是因为看到如此精彩的踢法而激动,阿杰则是因为看到我一系列灵活多变偏又不遵循常规的打法而有所领悟。 好戏才刚开始! 左脚踹到狼头之后左腿便快速回收,与此同时蹬地的右脚借力向前踢出。重重踢在魔狼的肚子上。魔狼首领惨叫着倒飞了出去,四周的群狼则开始发出呜呜声,自己的老大一上来就被人打得如此狼狈确实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借着右腿前踢的冲力,腰部往后一使劲,整个身体做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阿卓他们开始叫好,魔狼首领则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然后飞快地站起来,谨慎地盯着我。 一击得手之后,我开始学着拳击手的样子在魔狼面前侧着身子来来回回地做着小跳的动作。阿卓很兴奋,我现在所采用的步法非常灵活,如果魔狼现在扑过来我可以选择回旋踢、旋风腿、剪刀腿等多种反击招式。遗憾的是魔狼有些看不懂我的做法,我只好再向他招招手eon,baby! 这回它懂了,再次扑了上来。与阿卓他们想象的不同,我迎着魔狼做了一个侧空翻,等到魔狼的前爪即将抓到我的时候,我腾空的双腿忽然弯曲,双脚先后在硕大的狼头上踹了一下。直到魔狼首领落地后,它也没整明白自己究竟怎么挨的这两下。落地后的我飞快冲到魔狼首领身边,一个前空翻让身体重重压在狼背上,魔狼首领再度发出一声惨叫。 翻身骑在狼背上,哈哈,骑狼的感觉真好,我不禁想起小时候骑着老爸的二八大铁驴在马路上玩飞车的情形……爽啊!一把抓起正在胯下郁闷的魔狼首领的大脑袋问到:“服不服?”魔狼首领愤怒地摇头。 “不服?”我揪住它的两只大耳朵一边拧一边说到,“小样的,就你这水平信不信我连摔你十八个跟头都不带重样的……” 魔狼首领的眼中忽然充满恐惧,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哀鸣声。服了?不会吧?试着和它签订灵魂契约,它居然很爽快地同意了!怪事。 精灵虽然不像亡灵族那么注重精神系魔法,但在精灵族的皇家图书馆中还是存有不少详细介绍精神系魔法的书籍。毕竟精灵是一个热爱大自然的种族,族中有很多通晓精法的德鲁依,他们把自然界的生物当作自己的朋友。我和魔狼首领签订的就是朋友级的灵魂契约。 后来我问他怎么那么痛快就和我签订契约了,他的回答居然是耳朵怕疼。汗! 摆平了魔狼首领,我便成了群狼的首领,清点了一下:一共是134只狼,其中38只幼狼和33只成年魔狼被灭了,还剩下63只成年魔狼。 骑着魔狼首领阿福(我给它起的名字,本来想叫他旺财,可它死活不干),指挥群狼驮着同伴的尸体以及阿卓他们浩浩荡荡地回到村里。有了这群狼做小弟以后我看谁敢惹我,谁惹我,我就――关门,放狗!灭哈哈…… ###### 萨缪尔老爹眼都直了,治安官大人嘴巴张得老大。几乎所有得到消息的村民全都围到我们周围一边看着在不远处列着整齐的方阵的狼群,一边听我添油加醋地讲述驯狼经过:“当时群狼把我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三层外面还三层……”(单田芳的评书听多了全这德行)。 “阿穆啊,感谢你为村子除了这一害,”治安官一脸****的表情,肯定没好事,“不过由于情报失误,我没估计到会有这么多魔狼,因此也没有准备出那么多现金,现在我手头上最多只有50个银币,你看……” “算了,下不为例。阿杰,带狗狗们去搓顿好的,治安管大人说他请;阿卓阿城,把尸体处理一下,扒皮割肉抽筋剃骨,这些可都是用兄弟们的血汗换来的,不能浪费喽!”想耍我?墙上挂门帘――没门! 有了这么多狼皮狼筋,我也终于可以为自己做身像样的衣服了。魔狼的毛皮质地极佳,刚好用来做衣服。我请村中的裁缝利用狼皮给大家量身定做了几件皮夹克、皮裤、皮靴和皮带,那些狼皮事先都被我故意染成黑色,哥几个穿上之后简直――够cool! 为了耍cool,我特意跑到山谷里采集了一些树脂做了两副小巧的水晶墨镜,可惜材料不够,要不做上十副八副的肯定畅销。阿杰为了带墨镜给自己剃了个板寸,阿卓和阿城则没那么疯狂,猎人出身的他们不想因为带墨镜影响自己的视线。何况阿城的头发是自来卷,剃短了不好看;阿卓一头银发虽然不是很长却显得很飘逸,更犯不上为了件无聊的东西改变造型。 阿福也跟着沾光,我特意为他做了副狼鞍、两只狼镫和一个狼项圈,项圈上刻有空间系法阵,里面的空间专门用来放置阿福身上的狼鞍外加我给它的多余食物。后来阿杰问我为什么不直接用狼筋给阿福做个嚼子,我告诉他,在我的家乡有句谚语:给狼戴嚼子――胡勒!一旁的萨缪尔老爹差点笑破了肚子。 哥布林(goblin),一种由地精异变而成,有着暗绿色皮肤,是矮小且难看的红眼睛小矮人,它们个性贪婪又卑劣,性格倾向邪恶、狡猾而善于诈欺。据萨缪尔老爹说这种生物主要生活在黑暗深处的地下世界,有着独特的行动秩序与体系。它们的战斗能力弱小,但会以大批群体行动补其不足。虽然文化发展程度称不上高,但在采矿与建造地下建筑物上有着独到的见解,特别是在工程学方面有着很高的水平。 我自己设计的游戏我还不清楚么,哥布林的工程学水平岂止是高?简直变态!虽然我没有全程参与全部怪物的设定,但我知道关于哥布林的设定制作小组基本上照搬了经典游戏《末日危城》中的哥布林的数据资料,也就是说与哥布林打仗根本就是在同一大堆木制坦克、木制直升机还有拿着m16a2的木制机械人以及架着两挺加特林机关炮的木制ab209作战! ###### “什么?你要我们去打哥布林?就让我们哥四个挥着小片刀去对付躲在厚厚的装甲里用机枪大炮杀人的哥布林?送你三个字――nfuneway)!” “阿穆别激动,你说的那些哥布林已经成为历史了。(..tw无弹窗广告)二十年前人类联合精灵与矮人派出了大批精锐战士联手消灭了装备着尖端设备的哥布林大军,并且灭掉了他们的老巢。老爹我当年可是亲自参加了那次行动的哦!”萨缪尔老爹赶忙站出来缓和气氛。 “阿穆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等我把话说完嘛。最近村子北面山谷里出现了大批哥布林,根据侦察兵的报告他们中有七成是负责伐木和采矿的劳工,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即便是其余三成的护卫人员手中的武器很落后。”看来治安官确实有求于我,不然也不会有如此耐心陪我讲故事,“我派士兵杀掉了大部分哥布林,但仍有一小部分逃跑了。现在他们开始在山谷中和我的部队玩起捉迷藏,我们的人一到那里他们就一哄而散,等我们的人一走他们就又跑回去伐木采矿,我实在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好请你们来帮忙。” “你说哥布林劳工除了伐木的还有采矿的,北面山谷里有什么矿产资源么?” “多年前一群淘金者跑到那里挖了一个矿洞开采黄金,结果黄金没有采到,只挖出一些含量极低的铜矿,因为是贫矿因此开采的成本就高,再加上黄铜并不值钱,因此那个矿洞就被废弃了。难道说哥布林想要开采那些铜矿?” “很有可能!哥布林现在急需大量木材和矿石来恢复战斗力,而已被探测出来的资源较丰富的矿脉都有重兵把守,因此它们只有打这些废弃的矿洞的主意。”治安官大人霍地站了起来,“阿穆,我现在再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希望你们几个小鬼能帮我去侦察一下那个废弃矿洞的情况,如果哥布林真的在那里开采铜矿的话请立刻回来向我报告!我将调动军队把他们堵在矿洞里消灭掉!” 带着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四个又上路了。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俺不免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啊净!”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你刚才说的啥?我咋一句都听不懂?” “别胡闹,老大在吟唱魔法!” “你听得懂吗?老大释放什么魔法啊,还需要吟唱?” “人家用的是精灵语,至于是什么魔法一会你们就清楚了……” “切――” “我说你们三个能不能小点声?小心被哥布林发现了!” “也不知道刚才谁在前面那么大声背诗来着……”三人郁闷地嘟哝着。 “洞口警卫不少,我们就这样过去肯定不行。阿卓阿城,你们俩晚上的有效射程有多远?” “120米左右。” “看来不行啊,矿洞离树林边缘足有150米,中间也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等等,什么声音?” “好像是砍树声……”阿卓仔细听了听。 “伐木工?看来得分头行动了。阿卓阿城,你俩带着所有的狗狗去清理掉那些伐木的哥布林。记住先用弓箭射杀他们外围的哨兵,然后让狗狗把他们包围起来慢慢清理。如果他们人太多范围太广的话就分区域慢慢推进。阿卓,这次单独行动你们自己要保重,都给我活着回来!” “放心吧老大!”阿卓做事沉稳心胸宽广,早晚会成为指挥百万大军的帅才,那么你的军事生涯就从今晚开始吧! “阿杰,把你的棍子给我。”阿杰的齐眉棍已经有些不太适合他使用了,一根好的棍子不仅要坚固,还应该有一定的韧性。而金刚石的韧性……所以我决定重新给他打造一件更好的武器――一根虎尾三节棍。 先用事先收集到的钢锭做出三根六十公分长的短棒,然后用金刚石包住短棒的两头,其中首尾两个包头分别做成了虎头虎尾的形象,其他四个头既可以通过金刚石链子连接在一起,也可以直接对接在一起变成一根长棍。 打造完毕后,将为阿杰打造的那把63式三棱刺刀要来安在虎嘴里,然后耍了一趟六合枪法:“给你十分钟时间领悟。” 扔下阿杰一个人领悟枪法,我开始静下心来为自己打造合手的强弓。先用钢锭打造了两个一米二三长、弧度不怎么明显的弓弧,弓弧的造型仿佛是仙鹤舒展的双翼。接着用两个小臂长的牛角造型金刚石将两个弓弧一前一后固定好,最后用狼筋做弓弦(造型可参考mu中的银翼弓)。整张长弓仿佛一对追逐嬉戏的飞燕,嗯,就叫它双飞燕好了。 利用地上的枯木做了一壶一米五长的掷矛――由于没有做箭羽的材料,只好做成掷矛将就着用――叫上还在发愣的阿杰来到树林边:“我一给你信号你就往洞口冲,消灭一切阻挡在你面前的敌人,不要管两边,明白么?那好,就是现在,go!” 左手握着外侧的弓弧,右手飞速将放放入储物指环中的掷矛一一取出来再射出去。由于握的是外侧弓弧,弓弧与弓弦距离较远,每次拉满弓的效果实际上相当于普通精灵弓箭手拉半弓疾射的效果,只不过因为内侧的弓弧也承受了一定的拉力,因此射出的掷矛相对速度更快、冲击力也更强。 散布在矿洞口周围的哥布林哨兵们伴随着我手中弓弦颤动的声音相继倒下。丛林精灵的夜视距离相当可观,再加上强弓的帮助,我的直线有效杀伤距离可达到400至450米左右,因此在150米的开阔地带我根本不需要刻意去瞄准就可以将这些没有掩体保护的目标轻松狙杀。 想当初因为找不到合手的强弓而无法学习射箭,虽然格鲁手把手地教会了我如何握弓、如何搭箭、如何用力、如何瞄准……但没有实践的机会这一切技术只能停留在理论阶段。真得感谢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个“视虱如轮”的典故,他让我找到了新的射箭训练方法。来到纽索皮格后我便一直遵循这个方法练习,这才有了今天两百步穿杨的成果。 阿杰没让我失望,手中的虎头皂金枪(也就是那根虎尾三节棍啦,合起来再按上刺刀不就成了长枪么)舞动如飞,一路上施展开拦、拿、扎等六合大枪技法如入无人之境。眼见一个黑衣人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自己,而四周的同伴却莫名其妙地相继倒下。守卫在矿洞口的哨兵转身便往洞里逃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飞速将双飞燕交到右手――注意,右手握的是内侧弓弧,也就是说此时我再拉满弓其效果绝对比普通精灵弓箭手拉满弓的效果恐怖――左手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两根掷矛同时搭在弦上,就在我将弓拉满时我的左臂忽然一阵发热。下意识地松开手,两根掷矛如同两只展翅拍天的雄鹰带着尖利的啸声飞入矿洞,将那两个试图逃跑的哥布林看守活生生地钉死在矿洞的石壁上。 “黄金之鹰啊,你在我身上沉睡了三年,如今终于又耐不住寂寞了?”我轻轻甩着有些发胀的左臂苦笑到,“不早不迟,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还真给我面子。” 阿杰呆呆地盯着被钉死在石壁上的两个哥布林看了足有半分钟才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回过身朝我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虽然成功狙杀了试图进洞报信的哥布林,但最后那一箭所发出的啸声也惊动了矿洞里的哥布林矿工,大批哥布林矿工挥着锄头铁锹或者铁镐拼命往洞外跑。 “阿杰,快回去报告治安官大人,让他赶快调兵过来!” “老大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啊!” “我没事,你快去调兵,这次要是把它们放跑了以后再想抓就不容易了!” “那好,老大你保重!” “你放心,将来在你坟头上跳舞的那个肯定是我!”一脚将阿杰踹出去,我开始对着矿洞口释放火墙术。你们不是需要铜矿么?来吧,我替你们生火熔炼矿石,不用客气。 明知无法穿过两米高两米宽的火墙,哥布林们开始用矿洞里的沙土覆盖燃烧的地面,果然够机灵。可惜我的火墙术与传统的火墙术有所不同,我所施展的火墙术是将大量火元素聚集在某一空间范围内,同时调离该空间内的水元素。也就是说,即便下边是一块千年玄冰,我仍可以在它上面立起一道火墙。 “倒霉了吧,sb了吧……”哼着无厘头版的婚礼进行曲,一边得意洋洋地听着洞里面走投无路的哥布林操着一口标准鲁尔腔(德语方言,注1)跳脚骂大街,我得意的笑…… 没得意多久,身后便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当场傻眼。千算万算,怎么把它们给算漏了呢!既然有负责采矿的,就肯定有负责运矿的;既然洞里的哥布林发现危险后拼命想从这个洞口逃跑,就证明这个矿洞只有这一个出口,我怎么就偏偏赶在负责运矿的哥布林不在矿洞里的时候动手呢,这下好了,让人家反包围了! 苦笑着拿出大牙刷,打丫的吧!远的用魔法,近的就用牙刷砸,别看这群哥布林个头矮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打起来其实还挺挺有劲的!为了救出被困在洞里的伙伴,哥布林运输队拼命向我发起攻击,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释放霜冻新星了,直到一个紫色身影飞速蹿到我身边,顶开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我的哥布林,我才总算有机会喘口气。 “阿福!你怎么来了?阿卓他们呢?” “老大快出来,我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阿卓他们来的可真及时啊! 骑上阿福,顺手砍翻冲到身边的哥布林,一人一狼没命地往外跑。这回轮到阿卓和阿城的弓箭发威了,在他俩的掩护下我总算杀出一条血路。冲到阿卓身边,我才发现矿洞最外围已经被群狼团团围住。 “我们来晚了,阿杰呢?” “你们来得正好!阿杰回去调兵了。”分别与阿卓阿城紧紧拥抱了一下,转过头望着包围圈里仍在顽抗的哥布林,脸上逐渐露出周星星那招牌式的笑容,“小样的,跟我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疏不知黄雀身后还有老鹰!哈――哈――哈――哈――” 与阿卓阿城一起用弓箭压制哥布林的疯狂进攻,同时指挥狼群逐渐缩小包围圈,慢慢地将所有哥布林全都堵进矿洞里。成功完成“请君入瓮”接下来就该轮到“瓮中捉鳖”了。本来是打算让村里的大部队来完成这一“光荣”的任务的,毕竟自己的小弟们劳累了一宿该休息一下。不过当我看到一些狼开始撕咬地上的哥布林尸体后,一个想法浮现在脑中――也该给狗狗们改善一下伙食了不是! 将群狼聚集到洞口排好冲锋队型,然后慢慢将封堵洞口用的火墙术逐渐变薄,傻忽忽的哥布林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用意,他们还以为的我魔力快消耗光了呢!就在火墙术即将消失的时候,我双手猛然向前平推,一道粗大的火龙咆哮着飞入洞口。聚集在洞口的哥布林瞬间变成了小火人,一个个在地上不停翻滚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后,被我抽走的水元素又以下雨的方式回到它们原来的地方,大雨浇灭了哥布林身上的火焰,也模糊了它们的视线。 “阿卓,肉烤好了,放狗!”馋了半天的狼群吼叫着冲进矿洞。 夜宵时间,少儿不宜,谢谢。 ********************************** 注1:鲁尔是德国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业区。哥布林与地精以及尚未出场的洞穴人属于魔化的智能人型怪物,可以划归魔族范畴,因此说德语。 鸣羊教的出现是光明系诸神与众魔神斗嘴的结果。据说当初光明系诸神总是炫耀自己的信民(精灵与人类)所拥有的聪明才智,进而嘲笑魔神们的信民(兽人)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瓜。直到撒旦统一魔界后,他派出大批高阶火妖精假扮火元素精灵使的名义潜入人间鼓惑意志薄弱的人类,光明系诸神这才乖乖闭上嘴巴。 光明系诸神原以为凭自己在人类世界不可动摇的地位,那几个火妖精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在人间掀起多大的风浪。因此他们甚至都没有去通知他们在人间的代言人――教皇去对这些火妖精加以防范,只是派出几名四翼耀天使对那些火妖精进行严密监视而已。当然,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考察人类的光明信仰是否坚定,对于诱惑的抵抗力是否坚强。 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人类几乎不需要诱惑便主动放弃了自己对光明的信仰,转而投入黑暗的怀抱中。光明诸神对此结果大为不解,他们不明白人类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背叛他们,人类把供奉着光明诸神的教堂在他们的地盘上修得到处都是,人类拥有用于维护光明神权威的圣殿骑士30万、圣堂执事55万、各级别的牧师和神甫更是不计其数,再加上规模庞大的十字军,他们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几位光明神亲自来到人间调查此事,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教会在人间的地位是最崇高的,甚至高过王权,这一点无庸质疑。然而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并没有真正地去执行诸神的教义。他们四处横征暴敛,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拼命压榨生活在最地层的百姓。更加让诸神感到气愤的是,一些颇有地位的教士居然打着光明神的旗号去诱奸甚至干脆直接强暴那些被他们看上的少女!当愤怒的光明诸神跑到圣殿去质问他们的代言人时,正好看到那位被他们认为是“最有资格代表自己说话”的老头正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猥亵一名不满十五岁的男童,而从他嘴里冒出来的那些下流的话语险些当场将这些法力无边的光明神气晕过去。 大失所望的光明诸神彻底放弃了对人类的庇护,他们甚至取消了天使族保护人类的使命,只允许他们从人类中吸收真正纯洁的灵魂成为新的天使。 教会最终还是察觉到鸣羊教对他们的威胁,于是血腥的镇压开始了。到了后来,火元素精灵王也知道了有人正打着自己的旗号在人间到处招摇撞骗。在其他三位普物元素精灵王的支持下,怒发冲冠的火精灵王率领自然元素界的精锐大军气势汹汹地赶来协助教会对付火妖精,这才把鸣羊教的势力打压下去。 了解了事情的原因后,“愤怒”的教皇派遣最善战的圣骑士长亚瑟公爵率领18万圣殿骑士、25万圣堂执事以及12万随军牧师,向整个拜拉达斯大陆征召了将近50万十字军组成规模庞大的远征军跨海讨伐魔族。结果远征军中了亡灵巫师山德鲁与血魔族当时的族长威尔玛联手设计的阴谋,最终导致交战双方在吟风草原两败俱伤。 那次大战中,已然达到圣域巅峰的亚瑟公爵终于获得了突破,成功在人间大陆的魔族控制区施展了光明系神域。而名不见经传的圣杯骑士加拉汉也通过透支生命力的方式成功施展了神迹级别的神降术,利用天使长米迦勒附体的机会在冥界主神的眼皮底下掩护贝迪维尔、鲍斯、杰兰特与伯斯瓦尔四位圣殿骑士长成功抢回昏迷中的亚瑟公爵。 光明远征军踏上霸者大陆的时候是浩浩荡荡的百万大军,回到莲席亚的时候却只剩下贝迪维尔、鲍斯、杰兰特与亚瑟公爵四人。其中的亚瑟公爵还因为中了冥界主神施展的神术“永恒长眠”而昏迷不醒,最终被由圣光使者装扮的湖中仙子带到神秘的阿瓦隆岛(avalon)。 如此惨重的损失使得光明教会在人间的势力一落千丈,人类对于光明的信仰也因为这场失利而发生动摇。眼见势不可为,教皇不得不以答谢元素大军的帮助为借口,允许信仰自然元素的信徒在人类的领土上宣传他们的教义。最终的结果便是生活在拜拉达斯大陆上的欧罗巴人推翻了信仰光明的莲席亚人的殖民统治,成立了中津公国。 至于鸣羊教,在火妖精离去后,他们坚持了以村庄包围城堡的战术,加大力度发展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民众,经过多年的潜心恢复,如今又形成了一定的气候。 ######## “你确定是鸣羊教徒么?” “是的,他们中男的都留着胡子,女人则用红纱布罩住脸……” “看来是他们没错,没想到哥布林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这帮该死的异教徒又跑来捣乱!” “听刚才玛丽大婶的描述,那些鸣羊教徒的战斗力似乎不是很强啊,只要治安官大人把部队调过去应该很快就可以摆平他们吧?” “问题是我们的军队还没有从上次的行动中恢复过来,他们还需要休整一两天,而且哥布林在北面山谷里留下的东西还需要大量的人手去处理。更何况阿穆你刚才也说了,这群异教徒的战斗力也不是很强,所以……” 香蕉你个芭乐,在这儿等着我呢:“好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过由于连续作战我们几个的战斗物资消耗惊人,所以费用要适当增加一些……” “钱不是问题,另外战斗物资方面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提供的绝对全力支持。”治安官大人还真舍得下本,“这次请你们去主要是想打压这群异教徒嚣张的气焰,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干掉他们的首领,价钱是上次的双倍,如何?” “阿穆,还有件事我想请你们帮忙,”玛丽大婶的插话害得我没法再黑治安官了,“每年我都要为教会送去12箱用来酿酒的葡萄。前两天我的葡萄园里的葡萄熟了,可我刚把葡萄收下来,那群强盗就强占了我的葡萄园,我担心他们会毁掉我来不及收起来的葡萄啊!所以希望你们能够赶在他们破坏我的葡萄园之前抢回12箱葡萄,我只要12箱就可以,其余的都归你们。” “12箱够么?都给了教会您吃什么啊?”我的名声有那么糟糕么?好人难当啊…… “放心吧,每年教会付给我的那12箱葡萄的酬劳都足够我度过整个冬天了。” ######## “看来他们的头有两下子,居然把哨兵都安排到河边了。” “不过他们哨兵之间的空挡也真够大的,可见他们的人手不是很多嘛。” “行,有长进。今天老大给你们露一手!”边说边从地上抄起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 “是谁打扰我睡觉?” “……” “喂,说你呐,我睡得好好的你把我抓起来干什么?” 外公说过,自然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生命的,如果你能够熟练掌握自然元素,就可以和他们交流。凭我现在的修为,是无法和百年以下的树木轻松交流的,即便是百年以上的树木也只有那些成功转化为树精的才可以。今天居然能够听到石头说话,难道这块石头也成精了? “我说你也忒懒了些吧,在地上睡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起来运动运动,老这么下去要得病的!来,我今天免费帮您做一次飞行,放心,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的,走你――”也不管这块石头精是否愿意,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小石头哀嚎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砸在河对岸哨兵的太阳穴上,然后沿着与来时相对称的轨迹飞回到我的手中。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是一个濒临灭绝的家族的幸存者,天生就具备这种控制运行轨迹的功能!” “你说你们?” “还有我!” “还有我!” “……” “就剩下这些兄弟姐妹了,既然你了解了我们的本领,就好好待我们吧!” “那还用说!”飞快将这些奇异的石头收进储物指环中,心里那个美啊!有了这些石头不就等于玩射击游戏时开了弹药无限和自动暴头功能么。嘿嘿,赚翻啦! 靠着这些石头顺利放翻了路上的哨兵,我们几个兵不血刃地摸到葡萄园附近。葡萄园中,鸣羊教徒正在搬运堆放在园子中的葡萄,整整30大箱啊! “阿卓,放狗。”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阿福嗷了一嗓子就冲了出去,埋伏在四周的六十多头魔狼也狞笑着从灌木丛中现身,慢慢地收缩包围圈。那群明显就是农夫的鸣羊教徒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妈呀一声纷纷扔掉手中的葡萄箱子四处逃窜,无论他们的首领怎么大声呵斥都不起作用。 “就你这点水准也敢出来当老大?拜托,既然出来混就得拿出点实力,强盗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们也不想做强盗啊!”总算把情绪稳定下来的鸣羊教徒们开始诉苦,“我们本来都是本分的农夫,可是那些当官的根本不顾我们的死活,今年遇上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可收粮官却要我们交双倍的粮税啊!后来鸣羊教派来这位使者说只要我们能把这个庄园的葡萄抢来献给他们的首领,他们就吸收我们做会员,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一听说有饭吃,我们这些村里的青年就都跑了过来,没办法,我们实在太饿了。” “哼,一群没用的废物。”鸣羊教使者挥刀砍向那个正在诉苦的农夫。 “你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料!”抬手一记风刃打飞了他手中的短刀,“带着百十号人来抢一位农妇的葡萄,亏你有脸做得出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就你那副熊样还敢在我面前出手伤人?阿杰,你不是后悔上次没赶上最后的热闹么,今天给你个机会,做了他!” 阿杰把铁棒横在肩上,学着某只无良猴子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到鸣羊教使者面前,在他挥拳扑上来之前飞起一脚狠狠蹬在他小腹上。可怜的鸣羊教使者惨叫着飞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连出手的机会都没轮上就一命呜呼了。 291.第291章 0287 “就剩下这些兄弟姐妹了,既然你了解了我们的本领,就好好待我们吧!” “那还用说!”飞快将这些奇异的石头收进储物指环中,心里那个美啊!有了这些石头不就等于玩射击游戏时开了弹药无限和自动暴头功能么。[..tw超多好看小说]嘿嘿,赚翻啦! 靠着这些石头顺利放翻了路上的哨兵,我们几个兵不血刃地摸到葡萄园附近。葡萄园中,鸣羊教徒正在搬运堆放在园子中的葡萄,整整30大箱啊! “阿卓,放狗。”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阿福嗷了一嗓子就冲了出去,埋伏在四周的六十多头魔狼也狞笑着从灌木丛中现身,慢慢地收缩包围圈。那群明显就是农夫的鸣羊教徒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妈呀一声纷纷扔掉手中的葡萄箱子四处逃窜,无论他们的首领怎么大声呵斥都不起作用。 “就你这点水准也敢出来当老大?拜托,既然出来混就得拿出点实力,强盗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们也不想做强盗啊!”总算把情绪稳定下来的鸣羊教徒们开始诉苦,“我们本来都是本分的农夫,可是那些当官的根本不顾我们的死活,今年遇上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可收粮官却要我们交双倍的粮税啊!后来鸣羊教派来这位使者说只要我们能把这个庄园的葡萄抢来献给他们的首领,他们就吸收我们做会员,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一听说有饭吃,我们这些村里的青年就都跑了过来,没办法,我们实在太饿了。” “哼,一群没用的废物。”鸣羊教使者挥刀砍向那个正在诉苦的农夫。 “你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料!”抬手一记风刃打飞了他手中的短刀,“带着百十号人来抢一位农妇的葡萄,亏你有脸做得出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就你那副熊样还敢在我面前出手伤人?阿杰,你不是后悔上次没赶上最后的热闹么,今天给你个机会,做了他!” 阿杰把铁棒横在肩上,学着某只无良猴子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到鸣羊教使者面前,在他挥拳扑上来之前飞起一脚狠狠蹬在他小腹上。可怜的鸣羊教使者惨叫着飞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连出手的机会都没轮上就一命呜呼了。 “你们刚才说你们都是农夫?很好,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强盗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那就跟我们走吧。甭跟我诉苦,要知道有些选择是无法回头的,反正你们种地也无法养活自己。阿卓你们也看见了,这就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 “可是老大你真打算拉他们去做强盗?” “我这么说过么?我不过是多了一批资质还不错的小弟而已……” “……” ######## “我敢打赌,就算是治安官大人一口气吞下20个苦胆脸色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看。” “什么难看,根本就是哭笑不得嘛!不过也是,要是你家里一下子多了百十来张嘴,你也一样犯愁。” “切——我又不是兔子……” “行了,你们三个把大家带到农场里安排一下,粮食问题治安官大人已经帮助解决了。” “哇老大你真厉害!……” “打住,就你们仨,不会拍马屁就不要瞎拍。不就是想知道怎么解决的么,我多送给教会6箱葡萄,一切就ok了。” “老大我真是服了你了,教教我们怎么拍马屁吧……” “我呸,你们几个臭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学点好呢!算了,反正你们以后出去闯世界的时候说不定等够用得上,随便点拨你们一下,只此一次,别的自己悟啊!刚才阿杰你说老大你真厉害,后面就应该加上——小弟我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或许是我说后面几句时学周星星的表情太到位了,连一向不爱嬉皮笑脸的阿城也看傻了眼。 安顿好这批农夫后,我开始为如何训练他们而发愁,毕竟他们中有一半是女人,总不能像折腾阿卓他们那样折腾他们吧,不过萨缪尔老爹说现在训练苦一些将来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才大,我也只好默许阿卓他们放坏去了。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我决定试验我的天星心法。天星心法是我在精灵皇家图书馆找到的一本用古汉语编著的武功秘籍上的一种内功修炼方法。据说当初一名身负重伤的龙江人跑到精灵族的地盘,当时的精灵大祭祀出手救下他的性命,作为报答他留下此书。可惜所有通晓龙江语的精灵都读不懂这本书的内容,最后只好把他放进皇家图书馆里束之高阁。 其实是这本书的作者文学涵养过高,把各种武功心法口诀写成古风的形式,而这种极为深奥的文学形式即便是龙江人自己也未必能读懂,更何况对龙江语似懂非懂的精灵呢。天星心法应该是正派武功心法中比较高深纯正的内功心法。这种心法修炼出的内力与我体内的形意气劲、太极绵力以及洗髓经内功非但不冲突,而且还可以相互兼容和转化。 从我开始修炼到现在已有7个年头,前6年一直很顺利,可到了第7个年头却进展缓慢,甚至最近几个月干脆毫无进展。 如果突破瓶颈呢?仔细查阅那段文字,最后发现了一句重要的提示——不破不立。难道说,所谓的天星心法就是传说中的嫁衣神功不成?把阿卓他们叫来询问了一下他们几个天星心法的修炼进度,然后叫他们背对我坐好,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媳妇套不来流氓,拼了! 阿卓他们仨的体质还是差了一些,毕竟他们修炼天星心法才3年,每个人的丹田里只吸收了我不到三成的内力就已经满了,还剩一成半,要是阿莱在就好了,那小子怎么也能承受我一大半的功力吧。可现在……抬头忽然看见正趴在一旁歪着脑袋看我的阿福,有了! “阿福,快过来让我抱抱——”多年以后阿福仍然对“抱抱”这个极度猥亵的字眼充满恐惧。 一阵混合着痛苦地哀号与舒服地呻吟的狼嚎过后,我那最后一成半内力终于顺利冲开阿福体内水银般的经脉,成功在他的丹田里安家。 看来那位缺德神仙没有失信,一周后我的内力又迅速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而且仍有不断增强的趋势。而阿卓他们在我拔苗助长般的灌输下也都迅速达到瓶颈期,于是他们又把好容易练起来的内力输给那些农夫以便为他们打好基础。从此,这种修炼方法便在我日后的部队中流转下来。每当有人修炼到瓶颈期,他们就会把自己辛苦修炼的内力无私地输送给那些新人,为他们打好基础。这种内功心法也被他们称为“兄弟心法”。 受益最大的是阿福,自从为他打通经脉后他每天晚上都跑到房顶晒月亮。一周后他那身紫色的绒毛变成纯银色,身上的肌肉也变得更加结实,力量和速度都提高了2倍以上。另外它身上还散发出一丝傲视天下的王者气息,虽然这种气息还不是很强大,但也足以令我欣喜了。 记得当初设计游戏的职业任务时,召唤系德鲁依的初级召唤宠物狼的进化过程是:一阶野狼——二阶狂狼——四阶狂狼王——三阶魔狼——四阶魔狼首领——五阶魔狼王——六阶银月狼王——七阶金乌狼王——八阶青云狼王——九阶天狼王——十阶狼神 也就是说阿福由四阶魔狼首领直接进化为六阶银月狼王,赚了,绝对赚了啊! 看来治安官大人实在经不起我的折腾了。.tw[]没过几天,他便命令亚维副队长给我和阿卓他们举行了成人仪式,然后交给我一封推荐信,要我去村子西南5公里外的闪金镇报到。赶我走?也罢,反正你老小子的那点私房钱也被我压榨得差不多了,村子四周的安全隐患也都已解决,也该是我们出去闯世界的时候了。 临走前萨缪尔老爹告诉我,到了闪金镇就一定要去那里的狮王旅馆。旅馆本来就是闯世界的冒险者的家,而这家狮王旅馆的老板是萨缪尔老爹的战友,只要我们跟他提萨缪尔老爹的名字,他就会给我们提供一些方便。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萨缪尔老爹他们,我带着阿卓、阿城、阿杰还有阿福上路了。那些农夫还有群狼被我留在村子里交给萨缪尔老爹照顾,毕竟他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 第一次出远门,三个孩子如同出笼的小鸟不顾我的警告四处撒欢,结果被一大群狗熊从林子深处撵了出来,可怜的阿杰居然还把右脚穿的那只系着死扣的矮腰皮靴给跑丢了。 好容易帮他们摆平了这群被打扰了午休的老熊,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阿杰他们就开始破口大骂:“……我又没抱着他的孩子跳井,不过是不小心踩了他肚子一脚,至于那么大反应么?” “最可气的是那帮大猩猩,白长那么大块头了!本以为藏到他们中间那帮狗熊就不敢追了,谁知刚跑到他们面前他们就给我闪出一条胡同!我#%$^¥!” “你们几个啊,让我说什么好?一帮没眼的皮带啊——怎么就(系)记不住教训呢?阿杰,下回你小子要是再给我把鞋跑丢了就自己给我找回来,甭指望我再给你做新的!” ######## 闪金镇曾经是无数淘金者的乐园。如今,作为铁拳城堡南大门的闪金镇并没有因为他不再出金矿而衰落,相反,它的军事地位日渐提高。小镇上到处都是衣甲鲜明的战士以及穿着各色服装的冒险者,而狮王旅馆则位于小镇中心,是小镇最大的一家旅馆,也是小镇食物最好、花费也最贵的地方,没有一定的金钱和实力是无法进入其中的。 老实说,这个世界的旅馆设施虽然不怎么现代化,但他的酒吧却比现代社会的要好得多,没有呛人的烟味,没有震耳欲聋的扩音器,我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走进酒吧,最先引起我注意的便是坐在靠门口一桌的五个人。这是一个有趣的组合:一名三十出头的骑士,古朴而略带忧郁的脸上留着一撮不太浓密的小胡子,棕黑色的长发披在胸口纹有紫金色骑士徽章的黝黑铠甲上,配上黑色的毛绒披风以及背后那把双手大剑,绝对是个站殿将军的料;挨着他左手坐着一名二十五六的光明剑士,尽管他把全身都裹在棕色紧身披风里,但他摆在手边的单手阔剑和他那张半藏在一头金黄色长发中的阳光般面孔还是暴露了他的职业; 战士的左手那个正全心全意对付面前的食物的魔法师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不过他那身暴发户般的打扮让我这个魔法师同行好一阵摇头——就算实力再不济也犯不上戴那么多首饰吧;坐在大骑士右手的那人因为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出年龄,不过拥有一双不怎么粗糙的手的人应该比较年轻,从他那身兽皮甲以及背后那面刻着五道平行深痕的木盾上可以大致判断出他应该是一名猎人;而坐在大骑士对面的则是一名刚满十六岁的精灵弓箭手,帅气而阳光的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和阿莱相比他少了一些贵族的高贵气质却多了三分平民的不羁个性。感受到我的目光,那名大骑士朝我点了点头。“实力不俗。”这是我与他的共同感受。 第二桌是一群猛男:为首的是一位一身海蓝色铠甲的骑士,宽厚的狮鹫披风表明他军官的身份,而那双豹子一般的双眼以及身上那股浓厚的杀气则充分显示出他的实力;骑士的左手坐着他的两名副官,紧挨他的那位脸上有一道从右颊划到左嘴角下方的刀疤,这道“不合时宜”的刀疤为他那张年轻而略带书卷气的娃娃脸增添了一种莫名的霸气;另一名副官无论是他那标准军人的坐姿还是他那副不苟言笑的面孔都说明他是一名标准的军人,而颈部露出的少许洁白的高领套头衫说明他的地位不一般;背对我坐着的黑白双煞都是优秀的战士,充满弹性的手臂肌肉,以及上面的伤痕就是很好的证明。这一桌人让我想起刚分别不久的萨缪尔老爹。 第三桌更有趣,两个纤巧的女魔法师对面坐着两个超级肌肉男,而他们的队长则是一名****女战士,一个绝对不可小觑的技巧型战士。 第四桌没人,刚打算带着阿卓他们坐过去就被一道身影挡住去路,“你来晚了!” 定睛一瞧,居然是阿莱!他乡遇故知,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紧紧拥抱在一起。三年不见阿莱高了不少,原先稚气的眼神也越发清澈明亮,身上穿的不再是那种熟悉的绘满各种精美纹饰的精灵软甲,而是一件干净整洁的黑色外套,这件说不清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外套带有一种古朴大方的气息,感觉阿莱穿着它的效果反到比穿那些华丽的精灵软甲要好得多。 “这3个是我的小弟,阿卓、阿城、阿杰;这位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阿莱,叫莱哥!” “莱哥好!”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不着调,”阿莱显得有些兴奋,我也一样,“走,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玩笑开大了!”这是我看到阿莱的朋友后的第一感觉,只要看过电影《指环王》三部曲的人不可能不认识眼前这些勇士: “甘道夫(gandalf),人类光明主教。” “干豆腐?那以后就叫你老豆吧。”我没疯,我在装傻,总不能在这些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陌生人面前表现失常吧。 “老豆?这种发音好像不是精灵语,也不像莲席亚语……” “阿拉贡(aragorn),人类游侠骑士。” “大贡你好!” “……” “博罗米尔(boromir),人类血裔骑士。” “大米你好!” “……” “法拉米尔(faramir),人类战阵骑士。” “小米你好!” “……” “金利(gimli),伊而陶尔战士。不许你给我起那种难听的外号!” “好吧,给你取个好听点的,‘吉利’如何?” “嗯,凑合了……” “阿莱,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还带来这么多高手。” “半年前阿拉贡——也就是大贡带人到精灵王国找我父亲,他说人类世界最近发生了一系列怪事,许多本来已经销声匿迹的怪物突然大批出现,因此他想请精灵大祭祀占卜一下人类世界是否将有灾难出现。占卜的结果却是一大堆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连精灵族最睿智的大祭祀都无法解释,最后我老爹只好派我协助他们寻找原因了。我一来到人类世界就想到你,本打算一会带他们一起去找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还带了三个身手不错的小弟。” “你刚才说大祭祀占卜出来的话是什么?” “是:‘总统府,吃!小鸟一只,碰!让你老吃我,大便,看你还怎么吃,胡!靠,你个变态,居然听大便?’”汗!神仙们居然在搓麻! “看来我们只能自己找了,下一步打算去哪?” “不急,我们先把附近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附近的问题?” “对,南边废弃了的金矿矿洞有大批哥布林出没,东面的明镜湖边有人发现鸣羊教徒在活动……” “看来是够烦的,今天准备先对付谁?” 一阵清脆的竖琴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一位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坐在吧台边开始缓缓吟唱长篇史诗《可怕的远征》的终章《重返阳光净土》。 《可怕的远征》讲述的是亚瑟公爵带领大军远征魔族的故事。当年亚瑟公爵的大军与魔族、兽人以及暗精灵的联军在吟风平原上打得难解难分,为了对抗强大的人类部队,魔族动用了大批亡灵召唤师助阵。结果血魔族当时的族长威尔玛与亡灵巫师山德鲁从中搞鬼,他们在两军交战时利用事先准备好的神器死神面罩以整个战场为祭坛,以交战双方的两百万生灵为祭品,成功将一位冥界主神吸引了过来。 冥界主神的驾临使得交战双方近二百万战士变成了疯狂的僵尸,而刚刚在战斗中突破圣域瓶颈的亚瑟公爵为了对抗冥界主神的威势第一次施展出自己的神之领域。对于亚瑟公爵的反抗,冥界主神虽碍于规则不能亲自降临至战场上将其诛杀,却还是通过死神面罩对亚瑟公爵施展了神术“永恒的长眠”,使得亚瑟公爵从此昏迷不醒。 就在冥界主神肆意收割战场上的生灵时,圣杯骑士加拉汉却利用亚瑟公爵施放神之领域的机会成功施展了神迹级别的神降术,利用天使长米迦勒附体的机会在冥界主神的眼皮底下掩护贝迪维尔、鲍斯、杰兰特与伯斯瓦尔四位圣殿骑士长成功抢回昏迷中的亚瑟公爵。愤怒的冥界主神随即再度施展神术重创了加拉汉以及尚未来得及撤离战场的圣殿骑士长伯斯瓦尔。 那一战之后,亚瑟公爵被教皇加封为亚瑟亲王,身体被圣光使者装扮的湖中仙子带到位于莲席亚北部的一个叫阿瓦隆(avalon)的小岛上。而亚瑟王的故事也被写成史诗,由游吟诗人们四处传唱。 眼前这个年轻的游吟诗人应该拥有龙江血统,若不是她高高的鼻梁、高挑的身材以及一头棕黑色的头发,我甚至怀疑她就是龙江人。我一直不懂得欣赏西方也一样引不起我的兴趣。而眼前这个外貌和徐若瑄很像的游吟诗人应该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遇上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美女。 “唱的真好,你觉得呢?”阿莱的掌声惊醒正在愣神的我。 “小子,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一直和阿莱斗嘴的吉利开始嘲笑我。 “唱得不错,就是歌老了点,我刚才发愣就是因为没想到你们还在唱这么古老的歌曲。”小样的,我还能让你这个矮冬瓜嘲笑不成。 “哼,拿不是当理说……”吉利一脸的不屑,看来不露两手是不行了。 “喂,我这里有首新歌,你出多少钱买?” 正在收钱的少女不由一愣,实际上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难怪他们吃惊,自从凤凰山一役之后,整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值得谱写的故事了。这个世界的歌曲基本上都是长篇叙事诗,像地球上那些内容空洞的垃圾歌曲这里是找不到的。 “好啊,不过要看你的故事值多少钱了。”少女反应到挺快。 “是歌曲,不是故事!”抽出一片羊皮纸飞速写下一段文字,“这是歌词,你先看了再说。” 少女好奇地接过羊皮纸,很快就被纸上的歌词吸引住了:“你刚才说是歌曲,能让我听听曲子么?” “可以,我弹你唱,记住,一会我弹前奏,等我向你竖起拇指你就随着节奏先把歌词朗读一遍,第二遍我主唱你配唱,唱得好这首歌白送你,要是你唱得不好千金我也不卖。” 为了营造气氛,我开始凝聚四大魔法元素结合光元素在昏暗的酒吧里制造色彩效果。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伴随着不断变换的色彩效果,一阵细微的声响由远方慢慢飘近,宛如一阵轻风从田野间掠过,这时我的手指轻轻拨响竖琴,发出一阵好似山间泉水般的叮咚声。仅仅一个前奏就让在场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前奏即将结束时,我伸出左手五指让少女准备,少女很显然对我这个手势感到莫名其妙,但很快就明白了,因为我依次收回小指、无名指、中指……当前奏结束时我刚好收回食指并将拇指竖起。少女也恰到好处地随着音乐节奏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读出整首歌曲的第一个单词——windflowers windflowers windflowers. oneart. always, andarriedaway. windflowers ifulwindflowers. icouldn’t, tolosely. andnobreakaway. tdisappears, liket. ,son. windflowers windflowers. tureer . butancientwindflowers,iloveyou. 少女的声音随着音乐淡淡的飘到酒吧的每个角落,把人们的思绪带到广袤的原野上。我没有看错她,从她发出第一个音节开始,我便找回当年坐在电脑前一边看sh一边听歌的感觉(注1)。她的乐感很强,尽管是第一次听这首歌,她仍能和着节奏很好地诠释这首经典歌曲。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也完全沉浸在歌声中。 第一段结束,轮到我开唱。 old. rriedaway. , tolosely. nobreakaway. tdisappears liket. takea,son. windflowers, tureer . ancientwindflowers,iloveyou. 感觉齐秦唱这首歌时把全部重心都放在上牙膛与鼻腔之间,反正我每次唱这首歌时都不得不这么做。而为我配唱的少女,她绝对是个音乐天才!她的和声与我的主声搭配在一起堪称完美,这一点仅从周围人们如醉如痴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音乐已经结束,酒吧里在座的诸人依然沉浸其中。许久,第一桌的黑衣骑士开始鼓掌。随后,整个酒吧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 起立向全场深施一礼,然后邀请少女来到我们那桌。 “呜,老大你唱得太好了,小弟对老大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没等阿杰说完就被我一脚踹了出去,照搬我的原话来恭维我,太没创意了吧! “真没想到你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歌……”几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还没请教小姐怎么称呼……”好容易让这帮家伙稳定下来,赶忙回头处理这个拣来的美女。 “维维安·席莲·夏尔,您可以叫我维维安(vivian)。刚才那首歌我唱得可以么?” “可以么?简直绝妙!维维安小姐,我能否邀请您以一名游吟诗人的身份加入我们探险小队?” “开什么玩笑?”吉利开始不满,“把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带进战场?你简直疯了!” “谁说游吟诗人不能上战场了?不身自经历冒险又怎能写出经典的史诗出来?更何况在战场上游吟诗人能够通过他们的歌声为我们提供极大的帮助!” “切~唱歌也能帮人打仗?”不止是吉利,大米小米他们眼中也充满怀疑。 “敢不敢和我打赌,我可以通过唱歌让人笑、让人哭甚至让人自杀!” “打赌就打赌,谁怕谁啊!我就不信你这个只懂泡妞的小白脸还能用歌声迷惑别人!我们伟大的伊而陶尔战士才不信你这个邪!” “好吧,今天大家高兴,我就先唱首歌让大家高兴高兴,至于其它效果咱们今后战场上见分晓,如何?” “就依你!”矮冬瓜大脑就是不好使,让我一通绕,都快把主题忘脑后去了。 “各位朋友们!”我站起来大声说到,“刚才我身边的这位伊而陶尔战士与我打赌不相信我能通过唱歌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发笑,今天我想请在座的各位朋友做个见证。另外各位朋友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参与下注啊……” 阿卓与阿杰顿时来了精神,找出两个盘子四处收钱,最后把赌注堆在一张没人坐的大餐桌上。 第一桌的黑衣骑士将五枚金币交给阿卓后对我说:“你很有趣,尽管我不太相信你能有这么大的本领,但如果有人能为我和我的兄弟带来快乐,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第二桌的军官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而第三桌的****只是冷哼了一声“哗众取宠”,然后拿出十枚金币买我输。 最后的结果出来了,除了阿莱和维维安,所有的人都买我输。 看来想不赢钱都不行啊!靠墙面向大家坐好,双手开始拨弄怀里的竖琴,为了烘托效果,我再次凝聚起大量光元素在身后的墙上模拟出一个画框,而画框中威武的的人物赫然是萨缪尔老爹。 音乐开始,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恶搞演出拉开序幕。 “今天我给大家上一堂音乐课,do、re、i、do,你们会唱吗?”在场诸人全都一愣,他们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开场白,“请跟我一起唱,来——”(注2) “do——上完厕所我抖抖抖……”身后镜框的玻璃开始龟裂 “re——墙上的蚂蚁我rerere……”身后镜框的玻璃大幅度龟裂 “扑哧——”****身旁的女魔法师小脸迅速膨胀,她赶忙用手捂住嘴伏在桌上,可仍止不住拼命颤抖的肩膀。 等我开始唱眯时,身后镜框玻璃终于完全碎裂,萨缪尔老爹头像开始流泪。 “哈哈哈——”阿卓他们笑翻了天。 “得好好照顾,咱就把你摸来,搓搓搓……”最后三个字说得极为肉麻,镜框里的萨缪尔老爹头像拼命呕吐。 酒吧里已经笑翻了一大片。第二桌的军官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指着我,想说什么,却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大便像在挤牙膏,吃多少就拉多少你拉拉拉……”镜框里的萨缪尔老爹头像双耳开始冒烟。 全场已经没有可以坐直的人了,所有的人都在开怀大笑,只有一个例外——阿福。他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明显失态的人们,显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吉利呢?” “他在——哈哈——桌子——哈哈——桌子下面——哈哈哈——哎呀,不行了——你可逗死我了——哈哈哈哈——” 从桌子下面捞出吉利:“小子,服了么?” “哈哈——等——等我笑完了的——哈哈哈哈” 有那么严重么? ——许久以后—— “现在好些了么?” “啊——好多了,阿穆,你刚才可把我们逗坏了。”大贡揉着差点脱臼的下巴。 “小子,我服了你了。”吉利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服了?那以后就别老跟我皱巴了。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的有多好。” “高兴当然好,只是别再像刚才那样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啊。”老豆心有余悸地说。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吧,如果正在和你拼命的敌人不断受到这种歌声的干扰,使他们无法集中精力和你作战,嘿嘿……” “可这不太符合骑士精神吧。” “骑士精神?这个世界只认一种精神——永不放弃的拼搏精神;这个世界也只有一种可以遵守的法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说得好!”第二桌的军官发话了,“老子打了那么多年仗,那些遵守骑士法则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战场,反到是老子这帮没脸没皮的家伙活得好好的,哈哈——” “阿穆,游吟诗人对我们的作用真的那么大么?”大贡还是有些犹豫。 “告诉我,如果两个水平相同的人交手,谁能赢?具体一些——你和你自己打架谁能赢?” “这——应该不分胜负吧……” “错!天下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即便是你自己的翻版,也不可能和你完全相同。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力充沛和精神不济的时候,如果精力充沛的你和精神不济的你打架谁能赢?结果显而易见。而游吟诗人就可以很好地调节你的精神周期,让你在战斗时精力充沛,战斗结束后又能快速从兴奋状态冷静下来!” “嗯,想不到游吟诗人居然还有这种作用……”老豆他们听得两眼放光。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那么我想维维安小姐加入我们的队伍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可是我只会唱那些没有什么效果的老歌,不会你那些东西啊……” “可以学嘛!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 “那——好吧,但愿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不会的!来来来,大家举杯欢迎维维安小姐的加入!” “干杯!” ——夜晚,维维安的房间里—— “阿穆,谢谢你。” “别这么说,是你的音乐天分吸引了我。” “天分再高,如果得不到别人的赏识也没用啊,”懒懒地从我怀里翻了一个身,“啊——头痛——你可真能喝!——以后——再也——不和你——拼——拼……” 第292章 0289 “可不可以不剔胡子?胡子可是我们伊而陶尔男人的象征。[.tw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不行,你下巴上的伤口必须消毒,你的长胡子太碍事。天啊,你们矮人就不知道讲卫生么?难道你爸爸没告诉过你要记得洗胡子?就算是伊而陶尔男人的象征也需要经常清洗和梳理啊!” “伊而陶尔男人可没时间像娘们那样费神打扮……嘶呕——轻点维维安!” “你刚才说像娘们怎么样了?”维维安揪着吉利的耳朵不依不饶。 “哦……啊——我的意思是说漂亮的姑娘需要精心打扮自己,以便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自己最美的瞬间……” “哈哈哈哈,我说吉利啊,你挺会讨女孩子的欢心嘛!”一旁的阿莱实在忍不住了。 “切!别以为只有你们尖耳朵的家伙才懂这调调!”吉利毫不示弱。 “得了吧你,”处理完吉利胸口和两臂的伤口,我开始专心给他剔胡子,“都伤成这样还有心情和阿莱斗嘴,别动——” “嘿嘿嘿……”翻眼瞧了瞧不远处鼻青脸肿正在大嚼香肠的魔熊首领,吉利心里美孜孜的。 ######## “圣光啊!你们真的杀了公主么?我不是在做梦吧?”闪金镇的治安官大人有些激动。 “您正在吃的猪排就是用公主身上的肉做的,大人。” “太美妙了!”治安官大人一脸陶醉,“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要知道那畜生可没少让我头疼。” “大人,您能够给我们的最好奖励就是更多富有挑战性的任务以及丰厚的报酬。” “呵呵,没错!年轻人是应该多闯一闯。”这个治安官看上去要比纽索皮格的那个财迷豪爽多了,“只是我的辖区已经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了,普通防务小镇上的军队就可以解决。不过我听说你们曾在路上遇到过鸣羊教的匪徒?我想你们可以沿着大路往西走,穿过艾尔文森林后会看到个岗哨,或许你可以从那里找到一些线索。另外过了岗哨就是西部的荒野区域,你也可以到那里的哨兵岭去碰碰运气,我这就给你写推荐信。” 该死的缺德神仙,居然把wow与我的游戏地图杂糅到一起。担心我因为熟悉游戏而过得太轻松么?你让新手村出现20级的三阶魔狼和25级四阶魔狼首领就已经够赖皮了,又把18级的魔猪公主改成了28级的魔猪王,你存心不要我好受啊!和吉利动手的魔熊首领竟然27级,要不是我拼命给他加攻加防加敏捷他早挂了。照你这种改法以后我和兄弟们还怎么混啊! 趁吉利养伤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开始进行调整。大米和小米陪着老豆去北方的铁拳城堡处理些事情;阿卓他们仨天天和阿莱交流心得;维维安则天天缠着我要学唱新歌,我当然要教你新歌啦,不但教你怎么唱新歌,我还要教你怎么跳舞呢! 最惨的是凯文他们哥五个——看见阿莱陪阿卓几人打得不亦乐乎,想学;又听见我教维维安唱歌,想听——结果折腾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实在不忍心看他们那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我抽空分别为他们哥五个打造了合手的武器。 “阿穆啊,我是血裔骑士,而这把双手剑似乎更适合游侠……”看到手中的武器是仿照大贡的双手剑而不是大米的战争之剑,凯文有些不明白。 “凯文,你以前曾经在唱诗班呆过吧?” “小的时候曾经是家乡唱诗班的领唱,怎么?” “你觉得一个打架就得往前冲根本看不到后面战友的情况的人适合做队长么?” “……” “你的魔法潜力很强,圣骑士才应该是你的最佳选择。” “我也知道,可惜我小时候生活在贫穷的农家,没钱没地位,只能靠着一把子力气混饭吃。如今都三十多了,再想转型未免太迟了吧?” “种树的最好时间是二十年前,仅次于它的好时间就是现在,只要你愿意学,永远都不会晚,就算不能转型成为一名强大的圣骑士,至少也可以成为一名牧歌骑士啊!” “难怪大贡他们会听你的指挥,这下我可真的服了!”你服不服我不在乎,把你们哥五个打造成这个世界摇滚组合的老大才是我的目的。 ########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领东西,每人一份,放到自己的储物指环里。” “行军水壶、行军铲、行军镐、这个小饭锅也是军用的么?里面居然还有两个饭盒!不过造型可真难看!啊——挡风皮衣、薄棉被、毯子、帐篷……这些又是什么?”大贡还挺懂行。 “哦,是行军床和搭帐篷用的支架。” “老大,你搬家啊?”阿杰跟着咋呼。 “白痴,以后要长年在野外生活,不带这些东西行吗?” “哦……” “都收拾好了么?明天一早我们就往西走穿过艾尔文森林,大家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抓紧时间今晚解决,都没事么?ok,为了庆祝吉利伤愈,let’****thebars!” “砸酒馆?老大你疯了?” “我的意思是请大家去大喝一顿,笨啊!”现代英语口语说习惯了,这个世界却还没发展到这种程度,上回对纽索皮格的那个财迷治安官说“nfw”(其实“nfw”是美国人习惯的省略语,这些省略语即便是美国人自己也不一定能够立刻全部领会,更不用说那些一向严谨的英国人了,偏偏我们这些把英语考试资格证书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中国人却把它掌握得透透的,悲哀!)他就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yeah!”一群酒鬼! ######## “凉风有讯,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莱哥,老大在叨叨什么呢?” “不清楚,不是精灵语。”阿莱耸了耸肩膀。 “是龙江语!”老豆一语道破天机,“前两天我去铁拳城堡图书馆查阅了大量的文献,阿穆前段时间冒出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以及现在正在说的发音和龙江语极为接近,可惜我只能查出少量单词的意思,比如我的名字的发音用龙江语解释的话就成了一种龙江特有的食品,再比如他给我起的外号用龙江语解释就成了熟过了的大豆。” “老豆你真猛,连这个都能查出来,那现在穆哥说的是什么啊?”年轻人对新鲜事物总是充满好奇。 “应该是一首龙江的诗词吧,”老豆皱眉听了半天道,“他这段话发音节奏感很强,但说话间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并没有改变波动轨迹……” “阿穆你在念什么呢?”维维安实在受不了老豆那没头脑的猜测,还是直接问清楚了实在。[..tw超多好看小说] “一首龙江歌谣,我小时候从一个龙江游侠那里听会的,想学么?”有些事只要大家说明白了也就都清楚了,可偏偏有些人宁可自己在一边胡乱猜测也不肯主动去和别人沟通。 “……” ######## “前些天马克西姆斯将军说你们可能会过来帮忙,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哨塔守卫有些兴奋,“最近这一带很不太平,巡逻队在北方发现了鸣羊教徒狩猎的痕迹,从现场的情况看他们的实力不是很强,但人数相对较多。他们有意避开了我们的警戒范围,而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也不可能去北方清剿他们,好在那里属于铁拳城堡的管辖范围,我们已经派出信使,相信过不了多久黑铁骑士团就会把他们消灭了。” “那么其他地方呢?” “那正是我要跟你们说的,南方林地里最近经常有狼人出没……” “狼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目前还不太清楚,马克西姆斯将军正在调查此事。而我们现在很为难,哨塔的兵力只够守住这个通往西部荒野的路口,如果出兵清剿狼人的话这里就很可能被别人乘虚而入。因此我想请你们帮忙清理那些狼人,钱和装备都不是问题。” “ok,钱不钱的不打紧,关键是能够清除祸害,保一方平安。”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不过你们要小心,根据侦察兵的报告那批狼人的首领很厉害,将军已经悬赏100金币买他的头。” “100金币?!乖乖,想不发财都不行啦……”吉利两眼开始冒光。 ——南部丛林中—— “尼克你做掉了几个?” “呼,这帮哨兵够机灵的,费了半天劲才干掉4个,你们呢?” “我17个,其他的都被阿穆抢了。”人巧不如家什妙,阿莱有了双飞雁之后实力明显提高了许多。 “没什么好吃惊的尼克,等你将来实力提高了也可以想我们这样依靠强弓快箭大大方方地攻击,而不必考虑如何无声地射死一个哨兵还不让他身边的战友及时发觉了。” “哦,我会努力的。” “哨兵清理完了,我们可以直接杀进去了吧?”吉利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啥?草么? “别急,我们先观察一下他们的兵力部署……”阿莱的脸色忽然变的很苍白,而尼克干脆从树上跳下来蹲在一边狂吐不已。 “让我上去,别以为只有你们尖耳朵的家伙才有那么好的视力!……阿穆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至于那么大反应么?我靠!”吉利嘟嘟囔囔地爬上树来眯起小眼睛看了不到两秒便一屁股摔了下去陪着尼克大吐特吐。中午他们在哨塔里吃什么了?至于那么恶心么? 其实我们也没看到什么,狼人营地里一大三小共有四堆篝火,每堆篝火周围都聚集着五六个两米二三身高的狼人,其中大篝火后面坐着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五的高大狼人。每堆篝火旁边的地上都竖着十几个尖端朝天的长铁签,铁签上插着一具具肢体不全的**少女的尸体……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阿莱他们自然忍不住要感慨一番,更何况中午吉利他们刚刚吃了一大块七分熟的牛排。 “维维安,一会你到上风口吹奏催眠曲,尽量轻柔一些,等大贡他们和狼人交上手了你再改吹让他们一听就反胃的音调,明白么?去吧,尽量不要看战场,太血腥了些…… 大贡,你带着大米小米他们一起去,等狼人们发现不对了你们就发动冲锋,记得不要硬碰,打不过就四处游走,再不行就跑回来,去吧! 凯文,你们小队等大贡他们和狼人打起来了再从他们身后偷偷发动攻击,一定要注意安全!尼克,你吐够了没?赶紧起来干活了!” 兽人果然都是单细胞动物,吃饱了之后让维维安的小曲一吹就开始犯睏,至于这美妙的音乐是怎么来的似乎不是需要他们考虑的问题。 与阿莱还有尼克两人一起拉满弓,一百五十米对于精灵来说正是实现完美狙杀的绝佳距离。可惜人少了些,要不然我就可以保证在瞬间清理掉这群狼人。 第五次齐射后,那只身材高大的狼人首领发现了问题,一声巨吼过后所有活着的狼人全都清醒了过来。阿莱和我开始施展一箭三矢的散射本领力求多杀几只狼人,只有尼克还在坚持一对一的点名。 维维安的曲调骤变,中间还夹杂着老豆吟唱圣句的声音,大贡则领着大米小米还有吉利冲了出来。 这批狼人实力不俗,大贡他们虽然因为年龄问题尚未达到高级战士水平,却已经达到d级的顶端,绝对是同龄人中的精英。这群狼人居然能和他们打成平手,看来这次狼人的入侵是早有预谋啊! 那只高大的狼人首领很不好对付,阿莱和尼克的箭都被他一一躲开,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不得不拿出几块飞行石头跟他捣乱。由于没有想到石头自己会拐弯,狼人首领被砸得满头包,气得哇哇爆叫。凯文他们也趁机冲出来从背后干掉了剩余的狼人。 “我,霍格,战狼小队长,向你们的队长挑战!”狼人首领挥拳打飞了一块试图砸他鼻梁的石头,开始冲我们叫号。 还没等我答话,身边的阿福便冲了上去,已经完全进化成金乌狼王的它显然对霍格体内的魔核馋涎欲滴。 “金狼王?不——”绝望的哀嚎过后,霍格硕大的脑袋落地,阿福吞下他的魔核后满意地趴到一旁晒太阳去了;至于其他狼人体内的魔核则便宜了二胖——也就是吉利的那只大狗熊;维维安小脸苍白地吹奏着安魂曲,老豆也在一旁朗诵着圣经为死去的少女们祈祷。也许她们是幸运的,至少她们不需要去经历接下来的苦难了。 只有死者才会看到战争的结束——柏拉图 “你没事吧?” “没关系,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还是注意些的好,石头可不像生物那样能够自动愈合伤口的啊!” “呵呵,我们是修炼了上千年的石精,这个外壳就好像你们精灵等高级生物居住的房子一样,坏了也不心疼,可以慢慢修补也可以换一个更好的。” “原来如此,那如果我给你们提供更结实的房子……” “呵呵,谢了先!” 提取木材捏了几个扁扁的四方或者六棱的金刚石晶体,这房子够结实了吧! “房子好了,你们怎么搬家啊?” “等等,你刚才捏房子的手法应该是利用了火麒麟的力量吧?”小石头有些激动,亏他还是修炼了千年的石精,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不错,我体内拥有火麒麟和火凤凰的血液……” “太好了!”千年石精瞬间变成了发情的母猫,难怪魔王们都活得那么滋润,天下又有多少人可以抵抗无穷无尽的诱惑呢,“本来我们这些石精想要自己换房子的话就的花费整整一年的时间,我的一个兄弟在你的指环里时就曾经看上你那把大牙刷,可惜你使用武器的频率太过频繁,最后只好作罢。现在你只需运用火麒麟的能量把我们藏在石头内的精华提取出来塞到新家里就可以了!” “我靠,你们到识货!可你们跑到我那牙刷里干什么?让我玩飞锤?” “棒槌了不是,每件成熟的武器都有自己的魂魄的,而这些魂魄要么是其制造者精神的延续要么是吸收其使用者或者丧命于它的生灵的生命精华慢慢修炼出来的,你那把牙刷虽然威力强大却因为刚刚出世再加上你经验过少,没有给他注入魂魄,因此目前只是一个非常豪华却没有住户的大房子而已。” “那要是让你们住进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哈哈,好处大了!你想想,要是你们的房子长时间没人住会如何?你的这些武器也一样,长时间没人住只会积累大量的亡灵血液以及你不断外溢的精气,这些尚未形成意识的东西只会把屋子弄得更加污浊不堪,直到他们形成一个庞大的意识,当然基本上是成魔啦,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把武器说成是凶器的原因之一。” “哦,接着说下去……” “而我们这些在自然界修炼了上千年的纯净的魂魄却可以很好地安排这个大房子,并将房子吸收进来的这些气息转化为纯正的能量以方便使用者发挥更大的威力!不仅如此,我们这种魂魄还可以使你的武器拥有更加强大的技能,比如我们便可以让你的武器满天飞还不至于伤及无辜。” “哈哈,那我岂不是可以施展霹雳回旋斩了!” “霹雳回旋斩?那是什么玩意?”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对了,如果我将来发现了别的魂魄可以再放到你们的房子里么?” “如果两种魂魄不相克的话是可以的,理论上是修为高的魂魄回吸收修为低的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当然,这要看双方是否愿意。一旦融合成功,你的武器就具备了更加强大的功能。不过这种融合有一定的风险,因此你在融合之前一定要考虑仔细,要不然可就——嘿嘿……” “ok,搬家啦!”找出那三个早就对我的弓、剑还有牙刷垂涎三尺的小石头,把他们的魂魄成功安置进我的武器中,三件武器瞬间变得灵气十足;其他几块小石头被我暂时放进刚做好的金刚石晶体里。 “以后你们会有新家的!”这是我对他们的承诺。 ######## “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马克西姆斯将军果然没看错人!”哨塔守卫显得很兴奋,毕竟在他负责的区域里又少了一个隐患,“这是将军大人留给你们的酬金,不要客气。将军大人说如果你们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去西部荒野找他,你们可以从我这里补充装备,我们全力配合。” “那就多谢啦!”还是军人大方啊! “老大,今晚我吃些果子就可以了……” “我也是,最近老是大鱼大肉的有些腻了,来点清淡的吧……” “你们都不想吃肉吗?” 只见众人面有难色,尤其是维维安,一听到肉,脸色立即惨白起来,转过头去,几欲作呕。我不由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刚刚在狼人营地对他们的印象太深了,导致他们现在闻****呕,叫他们吃,他们很可能会吃多少吐多少。 “你们不吃肉,我可是想的很,炊事员,给我来一盘烤肉,要三分熟的,最好是端上来时,还会冒出血水的,这样子的肉我最喜欢吃了。”看来不给你们上一课是不行了。 哨塔里虽然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可听到说出这些话时,有的已经觉得我说得有点恶心,更何况是阿卓他们这帮菜鸟。十几个大男孩脸色顿时白的吓人,强忍欲作呕的阵阵恶心,而维维安已经直接跑进厕所里对着马桶哇哇喊话去了。 不一会,肉便端了上来,果真如我的要求,微微焦黑的肉块上渗出血水,烤肉的香味中更带点血腥味。这回连阿莱他们都受不了,一个个捂着嘴冲进厕所中。剩下凯文几个年纪大些的还强撑着,只是脸色也跟个死人差不多。刚好回来的维维安在看到那盘肉后又干呕一声,再度冲进厕所里。 老豆看着他们的可怜相不住地摇头:“毕竟还都是孩子啊!” “都好些了么?”众人总算都回到了座位上,“大家一定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大家是吧?我们的未来将生活在铁与血的日子中,随时都会过着朝不保夕、以生命做赌注的生活,而战斗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消灭敌人是最大的宗旨、活下来是最终的目的,相信大家在此之前都很清楚这些。” 大家不由得点了点头。 “如何才能从战场上生存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冷静这两个字,冷静能让你在对战中发挥出所有的实力,冷静能让你正确的判断出敌我之势,做出最有利于己的判断。阿卓,阿城还有阿杰,亏我当初与群狼作战时还教过你们如何保持冷静,今天你们仨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 “老大你猛,我们还得慢慢来……”阿城朝我竖起大拇指。 “我之所以不像你们那样感到恶心,是因为我见过比这更恶心的;我之所以不像你们那么害怕,是因为我见过比这更可怕的!”随手从盘中拿起两块肉分别丢给阿福和二胖,这次大家看到阿福它俩的吃相后到是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不等人啊,要想从战场上活下来,就尽快投入战场中见识更多血腥的场面,同时快速提高自己的能力吧!” ######## “难怪这里叫荒野,这么多的农场全都荒废了啊!” “这里原本是一片土地肥沃的平原,到了秋天庄稼就会形成一片金色的海洋,一眼望不到边……”老豆陷入回忆之中,“可惜这里是拜拉达斯大陆上距离魔族最近的地方,因此受到的魔化之气也最重。辛勤劳作的耕牛一夜间变成了暴躁破坏的魔牛、混吃等死的家猪成了杀人如麻的魔猪、就连那些弱小的家禽也魔化成恐怖的碎尸鸟……” 从指环中取出刺剑,朝着盘旋在半空中的黑点奋力掷出,刺剑回旋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飞回我的手中,剑身上多了一只被刺穿胸口正不停抽搐的碎尸鸟。 “果然如此,虽然样子变了很多,但依稀还能看出鸡的模样!”几个小家伙也凑过来研究一番。 “再往西走到海边,你们就能看到大量的鱼人还有蛙人。那些蛙人拼命吞食周围的任何生物,包括他们的同类!”还是老豆见多识广。 “……” “c’evie(这就是生活)!” “哞——”不远处一头魔牛显然对我们队伍中穿深色衣服的朋友提出抗议。 “嘿嘿……”从指环中找出一大块红色亚麻桌布,飞身跑到魔牛面前学着斗牛士的样子挑衅,“小牛牛快过来!” 魔牛被激怒了,于是一场精彩的斗牛表演开始。 “哈哈,有趣,我也来玩玩!”阿莱飞身赶过来从我手中接过红桌布,象模象样地戏耍着三尸暴跳的魔牛,而我则跑到维维安身边要来竖琴开始给阿莱伴奏。 尼克总算找到机会跟我学演奏了,这家伙厚着脸皮从我那讨去竖琴,按照我教他的旋律没完没了地弹了起来,我则趁机教维维安如何用笛子吹奏斗牛士进行曲。雄壮的斗牛士进行曲响彻荒野,到了最后连大米也取出号角跟着凑热闹。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帮小鬼在这里快活!”不知何时马克西姆斯将军已经来到我们身后,正笑呵呵地看着我们,“甘道夫,你这老不死的什么时候也有闲心陪小朋友们出来玩了?” “连你这条疯狗都不肯呆在自己的领地里享福,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能出来活动活动?”两人哪里像是只闻名却素未谋面的知己,根本就是一对不打不相识的老朋友嘛! “小子不赖嘛,这么快就找到我这来了,你的这条大狗好像刚刚进化了一层……” “你是精灵王子吧?很像你老爹啊!在我这里不用太客气,你爹当年可没少折腾我,所以你小子也甭跟我装老实,诶——这才对嘛!” “你是——钢泽王子?不错不错,这么小就知道出来闯,比我国那些贵族少爷强多了,这两个是你们首相的儿子?我说甘道夫,你们国家也真舍得下本啊!你孩子呢?靠,那方面不行就大方承认,耍单身糊弄谁啊!” “这个矬子是伊而陶尔王子么?你们伊而陶尔人就是有趣,明明是个战士还整头熊瞎子壮胆……” “小妞嗓子挺甜的,跟着这小子学了不少新歌吧?回头唱两首给大叔听听,大叔教你几手治男人的办法,都是从我老婆那长的经验……” 巨汗! ——哨兵岭大厅—— “这么说这里最近是风云际会了?”马克西姆斯将军简单介绍了一下西部荒野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没错,这里的魔兽要比闪金镇那边的厉害许多,而且最近这里经常有大批鸣羊教徒和兽人出没,你们在艾尔文森林里清剿的那群狼人不过是他们试图向内陆渗透的侦察小队而已。昆塔斯,有什么事么?” 马克西姆斯将军手下那个爱穿高领套头衫的副官走了近来,冲我们点点头后对将军报告到:“我们和银湾镇失去了联系,早晨收到一只从那里飞回来的信鸽,但信鸽身上并没有信。” 没有信,是因为根本来不及写信。 “很明显,这只信鸽不是人为放回来的,多半是关它的笼子被打坏了,它便自己飞了回来。我派去的侦察兵至今还没回来。” “必须派侦察兵了解清楚那里的情况。”马克西姆斯将军皱眉想了想,“昆塔斯,通知军队做好战斗准备。” “将军,让我去吧,正面作战也许我不行,侦察摸哨还是可以的!”大丈夫该站出来的时候就不能缩在后面,“阿卓阿城阿杰准备;阿莱,你和尼克的特征太明显还是与大家留在这里协助将军;阿福,你也留下,别这样,我们是去侦察不是去找茬!乖——” “好小子,多加小心,发现不对了就给我赶快滚回来!” “请好吧您呐!” ######## “我说老大,这里真的就是昆塔斯叔叔说的银湾镇么?怎么好像已经荒废了半年似的?” “一个人都没有,房子破烂到这种地步……整个一个鬼镇!” “嘘,小点声,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走,去教堂里看看。” “什么都没有,这里到底怎么了?” “老大你看,这里有几套神官的衣服,好像是云游修行的神官穿的那种!”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哎呦——”一个铁盒子将阿杰绊了个跟头,而他摔倒时发出的声音足以把死人吵醒(th)。 “谁在屋子里?赶紧出来!”镇子上忽然冒出许多牛头人战士,瞬间就把教堂团团围住。 “我们是云游修行的神官,刚刚是我的一个兄弟不小心摔了一下,打扰各位大爷休息了,不好意思!”云游修行的神官始终保持中立的立场,他们四处云游并救治路上遇到的病人而且从不索取报酬。因此在魔族大陆特别是兽人部落里有很高的声望,即便是那些信仰黑暗的人也轻易不会难为他们。 “神官?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们应该呆的地方!”为首的牛头人显然不想让我们在这里久留。 “好的好的!”求之不得啊,赶忙换上神官的衣服哥四个缓缓走了出去。 阿卓走在最前面,这小子天生一副笑脸,谁看了都回感到三分亲近。他领着我们慢慢走出牛头人的包围圈,经过牛头人首领身边时还彬彬有礼地和他打声招呼:“阿弥陀佛!” 就这一句差点没把我们几个吓尿了裤子。 “阿弥陀佛!”就算真的尿了裤子也得跟着将错就错了,好在是我紧跟着阿卓出来的,要换成了阿城或者阿杰非穿帮不可。 “阿弥陀佛!”阿城和阿杰还算机灵,只是那表情简直就是哭笑不得啊。 “阿弥陀佛!”这个牛头人首领居然还跟着回礼,整个一傻冒! “大哥,好像有点不对啊……”大傻冒身边凑过来一个牛头,一句话吓得我们寒毛倒竖。 “哪儿不对了?”说你傻冒你还不承认。 “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傻冒,吓死我了,赶紧趁这帮傻冒还没回过味来的时候溜吧!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妈妈咪呀,穿帮了—— 被一群狼人带到小镇旁的坟地里,躺在地上的分明是昨天被我们杀死的霍格的尸体!完了,连这个都知道了,这回新帐旧帐一块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个狼人冲着阿卓说了几句话,可惜阿卓根本听不懂兽人语。 “老大他们说啥啊?” “他们要你为死者祈祷!” “靠,为什么要我来祈祷?” “谁让你穿着大神官的衣服!他们自然会要我们这里身份最高的人来祈祷了!” 狼人们见阿卓傻傻的半天没反应,不由生气地举着手中的大刀吼了起来。 “好好我这就祈祷!”阿卓勉强朝着众狼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我不会啊!” “你就编吧,他们又听不懂你说什么!” 阿卓把右手抬到齐肩的高度,食指与中指交叉,一脸肃穆地唱到:“蠢猪——蠢驴——你们这帮大傻瓜——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所有的狼人跟着念到。 第293章 0290 “神官?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们应该呆的地方!”为首的牛头人显然不想让我们在这里久留。[..tw超多好看小说] “好的好的!”求之不得啊,赶忙换上神官的衣服哥四个缓缓走了出去。 阿卓走在最前面,这小子天生一副笑脸,谁看了都回感到三分亲近。他领着我们慢慢走出牛头人的包围圈,经过牛头人首领身边时还彬彬有礼地和他打声招呼:“阿弥陀佛!” 就这一句差点没把我们几个吓尿了裤子。 “阿弥陀佛!”就算真的尿了裤子也得跟着将错就错了,好在是我紧跟着阿卓出来的,要换成了阿城或者阿杰非穿帮不可。 “阿弥陀佛!”阿城和阿杰还算机灵,只是那表情简直就是哭笑不得啊。 “阿弥陀佛!”这个牛头人首领居然还跟着回礼,整个一傻冒! “大哥,好像有点不对啊……”大傻冒身边凑过来一个牛头,一句话吓得我们寒毛倒竖。 “哪儿不对了?”说你傻冒你还不承认。 “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傻冒,吓死我了,赶紧趁这帮傻冒还没回过味来的时候溜吧!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妈妈咪呀,穿帮了—— 被一群狼人带到小镇旁的坟地里,躺在地上的分明是昨天被我们杀死的霍格的尸体!完了,连这个都知道了,这回新帐旧帐一块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个狼人冲着阿卓说了几句话,可惜阿卓根本听不懂兽人语。 “老大他们说啥啊?” “他们要你为死者祈祷!” “靠,为什么要我来祈祷?” “谁让你穿着大神官的衣服!他们自然会要我们这里身份最高的人来祈祷了!” 狼人们见阿卓傻傻的半天没反应,不由生气地举着手中的大刀吼了起来。 “好好我这就祈祷!”阿卓勉强朝着众狼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我不会啊!” “你就编吧,他们又听不懂你说什么!” 阿卓把右手抬到齐肩的高度,食指与中指交叉,一脸肃穆地唱到:“蠢猪——蠢驴——你们这帮大傻瓜——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所有的狼人跟着念到。 “照你们的说法银湾镇已经被兽人部队占领了?”马克西姆斯将军眉头紧锁。 “是的,我们在那里看到了牛头人、狼人、猫人、熊人以及野猪人的部队……”在场诸人均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的部队根本无法抵御兽人大军的进犯,小子,你怎么看?” “据我观察这些兽人部队虽然强悍却没有太强的杀气,公母的比例接近一比一,他们除了手中的武器以外只携带了少量的粮食,更多的是民生物资而不是军用物资。因此我觉得,他们似乎是在搬家而不是来打仗。” “搬家?” “是的,当年亚瑟王大军与魔族作战的吟风平原是兽人部落最肥沃的土地之一,而失去控制的黑暗魔法将那里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死地,再加上两百多万亡灵在那里守卫着,兽人部落已经不可能再居住在那里。按照精灵图书馆的文献记载,那一战之后吟风草原——也就是现在的诅咒之地将魔族和兽人分割开,兽人被迫迁徙到南部的不毛之地,生存状况很糟糕,因此我认为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把那群白痴给带过来的,鬼才相信那群大脑注水的笨蛋会造出横跨迷雾之海的大船,莫非他们买通了海兽帮他们游过来的么?” “我的家乡有句俗话:‘家贼难防’啊!” “你是说——鸣羊教?见鬼!看来当初我就不该回自己的领地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狼已经被带进家里来,我们要解决的是把狼吃掉还是与狼共舞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的话我们的下场很可能是被狼吃掉。” “那么你的建议呢?我感觉你应该是偏向与狼共舞吧?” “是的,这些兽人要比那些失去理智的魔兽好相处得多,他们没有人类的贪婪和阴险,没有矮人那精湛的工艺技术,更不可能像精灵那样熟悉深奥的魔法,他们的大脑很单纯,因此我个人觉得如果他们只是希望寻找一片生存的空间的话,我们还是可以接受的,不是么?” “说的不错,昆塔斯,通知军队不要主动招惹兽人,就让兽人去对付魔兽吧,我们可以专心收拾那些忘了自己老祖宗是谁的鸣羊教徒!” “别忘了还有哥布林,我的将军。” “天啊,它们为什么不都去死?我#%$^¥!” ——十分钟后—— “将军,为什么银湾镇的教堂里会有云游修行的神官的衣服?” “三年前银湾镇瘟疫肆虐,四名云游神官刚好路过,便留下来努力救治每一个人。后来,瘟疫总算过去了,而那四名神官也永远地长眠在那里。被他们救活的镇民们为了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便私自将他们的衣物留了下来。后来教会默许了镇民的行为,但神官们的衣物却被当地教堂收藏供全体镇民瞻仰。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会那么痛快答应你们四个去侦察的原因。” “原来如此。” “我现在需要派人去铁拳城堡把这里的情况以及我们的决定尽快送过去,你也看到了,这些兽人并不打算永远停留在这里,一旦他们渗透到拜拉达斯大陆内部而人类继续保持对兽人的敌对态度的话,那麻烦就大了。但愿各公国的那帮贪得无厌的大肚皮们能够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害。”马克西姆斯将军双目望向远方,略有所思到。 “将军,是否需要我们去送信呢?” “不,送信这种小事派凯文他们去就可以了,你们几个小鬼还是留在我这里锻炼一下,如果我们和兽人有了接触你也可以帮上忙。”晕,还真看得起我。 “对了将军,我们在银湾镇的教堂里发现了个铁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凭直觉我感到里面应该装着某些重要的东西。” “哦?拿来看看!” “就是这个玩意,我们几个折腾了半天也没法打开。”阿杰气哼哼地将那个差点要了我们几个小命的铁盒子丢到桌上。 “这上面应该是加持过魔法禁制……”老豆上前端详了一阵道。 “哦,呵呵,原来如此,光顾想别的事情了,没注意到,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忽略了阿杰他们仨杀人的目光,我开始动手解除禁制。 “这是什么?”众人看着铁盒子里的东西发愣。 “幻兽卵?!”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鸡蛋大小的海蓝色晶石端详了半天,老豆吃惊地叫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三枚水系、风系、土系的虎型a级幻兽卵。这四个神官做过什么?给实力达到s级的虎王拔牙么?”正常情况下的哺乳系魔兽只会生产自己的幼仔,只有当他们在生育期间遭到袭击时,才会将幼仔化成表皮坚硬的幻兽卵藏起来。 在我的游戏设计里幻兽系统应该是游戏第二次升级后才会出现的东西,而且a级幻兽卵只有相应的s级怪物才会掉落。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幻兽卵在初级阶段通过吸收持有者的能量成长,发展到中级阶段便可以变成对应的生命体协助其主人战斗,等到了高级阶段,幻兽甚至可以幻化成铠甲增加主人的防御。 “阿穆,这个盒子是你们发现的,所以这三个幻兽卵怎么分配由你们自己决定。” “我不要,给他们仨。[..tw超多好看小说]阿莱,以后有机会我再想办法给你们弄几个。”好歹阿莱和我从小长大的,这回没让他落着好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不必,我有。”阿莱掏出自己胸前项链上的飞马幻兽卵朝我晃晃,“我老爹给的生日礼物。” “靠,你小子有这宝贝不早说?” “你又没问过我!” “怎么我外公就没给我整一个?” “知足吧你,身上又是凤凰血又是麒麟劲的,还有黄金之鹰……” “唉唉唉——看清楚了,黄金之鹰不在我胳膊上,上回在纽索皮格围剿哥布林的时候它就寄宿到我给你的那把双飞雁里了。” “靠,你不早说……” “咱俩扯平了!” “算你狠!” “你们俩还有完没?阿穆,过来看看这上头写的什么!”马克西姆斯将军从铁盒子里拿出一张羊皮纸。 “是一封信,用魔族语写的,好像是叫鸣羊教这一带的头目范-克里夫协助一个叫斯塔文的家伙去浓雾镇执行什么行动。d,写信的这个人德……哦,魔族文写得真烂,赶上欧密格码(enigma)了!”险些漏嘴把魔族语说成德文,尽管那本来就是德文。 “欧密格码是什么?” “魔族的一种神秘语言,天魔族的密探用这种语言传递情报可以防止机密泄露。”鬼才知道天魔族的密探用什么传递情报,反正你们的老祖宗当年用过,可惜被英国人破译了,嘿嘿…… “看来应该是那四个神官无意中在魔族发现了这个情报,然后他们趁人不注意抄了一份打算带回来,只是刚到银湾镇便……”也许吧,反正设计这个任务时对触发方式安排得很随意。那箱子原本就在那里,谁去那都可以触发。 “范-克里夫,这家伙好像最近在南部的矿井里与哥布林合作呢。昆塔斯,派人通知浓雾镇的书记官调查一下这个叫什么斯塔文的人。” “好的将军。”昆塔斯转身出去安排任务了。 “你们几个小鬼要是没事情的话,就去北面的矿洞或者西北海边的盐场去收拾盘踞在那里的鸣羊教徒吧。赏金不是问题,就看你们几个能赚多少了。还有,阿穆你不要跑太远,要是兽人来谈判了我还得找你当翻译呢!” “为什么又是我?” “能者多劳嘛!” “我要求加薪!” “等你有命回来再说!” ######## “这帮家伙怎么这身打扮?吉利,他们的胡子跟你有得一拼了。” “喂,看清楚了,我现在没胡子!”吉利摸着自己的光嘴巴一肚子火。 “矮人没胡子,你算是独一份了。”阿莱嘟哝到。 “你说什么?”吉利什么时候耳朵也变尖了。 “啊,我刚才说吉利你现在的模样可比以前俊俏多了……” “你大爷的——”荒野上回荡着吉利愤怒的咆哮声。 ######## “一座银矿,可惜是贫矿脉,有些地方黄铜的含量到挺高。” “哨兵岭南部有一个储量惊人的密银矿脉,我父亲的一个好朋友曾经在那里工作过。”吉利刚刚平静下来便又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密银矿?那可是好东西。回头咱去那里多捞点出来。” “你丫的哪回少捞过?” “我是说到时候我们得捞更多!” “财迷!”众人异口同声。 “小点声,别惊动了里面的人!” “晚了,我们已经被发现了。”阿卓一脸无奈。 “那就打吧!”吉利挥着斧头冲了出去,二胖也怒吼了一声紧跟其后。 “晕,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动脑子啊!” “那你什么时候能够挥金如土呢?”维维安一旁揶揄到。 “等我娶了你以后!” “呸,不正经!”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维维安的小脸红得好像熟透的苹果。 好在矿洞里法师不多,仅有的几个还都是火系的低阶角色,因此兄弟们打起来还算轻松。最爽的是维维安,她的笛音效果在矿洞里提高了好几倍,许多鸣羊教徒被她折磨得根本无法投入战斗;吉利有了二胖的帮助打架更猛了,他们俩一个打上面一个攻下盘,配合起来确实相当不错;相比之下最不爽的就是阿莱,这矿洞也不知道让谁给挖成曲里拐弯的,精灵远距离射杀优势在这里根本没有作用。 “阿穆,我们去再盐场打一会吧。”阿莱什么时候这么好斗了。 “怎么,刚才没打爽?行,先去看看,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不反对去捅一家伙,哥几个觉得呢?” “没意见,我跟钱没仇。” “我也是。” “一帮财迷!” “切~~~~~~~~”又是异口同声。 ######## “奇怪,怎么这里才这么点人?”阿莱多少有些遗憾。 “估计大部队去送货了吧,人少我们才有机会下手啊,上!” “打劫啦!”阿杰冲在队伍最前面,手中的铁棍上下翻飞。 “靠,到底谁是强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群精力过剩的小老虎。 “当然是你啦,大强盗!”维维安扭头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有那么坏吗?”抽出刺剑追了上去。 “你说呢——”维维安已经跑进盐场里,一头棕黑色长发在雪白的盐田上方随风飘扬,映着远方的夕阳以及四周飞溅的血光,组成一副凄美的画面。 兽人王将比武大会的场地建立在银湾镇西南的一座孤岛上,比赛场的样式很像古罗马竞技场,只是在场地中央多了一个由大理石铺成的圆形擂台。据接待我们的牛头说这是兽人王特意安排的,只要比赛一方被打下那擂台,他就算输了。 总的来说还算不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许多种族的来访者,阿卓他们眼睛都不够使了。看着这些千奇百怪的高智能生物,我心中感慨万千。美国人的审美观简直差得离谱,设计兽人和魔族等种族的造型时,形象设计师居然又把wow和指环王里的形象放到我面前,气得我当场就拍桌子骂了娘。后来托关系请国内的美工高手按照我的要求设计了一系列种族造型,基本上兽人就是把兽和人有机地结合起来,半兽人就是在兽人的基础上更像人一些,精灵则是从西方人的帅哥靓女中挑出比较清新自然的再画上尖耳朵…… 忙了一个月才把各个种族的形象设计搞好,虽然新的形象中多少还是有一丝东方韵味,但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接着我又把这套设计方案带到西雅图花了整整三个小时和那帮股东们探讨审美学,期间还要纠正这帮美国人关于恐怖形象的观念,告诉他们恶心不是令人恐惧的代名词,绝大多数恶心的形象只能让人感到恶心。我们的玩家想玩的是一款精彩的游戏,而不是恶心的游戏!我的这番演讲赢得了长达十分钟的掌声,后来比尔告诉我,列席那次会议的人还包括他刚从暴雪以及n挖来的资深游戏系统策划!自那以后我在公司的声望明显上升,《游侠世纪》的开发也得到了同事们的广泛支持。 如今,看到这些并不恶心的形象来回穿梭在我面前,我忽然感到自己那一个月没日没夜的努力真的很划算。 我们并没有被安排在为人类或者精灵提供的住所里,那个负责接待我们的牛头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漂亮而结实的帐篷里安顿下来,而离那个帐篷不远是一个占地三百平米的巨大帐篷,牛头说那是兽人王的房间。 刚安顿下来,托夫丁和霍尔他们便跑来看我们。品尝着我特意为他们做的酱肉,托夫丁忽然问我有没有兴趣晚上在兽人王的营帐里露一手。 “就怕他老人家吃美了把我抓去当厨子。”我半开玩笑地拒绝了。 “很有可能!”霍尔煞有介事地点头,然后大家一阵大笑。 ######## 没多久赛程安排就下来了,一共有三十二支队伍参赛,其中来自拜拉达斯大陆的队伍有十七支,我们的队伍作为兽人王的朋友被安排参加揭幕战。 “没想到我们的第一个对手居然是****她们,nnd,这帮兽人是怎么安排比赛进程的?”我一边看着场上漂亮的猫人女主持卖力地煽动观众的情绪一边发着牢骚。 “怨不得人家,这次前来参赛的人族与精灵族的队伍确实多了一点。” “靠,兽人举办的比武大会,揭幕战竟然是两个由人类和精灵组成的队伍交手,这绝对是故意的!” “就算人家是故意的你又能怎样?”吉利翻了翻眼皮。 “嘿嘿,今天我非给他搅搅局不可。”掏出一块魔水晶,调动精神系魔法在里面设置了一个半催眠魔法阵。东西刚做好,工作人员就通知我们该上场了。 “阿莱、阿卓、阿城还有阿杰跟我上,既然对方只有五人,我们也不必满编。一会我一给信号你们就……” 背手将魔水晶藏到身后,不断运天星心法催动水晶内的魔法阵缓缓运转,魔法阵越转越快,当我们走到比赛场地中间时,魔法阵的威力刚好覆盖整个赛场以及周围的观众席。由于不是攻击魔法,因此场外魔法师设立的保护结界根本没起作用,赛场周围的观众们纷乱的呼喊声逐渐弱了一些。 轮到****她们上场了,几人刚一现身,观众席上顿时口哨声四起。也难怪,今天****穿的是方便战斗的皮制三点服,这种衣服只能勉强遮住****,一般只有生活在潘帕尔高地的野蛮人族女性才敢这样穿。除了让人喷鼻血的三点装,****只穿了一双皮靴,一头长发朝天扎了个马尾,一个铁制的头箍成了她身上唯一的装饰品。 坐在观众席前排的一名禁受不住刺激的野猪人朝着****大声喊着:“好好打啊,宝贝儿!” ****取下别在后腰的斧头转身用力一掷,斧头眨眼间钉在那野猪人的脑袋上。****回身拍拍手,用不太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到:“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宝贝儿!” “有个性!”我的嘴角翘了翘。 ****身后是那两个女魔法师,但我觉得她俩应该也是不错的战士才对。虽然他们身上穿着法师长袍,但我注意到她俩脚上穿的是战靴,头上也没有戴法师的帽子,而是与****的头箍相似的铁制护头,这种具备发夹功效的护头刚好将两人的长发拢到耳后。此外两人的法杖也是铁制的,左手还都拿着个圆盾。 她俩身后是那两个超级肌肉男,今天的局你们两个还是别参与了吧,想到这里我加快催动手中的魔晶石,同时给他俩传送后退的指令。两个超级肌肉男愣了一下,看到我给出肯定的表情后退到了场边。与此同时我身后的阿莱他们也退到场边。 “就你一个?不自量力!”看来****始终对我有成见。 “比赛开始!”主持人飞快地退出比赛场,猫人是兽人中最灵活的,让她做主持人还真找对人了。 给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来做我的舞伴吧!” 催眠魔法终于全面启动。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忽然抓到了一丝感觉,那是一种利用强大的精神力对自身周围一定范围内的魔法元素施加影响并加以控制的感觉,准确的说,是我领悟了一种类似“领域”技能。 ****身后的两个女法师猛然扯掉身上的长袍,露出和****一样的装束,果然如我所料。接下来她俩用手中的铁杖敲了两下左手的盾牌,然后点了一下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四周正在大声呼喊的观众也开始整齐地击打同样的节奏,一些兽人甚至抬出战鼓跟着打拍子。一时间,这种“咚、咚、呛”的节奏响彻全场。此时赛场中心的三个已经面向观众呈三角队形站好,看着全场为她们打拍子的观众。 坐在主席台上的兽人王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上发生的怪事,而几个兽人首领也感到不对劲了,但到底哪不对他们又说不出来。 “ekyou!(注1)”****几乎是喊出来的。 全场观众群情激昂,一边扭一边跟着唱到:“ekyou!hoo——” “well——”皮肤雪白的大眼睛法师开唱,谁让她长得比较像小甜甜呢,声音也挺像, “buddyyou‘reaboynoise yingireetgonnabeabigeday yougote youbigdie kigyouralloverte ” “ekyou!hoo——”观众们齐声唱到。 “oh——isay”小丫头还挺有音乐细胞。 “ekyou!hoo——”观众们再次呐喊。 “oh,yeah——”另一个有暗夜精灵血统的法师开使展示甜美的歌喉, “buddyyou‘reayoungan akeonteday bloodonyourface bigdie yourbanneralloverte say——” “ekyou!hoo——”看来观众们很喜欢这种互动式演唱嘛! “kyou——”这丫头音乐细胞也不赖。 “ekyou!hoo——”难怪那些港台歌星开演唱会时都喜欢搞互动交流。 “oh,yeah——”****的嗓子又粗又哑,也许她更喜欢吼而不是唱, “buddyyou‘reanoldan pleadingakeyouepeaeday yougote bigdie youbatoyource” “batoyource——”另外两个法师跟着和声,看来她们确实配合惯了。 “ekyou!hoo——”几个兽人首领也开始跟着打拍子,尽管动作很小。 “——”****不放过任何挑动观众情绪的机会。 “ekyou!kyou”。 “everybody——”我也不能闲着。 “ekyou!hoo——”暗夜精灵们彻底疯狂。 “eon!”这种公开挑衅若是发生在红灯区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ekyou!hoo——”全场已经没有可以保持冷静的人了,观众席上的人们在我的带动下开始玩人浪,而负责礼仪的长号手也开始了他们的表演——一段摇滚风格的吹奏。 长号手的表演在我停止催动魔法阵后也跟着嘎然而止,他们相互看了看,显然不明白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而完全清醒过来的观众们愣了一下之后便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他们为****她们美妙的歌声欢呼,为长号手精彩的吹奏欢呼,更为他们自己刚才能够敲打出整齐一致的节奏而欢呼。自那以后的每场比赛之前,观众们都会击打这种节奏为比赛双方加油助威,渐渐地居然形成了惯例,并美其名曰“****节奏”。 “臭小子,敢耍我!”醒过味儿来的****不干了,挥着手中的钉头锤向我冲过来。 钉头锤的长钉距离我的额头还有零点零一公分时嘎然而止,锤子杆上多了一只大手——兽人王的手。 “你输了,下场!”兽人王冷冷地看着****。 “哼!”气鼓鼓地瞪了我一眼,****带着队友们离开了。 “她和你有仇?”兽人王扭头问我。 “没,只不过她比较讨厌对她的咪咪不来电的小白脸。”我笑了笑。 “呵呵——”兽人王也被逗乐了,抓起我的手臂高高举起,“你小子果然有趣,好好干吧,抽空多做些好吃的,托夫丁他们这几天快被馋坏了。” “yeah!”全场观众都在为我们欢呼,除了我们下一场的比赛对手侯选队伍之一——一群日紫国武士。 第二场,由六名日紫国武士团成员对阵六名人类战士与骑士组合。 所谓日紫武士,说白了就是由忍者和小鬼子武士组成的流氓团体。美国人对东方文化了解得太少,他们根本分不清楚什么东西是日本的,什么东西是中国的。还好这个游戏是我负责设计的,这些日紫国武士在原来的游戏中不过是一群为选择在龙江国出生的玩家提供经验的怪物而已,想不到今天居然会跑到这里来撒野。 最让我吃惊的是上场的六名日紫国武士使用的武器居然都是日紫国的名剑——天丛云、草薙剑(注2)、御天十握剑、村正、蜻蜓切和菊一文字,看来他们的对手要倒霉了。 不出所料,持天丛云的武士用迎风一刀斩技能将他的对手劈成两半,而那个手持草薙剑的武士直接用千人斩绝技将另外五名战士连人带武器一同劈开。如此血腥的战斗完全违背了大会的初衷,兽人王眉头紧锁,显然对他们嚣张的表现很不满意。 “后天的比赛,我王希望你们能代表人类和精灵一方做掉这帮来捣乱的杂种!”霍尔鬼魅般出现在我身旁传达了兽人王的意思后便又消失不见。 “没问题!”远远地给了兽人王一个自信的微笑,然后扭过头来冲着还在台上对我们耀武扬威的日紫武士竖起中指,“小样的,非打你们个万朵桃花开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不可!” “阿穆,我饿了。” “想吃什么?野猪、魔牛还是碎尸鸟?” “不论吃什么都得自己打对吧?” “宾果(bingo)!答对了!既然你们不肯跟我学做饭,又非要吃我做的饭,那就自己准备好材料吧,总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忙吧。” “好好,怕了你了!” 看来哥儿几个是饿坏了,大贡跟吉利开始和路边的魔猪较劲,老豆在一旁帮忙;维维安留下来帮我烧水,条件是我再次施展飞剑技能替她从空中扎下几只碎尸鸟;连很少吃肉的阿莱都开始弯弓射鸟了;最夸张的是阿卓他们,居然挥着手中的武器冲进了牛群!牛爷爷们是好欺负的吗?当然不是!结果小哥几个被惹毛了的群牛撵得到处跑。 一群没记性的家伙! ######## “这回又跑丢了几只鞋?”一边忙着杀猪宰牛,一边数落着趴在地上喘粗气的阿杰。 “还好,都在……” “屁股都快被顶烂了,还有脸说!” “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啊!——死阿福快从我屁股上下来!” “瞧你那份出息,没那实力就少打肿脸跟我充胖子!平时我怎么教你们的?全就着饭吃了?阿卓、阿城,还有你们俩,离开纽索皮格的时候你们仨的天星心法就炼到四重天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达到五重天的境界?维维安都已经快达到四重天了!你们几个再不思进取以后还怎么跟我混啊?” “说实在的,阿穆你现在达到几重天了?我这两天感觉好像已经冲破五重天达到六重的境界了。”阿莱适时的插嘴岔开了我的话题。 “来哨兵岭之前刚好冲到七重天境界。” “靠,你丫的绝对一变态!” “饭好了!”维维安再次避免了某张英俊的小脸变成猪头的厄运。 这次做的饭确实丰盛了一些,光是红烧牛肉就做了整整一大锅,另外还有炖肘子、炸里脊、炸鸟腿、青菜排骨汤……最后还没忘将两大串猪大肠挂在火上让阿福跟二胖慢慢烤着吃。 “真香啊!”三只大狼人陪着两个牛头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饿了吧?过来坐!”主人在必要的时候要显示出其好客的一面。 牛头人与狼人相互看了一眼,接下来的一幕让正在拼命抢肉的阿杰他们惊得合不上嘴:两只牛头人冲向徘徊在我们周围却因为阿福的原因而不敢靠近我们的狼群;三只狼人则杀向刚把阿杰他们撵得鸡飞狗跳的牛群…… 三分钟后,两只裤子已经碎成布条的牛头人拎着三条魔狼回来了;而那三只鼻青脸肿的大狼人则扛回两头魔牛的尸体。 几个兽人狼吞虎咽地吃光了我为他们做的两大锅红烧牛肉和三大盆青菜炒狼肉,接着每人又喝了几大碗排骨汤。最后,两位打着饱嗝的牛头人拍着我的肩膀用生涩的英文说了一句:“ioweyouone(我欠你一个人情)!” 当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的面,三个大狼人也用英语对我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你们的中津语能说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但相对于你们此行的目的,你们以及你们的同胞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对于拓荒者来说,这确实很难,但我相信为了生存你们一定会做得更好!”橄榄枝就这样轻松地抛出去了,无论后世的学者对这次历史性的会面做出什么样的感慨,在当时,对我来说,不过是做顿饭而已,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你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神官,但我托夫丁向你保证,我们牛头人永远欢迎你!” “虽然你杀了我兄弟,但你毕竟为他做了祈祷,他的灵魂也有了不错的归宿,”说话的大狼人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嚼猪肠的阿福,“更何况你为兽人一族打开了友善的大门,因此我霍尔向你保证,你永远都是我们狼人的朋友!” “能够交到你们这样豪爽的朋友是在下的荣幸,既然大家是朋友,在下就送给几位一个忠告:友善的大门虽已打开,但生存之路依然艰辛。为了能够更快更好地生存下来,建议你们先不要急于向大陆内部发展。你们不妨先在这里建立一个基地,这里也曾经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要不是大批家畜的魔化,这里也不至于如此荒凉。既然你们兽人是种植、养殖和捕猎的能手,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里便能恢复生机。到时候你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牢牢地扎下根,与人类的交流也不成问题了,再想向内陆发展也为时不晚。” “感谢朋友的忠告,我们回去后会仔细考虑的。另外回送给你一个消息:一个月后我们兽人准备在银湾镇举办一个比武大会,参与者必须是以团队的方式报名,当然,具体的战斗方式可由交战双方商议决定。届时兽人族会派出几个二流战队参加这次大会。目前的情况是暗夜精灵族也会组队参加,我们在这里诚邀你们人类、精灵还有矮人参与这次大会。” “为什么你们只派二流队伍参加这次比赛?”吉利有些不高兴。 “我们兽人举办这次比武的目的是以武会友、加强与你们的交流;至于暗夜精灵,他们需要更多强壮的男性,呵呵……”牛头人也挺懂幽默的嘛。 “怎么魔族没人来?”大贡还是比较会发现问题的。 “人家忙着血色浪漫,对于兽人与人类的交流他们没兴趣!”我也跟着幽默了一把。 第294章 0291 “你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神官,但我托夫丁向你保证,我们牛头人永远欢迎你!” “虽然你杀了我兄弟,但你毕竟为他做了祈祷,他的灵魂也有了不错的归宿,”说话的大狼人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嚼猪肠的阿福,“更何况你为兽人一族打开了友善的大门,因此我霍尔向你保证,你永远都是我们狼人的朋友!” “能够交到你们这样豪爽的朋友是在下的荣幸,既然大家是朋友,在下就送给几位一个忠告:友善的大门虽已打开,但生存之路依然艰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为了能够更快更好地生存下来,建议你们先不要急于向大陆内部发展。你们不妨先在这里建立一个基地,这里也曾经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要不是大批家畜的魔化,这里也不至于如此荒凉。既然你们兽人是种植、养殖和捕猎的能手,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里便能恢复生机。到时候你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牢牢地扎下根,与人类的交流也不成问题了,再想向内陆发展也为时不晚。” “感谢朋友的忠告,我们回去后会仔细考虑的。另外回送给你一个消息:一个月后我们兽人准备在银湾镇举办一个比武大会,参与者必须是以团队的方式报名,当然,具体的战斗方式可由交战双方商议决定。届时兽人族会派出几个二流战队参加这次大会。目前的情况是暗夜精灵族也会组队参加,我们在这里诚邀你们人类、精灵还有矮人参与这次大会。” “为什么你们只派二流队伍参加这次比赛?”吉利有些不高兴。 “我们兽人举办这次比武的目的是以武会友、加强与你们的交流;至于暗夜精灵,他们需要更多强壮的男性,呵呵……”牛头人也挺懂幽默的嘛。 “怎么魔族没人来?”大贡还是比较会发现问题的。 “人家忙着血色浪漫,对于兽人与人类的交流他们没兴趣!”我也跟着幽默了一把。 ######## 当年因为垂涎于丛林精灵的美丽,几个在天魔族比较有地位的少爷率领一大帮童子军横渡迷雾之海来到拜拉达斯大陆北方的仙踪林抢人。当地的丛林精灵族青年奋起反击,那一仗打得天昏地暗,直到后来天魔族一位身份极高的少爷死在丛林精灵的乱箭之下,双方这才收兵。 是役魔族有三成人永远地长眠于陌生的土地上,而参战的丛林精灵连死亡带被活捉的,更是损失了近一半。接下来则是长达月余的谈判――与其说是谈判到不如说是天魔族那位年轻的元帅对精灵一方那个美丽的副统帅坚持不懈地追求。 求爱的过程是漫长的,而作为精灵一方的统帅出于对自己的对手那强悍的作战风格的欣赏,居然默许了对方对自己妹妹的追求行为。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精灵少女因为看上了对方阵营中的某位铁汉而放弃了自己的信仰。 最终的结局是魔族交了大量的财宝后满意地带着佳人回归故土,而丛林精灵一族虽得到大批财宝却损失了大量的人口。于是精灵王开始鼓励生育,并利用那些财宝着手建设精灵王国。也就是那一年,精灵王规定所有丛林精灵年满16岁后都必须南下去人类世界修行4年,仅管在此期间会有接近一成的丛林精灵少年或死于非命或堕落为人类的玩偶;每个丛林精灵必须在他20岁那年秋天回到仙踪林参与和魔族同龄人一年一度的战争,当交战的其中一方的损失超过三成,战争就会立刻停止,然后是一个半月的交流时间。 这一切都结束后,这一批丛林精灵大概能留下将近四成人。这些丛林精灵经历了人世的险恶、战争的洗礼以及信念的考验――他们是丛林精灵一族的精英。 再后来,暗夜精灵以及草原精灵的加入解决了丛林精灵一族男女比例失衡的问题。暗夜精灵加入魔族一方是为了抢汉子;而草原精灵加入丛林精灵一方则是借丛林精灵的种族发展战略的光提高自己种族的素质。 这场一年一度已经形成了惯例的战争被我称为“血色浪漫”,据说精灵王以及天魔族高层对这一称呼大为赞赏。甚至连一向对此缺乏兴趣的血魔族竟然也因为这个名字而厚着脸皮派人来参战,当然,官方的借口是锻炼年轻人。而参战的其他各方接纳它们加入的理由则是不许在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咬人…… ###### “血色浪漫?呵呵,到挺贴切的。”牛头也被逗乐了,“听好了,每个团队最多允许9人,每场比赛最多允许上6人,比赛方式由参赛双方决定,奖品是只具有象征意义的小纪念品。当然,优胜团队的每个成员的名字都会被刻在银湾镇广场的石柱上。” “了解,我会尽快把消息传出去的。”微笑着送走了几个兽人,然后招呼兄弟们赶快收拾好东西赶回哨兵岭通知马克西姆斯将军。 “既然人家划出道来,咱们奉陪就是。二流队伍,也就是水平在d级到c级之间的人。阿穆,你们也组队参加吧。老豆当领队,维维安做队医,剩下的人刚好够数。” “这样的话,传达消息的事就又得麻烦您了,我得抓紧时间训练一下他们。” “去吧,需要什么只管找昆塔斯,好好训练,别让我失望。对了,哨兵岭南部农场最近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估计可能南部那个矿井有关,你们要是实在找不到对手不妨去那里碰碰运气。” “好的。” ######## “这是什么?” “哥布林的机器傀儡,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能造出这玩意!”老豆一脸严肃。 “还好是木制的,技术也不如龙江的机关木甲术,容易对付。” “容易?你去试试!”显然听前辈们唠叨过这些玩意的吉利以为我在说大话。 “看好了!”拿出圣灵弓搭上一只制式长箭,略做瞄准,长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咱也韩大嘴一把,嘿嘿)狠狠钉进一个机器傀儡的脖子上,那傀儡立刻丧失了行动能力。 吉利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还真有你的!” “任何东西都有他的弱点,只要被你发现了,利用好了,打架就变简单了。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们来处理,只要砍坏他们的脖子就可以了,其他地方尽量不要碰。” 几个小家伙快速冲进农场里,抡起手中的武器往机器傀儡们的脖子上招呼。最有趣的是吉利,一开始因为个矮够不着气得哇哇叫,后来大贡嫌他烦,一把将他丢到二胖背上。这下好,骑在二胖脖子上的吉利八面威风,轮起大斧子一通切瓜砍菜,总算过了瘾。 借此机会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被我制服的那个机器傀儡。它的内部结构并不复杂,而其脑部的魔晶石则是指挥整个身体行动的关键。看来以后可以考虑为自己做几个机关傀儡了。 让阿莱他们挖出所有被我们制服的机器傀儡脑中的魔晶石,利用精神系魔法逐个解除哥布林巫师设置在里面的控制魔法。收起这些魔晶石,我开始处理机器傀儡的身体:所有的金属零件都被重新熔炼成铁锭,木制的躯壳则被压缩成一个身高一米六身材纤细的水晶机器人。 翻出那几个没事儿干的小石头,问他们谁愿意搬家,结果在我答应喂给它们三块魔晶石并承诺将来会给机器人升级后,其中的一个高高兴兴地搬到水晶机器人的身体里。[..tw超多好看小说]利用精法教会他一些简单实用的格斗招数,出于一时好玩,我顺便教了他几套街舞动作。 真得感谢一款叫劲舞团的网络游戏,当初为了丰富游戏内容,我从那款游戏里提取了很多花哨的舞蹈动作,此外我的一个酷爱街舞的同事也提供了大量的经典街舞视频。结果,在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我和小石头跳了两段街舞。小石头是因为有了新的身体而兴奋,我则是跟着胡闹。跳到兴头上,我嘴里哼着rap,双手开始凝聚光系魔法,炫目的效果彻底震撼了众人。真不知道要是外公知道我如此利用光系魔法的话心里会怎么想…… “老……老大……” “想学就说话,我又不是不肯教!” “yeah!”十分钟后,在维维安的伴奏下,小哥几个列好队在空旷的农场中跳起了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超炫舞蹈。 “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的话……”老豆坐在一旁不胜感慨。 死亡矿井,顾名思义,这里寄宿着无数的亡灵。这里本来是一处密银含量丰富的矿脉,矮人最早发现了这个宝藏,不久,大量失去家园的阿吉缇纳人也来到这里工作,银湾镇也因为这个富饶的矿脉而逐渐发展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魔兽的入侵将这个曾经繁忙的矿井变成了死地。如今,种种迹象表明,鸣羊教徒与哥布林正在这里悄悄恢复元气。 我们显然进错了入口,刚进入矿井就遭到大批骷髅的热烈欢迎。骷髅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毕竟人的骨头是有一定硬度的,而魔化后的骷髅骨质变得更加坚韧,那些本来需要筋膜的结合部位也能够灵活运转,再加上骷髅本身就比大部分人型智能生物更加轻盈,受攻击的面积也要少很多。 对付骷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钝器砸碎它们的头骨,只有这样才能将寄存在骷髅头骨中的灵魂之火熄灭,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制作小石头的原因之一。 一进矿洞我就牙刷不离手,吉利则是一把斧头打天下,大贡亮出水晶碎骨锤(连锤的一种,半米长的水晶棒一端接着三个链子锤),大米改用我为他特制的水晶梭镖,小米则架好水晶塔盾,老豆理智地没有亮出长剑,阿杰卸下了虎头枪上的三棱刺,阿卓与阿城则留在最后保护维维安及一脸郁闷的阿莱。 吉利最不愿意碰那些矮人骷髅,毕竟那些人曾是他的兄弟,而我要他撤下来别做前锋他又不肯,最后大贡还是用老办法把他丢到二胖的背上,这回矮人骷髅够不着他了。 随着矿洞的深入,招呼我们的骷髅也越来越厉害,甚至出现了身批皮甲的骷髅兵,他们手中拿着刀剑而不是铁锹或者矿锄。骷髅兵的出现使我们的行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毕竟这些骷髅兵身上的皮甲和武器质量都不错,要知道外面很多地方部队都没有装备啊,一些人甚至连靴子都没有! 终于,我们看到了担任监工的鸣羊教徒,阿莱也总算有了表现的机会。一箭双矢,弓弦响过两个监工应声倒地。 再往前走,矿洞出现了三个分叉。 “该往哪走?”吉利对认路不感兴趣。 调动土系魔法元素感应了一下,左手的矿洞通往一个四百平米的密室,几个体内凝聚着大量魔法元素的鸣羊教徒正指挥大批轻盈的骷髅加工武器;正中的洞口通向一间破旧的地下室,从坡度上看应该是这个矿洞的另一个入口,只不过已经被封死了;右边的才是通往秘银主矿的正确道路。不过在去那里之前,我们需要小小热身一下――灭掉左边的武器加工场。 鸣羊教徒与哥布林很好的利用了矿井中的亡灵,但他们太过信任这些不能发声只能靠精神力或手语交流的骨头了,他们甚至没有在路上摆一两个机械傀儡为我们制造点麻烦。结果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轻松地清理了整个死亡矿洞的外围。 密室里的几个鸣羊教巫师本来是唯一能够向主矿里的同伴示警的人,可惜被憋坏了的阿莱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小石头也被我放出来活动筋骨,结果众人有幸欣赏到了一个会飞而且全身关节可以往任意方向随意转动的人砸东西的全过程。 “咣――”看傻眼了的吉利一不小心从二胖身上摔了下来。 “厉害!”阿卓朝小石头竖起拇指,小石头则俏皮地跳了几个花哨的街舞动作然后回到我的指环中。 “你要这些骨头碎片做什么?”阿莱有些不解。 “这些骨头质地比魔兽的骨头要好。”都知道我是武器制作大师,因此他们就没再说什么。然而多年以后,已经当上了国王的阿莱、吉利还有大贡他们都分别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提到了我是如何的财迷,并且都以此事为n大重要例证之一。就连喜欢写日记的老豆和大米也详细记录了这件事。 “还好,他对自己的朋友可大方多了。”这是阿莱在他的回忆录中为我说的唯一一句公道话。 通往主矿的路上总算出现了哥布林的身影,虽然人数不多,但好歹也让阿莱不至于太无聊。走进主矿洞后,骷髅的数量明显少了很多,但在这里守卫的都是身上穿着硬皮甲手里拿着战斧和盾牌的骷髅战士。随着哥布林以及鸣羊教徒数量的增多,阿莱也开始忙碌起来。 砸开封锁住主矿洞的第一道大门,一个食人魔出现在我们面前。食人魔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突然地闯到他的地盘上,明显愣了一下。其实食人魔的出现也让我们吃惊不小,我原来设计的游戏里并没有这家伙,到是wow里有这么一个叫克拉左的大个。该死的缺德神仙!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我史王尼克的地盘上撒野!”愤怒的食人魔挥着粗大的木棒朝我们冲来,史王尼克?那不是《地牢围攻》里那个被塞特人折磨疯了的战士么? 二胖驮着吉利顶了上去,结果被史王尼克一棒子兜了个正着,连人带熊倒飞出去老远,好在都没有受伤。阿莱一箭正中他咽喉,可惜偏了一点没有射到脖子大动脉上,中箭后的史王尼克挥着大棒朝阿莱冲去,路上小米和大贡也都被他打飞了出去。阿莱又在弓上搭了两只箭,冷静地对准了朝他冲来的史王尼克的双眼。双目失明后的史王尼克拼命用手中的木棒击打身体周围,一时无人能够靠近。 “阿卓!”一向寡言的阿城忽然开始招呼老搭档。 阿卓心领神会,立刻收起武器,双手在小腹前合拢,背对着史王尼克为阿城架了个梯子。就在阿城腾空跃向史王尼克的同时,我从指环中取出刺剑掷进了史王尼克拿木棒的右臂。稳稳落在史王尼克肩上的阿城立刻将手中的三棱刺插入史王尼克脑中,这个疯狂的食人魔总算停止了行动,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呼――”大家总算舒了一口气。 剩下的小虾米没能给我们造成太多的麻烦,很快我们便杀到封锁主矿洞的第二道大门前。我始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们行进得似乎太顺利了!可是我始终没想出到底问题出在哪,直到我们打开第二道大门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忽略了哥布林的机械傀儡! 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机械傀儡数量并不多,只有一个。但这个机械傀儡明显比我们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厉害得多,毕竟这个是由哥布林控制的武装机甲。拦住想要冲上去的吉利,我再次放出小石头,现在也只有它能够和这个怪物周旋。老豆开始吟唱攻击魔法,阿莱频繁拉弓试图找到机甲的弱点,我则不断释放风刃和火球。 一阵剧烈的爆炸后,不堪重负的武装机甲轰然散架。机甲里蹦出一个浑身冒血的哥布林,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小石头扭断了脖子。 “不行,这道门封得很死,从外面没法打开。”吉利对第三道大门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正好大家休息一下先,我来试试。”既然普通方法不行,那就用非常规的方法。 在大门附近一个偏僻的地方我找到一箱子炸药,从木箱上的灰尘厚度以及刻在上面的文字判断,这些炸药应该是早期拿来挖洞用的。 “老大,我们是否需要再躲远些……”看到我用那么大一箱炸药,兄弟们多少有些害怕(音pia)。 “放心吧!”先施放了一个静音魔法限制了周围声音的传播,然后一个火焰箭引爆了那箱炸药。 坚固的大门被炸飞,守卫在门后的鸣羊教徒当场被炸得血肉模糊。剧烈的震动惊动了主矿最深层所有工作人员。不久,鸣羊教西南区负责人范-克里夫出现在我们面前。站在他身边的是两个哥布林高级巫师。他们的身后,所有鸣羊教徒与哥布林杀气腾腾地排好阵型,还好,机械傀儡数量不多,而且没有武装机甲,看来他们在这里干的时间还不长。 “喂,你们杀我兄弟,抢我地盘,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啊?”范-克里夫显然对我们最近的行动很不满。 “哼,你小子宣扬邪教,还想学阿扁哥搞分裂,又有没有问过我?”这对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阿扁哥是谁?”范-克里夫让我给骂糊涂了。 他身旁一名哥布林高级巫师想了想:“好像魔王陛下的爱犬纯翼狼的私生子阿辉前些日子和某只母狗鬼混后生了个叫阿扁的儿子……” 连这都知道?厉害! 趁他们嘀咕的工夫,我已经暗自在他们身边凝聚了大量氢气与氧气。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火焰之海魔法启动。剧烈的爆炸声在整个矿洞之间回响不绝,还好矮人们挖的这个矿洞够结实,要不然大家全都埋在这里不可。 范-克里夫站的位置靠前,加上本身皮糙肉厚,仅仅是被我的火系魔法烧着了而已。他身后的小喽罗们就没那么走运了,无论是高个子鸣羊教徒还是个矮腿短的哥布林,即便没被炸成碎块也被烧成了火人。我有生以来发动的第一个c级的六阶魔法便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几个浑身冒火的机械傀儡踉跄着试图冲出来,可惜阿莱的长箭将他们永远留在了烈焰之中。 “我宰了你!”从地上爬起来的范-克里夫顾不得扑灭身上燃烧的火焰,挥着长刀朝我们冲了过来。吉利迎了上去,却没能将他拦住。大米与大贡也一左一右包抄过去,不过杀红了眼的范-克里夫凶悍异常,刚架好盾的小米又被他一脚踹飞。 沉默了许久的维维安终于开始发威,刺耳的笛声吵得范-克里夫心绪不宁,一不留神右腿和左臂各中了一箭,阿杰的长棍磕飞他下劈的长刀,我的大牙刷也恰倒好处地兜在他的命根子上。彻底失去战斗力的范-克里夫跪在地上捂着命根子痛苦地嘶吼,最终,大贡用长剑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老大快看!”正在打扫战场的阿杰忽然指着下面大叫。 “那便是密银矿!”望着下面又宽又长的银色河流,吉利不胜感慨。 “还愣着干什么?打扫完战场就赶快去捞啊!” “切~~~~~~” 有了丰富的密银矿我便可以制造更多好东西了。密银质地轻盈而坚韧,是做护甲的最佳材料。我为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一身极为便捷的超现代护甲,说白了就是一件高领套头衫外加一条紧身长裤。由于我采用的是不同于铠甲和锁甲的制作工艺的纺纱编织法,因此费了很大的劲,其中编织工作维维安帮了很大的忙,有些工作还是女人有天生的优势。 接下来的工作是升级小石头,将他所有关节部位全都换成质地轻盈柔软的密银之后,小石头的动作更加流畅了。此外在小石头的强烈要求下,我还用密银为他做了张脸,可惜难看了点,参考的是迈克?杰克逊。嘿嘿…… 最后连阿福身上的狼鞍狼镫也换成密银的了,用吉利的话说,我们现在简直就是一群暴发户。不过好像还差点什么,对了,武器!流星飞镖(也叫链子飞镖)是一种极不好掌握的武器,可一旦使用好了则威力无穷。这种软兵器用金刚石或者陨铁制作效果都不理想,而密银则是这类兵器的最佳材料。 一口气用密银做了六七条三米长拇指粗的密银链子,然后熔炼木材制作了两个金刚石飞镖和两个香瓜大小的锤头。 “阿穆你做这么多链子做什么?捆人?”大家一脸不解。 “这可是武器啊!”将那两个香瓜大的锤头分别挂在一根链子的两端,“谁想试试?” 崇尚力量的吉利第一个蹦出来,他那小脑袋才不会相信这么软的东西能有什么威力之类的鬼话。还好当初为了制作游戏我在电脑里安装了大量值得参考的武打电影剪辑,其中自然少不了使用链子飞镖和链子飞锤这么酷的武器的片段,结果倒霉的吉利被我杂耍一般打得抱着脑袋哇哇叫。 “这样都可以?”大贡他们看得目瞪口呆,阿卓哥仨还有维维安缠着我非要学,最后我只教会了阿杰和维维安。不是我偏心,不同的人适合使用不同的兵器,阿卓和阿城将来会分别在刀剑上有一定的成就,但链子飞锤这类软兵器就不是他们的风格了。哥俩吃了几回苦头之后终于知难而退,不过这次经历对他们在将来对付使用这类兵器的对手时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洗劫完密银矿之后(这是吉利他们写的回忆录上的原话),我们来到范-克里夫的办公室,细心的大贡从里面翻出大堆很有价值的文件,看来马克西姆斯将军又有事做了。吉利则从哥布林的工作室里翻到一些图纸,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一张滑膛枪的设计图。 看着吉利把那张图纸像对待十世单传的婴儿般收好,我一脸不屑。什么时候我一高兴造把加特林机关炮外加一把m82a2让你们瞧瞧,要是条件允许再整辆虎四型坦克开着,到时候我看还有谁敢惹我! 回到哨兵岭,大贡把找到的资料交给马克西姆斯将军,然后简单地叙述了一下经过。将军对这些文件极为重视,据他说这些文件里不仅提到了斯塔文去浓雾镇的一些线索,而且还提供了铁拳城堡图书馆副馆长与鸣羊教勾结的重要证据! “干得不错!”马克西姆斯将军心情不错,“兽人的比武大会快开始了,你们收拾一下就起程吧,好好干,别给我们丢脸啊!” “你们明天比赛的对手将被调整为那个暗夜精灵的组合。”霍尔一边说一边拼命和身旁的两个狼人抢肉吃。 “哦?为什么要换成她们?”我不由一愣,托夫丁趁机从我手中抢走了刚烤好的馅饼。 “是她们主动向兽人王大人提出的,具体的原因她们没说。我估计她们是打算趁着你们风头正劲的机会跟着一起露脸,只要她们能在和你们的比赛中有所表现的话,即使没有被你们看上也不用太发愁找不到丈夫的问题了。” “嗯……比赛才刚刚渐入佳境,她们只要能在下半区坚持到最后肯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的,真想不通她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兽人王大人也觉得凭她们的实力跑到上半区和你们交手胜算不大,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下半区更能发挥自己的实力,可惜她们似乎对自己的信心不足……”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是切磋武艺,对手换成谁都无所谓。” ######## 全场观众整齐地击打着“****节奏”。无需催眠,向来尊重强者的兽人及半兽人早已兴奋起来,热烈的场景令到场的人类与精灵们也忍不住跟着疯狂。 “这场比赛说白了是一场表演赛,大家不用想太多,只要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就可以了。阿莱,今天你做场上队长,大米、小米、阿卓、阿城还有阿杰你们几个跟着阿莱上。注意她们上场的六个人分别修习了六大元素魔法,因此你们上场后无论是单挑还是团战,只要能做到对号盯人就行了。去吧,好好打,别给我丢脸!” “阿穆,你说他们会赢吗?”吉利等他们出场后凑了过来。 “那就得看他们自己了!不好意思,吉利,这次又没让你上场,人家是来吊凯子的,你就算上去了也打不痛快……” “我知道,本来上回打那帮日紫武士时你没让我上我还有些意见,可后来一看那帮日紫武士的架势也就你能收拾得下,特别是最后那一场,居然上来八个人,真不害臊!” “你啊,我早和你们说过不要要求这世界对你有多公平,要想生存下来你就必须要适应它。” “去***适应!”吉利嘟哝着找二胖玩去了。 “大贡,你和伊奥文(阿莱的妹妹)最近有什么进展么?”大贡和那帮光棍的情况不太一样,他小时候因为得了一种怪病而被老豆带到精灵王国接受治疗,也就是那时候他认识了阿莱兄妹俩,那时我正和外公在火元素祈愿塔里,错过了和他认识的机会。 “还是老样子。”大贡笑了笑。 ######## “怎么,你没上场?”看到我悠闲自得地坐到身旁,兽人王多少有些意外。 “我的队伍可是满编外加超载,露脸的事不能总让我一个人去做不是?” “啊――也好,那我就看看你的这帮朋友们的表现吧。”兽人王的脑子到挺好使。 主持人在擂台中央唾星四溅地介绍上场的双方队员,两边的队员则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对手。 由于前两场比赛都是我一个人出手解决的问题,因此暗夜精灵们对阿莱他们的实力并不清楚;相反地,阿莱他们在我的要求下很认真地观察了这次前来参加比赛的所有选手的表现,现在在场上多少也算是知己知彼了。六个暗夜精灵分别叫暗月-明月、暗月-魅影、暗月-炽炎、暗月-寒冰、暗月-清风和暗月-流星,一看名字就知道她们谁修炼什么魔法了。 有趣的是,暗夜精灵的队长是她们的“功夫奶妈”(也就是修炼光系魔法的战士)暗月-明月。当她与阿莱同时走出队伍选择比赛方式时,我立刻注意到了阿莱那不断上翘的嘴角,记得第一次看到阿莱嘴角上翘,是在他被那个地精战士一棍子打飞之后,这个表情说明他要动真格的了。哈哈,有好戏看喽! 最终双方选择了群战。其实对于分别修炼六系魔法的六人小队,魔法一旦操作不好就会因为相互抵消而发挥不出效果。不过暗精灵们似乎更不愿意单挑,可能是担心我们这边再出来一个像我那样一出手就把她们包圆了的人物吧。 比赛开始,快速前冲的阿卓一记旋风腿飞身躲开清风发出的风刃;阿城施展太极云手将寒冰的冰锥引得偏离方向;阿杰一棍子将正施展护体石肤的流星砸出去老远;大米与魅影满场游斗;小米一边用盾牌弹开炽炎抛过来的火球一面稳步前进……最倒霉的是明月,她被阿莱时不时射来的冷箭折腾得无法集中精神完成吟唱,眼看队友逐渐陷入苦战自己却帮不上忙,最后只好咬牙拔刀冲向阿莱。 见对手朝自己冲过来,阿莱立刻将双飞雁由右手握内弓弧换成左手握外弓弧,一通快箭如急风暴雨硬是将明月逼得倒退回去。场外的观众都是行家,看到阿莱的精彩表现自然不会吝惜自己热烈的掌声。 “那个弓箭手不错,是你们精灵王的儿子?嗯,有意思!这么说他手中的武器应该就是你们精灵一族的神器――落日了?”兽人王扭头问我。精灵族有几件镇族神器,其中落日弓和追月弩的名气最大。 “不,那弓是我做的,叫双飞雁,弓里寄宿着家父生前的爱弓黄金之鹰的魂魄。”我如实回答。 “黄金之鹰?”兽人王大吃一惊。黄金之鹰本是众神战争时期,兽神利用自己心爱的宠物之一金乌鹰王的尸体重新锻造后制成的武器,战争后期就遗失在拜拉达斯大陆,兽人王做梦也没想到传说中的黄金之鹰会出现在精灵族,而且还被毁了! 听我把黄金之鹰被毁的经过讲完后,兽人王沉默良久,道:“根据我们兽人族的记载,黄金之鹰的本体,也就是那只金乌鹰王本来是兽神大人的宠物之一,当时因为兽神大人决定收服一些魔兽帮助他作战时时间已经比较仓促,所以战争开始时这些魔兽才刚升级为金鹰王、金虎王、金狼王……后来它们在与魔族的战斗中先后英勇战死,却成为现在兽人一族年轻人心目中不屈精神的代表。” 难怪霍格那么怕阿福,霍尔也不和我计较失去弟弟的事。可是既然是兽神大人亲手制作的神器就不应该会被我一个毛头小子给生生拉断啊! “说说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战死的?”兽人王对凤凰山一战多少有些耳闻,“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遭到魔界九头鸟的突然袭击,然后葬身魔兽群中的吧?嗯,那就对了!根据记载,当年金鹰王就是死在与九头鸟的战斗中,后来它的躯体虽然被兽神大人制作成强弓,却仍然无法承受九头鸟的全力冲击,也就是说黄金之鹰在凤凰山的那场战役中再度受创,你能把它拉断也就不足为奇了。还好你为黄金之鹰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新家……” “可是这把新弓我使着也觉得不顺手啊!” “傻小子,弓箭手不是光靠力气吃饭的战士,他们依靠的是精准的命中和灵活的战术。你过于追求弓箭的杀伤距离和穿透力了,要知道你和你的对手的距离越远,你射出的箭被对手发现并躲开的几率就越高。因此哪怕你力大无穷,在使用弓箭时也要注重在一定范围内的准确打击能力,精准的命中还有力量的把握才是弓箭手真正需要修炼的东西,好好想想吧!” 回到场上,最先结束战斗的是阿莱,使不上劲的明月不得不使用瞬移技能。原以为弓箭手一旦被战士近身就不行了,没想到刚瞬移到阿莱身旁,嘴里就多了一枝拔掉箭头的长箭,跟着感到脖子一阵发凉,阿莱的弯刀已架在脖子上,而自己手中的长刀也被阿莱左手的双飞雁夹住动弹不得。阿莱将明月送出局后就好整以暇地站在场中央随时准备支援其他兄弟。 第295章 0291 “你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神官,但我托夫丁向你保证,我们牛头人永远欢迎你!” “虽然你杀了我兄弟,但你毕竟为他做了祈祷,他的灵魂也有了不错的归宿,”说话的大狼人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嚼猪肠的阿福,“更何况你为兽人一族打开了友善的大门,因此我霍尔向你保证,你永远都是我们狼人的朋友!” “能够交到你们这样豪爽的朋友是在下的荣幸,既然大家是朋友,在下就送给几位一个忠告:友善的大门虽已打开,但生存之路依然艰辛。.tw[]为了能够更快更好地生存下来,建议你们先不要急于向大陆内部发展。你们不妨先在这里建立一个基地,这里也曾经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要不是大批家畜的魔化,这里也不至于如此荒凉。既然你们兽人是种植、养殖和捕猎的能手,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里便能恢复生机。到时候你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牢牢地扎下根,与人类的交流也不成问题了,再想向内陆发展也为时不晚。” “感谢朋友的忠告,我们回去后会仔细考虑的。另外回送给你一个消息:一个月后我们兽人准备在银湾镇举办一个比武大会,参与者必须是以团队的方式报名,当然,具体的战斗方式可由交战双方商议决定。届时兽人族会派出几个二流战队参加这次大会。目前的情况是暗夜精灵族也会组队参加,我们在这里诚邀你们人类、精灵还有矮人参与这次大会。” “为什么你们只派二流队伍参加这次比赛?”吉利有些不高兴。 “我们兽人举办这次比武的目的是以武会友、加强与你们的交流;至于暗夜精灵,他们需要更多强壮的男性,呵呵……”牛头人也挺懂幽默的嘛。 “怎么魔族没人来?”大贡还是比较会发现问题的。 “人家忙着血色浪漫,对于兽人与人类的交流他们没兴趣!”我也跟着幽默了一把。 ######## 当年因为垂涎于丛林精灵的美丽,几个在天魔族比较有地位的少爷率领一大帮童子军横渡迷雾之海来到拜拉达斯大陆北方的仙踪林抢人。当地的丛林精灵族青年奋起反击,那一仗打得天昏地暗,直到后来天魔族一位身份极高的少爷死在丛林精灵的乱箭之下,双方这才收兵。 是役魔族有三成人永远地长眠于陌生的土地上,而参战的丛林精灵连死亡带被活捉的,更是损失了近一半。接下来则是长达月余的谈判――与其说是谈判到不如说是天魔族那位年轻的元帅对精灵一方那个美丽的副统帅坚持不懈地追求。 求爱的过程是漫长的,而作为精灵一方的统帅出于对自己的对手那强悍的作战风格的欣赏,居然默许了对方对自己妹妹的追求行为。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精灵少女因为看上了对方阵营中的某位铁汉而放弃了自己的信仰。 最终的结局是魔族交了大量的财宝后满意地带着佳人回归故土,而丛林精灵一族虽得到大批财宝却损失了大量的人口。于是精灵王开始鼓励生育,并利用那些财宝着手建设精灵王国。也就是那一年,精灵王规定所有丛林精灵年满16岁后都必须南下去人类世界修行4年,仅管在此期间会有接近一成的丛林精灵少年或死于非命或堕落为人类的玩偶;每个丛林精灵必须在他20岁那年秋天回到仙踪林参与和魔族同龄人一年一度的战争,当交战的其中一方的损失超过三成,战争就会立刻停止,然后是一个半月的交流时间。 这一切都结束后,这一批丛林精灵大概能留下将近四成人。这些丛林精灵经历了人世的险恶、战争的洗礼以及信念的考验――他们是丛林精灵一族的精英。 再后来,暗夜精灵以及草原精灵的加入解决了丛林精灵一族男女比例失衡的问题。暗夜精灵加入魔族一方是为了抢汉子;而草原精灵加入丛林精灵一方则是借丛林精灵的种族发展战略的光提高自己种族的素质。 这场一年一度已经形成了惯例的战争被我称为“血色浪漫”,据说精灵王以及天魔族高层对这一称呼大为赞赏。甚至连一向对此缺乏兴趣的血魔族竟然也因为这个名字而厚着脸皮派人来参战,当然,官方的借口是锻炼年轻人。而参战的其他各方接纳它们加入的理由则是不许在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咬人…… ###### “血色浪漫?呵呵,到挺贴切的。”牛头也被逗乐了,“听好了,每个团队最多允许9人,每场比赛最多允许上6人,比赛方式由参赛双方决定,奖品是只具有象征意义的小纪念品。当然,优胜团队的每个成员的名字都会被刻在银湾镇广场的石柱上。” “了解,我会尽快把消息传出去的。”微笑着送走了几个兽人,然后招呼兄弟们赶快收拾好东西赶回哨兵岭通知马克西姆斯将军。 “既然人家划出道来,咱们奉陪就是。二流队伍,也就是水平在d级到c级之间的人。阿穆,你们也组队参加吧。老豆当领队,维维安做队医,剩下的人刚好够数。” “这样的话,传达消息的事就又得麻烦您了,我得抓紧时间训练一下他们。” “去吧,需要什么只管找昆塔斯,好好训练,别让我失望。对了,哨兵岭南部农场最近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估计可能南部那个矿井有关,你们要是实在找不到对手不妨去那里碰碰运气。” “好的。” ######## “这是什么?” “哥布林的机器傀儡,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能造出这玩意!”老豆一脸严肃。 “还好是木制的,技术也不如龙江的机关木甲术,容易对付。” “容易?你去试试!”显然听前辈们唠叨过这些玩意的吉利以为我在说大话。 “看好了!”拿出圣灵弓搭上一只制式长箭,略做瞄准,长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咱也韩大嘴一把,嘿嘿)狠狠钉进一个机器傀儡的脖子上,那傀儡立刻丧失了行动能力。 吉利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还真有你的!” “任何东西都有他的弱点,只要被你发现了,利用好了,打架就变简单了。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们来处理,只要砍坏他们的脖子就可以了,其他地方尽量不要碰。” 几个小家伙快速冲进农场里,抡起手中的武器往机器傀儡们的脖子上招呼。最有趣的是吉利,一开始因为个矮够不着气得哇哇叫,后来大贡嫌他烦,一把将他丢到二胖背上。这下好,骑在二胖脖子上的吉利八面威风,轮起大斧子一通切瓜砍菜,总算过了瘾。 借此机会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被我制服的那个机器傀儡。它的内部结构并不复杂,而其脑部的魔晶石则是指挥整个身体行动的关键。看来以后可以考虑为自己做几个机关傀儡了。 让阿莱他们挖出所有被我们制服的机器傀儡脑中的魔晶石,利用精神系魔法逐个解除哥布林巫师设置在里面的控制魔法。收起这些魔晶石,我开始处理机器傀儡的身体:所有的金属零件都被重新熔炼成铁锭,木制的躯壳则被压缩成一个身高一米六身材纤细的水晶机器人。 翻出那几个没事儿干的小石头,问他们谁愿意搬家,结果在我答应喂给它们三块魔晶石并承诺将来会给机器人升级后,其中的一个高高兴兴地搬到水晶机器人的身体里。(..tw无弹窗广告)利用精法教会他一些简单实用的格斗招数,出于一时好玩,我顺便教了他几套街舞动作。 真得感谢一款叫劲舞团的网络游戏,当初为了丰富游戏内容,我从那款游戏里提取了很多花哨的舞蹈动作,此外我的一个酷爱街舞的同事也提供了大量的经典街舞视频。结果,在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我和小石头跳了两段街舞。小石头是因为有了新的身体而兴奋,我则是跟着胡闹。跳到兴头上,我嘴里哼着rap,双手开始凝聚光系魔法,炫目的效果彻底震撼了众人。真不知道要是外公知道我如此利用光系魔法的话心里会怎么想…… “老……老大……” “想学就说话,我又不是不肯教!” “yeah!”十分钟后,在维维安的伴奏下,小哥几个列好队在空旷的农场中跳起了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超炫舞蹈。 “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的话……”老豆坐在一旁不胜感慨。 死亡矿井,顾名思义,这里寄宿着无数的亡灵。这里本来是一处密银含量丰富的矿脉,矮人最早发现了这个宝藏,不久,大量失去家园的阿吉缇纳人也来到这里工作,银湾镇也因为这个富饶的矿脉而逐渐发展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魔兽的入侵将这个曾经繁忙的矿井变成了死地。如今,种种迹象表明,鸣羊教徒与哥布林正在这里悄悄恢复元气。 我们显然进错了入口,刚进入矿井就遭到大批骷髅的热烈欢迎。骷髅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毕竟人的骨头是有一定硬度的,而魔化后的骷髅骨质变得更加坚韧,那些本来需要筋膜的结合部位也能够灵活运转,再加上骷髅本身就比大部分人型智能生物更加轻盈,受攻击的面积也要少很多。 对付骷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钝器砸碎它们的头骨,只有这样才能将寄存在骷髅头骨中的灵魂之火熄灭,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制作小石头的原因之一。 一进矿洞我就牙刷不离手,吉利则是一把斧头打天下,大贡亮出水晶碎骨锤(连锤的一种,半米长的水晶棒一端接着三个链子锤),大米改用我为他特制的水晶梭镖,小米则架好水晶塔盾,老豆理智地没有亮出长剑,阿杰卸下了虎头枪上的三棱刺,阿卓与阿城则留在最后保护维维安及一脸郁闷的阿莱。 吉利最不愿意碰那些矮人骷髅,毕竟那些人曾是他的兄弟,而我要他撤下来别做前锋他又不肯,最后大贡还是用老办法把他丢到二胖的背上,这回矮人骷髅够不着他了。 随着矿洞的深入,招呼我们的骷髅也越来越厉害,甚至出现了身批皮甲的骷髅兵,他们手中拿着刀剑而不是铁锹或者矿锄。骷髅兵的出现使我们的行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毕竟这些骷髅兵身上的皮甲和武器质量都不错,要知道外面很多地方部队都没有装备啊,一些人甚至连靴子都没有! 终于,我们看到了担任监工的鸣羊教徒,阿莱也总算有了表现的机会。一箭双矢,弓弦响过两个监工应声倒地。 再往前走,矿洞出现了三个分叉。 “该往哪走?”吉利对认路不感兴趣。 调动土系魔法元素感应了一下,左手的矿洞通往一个四百平米的密室,几个体内凝聚着大量魔法元素的鸣羊教徒正指挥大批轻盈的骷髅加工武器;正中的洞口通向一间破旧的地下室,从坡度上看应该是这个矿洞的另一个入口,只不过已经被封死了;右边的才是通往秘银主矿的正确道路。不过在去那里之前,我们需要小小热身一下――灭掉左边的武器加工场。 鸣羊教徒与哥布林很好的利用了矿井中的亡灵,但他们太过信任这些不能发声只能靠精神力或手语交流的骨头了,他们甚至没有在路上摆一两个机械傀儡为我们制造点麻烦。结果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轻松地清理了整个死亡矿洞的外围。 密室里的几个鸣羊教巫师本来是唯一能够向主矿里的同伴示警的人,可惜被憋坏了的阿莱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小石头也被我放出来活动筋骨,结果众人有幸欣赏到了一个会飞而且全身关节可以往任意方向随意转动的人砸东西的全过程。 “咣――”看傻眼了的吉利一不小心从二胖身上摔了下来。 “厉害!”阿卓朝小石头竖起拇指,小石头则俏皮地跳了几个花哨的街舞动作然后回到我的指环中。 “你要这些骨头碎片做什么?”阿莱有些不解。 “这些骨头质地比魔兽的骨头要好。”都知道我是武器制作大师,因此他们就没再说什么。然而多年以后,已经当上了国王的阿莱、吉利还有大贡他们都分别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提到了我是如何的财迷,并且都以此事为n大重要例证之一。就连喜欢写日记的老豆和大米也详细记录了这件事。 “还好,他对自己的朋友可大方多了。”这是阿莱在他的回忆录中为我说的唯一一句公道话。 通往主矿的路上总算出现了哥布林的身影,虽然人数不多,但好歹也让阿莱不至于太无聊。走进主矿洞后,骷髅的数量明显少了很多,但在这里守卫的都是身上穿着硬皮甲手里拿着战斧和盾牌的骷髅战士。随着哥布林以及鸣羊教徒数量的增多,阿莱也开始忙碌起来。 砸开封锁住主矿洞的第一道大门,一个食人魔出现在我们面前。食人魔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突然地闯到他的地盘上,明显愣了一下。其实食人魔的出现也让我们吃惊不小,我原来设计的游戏里并没有这家伙,到是wow里有这么一个叫克拉左的大个。该死的缺德神仙!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我史王尼克的地盘上撒野!”愤怒的食人魔挥着粗大的木棒朝我们冲来,史王尼克?那不是《地牢围攻》里那个被塞特人折磨疯了的战士么? 二胖驮着吉利顶了上去,结果被史王尼克一棒子兜了个正着,连人带熊倒飞出去老远,好在都没有受伤。阿莱一箭正中他咽喉,可惜偏了一点没有射到脖子大动脉上,中箭后的史王尼克挥着大棒朝阿莱冲去,路上小米和大贡也都被他打飞了出去。阿莱又在弓上搭了两只箭,冷静地对准了朝他冲来的史王尼克的双眼。双目失明后的史王尼克拼命用手中的木棒击打身体周围,一时无人能够靠近。 “阿卓!”一向寡言的阿城忽然开始招呼老搭档。 阿卓心领神会,立刻收起武器,双手在小腹前合拢,背对着史王尼克为阿城架了个梯子。就在阿城腾空跃向史王尼克的同时,我从指环中取出刺剑掷进了史王尼克拿木棒的右臂。稳稳落在史王尼克肩上的阿城立刻将手中的三棱刺插入史王尼克脑中,这个疯狂的食人魔总算停止了行动,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呼――”大家总算舒了一口气。 剩下的小虾米没能给我们造成太多的麻烦,很快我们便杀到封锁主矿洞的第二道大门前。我始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们行进得似乎太顺利了!可是我始终没想出到底问题出在哪,直到我们打开第二道大门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忽略了哥布林的机械傀儡! 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机械傀儡数量并不多,只有一个。但这个机械傀儡明显比我们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厉害得多,毕竟这个是由哥布林控制的武装机甲。拦住想要冲上去的吉利,我再次放出小石头,现在也只有它能够和这个怪物周旋。老豆开始吟唱攻击魔法,阿莱频繁拉弓试图找到机甲的弱点,我则不断释放风刃和火球。 一阵剧烈的爆炸后,不堪重负的武装机甲轰然散架。机甲里蹦出一个浑身冒血的哥布林,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小石头扭断了脖子。 “不行,这道门封得很死,从外面没法打开。”吉利对第三道大门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正好大家休息一下先,我来试试。”既然普通方法不行,那就用非常规的方法。 在大门附近一个偏僻的地方我找到一箱子炸药,从木箱上的灰尘厚度以及刻在上面的文字判断,这些炸药应该是早期拿来挖洞用的。 “老大,我们是否需要再躲远些……”看到我用那么大一箱炸药,兄弟们多少有些害怕(音pia)。 “放心吧!”先施放了一个静音魔法限制了周围声音的传播,然后一个火焰箭引爆了那箱炸药。 坚固的大门被炸飞,守卫在门后的鸣羊教徒当场被炸得血肉模糊。剧烈的震动惊动了主矿最深层所有工作人员。不久,鸣羊教西南区负责人范-克里夫出现在我们面前。站在他身边的是两个哥布林高级巫师。他们的身后,所有鸣羊教徒与哥布林杀气腾腾地排好阵型,还好,机械傀儡数量不多,而且没有武装机甲,看来他们在这里干的时间还不长。 “喂,你们杀我兄弟,抢我地盘,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啊?”范-克里夫显然对我们最近的行动很不满。 “哼,你小子宣扬邪教,还想学阿扁哥搞分裂,又有没有问过我?”这对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阿扁哥是谁?”范-克里夫让我给骂糊涂了。 他身旁一名哥布林高级巫师想了想:“好像魔王陛下的爱犬纯翼狼的私生子阿辉前些日子和某只母狗鬼混后生了个叫阿扁的儿子……” 连这都知道?厉害! 趁他们嘀咕的工夫,我已经暗自在他们身边凝聚了大量氢气与氧气。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火焰之海魔法启动。剧烈的爆炸声在整个矿洞之间回响不绝,还好矮人们挖的这个矿洞够结实,要不然大家全都埋在这里不可。 范-克里夫站的位置靠前,加上本身皮糙肉厚,仅仅是被我的火系魔法烧着了而已。他身后的小喽罗们就没那么走运了,无论是高个子鸣羊教徒还是个矮腿短的哥布林,即便没被炸成碎块也被烧成了火人。我有生以来发动的第一个c级的六阶魔法便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几个浑身冒火的机械傀儡踉跄着试图冲出来,可惜阿莱的长箭将他们永远留在了烈焰之中。 “我宰了你!”从地上爬起来的范-克里夫顾不得扑灭身上燃烧的火焰,挥着长刀朝我们冲了过来。吉利迎了上去,却没能将他拦住。大米与大贡也一左一右包抄过去,不过杀红了眼的范-克里夫凶悍异常,刚架好盾的小米又被他一脚踹飞。 沉默了许久的维维安终于开始发威,刺耳的笛声吵得范-克里夫心绪不宁,一不留神右腿和左臂各中了一箭,阿杰的长棍磕飞他下劈的长刀,我的大牙刷也恰倒好处地兜在他的命根子上。彻底失去战斗力的范-克里夫跪在地上捂着命根子痛苦地嘶吼,最终,大贡用长剑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老大快看!”正在打扫战场的阿杰忽然指着下面大叫。 “那便是密银矿!”望着下面又宽又长的银色河流,吉利不胜感慨。 “还愣着干什么?打扫完战场就赶快去捞啊!” “切~~~~~~” 有了丰富的密银矿我便可以制造更多好东西了。密银质地轻盈而坚韧,是做护甲的最佳材料。我为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一身极为便捷的超现代护甲,说白了就是一件高领套头衫外加一条紧身长裤。由于我采用的是不同于铠甲和锁甲的制作工艺的纺纱编织法,因此费了很大的劲,其中编织工作维维安帮了很大的忙,有些工作还是女人有天生的优势。 接下来的工作是升级小石头,将他所有关节部位全都换成质地轻盈柔软的密银之后,小石头的动作更加流畅了。此外在小石头的强烈要求下,我还用密银为他做了张脸,可惜难看了点,参考的是迈克?杰克逊。嘿嘿…… 最后连阿福身上的狼鞍狼镫也换成密银的了,用吉利的话说,我们现在简直就是一群暴发户。不过好像还差点什么,对了,武器!流星飞镖(也叫链子飞镖)是一种极不好掌握的武器,可一旦使用好了则威力无穷。这种软兵器用金刚石或者陨铁制作效果都不理想,而密银则是这类兵器的最佳材料。 一口气用密银做了六七条三米长拇指粗的密银链子,然后熔炼木材制作了两个金刚石飞镖和两个香瓜大小的锤头。 “阿穆你做这么多链子做什么?捆人?”大家一脸不解。 “这可是武器啊!”将那两个香瓜大的锤头分别挂在一根链子的两端,“谁想试试?” 崇尚力量的吉利第一个蹦出来,他那小脑袋才不会相信这么软的东西能有什么威力之类的鬼话。还好当初为了制作游戏我在电脑里安装了大量值得参考的武打电影剪辑,其中自然少不了使用链子飞镖和链子飞锤这么酷的武器的片段,结果倒霉的吉利被我杂耍一般打得抱着脑袋哇哇叫。 “这样都可以?”大贡他们看得目瞪口呆,阿卓哥仨还有维维安缠着我非要学,最后我只教会了阿杰和维维安。不是我偏心,不同的人适合使用不同的兵器,阿卓和阿城将来会分别在刀剑上有一定的成就,但链子飞锤这类软兵器就不是他们的风格了。哥俩吃了几回苦头之后终于知难而退,不过这次经历对他们在将来对付使用这类兵器的对手时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洗劫完密银矿之后(这是吉利他们写的回忆录上的原话),我们来到范-克里夫的办公室,细心的大贡从里面翻出大堆很有价值的文件,看来马克西姆斯将军又有事做了。吉利则从哥布林的工作室里翻到一些图纸,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一张滑膛枪的设计图。 看着吉利把那张图纸像对待十世单传的婴儿般收好,我一脸不屑。什么时候我一高兴造把加特林机关炮外加一把m82a2让你们瞧瞧,要是条件允许再整辆虎四型坦克开着,到时候我看还有谁敢惹我! 回到哨兵岭,大贡把找到的资料交给马克西姆斯将军,然后简单地叙述了一下经过。将军对这些文件极为重视,据他说这些文件里不仅提到了斯塔文去浓雾镇的一些线索,而且还提供了铁拳城堡图书馆副馆长与鸣羊教勾结的重要证据! “干得不错!”马克西姆斯将军心情不错,“兽人的比武大会快开始了,你们收拾一下就起程吧,好好干,别给我们丢脸啊!” “你们明天比赛的对手将被调整为那个暗夜精灵的组合。”霍尔一边说一边拼命和身旁的两个狼人抢肉吃。 “哦?为什么要换成她们?”我不由一愣,托夫丁趁机从我手中抢走了刚烤好的馅饼。 “是她们主动向兽人王大人提出的,具体的原因她们没说。我估计她们是打算趁着你们风头正劲的机会跟着一起露脸,只要她们能在和你们的比赛中有所表现的话,即使没有被你们看上也不用太发愁找不到丈夫的问题了。” “嗯……比赛才刚刚渐入佳境,她们只要能在下半区坚持到最后肯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的,真想不通她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兽人王大人也觉得凭她们的实力跑到上半区和你们交手胜算不大,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下半区更能发挥自己的实力,可惜她们似乎对自己的信心不足……”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是切磋武艺,对手换成谁都无所谓。” ######## 全场观众整齐地击打着“****节奏”。无需催眠,向来尊重强者的兽人及半兽人早已兴奋起来,热烈的场景令到场的人类与精灵们也忍不住跟着疯狂。 “这场比赛说白了是一场表演赛,大家不用想太多,只要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就可以了。阿莱,今天你做场上队长,大米、小米、阿卓、阿城还有阿杰你们几个跟着阿莱上。注意她们上场的六个人分别修习了六大元素魔法,因此你们上场后无论是单挑还是团战,只要能做到对号盯人就行了。去吧,好好打,别给我丢脸!” “阿穆,你说他们会赢吗?”吉利等他们出场后凑了过来。 “那就得看他们自己了!不好意思,吉利,这次又没让你上场,人家是来吊凯子的,你就算上去了也打不痛快……” “我知道,本来上回打那帮日紫武士时你没让我上我还有些意见,可后来一看那帮日紫武士的架势也就你能收拾得下,特别是最后那一场,居然上来八个人,真不害臊!” “你啊,我早和你们说过不要要求这世界对你有多公平,要想生存下来你就必须要适应它。” “去***适应!”吉利嘟哝着找二胖玩去了。 “大贡,你和伊奥文(阿莱的妹妹)最近有什么进展么?”大贡和那帮光棍的情况不太一样,他小时候因为得了一种怪病而被老豆带到精灵王国接受治疗,也就是那时候他认识了阿莱兄妹俩,那时我正和外公在火元素祈愿塔里,错过了和他认识的机会。 “还是老样子。”大贡笑了笑。 ######## “怎么,你没上场?”看到我悠闲自得地坐到身旁,兽人王多少有些意外。 “我的队伍可是满编外加超载,露脸的事不能总让我一个人去做不是?” “啊――也好,那我就看看你的这帮朋友们的表现吧。”兽人王的脑子到挺好使。 主持人在擂台中央唾星四溅地介绍上场的双方队员,两边的队员则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对手。 由于前两场比赛都是我一个人出手解决的问题,因此暗夜精灵们对阿莱他们的实力并不清楚;相反地,阿莱他们在我的要求下很认真地观察了这次前来参加比赛的所有选手的表现,现在在场上多少也算是知己知彼了。六个暗夜精灵分别叫暗月-明月、暗月-魅影、暗月-炽炎、暗月-寒冰、暗月-清风和暗月-流星,一看名字就知道她们谁修炼什么魔法了。 有趣的是,暗夜精灵的队长是她们的“功夫奶妈”(也就是修炼光系魔法的战士)暗月-明月。当她与阿莱同时走出队伍选择比赛方式时,我立刻注意到了阿莱那不断上翘的嘴角,记得第一次看到阿莱嘴角上翘,是在他被那个地精战士一棍子打飞之后,这个表情说明他要动真格的了。哈哈,有好戏看喽! 最终双方选择了群战。其实对于分别修炼六系魔法的六人小队,魔法一旦操作不好就会因为相互抵消而发挥不出效果。不过暗精灵们似乎更不愿意单挑,可能是担心我们这边再出来一个像我那样一出手就把她们包圆了的人物吧。 比赛开始,快速前冲的阿卓一记旋风腿飞身躲开清风发出的风刃;阿城施展太极云手将寒冰的冰锥引得偏离方向;阿杰一棍子将正施展护体石肤的流星砸出去老远;大米与魅影满场游斗;小米一边用盾牌弹开炽炎抛过来的火球一面稳步前进……最倒霉的是明月,她被阿莱时不时射来的冷箭折腾得无法集中精神完成吟唱,眼看队友逐渐陷入苦战自己却帮不上忙,最后只好咬牙拔刀冲向阿莱。 见对手朝自己冲过来,阿莱立刻将双飞雁由右手握内弓弧换成左手握外弓弧,一通快箭如急风暴雨硬是将明月逼得倒退回去。场外的观众都是行家,看到阿莱的精彩表现自然不会吝惜自己热烈的掌声。 “那个弓箭手不错,是你们精灵王的儿子?嗯,有意思!这么说他手中的武器应该就是你们精灵一族的神器――落日了?”兽人王扭头问我。精灵族有几件镇族神器,其中落日弓和追月弩的名气最大。 “不,那弓是我做的,叫双飞雁,弓里寄宿着家父生前的爱弓黄金之鹰的魂魄。”我如实回答。 “黄金之鹰?”兽人王大吃一惊。黄金之鹰本是众神战争时期,兽神利用自己心爱的宠物之一金乌鹰王的尸体重新锻造后制成的武器,战争后期就遗失在拜拉达斯大陆,兽人王做梦也没想到传说中的黄金之鹰会出现在精灵族,而且还被毁了! 听我把黄金之鹰被毁的经过讲完后,兽人王沉默良久,道:“根据我们兽人族的记载,黄金之鹰的本体,也就是那只金乌鹰王本来是兽神大人的宠物之一,当时因为兽神大人决定收服一些魔兽帮助他作战时时间已经比较仓促,所以战争开始时这些魔兽才刚升级为金鹰王、金虎王、金狼王……后来它们在与魔族的战斗中先后英勇战死,却成为现在兽人一族年轻人心目中不屈精神的代表。” 难怪霍格那么怕阿福,霍尔也不和我计较失去弟弟的事。可是既然是兽神大人亲手制作的神器就不应该会被我一个毛头小子给生生拉断啊! “说说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战死的?”兽人王对凤凰山一战多少有些耳闻,“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遭到魔界九头鸟的突然袭击,然后葬身魔兽群中的吧?嗯,那就对了!根据记载,当年金鹰王就是死在与九头鸟的战斗中,后来它的躯体虽然被兽神大人制作成强弓,却仍然无法承受九头鸟的全力冲击,也就是说黄金之鹰在凤凰山的那场战役中再度受创,你能把它拉断也就不足为奇了。还好你为黄金之鹰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新家……” “可是这把新弓我使着也觉得不顺手啊!” “傻小子,弓箭手不是光靠力气吃饭的战士,他们依靠的是精准的命中和灵活的战术。你过于追求弓箭的杀伤距离和穿透力了,要知道你和你的对手的距离越远,你射出的箭被对手发现并躲开的几率就越高。因此哪怕你力大无穷,在使用弓箭时也要注重在一定范围内的准确打击能力,精准的命中还有力量的把握才是弓箭手真正需要修炼的东西,好好想想吧!” 回到场上,最先结束战斗的是阿莱,使不上劲的明月不得不使用瞬移技能。原以为弓箭手一旦被战士近身就不行了,没想到刚瞬移到阿莱身旁,嘴里就多了一枝拔掉箭头的长箭,跟着感到脖子一阵发凉,阿莱的弯刀已架在脖子上,而自己手中的长刀也被阿莱左手的双飞雁夹住动弹不得。阿莱将明月送出局后就好整以暇地站在场中央随时准备支援其他兄弟。 第296章 0292 回到场上,最先结束战斗的是阿莱,使不上劲的明月不得不使用瞬移技能。[.tw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原以为弓箭手一旦被战士近身就不行了,没想到刚瞬移到阿莱身旁,嘴里就多了一枝拔掉箭头的长箭,跟着感到脖子一阵发凉,阿莱的弯刀已架在脖子上,而自己手中的长刀也被阿莱左手的双飞雁夹住动弹不得。阿莱将明月送出局后就好整以暇地站在场中央随时准备支援其他兄弟。 失去了“功夫奶妈”的指挥,暗夜精灵的队型显得十分混乱,基本上都是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寒冰被阿城的太极云手绕得天旋地转,投降只是早晚的事;小米启动了护体烈炎技能,整个身体冒着熊熊大火撵得炽炎到处跑;流星身上已经不知道挨了阿杰多少下,却偏偏对这个比泥鳅还滑溜的对手没有办法;万人迷阿卓霹雳狂风般的腿法打得清风尖叫连连,等等,尖叫?看来丫头动了春心了。 唯一还能坚持的就是与大米不断游斗的魅影,两人打到现在互有攻守,却始终找不到取胜的方法。大米知道遇上了劲敌,因此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魅影也同样为对付大米伤透脑筋。 平心而论,阿莱他们的实力与暗夜精灵们不相上下。之所以能够在今天的比赛中出现一边倒的局面完全是因为暗夜精灵们吃了缺少交手经验的亏。 在人们的印象中精灵是一个体质较弱的种族,他们的战斗特点主要体现在灵巧和准确上,因此明月做梦都没想到外表纤弱的阿莱竟然是近战能力超强的猛男,结果自然是莫名其妙地败下阵来; 寒冰的水系魔法主要偏重于具有霜冻效果和较强攻击力的冰系方面,其实许多辅修水系魔法的战士都有这样的认识误区,他们盲目地迷信冰系魔法的霜冻效果和高攻击力,反而忽略了水系魔法的本质。水是至柔之物,然而柔并不等于弱,深谙此道的阿城今天给寒冰好好地上了一课; 同样的,火系魔法也不等于一味地从事烧烤工作,可惜绝大多数人只看重火系魔法那强大的威力,长此以往,使用者心中杀伐之气就会不断郁积,这也是为什么修炼火系魔法的人入魔的概率相对偏高的原因之一。 小米平日不好出头,却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自从听阿莱讲过我的故事以后,他就经常向我请教与火元素沟通的方法。注重防御的战阵骑士自身的杀伐之气本来就不太多,加上小米又很聪明,因此他很快就掌握了与火元素交流的方法。从那以后,小米坚毅的脸上多了一层暖暖的笑容,为此阿杰曾经夸张地表示,只要能看到小米的笑容,哪怕自己正在冰冻苔原裸奔都不会觉得冷。如今的小米若从攻击力评价他的火系魔法修为只能勉强达到e级高等三阶的元素法师水准,然而若从与火元素的交流与利用方面评价,小米绝对可以通过d级中等五阶的火系魔法使者资格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小米能够启动护体烈炎技能的原因。 而作为小米对手的炽炎就不那么好受了,先是看到对手用来防御自己火球攻击的盾牌表面出现了流动的火焰防御图形,接着便感到对手的体温在不断升高,直到最后全身都被炽热的火焰包裹起来。面对小米,炽炎有了一种老虎吃天――没处下爪的感觉。可偏偏这个火人却喜欢主动亲近自己,于是一向玩火的丫头反被烈火撵得到处跑; 辅修土系魔法的战士一般都是性格淳朴,喜欢实打实的人,流星也不例外,阿杰却是另类,谁让他悟性那么高呢!灵活多变的攻击方式让流星疲于应付,意想不到的攻击角度打得流星叫苦不迭; 辅修风系魔法的清风属于以快取胜的战士,这种人不能打持久战,因为他们的大脑根本无法适应长时间快速移动的效果。此外,清风用来施展风系迅捷术的魔力也远不如阿卓用来施展快拳快腿所依靠的内力深厚,所以打到后来就成了阿卓一个人围着清风天马行空一般施展自创的风神腿法,而清风则如同现代都市里菜鸟级的追星一样,除了尖叫以外连西方女人亮出****的大胆举动都没有,想要追求万人迷类型的偶像没有创意怎么行! 魅影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她周围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姐妹,阿莱他们虽然只是远远将她围住,但有意无意间发出的气势还是影响了她的注意力。 收起武器径直走到大米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大米看了足有半分钟。“如果你在那方面也同样优秀的话,我就追定你了!”扔下这么一句半是威胁半是妥协的话,魅影在全场观众的口哨声中跳下擂台回到自己的姐妹身边。 兽人王大人对比赛的过程和比赛的结果都十分满意,到场的观众们也大呼过瘾,最让人羡慕的是我们小队多了六个既正又辣的暗精灵。她们的队长明月在与阿莱选择战斗方式的时候故意和阿莱打赌如果阿莱他们输了就得和她们回暗精灵部落过日子,实在的阿莱被对方如此大胆的追求举动气乐了,也没问如果自己赢了会得到什么就答应了对方的赌约,结果输了比赛的暗精灵们就赖到我们身边不走了。 维维安是最高兴的,因为她多了六个可以聊天的伙伴,而且为了避免被暗精灵骚扰我不得不掏出肚子里的存货使维维安一下子学会了不少新歌;老豆无所谓,反正他一把老骨头没人要;吉利属于二等残废,也只有矮人全都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其他人就倒霉了:阿莱太实在,对付魔兽他从不手软,对付一个火辣辣地追求自己的丫头他还是没有经验,更何况对方还是暗精灵王的亲生女儿。不过阿莱也不是省油灯,估计明月在血色浪漫之前就搞定她老公的可能性不大。尽管我个人觉得他俩凑一块挺般配,但精灵王那关可不好过; 阿卓拥有一颗宽容的心,属于滥好人类型,于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清风就想当然地以为与阿卓的进展很顺利。其实追求阿卓的女人是最痛苦的,因为她们的竞争对手太多了,偏偏阿卓对包括她在内的每一个追求者都很好地保持着朋友关系。如果清风无法让阿卓真正心动的话,那她也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寒冰和阿城都不太喜欢说话,就像西门吹雪碰上叶孤城,两人见面各说半句话然后跑到一边琢磨对方后半句到底打算说啥。也好,有得解闷了;流星是个淳朴的丫头,她对阿杰的功夫很羡慕,阿杰难得有了倾听的观众,着实臭美了一把;小米和煦的笑容迷得炽炎恨不得一辈子赖在他怀里,而与小米探讨与火元素的沟通成了她逐步实现这一想法的最佳捷径; 最可气的是大米和魅影,两人一下午就这么互相瞪着眼睛运气,等到晚上在屋子里打了半宿也没分出谁胜谁负,被吵得睡不好觉的吉利砸了四回门,最后彻底暴走的矮人直接用大斧头将他俩撵到一个安静的小树林里了事。 转天早上,听完霍尔的汇报之后,尚未吃饭的兽人王捂着肚子狂笑了半天,一旁的托夫丁他们也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们青春正年少,有快乐也有烦恼……呵,年轻的感觉真好! 阿卓中的毒比凯文他们厉害,需要多休息几天,清风自打阿卓晕倒以后就一直守在心上人身边,一对大眼睛哭得跟桃似的;阿杰内伤好了大半,不过这两天也需要静养,有流星在身边照顾应该没什么问题;阿城内功修为提升了不少,天星心法已经顺利修炼到了五重天的境界,不过寒冰那个外冷内热的丫头非要阿城好好养伤不可;阿莱的伤最轻,密银甲良好的防御性能救了他一命。[..tw超多好看小说] 众所周知,锁甲对穿刺性攻击防御能力比较差,这也是为什么比较富有的骑士或者战士都要穿两身铠甲的缘故(外面的板甲主要防穿刺伤害以及钝器的攻击;里面的锁甲则用来挡刀砍斧剁)。玛丽亚近在咫尺的暗算普通的锁甲根本起不到防御效果,而长针在阿莱的胸口只留下了米粒深的伤口。不过涂在针尖上的毒素着实让大家玩了把心跳,关键时刻明月不顾个人安危直接用嘴将阿莱伤口里的毒液全都吸了出来,事后连兽人王都被感动了,也不知道精灵王知道以后会怎么想。 “阿城,你能领悟我对魔法元素操控的方式,并能够活学活用地打败强敌这很好。但你做得还不够!你为什么要在身前凝聚内息和对手硬拼?当时你完全可以调动内息将对方打过来的斗气引开嘛!只要运用得好把他的斗气原封不动还回去都可以。而你偏要硬扛,虽然后来利用旋转的方法使对手无法控制自己的斗气,但要是一开始你的内息抗不住对方的斗气呢?好好想想吧,四两拨千斤关键是在于一个巧字啊! 阿杰,你小子这回该服气了吧?以后给我好好练功,再耍滑头害的只是你自己! 阿卓,你永远都是最宽容的。我以前给你们讲那些阴损毒辣的手段是为了要你们将来行走江湖时不至于吃亏,可你却总是不认真听,这次应该吸取教训了吧?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只要你心中光明磊落就不怕接触任何事物。 阿莱,你小子以后还跟玩优雅么?第一次你明明可以将箭插向对方的眉心或者眼睛,可你非要塞进她嘴里。最后那次你以为架住她的短剑,弯刀也架到人家脖子上就可以了?别忘了对手是个刺客!刺客为达目的是从来不怕两败俱伤的!” 指着哥四个的鼻子挨个数落一通,直到托夫丁他们跑到我这里蹭饭时才作罢。 ######## 决赛的对手是由几大主要兽人部落首领的孩子组成的队伍,他们都比我大不了几岁,年轻气盛、桀骜不逊。兽人王的意思是要我们放手给他们点教训,有的时候你要是不亲自摔几个跟头,就永远别想懂得疼字怎么写。 和吉利对阵的是熊人族长的儿子埃?桑德。桑德根本没把吉利放在眼里,即便后来吉利把二胖招上场也没能让他收起轻视之心。原来桑德也有自己的召唤兽――大地懒,一种体形巨大的很像猩猩与狗熊的杂交品种的古生物。这种生物出现的时间要比人类早,如今在人类生活的大陆已经基本上看不到这些古生物的影子了,好在他们在兽人部落生活的霸者大陆南方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从食物链角度看,即便是在这个魔兽横行的世界,大地懒作为以植物为主食的陆地生物依然处于食物链相当靠上的位置,就算是霸者大陆上的集团捕猎高手剑齿兽遇上他也只有被秒杀的份。二胖这回可算遇上对手了! 还好阿福升级为金乌狼王之后就对低级魔兽的内核没了兴趣,结果我们后来打出的那些魔兽内核基本上都被二胖像吃饭一样塞进肚子里,楞是把他给撑到了与阿福相当的级别!实力大增的二胖与大地懒你一爪子我一巴掌地斗了个旗鼓相当,而桑德就没那么好运了。桑德的斧头是用霸者大陆巨兽的盆骨经过打磨后制成的,这种斧头对付普通的兵器还可以,对付用高密度金刚石制作的海马战斧就显得有些脆弱。此外,被憋坏了的矮人那强大的爆发力也被桑德低估了许多。结果两人才一交手,桑德便完全处于下风,最后更是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与大贡交手的是虎人族长的儿子丹?罗梅达尔。罗梅达尔的武器是一根用魔法处理过的猛犸象长牙。大贡事先从托夫丁那里了解了一些罗梅达尔的情况,知道他的攻击方式如同他手中的武器一样诡异。因此大贡这次没有亮出碎骨锤,而是紧握手中的双手长剑以便做到攻守兼备。大贡一上来就坚持三分攻七分守的战术,这让罗梅达尔很头疼。罗梅达尔心里很清楚,随着比赛进程的深入,对手将逐渐摸清自己的进攻套路,而直到现在对方还没怎么出力呢! 心中逐渐焦躁起来的虎头随即加快了攻击的频率,手上的力道也加强了许多。打架最忌心浮气躁,罗梅达尔的焦躁使他的进攻不再那么无懈可击,更要命的是罗梅达尔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长牙的情况,猛犸象牙经过魔法加持后虽然变得十分坚韧却还不足以与金刚石武器硬碰,一直冷静地等待机会的大贡清楚地看到罗梅达尔的变化,于是适当加强了反击的频率。 喀嚓一声,罗梅达尔与大贡同时停了下来。大贡双手握着双手剑保持着向右挥的姿势,握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也不断起伏着;罗梅达尔右手举着半截象牙,缩着脖子,嘴角一下一下地抽搐着,方才经历的一幕不断在脑中回放:大贡挥剑砍向他的脖子,自己用来招架的象牙被对手的长剑削萝卜一样砍断。就在对手的长剑离自己的脖子还有一公分的时候,他忽然手腕一抖奋力将长剑抬高,锋利的剑刃贴着自己的头皮挂着风声掠过自己的头顶。就在那一刻,罗梅达尔忽然发现原来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 “我欠你一命。”罗梅达尔拿得起也放得下。 “就怕你没机会还。”大贡一脸友善的笑容。 “走着瞧吧!”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凯伦,猫族族长的女儿,使用的武功类似巴西的卡波耶拉,身法灵巧招数诡秘,是个天生的刺客。大米昨晚刚从我那里学会一套猴拳的套路就被魅影拉到屋外研究如何破解凯伦的武功去了。 凯伦的武器是固定在她护手上的锋利的剑齿兽牙齿,大米没好意思亮出武器,但暗藏在左臂上的三棱刺却已随时待命。一开始凯伦舞蹈一般的武功打得大米四处乱蹿,其实大米只是想观察一下凯伦的武功,并没有真正落入下风。三十个照面过后,大米的身行陡然一变,整个人活像一只猴子围着凯伦上蹿下跳。 “我教你的只是这套拳法的套路,龙江人通过仔细观察猴子的活动从而创出这套身法灵活的武功,可惜我这里只得其形,至于这套拳法的内在神韵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了!” “你在做什么啊?……瞧你那笨样哪里像猴子,还不如大猩猩呢!……哎呀不对……” 大米回想起昨晚的辛苦,心中感慨万千。凯伦现在却很郁闷,对手突然间仿佛猴精附体一般把自己打得没咒念了。 “这小子用的这是什么功夫啊?”托夫丁问霍尔。 “天知道,这家伙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只猴子!”霍尔摇头,他俩都没注意到兽人王开始上翘的嘴角。 眼看连输三场,最后三个小家伙不干了,齐刷刷蹦上擂台要求打混战。也好,一战定输赢,省着我费劲。 杰?格伦夏尔,狼族族长次子,作战风格以凶狠著称,武器是用兽骨与星尾兽的尾巴做成的链锤。星尾兽,顾名思义是一种尾巴很像晨星(一种介于钉头锤与链锤之间的武器)的装甲巨兽,其尾巴柔韧而结实,而尾巴末端比排球小点有限的硬球上满是锋利的尖刺,这种东西让谁挨一下都不会好受。 布?普里斯克,牛头族长次子,人们对他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强悍!武器是用不知名的野兽头骨制成的巨锤。 托?格拉维森,人马族的希望之星,双武器,一把用兽骨制成的长弓和一杆双头长矛。他让我想起了驰骋在草原上的游骑兵。 比赛一开始,没等格拉维森拉弓,我手中的圣灵已经连发三箭。尽管普里斯克拼尽全力磕飞了射向自己以及格伦夏尔的箭支,他仍然没能拦下射向格拉维森手中长弓的那一箭。那支箭凝聚了我三成功力,如流星一般飞速划过格拉维森的长弓,霸道地将其断成两截以后贴着格拉维森的脖子掠过,为擂台边缘的魔法屏障添加了层层波纹。 扔掉手中断成两截的长弓,格拉维森与很没面子的普里斯克一前一后朝我冲过来。格伦夏尔则冲向架好盾牌的小米。 小米被格伦夏尔的链锤砸得倒退了两步,架盾的左手微微发麻,知道对方力气不小,于是直接发动护体烈炎再次冲了上去。狼人天生怕火,格伦夏尔也不例外,见到小米浑身冒着熊熊烈炎的样子心中已经开始打退堂鼓,而几次挥动链锤都没能将对手击退,甚至连放缓对手前进的步伐都做不到,格伦夏尔终于体会到了炽炎和小米打架时的心情。 如果说格伦夏尔现在的心情只是郁闷的话,格拉维森与普里斯克现在连想哭的心思都有。哥儿俩还没冲到我面前,就看到我好整以暇地收起圣灵弓换成大牙刷。 “大牙刷?这小子以前不是用火柴棍(就是我那把刺剑)的么?”别说是那两个傻小子,就连观众席上的兽人王也一脸莫名其妙,托夫丁一对牛眼差点没瞪出眼眶,霍尔下巴拉出老长,挥手抽了自己两嘴巴然后揉揉眼睛再看,只见我轻松避开因为吃惊而放缓了攻击速度的格拉维森,抡起大牙刷一记海底捞月将普里斯克震得倒退八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连普里斯克手中的那柄大号锤子也被他丢到一边。 在场所有兽人以及了解普里斯克的其他种族的观众全都惊呆了。其实当时普里斯克因为吃惊而没能发挥出自己的力量优势,结果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被我打得如此狼狈。可惜兽人们简单的大脑尚未从对我使用大牙刷的震惊中缓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去分辨别的事情,于是包括普里斯克本人在内几乎在场所有兽人都先入为主地认为我是个力大无穷的怪物――施展高级魔法不需要吟唱,射箭精准无比(行家一看我那弓就知道我是射箭高手,更何况精灵一族哪个不是射箭好手?),徒手以及单手兵器格斗技巧灵活而犀利,今天又用一把超大号锤子将强悍的牛头人打退。要想同时具备上述条件连最聪明的龙族都得挠头,因此在他们的心中我只能是怪物。从此普里斯克一生最怕我,多少年以后见到我依然像绵羊见到狮子一样乖。 不理会普里斯克坐在地上望着自己一对大手发愣,我转身狞笑着走向格拉维森。傻了眼的格拉维森还不错,居然下意识地挥起手中的双头长矛朝我发动攻击,可惜那破玩意也忒不结实了点,没两下格拉维森手中只剩下两截半米长的矛杆。原以为手中长矛会被震飞的格拉维森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龇牙咧嘴地朝我发出一声怒吼“啊――”然后在我举起大牙刷准备接招的时候扭头便跑。他这一跑不要紧,正好与因为躲闪小米而蹿到自己身后的格伦夏尔撞了个满怀,双双晕倒在地。 小米撤掉护体烈炎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则把双手一摊。于是小米下场,同时高举双臂,手心朝内向全场观众做了一个“我也莫名其妙”的手势。在满场观众的哄笑声中,这场旨在促进各种族交流的比武大会终于落下帷幕。虽然比赛中间曾经有过两次不愉快,但它因为极富戏剧性的开头及精彩而又滑稽的结尾而被后人评为最精彩也是最成功的一届大会。当然,最重要的是它的举办促成了人类、精灵、矮人与兽人和暗夜精灵等族之间的交流,意义非比寻常。 我们的名字被兽人王亲手用四种语言刻在银湾镇广场的巨型石柱上。此外我们小队每个人都得到了由半兽人大祭祀亲手制作的护身符饰品,一种类似西南少数民族的饰物,虽然没什么作用,但很漂亮。阿莱他们纷纷将得到饰品挂在身边的暗夜精灵们的脖子上,以感谢她们对自己的帮助和照顾;吉利把他的那个挂在二胖的脖子上;我的给了维维安;大贡的拴在自己的手腕上,与伊奥文为他做的手链系在一起。 兽人族各部落族长都带着自己的孩子跑来敬酒,几个喝得半醉的兽人各族接班人和在场上与自己交过手的人称兄道弟,尤其是普里斯克,用他那毛茸茸的大手使劲拍着我那纤弱的肩膀,差点把我拍散架了。为了避免继续遭罪我干脆为他们每人都做了一件合手的兵器。结果高兴得北都找不到的兽人们全都跑来和我亲热,桑德甚至直接给了我一记熊抱!为了种族之间的交流,我容易吗我! 比武大会结束了,兽人王的目的基本达到,但兽人与半兽人们的生存前景依然不容乐观。好在兽人与半兽人们对此早有准备,友谊与生存的种子业已播下,收获真诚与自由将是迟早的事。 都说好事多磨,这次比赛也不例外。大家原以为做掉那群只知道杀人的日紫武士之后就可以太平无事,没成想半决赛尚未举行,我们的对手凯文他们居然集体食物中毒,不得不由他们的候补队员代替上场。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追悔莫及。当初因为兽人王的好意我们住进了专门为兽人王的亲卫队提供的地方,因此直到比武大会开幕第二天我才知道凯文他们也参加了比赛。这些天一直被托夫丁等一帮馋鬼缠着脱不开身,只能趁比赛间歇和他们简单交流一下。好在他们哥五个在下半区一路高歌猛进到也不需要我担心什么,结果还是出事了。还好阿莱和老豆两人的光明魔法实力强悍,尤其是在恢复系光明魔法相当熟练,凯文他们被抬到我们这里没多久便让阿莱他们治好了。 “别为我们担心,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莲席亚帝国古圣骑士或古魔法师的后裔,祖辈都是为莲席亚英勇战死的烈士。所说我们小时候穷了些,不过我们的父辈如今都在帝国担任要职,所以他们还不敢对我们下杀手;至于尼克――别看他在你们精灵族只是个平民出身,他的父亲可是我们莲席亚帝国皇家首席箭术教官,莲席亚长弓手的高级指挥官基本上都受过他老人家的指点。”见我们一脸的关切神情,布莱恩不由出言安慰到。 “也正因为如此,给我们下毒的人只是在我们的饭菜里下了强效麻醉药,保证我们今天无法上场而已。”实力最强的凯文中的毒也最深,说两句话便喘气不止,“不过你们要小心,代替我们上场的人全是来自莲席亚帝国皇家禁卫队的精英,每个人的实力都达到了c级顶端,他们的目的就是奉我王的指令来此破坏大赛秩序。” “搞破坏?为什么?”众人不解。 “因为查理大帝吃醋了!”我冷冷说到,“当年亚瑟王远征魔族的失利使莲席亚帝国失去了大批精英,后来拜拉达斯大陆各地的独立运动又使其损失了大批好手和土地,直到中津公国的建立使莲席亚帝国彻底失去了对拜拉达斯大陆的控制权。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莲席亚帝国作为超级大国在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作用依然十分突出。他们的历任国王都已经习惯了对其他国家指手画脚的日子,如今我们这个历史性的活动莲席亚帝国居然连个配角都没捞到,自然不甘心了。” “你们不是莲席亚帝国的贵族,不晓得如今的莲席亚高层的想法。事实上最近几年我王和各位大臣们一天到晚就知道没头没脑地抨击周围的国家或其他种族;前年我王指责你们精灵族和魔族的‘血色浪漫’是搞形式主义,不仅不能有效地消灭魔族年轻一代的中坚力量反而还为魔族以及暗精灵族输送了大批人口;去年又因为没能和伊而陶尔人达成技术合作协议而大骂伊而陶尔人是只懂得钻进山洞里喝酒的残废;今年他们漫骂的主旋律基本围绕不肯过度开放铁矿市场的中津各成员国展开,而你们这次比武大会又成了新的指责对象……”凯文一脸的无奈。 “吃饱了撑的!”托夫丁对此嗤之以鼻。 “看来还是当年把所有仇恨情绪集中发泄在魔族身上好,那样更简单,也更有煽动性。”兽人王耸了耸肩。 “在世界大多数人民看来,莲席亚帝国一直表现出来的对其他国家的仇恨削弱了其作为超级大国的作用。莲席亚帝国生气到底是因为它觉得自己被别人超过,认为别人忘恩负义,还是因为它不能再横行霸道而感到失望,其中的原因并不重要。可悲的是,莲席亚帝国以外的其他国家以及其他种族越来越把莲席亚帝国看成一个怒气冲天的国家,愤怒使它完全丧失了理智地解决世界问题的能力。”(注1)我在设计莲席亚帝国时原形参考的是英国,而政治方面则明显有美国的影子。 “拼命地想让别人服从,其结果只会适得其反。人们不但不会服从,还会更加怀疑,并且公开反抗。”(注1)兽人王摇了摇头,曾经经历过兽人摆脱魔族统治的独立运动的他最讨厌那些喜欢骑在别人脖子上指手画脚的人,“需要取消他们的比赛资格么?” “不必!他们实力虽强,但碍于比赛规则,他们还不敢派出实力超过c级的高手登场,因此对我们尚不足以构成威胁。我们现在更需要防范那些隐身在暗处的高手,他们才是破坏大赛的主力。场上的事情交给我们去收拾,对付场下的那些高手,就要靠你们啦!” “阿穆你们千万要小心,这次负责登场的人实力很强!”凯文提醒到。 “你们哥几个也不弱,要不他们也不至于用如此下三烂的手段。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阿莱、阿卓、阿城、阿杰跟我上,吉利对不住了,决赛我肯定让你上!” “正好昨晚没睡够,大米,你小子要是还没跟那丫头打够就带她去外面慢慢练,少来打扰我睡觉!”吉利朝大米挥挥拳头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因为嫌帐篷里闷,吉利他们从岛上砍了一些树木在我们的营地旁搭建了一个宽敞的木屋,昨晚大米和魅影激烈的打斗差点把木屋给拆了。 ――【比赛场上】―― 八个人,六男二女,其中五男一女钉子一般站在擂台中央,身上散发出浓重的杀气。不愧是莲席亚帝国皇家禁卫队的精英,实力果然不俗。 见到我们只上来五人,对方的队长皱了一下眉,朝身后挥了一下手,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随即转身跳下擂台。 “怎么?还没等我们出手你们就已经有人尿裤子了?”既然你们是来捣乱的,我也没必要说好听的了。 “骂吧,等我把你的嘴撕烂以后我到要看你还怎么骂!”队长是个老鸟,但能说出这样的话回击我说明心理素质一般,是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既然如此就不客气了!”这可是你自找的,一会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比赛方式我选择了一对一单挑,禁卫队的人向来擅长打混战,配合度都很高,单挑我们的胜算还大些。 第一局阿城先上,阿城平日话不多,出手却最狠,我之所以教他学太极拳就是为了磨他的性子。让我没想到的是阿城本就是个棉里针的性格,就像他的水属性那样,平日里既能忍也善忍,可一旦爆发起来便是惊涛骇浪一发而不可收拾。今天,阿城爆发了。 和阿城交手的人叫鲁尼,年纪虽轻块头却很大,步法也极为扎实,属于冲击型战士。一上来鲁尼就像一辆开足马力的t-34坦克挥舞着拳头碾过半个擂台。可惜他遇上了阿城。面对强调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的太极云手,鲁尼凶狠的进攻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实质的效果。六十个照面过后,鲁尼的攻击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攻击节奏也不再那么紧凑。其实依鲁尼的实力持续向对手狂攻三百个回合是不成问题的,今天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阿城在施展云手时有意加强了反震的强度,鲁尼在进攻时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挨上自己的拳头。 随着鲁尼攻击频率的下降,他的攻击节奏开始出现脱节。阿城则抓住时机予以反击,常常利用对方在进攻时闪出的空挡照准其防御薄弱的掖窝、关节、软肋等部位给几下狠的。八十个照面刚过,鲁尼便主动跳出战圈,阿城刚刚给他掖窝的那两下疼得他现在连胳膊都架不起来了。 “臭小子,跟我玩阴的,去死吧!”鲁尼将双拳并拢于头顶,身上开始冒金光,这是驱动高级战士斗气的征兆!即便不启动“领域”技能,我也能清楚地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斗气在鲁尼身上聚集。那股金色的斗气在鲁尼的驱使下逐渐往并拢的双拳集中,看来他要使大招了。 聚集了足够的斗气之后,鲁尼将高举在头顶的双拳调整到胸前,朝着阿城射出一道篮球大小的金色冲击波,阿城则双手在身前划圆,强劲的内息带动阿城身前的气流形成一个清晰的太极图案。鲁尼的金色斗气狠狠地撞上了阿城白色内息形成的旋涡,扁平的太极图案瞬间变成了半球体。那边鲁尼在不断加力,这边阿城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太极图形自从与金色斗气接触之后就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整个图案变成一个白色的半球面将金色斗气的头部裹在其中,并且逐渐带动试图冲破自己的斗气缓缓转动起来。随着阿城内息不断加强,原本笔直的金色光柱被渐渐扭曲成了麻花形状,体力渐渐不支的鲁尼嘴角开始淌血。最终,控制不住局面的鲁尼放弃了对自己发出的斗气的控制,阿城则运用内息将其凝聚成一个金色的球体,围着自己绕了两圈后掷向鲁尼。 巨大的斗气球如同一柄大号铁锤重重砸在鲁尼的胸口,将其击到场外。还好鲁尼身上穿了一件加持过防御魔法阵的魔法软甲替他抵挡了大部分攻击,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直接震晕了过去。阿城这边也不好受,因为运力过度,他一屁股坐到了擂台上,最后还是靠阿卓与阿杰帮忙将他架了下来。 第297章 0293 和阿城交手的人叫鲁尼,年纪虽轻块头却很大,步法也极为扎实,属于冲击型战士。.tw[]一上来鲁尼就像一辆开足马力的t-34坦克挥舞着拳头碾过半个擂台。可惜他遇上了阿城。面对强调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的太极云手,鲁尼凶狠的进攻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实质的效果。六十个照面过后,鲁尼的攻击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攻击节奏也不再那么紧凑。其实依鲁尼的实力持续向对手狂攻三百个回合是不成问题的,今天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阿城在施展云手时有意加强了反震的强度,鲁尼在进攻时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挨上自己的拳头。 随着鲁尼攻击频率的下降,他的攻击节奏开始出现脱节。阿城则抓住时机予以反击,常常利用对方在进攻时闪出的空挡照准其防御薄弱的掖窝、关节、软肋等部位给几下狠的。八十个照面刚过,鲁尼便主动跳出战圈,阿城刚刚给他掖窝的那两下疼得他现在连胳膊都架不起来了。 “臭小子,跟我玩阴的,去死吧!”鲁尼将双拳并拢于头顶,身上开始冒金光,这是驱动高级战士斗气的征兆!即便不启动“领域”技能,我也能清楚地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斗气在鲁尼身上聚集。那股金色的斗气在鲁尼的驱使下逐渐往并拢的双拳集中,看来他要使大招了。 聚集了足够的斗气之后,鲁尼将高举在头顶的双拳调整到胸前,朝着阿城射出一道篮球大小的金色冲击波,阿城则双手在身前划圆,强劲的内息带动阿城身前的气流形成一个清晰的太极图案。鲁尼的金色斗气狠狠地撞上了阿城白色内息形成的旋涡,扁平的太极图案瞬间变成了半球体。那边鲁尼在不断加力,这边阿城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太极图形自从与金色斗气接触之后就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整个图案变成一个白色的半球面将金色斗气的头部裹在其中,并且逐渐带动试图冲破自己的斗气缓缓转动起来。随着阿城内息不断加强,原本笔直的金色光柱被渐渐扭曲成了麻花形状,体力渐渐不支的鲁尼嘴角开始淌血。最终,控制不住局面的鲁尼放弃了对自己发出的斗气的控制,阿城则运用内息将其凝聚成一个金色的球体,围着自己绕了两圈后掷向鲁尼。 巨大的斗气球如同一柄大号铁锤重重砸在鲁尼的胸口,将其击到场外。还好鲁尼身上穿了一件加持过防御魔法阵的魔法软甲替他抵挡了大部分攻击,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直接震晕了过去。阿城这边也不好受,因为运力过度,他一屁股坐到了擂台上,最后还是靠阿卓与阿杰帮忙将他架了下来。 还好缺德神仙遵守了我设定的东方真气与西方魔法元素以及斗气之间的游戏规则,使得阿城这个尚未修炼到真气外放境界的小鬼居然可以利用体内真气调动周围的魔法元素御敌。想来他应该是前段时间听我讲述如何利用体内有限的魔法元素去调动周围的魔法元素的方法之后,自己琢磨出来的利用真气调动魔法元素的方法。阿城果然是个武学奇才!等我想明白前因后果,差点忍不住学着《大富翁》里沙隆巴斯的样子仰天大喊一声:“缺德神仙,我赞美你!” 第一局,阿城险胜。 第二局,阿杰vs特里。特里是一名力量型战阵骑士,高攻、高防、皮厚、血长,如同一个火车头,十分不好对付。阿杰抡起铁棍叮叮当当地敲了半天也不见效果,而特里也为打不着眼前这个比泥鳅还滑溜的小个子而头疼。老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特里开始施展高级战斗技巧。 “突牙刺!”一种无论是攻击速度还是攻击范围都比突刺强的高级战士技能。 阿杰使出一招怀里抱琵琶,用铁棍磕了一下特里手中的重剑,顺势向斜后方退了一步,轻松躲开了这一招。两人的兵器第一次接触,阿杰感到气血一阵翻涌。阿杰很聪明,但他总是喜欢耍小聪明,而不像阿卓与阿城那样塌实练功。结果小哥几个里就数他的内功修为最差,这一回他总算尝到了偷懒的苦头。 若论资质,阿卓与阿城其实也都很高。 阿卓性格谦和开朗,我因为担心他的思路被中国传统武术套路束缚住,故而只是把各种实用的招数从套路中拆出来教给他,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自己去领悟武学的奥妙。后来阿卓自创出一套追风腿法,也被我称为风神腿。 至于阿城,因为担心他的性格会使他走入魔道,我故意教他太极拳法希望能够磨他的性子,结果聪颖的阿城后来居然结合太极拳总结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掌法――排云掌。想当步惊云么?我可不想把胳膊借你使唤! 只有表面上最聪明的阿杰,虽然从我这里学到的武功最多,可从学会到现在,他的那些功夫依然停留在熟练使用的水平不见精进,这就是贪多嚼不烂外加偷奸耍滑的最佳例证。 “天地十字剑!”特里扭身跟了上来,重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x型。 脚步不稳的阿杰用连续三个后手翻躲开了。 “冲天斩!”特里一个旋身,手中的重剑自右下往左上猛撩,整个身体都跟着腾空而起。阿杰一个鹞子大翻身,特里的重剑贴着前襟划过。 “地裂斩!”特里跳到最高处时身体明显向后弯曲了一下,然后腰腹发力,从半空中自上而下施出一记凶狠的劈招。刚落地的阿杰含胸收腹向后腾空跃出,双腿叉开摆向两侧,整个动作如同跳马的倒镜头一般。特里的重剑划过阿杰的裆下重重砸在地上。此时阿杰已经退到擂台边上,后脚跟悬空全凭前脚掌蹬地稳住身形。 “旋风斩!”特里先往左使了个假身,骗得阿杰身体向右移动后身体猛然向右旋转带动手中重剑斩向阿杰腰部。已经无法避开的阿杰勉强扭身背对特里的重剑使出一招苏秦背剑将铁棍树到背后,同时伸出左手朝特里肩膀挥去。 “当啷”一声,阿杰被特里砸飞,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后摔进及时赶到的阿卓怀中不醒人世。特里则扔下重剑,抱着自己的左臂直冒冷汗,原来在特里的重剑击中阿杰铁棍的瞬间阿杰左手取出水晶三棱刺刀在特里左臂上进出了七次。阿杰还是留情了,只要他随便在其中两次刺入特里左臂时稍加搅动一下,特里的左臂的大筋就永远甭打算接上。 第二局,特里惨胜。 第三局,阿卓vs鲍耶。两人都擅长腿法,鲍耶使用的是一种双手主防双腿主攻的功夫,应该是莲席亚人从日紫武士的功夫演化来的。 在大多数不了解东方文化的西方人眼中,东北亚四国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文化都没有什么区别。而在大多数不太了解日本和朝鲜人的中国人眼中,日韩两国人也都差不多。我在编游戏时也实在懒得区分到底那些应该是日本的那些是属于韩国的,很不负责任地将跆拳道与空手道、柔道等全都按在日紫武士的身上。本来在游戏中的日紫武士属于为玩家提供经验的怪物,我这么安排到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日紫武士成了人类的一员,尽管大部分人品次了些,但他们却堂而皇之地将那些本应属于朝鲜人的文化据为己有,令我大为不爽。 不好!刚才光顾给阿杰治内伤无暇注意场上局势,鲍耶见一时无法战胜阿卓竟然悄悄施放毒雾,阿卓已经中毒了! “凯文他们中的毒就是你下的吧?”阿卓冷冷地问。[.tw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不错,谁让他们不肯合作呢!”鲍耶见阿卓已经中毒,心中十分得意,却没有注意到阿卓借说话的功夫已经运用内力将体内毒素逼到双臂,只要再用点时间就可以逼出体外。遗憾的是鲍耶没有给阿卓太多时间,迫不及待地想赢得胜利的他放弃了原来的打法挥舞着散发恶臭的双手纵身扑向阿卓,“我先撕烂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在场外众人的惊呼声中,阿卓身体忽然后跃,双手交叉至胸口,整个身体伸直,从正面看上去宛如正在虔诚祈祷的圣徒。当阿卓的身体在半空中与地面成45°角时,鲍耶的身体刚好扑到阿卓原先站立的位置。不错,阿卓用的正是当初我对付阿福的那招。(注2)全场观众都被眼前怪异的景象惊呆了,此刻阿卓上身保持不变,双腿一前一后呈一百八十度劈开,右脚前脚掌蹬地,左脚后脚跟狠狠踹中鲍耶的下巴。下一刻,因为被踹中下巴导致身体后仰的鲍耶的裆部又和阿卓迅速跟上的右脚脚尖亲密接触到一起。 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体内毒素再度失控,阿卓没能完成漂亮的后空翻,只能勉强用后背着地。落地后阿卓腰一拧后脑对地面用力,施出一招鲤鱼打艇,双脚则借机再次踹中尚在空中后翻的鲍耶后背,将其踹出老远。最后一下阿卓踹断了鲍耶七根肋骨,鲍耶落地之后捂着下体不住地惨嚎,却连翻滚的能力都没有了。阿卓落地后则感到眼前一黑,随即便晕了过去。 第三局,平手。 第四局,阿莱vs玛丽亚。玛丽亚应该是刺客出身,身法诡秘动作迅捷。本来由阿杰对付玛丽亚比较理想,可那样的话刚刚耗费精神为凯文他们治疗的阿莱就不得不提前登场对付特里,为了多争取休息时间,我只得打乱了原来的部署。 玛丽亚亮出泛着蓝光的短剑朝阿莱发起冲锋,阿莱则掏出双飞雁一通疾射,打得玛丽亚无法近身。于是,暴没面子的玛丽亚开始施展技能――残像。残像本是高级战士技能,莲席亚人将之结合日紫忍者的功夫创出一种适合刺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刺的技能――分身。玛丽亚显然尚未完全掌握这种技能,分出去的残影并不十分真切。不过接下来玛丽亚施展了隐身技能,身体开始变淡。这回玛丽亚总算找到了近身的机会,手中短剑如同毒蛇一般刺向阿莱。 “喀哒”一声,阿莱用双飞雁架住玛丽亚刺来的短剑,一支去了头的箭杆也准确送进玛丽亚的嘴里。 赢了吗? 还没! 玛丽亚用牙齿咬住了箭杆,左手成刀状切向阿莱手腕,右手抽出短剑再度刺向阿莱胸口。阿莱施展太极拳架开玛丽亚的攻击,两人转瞬间交换了数十个照面。等到二人定住身行,众人一阵惊呼,玛丽亚的短剑离阿莱的胸口只有一拳距离,握着短剑的右手却被阿莱左手的双飞雁架住,而阿莱的弯刀已经贴在玛丽亚的脖子上。 胜负已分! 但玛丽亚却不这么认为。只见她左手一翻,一根细针飞速射进阿莱胸口。 “啪――”阿莱收起弯刀,重重抽了玛丽亚一个嘴巴,然后拔出钉在胸口的长针丢在地上,转身走下擂台。玛丽亚捂着肿起老高的左脸楞在当场,阿莱抽她的时候,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做错了事情,被父亲教训的场景。 第四局,裁判认为虽然阿莱开始占据了主动,但最后时刻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因此双方打成平手。 第五局,该我出场了,对手就是他们的队长――代尔。 “你有多少兄弟姐妹?你父母尚在吗?不要这样看我,我不过是想在交手前多交一个朋友而已……”你不是说我可以在嘴被撕烂以前随便说么,就让你知道唐僧的厉害! “关你屁事!”代尔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贫,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十分冷静,但还是从内容中显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身为莲席亚帝国皇家禁卫队精英,你怎么能这样和别人讲话呢!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印堂发黑,莫非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嘛,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呢?虽然你现在一脸很不爽的样子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的。你真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那你就说出来吧!你不是真的不开心吧?难道你真的不开心吗……” “闭嘴!”代尔试图压制住心中的烦躁,但我又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你又吓我!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要是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都开心一下……” “我靠!”代尔挥拳冲了过来。 一边嬉皮笑脸地闪躲代尔的攻击,嘴里一边不停念叨着,害得代尔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全力攻击。六十个照面过后,代尔不但没能打到我,脑袋上反到挨了我两下。 “小混球,有种和你爷爷正经大战八百合!”代尔终于生气了。 “小混球骂谁呢?” “小混球骂的就是你!”果然被气晕了,连这种低级骂架都没反应过来。 听到全场观众发出的笑声,代尔总算回过味儿来,扯掉外衣摔在地上露出强健的胸肌又要朝我冲过来。 “我说你可真调皮啊,我劝你不要乱扔东西,乱扔东西是不对的……哎呀我话还没说完你又要把刀扔了?这玩意可是凶器,到处乱扔会污染环境,要是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你想说什么?” “闭嘴!” “哦你不愿听啊?你不愿听说清楚不就行了嘛!你不愿听我不说不就得了,你不愿听我当然不会没完没了唠叨不停的;不可能你不愿听我还非说个不停,而你想听的时候我却偏不说的了,大家讲道理嘛,现在我数三下,你要说清楚到底愿不愿……” “给我去死!” “唉,年纪轻轻的何必妄言生死呢!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印堂发黑,双眼无神,明显是大凶之兆。去年我在大陆游历时认识了一位龙江游侠,他相术精深,价钱又公道,童叟无欺,干脆我叫他来替你算上一卦……” “啊――”代尔彻底抓狂了,整个身体开始膨胀,狼人变化?原来是个精通狼人变形的狂战士。 完成狼人变化的代尔整个人变得跟霍尔似的,挥舞着长刀朝我冲来。可惜才冲到一半就摔倒在地上,我趁着和他唠叨的功夫,先后给他施展了重力术、迟缓术、沼泽术、石化术,尤其是石化术,对付狂战士极为实用。 场外三个替补刷地冲上擂台将我团团围住。 “莲席亚帝国皇家禁卫越来越出息了,居然学会三个人对付一个孩子!”老豆来到我身边,后面跟着托夫丁与霍尔。 “甘道夫,我们莲席亚帝国的事你少管!” “这里又不是你们莲席亚帝国的地盘,你们几个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老豆好歹也是钢泽王国首席魔导师,哪里肯受这份气。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又能如何,你们在场外的帮手已经都被我们制服了,现在就剩下你们三个,我到想知道就凭你们仨能折腾出点啥?”托夫丁抱着肩膀在一旁冷嘲热讽,整个擂台已经被兽人王的亲卫队包围,三人一见事不可为,也只得放弃。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兽人王亲自率人将这群捣乱分子轰出小岛。 随着比武大会的结束,兽人们在西部荒野东南方也逐渐稳定下来。兽人们刚到银湾镇时只能靠捕杀魔兽为食,凶残一些的偶尔会捕食人类少女换换口味。如今在兽人王的要求下大部分兽人都停止了这种会令人类产生敌意的行为,他们开始协助哨兵岭的军队捕猎周围的魔兽。每当他们清理出来一片区域,马克西姆斯将军就会派人送去一些种子好让他们种植粮食和蔬菜。渐渐地,兽人们在哨兵岭东南方、东北方还有北方分别建立了面积广阔的农场;在更加靠北的地方,兽人们还建立了一个牧场并将被他们俘获的魔兽放在那里加以驯养;在西北部沿海一带,兽人们慢慢清理掉横行那里的鱼人和蛙人,并在人类的协助下恢复了人类早期建设在那一带的盐场的生产。不到一年的时间,西部荒野再度恢复了原先粮仓的景象。 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留在西部荒野中,需要养伤的好好休息,精力充沛的就出去和兽人们一起杀魔兽,大家在一起过得其乐融融。期间萨缪尔老爹把我留在纽索皮格村接受训练的小弟们连同狼群一并带来支援我,这只队伍虽然战斗力还不怎么到家却已经很难得了。马克西姆斯将军对这支狼骑兵队伍非常感兴趣,常常亲自跑去指导他们训练。而半兽人族的长老们也受到启发组织了魔狼骑兵、巨猪骑兵等兵种。 巨猪是一种体形硕大如犀牛奔跑迅捷赛骏马的魔猪,这种生物在魔族大陆比较常见,与雷兽(很像犀牛,体形更大,角尖端成圆球状)、大地懒、巨蜥、猛犸象、原鸟(包括其近亲恐鸟,形象可以参考wow中的陆行鸟)等都属于魔族大陆中的巨无霸级生物。听兽人讲原先兽人还拥有星尾兽骑兵和猛犸象骑兵,只是这些部队在与人类那场战斗中全都战死了。大战结束后,兽人们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有能力训练骑兵啊!也只有少数相对富有的兽人勉强养得起一只像大地懒那样主要以植物为食的魔兽做自己的战斗助手。如今大家在这里逐渐恢复了生机,总算有能力驯养坐骑了,但愿他们还没忘记怎么训练骑兵队伍。 我们都高兴了,鸣羊教的人就不乐意了。当初鸣羊教派人去荒芜之地传授造海船的技术试图把兽人引来为人类制造混乱,没成想人类与兽人之间很好地达成和解。如今除了少数过于残暴的兽人部落无视兽人王的命令继续深入人类领地烧杀抢掠以外,大部分兽人已经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生活在中津大陆的人类也基本上接受了这些兽人,毕竟兽人们都是捕猎魔兽以及种植庄稼的好手,朴实憨厚的性格也很受人们欢迎。 结果鸣羊教原本引来兽人搞破坏的目的基本上没能实现,相反在未来的几十年中与人类日趋友好的兽人们开始协助人类对付这些到处搞破坏的家伙。因此对鸣羊教来说引入兽人的行动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兽人与人类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 首先,由于莲席亚高层拼命对兽人进行妖魔化宣传,使得很多莲席亚人起初对兽人都存有偏见,这种无知般的偏见直到几十年后依然无法从莲席亚人心中完全消除;其次,那部分不听兽人王指挥的兽人部落逐渐渗透到中津大陆中心地区,他们为大批人类带去了难以想象的灾难。这些兽人的行为严重损坏了兽人们在部分人类心目中的形象,甚至培养了人类对兽人的仇恨情绪。 兽人王曾派出亲卫队前去追杀那些不听话的兽人,结果得不到人类支援的亲卫队没能很好地完成任务。后来还是在老豆与马克西姆斯将军的努力下,钢泽与罗曼两大帝国高层在中津公国的联盟大会上替兽人王说了公道话。得到人类援助的兽人王亲卫队终于打散了那些四处行凶的兽人部落。虽然没能将他们全歼,却已经使其无法组织强大的战斗力对人类构成太大的威胁。人类也就此与兽人达成谅解。 最后,由于兽人一向淳朴憨厚,与人类合作时经常被人类算计,本来志在生存与发展的兽人并不在乎吃些小亏,但一些得了便宜的人类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负兽人,人类这种得寸进尺的恶习早晚会为他们带去难以想象的麻烦。 总之,人类与兽人想要和平共处并不容易,毕竟人类之间还存在着各种矛盾无法解决。好在我在离开银湾镇之前就曾经提醒过兽人王这方面的事,兽人王也对此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因此兽人在人类大陆上的拓荒工作虽然艰难却还是很好地生存了下来。 为表示对我为兽人在人类大陆生存下来所做的努力的感谢,兽人王在我决定离开西部荒野时派霍尔给我捎来一封信,信中提到一本名为未来之书的东西。据说得到此书的人可以编写未来,不过至今也没人听说有谁找到过这本书。 未来之书在我原先设计的游戏中确实存在,作为任务物品得到它的人可以启动游戏升级系统,当然,寻找未来之书的任务相当复杂也相当艰难,并不是说有个脑袋就能获得的。相信缺德神仙在创造这个世界时应该把未来之书设计成一本法力强大的神器,找到它的人可以指引未来五十到一百年的历史走向。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当年亚瑟王与魔族大军作战时应该有血族的人或者亡灵巫师启动了未来之书,否则亚瑟王那拥有强大圣光力量的部队不可能会在转瞬间变成亡灵。这样算来距离未来之书下一次生效应该还有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时间还算充裕。由未来之书我不禁想起了远在龙江的无字天书,那到是一本目前值得一找的宝贝。更何况龙江国藏龙卧虎,各种厉害的武学多如牛毛,如果能够再学会几样岂不更好?于是,我决定独自去一趟龙江。 之所以打算单独前往主要是考虑到阿莱他们毕竟还都是西方人,不了解东方的文化,凭他们目前的功夫在龙江还难以立足,相比之下我一个人行动要方便得多。当晚我将大伙灌醉之后留下早已写好的字条然后叫上白天太阳没晒够这会正在晒月亮的阿福,悄悄踏上前往龙江国的路途。 ######## “大家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吧?因为我要去遥远的东方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而那里又十分危险,凭大家现在的能力和社会经验在那里连自保都十分勉强。因此,还是等大家把自身的战斗能力至少提高到a级九阶的水平再来找我吧! 我当然希望能够快乐地和大家在一起生活,但你们都是自主能力极强的人,都是能够轰轰烈烈地做出一番事业的人,你们这样的人不应该过于依赖他人的帮助,你们需要经历更多的艰辛以磨练你们的意志。摔倒了没什么,但要明白自己是在哪里摔的、为什么摔的,然后爬起来继续前行。 我相信你们都会成为了不起的英雄,有老豆、马克西姆斯将军以及阿莱、大贡和吉利的老爹们,甚至包括兽人王的帮忙,我相信你们最近一段时间不会遇上太大的麻烦,当然,凡事尽量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天要亮了,我也该出发了,大家保重啊!” ######## 吉利:“阿穆为什么要走?” 小米:“阿穆不是说了么,他要去东边办事。” …… 吉利:“那他为什么不带上我们一起走?” 大米:“你耳朵没毛病吧?人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的能力在那里不足以自保!所以……” …… 吉利:“既然他已经说清楚了,那为什么维维安还要哭?” 阿莱:“你问我,我问谁?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维维安?” “我耳朵疼!”吉利白了阿莱一眼,气哼哼地走开了。 …… 大贡:“吉利,二胖怎么了?” 吉利:“阿穆走了,我还有你们这帮兄弟陪着。可阿福走了,二胖连个说得上话的伴都没了……” 大贡:“不是还有你么?” 吉利:“我听不懂他说啥……” …… ――第二天早上―― “怎么,维维安也不见了?” “是的,将军。” “胡闹!快去把甘道夫他们请来!” ――艾尔文森林东部―― 维维安独自徜徉在林间小路上,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她身上,将她那一头银白的长发映照得格外明亮。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原本棕黑的长发一夜间变成了雪白,而原本快乐活泼的女孩如今也显得无比地忧郁哀伤。看到自己的白发后,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忍受那漫长而寂寞的等待。于是,她不再沉默,为了找回自己的快乐,找回自己的阳光,她毅然踏上了艰辛的旅途。 风到这里就停 雨到这里无声 它也在笑我多情 影子陪在身旁 细数那些过往 多少年快乐和忧伤 谁把月缺变成月圆 我用未来换你我的缘 从来风花雪月无常 我却不能笑着遗忘 风到这里就停 雨到这里无声 它也在笑我多情 悲伤在雨中等候 漂泊去找河的源头 什么歌可以唱不休 谁把月缺变成月圆 我用未来换你我的缘 从来风花雪月无常 我却不能笑着遗忘 迎着太阳看着远方 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 无论你这话是真还是假 是我心中完美的天涯 迎着太阳看着远方 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 无论你这话是真还是假 我愿陪你走天涯 ≡≡≡≡≡≡≡≡ 后人对于一代魔吟天女维维安的评价之高,完全超出了当时人们的想象。作为现代诗歌及音乐的开创者和传诵者之一,从她离开哨兵岭的那一刻开始,人们便不得不从新认识游吟诗人这个职业。从拜拉达斯西海岸的哨兵岭到拜拉达斯最东端的新约克郡,整个拜拉达斯大陆那些早已听腻了《可怕的远征》和《凤凰山之火》的人们因为维维安的出现而变得兴奋异常。那一颗颗因为****节奏和兔子舞而被撩拨得躁动不安的心,在维维安春风一般温暖的歌声、溪水一般清澈的琴笛声中得到了抚慰。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得到了满足。那些贪恋维维安美貌的宵小们有幸领教了其恐怖的声波攻击,那些颇具权势的贵族们也相继失手。终于,在某些不肯接受新鲜事物的老顽固们的无意引导下,魔吟天女的名号红遍了整个拜拉达斯大陆,甚至连西边的魔族都知道了维维安的名字。之后几年的“血色浪漫”期间,无数魔族青年不断向精灵族女孩们打听维维安的消息,而那些会唱一两首维维安的新歌的精灵女孩则成了魔族青年疯狂追求的对象。 自那以后,四处云游修行的神官们行囊中多了一两件乐器,最初是为了在漫长的旅途中不至于太寂寞,很快,他们便发现自己动人的歌声与琴笛声远比诵读十遍圣经更容易让人接受。于是,那些原本只能在大型的礼拜中才会听到的教廷音乐被他们散播到各处去抚慰那些受伤的灵魂。因此,人们也称他们为游吟诗人(圣歌诗人); 自那以后,一些极富音乐才华的魔法师开始利用唱歌的方式记忆魔法,其中不乏一些魔法天才,这些魔法造诣颇深的智者彻底打破了人们对魔法的认识。也正是从那时起,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平常的打斗中,人们常会听到一段或者是一两句优美的歌声,歌声过后,或恐怖或离奇的魔法便横空出世。因此,人们也称他们为游吟诗人(魔音智者)。 “游吟诗人是创世神的宠儿,他们没有统一的信仰,他们热爱自然,热爱生命,为他们的伙伴带去温暖的歌声,给他们的敌人留下恐怖的回忆……”――《英雄志-游吟诗人篇-序章》 ######## “算了,由她去吧,她的心早就飞到了阿穆那里,你现在就算把她追回来也没用。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吧。”老豆摇了摇头。 “有了兽人的帮助,西部荒野的安全基本上有了保障,就算把这里变成昔日的沃土也是指日可待。再加上你们战斗能力的提高,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不大。”马克西姆斯将军顿了顿,“目前,你们有三件事情可以做:第一件就是继续追查斯塔文的下落;第二件是做通莲席亚高层的工作,至少让他们别来妨碍兽人在这里的发展以及与人类的交流;第三件是前往艾尔文森林东面的赤脊山脉清理魔兽和鸣羊教徒。” “第一件事情就由我来带队,阿莱、大贡、大米、小米、吉利等人随行;第二件事情就得麻烦凯文你们哥五个回莲席亚一趟,”老豆接过话茬,“阿卓、阿城还有阿杰等人前往赤脊山。抱歉,你们暗月六姐妹得分开了。” “没关系。”暗夜精灵们向来把追老公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也就是说,大家又得分开了,真舍不得……”吉利嘟哝到。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 要奔向各自的世界, 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 和那段青春岁月。 一路我们曾携手并肩, 用汗和血写下永远, 拿欢笑荣耀换一句誓言: 夜夜在梦里相约。 放心去飞, 勇敢地去追, 追一切我们未完成的梦。 放心去飞, 勇敢地挥别, 说好了这一次不掉眼泪。 第298章 0294 【终南山】 终南山距离长安不远,一路上我没少吃西北美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新疆烤肉、大盘鸡、馕包肉、兰州拉面、肉夹馍、胡辣汤、羊肉泡馍什么的吃得我跟阿福满嘴流油。至于终南山上的全真教以及活死人墓则被我直接忽视了,对这两个门派我实在没有太多的兴趣,因此只是游览了一番终南山的美景便飘然离去。 【华山玉清观】 华山向来是中州的武术重镇。 华山玉清观属道家一脉,向来以拳脚剑法闻名于世。开派祖师天隐道人创派数百年,留下的武学庞杂博大,其中最为精深玄妙的便是三达剑、鹰蛇生死搏与紫霞神功。 我刚来到华山的时候正遇上百来名华山小一辈的弟子背诵入门歌谣。“华山剑道天机藏,前三后五转两旁,中有太极乾坤定,攻一攻三占左方;剑转轻灵随意走,剑落四方真气荡……”这首歌谣乃是华山弟子入门时所传,歌词虽然浅显,却是华山武艺的根源,众孩童习得之后,方能循序渐进,以图进展。 背完歌谣,孩子们便在师长督促下苦练基本功。毕竟是一群才十一二岁的孩子,基本功练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支撑不住。那师长见众小童确实疲累不堪,便放他们到食堂吃点心歇息。众小童如蒙大赦,顿时发出一阵阵欢呼大叫,揉着酸疼的肩头一股脑地奔向食堂去了。 等到师长也随同孩子们离去后,原本热闹的山顶便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弱小身影留在原地发呆。那孩童相貌猥琐,看身形似乎也只有五六岁大小,若是站在同伴之中,足足比其他孩子矮了半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华山派的师长竟会任由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独自呆在山顶发呆,同时又担心那孩子做出什么傻事,便从树后现出身形,来到孩子面前问道:“小朋友,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去吃点心啊?” 那孩子也不应答,只是呆呆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兀自挂着条黄浓浓的鼻涕,目光散漫茫然,活脱一个90后的德行。就在我开始怀疑他的智商是否已经无限接近于脑残时,他忽然两手高举过顶,如跳舞似的转了个圈,跟着上下跳跃不止。莫非这孩子真的脑残了?调动精神力侵入孩子的大脑,发现孩子的神智十分清醒,并不像那些天生痴呆的弱智或者犯了中邪发疯之类的症状。 于是我又调动精神力感应了一下他的动作,只见他闭着双眼,两手不住上下摆动,那样子宛如白鹤展翅一般;孩子脚下的步法则更是奇特之极,一时向前,忽又退后,似有什么神奇道理隐藏在内,只是一时间却又看不明白。就在我正不明所以的时候,那孩子忽然睁开眼看向我,见我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不由大叫:“跳舞!一起跳舞!” 啊哈!我说怎么回事,原来你小子就是传说中的“常胜八百战,华山宁不凡”啊!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他,只不过我在上华山之前被一条传闻误导了——风清扬闭关悟剑。 因为风清扬的关系,我误以为如今的华山派正是金庸笑傲系列当家。本来我当初设计游戏时也曾考虑过将《英雄志》与《笑傲江湖》中的华山派糅合到一起。只是后来文字企划们担心玩家不买账,加之当时国内扬明与尊清两派争吵不休,为了不至于引火上身,这才作罢。为此,我和几位文字企划们还将那些如《冷月十二星》、《箭侠恩仇》、《碧血丹心毒龙剑》之类没有明确朝代线索的武侠故事素材统统转移到了元朝之前。 看来缺德神仙还是采用了我的那个想法,只是不清楚眼前的宁不凡究竟是宁中则的亲生大哥还是她的远房亲戚。反正大体的身世应该没有什么变化,宁不凡刚出生不久便被神秘高手抢走从此遗落乡间,后来又被养父母送上华山学艺,十二岁便悟出华山失传了一百四十年的鹤舞七星步,成为华山剑宗继风清扬之后的新一代剑术大师。 鹤舞七星步可是好东西。因为精灵的血脉,我对象形拳有着天生的领悟力,之前学习形意拳的时候便已经体会出事半功倍的效果。只可惜形意十二形中并没有鹤形拳,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又因为自己出生在中国北方,体格不适合习练南方拳法,因此与大名鼎鼎的五形拳失之交臂。这一次遇上了宁不凡,我通过精神感知能力清楚地掌握了华山鹤舞七星步的精髓。即便将来我无缘修炼三达剑,至少也能对领悟鹤形拳有所益助。 于是我也学着宁不凡的样子将双手高举过顶,身子转了个圈,前走三步,左踏两步,一时向前,忽又退后,上下跳跃不休。因为事先通过感应技能掌握了呼吸方法与动作要领,因此脚下所跳的步法与宁不凡的一模一样。让两手随着步法的变化宛如白鹤舒翅一般不住地上下摆动,我慢慢闭上双眼,细心体悟脚下奇妙之至的步法,两人便在这华山之巅伴着红红的夕阳翩翩起舞。 ######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四下一片宁静,我蹲下身来,轻抚宁不凡的头顶,柔声道:“孩子,你的舞跳得真好!” 宁不凡闻言笑道:“你也跳得很好啊!” “小狗子,快回来吃饭啦!”远处传来华山弟子的呼唤声。 我这才想起,宁不凡此刻尚未获得掌门的赐名,不由伸手按上他的头顶,轻声道:“你本是天纵奇才,注定要做那不凡之事!从今日起,你就叫做不凡。不凡,宁不凡,宁死也不甘平凡!” 世间有许多巧合。瑶光殿中的苗人俊、三绝老人大弟子苗仁龙与金面佛苗人凤虽各自出生在不同的时代,但当我将他们同时放入龙江世界之后,以三人同样冷傲孤僻却又古道热肠的性格,很难让人怀疑他们不是兄弟。宁不凡与宁中则同样是这样的一对,虽说武学成就相差悬殊,但那隐忍中又带着倔强的坚持的性子却又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不过这些对我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能够与“常胜八百战”的宁不凡一同领悟鹤舞七星步本身就是一大幸事。更何况江湖上又将有一名绝世剑客即将横空出世,一个能让“九州剑王”方子敬弃剑悟刀,打得昆仑剑王卓凌召抱头鼠窜的宁不凡,单是想想都会让人激动不已! 第三十二章南下 离开华山之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南下赶往武当山。张三丰老神仙绝对是个值得一见的高人,相信从他那里我应该可以学到许多东西。 武当山地处大巴山东段,又名太和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称。武当派作为一个江湖门派,是从张三丰开始,但作为道家门派却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在中国道教史中有着突出影响的一些真人高道都曾在武当山修炼过。春秋的尹喜;汉朝的马明生,阴长生;晋朝的谢允;唐朝的吕洞宾;宋代初年的陈抟;明朝的张三丰等等。《三侠五义》中的白眉大侠徐良就曾经担任过武当派的掌门——当然了,这里的武当派是指道教门派,而不是江湖门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tw 武当道派与华山道派均是全真教的分支,主张的是三教合一的思想。《三侠五义》中的“肩担日月斜昆仑”陈仓和尚当年在山西万里白树林建立三教堂(注1)时,就曾邀请正在武当修道的“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与俗家高手“铁掌霹雳子”詹明奇二人坐镇三教堂传道。张老神仙则是少林出身,对于佛家典籍与儒家思想同样涉猎颇深,因此也十分推崇三教合一的思想。在修行方法上全真教注重内丹修炼,反对天师道所提倡的符箓与黄白之术,以修真养性为正道,以识心见性、除情去欲、忍耻含垢、苦己利人为宗。 赶到武当山时天色已晚,舒服地躺在离武当大厅不远的一株参天古树上休息,忽然被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惊醒。来人内功修为颇高,只是似乎有心事才会发出如此明显的声音。此人来到大厅外忽然站住,犹豫了一下,竟然停在大厅石柱后。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大厅中早有一人,只见那人身长背厚,步履凝重,却不知是谁,竟能进入我的感知领域而不被发现。莫非是张三丰老神仙?仔细算来,应该也只有达到他老人家那种天人合一的修为才会让我不及察觉了。 只见那人在厅中来回走了一阵,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我一边调动精神力去感应他手指的笔划走向,一边轻轻挥动手指在大腿上跟着临摹,发现他写的是“丧乱”两字。那人连写了几遍,跟着又写“荼毒”两字。我的书法造诣虽说不高,却也能从厅中之人一笔一划之中感到强烈的抑郁悲愤之气。那厅中之人又将“荼毒”二字写了几遍,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踱至中庭,沉吟了半晌,再度伸出手指写起字来。 这一次写的字体和之前所书完全不同。我的精神力顺着他手指的走势感知过去,发现第一字是“武”,第二个是“林”字,一路写下来,正是:“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样看来我应该是碰到了张老神仙自创倚天屠龙笔法的剧情,那么藏身于石柱之后的应该就是五侠张翠山了! 张三丰将那二十四个字翻来覆去地写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还能看出是行草隶篆体,只不过笔划越拉越长,手势也越来越慢,再到后来就已经不再拘泥于字型架构,一笔一划纵横开阖,一趟趟书写下来宛如施展拳脚一般。倚天屠龙笔法可以说是张三丰体悟太极十三式的过程中所创的高级武学,二十四个字中每一字均包含数招,每一招又含有数种变化。其中“龍(龙)”字和“鋒(锋)”字笔划极多,演化出来的招式却不觉有多么繁杂;“刀”字和“下”字笔划虽少,演化出的招式亦不见如何简陋。整套笔法挥洒之间宛如苍山雪舞,时而灵动俊逸,时而沉厚凝重,时而凌厉险劲,时而雄浑刚健。 唉,不愧是神仙级的人物,一套倚天屠龙笔法看得我目眩神驰,小脑瓜飞速旋转用心记忆起来。这套笔法的二十四个字**有两个“不”字与两个“天”字,但就像王羲之《兰亭序》中的那二十一个各具不同的体态与美感的“之”字一般,这两个“不”字与两个“天”字写出来亦是形同意不同,气劲招式变化之妙使人叹为观止。过去修为不精,不能深切体会到中华武学的博大精深之处。近年来天星心法因为破而后立导致武学大进,这一晚可谓收获不小。张三丰将这一套笔法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演化,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待到月涌中天,只见他长啸一声,右掌直划下来,正是“锋”字的最后一笔。就在我还沉浸在那一竖中的十余处顿笔时,张三丰已然静立收功,仰天遥望。 “翠山,这一路书法如何?”张老神仙召唤藏身石柱后的张翠山,却也将我一并唤醒。现在可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万一被人家发觉,那可是偷学他人功夫的罪名。等我定下心神,张翠山已然从石柱后现出身形走到厅口,一边朝张三丰施礼一边说道:“弟子得窥师父绝艺,真是大饱眼福。我去叫大师哥他们出来一齐瞻仰,好么?”张三丰却摇头道:“我兴致已尽,只怕再也写不成那样的好字了。远桥、松溪他们不懂书法,便是看了也领悟不多。”说着袍袖一挥,不着痕迹地朝我藏身的大树上看了一眼,再没说什么便直接进了内堂。 张翠山不敢去睡,他生怕一觉醒来便将适才所见到的精妙招术忘了。于是他原地盘膝坐下,将方才所见的一笔一划、一招一式全都默默记在心间,每当兴之所至便又起身试演几手。古树上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才将那二十四字二百一十五笔中的腾挪变化尽数领悟于心。跃下树来习练数遍,自觉体内真气流转顺畅无比,双手开阖之间有如抚云舞雪一般。到后来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孙氏太极拳心法,内息鼓荡之下竟引得古树下的落叶也随着气流在身周摇曳不已。 “不知树上小友认为老夫这套武功如何?”我实在太专注了,竟然连张老神仙什么时候来到身旁的都不知道。 “老神仙的这套倚天屠龙笔法果然厉害!”擦擦额头上的汗,我走到张三丰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晚辈拜见张神仙,得罪之处还望恕罪。” “小友好高的悟性,竟比翠山先领悟此套武功,难得!”张三丰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抬头一望,已是日上三竿,阿福正躺在一旁舒服地晒着太阳。 老老实实陪着张三丰来到武当正堂,我知道他现在正担心三徒弟俞岱岩的伤势,于是自告奋勇要去医治。刚到龙江时我曾在西域一带采集过不少接骨功效极佳的黑玉果,今天算是用上了。忙了大半天总算把俞岱岩身上的断骨一一接上绑好,不过出手之人确实够狠,以后要是遇上了可绝不能给他近身的机会。期间张翠山跑进来向张三丰和俞岱岩辞行,见到我这个生人为俞岱岩治疗不免有些奇怪,我知他此番下山当有一番奇遇,只是当时正忙着给俞岱岩接骨,实在不方便出言提醒他,只得作罢了。 七天后俞岱岩身上断骨逐渐愈合,武当诸人开始对我另眼相看,俞岱岩更是对我千恩万谢。我却只是淡淡地接受了他的感谢并含蓄地指点他将来不要为难张翠山的媳妇,俞岱岩虽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却也牢记心中。十年后群雄闹武当时,俞岱岩见到了漂泊在外十年的张翠山和殷素素小两口,这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在武当期间我没事便与张老神仙以及武当七侠交流武学心得。此时武当第四代弟子还未出世,名震武林的老刀把子木道人与武当十三剑是见不到了,不过能见到老神仙收获绝对是大大地!从俞莲舟那里我学到虎爪绝户手,从殷梨亭那里学到神门十三剑……张老神仙对我的身份以及我的武学也十分感兴趣,特别是我施展的魔法令众人啧啧称奇。为了助其早日创出武当太和拳——没错,是太和拳,不是太极拳——我还特意为其演示了陈氏、杨氏与孙氏太极拳法。后来一时兴起,还将形意拳与八卦掌也使了出来。老神仙对我所使的这三套拳法赞不绝口,并且亲自出手指点我这三套拳法的不足之处。 为了能让张三丰早日创出武当太和拳,也为了日后张无忌少遭些罪,我好几次都想将在昆仑山上得到的《九阳神功》原本还给张三丰。其实事后诸葛亮真的很好做,你只需要跑到那里取走指定的东西就可以了,但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张无忌以后还能有那番刻骨铭心的奇遇吗? 总而言之这一趟绝对是不虚此行,不仅跟着一群大侠学了不少高深的武功,而且还顺手点拨了一下宋青书那个小鬼。宋青书本是个可造之材,只不过因为没怎么见过美女才会迷恋上周芷若,再加上年纪轻轻的缺乏自制力,结果导致一错再错,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回想一下自己的前世,第一次在报亭的橱窗上看到********画报上的那个相貌并不好看的少女的********时,我自己当时的反应其实并不比宋青书强上多少。再结合宋青书所处的时代背景,这种人生悲剧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离开武当山后我本打算南下去位于湘西的郝家庄看看,不过这一次缺德神仙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准确来说,其实是我自己跟我自己开的玩笑。当初制作地图的时候只是随手将其安放在湖北西部,具体的地方却没有斟酌,如今找起来可费了大劲了。沿着武当山一路向南,结果在神农架里迷了路。等我与阿福好容易走出神农架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大巴山的山脚!好消息是不用再往西走了,再往西就出了湖北而进入四川地界了。坏消息呢——依然不知道郝家庄在哪里…… 在巴山脚下,我遇到了三个老道。一个大老道,一个小老道外加一个半大老道。三个老道各据一方,似乎在生着闷气,龙江版的“三个老道没水喝”? 遇上这种新奇的事情自然不需我亲自出马,阿福摆出他那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围着三人转了几圈后,小老道便首先坚持不住将阿福抱在怀中。直到此时我才上前探问究竟,经过几人讲述后总算弄明白了三人闹别扭的原因。 原来这三个老道都姓顾,是巴山剑派的传人。其中大老道与半大老道是师兄弟,小老道则是半大老道的儿子。至于三人怄气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巴山剑派的震派剑法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是一套以轻功身法带动剑势的顶级剑法,而大老道与半大老道则对这套剑法的理解出现了分歧。大老道认为这套剑法的精髓在于“回风”,着眼于舞柳之风的灵动与飘逸;半大老道(也就是传说中的巴山老顾)则认为这套剑法的精髓在于“舞柳”,着眼于柳条摇曳于风中却不离其枝干、不失其根本。至于小老道(也就是传说中的巴山小顾),他只是不希望看到父亲与大伯争吵,可劝导二位长辈的结果却是陪着两个大小孩一起生闷气…… 大老道与半大老道谁也说不服对方,听说我是一名来自西方大陆的精灵,而且精通风系、木系魔法与龙江武学后便又拉我来评理。二人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还分别为我演示了一遍回风舞柳剑法。同样的剑法,在大老道的手中施展出来宛如轻风拂柳,不仅身形飘忽无方,剑招亦是如天马行空般不拘一格;半大老道施展出来则是另一副光景,整个人仿佛风中细柳,身形随风摇曳不定,手中长剑在空中挥舞不休,看似杂乱无章,却将身周的敌人全都罩了进去。 平心而论,二人的剑法无所谓对错与否,不过是二人领悟剑法的出发点不同各有特点罢了。我自然不会傻帽地去评论他俩剑法的优劣,只是微笑着给他们讲了个故事:一阵风吹动寺幡,两个小和尚于是辩论起风和幡,一个说是风在动,一个说是幡在动,二人争执不已。老和尚却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你们的心在动。” 大老道与半大老道听罢便陷入沉思,小老道亦若有所悟。我不忍打扰他们悟剑,便叫上阿福悄然离去。 本来还打算继续寻找传说中的郝家庄,可从湘西转悠到湘西南,再从湘西南溜达到湘西北,郝家庄依然不知所踪。就在我准备去湘东碰碰运气时阿福却不干了,他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乌狼王的巅峰,需要静修以便突破瓶颈进阶青云狼王。 为避免德鲁依对宠物过分依赖,我故意把宠物的进化过程设计得十分复杂。拿狼系召唤为例:二阶狂狼升级为四阶狂狼王之后,狼宝宝的各项属性都有大幅度的提升,小德们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可等他们的狂狼王升级为三阶魔狼之后他们就笑不起来了——魔狼虽然比狂狼强,但毕竟比狂狼王低上一个档次,之后升级为四阶魔狼首领也只比狂狼王稍微强一小点,却比升级为魔狼之后放弃狼系召唤改练熊系召唤修炼到此时所能召唤出的宠物弱上一些。相信不少经历过从狂狼王的惊喜到魔狼的失望的小德们都会为此放弃继续修炼狼系召唤路线而改练熊系召唤,这是对小德们的耐心的第一次考验。 接下来就是七阶金乌狼王升级为八阶青云狼王时狼宝宝需要静修的设定。这时的狼宝宝会缩成幻兽卵而不再协助小德们练级。不仅如此,小德们还要经常将体内能量输入幻兽卵中促进狼宝宝的成长。其实这种修炼方式不仅对狼宝宝有好处,对小德的自身修炼也十分有益。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的狼宝宝是火系的,而你是风系的,那么等你的狼宝宝进化成功之后你与狼宝宝都会成为风、火双属性!这有些类似双修,反正对修炼双方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没想到自己为小德们设计的坎如今却需要自己来体会,好在我能够看到希望。 眼看找不到郝家庄,人又跑到了湖北与河南的边境,我于是决定去嵩山转转。一来看看传说中的少林寺,二来也顺便找个清静的地方方便阿福修炼。阿福如今娇贵得紧,正午的时候要吸收日光,到了夜晚还需要出来吸收月光,而且随着阿福修炼进程的加快,吸收日光与月光的时间也越来越久,等我到达登封时,阿福竟然害我吸收了整整一白天的日光。好在阿福的修炼进程已经接近尾声,今晚只需再吸收一晚上的月光,阿福便可以顺利晋级为青云狼王啦! 不过阿福注定还要再多修行一天,到不是因为他的修行出现了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因为——今晚阴天,压根就没月亮=。= 为了阿福修行的事忙了一白天,晚上总算可以喘口气了。我于是跑到登封北方的树林中随便跳到一个枝叶茂密的树冠中休息。夜阑更深,万籁俱寂,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倏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所在的大树下。好容易打发了阿福那个活宝,还没躺下多久就被人扰了清梦,我心中十分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收住心神静观树下的动静。 原来树下发生的竟是江湖间的追杀,被追的是一对锦衣青年夫妇,二人均使剑,那妇人怀中还抱着个婴儿。后面追杀的人很多,他们的功夫虽不如这对夫妇,却也是极为难得。见那对夫妇停了下来,这些人便分散开来将小两口团团围在当中。只听那锦衣男子说到:“南海派一向久居海外不问世事,我杨家和高家与贵派素无恩怨,今日诸位如此相逼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对方为首一人阴笑到:“臭小子,少跟你爷爷装蒜,只要你肯把《无字天书》交出来,我们立马走人。” 《无字天书》!不会这么巧吧?我进入中原的日子不多,却已经在武当派听张松溪说起过江湖传闻,据说一年前杨家二公子杨亮与高家大小姐高虹新婚过后游历关外长白山时偶得神奇宝典《无字天书》,江湖宵小得到消息后便开始蠢蠢欲动,打算借近日杨亮儿子满月的机会血洗杨家庄将《无字天书》抢走。 在我离开武当前,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和殷梨亭都已下山赶往杨家助拳。据说江湖其他名门正派也都派出好手前往,包括山东端木世家、淮北皇甫世家、淮南南宫世家、蜀中唐门等,甚至连逍遥派、万梅山庄也纷纷派出好手支援。 大家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想见识一下这名动江湖的《无字天书》到底是什么模样。传说此书只传有缘之人,有缘人可从书上领悟一套盖世武功,而无缘者就算费劲心机也看不到半个字,因此大家都想知道自己是否有缘;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次准备出手抢书的是几大邪派的高手,除魔卫道本是江湖正派的本分,更何况正派中许多人都与这些邪派高手有着血海深仇,因此无须杨家相请,这些人就像赶集一样跑到河北去了。 本来我也想去看看,不过因为照顾俞岱岩耽误了时日,因此只得作罢,不想今日竟会在这里遇上他们。不过想想又释然,定是杨家见来了那么牛鬼蛇神担心会对杨家不利。此外恶战已经难免,杨家为保留血脉这才施出金蝉脱壳计,让杨亮夫妇带着孩子和《无字天书》悄悄离开杨家投奔远在云南大理的高家。想法到是不错,可惜太冒险了,这不,还是被晚到一步的南海派高手发现了行踪。 沿着拜拉达斯大陆南部海岸线往东走,一路上我有幸看到了中津公国各处不同的风土人情。中津公国其实是整个南拜拉达斯大陆人类聚居区的官方称呼,其全称为“中土拉夫津大公附属国”。由于欧罗巴人采用的是和平演变的方式从莲席亚人那里获得独立,因此他们在名义上默认了这个附属国的称呼。事实上,中津公国里包含有数不清的与之级别相同的公国,甚至还存在着大量的王国和帝国。 西部荒野与埃尔文森林隶属于罗曼帝国,这是一个以强大的步兵军阵闻名于世的军事强国。罗曼帝国的北方便是大贡的老爹统治的钢泽王国了。与罗曼帝国的平原地貌不同,钢泽王国拥有广袤而丰美的草原,盛产高大强壮的铁蹄驹。与其他的马科马属生物不同,铁蹄驹是杂食动物,一些试图捕食它们的猛兽往往会在大意之下反而成为了它们的食物。最为不可思议的是,成群结队的铁蹄驹甚至敢向着数量相当的魔狼群发起冲锋!因为铁蹄驹的原因,钢泽王国理所当然地成为骑兵强国,几乎家家都会驯养三五匹铁蹄驹,王国的皇家牧场中更是培育出大批铁蹄战驹。 钢泽王国的东部是由居住在阿帕拉契山脉(apps.)南端茂密山林中的日耳曼人组成的日耳曼帝国。日耳曼人擅长狩猎,他们在森林中的生存能力仅次于丛林精灵,而以英勇善战的日耳曼战士组成的条顿骑士团更是闻名拜拉达斯大陆的铁军。日耳曼帝国的南方是盛产铁血魔牛的高卢平原。法兰克帝国凭借出色的农耕技术以及奔跑速度不逊于战马的铁血魔牛骑兵团在这里称雄一时。 法兰克帝国与罗曼帝国的南部是与伊尔陶尔大陆相连的维亚拉半岛,统治着维亚拉半岛的维京(viking,原意为“来自峡湾的人”)帝国以从事广泛的海外贸易和殖民扩张而闻名于世。早在莲席亚统治南部拜拉达斯大陆时期,维京人便对莲席亚海岸及南部拜拉达斯大陆的各处修道院、教堂和其他一些易于攻击之地发起猛烈进攻,他们因此被教廷描绘成杀人如麻的掠夺者。但实际上他们既是开拓者又是侵略者,既是伟大的探险家又是无恶不作的强盗,既是勤劳的商人又是冷酷的征服者,他们在进行开创的同时也在实施着毁灭。 法兰克帝国东部是由林斯人建立的叙拉古公国,斯巴达人建立的塔连同公国以及米利都人建立的奥尔比亚公国等组成的大希腊联邦共和国。这是整个人类世界中唯一的一个没有君主的联邦制国家,因此除了当地人外其他国家的人们更习惯称呼这个国家为“商业联盟”。尽管希腊国人一直对外强调他们拥有勇猛善战的斯巴达人,但连他们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热爱文艺与建筑学的他们确实是天生的商人。 商业联盟的北方便是由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统治的马其顿帝国。马其顿帝国霸占着完整的呼兰草原,草原上特产的疾风兽成就了亚历山大大帝的不对称军阵战术和游骑兵战术。疾风兽是马属风系魔兽,不仅自身加持着永久性的疾风术与大气神盾,而且还能施展小型风刃术。疾风兽对于身周气流的感知与操控能力,即便是实力达到c级高等的七阶风系魔幻法师也甘拜下风。 拜占庭王国位于马其顿帝国的东方,是一个由多民族甚至种族混居的国家。我最早是在精灵皇家图书馆中的一本龙江人编写的地理书籍《山海经》中看到的这个国家,那里被龙江人称为“大秦”,也名“拂菻”或“海西国”。莲席亚刚开始占领南拜拉达斯大陆时所发起的九次十字军东征皆止于此地。 十字军东征是由信仰分歧与经济利益纷争而引发的战争,这场漫长的战争造成了欧罗巴人在南拜拉达斯大陆上的第一次规模浩大的迁徙,原本隶属于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欧罗巴人因为这场战争而聚集到一起,相互影响之下,最终形成了庞大的欧罗巴民族。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十字军东征才导致欧罗巴人逐渐形成一个团结的民族,并最终摆脱了莲席亚人的统治。 前几次的十字军东征都没能从拜占庭王国讨到便宜。其中第四次东征时,十字军的第一军团甚至因为退路被阻而无法返回故土。睿智的第一军团指挥官随即指挥大军继续东进,他们成功占领了拜占庭东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伊斯坦布尔,并在拜占庭大军赶到之前乘坐缴获的战船飘然离去。不过第一军团并没能如愿回到故土,他们被洋流送到了波斯大陆西北的一座小型港口城市,在那里补充过淡水与食物后,他们又被季风吹到了更靠北的龙江大陆最西端。在那里,他们先是帮着盘踞在当地的突厥马贼抵抗龙江大军,后来又协助龙江大军将背信弃义的突厥人主力赶出了龙江大陆。 第一军团的这次行动直接导致了人类第二次大迁徙。这支创造了十字军东征距离最远记录的军团将尽十万莲席亚与欧罗巴战士送到了龙江大陆上,这些主要由“光蛋骑士”(因为不是长子而无法继承遗产的贵族骑士)与商人组成的移民团为龙江大陆带来了新鲜的血液。由于随军牧师全都死在了征途中,因此第一军团基本上失去了宗教思想的束缚,这也为他们顺利接受龙江人的文化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与此同时,被第一军团赶出龙江大陆的突厥人乘坐第一军团遗留下来的拜占庭战船一路南下,其中的一部分来到波斯大陆,与迁徙到当地的欧罗巴人混居,最终形成了风格独特的波斯民族;另一部分突厥人则被季风吹倒了南拜拉达斯大陆东南方的卡拉迪亚半岛上,他们在当地定居,并最终组建了库吉特汗国。 第299章 0295 十字军东征是由信仰分歧与经济利益纷争而引发的战争,这场漫长的战争造成了欧罗巴人在南拜拉达斯大陆上的第一次规模浩大的迁徙,原本隶属于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欧罗巴人因为这场战争而聚集到一起,相互影响之下,最终形成了庞大的欧罗巴民族。.tw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十字军东征才导致欧罗巴人逐渐形成一个团结的民族,并最终摆脱了莲席亚人的统治。 前几次的十字军东征都没能从拜占庭王国讨到便宜。其中第四次东征时,十字军的第一军团甚至因为退路被阻而无法返回故土。睿智的第一军团指挥官随即指挥大军继续东进,他们成功占领了拜占庭东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伊斯坦布尔,并在拜占庭大军赶到之前乘坐缴获的战船飘然离去。不过第一军团并没能如愿回到故土,他们被洋流送到了波斯大陆西北的一座小型港口城市,在那里补充过淡水与食物后,他们又被季风吹到了更靠北的龙江大陆最西端。在那里,他们先是帮着盘踞在当地的突厥马贼抵抗龙江大军,后来又协助龙江大军将背信弃义的突厥人主力赶出了龙江大陆。 第一军团的这次行动直接导致了人类第二次大迁徙。这支创造了十字军东征距离最远记录的军团将尽十万莲席亚与欧罗巴战士送到了龙江大陆上,这些主要由“光蛋骑士”(因为不是长子而无法继承遗产的贵族骑士)与商人组成的移民团为龙江大陆带来了新鲜的血液。由于随军牧师全都死在了征途中,因此第一军团基本上失去了宗教思想的束缚,这也为他们顺利接受龙江人的文化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与此同时,被第一军团赶出龙江大陆的突厥人乘坐第一军团遗留下来的拜占庭战船一路南下,其中的一部分来到波斯大陆,与迁徙到当地的欧罗巴人混居,最终形成了风格独特的波斯民族;另一部分突厥人则被季风吹倒了南拜拉达斯大陆东南方的卡拉迪亚半岛上,他们在当地定居,并最终组建了库吉特汗国。 卡拉迪亚半岛位于南拜拉达斯大陆的东南方,商业联盟的东部,拜占庭王国的南部。因为十字军东征的缘故,这里也成为整个南拜拉达斯大陆上政局最为混乱的地区。这里既有由莲席亚移民组成的旨在维护莲席亚帝国在当地利益的诺德王国,也有由十字军中的欧罗巴人战士们组建的瑞尔典王国,更有由欧罗巴难民(主要以希腊人和拜占庭人为主)组成的罗迪克公国,甚至还有维京海盗移民组建的维吉亚王国和突厥移民组建的库吉特汗国。五个风格各异的小国在卡拉迪亚半岛上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征战不休,就连一代军事天才亚历山大大帝也将卡拉迪亚半岛视作军人的竞技场。因此,卡拉迪亚半岛也被人们称为“战争联盟(bandofwarriors)”。 从我跟随着一支由上百名斯巴达战士们保护的希腊商队踏入卡拉迪亚半岛的那一刻起到进入卡拉迪亚半岛上的唯一一座中立城市禅达,我所经历过的战斗次数是我穿过维京帝国与罗曼帝国和法兰克帝国边境时的整整五倍。一开始还只是一些不开眼的山贼强盗,到了后来便能遇到诸如“雪狐”、“大地飞鹰”、“疾风之狼”、“黑色枪骑兵”等历史悠久的老牌马贼部队。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由黑库吉特人组成的“疾风之狼”和由暗黑骑士团成员组建的“黑色枪骑兵”。 黑库吉特人是人们对于突厥流氓、恶棍与逃犯的统称。这些人以打家劫舍为生,并且拒绝接受库吉特汗国的统治。这股来去如风的马贼令周围各国都十分头疼,也许只有亚历山大大帝是黑库吉特人的唯一受益者。亚历山大大帝曾亲自率领军队与试图抢夺疾风兽的黑库吉特人交战,他对于黑库吉特人所采用的战斗方式十分欣赏,并根据黑库吉特人的战术特点总结出一套完整的游骑兵战术理论,继而组建了马其顿游骑兵部队。 我们的商队与疾风之狼先后遭遇三次,这三场战斗基本上成了我一个人的表演。也许是因为以前的抢劫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以至于狂傲的黑库吉特人居然认为凭借他们的骑射本领,只要不是遇到强大的草原精灵,即便是丛林精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尽管只有不足三十人,疾风之狼的侦查队在第一次遇到我们时还是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攻击。不善弓箭的斯巴达战士们在发现疾风之狼后便迅速竖起高大的斯巴达盾牌将整个商队团团围住,我这个精灵弓箭手则坐镇商队中央,拉开圣灵弓与在四周呼啸往来的黑库吉特骑兵较箭。战斗结果不言而喻,黑库吉特人的箭术再强也不可能是一名拥有强大精神领域的丛林精灵的对手。 那位被我故意放走的库吉特侦察兵很快便引来上百名疾风之狼的战士。很显然,他们是来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的,而且压根就没有吸收上次失败的教训。这一次他们输得更惨,有幸保住了性命的十名疾风之狼成员被恼羞成怒的斯巴达战士切下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他们这辈子别再想弯弓射箭了(注2)。惨痛的失利惹怒了疾风之狼的首领,他亲自率领超过800名疾风之狼精锐骑兵跑来找场子,而且还采用了下毒与奇袭等卑劣手段。由于这次敌人数量太多,我没能像前两次那样轻松狙击所有试图向方阵中投掷毒烟的敌人。尽管我事先为战友们加持了各系魔法盾,并且在战局即将失控时及时启用了精神领域技能,斯巴达战士在这场战斗中依然死伤过半。 我们这边损失惨重,疾风之狼那边也没能从我们这里讨到便宜,不仅损失了三百多精锐,几名负责现场指挥的头领亦被我先后狙杀。自那以后,疾风之狼养成了只要遇到精灵便立马绕着走路的习惯。而我在那三场战斗中的英姿也被那些斯巴达战士们到处传扬,以至于很多去卡拉迪亚半岛做生意的商队都会事先想办法雇佣几名精灵弓箭手。这种对精灵弓箭手的推崇直到半人马弓箭手进入卡拉迪亚半岛后才有所消退。当然啦,格拉维森率领的半人马战队与疾风之狼主力在卡拉迪亚半岛上的那场惊天对决也成为继凤凰山战役之后的又一场经典战役,那场较量甚至被后世的军事家们编入了军事教科书中。 黑色枪骑兵其实是暗黑骑士团的一个分支,是暗黑骑士团发展和考察外围成员并培养中高级战斗指挥员的常备部队。暗黑骑士团是信仰黑暗诸神的信徒们的守护者,也是黑暗教廷的王牌部队。在九次十字军东征战争中,暗黑骑士团始终坚定地站在光明骑士团的对面,是正面抵抗十字军入侵的主力军。黑色枪骑兵军团有着一套完整的等级制度,从实力最弱的暗黑信徒到实力最强的暗黑精英骑士,每一次晋级都是对实力提升的认可。其中的暗黑骑士与暗黑精英骑士在黑色枪骑兵部队服役期满,回到暗黑骑士团后便可以直接成为暗黑骑士团的中高级军官。 黑色枪骑兵的武器装备全都是统一的制式暗黑装备,由于采用了特殊的锻造工艺,这种武器装备与同级别的装备相比,在防御性能方面显得更加优秀,重量却反而更加轻盈。我曾在与黑色枪骑兵交战之后收集了几套不同级别的黑色枪骑兵制式装备加以研究,发现这些装备的物质结构十分精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可惜我对锻造手法不是很在行,如果吉利在场的话,相信他一定会捧着那堆装备跟我吹上三天三夜。 ######## 如果卡拉迪亚还有一片净土,那无疑就是禅达。中立之地、游侠之家、和平之城……无数光环笼罩在这座古城之上,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天堂。虽嘴上说不在乎,但所有生活在卡拉迪亚的人心里都曾有过一丝幻想,从小到大一直住在这“天堂”中,远离这种有今天没明日、朝不保夕的日子,据说连盘踞在卡拉迪亚半岛的五位国王都对这座奇迹之城极为推崇。 大概是被这座奇迹之城所散发出的王八之气给震撼到了,走在我前面的四名旅人显得有些紧张。其中一名骨瘦如柴的猥琐男在不断念叨着匕首对无袖板甲的问题,他的三位同伴则恨不得他立即闭嘴。守门的士兵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径直走过来盘查。(注1) “喂,你们几个……” 为首的士兵刚要开口询问,就被那猥琐男用一阵比泼妇骂街还快上百倍的鬼哭狼嚎打断:“大人啊~,偶们可都是好淫(人)呀~~(听到这里,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们只是普通旅行者从库丹去苏诺的路上遭遇海寇拦路高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我们无钱买路被凶残成性无恶不作淫猥下流连下到九岁小姑娘上到九十岁老太婆也不放过的海寇追杀得翻千山渡万水四下游荡幸好遇到英明神武潇洒风流玉树临风的大人您我们才得以逃过一劫死里逃生枯木逢春铁树开花老牛吃嫩草……”(以上一句谁能一口气在一分钟内念出来,某个叫踏银的作者答应将他的名子倒过来写,灭哈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肚子里仿佛有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猥琐男面不红气不喘地用能把最贪婪血腥的超级恶棍感动成天使的悲痛表情声泪俱下地述说出一部惊心动魄前我古人后无来者的史诗级惊天大逃杀。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其他人的表情都差不多,那几个士兵更是两眼茫然六神无主状若痴呆有如被死神勾去灵魂一般。 好在还有能保持清醒的人,猥琐男的一位同伴在我即将发飚前以最快的速度合上张得足以塞进一个拳头的嘴巴,并从猥琐男的身后隐蔽地踢了他一脚,及时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众人总算回过神来,不过看向猥琐男的眼光都仿佛是在看怪物。 “那个,旅行者们,我其实也很同情你们的遭遇。”士兵用手指抠了下耳朵,并用力地拍了拍头,似乎想把猥琐男的话拍出来,“但从库丹到苏诺不是这条路,而且路上也没有什么海寇。所以你们要跟我走一趟……” “跑!!”那位止住猥琐男长篇大论的家伙一脚踹倒了面前的士兵,然后还在他身上重踏了一脚――这一脚当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那身沉重的无袖板甲可以保证他五秒以内起不了身――收回踏在士兵身上的脚,那人几个兔跃便向左边的贫民窟跑去,猥琐男的另外两名同伴则架着没反应过来的猥琐男向右边跑去。 直到四人的身影消失在禅达大街的尽头我才反应过来,这四人应该是先前遭遇的黑色枪骑兵成员。那个将士兵踢倒的人曾经在上一场战斗中与我对拼过一剑,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这个应该是暗黑猎手级别的家伙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摆链甲衫挥舞着手中宽大的暗黑骑士剑狂砍斯巴达战士的场景。很显然,他们来禅达是为了补充损失的装备。 ######## “老板,旅行者在哪个房间?”进入禅达后我便直奔酒馆,在卡拉迪亚半岛,寄宿在酒馆中的旅行者无疑是消息最灵通的人。 酒馆老板瞟了一眼,把我丢到桌面上的十个铜板扫到正在擦拭的酒杯里,然后再掏出另一个酒杯继续擦拭起来:“楼上转左第二间,你的房间在第四间,一晚四个铜币,妓女自备。” 从酒馆的旅行者那里买到的消息并不乐观。我本打算在禅达补充好淡水与食物后直接去位于卡拉迪亚半岛东南方的海港城市帕拉汶乘船出海,但现在看来只有北上去拜占庭王国的伊斯坦布尔了。 后面的路途还算平安,疾风之狼与黑色枪骑兵都知道了我的厉害,见我只是一名匆匆过客,身上又没有太多油水可捞,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我放了过去。反到是在进入拜占庭王国的领地之后,两个不服气的暗黑骑士团成员先后找我较量了一番。等到了伊斯坦布尔,我又与一位闻讯赶来的暗黑骑士团成员喝了顿酒。那家伙自称是暗黑骑士团驻守在伊斯坦布尔的小头目,其实凭他的实力在暗黑骑士团中至少应该是副统领级别的boss。 转天,我便搭乘暗黑骑士团名下的一艘开往波斯大陆的商船离开了拜拉达斯大陆。商船有惊无险地跨过亚特兰提克海来到波斯大陆的藏宝海湾。波斯有许多宝贝:营养丰富的菠菜、燃烧力强劲的火油、柔软且舒适的毯子、名贵又珍稀的珠宝、迷人而性感的舞娘……望着眼前一大群正在跳艳舞的漂亮舞娘,我险些把持不住告别处男时代,罪过、罪过。 沿着丝绸之路我乘船来到了龙江大陆,就在我踏入龙江国土的时候,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感觉――那种只有在异乡漂泊十几年的游子回到家乡时才能体会到的感觉,那一刻我禁不住潸然泪下。 我是一个和尚,一个很普通的和尚。小时候因为穷才出了家,那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庙,庙里的主持便是我的师父。庙很小,加上我还不到十个和尚,但香火却一直比较兴旺。据说我的师父原先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后来上岁数了,厌倦了刀头舔血的生活,于是出家当了和尚。传说是否真实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师父的佛法极为精深,而我对佛法以外的东西一向不关心。 后来庙里来了一伙人,他们自称是师父以前行走江湖时的仇家。见到师父本人后,这帮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地动了手。师父本不想伤人,奈何他们的武功不弱,结果师父虽将他们击退,自己却也受了重伤。庙里其他和尚都跑了,只有我留下来照顾师父。师父临死前给了我一件袈裟、一个钵盂还有两本书,一本是经书、一本是他的武学心得。师父告诉我他当年失手错杀了一名高僧,这袈裟钵盂还有那本经书就是那高僧的遗物,见我对佛法很感兴趣就传给了我。而他也不忍心让自己的武学失传,如果我真的无心习武,就替他找个传人吧。 处理完师父的后事,我便收好自己的东西开始了云游的生涯。都说江湖险恶,一个毫无江湖经验的小和尚在风雨飘渺的江湖路上艰难地前行着。 真的很感谢我的师父,他留给我的那个钵盂很大,因此我每次都能化来不少斋饭;他给我的那件袈裟虽不起眼,却十分结实,也很暖和;那本经书记载着十分深奥的佛法,每行旁边都注释着极易理解的心得,难怪师父的佛法会有如此高深的造诣;最让我庆幸的就是那本武功心得。师父出家前一定是位高手,他的武功威力惊人。最初我还不想学,但险恶的江湖路不是那种不会武功的人走得了的,虽然我学武的时间不长,但师父那通俗易懂的语言使我很快就掌握了这门武学的精要所在,不出两年我便可以大胆在江湖上行走了,虽然凭我的本领还不足以克敌制胜,但防身自卫的能力还是足够了。 几十年间我游览了中原名山大川,造访了许多寺庙,同很多有名的僧人探讨佛法。直到有一天我路过嵩山,少林寺的方丈对我的佛法修为十分欣赏,于是便留我在寺中管理藏经阁。本来我一直以为少林寺只是个武学兴盛的寺院,可当我和寺中的诸位高僧探讨过佛法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的佛学成就比武学还要高。藏经阁里存放着许多我从来没见过的经书,我实在找不出理由使我放弃阅读这些经书的机会,于是我答应了下来。藏经阁的主持身份很高,方丈以及寺里的其他高僧对这件事也极为重视,于是大家择吉日为我举办就职仪式。按照仪式的规定,我在接受了藏经阁主持后还要开坛**,主要是向寺里的僧人表明自己是凭什么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就职仪式很顺利,方丈和诸位高僧都好清净,简单说了几句,给我披上了代表藏经阁主持的袈裟后就结束了。接下来便轮到我在大雄宝殿外开坛**。刚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上方坐好,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不久一名浑身浴血的青年抱着一个孩子跃入院中。那青年武学造诣很高,三两下便将两名上前拦截的武僧击退,然后施展出一种极为高明的轻身功夫跃过盘坐在院中的僧众来到我面前。当那青年跃起时,我隐约听到一旁的方丈口中说到:“武当梯云纵!” 那名年轻人来到我面前之后便单膝跪地,开始用自己的血为怀里的孩子驱毒。行走江湖多年的我看得出那青年的内力已是油尽灯枯,正打算出手帮助,忽见他胸口与右臂同时红光一闪,再看那孩子体内的余毒竟然悉数排尽!青年治好孩子之后便将他递给我,然后简述了其中的经过。他这种舍生救命的精神令我大为感慨,同时我又为他就这么英年早逝而惋惜,于是说到:“施主为救他人不惜耗尽自己生命,老衲佩服!” “我得我失我心愿,我施我取我功德。”万没想到那青年竟能说出如此深奥的话来,最近几年我的佛法修为始终停滞不前,这也是我为什么决定留在少林寺的主要原因,而眼前的青年一句话如醍醐灌顶使我想通了许多原先始终不明白的道理,我真的很感激他。 接下来那青年身上发生了令人瞠目的一幕――他居然光解了!经书上讲只有纯洁高尚的灵魂在因遭到意外伤害而脱离**时才会发生光解现象,当年师父死时便是光解,最后只留下七颗晶莹透剔的舍利,在大部分僧人的眼中光解根本和升天成佛没什么区别!望着眼前的青年脸上那安详解脱的神情,我仿佛再次看到了我的师父…… 我可不是和尚,虽然模样很像。 之所以说我像和尚是因为我是在少林寺藏经阁长大的,负责照顾和教导我的则是一位在少林寺身份超然的老和尚。尽管每天都要陪他念经打坐,但我更喜欢看武僧们习武。身边的小和尚们都跟我师兄师弟地称呼着,而老和尚也为我起了个法号叫什么“彗能”。 但我真的不是和尚。 我不喜欢留长头发,一方面是因为不方便梳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寺中会理发的都只会剃光头这一种发型――他们本来也不需要学会理别的发型啊! 但我没有受戒,因此我并不是出家的和尚。 不是和尚不等于不可以学和尚们的武功,至于为什么可以学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所在的藏经阁里各种高深经书和武学宝典多如牛毛。其中的武学宝典除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以外还记载了许多其他门派的武功心法。难怪少林武学甲天下!只有不断研究、不断探索、不断吸取他人的长处才会使自己的武学不断完善,进而保证它在这新人辈出的江湖中始终处于不败之地。 在老和尚的影响下我将所有的佛学典籍都读了一遍,说来奇怪,这些典籍只要我读过一遍就可以倒背如流,理解起来也不难。老和尚知道后说我是奇才,反正对我来说只要不是棺材什么才都无所谓。至于武学我最先学的竟然是佛家最高的心法九阳神功,这部心法记录在达摩老祖亲笔所抄的《楞伽经》行缝之间。起初我只道这是强身健体之术,便依照经中所示修习,后来居然小有所成,被老和尚发现,老和尚告诉我说我所修炼的是九阳神功,还为我讲述了一段当年九阳神功失而复得的故事,故事还牵扯到了少林与武当两派的恩怨,好在《楞伽经》后来被人带回少林寺,少林也因此不再计较张三丰的事情,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老和尚见我喜欢习武,便请来寺里的一位叫空性的大和尚指点我少林武学,空性大和尚先教我最基础的罗汉拳,等我掌握之后又教我般若掌。之后就比较随意了,他见我手指灵活,便传了我龙爪手、虎爪手、大摔碑手和拈花指法。本来他是要我从这四样指法中挑一样修习,龙爪手注重关节技、虎爪手注重擒拿、大摔碑手强调抓技与摔法、拈花指法则强调气劲的运转与弹拨技巧,我一时拿不准主意,于是全都拿去相互参考借鉴,结果就全都学会了。再后来空性大和尚发现我能倒背易筋经和洗髓经,于是又开始指点我修习这两套佛家内功。等我稍大一些,空性大和尚便开始督促我修习金钟罩、铁布衫与沾衣十八贴等外家功夫。他对我说,只要能将这三门外加功夫融会贯通,便等于练成了金刚不坏体神功。 之后空性大和尚便不再教我新的少林武学了,不过我若是问他其他门派的武功,尤其是一本老和尚给我的书上所记载的武功的话他依然会热心指点,每当我问到点上他还总是十分高兴地夸我两句。日子久了所学的各种武功招式已经练得十分熟练,体内的各种心法也日渐浑厚起来。令我不解的是除了空性大和尚教的和我自己学的这些武功外,我体内有一股雄厚的内劲。老和尚说那是一种能与佛家和道家最纯正的内功心法相媲美的高深内功。不是佛门功法也不是道家心法,难道是魔功?老和尚笑而不答。 老和尚身边除了我还有一名比我大两岁的师兄,法号“彗慈”。彗慈人如其名,性格十分宽厚,对我如亲弟弟一般,练功也很认真,虽然悟性很高却从不耍小聪明,因此他一身硬气功练得极为扎实。 老和尚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对着一本书叹气,我与彗慈师兄问他,他就说自己悟性不够,看不到书上的字。是否能看到书上的字还与悟性有关?我与彗慈师兄听得莫名其妙,老和尚一时心血来潮便让我们哥俩也来看看。我翻开书一看,果然书上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小球在不断滚动,书上怎么会有能够滚动的小球呢?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我体内的真气已经随着那小球的滚动而不停地运转起来。等到我最终看不见那小球了,才发现书已经翻到最后一页。合上书,我便看到老和尚惊喜的脸庞,他说我一连看了三天三夜,正担心我的身体是否撑得下去呢,我却已经把书读完了。老和尚问我都看到了什么,我如实回答,老和尚沉吟半晌忽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怎么了?问彗慈师兄,他说他只看见一个小人在书里不停地打拳,却都是少林长拳中最基础的动作,打完之后小人变成了天道酬勤四个大字便不见了。看来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修炼方式,然而殊途同归,相信将来彗慈师兄的成就绝对不会在我之下。 十岁那年有一次我与彗慈师兄一同去后山挑水,结果遇上几个武林人士,他们似乎对少林武学极为不屑,言语间尽是冷嘲热讽。那年头经常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武林后生跑到少林挑弄是非,我与彗慈师兄对这种秃尾巴狗也是见怪不怪,根本没当回事。谁知那几人越说越来劲,其中那两个女施主居然说了许多恶毒的言语,这些话虽无法令我们师兄弟动怒,却挑起了她俩身边的几条哈巴狗的攻击**。 三男二女五个二十岁上下的练武之人联手欺负两个孩子,很多人――特别是很多龙江人往往对做这种极不要脸的事乐此不彼。起初为了保护我,彗慈师兄左推右挡接下了大部分攻击,后来那些人居然下了重手,彗慈师兄连挨了几下重的却硬是把我成功推了出去。眼见彗慈师兄一边硬抗对方的毒打一边大声让我快走,我那古井不波的心刹那间翻起滔天巨浪。脑海深处忽然涌现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景象:比如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上,两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开心地将一个用新缝的布套包好的水壶抛来抛去,他俩之间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像被遛的猴子一样一边哭喊着一边在他俩之间徒劳地往返奔跑……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我的内心深处喷发而出,体内始终默默流转的内劲也越转越快。我怒吼着返身冲回人群中救下彗慈师兄,双臂齐摇施展出一种之前我从未见识过的武功,围攻我们的五人顷刻间被我打成重伤。打倒那五个狗男女――我从哪学会这个词的?罪过,罪过――之后,我发现彗次慈师兄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情急之下便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师兄经脉里为他疗伤。等到老和尚赶到时,我因为过度透支内力而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晕倒在地上。 当我醒来时已是深夜,老和尚正与空性大和尚坐在我床边,他们见我醒了总算松了一口气,老和尚说我不该透支体内那股先天带来的真气为彗慈师兄疗伤,可我当时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啊!于是老和尚为我讲了那股真气的由来:他说我当年被一名负伤的青年抱至少林,当时我身中奇寒巨毒小命不保,那青年于是用自己的热血护住我的经脉然后运功将我体内的巨毒逼出。等把我体内的巨毒清除干净了,那青年也因为失血过多光解升天,而他用来逼出巨毒的内力也留在我体内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接着老和尚又指着我胸口的火鸟纹身以及右臂上的火红条纹说这些图案都是那青年临终前留给我的,至于有什么作用他也不清楚,以后还要靠我自己去探索。最后老和尚给我一本书并告诉我书上记载着那青年所修炼的心法,要我从头学起。不到十天的时间我便彻底学会了那套心法,而且内功修为远远超过原先的水平,老和尚与空性大和尚知道后都惊讶不已。而彗慈师兄的内功修为也因为我为他运功疗伤的缘故而提升了不少,为此我与彗慈师兄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至于那次交手,少林寺的和尚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知道是对方礼亏在先,因此也没难为我们哥俩。据彗慈师兄说围攻我们的那三男二女大有来头,其中那三个男的好像是洛阳某个镖局总镖头的爱子,而那两个女的则是什么黟山越女宫的人,江湖上传言黟山越女宫的人虽然属于正派却一向自恃武功高强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最近百年之间无数武林新秀因为看不惯越女宫横行霸道的作风而死在她们宫主的剑下,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云南哀牢山剑派的“风华双绝”风如晦与华紫烟(注1)。 当年风如晦不服越女宫剑法天下无双的名气,单人独剑闯上黟山光明顶,连败十余名莲花葬剑池的高手,更恼越女宫门人的出言不逊而辣手杀了数人。最后,当时的越女宫主亲自出手将他擒下,囚于天都峰万念俱灰阁。华紫烟为救夫君,三次硬闯天都峰,第一次被越女宫主拦下,瞎了一只左眼后血战突围。第二次被葬剑池一百零八护法拦下,混战之中丢了一条左臂,带伤潜逃。第三次闯山时失陷于万念俱灰阁的机关之内,身负重伤,从此被囚于万念俱灰阁另一端,和自己的夫君虽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却始终不能相见。 十年来华紫烟和风如晦无论如何恳求,越女宫主始终坚持一日他们无法打败她,就不放二人出去,更不让他们见面。二人唯有在囚室之内苦练武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战胜越女宫主。皇天不负苦心人,十年之后,终于让风如晦悟出一套妙绝天下的剑法。这套剑法刚猛凌厉,全部都是进手招式,威力强大之极。那一日风如晦被押解来到越女宫的比剑台,言明自己创制出了一套独步天下的剑法,要和越女宫主比剑。越女宫主见猎心喜,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二人在比剑台上又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比拼。 这次比剑不到七十招,风如晦长啸一声,使出了新创的剑法,这套剑法以精纯阳刚的内力配合刚猛无匹的剑招,产生出一股强大到几乎要凌迫天地的威力。最令人惊讶的是风如晦为了施展这套剑法而发明了一套奇异的呼吸运气法门,只要运行这门心法,出剑的频率可以比自己平常的水平快出十倍。当风如晦刚刚使出这套剑法,忽然感到不妙,他发现自己不但无法完全控制剑锋的指向,而且自身的血气随着内力的运行,越转越快,越转越急,奇经八脉鼓胀欲裂。他连出一百零八剑,忽然将长剑抛到空中。那柄跟随他几十年的绝世名剑竟然在空中碎成了一片银粉。越女宫主本来已经处于极度的劣势,只要再有一剑就要被刺出一个透明窟窿。死里逃生之余,她很是奇怪风如晦为什么白白放弃这么一个克敌制胜的良机。 此时的风如晦因为体内澎湃激荡的血气,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他伸出一指,在用坚硬的青石板铺成的比剑台上,艰难地写下“不舍,见华”四个字。越女宫主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意,亲自施展轻功赶往天都峰,接来华紫烟。看到华紫烟出现自己面前,风如晦粲然一笑,然后全身爆裂,化成了满天的血雨随风四散。华紫烟见状伤心欲绝,当场便哭昏了过去。 虽然这场比剑越女宫主不能算输,但是她仍然遵守诺言亲自护送华紫烟协同风如晦遗下的剑谱心法下山,并告诫门人不得滋扰哀牢山剑门。为了不让亡夫苦心孤诣创下的剑法失传,华紫烟回到云南哀牢山剑门后便将这套剑法谱诀传给了门人,等到门人领悟了这套剑法的精髓,华紫烟便殉夫自尽了。 从此这套被后人称为“十分不舍剑”的剑法和与之相关的凄美传说代代不绝,在江湖中广为流传。而黟山越女宫也因此不断遭人诟病,但这群没脸没皮的娘儿们却以此为豪,不仅如此,许多希望能够骑在男人头上作威作福的女人纷纷投奔越女宫门下,把这个拥有近千年历史的门派搞得乌烟瘴气。最近十几年越女宫风头一时无量,除了少林、武当两派外,河北杨家无极派、云南高家风雨门均不问江湖多年,逍遥派与万梅山庄更懒得理她们,其他门派的高手也不愿招惹这个是非。于是乎仿佛没有任何人敢动她们的门人,越女宫出身的武林女侠行走江湖时就差没有像螃蟹那样横着走路了。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的宫主,人称“仙羽剑”的左念秋觉得很没面子,亲自率领弟子跑到少林寺大闹了一番。江湖中许多很有声望的武林前辈都跑到少林寺来劝架,甚至连正在武当山闭关的张三丰老神仙都提前出关赶到少林。可那越女宫主左念秋居然像条发情的母狗一样很不给面子地到处乱咬――我怎么又开始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罪过,罪过。 不过她也没能横多久。风雨门掌门,外号“密雨惊风”的高峰与万梅山庄庄主,号称“盖天第一剑”的西门风雪以及逍遥派赶来的众多高手齐聚少林寺。风雨门掌门高峰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指着越女宫主左念秋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通臭骂,而盖天第一剑西门风雪则只是淡淡地对着已经被高峰气得浑身发颤的越女宫主说了一个字――滚! 最终仙羽剑左念秋带着弟子灰溜溜地离开少林,而我也被风雨门掌门高峰带到云南大理。临别前彗慈师兄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空性大和尚又现教了我狮子吼与一套少林腿法,老和尚到是沉得住气,只要我十六岁那年务必回趟少林去找他。 ######## “孩子,我们到家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高峰在风雨门的大门口对我说。 “家?”对一个从小在庙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家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对,这就是你的家!而我就是你舅舅!从现在起你就风雨门的二少主――高翔!” 原来我还有一个家?原来我还有个舅舅?原来我居然是江湖中人人景仰的风雨门的少主?原来我还有俗家名字?原来――我叫高翔! ************ 第300章 0296 那些住在青岛而且经常关注本地新闻的人可能听说过我要提起的这件事情。(..tw)2013年8月14日,市南区大学路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在进行消防安全检查的时意外地在隆口路5号大院里的一座小楼中发现了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接到报案后,江苏路派出所立刻出动警力封锁了现场,并展开了详细的调查取证工作。此案的初步调查结果全都公布在了几家青岛本地的报纸上,并不难查到。概括地说,死者名叫劳铭昌,69岁,是那座房子的住户。警方在进行现场勘验时没有发现任何暴力入侵的痕迹,财物也没有丢失,因此初步断定系自然死亡。但那些有机会详细阅读调查案卷的工作人员,或是居住在隆口路一带、听过些流言蜚语的人,可能会发现案件中还存有一些古怪的地方。 根据案卷的记录,死者是在一楼客厅里发现的,但整个小楼里都充满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现场的情况非常骇人,尸体几乎腐烂成了一滩黑色的黏液,只能依照骨头勉强地看出个人形来。照常理推断,这种程度的腐烂肯定需要花费数周到数月的时间。但附近的居民们在接受警方问询时纷纷表示自己在尸体被发现的前几天还曾见过劳铭昌,甚至还和他说过话。进一步的尸检也佐证了居民的证词——尸体上没有蝇类幼虫滋生的迹象,这意味着死者的真实死亡时间要比看上去短得多。鉴定报告指出,由于尸体的状况非常糟糕,因此无从推断确切的死因;但现场收集到的骨骼上没有发现外力导致的创伤,因此一定程度上否定了暴力致死的可能。此外,法医也分析了从尸体上采集到的黑色黏液,并且确定它们是体液与尸体器官液化后的混合物,但却不像是细菌导致的软组织消溶,反而更像是某种快速的化学或生物过程导致的结果——这曾让官方联想到了恶性疾病,并且针对当地进行了一次低调的传染病排查——但更加严格病理检查却没有揭露任何可能导致这种现象的病原体。除开尸体的谜团外,附近的居民也反映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例如有几位居民在尸体被发现的前两天晚上听见劳铭昌所居住的楼房里传来了某种尖锐而又有节奏的古怪哨音;还有人提到在事发前的几个月里,劳铭昌曾经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有过密切来往——但民警调取了尸体发现前那几天的监控录像,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在大院附近活动。然而由于缺少实质性的线索和证据,警方最终还是搁置了调查工作,将之定为非暴力死亡,并封存了案卷。 说到底,死者只是个没有子女,也很少与邻居来往的古怪老头,而大多数人也下意识地将这桩案件当一桩不幸的悲剧匆匆略过了。根据警方在房间里找到的遗嘱,劳铭昌收集整理的藏书、笔记以及其他所有文件全都捐献给他生前工作过的单位——山东省文物考古院;而余下的财物则在变卖后捐赠给了各个文物保护基金会。由于没有找到任何法定继承人,遗产处理得非常顺利。事情原本此就该结束了。 但这桩案子其实还牵扯出了一系列不那么直接相关的后续,例如:劳铭昌的日记与文件在被移送到山东省文物考古院后引起了一些非常激烈的争论——但是这些争论始终被局限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而且一直不得要领;2014年2月——劳铭昌的遗物被移交给考古院的四个月后——几个山东省文物考古院的研究员还曾回到了劳铭昌的故居,详细检查了整座房子,然后又带走几箱文件;一个月后,青岛市公安局调集警力对当地——主要是信号山公园那一带的街区——进行了一次突然的搜捕行动,但却没有公布行动的原因与结果;4月初,市南区住建局对劳铭昌的故居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认定其属于危房,就此撤销了房屋的交易许可,并且表示在得到妥善修葺前这座房子不能再用于居住。 至于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读者需要做出自己的判断。作为一个检查了所有证据,并且深入分析过笔记内容的参与者,我只能从事件主角所留下的日记与文件出发,结合自己掌握的情况与推测,对整件事情做一个完整的叙述。 劳铭昌祖籍青岛,1942年9月20日出生在重庆,是家中的独子。他的父亲名叫劳传林,曾经做过唐君尧的副官;母亲名叫陈瑜,身世不详,只知道是奉天人。1945年10月,劳铭昌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劳传林跟随唐君尧去了青岛展开日军受降工作。46年2月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部驻青办事处撤销后,劳传林又想办法调到了李先良手下做事,并且找机会将劳铭昌与妻子陈氏也都接到了青岛。49年1月,陈氏因为意外去世;4月济南战役结束后,劳传林带着6岁劳铭昌悄悄投诚了解放军,而后在济南定居了下来。1963年劳传林因病去世;64年劳铭昌下乡插队去了历城,并且在十年动乱期间因为家庭成分问题在吃了不少苦头。77年恢复高考后,他考进了山东大学历史系,84年硕士毕业后进入了山东省文物考古院,然后就一直工作到2007年退休。 为了疗养身体,劳铭昌于2008年春天搬到了青岛,在鱼山路上的一栋五层小楼里租住了一套房间。那栋小楼坐落在小鱼山西北面的山坡上,紧邻着青岛海洋大学,我曾很多次路过它的门前。那是一块非常迷人的住处。周边的环境宁静而祥和,鲜有车辆往来。小楼门前是从小鱼山山顶一路曲折蜿蜒下来的鱼山路。街的对面则是大学校园那覆盖着茂密爬山虎的乳黄色围墙。校园里那些古朴而雅致的砖红色欧式屋顶则若隐若现地从郁郁葱葱的围墙上露出可爱的一角,惹人想要一探究竟。沿着勉强能够容纳两车并行的鱼山路走下去,拐过一个小弯就能抵达青岛海洋大学的正门。正门里是一片茂盛的松柏矮树,而矮树后面则耸立着一座修建于日占时期的仿欧式建筑——它有着刷成米黄色的花岗岩外墙,典型的欧式橘红色瓦搭屋顶,别致的弧形楣饰,以及一座高耸在正当中,混杂了东西方建筑风格的平顶塔楼。经过大学校门,沿着围墙继续走下去,就会来到一个岔路口。从岔路往南,经过几座更加现代化的大厦就能抵达人来人往的热闹海滩;而向东则会沿着静谧的街道与参天的美桐树一步步走进一个充满了红色复折式屋顶,精致石砌拱券,粗糙花岗岩外墙以及凹凸砖石路面的古老世界。如同时光静止,世界始终一尘不变一般。 然而对于劳铭昌而言,这些让人恍惚间觉得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初的风景,还有着更深的触动。他记得自己的父亲曾说过,他的祖父名叫劳斯惟,就出生在青岛——当时这座城市还是德国人的租界。因此这些百年前见证过自己祖辈的古老建筑激发了他的无穷想象。由于始终没有娶妻生子,根植在中国人心底的家族观念逐渐以另一种形式表现了出来——他开始沉迷在自己的家族历史里,并且越来越渴望了解与自己的祖先。[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然而这并非是件易事,他的祖父虽然出生在青岛,但早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被曾祖父送去了东北,托付给了生意上的友人。由于兵荒马乱加上年纪太小,祖父与家族的联系很快就断开了,因此祖父对家族里的长辈没有太深刻的记忆。再加上他的祖父过世得很少,所以能辗转传递给劳铭昌的记忆就更少了。为此劳铭昌将时间都花在了青岛市档案馆和青岛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所里,试图从公众的记录里挖掘出有关自己家族的信息——08年9月份的时候,他甚至还利用自己在山东省考古院的工作经历在市档案馆里谋到了一份修裱文书的兼职,以便自己能够接触到那些还没有完成分类编排,暂时不能供给公众查阅的历史档案。 这些努力并没有白费。劳铭昌将他在这段时期内发现的所有信息都详细地摘抄了下来,并且整理编写进了自己的笔记里——在他死后,这些笔记又一件不落地送到了山东省文物考古院,并被相关的工作人员悉数整理了出来。虽然其中的大多数都记录非常繁复和琐碎,但由于它们和发生在劳铭昌身上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因此我仍有必要对这些材料进行一个大概的叙述。 按照那些文件的记录,早在清代中叶的时候,劳氏曾定居在浙江盐官镇,以经商营生,是当地的望族。咸丰初年的时候,家族中的一支——也就是劳铭昌的祖先——举家迁移了山东莱州府即墨县。搬家的原因并没有可靠的记载,依照劳家人自己的说法,劳氏在江浙一带结了仇家,因而被迫背井离乡。但根据劳铭昌的推断,事实可能并非如此。各式各样的文史材料里都曾提到这家人有一个非常古怪的习惯——家族里的一些成员经常会在傍晚驾驶两三艘船出海,而且直到数天后的午夜或凌晨才会归来。虽然他们宣称这只是为了出海打渔,但那些船回来时通常没有什么渔获。结合清代中后叶沿海地区走私猖獗的情况来看,劳铭昌觉得自己的祖先很可能涉足了这一不太光彩的行当,或许他们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抑或在同业间结下了仇怨,才不得已从浙江举家搬迁到山东。 不论真相如何,这一家人很快就融入了当地的生活。青岛与即墨的许多文史材料都记载了与劳家人有关的事迹,而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们超乎寻常的渊博学识。按照那些材料的说法,劳家人经常会在与他人谈天说地时提起一些鲜为人知的前朝旧事,或者神秘隐晦的奇异见闻,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而更让人惊异的是,能够掌握这种渊博的学识的并非只是一两位杰出才俊——在这个家族里,不论老少,所有人都能够轻松自如地谈论起一些常人根本无从辨别真伪的历史与奇谭。劳铭昌曾特意从一个名叫周豫科的私塾老师所留下的《正心斋杂记》里特别摘录了一件事情:一个名叫劳衡才的十岁孩童有一天在街头与一个说书先生争辩明将戚继光的轶事,最后竟将那个远近闻名的说书先生辩驳得哑口无言——而按照辈分来说,这个劳衡才就是劳铭昌上六辈的先人。类似的故事频频出现在各个年代的各种材料里——从咸丰年间的文人随笔到德国占领青岛后的报纸都屡见不鲜——唯一更换的只有故事的主角而已。似乎这种渊博的学识是一种写进了基因的特征,能够在这个家族里代代相传下去。 自然,许多人都想要了解他们博学的秘密,但面对此类的问题时,劳家成员的反应却颇为古怪。他们始终坚称这世上流传着一种长生不死的方法,而所有这些学识都是那些长生不死的先人传授给他们的。起初,人们都以为这只是些玩笑话。但劳家的成员却表现得相当认真,他们甚至会在谈到兴起时神秘地暗示劳家一直保守着长生的秘密,而且他们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是长生不死的。当然这只是劳家人的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他们并非长生不死,甚至都算不上长寿。因此每当劳家中有人故亡,一些刻薄的好事之徒拿来当作玩笑。而为了维护面子,劳家的成员们也不会举办丧事,只是安置一口棺材,遮遮掩掩地下葬了事。不过,也有些人颇为相信劳家的说辞——而且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形迹可疑的外乡人——他们经常会聚集在劳家的府邸,举行神秘莫测的仪式,或者探讨长生不死的方法。这些活动自然引来了不少的非议,但那全都是些没有根据的坊间传说,而且多半自相矛盾莫衷一是。 1898年年初,饱受非议的劳家从即墨县迁到了胶澳港。不过这次搬家主要还是生意上的缘故。因为在1897年11月德国强占胶澳后,当时的大当家——劳铭昌的曾祖父——劳格林在胶澳做起了行栈与买办的行当,而且还成了非常有名的德语翻译。关于自己的曾祖父,劳铭昌有着较为详细的研究。这一方面是因为劳格林在青岛有着众多生意伙伴与广泛的关系网,因而在各式各样的档案记录里都能看见他的名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经历与后来发生在劳铭昌身上的事情本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检查劳铭昌留下来的文件时,我曾见过一张劳格林的黑白照片。照片拍摄的时间已经不可考了,但那里面的劳格林看起来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浅色的长袍与深色的马褂,留着辫子,头戴一顶瓜皮帽,脸上流露着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在面对照相机时常有的局促与迷茫。由于年代久远,影像并不算清晰,但照片里那个人依然给了我一种很难以说清楚的奇怪感觉,就好像那是某些早已被淡忘,而且最好不要再提起的事物。 当时,劳格林在青岛河附近购置了一座小院,然后陆陆续续地将全家二十多口人全都接到了新家,开始了新的生活。但这次搬家并没有改变劳家一贯的举动。在1898年到1905年间,负责治安的德军巡防队经常于午夜时分在码头上抓住行迹鬼祟,试图驾驶渔船偷偷出海的劳家成员,仅记录在卷的档案就多达八份。起初,德国人也怀疑劳家在参与走私活动,然而他们从未在那些渔船里发现任何值钱的物件,也没有找到走私船上常有的夹层。因此德国方面虽然经常扣押渔船和船上的乘员,但只要劳格林缴纳罚金出面担保,也没有惹出太大的麻烦。另一方面,前往劳家探讨长生之术的人也有了明显的增加,俨然发展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秘密团体。在1903到04年的时候,这个团体甚至打出了一个“长生道”的名号,成为了半公开的教派。 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最让劳铭昌感兴趣的是曾祖父劳格林的态度。或许是为了顾及生意伙伴——尤其是那些虔诚的德国基督徒们——的感受,劳格林一直尽力与家族的其他成员以及整个“长生道”保持适当的界线,并且经常出入商馆与行会,广施善举,一直试图树立良好的形象。1903年的夏天,他还与另几个商人出资在青岛河上修了一座石桥,以方便港口货物与码头工人的往来——这座桥在抗日战争期间被炸毁了,不过桥上的功德碑却被当时的一个德国记者拍摄了下来,照片里还看得到劳格林的名字。到了1904年,他的行栈生意已经在青岛港内占据了相当的份额,而他本人也在青岛市中华商务公局里兼任了董事的职务。但在私底下,劳格林似乎也涉足了某些神秘的活动。有些当时留下的书信显示,劳格林似乎经常委托自己的生意伙伴在国外搜罗特别罕见的神秘著作,或是购买一些神秘的物件。 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发生在1902年。那年秋天,劳格林买下了自家小院周围的地产,并且找来了一群外地工人对院子进行了扩建。这项工程持续了将近三年半的时间,等到1906年开春的时候,那几间平房已经变成了一座高墙大院。院子里总共有三座欧式风格的小楼,但整体的布局却是按照传统的三合院形式修建的——从院门进去就是宽敞的庭院,庭院的北面是一座两层高的主楼,两侧则是两座单层的厢房,组合成一个“凹”字形的结构。三座建筑都是用的都是崂山采的花岗岩,而且据说还得到了德国设计师的参考。但很多人都觉得那座院子的院墙修建得太高大了,将整座宅子围得密不透风,就好像要提防外人窥视一样。另外,还有少数几个与劳格林熟识的人在书信里提到了一个很难引起外人注意但却非常奇怪的现象——劳格林为了新建大院而开挖的土方似乎太多了一点。根据他们的观察,劳格林肯定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很大的地窖,因为工人们运走的泥土似乎远远超过了修建三座小楼所需要开挖的地基土方。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一来,那些院墙太过高大,因而在施工期间没有人能窥见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请;二来,劳格林在大院完工后就立刻遣走了那些从外地雇来的工人,所以其他人根本无从打探。 然而新居的落成似乎标志着劳家内部出现了新的转变。一方面,劳家成员夜间出海的鬼祟活动突然停止了。虽然坊间仍然流传着过去的故事,但1906年往后的租界政府档案里却再也看不到任何巡防队截获劳家渔船的记录了。另一方面,“长生道”在这段时间里也得到了蓬勃的发展,甚至将劳家的新居变成了一个主要的活动场所,而且吸引了不少青岛地区的居民也投身进了他们的活动中。许多附近居民和晚上打更的人都声称自己在夜深的时候看到有形迹可疑的人出入劳家的院子,或是听到那些刻意加高的院墙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那像是一大群人发出的、没有内容的狂野呼喊,还有一些杂乱的、带有旋律的哨声和其他乐器的声音,让人不祥地联想到某些流传在沿海地区偏僻村庄里的古老请神仪式。即便在白天的时候,人们也经常会在劳家大院的周围闻到奇怪的臭味,或者看到工人抬着密封的箱子出入大院——至于箱子里是什么,就连搬运的工人也不知道。 而在这种情势下,作为劳家的一家之主,劳格林似乎也丧失了控制事态的能力。许多与劳格林有来往的德国商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公开或含蓄地提醒自己的生意伙伴应当制止那些发生劳家大院里,令人不安的古怪活动。虽然劳格林也全都答应了下来,但那些午夜里的古怪声响并没有就此消失,那些徘徊在院子周围,形迹鬼祟的外地人也不见减少。随后,在1907年年底到1909年年初的那段时间里,几个青岛本地的“长生道”信徒神秘失踪的案子又给劳格林的生意带来了致命的打击。即便租界政府与巡捕局并没有发现失踪案与劳家——或者“长生道”——有什么明显联系,但许多没什么见识的居民都相信这是劳家与“长生道”的信徒正在举行某些神秘的祭祀;而另一些开明的知识分子则将民间的流言与劳家大院里发生的事情斥为愚昧无知的迷信。1908年的时候,更有几个知识分子还在《胶州报》的《论说》专栏里发表文章指责劳格林等人“夜聚晓散,妄求长生之术,实则诳诱愚民,谋财害命也。” 多方影响之下,劳格林的行栈生意自然一落千丈。许多原来的友人也刻意地与他疏远了关系,而那些迷信的居民们更对整个劳家怒目相向。然而,在仅存的几个还与劳格林保持来往的朋友看来,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商人似乎不再关注公众们的看法了。在那段时间里,他变得越来越焦躁和恐惧,但却绝口不提与劳家或是他自己有关的任何事情。越来越多的钱被花在了一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像是从国内和海外搜罗神秘的古籍,或是会见某些奇人异士,而那些真正应该关注的生意则全都被抛到了一边。 1909年年初,刚过春节,劳格林又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困惑的事情。他将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也就是劳铭昌的祖父——年仅五岁的劳斯惟送去了东北,托付给了奉天府的药材商人王志承。虽然劳格林对外宣称这是为了让劳斯惟从小跟随王志承长大,学习药材经营的门道,但这个借口即便在今日看来也站不住脚。因为不论是开始学习接管生意的长子劳斯明,还是已经年满十六岁的次子劳斯德,都比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更适合学习经营药材生意。对于这种毫无道理的安排,喜欢议论的闲人们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多数人觉得这和劳斯惟的身份有关——因为劳斯惟是小妾的儿子,而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正妻一直想将他送走;也有人觉得劳格林只是找个借口让他出去避一避而已。可是没有人料到,这件事只是一桩更大变故的序曲。 对于劳家在1909年之后的历史,劳铭昌起初了解得并不多。他只是注意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在青岛档案馆里收藏的1909年之后的历史材料里几乎找不到任何与劳格林,乃至整个劳家,直接有关的记录。就好像这家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而经过进一步的发掘后,他又在收养了祖父劳斯惟的药材商人王志承1910年写给另一个生意伙伴的书信里找到了这样一句带有不祥蕴意的话: “兴长之事,君必有所耳闻。那日兴长将斯惟托付于我,怕是料到有此一劫。” 这里提到的“兴长”就是劳格林的字,但信里并没有就劳家发生的事情做详细说明。再后来他又在别的地方看到了一些隐约提及1909年变故的内容,但都非常简略,一笔带过,仿佛知情者全都有所忌讳一般。这让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虽然劳铭昌对这个谜团很感兴趣,并且认为祖父肯定因为1909年发生的事情而失去了与家族的联系,然而由于缺乏详细的材料,相关的研究一直在死胡同里打转。直到2010年,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全新的线索。 由于有着专业的文史研究背景,而且经常在档案馆里协助工作人员整理修裱文书,劳铭昌以及他的研究工作在青岛地区的历史爱好者圈子里一直小有名气。2010年春天,青岛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所举办学术研讨会的时候还特意邀请劳铭昌做了一个有关德占时期青岛地区商业文化发展的报告。在这次会议上,劳铭昌认识了来自青岛海洋大学的博士研究生罗广胜。这个年轻人的广博学识给劳铭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也让他们很快成为了志同道合的好友。 当时罗广胜正在从事有关民间宗教信仰的研究,因此他们谈论的话题主要围绕着秘密教派“长生道”展开。在研读过罗广胜收集的材料后,劳铭昌意识到“长生道”的历史可能比他想象的要久远得多。这很是一个在中国沿海地区流传了数百乃至上千年的密教团体,并且有着超乎寻常的生命力。在两晋时期候,它被称做“服食教”;在唐朝的时候,它又变成了“金丹教”;甚至当蒙古南下灭宋,建立元朝后,它不仅化身为萨满崇拜的分支存活了下来,而且远播到了朝鲜半岛。所谓的“长生道”只是它最近的名字而已。虽然咋看之下,这些密教团体似乎没有太多的联系,但它们在解释长生不死这件事情上却出奇的一致。它们相信世间的一切活物都是神明用泥和水做成的,因此万物在诞生之初也如同泥土一般没有固定的形状,直到怀胎发育,才渐渐有了各种的形状;一朝分娩临盆,活物就好像出窑的瓷胎,再没有了变化的余地;然而,瓷器虽然坚硬,却禁不起磕碰,终有一天会粉身碎骨,所以人和其他活物也免不了一死。只有追本溯源,回复到最初的模样,像是泥土一样容易改变,才能修复破损,获得真正的长生。而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是,它们都提到一种在古书中被称为“太岁”的东西,并且也都隐晦地暗示“太岁”才是长生不死的关键所在。 虽然这些故事非常离奇有趣,但在所有材料里真正引起劳铭昌注意的还是罗广胜手中一本叫做《驳伪详辩》的小册子。这本书是清末民初的胶州知州王育楩编写的,此人为了查禁邪教,曾亲自研究了当时流传在山东半岛地区大大小小数十种邪教,并它们的各种“妖言”一一摘出,并加以辩驳,以期能够警醒世人,而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了一直在胶州湾地区发展的“长生道”。但让劳铭昌感兴趣的并不是书中对于“长生道”的记载,而是王育楩在驳斥“长生道”妖言惑众时曾写进了这样一句话。 “吾闻己酉年八月,青岛劳府二十余人暴毙而亡,岂长生邪?” 这也是劳铭昌第一次见到有关劳家变故的直接记载。虽然王育楩也在文章中表示劳家的事情只听说众**传,没有详细考究,但考虑到《驳伪详辩》的成书时间,以及王育楩在胶州湾地区生活了三十余年的事实,这一说法仍然有着相当可信度。后来,劳铭昌将这个发现告诉了罗广胜,而后者又提出了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想法:“劳府二十余人暴毙”这样重大的事情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文字记录——即使民间可能会因为某种忌讳而刻意掩盖下去,但德国殖民政府的档案里必然也会提及——如果青岛市存留的历史文件里没有相关的记载,那么很可能是那部分文件在德国撤离青岛时一并带走了。也正是这个意见让劳铭昌看到了全新的可能。由于2010年恰好是青岛与德国曼海姆市正式缔结友好合作关系的第十五个年头,两座城市举办了一系列的交流活动。因此劳铭昌通过青岛档案馆里的朋友向几个来访的曼海姆市历史协会成员介绍了自己的家族历史,并且希望他们能够提供适当的帮助。这一举动引起了几个德国学者的浓厚兴趣,其中来自曼海姆大学历史系的哈勃格教授当即表示愿意协助劳铭昌的工作,在德国搜寻相关的历史文件。 这一合作直到2011年春天终于有了结果。那年4月份曼海姆市历史协会向劳铭昌寄来了一份1909年的青岛巡捕局出警记录及相关案卷的影印件以及对应的英文译稿。记录上登记的日期是8月19日,负责填写记录的是德国人马克西米利安?阿登纳警官。根据案卷的叙述,那天早晨天刚亮的时候,几户住在劳家附近的居民全都惊恐万分地聚集到了巡捕局的门前要求巡捕局派人干预劳家的活动。当时还在值班的阿登纳警官和巡捕兼翻译宋鸿绪花了不少时间才从结结巴巴的居民那里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在前一天晚上子时的时候,劳家的大院里突然传出了许多响亮的声音,那当中有很多人发出的疯狂呼喊与痛苦嚎叫,还有一些非常尖锐而且带有某些旋律的哨音。从声音的杂乱程度来判断,整座院子里肯定挤满了人,但院墙上却没有透出一点点光亮,远远望去只有黑糊糊的一片,完全不像是有人在活动的模样。这种匪夷所思的情景自然引发了许多非常可怕的联想。居民们纷纷死死地锁住了门窗,连出门的胆子都没有了,更别提靠近偷偷院门看看里面的情况。那些令人恐惧的吵闹在黑暗里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而大院里也一直都没有光亮。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吵闹才逐渐平息下来。几个居民壮着胆子出了门,并且闻到空气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臭味,但仍然没有人敢靠近劳家的院子。在确定安全后,所有人全都跑到巡捕房的门前。 阿登纳警官早前就听说过与劳格林有关的传闻。因此,他立刻带着宋鸿绪以及几个还没被吓破胆的人赶到了劳家大院。在院门前,他闻到了附近居民口中提到的那种奇怪而又恶心的臭味,这给了他一种非常不祥的心理暗示。随后他开始敲门,但没有人应答。于是他示意随行人员将院门撞开。由于人手很多,所以他们没有耽误太长时间。但在大门被撞开的瞬间,那种无处不在恶心臭味骤然浓烈了起来,甚至有些让人觉得反胃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几乎立刻就吓瘫在了地上,而其他几个人——连同阿登纳警官在内——纷纷觉得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有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走了,剩下的人坚决拒绝踏入院子半步,而且也劝说阿登纳警官不要这样做。直到最后,在完全适应了院子里的景象和浓烈到让人窒息的恶臭后,阿登纳警官只身一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劳家的院子。根据他的回忆,在那座宽敞庭院里散乱地分布着共计十五具尸体。但真正令人恐惧的不是死者的数量,而是尸体的状态——所有的尸体全都腐烂得非常厉害,只留下骨骼和一些黑色的黏液。那种无处不在的古怪恶臭就是从这些黑色黏液里散发出来的。在清点过院子里的十五具尸体后,他又壮着胆子走进了院子里的三座楼房,并且在那里面又发现了共计十三具尸体。楼房里发现的尸体与院子里的情况基本一致,也都腐烂得只剩下骨头与黑色的黏液。 另一份报告表示,由于尸体高度腐烂,警官们只能根据尸体的衣物与其他随身物件来辨认死者——奇怪的是,这些东西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租界政府统计的死者包括了劳格林在内的二十二为劳家成员以及六个下人——这意味着,除开一年前被送去东北的劳世惟外,劳家的所有人都死在这次变故中。大多数尸体,或者尸体剩下的部分,都没有挣扎的迹象。德军的医官也化验了采集到的黑色黏液,但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 第301章 0297 这一合作直到2011年春天终于有了结果。(..tw)那年4月份曼海姆市历史协会向劳铭昌寄来了一份1909年的青岛巡捕局出警记录及相关案卷的影印件以及对应的英文译稿。记录上登记的日期是8月19日,负责填写记录的是德国人马克西米利安?阿登纳警官。根据案卷的叙述,那天早晨天刚亮的时候,几户住在劳家附近的居民全都惊恐万分地聚集到了巡捕局的门前要求巡捕局派人干预劳家的活动。当时还在值班的阿登纳警官和巡捕兼翻译宋鸿绪花了不少时间才从结结巴巴的居民那里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在前一天晚上子时的时候,劳家的大院里突然传出了许多响亮的声音,那当中有很多人发出的疯狂呼喊与痛苦嚎叫,还有一些非常尖锐而且带有某些旋律的哨音。从声音的杂乱程度来判断,整座院子里肯定挤满了人,但院墙上却没有透出一点点光亮,远远望去只有黑糊糊的一片,完全不像是有人在活动的模样。这种匪夷所思的情景自然引发了许多非常可怕的联想。居民们纷纷死死地锁住了门窗,连出门的胆子都没有了,更别提靠近偷偷院门看看里面的情况。那些令人恐惧的吵闹在黑暗里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而大院里也一直都没有光亮。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吵闹才逐渐平息下来。几个居民壮着胆子出了门,并且闻到空气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臭味,但仍然没有人敢靠近劳家的院子。在确定安全后,所有人全都跑到巡捕房的门前。 阿登纳警官早前就听说过与劳格林有关的传闻。因此,他立刻带着宋鸿绪以及几个还没被吓破胆的人赶到了劳家大院。在院门前,他闻到了附近居民口中提到的那种奇怪而又恶心的臭味,这给了他一种非常不祥的心理暗示。随后他开始敲门,但没有人应答。于是他示意随行人员将院门撞开。由于人手很多,所以他们没有耽误太长时间。但在大门被撞开的瞬间,那种无处不在恶心臭味骤然浓烈了起来,甚至有些让人觉得反胃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几乎立刻就吓瘫在了地上,而其他几个人――连同阿登纳警官在内――纷纷觉得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有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走了,剩下的人坚决拒绝踏入院子半步,而且也劝说阿登纳警官不要这样做。直到最后,在完全适应了院子里的景象和浓烈到让人窒息的恶臭后,阿登纳警官只身一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劳家的院子。根据他的回忆,在那座宽敞庭院里散乱地分布着共计十五具尸体。但真正令人恐惧的不是死者的数量,而是尸体的状态――所有的尸体全都腐烂得非常厉害,只留下骨骼和一些黑色的黏液。那种无处不在的古怪恶臭就是从这些黑色黏液里散发出来的。在清点过院子里的十五具尸体后,他又壮着胆子走进了院子里的三座楼房,并且在那里面又发现了共计十三具尸体。楼房里发现的尸体与院子里的情况基本一致,也都腐烂得只剩下骨头与黑色的黏液。 另一份报告表示,由于尸体高度腐烂,警官们只能根据尸体的衣物与其他随身物件来辨认死者――奇怪的是,这些东西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租界政府统计的死者包括了劳格林在内的二十二为劳家成员以及六个下人――这意味着,除开一年前被送去东北的劳世惟外,劳家的所有人都死在这次变故中。大多数尸体,或者尸体剩下的部分,都没有挣扎的迹象。德军的医官也化验了采集到的黑色黏液,但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 7,8月份的时候,曼海姆市历史协会又陆陆续续寄来了几份影印件,介绍了租界政府对这一事件的后续处理。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阿尔弗雷德?麦尔?瓦尔代克代总督下令严格封锁了事情的具体情况,并且对劳家大院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理。随后,在1910年下半年,那座院子被低价转让给了一个初来青岛,名叫威廉?海森堡的德国商人。但海森堡只在院子里住了不到三个月就神秘失踪了。在失踪前他曾声称自己在房子里发现了非常奇怪的东西,同时还向人抱怨说,院子里经常会有非常奇怪的臭味,而且在晚上的时候还常常听到很多人在说话和一些奇怪的尖锐声音。这件事情让原本逐渐平息下来的迷信传说再度蓬勃发展了起来。为此,总督府甚至找来了两个牧师在院子里举行了驱魔仪式,后来又下令永久关闭了整座院子。自此,与劳家有关的所有信息全都终结了。 虽然这些文件没有对劳家的遭遇给出一个最终的合理解释,但至少解开了劳铭昌一直的疑惑,而他似乎并没有感到失望。作为一个在文物考古院里工作了二十多年的研究者,他明白自己所了解到的历史总会存在各种各样供人猜想的留白与谜团,而这也是历史研究的魅力之一。不过,这几份报告还给他带来了额外的惊喜――之前他找到的材料里对于劳家大院的具体位置都描述得非常含糊,但从德国寄来的案卷里却明确地记录了大院当时所在的街道与门牌,这让劳铭昌燃起了寻访祖居的希望。在与罗广胜一同详细研究过德占时期的几份青岛地图后,劳铭昌终于确定了劳家大院的方位――事实上,那里距离他在小鱼山上的公寓并不远。 四、 在经历过充分的准备后,2011年11月的一个下午,劳铭昌与罗广胜一同踏上了寻访劳家旧址的旅途。他们随身带上了青岛市的行政区划图与德占时期的古地图作为对比,并且还准备好了相机与日记来记录可能的发现。两人沿着鱼山路走下了小鱼山,绕过历史文化博物馆,向左走进入了两侧梧桐夹道的大学路。当时已经初冬,梧桐树的树叶都已经落了大半,只留下纠结的虬枝,杂乱无章地伸向蓝色的天空。大学路的一侧是博物馆与美术馆那带有黄色琉璃瓦的红色高墙,另一侧则是修建在灰色花岗岩基座上的铸铁栅栏。栅栏后是一户户德占和日占时期残遗下的欧式小院。院子里有两层高的小楼,模样各异,但全都历尽岁月的磨蚀,统一地维持着有些衰落的古老风貌。一些主人疏于打理的院子里杂乱地堆积着一些褪色的旧物,一丛丛枯黄的野草从旧物间的空隙里伸出来,无力地倒伏着,给怀旧的氛围里增添了几分萧索的感觉。 由于市政规划经过了多次调整,加上许多未标注在地图上的小巷,他们很快就迷了路。但劳铭昌并没有感到烦恼,行走在那些在曲绕交错的小巷里,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现代而又繁华的青岛,深入到了百年前的世界里。偶尔,他能认出一些在历史材料里读过的地标,像是已经干涸的青岛河河床,或者某座百年前的建筑。脚下的水泥马路偶尔会变成凹凸不平的砖铺老路,一些庭院的大门也显出了斑斑的锈迹,就连一些**十年代修建的楼房好像也受到了侵蚀,变得古朴起来。然后,在某个瞬间,他突然看到了一座两层的德式小楼。(.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那是一座典雅但却太起眼的建筑,有着陡峭的砖红色复折式屋顶与嵌在精致拱卷里的狭长窗户。临街那一面的山墙已经很老旧了,显出一种灰暗的黄色,连带着那些装饰用的拱卷与圆形抚壁柱也是坑坑洼洼的模样。建筑与沿街的院墙间有着一棵疯长的树,虽然叶子已经落光了,但繁茂的枝桠依旧遮挡住了小楼的一角。劳铭昌后来在日记里回忆说,他突然了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象直觉般地意识到了这座老楼就是自己寻找的目标。对照过手上的两份地图后,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那的确是劳家大院,或者劳家大院的一部分。只是它如今有了新的称呼――隆口路5号。 由于年代变迁,劳家大院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那些历史文字里经常提到的那些格外高大的院墙早就被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居民们自行修建起来的简陋砖墙。两座矮一些的厢房也没了踪影,只留下当年的主楼还保存得比较完好。如今与老旧主楼相伴的是一座是大概在七八十年代修建起来的筒子楼。两座楼房之间不算宽敞的空地上停放着一排居民们出行用的自行车与电瓶车,而那些远离主要过道的墙根边则堆放着日用杂物与种植蔬菜花草的花盆或破脸盆。这些景象让这个从外面看起来还带有些许怀旧意味的院子融进了许多生活的气息。但奇怪的是,所有的东西都刻意地避开了那座老楼,给它留出了一小块空荡的角落,就好象它是一个独立在外的空间一样。 劳铭昌按捺住激动的情绪,走进了院子,想要靠近仔细看看,却发现那座老楼里并没有住人,窗户上也蒙着一层灰。不过那些花岗岩修建的墙根,和已经快被时间抹平的雕花楣饰,还有残破的石雕装饰栏杆,仍让人能从凋败之中窥见当年的豪华与舒适。于是他们转向了其他的地方,和一个待在院子的向阳处晒太阳的老头攀谈了起来。 那个老头名叫李荣德,是土生土长的青岛人。他告诉劳铭昌与罗广胜,那座老楼的主人住在外地,而且每年只会回来一两个星期稍微打扫一下旧楼,但从不在里面过夜,所以它就一直这么空着。早些年也曾有几个人曾经租过这栋老楼,但最多住上一两个月就会另寻别处,所以老楼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街坊邻居们都不太喜欢这座老楼,因为老楼周围偶尔会若有若无地飘荡着一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奇怪臭味。还有些坊间的流言说房子里闹鬼,因为有些人说在某些靠近老楼的位置上能够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人声,但却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还有些人说老楼里会传来有节奏的哨声。但是,李荣国最后补充说,这些故事不必当真,他在这个院子里住了二十多年,这种骗小孩的故事听得多了,但没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至于那种经常出现的奇怪臭味,他倒是经常闻到,但那很可能是下水道的问题,并不稀奇。 但对于劳铭昌而言,这些离奇的传闻只是发现之旅的意外插曲而已。能够亲眼看见祖先曾生活过的地方已经足够让他心满意足了,而老楼的状况更让他有了新的想法。在发现老楼的一个月后,他联系上了那座房子的主人,讲述了其中的原委,并最终以一个比较低的价格将它整个租了下来,当作他在青岛的新家。根据劳铭昌日记里的叙述,由于老楼常年无人居住,内部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了。各处的隔墙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二楼的一些木头地板也都腐朽了,需要彻底更换,整座建筑实际上就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外壳而已。但他没有抱怨什么,而是陆陆续续地雇人彻底打扫了那栋老楼,并进行了彻底的整修。在大院里的街坊们看来,这实在是件不可意思的事情;但罗广胜的支持与老年人特有的固执让他坚持了下来。那毕竟是他的祖辈百年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因此劳铭昌所感受到的激动其实并不难想象。 修缮工作一直持续到2012年三月下旬。随后,劳铭昌在四月上旬搬进了那座老楼,开始了他的新生活。从那段时间留下的日记来看,老楼里的日子并不是特别的舒适。虽然经过了改造和整修,但老楼里的水压与电力都远不如现代化的楼房那样稳定――在2012年冬天,他还遇到了供暖不足的问题――但除开这些早有准备的不便之外,更令他感到困惑的是那种邻居们曾经提到过的臭味。他在日记里将之描述成一种动物死亡后开始腐烂的味道。但最让劳铭昌感到心烦意乱的是他一直没能找到它的源头。这种气味在一楼东侧的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单间里最为明显,但离开那个单间后,味道就会明显变淡,只有偶尔能注意得到;而二楼的房间里就几乎闻不到那种的气味了――不过,有时候气味会变得特别浓烈,甚至在二楼或者户外靠近房子的地方也能察觉得到。然而那个单间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块不到二十平米的空地与四面墙壁。房间地面是几十年前房屋翻修时挖掉朽烂的木头地板后铺设的水泥,因此不太可能藏了什么死物。况且在他搬进来之前,房子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住人了,即使有人曾经埋过什么东西也肯定完全腐烂了;再者,关于奇怪臭味的抱怨一直贯穿在这座房屋的历史中,甚至早在二十世纪初,劳家大院被租界政府彻底关闭前的最后一任住户德国商人威廉?海森堡在神秘失踪前也抱怨过房子里的恶臭。 但是,如果说那种奇怪的臭味还仅仅只是让人心烦意乱的话,那么另一个谜团则显得有些阴森不祥起来。劳铭昌第一次注意到这个谜团是在搬进老楼的一个月后,他将当时的详细情况全都写进了日记里。2012年5月9日下午,劳铭昌吃过晚饭后觉得有些疲倦,于是关掉了电视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但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只有一点点从窗户里漏进来的路灯光芒。当时一定很晚了,因为四下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但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躺着,想等自己清醒些再做打算。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起先,他以为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而那些声音只是梦境的残余,所以他没有理会,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但一段时间之后,那种声音并没有消失,却始终在恰好能听见的边缘徘徊不定。他敢肯定那不是老鼠之类的动物,而是人说话的声音,但它是在太微弱了,完全无法分辨其中的内容。他想要起身查看,但在那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动弹不得。那种细碎的声音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十到十五分钟的时间,然后逐渐淡出了人耳能听到的范围。随后,劳铭昌又花了几分钟才终于扶着沙发慢慢爬了起来。他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灯,彻底地检查了一遍房子。然而所有门窗都是锁好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迹象说明房子里曾有其他人出入,倒是那种恶心的臭味似乎变得更明显了――但劳铭昌也在日记里承认,这或许只是极度紧张后的错觉而已。 然而事情仅仅才是开始,到了八月份,他又听见了那种声音三次――而且他觉得那种声音实际出现的次数可能会更多一些,因为它们实在太微弱了,很难引起注意。后三次经历也都发生在深夜――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足够安静,让他能够注意到那种微弱的声音――每次的时间大概在五分钟到十五分钟不等。和最初听到的声音一样,他后来听到也是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也一样模糊,完全无法分辨。其中有一次,他还听到了几声似乎带有某种节奏的哨声或者笛音――但那种声音也仅仅只比人声略微明显那么一点儿。每次声音结束后,他都会去检查房子里的所有门窗,但每次都一无所获。在第三次听到那种声音的时候――也就是听到哨声的那一次――他壮起胆子,小心地在房子里寻找了一会儿,随后发现那些细碎的人声似乎是从一楼东侧那个的臭味特别明显的小单间里传出来的。然而,那个单间里显然没有任何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事实上,他没有在那个单间里摆放任何东西。接着,在第四次听到那种声音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合理的解释,因为这个诡异的谜团已经让他觉得有些神经衰弱了。 毫无疑问,那个可疑的小单间成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起点。但最初的几次检查并没有揭露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在对老楼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测量后,他发现了单间隐藏的秘密。按照房屋的布局来看,那个神秘的小单间应该是长方形的,但他实际看到的单间却更接近正方形,这意味着在单间东面的那堵墙后可能还藏着一个隐秘的夹层。而等到他找来罗广胜一同铲除掉东面墙壁上的灰泥后,这个猜想得到了证实――因为在刮掉老旧灰浆的墙面上有一扇被完全封死的门。用来封堵门的材料是非常古老的旧式德制砖头,这将怀疑的对象缩小到了三个――封堵房门的可能是劳家的某位成员,或者曾经在房子里住过的德国商人威廉?海森堡,或者最终下令彻底封锁大院的租界政府。但不论是谁封堵了这扇门,他所传达的信息却很清楚。因为他不仅封死了房门,还特意刮掉了整堵墙的灰泥重新粉刷了一遍,将封死的门完全藏进了隔墙里,不留任何痕迹――如此大费周章的工作说明那个人不仅不希望其他人进入夹层,而且还要将门后的秘密永远地埋葬下去,确保不再有人发现。但这样的掩藏反而让两个人更加想要打开它一探究竟,更不用说门后的夹层很可能包含了更多与劳家的祖先有关的线索。所以,在发现隐藏房门后的第二天――8月29日――他俩就找来了工人砸开了那扇封死的门。 砸开房门的同时,劳铭昌、罗广胜以及在场的工人都闻到那种奇怪的臭味明显浓烈了起来,所以他们停顿了一会儿,待臭味稍稍消散一些才清理掉了剩下的砖块。门后的夹层并不宽,只能供两个人侧着身子进出。夹层的地面上铺设着非常古老的木头地板,但大多已经完全朽烂了,而且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和碎屑。在夹层的一端有一个方形的地洞,上面盖着一块残破的活动门板――那种奇怪的臭味就是从地洞里传出来的。门板上有一把古锁,但早就锈得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了,因此劳铭昌让工人砸开了锁。待门板后打开,露出来的是一个洞口。地洞的一侧紧贴着地窖的墙壁,距离下方的地面有大约有十几尺的高度,但没有可供上下的梯子。但由于空间有限,在洞口上也没办法看到地窖内的情形。由于缺乏必要的工具,所以他们只得关上了活动门板,等准备充分了再做打算。 五、 然而,等他们再次打开那扇活动门板的时候已经一周之后的事情了。从日记的内容来看,对于进地窖查探这件事情,劳铭昌抱有一些顾虑。不过他担心的倒不是鬼神之类的迷信故事,而是切切实实的风险。考虑到劳家的祖先们有从事走私生意的嫌疑,因此房子的下方很可能存在着一些用来从事地下生意的秘密通道――而他在房间里听到的人声很可能就是某些人利用这些古老秘密通道从事某些活动时发出来的。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为何,但很清楚自己不应该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贸然接触那些声音的源头。甚至,为了安全考虑,在砸开隔墙发现地窖的当天,劳铭昌就给活动门板上装了新锁,后来又找人来换了一扇更结实的门板。但另一方面,年轻的罗广胜却对那这座神秘的地窖充满了兴趣,他不仅一手操办了地下勘探需要的设备与工具,还最终说服了劳铭昌与他一同下地窖去进行查看。 9月8日中午,劳铭昌与罗广胜打开了通往地窖的活动门板,安装好了绳梯,然后带着装备爬下了洞口。他们准备得很充分,甚至还带上了一台手持的二氧化碳检测仪。然而,当真正进入地窖后,两个人却发现这次勘探远没有想象的那样困难。虽然空气里弥漫着那种熟悉但却刺鼻得多的臭味,但他们并没有感到呼吸困难,二氧化碳的读数也在安全范围内。不过,周围的景象却让他们有些讶异。 洞口下方是一条砖砌的拱道。整条通道有大概十余尺宽,房间那么高,并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截巧妙的拱形结构作为支撑,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墙面的砖石也排列得非常整齐,并且留出了可供放置油灯的凹槽。在通道的一侧――远离洞口的那一边――有着一座乌漆大门。它采用的是全凹式的结构,门板要比两边通道墙壁向内陷进去大约三尺的深度,留出了一个较浅的空间作为门廊。由于是在地下,所以大门省略了屋檐一类的结构,但门前的台阶,两侧的门柱石还有大门方上的四颗门簪却一样不少。对开的门板已经很破旧了,其中一边早已脱离了门轴,完全向后倒塌在了地上,另一边也显得摇摇欲坠,让人不敢去碰。门的两侧挂着一副对联牌匾。右边写着“千枝归一本”,左边写着“万系总同根”,中间的匾额上留有“劳家祠”三个字。所有这些刻字还有留着些上色的痕迹,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本色了。 这个意想不到发现让劳铭昌觉得颇为惊异。作为祭祀先祖和举行重大仪式的场所,祠堂的选址自然会非常重视风水与交通的便利性。而这种将祠堂建在自家大院地基下的行为即便不是离经叛道,也是相当罕见的情况。这也让他想起了之前在研究家族历史时曾读过的那些声称劳家修建楼房时挖走了大量土方的书信,并且不由得纳闷自己的祖先为何要对修建祠堂一事保守秘密。但他们两人并没有在大门前逗留太长时间,在查看了片刻后,劳铭昌与罗广胜就从倒塌的那半边门里走了进去。门后是一个宽敞的长方形房间,大抵上对应着普通祠堂里的庭院。长廊里没有陈列任何物件,但在左右两边的墙上都留下了刻字。右边的刻字简单讲述了劳家从浙江盐官镇举家迁徙到山东即墨而后又搬家到青岛的历史,左边的刻字则记叙了劳格林受先祖之托建立祠堂的过程。对于劳铭昌而言,墙壁上的内容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因此他并没有特别的在意。房间的尽头是另一扇乌漆大门,样式与大门没有什么区别,但保存得相对完好,两侧和门楣上也没有匾额。 小心推开大门,后面是一个接近正方形的房间,并且在正对大门的另一边墙上也开着一个门洞。按照空间布局来看,这个地方对应的应该是祠堂里用来祭祀祖先的享堂。但这个房间里没有布置在祭祀时用来安置祖先牌位的桌案,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在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凹陷下去的浅坑。坑的直径有十余尺,深一尺,内壁呈弧形,打磨得非常光滑,就像是一口嵌在地上的大锅。坑的周围还有几块已经完全腐烂的草垫,像是供人在祭祀时跪拜用的。但劳铭昌却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祭祀。四面的墙上描绘着一些奇怪的壁画,其中的内容像是一些祭拜的仪式,但很多地方的画漆都起卷剥落了,使得剩下来的部分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浑身疙瘩的黑色巨石。除开那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房间唯一显眼的就是四盏安置在角落里的高脚油灯,和一口半人高靠墙摆放的柳木箱子。由于没有得到合适的养护,箱子的保存状况已经很糟糕了。当劳铭昌带着手套小心地打开它们后,发现里面装着的全是古老的典籍。这些旧书的情况比箱子本身还要糟糕。它们笼罩在纸张腐烂形成的灰堆里,几乎被完全蛀空了,一碰就会坍塌成不可辨认的一堆。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他简单地辨认出了状况相对好一点儿的几本书,但那大多数公认的伪经或志怪奇谈,其中有一两卷传说属于《山海经》但从未得到学界承认的《昆仑经》折子装手抄本,一本明代线装帧的《齐谐记》,还有一本清代包背装的《大荒策》印刷本。想来这就是劳格林当年花钱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古籍了。但是,除开这些破旧的古籍外,箱子里还有三个紧紧裹起来的桐油纸包裹。由于桐油纸的保护,包裹的状态看起来要好一些,劳铭昌从箱子里取了一件出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小心打开后却发现是里面是一页页没有装订的手稿,上面还留着劳格林的名字。于是,他将几只包裹都取了出来,交给罗广胜随身带上,留待以后研究。 检查过这个类似享堂的房间后,他们穿过了后面的门洞,走进了另一条长廊。这部分的长廊和之前他们经过的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这一次两侧墙壁上的内容变成了一些劳氏先祖曾经达成的卓越事迹。到了这个时候,劳铭昌基本已经猜到了整个地下建筑的布局。按传统的三段式祠堂来推断,在这条长廊的尽头,整个建筑的最深处,修建的应该是用来安置祖先牌位的寝堂。这让他在推开最后的那扇乌漆大门时感到了难以言说的紧张与激动。对他而言,这扇门后的东西仿佛就是他研究家族历史的一种奖赏――以一个子孙,而非研究者,的身份觐见自己的祖先。 手电筒照亮了一个与享堂差不多大的房间。他们两个人看到了房间的另外三面耸立着用夯实泥土与石板搭建起来的阶梯,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些阶梯最靠外的一级有齐腰高,它们一级级往上延伸,最后几乎已经碰到了地窖的天花板上。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凹”字形――后来,劳铭昌与罗广胜再度谈起这一幕时,罗广胜说那就像是某种巨大的礼堂座席。从某种诡异的角度来说,这个比喻准确得让人恐惧――因为那些台阶上摆放的是鳞次栉比的一尊尊牌位。虽然其中有些牌位已经倒塌了,但大多都还保持在原来的位置上。手电筒照射出的光芒在这些埋葬于厚重灰尘里的牌位间拉出了诡异变幻的长影,让人恍惚间想到了午夜坟山上林立的墓碑。这些牌位的数量如此之多,远远超出了劳铭昌的预计与想象――按照他的估算,那里至少有一千五百到两千尊以上的牌位,而其中每一个位置都代表着一位曾经存在过的劳氏祖先。劳铭昌不知道自己的曾祖父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些祖先的名字的,但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这种近乎阴森的展示让他感到了莫名的畏惧与恐慌。经过三年的研究与调查,他所熟悉的祖先名字尚不足百位,在这个阴森的宗祠里最多只有小小的一角,更多的名字留给他的只有彻底的陌生。后来,他在日记里回忆说,某种让人窒息与压抑的氛围几乎要将他压垮在地,不敢再踏近一步。但强烈的好奇与了解家族历史的热情仍然驱使着他继续一趟究竟。于是他向着三面排列祖先的牌位台阶各行了一次大礼,然后走近了一些,想要详细地看一看。 这个举动揭露出了另一个不那么起眼,但却同样古怪的异状。当劳铭昌靠近审视那些腐朽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牌位时,他发现虽然这些牌位上写着辈分与名字的确是劳家的列祖列宗,但那些牌位并非是宗祠里供奉的往生牌位,而是通常为供奉活人准备的长生牌位――即使那些按照辈分本该活在数百甚至上千年前的祖先也是如此。这种违反常理的行为让劳铭昌陷入了深深的困惑。难道自己的曾祖父和其他家人是如此的沉迷于长生不死的理念,甚至拒绝相信祖先们已经死亡的事实,反而努力用这样一种古怪的方式进行自我催眠?想到这里,劳铭昌甚至觉得有些可怜自己的祖先了,因为他在那一排排长生牌位里看到了自己的曾曾祖父――劳格林的父亲――劳修文,而他记得劳修文在光绪二十三年,也就是劳家从即墨搬家到青岛的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这个古怪而又阴森的地下祠堂后,劳铭昌与罗广胜又检查了祠堂门前的通道。这条通道的证实了劳铭昌的部分猜想,因为它的一端就连接着德占时期下水道系统的某个废弃角落,而另一端则以一个非常平缓的角度逐渐向下延伸,经过几处弯折后来连接上了一处通往海里的地下洞穴。这座洞穴似乎是天然形成的花岗岩裂隙。当劳铭昌与罗广胜抵达洞穴的时候已经开始涨潮了,他们看到了一段长长的黑色泥泞滩涂和反复拍打着滩涂的黑色水面。那种无处不在的臭味里模糊地混杂一股海水特有的腥味。虽然洞穴的后半段是淹没在水里的,但劳铭昌觉得在落潮时候它肯定通向某个位于青岛海滨地带,暴露在水面上的隐秘洞穴――当年劳家的祖先们肯定就是利用这条通道绕过所有人的耳目,暗中开展他们的走私生意或者其他需要秘密出海的勾当。至于他们是如何发现这处天然出海口的,劳铭昌就很难去猜测了。 对于劳铭昌而言,这次探索揭开了他的许多疑问。那种出现在房间里闻到的臭味肯定就是从德占时期的下水道网络里飘上来的,而那些鬼祟的声音则肯定说明了某些人还在利用这条古老的地下通道从事一些隐秘的活动――这让劳铭昌对居家的安全有了担忧,为此他还特意加固了通向地底通道的那扇活板门,并且为那个小单间也上了锁。但探险最大的意外收获是他们从地底的劳家祠堂里取出来的三个桐油纸包裹。 302.第302章 0298 这个举动揭露出了另一个不那么起眼,但却同样古怪的异状。..tw..当劳铭昌靠近审视那些腐朽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牌位时,他发现虽然这些牌位上写着辈分与名字的确是劳家的列祖列宗,但那些牌位并非是宗祠里供奉的往生牌位,而是通常为供奉活人准备的长生牌位——即使那些按照辈分本该活在数百甚至上千年前的祖先也是如此。这种违反常理的行为让劳铭昌陷入了深深的困惑。难道自己的曾祖父和其他家人是如此的沉迷于长生不死的理念,甚至拒绝相信祖先们已经死亡的事实,反而努力用这样一种古怪的方式进行自我催眠?想到这里,劳铭昌甚至觉得有些可怜自己的祖先了,因为他在那一排排长生牌位里看到了自己的曾曾祖父——劳格林的父亲——劳修文,而他记得劳修文在光绪二十三年,也就是劳家从即墨搬家到青岛的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这个古怪而又阴森的地下祠堂后,劳铭昌与罗广胜又检查了祠堂门前的通道。这条通道的证实了劳铭昌的部分猜想,因为它的一端就连接着德占时期下水道系统的某个废弃角落,而另一端则以一个非常平缓的角度逐渐向下延伸,经过几处弯折后来连接上了一处通往海里的地下洞穴。这座洞穴似乎是天然形成的花岗岩裂隙。当劳铭昌与罗广胜抵达洞穴的时候已经开始涨潮了,他们看到了一段长长的黑色泥泞滩涂和反复拍打着滩涂的黑色水面。那种无处不在的臭味里模糊地混杂一股海水特有的腥味。虽然洞穴的后半段是淹没在水里的,但劳铭昌觉得在落潮时候它肯定通向某个位于青岛海滨地带,暴露在水面上的隐秘洞穴——当年劳家的祖先们肯定就是利用这条通道绕过所有人的耳目,暗中开展他们的走私生意或者其他需要秘密出海的勾当。至于他们是如何发现这处天然出海口的,劳铭昌就很难去猜测了。 对于劳铭昌而言,这次探索揭开了他的许多疑问。那种出现在房间里闻到的臭味肯定就是从德占时期的下水道络里飘上来的,而那些鬼祟的声音则肯定说明了某些人还在利用这条古老的地下通道从事一些隐秘的活动——这让劳铭昌对居家的安全有了担忧,为此他还特意加固了通向地底通道的那扇活板门,并且为那个小单间也上了锁。但探险最大的意外收获是他们从地底的劳家祠堂里取出来的三个桐油纸包裹。 从包装的方式来看,那三个包裹只是一种简单的防潮措施,并非是为长久保存而准备的,所以包裹中手稿的保存状况也相当勉强,需要精心修复。纸页上的题字与内容都说明这些手稿应该是他的曾祖父劳格林留下的。其中的一部分内容是劳格林在研究那些箱子里的朽烂古时留下的笔记;另一部分则好像是劳格林与各式各样的人进行交谈时留下的笔记。有些对话记录非常简单,仅仅以“某月某日问某某,答曰某某”的形式一笔带过;有些则非常详细,不仅包括了前因后果,还附带了一些劳格林的评论与考据。这些交谈的主题非常广泛,有些似乎与古中的某部分内容有关,有些则是一些荒诞不经的奇怪见闻,还有相当一部分则牵涉到整个长生密教的历史与秘密。但真正让人困惑的并非是对话的内容,而是那些与劳格林对话的人。这些人当中有许多劳氏的先祖,也有许多看起来与劳家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所生活的年代要远比劳格林古老得多。有几页手稿里记叙了劳格林与一个出生在明朝初年名叫孙睦的御史谈论一颗传说中名叫“幽阁司”的星星——据说那是一颗运行在五纬之外不会发光的星星,凡人的眼睛根本无法看见它;还有几页手稿则记录了劳家一位祖先劳攸谈论东汉年间自己拜见某个名叫“玄君”的隐士时的所见所闻。 这些奇怪的内容让劳铭昌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这些文字无疑都是曾祖父劳格林借着一问一答的口吻写下的离奇故事或怪谈——考虑到劳家人一贯的渊博学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真正让他琢磨不透的是曾祖父写下这些故事的用意。或许它们能当作一种向信众宣扬长生不老的证据——毕竟劳家的许多祖先都曾宣称自己的学识是由那些长生不老的人所传授的。但这些手稿实在过于随意和零散,而且夹杂着一些非常可疑又没有头尾的笔记,似乎并不是对外公开的内容。另一方面,许多对话内容似乎都隐藏着更深层的,似乎只有具备某些背景知识的阅读者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在所有这些的对话形式表现的故事中,劳铭昌最感兴趣的是劳格林与一个名叫劳巿的人展开的几次对话——他甚至还在日记里讨论了曾祖父写下这个故事的用意。劳铭昌认得这个“劳巿”名字,因为在那座位于地下的劳家祠堂里,供奉在最尊贵位置上的一世祖——也就是整个劳氏所承认的始祖——就是劳巿。而曾祖父与这位始祖的“对话”则以一种神话般的方式揭露了劳氏家族,乃至整个长生密教的起源。 在谈话里,劳巿自称幼时曾随方士学习过鬼神之术,后来经人举荐,去朝廷里做了官,还得到了皇帝的信任。有一日,皇帝问他延年益寿的方法,他便将古里记载的灵山与仙人告诉了皇帝。皇帝听了大悦,便命令他寻访那些隐居的仙人求取长生不老的灵药。这桩差事他一直做了八年,却始终没有结果。后来,在一次出海寻访灵山的过程中,他的船队遭遇了风暴,被吹到了一座荒岛上。船只损坏得厉害,不能再航行,所以劳巿只好一面命令水手们修船,一面差几个随从去岛寻找些补给。 大约过了半日,那几个随从带回来了一样奇怪的东西。那东西有瓦罐那么大,通体漆黑,光溜溜的,既没有口眼也没有四肢,摸起来像是肉一样,但却更柔软些。最让人称奇的是,有随从拿刀从上面割了一块下来,却没有见血,而且不一会儿割过的地方又重新生长了出来,完好如初。劳巿问那几个随从这东西的来历,他们便回答说是在一片浅湾里寻见的,还说那水里大大小小有许多个,还有海鸟在啄食。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于是就捡了一个回来。劳巿细细查看了一番,突然想起古里提过一种名叫“太岁”的奇物与眼前之物甚是相似。中说太岁取之无尽,寻复更生,食之可脱胎换骨。于是,他便从那东西上面割下来吃了一块,但却觉得没有什么味道。随从们见他吃过无恙,于是就将那东西分食了。 后来,他们又花了十几日才将船修好。劳巿惦念太岁,每日都去浅湾边查看,却未再见过。待到了他们起航那一日,劳巿又一个人去浅湾边查看,却仍旧一无所获。可当他回来时却发现十几个水手与随从全都不知了去向。船上空无一人,而食物,淡水和日用的衣物也都还在原处,颇为可疑。于是他便大声去唤其它人,却又听见船边的水里传来吵闹人声,就探头去看。.tw[]但水里的不是水手,而是个怪物。它全身漆黑,通体光滑,没有头尾,一团浑沌,浑身上下有一千只眼,可察四面八方,又有一千张嘴,可说千百人言。他听见的吵闹人声就是从怪物嘴里发出来。那怪物望见了劳巿,便陡然暴起,攀上船舷,如同泥水一样漫了进来。船上地方狭小,劳巿无处可避,只得跪地求饶。说来奇怪,那怪物竟也没害他,反而开口说起话来,如千万人异口同声一般。 那怪物叫劳巿无需害怕,又告诉劳巿,他们前几日吃的乃是它的肉,有脱胎换骨之效,其他水手都已化作仙人去了海中灵山,而它就是来接劳巿的。劳巿将信将疑,便问它究竟是何物。那怪物便回答说,自己乃是阳遂神所造之物,当年混沌初开,天地始成,阳遂神自星宿降临凡间,见地上没有活物,便用土和水造了它,而后又从它身上取了一块造了世间所有活物,故它也是万物始祖。劳巿连忙跪下拜了一拜,转而问怪物那阳遂神如今在又何处。怪物便又答说,阳遂神去了南终之地,这世上没有活物可去那里,它自己也已有千万年未见过阳遂神了。随后怪物又反问劳巿,他找阳遂神所为何事?于是劳巿便将皇帝下令寻找仙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说阳遂神既然能造世间万物,定然有办法让凡人长生不死。哪知道怪物却取笑他说,当年万物生灵被阳遂神从它身上取下来后,便固定了形状,所以鱼才是鱼,鸟才是鸟,人才是人,活物的身体有了损坏,也不能够替代,长此以往,即便再结实的石像也有粉碎的一天,哪有**凡胎长生不死的道理。接着,怪物又说,若想要长生不死,唯有褪去**凡胎,回归初源,方可有万千般变化,才能久而弥新,长生不死。 劳巿连忙跪下求怪物赐长生不死之法。那怪物便回答说,古时候有个大彭国,那里的国君与它熟识,它便给国君吃了自己的肉,那国君便活了八百岁。直到后来大彭国被楚人灭国,国君才心灰意冷随它一同去海中灵山去了。劳巿自己也曾在上读过大彭国之事,却知道得并不详细,于是那怪物就为他引见了大彭国的国君。劳巿问了些中所述之事,对方应答如流。至此,劳巿始信不疑,便恳求那怪物赐他长生不死之法以复皇命。怪物见他执意如此,便驼着船载他渡了海,回到陆上,又从身上取了一块肉给他。临别前,怪物告诫劳巿,将肉献给皇帝服下即可,但时辰一到,它便会来寻服用之人,接他们去海中灵山。但它若不能接应,纵然脱胎换骨也是枉然。因此万万记得要来海边寻它。说罢,怪物便回海里去了。劳巿磕头谢过之后,连忙带着太岁日夜兼程赶往国都。可路走到一半,却听说皇帝已经驾崩了,而继位的皇帝又将先皇之死怪罪在鬼神之术头上,大肆搜捕曾经在朝中游说的方士。无奈之下,劳巿只得暗中找到自己的家人,隐姓埋名,迁往别处,这才有了后来了劳氏家族与长生密教。 在详细阅读过那些手稿后,劳铭昌觉得曾祖父在写下这个奇怪的故事时一定受到了那些古籍的影响。因为手稿中有关古籍研究的部分里也非常频繁地提到了某种与故事里的怪物非常类似的东西。在那些模糊不清的古籍里,这种东西往往被称为“太岁”,“聚肉”,或者“视肉”。虽然名字千变万化,但古籍里关于它的叙述却大同小异。根据那些晦涩难懂的古老文字,这种东西乃是远古的神灵用水与土的,有一部分古籍认为它是神灵用来创造万物生灵的原料;还有些古籍则认为它已臻大成,因为天地间的一切活物都是从它身上取下来的。但几乎所有的古籍都声称这种东西长生不老,即使被割掉身上的肉也不会死,而且所割之处自会复生;更有许多古籍认为若是吃了这种东西的肉,人就能脱胎换骨,化为完人,从而长生不死。 对于一心追求长生不死的劳家成员来说,这样的传说自然有着非常大的**力,所以劳铭昌也很清楚自己的曾祖父为何会编造出这样一个故事来——此外它也与那些摆在劳家祠堂里的长生牌位形成了某种奇怪的对应,因为根据故事的说法,劳家的人始终掌握着长生不死的秘密,而所有的祖先并没有死去,只是随怪物去了海中灵山罢了。但以现今的观点来看,这只是祖先们一厢情愿的迷信与幻想而已。不论如何自我催眠与妄想,劳家的祖先们肯定都没有想到自己最终会落得暴毙而亡的结果,仅仅只有远走他乡的小儿子能够幸免于难,将劳氏的血脉延续下去。然而,出乎劳铭昌预料的是,年轻的罗广胜却对这个故事非常着迷。他甚至告诉劳铭昌,手稿里的故事很可能是真实的——或者部分是真实的。许多材料都表明,远远早在劳格林之前,长生密教里就已经流传着关于“太岁”的传说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罗广胜声称他自己就见过“太岁”。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很难去揣测罗广胜的意见究竟对劳铭昌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但可以确定的是,2012年十一月——在他们发现手稿的两个月后——劳铭昌应罗广胜的邀请参加了一次奇怪的集会,并且亲眼见到了曾祖父在手稿里反复提起的太岁。在出发前,罗广胜告诉他,参加集会的人对于长生密教以及太岁本身都有相当的了解,而且他们还想办法找到了古籍中记载的太岁。 参加集会的有十来个人,所有人都表现得非常友善,尤其在罗广胜向其他人介绍过劳铭昌的家世后,他们的言语间更是多了许多的尊敬,这让一直习惯深居简出的劳铭昌颇有些高兴与得意。他们热情地邀请劳铭昌介绍了在家族历史与“长生道”方面做出的研究,并且就其中的细节提出的许多问题。自然,他们也让劳铭昌参观了他们找到的太岁——那是一团保存在水里的黑色物体,个头约有一个瓦罐那么大,外形接近球形,表面光滑,没有突出的部分,也看不出任何的器官或肢体,与古和劳格林手稿里描述的相仿。当有人用手去捞那个东西的时候,劳铭昌注意到它似乎非常的柔软,更像是一种半流动的粘稠物质,在外力的作用下改变形状。靠近些看后,他发现那东西的表面似乎隐约有些透明,下面隐约有某些东西流动的痕迹显示这似乎是某种有生命的东西。但不论如何,它肯定不是动物,因为劳铭昌没有看到它对外界的刺激作出过任何反应。其中一个参会的人告诉他——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粘菌复合体,是一团原生质的集合,事实上中国的古籍中对这种东西早有诸多记载,并认为它有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死的效用。当然,那位介绍者也解释说,这并不意味着它真的能够让人长生不老,但不可否认的是,现今的科学仍然存在有许多未解之谜,所以似乎也没有道理完全否认古人总结出的许多经验。 也许是那个群体的友善与尊敬打动了劳铭昌,又或者是祖先与长生密教念念不忘的神秘太岁勾起了他的兴趣,在随后的两个月里,劳铭昌又应其他人的邀请,参加了好几次这样的集会,并且结识了一些新的朋友。聚会上他们主要在讨论各类古籍与神话传说中对于“太岁”的描述,因此劳铭昌手中那些由曾祖父写下的离奇故事与研究笔记也都成为了其他人争相传阅的至宝。不过,集会上的有些活动偶尔也会带上些许古怪的迷信与神秘主义色彩。许多人都会效仿古人吞下从太岁上割下来的一小块肉,来体验太岁的功效,并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经历。甚至就连劳铭昌也在气氛的驱使与他人的鼓动下,吞下过一小块太岁。但根据日记里的描述,那种东西没有什么味道,就像是某种怪异胶冻。不过,他本人对于太岁真正的效用抱有强烈的怀疑,因此并没有再尝试。相反,他更感兴趣的还是太岁本身——正如古籍里描述的一样,虽然那些成员经常吞食太岁上割下的小块肉片,但那团东西的大小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因此劳铭昌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一现象是否就是激发人们认为服用太岁能够长生不死的源泉。 然而随着参与次数的增加,这种集会的形式与目的却变得愈发离奇起来。在某些时候关于太岁的讨论会演变成一些荒诞不经的奇想;人们会不自觉地在太岁前展现出疯狂而又痴迷的崇拜。而当劳铭昌谈起这些行为时,他们又会瞬间恢复正常,和蔼而又热情地打消他的顾虑。这些反常的举动让劳铭昌产生了一丝疑虑。似乎他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某种安抚他人、消除戒心的伪装,而在这层伪装下面还掩盖着许多更加神秘与不祥的本质。劳铭昌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绵延了千年,历经无数朝代更迭,传说中由劳家始祖创建的长生密教;在百年之前,他们是否也是这样崇拜着一团浸没在水里的离奇肉块,恳请它赐予自己虚无缥缈的长生吗?在那个在劳氏家族消失之后,这个长寿的教派又去了哪里呢?它是否活到了当下,而这种神秘的集会又是否是它变化出的最新面貌呢? 但真正让劳铭昌开始恐慌的则是有形得多的恐惧——在有一次聚会上,有一个人拿出了一个模样非常古怪的哨笛展示给了劳铭昌。他告诉劳铭昌,这是清末时期“长生道”教派里用来供奉太岁的礼器。当他吹起那只哨笛的时候,劳铭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声音,在他刚搬进劳家老宅时,在夜间听到的细碎人声里就包含有这种有节奏的哨声。这件事情绕劳铭昌对这群人的目的产生了怀疑,难道正是他们在利用劳家老宅下方的地下通道从事一些隐秘的活动?而拉拢他的主要原因又或许就是希望他能够为这些隐秘的活动某种便利?那么罗广胜又在这当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考虑到这些人面对太岁表现出的狂热,以及他对于“长生道”以及其他劳氏先祖的了解,劳铭昌觉得一张难以捉摸的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地张开了。因此2013年春节的时候,他以回济南过年的借口切断了自己与聚会成员以及罗广胜的。 虽然劳铭昌迅速地了断了自己与神秘团体的瓜葛,可位于青岛的劳家老宅仍然让他倍感牵挂。春节过后,他开始频繁地梦到到那座房子。在梦里,房子并不是他见到的那副模样,而是很早以前自己的祖先还生活在里面的光景。甚至他偶尔还会梦到老宅修建起来之前,劳家的先祖们生活在小院平房里的情形。不论梦里的情形真实与否,它们都形成了一种有力的影响,让劳铭昌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劳家的老宅上。于是,在2013年4月份的时候,他又悄悄地搬回了青岛的老宅里。邻居们告诉他,罗广胜和其他的人从未去老宅找过他,这让他多少放松了一些。 但这种宽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就在他搬回老宅后没多久,他又在半夜的时候听到里地下传来的细碎人声了。不过,那些在地下通道里活动的人并没有尝试推开通向老宅的活板门——或许他们已经发现那里上锁了,或者他们根本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但这仍让劳铭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想向警方报告这些事情,另一方面又担心会招到报复——毕竟目前为止,地下的活动并没有真正的威胁到他,而且如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那些在地下活动的人肯定知道他的身份。毫无疑问,这件事情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他开始在日记里想象地下通道里发生的事情,并且怀疑自己的祖先是不是也在一百多年前从事着相似的行径。那是某种密教的仪式?或者还包含了某些更加神秘和不可名状的意义?他曾在曾祖父的手稿里看到过一些隐晦而又怪诞的内容,让人很难判断那究竟是真实的情况还是夸张的奇想。这些思绪也严重的影响了他的睡眠。夜晚的梦境开始变得怪诞起来,他经常会梦见一些不可思议的情景和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偶尔,他会在梦中见到劳家的先人,并且听他们谈论一些自己曾在中读过的琐事。但每当他醒来,梦里发生的事情就很快地模糊掉了,甚至来不及记录下来。但有一件事情让他觉得特别的烦乱——虽然他在清醒时始终没办法清晰地回忆起梦中的情形,但他敢肯定梦中的祖先总有着非常怪诞和夸张的形象,几乎完全没有了人形,但梦中的他却又非常清楚地明白与自己对话的就是早已去世的祖先。 2013年7月份的时候,事情开始急转直下,甚至变得有些恐怖起来。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梦见自己的祖辈,甚至偶尔还会梦见一些他之前不曾听说过的劳家先人——为此他甚至特地冒险去地下的劳家祠堂里查看了牌位。按照祠堂里的记录,那些出现在梦中的先祖的确是真实存在过的,但他却始终回忆不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这些先祖的名字的了。接着,7月31日那天,事情发展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那天夜里,他在二楼的卧室里睡下了,却辗转了很长时间才进入梦乡,并且梦到了一些非常怪诞的事物。大概在接近的午夜的时候,他醒了过来。不过,劳铭昌也在日记里承认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醒了,或者后来发生的事情只是另一个怪梦。总之,他听到了人的声音,就像以前在午夜时听到的一样,非常嘈杂,无法清楚的分辨。不过以往听到的声音只是在耳朵勉强能察觉的边缘来回反复,但这一次他非常确定,声音就来自楼下。 于是,他********,悄悄地打开了卧室的门,却没有去开灯。楼下的声音还在继续,但除了窗户透进来的些许月光外,没有任何光亮,完全不像是有人活动的迹象。很奇怪的是,他完全无法分辨说话的内容,因为它们听起来像是几百个人在各自说着毫无意义的词句一般。那种下水道里的臭味也变得非常明显起来,浓烈得让人头昏。他勉强支撑着,摸索到了楼梯口。就在这一刻,在那模糊的微光里,他瞥见了一幅让他恐惧得几乎昏厥过去的景象。虽然他后来在日记里承认,由于只有窗户里透进来的些许光亮,他看到的东西并不真切,很可能只是光影变化导致的幻影,但在当时,他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非常巨大的黑影突然从下方的楼梯口前挪了过去。那个黑影比人要大得多,但却没有明显可以分辨的特征,就像是一团没有确定形状的影子。而那些细碎的人声似乎也是由那个影子发出来的——这让劳铭昌愈发怀疑整件事情只是一种错觉——但在当时,他被恐惧完全摄住了,呆立在楼梯口的一侧,无法尖叫,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楼下的声音又持续了一小会儿,然后渐渐地远去消失了。大约十分钟后,他终于能恢复了活动,并且立刻回到了卧室里,锁上了房门,在**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完全天亮后,他小心翼翼地下了楼,仔细地坚持了屋子的所有门窗以及那扇通往地下通道的活板门,可所有出入口都是锁好的,没有破坏的痕迹。房间里也看不到其他人活动的迹象,唯一勉强能够证明前一天晚上经历的只有那种浓烈得让人窒息的恶臭,为此他甚至不得不打开窗户进行彻底的通风。在完成了所有的检查后,他立刻收拾了日用的物,搬去了青岛海洋大学附近的一间旅馆。他在那天的日记里说,他准备尽快离开青岛,不再关注与老宅或自己祖先有关的任何事物。但这一计划显然没有得到实施。随后几天的日记都是非常简单的寥寥几笔——在那段时间里,他白天去老宅里清点准备带走的物件,夜晚则回到旅馆里入睡。偶尔,他也会在日记里谈论晚上的梦境,但全都是些毫无逻辑的话语。例如他在8月6号的日记里声称自己梦见了劳家所有的列祖列宗,梦见他们站在一起召唤他过去,然后他又梦见列祖列宗全都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拥有着无数头颅与手臂的丑恶怪物,仿佛希腊神话里丑恶的百臂巨人。接着,在9号的日记里,劳铭昌突然又神神叨叨地谈到了老宅对自己产生了某种影响,每当他想要离开青岛,就会很快因为一些不起眼的琐事而打消离开的念头。而且,他越来越强烈地想要搬回老宅去,甚至即便他不准备去老宅里清点物件,也会不由自主地向老宅走去。某种恐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结束。魔法也好,宿命也罢,他开始确信老宅里还有某些未被发掘的秘密在等待着他。 8月11日那晚,他鬼使神差地在旅馆结了帐,又带着行李回到了老宅里。他在日记里这样记叙说: “夜里两点的时候,又听见楼下有人活动的声音。不敢去开门。但声音没有就此离开。我觉得他们爬上来了。我还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很多人。我从来没听过那些人的声音,但却明白地知道他们就是我的祖先。我还听见了劳格林的声音。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我就知道那是他的声音。他在叫我,让我跟他一起去海里的灵山。” 这已经是日记里能勉强分辨出的最后一部分内容了。在那后面还有一些更加颤抖、潦草,很难称之为文字的段落。但那部分内容又被重重地涂掉了,不能辨认。不过有几个邻居的回忆,他们在12日那天还曾见过劳铭昌。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没头没脑地说着一些“自己不能离开房子”“有人在等他回去”的古怪话语。这也是14日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发现劳铭昌尸体前,人们最后一次看到他。另外,在12日到13日的那个晚上,有几个住得比较近的居民隐约听到老宅里传出了一些非常奇怪的哨音。但是由于那些声音的持续时间并不长,而且也没有惊动太多的居民,因此并没有得到人们的重视。一直等到尸体被发现,警方开始调查工作后,人们才重新想起了那种古怪的哨音。根据其中一位居民的回忆,那是一个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声音。因为它听起来就像是尖锐的呼啸,或者长笛般管乐与哨子吹奏出的奇怪旋律,但同时又包含了一些勉强可辨的发音。但它们实在太过奇怪,很难用我们所知道的声音来进行类比。 虽然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清楚明白地告诉读者劳铭昌的结局,但他身前留下的文字以及邻居们的问询笔录并不足以清晰完整地推断出发生在劳铭昌身上的事情。它们给予了我们一个大概的轮廓,同时也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间。至于剩下的空缺,我必须再提到另一件在劳铭昌死亡半年后发生的事情。因为只有它才能让我们得以一窥那个阴郁不祥同时也神秘莫测的结局。 我之前已经说过,所有的文件都被送到了山东省文物考古院,并被相关的工作人员悉数整理了出来。这些内容自然也在一个圈子里得到了公开。许多人都曾阅读过劳铭昌留下的那些文件或是事件的概括叙述,而他们的看法也五花八门。比较主流的看法相信劳铭昌似乎招惹到了某个秘密团体的敌意,并且最终让他送了命。同时绝大多数人都相信日记最后的离奇内容只是劳铭昌在精神持续紧绷的情况下产生的错觉而已——当然那个秘密团体或许也装神弄鬼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2014年2月份的时候,几个山东省文物考古院的研究员回到了劳铭昌的故居,并进入位于地下的劳家祠堂做了详细的考察。于此同时,文物考古院也将事情通报给了青岛市公安局。总局对于这一情况表现出了高度的重视,并且针对日记里提到的那一团体进行了多次侦查摸底。3月下旬,在明确了团体的成员组成后,公安局调集警力展开了突然的搜捕行动。行动的过程没有太多可以叙述的地方。我所知道的是,搜捕人员只抓捕住了几个团体的外围成员,大多数核心骨干早在搜捕人员到来前就通过聚会地的一条暗道,躲进了青岛市的下水道系统里。 由于那一带新旧下水道管线相互交叉,情况非常复杂,而参加行动的人数又不够展开系统的搜索,因此前线指挥临时决定安排两人一组,分十个小组,在支援到来前先进入下水道查探情况。指挥要求各小组以及小组与地面间保持无线电,并且强调了行动的危险性,警告队员不要贸然接近。但实际上,在这十支队伍里只有由尹舟与马小武组成的小组真正遇到了一些事情,其他几个小组完全徒劳无功。但那两人的叙述也始终都没有写入官方的报告里。在这二人中,我只与尹舟有过深入的交谈,而小组的另一位成员马小武却始终拒绝谈论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情。 根据尹舟的叙述,他们两人那天被分配去搜索一条向南的下水道。两人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渐渐地发觉下水道污浊的空气里多了一种非常古怪的臭味,但在当时他们也没有多加留意。黑暗幽闭的管道给了他们一种奇怪的错觉,就好象自己正在与那个熟悉的有着光线的世界越行越远,深入了某个埋藏着无穷秘密的异界。在路过一条管道时,马小武听到了一些非常细微的人声。于是两人做了个汇报,然后顺着声音摸了过去。那是一条非常古老,可能已经停止使用的管线。地面上没有积水,只是有些潮湿。空气虽然弥漫着下水道里混杂的恶心气味,但那种之前就察觉到的古怪臭味却也明显的加强了,似乎也包含着不祥的韵意。随后,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一具倒在下水道岔口边的尸体。 hp:..bkhlnex.hl 0299 2014年2月份的时候,几个山东省文物考古院的研究员回到了劳铭昌的故居,并进入位于地下的劳家祠堂做了详细的考察。]于此同时,文物考古院也将事情通报给了青岛市公安局。总局对于这一情况表现出了高度的重视,并且针对日记里提到的那一团体进行了多次侦查摸底。3月下旬,在明确了团体的成员组成后,公安局调集警力展开了突然的搜捕行动。行动的过程没有太多可以叙述的地方。我所知道的是,搜捕人员只抓捕住了几个团体的外围成员,大多数核心骨干早在搜捕人员到来前就通过聚会地的一条暗道,躲进了青岛市的下水道系统里。 由于那一带新旧下水道管线相互交叉,情况非常复杂,而参加行动的人数又不够展开系统的搜索,因此前线指挥临时决定安排两人一组,分十个小组,在支援到来前先进入下水道查探情况。指挥要求各小组以及小组与地面间保持无线电,并且强调了行动的危险性,警告队员不要贸然接近。但实际上,在这十支队伍里只有由尹舟与马小武组成的小组真正遇到了一些事情,其他几个小组完全徒劳无功。但那两人的叙述也始终都没有写入官方的报告里。在这二人中,我只与尹舟有过深入的交谈,而小组的另一位成员马小武却始终拒绝谈论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情。 根据尹舟的叙述,他们两人那天被分配去搜索一条向南的下水道。两人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渐渐地发觉下水道污浊的空气里多了一种非常古怪的臭味,但在当时他们也没有多加留意。黑暗幽闭的管道给了他们一种奇怪的错觉,就好象自己正在与那个熟悉的有着光线的世界越行越远,深入了某个埋藏着无穷秘密的异界。在路过一条管道时,马小武听到了一些非常细微的人声。于是两人做了个汇报,然后顺着声音摸了过去。那是一条非常古老,可能已经停止使用的管线。地面上没有积水,只是有些潮湿。空气虽然弥漫着下水道里混杂的恶心气味,但那种之前就察觉到的古怪臭味却也明显的加强了,似乎也包含着不祥的韵意。随后,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一具倒在下水道岔口边的尸体。死者是一个秘密团体成员,他们两个都在搜捕行动开始前发放的备忘录里见过那人的照片。他就坐在肮脏的潮湿地面上,背靠通道的墙壁,歪着头,面孔透着一种奇怪的青黑色,就好象死亡很久已经开始腐烂的颜色。然而就当尹舟用无线电进行了汇报,靠上去想要细细查看时,那尸体却发生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异变。他们看见尸体的血肉仿佛突然从固体变成了粘稠的流体。那些尸体脸上、手上还有其他裸露出来的肌肤像是熔化了蜡像一样流淌了下来,逐渐暴露出了其中的骨头。然后尸体的衣服也整个塌陷了下去,某种好像黏液般的东西从内部浸润了死者的衣物,同时从衣服开口的地方缓缓地流淌出来。起先,他们以为那是血液,但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那些黏液在手电筒光线里闪烁着一种油腻般的黑亮。那不像是液体,更像是流动的焦油或黏质。然后,他们看到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手电筒的光亮下,那些黏质逐渐在死者的身边汇聚成了一洼,然后像是活过来一样,伸缩蠕动着往岔道的更深处爬了过去。尹舟已经很难回忆起当时的想法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着了魔,脑子一片空白地让手电筒的光亮跟着那蠕动的黏质向岔道更深处照射了过去。接着,手电筒的光亮揭露出了更多的尸体。它们以各种各样的姿态躺卧或者靠坐在下水道的地面上,全都在慢慢融化,裸露出阴森的骨头。而在下水道的地面上同样也还有更多的黑亮黏质。它们像是某种离奇怪诞的行军队伍,一伸一缩地朝着岔道的更深处蠕动了过去。而当这个可怖的、无法醒来的噩梦达到最顶峰时,手电筒完完全全照射进下那条水道。然后,他们看到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堆黝黑发亮的形体。它堆在远处邪恶的黑暗里,大得无法想象,几乎堵满了足有十尺高的下水道,就像是从别处冲来的黑色淤泥,但却不是静止的。那粘滑发亮的表面在手电筒的光线中不断地翻滚涌动,短暂地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与结构。他们看到无数比例怪诞的黑亮手臂、爪子或触手之类的肢体从那堆形体中伸展又吞没;无数如同嘴一般的裂缝张开又合拢;无数绿色的眼睛随着不断流动的表面形成又分解。但那并不仅仅只是对自然造物的丑恶模仿。在那些诡异器官形成到消失的短暂瞬间里,所有的手臂、爪子与触手都在污浊空气中扭曲抽搐着,试图抓握住周边的任何东西;所有如同嘴一般的裂缝都尖叫着没来得及表达真正意义的破碎词句,混杂成一片让人无法分辨的噪音;所有游移的眼睛全都转动着,一同望向了光亮来源的方向,看着他们。然后,在喋喋不休的呓语里,那个只应该出现在噩梦里的形体开始像是烧热的焦油一样滚动着向他们涌了过来,同时膨胀抽搐着发出了一个完全压盖住其他呓语的尖啸。那是一种短促的、像是空气涌过某种管道时发出的嘹亮声音,如同高亢的哨音或者笛声般重复着: “tekel-l,tekel-l!,tekel-l!” 这个声音触动了他们求生的本能。两个人抛下了电筒,开始发疯一般连滚带爬地向后跑去。他们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或行为了。就好象那一刻他们的脑子已经完全空白了。然后,在那恐怖声音回荡着消散在通道里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其他声音。那仍然是那种短促的哨音,但却绝对不是身后那个留在通道里的可怕怪物发出来的。那些声音应该来自这个管道迷宫的深处,一些更加遥远的地方,经过水泥壁上的不断回荡已经变得有些衰弱了,但却仍然清晰可辨。它们同样重复着,此起彼伏,如同是在回应先前那阵令人胆寒的声音一般。 “tekel-l,tekel-l!” 第二批队员在一条已经废弃的偏僻干涸下水道的黑暗里找到了他们两个人。他们的精神都非常恍惚,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连贯话来。随后,又有其他人发现了两人提到的那些尸体——和劳铭昌被发现时一样,所有的尸体都腐烂成了一滩黑色的黏液,只能依照骨头勉强地看出个人形来。通过相关的法医鉴定,死者均是那次搜捕行动的目标,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确切的理论能够解释那些尸体为何会腐烂得如此迅速。同样,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下水道里曾经存在有尹舟与马小武词不达意地描述过的可怕怪物与会动的黑色黏液。大多数人都认为那只是他们吸入了太多有毒的下水道空气,然后在目睹了大量腐烂尸体的时候,因为极度精神紧张产生了幻觉而已。马小武在被送入医院疗养了三个月后就辞职回了老家。尹舟如今仍然还留在青岛,但也申请调离了一线,做了份闲职。 居住在劳家老宅附近的居民对于发生在劳铭昌身上事情以及老宅本身有着许多独特的看法,但那些故事都太过古怪,太过疯狂还是不要在这里提起为好。在劳铭昌死后,许多居民都搬家去了别的地方,如今只有两三户人家还住在那里。或许有人会嘲笑他们大惊小怪,但他们的恐惧也许并非全无道理。[求书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早在几个月前,我去江苏路派出所查阅卷宗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年轻的民警在谈论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他们告诉我,前一天的傍晚时分,他俩在登州路上巡逻时曾听见一个窨井下方传出了微弱而又离奇的声音。他们在井盖边侧耳听了一会,觉得那就像是气流断断续续穿过狭窄管道时传出来的尖锐呼啸或哨音,但又不完全相同。因为那声音如同音乐般按着一种奇怪的旋律断断续续地重复着: “tekel-l,tekel-l” 2001年9月11日,美洲国家遭到恐怖主义分子袭击。 东部时间am9:24,恐怖分子劫持数架民用飞机袭击美洲一重工业国家,该国首都以及金融中心城市遭受重创,并造成重大平民伤亡。 面对恐怖主义的威胁,即使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最繁华的城市,保安最严密的大楼,也不再是绝对的安全之所。那一次袭击,彻底改变了很多人的价值观。废墟上的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审视这个世界的未来,人们提起生命和理想不再如从前一般信心百倍。 “在这个宇宙中,生命的存在原本是令人感动的奇迹,可我们却为它蒙上了太多的苦难。今天为无辜的死难者落泪,为所有丧失亲人的伤痛和命运的无常落泪。为这个伤痕累累的地球落泪。” ——9月11日 2003年10月15日,中国第一艘载人飞船神舟五号发射升空。 2003年10月15日这一天,将不仅是全体中国人永远铭记的日子,而且还是人类宇航史上又一个辉煌的时刻。随着长征二号火箭托着神舟五号载人飞船腾空而起,中国探索太空的旅程迈开了里程碑的一大步。 此外值得称道的是,中国从事宇宙探索的前提是以人为本,目的是为了开拓新能源,促进科技和经济的发展。因此,可以预料的是,********探索太空的步伐将是适度的,将与自身的国力保持相适应。中国已经表明,它将来不会参加任何形式的太空竞赛,这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策。 自从有了嫦娥奔月的神话故事以来,中国人渴望遨游太空的梦想就从未间断过,至今已经延续了几千年。但是,从昨天开始,这一渴望已不再是梦想,而是活生生的现实。载人飞船的成功发射,不仅是中国在科技领域为了追求更高目标而迈出的历史性一步,而且也是人类不断挑战自身智慧过程中的划时代事件。 ——联合报 2004年5月9日,恐怖分子袭击车臣首府格罗兹尼。总统卡德罗夫在袭击中丧生。 ……巨大的爆风和浓烟淹没了贵宾席,整个会场一片混乱,人们悲哀地涌向总统所站立的地方,急切地呼唤他的名字,救护车刺耳的声音来了又去……天色逐渐黯淡下来,不知所措的人们在会场外徘徊着不愿离去。但愿承受着巨大伤痛的他们能够走出恐怖主义的暗影…… “敌人的屠戮行为旨在将我们的国家引向混乱和倒退。但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我们的国家依然强大,伟大的德拉人民会誓死捍卫我们的国家,卡德罗夫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记录于车臣首府格罗兹尼 2006年末,《企业及个人自卫法》在新兴工业国家鲁美首先得到通过。 面对越来越多的恐怖活动,以及针对公民和企业在恐怖主义袭击面前缺乏有效个人保护手段的现状,鲁美国会于2006年11月21日通过了《企业及个人自卫法》允许企业以及私人自有武装合法化。 《企业及个人自卫法》规定,私人以及企业可以拥有用于私有财产和人权保障的自有武装。这些武装将可以租用鲁美驻全球各地的军事基地作为其活动和驻扎地。私有武装被允许装备大部分战术武器,其装备统一由国防部。在出现突发性灾难时,私有武装有义务协助国家机构进行救援和调查。 “正如圣经所:‘尽管我行走在死亡的阴影之谷中,但我并不惧怕邪恶,因你与我同在!’一种新的法律将保护那些曾受到伤害的人们,保护安全感被打破的人们,它使人们远离惊恐的夜。” ——2006年11月21日记录于鲁美 2007年5月,鲁美政府收到相关部门提交的水战预测报告。 鲁美国防部,人类持续发展研究中心联合向政府提交了一份《未来十年内将爆发大规模水资源争夺战》的报告。报告称,“水资源缺乏所引起的战争,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将有可能涉及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近30亿人口。” 人们已经看见那并不遥远的未来:干旱的土地,龟裂的河**,濒死的人类沿着河流的遗迹流浪,幻想着能够找到水源。然而,什么也没有。大地只剩一片死寂的沙漠,地球的最后一滴水,就是人的眼泪。 ——2007年5月于鲁美 2008年7月,联合地球号国际空间站完工。 2008年7月,耗资数千亿,建造周期长达四年的联合地球号国际空间站完工。该空间站主要由鲁美与德拉联邦相关科技,并在建造过程中得到了多个跨国企业的资助。此后它将逐渐扩大规模最终形成可支援远程探测飞船的综合性空间站。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舷窗射入空间站内,人们忍不住欢呼,在通向宇宙的道路上,我们又踏出了新的一步。那被密封舱玻璃折射成七彩的光线,每一缕都昭示着宇宙中等待人类的新的惊喜和奇迹。” ——2008年7月于鲁美航天中心 8月,依旺拉国种族灭绝事件暴光。 2008年8月,非洲依旺拉国独裁政府在国外势力的支持下,开始实施种族灭绝政策。八十万西依旺拉地区的库特亚族人被政府军杀。 此事件于2008年11月被德拉联邦籍记者记录并公之于众。但在鲁美的阻挠下,国际联盟并未干预此事。事件后,国际联盟受到各方谴责,其公平性也被世界各国普遍质疑。联盟主席肖恩·斯科特被迫辞职。 “湖水在的厉啸声中沸腾,我拼命地向湖心游去,心惊胆战。五分钟、五小时?不知道游了多久,岸上的人声终于远去,除了在手臂下涌动的湖水,整个世界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黎明就要降临,冰冷的水流包围着我,看不见岸……我在这样的黑暗里,蓦地想起那林中无数的尸体,忍不住胃里一阵痉挛……他们……现在就在我的照相机里……我要让全世界知道……” ——2008年10月9日于维多利亚湖畔 2009年9月,鲁美重工与德拉国家航天中心共同提出亚曲速引擎研制计划。 鲁美重工早在数年前便拟订了“曲速引擎计划”,亦曾向本国航天局寻求合作研制此种引擎,但在鲁美航天局的新航天引擎招标中,这一计划终因概念太过超前,许多关键技术尚停留在理论阶段,而最终惜败于普林斯特动力公司的“第二代离子推进器设计方案”。此后,公司重新评估并制定了“亚曲速引擎计划”,转而与德拉联邦国家航天中心合作。据双方此次联合发布的信息显示,目前投入研制的亚曲速引擎将可能实现超越现有航天器六倍的航行速度。 “今天,我们可以自豪地宣布,我们正在朝着‘越过大半个世纪前伟大科学家爱因斯坦所界定的速度极限’的目标前进。终有一天,我们将超越真理凌驾于宇宙极速之上。” ——2009年9月记录于鲁美重工亚曲速引擎新闻发布会 2010年1月,艾奥瓦尼亚国计划在苏美河上建造水坝。 阿拉伯半岛的艾奥瓦尼亚国,计划在苏美河上游建造水坝以缓解该国电力不足的状况。此计划一旦实施将致使苏美河下游河水流量减少。因而遭到苏美河流域国家辛巴斯强烈抗议。 比邻艾奥瓦尼亚的辛巴斯国,位于苏美河的下游,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但缺水情况严重,全国四千万人用水全部依赖苏美河。一旦艾奥瓦尼亚在上游建造大坝,必将使得苏美河出现枯水期。因此对于艾国的筑坝计划,辛巴斯从政府到民间一致反对。 艾奥瓦尼亚与辛巴斯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就曾因为石油资源以及民族问题而冲突不断。在辛巴斯北部毗邻艾国边境的北方油田地区,散居着数万艾奥瓦族人,这些位于辛国境内的艾族人一直在通过各种途径谋求独立,他们的行动还得到了艾国政府的暗中资助。 “‘苏美河,神赐予我们的生命之源。在这无边的荒漠上,它伴随着我们世代开垦、战斗、生活、死去。我们无所畏惧,苏美长河与我们的民族将永远繁荣。’我在夜幕笼罩的广场上凝听辛巴斯人激动的宣言。军队已开始集结,远方隆隆的战车声正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到来。” ——2011年2月于辛巴斯国北部某城 2011年2月。亚曲速引擎研制成功。 经过长达十八个月的开发,鲁美重工与德拉联邦航天中心联合开发的亚曲速引擎终于问世。 墨西哥数学家米古尔·阿库比勒于1994年提出了曲速引擎概念。其理念来自于“《广义相对论》空间扭曲说”,根据这一说法,阿库比勒认为人类可以利用物质扭曲飞船后方空间,将其扩张,同时压缩前方空间,以时空扭曲的“涟漪”,飞船便可顺着时空波泡前进。在以此方法航行时,速度没有限制,理论上即使超过光速也不会产生解体效应。因为,严格说起来,飞船只是停留在时空波泡上不动而已。在航行中,船员处于失重状态,不会被加速和减速过程中产生的g力扯碎。飞船内部的时间流动一如往常,不受“时间扩张”影响。 在曲速引擎理论基础上开发的亚曲速引擎,由于人类所掌握的反物质技术尚不成熟,而不得不使用常规核动力代替反物质动力,因此鲁美重工内部开发人员将它称为“真正的曲速引擎出现之前的过渡产”。其功率虽不能达到曲速引擎水平,却仍然将人类航天器的极限速度向上提升了数倍。因而后世史学家将这一引擎的出现作为太阳系时代开始的标志。 “诚然,亚曲速引擎代表着人类对宇宙的开拓进入新的时代,但并未完善的制度和相对落后的冬眠科技使得这一引擎目前只能用于太阳系航行。准确地说,它使人类迎来了太阳系时代。从今天开始,人类飞行器环太阳系飞行一周只需六个月。” ——2011年2月19日鲁美重工产宣传会 2011年3月,辛艾战争。 在屡次抗议和警告无效后,辛巴斯军队于2011年3月8日越过两国边界,进入艾奥瓦尼亚并炮击了艾边防军。辛艾战争(又名水源之战)爆发。 同日,国际联盟对辛巴斯的侵略行为表示谴责。要求该国撤出艾国领土,并举行双边会谈妥善解决苏美河问题。此外,鲁美政府也发表声明,称将对辛巴斯采取经济制裁并派遣军队至艾国边境待命。 10日,辛巴斯政府接受国际联盟的提议,暂停了武装力量的推进。13日,因鲁美军队已开始在边境集结,艾奥瓦尼亚拒绝了举行双边会谈的提议,并在第二天向辛巴斯主要城市发射了数枚飞弹。 “她是阿拉伯半岛上最伟大的河流。三千年来,苏美河以甜美的河水灌溉着两岸田野。位于辛巴斯南方海岸附近的河道更在漫长的岁月里,凭着婉转**的水流造就了肥沃的冲积平原。艾奥瓦人和辛巴斯人就在这河流的两岸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然而,当河水不再足够养育这两个民族,争夺水源的战争便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2011年3月11日于苏美河下游 3月15日,布什尔湖战役。 作为对艾国飞弹的还击,辛巴斯军于3月15日,恢复推进。当日,双方军队十余万人在艾国布什尔湖地区发生激战。 布什尔湖位于艾奥瓦尼亚国南部,是苏美河中下游地区唯一的湖泊。辛巴斯机械化部队占据南方丘陵后,利用地形对艾军发动了极为有效的打击。4月初,三万艾奥瓦军队被迫投降。辛军在占领布什尔湖区后继续向亚拉平原推进。 “艾奥瓦人似乎已经对战争司空见惯了。当我为了采访国际联盟战争调停官员而离开辛巴斯,辗转进入艾国首都特里沃时,不禁惊讶于这个民族面对战争时的平静态度。那出奇的平静里甚至带着一丝漠视。或许,对这个刚勇强横又好战的国度而言,与河下游那个世代为仇的民族作战,早已成为生活中平淡无奇的一部分……” ——2011年3月14日于艾奥瓦尼亚首府特里沃 4月11日,亚拉平原会战。 布什尔湖失守之后,艾国集结数万军队和大量民兵在亚拉平原建立数道防线。4月11日,辛巴斯军进入亚拉平原。亚拉会战开始。 与装备精良的辛巴斯军相比,艾**队的战斗力明显不足。在辛国猛烈的炮火袭击下,艾军防线很快便被击破。4月13日,亚拉平原会战结束。辛巴斯军占领苏美河上游地区后,迅速破坏了施工中的大坝,随后,辛巴斯发表声明称无意长久占领艾国领土,此次出兵的目的只是为了捍卫本国人民的生存权利,4月14日,辛国开始撤军。 “特里沃街头,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于商店橱窗前,电视里政府发言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要和鲁美盟友一起打退辛军,要将大炮推到乌吉亚(辛巴斯首都)城下。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尖叫。和辛巴斯人相比,艾奥瓦族永远是这么沉默。而敌人已经退了……只有那大坝筑成时吞没的无数肥沃农田才是他们心里抹不去的痛……” ——2011年4月20日于特里沃街头 4月15日,鲁美军介入辛艾战争。 4月15日,一直集结在艾国边境的鲁美军进入布什尔湖以南地区,对撤退中辛巴斯部队发动袭击。辛巴斯部队进行了象征性抵抗,继续向两国边境撤退。 当日,鲁美总统发表讲话,称鲁美军队已进入艾国境内为捍卫世界和平和自由而战。他还表示,辛巴斯的侵略行为正宣告着自己的灭亡。鲁美将不遗余力地打击地区霸权主义。 “鲁美军队参战的时候,我正经由布什尔湖南行,打算前往艾辛边境第纳城作为期三天的采访。在半途却遇上了鲁美的军队,他们不但拒绝我的采访要求,更没收了我的设备和证件,将我驱逐出布什湖战区。第二天,我便听说双方军队已交火,还有那臭名昭著的‘捍卫宣言’……” ——2012年于德拉联邦 4月17日,第纳城包围战。 4月16日,鲁美军出动伞兵截断辛巴斯军撤退路线,第二日,十余万鲁美军将辛巴斯部队分割包围在第纳城及其周边地区。随后,鲁美军出动了数百架次的战机对辛军进行空袭。同日,鲁美方面还使用巡航飞弹攻击了辛国首府数个目标,造成数百人伤亡。 4月18日,鲁美军联合艾奥瓦尼亚武装部队对陷入包围的辛军发动了攻击。4月19日,鲁艾联军全歼辛巴斯部队。 “由于鲁美军的阻挡,我在等待了长达一周后,才跟随难民进入第纳城郊区。遍野皆是焦黑的尸体。联军在战斗中使用了燃烧武器,成百上千的辛巴斯士兵在**间化为焦炭。那些蜷缩成团的黑色人形,发出恶臭,仿佛受难群雕。我看见一位辛巴斯士兵的遗骸,趴在离溪水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他一路爬来,留下遍地焦灼的黑迹,生命永远停止在一步以外……” ——2011年4月26日于艾奥瓦尼亚边陲第纳城 4月25日,鲁美军越过边界进入辛巴斯领土。 鲁美总统于25日称,鲁美军要将反霸权的战争进行到底,“在拯救艾国人民之后,我们还将使辛巴斯人民脱离****好战的政府,重获自由。”当天,鲁美军越过辛艾边界进入辛巴斯领土。 第二日,国际联盟要求鲁美部队停止入侵辛巴斯。但这一要求遭到了鲁美国拒绝。鲁美国重申,这一军事行动并非入侵而是旨在解放辛国人民的正义战争。 “再回到乌吉亚,是黄昏的时候。距离鲁美军入侵辛巴斯已有一周之久,双方的军队这些天来一直在北方沙漠附近苦战。 乌吉亚的街头满是弹坑和废墟,我正艰难地寻觅着营业的旅馆,四下里忽然响起了警报,跟随人群匆匆奔向庇护所后不久,那震荡整个大地的轰鸣和席卷而来的热浪瞬间降临这座千年古都……” ——2011年5月2日于辛巴斯首都乌吉亚 4月27日,埃斯库多沙漠会战。 进入辛巴斯的鲁美军在埃斯库多沙漠中遭到了辛国武装力量的顽强抵抗。4月26日,辛国元首发表救国宣言。4月27日,辛巴斯军三个步兵师向埃斯库沙漠中的鲁美军发动攻击,埃斯库多沙漠会战开始。 面对装备先进的鲁美军,辛巴斯部队采取了机动灵活的游击战术。利用沙漠地形重创敌军。截止5月7日,鲁美军仍旧滞留在沙漠地区无法前进,死亡人数攀升至二百人。 “辛巴斯国土面积并不算广大,乘车从南北方向穿越全境只需一天。联军在这一天已推进至距离乌吉亚四百公里处的埃斯库多沙漠中。从这里,看不见那片沙漠……但无论是清晨或是傍晚,当我步向城外,总可以看见许多人面向北方虔诚祈祷、祈祷他们的亲人能打退侵略者平安归来,祈祷永不失去这世代伴随他们的苏美河……” ——2011年5月7日于乌吉亚 5月9日,鲁美军在辛巴斯南部登陆。 5月9日,由于北部战事持续不利,鲁美军第九机械化步兵师,第一装甲师,一七九空降师在海军舰队的掩护下登陆辛国南部港口达纳西。 达纳西是辛巴斯第一大港口城市。拥有人口七百五十万。它同时也是阿拉伯半岛北部最重要的石油输出港。在与达纳西防卫部队短暂交火后,鲁美军登陆部队迅速占领了该城。包括辛巴斯海军部长在内的一百多名高级官员在此役中被捕。 “在听闻鲁美军队于南部城市达纳西登陆后,我立刻驱车前往当地。一路上比比皆是溃败的辛巴斯士兵,在苏美河岸狭长的平原上日夜跋涉。 达纳西,还会是阿拉伯半岛东海岸最繁华的城市吗……” ——2011年5月9日于辛巴斯南部地区 5月13日,鲁美军在达纳西实施屠杀行动。 5月11日,达纳西地方武装和游击队,在城西光荣大道伏击鲁美军运输队。反抗武装击落了三架鲁美运输直升机,并造成一百五十余名鲁美士兵阵亡。事发后,鲁美军在达纳西城实施连续两天的扫荡行动,但收效甚微。与此同时,鲁美军伤亡仍在不断增加。5月12日,反抗武装袭击了鲁美军设在城内的临时医院,射杀鲁美军医护人员三十余人。 5月13日,为减少在达纳西的伤亡率,鲁美国防部秘密下达自卫令。该文件允许鲁美军在没有遭到袭击的情况下向任何可疑的当地人开火。截止5月17日,被鲁美军杀的达纳西市民超过四千人,当地抵抗运动陷入低潮。 “进城的时候,得知鲁美军在达纳西伤亡严重的消息。那一天,阴霾的黄昏里下起了沙漠中经年不见的雨,鲁美的装甲运兵车在雨中往来不绝。我看见有当地的孩子从地上捡起石块砸向那些车辆,随后,一个年幼的生命消失在交错的火中……” ——2011年5月16日于南部港口达纳西 5月19日,埃斯库多沙漠会战结束。 开辟北方战场的同时,鲁美军停止了南方沙漠的推进。改以艾奥瓦尼亚民兵部队为主力,接替其与辛巴斯武装作战。5月19日,在亚艾联军的攻击下,辛巴斯军撤出沙漠地区,与此同时,辛军开始焚烧沙漠中的油井,并破坏了全球原油运输管道辛巴斯段。 辛军焚烧油井和输油管道后不久,全球原油价格普遍攀升,单位价格一度创造历史新高。世界石油危机因此爆发。 “北方沙漠中,无数道浓烟升起,油井喷射出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空。这一天,辛军在北部地区,焚烧了数百口油井并炸毁了全球原油运输管道。每一个辛巴斯人的脸上都挂着泪水,因为,是他们亲手点燃这些无比珍贵的原油……而这样的大火必将持续数月,无法扑灭。” ——2011年5月22日于乌吉亚 6月2日,亚艾联军攻陷辛巴斯首都乌吉亚城。 5月间爆发的沙漠会战,消耗了辛军大部分的兵力。在越过沙漠之后、抵达乌吉亚城之前,亚艾联军只遭遇到一些零星的抵抗。6月2日,联军攻入乌吉亚城,辛巴斯国家主要领导人被捕。6月3日,辛巴斯临时政府在亚艾联军的支持下成立。 6月5日,辛巴斯临时政府在鲁美国的“斡旋”下与艾奥瓦尼亚当局签定了《苏美河条约》,水源战争结束。 辛巴斯国在条约中承诺不再干涉艾奥瓦尼亚在苏美河上游建筑水坝的计划,并向艾国赔偿五十亿元,作为入侵和破坏该国设施的补偿费用。同时,为缓解辛国用水危机,艾国同意从布什尔湖输送饮用水至辛国。而辛国则必须为此每年支付艾国十亿元。所有输送水量以及输送时间事宜,由艾国成立相关部门进行处理。最后,该条约规定,辛巴斯以及艾国战后的重建工作将全部由鲁美国企业承担,他国企业不得介入。 hp:.. 0300 ? 昏睡中,众官差却又押进两人,其中一人满脸胡须,神态威武,身上脚上都带了重重的枷锁,却是个江洋大盗,光看他模样,便知其武功高强,众官差将他关在了隔房;另一人年岁已高,但气宇轩昂,众官差将他关在了对门,跟着便匆匆离去。 到了第三日上午,端木良雍又给拖了出去,此时他已气息奄奄,众官差怕打死了他,便朝痛处下手,又是在伤疤撒盐,又是火烫灌水,端木良雍痛得大哭起来,一众官差连声取笑,好似杀鸡杀猪一般地整他。一名官差伸手捏住了端木良雍的脸颊,喝道:“小子,你到底招不招?”满脸都是不耐。 端木良雍给人捏住了双颊,不由自主抬起头来,喘息道:“我不是贼,你要我招什么……” 那公人呸了一声,往地下吐了口痰,跟着重重煽了个耳光,冷笑道:“你不是贼?那你又是什么了?店小二么?” 端木良雍闭上了眼,低声道:“我叫端木良雍,是个书生。” 那官差笑道:“你是书生,果然输得厉害,嘿嘿,念这么多书干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拿不到功名,便成了废物啦。”说着嗤嗤地笑了起来,神色甚是不屑。 端木良雍缓缓摇头,道:“你错了,我读书不是为了功名。” 那官差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狞笑道:“哦?你读书不是为了功名,那又是为了什么?读书很好玩么?” 端木良雍缓缓抬起头来,低声道:“我辈书生贫贱不移,所求不过四事而已。” 众官差见他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兀自说得郑重,不禁心下一奇,问道:“哪四件事?说来听听?” 端木良雍看着污秽肮脏的牢房,耳听一众官差的讥笑,霎时悲愤难抑,仰天大叫道:“告诉你们这群无知之辈吧!我辈读书之人,只求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生平全此四事,虽死无憾!”他虽已奄奄一息,但此刻说话仍是掷地有声,神色间更流露出一股激愤之意。 隔房大盗本在地下睡觉,听得端木良雍说出这四句话,竟缓缓站起,凝目便往端木良雍看去,脸上却有五分讶异,五分敬佩。对门的老者更是眉头一挑,不住地点头。 这日众官差打到手软,端木良雍却仍是一字不招。 当夜,端木良雍昏迷中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但听一人说到:“……和陛下明着干,古来没一个能活。如今靠着咱们这些朋友替你奔走,才换来这个良机……不要为难自己,活路就在笔下,写吧。以后大家又是同朝臣子了……” 不一会又听另一人说:“这天下是陛下一人的天下,陛下想变法,我们这些臣子人微言轻,只能随波逐流。如今你家里人都要保不住了,可万万不能再逞强,便答应草诏吧。” 端木良雍勉强睁开眼,昏暗中仿佛关在对门的老者的房中多了几个人。方才说话那人见老者仍没有反应似乎有些着急,连声催到:“值得么?都到了晚年,还有什么事比得亲人的幸福?写吧,不写才是傻子啊?” 那老者总算有了反应,只是他说话的语调未免太过平静了一些:“吾本息机忘世、槁木死灰之人,念念在滋于古之忠臣义士、侠儿剑客,读其遗事亦为泣泪横流,痛哭滂沱而若不自禁,今虽不能视富贵若浮云,然立心之本,岂能尽忘?我身入梏炬,我心受梏方,天地大无耻,吾对之以二字,曰:正道!” 隔房的大盗闻言猛地睁开双眼,那对电一般的精光看得老者周围的人心虚不已,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开了。老者的话给端木良雍带来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他忍着身上的创痛吃力爬到牢门边,双手扒着栏杆往对面望去。那老者说完那番话之后便一直在写字,不知写了多久,忽然抬起头来朝着端木良雍一笑:“年轻人,告诉我,正道是什么?” “正道……”望着老者和善的目光,回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端木良雍不假思索地答到,“就是做对的事情!” “对的事情!”老者脸上现出欣慰的笑容,连说了几声好之后忽然仰天大笑到,“好,好,好,后生可畏啊!哈哈……临去前竟能遇上知己,上天果然待老夫不薄!哈哈——” 老者抛下笔,如醉酒般挥舞着双手仰天大笑,直笑到没了力气,声音也越来越低,最终,大牢里重归寂静。 “老先生?老先生!”端木良雍望着伫立在墙边一动不动的老者,心中不是滋味。 “别叫了,他……已经去了……”隔房的大盗忽然出声。端木良雍扭回头,却发现牢房里多了许多黑衣人,大盗的牢门也已被打开。 “带上那书生吧,他和那老者一样,都是汉子!”大盗对着黑衣人吩咐到。于是,端木良雍也被小心抬出了监牢。即将离开之即,他忽然对抬他的黑衣人说,“这位好汉,能否麻烦您帮忙把那老者所写的东西一并拿来?” 那黑衣人望向大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返身走入老者房间,带出一大堆奏折来。端木良雍强忍伤痛接过那些奏折,借着月色打开一看,但见那四五十来幅奏折上或以血书、或以泪纹,竟全数写着正道二字! 半年以后,一个被查封了半年的名为书林斋的书院在云梦泽一带重新开办了起来。到得后来,普天下莫不知晓,云梦泽有这么个清议地方,那是读书人心中的宝殿。而书林斋的新任主人正是端木良雍! ●杀戮之刃 ——哨卡—— “各位大爷辛苦了……”一个三十开外的矮胖商人正朝着守卫哨卡的教兵努力展示他那委琐的笑容。 “车上装的什么?”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矮胖商人撮着双手。 “少废话!打开!”几个教兵冲上前去,拉开两两马车的大门。“轰”的一声,至少在烈日下曝晒了至少七天的土豆顺着车门滚落一地,四周立刻充满了难闻的气味,“******!怎么是这种东西!” “各位大爷啊,人都要吃饭啊!我们家刘老太爷领地里的农夫最近总是吵吵吃不饱,而老太爷心又软,最看不得领地里的子民挨饿,所以才要小的运一批食物过去。您别看这土豆味道不好,其实洗干净了还能吃。更何况好东西是用来孝敬伟大的神教诸位老爷的,小的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拿出来赚黑心钱不是……” “快把车赶走!来几个人,把地上的垃圾全都扔回车里去,他奶奶的,熏死老子了!”哨卡的小头目捏着鼻子吩咐到。 不久,两辆重新装好的马车便飞速驶离哨卡。 一名在哨卡附近巡逻的教兵在马车经过的路上发现一颗土豆,那难闻的气味熏得教兵直皱眉,于是他飞起一脚将那土豆踢开,不想脚尖却传来一阵巨痛,仿佛他踢中的不是土豆而是铁疙瘩。教兵疑惑地走向那颗未被踢远的土豆,刚弯下腰去却感到眼前一黑,跟着便人世不省。 不远处,冷艳梅现出身形。走到近前,用脚尖挑起那颗土豆,伸手从中抠出一颗拇指大小的原钻收入怀中,然后将土豆丢回到那晕倒的教兵脸旁…… ——某仓库密室中—— “大小姐果然睿智,仅凭两车烂土豆便轻松过关!”矮胖商人一扫白天委琐的神情,心悦诚服地朝正坐在密室中核对货物的红衣少女汇报。 “少了一颗原钻!老陈你这次辛苦了,不过最近几天就不要再抛头露面了,一旦被教兵发现了藏在土豆里的原钻你就完了,等过些天我安排你去跑别的线路。”风欣彤抬头朝矮胖商人笑了笑,老陈是她手下最能干的助手之一,对于这种办事一向稳重、极少出纰漏的助手风欣彤自然要尽力保护其安全。 “不必了!”一颗原钻飞到风欣彤面前,冷艳梅的身影也随即显现出来。 “是你?怎么,你们北方商会联盟的内部问题解决了?”风欣彤起身冷冷说到,一旁的老陈则飞速亮出短刀护在风欣彤身前。 “托大小姐的福已经解决了,现在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联盟,并已经派遣使者南下,估计明天就能到这里了。”冷艳梅抬手推开老陈指向自己的短刀,“我要是想动手的话还能给你拔刀的机会么?” “老陈,吩咐外面的人上茶,就说来贵客了。”风欣彤面不更色到,“不知冷大小姐驾临寒舍有何指教啊?” “指教谈不上,不过是过来送个信,顺路替你们解决了点小问题而已。”冷艳梅不紧不慢地坐到风欣彤对面的椅子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之后接着说到,“你们的原钻走私行动已经被暴君察觉到了,他们从一个你们的下家口中的到了一些情报,现在正在暗中布网试图将你们一网打尽。小妹刚收到消息,暴君为姐姐你开出的赏金和小妹的一样多,只不过暴君只想要小妹的人头,至于姐姐嘛——则是身体。” “那是因为暴君那边没人见识过艳梅妹妹的风采,否则暴君也不会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了。”风欣彤强压心头的怒火,微笑着回敬了一句。 “姐姐,今天小妹在这里叫您一声姐姐,咱们以前的恩怨就揭过去吧。如今暴君临朝、邪教当道,国家如此,大家的生意算是都做到头了,我们之间就算真的分出你死我活来也没有意义了……” 转天上午,几个神秘人走进密室。当天下午,当地的太阴教分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成白地,死于火中的教众不计其数。三天后,暴君发布了针对以风欣彤、冷艳梅为首的一干人等的通缉令,全国各地的军队开始对各地商人进行全面排查,而太阴教的内部清除势力名单中,则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名字——杀戮之刃! ●四国建国史(简稿) 清溟 青龙神将来到这块土地上的时候正好赶上海水涨潮。于是,他为自己需要管理的地域是四人中面积最小的而窃喜不已。不过没多久他便笑不出来了,人间的混乱程度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看来光靠自己一人之力平息这里的战乱实在太难了,青龙神将需要帮手。 神农教是东大陆南方的第一大教,教中所祭拜的神明——神农氏是与侠同时代的人物。那时候天神派遣侠至人间除恶,侠本是神界战士,除了搏击之术、捕猎之法外只会传播侠的真谛、教人理解侠义精神。至于生产耕作这些方面,侠却是一窍不通。神农的出现恰好弥补了侠留下的空白。 神农本是凡人,一生勤于耕作,曾尝遍大陆东南一带植物并总结出包括稻、黍(黄米)、稷(小米)、麦(小麦或大麦)、菽(大豆)在内的五种可以食用且适合广泛种植的植物,同时神农还总结出各种植物的功效,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可以治疗伤患病痛的等等。也正是因为他对人类贡献太大,因此当他被天神册封至天界可谓众望所归。单是他每天手执尖利的石头在田地里一边除草一边高喊“草去,苗长!”的那股勤劳精神就足以让天神感动。 青龙神将自然也对神农十分的佩服,因此他第一个找的就是神农教的首领。 “只要你能替我们消灭轩辕帮,我们就帮你!”神农教首领很实际。 “我来这里是为了平息人间的战乱,而不是给人类当打手。”青龙神将很无奈。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神农教首领准备送客。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青龙神将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转瞬间全身已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青光。强大的龙威之下,全场已经没有能够站立之人,在这一刻,人类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藐小以及面对死亡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现在,我以神农氏同僚兼朋友的身份接管神农教。从今天起,神农教停止一切对外的战争行为,所有人带上种子和农耕工具,出去寻找适合耕种的地方栽种庄稼!你们的安全将有我来保障,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对我的接管不满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没有人站出来,因为在青龙神将的龙威下没有人能够站得起来。 “或者,你们当中不愿意接受我的管理的人也可以选择离开神农教。”青龙神将知道自己这次玩得有些过火,但自己如果不露两手的话这些凡人又怎么可能听你的。 对于神农教的主动退出,轩辕帮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奇。在他们的眼中那些南蛮子不过是些容易欺负的软柿子而已,因此他们很快就接手了神农教主动放弃的地盘,并且积极筹划着向神农教新的落脚点进攻的事宜,要不是因为抢占的地盘太多自己的人手又实在不够,轩辕帮主真恨不得一鼓作气灭掉神农教。不过,轩辕帮的这一系列动作都在那些不愿意接受青龙神将管辖的神农教徒的加入后缓了下来。 “神将?听说还挺厉害的?我看我们还是先打听清楚了这个所谓青龙神将的底细再说吧,小心行得万年船,反正我们现在一下子占了那么多地盘,需要先稳固一下基础。”面对谣言,轩辕帮主犹豫了起来。 此刻的青龙神将并没有把轩辕帮的扩张放在心上。他知道那些离开神农教的人一定会将自己出现的消息散播出去,而那正是他所希望的。现在他正坐在蚩尤盟主的虎皮椅上安详地喝着茶,在他的面前已经躺了一地的人。 蚩尤比神农小上两辈,原本是神农部落下的一个偏远的从属族的族长。由于地处偏远的山区,蚩尤一族民风彪悍,与刑天一族并称为神农部落的双拳。蚩尤掌权时大力推广铜矿石在全族的使用,可以说正是他的远见卓识加快了人类由石器时代迈向青铜器时代的步伐。此外蚩尤是个极为忠义的人,当年蚩尤在神农部落中受到其他族的排挤,他索性将全族迁到偏远的山区中扎根,只有见到神农使者带来开会或者出征的命令时他才会回到神农身边。后来神农被轩辕设计害死,蚩尤尽起全族之兵讨伐轩辕,尽管最终战败身死,却将忠义的美名留在人间。 如今,青龙神将坐下已经拥有擅长农耕的神农教、擅长修筑的夸父、风伯和雨师三族以及擅长狩猎的刑天部落。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帮他平息战乱的打手,蚩尤盟是最佳人选。 轩辕帮是最后一个接受青龙神将接管的部落,本来青龙神将没打算接手这个部落,他的原本想法是让那些不肯接受他的领导或者干脆和他唱反调的人聚在一起,以后有了什么事也方便解决。因此,在接收了几乎所有部落之后,青龙神将便开始筹划兴修水利治理河道以方便农业生产的问题了。 轩辕帮主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来投奔他的人越来越多,这本来应该是件好事,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所有来到轩辕帮的人都对他讲青龙神将是多么的强大,一开始的人说得还算客观,可后来的人却是越说越悬,仿佛整个天下对于青龙神将来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可事实确实如此,一个个强大的部落均在极短的时间内被青龙神将兵不血刃地接管了,天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每天,轩辕帮主都是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生怕下一刻青龙神将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宣布接管自己的部落。 直到青龙神将接管了除轩辕以外的所有部落之后整一个月,一个被打得满头包的族人从揍他的那位蚩尤盟战士嘴中得知青龙神将正忙着指导人们移山填海、挖河修道、兴田造林,根本没功夫理会他们,全帮上下这才长出一口气。轩辕帮主终于有时间去考虑部落的发展问题了,青龙神将已经占据了整个东大陆七成以上的土地,照目前的发展势头看,用不了几年他便可以将手下的各个部落融合成一个强大的联盟,到那时仅凭自己手上这点实力恐怕都不够塞人家牙缝的。 正如轩辕帮主所料,才两年的时间,青龙神将所占据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大片的农田、森林、鱼塘、牧场……洪灾的次数越来越少,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安定,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轩辕帮主实在坐不住了,自己这边的人已经跑过去了一小半,剩下的虽说都是死忠分子,但大家总得吃饭啊!以前好歹还可以靠打猎和抢劫维持生计,如今野兽全都跑到草肥水美的青龙神将的地盘上过日子去了,你就算想去打猎也得先找到猎物吧?抢劫?蚩尤部落的战士们如今吃饱了肚子没事干闲得发慌,巴不得你过去和他们干架呢!更何况,如果那些投奔自己的人所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青龙神将只要一高兴随时都可以赶来将自己这帮人彻底消灭掉。 最终,轩辕帮主率领整个部落归顺了青龙神将。归降后的轩辕部落民众在轩辕帮主的指示下分散到东大陆的每个角落肆意地破坏青龙神将带领人们建设起来的家园。为此,青龙神将不得不制定各种防范措施以应对混乱的局面,一些底下人实在控制不住的场面则由青龙神将亲自出面镇压。如此,青龙神将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浪费了将近60年的时间去收拾他的敌人。终于在第60个年头里,东大陆得到了真正的安宁,人类在青龙神将的指挥下重建家园,30多年后,原本一片沼泽泥泞的东大陆变成了如今的鱼米之乡。 “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啊!”青龙神将站在青龙山之颠眺望整个东大陆,不由感慨万千。 “乞禀我主,各部刚刚来报,东大陆各地今年均未遭受大灾,粮食均已收入粮仓!”青云恭身站在青龙神将身后,用他特有的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汇报着,“如今天下太平,万民衣食丰足,各地百姓纷纷奏请我主建国称帝……” “建国可以,称帝不行!”青龙神将倏地回过身来,“我本是天神派下人间平息战乱的神将,如今在人间的任务已然完成,也该回天庭交差了。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些年我刻意栽培你,你也始终未曾让我失望。如今天下太平,你也成了名满天下的贤者,就由你来替我称帝吧。只要你谨记我说过的‘侠义之心不可灭’,则天下安矣。” “谨遵我主之命,还请我主赐下国号!” “既然你已经准备称帝,那么国号就应该由你自己来定,不要什么事情都来请教我,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主见。” 数月后,青云在青龙神将的帮助下,于青龙山脚的苍茫之都正式称帝。自天降神惩之印以来,整个东大陆正式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清溟。 冽冰 这里的死人永远比活人多!这是玄武神将来到北大陆后的第一个感受。 又一队人马从自己的眼前飞速驰过,数息之后,其中的一部分成为尸体,剩下的则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玄武神将望着那些新鲜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无奈。动物之间相互撕杀是为了生存与食物。他们知道生存的不易,因此他们从不过度杀戮。而人类呢?他们之间的这种撕杀又是为了什么?生存么?当年天神派侠降临人间之时不是已经教会人类生存的方法了么?食物?人类是喜欢吃肉,但极少吃腐肉,吃同类的肉的现象就更少了。那他们如此这般撕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我的了!”远处传来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你!就是你!看什么看啊?快点跟我走!” “你在和我说话?”玄武神将指指自己的胸口。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啊?少跟我装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跪下!”马鞭扬起,狠狠地抽向玄武神将的脸颊。 “啪——”鞭子在半空中碎裂成几段,玄武神将摇摇头走开,留下一张惊愕的小脸原地发呆。 三天两夜,玄武神将就这么走在茫茫冰原上。这段路对她来说本是眨眼即到的,但她此刻却宁愿如凡人那般在这荒凉的大地上蜗行,她觉得这样可以更好地观察这块土地的每个细节,说不定就能够找到解决人类战乱的方法出来。 停步,转身,长出一口气,玄武神将便又看到那张略带稚嫩的小脸:“干嘛跟着我?” “因为你厉害啊!跟着你就不会被别人欺负。”小脸虽略显稚嫩,却很深谙生存之道。 于是,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你这是要去哪啊?”稚嫩的小脸快撑不住了。 “随便走走,顺便想一些问题。” “随便走走?你一定不是凡人,没有像你这么能走的人,更不会有三天三夜不睡觉的人,呵——好悃……”稚嫩的小脸贴在玄武神将的背上沉沉地睡着了。 “你该找匹马!”这是小脸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虽然你很能走,但你走得太慢。所以,你需要找匹马!” “咻——”远方传来一声马嘶,不一会儿,一匹神骏的黑马来到玄武神将身边。 “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现在我们可以走快些了!”稚嫩的小脸骑上了自己的白马,但玄武神将却皱了一下眉头而并没有立刻骑上身旁的黑马,因为她发现两人的马既没有马蹬也没有铁蹄。 马镫能使骑者的近距离格斗战更加容易,并且有利于骑者的长距离行进,减少行进时的疲劳。它还能更有效的发挥出骑者机动灵活、冲击力强等优点。铁蹄却能减少马蹄的耗损,大大地增加马匹长距离奔驰的时间。 然而那个时候人间并没有这两样东西,神界也没有。玄武神将当时只是觉得如果就这么骑上去的话,自己就得努力用双腿夹紧马腹,甚至还要用一只手抓紧马鬃来维持平衡,况且倘若她就这么一屁股坐下去的话,马儿会因为背部负担过重而影响行进速度。再者,自己的马儿虽然神竣,但马蹄毕竟经不起太长时间的颠簸,如今这世上无论是天神还是凡人,只要条件允许都会为自己的脚上套双鞋子。既然天神和凡人都很清楚为自己的双脚套上鞋子可以很好地保护双脚,那凭什么要让他们的代步工具光脚跑路? 尽管身为神将,这些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这些对于身旁的稚嫩小脸来说却是要命的大问题!看来他们俩的马匹身上还缺少些东西,缺少那种既可以使他们在马背上行动更加自由有可以尽可能发挥马匹能力的东西。 保护马蹄的方法最简单,但材料并不好找,相比之下解决如何能够让人在马背上坐得稳当一些的问题似乎更现实一些。但该用什么方法解决呢?玄武神将思索良久,终于有了主意。她先从一只刚被杀死的野兽身上剥下毛皮制成马鞍,用兽皮制成的带子固定在马背上,接着用被撕扯成长条的兽皮和洗干净的兽筋拧成皮绳子,来到一片树林中,随手砍下几块木头,用手指将那几块木头雕出了两双可以放脚的踏环,然后将踏环和皮绳子串在一起固定在鞍上,两对相对简陋的马蹬就这样制成了。 当玄武神将随手制作这两对马镫之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两对做工粗糙的随意之作竟成了她平息北方大陆的起点。她更不会想到,这两对马镫的出现推动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发展进程。马镫的广泛应用使得马匹不再是简单的代步工具,使得骑兵不再是战场上可有可无的边缘兵种。多年以后,在那张早已成熟的小脸的帮助下,玄武神将身边聚集了一只勇猛顽强的游骑雄师。在玄武神将发明的马镫与马掌的武装下,这只游骑兵部队成了北大陆草原上迅猛的雄鹰、凶悍的狼群…… “玄武,有些话我始终窝在心里没和你说,以前不和你说,是怕你听了会生气,现在再不说的话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写尽沧桑的小脸即将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途,他紧紧握住玄武神将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到,“其实百姓们并不在乎你所宣扬的所谓‘侠义精神’,只要仔细观察一下,你就会发现这草原上所有的势力都是打着‘侠义’的大旗去肆意烧杀抢掠的。其实百姓们心里最在乎的是你是否能够保证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别看满足这些条件对你来说很简单,但只要你能够提供给他们这些,他们就会不惜把命卖给你!咳咳……这些其实你心里应该有数才对。就拿我们的游弓铁骑来说,他们对你忠心耿耿,但他们对你忠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代表了真正的侠义精神。相反,他们对你忠诚是因为他们畏惧你那强悍的武力、羡慕你那神奇的发明、敬佩你那高尚的人格……还有,你那绝世的美丽。也许你的相貌在你们神界不算最美的,这点从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相貌上就能看得出来,可是你知道吗,你那绝世的容颜、高雅冷艳的气质对我们这些凡人来说,根本就是可遇却不可求的啊!很多小伙子私底下都把你当作自己的梦中情人,他们不期望能够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只要能够远远地望你一眼就足够了……” 沧桑的小脸无法说下去了,因为玄武神将用自己的小嘴封住了他那干裂的双唇。就在那一瞬间,沧桑的小脸感觉自己又回到了60年前,自己第一次与玄武神将在茫茫冰原上并驾齐驱时的场景…… 埋葬了自己最忠实的朋友之后,玄武神将开始转变自己的作风:黑色的劲装变成了更能体现她那婀娜身材的丝质华服,用来遮住面庞的头巾也被摘掉,再加上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圣洁的气质,使她由一枝冷艳的刺玫瑰变成了和蔼可亲的神女。游弓铁骑的任务由攻击那些不肯臣服玄武神将的势力改为保护玄武神将的信徒。玄武神将也不再四处征战,她背起药箱四处奔波,尽可能地帮助每个需要她帮助的人,足迹遍布了北大陆的每个角落。 玄武神将的转变直接导致原先由冰原各大未被玄武神将征服的势力所组成的反玄武联盟的彻底崩溃。当玄武神将询问其中一个带着自己全族的人马和财产前来投奔她的首领效忠她的原因时,那位首领道出了所有赶来效忠她的人的心声:“我们可以抛弃一切恩怨去联手对抗一个四处征讨的女魔头,即便她是不可战胜的,我们也绝不屈服。但我们无法将刀剑对向一个四处救死扶伤的圣女,即便她只是一个柔弱的、手无服鸡之力的哪怕是相貌平平甚至相貌丑陋的女人,我们也提不起丝毫的勇气。” 40年后,北大陆组建成一个统一的国家,始终追随在玄武神将身边的韩梅——也就是小脸的孙女——被推举为国母,而玄武神将则被尊为圣母。人们在玄晶国都为玄武神将修建了一座雕像以纪念这位为他们带来和平与安宁的伟大神将。而雕像的两侧则有两个小雕像左右相伴,一尊是韩梅的雕像,人们把她的雕像放在玄武神将的身旁并不是因为她是冽冰的首任帝王,而是因为她四十年来始终背着与她那柔弱的身体极不相称的大药箱跟随在玄武神将身旁;另一尊则是小脸的,雕刻者选择了小脸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边轻柔地抚摩着马鬃一边微笑着用马鞭指点远方的造型。人们坚信,如果没有小脸临终前的劝言,就不会有冽冰的今天,即便玄武神将依靠强大的武力最终征服了整个北大陆,人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幸福与安宁。 坦坤 “欢迎来到西大陆,这是一个鸟不飞狗不叫兔子不拉屎的风水宝地,除了沙子以外你找不到任何东西……去******风水宝地!”望着无边的沙漠,白虎神将有种想抽人的冲动,“好你个青龙,竟然跟我玩阴的,把我骗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你自己却跑水里面洗澡去了,等回到神界我跟你没完!” 凡人生存的最重要条件之一就是淡水,而这个年降水量不足一寸年蒸发量却超过一丈的鬼地方最缺的就是淡水!屈指可数的几条地上河流被西大陆上几个强大的部落霸占着,其他人要么投靠那些大部落,要么游荡在这些河流附近,像狒狒那样靠挖掘地下的泥浆维持生存。由于没人懂得生态保护,除了南北边境上的两条大河水源充足外,其他的河流正在逐年干涸。如今西大陆上的人们都在为了争夺水源而拼得你死我活,没人去考虑别的事情,连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呢,谁还管得了明天啊! 白虎神将在大漠中走了很久,最终停在一片废墟前。这里曾经有一座辉煌的城市,但多年前毁与战火之中。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居民依然隐匿在这里靠着几口尚未被破坏的水井维生。白虎神将此刻正站在一口已经干枯了的水井前,井边仰面躺着一具女尸,大动脉上流下来的血液依然粘稠。她的孩子不知何时从尸体下爬了出来,正在拼命吸吮着母亲那早已干瘪了的****。白虎神将凝立良久,直到女尸的大动脉再也无法将血液顺着胸前的皮肤送到****上供孩子吸吮,他这才长叹一声,抱着那孩子消失在沙漠深处…… 为了养活那个孩子,白虎神将在沙漠深处盆地里的一条暗河上方挖了一口井,这是一种极为特别的水井:与其说它是口井,还不如说它是一种结构巧妙的特殊灌溉系统更为恰当。它由竖井、暗渠、明渠和涝坝(一种小型蓄水池)四部分组成。竖井是为了通风和挖掘、修理坎儿井时提土用的。暗渠的出水口和地面的明渠连接,可以把几十米深处的地下水引到地面上来。白虎神将用给那孩子起的名字“坎儿”命名了那口井,他希望人们在他的帮助下能够跨过战乱这道坎儿,最终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 0301 ? “欢迎来到西大陆,这是一个鸟不飞狗不叫兔子不拉屎的风水宝地,除了沙子以外你找不到任何东西……去******风水宝地!”望着无边的沙漠,白虎神将有种想抽人的冲动,“好你个青龙,竟然跟我玩阴的,把我骗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你自己却跑水里面洗澡去了,等回到神界我跟你没完!” 凡人生存的最重要条件之一就是淡水,而这个年降水量不足一寸年蒸发量却超过一丈的鬼地方最缺的就是淡水!屈指可数的几条地上河流被西大陆上几个强大的部落霸占着,其他人要么投靠那些大部落,要么游荡在这些河流附近,像狒狒那样靠挖掘地下的泥浆维持生存。由于没人懂得生态保护,除了南北边境上的两条大河水源充足外,其他的河流正在逐年干涸。如今西大陆上的人们都在为了争夺水源而拼得你死我活,没人去考虑别的事情,连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呢,谁还管得了明天啊! 白虎神将在大漠中走了很久,最终停在一片废墟前。这里曾经有一座辉煌的城市,但多年前毁与战火之中。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居民依然隐匿在这里靠着几口尚未被破坏的水井维生。白虎神将此刻正站在一口已经干枯了的水井前,井边仰面躺着一具女尸,大动脉上流下来的血液依然粘稠。她的孩子不知何时从尸体下爬了出来,正在拼命吸吮着母亲那早已干瘪了的****。白虎神将凝立良久,直到女尸的大动脉再也无法将血液顺着胸前的皮肤送到****上供孩子吸吮,他这才长叹一声,抱着那孩子消失在沙漠深处…… 为了养活那个孩子,白虎神将在沙漠深处盆地里的一条暗河上方挖了一口井,这是一种极为特别的水井:与其说它是口井,还不如说它是一种结构巧妙的特殊灌溉系统更为恰当。它由竖井、暗渠、明渠和涝坝(一种小型蓄水池)四部分组成。竖井是为了通风和挖掘、修理坎儿井时提土用的。暗渠的出水口和地面的明渠连接,可以把几十米深处的地下水引到地面上来。白虎神将用给那孩子起的名字“坎儿”命名了那口井,他希望人们在他的帮助下能够跨过战乱这道坎儿,最终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 坎儿井的设计构思相当巧妙,白虎神将选择挖掘坎儿井的盆地四面环山,每当夏季来临,就有大量的融雪和雨水流向盆地,当水流出山口后,很快就会渗入戈壁地下变为潜流。积聚日久,使大漠下面含水层加厚,水储量大,为坎儿井提供了丰富的水源。西大陆地下深处的砂砾石由粘土或钙质胶结,质地坚实,因此坎儿井挖好后不易坍塌。西大陆干旱酷热,水分蒸发量大,风季时尘沙漫天,往往风过沙停,水渠常被黄沙淹没;而坎儿井是由地下暗渠输水,不受季节、风沙影响,水分蒸发量小,流量稳定,可以常年自流灌溉。所以,坎儿井非常适合西大陆的自然条件。 一年又一年过去,白虎神将从西大陆各地带回一个又一个失去亲人的孤儿。渐渐地,一些无家可归的难民也跟随白虎神将的足迹来到坎儿井周围定居,白虎神将教会他们坎儿井的挖掘方法,几年过后,近百条坎儿井出现在盆地上,连成一片错综复杂的地下水网。又过了几年,在坎儿井的清泉浇灌滋润下,原本荒凉的大漠变成绿洲粮田,生产出远近驰名的葡萄、瓜果和粮食、棉花、油料等。 然而这些坎儿都看不到了,四年前,坎儿出去打猎时遭遇沙暴,最后白虎神将只找到坎儿半截血迹斑斑的尸骨。自那以后,白虎神将开始教人们荒漠生存与对敌搏击的方法。他知道,已经有很多部落在打他这里的主意,他更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是无法保证这里的绝对安全的。他不可能永远留在人间守护人类免遭战乱,他要教会人类学会防身抗敌的方法,他需要人类建立起一支保卫自己家园的军队。 白虎神将领地的富庶丰饶让西大陆其他部落看着眼红,但他们却对白虎神将吃饭一般地施展各种神迹的能力无可奈何,毕竟一个全能型的神将可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招惹得起的。经过无数轮明枪暗箭的试探后,各大部落终于知道自己踢在了铁板上,人家仅仅是防守就已经让自己有了老虎吃天——无处下爪的感觉,等到人家开始反击的时候……已经黔驴技穷的各大部落终于知难而退。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有历史意义了——距离白虎神将的领地最近的部落首领带领大批贵重的礼物和聪明的少年在卫队的保护下来到白虎神将面前。首领的意思很简单,他的部落所在的河流日渐干涸,尽管目前尚能维持部落的生活,但为了部落的长久发展,部落首领不得不寻找开辟新水源的方法。这次他来拜访白虎神将,就是为了向他讨教坎儿井的制作方法以及各种农作物的种子及耕种方法。 本来那位首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能够学到坎儿井的技术,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白虎神将与他长谈了两个时辰后用丰盛的晚餐盛情款待了他们,接下来的几天里白虎神将不仅派专人带他们参观了坎儿井并教授他们坎儿井的选址及挖掘技术,白虎神将还手把手地教会了那位首领如何保持河流水土的方法,并为他认真分析了他们部落所在地的地形地貌水文气候等。这令那位部落首领大为感动,他当场便让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土尔迅拜白虎神将为师,以留在白虎神将身边学习为人之道。双方还达成了通商、通婚、通关(两部落互不设防,部落成员可自由进出)的“三通协议”。 “三通协议”打破了西大陆各个部落之间彼此敌对不相往来的传统,也将白虎神将的河流水土保持与坎儿井等技术迅速传播到西大陆各处,为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们带去了生存的希望。渐渐地,一座座坎儿井出现在沙漠深处的盆地中,西大陆原有的河流变得更加宽广,新的绿洲也在不断涌现。各个新老部落间也均达成了以“三通协议”为基础的各种友好协议,整个西大陆人民之间的仇恨在逐渐减少,交流则在不断加强着。 六十年后,当已是风烛残年的土尔迅在白虎神将的陪伴下来到盆地高处,极目远眺辽阔的大漠远处的日出美景时,他忽然指着那辽阔的大漠问到:“伟大的老师啊,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绿洲呢?” 白虎神将闻言朝他笑了笑,然后转回身望向盆地之中。土尔迅顺着老师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那一条条错落有序的坎儿井。是啊,将大漠变成绿洲,自己这辈子是看不到了,但希望的种子已洒遍整个大漠! 又过了二十年,这一天是西大陆传统节日酥油节,各大部落首领齐聚白虎神将面前感谢他为西大陆人民所做的诸多善举。席间有人提议,既然西大陆各部落间早已停止了战乱,如今更是亲如兄弟,那么干脆大家建立起一个统一的国家吧。其他首领纷纷赞成,并且公推白虎神将称帝。如今西大陆完成统一建立国家已是大势所趋,但白虎神将还是婉言谢绝了众人的好意,众人无奈之下只得推举土尔迅的大弟子克里木为帝,国号——坦坤。 就在克里木称帝的前一天,他找到白虎神将做了一次长谈。 “我主,克里木有一事不明还望我主赐教。”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不自己称帝吧?” “正是此事。” “告诉我,克里木,你可曾注意过你自己家花园中的蚂蚁?” “这……克里木儿时曾经偶尔注意过……”克里木不懂白虎神将怎么忽然间问他蚂蚁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来,只得小心应答。 “呵呵,你那时可曾仔细观察过蚂蚁的生活习性?当蚂蚁们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你又是否为它们提供过残羹冷炙呢?” “这……克里木惭愧。” “没什么好惭愧的,对凡人来说,只要蚂蚁不影响你们的生活,你们也完全可以不去关注它们,毕竟你们还有很多属于你们自己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不是么?” “是……”克里木心里隐约感到些什么,却一时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但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你家花园里的蚂蚁爬得到处都是,它们相互撕杀,把你的花园搞得乱七八糟的,你还会对它们置之不理吗?当然不会!那么你会采用什么方法来让这些蚂蚁安静下来呢?用扫帚将它们扫出去?用水将它们冲出去?还是放火将它们全烧死?” “这个……克里木懂了!”克里木终于懂得白虎神将的意思了。白虎神将毕竟是天界神将,对天神来说,凡人就如同蚂蚁一般无关紧要。然而当人间战乱四起之时,天神终于对他们这些“蚂蚁”不胜其烦,于是天罚出现,大陆被分成五块,神将则降临人间大陆去平息战乱。前些天他还得到其他大陆的情报说每个已知的大陆均出现了一个神将平息了当地的战乱,在统一全大陆之后建国并将帝位传给一个人间的贤者。既然其他大陆的神将都未称帝,那么白虎神将也自然不会称帝了。 对于凡人这种“蚂蚁”,天神派下诸神将平息各地的战乱,帮助他们休养生息,指导他们重新领会“侠”的精神。而凡人对于真正的蚂蚁又做过什么呢? 炽烨 一边是茂密的雨林,一边是炽热的火山。两边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有相互撕杀的人群!望着脚下这块复杂的大陆,朱雀神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要和矛盾与冲突打交道。 无论是否愿意,这毕竟是天神交给她的使命。于是,她来到人间,试图劝说那些处于争斗之中的人群停手。人们确实停了下来,但朱雀神将对自己所造成的效果并不满意,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用色迷迷的眼光在自己的脸蛋与身体间来回逡巡。朱雀神将自然清楚这些人脑子里面装着什么龌龊念头,这种对神将的公然亵渎让她无比愤怒,于是,一场大火将百丈之内的大地烧成一片焦土。 在南大陆各地重复了数次上述行为之后,南大陆的人们终于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个法力无边的神明。而在神的面前,要学会保持谦恭的姿态。终于,朱雀神将周围聚集了大批信徒,一个频繁在四处施展神迹的神将,而且还是一个相貌倾城身材惹火的女人,招不来大批的信徒才怪。 从表面上看,朱雀神将的努力有了一定的成果,一切都在自己的期待中有条不紊地发展着。但没过多久,朱雀神将就发现了不妥的地方。聚拢在她身边的信徒们虽然表面上对她极为谦恭,但他们内心中的想法并不比那些被她烧死的人干净多少,有的甚至更加肮脏无耻。他们中有希望得到自己**的、有企图骗取自己感情的、有试图得到自己的神力的、更有打算借助自己的力量为他们打压异己或者谋取各种利益的……最可笑的是这些人根本不了解朱雀神将这一级别的神明所拥有的能力,他们那自以为是的拙劣演技令朱雀神将不胜其烦。 最终,对人类失望透顶的朱雀神将放弃了原先的努力。她开始四处收养那些失去了父母的尚不懂事的孤儿,在南大陆西边的一座凡人无法到达的巨大火山里用法力建立了一个崭新的家园。既然改变一个人的信仰是那么的艰难,那我就让人类在新的环境下从小培养正确的人生道德观,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等得起! 十五年过去了,朱雀神将培养的第一批孩子离开家园去接触世界。然而人世的险恶对这些心地善良的孩子们造成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打击,在这一次次打击下,一部分孩子堕落了,他们随波逐流,身陷**的沼泽中不能自拔;一部分孩子迷惘了,他们面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最终被历史的洪流所淹没;还有一部分孩子在坚持着,但心地单纯的他们不断为居心不良的人们利用,有的惨死他乡,有的虽侥幸活了下来,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只有极少数的人在不断地打击中成熟了起来。当这几个成熟起来的孩子回到朱雀神将身边时,朱雀神将拉着他们的手失声痛哭。 有了前几批孩子的惨痛教训,朱雀神将的培训体系也日臻完善起来。到了第六十个年头,朱雀神将建立在火山中的家园已经发展成为一座规模宏大的巨型都市。那些被朱雀神将从战乱中挽救出来的孩子们在这座都市里建立起一个制度完善、战力强横的庞大势力。如今,该是朱雀神将率领大军平息战乱统一南大陆的时候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朱雀神将的大军在西部一路高奏凯歌,但当大军深入东部的雨林中之后却遭到了严重的打击,对地形与气候的不熟悉以及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支援使得远征军损失惨重。为此朱雀神将不得不放缓脚步耐心教大家如何在雨林中生存和战斗。即便如此,朱雀神将的大军还是花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靠着前后几代人的努力才算是勉强将整个大陆征服。 接下来的二十年,是被朱雀神将称为“最混乱与忙碌的二十年”。朱雀神将的大军征服各大势力后,还需要留下来平息各种骚乱。惨遭战火蹂躏的南大陆百废待兴,特别是被最后的敌人放火烧毁的雨林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恢复原貌。 对于被征服者,朱雀神将采取了将所有尚未懂事的孩子集中到几处指定地点接受统一教育,其他人则参考其才能和品德委以相对的工作。这种处理手法对于心思细腻的南方人未免简单粗暴了一些,因此在执行的过程中遭到了普遍的抵制。 此外,出于对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的痛恨,朱雀神将早期制定的刑法极为严厉,这让刚从战乱中摆脱出来,需要休养生息的百姓们自然对这一套很是反感。朱雀神将为此不得不召集人手重新改写刑法,新的刑法编纂好了之后他们又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彻底推广开来。期间由于消息的闭塞以及部分管理者的疏忽甚至是有意行为,使得南大陆人民对法律的意识极度淡漠和生疏,法盲和知法犯法、钻刑法漏洞的人不计其数。 这种混乱的局面直到朱雀神将征服南大陆整整十五年后,第一批被朱雀神将安排在南大陆各个指定地点接受德行教育的孩子们走进社会,填补了各个管理岗位的空缺之后,形式才逐渐好转起来。在之后的十几年中,朱雀神将的管理逐渐步入正轨,尽管其中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总体上已经渐入佳境。 与其他三位神将相比,朱雀神将的工作经历是最为坎坷的。 青龙神将一开始强势出场,依靠自己强横的实力很快平息了东大陆各方势力的战乱,然后集中精力发展建设,使东大陆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虽然后来阴沟翻船被轩辕帮背后捅刀子,害得青龙神将四处救火忙得焦头烂额,但最终他还是稳住了局面,让东大陆的百姓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玄武神将一开始走的是军事霸权的道路,这为她初期建立起强大的势力,但也为她四处树敌,造成她后来的进展缓慢。不过她发明的马镫与马掌对于人类的进步起到了不可磨灭的推动作用,也正因为这两样发明她才得以发展出一支强大的游骑兵队伍以保证自己的信徒们的生命安全。小脸临终前的话则使她彻底放弃了霸者无双的念头转而背起药箱奔波于北大陆各地救死扶伤,用自己那高尚的人格魅力感动了北大陆所有人,从而为其终止战乱,一统北大陆创造了条件。 白虎神将从解决西大陆百姓的根本需要出发,从一开始便以为民造福为宗旨,在别的势力没有能力也不愿意发展的地方利用自己的才智为百姓创造出一片可供人休养生息的绿洲。接着又以上善若水的高尚品格将这些技术通过部落间的交流的方式传播给其他势力,而正是对于这些求生技术的渴求最终打破了西大陆各部落之间的壁垒,加深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最终使各部落化解开彼此的矛盾走向和平。西大陆最终的建国以及推举白虎神将弟子的后代称帝更是白虎神将天下归心的集中体现。 朱雀神将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不善于把握南方人细腻的思维方式以及对人性险恶的估计不足,使得朱雀神将在平息南大陆的战乱上屡遭挫折。于是性情火暴的朱雀神将开始走极端,她试图通过另起炉灶的方式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的道德人生观,并且制定了严酷的法律来约束人类的行为准则。这使得当她统一整个南方大陆之后两种不同人生观的人群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分歧,同时,由于法律操作缺乏灵活性,再加上管理系统的不稳定造成后期法律变革的混乱,使得民众对于朱雀神将的统治始终处于抵制状态。这种情况直到那些从未接受过朱雀神将点化的民众慢慢老去,整个南大陆完全被从小接受朱雀神将“侠义”人生观教育的新人所充斥之后才得以转变。 可以说,朱雀神将从未征服南大陆民众的心,她不过是采用另起炉灶的方法将所有南大陆的新生儿培养成为自己的“顺民”而已。不过从效果上来讲,朱雀神将的这种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她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整个南大陆的新生儿,即南大陆的未来上。可以说朱雀神将冲动的性格使她选择了最苦最累同时也是见效最为缓慢的一种方法来平息南大陆的战火。当这些年轻一代的新人成为整个南大陆的主力之后,为他们从小指导人生观的朱雀神将便成了他们心目中的伟大领袖和舵手。对朱雀神将的个人崇拜也达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直到此时,朱雀神将才正式宣布建国,由她重点培养了近二十年的南大陆贤者林枫担任首位帝王,国号——炽烨。 第一部分 赛拉的女朋友莉莉,自赛拉曾经就读的修道公学院名册上,查到了赛拉过去在树心城的住所。据赛拉母亲所述,现在那所房子已经被拆掉了。“他在那所学校邂逅了他的初恋喔。说不定是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因为男人一辈子都在找自己的初恋。”母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莉莉偷偷向那个地址寄出了一封信,只是为了寄托思念。这是她的秘密。然而她收到了回信,信后的落款赫然写着“赛拉”!信被寄到了一位名叫赛拉的女孩子手中。 赛拉(男)两年前死在希望峡谷。当时他正参与王**队的一次行动,士兵们系在同一条绳子上攀登庇护山。因为山路陡峭,他失足落下了悬崖。眼看所有的人都将被拖下深谷的危急时刻,赛拉的好友詹姆果断地砍断了绳索。赛拉掉进深渊,人们最后听见悬崖下传来他断续的歌声,他唱着“雨夜的麦田”…… 詹姆一直深爱着莉莉。他曾向莉莉求婚,但莉莉良久沉默。赛拉的回信令莉莉下定决定去找寻写信的赛拉。 她和詹姆一起来到树心城,得知果然有一个名叫赛拉的女孩。而且这个女孩与赛拉(男)曾经是修道公学院的同学,莉莉在查询名册时将赛拉(女)当成了赛拉(男)。因此才有了这一场误会。可惜赛拉不在家,莉莉和詹姆没能见到她。然而在树心城拥挤的广场上,莉莉与一位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擦身而过。“赛拉!”莉莉下意识地追上几步叫着那个名字,那女子转身找寻声音的来源,但无数行人的身影阻断了两人的目光。 她们继续通信。赛拉(女)在莉莉的询问下,回忆起修道公学院的另一个赛拉。她向莉莉讲述过去因为两人名字相同而给自己带来的麻烦。而莉莉则从信中无数的往事里发现她就是他的初恋,而她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爱上了他。 ……两个赛拉……因为自己与他初恋的赛拉相貌相同,才会在一起的吗?莉莉陷入了悲伤与困惑之中…… 第二部分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莉莉”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莉莉” ——赛拉(男)与莉莉的对话 “他热衷于将宝贵的魔法能量浪费在“一遍遍在天空写满自己的名字”之类的事情上。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喜欢用魔法恶作剧的家伙……” “他在夜空里写下的……真是他自己的名字吗……” ——赛拉(女)与莉莉的通信 “他已经死了,莉莉。从你的梦中醒来吧。” “我知道了你的选择。莉莉,我会一直留在庇护山上,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告诉我:他已允许。允许我们在一起。” ——詹姆与莉莉的通信 第三部分 这个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詹姆托玩家带来一支烟花,莉莉将它点燃。绚烂的焰火飞向天穹,幻化成无数星光,那星光恒久闪烁,在巨大的天幕下拼缀出四个清晰的字母“> 第四部分:故事之外 任务建议: npc列表 赛拉的母亲 詹姆 赛拉(女) 莉莉 希望把这设计成一个送信任务。所有信件内容都通过物品说明显示。玩家在送信的时候顺便阅读信件,了解整个故事。 玩家在莉莉与其他几位npc之间送信送信的内容可以从第一段这一句开始:“他在那所学校邂逅了他的初恋喔。说不定是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因为男人一辈子都在找自己的初恋。”母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中间略过莉莉与詹姆前往找寻赛拉的过程(改为莉莉:“你送信的时候我和詹姆去找过了。”一句带过)最后的结局是玩家完成詹姆交付的送烟花任务,在玩家与莉莉对话时施放烟花(这烟花不需要显现出lily几个字母来。到时候由玩家对话完成对烟花的描述即可)。 注: 1)若无法让詹姆去庇护山,或游戏中没有庇护山场景则到时另安排新地点代替庇护山。 2)若无法做到在玩家与莉莉对话时施放烟花且无替换方案,则到时重新设计新结局。 第一章·英雄的崛起 『蛮族的起义』 塔南(出生在一个破旧的小山村,是一个年轻的野蛮人,然而他出生后都是在布拉卡达()的巫师王压迫下生活的。比如说家人遭受的伤害,布拉卡达的法律规定,蛮族家庭里只能养育一个小孩,而因为父母亲太穷了,他们需要儿子来帮助他们进行劳力的工作,所以塔南就失去了两个姐姐,她们被父母不愿意的交给了巫师。每年当中有两天的时间,母亲总会在想起两位姐姐的生日时放声大哭。 布拉卡达当时是一个大帝国,包括克鲁洛德,穆德兰,和后来埃拉西亚的大部分,都是其的殖民地。 塔南一直梦想着生活可以变得更好——也应该更好。然而这并没有改变. 他本来一直只是一个单纯的牧人,在恶劣的土地上勉强求生。直到一天他遇到一位垂死的老人,那是一个吟游诗人,是他们当中的最后一人。这件事很难相信,因为蛮族民族的历史学者早在许久以前就被布拉卡达帝国列为罪犯,因为他们的英雄故事往往鼓动蛮族部落发生叛变。在死前,那位吟游诗人鼓足力量,把最后一个故事告诉了塔南-一个和蛮族有关的真实故事,巫师王一直企图将它掩饰:蛮族并非生来就是布拉卡达帝国的奴隶。很久以前,部族的祖先之一,一位名叫贾格的伟大战士,组织了一支庞大的游牧部落,并且征服了海洋之间的所有土地-包括布拉卡达在内。 当听到这个故事时,塔南的心开始剧烈跳动。那就像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躲在野地里,避开窥伺的眼神。以棍代剑,站起来反抗邪恶的巫师们。但是长大后,他放弃这些游戏,视之为孩童的幻想。但是它发生过,它真的发生过!但当想到现在的部族领袖时,根本无法想象这些酒醉的胖子能够带领任何军队,更不用说赢得战争了。族人的勇气到那里去了? 本以为人民会一样,为了贾格的胜利而兴奋不已,但是部族的酋长对贾格和他那万能军队的故事嗤之以鼻。人们的嘲笑使得塔南的血液沸腾起来。他坚信这不是神话!这是真的!愤怒的塔南接受了体型比自己高大,经验也远胜于自己的酋长提出的决斗的挑战,他不退缩。贾格不能被轻视。而且就像贾格一样,他找到方法以寡击众,运用速度,以及因愤怒而勃发的力量-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拥有这么大的力量。在震惊之下,部落中的战士宣誓对塔南-他们的新领袖-效忠。 成为部落酋长的塔南,思考着蛮族历史的悲剧性损失,最后他想到一个解决办法。告诉人民将话传出去,说他要寻找吟游诗人。任何胆敢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的人,都会受到保护。如果要让人民重获勇气,他们必须先找到自己的定位。而只有吟游诗人才知道这些秘密。 最终他找到4个也是最后4个吟游诗人,这让塔南兴奋而又震惊,因为死在怀里的那位老诗人并非最后一位吟游诗人,民族的历史并没有遗失!但是他们又差一点就要失去深藏在这四个人脑海中的历史。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勇气,以及保存古老历史的决心,蛮族终将成为巫师王所豢养的狗。 在和吟游诗人谈论贾格那无数英雄的事迹,以及他如何征服两片海之间的所有土地时,塔南被吟游诗人称为另一个贾格王,唯一的另外一个能统一人民,能将巫师放在蛮族肩上的煎熬除去的国王。 塔南发布了独立的宣言,为了努力重建民族荣耀带领着部落进行了起义,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得上这面对着的开阔的道路。当第一次在战斗中面对压迫者,当其他人都认为他们会失败时,塔南的军队却获胜了。面对胜利手下们甚至有一点害怕。他们从来不知道丢掉奴隶身份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们的勇气并没有因此消失,他们集结在塔南的身边。这是蛮族历史中光荣的一刻,要永远记得。 起义虽然取得了成功,然而这并不够。尽管关于塔南胜利的传言像野火一样地传开,但其它的部族仍然保持沉默及中立。他们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每个人都提到塔南的名字。有人说他是惹事精,总有一天会引来布拉卡达的愤怒。其他人则等着看他是否有力量,可以支持它的征服宣言。 似乎有许多人在私底下夸赞自己,但是在塔南他的面前仍然有一个障碍。拉巴克,部族的领主。目前的部族领主拉巴克被巫师指定,担任人民的发言人,但是拉巴克从来不曾说过任何对布拉卡达不利的话。他坐在要塞里,夜夜笙歌,而在许多的夜晚里,族人必须挨饿,因为必须将所有的存粮拿出来缴税。 塔南是属于一个伟大的目的的,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他将民族团结在自己的旗帜之下,他是为了把蛮族从压迫者的手中夺回自己的自由的,所以塔南最终战胜了拉巴克,成为蛮族国王。在战争中,塔南结识了一位好友,老兵哈达克,他比塔南年长,甚至在巫师王军队中担任过阶级低下的步兵,有过战斗经验,他是一个诚实而又勇敢的战士。又足智多谋,塔南任命他为自己的谋士,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也是最信任的队长,并随时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我要让我们的人民获得力量,希望有一天,每一个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宁可死,也不愿在羞愧当中低下头来。」这是塔南的梦想。 起义最终惊动了帝国,塔南被巫师王宣布是罪犯,象征着蛮族的人民死亡的红鸟送来了布拉卡达的死亡要挟,看着聚集在面前等候自己回答的人的面孔时,塔南不能表现出自己真正的感觉。“我很高兴有机会能够和这些巫师这么亲近”塔南说。 很快的,手下经验最丰富的队长弗格拉尔就遭到法师的突袭,唯一逃了出来的士兵,详细描述敌人如何残酷地立刻处决了弗格拉尔。弗格拉尔甚至没有获得保护自己的机会!多么可怕的死亡-被魔法所困,无法保护自己!巫师根本不懂公平,也不懂荣誉。塔南紧握着剑柄,希望在剑锋所及之处能有一名施法者。 于是,塔南接受了经验丰富的队长的建议,将部队全部结合在自己的领导之下。这样一来,部队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那些狡诈的巫师所伤害,而且可以运用数量上的力量,以及意志上的力量。在哈达克的策划下塔南发动了诱敌之计,派遣了一个长相神似塔南的长发年轻战士,引诱了像郊狼一样猎杀弱者和失群者的巫师们发动了错误的袭击,遭受了伏击。这一仗真漂亮! 塔南面对着一个新的敌人,克尔,他是一个最恶劣的巫师,他的血管里流着蛮族的血,但是他唾弃自己的血统,并且尽其所能地与之划清关系。他忍受侮辱,成为一名巫师。而最后他统治着他所恨恶的蛮族。他很聪明,在偷袭中,他虏走了4位那些对蛮族人而言非常重要的吟游诗人,并宣称他将在三个月内杀死那些吟游诗人,除非塔南解散部队,并且投降;这个条件击垮了塔南部队的信心。蛮族成为巫师王的奴隶太久了,以至于忘了自己是谁,而吟游诗人就是蛮族的历史。数月以来,塔南一直说吟游诗人和他们故事中所蕴藏的历史,正是使蛮族获得自由的秘密。那么,如果吟游诗人死了,会发生什么事?也许一切都完了。 0302 ? 语落,立于身后的黑衣侍卫恭敬接口道:“若是主子想见那陈家女子,只让我等人掳来便是,主子又何必屈尊于这?” “无妨!”蓝衣男子笑得温雅,一双魅惑的桃花眸熠熠光辉,眼底精光一闪,“好看的花儿最是要温养才好。此番我来齐国怕是没有来错!若是能让那女子成为我凤衣馆的代言人那就更好了!” “一个闺中女子罢了,主子何必如此高看她?”那侍卫淡淡道,脸上闪过不屑。 但听此言,蓝衣男子唇边笑容如花朵般绽放得更加艳丽,眼神若有所思地瞧着周围场景,口中意味不明的喃喃:“寻常女子,又岂会让这些贵族名流如此高看?” 高台之上,陈家老爷轻咳了两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便见他满意的扫视一番四周后,骄傲愉快地开口道:“诸位来宾,今日很高兴你们能够来参加小女的寿宴,接下来,就有请爱女为大家弹奏一首曲子为大家助兴!” 语落,席位众人个个翘首以待,竖耳聆听,但见一身着华丽衣裙的少女犹如凌波仙子般下凡而来,肤白如玉,淡妆出尘,容貌绝美,气质更是像那清冷月光高高在上,又如行云流水淡然处世。 这女子长得极美,极妖,极媚,然而,她身上却另有一番清绝傲世风姿!宛若天人,高不可攀,底下爱慕她的众男子虽然看着极为惊艳,却是不敢对这般如玉高洁的人儿生出一丝亵渎! 陈柳杨美目缓缓扫视四周一圈,神情淡然,却并不会给人高傲的感觉,但见她缓缓入座,玉手轻抚在凤凰琴上,美目里是宛若对爱人般的温柔,这番画面令得下方众青年男子恨不得自己便是那凤凰玉琴。 四周静谧,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人儿,都是一副洗耳啼听的模样。 但听一阵悦耳婉转之音响起,众人的眼前随着那琴声高低起伏仿佛出现惟妙惟肖的画面,令人深深沉迷在那美妙琴声里头,不能自拔! 一曲作毕,场面比竟是比方才还要安静。 突然,一人拍掌,众人似是被点醒一般,纷纷抬手称赞,眼中满是惊艳,眼底还有那久久未散的沦陷! 掌声如雷,几个第一次听陈柳杨抚琴的人不由得道:“以前听的那叫什么曲!元小姐果然不愧为第一才女!” “真是好美好美,我刚才好像做梦了!”另一人揉了揉眼睛,神色迷茫地道。 “这等琴艺,定能在百花宴上技压全场!” “是啊!我齐国幸得此女!陈家也真是有福气!” 陈柳杨听着耳边赞赏的话语,神色依然如常,仿佛众人说的不是她,然而,她这番不骄不躁的态度更是令许多人心折。 她退下台来,坐在那女眷席上,忽然对上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但见角落席位上的蓝衣男子对她温和一笑,君子谦谦有礼,虽然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那人风姿出尘,她在脑海里思索一番并不认识此人,不过,她红唇似血,亦是抿嘴一笑。 “梦儿,在看什么呢?”一旁的女子问道,见她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看,不由顺着眸光望去。 “没什么。”陈柳杨垂下眸子,淡淡道,脸上神情温和,却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揣测不出思绪。 如今,她虽然在元府占有一席之位,但五岁那年害她下池之人她却是迟迟没有找出,可见那人隐藏极深!是以她平日在陈家一直都是不愠不火,亦不让人看出马脚,挑出骨头。 她美目扫视了一番周围女子,见她们脸上都是与有荣焉的骄傲笑容,不由得眯起了眼眸。 若是……让她最后找出那人是谁,她定然要她生不如死!枉她在元府呆了十年,那人依然没有作为,还真真是郁闷死她。 胸中提着一口闷气,陈柳杨不由借口称要出恭,款款离开筵席。 夜幕如墨,星罗棋布。 陈柳杨慢悠悠地行走在青石道上,她沐浴在皎洁月光下,身姿优雅,神情淡然,眉眼潋滟,眼底偶尔闪过傲视万物之色,天地万物间仿佛独有她一人傲然于世! 忽然,她耳尖微动,却是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而她本来是不想做这窃听之人的,偏偏那柔柔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区区一个陈家,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这陈家人也委实可恨,居然三番四次的冷落于我!”满玉儿恨恨说道,柔语里透着不甘。 一旁的齐晚莫咽了咽口水,盯着眼前女子阴鸷扭曲的面孔,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迟疑道:“姐姐……那你又当如何做?” “呵呵……这陈家人不是以那陈柳杨为骄傲吗?若是那陈柳杨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的话……” “这……这样不好吧……” “哼!有什么不好!她敢当众给我难堪,还让那些女子不与我交好,我就要给她些颜色看看!” “可是,我看那元姐姐其实挺好的呀……” “元姐姐?几日不见,你倒是跟他们相处得挺好的啊!”满玉儿冷冷一笑道。 齐晚莫立刻惊恐地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那些陈家子女并没有因为齐晚莫是满玉儿的弟弟而对他冷眼以待,相反,他们觉得比起做作的黑心白莲花,这乖巧天真的齐晚莫可爱多了! 是以,这几日在元府里,齐晚莫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但相比起来,满玉儿却是在这府上处处碰钉子,只因她那天的一番算计陈柳杨的言语已是众人皆知。 “弟弟,你别天真了,你真以为这些陈家人是真的对你好吗?这些眼高手低傲慢自大的贵族子女怎会对你真诚相待?你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狗罢了,他们只是喜欢随手丢丢骨头,你便摇首乞尾的这种成就自傲感罢了!” 齐晚莫闻言,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跟几个陈家庶子玩得还算不错,可是今日听姐姐这么一说,不由得困惑起来,难道真的是像姐姐说的这样吗? “你在发什么呆!你记住,这陈家迟早是我们姐弟的天下!若你想荣华富贵,不用再寄人篱下,便要乖乖听我的话!”见这个八岁的弟弟神情涣散,满玉儿不由厉声说道。 “……我知道了。”齐晚莫垂下脑袋,语气闷闷道。 接着,满玉儿整了整衣衫,神情身姿恢复成圣洁白莲花,拉着齐晚莫往那大堂的方向走去。 而隐于树荫下的陈柳杨目光幽幽地盯着满玉儿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讥讽冰冷的弧度。 她心中暗暗冷笑,这满玉儿真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分,野心也是极大,但元府这么大她吞得下吗?然而每每看到对方,前世的过往仇恨总是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今生,让她一刀了断还真是便宜了她,所以她要让对方生不如死! “啧啧,女人,你这眼神还真是可怕呢!”忽然,旁边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陈柳杨心中一惊,转眸忙看向来人,却是方才在席位上一身蓝衣的出尘美男子。 “阁下是谁?又是什么意思?”陈柳杨面无表情地道。 “在下不过是一俗人,素闻姑娘美名在盛,便想来结识一番!”蓝衣男子笑容温雅,眼底闪过狡黠。 陈柳杨一双美目静静凝视着此人,暗忖此人是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而她方才居然大意没有发觉,不由心中提起警惕,淡淡道:“原来如此!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鄙人姓叶,你叫我君公子吧!” “君公子,你方才又是为何如此说我?” “哦?我方才说了什么?” 他竟然一口否决! 陈柳杨眯起眼眸,盯着眼前笑得一脸春风的人,那双魅惑的桃花眼波光潋滟,简直要晃晕人的眼目,她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幽光,悠悠道:“君公子脑子真是不好,那神医公子近日在我府上居住,若是阁下愿意,我愿引荐对方替你看看!” 语落,她红唇不由缓缓勾起。 然而,眼前的蓝衣美男子闻言却是哈哈一笑,但见他手柄聚骨扇,抚在唇边,一双惑人潋滟的美眸带着笑意深深凝视着她:“不愧是元姑娘呢!” 陈柳杨已经不想跟这位虽然总是笑着却带有一股狡黠算计气息的人说话了,况且她忆起前世今生,那姓叶的人多的去了,总之在她的脑中找不到这番出众的人物,是以,她断定此人是不经常在外露面的,而他盯着她的眼神亦让她感到一丝危险。 “君公子请便,小女还有要事,就不陪着了!”陈柳杨落落大方地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影隐于夜色当中。 蓝衣男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似是对着空气说道:“这陈家女子还真是与我平常见到的不同!” 方才那名黑衣侍卫突然出现,但神情语气却没有刚才的不屑了,只听他恭恭敬敬地答道:“寻常见到主子的女子都想跟主子一番结识谈论,但她好像对主子避之不及!” “是啊!难道我魅力下降了吗?” “主子……别开玩笑了!” 蓝衣男子悠悠叹息一声,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明月,俊美出尘的脸仿佛被蒙上一层淡淡银纱,似梦似幻,但听他口中喃喃:“对于危险能够一时间得知的人,都是拥有野兽般的直觉的呢!” 他从半个月前来到齐国,无论是民家百姓还是权贵士人,都听得他们对那陈家女子赞不绝口,传得近乎出神。传闻她从小的时候进入国子监便是一直取得各项第一的成绩,十年来不曾落过名;传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湛,就连那隐士高人都称是百年一见的天才降世;亦有传闻她虽然是贵族女子,拥有傲人的成绩,却从不自满高傲,对于寻常百姓也是关爱有加…… 总之,这样一个闺中女子,被传得仿佛家喻户晓,人人慕之。 但,他知道这世上并不乏人云亦云之辈,三人成虎的道理他也是懂的,是以他并没有把这个女子太放在心上,然而,今日他心情大发,便来这元府瞧瞧这女子是不是有那么神,最终却是令他感觉这女子简直有过之而不为! 完美,真的是找不出任何一点缺点的完美。 这世间,怎会有她这般完美的人儿呢? 就连他身边向来跟他一起云游各个国家见多识广的侍卫都对她放下戒心……这女子,若是为敌,怕是很麻烦! 然而…… 他方才在席位上看她似是匆匆离开,便兴味地跟过来,是以方才那一幕他也尽收眼底,只是他没想到竟会看到那女子的眼神……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像是迷失人眼的凶猛毒蜘蛛,运筹帷幄,耐心极佳,只等猎物一步步的走进陷阱,便是万劫不复,汹涌地吞食。 夜色朦胧,微风袭来,衣衫轻摆。 蓝衣美男子隐于暗中的桃花眸底闪过幽幽光芒…… 这厢陈柳杨见身后没有人跟来,不由暗下松了口气,现在她的敌人并没有完全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是以她并不想多生出事端。她见夜色还早,突然想起那玉山之人,听闻府上下人说他并没有离去,除了三餐下人给他送去以外便没有瞧见他,而今日是她十五岁的寿辰,刚才在那席位也并没有见到那人,看来,他还真真是个喜爱清净的人。 “姑娘在想些什么?”忽然她的耳边响起一道如行云流水般的声音。 陈柳杨收起思绪,面上不动声色,转身看向来人,淡淡笑道:“我在想阁下!” “哦?”舒铄宸神情淡然,却是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只见他与她之间仍然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见他身姿优雅,让人看着他仿佛陷入一片盛开的松竹之地,使人清新幽香,放下全身疲惫。 “阁下不信我?”陈柳杨站在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四周景色将她衬得风姿卓越,艳丽无双。而不知是不是舒铄宸此人给人的气质让她也仿佛安下心来,亦或者是他不像那蓝衣公子给她风流危险的感觉,是以相比起那人她更喜欢呆在他的身边。 然而。 陈柳杨盯着他那张淡然的脸,忽然心生恶劣的心思,不知他在洞房花烛夜与他娘子行夫妻之礼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仿佛世外高人的模样,她真想把他这张淡定的脸皮撕下啊。 “元姑娘的话我自然是信的。”舒铄宸淡淡地道,只是他看着对面女子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眼底闪过诧意,又漫不经心地道,“那元姑娘是在想我什么?” “呵呵……这个公子你确定要听吗?”陈柳杨红唇一扬,绝美如玉的脸庞更加动人。 少女的声音如同暖阳般给人温柔舒适的感觉,但却生了一张妖精妩媚的脸,然而她的身姿气质又像是高不可攀的清冷明月,这般矛盾复杂的组合却是意外的协调,也……意外的撩人心弦。 舒铄宸如蝴蝶展翅欲飞的睫毛轻轻垂下,让人看不出他脸上情绪,但听他谦谦有礼地道:“姑娘但说无妨!” “我在想……”陈柳杨眼底闪过一抹恶趣,唇边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但见她身形极快,一瞬间便掠到对方的眼前。 许是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待舒铄宸反应过来之时,下意识的想要退开,然而,望着月光下这张似梦似幻的脸,他平静如水的心湖仿佛被石子扔进沉去,漾起浅浅的波纹。 噗通噗通…… 心跳在这一刻似乎加快了两下。 “舒公子,我在想你是否对你娘子也这般淡然呢?” 少女轻柔温暖的嗓音响起,语气却透着一股不怀好意! 夜色,月光,美景,少女。 这副如画般的绝美场面,竟比那些巍峨辉煌的宫殿还要美丽!若是有画师看到,绝对会奋笔一宣。 舒铄宸眼睫轻轻颤动,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没有娘子。” “没有娘子?那卿卿呢?” “也没有卿卿。” “是吗。那可真是伤透了那些对你有爱慕之意的女子呢!” 陈柳杨惋惜哀叹道,然而,她脸上笑靥却如同妖娆花朵般绽放,神情没有半点愁闷之意!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仿佛在看一件稀世宝物,只听她语气带着一丝欢快一丝惊讶道:“这么说来,阁下还是处子?” 舒铄宸闻言,脸上神情有一瞬间的僵滞,但又很快的恢复,只见他把目光转向别处,淡淡说道:“姑娘,夜已深了,在下先告辞!” 言讫,他转身拂袖欲要离去。 陈柳杨在他背后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看阁下是洁身自好的人呢!阁下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吗?不如就把处子之身献给本姑娘吧!反正你是神医,医者仁心,就救人救到底!” 舒铄宸脊背一怔,没有言语,仿佛是没听见她的话,径直离去,但他身后的陈柳杨却细心的发现他脚下步子似乎走得更匆忙了! “呵呵……真是有趣的人!”陈柳杨低低笑道,垂下眸子,眼底诡谲的光芒流转,脸上神情明灭不定,亦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早,陈家主母派下人把昨夜那些宾客的生辰礼物送来,玉儿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欢快地道:“梦儿姐,库房都快装不下了呢!” 此时陈柳杨正站在院子里摆弄花草,碧空万里无云,淡金色的晨光宣泄下来,仿佛给她的周身蒙上一层金灿的漂亮羽衣,而院子里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亦让人心情不由自主的好起来。 “装不下就送些去给母亲和众姐妹!”陈柳杨淡淡地说道。 “这怎么行呢!这些东西都是权贵氏族给你的呢!”玉儿撅了撅嘴,有些不满地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陈柳杨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说。 玉儿无奈,只好照做。 元府的下人们都知道陈柳杨的性子有时并不像她的态度那么温柔,相反,她的威严是所有人都不敢反抗的,是以她决定的事也没有人能够改变。 此时玉儿真是后悔嘴欠,在她看来,只有自己的主子才能够配得上这些贵重的东西,也只有陈柳杨才能够让那些权贵巴结讨好,她心中不由感慨,自己的主子真真是世间最特殊最完美的存在!而她身为陈柳杨身边的一等丫鬟,更是以此为荣! 国子监这几日都放假,下午才开始正常上课,是以陈柳杨用完午膳后便坐着马车来到学院。 初春之时,午后的阳光耀眼却不刺目,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陈柳杨步履悠闲地行走在学院的青石道上,身姿优雅雍容,高贵清绝,一时间给人感觉仿佛是行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 “梦儿师姐!您来了!”周围一女子眼尖的看到她,惊艳过后,便兴奋地叫道。 而那女子话语一落,周围的人仿佛受到什么磁场吸引似的,纷纷把目光转向陈柳杨身上,目光不能移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艳与崇拜。 只因,陈柳杨自幼小起在这国子监便是一直连续的第一名,十年不曾断过,无论是文学还是射箭骑马,亦或者是琴棋书画,她在众多贵族学子中一直是稳居第一,是以她在齐国京城这些贵族子女眼中一直都是偶像神人般的存在。 且她不仅功课拔尖,人亦长得倾国倾城,气质更是高贵清华,然而这些贵族女子却并不嫉妒她。 人与人之间相差若是只有一点的话,那么就会招来不屑嫉恨,但若是对方的高度是你一辈子都无法攀上的话,那么你永远只有膜拜的份。 这些贵族子女甚至早就把陈柳杨当成神一样的人物了,认为她是无所不能的。 陈柳杨唇角扬起轻柔的弧度,整张脸显得更加明媚耀人,然而周围的人却只敢远远的瞧着,只因她身上的气质像是明月一样清冷而高高在上,他们这些凡人不敢造次!甚至那些爱慕她的男子也只好望而止步! 是以,陈柳杨在国子监亦或是在她十五岁以来并没有出现什么郎痴情纠缠不停的事情。这种事情亦是那些崇拜者们不允许的,他们甚至觉得没有人能够配得上他们的女神! 宽敞明亮的屋内,学子们正襟端坐,教书先生在台上侃侃而谈,而陈柳杨此时亦坐于位子上,目光凝视着桌上书卷。 忽然,屋外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安静得只有教书先生声音的地方显得格外清亮,但见几名身着华衣的男女出现在门口,而为首那人竟然是国子监的首席长老。 “各位学子,真是抱歉,打扰到各位了!”长老朝教书先生示意暂停,走到台上,朝底下众学子抱歉一笑,然后说起正事,“我想各位都知道每年我们齐国最好最出色的学院国子监都有其他国家的贵族学子来进行短期的交流学习,今年来到我们学院的便是弥国诸位学子,大家欢迎!” 底下众学子闻言,并不表态,反而神情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台上的几人。 这些京城权贵子弟,都是尊贵而傲慢的,让他们的世界接纳新的成员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长老见底下众人不发一言,有些冷场,不由得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风姿出众的陈柳杨,在他眼里,陈柳杨是他最喜爱的学子了,不仅功课出色,更是没有那些贵族子女的傲慢通病。 陈柳杨目光扫向站在最后面的人影上,眼底闪过一抹诧意,这国子监并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进来的,她不清楚单单一个上午那个人又做了些什么,居然跟着这些异国贵族子女来到这,该说真不愧是满玉儿吗?总是哪里有缝就钻。 但见屋中容貌最美气质最高贵的女子眼睫轻轻颤了颤,嫣红似血的唇轻轻一扬,嗓音如同春日暖阳般轻柔温和:“诸位弥国学子初来乍到,希望我们今后一起学习进步!” 语落,众学子面面相觑了一下,也跟着说道:“欢迎欢迎!” 并不是他们这么简单容易就接受了外来者,只是偶像的面子是必须给的,是以虽然每个人都是不情不愿的,然而他们的声音却仿佛受过排练般如雷贯耳! 语落,长老脸上浮起了一丝欣慰,还是这陈柳杨治得了他们! 然而,出乎意料,这些弥国贵族子弟却并不领情! 一人神色傲慢道:“你是谁?本皇子又为何要跟你一起学习?我看你这女子生得不错,给我做妾侍还不差不多!” 那男子原来是弥国皇子,成绩在这些同来的子弟中还算不错,但他沉迷于女色之中,从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个最出色的女子,只是碍于对方身上的气质有些清冷,是以方才一直蠢蠢欲动,而现在有机会了,他又怎么会放过? 又有一人跟着附和:“贵国是都没人了吗?怎么都听一女子的话?要我说女子就该好好在家里待嫁闺中,学学女红读读三从四德,出来抛头露面争强好胜算什么!” 其他人的神色也是极其的不屑,更有一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道:“我此番来到齐国更是听闻一奇女子的传闻!叫什么梦来着,我看这女子就知道散播些传言,虚荣心盛强,这世间哪有那么完美的人物?一听就知道是瞎掰的!” 言讫,那些弥国贵族子弟相视一笑,神情高傲,仿佛高高在上的天子一般不可侵犯。 殊不知,此时的他们才更像是那小丑人物! 而这些弥国贵族子弟里,站在最不显眼的地方一纤弱身影听到这些话后忙低下头去,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人是最容易听信谗言的,在没有亲眼目睹之前对于事情的真相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而这些傲慢自大的弥国贵族子弟更是见不得人比他们还要出色,更何况那人只是区区一个女子! 是以,满玉儿在结识了这些弥国贵族子弟后便添油加醋地他们耳边嚼舌根!她最是看不惯陈柳杨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她一定要把对方从高高的神坛上拉下来!而这些弥国贵族子女果然是不让她失望! 台上的几人话音落下,台下的众人除了陈柳杨面不改色神情依然淡定以外其他人都是脸色一变,眼里盛满了愤怒!此时的他们心中怒火汹汹,只要给他们一根导火线便可以燃烧一切!就像是小心翼翼维护的宝贝不仅不被人看好,还被人喷了那恶心的黑,他们想把台上那几人扔出去凌迟的心都有了!更有人已经在心里想着最残酷的刑罚! 教书先生和长老的面色也是一变,万万没想到这弥国的人竟然这么说他们的骄傲! 然而,那几个弥国贵族子女却仿佛看不到底下众人的脸色,以为自己说出了什么重要的话而洋洋自得。 但听寂静无声气息紧绷的屋内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众人皆是一怔,却又纷纷的把目光转向了那人! 陈柳杨笑容比花还要妖娆,比阳光还要明媚,只听她神色淡淡地对着那些弥国贵族子弟道:“我与诸位虽然是初次相见,但我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亦是有许多人眼神不好嘴巴也不干净,不过我相信各位都不是那样的人!” “而我齐国国风开放,女子亦可学习上课,那女红和三从四德之书学院也有先生教导。但那位皇子,本姑娘惶恐,怕是做不得你那妾侍!还有这位公子,你又没有见到,怎知这世间并没有完美的人?” 陈柳杨坐于诸学子中身姿优雅,宛若高不可攀的明月,但听她嗓音柔和,语气淡淡,使人仿佛沐浴在春风中,沉迷而不能自拔。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那些弥国贵族子弟亦是久久才回过神来,只听其中一人不服的道:“哼!你这女子果然是巧言善辩!但我们身为贵国客人,你们却到现在也不端茶过来!这还是待客之道吗!” 陈柳杨淡淡扫他一眼,“诸位是远道而来的贵族学子,身为学子便是来学习的,国子监亦不是让你游玩的场所,而待客之道……诸位若是有客人的自觉就好了!” “我们怎么没有客人的自觉了!” “踏在我齐国的国土之上,却要摆出一副主人的自傲模样,你说这是客人的自觉吗?” “你……”那人脸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柳杨轻轻一叹,垂下眸子:“我由衷地告诫各位一句话,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低调的好些!否则是会招人恨的。” 那人闻言,听到最后一句话,下意识的扫了眼底下四周,发现底下众学子眼底都露出凶残的狼光,不由心中一跳,细想从方才到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背后已是慢慢渗出冷汗。只因他们只是被派来齐国国子监学习的,并没有带多少侍卫,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国土上,若是对方做些什么事来的话,他们客死异乡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不止是他,其他的弥国贵族子女亦是想到这点,他们都是初次出来异国的,有些是被家族抛弃的,有些是被家族寄语厚望的,但他们自幼在弥国纨绔嚣张惯了,一路走来也没有什么坎坷,今日来到这传说中的齐国贵族子弟和精英就学的国子监里,难免有些不以为意,甚至他们想要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瞧瞧,所以他们从一开始便摆出了平常傲慢的态度!只因在这些人看来,他们才是最出色的,而其他人都只是沦为陪衬! 陈柳杨话一说完,底下众学子瞧了瞧台上那些收起自大表情,脸上个个都是深思和后怕的弥国贵族子女,不由得在心底更加崇拜陈柳杨了! 果然不愧是陈柳杨! 长老见情况差不多了,毕竟虽然很想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弥国贵族子女一些教训,但谁让他们是来齐国做客学习的呢?是以长老咳嗽一声,语气却没有方才的那般热情,只听他对着身边的这些人淡淡道:“本长老祝各位在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心情愉快!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言讫,长老向教书先生点点头,又向陈柳杨的方向看了眼,拂袖离去。 教书先生也是神色淡淡地给几位弥国贵族子女安排座位,便离开教室,只因下堂课并不是他所教。 而课间的休息十分钟,平常这些贵族子女都是玩乐的玩乐,聊天的聊天,但今日弥国的人一来,又经过刚才一事,空气里仿佛多了一些什么味道。 那些弥国贵族子女抱成一团,大概是拉不下脸来亦或是心底不屑跟齐国的人交流,只因齐国与弥国两方国力相差并不大,是以两方人都不会去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 然而,刚才那些弥国贵族子女见识了陈柳杨的口才厉害,一男子问道:“这位姑娘,敢问尊姓大名?” 这男子虽然表面上是和气的,但他心想不过是个女子罢,对于家族来说也只有联姻的作用,而他身为弥国贵族,自命不凡,若是娶得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既能够让别的男子羡慕,又能够好好的教训她,让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对他唯夫是从! 不可否认,像陈柳杨这样的女子亦是最容易激发男子心底的征服欲的。 只不过有些人有自知之明,但有些人偏偏是不知死活。 陈柳杨连眉头都没皱,淡淡道:“尊就免了,本姑娘正是陈柳杨!” 陈柳杨! 那些弥国贵族子女一听,顿时脸色一变,陈柳杨这个名字他们自然听过!而且是天天听那些酒肆茶楼的人说! 这些人虽然傲慢得都用鼻子看人,但也不是脑残。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冒犯了这样一个让齐国人无比尊敬崇拜的人物! 若是让那些不要命的平民百姓知道的话,他们就要做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而方才那不怀好意的弥国贵族男子更是脸色涨红,又看着陈柳杨淡然坐在那里如同不可侵犯的女神,气度高贵,容貌绝美,顿时羞愧万分,心道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般高洁的人儿岂是他这种人可以肖想的? 而齐国的贵族子女望着那几个方才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脸色涨成猪肝色,更是齐齐嘴角露出讥讽鄙夷的弧度。 陈柳杨并不理会这几个弥国贵族,只是安静地翻阅着桌上书卷,这种浑然天成的傲然仿佛天地万物间只有她一人,在无意中又令许多男子心生爱慕,也令某个不怀好意的人眼底划过嫉妒! “咦!那个女子是谁?也是你们弥国人吗?”齐国贵族子女当中一人眼尖的发现满玉儿的服饰跟弥国人并不一样,于是大声喊道。 众人闻言,目光齐齐转向了她。 满玉儿一时迎来众人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诡色,只见她似是害羞一般,有些苍白的脸颊顿时浮上红晕,她身形纤瘦,容貌清秀,眉宇间透着圣洁倔强,就像是那盛开在深谷的白莲花一般引人侧目,而她这番摇摇欲坠的怜样更是让她周围那些怜香惜玉的弥国贵族男子生出了保护*! “这美貌女子是我们今早结识的!因她在马路上救了一小男孩差点被我们的马车撞到,而我们见她心善大方,行为言语举止不凡,似大家闺秀,便坐在一起聊天,此后我们得知她有心想要来这国子监学习上课,便一同带来了!” 弥国贵族子弟其中一人答道,只见他神情骄傲,似是因为结识了美丽女子而沾沾自喜,又因为怕这些齐国贵族子弟亦看上她,是以他脸上神情变幻不定地看着众人。 众齐国贵族子女闻言,又瞧了瞧他的脸色,心下鄙夷道,有陈柳杨这般女子在,其他人又怎么会多看那女子一眼! “这么说来,她并没有资格来这国子监咯?”一人说道。 “这国子监又不是什么菜市场,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又有一人道。 两人话语里都透着对那不知来路的女子的鄙夷和不屑! 在场的贵族女子更是不屑一顾,她们本是尊贵骄傲的贵族女子,岂是可以和那些低贱平民一起就学? 满玉儿闻言咬住下唇,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眼底划过一丝不甘和耻辱! 0303 ? 满玉儿一时迎来众人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诡色,只见她似是害羞一般,有些苍白的脸颊顿时浮上红晕,她身形纤瘦,容貌清秀,眉宇间透着圣洁倔强,就像是那盛开在深谷的白莲花一般引人侧目,而她这番摇摇欲坠的怜样更是让她周围那些怜香惜玉的弥国贵族男子生出了保护*! “这美貌女子是我们今早结识的!因她在马路上救了一小男孩差点被我们的马车撞到,而我们见她心善大方,行为言语举止不凡,似大家闺秀,便坐在一起聊天,此后我们得知她有心想要来这国子监学习上课,便一同带来了!” 弥国贵族子弟其中一人答道,只见他神情骄傲,似是因为结识了美丽女子而沾沾自喜,又因为怕这些齐国贵族子弟亦看上她,是以他脸上神情变幻不定地看着众人。{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众齐国贵族子女闻言,又瞧了瞧他的脸色,心下鄙夷道,有陈柳杨这般女子在,其他人又怎么会多看那女子一眼! “这么说来,她并没有资格来这国子监咯?”一人说道。 “这国子监又不是什么菜市场,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又有一人道。 两人话语里都透着对那不知来路的女子的鄙夷和不屑! 在场的贵族女子更是不屑一顾,她们本是尊贵骄傲的贵族女子,岂是可以和那些低贱平民一起就学? 满玉儿闻言咬住下唇,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眼底划过一丝不甘和耻辱! 这番不言不语任人奚落的模样在那些弥国贵族子弟看来又是心底一软,几个怜香惜玉又喜欢在美貌女子面前展示自我的人立马跳出来道:“这女子才不是什么平民!听她说她家也是贵族!而且在这国子监亦有她的亲戚!” “哦?亲戚?那你就说说是谁啊!”一贵族女子立刻不慌不忙地接口道。 其人人亦是看向她,目光上下地打量一番,见她只是穿着朴素的衣着,不由得更加鄙夷,心道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女骗子罢了。 满玉儿闻言,心下得意,然后她方抬头*告知一番,却不想此时另一个教书先生走了进来! 众人唏嘘不已,这先生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到关键时候来,不由得暂时作罢,反正人是弥国贵族子女带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是他们要负责的,更何况要教训潜藏进来不怀好意的平民也不急于这一时。 满玉儿更是握紧了绣帕,暗暗咬碎玉牙,心道真是可恨! 陈柳杨见此,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再理会。 时光冉冉而过,一堂课在不知不觉中很快过去。 “陈柳杨,我有事请你做,你随我来!”教书先生眼底充满喜爱地对陈柳杨道。 陈柳杨微微颔首,神色淡然地跟随在教书先生身后,心想先生应该是让她观卷。 而众人也都见怪不怪,谁让陈柳杨成绩出色呢?被国子监里的先生和长老厚爱,那也是她应得的荣耀! 然而满玉儿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焦虑,她本想在她面前当众说出她是陈家表妹的事,加上她今日一身朴素衣着,她要让这些贵族子女认为陈柳杨是个小气恶毒的女子,试问她若是大方温柔的话,她身为她的表妹又怎么会穿着这般的衣裙?所有人会怎么想可以预见。 而她没能够见她当众难堪,见她当众被人奚落,还真是不甘! 不过,她心下一转,反正她可以慢慢地在对方身上洒下污点,让所有人都不再崇拜她!反之对她鄙夷厌恶! 思及此,满玉儿不由得意地勾起唇角。 弥国贵族子弟见她笑靥如花,眼波如秋水般迷人,想着若将这等女子压在身下又会是何种滋味。反正这世间神人般不可冒犯的女子也只有陈柳杨那一人,其她女子都不过是男人胯下的玩物罢了! “齐姑娘,不知你家族是否有人来接你回去?不如我们送你一程如何?”弥国贵族子弟道。 “这……”满玉儿面露犹豫,眸光微闪,她当然没有人来接她,今日她来国子监那陈家人并不知道,而她亦是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大吃一惊,想她不用他们帮衬也可以自己来到这国子监,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错把珍珠当鱼目! “什么这的那的,这位姑娘你还没说你家亲戚是谁呢!你说你家亲戚在这国子监就学,那就告诉我们他是谁呗!我们也好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方才追问的齐国贵族女子冷冷哼道,来到她面前面色倨傲地望着她。 其他人亦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眼底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 “满玉儿!你怎么在这!”然而这次,又有一道清脆声音打断了正要开口的满玉儿! “柔音表姐!你怎么来了?”满玉儿转头惊讶地望着来人,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元柔音因为成绩并不是很出色怕在这国子监给陈柳杨抹黑于是去年便没有在这就学了,这也是满玉儿从那些专门贩卖情报的组织那得来的! 是以,她也知道这元柔音绝对是陈柳杨最忠诚的骑士,而她方才要给陈柳杨抹黑而准备的一番言辞也不由得吞进肚里,只因她知道若是在这元柔音面前诋毁陈柳杨的话,那么她在陈家的日子会比如今更加不好过!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的吧?我是国子监曾经的学子,陈家嫡出的二小姐,梦儿妹妹的嫡姐,而你呢?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这的?落魄的齐家女子?还是你有拔尖的成绩?我记得你过去好像不曾去过学堂读书!” 元柔音缓缓走到满玉儿面前,表情讽刺地说道,这一刻她与生俱来高贵威严的气势散发,眼神鄙夷地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满玉儿花容失色道:“表姐,我……。你又何必这么说我?我是来这国子监上课的啊,难道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来这吗?我是真心想要求学的!” 语落,她拿绣帕擦拭早已流泪的眼角。 “真心求学?不见得吧!你是想要来这寻攀高枝的吧!”元柔音冷冷一笑,满玉儿是什么样的货色她早已心知肚明,这女子心机极深,颇有心计,根据买来的消息得知她之前在齐家的时候也是爱算计她的那些姨娘姐妹,这次齐家落魄了,她更是把齐家剩下的贵重财物都给卷走,还把那些姨娘姐妹都变卖到妓馆里去! 是以,只有她和她的胞弟齐晚莫来到陈家投靠。 满玉儿被元柔音当众羞辱,面色煞是难看,她紧紧咬住嘴唇,暗忖这元柔音还真是处处与她过不去!然而,元柔音又是字字句句敲在她的心头之上,她当然对女子上学读书一事很不屑,曾经她只是想着如何把自己变得更加美丽,学习女红,学习心计,学习勾引男人的那一套……她觉得女子最终还是要嫁人,要倚靠男子而活,是以她来到这权贵居多的京城,更要擦亮双眼觅得一位良人夫君,飞上高枝做那凤凰! 然而,她又得知那陈柳杨在这国子监有着傲人成绩,是以她当然要来到这里,将陈柳杨狠狠地踩在脚下!让她对自己俯首称臣! 而她的这些心思更加不能让元柔音知道,于是,满玉儿柔柔道:“柔音表姐,梦儿表姐一直是我的偶像,我想要在这国子监多跟她亲近一番,而我亦知道女子若是多学一些知识对自己也是好的,就像那梦儿表姐一样!” 元柔音听闻此言,站在那里冷笑不语。 而周围众人从方才现在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早就得知了满玉儿的真实身份,那齐国贵族女子不由得冷哼道:“原来是那落魄的齐家女子!这国子监里的可都是贵族皇子!你一个平民在这凑什么热闹?想求学?去你们那平民学堂亦可以学得知识!” “这么说来她是梦儿偶像的表妹?” “表妹又如何!那位女子还是梦儿偶像的嫡姐呢!” 众齐国贵族子女的语气听不出是好是坏,而身边的弥国贵族子女则是心中一喜,没想到这满玉儿跟陈柳杨还沾亲带故的!那么他们亦可以让她去向那陈柳杨求得原谅! 此时这些弥国贵族子女高兴得甚至忘记去猜想为何元柔音一副不屑于她的神色了。 但,其中几个男子见满玉儿再次当众被人欺辱,不由得像方才那般怜香惜玉道:“你们别欺人太甚!这香绵姑娘也算得上是京中陈家的人,怎么就不能够来这国子监了?再者,那陈柳杨若是知道她有一位这么崇拜她而且又热衷于学习的表妹的话,想必她也是极为乐于她来这的!” 此言一出,众齐国贵族子女面面相觑,因为此事牵连到陈柳杨那,不由一个个在心中微微思索。 然而,一旁的元柔音却是继续讽刺道:“满玉儿你真的是梦儿妹妹的崇拜者吗?可是本小姐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柔音表姐,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你不能一而再的侮辱我……”满玉儿委屈地说道。 此时,其他年级路过的学子亦是看到了这边围着不散的人,不由得纷纷驻足看起了热闹。 这些权贵子女最是唯恐天下不乱,各个进屋立于周围不怀好意地盯着这一幕,但见原本宽敞无比的屋子很快被人围满。 元柔音环视一圈四周的人,再看对面满玉儿还真是做足了戏份,不由得微微蹙起黛眉。 她身为陈柳杨的嫡姐,陈家未嫁的嫡女,一言一行也代表着两方的脸面,就算她再怎么厌恶这个满玉儿也不能真的当众给她怎样。 然而,她看到对方眼底闪过的了然和得意之色心中刚冷静下来的怒火便噌的一下汹涌而燃! “满玉儿!我不与你在这里争论,你随我回府!”元柔音冷冷看着她。 满玉儿闻言一惊,她在元府最是受人限制,处处碰壁,她这会儿若是随了她离开的话保不齐这忠诚于陈柳杨而痴的元柔音会怎样对她,人对于危险总是能够清楚的感知,特别是像元柔音这般爱惜性命的女子。 “不……我……” 然而,她神色惊恐,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人群外一道淡定轻柔的声音传来:“诸位围在这里是在做什么呢?”语调并不高,却意外的让所有人都听进耳去。 四周围满的人一看人来人便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有人激动尖叫道:“梦儿师姐!” 陈柳杨身姿傲骨挺立,高贵优雅,脸上神色平静淡定,只见她莲步轻移,缓缓来到元柔音的身边,语气温和道:“柔音姐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元柔音不甚在意地瞥了眼满玉儿,“不过是有个女人不知好歹罢了!” “哦?”陈柳杨亦是漫不经心地颤了颤眼睫,“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我们便走吧!” “好!” 元柔音脸色愉快,勾住陈柳杨的手臂,亲切大方,而由始至终陈柳杨都始终没看那满玉儿一眼,仿佛视她为草木。 但见她们两人携手离去,众人面面相觑,又望了望那僵硬身子的满玉儿,脸上各个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来如此!那梦儿师姐根本就不待见你这女子!” “还痴心妄想着要跟梦儿师姐亲近,你又是从哪蹦出来的人物?” “我看有些人的脸皮就是比那城墙还要厚实,早早滚出国子监才是!” 满玉儿听着这些奚落嘲讽的话语,脸色顿时惨白,而那些弥国贵族子女这时候也不敢引起众怒,纷纷视她的求救目光于无物,满玉儿无奈作罢,不甘的甩袖掩面而去! “喂!你们这些弥国子女!听闻方才你们竟冒犯了我们的梦儿偶像?”众齐国贵族子弟见那满玉儿已走,便把势头转向了趁机要逃走的几人身上。 几个弥国贵族子女闻言讨好地笑道:“呵呵!误会!误会!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们便饶了我们这次罢!”齐国人人多势众,他们几个脑残才会想要与这些人结怨!倒不如乖乖的认错乞求原谅,这才是上乘之选! 然而,他们几个又恶毒地想道,若是这些人以后去了弥国的话,他们也定要让他们跪下来磕头认错! “哼!” 众齐国贵族子女鄙夷地望了他们一眼,随后也作鸟兽散状。 陈柳杨与元柔音一道坐着马车回到元府,又与元柔音在幽兰院里一起用过晚膳,之后两人细细说了些话,元柔音见天色虽然还早,但陈柳杨脸上已有疲意,不由起身告别离开。 她方一离去,陈柳杨便立马精神一震,屏退奴婢玉儿,换上男装,飞檐走壁,悄悄地离开了元府! 月光皎洁,夜色渐深,京城街道却是一番灯火通明,热闹繁荣。 陈柳杨一身男子装束行走在街中,但见她妧媚琼玉的脸上此时一番冷峻与肃杀,身上气息与她平日红妆时大大不同,若她平日红妆时还有那一丝大家闺秀和女子柔媚的话,那么此时的她给人的感觉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傲骨风华的绝艳男儿,让人看不出她有半点女子之态! 是以这也是她为何敢用真面目示人的缘由,就算那些见过她的人此时看到她也不会认得,最多也是以为她是陈柳杨的兄长罢了,只因两人给人感觉相差甚大! 然而陈柳杨这番出众模样与风姿也在无意中令得街上那些妙龄女子脸上绯红一片,心跳加快,暗忖若是能成为这般天人的妻子该是多好…… 当然,这些陈柳杨自然不知,就算知道她也不会理会。 “哎!小公子别走!”忽然有一街上摆摊者叫住了她。 陈柳杨本来不想理会,但她眼角目光无意一瞥,却发现此人有些面熟,待她走近了瞧时不由得一怔,随后嘴角勾起,眼眸染上些许兴致,淡笑道:“道仙有何指教?” 原来,这瘦瘦小小的邋遢老人,竟然是那日在街上测得一位纨绔男子有血光之灾的人! “呵呵!指教不敢,公子可要算一卦?”瘦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道仙之算神乎其也,本公子那日在街上已经见识到了!”陈柳杨眯起眼眸,幽幽道。 “姑娘就别本道仙扯东扯西的了!本道仙在这街上寻觅了数日,而今日一见到你,更是心中欣喜,只因姑娘便是我苦苦要寻的有缘人哪!” 听闻此言,陈柳杨唇角的笑意有些泛冷,目光睥睨地望着眼前瘦小老人,没想到这个老神算竟然看出了她是女儿身,她明明无论气质还是举止都与女儿身三字不符,连男子的喉结她也是粘弄作假,贴上去后亦与男无异……莫非这是他算出来的? 老神算望着眼前冷峻静逸的女子,捋须一笑道:“没错,我不仅看出你非男子之身,亦看出你……”顿了顿,老神算目光似有深意地凝视她片刻,方才道,“姑娘是重生之人!” “老神算不愧是老神算!”陈柳杨闻言并不意外,冷冷笑道。 老神算叹息一声,目光看向那遥遥天际的冷月,神情似乎是在哀婉,“我十年前算得妖星死而复生,携恨归来,十年后这天下必定大乱,战火纷飞,百姓受苦受难,然而上个月我又算得这硝烟弥漫的世道似乎有转机而生!” “这些……又与我何关?”陈柳杨静静聆听完毕,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你自然是那妖星!” “那又如何?” “而这天下苍生的希望便寄托在你身上!” “笑话!我并非圣母,若老神算今日是要跟我说这些的话,那恕我先告辞!”陈柳杨已是不耐,她今夜出府本就是有要事要做,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听这瘦老头唧唧歪歪? “慢着!你且听我一言!”老神算见她真的要走,不由得焦急喊住。 “有话快说!” “其实我观姑娘你面相有桃花之运,且是七朵凶猛桃花……哎哎!别走啊!”老神算望着她隐于人群中的背影,不由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妖星不愧是妖星,且看你引来这七朵凶残桃花后该当如何……” 陈柳杨丢下那老神算,便来京城第一花楼。 魅人馆是京中这些风流纨绔权贵最喜来的地方,只因它与其他妓馆不同,里面的小倌和妓女不仅生得美轮美奂,言行举止气度亦是不凡,每人有一技之长,或琴或棋或书或画,而来此不但能与他们行鱼水之欢,还能够坐在一起弹琴作画,看明星皓月。 但从大门一入,闻来是一阵舒爽幽香,四周景物精致高贵,有双美人弹低柔琴曲,给人仿佛不是来到*交织的风花雪月场所,而是身入竹林的错觉,周围似有白云围绕,微风轻拂,彩霞弥漫,宛若去了那人间天堂! 一嬷嬷巧笑嫣然地走上来,却不是浓妆艳抹,只有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既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也不会让人觉得眼疼,衣着装扮更是清贵,举止气度比那些宫中管事嬷嬷还略胜一筹! “公子今夜要让哪个美人陪你?”嬷嬷的话像是在对着一风花雪月的老手道。 “我有朋友来此,他在哪个房间?”陈柳杨语气淡淡地道,广袖轻拂,缓缓上古质轩楼。 “公子请随我来!”嬷嬷微微一笑,却在转弯没人看到的地方脊背微微一曲,脸上神情亦是一变,只听她颔首恭敬道,“主子,您约的那人也是刚到!” “哦?是吗。”陈柳杨表情没变道。 忽然她已走到那最上乘之房,此处亦是极为安静,她抬手,示意那嬷嬷可以退下,便整了整衣衫,玉手轻推开屋门。 雅间明亮,茶香四溢,远处有桃花绽放般美人在榻。 陈柳杨瞧见那慵懒坐于榻上之人不由得微微一怔,眼眸闪过一丝诧意,开口出声问道:“阁下便是李晟与公子?” “正是!”榻上蓝衣美男子微微一笑,目光潋滟惑人,“你是何人?” “本公子便是邀你今夜一约之人!”陈柳杨垂下眸子掩住眼底幽光,再抬眸时已是波光似冷月般睥睨。然而,她心中却暗忖没想到前世富可敌国却身份神秘的商贾之士李晟与竟然是那夜令她感到危险之意的男子,想她还决定要远离此人,不想今夜却是主动邀人,主动送上门。 真是造化弄人! “原来是你!”李晟与唇角微勾,忽然扫了眼这上等精致的雅间,眉头微挑,语气不喜不怒,“这魅人馆是你的?” “没错!” 此时陈柳杨已经坐在缓缓入座于他对面,他知道李晟与此人前世能够成为富可敌国的人物亦有对方的手段和厉害,没必要隐瞒,而她不过是经营了这小小的花楼,财势也不是可以跟对方比拟的,是以,她重生之后一直在寻找机会与林镕与此人合作,但,直到数日前才得知他出现在齐国…… 此人身份极为神秘,就连她今生也无法查出。 “看不出公子你小小年纪,倒是挺有一番作为!” “本公子惭愧,君公子才是厉害!” “哪里哪里。这魅人馆虽然只是个花楼,但亦是最容易收集情报的地方,不是吗?”李晟与微微一笑,肌肤如珍珠般白皙,而明亮的烛光洒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蒙上一道淡柔色的银纱,似梦似幻,笑靥明媚。 陈柳杨神色淡淡把目光转向别处,但见她肤若凝脂,眉眼精致,看上去妧媚而妖娆,然而,她神色冷冷,目光睥睨,傲骨之姿乍然而现,令人心生膜拜。 “君公子,既然我们都是商人,那么我们都别绕弯子了,其实此次,我是想与你合作!” 李晟与闻言,脸上笑容不变,慢慢把玩着手里的聚骨扇,嗓音似妖精般魅惑:“这世间想要与我合作的商人多了去了,但我这人最是看重利益,谁给我的利益大,我便与谁合作!” “君公子放心,其实本人心中早早就有一妙生财之计!” “哦?公子但说无妨!” “这世间赚钱的永远离不开衣食住行,但,最赚钱的偏偏是从那些女子妇道之人得来!” “此话怎讲?” 陈柳杨轻轻啜了口茶,红润的舌头无意的一舔唇瓣,好似慵懒妩媚的猫。 对面蓝衣男子见状瞳孔微微一缩,一道亮光划过眼底,随后他眯起眼眸,唇畔轻扬,与方才那般微笑慵懒的模样无异,好似,刹那间的异样并没发生。 然而,陈柳杨并没有看到方才对方有些诡异的眼神,她只是讲得口渴所以端茶喝了一口。 解了渴后,她继续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女子?她们有的天生丽质,有的生得抱歉,有的妖娆明艳,有的温柔贤淑,也有行走于江湖的侠义女子,但,不管是哪一种女人,都是爱美爱自己美的。是以我们只要抓住女子那爱美之心,便能够得到整个女子市场,或是胭脂水粉,或是衣衫鞋巾,当然,价格方面本公子认为不宜太高,也不宜太低,居中便足矣。” 语落,陈柳杨抬起眼眸,目光凝视着李晟与,想听他是何意见。 却见对面男子忽然起身,身形颀长俊雅,目光不怀好意地瞥她一眼:“公子言之有理,只是公子怎这般了解女子呢?” 陈柳杨面色冷峻,口气淡淡:“是以我经常游走与女人之间,所以非常懂得!” “公子是说自己沉溺于女色之间吗?” 陈柳杨闻言,皱了皱眉,却是很快释然,“本公子自然比不上君公子的风流之姿!君公子这般人儿想必是极受女子喜欢的!” “本公子真是冤枉啊,本公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呢!” “公子……这些俗事还是改日再说吧,敢问君公子对我方才提议意下如何?”陈柳杨淡定的眼眸转向他,把话题不动声色的推了过去,心道不愧是只老狐狸!这么东扯西扯的就是不说那合作之事! “呵呵……”但见蓝衣魅惑男子低低一笑,口吻似亲昵道,“公子还真是不可爱呢,我遇公子一见倾心,想要与公子好好聊那俗事,怎知公子竟不解风情……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 “我姓元名梦!”陈柳杨的嗓音经过伪装早就变得与她原本的声音不同,是以,她并不担心目前李晟与怀疑她,当然她亦是不怕他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原来是元公子!”李晟与笑容意味深长,“说来也巧,元公子的大名与那齐国家喻户晓的陈柳杨女子相似呢!” “这世间人都有可能长得一模一样,更何况名字只是相似!” “是吗……”李晟与眯起眼眸。 “是啊!”陈柳杨面不改色地道。 “呵呵,今日能与元君结识,还真是不枉我走这一遭!元君放心,合作一事我会着手安排的,到时候咱们就先从这小小齐国做起吧。”李晟与立于雅间负手而立,一身魅惑绝尘之姿,语气仿佛在说今晚夜色不错一般。 陈柳杨闻言心中微微惊讶却也了然,的确,齐国虽然国泰民安,但是比起周边一些繁荣强盛的国家来说还是处于弱势小国,且前世在这个时候隆国主身体就开始产生不适,虽然几经御医医治,怎料这隆国主年老却好色,沉溺于********之事,终于染上重病,一病不起,却也生命力极强地拖了五年才亡! 而隆国主亡后,前世她的夫君北镇将军登上皇位,而她也被当做了无用废棋凄惨而亡! 思及此,她眼底划过一丝幽光,身上气息也愈是冷峻。 李晟与敏感的发现眼前之人的异样,不由轻挑轩眉,眼眸闪过诧意,刹那间的变化很快恢复如常。 但见他笑容慵懒而妧媚:“元君怕是还有要事在身,我改日在与元君一同对月酌酒,你看如何?” “如此没有问题!”陈柳杨收起思绪,神色恢复如常。 李晟与拂袖离去,只是他出门之际还转过头来深深望了陈柳杨一眼,微微一笑。 笑容,明媚耀眼,艳丽无双,却是让陈柳杨觉得意味深长。 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笑里的深意是如何的,只因,她忽然想起还在元府内替陈家老爷看病的舒铄宸,她想他这神医应该是除了她的媚骨症不能医好以外,其他的病对于他来说都只是小菜一碟的吧。 于是,她身形隐于夜色云雾中,又是一番飞檐走壁,先回到幽兰院换身行装,再次飞身来到舒铄宸的院子。 “姑娘这么喜欢在大晚上飞来飞去吗?” 陈柳杨身子还未刚沾到地,忽然听闻这熟悉好听的声音,一不小心脚下踩到石子,当下脚底心一痛,微微蹙起了黛眉! 舒铄宸此时坐在院子里对着月光鼓弄药材,见她身子僵滞在那,不由眸子闪过诧异,目光往下一转,再往旁边一转,心中了然。 他见过这女子雍容大气的一面,也见过她妧媚妖娆的一面,更见过她冷峻面无表情的一面,然而,如画少女双脚僵硬,眉间忍痛面色铁青的一面,他亦是第一次看到。 想她这般看似温和实则骄傲的人定是不会在别人面前流露痛色,是以她隐忍,她咬牙,她面无表情的来到他面前石座一坐。 舒铄宸见此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笑容亦如行云流水,如云舒漫卷,然而淡淡银色月光下的那张清雅俊秀的脸却显得异常魅人。 陈柳杨倒抽口气,望着对方笑颜忽然别过视线,她暗忖这生得好看的男子平常不笑还好,一笑便仿佛把四下美景的光芒都给夺走,又……格外的撩人心弦。 忽然,脚上一抹温度,陈柳杨野兽般警惕的直觉下意识地想要揣开,却被一双修长如玉的手紧紧握住。 “别动,脚底有伤,我帮你擦药。” 男子淡淡柔和的声音响在耳畔,陈柳杨神色一怔,随后目光看向舒铄宸。 但见一袭青衫如玉竹的男子单膝跪地,一手扶着女子玉脚,另一只手涂着药膏缓缓擦在那红破皮似要滴血的脚底,虽然是并不好看的动作,但他做来却是一番优雅清绝,仿佛在描绘绝世水墨画。 而皎皎月光下男子清雅俊秀的脸庞似梦似幻,眉宇是认真的神色,他淡然目光凝视着女子小巧精致的玉足,眼底光芒忽然暗了几分。 噗通噗通…… 又来了,又是这种心跳脉搏不符合正常健康人的跳动。 舒铄宸眯了眯眼眸,手上优雅而温柔的动作一刻也不曾停,是以陈柳杨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可以了。这药膏是我自己研制的,任何伤疤伤痕都能抹去,你且拿去用吧。”舒铄宸站起身子,身形颀长俊雅,风姿卓越。 陈柳杨感受了下,发现脚底已经不再痛了,且有一丝温凉的感觉,不由目光看向石桌上的药膏,心道真是好东西,于是,这等好东西,她不要白不要。 “对了!舒公子,我此番前来是有事与你说的呢!”陈柳杨药膏往怀里一揣,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眸光似剪水般闪过熠熠光辉,明媚小脸愈发妖娆。 “什么事?”舒铄宸睫毛淡淡轻颤,神色淡然问。 陈柳杨迟疑了下,犹豫不过瞬间之事,只见她眸光一定,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我想问公子你这里有没有一种能让人吃了便不想要行床榻之事的药物?” 舒铄宸但听此言,神情微微僵滞,随后眸光闪了闪,“你要这药物做什么?” “自然是给人食用的!不过舒公子你放心,我不会拿你药物去害人的!”陈柳杨神情很是严肃地道。 但,不能让人行床榻之事的那种药吃了怎么不算是害人? 舒铄宸难得嘴角抽了抽,望着对面女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柔和:“嗯,此药物我之前在某本医书上看过,知道怎么炼制,但还需要一株世上罕见的药材。” “什么药材?”陈柳杨忙问。 舒铄宸眉毛一皱,语气难得有一丝凝重:“此药物生于极南渊谷之地,我听闻那地方四下都是荆棘,你……难道要自己去取吗?” 陈柳杨闻言,黛眉微微一皱,她在心中思索冒险去那地方采药换得这齐国皇帝的生命值不值得。 然而,她想到若是那齐国皇帝从此不能人道,也便不会沉迷于女色中,沉溺于男女苟合之事,也就不会因此而重病不起,那么……如今的北镇王,离他的皇位梦可就又远了。 思及此,她黛眉一松,心下已是有了决定,只见她神色淡然却坚定地说道:“嗯!我要去!” 取得那药材让舒铄宸可以多做一些药丸,到时这玩意也有用处。 所以她还犹豫什么? “也罢,你心意已决,我多说无益,但你如何能离开元府?” “放心,我自由办法!”陈柳杨轻轻一笑,笑靥如花。 舒铄宸长睫微微一颤,淡淡道,“那好,明日休息一番,后日一早我们便走!” “咦,你也要去?” “是啊!那草药生长在荆棘之地,又难以辨别,我若是不与你一同前往的话,你采错了怎么办,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再者,往往珍贵的药材周身的危险也就越多,万一你碰到那些毒草的话回来可是会传染于我的!” 舒铄宸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眉宇间多了份严肃正经,语气也有些凝重。 陈柳杨还从未见他这般严肃模样,不由心中对那荆棘地产生警惕,然而,她根本没有去怀疑舒铄宸说的话,虽然她心中有股怪怪的感觉,但也把它归义成是对荆棘地的棘手罢了。 见此,舒铄宸眸光微微一闪。 后来事实证明,往往表面最淡定自若最正人君子的人便是最无耻之徒。 夜色迷人,天空无星,一轮圆月挂于苍穹,高高在上却又孤独一处,月光看似柔和实则清冷。 然而,两人两方那般亲昵得只有最亲密之人才做得出来的揉脚、被揉脚,擦药、被擦药的举动似乎忘记于礼不合,默契的下意识的没有去想。 0304 ? 陈柳杨并没有对这些人手下留情,只因她知道若是让这些手段狠辣残酷的江湖上人知道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话,剩下斗争胜利的一方并不会放过自己,再者于她另外一个身份来说,这些人也是敌对者。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优胜劣汰,强者为尊,这便是江湖,便是天下。 一旁的舒铄宸心中也微微讶异陈柳杨竟然出手,不过他对于死了的那些人并不同情,只因这些江湖之人手上并不干净。 陈柳杨步履缓缓地从暗处走出来,雪白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加晶莹剔透,一双美眸流转间光彩四溢,她身形婀娜,气质清冷,明媚高贵得仿佛天人。 剑门男子没有料到竟会是这样一个容姿无双的美人,目光一时有些惊艳呆怔,直到另一道行云流水般的身影从暗处行来,他又晃了晃眼,不过心中却是以为方才下手的是女子身旁的男子。 陈柳杨目光清冷睥睨,冷峻道:“给你个机会,不想死的话就把雪山宝物的地点告诉本姑娘!” 剑门男子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想要驳回,然而,当他看到女子那双漂亮魅惑的眼睛眸底的清冷和睥睨万物之色时,话语不由凝在了嘴边。 但他此次与同门师弟妹们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宝物,要让他白白送给别人他极为不甘,于是,他目光警惕地扫了眼女子身旁的男子,握紧了拳道:“不知两位是何人?为何把我同门师弟妹都给杀了?” “我们不杀你,等着你们来杀我们吗?”陈柳杨嗓音轻柔温和,嘴角露出讥讽的弧度。 剑门男子听闻此言微微一怔,想要辩驳但是不知怎的一对上女子的目光就说不出话来,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一旁看起来淡然温和的男子。 “这位阁下,我是剑门第一百三十六代弟子,若是你们此次放过于我,日后剑门派定会送上丰厚谢礼!” 言罢,他露出真挚的目光。 然而,舒铄宸也很真挚的告诉他:“阁下还是早点说出地点,兴许能换得一命。” 此时舒铄宸并不担心他不会吐出地点来,只因他知道陈柳杨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若是行动的话定是想好了对策。 然而,那剑门男子却是觉着这两个人不知好歹,只因剑门派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派系,他都如此委婉请求了,对方竟还如此对他!若是他这次有机会逃离此地的话…… 这剑门男子看到陈柳杨和舒铄宸两人一个美得不似人,一个淡然得好像没什么危险性,他心中侥幸地想着也许方才只是意外运气好罢,若他用剩余的内力全力以赴的话这两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陈柳杨目光凝望着此时脸上神色变幻的剑门男子,亦清楚对方心中所想,不由得冷冷一笑。 但见银针再次出现在她手指中,倏地朝剑门男子快速飞去,那名男子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可置信,旋即,剑门男子的目光渐渐变得涣散,神情呆滞,仿佛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木偶人。 陈柳杨嘴角噙着诡谲的笑容,身姿缓慢地走上前,双目凝视他,声音轻柔温和道:“雪山派的宝物,你藏在哪里?” “雪山派相隔不远的树林里。”剑门男子目光呆滞,竟听他真的道出了地点。 “宝物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具体特征?” “绯红色的匣子,我们也来不及查看。” 得到想要的答案,这名男子便也没有用处了,迎接他的自然是死亡。 舒铄宸双眸凝望着倒在地上的男子,眸底再一次闪过深思,方才女子从剑门男子嘴里套出真话,那诡异的法子,怎么有点像…… 陈柳杨此时已经拿出了化尸散,只因她行事谨慎,知道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别人都可能会查到她的身上,而她现在也不想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地上的尸首不消片刻便被毁灭得一干二净。 然而,正在这时,暗处有道极为弱小的声音传来,若是一般人的话可能不会察觉,陈柳杨把瓶子揣进怀里的动作一顿,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凝视着不远处掠过的黑色身影。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妧媚诡谲的弧度,目光清冷睥睨,这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对方应该是个隐匿气息的高手,否则她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而那暗处的人一直观察到现在,恐怕是听到地点准备先行她一步。 但,陈柳杨怎么可能会让那人如愿以偿? 但见她脚下一动,身形如飘渺,眨眼便掠到那个想要逃走的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似乎讶异于她的速度之快,有一瞬间的呆怔,而陈柳杨趁着他愣神的时候便出手伤他要害,但在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却惊险的避开来,陈柳杨微微一怔,似乎也是没想到这个黑衣人身手之快。 “阁下是谁?”陈柳杨眼眸危险的眯起,注视着眼前戴着一张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 这男子身形挺拔高大,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漂亮魅惑的眼睛和精致白皙的下颚,气质倒不像是那些偷偷摸摸的贼人,风姿高贵优雅。 但见眼前黑衣男子闻言嘴角浮起冰冷笑意,声音低沉魅惑道:“姑娘真是好身手啊,不知姑娘是哪家闺阁女子,怎么我看姑娘方才杀人的手法有点像江湖上的某个人呢?” 陈柳杨闻言,脸色不变,唇边的笑意加深,一张妖娆绝色的脸显得愈发生动璀璨,眼底流转着冰冷诡谲的光芒,但听她嗓音柔和淡淡道:“阁下既然知道了,那么就更不能放你离开了。” “呵呵呵……”黑衣男子闻言低低笑了起来,嗓音低哑魅惑,笑容邪魅,像是诱惑人又危险的暗夜妖精,“那要看姑娘有没有留住在下的本事。” 陈柳杨笑容也很魅惑:“很快阁下便能知道了。” 言讫,她不再废话,出手对付眼前黑衣男子,而对方亦是早有准备,与她对招起来。 黑衣男子眼角目光瞥到一身挺拔若竹淡然如云的舒铄宸,一边与陈柳杨过招一边笑道:“那位公子,是在打算在紧要关头暗算在下吗?” 不远处,舒铄宸闻言淡然的眼眸闪过清辉,只听他温润干净的嗓音淡淡道:“你错了,那女子本性骄傲谨慎,是不会让我插手的。” 闻言,黑衣男子眸中闪过诧意,而陈柳杨心中也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这个舒铄宸会这般了解她心中所想,的确,关于雪山派的宝物也好,这个黑衣男子也罢,她并不想让对方干涉,只因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他淡然处世,如隐士高人,她心中亦不想让这般如白云纯洁干净的人染上这些黑色因素,神医公子还是做他的神医公子罢。 而陈柳杨经过几日与他相处,心中亦相信,今日所发生的事对方并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啧啧,在下怎么觉着在看一出痴男冷女的戏呀!”黑衣男子巧妙躲过陈柳杨的杀害,眸中闪过趣味。 陈柳杨冷冷一笑,忽然掌中凝聚浑厚内力,狠狠地向对方攻击而去! 黑衣男子大概没想到打了这么久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女子还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不由眸底浮现一丝凝重和深思,同样掌中凝聚内力,迎接而上! 然而,陈柳杨武功高深莫测,虽然这个黑衣男子身手也是出神入化,不过相比起来,黑衣男子还是要差了点。 但见黑衣男子呼吸一凝,迅速飞身倒退,站好身子,神色已经没有方才那般轻松,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目光阴沉,整个人看上去却愈加邪魅妖娆。 陈柳杨不给他休息的机会,欺身而上,掌中再次凝聚内力,她不会心慈手软的,这男子看得出来睚眦必报,残酷狠戾,若是没能杀死他,日后她就会多出一个敌人! “等等!”黑衣男子身受重伤,他知道这个女子虽然看似温和,实际手段狠辣不比他好到哪去,眼看一掌又要落下,他不得不出声制止道,“在下这里有古老派系的另一件至宝!” 听闻此言,陈柳杨掌中的内力方向一转,攻向远处的山峰,但听轰隆一声,山峰倒塌,粉石碎木,尘烟弥漫。 黑衣男子见此,眸中闪过光芒,凝望着眼前的妙龄女子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千年老妖变身的。 毕竟,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此时陈柳杨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双目凝视他道:“阁下说的可是真的?” “咳咳……”黑衣男子又喷了几口鲜血,唇瓣染红,愈加诡异美艳,但听他低沉魅惑的声音道,“姑娘武功之高深,在下敢欺瞒吗?” “最好如此!”陈柳杨目光睥睨,“拿来!” “咳咳……姑娘,这种世间人人都想争夺的东西,你觉得在下会随身带着么?这不是让人人都来追杀我?”黑衣男子眼底讽刺一闪而过。 陈柳杨美目凝视着面前虽然身受重伤却依然不减身姿风华的黑衣男子,眸光闪了闪,道:“既然如此,阁下就顺便去把雪山派的宝物找出来一并交给我。” 语落,她玉手从身上掏出一个银瓷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对方的口中。 黑衣男子微微一怔,鼻尖是女子温馨淡淡的香气,微凉的手指轻轻触到唇瓣,他眸光微闪,红唇轻轻抿了抿。 远处,注视到这一幕的舒铄宸眸光一闪,眼底冰冷一片。 而陈柳杨自然没有想太多,只心道这黑衣男子还是识时务的,没有反抗,遇上这种情况还能冷静已对,若换成一般人,早就脸色惧变,以为她喂的是什么毒药。 而她喂的也的确是毒药。 “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十五日后,你便拿着东西到京城找我。”陈柳杨淡淡道,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谁让阁下让本姑娘出了这么多的力气,既然不能杀你解气,就只好用劳力压榨公子了。这毒药世间只有我才有解药,公子若是乖乖听话,解药会定期奉上。” “定期?姑娘是想长期压榨在下吗?”黑衣男子闻言眯了眯眼眸。 “你不愿意?”陈柳杨目光清冷睥睨。 “呵呵,强者为王,谁让姑娘武功比我高呢?这次是本公子轻敌了。”黑衣男子低低道,“本公子说到做到,另一件古老派系的至宝到时会与雪山至宝一并奉给姑娘,但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我又怎么与姑娘联系?” 此时黑衣男子心中亦在思索,这女子住在京城,看她穿着服饰华丽精致,虽然手段狠辣但气质高贵清绝,应该是京城的名流贵族子女。 但,他常年不在齐国京城,也对齐国民间传闻八卦没有兴趣,倒是一时想不出这女子会是哪户人家教出来的。 而他今日还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不仅没得到宝物还要给人免费压榨劳力,想他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人见人怕的恶人,这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你直接去京城花楼魅人馆找里面嬷嬷就是了。”陈柳杨冷哼一声,她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她接着道,“阁下其实只要替本姑娘做几件事就可以了,到时候本姑娘心情若好,便早点把解药全部给你!” “姑娘不问在下是谁吗?”黑衣男子见她要走,忽然道。 陈柳杨抬眸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了,阁下既然以面具示人,定是不想让人得知身份,而知道秘密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而她亦对他没有兴趣。 言讫,陈柳杨不再理他,转身向舒铄宸走去。 舒铄宸淡然的眼眸凝望黑衣男子闪过诡色,清雅的面容上依旧是一片淡然。 而黑衣男子邪魅的双目凝视着两人飞身离开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妖娆的弧度,神色明灭不定。 这厢,陈柳杨与舒铄宸赶到众元府下人所在的山顶上,只见众人依然躺在地上沉睡不起,而方才幽谷里那么大的声响也没有惊动他们,陈柳杨指尖石子飞速弹去,众人纷纷转醒,神色却是很迷惘,对于方才发生了什么事都已忘记。 然而众下人看到篮子里都放着药材,便没去多想,只以为是刚刚采完。 一行人上了马车,马队行走了几日,一路顺利,天气晴好,几日后便抵达京城。 元府大宅。 此时后花园内,千娇百媚,莺莺燕燕,一群贵族子女正在赏花作诗,好不热闹。 而为首的女子一袭艳丽裙装,脸上画着精致妆容,清纯甜美,眉色间带着一丝高傲纯洁,身姿婀娜,端庄贤淑,宛若一株绽开在幽谷的圣洁白莲花! “香绵妹妹真是厉害,那北镇将军英俊潇洒,偏偏看上了妹妹,日后妹妹可就是北镇王妃了呢!”一女子盈盈笑道,语气谄媚。 “是啊!香绵妹妹绣技绝顶,生得这般国色天香,贤淑温柔,与北镇将军可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啊!”另一个年轻的官家男子亦附和道。 此时满玉儿听着这些人谄媚的言辞,看着他们讨好的表情,整个人犹如飘飘欲仙,她心中无比得意,又无比的解气,想当初这些贵族子女一个个鄙夷不屑她,现在还不是对她摇首乞尾! 而她也终于攀上了高枝,两日前北镇将军行弱冠之礼,她不过使了点小手段,对方便对她痴迷不行,发誓非她不娶,而今日一早对方便送来黄金千两作为聘礼,令元府的那些人个个目瞪口呆! 是以,从今日开始,她在元府的地位也不比以往了,因为她是未来的北镇王妃,纵然陈家是权贵名流,但皇族可比贵族尊贵,是以陈家老爷和主母也不敢像以往那般随意对待她,陈家的那些子女和下人更是收起以往的鄙夷和不屑! 满玉儿心中得意,这一切,果然和那名算命大师所说一样,她果然是有富贵命的! 忽然,她的眼眸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人影,那身影即使远远打量着也犹如天女下凡,高贵无比,引人侧目,很快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满玉儿美目扫了眼周围贵族子女脸上犹如看神一样的膜拜之色,眼底闪过一抹嫉妒,她心中不屑,如今她已是未来的北镇王妃,而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这以后见面对方还需给她行礼呢!崇拜什么! 但,她心中虽鄙夷,面上却端着一副天真可爱,只听她柔柔唤道:“梦儿表姐!你回府啦?” 陈柳杨武功高深,内力浑厚,自然远远地便能够听到这花园里的声音,是以她也清楚满玉儿神色间得意的来龙去脉,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前世的夫君,北镇将军竟然会再次看上满玉儿! 这是命运吗? 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两人都挺有缘分的,不过这也挺好,蝼蚁臭虫聚集在一块,才能一网打尽不是? “是啊,我刚回来!你们在聊什么?”陈柳杨缓缓走到花园里,嘴角勾着妧媚的弧度,声音柔和温暖,气质却像月光般清冷,高高在上,使人膜拜之余亦不敢轻易靠近,总觉着会亵渎了那美丽清亮的月光。 满玉儿勾起笑容,神色愉悦道:“梦儿表姐,我要嫁给北镇将军了呢!” 语落,她白皙的双颊浮起绯红,眉眼羞涩,一片美好春光,看得周围几个贵族弟子亦有些心猿意马。 然而,周围的贵族女子见此却是眸间闪过不屑妒意,这满玉儿都要进北镇王府了还这么不知廉耻,早晚北镇将军会把她休了! 众贵族女子又瞧了瞧一旁的陈柳杨,虽然陈柳杨长得比满玉儿还要妖娆妧媚,但这些贵族男子却是不敢有丝毫亵渎的心思,一个是人人可想仿佛妓女存在,一个是高高在上令人不敢亵渎,对首发} 果然,山鸡就是山鸡,就算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 众女子心中如是想道。 然而,满玉儿却是依旧沉浸在得意幻想当中,但见她一脸羞涩,天真可爱得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女,对着陈柳杨道:“表姐,你不替我开心吗?” 她见陈柳杨但笑不语,心中便以为对方是在嫉妒她,眼底不由闪过高傲得意。 听闻此言,陈柳杨清冷的双眸凝向她,这才淡淡道:“恭喜你!” “表姐心情好像不好呢!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表姐不妨说与我听!”满玉儿柔柔道。 陈柳杨没有言语,笑容淡而优雅,然而周围几个经常见到陈柳杨的人心中却是对满玉儿的这句话充满了鄙夷。 只因陈柳杨无论何时情绪都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久而久之在他们眼里便成了正常的事,遇事不慌不乱冷静已对,这才是他们崇拜的犹如神祗的陈柳杨不是吗? 不过,几人心中虽然不屑,但面上却仍然一副谄媚讨好,谁让满玉儿现在要成为北镇王妃了呢?他们这些小小的贵族子女,在皇家的绝对势力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 陈柳杨端坐在一旁目光看似温和却清冷地凝望着场面上被众星捧月的满玉儿,白皙玉手端起茶杯,轻轻遮住嘴角浮起的一抹诡谲笑容…… 两日后,舒铄宸把那诡异的药丸炼制好,陈柳杨趁着下人不注意的时候拿着瓶子闪身进入屋中,脸不红心不跳地端坐于窗前,捧起医术接着看了起来。 屋内明亮宽敞,空气里弥漫着清新怡人的淡淡香味,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光线柔和,窗前摆放着一盆开得无比妖娆灿烂的玫瑰,嫣红似血,然而,于它面前的明媚女子,却是仿佛失了色彩。 婢女玉儿进门的时候晃了晃眼,眸中闪过艳羡,只听她恭恭敬敬地道:“梦小姐,舒公子方才离开元府了,大家都很舍不得呢!” 陈柳杨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前脚刚走他后脚便离开了,也是,前世里便传闻神医公子喜爱云游四方,像仙鹤一样自在潇洒,如今,他呆在元府的时日也算够久的了。 然而,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觉得空荡荡的。 “梦小姐,您怎么了?”玉儿见眼前的女子难得的在发呆,不由困惑。 陈柳杨眸光一闪,嘴角浮起清冷笑意,淡淡道:“舒公子来元府本是代替他的师傅医治父亲,如今父亲的病症已经转好,他当然会离开!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 “是这样没错,只是,从今以后便不能见到舒公子,府里的小姐们都很失望呢!”玉儿如是说。 陈柳杨垂下眼眸,眸底闪过诡色光芒,亦不再开口。 而玉儿以为她在专心看书,便不再打扰她,转身退了出去。 五日后,北镇王府八抬大轿,千两黄金为聘,一番风光热闹迎娶陈家表小姐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此事,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连续几日都在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天下最般配一对、北镇将军情比金坚、北镇王妃德才兼备”之类的老掉牙故事。 百姓们听着传闻里关于北镇王妃是怎么怎么的温柔贤淑,美若天仙,端庄大气,亦是对从没见识过的北镇王妃产生了一丝好奇,但大部分的百姓都是随波逐流的人,渐渐地,听着这些传言,便也信以为真,心中觉着那位北镇王妃还真是难得一遇的世间瑰宝! 而此时,京城野外,陈柳杨着一袭华丽鎏金衣衫,她一身男子装扮,看起来高贵俊美,目光睥睨清冷地凝望着不远处地穿着华丽的人群,嘴角浮起诡谲的弧度。 但见不远处,正是一群与隆国主虞后出行打猎的朝中大臣和名流权贵,还有几个将军皇子公主,这一行人可是聚集着齐国身份最尊贵的一群人,可想而知守卫有多么的严密。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群人此时正在烧烤野味,忽然空气里一阵杀气传来,几个侍卫打扮的刺客趁着所有人都松懈的时候拿起手中的长剑一个个蹭蹭蹭地往身边的人砍去! “快保护圣人!”太监脸色惧变,惊恐地尖叫道。 隆国主虞后显然吓坏了,谁也没有料到这些刺客竟然混进侍卫堆里,而且还是等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行刺,不难看出,这群刺客此次要刺杀的对象很简单——正是这些掌握着齐国大权的朝中重臣与名流贵族! 甚至有的连将军皇子和女眷也不放过! 随行的女眷见到这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一幕,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尖叫躲藏。 而才新婚不久的北镇将军与王妃两人此次亦是受到邀请随行,却没想到遇上刺客,此时满玉儿小脸难看异常,她今日为了在隆国主虞后面前表现一番还特地隆重的装扮自己,头上戴着重重的金银朱钗,身着厚重华丽的衣裙,是以躲避的时候她懊悔不能! 而与她相比起来,北镇将军则是要好上一些,毕竟是个身怀武艺的男人,是以北镇将军在镇定下来后便也很快地加入这场厮杀之中。 今日本该是一场美好的皇家野外烧烤,却变成了混乱不堪的厮杀现场,虽然侍卫带得够多,但也禁不止这些武功高强的刺客的无止境杀戮,是以保护着隆国主虞后的侍卫们很快没剩几个。 站在远处树梢上的陈柳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前世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隆国主虞后出行野炊却被一群武功高强的刺客屠杀,前世里刺客们虽然没能成功杀死隆国主,但也使得他身受重伤,且有不少的朝中大臣死于非命。 而陈柳杨今日来此,便是借着这次机会,从刺客刀下救下隆国主,好让这个好色成性的齐国圣人对她感激流涕,付之信任! 此时,陈柳杨见场面已经差不多了,便飞身翩然来到隆国主虞后面前,但见她眉目冷峻清绝,目光睥睨清冷地凝视着面前的几个刺客,唇角勾起妧媚诡谲的笑容。 刺客们眼看手中之剑就要刺向隆国主,怎料到半路会出现个程咬金,于是目光一瞪,眼中闪过凛冽的杀气,他们见这少年虽然风姿出尘,但是年纪并不大,心道只是个来送死的黄口小儿罢。 是以,几个刺客对视一眼,手中长剑齐齐攻向了陈柳杨! 方才九死一生的时候,隆国主见有人挡住了这些刺客的步伐,还以为是世外高人来此相助,可这一见之下却发现只是个瘦小的少年,体形还没有他强壮,心中的惊喜还没生根发芽便被他狠狠的掐灭。 眼看这些刺客手中的剑在日光下寒光乍现,隆国主一颗心也愈发的下沉,想到待那些刺客杀死少年后下一个便是他,不由得有些不忍的闭了闭眼眸。 然而,耳中没有听到少年的痛呼声,却是传来一阵兵器铿锵掉落在地的声响! 隆国主有些不解的抬眸,却是看到让他目瞪口呆、惊讶无比的一幕! 但见一身绝世风华的美少年立于他眼前,周围是倒地不起的刺客,鲜血浸染了泥土,在这硝烟弥漫的野外,少年的衣衫却是一尘不染,恍若睥睨于世的天人。 一旁的虞后与众人也惊呆了,剩余的刺客没想到这小小的少年身手如此了得,齐齐相视一眼,欲准备溜走。 见此,陈柳杨嘴角冷冷一勾,她提起脚边的长剑,身形如影,迅速的掠到几个刺客的面前,“呲喀”几声,几人纷纷抹脖而亡! 至此,这群蓄意待发良久的刺客终于全部灭亡! 隆国主心有余悸,一旁的贴身太监也是庆幸在这一场厮杀中活了下来,吩咐着侍卫把尸体抬下去,几个公公和侍女把场面收拾整好,人多力量大,很快,现场被整理地干干净净。 此时存活下来的众人心中难以平静,没想到一场无关紧要的野炊也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道中央的少年望去,有感激也有探究。 台上的隆国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目光感激地凝向陈柳杨:“这位小兄弟,此次朕不慎遇刺,还多亏小兄弟出手相救!” 陈柳杨在众目睽睽之下,视旁边那些灼灼的目光于空气,但见她身子往前踏出一步,眼神看向隆国主,脸上神色一如既往,无波无澜,不卑不亢道:“原来是隆国主!草民本是要去京城,正好路过此地,听闻有厮杀声才赶来,还望隆国主赦免草民救驾来迟之罪!” “什么救驾来迟!小兄弟你是救驾有功!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朕要好好的赏你!”隆国主煞是激动道,看向陈柳杨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己国土下的人才一般。 “尊姓不敢,外人都称草民梦公子!” “原来是梦公子!梦公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风姿出众,身手了得,武功不凡,朕身边正好缺一个像梦公子这般的人才,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朕一同回宫,做个贴身侍卫?” 闻言,周遭的人心中都微微诧异,没想到隆国主对这少年如此看重,这才初次见面对方底细还没有弄清便想让他在一国圣人身边做侍卫,顿时,这些人看向陈柳杨的目光不由多了一丝异样。 然而,几个大臣和皇子将军心中亦想到,这番武艺高深的人若是招揽在身边,那不就安全多了,当今隆国主出手还真是迅猛! 此刻,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陈柳杨的回答,若是平常人的话他们也许会以为对方会受宠若惊的应下来,然而看到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高人一等的陈柳杨,他们不由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般卓越的少年,会愿意屈居下方吗? 陈柳杨面露沉思,似是在犹豫,隆国主见此,心中暗暗着急,不由道:“梦公子,你此次要去京城,这事朕给你时间考虑考虑,若是你愿意的话就拿着这令牌去皇宫见朕如何?” 语落,一旁的贴身太监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递给了似乎还在迟疑的陈柳杨。 陈柳杨双手施施然地接过令牌,对着台上隆国主掬道:“多谢隆国主厚爱!草民定会好好考虑的!” “如此甚好!梦公子,你此次去京城可有住所?”隆国主忙问。 “草民在京城有一故人,今日便是去寻那故人的。”陈柳杨垂下眼眸,淡淡优雅道。 “既是这样,朕就不留梦公子了,但敢问梦公子那故人住宅落于京城何处?朕待会儿回宫也好命人送去赏赐!” “草民惶恐,此事本就是草民该做的!眼下天色也不早了,祝隆国主与各位玩得愉快,草民先行告退!” “呵呵呵……梦公子,朕也要回宫了,不如你与我们一起?”隆国主皮笑肉不笑地道,此时他心中仍有后怕,担心还会有刺客来杀他,便想跟陈柳杨一同离开,也好安心点。 闻言,众大臣与将军皇子皆有此意,心中大叹圣人圣明! 陈柳杨神情自若,心中却不屑冷笑,她就知道,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最是贪生怕死,偏偏此次随行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剩下没几个,若有下一批的刺客来临,必定是凶多吉少! “蒙隆国主重任,草民不敢推脱!”陈柳杨微微颔首,朝隆国主淡淡道。 那厢,满玉儿自从镇定下来后便双眸紧紧凝视着陈柳杨,但见她容貌清纯秀丽,已是人妇的她风姿里带着一股媚色,在一众女眷里也算是出尘迷人。 而此时她黛眉微蹙,心中觉着这少年看着身形怎么这般熟悉,但是少年不同的声音和方才出神入化的武艺却是让她否定了脑海里浮现出的人影,旋即她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想着她自从嫁给北镇将军后便是享受荣华富贵,而那人身份卑微,日后不是嫁给老叟便是给贵人当个妾侍,是以来日方长,谁得意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而她身旁的英俊男子,此时也是一双眼眸紧紧锁定在陈柳杨的身上,北镇将军心中有些奇怪,自从见到这绝美风华的少年后他心里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他不解亦困惑为何明明与那少年是初次遇见,会有这令他无法忽视的感受。 满玉儿转过眼眸,正好看见北镇将军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远处少年的身上,倏地眸光一沉,彼时齐国民风还算开放,有些男人好男色,一些权贵世家里后院也豢养着娈童,而那位梦公子拥有者雌雄莫辩的倾世之姿,若是她的夫君看上了也不奇怪…… 然而,满玉儿眸底流转着危险的光芒,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她的夫君身为北镇将军,岂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沾边?而若是世人知道她的夫君也好男色的话,岂不是证明曼妙玲珑的她连一个男子都不如? 此时,满玉儿的一番心思北镇将军当然不知,然而他的眼神略微奇怪,兴许是怕周围人心生异样,便压抑住内心想要抬眸一看的冲动,垂下眼睫,不发一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浩浩荡荡的皇家马队里,陈柳杨骑着一匹骏马跟随在隆国主马车的旁边,即使不用回头看,她亦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不同于常人的探究怀疑的目光,熟悉又陌生,然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那目光的主人心中不曾有过爱慕。 前世,她像个木偶一般,遵循礼法,与陈家人安排的男子成亲,她从来都是冷漠近乎木讷的,也从没有掩饰过她的真正想法,只因她虽擅于隐忍,却是不屑装模作样,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而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在那阴谋诡计横行的元府深宅、北镇王府以及后来的皇宫都是容易吃亏的。 是以,在前世里那个手段心机颇深的满玉儿才能够令她次次落于下方,是以,前世里她的夫君亦觉得她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女子无趣至极,除了替他奔波夺得皇位以外,毫无用处。 然而,重生以后…… 本书来自 0305 ? 满玉儿转过眼眸,正好看见北镇将军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远处少年的身上,倏地眸光一沉,彼时齐国民风还算开放,有些男人好男色,一些权贵世家里后院也豢养着娈童,而那位梦公子拥有者雌雄莫辩的倾世之姿,若是她的夫君看上了也不奇怪…… 然而,满玉儿眸底流转着危险的光芒,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她的夫君身为北镇将军,岂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沾边?而若是世人知道她的夫君也好男色的话,岂不是证明曼妙玲珑的她连一个男子都不如? 此时,满玉儿的一番心思北镇将军当然不知,然而他的眼神略微奇怪,兴许是怕周围人心生异样,便压抑住内心想要抬眸一看的冲动,垂下眼睫,不发一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浩浩荡荡的皇家马队里,陈柳杨骑着一匹骏马跟随在隆国主马车的旁边,即使不用回头看,她亦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不同于常人的探究怀疑的目光,熟悉又陌生,然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那目光的主人心中不曾有过爱慕。 前世,她像个木偶一般,遵循礼法,与陈家人安排的男子成亲,她从来都是冷漠近乎木讷的,也从没有掩饰过她的真正想法,只因她虽擅于隐忍,却是不屑装模作样,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而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在那阴谋诡计横行的元府深宅、北镇王府以及后来的皇宫都是容易吃亏的。 是以,在前世里那个手段心机颇深的满玉儿才能够令她次次落于下方,是以,前世里她的夫君亦觉得她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女子无趣至极,除了替他奔波夺得皇位以外,毫无用处。 然而,重生以后…… 陈柳杨嘴角轻轻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浅浅淡淡,若是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无所察觉,那抹小得有些诡异的笑容在初夏的阳光下泛着潋滟光泽,盈盈灼人。 一路上,隆国主坐在马车里与她交谈,得知她不是齐国人只是相邻一个小国的人之后,心中愈发坚定了要留她在齐国的想法。 这等人才,呆在那种小国不是太可惜了么,幸亏他先遇上,不然被其他大国的人招揽过去,齐国不就更危险了? 隆国主心中暗暗想道。 陈柳杨清冷的双眸凝视着车帘卷起的马车里四十多岁的隆国主,眼眸微微眯起,如刷子般密而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这个隆国主虽然好色成性,贪生怕死,但也不是完全的昏阙,若没有今日这一出,以他这种久居高位的人都持有的谨慎态度来说,断然不可能让她接近他的。 而她若想要他完全的托付信任于她,还尚需一些时日与火候,不过,她向来极富耐心,这点等待对她来说亦不算什么。 远远望去,马队庞大而壮观,在山间云雾里缓缓而行,仿佛一只匍匐睥睨的金龙,威严而高傲地驱动着身子。 日光逐渐暗淡,夕阳西下,天边一抹残阳斜挂,黄昏替每个人的身上都好似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此时,这一行皇家队伍已经步入京城街道,但见平民百姓远远见到属于齐国皇室的车队标志,都纷纷避开身子,站在两旁远远的观看。 好在这个好色成性又喜爱游玩的隆国主知道孰轻孰重,若是他经常出城游玩又大摆排场的话,恐怕这些小老百姓心中不能释怀,是以百姓们见这车队都只以为是皇室众人,并不知道当今隆国主正坐于此马车之中。 眼见着队伍就要拐进皇宫大门,陈柳杨施施然地朝马车内的隆国主道:“隆国主,草民就先在此告退了!” 金色车帘微微浮动,华丽大气的马车内传来隆国主成熟威严的男人声音:“梦公子请便,记着你手里的那块令牌可令你来皇宫寻朕,无论是什么要紧事,只要是在齐国内,朕都有可以替你办到!” “隆国主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草民定是相信的!”陈柳杨幽幽垂下眼眸,淡然道。 语落,她转身立于一旁,于礼法来说她必须等到隆国主的队伍进入皇宫内,方可离开。 但见她身姿如仙,面容如玉,雪白晶莹的肌肤在迟暮下显得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媚眼如妖,清冷如月,眸中的冷峻与睥睨使她看上去仿佛不可亵渎的天人。 周遭路过的女眷见此不由眼前一亮,几个未出嫁的公主脸色绯红双目羞涩地微微掀起车帘望着她,就连那些骑着马匹的年轻男子亦是微微晃了晃眼,只心道真是一个似仙似妖令人疯魔癫狂的少年郎! 然而,如此人儿,最终谁才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亦或是永生只有那一抹清辉明月孤独而高高在上? 望着渐渐消失在皇宫大门口的车队,陈柳杨缓缓转身,拎了拎手中的金色令牌,目光清冷淡淡,黑白分明的眼珠璀璨若星辰,却是无波无澜,眸底深处深邃漆黑,仿佛点点星光要把人给吸引进去。 她翩然挥袖离去,宽大的衣袍在微风中摇曳出一片淡然清冷的色彩,背影使人恍若惊鸿。 陈柳杨沿着京城街道独自行走,她步履缓慢,恣意而潇洒,仿佛踏步在云端之中,山山水水间,又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傲然不可一世。 不远处跟着她的几个人影见此不由愣住,有些怀疑的揉了揉眼皮,暗忖莫不是疯了才看到那般怪相? 然而,几个跟随着她的人影再一睁眼,面前便没了陈柳杨的身影。 “人呢?”一人奇怪道。 “啧,肯定是发现了呗!那小子武功高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一直在跟着他?将军也真是的,让我们这些身手不及他的人来跟踪他,这不是自打脸么?”另一人眼神冷冷讥讥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复命吧!”又有一人提议道。 剩下几人对视一眼,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几人身影便迅速一致地朝京城某处方向行去。 而某处不起眼的巷子里,陈柳杨身姿缓缓从里面踱出,美眸凝望着那些人影远去的方向微微带着凉意。 重生以后,她尽量避免与那北镇将军碰面,却不想此次郊野一行竟让他对自己上了心,前世的一幕幕渐渐浮现在眼前,想当初这男人也是见到她的倾国容貌之后被她惊艳,发誓非她不娶,如今往事没有重演,而她一身男装,那男人果真是死性不改的视觉动物么? 如今,她只要想到前世竟与那般男人结为夫妻,心中便会升起一股浓烈的恶心感,仿佛在喝水的时候吃了一千只苍蝇,令她浑身疙瘩顿起。 她心中微微叹息,往事如云,年少果然不懂事! 此后,陈柳杨离开巷口,来到花楼魅人馆,如今地下情报买卖越来越火,生意越做越大,但凡任何人只要出得起相对的价码,便可以买到想要知道的事情,并且消息属实,不弄虚作假! 然而,与之相对的,是整个情报组织都要付出一番甚大努力,或潜伏在各个京城权贵府中,或是扮成街道小贩,总之,那些地下客户高金买来的情报,皆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是以,随着客户越来越多,需要卖出的情报量也越来越大,而陈柳杨底下那些人手也逐渐有些不够。 “放出消息,日后组织每月只接收二十笔买卖,价高者胜,无论对方想要什么样的情报都能够让对方如愿以偿。” 魅人馆的顶楼雅间里,陈柳杨负手而立,对着眼前的一排手下道。 众人闻言,心中虽然震惊,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道:“是,主子!” 语落,一嬷嬷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两盒木匣子,皆是古香古色,看上去质朴至极,然而,若是有木工艺者在此的话,定然会被眼前这两个用稀世罕见的上等槐树制造的木匣子和精湛的刀工所惊艳! “这是……”陈柳杨望着这两个木匣子,目光一时也有些怔然。 “主子,这是昨日有个黑衣男子交给我的,说这是您要的东西。”那嬷嬷眼神也有些不解,这两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木匣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稀世珍宝? 闻言,陈柳杨表情微微一怔,没想到这竟然是雪山派的至宝和另一个古老派系的至宝!那黑衣男子果真不是一般人,她给他半个月的时间,他却短短几日便办好此事! 陈柳杨心中诧异,但面上不惊不澜,神态自若,但听她淡淡道:“交给我吧,你们可以下去了。” 众人闻言,很快便退了出去。 清雅幽静的屋中,弥漫着一丝淡淡温馨的香气,窗前盆花灿烂妖娆,如绝世绽放风姿。 陈柳杨目光凝视着两个木匣子,但见这两个木匣子皆是密封着,没有开锁之处,亦让人不知从何开启,她微微眯了眯眼眸,略带探究,暗忖难怪那黑衣男子会那么爽快地将世人为之疯狂抢夺的宝物给她,原来是这宝物虽见得着,却是让人无法看透其中玄机。 如今她拿着两个木匣子仔细观察了半点,也不见任何破绽,见此,陈柳杨不由悠悠叹息,看来或许找到另外三件宝物,便能得知其中奥妙! 于是,她把两个木匣子藏在这处雅间里的一个隐秘地方,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随后,她离开魅人馆,翩然飞身来到元府后院。 此时天色已晚,漆黑苍穹上一轮圆月高挂,月光柔和倾泻在院子里,在这花草茂盛绽放的幽兰院中,恍若仙境。 她熟练迅速地换回女装,恰巧婢女玉儿端着晚膳进屋,见她在替窗边的盆花剪枝,不由道:“梦小姐,该用晚膳了!” 婢女玉儿谨遵陈柳杨的教诲,看到屋门紧闭的时候,便除了用膳之时不敢进屋,是以就算陈柳杨一个下午不在屋中,她也不曾得知。 “嗯。”陈柳杨放下玉剪,羽睫轻轻颤了颤,烛火下绝媚的脸庞朦朦胧胧,似幻似真。 玉儿恭敬地站在一旁,心中想起今日听闻的一件事,便忍不住开口道:“梦小姐,听说明日会有贵客来到府中!” “是吗。”陈柳杨不甚在意,心中暗忖这京城的贵客多得是了,不知这次又是哪个贵客来拜访陈家老爷。 “是……是花家!”玉儿踌躇道,“这个花家在京城之中好像没什么名声,听人说,虽然不是什么落魄家族,但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如此,何为贵客?”陈柳杨眨了眨眼眸。 “这个……奴婢听其她姐姐们说,好像这京城的花家与咱们陈家算得上是有关联,几十年前陈家还并未崛起的时候,花家的老祖宗与陈家的老祖宗是好友,花家曾经煞是辉煌,当时陈家也是靠着花家老祖宗才能迅速崛起,是以两位祖宗便定下约定,日后子子孙孙联姻,以保两族之间永世相携!” “只是两位老祖宗在的时候还好,当两位老人都相继离世后,那花家和咱陈家之间的来往淡了下来,而那所谓的约定,也只有几代人联姻罢了,只因那花家霎时神神秘秘,都快淡出世人的眼目了!” 陈柳杨身子微微倚靠在椅子上,慵懒媚意尽显,但见她闻言后微一沉吟,眉毛轻轻一挑,“所以,这次花家来咱们府上,父亲和母亲对此并不待见,但又因为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两族要友好相处,便不得已而妥协?” “正是!”玉儿撇了撇嘴,“那花家如今也不知道还剩下些什么,此次当然是来求助咱们府的!” 闻言,陈柳杨眸中波光微转,抿唇不语。 玉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吞吞吐吐道:“奴婢听说明日北镇将军和王妃也会来咱府里,听闻是北镇王妃知道此事,觉着此次花家是要来联姻,而那表小姐……北镇王妃派人传信给夫人,觉着若是联姻的话让梦小姐您嫁入花家最好不过!” 语落,玉儿一双眼眸仔细瞧着陈柳杨,端看她的反应。 但见陈柳杨听闻此言后脸上神色不变,漂亮清冷的幽黑眸底却是闪过一抹冷冷讥讥。 “有这等事吗。”她语气意味不明地优雅道。 玉儿见她并没有动怒,心中缓缓松了口气,而清秀的面容上却是充斥着愤慨不平:“那个北镇王妃怎能让梦小姐您嫁到花家那样的地方呢?我看她根本是居心不良!亏京城的这些百姓各个赞叹她好!” “玉儿,小心祸从口出,隔墙有耳,做奴婢的还是不要在背后乱嚼耳根的好。”陈柳杨眸中光芒一闪,淡淡说道。 玉儿闻言心中一凛,面色凝重了起来,但见她微微耷拉下脑袋,语气端正道:“是,梦小姐!玉儿谨遵小姐教诲,永世不忘!” 陈柳杨优雅执起桌前茶杯,微微抿了抿,眸底漆黑幽深…… 第二日,天气明媚,风和日丽。 元府大门前,陈家老爷和主母以及一干陈家子女和下人都立于门口,只因今日北镇将军与王妃会来此,而对方是皇族,元府身为贵族为了表示对皇族的尊敬也必须这样做。 不一会儿,远处渐渐的传来马蹄声,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辆大气华贵的马车徐徐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辆满载物品的马车,车夫拉了拉缰绳,马匹停了下来。 陈家老爷眼睛一眯,缓缓上前道:“恭迎将军王妃!” 身后的一干众人齐齐道:“恭迎将军王妃!” 王府随行小厮把车帘掀开,但见,一张英俊潇洒的容颜露了出来,眉宇里透着高傲和贵气,一身锦服华丽无比,一看就知道是上等丝绸所制,此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浓眉鹰眼,器宇不凡,正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当今的北镇将军! 北镇将军下了马车后,身后的满玉儿也跟着下来。 今日她也是一身昂贵精致的装扮,容貌介于在清纯与妧媚之间,既有少女的青涩又有妇人的妖娆,只因满玉儿知道像北镇王这样的男人,从小见过的漂亮女人很多,长大后的通房女子也是数不胜数,是以只有她这样打扮介于两者之间的女人才能更让对方上心。 而她也的确暂时做到了。 满玉儿神情端庄雍容的站在北镇将军的身边,元府众人一眼望去,男的高大俊朗,女的美丽婀娜,也算是郎才女貌,登配至极。 “陈家老爷何必在此等候,本王今日只是陪着王妃回来娘家看看罢了。”北镇将军缓缓道,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陈家老爷满脸笑容:“将军说的是,别在这站着了,将军快请里面坐!” 这时,满玉儿身形摇曳婀娜地走到齐家主母的面前,柔软玉手缓缓拉住对方,娇嗔道:“姨,将军与我带了些衣料和补品过来,小意思不成敬礼啊!” 陈家主母眸光一转,望了眼身后几个小厮拿着的厚礼,不由抿嘴一笑,声音更是柔和:“王妃你回来就行了,还拿什么礼物啊!” “这是本王妃应该做的。”满玉儿神情温柔,冲着身后的一干元府子女道,“还有各位兄弟姐妹,本王妃之前还未嫁给将军,都亏了各位在元府待我如亲呢,这些礼物也是本王妃的一点心意!” 众陈家子女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们之前待那满玉儿哪里如亲啊,每个人因为陈柳杨的事而不喜厌恶她,然而今日对方却还给他们拿了礼物,这下,不管怎么说对方是堂堂王妃,若他们再计较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 于是,众人诚惶诚恐地道:“多谢王妃!” 满玉儿摆手微笑:“不必谢我!大家不都是亲戚么!” 一旁一直冷眼观看的元柔音见此,眸光闪了闪,嘴角露出冷冷的弧度。 满玉儿美眸一扫,仿佛没看到元柔音脸上的冷笑,只是神情不解地冲陈家主母道:“咦,怎么没瞧见梦儿表姐啊!”顿了顿,眼底流露出些微忐忑复杂,“难道,梦儿表姐还在怪我当初不懂事吗?今日我回元府,梦儿表姐也不想看到我吗?” 陈家主母见此,急忙道:“王妃,不是这样的,梦儿去那国子监上课了!” “哦?可是她应该知道我今日会回来才对的啊!”满玉儿掩嘴吃惊道,“再者,梦儿表姐功课不是一直很好吗,她可以请假一日,我很想念她呢!” 此时,满玉儿心中暗恨,她今日特地一番打扮就是为了在那陈柳杨面前显摆,好让对方惭愧,她还等着对方在众目睽睽下对她行礼呢,怎知她竟然去了国子监! 说到国子监,这几****一直在王府忙着,也倒忘了还有那一茬,但如今她已嫁为人妇,似乎不能再去那给对方抹黑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如今身为北镇王妃,权利比以前大多了,届时经常举办女宴诗会之类的事情,拉拢上流贵族子女,她相信慢慢地所有人会知道她才是齐国最完美的女子! 一旁,陈家老爷见北镇将军一直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似乎不高兴的样子,于是他立即站了出来,冲满玉儿道:“王妃,你今日是思念咱元府这些子女,那梦儿又怎能去不顾你去上课呢?不如王妃你们先进去坐坐喝茶,我命人去叫梦儿回来如何?” 满玉儿也看到北镇将军的神情,心中一跳,暗忖那陈柳杨真是她的克星,怎么一提到自己就没好事,于是她缓缓地走回北镇王的身边,对着陈家老爷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姨夫你了,如果梦儿表姐真的很不方便的话,那就不要勉强她。” 陈家老爷谄笑:“不会不会!将军请进!王妃请进!” 说着,一群堆积在门口的人总算进去了,元柔音望着管家赶去国子监给陈柳杨通报的马车,冷冷一哼。 这厢,国子监。 陈柳杨听完管家说完事情后,便淡淡的笑了:“既然香绵表妹如此想念我,我自然是不能再顾及学课,咱们走吧。” 管家一听,心中顿时对陈柳杨的深明大义感到安慰,同时,亦对满玉儿充满了不屑。 那表小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事,就算是皇太后也不是想见梦小姐就能见的!比她身份高贵的人多得是了,哪一个要见梦小姐的不是早早拿着拜帖等候的? 偏偏,某个人最近因为嫁给了北镇将军,身边都是讨好谄媚的人,心中便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不俗,一个小小庶女已经不成对手,是以满玉儿也根本没有看到那方才因为她的礼物和一番大气言语而稍微对她改观的陈家子女见闻她又在耍着心机后,脸上明灭不定的神情。 元府大堂里,北镇将军坐在主位上,一旁坐着满玉儿,而本来该坐于那两个位子上的陈家老爷和主母此时正坐在下方。 再往下,是几个陈家嫡子嫡女,最后是几个姨娘生的庶子和庶女。 北镇将军望了望陈家主母身旁的空位,困惑道:“那位子是给谁的?元府还有哪位嫡子女吗?” 陈家老爷闻言,面色有些尴尬,“不是,是梦儿。” “方才你们说的那人也是她?她就是那个被齐国人传得近乎出神的女子?”北镇将军眉峰一挑,有些了然也有些不以为意,只不过是个女子罢了,还能神到哪里去?最后不都是沦为男人身下的玩物吗? 这个男人虽然在一众将军皇子里算是最出色的,但是他又爱寻花问柳,对待女人就像猎物,而每每只要他看上的女子也都会到手,是以他自信的认为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人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 而又因为陈柳杨刻意不让对方见到她,这男人对于陈柳杨的事情也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得出,而当他娶了他自认为为非常满意的满玉儿后,在得知陈柳杨是满玉儿的表姐,心中又起了把那个被齐国人尊敬崇拜的女子娶过来的心思,这样他的虚荣心会被大大的满足,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满玉儿若是知道她每日在这男人耳边说着诋毁陈柳杨的话不但不能让对方心生厌恶甚至起了想要娶回去的念头还不得呕死! 当然,此时的她见自家夫君对于那陈柳杨感到不以为然,她心里也是极为舒服的,还以为是自己计谋得逞,殊不知夫妻两人脑中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陈家老爷只是谄笑着,并不言语。 这时,小厮通报:“梦小姐回来了!” 语落,大堂里的众人都翘首以待,满玉儿冷冷一笑,北镇将军不屑的撇了撇嘴。 但见,一容貌绝色倾城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身形曼妙聘婷,眉目潋滟如水,明明模样是魅世妖姬,身上气质却是清冷淡然,宛若明月高高在上,雍容高贵,令人惊艳的同时亦不敢生出一丝亵渎。 这女子气场强大,站在人群里不需言语便能让人一眼便找到她。 而此时,她立于众人眼前,风姿楚楚,神情落落大方,淡然自若,亦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然而,众人却屏住呼吸,目光灼灼,静静的等候这女子发言。 陈柳杨美眸一扫,似血红唇淡淡开口:“陈柳杨见过将军,见过王妃!” 语落,她凝目望了眼北镇将军和满玉儿,便轻轻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女子轻柔温暖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而此时,北镇将军已经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他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可是现在一见这个女子,心中便不自觉的怦然跳动,他目光痴迷地落在陈柳杨的身上,本以为满玉儿已经够好的了,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更完美的人儿。 一旁的满玉儿见北镇将军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柳杨看,不由心中燃起妒火,望着陈柳杨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但见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婉转柔柔道:“梦儿表姐,还行什么礼啊,咱们可是好姐妹呢!” 陈柳杨淡然一笑:“礼不可废,你是王妃,我只是个小小庶女,见了面自然要行礼!” 满玉儿拿绣帕掩嘴一笑,心中暗暗焦急,本以为按照陈柳杨这高傲的性子是不会给她行礼的,而她也好顺其自然的教训她,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狡诈! “梦儿表姐,快过来坐,本王妃自从嫁给了将军后便很是想念你呢!”满玉儿柔柔欢快道,指了指她下边的位子。 陈柳杨漆黑眸底流转着冰冷的光芒,但见她闻言后红唇微微抿起,缓缓道:“王妃能够念及小女子,真是柳杨的荣幸!” 言讫,她缓缓走向堂上空着的位子,心中却是明白这个满玉儿是想要以此告诉她两人的差别,她也只能够坐在她的下首,然而,她对此并不以为然,对她来说,坐哪不都是坐。 北镇将军见着她走了过来,心中原本想要娶她的念头更加的深了,只听他的声音忽然在堂上响起:“既然你们二人感情深厚,不如梦儿你今日便与我们回府如何?” 语落,大堂上除了陈柳杨依然镇定自若外其他人皆是一惊! 这里的人都不是白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北镇将军怕是看上陈柳杨了! 然而…… 陈家老爷脸色一变,唇边谄媚的笑意渐渐收敛,众陈家子女也都眯了眯眼,目光意味不明的望着坐在那里一副兀定陈柳杨会同意表情的北镇将军。 满玉儿的脸色更是难看,一双手紧紧绞着玉帕,从这个陈柳杨出现到现在,她的男人眼睛都直了,这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明白,只因她比谁都明白这个男人的好色德行,然而,今日她可不是让对方与她回府的,若是陈柳杨进了王府,她还怎么高她一等?世人又会怎么嘲笑她? 只因,算起来她也是两人的媒人不是? 不行!她断不能让这个陈柳杨跟她一样攀上高枝!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有什么资格嫁入皇室,就算是成为贵妾也不能! 满玉儿美眸扫了眼大堂上默默不语的其他人,心中只以为这些人的想法是与她一样的,殊不知,众人却是在想着这个北镇将军的品行如何如何,才能如何如何,到底配不配得上他们完美如神祗的陈柳杨。 北镇将军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位子上,眼神灼灼地凝望着陈柳杨,原本他见着这样完美的人还有点退缩的,可是脑中忽然响起满玉儿经常在他耳边贬低陈柳杨的话。 他心中不由想起自己见过许多看上去高洁矜持的女人其实私下里放荡无耻,便隐隐觉着兴许这女子到了床上会更加放浪,而他身为一国将军,身份自然是配得起对方,这女子如此完美也理应嫁给他才对。 陈柳杨唇角噙着淡然的笑容,但见她神色一直都是淡淡清冷的,就算是听到北镇将军如此露骨的话也没有变色,众人见此不由对她的一番气度感到赞叹。 “将军真是爱说笑。”她淡笑道。 北镇将军听闻此言,眉峰微微皱了皱,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得出这女子的话外之音,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他! “那你就当本王在说笑好了!”北镇将军笑了笑道,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不依不挠的话对自己也没面子,这女子聪慧,知道要给他台阶,他何乐而不为? 然而,他双目深深的凝视着陈柳杨,心中忽然隐隐有些怪异的熟悉感,仿佛与这女子认识了多年之久,他眼底浮现一丝不解,这种情绪最近也曾有过,上次是对一个少年,这次却是对…… 忽然,他望着陈柳杨的脸庞眼神充满怪异,也许是身上的气质和声音不同,一开始他忘记去细细观察,然而如今越是瞧着这女子,他怎么感觉与那日的少年如此相似呢? 北镇将军暗中摇了摇头,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跟那武功高强的少年扯在一起?他暗忖莫不是累了才出现幻觉? 此时,满玉儿听闻北镇将军的话后,这才吐出一口气,幸好今日她这个夫君没给她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来,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陈柳杨的!不过……满玉儿眸光一转,意味不明地凝视着陈柳杨的脸,她心中亦清楚,只要是北镇将军想要的女人便不会失败,这个男人对于这等事情总是很坚持,若是让他成功了的话…… 思及此,满玉儿再次紧紧握住了绣帕,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这时,小厮忽然上来通报:“花府的人到了!” 陈家老爷一听,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淡淡道:“先让他们在偏厅等着吧。”语落,他转眸瞧了瞧堂上的北镇将军,“将军,真是不好意思,下官有个客人……” “你去吧,反正我们坐会儿就走。” “将军和王妃不在此吃个饭再走?”一旁的陈家主母诧异道。 “呵呵……本王妃忽然有些累了呢,姨,我们下次再来!就不打扰你们了!”满玉儿看了眼陈柳杨,柔柔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凄凄楚楚的望着北镇将军。 本来今日她是要来这里等着看陈柳杨的戏的,那花府之人的来意再明显不过,她正是得到了消息才拉着北镇将军来,一心以为能够凭借两人的身份压一压对方,却不想身边这个男人居然起了那层心思! 是以,她要再不拉着她的男人走,怕是再呆下去他会对陈柳杨更加喜爱! 如今她还管什么花府人,先管住自己男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将军,妾身有些乏了,咱们先回府如何?”满玉儿走到北镇将军的面前,神色温柔,眼底带着恳求和期盼。 北镇将军原本并不想要这么早走的,但是一见她眉间的苍白和疲倦,不由把拒绝的话凝在了嘴边,只是点了点头道:“好。” 满玉儿闻言心中一喜,这个男人如今果然还是在意她的。 陈柳杨清冷的双眸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得不说,满玉儿这个女人既聪明又有心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亦懂得讨男人的欢心,前世陈柳杨输给她似乎也并不冤,然而…… 她眯了眯眼眸,嘴角缓缓绽放出一个妖娆绝色的笑容,意味深长。 送走了两人,一干人也无聊地回到各自院中,陈家老爷则是让下人再去沏些茶端上给新来的客人用。 而如今也没有陈柳杨什么事了,可是瞧着天色也没必要回国子监上课,想了想,还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看医书比较好。 午膳后,陈柳杨忽然想到再过几日便是陈家主母的寿辰,届时定有许多的名流贵族前来祝贺,而她亦是要送一份礼物给对方才行,于是便带着婢女出府上街。 京城街道,此时午后的阳光温暖的洒落在身上,微风轻轻袭来,让散步的人顿觉一阵暖和舒爽。 陈柳杨缓缓走进一家专门给京城名流贩卖饰品的店铺,里面的老板一瞧是闻名齐国的陈柳杨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梦小姐,需要点什么?” “过几日便是我母亲大寿,我想送些好看的东西给她。”陈柳杨面容清冷淡淡道。 “呵呵,梦小姐真是有孝心!元夫人知道肯定很开心的!”老板不知是讨好还是真心的道,“梦小姐不妨上二楼看看,昨日刚来了一批好货呢!” “多谢老板。” 陈柳杨淡淡道谢,便转身在周围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朝着楼梯走去,玉儿一副与有荣焉地跟了上去。 二楼,一眼望去比一楼布置的还要幽雅,同样,每一件物品亦是打造得精致美观,而陈柳杨心中亦知道,这楼上与楼下的价格相差甚大,一般情况下老板也不会引着客人来此,只因这里的东西价钱实在惊得吓人。 所以,此刻二楼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 陈柳杨的出现令散落在二楼的几人都纷纷回眸注视,这个动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做,只因陈柳杨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不想去注意都难,是以几人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去,而她亦是习惯性地扫了眼全场,心中微微意外的发现了几个面熟的人。 “哟,这不是陈家姑娘!”一道带着笑意的动听声音响起。 陈柳杨眸光一定,凝视着那人:“君公子,好巧。” “是啊!好巧哦!” 男子一袭蓝衣,精致华丽,面容俊美出尘,眼角微微挑起迷人的弧度,一双魅惑的桃花闪烁着熠熠光辉,璀璨若星辰,嫣红的唇边勾着优雅温柔的弧度,风姿卓越,恍若天人。 然而,陈柳杨见此却在心中淡淡腹谤,奸商!狐狸! 本书来自 0306 ? 然而,那位已经中了名为“红衣傲娇美少年”之毒的琼芳公主,此刻见这些男子离她心仪之人的桌位如此远,便拉下脸来,不悦地瞪了瞪眼。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你们干嘛坐这么过来!本公主还想与那少年结交一番呢!”琼芳公主气冲冲地怒道。 这群人对于她嚣张跋扈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谁让她是他们一群皇子公主和权贵中最得宠的一位呢,恃宠而骄那也是对方有资本。 “皇妹,你心仪那少年,可别把我们拖下水,你没见着那少年对面的女子吗?”一旁还算沉稳的年轻男子道。 “女子?”琼芳公主闻言后微微一惊,方才她只顾着看那少年倒是忘记看其他人了,此刻一听这男子的话,不由得急忙转头望去,当见到风姿犹如天上女神的陈柳杨时,不由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和嫉妒。 这女子从小仗着自己在皇室众兄弟姐妹中最为美丽骄傲的脸蛋而获得了所有人的仰慕,而她又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才华横溢,此次更是代表自己的国家来参加百花盛宴,身上背负着无比强大的责任,便以为自己才是天底下最美最有才的那个女人,而其她女子不过是她的陪衬! 然而,今日见到比她还要夺人眼球的陈柳杨,那颗自我高傲的心便狠狠地扭曲起来! 但见这琼芳公主紧紧攥紧手中茶杯,眼眸沉沉,漂亮美艳的脸上是一片阴霾。 她垂下眼眸,就在这群人以为她要在众目睽睽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时,却见她缓缓勾唇一笑,嗓音甜美道:“本公主自然看见了!他们两人一看就知道是兄妹啊!” 兄妹?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怔,随后凝望着她的目光露出鄙夷,那两人一看便知道是天作之合,这琼芳公主也委实太自欺欺人了吧! 然而,自命不凡的琼芳公主却不管众人作何感想,但见她皎皎的容颜上一片高傲之色,望着远处桌位上的倾世优魅女子冷冷一笑。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那女子不过是徒有其表罢,她才是最出色最适合那少年的女人! 此时,陈柳杨慵懒而优雅地端坐在木椅上,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然而她内力深厚,是以方才那群男女所说的话也都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但见她微微眨了眨眼眸,眉目潋滟惑人,举手投足都带着妖媚与雍容,而她唇边漾起深深媚人的笑容,睨着对面少年的目光漆黑幽深。 林意玹皱了皱眉,英气绝色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冷傲,一袭红衫穿在他的身上给人感觉仿佛是盛开在幽谷的绽放红莲,炙热而耀眼,似血妖红,周身冷冽残酷的气息又让人望而止步,鲜少有女人不知好歹想要靠近他,只因清楚这位齐国最年轻英勇的将军并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然而,这里毕竟不是齐国,还是有女人没有自知之明的。 但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起身,正欲上楼时,忽然身后掠来一道倩影,拦在了他们的眼前! 陈柳杨脚下一顿,睨了眼面前容貌美丽张扬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的琼芳公主,眸光转向一旁的红衣少年,长而密卷的眼睫轻轻颤了下,在如玉白皙的脸庞上剪下一层阴影,当她再次抬眸时,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带着一如既往清清冷冷的光芒,眸底漆黑,让人探究不出她眼里的情绪。 她本来是可以不理会这个一看就对身旁少年居心不良的女人而一走了之的,但是心中恶劣的心思令她又想要看一看这个少年的戏,对方身份可是高贵的公主呢,那个国家并不好惹,林意玹又会怎么做呢? 陈柳杨嘴角忽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此时,琼芳公主站在红衣少年的身前,近距离的注视让她脸颊又一次渐渐染上浓浓的绯红,对方英俊逼人的容貌和高贵清绝的风姿更是让她心折不已,她心中小鹿乱撞,一双美眸似剪水泛着娇媚的波澜,但见她满脸羞涩的娇声道: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林意玹目光冷冷瞥了眼对方一副怀春少女的姿态,神色傲然冷酷,不屑道:“本公子的大名也是你有资格知道的?” 语落,他广袍一挥,迈起脚步,不想再理这个花痴又陌生的女人。 琼芳公主见对方不像一般男子一样对女子温柔有礼,不由一阵错愕,但她自认为自己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数一数二的,是以她心中觉着可能是这少年还没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外在与内在美,便不死心地再次凑上前去。 “公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天圣国的琼芳公主!如果你答应娶本公主的话我想对你的家族可不是一般的有用呢!”琼芳公主声音娇娇甜甜道,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骄傲的抬了抬下巴,她见这少年年纪并不大,还以为他只是寻常权贵世族的公子爷,而她是那个最强之国的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不会心动的。 闻言,林意玹停下步伐,目光冷魅的转到对方脸上,似血红唇微微一抿。 琼芳公主见他终于停了下来看她,心中一阵狂喜,脸上神色也随之高傲了几分,她就说嘛,任何一个男人都抗拒不了她的,尽管这个少年容姿与气度胜过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但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对权势热衷追求,无论是什么样的男子最终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于是,她故作矜持的站在那里,等着对方巴结讨好她,但是下一瞬却听到对方冷傲不屑的话语。 “那这位公主,本公子郑重的告诉你,离我远点,不然惹恼了我代价可不是你能够承受得起的。” 闻言,琼芳公主瞪大了眼眸,嘴唇微微张开,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而身后赶来的那群年轻男女也怔愣在原地,不相信竟然有人在知道琼芳公主的身份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一旁的陈柳杨则是轻轻的笑了出来,笑容明媚,妖娆绝世,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乱飞起舞。 她心中暗忖这个琼芳公主也真是一个大胆的女人,居然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倾心并且想要对方娶她,而这林意玹也很有意思,是不屈于权势还是根本没把对方以及天圣国放在眼里呢? 众所周知,天下大陆小国无数,而在几个大国之中那个天圣国可是无论经济还是兵力都是最强大的国家,周围国君对此都巴结讨好,不敢轻易惹怒最强的天圣国,毕竟谁也不想被对方的军队踏平国土。 而自从她听到这个女子自称是琼芳公主的时候便了然于心,前世她虽然没有与这位公主有过交集,但对方恃宠而骄嚣张跋扈的名声可是传到了齐国,她知道此人深受天圣皇帝的宠爱,在一干皇室子女中能力也最为出众,可谓是天之骄女。 并且,在前世的时候,曾经她的夫君也想过要与此人联姻,但后来不知怎的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一见这位琼芳公主,她倒是有些清楚了,这个女人骄傲自大,唯我独尊,怎么可能嫁给一位妻妾成群又不是特别出色的将军?在她心里,也只有天底下最强大出色的男人才能够配得上她吧。 林意玹撂下话后本是想潇洒离去的,忽然听到陈柳杨的笑声,便转过眸子冷冷睨了对方一眼。 那一眼威压十足,冷酷傲然。 若是一般女子早就该心存畏惧有所收敛,然而陈柳杨却是嘴角笑意不变,甚至目光隐隐露出挑衅之色。 林意玹顿时气结,狠狠一挥衣袖,抬步离开此地。 而他身后的琼芳公主见两人无视着她在那边“眉来眼去”,心中更是恼怒,她这可是第一次对男人看上眼,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待她! “你这女人,方才是在笑话本公主吗!”琼芳公主恶狠狠地瞪着陈柳杨,沉声道。 陈柳杨闻言后转过眸子淡淡凝视着她:“您是公主,小女子怎么敢呢。” 然而,她虽然说着卑微尊敬的话,但神色却是坦坦荡荡,清清冷冷,淡然自若,仿佛在说今天的戏真好看。 琼芳公主也不是愚蠢的女人,自然看出了这个女人并不畏惧她的身份,不由得黛眉一皱,心中对这比她还要美艳十足的女人感到深深鄙夷,她认定这女子没什么本事,虽然长着一张漂亮魅惑的脸,但是没有自知之明,知道了她是天圣国的公主还对她如此不敬,简直是找死! 于是,她不屑地冷哼一声:“本公主希望你是个聪明的,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你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公主大人是在威胁小女子吗?”陈柳杨淡然轻柔的声音不慌不忙地接道。 但见她眼睫如同蝴蝶展翅欲飞般轻轻颤了颤,眸底漆黑幽深,恍若一望无垠的黑洞,神色清冷。 琼芳公主对上她幽深清冷的目光,不知怎的心中一颤,明明这女子语气温和无害,她却无端生出几分恐慌! 但是待她定睛再次仔细一望,那种感觉却是没有再次出现,不由得暗自嗤笑自己,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女人罢了,她身份尊贵能力出众,又是在害怕什么? 这个女人兀定方才心中一瞬升起的惧意只是自己的错觉,却不知道恐惧是人对于危险的感知和下意识做出的警戒,不知死活只会让她走得更加凄惨悲烈。 只见她高傲不屑地望着对方,眼神仿佛在看脚底下的蝼蚁浮尘,冷声道:“对!本公主就是在威胁你,若你识相点离那少年远点的话本公主就不跟你计较你对本宫的不敬!” “公主大人真是好威风呢……”陈柳杨意味不明的喃喃,眸底闪过寒芒,她本是只把这个天圣公主当做过路人,但是对方竟然威胁她,不知道她重生以后就变得特别的小肚鸡肠吗?威胁,以为她还是前世那个只懂得隐忍漠然的女人吗? 此时,琼芳公主见她还是一脸无惧之色,不由得想要命人给她一点颜色瞧瞧,然而她身后的那群人却是觉着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并不是好惹的,他们毕竟不是骄纵惯了了琼芳公主,生于皇室也比寻常人还要谨慎小心,不由得正了正色,赶紧站出来劝道: “琼芳公主,您心胸宽广,就别跟这女子计较了!待百花盛宴上您再给对方好看便是!让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是啊琼芳公主!您身上可是背负着天圣国的重任呢!怎么可以在这女子身上浪费时间!” 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抬高自己贬低那个女人,琼芳公主整个人也飘飘然起来,眉眼间闪过得意之色,望着陈柳杨的目光也愈加不屑。 陈柳杨站在原地脸上神情始终清冷不变,仿佛众人在贬低的对象不是她,这份气度令周围那些由始至终观看了一切的人心中对她赞叹不已,而相比一旁骄傲得像只美丽孔雀的琼芳公主来说,她更恍若是一只高贵大气的漂亮凤凰! 但琼芳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些人再不屑鄙夷也只敢在心中默默忖道,而众人也都在纷纷猜测着陈柳杨是何许人也。 然而这一晚的闹剧,也很快会通过这些人而传得如火如荼。 两日后,天下十年一度的百花盛宴正式开始,这一日弥国皇宫开放百姓游赏观看,是以一大早时辰还没到弥国皇宫前便是人山人海,无论是弥国百姓,还是从外国赶来观赏的人,都纷纷站在皇宫前翘首等待,只因此次围观人数也是有限定的。 此时,弥国皇宫内的比赛地点处,各国来臣与贵女各据一方,人人衣裳靓丽,或矜持端坐在椅子上或与一旁的人细细交谈,整一个高档次的优雅盛宴,美丽不凡。 陈柳杨坐在齐国的队伍里,今日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头插一株金贵飞鸟流簪,脸上也画着淡淡却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更显雍容高贵,美艳勾人,而她神色淡淡,看上去亦与平日无异。 一旁穿金戴银的满玉儿见她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却是引得众人侧目,不由得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忽然上前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柔声道:“梦儿表姐,你紧张吗?” 陈柳杨清冷的眼眸微微一闪,淡淡道:“当然紧张。” 一边说着,一边又轻轻地把对方的手拿掉。 旁边,一直在盯着她的几个齐国贵女见到这一幕眸光微闪,目光若有深思。 “呵呵,可是香绵见表姐好像一点也不紧张呢!”满玉儿似是不谙世事道,语气天真甜美,“表姐你看这周围有女子是你的对手吗?” 闻言,陈柳杨一双美丽惑人的眸子缓缓眨了眨,似是没听到对方的话。 然而,她心中怎会不明白这是对方在给她下套,毕竟这不是在齐国,周围有多少眼目在盯着她也不是不知道,若是她回答有,便是承认自己不及别人引来别国轻视,若是回答没有,那则会招来不满。 而无论是哪一种,最终得益的不都是满玉儿这个女人。 而她又怎会让她称心如意? 但见陈柳杨眼神露出无辜迷茫之色,满玉儿笑脸一僵,暗忖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不过…… 她嘴角再次扬起笑容,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相信今日一过,她这个表姐就再也骄傲不起来!到时还不是为她所欲为!她定要让她跪在她面前好好痛哭求饶! 满玉儿心中浮想联翩,唇边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引来周围人的困惑注视,便不得不暗中掐了把自己大腿,见众人收回目光,这才缓缓吁了口气。 然而,她却没有看到。 身边的陈柳杨美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此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眸底流转着诡谲之色…… 吉时很快便到,但见弥国皇帝身穿金黄龙袍,看上去高大俊朗,面容不怒而威,此时他站起身,作为此次百花盛宴的“东道主”,他亦是非常看重这次的比赛,而他威严审视的目光缓缓扫视了眼在场前来的各国女子,最后目光在陈柳杨的身上缓缓一顿,眼中闪过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比起齐国那个好色成性又谨慎胆小的隆国主来说,他算得上是一代明君。 这时,他清了清嗓音,成熟浑厚的声音缓缓响起:“各国来宾,欢迎你们来到弥国,此次百花盛宴能够在本国举行,朕亦是感到非常欢喜与荣幸!那么,相信关于赛事你们都很了解清楚,朕也就不再废话了,不过,这次究竟会是哪一国的女子成为百花天女呢?朕与你们一同拭目以待!相信今年的百花盛宴定会相当精彩!” 语落,底下的众人纷纷鼓掌,有些强国来臣虽然对此不屑,但亦是要做出一番样子。 这一届的百花盛宴,来到弥国参赛的国家一共有大大小小的二十几个,参赛贵女共有五六十个,算得上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届,对此,弥国众人也深以为傲,毕竟,谁都把这种事情当成是上天赐予的好运,而拥有好运的国家不该是国更加昌盛,民更加富饶,得冠的几率不也更大了吗? 此时,日头不轻不烈,日丽风和,暖风轻轻吹拂着衣衫,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亦感到阵阵清爽,这一日果真是天算老人推荐的好日子。 一众参赛贵女华衣娇媚地站成一排,面前摆放着一张红漆木桌,白色柔软的宣纸平放在上,旁边是上等的狼嚎毛笔和一潭浓黑的墨汁,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莹莹幽光。 弥国主持者高抬下巴,挺胸目不斜视地朗声道:“第一回,书。请各位在纸上写下你最喜欢的诗句,不计时辰,但越快写完越好!开始!” “咚!” 鼓声重重敲响。 第一回合开始,众女子闻言除了陈柳杨以外皆是一愣,似乎没想到这第一回合如此重要,然而,她们都是有点聪明才智的女子,很快便想到了也许最简单的事越是难以做好,是以,几人纷纷拿起笔,沉吟思索,很快,便一个接着一个把卷子交上。 “第二回,画。请诸女子在另一张宣纸上随兴画下你最喜欢的图。” “咚!” “第三回,棋。首先两人一组,赢的那方开始与其她人比试,以此类推,当然,为了节省我们的时间,我们会奉上早就摆好的棋局,请诸女子就位!” “咚!” “第四回,琴。请诸女子就位!” “咚!” “第五回……” 随着文试一样样的结束,台下剩余的女子越来越少,所谓百花天女必须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连一般女子都胜不了,那又有什么资格做天女?天女天女,正是天下第一女子,亦比喻高不可攀的天上仙女。 而与此同时,众人望着陈柳杨的目光也越来越惊讶匪夷,没想到这女子接连几场比试都是第一名,也太不可思议了! 众所周知,一门技术若想达到精湛的地步,就必须耗费无数的时间精力,通常许多人都是只精其一,只因一门技术她们都需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够越来越出色,就像是练武的人通常都难以双修,而陈柳杨无论是哪一项都获得第一,令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的人都唏嘘不已! 渐渐的,惊艳声不断涌出,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啊! 然而,高台之上一身华丽锦衣的陈柳杨,面对这些赞美声仍然是神色淡淡,清冷如常,她面容妖娆绝色,优魅勾人,身形婀娜曼妙,风姿楚楚,恍若皎月,这番容姿气度令得众人对她又是心折不已。 但,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一小部分眼红心黑的人。 台下的满玉儿望着仿佛被众星捧月的陈柳杨美眸中闪过妒忌,她眸光一转,恰好看到身旁的北镇将军此时正目光痴迷地凝视着陈柳杨,不由眸中浮现出恶毒阴狠。 而另一方作为上一届获胜国的天圣众人,则是感到压力巨大,他们本以为天圣国的琼芳公主已经够优秀的了,却没想到这横空出现了一只妖孽,这让他们既是焦虑又是钦佩,这些人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此时沉重万分,凝望向台上琼芳公主的目光亦多了分担忧。 打扮得亮丽鲜艳宛若高高在上的骄傲孔雀的琼芳公主自然感受到了天圣国众人的眼神,此时她也是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没被刷下去而站在台上,然而比起一旁的陈柳杨来说,她装扮得再美艳高贵也沦为了对方的陪衬! 这个认知令她既惭愧又不甘,这个琼芳公主万万没有想到她不屑鄙夷的只是空有美貌的女子竟然有着比她还要精湛的才艺! 然而,她本是天之骄女,岂能够因此而甘拜下风? 这个该死的女人!亏她之前还大言不惭的想着要在百花盛宴上好好打败她,这个女子一直沉默不语,她本以为对方是在害怕,却没想到对方是想着如今看她的笑话! 但见琼芳公主娇美艳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阴鸷,想起无论是哪一项技艺自己都不如对方,虽然她是目前为止的第二名,但比起第一名的陈柳杨差的可不是一斤半两,不由得的,她像是泄愤似的紧紧攥着手中绣帕! 一旁的陈柳杨感受到身边之人压抑着的杀意,唇角轻勾,眉梢眼角顿时变得柔和惑人,恍若凌波仙子般迷人清越,看得底下众人呼吸又是一凝! 远处,亭台楼阁,柳树轻扬,湖水里的小鱼自在嬉游,明媚日光下湖面碧波盈盈,微澜四起。 而此时手中抱剑倚靠在红柱子上的红衣美少年,面容冠玉,目若朗星,魁梧轩昂,风度翩翩,他一张如鬼斧神工的完美俊逸脸庞上带着桀骜冷峻之色,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望向远处高台,即使是偏远的距离,他亦能够清晰的看见那个清冷傲然的美丽女子这时正勾着一抹风华绝代颠倒众生的笑容。 林意玹好看的轩眉微微一皱,目光似露出几分不屑讥讽,然而他微微抿紧的薄唇又似乎宣泄了他此时心中的不悦。 这个女人,的确像传言那般美丽多才,难怪被齐国上下的百姓名流如此尊崇,但,他身为齐国将军,自是知道越是捧得高的人压力越是大,而一旦出现了什么污点亦是一辈子都清洗不掉的,然而这女子看起来似乎轻松得不得了,仿佛拿下冠军只是家常便饭之事,她是眼高手低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还是根本没有觉得紧张? 他心中隐隐觉着是后者,只因他感觉这个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缺点的女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子,甚至完美得有些诡异了…… 林意玹心中一凛,不知为何看到如此完美神化的女子,他突然想起了江湖上那个无恶不作邪恶阴狠的教主,此人与那人完全是善与恶,美与丑的极端分派,而这个丑说的不是那人长相,而是行为作风,相对于拥有第一美名的陈柳杨来说,江湖第一邪教教主可谓是人人得而诛之! 思及此,林意玹不由得暗自嗤笑一声,没想到如今的自己也会浮想联翩! 随后,他换了姿势继续靠在柱子上,眼角余光却是忽然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只因对面房间是待会儿众人歇息喝茶的地方,此时上午的比赛也渐渐到了尾声,很快众国的人便会来此养精蓄锐,是以见到这一幕的林意玹不得不目光一凝,脚下一顿,但见他身形轻动,瞬间跟随在那鬼祟人影的身后。 而另一边。 欣赏了一上午精彩赛事的众人和参赛的几个贵女也感到累了,弥皇笑呵呵地吩咐太监和婢女领着众人去暂时休憩的地方,只见队伍紧而有序行向远处阁楼,浩浩荡荡的宛若一条蛰伏蜿蜒的龙。 陈柳杨走在齐国队伍的中间,这时,几个贵女走在她身边,笑脸盈盈:“真不愧是元姑娘!上午的比赛实在是太精彩了!” “是啊!元姑娘可是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狠狠地踩下去呢!”另一个女子手拿绣帕咯咯地笑着,也不知此句是有意还是无意。 周围其他国的人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又怒又羞,虽然这是事实,但这些齐国的人也太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更何况待会儿还有一局武试,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众人见这几个贵女是齐国人,又见她们都围在陈柳杨的身边,自然而然的以为她们是授到陈柳杨的旨意才这样说,是以众人看待陈柳杨的目光似乎也多了丝鄙夷。 琼芳公主见此暗暗得意,在她看来这个陈柳杨纵使才艺比她突出,但也不过是个品行不端,沉不住气的蠢货罢了! 陈柳杨清冷的眼眸扫了眼围在身边的几只苍蝇,眼底闪过幽光,但见她唇角微微勾起,笑容仿佛白色的花朵在空气里缓缓绽放,令人目眩。 这时,前方的北镇将军突然转过身来,冲那几个贵女怒道:“你们在乱说什么!还有没有一点教养礼仪!” 几个不怀好意的贵女早就受了满玉儿的盅惑,认为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陈柳杨只是一直在夺走她们的光芒,用她们来衬托她的完美无瑕,像这种恶毒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崇拜的?真不明白她们以前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时她们见身份尊贵的北镇将军居然为这个女人说话,不由得目光揣测,若有所思,看来北镇王妃说得不错,这个陈柳杨果然是想当上王妃!怎么会有这样想把表妹踹下台的女人呢! “将军,小女子说得可是实话!现在又有谁比得上元姑娘呢?这个比赛我们赢定了!”都这时候了几个贵女还不忘替陈柳杨拉仇恨。 北镇将军高大俊朗的身影威武的立在原地,此时睨向几个贵女的目光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但听他冷声道:“事情还未成定局,虽然本王也非常相信元姑娘的能力,但是众目睽睽下你们几人还是要注意自身的措辞!” 语落,北镇将军看向始终不言不语默默静立仿佛事不关己的陈柳杨,眼底隐含期盼邀功。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想一亲芳泽,对于上次陈柳杨的果断拒绝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相反男人心底深处的征服欲被激发了出来,是以他坚定地想要得到这个齐国最尊贵还有可能是百花天女的女人。 此时他心中暗忖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那女子说话,一般人多多少少也会感动的。 然而,先不论重生后的陈柳杨还会不会被轻易感动,就是对方是他,那便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 不过,这个男人一向自大得意,此时心中想着抱美人归而沾沾自喜,正想仔细瞧瞧陈柳杨的反应,却被身后一双皎皎玉手拉住胳膊。 “将军,这里人多,咱们该进去了。”满玉儿婉转柔声道,十足体贴温心模样。 陈柳杨目光注意到她另一只手虚浮垂下早已将绣帕揉烂,不由得嘴角再次浮起勾人笑意。 北镇将军听闻满玉儿的话,这才注意到现在是站在阁楼前,其他国的队伍早已走开,而由于他的停下使得整只齐国队伍都停了下来,这种唯他独尊的感受满足了他心中的虚荣感,便目露得意地笑了笑:“王妃说得有理,大家累了一上午,快进去喝杯茶休息休息吧!” 众人闻言,皆露出了讨好的笑。 陈柳杨身上带着荣耀与光环,是以她自己单独一个房屋,侍女推开屋门,她美眸在房间里缓缓扫了一圈,觉着四周的环境还算清净幽雅,便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榻上。 “姑娘,请用茶。” 侍女恭恭敬敬地端茶站在一边,垂首望地。 陈柳杨纤纤玉手无比慵懒地端了过来,打开茶杯,沁人的茶香在鼻尖萦绕,雾气袅袅氤氲,衬得她面庞越发美轮美奂,似幻似真,但见她轻轻摇了摇茶杯,温和轻柔的嗓音仿佛煦煦春日的暖阳:“弥国的茶真是香啊。” 她似是发出一声赞叹,侍女闻言把头垂得更低,回道:“元姑娘喜欢便好。” 陈柳杨淡淡“嗯”了一声,玉指拈着绣帕遮挡在面前,精致白皙的下巴微微往后一仰,这是身为名流贵女喝茶的标准姿势。 茶杯铿锵一声,放在了侍女端着的木盘里。 那名原本还小心翼翼的侍女见状,立即轻轻松了口气,随后端起空空的茶杯正欲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身后掠来一道极速的银光,侍女瞬间瞪大了眼眸,满脸不可置信,但见她纤细的脖子流出了汩汩的鲜血,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似的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响,随后她双眼慢慢失去焦距,身子倒地,便命丧黄泉! 身后,风华绝代的女子缓缓从榻上起身,美眸冷冷讥讥地盯着地上的尸体,径自上前从怀里掏出化尸散倒在了侍女的身上,不消片刻,还尚有余温的尸体便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做好这一切后,陈柳杨将地上的茶杯端起,晶莹指甲在茶杯内缓缓一扫,不一会儿指尖便浮现出浓浓的黑色,不难看出,这是一种奇毒,而若不是她异于常人,恐怕此时喝了那杯茶后早就身患奇毒,三个时辰内便会香消玉殒! 三个时辰啊…… 陈柳杨微微眯了眯眼眸,下毒的人是谁显而易见,但满玉儿那个女人又为何偏偏要让她三个时辰再死掉呢?这其中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如今,她向舒铄宸那人习得了毒术,但没有时间给她研究的话她一时半会也瞧不出这是什么毒,看来如今只有一计了…… 窗帘摇曳,暖风舒爽,忽然空气里传来急速的波动,陈柳杨眼底闪过寒芒,再转身时已是神色淡然如昔,清清冷冷的模样。 “林将军不知道此处是本姑娘小憩的闺屋吗?”瞧见那抹妖红,陈柳杨眸中闪过微微诧意。 此时她立于屋中,身上披着一条单薄的外衫,远处的床铺有些凌乱,一看便是刚起榻的样子。 而似乎是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林意玹见此不由一怔,他方才跟随着那鬼祟人影,只是最后却发现对方只是去上茅房而已,但他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最后也不知怎的就跑到这女子的屋中来了。 林意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陈柳杨,便撇过头去,冷声道:“本将军走错了!” 语落,他宽大的衣袍轻轻一甩,便转身出了屋子。 屋中的陈柳杨见此目光一愣,心中暗忖她方才好像看到那少年耳朵微微红了…… 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很快便过去,眨眼间下午的武试比赛开始了。 上午残酷的赛制导致下午只余了八个女子,而这几名女子又分别代表了齐国、弥国、天圣国以及其他国家。 而在这其中,欢呼声最高的便是齐国以及天圣国。 但见观众席上吵吵嚷嚷,众人议论不断: “我看最后得胜的一定是那齐国女子!其她人一看就知道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但是你们瞧那陈柳杨多帅气啊!” “这可不一定!我倒是看好那天圣国的女子!这个琼芳公主可是从小就被训练武艺,到时其她国的女子就等着哭吧!” “哎!你们听说了没?那两人之前好像为一个男子大打出手了呢!” “啊?这种事你可不要乱说!我听说是那琼芳公主看上了元姑娘身边的男人,元姑娘又不让,两人便放下狠话,说这次谁赢得百花天女,那男子便归谁!” “两女相争一男!这等好戏我怎么没看到啊!对了,那男的是谁啊?” “不知道!好像穿着一身红衣!貌比潘安!” 观众席上百姓探头张望,谁都想要见一见那身穿红衣貌比潘安的男子! 这厢,八个最有潜力成为百花天女的女子站成一排,下午的这一局是武试,是以众人的面前都摆放着弓箭以及一些女子耍的轻巧玩意。 弥国主持者又是挺胸抬头,声音高亢道:“第一回合,射箭!一人三支,谁射得最远最准谁便是胜者!比试开始!” “咚!”一声鼓响,如雷贯耳。 琼芳公主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神采,她玉手拿着长弓掂了两下,目光瞥向一旁的人,眉梢眼角颇有些得意,“元姑娘琴棋书画煞是精通,本公主自愧不如,但本公主并不是所有技艺都比你差,元姑娘这局怕是要败给本公主了!” 本书来自 0307 ? “这可不一定!我倒是看好那天圣国的女子!这个琼芳公主可是从小就被训练武艺,到时其她国的女子就等着哭吧!” “哎!你们听说了没?那两人之前好像为一个男子大打出手了呢!” “啊?这种事你可不要乱说!我听说是那琼芳公主看上了元姑娘身边的男人,元姑娘又不让,两人便放下狠话,说这次谁赢得百花天女,那男子便归谁!” “两女相争一男!这等好戏我怎么没看到啊!对了,那男的是谁啊?” “不知道!好像穿着一身红衣!貌比潘安!” 观众席上百姓探头张望,谁都想要见一见那身穿红衣貌比潘安的男子! 这厢,八个最有潜力成为百花天女的女子站成一排,下午的这一局是武试,是以众人的面前都摆放着弓箭以及一些女子耍的轻巧玩意。 弥国主持者又是挺胸抬头,声音高亢道:“第一回合,射箭!一人三支,谁射得最远最准谁便是胜者!比试开始!” “咚!”一声鼓响,如雷贯耳。 琼芳公主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神采,她玉手拿着长弓掂了两下,目光瞥向一旁的人,眉梢眼角颇有些得意,“元姑娘琴棋书画煞是精通,本公主自愧不如,但本公主并不是所有技艺都比你差,元姑娘这局怕是要败给本公主了!” 她心中以为陈柳杨只是一个会弹琴写诗的寻常闺阁女子,比起她这个从小就被强制训练身手的人简直不能比,是以一扫早上的不悦落败,胸有成竹且得意洋洋地睨着对方。 陈柳杨回眸淡淡晒了她一眼,似血红唇微微一抿,嗓音温和:“是吗。” 琼芳公主见她不痛不痒的表情和语气,胸中憋出一股郁闷之气,索性转过头来,表情认真专注地拉弓,银色的长箭在柔和淡淡的日光下泛着剔透晶莹的亮光,但见她拉弓姿势标准而美丽,英姿飒飒,眉目如画,绰约多姿,这番姿态便已虏获了底下不少观众。 “琼芳公主这下可是要翻底牌了吗!早就听闻天圣皇室中琼芳公主的射箭技术是一等一的,今日我们可真是有眼福!” “就是就是!你看旁边那几个女子小胳膊都在颤抖呢!一看就知道没练过!” “这局肯定是天圣国的人赢!你瞧他们个个脸上笑开了花!” “哎呀!这可不一定!那旁边的陈柳杨不是还没有动作吗!” “她该不会是不会吧?” 这时,“咔”的一声响,原来琼芳公主已经射完了三支箭,众人抬目望去,却见三支箭分别有一支射中靶心,而其它两支相对较远的也都离靶心非常近,而此等成绩,顿时让底下的人一片叫好,那弥国主持者也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琼芳公主。 “琼芳公主真厉害!这皇室的血脉就是不一样!” “那还用说吗!琼芳公刚才实在太帅了!” 琼芳公主放下长弓,在一片赞誉声中得意地斜眸睨着陈柳杨,故作漫不经心的道:“元姑娘怎么还不射?这是看呆了吗?” 陈柳杨眸光淡而清冷,听到此话后并没有回答,只是这才端起面前的长弓与银箭,细细打量。 那弥国主持者见只剩下她一人没有射箭,便有些不悦道:“这位姑娘,可就差你一个了!” 语气里不难听出带着些鄙夷和不屑。 这也是一个踩低捧高趋炎附势的人,天圣国比齐国不知大了多少倍,国力也是强盛,而他方才见识道琼芳公主精准的箭术,便觉得再没有女子能够比她要好,毕竟天圣国皇室可是花费了重大财力人力去培养这些公主皇子。 陈柳杨微微蹙起黛眉,扭头冲这个主持者道:“抱歉,但不是本姑娘不想,而是这把弓坏了。” “什么!”闻言主持者顿时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道,“我弥国可是精心打造这些物品的,你这女子可不要血口喷人!” 这种事若是被其他国知道了,又该说弥国办事不认真,粗心大意,甚至可能会夺去以后弥国举办百花盛宴的权利!主持者心中登时有些恐慌,一时也没注意到他自己尖锐激动的声音早就引来了众人的观望。 陈柳杨把长弓放在桌上,但见她肌肤玉骨,朱唇皓齿,一头墨黑柔顺的青丝随风微微摇曳,衣衫精致而华美,已是貌若天仙,亭亭玉立,此时她一双恍若能够洞悉人的一切的犀利清冷眼眸盯着那位主持太监,淡淡开口: “是真是假让人上来验一验不就知道。” 这时,底下众人已经不满的出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元姑娘怎么还不比!” 由于站的位置偏远,而陈柳杨又没有刻意加大音量,是以两人的对话只有一旁的琼芳公主听见。 然而,此时的琼芳公主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替她向众人解释? 主持太监见底下闹哄哄的场面不由皱眉,心骂陈柳杨真是灾星,简直是来给弥国抹黑的! 但,身为一个拿着宫中俸禄的太监即使此次有幸成为主持者不过终究是别人手下的狗奴才,他不得不跑下去附在弥国皇帝耳边细细解释来龙去脉,弥皇闻言,摆摆手让这太监叫人,心中也提起了戒备,没想到这局竟会被人动了手脚,这要传出去他们弥国还有信誉可言吗?而那齐国女子,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是这只是对方在胡言乱语? 但是他见那女子一身傲骨风姿又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一时间,这位弥国皇帝的眉峰高高皱起,眉宇间也带了几分烦躁郁闷。 这时候,弥国专门铸造箭器的人已经被那主持太监给领了上台,为了节省时间,主持太监又给陈柳杨拿了一把新的长弓,以免底下的众人等得不耐。 而那把被称是坏掉的长弓被那名铸造师端在手上,他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这看起来完全没有坏损的长弓,忽然表情一震,眼眸里流淌着不可思议和恐慌的情绪,紧接着他急匆匆地跑到弥皇身边,周围的人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却是看到弥皇听完铸造师的话后双手狠狠一攥,不怒而威的鹰眸中闪过一丝暴戾阴狠! 竟然是真的! 究竟是谁!在这个如此重要的日子,在他的国土上做这种事情!他非揪出来将那人抽筋扒皮不可! 百花盛宴流传千年,其神圣威名早已深入人心,是以在弥皇得知有人在比试中做出这等下三滥手段之事才会如此愤怒,更担心这件事被他国的人知道会以此共同讨伐弥国,只因天下所有人都非常的重视此宴,百花天女,那可是能够受到天下人尊敬的女子,其号召力一点也不输于帝王将相。 上一任的百花天女是天圣国女子,同时亦是当今的天圣皇后,可想而知天圣国之所以比众国强盛其中也不乏有百花天女的功劳。 而此时这厢,陈柳杨已然用了新的长弓射完了三支箭,底下众人鸦雀无声,各个瞠目结舌地望着台上那名绝色倾城女子。 但见她身后不远处一个接连一个的靶心上此刻都竖着一只羽箭,但令他们更为震撼的是方才这女子是一射三箭!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一些原本对她武试不屑冷眼的人此刻见陈柳杨站在高台上迎风而立,仪态万千,容姿天成,而她脸上始终优魅清冷的神色更是令他们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痛,他们适才恍然,原来这女子不言不语并不是她在惧怕,而是她不屑,仿佛是对脚下蝼蚁的无视! 此时,众人渐渐回神,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陈柳杨无论是上午的文试还是下午的第一回射箭都得到第一,这女子不仅生得国色天香,更是文武双全,霎时又虏获了不少人的心,觉着百花天女该她是当之无愧。 琼芳公主此时娇艳张扬的五官拼命地扭曲着,一双十点丹蔻紧紧攥入掌心皮肤,娇嫩白皙的皮肤顿时渗出点点鲜红的血珠,但她浑然未觉,仿佛不知伤痛似的美眸瞪着面前姿态悠然,魅世妖娆,以无声胜有声在告诉她“我赢了”的女人。 她又气又怒,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又一次耍她! “很好,很好!陈柳杨你果然了得!”琼芳公主怒极反笑,很快便恢复了张扬傲慢的孔雀公主模样,“看来这次百花天女的头衔不一定会落在本公主头上呢!” 她似乎是毫不计较别人抢去她本该得到的东西,语气轻松又带着皇族的矜持尊贵。 底下众人并没有看见她方才的狰狞,这时候听闻琼芳公主清丽明亮的嗓音只以为对方是个心胸开阔,对比自己要厉害的人报以赞赏之情的女子。 然而在齐国的队伍中,除了个别几人在国子监见识到陈柳杨高妙精湛的射箭技术以外,其余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却没想到她竟然连天圣国的琼芳公主都能打败,这下子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欢喜得意的笑容。 这场比赛在齐国人看来本来就毫无悬殊,只因在他们眼中陈柳杨才是最值得拥有百花天女头衔和荣耀的女子,而这时候亲眼见证这一幕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心中对陈柳杨的期待。 北镇将军俊朗亲和的笑眸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这个女子越来越令他惊喜,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坚定的呼唤: 要定她! 身侧的满玉儿见状咧唇露出讽刺怨毒的笑容,她深知这个喜爱拈花惹草的男人心中所想,然而她又怎么会令他如愿?北镇王府里那么多的莺莺燕燕,要是再加上一个陈柳杨……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唇边的弧度也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之后的比赛状况顺利进展下去,而陈柳杨所展现的无论是文或武都更胜一筹的技艺更是轻易地赢得底下看官对她的崇拜之心,这场百花盛宴谁将获得百花天女的称号不言而喻。 此时,武试结束,弥皇身为此次赛事的主办方,自然是要上台正式宣布比赛的胜利者。 但见四十多岁英俊威武的弥国皇帝在随从太监的陪衬下缓缓登上高台,目光扫向台上众女子中最翘楚一方的陈柳杨隐隐有些复杂,此时他心中想到的是这个女子便是往后十年获得天下人尊敬爱戴的百花天女了,而方才比赛时的那点小意外不知对方如何想他弥国,他自然佩服这女子年纪轻轻便文武双全精湛,可她也令他觉得深不可测,可惜对方只是个女子,不过也幸好是个女子,若为男子,那弥国可就危险了…… “诸位,想必看了一天的比赛大家都觉得非常精彩不是?而本届的百花盛宴谁将获得百花天女的头衔……呵呵,本皇想诸位也有目共睹!没错,本皇在此郑重宣布,这一届的百花天女便是齐国的……” “等一下!”忽然,台下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 弥皇被人打断,自然是很不高兴,不过当他看清是谁在台下喧哗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时,周围的人也循着声音望去,但见齐国队伍中几名衣裳靓丽容貌姣好的女子脸色绯红的站了起来,眼眸看向台上的陈柳杨,表情有些激动和犹豫,像是在迟疑着什么。 弥皇本身便是个人精,见此眼中闪过精光,余光瞥了眼一旁容姿无双的女子,转眸佯装怒问道:“岂有此理!本皇在宣布事宜,你又是谁?不知道此时不可喧哗吗!” “对……对不起弥皇!只是小女子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想要说……”其中一名女子忽然浑身颤抖起来,恍若惊弓之鸟,泫然欲泣,煞是可怜。 “要紧的事?”弥皇一脸严肃地盯着她,“有什么事是比百花天女的事情还要重要?你们齐国贵女的礼仪修养还真是让朕不敢苟同!” 这人不愧为一国皇帝,既想看他国内斗的戏又要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落井下石。 听到这里,齐国队伍里的人不乐意了,但这时候周围的人都不解在这紧要关头这几名齐国女子站起来要说什么,不由得心存好奇,便也没有出声而选择了屏息凝听,只因直觉告诉他们接下来这些女子要说的事情会很有意思。 而无论是谁心中都存有一股爱八卦和爱看戏的心思,是以此时周围鸦雀无声,百姓的吸引力都在这几名女子身上。 那几名齐国贵女见效果达到,便齐齐地朝前走到弥皇面前跪下。 这一举动,令所有人更加坚信了等会儿会有好戏上演,不由各个端正坐姿,竖耳凝听,竟比方才看比赛的时候还要认真专注。 其中一名齐国贵女缓缓道:“弥皇,小女子并不是故意要打断您的,只是我们真的有不得不说的事情!” “何事?”弥皇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那被问的贵女轻轻蹙了蹙黛眉,眸光转向台上妖娆绝色的女子,咬了咬下唇,神情从犹豫变得坚定,但听她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道: “小女子有事禀告,她陈柳杨并没有资格获得百花天女的头衔!” “哦?此事有何依据?”台上弥皇怔了下后不紧不慢地道,却是把时辰抓得非常准确,不给任何人反驳喧哗的机会。 围观的众人顿时不解,这些女子还都是齐国队伍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黑幕? 而齐国队伍中不知情的人则是庞然大怒,一只只黑色的眼珠子瞪向了那几名女子,没想到日防夜防千防百防最终防不过家贼! “启禀弥皇,身为百花天女,理应冰清玉洁,胸怀坦荡,小女子认为陈柳杨虽然文武两局都获得第一,但是她的品德还需要考证!” “今日我等实在忍受不了她的恶行,也不希望天下之人被她擅伪的一面所欺骗,是以便站出来指正她!” “我等不小心得知陈柳杨竟然与江湖邪教有所勾结,且她需要采阳补阴来常驻容颜,而我等因为身为权贵之女,她不好杀我们灭口便下药予我们几个,若是我们哪天不顺了她的心话她便不给我们解药!” “这等女子,实在是有愧成为百花天女!今日就算我们死在这里也要把这件事爆出来!我们不希望天下人都被她的表象所蒙蔽!” 几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语气激动澎湃,身上又挂着凛然的正气,不得不说,这番措辞表情令围观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目,满面不可置信。 闻言,弥皇也微微张大了嘴唇,表情错愕,半晌才道:“你们说的可是属实?” “我等在此发誓,句句属实!如有信口雌黄,便天打雷劈!” 众女闻言后面面相觑了一下,竟然抑扬顿挫地脆声道。 听闻此言,众人的表情又一下子微妙了起来,能够冒着性命危险也要在天下人面前站出来指正邪教,还能够在朗朗青天下发下毒誓,又怎么不会是真的呢?试问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是几个娇弱的女子! 所有人一同把目光凝向了台上绝世无双的女子,有带着探究也有困惑更有幸灾乐祸。 这时,弥皇站了起身,转过眸子,充满威严的目光注视着始终不言不语仿佛戏外人的陈柳杨:“陈柳杨,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要说?” 语落,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探头观望。 而在静默无声的现场里,缓缓传来女子轻柔温和如煦煦暖日的笑声: “呵呵呵……” 这一笑,钟灵毓秀,千娇百媚,风和日暄下,恍若女子的周围绽放了无数朵精致优魅的花朵,又有美丽而危险的黑色蝴蝶在翩翩起舞,美不胜收,如诗如画。 而令人沉醉其中的画面也不过瞬间,但见风华绝代的女子笑容一敛,浑身气势一变,顿时冷峻严酷得仿佛是高不可攀的冰山,清冷淡然的双眸也浮现出些许睥睨的光芒,而她站在那里,腰板始终挺直,在这一刻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视众生,充满了碾压一切的威严和不屑,无关她是男是女,让人产生了想要膜拜匍匐于她脚下的冲动! 但见陈柳杨冷峻睥睨的目光扫了眼全场,最后视线转到几个跪着的贵女身上。 “真是说得太好了你们!我都忍不住要鼓掌了!说我品行不正?给你们下药?啧啧……你们接下来是不是想说我身上中有证明是邪教的奇毒呢?” 语落,她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冷冷讥讥的弧度。 原来如此,那杯毒茶原来是要作用于这里,不得不说满玉儿真是心思恶毒,江湖邪教对于百姓和各方朝廷来说都是想要击垮的恶势力,而证明了她是邪教以后又怎么能够当得上百花天女呢? 不仅如此,还会从此在天下正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会被驱逐出齐国,成为天下百姓喊打的对象,最终流落街头,命丧黄泉!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那杯看起来很平常的茶水她还真的会喝下去呢。 方才还振振有词的几人现在一个个像是吃了黄莲似的说不出话来,只因陈柳杨投在她们身上的目光太过强势,压倒一切,令她们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一时怔住无语。 这时,台下的某个倩影按捺不住地跳了出来,柔声道:“梦儿表姐,此事总不会是空穴来风,难道你真的,真的是她们所说的那样吗?难怪我总听元府的下人说你经常出府呢!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我想这样总是不好的,好几次想跟你说都忘记了,但是,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 说着,满玉儿一双美眸缓缓流下了泪水,犹如盛开在幽谷的高洁白莲花,摇摇欲坠,楚楚可怜,令在场男子心中的怜香惜玉感顿时爆发。 “北镇王妃,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有这样的表姐也不是你的错啊……”一贵族男子忍不住说道。 “是啊!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女子!我刚才真的是眼瞎了才会以为她是百花天女当之无愧的人选!”另一人语气愤愤地附和道。 闻言,满玉儿哭得更加伤心了,“你们不要这样说她,我想梦儿表姐也不是故意的,一定有难言之隐的吧?”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徘徊怀疑的人顿时加入了“陈柳杨是邪教不配当百花天女”的列队,试问连身居高位且亲密的表妹都这样说了事实还能有假吗? 若说之前几个齐国贵女的言辞在人们的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那么此刻白莲花的一番举动更是让种子长出了黑色排斥的花朵。 所有人在这一刻几乎无意识被带入境界,甚至忘记了去倾听当事人的想法,真真是一语定生死,造成了多说也只是解释掩饰的假象。 台上,陈柳杨目光清冷地凝视着台下矫揉造作的满玉儿以及周围愤愤不平更想讨美人欢心的众人,如蝴蝶展翅欲飞般的眼睫轻轻地眨了眨,在洁净白皙的脸上留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眸底流转着某种诡谲冰冷的光芒。 弥皇精明的双眼微微一眯,目光在陈柳杨与满玉儿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眼中闪过了然,接着嘴角得意地勾起,这种外国内斗他最喜欢看了,不过一个与他们实力相当的齐国,凭什么能够出一个百花天女?这时候若是天圣国那位骄纵的公主站出来闹一闹的话,那可就是他坐收渔翁之利了。 此时同样幸灾乐祸的还有天圣国的众人,琼芳公主漂亮高傲的脸蛋都快憋不住笑意了,真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是说这女子在齐国很受欢迎吗?呵呵被自己人背叛的感觉如何呢陈柳杨? 望着底下闹哄哄的一片,陈柳杨眯了眯漂亮的眼眸,神情淡然道:“各位讨论完了吗?”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奇怪特殊的传入了每一人的耳里,是以所有人听到这干净温柔的嗓音焦躁的心湖仿佛被春风拂过,渐渐安静了下来。 见此,陈柳杨满意地收回目光,再次望向那几个齐国贵女,缓缓道:“你们,以为发毒誓了不起?那,我也在此立下毒誓,若你们所说属实,我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灰飞烟灭!” 言讫,她在众人瞪大眼眸的注视下缓缓转向一旁的弥皇:“看,我也发了哦!弥皇您深明大义,觉得如何呢?” “这……”弥国皇帝怔了怔,一时无语,对上她那双泛着冰冷慑人的美丽眸子,心中一寒,竟第一次觉着方才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嗯?” “本,本皇觉得……此事有待商议!”顿了顿,弥皇吞了下口水,接着朗声道,“但是!本皇觉着陈家小姐并非品德不正之人!所以这一届的百花天女朕想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 闻言,众人目光若有所思,方才陈柳杨发下毒誓他们也都听到了,按说一个人若是心虚的话是不该发下毒誓的,这令他们不得不重新揣测那几个齐国贵女和满玉儿的话了。 而底下的满玉儿则是瞪了瞪眼眸,藏在袖中的手再次紧紧攥住,没想到事情进展到那一步了都会变成这样!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每次都不死!还有那个弥皇又是怎么回事!情报不是说他最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吗!怎么会让陈柳杨当上百花天女!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这种不过运气好一点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受到天下人的尊崇! “本公主反对!” 正在这时,一旁光鲜亮丽的琼芳公主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陈柳杨毫不意外的眨了眨眼眸,美目波光流转:“琼芳公主是在不满小女子吗?” “本公主承认你才能要比我突出,可是对于你的真正品德,本公主可是不敢打包票!”但见琼芳公主冷冷一笑,眸中闪过嘲弄的光芒。 语落,她不待对方答话,便把头转向一旁的人,“弥皇,本公主认为像这种身上有不确定因素的女子,是该先抓起来严刑拷打才对!倘若她真的是邪教中人的话,那在场的各位可都危险了啊!弥皇你身为东道主,是不是应该保护我们这些人的安全?” 闻言,弥皇顿时语塞,这个琼芳公主还真是爱添乱! “我们不同意!”这时,当了许久的观众的齐国众人便站出来愤愤地说道。 “陈柳杨怎么可能是邪教中人!这一听就是那几人在信口雌黄!” “就是!有些人就爱仗着身份说话!明明什么都比不上!” “严刑拷打?这天圣国最得宠的公主原来这么残忍血腥……” 一身俊朗的北镇将军也站了出来,瞪着那几名跪在地上的齐国女子,怒道:“真是最毒妇人心!你们身为齐国子民,怎可做出中伤同伴的事!元姑娘是怎样的女子你们该是最清楚不过,难道你们真的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了吗!” 顿了顿,鹰眸再次望向陈柳杨:“元姑娘!本王绝对相信你是清白无辜的!” “我也相信你啊元姑娘!有些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齐国队伍众人亦附和道。 此时,场面渐渐分为了一派支持陈柳杨成为百花天女,又一派支持将她先抓起来审问,两方人马争执激烈,一些权贵之士甚至忘了休养礼仪在那边争得面红耳赤。 眼看时辰已经不早,天边挂着一抹血腥残阳,而夕阳的余晖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为此踱上一层层的金边。 远处,亭台楼阁,湖水荡漾,柳枝轻拂,红衣少年将这一场闹剧尽收眼底,这时嘴角露出一个冷冷讥讥的弧度,脸上神情依旧桀骜不驯,仿佛是高岭之花,又似燃烧的烈火。 “哼!一群蠢货!” 林意玹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对这场闹剧感到鄙夷至极,在他看来无论那些眼红的人再怎么闹腾事情再怎么发展最终胜利的还是那名女子,只因傻子都看得出来身为舆论人物的陈柳杨站在一旁纯属是在看戏。 而此时戏中,悠然自得的陈柳杨见众人争吵得差不多了,这才再次悠悠开口道: “其实关于小女子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百花天女这一事,我想诸位肯定是听了某些人的谗言才会对我的品德抱有怀疑,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可能大家都会感兴趣的吧。” 闻言,众人再次闭嘴,眼睁睁地看着台上的女子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袋香囊,随之展示在众人面前。 “诸位,可看清这是什么?”陈柳杨红唇轻启,缓声道。 “什么……咦?那上面有绣字!齐……香……绵……这什么意思?”坐在前面的人不解地道。 “这香囊乃是齐国北镇王妃的,这上面的名讳便是她的全名。”陈柳杨美丽的眼眸微微一闪,接着道,“香囊都是女子的随身之物,而我不小心捡到这玩意,本来想要还给我那位表妹的,可是……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香囊内部还有一张纸呢,而上面的内容……” 陈柳杨目光饱含深意的望向台下早在她拿出香囊的时候就花容失色的满玉儿,笑容清冷讽刺。 “字条?什么字条?”众人一头雾水,心上像是有猫在挠似的,很明显被陈柳杨吸引了过去。 这时,满玉儿忍不住尖叫道:“你别血口喷人!这香囊和字条是你栽赃陷害我的!” 此时她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把那东西烧掉!可是那女人又是怎么得到它的! “北镇王妃,你说我血口喷人,但我可什么都没说哟,你这不是在坐实香囊里的字条是对你不好的东西吗?而这香囊到底是不是你的,我想你身边的北镇将军应该很清楚吧?还有字迹需要找人上来验证吗?” 陈柳杨冷冷晒了对方一眼,便将香囊和字条递给太监,让他传给弥皇。 眼见着事情就要暴露在天下人面前,满玉儿死死咬住嘴唇,暗恨老天真是爱开玩笑,明明方才成为众矢之的的人是陈柳杨,现在怎么变成了她! “弥皇,你可看清楚了?如果看清楚的话就一个个传下去吧,我想诸位都很感兴趣不是?”陈柳杨微微一笑道,魅惑众生。 此时弥皇看完了字条上的事情,顿时勃然大怒,没想到方才长弓一事竟然是这位北镇王妃所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朕看完了!来人,把这传下去!记得给北镇将军看一看!”弥皇冷笑道,目光意味不明的望着还一脸迷惘的北镇将军。 这时,字条和香囊一个个传下去,众人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呵!这北镇王妃居然是这种人!那几名齐国女子也是受她盅惑才说出对元姑娘不利的话来呢!”一人忍不住嘲讽道。 “还有长弓一事!原来方才元姑娘之所以不能射箭是因为长弓被她安排的人给弄坏了!啧啧,这心眼,你说她是怎么让人弥国使臣做到的?” “还能怎么样呢!男人与女人之间不就那点事!” “这女子太恶毒了!竟然能拿自己国家的事情算计!那隆国主若是知道了还不等气疯?”一人幸灾乐祸道。 “幸好我没娶这样的女人!哎呀也不知道北镇将军至今没有子嗣是不是因为她呢!” “算计表姐,勾引敌国使臣,蛊惑人心……这一条条算下去,那女人是要被浸猪笼还是被火焚?” 众人七嘴八舌,无一不是在冷嘲热讽落井下石,而方才那些替她出头的男子看完字条后更是羞愤不已,恨不能掩脸而逃。 这时,字条终于传到了北镇将军的手上,只见他认真阅览一遍后脸色阴沉至极,只因那条勾引弥国使臣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而且这件事现在闹得人尽皆知,这令他感到深深的耻辱! “不要脸!” 但见北镇将军脸色铁青地道,抬手“啪”地一声,重重的在一旁脸色惨白的女人脸上落下一巴掌。 此时这个男人心中早就被背叛的怒火中烧,竟不管场合和身为一国将军的修养,眼神阴鸷得可怕,身上大有暴风雨来袭的恐怖气压。 满玉儿捂着白嫩透红的脸颊,对上对方恐怖如斯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将军,您听我说……”高洁的白莲花声未落泪先下,眸中饱含着爱慕和无辜,表情更是楚楚可怜。 然而,此时她的这番作态却是让北镇将军倍感恶心,一想到这个女人曾经对着别的男人这样婉转哀求,一向大男子主义又自命不凡的北镇将军又怎么受得了? “滚!你这荡妇!本王今日就要休了你!”只见北镇将军怒气冲冲地道,宽大的衣袍狠狠一甩,便有几个暗中听命于他的护卫凑了上来,毫无怜香惜玉地架起满玉儿,准备拖走。 “啊!将军不要!妾身知道错了!妾身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啊!将军您要相信我!”此时满玉儿已经顾不得其他,大声叫喊挣扎,希望这个曾经说待她好一生一世的男子能够看看她。 然而她的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厌恶冷眼。 “还愣着做什么!本王不想再见到她了!快拖走别再这里丢人现眼!”到底是一国将军,又或许是对待这个女人也没有太多的真心,这个男人愤怒过后便恢复了理智,站在原地冷冷地冲几个不知到底是真拖还是假拖的护卫道。 护卫们闻言,便不再迟疑,堵住还在大叫的女人的嘴,坚决冷酷地把这个女人给拖走。 众目睽睽下被架走的满玉儿脸上神情黯然失色,恍若凋谢枯萎的花朵,毫无以往身为王妃的风姿气度。 此时她心如死灰,想到自己从此一落千丈,再也不能够仗着身份高贵对人趾高气扬,便是心中一阵抽搐! 她恨!恨这个男人的薄情寡义!然而她更恨陈柳杨那个女人! 没想到今日本该是她成为阶下囚,却变成自己成为被休弃的妇人!成为天下人耻笑不屑的对象! 本书来自 0308 ? “滚!你这荡妇!本王今日就要休了你!”只见北镇将军怒气冲冲地道,宽大的衣袍狠狠一甩,便有几个暗中听命于他的护卫凑了上来,毫无怜香惜玉地架起满玉儿,准备拖走。(.) “啊!将军不要!妾身知道错了!妾身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啊!将军您要相信我!”此时满玉儿已经顾不得其他,大声叫喊挣扎,希望这个曾经说待她好一生一世的男子能够看看她。 然而她的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厌恶冷眼。 “还愣着做什么!本王不想再见到她了!快拖走别再这里丢人现眼!”到底是一国将军,又或许是对待这个女人也没有太多的真心,这个男人愤怒过后便恢复了理智,站在原地冷冷地冲几个不知到底是真拖还是假拖的护卫道。 护卫们闻言,便不再迟疑,堵住还在大叫的女人的嘴,坚决冷酷地把这个女人给拖走。 众目睽睽下被架走的满玉儿脸上神情黯然失色,恍若凋谢枯萎的花朵,毫无以往身为王妃的风姿气度。 此时她心如死灰,想到自己从此一落千丈,再也不能够仗着身份高贵对人趾高气扬,便是心中一阵抽搐! 她恨!恨这个男人的薄情寡义!然而她更恨陈柳杨那个女人! 没想到今日本该是她成为阶下囚,却变成自己成为被休弃的妇人!成为天下人耻笑不屑的对象! 此时她一双剪水秋眸泛着怨恨恶毒的光芒直直射向台上光芒万丈的女子,心中更是被黑色丑陋的毒素占满! “陈柳杨!倘若我不死,定不会放过你!”她心中愤愤地念道。 然而她却不知,她已永无见天日的时候,明年的今日便是她的忌日。 台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陈柳杨这时对上她的目光,嘴角不由露出一个不屑讽刺的弧度。 这个女人又在想着如何扳倒她吗?可惜呐,属于她的游戏时间已经结束了,早就该死的棋子让她活了这么久不懂得感恩就算了还老是想要将操盘手置于死地……啧啧,重回一世,她可不会心慈手软的呐! 不过,如果不是前世意外知道这个黑心肠的女人喜欢做了坏事记录下来,这一局棋她也走不了呢! 所以,要怨就怨自己吧! 此时,闹剧结束,众人见北镇将军对满玉儿毫不留情,心中知道那个女人被拖走之后定会被折磨至死,是以虽然满玉儿在百花盛宴上做手脚这一条犯了众怒,但念在北镇将军这个可怜男人被当场戴了绿帽子,便也不再追究。 反正做错事的是人家夫人,对方有第一个处置的权利,虽然说要休掉但也可以折磨死再休不是? “咳咳!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么关于百花天女花落谁家,朕认为陈柳杨便是不二人选!”弥皇扫了眼全场,朗声道。 闻言,众人皆是赞同,且方才陈柳杨对待事情不急不躁,光冲这份气度,在场女子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琼芳公主与天圣国的人这时再不甘心,也只能乖乖地遵守规则,毕竟天圣国纵然再强,众国联合的话谁输谁赢也不清楚。 此后,百花盛宴又在弥国皇宫举行了两天,当然都是些吃吃喝喝的事,而陈柳杨作为新十年的百花天女之事也渐渐广泛流传,在弥国她更是受到了堪比皇室公主的特殊待遇。 而那几名出言陷害她的齐国贵女也早就被众国的人关起来进行拷打,要知道陈柳杨现在可是百花天女,诬陷天女可是条重罪。 这一日,炎阳似火,铄石流金,各国队伍也准备出行回国,陈柳杨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这两日各国贵族皇室都不断来巴结讨好,就算身子不会感到疲倦也会觉得腻烦。 此时马队在各国人的欢呼声中缓缓行去,百花盛宴一事也就此落幕。 夜晚,众人在郊外露宿,陈柳杨坐了一天的马车也下来行走,侍卫们见她虽然毫无架子但是天生有着高人一等的气势以及周围无形隔开的气场,心中便对她愈发尊敬,当然也有人在心里想着此生谁能有福娶到这等女子,那还真是祖上保佑! “元姑娘,这里来坐吧!”远远的,北镇将军见她下车,便嘴角一扬自认为亲切温暖地道。 陈柳杨闻言对上对方期待隐含势在必得的眼神,眸光微微一闪,淡声道:“多谢将军!” 语落,她抬脚走了过去,神色淡然,风姿妖娆,最是夜晚一道靓景。 “元姑娘,这次天下赛事,你可有功了!隆国主一定会褒奖你的!本王就在此先提前恭喜你了!” “为圣人分忧是小女身为齐国子民应该做的事!”陈柳杨淡淡地答道,眸光在燃烧的篝火前明灭不定。 北镇将军见她不骄不躁的样子,心中坚定了这个女子才是他王妃的不二人选,至于满玉儿?那还真是以前他眼瞎了才会认为那个荡妇与他般配,像陈柳杨这样完美无瑕的女子才是天上人间仅有一个。 而他若是娶得对方为妻,那真是脸上有光。 这个男人始终自负的以为没有比他更合适成为对方夫君的人选,并且自以为是的觉着陈柳杨年纪尚小不懂****,只要他稍微做出体贴温柔的样子便能够轻易的虏获对方的心,最后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唯他是从。 是以,这一路上这个男人对她各种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甚至都把随行的一部分人给感动了。 对此,陈柳杨但笑不语,清冷的双眸偶尔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闪过嘲讽的光芒。 幽幽清凉的河水边,红衣美少年倨傲而立,熠熠的星光下他的面容显得如玉如琢,美轮美奂,然而少年身上气质又是潇洒桀骜的,脸上神情冷酷不屑,一如在战场上那个年轻英勇的将军,英姿飒飒,一身威风不减反增。 此时,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凝视着远处的美艳女子,瞧着她对那北镇将军巧笑嫣然好像带了点谄媚的模样,对此他心中十分不屑,只以为这个女子也不过是一般的俗媚女人。 然而,不知何时起,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追随着她,这一点怕是少年自己也没发觉。 不过总是被窥视的陈柳杨可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这时,她用完了北镇将军献殷勤而送上的野味,便对这个心里一堆小九九的男人起身告辞,随后便走到了红衣少年的身旁。 “林意玹,我怎么发现你老是看我?”陈柳杨直言地道,但见她神色淡然若云,仿佛在说今夜月色很好,一点也没有女子说这种话该有的羞涩和耻辱。 闻言,林意玹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她这样直白,只见他眸中微微闪过诧意,随后嘴角不屑一撇,道:“你没看我又怎么知道我看你?” “好吧,我看你了!”闻言,陈柳杨毫无情绪地点点头,眼皮耷拉了一下,绝色无双的容颜上不起一丝波动,但美丽的眼眸中似乎带了点困惑,“那你又为何看我?” “切!本将军想看就看!你有意见?”一听这话,林意玹仿佛被踩到尾巴的小畜生,眼中闪过错愕和挣扎,语气也不知不觉地蛮横激烈起来。 少年扬了扬精致白皙的下巴,神色傲慢冷酷,然而这句疑问仿佛是一块大石头突然掷到心湖中荡起波涛骇浪,不过心中愈是麻乱的他表面也愈显冷静。 陈柳杨对上对方看似清澈如水实际深沉至极的眼眸,长而密卷的眼睫轻轻颤动,这个林意玹,前世她与他也并无瓜葛,然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深知这个少年并没有表面看上去横冲直撞,无法无天,事实上重生以来她遇见的几个优质男子都不是表里如一的人,然而越是这样,不正说明了这几个人都非常的擅长隐藏伪装吗? 这一点倒是和她有点相似呢。 “我自然没意见,因为我对你没兴趣呢!”但见她微微一笑,随后淡然地转身走掉,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林意玹见她待自己路人一般的态度,心中忽然蹭起了一团无名怒火,然而从未经历过****的他也不清楚这种情绪为何而来,只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甚至像当初一样回去的路上不再与她说话,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而他这种一个人生闷气仿佛在闹别扭的态度对陈柳杨来说也不痛不痒,她心中并不以为意,只觉得对方不过是上得了战场的一代将军,有些行为举止会令她感到莫名其妙而已。 车队行走了几日,终于回到齐国。 齐国百姓早就得到消息,回到京城沿途下来都有百姓在欢呼赞扬,场面热闹得堪比皇帝巡回。 而作为一国君主的隆国主也命人送来了一堆的赏赐,甚至赐予了陈柳杨单独的府邸,当然,这些都是身为百花天女应该得的东西。 京城,元府。 陈家上下所有人都聚集在门口,只因待会儿便是陈家最受宠爱和尊敬的女儿陈柳杨回府的时候,此次百花盛宴陈柳杨赢得众国女子成为百花天女,对此这些陈家子女和下人们对她的崇拜之情愈加深刻,每个人脸上都是与有荣焉的骄傲自豪神色。 人群里,陈家主母打扮得光鲜亮丽,雍容华贵,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齐国名流贵族中妇女羡慕的对象,谁让她底下有一个完美如神祗的庶女呢? 虽不是亲生的,但是陈柳杨从小生母病逝,也算是养在了她那里不是?而更多的人也都会以为是她把陈柳杨教导得如此优秀,陈家老爷和陈家主母脸上也一直沾着光呢! 然而此刻,这位陈家主母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那般欣慰欢喜,反而有些复杂深沉。 她没有想到,那个满玉儿竟然在百花盛宴上被爆出丑事并且北镇将军当众休妻,更没想到她甚至死在了弥国! 满玉儿可是她遇到的最有心计最有用的棋子呢,没想到这般脆弱,这才当上王妃风光得意没多久就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该说是她看走眼了还是对手太强悍了?不不,一直以来都是她太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以为是一朵养在温室中的美丽花朵,没想到却是一株带刺毒人的食人花啊! “母亲,这次梦儿妹妹已是百花天女了,嫁人的事可不能那么随便!”身侧,元柔音缓缓道,一双美眸紧紧凝视着美艳妇人,神色间带着担忧。 不知怎么回事母亲竟然想要让梦儿妹妹嫁进那个落魄的贵族世家,是以这段时日她一直在烦心着关于与花家联姻的事,然而无论她怎么说母亲始终对此事油盐不进,不过现在梦儿表妹的身份一下子高贵了许多,百花天女,即使是虞皇也没有资格随意管动呢。 “我自然知道,你这傻孩子还真是时刻都想着你妹妹呢!”陈家主母凝望着这个自己未出嫁的女儿,眸中闪过冷冽的幽光,没想到亲生女儿竟然对着小妾的孩子如此掏心掏肺,本以为元柔音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而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它,却没料到……啧啧,这元府恐怕早就是陈柳杨的天下了吧。 思及此,陈家主母的脸上闪过狰狞不甘的光芒,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心中冷冷笑了。 就算如此,恐怕陈柳杨也没有命享受荣华富贵了呢,毕竟,这个女子的真正身份摆在那里,这件事天下间包括她不超过三个人知道,而她也敢肯定,到现在那个女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呵呵……到时候替她赚来富贵荣华,然后就可以功成身退,庶女的作用不就是这样吗? 此时,元柔音听完她的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并不希望母亲与梦儿妹妹之间产生端倪,而现在满玉儿那个女人也死了,她更加相信母亲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受了那个女人的盅惑。 这时,几辆华美精致的马车缓缓跳入众人的眼帘,众人心口一提,随着马车逐渐靠近心情也愈发激动起来。 “梦儿姐姐回来了!” “梦儿小姐回来了!” “梦儿妹妹回来了!” 前头驾车的车夫将马车稳稳停好,便掀开车帘让里面尊贵的人出来。 但见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首先扶在了车框上,随后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陈柳杨站在马车前,美目清清淡淡地扫了眼这些元府的人,红唇轻启:“各位,梦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家老爷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这一路上一定累坏了吧?来人!还不赶紧扶梦小姐去休息!” “父亲,母亲,那我就先去了。”陈柳杨淡声道,眉宇间透着几分疲倦,而她清冷若月的目光在陈家主母的脸上顿了顿,眸中闪过幽光,便抿了抿似血红唇,微微一笑,魅惑众生。 “梦儿妹妹舟车劳顿了这么久,大家有什么话想说的就等她醒来再聊吧!”元柔音缓缓上前,冲一众陈家子女道。 “说得正是!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对!大家都不要打扰天女休息了!” 随后,陈柳杨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回到院子,在她不在的这段时日,幽兰院依然被下人打理得干净整洁,院前花儿迎着阳光开得正是灿烂。 “小姐,听说北镇王妃被当众休妻了,这事是真的吗?”婢女玉儿端着茶水进来,放下后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听闻此言,陈柳杨淡然清冷的眼眸微微一闪,接着缓缓道:“是真的,怎么了?” “没!奴婢就是好奇!那北镇将军之前娶表小姐的时候不是说要待她一生一世么!难道表小姐真的与弥国使臣有染?” “有染没染不重要,重要的是香绵表妹令北镇将军当众下不了台来,而且这事又是发生在百花盛宴上,不管怎么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的吧。” “唉!那表小姐的所作所为是令人气愤,不过奴婢觉得呢,她对将军可是真心的呢!” “真心?”闻言,陈柳杨眸中闪过淡淡嘲弄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谁知道呢。” 大概只要是有权有势又长得英俊的,那个女人都可以非常真心地对待吧? 玉儿并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只感叹道:“其实,这世间的男子一个个都只希望女子不背叛他们,但哪一个男人不是先背叛了女人拥有三妻四妾呢?所以奴婢这辈子不想要嫁人了,就只希望能够一辈子服侍小姐!” 闻言,陈柳杨淡淡笑了:“这话说得可有点早!但我相信,人的缘分自有上天注定,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玉儿闻言细细琢磨着她的话,赞同道:“也是呢!” 随后,玉儿见她真的该歇息了,便不再言语,端着茶杯出去了。 屋中很快静谧无声,陈柳杨躺在床榻上,揉了揉眼皮,兴许是在马车上睡得不怎么好,一触到柔软的被褥便轻松地进入梦乡。 此时,林氏将军府。 林家主母站在林意玹的身边,神情有些诡异,但听她道: “儿啊!你今年都十八了!至今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你说你这不是让我们担心吗!呐,你跟娘亲说实话,你是不是那个不行?” “噗!” 听闻此言,饶是镇定自若的林意玹也忍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娘!你怎么说话!”林意玹瞪了瞪面前这个生他养他疼他的妇人,心中委实郁闷。 “娘就这样说话啊!”林家主母同样回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道,“你这兔崽子!老娘刚帮你订了婚约你就逃跑出去!这不是让娘为难吗!老娘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说说你说说,这京城哪个子弟到了十八岁连个小妾都没有的?!你到底要不要考虑帮你爹传宗接代啊!” 又来了又来了! 林意玹每次回家听到的都是这些碎碎念,说实话这些话他听得都可以倒背如流了!然而对方若不是他的母亲他也早就不耐地走掉了! “对了!你不是喜欢江湖侠女吗?得!娘亲也不要求能够相夫教子的贤淑女子了,娘去帮你找一个江湖世家的女儿如何?”林家主母眼神激动地道。 闻言,林意玹剑眉狠狠一皱,“谁说我喜欢江湖侠女了!娘亲啊!我的终生大事你能不能让我自己来选!” “当然行啊!不过你自己会选吗?不要到时候又是跑去军营操练!”林家主母怀疑的眼神探向他,不得不说这个她这个宝贝儿子越长大她就越看不透了,从小到大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啧啧,这样下去那还得了? “会的会的!你儿子的话你还不信吗?”林意玹皱了皱鼻子,成亲成亲,女人都那么麻烦他哪里能够喜欢得上,还真是一想到这个就烦! 事已至此,林家主母也知道这孩子不能够再逼下去了,便放下最后的通牒:“呐,先说好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你自己还没有找到想娶的女子,那就只能听我和你爹的安排了!到时候就算你逃到军营里去老娘一样能把你抓出来拜堂!你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别说娘亲没提醒你哈!” “知~道~了!”林意玹在心中翻了一个深深的白眼,有气无力地道。 见此,林家主母总算满意地笑了,只见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脸上彪悍凶狠的表情瞬间消失,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一样转身走掉。 虽然越来越看不透儿子,不过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说到做到这一点还是有的,呵呵,明年就能抱孙子了~ 身后,林意玹冷酷傲慢的眼神盯向一旁的小厮,冷冷道:“是你告诉我娘我今日回来?” 恐怖阴沉的低气压袭来,小厮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低着头颅颤颤巍巍道:“少爷,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只是做下人的,主人说的话哪敢不听啊!” 闻言,林意玹冷冷一哼,他就知道从他离开的那天他爹娘就知道了,该说姜还是老的辣吗?即使知道他逃跑了也眼睁睁地看着他逃,等他回来后再拿这件事说条件,啧啧,摊上这对父母,一直生活在他们的监视下,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只是,想到一个月内就要找到一个女子成亲,这件事他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不过现在反悔也没用了! 忽然,他的脑中闪过一道绝代倾城的身影,那女子明明生了一张狐媚脸蛋,偏偏气质又是清冷高贵的,而又该死的令人觉得这样的独一无二完美无缺才是她。 不过,那个女子可没有表面那般无害,最毒妇人心,也不知日后谁娶到这样的女子,那还真是…… 思及此,林意玹心中顿然感到一股烦躁,他皱了皱剑眉,又想到如今他与她是比陌生人还要僵硬的关系,眉头蹙得更深,接着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幽光…… “那个,少爷,您明日要上朝吗?”一旁的小厮见自家少爷陷入沉思,犹豫着出声道。 林意玹闻言后回过神来,眨了眨灿若星辰的眸子,顿时无限风华,但听他道:“隆国主最近可是在烦恼邪教一事?” “是啊!”小厮点头如捣蒜,“唉!最近可真是有喜有忧!虽然那陈家女子替齐国取得了百花天女的头衔,但是近几个月江湖第一邪教也越来越猖狂了,少爷您还记得几个月前有个权贵人士在大街上被暗杀的事吗?奴才听说那人就跟江湖邪教有染呢!估计是做了什么事令那些不良分子生气了才会身首异处的吧!唉!这些人不把律法放在眼里,草菅人命,性子也是诡异得很呐!” “呵!邪教?那些外表光鲜亮丽的名流贵族多多少少也跟这些暗黑势力扯上关系!依本少爷看那种邪教的走狗还是死了好!”林意玹不屑道。 “啊!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江湖上有些动荡呢!奴才听说这些江湖上的各个势力好像都在找什么宝物来着?一些权贵人士打听清楚后也在找呢!据说谁找到了所有宝物便能一统天下!也不知是不是谣言!” “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些有野心的不管是黑的白的不都开始在争了吗?虞皇为了守住他的江山,也开始动心了不是?”语落,林意玹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啊!所以圣人才催您上朝?”小厮恍然大悟道。 林意玹冷笑一声,接着道:“听说那个江湖第一邪教的教主无人知男女,知年纪,知喜怒,这种人偏偏拥有一股无法揣测的势力,本将军倒是想会会那人呢!恐怕这次的夺宝事件那人也会参与吧?正好,恶势力是该好好清除了……” 他倒是想看看,以后邪教还敢不敢目无尊法当众杀人! 翌日,齐国朝堂。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已是中年的齐国皇帝高坐在龙椅上,而他神情骄傲肃穆,竟是难得正经起来。 隆国主注视着底下端正站立的文武百官,目光在一道许久不见的脸孔上顿了顿,接着眸中闪过一道喜色,但听他朗朗道: “众爱卿,朕今日要向各位介绍一位非常厉害的人,从今天起他便是新的丞相,各位可要与他好好相处啊!” 闻言,众官员皆是震惊,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眼神凝向站在最前头与之形成独立画风的俊美少年。 但见少年风度翩翩,面如冠玉,挺鼻薄唇,一张俊脸美得似妖,然而少年傲然立于殿下,身姿如松柏挺直,淡定优雅,真真是玉树临风,风华月貌,别说女子,就是男子一见也忍不住怦然心动! 此时,众目睽睽下,只见少年听闻虞皇的话后双手微微一掬,一举一动都带着令人倾心的天然风华,但听少年郎淡声道: “多谢圣人厚爱!本公子定不让圣人失望!” 言讫,少年幽幽垂下眸子,眸底流转着诡异的光芒,甫一抬眸,带着冷峻睥睨之色,面容皎洁美好,原来这个少年郎正是女扮男装的陈柳杨! 闻言,虞皇乐呵呵地道:“爱卿不必多礼!你的能力朕还是知道的!” 这时,一个年老的官员忍不住跳出来不赞同地道:“圣人三思啊!这少年年纪轻轻,又怎么能够当得了一朝宰相!请圣人三思!” 旁边另一个官员紧跟着附和道:“是啊!圣人您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可别被一些人用什么手段给骗了!” 这个人话里带着浓浓的嫉妒之味,不难看出丞相的位置已是很多人都在窥觊的。 此时,众官员一个个都从震惊中回了神来,各种情绪也接着浮现在眼底,空降官员也就算了,还是那个香饽饽的位置!而这些官员哪一个不是从小官做起的?对此不服气的人大把存在! 只听大殿上接着响起各种反驳的声音: “圣人!微臣以为这位公子不仅年纪尚小,且能力不知深浅,令我等不服!” “就是啊圣人!这位公子哥读的书还没有我们多呢!怎么能让他来当丞相!” “唉!请圣人收回成命!” 陈柳杨站在大殿上,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一双美眸缓缓凝视着龙椅上一听到这些反驳的声音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的虞皇,旋即眨了眨眼眸,眸底闪过嘲弄的光芒…… “安静!是朕说了算还是你们说了算!”虞皇大声怒道,没想到他久不发威这些老不死一个个都当他是生病的小畜生! “梦丞相的能力相信以后诸位会有目共睹的!再者朕也不是老眼昏花!连人都看不清!更不需要你们来教导朕!” 语落,只见虞皇眼神有些着急的看向底下的少年郎,毕竟这次他可是等了许久又请求了许久才让这个武功高强的少年郎答应做他的随身护卫,虽然条件是让他加入朝堂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不过比起他的性命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越是居高权重的人越是贪生怕死,更何况是这个风流好色的齐国皇帝? 闻言,众臣“噗通”一声齐齐跪下,皆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圣人!我等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啊!” 虞皇见此,心中的怒火才逐渐平息,不管怎么说他才是皇帝,他说怎样就怎样,这些老不死的再怎么闹也无济于事! 此时,大殿上那些仗着自己多读了几本书或者多打了几场仗的高官跪在地上都不敢再有抱怨,可以说他们对当今的虞皇还是摸得一清二楚的,知道来硬的不行便心中暗想等陈柳杨上位之后再用各种方法把她挤下台,到时就算陈柳杨身后有隆国主撑腰但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能一直肆意妄为!如果隆国主不想引起众怒的话! 老皇帝根本没意识到这些人的心思,而是把目光望向了大殿上少数沉默的几人,那些人便是皇室一族的将军和几个老将军。 “北镇,你怎么看?”隆国主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底下被叫唤道的北镇将军心中一惊,旋即不慌不忙的站了出来,他容貌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仪表堂堂的他身上更有一种属于皇室的优越感,难怪能够虏获许多女子的心,而他也是自恃清高的,才会一直抓着陈柳杨不放。 当然,此时经过稍微易容显得脸部棱角更加分明还有气质和嗓音上的改变,这男人也没认出这个新的梦丞相便是他念念不忘的陈柳杨。 北镇将军目光微微垂下,朗声道:“圣人,微臣以为既然梦丞相是圣人您推荐的,那么必然有这少年郎的优越之处!圣人之举,微臣当然以为是对的!” 话音落下,那些原本还心有不甘的属于北镇将军一派的官员顿时低了低头颅,这些人都是潜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蝇鼠,方才也是考虑到了新的官员不知道能不能为他们所用是以才跟着叫嚷,而现在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自然没必要再演下去。 陈柳杨美眸扫了眼几个有异样的人,嘴角浮起一抹轻笑,然而很快消失不见,脸上恢复了冷峻严肃,让人以为方才只是错觉。 虞皇闻言,哈哈大笑了两声,已经发福的脸看上去竟有几分慈祥之感,但见他冲底下的北镇将军亲切地笑道:“北镇啊北镇!还是你最得朕心!” “为圣人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圣人折煞卑职了!”北镇将军也扬起了一抹笑,谦虚地道。 “什么卑职!你可是一国将军!在这些将军皇子中你可是做得最好的一个呢!”虞皇眼角笑出了皱纹,眸中闪过幽光。 而他看似是在褒奖他在这世间仅存的最小的弟弟,实际是在给他拉皇室当中其他将军皇子的仇恨。 闻言,北镇将军眸中闪过狠戾,旋即又恢复了虔诚和谦虚,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笑而不答。 他似乎对于隆国主之言特别无奈,但又谨遵着臣子该恪守的礼仪,没有反驳,只是表现得更加谦卑。 而他这番作态又令那些原本听到隆国主的话对他心存怨恨的将军皇子很快消除了一半的火气。 这些皇室的天之骄子,不管暗地里怎么样,表面上和北镇将军的关系还是挺和气的,是以此时这些人也是一语不发,个个沉默了起来。 而很显然,老皇帝对此更是觉得满意,哼哼,只要他座下这张龙椅一天不倒,他就永远才是掌握一切的人! 陈柳杨在短短时间内将齐国朝堂的分派和内幕了解个大概,这些人的表情有些是真有些是假,不过一切伪装在她看来都没有什么用,表情可以作假,但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是以此时她已经清楚的意识到齐国水最深最明争暗斗的地方便是朝廷! “好了!关于梦丞相一事就到此宣告结束!以后朕也不希望再听到有人说反对梦爱卿的话!哪,接下来探讨另外一件事,关于江湖上第一邪教,朕以为决不能再放任他们肆意妄为了!一定要将之绳之以法,众爱卿谁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隆国主说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劳心这些事,可谁让邪教一直是一个隐藏的祸害呢,这老皇帝虽然风流不爱管事,但谨小慎微的他还是清楚若是国家被人踹了那还到哪风流! 闻言,底下众官皆是一愣,似乎没想到今日的隆国主一改往常懒散论起了国家大事,这对众人来说可是有的欢喜有的忧愁啊! “圣人!卑职以为,不如就将这件事交给梦丞相去办如何?一来卑职看梦丞相器宇轩昂定不是池中人物,二来也可借此机会证明梦丞相的能力!” 很快,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念念有词道。 另一个不同派系的官员立刻反驳道:“圣人!卑职认为还是让林将军去处理此事较好!林将军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相信此事他亦能够处理妥当!” “那可是江湖第一邪教!多少势力想要将此一锅端,但又岂是那么的容易!”一个理智中立的官员道。 这时,龙椅上的隆国主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缓缓道:“林将军,你谈谈你的看法吧!” 语落,众人目光齐齐转向今日来上朝却始终不言不语的红衣少年身上,虽说是作为一名官员上朝,但林意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一人,即使是在朝堂上也穿着他那身潇洒不羁鲜艳惹火的红衣。 此时,他慢慢抬起不屑桀骜的眸子,对于方才所有的闹剧他都是冷眼旁观,不过谁让隆国主这时说的事是他比较感兴趣的呢? “圣人,邪教一天不除,齐国就多一天危险,微臣请命带兵处理邪教一事!” 虽然这个皇帝他不喜欢,但齐国有他的家人,而且去会一会江湖第一邪教也是一件挺刺激的事,这对于一向不喜枯燥无聊的林意玹来说不是正好可以消磨时间吗? 而且…… 但见林意玹漂亮漆黑的眸子转向远处的锦衣少年身上,眸中闪过一道幽光,只听他悠悠道:“啊……微臣对这个梦丞相也很感兴趣呢,不如就让我俩一起处理此事如何?” 本书来自 0309 ? “那可是江湖第一邪教!多少势力想要将此一锅端,但又岂是那么的容易!”一个理智中立的官员道。 这时,龙椅上的隆国主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缓缓道:“林将军,你谈谈你的看法吧!” 语落,众人目光齐齐转向今日来上朝却始终不言不语的红衣少年身上,虽说是作为一名官员上朝,但林意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一人,即使是在朝堂上也穿着他那身潇洒不羁鲜艳惹火的红衣。 此时,他慢慢抬起不屑桀骜的眸子,对于方才所有的闹剧他都是冷眼旁观,不过谁让隆国主这时说的事是他比较感兴趣的呢? “圣人,邪教一天不除,齐国就多一天危险,微臣请命带兵处理邪教一事!” 虽然这个皇帝他不喜欢,但齐国有他的家人,而且去会一会江湖第一邪教也是一件挺刺激的事,这对于一向不喜枯燥无聊的林意玹来说不是正好可以消磨时间吗? 而且…… 但见林意玹漂亮漆黑的眸子转向远处的锦衣少年身上,眸中闪过一道幽光,只听他悠悠道:“啊……微臣对这个梦丞相也很感兴趣呢,不如就让我俩一起处理此事如何?” 言讫,林意玹嘴角缓缓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随后好整以暇地望着陈柳杨。 他言语里虽然是在向虞皇请求然而语气和表情却一点不像是在商量,反而像是在直接下达命令,而虞皇和众臣也习惯了这个年轻英勇的将军的桀骜,是以众人闻言后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新来的官员还真是好运!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引起了林意玹的注意不也是暂时保住了他的丞相之位吗! 对此,几个想着把陈柳杨拉下位的人心有不甘地暗忖,总会被他们抓住把柄的! 陈柳杨从一开始就没有漏掉林意玹这个人物,谁让对方那身红衣和气质实在太显眼了!当然她亦不会害怕自己被人认出,反正她手上还多的是底牌。 此时,她听完对方的话后表情默了一下,随后眨了眨眼睫,身子微微往侧边倾望了眼对方。 但见大殿之上红衣少年与锦衣少年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的对上,碰撞,一个冷峻睥睨,一个傲慢冷酷,高空中似乎迸发着噼里啪啦的刺激线条,两张同样精致漂亮的容颜,不同倾城的风华,眸底似乎都带了些挑衅的光芒,而彼此的气场也是强大不容退让,叫得周围的人一时喘不过气来。 然而此时看到这一幕的一些人却把思想拐到奇怪的地方去了,虽然对于陈柳杨他们不熟悉,但是看上去毕竟是两个不相上下的少年呢!而女扮男装的陈柳杨纵使多了些英气,但是和真正男儿身的林意玹比起来还是多了份阴柔之美,而至今闻名天下的林将军可是一直没有成亲呢,会不会是因为他其实是好这一口的呢? 这些思想拐到奇怪地方去的人脸上顿时发热,啊啊,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对视也不过短短几瞬,两个同样瞩目发光的人仿佛同时约好一般默契地把目光收了回去,但任谁也没发现两人的眸底又多了些暗沉的光芒在浮动。 这时,虞皇出声问道:“梦爱卿,林将军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在老皇帝心里还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虽然对于林意玹他一直是尊重和忌惮的,但是若陈柳杨不答应的话他也不会勉强的。 闻言,陈柳杨冷冷淡淡道:“既然林将军看得起微臣,那本相就不推脱了!” 将邪教绳之以法吗?呵呵~真是期待有一天真相暴露的时候这匹烈马的表情~ 虞皇似乎没想到陈柳杨竟然答应了,眼神怔了一下,随后语重心长地道:“好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俩去完成了!朕相信你们!” 林意玹对此毫不意外,虽然他对这个初次相见的少年心中总有一股奇异的熟悉感,然而他知道这个少年也非池中之物,越是有挑战的事才越会去做的不是吗? 不过,真的很奇怪呢,为何在这少年的身上他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难道是最近没有休息好么? 随后,陈柳杨在一众官员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注视下缓缓离开朝堂,当然凭借着她的武功自然轻易地甩掉几个暗中偷偷跟踪的虫子。 京城最金贵的地段,一幢得天独厚的府邸高高矗立在世人视线,门匾上三个金澄澄的大字显得大气高贵,这府邸正是当今虞皇赏赐给陈柳杨的天女府。 此时陈柳杨从侧门翻墙而进,来到一处院子后进屋将身上的衣服和装饰换掉,虽然她在京城不是没有其他府邸,但是重金难买好宅子,难得那个老皇帝赏给她位置这么优越风景这么美丽的宅子她干嘛放着不用?该得到的还是要得到的,不得不说重生以后陈柳杨在吃穿用喝上从没亏待过自己,也许是惨死了一次更想要好好生活吧! 而她也是时候考虑从元府搬到这里来了呢,毕竟最近要做的事很多,进进出出的,难免人多眼杂,被发现了可是又要灭口的呢。 啊,不得不说百花天女这个身份还真是好用,看,有了搬出元府的理由了呢! 元府。 陈家老爷一听说陈柳杨要搬离出去,当即心中就不乐意了,便缓缓道:“梦儿,你在府上住得不开心吗?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嚼你舌根被你发现了?哎呀我的好梦儿,你不在了爹亲可是会想死你的啊!以后还有谁能像你一样每天都这么孝顺爹亲呢!” 此时,陈家老爷一脸哀愁,然而他心中却是在想万万不能让她搬离出去,虽说陈柳杨还是姓元,但到底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好过其他,都搬离了,离脱离还会远吗?不!陈柳杨是他的女儿!他作为父亲掌控自己的女儿从她身上榨取一些利益又有什么不对! 听闻此言,陈柳杨淡淡笑了,道:“父亲,梦儿即使不在这里住还是会一样孝顺您和母亲的!再说也不是离得很远,我可以经常回来看望你们的。” “好孩子!你非得让爹爹伤心吗?”陈家老爷见她无动于衷,心中暗暗着急,于是哽咽地道。 于此同时,他把声音拔高了许多,不消片刻,就有闻声赶来的陈家子女和姨娘以及下人。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一姨娘赶在陈家老爷的其他妾侍之前急忙冲上去担忧地问道。 其他人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见此,陈家老爷心中冷冷一笑,暗忖陈柳杨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把果子辛苦种植,好不容易是该收获的时候岂能让到嘴的肥肉跑掉! 而他这个女儿他从小看到大怎会不明白她的软肋,陈家这么多人看着她还会说出令亲生父亲伤心的话来么! 陈柳杨淡然清冷的双眸扫了眼来此茫然的众人,就在陈家老爷以为她会着急解释的时候但见她神情淡然,气度翩翩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父亲得知我要搬去圣人赐予我的天女府住,正在伤心呢!” 言讫,她精致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红唇微微向下一抿,表情似乎很是为难。 闻言,一旁的陈家老爷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此时他心中竟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而众人听此,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 然而回过神来,浮现在众人脑中的第一想法却不是陈家老爷如何如何,而是陈柳杨要离开他们了!要离开他们了!啊!这是什么消息!他们岂止是感到伤心,简直要抓狂了好么! 可是…… 众人又瞧了瞧绝貌倾城的女子为难的神情,心中一阵抽搐,啊,怎么可以令女神为难呢?他们怎么那么自私呢?女神的想法就是对的!女神是用来高高仰望的而不是圈禁的,他们怎么可以阻止女神翱翔的步伐呢!他们可是陈柳杨最忠诚的骑士,怎么可以不顾她的感受! 于是,众人的思想又被陈柳杨细微的表情给拐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但见站在人群中的元柔音跳了出来,冲陈家老爷道:“父亲,圣人本来赏赐给梦儿妹妹府邸就是希望她能住进去的!而且梦儿妹妹身为天下人尊崇的百花天女,住在自己的府邸又有什么不对!” “就是啊老爷!梦儿这孩子那么乖巧,怎么会有了荣耀就忘了我们大家呢!”扶着陈家老爷的姨娘紧跟着附和道。 “啊!爹爹!母亲教导我们要向梦儿姐姐好好学习!你怎么可以为难我们的偶像!”旁边年纪尚小的陈家孩童瘪了瘪嘴唇,口不择言道,虽说童言无忌,但是亲娘还是害怕,可惜捂嘴都来不及! 而此时陈家老爷却没想那么多,只是为众人的反应感到深深的震惊! 为什么都来指责他而不是他的那好女儿! 太惊悚了!明明他才是长辈好不好!为什么他们都一副教育晚辈痛心疾首的表情! 诡异! 太诡异了! 此时此刻,这个看上去是一家之主的男人这才深刻的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自以为掌控的东西早已脱离了他预定的轨迹。 然而,被老婆和孩子围攻的他,恼羞成怒的他又岂会甘心! 但见陈家老爷把头一扭,眼神瞪向一边悠然自若的陈柳杨,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给所有人下了盅!所以众人才都义无反顾的站在她那一边的吧! 陈柳杨对上对方仿佛要撕裂了她的愤怒眼神,勾唇浅浅一笑,美眸闪过冷冷讥讥的光芒。 这时,一身雍容华贵的陈家主母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中,只见她缓缓上前道:“老爷,梦儿又不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您干嘛跟她一个孩子较真呢!” 她的语气颇有些无奈,神情慈祥得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然而也不知她包容的对象是陈家老爷还是陈柳杨。 闻言,陈家老爷心中怒火渐渐平息,是啊,再怎么说陈柳杨也只是个未出嫁的孩子!搬出去住了又如何?将来的命运还不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不得不说,陈家主母之所以能够长久呆在主母位上也还是有她的手段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女人把陈家老爷吃得死死的。 此时陈家主母凑到陈家老爷的耳边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但见陈家老爷的脸色果然逐渐好了起来,连待看向陈柳杨的眼神都带了些诡异的怜悯? 见此,陈柳杨微微眯起漂亮的眼眸,眸底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她轻轻笑了起来,道:“母亲,还是您拿父亲有办法。” 陈家主母同样笑着回道:“啊,是的呢。你今天要搬走,有什么需要的可记得说啊,咱府上啥都不缺,要我给你亲自挑几个下人吗?” “不用了呢,梦儿不麻烦母亲了。” “是吗?那你父亲年纪大了有时脑子有些不理智,你可别跟他置气啊!” “我怎么会呢?” 陈家主母温柔一笑,转身冲众人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也都散了吧!才多大点事有必要把你们都聚集过来吗?你们是都没事做吗?”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事实上比起陈家老爷这个女人才是令他们真正忌惮的对象,只因她的手段和常年的威严堆积在那,叫他们下意识的不敢反驳。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语落,众人向陈柳杨挥手告别,一个个离开了此地。 元柔音本是想留下来帮助陈柳杨收拾东西,却被陈家主母勒令去完成今日的女红任务,于是不得作罢。 而陈家老爷也被下人搀扶着回屋休息,此时院子里只剩下了陈柳杨和陈家主母两人。 陈家主母望着元柔音离去的倩影,眼神微微柔和,不管怎么说元柔音是她的女儿,不就是被这个女人盅惑了吗,只要给她一点时间,相信女儿一定会清醒过来的! 这时,陈柳杨突然出声道:“母亲,柔音姐姐的婚事还没有处理好吗?” 元柔音大概是整个元府年纪最大的女儿,谁让她从去年起就一直嚷嚷着不嫁,而也不知为何陈家主母对她竟然宠爱妥协到极致,于是元柔音的婚事便一直这样搁置着。 关于这点,陈柳杨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个女人底下可是有很多的女儿呢,为何就对元柔音特殊了呢? 轻柔温和到有些诡异的嗓音将陈家主母的视线拉回,而她眸底在陈柳杨谈及元柔音的时候闪过一道凛冽的寒芒,然而转眼又变成了散发着温柔慈祥的光芒。 “这件事啊,母亲自有定夺,就不牢你费心了。对了,母亲听说你现在已从国子监的学生变成了特殊指导生,是这样吗?”陈家主母似乎是好奇地问。 “是的呢。”陈柳杨淡淡笑道,“特殊指导生就是偶尔帮助里面的学子辅导功课,也不需要每天都去报道呢。” “哦!原来如此!你如今已是百花天女,想必国子监里的老师都没什么可教导你的吧!” “不能这么说呐母亲,要知道学无止境!没有老师们也就没有今天的我呢!”陈柳杨视线在某一处顿了顿,眸底闪过幽光,又很快不动声色地移开。 闻言,陈家主母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啊,说的也是!母亲真是什么也不懂!那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啊,母亲不要进屋坐坐吗?” “不了不了!我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人呢!” 语落,陈家主母的身影便消失在院子的门边。 陈柳杨扫了眼蝇虫跟着离开而空荡荡的墙角,嘴角浮起一抹轻笑。 天女府。 绿树成荫,玉宇琼楼,烈日当空,蝉声阵阵。 陈柳杨坐在软榻上小憩,绝美的容颜此时带了几分恬静,叫得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而天女府里的下人其实也都是消息组织里的手下,对于陈柳杨也是绝对的衷心。 是以此时她才能够放下全身松懈好好补眠,而周围静谧无声,四周又有武功高强的手下蹲着,一般来说天女府里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当然,对于某些拥有特殊技巧的人来说也不是那么的不容易。 一双魅惑的桃花眼,一张倾倒众生的俊颜,一袭蓝衣翩翩的男子忽然出现在屋中,他眼角微微挑起妧媚的弧度,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人儿,嘴边扬起的弧度优美而勾人。 此人正是富可敌国的商贾——李晟与! 此时,他眼眸凝视着陈柳杨,目光扫了眼她有些消瘦的下巴,眼神晦暗不明。 不得不说,一段时日不见这女子他想她都要想疯了,如今终于有时间他当然要第一个找来,该说爱情真是种神奇的东西吗?这个女子他怎么看都看不够,真想把她拴在身边无时无刻都带着呢。 这时,陈柳杨忽然睁开了眼眸,四目相对,一个隐隐有些激动,一个淡然清冷。 “哪,梦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应该过得挺好的。”陈柳杨淡淡道,缓缓从榻上起身,目光从对方身上扫了一圈。 李晟与闻言后先是一怔,随后唇边浮起一抹笑容,道:“没有梦儿的日子本公子又岂会过得好?” 闻言,陈柳杨默不作声,其实这男子乍一看光鲜亮丽的,不过细看之下眼圈微微发黑,想来是没有睡好吧,即使这样也依然不减他的风华。 不过,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女人早已心如磐石,心静若水,要感化她可是非常的不容易呢。 李晟与像是料到她听到话后会做出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脸上明媚惑人的笑容不变,但听他柔声道:“梦儿,你最近是不是在找五大古老派系的至宝?” 陈柳杨闻言后眸光微微一闪,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对方,诱人的红唇轻启:“你什么意思?” 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更不问他如何得知,这个男人知道魅人馆和情报组织是她的,那么透过最近她的手下去寻找至宝的事情很快就能推理出,但此时令天下人疯狂趋之若鹜的两件古老派系的至宝就在她的手上,而她也不信任何人,更何况是这个心思狡诈像只狐狸一样的李晟与! “啊,卿卿为何如此看我?本公子可没有要跟卿卿抢的意思呢!”李晟与眼神略带委屈的道,如果在不识陈柳杨之前或许他对那五件宝物还有些兴趣,但现在既然他唯一在乎的卿卿想要得到,他又怎么会抢她想要的?把天下送到她面前还来不及呢! 听闻此言,陈柳杨脸上并没有任何反应,然而注视着对方那双带着点点委屈的桃花眼,心中忽然一紧。 她不动声色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知道了其中一件宝物在哪!特意来告诉你的!” 当然,李晟与不会告诉她本来是想替她夺过来的,但一得知她回来的消息他又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这。 “是吗?”陈柳杨淡淡问道,语气不痛不痒,然而她心中却是微微有些激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三件宝物,虽然她对得到天下没什么兴趣,但是重生以后为了杜绝一切意外,那五件至宝她也一定要得到! “是的呢!我什么时候骗过卿卿?”李晟与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此刻嘴角一扬有些邀功地冲她道。 男子一袭蓝衣,剑眉星眸,挺鼻薄唇,器宇轩昂,风流倜傥,而他唇边带着妧媚勾人的弧度,眼神温柔得似乎可以溢出水来,是叫人惊艳心动的风姿。 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不解风情的陈柳杨,或者说死了一次后某方面反应比较迟钝或者说完全关闭掉了。 “别废话,东西呢?”某个女子冷酷异常地道。 这种像是主子对待下人的语气唯我独尊霸道得很,若是别人这样跟他说话的话恐怕早就被拖下去灭尸了,不过谁让对方是陈柳杨这个女人呢?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但见李晟与悠悠叹息一声,随后俯身附到她的耳边,轻轻耳语。 陈柳杨并没有觉得两人之间这样亲密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在她看来李晟与跟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没什么两样,而她更关心的也是从他嘴里掏出来的话。 然而,此时,她给对方的感觉可不是花花草草。 鼻翼间是女子特有的淡淡好闻的香气,轻柔而温和,只是闻着这味道就叫人一阵心猿意马,李晟与眼眸微微暗了暗,目光落在女子小巧可爱的耳垂上顿了顿,紧接着又移开,脸上表情不变,然而微微滑动的喉结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真是个妖精呢! 他轻轻往后退了退,红唇缓缓一咧,露出璀璨迷离的笑容,像是一片蔚蓝色的花海里翩翩起舞的漂亮萤火虫,令人目眩。 陈柳杨不明白这个男子又在笑什么,只觉得这一瞬间这个男人的笑容太过晃眼。 于是,她轻轻颤了颤眼睫,眸底闪过一道幽光,诱人鲜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唇瓣,像是美丽又危险的食人花发现了美味的猎物,刺激而兴奋。 李晟与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只是缓缓道:“卿卿,我可是帮你寻到了一件宝物呢!你就没有什么要犒劳我的?” 陈柳杨抬起眼眸,神色淡定一字一顿道:“我有求你这样做?” “……”李晟与。好吧,他就知道他可爱的卿卿怎么会像一个正常的女人! 送走了这只狡猾的狐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个淡然若云的男子,陈柳杨目光扫了眼桌上摆放着的医书,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翌日下午,清冷的京城郊外,碧空万里无云,日丽风和,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陈柳杨靠在粗大的树干上闭目凝神,此时的她一身男儿装扮,看上去俊美潇洒,玉树临风,而她身上气质冷峻睥睨,仿佛俯视众生高不可犯的神祗,连周围的鸟雀似乎也不敢惊扰她而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过了一会儿,树林里忽然出现一个俊美无俦的红衣美少年,少年眼眸灿若星辰,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红唇惑人,身形更是修长挺拔,而他身上气质冷酷且傲慢,气场无形间隔离了四周的一切,看上去就仿佛是盛开在幽谷的鲜艳红莲! 此人正是林意玹! “哟!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林意玹嘴角扬起一抹桀骜的弧度,璀璨若星的眸子凝视着对面的锦衣少年。 陈柳杨缓缓睁开眼眸,早在这个少年出现在树林里的时候她便已经得知,此刻听闻的对方的话,唇边情不自禁地浮起一抹讥笑,“林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心中暗忖这林意玹似乎跟她天生不对盘呢,无论她以何种面貌示人都待她如此不客气,以为她不知道他早在暗中关注她许久吗? 而她也是耐着性子等对方出现,反正真正对此次任务上心的人也只有他吧! “去哪?当然是去抓捕无恶不作的邪教!”林意玹眼神恶意地瞪向她,“听说那江湖第一邪教很喜欢美丽的年轻人呢!梦大人生得这般白嫩诱人,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怎么办呢?哪,别说本将军没提醒你,现在要退缩也还来得及的哦!” 语落,林意玹眸中闪过嘲讽,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嘴角勾着恶劣的弧度,似乎非常期待从对方脸上看到害怕恐惧的表情。 听闻此言,陈柳杨面不改色道:“哦?是吗?” “是的呢!你不信本将军?”啊……不信也没办法,反正他也没说他不会骗人,其实关于邪教的事情他知道的也很少呢,都是道听途说!真正事实是怎样他其实并不清楚!然而那个所谓的第一邪教越是神秘,也就越勾起他的兴趣! 陈柳杨淡淡叹息一声,“本相非常害怕,既然这样,那就由林将军独自去揪出邪教了。” 说完,她转身拂袖欲要离去,脸上更是没有半分犹豫! 林意玹见状后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少年竟会是这种反应! 而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于是下意识的拉住对方的手臂,脱口道:“我不许你走!” 陈柳杨意外的扭过头来,眼睫一颤一颤,道:“林将军是什么意思?本相说了本相非常的害怕邪教呢!” “我……”对上对方美丽惑人的眸子,林意玹突然一时语塞,其实他也是后知后觉竟然做了这种拉人的蠢事还说了那样的蠢话,然而此时掌心的手腕又是那么的柔软,纤细,娇小,叫人竟产生了爱不释手的感觉! 他是不是中邪了! 林意玹心中咯噔一声,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男子,他方才怎么会有那么龌龊的念头! 这时,陈柳杨感觉到对方抓着她的手腕微微收紧,不由得下意识蹙了蹙眉,眸中闪过幽光,然而表情很快恢复了冷峻,不过捕捉到她蹙眉的举动的林意玹却在下一瞬松开了她的手。 此时他感受着空荡荡的掌心,心中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他微微眯起漂亮的眼眸,眼神晦暗不明,目光落在一旁的树上,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然后道:“你是蠢货吗!本将军在又怎么会令你被抓走!还有!听说虞皇之所以招你进入朝堂不正是因为你身怀绝招吗!我以为区区邪教你并不会放在眼里!” 这个人到底是真呆还是假傻!为什么他有种被卖了还帮忙数钱的错觉! “本相还没到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地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难道林将军你不懂?”陈柳杨不慌不忙地接口道。 “呵~丞相真是个谦虚的人呢~”林意玹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道。 “过奖了!”陈柳杨神色淡定地接受了对方的夸赞。 “……”林意玹。 所以,最后反而是想看陈柳杨笑话的他被摆了一道吗? 陈柳杨目光扫过对方一副吃瘪的表情,嘴角微扬,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亮光。 这时,林意玹手掌附在嘴边,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很快便听到一阵富有节奏强而有力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道雪白带红的马匹从树林深处奔跑而来。 但见红衣少年飞身坐到自己的战马上,动作说不出的潇洒英俊,而上马后的他更是颇有些得意地望向底下的陈柳杨。 “哪,从现在起本将军去哪你就得跟着去哪,看在咱们是同僚的份上,本将军可以发好心让你坐我宝贵的坐骑!” 语落,他朝陈柳杨伸出手,眼神竟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盼。 然而,陈柳杨却是一个眼角都没给他,只见她同样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紧接着同样从树林里传出富有节奏的马蹄声,随后一只纯黑色鬓毛柔顺发亮的马匹向她奔来! 陈柳杨跳上黑马,动作优美得像是在舞蹈,对上身侧脸色发黑的人淡淡道:“不牢将军费心了!本相也是有坐骑的人呢!” “……”此时林意玹脸上早已没了笑容,表情也恢复了最初的冷酷傲慢,浑身更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别人提出共乘一马的邀请!这个该死的少年就不能够稍微体谅一下他吗!虽然只是简单一扫就能得知他坐下的那匹马也不是普通的货色,但他还是莫名的很不爽啊! 因为感觉自尊心受到强烈的伤害,更拉不下脸来,于是这个傲娇美少年马屁一拍,骏马嘶鸣,便不等身侧的人先行扬长而去! 陈柳杨见此后眼眸微微一闪,旋即策马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段时辰后,林意玹见她始终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他深知自己并没有慢下来等过对方,不由得暗自夸赞这少年的骑马技术,要知道他可是从战场上奔跑过来的人,能追得上他的人在这世间也并不多呢。 马背上,他紧抿的薄唇微微弯起一抹弧度,傲慢不驯的眼神也似乎渐渐平和。 又过了半个时辰,陈柳杨随着他来到一处大气华贵的府邸前。 两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小厮站在门边,头顶是几个白色的灯笼,即使站在门前依稀可以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不难看出,这大户人家是死了很重要的人。 “请问两位是谁?”俩小厮并没见过林意玹和陈柳杨,本想要赶走的,可是一见两人衣饰都是上等的料子所做和超凡的风度还以为是主人请的贵人! “在下乃是京城的林意玹!这位是梦公子!”林意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淡淡道,目光充满重量的落在小厮头上,顿时这小厮心头感到一阵压迫。 “哦!哦!原来是林将军!里边请!里边请!”林意玹这名字整个齐国的人谁不知道?而这小厮也不会怀疑对方是假冒的,只因对方带给他的感觉太过危险,根本没胆子往那边想,而且反正他们只是看门的,最后假没假冒主子一认不就知道了吗? 闻言,林意玹跳下马匹,将马交给小厮牵着。 而从没听说过京城有个叫梦公子人物的俩小厮对待他身后的陈柳杨则显得有些怠慢,甚至看向她的眼神渐渐有些鄙夷,想来是以为她身为男子却生得太过阴柔美丽,是作为林意玹的男宠吧! 陈柳杨却是连个眼角也没给对方,径直地走在林意玹的身侧一同进入这户大家子里。 对此,俩小厮更是气结,一人忍不住骂道:“那卖屁股的真是没有礼貌!给咱走着瞧!” “就是就是!不就是一男宠么!身份还能比咱们尊贵到哪去?” “不行!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咱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要怎么做?”另一人听闻后眼眸一亮,饶有兴趣地凑过去。 …… 此时,陈柳杨与林意玹已经来到府宅里头,沿途都是一派死气沉沉的装饰,而越走近里头大堂,耳边充斥的哭喊声咳嗽声越是激昂。 “啊!我的儿啊!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孩子你还这么小怎么就可以撇下娘亲就走了呢!啊……。” 大堂上,一眼望去便是一架用上好檀木而制的巨大棺材,周围的人都穿着白色的丧服,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某个妆花了一脸鬼哭哀嚎的妇人了,在她身边也有奴婢装扮的人时不时的帮她拭泪扇风,很显然,这妇人正是这宅子的女主人,而她口中的儿子,躺在棺材的男子也正是这户大家子的嫡长子! 两人都是身上自带光芒非常显眼的人,是以一出现在大门处所有忙着哭泣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齐齐盯向他们! “你们是谁?我们府这几日暂不受访!请你们速速离开吧!”站在妇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跳出来道,她瞪圆杏目,黛眉紧蹙,看上去似乎很冷酷的样子,仿佛不管站在她面前的是谁都一视同仁,然而这容貌还算秀丽的丫鬟眼眸对上两个俊美无俦的少年身上,那眸底偶尔闪过的羞涩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陈柳杨脚步没动,一双美丽而危险的眼眸盯在那丫鬟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不大但是冷冷讥讥的笑容。 然而即使如此,那丫鬟见状后更是眼神一怔,旋即呆呆的,整个人完全迷失在锦衣少年方才那璀璨绚烂的笑容里,丝毫没有感受到某个人深深的恶意。 而这也更能说明了某人隐藏得太深! 身侧,林意玹眸光微微一闪,视线落在对方的白皙可爱耳垂上停了一瞬,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眸底暗沉的光芒像是天际翻滚而来的乌云。 “哪,大将军,我可是跟着你的!”陈柳杨扫了眼大堂内的人,转眸冲身侧的男子眨了眨眼眸道,那不经意流露出的俏皮可爱的样子又透着一点点撒娇意味,叫得人恨不能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而也因为她看上去年纪尚小,又长得如此白嫩诱人,这般可爱的人儿也是令得在场的女人顿时母性大发,眼中更是一阵阵发亮! 林意玹目光微闪,袖中的手攥了攥,心中克制不住的一阵激荡。 他避开眼去,不想再看对方那璀璨发亮引人沦陷的眼眸,转头冲大堂内的人道:“在下乃是林意玹!特意奉虞皇旨意追缉邪教中人!” 语落,大堂内一阵抽气声,众人想过这个红衣少年看上去绝非普通人但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鼎鼎有名的齐国少将!他们真是何德何能才能亲眼目睹齐国名将的真颜! 本书来自 0310 ? 陈柳杨毫不意外地看了眼来人,神色依然不见丝毫慌张恐惧,事实上这个女人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看来琼芳公主还没有吸取到教训啊!”陈柳杨淡淡说道,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道冷冷讥讥的弧度。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真是的,以为她是傻子吗?那虞皇最小最受宠的病公主可是非常不喜欢她这个受到国子监一众师生喜爱和崇敬的人呢!啊,这一点倒是和这位琼芳公主有点像呢,不过同样是受宠的公主,人家那位病公主可是识趣多了从来不会自找苦吃~ 琼芳公主闻言后脸色狠狠一变,冷哼道:“没事!你继续嘴硬!反正都是将死之人,本公主可以原谅!” “死?”陈柳杨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头,目光扫了眼几个将她围起来一脸凶神恶煞表情的侍女,淡定道,“是指你们吗?” “哈哈!你是在开玩笑吗!本公主身边的这几人可不是简单的侍女!她们每一个人可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即使你是百花天女又如何?你看她们谁会把你放在眼里!”琼芳公主得意笑道。 语落,她手一挥,不准备再拖下去与陈柳杨废话,毕竟她可是一直记着时间,待会儿如果回场晚了可是会被怀疑的。 而收到她指令的几个侍女这时各个亮起了随身携带的武器,脸上一直端正规矩的神情陡然一变,眼神凶狠冰冷,女杀手的本性暴露无疑,竟是不给陈柳杨半点抵抗机会,齐齐朝她杀去! 在这几个人眼里,目标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罢了,虽然她们以众敌一有点卑鄙,不过谁让这是主子的命令呢?再说这女子知道了她们的真正身份了也决不能放她活着离开! 然而,就在琼芳公主和那位宫女以为陈柳杨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在场面上发生了令人不可置信的转折! 但见,几个女杀手眼眸瞪大,一脸惊恐的呆怔在原地,手上还保持着拿刀拿剑的姿势,场面静谧无声,诡异到了极点! 琼芳公主似乎也被她们脸上的神情给吓到了,忍不住哆嗦着出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给本宫杀了!” “杀了?”陈柳杨闻言后眸中浮现一抹冷冽的光芒,随后下巴轻轻点了点离她最近的人,“去,把她杀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然而此时琼芳公主却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情好像脱离了她的想象! 而被陈柳杨点到的女杀手下一瞬竟做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只见她朝面前的陈柳杨如僵尸般地点了点头,然后身形一动,飞速掠到靠近门窗想要逃走的那位宫女身边! 这宫女没想到陈柳杨居然还能注意她这个小角色,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心中侥幸地想着也许能够引来哪个太监或者宫女的注意,然而她嘴巴甫一张开,就感觉眼前银光一闪,紧接着嘴里一痛,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被割了舌头,已经不能开口了! “呜……呜……”宫女跪在地上呜咽,此刻她懊悔不能,后悔自己为何要受到琼芳公主的威逼利诱,对将她害成如此境地的琼芳公主更是怨恨不已! 她本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在一旁观看,然而谁知事情会变成如今这地步!而一看到苗头不对的她本是想立刻逃走,谁知道那陈柳杨竟已不给她退路了! 是的啊,大名鼎鼎的天女大人究竟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目睹一切的她又如何能活下来?而且是她欺骗了她不是吗,即使陈柳杨并无生命危险但也不能作为饶她一命的理由!你想杀害别人还想别人大发慈悲饶你一命?真是做梦!所以说到底是他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自作聪明自寻死路!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真是不好意思,是你自己撞上死路的哪。”陈柳杨毫无歉意地冲躺在地上的宫女尸体道,方才若不是她还想要出去禀告他人恐怕这女人还会好心的只是令她神志不清罢,可谁让这宫女死到临头了还不改呢? 既然想要尖叫引来旁人扰乱她游戏的话,那就把舌头刮掉好了,在地狱做一个无舌女鬼这不是很好吗? 这个女人即使杀了人都能够面不改色毫无罪恶感,更何况是方才割掉了别人的舌头那种血淋淋的画面。 而女杀手将宫女杀死之后,就转身回到了陈柳杨的身边,表情麻木。 此时,对面的琼芳公主整个人瑟缩在角落里,即使她想叫人但是刚才亲眼目睹陈柳杨割舍的场面她也不敢叫,她此刻惊恐到了极点!万万没想到这个她一边深深嫉妒一边感到不屑的女人竟有如此身手!配合对方那风轻云淡的表情,真的是诡异到极点了好吗!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杀我……求你别杀我好吗……”琼芳公主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冲面前一举一动都风华绝代的女人哀求道。 陈柳杨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地上冲她求饶的女人,面无表情,而周围几个中了她盅术的女杀手此时像只僵尸一般表情麻木的立于她的身侧,只等她发号施令。 事实上,琼芳公主根本想象不出陈柳杨在那一瞬间做了什么才让画面发生这样的转折,她觉得奇怪,诡异,惊悚,甚至心中产生了一丝后悔!这个女人如今才想到,若是自己没有去招惹对方的话也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我我我……我可是天圣国主最疼爱的女儿!陈柳杨,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的!”见陈柳杨迟迟没有回应,在那双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中琼芳公主终于忍不再次开口道。 而陈柳杨听闻此言后眸中闪过一道幽光,目光不由露出了几分冷冷讥讥。 嗯?这个女人是想拿天圣国主来压她吗? “哪,愚蠢自大的公主殿下啊,你以为我不敢在这里杀了你吗?”陈柳杨冷冷一笑,道。 琼芳公主闻言后眼眸立即瞪大,也许是太过恐惧反而到最后有种豁了出去的念头,便听她理直气壮道:“你杀了我!父皇和母后得知我死在你手里绝不会放过你的!而我若是今日不死,他日必定将今日所受之苦百倍偿还于你!” “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这只跳蚤好像蹦跶了许久呢,真是的,老要来招惹她,难道她看上去就那么的好欺负吗?所以还是杀掉好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不是吗? 陈柳杨的话音淡淡落下,身侧的女杀手似乎有所察觉,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朝地上的琼芳公主刺去! 而即使是从小被天圣国主强制习武的琼芳公主面对江湖上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来说还是太嫩了,根本经不起几下的反击就惨死在地上! 这时,冷眼看待的陈柳杨站在琼芳公主的尸体身边,轻轻的蹲了下来,从她衣兜中掏了掏,很快,一块金色的令牌出现了在她手里! 她微微眯了眯漂亮的眸子,眸底滑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幽光,将令牌在手中掂了掂,随后便放入自己的衣襟中。 紧接着,她缓缓起身,神色淡淡地冲几个中了盅术的女杀手道:“哪,让你们活下来的话我就麻烦了,毕竟大游戏还没有结束,所以你们还是自尽吧。” 这个女人,一脸风轻云淡地说着令人心寒的话,偏偏那睥睨一切的眼神又让人觉得即使这样也没什么不对! 而几个表情麻木的女杀手闻言,纷纷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武器,朝自己下了杀手! 这时,这座宫苑中的屋子已是满地鲜红,陈柳杨一身干净的站在原地,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顿时黛眉蹙起,只觉得这些虫子的味道还真是难闻…… 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几瓶药粉,纷纷洒向了满地尸首,紧接着地上的尸体便以一种奇快诡异的速度逐渐消失不见! 所以说,还是不要轻易招惹这个女人,否则会死得连渣渣都不剩哪! 将一切处理完毕,陈柳杨站在门前扫了眼已经差不多恢复原样的屋子,心中甚是满意,于是转身毫不犹豫地拂袖离去,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惑人却诡谲的弧度…… 与此同时,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寿辰宴会的虞皇正一脸颓废地坐在自己的寝宫中,地上是四个美丽妖娆的疆域女子,然而此刻这四个勾魂夺魄的疆域美人正衣衫不整兢兢战战地跪在虞皇面前,恐慌地瑟缩成一团。 “圣人饶命!圣人饶命啊!”其中一个疆域美人脸上挂着令人疼惜的泪水,神情慌张道。 虞皇神情既愕然又颓废,此时对于地上美人的无限风光也没有心情理会,他心中震惊不能,不明白好端端地自己怎么就不能人道了! 然而,这老皇帝到底还是多疑的,很快就怀疑到了那北镇将军的身上,毕竟事出突然,而又因为是北镇将军送给他这四个美人他才感觉到自己不能反应,莫不是对方通过这些美人给他下药? 思及此,老皇帝心中已经非常笃定,当即冲地上的四个美人愤怒地道:“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还不把这四个奸贼给朕拖下去砍了!” 没错!一定是北镇害的他!该死的北镇! 这老皇帝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与他表面关系和谐但实际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北镇将军,而可怜的北镇将军这一次也不得不替陈柳杨背下了这个黑锅,当然此刻的他对此并不知情。 此时寿宴会上,陈柳杨慢悠悠地回到原位坐着,风姿高贵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 而不远处的天圣国使臣因为许久不见琼芳公主的人影便开始着急了,毕竟他们可是受了天圣国主和国后的委托,若是不能将人安全带回去的话那他们也就完了! “怎么回事!还是没有找到人吗!” “没找到!公主到底去了哪里!” 陈柳杨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自然能够做到即使不刻意也能耳观八方,是以这会儿也将这几个焦躁的天圣国使臣的对话听了进去。 她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冷冷一笑,自此后,这世间再也没有琼芳公主这个人物了! 眼看寿宴也差不多了,陈柳杨起身打算回府,而就在这时一直瞅着她的北镇将军见此后急忙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个男人对陈柳杨一直念念不忘,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找到时间跟她相处,而如今好不容易碰到她,况且又得知她拥有巨额身家,又怎会放走这个他自以为口中的肥肉离开? “元姑娘!请稍等一下!”见陈柳杨已经要上马车了,这个男人便不得不暂时放下自身高贵的修养而冲她大声喊道。 陈柳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脚下微微一顿,随后神色淡淡地转过身来,出声道:“将军有何贵干?” “元姑娘!本王听说京城郊边创建了一所新湖,而那些贵族名流都相约去那游玩,不知元姑娘可否赏个脸陪陪本王呢?”但听北镇将军柔声道,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眼神毫不掩饰充满对她的渴求。 这个男人,相比之前的含蓄收敛,如今已经毫不掩饰且开始放下脸皮低声下气,该说他已经开始着急了吗? 陈柳杨闻言后美眸微微一闪,淡淡道:“新湖?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过可惜我最近都没空呢。” 语落,她似乎惋惜的叹了口气,微微蹙起黛眉望着对方。 见此,北镇将军怔了怔,随后笑着道:“啊!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本王可以等到元姑娘有空的时候!” 他说来说去,还是要求陈柳杨与他一同赏湖,而他心中暗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任谁都该给他这个将军脸面了吧? 怎知,陈柳杨依然淡淡拒绝道:“将军府上多的是莺莺燕燕,大可让她们陪你去!何必执着于本姑娘呢?我对游湖一事真的没兴趣呢!” 言讫,她冲对方微微点头以示礼貌,转身落落大方地离去! 北镇将军脸色僵硬,眼神难看地盯着前方女子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心中感到非常气愤,这个陈柳杨,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简直是在藐视他的权威! 然而越是得不到的这个男人越想得到,他心中甚至忍不住鄙夷地想这陈柳杨也不过是个跟他以往见过的故意矜持的女子一般,在人前清高端庄,等他搞定之后还不是任他玩弄…… 思及此,北镇将军脸上浮起一抹狰狞的笑容,一瞬间在他那俊朗的容颜上显得颇有些诡异……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跑来一个穿着华贵的小厮,神色凝重地附在北镇将军耳边嘀咕了两句,但见北镇将军听闻后脸色惧变,眼眸不可置信地瞪大,质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奴才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他竟然会把四大美人给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安插在虞皇身边的探子嘴里得出此事,对此这男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何好色成性的虞皇为何会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不是最爱美人吗!竟把美人杀了这真的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想到了什么,北镇将军眉峰深深皱了起来,眸中闪过一道幽光,这段时间他还真是诸事不利,那日派去跟踪那位梦少年的人也不见踪影,而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小厮昨夜突然惨死在屋中,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衰了?如今就连早早计划好的事情也有所变化! 如果,不能以美人来令虞圣人钩的话,他的野心,他的阴谋,他的大业又该如何开始? 不行! 他一定要重新再想办法! 北镇将军握了握拳,脸上浮起一抹斗志昂扬的坚定和对某样东西的渴望憧憬。 这厢,华丽精致的马车内,陈柳杨微微闭着眼眸倚靠在软垫上,此时她耳尖微动,缓缓吁了口气,紧接着慢慢睁开眼眸,美丽惑人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奇异的亮光! 暮色降临,炊烟四起,晚风吹起了车帘,送来一阵舒爽凉快,而貌美如花的女子慵懒而优雅地靠在车厢内,微微眯起的眸子像是瞄准了猎物蓄势待发,整个人气质清冷如月,更有着吸引万物勾魂夺魄的魅力!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脸上神情高深莫测,目光睥睨,那是一种对一切了然的掌握,更是对自己的自信。 哪,北镇将军,现在开始躁动不安的你还有心思游湖吗?呵呵~真是有趣,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是吗?可惜游戏快要结束了,可千万别让她失望啊~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终于来到天女府。 陈柳杨下了马车便进入府中,而看到她回来的管家这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急冲冲地朝她跑来! “天女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见这个一直以来都不骄不躁冷静理智的管家竟然会有如此风风火火的一面,陈柳杨眸中闪过一抹诧意,怔了怔后道。 闻言,黎管家顿时苦笑了一声,指了指远处的屋子道:“您有所不知,方才来了几个人,说与您相识,奴才说没有您的口令只能在会客厅等着,谁知道这几个人我行我素,居然跑到您的屋子去了!” 语落,黎管家吞了吞口水,有些无奈惊怕地望向陈柳杨,继续道:“奴才们已经尽力了,可是那几人的身手也实在了得……” 听闻此言,陈柳杨心中微微恍然,这世间身手能够比得上她亲自教导的手下也大概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了…… 思及此,她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对于那几人类似于擅闯家宅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悦。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陈柳杨眼神冷冷晒向远处的屋子,淡淡冲黎管家道。 “那奴才就先下去了!”黎管家闻言后心中一喜,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飞走。 见此,陈柳杨忍不住轻轻笑了,啧,能把她一把手教出来的管家逼成这样,那几人也不枉各个都闻名天下呢! 她收回思绪,抬起脚步,缓缓向屋中走去。 而此时,精致幽雅的偌大屋子里,分别坐落着三个倾倒众生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一身如松如柏的青衫舒铄宸,风姿飘逸,气质干净,如云舒漫卷,仿佛世外高人般的淡然神色,他静坐在软榻上,淡然的眼眸扫向屋中的另外两人,眸底冰冷。 依然穿着一身华丽蓝衣的李晟与此时格外优雅地坐在另一边,勾魂夺魄的俊美容颜上带着一抹妧媚惑人的弧度,而他那双风流邪肆的桃花眼此时流光四溢,眸光扫向另外两人亦是充满了挑衅。 三人中,恐怕年纪最小的便是林意玹了。 他一身大红鲜艳的红衣,仿佛被血浸染的白莲,高傲而不可折,巧夺天工的俊颜上是一片桀骜不驯的冷酷傲慢之色,眼神睨向其他两人带着深深的不屑! 屋中静谧无声了许久,三人仿佛同时约定好似的,只是坐在屋中谁也不说话,同样是风靡天下的男子,除了在容貌上倾倒众生外当然亦有自己独特的能力,是以可以看得出来都是心中非常骄傲的人,更是以为若是谁先开了口仿佛就输了一般。 这三人人间无声的较量一直持续到陈柳杨到来为止。 但见屋门缓缓被人打开,随后一道靓丽优雅的身姿出现在几人眼前。 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亭亭玉立,还真真是国色天香,红粉佳人,叫得人眼中一亮,目光被夺去之后仿佛再也挪不回来! “啊!卿卿总算回来了!” 这时,李晟与发出一道感慨的笑声,唇边的弧度魅惑勾人,桃花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亮光! 杨柳村一处农家小院的房间里。 年过半百,面容沧桑的杨周氏坐在炕边,右手轻轻抚着身旁双眼紧闭,安静躺在炕上的孙女蜡黄的小脸,嘴里低声呢喃:“九儿,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快睁开眼看看奶奶。” 李朗中说九儿伤了脑子,如果今天还没有苏醒过来,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间了。 “娘。” 容颜憔悴且带着病态的杨家二儿媳柳秀云端着一盆水走进来,看了看躺在炕上的侄女,眼中有泪光闪烁,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桌上,拧了拧盆里的布帕,然后走到炕边:“娘,儿媳给九儿擦擦脸和身子,九儿最爱干净,睡了这么久,九儿会不舒服的。” “我来吧,你的身子也不好,去歇着吧。”杨周氏拿过儿媳手上的布帕。 “儿媳没事,儿媳在这儿守着九儿。”柳秀云坐在侄女另一边炕上。 轻柔给孙女擦着脸和身子,杨周氏声音哽咽:“奶奶知道,九儿一直都是最乖最孝顺的好孩子,不会让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一声声轻唤祈求,听得柳秀云心如刀绞,转过头去,紧咬着双唇,哭声硬生生咽在嗓子里,两行泪水无声滑落。 相公三兄弟八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虽然小时候因为一场高热变得痴傻,可是乖巧孝顺,是全家人的心头宝,要是九儿就这样去了,等于活生生剜去全家人的心啊。 “奶奶,二伯母,柱子婶来了。” 年约十三四岁,面黄肌瘦且穿着破衣服的杨家四小子杨成宥走了进来,身后是穿着补丁衣服,憔悴面容带着歉意的隔壁邻居杨长生媳妇,柱子的娘,左手弯挎着一个有些破损的竹篮子。 “她婶子来了。”杨周氏和儿媳急忙擦去泪水,柳秀云站起来迎着柱子婶。 “伯娘,秀云妹子,九妹可醒了?”见两人摇了摇头,柱子婶脸上越发歉疚:“都是柱子不懂事,害得九妹从树上摔下来,柱子他爹已经狠狠揍了柱子一顿,他爹说了,要是,要是九妹醒不过来,就让柱子给九妹赔命,不会让九妹孤单的!”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不是不心痛小儿子,但九妹自小讨人疼爱,对他们一家人也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们家。 这次柱子和杨家小七杨成安,小八杨成宾带着九妹玩,竟然怂恿九妹去爬树捣鸟蛋,结果九妹从树上下来时,柱子突然大叫一声,害得九妹跌倒地上,头上撞了一个大包昏死过去。 三小子以为九妹死了,吓得放声大哭,不远处的村里人察觉到不对劲,过来一看出事了,急忙把九妹背回杨家,李朗中说伤得很重,要是三天之内醒不过来,就没有希望了。 九妹是杨家人的心头宝,如果九妹没了,不但伤了两家人的和气,她心里也象刀割一般难受,故而柱子他爹说要让柱子赔命时,她虽心痛,却没阻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嫂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柳秀云急忙扶起柱子婶。 杨周氏也劝道:“此事不怪柱子,都是小七小八没有照顾好九儿,她婶子回去告诉长生不许再打柱子,更不许再说什么赔命的话,否则我老婆子饶不了他!” “婶子,奶奶说得对,千万不要说什么赔命的话,九妹心善,要是知道了会很难过。”杨成宥劝着。 杨家人越是这样说,柱子婶越是歉疚难过,眼中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拿过放在旁边的竹篮子:“伯娘,这是今早我娘家人送来的三十个鸡蛋,给九妹补身子,还有这三两银子,给九妹请个好郎中。”将包着银子的布袋子和竹篮塞进柳秀云手里。 “嫂子使不得,我们不能要这些东西。”柳秀云急忙拒绝,杨周氏和杨成宥也不要。 除逢年过节,村里哪户人家平常会舍得吃鸡蛋,都拿去换钱了,还有这三两银子怕是柱子婶家和娘家全部的积蓄,那也是省吃俭用好久才存下来,何况九儿一出事,柱子婶就拿来了十几个鸡蛋和几十文钱,现在他们又怎么能收。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 “嫂子,村里人已经凑了一笔钱让三弟和大侄子去镇上请郎中了,也陆续送了不少鸡蛋过来,你家也不宽裕,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一方坚持要对方收下,一方坚持不要,一直争执着,谁也没注意到炕上的杨梦尘忽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哪里? 目光所及是破烂的泥房子,屋顶盖着稻草,四周的墙和地面都是泥的,屋子很窄,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一个破木箱子,身下是硬而冰的炕床,盖着的被子也破旧冷硬,比她小时候所住的乡下还不如。 头上传来的疼痛,让杨梦尘皱了皱眉头。 她记得,当主治医生告诉她,她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后,她心如槁灰,毕竟她还不到四十岁,纵使身价上百个亿,纵使救助过无数的人,却依然治不好她的病,留不住她的命。 她不想死在外面魂无所依,于是叫来律师留下一份遗嘱和几封信,订机票准备回原籍县城,只因那里埋着最疼爱她,她也最敬重的张奶奶。 她和张奶奶不是亲祖孙,却胜似亲祖孙,如果不是张奶奶,她早就死了,更不会有后来纵横商界的传奇女总裁。 当年将张奶奶的骨灰移到县城墓园,她就在旁边留好了位置,祈盼来世能跟张奶奶做一对亲祖孙。 谁知竟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寒流,她所乘坐的飞机从高空直线坠下。 按理说她应该死了,又怎么会躺在这样破旧的房间里? 头隐隐作痛,杨梦尘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揉揉,当看到自己的右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小时候她要做很多农活,双手粗糙干裂,张奶奶买了护手霜教她怎么保养好一双手,还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经济宽裕后她更是特别注重保养得十指圆润修长,可是现在虽干净整洁,但也干巴瘦细如小木柴棍。 抬起左手一看,同样如此。 右手用力掐一下左手,清晰的疼痛告诉她这确实是她的手,再掀开被子,穿着补丁摞补丁麻布衣服的小小身子瘦骨嶙峋。 杨梦尘迫切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转过头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清那一张刻入骨髓的容颜,顿时泪流满面:“奶奶……” 飞机失事的那一刻,她根本不怕会尸骨无存,只懊悔没能死在张奶奶的身边,没想到再次睁开眼,却见到了午夜梦回多少次的容颜,这怎不叫她欣喜若狂? “奶奶,奶奶……”纵使嗓子干涸,纵使声音沙哑,杨梦尘依然执着地一遍遍叫着。 “九儿?” “九妹?” 原本还在你推我拒的四人,突然听得一声声呼唤,齐齐怔住了,片刻或转身或奔到炕边,不约而同地激动叫着:“九儿(九妹),你醒了?” “奶奶,以后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挣扎着起身,杨梦尘紧紧抱着杨周氏不撒手。 搂着最疼爱的小孙女,杨周氏哽咽道:“奶奶答应你,以后再不会丢下乖孙女一个人。” “九儿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柳秀云边流泪看着侄女,边高兴地笑着。 柱子婶双手合十不停念叨:“老天保佑,九妹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九妹好了,太好了!”杨成宥象是想起了什么,冲到屋门口大声叫嚷着:“爷爷快来,九妹醒了!” “醒了!” 站在院门口等着三儿和大孙子请郎中回来的杨老爷子,听得杨成宥的唤声,连忙大步走进屋里,看着老妻怀里的孙女,老泪纵横:“爷爷就知道,九儿不会离开我们的,好!真好!”语气哽咽而欣慰。 “爷爷……” 抬头望着刚毅面容染了几许风霜的杨老爷子,杨梦尘神情一怔,继而泪如雨下。 梁爷爷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疼爱她照顾她的人之一,从小就手把手教导她医术。 后来梁爷爷随儿子去了城里仍关心她,而她成立医药公司后,便高薪聘请梁爷爷做名誉顾问,安排照顾梁爷爷的子女们,还陪同梁爷爷到各地旅游。 可是梁爷爷已经离世好几年了,她每年都去祭拜梁爷爷,现在又怎会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揉了揉孙女的头发,杨老爷子心有余悸道:“九儿,以后再不能这样吓爷爷了,爷爷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惊吓,知道吗?” “九妹醒了?”杨梦尘还没有说话,身形瘦弱的杨成安和杨成宾一瘸一拐走进来。 杨成安一脸的歉疚道:“九妹,七哥知道错了,七哥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对不起九妹,八哥也不会怂恿你去爬树捣鸟蛋了。”杨成宾主动承认错误。 杨梦尘这才发现几人的衣着装扮,居然跟她影视公司所拍摄的古装戏里的样子几乎大同小异,心惊之下晕了过去。 “九儿?” “九妹?” 看着倒下去的杨梦尘,众人都大惊失色。 章节目录002决定 等三儿和大孙子从镇上请来的罗大夫刚把完脉,杨老爷子就急切地问道:“罗大夫,我孙女她……” 杨家除了大朗杨朝文,全家人和闻讯赶来的一些村里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罗大夫。 “老爷子,令孙女没事,很快会醒过来,至于头上的包块,吃几帖药就好了,还有她身子太虚弱,以后要好好调养。”罗大夫走到一边去写方子。 听罢罗大夫的话,所有人开心又无奈,开心九妹没事,难过杨家人多地少,还有几个老弱病残,想调养好九妹的身体谈何容易?而大家的日子都很艰难,有心也帮不了什么忙。 村长和里正也是暗暗叹气。 “今天起我不吃药了,留着给九儿补身子。”柳秀云生杨成宾伤了身子,这些年家里有点钱全都给她和大哥买药了,包括相公当兵致残的抚恤金,她身子已经这样了,还不如留给九儿。 杨二郎杨朝武看了看妻子没说话。 “大哥和二嫂的药不能停,我和朝毅会努力赚钱的。”杨梦尘的亲娘沈秋兰坚决不赞成。 杨三郎杨朝毅与妻子心意相通。 “我多绣些绣品换钱。”杨大嫂吴雪华白天跟二弟和三弟三弟妹去田里劳作,农闲和晚上则绣绣品,每月多少能换一些银钱。 “还有我们。”杨成容等几个大点的男孩齐声道:“我们去找活干,一定会让九妹好起来的。” 剩下两三个小点的男孩表示会帮着做农活。 看着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杨老爷子和杨周氏既欣慰又自责,他们老了,帮不了孩子,深感愧疚。 “我家每人少吃一口,总能养好九妹。求书网/”杨长生大声道,而柱子婶决定等村里人走了后悄悄把银子给杨家。 杨家另一个隔壁邻居周大明家,还有好几户村民也纷纷点头赞同。 与里正对视一眼,村长挥了挥手,屋里屋外顿时安静了下来。 村长欣慰道:“我和村长都知道大家日子艰难,不过每家每户也能省下一口粮,只要村里孩子们活着,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会有希望,大家说是不是?” 村长和里正家也就只比大家好一点点,当初却带头各拿了一百文医治九妹,而杨家人宽厚热心,但凡谁家有事都会帮忙,加上九妹乖巧可爱,听了村长的话,村里人自然没有异议。 “谢谢,谢谢乡亲们!”杨家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忙向村长,里正和村里人道谢。 杨朝毅接过罗大夫写好的方子:“罗大夫,你看诊金……” “诊金就免了。”罗大夫感慨杨柳村人虽然穷,但个个善良朴实:“你现在就跟我回镇上去拿药吧。”考虑到杨家具体情况,他都开很便宜的药。 杨朝毅急忙和罗大夫坐着之前借的牛车去了镇上。 而村长,里正和村里人宽慰了杨家人几句后相继离开。 罗大夫诊脉时杨梦尘就醒了,只是她被自己竟然死后穿越的事情惊呆了,才故作未醒的样子。 众人所说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得分明,感动庆幸一直在她心间萦绕。 前世她也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但爷爷重男轻女,奶奶尖酸刻薄,伯伯伯母和姑姑姑父冷漠寡情,堂兄弟姐妹骄横跋扈,所谓的妈妈自私自利,只有爸爸爱她疼她如宝,即使她是爸爸唯一的女儿。 家里不许女孩子上学,而爸爸为了送她去读书,不顾爷爷奶奶的反对打骂,几个兄嫂和姐姐姐夫的冷嘲热讽,毅然外出打工挣钱。 爸爸根本不知道,每月寄回家的钱全被亲人和那个女人瓜分了。 五岁那年,爸爸在工地上失足摔死,亲人和那个女人为着爸爸用命换来的赔偿款大打出手,没人在意她几次哭得晕厥过去。 后来那个女人拿着一笔钱跟别的男子跑了,拿了大半赔偿款的亲人说是养她,实际上她每三个月轮换去各家做保姆。 无论春晓秋冬天不见亮就起床,一日三餐都是她一个人做,却不给她饭吃,还要做所有的家务,去地里帮忙干农活,每天夜里两三点钟她才能休息,有时候没做完就不能休息,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村里的人不但骂她是灾星,是没人要的野种,还吐口水扔石头。 好几次她伤了痛了偷偷去爸爸坟头哭,哭得肝肠寸断,她还不到六岁啊。 张奶奶见她可怜,但杨家人在村里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村里没人敢招惹杨家人,张奶奶只能经常留一些饭菜悄悄给她吃,她才没饿死。 十五岁张奶奶病逝,偷听到亲人要将她嫁给四十多岁的鳏夫换取一千块聘礼时,她连夜逃走了,除了给张奶奶和爸爸迁坟,从此再没回去过。 而幼时所受的折磨和年轻时的疏忽,导致她精元过度耗损,不到四十岁就油尽灯枯,没想到居然到了这里。 沈秋兰忽然看到爱女眼角泪水心疼不已:“九儿,你怎么哭呢?告诉娘是不是头又痛呢?” 其他人也齐齐围拢在炕边。 “我没事。”杨梦尘抬眼望着众人:“九儿不孝,害得爷爷奶奶,伯伯伯母,爹娘和哥哥们担心了。” 本书来自 0311 ? 五岁那年,爸爸在工地上失足摔死,亲人和那个女人为着爸爸用命换来的赔偿款大打出手,没人在意她几次哭得晕厥过去。 后来那个女人拿着一笔钱跟别的男子跑了,拿了大半赔偿款的亲人说是养她,实际上她每三个月轮换去各家做保姆。 无论春晓秋冬天不见亮就起床,一日三餐都是她一个人做,却不给她饭吃,还要做所有的家务,去地里帮忙干农活,每天夜里两三点钟她才能休息,有时候没做完就不能休息,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村里的人不但骂她是灾星,是没人要的野种,还吐口水扔石头。 好几次她伤了痛了偷偷去爸爸坟头哭,哭得肝肠寸断,她还不到六岁啊。 张奶奶见她可怜,但杨家人在村里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村里没人敢招惹杨家人,张奶奶只能经常留一些饭菜悄悄给她吃,她才没饿死。 十五岁张奶奶病逝,偷听到亲人要将她嫁给四十多岁的鳏夫换取一千块聘礼时,她连夜逃走了,除了给张奶奶和爸爸迁坟,从此再没回去过。 而幼时所受的折磨和年轻时的疏忽,导致她精元过度耗损,不到四十岁就油尽灯枯,没想到居然到了这里。 沈秋兰忽然看到爱女眼角泪水心疼不已:“九儿,你怎么哭呢?告诉娘是不是头又痛呢?” 其他人也齐齐围拢在炕边。 “我没事。”杨梦尘抬眼望着众人:“九儿不孝,害得爷爷奶奶,伯伯伯母,爹娘和哥哥们担心了。” 杨周氏眼中盈着泪:“傻孩子,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九,九妹,你你你……”杨三郎杨成宣忽然指着杨梦尘语无伦次。 杨成宾惊讶道:“九妹,你居然不傻了?” “臭小八,竟敢这样说九妹,欠揍!”杨成宾后脑勺被亲哥哥杨五郎杨成宇拍了一下。 杨六郎杨成宏趁大家不注意狠狠踢了小八一脚,九妹痴傻虽是事实,但小八却叫嚷出来,活该挨揍。 看到其余五位哥哥也扫来警告阴沉眼神,杨成宾浑身一颤:“我又没说错,九妹……” “闭嘴!”杨二郎杨成宁厉声喝止。 几个长辈根本没管小子们,直直盯着杨梦尘,见她眼神清澈明亮,全无往日呆板无神,还有以前每次只说一两个字,现在竟说了一长串且吐字清楚,九妹真的好了? “你们还记得几年前路过村里的道长么?”杨老爷子激动得难以自持。 杨朝毅想了想道:“爹是说给九儿取名梦尘的那个老道长?” “就是他!”杨老爷子点点头:“当初道长说九儿因魂魄不全才变得有些痴,等机缘到了,自然聪明伶俐无人及,富贵无边福泽长!如今看来是道长所说的机缘到了!” “这么说九儿(九妹)真的全好了!” “天佑我杨家啊!” 看着喜极而泣的家人们,杨梦尘感动又如释重负。 这样她不用想办法让家人接受她的改变了,而原身竟跟她同名同姓也是缘分。 前世亲人刻薄,村里人冷漠,今生长辈疼爹娘爱兄长护,邻里和睦,前世身子破败,今生能调养好,对她来说是老天的恩赐,她会好好珍惜。 天刚微亮,杨梦尘轻手轻脚地穿衣下炕,打开房门走出去,然后关上房门。 深邃灰白的天空中,晨曦渐渐展露,几颗星星还留恋着不肯离开,四周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空气清新中带着泥土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她恢复神清智明的事,全家人一致对来探望的村里人说是那个道长功劳,毕竟村里很多人都见过,那个道长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模样,自然是深信不疑。 她旁敲侧击从哥哥们那里得知,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分为东楚国,南平国,西梁国和北越国,听说最广阔的曼汶海尽头还有一个庆安国。 她所在的杨柳村是东楚国永昌镇最大,人口最多的村子,约有六百户人家,姓氏主要是杨,柳和陈三大家,其余还有一些小姓氏,是从别的村子和外地或嫁或迁徙到此落户。 北面矗立着几座高山,村里荒地多良田少且农作物产量都很低,缴纳税赋后所剩不多,农闲时青壮年会去镇上或县城打临工,或上山打猎养家糊口,村里人很穷,其他村子同样如此。 “九妹,你怎么起来呢?”正打扫院子的杨成宁忙走过来:“你身子还没好,快回去躺着。” 听屋中没有动静,杨梦尘拉着杨成宁走到院子里,压低声音道:“二哥,近半个月我天天躺炕上浑身都发霉了,出来锻炼锻炼身体才会好得更快。”边说边晃着他胳膊,向疼爱自己的家人撒娇,她毫无心理障碍。 “真的会好得更快?”杨成宁狐疑地看着妹妹,见妹妹肯定地点点头,又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心里顿时柔软得一塌糊涂,不过还是叮嘱道:“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赶紧回屋。:///” 杨梦尘答应着,还拥抱了一下杨成宁:“二哥真好!”然后走到打扫干净的院里空地上。 她偶然结识了一位中医大师并成为忘年交,知道她身体不好,大师就给她量身定做了一套养元补气的养身之法,即改良版的太极拳。 “二弟,九妹在做什么?”从后院回来的杨成容捅了捅杨成宁:“看着象在跳舞?” “锻炼身体,九妹说这样才好得更快。”杨成宁也没看懂。 听得两位哥哥的对话,杨梦尘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精芒,突然一个旋身,伸手抓住两位哥哥各一只手腕,右脚同时轻轻一扫,淬不及防的两个人摔倒在地,杨梦尘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我不是跳舞,而是在练拳法。” 短暂的呆怔后,哥儿俩飞快爬起来,双眼亮晶晶看着妹妹:“这是什么拳法?我们可以学么?” “我原本就打算教全家人练习。”杨梦尘点点头:“这太极拳法基于太极阴阳之理念,用意念统领全身,通过入静放松,以意导气,以气催形,达到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作用,还可以内外兼修,刚柔相济,技击对抗。” “好精妙的拳法!” 杨梦尘站在两人对面:“现在两位哥哥跟着我的动作做。”说完开始演练熟记于心的招式。 杨成容和杨成宁天资聪颖,跟着打两遍就学会了,这套拳法看似简单,实则千变万化,哥儿俩越发用心练习。 几个后来的杨家小子都跟着学,杨朝武和杨朝毅也学得有模有样,旁边三个妇人乐呵呵地看着,对于杨梦尘会武功之事,众人有志一同地不追问。 “这是在做什么?怎得这样热闹?”听到响动的杨老爷子和杨周氏出门一看,儿孙们跟着孙女在院子里比划来比划去觉得很稀奇。 “爷爷奶奶。”飞奔跑到两位老人面前,杨梦尘扬起小脸道:“我们在练太极拳,二伯,爹和哥哥们都很聪明,一下子就学会了,这套拳法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所以全家人都要学。” “还别说,只练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浑身舒坦,神清气爽,这太极拳真不错。”杨朝毅赞叹道。 杨朝武神色有些恍惚:“军中将士们要是学会了这套拳法,战场上或许能减少伤亡。” 当年那场东楚国和北越国之战,他和所有的新兵没有经过操练就直接去了战场。 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倒下死去,他除了不停厮杀什么也做不了,一年后断了左臂和一身伤疤的他回了家,那场征战留下的伤痛他永生难忘。 众人沉默,那年村里去当兵的青壮年大半死在了战场上,好长一段时间村里都沉浸在悲痛中。 而杨梦尘暗暗叹了口气。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跟将帅能力有关,也跟兵员本身素质有绝对关系,如果兵员上战场前学会一些应敌作战技能,那么活着的机会自然越多。 气氛过于沉重伤感,杨老爷子忽然扬声道:“九儿说这套拳法好,全家人好好跟着九儿学。” 众人齐声回应。 “瞧瞧乖孙女这一头的汗,快回屋去,省得惹了风寒。”杨周氏边拉着乖孙女回屋,边掏出帕子拭去她额头汗水,还不忘吩咐儿媳:“秋兰,快准备热水,让九儿好好洗洗。” “娘放心,儿媳早就准备了热水。”沈秋兰从厨房拎出一桶水,杨朝毅忙接过来提到爹娘房里。 练了近小半个时辰的太极拳,又洗了个热水澡,杨梦尘只觉浑身舒畅,看到桌上放着一碗浓稠米粥,两个鸡蛋,两个白面馍和一盘炒青菜,眼中有泪光闪烁,将鸡蛋和白面馍放到盘子里,然后端着碗和盘子走进堂屋。 一家人分成两桌,每张桌上一盆照得出人影的高粱米清水粥,几个黑面饼和一小盘咸菜,就是这样粗糙的饭菜,谁也没有狼吞虎咽,而是小口慢嚼,动作优雅。 近半个月,一日三餐奶奶都把她的饭菜端到屋里,看她吃完且喝了药睡着后才去吃饭。 第三天傍晚奶奶走后不久,她忽然想喝水,可水壶里没水,去厨房找时路过堂屋,竟然看到家人们吃着这样的饭菜,心里酸涩又感动,忍着泪悄悄回了屋子,明白家人们的用心,所以她也故作不知。 蓦然看到妹妹,杨成容猛地站起来:“九妹,你怎么过来呢?” 而其他的人也急忙起身挡住桌上的饭菜,看着杨梦尘的眼神有些担忧和慌乱。 眨了眨眼掩饰去眸中泪水,杨梦尘端着饭菜走到桌边,将两个剥了壳的鸡蛋放进爷爷奶奶碗里,其余人碗里则是分好的白面馍,炒青菜分到两盘咸菜里,再将浓稠米粥分别倒进两桌装高粱米的盆里,给自己添了一碗混合的清水粥,在奶奶旁边坐下。 杨周氏忙将碗里的鸡蛋夹给杨梦尘:“九儿,这是给你补身子的,我们不吃。” “是啊,你还没好,要多吃些。”杨老爷子也把鸡蛋给孙女。 其他人也不要。 杨梦尘捂着自己的碗:“我已经全好了,刚才我不是还教了你们太极拳么?还有吃了饭我要跟哥哥们上山。” 话音刚落,沈秋兰立刻反对:“不行!”春天到了,山上野兽多,她可不放心。 “娘,我一定会注意安全,而且哥哥们也会保护我,我不会有事的。”见娘亲还是不答应,杨梦尘小脸顿时垮了。 看不得孙女失落模样,杨老爷子做了主:“让九儿去吧,这些日子她闷坏了,当去散散心也好,成宥今天就不去地里了。还有你们几个,好好照顾九儿,听见了么?”后一句是对四个小孙儿说的。 “爷爷放心,孙儿会保护好九妹。”杨成宥承诺道,四个小子也连连保证。 一家之主发了话,纵使沈秋兰再担心也只得遵从,不过打定主意待会儿要叮嘱成宥一下。 而眉开眼笑的杨梦尘‘吧唧’亲了一口杨老爷子的脸:“爷爷真好!”惹得杨老样子羞红了一张老脸,心里却美得冒泡。 “只有爷爷好,奶奶就不好么?”杨周氏故作酸溜溜地道。 杨梦尘闻弦歌而知雅意,在杨周氏脸上亲一口:“奶奶当然也好!”杨周氏老脸顿时笑开了花。 “我们呢?” 八个小子满眼期冀看着妹妹,几个大人笑眯眯地不说话,但心里也期盼着。 “都好!爷爷奶奶,伯伯伯母,爹娘和哥哥们都好!”杨梦尘笑着道:“能够成为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对我来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杨周氏紧紧搂着乖孙女:“傻孩子。” “九妹才不傻!九妹是天底下最美最聪明的女孩子!”杨成容沉稳脸上一本正经,其余七个小子也齐声附和。 杨周氏立马承认错误:“是是是,奶奶说错了,我们九儿是天底下最美最聪明的女孩子!” “奶奶,哥哥们,哪有你们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杨梦尘娇嗔地扭扭身。 众人哈哈大笑,一片和乐融融。 隔壁房间,半靠在炕上的杨朝文听见堂屋里传来的欢笑声,一丝欣慰和苦涩交织在苍白消瘦的脸上。 他已不记得家里多久没有笑声了,他摔折了腿再不肯出门见人?还是二弟从战场断了左臂回来? 吃完饭,杨老爷子和两个儿子儿媳,还有三个大孙子拿着农具去了地里,杨周氏和柳秀云留下收拾家务,照顾杨朝文,杨成宥则带着弟弟妹妹上山,每个人按杨梦尘要求背了一个背篓,背篓里装有绳子和刀。 路上遇到村里人,杨梦尘都微笑打招呼,原主虽痴傻,但记忆力惊人,简直过目不忘,而她承袭了原主记忆,若是不认识的人,哥哥们也会暗暗提醒她。 村里人知道九妹恢复了神智且更加乖巧可爱,越发喜欢她,纷纷和善回应,得知他们上山后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 站在山脚,杨梦尘抬头一望。 几座青山高耸入云,看似巍峨独立却又连绵不绝,满山高低树木浓密而绿意葱葱,阵阵山风吹拂,带来各种沁人花香和果香,还有鸟儿们欢快的鸣唱。 “四哥,这几座山是村里所有么?能买卖么?”杨梦尘问着身旁的杨成宥。 “买一座山要花很多钱,一般人买不起,若是有人想买的话,可以去找村长和里正办理过户,这几座山都属于村里。” “九妹想买山?”杨成宇一脸为难:“家里没钱买不起。” 绝对妹控的双生子杨成宏和杨成安异口同声道:“我们会努力挣钱,以后九妹想买几座山就买几座!” “还有我!等我有了钱,要给九妹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杨成宾不甘落后。 十岁多的男孩子正是好吃好玩的年纪,不过多年后,名满天下的一代大儒杨成宾始终坚守着这个诺言,当然杨家其余七子同样疼妹入骨,致使天下女子们对杨梦尘各种羡慕嫉妒恨。 “你就知道吃和玩!”杨成宇一巴掌拍向杨成宾的后脑勺:“别废话,山脚的野菜都挖光了,我们去山上看看,再砍些柴回去,最好能抓到山鸡给九妹补身子。” 杨成宾嘟着嘴,这是我亲哥么?动不动就拍我后脑勺,不知道这会将聪明的我拍傻么? 看着友爱和睦的哥哥们,杨梦尘面带微笑,感动又庆幸。 而杨成宥望着几座大青山,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小半山腰上,杨成宇去砍柴,杨成宏等三个小子则挖野菜。 瞧见妹妹左顾右看,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的杨成宥狐疑道:“九妹,你在找什么?” “找草药。”杨梦尘边说边四下查看。 为了让她更清楚地熟识草药,梁爷爷时常悄悄带她去村里山上采摘草药,并教她制药方法,后来她从中医大师那里也学到很多知识,成立中药制剂公司前,又跟着中药药剂师们学了几个月,她天资聪颖,制药技术连药剂师们也自叹不如。 这从未开采过的古代大山里应该有不少草药,虽说现在不能制成药剂,不过采集回去整理一下,再卖给镇上的药铺应该能卖一些钱,就可以改善家人的生活。 “找到了。”蓦然看到不远处开着淡紫色花朵的植物,杨梦尘欣喜地跑上前去。 杨成宥紧随而至:“九妹,这是草药?” “嗯,这是紫花地丁,又叫箭头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可治疗痢疾,目赤肿痛,跌倒损伤和毒蛇咬伤等。四哥,把刀给我。” 虽然没听懂妹妹话里的意思,但杨成宥还是和妹妹开始动手挖采:“四哥,记得连根一起。” 这片儿有不少,很快就装满了一个背篓。 “九妹,快看,这是什么?”杨成宾忽然跑到杨梦尘面前,献宝似的摊开双手,赫然是七八个鸟蛋:“我在那边那棵树上发现的,回去让娘煮了给你补身子。 杨梦尘笑着称赞道:“八哥好厉害!” 妹妹崇拜的目光,令杨成宾不自觉地挺了挺小身板,嘴里却谦虚着:“运气好罢了。”忽然看到背篓里的植物:“咦,四哥,九妹,你们挖这么多花做什么?又不能吃。” “这是草药,采回去整理一下,我们拿到镇上药铺去能卖些钱,然后就可以还村里人的钱,还可以给大伯和二伯母买药,甚至买些米面回来。”杨梦尘解释着:“这是那个道长教我的,并且还教会我很多东西,以后再告诉你们。” 看了看那些所谓的草药,杨成宾怀疑道:“真的能卖钱?” “九妹说能就能,你少说废话。”杨成宥警告地瞪了杨成宾一眼。 “九妹最聪明,九妹说这草药能卖钱当然就能卖钱。”杨成宏和杨成安走过来,两人背篓里装满了野菜,杨成宏信誓旦旦道:“我看到过李朗中来山上采草药,又去镇上药铺卖钱,只是除了李朗中,村里人都不认识草药,没人来采,即使采了也没用,药铺收药很严格,不合格的不要,那样就白忙活了。” 杨梦尘暗暗叹了口气。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那些拥有各种才能的人,有谁愿意把才能无偿献出来? 李朗中给村里人看病都会少收或者不收诊金药费,已经是仁心仁德,如何还能要求李朗中教村里人认识和采摘草药,毕竟那是李朗中的家传医术,且也要养家糊口不是? 杨成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九妹,八哥说错了话,你不会生气吧?” “我没生气。”杨梦尘微笑着道:“我会教哥哥们医术,不但可以治病救人,以后出门在外也会多一种防身技能。” 四人齐声坚定道:“九妹放心,我们一定用心学!” 随后每次找到一种草药,杨梦尘就教哥哥们其形态特征,药用价值,使用和制药方法,四人学得很认真,几个背篓里自然也装满了各种草药。 杨成宥正准备招呼弟妹们去找五弟回家,却见妹妹忽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地上新鲜而多杂的爪印,一堆如蝌蚪状的黑色粪便,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灌木林,无声说了两个字‘野兔’。 四兄弟顿时心领神会,悄悄散开,接着分别从四面轻手轻脚地靠近那处灌木林,突然齐齐扑了上去。 “九妹,我们这次抓到了五只野兔,可以给你好好补身子了。”杨成安抓着两只灰色的野兔跑到杨梦尘面前。 杨成宏手里抓着一只野兔,杨成宾抓着两只,而杨成宥小心翼翼地抱着六七只出生不久的兔仔。 轻柔摸着几只兔仔,杨梦尘高兴说道:“这只母兔和兔仔给奶奶养着玩,其他四只晚上吃,兔皮留着以后做衣服,到了冬天,爷爷奶奶他们就不怕冷了。” “好。”杨成宥点点头:“回去让大伯做一个木笼子,喂养起来方便。” “大伯会木工?” “村里大伯的木工手艺最好,大伯母怀着三哥时,大伯上山砍木材给人打家具失足摔下了山,家里没钱医治,大伯因此折了腿,十四年来从没出过房间。”杨成宥表情凝重,其他三小子也很沉默。 而杨梦尘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竟然抓到了这么多野兔!”杨成宇挑着一担柴走过来:“四哥,快中午了,我们回去吧。” “嗯,我们先回家吃午饭。”将野兔放进背篓里盖上野菜,杨成宥背好一个背篓,手里提着妹妹的。 知道四哥心疼她,这具身子也确实有些虚弱,杨梦尘没有逞能,边走边采摘一些八角和茴香等调料用帕子包好,还扯了一些藤条编着。 路经山下不远的河流边,杨梦尘指导杨成宥五人用藤条编的网下河捉鱼,最终收获了六条两三斤重的鱼,兄弟几个从没捉到过这么多鱼,于是欢欢喜喜回了家。 “奶奶,大伯,二伯母,我们回来了。”杨梦尘率先进了院子。 听见声音的杨周氏和柳秀云忙从厨房出来,杨周氏看着小跑过来的孙女慈爱道:“九儿累着了吧?” “哥哥们什么活都不让我做,我一点儿也不累。”杨梦尘亲热挽着杨周氏胳膊撒娇:“奶奶,我们在山上找到好东西了哦。” “什么好东西?” “奶奶,娘,我们抓到五只野兔和一窝兔仔。”杨梦尘还没回答,跟着进来的杨成宾就炫耀似的说道:“妹妹还教我们用藤条编的网捉住六条鱼,还有妹妹可厉害了,不仅教我们医术,又挖了很多草药,说过两天拿到镇上药铺去卖钱。” 杨周氏和柳秀云对视一眼:“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杨成宾边说边放下背篓,拿起里面的几种草药兴奋解说着,而杨成宥四人也将盖在野菜下面的野兔和鱼翻出来,听得看得杨周氏和柳秀云惊喜不已。 “四哥,五哥,你们先送一条鱼去村长和里正家,我做好鱼等你们回来吃。”杨梦尘提着剩下的鱼往厨房走:“草药放院子里,我下午再整理。” 杨成宥和杨成宇随即提着鱼出去。 杨成宏去放柴火。 杨成安跟杨成宾则安置野兔和兔仔。 “九儿,还是二伯母来做吧。”柳秀云跟着杨梦尘走进厨房,九儿从没做过饭,万一伤了烫了,一家人可不得心疼死。 杨梦尘摇头:“二伯母累了一上午帮我烧火就好,也尝尝我的手艺。” 感动九儿如此体贴,柳秀云含泪答应着,要是九儿真的不会,她再接手好了。 将鱼放在菜板上,杨梦尘拿起刀杀鱼,等锅里的油热了,倒入姜蒜和采集的调料炒出香味,再加水烧开,最后陆续放入鱼头,鱼肉和刚挖的野菜,材料有限,暂时先这样了。 看到杨梦尘一系列熟练的动作,柳秀云放下心来。 “煮了什么,老远就能闻着香味了?”收工回来的杨老爷子等人脸上都一丝带着好奇。 早就馋得流口水的杨成宾闻言跑到杨老爷子面前:“爷爷,中午九妹亲自下厨煮了鱼,xt下载” 杨周氏笑着接口道:“九儿他们还抓了几只野兔和兔仔,说是晚上煮兔肉吃,兔仔留着养。” “哦?”杨老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看来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杨朝武等人也乐呵呵地附和。 “爷爷,大伯母,二伯,爹娘,三位哥哥,你们回来得正好,饭菜已经做好了,你们洗洗就开饭。”杨梦尘端着一盆温水从厨房出来。 杨成容急忙上前接过木盆:“九妹,你才刚好,这些事哥哥们来做就好。”然后把木盆放到院子里的石墩上,拧了布帕给爷爷。 杨梦尘笑了笑转身回到厨房,将装满鱼肉的两只大碗端给杨成宏和杨成安送去隔壁两家邻居,又盛了一碗给大伯,杨成宥和杨成宇也回来了,帮着把饭菜端到堂屋里,一家人分成两桌。 杨梦尘夹了两大块鱼肉放进两位老人碗里:“爷爷奶奶,尝尝九儿手艺如何?” “好好好!”还没有吃,杨老爷子和杨周氏已然笑得合不拢嘴,先别说好不好吃,只冲着孙女这份孝心,他们就很高兴了,双双给孙女也夹了一块:“九儿也多吃点。” 杨朝武吃了一块鱼肉连连称赞:“以前不管怎么弄这鱼总有一股子腥味,九儿做的鱼却香滑鲜嫩,汤清味醇,真是太好吃了!” “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杨朝毅第一次吃到女儿做的菜且这样美味可口,心里美得冒泡。 吴雪华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九儿聪明能干,做的饭菜当然好吃了。” 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杨梦尘微笑着:“以后我天天给你们做。” 从小时候直至死前都是自己做饭,后来还跟名下酒楼的大厨们学做世界各地的名菜,并且每到一个地方也会去学各种特色佳肴,等家里条件好了,她再一一给家人们做。 “做饭可以,但千万别累坏了自个儿,奶奶心疼。”杨周氏叮嘱道。 杨梦尘心中无限感动:“奶奶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为了疼爱她的家人,她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午饭。 杨老爷子等人去了地里。 趁着天气好,杨梦尘在家教五位哥哥如何整理草药,五人学得很认真,尤其杨成安如痴如醉,不时提各种问题,杨梦尘有心培养七哥,自是教地格外细致详尽。 “九妹,九妹。”院外忽然传来杨春铃的声音。 杨梦尘放下正晾晒的草药,这段时间柱子婶和杨春铃经常来看她,杨春铃比她大三岁,秀丽朴实又活泼开朗。 杨成宾跑去打开了院门。 杨春铃和走路还有些跛的杨铁柱走进来,杨春铃手上挎着一个篮子,上面盖着帕子。 “春铃姐,柱子哥,你们来了。”杨梦尘微笑而立。 四哥说,事发后长生叔将杨铁柱打得皮开肉绽,柱子婶也没拦着,还是二伯和四哥闻讯赶过去,死死抱住长生叔才没闹出人命,又请李朗中给杨铁柱医治,之后一直卧床养伤,今天该是第一次出门。 至于那天柱子婶悄悄留下的三两银子和鸡蛋,杨家人发现后也坚持送了回去。 杨春铃热情地跟杨家人打招呼。 杨家人礼貌回礼。 扯着杨铁柱走到杨梦尘面前,杨春铃将手上挎着的篮子塞给她:“九妹,这是我外婆家送来的柑桔,给你。”然后捅了捅杨铁柱胳膊:“三弟,你不是来给九妹道歉么?” “九,九妹,那天是我不,不对,我不该吓你,害,害得你从树上掉下来,对,对不起!”十一岁的杨铁柱边结结巴巴道歉边鞠躬,扭捏又无措。 “我早就不记得了,柱子哥也忘了吧。”杨梦尘把篮子还给杨春铃:“这柑桔你们也拿回去。” “这柑桔是给你尝鲜的,哪里能再拿回去?”杨春铃拒绝。 “不……” “九儿。”杨梦尘还想说什么,杨周氏忽然说道:“春铃他们也是好意,你收下吧。” 看到杨周氏满含深意的眼神,又看到春铃姐弟一脸愧疚坚持,杨梦尘点点头。 见杨梦尘收下,杨春铃松了口气:“今天中午的鱼真好吃,你是怎么做的,能教教我么?” “我只是加了一些调料。”杨梦尘将方法教给杨春铃。 不感兴趣的杨铁柱跛着脚走到杨成宥等人身边,看到他们整理的东西不由惊疑道:“你们上山不会就弄了这些花草回来吧?又不能吃。” “不是花草,这些是草药,我们……” “我们是为了省钱。”及时打断杨成宾,杨梦尘解释道:“罗大夫说我身子虚弱要好好调养,可你们也知道抓药要很多钱,罗大夫见我们家确实困难,于是教我们去山上采摘方子上的草药,没有的再去药铺买,这样就能省一笔钱,不过我们什么都不懂,只是试着做做看。” 杨家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而杨春铃姐弟一点儿也没怀疑:“这确是省钱的法子,罗大夫真是个好人。”之后还帮着整理草药。 等到杨春铃姐弟离开,杨成宾忍不住道:“九妹为什么骗他们?” “我没骗他们,这只是善意的谎言。”杨梦尘神情严肃:“第一我们不能确定这些草药是否能卖钱,且药铺收药很严格,如果告诉他们采了没卖到钱怎么办?第二山上野兽多,如果他们出了事怎么办?第三草药再多总有采摘完的一天,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杨成宥沉思片刻后说道:“九妹说得对,我们遇事要思虑周详,万一好心办了错事反而害人害己。” “九妹,对不起,八哥错怪你了。”杨成宾诚恳道歉。 杨梦尘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晚上杨梦尘用白萝卜红烧了四只野兔,鸡蛋烙饼和炒野菜,全家人饱餐了一顿。 饭桌上,杨梦尘央着大哥明天跟他们一起上山。 杨老爷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们已经知道九儿在教哥哥们医术,反正地里的活也不多,成容不去也没事。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后,杨梦尘和六位哥哥背着背篓出了门,还去邻居家借了板车。 到了山上,听见妹妹说先砍树,六兄弟虽心有疑惑,却什么都没问就齐心协力砍起树来,杨梦尘哪儿也没去,乖乖待在哥哥们旁边。 一上午砍了九棵粗大的树,六兄弟整齐地堆放在板车上。 吃了早上准备的鸡蛋和野菜饼子,七兄妹开始采草药,其中采到不少山药,还抓到一只狍子,乐得杨成宾直说九妹是福星,每次都收获颇丰。 “九妹,竹笋酸涩不好吃,除非没东西吃,村里人都不会吃竹笋。”看到妹妹在一片竹林前停住不走,杨成容解释着。 杨梦尘笑了笑:“大哥,我有办法去除竹笋的苦味,我们挖一些回去吧。” “好啊好啊,九妹做的竹笋一定很好吃!”杨成宾眉开眼笑。 重重拍了一下小八的后脑勺,杨成宇训斥道:“想吃还不赶紧去挖!” 前天刚下过雨又没人采过,竹林里的竹笋自然有很多,兄妹七个挖了满满一背篓竹笋才下山回家。 “家里还有不少柴火,你们怎么又砍这么多回来?”看到一板车的大树,杨周氏愁着要放哪里。 “奶奶,这些大树我自有用处。”杨梦尘神秘一笑跑进屋里,片刻手里拿着几张草纸出来,走到大伯的房门外敲了敲,然后进去,关门。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房间里,杨朝文半靠在炕上,看着红扑扑脸上带着暖暖笑容的侄女,心里莫名划过一股暖流。 而杨梦尘也打量着大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不厚不薄的双唇紧抿着,刚毅俊秀的面容显得苍白消瘦,眼底布满了沧桑颓败。 敛去心中情绪,杨梦尘走到炕边笑着道:“听四哥说,大伯的木工手艺最厉害,大伯能照着图纸帮我做这个椅子么?”说完,将手里的草纸递给杨朝文。 杨朝文一怔,继而右手轻抚毫无知觉的双腿,唇角扯出一抹苦涩:“九儿,我无能为力。” “大伯是不会做?还是不想做?”杨梦尘直直看着杨朝文。 似是无法面对侄女深邃如墨的目光,杨朝文垂下眼帘,低沉黯哑的声音中透着悲凉:“有区别么?” “当然有!”双手拿着图纸依旧保持平举的动作,杨梦尘掷地有声道:“如果是大伯不会做,我可以一一讲给大伯听,加上大伯出色的木工手艺,肯定能做出来;如果是大伯不想做……”说到此处,杨梦尘忽然停了下来。 本书来自 0312 ? 不止食材相生相克,药材同样如此,比如甘草反甘遂,海藻,芫花和大戟,比如乌头反贝母,瓜蒌,半夏,白蔹和白芨,比如藜芦反人参,沙参,丹参,玄参,细辛和芍药等等; 还有许多花木,富贵人家用的熏香也最容易让人动手脚,从而导致中毒; 这些都是那位老道长教我的,等有时间我慢慢默写出来给罗伯伯,以后遇到类似情况,罗伯伯也能知道怎么医治,同时也可以提前预防。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伯伯先谢过小丫头了。”罗大夫欣喜若狂,这可是医术秘诀,而小丫头眼也不眨一下就说送给他,让他不得不感叹小丫头的医术仁心:“小丫头,那男子的病症怎么回事?” “由于饮食不节,过食肥甘厚腻,长期起居不当或情志不畅而致寒,痰,瘀,虚等引起心脉闭阻出现胸闷,胸痛等症,是为冠心病。” “原来如此,那该如何治疗?” “待会儿我抓药时跟罗伯伯详细讲解,包括注意事项和饮食调理之法,至于其他辅助材料我去镇上商铺看看,然后拿回家制作好药丸,明天来时交给罗伯伯,免得回去晚了家人们担心,罗伯伯意下如何?” 罗大夫自然应允,明天之后小丫头就要经常在镇上和杨柳村往来,确实该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 在杏林堂吃过午饭后,杨梦尘四兄妹和周家兄妹,杨春铃姐弟告别罗大夫先去买了几盒点心,又买了几十斤猪肉和猪板油,最后到了布店。 看到妹妹买了几十匹棉布和被子,杨成容忍不住劝道:“九妹,家里人已添了新衣新被,这次就不买了吧?” 周家兄妹和杨春铃姐弟点头,虽说今天赚了几十两,可他们节约惯了,刚刚就只买了两三斤肥猪肉。 “大哥,这是我买来孝敬三个外祖家的。”杨梦尘笑眯眯地解释着。 两位伯母和娘的娘家也不富裕,但还是时常接济杨家人,对她就象亲孙女般疼爱。 记忆中那次她发高热,三个外祖家得知消息后立即东拼西借凑了银子医治她,纵使她变得痴傻,依旧疼她若宝,这次她昏迷不醒,三个外祖母当场晕厥过去,三家人也心急如焚。 听了杨梦尘之言,杨成容三兄弟感动又自责,自然都顺着妹妹。 而周家兄妹和杨春铃姐弟深受感触,随即也去买了肉和布准备送给外祖家。 到米铺买了米面和调料,杨梦尘指挥三个哥哥坐着布店和米铺安排的马车给三家人送去。 “九妹,你会识字?”看到杨梦尘带他们来书店,还仔细地翻阅一些书籍,杨春铃四人都瞪大眼睛。 “认识一些。”杨梦尘点点头:“以后每天晚饭后你们全家人来我家,我教你们识字。” 四人一听顿时兴奋激动得涨红了脸,九妹不但懂得草药,还识字,真是了不起。 杨梦尘看遍了书店里的书,并没有关于兵法策略之类,最后买了一些笔墨和纸就带着四人离开。 “虎子哥,你知道镇上哪里可以买牛么?”杨梦尘问周平虎,明天要开始开垦五百亩荒地,单靠人力或村里几户人家的几头牛远远不够。 周平虎摇摇头:“牛是很精贵的,而且所有的牛都要在官府备案,听我爹说镇上没有,县城应该有。” 杨梦尘闻言有些失望,看来有空得去县城看看,明天再问问罗伯伯能不能帮忙买几头牛。 杨成容三兄弟送完东西回来,太阳已西斜,一行人租了牛车往家里赶。 远远地瞧见娘亲在大门口翘首以盼,柱子婶和周李氏也在,杨梦尘觉得有些愧疚。 原本晌午过后就该回来,结果她跟罗伯伯谈事情,又救治那个男子耽搁了时间,周家兄妹和杨春铃姐弟第一次跟她去镇上却没把握好时间,以致让长辈们担心着急了。 “娘,我们回来了。”杨春铃和周惠也看到各自的娘站在杨家大门口。 孩子们平安归来,三个娘亲都松了一口气。 一道白光如闪电般冲向杨梦尘,待看清楚是一只小白虎后,赶牛车的大叔吓得脸色发白。 杨梦尘摸摸小乖的脑袋:“大叔别怕,小乖不会乱咬人。” 那个大叔瞧见小白虎没发怒,还欢快蹭着小姑娘掌心,不由暗暗称奇,拿着车钱边离开边感叹小姑娘了不得。 “对不起柱子婶,周伯母,我一时忘了时间,连累哥哥姐姐们也回来晚了,还害得你们担心,下次我一定注意。”杨梦尘歉意地看着两位长辈。 周李氏笑着摆摆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肯定是柱子贪玩造成你们也晚归。”柱子婶狠狠瞪了自家小儿子一眼。 杨铁柱顿时一脸委屈模样:“我才没贪玩,娘可别冤枉我。”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看到儿女背篓里有好几块猪肉,旁边还有米面和布料,周李氏忍不住心疼:“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娘,九妹给三个外祖家都买了很多猪肉,米面,布料和点心送去,我和大哥也想孝敬外祖,所以就买了一些。”周惠挽着娘亲的胳膊撒娇。 周李氏点点女儿的额头:“难得我家惠儿也变得孝顺懂事了,这全都是九妹的功劳。” “还是秋兰有福气,得了个聪慧能干又孝顺的好女儿,羡慕死我们了。”柱子婶连连赞同。 “娘,我和三弟也很孝顺懂事好不好?”旁边杨春铃听了佯装生气说道:“我和三弟也买了猪肉和米面,还有布料孝敬外祖,你怎么就没表扬表扬我和三弟?” “是是是,你们都是好孩子。”柱子婶笑得合不拢嘴。 听别人夸赞自家闺女,沈秋兰心里甜滋滋的:“我们别站在这里了,进屋再说吧。” “婶子别忙了,我们要赶快回家吃晚饭,一会儿还要来跟九妹学认字。”周惠欢喜地说着。 柱子婶和周李氏惊喜地看着杨梦尘:“九妹,惠儿说的是真的?” 杨梦尘笑着点点头。 “谢谢,谢谢你九妹!”柱子婶和周李氏都眼含热泪,他们两家并没有为九妹和杨家人做过什么,可是九妹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们,现在还要教两家人学认字,两家人又怎么能不感激涕零? 两家人走后,杨梦尘走进院子,看到等在院子里的家人们,扬起笑脸欢快地一一打招呼。 众人已从杨成容嘴里知晓,九妹不但买了很多东西送去三个外祖家,还每家给了二十两银子,人人感动又欣慰,尤其吴雪华,柳秀云和沈秋兰更是热泪盈眶。 这些年她们连根针都没拿回娘家,娘家不仅没嫌弃,反而经常接济她们,让她们深感愧疚。 现在九儿赚了钱就想着回报她们娘家,代她们尽尽孝道,她们如何不欣喜心酸? “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杨梦尘一手挽着爷爷奶奶胳膊率先进了堂屋,等其他人坐定后,郑重说道:“明天爷爷和爹去找村长跟里正,就说罗伯伯出钱请村里人开垦那五百亩荒地,记得找那些踏实勤快的人家,至于工钱,比镇上多给十文。” 杨老爷子和杨朝毅点头应下:“九儿放心,村里人的品行我们都很了解。” “其余一两百亩荒地也一并开垦,以后村里人买来种草药就省事了,另外请村长,里正,大明伯伯和长生叔做监管人,务必按照我画的图纸进行开垦,我每天按六十文给他们结算工钱。” “好。” “这一千两大伯收好,爷爷他们需要用钱时就从你这里支取。”杨梦尘掏出十张一百两银票递给杨朝文,又拿出五张递给杨周氏:“全家人的生活由奶奶安排,奶奶别舍不得,不够了我再拿给你们。” 众人已知晓那株人参卖了一万两银子,杨梦尘还医治好一个病人,醉仙楼给了三千两酬劳,自然听从她的安排。 与此同时醉仙楼某个雅间里,南宫凌飞听完属下的回报,桃花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的精光,一个农家小女孩,不仅懂医药,还识字练武,处理事情面面俱到又恩威并施,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二天差不多时辰,杨梦尘四兄妹来到了杏林堂。 “你们来了。”罗大夫边领着四人上二楼边低声叮嘱杨梦尘:“小丫头,待会儿你千万要警惕啊。” 杨梦尘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走进屋内,但见一个青年男子端坐在桌边,如出尘谪仙般的面容纯净而美丽,清俊眉宇间透着淡淡光泽,唇色如婴,肤色如雪,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优雅清逸的感觉,然而细长双眸如浩瀚大海深不见底。 “小丫头,他是我大儿子罗璟锐。”罗大夫为双方做介绍:“璟锐,这是杨家兄妹,他们比你年龄小,你可不许欺负他们。” 深深看了父亲一眼,罗璟锐眉峰微微抖了一下。 凌飞说父亲极为疼爱和维护这个小姑娘,他还不信,这么多年父亲除了医术,其他的人和事从未放在心上过,现在还没开始商谈合作事宜,父亲倒先警告他,看来果真是对小姑娘上了心。 跟罗璟锐见了礼,杨梦尘四兄妹在桌边坐下。 眼前之人跟罗伯伯所说的截然不同,但杨梦尘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罗大夫也坐在杨梦尘身边,仿若没看到大儿子扫来的暗示目光,殷勤地招呼四兄妹喝茶吃点心。 “爹,我跟杨姑娘他们有事要谈,你就先忙自己的去吧。”罗璟锐无奈只得出声赶人。 谁知罗大夫充耳不闻。 捕捉到罗璟锐眉眼间隐约划过一丝不悦和莫可奈何,杨梦尘掏出准备好的药瓶和纸张递给罗大夫:“罗伯伯,这是养心丸,还有注意事项和饮食调理之法,一会儿那人过来,烦请罗伯伯交给他。”在罗璟锐看不见的视角,对罗大夫眨了眨眼。 罗大夫确实有些担心杨梦尘,不管再如何聪慧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哪里会是大儿子的对手,不过见她表情淡定从容,眸光狡黠晶亮,于是稍稍放下心来,正准备接过药瓶和纸张。 没曾想一道黑影闪过,一直站在罗璟锐身后当布景的黑衣男子,正恭敬地把药瓶和纸张呈给罗璟锐。 “璟锐,那是给病人治病的药丸,你又不懂抢去做什么?”罗大夫气呼呼地瞪着儿子。 对于父亲的怒喝,罗璟锐根本不在意,只是专注地查看着药瓶和纸张,眼底蕴藏一丝灼灼精芒。 片刻罗璟锐将药瓶和纸张放在桌上,黑衣男子即罗璟锐的侍从南风拿起来还给了罗大夫,罗大夫急忙接过来,同时狠狠剜了南风一眼,而南风面无表情地站回罗璟锐身后,气得罗大夫直喘粗气,警告似的瞪了瞪儿子,这才离开了房间。 罗璟锐边优雅品饮清茶,边打量着杨梦尘。 相比于她三个哥哥明显的紧张局促,她始终波澜不惊,正是这份仿若泰山压顶却面不改色的气度,令他暗暗心惊,一个农家小姑娘缘何会如此从容不迫? 而杨梦尘也没说话,面对罗璟锐探究的目光,神情坦然得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这时候谁越沉得住气,谁才能掌控主导权赢得最终胜利,这是她前世无数次谈判的经验。 记得她刚开始摆地摊学做生意,因年纪小且老实木讷经常被人欺负。 直到遇见方辰旭,一个奸猾狡诈又无赖强横的人。 方辰旭时常会来她的摊位,买东西时会为了一毛钱跟她争论得面红耳赤,不买东西时也会说她这不好那不对,如果她不回应,方辰旭能在她旁边喋喋不休一整天,如果她回应,方辰旭就越说越来劲。 在日复一日争论中,她的胆量逐渐增大,心智逐渐成熟,为人处世逐渐圆润周到,生意也蒸蒸日上。 若不是方辰旭的毒舌和鞭笞,她不会不服输而一直咬牙坚持,不会不断提升自身才能和见识,不会在之后面对各行各业,甚至各国谈判精英时胸有成竹,气定神闲,最终取得一次次胜利。 她很感激方辰旭,尤其知晓他是商界龙头冥煌集团创始人,比她更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后,更是万分感佩,故而她才会留下遗嘱,将名下所有产业托付给他。 虽说罗璟锐精明冷傲,但终究只有十*岁,相信比前世那些沉浮商海几十年的老狐狸们相差甚远,何况这是互惠互利,她笃定罗璟锐不会拒绝。 良久之后,罗璟锐忽然出声问道:“杨姑娘懂医术?” “我懂不懂医术跟合作有关么?罗大公子打理杏林堂事务,难道也懂医药?”杨梦尘不答反问。 罗璟锐一噎,清尘面容却渐渐变得凌冽:“杨姑娘若不懂医术,如何甄别药方能否制成成药?杨姑娘若不懂医术,所谓的治病良方从何而来?又如何保证制成成药后不会伤人性命,危害杏林堂声誉?” “一听罗大公子这话就知道你是外行。” 仿佛没看到罗璟锐微变的脸色,杨梦尘淡淡道:“虽说医药不分家,但医者未必全懂各类药材的功效作用和配伍禁忌,而药者未必会诊脉开方,如果罗大公子不信,可以问问罗伯伯; 只要知道大夫所开药方上的药材能治什么病,有没有配伍禁忌,我就可以确定能否制成成药; 至于我的良方从何而来,请恕我无可奉告,不过罗大公子尽管放心,我还要靠着那些药方赚钱养家糊口,自然绝不会允许所制出的成药有一丝纰漏。” 罗璟锐似笑非笑:“杨姑娘倒是实诚。”言语间滴水不漏,以致他无法从中判定她究竟是否会医术。 “合作的首要条件就是诚信,罗大公子说是么?”杨梦尘丝毫不在意他正话反说。 罗璟锐第一时间追问她是否会医术,只怕不是罗璟锐想知道,而是南宫凌飞。 昨天罗伯伯也曾说过,有了那株人参那个煜儿或许能够多活几年,难道那个煜儿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如斯地步,所以南宫凌飞才会如此迫切地寻医? “说到诚信,我想问杨姑娘何以提出那般荒谬条件,似乎与杨姑娘所说的诚信不符吧?” “罗大公子请说,我洗耳恭听。” “父亲答应杨姑娘每教一种制剂方法给一千两,我没意见,不过所有成药销售金额杨姑娘居然要占两成,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还有杨姑娘手里的方子,杏林堂完全可以出钱买下来,没必要给杨姑娘一半份子,不是么?” “罗大公子此言差矣。”杨梦尘淡然道:“每张方子制药所需的辅助材料不同,且可以制成多种剂型,每种剂型的药用价值自然也不同,我只占两成已经很吃亏了;而我的方子……” 一瞬不瞬地直盯着杨梦尘,罗璟锐如墨眼瞳里一丝煞气隐藏在兴味背后。 “而我的方子虽不敢说有上千张,至少也有几百,且每张方子在东楚,乃至整个天下都是独一无二,万金难求的,罗大公子确定杏林堂有那个财力全部买下来?”杨梦尘似笑非笑道:“当然,罗大公子可以使用特别的方法谋取。” 这个特别方法无非是以权谋私,罗璟锐和南风自然听懂了。 “大胆!”南风冷声呵斥道,大公子素来光明磊落,这个小姑娘竟敢污蔑大公子,简直找死! 杨梦尘丝毫不为南风的凌厉杀气所动:“合作讲究的无非是你情我愿,罗大公子若不愿意大可拒绝。” 对南风摆摆手,罗璟锐看着杨梦尘缓缓开口:“你的方子五五分成,杏林堂的方子一九开!” “两成是我的底线,绝无更改!”杨梦尘毫无妥协之意。 沉思片刻,罗璟锐终是点头答应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小姑娘这样强劲的对手,当然最关键的是,小姑娘手里那蕴藏无限财富的几百张药方,让他为之所震撼并心动了。 “成交!”杨梦尘拿出昨夜起草的两份合约递给罗璟锐:“罗大公子看看,若无异议,就请签上大名。” 罗璟锐意味绵长地看了杨梦尘一眼:“杨姑娘这般自信我会同意合作?” “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也不会坐在这里。”杨梦尘笑着道:“制药术在东楚史无前例,各种剂型的成药一旦上市,不仅开创医药界先河,引起空前轰动,同时也财源滚滚,如此名利兼收的好事情,罗大公子会眼睁睁看着机会白白流走么? 也就是罗伯伯对我好且医术仁心,我才会首先考虑杏林堂,要知道永昌镇有实力的药铺可不止杏林堂一家不是么?” 言下之意,她完全是看在罗大夫的面子上,所以把这个好机会给了杏林堂。 听了这番话罗璟锐眉头微蹙,看着杨梦尘的眼神有些复杂难辨。 且不说外人如何,单就他罗家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名利整天明争暗斗,甚至相互残杀,有谁象杨姑娘这样,仅仅因为父亲对她好,她就心甘情愿将名利兼收的好事情给了杏林堂,确切的说是给了父亲? 他相信杨姑娘是真心的,正是如此,他才深受感触,也更加觉得杨姑娘很不简单。 再一看手里的合约,罗璟锐心里暗暗赞叹。 内容清楚明细,就连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写明了处理方法,字迹端正秀丽又不失傲然风骨,即便是他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商界老头子们,恐怕也想不到这么周全,写不出如此规范的协议。 她一个农家小姑娘又是怎么做到的? 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杨梦尘,罗璟锐在两份合约上很工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拿出私印盖上,可见他对此事很重视。 “你就不担心我会杀人灭口?”将一份合约递给杨梦尘,罗璟锐眸光冷冽地直视着她:“毕竟我若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杨成容三兄弟闻言,立即齐齐站起身护在妹妹身边,眼神警惕而凌然。 南风依旧站在罗璟锐身后,根本没把三兄弟放在眼里。 对三个哥哥笑了笑示意他们没事,杨梦尘接过合约放进挎包里,这才看着罗璟锐:“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罗伯伯,况且我和杨家所有人都不怕死,更不会坐以待毙,罗大公子聪明绝顶,想必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然而浑身却散发出慑人心魂的凛冽气势。 南风脸色一变,右手下意识地握紧腰间长剑。 而罗璟锐眉头紧蹙,眼神深邃如墨,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杨姑娘不过是一个农家女,怎么会有这种久居上位之人才具备的迫人气势? 看来这个杨姑娘身上秘密不少!有意思! “杨姑娘放心,我自然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罗璟锐给杨梦尘的茶杯续了热茶,再端起自己的茶杯举了举:“我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敛去浑身凛冽气势,杨梦尘端起茶杯笑着道:“合作愉快!” 虽然知道罗璟锐不会再伤害妹妹,但今天发生的事给杨成容三兄弟敲了警钟,三兄弟暗暗发誓一定要不断增强自身本领,回去后还要鞭策其他几个弟弟,以后才能保护好妹妹和家人。 “小丫头,你没事吧?” 罗大夫忽然推门走了进来,无视大儿子瞬间变得黑如墨的脸色,仔细端详了杨梦尘一会儿,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我在楼下一直担心着,还好你没有被欺负。”说完,煞有其事地拍拍心口。 “罗大公子秉承了罗伯伯宅心仁厚的品行,自是没有为难我们兄妹。”杨梦尘笑着安抚罗大夫。 “他没为难你们,别说我不信,连店里的伙计也不信。”罗大夫压低声音对杨梦尘道:“真不知道他从何处学来的那些手段,好多老狐狸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没吃亏吧?” 杨梦尘忍着笑摇了摇头。 “没吃亏就好,没吃亏就好。”罗大夫连声道。 以前父亲醉心医术,从未关心过母亲和他们三兄弟,罗璟锐虽有些失望难过,但他不怨也不恨父亲,毕竟父亲有他想做的事情,作为儿子理应支持,而且他相信父亲是疼爱他们三兄弟的。 可是现在看到父亲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如此上心和维护,罗璟锐心里难免吃味和不甘:“父亲怎么就能肯定是杨姑娘受欺负?而不是我?” “小丫头乖巧懂事且年纪又比你小好几岁,她自然不可能欺负你!”罗大夫振振有词。 罗璟锐撇嘴:“瞧父亲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杨姑娘才是你亲闺女了。” “我倒是很想有小丫头这个亲闺女,只可惜我没福气,唉!”罗大夫唉声叹息道。 对于这个样子的父亲,罗璟锐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干脆选择视而不见。 “对了小丫头,这是那位病人给的一千两药钱,你收好。”罗大夫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杨梦尘。 杨梦尘什么都没问将银票放进挎包里,又取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给罗大夫。 罗大夫自然推辞不收:“是你治好病人又制出药丸,我怎么能收?” “话虽如此,可若不是罗伯伯,我也没机会医治那个病人呀,所以这诊金理应你我各得一半。”杨梦尘执意把银票塞到罗大夫手里。 推辞不过罗大夫只好收下,他从不在乎金钱,但小丫头的这份心意让他很感动。 刚才跟他谈合约之时可谓寸金不让,现在却如此大方,可见她确实是真心对父亲好,也难怪父亲会那般疼爱和维护她,看着父亲脸上洋溢的笑容,罗璟锐似有所悟。 拿出一叠纸放在罗璟锐面前,杨梦尘一一解说:“这些是制作药剂所需器皿,请罗大公子让信任的人务必按图纸要求制作出来,而这些是辅助材料,请尽量找齐且多准备一些,如果没有,我再想办法,这图纸请罗大公子严格保管好,若是泄露出去,罗大公子要按合约加倍赔偿我的损失。” “好。”罗璟锐郑重承诺,他刚看了一眼,上面许多器皿见所未见,越发肯定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现在制作量不大,罗大公子可安排信任的人跟我学,以后大批量生产时再招工,到时候跟工人们签订合同,最好是有身契的人。” “没问题。” “还有罗大公子尽快去官府备案,杏林堂三个字将作为所有成药的商标,若有人胆敢仿冒,必追究其法律责任。” 杨梦尘完全是现代商业意识,可她忘了在这封建社会,以罗家的权势和地位,如果有人敢打着杏林堂的幌子招摇撞骗,纯粹就是找死。 所谓商标罗璟锐不懂,却明白她话中含义,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没说破,只是点点头。 “烧制药瓶的事交给我吧。” “为何?” “我们村的赵春平家几代都做瓷器且手艺不错。”杨梦尘解释道:“我打算让赵家烧制高中低三种档次的药瓶,并且将杏林堂三个字印制在药瓶上,这样便能杜绝有人仿冒,如果罗大公子没有异议,回去后我就找赵家商谈合作事宜。” 这个时空不但没有塑料袋,纸张也贵得离谱,她只能用瓷瓶。 罗璟锐含笑同意,虽然他也认识瓷厂的人,不过杨姑娘有好事就顾着村里人之心,倒是让他佩服。 “另外找一处僻静之地建造制药坊,一来避免噪音扰民,二来避免引人注意。” 想了想罗璟锐说道:“制药坊就建造在你们村子里,而且招工也容易。” 杨柳村离永昌镇不远不近,山清水秀且宁静祥和,又跟其他几个村子相接,自是最佳之地。 “可以。”杨梦尘本就准备建议罗璟锐在村子里建厂:“建造制药坊的事暂时不急,罗大公子可以先实地去看看,等合适的时机再破土动工。”主要是目前还没有建房所用的那种建材。 罗璟锐点点头。 沉默片刻后杨梦尘道:“我有件事想麻烦罗大公子,还望罗大公子应允。” “小丫头有什么事尽管说,璟锐肯定会答应。”罗璟锐还没开口,罗大夫就已经表了态。 深深看了父亲一眼,罗璟锐看向杨梦尘:“你先说说看。” “前不久我在村里买了五百亩荒地,打算建立一个草药基地,只是靠移栽山上的草药远远不够,所以我想请罗大公子帮忙从别处购买大量草药,当然我会以合理的价格支付费用,不知罗大公子方便么?” 盯着杨梦尘足足半刻钟,罗璟锐才答应下来:“我也有件事情想麻烦杨姑娘。” “请说。” “我有个朋友因胎里不足以致身体孱弱,不知杨姑娘可否能做出什么强身健体的药丸?” 罗璟锐话音刚落,罗大夫就呵斥道:“璟锐……” “爹,子煜的身体已刻不容缓,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错过。”罗璟锐表情沉重:“杨姑娘有许多良方,总会有一张良方适合子煜。” 罗大夫闻言眸光一暗,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阻止。 杨梦尘见状说道:“我可以做出几味强身健体的药丸,只是我并不清楚你朋友的具体情况,如果他虚不受补,一旦服用反而会加重他的负担。” “爹很清楚子煜的情况,子煜也一直在服补药,请杨姑娘务必做出药丸来,我们都会感激不尽。”罗璟锐站起身作揖致谢。 杨梦尘看向罗大夫,见他点了点头,于是答应罗璟锐会尽快做出药丸。 不知不觉已临近中午时分,杨梦尘笑着对罗大夫道:“罗伯伯,今天我亲自下厨做几个菜给你尝尝,等吃了午饭我就教你制作养心丸,还有清热解毒,祛风除湿止痒的防风通圣丸。” 罗大夫一扫之前的沉郁和自责,乐呵道:“好啊。” 自从上次跟小丫头一起吃了顿饭后,他就特别喜欢那种温馨祥和的气氛,上次他比平时都多吃了一碗饭,何况今天小丫头还要亲自下厨。 杨梦尘四兄妹随即去了厨房。 一个农家小姑娘厨艺再好,能比得过醉仙楼的大厨么? 抱着这种心思的罗璟锐准备去找南宫凌飞,说说子煜的事情,却见父亲一个冷眼扫过来,只得留下。 姜汁鱼片,八宝兔丁,川汁鸭掌,玉笋蕨菜,三鲜什锦汤……杨梦尘共做了十二道菜。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罗璟锐顿时瞪大了眼,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杨姑娘不仅会厨艺,看样子比醉仙楼大厨还要好,甚至有几道菜他连见都没见过。 短短半天时间,杨姑娘就接连给他惊喜,自然也让他对杨姑娘有了浓厚的兴趣。 罗大夫边吃边称赞,还央着杨梦尘答应有空就做菜给他打牙祭。 吃过午饭,罗璟锐便带着南风离开了。 而杨梦尘则教罗大夫制作药丸,杨成容三兄弟也在旁边跟着学习。 “请问赵爷爷在家么?” 申时中(大约下午四点左右),杨梦尘四兄妹告别罗大夫,坐着杏林堂的马车直接去了赵春平家。 “谁呀?”赵老爷子的孙女赵小雪边询问着边走出来打开了院门,看到门外四兄妹,意外又高兴问道:“杨大哥,杨二哥,杨四哥,九妹,你们怎么来呢?” “小雪姐姐好,我们找赵爷爷和赵伯伯有事,请问他们在么?”杨梦尘微笑着礼貌问道。 “我爹去邻村送货了,爷爷在瓷厂,你们先进屋。”赵小雪亲热挽着杨梦尘胳膊,同时扬声高喊着:“奶奶,娘,快出来,九妹他们来了。” 赵王氏和儿媳梁美娟闻声急忙走出屋子,满脸欢喜笑容:“是成容,成宁,成宥和九妹来了。” “赵奶奶好,赵伯母好。”四兄妹齐声打招呼。 “好孩子快屋里坐。”赵王氏慈爱笑着招呼四人进屋,同时吩咐儿媳妇:“美娟,九妹最喜欢吃柑桔,你去全部都拿来。” 梁美娟笑应着去了隔壁房间。 “九妹,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叫爷爷,再让大哥去找我爹回来。” 见赵小雪往外跑,杨梦尘忙叮嘱道:“小雪姐姐,请赵爷爷回来就可以了,不用去找赵伯伯。” 回应一声表示知道了,赵小雪随即风一般冲出了院子。 “这丫头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半点儿没有九妹的乖巧稳重。”赵王氏嗔怪着。 杨梦尘笑道:“赵奶奶别这么说,我倒是很喜欢小雪姐姐率直爽朗的性子,比那些虚伪的人好太多。” “你可不能再夸小雪了,要不然她还不得翘上天去。” “我是实话实说。” “你们都是好孩子,呵呵呵。”赵王氏眉眼含笑。 提着一篮柑桔进来的梁美娟听得杨梦尘之言,心里很高兴,自家孩子当然是最好的:“九妹,吃柑桔,成容,成宁,成宥也吃。”边说边递给四兄妹一人一个柑桔。 “谢谢赵伯母。”将柑桔放在桌上,杨梦尘从大哥背篓里取出一包点心:“这是杏林堂罗伯伯给的几样点心,你们尝尝。” “使不得,罗大夫是给你们的,我们怎么能收?还是拿回去给你们爷爷奶奶吃吧。” 赵王氏和梁美娟摆手拒绝,镇上卖的点心都精贵得很,九妹却给了他们一包,这也太贵重了。 “没事,罗伯伯给的点心还有不少了。”杨梦尘把点心放到赵王氏手里。 赵王氏闻言只好收下。 剥了一个柑桔给杨梦尘,看她笑眯眯地吃得香甜,梁美娟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爷爷,你快点。”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赵小雪的催促声,接着就见她脚步生风地跑进来:“九妹,我把爷爷和大哥都叫回来了。” 瞧见赵王氏和梁美娟眼中含着责备尴尬,杨梦尘忙站起身拉过赵小雪,掏出一张布帕轻轻拭去她额头汗珠,然后端起桌上的开水递给她:“辛苦小雪姐姐了,快坐下喝点儿水。” 赵小雪也看到了奶奶和娘的目光,尤其当着杨家三兄弟的面,九妹又是给她擦汗,又是端水给她,顿时羞红了脸:“谢谢九妹。”接过碗低头安静坐在一旁。 本书来自 0313 ? 提着一篮柑桔进来的梁美娟听得杨梦尘之言,心里很高兴,自家孩子当然是最好的:“九妹,吃柑桔,成容,成宁,成宥也吃。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边说边递给四兄妹一人一个柑桔。 “谢谢赵伯母。”将柑桔放在桌上,杨梦尘从大哥背篓里取出一包点心:“这是杏林堂罗伯伯给的几样点心,你们尝尝。” “使不得,罗大夫是给你们的,我们怎么能收?还是拿回去给你们爷爷奶奶吃吧。” 赵王氏和梁美娟摆手拒绝,镇上卖的点心都精贵得很,九妹却给了他们一包,这也太贵重了。 “没事,罗伯伯给的点心还有不少了。”杨梦尘把点心放到赵王氏手里。 赵王氏闻言只好收下。 剥了一个柑桔给杨梦尘,看她笑眯眯地吃得香甜,梁美娟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爷爷,你快点。”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赵小雪的催促声,接着就见她脚步生风地跑进来:“九妹,我把爷爷和大哥都叫回来了。” 瞧见赵王氏和梁美娟眼中含着责备尴尬,杨梦尘忙站起身拉过赵小雪,掏出一张布帕轻轻拭去她额头汗珠,然后端起桌上的开水递给她:“辛苦小雪姐姐了,快坐下喝点儿水。” 赵小雪也看到了奶奶和娘的目光,尤其当着杨家三兄弟的面,九妹又是给她擦汗,又是端水给她,顿时羞红了脸:“谢谢九妹。”接过碗低头安静坐在一旁。 片刻,赵老爷子和大孙子赵小东走了进来,看到杨家兄妹笑着道:“九妹和三个小子来了。” 杨梦尘四兄妹忙行礼问好。 “真是好孩子。”赵老爷子在桌边坐下后问杨梦尘:“听雪丫头说九妹找我和春平有事?” 杨梦尘笑着点点头:“是这样的,今天我和哥哥们去镇上,恰好听见杏林堂罗伯伯要找人烧制装药的瓶子,我想着赵爷爷家也会烧瓷且手艺很好,于是跟罗伯伯提了一下,没想到罗伯伯立即就答应了,还让我回来问问赵爷爷和赵伯伯,看看你们是否愿意接这个活儿。” 赵家人听了都面露喜色。 “九妹,我能先看看是什么样的瓶子么?”九妹一心为他们家好,赵老爷子想看看样品,万一做不出就早点说明,省得辜负了九妹的好意。 从挎包里拿出几张图纸,杨梦尘递给赵老爷子:“赵爷爷,能否在瓷瓶上烧制出这样的图案?每个瓷瓶的这个位置还要烧制‘杏林堂’三个字,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到不让其他人轻易仿制出来?” 昨天她在镇上瓷器店买了几个小瓷瓶,可惜颜色太单调且价格有些贵,她不满意,于是自己设计了几个彩色图样。 赵老爷子仔细看了看几张图纸,然后对杨梦尘点点头又摇摇头:“瓷瓶烧制没有问题,也有办法不会让人轻易仿制出来,只是以往我们烧制的都是深蓝色简单图纹,这种彩色图纹我们没烧制过,也不懂。” “罗伯伯跟我讲过烧制彩色图纹的方法,到时候我把方法告诉你们。” “九妹说的是真的?罗大夫愿意传授我们这种绝技?”赵老爷子神情激动,其他人惊喜又难以置信。 杨梦尘点点头。 事实是她会烧制彩色图纹的方法,而不是罗伯伯,但她想赵家人记住罗伯伯的好,故而善意隐瞒。 “那罗大夫打算烧制多少个?” “现在所需不多,你们用不同材质烧制出高中低三种档次,每种档次又分大小规格的瓷瓶,每个规格就先烧制五百个吧,还有瓶口要设计成螺旋形状,瓶盖中间凸出的这一块也设计成螺旋形状,这样才能做到完全密封。”杨梦尘边说边比划。 “烧制这种形状没问题,只是怎会要这么多?”赵家人都惊讶地睁大双眼。 “罗伯伯说了,现在才刚开始,以后每个月还会不断增加数量。”杨梦尘微笑着道:“罗伯伯还说了,如果你们技术真的很好,再有其他瓷器活也会全部交给你们来做。” 赵家人闻言满心感激又感动:“请九妹代我们谢谢罗大夫!”罗大夫真是个好人。 “我会转告的,这是罗伯伯拟定的各类瓷瓶价格,你们看看有没有异议?”杨梦尘又拿出一张纸递给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接过来一看,惊得猛然站起身:“这价格太高了些,九妹拿回去请罗大夫减减。”每种规格的瓷瓶都多了五到十文钱,尤其高档的大瓷瓶多了二十文,罗大夫这是特意照顾他们家啊。 其他人看到价格也是大吃一惊。 “罗伯伯这是根据镇上价格拟定的,如果赵爷爷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好烧制瓷瓶且严格保密。”杨梦尘微笑道:“晚上你们全家人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再告诉我,我也好回复罗伯伯,我们就先回去了。” “你伯母已经去做晚饭了,你们吃了再走吧。”赵王氏出声挽留。 杨梦尘笑着婉拒:“谢谢赵奶奶,我们兄妹都出来一整天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 “既然这样,那下次奶奶好好招待你们。”赵王氏把一篮柑桔倒进杨成容的背篓里,一家人送四兄妹出了大门,直到看不到四人身影才回屋。 四兄妹又去村长和里正家送了点心,这才往家里走,在路过蓝家大门外时,原本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一盆乌黑臭水毫无预兆地往外泼洒,好在四人反应敏捷闪得快,才没有被泼到。 “哎呦,我还以为门外没人,没想到你们会在我家门口,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们。”长着高颧骨,吊三角眼,身材虚胖的蓝朱氏手拿一个空盆站在门内,阴阳怪气地说着。 不管她是无意,还是故意,杨梦尘兄妹懒得跟她计较,正准备离开,蓝朱氏的女儿蓝英花院子里走了来,模样还算清秀,但长着跟妇人一样吊三角眼,xt全集下载 “娘,你跟一个傻子废什么话?你说再多,那傻子能听得懂么?” 今天村长和里正召集村里人去开荒地,谁知杨家人居然敢阻止他们家的人去,简直可恶可恨!尤其是这个杨九妹,明明就是一个傻子,凭什么比她更让人喜欢和维护?凭什么? “你说什么?” 猛然转身,杨成容眼神阴鸷地怒视着蓝英花:“有胆子你再说一遍,看我会不会割了你的舌头!” 蓝英花脸色泛白,却色厉内荏地娇喝道:“你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杨成宁和杨成宥异口同声道:“不管是谁敢欺负九妹,我们兄弟就跟她玩命!” 杨梦尘笑眯眯看着,心中充满了感动。 从来没见过杨家小子这般凶狠厉害的模样,蓝英花吓得浑身颤抖,闭上嘴再不敢说话。 而蓝朱氏扔了手中空盆,呼天抹地大声叫嚷着:“花儿她爹,快出来,杨家小子们要杀人啦!” “杨家小子竟敢到我家杀人,找死!” 随着一声怒吼,蓝英花的爹蓝根生和五个哥哥呼啦啦一下子从屋里跑出来,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根木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杨成容三兄弟急忙护在妹妹面前,神情高度戒备。 “爹,刚才杨成容说要割了我的舌头,杨成宁和杨成宥也说要跟我们玩命了。”看到自家爹和哥哥们出来,蓝英花立马躲到几人身后,同时嚣张叫着:“爹,哥哥们,不能放过他们!” 蓝朱氏也煽风点火:“对对对,打死他们!” “好啊,你们杨家居然敢打上门来,简直太张狂了,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杨蓝两家本就积怨很深,加上白天杨家不让他们去开荒,现在又对他的老婆女儿喊打喊杀,新仇旧恨让蓝根生红了眼,举着木棍向杨梦尘四兄妹冲过来。 蓝家五个儿子也举着木棍,紧跟在蓝根生身后。 “哥哥们退后!”杨梦尘沉声命令着。 三个哥哥刚练武不久,对方手里又有木棍,自然不是六人对手,而二哥力气虽大,却还不能控制好力度,很容易误伤性命,到时候会被抓去坐牢,不值得。 杨成容三兄弟不愿妹妹独自迎战,但一直唯妹妹之命是从的三兄弟,犹豫片刻才不甘不愿退下。 冷冷看着即将冲过来的蓝家人,杨梦尘如墨眼瞳里闪烁着冰寒刺骨的幽光,微抿唇角噙着一抹嗜血冷酷的笑,当着她的面,蓝家人居然敢叫嚣着打死她的哥哥们,纯粹是找死! “哥哥们要仔细看清楚,我是怎么教训这群疯狗的!”杨梦尘边说边闪身避开蓝根生挥过来的木棍,同时迅疾轻轻一点他右手肘下两块骨头中间的凹陷处。 蓝根生顿觉右臂一麻,木棍啪地掉在地上,两只胳膊又让杨梦尘直接拉脱了臼,疼得他惨叫一声,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 蓝家五子见自家爹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个个恼羞成怒,狠命挥舞着木棍想要击打杨梦尘。 杨梦尘冷冷一笑,运用前世所学擒拿格斗之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五人撂倒在地,同样也卸了他们胳膊,接着挥拳狠狠回击他们,她懂医术,知道什么部位会让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蓝家五子觉得全身如撕裂般痛彻心扉,可惜杨梦尘用布堵住了他们的嘴,他们根本叫不出声来。 谨遵妹妹命令的杨成容三兄弟看得很认真,也看得畅快舒心。 这么多年,蓝家仗着县衙有人总是欺负羞辱他们家,也该让他们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而蓝英花母女看到六人惨状,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腿一软跌坐在地,浑身直打哆嗦。 她们万万没想到,痴傻呆笨的杨九妹居然会变得这么凶残狠毒,现在怎么办? 一步一步走向母女俩,杨梦尘面带肃杀之气,唇角却扬着如罂粟花绽放,魔魅而妖冶的笑。 “你,你要干,干什么?” 紧紧抱作一团的蓝英花母女俩,看到杨梦尘那仿若地狱厉鬼般森冷冰寒的目光,好似身在千年寒潭里,噬骨寒意从脚心蔓延至头顶,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居高临下俯视蓝英花,杨梦尘语气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阴鸷狠辣:“自然是让你们生不如死!” “你,你敢?”蓝英花拼命忍着心中恐惧威胁道:“我舅舅是县丞,你要敢动我们,我舅舅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好怕哦!”杨梦尘嘴里虽说着害怕,但脸上却笑得越发魔魅而妖冶:“可惜呀,你舅舅现在不在这里,我就是将你们全家都弄死了,你舅舅也不会知道,不是么?” “不,不可能!我舅舅神通广大,肯定会知道的!”蓝英花大声反驳。 “据说有一种药能在顷刻间将整个人化成血水,连骨头也不剩。”看到蓝家人都显出恐惧惊惶模样,杨梦尘慢条斯理道:“而我手里恰好有这种药,还没试过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厉害,不如就拿你们做试验?” 蓝英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等你们都化成血水,我再在村里散布你们为躲避仇家,全家人才会匆匆逃离,就算你舅舅再神通广大,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毕竟这么多年来,你们为非作歹祸害了很多人,有仇家找上门来很正常,你们说是么?”杨梦尘语气一直很温柔,可听在蓝家人耳朵里只觉毛骨悚然。 记忆中蓝家人总是欺负羞辱杨家,她本打算等合适的时机再好好‘回报’蓝家人。 没想到蓝家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寻衅滋事,还要打死她的哥哥们,她若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岂不是辜负了蓝家人的好意? 嗯,就先收点利息好了,以后慢慢跟蓝家人一一清算! “这个主意好,不但牵扯不到我们,还能为村里除了祸害!”杨成宁点头附和妹妹意见。 杨成容和杨成宥没有说话,但神情俨然已表示赞同。 听了杨梦尘之言,蓝家人个个面如死灰。 这些年他们确实得罪了不少人,就连村长和里正也没看在眼里过,如果杨九妹在村里散布这种谣言,许多人肯定深信不疑,如果他们真的尸骨无存,舅舅(舅子)自然不会知道,更不可能给他们报仇。 他们不想死,谁能救救他们? 缓缓在母女俩面前蹲下来,杨梦尘掏出两颗药丸强势塞进两人的嘴里,今天在教罗伯伯和哥哥们制作药丸时,她一时兴起研制了几粒毒丸,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一离开杨梦尘的钳制,母女俩就用手拼命抠挖喉咙,想吐出药丸。 站起身,杨梦尘冷眼看着嘴里不停流出鲜血,却仍旧没有停止抠挖动作的母女俩:“你们别白费心机了,这药丸入口即化,此刻已经融入到你们的骨血里。” 而杨成容三兄弟走到妹妹身边,拿过瓷瓶,倒出药丸分别强行给蓝根生父子服下。 蓝英花母女俩瘫坐在地,万念俱灰,然眼中含着怨毒和恨意。 她们要死了,很快就会化成了一滩血水!不!她们不想死!她们也很不甘心!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了杨梦尘鬼魅般的幽冷声音:“死是最好的解脱,而我不想让你们这样轻易死去,因为我要你们生不如死!”蓝家人还来不及庆幸不用死了,幽冷声音又响起:“这药丸虽不致死,不过每隔五天便会发作一次,还有你们心生妄念想伤害我杨家人时同样会发作,每次两个时辰,那滋味犹如万虫撕咬,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话音刚落,原本就瘫倒在地的蓝家人来回打着滚,身体扭成奇怪形状,表情极其痛苦,很显然是毒丸发作了。 蓝英花母女痛得想要大声惨叫,杨梦尘眼疾手快撕了她们的衣角堵住她们的嘴。 “觉得怎么样?是不是生不如死啊?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可惜呀,刚刚就是你们动了妄念,药性立马发作。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不仅所有大夫都查不出来你们吃了什么药,最主要的是,除了我,世上没有一个人能配制出解药。现在你们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面带浅笑,眼神清澈,声音温柔,望着这样甜美娇俏的杨梦尘,蓝家人却如见地狱厉鬼,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凶狠,而撕心裂肺的剧痛,噬骨的恐惧和绝望,紧紧萦绕着每个人身心。 这一刻,蓝家人后悔了,后悔不该主动招惹这个魔鬼,后悔不该看她年纪小就轻敌,后悔不该欺负羞辱杨家,尤其欺软怕硬的蓝英花母女更是肠子都悔青了,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再后悔也晚了。 杨梦尘正欣赏着蓝家人丑态,蓦然察觉一丝异样,本能地转眼看去。 不远处的张家大门口,面容消瘦憔悴,穿着粗布衣服的张莲花怯怯站在门口,见到杨梦尘看过来的目光,很快躲进了大门里,并关闭大门。 “九妹放心,她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即使看到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杨成容也看见了张莲花。 敏锐听出大哥语气里的异样情愫,杨梦尘不禁心念一动。 “奶奶,你们快点,要不然梦尘姐姐他们就被蓝家人欺负了!” 一道清脆又焦急的声音突然远远传来,隐约还有数十道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 从挎包里掏出黑针刺入蓝家人身上的穴位,暂时缓解他们的剧痛,接着将他们脱臼的胳膊接上,取出他们嘴里的布扔掉,做完这一切,杨梦尘拉着哥哥们退开几步远。 没过一会儿,只见村长的孙女陈思静气喘吁吁跑来,身后紧跟着二三十个大人和孩子,走在最前面的是陈奶奶和柳奶奶,所有人都面带焦急,担忧和愤怒。 陈思静一脸急切问道:“梦尘姐姐,蓝家人有没有欺负你?” 陈杨氏和柳周氏等不及平顺急促的喘息,一左一右拉着杨梦尘:“九妹,快让奶奶看看伤着哪里呢?”边焦急地问边仔细检查杨梦尘全身上下。 其他人也纷纷围着杨成容三兄弟查看。 “两位奶奶放心,我没事。”杨梦尘柔声宽慰两位老人。 瞧见杨家兄妹确实都安然无恙,众人才放下心来。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可这些人却看不见,还认定他们欺负伤害了杨家兄妹,蓝家人简直呕得想吐血,蓝朱氏愤恨地大声叫嚷着:“我们没有欺负杨家兄妹,是杨家兄妹打伤了我们,还给我们下药!” “你胡说!” “你胡说!”蓝朱氏话音刚落,陈思静就大声反驳:“我亲眼看到你躲在大门后,梦尘姐姐他们路过你家门口时,你突然打开门朝梦尘姐姐他们泼脏水,好在梦尘姐姐他们避开了才没有被脏水泼到,蓝英花还骂梦尘姐姐是傻子。” “他们还拿着木棍要打梦尘姐姐他们,我们就跑回家叫奶奶来。”里正的小孙子柳孝平指控着。 “对,我也看到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站了出来。 “还有我们。”旁边三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听了几个孩子之言,众人深信不疑。 六七岁的孩子当然不会说谎,何况蓝家人个个凶狠霸道,村里人见了他们都绕道避开,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要打杀杨家兄妹,简直可恶可恨! 陈杨氏厉声质问:“杨家兄妹哪里招惹你们了,光天化日你们居然敢行凶作恶,眼里还有王法么?” “孝平,去叫你爷爷和村长爷爷过来,我们绝不能姑息这等心肠歹毒之人!”柳周氏气愤道。 柳孝平撒腿就跑了开去。 这些年村里人受够了蓝家人的欺压,众人都赞成一定要严惩蓝家人。 看到众人愤怒谴责的眼神,蓝家人吓得胆颤心惊。 现在他们惹了众怒,即使是舅子(舅舅)出面只怕也难以平息,都怪朱氏(娘),明知道村里人不待见他们家,还当众说杨家兄妹打伤他们,给他们下药,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真是个蠢货! 没人注意到,陈思静悄悄对杨梦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梦尘姐姐他们离开后,她想起忘了把中午大哥托人带回的苹果给梦尘姐姐,于是提着篮子追了出去。 在离蓝家大门外不远的地方,她看到蓝家人在欺负梦尘姐姐他们,担心梦尘姐姐他们出事,急忙跑回去找奶奶,她还偷偷找了柳孝平和几个小孩来作证。 杨梦尘心领神会,回以感激微笑。 没过多久,杨朝武等人,村长,里正和很多村里人都闻讯急匆匆赶了过来。 沈秋兰急切查看了女儿一遍,见她好好的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看着躺在地上,神情狼狈的蓝家人,村长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他和里正早就想惩治蓝家人了,可惜蓝家人有县丞撑腰且太过狡猾,每次都只是招惹些口舌之争,让他们无可奈何。 “杨九妹打伤我们,又给我们下了药,我们起不来。”蓝朱氏说得太快太急,蓝根生等人想阻止,可她话都已经说完了,不禁气得七窍生烟,这个蠢货,没看到这些人眼神不善吗? 果然就听陈杨氏冷嗤一声:“村里谁不知道九妹善良娇弱,你说九妹打伤了你们,谁信呢?” “就是,伤口在哪呢?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没有伤口休想诬陷九妹!”柳周氏一脸严厉嘲讽。 蓝朱氏哑口无言,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伤,怎么拿出来? 除了杨家人,周大明家,杨长生家和蓝家人,自然没有人相信杨梦尘能打伤蓝家人。 “依我看,蓝家人是故意找借口想赖上杨家兄妹。”一个妇人凉凉道。 “这种事以往蓝家人可没少做,村里谁家没被蓝家人讹赖过银子。”一个中年男子点头附和。 “蓝家人想欺负杨家兄妹,我们绝不答应。” …… 众人都义愤填膺声讨蓝家人。 今天早上,村长和里正当着全村人的面,说罗大夫原本要请别人去开垦他买的荒地,是九妹跟罗大夫说了许多好话,罗大夫才同意让村里人去开荒,又是九妹为村里人争取到每天多十文钱。 工钱比镇上或县城打零工还要多,还能到照顾家里,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也就是九妹心善想着村里人,可蓝家人却欺负诬陷九妹,简直可恶。 听见众人声声指责,蓝家人噤若寒蝉,低下头不敢吭声。 “九妹,你想怎么处置蓝家人?你尽管放心,有事我和村长会担着。”里正和蔼地看着杨梦尘。 蓝家人心头一惊,抬头望着杨梦尘,眼神犹如看见魔鬼般充满了恐慌和惊惧。 “谢谢村长和里正主持公道,也谢谢大家信任和维护我兄妹。”深鞠一躬,杨梦尘微笑着淡淡说道:“家中长辈常教导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蓝家人虽欺负诬陷我兄妹,但我兄妹并没受到实质的伤害,且都是乡里乡亲,这件事就算了吧。” 不等蓝家人松口气,杨梦尘接着又说道:“不过蓝家人欺压村里人多年,绝不能姑息养奸,就罚蓝家人出钱修缮宗祠,以减轻罪孽。不知村长,里正和众位乡亲觉得可好?” “还是九妹良善宽宏,又处处为村里人着想,这个主意好啊。”村长连连点头。 村里每年用于修缮宗祠的银钱很少,以致有些破败,确实该好好修缮一下了。 众人纷纷赞成,同时称赞杨家好教养。 杨朝武等人嘴里虽谦虚着,心里却感到骄傲自豪。 而杨梦尘面上谦逊含羞,然深邃眼底一缕冰寒刺骨的幽芒稍纵即逝,修缮宗祠起码得一千两,这一次蓝家人可要大出血了,呵呵呵。 确实如杨梦尘所料,蓝家人的心在滴血,这些年他们就占了一些村里人的小便宜,现在却要拿出一千两出来,真是损失惨重啊。 可惜此事已由不得他们不答应,只因耳畔传来里正冷厉的声音:“蓝根生,要么你们出钱修缮宗祠减轻罪孽,要么送你们去县衙,你们欺负诬陷杨家兄妹证据确凿,相信县令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 “我们愿意出钱修缮宗祠。”县令大人公正严明,如果他们被送去县衙,就算舅子出面说情也无济于事,想到这里,蓝根生狠狠踢了蓝朱氏一脚:“死婆子,快起来去拿银子。” 成亲这么多年,因着舅子的关系,他从不敢对蓝朱氏动一个手指头。 可今天他真的气狠了,如果不是这个死婆子胡乱嚷嚷,他们又怎会吃了亏不说,还损失这么多银子,死婆子就是一个祸害。 蓝朱氏慌忙爬起来向房间跑去。 “不是说九妹打伤了你们,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有村民大声嘲笑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练完太极拳,趁家人们各自洗漱时,杨梦尘悄悄将杨成容叫到一旁:“大哥,你跟张莲花怎么回事?” “九妹怎会突然想起问这个?”杨成容惊讶语气中隐含着一丝莫名情愫。 “大哥先回答我,我再告诉大哥原因。” 杨梦尘本来没打算现在提及这件事,但想到张莲花的眼神,本能觉得应该提醒大哥以防万一。 深深看了妹妹约半刻钟后,杨成容压低声音缓缓诉说着。 原来杨成容和张莲花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两家人早早定下了亲事。 六年前,张莲花的娘病重离世,张莲花的爹很快续娶了贾氏,贾氏为人专横势利,曾到杨家大吵大闹,要杨家必须先拿出三百两银子作聘礼,否则就解除两人的亲事。 杨家很穷自然拿不出,于是张家人便毁了婚约,贾氏还严令张莲花不许跟杨成容见面来往。 “莲花是好姑娘,可我拿不出那么多聘礼,是我负了她。”杨成容眸光黯然,心中的哀伤无法言说。 沉默良久,杨梦尘叹息道:“大哥非张莲花不娶么?” 杨成容微微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是非她不娶不可,只是多年感情难以忘怀罢了。 “张莲花并非大哥良配,大哥还是忘了她吧。” “九妹,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说?”杨成容双眼陡然瞪大,直直看着妹妹的眼神震惊而又复杂难懂,似乎隐约还有着一丝失望:“难道连你也要阻止我跟莲花在一起么?” 杨梦尘点点头:“我的确要阻止大哥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 “大哥可知道她每次看时我是什么眼神么?” “什么眼神?” “她每次看我时,眼睛里都饱含了嫉恨和怨毒,今天在蓝家门外我感觉尤其明显。” 杨成容一脸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大哥,九妹没必要骗你!还有不止九妹注意到了,我也有好几次注意到她看九妹的眼神很不对劲!”杨成宥忽然从暗影处缓缓走来:“对不起,我来找九妹有事,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谈话。” 杨成容顾不得尴尬,急切问着杨成宥:“四弟,你真的好几次注意到呢?” 杨成宥点头:“大哥还记得那只叫‘飞飞’的斑鸠么?你在山上抓到后给了九妹养着玩,却没有送给她,我无意中看到她眼里居然闪过一丝嫉妒和狠绝,当时吓得我心惊肉跳; 没过几天,那只斑鸠突然死了,九妹还难过了好久,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敢肯定是她弄死的斑鸠; 从那以后每次她跟九妹在一起时,我就特别注意观察她,果然她看着九妹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只是那时候你已经跟她定了亲又那么在意她,家里人也喜欢她,所以我才隐瞒下来,不过每次我坚持陪着九妹,绝不让九妹跟她单独相处,以免她伤害九妹; 其实今天我比你们更先看到她,也看到她眼神很诡异,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她一定会以此为把柄要挟九妹,从而达到什么目的; 大哥,张莲花表面善良温柔,实际上城府深沉又心狠手辣,真的不适合你,何况你们早已解除婚约,还是忘了她吧。” 杨成容自然记得叫‘飞飞’的斑鸠,也想起了似乎正是从那次以后,每当张莲花在的时候,四弟都会寸步不离地跟在妹妹身边,那时候家里人还称赞四弟最是爱护妹妹,没想到事实真相却是为了保护妹妹,可他仍然难以接受张莲花竟会嫉恨,甚至伤害妹妹。 “她为什么会嫉恨九妹?究竟是为什么?” “我应该知道原因。” 见两位哥哥齐齐转眼看向自己,杨梦尘温言道:“我从小倍受你们宠爱,村里许多人也喜欢我,即使我变得痴傻,你们和村里人也更加疼爱维护我; 而她的境遇恰恰相反,她爹脾气暴躁,她亲娘逆来顺受,从没得到过家人的疼爱和关心,加上她性格内向懦弱,村里人很少注意到她,自然也就谈不上喜欢; 后来的继母又专横泼辣,怂恿她爹让她包揽所有家务和农活,还动辄打骂她,更解除跟大哥的婚约; 她没有正确对待,或者想办法改变这种状况,也没有向外人倾诉,从而缓解心理的苦闷烦躁,反倒选择压制,日积月累之下,这种不健康的情绪导致她心理越来越阴暗扭曲,看到别人比她过得好,她就会心生嫉妒,怨恨和不甘心,甚至想要毁掉; 这是一种病,原本服用药物加上悉心开导可以慢慢好转,可惜她积怨太深,现在谁也帮不了她。” 张莲花的境况跟她前世如出一辙,不过当时她年纪小,又及时得到张奶奶的开导和关爱,还有她继承了爸爸宽容的秉性,最终健康成长,没有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 她不是不同情张莲花,也不是不想医治张莲花,只是张莲花年幼时就心术不正,如今那种阴暗扭曲的心理对张莲花来说已经根深蒂固,她无能为力。 杨成容面色变得晦暗忧郁,眼瞳里有疼惜,自责,震惊和挣扎种种复杂情愫。 “大哥,我相信张莲花真心喜欢过你,但事易时移,那份喜欢已然被嫉恨和不甘取代。”杨梦尘轻声道:“今天我之所以提这件事,是想提醒大哥,我不愿意看到大哥为情所困,从而伤害自己,乃至伤害家人!” 深深看了弟妹良久,杨成容低下头黯然离去,浑身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和落寞。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喜欢多年的人,他当然毫不犹豫选择妹妹,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喜欢多年的人居然城府深沉又心狠手辣。 “大哥……” “这件事对大哥打击很大,就让大哥一个人静一静吧。”杨梦尘拦住了欲言又止的杨成宥。 杨成宥叹息一声:“这件事得告诉家里人,省得家里人被张莲花所骗,还有以后九妹见着张莲花千万要小心提防。”张莲花本就嫉恨妹妹,如今又握有妹妹把柄,肯定会对妹妹不利。 “我会的。”杨梦尘点了点头。 第二天吃过早饭,杨梦尘和家人去了荒地上,早早到来的村里人正热火朝天地劳动着。 到处看了看,一切都符合杨梦尘的要求,对此她很满意。 “九妹,我们决定接下这个活儿,不知什么时候去跟罗大夫签合同?”赵春平和赵小东找到杨梦尘。 “现在就去吧。” 杨梦尘正要去叫二哥和四哥,大哥心情不好故而待在家里,却见一个中年男子和杏林堂的伙计杜仲驾着两辆马车到来,后面还有两个人赶着一群牛。 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个个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从马车上下来,中年男子走到杨梦尘的面前。 前段时间他回京城去探望老母亲,昨天刚回来就听见伙计们谈论着一个叫杨梦尘的农家小姑娘,而老爷说起小姑娘也是一脸骄傲和疼爱,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爷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自然对小姑娘充满了好奇。 现在一见,面容清秀恬静,眼神清澈明净,气质温婉淡雅,给人一种清爽舒服的感觉,难怪老爷会那般喜爱小姑娘,就连他见了也打心眼里喜欢。 中年男子笑眯眯对杨梦尘道:“杨姑娘,鄙人姓罗,是杏林堂的掌柜,奉我家老爷之命送二十头牛过来开荒,并交由杨家饲养,这些牛都在官府备了案,如果谁敢打这些牛的主意,官府必会严惩不贷!” 本书来自 0314 ? 与此同时,在布拉萨斯炼金术士公会的理事长办公室里。两位老人——一位魔法师,一位炼金师,正看着各自手里的东西——一本账本和一本日记,两个人都眉头紧锁,不远处的地板上有一摊烂泥——那位肥猪理事长神情呆滞的摊坐在那里,看上去和一摊烂泥没什么两样。 “老师老师……” 一个年轻的炼金师跑进来,冲着两位老师中的一位大呼小叫: “老师,这家伙”他指了指那摊烂泥,“他刚才提前解开了缆绳,现在玛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们和她完全失去联系了。” 老炼金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着那摊烂泥,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真没想到,你还挺会惹麻烦的。” “看来奥兰多的许多部门机构需要好好清理一番了,唉,本来想过两年就退休的,恐怕没指望了……”另一位老魔法师喃喃道。 “你去跟奥陆斯那边联系一下,如果玛莲他们出现在那里就让他们第一时间把消息传过来。”老炼金师对他的学生说。 “顺便叫法政署派两个人过来,”老魔法师加了一句。 “哦,好”年轻的炼金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两位老人同时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同时捏住鼻子,看了看旁边的那摊烂泥以及他身下一滩脏水,散发着臭气的脏水。 “啪啪”,稀稀拉拉的掌声在高速流动的空气中回荡,虽然观众和掌声只有两人份的,不过让此时的斯维拉十分受用。相对的,他的歌也让大家感到舒服,至少将三个人从对不久将来的担忧中拉了出来。尽管玛莉安的办法从理论上以及目前的情况来看比较乐观,但其实大家心里也有没底,毕竟现在是在一万多米的高空,没人能保证在这十多个小时里,气球不会装上飞鸟什么的,或者天气出什么变化,亦或者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玛莉安给飞艇的正面加了一层保护,这保护可以使飞艇的热气球不被飞鸟的尖嘴毁掉,她的魔法让几个人心里多少有了些安全感,而斯维拉的歌则使大家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不去想飞艇的事,三个人继续开始聊天,大概是年龄相近的缘故,聊天聊得很投机,不一会便熟络了起来。吟游诗人时不时的拨起竖琴唱一些短调,盗贼和炼金师则有了一些共同语言,经常把“文化水平”不高的斯维拉说得脑袋晕乎乎的,而玛莉安则会耐心地当起老师来。 此时的盗贼和炼金师正在谈论精神力。 “其实凝聚精神力就是为了与精灵进行交流,以便能够使用元素的力量。” “精灵?你指的是精灵?”斯维拉不停地挠着头。 “对,精灵。不是精灵族,其实精灵族应该说一种高等的精灵。我说的精灵是存在于大自然的微小生命,他们以自己的生命催动元素。你可以把精神力理解成一种能量,像魔法师,用精神力催动马那,然后提供给精灵,就可以使魔法师拥有元素的力量,也就是使用魔法。炼金师,盗贼,战士等等也是如此。” “我们盗贼使用的术也是这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感到过什么精灵呢?战士?战士的斗气也这样?” “恩,理论上是这样,只不过方式不同,差异也很大,战士就很难理解魔法师的控制方式。” “马那是什么东西?” “马那也存在于大自然中,不过不是生命体,至于马那的构成,大概只有神灵才知道吧。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介质,把精神力提供给精灵的介质。” “精灵只有依靠精神力才能生存吗?” “不是这样的,精灵自身不需要什么东西也可以生存,如此可以维持元素平衡。而如果提供给他们能量,他们就可以增强某种元素,使其具有明显而激烈的表现。” “那吟游诗人的奏唱呢?” “原理大概也相同吧,不过你们吟游诗人本身对这种东西就不感兴趣,与其把功夫下在修炼精神力,还不如多学几首歌呢。除非天生有很好的资质,不然很难掌握这种技巧,但是如果有这种资质就去当魔法师了,也没必要唱什么歌了。” 斯维拉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地傻笑,那样子却漂亮的很。 “那我们盗贼使用术时打的手结不是明神赐予的技巧吗?这和精灵有什么关系? “那个?明神没告诉过你那是催动马那的仪式吗?和魔法师的咒语一样的用途。” “没有,我使用术时从来没听到有哪位神在我耳边说话。”盗贼的脑袋摇得像波浪鼓。 “当然听不到,那是一种意识交流,只有第一次使用的时候能感知到,我觉得你挺厉害的,以为你应该能知道呢。” “没有……” “这也正常,能使用就行了,魔法师都是在第一课就知道了这些,所以在第一次使用魔法师都很留心,才有机会感知到。” “那这些又是谁发现的呢?” “某位早就被人忘掉名字的大师吧!” “恩,唉,我错过了一生中唯一一次和明神交流的机会!” “相比之下,神职人员就可以每天和神灵交流,也不用修炼什么精神力只要有信仰就行了。” “斯维,不是这样的,神职人员要有极虔诚的信仰才可以,而且使用明神的力量也需要消耗精神力的。 “世上没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回报。” “恩,恩。那你们炼金师呢?成天做这做那的不就不需要精神力吗?” “看你说的,刚刚我不还用了吗?” 说着,玛莉安站起来又给飞艇加了一层保护,坐下来继续说, “其实炼金师最主要的工作是炼制魔力源。” “炼制魔力源?” “你知道世界的构成吗?” “你是指宇宙吗?”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宇宙指的是空间和时间,而世界是指空间和物质。世界属于宇宙的空间,因为宇宙中存在无数的世界。像两个月亮,就是和咱们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另外的世界,这很难解释清楚。 我只说咱们的世界,世界由空间和物质构成,而空间的组成是魔法元素,物质则是魔法元素和化学元素共同组成。比如精灵,就是空间的一部分,而精灵族,以及各种生物,岩石,水,空气等等都是物质。精灵族的身体构成是纯魔法元素,人类的身体构成则是化学元素。物质包括的空气、水、土地等并非魔法元素,它们含有各种各样的混杂物,是由化学元素组成。魔法元素是一种无处不在的能量,而化学元素则构成实实在在的物质。但化学元素能够通过一定条件转变成魔法元素,比如水元素就是氧和氢两种化学元素,土元素则是化学元素中的各种矿物质,风元素的构造更加复杂,火元素则是化学元素的一种动态作用。而精神元素的构成到现在仍是个谜。在神灵和大自然的力量下,魔法元素和化学元素处于一种相互转换的变化中,是一种动态平衡。” 旁边的斯维拉和哈维克已经听得头晕脑胀,但不好意思打断正滔滔不绝的炼金师。 “炼金师所做的是,把一些化学元素通过提炼制成高纯度的魔法元素物质——当然,还是物质,不是纯粹的魔法元素,把这些魔法元素物质再制成储魔水晶,这就是魔力源。通过一些特定的咒语和触媒,储魔水晶就能够转变纯粹的魔法元素,也就是魔法能量。” “……” 看到面前两个人又揪头发又抓脸的样子,玛莉安无奈地耸耸肩。 “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这个也挺乏味的。” “唉,其实挺有意思的,可惜我们听不懂,呵呵,呵呵……” “不知道理事长大叔怎么样了?还要感谢他让咱们三个有机会相互认识呢。”诗人感慨地说。 “哈哈,估计他现在正趴在监狱的窗口看夕阳吧,如果他能幸运的得到一个西面有窗户的房间的话!”哈维克此时倒是有点幸灾乐祸。 “恩,想不到猪头理事长这么变态,这件事应该让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然后一人一口唾沫把他淹死。恩……不行不行!那我们炼金术士公会就丢大人了!唉,让人别扭!” “啊!这夕阳还真漂亮!” “恩!这是我第一次在空中观赏夕阳,别有一番情景。” 陶醉在落日的美景当中,斯维拉不由自主地弹起了竖琴。 奥兰多的日光从不让人觉得刺眼,彤红的太阳一半已经沉入白茫茫的雪山山脉背后,只留下一边暮光,映出满天的红霞,照在白色的雪原上,整个世界一片粉红。 身在一万米的高空欣赏着异样的美景,耳畔是悠扬悦耳的吟唱,年轻人觉得十分惬意,忘掉一切烦恼,只想将自己融入自然的光芒中。就在周围同行的飞鸟随声附和的啼叫演唱正酣时,年轻的吟游诗人停止了弹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始调节竖琴的琴弦。 “玛莲,飞艇本来预计的是什么飞行路线啊?” 炼金师扶了扶大眼镜,满脸遗憾地说:“本来事先定好的是低空绕着布拉萨斯飞行三圈,然后派魔法师把你接下去,再飞往奥陆斯。当然,至于是否下船是由你自己决定,因为本来奥陆斯那边就打算邀请这次的诗歌大赛冠军去那边主持文化祭。” “奥陆斯?就是那个星之大陆唯一的魔法学院所在的奥陆斯?” “对,不过预计魔法学院在五年之内将迁到南方的新奥陆斯,那里将成为新的魔法圣地。” “为什么?北方的奥陆斯出什么问题了吗?” “也不是,主要近两年奥克斯王国的骚扰日趋频繁,恐怕会发生大规模战争,奥陆斯将被改建城要塞城市,并且作为魔法兵团的训练地。” “魔法军团?不得了,斯诺.奥兰多又要组建魔法军团了!这恐怕会让其他国家恐慌一阵了,也只有奥兰多才有能力组建魔法军团。” “我想应该不会是大规模的建制,不会有以往奥兰多历史上的那几次那么庞大,毕竟整个大陆的魔法师也只有那么十几万而已。” “可有七万都是奥兰多人啊。” “哈哈,不会是那些人的,要知道,把那些已经获得**师,巫师称号的人组织成一支军队进行训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谓的魔法兵团也就是近几年奥陆斯的毕业生罢了。” “刚毕业的学生去打仗?听着够残忍的。” “不算是吧,只是想摸索出一种适用于千人单位魔法师的作战方式,像其他兵种那样的协作。以前战争中的魔法师都是站在最后方施放魔法,这是一种比较浪费的作战方式。如果能找到一种科学合理的方法,也许只需要一两千人就能做到原本一万名魔法师所能做的。要知道魔法师都不怎么喜欢打仗。” “恩,让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去参加战争,比把了解战争残酷的老兵拉回战场更容易,掌控起来也方便。我义父这么说过。” “是这么回事。” “呵,玛莲,你到是什么都知道啊。” “啊啦,我也兼职给费姆老师做书记官,这些都是从那些执政官和议会成员口里听来的。” “兼职……做这种事情……” “还好啦,哈哈。” 斯维拉一脸崇拜的表情,看上去更有点像个乡巴佬。 “人不可冒相啊……” “啧啧,你这话什么意思?”玛莲好像被说到痛处,两眼直冒电光。 “没有没有,你瞧我这人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呵呵。”斯维拉赶紧想法岔开话题,“对了,玛莲,那个什么文化祭是什么啊?” “文化祭吗?就是学院里的学生们组织的文娱庆典,魔法学院除了教学以外的事务大多是学生们自治的。众所周知,魔法学院的大部分学生来自大陆各个地方,贵族和学者世家的人占很大比例,那些家伙没事就爱整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一些习俗。” “应该很有意思吧,我还真想到那去看看,不过我这么个盗贼……” “那可欢迎啊,本来我就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当老师的,带个人去也没问题啦,哈维,你愿意来吗?” “当然,荣幸之至。” “我也很感兴趣,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学校是什么样子的,真想开开眼界。” “至于斯维,你在那一定受欢迎,那些年轻人都喜欢诗歌这种流行的东西。而且学院除了魔法也教别的文化知识什么的,以我的人脉,让你当个音乐老师不成问题,嘿嘿。” “老师?我是像过把当学生的瘾啊。” “没关系,没人规定老师不许去听课啊,你也可以在那学东西,我想你过不久就会闻名大陆了。如果让人知道大陆有名、年轻有为的吟游诗人是文盲可不怎么好。” “咳咳,是是。”虽说大多数吟游诗人都是除了弹琴唱歌以外,别的什么也不会的文盲,不过斯维拉也不敢狡辩。吟游诗人对炼金师小姐的睚雌必报深有感触。 “呵呵,太好了,本来我就不怎么想回老家,这下可有去处了!” “哟呵,想得还挺美,我帮你们这么大忙,你们两个到时都得请客!” “没问题,没问题。” “请客?你看我一个诗人,身无分文的,是不是……” “那就等你当老师拿了工资以后,想赖帐是不可能的。” “咳咳,是是。一定一定。……哈维,我在德吉特住了两年,听说过一些你的事情,对你沙漠飞鹰的大名早就有兴趣了,你来讲讲你的故事吧,我帮你写一部传记诗歌怎么样?”斯维拉赶紧再岔开话题。 “呵呵,不敢当,我只不过有一些忠诚正直的朋友,靠他们我才能赚点小名气,故事就不敢说了,讲一些趣事吧,呵呵。” ……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来,北方昼长夜短,大概五、六点钟,天就已经全黑下来了,玛莉安放出一个魔法光球,黑暗的夜空中,飞艇犹如一盏飘逸的明灯,引领着许多飞鸟。因为飞艇的船身是木质的,所以不能点篝火,以魔法光球代替篝火,三人围在一起不觉疲惫地聊着天,斯维拉和玛莉安不时被哈维克所讲的故事逗得大笑。 直到几个人筋疲力尽,欢笑声才停止,斯维拉将刚刚擦拭干净的竖琴立在左腿膝盖上,轻轻的弹拨起来,柔美的乐声夹杂着睡意扩散开来,不一会,连弹奏者本人也摇摇欲睡了。 哈维克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呼呼大睡的玛莉安,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举起她的头,放在斯维拉刚刚铺好的枕头上。虽然哈维克总是对女性彬彬有礼,但是被一个满脸青春痘、戴着厚瓶子底的女生趴在肩膀上,是个人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接过吟游诗人递过来的被单给玛莉安盖好,盗贼站起身,按照诗人的指点开始帮忙一起拉起飞艇的蓬帆,经过一番努力,飞艇半遮半掩的被帆布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简陋的帐篷。 其实本来可以睡在船舱里,但是因为唯一的女士已经睡着,也不方便再把她拖到舱里去,两位男士也就不好意思进到船舱里睡觉了。哈维克走到一个角落,想把斗篷盖在身上,忽然想起来,斗篷和背包都在旅馆里,无奈的甩甩手。“算了,反正只有几件衣服而已。”于是盗贼冲着诗人点了点头,坐在甲板上,双臂环抱,沉下头,渐渐的睡着了。 吟游诗人笑了笑,脱下自己的披肩给盗贼盖上,动作很轻,连身手不凡的盗贼都没有发觉。诗人透过帆布的间隙,看了看外边,心中暗自祈祷。 “希望明天天亮时,飞船能安全的着地。” 诗人拨弄着金黄色的卷发,坐到飞船的另一个角落里,抱着竖琴,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附述:星之大陆的国家和种族 国家: 星之大陆总的来说有9个国家。大陆北方是斯诺.奥兰多共和国,拥有先进的魔法文明以及占全大陆总数三分之二的魔法师和炼金师。是大陆唯一的共和制国家,北方的首都布拉萨斯议会执掌行政,南方由商人管理经济,以港口城市仙多拉为第二国都。南方邻国是格兰斯王国,西北与奥克斯王国接壤。西北奥克斯王国是半兽人的国家,与斯诺.奥兰多接壤的地带经常发生小规模战争。奥克斯南方是温德雷斯王国,与奥克斯隔着一条险峻的温特山脉,两国之间相安无事。温德雷斯王国多是山脉丘陵,高原地带,土地贫瘠。但南方大片高原地带与魔族领土接壤,故民风彪汉,逐渐的演变成了一个经济低下但军事实力极为强大的畸形国家。大陆中部是格兰斯王国,格兰斯王国处于原来的草原地带,土地肥沃,人民生活富庶,且是圣殿所在地,受到四明神的加护,王族血统历史悠久,格兰斯更是整个人类的发源地。格兰斯境内以及边境地区有三大片森林,各是由无数小森林组成,统称为精灵族之森,矮人族和一部分精灵族就生活在这片森林里。格兰斯东南部有一片半岛,被称为戴斯半岛,则是亡灵族的根据地。格兰斯南边是从格兰斯分离出来的籍由商业而发展起来的许多大型城市,组成了福里德姆商业自治联盟,虽然是从格兰斯分离出来的,但是经过了数百年,两国之间关系已经融洽。福里德姆西边是就是魔族的国家——法鲁斯缔亚,魔族是混沌神的子民,遵循的也是混沌神的法则。在福里德姆和法鲁斯缔亚之间有一片被称为“日光”的大沙漠,本是分属两个国家所有,在沙漠的中部有几座依靠绿洲建立起来的村庄和小城市,以沙漠要塞瓦伦奇亚为中心,形成了一片天地。大陆最南方,则是群山环抱的德来根公国,德来根山青水秀,人民的主要生活依靠是猎捕和饲养各种亚龙种。此外,这里还有一片龙族的领地。 种族: 在斯诺.奥兰多共和国,人类占统治地位,西北边境生活着未开化的野蛮人,是与奥克斯小规模战争的主要力量。北方还有精灵神怪(灯神)居住在人类中间,与人类和睦相处。奥克斯王国的主宰是半兽人,其他种族还有:地精、食人魔、巨人以及人类。格兰斯、温德雷斯、福里德姆都是人类的国家,在三片精灵族之森中则居住着精灵族、矮人族和少数人类。日光沙漠中居住的也是人类,其中有一批只信奉战神巴列,依靠劫掠度日的游牧民族,他们与瓦伦奇亚盗贼团之间保持着互相争斗状态。戴斯半岛的亡灵族则由贵族吸血鬼、亡灵法师、死亡骑士(拥有灵魂智慧但不会魔法的僵尸)、死灵法师(使用死灵魔法但未转变为亡灵法师的人类巫师)以及他们所操纵的骷髅、僵尸组成。西方的法鲁斯缔亚是魔族的国度,魔族的贵族被称为魔人,是直接由混沌神创造的不老不死的生物,而法鲁斯缔亚的国王却是被选中的人类通过仪式获得混沌神的力量。此外还有恶魔、人类、烈火精灵和黑暗精灵。烈火精灵和黑暗精灵都是数千年前被魔族同化的精灵神怪和精灵族的后裔。另外,魔族遵循混沌神的创造法则,热衷于制造一些没有灵魂,没有思维的小怪物,这些怪物的作用与亡灵族操纵的骷髅僵尸相似。南方德来根公国也是人类的国家,而德来根的人民崇敬龙王甚于明神,视古代龙族为同胞。生活在德来根的龙族,是龙王的后裔,数量只有几百,是德来根人的守护神。 龙族中除了已经湮灭的龙王之外,另外有四头强大的上古巨龙,分别生活在德来根、法鲁斯缔亚、福里德姆以及空之大陆。 空之大陆生活着精灵族以及一些魔性生物。此外,传说天空中有一座漂移城市,居住着一些聪明绝顶的人类,另有传说在星球的另一端居住着更加进化的人类,但这都只是猜测,无从考证。 诸神也居住在星之大陆上,四明神在远古战争中失去**,把意识融入了空间之中。冥王和混沌神是远古战争的战败者,冥王带领仅剩的三位死神退回到被称为冥界的亚空间。混沌神的身躯化为石像被埋在法鲁斯缔亚境内的祁立火山地下,意识则依附在魔族国王手持的魔剑鲁贝特之上。 清晨,吝啬的太阳将柔和而又稀薄的阳光零零散散地撒在广阔的雪原上,从洁白的雪地反射出的阳光,比起那微渺遥远的太阳来,反而显得更加明亮。平原上一片白茫茫,无限地延伸,而一片倚在雪原上的宽广森林突现出一团翠绿。北方没有枝叶繁茂的密林,伫立在这寒冷土地上的,是一株株高大挺拔的松树,这些植物针刺一般的树叶上,停留不住过多的积雪,只在树木的顶部,显出一片白色。 一群迁徙中的夜行雷鸟落在这片森林中,纷纷停在树枝上,准备在饱餐一顿后享受甜美的梦乡。但没过一会,便被连续不断的声响以及震动惊吓得四散飞起,其他鸟类也同时飞出了这片震动中的森林。而打扰他们平静生活的“不速之客”,此刻正快速掠过这片森林的顶部,树木被带动,发出“吱吱、哗哗”的响声。树顶的雪都被带了下来,在这森林立下起了一阵局部小雪。 玛莉安是在这片声响中睁开眼睛的,同船的两位乘客此刻正在撤去挂在船杆上的帆布,柔和的阳光照在炼金师正立起来的身上。 “怎么了?”炼金师边走向两人身旁边张口问道,盗贼和吟游诗人已经站在船边往下张望。 “下边是一片森林,咱们已经飞进去了。”斯维拉没有回头,半个身子探出船,看着下边说。 玛莉安也探出脑袋看了半天,然后挺直身子沿着船正在飞行的方向望去,在看到这片森林的边缘后,安下了心。 “没关系,飞艇能飞出去,看这情形,下降的速度还很慢,离着陆还有一段时间呢。” 另外两人定了定神,哈维克抚了抚胸口说道:“恩,真是庆幸,昨天没出什么意外,这个高度就算掉下去,也危险不大了。” 玛莉安点了点头,从身上的一个口袋里掏出罗盘,开始测量。斯维拉看着她身上鼓鼓囊囊的口袋大摇其头,真不知道身上装了这么东西晚上怎么能睡觉,换作是他,早就胳的浑身生疼了。 “看来昨晚上刮了阵不小的风,我们现在是往西南飞呢。” “哎,看那,一座城市!还不小呢!”哈维克的视力很好,发现远远的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了。 另两人也望了过去,隐隐约约看见远处一片片微小的建筑,以及袅袅升起的炊烟。 玛莉安顿时面色转喜,快步走进船舱里。两位男士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走近了舱内。室内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炼金师小姐的手指正在地图上指来画去。不一会,抬起头面向两人,道:“我们运气还真是好,不但没有摔成肉酱,反而出乎意料地飞到了本来的预定目的地。” 吟游诗人和盗贼看着玛莉安兴奋的表情莫名其妙。 “预定的目的地?” “就是奥陆斯啊。” “真的?这下可真省了不少事情了!这可真太奇妙了。” “哇哈,我能过把学生瘾了!” “好啊好啊,这一天的经历可真不错。” 玛莉安扶了扶大眼镜,说:“我要梳洗一下,麻烦你们先出去好不好?” “哦……,是是。” 斯维拉哈维克摇着脑袋走出船舱。 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飞船已经飞过了那片森林,正当哈维克感慨女人梳妆打扮如此挥霍时间的时候,船舱的门开了,炼金师走了出来。玛莉安已经换掉了那件全身鼓鼓囊囊的袍子,穿着一件颇合身的红色的魔法师礼服,魔法师礼服的样子跟法师袍差不多,没有扣子,是敞怀的,一根白色的宽丝带束在腰间,穿了一条黑色紧身裤,凸现出婀娜身材,戴了一顶蓝色的尖顶帽,恰好遮住了额头的大包。除去相貌不谈,斯维拉在心中对玛莉安的身材大加赞赏了一番。 “先生们!欢迎来到奥陆斯。” 在奥陆斯城外,一阵阵凌厉的剑风席卷过地面,激起一团团泥土和雪花,在地上留下数道长长的剑痕,而在这些裂痕的中心,一位少年正挥舞着双臂,一副严肃的表情。少年留着一头火红色的短发,两道同样火红的剑眉,皮肤黝黑,高高的鼻梁,抿着嘴唇,露出两颗虎牙,长相虽不帅,但显得颇为英武,身材不高,宽肩厚胸,十分健壮,他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白色的马裤,腰两边各别着一粗一细两把剑鞘,脚上穿了一双高筒军靴,脚踝处镶了两片金属护踝。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钢制长剑,左手则擎着一柄细刺剑,显然正在练剑。正值冬天,本就冰雪覆盖的奥兰多北方,气温更是寒冷,刺骨的寒风瑟瑟的吹着,然而衣着单薄的少年却是满头大汗,一点没有畏惧寒冷的样子。 远处孤零零的立着几棵光秃秃的枯树,其中有四棵已经被拦腰斩断,齐刷刷的断口,显示出这些树并没有断了多长时间。一名少年坐在一棵被砍下来的断树上,托着腮帮子正看着对面练剑的少年。身旁放着一件墨绿色的袍子和一件绒毛大衣,以及一个很漂亮的鹿皮背包,包里放着一个款式讲究的银质水壶,和一些普普通通的食物。坐在树干上的少年则是一头深蓝色的卷发,皮肤白皙,戴着一副圆眼镜。左耳穿了一只小巧的水晶耳环,发出幽幽的蓝光,看得出,这是件价值不费的魔法饰品。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魔法师袍——这种颜色是奥陆斯魔法学院的学生袍,也是见习魔法师的穿着,肩上搭着一条毛巾,脚下的雪地上放着两条装了铅块的护腿,这是战士跑步训练的必备品。 看到远处的红发少年把剑插入了剑鞘,这边的魔法学徒立刻站起身,抱起衣服跑了过去。红发少年抓起那少年肩上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穿上递过来的魔法师袍和大衣。把两把入了鞘的剑交给了旁边的少年。走到树边拿起包里的水壶喝着里边的牛奶。 “殿下,我觉得……”站在红发少年后边的少年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凯文,叫我克里因就好了,这里是奥兰多的奥陆斯,没有唠唠叨叨的老头子,也没有佩迪和他的部下。你是我的同学,不是陪读,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我的侍从。”红发少年颇为不满地说。 “好吧,克里因,”叫凯文的少年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多花点时间在学习魔法上,而不是每天孜孜不倦地想要冲破你那所谓武技上的瓶颈。你看你都来了奥陆斯三年半了,却一点魔法都不会。” “这不是我的过错啊,凯文。你见过哪个已经掌握了斗气的剑术大师能够使用魔法的?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克里因一脸无奈地说。 “那是因为他们没接触魔法,而你,克里因,你已经学了三年半的魔法了,魔法与斗气本就是同样的原理,好歹你也应该会一些低级的魔法吧,你看那些老师们看你的时候是多么悲哀的眼神,你可怜可怜那些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们吧,也可怜可怜送你来这里的国王陛下和费尔特利大公吧!” “反正他们送我来也没冀希望于我能成为魔法师不是吗?凯文,别想那些事了,你现在应该回去跟我下两盘棋,至少在我毕业以前,让我也赢卡多索老师一盘。” “这有可能吗?”凯文无奈地摇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他不是50招之内就被你摆平了吗?” “可你,从来没跟我下过20招以上。” “这要怪你不肯把你的绝招教给我。” “自己学不会嘛。反而这么说,你深深地伤害了一个人的心,一个对你肝胆忠心的侍从,一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好友,一个与你亲密无间的同窗,一个……”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去吧,我已经冻得不行了。” “唉……”凯文叹了口气,背起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两条装了铅块的护腿,跟在克里因身后步履维艰地走着 克里因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自己的好友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来拿这些东西呢,这三年多每天都在这段路上浪费时间,你就和那些老家伙一样死板。” “好了好了,我喜欢这样,让亲王殿下亲自背杂物,这会让我寝食难安的。” 克里因始终对好友的这种死板颇有微词,但多年来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如今他也只能百无聊赖的,等着凯文缓慢的跟着自己。 “看啊,那是什么!”突然,克里因指着远处的天空叫道。 “哦,那是气球嘛。一个吊着一艘船的气球而已……吊着一艘船的气球!啊!那是魔动飞艇!昨天在布拉萨斯失踪的魔动飞艇!老天,昨天奥陆斯的老师们为了它可是乱作一团了!” “哟,这可不得了,我们过去看看!” “不用过去了。” “为什么?”已经跑起来的克里因刹住脚,看着好友。 “那气球正在放气,按那个速度,一会儿就会正好落在这。” “那我们更应该跑远点不是吗,万一被那东西砸着怎么办?”说着,克里因已经开始向奥陆斯的方向跑了,以便离开这片危险地带。回过神来的凯文也开始艰难地跑起来。 “我说,把那东西给我吧,你真的想被压死吗?” “没必要,来得及。”凯文倔强地说。 克里因只得无奈地跑到远处,视线在远处的飞艇和走过来的凯文之间移来移去。 “凯文!”克里因突然大喊,“你干吗不用魔法飞过来?!” 凯文忽然眨了眨眼,敲了一下脑袋,然后开始念颂咒语。很快施展出一个风翼术,连人带东西飘了过来。 “你真是脑袋锈掉了,这都想不起来。” 凯文“嘿嘿”傻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已经不远了的飞艇。 0315 ? 克里因始终对好友的这种死板颇有微词,但多年来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如今他也只能百无聊赖的,等着凯文缓慢的跟着自己。 “看啊,那是什么!”突然,克里因指着远处的天空叫道。 “哦,那是气球嘛。一个吊着一艘船的气球而已……吊着一艘船的气球!啊!那是魔动飞艇!昨天在布拉萨斯失踪的魔动飞艇!老天,昨天奥陆斯的老师们为了它可是乱作一团了!” “哟,这可不得了,我们过去看看!” “不用过去了。” “为什么?”已经跑起来的克里因刹住脚,看着好友。 “那气球正在放气,按那个速度,一会儿就会正好落在这。” “那我们更应该跑远点不是吗,万一被那东西砸着怎么办?”说着,克里因已经开始向奥陆斯的方向跑了,以便离开这片危险地带。回过神来的凯文也开始艰难地跑起来。 “我说,把那东西给我吧,你真的想被压死吗?” “没必要,来得及。”凯文倔强地说。 克里因只得无奈地跑到远处,视线在远处的飞艇和走过来的凯文之间移来移去。 “凯文!”克里因突然大喊,“你干吗不用魔法飞过来?!” 凯文忽然眨了眨眼,敲了一下脑袋,然后开始念颂咒语。很快施展出一个风翼术,连人带东西飘了过来。 “你真是脑袋锈掉了,这都想不起来。” 凯文“嘿嘿”傻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已经不远了的飞艇。 哈维克抓准时机,将两把锚钩抛了下去,锚钩落地之后在拖着地滑行一段路程,死死的扣在岩石缝隙中,飞艇登时震动了一下,停止了前进。此时气球已经缩小到直径只有2米大小,缓缓的落到了地面上。哈维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第一个跳下船,正要转身接玛莉安,却见炼金师小姐在一团肉眼可以辨识的气流包裹中,平稳地飞了下来。倒是斯维拉,在船上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盗贼不禁“啧”了一声,走了过去,示意让他跳下来。接住斯维拉,哈维克还不忘讽刺一句,然后两人跟着玛莉安向前走去,正好看见对面走过来两个身穿墨绿色魔法师袍的年轻人。 两名魔法学徒停在玛莉安身前,凯文跨前一步,对着玛莉安微微欠身,轻鞠一躬,开口道: “请问,阁下是否是布拉萨斯炼金术士公会的格林先生?” “我是,你们是奥陆斯的学生吗?” “正是,请问这两位是……”凯文把目光转向了玛莉安身旁的哈维克和斯维拉。 “啊,这位是这次发明祭诗歌大赛的冠军——吟游诗人斯维拉,这位是哈维克。” “太好了!布拉萨斯和奥陆斯两方面都正着急呢,知道几位平安无事,诸位大师一定非常高兴。啊,不好意思,我叫凯文,凯文.瑞格力特,是奥陆斯魔法学院的学生会执行主席,这位是我的同学,克里因。” “噢!很高兴认识你。”玛莉安颇为欣赏地对凯文说,因为她知道,执行主席并非是那些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而是在魔法或者事务处理方面很有专长的高才生。而旁边的哈维克和斯维拉也向二人点头示意。对面的克里因也微微点头。 “那么我先去学院通报一声,请诸位稍等片刻。”凯文向三人欠了欠身,说道。 “恩,那就麻烦你了,顺便多叫几个人,把这个东西拖进去。”玛莉安指了指身后的大船。 凯文又点了一下头,然后闭目快速地吟诵起咒语,站在一旁的玛莉安和哈维克脸上顿时出现了惊讶之色。在凝聚精神力的同时吟诵咒语,速度又如此之快,大多数魔法师包括玛莉安都做不来,而眼前这位不到18岁的少年能够竟然驾轻就熟,不得不令人佩服。 那边凯文已经飞得远远的看不见身影了,克里因开始和面前三人聊了起来。 虽然玛莉安一脸的青春痘让人难生亲近之意,但克里因对她却显得十分热情,学姐前学姐后叫得玛莉安捂着嘴呵呵直笑。跟旁边的哈维克、斯维拉也谈的十分热络。 攀谈不久,大家都对对方大概有了了解,克里因和凯文是来自格兰斯的留学生,凯文的魔法潜质十分出色,并且也有很优秀的管理才能,故在二年级时就当上了魔法学院的学生会执行主席,并一当就是一年半,受到大家的一致肯定。而这位克里因,却是个总把骑士道挂在嘴边的武痴,来了魔法学院三年半,除了历史课以外就没有一门及过格,虽然魔法学院不学无术的人不少,但像克里因如此这般的,却是百年难得一见。更有甚者,当克里因得知哈维克是来自瓦伦奇亚的盗贼后,竟然二话不说,拔剑就要切磋武技,让人都怀疑是不是他对瓦伦奇亚有很深的成见。好在正当哈维克推脱之际,魔法学院的人终于过来了,克里因这才作罢,却依依不饶地预约比试。总算让几个人放下心来进了奥陆斯。 奥陆斯是一座校中之城,城中百姓并不多,同布拉萨斯一样,这里的人也多是以加工魔法制品为生,这里的民宅也有布拉萨斯的那种魔法照明灯,但房屋比起布拉萨斯的要大了许多,这里的百姓家中都有一间独立的大客房,那些魔法学院的学生们便是寄宿在平民家中。这座城市并不大,城市的东半边都是民宅,以及为数不少的商店和娱乐场所。西边则是魔法保护下的大片绿地,以及数座占地面积颇大的庞大建筑,那里便是魔法学院的教学区。城市中心三座高耸的建筑,分别是奥陆斯的魔法师工会,炼金术士公会以及圣殿的教堂。奥兰多北方是魔法师执政,所以行政大楼和魔法师工会合而为一。但奥陆斯却与众不同,它的行政大楼则是城市西边的学生会办公楼,这里除了教学以外的事务,是由学生会管理的。而凯文,则几乎可以算是奥陆斯的市长了。 此时此刻,在奥陆斯魔法师工会的一层。 在一条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铜制的大门,门没有把手,想要从外面进去则需要特殊的方法。哈维克和斯维拉正分别坐在门边的两张椅子上,静静地等待。不知过了多久,门慢慢地打开了,玛莉安从里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哈维,斯维,布拉萨斯那边已经了解情况了。”玛莉安晃了晃手里的纸,把脸转向斯维拉,“这个是你的就职公文,从现在起,你就是奥陆斯的教师了。” “太好了,玛莲,真要好好谢谢你。” “拿了薪水时可要请我喝一杯啊,咱们说好的。” “没问题。” “哈维,我已经把你的事跟老师说了,鉴于你的行为帮了布拉萨斯炼金术士公会不小的忙,所以你闯进公会大楼的事情就算了,关于这件事的文字报告上都没有出现过你的名字,现在你可以安心待在奥陆斯了。” “哈,太感谢了,待会我就请你喝一杯。” “恩……我更想吃一顿海鲜烧烤,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很不错的,嘿嘿。对了,斯维,告诉你一件事,今天布拉萨斯大街小巷都有吟游诗人在唱你那个新版本的《三王传说》,人人都在谈论布拉萨斯出了一位龙吟诗人。还有那边已经把你在奥陆斯的消息给了“风信子”,估计过几天你可就忙了。” “我反而觉得很高兴呢。” “先生们,祝你们在奥陆斯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每年最后一周的第一天,是奥陆斯特有的节日——文化祭,而今年的最后一周正好是接在萨基周后边的彼方星周。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以准备文化祭为借口,翘掉了这一周的所有课程。老师们都颇感无奈,但对于这每年一次的无奈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何况他们也乐得悠闲。而唯一例外的,就是新就职的音乐老师,这位老师由于刚刚在布拉萨斯大出了一番风头,布拉萨斯与奥陆斯之间消息往来密切,龙吟诗人的大名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奥陆斯,这让本来因为出了名而满面红光的斯维拉,现在正为被名声拖累忙得不可开交而大发牢骚。 离文化祭还有不到两天时间,斯维拉被人锁在办公室里,此刻正烦得直用那颗本来就被玛莉安讥讽为装满浆糊的脑袋猛撞墙。 昨天早上,当被哈维克和玛莉安“合谋”灌得酩酊大醉的斯维拉正昏睡时,便被敲门声砸醒,接二连三来拜访的吟游诗人搞得他头晕脑涨。起先还能够侃侃而谈的斯维拉,在浪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以后,嘴里就只能机械的重复一句话:“对于您的慕名造访令我感到万分荣幸,可是我现在实在没有时间,不如我们定个时间,改天再好好交流。”从把中午饭的第一块面包放在嘴里开始,一直到看见晚饭的苹果沙拉之前,他除了不断地重复那句话以外就没说过其它的。 晚饭过后,仍旧没从前一天的酒醉中恢复过来的斯维拉把房门锁好,不理睬外边的敲门声,准备好好睡一觉,结果锁得严严实实的门被从外边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可以被任何一个学生会的成员打开,原因是他们拥有本来自己以为只有一把的房门钥匙,这令吟游诗人有一种比当自己身无文分时遇到强盗还恐怖的感觉。在被一群被称为“学生会最优秀的公关干部”的美女执事团团包围以及威逼利诱下,他不得不答应了为文化祭的晚会编排15个节目的“小小请求”。劳累了一天的吟游诗人终于死死地睡着了。 令斯维拉发指的是,当他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熟睡中被人从卧室抬到了办公室,并且被学生会的执事锁在了里边。而办公室的门上则贴了一张便条:亲爱的斯维拉老师,为了使您能够更好的、在未来的24小时内完成为文化祭晚会节目的准备,我们强烈建议您在这段时间内一直留在办公室里勤奋地工作,一个安静的办公室应该有助于提高您的工作效率——奥陆斯魔法学院学生会文艺部。 如今斯维拉已经对这个学生会的作风有了初步了解,当后来他得知甚至连奥陆斯老师每月的薪水,都由学生决定支付与否,得罪了学生每月就只能靠拿国家补贴生活的事实后,他终于明白了当初玛莉安为什么强烈建议他当老师而不是做学生,以她的人脉,想让斯维拉作为学生进入奥陆斯,显然是办不到的。 好在斯维拉也不是等闲之辈,在短暂的郁闷和呐喊之后,开始投入了工作。诗歌,乐曲都可以用现成的,巴德留给他的财富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极具个性的诗歌,只要把本来一个人的唱词分配给数个人就可以了,这样的偷工减料甚至能唬住大多数吟游诗人。 于是,只用了半天多点的时间,斯维拉就完成了他的工作。不过他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大楼中的一间从外边锁上的房间里有一个人。年轻的诗人感到绝望了,这次他用脑袋撞墙锁发出的声音饶是比用手砸门的声响还要大了一些。如今可怜的诗人唯一做的祈祷便是那些学生会的执事不会忘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大楼中的一间屋子里还有一个勤勤恳恳为他们准备文化祭晚会节目的可怜虫。 最后,在萨基周最后一天的清晨,十几个学生会的执事如同抢救地震灾区的伤员一般,把斯维拉抬出了办公室。据说当他被人发现的时候正用削苹果刀指着自己的喉咙,不过人们不太相信一个仅仅是被关了24小时不到的人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动。结果通过一番有力的论证,学生会行政会一致认为斯维拉是故意作出如此举动来示威的。结果这位奥陆斯新上任的音乐老师因为企图用自杀的方式威胁学生会行政会而被扣掉了当月的奖金,听说这份奖金本来是一笔相当客观的数目,多到让后来得知此事的玛莉安怀疑是否从斯维拉被迫答应编排节目开始一直到他从办公室被人用担架抬出来都是行政会导演的一出戏。不过好在工资没被扣掉,这个月她还能喝到吟游诗人请的一杯酒,所以就没把她的怀疑讲给斯维拉听。 虽然前一周上演了不少小插曲,但文化祭庆典还是如期顺利举行了。 这一天上午,斯维拉漫步在奥陆斯的东城区,因为文化祭的所有庆典都是在西城的教学区进行的,这边的街道并没有弥漫着节日的气氛。但这并不说明奥陆斯东西城之间存在隔阂,因为全城的百姓都可以参加庆典,只是为了不给奥陆斯的百姓增添负担,所有庆典的准备和表演都是由魔法学院的学生来完成的,老百姓所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欣赏者和娱乐者。其实奥兰多北方可以说是推行人人平等思想的典范,经过费姆.奥兰多几十年的努力,奥兰多北方的贵族和富人对待百姓都非常的亲近和平和,在这里除了通过衣着来分辨贵族和百姓之外就没有任何能显示出贵族与百姓差别的迹象了。 走遍大街小巷,人们都在做着自己日常的事务,只有穿插其间、拎着大包小包并与百姓亲切交谈的魔法学徒,在这里散播着节日的气氛。斯维拉走了几条街,发现这里的杂货铺非常多,卖的大多是日常用品,而且花样繁多,颇为精致,一个店铺里光梳子就有近百种之多。奥陆斯的学生多是贵族子弟和有钱人家的孩子,大概这些学生就是杂货铺的大主顾了。 走到一家乐器店门口,斯维拉停下了脚步,目光被店主正在进行的工作吸引,于是走了进去。 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店主在斯维拉进来时招呼了一句,便又埋头于手头的工作。他正在给一把金灿灿的竖琴画花纹,身边还放了几把散发着青白色金属光泽的竖琴,这让吟游诗人感到很新鲜。竖琴一般都是木质,金属竖琴则是铜银合金,并不会有这种颜色,而琴弦也很特别,一般的琴弦都是用羊肠线精心编织的,而眼前这把琴的琴弦明显使用的是钢丝,钢丝弹出的声音可算不上好听,这不得不令斯维拉觉得奇怪,于是他当即要向店主问个明白。 “你说这竖琴啊,这个是“风信子”在这定做的,这是二次淬炼的淬火钢,硬得很,可以当作武器来用。” “武器?直接带把剑不是更好吗?” “你见过带剑出门的“风信子”吗?” “那倒是没听说过,可是这东西还能当琴使吗?” “当然,不然干吗还找乐器匠人做这个?不信你试试,这个的音色可是与众不同哦。” 斯维拉拿起琴弹拨了两下,果然,浑厚之中透出纤细,与钢琴倒有几分相似。 “不错,老先生,我也想要一把,多少钱?” “这个,我等着交货,时间恐怕不够,你可以预订,一个月以后可以完成。” “好”其实正好替斯维拉解了一围,他身上根本就一分钱都没有。 心满意足地走出乐器店,什么东西也没买。吟游诗人此刻正盘算着回头找哈维克学几手,看看有没有适合这种乐器的“武技”。 当早早到来的晚霞醉卧在雪原的时候,文化祭庆典的舞台也已经准备就绪,演员们都在紧张的进行最后的彩排。学院区的草地上放置了无数的茶几,上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点心和奶茶,这种贵族下午茶风格的食品,将无差别的提供给参加庆典的所有人。魔法学院的师生不过千人,往日格外冷清的学院如今却是容纳了数万人,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热闹非凡。 广场渐渐的人声鼎沸起来,庆典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巨大的魔法照明灯也悉数点亮。终于,在一声轰鸣声中,人群安静了下来。首先是来自布拉萨斯的一位议会执政官成员亢长的演说,在人们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演说终于结束了。紧接着,奥陆斯的“市长”凯文.瑞格力特宣布庆典开始。 庆典序曲——这个艰巨的任务则交给了斯维拉,在龙吟诗人悠扬的琴声中,人们陶醉在了《龙神恋曲》的美丽故事中。歌声美妙绝伦,时而低沉,时而纤细,时而极富有磁性,在魔法装置的帮助下,传遍了整个奥陆斯。一段诉说生命女神拉芙亚和龙王阿维.隆基肯斯的爱情故事,在每一个人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伴随着又一声轰鸣,文化祭的庆典正式开始了,小孩子们迫不及待的奔向了放满点心的茶几,散步的人群开始逐一地聚拢在一个个大舞台前,而今次庆典一道特殊的风景线,便是追逐在龙吟诗人身后的大群少女。 好不容易甩掉了令人恐惧的“尾巴”,斯维拉在乔装打扮一番后重新走到了广场,那些失去了追逐目标的少女们,在放弃了继续寻找的念头后,也投进了人群中,龙吟诗人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广场上了。 庆典表演是由数个大舞台组成,每个舞台上演的节目都风格迥异,有舞台剧,音乐剧,各种舞蹈,甚至还有魔法表演,而每个舞台的表演都会反复数遍,使观赏者们不至于顾此而失彼。 斯维拉游走在各个舞台之间,不时地偷偷给刚刚谢幕的演员们一番指点,学生们充满感激和崇拜的眼神,令他十分受用。 正当斯维拉离开一座舞台时,看见了对面一起走过来的哈维克和玛莉安,三人走到一起,而玛莉安正挽着哈维克的胳膊。看了看那幅大眼镜和一脸青春痘,又看着哈维克那自然的微笑,斯维拉在心中深深的佩服盗贼的风度,看来在尊重女性这方面,他还要好好向哈维克学习学习。 “嗨!斯维,你刚才的表演帅呆了。”玛莉安递给斯维拉一杯奶茶。 “是啊是啊,我看见刚才你身后追逐的那一只集团军了,你小子可真够厉害了。” “哪里哪里,这下我可知道当偶像有多痛苦了,要是衣服都被她们撕坏了,我可没钱买新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穿着破布条来给我们上课!”随着一阵大笑,飘过来一团火红色的头发。 “哦,克里因,与其看我穿布条,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怎么毕业吧。”诗人立刻回敬到。 “哎哟,今天是过节,别提这么扫兴的事情嘛!” “咦,凯文呢,你们不是总在一起的吗?”斯维拉嚼着从克里因手里拿来的饼干问道。 “他正跟索梅拉老师聊天呢,难得遇见他,他们正谈得起劲呢。”玛莉安接过话头来说,索梅拉正是刚刚演讲的那位议会执政官。“你们知道吗?其实索梅拉大师是神怪精灵。” “咦!不会吧,我都没看出来,他完全是人类的模样啊。” “那是幻术,他的幻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来的。” “有意思!不过我学了这么多年魔法,什么都不会,一点也看不出来。” “一会我也有事找他,你跟我一起过去吗?”玛莉安问身旁的盗贼。 “当然,今天我是你忠实的仆从,高贵的小姐。”哈维克学着绅士的样子行了一礼。 “对了,哈维,过几天我要找你学点功夫。” “哦?你想学什么武技?”一听到功夫,克里因倒是来了劲头。 “今天我订了一把“风信子”的竖琴,那是一把可以用来当锤子用的琴,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竖琴的武技。” “这个吗……我好好研究研究,过几天我找你吧。” “恩,顺便教教我精神力的使用吧。” “没问题。” “哟嗬!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哈维,咱俩还没比试过呢。” “啊,这个……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对了,斯维,这周学院也放假,你知道了吗?” “啊,下周就是日新周了吧。我这个月几乎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拿薪水,真惬意啊~~” “不过过两天来这里的吟游诗人估计少不了,你可有的烦了。” “我觉得你应该等人聚得多了,开一次座谈会,那样会省去不少麻烦。” “好主意!我采纳你的建议。” “那得再请我喝一杯。” “发了薪水,发了薪水的。” “别赖帐哦,哈维,咱们到那边去吧。” “好,克里因,你也过来吧。” “恩,我也去找索梅拉大师聊聊。斯维,你来吗?” “不了。我去那边看看,回头见。” “好吧,咱们待会见。” 奥陆斯这天的夜晚灯火通明,巨大的魔法灯绽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把整个城市照耀得光彩夺目。人们欢快的喧闹嘻笑声,回荡在奥兰多雪原上,就连野外、林间的动物,也能感受到这欢乐的气氛。 附述: 马那:宇宙中充斥着一种物质,它是联系空间与物质的纽带,也是调和魔法元素与化学元素的关键,或许它还有更多的作用,只是人们还没有发掘出来。星之大陆的学者把他叫做马那。对于使用精神力的人来说,马那也是一种至关重要的物质,它可以把精神力转化为原能量,提供给精灵,以换取魔法元素的力量。很多职业都是使用精神力催动马那,换取魔法元素的力量。包括魔法师的魔法、炼金师的调和、盗贼的术、战士的斗气、猎人(弓箭手)的明镜止水、野蛮人的战吼以及高等铁匠的熔炼等等。而吟游诗人的奏唱以及圣职者的神圣魔法,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依靠精神力对马那的作用。 而在星之大陆这个世界中,马那也是生命力量的原能量,追朔到生命的出现,马那自始而终都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就连神灵的力量,也需要以马那为媒介。 风信子:星之大陆上存在一个叫做“风信子”的公会,它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也没有领导人,是由一群吟游诗人组成的。“风信子”可以算是吟游诗人公会,它通过遍布大陆的成员建立起一张能够移动的情报网,为大陆的吟游诗人提供各种有用的信息。同时,“风信子”在暗中还从事间谍以及贩卖情报等诸如此类的工作。 四、新年 清晨的阳光代替了彻夜燃烧的魔法灯,在这个充满生机的早上,奥陆斯则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庆典才刚刚结束,人们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属于自己的床铺。以后的六天中,整个星之大陆的绝大多数人类,都将全身心地投入到一项人人热衷的工作——为即将到来的新年狂欢进行准备。 彼方星周的第二天,奥陆斯的学院区,学生们正进行着繁忙的布置。有的手拿图纸,用谦逊的口吻指挥别人工作,有的在搭建各种支架,也有人抱着装满装饰品的箱子跑来跑去。学院区在新年中同样充当了主要庆祝场所的角色,虽然在新年过后,学院将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来修整西城的绿地,每年学院的师生把自己的大花园提供给奥陆斯的人们庆祝之用,都会带来不小的损坏,不过他们对此从来不抱一句怨言。每个人都深深懂得,这些和他们朝夕相处的老百姓,在平时所给予他们的,比起这点付出,要多的多。 而在西城门,一棵巨大的松树正在一百多名学生风翼术的协力下,被缓缓地拖进了城。斯维拉站在城墙上,注视着人们小心翼翼地搬运这棵大树。施展一个风翼术并非困难,但要不断的重新施展,使大树平稳地前进,并且一百多人保持步调一致,显然是个费神的工作。龙吟诗人甚至觉得这比起一百多人一起扛着这棵树前行要费力的多,有的时候他真觉得这些学生有些过于迂腐了,也许他们这样做仅仅是因为好玩吧。 斯维拉对这棵庆典树很感兴趣,他走过很多地方,除了德吉特之外大都是一些小城市,巴德并不喜欢热闹,他总是带着斯维拉在一些宁静的小镇上为那些淳朴的村民表演。所以诗人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庆典树,而眼前这颗树足有20米高,树干直径有3米多,以至于进城以后必须要立起来搬运它,而要装饰这么大一棵树,恐怕得动用攻城用的梯子。 “其实把它固定在车上拉着走会更省力一些,魔法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用。” 斯维拉转过头来,凯文不知不觉来到了他的身边。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们呢,看他们那样子,怕是累得不行了。” “有些事需要吃过苦头以后才能了解得更透彻。” “你看起来倒像是他们的老师。” “我比有的老师还更像老师呢!”凯文眯起眼睛打量着旁边这位新来的音乐老师。 “是啊是啊,我根本就不是当老师的料嘛!在这里当学生可比老师舒服多了。” “其实学生们都很敬畏老师的,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们的考试成绩都把握在老师手里。” “可惜我教的是音乐课,一门无足轻重的课程。” “反正你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不必太介怀了。哈哈。” 诗人报以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对了,怎么没看见克里因,平常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在一起练习的吗?” “他去打猎了,对他来说,那也是很好的练习。” “打猎?” “恩,他跟东城的居民出去打猎了,奥兰多每年这个时候,人们都会进行大规模的捕猎,以便在这个时节能够减少野兽的数量,不然明年春天来到的时候,动物的数量就会超出森林的承受负担。而且这样也是为新年准备丰富的食物,你知道的,这里没有多少农田。” “恩,想来这也很有意思,要猎捕一些凶猛的野兽吗?” “那倒不用,食草动物的数量减少了,那些食肉动物的数量也自然不会增长了。不过……” “不过怎么样?” “打猎队伍里有克里因那家伙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这样……”斯维拉倒也觉得那个武痴无故的去找一只灰熊的晦气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树已经快到了,我过去看看吧。” 斯维拉点了点头,便跟凯文一起走下了城墙,来到了昨天举办庆典的那片绿地广场。虽然这座广场在奥陆斯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给它一个名字。 那颗20米高的大树,立在广场的正中央,比起西城的那些建筑物,这棵树显得矮小的多,但被放置在这片宽阔的广场上,它此时就让人觉得十分突兀。几名学生正在把一些人造的茂盛树枝粘着在树干上,而在树下,则有十几名学生抱着盛满装饰品的纸箱跃跃欲试。另外还有两名拎着长长的彩带的学生已经飞在半空中,他们手里拎着的彩带与众不同,那些彩带并不是用绸缎制成的,它们看起来更想是压扁的橡皮管,不过却像丝绸一样的柔软。 “这些是夜明带,在晚上可以发出光亮。托玛莉安学姐的福,这东西是她的新发明。” “哦?那你们以前用什么?”斯维拉以前见过的庆典树都是在树上放几棵蜡烛来提供光亮,像这种夜明带,他从来都没听说过。 “把夜明珠镶在绸缎上作彩带,现在有了这东西,为我们省了不少事。” “那些被换下来的夜明珠呢?” “送给参加庆典的人们,用来代替每个人中手的蜡烛,这样安全也方便的多。” 听了这话,斯维拉不禁吐了吐舌头。惊讶于魔法学院的慷慨大方,也惊讶于那些夜明珠数量之多。 “那边有人叫我了,我要过去和他们商量点事,你慢慢看吧。” “恩,好的。对了,过两天跟你借个小广场,有很多诗人想跟我学两首曲子。我打算把人集中一下上一节课。” “没问题,我给你安排。”凯文向斯维拉挥了挥手,走了开去。 当晚,哈维克和克里因来找斯维拉,果不其然的,克里因拎着一双巨大的熊掌,而哈维克腋下则夹着一张豹子皮。 “斯维你看,这是我今天的战利品。”克里因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熊掌。 “我今天就猜你会找一只灰熊练剑,看来我还有点算术师的天分。” “哈哈哈哈,斯维,这是送给你的,”哈维克把那张豹子皮递给了斯维拉,“做个背包正合适,你原来的那个太小了。” “谢谢,可是你自己呢,这是你的战利品啊。” “我割了一块给我的匕首做刀鞘。” “就是你白天用的那把匕首吗?是把好武器啊!” “不是那个,我说的那把匕首是从来不用的。” “哦?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吧。” “我也想看看。” 哈维克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柄部是骨质的,没有任何装饰,但仍显得十分华丽。 “拔出来看看啊!这哪叫给人看。” “那你们先把情绪稳定一下啊,这匕首很厉害的。” 哈维克只抖了一下手,抱得严严实实的布就被绞得粉碎,绽放出一道耀眼的寒光,屋子里的温度顿时低了下来,光芒照在斯维拉的脸上,令他头晕眼花,有一种心脏几乎要冲破胸口跳出来的感觉。然而光芒随即消失,盗贼已经找了一块布把它重新包了起来。 “老天啊,这是什么刀啊,实在太厉害了。” “我也不知道,听我义父说,当年他拣到我的时候,我手里就握着这把匕首了,他费了好大劲才用骆驼皮把那匕首包住。” “乖乖,这东西一定附着了魔法。” “应该是吧,这把匕首连我自己看到了都受不了,不说这个了,斯维,你今天没看见,克里因和那只熊单挑,实在有意思极了。” “哦?” “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只是把那只熊当作格斗对象来对付,不过比起人来,它可傻的多了。” “恩,那倒是,可是你居然用头顶它的肚子,实在是令我佩服。” “唉,其实我是想砸它的脑袋,谁知道冲到跟前才发现,它比我高实在太多了,好在有你帮忙,不然我可能就被这东西拍成肉饼了。”克里因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熊掌。 “你用两道剑风就可以直接把它搞定的。” “呵呵,说起来,你才真是厉害。那只豹子的速度那么快,可你却把他晃的晕头转向的。” 0316 ? 在星之大陆的西南部,福里德姆的平原地带与法鲁斯缔亚的火山岩地带之间,有一片大自然造就的大沙漠。人们把它称作日光沙漠,因为这片沙漠一年中的一半时间始终笼罩在阳光之中,而在另一半时间,即使在夜里,它仍旧无法逃脱那强烈日光的侵扰。 由于星球不规则的运行轨道,日光沙漠的相当一部分区域,在每年的前半年都处于极昼的状态下。这里的人每天都能够看到,太阳在早晨从东方升起,正午则停在南方的高空,而傍晚就会落到西方天边,到了午夜却又高高悬挂在北方的空中,直到转日清晨又回到东方。 按照算术师的演示,这片区域在后半年本应处于极夜之中,但是偏偏两个月亮与遥远的太阳交相互应,在后半年继续作弄着这片土地。后半年的前三个月,红色的莱德之月始终高挂于空中,反射着强烈的日光,将这片区域映成通红。而一年中剩下的时间里,蓝色的布鲁之月则做着同样的事情,把这一带映照成明亮的蓝色。而在日光沙漠的其他地方,人们则比较幸运的拥有短暂的黑夜。 在日光沙漠中这片几乎永远是白天的地带中,唯一一处有人类居住的地方,便是处在入海口的沙漠港口城市——德吉特。 德吉特名义上是属于福里德姆商业自治联盟的一座城市,但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的态度却十分暧昧,其实他们早已经成了瓦伦奇亚盗贼团的傀儡。这座城市可以说是盗贼团的一个外围据点,这里的盗贼公会完全由瓦伦奇亚掌控。所有想要穿过日光沙漠到西边做生意的大胆商人,都是通过这里的盗贼公会来联系保镖。而盗贼团劫掠对象的情报,也同样来自这个盗贼公会。 哈维克走在通往盗贼公会的大道上,这里的人虽然带着厚厚的头罩,但也都晒得皮肤黝黑,哈维克一张白净的脸蛋,显得很特别。 此时他已经穿上了瓦伦奇亚的制式服装:一件桔红色的连体紧身衣,上身穿着一副漆成白色的皮制胸甲,同样白色的皮制护肘和护腿,靴子也是白色的,头上套了一顶同样是白色的头巾。日光沙漠不同于其他地方,虽然哈维克喜欢黑色的服装,但是在这里如果穿黑色衣服,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被日光烤晕过去。 德吉特的房屋建筑都是由岩石和泥土构造而成,整个城市与沙漠是同样的颜色。在这座城市里,有一座占地面积很小,而且相对所有民宅都低矮得多的房子,而与众不同的是,这间房子是由青石建造,与德吉特的沙黄色格格不入,这里便是德吉特的盗贼公会。 一位穿着瓦伦奇亚制服的盗贼正在这里充当了吟游诗人的角色,为数不少的孩童围坐在他身旁,聆听着盗贼歌唱。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街道上,同样身着瓦伦奇亚制服的哈维克正信步走来,正在唱歌的盗贼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盗贼,随即收起了乐器,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哟!安德,好久不见了,你在这干什么?” 安德.维特是哈维克的一名得力手下,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之一,如今哈维克的昔日好友,死的死,走的走,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瓦伦奇亚跟随他。 “老大……” “出什么事了吗?” “先跟我进来吧。” 安德缓缓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大门走去。 “安德,你的腿怎么了?” “前一阵战斗时受伤了,我现在已经是残废了。” “你……怎么会这样!” “先进来再说吧。” 哈维克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跟着安德走进了盗贼公会。 盗贼公会从外表看很小,但实际上它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建筑,没有走进去的人是不会看出来的。地下公会的通道呈放射状,而且曲折蜿蜒,形成了一座地下迷宫,虽然德吉特盗贼公会从没有遭受过攻击,不过它的防御机能却从没有失效过。地下公会中也没有足够的换气装置,瓦伦奇亚盗贼对于憋闷和空气稀薄并不在意,而外来的侵入者在这里可就要吃苦头了。 哈维克和安德来到了首领办公室,德吉特盗贼公会的首领——佩特罗.杜伦算是瓦伦奇亚的元老了,哈维克记得从他懂事的时候,佩特罗就已经是这的首领了,20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佩特罗办事情有板有眼,为人厚道,不能算是圆滑,但无论是对德吉特的管理者,还是对瓦伦奇亚内部各个派系的首领,甚至是沙漠中的游牧民族,他都应付自如。在任何事情上他都能做到置身事外,而又不受指摘。而瓦伦奇亚有不少人都说他表面忠厚,实则内藏奸诈。 “哈维克,终于见到你了,你这次走得太久了……” “佩特罗前辈,出了什么事情?” “你手下的部队,”佩特罗看了看哈维克身后的安德,“现在就只剩下你们俩了。” “什么!!!”哈维克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晕倒,他摇晃了一步,咬了咬牙,才站稳了身子。 有茫然也有愤慨,哈维克却无法向面前两人中的任意一个发泄,惊人的消息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不由自主地咬着牙向佩特罗问出几个字:“怎-么-回-事?” “两个月前,我带队,”安德主动接口说道,“护送一个商队过沙漠,遇到穆族劫掠的大部队,他们人数太多了,几乎是我们的10倍。本来我们提早发现,并且隐蔽的非常好,可是穆族好像本来就知道我们在存在,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我们,结果就开战了。按理说我们可以逃走的,可是出现了一只非常厉害的黑暗精灵,把我们打的狼狈不堪。” “黑暗精灵?你肯定吗?” “恩,他使用的是精灵族魔法,我不会看错的。” “为什么?法鲁斯缔亚跟我们不是和平共处吗?” “我想,可能是叛逃者。”佩特罗插了一句,哈维克点点头表示同意。 “而且后来引来了沙虫兽,那场面实在太可怕了!足足有20多只!我们都被包围了。” 哈维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双手不住地颤抖,脑中浮现出一幅令人战栗的画面:在茫茫沙漠中,自己的部下正与1000多疯狂的穆族战士浴血厮杀,并且又处于几十只巨大的沙虫兽的包围之中。无数人被这些恶心的蠕虫撕扯、吞食,处于绝望的深渊之中,无意识地反抗着。 “最后我们只有十几个人逃回了瓦伦奇亚,除了我,其他的都成了完完全全的废人。” 哈维克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过了10多分钟,他才缓缓地抬起头。 “好了,安德,我们回瓦伦奇亚吧。我想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再看见血腥场面了。” “老大……” “放心吧,我没事,你承受了那么多,不也挺过来了吗?” “老大……” “我们走吧,现在就出发,晚上就能到驿站,后天就能回到瓦伦奇亚。你以后再也不用铤而走险了,做一名吟游诗人吧,你一定会受欢迎的,不用再亡命了。” “哈维克,还有一件事情。”佩特罗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哈维克。 已经带着安德走到门口的哈维克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 “王上新娶了一位妃子。” “噢!总算还有好消息。” “恐怕,这不能算是好消息。” “怎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王妃不是简单人物,恐怕不善。” “什么?那王上怎么还会……” “这事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凭我的直觉,整个瓦伦奇亚也只有我对她有所怀疑。王妃在瓦伦奇亚,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我想,如果她所表现出来的都不是她的本来面目,那么她一定有阴谋。恐怕会对你不利,你还要多多提防。” 哈维克感到十分奇怪,佩特罗人并不奸诈,但是他少言寡语,不好管闲事在团里是出了名的。怎么今天会对自己说这么多,还要自己多加当心。但他看人通常都很准,一定是猜想到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才会对自己格外关心。 而旁边的安德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新王妃在瓦伦奇亚的人缘好得不得了,没有任何人不对她赞许有加。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佩特罗会对她抱有怀疑。 “好吧,佩特罗前辈,多谢你的指点,我会多加小心的。” “还有,王上打算进攻福里德姆自治联盟,拓展疆土,全团现在都在备战。” “什么!王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王上的态度十分坚决,我也劝过他,可是不管用,包括卡哈罗公子在内,很多人都没能劝说他。” “那么,你是认为王上的决定和那位新王妃有关了?” “这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我听说,很多人都被王妃劝说,改而支持王上出征。” 哈维克看向安德,发现他也是一脸一无所知的表情。 “好了,非常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佩特罗前辈。我回去会尽量想办法说服王上,让他放弃攻打福里德姆的打算。” “辛苦你了……一路顺风。” 哈维克轻轻点了一下头,领着一瘸一拐的安德走出了盗贼公会,脑子里充满了讶异和迷惑。 “安德,关于那个新王妃,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王上已经独身十几年了,怎么会突然娶妻?” “恩,大概3个月以前,王上独自外出,在沙漠中救下了一名被沙虫兽袭击的女子。” “被沙虫兽袭击?” “恩,王上杀了那只沙虫兽,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后来全靠那女子的照顾才安稳的回到瓦伦奇亚,听说中途还遇到了穆族,虽然她只是个弱女子,但是十分的坚强,王上也是多亏了她才脱离了险境。后来王上就娶她为妻了。” “是吗……王上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弱女子吸引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王妃确实非常漂亮,而且待人和善、温柔。所有人都对她予以肯定。据说还有不少人偷偷爱慕她,明知道不可能,也心甘情愿,王上对这些人也毫不在意。” “就没有一个人反对她?” “就我所知,没有。倒是公子,在王上决定进攻福里德姆之后,想让王妃劝说王上,后来王妃不但没听他的,反倒劝起公子,结果公子就对她颇有微辞了。” …… 两天之后,日光沙漠的中心地带,两个人站在瓦伦奇亚要塞巨大的山门之前。 瓦伦奇亚要塞本是一座石块嶙峋的矮山,后来经过人工挖凿、堆砌,把这里改造成一座坚固的要塞,从外表看和山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山石夹缝间有一块块人为堆砌的石墙,山壁上有无数挖凿的窗户。其而内部只有少数洞穴通道,其他石室走廊都已经过人工开凿、修饰,内部和城堡无异。 而要塞的大门,则是在两座山之间堆垒的一面50米高的厚厚的城墙。高墙上有一扇巨大的石门,但其实这门是死的,根本就不能打开。要塞唯一的入口是侧面在墙边山壁上的一处高5米的隐蔽山洞,内部有机关,一经开启,石洞就会被巨石挡住,如果不从内部再次开启机关,在外边是很难推开巨石的。 这座要塞便是瓦伦奇亚盗贼团的城堡了,瓦伦奇亚盗贼团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与福里德姆比起来,历史还要悠久。大约200年前,盗贼团达到了最强盛的时期,并且在这里修建了一座要塞,以自己团队的名字命名这座要塞。 后来瓦伦奇亚盗贼团就不再干打家劫舍的行当,改称为义贼,专门以那些用不正当手段聚敛财富的商人为打劫对象,同时保护日光沙漠中的绿洲村庄,让这些村庄的住民,免于同样生活在沙漠中的游牧民族的侵扰,以此来获取财富和物资。 在后来的100年中,瓦伦奇亚盗贼团与沙漠中的野兽以及被誉为战神巴列狂信徒的游牧民族搏斗,开通了一条商道,为那些大胆的商人提供了一条和法鲁斯缔亚的魔族进行通商的道路。 与魔族通商往来,大都可以获得巨额的暴利,而护送这些商人穿越沙漠的盗贼团,也从中得到丰厚的酬劳。并且数代盗贼王与德吉特的管理机构周旋几十年,基本上将德吉特变成了自己控制下的一座城市。经过历代盗贼王200年来的苦心经营,如今瓦伦奇亚的势力几乎笼罩了整个日光沙漠,也获得了其他国家的认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沙漠王国。 哈维克走在要塞内部,这里的气氛比起原来紧张了不少,人们都在为战争进行准备。少数人看到哈维克后很恭敬地对他打招呼,而大部分人都没有理睬他。哈维克发现团里增加了不少陌生而嚣张的面孔,这令他心中十分不快。 在安德的陪同下,看望了自己那些已经残废的部下,显然他们都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哈维克对此十分气恼。 “算了,老大,我们也是活不了几天的人了,现在大家都忙着准备打仗,确实是没法顾及我们,没关系的。” 听着部下的话,哈维克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什么时候瓦伦奇亚变成了这副模样,原来整个团里人们都是兄弟相称,感情好得没话说,可是现在,就这两三个月的工夫,就变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新加入的盗贼一点规矩都没有,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安德,你照顾好他们,我要去见王上。” “老大,你……你千万别说太激烈的话啊!” “恩。” 盗贼王除了外出,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大厅里坐着,当哈维克走进大厅时,盗贼王瓦罗来.基亚特正在和几个人商议军务。在他旁边还坐着那位王妃。 哈维克走到瓦罗来身前,单膝跪下。 “参见王上。” “哈哈,哈维,真高兴你这时候回来了,有你在这里我就更放心了。” “王上,听说您新迎娶了一位王妃,儿臣恭喜您啦!” “哦哈哈哈,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布琳兹,你都听说了吧,我受伤时,多亏了她。” ‘还不是因为她,才会受重伤的。’哈维克心想。因为佩特罗的话,他心中对这位王妃已有些许不满,但是还不敢表现出来。 “参见王妃。”哈维克一直没有站起身来,跪在那里继续说道。 “哈维,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快起来吧。非常高兴见到你,王上每天都会提起你,令我对你倍感好奇,以后我们要好好相处啊。” 哈维克站起身,抬头看向刚刚说话的那女子。果然是相貌出众,难怪没有人对她抱持不满,单看外表,就先让人好感倍增。 王妃看起来年纪不大,20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裙,皮肤黝黑,五官轮廓特别的清晰,一头飘逸的银发,睫毛自然修长,透露着一股独特的美感,自信和谦虚同时写在了她的脸上。 ‘果然不简单,如果佩特罗的猜测属实,那么她一定是来者不善。’ 哈维克只是对布琳兹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对她说话。 “哈维,你部队的事情,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我同你一样非常难过,他们也是我的孩子啊。” “王上,这件事我有责任,如果不是我贪玩,而是早早回来的话,结果就不会这么惨。” “哈维,你不要太过自责,该负责任的,是那些蛮夷兽类。这笔帐我们瓦伦奇亚记下了。” “是,这笔血债一定要让穆族加倍偿还!” “恩!现在团队要重新编制,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你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你自己也好好准备一下,3个月以后我们就攻打福里德姆。” 哈维克身体颤抖了一下,看来王上这次不但下定了决心,而且打算对自己委以重任,恐怕很难劝说他了。 “王上,我觉得,攻打福里德姆这件事,还有待商榷,眼下的形势,对我们并非有利。” “怎么?” “目前的大陆处于很平稳的状态下,福里德姆在各国之间所起的沟通和联结作用十分重要,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福里德姆受到攻击,商道被封锁,会影响到所有国家的利益,我们瓦伦奇亚恐怕会成为法鲁斯缔亚,德莱根以及格兰斯三国的众矢之的,而格兰斯的盟国斯诺.奥兰多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 “你这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攻打福里德姆耗时不会很长,到时只要我们及时取代了商会同盟的位置,恢复通商,局势就会缓解了。” “王上!短时间内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福里德姆的雇佣军都是来自格兰斯的好手,而且……而且福里德姆还有寒冰之星——克雷希尔,只怕我们此征不但不能取胜,反而……” “行了!”盗贼王瓦罗来.基亚特大声喝止。“这还没出征,你就认为我们会大败而归?” “恐怕事实如此,王上……” 盗贼王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几欲发作,两旁的人都退在一边不敢说话,王妃布琳兹则坐立不安,一脸关心。 “你们都先出去吧,”盗贼王面色回复平静,把手下遣出了大厅,回头看着身边的王妃,“你也是,我亲爱的布琳兹,你也先出去吧。” 布琳兹欠身行礼,缓步走出了大厅,哈维克捕捉到她脸上瞬间闪过的不甘和恼怒的神色,只是琢磨不透这她是无意间的流露还是刻意的表演。 “哈维,我的孩子。” “义父!您应该再好好斟酌一下啊。” “你说的我都想过了,那个御龙魔导士是不好管闲事的,再说那只老龙已经好几百年没露过面了,天知道他是死是活。” “可是,瓦伦奇亚只要区区两万人,怎么能和四个大国对抗呢。” “我说过了,只要我们闪电战掌控了商会,再和其他国家修好,仗根本打不起来。” “我们做不到速战速决的,就算福里德姆没有寒冰之星,可是那里还有算术师俱乐部,还有天才军事家科林斯.杰恩特。这样的进攻实在不明智。” “哈维,别忘了我们是瓦伦奇亚盗贼团,盗贼有盗贼的作战方式。” “义父,我就只怕我们若真的使用暗杀的方法占领福里德姆,只能够给格兰斯以举兵的借口,将这块本来属于他们的土地永远地揽在自己怀中。”哈维克想到日后恐怕要和克里因战场相见,不由得更加焦急了。 “孩子,不管怎么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恐怕会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了,不论成败与否,我都想走这条路。我只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帮助我,将来的瓦伦奇亚是你和卡哈罗的,你们还要多磨炼,还需要树立威信。” “可是,义父……” “好了,我也不勉强你,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离出征还有3个月呢,足够你想通的了。如果到那时候你还坚持现在的想法的话……你就留在瓦伦奇亚吧。” 哈维克见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默然地退出了大厅。 当哈维克走出大厅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瓦伦奇亚,布鲁的蓝色光芒给黑暗中的要塞盖上一件深蓝色的丝绒,要塞外部没有灯光,黑夜中,只有几扇窗口透出了点点红芒。 而要塞内部则是灯火通明,哈维克走在一条宽阔的走廊上,几个刚从酒吧出来的盗贼,看到他以后马上向他行礼问候。哈维克也点头示意,并和他们攀谈一阵。几个盗贼喝了酒,显然说话很放的开,不畏首畏尾的。 “这么说,王妃在你们当中很受欢迎了?” “恩,整个瓦伦奇亚的人都很赞同,而且本来柔弱的王妃,在这里待了3个月,不但比以前变强了不少,而且她还学会了使用术,这只用了3个月啊,王妃和您一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一个拎着酒瓶的盗贼说道,显然他喝得最凶。 “哦?那对于王上出兵攻打福里德姆,你们怎么看?” “这个……哈维克首领,实话实说吧,我们其实并不嗜血,兄弟们其实都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整天光和野兽、游牧族战斗,我们就已经很累了。” “哦?你们都是这样的想法吗?” “大多数是,也有人对这些事很热衷的,还有几个首领也是,连带他们的部下也沸沸扬扬的。”另外一个红鼻子的盗贼接过话茬。 “哪几个首领?”哈维克想把形势弄得更清楚一些。 “恩……有巴克雷斯,以及福克斯兄弟,他们的表现最激进。还有雷神大人、米安德前辈跟莱斯勒首领,他们都是在王妃劝说之后改而支持出兵的。” “这么多人,你刚不是说大多数人不想打仗吗?” “是啊,只有巴克雷斯和福克斯兄弟的部下情绪最高涨,其他几位首领也只是表明了态度而已。雷神的人私下就和我说,其实雷神大人也不支持,只不过王妃说得都很有道理,他没法反驳,所以才表了态,其他首领也差不多。” “这么说所有的首领都支持了?” “也不是,其他的首领都还没表态,而公子则是坚决反对,为此还跟王妃闹翻了。” “哦?跟王妃闹翻了?” “其实是公子指责王妃,王妃的态度非常谦和,没有跟公子喊过一句,”边上一个显然是新人的十来岁小贼说道,“王妃劝说大家也是不得已的啊,这只是她忠于王上的表现。” “……好吧,相信我,仗不会打起来的,我一定会劝说王上。” 说罢哈维克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摸进漆黑的房间,点起蜡烛,哈维克开始审视自己这间离开了半年之久的卧室。床上、桌子、椅子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显然,自从自己的部下出了事以后,这个房间就没人打扫过了。看着脏兮兮的房间,哈维克也提不起打扫的兴致,他只得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荒凉的风景。 “咚咚”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哈维,是我,卡哈罗,我能进来吗?” 听到是自己的义兄好友,哈维克赶快走过去开门,在门外站着的,正是卡哈罗.基亚特。 卡哈罗.基亚特是盗贼王瓦罗来.基亚特的独生子,这里人人都称他为公子。卡哈罗虽然在瓦伦奇亚出生、在盗贼圈中长大,可是他却崇尚骑士道,事事遵循骑士准则,总是穿着锃亮的金属铠甲,腰间挂着长剑,在人人使用匕首小刀的瓦伦奇亚,卡哈罗的装备堪称异端。 年少的时候,他曾经离家出走,去进行骑士的训练。不过可惜的是,就在受封骑士的前一天晚上,他被父亲从营地带走了。 卡哈罗比哈维克年长两岁,两个人也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卡哈罗虽然术使的不怎么样,但是他有一身好功夫,并且在斗气的掌握上有相当的造诣。以前两个人练习过招的时候,哈维克通常是稍稍吃一点亏。 “哈维,终于见到你了,你走了这么久,让人着急死了。” “是啊,我真后悔,如果我早回来两个月,兄弟们就不会……” “好了好了,我也很难过,不过你要看开啊,咱们不说这个,我一听说你回来了就来找你,我是有别的重要事情。” “别的事情?莫非是攻打福里德姆的事情?” “正是,我们再一起去劝劝父上吧,打这场仗是要吃大亏的。” “其实我今天刚刚回来就已经劝过义父了,义父的态度坚决,我想义父是决心已定了,我们恐怕是劝不了他了。” “其实我也感觉出来了,我只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如果劝不住父上,我就只好和他一起出征了。”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什么时候?明天?” “不,现在就去!” “好,我听你的。义父现在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我想是,我们去看看再说。” 于是两个人走出了哈维克的房间,向要塞深处,盗贼王的住处走去。两个人边走边谈,话题是针对王妃的。 “你也觉得她有古怪?我感觉这次父上出征,就是她怂恿的。” “佩特罗跟我说过,她看来不是简单人物,但是我目前还没发现她有什么破绽,不过佩特罗看人看得很准的,我相信他说的话。” “恩,这一定是她的阴谋,虽然不知道她打算图谋什么,但是就算不能劝说父上,我也要守在父上身边,提防着她。” “我倒是希望这些猜测不是正确的,不然事情就很复杂了。” “可是父上进攻福里德姆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压倒性的理由,这实在蹊跷的很,只怕是……” “那我就奇怪她用什么方法怂恿义父了。” “到了,咦?今天怎么没守卫?” “是啊,那待会见完义父,去查查怎么回事,再调些守卫过来。” “恩!等一下,嘘~~”卡哈罗示意哈维克轻声,自己也压低声音“那个布琳兹好像在里边。” “那我们等会再进去,听听她跟义父说什么。”哈维克也放轻了声音。 “要偷听吗?可是这……” “也许能听出些玄机来,先别顾你的骑士道了。” 于是两个人达成了共识,贴在门外伸长了耳朵。 “王上,看来那个哈维也不支持出兵啊。” “恩,他们也有很充足的理由啊,毕竟他们都是年轻人,不能明白我这个半条腿踏进土里的老家伙的固执。” “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的。”哈维克觉得布琳兹王妃说话的语调有些不对劲,但又觉不出哪里不对,只得继续听下去。 “唉,但愿吧。其实我觉得这段时间我自己也不了解自己了。” “怎么会呢!王上,这是我刚煮好的汤,快趁热喝吧。” “恩,哈哈,我喝你这汤已经喝了3个月了,到现在我都离不开它了。” “是呀,您已经没有办法不喝我的汤了。” “不知道为什么,喝的时候总觉得这汤的味道一般,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想喝的不得了。” “那当然了,因为我在里边加了大麻。” “什么!你这是……”盗贼王的声音渐渐微弱。 “对了,我还加了迷药,不过今天的汤有些特别,我特别加了量,喏,还有这个……”屋里响起了一阵低语。 “不好!是咒语,她是魔法师!”哈维克见情况突变,赶忙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卡哈罗紧随其后,“锵”的一声,抽出了腰际的长剑。 当他们冲到卧室的时候,盗贼王已经倒在了床上,身旁的布琳兹只穿了一件睡衣,全身散发着黯淡的蓝光,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右手握着一把匕首,搭在盗贼王的脖颈上。 “布琳兹,你……你对父上做了什么!”卡哈罗额头的青筋暴起,像狮子一般低声吼叫着。 “啧啧啧,别激动,王上只是睡着了而已,看把你们急得。” “混帐!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企图。”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不想让他碰我的身体,所以让他早点睡觉而已。” “你!”卡哈罗把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了,而哈维克则在一旁一言不发,冷冷地注视着布琳兹。 “王上每天都睡得很早的,你看你干吗大惊小怪的,这么沉不住气,跟你旁边的兄弟学学吧。” “住口!那你为什么要在汤里加大麻?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王上多喝我的汤罢了,可是今天都让你知道了,问题就复杂多了。”布琳兹刻意娇声娇气地说着,让两个人听了更加火冒三丈。 “你少废话,快把匕首拿开,放开我父王。” “放了他?放了他,我不就任你们处置了?” “布琳兹,能让我听听你有什么计划吗?”沉默半晌的哈维克终于开口了。 “哦?你有什么打算?” “说出来听听,也许问题没这么难解决。” “你看看他那样子,要吃了我一样。”布琳兹指了指卡哈罗。“其实我也没什么计划,只不过是想操纵这个老家伙然后得到这个盗贼团长的实权,至于以后的事嘛,我倒是没怎么想过。嘻嘻。”布琳兹媚笑一声,气得卡哈罗双手持剑,几欲冲上去。 “这样啊,不过现在看来可难了,你的伎俩被我们俩发现了。” “所以我只好杀人灭口了,呵呵。” “那么,我帮你摆平他,然后咱们再做一出戏,”哈维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好友,“咱们两个合作,到时候我做盗贼王,所有事情听你的,其实,我只想要你的人。”哈维克脸上露出一丝淫笑。 “哈维!你……” “哟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这么容易上你当,你不过想让我对你放松警惕,然后抓机会把这老家伙救下来。我说的没错吧,你别瞪我啊,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布琳兹冲着哈维克添了添上唇,“不过,我了解你的为人,这种事你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吧。” “看来没办法了,至少你现在不能杀了王上,不然你就别打算活着逃出去了。”哈维克不再装模作样,双臂一抖,两把冒着寒光的短刀闪现在他的双手中。 “哟,怎么换成你们威胁我了?”布琳兹目光闪烁不定,原本红色的眼睛,射出了紫色的光,同时左手发出一团红光。 “小心!是精法,卡哈罗,快点凝神!”哈维克凝神聚气,手势变幻,给自己施了一层精神保护,避过了这次攻击。 “什么?”一旁的卡哈罗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感到意识受到一阵撞击,大感震惊。 “快,喷出斗气!快点!” 卡哈罗周身顿时爆发出一阵斗气,将身边不及闪开的哈维克冲到墙上又摔在地上,而当哈维克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一切都晚了。 卡哈罗浑身青筋暴起,双目充血,脸涨得通红,但唯有目光显得格外呆滞。 “狂战士!复合攻击?” “哼哼,不错,就是狂战士,这是狂暴化和精神控制术的复合魔法。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真是让我好喜欢啊~~” “你……,畜生!卡哈罗,醒过来啊!”不过回应他的,却是斜砍过来的一剑。 0317 ? “看来没办法了,至少你现在不能杀了王上,不然你就别打算活着逃出去了。&#;”哈维克不再装模作样,双臂一抖,两把冒着寒光的短刀闪现在他的双手中。 “哟,怎么换成你们威胁我了?”布琳兹目光闪烁不定,原本红色的眼睛,射出了紫色的光,同时左手发出一团红光。 “小心!是精法,卡哈罗,快点凝神!”哈维克凝神聚气,手势变幻,给自己施了一层精神保护,避过了这次攻击。 “什么?”一旁的卡哈罗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感到意识受到一阵撞击,大感震惊。 “快,喷出斗气!快点!” 卡哈罗周身顿时爆发出一阵斗气,将身边不及闪开的哈维克冲到墙上又摔在地上,而当哈维克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一切都晚了。 卡哈罗浑身青筋暴起,双目充血,脸涨得通红,但唯有目光显得格外呆滞。 “狂战士!复合攻击?” “哼哼,不错,就是狂战士,这是狂暴化和精神控制术的复合魔法。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真是让我好喜欢啊~~” “你……,畜生!卡哈罗,醒过来啊!”不过回应他的,却是斜砍过来的一剑。 哈维克不及躲闪,只得用双刀硬挡下这一剑,卡哈罗这剑力量大得惊人,震得他手发麻。他甩了甩手,拼命地躲闪。卡哈罗的攻击一剑快过一剑,把哈维克死死地逼在墙边,连术也没法施展。屡次呼唤都不起作用,哈维克只好还击了,眼下只能先制服卡哈罗再对付布琳兹了。 屋内的巨大声响,一点也没有传到外边,布琳兹刚才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后,才发起了那波精神攻击。 这边哈维克被钉在墙边,挪移不得,而那边布琳兹手起刀落,2寸长的匕首扎进了盗贼王的胸膛,然后她又把匕首拔出,缓缓得割过了他的脖子。 哈维克眼角余光扫到,义父已经被杀害,顿时眼前一黑,同时肩上中了一剑,令他清醒过来,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不顾卡哈罗的攻击,冲向床边。 当他冲到床边,右手一挥,劈向布琳兹,却被她堪堪躲过,眼看义父胸口涌血,脖颈已经被割开一半,喷血的“滋滋”声和空气流出的“嗤嗤”声混在一起,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顿时气血上翻,双眼泛红,扭过头来,布琳兹已经逃到了另一个墙角,眼前卡哈罗已经冲了过来。哈维克奋力挡下一剑,腹部却传来阵阵剧痛,低头一看,肚子上多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涌,想来是刚才冲过来时被卡哈罗击中了。 眼下不及多想,哈维克只得与卡哈罗展开缠斗,而布琳兹却在一边冷眼旁观。 两人斗了多时,都已浑身是伤,哈维克身上有两处重伤,其余20几处都是刀刃擦伤,而对面的卡哈罗虽然伤处不多,但是刀刀不轻,都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了,却仍没有要昏倒的迹象。 卡哈罗的攻击仍然没有间断,只是速度慢了不少,也不再使用斗气了。令哈维克感觉轻松了一些,回头看了看布琳兹,她仍站在原地,没有趁乱逃走的意思。当下他舒了口气,只要等到卡哈罗失血过多,昏过去以后,他就转身对付布琳兹,只要暂时用术困住她,再对卡哈罗进行急救,这还有挽回的余地,虽然义父已经死了,但无论如何要保住兄长。 “哈哈哈,你不知道吗?等他昏过去的时候,就离死掉不远了……看你这么吃力,不如我帮你一吧,你刚不是说要跟我合作吗?我现在觉得可以考虑考虑。” 布琳兹抓准时机,趁着哈维克一脚把卡哈罗踢开的时候,抖身窜到近前,一把飞刀直指哈维克的咽喉,逼得他向后跳出。身形没有丝毫停顿,王妃欺到卡哈罗近前,急速挥出三刀,两刀分别击中腹胸,而第三刀映入了哈维克的眼帘,划过了喉咙。卡哈罗挣扎着挥舞了几剑,终于不支,倒了下去,再没有了声息。 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死在了面前,哈维克顿时震怒,狂吼一声,向着布琳兹窜了过去,但迎面飞来两道风刃,令他一惊,在半空中改变身形,堪堪躲过这两记攻击,不过腿上和手臂又多了两道伤口。落地之后,他顺势向前一滚,来到布琳兹站立之处,可是布琳兹反应速度惊人,已经跳到了他身后。 眼见再没了机会,哈维克站在当场,瞪视着对面的布琳兹,两个火球在她周身环绕,令人无法靠近。 “我不会放过你的,今天你别想逃走。”哈维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开始凝神,准备施术。而布琳兹反应更快,两个火球已经打了过来,随后她又发出一声尖叫。 哈维克只得改变手结,立起一道沙墙,挡下了两个火球。待他正欲再次进攻,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眨眼功夫十几个人出现在门口,带队的人哈维克认识,正是福克斯兄弟。 “奈特,马斯塔,快抓住布琳兹,是她杀了义父义兄!” 福克斯兄弟是孪生兄弟,容貌身材一摸一样,唯一区别他们两个人的,就是穿着打扮的左右对称。 弟弟马斯塔上前一步,环视了一下屋内,当目光扫过盗贼王和公子的尸体时,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刚要开口,却被身后的奈特拉住了。 哥哥奈特则显得冷酷得多,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瞥了墙角一眼,嘴边露出一丝冷笑。 “哈维克,你的谎撒得也未免太没水平了,大家都是盗贼,就算栽赃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啊。”声音怪里怪气,听得人发怵。 听到这话,哈维克顿时浑身一震,看了看自己:自己全身是伤,衣服和铠甲已经被染红了,手里的短刀还在滴着血。他又回头看向布琳兹,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墙角,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蜷缩在那里,身体抖得厉害,眼中充满了惊恐的目光,看向自己。刚刚她手里的那把匕首早就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 “你!是你陷害我!”哈维克身子一沉,冲向布琳兹,没冲出两步,感觉周身一冷,僵硬的刹住了身体。脖颈后和胸前分别抵着一把匕首,身前背后站着两个人,正是福克斯兄弟。那十几个士兵也已经围了上来。 “怎么?你还打算杀人灭口吗?”那怪里怪气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你还打算把我们几个也杀了吗?” “奈特,我是被陷害的……” “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证据确凿,弑父杀兄,我看你是推脱不了了……把他带走!” 福克斯兄弟撤身后退,十几个士兵围了上来,哈维克不想再跟兄弟们动手,只得束手就擒,被捆了起来。 “押到地牢去,不用审问了。明天就让你接受惩罚。” 十几个人走了出去,奈特.福克斯走在最后,临出门,他扭过头,得意的冷笑,与他相对应的,角落里站起身的布琳兹也变成了一张笑脸,有几分妩媚,也有些狰狞,而最明显的写在她脸上的,是无尽的兴奋。 布琳兹也没有多停留,那队士兵走远之后,她也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了盗贼王的房间。 屋里只留下昔日风光无限的两父子的尸体,幽蓝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映在两具尸体上,将两张原本已经没有一点血色的面孔映照的更加凄惨。 二、出逃 在瓦伦奇亚无数士兵和居民惊异的目光中,哈维克被押往了地牢,身后两名士兵一遍又一遍地向前来看热闹的人们宣布着他的罪行——对王妃图谋不轨、弑父杀兄以及企图篡位。这个沉重得足以压垮整个瓦伦奇亚的罪名,就这样被结结实实地钉在了哈维克的背上。 瓦伦奇亚的地牢是要塞里颇为庞大的一座建筑,囚室并不宽敞,而占了地牢里大部分空间的,是墙壁和牢门,这里墙壁的厚度丝毫不亚于要塞的城墙,甚至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地牢里的马那也非常稀薄,厚重的墙壁和石门,加上使用魔法的困难程度,使包括魔法师和高阶盗贼在内的任何囚犯都决无可能从这里逃脱。 十几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把哈维克送进囚室,并在确定他没有对牢门动任何手脚之后,才坦然地离开了这里。地牢的坚固,令他们放心大胆地把犯人关在这里而不派守卫,这里也很少有人造访,牢里除了哈维克就再没有任何人了。现在能和他做伴的,就只有甘愿再这里忍受饥饿的老鼠蟑螂了。 哈维克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相较刚才,他已经冷静多了。在愤恨和不甘离开他的大脑远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认命了。虽然对父兄的死还是耿耿于怀,但从不肯向命运屈服的他,如今也自认为是无力回天了。 证据确凿,并且确认了福克斯兄弟已然成了布琳兹的走狗,而眼前自己又被关在这根本不能逃走的地牢里,就算自己心有不甘,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恨自己低估了布琳兹这个阴险女人,恨自己这么大意,没有保护好义父。说起来,义父义兄的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既然没有办法令真相大白,将布琳兹绳之以法,那么自己也只好以死谢罪了。 就在哈维克躺在囚室里自怨自艾的时候,他听到牢房的大门打开了,巨大铁链扯动的“哗啦”音引导着沉重的石门抬起摩擦墙壁的“吱吱”声响。随即,一阵皮鞋踏在石板上的“噔噔”声传了过来,越来越近。 “打开牢门。”声音柔美纤细,但在哈维克耳里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虽然这个嗓音他听过没几回,可是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石门缓缓抬起,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所有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王妃布琳兹。 哈维克手脚都被锁链牢牢得锁着,而且被缴了械,浑身上下连一件能称为武器的东西也没有,而眼前站着的,是一名伸手敏捷的魔法师,他只能抛弃抵抗的念头,坐在地上,淡然面对。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来自布琳兹手里举着的一盏油灯。借着灯光,哈维克冷冷地注视着对面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而令他惊讶的是,布琳兹的样子变了,比刚才只有一件睡衣的单薄穿着,现在她只是多了一件胸铠和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露出修长的大腿和纤细的手臂,这样子着实像一名精通****的审问专家。 而令哈维克惊讶的不是她的穿着,而是她身体的变化。本来黝黑的皮肤,现在在灯光照映下显现出来的,分明是灰褐色,人也变得清瘦了,下巴更尖了一些,而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头总是散披着的银色长发,被她梳成了马尾,露出了两只尖尖的耳朵。哈维克没见过精灵族,以前他总是拿斯维拉那两只比常人尖了不少的耳朵来做参照,而现眼前的,则显然是一个更生动的例子。 “很吃惊吗?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布琳兹显得很悠闲,好像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人聊天解闷的。 “你……你是精灵族?” “确切的说,是黑暗精灵,就算你答对了吧。” 哈维克一怔,想起了曾经在脑中出现过的那幅令人胆寒的画面。 “你……我的兄弟们,是你杀的?” “不能算是吧,当时我可没下杀手,不肯饶他们性命的是那群穆族,还有那些肥虫子哦。” “你!”哈维克很想扑上去,使劲地掐住她的脖子,但是他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别冲我凶啊,我最怕给别人背黑锅了。我可没有告诉那些悍匪你的兄弟们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我只是一不留神让他们暴露了行踪,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当时别提多后悔了。还有,那些虫子可不是我叫来的,我只是把它们集中起来而已,我哪里知道那些低级动物闻到了血味以后就什么都拦不住了。” 哈维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说不出半句话来。 而布琳兹又开始对着自己根本就不信奉的生命女神拉芙亚祈祷,祈求得到宽恕。絮絮叨叨的忏悔持续了半晌,然后囚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你来这里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啊,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你,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让你死了。在我见到你之后,我就对你特别有好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呸!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也算女人吗?狼心狗肺!”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我好伤心啊……” 哈维克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你后悔吗?”见哈维克不理她,布琳兹又说,“其实我没打算杀人的,我本来只是想控制住瓦罗来,通过精法改变他的潜意识,让他听我的话,瓦伦奇亚如果让我来管理的话,我一定能让它变成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至于你的部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都是巧合,而我集中那些虫子,也不是用来对付他们的。”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都是活不过明天的人了。” “我想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为我办事吗?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想办法救你。” “那么,你不会怀疑我的忠诚吗?” “呵呵,这个我自有办法确认,而且我想我也有办法令你绝对忠实于我。”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可不敢答应你了,我可没法子确定自己能和杀死我义父兄长的仇人和平共处多长时间。” “这么说,你是拒绝我了?” “显而易见!” “那好吧,我只能和你说永别了。”布琳兹说着走了过来,想要亲吻哈维克的额头,却被撞到了一边。 “滚出去!” “唉,真令人无奈啊……” 石门缓缓落了下来,脚步声渐渐远离,然后铁链和石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声响过后,整个牢房又恢复了平静,只能够听见老鼠轻微的叫声。 砂石的比热不高,按理说沙漠的夜晚温度很低,可是日光沙漠的黑夜很短暂,所以相对的也就没有那么寒冷。可是哈维克却是在浑身发抖,一方面,地牢经过特殊处理,温度比别的地方要低,而另一方面,哈维克的心早已经深深坠入了冰窖之中。 ‘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明天早上再去见义父,如果当时听到布琳兹念颂咒语时不是那么鲁莽地冲进去,如果直接救出义父而不是拖延时间给了布琳兹机会,如果……义父义兄就不会都死在今晚,本来以后能有很多的机会,可是……可是通通被我断送了……’ “我还真是没用啊!像我这么蠢笨的人,死了也是应该的,现在我也做不了什么了,看来只有以死谢罪了,义父义兄,还有我的兄弟们,过不多久我也去陪你们了!” “你不能死在这里!”黑暗中,像包裹在布里一样的声音传出来,很微小。 “谁!” “老大!是我。” 哈维克这次确认了声音的来源,是牢门之外。 “安德?是你吗?” “是我,老大,是安德。” 这个时候能叫他老大的,恐怕也只有安德了,哈维克暗自苦笑。 “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刚才王妃出去时,我隐了身形溜进来的,刚刚外边只有两个士兵,他们不可能发现我。” “难道布琳兹没有发现你?” “怎么会呢!她只是个普通人啊。”看来安德还不知道布琳兹的真实身份以及所有事情的真相。 “呼,你进来这里干什么,要给我送行明天也不迟啊。”既然安德不知道,干脆也不要告诉他了,哈维克暗自思量。 “老大,我是你唯一的兄弟了,到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说实话,王上和公子真的是你杀的吗?” “不是……” 安德在黑暗中沉默了一阵,又开口了。 “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你,老大,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救我出去?” “恩,如果不是你,那么就只有你才能找出真凶,替王上和公子报仇!” “安德……” “老大,你等着,我把这个门打开。” 门外传来一阵水声,哈维克闻到一股油的味道,他知道,安德这是给门润滑,好让他在打开门的时候不会让石门发出声音,果然,没过一会,门缓缓打开了,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牢门外一片漆黑,安德没有使用任何照明工具,这也是不想被人发现。 安德走进来,用铁丝拨开哈维克手脚上的铐锁。 “老大,你看得见吗?” “没问题,安德……如果义父义兄真的是我杀的,你会怎么做?”哈维克扭动着手腕脚腕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会救你出去。我相信你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我是你的部下,永远是,你做什么事我都会跟着你!”安德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维克的心一阵抽搐,自己的朋友兄弟都离开了自己,只有安德还忠心地跟着自己,尽管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尽管自己背着弑父杀兄的罪名,他还是如此的忠心不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为自己送死! “老大,你知道真凶是谁吗?” “不,我还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查出来的,一定不会放过他。”哈维克没有说出真相,安德已经是残废了,不可能做得了什么,也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送了性命。 “恩,我永远效忠于你,万死不辞!” “安德,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要跟着我!” “什么!” “明天就离开瓦伦奇亚,去斯诺.奥兰多,去新奥陆斯的盗贼公会找皮艾尔,不必跟他说我还活着,等我找到真凶,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老大……” “不要多说了,你还认为自己是我的部下吗?” “是,可是……” “听着,你也知道自己的腿不方便,跟着我只能累赘我。相信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是!” 哈维克暗自点了点头,总算了结了这件心事。 “好了,我们出去吧,出去之后你马上回自己的房间,不要出来,不论出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什么情况我都能自己解决。” “恩,我对你绝对有信心。啊!老大,你浑身都是伤。”刚才只是和哈维克对视,没有注意他的身上,现在看到自己老大一身的伤,他不禁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虽然没看清凶手的样子,但是那家伙实在不简单。”虽然是为了安德好,没有说实话,但是这样欺骗自己的兄弟,哈维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老大,我帮你包扎一下。”安德说着从腰包里掏出许多特制绷带,这种绷带上面敷有伤药,而且装有活扣,可以快速地固定,在战斗的时候,使用起来十分方便,是瓦伦奇亚盗贼的必备之物。 哈维克的恢复能力惊人,刚刚两处重伤早已经不再流血,轻伤已经结了血痂。再经过简单包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再加上口服药,他现在已经回复了力气。 安德把自己的制服脱下来,给了哈维克,并把腰包和背着的包袱给了他。 “这是我准备的两个人份的干粮和水,以防万一,你都拿着吧,还有钱,是从你房里拿的,呵呵,老大你也知道的,我有钱就花,从来不存。” 哈维克一笑,想起安德房里那些精致华丽的乐器,也就理解了。 “还有这个。”安德说着捡起地上的一个小包递给哈维克。 哈维克打开包袱,里边是两把匕首,两把短刀,还有一条插满飞刀的背带,最令他兴奋的,是包里的一把用豹皮刀鞘装着的骨制匕首,没有任何装饰,但仍显得十分华丽。 “嘿嘿,我是从库里偷出来的,虽然你这把匕首是极品,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所以福克斯兄弟也没敢留着,就把它扔进仓库了。” “安德,真是太谢谢你了。” “哎哟,老大,你怎么也说客气话,还这么肉麻,受不了了。”安德发出一阵怪声。 哈维克也轻轻一笑,把那把匕首放进怀里,背上背包,又把两把匕首插进护肘特制的插槽里,同样把两把短刀插进靴子的插槽里。 “老大,逃出去以后你打算去哪里?” “我不能告诉你……”看到安德脸上随即出现的失落神色,哈维克立即开口说道,“安德,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去冒险找我,你只要按我说的话做,去找皮艾尔就行了,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恩!我明白,老大,你一定要来找我们!” “我发誓,一定!好了,出去吧。” 两个人用同样的方法再大门上淋上油,安德在进来的时候,趁士兵不注意,在关门的时候动了些手脚。现在门外已经没人了,安德缓缓撬动门板,石门悄无声息地抬起,露出一道不到10公分的缝隙,两人凝神施术,转瞬间已经到了门外。 “好了,你赶快回自己的房间,别再出来!” 安德使劲点了点头,两个人朝着不同方向跑开,哈维克向着要塞外潜逃。 而安德,以飞快得甚至一个瘸腿的人达不到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穿上一件深蓝色的衣服,拎着一个小包又跑了出来。虽然哈维克的身手他很放心,但是他还是想竭尽所能的帮助自己的首领。 为了节省体力,也为了不被人发现,哈维克在跑出一段路程后,改用步行,谨慎地缓步前行。而刚刚自己情势的巨大变化,让他的情绪也产生了很大的波动,此时万分激动的他,却忘了瓦伦奇亚要塞里有很多的暗哨,其中有一些连他也不知道。 就在他快要走到要塞大门的时候,一个身影跳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 “什么人!”那人低喝道,借着蓝色的月光,哈维克看清那只是一个放哨的士兵,于是马上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在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把他放倒,而又不伤害他的性命。 “啊,是哈维克首领啊,这么晚了,您要出要塞吗?” 哈维克顿时心里一松,还没到换岗时间,可能这个士兵一直待在这里,还没得知自己被关押的消息。 “啊,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不好意思,惊动你了。” “快别这么说,是我大惊小怪了,我应该向您道歉才是。” “好了,你继续站岗吧,不打搅你了。” “是!” 哈维克暗自舒了口气,迈开步子走了过去,才走出几步,听到身后那个士兵是奔跑着离开,顿时心里一紧,心想,‘坏了,恐怕是那家伙害怕被当场杀死,所以假装不知道自己被捕的消息,待自己走远之后才报警。’于是他转身要追过去,可是已经晚了。顿时一阵金属撞击发出的长啸响遍了整个要塞。 “哈维克逃跑啦~~~~!”那个大惊小怪的士兵的叫声一次又一次地传来过来。 当下也顾不得去收拾那个士兵了,哈维克甩开步子,飞快地向要塞大门跑了过去。 跑到石门前,闪电般地击晕了两个擎着匕首冲过来的士兵,开启大门的机关,他焦急的等待着石门打开。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只听见锁链重复着发出摩擦的响声,石门不停地晃动,就是不抬起。好容易等到石门打开一道缝隙,哈维克手结打完,顿时化为一阵烟雾冲了出去,然后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 而此时听到警报的安德,已经跑到了大门附近,替哈维克打昏了刚刚那个发出警报的士兵。他打开小包将里边的竹筒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打了一套手结,把那些竹筒捡了起来,或夹在手指缝中,或夹在腋下,或叼在口中,脚下腾起一阵浓密的烟雾,竹筒中也纷纷涌出绿色的雾气,快速的扩散开来。 听到警报追来的盗贼在见到这团烟雾,顿时乱成了一团。 “小心!是毒气!”“赶快施术,新兵通通撤后!”“没关系,是麻痹烟雾!”“赶紧吹风,二段以上的盗贼闭气,跟我追!”慌乱的叫喊声中夹杂着有人倒下的“扑通”声,显然来不及后撤的新兵已经被迷倒。 听到还有人追过来,安德将空了的竹筒扔到一边,再次结印,顿时周围尘土飞扬,阻住了其余追兵的前进路线。 飞扬的尘土之外,传出一阵阵叫骂声。看到再没有人冲过来,安德舒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当下紧了紧绑在那只瘸腿上的皮带,半转身打算从另一面绕路迂回跑回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背后一凉,一把匕首穿透身体,从他的前胸露了出来。安德艰难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盯视着眼前这个刺了他一刀的人。匕首还插在他的胸前,兀自的滴着血。 “你……是你!巴……首领,难……难道是你……王上……?” “不,不是我,不过我看倒了哟!你想知道吗?” 安德的瞳孔渐渐放大,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告诉你吧,其实就是哈维克那家伙,你被他骗了。你也真是白痴,竟然为那种人送了性命。你以为这样他就能逃掉吗?哼哼,他跟本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不会的!” “哼哼,马上就死了的人,还不肯接受事实,我就送你一程吧。巴克雷斯杀人喜欢留念,看你这么可怜,今天就免了。”巴克雷斯看了看安德胸前的匕首,“这个就留给你做纪念吧!” 说罢,他右手一挥,安德胸口顿时腾起一团火光,爆炸开来,安德的身体颓然倒下,****以上不见了踪影,残破的身体留下烧焦的伤口,冒着浓浓的烟雾。 巴克雷斯伸手抓住飞出的头颅,拎在背后。 “不是我说话不算数,这个是留给你那害人的老大做纪念的!” 一阵怪笑声中,巴克雷斯的身影隐入烟雾,向要塞外的沙漠飞快地跑去。 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在被月光映成蓝色的沙漠中,哈维克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安德的麻烦,还有自己那些所剩无几的部下。那个黑暗精灵,她不会连已经动弹不得的废人都不放过吧。 正当哈维克一边跑一边暗自琢磨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手腕上有一阵怪异的波动。他立即停下脚步,仔细的观察自己的右手,波动再也感觉不到了,但是手腕却感觉有些痒。哈维克顿时心中一惊,马上用左手拇指食指捏住右腕上一块肉,用力的挤按。不一会,从那块被捏起的肉中钻出一只米粒大小的白色虫子,哈维克立即把这小虫子捏得粉碎。 “追踪蛊吗?”他自言自语着,“我还真是大意啊,恐怕是事先放在手铐上的,我居然没有发现。”说罢,他又仔细检查身体的其他部位,发现再没有异样,总算按下了心。 “不过怕是已经被追上了吧!”哈维克看了看四周,沙漠中没有什么植物,只有几个矮矮的沙丘。“来的一定是他,干脆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说着,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来,转过身,面向瓦伦奇亚要塞的方向。 …… 巴克雷斯飞速地奔跑着,脚下闪着黯淡的光,在他经过的砂土上面只留下浅浅的坑。跟着追踪蛊的气味,他以最直接的路径前进,不顾阻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沙丘、植物。就在想提高速度尽快追上哈维克时,他望见远处沙漠中矗立着一条白色的身影。巴克雷斯嘴角一歪,露出一丝笑意,放慢速度,走了过去。 “哟嗬!哈维克,想通了?反正都是死,不如尽早痛快了,你这么想的吗?啊哈哈哈。” “果然是你,巴克雷斯!真是巧啊,恩……想必听到我逃跑,你一定是第一个追出来的,我早就猜到是你,这种机会你不会轻易让给别人,是不是?” “算你聪明,换作别人也许会把你抓回去,但我一定不会!” “那追踪蛊也是你放在手铐上的吧。” “没错,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等死,所以早做了这一手准备。” “那么,我还想确认一件事,你也是与布琳兹的合谋者之一吗?” “不错,她答应我,在攻占了福里德姆之后,瓦伦奇亚由我来掌管,但是更重要的是,我能够亲手杀了你,这对我来说是最诱人的条件。” “呼……好啊,看来我要跟你做个了结了,很好,我也求之不得。”说着,哈维克压低身体,准备应战。 “哼哼,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肯定会很兴奋的。”巴克雷斯说着将拎在背头的那颗头颅抛了过去,头落在砂土中,滚了两下,立在地上。 地上传来一阵血腥味,还有肉烧焦的味道,不远处顿时闪现出十几双泛着碧绿光芒的眼睛,蓄势待发。哈维克扭头向那边瞪了一看,十几双野兽的眼睛立刻黯淡了光泽,向后退却。 待他转回头,看向地上那颗头颅,顿时,哈维克气血上涌,直冲头顶,站立不稳,险些坐倒。那正是刚刚被巴克雷斯杀害的安德。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一个残废都不放过,他对你根本一点威胁都没有。” “放过他?哈哈哈,你吓傻了吗?老子杀人何时想过为什么?何况,”巴克雷斯双手缓缓伸向腰间,“他可是阻碍我追杀你的罪人,我当然要杀他。你应该谢谢我,你唯一的牵挂我已经帮你解决了,那么,你就安心地去吧!” 话音未落,巴克雷斯已经左手甩出一把飞刀,右手握着匕首跳向了哈维克。 哈维克双手一晃,抽出靴子里的两把短刀,左手刀挡开射过来的飞刀,右手直直刺向巴克雷斯的咽喉。巴克雷斯见他同归于尽的攻击,只得刹住身体,闪过这一刀。而哈维克把双刀抛在空中双手快速结印,脚下泛起一阵微光,他轻轻跳起,抓着空中的短刀,站立在稀松的砂土之上,丝毫没有陷进去,仿佛整个人都没有了重量。落地之时,他双手各向巴克雷斯连刺三刀。 0318 ? “应该是皮艾尔吧,能不能转告他,让他和佩特罗一起行动?” “这个没问题!” “那样应该会有些效果,不过最重要的,你得回去,把一切解释清楚。”布鲁法斯补充道。 “我一定会回去!一定要杀了布琳兹那贱人。” “恩,还有一件事,那个黑暗精灵布琳兹现在是瓦伦奇亚的王,所以你这次回去要做的是,用自己力量把她诛杀,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还要让她承认自己是凶手。”菲特勒说道。 “恩,这应该没问题,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还有,瓦伦奇亚派来了使者,由于外国人不能踏入这片土地,所以他们人留在布莱沃尔,把书信传送到了这里。”布鲁法斯又道出一条新消息。 “什么?使者?布琳兹那家伙有什么图谋?” “书信的内容大体就是,瓦伦奇亚愿意臣服于法鲁斯缔亚,以此为条件,法鲁斯缔亚要交出他们的叛逃者——也就是你。同时他们还打算在两个月后攻打福里德姆,如果格兰斯、斯诺.奥兰多以及德莱根对瓦伦奇亚开战,法鲁斯缔亚要出兵干预,布琳兹那家伙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深知我们魔族的强大,所以她坚信法鲁斯缔亚会取得胜利,还大加吹捧了一番。她还答应签订书面条约,战胜之后所得一切利益归法鲁斯缔亚所有,瓦伦奇亚只要福里德姆的土地。 布琳兹还私下声明,如果我们不愿意,她可以不要福里德姆,仅仅是让瓦伦奇亚作为法鲁斯缔亚的属国。” “什么!那家伙把瓦伦奇亚当作她自己的吗!我一定将她碎尸万段!”哈维克努不可抑地吼叫着。 “你不必着急,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应允她的,我堂堂法鲁斯缔亚怎么会对她一个人言听计从。做什么事情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像这样大规模的战争更是如此,况且,倘若魔族真的打算要将人类消灭,四明神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远古战争之后诸神早就定下约定,不允许颠覆任何一个种族。她一个小小的黑暗精灵,又岂能兴风作浪。如果我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又怎么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了900年呢。” “有这样的事情?那30年前的大陆战争怎么亡灵族和奥克斯会败得如此之惨?”据哈维克所知,30年前牵动整个大陆的战争,只有法鲁斯缔亚全身而退,而奥克斯王国败得最惨,戴斯亡灵巫师也吃了不小的亏。 “那些半兽人虽然自称是幻兽的后代,可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是诸神的弃儿,弗依雷在一万多年以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哪里可能去庇护他们!而冥王在五千年前就首先撕毁了契约,诱惑人类,创造了亡灵巫师,还和四明神争夺人类的灵魂,亡灵一族没有彻底毁灭,就已经是万幸了。”碧卡丽丝抚摸着哈维克的头发,解释说。 “恩,就是这么回事,我原本就不打算回复那个布琳兹,她根本不配和我讲条件。” “原来是这样,这星之大陆的局势看似不稳,其实根本就在诸神的掌控之下啊。” “这也难说,像你们人类,就经常会自相残杀,这也是连明神都感到无可奈何的。” “而且,不安分的家伙也有不少,那个布琳兹只是个小人物,比她更有野心的强大人物也不少,还有……”碧卡丽****言又止,一个人若有所思。 “还有什么?”哈维克把抚摸他的那只手握在手里。 “没有,我就喜欢胡思乱想,还是先把你和瓦伦奇亚的问题解决了吧。” “恩,正是如此。我觉得应该尽快出兵瓦伦奇亚,由你带领。”菲特勒看着哈维克说。 “我准许,不过最好是带人类的队伍,虽然仍然会遭非议,但也比派出我魔族的军队要好一些。” “是,我已经在布莱沃尔集结人马了,大概能达到一万人。我也亲自去,虽然我已经被剥夺了大魔导士的称号,可是在这里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对魔法的领悟更深了一些。” “不要这么多,只要两千精锐就可以了,我只是要杀布琳兹一个人,不是要屠了瓦伦奇亚的城。我清楚在法鲁斯缔亚的人类,一个个都是以杀人为乐的。” “也别这么说啊,他们都是喜欢打仗而已,没你说得这么嗜血。”菲特勒一脸苦相,委屈的说。 “恩……以防万一吧,我还是害怕他们杀起性来我管不住。” “我也要去!” “炎龙殿下,您不留在法鲁斯缔亚的话……” “没有关系对吗?布鲁法斯都没什么意见,法鲁斯缔亚根本不缺我这么一个人吧!而且,我已经不想和哈维再分开……”碧卡丽丝脸颊泛红,深情的看着哈维克,哈维克也对她报以微笑。 “呵呵,这么多年,你终于等到这个人了。”布鲁法斯仿佛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舒心地微笑着。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返回布莱沃尔,然后尽快出发前往瓦伦奇亚,虽然布琳兹打算在两个月以后才攻打福里德姆,我们还是越快越好。” …… 在通往皇宫的玻璃大道上,菲特勒跟在布鲁法斯的后面。 “陛下,炎龙殿下这一走,恐怕……” “我知道,她不会再会来了。” “那……” “反正法鲁斯缔亚也不需要借助她的力量,不是吗?” “可是,她在这里已经待了这么久,怎么会……” “她已经时日不多了。”布鲁法斯感慨到。 “怎么会呢!龙的寿命不是在一万年以上吗?炎龙殿下她还……” “没有一只龙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的,至少我没听说过。” “难道她患了重病?” “那倒没有,只是还有别人想要至她于死地,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反抗不了。” “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人?她可是活了五千年以上的古龙啊!” “这世界上也还有活了近一万年的龙!” “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那个人的想法我根本无法明白,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孩童不会理解百岁老人的思想一样。”布鲁法斯一改平淡的语气,伤感地叹息道。 “我是根本不可能想象出的,只希望炎龙殿下能够快乐的度过这几年。” “我所知道,这900年来,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快乐,因为有了哈维克。好几千年了,她一直就在等待他,她曾经跟我说,她就是为了他而诞生,因为他会出现,所以她才存在。” “哈维吗……他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啊!我早就应该发觉的,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哼~我也不知道,他们龙的事情,很难弄明白的,或许炎龙她现在死去算是一件幸运的事,不会像我们一样,一起在绝望中毁灭。”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布鲁法斯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我们其实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们?难道法鲁斯缔亚……” “不仅是法鲁斯缔亚,整个星之大陆,也许还有空之大陆,很快都会面临毁灭。”布鲁法斯语气又恢复了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可是,陛下,难道是世界末日?” “大概是吧!有一种生物,他们会把整个大陆都毁掉。” “真有那样的物种吗?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去把它们消灭?” “根本做不到,就像人类无法和神灵对抗。从我成为魔王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而炎龙殿下,她已经看了整整五千年,看着那些生物一点一点的成长壮大,积累着智慧,不断进化,毁弃着周围的一切,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到这里,继续他们的破坏。” “您仿佛就是在说一个缥缈的传说。” “菲特勒,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征服整个大陆的野心吗?” “难道也是因为那些生物。” “恩,我只是希望星之大陆的所有种族能够保持着最强大的力量,直到他们的到来,我想看看我们是否能够反抗这巨大的灾难。”布鲁法斯的语气依旧平淡,隐藏在阴影下的双眼放射出红色的光芒。 “我坚信,倘若我们不能战胜,那结局只能是毁灭!” “呵呵,毁灭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是几千年,又或许是几万年,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人们在恐惧和绝望中,看着周围的一切渐渐的枯萎、破灭,而这种恐惧和绝望要世世代代延续,直到一切全部消失。” “……” “其实,就算没有那样的生物,这块大陆也会是同样的结局,诞生与毁灭,这是宇宙的法则。” 菲特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至少明白了,世界不会马上就面临灾难,那想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在这过程中,他们能够找到出路也说不定。 哈维克与碧卡丽丝站在阳台上,看着玻璃大道上远去的身影。 “下定决心了吗?” “恩,我要为义父和兄弟们报仇,然后重新建设瓦伦奇亚!” “我不是说这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根本没必要问,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以后你会知道这有多么困难。” “不管多困难,我都会陪伴在你身旁。”哈维克抚着碧卡丽丝的长发说着。 “你知道吗?其实你的归宿不是瓦伦奇亚,更不是当一个盗贼王。” “你就是我的归宿。” 碧卡丽丝摇了摇头。 “在这里,你早晚会回来这里,法鲁斯缔亚的一切才是你的归宿。” “难道我会成为下一任魔王吗?” “不,你会像我一样,守护这里。” “那你呢,这不是你要守护的地方吗?”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碧卡丽丝将头靠在哈维克的胸膛上,缓缓地说到,“总之,让我们先取回瓦伦奇亚吧!” “恩!” 在日光沙漠和魔土的交汇处,小镇布莱沃尔。 无数男男女女聚集在这里,他们个个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彪悍和凶猛写在他们的脸上,流露在一道道深深的伤疤中。女性在这人群中丝毫不显得特别,她们同样拥有强健的体魄和壮硕的身躯,那些生活在和平中的男子都会对她们粗壮的手臂,宽阔的肩膀羡慕不已。 人群中偶尔会发生一些争斗,但都是单打独斗,大群的人把当事人围在圈内,一排排人墙把这里分割成一座座擂台,喝彩声、起哄声,以及公布赔率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一间黑色砖瓦房的屋顶上,两个人坐在那里,正在观看下边的一场打斗。其中一个是穿着一件绿色长袍,黑色短发的年轻魔法师,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而另一个,是年龄稍大一些的女性,身材健壮,狮鬃般的黄发,脸上画了一道道油彩。她只穿了一件半身胸铠,露出红褐色的腰腹和大腿,身后背着两长一短三把倭刀。 而下面圈中,两个人正在对视,一个是穿着法鲁斯缔亚军服的彪形大汉,手持长柄砍刀。另一个则是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头包围巾,****着上身,单手举着一把巨大无比的双手剑,这把剑的体积和他的主人差不多大,剑锋包裹着厚厚的帆布,被当作棍子来使用。 “宾治,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10年?8年?5年总有了吧?”年轻魔法师歪着嘴对身旁叫宾治的女战士说。 “哪有这么久,说得这么沧桑,小弟,你才刚13岁!”宾治的声音有些粗糙,像是刚刚变声的男孩。 “唉,没办法,因为我经常不在这个空间里,所以没什么时间概念。” “看来你还会留在法鲁斯缔亚很长时间喽?” “这也不一定,我很想跟你们一起走,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我们是护送一支商队来这里,你们这的军官告诉我们有仗要打,而且报酬丰厚,所以我们就留了下来。” “我说,你看哈里芬那家伙,是不是要把那小子打死啊!” “没关系,他有分寸的。” 两人说话间,下边争斗的二人已经分出胜负,****上身的年轻人把那个大汉打飞出去,大汉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看来是肋骨断了,刚刚叫得最凶的那些人现在全都目瞪口呆,眼巴巴的看着庄家兴高采烈的收走自己手中大把大把的金币。 而那年轻人扛着大剑一下跳到两人所在的屋顶上,没有踩碎一块瓦片。 “嗨!伊凡特,果然在这里碰见你了!” “哟,你还真是精力旺盛。” “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5年?8年?总没过10年吧!” 宾志扶着伊凡特的肩膀,叹着气说。“这家伙的神经跟你一样大条。” “哈哈,我喜欢!”伊凡特咧着嘴笑道,“你们真的打算接这个仗吗?那样的话我们就是战友了,打完这仗我就跟你们一起走,接着当佣兵去。” “你这小子,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啊!”宾志使劲捏住伊凡特的肩膀。 “我还是喜欢刺激。”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 “对了,你是这里的人,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打仗吗?” “看到今天早上出城的那几个灰头土脸的盗贼了吗?” “恩,他们都穿着制服,难道是……” “对,就是瓦伦奇亚!” “那仗可不好打!瓦伦奇亚有两万精悍盗贼,如果要攻城的话……” “这个倒不用担心,这次随队的有很多厉害的魔法师。” “这么大的架势,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沙漠飞鹰’吗?” “当然!那可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就是为了他,法鲁斯缔亚要帮助他夺权。” “他不是瓦伦奇亚内定的接班人吗?怎么还要外人帮忙夺权?” “盗贼王父子死了,你们不知道吗?”看到两个昔日同伴都摇头,伊凡特说道,“这里边事情很多,总之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要专心打仗就行了。” 哈里芬和宾志纷纷点头。 “看来大陆从此要不太平了。不过有仗打,我喜欢!”哈里芬挥动着手里的大剑,兴奋地说。 夜晚的沙漠笼罩在红色月光下,与大陆其他地方的夜晚不同,日光沙漠中的月光在前半年是一夜红色一夜蓝色地不断交替,这让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感到十分不适。 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在沙漠中露营,虽然红月的光芒能够提供足够的亮度,但是为了御寒,营地里点起了一堆堆篝火,一座座简易的帐篷被火光映成红色。 再往东能够看到地平线上的一片朝霞,那里是日光沙漠的极昼区域。队伍已经进入了瓦伦奇亚的领地,一路上并没有遇到瓦伦奇亚的士兵,反倒是这几天打退了几支前来侵袭的游牧民族部队。 虽然沙漠游牧民族人数众多,个个都是疯狂嗜血,可是眼前这支两千多人的队伍都是法鲁斯缔亚人类兵团中的精锐,对付那些沙漠匪盗,个个都能以一敌数,再加上队伍中为数不少的高超魔法师,发生的这几次小规模遭遇战,这边没有什么伤亡,而那些土匪则不敢再来滋事挑衅。 在最大的一座营帐前,十来个人围着一团篝火坐着,从那里飘出一阵阵酒香,馋得别处的士兵口水直流。不过也没人胆敢造次,这不是他们能够享受的待遇,每次行军补给品中比淡水还要多的酒,今次却被严令禁止。所有人出发前随身携带的酒袋,都被搜罗一空,除了两名军中唯一的雇佣兵。 十几个人中,一多半都是魔法师,不同颜色的法师袍,将他们的身份等级标明得一清二楚,此外还有两名身穿干净制服的军官,和两名穿着简单的战士,以及执意要穿着瓦伦奇亚制服的哈维克。 那两名战士便是军中唯一的雇佣兵——哈里芬和宾志,因为哈里芬的大剑格外显眼,哈维克又听说他在出征之前就伤了不少人,所以格外注意,把这两个佣兵调到自己身边,防止他们违反军纪。不过几次谈话,发现他两人并不鲁莽,而且虽然年纪不大,却拥有不凡的经历,对二人颇有好感,再加上他们身边有一个很会逗人发笑的伊凡特,所以和他们也就走得很近。 十几个人中,只有哈里芬在一个劲儿地猛灌,而包括哈维克在内的其他人,对这散发着甘醇香气的红色液体丝毫没有兴趣。 “宾志,听说你也很爱喝酒,怎么你不喝一点呢?那家伙再过一会就把这里的酒都抢光了。”刚刚谈完了正事,哈维克为了调节气氛,岔开了话题。而碧卡丽丝正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 “她呀,只喝米酒的,就是那种特别烈的白酒。”与哈维克和碧卡丽丝相对应的,伊凡特也靠在宾志的肩膀上,宾志肌肉强健,身材高大,胜过在场的所有人,而伊凡特发育不良,还是孩童模样,这两人与对面的相依偎的情侣形成强烈反差,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白酒?那种倭人最爱喝的酒?听说那酒一喝就上头。宾志,我看你的兵器也很特别,你是倭族人吗?” “不,宾志是被一个倭族抚养的,宾志也不是她的本名,她没有名字,这是她养父给她取的。”哈里芬从哈维克那里拿过最后一个酒袋,大大咧咧地说。 “你很喜欢倭族的东西吗?听说他们都是特别忠诚的武士。”哈维克好奇地询问。 “怎么可能呢,只是我从小就使这样的武器,喝那种酒,现在已经改不了了。你们根本不了解那个死板愚忠的民族,哪怕只是一个人生活,他们都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习俗,这样的民族彻底灭绝是早晚的事。” “哦?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他们并不是忠诚,除了在自己的同胞面前,他们都不怎么说真话,对他们的主人也是一样,不管他们的主子出什么样的过错,他们都不会提出一点异议,而且那些家伙心灵出奇的脆弱,稍受一点挫折就拉着别人一块自杀,我就差点被那个老家伙弄死!”宾志说着说着,竟然变得满脸怒气。 “哈哈哈,据我所知,大陆上也确实没有剩下多少了。”菲特勒在一边笑道。 “恩,灭绝是早晚的事,不过他们的酒倒是不错,尤其在上战场以前喝一口,比什么激励人的话都好使。还有他们的男人都很重视女人,不管是刚换牙的小姑娘,还是肥的像猪一样的大婶,都是他们求爱的对象。” “啊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我和宾志在奥兰多打仗的时候,还见过娶了半兽人当老婆的倭人呢!” “我觉得他们挺般配啊。”宾志一本正经地说。 众人顿时笑声一片,连对世事漠不关心的碧卡丽丝都忍不住了。 “你们连半兽人都打过啊?怎么连我都不知道。”伊凡特抬起头一脸吃惊地说。 “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还没遇见你呢!现在的北方稳定多了。” “听说半兽人打起仗来什么都不怕。”一旁的一位军官想证实他的所闻。 “恩!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个和一个小队的半兽人交战,我一下子砍断了十几个半兽人士兵,那最后仅剩的一个没怎么长毛的娃娃兵还是不顾一切地朝我冲过来。虽然半兽人打仗没有任何战术,蠢的要死,不过那股不怕死的勇猛劲头,还真让人不得不佩服。” “要说真正不怕死的,还是戴斯的亡灵族。”宾志在一旁说道。 “多新鲜啦!那些都是被人操纵的僵尸,哪里会怕死。” “我是说那些贵族,吸血鬼!我记得上次有个亡灵族的吸血鬼指挥官,被几百个人包围住,依旧从容应战,最后我们把他砍成了十几段,用火烧他,他还是掐死了两个人之后才毁灭掉,临死的时候都不忘吸食血液。” “被砍碎了之后?” “恩,两只断手就像自己有生命一样,飞过去掐住人的脖子,燃烧着的头颅还一个劲的狂笑,太恐怖了!” 众人都听得毛骨悚然,靠在哈维克肩上的碧卡丽丝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 “这些事我们听都没听说过!” “那当然,这些边境战事很少有人听闻的,也就是偶尔有某些老百姓收到自己家人阵亡的通知书而已。其实惨死沙场的,基本上都是我们这些佣兵。” “同样是佣兵,那些格兰斯人就幸福的多。”哈里芬不平的说道。 “再讲讲!还有什么别的新鲜事。”另一个军官显然是来了兴致,虽然没喝酒,他却也满脸红光。 “也没什么了,我们去边境打仗也不多,主要都是在福里德姆和德莱根找活。”宾志沉声说着,其实令她感到恐怖的战争还有在温德雷斯,法鲁斯缔亚的怪兽兵团,是令她无数次在深夜中惊醒的梦魇,不过虽然身边都是人类,她却不方便对来自法鲁斯缔亚的人说这些。 “德莱根不是很和平吗?那里也会有战事?” “哎,是屠龙,我们偶尔也接这种活,我只去过一两次,德莱根人比我们更擅长这个。” “别看那些亚龙体型不大,不过厉害得很,比虎豹豺狼可厉害多了!而且有的亚龙貌不惊人,但都是会使用魔法的魔龙。”宾志补充道。 “那福里德姆的工作呢?都是护送商队吧?这不是抢我们盗贼的生意吗!”哈维克不平道。 “我们不总过沙漠,在福里德姆都是给人作长工。”哈里芬不好意思地挠头说。 “就是给有钱人当保镖,既轻松待遇又好。”宾志解释。 “你们没和福里德姆的海盗动过手吗?”哈维克记得有一支非常厉害的海盗队伍,经常打劫福里德姆的商船。 “有过几次,不过那都是些杂鱼,你知道的,绝大多数海盗都是由一个人领导的,他们才是真正的福里德姆海盗。” “恩,这好像是最近十年的事情,不知道那个领导者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率领这样一支强悍的海上部队。” “我们和他们打过一次,那次可还真悬,差点我们三个就回不来了!”伊凡特向众人炫耀着他屈指可数的经历。 “哦?那些海盗有这么凶残?” “应该说精明才对,他们先让我们内部出现了矛盾,几百人的队伍,还没开战就有一半人当了逃兵,等到我们几经周折终于登上海盗岛的时候,早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在那样的情况下。” “是被他们,那些海盗送回来的。”哈里芬无奈地摇摇头。 而宾志则接过话茬:“他们并不坏,哈维克,他们和你们瓦伦奇亚盗贼一样,只打劫黑心商人。” “哦?” “听说海盗的首领,叫什么来着?艾莉莎?” “爱路莉莎,帕格里特.爱路莉莎,我看你就光记着他女儿了!” “怎么了!他女儿就是好嘛,同样是战士,人家比你有女人味多了!我喜欢!” 哈里芬还想说两句,看见宾志拔出了短刀,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那家伙可是贵族出身!而且在福里德姆还有自己的庄园和大笔的财富。”伊凡特说。 “他可不是,贵族出身的是他女儿!” “天下哪有女儿是贵族,老子是平民的道理!”哈维克怪异道。 “咳,我也搞不清楚,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他们人很好,不但没杀我们,还把我们送了回来。” “这还真怪了,你们是去讨伐海盗,而那些海盗不但没杀你们,还把你们平平安安的送回来?” “其实……”哈里芬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其实什么?” “我就觉得艾玛小姐是看上我了!要不怎么会亲自护送我们回来,其实她应该问我愿不愿留下来跟她们一起干,我肯定答应!” “我呸!”宾志和伊凡特同时抄起地上的空水袋,向他砸过去。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连同附近的士兵也笑成了一片。 …… 翌日清晨,瓦伦奇亚要塞,议事大厅。 整个大厅里只有四个人,布琳兹和福克斯兄弟盘腿坐在大厅中央,在三个人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黝黑皮肤,蓝色短发,手臂格外的长,几乎到达了膝盖,相貌粗犷,给人以十分暴躁的感觉。 “这么说,哈维克那家伙昨天已经进入了瓦伦奇亚的辖区?”布琳兹仰着头,向那高大男子问道。她一改往日妩媚举止,面色严肃,脸上也多了几分凶狠。 “恩,是的,只带了两千多人,不过有好几个魔法师,而且那只队伍强悍异常,闻风而去的数支漠匪都被打退了,而哈维克那里竟然没有什么伤亡。” “很麻烦啊,没想到那个魔族皇帝不买你的帐啊……”坐在一旁的奈特冷笑着说道。 “听回来的使者说,哈维克那小子在法鲁斯缔亚找到了烈焰之星这座靠山,我们恐怕难以招架。”高大男子继续说道。 “没关系,他区区两千人,怎么敢和十倍于他的兵力硬拼,再说我们有城可依,况且,我还有最后的王牌。” 福克斯兄弟虽然忧心忡忡,但还是装模作样地使劲点着头,而那高大男子则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忽然大门被打开,一名士兵快步走了进来,来到高大男子面前。 “首领,哈维克回来了,他现在就在城门前,带来的人马已经排好了战阵。”士兵说着,没有看旁边三人一眼。见此情景,布琳兹脸上多了几分怒意,而旁边的福克斯兄弟虽然尴尬,却也心安理得,大有要看好戏的劲头。 而那高大男子表情淡然,只瞥了布琳兹一眼,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对自己的部下说:“行了,你下去吧,通知我们的弟兄,守住自己的岗位,”又看了一眼布琳兹,说,“通知所有其他部队,准备迎战!” “是!”士兵后退两步,转身出了大门。 而坐在那里的布琳兹对男子的越权行为已经怒不可抑,正欲站起发作。一旁的奈特.福克斯却先开口了。 “雷神大人,我知道你对王上心存不满,可是为了整个瓦伦奇亚,还请你尽量克制一下。” 雷神冷哼一声,径直向大门走去。 “雷神!”布琳兹换了一个口气,柔声说道,“为了不让这几百年历史的盗贼团毁于一旦,待会还麻烦你按照计划行动。” 高大男子停顿了一下,头也不会地说了声“放心”,便大步走出了大厅,门被“哐”的一声关上了。 待大门关上,布琳兹立即变成一张狰狞面孔:“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活了几十年,竟然跟我这么嚣张,等收拾完了哈维克,下一个就轮到你!” “布琳兹,就暂且利用他一次吧,过一段时间之后,自然有他的好看。”奈特劝解到。 “哼!不管他了,我们按照计划行事,守住要塞,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时机反攻。” 福克斯兄弟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而布琳兹也跟着出了大厅,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收拾武器装备。 瓦伦奇亚要塞之前,两千人的军队分成三部分,两个矩形队列,靠着山壁,而中间只有一个200多人的方阵,哈维克、碧卡丽丝、哈里芬站在方阵前头,包括菲特勒在内的十来名魔法师则隐匿在队列之中。三只队伍全都在要塞弓箭的射程范围内,队列格外的疏松,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对面城楼上,无数身穿制服,手握弯弓的士兵严阵以待,布琳兹站在正中央,身旁还站着瓦伦奇亚的各位首领,佩特罗也在其中。 “哈维克,你终于打算回来接受制裁了吗?可是你干吗还要拉这么多无辜的人和你一起送死呢!”布琳兹平静的说着,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传进了山谷中所有人的耳朵里。 “布琳兹!该接受审判的是你!”哈维克使用了同样的方法,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他讲话,“瓦伦奇亚的兄弟们!你们被这个女人蒙骗了,杀害王上和公子,并且架祸给我的人就是她,这个布琳兹她根本就不是人类,她是从法鲁斯缔亚叛逃的黑暗精灵,我无心与你们敌对,我身后来自法鲁斯缔亚的军队,就是来捉拿这个叛逃者的!”与哈维克相附和的,他身后两千多士兵爆发出阵阵喝骂声。 城楼上一阵哗然,无数士兵交头接耳,几位首领脸上也出现了惊异之色,唯一保持镇定的,只有布琳兹、雷神,以及佩特罗。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是我亲眼看见他杀了王上和公子的!”奈特.福克斯首先恢复镇定,高声喊道,他的手下首先沉默了下来,随后其他人也不出声了,只有寥寥数人还在小声议论。 布琳兹还想说什么,没等她开口,身后就先响起了雷神嘹亮的喊声,虽然没有用布琳兹那种扩大声音的小把戏,但山谷里的人,同样听到了他的喊话。 “哈维克!你这家伙才是叛逃者,不必再狡辩了,先让我会会你再说。”说着,雷神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落地发出一声巨响,不紧不慢地朝着哈维克他们走去,同时从腰间掏出一副拳刃,戴在双手上。 “哈,我喜欢这个!”哈里芬晃动着手里的大剑,跨前一步,想要活动活动。 “不是你!哈维克,你出来!”雷神的吼声回荡在山谷中。 “既然他点名要跟我打,那就让我来!”哈维克拉回正要冲过去的哈里芬,向前走去。 “保持你的体力,布琳兹才是你的对手。”碧卡丽丝在他身后叮嘱到。哈维克背对着她点了点头,没有停下脚步。 两个人站在空旷的沙地上,抱持着5米左右的距离。 “雷神,你被布琳兹那家伙欺骗了,福克斯跟她也是一伙的!” “少废话,接招吧!”话音未落,雷神已经展开双臂,冲了过来。哈维克只得抽出双刀,准备应战。 0319 ? 城楼上一阵哗然,无数士兵交头接耳,几位首领脸上也出现了惊异之色,唯一保持镇定的,只有布琳兹、雷神,以及佩特罗。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是我亲眼看见他杀了王上和公子的!”奈特.福克斯首先恢复镇定,高声喊道,他的手下首先沉默了下来,随后其他人也不出声了,只有寥寥数人还在小声议论。 布琳兹还想说什么,没等她开口,身后就先响起了雷神嘹亮的喊声,虽然没有用布琳兹那种扩大声音的小把戏,但山谷里的人,同样听到了他的喊话。 “哈维克!你这家伙才是叛逃者,不必再狡辩了,先让我会会你再说。”说着,雷神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落地发出一声巨响,不紧不慢地朝着哈维克他们走去,同时从腰间掏出一副拳刃,戴在双手上。 “哈,我喜欢这个!”哈里芬晃动着手里的大剑,跨前一步,想要活动活动。 “不是你!哈维克,你出来!”雷神的吼声回荡在山谷中。 “既然他点名要跟我打,那就让我来!”哈维克拉回正要冲过去的哈里芬,向前走去。 “保持你的体力,布琳兹才是你的对手。”碧卡丽丝在他身后叮嘱到。哈维克背对着她点了点头,没有停下脚步。 两个人站在空旷的沙地上,抱持着5米左右的距离。 “雷神,你被布琳兹那家伙欺骗了,福克斯跟她也是一伙的!” “少废话,接招吧!”话音未落,雷神已经展开双臂,冲了过来。哈维克只得抽出双刀,准备应战。 两人接近之时,哈维克举刀格挡,不料雷神撤回双手,高大的身躯从他身侧闪了过去,快速转身,回手攻向哈维克后心。但待哈维克将双刀横在背后,却没感觉到兵刃碰撞。雷神扭身转了半圈,又再度出现在他前方,蹲下一脚扫了过来。哈维克轻轻跳起,躲过这一击,左手斜砍,却不料雷神已经两个后翻,退到了5米开外。 下一时刻,两人同时前窜,擦肩而过,却没有发出一声兵刃撞击的声响。如此往复,几十个回合,只见人影闪动,却没有互击之声。雷神出的全是虚招,两人始终一下都没有接触。 “俘虏我!”身形再次交叉而过,雷神轻微的声音传到了哈维克的耳朵里。 “什么!”下一回合,哈维克说道。 雷神定住身形,站在哈维克面前,小声说道:“把我活捉。”紧接着双臂直突,刺向哈维克双肩,这一招破绽极大。 哈维克微微沉身,闪过这一击,撩起双刀,抹断了拳刃上的活扣,“哗啦”,雷神的拳刃散了架,落在地上,哈维克横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而雷神举起双手,背对这要塞上的人,他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城楼上除了布琳兹和福克斯兄弟之外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哈维克把雷神押回了自己的阵营中,而雷神的手下有几个立刻就要冲下去,却被身旁的人拦住了。 布琳兹暗自笑了起来,虽然雷神对她不恭不敬,可他还是按照计划行事了。但她万万没想到,雷神其实是另有意图。 “把他给我捆起来!”哈维克高声喊道,让城楼上的人都听到。在两个拿着绳子的士兵跑过来的时候,他又小声对那两人说了一句,“系个活扣。”然后他又上前几步。 “还有谁对我有意见的,尽管放马过来!” 城楼上,布琳兹对身旁的福克斯兄弟开口说:“你们去吧,记住尽量拖时间。” 福克斯兄弟点了点头,睁开紧闭的双目,跳了下去,一个顺着高耸的城墙跑了下来,而另一个在山壁和城墙之间左跳又窜,两个人最后落到一处。 两人异口同声道:“哈维克,废话少说,过来领死吧!” “这两个让我来,你去问问后边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碧卡丽丝走到哈维克身边,拉着他的手说。 “恩,你别玩太过火了,以至伤及无辜。” “放心吧。”碧卡丽丝走上前去。 看到过来的是一位美艳动人,超凡脱俗的女子,福克斯兄弟感到一阵怵头。 “大哥,这女人不简单,恐怕就是那个烈焰之星。” “恩,小心了,我们只要拖延时间,不必和她正面交锋。”听到哥哥的话,马斯塔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抽出双刀,蓄势待发。 这边碧卡丽丝停下脚步,一声轻啸,两个火球出现在身体两侧,火焰剧烈燃烧,不断膨胀,最后变成两个燃烧着的烈火元素。 “你们在等人喊开始吗?不必了吧!”说着,碧卡丽丝右手平举,五道魔法箭矢从她五指喷出,朝着对面两人****出去。 福克斯兄弟立刻跳开,每人投出两把飞刀,直指碧卡丽丝。而碧卡丽丝没有挪移分毫,两个烈火元素替她接住飞刀,她口中连声轻啸,这次连手都没有举起,十几团手指肚大小的火球从烈火元素身上分离出来,朝着那兄弟二人飞了过去。福克斯兄弟分散开来,闪过一团团火焰,并回敬十几块同样不大的石块。战斗就这样展开,一个人原地不动,另两个人围着她四处奔跑,魔法箭、火球与飞刀、石块呼啸而过,互相招呼。 看见碧卡丽丝没有使用强劲魔法,哈维克走回队中。 “雷神,刚刚你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老爷子和公子不是你杀的,整个团里死心塌地跟随布琳兹的只有福克斯兄弟和他们几个亲信属下,还有被你做掉的巴克雷斯。” “那你……” “布琳兹让我假装被俘虏,找机会刺杀你。” “……雷神,我知道你是有血性的汉子,一定不会甘愿做那女人的走狗,莫非是她用你属下的性命来威胁你?” “我的兄弟早就安排好了,我假意被俘是来帮你的。” “哈哈哈,看你五大三粗的,以为你是个愣头青,想不到你还挺有心计,我喜欢!”哈里芬在一旁搭茬道。 “你省省力气吧,待会还有恶战呢。”雷神不以为然地说。 “怎么?” “布琳兹那家伙暗中勾结穆族,她在这边拖延时间,等待穆族的骑兵攻过来,然后两面夹击你们。等你们被击溃了,她打算再使用强力的魔法击退那些漠匪。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虽然我不知道会来多少穆族,但是听她的口气,一定不会少于5000人。” “这个贱人!她想的倒挺美!到时候不但把我这个心头大患除掉了,还能借机演一出好戏,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她的王了。” “我们还是做好准备吧,你看我说的这样行不行?” “说说看!” “佩特罗那老家伙已经和几个头领暗中通过气了,虽然我为了隐藏本意,没有和他们接触过,但是我相信没有一个头领愿意支持布琳兹,你尽快解决了福克斯,然后逼布琳兹亲自跟你交手。现在我在这里,城楼上的兄弟们不会攻击你的部队,一会你把部队集结在一起,让你带来的魔法师做好准备,只要穆族一出现就先给他们一家伙,让这些弟兄们暂时拖延住。等把布琳兹解决了,我立刻劝说城里的兄弟们出来支援,把这些土匪杀个干净!” 哈维克听着雷神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身后一名士兵说:“你去把菲特勒叫来。”然后冲着前方喊道,“莉莎,赶快解决那两个家伙!” 这边碧卡丽丝立刻加大了力度,无数火球魔法箭满天飞舞,福克斯兄弟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只得四处躲闪。 “大哥,这样不行啊,照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被干掉!”马斯塔闪过三个火球,冲着哥哥喊道,身后的砂土被炸得喷起,撒了他一身。 “过来!” 两人往一处跑,一边跑一边变幻手势,二人跑到一起后,一道厚厚的沙墙拔地而起,将紧随其后的暴炎火球挡在外面,发出“突突”的响声和一阵阵爆炸声。 “看来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布琳兹那家伙恐怕没打算留下我们,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能用这最后一招,拼掉那个女人,然后退回城里。” 见马斯塔无奈地点了点头,奈特闭目凝神,打出手结,马斯塔紧随其后同样动作,两人不再出声,只能听见火球打在沙墙上发出爆炸的声音。 碧卡丽丝一声低啸,一个车**小的火环旋转着撞了过去,一声巨响后,沙墙被打得粉碎,然而紧跟着的暴炎弹却被一阵夹杂着火星的气浪吹开,纷纷消散。 刚刚福克斯兄弟站立之处只有一条身影,地上散落着一套衣服,而那站立之人,说不出是哥哥还是弟弟,两侧腋下各有一条****的胳膊。 “哦?有意思!”碧卡丽丝双手挥动,两只火元素一前一后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合体的福克斯两手握刀,两手结印,一串火链打了出来,与冲在前面的烈火元素撞了个正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紧接着一阵强风袭来,将烈火元素吹散熄灭。 福克斯急速上前,闪过后边的烈火元素,直接袭向碧卡丽丝。然而还没等他靠近,身体周围的空间便异常扭曲,空气中渗出无数细小的火焰颗粒,迅速聚拢。刚刚被摧毁的烈火元素又再度出现,伏在了他的身上,燃烧的身躯靠在福克斯身上,发出“嗤嗤”的响声,把他后背和手臂上的衣服烧成了灰烬。 紧接着刚刚被甩在后边的烈火元素也冲了过来,拽住那两只****的胳膊,向外拉扯。福克斯发出惊恐的喊叫声,烈火元素飘在半空,无情地拉着那双手臂,生生将那手臂连同一个赤身**的男子从福克斯身体里扯了出来,眼下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福克斯兄弟绝望地吼叫着,想要逃开,可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叫声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巨大的火柱穿透稀薄的云层从天而降,将福克斯兄弟连同两个烈火元素包裹起来。转瞬之间,火柱消散,两个人已经荡然无存,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城楼上所有人都惊恐万分地看着下面那个大坑,原本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杀死了。士兵握着弯弓的手都在不住地抖动,原本属于福克斯兄弟的手下,有一些人愤怒地瞪视着正气定神闲走回去的碧卡丽丝,却没有一个人胆敢挪动一步,而大部分人则失魂落魄地退到人群后面。 布琳兹尽可能地控制自己,不露神色地转过头:“各位首领,你们都看到了,哈维克这个逆贼,竟然勾结外人,残杀我们的兄弟,你们难道能够容忍吗?” 但诸首领或面露惧色,或淡然的瞥了她一眼,没有一个人开口。 正待布琳兹要继续劝说,哈维克的声音传了过来:“布琳兹!别再牵连无辜了,下来跟我做个了断吧!”紧接着法鲁斯缔亚的士兵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吼声,然后此起彼伏的喝骂声散播开来。 “王妃,哈维克是针对你一个人的,看来这件事还要你亲自去了结了。”佩特罗侧过头,表情淡然地说着,其他首领也纷纷点头。 “好,那就由我来诛杀这个乱臣贼子!”布琳兹咬着牙甩下这句话,从城楼上飘了下去,落在空地中央。 “出来吧,你这个叛徒,今天我就要将你肃清!” “就照刚才计划的行事,魔法师第一轮攻击,再进行第二轮打击,部队尽量拖延诱敌,以魔法攻击为主。” “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菲特勒对哈维克点了点头,退到了人群中。 “你要小心点,如果不行就退回来,交给我来解决。” 哈维克对碧卡丽丝微微一笑,迈开大步向布琳兹走了过去。 “你准备受死吧,为了义父义兄,和被你害死的兄弟们,我不会让你活过今天的。” 布琳兹看了看天空中耀眼的太阳,平静地说:“看来,是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虽然我不知道布鲁法斯为什么会弃我而选你,但他一定会为这个选择而后悔的。为了你自己的生命,你真的不愿再考虑考虑了吗?” 而回答她的,是迎面飞来的五把飞刀,布琳兹低语一声,一阵强风吹散了那几把势头强劲的飞刀,哈维克业已抽出双刀,冲了上去。 与碧卡丽丝刚刚施展的魔法一样,布琳兹身侧出现了两个火元素,挥动着双臂,挡在她身前,一串连珠火球打了出去。而哈维克敏捷地闪过,速度丝毫不减,冲到了近前,他低吼一声,手中双刀腾起一阵幽然的蓝光,双臂急速挥舞着,数十道刀光之下,两个火元素被砍得烟消云散。 布琳兹迅速取下腰际的匕首和钢鞭,右手执匕格挡,左手挥鞭,将哈维克逼退,拉开一定距离之后,她立即施展魔法,火焰的能量被灌注到武器之上,发出耀眼的红光。长鞭挥舞,空气中弥漫起一条条火舌。 哈维克丝毫没有惧色,迎着火焰冲了上去,短刀蓝光绽放,打散袭身的火焰,直指布琳兹。而布琳兹则一味的躲闪,以魔法抵挡,不与他正面交锋。两人在空旷的沙地上展开了追逐,布琳兹的战术很有效,哈维克奋起直击,却难以杀伤对手。 缠斗持续了很久,日头越发的毒辣,让所有的人都变得烦躁起来。就在布琳兹又一次闪过了哈维克的凌厉攻击时,山谷外传来的震颤大地的马蹄声,如雷神所说的,亦如布琳兹所计划的,那些横行沙漠的土匪——穆族的骑兵到了。 “哈哈哈,没想到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布琳兹一改刚才的龟缩战法,扬鞭攻向哈维克。哈维克跳后一步,松开双刀,凝神施术,身影一分为三,一前两后攻了上去。 布琳兹以一挡三,速度稍缓,左手手腕中了一刀,钢鞭即时脱手,愕然之间,整个人被踢飞出去。而哈维克没有追上去,冷冷的注视着布琳兹。 “这就是你的馊主意?用这种方法就想除掉我?哼,好好看着吧!” 山谷之外腾起满天烟尘,与雷神所说无差,骑兵人数有七八千之多,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谷口,个个双目充血,扯着嗓门嚎叫着,喊声震天。 可就在他们冲入山谷那一瞬间,无数暴炎弹腾空而起,落在队伍之中,爆炸此起彼伏,将无数骑兵或掀落马下,或炸得飞上天。而那些穆族骑兵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继续冲锋。 下一刻,一道细微的火柱从法鲁斯缔亚士兵队列中发出,往复横扫地面,画出一道道圆弧轨迹,将无数漠匪连人带马切成数段,溅起一阵浓密的血雾,生生阻住了这波骑兵冲锋。 然而攻击还没有结束,看到骑兵的冲锋被挡住了,靠在山谷两侧的两队法鲁斯缔亚士兵也展开了冲锋,贴着山壁攻了上去,以少击众,将骑兵部队包围在中间,双方接触的地方,穆族骑兵还处在惊愕和恐惧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就都被长柄砍刀掀落马下,而内侧的穆族被自己的同伴堵住,没有办法横向展开冲锋。 法鲁斯缔亚军很巧妙的从两侧包围穆族,队伍逐渐拉长,在后方合围,给他们留下前进的道路,见此情况,愚蠢的穆族骑兵疯狂的向前冲锋,打算依靠速度优势逃离包围圈。却不料远处正前方的阵列中,魔法师再次发动攻击,无数暴炎弹、闪电、风刃,以及毁灭性的细微火柱再次爆发,精确地落在队伍中央,将侵略者化为灰烬。 要塞脚下,哈维克与布琳兹的战斗声再次响起,两人武技魔法并用,布琳兹同样使用了分身术,六道身影战在一处,刀光剑影夹杂着火舌冰雾、旋风石块,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谷口的万人对战。 哈维克一刀快过一刀,三人六刀舞得密不透风,布琳兹渐渐招架不住,左手一甩,三个人用同时各丢出一个火球,然后三影合一,向后跳去。而哈维克两个分身腾起一团烟雾,变做两块巨石飞了过去,真身紧随其后。 布琳兹堪堪躲闪开,扔出手中匕首,同时身侧闪现出六个火元素,缠住哈维克,而她自己低语连连,念颂起亢长的咒语。突然之间,睁目暴喝,缠住哈维克的火元素顿时化为一片光芒,一声“轰隆”巨响,刚刚哈维克站立之处已经变成一个直径达10多米的巨大深坑。城楼上众人大惊失色,而方阵中的碧卡丽丝浑身一震,长啸一声,急速飞了过来。 布琳兹面露微笑,看到碧卡丽丝飞过来,她马上再度念颂咒语,伸直双臂,一道夹杂着闪电的巨大火球冲着碧卡丽丝飞了过去,紧接着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布琳兹仔细地观察着远处腾起的烟雾,口中咒语不停,防止碧卡丽丝突袭。却没有注意到脚下自己的影子中,一个人影升起。 哈维克从那团影子中浮出地面,双臂交叉,蹲在布琳兹身前。布琳兹猛然醒觉,想要跳开,但已经晚了。哈维克双手上扬,猛地落下,双刀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围绕着他的侧身画出一个完美的圆环,两团血花腾起,布琳兹的双臂被斩断了。 布琳兹惨叫一声,紧接着被正反抽了十几个耳光,头脑发昏,脸颊高高肿起,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颓然地坐倒在地上。是碧卡丽丝已然来到她身前。 哈维克左手扔下短刀,一把揪住布琳兹的衣领,右手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快点解决她吧。”碧卡丽丝站在哈维克身后,淡然说道。 哈维克点了点头,看着布琳兹:“你以前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呢!”布琳兹眼中露出点点泪光,昔日的娇美容颜,现今已经是荡然无存,她轻哼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哈维克扭过头,手腕一抖,割开了布琳兹的咽喉,鲜血顺着她灰褐色的胸脯流淌下来。 将尸体甩到一边,哈维克站起身,对着城楼之上的众人,举起拳头竖起大拇指。要塞之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呼号声,“飞鹰”“盗贼王”的喊声连成一片。 哈维克笑了笑,随即转过身,朝着谷口处的战团疾驰而去,碧卡丽丝跟在他的身后也飞了过去。保护魔法师的中央阵列紧随其后,除了几个人还在不停的施放火球闪电,所有士兵也跟着冲了上去,哈里芬和宾志紧跟在哈维克身侧,速度比起疾跑的盗贼丝毫不落。 城楼上,诸位首领相视一笑,纷纷跳下城墙,跟了上去,山侧巨大的石门轰然抬起,无数盗贼冲了出来,紧随其后。 哈维克身影没入乱军之中,无数骑手的脖颈之上腾起一团团血花,颓然栽落马下。而哈里芬手舞大剑,人畜不分,将所有攻向哈维克的穆族骑兵,连人带马斩成两段。宾志则护在碧卡丽丝身边,双手倭刀疾挥,一一挑断来袭者的手腕脚腕。 喊杀声震天,大地一片艳红,令高挂在空中耀眼夺目的红日都黯然失色。 …… 看着远处狼狈逃去的穆族残兵,哈维克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对着坐在面前的哈里芬和宾志说:“你们愿意留下来帮助我吗?不过我的报酬可能没有福里德姆那些阔绰老爷给的多。” 宾志轻笑一声,从腰际取下鼓鼓的酒袋,喝了一口,递给哈维克,而哈维克接过酒袋,仰起头猛灌了一口,香烈的白酒撒了出来,顺着脖颈留下。喝完,他把酒袋扔给了哈里芬,高兴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哈里芬仰着脖子,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干。 “哈维克,王上!”哈维克听到雷神的声音,转过身来。 雷神和所有的首领单膝跪在他面前,而他们的身后,则跪着瓦伦奇亚的两万盗贼士兵。 哈维克摊开双手,高举过头。 “王上!”两万多人同时爆发出震天的喊声。 “法鲁斯缔亚的守护神和瓦伦奇亚的王妃,你更喜欢哪一个呢?”拉着碧卡丽丝的手,哈维克微笑着说。 “只要拥有你就足够了。”碧卡丽丝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大陆历十字星纪元117年巴列周的周末,当哈维克还坐在驶往德吉特的商船上的时候,斯维拉、克里因一行人已经到达了格兰斯的首都,大陆上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的兰斯但丁。 一辆等候在城郊的皇家马车直接将众人接进皇宫。马车虽然不怎么华丽,但是颇为宽敞,6个人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享用着冰镇的酸梅汤。宫廷侍卫长福特森.卡洛斯正在讲述格兰斯的近况,不过只有凯文在认真聆听。 “今年庄稼的长势良好,尤其是莱布尼兹,费尔特利大公功不可没,殿下您的领地在大公的治理下,各方面都井井有条。”福特森赞扬着这位暂代克里因管理封地的公爵大人的方方面面。 “说点你比较在行的吧,福特森。”克里因打了一个哈欠,揉着眼睛说。 “我比较在行的……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殿下,福斯特地方最近不怎么太平,经常有居民住户和粮仓遭劫。” “哦?是盗匪死灰复燃,或者是温德雷斯在搞鬼?” “这个……我想应该是假扮成盗匪的温德雷斯军队吧,那些强盗身手不凡,彼此配合的非常默契,只抢劫粮食,对珠宝等贵重物品没有半点兴趣,而且我们从那些人手里缴获的武器也都是温德雷斯的军用配备。” “应该有俘虏吧,没审问出什么吗?” “没有,他们什么也不说,刑讯官一上大刑,就都咬舌自尽了。” “嗯?他们这是打得什么主意,要打仗也不用乔装打扮吧,他们想侵略格兰斯又不是什么秘密。”凯文托着腮帮子说道。 “这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温德雷斯宫廷里也不平静,据探子报,狮心.哈特罗的情况很糟糕,恐怕熬不过明年春天了,不过军队非常的稳定,阿尔迪缪元帅虽然才刚刚晋升,统领王****没有多少时间,但是他在基层士兵中深受爱戴。” “那个传言中狮心哈特罗的私生子——佩多厄斯.阿尔迪缪?那家伙什么时候成了元帅?”克里因被酸梅汤呛了一口,吃惊不小。 “两个月前的事,狮心.哈特罗钦点的,封了元帅没几天那老国王就神智不清了,好像最近一个多月他一直昏迷不醒。” “呵呵,那宫廷里可是会够乱的了,那家伙这么多儿子,还不争得头破血流的。” “不,并不怎么乱,只有两派,大皇子和四皇子一派,其他十二个皇子一派,虽然大皇子只有一个兄弟支持,但是所有的宫廷重臣都倾向于他。” “那么,那个元帅支持谁呢?”凯文问道。 “他们的国王陛下。”福特森表情平淡,显然这件事已经被他和身边熟识的人议论了不知多少次了。 “该不会是那个家伙自己想做国王吧。”听他们几个说话,百无聊赖的斯维拉插了一句。 “嗯,这也难说。至少我看温德雷斯最近还不太可能进犯我们格兰斯。” “大家也都这么认为,不过临时议会和军机处共同商议,还是通过了往福斯特增兵的议案,还是谨慎点好。” “临时议会?”克里因摇着手中的杯子,一脸诧异。 “难道,国王陛下的病情很严重吗?需要组建临时议会。”凯文的神情也沉重了一些。 “其实陛下病情有些好转,只是陛下总显得精神不济,还总唠叨自己日子不多了。”福特森无奈地摇着头说。 “待会先去看看陛下吧!”克里因正了神色说,凯文和佩迪都点了点头。 马车行驶在主干道上,兰斯但丁是一座十分庞大的城市,人口接近200万,而且还在平稳的增加,城市也在逐步扩大。原先的古老城墙只能堪堪把皇宫围住,由于城市不断地扩建,所以这几个世纪以来,都没有建造过新的城墙。 城市的主色调是绿色,就像是广阔的草原。而事实上兰斯但丁也确实是一片草原,绝大多数广场都是草坪而不是青砖铺砌的地面,几乎每一间房屋住宅都有自己的一片绿色庭院,因此兰斯但丁除了“悠久之城”外还有一个“庭院之城”的别号。而城市的建设者们也是宁愿不断地扩建,也不想减少这里的一寸绿草。 城市中没有什么雕像,而到处可见的,是一棵棵悬挂着彩带、旗帜,画着各种“壁画”的参天大树,兰斯但丁的艺术家们虽然不能以雕琢石块的方式来向世人展现自己的才华,但他们把自己无尽的创作激情都淋漓尽致地挥洒在这些比比皆是的粗大树干上。兰斯但丁的市民们也拥有自己独特的生活乐趣,那就是经常拜访他人的住宅,参观别人的庭院,亦或是在自家后院的草地上招待客人。 城市里的房屋多是一两层的建筑,而那些比古树还要高耸庞大的建筑,除了每个街区专有的教堂以及市中心的魔法师公会之外,就是密布在城市外围的大型军用仓库。格兰斯拥有全大陆最先进的战争机器,那些多功能战车和特殊弩弓车,是几百年来一直想要侵略格兰斯的温德雷斯人最惧怕的。此外,仓库里还陈放着另一种兰斯但丁独有的东西——移动城墙,这种将箭塔、弩车、城墙以及机械滑轮结合在一起的发明,是这座拥有数千年历史的王城在面临战争时最有利的城防工具。 马车径直驶进了皇宫,在皇家城堡的大门口停下,众人下了车,侍卫长福特森带领大家走了进去。斯维拉和玛莉安被安排在一间客厅中,其他人则跟着福特森前往了国王陛下的卧室。 “这里可真大啊!光是皇宫,我觉得就比奥陆斯还要大。”斯维拉坐在一张大座椅上,晃着脑袋说。 “奥兰多北方的城市规模都很小的,地理环境所限。” “那皇宫呢?我记得在布拉萨斯根本就没看见皇宫。” “我们没有那种东西,皇宫在几十年前国家改制的时候就被改建归于民间所用了,只留下了议事厅。” “我也没看出共和国与帝制国家有什么区别,特别是在奥兰多的南方。” “我也看不出来啊,其实大多数老百姓也根本不明白区别所在,大概只是他们喜欢改革,喜欢平易近人的国家统治者。 “那倒是,面见国王不用下跪也就在你们奥兰多才有可能。” “可是见到贵族却要下跪。” “……” “奥兰多需要改革的地方还多得很呢!” “克里因如果回莱布尼兹,你打算要跟他一起走吗?” “应该吧,莱布尼兹高地是大陆上人类的发源地,有机会到那里去看一看,我也很高兴,你应该也去吧,在那里会让你拥有无尽的创作灵感。” “大概吧,我对各色的人和故事都有兴趣,一块历史悠久的土地,应该会拥有很多值得歌颂的人物和美丽动人的故事。” “这里也是啊,兰斯但丁的历史是以纪元来计算的,这里也会有很多值得发掘的素材。” “早就被人发掘干净了!都被那些让人听了直打瞌睡的歌剧给糟蹋了!” “哟哟,可别这么说,让哪个不巧路过的宫廷乐师听见,你就有麻烦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着斯维拉的应答,一位穿着简约礼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你好!想必阁下就是龙吟诗人吧!幸会幸会!”中年人对着斯维拉微笑着说。 “你好,请问你是……” “哈,在下是宫廷乐师团的最高执事,也就是团长,我叫莫卡.杨。”莫卡的自我介绍让斯维拉吓得跳了起来,而一边的玛莉安则捂着嘴忍俊不禁。 “刚刚我碰到亲王殿下,殿下交待了你的一些事情,现在大陆上龙吟诗人的名号可响亮了!我真的很感兴趣,你那《龙神恋曲》的故事是从何而来的,我们很想把它撰写成一部歌剧,一定会轰动的!” “啊,哈哈,有机会一定。”斯维拉干笑着说。 “那,我是来给你这个的。”莫卡说着递给斯维拉一张文书和一块写满文字的银牌。 “这个是……?” “格兰斯宫廷乐师的任职证书和身份牌。” “那么说我现在就是宫廷乐师了?”斯维拉看着那块银牌上自己认识不到三分之一的文字,感到不可思议。 “是这样,宫廷乐师的工资是以你的创作数量和质量来决定的,如果没有作品就没有工资,不过每年有相当的补助,凭你手中的东西就可以在城里的乐匠公会领取。我要交待的都说完了,那么,这就告辞了,非常高兴能结识你,也希望你能为人们谱写出无数优美的乐章。”莫卡满脸堆笑地对二人致意,然后走出了房间,而斯维拉则站在那里发呆。 “就这么简单?” “这我不清楚,我们炼金师的授权仪式可是隆重多了,不过不用太在意,有时候简单点好。” “管他呢,有工资拿就行了,虽然我这20年来都没怎么学过花钱。” “不如我帮你花啊,我很在行的!” “我要存钱娶老婆,好歹我通过成人礼也有5年了,差不多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 “啊哈哈,开玩笑啦,再说你工资那么高,也顾不上来帮我花钱吧!” “我的工资要在奥兰多才能拿到啊。在这里我是没有生活来源,无依无靠……” 斯维拉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把那块银牌递给了玛莉安。 “我一直就说你心地最善良,谢谢啦,斯维拉最好了!”玛莉安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那块牌子揣进了裤兜里。 “噢!斯维,莫卡已经来过了吗?咦,难道他把玛莲当成是你了?怎么把那东西给了她。”克里因推门走了进来,凯文跟在后边。 斯维拉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国王陛下的情况怎么样?” 克里因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说:“不太乐观,陛下的情绪不太稳定,应该让在福里德姆留学的太子殿下回来劝劝他。” “哦?太子殿下?他还在留学吗,比你还要小啊!” “不是的,”凯文解释道,“太子殿下比亲王殿下大5岁,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留学了,他通过成人礼之后就在圣殿修习,然后去了奥陆斯魔法学院,毕业之后又去了福里德姆。” “哦?他也在奥陆斯留过学?嘿嘿,是不是也像克里因那样?”斯维拉坏笑着问道,眼角目光还扫着克里因。 0320 ? 十字星纪元117年美人鱼周,新市长到任已经一个多月了,无论是市长大人本人,还是迪斯科特的大小官员,亦或是普通的老百姓,刚开始的那股新鲜劲早已经烟消云散。 克里因已经厌烦了迪斯科特大街上猫抓老鼠的游戏,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早晨睡回笼觉、到处找寻合适的象棋对手,以及在自家后院修练武技,唯一令他耿耿于怀的,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和帅罗宾比试一下。 相对有所改观的,是迪斯科特的治安,犯罪事件从一天到晚连续不断到只有晚上发生,然后变得越来越少。罗宾侠的工作从惩治罪犯变成扶老太太过马路。此外,还有迪斯科特大街小巷数量越来越多的清洁工。 而一成不变的,则是隔三差五出现在城市快报头条的“某某富商的某某名贵艺术品或者是贵重珠宝昨夜被金贝瑞盗走”、每天穿越大街小巷追逐的金贝瑞和帅罗宾、在大街上东跑西窜,切断罪犯裤腰带的胖罗宾、时不时从市长家后院飞出来的护卫,还有市长宅邸里越来越频繁的爆炸,以及回荡在名誉市长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家小花园里那龙吟诗人的优美歌声。 一天清晨,市长宅邸的后院里。 “嗖嗖”, “布拉格,布拉格 你让人相信自己是风 脚上生出翼翅 身手快如闪电 音乐是神奇的力量 引导精灵之力加诸我身” 唱完一段歌谣,斯维拉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刚刚学会的招式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并反映在身体的每一个动作。 虽然这一套招式已经算是非常细腻刁钻了,还加上刚施展的一个加速奏唱,但是斯维拉面对自己的对手仍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对方仅仅是晃动身形躲闪,连出手格挡的必要都没有,毕竟人家是剑圣级别的人物。 佩迪手中拿着斯维拉的铁竖琴,左晃右闪地躲避诗人长枪的攻击,脸上流露着欣慰的神色,龙吟诗人使的这几招是他刚刚传授的,这个学生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可实际上对于武技的领悟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佩迪当然无意把现如今大红大紫的龙吟诗人训练成一名出色的骑士,只是为了让吟游诗人在以后的旅行中不会因为斗不过几个山贼盗匪而遭遇什么不测。但是龙吟诗人还抱有成为一名风信子的幻想,所以特别要求佩迪对他做严格的训练。 其实为了找借口不再去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家也是原因之一,斯维拉实在忍受不了玛莉安的冷嘲热讽,最近家里经常发生的爆炸说明美貌的炼金师小姐正在研究一种非常厉害的玩意儿,他可不想成为新发明的第一个试验品。 斯维拉快如闪电的动作在佩迪眼中仍然显得缓慢,莱布尼兹的剑圣轻巧地闪过每一记直刺、横扫以及飞腿和肘击,动作协调,挥洒自如。 “吱”的一声,长枪擦着竖琴的琴弦刺了进去,佩迪撇了撇嘴,猛地转动竖琴,一股巨大的力量传到斯维拉手上,诗人下意识地放开手,长枪被远远地甩了出去,落在地上。 “好了,先休息一会吧。”佩迪看了看不停地揉搓着发红双手的龙吟诗人,点了点头说道。 “啊,好啊,快能吃早餐了吧!”斯维拉一边往手掌上吹气一边说,刚刚那一下子把他的手磨得生疼,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战士们大都带着厚厚的皮手套或是锁链手套了。 “休息一下,然后再跑个1公里,今天的早锻炼就算结束了。” “啊……” …… “佩迪,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斯维拉坐在一块石板上,小心翼翼地对佩迪说。 “是什么?和我有关吗?” “嗯,就是你和凯文之间……我是不是多事了啊?” “没什么,跟别人说说也许我会轻松一些。” “那……” “怎么说呢,总而言之是我有愧于他们一家。 “……” “大概20年前,也就是上一次种族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伊尔尼陛下把王位让给了老莱布尼兹亲王,也就是英雄王多利安.兰斯.但丁,我当时原本是亲王殿下的侍卫队长,亲王登基之后我就成了禁卫军的骑士团长,而我的知交好友——依摩雷特.瑞格力特,也就是凯文的父亲,当时则是亲王直属重装甲兵团的团长。你知道重装甲兵团吗?” “多少有些耳闻,那好像是格兰斯独有的且非常稀少的一个兵种。” “是啊,那是一支与众不同的部队,没有哪个亲眼见过他们战斗的人会认为他们是人类。力大无穷,粗鲁,思想单纯是他们最为显著的特点。而依摩雷特却完全不同,在战场之外,他是一个和善,温柔,优雅且睿智的人。从第一次相遇,我们就一见如故,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就在与亡灵族的战争结束后,我们都以为和平会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莉琳,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朵纯洁的百合花。我们两个人全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于是,无数的明争暗斗不断地出现。当然,这并没有伤害我们之间的友谊。” “莫非这位莉琳小姐就是凯文的母亲?”斯维拉打断了佩迪的叙述,他并没有发觉自己耍的小聪明有些不合时宜。 “是的。” “那么说,最后是凯文的父亲赢得了莉琳小姐的芳心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来得及对她表明爱意,温德雷斯就对格兰斯挑起了战争,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怀着不甘,再次奔赴了战场。在一次战役中,依摩雷特受了重伤,回到莱布尼兹修养了将近一年,就在那段日子,温德雷斯和格兰斯两国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我也无暇去打听依摩雷特的情况。” “那么后来呢?” “后来,依摩雷特伤愈归队,然后就到了那次甲里川会战,多利安陛下身负重伤,回天乏术。在我们护送奄奄一息的英雄王陛下返回莱布尼兹的时候,温德雷斯的追兵依然穷追不舍。依摩雷特打昏了决心率领禁卫军殿后拼死抵挡以拖延时间的我,然后率领重装甲兵团奋死抵抗,直至全军覆没。而我,那个说了无数壮烈而冠冕堂皇的豪言壮语的禁卫军骑士长,却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没过多久,多利安陛下重伤不治,也回归了生命女神的怀抱。” 斯维拉只能报以沉默,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年轻人,他是无法体会到亲身经历的那场战争的人们的心情的,所以他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劝慰。 “甲里川会战之后,我就再没有回到战场,护送英雄王的遗体和随军的王妃殿下回到莱布尼兹后,我再一次见到了莉琳,那时她已经有了3个月的身孕了。那个孩子就是凯文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其实莉琳早已经深深爱上了依摩雷特,我根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从那时起,我就下决心永远照顾好她们母子,来偿还本该属于依摩雷特的生存机会。后来,你也知道了,温德雷斯还是战败了,雷蒙德.费尔特利大公来到了莱布尼兹,把莱布尼兹管理的非常好,紧接着,克里因殿下也出生了,亲王殿下总算留下一点血脉,这给莱布尼兹甚至是格兰斯的人们带来了生气和希望,我也官复原职,再次成了亲王殿下的侍卫队长。” “你没有必要太过自责啊,这也不是你的错。” “不,并不止是这样。”佩迪的声音有些颤抖,但马上他的情绪就又稳定下来,缓缓地说道:“后来我就和莉琳生活在一起,她对依摩雷特深深的爱恋让我明白我们不可能结合,所以我始终默默地照顾她,莉琳也没有因为依摩雷特因我而死而疏远我,那一段日子我虽然背负了别人的风言风语,但是我自己仍觉得很幸福。 可是,有一天,我在大街上无意间听到几个人的闲言碎语,本来我并不以为意,可是他们越说越难听,竟然直言不讳的侮辱莉琳,以至于我克制不住,当场教训了这几个人,将其中一个人打成了残废,在禁闭室关了一天一夜的我,又喝了很多酒,后来神智不清的我东倒西歪地回到家,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我第二天醒来,看到的是昏倒在我身边的莉琳,她遍体鳞伤,满脸泪痕,鲜血染红了双腿。那时的莉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7个月了,我、我……。” 佩迪的语气异常的平静,他一支手捂着脸,斯维拉看到他的五根手指深深地陷入面部的皮肤里。龙吟诗人虽然心有不忍,但是心中一股隐隐约约的嫌恶压抑了他出言相劝的念头。 “然而奇迹般地,仿佛是生命女神的眷顾,大人和孩子竟然平安的保住了,我一直守在莉琳身边直到她醒过来,身体极度衰弱的她面对我发毒誓一般的求婚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后来的日子又变得和往常一样,就好像那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佩迪终于缓缓的松开了手,但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直到凯文出生的那天晚上,莉琳毅然决然的跟着圣殿的巡游团离开了莱布尼兹,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别让凯文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妈妈,他只有你这个父亲。’后来我去过圣殿几次,但是都没有找到莉琳,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我能找到,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样的事情,你根本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告诉凯文。” “是我太自私了,只想减轻我自己的痛苦,可是后来才发现,这样非但不能让我安心,反而带给更多的人痛苦。” 斯维拉无奈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让你想起了这么痛苦的事情。不要灰心,总有一天凯文会谅解你的。” “谢谢你,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一声巨大的爆炸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紧接着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闪电声,然后阁楼的窗户上冒出了滚滚浓烟,随即整个花园里弥漫了一股恶臭。屋子里的人捂着鼻子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最后走出来的是满脸黑灰,衣服破烂不堪的凯文和玛莉安。 “我就说硝酸的量太多了,你就是不听。”凯文大声地抱怨,整个宅邸里的人都能听见。 “我现在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你刚说什么呢?都怪你,我一开始就说硝酸放太多了,你就是不信!”玛莉安的声音也小不到哪去。因为两个人耳鸣的缘故,说话声很大,所有人包括大街上的行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并不包括这两个当事人。 望了望西边那一排焦黑、连窗框都已不存在的窗户,斯维拉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这个这已经是这一个月来被毁掉的第6个房间了。 “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今天的早饭又只能在外边吃了。” 听了龙吟诗人的提议,佩迪勉强笑了笑。 “我说,你大早晨的就吃带那么多油水的东西,难道不难受吗?”斯维拉摇摇晃晃地走出饭馆,对着旁边正在叼着牙签的剑圣说道。 “你才是呢,就只喝那么一杯果汁,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弄成营养不良的样子。”正在剔牙的佩迪含糊不清地说道。 斯维拉虽然有些吃惊于佩迪心情的转变之快,不过细细想来,佩迪是大陆上武技高超之人中少数几个经历过那场残酷战争的,无数的血腥和杀戮早已经让这位剑圣的心变得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其实就算令佩迪无比悔恨的那件事对于许多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佩迪身为一名骑士的自尊心以及道德标准,令他对这样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懊悔和愧疚。不过以龙吟诗人对佩迪的了解,他相信,即便是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生命的代价来赎罪,这位剑圣也会没有丝毫犹豫而坦然地任由利剑穿透自己的胸膛。 此刻令龙吟诗人深受打击的是另外一件事,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荷包,又回头看了一眼饭馆里自己刚才使用过的那张桌子上满满一桌的精致点心和奶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一边擦着嘴一边跟在斯维拉身后走了出来,迫使斯维拉出来吃早饭,又点了一大堆价格不菲的食物,最后又让斯维拉因为付帐而花光所有钱的玛莉安对于这些倒是满不在乎。 此刻她心里想的,仍然是实验室里的事情,这位师从大魔导士修.马尔克的高才生显然对于试验的失败与成功之间的关系有一定的理解,对于失败丝毫不在意的她,同样也对自己给别人带来的烦恼没有一点认知。在魔法师看来,对于魔法和炼金术的研究,要远远胜过其他任何事情,这同样让他们处于被别人的抱怨和忌惮之中而不自觉。 也许是为了让斯维拉从“破产”的失落中恢复过来,佩迪开口说道:“斯维,有时间吗?跟我去逛逛武器店怎么样?殿下让我准备一下斗龙会所需要的武器。” “这个……” “你还是不要难为他了,咱们的斯维大人可是大忙人哦,人家还要去侯爵夫人府上献殷勤呢!” “我才没有,今天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有的是时间!” “那好啊,跟我去逛珠宝首饰店。” “……”斯维拉不由自主地用怨毒的眼神瞪了佩迪一眼,无辜的剑圣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 “我还要替殿下办事,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啊!”佩迪说着就往一边闪,还不忘回头嬉皮笑脸地看一眼斯维拉,龙吟诗人则报以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撒娇的表情。 …… “喂,这种普通的珠宝店也能做魔法首饰?”跟在玛莉安身后走出珠宝店,斯维拉满脸疑惑的发问到。刚刚炼金师小姐把自己做出来的魔法水晶留在了店里,请老板制成一副耳环。 “当然不能,我只是要一副耳环夹,没听我跟他说不许改动水晶分毫吗?倘若他胆敢在我的水晶上动手脚的话……哼哼,不把小命搭上就算他运气好!”玛莉安把玩着新买的铂金手链说道。 回想起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来上那么一两次的爆炸,斯维拉打了一个冷颤,“幸好那个老板看起来像个老实人。”自言自语着,龙吟诗人瞥了一眼玛莉安手中的手链,感叹女人花钱的大手大脚之余,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不是说你身无分文吗?怎么会突然有钱买这么贵的首饰?” “这个啊……”炼金师小姐掏出一块令斯维拉感到既亲切又胆战心惊的银牌,“我昨天去乐匠公会把你这两个月的补助取出来了,刚好够买这个手链的。” “……我要抢劫!”斯维拉痛苦无助的哀嚎响起。 “抢劫!这位小姐,把你新买的东西借我玩几天好不好?”应和着斯维拉的嚎叫,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眨眼功夫,4个面露凶像、手执木棒的家伙将两个人围了起来。这几个人显然是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商店里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让这一小撮儿匪徒望而却步,不过这刚刚从店里走出来的一个姑娘外加一个看起来很像女人的小子,在他们看来倒是绝好的目标。 “咦?好久没遇见大白天抢劫了吧?”玛莉安怪里怪气的说道,脸上没有一点慌张神色。 “是啊,最近治安挺好的来着,我看这几位大哥不是身怀绝技就是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不过我看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被逼得没办法了?”玛莉安装糊涂地问。 “是啊,比如穷得吃不起饭,饿得实在不行了。”斯维拉耸了耸肩,摇着头说道。 “我看他们不像啊。” “你又不是刚来这里,这段时间来,迪斯科特的劫匪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营养不良,出门打劫之前都要化妆的。” 两个人一问一答,完全不理站在一边满脸通红的劫匪,白痴都能听出来他们是在挖苦人。 终于,刚刚那个开口说话的劫匪忍耐不住了,挥舞着手里的木棒大喝道:“给我闭嘴,到底给还是不给!” “抱歉啊,这个是花了我两个月的工资才买的,我可舍不得随便给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个劫匪说着抡圆了手里的棒子朝着斯维拉冲了过去。 一丝微笑闪过龙吟诗人俊美的面庞,那劫匪还没把木棒砸下去,就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子被摔到地上,不省人事了。 另外三个劫匪惊讶于刚刚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居然毫不费力就抓起他们的同伴摔在地上,还在张着嘴巴发愣时,斯维拉已经窜到了他们面前。三个人还没来及有所反应,喉结就统统挨了一击,窒息的感觉刚刚出现,就都昏了过去。 “咦?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佩迪按照训练正规骑士的方法训练我,想不变厉害都难!”斯维拉拍了拍手,四处环顾。 “你找什么呢?” “警察啊!总不能让我把这几个人扛到法政署去吧。哎!警察先生,这里有情况!”看到拐角处突然出现了几个身穿制服的司法警察,于是斯维拉马上招呼他们过来。 可是几个司法警察急冲冲的从两人身边跑了过去,丝毫没有停顿下来了意思。 “喂,劫匪在这里啊!” “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不能帮你们处理这个啦,你们看着办吧!” “岂有此理!什么任务让你们连抓犯人都不管了!” “金贝瑞又出现啦,部长大人叫我们统统去抓人,去晚了就要挨鞭子了!”被斯维拉死死拉住胳膊的小队长在原地奔跑,却又挣脱不开,也知道惹不起市长大人的朋友,于是回头说道。 “金贝瑞不是几乎每天都出现吗?怎么你们今天变得这么勤奋了?” “这我哪知道,法拉特大人让我们赶紧去,我们当然不敢耽搁啦!我看你们也别管这几个小贼了,快去看热闹吧。” …… 在城里的一座小公园中,一男一女正坐在一张长椅上,20几只鸽子围着这两个人,啄食着扔在地上的面包屑,时不时地轻轻跳起,扑打两下翅膀。公园外边人头攒动,无数身穿制服的法政署警察严阵以待,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早就被驱赶走了。 几乎全迪斯科特的司法警察都聚在这里,等待上司发号施令,司法部长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对于统统被叫到这里来当稻草人,绝大多数警察都心存不满而发着牢骚,不过没人敢大声喧哗,这位部长大人用唠叨杀人也是出了名的。 长椅上的一男一女正在悠闲地聊天,男的面容和善,身体肥胖臃肿,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中的面包掰碎,扔在鸽子中间,这人正是法拉特.依姆派斯伯爵,迪斯科特的司法部长。而女的则是一身黑色紧身衣,将丰满优美的体型展现得淋漓尽致,头上带着一顶五颜六色的小丑帽,金属面具和大大的红鼻头遮住了半张脸。 “贝瑞小姐,呵呵,今天能跟你聊天令我深感荣幸。” “依姆派斯伯爵您的豁达胸襟和平易近人实在是让我折服,我这样的盗匪和你们警察明明就是水火不容的。” “叫我法拉特就好了,贝瑞小姐劫富济贫,惩治那些为富不仁的商人,这本来就是正义之举,况且我也知道,你还在迪斯科特支撑着两家孤儿院,收养那些流离失所的可怜孩子,而且你还是本城最慷慨、对明神信仰最虔诚的信徒,圣殿的捐赠名册上,你的名字可是遥遥领先的排在第一位。你的正义感和爱心令我不得不表示钦佩。可是……” 法拉特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作为一名司法官员,我不得不对你的盗窃行为采取行动,要知道,这里的那些富商,说话也是颇有分量的,而且我前些日子听说,弗格斯爵士好像在打你其中一间孤儿院的主意。” 看到金贝瑞不断变化的目光,法拉特继续说道:“当然,我认为弗格斯绝对不知道那间孤儿院是你筹建的,他所看上的是那些天真的孩子以及孤儿院的名声。我可以保证,在这件事上,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 “法拉特……大人,我得非常感谢您,可是,今天您来这里找我,并且调动了整个法政署的警察,想必是来抓我的吧。但是,我还是得告诉您,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被捕的。” “呵呵,以你的实力,区区两千多警察还不放在眼里吧,想要逃走,对你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我今天只是有件事情请你答应。” “哦?是什么?” “你也知道,作为一名犯案累累的盗贼,司法警察和警备队与你自然是势不两立了,追捕你的时候难免会做得过分了些,我这帮下属虽然都有些小毛病,可他们都还算正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夺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生命,或者是让他们受到无法治愈的伤害,这也是为不让你背上太过严重的罪名着想。” “这个您还请放心,对于杀人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刚刚跟你聊天让我感到非常愉快,希望以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当然,可不是在法政署的审讯室里。” 金贝瑞说着站起身来,两个人走到了公园门口,出口已经被无数的司法警察团团围住,最前面的十几个人都露出了炽热的目光,只要他们的上司——这位体态臃肿的部长大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用尽各种方法将这位令迪斯科特无数男士倾倒的女飞贼制服。当然,制服的过程中会有一些揩油的小动作,不过一定要做的便是摘下这位神秘美女的面罩,好一睹她的芳容。 “这个……伯爵大人,您看……”金贝瑞一脸严肃夹杂着为难的表情看着法拉特说。 “让开一条路让贝瑞小姐过去!”这位司法部长大人发出了一道让他的手下目瞪口呆的命令。 “可是大人……” “这是我的命令!” 法警们一个个面露怯色,只得让出一条路,注视着金贝瑞悠闲得走了过去,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在她暴露的大腿和纤腰之间游弋不定。 直到目送女飞贼的身影消失在十字路口,一名站在法拉特身边督警才向他的上司投去诧异的目光。 “好了,”法拉特转过身准备离开,“你们现在可以去抓人了,抓不抓得到没有关系,只要记住别有伤亡,还有,把动静弄得大点,最好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们在抓人,快点去!” 于是两千多警察一窝蜂地冲到了十字路口,明明看见了金贝瑞离开的方向,他们还是分成了四股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开去。并且嘴里高喊着,“赶快追,别让金贝瑞跑了”之类的话,散布在迪斯科特的大街小巷。 “看来观众席不在这里呢!”斯维拉看着四散开去的法警,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 玛莉安则不以为然地道:“不知道法拉特那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这都不明白,金贝瑞也算是迪斯科特老百姓的精神支柱之一了,法拉特才不愿意把她抓捕归案呢!飞贼和警察之间的追逐游戏也算是这里的旅游风光之一了吧。更何况把集中在富人手中的财富分发给老百姓,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这样的好事干吗要阻止呢!法拉特这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大概是前一段时间,这些警察因为抓不到金贝瑞而萎靡不振,令部长大人遭到那些富商的非难吧。” “咦?想不到你这段时间不但变厉害了,脑子也聪明了不少啊。” “你是故意装傻想讽刺我一番吧!这种事不论是谁都能想明白的。” “我可是白痴得很呢,哪能和睿智无比的斯维大人您相提并论呢!” “别取笑我了,怎么说我今天都送了你一条这么贵重的手链呢,为什么自从来这里之后,你就总喜欢挖苦我呢?” “哼!” “不过有一点恐怕你没看出来,这位部长大人恐怕对金贝瑞有意思呢。” “这你都知道,真的假的啊,我看你太敏感了。” “男人的直觉,我还觉得部长大人他已经知道金贝瑞的真正身份了。” “咦?你知道金贝瑞是谁?”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算了吧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不管这个了,我们去找个好点的座位吧。”玛莉安说着,右手食指微微放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魔法阵,顿时一股气流将自己和斯维拉包裹起来。两个人缓缓地飞了起来,朝着金贝瑞离开的方向飘了过去。 刚刚还在公园里悠闲自得的那群鸽子,此时也纷纷飞起,朝着与斯维拉他们同样的方向飞去。同时,迪斯科特的其他地方也飞起了几群鸽子,所去的方向也是一样。 坐在祈愿塔一座阳台上,金贝瑞怡然自得地看着下面密密麻麻只有黄豆大小的人们,绝大多数法警已经知难而退了,留下的也只不过是想看好戏而已。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警备队士兵,他们的署长大人已经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抓住金贝瑞,否则统统扣掉半年薪水。半年没有收入,和要了这些人的命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金贝瑞明天还能够出现在迪斯科特的屋顶上,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几个月后,整个城里就又会多出一千多清洁工来。 祈愿塔的大门前,几个脱去了洁白的圣袍,露出一身劲装,手戴散发着莹莹圣光的虎牙拳套的神职人员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祈愿塔的圣职者以“圣塔重地,不得私闯”为名,将警备队死死地拦在了门外。一边躺在地上鼻青脸肿,捂着胸腹不停抽搐的警备队员起到了很好的威吓作用。至于为什么金贝瑞这个飞贼可以坐在圣塔重地的阳台上,圣殿方面的说法就实在有些气人了。 “金贝瑞小姐是迪斯科特最慷慨的捐赠者,自然是我们的客人,如果你们对明神的虔诚信仰也能获得我们的尊敬,那么在预约之后,自然可以进来。况且,贝瑞小姐根本没走进这扇大门,她是直接跳到那座阳台上的。”祈愿塔的最高负责人——利马赫.果德主祭大人如是说。 站在围观人群的最前面,斯维拉发觉身后的人越聚越多,并且有往前推挤的趋势,这令他觉得十分可笑,迪斯科特人的胆子有时候实在小的可怜,每天大大小小的抢劫案数不胜数,这些市民逃跑躲藏的速度之快,令斯维拉瞠目结舌。 然而他们对于看热闹的执着和胆量却又令人钦佩,每当局势被控制后,刚刚逃跑神速的老百姓就会一阵风似的重新出现,看热闹之余也不会错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天生长了一副遭劫相的斯维拉近一个月经历大小抢劫无数,对迪斯科特的民风颇有见解。 “看来今天没什么好戏看啊,白白特地跑过来看热闹了!”龙吟诗人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半滴眼泪,闭着眼睛说。 旁边的玛莉安瞪了他一眼,说:“你发什么牢骚,还不是我带你过来的。别吵,一会就有好看的了。” “有什么好看,你该不会以为这些警备队会和圣殿翻脸吧!” “当然不是,来了!哇~~~~~高大威猛、玉树林风、英俊帅气的正义使者罗宾大人!” 斯维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的好戏不会是这个吧?哇……”十几个女人从他身旁冲出去,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龙吟诗人撞到在地,紧接着,又有十几个女人从他身后冲了过去,把他一顿好踩。 没人理睬龙吟诗人的骂骂咧咧,所有人都把目光锁定在阳台上的金贝瑞和帅罗宾身上。 “罗宾大人,你还真是契而不舍啊!” “今天你肯定跑不了了,这个街区到处都是警备队的士兵。”罗宾扭头看了看空中聚拢过来的鸽子群,又道,“别以为这些小鸟儿这次还能帮你,杀几十只鸽子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当然不麻烦,”金贝瑞挪动了一下身子,闪出背后祈祷室里的十字架,说,“圣塔重地,严禁流血。” “那我就跟着你,只要一离开这里,我就随心所欲了。” “那就不好意思,耽误你点时间喽!”金贝瑞甩下这句话飞身跳上了楼上另一座阳台,当罗宾紧随其后追到时,女飞贼已经又上了一层,两人一逃一追,飞快地攀爬着这座直入云霄的高塔。 地面上的斯维拉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灰尘,刚刚那几脚倒是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衣服被弄得脏兮兮的,令他十分不满意。 “别看了,又抓不到了。”龙吟诗人仰头看了看已经消失在云中的两个人说。 “走吧,果真是没什么可看的,早知道就接着回去做试验了。啊!我的罗宾大人!” “我建议你研究些不那么危险的东西,整天炸来炸去的实在让人吃不消。” “你要是给我帮忙,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那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 …… 几个小时后,市政厅二楼的市长办公室里。 克里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凯文则站在他的旁边。这位市长大人此刻正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司法部长法拉特.依姆派斯伯爵和警备署长兰因治.赫林斯,两个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并且不时地相互怒目而视。 “两位大人,刚刚嘉源主教跑到我这里来大发脾气,我想你们也知道了吧?”克里因平静地说道。 法拉特眼神中有几分洋洋得意,而兰因治则面色铁青。 0321 ? 地面上的斯维拉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灰尘,刚刚那几脚倒是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衣服被弄得脏兮兮的,令他十分不满意。&#> “别看了,又抓不到了。”龙吟诗人仰头看了看已经消失在云中的两个人说。 “走吧,果真是没什么可看的,早知道就接着回去做试验了。啊!我的罗宾大人!” “我建议你研究些不那么危险的东西,整天炸来炸去的实在让人吃不消。” “你要是给我帮忙,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那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 …… 几个小时后,市政厅二楼的市长办公室里。 克里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凯文则站在他的旁边。这位市长大人此刻正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司法部长法拉特.依姆派斯伯爵和警备署长兰因治.赫林斯,两个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并且不时地相互怒目而视。 “两位大人,刚刚嘉源主教跑到我这里来大发脾气,我想你们也知道了吧?”克里因平静地说道。 法拉特眼神中有几分洋洋得意,而兰因治则面色铁青。 “最近因为这个金贝瑞,几乎闹得满城风雨,听说两位大人放着城里大大小小的抢劫案件不处理,而调动所有人马就为了抓她一个人?虽然抓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两位大人,不觉得你们有点偏执了吗?” “市长大人您说的是,今天我们两个人做得是有点过火了,只是我实在是身不由己啊,迪斯科特几个受害的富商在这里说话还是颇有分量的。” “这个好办,他们要是有什么话说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这个金贝瑞的事你们还是先放一放吧,当然了,我也不是说就不管她了,我建议两位改变一下方式,用暗查的,也好腾出力量来处理好其他犯罪案件,迪斯科特最近这个月来治安有很大的好转,两位大人是功不可没的。我们还需要再加一把劲啊!” “是!” “对了,兰因治大人,听说你因为今天没抓到金贝瑞,所以拿自己的手下出气?” “这个……” “你的属下也不容易啊,我看你还是宽容一点吧,在这方面,你应该向法拉特大人好好学习学习。” “我明白了。” “呵呵,不敢当……”法拉特得意洋洋地看了兰因治一眼,接着说,“那么,市长大人,没什么别的事我们就先告退了。” “嗯,好。” 随着房门关上,克里因长出了一口气:“呼~~累死我了,怎么样?我刚才装得还算严肃吧,你教我说的话也没出错吧?” “算你及格了,以后还要多注意。” “不过看起来,这两位大人好像有点矛盾啊。一个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个嘛……我想因为他们现在是竞争对手吧。” “是这样吗?这个犯不着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执着的事情嘛!再说他们两个看起来是情敌那种竞争对手呢。”后半句凯文是用没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到。 “唉,对了,斗龙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在进行当中了,市中心那座竞技场很合适,刚好可以利用一下,我已经吩咐人布置了,至于宣传,有马列斯来办。因为听说可以品尝到龙肉,市民们的情绪也很高涨,连这个”特别庆典税“都征得十分顺利,毕竟龙肉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到的。狩龙队伍那边有几个咱们在奥陆斯同一期的同学帮忙,进展得也很顺利。现在就是报名人数少了点,不过听说了迪斯科特要举行斗龙会,奥兰多和格兰斯一些有名气的武者也想来试一试,现在应该都在路上了,相信过不了几天报名人数就不再是问题了。” “嗯……凯文,你办事还真是让人放心啊!” “殿下,这个斗龙会是你提议举办的,难道你不打算出一份力吗?” “我吗?我只要参加比赛就好了!” 每年巨龙周的第三天,都有一个特别的节日,那就是斗龙会,斗龙会有热闹的庆祝活动,并且会有勇者斗恶龙这样的街头表演,而在尚武的格兰斯王国和温德雷斯王国的某些城市里,则会举办真正的斗龙表演,自告奋勇的人们会和被抓来的野生亚龙种进行搏斗,这是属于勇敢者的游戏。 这一天,所有的酒全部半价出售、各种大型的露天表演、由政府出钱开设的公众宴会以及持续整夜的狂欢,这与大陆其他的节日进展过程相差无几,除了一项——圣殿神官的祈福。 这也是它的特别之处,斗龙会是大陆上所有公众节日中唯一没有祈福这一项目的节日。上古神话中,生命女神拉芙亚与龙王阿维.隆基肯斯那一段唯美的爱情故事几乎是尽人皆知,当初龙吟诗人之所以刚刚出道就名满天下,也是全凭那一首让无数人心仪神往的《龙神恋曲》。 不过众所周知,圣殿对这位龙王并没有什么好感,主张禁欲主义的圣职者要求所有的神职人员从献身神圣事业那一天开始,终其一生都要保持身体和精神上的贞洁,而四明神之首的拉芙亚女神有着这么一段爱情,自然是令这些狂信徒始终耿耿于怀,所以数千年来,在这个祭奠上古龙王的节日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神圣祈福。 另外一个奇特之处便是“斗龙会”这个名字本身,这个节日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历史了,最初自然不是叫这样的名字,不过至于为什么现如今原本是纪念龙王的节日会有这样的名称,并且庆典是以屠龙为主题,恐怕只有在整个大陆屈指可数的几座国立图书馆中才可以查到了。而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历史的演变并不重要,只要有庆典、娱乐和假日,这就足够了。 大陆历十字星纪元117年巨龙周的第二天,在迪斯科特这座格兰斯和斯诺.奥兰多两国共有的城市中,无数人正在为了准备明天的庆祝而辛勤忙碌着。除了安放了满大街的烧烤架和酒桶之外,还有各个广场上正在搭建的临时舞台,在这些舞台上,将上演一幕幕关于屠龙勇士的好戏。 比起往年,这一次大街上的这些木架舞台和高顶圆帐篷要少了许多,倒不是因为人们对于斗龙祭的热衷度有所下降,相反的,异于往年的兴奋和狂热毫无遗漏的写在了人们的脸上。所有的旅店全都客满,最近两天到来的旅客全都只能选择借住在百姓家中。 整个迪斯科特的旅馆、酒店收入突然暴增,甚至为数不少的老百姓也好好地赚了一笔。因为在事隔几百年之后,迪斯科特这座拥有两千五百多年历史的城市又迎来了真正的斗龙竞技表演,这也是全托了新上任的市长克里因.莱布尼兹.兰斯.但丁的福,这样的一场斗龙会不但给人们带来了娱乐,还给了迪斯科特的人们一笔额外的丰厚收入。 而此刻的莱布尼兹亲王正在新翻修的竞技场中张牙舞爪地“指挥”一批临时工程队进行最后的布置。无数的彩带和旌旗被张挂在竞技场中所有能摆设的位置。几名魔法师正在场地四周尽心描绘着巨大的魔法阵。几支全副武装的警备队小队已经被调派到这里,列队站在场地中央。 穿着正式的佩迪正在从这队人马中挑选好手,旁边则是十几个百里挑一的弩手,凯文和玛莉安正在指导他们如何保养和使用手里的新兵器,从这些弩手胆战心惊的看着手中武器和小心翼翼聆听指导的样子,可以猜得出来,这些需要三个人才能拉动巨大弓弩和闪耀着明黄色光芒的箭矢会有多么恐怖的威力。 这些部队的作用,便是在情况失控的时候,制服发狂的恶龙。虽然这些亚龙已经并不具备使用魔法的能力,但是它们庞大的身躯和惊人的破坏力,并不是狮虎这样的猛兽可以比拟的。 前往西部山脉的狩龙队在两天前已经回到了迪斯科特,捕龙队伍此行收获颇丰,不但捕获了十头异常凶猛的成年荆棘龙,甚至还有一头体型硕大的翼头龙,以及足够全城市民享用、肉味上乘的卷尾龙,现在那十一头斗技表演用的猛龙已经被安安稳稳地关在了竞技场的地下空场里。 唯一令克里因耿耿于怀的,是报名参加斗龙表演的选手们。虽然这场斗龙会吸引了附近格兰斯和奥兰多几个省郡不少武技高超者的关注,纷纷来到了迪斯科特。但他们都是抱着观光看热闹的心情前来的,参加比赛的人一个都没有。 以至于选手名单仅仅只有一页20多人,全都是受到奖金的诱惑而参加比赛的佣兵。另外,为了邀请罗宾双侠参加比赛而贴满全城的告示也丝毫没有起到作用,武技过人的罗宾双侠显然一点参加的意思都没有。 以至于连本来对此毫无兴趣的佩迪和兰因治也不得不客串一下预备选手的角色,如果比赛进行到最后仍有没被投入比赛的龙,他们两个人就要充当“屠户”的角色了。 此刻在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竞技场内,却有一个人悠闲自得地踱着步,到处指手画脚、品头论足,惹得众人皆怒。 “斯维,你这家伙!不去准备明天要唱的歌,在这里晃来晃去干什么!”只有克里因还能有闲暇和游手好闲的龙吟诗人斗上两句嘴,其他人早就没工夫搭理这个闲人了。 “早就准备好了,全在这里呢。”斯维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一副任人嫉妒的表情说道。 “可别再唱什么《龙神恋曲》了,早都听腻了,你要是不创作点新鲜东西,当心我第一个用西红柿和臭鸡蛋扔你!” “哼哼,放心好了。我有把握得很!”得意洋洋的斯维拉大摇大摆地从克里因身边走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无事可做一样。 “好了,我该教的差不多都教了,你们现在可以试一试这个武器。” 玛莉安的声音传到了斯维拉的耳朵里,本来打算过去再气气人的他,听到炼金师小姐的下半句话之后,立刻拔腿就跑,“看见那边那个穿着绿色大褂、游手好闲的家伙没有?你们就那他当靶子练习一下,放心,这种魔法弹是伤不了他的。” 听到玛莉安的话,十几个早已经被斯维拉的得意样子钩得几欲暴发的弩手立刻七手八脚地拉开弩弦,开始瞄准,然而下一刻,他们却发现,龙吟诗人以不输于剑圣佩迪的速度跑出了竞技场。 看着满大街的烧烤架,斯维拉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早已垂涎三尺的他打定主意明天要利用自己的歌喉好好地赚上一大顿美食。 对于刚刚克里因的话,他丝毫不在意,如今声明大造的龙吟诗人自然不会落到被人扔西红柿的地步,对于明天要唱什么歌,他早已经胸有成竹,在斯维拉的记忆深处,正好有一段适合明天这样节日的故事,并且他十分有把握,这同样是一个鲜为人知而又引人入胜的故事。 而以曲和诗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唯一令斯维拉比较担心的是明天的斗龙比赛,因为克里因的怂恿和佩迪的奉承以及玛莉安的冷嘲热讽,斯维拉鬼使神差地报了名。 虽说佩迪对龙吟诗人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对付荆棘龙这样在别人看来十分凶猛的亚龙,对于他来说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佩迪的训练加上自己的奏唱相辅,斯维拉也算是比较厉害了。 让他不能安心的是,龙吟诗人被排在了倒数第二位出场,这很有可能令他对上那头强悍的翼头龙,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了,顶多就是放弃比赛而已,龙吟诗人令人折服的是自己华丽的诗歌和优美的嗓音,至于比赛弃权,也不会招来过多人的嘲讽。 反正这头翼头龙自然会有凯文或者佩迪来解决,不必自己瞎操心,打定了主意的斯维拉,决定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在餐桌前的一战。 就这样,龙吟诗人三步并做两步,一路傻笑地回到了克里因的府邸,随便弹了几下琴,便抱着枕头呼呼大睡起来,从下午一直睡到了转天早晨。 斗龙祭这天早上,迪斯科特的市民都早早的起床,蜂拥至竞技场,争夺着少得可怜的入场资格。因为事先已经征了一笔庆典税,并且从酒店和旅馆得到了一笔数目不少的额外税收,所以凯文建议免去竞技场的门票,先到先得,只对外市人收费。 结果因为有人不按顺序排队而导致了竞技场门口的混乱局面,直到一队警备队士兵走出竞技场维持秩序,才算摆平了一切,那些来晚的或是偷机卡队的人只得垂头丧气的离开去寻找有表演的小剧场。 而有一些聪明人则打起了附近那些较高的建筑物的主意,迪斯科特的房屋建筑引用了奥兰多的风格,而市中心以商店和饭馆居多,大都是4,5层楼并且配有突出的附塔,比起宽广的竞技场,则高出了些许,这些店铺的老板们也就借此机会小赚了一笔。 早上10点左右,迪斯科特的主要官员都已经来到了竞技场,随着克里因以及佩迪、兰因治等人走进竞技场,雄壮的音乐响起,斗龙比赛宣告开始。 今天的克里因显得异常的魁梧,年轻的亲王少见地穿了他那套全身铠甲,并在外边套了一件湛蓝色的长袍,将铠甲除了护肩部分完完全全的裹了起来。 而有可能参加比赛的佩迪则只穿了一件看来是装饰用的轻便锁子甲,凶猛的亚龙还不被他放在眼里。至于与佩迪拥有同样职责的兰因治,却是没穿着任何铠甲,敞开胸襟的黑色衬衫和将健美的腿部肌肉完全展示的击剑裤,令这位警备署长流露出了几分游侠的豪迈不羁。 竞技场里位置最好的看台上,空了许多座位,本来有资格坐在这面看台上的,都是迪斯科特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这些人不是对这种活动了无兴趣的文官,就是最近因为金贝瑞的拜访而心情糟糕的富商。 对于那些文官来说,在难得的假期里,他们有许多属于自己的重要事情要做,而那些富商们,则原本没打算来,多少算是对于前一阵子克里因不买他们的帐做一点极其有限的回敬。 虽然包括圣殿主教嘉源.霍利在内的很多人都事先声明了不会来看今天的比赛,可是出于形式和某些面子上的考虑,看台上仍然给这些人留了座位,偌大的看台上,除去护卫和侍从就只有十来个人,在这喧闹的斗技场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克里因端坐在看台最中央的座位上,佩迪则带着几个护卫站在他身边,而凯文和玛莉安则不在这里,他们选择了平民中间的座位。 不远处坐着的是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她正在和身边早就到场的法拉特谈天说地,这亲密的交谈引来了一道无形的目光,另一边的兰因治看似闭目养神,其实此刻心里正在波涛澎湃,屡次败给和善的胖子,令这位警备署长颇为介怀。 其他人中,除了魔法师工会主席阿克斯.班和炼金术士公会主席费利西恩.格林这一对不是商人却胜似商人的活宝正在克里因身边无休止地溜须拍马,别的人则都安静地坐在自己位子上。 而此时此刻,一名身着翠绿色衣裳,相貌俊美的吟游诗人正在大街上缓步而行,他用手中的鲁特琴奏出悠扬的乐声,再加上他优美甘甜,纤细而富有磁性的歌声,以及这一曲从没人听过的关于上古龙王阿维.隆基肯斯在诸神战争以前与四明神斗智斗勇的一段传奇故事,深深吸引了所有的听众。 龙吟诗人的精湛技艺和引人入胜的传说故事,以及令人企及的创造力,让所有在这一天来到迪斯科特的吟游诗人们心悦诚服。 与上次在布拉萨斯的盛况如出一辙,跟随在斯维拉身后的游行队伍只能用壮观来形容,迪斯科特的人口比布拉萨斯多上10倍有余,而此刻的这只队伍比起当日在布拉萨斯,多了却不只10倍。 为数不少的吟游诗人发自内心的,将本来已经跟随自己的听众们带到了斯维拉的身后,此时此地的所有人,都深深相信龙吟诗人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他们曾经听到的那些自己本来以为夸大其词的传闻此刻看来还远远不够呢。 只顾自我陶醉的斯维拉完全没有发现在自己身后那堵塞了十几条街的长龙,仍然怡然自得地漫步在前往竞技场的大道上。 当克里因发现自己这个一手筹办了斗龙比赛而倍受迪斯科特老百姓赞美的市长,因为斯维拉的一首歌就被完完全全的抢了风头,正为此而垂头丧气的时候,从下面观众席匆匆赶到主看台的凯文已经下令将竞技场的十几扇大门统统打开。 人群构成巨大的洪流涌进了斗技场,所有的通道上都站满了人,靠后面的地方,人们踩着看台的边缘、栏杆,手扶别人肩膀悬在空中的现象比比皆是。 看着下面拥挤鼎沸的人群,克里因抓狂地挠着头,只得让司仪官去宣布:在龙吟诗人的庆典歌曲结束之后,刚刚进来的人群请尽量离场。 如果这些人到时候不愿意离场,克里因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此刻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这位诗人好友是不是个魔法师,会使用精神系的魔法。 而意识到自己惹了大麻烦的斯维拉也站在司仪官的身旁帮忙劝说这些跟着自己来到竞技场的忠实歌迷们,当然,是用他的琴声。 拥挤在一起的人们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憋闷和压抑,所有人都陶醉在龙吟诗人的优美琴声中,原本就在场内的观众们则是为自己没有在大街上随波逐流,聆听那美妙的歌声而后悔不已。 本来等待斗龙比赛而激动不已的心情,在轻快而又祥和的音乐中慢慢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刚刚还喧闹无比的竞技场现在静得出奇,只有悠扬的鲁特琴声回荡着,场内外所有的人都深深陶醉其中。 …… 无数人怀着惬意和满足的神情离开了会场,随着那全场雷动的掌声,竞技场又恢复了刚刚的喧嚣,每个人都相信,不久之后,关于龙吟诗人的种种传闻,将会罩上一层更加耀眼的光芒。 看着绝大部分跟随斯维拉而来的人们都离开了竞技场,克里因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了淡淡的失落感,自己辛辛苦苦筹办的斗龙比赛,完全没有好友的一首歌有吸引力。 看着正从场地中央走向观众席的斯维拉,克里因感到一丝诧异,或许是没有鉴赏音乐的才能,亦或许是听了太多斯维拉的歌,自己这位好友的音乐平时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撼,但是看到今天的场面,再听了这一曲之后,克里因多多少少有些陶醉。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承认,每当听到斯维拉的歌曲之后,他就有一种自己的情绪任由别人控制的感觉,这或许就是音乐的魅力吧。 现在可以说功成名就,一身轻松的斯维拉走在观众席中间的通道中,龙吟诗人犹豫着现在是去主看台还是前往参赛选手的休息室。他飘忽的目光忽然锁定了人群中一双正向他挥舞着的白皙手臂,是玛莉安正在叫他。 玛莉安和凯文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子,不是在主看台上,而是在观众席中,并且位置十分明显,就在最前排,凯文还正在和斗技场内的长矛手面授机宜。 于是龙吟诗人放弃了刚刚令他犹豫不决的两个去处,轻盈的走向那排观众席。观众们看到斯维拉走过来,纷纷推挤着身旁的人,想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不过这收效甚微。 龙吟诗人嫣然一笑,纵身跃起,脚尖轻点了几个人的肩膀后,优雅地落在了玛莉安的身旁,人群中顿时又爆发出一阵惊呼和连连赞叹。 “哇!斯维,你太厉害了,嗯!你比罗宾帅多了!”玛莉安使劲搂着斯维拉的胳膊大叫着,架在鼻梁上的迷你眼镜上反射着她眼睛里闪烁不定的亮光。 “哦呵呵呵,一不留神,我又出名了。” “好家伙,幸亏今天嘉源主教没来,不然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劝说你成为一名传教士。”凯文则转过头打趣到。 周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们几个人身上,小姑娘们则是满脸怒容地盯着那只挽着斯维拉的胳膊,离得近的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还不时“嗯呀啊呀”的。 “我说大家,我们是来看比赛的,所以麻烦你们能不能别老盯着我们看好不好?我又不是烤龙肉,那个……别找我要签名了,我不识字的。别摸我了,哎,这位小姑娘,别抓我的衣服啊!”斯维拉实在受不了,很久没用过的借口也被搬了出来。 “看来坐这里不是个好主意呢。”斯维拉无奈地说道,对于这些狂热者的手,他也无力反抗,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摸来抓去。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喂!你,干吗连我也摸,色狼!”站起身正在和几个女子争抢着被几乎拉走的斯维拉,玛莉安忽然感到自己的臀部被人捏了一把,左手依然死死地抓着斯维拉,右手反手给了边上某个色狼一击狠狠的耳光。“你们放手,再不放手我可生气了!” 几个已经狂热到极点的女孩子好似没听见玛莉安的话,只是拉得更卖力了。 忽然众人眼前闪过一团火焰,刚刚几个女孩子纷纷尖叫着捂自己的头发,紧接着是一阵夹杂着冰屑的冷风,让所有还想伸过来的手和脸都缩了回去。看到没人再敢有所动作,玛莉安则得意地吐了一口气,将魔棒重新揣进衣兜里。 “不好意思啊,非常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咱们还是看比赛吧,呵呵。”获救的斯维拉对众人笑了笑,悠然地说。 “哼哼,早就说了别惹我,现在都老实了吧。” 看着旁边洋洋得意的玛莉安,两个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着一声号角,司仪官终于走到了场中央,开始了长篇大论。 算上克里因和斯维拉,参加这次比赛的一共有32个人,其中有20人都是佣兵,其余的是警备队里自认为有几下功夫的士兵。 佣兵是为了奖金而报名参加的,每杀死一头龙都会有300金币的赏金,这是一笔相当可观的金钱,而杀死最后的翼头龙,则是2000金币的惊人数目。 比赛的方式是车轮式的消耗战,即参赛者轮流上场,成功杀死斗龙的可以选择放弃后面的比赛或者继续与下一头龙搏斗。由于这样的规则,参赛者们都自发的组成了几个小组,先上场几个人尽自己所能地给斗龙以一定的伤害和消耗龙的体力,然后再由组里的最后一名选手予以致命一击,所得的奖金几个人平分。 这样可以说,如果不出什么失误的话,每一个参赛者都不会空手而归,并且获胜的人都有资格带走自己的战利品——斗龙的尸体。 撇开荆棘龙和翼头龙的美味肉质不谈,单是龙角龙鳞这些东西,也可以在珠宝行换来大笔的财富,比起那些奖金,这恐怕是更加吸引人的东西。市长大人这次的慷慨让人们着实吃惊不小,不过如此诱人的条件仍然没能吸引来那些真正的高超武者,却令克里因耿耿于怀。 此外,司仪官还宣布了克里因的临时决定,那就是凡是连续胜出的,杀死第二头龙的奖金将会比第一头翻一倍。即是说,如果能连续杀死3头龙的话,那么第三头的奖金就是1200金币,总奖金则是2100,而最后的翼头龙本身的奖金就是2000金币,如果翻几倍的话…… 本来没想这么多,只是一时性起才加了这一条的克里因,当听到司仪官代替他计算出的结果,愣了一愣,尽管他对金钱的概念很模糊,但是听到这个数字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如果有人连续杀死11头龙,那么到最后的奖金竟然是2000多倍,小时候就听过象棋的发明者曾经利用这个等比数列让某个要给予他奖赏的领主吃了不小的苦头,想不到自己今天就几乎犯了同样的错误。不过对于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克里因并不太在意,毕竟这是连佩迪这样的剑圣都做不到的。 同样被自己说出的数字吓了一跳的司仪官继续宣布着比赛规则,参赛者除了铠甲自备外,其他用具不得在比赛中使用,可供选手挑选的武器和防具有:细刺剑、长剑、长矛、双手重剑以及塔盾和格特重盾。 “下面,让我们来赞美一下我们伟大的市长,这次斗龙比赛的举办者,迪斯科特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管理人,莱布尼兹的亲王克里因.兰斯.但丁殿下!托殿下的福,在迪斯科特消失了几百年的斗龙表演终于又再度出现,我们迪斯科特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追述历史……” 克里因看着下面滔滔不绝的司仪官,开始相信这个临时从市政厅里找来的家伙不是法拉特的关门弟子就是他臭味相投的至交好友了。感叹着自己的失策,年轻的亲王殿下开始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以当作飞刀来用的东西。 在观众第一波攻击袭来之前,司仪官终于结束了他的演讲,宣布了第一场比赛的选手名字后以飞快的速度跑到场边,刚刚他站立的位置上立刻落满了西红柿和臭鸡蛋,令他冷汗直冒的是,当中还夹杂了两把极为锋利的,沾了肉渣和血水的菜刀。 随着比赛开始,昨天魔法师们布置在场地四周的魔法阵光芒大胜,一道道白光冲天而起,然后向两边扩散,拉长成为光幕,彼此连接,然后变为透明,一道将整个场地包裹起来的结界就这样完成了,场地两边的两扇大门前各站着一位魔法师,负责控制着两边出口。 警备队的参赛者被安排在最先出场,首先出来的是一个叫凯斯的年轻小伙,斯维拉记得那天在祈愿塔大门前被打得口吐白沫的人中就有他,不过在那些被加诸了圣光弹的精钢拳套的暴捶下,仅仅是被打得只吐了点胃液,可见此人还是有点水平的。 “荆棘龙的体型比人稍大一点,是以迅猛著称的,看他挑了盾牌和长剑,可见他上场的作用只是消耗龙的体力罢了。”凯文一脸笑意地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旁边的玛莉安搭茬问道。 “以正常人的速度,穿着厚重的铠甲,还拿着盾牌和长剑,在速度上对荆棘龙已经有了一定的劣势,虽然能给予它一定的伤害,但不会是致命伤。”代为回答的是斯维拉。 “那么怎么样才能杀死它呢?我记得虽然荆棘龙的鳞片很脆弱,但是包裹在它身上的那一条条藤蔓一样的外皮可是坚韧得很。” “只有用直刺攻击它的要害,不过以正常人的力量和速度来说,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其实荆棘龙是很厉害的一种亚龙,只不过现在只是一条而已。” “这我知道,荆棘龙都是群体行动的,而且这种亚龙有比较高的智商,它们懂得分工合作,诱敌的、牵制的、和主攻的职责分明。我是说,如果只能用直刺才能伤害它的话,那这位仁兄要怎么样给予这条龙伤害呢?” “用砍啊,砍断它的荆棘外皮就可以了,一个人力量有限,但是3,4个人轮番上阵,总能把它那本来不多的外层保护清除干净,那样最后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攻击了。”斯维拉耐心地解释着。 “嗯……想不到佩迪把你教的蛮不错嘛!” 斯维拉对于玛莉安这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佩迪的恭维报以微微一笑。 和大家所设想的一样,前4个人都是在做准备活动,当那头荆棘龙再一次被几名全身重甲骑在马上的长矛手挡住,看着第四个伤害了自己的家伙和前几个人一样离开了竞技场时,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吼叫,此时它已经浑身光秃秃的,在没有一条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荆棘护甲了。 当第五位选手在给予这头可怜的猛龙十几道致命的伤口后,第一头出场的斗龙终于倒下了,不过观众们并没有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毕竟这样的方式太平淡了。 第五位选手继续进行了下一场比赛,此时他选择了自己前几位同伴的方式,在砍断了几条外皮后,在另一头可怜而愤怒的荆棘龙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场地。 此后的情形一样,第九名出场的选手放倒了第二头斗龙,他获得的却是满场的唏嘘声。已经对此乏味的众人,有的开始大声叫骂了。 这时终于出现了一个小**,第九位选手直接放弃了后面的比赛,让后面的选手直接面对第三头龙。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看头的观众们有的已经开始打瞌睡,不过接下来的一场比赛终于又给人们带来了兴奋和狂热。 第十位选手,也是警备队里最后一个出场的,是斯维拉他们以及不少迪斯科特市民全都认识的人,就是汉斯,一个月前还是警备队里的一个小队长,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兰因治的副手了。 汉斯挑选了一把细刺剑和一根长矛,从容的走到场中央,而对面刚刚从大门里跑出来的第三头荆棘龙丝毫没有停顿地向他冲了过去。 汉斯暴喝一声,已经奔跑到他面前的龙立刻滞在了原地,而随即长矛的突击令它还没从惊异中反应过来,身上就以经多出了一个血洞。汉斯的一记长矛突刺劲道十足,在扎断了一条荆棘护甲后给这头龙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汉斯这家伙,已经会使用斗气了啊,不得了,看来学武的奇才不止我一个呢。” “斯维,可是你比他帅啊。”玛莉安没有扭头,歪着嘴说。 “呵,玛莲又在讽刺我了。” “我是夸你呢,我都没说你是小白脸。” “呃,好了好了,接着看。哇,好厉害!一招毙命。” 0322 ? 来这里观赏首演的贵族大多是受到了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邀请,也有很多人未在邀请之列。 他们当中有的人是不太得志的小官吏,为了借此机会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崭露一下头脚。 也有的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比如那些大富商,虽然他们对这个一夜成名的龙吟诗人嗤之以鼻,但是为了一睹侯爵夫人的风采,还是如期而至,并且逢到熟识的人就会说,“要不是看在侯爵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看这种小丑谱写的东西。” 身为暴发户的他们,对于突然崛起的龙吟诗人,表现出溢于言表的鄙夷。 刚刚找到坐位,还没有坐稳的斯维拉,就被侯爵夫人的侍女叫走了,身后跟着的是面带愠色的玛莉安。 “哦,拉拉!你为什么闷闷不乐?”当斯维拉一脚踏进女主演的化妆间,正在做最后补妆的亚伦翠丝转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这条尾巴又大又硬。”斯维拉看也不看一眼身后满脸怒容的玛莉安,就连后腰上被狠狠拧了一把也没有反应。 “是不是因为理事长先生删掉了那个本应该属于你的角色?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这次做得实在有些过分,待会我就帮你向他兴师问罪。”亚伦翠丝优雅地说道。 “那就不必了,我这样倒是乐得轻松,还要谢谢他呢!” “哦,拉拉,我想我需要确信你这不是在发脾气。”侯爵夫人左一个拉拉,右一个拉拉,听得斯维拉浑身直打哆嗦。 “当然不是生气,坐在观众席上聆听别人的评论,是我比较喜欢的方式。”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部戏演好的,我要让你成为闻名奥兰多的作家。” “嗯?” “谢幕的时候你可一定要站在我的身边哦!” “……我尽量吧,我还有点事要办,侯爵夫人,祝你演出顺利,待会见。”说罢斯维拉退出了化妆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里边的香气几乎令他窒息。 “喂!你能有什么事要办,是不是又要和哪个贵妇人去幽会!有个侯爵夫人都绑不住你那颗色心啊!”玛莉安见机大加讽刺一番。 斯维拉哼都不哼一声,拉着炼金师小姐往他们的坐位走去。 “说你呐,去幽会拉着我干吗!” “行啦行啦,只会挖苦人,我看有你一个就够把我捆的严严实实的了。” 唠唠叨叨不停的玛莉安突然闭上了嘴巴,原本涨得通红的小脸又蒙上了一层绯红。 “斯维,看来你的作品真的很受欢迎!”玛莉安尽量提高自己的声音,以便能够让斯维拉在这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听到她的话。他们并没有回到原来的坐位上,而是站在剧场的一角。 斯维拉不想应付克里因的大呼小叫,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不想应付周围那些达官贵人,这会令他觉得筋疲力尽。 对此炼金师小姐也是深有同感,不过那些喜欢凑热闹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才是令她感到烦人的。 “他们大概是在为女主角叫好吧!”吟游诗人不以为然地说。 “不会啊,至少我觉得你这剧本就写得不错,我也看过一些歌剧,能够有这么复杂曲折情节的,实在是不多。” “谢谢。” 这部《剧院外的名演员》确实大受人们的欢迎,剧作者本人的功劳自然功不可没,再加上爱尔培拉侯爵夫人那动情的表演,造成轰动影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令斯维拉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又大红大紫的一番。 此外,“旧爱”先生的表演也是可圈可点,他那极为投入的表演,加上他所扮演角色的凄惨遭遇,再结合他在现实生活中的情况,令他夺得了不少富家小姐的好感,被抛弃的“旧爱”先生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要说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表演,自然在众人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标准,不过这通常只限于她绝妙的歌喉。可是这次一人分饰多角的高难度表演,令人们对这位歌剧名演员有了新的认识。 尤其是在她扮演英俊的公务员的几幕剧中,更是出现了有疯狂的女性当场昏迷的情况,那极具磁性和清纯的假声,令斯维拉也产生了遇到对手的危机感。 不过在龙吟诗人看来,侯爵夫人所扮演的侠盗,却是最为成功的表演,那样的表演不仅仅是投入这么简单,根本就是有过亲身经历一般的表现。 这令斯维拉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不过对于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他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说给身旁的玛莉安。 更令斯维拉在意的,是那些被强行灌入他耳中的评论。 “终于到**了啊,斯维,我看剧本的时候觉得你这段戏写得过于冲动,以至于表达的基调有些朦胧了,咦?你干什么去啊!” “差不多了,我不想再看了。”龙吟诗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剧场。 不明所以的玛莉安踌躇了一会,也跟着走了出去,走出大门,炼金师小姐一眼看到坐在台阶上,闷闷不乐的龙吟诗人,不知道斯维拉为什么发脾气,她用冰凉的小手在脸上抚了抚,缓步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她诺诺地看着斯维拉问道。初春夜晚的清凉空气吹过她的脸庞,令她感到无比的舒适。当她看到俊美的诗人那柔美的长发随风飘逸,在路灯下闪耀着点点金光的时候,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 “没什么,只是里边有点闷,我想透透气。”斯维拉扭头看着身旁的丽人,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个微笑。 “是不是因为没有参加表演让你不高兴?” 斯维拉慢慢地摇了摇头,并用清澈的眼神告诉她,自己没有说谎。 “那是为什么?难道那些观众之中有人说了中伤你的话?可是我没有听到啊!” “玛莲,你也是富人家的孩子吧?” “这个……我父亲魔法师,不是很得志的那种,不过生活还算富裕,我从小就被修.马尔克老师收为弟子,虽然老师严厉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很关心我。” “是啊,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啊!” “你在说什么呀!你也是名人啊。” “是,我算是有名,不过那些孤芳自赏的贵族老爷的赞扬,我一点也不在意。” “……” “抚养我长大,教我唱歌的,是一名普普通通,毫不出众的吟游诗人。恩……应该说所有的吟游诗人都是一样的,我们游历世界各地,随意的唱歌,围在身边的听众不断的增加,这会令我们兴奋不已。作为一名吟游诗人,我们人生的目标就是让更多的听到我们的歌声,并且希望他们也能学会,再唱给别人。吟游诗人从不在意自己是否因为创作了一首歌曲而出名,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到自己的歌,这才是让我们感到快乐的事。” “我想我明白,吟游诗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博爱主义者。” “随便你怎么看,只是那些贵族的话让我反感。说什么这样高雅的音乐那些贱民不配聆听,说什么我当一个剧作家要比做吟游诗人有前途的多,何必在那些贱民面前哗众取宠。这是对我作为一名吟游诗人的尊严的践踏,是对吟游诗人的侮辱。”斯维拉说着,抬起深埋在胸前的头,眺望远方。 “恩……”玛莉安静静地审视着身边的俊美男子,精致的迷你镜片和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眸中倒映着那美丽而幽然的面庞。 “斯维,我得承认,你是天才,”玛莉安说着伸出右手,挽住斯维拉的胳膊,“天才都是有些悲天悯人。”她把头靠在龙吟诗人柔软的肩膀上摩挲着,然后抬起头,在他的嘴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喂……”斯维拉那幽然的神情立刻荡然无存,“你该不会是认为自己不是爱尔培拉夫人的对手,所以要改变对策,****我吧?” “喀喇”,斯维拉的手肘传出一声脆响,身后剧院中,爱尔培拉侯爵夫人那高亢的歌声传了出来,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那尖利的咏叹调在回荡着。 当观众们心满意足地走出大歌剧院的时候,还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那美妙的歌声,没有人注意到石阶旁边的一座雕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昏黄的灯光下,裂缝边沿还显露出一小滩还未干透的血迹。 …… 第二天早上,众人坐在餐桌前,享用着丰盛的早餐,对于头缠绷带的斯维拉,除了克里因关心问了几句之外,就没有人再深究了。至于肇事者,自然是只字不提,静静地吃着早餐。 这对欢喜冤家史无前例的半天都没斗过一句嘴。面对斯维拉的眼窝深陷、精神萎靡和玛莉安的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大家自然是心照不宣,不过因为没人站出来发难,这顿早餐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噢,玛莲!”佩迪终于有了调节一下气氛的打算,“我觉得你今天有很大的变化。” “哦?是什么样的变化?”还没怎么样,玛莉安的脸颊就布上一层红晕。 “恩……怎么说呢?嘿嘿,就是那种从女孩到女人的变化,啊哈哈哈哈哈……” “啪嗒”斯维拉的勺子从他那只因为无力而颤抖的手上滑落下来。 早已忍耐不住的克里因立刻用招牌式的拍桌大笑予以回应,餐厅里立刻爆发出一连串笑声。 “斯维,说真的,你也真是不济啊!”配合克里因的煽风点火,斯维拉刚喝了一半的牛奶喷了出来。 “不是他”“不是我” “哈,不用掩饰了,你们那么大声音,我们昨晚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可能,我把窗户和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玛莲,别……” “啊哈!” “斯维哟,你以后可得老实一点喽,别再跟以前一样到处拈花惹草了哦!”凯文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我……唉!” …… 午后的时光总是让人自然而然的慵懒起来,对于贵族来说,这是安静地坐下来参加一个音乐沙龙的好时段。对于克里因这样的人来说,这同样是一个午睡的好时候。而对于新年里迪斯科特的老百姓来说,现在一手举着麦酒,一手拿着各色的食物,观看那些露天表演,才是令他们最最兴奋的事情。 斯维拉和玛莉安走出一家珠宝店,这家珠宝店是他们两个人走了十几条街才找到的唯一一家在营业的商店。 两个人手上各拿了一枚钻戒,不过小的可怜,倒不是为了省钱,主要是怕人看到,尽管如此,两个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戒指揣进了兜里。现在戴上这枚戒指,还为时太早了,这也是两个人的共识。 “喂!我的仆人……你准备带我到哪里去玩啊?”玛莉安的口气比起往日,明显缓和了很多,那久违的甜美而温柔的声音,令斯维拉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恩,我带你去看一场表演吧,保证比你昨晚看到的要更棒!” “恩……昨晚的表演……你指的是那个……”玛莉安突然涨红着脸说道。 “……我指的是歌剧啦,你怎么……没想到你这么好色。” “讨厌!我开玩笑啦,白痴!”一个娇小的拳头砸在斯维拉的头上。 “啊~~~~” “喂,你不要紧吧?” “好痛啊,伤口又要裂开了,呜……” “呐,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说那种话!喂,你别吓我啊!” “嘿嘿……哎哟!”斯维拉的坏笑招来的是又一拳重击。 …… 大街上的一座座临时舞台上,各种各样的表演正在上演,也有一些舞台上站着不少本来观看表演的平民,在一些吟游诗人的伴奏下,他们跳着欢快的舞蹈,丝毫意识不到手中的麦酒已经撒到自己和别人的身上。舞台下的人们在喝彩之余,不停地举杯互敬,交换着手中的烤肉、甜饼和水果。 斯维拉和玛莉安双双走在这条街道上,时不时接过酒杯来一饮而尽,两个人一人一口啃着一个苹果,双脚也随着音乐的节拍和其他人一样踏动着,他们彼此喜欢对方最自然的样子。 街上的人们不厌其烦地互相敬酒,克里因的名字在这里出现的频率最多,年青的莱布尼兹亲王成了干杯时最好的祝辞。 “为市长大人带给我们的美妙生活干杯!” “喔喔喔!干杯!” “伙计们,为市长他老人家的健康干一杯!” “喔喔喔!干杯!” “为我们的市长大人早日得到一位美丽的夫人干一杯!” “喔喔喔!干杯!” “噢,再为市长大人家的那只大黄狗干一杯怎么样!” “喔喔喔!干杯!” 斯维拉跟着众人附和着,“等等,大黄狗?我怎么没见过。” “说的是你吧!”喝下数杯烈酒的炼金师小姐此刻满脸通红,毫不犹豫地回应着。 “亲爱的,你跟他们一样喝醉了。” “恩?这不是很好吗?”玛莉安很不优雅地打了一个酒嗝,高喊道,“为那只英俊潇洒的大黄狗再干一杯!” “喔喔喔!干杯!” 当斯维拉带着玛莉安来到一个比较大的舞台前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噢!斯维拉先生,您终于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舞台上跳下来,欢跳着拉着两个人的手,“昨天的表演很成功呢!可惜您没有来。” “噢,莉莉,我得说非常抱歉,不过今天我就站在这里,专心看你们的表演!” “斯维,这是什么?”玛莉安看着这座相比之下格外精致的舞台和那些穿着漂亮戏服、跃跃欲试的演员们,问道。 “这个,是我的另外一个剧本,它属于所有的人,”斯维拉把小女孩抱上舞台,并且对着那些演员用力地挥着手,缓缓地说,“这舞台是我搭建的,还有他们,我的朋友们!这将比你昨天看到的歌剧更加精彩!恩,我把这个叫做舞台音乐剧。” “悲天悯人的天才,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龙吟诗人微微一笑,接过一把鲁特琴,灵巧的跳上了舞台。随着他拨弄琴弦的声音,人群中几位吟游诗人一起附和,各种各样的乐器发出美妙的乐声。 气氛十分热烈,音乐剧上演了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多的人靠拢过来,玛莉安兴奋地站在台下,和身旁的人一样大声地喝彩,随着一次次的聆听,她也随着那些演员们轻轻的哼唱起来。 “你看,这些歌很简单不是吗?”龙吟诗人走到炼金师小姐面前,蹲下来牵住她的手,把她拉上舞台,“来一起唱吧,和大家一起唱!” 星球不规则的运行轨道和两个月亮的捉弄,令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奥兰多南方这片温带大陆上已经积累了许久时日的冰雪以人眼能够辨识的速度融化着。和煦的春风成为被赞美的对象,人们的心情也随着这渐渐升高的温度变得越来越热忱。 令人兴奋的新年已然过去,迪斯科特的市民以及住在城外的农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辛勤劳碌,而贵族们依然在忙碌着那些在他们自己看来无比重要、实际上却又毫无意义的事情,虚怀若谷的商人们也不例外,只不过是钩心斗角的琐碎小事变成了蠢蠢欲动的阴谋。 当然还有一些例外的东西,那些市民嘴里哼唱的歌曲,以及大剧院每夜上演的精彩表演就是最好的回答。 龙吟诗人发明的舞台音乐剧如今已经是迪斯科特尽人皆知、耳熟能详的东西了,虽然那样的舞台剧不可能随时演出,不过当中的那些唱段已经是大街小巷最受欢迎的流行歌曲了。 音乐剧的成功,证明了相互传唱的优美歌曲并不是吟游诗人们的专利。 当初进行表演的那些民众演员,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出众的歌喉,炼金师小姐的即兴登台以及随后大大小小舞台上演同一出表演的景象,让人们将心中那些许的羞涩抛诸脑后,于是无论在工作中还是休息时,随心所欲地唱上一曲,便成了现今的风尚。 虽然龙吟诗人每逢节日时的游手好闲、到处招摇使人们颇为头痛以至于抱怨,但是他事后带给人们的欢乐和美妙感受,也算得上是一种丰厚的补偿。 这一次龙吟诗人在贵族之中也同样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即使是最为挑剔的评论家也不例外。 连那些大富豪们也一样,嘴上口口声声宣布这是原本是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功劳的他们,在心里也不自觉地对这个才华横溢的小白脸另眼相看一番。 唯一令他们颇为恼火的,只是对于自己儿女们那同平民百姓一样的狂热。千方百计的想邀请龙吟诗人来自己的府邸当一次座上宾,是这些暴发户们迫切要做的一件事。 《剧院外的名演员》影响力非同小可,甚至有一些格兰斯和奥兰多其他省郡的达官贵人也慕名前来,想要欣赏一下这史无前例的创新歌剧。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这部歌剧仅仅是延续到新年结束,就宣布停演了。不知道女主演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出于什么原因,任什么人劝说也不肯再演出,这部歌剧算上预演,前前后后只上演了6回。 这当然令那些远道而来,却又没看上演出的人们大为光火,甚至有些地位显赫的高官跑到市政厅来大肆抱怨。 于是侯爵夫人在人们威逼利诱以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再次登上了舞台,不过她说什么也不出演这部《剧院外的名演员》。虽然这样的妥协仍是不能令所有人满足,但是能够听到侯爵夫人那摄人心魂的歌喉,也就没人在发难了。 自那场渎职风波之后沉寂了许久的大剧院,以这次的新年演出为契机,又再次门庭若市起来。 此外还有一个鲜有人注意的事情,就是金贝瑞这段时间出现的频率降低了很多,往日歇斯底里地追逐女盗贼的罗宾侠,那怅然若失的表情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也导致了迪斯科特的犯罪率略有回升。 作品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龙吟诗人的麻烦自然就接踵而至,贵族夫人、小姐们的邀请,大街上疯狂的少女追星族们,以及诸多吟游诗人和酷爱音乐的年轻诗人的拜访,令他颇感头痛。 “出名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即使是为了毫无价值的虚浮名头,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斯维拉这样总结的,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龙吟诗人丝毫没有一点打算要淡薄名利的念头。 幸好斯维拉及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飘忽不定的“风信子”发来的邀请信,令他手舞足蹈了一整个下午。于是龙吟诗人在独角兽周的第二天就以应邀外出找寻灵感为由,出门远游去了。 留下刚刚情窦初开的玛莉安一个人继续着与那些狂热夫人小姐们的“战斗”。炼金师小姐倒也乐得将她那些不知好歹的“情敌”们一个个的挫败,她倒是没有想过斯维拉是否是风流快活去了。 斯维拉自然不会有闲情逸致去拈花惹草,如果说被男人们调笑不算是拈花惹草的话。 迪斯科特西方的北大陆山脉,是一条将奥兰多和半兽人的奥克斯王国分隔开来的天然障蔽。北大陆山脉的特点是山基非常高,险峻的山脉已经使绝大部分想穿越它的人望而却步。而高耸的山基,使得整条山脉理论上可以行走的地区,海拔至少都在6000米以上。 因此,奥兰多共和国防御半兽人进攻的战斗,被集中在北方的科隆要塞。 不过,北大陆山脉给予奥兰多人的,并不仅仅止于一道天然的,无法跨越的城墙。 北极圈内的冷风气流将奥兰多北方终年的积雪吹遍整个北大陆山脉,南方温暖的空气则使得山顶的积雪变为了哺育奥兰多人民的妮姆罗河的源头。 而得到她的恩惠的,不仅仅是奥兰多人,迪斯科特西方的大片森林,以及生活在其中的各种生物,也是受益者之一。 当初在迪斯科特斗龙会上的那些亚龙,同样也是捕获自这片森林之中,对于奥兰多数量不多的猎人来说,这片森林无疑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斯维拉现在正沿着法兰亚河漫步,与他同行的是5位“风信子”。 “法兰亚河是妮姆罗河的众多支流中的一条,与众不同的是,这条河与奥兰多的母亲河不是同一处发源地,贯穿西部森里的法兰亚河在斜穿过精灵之森后汇入妮姆罗河,所以说它是一条支流有些过于牵强了。” 一位风信子成员在向斯维拉讲述着有关这条河的一切,尽管斯维拉对当中的某些内容并不感兴趣,不过他仍然记住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河中都有什么种类的鱼,又或者是哪座河边城镇拥有多少架水车,因为那位讲述者至少把这些东西重复了5遍以上。 风信子的所有成员都没有真实的姓名,所以对应于每个人的称呼都是一个代号,而这个生于奥兰多的讲述者则被人们叫做“涡流”,这也许是他一谈到河流就会喋喋不休的原因。 同行的还有一个叫“漩涡”的风信子,斯维拉刚开始就经常把他们搞混。涡流是土生土长的奥兰多人,直到成为一名吟游诗人的那天,他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出生的小镇,而现在,他显然不把奥兰多看作是自己的祖国。 就像斯维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格兰斯人一样,吟游诗人从来都是没有祖国,只有故乡。 斯维拉对于奥兰多的绝大部分地方并不了解,多亏了涡流的沿途讲解,使得他对于奥兰多有了更多的认识。 精通各国地理,也是吟游诗人的必修课之一,遗憾的是,因为自己的年轻,也因为巴德的年老力衰,斯维拉只是精通格兰斯的地理。当然,在漩涡面前,他可不敢宣称自己详知格兰斯的每个地方,那无异于班门弄斧。 “过了这个村庄就是西部森林了,估计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到了!”涡流还在咀嚼着嘴里的黑面包,指了指身后的小村子含糊地说。 “西部森林?我们要露宿在那里吗?”斯维拉回头问道,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囊,这背包还是当初哈维克送给他的豹皮制成的,每当看到它,龙吟诗人总会想起那同自己亲如兄弟的新生代盗贼王。 “可以这么说,想成为风信子,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训练和考验,当然也得风餐露宿,不过你不必担心,时间不会很长,只要三四个长周而已。” “三四个……” “啊哈,看你细皮嫩肉的,恐怕是没吃过什么苦,你可得有个心里准备哦,当心回来时变得面目全非。” “涡流,别吓唬我们的小可爱了。”走在前边的漩涡扭头说道。 “龙吟,不用担心,看看我们几个人的相貌,就知道这家伙在唬你了。”另外一个风信子说道。 龙吟是他们给斯维拉起的代号,虽然听起来不错,而且对味,不过其中也不乏这些人在取名时偷懒的因素。 “恩,我当然知道,这是故意装出来的。”斯维拉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脑门,煞白的脸蛋顿时恢复了血色。 “哦,这可是一项不错的技术,你还会别的什么吗?” “当然,”随意学了几种动物的叫声,斯维拉对刚刚那个发问的风信子说,“我还会学你的叫声。”说着又学了几声鸟叫。 “恩,不错,是一只合格的知更鸟。”涡流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训练时间可以缩短一些。” “哦,那你会我的叫声吗?”另一个风信子问道。 “恩……这很简单,我想没问题。”幽静的河畔传出两声不协调的乌鸦叫。 …… 将近傍晚的时候,队伍在西部森林边上停下了脚步。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露营吧,知更,你去准备晚饭的材料。乌鸦,去查看一下附近相对我们离开时有什么变化,涡流、漩涡,你们去准备明天要用的小船。” 几个风信子中最年长的一位,对其他人发号施令道,然后开始准备烧烤的器具,斯维拉记得他叫“深秋”,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却总说自己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家伙。 几个风信子应声而去,稍过了一会林子里便传出了一阵歌声,说是歌声有点不合适,因为那歌声短促而高亢,就像是斯维拉每天清晨练嗓子所做的发声练习一样。 不一会,练嗓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知更鸟拎着几只山鸡回来了。于是三个人开始准备晚饭。 “知更,能跟我说一些有关风信子的事情吗?”拔着鸡毛的斯维拉向取水回来的知更鸟问道。 “这个,你还是让深秋来讲吧,我不知该怎么开始。”知更鸟指着抱了一大堆干树枝走回来的深秋说。 “恩……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以往想成为风信子的吟游诗人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寻找到我们的基地,然后通过各种训练和考验才成为风信子的,我们都是在成为风信子的过程中,慢慢了解的。” “基地?风信子还有基地?那为什么你们要主动找我加入风信子呢?” “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吧,我们要你加入风信子是因为有人让我们这样做,那个人可以说是风信子的领导者,至于为什么,我们就无从知晓了。” “可以说是领导者?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从头说吧,众所周知,风信子是以情报交易为主要工作的吟游诗人,从成立到现在大概有七百多年了吧!当初创立风信子的人,据说是位精灵,不过他并不完全具有精灵的特征。就像你这样,除了尖尖的耳朵,其他都和人类一样,恩,你知道,风信子从来没有把信息写下来的习惯,我们都是用这里来写,”深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所有的情报也是用口传的方式,在最初的时候,人们用以称呼我们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传言者。 当时的风信子也确实应该被称为传言者,因为那时候,风信子经常散播一些假消息。这也是创始者的要求,他经常给予风信子成员一些假情报,让他们去散布,并花费大笔的金钱来维持这个因为散布谣言导致信誉低下而找不到主顾的组织,这样的情况大概维持了几十年。然后,大概是那位创始者的财富无法再支撑这个组织,使他放弃了这些传言者,销声匿迹了。 就在传言者们决定重新做回单纯的吟游诗人时,我们现今的领导者出现了,他和那位创始者拥有同样的特征,尖尖的耳朵,细嫩的皮肤,高大健壮的身材。他教导传言者用乐器进行战斗的武技,指导他们一些只属于风信子的攻击技能。也教给了他们一首奏唱,就是那首布拉格的诗歌,并用大量的金钱帮他们建立了许多基地,最后,他给了传言者们一个新的名字——风信子。 从那时起,风信子这个组织为人们所知,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变成现在这个能够和拥有两千年历史的盗贼公会齐名的情报组织。其间也有几位了不起的风信子创造了新的奏唱,由于不俗的战斗能力,以及能够在某些方面替代牧师的奏唱技巧,现今风信子已经在冒险者队伍里占有重要的地位。 而那个指导者,从风信子崛起的时候就消失了踪影,只是偶尔会通过一些间接的渠道对风信子成员下达一些指示,七百年来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那么,那个指导者还活着了?就算是精灵,活七百年也不算是短的了。” “这点我们也不能确定,不过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比精灵更长寿的种族,对了,创始者和指导者的相貌特征,听起来确实与你很像。另外,还曾有人说,这是御龙者的特征,只不过风信子的成员没人见过御龙者,因而这个只流传于风信子内部的猜测也就无从证实了。” “这到是很新鲜,我有几个朋友就见过真正的御龙者,听他们说,我的相貌特征很像。”斯维拉想起伊凡特曾经说过的话,立刻回答道。 “哦?你的朋友还真是见多识广,不知道他们所见到的是德莱根的龙骑士,还是至尊的御龙魔导士?”在星之大陆人们的心中,上古巨龙是仅次于神明的存在,而能够驾驭四头上古巨龙的魔导士,则被近似视为神灵,至于评判的标准,自然是强悍的力量。 “是烈焰之星碧卡丽丝。”斯维拉很郑重地说道。斯维拉不知道,连哈维克本人也不知道,碧卡丽丝可以算是有史以来最平易近人的御龙者了,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 “喔!伟大的烈焰之星!”深秋和知更鸟一起低声惊呼。 “呵呵,虽然他们说我很像,只不过我自己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御龙者。对了,深秋,跟我讲一讲你们的基地吧!” “恩……” 一阵树叶拨动的沙沙声和急速的脚步声打断了深秋,显得有些落魄的乌鸦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涡流他们出了点小麻烦!”没等深秋发问,乌鸦就开口说道。 “怎么了?” “一头成年的闪电龙,幸好我离得比较近,帮了他们一把。” “解决了?” “恩,不过那家伙块头太大,我们三个人弄不回来。” “喔!看来我们得一起准备一条大船了。”深秋说着站起身,“走吧,我们一起去帮帮忙。” …… “优雅的百灵在溪边歌唱 宛如赞美诗一般的森林之歌 像是回荡在心中 使你不知不觉跳起轻快的舞 于是 树叶随着风儿拍起了手 徘徊的旅人 不必急于寻找出路 合唱:(旅行的人们停下脚步像他们一样舞蹈歌唱) 风儿光芒和小鸟同时起舞 只要神采奕奕 悲伤也会令你拥有憧憬 仿佛神明伫立身前 治疗着旅行者的伤口 用光的沐浴让疲累的心得到休息 (旅行的人们停下脚步像他们一样舞蹈歌唱) 只要神采奕奕 就不会对任何事有所恐惧 风儿光芒和可爱的朋友们 踏上旅途吧 只要神采奕奕 身体中就有无穷的力量” 0323 ? “优雅的百灵在溪边歌唱 宛如赞美诗一般的森林之歌 像是回荡在心中 使你不知不觉跳起轻快的舞 于是 树叶随着风儿拍起了手 徘徊的旅人 不必急于寻找出路 合唱:(旅行的人们停下脚步像他们一样舞蹈歌唱) 风儿光芒和小鸟同时起舞 只要神采奕奕 悲伤也会令你拥有憧憬 仿佛神明伫立身前 治疗着旅行者的伤口 用光的沐浴让疲累的心得到休息 (旅行的人们停下脚步像他们一样舞蹈歌唱) 只要神采奕奕 就不会对任何事有所恐惧 风儿光芒和可爱的朋友们 踏上旅途吧 只要神采奕奕 身体中就有无穷的力量” 森林中的法兰亚河,要比在平原上的时候显得纤细、柔和的多,一条巨大的竹筏载着六个人在平静的小河中逆流而行,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星星点点地撒在森林中、水面上,粼粼的波光映得人们的眼睛也一样闪烁着。|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 随着两旁树梢上小鸟的啼叫,龙吟诗人积蓄在胸中的激情怦然迸发,绝美的歌喉配合着一蹴而就的词曲,优美的歌声回荡在森林中。 同行的几个风信子也不是一般的吟游诗人,在斯维拉的第二遍演唱结束之后,涡流就弹奏起他临时谱写的乐曲,知更鸟则把自己草草写成的歌词交给大家,又一首新歌响起,漩涡则在其后将斯维拉的新歌一字不差地弹唱了一遍。 “啊哈,龙吟你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作曲的速度比我还要快,看来在公会之中我只能屈居第二了。”涡流从身后的大包中抓起一片烤龙肉放进嘴里说道。 斯维拉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同样从那龙皮制成的大包里拿出一块肉。 昨晚当斯维拉看到那头巨大的闪电龙的时候,着实吃惊不小,那只从头到尾足有5米长的闪电龙,完全可以证明它是闪电龙中颇为强悍的那种。 闪电龙顾名思义,就是会使用闪电魔法,而且速度迅疾的亚龙。另外,众所周知的一点就是,魔法生物所施展的魔法全都是瞬发的。 这样的悍龙竟然只涡流他们3个人就收拾掉了,可见风信子的实力比起任何高级战士来都毫不逊色。 此外,令斯维拉叹为观止的,还是他们处理那头死龙以及制作木筏时的情形。 几个人只不过是对那头死龙咿咿呀呀地唱了几句,那头龙就被大卸八块,而内脏却分毫无伤,几个人两三下就把那大块头肢解,就连剔除龙骨这样的工作也是连手都没抬一下就完成了。 此后对那棵参天大树也是一样,深秋的一声尖叫,就完成了一个伐木工需要半天时间才能完成的工作,然后几人又是一阵练嗓子一般的高唱,那六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树就变成了几十根碗口粗的木材。风信子这奇异的本领让斯维拉想起魔法师施展的风刃术,不过能如此熟练地操控风刃的魔法师并不多见。 “我说,什么时候能让我学那厉害的功夫啊?” “哦,这不急,首先我们得先教你一些知识,诸如天文、地理,以及一些生存技巧,然后是只属于我们的武技,再下来是奏唱。虽然这些东西你都会一点,但你所掌握的都是门外汉的方法,我们要教给你的,是最为完善的技巧,最后才是昨晚我们施展的‘音符攻击’。”深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还有德鲁依的教义,虽然我们风信子不是德鲁依教徒,但是我们还是很尊崇大自然法则的,德鲁依教义中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乌鸦补充道,“很快,中午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 “不要这么沮丧,我想对于你来说,除了德鲁依教义之外,我们将要教给你的每一种知识,对你的吸引力都不会比音符攻击要低,而到了最后,你就会发现,你在对于那教义的理解中所得到的,要远比其它收获要多的多。”深秋劝解到。 乌鸦所说的并不虚假,当逆流而行的木筏驶入一个不小的湖泊时,众人刚好开始享用午餐。 “好了,我们要开始对你进行训练了,恩,当初你在斗龙会上的精彩表现我亲眼见识过了,这样我们的第一课将会容易很多,显然你对于斗气的运用已经有了相当的理解,我想我们只要指点你一些控制斗气的独特方法就可以了。” 面对容光焕发的斯维拉,深秋慢条斯理得的说着,此时他的样子,跟当初指导斯维拉枪术的佩迪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斯维拉隐隐感到这不知要耗时多久的训练恐怕不会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 …… “噢!这就是你们的基地?可我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个基地啊,早知道你所说的基地是这个样子,我就应该先来这里看一看,而不是在那深山老林里住了两个多月才出来。”看着这座动物园一般的牧场,斯维拉兴奋地喊道。 “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的一座牧场,就是最适合的基地了,分部在世界各地的牧场,也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那许多不为世人们所知的歌曲,其灵感也来自这世外桃源般的所在。风信子的工作伴随着无数钩心斗角和黑暗内幕,当我们为此而感到疲劳和烦躁的时候,总会第一个想到这里来。这里可以让我们记起,自己除了是一个情报贩子之外,还是一个钟爱浪漫和自由,热衷于享受生活的吟游诗人。” 看到斯维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深秋继续说道:“虽然我对你并不担心,但还是想提醒一下,不要沉迷在对于情报的掌控之中,这会令你陷入一种好像商人视财如命那样的极端。风信子不是一个功利团体,我们始终还是自由的吟游诗人。如果你哪一天觉得自己累了,需要得到一份宁静和惬意的话,星之大陆的每一座‘风之牧场’都是可以令你身心回归的家园。” “恩,谢谢,我不曾拥有一个真正的故乡,不过现在我觉得,整个大陆上到处都是我的家园。” “我想你也差不多该回迪斯科特了,当然,这全随你自己,想要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或许你会发现,给这些动物唱唱歌,会比给人们唱歌更加令你感到自然和安宁。不过有一点要说明,对于这里所有的生命,包括一草一木,这座牧场都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存在,它们并不是这牧场的产物,他们属于大自然,我想已经从德鲁依教义中领悟到许多了,你应该能够明白我所指的意思。” “恩,在我看来,风信子在对生活的看法上,存在着和德鲁依一样的矛盾,而风信子更像是一个高雅而且喜欢心血来潮的唯利主义者。” “呵呵,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虽然我们不介意你在这里待多久,不过我不敢保证你那在迪斯科特的心上人是否介意。” “喔……你真不该提醒我这件事情。” 在西部森林里的这座风之牧场停留的两日中,仅仅是把分部在星之大陆各处的百余座风之牧场所在的位置详记于心,就几乎花费了斯维拉全部的时间。而像深秋他们那样,围坐在各种动物中间,写意般地弹唱的感觉,龙吟诗人只是尝试了一次。 当斯维拉远远看见迪斯科特城门的时候,已经是火焰周的中旬了,这三个月的远足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过此刻的龙吟诗人没有再踏出一步的打算,就在他刚刚就地完成了给玛莉安准备的礼物之时,一个熟悉而风韵十足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在火红的晚霞映衬下,这婀娜多姿的身影更加拥有视觉冲击力。那位女飞贼火辣的身材,以及这张几乎每天都要见上一次,充满了十足魅力的面庞确实是他最为熟识不过的了。 “噢,侯爵夫人,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不会是早就知道我此时此刻会站在这里,所以特意来迎接我的吧!恩?你好像变得苗条了不少啊,真是恭喜啊!” “拉拉,你真是没良心,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一走就是这么久。” “这……” “不过遗憾的很,我并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只不过是在逃跑。” “逃跑?为什么?你……” “好了,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 “怕什么,我不会杀人灭口的,如果我有这个想法,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时才来找你。” “是,我倒不是害怕,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发现我知道了这件事的?” “这个嘛……我只能说是女人独有的直觉了,就像你当初能察觉到我就是金贝瑞一样。” “这个请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这我倒不是很在意,反正该来的早晚要来,既然当初我决定扮演这样一个角色,就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身份暴露所带来的一切可能。但是,令我十分不满的是,你竟然以这种方式向所有人做出暗示!” “噢!我想我得说十分抱歉了,我当时只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绝妙的戏剧元素,因而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并且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敢确定你就是闻名遐尔的侠盗金贝瑞。” “所以你就用这个方法来试探我吗?丝毫都不考虑一下,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确实是无心之失,我发誓!” “我实在不想听你的胡搅蛮缠,你狡辩的本领似乎又增长了不少。” “恩……侯爵夫人,你刚刚说你在逃跑,难不成是……” “倒还没有这么糟糕,只不过这次罗宾的追逐太过紧迫了一些,使我不得不跑出城来。说起来,能在这种情况下碰见你,实在是一个意外,但是我想这也是明神特地给我安排的一次机会,让我可以找你讨一个公道。事实上,就算你回到迪斯科特,我也没办法把你再次请到我家里来,不是吗?对于现在的你,想要强行把你抓到我的宅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啊……哈……哈哈……”斯维拉除了干笑之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诚如侯爵夫人所说,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踏进那座贵妇人的后花园,至少不会让侯爵夫人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这会让他丢了小命的,天知道女飞贼看似撒娇的一击会不会把他打成半残。 “我想,你应该有所觉悟了吧。”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双手攥在一起,两手骨节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 “那……你要怎么处置我呢?难不成要在这荒郊野外把我给……” “当然不是这里,我要把你抓回我的家里。” “……” “虽然这里也很有情调,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做这件事情。” “啊?啊!!!” 虽然以斯维拉现在的实力,爱尔培拉根本无法让他移动分毫,不过吟游诗人还处在疑惑和恍惚之中,丝毫没有抵抗念头的他,被侯爵夫人兼女飞贼拉扯着飞奔在迪斯科特城北的草原上。 当然,侯爵夫人并没有打算回城,她的目的地是自己在城郊的一座无人知晓的别墅。尽管夜幕已经降临在这片北方大地,但是爱尔培拉并没有从正门进入,她只是拉着斯维拉越过围墙,然后将他粗暴地从窗口推进了屋里。 刚好落在卧室中的斯维拉,稍微有点意识到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对此颇感无奈的龙吟诗人,心中还隐隐地有一种兴奋和期待。 “呐,你不觉得应该为自己的作品给我带来的麻烦做出一些补偿吗?” “这……” “你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来证明你的猜测,比如像这样,”侯爵夫人粘在斯维拉身上,并冲着他的耳根吹着气,声音突然变得细不可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是否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这一定是个误会,呵——呵呵。” “真不老实,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一样的色鬼,你不过是比他们更坚定一些,准确的说,是更虚伪一些。”侯爵夫人说着脱去了紧绷绷的皮衣,这使得她的身材立刻变得圆润了许多。不过令斯维拉更加难为情的是,现在的伯爵夫人身上,除了一件内衣外,就再没有别的衣服了。 “还在装模作样!”看着紧闭双眼的斯维拉,侯爵夫人嘲讽了一句,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端起他的下巴,把脸凑了过去。 “高高在上的神明啊,为什么要在给我机会赎罪的同时,又要让我背上新的罪名。”龙吟诗人发出最后的、虚伪的,并且微不足道的反抗。 隔天下午,被压榨得一干二净的斯维拉几乎是爬着回到了克里因的宅邸,为了安慰几欲爆发的玛莉安,于是又是一夜的翻云覆雨,这让龙吟诗人无比感叹着生活的艰辛。 炼金师小姐则是在结束了整晚的疯狂之后,取走了属于斯维拉的那枚钻戒,临出房门前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筋疲力尽的龙吟诗人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他也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最好的方法是马上睡觉,什么都不去想。 第二天,斯维拉整理起本该昨晚就打开来的行囊,看着那支自己花了半天时间制作的,准备送给玛莉安的水晶哨笛发呆了很久,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虽然我不是很小气,不过也得考查你一段时间再说,戒指我就先没收了。”午餐时玛莉安对他说道。 不过这倒不能影响斯维拉的食欲,在炼金师小姐的注视下,他吃掉了一整只烤小牛犊,只不过佩迪和克里因这样的大肚汉都不在,斯维拉没法子做比较,看看是否市长家的饭桶排名会有所更改。 走在大街上,斯维拉感到一身轻松,往日疯狂的追逐者已经没有了,人们的狂热经过自己离开的这三个月已经消耗殆尽了,当然,斯维拉也很明白,是玛莉安帮了他的忙。 和那些盲从的人们一样,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对于一件事物的热衷也是疯狂而短暂的,大剧院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同样恢复冷淡的,还有侯爵夫人对斯维拉的态度。 “斯维拉先生,你不介意我不再叫你拉拉吧,你有一位美丽的恋人,为了你们的幸福美满,我觉得我还是尽量少邀请你比较好,嗯……当然,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像以前一样亲密,虽然我不敢奢望你能随叫随到,不过我还是想你能时不时地来看看我,相互交流交流。” 想起侯爵夫人在自己临走时所说的话,斯维拉又对人生有了一番感慨。 如果说男人的喜新厌旧,是看到新玩具就忘记旧玩具的玩世不恭的话,那么女人则是狂热的玩物收集者,即便对某件玩具失去了兴趣,也不会将它彻底地抛弃,时不时地拿出来摆弄一番,或者向别人炫耀自己数量庞大的收集品,这才是她们真正的爱好。 斯维拉认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玩弄玩具的人,就像众多的男人一样,表面看起来风流潇洒,其实也不过是被玩弄的对象而已。 “啊呼~~”走在大街上的斯维拉长出了一口气,或许现在才是最为轻松的,龙吟诗人这样想到。 “嗨~英俊的小兄弟,怎么这么孤单啊?要不要哥哥来陪陪你啊?”就在斯维拉还在慨叹人生的时候,一伙强盗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面露凶像的壮汉压低着声音说。 “这位小帅哥,大家也算有缘分,不要感慨了,赶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跟兄弟乐乐吧。”另一个干瘦男嗲声嗲气地说。 “你们……好像我在哪里见过啊。” “恭喜你,答对了!托大人你的福,让我们兄弟几个在监牢里待了将近一年,要不是哥几个时来运转,还不知要在那鬼地方待多长时间呢!” “嗯?嗯……啊!我想起来了,你们就是曾经打劫过我的……哎?他们的老大,你好像变瘦了啊,那个……是叫猴子吧?你好像憔悴了不少啊,不过倒是更像女人了。” “呸!你试试在监狱里待上一年,被一大群男人吃豆腐看看,保证你比我的样子还难看!”猴子尖声尖调地嚷道。 “哦……抱歉啊,我倒是能想象得出。”斯维拉感同身受般地点了点头。 “少废话,今天我就要把这一年受的苦全还给你!” “呃……又不是我欠你们的,真是,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换个对象吧,要不然还得回监狱里去。” “小子,别以为自己嗓门大就没事了,”那位老大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市民,说道,“这次就算你叫破喉咙,罗宾也不会来救你了,他们现在可忙着呢。” 有一点这几个强盗倒是没发觉,那些本应该在大局已定之后才出来看热闹的家伙,此刻已经早早地站在边上悠闲地看着好戏,这些匪徒自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小白脸是风靡全城、曾经制服了一头翼头龙的龙吟诗人。 当然,在斯维拉他们刚刚来到迪斯科特之初,就被抓进监狱的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知道龙吟诗人的。 “我现在心情可不好,你们要是惹恼我的话,恐怕会比落到法警手里还要惨。” “啊!气死我啦!你们都别动,让我先出出这口恶气!”老大咆哮着向斯维拉冲了过去。 “喂!你可别把他的脸蛋打坏了,待会我还要……” “啦~~~~~~~”猴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斯维拉的一阵吟唱掩盖。 已经腾空而起的那位老大,身子在半空中猛地一停,随着“嘭”的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撞到路边的一棵树才停下来,不过已经不省人事了。 除了猴子外的10来个强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斯维拉迅捷而沉稳的重拳击倒在地,没有一个还能保持清醒的。 “嗬,我还没发脾气,你们倒先急了,说了别惹我的,唉!不过……现在心情好多了。” 虽然没看清斯维拉的动作,不过猴子还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他已经瘫坐在地上,撇开那张恶心的脸和糟糕的身材不提,样子倒还是蛮淑女的。 “那么,我想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被关在监狱里的你们,现在会跑到外边来抢劫。” “那个……我们……”猴子怯生生地支支吾吾。 “干脆一点啦,别真当自己是个婆娘!”斯维拉挥了挥拳头说。 “我们是越狱的,前些日子迪斯科特来了个很厉害的家伙,打算大干一番,不过在罗宾双侠外加金贝瑞的联手堵截下,还是被抓进了监狱,越狱就是他策划的,大部分犯人都跟他走了,我们几个是觉得目标太大,才没跟他干。” “嗯……不太像是撒谎,不过囚犯就应该老老实实地蹲在监狱里边,干吗要乱跑出来,弄得自己要加刑不说,还给别人添麻烦,我看你们就乖乖地回去吧。”斯维拉说着一个手刀打昏了猴子,叫边上一个看热闹的人去找法警,然后无视众人的目光,自己又悠哉游哉地散步去了。 …… “格兰斯南方一个很有名、哦,不是,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强盗团,叫什么来着,菲洛姆还是甫洛米的,我也不太清楚啦!总之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强盗团,这个强盗团的首领,叫做哈德特的,曾经是福里德姆一名实力不俗,也很有声望的佣兵。” “啊,那个……” “至于怎么会沦落为强盗就不在调查范围之内了,总之,这家伙很厉害就对了。斯维拉先生,你刚刚要说什么?” “啊,没事,我就是想问问这家伙为什么会沦为强盗,你不知道就算了。” “嗯,大概一个半月以前吧,这家伙率领的盗贼团准备洗劫一支从福里德姆出发。通过格兰斯前往温德雷斯进行贸易的商队。” “啊,那个……” “因为交易的商品是香料,再加上温德雷斯并没有对我们宣战,所以格兰斯方面没有进行阻拦,至于为什么这支商队要做这种看起来是会亏本的买卖呢,这也不是我们所要考虑的。斯维拉先生,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事,马列斯,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格兰斯会允许这支商队通过,你已经解答了我的疑问。” “嗯,总之呢,这个什么菲洛姆还是甫洛米的就在商队快要到达福斯特要塞的时候行动了,不过他们在这次抢劫中被彻底剿灭,准确一点说,是和那支商队同归于尽了。当福斯特地方的部队闻讯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散落的货物和无数的尸体,强盗团和商队几乎全军覆没,附近也没有发现幸存者。到底是什么人消灭的盗贼团,并且连无辜的商人也不放过呢?这件事虽然非常可疑,但是实在找不到调查的线索,不过这也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因为那个哈德特居然侥幸活了下来,并且跑到迪斯科特来,不过这家伙的消息实在不灵通,以为这里还是曾经那个‘犯罪者天堂’,还没等他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就被罗宾和金贝瑞联手拘捕了。” “啊,那个……” “至于为什么罗宾会合金贝瑞联手呢?这其实只是个巧合,因为当时3个人都在附近,再加上这家伙又特别的嚣张,所以几个人就一起出手,把他制服了。斯维拉先生,你想说什么?” “没事,书记官,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他们3个人会联手,不过你已经给我解释了。” “嗯,说实在的,这家伙确实厉害,若论单打独斗,现在整个迪斯科特,除了佩迪先生,恐怕没人能摆平他。总之呢,这家伙就算再厉害,也还是被制服了。” “啊,那个……” “……” “咦,马列斯书记官,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再等着你提问呢!” “啊,我想不用我提问,你马上也会解释的,不好意思,是我嘴快了,你请继续。” “嗯……不过很不幸的是,现在这个哈德特越狱了,并且放跑了监狱里所有的犯人,我猜想,这家伙有可能是故意被捕,然后煽动越狱,并且借机拉拢部下。所以现在这家伙连同那些越狱的囚犯把迪斯科特闹得满城风雨,罗宾侠和金贝瑞也在帮忙四处缉捕犯人,就连市长大人和佩迪先生也出去维持治安了,那个哈德特十分了得,没有佩迪先生出手,恐怕很难再次抓获他。” “啊,那个……” “再说说那个抢劫商队的事吧,毕竟我也是格兰斯人,对发生在国内的事情比较关心,当初我们抓到哈德特,就审问过他强盗团被剿灭时的情况,不过收获甚微,因为这家伙在形势转变的时候就当机立断地逃跑了,所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现在只知道,当时在强盗们杀光了商队护卫之后,突然出现了3个非常厉害的人,对已经放松警惕的强盗们开始了屠杀,然后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商队也会全员被杀,连他本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对了,斯维拉先生,你刚刚要说什么?” “……实在不好意思,马列斯,我刚是想说,我要问的事情你没说,我就是想问问,抓到那个哈德特之后有没有问问他关于那起抢劫的事情,结果你马上又告诉我了。” “哦,这样啊,你也没有什么要知道的了吧?” “没……” “那我就忙自己的工作去了,凯文先生倒是还在这里,你不如去找他谈谈,我想他对于抢劫的事,会有一个很合理的推断。”马列斯放下已经滴水不剩的茶杯,重又坐回办公桌前。 “好的,谢谢了。” 出了马列斯的办公室,斯维拉往二楼克里因的办公室走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凯文应该正在里边,代替“尽职尽责、事必躬亲”的市长大人审阅文件。 “斯维,说说你的看法,看看我们的分析是否有共同点。”斯维拉刚刚走进房间,埋在文件堆里的凯文便开口说道。 “我?就凭我这脑袋,能分析出什么来!” “你的直觉通常很有效嘛,有时候直觉比推理更加接近事实呢!” “喔……我猜,那支商队绝对不可能仅仅是运送香料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企图,结合目前的形势,十有**是间谍,或者和温德雷斯的人、或者是和格兰斯的奸细接头,也有可能是以香料为幌子,运送别的东西。不过根据现有的情报,是不可能推测出来的。” “以温德雷斯人的风格,是不喜欢搞什么阴谋诡计的,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认为可能性很小。那么你觉得那三个神秘人会是哪一方呢?” “这恐怕和这支商队的目的有直接关系,也许是格兰斯的爱国人士,也有可能是潜入格兰斯的温德雷斯人,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呢?” “我觉得而已,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嗯,既然需要杀所有的人灭口,恐怕事情会很复杂,不管怎么说,温德雷斯总是要先宣战后进攻的,这样我们也不怕,毕竟我们现在也不是没准备。” “真麻烦!” “嗯……我们眼前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得解决,斯维,你也知道了,那个哈德特实在很难对付,克里因我们几个都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你是不是也来帮帮忙……” “咣当”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克里因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佩迪,还有兰因治和法拉特两位大人的副手。 “这混蛋太狡猾了,今天警备队又死了十好几个弟兄,该死!”把长剑摔在地上,克里因嗷嗷叫着。 “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人数上的优势根本不起作用。”面无血色的汉斯耷拉着脑袋说,这位警备队长的副手所具有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可连他这样的好手也经不住那哈德特的一击,看的出来,他伤得不轻,不休养一个来月,恐怕是举不起剑来了。 “咦?两位大人呢?该不会是伤得更重,直接送到教堂去了吧!”斯维拉口不遮拦道。 “那到不是,他们乔装潜伏去了,为的是出其不意,可惜今天没赶上,真可恶,我们这么多人加上罗宾双侠,都让这家伙给跑掉了,这下我敢肯定他上一次被捕绝对是故意的。” 克里因气乎乎地说着,拿起桌上的水瓶猛灌了起来,然后猛地一拳捶在桌子上,凯文面前堆得高高的文件被震得飞了起来,四散飘落,“这混蛋就是不肯跟我正面对决,要不然我早就把他……”克里因一把捏碎了水瓶的把手,已经空空如也的瓶子失去支撑力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殿下,你也不用太着急了,这几天下来,我们已经抓捕了不少越狱的囚犯,现在那家伙手下的人手恐怕已经不多了,等到他手中所有的人力耗尽的时候,再抓他就不会这么困难了,那时候只要他还在迪斯科特,通过一次彻底的搜查,我们就能把他抓获归案。”佩迪劝解道。 “嗯,如果抓到了,一定先把这家伙弄成残废,这样就不怕他再耍什么花样了!”克里因恨恨地说着,再嘟嘟囔囔了半天如何折磨这个恶贯满盈的强盗之后,他终于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咦?斯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现在才发觉吗……看来你气得不轻啊。”斯维拉一脸轻松地说着。 “可不是吗!你这家伙,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连点消息都没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创作?” “有是有,不过估计你现在也没心情听,而且我也学会了点新功夫,也许可以帮帮你们的忙。” “哦?真的!” “我倒是有一点想法,虽然抓住这家伙的可能性并不大,或许可以试一试。不过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要我们从旁协助吗?” “那倒不是必须的,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能找我切磋武技。” …… 就这样,在慵懒的夏季来临之初,迪斯科特城中展开了一场轰动全城的“抓贼游戏”。 抓贼游戏第一天,斯维拉漫步在迪斯科特,欣赏着路边的景色,大街上没有一个老百姓,有的只是全副武装四处巡逻的警备队士兵和法警,然后…… 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警钟,数千人参与的抓强盗游戏宣布开始了。 一名身着翠绿色衣裳,头戴绿色羽毛帽,相貌俊美的吟游诗人满大街乱窜,以惊人的高分贝声音叫喊着“强盗来啦,强盗来啦!” 闻讯赶来的警察士兵统统一脸凶像,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向紧跟在吟游诗人身后那一大群仍然身穿囚衣的强盗冲去,而那些强盗们见势头不对,立刻拔腿就跑,落在后边的则被成堆的法警按在地上,绳索满天飞舞,平均起来,大概是每七、八个警察捆一个犯人。 追逐进行了大概有20多分钟,追逐者和逃跑者就相互更换了角色,强盗首领哈德特终于出现了。 逃窜的强盗立刻转身反击,不过他们的目的只是抢夺追兵手中的武器,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警备士兵立刻掉转方向,以比刚才抓人时更快的速度逃跑,人群中还不时传出诸如“贼头来啦,大家快跑啊!”之类的叫喊。 这样的叫喊声持续不断,甚至盖过了后边哈德特的喊杀声,强悍的强盗头子怒气冲天,纵身一跃来到正扯着嗓门高喊的斯维拉面前,狞笑着,举起手中的大斧就要往下劈。 斯维拉眼中寒芒一闪,飞快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嘴里不忘喊上一句“救命!” 一道剑气从哈德特侧面袭了过来,迫使强盗立刻变换动作,用手中的巨斧来阻挡,紧接着身着便服的兰因治跳了出来,与哈德特展开了激战。刚刚还蹲在地上的斯维拉立刻飞速逃跑,口中还不停地喊着“反扑,反扑!” 刚刚才抱头鼠窜的治安部队立刻开始了反击,警备队在前面开道,法警跟在后边捆人,然后押走,行动有条不紊,配合的天衣无缝。 0324 ? “谢谢”,法拉特走到证人席前,问道:“林克先生,请问你到侯爵夫人家中作客,是受到邀请呢,还是主动登门?” “是我主动拜访。” “那么,你五天前下午拜访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我准备筹办一场歌剧演出,想从侯爵夫人那里获得一些建议。” “那你有没有获得想要得到的建议呢?” “有,侯爵夫人是一位相当慷慨的女士。” “哦?可是据我所知,侯爵夫人并不是一位十分慷慨的人,为什么她会对你如此大方呢?” “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的问题已经离题了。” “反对有效,证人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过我自早就听说林克先生精通于交际之道,所以想讨教一二,林克先生,你愿意指点我一下吗?”法拉特立刻说道。 “谈不上什么技巧,我想是因为我们以前有过几次交流,我们很谈得来。” “侯爵夫人,是这样吗?”肥胖的司法部长说着,冲亚伦翠丝眨了眨眼。 “是,林克先生十分健谈,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有共同语言。”亚伦翠丝说道,仿佛对这个指证自己的奸商没有丝毫的怨气。 “谢谢,林克先生,看来你和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关系很不错嘛?” “那是当然。”林克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么,请问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你所说的那些东西?” “在侯爵夫人的卧室里。”老奸商同样不假思索地答道。 “噢!难道是这位至今仍然单身的女士邀请你参观她的卧室的?”法拉特指了指亚伦翠丝问道,后者已经明显地表现出了怒意,当然对象是这个私闯自己房间的老家伙。 “这,这……”老林克慌忙地擦着额头的汗水,身前背后无数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瞪着他,有正直之人对这个无耻之徒的愤然,也有同党对这个废物的怒气。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 “我……我是偷偷溜进去的……” “很好,在我向你提其他问题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声,就算侯爵夫人真的是罪犯金贝瑞,你事后也得因为侵犯他人人权以及贵族尊严罪而受到处罚。”法拉特微笑着说。 老奸商刚刚擦干的额头一下子又变得湿漉漉的。 “那么,我再问你,你能否保证刚刚对弗格斯所说的证词都是真话?” “是……绝对,我敢发誓!”林克立刻“将功赎罪”道。 “可是,为什么我的部下三天前在搜查侯爵夫人的府邸时却一无所获?” “这……大概是她后来又把那些东西藏到别的地方了吧。” “我再提最后一个问题,林克先生,我这里有两张纸牌,请你分辨一下,哪张是金贝瑞使用的那种镶了硬质氧化铝的扑克牌,哪张是贵族们常用的镶了银边的扑克牌。”法拉特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纸牌,递给已经大汉淋漓的林克。 “嗯……这张是金贝瑞的,不,两张都是!”老奸商似乎聪明了一些,根本分辨不清是哪一张的他,生怕落入陷阱,假装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很遗憾,这两张都是普通的纸牌,这样的扑克牌,我家就有好几十副。”法拉特举着两张牌转身对众人说。 “哼,林克先生,我很怀疑你刚开始的那些证词啊。法官大人,我没问题了。”看着面如死灰的证人离开,法拉特露出一丝冷笑。 “双方律师还有要疑问或者要传唤证人的吗?” “没有!” “没有了,法官大人。” “那么请双方准备结案陈词,控方首先。” “等一下!法官大人,从来没有在开审第一天就结案的,难道阁下身为法官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法拉特先生,不要大惊小怪,在特殊原则中有相关的规定,如果阁下有疑问的话,就去好好查阅一下《共和国宪法》吧!” “可是,本案目前出示的证据并不充足,甚至连一件物证都没有。” “那阁下能够提供更多的证据吗?” “暂时不能。” “这就没办法了,根据特殊原则的相关条文,再结合现有的证据,足以进行判决了!”维罗克趾高气扬的说:“请控方进行结案陈词。” 然后就是弗格斯义正严辞地按着别人准备好的讲稿照本宣科一番,这长篇大论持续了有半个小时之久,陈词其间还夹杂着观众席某人的鼾声。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法拉特开始了自己针锋相对的陈词:“这庭审的过程虽然短暂,但是已经准确无误的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的当事人——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是无罪的,只要是还有一点良知的人,就一定会认同这个事实。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那么,现在休庭30分钟,陪审团进行参议,退庭!” “看来他们打算硬来了。”斯维拉对刚刚醒来的克里因说。 “也许他们知道没希望了,打算放弃也说不定啊。” “哪有这么简单,这些暴发户可是目无法纪的。”斯维拉解释道。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只手遮天,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法拉特扭头说道。 “嗯。”斯维拉猛地点了点头,抬头时刚好和亚伦翠丝的目光相对。 …… “陪审团,现在宣布你们的讨论结果。”维罗克郑重的说道。 “法官大人,我们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有罪。” “我宣判……” “这简直是荒唐至极,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一点道德良知!”没等刚刚起身的克里因说话,斯维拉猛地站起喊道,并一拳将身后的座椅打的粉碎。 “放肆,竟敢藐视法庭!”维罗克硬着头皮喊道。 “各位大人,我倒是有办法马上证明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就是金贝瑞。”弗格斯突然开口,并且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长剑,离开原告席,“众所周知,高贵的侯爵夫人是一名弱女子,如果她拥有武技的话,那么就一定说明她就是金贝瑞。”弗格斯飞快地说着,同时举剑跑到被告席前,冲着亚伦翠丝砍了下去,没有佩戴武器的法拉特只来得及用身体护住侯爵夫人。 “住手!”数张嘴同时惊叫道。 “当”一柄长剑挡住了弗格斯的剑,兰因治突然来到近前,弗格斯的剑掉在地上,双手已经鲜血淋漓,斯维拉马上跳过来,一把匕首架在了被震裂虎口的大富豪的脖子上。 兰因治收剑入鞘,平静地说道:“阁下此举属于袭击、嗯,是谋杀贵族,我现在有权力逮捕你。” “退庭!明日再审!”维罗克慌忙地喊道,连刚刚用的得心应手的木锤都忘了敲了。 “我想已经没必要审了!”听完一个刚刚跑进来的法警的报告,克里因高声说道:“因为金贝瑞刚刚在外边出现了,维罗克先生,这次被盗的是你的宅邸。”随着他说话,众多的法警冲进了法庭。 看着维罗克惊诧的表情,克里因接着道:“不过阁下也不要担心自己家里那些名贵花瓶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众法警一拥而上,将还没搞清状况的维罗克和弗格斯还有整个陪审团众人铐了起来,另外,观众席中几个听众也在被捕之列。 “至于罪名嘛……行贿是第一条,亵渎法律则是第二条,此外还有侵犯贵族权益、作伪证、谋杀未遂,当然,还有别的,比如走私,侵占他人财产。”斯维拉也不忘表现一下。 “哦,对了,别指望你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能够帮你们什么忙。”走到弗格斯面前,斯维拉又加重了口气对他说:“过一会到监狱里,你们就能见面了。” “嗯,就直接把他们关进这里的监狱就行了,呵呵,维罗克先生,当初听说你这个小小的法院拥有比法政署更‘先进’的审讯室和监牢,我还真是吃了一惊呢!”克里因摸着自己的下巴坏笑着说:“法拉特,这里由你接管了。” “遵命!”胖司法部长兴奋地答道。 “市长大人!凯文先生叫你赶紧回去,说是您家里来了客人。”一名法警走进来对克里因说道。 “客人?” …… “会是谁呢?”克里因推开门,视线就被两个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躯挡住了,而那两人回头看清来人,立刻转过身来半跪行礼。 “亲王殿下!” “啊,比格斯,威治,竟然是你们!”面对昔日曾经是自己练武对象的两位绿叶骑士团的大队长,克里因说不出来的吃惊,“身为宫廷侍卫的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说……” 比格斯和威治连忙闪到旁边,显露出客厅里的情况,一位留着粉红色长发的美丽少女,正端着茶杯,优雅的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凯文则恭敬地站在一旁,与她交谈着。 “啊,皇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克里因立刻兴奋地跑了过去,当他跑到了克丽丝公主的面前,语气却变得无比忧郁:“皇姐,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脸色这么难看……”面前的公主虽然仍可称是绝世美女,但是和一年之前比起来,却是逊色多了。 “呵,我亲爱的弟弟,不必这种表情,我以后会好起来的,刚听凯文讲了你在这里的表现,我感到非常高兴,克里因,你长进了不少。”克丽丝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我没能替你分忧,只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么沉重的担子,我……”克里因跪在姐姐的腿边,鼻子一阵抽搐。 “喂,你不是想要哭吧,你可是个大男人啊,”克丽丝抚摸着弟弟的头发,温柔的说:“这么大了还撒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觉得丢脸啊?” “我仍然这么贪玩,凯文只是拣好听的说,恐怕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呢?凯文可是连你暴食,在大街上出洋相的事都跟我说了哦。” “啊,你这小子!”克里因立刻站起来要抓住凯文,不过告密者早就跑得远远的,还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惹得克丽丝公主一阵娇笑。 “殿下。”佩迪和斯维拉终于有机会走过来行礼。 “嗯,克里因这段时间多亏你们照顾了,谢谢了。” “微臣惶恐。”“不敢当,是我被照顾才是。” “对了,皇姐,你来这里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克里因挟着凯文的脖子扭头问道。 “嗯……,我是打算北上去布拉萨斯的,有一些事情要找修.马尔克大魔导士以及索梅拉大魔导士,顺便来看看你,其实也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任务?” “对,是一次出使,出使福里德姆自治联盟,顺便调查一些事情。” “福里德姆?为什么不让身在那里的皇兄来完成呢?” “实话实说吧,福里德姆那边的态度已经转变,现在变得很暧昧了,联盟现在逐渐转向支持温德雷斯,而我们和温德雷斯之间的战争怕是无法避免了。这些情况你也知道的,前些日子你给我的书信不是也提到了吗。而且,恩维已经失去了消息,这令我们十分的担忧。” “怎么会这样!” “本来我是打算联络恩维,让使节团在福里德姆和他会合,可是派出去的信使送回来的消息是恩维他失踪了,连同他带去的那几名绿叶骑士一起,福里德姆现在也正在帮助我们四处寻找,可是他们的态度总让人觉得有古怪。” “那么说,我这次去主要的目的是寻找皇兄了?” “出使的任务同样重要,如果不能把握住福里德姆的态度,那我们将要面临两面夹击,我这次去布拉萨斯,也是为了这件事,想不到大陆第一强国竟然会落到如此的尴尬之中,我真是对不起父王……”克丽丝哀伤地低下头。 “不要这么说,姐姐,你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了,我也应该做点什么,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说服福里德姆商会的那些人,并且把皇兄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这次出使要秘密进行,恐怕现在福里德姆并不安定,恩维的失踪,我想和前段日子偷偷潜入福里德姆的温德雷斯军人有关,所以你这次出使务必隐藏身份,保持低调,避免遭遇暗杀。” “嗯,我明白了。” “这是我帮你拟定的路线,你可以参考一下,不过千万别拿来直接用,万事都要保险起见。还有,中途要到托隆城一趟,我把一个宫廷侍卫队留在那里了,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你千万不能也出什么意外啊。” “嗯,皇姐你放心吧。!” “你一定不能出事,倘若真遇到什么情况,那时就不要管什么任务了,尽快回国。万一恩维真的有什么不测,至少格兰斯还有你……”后半句克丽丝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好,皇姐,你在这里停留几天?” “恐怕一天都不行,我也要在见到两位魔导师之后尽快回国,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为难你了,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回兰斯但丁帮你的忙。” “呵,”克丽丝温柔地抚摸着弟弟的脸颊,转头说道:“佩迪、凯文,我这个弟弟就拜托你们了,凯文,许多事情还要你多费心了,我对你的能力完全有信心,至于谈判的底线,你就参考这份计划吧。” “是,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嗯,斯维,我可以这么叫吗?听说你的武技很出众,克里因他还希望你多照顾了。”公主对斯维拉说道。 “啊,我?这么重要和绝密的任务,难道连我也……允许我也参加?” “当然了,你也都听见了,自然要你也一起去了,你并不是格兰斯的臣民,我知道这有点为难你,不过希望你不要推辞。” “万死不辞!”斯维拉正色道,虽然风头出过不少,不过这样的场面倒还是第一次,提出请求的又是一位绝世美丽的公主,斯维拉不免有点飘飘然。 “我马上就做准备,尽快出发,这次我们要对付比迪斯科特这里狡猾数倍的商人了。”佩迪说道。 “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宝贝弟弟。”亲吻了一下克里因的额头,克丽丝柔声说道。 …… “那帮老家伙此刻大概正在他们自己精心布置的牢房里哭天喊地吧?”克里因提着一瓶葡萄酒,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往嘴里灌上两口。 “呵呵,还是多亏了兰因治的那份资料。” 斯维拉和法拉特坐在客厅里,同样悠闲地喝着酒,没有了平时经常在克里因和斯维拉身边罗罗嗦嗦的那两个人,这对活宝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 现在凯文和玛莉安两个人正在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一个是在整理各人需要带走和送回兰斯但丁的物品,一个则是在把所有未完成魔法试验的进程、数据做详细的记录,以便以后可以继续。 对于忙里偷闲来拜访的法拉特,克里因是用手中最好的红酒来招待,毕竟这是在迪斯科特最后的一次招待了。 自从迪斯科特一大批黑心商人以及远道而来本打算看好戏的受贿者被捕以后,法拉特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有兰因治搞到的那份资料以及他本人的证词,不过证据还是远远不足,现在负责着迪斯科特安定的两位大人,正是乐此不疲地忙着配合从北方政府派来的调查团进行调查取证工作。 “唉,虽然有兰因治的那份收受贿赂的资料以及证供,不过这也只能让迪斯科特那几个大奸商做几年的牢而已,而前几天捉到的那几个南联邦有头有脸的官员,恐怕还得看调查组在别的地方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证据以治他们的罪了。” “我们本来的目的只是为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出一口气不是吗?”克里因不以为然地说道。 “只怕他们不这样认为,有南联邦的《政要赦免条例》的保护,不但不能把他们送进监牢,只怕连他们的地位都无法动摇,唯一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一大笔金钱罢了,而且大概他们对于这次的羞辱会进行更大的报复。” “反正他们报复的对象是我,想要找我的晦气,只怕他们还没这本事吧!”克里因跳上桌子躺在上面,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满不在乎地说。 “殿下,你的行为举止离一位亲王的标准越来越远了。”手中拿着一张长长的列满了的清单,凯文站在门口不满地说道。 “哎呀,又被你教训了。”克里因吐了吐舌头。 “凯文老弟,你也先别忙了,过来一起喝一杯吧。”法拉特忙打圆场道。 “唉,前两天还是信誓旦旦地要做一位称职的亲王,现在就又是这副模样。” “成大事不必拘泥于小节嘛!”克里因少有地狡辩道。 “哼……不管怎么说,这次回国,你怎么也得有点改观,如果还是这样子,到谈判的时候我可不帮你!” “嘿嘿……嘿嘿。” “回国……谈判?” “是啊,这次我们要去……”克里因话刚出口,就被凯文堵上了嘴。 “我们有项任务,需要回国了,由于是绝密任务,所以不方便说,而且我们即将和温德雷斯开战,以殿下的性格脾气,是要拼了命地往前线跑的。” “啊,呵呵……我理解。”法拉特连忙解释道,“难怪你们这里乱七八糟的,原来你们是要回国了,什么时候走?” “很急,就是这几天了,我们的时间紧迫,而且我也要尽快把事情解决,然后回王都为我的姐姐分忧。” “啊,那看来你们不能参加我和亚伦的婚礼了,我今天本来就是打算邀请你们的,真是太可惜了!没有你们出席的婚礼,一定会黯淡不少。”法拉特摇着头说道。 “婚礼?亚伦……难道是侯爵夫人!”克里因吃惊地叫道。 “没错,嘿嘿……”法拉特腼腆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倒是一脸得意。 “哇!你这家伙行动还真快。” “斯维,你是不是有点失落啊?”斯维拉的说笑立刻换来了自己好友的取笑。 “呵呵,没这个必要吧?我看法拉特和侯爵夫人倒是非常的般配,只不过你应该减减肥才是。”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来着,话说回来,你们走了,那么市长的职务……” “格兰斯方面会派一个名誉市长过来的,下一任市长该轮到奥兰多人了,也就是爱尔培拉侯爵夫人。” “呵呵,不会是亚伦了,南联邦会另派一位市长过来的。我和亚伦都要去北方了。毕竟我们的家都在布拉萨斯,而且我还要进行侯爵爵位的授勋,然后把这个伯爵的爵位传给我的弟弟。” “啊!以后你就是,法拉特.爱尔培拉侯爵了!”斯维拉兴奋地说。 “呵,那你可得想办法改变爱尔培拉家族人丁单薄的情况啊!”凯文则坏笑着说。 “啊哈哈哈哈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法拉特大笑道:“亲王殿下,你也应该赶紧找一个公主、千金什么的,先生几个再说,给兰斯但丁皇室添几个小皇子才是啊!”想不到温文尔雅的法拉特也有如此豪爽的一面。 “呵呵,我们会都会想尽办法帮他的。”斯维拉跟着笑道。 “肯定不会输给你!”不光在武技、食量上,年轻的亲王殿下在这方面也丝毫不示弱。 “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你可一定要来我家作客,比一比谁的战果丰厚啊!” “没问题,到时候一决‘胜负’。” 众人一起大笑,无论是克里因还是法拉特,或者是斯维拉、凯文,都万万不会想到,数年后的再一次见面,却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的真正对决。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射在森林中露不住一丝泥土的大地上,闪烁着斑驳的光,皮靴踩过不知道已经沉寂了多少年仍没有归于春泥中的落叶和小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此起彼伏的露水滴落,然后飞溅破碎的声音,伴随着遥远的、朦朦胧胧的鸟儿啼鸣,构成了一幅声色俱佳的写实画。 一队旅行者行走在这片茂盛的森林中,或许是坚实而沉重的脚步,亦或是他们虽然收入鞘中却依然散发着阵阵锋锐之气的刀剑,让这些本来无处不在的小动物远远地离开,连狼和豹子这样的猛兽也退避三舍。 星之大陆上有三片名为精灵族之森的森林,里边居住着精灵族、矮人族和少数人类。 而位于格兰斯西南方,跨越格兰斯和福里德姆两国的精灵族之森,是大陆上三座精灵森林中面积最小,但林木却最为茂密的一座。 这座精灵森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团聚之野,与这个名字不相称的,团聚之野分为三部分,分别是精灵和矮人和少数人类德鲁依居住的朝露森林、游骑兵生活的阳光森林,以及数量极少的人类所在的暮之森,在三座森林的夹缝之间,有几座十来户人家组成的小村庄,一些抄近道赶路的旅人经常光顾这里。 一般从格兰斯通过这里前往福里德姆的人所选择的道路是穿过朝露森林,再沿着阳光森林的边缘走出团聚之野。而现在正在朝露森林中前行的这一队人,则是准备斜穿过朝露森林,然后再穿过暮之森,接着用一天时间,抵达福里德姆的历史名城——鲁福斯。 这队人就是低调行事的克里因一行,包括克里因、凯文、斯维拉、玛莉安、佩迪以及20名格兰斯宫廷侍卫,这样的一支队伍实在是庞大了一些,而且如果作为一支商队,他们却没有用来掩饰的货物。 这样的一支队伍,以及这样的路线,是克里因个人的决定,因为亲王殿下难得自己动脑筋想出了这么一条路,也就没人想要打消他的积极性。 再加上这样的布置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此看来,倒像是一支由众多护卫组成的护送某位贵族少爷远游的队伍。 当然,这位贵族少爷不是和诸多侍卫穿戴相同的克里因,而是学者打扮的凯文。福里德姆是算术师的国度,依绝大多数贵族公子哥的性格,来到这样的国家,自然会穿一身学者袍来显示一下自己,如此行事颇有点暗渡陈仓的味道。 不过有些事是掩饰不了的,比如克里因那张总是闲不住的嘴。 “不是说这里有精灵居住吗?怎么我一个也看不到!” “精灵是喜欢宁静的生物,你这么吵闹会让他们远离你,当然,如果你一直叫嚷个不停,或许他们会显身出来,并把我们赶出这片森林。”玛莉安在旁边解释道,而走在队伍中间的凯文所想的则是另一件事。 “殿下,作为一名护卫,你是不应该如此喧哗的,如果在人口稠密的地方还保持这样,那么没人会觉得我是这支队伍中的重点人物了。”莱布尼兹亲王的好友兼臣仆,未来可能的宫廷魔法师不满地说。 “算了吧,如果有人想出其不意地袭击我们,还不如先冲我下手呢,毕竟我比你更有可能躲开暗处的攻击。” “可是,亲王只有一位,如果你受到伤害,叫我们怎么办!” “凯文也只有一个,你受了伤,问题会更严重,至少我还有强健的体格,而你呢?”克里因狡辩道。 “……不管怎么说,出了森林之后你要少开口,言多语失,万一泄漏了身份,麻烦就多了。”心中生起一阵暖意,凯文嘴上仍然不松口。 “怕什么,反正出了森林就是鲁福斯,到了那里还怕身份被人知道吗……”看到凯文几欲发作的样子,克里因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不过任性的亲王仍然走在队伍最前面,一个劲地弄出不小的动静来。 …… “失心王哈特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脾气暴躁、反复无常,就像当初对多利安陛下一样。”佩迪回味般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被人冠以失心王的称呼,也是在上一次种族战争结束之后,他转而攻击自己的盟友之后的事吧!” 二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相对丰盛的午餐,也聆听着莱布尼兹的剑圣讲述着自己往昔的经历,只除了孤单地坐在远处的凯文。 “我和失心王打过不少次交道,除了和谈的那一次,其他都是在战场上,他给我的印象是狂傲,勇猛,以及有些不自量力,当然,作为一位国王,他那个样子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的军队需要一位骁勇不惧危险的统帅,他的臣民也需要一位敢于挑战不可能的国王。” “说说战场上的失心王吧,他是如何令父王受了那样重的伤,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询问了这么多次,而你们每个人都不愿说出来。” “殿下,到现在你还是非要弄清楚不可吗?” 回答佩迪的是坚决的点头。 “唉,若论武技,失心王哈特罗和多利安陛下都不算是强者,这是人所共知的,可是两位陛下却偏偏喜欢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佩迪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一次毫无意义的对决,葬送了两位绝世君王的梦想与伟业。 就是那次甲里川会战,两位亲自参战并且身先士卒的国王展开了对决,当时他们共同的想法,大概就是打倒敌军的国王,就可以获得会战的胜利。 多利安陛下有三位兄弟,而且战争结束之后他也会将王位归还给伊尔尼陛下,所以多利安陛下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而对于失心王来说,虽然他有一大群儿子,可是却没有一个有能力继承他的帝业。相对的,他比多利安陛下武技略高,拥有的自信更多一些。 当然,对决的结果是不相上下,直到佛朗多.鲁席夫.索多姆的介入,身为索多姆兵团之首的他,冲入战圈,用强大的斗气保护了自己的国王,同时也打算一箭双雕地杀死多利安陛下。而我,则紧随其后也加入进去,仅仅是一次斗气的碰撞,但我们两人都用上了全力。就在那战场上的一隅,双方目击了这一幕的近千名士兵失去了生命,多利安陛下也不例外,而且是当场驾崩,我这一生做过的错事真是太多了。”佩迪看了一眼远处的凯文,痛苦地说道。 “可是,父王是回到莱布尼兹以后才驾崩的啊,这不是无数士兵和百姓都亲眼所见的吗?” “是高超的神圣魔法和死灵魔法合作的结果,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当时,圣名王也在战场上,是同时精通神圣魔法和死灵魔法的他收集了多利安陛下的灵魂,向世人做了这场戏。” “林兹顿皇叔?这怎么可能!”克里因惊讶地叫道。 “那时的林兹顿殿下正是要前往圣殿,进行祭祀的洗礼,顺道向多利安陛下道别。甲里川会战之中,他也是作为一名圣职者在战场后方对伤者进行着救治,并为战死的将士唱着安魂弥撒,短暂地复活多利安陛下,也是林兹顿殿下这一生所做的最后一件干预世俗的事。从那以后,他就一直留在圣殿中,直到现在成为圣名之林兹顿大主祭。” “呼,想不到,父王仅仅是被斗气碰撞所产生的冲击所杀,这真是讽刺,那么失心王呢?他没受伤吗?” “在30多岁就患了老年痴呆症,仅此而已。”佩迪伤感地说道,对于像狮心哈特罗这样的人来说,患上痴呆恐怕要和战死沙场同样令人扼腕叹息。 “对了,斯维……”佩迪又开口道。 “我知道,这些是不会出现在我的作品之中的,请你放心。即使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不是吗?” “还有你们也是。”佩迪环视众人,众骑士以及玛莉安纷纷点头,而凯文则在远处发出一声冷哼。 “你的嘴比冬天里没有窗户的房屋漏风漏得还要厉害。”年轻的**师讽刺道:“这种事说出来就是一种罪,你这一生不停地在违背道德,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佩迪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而克里因则忍不住了。 “凯文,你为什么总要针对佩迪,毕竟是他抚养你长大的啊!” “因为他心里有愧于我们一家人,他所做的远远不够赎罪,更不要说抵赎他所有的罪行。” 凯文犀利的言词,令众人产生了不满,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斯维拉则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够了,你太过分了!我……” “殿下,停止争吵吧,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伤害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人类真是不知所谓的生物啊~~~”一个轻柔而带有幼稚语调的男孩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什么人!”佩迪立刻站起身,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其他侍卫也纷纷起身拔剑,环卫在克里因周围,警惕的巡视着四周,凯文也迅速加入了防卫圈中,口中已经念颂起咒语。斯维拉和玛莉安则站在克里因身边。 然而没有人回答佩迪的问话,四周除了轻微的风声,就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带给这宁静森林以喧闹的人类,赶快离开这里吧,你们污染了这祥和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孩童的声音再次响起。 凯文保持着刚刚准备好的闪电球,又吟唱起另外一个探测魔法,一点寒冷的银光在幽深的丛林中被放大,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两名侍卫立即朝那里冲去。 当他们跑出几步才发现,这点寒芒距离他们是如此遥远,以至于他们摘下背后的弓弩瞄准之后,都觉得不足以给予那不速之客予以伤害。 “嘣”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一支做工精美的箭矢斜插入佩迪脚前的泥土中。 紧接着,另一侧的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熊走了出来,它确实是走出来的,所有人都看到这头灰熊用双脚步行,走了十几米远,来到众人面前。 “马古,不要引起敌意,”童声又一次传来,一个矮小的身影几次闪动,带着一串残影,逐渐来到众人面前。 矮小纤细的身体,比玛莉安还要矮了一个头,一张充满稚气但又严肃的小脸,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被抢了玩具的十岁小孩子。当然,没人认为他只有十岁,光凭他握弓瞄准的动作,就可以和身经百战的弓箭手或者是在丛林中生活了十数年的猎人媲美了。 0325 ? “什么人!”佩迪立刻站起身,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其他侍卫也纷纷起身拔剑,环卫在克里因周围,警惕的巡视着四周,凯文也迅速加入了防卫圈中,口中已经念颂起咒语。{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斯维拉和玛莉安则站在克里因身边。 然而没有人回答佩迪的问话,四周除了轻微的风声,就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带给这宁静森林以喧闹的人类,赶快离开这里吧,你们污染了这祥和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孩童的声音再次响起。 凯文保持着刚刚准备好的闪电球,又吟唱起另外一个探测魔法,一点寒冷的银光在幽深的丛林中被放大,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两名侍卫立即朝那里冲去。 当他们跑出几步才发现,这点寒芒距离他们是如此遥远,以至于他们摘下背后的弓弩瞄准之后,都觉得不足以给予那不速之客予以伤害。 “嘣”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一支做工精美的箭矢斜插入佩迪脚前的泥土中。 紧接着,另一侧的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熊走了出来,它确实是走出来的,所有人都看到这头灰熊用双脚步行,走了十几米远,来到众人面前。 “马古,不要引起敌意,”童声又一次传来,一个矮小的身影几次闪动,带着一串残影,逐渐来到众人面前。 矮小纤细的身体,比玛莉安还要矮了一个头,一张充满稚气但又严肃的小脸,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被抢了玩具的十岁小孩子。当然,没人认为他只有十岁,光凭他握弓瞄准的动作,就可以和身经百战的弓箭手或者是在丛林中生活了十数年的猎人媲美了。 背在脑后、垂直柔美的银白丝发,白皙的皮肤,长而尖的耳朵,深绿色的眼眸,以及那美丽的面容,完全说明了眼前这个举着漂亮木弓的男孩是一名精灵。不过也可以看得出,这名精灵的年龄在精灵一族中确实是处于十岁孩童的阶段。纤细的四肢,成年精灵那少得可怜的肌肉,在他的手臂和套着紧身裤的大腿上丝毫找不到一点踪迹。 年幼的精灵弓箭手穿着一身白色绢衣,再加上他白皙的皮肤和闪亮的银发,似乎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给人以不染尘泥的感觉,唯一不谐调的,是他那两块巨大的、用粗糙皮革制成的灰色护肩。 “人类,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请尽快离开这里。”走到灰熊的前面,精灵孩童放下弓箭,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身后的庞然大物也应和地发出低声的咆哮。 “我们只是想抄近道,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尽快离开这座森林的。”把闪电球化成一片光粒子,重新吸收回体内,凯文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最好快点,如若不然,一会招待你们的就不会是一个精灵的劝诫了。”年幼精灵说完转身化作一串虚影消失了,那头巨大的灰熊也跟着消失在丛林之中。 “怎么样,我的话应验了吧。”炼金师小姐并不得意地说。 “真无礼,精灵不是很优雅的生物吗?这小家伙明显缺乏教养。”克里因不满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这一群手持武器的人闯入了他们的领地,并且大声喧闹吧,不过我也觉得他确实是缺乏教养。”斯维拉说道,令他感到安慰的,是没有人打算再继续刚刚对于佩迪的争执,大家都不希望一支队伍在还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就出现裂痕,尽管它看起来微不足道。 “哼,真扫兴!” “总之,出于对任务的考虑,我们也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原定的计划不就是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森林吗。”凯文劝解道。 …… “深邃鸟儿幽幽啼鸣 漫步阳光下的幽静 载着风儿与我的心 与流水不停地激荡 接续缥缈的心之歌 情不自禁地拨弄 已沾满灰尘的琴弦 优雅的伴唱随即迎面扑来 当记起那早已淡忘的音阶 你与他的心激促地共鸣 风吹动着树叶为你伴奏 水滴也团聚成柔美的清凉 团聚之野 风水纪行 闪亮的你的眼 悸动的我的心 深吸的一口气 化成第一个音符 打在脸上的朝露 变做第一句唱词 只要你随意展开歌喉 风儿就随你跳舞 流水即为你伴奏 一旦陶醉就不必转醒” “唉,现在不是唱歌的时候,我们应该要赶路的吧?要不然晚上我们就无法走到森林间隙的小村庄,这意味着我们只能露宿在这森林之中!”克里因冲着坐在大树下,正在自我陶醉的斯维拉不满地叫道。 “这并不一定,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块比较好的宿营地。”龙吟诗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你很喜欢在这种地方野营吗?我敢打赌,明天早上等你被蚊子和毒虫搞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你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年轻的亲王继续嚷嚷道。 “我的殿下,你又不是第一次露宿野外,我们身边有两位魔法师不是吗?再说,也许我们根本不需要用魔法来驱除那些本不该属于这里的小昆虫。” “你是想说这里没有蚊虫?好吧,就算这座属于精灵族的森林里不会有什么蚊子臭虫,那么你难道认为坚硬的睡袋会比一张舒舒服服的软床要更合你的胃口吗!”美丽的炼金师小姐也打算显示一下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娇贵。 “还好吧,或许你更希望的是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为什么不?可是在这里能做到吗!” “也许有可能,如果你愿意试着多等一会,再说,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或许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到某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小村庄。” “就因为已经是傍晚了,所以才更应该加快脚步,不然就更不可能找到那样的村子!”克里因反驳道。 “噢!我的殿下,或许你更希望在睡前吃上一顿肥美的烤牛排。” “当然想!难道你不希望找一个有人烟的地方然后享用一顿像样点的晚餐吗?我们可是好久没正式吃过一顿饭了!” “我也有同感,斯维,你不应该在这时候犯懒。”凯文也劝道。 其实大家没有对这个拖了后腿的诗人大发脾气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就连最娇弱的玛莉安前进的速度都比他要快,就因为年轻的诗人为了作出刚刚吟唱的那首歌,使得整个队伍前行的速度都放慢了许多。 “一顿牛排是不错,不过我觉得一块精灵饼干更合我的胃口。”龙吟诗人仰起头,微笑着看向头上的树梢,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精灵饼干?”众人诧异道。 像是回答众人的疑问,也像是对斯维拉的话作出回应,树上掉下一件用翠绿色荷叶包裹着的东西,斯维拉接住并打开掉下的物品,那确实是一块饼干。 “你们看,我刚开始就说过,会对自己所耽误的时间作出补偿的。”龙吟诗人抓起饼干放入口中,微笑着抬起头,对上众人惊愕的目光,一边咀嚼一边说。 “这是你想要的,作为回报,再唱一遍刚刚的那首歌吧。”似曾相识的稚嫩童声再次响起,打消了众人的疑问,见多识广的凯文和玛莉安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我正在构思一首新歌,你稍微等一下好吗?”斯维拉用好似宝物商人推销自己商品时的口吻说道。 “好啊,我想你一定拉格勒斯口中说的吟游诗人,而且是最才华横溢的那种,刚刚那首歌我就从来没听过。”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凑到斯维拉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崇敬与好奇,和刚刚还站在众人面前的那名精灵武士简直判若两人。 “谈不上才华横溢,只是有点个性罢了,拉格勒斯是你的朋友吗?” “嗯!他是村里最后一个离开森林游历的精灵,只不过令我厌恶的是,他总是对大家夸耀他在外面世界的见闻,只不过比我大了80岁而已!”精灵孩童看似生气地说道。 “喂!你这家伙,刚刚不还要轰我们离开这里吗?怎么现在又跑过来套近乎了!”克里因跑过来蹲在两人身边,一边抢夺斯维拉手中的饼干一边说道。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精灵又掏出一块饼干递给克里因,说:“闭上你的嘴巴,我会给你更好吃的东西。” “嗯,嗯……果然味道不错,嗯!你把我当什么了!”稍稍反抗了几句,克里因在拿到了一小瓶蜂蜜之后彻底闭上了嘴巴。 “咦?你也是精灵吗?”仔细端详着斯维拉,精灵小孩突然惊讶地问道。 “噢,不,我只是看起来有点像罢了。” “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啊,只不过体型不太像,比我们精灵的线条更加优美呢,这样的肌肉,简直就是力与美最最完美的结合。” “听见没,精灵也是崇尚健美的啊!那你看看我的胳膊。”克里因马上卷起袖子,露出健壮的手臂。 “我说的不是你这种粗鲁的样子!” “……” “呐,你一定还会唱很多歌的,能都给我唱唱吗?”精灵再次把头转向斯维拉。 “我当然很乐意,可是恐怕时间不够,我们这些人打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村子过夜。” “这太容易了,我的村子就在不远的地方,村里的人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小精灵说道。 “太好了,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见自己的奸计得逞,斯维拉开始擦拭起手中的竖琴。 “有……有没有洗澡的地方啊?”玛莉安立刻发问。 “当然,美丽的姐姐,村子里有最清澈的泉水。”精灵爽快的答道。 “听见没有?他说美丽的姐姐哦!”玛莉安不顾淑女形象地冲着身旁的人叫道。 “是呀,在我们村里,你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呢!”不知道是纯真还是狡猾的小精灵立刻说道。 “听见没,听见没!啊哈哈哈哈哈!” “……”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家伙,是不是该让我们知道你的名字呢?”斯维拉亮出招牌式的甜美笑容,问道。 “艾威因,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明日之星。”小精灵立刻回答道。 “我叫斯维拉,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也是位诗人。” “我叫克里因,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凯文,是他的仆人,”凯文走过来指了指克里因说道:“包括斯维拉在内,我们都是他的仆人。”凯文的话旨在让不懂事的精灵重新认识一下谁才是他们这群人的中心人物,对于纯真的精灵,凯文觉得没必要撒谎,但也没必要完全说实话。 “噢,那漂亮姐姐,你呢?” “玛……玛莉安,一名炼金术士。” 佩迪以及20名侍卫也纷纷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当然,也隐瞒了一些东西。 “马古,你也跟大家打个招呼吧。”随着艾威因的呼喊,那头巨大的灰熊也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呵呵,真是一头强壮而可爱的灰熊啊。”克里因笑道。 “说我是头灰熊并不完全正确,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马尔凯姆。或者像艾威因一样,叫我马古。”灰熊开口说道。 “哇,熊竟然会说话。” “哈哈,马古可不是一头灰熊。”艾威因夸张地捂着嘴笑道。 灰熊发出一声低吼,蜷缩起来,庞大的身躯散发出翠绿色的光芒,逐渐变小,身上的皮毛也开始迅速地褪祛,变成墨绿色的布衣,随着光芒渐渐退去,一名留着棕色大胡子,身穿墨绿色短袍、灰褐色斗篷的矮人呈现在众人眼前,他的斗篷上镶着一个银白色的枫叶状别针,袍子的前胸处则是一颗橡实的图案。 “哇,矮人德鲁依!”斯维拉惊讶地叫道。 “而且是一位高阶德鲁依。”凯文则肯定地说,一边的玛莉安也用力地点着头,表示同意凯文的看法。 “或许吧,我只是稍微厉害一些。”马尔凯姆扬了扬眉说。 “比试,我要……”克里因的话还没说出来,身前背后就伸过来三只手,一只捂住他的嘴,另外两只手则把他往后拖。 “马古和我是沐浴着同样阳光的兄弟。” “他的意思是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呃……或者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斯维拉解释道。 “我们还是获得大自然同等恩惠的兄弟。” “嗯……他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是同样的年龄,而且是同一天出生的。”斯维拉又解释道。 “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虽然我没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我天资聪颖。”龙吟诗人自以为是地说。 “那么,艾威因,你还不过百岁吧?”凯文向小精灵问道。 “我们刚刚过完89岁的生日。”精灵挺了挺胸说道,而马尔凯姆则露出一副慨叹岁月蹉跎的无奈表情。 “这么老啊~”克里因吐了吐舌头。 “好了,跟我一起走吧,天已经完全黑了,再不回去的话,妈妈又要大呼小叫了。”活泼的精灵一边跳跃着前行,一边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人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 …… 谁也不会想到,朝露之森中拥有这样一片高耸的林木,而这些外来者此刻就在这片林木的中心处,一座精灵和矮人共同居住的村庄。 一棵棵高大粗壮堪比塔楼的橡树上,座落着无数的精灵木屋,一颗颗散发着淡黄色荧光的橡实吊挂在树梢上,带给这座村庄以明亮,也给了人们一层朦胧的美丽。 而树下隆起的铺满青草,如同屋顶一样的小丘,镶嵌着一扇扇精巧矮小的窗户和木门,无数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这就是矮人们最喜爱的居所了。精灵木屋门前的精美装饰品和矮人小屋窗前美丽的花朵,使这座村庄显得如此和谐和宁静。 整个村庄是由几十棵围在一起的巨大橡树构成,中央的空地上,一颗硕大无比的橡实发出黄绿不停变幻的光芒。无数矮人围坐在一起,他们中的一多半穿着德鲁依的法袍,手中捧着果汁和坚果,其他一些人手中的则是甜果酒和精美的肉食。 当然,这些肉食并不算新鲜,毕竟这是数天之前从林子外面的人类那里换取来的,生活在这样的村子里,就算不是德鲁依教徒的矮人,也不会用自己的双手来屠宰动物。此刻这些矮人正在侧耳倾听,当然,他们所聆听的并不是克里因的喋喋不休。 上面的世界则更热闹一些,从树梢延伸出来的小木屋相互交错,看起来层次分明却又分不清高低,每一座木屋旁都伸展出另外一些树枝,在前方交汇形成一座座藤蔓组合而成的露台。 无数的精灵正坐在那上面,陶醉地摆动着自己的头或者肩膀,口中也发出天籁一般的哼唱,无数地哼唱伴随着高亢的歌声,在这半封闭的空间中回荡着。 在最中央的一块平台上,长相酷似精灵的吟游诗人正在忘情地吟唱着一首首动人的歌曲,时而低头冥思,不久之后就会又有一首新歌问世。 而在某一间小屋中,一对母子正在争吵,原本为村庄带来一位大受欢迎的吟游诗人的“功臣”,此刻却无法享受取悦大家的欢乐心情。 “为什么!”年幼的精灵又一次喊道,这已经是他第十五次问为什么了。 “你太小,而且长老在一百年前就废除了年轻族人外出游历的规定,现在这个时代,外边的世界实在太乱了!不要让我在重复第十六遍!”一位美丽的中年女性精灵低沉地喊道,从外表看来大概也就是人类的30多岁吧,不过实际上她已经超过400岁了。 “我不是要游历,我只是要出去走走,就像拉格勒斯那样,过不了两年就会回来,再说,有马古跟我在一起,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允许,你们都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凶险。” “等我把斯维拉的歌都学到手,到那时候我就可以改名叫爱尔威了——闪耀的明星!” “别瞎说了,你怎么可以随便改自己的名字!” “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得更加出色吗?或许你的儿子会成为精灵史乃至大陆史上最为出色的人物也说不定。” “不行就是不行,别给我胡搅蛮缠!” “母亲,你一点都不平和,这有悖精灵的训示。” “你自己才是,不要再进行无意义的狡辩了,你已经让自己错过了聆听美妙音乐的机会,还有我的那份。”母亲转身要离开。 “所以,才更应该让我去跟斯维拉学艺。” “闭上你的嘴巴,从明天起,不许你离开村子。” “这不公平!”艾威因高声抗议道,然后开始转变自己的策略,“母亲,你知道吗?下边那个年轻的人类,他是格兰斯非常有权势的贵族,如果我能和他成为朋友,那么这座朝露之森,我们的村子,将会得到更好的保护和舒适的生活。” “天呐,你越来越像狡猾的人类了!” “生活在星之大陆的精灵本来就很市侩,难道不是吗?” “我们和人类是不同的!” “或许我会到空之大陆找到一块祥和之地,到时候再把大家都接到那里去!”天真的小精灵开始扔下空头支票。 “嗯,如果是你的话……慢着,差点被你给骗了,从明天开始,不允许你离开这间屋子!” “这不公平!”艾威因喊了一声,眼珠转了两下,又问道:“那么今晚呢?” “可以去听歌。” “哦,好吧,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真是不幸啊!” “闭上你的嘴巴,不然现在就禁你的足!” “……” …… 清晨的朝露森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到处挂满令人心旷神怡的晨露,湿润清凉的空气,让步行在这座森林里的这支队伍格外的神采奕奕。 “我说,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精彩了,等回到兰斯但丁,我也要在城郊建一座这样的村庄!”不停地从斯维拉的包裹里掏出饼干塞到自己嘴里,克里因含含糊糊地说道。 “你的脑袋也沾染上了精灵的怪想法,在我们的世界中建一座这样的村子,一定会被称为不伦不类的典范。”凯文一边分食着饼干一边说。 “我的饼干……” “或许可以有一些人类的特色,在奥兰多这样是可行的,或许可以用大理石的高塔代替橡树,建造这样一座塔楼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玛莉安做着和亲王与他的臣子们同样的事情,兴致盎然地说:“等等,我好像见到过这样的东西,嗯……精灵神怪的祭坛圣城就是这个样子的,哈哈,不知道他们和精灵,到底是谁在模仿谁。” “我的饼干……” “德莱根也有这样的地方呢!只不过代替橡树的是高耸的岩山,那可有魄力的多呢!”佩迪也抓着饼干一边咀嚼一边讲述着自己的见闻。 “文明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啊!这么想起来,布拉萨斯也有几分相同的味道呢。”玛莉安抢过最后一块饼干,在放进嘴里之前说道。 “我的饼干!全没了,看你们这群饭桶干的好事!”斯维拉用尽吃奶的劲挤出两滴眼泪嚎叫着。 “哦……对不起,我们没注意它们都没了。”炼金师小姐一脸歉意,装可爱地说。克里因等人也不好意思地搔着头,连众侍卫也跟着嘿嘿傻笑,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要饼干的话我这里还有,而且我还会制作更多种的点心,虽然妈妈说这不是男人该会的东西,不过,管她呢!”稚嫩的童声再次出乎意料的在众人耳畔响起,白色的小精灵一下子闪到队伍的中间。 “哇!吓死我了,艾威因,你妈妈不是不允许你离开村庄吗?”克里因惊奇地问。 “那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啊,可是我昨晚就离开村子了。” “怎么会?今早我们离开的时候,一点骚动都没有啊,你的母亲还送我们来着。”斯维拉死死地抱着刚到手的饼干说。 “大概是她没有识破我的水分身吧,哈哈,这还是她教给我的呢!恐怕她现在已经大发雷霆也说不定,管她呢,反正我再回去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再说,那时候,等我把你的歌都学会,她喜欢都还来不及呢。”小精灵满不在乎地说。 “莫非……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为什么不!我可是村里最出色的武士之一,别看我只有89岁!” “……” “还有马古呢,我们可都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在进行一次危险的旅行,到时候你们求我帮忙都还来不及呢!” “知道危险你们还要跟我们一起走?” “在艾威因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危险这个词。”小精灵自信满满地说。 “我会保护艾威因,这是她母亲拜托我的事情。”伴随着粗糙的声音,马尔凯姆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必要的时候,我也会保护你,”马尔凯姆面向克里因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力量与自然的不平和,你的未来像盘绕枝头的藤蔓一样曲折无比。” “噢!不要告诉我德鲁依还是了不起的预言师。”短暂的诧异之后,克里因大大咧咧地说。 “我对预言一窍不通。”矮人选择了最含糊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 “好了,既然你们决定跟我们一起走,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伴了,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我相信你们拥有真诚的心,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成为最要好的伙伴和朋友,”凯文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包括我们的真实身份,不带一丝的隐瞒……” “殿下,请你一定要振作。”佩迪关切的说着,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之中,斯维拉则弹奏着淡然中蕴涵着一丝伤感的乐曲,努力的想冲淡大家的悲伤之情。 “我……我还好,只是这太过突然,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所有人退出这间简陋而窄小的房间,凯文最后掩上了房门。 这里是团聚之野中一个人类的小村庄,克里因一行人今天中午刚刚到达这里,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就被刚刚得到的消息打入了谷底。 格兰斯国王伊尔尼.兰斯.但丁陛下驾崩了,而温德雷斯王国向格兰斯正式宣战,并且在不失一兵一卒的情况之下进驻了号称坚不可摧的福斯特要塞群落,并且占领了格兰斯的边境三郡。这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众人在团聚之野前进的这三天之中。 “殿下……”凯文欲言又止。 “我说了要静一静,你没听见吗?”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大家也是一样,可是殿下,现在不应该是你沉沦的时候,正因为发生了这些事,所以我们更不能耽误,而要尽快启程,去完成我们的任务!”年轻亲王的呵斥反倒激起了自己臣子的勇气,凯文严肃地说。 “我知道,让我先平复一下好吗?” “是。”走到门口,凯文又回头说道:“想想现在生死未卜的恩维殿下吧,想想正在皇宫里承受着无比重担的克丽丝殿下吧,想想此刻正饱受战火蹂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格兰斯百姓吧!殿下,希望你能尽快走出这间屋子,到楼下来对我们发号施令。” 凯文说完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克里因……他没问题吧?”艾威因眨着大眼睛向四周的人问。此刻这座小旅店的主人已经被请了出去,房里只有克里因这一行人。 “没事!当然会没事,他只是需要平复一下心情,兰斯.但丁家族的血液中从来没有懦弱这种性格!”佩迪挺了挺胸,平静地说。 “这个孩子的前途充满了坎坷……但是他会长寿。”马尔凯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不是说你对预言一窍不通吗?马古。”斯维拉说道,他更希望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 “是没错,不过我倒是能大略算一算一个人的运势和气数。” “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能活多久?”斯维拉借着话茬问。 “呃……我看不出来,不过你看起来倒是颇为长寿,还不是一般的长。” “是吗?我可不希望老到唱不了歌了还在苟延残喘。” “天晓得你是会先看不清东西还是先张不开嘴,不过我希望你现在就闭嘴,因为我有话要说。”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年轻的亲王殿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大嗓门。 “哦,看来这家伙终于没事了!” “殿下,我有最新的消息。”凯文适时地开口。 “那是什么?” “刚刚一个路过的旅客说,温德雷斯的军队止步于菲格恩郡边境,齐莱郡的军队暂时将他们阻挡住了,费尔特利大公现在正在莱布尼兹紧急招集军队,不久就会开拔,虽然不一定可靠,不过等我们到达鲁福斯以后,就可以通过那里魔法协会的传送阵来确认。” “那么,现在所有人收拾行李,准备好足够的干粮和水,我们要一口气穿过暮之森。” “是!”就连艾威因也跟着斯维拉他们大声答道,这个小家伙倒是感情颇为丰富,算是个与众不同的精灵。 …… “佩迪,林兹顿皇叔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嗯,我觉得,说他是一位圣人一点也不过分,他的品德受到所有人的称赞,就连身为敌国的温德雷斯人也对他推崇有佳,他总是不分贵贱地为每一个人祈福,在战场上,他也是不分敌我地为每一个伤员治疗,只要在他能见到的范围内。” “这样就是圣贤吗?” “殿下,站在你的立场上,或许会认为我们的敌人是不可救药的,可是,人为了生存而发起战争,这就能被视为邪恶吗?当然,我也并不是说我们就应该任人宰割,因为我们并不是圣贤之人。”佩迪一边走一边说,快速的步行中交谈,并不能让他的呼吸有丝毫的局促。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作为格兰斯未来可能的王位继承人,你当然应该为自己的臣民着想,帝王就应该有帝王要做的事,热爱自己的子民就是第一步,或许历史上有些帝王不把百姓放在眼里,最后也能成就一番大业,但那样的人实在少得可怜。先哲总是说,想获得人们的爱戴,首先要以诚待人。”凯文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不忘插上两句。 “或许有一天你能把温德雷斯的国土也并入格兰斯的版图,到那时候再去想怎么让土地贫瘠的温德雷斯人过上好日子也不迟。”斯维拉则用最直白的语言讲着自己的道理。 “那么说,我现在首先要让自己变得更强,然后现在战场上击退敌人喽!” “你当然可以把这个定位短期的目标,不过你需要有远大的理想,以及对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所需要的努力做一个打算。”佩迪继续说道。 “那是什么?” “做一个好的统治者。”佩迪答道 “一位明君在骁勇善战和文韬武略之间只能够择其一而为,而前者对于一位国王来说并非时刻都需要。”凯文加以补充。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我真的很想成为一名剑圣一般的强者,这样至少不会令我在战场上不幸丧命。” “有是有,不过在我看来,你不可能做到。” “你是想说我的祖父吧,同样拥有兰斯.但丁家族的血液,为什么我不能做到?” “天赋,经历,以及其他的一切,我们无从知晓,就连雷克多陛下本人恐怕也不会一一知道每一次经历带给他的是什么样的成长。” “或许我也会有相似的经历也说不定!” “这并不取决于你自己,不过你还小,以后或许会有所展获。” “可是祖父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只身闯荡空之大陆了!” “前边有杀气,很浓重的杀气!”远远走在队伍前面的艾威因突然回头叫道,然后急速跑了回来。 “我也感觉到了,停下!所有人结成战斗队行,”有所察觉的佩迪立刻下命令:“凯文、斯维、玛莲、你们照顾好殿下,马尔凯姆,麻烦你负责后边!” “好的!”矮人德鲁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几乎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镶着蔷薇藤蔓的大木锤开始移动。 所有人快速就位,宫廷侍卫们极为迅速地每三个人成为一队,结成战阵,环卫在克里因几人周围,两名侍卫则来到前方佩迪的身边,长剑出鞘,凯文和玛莉安则开始念颂起咒语,斯维拉也摘下背后的竖琴准备施展奏唱,艾威因和马尔凯姆则守住了后方,防止偷袭,侍卫中几个武技高强的,则运起了斗气。 然而,所有人的准备活动都在即将完成的那一瞬间功亏一篑,魔法被禁锢,斗气被打消,唯一完成的,只要那快速执行的防卫圈。 随着一阵金属磕碰泥土的声响,三条身影沿着小路走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包括艾威因和马尔凯姆在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转身面向这三人。 三个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一个是身穿黑色重甲的中年骑士,一个是只穿了一件轻便的银白色胸甲的年轻骑士,另外一个,则是一头白发的老魔法师。 三个人的共同点,中年骑士的头盔上、年轻骑士铠甲的前胸处,以及老魔法师手中的魔杖头部,拥有相同的一副纹章,一只张牙舞爪的琪美拉兽。 “索……索多姆兵团……”凯文喃喃道,刚刚重新发动的高阶魔法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身体也开始颤抖。 中年骑士上前一步,冲着克里因行了一个大型的骑士礼,开口说道:“莱布尼兹亲王殿下,能够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中年骑士停了下来,等待对方说话,不过如他所预料的,克里因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请允许我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如您这位同伴所讲,我们三人是索多姆兵团的成员,在下是索多姆第一骑士,佛朗多.鲁席夫.索多姆,这位是索多姆战斗法师,杰拉格.瓦隆德.索多姆,”佛朗多冲着身边的老法师点了点头说。 0326 ? “这不可能吧!” “你也知道那是索多姆兵团……”凯文说道。 “是吗……愿女神能抚慰他那颗彷徨的心,唉!嗯……咳咳……啊!”呻吟声突然变成剧烈的咳嗽,然后又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叫,大概是留在胸腔里的异物牵动了肺叶,又导致了对脏器的伤害,克里因伸出双手抓自己的胸口。 “快,快点帮忙按住他,凯文,别用什么治疗了,赶快想办法让他睡着!”斯维拉用力想要按住克里因,可是他的力气根本不够,其他人立刻过来帮忙,凯文则同时放出定心术和昏睡术,众人七手八脚折腾了半天,在接连中了八个昏睡术以及斯维拉的安眠曲的作用下,重伤的亲王终于又回复了平静。 “呼~这下子麻烦大了。” “唉,凯文,给我说说那个索多姆兵团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你们会被那三个家伙吓成那样,他们的实力确实很恐怖,但也没这么厉害吧。” “索多姆精英兵团,格兰斯人的恶梦……”凯文沉吟道。除了凯文,唯一对索多姆兵团有所认知的玛莉安则选择闭口不言。 “索多姆兵团原本分为精英兵团和附属兵团,现今,这两个兵团早已经各自独立,附属兵团只不过是空挂着一个名衔罢了,而精英兵团其实只有10个人。之所以称为精英兵团,是因为这由10个人所组成的兵团,在战场上确实可以当作一个整编兵团来使用,或者说,这10个人在协同作战的情况下,其实力就相当于一个近两万人的兵团。 索多姆兵团是温德雷斯一个历史悠久的兵团,用复合兵种组成兵团的好处是大陆上所有国家都明白的,而索多姆兵团的悠久历史则使他具有许多其他兵团所没有的兵种。大约是在三百多年以前温德雷斯和格兰斯的一次战争中,索多姆兵团声名大振,带给索多姆无尽荣耀的,是那场战争中一次名为‘索多姆颠峰’的战役,索多姆兵团的一个小队,不到一百人,全歼了格兰斯王国一支数量近一千人的队伍。一个活口都没剩下,而那个索多姆小队,到最后还剩下10个人,10位勿庸置疑的强者。 这10个人受到当时温德雷斯国王的嘉奖,并赐予他们索多姆之名,将他们独立建为一个兵团,并且世代延续。令人吃惊的是,这10个人的家族,每个家族每一代人都能出现至少一位完全符合索多姆之名的战士。这10个家族分别是:培养索多姆骑士的鲁席夫家,培养魔剑士的奥斯科尔家,还有同时具备骑士和魔剑士的亚立特家,分别培养战斗法师、协作法师和团队法师的瓦隆德、维克多和克奥普这三个家族,此外还有继承暴君战士血统的布佩斯家族、战争祭祀的斯普林家族,以及捷克护卫世家索多姆家族。 索多姆兵团的10个人是剑圣或者**师一级的人物,并非什么绝世强者,如果对上的是少数但个别实力强大的剑圣或是大魔导士,他们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可如果是在广阔的战场上,那他们无疑是最为有效的屠杀机器。 其中战斗法师所擅长的是大规模和高效率的杀伤魔法,协作法师和团队法师则是一种攻击上的补充,大部分人有可能躲过索多姆战士的一击,却逃不过两名法师同时发出的偷袭。暴君战士是温德雷斯特有的兵种,他们就像战场上的狂战士,嗜血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时常服用的兴奋剂。捷克护卫你们大概也没听说过,这原本是皇家禁卫军的一个兵种,使用的武器是长柄斧,不但擅长防御,冲击力也是异常恐怖,他和重装骑兵、重装甲兵团并称为冲锋能力最为强悍的三大兵种。” “……” “一支擅长小团体作战的部队,拥有大兵团的攻击力和个人的灵活性。”艾威因总结道。 “可以这么认为,如果说个人实力,索多姆之首的佛朗多恐怕只比佩迪稍稍强上那么一点点,可是三个索多姆在一起,就完全可以不把千军万马放在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实力随着人数的增多呈几何基数增长的兵团。” “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当然,就算现在只来一个索多姆,恐怕也够我们受的,他们在战斗技巧,或者说是杀人的技巧方面,是绝对的权威。”凯文补充道。 “那么我们怎么办?等死吗?”斯维拉想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动动脑子吧,我们好好想一想。” “有人来了!”感觉敏锐的精灵少年忽然说道,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 “没有杀气,好像不是那个什么索多姆,嗯……风之元素精灵有聚拢的现象,来的好像是我的同类。”艾威因立刻又把警报解除了。 随着一阵轻柔的风吹过,小屋的门被打开了,虽然屋外的光亮度并不是很高,但比起这间小屋来,却是有天差地别,这使得门口的身影在背光的情况下,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是那纤小柔美的身型,却让屋里除了马尔凯姆以外所有男士的心为之一震。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还有别人。” 柔和的风,淡淡的幽香,甜美的声音,以及那映入人眼帘的绝美容貌,屋内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就连身为美女的玛莉安也被这样一位迷人的女性所打动。 “啊,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斯维拉第一个从失神状态中回复过来。 “对不起,我们只是临时在这里的……”艾威因也跟着语无伦次地说。 “我们无意闯入你的领地……”凯文也是一样,人类就是人类。 “我只是想在这里歇歇脚,我不属于这座森林,你们不必为任何事道歉。” “啊……不会,我是说当然,嗯,你当然可以在这里歇歇脚,哦,请进!”斯维拉模仿着一个不合格的主人说道。 “嗯……好浓的血腥味。”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的女精灵忽然掩住鼻子说。 “啊,抱歉,我们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凯文准备施展魔法驱散那本来已经驱散了好几回的味道,不过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一阵阵微风往复吹拂着,然后是一阵清凉的湖水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 女精灵闻了闻,对自己刚刚的劳动成果颇为满意,然后又说道:“这里还需要有点光。” 又一次挥手,一个魔法光球出现在屋子上空,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个光球是由无数的光点组成,再细心感觉一下,这些光点实际上是响应召唤而从空间中析出来的光之精灵——火和风复合的元素精灵体。 借着白色的光,大家看清了这位来访者,确实是精灵没错,比起艾威因村里的那些同类,她给人的脱离尘世感更甚。碧绿色的眼睛,尖俏的鼻子,还有一头柔顺的、淡然的金色长发。 屋里所有的人对魔法都有一定的认知,他们看到,或者说是感觉到,许多风精灵围绕在这位精灵女性身边,不停地飞舞着。 这感觉,就像是一片花田中的少女,无数的蝴蝶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如果不是此刻大家身在一间破旧的小屋中,大概就算是对绘画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立刻绘制出一副人间仙境般的画卷。 “你……你是风之精灵?”艾威因又回复了俏皮的表情,开口问道。 “应该是吧,我所居住的地方确实到处都是风精灵。” “这么说,你来自空之大陆?” “是这样。” “哇!”艾威因忽然大叫一声,跳到女精灵面前,拉住她的手兴奋的叫着:“如果我说我见到了空之大陆来的精灵,他们一定不会相信。” “经常会有空之大陆的居民到这片大陆来的,因为这里有一个传送阵。”女性精灵很自然地抚摸着艾威因的头,轻柔地说:“这么说,你是这里的水之精灵了?” “是这样!” “什么风之精灵水之精灵?”斯维拉挠着头问。 “是精灵的两个不同种族,一个在空之大陆,一个生活在星之大陆。”玛莉安解释道。 “这里是不是太亮了啊,恐怕会引人注意的。”凯文担心的则是另一个问题。 “已经晚了。”站在窗口的马尔凯姆转过身来说,窗户很大,在矮人的提醒之下,每个人都看见正站立在屋外的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像是骑士,而另一个则是魔法师。 “该死,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凯文攥着拳头道。 “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茫然不知情的女性精灵问道。 “恐怕是,不过这不能怪你,反正他们早晚都能找到我们的。”斯维拉很大方地说。 “出去吧,如果不让他们看到殿下,或者是让他们认为殿下已经死了,我们能蒙混过关也说不定。”玛莉安说道。 小屋门口,六个人和两个人对峙着,索多姆成员意志坚定非常,就算看到如此美丽的精灵女性,也没有让他们动摇分毫。 “又是索多姆吗?”清楚记得那个令人生畏的琪美拉纹章,斯维拉向身边的**师问道。 “没错,或许整个索多姆精英兵团都在这片森林里也说不定。” “那个拿着刺球链锤,全身铠甲连脸也遮住的家伙应该是暴君战士,另一个大概是协作法师或者是团队法师中的一个。”玛莉安补充道。 “你说他们能放我们一马吗?”斯维拉小声问。 “如果是你面对一群以后很有可能变成烦人苍蝇的臭虫,你会放过眼前连爬走都困难的小虫子吗?这只需要你伸伸脚,轻轻踩一下。”凯文反问道。 “喂,你这个比喻未免太贬低自己了吧,还这么恶心。” “现实总是残酷的!”凯文冰冷地说。 “我现在就应该和你们断绝关系,那样或许我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对于马古和艾威因来说,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龙吟诗人立刻回敬道。 “你……” “哈,开玩笑的啦,风信子也是很讲信用的。” “别再进行这种无聊的窃窃私语了。”似乎两个家伙等不及了,暴君战士开口说道,从铠甲面罩里发出的声音沙哑而沉闷:“各位,还是先让我说两句吧,虽然我与各位速未谋面,不过我也能猜出你们的身份,而我们,正如你们刚刚所议论的,我们是索多姆,我是索多姆兵团的暴君战士索罗恩.布佩斯.索多姆,我旁边的……” “协作法师古捷.维克多.索多姆。”旁边看起来30多岁的魔法师接口道:“我们的目的想必各位已经很清楚了,所以还是赶快交出你们的亲王殿下吧。” “还有,就算某些人立刻和那位亲王殿下断绝关系,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暴君战士索罗恩补充道。 “殿下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凯文用平静但速度不均的语调说道,刻意扮演着一个想极力掩饰内心惊惶,却又力不从心的角色。 “殿下?是里面那个受了重伤的孩子吗?” “……” “啊,抱歉,我好像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女精灵发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立刻道歉。 “哈哈,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然后乖乖受死,我还可以让你们痛痛快快地离开这个人世。”近两米高的暴君战士沉声说着,这丝毫掩饰不住他此刻的兴奋心情。 “不可能!作为兰斯.但丁王族最忠诚的仆臣,就算殿下会被你们杀死,我也会挡在你面前,想要杀害殿下,就先把我杀死,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凯文义正严辞地说着,并开始准备魔法。 “你们是格兰斯人?”女精灵向身边严阵以待的斯维拉问道。 “不全是,不过目前是在为格兰斯的王族效力。” “那里边那个孩子是?” “格兰斯的莱布尼兹亲王,克里因.兰斯.但丁殿下。” “这样啊……看来你们需要点帮助。” “你要帮我们?” “嗯,不过这两个人很厉害,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要怎么办?”听到这话,斯维拉又将手里的长枪握紧了一些。 “逃吧,你们应该也是这么打算的吧。” “但是里边的克里因不能动弹,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这你放心。”女精灵说着走到凯文身前。 “两位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这几个孩子,不过他们和我一位故友有很深的渊源,我一定要帮他们。” “少废话,我本就无意放过你,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暴君战士粗鲁地喊道。 “那么,谈判破裂了?”女精灵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正在念颂咒语的索多姆法师突然停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呼吸,将念了一半的咒语抛到九霄云外。 暴君战士反应极快,立刻放出一股斗气,冲散作用在协作法师身上的“空气抽离”,抡起链锤冲了过来。 一道水的墙壁将他挡住,暴君战士像是撞在一团棉花上,身体弹了回来,弥漫周身的实质斗气也被吸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准备逃了,全都别动,集中精神!”女精灵娇喝道,水墙迅速变大、后退,直到把所有人以及身后的小屋包裹住,紧接着一阵风吹过,所有人包括屋里熟睡的克里因,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小屋和茫然的索多姆。 “是瞬间移动吗?”暴君战士向自己的同伴寻求帮助。 “应该不是,我感觉不到空间的扭曲,这里只有风和水精灵在活跃,不过看来他们已经逃掉了。”魔法师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道。 “连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吗?” “那是精灵的魔法,他们可以随意操纵元素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定式的魔法。” “听不懂。” “你这个白痴是不会明白的,跟你在一起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就连救助同伴,你的方式都是这么粗暴。” “人都跑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发牢骚!” “正因为人跑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了,我才要发发牢骚。” “或许我现在应该把你这头蠢驴的脑袋拧下来。”暴君战士骂骂咧咧地走了,协作法师跟在他身后,用简练的语言一一回敬自己同伴的每一句讽刺,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森林中。 小屋仍然保持着寂静一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一片空间开始扭曲,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一面包裹着小屋和门前空地的圆形水墙慢慢浮现出来,随着“啵”的一声响,水墙变成无数细微的水珠,掉落在地上,斯维拉众人的身影也出现在刚刚他们站立的那片空地上,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般地坐在地上。 “真是大胆的想法,想不到这样居然能骗过两个索多姆。”凯文长出了一口气说。 “其实他们早已经把注意力放在斗嘴上了,那个法师对于自己的工作显然心不在焉,不然我们早就被发现了。”女精灵平静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蒂妮,格兰斯的雷克多.兰斯.但丁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伙伴,我们在数十年前曾经一起旅行,可不可以告诉我,屋里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什么人?” “皇孙,雷克多陛下的三皇子——英雄王多利安.兰斯.但丁陛下的子嗣。”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几十年前,他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我,想不到几十年后,在当初与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又让我遇见了他的孙子……”温蒂妮怅然道。 “……” “介绍一下你们吧,克里因忠诚的臣子和朋友们,然后再让我看看那孩子的伤势。” …… “啊,殿下,你醒啦!”克里因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臣子兼好友关切的脸。 “我还没死吗?又过了多久?” “你刚刚睡了半天而已,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像不怎么疼了……”年轻的亲王说着坐起身。 “还不能做太剧烈的活动,不过走路吃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轻柔的女声响起。 “啊,这位是……” “刚刚我们又遇到索多姆,是这位精灵,嗯……小姐救了大家。”斯维拉说。 “谢谢你,这位,呃……” “叫我温蒂妮就好了,你叫克里因吧,你看起来很像你的爷爷。” “爷爷?你认识我皇祖父!” “嗯,非常熟,表面看起来,你和他当年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真的?!” “呵呵,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温蒂妮抚摸着克里因的头说道,这是精灵几乎不可能做的一个动作。 “那请你给我讲一讲我爷爷的故事吧!” “我想这要等以后,首先我得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医治你的伤势。我们出去吧,叫醒那个小姑娘,另外两个孩子在外面也守卫很久了,我看大家需要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休息一下。”女精灵温柔地说。 …… “这里是?”被斯维拉搀扶着的克里因问道。 “传送阵,到上面去的。”温蒂妮指了指天空说。 “可是传送阵在哪里?我甚至连一点空间波动都感觉不到。”凯文诧异地问。 “就在这里,这一片空间就是一座传送阵,如果说这算是一座传送阵的话。这只不过是一道门,或者说是一条通道的入口。之所以你没有感受到空间的力量,是因为这里全是空间的力量,就像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一样。”温蒂妮指着周围由树木构建成的自然景象解释道。 “那么这通道到底算是什么?”玛莉安问道。 “就是一条通道,把它说成是一条魔法悬梯更加确切。” “原来不是传送阵,我还以为真的是一座传送阵。”凯文看似失望地说。 “那是很危险的,你们人类用来传递消息的传送阵是利用空间结点的漂移来完成的,那样会使传送的物体失去一部分物质粒子,对于生物来说,这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那么瞬间移动魔法呢?”凯文立刻问道,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关于空间魔法的知识,就算在星之大陆最好的魔法协会图书馆里,也未必能查到什么。 “那是一种依靠强大魔力源的支撑来维持的魔法,这是为什么能够施展瞬间移动魔法的人必须是相当强大的魔法师的原因,强大的魔力在其中的作用,并不是你们所认为的提供空间导向,而是为了维持自身的物质粒子不会丢失。而传送的距离,也是取决于魔力的大小,就像是一个雇用马车的人,只有他身上所拥有的金钱,才能决定车夫能够载他走多远。” “道理是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原则呢?”凯文和玛莉安同时问道。 “物体的运动,嗯,或者说是一切事物的运行,都遵守一个规则,叫做物质与能量守恒。如果能量不够,就要由物质来补偿。” “什么是物质与能量的守恒?” “这……我也很难解释清楚,我也是听别人给我讲的,如果想弄明白,还是去问他本人比较好。” “那人是谁?在哪里可以遇见他?”这次是所有人一起发问。 “就在上边,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们就有可能遇到他,不过他是个大忙人,未必有时间,而且就算他有空闲,你们也未必有足够的时间来听他讲课,你们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是啊,出使的任务还没完成。”克里因若有所思道。 “首先要治好你的伤。” “空之大陆有很出色的牧师吗?”玛莉安发问道。 “没有,我们精灵对此并不精通,这也需要借助我刚刚提起的那个人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人啊?不要卖关子好不好!”斯维拉说道。 “不是我想卖关子,我也说不清楚他到底算是什么职业,是算术师或者是医生,按他的说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炼金术士。” “炼金术士!?”众人哑然。 “那么找到他容易吗?”凯文问道。 “找到是不难,如果他在的空之大陆的话,但要是他不在我们的村子里,那么恐怕你们至少得等上半年时间。” “他不是空之大陆的人?” “不算是吧,不过他也是生活在空中的人。好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到空之大陆还要飞好长一段时间呢!”温蒂妮说着往前走去。 跟在她身后,众人消失在这几棵大树围成的奇怪方阵之中。 这是一个绿色的世界,如果能够站在更高的地方来俯瞰这片大陆,就会发现,单调的色彩也能够如此美丽和壮观。 厚厚的草甸此起彼伏地遮蔽着连绵的河流,如同在一块漫无边际的绿色绒毯上镶嵌着一段一段的蓝色缎带,半个大陆都被森林所覆盖,其中一些由数百米甚至近千米高的大树所组成的密林,看起来就像是巍峨的山峰。 风声大得吓人,任谁都可以看到,无论是河流还是林叶,都在波动和摇曳,可是灌进耳朵里的,只有呼呼的声音,而没有丝毫的凛冽之感。 巨大的云朵抚着地面,快速的掠过,团状的云彩被陆地整齐的修剪掉下半身,在大地上留下长长的云尾,笼罩其中的旅行者们,感觉自己像是被包裹在浓浓的迷雾之中,只是这迷惘过于短暂,来得突然去得也迅速。 一座被云彩包围的小丘上,响起阵阵歌声,一阵大风将浓密的云吹走,显现出一个个靓丽的身影,只不过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云飘走了,但却把厚重的水气留了下来。 飘浮在半空之中,无数的风精灵托着美丽的精灵女性随风起舞,淡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荡,似乎是回到家乡的兴奋,又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舞步更加有节奏,温蒂妮轻声地哼唱着,轻柔甜美的声音传到很远很远。 似乎是来了灵感,陶醉此美景的斯维拉从背后摘下竖琴。 “你我无从知晓 她从何方而来 将要向何处远去 然而只要你与她相遇 你就会蓦然发现 心已渐渐开始转变 好像雨后柔美的彩虹 当她出现在你身边 周围的一切都被照亮 看她独自低声细语 天籁之声回荡在耳畔 “不要追逐彩虹” 高高站在小山上面 翠色草绒漫无边际 风在低声吟唱 而她露出笑容 让这里的一切 哼唱起天使的赞歌 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当她的倩影轻轻抖动 当她踏着轻盈的舞步 只要静静凝视她轻歌曼舞 跟随她直到曲终 这将会是多么的美好 倘若你期盼找到的 是生命中的某些意义 那么就去追寻她吧 不要试图问询什么 也不要想把她留在身边 否则美景将会转瞬即逝 当她远离之时 所有人都将悲伤叹息 这时你应该明白 现在是祈祷时刻 若相信她会到这里来 就能听到她银铃般的歌声荡漾 你我无从知晓 她从何方而来 将要向何处远去 然而只要你与她相遇 你就会突然感到 自己获得了永恒的青春” 似乎是不甘落于别人身后,龙吟诗人吟唱着自己最新的歌曲,虽然曲调和唱词都十分精美,但比其风之精灵天籁般的哼唱,仍显得稍有逊色。 “听起来总是这么美妙啊,这是为她所作的吗?”白色的精灵少年突然出现在斯维拉身后。 “算是吧,有时候灵感来自于眼前所见,却又生于缥缈之间。”龙吟诗人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我好喜欢这首歌,能马上教给我吗?”艾威因兴奋地问道,脸上泛着红晕,斯维拉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爱情蕴含其间,小精灵似乎是想尝试一些对现在的他来说还遥远的很的乐趣。 “兄弟,你对女人了解多少?”斯维拉用怪异的口气问道。 “我妈妈总是喜欢唠唠叨叨,一点都不像个精灵。” “还有吗?” “邻居家的姐姐总喜欢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不过那让我感到很舒服。” “就这些吗?” “长老的孙女很可爱,我和她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总是很开心。” “是吗?哈哈。”斯维拉放下心来,已经不把这个比自己嫩的多的情敌当作一回事。 “你刚刚是在唱我吗?”温蒂妮优雅地落在两人身边,向正在随意拨弄着琴弦的斯维拉问道。 “我只是有感而发,吟游诗人都是直性子,看到令自己感动的东西,总是像马上用乐器表达出来。” “我很喜欢,能再唱一遍吗?”温蒂妮看起来很精通人类的处事之道。 “当然,乐意效劳。” 于是,优美的歌声再次响起。 “喂,那家伙当着你的面向别的女人献殷勤咧,你没有点反应吗?”正在给克里因喂水的凯文皮笑肉不笑地向一旁的玛莉安说道。 “关我什么事?他爱讨好谁讨好谁,我正忙着呢!”炼金师小姐此刻正把自己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整理着。从杂物堆成的小山中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远处洋洋得意的斯维拉,玛莉安噘了噘嘴,又钻了进去,一连串玻璃破碎的声音传出,接着几个残破不堪的试管被抛到一边。 克里因发出两声干笑,可能又被水呛着了,干笑变成一阵咳嗽声,接着变成痛呼。这一下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向年轻的亲王这边,马尔凯姆也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绿色的小药瓶。 不过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温蒂妮一下子就跃到克里因身边,示意凯文扶他躺下,自己则再次施展起那稳定伤势的魔法。 “我看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必须尽快治好他的伤。”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的斯维拉,很严肃地说。 “着急也没有用,要到我的村子里去,必须经过前面那座森林。”温蒂妮用下巴指了指马尔凯姆刚刚走出的那片林子,缓缓说道:“现在是午后,而这座莱特森林,只有在晚上才能通过,不然就连我,也没有办法保证大家不会迷路。” “只有在夜间行走才不会迷路的森林?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斯维拉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她说的没错,这片森林的气息很混乱,至少现在是这样,我根本没有办法走到更深的地方去。”矮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那么我们只好继续休息了?温迪,来继续听我唱歌吗?”斯维拉立刻把正经事抛到一边,再次开始做作的谄媚。 “我要看着他,以免他的伤再出什么问题。”温蒂妮抚摸着克里因的红发说道。 “哦……玛莲,你在忙什么,需要帮忙吗?”转向另一个目标,斯维拉厚着脸皮问道。 “谢谢,不需要,艾威因会乐意帮忙的。”炼金师小姐噘着小嘴说。 “当然!”不懂事的精灵少年立刻回答道。 “沿着风吹来的方向走,这就是通过这片森林的窍门吗?” 斯维拉步履维艰地行走在这片高过膝盖的灌木丛中,向前边的精灵发问道。不同于自己,那两个精灵则是在灌木之上轻盈地跳跃前进,托温蒂妮的福,克里因也得以行走其上,避开烦人的矮藤。而其他人则有自己的方法,唯有斯维拉一个人,不得不受这份罪,这使得他走在最后,并且落了相当长的一段路。 “你的感觉很敏锐,我们确实是沿着风向,不过这并不是走过这森林的方法。”温蒂妮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我们现在是?”龙吟诗人继续问道。 “不是由我在带路吗?这森林大的很,它和‘家园’是相连的。”精灵继续说道。 “家园?” “就是你们刚刚在山丘看到的那座林山,那里居住着精灵族的一个大群落,我的家也在那。” “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不是也和我妈妈一样唠叨。”艾威因开口道。 “我的父母?他们不住在那里,我已经两百多年没见过他们了。” “天呐,两百多年,要是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我妈妈一定会疯的!” “喂喂,小兄弟,你才80多岁哎!”斯维拉立刻说起这个令精灵少年颇为恼怒的话题,艾威因总是为自己太过年幼而发牢骚,换做平常,小精灵早就大发脾气了,不过现在他懒得跟斯维拉说废话。 “对了,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路吗?”看没有人搭理,斯维拉又向温蒂妮发问。 “是呀,路很长,这整片森林叫做望达树海,它分为三部分,我们现在所在的是宁夜森,前边是莱特森林,过了那里就是迷雾之森。我只认识到莱特森的路,在莱特森里就只能靠辨别方向前进了,不过在夜间这很容易。迷雾之森则是最危险的地方,而且我们想要走出去,必须在那里停留一天的时间,出了迷雾森林就能看到家园了。” “这么麻烦,迷雾森林有非常厉害的野兽吗?” “在那里,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或者说是你的同伴。”温蒂妮留下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自己则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前边好像亮起来了。”马尔凯姆开口道。 “怎么样都好,总算不用在这黑乎乎的地方爬行了。”龙吟诗人甩了甩自己的披风,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哇~好漂亮!” 每个人都惊讶于眼前的景象,玛莉安的声音则最大,如果不是两位精灵的阻拦,她早已经跑过去采摘花朵了。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又一片漫无边际的森林,以及低矮的灌木,而有所不同的是,这是一片花丛,巨大的草叶上,所有的纹路闪烁着七色的流彩,而稀疏的郁金香花同样大得惊人,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半人多高、浅蓝色的花朵通体半透明,其中的花蕊闪耀着明亮的光,无数花朵之中还掺杂着一些深紫色的花。 “了不起啊,比团聚之野的金色橡实树更加美丽!”马尔凯姆发表着少有的感叹。 “这里就是莱特森林,也叫做灯花森林,如你们所见,这些夜明花只在晚上才显现出光亮,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指路灯。”温蒂妮解释道,在仔细观察之后,她又说道:“我们可以走了,今夜的路正好是通向家园的。”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走那条路呢,这里看起来到处都是路。”斯维拉又问道。 “这边,只要找紫色的花就行了。”搀扶着克里因,温蒂妮走在最前边。 “这块大陆上是不是还有许多类似的奇异森林呢?”走在队伍中间,玛莉安不住地左顾右盼,向女精灵询问道。 0327 ? 每个人都惊讶于眼前的景象,玛莉安的声音则最大,如果不是两位精灵的阻拦,她早已经跑过去采摘花朵了。{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又一片漫无边际的森林,以及低矮的灌木,而有所不同的是,这是一片花丛,巨大的草叶上,所有的纹路闪烁着七色的流彩,而稀疏的郁金香花同样大得惊人,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半人多高、浅蓝色的花朵通体半透明,其中的花蕊闪耀着明亮的光,无数花朵之中还掺杂着一些深紫色的花。 “了不起啊,比团聚之野的金色橡实树更加美丽!”马尔凯姆发表着少有的感叹。 “这里就是莱特森林,也叫做灯花森林,如你们所见,这些夜明花只在晚上才显现出光亮,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指路灯。”温蒂妮解释道,在仔细观察之后,她又说道:“我们可以走了,今夜的路正好是通向家园的。”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走那条路呢,这里看起来到处都是路。”斯维拉又问道。 “这边,只要找紫色的花就行了。”搀扶着克里因,温蒂妮走在最前边。 “这块大陆上是不是还有许多类似的奇异森林呢?”走在队伍中间,玛莉安不住地左顾右盼,向女精灵询问道。 “还有吧,比如步行者森林,那里是名副其实的树海,整座森林是一座大湖,只能够依靠交错的树枝才能通过,而那些树枝又必须需要用精灵语的暗号来改变走向。比较凶险的是,湖水所放出的美丽的魔法之光,意志不坚定的人往往会变得精神恍惚,最后跌入湖水中,而想要再爬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又比如隐匿者之森,那里的树不但巨大,而且是倒着生长的,根茎在地上,树干和枝叶则在地下,它们都是中空的,彼此连通,就像是座迷宫。虽然内部是空的,但是树木却是生命力旺盛,并且里边还有各种各样我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其中有一些是木本动物……”温蒂妮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空之大陆的各种怪事,听得众人目瞪口呆,若不是眼前确实有这么一座奇异的森林,恐怕众人决不会相信她的口若悬河。 有花朵的地方自然就有蝴蝶,而这些蝴蝶显然同样也是喜欢夜间活动的昆虫,这一点是从它们散发着荧光的身体推断出来的,这样的景象实在难得一见,使得大家的脚步也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 “咦?花朵的光好像变暗了。”凯文突然说道。 “不太妙,快要天亮了,到时我们就走不出去了。”温蒂妮立刻说道;“我们还是加快脚步吧。” “再多待一天也不错,这样的美景我还没有看够呢。”克里因开口道。 “不行,再到晚上,花的颜色又会发生变化,新的指路灯所指的道路就不会再是通往迷雾之森的了,灯花森林还连接着另外两片树海的十几座森林,指路灯可能指出的路线有二十条之多,而且指出的路也是不固定的,就算再次出现的路是通往迷雾森林的,我也不会识别出来的,想要辨别路径,只有在走进这片森林之前。” “那就快走吧,这地方实在太凶险了!”斯维拉说着加快了步伐。 巨大郁金香所发出的光亮慢慢转暗,而颜色也逐渐变淡,直到稀薄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射进来,无论是紫色的还是淡蓝色的花,全都变成了乳白色,众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辨别方向的标志。但幸好在这个时候,一片厚重的浓雾远远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好险啊,差点就走不出来了,看来是我事先没有把危险性说清楚,以后大家可得多加小心了!”温蒂妮拨弄了一下额头的秀发,长出了一口气道,队伍中有四位男士因为她的这一动作而心跳加速了好半天。 “看来美丽通常伴随着凶险啊!”艾威因感叹道。 “那她呢?也很凶险吗?”斯维拉用下巴指了指温蒂妮向精灵少年问道。 “那你自己是不是也很危险啊?”艾威因立刻回敬道。 “某人外表看起来还不错,可是心灵却丑陋的很,这才危险呢。”玛莉安也跟着起哄。 “哈……咳咳……”亲王殿下的咳嗽不适时传出来,温蒂妮连忙扶他坐下。 “你没事吧,这种无聊的笑话,不值得你发笑,你还是少张嘴的好。”把水送进克里因的口中,温蒂妮温柔地说,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斯维拉还是艾威因全都提不起斗嘴的兴致了。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么浓的雾,根本没法前进。”斯维拉转口问道。 “等待,等雾散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那好,也差不多该休息一下了。”斯维拉说着,走到一棵树边坐下,其他人也选了合适的地方,以及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得提醒你们一下,这里非常危险,尤其是你们两个,”温蒂妮冲着斯维拉和马尔凯姆说道:“越是心智坚强的人,在这里越是危险。” “说说情况吧,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这雾不同一般,它饱含着精神元素,会侵入人的大脑,令人产生幻觉,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因此而对身边的人发起攻击,艾威因,你过来。” 温蒂妮分别在艾威因和克里因施放了一个魔法,看到两个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昏昏睡去,温蒂妮继续说道:“以我的能力,只能保护到他们两个,你们得倍加小心了,所谓的幻觉其实是由你们的内心深处的恐惧所产生的,所以说你们要和自己的内心作战,战胜潜意识里的恐惧,其实这说起来也不难,只要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就可以了。咦?你们怎么都睡着了?我刚要说最好不要睡觉的,不过在这里想不打瞌睡都难。唉!看来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召唤出一面笼罩着自己以及艾威因、克里因的水的护罩,使浓雾远离他们,温蒂妮靠在树干上也睡着了。 …… 一片迷雾中,马尔凯姆悠悠转醒。 只有浓浓的大雾,原本应该在周围的同伴全都不见了,四周静悄悄的,入睡之前还不停传入耳中的虫鸣也消失不见了,矮人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马尔凯姆尝试用元素魔法驱散弄雾,在几股旋风溶入厚重的迷雾中没有声息之后,他选择放弃了。 “我不喜欢自言自语,可是我实在很想说说话。”稚态可拘的矮人德鲁依晃了晃身子,冲着身后的大树开口道。 接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传入矮人的耳朵。 “谁!谁在那里?”马尔凯姆立刻回头大叫。 “我,马古,是你吗?”恬淡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出。 “斯维拉?” “是我啊!”一阵哗哗声,俊美的吟游诗人从迷雾中钻了出来,“大家是怎么了?突然都不见了,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马古,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我?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刚刚又是去干什么了?” 马尔凯姆换了一个便于采取行动的姿势,对于刚刚出现的,不知道是不是本人的斯维拉,他并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刚刚温蒂妮还提醒过大家要小心产生幻觉。再说,就算站在他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斯维拉,也难保他过一会不会因为产生幻觉而失常,对于迷雾中浓密的精神元素,作为一名德鲁依的马尔凯姆还是能感觉到的。 “你害怕了?害怕我吗?”斯维拉平静地说,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是斯维拉!” “答对了一半。” “难道你把他……”斯维拉举起手阻止了马尔凯姆的质问。 “你是在梦境中,或者说是幻觉中,我是不存在的,一半来自于精神元素的反应,而另一半,则是来自你的意识,你所知的斯维拉再加上精神元素的作用,便构成了我。” “那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幻觉里的人,会是斯维拉?” “这要问你自己,因为对于这个叫斯维拉的人,在你意识中的反映最为强烈,或者说,你对于他最为好奇,你对于他的感情最为强烈,甚至超过了那个和你一起度过了近百年岁月的至交好友。” “你窥探我的记忆?” “没必要为此而恼怒,我只存在于你的意识之中,等到你从梦中醒来,我的存在就会被完全否定,勉强一点说,在这段时间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那么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解除你的疑惑,依靠你自己的思想,替你自己解除疑惑。”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来为你解除疑惑,即使没有我,或早或晚,你都会解除疑惑,而那答案,与我所给你的,是相同的。” “……” “那么,你现在仍在戒备着我,你为什么会害怕我?你自己知道吗?我的一半是斯维拉,你为什么会害怕斯维拉?这是源自于你内心的警惕,你没有可能否定它。” “我并不害怕斯维拉,我所警惕的是你。” “我就是你,我也是他。你的思想和你内心的斯维拉,对我存在的肯定源自你的内心,对我的警惕同样源自你的内心。平和的自然存在波澜,你的内心也是一样。”斯维拉用马尔凯姆的一句口头禅说道。 “好吧,我来听你的解答。” “不是我给你答案,是你自己和自己对话,从中得到答案。那么,我们从头说起吧,你的好奇,你对于这个和你相处了不到十天的吟游诗人,到底了解多少呢?他们是否真的算是你的同伴,是否对你完全的善意,又对你隐瞒了什么?” “这我不知道,友谊要靠时间来鉴定,是否对别人说出自己的秘密,同样需要友谊作为依托。”矮人索性和面前这个不知道究竟算是什么的东西开始了对话。 “那么,你觉得有鉴定这份友谊存在的必要?” “为什么不?” “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和这些人走到一起的呢?” “因为艾威因和他们在一起,我要和艾威因在一起。” “那么,跟随他们的举动就存在了意义,是吗?这是否就是全部的意义所在?” “……” “我来看看你隐瞒了什么,是利益,一个叫做克里因的人,一位格兰斯的亲王,追随权势,是人们的特性,无论是人类、矮人,或是精灵。”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出现在我的头脑中,马上就被我丢弃了,自然主义者不需要这种想法。” “你没有丢弃它,你只是把他深藏在内心深处,在适当的时候,它就会重现回到你的面前。” “好吧,利益与生命共存,那又怎么样?” “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对于别人亦然如此,你在利用别人,别人同样也在利用你,不过看起来,你是被利用了,想一想这些天来,你们所遭遇的吧,你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反倒是那些人,好好了利用了你一番。” “你是在诱导我,我们的话题应该回到对斯维拉的讨论中,你应该为我解除疑惑。”马尔凯姆突然针锋相对道。 “想一想吧,你不过是被当作一个傻瓜来利用,今天他们让你做护卫,明天或许会让你当打手,而你,不会得到丝毫的好处。”斯维拉不理睬马尔凯姆的问话,自顾自地说。 “哼……你只不过想勾起我无谓的怒火,让我攻击此刻正在我身边的同伴,一个由我的记忆构成的存在,一个精神系魔法——噬心术。”马尔凯姆冰冷地说道。 “好吧,看来你始终没有放松警惕,不过我不只是一个精法,我是你内心中的存在,我要比单单一个噬心术强大的多,而我的存在,是为了毁灭!”斯维拉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可怖,双手一挥,两个暴炎弹飞向了马尔凯姆。 躲过暴炎弹,用一阵旋风挡住了随后而来的闪电球,马尔凯姆冷漠地注视着已经变成一团紫色烟雾的斯维拉:“消失吧,你不可能迷惑我。” “用你的锤子击碎我吧,或者用你的魔法毁灭我吧,否则我永远不会消失,你也永远不会醒来,直到你被我成功地说服,用我狂暴的心取代你平和的心,让我成为你。” “哼……我不会被你控制,不论是何种方法,利诱、挑衅,还是攻击都一样,面对平和的心,你无所作为,消失吧。” 紫雾晃动了两下,散退到厚重的浓雾中,森林又恢复了平静,昆虫的鸣叫和轻微的鼾声再度响起。 马尔凯姆揉了揉脑袋,重新坐下,用自己的鼾声掩盖了其他的声音,完全遮住视野的浓雾散开一片空间,显现出所有人的身影,他们从来没有移动过,只有凯文怔怔地站在一棵树边,双手散发着零星的电光。 …… 一片迷雾中,凯文慢慢醒来,他巡视四周,发现没有任何人。 “人呢?人都哪去了?”甚至连回声都没有。 “水和火元素的混合体,精法吗,大自然的魔法,迷幻之雾。”年轻的**师自言自语道。 “凯文。”一个熟悉却不该存在的声音响起,凯文猛地转过身,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个伴随了他十多年,抚养他长大,大多数时间只是望着他的背影的人。 “佩迪?” “是我,又不是我,是你心中的我,但不是作为佩迪而存在的我。” “为什么……你能够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你应该只是记忆。”凯文显得异常冷静,他十分确信,眼前的佩迪,是温蒂妮所说的,精神元素的作用,险恶的幻觉,不过他却是希望能和佩迪说点什么,尽管真正的佩迪已经不可能听到了。 “和你说话的是你自己,也是精神元素的反应堆,我想你能够理解反应堆这个词的意思。” “好吧,虽然你不是佩迪,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说话,就像我们小时候,常做的那样。” “好,我也很希望。” 一阵风刮过,大雾将两个人包裹起来,雾散去时,两人已经置身于一个装饰典雅的大房间里,佩迪看起来很年轻,而凯文则是小孩模样。 “凯文,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你的职责,你应该尽的义务。”靠在壁炉旁边,佩迪端着酒杯,咽下嘴里的液体,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作为莱布尼兹亲王的家臣,我应该一生守护在亲王身边,尽我之所能,言我之所知,献我之生命。” “那是护卫们常说的话,你倒是学的挺快的嘛,可是你不光应该做到这些,你和殿下年龄相仿,你们应该成为好朋友。身为臣下不敢说的话,你要说,身为臣下不敢做的事,你也要做,有些殿下做不了的事,也应该由你去完成。” “那是什么?” “比如,殿下做错了事,你要批评他,警示他,殿下要做危险的事,你要挡在他面前,如果殿下不得不做让老百姓厌恶的事,你应该帮他完成,替他背负骂名,我知道你能明白我所说的话。” “我能,我会,那么佩迪,能让我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你不让我叫你爸爸?” “因为……我不是你的父亲,当你的养父我也不配。” 又是一阵风吹过,所有的景物像是幻影一般随风飘散,两个人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庭院,佩迪手里拿着一根长矛,而凯文也比刚才长高了一些。 “凯文,殿下虽然才只有11岁,但现如今他的武技已经可以说出类拔萃了,可是你,还只是个文弱的书生,殿下需要文韬武略,也需要优秀的护卫,当我无法保护在殿下身边的时候,你应该尽我的责任。所以,不光要读书,你还要习武,如果你的力量连殿下都比不上,那你又靠什么来保护他?” “佩迪,我想学习魔法。” “哦?魔法?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魔法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你要有特殊的体质才可以啊。” “我当然可以,昨天瑟斯顿交给我两个魔法,我在晚上就学会了!”凯文说着缓慢地念起咒语,一个闪亮的光球出现在佩迪的面前。 “噢!想不到啊,凯文,你果然很出色,不愧是依摩雷特的儿子!” “佩迪,再多给我讲讲爸爸的故事,好吗?” “当然可以,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再慢慢给你讲。” “好好!” “嗯,我想明天应该让瑟斯顿给你上课,系统地教给你魔法。” “这恐怕不容易,昨天瑟斯顿是收了我的好处,才答应教我的。” “收了你的好处?是什么?” “就是你的那柄弯刀,讨价还价好半天,代价才从你的战角头盔降到那把弯刀。” “什么!好大的胆子,这小子竟敢跟你要学费?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他!” “好啊好啊,把那弯刀抢回来,顺便再从他那里拿点东西过来作为补偿……” 风再度吹过,凯文和佩迪都恢复了原样,两人所在的地方变成的一片树林。 “凯文,过两天你就要去魔法学院了,如今你也算是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情我想必须得告诉你了……” “不!停下,我不听,我不想再恨你!”凯文捂着耳朵叫道,四周的空间振荡了一下,那一片小树林重新变回了浓雾缭绕的迷雾之森。 “你怎么了?我还没说呢。” “我已经听够了,回忆结束了,佩迪,我不再恨你,你也不必提起那件事情。” “可是,如果我不说,良心是在过意不去。” “你不用说,7年前你已经说过一遍了,我有权选择我想要回忆的过去,我会忘记不愉快的过去,佩迪,我不恨你。” “有美好的回忆就会有痛苦的回忆,你不觉得自己只要美好的回忆,这过于自私了吗?”佩迪转变了脸色,语调也变得阴沉。 “你,打算要做你不该做的事情吗?我的记忆我有权选择,而你,只不过是盗取我的记忆的一团魔法元素罢了。”突然醒悟过来,凯文对着面前的佩迪冰冷地说道。 “那你要怎么办,驱散我啊!用你的魔法,如果你不这样做,那么就乖乖地回想起痛苦的过去吧!”**师面前已经只剩一团紫色烟雾,用佩迪的声音说道。 两个暴炎弹和一个闪电球击中了烟雾,佩迪狂笑的声音响起。 “继续攻击我啊,用你**师的实力,把我连同这片森林一起毁灭!” “没有必要了,你不过是一团魔法元素,我早就不再恨佩迪了,他所付出的已经远远超过他为自己的过失所该付出的了。”凯文说着,念起了咒语,一道水墙竖在他面前,隔绝了歇斯底里的喊叫。 “虽然你驱散了我,可是你心中仍有痛病,积压得越深,爆发的时候就越猛烈……” 紫雾散退到厚重的浓雾中,森林又恢复了平静,四周只能听到马尔凯姆的鼾声。完全遮住视野的弄雾散开一片空间,显现出所有人的身影,他们从来没有移动过。 凯文看了看四周,重新坐下,缓缓地再次闭上眼睛。 …… 迷雾中,玛莉安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又再度睡去,一个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倩影出现在她身后,温柔地从背后抱住她。 “是谁?”玛莉安被这一举动惊醒,她诧异的看着扣在自己胸前的一双玉手,这和她自己的手如此相似。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让我重新回到你的思想当中。”甜美的声音在玛莉安耳畔响起,是那么熟悉,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玛莉安猛然挣脱那双手,前冲几步,转过身,她所看见的,是那个曾经的自己,戴着瓶底眼镜,一脸青春痘的自己。 “怎么会这样?”炼金师小姐向面前的自己问道,夹带着一分惊恐。 “我就是你啊,你为何会惧怕我回来,你想要抛弃你的过去吗?那个曾经丑陋的你,贪慕虚荣的玛莉安啊!” “我已经改变了,我已经变得美丽,拥有自信,不再是那个别人总想回避,总是被人挖苦的玛莉安!” “你要拒绝我吗?没有意义!在你心灵的深处,仍然充满了自卑!”一脸青春痘的玛莉安缓缓地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走开!”玛莉安尖叫着掏出魔棒,各种各样的屏障,防护魔法出现在她的面前。 “没有意义!再多的保护也没用,心灵的障蔽也只能阻隔别人,可是你怎么可能拒绝你自己!我终究会回归于你,在你的心中占据本属于我的那片空间,丑陋的、自卑的玛莉安.格林。除非把我毁灭,毁灭你自己!”丑玛莉安停下脚步,激动地高喊着。 刺眼的闪电缠绕着玛莉安的魔棒,跳动着,它蕴含了炼金师小姐所有的魔力,只要面前这个自己再踏出一步,足以毁灭她好几次的霹雳闪电就会落到她身上。 就在那一霎那,无数的画面掠过炼金师的脑海。 “花痴、丑八怪玛莉安!”简,玛莉安的同学,看着地上被打碎的自己心爱的花瓶,愤怒地冲着玛莉安大喊,不过她的表情马上就转变了,因为她看到对面玛莉安那伤心、失落的脸。 “噢,对不起,玛莲,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简拉起玛莉安的手,“你知道的,我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 “简……” “好了,不过是个花瓶罢了,我没必要较真,你就更不用了,但是你也得赔我一个!也许不可能找到一摸一样的了,无所谓啦,就是个花瓶嘛!” “对不起……” “不用道歉了,你又不是故意的,让我们再上街买一个好了,对了,听说老约翰的店里新来了一种珍珠霜,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玛莉安阴沉的脸立刻转喜。 …… “玛莲,不用抹这么厚的粉底,这会让你失去原本自然美丽的肌肤。”哈维克从玛莉安的手中抢过粉饼,温和地说。 “可是我的脸……”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不刻意去掩饰,没人会在意的。”哈维克主动地挽起玛莉安的手,“我们去参加舞会吧,你会发现我舞跳得很好,你也一定是。” “嗯!”玛莉安用力点了点头,兴奋地说。 …… “玛莲,你穿这身衣服真的很漂亮。”舞会上,斯维拉面对没有了青春痘,焕然一新的玛莉安说道。 “谢谢,那么我们跳个舞吧。” “不,我不会这种贵族的舞,我可不像你那么自信。” “我原来也很自卑的,在我还很丑的时候。” “不,你始终都很自信,也始终很美丽,在我看来,你从来没有变化过。” …… “玛莲,不要再挤你脸上的痘痘了,这会伤害你的皮肤。”玛莉安的老师——修.马尔克对自己心爱的学生说。 “可是,我不想总是那么丑。” “你并不丑,只是你的美丽被暂时遮掩了,如果你不是总注意自己的外表,你会发现,你全身都是闪光点。” “是吗……” “有自信才会让人认可,再说这些青春痘早晚会消失不见,你没必要总是在意它。玛莲,迟开的花朵总是最美丽的。” …… “对,用你致命的魔法击散我吧,那样你就不会变成原来那个丑陋、自卑的你!”另一个玛莉安说着踏前一步。 然而闪电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所有的障蔽也都消失了。玛莉安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她缓缓地朝着那个难看的自己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温柔地抱住了她。 “我曾经丑陋,曾经自卑,不过那始终是我,所以,我不会抛弃我自己,回来吧,曾经迷惘的我。” 被抱着的玛莉安身体抽动了两下,融进了抱着自己的玛莉安的身体,留下一团紫色的烟雾,渐渐地消散了。 三个人梦游般的幻觉结束了,森林恢复了平静,龙吟诗人的梦却刚刚开始。 无数的面孔在斯维拉面前流过,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从未见过的,画面突然定格,停留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斯维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和斯维拉特征相似的男人,银白色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微尖的耳朵,以及闪烁着冰蓝色光芒的瞳孔。 男人张开嘴,说了一句话,像是精灵语,却又不尽然,突然间一个想法没由来的出现在斯维拉的脑中——龙语。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斯维拉搔了搔头,对面的人合上了嘴巴,露出一丝嘲笑。 眼前的画面又开始闪动,这一次出现的不光是面孔,还有各种各样的场景,画面闪烁得过于瞬疾,斯维拉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最后画面再次定格,变成一个战斗的场面,三个男人正在围攻自己。在自己的眼中,他们的身材并不高大,然而对比他们身后的景色,斯维拉惊异的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山峰那么高。 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斯维拉只能看见手中的一柄长矛,说不出什么材质,只是散发着极其炫美的绿色光芒。再看看对面的三个人,那面孔仍然十分熟悉,不过这次他想起来了,这三张脸和圣殿里供奉的四明神之中的三位男性神灵是如此的相像。 手中的长矛刺伤了身穿长袍、外表酷似智慧之神萨基的英俊男子,逼开了另一个手持木棍的长相如收获之神拉瑟夫一般的消瘦男人,然而挥舞着巨斧的战神巴列已经来到他面前,手中的斧子迅疾地落了下来,斯维拉的视野被斧刃散发出的白光所覆盖。 就在斯维拉认为自己被击中的一瞬间,画面再次流动,美丽的田园风景展现在他眼前,并不停的转换着,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记忆。” 带着一连串的回声,斯维拉的视野暗了下来,四周的景物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焦黑的土地,白骨堆积成的山脉,以及流淌着鲜血的河流,十几个手持长柄镰刀,散发着阴森蓝光的雾状人形匍匐在自己的脚边。自己好像说了句什么,那些人全都发出痛苦的嚎叫,变成一团团光柱消散了。 四周的场景再次变化,这一次,斯维拉置身于一座宽广的殿堂之中,周围除了墙壁和石柱,什么都没有,一切全都是银白色,这座大厅足有近百米高,站在大厅的正中央,自己显得如此渺小。 身后传来脚步声,斯维拉立刻转过身,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哈维克。 “哈维?” “好久不见了,我的兄弟。”哈维克微笑着说。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在你的记忆中,同时也是我的记忆,我们拥有共同的记忆,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它们重新聚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啊?”斯维拉挠着自己的头问道。 “当你该明白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尘封的记忆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必去在意它,只有这样,你才能摆脱束缚,重新做你自己,开始一个新的生命历程。” “你让我越来越糊涂了。” “我们拥有相同的宿命,然而通过自己的努力,我已经摆脱它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去想了,忘掉你刚刚看到的一切吧。”哈维克说着,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等一下!”斯维拉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正当他想要跑出去寻找哈维克的时候,大厅发生了异状,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原本巨大的殿堂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飞快缩小,直到变成刚好容纳下斯维拉身体的大小。没有门,更没有窗户,没有一丝与外界连通的迹象,一个朦胧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回归。”紧接着是一声锁头被扣上的“喀嚓”声。 …… “唉,你这懒虫终于醒了,大家都等你好半天了,叫你都没有反应。” 斯维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玛莉安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 “怎么了?” “没什么,雾散了,我们可以出去了。”温蒂妮的声音响起,“你们都经过了考验,看来你们都是心念异常坚定的人。” “喂,你做了个什么样的梦?”玛莉安把脸凑到斯维拉的面前问道。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已经不记得了。” “哎?你只做了个普通的梦?”玛莉安怪叫道。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吗?” “凶险的梦,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凯文插嘴道。 “你们做的是什么样的梦?”斯维拉立刻问道。 “托姐姐的福,我和克里因都做了个美梦。”艾威因得意洋洋地说,不敢随意开口说话的克里因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嘛……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恶梦,但是最后还是感觉蛮不错的。”玛莉安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 “虽然有些不太高兴的东西,不过总的来说也还算不错。”将背包拿起,凯文微笑着说,而他眼中则闪烁着更多的东西。 “马古,你呢?”斯维拉又问道。 “嗯……不太好也不太坏,就是有点累人。”将手掌上的小松鼠放回到树枝上,马尔凯姆用罕见的调笑语气说道。 “看来你有一群非常值得依赖的朋友。”用手扶着克里因站起,温蒂妮温柔地对他说道,“我们走吧,离家园已经不远了,那些雾难得好心地载了我们一程。” “看啊,那是什么?”艾威因突然指着前方一匹洁白的马叫道。 温蒂妮说了一句精灵语,远处的白马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天呐,是独角兽!”看清了眼前美丽的生物,玛莉安惊叫道。 这头独角兽看起来比格兰斯的骑士用马——霍夫特平原驹要矮一些,但是四肢显得很强壮,小腿上生着淡金色的毛,头上的鬃毛很长,最显眼的莫过于前额那支银白色的尖角。这美丽的生物来到克里因面前,用嘴摩挲着他的头发, “咦,克里因,它好像跟你很亲近啊。”斯维拉立刻说道。 “那是因为风骏在他的身上有熟悉的感觉。”温蒂妮轻柔地说。 “风骏?”抚摸着独角兽的鬃毛,克里因扭过头,不解地看着温蒂妮。 0328 ? 举着星之大陆的地图看上一天一夜,也不可能找到赭马勒这个名字。加塞特海域西部的群岛没有一个被冠上名字,然而对于靠这片大海混饭吃的人们,任何一座小岛的名字,他们都耳熟能详。 据艾玛说,赭马勒岛是海盗们在加塞特海域的一座前哨基地,除了岛的面积和地貌之外,它可以说完全是海盗岛的翻版。 另外一点不同的,是赭马勒岛上只有死亡商人,而没有海盗们的家眷。斯维拉当然明白所谓的家眷指的是什么,就像那些海盗们,每当谈起某位姑娘的时候,总是喜欢说大家的亲人。 同样的,在地图上也找不到海盗岛,南方龙牙海上的遗忘群岛,便是大陆上的人们能给予它的最明确称呼。 蔷薇号和富狱号绕到赭马勒岛的东面,并排驶入一个巨大的海上溶洞中,无数的灯火将溶洞照亮,其内部显得更为庞大,数十艘战船错落有致地停浮在海水中,隐约可以看到水中有无数的木支架搭在船底,岩石堆砌的港口中更是停靠着数不清的登船艇。 从登陆艇跳到岸上,斯维拉四处张望,刚刚登陆的海盗们或搀扶、或用担架抬着自己那些受伤的同伴前行,还有一些受伤的俘虏,他们的待遇也不比那些海盗伤员差。没有遗体,对于海盗们来说,海葬是他们最喜欢也是最不得以而为之的葬礼方式。 这里有一些看起来显然不是海盗的人,他们的衣着略显华丽,携带着大量的货物,这就是艾玛口中的死亡商人——眼中只有利益而没有道德标准和法律法规的商人。 在他们看来,有钱的就是客人,不管他危险与否,也不管他是不是商会的敌人,用自己的商品制造更大的混乱,从而获得更丰厚的利益,这才是他们的行为准则。 他们当中有些人正在和海盗们交谈,还不时督促身后搬运货物的工人加快速度,而那些货物,但凡大件的、没有装在箱子里的,全都是诸如弩炮、长矛之类的武器。 另外一些稍显寒酸的人,则就地摆摊设店,其间商品花样繁多,廉价的化妆品、样式独特的匕首弯刀占据了其中的大多数,甚至有的摊位还摆放着书籍和艺术品,这可是让斯维拉大感奇怪,海盗竟然也需要这些东西? “走吧,我们还有一段路呢!”其他海盗一哄而散后,帕格里特迈开步子,对众人说。 一行人且行且谈,通过一道戒备森严的寨们,穿过漫长的走廊,这里的景色倒是十分别致,钟乳石挂满洞顶,各种各样的石英晶石镶嵌在钟乳石柱上,在火光照耀下分外绚丽。 这下子不光是斯维拉,所有人都倍感诧异,这些海盗放着这样一座宝库不开采,反倒去过那种刀头舔血的日子,实在令人费解。 “奇怪吗?有一座这样的宝石矿不开采,而去做亡命的生意。”走在斯维拉的身边,艾玛侧着头说,其他人立刻凑过来。 “肯定有原因,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问。”斯维拉突然语调深沉地说。 “哟,想不到你还蛮心细。没什么啦,其实每一个头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问这样的问题。第一,这里的宝石储量毕竟有限,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总有挖光的一天,这不是长久之计。” “长久?” “嗯!靠挖矿为生的话,几个月或许没什么,但时间久了,海盗就不再是海盗了,海盗就应该有海盗的气概。”帕格里特回头说。 “听起来很像歪理。”克里因坦白地说。 “或许你们会这样认为,但在我看来,海盗就应该做海盗该干的事,或许依你们的想法,我们海盗只不过是一些杀人越货的罪犯。那么你们是否知道,为什么我们只抢劫福里德姆商会的货物,而不劫掠平常人或者他国的船只?我们或许被称为海盗,可是在我们自己看来,加塞特的海盗是一支军队,一支对抗福里德姆商会的军队,只要有那些见利忘义、阴险狡诈的商人,就会有加塞特海盗,只要不把那些侵蚀经济和压榨人民的蛀虫铲除,加塞特的海盗就永远不会消失。”帕格里特有些激动地说。 “老头儿,别把话题扯远了,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的。”艾玛接着说,“因为加塞特的海盗都很服这老家伙,所以我们的话没有人敢不听,海盗守则的第一条,就是不许开采这里的矿藏,违反者,等待他们的就是九尾猫之刑,然后是放逐,恫吓才是最好的劝诫。” “喂,什么是九尾猫?”斯维拉好奇地问道。 “就是一种鞭刑,说得太具体了我怕你会起鸡皮疙瘩。”艾玛很悠闲地说。 “九尾猫加放逐,就是再硬的汉子,也没可能活下来。”凯文在斯维拉身后补充道。 “话归原题,第二点嘛,就是商会也知道这里有宝石矿,当初我们夺下这座岛的原因,本就是商会打算开采这里的矿藏,凡是商会想要的,我们都要抢,凡是能使商会获得利益的事,我们都要加以阻止。 第三,如果把这里的宝石挖光,整个钟乳洞也会毁掉,这些宝石原矿的价值和当初我们夺取和建造这座基地所付出的相比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我更希望许多年以后,每个海盗看到赭马勒岛时,想起的是我们夺取这座岛所付出的汗水和鲜血,而不是对于自己先辈们那贪婪举动的蔑视。” “什么时候能见到皇兄?”队伍沉默了一段时间,克里因突然问道。 “我们已经到了,欢迎来到彼得维尔,海盗的行宫!”帕格里特扬了扬手中的火把,闪身让出一片空间,使众人能够看见眼前的景象。 一个十分庞大的洞穴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洞穴完全可以容纳下极北之都布拉萨斯那样的一座城市。 光滑的墙壁和昏黄的地面是两种颜色,看得出来,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岛内部的海湖,连接着大海的深处,海底火山喷发的熔岩在凝固之后形成了洞穴的底部,在这一连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每一个人都发出由衷的感叹。 火山岩地面上建了无数的圆形石屋,洞穴顶部有无数的天井,每个天井都放下一条绳梯,直达每一座石屋的房顶。洞穴的最中央是一个大池塘,一条小溪从池中伸出,连接到远端墙壁上的一个喷水口。 同时这以这个喷水口为中心,则是一座浮雕一般的宫殿,这样的宫殿颇有一些魔族城堡的建筑风格,只不过说这是一座宫殿有些夸大,走到近处才发现,这只能称为一座豪宅。没有门,石洞的内部一览无余,看不出一点山洞的迹象,内部被开凿成四四方方的空间,陈设虽然朴素,但丝毫不失典雅。 斯维拉相信,这座房屋的主人——海盗王帕格里特,在当海盗之前,一定是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短短一天时间内,这位海盗王给他的印象,从演员到学者,再从思想家到艺术家,他实在很想知道,帕格里特先生还能再表现出哪一方面的惊人才华。 风骏被安置在洞中唯一的一座小庭院中,而所有人则跟着帕格里特进入了这所大宅。 “都请坐,艾玛,准备点喝的东西,赫尔曼,你去请恩维殿下来。”帕格里特说着,打开了一扇侧门,“我还有点事,抱歉先失陪一下。” 众人纷纷落座,不过多时,艾玛提着两瓶上好的葡萄酒回来。 “刚刚的赫尔曼是我父亲的算术师,他们可是老搭档了,打从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画家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令尊实在是位博学之士啊!”克里因轻叹道。 “克里因!咳咳……你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咳咳……”一个虚弱却兴奋的声音忽然从侧廊传过来。 随着“咔嗒咔嗒”的声音,一位相貌俊美,身着华服的年轻人慢慢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航海士赫尔曼几次伸出手想要搀扶,都被他拒绝。 来人英俊潇洒,显露出一种另类的病态美。因为无力而半垂着眼皮,流露出的一丝目光却显得炯炯有神,尖翘的鼻子,干白的嘴唇,一头鲜艳的紫红色卷发,将毫无血色的脸庞衬托得更加苍白。 他身型消瘦单薄,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更显得弱不禁风,腰间挂着两柄细刺剑,左手则拄着一柄两米多长的超细倭刀,刀鞘上镶着一支内衬绒垫的金环,那条左臂则穿过金环,握在刀鞘下方的一个把手上,这柄散发着强烈灵魂气息的长刀显然是被当作拐杖来用。 “恩维皇兄!”克里因立刻欢叫着跑到自己的皇兄面前,凯文尾随其后,两人一起单膝下跪,简洁的行礼过后,克里因站起拥抱病歪歪的太子殿下,关切地问候伴随着咳嗽声,在客厅中回荡着。 “克里因,凯文,真高兴见到你们,佩迪在哪里?”恩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一阵沉默,凯文终于张开嘴巴:“我们遭到索多姆的袭击,佩迪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这真是太遗憾了,愿女神的荣光照耀他圣洁的灵魂。”恩维快速地说完一句话,便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喂,不是说安然无恙吗?怎么看起来好像伤得不轻啊。”斯维拉小声地询问。 “恩维殿下本来就是这副样子,殿下先天患有无法治愈的肺病,二十多年来始终被病魔所纠缠,身体状况从来没有好过。”退回到众人之中的凯文悄声回答。 “圣殿骑士、魔法师、祭祀、病人?”斯维拉惊讶道。 “没错,殿下是个无比坚强的人,这许多年他从没有被病痛击倒,而是获得了一连串惊人的成就。” “他和雷克多一点也不像,哪怕是面对逆境时的眼神,这点和克里因和雷克多完全不同。”温蒂妮轻声说。 “这孩子的心中存在着阴暗。”马尔凯姆跟着说道,不过克里因和恩维都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皇兄,托克、罗斯和汉莎呢?他们没在你身边吗?” “在你们之前,我们也同样遭遇到,咳咳……遇到索多姆精英,只有我一个人逃脱了。”恩维神色黯淡,说完之后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我们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克里因立刻坚定地说。 “嗯,没错,骏马在辽阔的草原奔驰,让秃鹫流干肮脏的血液,豺狼滚回自己的老窝,永远不敢露头!”恩维立刻中气十足地高声答道。 “啊,看来我错过了感人的一幕。”帕格里特突然推开房门,一边擦拭着眼角走过来一边说,“艾玛,你可以进去了,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艾玛点了点头,默默地走进帕格里特刚刚走出的房间。 “帕格里特先生,谢谢你。”恩维强打着精神微笑道,“克里因,这些是你的朋友吗?他们看起来勇敢而信念坚定,你的运气真好。” “是,让我给你介绍一下……” …… “那么,我们还是说说正经事吧。”一番礼尚往来和嘘寒问暖之后,艾玛也走了出来,众人围坐在客厅中,帕格里特郑重地说,“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由于太子殿下的身体不方便多说话,就让了解情况的我代为介绍一下所知的一切。” 看到众人纷纷点头,帕格里特继续说道:“首先是恩维殿下在福里德姆的鲁福斯遭到索多姆兵团的袭击,被碰巧在那里的我们所救,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我们决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恩维殿下,然后温德雷斯对格兰斯宣战,紧接着克里因殿下也遭到了袭击。” “是的,”凯文接口道,“在南部精灵族之森,我们被索多姆精英攻击,佩迪和其他护卫都牺牲了,克里因殿下也受了重伤,然后我们遇到了温蒂妮,在她的帮助下我们逃离了危险,在空之大陆走了一圈,并且基本治好了克里因殿下的伤,回到地上之后,我们就上了艾玛小姐的船。” “我再说说最近打探到的情报,由于格兰斯军民的奋死抵抗,温德雷斯军除了起初的边境三郡,没有再占领到一寸土地,现在狮鹫军团和号角军团正停留在福斯特郡,而拥有五万人的号角军团现在正在全力建造船只,企图顺着朗姆河南下,绕过莱布尼兹,进攻兰斯但丁。估计他们会在十到十五天之后完成造船的工作,进而开始进军。” “以卡艾罗的性格,面对五万人的号角军团,沃塔华兹至少能够撑上半个月,”凯文说道,“到那个时候,北方七郡的兵力应该已经前进到兰斯但丁,卡艾罗必定会带领军队撤退。” “恐怕和你设想的不太一样,格兰斯北方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并且部署在朗姆河以北,但他们无法前进,温德雷斯方面,猛将巴雷克的狂狮军团已经做好开拔的准备,倘若格兰斯北方军前往兰斯但丁,那么狮鹫军团必定会渡河北上,其空位会由随后到来的狂狮军团补上。 另外,还有一个坏消息,斯诺.奥兰多北部已经征召了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但是由于南方政权的百般阻挠,没有补给措施的军队迟迟不能开拔,盟国的援助你们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奥兰多的商人和这里的如出一辙,他们深得福里德姆商会的教导。”艾玛忿忿地说。 “有一些事情恐怕你们还不知道。”恩维开口道。 “太子殿下,由我来说吧。”帕格里特抢道:“那就是你们的公主殿下,不管是否真的出自克丽丝殿下的本意,要求索多姆刺杀你们两位皇子的,确实是她。” “这不可能!”克里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但随即被凯文拦住。 “殿下,请听帕格里特先生把话说完。” 用手势表示自己的谦恭,帕格里特接着说:“恩维殿下亲眼看到了克丽丝殿下的亲笔信,信的内容就是刚刚我所说的,而代价,便是现在已被温德雷斯占领的福斯特等郡。” “这么说即使我们回国也未必就安全了?”斯维拉插嘴道。 “也许吧,我们可以直接回到莱布尼兹,在那里得到保护,或者秘密潜入皇宫,找到皇姐,然后重新掌握政权。”恩维说。 “我比较赞同后者,虽然有些风险,但若成功的话,不但可以稳住局势,在气势上也可以鼓舞人民。选择莱布尼兹的话,就要做最坏的打算,我们可能会腹背受敌,而且见到公主殿下弄清真相的希望也会很渺茫。” “目前看来,格兰斯的人民对你们公主的所作所为尚一无所知。”艾玛补充道。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既然已经找到皇兄,我们就应该尽快赶回去主持大局。”克里因急切地说。 “殿下,你还有一项使命没有完成,我们得尽量争取福里德姆的支持,至少要阻止他们对温德雷斯提供帮助。”凯文提醒道。 “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们默许索多姆在自己的国土上追杀我们,显然是作出了决定。”克里因否定道。 帕格里特摆了摆手说:“这也不一定,只要能让他们获得目前看来更加实际的利益的话……商人们的性格你们应该清楚的。” “那么我们首要的目标是和商会来一次谈判了?”斯维拉作了总结。 “有一点我们可以利用,克里因,”恩维突然说,“福里德姆的当权者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怎么利用?” “我们这边还有斯维拉和玛莉安,”凯文说,“如果让商会的人认为你已经死了,他们这些非格兰斯人可以装作背信弃义,投靠福里德姆商会,成功潜入商会之后,就有机会见到他们的主席切比罗.甘布,到时候再突然发难,以他的生命为威胁,和他谈判,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再许给他相当的利益,那么他一定会作出对自己更为有利的选择。殿下,我猜得对吗?” 恩维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很乐意帮忙。”斯维拉立刻说。 “我也是。” “可是这很危险!”克里因为难地说。 “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玛莉安提高语调道。 “如果你也许诺给我们一些好处的话,我甚至可以保证帮你做得尽善尽美。”斯维拉笑着说。 “对于商会我更加熟悉,或许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艾玛开口道:“况且商会掌握实权的不是切比罗,而是索尼埃.摩根,我和他倒是有一些渊源。” …… “这里是我父亲的画廊,大多数都是他年轻时代的作品,做了海盗之后,他绘画的技艺已经生疏了许多,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是来这里回忆一下过去。不过此刻有心情参观这里的,就只有你了,接下这么危险的任务,你看起来仍是情绪宁和。” 漫步在这间爱路利斯父女刚刚先后进入的画廊里,艾玛对斯维拉说道。 “呵呵,其实我并不懂艺术,不过我觉得帕格里特先生的画真的很不错。”斯维拉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傻笑着说。 “大都是一些写实派的画作。”艾玛停在一幅肖像画前,便不再开口了。 “这位是?”斯维拉站在她身后,注视着画中美丽而端庄的女性问道,不过他已大致猜出画中人的身份。 “我母亲,我和父亲经常来这里和她说一些悄悄话。” “一位美丽的贵妇人,你们很像。” “大概吧……” 斯维拉没有再对艾玛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也许我该换一种生活方式了,妈妈,毕竟那是你的父亲,我的外公……” 克里因他们到来的第二天早上,最后一艘死亡商人的船只载着三位新乘客离开了赭马勒岛,前往福里德姆的东部港口城市加塞特,途中因为遇到了暴风雨,不过这暴雨来去如风,行程只耽误了一天多点,船还是在美人鱼周的第十九天驶入了加塞特港。 在码头迎接斯维拉、玛莉安和艾玛的,是两名侍女和一个车夫。 “咦?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面对侍女的问候,艾玛有些出乎意料。 “我们昨天就得到消息了,小姐。” “竟然比我们的船还快?” “是海鸥啊,您怎么把它们忘了?” “哦……” “这是怎么回事?”斯维拉凑过来问。 “是我的仆人,先上车再说吧。” 加塞特是一座铺设在山坡上的城市,教堂、魔法协会、炼金师公会、算术师集会所以及学校一样都不少,只不过这些都是有名无实。在这里,明神的信徒是商人,魔法师炼金师是商人,就连学校的老师也不例外,而这些学校所教授的知识,无非是会计、经营之类的东西。 民宅在下坡,各种商业街和广场在斜坡上,而教堂、学校、魔法协会、炼金师公会以及富商们的豪宅则在坡顶,受教育和在教堂做礼拜,是富人们的特权。 圣殿早在百年前就已然抛弃了这个**不堪的国家,教堂成为那些名不副实的奸商们的诸多财富之一。圣殿至今还留在这里的,除了被修葺得庸俗不堪,早就没有一点昔日风光的教堂,就只有那些住在平民区简陋会所中的旅行牧师。 魔法协会和炼金师公会则是由那些从奥兰多留学回来的富家子弟所建立的。连最基本的魔法泉都没有,更别说传递消息的传送阵和标志魔法协会的绚丽魔法灯了。不过对于其他用钱能买到的东西,诸如书籍和魔法材料,这里倒是一点也不缺乏。 星之大陆的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主基调,比如格兰斯和温德雷斯是勇武,奥兰多是智慧,德莱根是狂放。至于福里德姆,并不是财富,而是博学。 每当提起这个国家,人们首先想起的是那些睿智而无私的算术师,而不是这些利欲熏心的商人,福里德姆这两大标志性组织——商会和算术师俱乐部,可以说是誓不两立的存在。 马车载着众人驶上铺满青石的山坡,来到富人的住宅区,停在一所房屋门前,这里是艾玛在加塞特的家,这所房子比起周围的那些,要小很多,但却不失典雅和高贵,毕竟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比如气质。 “随意吧,这里没什么规矩,”艾玛一个跟头躺倒在客厅的大沙发上,伸手从座垫下面抽出一瓶白兰地,又指了指两名侍女说,“蕾亚和芙琳才是这里实际上的主人,有什么事就问她们,不要找我,我对于这间房子一无所知。” “我觉得还是来杯果汁更好一些。”接住艾玛扔过来的酒瓶子,斯维拉说。 两名侍女发出一阵轻笑,龙吟诗人这才看清楚,手中的酒瓶早已空空如也。 “呃,先去你们的房间看看吧,虽然我们在这里最多只住上两天。” 蕾亚和芙琳分别领引斯维拉和玛莉安走上楼去,屋里只剩下艾玛一个人,女海盗走到酒厨前,又拿出一瓶红酒。这次没有直接往嘴里灌,她拿了一支酒杯,一边走一边将杯子斟满,来到一幅和赭马勒岛上一模一样的肖像画前。 “为了你女儿的新男朋友,干一杯吧。”说着艾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些许晶莹剔透的红色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沿着白皙的脖颈,勾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淌入敞开的衣襟,只可惜这幅任何男人看到都会血脉喷张的景象并没有欣赏者。 “你在说什么?”脚刚刚踩在楼梯上,斯维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没什么,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你现在准备做点什么?”艾玛飞快地把酒杯扔到窗外,用手拍了拍红扑扑的脸蛋回头问道,接着又举起瓶子灌了一口酒。 “马莲说想去逛逛街,让我陪她一起去。” “艾玛,你也一起来吗?”玛莉安已经换好了一件魔法师礼服,跟在斯维拉后面走下楼梯。 “噢……不了,你们去吧,玩的尽兴一些,不过要小心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虽然这里不会有人认识你们,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两个人去换一身普通一点的衣服,尤其是你,马莲,如果你们打算进入平民区的话,我得说一句,魔法师在那里并不受欢迎。”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只是想在附近随便看看,最远也就是去逛逛商店。”斯维拉微笑着说。 “那么算我多事了,要不要蕾亚和芙琳跟你们去?他们对这里比较熟悉,而且如果你们想买东西的话,也好有人帮你们付帐。” “再次感谢你的好意,我们有办法应付。”玛莉安说。 “好吧,我不再多说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在该回来吃晚餐的时候忘记了我家在哪里。” “天堂路三百二十一号,放心吧。” 看了看斯维拉和玛莉安的背影,艾玛又灌了一口酒。 “喂,能不能把那个东西还我啊。” “什么那个东西?” “就是那个戒指啊,你的观察是不是该告一段落了。” “想得美,还早呢!这么急切地想要让我把你拴住,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不是啦,只是买那两枚戒指,我也有付了一半钱,所以……” “你去死吧!” “……” 听着两人渐渐远去的对话,艾玛又拿出一个杯子,自斟自饮起来。 “蕾亚,老狐狸那有什么动静?”艾玛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说。 “今年的联谊会在老爷的府邸举行,他现在正在作准备。”蕾亚回答道。 “哦,什么时候举行?” “二十五号,小姐。” “是吗?联谊会马上就到了吗,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间又一年了……你们回房去吧,差不多时间就去准备晚餐,我想睡一觉。”艾玛坐回沙发上,把头埋进靠垫里,懒洋洋地说。 “睡这里?小姐,您会着凉的!” “别管了,只是一小会儿。还有,别在我面前用老爷这个词,这里也没有什么小姐,不要再忘记了!”把空酒瓶和酒杯随便一扔,艾玛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 “虽然我不喜欢在进餐的时候讨论事情,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明天一早就得出发,而我待会还有事情要做。”晚餐时,艾玛一边喝着酒一边对斯维拉和玛莉安说,现在的她换了一身衣服,不过仍旧是简练的男装。 “是什么?” “我们的计划,一年一度的商界联谊会五天后将在弗雷塞特举行,而地点则是索尼埃.摩根的府邸,如果想要有所行动的话,我们最好利用这次聚会。” “怎么有所行动?”斯维拉立刻问道。 “你们要保证这段时间全都听我的号令行事,任何事情。” “这理所应当。”斯维拉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好,我们明天早上就坐马车离开这里,直奔弗雷塞特,这一趟行程并不近,估计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停下来修整,甚至没有什么机会下车,所以大部分事情都需要在车上完成。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一路顺利的话,我们大概能在联谊会当天到达那里。 你们可以跟着我进去,因为我有参加这个聚会的资格,到时候我们再分头行动,你们去找切比罗,而我就去见见索尼埃,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争取一次预约,然后的事情就可以教给凯文来办了。嗯……我想现在恩维殿下应该已经带着温蒂妮、艾威因和马尔凯姆启程回国了,秘密行事的话,应该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为什么这么急迫呢?”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这边有了结果之后你们就要尽快赶回王都,况且凯文好像还另有安排,你们总不会希望当你们到达兰斯但丁的时候,所看到的只是一座被温德雷斯人攻占了的城市吧。” “我只是说,迟个一两天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斯维拉说。 “切比罗这个人非常胆小,而且爱摆架子,如果错过了联谊会,或许你们会耽误上半个月也说不定。” “好吧好吧,全都听你的,可是……” “我的马车大的很,你会发现它和一间旅舍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们也可以一人乘坐一辆,唯一需要费点心思的时,我只有一名车夫,蕾亚和芙琳倒是也可以充当车夫的角色,可对他们来说,这多少有些不方便,毕竟他们也需要休息。” “要说赶马车,我倒是也可以。”斯维拉忙道。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少用一辆马车,那样轮换起来也不困难,相信在看到我的马车之后,你们会觉得即使两个人乘一辆也不会显得拥挤。” “那就听你的好了。” “那么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吧,斯维,你是要跟我同乘一辆车还是和马莲在一起。”艾玛托着腮帮子另一支手的手指敲打着玻璃杯注视着斯维拉问道。 “呃……我想我自己坐一辆是个比较合理的选择。” “你是这么想的吗?那么好吧,就这么定了,我已经饱了,要回房间了,你们慢慢用。”艾玛说着起身离座,走上楼去,其实除了一点酒之外,她什么都没吃。 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斯维拉终于敲响了房门,在敲门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要询问的一切,但在门开之后,龙吟诗人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刚没有把想好的事情用笔记下来。 蕾亚和芙琳正在给艾玛梳妆打扮,女海盗换了一身华贵的浅蓝色长裙。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没有了浓艳的眼影,原本修长的睫毛被重新修剪,口红也换成了典雅的粉红色,一头碎辫被打散成橙红和金黄相间的披肩卷发。 两名侍女正在把她的头发盘起来,梳理完毕后,艾玛的头发只显露出美丽的金色,包括眼神和仪态的变化,展现在斯维拉眼前的,已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族千金类型的美女。 “有什么事吗?”看着目瞪口呆的斯维拉,艾玛轻声问,声音没有了原本的尖利和狂放,而是柔情似水,令人意乱情迷。 “啊……我……本来是想问一些计划的细节,只是我现在想不起来要问什么了。” 艾玛掩口轻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身后的侍女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不叫你们,就不要再来了。”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蕾亚和芙琳出去后,斯维拉清了清有些燥热的喉咙问道。 “哪个?我也不清楚,我更觉得自己是名海盗,至少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是个海盗。” “一位贵族千金所具有的气质,那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是啊,因为我本来就是贵族,在我十六岁之前。” “那么说,帕格里特先生也是……” “他不是,我的父亲大概会为自己不是贵族而感到郁愤,他恐怕始终后悔着,当初在他能够花一点钱买一个贵族头衔的时候,没有那样做。” “你现在分外迷人,如果克里因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敢保证他们的反应一定比我更加夸张,当初马莲从一个满脸青春痘带着螺圈眼镜的丑小鸭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时让我发出的惊讶,也远不如你此刻带给我的更多。” “也许吧,不过他们恐怕没这个机会,这幅样子,我只想让你看到。” “……” “你没有别的要说了?” “呃……我想明天早晨之前,我是想不起来了。” “那么我要换衣服睡觉了,你还打算站在这里看吗?” “哦,对不起!”斯维拉说着,立刻转身离开。 原本以为****这种东西对自己来说是不存在的,不过龙吟诗人决定从现在起要时刻警惕这东西。 正当斯维拉迈开步子的时候,一支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一股不该属于女人的大力将他扯回,一下子按倒在床上,紧接着那位高贵典雅的女海盗骑在了他的身上。 “我可不记得有说过你不能留在这里,现在看来,你有些时候还是显得很迟钝,又或许你是故意装作迟钝的样子?” 斯维拉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该是我主动采取行动的,看来我又错过了一次让人看起来更像男人的机会。”他想。 0329 ?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蕾亚和芙琳出去后,斯维拉清了清有些燥热的喉咙问道。 “哪个?我也不清楚,我更觉得自己是名海盗,至少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是个海盗。” “一位贵族千金所具有的气质,那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是啊,因为我本来就是贵族,在我十六岁之前。” “那么说,帕格里特先生也是……” “他不是,我的父亲大概会为自己不是贵族而感到郁愤,他恐怕始终后悔着,当初在他能够花一点钱买一个贵族头衔的时候,没有那样做。” “你现在分外迷人,如果克里因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敢保证他们的反应一定比我更加夸张,当初马莲从一个满脸青春痘带着螺圈眼镜的丑小鸭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时让我发出的惊讶,也远不如你此刻带给我的更多。” “也许吧,不过他们恐怕没这个机会,这幅样子,我只想让你看到。” “……” “你没有别的要说了?” “呃……我想明天早晨之前,我是想不起来了。” “那么我要换衣服睡觉了,你还打算站在这里看吗?” “哦,对不起!”斯维拉说着,立刻转身离开。 原本以为****这种东西对自己来说是不存在的,不过龙吟诗人决定从现在起要时刻警惕这东西。 正当斯维拉迈开步子的时候,一支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一股不该属于女人的大力将他扯回,一下子按倒在床上,紧接着那位高贵典雅的女海盗骑在了他的身上。 “我可不记得有说过你不能留在这里,现在看来,你有些时候还是显得很迟钝,又或许你是故意装作迟钝的样子?” 斯维拉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该是我主动采取行动的,看来我又错过了一次让人看起来更像男人的机会。”他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到梳妆台前,为这幅男子为女子梳妆的图画增添了几分慵懒和惬意。 晶莹剔透的水晶梳子轻柔地滑过橘红和金黄的发丝,滑落的发乳和香水液滴闪耀着点点金芒,映在斯维拉的眼中,使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他略微抬起头,看着镜中艾玛那迷离的眼神,龙吟诗人确定,美丽的贵族千金此刻正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一件需要深深回忆的事情,至少与自己无关。 “想听个故事吗?”注意到斯维拉的目光,艾玛眨了眨眼睛问。 “嗯。” “从前,在弗雷塞特有一个历史悠久、受人尊崇的贵族世家,在这座充满铜臭气、**不堪的城市里,历代伯爵用自己的公正和刚直不阿为这里的老百姓保持了一块安稳的空间。然而到了现在这一代伯爵,一切都改变了,年轻的伯爵喜欢上了钻营和摄取暴利。 渐渐的,他不再像自己的祖先那样爱护人民,而是加入了剥削者的行列。步入中年,伯爵聚敛了惊人的财富,并且成为了弗雷塞特的市长,最重要的,他得到了一个美丽纯真的女儿。看着独生爱女一天天长大,老伯爵也开始为自己的继承人而担忧。 后来城里出现了一名年轻的画家,他靠为名流富商作肖像画而利誉双收,在那之后,年轻的画家改画一些写实派的作品,不再依靠豪绅的礼遇过活。 就在伯爵千金十八岁那年,年轻的画家与她相遇了,在画家为她画肖像的那段日子里,爱情萌生了。 然而由于画家低微的身份,把利益和名望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老伯爵严辞拒绝了画家对自己女儿的求婚,并尝试用各种方法阻止两人来往。” “……后来呢?” “后来,画家结交了一位朋友,也是从那时起,他看清了这些商人的本性,为自己这几年在他们面前的哗众取宠而羞愧不已,他改变了自己的作画风格,专画一些抨击黑心商人和**官僚的作品,从而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 一手遮天的官僚富豪们自然不可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于是便不择手段地打压和迫害他,可是画家并没有气馁,画卖不出去,他就当一名诗人,创作的诗篇被禁止,他就改行当演员,用戏剧作武器和豪绅对抗。 终于,年轻画家的一部戏剧触怒了老伯爵,他亲自干涉了这件事情,迫使那个剧团解散了。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的女儿始终和画家保持来往的时候,老伯爵真的恼羞成怒了。 一天晚上,当画家参加一个抵抗商会组织的秘密集会时,一群暴徒冲进了会所,展开了无情的杀戮,绝大多数人惨死当场。而年轻的画家却幸运的活了下来,老伯爵的本意是把他在自家的地牢里折磨至死,不过几个好朋友在押解的途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从此,这名画家就在弗雷塞特销声匿迹了。” 艾玛停下来,看着斯维拉。 “继续说啊。” “我的头发。” “啊!对不起,我这就把它弄好,请继续讲好吗?”斯维拉立刻重新梳理已经粘成一柳柳的头发说道。 “只可惜老伯爵还是失败了,他的女儿已经怀上了画家的孩子,生下孩子不久,她得知了老伯爵的那次计划,认为自己心爱之人已死,心力交瘁而伤心欲绝的千金小姐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失去了女儿的老伯爵得到了一个外孙女,然而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让他回心转意,只是使他变本加厉,同时对外孙女也更疼爱有加,让她在一个良好但封闭的环境中长大。 又是十多年过去了,小千金也慢慢长大,变得和她母亲一样美丽而高贵。直到有一天,她乘船出海前往奥兰多,在途中遇到海盗,被带到了海盗岛,见到了他们的首领。 首领在得知了小千金的身份之后,将她送回了弗雷塞特,让自己的手下把她交还给老伯爵。可是那短短半个月的相处,让那位小千金对这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的海盗首领萌生了爱意。中年男子的成熟韵味、翩翩风度和洋溢的才华,令她念念不忘。 老伯爵对此一无所知,可他的专聘算术师却知晓所有的事情。这位算术师便是二十年前年轻画家结交的那位好友,而那海盗首领,就是当年被救走的画家。这许多年来,画家做了海盗,用另一种方式来对抗商会,而算术师则一直潜伏在伯爵家中,为自己的好友保护和教育他的女儿,并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告诉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斯维拉双手环抱住艾玛,虽然阳光照在他俩身上暖洋洋的,可他发现自己身前的女子却冷得发抖。 “那个算术师也这样做了,在小千金深深陷入那荒唐的爱恋之前,一切都真相大白,于是年轻而懵懂的贵族小姐选择了离家出走,回到她父亲身边,也做了海盗。 起初她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后来她渐渐地产生了疑问,到底哪样做才是对的?有些事在道义上说不过去,有些事在亲情上同样说不过去,她感到彷徨无助,没人能给她最为客观的答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答案,所以她选择保持现状,得过且过,或许有一天她能得到答案,又或许她永远也不能找到那答案。” 紧握住斯维拉的手,艾玛表情平淡地说着。 “她不需要答案,只需要慰藉。” 斯维拉说着,双臂搂得更紧了,这一刻他觉得面前的女人最需要自己的安慰,或许他并不了解她。 不过他可以用足够的时间去了解,然后他就会发现,用自己的一生来成为她的安慰,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令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告诉你一件事吧,我以前也有过几个男友,只是听过这个故事的,你是第一个。” “我觉得……唉,我还是没想起来要问你什么。” “我有些透不过气了,也有些饿了,还有,这头发,我还是觉得让蕾亚帮我梳会好一些,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不是你潜心钻研如何为女人梳妆打扮的时候。” “嗯。” “恭喜你,”当斯维拉走到餐桌前,玛莉安喝着咖啡说道,“虽然我除了昨晚在你房间里找不到你人之外没发现别的什么,不过从你的脸上能看出来,你改变了不少。” “我……”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比起把自己心爱的人栓在身边,我更高兴看到他已经不再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 “我从来都不是!”斯维拉拼命地挠着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听起来能安慰人的话。 “那个戒指,我想不用再还给你了,当然,我也不会付给你钱,就当给我留个纪念,好吗?”玛莉安很平静地说,不过任谁都能看到她眼中的失落。 “你也不用这么早下定论,没准过个十天二十天的我对他就失去兴趣了,当然,也有可能几十年后我依然是情深意浓。” 艾玛突然出现在餐厅的门口,此刻的她打扮的和昨晚一样高贵典雅,玛莉安惊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好吧,我得说,我们时间紧迫,还是先抓紧时间办正经事吧,毕竟国家大事远比儿女情长重要的多。” …… 弗雷塞特是一座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城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商会总部所在的城市,是当之无愧的黄金之都。 用乡巴佬的话说,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往下一戳,就会有无数的金币从地下喷涌而出,弗雷塞特到处都是商机,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够获得几世都享用不尽的财富。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下,而这规则的第一条,就是得对商会惟命是从。再用乡巴佬的话说,商会的一条狗,堪比格兰斯的名门贵族。 诚然,做商会的一条狗,就会过上比这块大陆上绝大多数人都要舒适得多的生活。 福里德姆商会牢牢控制着本国的经济命脉,而星之大陆上几种货物的流通,同样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温德雷斯的大臣会因为本国数亿的欠款而对商会成员低下高傲的头,奥兰多南方的商人则是他们最为忠诚的仆人,格兰斯被他们所收买的官员也不在少数,金钱,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一切。 当然,就像人们通常说的,金钱不是万能的,商会同样不能为所欲为。 德莱根就从不和他们打交道,瓦伦奇亚也从来不屈服于他们,加塞特海盗会适时地帮他们散财,商队进入格兰斯,从不敢携带条约规定以外的货物,圣殿会将他们慷慨的捐赠拒之门外,温德雷斯人会对他们保持谦恭,但决不言听计从。而在奥兰多北方人的口中,则很少出现商会这个字眼。至于在本国,他们花费天价也买不来资深算术师的一句建议。 这个世界总会保持平衡,这种平衡,单靠金钱是并不那么容易将其打破的。 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有一片很小的住宅区,市长索尼埃.摩根的府邸便座落其中,此刻这座豪宅灯火通明,无数富豪名流聚集在这里,参加一年一度的商界联谊会。 商界联谊会,顾名思义,就是诸多地位显赫并在经营方面拥有相当权势的人举行的聚会。 参加联谊会的除了商会成员之外,还有为数不少想要进入商会的人,这个聚会就是给他们提供机会,一个在那些商会元老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一个让自己在一夜之间跻身掌控大陆经济的人行列的机会,一个从一条狗变成狗的主人的机会。 当然,并不是所有来宾都受到欢迎。 两辆华丽而庞大的马车停在摩根府邸的大门口,刚刚迎接完一批客人的看门人立刻把手中的请柬扔到一边,一脸谄媚地跑下台阶。 而当他们看到那自己熟悉的车夫和侍女时,动作立刻变得僵硬,脸上的笑容也凝固起来,当两名侍女走过来打开车门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逐渐转变成惊愕和尴尬。 “怎么,我不能进去吗?”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艾玛高傲地仰着头,用下巴看着守门人,不紧不慢地说,“要说请柬,我确实没有,不过我还不至于沦落到没有得到允许就不能进去的境地吧?” “啊!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老管家替此刻正进退维谷的看门人解了围,他摇晃着老迈而淡薄的身躯飞快地跑下台阶,躬着背抬起手搀扶着艾玛走下马车,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他壮着胆子说道:“您终于回来了,而且是这样的打扮,看来您是回心转意了。” “这倒未必,那还得看你主人的意思了。”面对这位对自己必恭必敬的长者,艾玛冷漠地说,“赛斯啊,如果你能有你父亲十分之一那么明理就好了。” “对此我也是深感无地自容,不管怎么说,您总算回来了,快进来吧,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我想我没必要跟你介绍。” “是是,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先办,过一会儿我自己会去找他,全当给他一个惊喜吧,但愿不会把他吓出毛病来。” 摩根家的客厅占据了整栋房屋的一层,可以用辽阔来形容。 此刻几乎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斯维拉三人,一些商会的元老注视着艾玛,同时脑袋也在飞速运转着。另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正用鄙夷的目光盯着斯维拉,说什么也不愿意穿礼服的龙吟诗人自然成了这些人蔑视的对象。 而还有一些最无知和肤浅的,则是用炽热的目光瞪着身着长裙、雍容华贵的艾玛和玛莉安,显然这些人便是那些乡巴佬口中的商会的忠犬。 “都是你啦,非要穿这种衣服来,这下子我们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啦!”瞥了一眼诸多宾客,玛莉安对斯维拉小声抱怨道。 “既然要演戏,当然要有足够的观众,观众越多,我就越容易入戏。” “好啦,你就尽量装得体面一点吧。”玛莉安不以为然地说。 “随他的便吧,这家伙越是像个乡巴佬,就越能显示出咱俩的高贵,不是吗?”艾玛不动声色地调笑道。 “才怪呢!我都觉得丢人死了。”炼金师小姐忿忿道,不过很快她就转变了话题,“瞧,麻烦来了吧!” 如她所说,一个穿戴考究,油头粉面的男子不顾同伴的劝阻,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 “两位美丽而尊贵的小姐。”没人搭理他。 “两位小……”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忽略而气恼,他提高声音第二次开口,不过话没说出,就被人一把拉了回去,紧接着一位满头白发面容消瘦的老人站到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艾玛小姐,想不到今天你会来这里,我实在很想知道,你今天是否又是来捣乱的?” “那就取决于您了,切比罗主席。”艾玛一边说着一边往凉台走去,白发老者跟在他身后,斯维拉和玛莉安则跟在那位老人身后。 原本停留在凉台上的客人,看到商会主席跟在一位高贵的小姐身后走过来,立刻知趣地退出了这块地方。 “好啦,说说你的目的吧!”用颤巍巍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切比罗平淡地问道。 “探亲,这解释可以吗?” “鬼才相信你的话!” “阁下不正是一位老奸巨猾的鬼蜮吗?”艾玛毫不客气的答道,“不要在我面前故作高深了。” “你……你这次倒是长了点记性,没有坐着你那艘蔷薇号进港,不然我老早就会派人将你拒之门外!” “你往常做得倒是很不错,我看这座房子都该换你当主人了。啊,对了,有一点我很感到惊讶,你竟然不知道我上了陆地来。” “这可就归功于你的狡猾了!” “我可是很老实的,要知道,我这次是搭海因号回来的,怎么?劳艾鲁普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此话一出,切比罗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艾玛则嘲讽地一笑,继续说道:“切比罗先生,不要以为你和劳艾鲁普的关系是多牢固的秘密,更不要认为你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始终没人知道,我实在想奉劝你一句,力不从心的事最好少做。”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说真的,你实在很喜欢搬弄是非,这一点和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如出一辙!” “啧啧啧,你的胸襟真应该再宽阔一点,我实在搞不懂,如此胆小的你,在某些事情上倒是显得出人意料的胆大妄为。啊!还有一件事,我得替我父亲感谢你的那批弩炮,它们的质量实在不错,想不到这种格兰斯的军用货你都能搞到手。” “你……” “秘密地和自己的敌人作交易,如果这些事传到索尼埃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呢?当然,以他的能耐,恐怕早就知道了,可是如果其他商会元老也知道了呢?我想这个商会主席你还没当够瘾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切比罗的脸已经有些发紫,隐约可以看见脸上几条青筋在抖动,被一个小孩如此耍弄,想不动怒都难。 “唉!上了年纪的人可不能轻易动气啊,你看,我这次很有诚意不是吗?没得到你的同意,我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唉……痛快点吧,说说你的条件,我想你不会因为换了一身装束就变得拐弯抹角了吧?” “说实在的,我已经厌倦了夹在商会和父亲之间,别看我还这么年轻,可我真的觉得很累了。现在的我,很想尝试一下清幽的生活,这次我是想给你引荐两个人,他们现在很需要一个比较有势力的雇主,或者靠山。切比罗先生,不客气的说,你手下实在缺少像样的人才,已经担惊受怕了大半辈子的你,难道没想过不再依靠受索尼埃的摆布而过活吗?” “是他们两个吗?”或许觉得妥协是最好的选择,切比罗稍稍缓和了一些语调,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先生应该是大名鼎鼎的龙吟诗人吧?” “没错。”艾玛说着走到斯维拉身边拉住他的手。 “很高兴见到您。”说完这话,斯维拉一阵恶心,当然,这反应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那这位美丽的小姐呢?” “我叫玛莉安,是名炼金师,你当我是魔法师也可以。”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莱布尼兹亲王的人吧?虽然福里德姆和格兰斯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不过挖墙角这种事我还是兴趣不大的。” “真遗憾,事实上,克里因殿下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而他起初应允给我的那笔报酬也随他一起烟消云散了。”斯维拉故作失落道,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为亡者哀悼,反倒像是为了钱而难过。 “噢!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切比罗信以为真,闭上眼睛,很悲伤地说,刚刚平复的手又开始颤抖,斯维拉可以确定,如果这老头儿现在睁开眼,露出的一定是欣喜的神色。 “还有些事可能你不知道,我是个没有国籍的吟游诗人,但其实上我还是一名风信子,一个武技不俗的风信子。而马莲,她原本是大魔导士修.马尔克的弟子,只可惜,从离开奥兰多的那天起,她就已经被逐出了师门。”找到了一点突破口,斯维拉立刻开始推销起自己来。 “啊!虽然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们勾起了我的怜悯之心。”切比罗连忙说道。 “他们需要一个容身之所,同时也需要生活来源,当初莱布尼兹亲王死在我的岛上,说真的,那时我看到亲王手下的那位**师愤怒地拒绝了他们那少得可怜的,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而提出的酬劳,我心中的怜悯比你更盛。”艾玛叹了口气说道,“而我的父亲,同样拒绝收留他们,怎么说呢?商会和海盗的事情,如果让外人插一脚,那就彻底变了味儿了。” “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切比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啊,我现在想去看看索尼埃先生了,说实在的,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我真有点想念,回头想想我这几年的漂泊,我真觉得自己有点得不偿失了。” “嗯,说实话,你离开的这几年,他确实苍老了不少,让我这个老朋友都替他担心,现在好了,你这个唯一的继承人终于想通了。” 艾玛微笑着向切比罗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老奸商看了会儿她的背影,转过身来说;“看起来你们很有诚意,或许你们应该跟我好好聊聊,比如你们在海盗岛上的所见所闻。” “我就透露给您一个消息作为见面礼吧,切比罗先生,在海盗岛上,我们见到了格兰斯的太子,他如今病入膏肓,而那位海盗王对他关怀有佳,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女儿,我想这也是艾玛小姐再次出走的原因之一吧。”斯维拉感叹道。 “噢,这可是个重要的消息,不过这里不适合说太多,不如明天早上你们到我府上再谈这些事吧。” …… 二楼的一间书房里,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在端详着一幅挂在墙上的肖像画。虽然对这幅画的作者恨之入骨,但对这幅画,他倒是喜爱备至,因为画中人正是她最最疼爱的女儿。 “外公。” 老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循声望去,然后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艾玛,是你吗?瞧我这眼睛已经不好使了,告诉我,我这不是在做梦,你真的回来了!” “得了,收起您那一套吧,您知道这对我不管用。”很不文雅地坐在窗框上,艾玛若无其事地摆着腿,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语气倒是很和善。 “我得说,虽然这是我习惯性的开场白,但我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健康了。”索尼埃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不要坐在窗户上好吗?你会着凉的。” “没关系,我强壮得很,比您想象的要强得多。” “唉,这几年你的变化太大了。” “这种变化我自己也不甚喜欢,其实我感到累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或许等您安详地离开以后继承一大笔遗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这还是让我很开心,进来喝杯酒,我们好好谈谈,不过我实在不想听你这几年的经历。” “我可以挑重点的讲……” 翌日,当斯维拉和玛莉安站在切比罗府邸的门前时,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个人,那是个一袭墨绿长袍、把脸深藏在帽兜之中的矮个子。 虽然斯维拉和玛莉安已经胸有成竹,但他们并不想回答看门人的疑问,其实那是莱布尼兹亲王的仆臣,大魔法师凯文。 “对不起,斯维拉先生,老爷吩咐过说只有两位客人,在没弄清这位先生的身份之前,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这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的,你是否能确定切比罗先生突然改变了主意?”斯维拉说。 “我不能,可是啊……”门卫的话被阻止了,因为他的下巴已经脱臼了。 “唉,我说过让我来做。”摘下帽兜,凯文很不满意地说。 “你还是省下些力气对付后面的人吧。” “事实上,已经解决了。”凯文说着推开门不客气地走了进去,斯维拉和玛莉安尾随其后。 一个大范围的麻痹术以及一个昏睡术,解决了一屋子的人,不论是暗藏的保镖打手,还是懦弱的仆人,这一招对于凯文来说屡试不爽。大摇大摆地朝着楼上走去,斯维拉不时地扭着头,看看那些已经呼呼大睡或者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惊恐地盯着他们的人。 他们运气不错,在先后打开三扇房门后,便找到了切比罗,老人的精气神还算不错,昏睡术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这使得让他恢复常态省了不少力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解了咒的商会主席立刻咆哮起来,看到面带微笑的凯文后,他接着说,“这是个陷阱,可恶,我当真没想到,格兰斯人会和我们一样狡猾。” “这也是败您所赐,”斯维拉说,“对付老狐狸,就得要找精明的猎手,恰好我不单会唱歌,戏也演得不错。” “嗯,切比罗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凯文.瑞格力特,格兰斯莱布尼兹亲王的属臣,也会使一点魔法,而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你作一笔交易。” “离我远点,你们这些狡猾的、只会强取豪夺的暴徒!”切比罗愤怒地吼着。 “要说在这方面,阁下还要算是更技高一筹。”玛莉安掏着口袋说道。 “我们也不想做太粗鲁的事。”斯维拉说着也掏出匕首。 “对于阁下这样的聪明人,那实在是多此一举。”凯文接口道。 “呼……好吧,先说说你们能开出的条件。”一番假意的愤怒之后妥协,似乎是这位商会主席管用的伎俩。 “这有点不合规矩,我们的习惯是先提出要求。” “那么,说说看吧。” “直截了当的说吧,如今商会和温德雷斯的关系已经不只只是暧昧了,所以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们也能大致猜个差不多。阁下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既然我们打算和你做个谈判,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事。所以我想要求商会停止对温德雷斯的援助,并保证在我们与温德雷斯的战争结束之前不侵犯我国的领土。” “你是打算让我们放弃就要到手的肥肉吗?那么可得开一个相当的价码才行啊。” “说就要到手可还早得很呢!如果商会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倒是可以作一项切切实实的承诺,等到格兰斯战胜了温德雷斯之后,我们不会因为福里德姆曾一度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而报复。” “哈哈哈,这真可笑,你们打算做无本生意吗?” 这时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打手,不过几声叫喊之后,他们全被斯维拉撂倒在门口。 “我在跟人谈事情,别来打扰!”切比罗对自己这些没用的手下厉声喝道。 “虽然我对阁下的眼光不怀疑,不过我还是希望阁下能认清现在的局势。除了在我们拱手相让的三个省郡打转外,温德雷斯军队无法前进分毫,而只身犯险的号角兵团必然会在沃塔华兹要塞门前全军覆灭,那些武夫许给你的报酬只不过是空头支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株连之祸,如果商会一意孤行的话,那么等待你们的,必定是格兰斯的铁骑。”凯文不慌不忙地说。 “你们只会在这里空谈,毫无诚意,至少也应该让太子殿下本人来和我说话,而你,一个家臣,恐怕没有什么决定权吧!” “太子殿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前来。” “那你们那个半死不活的亲王殿下呢?该不会把他抬到这里来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吧?” 凯文的脸色变了变,说:“亲王殿下健康得很,只不过他也有很重要的事。” “那么说请求我们的帮助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喽!” “在我看来,挽救一个将死之人确实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 “你!……那好吧,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谈判的必要了,你们请回吧!”切比罗说完,两眼一闭,不出声了。 沉默了一会,凯文摇了摇头说:“唉,不管怎么说,福里德姆在血缘上与我们格兰斯人也不生远,福里德姆起了战火,遭殃的也是老百姓,如果商会能够明事,避免这无谓的战争,为了这些无辜的人们,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们的损失做出一些补偿,和贫穷的温德雷斯不一样,我们是不会说空话的。” “哦?你有这个权利吗?虽然我们不会狮子大开口,不过我想你仍然没有决定的权利。” “殿下已经把这件事全权委托给我了。” “是吗?这么看来,我们还有谈一谈的余地了,那么,贵国打算割让多少土地给我们呢?” “割地是不可能的事,况且我想,扩展领土对于福里德姆来说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吧?不客气地说,你们不懂得如何孕育沃土,也不懂得如何管理人民,更不懂得如何促进文化,在我看来,摆弄金钱才更适合你们。” “哼,那么你准备送点什么呢?” “把商队的通关税降低百分之五。” “对我们来说无利润可言,比起每年借贷给温德雷斯的金钱所得的利息,这点优惠实在微不足道。” “百分之十五,这是我所能答应的底线了。” “嗯……我已经看出了一些诚意,不过这与我想像的仍然相去甚远,如果能在其他方面再作出一些补偿,我倒是愿意再和你谈谈。”切比罗睁开一只眼睛说。 “那得看阁下能想到些什么,又恰巧与我不谋而合了。” “哼,那恐怕得让你费些心思了,你想得到的,未必你的主子能想到。” “我已经说过了,我全权负责这件事,切比罗先生,我们格兰斯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干脆利落,在讨价还价上也是一样。” “噢,这我倒是没看出来,首先,我希望从贵国进口公粮的价格能下降三个百分点。” “嗯……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请容我考虑一下,”凯文思索片刻后说,“我想可以,不过只限于谷物和蔬菜。” “加上牲畜类,你可以把降价减少到百分之二,我还可以让输出香料的关税维持原来的比率。” “不能包括马匹。” “可以,我们已经达成一定共识了,再说说别的吧。”切比罗睁开另一只眼睛,不动声色地说。 “噢,切比罗先生,再这么谈下去,我可真要觉得头晕了,我应该从国内找一个农业大臣来跟你探讨这些琐碎的东西。”凯文这么说着,他明白这只不过是些蝇头小利。 “不要急躁,凯文先生,如果你真觉得烦乱的话,那我们就只谈大的方面吧。” “请讲,啊,容我再提醒一下,最好不要提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 “当然,那同样不合我的脾气,嗯……通关条约上的货品清单,对,就是这个。” 0330 ? 对于昨晚发生在王宫里的战斗以及被捉拿的逆臣,格兰斯的老百姓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篡权与否毕竟是王公大臣的事情。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况且这些逆臣还没来得及压迫老百姓们,就已经被打垮了,在格兰斯的人民看来,这些人早晚不会有好果子吃,只是这件事来得过早,让他们多少有些意外。 相比之下,城中的但丁广场则是热闹非凡,无数年轻小伙子把这里挤得满满的,这情景比起节日庆典的集会毫不逊色,原因无它,新兵临时报名处就设立在这里。 格兰斯已经集结的兵力,大多数是来自除了王都及周围数郡以外各省郡的预备役部队。与温德雷斯大规模的常备军军制不同,格兰斯的现役军队只是少的可怜的戎边部队和几个独立的兵团,而那些预备役部队只是以前受过一些简单训练的平民。 大战在即,由于两国的军队数量相差了三倍有余,所以恩维决定尽快征调王都附近的预备役部队,并且招募新兵,这项法令首先从兰斯但丁开始实行。 此时的王宫中,却笼罩着一片阴霾,那座血腥气息尚未清洗干净的寝宫的一间大卧房中,几个人或站或坐地围在一张大床周围。克丽丝正安详地睡在这张床上,可是她那一头白发和了无生气的面色,让众人无不黯然神伤。 “你确定噬魂蛊的施放者是坎克拉?”抚摸着克丽丝干枯的头发,克里因向帕特金问道。 “嗯,恩维殿下和我都确认过了,确实是他,只不过看来那家伙也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道噬魂蛊的反噬有多恐怖。” “事实上反噬已经开始了,几个小时前那家伙就发疯了,我已经把他的神志压制住了,恩维也给他做了一些治疗,不过恐怕他撑不上半个月。”温蒂妮沉声说道。 “过了半个月,就算坎克拉仍然昏睡,他脑中的那只噬魂蛊同样也会置他于死地,到那个时候,克丽丝殿下也就没救了,而她所要经受的痛苦,比坎克拉要厉害百倍。”帕特金接着说。 “那把匕首呢?查清楚没有?”克里因接着问道。 “应该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东西,属于亡灵族的可能性大一些。”玛莉安答道。 “噬魂蛊是福里德姆北部一带的产物,这显然是蓄谋已久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那些商人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在他们看来,噬魂蛊的最大用处是作为药材,而会研究这东西的,也只有亡灵族那些死人精。”凯文接道。 “温德雷斯人已经卑鄙到这种程度了吗,我已无法承认他们和格兰斯是同宗同源。”克里因握紧拳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殿下,惟今之计,只能从坎克拉身上下手了,驱除掉他脑中的雌蛊,克丽丝殿下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帕特金说道。 “可是,这太危险了,先不说开颅的危险性、雌蛊会不会成功侵入别人的脑中以及侵入后寄主活下来的可能性,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噬魂蛊种在他脑中的时间已经超过一年了,蛊虫离开人体不过三分钟便会死去,那样公主殿下的生命安全同样没有保障。”玛莉安立刻反对道。 “对于两个人来说,危险性是一样的。”站在旁边一头雾水的斯维拉插嘴道,本来在平时他这样做没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招来的只是一连串的白眼。 “圣殿的人有没有来过?“克里因又问道。 “波尔马大祭祀现在不在兰斯但丁,他带着一批圣职者在几天前动身去了沃塔华兹,恩维殿下刚才带着两名牧师来过,他什么都没说就去参加晨议了。而治疗的牧师说,他们对此无能为力,不过他们倒是说,如果大祭祀能赶回来完成手术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会很高。可是总不能让年老体衰的大祭祀当受疫人啊,那无疑让他是送死,这样就算成功了也没意义。”凯文立刻答道,“尽管这样,我们也向沃塔华兹传送了信息,相信大祭祀会在十天之内赶回来。” “移植的成功率不会很低吧?我们总得冒冒险,就由我来作受疫人吧!”克里因斩钉截铁道。 “不行!”几个人立即异口同声道。 “可是还有谁比我更强壮?还有谁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克里因怒道。 “殿下,这不是光看身体强壮与否,精神力和意志力是否强大都很关键。”帕特金缓和了语气说道。 “你难道怀疑我的意志不坚定吗?” 众人一时语塞,虽然克里因意志不弱,可他离那个标准还有一定的差距,只是没人敢于再触怒他。 “就算我真的撑不住死掉了,那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克里因调匀了呼吸,黯然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低声说。 “那个……我想……这几方面因素综合起来,我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斯维拉支支吾吾地说道,顿时引来一串怪异的目光。 屋里一阵沉默,凯文思前想后,咬了咬牙,说:“斯维说得确实有道理……” “凯文,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你别把外人牵扯进来!”克里因突然咆哮起来。 “外人?这么说你一直没把我当自己人!那你把我当什么!打手还是供你消遣的小丑?”斯维拉也回吼道。 克里因低下头不说话,只是喘着粗气。 “斯维,殿下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你冒险……”知道自己出于私心,说了克里因不爱听的话,凯文立刻劝慰道。 又沉默了一阵,帕特金开口说:“斯维大哥,你知道噬魂蛊到底是什么吗?你又知道什么是寄生反噬吗?反噬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又知道吗?” 看到斯维拉连连摇头,帕特金接着说:“噬魂蛊是生活在福里德姆北部边境附近山林里的一种叫雷甲虫的毒虫。这种虫子的尸体可以制成镇痛剂,是军队和冒险者中非常流行的一种药物。它们的生活方式很奇特,既可以自立生存又可以寄生在别的动物脑中,通常是一雌一雄成对生活。 普通的雷甲虫只有米粒大小,而当它们寄生在别的小型动物身上,就会快速成长,在四到五年之内吸干宿主的脑髓,被雄虫寄生的动物就会不由自主地跟随与它成对的雌虫宿主,被雌虫宿主的意识所左右,这时的雷甲虫被人们称为噬魂蛊。 一旦宿主死亡而它们没有在极短时间内找到另外的寄主,就会立刻死亡,新的宿主通常无法承受成长壮大的噬魂蛊而很快死去,如果雌虫先死亡,那么与它成对的雄虫就会在很短时间内也死去,而它的宿主也会一同死掉。” “反过来呢?”斯维拉问道。 “只要雌虫不死,即使宿主被吸干脑髓成为行尸走肉,雄虫也不会死掉。”帕特金接着说,“不过对于强大的个体,比如魔性生物、亚龙和龙族,以及强壮而意志极为坚定的人类和其他智慧生物,噬魂蛊则没有什么危害。 亡灵族和某些邪道的巫师有时候为了控制某些相对弱小的生物,会饲养这种蛊虫。被改良的噬魂蛊不会吸食智慧生命的脑髓,而是逐步蚕食人的灵魂,破坏脑神经,对于人类来说,噬魂蛊的控制效果会打一些折扣,但是对生命的伤害却依旧。 我们刚刚所说的手术,就是取出坎克拉脑中的雌虫,移植到别人的脑中,受疫人指的就是那个人了。凯文会认同你的决定,是因为在最关键的意志力方面,你有优势,可是其他方面呢?” 帕特金停下来看了看斯维拉的表情,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打算作受疫人吗?斯维大哥,没人会因为你改变主意而嘲笑你的,你已经向大家证明了你的勇敢无畏。” “我……” “不可否认,你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你没有生命危险,通常体力、精神力和意志力越强大的人活的越久,而强大到一定程度,这种噬魂蛊就奈何不了你了,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信心能达到这个程度。” “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吧?”斯维拉逞强道。 “我想你还是再考虑一段时间吧。”玛莉安有些伤感地说,“福里德姆还有位姑娘等着你呢。” “……” “这里的血腥味还是浓了点,我看还是让克丽丝殿下住到别的地方去吧。我去吩咐这件事,眼下大家还有别的事要做,我们还是让公主殿下安静地睡吧。”沉默了一阵,凯文突然说道。 “嗯,去看看马古和艾威因他们在干什么。”温蒂妮说着拉起克里因的手。 众人纷纷应声点头,离开了房间,当他们走出寝宫的时候,迎面碰见了匆匆而来的恩维。 “皇兄,你忙完了?皇姐还在睡,只怕暂时醒不过来。”克里因有气无力地对恩维说道。 “嗯,我只是来看看她,不要灰心,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总会有转机的。”恩维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径直走进了寝宫。 没人注意到恩维手中拿着的小瓶子,众人离开了这座寝宫,各怀心事。 恩维缓步走进了克丽丝的卧室,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精致华美的银质小瓶。 只有比格斯以及一名侍女陪伴在克丽丝身边,看到恩维走进来,两个人立刻行礼。 比格斯和威治先前曾触怒恩维,而这位太子殿下在几个小时前又救了威治一条命,对于恩维,比格斯则是既惶恐又感恩戴德。 “比格斯,你也很累了,去休息一下吧,顺便看一看威治。”恩维对公主的忠诚护卫柔声说道。 比格斯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出去,在他走后不久,那名贴身侍女也被恩维随便找了个借口遣了出来。 恩维在整座寝宫转了一圈,确定除了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克丽丝,不再有其他人,他开始闭目凝神,一团纯白色和翠绿色交替闪耀的光芒出现在他手上。 恩维犹豫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发光的手抚过克丽丝的面庞,那团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慢慢地渗入皮肤,直到完全消失。 时间仿佛停止,但恩维却觉得度日如年。 渐渐地,克丽丝睁开了眼睛,没有了无尽而深邃的星空般的黑暗,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碧绿的眼眸。 “恩维,是你吗?”脸上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公主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那此刻和她一样病态的弟弟。 “是我,皇姐,我刚刚用神圣魔法让你获得了短暂的清醒。”恩维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我病得很厉害吗?没多少时间了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待?” “还记得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吗?” “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断,不过我大概知道,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克丽丝说着,刚才稍稍清澈一些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并不是不能挽回,我和克里因都会努力去做的,只是……我得告诉你有关你的情况。” “有关我的?”克丽丝举起粗糙的手看了看,又瞟了一眼自己枯白的长发,平静地说,“告诉我吧,多糟糕的情况我都能接受。” “是噬魂蛊,噬魂蛊就是一种……” “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种在我体内的是雄虫吧?”克丽丝打断恩维说道。 “是,施疫者是坎克拉,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记得,”愤怒在克丽丝脸上转瞬即逝,“他还活着吗?” “是,某种意义上讲,他也是受害者,或者说是一粒棋子,反噬已经把他弄疯了,我现在只能让他保持着昏迷的状态。” “不用管我的生命,尽快杀了他才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他也撑不了几天了,事实上,我打算尽快处死他,在他被噬魂蛊杀死之前,把他还有那些随他一起谋反的大臣送上绞刑架。这对于现在热情高涨的人民来说,也是一剂兴奋药,我就是想请示这件事的。”恩维平静地说。 “嗯,你没必要请示我什么,你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想到什么就去做吧。” “可是他死掉之后,你立刻会受到噬魂蛊的影响,经过数日的折磨之后,才会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恩维用极快的速度说完,开始喘着粗气,花了一些时间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接着说道,“我们也想了别的办法,通过手术把坎克拉脑中的雌虫移到别人身上,听说克里因要当受疫人。” “不行,这会要了他的命!”克丽丝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大声说道。 “你别激动,我也不会同意他这样做,另外有个叫斯维拉的人,也打算做受疫人,这个人成功的可能性会很大,我想办法劝劝他吧。” 克丽丝轻轻摇了摇头,说:“我认识斯维拉,他是个很出色也很有前途的小伙子,恩维,不要为了我再让任何人冒生命危险了。” 恩维摆了摆手说:“虽然我也有过与克里因同样的想法,可是这只不过是多个人为你陪葬,我想你一定不喜欢这样,而眼下在兰斯但丁很难找到对噬魂蛊免疫的人选,要是佩迪在就好了!” “佩迪,佩迪怎么了?” “他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是英勇而荣耀地死去的。” “是吗……我想一定是我害的,我也已坑害了无数人的性命了。” “不要这么想,这全都不是你的错!” “恩维……”克丽丝仿佛明白了什么,坚毅地望向自己的弟弟,说,“你是个聪慧、沉着冷静、顾全大局的人,你一定已有了主意,对吗?告诉我吧。” “姐姐……” “快说吧。” 恩维颤抖着举起那个精致的小瓶子,注视着克丽丝说:“这是一瓶加有剧毒的蜂蜜,可以令你瞬间死去,没有痛苦。” “给我吧……” 克丽丝说着艰难地伸出手去拿那个小瓶,在她快要拿到的时候,恩维猛然把手缩了回来。 “我本来想说,喝不喝它由你决定,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拿着这瓶毒药来见你。我,我一定是疯了,竟然想杀死自己的姐姐……”恩维说着站起身,不断地向后退却,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瓶。 “给我吧,这一定是女神的安排。” 仿佛受到了魅惑,恩维停止后退,又开始向前踏出步子,虽然十分缓慢,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走得太快了。 一个洪亮的男声突然响起,霎时间整个房间充满了令人目眩的圣洁光芒:“这不是女神的安排,荣耀的女神乐意洗净每一个沾有污迹的灵魂,但她更加珍惜每一条生命!” 那光芒照在克丽丝的脸上,使她面色更加红润了一些。那光芒照在恩维的脸上,使他的眼睛闪烁不定。那光芒照在精美的药瓶上,令原本精致华美的小瓶子黯淡无光,甚至显得有些污秽。 “嗤”的一声,瓶口的缝隙腾起一阵烟雾,随后药瓶从恩维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绝望不属于荣耀的兰斯但丁家族,克丽丝,在坚定的信仰面前,一些隐晦都将烟消云散。” 圣光四溢的房门口,一个更加洁白光亮的身影站在那里。那人踏前一步,周围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又透出祥和的中年男子显现在恩维和克丽丝面前,他披着纯白的斗篷,一袭天蓝色的圣袍,双肩箍着两片巨大的圆形护肩,那是他铠甲的一部分——一副圣殿骑士的铠甲。 一个声音在恩维的脑中响起:“恩维,不要做傻事,你想要背弃神的荣光吗?” 恩维的目光充满了讶异、欣喜,还有一点惊惶,他的嘴唇微微抖动着:“父……不,老师……” “殿下,坎克拉确实曾和微臣密谈过一次,他也提起过篡位之事,试图用金钱收买我,可是我并不知道他是温德雷斯的奸细,我当时没有答应他。后来就屡有刺客闯入我的家中,于是我选择称病在家,暂时蛰伏。说起来,助长了坎克拉的威势,微臣也有罪。”王宫的一间偏厅里,老宰相帕斯廷跪在克里因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此刻在房内的还有凯文、斯维拉和温蒂妮。 “算了,只要你始终忠于格兰斯就行了,念在你的诚实,过去的事我也不想追究了,从今以后你就努力工作吧,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克里因摆了摆手,让凯文将老宰相扶起。 “殿下,虽然微臣与科洛拉托的关系并不融洽,不过对他的为人我也略知一二,他绝对是忠于格兰斯的。他的刚直不阿整个兰斯但丁的人都有目共睹,我相信他同样不会被坎克拉所利诱。至于他和我一样待在家中不干理朝政,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殿下切不可盲目治他的罪啊。”帕斯廷站起来说。 “知道啦,我会查明的。”克里因很不耐烦地说,挥了挥手让老宰相坐到一边,这时罗伯特团长走了进来。 “殿下,科洛拉托宰相求见,还有,林兹顿殿下也来了。” “皇叔来了?快,快带我出去!”克里因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跑,还没等他迈开步子,两个中年男子已经走了进来。 稍年轻一些的贵族男子便是格兰斯的另一位宰相,年仅三十岁的科洛拉托,科洛拉托此刻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样子,显然他是真的患了重病。 而另一位身着洁白的祭祀圣袍、面色慈祥和善的神官,便是圣名王林兹顿.霍利了,另外他也是恩维的父亲。林兹顿人如其名,堪称世间最为超凡脱俗之人,作为圣殿最为高贵的人物,他没有丝毫的威严,只有令人亲近之感。 和斯维拉见过的许多大祭祀不同,林兹顿有一副相对要结实得多的身躯,他看起来也很年轻,这完全不符合他五十多岁的高龄。 “皇叔!”克里因兴奋地叫道。 “殿下,我早已不姓兰斯.但丁了,所以你直接称我林兹顿就好了,还有你们,都请起来吧,我早就不是什么亲王了。”林兹顿用温柔而和蔼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大主祭猊下,啊,请坐。”克里因尴尬地说。 向林兹顿下跪的众人站起身,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殿下,微臣向您请罪来了。”待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始终站在门口的科洛拉托突然跪了下来。 “请起吧,科洛拉托卿,看来你病得不轻,不要再提什么请罪了,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还是把心思用在以后的治理上吧,嗯,你也赶紧坐下吧。”克里因和善地说道。 “殿下,微臣前些日子确实患了怪病,好在圣名王猊下出手相救,微臣现在已经无碍了。”落座之前,科洛拉托恭敬地说。 “大主祭猊下,您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急切地需要您的帮助,皇姐她……” 林兹顿挥了挥手打断克里因说:“所有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正是仁慈的女神指引我来的。” 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恩维领引着刚刚那位圣殿骑士走了进来。 “克里因,皇姐的病有救了!”恩维一进来就高声说道,在看到林兹顿之后,他的动作一滞,“啊,大主祭,您已经来了啊!” 林兹顿微笑着冲恩维点了点头,这微笑像是圣职者对于世人的博爱,又有点像是父亲对儿子的慈祥,而恩维也尽量不表现出世俗的感情。那名圣殿骑士走过去,站在了林兹顿的身边。 看到那位圣殿骑士一直站着,老宰相帕斯廷立刻站了起来,冲着那骑士就要下跪,令克里因他们看得摸不着头脑。 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帕斯廷的膝盖,定住了他的动作,骑士开口道:“不用行什么礼了,我和大主祭一样,早就不姓兰斯.但丁了。” “难,难道……”克里因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其他人也明白过来,和他同样表情。 恩维两忙说道:“没错,克里因,这位是我的老师,圣殿骑士团的团长法雷斯.霍利,我们曾经的四皇叔。” “不必计较这些小事情了,如今我们已是侍奉明神的信徒,世俗的身份就不要再提起了。”法雷斯淡淡地道。 “还是说说正事吧,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帮助克丽丝这孩子的。” “你不要有什么误会,就算是个平民百姓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也同样会尽全力相救。”法雷斯接口道。 “那么皇姐脑中的噬魂蛊能够成功驱除了?是否还需要受疫人?”克里因连忙问道。 “不必了,只不过治疗有可能会令她永久地失去一部分记忆。”林兹顿答道。 “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感谢明神……。”恩维说着,他无意间看到法雷斯瞥了自己一眼,便立刻闭了嘴。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有二千名牧师将被派往莱布尼兹,还有北方集中的一千名牧师和祭祀投入到北方军中,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为你们的战士医治伤痛和领引亡魂。”林兹顿接着说,“鉴于温德雷斯方面的教堂远少于格兰斯,所以我派往温德雷斯的牧师数量要多一些,大概有五千人。希望你能接受这一点,并且不要阻拦圣殿的人跨越警戒线前往温德雷斯的军中。另外,还希望你们如以往一般遵守不派神职人员上战场的协议。” “我接受,对此我没有任何异议。”恩维连忙说。 在圣殿势力的眼中,人类国家不分彼此,所有的人类都是他们救助的对象。 “好了,我想尽快开始对克丽丝的治疗。”林兹顿说着便站起身。 “您两位旅途颠簸了这么久,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恩维也跟着站起身说。 “不必了。”法雷斯简短地应了一句,就和林兹顿一起走了出去。 …… 除了双手捧着的那一团圣洁白光,什么华丽的影像都没有,众人没有见识到传说中大主祭显示神技时,周围那无数美丽的圣灵和圣歌赞美之声。相反的,噬魂蛊的痛苦嚎叫令人感到揪心。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克里因他们心中的喜悦,因为克丽丝的样子正在已肉眼都能分辨的速度变化,逐渐恢复成原本美丽的样子,甚至显得更加清丽动人。 整个过程中,克丽丝始终沉睡着,直到治疗结束,一股黑色的烟雾从她口中冒出,消散在空中,她依旧没有醒过来。 “没事了,噬魂蛊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了,至于她失去了多少记忆,恐怕得等她醒过来以后才能知晓。”林兹顿长出了一口气说,接着他转过身对克里因道,“虽然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你们不会宽恕坎克拉,但我还是想劝你们一句,少杀一些人吧。此刻被你们关押的那些人中,有许多都是无辜的。每一条生命的逝去,都会令你们背上污浊,不管他的灵魂善恶与否。” “我会记住您的教诲,谨慎考虑的。”克里因低下头说。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和法雷斯也该走了,战乱又会令无数的生灵重新投入到轮回之中,唉!” “大主祭,您还是看……” 恩维突然拉住克里因,让他把到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太子殿下倾低了身体恭敬地说:“格兰斯现在的情况比较混乱,这里的情景只会令您等徒增怜悯的哀伤,我也就不再挽留两位了。” 林兹顿和法雷斯背向着恩维一起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脚下没有丝毫的停留,等到恩维、克里因追到门口,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得很远了。 “斯维,你留在这里照看一会儿皇姐好吗?”克里因忽然扭过头对斯维拉说,“我们还有些事要赶紧处理一下,记得皇姐曾经说过,她很想好好听听你的歌,但愿她醒来之后还能记得你。” “好的,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全力让她感到愉快。”斯维拉拍着胸脯保证道。 “走吧,克里因,”没等斯维拉话说完,恩维就迈开了步子,并向旁边的科洛拉托问道,“刚刚你说的那些请愿的人是怎么回事?” “啊,就是那些学者,对于征召军参的事他们反映冷淡,反倒跑到皇宫大门前请愿,希望重新开放真理广场。” 恩维只是冷哼一声,脚下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真理广场是什么时候被关闭的?”克里因反倒显得很感兴趣,开口问道。 “一个多月前,下令关闭的也是坎克拉,他的说法是,干扰百姓思想的言论不应该出现在大庭广众。在那之前,他也先后抓捕关押了许多人,现在都已经释放了。其实我也觉得那些所谓的社会学家太过放肆了,他们的言论是企图颠覆王权!”科洛拉托答道。 看着大家离开,斯维拉转过头来端详着克丽丝美丽的面庞,虽然乌云散尽,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但他仍然为这位历尽磨难的公主殿下感到悲伤。 “咦,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走?”龙吟诗人此刻才发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位美女。 “我又不是格兰斯人,没必要也没资格管他们的国事。”炼金师小姐满不在乎地说,“我还是觉得在这里帮帮你的忙比较好。” “谢谢,对了马莲,他们刚刚说的那个真理广场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来格兰斯是经过的那个最热闹的广场吗?无数的老百姓在那里驻足倾听,许多富有智慧的思想家们在那里高谈阔论、互相探讨,甚至据理力争。” “嗯,我有印象,只不过当时我实在搞不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那里就是真理广场,思想家们在公众面前发表自己的想法,互相倾听,并且互相批评,从中吸取经验。谈论的内容则无奇不有,包括大自然的法则、经济、科学、政治思想等,真理广场的存在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说起来,当初开设了这座广场的格兰斯国王,实在是具有超前的思想。这种思想在我们奥兰多也有,我们把它称为言论自由,只是我们的方式不同,我们比较倾向于一些由公报科社发行的传单和报纸。” “听起来很有些意思啊。” “你可不要小看这言论自由,它是左右人民思想的最有力手段。那些当众发表自己学说的思想家中,有很多在后来都成为了格兰斯的重臣,甚至还出现过一些别有用心而煽动人民的政客。格兰斯的国王从那里得到的并不只是优秀的建议和富有才华的国家栋梁,这里边还存在着令王权动摇的危险阴影。相信和我们奥兰多一样,重用其中一部分慷慨陈辞、严辞犀利的人,只是为了封住他们的口。” 斯维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声娇柔的呻吟传入他俩以及侍奉在一旁的侍女耳中。 “啊,公主殿下醒过来了!” 醒来后的克丽丝脸上多了几分稚气,少了几分原本身为摄政公主的威严,可她的美丽高贵依旧。 “你们……”被一旁的侍女扶着坐起身,克丽丝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女。 “公主殿下,我是斯维拉,您是否还记得我?” “斯维拉……你是龙吟诗人吧!我记得你,你是克里因的朋友,这里是皇宫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应该是跟克里因在迪斯科特才对啊……你是?” “我是玛莉安,炼金术士玛莉安.格林,殿下您不记得我了吗?” “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不好意思。呃,我的头有点疼,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情,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思维一片模糊。” “殿下,不要试着想起什么了,不如让身为宫廷乐师的我为您唱上一曲,以舒缓您的心情,给您带来一些快乐,这将是我最大的荣幸。”斯维拉连忙说道。 “好啊……” 兰斯但丁城内的王宫本身就拥有都城的气派,整座皇宫是在几千年前兰斯但丁城的基础上修建起来的,因此这座闻名遐尔的王宫也就自然而然的具有厚实的城墙和高耸的门楼塔。 王城西门的门楼塔上有一座探出塔楼的巨大平台,这里是历代格兰斯王室发表演讲的地方,其内容绝大多数是登基或者是发动战争的激昂演说。 而此刻不断聚集在城门下的人们,所等待的便是一篇战斗檄文。 王城西门的大街是兰斯但丁最为宽阔的一条街道,比起城中那些绿油油的广场,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无数百姓和刚刚穿上崭新军服的青年正渐渐地朝着这里聚拢,他们在等待,等待着格兰斯两位年轻的皇子出现在塔楼的露台之上。 人群的喧嚣和热情不断扩散,传到露台上,传到守卫在露台四角的卫兵耳中。这些军中精挑细选的骑士,此刻也不经意地流露出兴奋的神情,他们手中的矛杆枪头铮铮放光,杆头的王旗随风飘舞,猎猎作响。 喧闹声止于此,露台内侧的门连着一条幽深而昏暗的走廊,由于走廊独特的设计,声音根本传不进来,当然,里边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走廊的另一头是一间宽敞的休息室,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气管道是用来更换新鲜空气的,风在蜿蜒曲折的通气孔中吹过,却没有一点声音,使人不得不赞叹设计师的才华。 十几座烛台将这里照得亮堂堂的,而此刻坐在这里交谈的,只有恩维和克里因。 “真理广场会开放,但不应该是现在,克里因,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太子恩维低沉的声音在这间休息室里回荡着。 “不光是那些学者,老百姓也同样需要听到自由的声音,这几个月来他们已经十分压抑了。” “所以我才积极安排公开处决那些叛逆,克里因,只要用鲜血就足够了,我们没必要开放真理广场,至少现在没必要。” “为什么,皇兄,为什么你对这件事极力反对?” “因为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那些思想家显然是受到了奥兰多人的影响,他们正在逐渐疏远王权,同时,他们还打算让我们的人民也摆脱统治。” 本书来自 0331 ? 王城西门的大街是兰斯但丁最为宽阔的一条街道,比起城中那些绿油油的广场,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无数百姓和刚刚穿上崭新军服的青年正渐渐地朝着这里聚拢,他们在等待,等待着格兰斯两位年轻的皇子出现在塔楼的露台之上。 人群的喧嚣和热情不断扩散,传到露台上,传到守卫在露台四角的卫兵耳中。这些军中精挑细选的骑士,此刻也不经意地流露出兴奋的神情,他们手中的矛杆枪头铮铮放光,杆头的王旗随风飘舞,猎猎作响。 喧闹声止于此,露台内侧的门连着一条幽深而昏暗的走廊,由于走廊独特的设计,声音根本传不进来,当然,里边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走廊的另一头是一间宽敞的休息室,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气管道是用来更换新鲜空气的,风在蜿蜒曲折的通气孔中吹过,却没有一点声音,使人不得不赞叹设计师的才华。 十几座烛台将这里照得亮堂堂的,而此刻坐在这里交谈的,只有恩维和克里因。 “真理广场会开放,但不应该是现在,克里因,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太子恩维低沉的声音在这间休息室里回荡着。 “不光是那些学者,老百姓也同样需要听到自由的声音,这几个月来他们已经十分压抑了。” “所以我才积极安排公开处决那些叛逆,克里因,只要用鲜血就足够了,我们没必要开放真理广场,至少现在没必要。” “为什么,皇兄,为什么你对这件事极力反对?” “因为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那些思想家显然是受到了奥兰多人的影响,他们正在逐渐疏远王权,同时,他们还打算让我们的人民也摆脱统治。” “时代已经改变了,或许格兰斯也应该改变一下了,在奥兰多的这些年里,我看到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开明的政治、对人民利益的重视,这些都使得社会变得更为公正平等。皇兄,我们应该多为自己的人民考虑考虑。你在奥兰多的时间也不短,也应该能看出民主共和存在着无数的优点。” “优点?是有不少,但那是客观的,民主是否存在,是由掌权者决定的,掌权的是人,而人的思维和判断并不可靠。克里因,所谓的民主同样是权利被少数人所掌握,作为君王的个人会犯的错误,极少数人的小团体也同样会犯,在这一点上,一个人和几个人没有实质的区别。” “不会啊,奥兰多的议会不是有数百人吗?” “人数多少没有意义,关键的是利益,受到利益的驱使,即使是几万人的议会,也同样会达成统一的默契,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玩弄权势久了之后,都会堕落的,即使圣贤也不例外,如果有一两只蛀虫存在的话,这个过程就会变得更加迅速。” “可是,现在的奥兰多不是很进步吗?至少老百姓没有反对的声音。” “现在的格兰斯呢,不也是一样吗?就算是坎克拉搅乱朝政的那些日子,我们的人民不也没有造反吗?那是因为坎克拉还没有来得及侵犯他们的利益。所以,国家的安定与社会形态无关,民主啦、共和啦,只不过是老百姓闲扯时的话题罢了。有的是办法能够获得人民的拥护,国家改制这种事并不是必须实行的。” “呃,我只是开放真理广场而已,这和国家改制这种事根本靠不上边的。”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这种想法,从你刚才跟那些人聊天的态度中,我看得出来,你对狄马科斯的君主立宪很感兴趣。” “我觉得狄马科斯说的很有道理啊,那或许是介于共和与王权之间的最完美形态。” “你总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却从不考虑它是否是合理的。真正关心自己国家的国王权利被削去,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议员玩弄他的人民,这才是君主立宪的本质。那个微不足道的罢免权,只不过是一把供表演用的、华而不实的花剑。” “当然不会让国王只有罢免权,如果要我决定的话,至少君主有参予议会的权利,比如在投票中一个人拥有数票之类的。” “你把国家当什么?由人争来抢去的玩具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些人现在对你说的,决不会是他们成为议员之后做的!即使现在他们没有那种玩弄权势的想法,我也敢保证,等他们坐到那个位子之后,决不会还这么想。你得知道,这就像是贵族和商人暴发户之间的区别一样。” “你别激动嘛,只是开放真理广场而已,就像你说的,让他们的言论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罢了。” “总之你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此刻对那些所谓的思想家的认同,就是为将来的自己挖掘墓穴。” “好吧好吧,我保证以后不再想这件事了,可是开放真理广场这件事,我已经开口答应了,总不能一位亲王说话不算数吧。”克里因开玩笑似的说。 “唉,就这样吧,克里因,你将来会是格兰斯的国王,应该把自己放在国王的位置上多替自己想想。” “不对啊,皇兄,你才是太子啊!” “我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即使能够活久一些,也不可能有足够的精力管理这个国家,克里因,你才是格兰斯未来的国王。” “皇兄……” “算了,还是说说实际的东西吧,明天绿叶骑士团的五千人将会随你出征,你们得尽快赶到沃塔华兹。卡艾罗那两万人估计也快到那里了,说什么也得在那里全歼掉那支部队,这将对我们以后的战局产生十分大的影响。”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即使不能在沃塔华兹割下卡艾罗的人头,我也会让号角军团那两万人沉到朗姆河底!” “帕特金的建议我考虑过了,很可行,所以我想让你来完成这个任务。解决了沃塔华兹那边的战事之后,你就直接去北方的两座精灵森林,征召佣兵。我想数量不要太多,对于潜行和游击来说,人少点更安全一些。”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这个作战计划很危险,希望你到时候多听听帕特金和凯文的建议,不要一意孤行。” “放心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嗯……” 这时敲门声响起,罗伯特团长走了进来,尾随在他身后的是帕特金。 “殿下,时间差不多了,外边的老百姓已经等了很久了。” “嗯,我们出去吧,克里因,待会你可是主角,想好要说什么了吗?可别让我们的人民失望啊。” “放心吧!” …… “帕克,你对民主共和有什么看法?”行在昏暗的走廊中,克里因突然扭头向身边的小男孩问道。 “民主?那不过是虚假的东西。” “连你也这么想?” “在我们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的。共和代替王权,是必然的事情,但决不是现在,因为它还没有发展完善,一个不成熟的体制,是存在很多弊端的。” “这未免太悲观了吧,现在的奥兰多不是很稳定吗?” “奥兰多的稳定所依靠的并不是共和体制,阻挡奥克斯的是实力高超的魔法师和炼金师,让国家富裕的是辛勤的老百姓。还是那句话,只要人民不被压迫到极限,就不会反抗。议会那些人所要做的,无非是用花言巧语来骗取人民的信任。” “……” “殿下,国家是什么样的社会形态,只取决于统治者所属的阶级,或者说是统治者所拥有的资本,王国的国王所拥有的资本便是土地的支配权。而在未来,工商业的发达是必然趋势,那样的国家中,金钱将是统治者的资本。 现在的奥兰多并不是完全的共和国,因为议会的成员大部分是贵族或者是贵族出身的魔法师,而真正应该属于共和制国家统治者的,是那些代表了平民利益的人。处于统治阶级的领导者,是不可能把不属于自己同一阶级的人的利益摆在头位的。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无论何种社会形态,这种关系都是必然存在、不可更改的,有所改变的只不过是统治的方法,拥有王权的国王所采用的是暴力,而民主制的议会所用的,则是欺骗蒙蔽……”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克里因只得保持沉默,任由身边的帕特金滔滔不绝而不予理会。好在走廊虽长,总有尽头,见到前方的光亮,克里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昂首挺胸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当克里因出现在露台上的时候,下面庞大拥挤的人群立刻收起原本的喧闹,安静下来。 恩维并没有出现在露台上,他和罗伯特、帕特金一起,站在走廊的边缘,注视着台前的克里因。 “兰斯但丁的市民们,格兰斯的人民们,你们都已经知道,温德雷斯的军队已经入侵并占领了边境的福斯特等郡,此刻他们的一部正顺着我们的母亲河往这里行进着。相信你们也已知晓,最近发生在宫廷里的事,一些叛逆的大臣胁持公主和太妃殿下,控制了朝政。”克里因声音浑厚,字字铿锵有力。 “不过,这一切都即将过去,恩维和我回来了,公主和太妃已被解救,坎克拉已经被捕,过几天他以及他的同党们将被处以绞刑。而我,克里因.兰斯.但丁,莱布尼兹亲王、英雄王之子,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带着绿叶骑士团,带着我的怒火,带着你们、全格兰斯人的满腔热情,到沃塔华兹去,毁灭温德雷斯的军队!”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欢呼声,无数人摘下帽子、头盔,或者取出衣袋里的手帕挥舞着,尖叫和呐喊此起彼伏。 “将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国土,让贪婪的高原狼拖着残破的身躯滚回自己的老巢!” 露台四角的骑士护卫以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过来,同时并排站到克里因的两侧,他们摘下矛杆上的王旗,抛向台下。 下边的人们统统伸长了双手,争先恐后地想要接住落下来的旗帜。 喧闹过后,四名护卫同时发出一声暴喝,将手中包裹着斗气的长矛朝着四个方向掷出,长矛飞出去很远,随着“嘭”的一声响,炸成一团团白色的光屑,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殿下,我们明天离开,前往沃塔华兹。不过我们得和时间赛跑,趁着号角军团刚刚到达还未站稳脚跟的时候,给予其迎头痛击,这样恐怕就得把绿叶骑士团抛在后面了。”当克里因再度进入走廊,帕特金上前说道。 “没有绿叶的依托,我们能做到全歼吗?”克里因连忙问道,对于这次出征,他根本没有想过会失败。 “有!只要我的方案能够顺利地执行,沃塔华兹的士兵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不过他们训练有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帕特金肯定地答道。 “那么我们就提高速度,先于绿叶到达沃塔华兹吧,让凯文、温蒂妮他们尽快准备吧。” “嗯,他们已经在做了,只是斯维大哥或许不能和我们同去了,公主殿下看起来很喜欢他的表演。” “这很好啊,就让他留在兰斯但丁吧。” “嗯,其余的绿叶和征召的新兵也将在几天后启程,前往莱布尼兹。听说斯维拉是风信子的成员,就让他和西征的队伍同行吧,顺便交换一下情报,然后在菲格恩郡与你们汇合。那里的民间抵抗力量很多,况且温德雷斯的部队主要集中在福斯特,你们应该很容易相遇的,相信那时候他的归队会对你们有很大帮助。”恩维接着说。 “嗯……就这么定了。” “还有,等你集结了游侠部队之后就分散行军吧,直接进入菲格恩,不要再去莱布尼兹了,在你的小队展开第一次作战之前,尽量保持行踪的隐秘。”恩维又道。 沃塔华兹要塞坐落在朗姆河的一个三叉分支口,这里有一道水闸,是以这个分支点上的一块三角洲为依托建立的。格兰斯这座闻名遐尔的水上要塞便是以这块三角洲为底座,以这座水闸为骨架建立起来的。 出于防御的目的,沃塔华兹大闸并不是一整扇闸门,同时又为了保证朗姆河的水流畅通,在闸壁深入水中的部分,有不计其数的细小排水孔,这些宽、高各半米的排水孔,依靠复杂的铁链和滑轮来控制。 并且沃塔华兹的人们在城中挖掘了一条贯穿全城的宽阔河流,这条占了整座要塞三分之一宽度的疏通河便是沃塔华兹城的主干道了。河道两旁的路面要出河面足足有十米,这使得从正门突破的敌人想要攀上城楼或者在城中展开作战都成为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沃塔华兹的东西城门则是这条河的两个闸口。 盛夏通常是洪水易发的季节,而在这个水位尚未下降、并且偶有暴雨的入秋时节,沃塔华兹的守城士兵不敢将城门和水闸全部封闭。城门自然是不能大开的,所以打开大多数的排水孔便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没有魔法师的帮助,想要潜水通过排水口进入要塞是不可能的。所以沃塔华兹守备格拉翰将军专门派遣了一批魔法师,时刻注意水下是否存在魔法波动,并且他还命令士兵每隔一段时间便随机地关闭一些排水孔打开另外一些。 此刻城中原本少得可怜的住民早已经离开,逃到更为安全的内陆地区,整座要塞显现出肃杀的气氛。神职人员的祷文在城中各处回荡着,尸体焚烧所放出的烟尘在要塞上空徘徊不去,就好像是心存不甘的怨灵,令人倍感压抑。 卡艾罗的号角军团一部已经来到这里,格兰斯人正守侧袭的战术,向来是最令温德雷斯人头痛的,因此卡艾罗放弃绕过沃塔华兹深入腹地攻击格兰斯其他要塞的想法,而选择了这里。 尽管水战有诸多不利因素,但总要胜过己方部队在艰难攻城的时候,碰到到周遭游击队伍的袭击,况且奸将对攻下沃塔华兹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水上作战很难保证巨大的攻城器械有良好的发挥,所以到目前为止,沃塔华兹的城墙损毁并不严重。 号角军团只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牺牲了近千士兵,而沃塔华兹方面的损失也差不多,甚至更惨重一些,这倒不是因为守备格拉翰指挥不利,而是卡艾罗太过狡猾。 那些重型投石车所攻击的目标并非厚重的城墙,而是攻城时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那些依靠魔法师和狮鹫骑射手的掩护攀上城楼的号角士兵,通常是和数倍于己的守备军一起在己方的弩炮巨石下同归于尽的。 本就拥有两倍以上的兵力,再加上战术的成功,使得温德雷斯无论在实力上还是士气上都要远胜于格兰斯守军。 只要打通了沃塔华兹,再等待后续部队赶上,直捣兰斯但丁便指日可待了。这让卡艾罗不免有些洋洋得意,同时他也下令尽快解决攻城器械底盘不稳的问题,将载有这些战争机械的大型船只连接在一起,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此外,他还占据了河岸的一块土地来进行改造其他船只的工作,很多大船被拆解,改造成速度快、便于突击的小艇。几日下来,此项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奸将打算在转天——飓风周的第八天发起总攻击,彻底将沃塔华兹拿下。 克里因众人快马加鞭,超出同时出发的绿叶骑士团几天路程,在卡艾罗发起总攻的前一天来到了沃塔华兹。跟他一起到来的有凯文、玛莉安、温蒂妮、帕特金、艾威因以及马尔凯姆,此外还有绿叶团长罗伯特。 虽然艾威因是因为龙吟诗人的存在才加入克里因一行,不过对于现在的精灵少年来说,还是作为自己同类并且是爱慕对象的温蒂妮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一些。而见识广博的玛莉安,是在凯文的再三劝说下才跟来的。 沃塔华兹的将士们根本无暇前去迎接他们的亲王殿下,此刻他们正在为备战而紧张忙碌着,沃塔华兹的守军要和同样积极准备的号角军团赛跑时间。远在四公里之外的温德雷斯军营中热火朝天的景象,任谁看了都会知道,他们很快就要发动总攻了。 原本自信满满的克里因,在听过格拉翰的报告之后眉头深锁,此刻的情势可以说十分糟糕。防守一方不但在兵力上相差悬殊,而且战斗能力上也相去甚远,几次战斗下来,守城者的损失竟然比攻击一方还要大。 看来帕特金对卡艾罗的评价确实不假,那些从福斯特要塞被调配过来的攻城器械,原本就已经十分优良,而现今它们被卡艾罗改造得更为强大。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奸将果然擅长攻城战,而且他在战术应用上也颇有手腕。 几次试探性的攻击就造成了己方尽两成兵力的损伤,倘若号角兵团真的发起全面进攻,那沃塔华兹岂不必破无疑了! 好在帕特金及时地给大家吃了一剂定心药,他对战事的分析以及提出的作战方针使得大家重新燃起了获胜的希望。 克里因、凯文、帕特金以及罗伯特在格拉翰的引领下巡视了一遍要塞,原本士气有些低落的士兵们在克里因一番安慰和激励下有了明显的好转,他们这鼓舞士气的第一步做得很成功。 “殿下,我发现很多有用的东西,这让我更增加了一些把握,我得对作战计划做一些改动。”巡视完毕后,帕特金说了这么一句,便带着凯文和罗伯特离开了。 剩下的克里因和格拉翰,便按照原本的计划前往沃塔华兹的教会所,打算拜访一下在兰斯但丁享有盛誉的波尔马大祭祀。 只可惜教会所里空无一人,负责打扫的士兵提供的唯一线索便是城中的几处临时医院,或者是暂时充当的火葬场的几个小广场。 克里因终于在一片熊熊燃烧的火堆前找到了大祭祀,此刻的波尔马显得精神萎顿,显然刚刚的安魂弥撒让他消耗了不少的力量。 “大祭祀,看到您如此的虚弱令我深感愧疚。”克里因微微倾着身子对着老人说。 “没什么,这是明神赐予我的义务,亲王殿下,你看起来风尘仆仆,不知你这次带来了多少英勇的战士?” “算上我只有七个人,本来还有半个绿叶骑士团,只不过他们恐怕来不及投入战斗了,不过我带来了希望,获胜的希望。” “愿天上的父保佑他的子民们。” “大祭祀,听说您的人也出现的伤亡?” “嗯,两名牧师由于耗尽法力,在意外受伤的时候没来得及为自己治疗,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请接受我最至诚的歉意。” “殿下,你以后一定会是位仁君,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以后的战争中尽量减少生命的流逝。” “我一定,大祭祀,那明天的战斗……” “圣殿将全力以赴,帮助有所需要帮助的人。” “请接纳我最恳切的感激。” …… 翌日清晨,刚刚过六点钟,天色已经大亮,暗红色的太阳和蓝色的布鲁之月分别挂在东方和北方的天空中。 随着一声悠扬的军号响起,号角军团的舰队开始移动了。 与之相对的,沃塔华兹城中各处也吹响了急促而稀疏的号声,格兰斯的将士们纷纷跨出临时的休息所,携带着各种各样的大型武器往城楼奔去。 作战计划在昨晚就已拟定好,并且传到了军中各处。此刻格拉翰正大声指挥着士兵关闭城门以及所有的排水闸门,原本守在城楼上的魔法师中,有一大部分迅速撤离了这里,往城下走去,而温蒂妮和艾威因也在其中。 城楼最前方,无数赤膊上阵的士兵正在整理着他们身边的滚木和落石,一桶桶沸腾的铁水则由另外一些士兵把守。负责肉搏战的剑士一手提着长剑,一手握紧匕首,正严阵以待。 稍微靠后一点的地方,三排重弩车被错落有致地安放在这里。在这些重弩的空隙间,有无数手执歌特大盾的重盾手,在他们的巨盾之下,魔法师和弓箭手混迹其中。 城楼附近各处的高耸塔楼上,则矗立了为数不少的大型抛石机,这些抛石机已经和塔楼的平台结成一体,并且配备的都是浸过火油的石块,威力大得惊人。每一处都有一个小队的士兵把守,小队全都由精英组成,包括高阶剑士、重弩手、长矛手以及一名魔法师。 当然,这样的部署完全可以在天才军事家科林斯.杰恩特的著作中找到详细的介绍以及理论依据。 温德雷斯这边的部署则显得很简单,载着大型投石车和重弩的大船连在一起,处于阵列的后方,而前方则是由无数小型船无规则排布的松散阵型。 按照大型战役的惯例,首先要由两方最强的一位魔法师进行一对一的战斗,并以魔法攻击接触时的爆炸为开战的信号。 号角军团已经派出一位大法师,这位大法师用浮空术飘到半空中,开始聚集魔力,下方的几名魔法师则联手为他施加了各种防护魔法。 格兰斯这边本来最强的魔法师已经带着大部分法师离开下城去了,这个发出开战讯号的任务则落在了军中另一位新进的年轻大法师身上。 凯文同样也从城楼上浮起,并往前飘了一段距离,因为只有马尔凯姆一个人为他施加保护,所以凯文不得不召唤了十几个气元素来充当盾牌。 终于,号角的大法师发起了攻击,一记焦热波扑面袭来,热浪冲散了一个气元素,在凯文的面前爆炸开来,不过在马尔凯姆设置的防护面前,它显得微不足道。 还没等爆炸的烟雾散开,又是一连串的爆炎弹倾泄过来,火光和爆炸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对方法师一直使用一些消耗魔力较小但声势浩大的魔法,低阶的魔法箭、火球持续不断地绽放开耀眼而致命的花朵。 若不是爆炸还在继续,并且方位始终没有变化,大家早就认为漂浮在那里的凯文已经被烧成一块焦炭了。 由于一方没有发动攻击,所以真正的战争一直未能打响,号角的魔法师似乎是忍耐不住了,一道飓风跟在一串爆炎弹之后攻向始终毫无反映的凯文,随着又一串爆炸声响起,紧随而至的飓风发挥了作用,卷着余下的爆炎火球飞向了凯文身后的城墙。 城楼上的重盾手立刻举着大盾冲到最前面,虽然不可能挡住魔法的攻击,但他们也希望能藉着自己的牺牲而使身后更多的生命保存下来。 可是预料之中的毁灭并没有降临到他们身上,凯文召唤出的大批气元素保护了他们,除了几块碎石掉落到河中,号角大法师的诡计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烟雾渐渐散去,随着凯文完好无损的身影显现在众人眼前,沃塔华兹城楼上立刻爆发出一片欢呼声。气急败坏的号角大法师立刻又抛出了一串火球,此刻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上已经聚集起来的一小团乌云。 爆炸声再次响起的同时,空气中还夹杂着一声轰鸣,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正好击中毫无警觉的号角法师。 防护罩立刻发挥作用,将那道霹雳挡在外面。 不过这闪电攻击并没有结束,随着一阵阵轰鸣声,电流的火光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名大法师的头顶炸开,而他本人,也被一道道猛烈的冲击砸了下去。 终于,随着一声轰鸣巨响,大法师一头栽进河水中,每个人都看的出来,他的防护罩已经消失了。 虽然这次象征性的魔法交锋有些出人意料,但胜负已见分晓,这也预示着真正的战斗终于打响了,格兰斯这边首先取得了优势。 在那名魔法师落入水中时,沃塔华兹城上并没有响起欢呼声,取而代之的是双方“嘣嘣”的弓弦声,号角军团射出了一排重弩箭,而沃塔华兹这边则是十几支长弓重箭,双方那两位魔法师成为了首轮的打击目标。 由几条藤蔓挡住了身后的重弩箭,凯文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到重盾手身后。另一边,十几支重箭落入水中,号角法师落下的地方,悄然升起一片红色,倒霉的魔法师成了这个流血日的第一位死者。 站在指挥舰上的卡艾罗皱了皱眉,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他还是迅速地抽出长剑,在自己士兵的情绪还没来及产生剧烈变化之前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一百多头狮鹫从连锁战船上腾空而起,朝着高空飞去,投石车轰鸣作响,无数巨大的石块夹杂着数百名魔法师的攻击魔法,向沃塔华兹的城头倾泄而去,前方的一艘艘快船纷纷支出船浆,冒着箭雨展开了冲锋。 不计其数的号角战士被箭矢射中,落入水中,更有的船只被抛石机的石块击中,带着船上的士兵一起沉入河底。 格兰斯这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远程攻击的交锋中,城墙和塔楼多处被巨石击中,为数不少的格兰斯士兵葬身乱石断瓦之下。 魔法师数量本来就占劣势而又被调走大半,使得守军对于号角的首轮攻击只能勉强抵挡。百十名魔法师联手施放的防护罩在对方猛烈的攻击下烟消云散,首轮魔法交锋过后,双方法师沉寂下来。 随即扑面而来的石块和弩箭将许多还没展开攻击的格兰斯士兵击倒在地,但凡是能发出声音、高喊自己仍活着的,全都被迅速抬下去接受治疗,轻伤的则开始有秩序地后退。 城头的重盾手开始增多,盾牌组成的墙壁也渐渐增加高度,将密密麻麻的箭支阻隔在外。 伴随着指挥官的高声叫喊,城中各处的抛石机发起了反击。燃烧着的巨石载着格兰斯战士们的怒火,发出呼啸的声响,画着一条条优美的弧线,越过疯狂突击的温德雷斯士兵头顶,落向舰阵。 耀眼的黄光亮起,号角的魔法师们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开始为己方支起物理防护罩。抛石机丢出的巨石统统被阻在防护罩之外,纷纷炸裂成碎块,将那些守护舰阵外围的小船击沉、点燃。 无数号角士兵全身燃烧,尖叫着落入水中,更有一些紧贴护罩的,直接被石块击穿身体向后仰倒。淡黄色的光罩表面亮起一串串白炽的火焰,数不清的残肢断臂随着爆炸四散飞溅。 抛石机的一轮攻击结束,随着一阵魔法波动,号角的魔法师撤去护罩,第二轮攻击开始了。 ****的弩箭将城头正欲攻击登城敌人的守军重新逼回倒重盾手身后,紧随而至的石块则将他们连人带盾一起砸成了肉酱。 细碎的肉块、皮肤组织和粘稠的脑浆四溅,粘在其他人身上、脸上,缺乏实战经验的沃塔华兹守军立刻产生了慌乱。有些人抛掉手中的盾牌或武器,疯了一般地在自己身上抓来抓去,想要弄掉那些恶心而恐怖的碎肉,不过转瞬间他们也变成了粘在别人身上的肌肉条。 克里因、格拉翰以及罗伯特连忙带着一批实力较强的剑士冲到最前边。 城头一条线上顿时燃起一片斗气,将射过来的箭矢硬生生吹飞,他们一边躲过大石块,用手中的武器砍碎体积较小的弹丸,一边大声呵斥身后怯生生的士兵重新组成队形、保护法师。 幸好沃塔华兹的战士虽然初遇大战,缺乏经验,但却训练有素,在克里因等人耗尽力量之前,他们重新组成了盾牌阵,而魔法师也重新施放起防护罩,护罩虽然任由那些箭矢和石块自由穿过,落在后方的士兵头上,但它却阻挡住了随后而来的猛烈魔法攻击。 随着一道命令传开,城中的抛石机转入自由射击,巨石连续不断地抛向连锁战船组成的舰阵。虽然并不能攻破对方魔法师再次支起的物理护罩,不过同样的,号角军团也失去了火力压制,这使得沃塔华兹守军得以展开反击。 伴随着满天飞舞的巨石,格兰斯的魔法师发动了一轮合力攻击。一团炽烈的火焰在沃塔华兹城上空燃起,紧接着一道火柱从火焰中腾空而起,直冲云霄,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高空的云层消失的一干二净,数十个火球落了下来,倾斜着落向铁索船。 同时落下来的,还有几块已经被烧成了焦炭的物体。 沃塔华兹的魔法师借着攻击间隙联手发动的“流星火雨”就这样攻向了敌阵,可惜的是,由于人数和准备时间的原因,本该拥有撼人攻击范围的大型魔法,却显得过于集中和微弱了。 舰阵的一角立刻燃起一片火海,无数士兵哀嚎着跳入水中,一座座投石机冒着熊熊烈焰轰然倒塌,将那些仍在水中挣扎的人们压向深深的河底。号角的防护罩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更多的巨石落了下来,击毁了数艘战船,不过对于号角军团来说,损失不过九牛一毛。 一块块晶莹的水之障蔽在舰船之间展开,有效地阻住了火势蔓延,暂歇的攻城机械部队重新展开了攻势。 一排排弩箭落在正高速推进的突击士兵头上,将他们纷纷射落水中,城头的格兰斯士兵也开始投入到砍断攀城索、扔下滚木落石的工作当中。 号角士兵不断遭受致命打击而落入水中,然而更多的人则继续抛出钩矛,并顺着绳索攀爬。滚木和石块将一列列正在攀城的士兵砸了下去,不过大多数落水的士兵很快地钻出水面,重新投入到进攻中去。 一道通红灼眼的钢水从城头倾泻而下,将靠近城门的两队士兵浇了个正着。号角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上冒着浓烟,纷纷落入水中,一阵阵“滋滋”声响起,他们全都变成坚硬的“钢人”沉到了河底。 周围也同样是如此情景,滚烫的铁水将攀城士兵的攻势阻挡下来,同时也消灭了城墙下的许多敌人。 本书来自 0332 ? “让他们过来吧,派五个小队的人去帮助他们。” “是,还有俘虏中的最高官员要求见您。” “噢,好!让他过来吧。” 不一会儿,一名卸去铠甲,身着麻布衣的骑士在两名格兰斯士兵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骑士受了不轻的伤,身上有好几处剑伤,头部缠着一圈已被染成红色的绷带,左臂也打了夹板。 他脱开两个士兵扶着他的手,晃晃悠悠地来到雷蒙德面前,或许是表达敬意,也或许是站立不住,他单膝跪了下来。 “在下乃温德雷斯狮鹫军团第二骑士大队队长兼军团参谋,科洛.佛哥,向您致敬,费尔特利大公。” “嗯,对阁下的勇武,我也敬佩万分,你是被俘军官中职位最高的?” “是的,根据战争俗约,在下愿以个人的性命及荣誉换取所有被俘同僚士兵之生命及遣返机会,在此以战神巴列之名向您提出请求。” “嗯,好的,我接受你的请求。”雷蒙德说着拔出长剑,剑尖点在科洛前胸上,“吾以战神巴列之名起誓,剥夺汝之荣耀及生命,既而善待贵国之俘虏,并在适当的时候施以无条件地遣返。” “代表吾之国家及人民,感谢您的宽厚,歌颂您的信义。”科洛说着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然而预料中的穿心之痛却没有传来,他重又睁开了双眼。 “对于阁下的处置,我想稍后再执行,至于被俘的温德雷斯将士,我会履行我的誓言。”雷蒙德收剑入鞘,接着吩咐旁边的人,“把他带走,找人给他治疗。” …… 斯维拉在临时搭建的医务所里找到山塔士,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虽然这里的人都经过了一定程度的治疗。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帐篷里还是此起彼伏地传出痛苦的呻吟和低声的哭泣,他们中大部分人和山塔士一样,留下了终身的残疾。 “嗨,看来你还挺精神,没受什么重伤吧。”山塔士勉强笑了笑,先开口了。 “我还好,你……” “没了一条腿,不过这已经是万幸了,刚才你是没看到,我的盲肠都出来了,好在我属于最先被救治的那批人。” “……” “呵呵,这下我老爸该高兴了,至少他不会担心我在几天或者几个月以后战死沙场了。我可以回兰斯但丁娶个漂亮的姑娘,再生几个孩子,如果能有个儿子那就最好了,只可惜贝狄尔伯爵家的千金这下恐怕是看不上我了。” 斯维拉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山塔士的唠叨。 山塔士吃力地摇了摇头,接着说,“老爸大概可以帮我找一个闲职,薪水足够养活我那个小家,如今我实在不想继承老爸的爵位和财产了,我那个表弟比我更出色,这个机会应该给他。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没出息,第一次上战场就落了个残废,卡洛斯家还从来没出过这样的废物。” 他艰难地摆动着右臂,手一张一合,想要抓什么东西,“唉,真想再握一握老爸给我的那把剑啊,只可惜它已经变成战场上的一堆废铁了。” 几滴水珠停留在这个曾经豪爽的男儿眼眶中,他拼命地摆着头,想把它们甩掉。 斯维拉没有作声,他摘下背后的竖琴,轻轻地弹了起来,呻吟声和哭泣声渐渐停了下来,只有轻柔的琴声在帐篷里回荡…… 午后淡淡的阳光洒落在萧瑟的森林中,给那些仍然恋恋不舍地挂在枝头却已泛黄的树叶平添了一份惨淡。时有时无的西北风,用不至于令人感到冰寒却又无比厌烦的力道抚摸着人的脸颊。 远处的袅袅炊烟还未散尽,令蹲在粗大树干上的观察者有一股冲动,想走进村子里找一处哪怕是只有干草铺就成床的小屋,睡上一个对他们来说显然是过于奢侈的午觉。 斯维拉双臂伏在一棵高耸的白桦树的树杈上,穿着钉子靴的双脚很用力地蹬着陡直的树干,仅仅把自己的脑袋露出来。 虽然要观察的地方距离很远,但他并不想冒什么险。唯一令他耿耿于怀的,是不远处两个趴在树上的游骑兵,他们驾轻就熟地蹲在大树上,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疲累,完全不像是在那里蹲了好几个小时的样子。 距离龙吟诗人这边百十米远的地方,是一个一眼就可以望尽的小村庄。 虽然他所在的位置已经很高了,但是视线所及之处也仅仅是最外边的那小片空地,光是密切注意那里所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斯维拉实在怀疑自己在这里的作用,因为他发现,两个来自精灵之森的游骑兵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就能很好的观察并记录下有关这里的一切情报。 在那片空地上,一位显然是本村村民的老者正吃力地推着面前的独轮手推车,车上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生活用的家什。 “大概老人想要搬家,可能是自己的房子被那些温德雷斯士兵给征用了吧!”斯维拉一边观察一边猜测。 这时候,那辆独轮车的车轮突然陷进泥土中,老人很用力地推了半天,车子还是纹丝不动,可他又不能放下车子去抬车轮,那样车上那杂七杂八的东西就会一股脑地滚落出来。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两个温德雷斯士兵进入了斯维拉的视线,他们向那老者走去。 “毕竟是在占领区,天知道这些侵略者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斯维拉慨叹起来。 出乎他意料的,两个温德雷斯士兵很快走到老人身边,面带微笑地帮他把小推车从泥泞的水坑中抬了出来。然后,他们的视线投到了那小车里的东西上。 除了前一段时间刚刚经历过的那场会战,斯维拉对于温德雷斯人不甚了解,不过类似的情况他在奥兰多和福里德姆都遇到过。不出意外的话,老人那里最值钱的几样东西恐怕是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一个士兵从手推车里拿起几件看起来很像是首饰的东西。不过这首饰显得颇为寒碜,只不过两串大概是木头制作的项链,由于离得太远,斯维拉看不见那项链的做工精细与否,但那小玩意儿确实没有发出任何类似金属的光泽。 “难道这就是他最值钱的东西?”斯维拉不得不对老人产生一点怜悯,于是他努力记下老者的特征,打算在过几天剿灭这个村庄里的驻军之后,送给这可怜的老人一点点金钱。 “或许一枚银币会是不错的礼物。”龙吟诗人暗想。 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两个士兵并没有像他曾经所见过的那样,拿起东西就走,而是和那人交谈起来,看起来还很亲切。其中一个人把一串项链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个则开始掏自己的口袋,然后,两个铜币被放入了老人颤抖的手上。 紧接着那个把项链缠在手上的士兵跑了开去,不一会儿,他又提着一个口袋回来了。 虽然离得很远,但斯维拉仍然清晰地看到,当老人打开口袋,发现里边是黄澄澄的小麦时,那惊喜交加的表情。 就是这个表情,还有温德雷斯士兵那憨厚的笑容,以及三个人一起推着小车离开的背影,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眼眸中,也印刻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淡却。 这让他感到很难受,也许几天之后,这两个善良忠厚的温德雷斯士兵,就有可能被自己的长枪穿透胸膛,永远的沉眠在异国他乡。 “喂,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在斯维拉陷入沉思中的时候,一个游骑兵已经来到他身边,轻轻地说道,“不要想太多了,这是战争,他们是你的敌人。” 斯维拉用力点了点头,灵巧地跳下树,紧跟在两个同伴身后离开了这里,他尽量让自己不再想这些事情。 菲格恩郡绝大部分土地都被茂密的森林所覆盖,是格兰斯王国一个非常重要的林木业省郡。 菲格恩的木材出产具有悠久历史,但同时精神焕发,两千多年来,这里的森林数量从没有减少过分毫。但事实上,走遍整个菲格恩,也找不到一棵存活超过25年的树木,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平衡,由菲格恩人民携手创造的平衡。 在一片茂盛的森林中,几十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人正聚集在一起,他们各自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大多数人在休息,也有的人在用低不可闻的声音交流,还有一些人则在用属于他们专利的方法烹制晚饭,没有生火,游骑兵精通一种不用火焰就可以把食物烤熟的技巧。 这个时候,整个菲格恩郡的茂密丛林中,大概有二十多处地方,存在着这样的一群人。克里因从北方的精灵之森带出来1500多游骑兵,从那片森林出发之初,他们就分散成无数的小队,毫无声息地潜入到这个如今已被温德雷斯占领的绿色省郡之中。 几个人围坐在一根十分粗大的木桩旁,木桩的大小正好够这几个人把它当作桌子来用,除了一个人由于身高的原因不得不半趴在上面,其他人全都席地而坐,注视着桌子上的一张手绘的地图。 一只白净稚嫩的小手正在上面指指点点,这张地图绘制得十分精巧,不单单是森林、河流、以及山脉,画工堪比高超绘图师的手笔。连标注在上边的文字也是十分的精美,更重要的,它画得十分精细,没有落失一条小溪,哪怕是一个土坡,当然,这些东西仅局限在这支队伍所走过的地方。 图纸上的油墨尚未干透,范围也不大,只有福斯特和菲格恩两郡,另外还有属于温德雷斯的几个郡省。阻隔两国的山脉中,赫然标注了一条小路,这是在两国正规的军事地图上都没有的东西。 这时,两名游骑兵走到这几个人身边,一个人拿起笔,又在这张地图上添加了一些东西。虽然游骑兵的手法不错,但是画出的东西和这张图上原有的地形图案相比,却仿佛是小孩的涂鸦一般。只不过事实相反,原本绘制这张地图的,才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 另一名游骑兵则低声向众人讲述着自己的发现。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那个村里只有100个士兵,守卫也并不严密。我也刚刚和附近几股人交换了情报,他们二十几支队伍已经互相联络过,在后天晚上一起发动攻击,预计不会再更改了,然后大家便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预定地点。 如果后天奇袭成功的话,温德雷斯驻留在菲格恩的守军应该会损失过半,其余的兵力也来不及包围我们,甚至不可能追踪得到。虽然这里不是精灵之森,但是以我们反追踪的本领,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嗯……我已经这样预料了,只希望我们不会有人员伤亡,其实把队伍分散到这种程度,就是为了这个。”帕特金学着大人的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说。 “尽管我们对自己的本领有信心,但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坐在桌前的一个游骑兵接口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带来一个人,他找到了托鲁的队伍,托鲁建议我们把他带到这里来,相信亲王殿下更希望亲耳听到他带来的消息。”刚刚在地图上添画加字的游骑兵开口说。 此言一出,坐在这里的人中立刻有两个站了起来,帕特金也爬下木桩站立起来,他们显然已经猜到这个来访者的身份。 “嗨,斯维,别来无恙吧,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前几天我甚至还怕你找不到我们呢!”莱布尼兹亲王双手抱着斯维拉的肩膀,尽量压低声音说,可是他的嗓门在这里仍显得很大,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激动得很。 “哟,克里因、凯文,还有小帕克,见到你们我真高兴,前几天我还怕自己找不到你们呢!” 凯文和帕特金也微笑着走过来,热情地拥抱了斯维拉。 “其他人呢?” “分散到别的队伍中去了,你没在莱布尼兹遇到温蒂妮和玛莲吗?可能路上耽搁了吧,现在她们应该在那里了。”凯文回答。 “斯维,相信你一定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克里因连忙又将斯维拉拉到自己身边,“皇姐她还好吗?” “好,大家都很好,莱布尼兹那边的战事也很好,除了我现在的心情,一切都很好!” …… “嗯……只可惜了山塔士那小子,我多还没机会和他过过招呢!这下子温德雷斯短时间大概是不会再挑起什么事端了,雷蒙德叔叔应该会乘胜追击吧?”克里因用自己简单的大脑思索了一小会儿,说。 “这可不一定,虽然温德雷斯会战是败了,可是据我估算,损失应该主要集中在号角军团的残部。狮鹫军团向来军纪严明,再加上菲梅迩的亲和力,恐怕还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如果再借助福斯特要塞的艰险,我想犹豫不前的应该是我方。何况快到冬天了,不论是从气候环境,还是战略补给上考虑,双方都不会贸然进攻,时间拖的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利。”凯文更正道。 “既然两方都采取守势,那么我们就要小心了,倘若温德雷斯将更多的兵力调到菲格恩来防守,那无疑给我们增添了巨大的压力。”与会的一名游骑兵说道,他与凯文同名,姓司克特罗,所以大家不得不以姓氏司克特罗来称呼他。 “这就是我在最初把目标定在这些小村落的原因。温德雷斯这样的布置恐怕是出于他们的元帅阿尔迪缪之意,起初只是为了方便粮食的征调,而在那之后这些零零散散的军队并没有集中起来,又和村民们和睦相处。我想大概是阿尔迪缪打算提高这里的民众对温德雷斯的好感,为将来占领更多的土地打下基础。” 帕特金继续解释道:“不过这也正好中了我们的下怀,用分散的兵力对付分散的守军,恰恰是最适合我们这些游骑兵的战术,再加上我们的目标是偏僻的小村落,消息传到城镇里,再等那里的兵力集中起来开拔过来,我们早就转移了。” “那么我们就应该快速行动,估计在一周之内我们就可以全部集中到绝却崖。”游骑兵凯文接口说。 “嗯……那么我们到了那里以后该做什么呢?帕克,为什么对于这件事,你始终闭口不言?”克里因接着发问。 “殿下,其实这是明摆着的事,估计也就只有你没看出来。”凯文开口道,“绝却崖是……” “殿下,那边有点情况。”这时一个游骑兵快步走过来,打断了大家的谈话。 “怎么了?”克里因连忙开口,相比大家的紧张,他更希望发生点新鲜事。 “有个形迹可疑的人,看起来像是个魔法师。”报信的游骑兵答道。 “魔法师?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凯文马上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吧。” 离那个所谓的“营地”不远的地方,埋伏着四个游骑兵,此刻克里因和两个凯文外加刚刚报信的人也加入进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观望着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条小溪,窄得一步就可以跨过去,一个白发苍苍的高瘦老头正坐在溪边,看起来大概有6,70岁,虽然对于魔法师来说,60岁和100岁看起来没什么分别。 他银白色的头发在这地方显得很扎眼,不过让人觉得更扎眼的是他那烂鸡窝一样的发型。老人穿了一件红色法师袍,袍子的黑色镶边显示了他中级法师的身份,只不过谁也不敢肯定,看那又脏又破的法袍,袍子的镶边难保不是由于太脏而显出黑色。 另外让几个人有些不忍心看的,是老法师的那一双脚,那双脚上穿了一双粗糙的草鞋,而且明显不合适,一条条草绳把那双脚勒得像个酱猪脚似的,再加上那一道道已经皮肉绽开的血痕,让大家更多了一份怜悯。 老人正对着河面照镜子,不停地梳理着自己的脸,却始终置他那烂鸡窝一样的头发于不顾,仿佛是看不见一般,过了好一阵子,老人家才看着溪水里的倒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吃力地脱下那双草鞋,开始洗起脚来,一边洗一边用自己那破锣嗓子唱着歌,一阵阵疼痛的呻吟伴随着有气无力的哼唱声不时传到众人耳中。 间谍通常是最会伪装的,这个想法同时出现在几个游骑兵脑中,有三个人已经摘下背上的弓,搭弓上箭开始瞄准。 凯文连忙甩了甩手,示意他们放下武器,而老法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忽然扭过头来,这样的听觉不应该属于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几个游骑兵刚刚放下的弓箭又举了起来。 老人看到三个陌生人对自己弓箭相向,很惊讶地张开嘴巴,但也仅仅是惊讶得张开嘴而已。凯文无奈地摇摇头,站了起来,命令那三个人放下弓箭,自己向溪边走去。 “您好!老人家。”**师很礼貌地向面前这个比自己级别低的魔法师鞠了一躬,“惊动了您的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哦,嗯?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拥有**师的实力,不简单啊,我看你一定前途无量。”老人开口了。 这一句话可让大家吃惊不小,凯文穿的是游骑兵的衣服,眼前这个人不但能看出他是魔法师,而且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魔力水平,可见这个人不简单。 但是老人的话明显是无心的,这样的口无遮拦不像是一个间谍该有的作风,就算是他故意这样,但是众人也很难看出他的实力,也就不敢贸然攻击。 “老先生,我看您风尘仆仆,脚上还有伤,不如到我们的营地里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换一双合脚的鞋子吧。”凯文轻柔地说。 “噢,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老法师缓缓站起身来,接着说,“你们……好像是游侠吧,你们来自哪个森林?我和希望之森的长老普洛提还有些交情,看你们的装束,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吧!” 几名游骑兵连忙收起的手中的武器,脸上也换作敬仰和羞愧,他们正是来自希望之森,而能够知道普洛提这个名字的,也决计不会是外人。 “对不起了,大师,刚才我手下这几个人在您面前实在是太失礼了。”司克特罗连忙深鞠躬说,“在下凯文.司克特罗,是希望之森游骑兵的统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难免冲动,再说在这种地方,谨慎点是应该的。” “这位是莱布尼兹亲王克里因.兰斯.但丁殿下,我是他的仆人,凯文.瑞格利特,大师,不知您怎么称呼。” “哦呵呵,叫我西恩就好了……”老西恩肚子里传出咕咕声,取代了他后边要说的话。 “啊!西恩大师,我们赶紧走吧,营地就在不远的地方。”克里因连忙说道,脚下也迈开步子。 …… “大师您愿意帮我们?那真是太好了!”克里因高兴道,虽然不知道老西恩到底有多少斤两,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魔法师的助力,无论怎么说也不能算是件坏事,何况出于对己方行动的保密,年轻的亲王正愁该用什么借口让老法师留在他们身边不乱跑呢。 西恩魔法师此刻已经换上一件法师袍,这件衣服是凯文的,尽管穿在他身上短了些,但也好过那件破破烂烂直漏风的衣服。他现在穿的那双靴子也是凯文的,大小却整合适,在众人强烈建议下,老法师终于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再吃了点东西之后,显得容光焕发。 “反正我是奥兰多人,也算是你们的盟友吧,帮帮忙也是天经地义的,而且……我打算在这里收个徒弟,所以就跟你们一起行动好了。”西恩指了指凯文说。 “我?”凯文有点吃惊,这一身衣服外加两块干肉换来的报酬可有些太丰厚了。 “没错,就是你,以你的资质,再加上我的指导,将来一定能成为大陆上最伟大的魔导士之一。”老西恩仰着头,洋洋得意道。 “啊哈,那可恭喜你了啊,凯文!”克里因拍了拍凯文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斯维拉也模仿亲王殿下的口气调笑了一番。 除了西恩本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魔法师的谦逊向来都是和骑士相比肩的,像西恩这样说话这么大口气的可不多见。 “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西恩大师。”凯文暗自叹了口气。 “不对,得叫老师!”斯维拉连忙说。 “恩,对对,叫老师。”西恩点着头说,仿佛听人家叫一声老师,自己能马上长出二斤肉似的。 “是,老师。” “呵呵,好,好,那么我就先给你上一课吧!我们先谈谈魔法的本质吧,说到魔法的本质,就要先谈一谈马那,说到马那,就得先讲一讲魔法元素……” “那个,老师,我们这还有个作战会议要开,所以讲课的事……” 老西恩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滔滔不绝:“众所周知,魔法元素构成了这个世界的空间,我们所使用的魔法,便是从空间中提取出的魔法元素……” 凯文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对克里因说:“你们去开会吧,我待会过去。” “可是会议室就在这里啊!” “……老师,咱们去那边上课吧,殿下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能不能不打搅他。” “噢!” “等等,我也旁听一下好不好?”斯维拉也跟过来,“反正商讨也没有我的份,干脆让我长长见识。”或许龙吟诗人只是想暂时抛开那些令人感到压抑的战争,虽然参加的战斗不多,但他如今已经对这种残酷的游戏产生了却意。 坐在离克里因他们稍远一点的地方,老西恩尽量放低声音,但是难免有只言片语传到对面人的耳中。 “这些我在学校已经学过了。”凯文出言道。 “可是我一点都没听说过,就当给我补补差吧!”斯维拉抢过话头说。 “噢呵呵,好,好!难得有这么好学的年轻人……” 斯维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认真地听老西恩讲解。 “……总而言之,元素精灵体就是一些魔法元素微粒的集团进化而来的生命体,它们有的存在于空间之中,也有一部分存在于我们所处的物质世界。这些小精灵才是魔法的根本,我们魔法师通常使用的魔法,就是藉由它们施展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过程呢?” “以绝大多数魔法为例吧,我们魔法师用精神力来催动马那,马那你们知道吧,如魔法学院的教科书上所说,马那是一种物质,至于它的构成我们还不了解。不过最近我发现,它应该是一种化学和魔法元素的融合体,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它能同时令物质和精灵体都能产生共鸣。精神力也是一种能量,消耗掉精神力来催动马那,就可以使它通过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反应而发生量上的变化。 另一方面,精灵体属于一种没有自主意识的生命,它们很多行为准则都是在遵循大自然的普遍规律,维持所在世界马那的总量便是其中之一。所以精灵体就会把那些多余的马那与空间中的元素进行调换,于是魔法就产生了。而我们通常用的咒语,便是一种信号,传给精灵体的信号,这决定了施放魔法的种类,越是复杂的魔法,咒语就越亢长。” “咒语不是我们人类发明的吗?精灵怎么能听懂人类所发明的咒语呢?”斯维拉立刻问道。 “这就是那些精灵神怪的功劳了,”凯文接口道,“魔法咒语使用的咒符是由他们掌握的,那些咒符是精灵所能接受的语言,如果能称其为语言的话。每一个咒符都有其特定的意义,把这些咒符组合起来就构成了咒语,不过一个新魔法的发明,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来试验才行。” “那么那些马那哪去了呢?” “添补了空间失去魔法元素的空缺,当魔法施放之后会在物质界产生大量的能量和残留物,这里就要提到一个定律了。” “定律?” “对,熵定律,大概就是说,魔法产生的能量和残留物是一种废料,抛去消耗掉的那一部分,剩下的是没起到作用的部分,这一部分将永远地成为废料,并且不断增多,而空间中的魔法元素则会不断的减少,直至所有的魔法元素全部转化为物质界的废料。” “听起来很可怕啊!”斯维拉吐了吐舌头。 “这些我从来没听说过。”凯文道。 “这也是我最近刚发现的,据说天空之城的炼金术士对此有更深入的研究。” “这么说这个世界早晚得崩溃了?” “这就要赞扬生命的伟大了,你们知道狭义熵定律,也就是物质熵定律吗?” 两个人同时摇头。 “那是一种纯物质的定律,就是有些物质,比如木柴、煤炭,这些东西通过某些化学反应能够施放出能量并产生废料。而大自然中存在着成千上万种微生物,他们的作用就是把这些已是废料的能量和物质转化成有机物,再经过大自然的演变,在漫长的岁月中,重新变成树木、矿物这些东西。” “那么魔法元素也有这么个过程了?” “正确!可以说精灵体最本职的工作就是这个,它们会在适当的时候,把那些用来换取魔法的马那进行过滤,将其中的化学元素剔除出空间。而大部分时间,它们则致力于收集物质界的废料,通过自身的某些作用,将其转变为纯正的魔法元素。” “看来这个世界有救了。”斯维拉杞人忧天地叹了口气。 “也不完全是这样,随着魔法文明的进步,空间与物质的平衡还是产生了倾斜,毕竟精灵体的能力有限,它们并不能在一定的时间内把全部的废料重新转变成魔法元素。比如,在5000年前,一个魔法师施放一个火球术,就要比现在同样一个魔法师消耗同样的精神力所发出的火球强上一倍,而5000年后,同样一个魔法,或许比现在要小上3到4倍。” “那么说世界还是得毁灭啊!”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造成这种消耗的生物会先于魔法元素消耗殆尽而灭绝,亦或者我们会发现另外一个世界,然后进行一次大的迁徙,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物质和空间的共同消耗总好过单纯的物质消耗,魔法元素的回炉要比物质的重新生成快上几千万倍。” “那么遥远的事,还是不去考虑了,对了大师,那奏唱也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吗?” “奏唱?你是诗人?你会奏唱?” “嗯!” “呵呵,后生可谓啊!原理差不多,只是奏唱更接近于神圣魔法,与诗人产生共鸣的,大多数是那些由明神所创造的精灵体,我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圣灵体。” “那么牧师的神圣魔法就是向这些圣灵体献出精神力所换来的?” “嗯。” “那斗气呢?”一团火红色突然窜了过来。 “殿下,你们的会议……”凯文盯着克里因道。 “先放一放吧,我也来学习学习,嘿嘿。”克里因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斗气吗,比较简单一些,就是单纯刺激马那使其发生剧烈的反应,就像把水煮沸,尽管吸收了能量,剧烈地反应了,但水始终还是水。精灵体出于一种本能,会将沸腾的马那所在的那片空间的元素调离,从而使物质界产生了一种类似涡流和气漩的状态,这就是斗气了。不需要与精灵体进行交流,这也是为什么斗气比魔法更容易学习的原因。” 帕特金和几个游骑兵也靠了过来,现在话题转移到了所有人都感兴趣的地方,听到西恩的讲述,越来越多人聚了过来,老法师的声音也渐渐提高,眉飞色舞,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 夕阳无私地将自己那所剩无几的余晖播撒在这片大地上,让人们尽情地沐浴这一天最后的荣光。 小村里的人们正在为他们那实际俭朴但又是每天最丰盛的晚餐而忙碌着,斯维拉熟悉无比的那袅袅炊烟再次缭绕在村子的上空。有几个顽皮一些的孩子在到处奔跑,当他们兴高采烈地从当地温德雷斯驻军的伙房里跑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块不大不小的鸡肉。 看着这样的场面,龙吟诗人又是一阵揪心,不知在几个小时之后,这些村民会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自己这些把他们从帝国“魔爪”中拯救出来的义勇军。 “我们要攻击这样一个村庄吗?”克里因握着长剑沉吟道。 “这或许是在作戏,亦或许是人性最原本最真诚的一面,只是殿下,你不要忘了,这支军队是侵占了我们国土的温德雷斯人,是我们的敌人。”凯文用介于坚定和迟疑之间的语气说道,此刻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迷惘。 “不管这么多了,进攻在1小时之后开始!”司克特罗咬着牙说。 时间的流逝仿佛成了一种煎熬,每个人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斗志一分一秒地飞速离开身体,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终于,一发尖啸破空的长箭没入一个巡逻中的温德雷斯士兵的胸膛,70多个身着绿衣的战士从村口的树林中冲了出来。 “所有的村民都躲进最近的房屋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这个抢了克里因台词的温德雷斯小队长高亢的声音突然中止,麻痹术的效果立竿见影,让他那句本该先出口的“列队迎敌”被硬生生地留在了喉咙中。 一个小队100名温德雷斯士兵在这70多个经验老道、晓勇善战的游骑兵面前如同绵羊遇到了雄狮,尽管他们拼死抵抗,但仍无法逃离被斩杀的命运。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有30多人倒在了地上,剑伤、箭伤附着着他们的身体,粗重的喘息声和低沉的呻吟伴随着进攻者前进的脚步。 0333 ? 看着这样的场面,龙吟诗人又是一阵揪心,不知在几个小时之后,这些村民会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自己这些把他们从帝国“魔爪”中拯救出来的义勇军。{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我们要攻击这样一个村庄吗?”克里因握着长剑沉吟道。 “这或许是在作戏,亦或许是人性最原本最真诚的一面,只是殿下,你不要忘了,这支军队是侵占了我们国土的温德雷斯人,是我们的敌人。”凯文用介于坚定和迟疑之间的语气说道,此刻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迷惘。 “不管这么多了,进攻在1小时之后开始!”司克特罗咬着牙说。 时间的流逝仿佛成了一种煎熬,每个人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斗志一分一秒地飞速离开身体,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终于,一发尖啸破空的长箭没入一个巡逻中的温德雷斯士兵的胸膛,70多个身着绿衣的战士从村口的树林中冲了出来。 “所有的村民都躲进最近的房屋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这个抢了克里因台词的温德雷斯小队长高亢的声音突然中止,麻痹术的效果立竿见影,让他那句本该先出口的“列队迎敌”被硬生生地留在了喉咙中。 一个小队100名温德雷斯士兵在这70多个经验老道、晓勇善战的游骑兵面前如同绵羊遇到了雄狮,尽管他们拼死抵抗,但仍无法逃离被斩杀的命运。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有30多人倒在了地上,剑伤、箭伤附着着他们的身体,粗重的喘息声和低沉的呻吟伴随着进攻者前进的脚步。 斯维拉压根连斗气都没有使用,对于每个攻击他的敌人,只是枪挑棒击,将他们打倒在地,此刻他全然没有杀戮之心。 所面对的杀气完全不逊于当日“阻击开拓者”那场战斗,但是龙吟诗人完全提不起杀人的气势。他总能感觉到,在一栋栋房屋中,有无数双无辜的眼睛在看着他,看着他用手中的长枪对付这些比自己弱上许多的敌人。 此刻,村庄中的房屋没有一间从里面上了锁,头一次见识到战争的村民们也没有一个人敢跑出来。自从克里因这些人冲进村子之后,就没再使用过弓箭,这也使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能够趴在窗口,用一种担惊受怕的眼神目睹着整个战斗。 驻守这个村子的温德雷斯士兵有整整100人,在这持续了近1小时的战斗中,没有一个人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也没有一个还有力气站起来的人,在被攻击后就地倒下不再作声,更没有一个人进入那些近在咫尺的房屋中,抓一两个唾手可得的人质来要挟进攻的游骑兵,甚至没有一个人有过冲入房中避难的念头。 这不到1小时的时间里,游骑兵们忍受着比刚刚那漫长的等待更为艰难的杀戮,虽然他们的人性令自己握着剑的手感到无力,但也控制不住手中的长剑挥向那些仿若飞蛾扑火一般的敌人。 终于,漫长的煎熬结束了,最后一个站着的温德雷斯士兵被一块石头绊倒,仰躺在地上,一个游骑兵跑过来,对着他举起手中的剑。 士兵身旁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老妇人冲了出来,趴在了士兵的身上,短短的对峙之后,老人开始号啕大哭起来。那个举剑的游骑兵木然地注视着地上的两个人,轻吐了一口气,收起手中的长剑,默默的离开。自己要解救的人拼死保护自己的敌人,这是多么荒诞的事情。 老妪哭了一阵,四周浓烈的血腥味冲入她的鼻腔,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这血腥的战场,突然剧烈地呕吐起来,紧接着便昏了过去。 被吐得满身脏物的温德雷斯士兵,一言不发地负起老人,将她背进刚刚那间小屋中。 虽然这次伏击很成功,但却令克里因有些垂头丧气,70多名游骑兵虽然几乎各各身上都有伤,但没有一个受重伤的人,而守备一方则有些惨淡,大约有近半数士兵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所有人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奔走着救助那些还活着的敌人。没过多久,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走出自己的小屋,他们没有对这些把自己从温德雷斯人手中解放的援军表示欢迎,而是纷纷投入到救治伤员和清理尸体的工作中。哭泣和呕吐声不绝于耳,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手中的工作。 斯维拉信步走在村中的小土道上,近200人照顾50多伤号,完全轮不到他插手帮忙,虽然村民们对解放军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但他还是不想过多招惹这些感情上刚刚经历了巨大波折的老百姓。 龙吟诗人忽然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一具尸体,此刻大家还在七手八脚地救护着伤员,暂时没人顾及这个英勇的阵亡者。 斯维拉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慢慢抚合死者那睁大的双眼,扳动他的手臂,使他双手合拢在胸前,安详地握着自己的剑。 死者手臂上一串木制的项链已经断开,斯维拉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系好,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这血腥气浓重污浊的空气中忽然吸到了一口清新的氧气,缓缓地站起身,朝着不远处另一具尸体走去。 “战争总是现实的、残酷的,但往往又带了那么一点点戏剧性,这或许就是那么多艺术家都热衷于讴歌它的缘故吧!”龙吟诗人感慨道。 涂满鲜血的街道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人们好不容易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此刻却聚在一起,看着小广场上那排列整齐的几十具尸体发呆。 “还是埋了吧。”克里因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抬起头环视着围在他四周的村民,“对不起,恐怕这件事我们没法帮忙了。” “没关系,就让我们自己处理吧,亲王殿下,刚刚没有帮你们的忙,我们实在很抱歉……”村民为首的一位老人躬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说。 “不必说什么了,应该说抱歉的是我们,”克里因摆了摆手,“在温德雷斯人侵占你们的土地时,没有好好保护你们家园的是我们;闯入这个森林,打破你们已经和平宁静的生活、让你们的感情遭受了这样的苦痛的是我们;现在抛下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你们,逃之大吉的还是我们……” “殿下,注意一下你的言词。”凯文在后边戳了一下克里因的后腰。 “啊,对不起……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带给你们永久的和平,让格兰斯和温德雷斯两国再没有任何的仇恨!永远地和睦相处。” 克里因身后的游骑兵整齐划一地单膝跪下,这一举动让这些穷乡僻壤的老百姓吓了一跳,不过他们那迷惘和哀伤的眼中,此刻多了些许的光芒。 “殿下,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把温德雷斯人民视作兄弟姐妹一样看待,但是现在,我们仍会时刻铭记自己是格兰斯的子民,是您的臣民。请您放心,我们不会对派来的温德雷斯部队说出你们的去向,我发誓,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当克里因他们离开时,老村长信誓旦旦地说。 尽管如此,游骑兵们还是选择了另一个方向,绕了个小圈子才改为预定的路线,倒不是因为不相信这些淳朴的村民,而是在这个非常时刻,事事都要谨慎而为。临走之时,克里因告知村民们自己的去向是继续进攻其他村庄的驻军,当然这也是虚假的情报。 雪山猫周的最后一天傍晚,菲格恩郡的二十多个村庄遭到袭击,这些村落的守备几乎全部瘫痪。 而当驻扎在城镇里的温德雷斯军得到消息赶到时,那些偷袭者早已经没了踪影,留在那里的只有茫然的老百姓和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伤兵,经过这一天,驻在菲格恩的温德雷斯军损失了大半。 在拉瑟夫的整整一周里,斯维拉跟随着部队在菲格恩的丛林中急行军,全然忘记了自己走过了一个收获祭。 终于,魂灵周的第五天,1500多名游骑兵差不多全部聚集到了绝却崖,出发时的25支队伍现在只差一支,而几乎每个部队都带了些伤兵,其他队伍虽然也像克里因一行那样完成了任务,但却不像预想的那样顺利。 “目前的情况还算乐观,虽然有伤兵,但是对总体战斗力没有多大影响,只不过估计我们经过卡斯拉时,得留下一部分人了。”陈述完情况后,司克特罗总结道。 “卡斯拉,剑士岩?”斯维拉开口道。 “没错,卡斯拉,迪伦.阿伦可是格兰斯很有名的剑圣。”帕特金说道。 “听说迪伦自从退伍之后就一直留在卡斯拉,专心收徒练武,难道说……” “就是为了守卫掠空走廊。”凯文正色道。 “老英雄,令人不得不敬佩啊……”克里因感叹道。 “话说回来,我们在卡斯拉恐怕会有一场恶战。”司克特罗又道。 “恶战?哪支部队驻扎在那?”克里因连忙发问。 “应该是没有,卡斯拉的那座小要塞和老剑士迪伦在这里还是很有名的,所以温德雷斯军始终没有招惹他,不过听说前几天有一支部队向那里开拔了。”司克特罗解释道。 “哪支队伍?” “这我们还没有查到……” “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部队,使用的纹章是那个讨厌的琪美拉兽,就是和我们在暮之森遇到的那几个厉害家伙一样的纹章。”一把稚嫩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艾威因、马古,你们两个终于出现了,这几天你们干什么去了?”克里因连忙问道。 “在附近逛了一下,七天前我们在较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支部队,他们前进的路线和我们差不多,恐怕也是去卡斯拉的,为了隐藏行踪,我们的队伍绕了一个大圈才到这里来。咦?这不是斯维吗!我还真想你了呢,有没有什么新作品啊?” “还是先不提这个了吧,艾威因,你们所遇见的应该是索多姆附属兵团,”帕特金开口道,“他们的实力不容小看,看来我们已经慢了一步,卡斯拉恐怕会有一场恶战了。” “那我们得赶紧行动了,单靠那个小要塞和老迪伦的那点徒弟可不行!”凯文连忙说。 “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去……?”克里因提问道。 “现在是要赶去保住卡斯拉镇,然后我们做一下补给,接着通过掠空走廊进入温德雷斯本土,一来是破坏他们的补给,二来是拖延猛将巴雷克的狂狮兵团前进的脚步。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就可以偷袭并占领防御空虚的福斯特要塞,进而采取守势,等待与雷蒙德大公的合流,那样就可以顺利地把温德雷斯军驱逐出境,到时候是战是和,就由我们掌握主动权了。”帕特金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卡斯拉就在眼前,我们立即出发!”克里因连忙振臂高呼道。 …… 几天之前,边境小镇卡斯拉。 说卡斯拉是个小镇,是因为它的人口不足一千,而说它有名,则是因为这里居住着一位名叫迪伦.阿伦的老剑圣。 迪伦曾经是格兰斯军中十分勇猛且经验老道的将军,自从几十年前退伍之后,就来到这里定居下来,再未离开过,只是专心于对武技的研习,数十年间收了不少徒弟,镇上的男子几乎每个人都在剑术或者枪术上受到过老剑士的指导。 在镇子的最西边,有一座小要塞,是在20多年前建成的,虽然要塞看起来很小而且简陋,但十多年来不知令多少通过掠空走廊想侵入格兰斯的密探和突击部队止步于此。 老剑士力量的强大和高超的智慧令温德雷斯人对这条进入格兰斯的密径渐渐地失去了兴趣。而这座要塞,也是老剑士的家,同时也是他训练徒弟的地方。 此刻,就在这座小要塞的会客室里,两位老人正在交谈。 其中一位老人看起来年逾七十、满头白发,眉毛和胡须也同样花白,虽然有些消瘦,但依旧身板挺直、荣光焕发,两只鹰目也是炯炯有神,这便是老剑士迪伦。 而另一位则是名看起来比迪伦要年轻一些的魔法师,魔法师体态臃肿,满面红光,一颗大脑袋,荒芜的头顶显得很光鲜,脸虽然大,但五官长得十分紧凑,大概是一位不爱四处走动而养尊处优的老法师。 “迪伦老将军,算起来你在这个小镇已经度过25个年头了吧?对于这股精神,我真是万分钦佩,两国开战已经有数个月了,能够守护这个处在占领区中的小镇这么久,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也托了你的福,本应通过掠空走廊运送到福斯特的那批补给,始终都没有进入格兰斯啊。” “呵,这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格兰斯人应该做的而已,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倒是法埃特大师你,只身穿越重兵把守的菲格恩来到这里,这份勇气和实力可不简单啊。” “难道老先生你没有怀疑过我?” “当然有,现在依然有些疑问,大师你看起来并非风尘仆仆,也不像是经历过战斗,难道这一路上真的没遭遇过温德雷斯军队?” “哈哈哈,其实我在菲格恩已经待了快一年了,就一直住在离这个镇子不远的地方,前段日子你那几次精彩的防御战,我都有仔细观察过。” “哦?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么为什么你现在要来拜访我呢?” “你需要帮助。” “帮助?那当然,任何时候我都需要。” “嗯……是这样的,不久之后就会又有一支温德雷斯军队到来,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传递给我的情报,话说回来,如果我不在这个时候施以援手,恐怕战局会发生一些变化,不利于格兰斯一方的变化。” “哦,照你的意思,这里会失陷?”老剑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但他仍然保持着语调的平和。 “这倒也未必,只是我担心老将军你会采取激进的做法,到时候弄成鱼死网破,只怕事情就没有转机了。”胖法师依旧平淡地说。 “喔,那就还希望大师能……” “老师,不好了!有一支军队朝这里来了!”一个青年飞快地跑进来喊道。 “镇静!”老剑士的呵斥令青年身体一震,“多少人,什么旗帜?” “大概三千多人,没有旗帜,不过侦察兵发现他们的盾牌上有琪美拉兽的纹章。” “索多姆?”老剑士立刻眉头紧锁起来。 “确切的说,是索多姆附属兵团。”胖法师法埃特开口道。 “附属兵团,那是什么?” “呵,看来老英雄你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啊,这个索多姆附属兵团是近十年才组建起来的,是一支独立的兵团,不过是借用索多姆的编制,跟那十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一支在法鲁斯缔亚边境挣扎了十年的部队,其战斗力就算我不介绍,你也应该清楚吧?” “嗯……看来我的确需要大师你的帮助。” “索多姆附属兵团兵力在八千左右,这三千人大概是先头部队,据我所知,卡斯拉的总人口也不足一千,而壮年男丁的数量怕是只有三分之一吧?” “确实如此。” “不过你不必担心,只要能听从我的建议,保证你能在这里全歼这三千人。”法埃特自信地说道,脸上的笑容也更浓了一些。 “真的?愿闻其详。” “还是先让所有人都到要塞里避难吧,一个不留。” “然后呢?” “等。” “这算什么战术啊?那岂不意味着我们将被围困,直到弹尽粮绝?” “我可以向你保证,会有转机,而我建议不让镇民们立刻逃难的原因,是这支军队把逃跑的平民抓来作人质威胁你投降的可能性很大。” “那好吧,我就姑且听你的,反正面对三千人的军队,在外围留下游击队也没什么用。”老剑士艰难地叹口气,转头对自己的徒弟说,“去叫村民们进来避难,把部队也撤进来,一个不留。” “是!” 避难过程有惊无险,所有人总算在温德雷斯军到来之前进入了要塞,只不过像粮食、生活用品这类东西都没来得及运进要塞中。 而到来的温德雷斯军队似乎早就知道镇上已经空无一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镇子,军队的指挥官立刻下达命令,搜刮了镇上所有的粮食和用品,留为己用,同时也开始把镇上的房屋改造成工事。 “皮宁长官,如你所料,所有人都躲进了要塞,根据情报,卡斯拉能的人口不足一千,估计能作战的只有五百左右,我们现在要不要攻城?” 看都不看自己的副官一眼,这支先头部队的指挥官正在闭目养神:“攻城吗……不着急,先围困他们几天再说,我们索多姆附属兵团是十分宝贵的战力,没必要消耗在这种无谓的战斗上。” “那么长官,我们是不是应该例行公事地去劝降一下呢?” 指挥官睁开一只眼,道:“嗯,叫一个人去喊话吧。” 没过多久,另一个军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长官,刚才伦德军参去要塞前面喊话,被一箭射死了。” “那个白痴!我说找个人去,谁让他自己去了。”指挥官皮宁猛地站起来,怒道,“你跟我到前面去,嗯,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我的副官好了。” …… 站在要塞前方,皮宁觉得很不自在,矮矮的城楼上二十几个搭弓在弦的男子正瞄准他,而身后同样也有数百双眼睛在瞅着他,不过最让他不舒服的,还是城楼上那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就好像是一把利剑顶在他的额头上。 指挥官整了整那件专门为自己打造的铠甲,那件比一般铠甲大了一号,而腹部则大了好几号的铠甲,挺了挺令他引以为豪的将军肚,深吸一口气。 “城楼上的人给我听着,我是索多姆附属兵团先锋队的大队长里奥斯.皮宁,你们现在已经被彻彻底底地围困了,要攻下这座孤城,对我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你们不要打算拖延时间了,在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援军,为了城里的老幼妇孺,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投降吧!” 皮宁全身紧绷,预备发出斗气来吹散那些随时可能射过来的箭矢,一切都陷入了沉默,城上没有箭支射出,更没有人出声。 “呼”一个小得可怜的火球从小要塞的一个窗户里弹射出来,朝着皮宁飞去。大肚子指挥官被这突如其来的魔法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却,火球在他脚下炸开,让他摔了一个趔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城楼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胖指挥官怒气冲冲地站起来,除了灰头土脸之外,他看起来没什么损伤。 “给我列阵,准备攻城!”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把那些不知所措的温德雷斯士兵吓得一震,他们连忙开始整队,另外一些闻讯赶来士兵也匆忙地加入其中。 不大的空地上塞满了人,大部分温德雷斯士兵只能站到街巷之中,队列被民宅分隔成一块一块的。 “阁下,我看还是先困住他们吧,城里的粮食一定不多,再加上这么多老百姓,我猜他们撑不了多久的。”在几轮弓箭互射之后,那名刚刚升任副官的军官对他的长官建议道。 “哼,算了,就让他们多活几天,保持防御姿态后撤!”看了看地上几具士兵的尸体,皮宁气乎乎地喊道。 …… “按照阁下的建议,现在我们彻底被围困了,整个镇子的人都在这里,连唯一突围的可能都没有了。这么多人,要塞里的囤粮也不过够用两三天的,你叫我们以后怎么办?”迪伦看着法埃特没好气地说。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让村民们往外逃了话,我们还有机会一搏,大不了全都战死,可是现在,有这么多老百姓,这叫我们连拼死一战都做不到了。” “等吧,会有转机的。” “哼,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五天之后…… 要塞内部,迪伦的书房里。 “我说过很多次了,再等等,会有转机的。”法埃特此刻显得有些焦虑,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他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等,你总说等,可是等什么你却不说,现在你也看见了,再过几天就算我们想搏命,也没有力气了。” “那……老将军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跟他们的指挥官谈谈。” …… “阁下,已经四天了,估计里边那些人快撑不住了,不如我们开始攻击吧。”升任不久的副官很不合时宜地打搅了指挥官的午睡。 “去!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等他们都饿成人干你再叫人进去收尸不就完了,没脑子。”皮宁很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自己的副官别再打扰他。 “可是阁下,万一里边的人被逼急了,出来跟我们拼命呢,那样怕是会比现在进攻损失更大。”副官还是不打算松口。 “我就不相信几百个快饿死的人能干什么!我要睡觉了,没重要的事别来烦我。” 没过一会儿。 “阁下……”副官刚一开口,一支大手就“唰”地一下捂住他的脸,把他整个提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睡觉,别来打搅!” “阁,阁下,要塞的城门开了!” “哦?出来人没有?” “出来100多人,看来他们打算拼命了。” “有意思,给我准备进攻!”皮宁说着一把把自己的副官扔在地上,伸手去抓自己的剑,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 “来人啊,帮我把铠甲穿上!”这时外边的混乱和喊杀声刚刚传了进来。 当皮宁走出临时的指挥所,来到要塞前时,原本冲出要塞发动攻击的那队人马已经撤了回去,地上只留下十几具索多姆附属兵团士兵的尸体。 而由于城上弓箭手外加一位魔法师的掩护,他们没能趁这个机会攻入要塞,站在这座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要塞前,每个温德雷斯士兵都感到莫明的耻辱和不甘。 “我要和你们的指挥官谈一谈!”城楼上老剑士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以,我接受有条件的投降!”皮宁排开众士兵,走到最前边。 “阁下乃是勇武之骑士,自然能彻底地贯彻骑士道精神,能否接受我一个请求?” “是什么,请说!”皮宁扯着脖子喊道,他可不像迪伦那样中气十足。 “请阁下放城中的百姓逃生,我们再做军人的公平对决,纵然城破人亡,我也毫无怨言了。” “好,我以骑士的名誉答应你,等城中百姓都出来以后再开始攻城,开门放人吧!”皮宁毫不犹豫地答道。 “阁下,如果那样的话,他们更会拼死一战,只怕我们的损失……”新任副官再次劝说。 “待会里边的人出来以后,就抓住一些老百姓当人质,逼迫他们投降。” “可是阁下,你已经答应他……” “我只不过答应让平民出来以后再攻城,又没说会对那些平民做什么,赶紧把我的命令传下去。”皮宁命令道。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温德雷斯军的武勇和信义是不可能贯彻到每一个士兵身上的。”法埃特头也不抬地对走进来的迪伦说。 “他已经以自己身为骑士的名誉起誓,我姑且相信他。” “他的外表可不像说的话那样好听,你会后悔的。” “除了相信他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如果不是一开始听了你的建议,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迪伦瞪了一眼胖法师道。 法埃特只好不再说什么,继续着自己的冥想。 不一会,小要塞的城门大开,卡斯拉镇上的百姓们鱼贯而出,他们在温德雷斯士兵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缓慢地行进着。 “他们走得太慢了!不管了,现在就去抓人,能抓多少就抓多少,反抗的一律格杀勿论。”皮宁被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命令道。 要塞前面立刻出现了混乱,索多姆的士兵冲上去,组成一个渐渐收拢的环形,把惊惶失措的百姓队伍分成两段,抓捕那些被包围起来的人。 包围圈中的几个年轻男子立刻抽出暗藏的武器抵抗,不过由于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工夫就被砍倒在地。其余的人开始哭喊起来,没被包围起来的人则飞快地往城里逃,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些手持长矛、短刀的男青年纷纷冲出来解救镇民。 忽然间,所有人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被围困的镇民张大着嘴巴,却什么也叫不出来,一个大范围的麻痹术将连同冲上去的那些迪伦的弟子们在内的所有人笼罩起来。 随即,他们个个都露出痛苦的神色,武器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全都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穿着铠甲的索多姆士兵们更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老剑士迪伦一跃来到人群中,浑身燃烧着斗气,手中大剑横扫,砍飞了几个温德雷斯士兵,并催促着所有人撤回到要塞里边。镇民们吃力地迈着缓慢的步子离开,而那些索多姆士兵由于厚重的装备,比他们的速度还要慢上许多,只得眼巴巴得看着手中的猎物逃掉。 包括皮宁在内的几个索多姆军官学着老剑士的样子,放出斗气以摆脱魔法的束缚,紧追上去,但都在老迪伦那恐怖的巨剑面前止步不前。迪伦以强大的力量和精湛的武技同时挡住了这十几个人的进攻,令他们找不到丝毫的机会从他的攻击下脱身。 “皮宁,你不配当一名骑士,现在我对温德雷斯军人的看法有所改观了。”迪伦看起来显然仍有余力,他一边不停地攻击所有人,还一边有意无意地调侃,尽管很愤怒,他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令对方因为感情的波动而出现破绽。 不知道是因为不轻易上当,还是压根没有余力说话,没人搭他的茬,不过由于人数上的优势,他们已经不是仅仅只能招架,而是渐渐地开始反击。 迪伦的徒弟中不是没人会斗气,可是能把斗气维持在周身以抵抗持续魔法的却一个没有,老剑士只能尽量拖延,直至所有人都逃进要塞为止。 “皮宁指挥官,你是不是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点本事可枉为索多姆的大队长了。”迪伦又说道。 “我只答应让平民出来以后再攻城,又没说不会抓他们,”皮宁答非所问,“我才……没……” 索多姆指挥官的声音突然慢了许多,很快就说不出话来,连动作也是越来越迟缓,直到最后保持着横剑格挡的动作,静止不动了。然后轮到其他人,他们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变慢、静止,不过与此同时,那些趴在地上的和步履维艰的士兵们却恢复了正常。 “赶快回来!”法埃特在城墙上高呼道。 老剑士回头一看,所有人都已经退回城内,要塞的大门业已关闭,正当他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回去时,自己突然飘浮起来,直接被气流带到了城墙上。 “想不到大师你还精通重力和时空魔法,而且控制得如此精准,这可是级别与禁咒相当的魔法,我先前真是失礼了。”迪伦还没落地就对法埃特说道,脸上也换了一种表情。 “雕虫小技罢了,我早就说过那个胖子的话不可信,”法埃特说到胖子时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然后摆了摆手,接着说,“我说过会有转机的,现在转机到了,加紧防守吧,再撑一阵子就会有援军到了,我已经感觉到有人来了。” “好吧,我现在全都听从你的吩咐。” “言重了,还是赶快准备吧,他们马上要攻城了,托我的福,这些百姓没人受伤,只不过你的徒弟死了几个。” “唉,怪我太焦躁,没听你的话。” “别想太多了,现在也容不得你想太多,我们还是加紧准备吧,如果没撑到援军到来就被攻破,那就真的一切都枉然了。” “那……你说的援军是谁?要多久才能到?” “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千多人,我的一个朋友在其中,所以肯定是友方,至于还要多久……我想恐怕还得需要一天时间,放心吧,我说过是来帮助你的。” …… 二十分钟之后,皮宁才从停止术中回复过来,发现自己的士兵们已经恢复过来并且整顿齐备,随时可以开始攻城,他感到十分满意。 索多姆附属兵团十分珍视自己的兵力,在边境与魔族战斗时视死如归的他们,面对自己的同类时却格外地胆怯。 这几天下来,兵团已经损失了近三十名士兵和一位高级军官,虽然和三千之众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之一毛,但身为指挥官的皮宁却心疼的不得了,与其说爱惜士兵的生命倒不如说是珍惜自己的兵力。 所以皮宁没有下令冲锋攻城,而是只用弓箭和城上的守卫展开互攻。 仗着人数上和攻击面广的优势,防守一方偶有伤亡,而攻击一方则安然无恙,渐渐的迪伦的弟子们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已经不敢在城墙上冒头了。 皮宁命令士兵改变射击角度,展开落射,逐渐把守军逼回了建筑物内,不敢再出来。偶尔会有一些冷箭放出,但有军官们的斗气做保护,索多姆附属兵团始终保持着零伤亡。借此机会,索多姆士兵亮出早已准备多时的撞木,开始对小要塞的城门展开冲击。 “不行了!我们的人根本没法露头,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城门就会被攻破,大师,你得伸伸手了!”迪伦带着一群弟子用后背顶着城门大喝。 还没等迪伦因为法埃特的沉默再次开口,大门外就传来一阵惊呼。 “怎么了?”迪伦连忙问道。 “我刚刚烧掉了他们的撞木,有几个人受了伤,不过没死人,很遗憾。”法埃特不慌不忙道。 “啊,真是太及时了,”迪伦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感谢的话,他随即又道,“看起来你丝毫不在乎杀人啊。” 0334 ? 帕特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首先我们离这个地方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路程,大家必须在三周之内进入自己所负责的区域,这需要各个队伍不动声色地单独行动,在路上我们尽量不要战斗,要让敌人以为我们一直停留在掠空走廊附近,从而把兵力贮存在这里。” 见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帕特金又道:“我选出你们几位大队长,是为了便于联系,好传递命令,请各位把权利充分发放到小队长们的手上,做到行动方式的个性化,这样才不好让我们的敌人猜透。我们只有一千人,所以大家唯一要做的,便是打击敌人的补给,而且要分散打击。不过我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行动要统一,并且不能持续,打击几批以后就要停下来,藏匿一段时间,再伺机发难,我只提醒一点,一定要有万全的把握之后才能行动,从观察到决定行动的过程,相信各位都是专家,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预计我们要在片土地上待两个月左右,打击补给同样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存,所以,粮草是首要目标,至于其他的武器装备之类的,各位视自己当时的情况而定吧。” “我们剩下的几个人独立成为一组,负责传递消息以及各个队伍之间的衔接,就不参加行动了。”帕特金看了看不置可否的凯文,继续说,“现在我们面对的首要问题也是粮草,毕竟从卡斯拉带来的口粮有限,索多姆附属兵团在刚刚还是驻扎在这里的,根据我的估算,在这附近应该有一个物资储存地作为刚刚我们歼灭的那支部队的补给站,而附属兵团剩余的兵力应该是分散在各地的,即使刚刚那个落魄的兵团长想要撤走这些物资,也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所以我们现在稍稍休整一下,并派出斥候找一找那个仓库,明后天的晚上,我们在这里干上一票,然后就迅速地离开,等到附属兵团集结了兵力在这里展开搜查,我看大概也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 司克特罗和五位队长越听越不对劲,听这口气,自己和山贼没什么两样啊!当听到帕特金说“干上一票”时,大家都是面面相觑,不过马上的,包括克里因在内,大家都裂开嘴嘿嘿笑了起来。 …… 苍白的小手掸了掸绿色袍子里洁白的马甲,虽然他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可是在这样的森林里为了掩护自己,不得不穿上游侠们的墨绿袍子,何况现在还是处在被人追踪的状态之中。 年幼的精灵取下水袋轻啜了一口,里边的水已经所剩无几,这几天来他一直在逃避追踪,进食时也没有停下过脚步,连眼都没怎么合过,就更别提找水了。艾威因叹息了一下自己奇怪的洁癖,已经灰头土脸的他此刻还是不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刚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他,也来不及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只得继续往前跑。 对手只有一个人,不过却是极为高明的猎人,起初还争强好胜的精灵少年,在连对手的人影都还没有见到时肩膀就中了一箭,尽管原来那块护肩让他免受皮肉之苦,但精灵的自信心却是大打了折扣,打那以后,他就放弃了抵抗的打算,夺路而逃了。就算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一直在跑,可每天中午的时候,总是能发现有人跟在后面。 前几天去传递消息的时候,精灵听说了其他的小队已经有三个兄弟失踪了,想来肯定是身后这个家伙的杰作,恐怕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要被列入失踪者的名单了。 已经在这个森林里兜了好几天圈子,精灵明明记得自己在摔了那一跤之前还知道今天是第几天的,可现在就是想不起来,看来这么多天不眠不休地逃命,体力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起初艾威因知道,只要自己回到营地里,他就平安无事了,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以他的脚力,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作为一名游侠的本能告诉他,自己不能回去。根据几个弟兄失踪的时间,艾威因断定这个猎人一直在这片森林里徘徊,应该还没有找到这片森林里五个营地中的任何一个,虽然这猎人的追踪能力和战斗力都很强,但他藏匿的水平则低了很多,连自己这样的新手都能发现背后有人跟踪,更何况那些比自己经验更老道的游骑兵。显然这家伙前几次也是因为行踪败露而起了杀机,大概先前那三个人是抱了和自己同样的想法,为了不让营地被发现转而在森林中兜圈子,赌的就是能被其他同伴发现,而最后却因为体力不支而被杀的。 唉!一时逞能害得自己现在身陷险境,艾威因现在有些后悔离家出走了,本来出来是为了跟斯维拉学唱歌的,现在歌没学几首,连小命可能都保不住了。其实自己前一阵子可以留在莱布尼兹,缠在温蒂妮身边的,可惜自己当时昏了头,爱屋及乌地跟着克里因参加了游击队,现在想想,才发现不对劲,恐怕温蒂妮早就心有所属了。而现在自己很可能在这个鬼地方,死得不明不白,按照人类的年龄算,艾威因也就是十岁出头的年纪,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场大小战役,更遇到过恐怖的索多姆精英,可其实精灵自己从来没对死有一个准确的概念,小孩毕竟是小孩,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得多了,也就更绝望了,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不过哲人常说,绝望过后就是决死,通常在自己绝望够了的时候,勇气也就来了,如果怎么都是死的话,不如干脆拼个鱼死网破,要是能拉对方一块垫背的话,也算是值了。在又跑了一个晚上之后,年幼的精灵开始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自己这几天虽然是荒不择路,但很明显地是按着对方安排好地路线在逃,几次留下假的足迹都被识破,被迫沿着一个方向逃跑,显然那家伙对这片森林比自己更加熟悉,要把自己一步一步逼向最好的击杀地点,如果真的到了这么一个所在,那恐怕自己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干脆就在这里做个了结吧!”艾威因想着便停下了脚步,这里正好是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他俯下身子耳贴地面听了一阵,感觉到对方已经放慢了脚步,大概离自己也已经不远了,应该是正在搜索猎物的准确位置。于是精灵稍稍调匀了呼吸,从腰袋中取出一小瓶蜂蜜,一口喝了下去,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 “可惜那把得心应手的大弓没有带在身上,不然仗着弓的性能,自己就能在距离上拉开优势。”艾威因甩了甩脑袋,丢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念颂咒语,开启了明镜止水,立刻觉得耳朵和眼睛都好使了许多,再把前一阵子从温蒂妮那里学来风之信步加诸身上,一下子信心也增加了不少,接下来就只等那家伙放出第一箭了。 没有让艾威因失望,不一会儿他就感到了不远处的一阵魔法波动,那猎人也开启了明镜止水,这下知道了大概方位,精灵就开始感觉起对方的气息。 “嗖”地一声,一枚羽箭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与艾威因猜测的位置**不离十,来不及惊喜于自己能力的提高,他连忙闪身、打滚,带着一串残影躲过了这箭。对手可能是看到这样的技巧吃了一惊,延误了第二击的时机,于是干脆放弃了攻击,再次藏匿起来。 这下精灵的感觉更清晰了,转了一下朝向,引诱对手从后面攻击自己,又如他猜测的一样,第二箭从他右侧射了过来,精灵以同样的身法躲过了这箭,这次对手没再给他留下机会,紧接着又是两箭射向了他的落点处。附着风之信步的艾威因一个前跃闪过了第一箭,然后迅速出手,早已带上秘银手套的右手一把抓住了第二支箭,搭弓、瞄准、射出。 这次精灵终于见到了这个追了自己好几天的猎人,对方正在抽出第三支箭,却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对手会有这样的动作,就在他准备放弃攻击闪开的时候,艾威因的箭已经****而出,直指对手的眉心,不过由于精灵瞄准眉心的骄傲习惯,猎人只是缩了缩头便躲过了灭顶之灾。见攻击不中,精灵连忙从腰间的箭袋抽出一支箭一边向前奔跑一边瞄准,也就是四分之一秒的时间,第二箭便已离弦。而猎人则同样射出一箭,这一箭他多瞄了一会,比精灵的箭稍稍晚了一秒,然后“叮”地一声,两支箭的箭尖碰到一起,同时落地。 艾威因连忙从腰间抽箭,奔跑的速度也更快了,带着一串残影朝着猎人冲了过去,发出了自己的第三击。正当猎人打算故技重施,却发现迎面飞来了三支箭,愕然之余连忙躲避,一个侧滚逃到一边,然后立即抽箭搭弓,同样也是三支,瞄着直直奔向自己的对手射了出去。 两个影子在艾威因左右晃了一晃,三支箭全部落空,紧接着精灵就还了一箭,正搭弓的猎人突然松开持箭的右手,迅捷地从胸前拔出匕首,拨开了这一箭,然后急速地射出一箭、又一箭。艾威因不再抽箭,一个斜身躲过第一箭,再次用右手抓出第二箭,搭在弓上,此刻两人的距离已经不到十步了。 一个侧跳躲过接下来的一箭,艾威因马上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在原地留下一个身影和大把飞扬而起的枯叶,人已经来到猎人的面前,抛起了手中的弓,从腰侧抽出了两把弯刀,刚要出招的精灵愕然发现猎人搭在弓弦上的箭尖已经指向了自己的面门,立刻刹住了身体。 这个时刻的精灵则做出一个怪异的动作,因为脚立刻戳在地面上,而身体由于惯性严重的前倾,双手挥出弯刀,刀刃则堪堪滑过对方的双腿。离弦之箭毫无阻力地洞穿了精灵的脑袋,可是精灵的身体并没有因为中箭的冲力而倒退,却是变得越来越模糊。 长长的伤口和流淌的鲜血并没有使伫立的双腿动摇分毫,猎人立刻搭上了另一支箭,瞄向刚刚艾威因留下的,现在已经实体化的虚影,猎人的右手发出微光,然后放开箭尾,弓上的箭支突然之间不见了踪影。 一阵噼啪声响,羽箭穿透了艾威因面前的旋风障蔽,将其化为乌有,紧接着打在精灵戴着秘银手套的手背上,弹飞开来,手的主人被巨大的冲力打得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然后跌落地面。 箭只不过是从手背上擦过,便产生了这样的效果,艾威因左手捂在已经溢出鲜血的手上,体内五脏六腑一起翻腾着,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表情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整个过程也不过一分多钟,精灵现在已经停止了一切动作。 “你什么也问不出来的,赶快动手吧!”艾威因大声喊着,声音压过了附近所有的风吹草动。 不过预料之中的夺命之箭并没有到来,等到艾威因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猎人已经被一根长枪从侧面穿过脖颈,牢牢地钉在树上了,两只手还保持着拉满弓的姿势,鲜血沿着他悬空的双腿一滴一滴地淌在地上,而猎人的脸却同精灵刚开始看到他时一样的面无表情。 随着一阵沙沙声,一个翠绿色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边走了出来,这个身影拥有一顶漂亮的羽毛帽、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外加一张俊美的微笑脸孔。 “你要是再晚动一下,恐怕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艾威因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故作悠闲地说。 “这倒不一定。”吟游诗人挤出一个几个月来十分少见的灿烂笑容。 “你怎么这么说,这家伙可是杀了咱们3个弟兄啊!” “其实……只杀了一个。” “啊?” “另外两个人我已经找到了,只是被打昏之后绑了起来,在一个简陋的小木屋里,应该是这个人的住处。”斯维拉说着缓缓地拔出插在死者脖子上的长枪,然后把尸体慢慢地放倒,开始原地刨起坑来,“你也来帮忙吧,虽然这林子里没有狼之类的动物,但暴尸荒野总是对死者不敬的,何况这家伙也是好好安葬了我们的弟兄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装扮这个人应该是个猎人,可惜却不是,刚才你也注意了吧,这个人脸色蜡黄,四肢惨白,而且瘦得厉害,尽管被切开了动脉,流出的血却很少,而且十分粘稠,看起来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说明他是个素食者。” “你怎么这么明白?” “我也是风信子啊,比精灵森林的游侠差不到哪去的。”龙吟诗人说着取下身后的标枪递给精灵,示意他一起挖。 “那么说来他是这个森林的守护者,他杀死我们同伴的原因是我们捕食了这里的动物?” “另外两个弟兄没从他口中得到任何信息,不过我猜是这样的,而且他在杀了人之后是极度悔恨的。” “这你又怎么知道?” “刚才连你都发现了我的存在,难道以这家伙这样的身手,会毫无察觉?” “你是说他自己要寻死?” “大概吧……不过都是我猜的,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想象力都很丰富。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杀了我们的人,而且很有可能要杀你,动不动手杀他也由不得我了。” 艾威因看着斯维拉一丝不苟又带有苦涩的笑容,感觉他是把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 …… 尸体埋得很干净,看不出下面有埋着东西的样子,当然,墓碑是没有的,因为也没人知道碑上该写些什么。 “最近看你作战时挺勇猛的,已经习惯杀人了吗?”坐在地上深深地呼吸,斯维拉向身旁的精灵问道。 “好很多了,毕竟在身边都是死人的情况下,那种感觉就会淡很多,”艾威因皱着眉头说,“现在我对死也有了一个很透彻的感觉了。” 斯维拉感同身受似的点点头,没继续说什么。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好几十年以前了,那时候经常有一些强盗来森林抓捕我的女同胞,恰巧我在巡逻的时候碰到了一次,当听到动静赶过去的时候,地上已经倒了几具同胞的尸体,当时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这么下意识地下了杀手,还误伤了一个同伴。后来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大概用了十年时间才恢复正常。”艾威因看了看沉默的诗人,问,“你呢?” “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大概是我七、八岁时的事情了,那个强盗也许是想不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胆量把刀子插进人的身体里,又恰巧那一刀刺中了心脏,于是我就杀了人,不过事后我却没什么反应,甚至没过多久对那件事情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不过也多亏了这样的经验,让我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战斗还能活下来。”斯维拉用和平常判若两人的神态幽幽地说。 “那个……还是不提这些了,被你找到的兄弟现在怎么样了?”艾威因连忙换了副腔调。 “应该已经回到自己的营地去了,说起来大家最近的行动都很顺利,伤亡的人数用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斯维拉也立刻恢复了微笑。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自从在掠空走廊分开之后就没看见过你,在司令部里的感觉如何?” “切,什么司令部啊,说什么衔接各个队伍,其实就是到处蹭饭,都让我想起了以前在迪斯科特游手好闲的日子了。” “哈?原来你真是马莲姐姐说的那样,曾经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啊!” “我去!看我回去之后不找这个胡说八道的巫婆算帐!”龙吟诗人怒道。 “虽然嘴上总说你的坏话,不过马莲姐姐似乎真是很思念你。” 斯维拉瞥了一眼早熟的精灵少年,然后站起身,“回去吧,你出来也不少天了吧。” 艾威因点了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那已经找不到的坟墓,跟着斯维拉走出了这小片空地。 “你们回来得正好,我们在这都等了好几天了。”迎着斯维拉和艾威因疲劳的步伐,帕特金走过来,“那个猎杀者解决了吗?” 斯维拉轻轻点了一下头,“虽然我觉得那家伙不像是个侦察兵,不过我看所有人还是都转移离开这片森林吧。” “嗯,我正要说这件事,刚刚有一个新的情报,我想大家不用再在这片区域里转悠了。”帕特金满脸兴奋地说。 十字星纪元118年魂灵周的月末,在温得雷斯海兰德郡与格兰斯福斯特郡接壤的地区,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山贼,其声势和行动力都甚是惊人,所打劫的目标则是由温得雷斯本土运往格兰斯前线的战略物资,而其中最主要的则是粮食。 虽然格兰斯今年的庄稼收成不错,不过由于温得雷斯元帅的明令,军队不许向占领区的百姓强征粮食,再加上格兰斯边境三郡一个是军事重郡,一个是木材产地,还有一个则是出产矿石的地方,本地的粮食也就更不富裕,并且菲格恩和金州在莱布尼兹方面的大军压境下大有收复之势,粮食问题便成了令驻扎在福斯特的5万多温得雷斯军队头痛的大难题,补给就不得不依靠本土运送的储备来解决。 原本用于保护粮道的索多姆附属兵团,在经历的两次大的战斗后之剩下可怜的三千多点兵力,而由于格兰斯的游击队在掠空走廊附近出现,整个兵团全数被调去围剿,在近半个月的地毯式搜索不见成效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海兰德却传来了山贼肆虐的消息。等到三千军队风风火火地赶到事发地区时,闹得轰轰烈烈的山贼却像突然钻入地底一样,不见了踪影,而当地的守备部队已经所剩无几了,出于军团长艾卢坦伯爵个人的骄傲感,所以边境部队并没有在向军部申请调派援手,再加上山贼们并没有彻底断绝粮道,也就没引来前线大军的注意力,负责剿灭山贼的工作就完完全全地落在了艾卢坦伯爵的身上。 原本势在必得的艾卢坦在率领军队在这片山地丘陵与森林湖泊互相交错地形错综复杂、连狮鹫骑兵也不利于侦察的区域翻腾了又将近半个月,非但没有抓到一个山贼,反而是负责运送补给的部队不断遭到袭击,到了金花鼠周的中旬,威震全国的索多姆附属兵团已经只剩下堪堪两千人了。 “先前有一支队伍假扮成补给队,混入了辰砂城,结果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坐在小小的帆布斗篷铺就的会议桌前,艾威因这队游骑兵的首领——岱芬赛开口说道。 “辰砂?”发问的是斯维拉,一个本不该属于这个会议的人,一个大概完全是为了凑数才放进来的人。 “就是福斯特要塞群落中最靠近温得雷斯的一座,在防御能力和内部设施上都是仅次于福斯特要塞的。”克里因解释道。 “我们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那就是在辰砂城里有数量很多的俘虏,应该是本城没来得及撤退的格兰斯守军,至于为什么没有撤退,温得雷斯为什么又要留下这些俘虏,那就不得而知了。”岱芬赛接着说。 “辰砂城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无论是作为了望塔还是用于阻拦敌军,都是非常有利的,如果能夺下这座要塞,再防守个十天半月的,那被夹在莱布尼兹和辰砂之间的5万温得雷斯军就得因为没有粮食供给而不得不面临两条路:分散兵力渗透入格兰斯内陆;或者是立刻进行谈判,而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凯文对这个信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分析。 “对,”帕特金跟着点点头,“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应该而且是必须把战略目标锁定在这座要塞上,再侦察几次,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之后,我们就要对这座要塞下手了。” “因为索多姆附属兵团差不多已经被我们逼急了,恐怕不会再分散兵力,而要采取大规模的围剿,大概靠现在这种小打小闹的方式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收获了。”凯文接口。 “所以拿下这座要塞是迫在眉睫的了。”岱芬赛总结了一下。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要了结一件事。”克里因少有的发言了,“那就是得先把这索多姆附属兵团解决掉。” “很对,”帕特金和凯文同时满意地点了下头道。 “一是除掉这个在攻打辰砂时随时有可能出现的不确定因素,还有就是筹集一批用于攻打要塞的补给物资,很大数量的一批。”帕特金接下来把自己的整个计划详细地陈述了一遍。 …… 百十来个人一声不响地行走在这道崖壁交错极为复杂的峡谷中,正午的阳光直直地射入这大地的缝隙中,落在这些人头顶、身上,再加上迎面直直吹来的东北风,让这些赶着着数十辆大车的人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中依然满头大汗,而那些拉着车辆的马匹则在皮鞭的抽打下声嘶力竭地嘶鸣着。 铠甲和武器全都被脱下放在车上,这些把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并不算难以忍受的天气上的士兵,看起来与车上那些镌着琪美拉兽纹章的盾牌丝毫不相称,如果这时候突然冒出几个人来发动袭击,恐怕这些士兵们立刻就会被制服。 “全员停下来休息半小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看起来是队长的人高喝一声,这样的命令不需要重复第二遍,几乎所有人都是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呼呼喘气。 “哎哟,我说,最近山贼闹得这么厉害,上面竟然还弄了这么大阵势的一支运输队,难不成是没被抢够?”一个士兵抹着脸上的汗水说,同时还大口地喘着气,穿着麻布衣的胸口在喘气中一下下地起伏,显示出这个人胸肌的健壮。 “白痴,你看不出来吗?”旁边一个相对稍微瘦弱一些的人很小声地说,“这样的架势,摆明了是给人看的嘛!”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本来就是被当作诱饵的?” “小点声,怕别人听不到啊,咳……其实也无所谓,大概咱们这些人里也就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看不出来。”稍瘦一些的那个人有点戏谑的看着这个自己上铺的兄弟说。 “既然是让我们当诱饵,那为什么长官不提前说明,好让大家有个提防啊。”壮汉也有意识地压低声音问,猜测什么的没关系,但是被长官发现在议论自己正执行的任务就比较麻烦一点了。 “大概是为了表演得更像一点吧。”另外一个人凑了过来,晃了一下肩膀说。 “我靠,那咱们岂不是性命不保?”壮汉很不满地吐了口唾沫。 “那有什么办法,大局为重嘛!”瘦一点的那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起来,咱们这些人可以变相看成是先锋队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刚刚凑过来的人接着道,“其实想一想,如果真是把咱们当饵,那后边肯定是跟着大部队的,待会要是真来了敌人,开了仗,如果咱们死不了,再杀他几个,没准就是立大功的了。” “只怕没你想得这么好。”瘦一点的人立刻泼了一盆冷水,“这些敌人可不是简单货色,不比咱们在南边杀的那些没脑子的魔族怪物。” “不就是群山贼嘛,有什么好怕的?”壮汉立刻回应,还配合了一些捏动骨节的噼啪声。 “唉,说你头脑简单够还真夸你了,用你那屁股好好想想,这样的年头,哪有敢打劫远征军补给队的山贼?”稍瘦的那个人立刻反驳,“虽然上边一直说是山贼,其实摆明了这些人就是咱们上个月在中央山脉里找了半天没找到的那些游击队。” “你说是那些格兰斯蠢骡子?” “不能小瞧他们啊,虽然团里没公布什么消息,可听说除了咱们三大队这些人之外,其余的人根本不是被调到前线,而是被这些家伙消灭了!”那瘦人咂了咂嘴,说。“我还听说他们只有一千多人,就在这两个来月的工夫干掉了咱们兵团三分之二还多的兄弟啊,那其中可是有一千狮鹫骑士外加一千捷克护卫啊!” “靠,真的假的啊,你小子可别在这妖言惑众搅乱军心啊!”说着说着就又凑过来好几个人。 “喂,你们这几个小子,在那说什么呐,让你们休息不是聊闲天的!”刚刚发令的军官看这边声音越来越大,便喝叫了一声,满脸不悦地朝这里走过来,刚刚闹翻天的几个人立刻噤若寒蝉,要趁长官过来之前散开。 可是还没等几个人散开,走过来的军官就停下了脚步,愕然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一支利箭,然后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几十名士兵立刻炸了锅,纷纷跑到车子旁抓起武器和盾牌,可就在军官倒下的同时,卡着人数射来的一百来支箭就从天上倾泻下来,泼在这些人头上、身上,一阵箭雨过后,只有寥寥数人躲过了致命的箭支,抓起盾牌顶在脑袋上。 这几个人无法看见,可他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战友却看得见,山崖上那一片墨绿色,濒死的他们已经没什么判断能力了,却也大概知道这足足有一千人。 “把剩下那几个解决掉!”司克特罗对身边两名游骑兵命令道。 两名游骑兵在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内每人发了四箭,下面或站或蹲的几个人也即刻惨叫着倒下来。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本来应该受了惊而狂奔的马匹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全都老老实实地停在原地不停打着响鼻,丝毫没有被刚刚的箭雨伤到。 “保持警戒四周。”同样游骑兵装扮的凯文低喝了一声,刚刚攻击的那一百多游骑兵也重新搭弓,转过身加入到对外警戒的同伴中去。 时间不断的流失,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了,周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不要松懈!”司克特罗喊了一声,把部下们的精神重新提起,然后对身边那两人说,“你们下去看看,没死的都处理掉,顺便看看饵是不是真的。” 两个人爬下悬崖,在尸体堆中走了一圈,给几个正在呻吟的索多姆士兵补上一剑,便开始检查起车上的东西。 打开一袋,是粮食,再打开一袋还是粮食,当两个人走到放置肉类和盐的车子旁,刚刚开始检查的时候,背后突然人影一闪,一个原本倒在地上连呼吸都没有的索多姆士兵突然暴起,掏出腰间的匕首刺了过来。 未等匕首刺到目标,那个索多姆士兵的脖子就被长剑贯穿了,出剑的游骑兵甩掉剑上的尸体,保持了战斗姿势警戒起来。 “再下去十个人。”得到下面一个确认无误的手势,司克特罗又下了一道命令。 又有十个人攀援而下,十二个人又在尸体中检查了一遍,这次对每具尸体都公正无私地给了一剑,过程中有几具“尸体”像刚才一样跳了起来,不过也都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再次倒下,真真正正地变成了尸体。 在把所有车上的所有口袋和箱子都检查了一遍之后,最先下来的两个人再次对悬崖上打了一个确认无疑的手势。 “看来没问题了,大概是埋伏的人不多,看到我们全军出动便回去报信了吧。”凯文用手搓着下巴思索道。 “嗯,恐怕是这样,那我们分出一部分人下去弄走这些东西,其余的人在上边跟着,负责警戒。”克里因学着凯文的样子搓着下巴说。 “嗯,殿下的办法很好。”凯文说完,便做出一个对自己的话表示嫌恶的表情。 四百名游骑兵爬到峡谷中,一阵阵轻轻的口哨声响起,游骑兵们在马儿的耳畔低于了几句,那些原本傻傻地站立不动的马匹再次迈开了蹄子,在游骑兵的驱赶下重新拉着车前进了,而留在上边的人也动了起来,他们仍然保持着搭弓的姿势行走着,时刻警惕着四周。 太阳渐渐地西斜,走了两个多小时后,所有人都由于疲惫而降低了警觉性,峡谷的宽度越来越狭窄,相应的,悬崖上两侧的植物也越来越多。 等到一片森林映入峭壁上人们眼帘的时候,下边负责车辆马匹的游骑兵们眼中也出现了一些东西。 飞扬的尘土即使连眼力极佳的游骑兵也很难辨认前边是什么,但是马蹄蹬踏大地的声音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不好,是骑兵!”抬起贴在地上的头,司克特罗惊叫道,“而且还是六、七百人的样子!” “快,所有人瞄准下面的骑兵。”凯文的命令很快的被执行,崖上的游骑兵纷纷跑到崖边,搭弓瞄准,而下边的则纷纷解开马匹,任由受惊的马儿狂奔而去,然后便全退到车子后边,也搭弓瞄准起来。 卷着大把尘土的骑兵队飞速地接近,就在悬崖上游骑兵们的弓箭蓄势待发之时,他们身后的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呼啸声,数百支箭从树木的缝隙中猛然冲出,射向正瞄准下边的游侠们。 “哼,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还真能忍啊,不愧是索多姆兵团。”凯文发出一声轻哼。 数百支满载着愤怒和杀意的箭矢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落在毫无防范甚至是毫不在意的游骑兵身上,一面陡然升起的暴风障蔽、几团气势磅礴的斗气外加密密麻麻的藤蔓将这气势汹汹的攻击完完全全地阻挡下来。而同一时刻,峡谷里同样气势汹汹地骑手们则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惨叫声宣泄出来,一千名游骑兵的无情射击笼罩在这几百名高速奔驰的骑兵身上,寥寥数团斗气所起到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短短两轮齐射过后,骑手和坐骑的尸体便堵塞在这狭窄的通道之中, 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步兵面临冲锋的骑兵是避无可避,反过来,骑兵面临弓箭也同样的没法躲闪,更何况是精灵森林游侠们那精准无比的射击。 0335 ? 飞扬的尘土即使连眼力极佳的游骑兵也很难辨认前边是什么,但是马蹄蹬踏大地的声音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不好,是骑兵!”抬起贴在地上的头,司克特罗惊叫道,“而且还是六、七百人的样子!” “快,所有人瞄准下面的骑兵。”凯文的命令很快的被执行,崖上的游骑兵纷纷跑到崖边,搭弓瞄准,而下边的则纷纷解开马匹,任由受惊的马儿狂奔而去,然后便全退到车子后边,也搭弓瞄准起来。 卷着大把尘土的骑兵队飞速地接近,就在悬崖上游骑兵们的弓箭蓄势待发之时,他们身后的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呼啸声,数百支箭从树木的缝隙中猛然冲出,射向正瞄准下边的游侠们。 “哼,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还真能忍啊,不愧是索多姆兵团。”凯文发出一声轻哼。 数百支满载着愤怒和杀意的箭矢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落在毫无防范甚至是毫不在意的游骑兵身上,一面陡然升起的暴风障蔽、几团气势磅礴的斗气外加密密麻麻的藤蔓将这气势汹汹的攻击完完全全地阻挡下来。而同一时刻,峡谷里同样气势汹汹地骑手们则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惨叫声宣泄出来,一千名游骑兵的无情射击笼罩在这几百名高速奔驰的骑兵身上,寥寥数团斗气所起到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短短两轮齐射过后,骑手和坐骑的尸体便堵塞在这狭窄的通道之中, 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步兵面临冲锋的骑兵是避无可避,反过来,骑兵面临弓箭也同样的没法躲闪,更何况是精灵森林游侠们那精准无比的射击。 就在骑兵们倒下的同时,树林里传出了充斥着悲愤之情的喊杀声,只可惜,还没等声音的主人们冲出来展开肉搏,整个树林就被轰飞了起来,断木碎枝和破烂的枯叶、泥土满天飞扬,爆炎火球掀起的热浪直逼人面,还时不时飘起一片片血雾,令被笼罩在其中的人发出非人的哀嚎,空间裂缝衍射出来的电流肆虐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其间还夹杂着被放慢了数十倍的呼喝声以及惨叫。混乱持续了近十分钟时间,没有一个人能从这已经不能被称为树林的树林里逃出来,最后,仿佛是宣告着一段乐章的结束,不计其数的乌鸦从彻底破败的林子中腾空而起,喙上、爪子上挂着诸如内脏、碎肉等等形形色色的战利品。 与此同时,一条闪耀着斗气光芒的身影首当其冲地撞了进去。呼啸声和惨叫、呼喝声再次响起。 “跟着殿下冲啊。”司克特罗抽出长剑高呼一声,紧随其后冲了进去,游骑兵们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形成了一股绿色的洪流,也冲进了这片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树林。 这几乎已经成了单方面的杀戮,在这样的攻势之下,索多姆附属兵团残存的士兵却支撑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战至最后一人。冬季慵懒的太阳早早地落了下去,将自己最后的余晖挥洒在这片已经被血染红的大地上,在这里,已经分不出哪里是夕阳,哪里是鲜血了。 最后的最后,在整个战斗中冲在最前面,身上却沾染了最少血迹的龙吟诗人高叫了一声,当然这也只是相对的,只不过看起来不像别人那样跟个血人似的而已。 “快来啊,这好像是那个军团长!” 听到这一声,克里因第一个跑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凯文和司克特罗,几个人同时看着这位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壮年男子,那张显露着古感美的苍白脸孔此刻已经是毫无血色,看起来已经死了一段时候了。 “就是他吧,那个时候要跳崖的家伙。”克里因眨了眨眼说。 “是自刎的吧,这次没逃跑呢!”龙吟诗人跟上。 “好歹是个军团长,应该也是贵族吧,总算是有点战败者的尊严。” “不过可惜,连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克里因摇了摇头,“刚才找了半天还想跟他对对手呢!” “老毛病不改啊!”斯维拉吐了吐舌头。 “行了,算是大功告成,这下我们可以无后顾之忧了。”凯文总结了一下,“让大伙收拾一下,拿上战利品离开这吧,小孩子们还在营地里等着呢!” 众人点了点头,想到那个把这里整个情况预测得几乎丝毫不差的小孩,脚下立刻都动了起来。 早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雪花在踌躇了两个月之后才开始稀稀拉拉地飘荡在这片广阔而略显荒凉的地域,人们对于这个暖冬的咒骂在早已过去的那疾病肆虐的一个多月中被消磨的一干二净,那些本来就勤勤恳恳的农人们早已经被时不时出现的感冒和疟疾弄得没了发脾气的精力了。 在这个温暖的冬季,在这片完全称不上肥沃的土地上,却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数千条生命被埋葬在这片面积不大而地理环境复杂的土地上,先是海兰德的戎边部队,紧接着是温德雷斯大名鼎鼎的索多姆附属兵团,而在不久的将来,同样会埋下更多的死者,就在这个短短的,温暖的冬天。 温德雷斯和格兰斯的战争状态依然持续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国没有因为冬季的到来而停止战争,一是因为这个冬天并不算冷,二则是谁也不想获得这个会把自己本来就不锋利的锐气消耗得干干净净的休息。 前线上,本来占有很明显优势的温德雷斯军正在逐步的被蚕食,而本应投入战团的温德雷斯狂狮军团却迟迟没有到来。原因无他,本就土地贫瘠的高地王国实在拿不出足够的物资以供这支四万之众的军队投入战斗,少得可怜的战争物资仅仅是供给已经在前线的部队都有些捉襟见肘,又拿什么给将要出征的部队! 一直留在王都古兰特的狂狮军团虽说是养精蓄锐,其实是在到处拉关系、看人脸色,军团中几位老道的参谋整日四处拜访那些掌握实权的大臣,冀望于从他们口中讨要到一点点物资,就连本来以脾气火爆著称的狂狮统领猛将巴雷克,也只能一声不吭地把自己藏在军营里,当初和狮鹫军团同时集结到王都的狂狮军团就这样数日子。终于在这个冬季的末尾,由于索多姆附属兵团的消亡,前线富裕出来一部分物资,狂狮军团的先锋队得以带着对未来胜利的憧憬,出发了…… 而剩下的部队,他们还得等,等他们那像地老鼠一样喜爱藏匿的盟友兼债主,通过漫长的海路,绕过半个大陆,把他们现如今急需的物资运送过来。 同一时间,格兰斯边境,辰砂要塞。 星星点点的雪花在这座历史悠久的要塞周身飞舞,因为物资的匮乏,这里的守军只能穿着略显单薄的军服,在城中游荡的温德雷斯士兵披着各式各样的外套,这些都是从当地的民家里“借”来的,城中的百姓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撤走了,尽管不情愿,但却是准备万全的逃亡,家家户户也就没剩下什么,这些差不多是穷得丁当响的士兵们在民宅中翻箱倒柜了半天,能找到的,也就是这些作用微乎其微的衣服。 由于彻底贯彻了元帅大人的命令,温德雷斯军在格兰斯百姓面前,表面功夫算是做得足足了,在沦陷区一些比较贫穷的地方,本来并不富裕的他们,差不多是饿着肚子来和格兰斯的百姓分享自己的食物,在较富庶的地方,他们也坚决不进行掠夺,想方设法抛却自己脑中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战友和家人。按照元帅阿尔迪缪和仁将狮心菲梅迩的计划,格兰斯三郡是一定要并入温德雷斯国土的了,在新占领区如果不施行仁政,融洽占领军和百姓之间的关系,不要说缓解本国的物资危机,就是稳定好占领区,不导致暴乱都是极其困难的。好在狮心菲梅迩和费奥提以及先前的奸将卡艾罗虽然指挥战斗上不是天造之才,但也算是智慧过人,尽管统军方式不同,但也都能很好地控制军队,再加上温德雷斯本就军纪严明,所以在格兰斯这三郡的百姓心中,对温德雷斯军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而在这座装满了温德雷斯军队的辰砂城里,没有了那些百姓好奇的目光,占领者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每天都有士兵在一间又一间民宅里翻腾,还不时用瑟瑟发抖的声音抱怨着为什么没留下更多有用的东西,甚至有些人则靠砸东西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其实这些都情有可原,补给迟迟没有到来,不断派出去的侦察兵一个个都如石沉大海,全没了音讯,从理论上讲,他们与后方已经失去了联系,这座要塞里的士兵,包括地下的俘虏,已经断粮整整3天了,不让这些人发脾气,这多少有些过分。 而此地的格兰斯人正在城下的地牢中,身为俘虏的他们是不可能听到这样的抱怨了。对于这些俘虏,温德雷斯人也算是给予了合理的对待,在没有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虽然得不到一日三餐,但也总不至于饿死人,由于气候的缘故,地牢里也出现过病患,霍乱的恐慌曾经短暂地笼罩过这幽暗潮湿的地方,好在上边的人及时地将患者带出监牢救治,并作出了一定的举措,才没有让死亡蔓延开来。至于那些患者则没有再被送回来,到底有没有得到医治,结局如何,用不太灵光的脑子想一想,也会了然的。现在是战争时期,人的要求也不会太高,何况是那些俘虏,就算在现今这样的日子,地牢里这些饿得发慌的俘虏们,不管是因为没有力气,还是了解到上面的人也同样饿着肚子,总之也没有过多的抱怨。 就在刚刚进入萨基周不久的一天,这座要塞终于迎来了希望。 城门上不断传出欢呼和咒骂混杂在一起的喧闹,让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聚集,来到这里的士兵们在看到城外的光景之后,也同样有人欢呼有人咒骂,但每个人的眼中却都充满了希望。 十多辆大车满载着粮食、肉类,甚至还有酒,在近两百人的护送下拉着长长的队伍,最前面的几辆已经进入了城内。厚重的包铁城门大开着,如同那些饥饿士兵们的口一样,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一并吞到自己的肚子中。 “谢天谢地啊!你们总算来了,这里的人都快……”一名热情洋溢的温德雷斯守军用已经嘶哑的声音高喊着,张开双臂迎向走在补给车队最前面的几个人,不过还没等他走到近前,就被人一把拽了回来,摔在地上,取而代之走过去的,是一位军衔更高的军官,看起来便是这里的最高官员了。 “在下狮鹫军团步兵第三纵队第二大队长,瓦雷克,本城驻军的最高指挥官。”军官向对面众人中军衔最高的人行了一个军礼,说道。 那个人同样行了一礼,却是个标准的骑士礼,让瓦雷克稍微吃了一惊,“在下沃伦海因郡守备部队骑士队队长,伦德。”此人说话是标准的大陆通用语,不带有丝毫温德雷斯的口音。 “骑士阁下,辰砂城的将士们欢迎您一干人等的到来,同时对您等的雪中送炭表示万分的感激。”瓦雷克恭敬地说,“只是我有一些疑问,不得不现在就想请教一下。” 见伦德没有说话,瓦雷克继续道:“不知道为何这次是由阁下来护送这批物资,原本的索多姆附属兵团呢?还有,后方的情况现在如何,那伙山贼还没有被剿灭吗?” 这时伦德身后走出了一位身着红色镶蓝边**师袍的肥胖老年人,“关于阁下的问题,还是由我来解答吧。” “请问,阁下是……” “这位是雷格**师,来自福里德姆,现在受雇于我所在的部队,他才是我们这里的指挥官。”伦德开口道。 “哦?”虽然对于魔法师会接受雇佣,并且乐于指挥部队感到不解,但想想是福里德姆人,瓦雷克也就不觉得太奇怪了。“那么请阁下来解答一下我的疑问,可以吗?” “这个嘛,实在是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吧,山贼还没有被剿灭,他们的行踪实在过于隐秘,习惯于正面作战的温德雷斯部队拿他们有些没办法。另外负责清剿山贼的索多姆附属兵团已经全灭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极度的震惊令瓦雷克惊叫道,“您能详细跟我讲讲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吗?” 雷格**师摇了摇头,“实在是匪夷所思,整个兵团在当天的战斗中全军覆没,幸存者到我们出发为止都还重伤昏迷,所以其中的缘由我也无从得知,唯一知道的是这些山贼中恐怕有一位大魔导士。” “山贼中间有一位大魔导士?这怎么可能!” “只怕这些人根本不是山贼,而是格兰斯派出的游击队。” “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一个敌人从这座要塞通过,进入温德雷斯!” “我绝对不是质疑阁下的能力,我猜他们应该是翻越了中央山脉。”雷格连忙说,“由于海兰德几乎没有了驻守部队,所以由邻近的沃伦海因部队来接管那里的防务,所有相关的工作也由我们来进行,好在我们动作比较迅速,处于海兰德的那些物资仓库只有少数遭到了袭击。” “唉,想不到啊,强悍如索多姆兵团这样的队伍都会……”瓦雷克低下了头,幽幽地说,“那,诸位来的时候没有遭遇到敌人吗?” “有,不过数量很少,偷袭没有成功就慌忙撤退了,我们也没有追赶,而是快马加鞭地赶到这里来了。” 瓦雷克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起初对这位陌生的**师还有一点疏远,现在则是由敬佩占据了主要感情。瓦雷克的脑子已经开始转动起来,以自己现在的防区,看来十有**会被任命剿匪的工作,自己的队伍中并没有魔法师,如果能将这位**师留下来,将来的任务成功率也会高些。 “各位想必一定很劳累了吧,我立刻就给诸位准备住处。”瓦雷克扭过头对身边的副官说,“快去准备住处,嗯,不要清理兵营,收拾一些民宅出来,找一些好的,还有,叫人来清点物资。”说完他又立刻扭回头来,苦笑了一声,“让各位见笑了,实不相瞒,这里的兄弟们已经3天没吃东西了。” “噢,老天!真是辛苦各位了,”雷格连忙露出一副敬佩的表情,“听说城里还有一批俘虏,他们怎么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不太情愿,但照顾好俘虏也是军人的义务,除了自由,这些俘虏跟我们士兵的待遇是一样的,前一阵子差点闹出传染病,虽然我们极力控制,但俘虏还是死了一些人,不过这已是我们的极限了。” “瓦雷克阁下,您的部队堪称军中楷模啊。”雷格和伦德同时开口道。 “我实在是亏不敢当,只恐怕这样的状况持续不了太就了,如果那些游击队还不能被消灭的话……”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雷格眨了眨眼睛,“过几天还有一支更庞大的运输队会到达这里,那是为前线的将士们准备的物资。” 听到这,瓦雷克原本的满面愁容已经消散了不少。 是夜…… 辰砂城中一间比较体面的民宅里,原本黑暗的房子此刻又点亮了灯火。 “万分抱歉,雷格大师,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休息。” “呀呀,没关系没关系,正好我刚醒,想找个人聊聊天呢,你也知道,像我这个年龄的老人家,晚上也是睡不安稳的,请坐吧。” “是吗,赶晚不如赶巧啊,哈哈……”表情不是很自然的瓦雷克干笑了两声,在雷格**师对面坐了下来。 “瓦雷克队长这个时候来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这个……实不相瞒,最近这段时间,温德雷斯和格兰斯之间的战局十分混乱,前线传来的战报令人担忧,而我们这里与后方的联系中断了将近半个月。要不是大师你们今天的到来,对于海兰德所发生的事情我们还一无所知,没想到强悍如索多姆附属兵团这样的部队都会被消灭,只怕大师口中的这支游击队哪天突然出现在要塞里我们都会毫无察觉。” “是啊,当初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颇为震惊,仅仅一千人的一支队伍竟能将几乎十倍于己且有十多年战斗经验的精锐部队消灭殆尽,这确实是令人难以置信。关于索多姆那位兵团长的傲慢自大我所有耳闻,但据我所知,这位将军的谋略和经验同样不可小窥,会落得这样的结果,我想这并非是偶然的。” “大师,你们在来这里的半路上,不是遭遇这支游击队了吗?” “嗯,是,不过只遇到了十多个人,走在最前面、伪装成运输队的尖兵遭到了袭击,十五人全部牺牲,虽然后边负责保护补给的护卫队得到信号以后很快赶到,可惜还是被他们全身而退。不过幸好他们也只是侦察部队,要不然我们谁也到不了这里了。” “那么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来自精灵森林的游侠,我是从他们绿色的背影和那精准得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箭法来推测的。” “哦?” “现场没有找到一支箭,除了插在阵亡士兵身上的,每个死者都是一击毙命,伤处不是咽喉就是眉心,这样的手法,除了那些森林游侠,就只有同出于精灵之森的那些精灵弓箭手能做到了。” “唔……看起来这很棘手啊。” “我在出发来这里之前曾经去附属兵团被消灭的现场勘察过,那是一处峡谷,并且上边有许多可供掩护的树林。据我推测,艾卢坦将军是准备进行一场伏击战的,先用骑兵在峡谷中吸引对方的注意,然后再由树林中埋伏已久的部队发动袭击。” “这应该是一次精彩的伏击。”瓦雷克思考了一会,开口道。 “于情于理,似乎应该是这样,可是,你猜那里发生了什么?” “怎么?” “伏击部队藏身的树林几乎是被整个轰平了,只留下残破不堪的树桩和碎枝断叶,而那些阵亡的将士,只有少数人是因为剑伤或是弓箭而死,绝大部分是死于魔法,还有一些我猜测是野兽的攻击。” “天呐,那可是近一万人的部队啊!” “不,我想那个时候附属兵团所剩的部队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 “怎么会?” “要知道,这支部队可是从好几个月以前就开始在温德雷斯境内活动,我听说在大约两个月前,挨着掠空走廊的格乐克郡就有许多物资仓库遭到过袭击,想一想也应该是这些游侠的杰作,所以我猜,附属兵团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兵力被不断地蚕食,到了最后,不得不采用偷袭的方式,只可惜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尽管如此,拥有这样实力的魔法师,只怕……” “是大魔导士,而且不止一个。” “什么!” “有很多战死士兵所受的魔法伤害我都看不出门道,那绝不是一般的法师所能使用的魔法,而是近乎于禁咒难度的魔法,而且就算是大魔导士,也不可能同时精通于数种如此高深的魔法。” “禁咒?不会吧,如果是那样恐怖的魔法,一定会是惊天动地的吧?” “恐怕阁下对于魔法不是很了解,所谓的禁咒,并不是单指杀伤范围和声势都极为惊人的那些魔法,而是根据施展时所依赖的力量来决定的,像元素魔法之类的禁咒,声势是很大,而诸如时空魔法和死灵魔法,则并非声势浩大,而施展时所调用的能量以及施展之后对环境造成的影响,却是元素魔法所不能比拟的,有甚者,可能会造成空间的崩坏。” 瓦雷克打了一个寒战,“老实说,大师你所说的这些,我并不是很理解,不过可怕的程度,我也大概知道了,依在下愚见,尽管禁咒是很可怕,但并非抵挡不了,若是调集了王都的魔法兵团来围剿的话,我想也应该能成功。这样的一支部队,在温德雷斯境内造出了这么大的声势,我想他们大概不会再停留在海兰德了。只怕……” “只怕他们会尽快撤离,但是又不可能原路返回,所以这座辰砂城将会是他们最可能选择的入手点,阁下的想法,我猜得没错吧?” “是啊是啊,大师你的智慧实在令我佩服不已。” “唉,如果能占领这座要塞,再依靠禁咒的威慑力,只怕没等后方赶来的军队攻克这里,前线那边也会因为物资不足……”雷格苦笑了一声,说,“就算猜到了,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嗯……不过,依这座要塞的坚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守不住。” “还请大师指点。” “我得先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才行啊……” “是是,本城的将士总共有一千三百零二人,全是步兵,不过都是经验丰富,其中高阶剑士两百,还有三百捷克护卫,虽然没有专职弓箭手,不过除去这五百人,每个人使用弓箭的技术也都不赖,城中的装备充足,当初号角军团只从这里调用了一小部分,仓库里目前有弩车一百多辆,还有五台抛石机,弓箭、武器铠甲什么的就更不在话下了,另外还有一门魔动炮,只是这里没有魔法师,发动不了。” “嗯嗯,听起来很不错,据我所知,这里好像还有魔法公会?” “有是有,不过因为驻守部队没有配备魔法师,所以在战争之初,这里的魔法材料就已经被搬运一空,现在只剩下一座传送阵,终端是福斯特要塞,只可惜我们没有魔法师,要不然这么好的消息传递装置也不会一直没使用了。” “嗯,如果这里有魔法师的话,就可以和前线快速地联络,万一真的有危险,求援也更快一些。” “是呀是呀,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哈哈,瓦雷克队长,你是想让我留在这里吧?” “大师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过奖了,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鄙人不才,在福里德姆也算是小有名气,实不相瞒我的祖国就是派我来这里帮助盟友的,既然是选我来帮忙,我想不应该只是在战斗中,也是希望我用头脑来助贵国一臂之力。” “这么说大师您决定留下来了?” “嗯,”雷格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好的战术,不过我一定会尽力帮助阁下的,虽然我们这些来自福里德姆的魔法师身上充满了铜臭气……啊哈,阁下不必担心,我也知道贵国的国库不是很富裕,今日所见我也知道阁下的部队之艰苦,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是领本国薪水的,尽管贵国现在条件很艰苦,但我相信如果我们两国齐心协力战胜格兰斯,打破经济封锁,好日子自然会到来的。” “嗯,跟大师一番谈话,令我对未来乐观了许多,时候不早了,我也不便再打搅您休息,我就告辞了。” “好,我会尽快想出对策的,明天一早我跟伦德队长说一声,让他和部下们尽快回去,然后护送另一批物资前来。”雷格把瓦雷克送到门口,一边说道,“那就恕不远送了。” “是是,大师您也尽早休息吧。” 看着瓦雷克走远,雷格关上门,轻笑了一声,道,“进来吧,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想不到他会主动找上门来,真是意外的收获。”随着说话声,一个黑影从窗户跳了进来,站定,正是伦德,或者说他的另一个身份——游骑兵统领司克特罗。 “呵呵,我还正愁没理由留在这里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那,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雷格,也就是法埃特**师,微笑着看向司克特罗,房间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谈话。 “非常顺利,城里的水源只有一个,所有的井都和这道地下水脉相通,随便找一个下手就可以了。我也去地牢探察过了,用了很多方法试探,那些俘虏确实是格兰斯士兵,他们的指挥官在当初就考虑到会有游击队到这里来的可能,于是命令部下们拖延撤退,结果成了俘虏。这段日子温德雷斯守军对待他们也算人道,瓦雷克所说的霍乱确有其事,不过由于处理及时,没死几个人,现在这座城里连同地牢里的俘虏和混在温德雷斯军队里的卧底,总共有三千一百多人。”司克特罗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这可是个好消息啊。” “加上刚才大师你打探出来的,这里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明天我就和殿下汇合,准备进攻事宜,大师你就留在这里准备吧。” “嗯,好,我也没什么需要嘱托了,三天之后的正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到达。” “好的,感觉胜利就在眼前了啊。”司克特罗兴奋的笑了,他并不确定对面的大魔导士能否看见他的笑容,不过他还是笑得很张扬。 “雷格大师,全城的人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全都变得没了力气,你不觉得奇怪吗?”瓦雷克很吃力地说着话,不时摸一下自己的额头。 “当然奇怪,就算是流感,也不可能一下子传染全城的人啊,甚至连地牢里的人都是!”雷格没好气地说,此刻连他自己也显得虚弱无力,虽然和别人一样的状态,但造成的原因却不同,他只不过是因为耗尽魔力,而其他人就没这么简单了。 “那,大师你有没有查出来原因?会不会是……” “我正在想呢!”雷格大叫了一声,这一叫似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于是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虽然我也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但是如你所见,大家不光是虚弱无力,而且也有不少人现在正发着低烧,甚至有人还是高烧,也包括地牢里的人,如果是那些游击队的话,他们不可能也对自己的同胞下手吧?而且这看起来确实是疾病,而非诅咒,我从没听说哪个魔法师或者炼金师会制造疾病这种东西的,就算有,也会是瘟疫之类的,而不应该只是小小的感冒。” “您不是说过,游击队里的大魔导士很可能会使用死灵魔法吗?” “就算是死灵魔法,也只会造成诅咒,我已经用魔法探察过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了,在我们身体里边没有发现诅咒的痕迹,所以以我的认识,这只可能是疾病。” “可是,大师……”瓦雷克还想说什么,不过被雷格的手势制止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还是给我一些时间再好好想想吧,现在最好尝试一下一般的治疗方法,看能否有效。”雷格知道,这样争辩下去只能陷入逻辑的死循环,以瓦雷克的精明,很快能发现自己言语中辩解的语气,拆穿这个简单的谎言,所以还是不要谈下去为妙。 “大人!”这时一个士兵不合时宜地推开房门,用虽然无力但颇为兴奋的声音说着,“大人,新的物资送来了!” “新的?现在已经到了?有多少?”瓦雷克一脸狐疑地看着报信的士兵。 “是,已经到了,物资很多,一眼都望不到头,我看足够前线的部队支持起码半个月了,对了,物资中还有酒,大家的病这下有可能解决了。” “这么多?那有多少人护送?”瓦雷克继续发问。 “大概一千人左右吧……”士兵发觉自己的上司语气有点怪,回答时也有点含糊。 “一千人……”瓦雷克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转头看向雷格,正好看见他发呆的样子,“大师?” “嗯,你说。”雷格愣了一下,他确实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忘了这样一件事,也想不通,为什么帕特金也没注意到。 “雷格大师,你想到没有?这么大批的物资,只有一千多人,他们竟然能完好无损的送到这里来?要知道那支游击队可是能轻而易举地歼灭索多姆附属兵团的部队啊。” “很有可疑,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吧。”尽管已经耗尽了魔力,雷格还是连忙站起,拖着疲惫的身体要往外走,他清楚地很,就算面前这位军官如何的虚弱无力,还发着低烧,但如果他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想要立刻把自己劈成两半,那也是很容易的。 “也对,你赶快去通知城门那里,先不要开门,我和雷格大师马上就到。”瓦雷克对那名士兵说道。 “对、对不起大人,我离开的时候,大门已经打开了。” “混帐!没得到我的命令,谁让你们开城门了!”瓦雷克闻言立刻怒吼起来。 “大、大人,因为带队的是伦德骑士大人,兄弟们也没想会有什么不对,就开了城门。” 瓦雷克猛地看向雷格。 年老的胖法师也露出讶异的神色,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也许只是虚惊一场,运输部队早就出发,正好跟伦德碰面也有可能。” “那我们赶紧去吧!”瓦雷克一边以不太稳的步子迈出房间一边说。 “瓦雷克队长,我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突然想到,也有可能伦德团长被挟持也说不定,或者……”雷格紧跟在瓦雷克身后,小声说道。 “或者?” “我跟伦德团长相处也不过半个来月,对他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建议,还是放慢一点步子,快到门口的时候也先看一看情况。” “也好……”雷格刚刚这两句话让瓦雷克对他的怀疑消减了一些,但也只是消减了一些罢了。 只可惜他们还没走到城门附近,就被拦住了。 0336 ? “你的意思是说索尼埃本来就知道我们会去找他,于是让海盗救走王兄、让切比罗派手下去和海盗进行贸易,又让切比罗.甘布演了一场戏?”克里因道。 “只是不知道当时他和那些索多姆之间有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不过我觉得他在暗中运作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说索多姆刺杀两位皇子的行动也是他猜测到的。”帕特金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索尼埃这个人可着实不简单了。”凯文皱眉道。 “我们瓦伦奇亚和商会打交道已经很久了,对索尼埃也很了解,对于这个人,我得说,他比你们想象的要厉害。” “看来如此,那你们是怎么对付他的呢?”凯文又道。 “凡事都尽量用武力解决,这是他们的软肋,商人嘛,都很怕流血的,稍微吓唬一下就摆平了,这点我和海盗王先生的看法是一致的。”哈维克露出狡黠的微笑,以掩饰那一丝暴戾之气,“说起来,这只不过是让你们得知温德雷斯现在又有了足够的战略物资,并且应该多提防福里德姆商会和索尼埃.摩根,也就这样而已,还是研究一下眼前的情况吧。” “那么,要怎样对付外边那八千狂狮军团呢?”克里因立刻发问。 “嗯……还有一些情况,可能对我们会有一些麻烦,前线的温德雷斯军刚刚失去了已经到手的两个郡外加半个福斯特,虽然福斯特另外两座要塞——月星和海克特并没有传送阵,但是我估计这个消息也已经传到温德雷斯本土了,再加上温德雷斯需要的补给已经到了,剩下的那3万狂狮军团想必现在已经离开王都了。还有,古兰特那边的盗贼公会也曾经传来过一条消息,狮心王听说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这个消息确实的话,那么前线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了,身为公主的狮心菲梅迩大概会尽快赶回王都古兰特。”哈维克道。 “那么,前线不就没有合适的指挥官了吗?”斯维拉接道。 “所以狮心菲梅迩不敢马上就离开,她要等和狂狮军团汇师之后,把指挥权交给巴雷克,但是近10万的军队对于巴雷克这类型的将领来说又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温德雷斯会派另一位能力足以胜任的将军来。”帕特金道,“搞不好佩多厄斯.阿尔迪缪本人会来。” “应该不会,就算不是公开的事情,但阿尔迪缪元帅是狮心哈特罗的私生子,这是实事,自己的父亲病危,他是不会离开的。”哈维克又道。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他了……”凯文沉吟道。 “智将埃林克.维斯德姆,阿尔迪缪最赏识的部下,四将军之首,是我最不愿交手的家伙了。”帕特金低声说。 “不想也没办法啊,不过温德雷斯不可能把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格兰斯来吧,我们应该不用担心他的疾风军团。”克里因提了提精神说。 “还好,应该不用面对那支军团,那支整支军团行动起来就如同一个人行动一样迅捷而有效率的军团,据我所知,疾风军团现在还在法鲁斯缔亚的边境。”哈维克说。 “就算这样,智将的智慧、猛将的勇猛,再加上10万军队,对了,还有索多姆精英,搞不好这次温德雷斯人的足迹会有史以来第一次越过开拓者阶梯,踏在莱布尼兹的高地上。”凯文半开玩笑地说。 “等等,如果狮心哈特罗真的病危,那么他很快就会回归女神的怀抱,然后温德雷斯人就不得不撤军了,国王丧葬期间军队是不能发动战争的。而且国王病危,一定会影响士兵的士气吧?”龙吟诗人连忙说。 “有道理,所以他们应该会急于取胜,这必然会造成一些破绽,只不过士气影响不会很大,温德雷斯的军队以武德著称,士气是很难受到影响的,就像一部机器,没有激情,只有效率。”帕特金回道。 “如果说温德雷斯军队像是一部机器,那么他们的指挥官就是机器中至关重要的零件,温德雷斯士兵对于自己军官的依赖远超过其他国家的军队。”哈维克突然说。 “对!如果最重要的零件坏掉了,那么整部机器都会无法工作。”帕特金连忙道。 “就先从猛将下手吧!”克里因挥了挥手,把身体靠在桌子前,“那么我们要怎么摆平这个怪物?” “巴雷克受了不轻的伤,而且应该服过了我下了毒的伤药,实力必然大打折扣,不过要杀死他还是有点难度的。”哈维克开口道,“猛将只有一只眼睛,所以我们不妨在他另一只眼睛上打打主意。” “嗯,要怎么办?这家伙既然受了伤,自然不会像平常那样冲在最前边,如何在众多士兵保护之下弄瞎他仅剩的一只眼睛?” “如果我和他交手,再找一个箭术高超的游骑兵的话,应该可以办到。”哈维克又道。 “那么我们需要制定一个作战计划,既要杀伤敌军,又要激起巴雷克的战意,这就需要和他们在开阔地上交战,而不是单单守城。”帕特金摊开一张纸铺在桌子上,开始构构画画起来。 “我们格兰斯经常用的要塞防御加上游击队外围骚扰的战术应该可以派上用场。”凯文凑过来说。 “需要尽量多的人,我们应该把在外边的部队召回来。”斯维拉也凑了过来。 “嗯,人员要更换一下,游击队得全部由游骑兵构成。” “至于如何把部队运到敌人后边,依凡特可以帮上一些忙,你们对他的能力大概还不是很了解。”哈维克接着说。 “好好,我们虽然没有多少魔法师,但是每个都十分强大,尤其是碧卡丽丝小姐,如果她能帮忙的话。”凯文又道。 “这恐怕不行,她只是跟着我一起来而已,而且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站在法鲁斯缔亚的立场上的,如果她出手的话,你们格兰斯人也恐怕也不太能接受吧。”哈维克说道。 “这个我没考虑到,确实是这样,还是不要让人知道她的存在比较好,反正我们的目标只是巴雷克一个人。” …… 进入彼方星周,天气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对于冬季来说过于温暖,而离春天的温度又向去甚远。 一千人从东门进入辰砂城,派出去制造混乱的游击队虽然算不上大胜而归,但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至少狮鹫军团从前线派来的部队,看起来还得再过几天才能到达这里,不过这并不能让人感到轻松,因为在辰砂城西边不远的地方,以捷克护卫和暴君战士为主力构成的八千狂狮军团先头部队还在对这里虎视眈眈。 辰砂城中,一间民宅门口,城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或者说整个星之大陆上数一数二的美女,正坐在石阶上,而她的膝盖上,则是一条看起来蛮可爱的小狗。 “喂,不打算跟我打声招呼吗?”碧卡丽丝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龙吟诗人说道。 “啊,我就不打扰你逗狗了。”斯维拉挠了挠头说。 “好无聊啊,大家都在忙,哈维也没时间陪我。” “……” “你打算去哪里?”碧卡丽丝扭过头看向斯维拉,直面如此美丽的女子,让龙吟诗人不由得失了失神。 “去仓库来着,我打算看看库存的食品还够用多少天。” “不是很重要的事吧?”碧卡丽丝噘起嘴问。 “……是不怎么重要。” “那过来陪我聊天!”烈焰之星换上一副很高兴的表情,拍了一下身边的石台阶。 “呃……碧卡丽丝小姐,你好像很喜欢小动物啊。” “你这么叫我听着很别扭,我给你和哈维一样的特权,你可以叫我莉莎。” “不胜荣幸,莉莎,你这条狗是从哪里找来的?城里如果有狗的话,也应该在十几天之前进了那些温德雷斯人的肚子里才对。”斯维拉坐在碧卡丽丝身边,说道。 “狗?你认为这是一条狗吗?” “嗯?不是吗?” “啊,一只被施了变型术的老鼠,你居然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魔法师,怎么会知道这是老鼠。”斯维拉听到碧卡丽丝的话,马上挪动身体,打算躲开凑过来的狗舌头,不过他被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了。 “不用怕,被施了变型术的动物不会再有原来的特性,现在这条狗身上顶多是有几只跳骚,没有鼠疫。” “呃……这是大陆上最强的魔法师施展的变型术,当然无懈可击啦。” “呵呵呵”碧卡丽丝一阵娇笑,“一只老鼠变成狗了,就不再怕猫了,可以反过来欺负猫咪了。” “那你能不能把我变成一条龙,可以欺负那些比我厉害的家伙?”斯维拉拨弄了一下头发说。 “你变成龙?我看我没这个本事。”碧卡丽丝说到“变”字时语气异常的重,不过龙吟诗人很难琢磨出其中的怪异之处。 “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你应该能看出这是变型术才对。”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大概是还没成熟吧……” “成熟?” “没什么,不过你可是很有潜质的哦,像哈维那样的潜质,看来你还需要多锻炼锻炼。” “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碧卡丽丝摇了摇头,把小狗放在地上,一阵光芒闪过,小狗重又变成了老鼠,飞快地跑走了,然后碧卡丽丝收回手,开始仔细端详斯维拉。 “看到我脸上有什么新奇东西没有?” “你比哈维要帅很多。” “喂,你不会是因为哈维帅才喜欢上他的吧。” “当然不是,不过当我第一次见到哈维时,还是感到很庆幸的。” “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怎么认识的……哈维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俩的结合是命中注定的?” “好像是这么说过……我以为他在炫耀。” “说是命中注定有点牵强,不过这确实是我们的命运,打从我……不是,从哈维出生的那一刻,我就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就一直在等待,等得差不多了,于是我就找到他了。” “听起来像童话故事。” “童话现在已经不流行了啊,不过在我度过的这些岁月中,还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脑子里边都充满了童话。” “和我感觉中的御龙魔导士有很大差别啊!” “那在你的感觉中,我是什么样子?” “嗯……很强大,很美丽,上古巨龙是近似于神的存在了,而驾驭他们的魔法师,我想称你为女神也不为过吧?” “呵呵呵,可是有很多男人都称自己的梦中情人为女神的哦!” “啊……” 碧卡丽丝看了斯维拉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从哈维身边把我拐走?” “……虽然我长得是还算不错,但是拐骗有夫之妇这种事我还是不太擅长的。” “嗯……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要是当真了,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那边好像需要人帮忙,我先走了,和你聊天很有意思。”斯维拉说着挥了挥手,站起身来。 “其实只是简单的二选一,只不过我先遇到的是哈维……”望着龙吟诗人远去的背影,碧卡丽丝轻声说道。 “已经三天了啊,怎么还没反应?”克里因看着又一串闪电落在狂狮军团的营地旁,无精打采地说。 落下的闪电激起一大片石块,砸在那些距离较近的狂狮战士的盾牌上,可是他们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这样的一幕在这三天之中不停地重复着,尽管不断收到骚扰,但是狂狮军团却没有反击,也没把营地撤后一寸。 “会不会是药品那件事让他们心有顾忌了?”克里因又说道。 “如果我是巴雷克的话,一定猜得到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最无法遁行的地方应该就是乱军之中了,倘若他想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就应该立刻进攻,寄期望于在战场上找到这个杀手,因为那里是杀掉他最好的地方。”哈维克自顾自地说。 “我看只是巴雷克身体状况不太好吧,没有自己的将军首当其冲,狂狮军团就打不了仗了。”龙吟诗人则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不如我们再弄大点动静。”凯文说着又开始念颂起咒语。 这次换成一朵乌云笼罩在狂狮军营的上空,乌云的内部不断闪起电光,让整朵黑云时不时变得光亮透明。 这下营地里就热闹起来了,原本雷打不动的人群一哄而散,朝四面八方奔跑开去,第一道闪电落在营地的正中央,将最大的那座帐篷化成了灰烬,然后同时落下十几道闪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营地中开始出现惨叫声,这回落下的闪电没有立即消失,十几道闪电组成的圆环开始旋转起来,不知转了多少圈之后,闪电仍没有消失,而是开始不规则地移动,从圆环的一点移到另一点,一道道闪电在原本那个圆圈的范围内不停地划来划去,在地上留下一条条刻痕,逐渐地,闪电开始不再走直线,而是变得更加不规则起来,刻痕越来越稠密,最终形成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只不过四散奔跑的狂狮战士根本无暇欣赏这精美的魔法艺术。 魔法阵完成的瞬间,一道巨大的闪电冲天而起,钻入了天上的黑云之中,紧接着乌云闪亮起来,无数道电光从云中钻出,落在地上,巨大的电网形成一个罩子,笼罩了整个狂狮营地,没过多长时间,乌云和闪电一起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咦?我开始还以为是制裁之雷,你是跟谁学会这个魔法的?我记得在一百多年前发明了这个魔法之后就没再使用过了啊。”碧卡丽丝的声音在凯文身后响起。 而年轻的**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指了指不远处的法埃特,喘着粗气说,“老师说是他自创的啊。” “噢,也算是吧,我用的是火粒子,而他用的是雷电,原理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不过那个魔法阵嘛……也真亏了他看一次就能记住,连我自己都忘记了。”碧卡丽丝用食指刮了刮自己俏丽的下巴说。 “好像收效甚微啊,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惊惶,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的,不过目的是达到了,准备迎战!”凯文最后高声喝道,然后飞快地跑向已经离开的碧卡丽丝。 “炎龙殿下,你刚刚说的火粒子是什么啊?”凯文手叉着腰问道,追上碧卡丽丝的时候,他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火粒子嘛,就是火元素的粒子呗,魔法元素也和化学元素一样,是由微小的粒子构成的,我只是改变一下火焰的形态,把扩张性质的魔法反应生成的粒子收拢成集束,看起来比较像光柱,这样效率就好了很多倍,只不过我没想好叫什么名字,就直接用这个词了。” 碧卡丽丝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一道极细的光柱出现在空气中,但是却没有光柱这么亮,而是具有火焰的颜色,凯文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碧卡丽丝用手指引导着光柱划过城墙上的一块石砖,石砖立刻被切成两半,从墙上脱落下来。 “喏,就好像是把力量集中于一点。”碧卡丽丝留下这句话,便走下了城墙,一队游骑兵与她擦肩而过,奔上城楼。 “啊,开打了!”凯文突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连忙往回跑。 狂狮战士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手的意图,所以一直在蓄势待发,打算等到敌人认为自己会溃逃的时候发动反击,横七竖八地支在外围的路障和工事后边出现了一个个魁梧的身影,转瞬间这些人便和那些原本留在军营中吸引注意力的人一起冲向了辰砂城,四散的人群高速奔跑,在不断地行进中重整队形,等来到近前的时候,已经列成了三个标准的方阵。 一**弓箭袭向狂狮阵列的两翼,捷克护卫冲在最前边,架起厚重的塔盾,在高速的移动中便把射过来的箭矢挡下,速度却丝毫未减,而队形也保持得很完好,格兰斯人攻击两翼迫使敌人收拢队形的意图算是落空了。 “散漫射击!”霍隆站在城头对弓箭手高声喊道。 “精确瞄准,落射!”司克特罗则对自己的游骑兵下达了另外的命令。 两种风格不同的箭雨一前一后从城头倾泻而出,格兰斯弓箭手散漫而力道浑厚的直射击打在捷克护卫的盾牌上,而在同一时刻,游骑兵射出的箭支几乎是垂直落下来,直直地钉在这些把盾牌举在面前的捷克护卫头顶上,冲在中央阵列前边的捷克护卫们成片地倒下,而在后边,处于他们守护之下的温德雷斯士兵则促不及防地迎上了扑面而来的箭矢,更多的人被放倒在地,中央方阵几乎溃散了。 冲到了弓箭密集区,狂狮军团开始放慢了速度,两翼的方阵迫不得已地向中间靠拢,数不清的盾牌被支了起来,整个军团形成了方方正正的盾牌阵,虽然弓箭没有停息,不过再也起不到效果了,顶着箭雨的盾牌方阵再次加快速度,他们离城墙已经很近了。 一团红色的血雾突然出现在密集的盾牌阵中间,然后慢慢扩散,随着血雾的扩散,惨叫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广。 终于,在方阵差不多已经到达城下的时候,盾牌阵消失了,狂狮战士们留下百十来具鲜血淋漓的骸骨,迅速分散开来,好像攀援植物一般贴在了城墙上,一座座潜藏已久的攻城梯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阵列中,然后便搭在了城墙上。而在队伍散开的同时,最中间显现出三排高大的捷克护卫,他们手持着一米多高、近10公分厚的精钢盾牌,冲了过来,以惊人的速度奔向城门。 一声轰然巨响,捷克护卫特制的盾牌撞击在厚厚的包铁城门上,城门另一侧负责顶住城门的士兵中立刻有十几个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而其他没飞出去的,几乎全都趴在地上了,所有的格兰斯士兵都感觉城墙在摇晃,辰砂城厚重的城门如同被敲响在大钟,在那一声巨响过后便不停地振动,嗡声不断。 然后捷克护卫后退,开始了又一次撞击。 “伙计们,后撤,快快。”司克特罗高叫着,带领游骑兵离开城头。城墙边上,法埃特和依凡特吃力地站在那里,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则是一个圆形的空间裂缝。 “好了,不要害怕,这和你们以前看到过的那个魔法不同,跟着我!”哈维克冲着游骑兵喊了一声,便跳进了黑洞洞的裂缝中,斯维拉紧随其后,接着艾威因也跳了进去。 “统统跟上!”司克特罗咬了咬牙,喊了一声也跳了进去,众游骑兵纷纷跟在他身后。 “要维持多久?”法埃特气喘吁吁道。 “能多久就多久吧,我也没传送过这么多人,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啊。”依凡特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下边人手不够了,再派人去顶住城门!”凯文跑到霍隆身边喊道。 “不行啊,暴君战士已经上来了,中楼已经快被攻克了,这里人手也不够!” “钢水还没有准备好吗?” “怕是来不及了,希望司克特罗他们能赶快,殿下在中楼呢,你赶紧带上剩下的所有剑士预备队去殿下那边!” “知道了!”凯文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城楼中段,克里因现在正忙得不亦乐乎,三个暴君战士围着他,显然这三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每个人都是左手长剑右手链锤,克里因一人一剑不得不面对六件兵器的上下纷飞,而离他不远的马尔凯姆看起来更糟糕,有五个人围在他周围,高大的暴君战士将矮人的身影完完全全挡住,外边的人根本就看不见他。 一记闪电命中克里因面前一个暴君战士的头部,这颗脑袋立刻变成了一团烂铁,勉强还不算身首分离的暴君战士挥舞了两下手中的武器,倒在地上。 “殿下,后撤吧,把这里交给预备队。” 凯文的叫声好像没有传到克里因的耳中,年轻的莱布尼兹亲王看来正杀得兴起,所有胆敢靠近他的普通温德雷斯士兵基本都在靠过来的瞬间就被砍飞了脑袋。 又是一声轰隆巨响,整座城墙都剧烈的摇晃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跌倒在地,就连搭在墙上的攻城梯也倒掉了好几座。 克里因晃了两下头,吃力地爬起来,本来已经体力透支的他,摔了这一下之后,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殿下,后边!”这次凯文的声音终于传到克里因的耳中。 克里因闻声猛地回头,两名暴君战士已经来到他身后,高高举起手中的链锤。 不过年轻的亲王并没有在下一刻命丧黄泉,两个小小的黑洞出现在暴君战士的头部,紧接着两具无头的尸体便轰然倒地。 “好险好险,再来这么一下城门肯定完蛋了。”庆幸地抚摸自己脑袋,克里因撇了一眼城下,连忙高声喝道:“后撤,后撤!留出空间,放他们上来!” 攻击城门的捷克护卫倒退了十几米,准备第三次撞击,不过还没等他们奔出几步,一支支箭矢便从后颈贯穿了他们的脖子,被射断了脊椎的捷克护卫们立刻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城下,狂狮军团身后,近一千支箭****而来,几乎每一支都有所展获,正疯狂地往梯子上爬的温德雷斯士兵看到自己的战友背后中箭,倒在地上,纷纷愕然回首。 游骑兵的队伍已经出现在狂狮军团的背后,他们飞速地接近,手中弓箭不断。 斯维拉和哈维克冲在最前面,一个挥舞长枪,而另一个则两手空空,飞速急奔,在他俩身后,众游骑兵纷纷丢下弓箭,抽出自己的武器。 “司克特罗,艾威因,你们两个别动手,潜伏起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撂下一句话,哈维克便钻入乱军之中,手上已经多出两把弯刀。 人流冲撞,城上城下一片混乱。 狂暴的斗气将无数温德雷斯士兵绞得粉碎,一人一枪冲入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没有了往日优雅的杀戮艺术,斯维拉完全变成了一架绞肉机,毫不吝惜地施放着自己的斗气,虽然这样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这样的杀人方式让无数温德雷斯人胆寒,在此之前,他们只在自己的将军以及索多姆精英身上见到过这样的场面。 同样深入敌群,与斗气风暴交相辉映的,是两道神出鬼没的刀光,不断有人脖颈喷出鲜血倒下,看不见人影,甚至连刀都看不见。通常对于杀手盗贼来说,乱军之中是最糟糕的战场,但这条规则并不对所有的盗贼都有效,在那些倒霉的温德雷斯士兵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脖子已经被划开,而自己的战友则是盗贼王最好的掩体,在本来可以把后背依靠给对方的最亲密的战友之间,出现了一位无情的死神。 终于,一身黑衣的盗贼王显露出身形,两柄弯刀交叉,抵住了猛然袭来的砍刀。 巴雷克面色发黄,满脸的汗珠,显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上身连铠甲都没有穿,胸前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中间透出一片殷红。 饶是猛将看起来颇为狼狈,哈维克仍然不愿掉以轻心,本来人数上就处于劣势,游骑兵在力量上又不如狂狮军团的暴君战士,现在展开肉搏战更是吃亏,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解决掉面前的猛将,打散对手的军心。 哈维克一个缩身,卸掉刀上的力道,一个闪身跃到巴雷克身侧,左手弯刀一挥,直奔对手脖颈,猛将立刻扳回砍刀,挡住这一下,一个后撤身,躲过袭向左腿的另一柄弯刀,连退几步,猛将站定身形,把长刀横在身前。虽然遇到对手令他很兴奋,岂奈此刻身上有伤,又中了慢性毒药,实在难以发挥往日的水平。 哈维克当然不容对手喘息,三把飞刀出手,自己也紧跟着窜了过去,未到近前,两柄弯刀便已挥舞得密不透风,口中也念念有词。 闪过飞刀,巴雷克横起砍刀,挡住自上而下、劈头盖脸的弯刀,两人动作陷入僵持,开始较起力来。 正当巴雷克想要抬脚踢飞对手,忽然面前光芒大放,两柄弯刀闪耀起火光,火苗直扑猛将的面颊,巴雷克慌忙后退两步,一股斗气放出来,驱散弯刀甩出来的火焰,刚想挥刀反击,面前的敌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巴雷克环顾四周,找不到黑衣的对手,立刻垂下长刀,调匀呼吸,闭上仅有的一只眼睛,开始将其他感觉器官的功能扩大。由于事先有嘱咐,此刻并没有游骑兵攻到这位悍勇的将军面前。 正当中午,太阳高挂空中,直射下来的阳光把一切人和物的影子缩到了最小。 巴雷克双脚之间的地面上闪现出一点寒芒,弯刀的刀尖从他两只脚中间的影子中缓缓地、悄无声息地升起。 当弯刀已经有一半伸出地面的时候,猛将突然睁开独眼,连忙闪身后退,可是他愕然发现无法移动分毫,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被牢牢地吸住了,一条黑影从已经缩到很小的影子中钻出,弯刀早已刺出,虽然这一击速度极快,但还是落空了,猛将向后仰倒,避过了致命一击,连忙一股斗气放出,顿时脚下没有了束缚,已经倾斜了重心的身体向后一倒,坐到了地上,而他面前的哈维克则被斗气击飞,腾空而起。 不过哈维克并没有落地,而是在半空中变成一团散沙,随风飘散,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从一名背对着巴雷克的温德雷斯士兵身前闪出来,当他跃过来的时候,那名士兵已经倒在地上了。 未等巴雷克起身,两柄弯刀便已迎面劈来,猛将坐在地上举起砍刀,金属碰撞声过后,两人又一次陷入较力之中。 哈维克发出一声尖啸,远处一枚箭矢朝着巴雷克面颊射来,猛将早已预料到,立刻爆发出最后的一股斗气,将面前的哈维克击飞在地,腾出手准备去抓。 又一声破空之声,一枚缠绕着闪电的箭矢以更快的速度射来,超过了先前的那一支箭,目标则是猛将的胸口。 巴雷克自知挡不下这箭,连忙扭转身体,躲过附了魔法的箭矢,闪电箭掠过胸前,带起一片血肉,并留下了一块焦糊的痕迹。 猛将右手此刻才抓住了第一支箭,但随即就发出了一声冷哼,又一支箭穿透了他抓箭的手臂,并留在其中,鲜血已经溅到他的脸上。 这个过程仅仅是一瞬间发生的,当猛将发出冷哼的同时,两柄弯刀又击了过来,顿时刀光飞舞,充斥了猛将的视野。 巴雷克也顾不得手上的伤,连忙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一片片烟尘冲天而起,正当哈维克要继续追击,忽然感到身后呼呼风声,四把链锤已经朝他砸来。 一阵噗噗声过后,黑衣的盗贼倒在地上,四名暴君战士凑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盗贼,以防他突然暴起,不过地上的盗贼并没有起来,四个人忽然感到脖颈一凉,四颗人头腾空而起,紧接着四具尸体倒在地上,在他们后面,哈维克显露出身形,而地上另一个哈维克腾起一阵烟雾,变成了一个竹筒。 哈维克看了看面前的猛将,并没有继续上前。 所剩不多的捷克护卫已经挡在自己的将军周围,巴雷克两只手臂直直地垂下,整条手臂都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名士兵靠在他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捂着他的肚子,鲜血从他腹部的伤口中流出,而士兵的指缝间,一截肠子露了出来,还沾满了泥土。 越来越多的温德雷斯士兵聚在巴雷克周围,更多的人则开始突围,本来就势单力薄的游骑兵很开就让开了缺口,让狂狮军团的战士护着自己的将军撤退,不一会儿功夫,战斗的声音便停息下来,双方战士重新调整了位置,狂狮军团余下的也人开始撤退。 辰砂城的大门打开了,凯文带着许多士兵跑了出来,四处抢救受了伤的游骑兵。 “为什么放他们走?”艾威因收起长弓,向身旁的司克特罗问道,两个人身上滴血未沾。 “不放他们走,巴雷克死在这里,剩下的狂狮战士肯定也不用跑了,咱们这一千来人谁也活不了,就算里边的人出来,结果也是一样。”司克特罗面无表情地说,“不过没想到咱们俩什么都不干,只专注于巴雷克一个人,还是没能取了他的性命。” 已经浑身是血的斯维拉走到哈维克身边,看了看自己的好友,说:“还是没能解决他。” “不过他两只手都已经废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我的毒药,没个一年半载,他是下不了床了。”哈维克苦笑了一下。 “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这鬼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真想我的琴。”龙吟诗人叹了口气,把长枪扔在地上。 哈维克没有答话,看了看手上的弯刀,刀已经卷了刃,上边还挂着一小截肚肠子。 “啪”弯刀被扔在地上。 0337 ? 阳光带着一份冬末的温暖,洒在宽阔的屋顶平台上,给坐在这个地方的人们带来一阵慵懒的舒适。 距离那场血战已经三天了,整座要塞已经进行了彻底的清理,虽然空气中还留有些许血腥的味道,但是人们已不愿意把自己的思绪再带拉到那天惨烈的生死相搏中。 守备办公室的屋顶上,三个人正坐在舒适的摇椅上晒着太阳,一边聊着天一边把手中的葡萄酒罐不时地送到嘴边。 “这几天好像有点过于太平了吧?”克里因用软绵绵的语气说着,鲜红的葡萄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的脖子上挂着吊带,缠着绷带的右手臂则老老实实地吊在胸前,而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摇动着酒罐。 “大概关于狮心王的消息是真的,可能现在温德雷斯的那位骑士公主正在犹豫着是否还要苦苦支撑。”哈维克侧躺在摇椅上,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唯有提着酒的手伸得直直的,大概是对阳光比较敏感。 “你估计巴雷克和他那剩下的三千多人现在应该到哪了?”克里因又问道。 “本人受了重伤,又带着一群伤员,应该不会走得太快,估计也就刚刚进入海兰德的地境,那家伙现在大概正躺在山下摇晃的担架上疼得嗷嗷叫吧!算起来我的毒药也该彻底发挥功效了,短时间内要是找不到牧师的话,恐怕他这辈子都得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了不起的将军,在一座小要塞面前被废了,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没办法,谁叫他碰见我了,他也算值了,好歹我也算是个大流沙坑了。” “哈维呀,你这两年可是变的太厉害了,到底是怎么练的?” “主要还是莉莎的帮忙,不过我发现,当一个武者在武技已经达到一个瓶颈的时候,就应该在这方面多下下功夫。”哈维克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哦?讲来听听!” “其实很简单,所谓的武技嘛,不过是力量、速度,还有招式,当你达到瓶颈的时候,首先要从招式上下功夫,这方面的提高其实需要靠实战来磨练,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有的时候,当一个人被迫和比他强的对手对决,弱的一方也有可能获胜,那为什么弱的一方会获胜呢,从中排出侥幸、对方轻敌这些因素,剩下的就是智慧。” “不对啊,智慧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智慧型的武者在战斗中就在不停地运用智慧,并不会让实力突然提高。” 哈维克则摇了摇手指,道:“有急中生智这么个词,以弱胜强的例子中,通常在弱的一方处于劣势的时候,会用出急中生智的一招,可能是借助外力,也可能是突然悟出了突破极限、化险为夷而转败为胜的一招,而悟出这一招之后,便等于是创出一个新招式,当然,这有可能是别的高手早就能运用的,而对你自己来说,这却是新鲜的。使出过一次之后,再运用就不像从来不会时那么难了,经过一番练习之后,便可以应用自如,而你自己恐怕不会想到,在掌握本来使不出的招式这个过程中,自己的各方面能力都在提高,这样的经验不断积累,到了一定阶段,你就可以对力量领悟到更高的层次,脑子越灵活的人,做起来也就越容易。” “感觉怪怪的,好像不太明白,又好像你说的是我本来就明白的。” “有的人往往不注意这样的经验,以为是自己的运气,或者是决死时的暴发,过去就过去了,不再去深究,不过要知道,无论怎样的暴发,终归是自己的潜能,力量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那是自己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也要看天赋了,有天赋的人可以通过这样的经历,不断把自己的潜能激发出来,使之成为自己得心应手的力量,而如果没有的话,再练也是没有用的,这也是有的人能成为剑圣,有的人穷极一生,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剑士。” “可要是我没有这种天分,那不就等于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 哈维克又摇了摇手指:“也不完全是,首先,如果你真没有天赋,面对过各种各样的强敌,当时激发不出自己的潜能,那你早就挂了,远的不说,巴雷克就是一个,你跟他也交手过两次了,虽然始终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不是第二次觉得比第一次轻松了一点?还有,经历了这么多次战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变强了一些?” 克里因不禁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至少说明现在你还没有到达极限。”哈维克微笑着把剩下的酒喝光,接着说,“这第二嘛……我刚才关于天赋是怎么说的?有的人能当剑圣,有的人只能当剑士,但是当不了剑圣的人未必就成不了**师,做不了神射手,亦或者是出众的学者,政绩卓越的统治者,你没有剑术方面的才华,未必在别的方面也差强人意,就算都不是很出色,你大可以作个全能的人,也许不能在一项上出类拔萃,但是可以做到样样精通,你的皇兄,恩维太子殿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在武技方面很出色,不过并不能达到剑圣的级别,但是他会魔法,还是位神官,各方面的能力综合在一起,便具有了不俗的实力,如果让他和一位剑圣单打独斗,也未必会落得下风。还有我也一样,若论武技,我不会斗气,力量上比你要差得远了,但我是盗贼,术用得很好,而且还会魔法,两者结合起来再加上速度的优势,或许就超过你了。” “这点我绝对相信,可是要怎么做到呢?” “关键还是这里,”哈维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要看你的精神是否强大,意志是否坚定,这两点可没有所谓的瓶颈,只要你愿意去磨练,就会壮大得极为迅速。” 克里因不住地点头,听得有些心驰神往。 “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也是关于力量的提高的,莉莎是魔法师,我曾经问过她,她的实力是怎样提高的,而她则说,魔法师的魔力要一点点锻炼和积累,但是对于像人类这样寿命很短的种族,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就是领悟,身为魔法师,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必然会比其他人更透彻,通过不断地领悟,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中许多你在表面上无法看到的东西,那就是事物运行和发展的规律,每当你发现了新的规律,就能够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当你明明白白地理解了这个规律,理解了有关这个规律的那些事物运行和发展的原理,你就可以利用这些东西,从而获得新的力量。不光是魔法师,炼金术士也是如此,他们的领悟则在于世界和事物的构成,这些同样也离不开那些潜在的规律,而武者也一样,领悟的也是这些规律,从而在自己的身体上把规律实践出来,莉莎曾跟我说过,人的身体就是这个宇宙的缩影,这个世界所具有的规律,有绝大部分都能在你的身体上反映出来,就是说你的身体机构也存在着这些规律,领悟了之后,你就可运用了。而这些的关键仍然是在这里。”哈维克第三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活了六千多年,就是不一样!” “嘘——小声点,让她听到你可就惨了!” “呃……”克里因缩了一下脖子,“斯维,你觉得怎么样?也发表发表意见啊,斯维……” 两个人往摇椅上的斯维拉看去,龙吟诗人仰躺在椅子上,两只脚则搭在茶几上,闭着双眼,均匀地呼吸着,时不时传出轻微的鼾声,早已空空如也的酒罐倒在椅子旁边,在灿烂的阳光下,熟睡的斯维拉显出一种独特的美,属于女性的那种美。 “唉,这家伙,就知道睡觉。”克里因撇了一下嘴角说。 “如果能一直这么悠闲多好,直可惜我总有操不完的心。” “彼此彼此,就属这小子整天无所事事,等仗打完了,他就无忧无虑地去找姑娘了,而咱俩,却只能瞪着大大小小的烦心事。” “对了……” “殿下,午休时间也该结束了吧,说是下午茶,三个人却抱着这么大罐的葡萄酒爬到屋顶上来,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凯文的声音从下边传上来。 “唉,”克里因不情愿地从舒适的椅子上站起身,“哈维,你刚要说什么来着?” “也没什么,以后再说吧!”哈维克说着已经从屋顶上跳下去了。 克里因看了看仍在睡觉的哈维克,随手把手中的空罐子扔了过去,然后转身就往下跳,却没看见龙吟诗人揉揉脑袋,翻了个身,刚好躲过了自己的投掷武器,罐子落地破碎的声音也没有弄醒他。 “殿下,明天就进入拉芙娅周了,按照惯例,新年前的一周是不能开战的,如果两国交战的情况下,还应该尽量互相祝福,而现在两军互相纠缠,各自切断对方的补给线,这样的情况是很少见的,所以我刚刚和福斯特要塞那边交换了一下意见,该如何对应这种状况。”克里因刚跳下屋顶,凯文便凑过来说。 “哦,怎么样?” “大公已经跟狮心菲梅迩关于这件事谈判了一次,不过狮心菲梅迩不同意放辰砂城这边的守军过去。” “这也可以理解,如果我是她,知道敌国的一位亲王在自己的包围之中,也不会因为新年到了就放他回去。”克里因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 “不过两人倒是达成了协议,可以为双方运送补给的队伍让路。” “这不等于咱们吃亏了嘛!她那边是好几万大军的补给,而咱们这只有两千来人了。”克里因道。 “这也没办法呀,谁让被他们包围的是格兰斯的亲王呢,不过也有一点不错,狮心菲梅迩同意让一批圣职者通过。” “那倒是,新年怎么能没有神官和祭祀呢,这样正好咱们的伤员有救了。” “所以他们的补给队伍,咱们也得放行。” “放就放呗,到时候你管这件事就好啦,只要别是让后边的狂狮军团过去就行了。” “是,还有件事,”凯文神色变了变,“听说大公近来身体欠佳,好像是染上什么重病了。” 克里因一听脸色就变了,连忙问道:“是什么病,有多严重?” “看不出来,牧师和魔法师都没有弄明白,就是虚弱无力,还有低烧,可就因为看不出毛病,才让人觉得奇怪”。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格兰斯王都兰斯.但丁,前线的捷报早已传到这里,在老百姓看来,格兰斯军接连不断的胜利是早在预料之中的,没必要大惊小怪,不过该兴奋的还是要兴奋。在彼方星周的中段,整座城市便已进入新年庆典的准备之中。虽然为了支援前线,使得手头的物资相对匮乏一些,不过准备庆典所下的功夫却丝毫不能少,相反的,正因为物资不是很充足,准备则要更精心一些,大批的吟游诗人也已经来到这里,开始不遗余力地展现着自己的才华。 王宫中,恩维太子殿下的寝宫里。 这是一间很小的会客室,虽然恩维觉得对于要见面的这个人,选择在这里并不合适,不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还是隐秘来得更重要一些。 刚走进门口,恩维便看到两位老者站在屋内,虽然恭敬,但却丝毫不失体面。 两人一个半跪一个鞠躬,向恩维行礼。 “两位不必多礼了,玛多士总管,玛多士大师,”恩维对自己这句话笑了笑,接着说,“两位总算出现了,让我盼得好辛苦啊。” “微臣惶恐,请殿下恕微臣渎职之罪。”两位老者连忙鞠躬道,只是两人语气稍有不同。 “不必拘束了,请坐吧,我是晚辈,以后那些不必要的礼节就免了吧!”恩维坐在椅子上,看了看面前这一对叔侄,开始盘算起自己的说辞。 曼纳.玛多士是王宫的宫廷总管,早年继承了父亲的侯爵爵位和官职,便一直在宫廷中作总管,算起来也有30年了,属于沉默寡言的那种人,而他从来都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本来王室中就人丁稀少,没什么钩心斗角之事,老总管这么多年来倒也没摊着过什么麻烦。 夏隆.玛多士大魔导士则是格兰斯的宫廷魔法师,和自己的侄子曼纳一样,选择的是中庸之道,在格兰斯的11位大魔导士中,实力只能算是中等。恩维小的时候曾在夏隆的指导下学习过一段时间的魔法,早熟的太子殿下在当时就对这位宫廷魔法师的政治才华印象深刻,可这位对治国和谋略有着独特见解的魔导士却总是把自己的嘴管得很严,从来不让人在他身上看到魔法师所应有的睿智和博学,以至于廷臣中有许多人都认为这位年过九旬的老法师作为一个国家举足轻重的宫廷魔法师,只是一届庸才。 而那位宫廷总管恐怕也深得其叔叔的真传,再加上宫廷总管一职本就不太引人注意,因而把能够自己的见识潜藏得更加隐秘。 只不过太子殿下的想法和大多数大臣不一样,当时恩维还不到10岁,再加上先天的顽症,使得两位老者对自己有着难以名状的怜爱,交谈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对事事都莫讳如深,后来自己长大了,懂得的事情多了,对这两人的人品和能力,也就有了一个明确的判断。 况且作为宫廷总管和魔法师,就算自己事事不露锋芒,而这么多年的工作,也会让他们知道这座王宫里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而恩维的身世,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此刻,恩维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而面前这两位,却是不得不拉拢的那种人,在离开王宫半年之久后又突然回来,这让恩维不得不产生一些疑虑。 “前段日子正逢王宫之中诸多混乱,不知道两位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又是否在一起?”恩维想了一小会儿,便开口道。 “启禀殿下,”夏隆站起来回话,见恩维冲他摆了摆手,便又坐了下来,继续道:“八个月之前,公主殿下秘密出使奥兰多,我也跟随殿下一同北上,后来便留在了那里。虽说是监督奥兰多的出兵,可是微臣实在失职,奥兰多现今几乎已成南北分立之势,北方虽然是全力支持,可无奈南方的贵族阶级傲慢非常,百般阻挠,早已集结的军队,得不到必要的补给,滞留在南方,迟迟不能发兵。等到后来,局势发生了变化,再加上奥兰多北方的施压,盟友的军队终于能开拔,而当时我由于在奥兰多南方已经待了些时日,发觉奥兰多南方许多商人出身的贵族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实权,且有异动,便擅自决定留下,多观察一段时间,以至于回来晚了,而我的这个侄子,则是被坎克拉那个奸贼赶出了王宫,后在听说我在奥兰多,便找到我,将宫廷中发生的事告知于我,后来几经周折,到现在才返回,请太子殿下恕罪。” 曼纳还想说什么,恩维摇了摇手,语气变得亲切许多:“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两位的职位现在还在空闲着,回头办个手续,继续原来的工作吧,近来发生了太多事,宫廷里的各项事物乱糟糟的,还请两位长辈多费心了。” 两人连忙点头称是,并表示感激。 “两位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对我的关心和教导,我也是始终没有忘记,现如今情况不容乐观,我也需要有人从旁指点,还请两位不要吝惜,给予我帮助啊!” 两位老者再次点头称是。 “对了,夏隆大师,您在奥兰多这么长时间,除了他们南北之间不和、南方局势混乱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思考了片刻,恩维开口道。 “回殿下,众所周知,奥兰多已经是共和国了,贵族阶级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持重权,有许多商人趁机钻了空子,抢夺了政府中那些掌握实权的职位,而且我也暗中调查过,奥兰多南方那些商人已然和福里德姆商会勾结在一起,暗中支持温德雷斯,说出来可能有点危言耸听,格兰斯现在已经处在三面夹击的状态下啦!只不过现在局势还未明了,西边捷报频频,让那些狡猾的商人不敢有所动。殿下请恕我直言,就算这次我们击退了温德雷斯的进犯,国力也会大大折扣,只要他们等个三五年的,温德雷斯在福里德姆的支持下恢复过来,三个国家同时进犯,恐怕格兰斯的情势就不太妙了。” “看来形势是有些危险,不过好在费尔特利大公那边一直在打胜仗,听说克里因干得也很不错,很有效的拦截了敌方的补给,这才能使得前线不断取得胜利。”恩维面色平和地说。 “殿下,请恕我直言,我认为,殿下应该尽快登基,事必躬亲地把国事抓起来,一来是让朝中大臣和各地方官员不遗余力地建设国家,那场叛乱刚刚过去,恐怕还有许多叛乱者的党羽躲藏在暗中,殿下如果在登基后摆出强硬的态度,就算不能让这些人暴露出来,也能起到警醒之效。二来则是激励全国的百姓,加速恢复工作。” 恩维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没提,夏隆反而先把登基的事情说出口,于是他摇了摇头说:“这恐怕不太好,两位在宫中也有不少年头了,想必知道的也很多,格兰斯每代国王的产生都是要顺应民意的,不能我说登基就登基,很多事还要经过大臣们的商讨。” 两位老人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夏隆连忙开口:“殿下是太子,理应尽快登基为王,殿下文韬武略,也是公认的,我想这件事,两位宰相大人也是极力支持的。” “虽然我出生时就已经有先天的恶疾,可因为我是这代中第一位皇子,又逢战乱,伊尔尼殿下便立刻立我为太子,论各方面情况,克里因比起我来更应该当这个太子。” “殿下,我只不过是个魔法师,政事这方面,说得太多有点不太好,不过我觉得,太子就是太子,该登基的时候就不能犹豫,对于亲王殿下的品性,我也还是了解的,克里因殿下绝对不会和你来争这个王位的。”夏隆顿了顿,又道:“我建议殿下和两位宰相大人以及几位重臣商议一下这件事,我相信他们会得出一致的结果,殿下你还是应该有点自信心才是。” 见恩维低头不语,夏隆接着说:“尽管亲王殿下也十分出色,但我始终觉得太子殿下你才是众望所归,我是支持殿下你的。另外,虽然魔法师公会并不直接听从国王的命令,但是我在公会中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 “唔……夏隆大师,您想得有些太远了,我只是想您和曼纳总管能够多给予我一些帮助,至于登基的事,还是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再说吧!两位刚刚回到兰斯.但丁就来见我,现在也很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谢殿下关心,微臣告退。” 走出恩维的寝宫范围,夏隆不动声色地说:“曼纳,你刚才一句话也没说,做得很好。” 曼纳则点了一下头,一言不发。 “希望太子殿下不要以为咱们两个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可就麻烦缠身了,尤其是你,要注意点那几个年轻气盛的孩子,玛多士家族能有这么悠久的历史,靠的不是左右逢源,而是老实本分,我也不希望家族到了这一代,出什么差错。” “叔叔,我看得出来,恩维殿下是个有野心的人,我们真的要保守那个秘密吗?”曼纳犹豫了一阵,轻声说道。 “殿下是有野心,不过他也是个有才华的人,我曾听说,亲王殿下对共和制赞赏有佳,单从这方面看,恩维殿下就比克里因殿下更适合成为国王。况且,恩维殿下自己不知道,连你都不知道,他身上留的确实是兰斯.但丁家的血,这是林兹顿殿下亲口跟我说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明白了。”曼纳缓慢地点了点头说。 恩维刚刚送走了两位老者,便迎来了少宰相科洛拉托。 少宰相科洛拉托今年34岁,在近十年前,靠着在真理广场上的言谈得以被已故国王伊尔尼.兰斯.但丁发掘并重用,他凭借自己出众的才华,经过短短几年的努力,便封了爵位,坐上了右宰相的位置,虽然出身于平民学者,但科洛拉托现在是地地道道的贵族权臣,对于现如今那些明目张胆宣传民主共和的学者们深恶痛绝。 “殿下。” “科洛拉托,你来得正好,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恩维也不说客套话,直接问道。 “回殿下,王都内那些宣扬共和制的学者已经全部抓获,大部分都已经认罪,只还剩下几个冥顽不灵的,相信也用不了多久了,殿下是否考虑一下动动那些立场不坚定的大臣?” “嗯,这事交给你办吧,这些人要怎么定罪?” “叛国,统统处以绞刑,只是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足够的绞刑架。” “好戏应该慢慢地演,不必一天就把这些人杀光,慢慢来,我是不是应该写点什么东西?” “殿下,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微臣吧,殿下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哦……我明白了。”恩维撇了一眼科洛拉托,点头道。 “殿下,帕斯廷和我,以及几位大臣商议过了,觉得殿下您还是尽快登基的好,亲王殿下最近战功赫赫,只怕夜长梦多。” “那你们处理这件事吧,另外,克里因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这样的话以后你最好少说。” “殿下恕罪,微臣也只是担心,还有一件事,莱布尼兹刚刚有消息传过来,费尔特利大公的病情日渐加重,狄龙副团长建议尽快和温德雷斯方面谈判,救回处于围困中的亲王殿下,以便在大公出现不测的时候由殿下继续统领莱布尼兹军。” “前线的事,让他们全权负责,一定要保证克里因的安全。” “微臣知道了,殿下,听说前线战事好转,莱布尼兹军不断扩编,已经达到11万人了,比现在守护在王都的北方军多出一倍还多。”科洛拉托说着看了一眼恩维的表情。 “哦,反正战争打完征召的军队和预备役都要解散的,不用想那么多。”恩维眨了眨眼,便挥了挥手把少宰相打发走。 温德雷斯境内,安海格尔郡首府捷杜拉城。 安海格尔郡是温德雷斯的一个军事重郡,是国内少有的几个完全是平原地形的省郡之一,也是温德雷斯五大常备军驻地之一,由仁将狮心菲梅尔所辖狮鹫军团驻扎在这里,作为安海格尔郡的首府,捷杜拉自然而然地成了狮鹫军团的指挥中心和军队集结地。 捷杜拉最宏伟的一座建筑,不是这里的魔法公会,也不是郡守府,而是用于狮鹫军团军官们办公的大楼。 整个狮鹫军团已经跟随他们的将军奔赴了前线,原本属于狮鹫军团的驻地,只有不足3万人的狂狮军团在此做短暂的停留,而此刻这座大楼也人去楼空。 在办公楼的最顶层,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它占据了整个顶层,朴素的办公桌,数不清的书籍,还有一间卧室,一间宽敞的兵器展览室兼训练房,这就是狮心菲梅迩的办公室,这位狮心王众多儿女中最出色的,也是唯一的女儿,这位在王都古兰特的王宫之中都连一座寝宫都没有的骑士公主,所拥有的全部财产。 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立着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军官,正在往窗外眺望,他手里端着一支酒杯,而杯子里只是普普通通的水。 军官看起来不到30岁,有一头深棕色的卷发,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一双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面色白皙,突显出微微发黑的眼袋,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没有穿铠甲,身上套了一件天蓝色的骑士外袍,只有那双漂亮的军靴能够显示出这个人的军职不低。 敲门声响起,一名军官走了进来。 “将军,”军官行了一个军礼,接着说道:“手续都办完了,这里所有的库存物资都已经发放下去了,狮鹫军团的官兵一个都没留下,我只能找郡守府的后勤部,所以一直耽误到现在。” “算了,这里一个正式属于军部的人都没有,能把东西弄到手就不错了。”将军无视自己部下满脸的不快,淡淡地说,“传令全军今晚就地休息,明天天亮出发,待会叫奇格斯他们几个去会议室等我。” 还想再发几句牢骚的军官见自己的长官面色如水,只得应了一声,后退到门口才转身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房门。 将军轻笑了一下,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没一会工夫,敲门声又响起来。 “进!” 这次进来的是一名穿着轻铠,油头粉面的年轻军官,将军记得早晨见过这个军官,是现在这地方的最高一级官员,包括安海格尔的郡守希方斯在内的很多高级官员,都跟随狮心菲梅迩的狮鹫军团去了前线,结果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花瓶”成了管事,虽然对这个不男不女的军官一无所知,但他至少还看得出来,这人肯定是王都某位皇子的亲信,或者称为“男宠”更为确切一些。 “维斯德姆将军,您的部下怎么能擅自抢夺仓库中的物资!”年轻军官来势汹汹道。 “有这种事?我是让他们去和你交涉的啊,怎么他们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吗?” “没有,我得到通知赶去的时候,仓库里的物资被搬了个一干二净,已经分发到您的队伍中去了!” “抱歉,你拿我的命令去,”智将埃林克.维斯德姆说着写好一张便条交给他,“就说我让他们把东西都送回去。” “多谢将军的配合!”军官这才想起来进门的时候没有行礼,连忙补了一个,便要转身离开。 “对了,这些人都是巴雷克手下的兵,脾气暴躁得很,你可要叫你的人小心点。”埃林克补充道。 等到花瓶军官走出去,埃林克又是一声轻笑,如果这个人不是太白痴的话,就应该直接把便条扔掉,去写信向他主子告状,就算真的不够聪明,巴雷克调教出来的兵,也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人。 埃林克又走到窗户前,想在临走之前再看一看这里的景色。 天色已经暗了,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各家各户的屋顶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就算温德雷斯土地贫瘠,人民生活艰苦,老百姓总还是要吃饭的。 当一队队警备队士兵走上街头的时候,原本几个还在街上游荡的平民业已消失了踪影,作为重要的军事地域,捷杜拉施行夜晚戒严的军事管制,冬季昼短夜长,老百姓的自由时间也相对短些,这样就更加杜绝了温德雷斯本就稀少的犯罪。 埃林克不由得苦笑起来,很多哲人都说过,穷地方出暴徒,纵观整个星之大陆,温德雷斯大概是除了奥克斯之外最穷的国家了,然而这条定律在这个国家却不适用。 温德雷斯原本就不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国内多是山脉丘陵,高原地带,土地贫瘠,而南方大片高原地带与魔族领土接壤,这使得这个国家民风彪汉,军队数量庞大,逐渐地演变成了一个经济力低下但军事实力强大的畸形国家。 他很是佩服一千年前狮心家族第一位国王推行的这项政策,大规模常备军制度再加上严明的军队纪律,使得原本混乱不堪的温德雷斯在那个时代开始显现出生机,这个国家能用来耕种的土地没多少,闲着的人与其当强盗,不如去当兵,虽然生活未必能好多少,至少不会去危害地方。 温德雷斯不具有格兰斯的稳定政局和延续不绝的王室血脉,建国近四千年,国王的姓氏换了不知多少次,而现在的狮心家族则是统治时间最长的,第一位姓狮心的国王是在一千多年前推翻了原有的统治者,掌管了这个国家。 “只怕这个家族也快不行了吧!”想到那十多位皇子现在分成两派,明枪暗箭斗得不亦乐乎,埃林克叹气道。 …… 会议室并不大,这里平常只是用来传达命令的,能进这里的只有军团中的高级军官。 埃林克走进来,坐在桌前的三名狂狮军团军官和自己的副官立刻站起来,行礼问候。 “都坐吧,我也只是暂时代理一下军团长的职务,等到和巴雷克会合,你们还是跟着自己的将军走,只不过这段时间不要给我惹麻烦。” 埃林克发觉气氛不太对,三位军官都不开口,一个个眼圈红得吓人,连忙问道:“都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将军,刚刚我们对王都那边汇报行军进度,收到一条海兰德郡发出的消息,辰砂城已经被格兰斯的游击部队占领,前线的军队被夹在中间,断了补给已经十多天了。埃森将军率领的狂狮先锋队也在辰砂城被截住,结果打了好几天,埃森将军负了重伤,先锋部队只剩下四千多人,其中伤员就有近两千,现在将军已经被送到加兰要塞,部队则还在撤退途中。给将军治疗的牧师说,埃森将军恐怕一年都动弹不得,两只手也彻底废了。”副官凑过来小声说道。 埃林克顿时惊呆了,他看了看面前的三名军官,全都用手捂着脸,发出难听的闷哼。 “都给我直起身子来!看看你们自己,三个大男人,这是什么德行,还是军人呢,要掉眼泪都给我滚到外边掉去!”埃林克的声音不大,也没有怒气,只有淡淡的威严。 这话倒也管用,三名军官立刻都安静下来。 “将军,以后我们就是您的部下了,您就像对疾风的兄弟们那样对我们下命令吧,兄弟们都把脑袋交给您,叫我们往哪冲就往哪冲,决不眨一下眼睛,只求您带着我们给将军和战死兄弟们报仇。”三人中有一个开口道。 0338 ? 玉哥哥怎么能这么说,阿玲脸上一阵火烧。下面响声传来,陈阳呆滞的神色映入眼帘,热意再度升腾,“原本如羊脂玉般白皙的小脸瞬间染成一块上好的血玉。 还是丁点不开窍,这傻丫头。想到明日征募宴后自己马上要离开青城,向来自信的陈志谦这会罕见地心慌。 不开窍的人,再逼也没用,心下叹息,他接着道:“你是本王的师妹。” 还好只是师妹,见下面众人神色恢复正常,阿玲长舒一口气。脸上热度渐渐褪去,她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玉哥哥虽然喜怒不定,但他带她入华首寺后院破了箫矸芝阴谋,在箫矸芝逼到蒋家门口时及时帮她找来了师傅,并且还悄悄把上好的虎骨加到她的补汤中,他对她的这些好,她也不是全然未察。 可她只是他师妹。玉哥哥已经十八,即便还未成亲,这次回京后只怕也差不多了。 等他娶妻,会不会对新妇也这般好,甚至更好。单是想着他对另一个女人也这般好,她一颗心就忍不住揪成一团,说不出的难受。 这样是不对的,收敛心神阿玲全神贯注地看向下面。正好这会功夫,陈阳已经将摔碎了的“沈金山”铭牌重新插起来,整理好后他朝楼上拱拱手。 “还请胡姑娘说下,哪个人该坐哪桌。” 这丫头还知道难受,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开窍。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低落,陈志谦心里如三伏天喝了雪水般,三千六百个毛孔都透着舒爽。 “按你想的说就成,你喜欢谁就把谁放好的位置。”愉悦之下他大手一挥,直接把决定权交给了阿玲。 “如果弄错了,怠慢到一些人,不会妨碍到你?” 再三确定不会影响到他募集军饷后,阿玲终于放心。按照自己先前所想,与蒋家关系近的放最好的位置,前世阿爹去世后没逼太紧的第二,上门逼迫的次之,做箫家狗腿子、前世大闹灵堂的那些全都放在最边角位置吹风。 听着她喊出一个个名字,在下面负责摆铭牌的陈阳心下暗自惊奇。月余功夫暗中调查,他对青城绸缎商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很是了解,哪家跟哪家近,哪些依附于箫家,又有哪些跟蒋家比较近,他也算摸个**不离十。本以为蒋家姑娘是个娇养在后宅、万事不管的,可现在听她喊出来,哪家跟蒋家近、哪家远、哪家不怀好意,她竟是门清! 果然有个那般精明的爹,亲闺女也差不到哪儿去。 在蒋先与沈金山中间,看似是后者脑子比较活泛、手腕比较高杆,陈阳先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一个月的明察暗访足以改变他的看法,手腕高杆的沈金山固然厉害,可明明手腕高杆却还让所有人觉得真诚守信、一派儒商风范的蒋先那才是真的厉害。 蒋家姑娘虽然手腕不成熟,可她坑了箫矸芝的同时,还让青城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三岁小孩有志一同地觉得她仁善,单凭此点她已经青出于蓝。 不愧是小王爷看中的姑娘。 陈阳已经知道,这次差事办完后他要留在青城,暗中保护蒋家姑娘。作为大夏最顶尖的暗卫,他心中也有傲气,再对蒋家姑娘有好感,也不代表他甘心呆在这座江南小城,先前之所以答应不过是因为暗卫天性里的服从。可摆完铭牌后,他原本那点不情愿渐渐冰雪消融。 “好像是哪里有些不对。”站在二楼,阿玲托腮沉思。 心悦诚服之下,听到阿玲问话,陈阳下意识地将重视程度提升一个档次,虽然依旧还比不上小王爷,但他也开始认真思索她提议。 “是不是中间有些空?” “对,就是中间,陈阳大哥好聪明!”激动地说完,想起方才等候玉哥哥时买的铃铛手链,阿玲提议道:“要不加些歌舞,最好是胡姬,或者会跳胡人舞蹈的,我记得城内好像有那么一家……” 还说他聪明呢,连他都没想到歌舞表演,她已经把所有事都想好了。蒋家姑娘这等善于发现人长处,并且不吝啬言辞夸赞的性子,又有谁会不喜欢。 心下高兴,陈阳说道:“城西有家酒肆舞姬会跳,属下这便去找他们过来。” “青霜,你也去马车上把首饰取下来,等会人接过来咱们先试试。对了,陈阳大哥,我想多排几遍。排完估计就很晚了,为防万一干脆让他们今晚在云来楼二楼住下。只是实在耽误酒肆生意,最好多赔点银子,好好跟店家说。” “姑娘放心,属下一定办妥。”扎个千,陈阳转身出门,跨上马往酒肆赶去。 目送他出门,陈志谦意味深长地看着身边阿玲:“你很厉害。” “什么?” 陈阳是他身边暗卫里身手最好的,心下难免有些骄傲,虽然尽职尽责,但轻易不会承认人。七岁那年他凭自身实力在广平王府追杀之人手下逃生后,才彻底得到他认可,说起来那次他能活下来,还多亏了莲花池边提兔子灯的胖娃娃,也就是现在身边这个傻丫头。 没想到如今这丫头如此轻易就得到他认可,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才不傻。” “恩,你是呆。”边说着他边翻身下楼。 “不呆,不傻也不呆。” “恩,是笨。”陈志谦走到门边,转过头逆光中嘱咐道:“这里也布置得差不多,我还有点事,先行一步,晚上就不回去吃了。等会你坐马车回去,早点回,那么笨天黑了会迷路。” 说完他大步向前,转身迈出云来楼。 望着他的背影,阿玲气得直跺脚,这都什么人!不过刚他在门边嘱咐他的话,怎么有点像阿爹每次出门前对阿娘说得。 绣鞋中的脚趾鼓起来,倚着栏杆扭动身子,阿玲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别样情绪顺着脚心往上蹿,暖烘烘的感觉自心房涌出,顺着经脉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良久,她轻嗔道:“有车夫,才不会迷路。” 话说另一头,出门往西拐的陈阳很快来到酒肆。青城绸市尚未开,此刻正是生意惨淡之时,听闻有人花大价钱雇舞姬,酒肆掌柜那叫一个高兴。喊娘子帮舞姬门收拾行装,自己则是套车亲自将人送到云来楼门口。 前脚他们刚走开,后脚箫矸芝派来的人也到了。透过紧闭的大门,看到柜台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问明白旁边店家后,几人隐隐明白来晚了一步。 “被云来楼请了去?”一身男装打扮躲在暗处,得知又被阿玲截了胡,箫矸芝因铃铛脚链尚未完全消下去的怒气再次升腾。刚刚结痂的掌心再次受了罪,尖锐的指甲掐过来,重新崩裂开。 “你先去找别家,我在这等着再看看。” 在箫矸芝眼巴巴等着的同时,云来楼内,酒肆掌柜正热情地帮阿玲排练舞蹈。有他帮忙,原本甚至要排到晚上的舞蹈,没几遍就已经妥帖。 “有劳掌柜。” 阿玲虽然懂得不多,但她脾气好。不会不懂装懂,有不明白的地方虚心请教,别人教她,她也面露感激。这种谦逊的态度很少有人会讨厌,半个下午相处下来,已经同酒肆掌柜与掌柜娘子十分熟络。 有这点好感,在黄昏二人回到酒肆,面对箫矸芝假扮的公子再三请求,只是暂借一晚时,明明他们可以把舞姬暂时接回来,但想着蒋家姑娘人不错,钱也给的合适,他们很坚决地没答应。 “云来楼那边已经给了钱,咱们得讲信誉。” 一句话直接把箫矸芝的千般说辞给堵回去。 深谙人心,箫矸芝又怎会不明白这点伎俩,正因为明白她才更气。纵然气到七窍冒烟,可面对油盐不进的酒肆掌柜,她也是无计可施。这会她唯一庆幸的时,幸亏自己没在一根绳子上吊死,丫鬟已经去青楼找其他舞姬。 “掌柜的不愿,本公子也不勉强。只是本公子在这奉劝一句,人莫要为了眼前这些蝇头小利轻易得罪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走开,时间紧迫,她得加紧安排。 舞娘顺利找好,一切准备完毕,眼见着天黑阿玲被亲自找来的胡贵接上马车,迎着夕阳向城东蒋家赶去。 与此同时,夕阳的余晖中,用两个时辰弄清平王宴请之人的陈志谦同样朝城东赶去。踏马走在晋江边的青石板路上,路过蒋家门口,看到不远处靠近的马车,微微点头他马不停蹄继续朝城东赶去。 夜幕降临,城东箫家别院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鼓乐声直冲天际。 陈志谦隐在暗处,看着舞姬旋转着裙摆靠近桌边商贾。以他敏锐的目力,自然能看出那裙摆间翻飞的粉末。 是阿芙蓉。 前院冲天的鼓乐声传来,后院幽暗的树下,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下来。炉子边青玉摇着蒲扇,将滚滚浓烟扇出去。擦下额头上的汗,她皱眉看向旁边箫矸芝。 下午回来后箫矸芝便把她单独叫到此处,两人支起炭炉烧旺火,把买来的成堆阿芙蓉加进水里煮开,一直敖练成锅底纯白细腻的粉末。粉末倒进石卜里细细研磨,然后均匀地涂抹在舞裙层层叠叠的月牙色衣摆上。 先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前院暖锅宴起,舞姬的娇笑声时不时传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姑……公子,差不多够了吧?” 虽然没听过邵明大师上午那番言辞,可单看箫矸芝反应,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差不多了。” 箫矸芝起身,还没等青玉放下心,她接着说道:“我先去前面看看,熬好这一锅你送去厨房,嘱咐灶上婆子加进暖锅高汤里。” 还要往吃食里加,现在青玉无比肯定,这就是害人的东西。 “姑娘,这……有些不好吧。” “恩?” 为保全自己、也为了妹妹青霜的荣华富贵,青玉背叛了箫矸芝。即便理由很充分,可私心里她对箫矸芝还是存着一丝愧疚。前日箫矸芝回祖籍时她主动要求跟随,除了奉小王爷之命继续监视外,其实私心里她也不是没想过,若是姑娘能诚心悔过,祖宅日子再苦她也尽全力把她伺候舒坦。 可她偏偏要一条道走到黑,眼见着如今她又要害人,心下那丝不忍终于让她忍不住开口。 “姑娘,就当奴婢求求您,别再继续错下去了,收手吧。” “你让我收手?” 着急赶往前院的箫矸芝停下脚步,幽深的目光看着她。 迎着她的目光,青玉闭眼劝道:“虽然现在情况困难点,但以您的才学、样貌和家世,只要踏踏实实的,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有多久没人这么关心过她了?自幼姨娘便教导她,要在嫡母跟前好好表现,尽力讨阿爹欢心、帮她争宠;看似对她好的阿爹,只是看中了她的经商才能;嫡母自不必说,她向来将自己这个庶女当成小猫小狗,高兴了逗两下;嫡兄更是视她这个先行插手家业的庶妹为洪水猛兽,从来没有好脸色。 他们要么利用她,要么憎恨她,从没有人站在她的立场想过,也从没有人只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关心她、相信她。 她一直以来渴求的真切关心,如今竟然从这个丫鬟口中说出来。 “就此收手么?太迟了,已经太迟了。” 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昨夜阿爹已经将她给了平王,日后还有哪个好人家肯要她。 大腿根轻微酸痛传来,微微动摇的心瞬间变得冷硬。她只是个庶女,就算安安稳稳的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嫁给商户人家不起眼的儿子,一辈子囿于后宅,跟婆母与掌权的宗妇整日为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争来争去,各种丫鬟婆子齐上阵,斗得鸡飞狗跳? 不!她怎能甘心! 她虽没有蒋雪玲好命,可她有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的头脑,她一定要过得比蒋雪玲好! “不会迟的,姑娘,咱们把这阿芙蓉粉倒掉吧?” 锅里的阿芙蓉已经敖干,青玉端起来就要往树林里走。 “谁让你倒的?送去厨房。” “可这是害人的东西呀!”月光下青玉瞪大眼,声音中满是急迫,一颗心却是止不住往下沉。如果她没猜错,姑娘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害人又如何?前面那些绸缎商,又有哪个能保证自己没害过人?” 箫矸芝神情激动,见青玉面露惊讶,想到她方才的一片忠心和体贴,她慢慢柔下声。 “我从八岁起就跟着阿爹去箫家铺子,长到这么大有一半年岁是在做生意,对于这里面的事我比你看得更清楚。青玉,经商之事本质上就是将别人荷包里的银子抢过来,丰富自己荷包。普天之下银子就那么多,人人都想要得到,有人赚就得有人赔,不说这其中手段,单让人赔银子难道不是害人么?” 青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这番话逻辑太过严密,一时半会她又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言。 “可这些跟伤人性命不一样。” “有哪点不一样?生意场上博弈输了后债台高筑,甚至比直接死了一了百了还要难熬。你也别多想,我不会伤他们性命,只不过借箫家名头拿回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顿了顿,她拭下眼角泪滴。 “不多说了,你把东西送到厨房,我去前面。” “可……”拼着最后一丝期待,青玉张口。 还没等说出第二个字,便被箫矸芝压下去:“我是主子,现在我命令当丫鬟的你这样做,快去!” 吼出最后两个字,她冷着脸快步向前院赶去。 前院宴客之所,暖锅配合着阿芙蓉,还有娇笑的舞姬,奢靡之气传遍房中每一个角落。酒过三巡,前来赴宴的商贾们视线开始迷离。高居座首的平王松开左右柔若无骨的舞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感谢诸位今日赏脸前来,大家说,这些年青城最风光的是谁?” “当然是沈老爷。”有人脱口而出。 今日能来别院的大都是与箫家交好的绸缎商,这会大多数人表示附和。 “错。” “难不成还是那绝户的九尾狐?”暖锅旁传出一阵哄笑。 笑声震得脸上灰尘抖动,藏在其中的小王爷脸色微变。绝户、还有后面那什么招赘,莫非这是蒋先不喜他的原因? “正是蒋家!”平王斩钉截铁道:“虽然胡沈两家财力相当,甚至箫家要略胜一筹,可单皇商名号,就足以让蒋家在青城独占鳌头。” 提及皇商,不少人止住笑声。然而酒意上头,更多人则是口无遮拦:“皇商又如何,就那么一个姑娘,赚再多将来还不得改姓。” 听众人鄙视蒋先,沈金山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不过他总算没忘跟平王商议好之事。 “无论如何,皇商终归荣耀。殿下乃是天潢贵胄,不知可有法子,让我等也搭上这等天大的好事。” “曲曲蒋家,名头上说是皇商,说白了不过是给本王家人进贡做衣裳料子的罢了。能有它蒋家一家,当然也能有第二家、第三家。别的本王不敢说,本王在陪都洛阳的父皇,如今可很是需要精美的绸缎。” 给太上皇进贡绸缎?那也是极好的差事! 这会众商贾迷迷糊糊的,也无从思索太上皇与当今皇上间紧张的关系。他们只想着蒋家靠这差事赚那么多,若是自家能捞过来,那日后岂不得躺在金屋里睡。重利在前,众人期盼地看向平王。 “皇宫的门可不好进,从侍卫到宫女太监,本王总需要点银两打赏。” 沈金山忙道:“那是当然,总不能让平王殿下白白辛苦,该有的孝敬还是不会少的。” 说罢他又向众人夸到:“诸位仁兄有所不知,平王殿下可是珍贵妃娘娘所出,外家更是我大夏阁老。贵妃娘娘入宫二十余年盛宠为衰,如今住在陪都离太上皇最近的宫殿里,掌管六宫宫物,俨然已经是后宫之主。” 随后沈金山又对平王外家好一顿夸,直把那位阁老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晕晕乎乎的众商贾听到这般繁花锦簇的景象,一时间心头纷纷热乎起来。 “是得该孝敬好殿下。” “殿下此等贵人,得见乃是我等毕生荣幸。” 种种溢美之词传来,直夸得平王轻飘飘的,差点把正事抛到脑后。还好沈金山尚有理智,靠近在平王跟前耳语几句,然后命人拿出一堆契书。 “光说不行,总得拿出点诚意。诸位说捐多少,沈某人暂且帮忙代笔。待日后事成,赚到的银子按今日所出银两多少来分。” 站在门边,箫矸芝隐在幽暗中,见商贾们喊出一个个不小的数字,然后就着舞姬递过去的朱红印泥画押。白纸黑字红手印按上,明日他们清醒过来也没法不认账。 想着自己与平王先前的协议,这次所得银两三七分。虽然她只有三成,可照这样算来也不会少。 默默算出一个数字,箫矸芝扬起唇角。想着青玉的关心,反正这边也用不到汤底,干脆卖那丫鬟个人情。 刚抬起腿,就听上面传来她怎么都没想到的声音。 “平王殿下这银子可真是来得容易。” “平王殿下这银子可真是来得容易。” 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大笔银子入手、眼看要成功完成父皇交予差事的平王瞬间打个哆嗦,将身旁舞姬递过来的酒打翻在地。 “谁?谁在那!” “画个大饼吊着人出银子,可真是简单。” 幽寒的声音自上而下响彻整个空间,平王仰起脖子循声望去,就见青衣男子如蝙蝠般巴在房顶上。略显幽暗的屋顶,他如苍鹰般慑人的眼眸格外明亮。 “陈志谦,你怎么也做起了梁上君子,有种就下来光明正大地对峙。” “如你所愿。” 抓住房顶的手松开,衣摆轻扬,运起轻功陈志谦脸不红气不喘地落地,幽冷的双眸直盯着一桌之隔的平王。伸手抓过他面前一厚沓契书,随意抽几张扫完,再次看向平王时他面露赞赏。 “这出空手套白狼,在下佩服。” “还我。” 轻松躲过他伸过来争抢的手,陈志谦挑眉:“还?这可是你意图谋反的铁证。” 意图被识破,平王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长舒一口气。还好他采纳了沈德强的劝谏,没有明说复辟大业,而是换了另一种说法。这会在场所有商贾都是他的证人,小王爷就算明知他的意图,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意图谋反?”平王环顾四周噤若寒蝉的商贾,心下闪过些许鄙夷:“方才本王不过是与众位绸缎商商量生意上的事,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沈金山也凑过来,力证平王方才所言。 “还请王爷见谅,咱们这些做买卖的,哪能少得了关系,往上面孝敬点也是理所应当。” 说完他凑到陈志谦耳边:“王爷放心,明日征募军饷宴的银子,沈某绝对只多不少。” 面带笑意地说完,宽袖下他捏捏里面宣纸的契书。今晨那会蒋先虽然气到不行,但还是答应了他三七开的条件。以极品生丝作交换,他可以先行支取其中三成利的现银。别看只有小小三成,这可是蒋家春蚕一季进贡以及在绸市上所有利润的三成,单凭基数大,算下来也是比不菲的收益。 现在的他底气十足。 想到前几日见面时,小王爷先认钱后认人的态度,这会他更是放心。 “只多不少?”陈志谦笑容玩味。 沈金山笑容更加热络:“那是当然。” “说得没错。”陈志谦点头,还没等沈金山得意,他冷冷地吐出下一句:“你当然得多出点。” 王爷这是何意?虽然没说出来,但沈金山的疑惑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陈志谦没在理他,目光穿过暖锅旁神情迷离的商贾,朝门外说道:“带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出现两名穿藏蓝色袍服的侍卫,两人手中驾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 若是阿玲在这肯定能一眼认出来,这位发丝凌乱、衣衫褴褛、形如乞丐之人,正是前两日拿着沈家最后一半家底和杨氏最后那点首饰,趁沈不真回家前逃出城,奔赴临州参加科举的沈德强。 可他运气很不好,先是被陈志谦派去的暗卫敲晕了,弄走所有身份文书;再然后阿玲派过去的下人去晚一步,只看到晕倒在路边的沈德强,遍寻不到文书路引,为了回去交差他只能拿走沈德强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让他赶不成路。出于对白眼狼的鄙夷,蒋家下人发挥周扒皮秉性,把他身上最后一枚铜板摸个精光。 待蒋家下人走后,藏在一边的暗卫出来,把浑身上下只剩中衣的沈德强扔到了箫矸芝回祖籍的必经之路上。 接下来的一切就如陈志谦所料,如今正缺人的箫矸芝果然救了沈德强,三言两语、驾轻就熟地将他心哄过来收归己用。本来箫矸芝或许还有别的打算,可当沈金山将她最后也是最大的筹码——姑娘家清清白白的第一次毫不犹豫地送给平王后,连带着她也恨上了箫家。她想要借平王得势,而沈德强这个读过书、中过秀才,能说会道很容易让平王信赖的提线木偶,就成了她手中最好的棋子。 在她的安排下,沈德强成为平王幕僚,帮他拟定了方才的空手套白狼之方。 能出此计,沈德强很受平王看重,在别院中呆的不错。两天下来,先前被抢的抑郁本已一扫而空。只可惜他命不好,遇到了夜探别院的小王爷以及其属下。在陈志谦决定动手后,暗卫们也快速展开行动,有两个人潜入沈德强房间,捂住嘴手刀往脖子上一落,直接把他拖进了东山的荒郊。 两位暗卫经历过前几日的拜师仪式,知晓沈德强为护箫矸芝有多豁得出去。他们办事向来妥帖,为防万一,下手时就稍微狠了点,所用手段也难免有些极端。刀山火海中练就出来的手段,岂是这么个细皮嫩肉从没吃过苦的书生所能受得住,没几下他就已经受不住全都招了。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多用了点刑,让沈德强当场演练等下该怎么说,直到效果满意,再三确定不会临时变卦后才将他带过来。 这般折腾下来,原本温润如玉的书生活生生变成了丐帮弟子。 “这是谁?”不仅眼神迷离的商贾,连神智尚算清醒的沈金山也没认出来。 只有正对面的平王认出来了,“沈德强,你怎么在这。” 挟持住沈德强的暗卫咳嗽一声,手上松开,披头散发的他如离弦的箭般冲出去,越过陈志谦一直冲到桌案旁,双手撑着桌子,眼神热切地看向平王。 “殿下救我,救救我。” 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会平王也意识到不对。以袖捂嘴挡住他身上臭气,他嫌恶道:“哪来的叫花子,竟敢冲撞本王宴会。来人,给本王扔出去。” “王爷,刚才您还在喊小人名字。小人可是一心为您办事,出了事您怎能如此、如此翻脸不认人。难道王爷忘了,太上皇命您来青城弄银子……” “住口。” 平王起身想要捂住沈德强嘴,可陈志谦比他还要快,直接向前一步伸出手横在两者中间。 “你继续说。”说这四个字时他声音难得温和,自打入青城起,他就想这样好生将沈德强收拾一通。可前面顾虑那丫头情绪,好不容易那傻丫头想明白过来,他又成为一颗重要棋子暂时动不得。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便派了两名对刑罚最有心得的暗卫前去招呼他,结果果然没让他失望。 这幅狼狈的模样,要不要找机会让那丫头看下?只需要一眼,保管那丫头日后再也不会想这个表哥。 可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想到这他不自觉摸摸下巴,即便没用刑前,单论容貌沈德强也远不及本王。若是喜好美色,那丫头只是看本王就足够。区区手下败将,不看也罢。 在他犹豫之时,如惊弓之鸟的沈德强已经竹筒倒豆般说起来,“虽然太上皇地位尊贵,可如今天下是皇上的,此事名不正言不顺,殿下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小的提议,以皇商名头卖这些绸缎商个人情,问他们要孝敬银子。可您也知道这法子分明是画饼充饥,因为决定由哪家做皇商、给大内提供绸缎,那全皇上和太后娘娘心意,再由内府定夺,远在陪都的太上皇压根鞭长莫及。” 诸绸缎商虽然吸食了过量阿芙蓉,甚至有些迷离。可这会功夫气氛冷静下来,加之门窗大开,窗外倒春寒冷冽的气息吹进来,他们也清醒不少。 听到沈德强这般言辞,众人常吸一口冷气。 他们都做了什么? 捐银子给太上皇,那他们把当今圣上置于何地?不少人心里明白,其实平王也不算骗他们。不管太上皇还是皇上,于他们这些小商贾而言,那都是天边的云般高高在上、看得见摸不着的大人物。无论搭上哪一个,人家指头缝里露出来那点东西,就够他们日后受益无穷。 道理是这么讲,可有些事不能明着来。一山不容二虎,现在大夏名义上的主人是皇上,不是太上皇。当着皇上派来钦差的面,他们明目张胆把银子捐给太上皇派来的平王,这事可大发了。 山间冷风一阵阵吹来,不少商贾背上却已被冷汗浸透。 而沈德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直接将让他们恐惧的心燃起熊熊怒火。 “殿下若是忘了这些,可总熟悉如今房中的味道。昨日计谋出来后,您唯恐商贾们想明白其中利害,便让沈……人在城中药铺大肆购买阿芙蓉,撒在酒宴间。这东西用多了能让人产生幻觉,失去清醒、陷入狂热、盲目和冲动。” 阿芙蓉! 在场商贾这两日一直在忙着清点账目之事,临近征募军饷宴前最后一下午,好不容易闲下来,就听到邵明大师关于阿芙蓉的见解。 远来往日熬汤时常用来提鲜的阿芙蓉,竟然是害人心智的东西。 鼻子皱起来仔细闻闻,暖锅飘香下,果然隐隐掺杂着阿芙蓉的味道。尝一口暖锅汤,好像也没尝出那股味道。 味道到底是从哪来的? “是这里。” 又一名暗卫进来,手里捧着个锅,锅底一片洁白的粉末。 “阿芙蓉粉,藏在了舞姬的裙摆里。” “阿芙蓉粉,藏在了舞姬的裙摆里。” 怪不得……今日能被邀请来赴宴的商贾无不是家资丰厚之辈,有钱之人大抵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甚至于长生不老,永享世间极乐繁华,是以平日他们极其注重养生。邵明大师今晨那番言辞传开后,这些人大都心下一颤,然后对阿芙蓉满心戒备。 若是暖锅中加有阿芙蓉,他们中定会有人尝出来。 可千防万防,却没防备到舞姬身上。 似乎觉得言语还不够震撼,从暗卫手中接过锅,陈志谦随意扯过领头的舞姬,掀开她厚实裙摆外罩着的纱布,隔着袖子扯下胳膊带着她转一圈,将整把细密的粉末撒入下面堆叠起的裙摆中。 “再去跳一遍。” 臣服于他有如实质的杀意下,舞姬提起裙摆,哆嗦着腿冲到商贾前面,舞姿十分不标准地开始旋转。 陈志谦可比不得箫矸芝细心,后者所撒阿芙蓉粉都是在锅中精熬后又在石卜中碾碎,粉质细腻如空气中的尘埃。一层层慢慢洒入纱裙中,跳舞旋转时慢慢挥发,几乎察觉不出异样。 而轮到他这,同样的东西则是直接一大把洒到最外面。舞姬稍稍旋转,有如面粉般的白沫便带着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可是害人的东西,离最近的商贾以袖掩面,狼狈地往后躲。可他忘记了自己后面还有人,稍微后撤遇到阻碍,身形不稳便跌到了后面商贾身上。不大的厅堂内,坐得密密麻麻的商贾如多米诺骨牌般纷纷摔倒,四肢挣扎时不知有谁碰翻了桌上的暖锅。 “啊。” 木炭烧到滚烫的暖锅汤底浇下来,饶是七尺男儿也受不住,顿时有人惨叫出声。 陈志谦朝旁边打个眼色,微微点头,立刻有暗卫上前,扶正倾斜的暖锅,然后快速将摔倒一块的商贾扔出来,在自家小王爷跟前排好。 “本侯也是怕诸位心有疑惑,故而现场演示一番。诸位放心,如今此处门窗大开,很是透气,就算是闻到也吸不进去多少。” 被暖锅汤底烫到的灼烧感传来,众商贾不得不信。阿芙蓉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止疼,刚才要是真吸进去,这会能疼成这样? 真恨不得能吸点——烫得最厉害的几人如是想着。 将几人反应尽收眼底,陈志谦暗觉快意。今日能来平王宴会的,都是与箫家交好的商贾,而坐在前面的几人更是死心塌地跟着沈金山的狗腿子。前世那丫头死后他来青城彻查箫家,知晓了整个蒋家败落的经过。 蒋先亡故后不少商贾逼迫上门,其中上蹿下跳、蹦跶最欢的便属前面这几人。他们不仅破坏了跟蒋家合作顺利的一应事务,嫁祸给蒋家乱局,要求退还先前投入的所有银钱,甚至还虚报账目趁机讹诈。那傻丫头一直养在后宅,哪懂得人心狡诈,应付不来只能将一应事务交付给沈德强。而当时沈德强早已跟箫矸芝狼狈为奸,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在空白契书上填上一笔笔天文数字,空手套白狼掠夺蒋家百年根基。 真是可恨! 他本以为那丫头对此浑然不知,可今日下午在云来楼放置铭牌时,她明显带有偏向的顺序惊醒了他。即便养在后宅从未接手蒋家生意,从逢年过节的一些人情往来中,她也能察觉出有些人的亲疏远近。 前世这会他远在大漠,对蒋家情况一无所知,也无从知晓那丫头当时的反应。不过他想,她肯定是有所察觉。可那时她双亲亡故、庶支虎视眈眈,外面讨债的****堵满府门口,前有狼后有虎,一个孤女即便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大抵只能把苦水往下咽。 本书来自 0339 ? “本侯也是怕诸位心有疑惑,故而现场演示一番。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诸位放心,如今此处门窗大开,很是透气,就算是闻到也吸不进去多少。” 被暖锅汤底烫到的灼烧感传来,众商贾不得不信。阿芙蓉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止疼,刚才要是真吸进去,这会能疼成这样? 真恨不得能吸点——烫得最厉害的几人如是想着。 将几人反应尽收眼底,陈志谦暗觉快意。今日能来平王宴会的,都是与箫家交好的商贾,而坐在前面的几人更是死心塌地跟着沈金山的狗腿子。前世那丫头死后他来青城彻查箫家,知晓了整个蒋家败落的经过。 蒋先亡故后不少商贾逼迫上门,其中上蹿下跳、蹦跶最欢的便属前面这几人。他们不仅破坏了跟蒋家合作顺利的一应事务,嫁祸给蒋家乱局,要求退还先前投入的所有银钱,甚至还虚报账目趁机讹诈。那傻丫头一直养在后宅,哪懂得人心狡诈,应付不来只能将一应事务交付给沈德强。而当时沈德强早已跟箫矸芝狼狈为奸,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在空白契书上填上一笔笔天文数字,空手套白狼掠夺蒋家百年根基。 真是可恨! 他本以为那丫头对此浑然不知,可今日下午在云来楼放置铭牌时,她明显带有偏向的顺序惊醒了他。即便养在后宅从未接手蒋家生意,从逢年过节的一些人情往来中,她也能察觉出有些人的亲疏远近。 前世这会他远在大漠,对蒋家情况一无所知,也无从知晓那丫头当时的反应。不过他想,她肯定是有所察觉。可那时她双亲亡故、庶支虎视眈眈,外面讨债的****堵满府门口,前有狼后有虎,一个孤女即便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大抵只能把苦水往下咽。 脑补过度、完全沉浸到悲愤和心疼中的陈志谦丝毫没想到,若是阿玲当时已经意识到,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三年被沈德强败光最后家产,最后连祖宅也典当了。不过在典当掉祖宅后,她也隐隐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尽全力暗中藏下蒋家祖传铺子的房契。从后面这点来说,他想得也没有错。 越想越觉得那丫头受了天大的委屈,连带着陈志谦看这些商贾的眼神越发不善。 阴寒的面色传到这些商贾眼里,就成了小王爷正在发怒。可不是会发怒?朝廷又不白要他们银子,募集上去军饷可以抵日后税款。既得名又不损利,朝廷开出的条件可以说是优厚。 可他们是怎样报答这份厚待的?在募集军饷的前一日聚集于此,将大笔银子交给另一个与朝廷不对付的人。 这事别说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换做他们也会生气。 不,他们本身就在生气。沈德强话摆在那,谁做皇商,太上皇那边做不了主,那平王方才所言就是在骗他们。平王天潢贵胄他们不敢得罪,这会他们恨上了给平王敲边鼓,一个劲吹嘘他的沈金山。 “王爷,是沈金山下帖叫我等过来商议春蚕之事。” “对,就是他,小人不疑有他就过来了。” “刚才晕晕乎乎,就听他一个劲地吹嘘平王母族有多荣耀。我等生意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我们只不过是习惯性地搭关系。” “本来压根没想出那么多银子,谁知这狗-娘养的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用阿芙蓉迷了人心智。王爷,那笔银子本是小人这几日清点家产,空出来想支援西北军需的。” “王爷给的条件如此优厚,银子捐出去还能抵来年所交税款。而银子给了别人,那可就是没了,甚至有可能连个响都听不着。我等经商之人,怎可能做如此不划算的买卖。” 并不是所有跟着沈金山的人,都要陪他一条道走到黑。今日前来赴宴的商贾虽与沈金山都有些交情,可大多数都是为利。眼见着无利可图,方才被欺骗的愤怒彻底升腾。坐在最后与沈金山关系最为疏远的商贾最先开口,紧随着中间一些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说到最后,连被烫伤躺在地上哀嚎的几位狗腿子见势不妙,也连忙改了口。 “那就是明日要捐的银子,王爷明鉴。” 看那副怂样,就是这几个人上辈子欺负他家傻丫头。心下一阵揪疼,想都没想,对着前面最中央肥头大耳的商贾,陈志谦一个窝心脚踹过去。 “方才隐在暗中,本王看得清清楚楚,画押时就你最痛快,那模样完全没看出神智不清醒。” “冤枉啊,”滚在地上的商贾忙拱手求饶:“王爷,方才小民离舞姬最近,吸入的阿芙蓉肯定最多,要神志不清也是小民晕得最厉害。就算他们那些人清醒,小民也不可能保持清醒。” 此言一出立刻受到后面所有人的攻讦:“放屁,你才清醒。” “我肯定是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清醒的话我肯定不可能孝敬那么多。那笔银子,真是我打算明日上捐朝廷的。” 被皂靴踩在下面,肥胖商贾简直欲哭无泪。将希冀地目光看向沈金山,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绝望之下,他只能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小人是真迷糊了,什么都不知道。苍天可鉴,那笔银子小人本来是打算捐给朝廷。” “真打算要捐给朝廷?” 陈志谦特意加重了“捐”字,听他说得不是“募集”,在场商贾纷纷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可如今这幅境况,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 “捐,我等心甘情愿捐给朝廷。”众人有志一同地说道。 “现在平王还要我还回去?”陈志谦扬扬手中画押的一厚沓契书。 如此嚣张,简直是欺人太甚。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平王整颗心都在滴血。愤怒和心疼交织,五内俱焚,偏偏他名不正言不顺,此时此刻他只能忍着。如今他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淮南,反而要来青城跟这个混世魔王对上,要知道从八岁那年他回京后,十年中屡次交手,他就从没赢过一次! 而这会算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本来他可以抽空青城半数绸缎商,另外一半有吴同知盯着肯定也让他落不着好,两人鼎力合作这次他定能铩羽而归。 没想到连契书都到手了,却这样功亏一篑! 好悔!好恨!好无奈! “本王在此谢过诸位商贾。天色不早,诸位还是早早回去的好。本王明早在云来楼恭候沈老爷以及诸位,在此先行告辞。” 将厚厚一沓契书交给旁边暗卫,陈志谦大步流星踏出房门。而后运起轻功来到临院,跨着方才过来时骑着的爱驹,快马加鞭向山下赶去。 而在他身后,众商贾颓然倒地。看到方才画押时手上留下的朱红印泥,赤红的颜色如他们的心头血。 “那么多的银子。” “我忙活如此多年,半数家当。” 厅堂内一片哀鸿遍野,他们损失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可这事能怪谁?怪小王爷?出尔反尔的是他们。怪平王?天潢贵胄他们不敢。前两者都不敢,他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中间沈金山身上。 “就怪他,是他用阿芙蓉害人。” “对,如果不是被阿芙蓉迷晕神智,也不会稀里糊涂在契书上画押。” “没错,枉我们平日还跟他交好,这狗-娘养得。沈金山,秃顶老儿,你还我血汗钱。” 种种责骂之声传来,方才还唯他马首是瞻的生意伙伴这会却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沈金山顿时头大如斗。方才他已经想到这种情况,思来想去,如今只能把阿慈推出来。 “大家冷静,从下午到现在沈某一直与大家在一处,怎会有机会做出这种事。” “不是你还能有谁?难不成是平王?” 心烦意乱的平王站起来,仇恨地看向沈金山:“除了他还有谁?本王还不屑于用这等伎俩。” “王爷,想出法子的明明是阿慈。”顾不得其他,沈金山如今只想洗脱恶名。 可没有人相信他,“骗谁呢你?谁不知道昨日箫矸芝已经启程,前往箫家祖宅。” “她如今就在这处别院,我这便命人将她找出来。” 可沈金山的愿望再次落空,听到小王爷声音时,箫矸芝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回房收拾细软,她开角门逃出别院,沿着熟悉的小路一路下山逃之夭夭。甚至为了让她逃得更快些,陈志谦还命一名暗卫跟上,帮她清理好沿路的荆棘。 满院下人联合起来,将整个院子掘地三尺,遍寻不到箫矸芝,这下沈金山更是百口难辩。 得知结果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沈德强长舒一口气。在他最危急、最撂倒的时候,是阿慈再一次接纳他,而后还费尽心思将他引荐给平王。如此知遇之恩,他又怎能不为阿慈做点什么。 “这几****一直呆在别院,从未见过箫矸芝。”衣衫褴褛地走到人前,沈德强斩钉截铁地说道。 沈金山在说谎!事实真相再清楚不过。 不知是谁起得头,开始有人拿起桌上涮暖锅的菜朝沈金山脸上扔去。眼见着菜扔完,更是有人直接撸袖子上了手。没多久沈金山便开始喘粗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下去。 “不好,他气喘发作。” “我说大家冷静下,银子没了还可以赚,弄出人命来进了大牢可就什么都没了。” “他这幅模样,实在是让人气不过。还想借咱们的银子跟九尾老狐狸争青城会首,要给他一个铜板我就是孙子。” “不给他,眼见着春蚕结茧,咱们手里的银子还不够使,凭什么举债来成就他好事。” 可借银子的契书已经交到沈金山手里,正当众人束手无措时,越发难受的沈金山开始出声恳求。 “找郎中?先把借银子的契书吐出来。” 生命威胁下,固然心在滴血,沈金山也只好答应撕毁契书。边说着他边宽慰自己,还好大清早从蒋家敲诈一大笔银子,可以解燃眉之急。 这边沈金山损失惨重,另一边回到蒋家的小王爷却收到了意外惊喜。 东山清幽的月色下,陈志谦踏马疾驰。身后别院的喧嚣越来越远,山路拐个弯,旁边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出来。” 马鞭抽过去,草丛抖动后倒下,露出里面月白色长衫的公子。鞭子梢划过头顶,纶巾随之解开,皎洁的月光下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配着美艳又不是温婉的五官,让人不由想到山间的精怪。 这哪是什么公子,分明是个妙龄少女。 自打听到小王爷声音,得知大事不妙后,回房抽几张银票,箫矸芝便急匆匆跑出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平王、还有什么东山再起的银两,这会她全都顾不上了,保命要紧。还好每月礼佛时她都要上东山,对这边山路也算熟悉,这会跑起来也很快。或许是因为穿男装易于行动的缘故,今日她走起来比往常要顺畅很多,眼看着就快要到山下,前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她下意识地躲起来,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王爷。” 本以为来的是个暗卫,没想到小王爷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别院中的事不要妄想能瞒过他,公然拆台后逃跑却被他抓个正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办? 箫矸芝有片刻的焦急,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急有什么用,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努力争取,从很小她便明白这一点。而此时此刻,她无权无势,所能依仗的不过是自己的美貌。 想到这她肩膀抽动,任凭自己瀑布般的长发倾泻下来,其中有几缕垂在脸侧,眼中盈满泪水却就是不落下来,总之一整套驾轻就熟的准备过后,片刻间她整个人变得楚楚可怜。 “王爷,那些事全是阿爹逼民女做得,否则以民女这般弱女子…” 连声音都是十足可怜,换做别人,即便知晓她十恶不赦,面对这幅模样也得有片刻动容。 可她偏偏遇到了陈志谦,在小王爷眼里,除了他家傻丫头,天底下其他任何姑娘、不管高矮胖瘦那都一个样——总之很麻烦、他不喜欢。话说回来,虽然他家傻丫头也很麻烦,但耐不住他看着顺眼。作为一个心胸宽大的人,他可以容忍她那些或大或小的麻烦。 想到这陈志谦点头,而此举更是鼓舞了箫矸芝。从小就在嫡母跟前帮姨娘争宠,她装可怜的本事比先前名满青城的才学要高得多。就这一会功夫,她已经成功演绎了被冤枉后委屈,做错事时的忐忑,以及身为人女却供出自己阿爹的自责。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全都是戏,而炉火纯青的演技则让任何人都看不出异样。 陈志谦也看不出来,但他心思坚定,无论箫矸芝说什么都不信。夜风渐起的山路上,居高临下看着衣衫单薄,但却极力演戏的箫矸芝,遥望远方他陷入了思索。来青城前,对于征募军饷之事他便已经心中有数,其实晚点来也可以。之所以提早过来,不过是为了那丫头。 为了早点见她,也为了扭转她的命运,让她不要落到前世那般凄惨的境地。 这般用心良苦,那丫头好像丁点都没察觉。 想到这他不禁气馁,打住喋喋不休、欲将所有罪则推到沈金山身上的箫矸芝:“莫非你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箫矸芝愣住,欲做强行辩解。 “害人又如何?前面那些绸缎商,又有哪个能保证自己没害过人?” “生意场上博弈输了后债台高筑,甚至比直接死了一了百了还要难熬。” 先前精熬阿芙蓉时与青玉的对话从他口中原原本本地重复出来。他全知道了,箫矸芝不由地往后退一步。 “方才酒宴间本王开口那刻,你正站在门外。” “那王爷为何还要放我走?” 还没等“走”字余音消散,箫矸芝便隐隐有些明白,而接下来小王爷的话,却让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都化为乌有。 “不放你走,难道任由你被沈金山推出去当替罪羊?” 果然如此,阿芙蓉此物,单吸食只能暂时迷惑人的心智,方才她命青玉将最后一锅粉加到汤底中,也是为了万无一失。可小王爷突然出现,那锅汤肯定也没能端出去。那帮清醒过来的商贾们得知被骗后,肯定要讨个说法。 本来把一手策划此事的她推出去就是,以阿爹性子也肯定会这样做。偏偏她见势不妙早已逃脱,而按理来说她此刻应该在前往祖籍的路上,遍寻不到她人影,愤怒中的那些商贾肯定以为自己又被耍了一遭,早已升腾的怒火肯定更旺。 而这一簇簇的怒火,悉数冲着沈金山而去。 真是太好了,知道为人做嫁衣后,箫矸芝虽然不忿,但心下却隐隐升起一股快意。大腿根的酸痛感传来,她先前一直吊着沈德强,在桑树林中两人虽然该做的事都做了,但她这般羞涩的姑娘,岂能随意将身子交给别人,那次她是隔着帕子,紧闭着眼儿,用双手帮他弄出来。在她的设想中,自己的第一次一定要交给一个位高权重之人,要尽到最大的价值。可她苦苦保护的东西,却被沈金山那般轻易地给了平王! 想到这箫矸芝心中升起的仇恨迅速湮灭了她为人女最后的那点孝心。 “王爷英明。” “如今事情已成,民女便先行退下。”说完箫矸芝随意将头发在背后挽成个髻,转身就要退下。 “本王说过要放你走?” 什么……箫矸芝愣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沈金山已经顶罪,不仅如此,宴会上征募的那些银两也已由王爷收归己用,从此点看来民女也算有所贡献。王爷是光明磊落之人,难道要在利用完民女后便立刻算账?” 箫矸芝在赌,她赌小王爷身为天皇贵重的那份骄傲。 “说得没错,来人,抓住箫家姑娘。既然她不回箫家祖籍,那便让她呆在大牢内安心思过。” 跟在后面的暗卫上前,利索地反剪住箫矸芝双手,将她连推带踢弄出草丛。 “王爷怎可如此不讲道义。” “跟你需要讲道义?”道义、道理这等东西,是跟明白事理、光明磊落之人讲的,对上这种心思歹毒、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他傻了才会去讲那些。 冷冷地扔下这几个字,把最后几名暗卫派出去,抬头看看逐渐到中天的月亮,他挥动马鞭一路朝箫家赶去。 而被暗卫反剪住手治住的箫矸芝心凉了一半,在用尽浑身解数都不能打动暗卫后,她彻底绝望了。然而让她绝望的还在后面,向来都是面壁思过、跪佛堂思过,从没有高床软枕、华服美婢、玉盘珍馐这样好生伺候着让人思过的,方才“思过”两字说出来,暗卫就已经明白了小王爷意思。即便是蹲大牢,牢房也分三六九等,既然是思过,当然得住得清贫点。是以暗卫动用特权,将箫矸芝放在了一间最为狭窄、潮湿的牢房。 身下稻草已经长出青苔,找个角落坐下,还没等坐稳就察觉到底下臭味,站起来凑过去看,才发现那角落中有两坨形状可疑、早已发黑的粪便。再往另一边靠,隔壁牢房中脏兮兮的囚犯嘿嘿笑着朝她伸手。 生在箫家,自打落地后便锦衣玉食,曾以为祖籍老宅是人间地狱的箫矸芝,此刻却来到了真正的人间地狱。而在她过来后没多久,牢头又带过来另一位狼狈的乞丐。生锈的铜锁打开,人推进来,在箫矸芝恐惧的尖叫中,她与沈德强关在了一起。 与身处地狱的两人不同,快马回到蒋家的小王爷却觉得自己身在天堂。 这一切还要从阿玲回府说起。自知脑子不够聪明,阿玲只能多努力些。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她升腾的斗志总会消磨在阿爹的宠溺中,但重生后她心智坚定了些。 大半天忙活宴会的事,给舞姬选首饰,亲自参与场地布置,然后与酒肆掌柜夫妇商议舞蹈,这其中她接触到了许多从前从未见过的人,更是做过了许多先前从未做过的事。虽然不一定所有人都比她厉害,也不一定所有事都比蒋家下人做得那些好,但眼界的开阔让她收获颇丰。 用完晚膳后她没有回绣楼,而是走到浮曲阁,挑灯点蜡将一整日的心得写下来。 这事正好被回来的邵明大师撞到,见小徒弟如此上进,他也坐下来指点一二。今日的事总绕不开小王爷,邵明大师也有撮合两个徒弟的心思,刻意歪楼之下,不知不觉两人间的话题就变了味。 在邵明大师口中,小王爷那就是个可怜的人,从小没人疼没人爱,长这么大晚上回来还没人给递过热烫热毛巾。 强行忽略广成王府成群的丫鬟,邵明大师直把小王爷说成了个可怜虫。 “玉哥哥好可怜。” 阿玲心下软得一塌糊涂,想到这些时日对上箫矸芝时,玉哥哥屡屡帮她,而她却从没为他做过什么,当即她坐不住了。命人熬上补汤,做好宵夜,随时烧着热水,她边等边与邵明大师讨论今日所得。 等到两人讨论完,正好赶上小王爷回府。命丫鬟端好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阿玲在客院门前迎住了忙碌了一天归来的他。 “玉哥哥,你先擦把脸。” “布巾给我就好,水给你,漱下口。” “趁热把汤喝了,先暖暖身子。” “然后再吃点东西。” 穿着一身绑袖袍服的阿玲忙前跑后,端茶递水又添汤,若是忽略肩上顺下来的少女辫子,就完全像是个围着晚归夫婿忙活的小媳妇。 早已习惯清冷的陈志谦,这会一颗心活像是泡在温泉里,全身上下三千六百个毛孔无不透着舒坦,常年冷冽的面色也逐渐变得柔和。 “吃东西要坐下。”轻轻彻起衣袖,示意他走到桌边。 全身心投入到如何让可怜了十八年的玉哥哥真切感受到别人关怀的想法中,阿玲低头看着桌上的菜色。正好方才她与邵明大师讨论过如何摆盘,素菜、肉菜以及汤菜分别该放哪,该什么时候放,这里面都大有学问。 因为规矩太过繁琐,邵明大师便以广成王府的主子日常习惯为例,详细地与阿玲解释一番。 不久前刚说完,这会阿玲记得一清二楚。简单几道菜很轻松地摆好,她微微躬身:“玉哥哥,请用。” “你也坐下,咱们一块吃点。” 可她刚才已经吃过了。不等阿玲拒绝,刚才她牵着的那只大手伸过来,拉着袖子将她拽到身边,然后另一只手递给她一双筷子。 接筷子的同时,因为有些紧张而一直低头忙活的阿玲终于正眼看到了少年。方才院门口虽有红灯笼,可他站在阴暗处面容看不太真切。如今房中灯火通明,他俊朗的五官也清晰展现在她眼前。 初识时阿玲便隐隐觉得,东山脚下那位张扬的青衣男子,大抵是她这两辈子见过容貌最为俊朗的男子。身形颀长、五官无可挑剔,尽管气质有些冷冽,喜怒不定的性子更是让人小心翼翼,可强大的气场更是让人难易忽略。 然而今夜,就在此地明亮的烛光下,他周身一直存在的冷冽如骄阳下的冰雪般彻底笑容。紧绷的唇角趋于柔和,连鹰隼般慑人的双眸也没了先前那股威力,其中更好似流淌着一股春水般的温柔。 “玉哥哥。” 阿玲只觉自己一颗心跳得好快,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来了。 在阿玲愣神的瞬间,陈志谦飞快向后瞥一眼,冰冷的目光看向青霜,然后转过头来面对阿玲时再次恢复温柔,变脸速度比川剧脸谱还要快。 接到他眼神,青霜打个哆嗦,看向自家姑娘的眼神如正在走向狼窝深处的小白兔。姑娘,不是青霜无能,而是小王爷他实在太恐怖。忏悔完后她微微屈膝,朝身旁丫鬟打个手势。一溜丫鬟轻手轻脚退下去,走在最后的青霜掩上房门,房内瞬间只剩两人。 “恩?”尾音轻扬,陈志谦语气中带着点诱惑的味道。 “你生得真好看。” 这丫头,脸都已经红成虾子了,心却还没开窍。不过现在也比先前那样要好,这样宽慰自己,他用出生平从未有过的耐心,慢慢引导着她。 “还有呢?” “这里,”阿玲指指自己胸口,焦急又委屈:“跳得好快,好像要蹦出来了。” 陈志谦眼中瞬间焕发出无比强烈的光彩,如除夕夜子时京城午门前燃放的焰火般光彩夺目,瞬间点亮整个夜空。 “傻丫头。” 再也控制不住地伸出手,他将面前的阿玲搂在怀中。在她小脑袋触及他胸前的一茬,前世今生孤寂幽冷的心瞬间如置身高高燃起的火焰旁,只需稍稍靠近便已经温暖、不由地想离更近些。 “跳、跳更快了。” 被他箍住的双臂无力地挣扎,阿玲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低头附在她耳边,陈志谦极尽温柔地说道。 阿玲脑子嗡嗡响,下意识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那是因为你……” 刚准备说出最后三个字,陈志谦突然一顿,耳朵朝向外面凝神听去。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意识到来人是谁后,滔天的怒意让他周身杀气几乎要凝为实质。 阿玲自然也感受到了,哆嗦下她微微屈膝,整个人从他怀中滑出来。 “你…生气了?” “没有,”陈志谦摇头,可阴沉下来的脸色让这句否认没有丝毫说服力。 也不怪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两世为人他想得到的东西几乎从未失手,只除了面前这个傻丫头。今日回来她一反常态地殷勤起来,眼见气氛正好,两世最强烈的愿望就要达成,最后一刻却突然出来个人搅局。 饶是他再有本事,这会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面色。 “可是你脸色很不好。”阿玲一头雾水,心下隐隐觉得委屈。 “没事,”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志谦强绷住面色。看着面前委屈的傻丫头,他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可他又何尝想这样。 “明日征募军饷宴,你跟着一道前去。” 这可是大事,脑子只能想一件事的阿玲暂时把方才的不悦抛诸脑后,“本来我就要去,今日排练舞蹈时便已说过,明日我要过去后面帮忙。” 虽然其它事她生疏,可关乎吃穿她却是比谁都在行。吃的话,淮扬菜向来以精致为名,皇商蒋家更是精致中的精致,而被千娇万宠长大的阿玲更是蒋家吃得最精致的人。烤全羊宴味道好不好,弄出来她尝一口就能知道。至于穿,她继承了蒋家祖传天赋,对布匹颜色和手感有着天然的敏锐,明日清早她还要去检查一遍布置以及舞姬舞裙,最后确保整件事万无一失。 “不是去后面坐那些杂事,明日你跟我一道坐在前面。” “跟玉哥哥?” 阿玲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他那可是首座,她坐过去算什么。正准备拒绝,就听门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紧接着阿爹声音响起: “阿玲当然是要跟我这当爹的一道坐在我蒋家位置。” “阿爹?” 见到推门进来的人,阿玲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拜师仪式当日我便说过,阿玲日后要继承蒋家,明日坐蒋家位置,名正言顺。” 说完蒋先看向陈志谦,放在他在书房,最后一遍推演着明日宴会之事。刚想好准备歇息,就见胡贵带着青霜过来。 阿玲对小王爷那般热络,如今两人独处一室……听到第一句他便坐不住了,第二句传来,他直接改走路为小跑。气喘吁吁地赶到院外,稍微平复下呼吸进去,刚到门边他就听到小王爷的邀请。 跟他坐一块?这怎么能行! 看到女儿红彤彤的脸,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止这么点,蒋先心下更是愤怒。他就知道这狼崽子不安好心,偏偏如今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不然他一定要把他赶出府。 比之蒋先,陈志谦则要冷静许多。刚才在暗处观察平王宴会时,听到的几句话已经让他明白蒋先不喜自己的原因。 做赘婿?虽然这事不太可能,可再棘手的情况他也遇到过,虽然一时间还没想出周全之法,可知晓原因后,他心情反倒比先前一头雾水时要轻松许多。是以这会明知道被针对,他依旧能维持住面色。 “可我什么都不懂,你们一堆人在那议事,我听着眼冒金星,坐过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阿玲是这样想的,反正在后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该知道的不会落下,她又何必到前面去找不痛快。 “不是让你坐到中间参与议事,”陈志谦解释道:“师傅与你是我目前在青城最为可信之人,所以我想让你明天帮忙记录捐赠明细,收好契书。” 只是帮忙记点东西啊,这个她可以。而且有了这等理由,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到前面,而不用担心箫家那些人朝她突然发难。 “好!”想明白后她痛快地点头。 这哪是头狼崽子,分明是狡猾的沙漠狐,蒋先心思微沉。 目光一转看向桌上还冒着热乎气的菜肴,他灵机一动,摸摸肚子。 “光顾着说话,都忘记自己大半天没吃东西。这会还真有点饿了,正巧王爷这有热乎饭菜,想必您不会在意在下跟着用些?” “当、然!”陈志谦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这两个字,这可是那丫头亲手为他准备的,而且还是第一次! 蒋府客院内,对着几道不起眼的菜色,遍尝天下美味的未来翁婿二人却像饿了八辈子般埋头苦吃。一边是姜还是老的辣,另一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筷子在盘碟间较量,一时间杀气纵横。 很快几道菜一扫而空,连肉块下装饰垫着的菜叶子也没能幸免。一口气吃完,守着跟前光亮如刚刷过的盘子,回味着方才大快朵颐的美好滋味,他们皆满足不已。 这可是爱女亲手准备的! 这可是阿玲亲手准备的! 阿玲是为他准备的,竟然便宜这糟老头一半,陈志谦无不感叹。 阿玲都没为他准备过,竟然先给了这狼崽子,女生外向啊,蒋先痛心疾首。 抬起眼皮,未来翁婿二人看向彼此。几乎在视线交汇的片刻,原本餍足中略带遗憾的神情转变为深深的鄙视。 真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先开口的还是蒋先,站起来,他朝对面少年拱拱手。 “这些时日王爷对小女多有照顾,对此我这当爹的感激不尽。眼见征募军饷宴在即,有些话蒋某也就直说。我蒋家虽只是青城一介小小商贾,但温饱还不成问题,不需靠卖儿卖女过活。” 顿了顿,他将身子躬得更低:“蒋某向来说话直,有些话若是过了,还请王爷见谅。明日征募军饷,蒋家绝不会有丝毫托词怠慢,就当为这些时日的照顾做一点报答。” 这就将话挑明了? 陈志谦脸色微沉,除去方才关键时刻被打扰的恼怒外,单凭这段话他对蒋先有些敬佩。 青城会首何等荣耀的职位,他已经摆明态度与蒋家合作,加之箫家如今生平狼藉,有些事即便没有明说,以蒋先的聪慧也能明白。这般光宗耀祖的机会,眼见一觉睡醒后边唾手可得,而如今他却轻易放弃。 不仅放弃,而且语气中没有丝毫不甘。 “胡老爷果然是位慈父。” 此时此刻他有些明白箫矸芝的嫉妒,莫说是同处一城、同样出身大绸缎商家的她,就连出身富贵的他,这会心里也微微觉得苦涩。为何同样是爹,蒋先可以事事以阿玲为重,而两辈子广平候从来只想着置他于死地? 不过这等苦涩也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他的心还是倒向了阿玲。无论如何,有这么个护着她的阿爹,也算是那丫头的福气。他家丫头的福气,跟他的福气也没什么两样。 “本王答应你。”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见他阴沉着脸陷入思索,蒋先已经准备好车轱辘话,打算等下如何摆事实讲道理说服他,没想到他却直接答应了。 如此痛快,看来是没把他家阿玲放在心上。 放心之余蒋先又难免有些气愤,他家阿玲就那么没份量? 本书来自 0340 ? 抬起眼皮,未来翁婿二人看向彼此。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几乎在视线交汇的片刻,原本餍足中略带遗憾的神情转变为深深的鄙视。 真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先开口的还是蒋先,站起来,他朝对面少年拱拱手。 “这些时日王爷对小女多有照顾,对此我这当爹的感激不尽。眼见征募军饷宴在即,有些话蒋某也就直说。我蒋家虽只是青城一介小小商贾,但温饱还不成问题,不需靠卖儿卖女过活。” 顿了顿,他将身子躬得更低:“蒋某向来说话直,有些话若是过了,还请王爷见谅。明日征募军饷,蒋家绝不会有丝毫托词怠慢,就当为这些时日的照顾做一点报答。” 这就将话挑明了? 陈志谦脸色微沉,除去方才关键时刻被打扰的恼怒外,单凭这段话他对蒋先有些敬佩。 青城会首何等荣耀的职位,他已经摆明态度与蒋家合作,加之箫家如今生平狼藉,有些事即便没有明说,以蒋先的聪慧也能明白。这般光宗耀祖的机会,眼见一觉睡醒后边唾手可得,而如今他却轻易放弃。 不仅放弃,而且语气中没有丝毫不甘。 “胡老爷果然是位慈父。” 此时此刻他有些明白箫矸芝的嫉妒,莫说是同处一城、同样出身大绸缎商家的她,就连出身富贵的他,这会心里也微微觉得苦涩。为何同样是爹,蒋先可以事事以阿玲为重,而两辈子广平候从来只想着置他于死地? 不过这等苦涩也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他的心还是倒向了阿玲。无论如何,有这么个护着她的阿爹,也算是那丫头的福气。他家丫头的福气,跟他的福气也没什么两样。 “本王答应你。”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见他阴沉着脸陷入思索,蒋先已经准备好车轱辘话,打算等下如何摆事实讲道理说服他,没想到他却直接答应了。 如此痛快,看来是没把他家阿玲放在心上。 放心之余蒋先又难免有些气愤,他家阿玲就那么没份量? 自家贴心小棉袄太好,恨不得炫耀着让普天下之人都大家赞赏,可当真有人来抢着穿时又舍不得撒手,大抵所有如蒋先这般的慈父都是如此心理。 然而陈志谦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高高在上的小王爷早已习惯被人捧着,无论他想做什么,自有无数人围上来,争先恐后地迎合他心意,就这样他何曾仔细揣摩过别人心思。本来方才他打算将自己心思道出,开诚布公地跟蒋先谈一谈,可看到他满脸抵触,他还是决定再缓一缓。 缓一缓吧,等那丫头开窍了再说。 今晚他表现得可够明显了,就不知道那丫头回去会不会想他。 如陈志谦所愿,躺下的阿玲的确在想他,不过却没想他最期待的事。前世今生,阿玲对“情”之一字从来都没什么概念。甚至大多数姑娘家的启蒙读物——话本,也因为阿爹请来的女师傅学识太过渊博,会在她无聊之时跟她讲些山川地理、各地有趣的风俗而被彻底隔绝在外。 方才脸红心跳的感觉虽然很陌生,但后面发生了更重要的事:玉哥哥邀请她在明日的征募军饷宴上做文书。 “青霜,我写得字不好看,而且万一把数记错了可怎么办?” “姑娘字写得很是清秀,连先前的女师傅都曾夸过。而且您为人那般细致,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对,女师傅曾经夸过她。只可惜练字要下苦功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那手簪花小楷,现在也只能说是字迹清晰,完全不如箫矸芝…… “说起来箫矸芝字倒是写得不错……” “姑娘莫要想她了,天色不早,您且早些歇下。睡好了才有精神,您明日可是有大事。” 阿玲方才想起箫矸芝,不过是因为她隐约记得,前世阿爹赴箫家宴会无端损失大笔银子后,曾经隐约提过箫家姑娘字写得不错,合账方式也十分新颖。当时箫矸芝已经拜入李大儒名下,没有这辈子的种种戳穿、也没有流言蜚语,她是才德兼备、名满青城的才女。声望之高,直接将其拱上神坛,让一般人只剩崇敬、升不起丝毫嫉妒之心。 当时她也是这样的心思,虽然阿爹在夸她以外的人,但因为那人是箫矸芝,她升不起丝毫嫉妒,反而只一门心思地觉得她好厉害。 “到底是什么法子?” “姑娘在说什么?”走到烛台前的青霜问道。 “没事,熄蜡烛吧。” 蜡烛吹熄,青霜轻手轻脚地退下,黑暗中阿玲则是仔细回忆起来。当日箫矸芝用的什么法子,阿爹是怎么说得来着? 刚开始还想不起来,但她耐下心回忆每一个细节,渐渐地过往记忆越发清晰。 “对,就是这样!” 终于想起来了,疲惫地打个呵欠,想着玉哥哥信任的眼神,他说在青城最相信的人就是师傅和她。玉哥哥相信她呢,那明日她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在阿玲思索的同时,渡过最初的恐惧后,青城大牢内的箫矸芝也冷静下来。 再挫败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引以为傲的迷惑人心本事在小王爷身上没有丝毫作用。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丝毫侥幸之心,思索着当下情况,在青城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尽毁,狼狈地被送回祖籍,本想着靠阿芙蓉迷惑人心智捞笔银子东山再起,没想到却被小王爷发现。 此刻她身处大牢,箫家不仅不会出面保她,而且还很有可能推她除去当替罪羊。而平王,虽然自己能说服他,但以他的本事,在小王爷跟前等于没有。 小王爷,她落到如今地步,阿玲那点小伎俩还只是其次,最根本的是因为这位突然出现的小王爷。 地位尊贵、油盐不进,而且满心向着阿玲,让她根本束手无策。 “阿慈,我收拾干净点地方,你且先休息下,我在这守着。”沈德强攥着捆扎成笤帚模样的稻草,指着脚边刚收拾出来的干净地方,温柔地劝道。 “都这时候了我怎么睡得着。”箫矸芝声音有些烦闷。 “可……”沈德强脾气也上来了,“有些事已然发生,想了只会更烦,还不如不想。” “不想?”箫矸芝脑中灵光一闪。 阿慈都已经这么可怜了……话说出来沈德强就已经后悔,听她喃喃地重复,他也耐心解释道:“我并非那个意思,就是有些事既然无法改变,那不如绕过去,或是将它深深埋起来。” 绕过去?埋起来? 她怎么就没想到!听到这几个字,箫矸芝只觉豁然开朗。 诚然,以她目前的实力尚对付不了小王爷,但有些事她完全可以绕过他。还有箫家,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狱卒大哥,”打理下头发,箫矸芝叫住巡逻的狱卒,尽量展示自己柔媚的一面。 狱卒地位低下,且终日呆在大牢里,何曾见过这般绝色美人,瞬间便被她晃花了眼,下意识地想给她换间牢房。可想到送人来的那几位不怒自威、总之一看就不好惹的大爷再三嘱咐之事,心下打个机灵,他还是忍住了。 “何事?”他瓮声瓮气地问道。 “可否给我些纸笔,我想给家人写封信。” 这……竟然还真被几位大爷猜中了,狱卒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隔着围栏他面前出现一张银票。 “狱卒大哥辛苦,这点小钱拿去吃些酒。” 接过银票展开看下,狱卒瞬间震惊了。我滴个乖乖,竟然是五十两,他辛苦两三年都不一定赚到这个数。既能完成大爷吩咐,又能达成美人所愿,还能赚到银子,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 瞬间他喜形于色,“你等着,我这便就去。” 待狱卒走后,箫矸芝心疼地捂着贴身之处藏的荷包。从别院逃出来匆忙,她身上就带了这么点。不过只要信能送出去,很快她就会有很多银子了。 听完暗卫吩咐后早有准备,狱卒准备得很快,不多时便已送来文房四宝,甚至还贴心地给点上跟蜡烛。微弱的烛光亮起,看清四周脏兮兮的墙壁,箫矸芝更是坚定了决心。 在沈德强不解的目光下,她缓缓提笔,一手曾被顾山长夸赞的簪花小楷落在纸上。 而在箫矸芝忙于传信布局之时,蒋府后院绣楼拔步床内陷入沉睡的阿玲却做了个梦,梦中青衣男子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你喜欢我”。 “恩。” 不清不楚地咕哝一声,似乎觉得有点热,她翻个身,将被窝蹬掉一半。 前半夜翻来覆去在梦境中度过,直到后半夜阿玲才安安稳稳地睡过去。心里有事,外面五更鼓敲响的时候她就不自觉醒来。 “青霜。” 身体虽然坐起来了,意识却远没有清醒。抱着被子揉揉眼眶,她含混不清地朝外面喊道。 睡在外面榻上的青霜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只是责任感趋使着她亲自确认下。当看到拔步床内坐起来的姑娘时,她混沌的精神瞬间清醒。 “姑娘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有事,得早点准备。” 道理是这样,但姑娘这也起得太早了点。边退下吩咐人备水,青霜边想着一个月来自家姑娘的变化。从主动请求入书院,到每日强撑着起来,然后是拜师仪式当日的自觉起来,到现在她甚至已经比院中丫鬟起得还要早。 不仅如此,先前读书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姑娘,现在对待功课的态度也格外认真。走到卧房外,青霜看到桌子上堆着的各色绸缎。这些是历年来蒋家所出料子所存样品。先前姑娘向来对这些不屑一顾,如今做功课的间隙却要拿一块出来,边摸边看册子上的介绍。 那股子认真劲,看得她一个丫鬟都心疼不已。姑娘就算不努力,也能安然一世,何必要如此辛苦。 可心疼之余她更多地则是感动,以及对姑娘越发发自内心的敬佩。原来她不只是说说,她是真的想担起蒋家重任,这般努力的姑娘又怎能让她不全心追随? 本来因奶娘陷害时的救命之恩而对阿玲多有感激的青霜,这会更加死心塌地。想到自己一直隐瞒的那件事,她终于冲破对小王爷的恐惧,下定决心。 伺候阿玲梳洗完后,挥退其他人,进拔步床站在梳妆镜前,她“嘭”一声跪下了。 “姑娘,青霜一直有事瞒着您,小王爷他……” “玉哥哥,”看青霜紧张的模样,阿玲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想起昨夜那个梦,那句低沉悦耳的“你喜欢我”好像还回荡在耳边,她问话的尾音带上了几丝自己也不易察觉的心虚。 “小王爷欺负青霜倒没什么,只是奴婢担心他……欺负到姑娘头上。” 阿玲只觉脑子中“轰”得一声,颤抖道:“他当真欺负你了?” “奴婢无碍,只是担心姑娘。您是要继承蒋家家业的,若是小王爷他别有用心……” 看来没有错了,阿玲只觉一颗心止不住往下坠,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放心,我定会给你做主。等下我便禀报师傅,今日他若不给你个名分,这征募军饷宴咱们就不开了!” 没想到玉哥哥竟然是这样的人!其实阿玲也不是没有察觉,偶尔他会用一种很恐怖的目光看向青霜,而每次见到他青霜也都会格外紧张。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做客蒋府,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敢做出这样的事。 “名分?”满心激动和担忧的青霜愣住了,“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奴婢与小王爷之间并无男女之情。” 往下坠的心瞬间止住,阿玲疑惑道:“可他不是欺负了你?” “王爷以姐姐为要挟,命奴婢背着姑娘做了些事。” “姐姐?” “奴婢的姐姐正是青玉……” 青玉!重生后第一日丢失百蝶纱衣的记忆袭来,那时她就觉得青霜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可一时半会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会她终于想明白了。前世箫矸芝身边有个足智多谋的丫鬟也叫这名字,变卖蒋家祖宅时,更是她出面同她交涉,将房契递过去时她突然问了一句: “不知胡姑娘还记不记得青霜妹妹。” 那时离青霜被奶娘责罚至死已经过去好几年,一时半会她还真想不起有这么个人。而她依稀记得,在她面露懵懂不解后,青玉脸上浓烈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仇恨。 原来两人是姐妹,那前世的仇恨也就有了解释。 “那你们两姐妹,怎么没有一同进蒋家?”按理说这种嫡亲姐妹,牙行也会照顾些。 “因为奴婢刚出生便被爹娘送了人……” 青霜用尽量简短的话语,将自己与青玉相认,然后书院被小王爷逼迫陷害拿肚兜陷害箫矸芝的种种事情说出来。 “肚兜之事刚出时,本来奴婢想告诉姑娘,可他用青玉姐姐作威胁。本来奴婢以为他是向着姑娘的,存了点私心也就没说。” 原来在书院让箫矸芝大大出丑的肚兜之事是玉哥哥所为,这会阿玲心也不悬了,而是甜滋滋的,甚至她唇角也漾起一抹笑意。 阿玲虽然情窦未开,但她也不傻。昨晚脸红心跳时没反应过来,可昨夜的梦却让她意识到,或许自己是真的喜欢玉哥哥。 “玉哥哥在暗中帮我?” 姑娘啊!青霜无奈道:“不是奴婢多想,小王爷此举或许另有深意。他来青城的目的是征募军饷,而蒋家正好不缺银子。青城谁不知道老爷疼姑娘,帮姑娘比帮老爷还有用。” 谁不爱银子?出身贫穷青霜比自家姑娘还要清楚银子的好。小王爷那么深的心计,谁知他是不是故意骗自家姑娘。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换做前世的阿玲,肯定想都不想便否定,哪有人会那般心机深沉。可前世因万贯家财而落到那步境地后,重生回来她多了几分谨慎。心中甜意渐渐褪去,她恢复冷静。 “无论如何先忙完今日征募军饷之事再说,就梳个清爽点的发型。” ===--- 陈志谦发现,明明昨夜还对他关怀备至的傻丫头,今早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冷静下来,而且趁人不备瞥向他的目光中还多了几丝审视和戒备。 虽然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可就她那单纯到能让人一眼望到底的心思,谁会看不出来? 有蹊跷。 想到自己昨夜定好的会首,他压下心中焦躁。泰然自若地用完早膳,先行一步上了带有王府标记的马车。 这次他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而是让州里派来的府兵随侍前后。身着金甲、手持大刀的府兵将王府棋子高高举起,左右开路,招摇过市好不威风。 后面坐在蒋家马车内的阿玲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般骄傲的少年不屑于用计骗人,这样想着她隐隐放心。 而她很快发现自己放心太早了。 云来楼早已开门迎客,作为地位最为尊崇的,小王爷压轴登场。 蒋家马车绕近路早一步到达,作为记录捐赠数目之人,阿玲坐在门口,而她位置离着几乎与箫家亲近的绸缎商比较近。还没等她坐定,外面已经传来“广成王到”的传唤声,厅内迅速安静下来,原本与阿爹寒暄的几人也各回位置,正襟危坐地等着。 坐在她身旁的几位商贾也是一样,只不过角度关系,她还是看清了矮几下面他们紧张到握成拳的手,以及隐隐发颤的身子。 明明昨日沈金山才从阿爹手中要去许多银子,按理说这会应该是他们士气高涨之时。本来她还担心,如此安排座位会招致他们不满,进而闹事。可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丝毫不忿,反而还很紧张。 而随着皂靴踏入门口,站到她跟前,离她最近的商贾甚至紧张到脖子上汗毛都竖起来。 他到底做了什么? 阿玲抬头,看向面前的青衣男子。刚抬头她便察觉到了不对,不同于先前惯常的冷漠,也不是昨晚几乎是幻觉的温柔,此刻的少年面上表情十分庄重,周身官威压得她有些窒息。 “今日在做诸位捐款数额,由本王师妹,也就是蒋家姑娘统一记录。” 阿玲下意识地看向旁边商贾,这些人平日没少笑话蒋家是绝户人家,前世阿爹死后他们更是直接逼上门来,毫不掩饰对她的鄙夷和不信任,一个比一个说得难听。他们向来看不起她,这会如此重大的事交给她,他们总该有反应了吧? 的确是有反应了,旁边商贾僵着脖子看过来,四目相对间露出讨好的笑意。 “胡兄家姑娘可是李大儒与邵明大师的高徒,我等当然放心。” 拍马屁,这是依附箫家所有商贾的心声,然后他们也附和着夸起了阿玲。什么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各种好词恨不得一股脑加在阿玲身上。 这下不仅阿玲,连蒋先都不淡定了。余光瞥向一桌之隔的沈金山,难不成他还藏着什么歪招? 虽然有青霜的猜测在前,但私心里阿玲其实没怎么怀疑玉哥哥。樂文小說|虽然自东山脚下相识以来他常常喜怒不定,也没少鄙视他呆笨傻,可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玉哥哥对她并无恶意。 可如今素来与箫家亲近、瞧不起她是个姑娘的众位商贾一反常态地夸赞,却让她坚定的心思产生了动摇。虽然从表面上看他只对付依附箫家的商贾,此举对蒋家有利,按理说她应该心生感激才对。 可前世她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好,看似对她好的奶娘在最危急的时候背叛她,而在危急时刻抛下男儿自尊和自身前程入赘蒋家的沈德强也另有所图,还有箫矸芝、宋钦蓉、蒋家庶支,先前他们何不是对她或异常友善或有意讨好,可事实证明他们全都是为了蒋家的钱。 前世的教训太过惨烈,除去阿爹外,所有对她好的人都是看上了蒋家的钱。 “小王爷来青城是为了征募军饷。” “青城谁不知老爷最疼姑娘,帮姑娘比帮老爷还有用。” 清早梳妆时青霜的话在耳边响起,阿玲开始心思不定。一方面她知道无凭无据,这样冤枉一个对她多有帮助的人不对;可另一方面,前世教训实在太过惨烈,她真的很难不去再怀疑。 这丫头在怀疑他? 离得近了,陈志谦能看到她脸上浓浓的怀疑,以及皱眉望向他胸膛时夹着的几丝犹豫。 看到多年来依附箫家、与蒋家作对的的狗腿子如今反过来对她百般奉承,身为蒋家人,她就算算不至于喜形于色、最起码也得有点扬眉吐气。蒋先的怀疑他能理解,毕竟老狐狸心思深沉,可向来心思简单的傻丫头怎么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脑中闪过一抹画面,是在东山、这辈子初相逢时,隔着车窗探出头来时那丫头脸上的表情。那会她不是疑惑,而是震惊。 她为什么要震惊?还有后面她对箫矸芝莫名深沉的仇恨。 陈志谦直觉自己离真相很近,可眼下有正事,由不得他往深处细想。 “那就有劳阿玲。” 微微点头,他郑重地吩咐阿玲。 虽然陈志谦心头划过千头万绪,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不起眼的片刻功夫。而在这片刻间,阿玲也下定决心。 征募军饷是朝廷大事,而蒋家只是小小商户,地位如此悬殊,她个人或信任或怀疑并不重要。反正有阿爹在,即便最坏的情况,蒋家也吃不了什么大亏,最起码不会比其它商户亏得厉害。如此,她只需做好眼前之事。 “不敢当,不过阿玲自知不擅长理账,为防有误,便连夜想了个法子。” 其实陈志谦也明白阿玲本事,之所以放心让她记账,不过是相信自己过目不忘。具体捐赠数字这些商贾们说一遍他便不会忘,这样的他压根不需要任何人记账。可相比于箫矸芝,傻丫头露脸的时候实在太少了,纵然有邵明大师和李大儒两块金子招牌撑着,自己也需要一点实际功绩。今日征募军饷宴场面够大,来得人也足够份量,还有比这更好的镀金场合? 这般用心良苦,她还在怀疑他! 也就是她,换做普天之下任何人,早已被他命人抬起四肢,不客气地叉出去! “什么法子?说说看。” 陈志谦并不是在杞人忧天,虽然有那样两位师傅,青城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觉得蒋家姑娘很厉害,但也只有不相干的市井百姓这样想。在蒋先当场宣布蒋家日后由阿玲继承后,这些走一步看十步的绸缎商,尤其是依附于蒋家的那些人,无不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清楚蒋先有宠闺女,那就是个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绣花枕头他们见多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能撑得起蒋家?日后跟着这样一个人,他们前途堪忧…… 心下犹豫,对阿玲他们难免多加关注。这会听她有主意,他们也一块看过来。 “是筹码。” “筹码?莫非是赌坊顶替铜钱所用之物?” 大夏流通货币并非金银,而是铜钱和铜子。一枚铜钱能换十枚铜子,刚出锅的大白菜包子八枚铜子一个,柴米油盐也就几个钱,日常生活完全够用。可在赌坊这等挥金如土的地方,铜钱、铜子什么的就完全不够看了,你总不能背一大麻袋铜钱去赌坊,你不嫌庄家还嫌赌桌上放不开、完事后数起来麻烦。不知从何时起,赌坊流行起了筹码。木头牌子染上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价值,这样简单又方便。 在场这些绸缎商闲时没少在家搓麻将,跟着也学上了那一套。这会听阿玲一说,不少人都明白过来。 “对,正是筹码。”阿玲站起来,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里面正是四种颜色各异的筹码。 “我想了下,红橙黄绿四色分别代表一万两、一千两、一百两以及十两,每种各九枚,可以代表任何数字。除此之外,我这还准备了些许金色的特别筹码,若是有人募捐超过十万两,便换此筹码,命人捧着敲锣打鼓沿街报喜。” 蒋家姑娘果然聪慧,如此他们总算能稍稍放心,依附蒋家的商贾如此想着。 大多数人则是单纯地被这想法迷住了,沿街报喜,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几位家境宽裕的商贾已经开始合计起来,还没等他们下定决心,就听小王爷声音传来: “不必。” 不必?商贾们也不傻,知道这看似争脸的法子,实际上是要他们多出钱。可话说回来,多出点银子买脸面,他们也很乐意。只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事到临头,本来最应该乐见其成的小王爷却是率先出声反对?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就见小王爷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雕有五爪金龙的纯金牌子,迎着门口晨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单亮出来就让人忍不住心生顶礼膜拜的想法。 “拿此金牌,用州府仪仗开路,其余不变。” 傻丫头想出如此法子帮他,无论如何他都得支持下。 代表皇上亲临的金牌,以及官老爷才能用到的州府仪仗?士农工商,论地位他们商人连那些泥瓦匠都不如,何曾受过此等优待。这岂止是有脸面,简直是光宗耀祖、大大的有脸面。捐,必须得捐,这种好事过这村可就没这店,就算是多损失点银钱也得捐。 依附蒋家以及中立的商贾如此想着,依附箫家、昨夜别院酒宴上被当场抓包的商贾简直欲哭无泪。早知道有此等好事,昨晚就算吸了阿芙蓉,他们也要保持清醒。都怪沈金山,挖这么大个坑,可算把他们坑惨了。 一时间不少仇恨的目光看向沈金山,压力之下沈金山毫无所觉。隔着中间小王爷桌子,他看向另一边蒋先。金牌令箭、州府仪仗游街报喜,这等荣耀足以洗刷箫家这段时间的恶名。所有人都知道,第一趟肯定是最有脸面的,而蒋先便是他最大的敌人。 忽略沈金山的暗自较劲,以及他那些狗腿子的抑郁,有这般彩头吊着,在场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征募军饷宴充满期待。是以还未开宴,气氛便热络起来。 “沈某出十万两。” 在陈志谦坐定后,筹码发放下来,沈金山先声夺人。 此刻主座的小王爷还沉浸在“筹码”这两个字中。前世青城也有征募军饷之事,只是那会来此的钦差选择与箫家合作,征募军饷宴由当时名满青城的李大儒爱徒、才女箫矸芝一手张罗,当日她也是用了筹码。 同样是筹码,两人的用法却完全不同。当日箫矸芝准备了暖锅宴,叫来了不少美艳的青楼姑娘,酒过三巡前来赴宴之人打起了牌九,而牌九也是有赌注的。有阿芙蓉影响着、又有美人在怀,不知今夕何夕的诸位商贾都输得不轻。 昨日阿玲也提过暖锅宴,这会听她提起筹码,陈志谦心下升起一股疑惑:莫非傻丫头跟他一样有所奇遇,也重生了? 这样想,似乎能解释这一个月内所有的反常。 可随后她说出截然不同的法子,让他的想法开始动摇。重生之事本就闻所未闻,有他一个已是不可思议,又怎会同时出现两个。更让他动摇的是傻丫头的秉性,任谁经历过前世那般悲惨的遭遇,心性也会有所变化,不说心硬如铁,最起码也会有些差别。而这一个月相处中,傻丫头依旧养尊处优、天真善良,整个人完全像是个养在深闺十三年、未经任何风吹雨打的娇弱花朵。 后一点才是最让他迷惑的地方。 心下疑惑,然后他听到沈金山开口。 蠢货,明明他偏向蒋家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他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果然只要利益足够大,便能让人抛下一切,铤而走险。 虽然陈志谦自以为他很偏蒋家,可无论是帮阿玲、还是跟蒋先商议,这些大都是在暗中进行。在外人看来小王爷还是很秉公无私的,虽然有师兄妹这一层关系,但他依旧举行征募军饷宴,光明正大地选出会首。 沈金山便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会他银子出得格外痛快,喊出来后他挑衅地看向蒋先。 “蒋某也正想说,没曾想被沈兄抢先一步,那蒋某就先出……”蒋先拿起一枚绿色的筹码,“十两银子。” “十两?” 这只狡猾的九尾老狐狸,什么时候成了扣扣索索的铁公鸡。太过惊讶之下,刚豪气喊出十万两的沈金山不自觉问出声。 蒋先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转向从方才起便一直盯着自家姑娘的小王爷。别人可能怕位高权重的小王爷,可身为皇商见惯了京城的达官权贵,他本身就没那么怕。即便怕,事关爱女阿玲,他也会立刻变成那个无所畏惧的父亲。 明明昨晚已经答应过他,到现在还贼心不死。 “莫非王爷不允许捐十两?” 陈志谦尚沉浸在对那丫头的怀疑中,征募军饷对他来说只是小事,即便他一两银子都带不回去,皇帝舅舅那边也不会有丝毫责怪。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但最起码保证了他没有丝毫后顾之忧,可以将有关那丫头的事放在第一位。 是以沈金山开口时他并未理会,可现在出声的是蒋先,为了那丫头他也得郑重对待。 “捐多少全凭自愿。本王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今日所募捐军饷,可以抵偿日后税赋。” “沈兄可听清楚了?全凭自愿。”面对沈金山,蒋先重复着第一句,手中筹码丝毫未变。 有他带头,依附蒋家的商贾肯定不敢强出头,这会有志一同地摆出绿色筹码,中立商贾见此纷纷迟疑观望。至于平日追随沈金山,这会本应跟上给他捧场的那些商贾,这会全都推出一枚绿色筹码,脸色更是比筹码还要发绿。 能不绿么?小王爷方才后一句话,字字句句如尖针般刺入他们心头。今日募捐才能抵税,昨晚暖锅宴上那画押契书上大把的银子,不、算、数! 昨日吸了阿芙蓉晕乎乎的,气氛热烈之下,他们喊出来的数字一个比一个多,契书上那数目已经是他们所能出的极限。金牌令箭、府兵开道、满城宣扬,这么大的荣耀在前,他们却从一开始便丧失了拥有的机会。 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这会见沈金山出银子如此痛快,这帮人全都恨上了他。挖个那么大的坑让他们跳,自己却囫囵出来。想争会首?门都没有! 于是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这些多年来死心塌地跟着沈金山的商贾,这会全都随着蒋先,推出一块绿色筹码。 “十两。” “我出十两。” “不敢与沈老爷争锋,我也随大流跟十两。” 有他们带头,原本迟疑观望的中立商贾,也纷纷举起手中的绿色牌子。 募捐第一轮,除去鹤立鸡群的沈金山外,其余所有商贾都不约而同地出了十两银子。 “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清晰明了的数字,压根不用特别去记。不过阿玲做事认真,还是在第一张纸上二十三位商贾中找到沈金山名字,在后面记个“十万”,然后其它空白处写个斗大的“十两”。寥寥几笔记完后,她看向旁边商贾。 他们怎会向着阿爹?玉哥哥葫芦里到底再卖什么药。 “胡姑娘,还请公布结果。”沈金山催促着阿玲,乎昔日同盟反水,他压根不在乎。商人重利,等自己当上会首后,不愁他们不急吼吼贴上来。目光扫过敬陪末座的这些人,到时他自会让他们知道后悔。 “沈老爷捐银十万两,请金牌令箭,仪仗开道沿街报喜。” 阿玲拿起金牌,金牌放下还没多久,上面依旧带着一丝温热。下意识地看向玉哥哥,他正襟危坐、脸上依旧是一派官威,然后她目光转移,略有些紧张地看向阿爹。收到她的目光,阿爹抬头给她打个安慰的眼色,然后脸上满是自信,见此她终于稍稍放心。 阿爹肯定还有后手,她如此想着。 可随着这种想法却越发不坚定。 烤全羊端上来,弹拨尔和纳格拉鼓欢快的声音响起,穿着西域特色服侍,带着铃铛手环和脚链的舞姬跳起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叮铃声合着愉悦的音调,整个云来楼内的气氛越发热烈。 本书来自 0341 ? 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这会见沈金山出银子如此痛快,这帮人全都恨上了他。挖个那么大的坑让他们跳,自己却囫囵出来。想争会首?门都没有! 于是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这些多年来死心塌地跟着沈金山的商贾,这会全都随着蒋先,推出一块绿色筹码。 “十两。” “我出十两。” “不敢与沈老爷争锋,我也随大流跟十两。” 有他们带头,原本迟疑观望的中立商贾,也纷纷举起手中的绿色牌子。 募捐第一轮,除去鹤立鸡群的沈金山外,其余所有商贾都不约而同地出了十两银子。 “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清晰明了的数字,压根不用特别去记。不过阿玲做事认真,还是在第一张纸上二十三位商贾中找到沈金山名字,在后面记个“十万”,然后其它空白处写个斗大的“十两”。寥寥几笔记完后,她看向旁边商贾。 他们怎会向着阿爹?玉哥哥葫芦里到底再卖什么药。 “胡姑娘,还请公布结果。”沈金山催促着阿玲,乎昔日同盟反水,他压根不在乎。商人重利,等自己当上会首后,不愁他们不急吼吼贴上来。目光扫过敬陪末座的这些人,到时他自会让他们知道后悔。 “沈老爷捐银十万两,请金牌令箭,仪仗开道沿街报喜。” 阿玲拿起金牌,金牌放下还没多久,上面依旧带着一丝温热。下意识地看向玉哥哥,他正襟危坐、脸上依旧是一派官威,然后她目光转移,略有些紧张地看向阿爹。收到她的目光,阿爹抬头给她打个安慰的眼色,然后脸上满是自信,见此她终于稍稍放心。 阿爹肯定还有后手,她如此想着。 可随着这种想法却越发不坚定。 烤全羊端上来,弹拨尔和纳格拉鼓欢快的声音响起,穿着西域特色服侍,带着铃铛手环和脚链的舞姬跳起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叮铃声合着愉悦的音调,整个云来楼内的气氛越发热烈。 与此同时一轮轮募捐也在进行,每次起头后,沈金山总会一马当先喊出十万两,而阿爹则始终老神在在地推出面前那枚绿色筹码。 不多不少,就十两。 要不是舞姬的舞蹈热情,烤全羊宴本身的热烈,这会气氛一定会非常尴尬。 其余人也跟风只捐十两,留下沈金山鹤立鸡群。记账的阿玲省事了,只需在第一张底下画“正”字就好。横平竖直的笔画画下来,随着阿爹再一次推出绿色筹码,她已经整整凑齐一个“正”字。 “沈老爷捐银十万两,请金牌令箭……” 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话,阿玲越发打不起精神。 与她截然相反的是,随着府兵抬着依仗一次次招摇过市,敲锣打鼓喊着“沈金山为西北将士捐银十万两”,这则消息迅速传遍青城大街小巷。 箫家老爷竟然这么大方? 一次是装模作样,两次是打肿脸充胖子,等到第三次,整整三十万两银子,这笔寻常人从未听过的巨款,彻底征服了青城百姓。不管沈金山为人如何,最起码事关家国大事,人家从不会推脱。 而等到四十万、五十万两的时候,青城百姓已经开始对沈金山肃然起敬。 “平日就算再抠又如何?奢侈还是节约那都是个人习惯。事关名族大义如此豁得出去,单这点沈老爷就比胡老爷要强。” “沈老爷好,用不着拉胡老爷当垫背吧?” “十万两银子就沿街报喜,沈老爷已经有五次,胡老爷那么有钱却连一次都不肯出,这还不许人说?” 募捐之事虽然自愿,没有人说不出钱有错,可那么有钱却一次都不肯出,总归是有点说不过去。方才为蒋先辩白之人,如今哑口无言。 云来楼内阿玲也想到了此点,烤全羊已经被分光,时近正午眼见就是最后一轮募捐,阿爹到底在想什么? 不仅是他,先前打定主意要跟着蒋先的商贾这会也有些迟疑,到现在为止他们每个人出了五十两,虽说第六轮不太可能如此,可万一……六十两银子,寻常□□致点,一顿饭都不止这个数,真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做人? 阿爹……阿玲焦急地朝里面看过去,可这次阿爹却仿佛跟她没了默契。眼见着舞姬跳完最后一支舞,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宣布:“最后一轮募捐,开始!” “沈某出十万两。”与前五次一样,沈金山依旧先声夺人。 与此同时,视线焦点中的蒋先再次拿起那枚绿色筹码,见此阿玲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蒋某出十两。” 什么……满场哗然,甚至连退下的舞姬都停住了脚步。 “阿爹!”阿爹忍不住喊出声,然后满脸期冀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先前蒋先出十两时,沈金山还曾怀疑过,这老狐狸在打什么鬼主意。虽然昨日被他要去那么一大笔现银,可偌大蒋家不至于拿不出个十万八万。随着五次“十两”喊出,他心中疑惑越来越重,直到第六次后到达顶峰。 “胡老爷定是在开玩笑,满青城谁不知蒋家最是豪富。” “蒋某是不是在开玩笑,沈兄不应该最清楚?”蒋先反问道,然后当着众人面左手高高举起那一枚绿色筹码:“话既说出概不反悔,蒋某就捐这十两。” 果然是因为昨日被他要去的银子?虽然心下不解,但听他彻底确定后,沈金山终于放下心来。与此同时,他心中还升起一股对自己足智多谋的自得。 还真就十两? 这下在场大多数商贾坐不住了,依附蒋家的商贾开始纷纷劝起来。见蒋先一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模样,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放弃。 “胡兄,对不住,我黄家可丢不起这人,我捐十万两。” “我也捐十万两。” 除去依附箫家的商贾外,其余大多数商贾纷纷捐了十万两。相比于后者的矛盾,前者则是高兴异常。本以为今日丢脸要丢大发了,没想到还有胡老爷跟他们一起丢。胡老爷多有脸面,有他在前面顶着,肯定没他们什么事,几人不无幸灾乐祸地想着。 心下郁闷,阿玲提笔在下一张空白名册后面记录着。各种十万两后,听阿爹依旧未曾改口,颤抖着写下“十两”二字,她心下郁闷达到顶点。余光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商贾,她气不打一处来。 可身为阿爹的女儿,这会她实在没脸去问。 收起笔,她强打起精神,最后看向前面。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沈金山声音响起。 “胡姑娘,还请宣布结果?” 这会沈金山是得意的,虽然不少人捐了十万两,等会报喜的名字肯定要跟他摆在一起,但前五次他却是独占鳌头。这会他都能想象得出,外面那些百姓一次次听到他名字后,从怀疑到叹服再到彻底敬佩的转变。 痛快,真是痛快。 这……阿玲皱眉,十分不甘心地张口:“那……” 还没说出第一个字,一直老神在在坐在那、任凭别人怎么劝都岿然不动的蒋先突然开口:“慢着,在场还有人没捐。” 谁?二十多位商贾面面相觑,连带着陈志谦也有些疑惑。疑惑于蒋先的态度,更疑惑于到底漏了哪个人。 “没有错漏。”查了一遍花名册,阿玲小声道。 原来是她!相隔半个大厅,耳聪目明的陈志谦听到阿玲声音,瞬间想明白过来。 “今日阿玲虽是前来帮王爷记账,可她是我蒋先的女儿。当日拜师仪式时蒋某便说过,日后蒋家的一切都归阿玲。可这孩子太孝顺,即便库房钥匙在她身上,也从没有那种抓牢家产、把我这糟老头赶下去的心。” 蒋先最后一句话,可算是扎到了不少有儿子,且本身已经年迈的商贾心里。不同于蒋家千亩地里一根独苗,他们家中大都儿女成群。姑娘还好点,但儿子们随着长大成亲,长房、二房、三房,有意无意间,一个个全把心思打在家产身上。而日渐年迈、感觉到身体衰弱的他们,则感到由衷的愤怒和恐惧。 拿着库房钥匙都不带动丁点东西?放他们家中想都不敢想! 心下这样感慨,众人却是都明白,蒋先这是打算替闺女捐个大的,也算是给她铺路。 他们想得没错,在阿玲略显迷惘的目光中,蒋先满是鼓励地看着她,直接喊出一个数:“阿玲代表蒋家,捐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倾尽他们全族家产也拿不出这个数,胡老爷一出手果然是大手笔。比起他来,沈金山那一次次的十万两,又何其小家子气。 还未完全放松下来的沈金山整个人都懵了,一百万两,刚给了他三成,蒋先从哪弄来那么多银子。 “沈老爷可还要更改?” 听到小王爷的疑问,沈金山面露难色。六十万两已经是箫家所能拿出的极限,他本想着将这笔银子捐出去,然后从蒋先那拿来的继续维持箫家绸缎庄正常运作。可没曾想蒋先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直接打得他措手不及。 已经投了六十万两,难道要轻易放弃? 如今的沈金山就如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想到当上会首后的种种便利,他咬咬牙。 “沈某再追加五十万两,整整一百一十万两。” “一百二十万。”蒋先轻飘飘喊道。 “六十五万两,一百二十五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三十五万。” “一百四十万。”忍不住了吧?蒋先唇畔笑意渐浓。 这样下去不行,会被拖死的。心下飞速打个算盘,沈金山喊道:“一百八十万两,沈某人总共捐这个数,胡兄可还跟?” “沈兄确定?”蒋先适时地露出些惊讶。 果然露怯了。烤全羊喷香的味道传来,还未退下的舞姬手足间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暖烘烘的云来楼一层,热烈的气氛尤在,沉浸其中沈金山也少了些许戒备。 “当然,不二话。” “阿玲,拿纸笔来,立契书。” 阿爹果然没让她失望,虽然没争过沈金山,但一百四十万两也不算坠了箫家名声。心情再次好起来,阿玲递过纸笔,沈金山唰唰两笔立下保证,又按朱泥画押,当场将此事砸瓷实了。 待一切彻底确定后,蒋先自衣袖中掏出一纸契书:“不知沈兄可识得此物?” “不知沈兄可识得此物?” 围着烤全羊,直冲云来楼门口最为尊贵的三个座位上,蒋先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迈过正中央小王爷位置,然后稳稳地站在沈金山前面地毯上,将手中之物亮到他面前。 那是一张半新不旧的契书,白纸黑字上明白记录着离青城最近、每年产极品生丝最多的村落将春蚕所出生丝卖给蒋家。 “这……” 原来只是这个……沈金山长舒一口气,蒋先刚亮出东西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方才脑子一热咬着蒋先喊价,最后为了压下去,甚至喊出了一百八十万两的天价。饶是箫家多年积累,拿出这笔银子来也有些伤筋动骨,一段时间之内捉襟见肘也是在所难免。这只九尾老狐狸虽然外表上看着风光霁月,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怎么可能做好生意,多年交手他早已知对方不好对付。如今他突然拿出契书,谁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 “今春青城大半生丝,可都掌握在沈兄手中。连与蒋某签下契约的蚕农,也都纷纷毁约改投沈兄,据说毁契的银子由箫家一力承担?” “那是当然。” “这些蚕农与蒋家合作多年,彼此相熟,故而当日定下的数额也不高。” 沈金山点头,他向来精于算计。若非知晓蒋家仁义,定下的数额不高,当日借由黑炭逼迫蚕农重新签订契约时,他也不至于豪气地包揽悔契约所需银两。 “沈兄点头,那便是承认此事?” 难道蒋先想现在跟他要银子?想到此点沈金山心下踟蹰。 “如今是在进行征募军饷之事,胡兄与沈某间这等琐事,过后私下商议便是。”敏锐地察觉到危机,他决定行“拖”字诀。待他当上会首,总览绸市各项事宜,到时这笔银子给不给还是两说。要知道民不与官斗,就算他真不给,难不成这九尾老狐狸还能奈何得了他! “沈兄所言差矣,此时不仅与今日征募军饷宴有关,而且还是息息相关。” 息息相关? 在短暂的回神后,听蒋先以阿玲名义捐百万纹银,陈志谦重新陷入沉思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蒋先此举是在为阿玲铺路。乍一看可能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实在是太宠女儿。可往深处想想,宠归宠,至于拿出这么多银子?整整一百五十万两,不少大绸缎商全副身家都不一定到达这个数。 如此巨款,就这般轻轻松松地拿出来,难道这只是宠? 身处大夏最高的权利漩涡,陈志谦看得很明白。当年太上皇宠珍贵太妃,平王也是诸皇子中最受宠的,吃穿用度甚至连中宫所出皇子都隐隐不及,可平王所享有的也就只有这些面上的东西。等真正立太子时,他还是选择了元后嫡子、文韬武略样样俱全的今上;不仅如此,在危急时刻需要新帝登基时,他依旧将江山社稷交付给太子,任凭宠冠六宫的珍贵妃哭得梨花带雨都无济于事。 从此事上不难看出,宠爱和敬重完全是两码事。喜欢一个儿女,可以平日偏心些;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大多数人所倚重的依旧是有本事、能扛得责任的子女。 太上皇还不算太英明的皇帝,尚能做到如此;蒋先这般清醒之人,难道会仅仅因为宠爱,就为女儿随随便便耗费半数家产? 一定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让他对阿玲的宠爱中,成功地掺杂进一丝信赖。 想到自己方才猜测,陈志谦心中天平再度倾斜。莫非…… 抬头向那丫头不看去,然后他就听到旁边蒋先的话。 “却是息息相关。”他下意识地附和道,见所有人面露疑惑,稍作停顿后他解释道:“不仅拜师仪式当日,甚至连所下请柬中,本王都再三提起过,本次征募军饷完全自愿,各家只需量力而行,千万莫因此事而影响到日常生意。” 原来您那话是这意思?众商贾恍然大悟,然后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既然是这样想的,那您特意在请柬末尾标个数字,注明我们全族资产大概有多少,那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用朱砂特意标明的数字,意思不是再说:本王知道你们很有钱,要是敢不出力,这如血色的朱砂就是你们的下场。 难道不是? 将他们望向桌上请柬的眼神看得真切,陈志谦微微摇头。当然不是,本王标那么个数字不过是为了吓吓你们,谁叫你们一个两个打着把儿子嫁进蒋家的主意。 敢跟本王抢女人,即便只是有那么个意思,也是罪无可恕! 当然这等想法他绝不会说出来,一来是为麻痹蒋先;二来,要是他先表明心迹,那丫头尾巴岂不得翘上天,以后成亲后如何振起夫纲。 小王爷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在场就没一个人能猜透。 如今多数人都在思索,小王爷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那句“影响到日常生意”。帖子上用朱砂标出的数目的确十分精确,这三日他们核对账目后,发现家中所能拿出的现银,与这数字**不离十,由此可见小王爷是真正做足了功课。 只捐十万两,还远不到影响自家生意的地步,甚至不少人家还多有盈余。小王爷这句话,到底是本意呢?还是敲打他们? 本来有蒋先带头,前五轮他们只捐十两没什么,可第六轮蒋家突然出个天文数字,一下把前五轮的十两抹平了。只是蒋家抹平,他们还抹不平。若真是后一种,被小王爷记恨上…… 想想就觉得头顶阴云密布! 正当担忧之时,阿玲的话却解救了他们。 方才阿玲就注意到旁边几位追随箫家的商贾,听到阿爹最后依然捐十两时的幸灾乐祸。当时阿爹那样,她也没脸去说人家。但现在阿爹可是捐了一百五十万两,虽然是以她名义捐的,但谁不知道她一文没赚,所有钱都是阿爹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会她腰板硬了。趁着放笔墨时,走到旁边桌子前。 “人家都捐十万两,为什么你只捐十两?” 虽然声音不高,但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被她问道的商贾脸“腾”一下红了。他也捐了,而且还不止十万两,昨晚吸了阿芙蓉浑身轻飘飘的,他直接喊出了二十万两,整整是别人的两倍,白纸黑字朱红手印,明明白白的契书如今正攥在小王爷手里。 可他却不能说! 不是小王爷那边有什么威胁,而是他心里清楚,这事要不说,顶多损失点银子;要是说出来,公然跟朝廷作对,贿赂平王,不管哪条都足以让他们保不住身家。 两害相权取其轻! 干了这碗黄连水! 坐在犄角旮旯的位置举着十两牌子,本来他们心里已经够苦的了,偏偏蒋家姑娘还要往心头插一刀。不愧是小王爷师妹,师兄师妹一左一右各一刀,不带这样的啊! 可他们却毫无办法。 正好前面小王爷话传来,对着阿玲,那商贾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这不是量力而行。” “抠门!”阿玲没好脸色地说道。 而刚捐了十万两,这会正处于犹豫中的其他商贾,听到门边动静,终于注意到这些从头到尾捐十两的人。原来还有垫底的,这下小王爷就算有所不满,怒火也会先朝这些人发。 他们只捐了十万两,比原先预计的少出银子不说,还额外得了面子。想到前五轮跟风捐的十两,省钱的众商贾纷纷对蒋先感激不已,果然跟着胡老爷准没错。 与他们相反,跟着沈老爷的那些人这会可算是恨死了沈金山。其实仔细想想,人蒋家姑娘虽然直接了点,但她性格就是这样,而且她说得本身确是事实,没有丝毫问题。归根结底,他们丢面子,还不是因为被沈金山骗去了钱。 好你个沈金山,这梁子我们结下了,以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小王爷说完话的短短片刻内,因为阿玲看似天真实则真·报复的简短一问,商贾们情绪持两极分化。 站在最前面,蒋先再度开口:“沈兄听,王爷也这样说过,不要影响正常生意。我们两家彼此多少也了解,别怪我说话直,这会沈兄突然捐出一百八十万两,我还真担心您过后没银子结这账。” “不过是毁掉契约的丁点银子,沈某这便给胡兄结了,二十万两够不够?”他早已暗中算过,去掉零头二十万两正好不多不少。虽然出了这笔银子他有些心疼,可单从蒋先那拿来的三成就不止这个数,更不用说后面还余下的四成,这钱也是从他姓胡的手里出。 “二十万两?”蒋先连连点头,“按去年的价来说的确是够了。” “那就这样。”沈金山当场拍板,对着门口扬声喊道:“胡姑娘,如今总可以公布结果了?” “沈兄且慢,蒋某还未说完。” 阿玲放下手中记账的花名册,而在最前面,蒋先站在沈金山跟前,指着最后面一行,说道:“沈兄再仔细看看这契书。” “生丝收购价早已定下,但反悔时的价格,却是按时价来收。这个时价,可不是指得去年价格。如今青城的生丝价,想必没谁比沈兄更清楚。” 青城绸市繁荣,绸缎商们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这一切的根本还是下面一户户不辞辛劳、种桑养蚕的普通农户。 没有生丝,就没有眼前的一切。 从很早起蒋先便已意识到此点,自他接手蒋家生意后,便改了与蚕农间的生丝契约。按上一季行情预估本季需求,进而确定一个比较合理的生丝价位。按此价签订契书后,待生丝出来,不论当时价格是高还是低,都不得更改。 他定的价格很是公道,按这个价格蚕农大都能丰衣足食。但新契约也有一层隐患,若是市价低了,蚕农当然乐意按契书上的高价卖予蒋家;可反过来若是市价高了,他们肯定不乐意。蒋家是做生意的,可不是开善堂的,哪能做这等冤大头,故而契约后面跟了一条:若是违约按时价来赔。 蒋先本就是为了改善蚕农生活,历年来定的价格都不低,鲜少有毁契之人。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时日久了这条形同虚设的违约条款逐渐被众人所遗忘。 然而亲自拟定契约的蒋先却从没有忘,是以当日知晓沈金山小动作后,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命胡贵收拢下人、龟缩不动,自己则在书房盯着契约原稿,笑眯眯地听着他如何上蹿下跳。 前面还只是胡贵来报,沈金山又有那些举动,没想到昨日一大早他竟亲自找上门来,还狮子大开口要跟他三七开,自己独吞七成。 哪来的底气! 用尽半生商海沉浮所练就的定力,他才能维持住面色沉着,勉强没笑出声。 当时能忍住笑,这会他却是再也忍不住,眼角笑出褶子,他声如洪钟:“昨日清早,沈兄用这些生丝,要去了我蒋家今春进贡以及青城绸市七成的纯利润。如此算来,生丝现价又该几何?” 怎么会这样? 沈金山死死盯住他手中契书,白纸黑字上写得明明白白——若是毁契,按时价双倍收取银两。不仅蒋先手上这张,他隐约记得自己匆匆看过的契书上,末尾画押前最不起眼的一行,也是写着这句。 时价,青城这些年生丝价格波动都不大,他压根没怎么在意。可他却忘了,自己前面那番举动,却在很短时间内将生丝价格抬到一个望尘莫及的高度。 “这……怎么能这样算?” 脸上维持着笑容,蒋先不慌不忙,从袖中抽出另一张契书:“这事昨日签订的契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沈兄甚至已经事先预支了七成中的三成。” 说到这他看向陈志谦:“王爷,今日征募之事并非小女阿玲不愿出力,而是老朽昨日刚支取大笔现银,这会蒋家内里实在空虚。” 一百五十万两还叫不出力?这让我们这些只捐十万两的脸往哪搁! 云来楼内响起一片片抽气声,感慨过后他们又不禁佩服,蒋家都已经支出这么大一笔银子,这会还毅然捐出一百五十万两。不愧是他们青城商人中领头的蒋先,无论是祛淤还是其他事从来都冲在最前面、出钱出力,如今征募军饷依旧不改其本色。 楼内这些商贾,有一部分直接是跟着蒋先的,中立商贾向来敬佩其品格,这会自然站在他那边。至于先前唱反调的主力,也就是跟随沈金山的那些商贾,被他坑了那么大一次,这会正在气头上,看他倒霉都来不及。 见蒋先拿出证据,最先开口帮腔的都是他们。 “今年生丝还没下来,本来不清楚价格。还好沈老爷有远见,完成第一笔交易,这下可算有了价格。” “生丝全都控制在沈老爷手里,想怎么卖还不是他说了算。这第一笔交易的价格,只怕比以后价格只低不高。” “有道理,一张契书定价格,另一张契书写着按时价赔,白纸黑字清楚明白。当着王爷的面,沈老爷该不会想赖账吧?” “我看八成要赖,箫家库房里有几个钱咱们这些人还不清楚?这么赔怎么不都得两百万,真要赔了,他再到哪变出这一百八十万两雪花银。刚才敲锣打鼓、沿街报喜说得痛快,等到动真格的时候蔫了吧?” 最后一句话是离阿玲最近的商贾说得,本来他财力不丰,昨日把半幅家底赔进去了,方才又被阿玲弄那么一出,这会体内火气旺的堪比一座火山口。对着“大仇人”沈金山,他已经完全不管不顾,火力全开直接揭对方短处。 “当真如此?”陈志谦转身,鹰隼般慑人的目光看向沈金山。 沈金山只觉一股冷意扑面而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连忙保证道:“王爷放心,小人说过要捐一百八十万两,就绝不会有所更改。” “本王三令五申,募捐要不影响青城绸市正常经营。生意人,用什么手段得利那是你们的事,本王不会妄加干涉。可如今沈老爷这般欠着蒋家银子前来募捐,莫非是想当上会首后以势压人?你这样做又置本王于何地!” 小王爷怎么会知道! 沈金山瞳孔微缩,他还真是这样想的,可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王爷明鉴,小人绝无此意。” 紧张之下他甚至已经不再自称“沈某”,而是一口一个“小人”,同时低头哈腰,做足了谦卑之态。 蒋先哪能看不出他的紧张,上前一步,他满脸庆幸:“既然沈兄并无此意,那当着王爷以及今日这么多人面,咱们便算清楚。” 说完他从袖中掏出最后一张纸,“这是昨日沈兄走后,蒋某连夜算出来的数字。征募军饷肯定要给现银,蒋某也不跟王爷抢,这些银子,沈兄可以暂且拿自家铺子来抵押。蒋某也不多要,就城西的印染铺子、城南紧邻着我蒋家的缫丝铺子……” 接连说了四五处铺子后,蒋先将单子递过去,笑眯眯地说道:“暂时就这些,具体数目以及铺子蒋某全部写在上面,还请沈兄过目。” 过目? 蒋先要的,可都是箫家最红火、每年收益最好的铺子,他又怎会让出去这些! “胡兄胃口还真不小。”沈金山昨日刚犯过的气喘,这会又有重犯的迹象。 “比不过沈兄。”您可是以整个青城绸缎市为棋,把在场所有人都耍了。 “这等条件实在太过苛刻,恕沈某无法答应。” 蒋先步步紧逼:“莫非沈兄是想赔现银?” “这……” “还是沈兄想赖账?您刚才可信誓旦旦地说过……” 沈金山当然不至于自打脸,就算他想打,小王爷在这他也不敢。瞅着白纸上的数额,箫家情况他清楚,拿出那一百八十万两后,绝对无法再拿出这个数。他不想拿,有没有什么办法? 用力撕扯着契约,直到纸上出现个裂痕,突然间他灵机一动。 “昨日是沈某一时糊涂,在这先向胡老哥赔个不是。”脸上挂满笑容,沈金山躬身作揖。 蒋先忙避开他的礼,“莫非沈兄想撕毁契约?” “看胡老哥说哪的话,”沈金山凑上去,“青城以绸缎为生,生丝价格如此高,岂不是霍乱市场。沈某想着,不如把调回到正常价格?” 这不还是要撕毁契约?云来楼内响起一片嘘声。 沈金山当然知道,这样很丢脸,可银子和面子哪个重要?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而是能动摇箫家根本的一大笔银子。 想到这他态度更加郑重:“朝令夕改、说话不算话,这都是沈某的不是。可这……不也是为了青城绸市?胡老哥向来为人宽和,还请原谅沈某则个。” 沈金山想得没错,蒋先的确心胸宽广,鲜少与人计较。可这不代表他是一团面团,平日不计较只是那些小事不值得他计较。可箫家可是前世害得阿玲那般惨的罪魁祸首,一想到爱女前世受了那么多苦,他连活剐了面前之人的心都有。 他忍了那么多日,甚至与那狼崽子站在一处,不就是为了让沈金山跌个大跟头。如今眼见着成功,他全身每个毛孔都透着兴奋,整颗心更是无比紧张,又怎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为了青城绸市?” 听到他反问,沈金山忙不迭点头,然后蒋先下一句彻底把他噎住了:“你也好意思说这话?” “趁倒春寒搅乱青城绸市的是谁?哦,昨日看着有利,在我面前步步紧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才过一天,眼看着要赔钱,就急吼吼地要撕毁契书、恢复原状?合着这天底下的事只许对你沈某人有利,否则都得改。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是体谅你,才准许你用铺子抵债。既然你不领情,昨日你从我蒋家拿走的现银,今日赔偿时我也要现银,一分不少。” 云来楼内,蒋先掷地有声。 沈金山急了,短短时间内他从哪变那么多现银。 “别,胡老哥手下留情,我签、我这就签。” 说完他以不符这年岁的敏捷,飞快跑到门边,从阿玲桌上拿起毛笔,龙飞凤舞般签上自己名字。似乎怕蒋先反悔,他还加盖朱红手印。 如今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当上会首,只要能当上,铺子、银子以及颜面,今日所失去的一切,来日他必能讨回来! 按下手印的一刻,沈金山的心在滴血。 他死死盯着手印上方列出来的几间铺子,城南的缫丝铺子、城西的染色铺……这些都是百年间箫家先祖苦心积累而来。自打他继承家业后,每旬都要到铺子里转一圈,看到偷奸耍滑的伙计必要严厉斥责。在他的严格监督下,这几间铺子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经成为箫家最赚钱的一部分。 而现在,却要如此轻易地给蒋先。 将契书递过去时,沈金山的手都在颤抖。 “沈兄莫非是不舍得?”蒋先问得十分轻松,那口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真不错。 “怎么可能会舍得,那可是蒋家最赚钱的几间铺子。”站在阿玲边上,原先跟着沈金山的商贾这会毫不留情地揭他老底。 各种鄙夷的目光看过来,原本烦躁的沈金山反倒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些人在嘲笑他,笑他出尔反尔,笑他妄图占尽好处,可他并不后悔方才的举动。 满青城谁不知蒋先性子仁善,若他当真答应了,那自己便能及时止损;当然对此他也没报太大期待,蒋先仁善却不傻,这节骨眼上又怎会松口。可自己已经明白说出来,撕毁契约是为青城绸市平稳过渡。这会还看不出什么,可等十天半个月生丝下来,价格居高不下,那时蒋先便成了罪魁祸首。 诚然,哄抬物价的是他沈某人。可他已经明确表示可以降下来,是姓胡的不答应。蒋家可是皇商,青城绸市的领头羊,他不松口谁敢降? 0342 ? 按下手印的一刻,沈金山的心在滴血。 他死死盯着手印上方列出来的几间铺子,城南的缫丝铺子、城西的染色铺……这些都是百年间箫家先祖苦心积累而来。自打他继承家业后,每旬都要到铺子里转一圈,看到偷奸耍滑的伙计必要严厉斥责。在他的严格监督下,这几间铺子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经成为箫家最赚钱的一部分。 而现在,却要如此轻易地给蒋先。 将契书递过去时,沈金山的手都在颤抖。 “沈兄莫非是不舍得?”蒋先问得十分轻松,那口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真不错。 “怎么可能会舍得,那可是蒋家最赚钱的几间铺子。”站在阿玲边上,原先跟着沈金山的商贾这会毫不留情地揭他老底。 各种鄙夷的目光看过来,原本烦躁的沈金山反倒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些人在嘲笑他,笑他出尔反尔,笑他妄图占尽好处,可他并不后悔方才的举动。 满青城谁不知蒋先性子仁善,若他当真答应了,那自己便能及时止损;当然对此他也没报太大期待,蒋先仁善却不傻,这节骨眼上又怎会松口。可自己已经明白说出来,撕毁契约是为青城绸市平稳过渡。这会还看不出什么,可等十天半个月生丝下来,价格居高不下,那时蒋先便成了罪魁祸首。 诚然,哄抬物价的是他沈某人。可他已经明确表示可以降下来,是姓胡的不答应。蒋家可是皇商,青城绸市的领头羊,他不松口谁敢降? 真真假假扑朔迷离,总之他能把这盆脏水泼到蒋先身上。到时生丝价降不降,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若是不降,他定能大赚一笔,把今日亏空赚回来;若是降下来,那今日这张建立在天价生丝上的契约也就不奏效。 总之生丝在手,他立于绝对的不败之地。 想明白这点后沈金山也不及了,总之这会已经画押,何不干脆把事情做得漂亮点。 神情恢复平静,手也不再颤抖,他将契书递到蒋先跟前:“沈某方才所言,不过是为了青城绸市场,可惜胡兄不愿。既然如此,沈某已在契书上画押,还请胡兄过目。” “我看看。” 从他手里接过来,蒋先还真认真看起来。 一般这种大场合签订的契约,先前早已审过好多遍,当面不过是走个形式,签订后没人会再看,最起码当众不会这样做。而蒋先却一反常态,他不仅看得认真,最后还从怀中掏出西洋镜,对着沈金山签名仔仔细细研究一番。 从头到尾看个明白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契书收回袖中。 “几日不见,沈兄书法又有进益,这名字写得蒋某差点没认出来。” 做生意的,写字讲究横平竖直、字迹清晰,时下参加科举的书生都要特意练馆阁体。在场有些商贾虽然涉猎过草书,但与经商有关的印鉴、画押,他们一律追求清晰工整易于辨认。 蒋先这话出来,大多数人都明白了其意思。沈金山是有多着急、多悲愤,才生生改了字迹。 似乎为察觉出自己话中浓浓的讥讽,蒋先又道:“看沈兄神色迟疑,等蒋某收铺子时,不会行‘拖’字诀,伙计掌柜守着门面不肯离开,就是不给我蒋家腾地方吧?” 沈金山脸色未变,言不由衷道:“怎么可能。” “哦,”蒋先长舒一口气:“就知道沈兄不是这样的人,昨日从我蒋家拿银子时,可是片刻都等不得。您是急性子,答应的事必然会尽快办妥。” 说完他拍拍衣袖,看向中间小王爷,恭敬道:“王爷,沈老爷与蒋某间的账已经算清。既然是用铺子抵债,以箫家财力,征募军饷之事定无后顾之忧。” “恩,”陈志谦抬头,看向门边阿玲:“宣布结果。” “第六轮募捐,超过十万两的共有十五家。蒋家……捐纹银一百五十万两,居首位;箫家追加纹银一百三十万两,次之,然后黄家、赵家……,十三家各捐纹银十万两。另有孙家、吴家……,八家各捐纹银十两。” 在一堆动辄百万、十万的巨款中,最后“十两”二字格外引人注目。 跟随箫家那些商贾本想着有蒋家领头,十两也不算太丢脸。可这会他们才意识到,之所前面捐十两别人没多大反应,是因为所有人都相信蒋先。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这些年青城大事小事,蒋先从不吝啬银子和功夫,凡事总要做到最好。正是这一次次的付出,让所有人打心眼里觉得胡老爷是个可信的,即便前面他只捐十两也没什么,到后面肯定会一次补起来。 正因怀有这种信心,所以才没有人出声笑话。这信心甚至强大到,当最后一轮蒋先也捐十两时,所有人第一反应不是嘲笑,而是惊讶,他们惊讶蒋先怎么会一反常态地捐这么少。而后面事情急转,他以蒋家姑娘的名义捐了一百五十万两。不管是谁的名义,总之大家知道这钱是蒋家出的。 蒋家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本来这次募捐宴最大的笑话突然回归正常。先前隐藏在背后,那些只捐十两的商贾就显得打眼起来。 捐了十万两的商贾,这会不禁看向门边那些人,神色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胡老爷前面忍着,是为了最后一鼓作气。你们那?难道就打算拿这么六十两对付过去? 他们也不想啊!门边八位商贾如坐针毡。 而小王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们心凉个透。 “沿街报喜之人,按本王师妹方才所言,一个个、一字不差地来。” 一个个、一字不差,那岂不是孙老爷捐纹银十两、吴老爷捐纹银十两……刚才仪仗开道,游街报喜的阵仗他们也见识过了,隔着大半里地都能听到动静。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做人? 终于离阿玲最近的那个忍不住了,“小的……实在是手头不宽裕,就捐一万两吧。” “如今家里实在没钱,孙某也出一万两。” 虽然昨日平王宴会他们被坑得不轻,但万八千的挤挤还能拿出来。虽然面子上不如捐十万两的好看,但总比顶着十两被游街示众要好。 人要脸、树要皮,有两个带头的,跟随箫家的八户人家全都改了主意,纷纷改成一万两。 “景……”说顺嘴的阿玲顿了顿:“王爷,可还要更改?” 这傻丫头,本王是缺那八万两银子的人?这八户商贾,前世把他家丫头欺负得那么惨,那些事他可一直记得。现在想用曲曲一万两银子买回颜面?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想到这他面容严肃,声音逼成直线:“本王话已说出,概不反悔。” 在询问玉哥哥时,阿玲心里也有些矛盾。前世阿爹去世后,就是这些人堆在蒋家门前讨债,嘴上骂骂咧咧不说、甚至有人直接往蒋家门口那对石狮子嘴里撒尿,种种逼迫人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只是对着她来也就罢了,蒋家欠着人家钱,作为当家人她被人说两句也就忍了。可他们竟然用各种污言秽语辱骂阿爹,那会阿爹甚至还没出头七、停灵在蒋家院子里没下殡。 这种辱及先人之事,即便隔着一世,每每想起来她都气愤不已。 她恨不得这些人丢脸,可征募军饷是玉哥哥的事,她还做不了主。本来她还想软软地求一求,刚这样想,今早的怀疑浮出脑海。玉哥哥心思那么深,谁知道他有什么打算?生生把嘴边带有偏向性的话吞回去,她尽量客官地问道。 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玉哥哥能偏向她。 结果她听到了这样一句。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生气,所以他这到底是在帮她,还是觉得这些商贾出尔反尔,触犯了他的威严? “哐当”一声,旁边商贾重重地摔倒在地。脸色发白,额头隐隐冒出虚汗,瞳孔涣散、嘴唇哆嗦着说道“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你也有今天! 这就是前世往石狮子嘴里撒尿的那位商贾,当时她虽未亲眼所见,但丫鬟却告诉过她是何人。记忆中他当时神色何等嚣张,与现在瑟缩颤抖的模样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 心下快意的同时,阿玲也隐隐明白了玉哥哥的用意。 坐端正了,将各家明细写张纸条,汇总给前去沿街报喜之人。云来楼外声音很快响起,与前面五次“沈”字开头不同,这次是以“胡”字开头。 “蒋家捐纹银一百五十万两……” 蒋家?难道不是箫家? 街头巷尾正在议论此事的百姓纷纷惊奇,再三确定之后,多数人都开始夸起了蒋家。其实经历阿玲这几次事后,市井百姓也没那么容易上当。虽然方才有所怀疑,他们也没贸然说蒋家坏话。这会听蒋家一下子捐这么多,心下隐隐松一口气的同时,他们也开始尽情嘲笑方才说蒋家不好的那些人。 事实摆在眼前,刚才不积口德之人,这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脸。 沿着晋江两岸,州府派来的仪仗队以御赐金牌令箭开路,连声报着本轮募捐数额。 “蒋家捐纹银一百五十万两……” 江岸浣洗衣裳的村妇安静下来,扭头看向旁边邻居:“刚我怎么说来着?胡老爷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不说别的,前几年晋江淤得不行,清理河道那么多银子,蒋家可整整出了一半。” 在她边上,刚才碎嘴的邻家妇人脸上有些火辣,低声道:“这半晌不见蒋家有动静,我这不……” “连青城的事蒋家都管了,如今朝廷派下来钦差,如此大的事胡老爷能不出银子?刚我就说后面肯定得出个大的,果然,一下子一百五十万两。我们家他们爷俩在蒋家铺子做事,蒋家每月工钱还算给得宽裕的,一个月也就给五两,爷俩加起来才十两。一个月十两,一年也就一百二十两,整整一百五十万,这得多少年。” 边念叨着,妇人边撸袖子掰起了手指头,数了半天把自己给数迷糊了。 “反正几百辈子都赚不了来……” 邻家妇人将头低得更低:“我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嘴快,其实也没多少坏心。但是你想,能养出那么好的姑娘,蒋家肯定差到哪儿去?” 远亲不如近邻,街坊邻居多年,两家早已亲如一家,这会浣衣妇人说话难免直白些。 邻家妇人当然也知道她脾气,即便这会话重了点,也没往心里去,而是点头承认:“其实前两次误会蒋家姑娘,我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被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想过来了:蒋家人还真不错,以后遇到他们的事,我得多想想。” “你能想明白就好。”浣衣妇人端起木盆,看看天上日头:“昨天发工钱,小武买了条大鲤鱼回来,刚我炖锅里了,晌午过来一块喝鱼汤?” 邻里两妇人一同起身,亲密地向家中走去。 而在青城大街小巷,类似这样的对话还有很多。虽然不少人笑话孙家等人家只捐五十两,笑掉大牙,但这会更多人则是关注着蒋家所捐一百五十万两。消息刚传出来时,不少人还会抢白刚才说蒋家的人两句。可乡里乡亲这么多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谁又会为这事争个脸红脖子粗,开玩笑说两句后也就算了。 即便是两句玩笑话,也足够那些诬陷蒋家的市井百姓羞愧,进而反思。前两年箫家姑娘又是施粥、又是卖便宜布,还定期看望慈幼局的孤儿,有她在箫家也是风头正盛,完全把不显山不露水的蒋家给比了下去。所以前面出那么多传言时,他们下意识地相信箫家。 然而随着拜师仪式上箫家姑娘的真面目被戳穿,真相大白。明明什么事都清楚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去说蒋家不好? “蒋家捐纹银一百五十万两”,府兵高亢的声音传来,字字句句打在心头,让他们越发羞愧难当。同时这事也成功在他们心底留下印记,以后每次蒋家出事时,他们都下意识地想:上次、上上次以及上上上次好像蒋家都是被冤枉的,这次会不会是又有人在后面捣鬼? 忍住,不能再做别人手里的枪。 当然后面这点,这会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连本人都没意识到的事,却有一个人意识到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深谙人心的箫矸芝。 昨夜“买通”狱卒要来纸笔后,她连夜写了两封信。第一封送去东山别院给平王。她早已摸头平王性格,信中先倾吐一番仰慕之情,然后再将昨日宴会失败的所有理由归结为沈金山“不小心泄露行踪”,而后再说明即便如此她仍有法子助平王取得足够银子,最后则是隐隐点出,如今小王爷占据绝对上风,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平王本就志大才疏,昨晚宴会突然杀出个小王爷搅局后,愤怒之余他更多地则是无奈。事到如今他确是束手无策,箫矸芝来信先是吹捧得失落中的他轻飘飘,又将他所有的怒气引在沈金山身上,然后还体贴地提出解决之策。字字句句说到平王心坎上,想都没想,他即刻前往大牢将她带出来。 而箫矸芝的另一封信,则是送给了谁都意想不到的人——沈夫人孙氏。孙氏的软肋她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儿子。接手箫家生意多年,箫矸芝手中自然还有些地盘,七分哄三分吓,由不得沈夫人不重视。在被平王接出大牢后,她没有立刻随其前往别院,而是让他先带沈德强走,自己则是回了箫家。 征募军饷宴接近尾声,此刻云来楼后面暗巷,不起眼的马车中,装有琐碎银子的荷包递过去,箫矸芝打发走楼内负责上菜的小二。然后她抬起头,看向面前孙氏。 “方才小二的话,大夫人可都听到了?为了当上会首,阿爹竟将箫家最赚钱的几处铺子轻易赔给箫家,这其中还有两处是夫人的陪嫁。” 最后一句触动了孙氏神经,她也是商户之女,当年嫁入箫家算是高攀。为与箫家攀上关系、也是为了她在箫家能直起腰板,娘家便陪送了她一处铺子。这些年箫家与孙家生意纠缠在一处,且箫家占据了绝对上风,她在后宅也只能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那贱妾与眼前她所出庶长女蹦跶,而她所出嫡长子却越发不受重视。 看到这一切她也心急,所以她越发重视娘家,以及自己手中仅有的铺子。 可昨晚沈金山别院一顿暖锅宴,硬生生亏去了她娘家大半家产;这会他更是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将她陪嫁送出去。 是可忍熟不可忍! 坐在对面,箫矸芝依旧在劝说:“即便当上会首又如何,大夫人且看外面百姓,经此事后蒋家地位反而更牢。昨夜连带今日云来楼之事过后,又有谁会相信我箫家?阿爹他也是糊涂,竟然将所有人都得罪光……” “莫非昨日之事不是你的主意?” 孙氏突然开口。她早已不是刚出嫁时天真的小姑娘。沈金山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面前的箫矸芝就是?虽然她信中说得好听,想联合她夺了管家权,让她儿子掌家。可她儿子从未去过店铺,对经营之事一窍不通,即便掌家也只是个花架子。 “库房钥匙拿来。”冷着脸,她朝对面伸出手。 “大夫人……”箫矸芝迟疑。 “明着说吧,我们之间谁也不信谁。现在是你求着我,怎么你也得有所表示,我知道你身上有。” 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钥匙,箫矸芝递过去。 “还有没有复刻的?” “这等东西有一把就够了,复刻徒增风险。”箫矸芝飞速调整状态:“其中利害关系阿慈已经说明,该如何做夫人应该清楚。” “恩,回府。” 随着沈夫人吩咐外面车夫,云来楼内的征募军饷宴也到达尾声,阿玲将募捐结果统计出来。 “箫家捐纹银一百八十万两,蒋家捐纹银一百五十万零五十两,黄家等十三户人家捐纹银十万零五十两,孙家等八户人家捐银……” 说道这阿玲顿了顿,坐在她门边的几位商贾这会很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离阿玲最近的那位商贾,甚至趁众人不注意,在桌下对阿玲作揖,脸色无声地哀求: 胡姑娘,您就给个痛快吧。 “刚重新核算遍总数,孙家等八户人家捐银六十两,总计四百六十万一千一百三十两。” 眼角都没给旁边商贾,阿玲用清脆的声音报出这个数字后,继续说道:“其中捐银最多的当属箫家,共计纹银一百八十万两。” 高居首座,陈志谦环顾整个厅堂:“本侯曾言,征募军饷宴上募捐最多者,为青城会首。” 说完他看向沈金山:“待纹银上缴朝廷后,本王自会为你请命。” 沈金山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不到这一刻,他始终不敢确定,毕竟前面小王爷态度明显偏向蒋家。甚至他还想过,万一小王爷暗箱操作,比如说明面上让蒋先拼命捐,实际上只意思意思收一点,那样他岂不是亏大了。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他不禁对小王爷肃然起敬。纵然他是蒋家姑娘的同门师兄,面对朝廷差事依旧不偏不倚、秉公无私。 “那就有劳王爷。” 满怀着对小王爷的感激,沈金山语气格外真诚,连弯腰的动作都无比恭敬。 此时的他万万没想到,过不了多久,他的心态便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当然这是后话,这会沈金山正得意洋洋地看向蒋家父女。拜师仪式当日,他还怕自己捐出去的银子为蒋先做嫁衣。可如今事情正好反过来,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会首,那四百六十万两雪花银报上朝廷时,可都是他这个青城会首的功劳。 九尾老狐狸那一百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全都为他做了嫁衣。 这让他如何不痛快。 “胡兄,本次征募军饷,你可算居功至伟。” “西北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蒋某身为大夏子民,出点银子也是应有之义,此事不必多提。”蒋先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他已年近五旬,膝下只有一女,余生唯愿一家和乐,根本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会首在别人眼里是个香饽饽,对他来说却是个推脱都来不及的麻烦事。他捐这么多银子,纯粹是为了还小王爷人情。别说是一百五十万两,就是再出个一百五十万,能买他家阿玲平安顺遂,他也照样出。 原本就精力不济,这会他更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打压箫家上。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沈兄今日也有空,不如把该过户的铺子给办妥了。” 蒋先笑眯眯地说道,眼眸深处藏刀。这几间铺子还只是第一步,等日后他会一点点让沈金山失去一切。 “这……胡兄未免太心急了些。” “蒋某这不是怕沈兄当上会首后贵人事多,把这事给忘了。怎么,莫非沈兄还真打算忘了?” “待宴散后,沈某便与胡兄前去府衙。”沈金山当场拍板,心下却想着:就先给他,日后定要让他吐出来。 借着刚说完话的热乎劲,蒋先将沈金山拉上自家马车,直接往衙门走去。 “胡兄莫急,房契如今还在箫家。” “沈兄为人……”蒋先叹息。虽然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单凭语气任谁都能听明白他意思。靠近车门,他吩咐外面车夫:“调头,先去箫家。” “胡兄这是不信任沈某?” 沈金山感觉自己受到了怠慢,明明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商会会首,怎么眼下蒋先对他的态度,非但没有丁点的恭敬,反而越发嚣张? “莫非沈老爷信任蒋某?”蒋先凉凉地反问道。 沈金山心口不一道:“胡老爷这是说哪的话,沈某对您可一直是尊敬有加。” “别,”蒋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都叫胡老爷了……这些年沈兄不一直视蒋某为劲敌,暗中别着劲,这次更是使尽手段当上了会首。现在马车内就你我二人,没必要说那些虚的。契书是方才在王爷与青城商界诸位同人见证下所签,定无反悔可能。”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箫家门前,打开车门,蒋先打个“请”的手势:“还请沈兄痛快些。” “你!” 沈金山气咻咻地跳下马车,两步迈进箫家大门。 虽然在云来楼说得痛快,可真等到动真格的,即便有信心日后能收回来,这会沈金山也是心疼不已。这会进府后,他也是尽可能地磨蹭,想着能多拖一会是一会,最好拖到宵禁起、蒋先撑不住自觉走人。 可蒋先是坐以待毙之人?阿玲的事他不是不气,在没找到法子的前大半个月,他努力抬高蒋家来打压箫家生意。而随后借征募军饷之事定计后,他之所以隐忍,也是为了引沈金山入套。本来他还想在生意上故意卖个破绽给沈金山,没想到天公作美来场倒春寒,后面更有沈不真被拉拢之事,天时地利人和,他就不信这次不能让箫家摔个大跟头。 果然随后一切如他所料,稍作布置后,轻轻松松他便在沈金山身上啃下了快肥肉。 沈金山性子他也了解,拖久了他还真可能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即便报官能解决,跟官府打交道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所以他决定快刀斩乱麻。目送沈金山进去后,等了有一炷香,眼见箫家门前没动静,他便知道沈金山意图。 想拖? 门都没有! 下了马车,他亲自站在箫家门前。箫家位置不比蒋家清幽,这里靠近城东与城西交叉之处,正值晌饭有不少沿街叫卖的商贩。 蒋先是谁,那可是皇商、青城最有钱的人,可以说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孩子全都认识他。府兵仪仗游街报喜的热乎劲还没下去,众人尚未从被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惊到的叹息中回过神来,这会见着他,那热乎劲不啻于初见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邵明大师。 “胡老爷怎么会在箫家门口?” 伴随这这层疑问,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沿着箫家门口围了一层,而且看架势人还越来越多。 眼见蒋先走到箫家门前,低声问着门口护院什么,在对方摇头后叹息一声退回到自家马车边,有胆大的妇人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出声问道:“胡老爷,你真捐了一百五十万两?” 蒋先摇头,在众人的疑惑中解释道:“那是我家阿玲捐的,也算代表我蒋家。” 原来是蒋家姑娘捐的。 不对,蒋家姑娘钱从哪来?还不是胡老爷赚的,这跟胡老爷本人捐得有什么两样。 “那胡老爷干嘛站在箫家门口?这有一会了吧?” 面对这些无关紧要的市井百姓,蒋先却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耐心解释道:“是这样,沈兄欠着蒋某些银子。因为征募军饷之事,箫家银钱周转有些困难,便将几间铺子抵押给了蒋某,这会蒋某正在等沈兄进府拿房契。” 原来是这么回事?问明白后众人有了新的疑惑:“箫家欠蒋家银子?” “这是怎么回事?一上午箫家出银子出那么痛快,没想到在外面却是债台高筑,甚至连铺子都要抵押转卖。” 时人重祖产,就连乡下蚕农,遇到好年景多出点生丝手里有了余钱,也是想方设法置个一亩八分的良田。而遇到变卖田产者,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败家子的。 这回听说沈金山抵押铺子,众人心中下意识地产生许多不好的联想。 “听说捐银子最多的能当会首。” “该不会是官迷,为了当会首连祖宗家产都不顾了吧?” “我看还真说不准,不然箫家家大业大,要不是为了这,何尝需要抵押家产。” 蒋家捐出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成功堵住了青城所有人的嘴。不仅如此。愧疚之下他们下意识地站在蒋先这一边。这会欠他银子不还的沈金山,便自觉站到了这些人的对立面。 不过毕竟沈金山也捐了那么多银子,一开始这样想的人还不是很多。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眼见沈府大门始终紧闭,别说沈金山人了,连个多余人影都没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此事。 “指不定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会拿不出银子又舍不得铺子,干脆窝在乌龟壳里不出来。” 站在自家马车前,蒋先放任事态发展。听着周围越发人声鼎沸,各种对沈金山不利的论调传来,他心下暗自满意。 这些市井百姓,尤其是前面说得最厉害那几个,在前面箫矸芝诬陷阿玲时,也曾这样站在蒋家门前上蹿下跳。那些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曾想过让这些受些报复。可这念头刚升起来,就被他迅速摁下去。 蒋家是开门做生意的,主要是从这些人身上赚钱。要是把他们都得罪了,那整个蒋家也就完了。不仅如此,得罪所有百姓,把他们推向箫家,那岂不是正如了沈金山的意思。 否定这个念头后,他很快想到另外一点。箫家能利用这些人,难道他蒋家就不能?虽然他不会像箫家姑娘一样肆意制造谣言,但箫家把柄本来就多,随便找几个就够他们受的。 所以刚才沈金山提议先回箫家拿房契时,他并没有拦住,提议说让个下人去取,或让箫家人送过来,而是安安稳稳地把他送到箫家门前,客客气气地请他下去。然后在马车上等候时,他早已吩咐跟随的下人回家调人,暗中推波助澜,让更多地人前来箫家门口。 胡贵那些人培养的还真不错,这才多大会功夫,放眼望去箫家门前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单看阵势比之前两次在蒋家门口时也不遑多让。 沈金山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是时候了,蒋先走上前,张开双臂往下压,做个嘱咐大家安静的手势。 “大家且冷静,听蒋某说一句。” 人群逐渐冷静下来,蒋先脸上半是无奈半是感激:“各位乡亲父老为蒋某鸣不平,蒋某感激不已。只是你们实在误会了沈兄,这次所欠银两并非因为箫家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与我蒋家有过协议的蚕农因这场倒春寒改投箫家,箫家承诺他们负责毁契所要支付的银子。” 城中百姓虽然大多数不再种桑养蚕,可对于乡下发生之事却是有所听闻。这会听蒋先道明原委,他们很快明白过来。 “这事我知道,箫家包揽了州府的黑炭,以此为要挟,逼迫那些蚕农们改掉契约。” “箫家狮子大开口,直接要去了七成纯利润。我在乡下的亲戚说,这波春蚕基本白忙活。” “养蚕的过完年就开始忙活,那可都是人家血汗钱,沈金山就这么要去七成?” 原本这些老百姓还只是念叨沈金山败家,这会听他连血汗钱都贪,众人可算是打心底里恨上了这个人。 卑鄙、无耻等等不好的词从周围传过来,蒋先没有再劝,而是略带疑惑地看向箫家大门口。都到这份上了,沈金山怎么还没出来?难道自己预估错了,他脸皮实际上比想象中还要厚? 不应该啊,就算是为了当会首,这会他也得装装样子。 莫非他藏在府里,憋什么坏招?想到这种可能,蒋先脸色微变。 蒋先真的想多了,从大门口刚开始来人时,沈金山便已经预料到形势不对,想赶紧出来。可刚走到前院门口,他便被孙氏拦下了。 “老爷莫非真想拿妾身的陪嫁铺子去抵债?” “夫人的陪嫁?”沈金山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恍然大悟:“你我夫妻一体,日后箫家的一切都是孩子的,夫人还跟我计较这些?” 孙氏对箫矸芝的提议尚存几分犹豫,即便沈金山名声坏了,他依旧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即便他宠妾灭妻,有他在她就心安。所以回来后她仔细想了想,只要沈金山还有诚意,她愿意继续跟他拧成一股绳,把面前难关熬过去。 可他片刻的怔愣,以及随后理所当然的口气,却让她彻底心凉。 “缫丝铺子是妾身陪嫁,嫁妆单子上写得清清楚楚,老爷想赔蒋家可以用别的铺子。” 换别的铺子岂不是要亏更多,沈金山万分不愿,向来柔顺的孙氏也一反常态地坚持,就这样夫妻俩在前院垂花门处僵持起来。 “夫人且听我说,如今我刚当上会首,而蒋先捐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却什么都没捞着,这事换谁心里会高兴?这些年胡沈两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蒋先一直在跟我别着劲……” “是你一直跟蒋先别着劲吧?”孙氏反唇相讥。 换往日她绝对不会这样直白,可娘家几乎被毁、自己的陪嫁又要被拿出去抵债,这几乎摧垮她人生的两件事,放在沈金山那里却好似完全不值一提。那种完全不在乎的态度,成为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早已习惯了孙氏的柔顺,这会沈金山难掩惊讶。 “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不等孙氏反应,他强压下一口气,无奈道:“好,随你怎么说,但胡沈两家关系不亲近是明摆着的,如今蒋先心下不忿也是不争的事实。若是我公然毁掉契书,他岂不会趁机狮子大开口?” “还不是怕多花钱?”孙氏冷冷道。 “若是多花点钱能解决这事,那还算好的。你知不知道刚蒋先怎么说?这契书可是当着小王爷面签下的。现在若是我毁契,他直接不认账要我全赔银子,到时候募捐的军饷拿不出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别说会首,连咱们全家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两说!” 前面的吵嚷声隔着围墙传进来,听着声音越来越高,有些辱骂之言甚至清晰的传到耳中。气愤又焦急之下,沈金山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胸膛中吼出来,连带着唾沫星子朝孙氏脸上扑面而来。 0343 ? “夫人且听我说,如今我刚当上会首,而蒋先捐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却什么都没捞着,这事换谁心里会高兴?这些年胡沈两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蒋先一直在跟我别着劲……” “是你一直跟蒋先别着劲吧?”孙氏反唇相讥。 换往日她绝对不会这样直白,可娘家几乎被毁、自己的陪嫁又要被拿出去抵债,这几乎摧垮她人生的两件事,放在沈金山那里却好似完全不值一提。那种完全不在乎的态度,成为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早已习惯了孙氏的柔顺,这会沈金山难掩惊讶。 “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不等孙氏反应,他强压下一口气,无奈道:“好,随你怎么说,但胡沈两家关系不亲近是明摆着的,如今蒋先心下不忿也是不争的事实。若是我公然毁掉契书,他岂不会趁机狮子大开口?” “还不是怕多花钱?”孙氏冷冷道。 “若是多花点钱能解决这事,那还算好的。你知不知道刚蒋先怎么说?这契书可是当着小王爷面签下的。现在若是我毁契,他直接不认账要我全赔银子,到时候募捐的军饷拿不出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别说会首,连咱们全家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两说!” 前面的吵嚷声隔着围墙传进来,听着声音越来越高,有些辱骂之言甚至清晰的传到耳中。气愤又焦急之下,沈金山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胸膛中吼出来,连带着唾沫星子朝孙氏脸上扑面而来。 终于孙氏被他的怒气震住了:“可那是我的嫁妆。” “你我夫妻一体,”见她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沈金山无奈:“大不了我再赔你一处铺子。” 赔?就他那铁公鸡性子,赔偿得等到猴年马月?还不是一拖再拖,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本被震住的孙氏回过神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能不能换其它铺子,归根结底还是胡老爷说了算。妾身随老爷一道出去,先问问胡老爷,若是不行就按老爷说得办。只是这样,还请老爷多带张房契。” “夫人这是在防着我?” “看老爷说哪的话,这不是准备着胡老爷能答应。毕竟拿妾身陪嫁去抵债,这事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听,是不是?”心彻底凉下来,孙氏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理智过。纵使被沈金山看穿了心思,她也不紧不慢地反驳道。 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恨得沈金山牙痒痒,“夫人当真要如此?” “这外面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了,”孙氏摸摸腰间荷包,那里装着箫矸芝投成时给她的库房钥匙。方才回来后第一时间她便命人试验过,的确是真的钥匙无误。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心凉,夫妻二十多年,沈金山向来防贼般防着她,连钥匙是什么样都没让她见着,可他却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宠妾所出庶长女。 其实孙氏完全误会了,连结发妻子都不信,沈金山又怎会信得过箫矸芝。之所以后者能得到钥匙,还是凭自己的一些手段,将钥匙拿出来一会,寻能工巧匠配了一把。 然而箫矸芝却不会解释此点,她恨不得孙氏误会更深些,这会不仅不解释,反倒推波助澜,扯着姨娘受宠含混不清地解释一通。本来孙氏将信将疑,可刚才沈金山的态度让她彻底相信了。心凉之下,这会任由外面骂声沸沸扬扬,她却浑然不觉。 “老爷腿脚可得快点,妾身等得、胡老爷那可不一定有耐心等。” “你……真是钻钱眼里了。” 谁钻钱眼里谁知道,虽然没有开口,孙氏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几个大字。 这会沈金山虽然能命下人开路,绕开孙氏直接出门。可他知道自己若不摆平夫人,凭借她在后院多年的经营,很有可能冲开下人阻挠,跑到前面把事情闹大。投鼠忌器,他只能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书房。 边念叨着娶妻不贤,他边翻着书房暗格中装有房契的匣子。看着里面一张张房契,这些都是箫家祖辈多年经营,无论给出去哪处他都舍不得。将所有房契捂在心口,仰头他看向窗外,长叹一声后,闭眼在前面位置偏僻、经营不善的几处中抽出一处。 “这可是天意。” 喃喃自语道,他讲剩下好生放回匣子里。放到暗格后触动机关,确定无误后快步离开书房。 心疼的情绪牵扯了大半心神,沈金山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出书房后,从博古架后的阴影处走出一抹纤细的身影。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孙氏也算是有所防备,带箫矸芝回来后便命下人将她看管起来。可在箫家经营多年,虽然上次诬陷阿玲被揭穿后,她的人手被清出去大半,可总归还剩几个漏网之鱼。这不趁孙氏与沈金山争吵,下人不备时,她成功避开所有人视线躲到书房。 凝神倾听,确定外面没人后,她走到方才暗格所在墙前,按照沈金山手势敲几下。方才平坦的墙突然出现个开口,将手伸进去捞出箱子,看到上面的鲤鱼双锁,她拔下后脑勺固定碎发的细卡子,一前一后两只插-进去,逆着锁芯纹路稍微用下巧劲,“咔吧”一声锁头开了。 “是箫家先对不起我的。” 一手抓起所有房契,不知怎么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小王爷可不是好惹的,若是沈金山拿不出那一百八十万两……若是以前箫矸芝还有自信,她能骗得过小王爷,可屡屡失败后她却再也没有了胆子。 打个机灵,她将最上面不太值钱的那一半放回去。剩余一半揣到自己怀里,扣上鲤鱼双锁前,想了想她把两只发卡放了进去。她是被孙氏秘密接回来的,梳妆打扮也是在孙氏房中,连发卡也是顺手用的孙氏妆奁里的。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箫家库房的主意,那些金银虽然价值连城,可运出去未免太打眼。她看重的,从来都只是箫家这些产业。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先有蒋先逼着沈金山开暗格拿房契,后有孙氏闹事牵扯所有人注意力,而她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箫家对不起我,可我却不能不顾箫家生养之恩,多多少少也得给他们留点。” 最后看一眼已经合上、看不出丝毫痕迹的暗格,理理脖子上的碎发,出了书房,箫矸芝沿小路三两步消失在箫家角门处,而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已等在那。跳上马车,她很快消失在街角,一路出城与平王汇合。 书房中发生的一切,沈金山浑然不觉。多取出一张房契后,沈金山没好气地走在前面,孙氏紧跟在他后面,夫妻二人一路向正门处走去。 蒋先自问没沈金山那么损,虽然命胡贵暗中散布谣言,让附近百姓来看热闹。可见人误会,他也积极地出声解释。至于随着他的解释沈金山名声越来越臭,直接从变卖祖宗产业的败家子变成搜刮贫苦百姓血汗钱的大恶人,那就是他“无能为力”了。 原本他以为,事情到了这份上沈金山也该出来了,没想到他却成了缩头乌龟,躲在沈府任由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左等右等不见他出来,反倒等来了阿玲。 征募军饷宴完成后还要重新核实一遍账目,所以阿玲并未跟着箫家马车一起走。本来这账目很简单,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可阿玲留下来也有自己的私心。 今晨在青霜坦白之前,她已经隐约明白自己对玉哥哥的心意。虽然前世从不知情滋味,可她还是十分确定,那种想起他来时酸酸涩涩、与想起任何人来时都不一样的感觉,应该是喜欢。 可青霜一番话、以及随后宴会上玉哥哥的表现却让她一再迟疑。一方面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玉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另外一方面,前世的教训却在影响着她,每个接近她对她好的外人,都是为了蒋家的钱。 两种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拔河,整颗心如置身冰火两重天。即便只有短短一上午,她却觉得自己过得比前世最后三年还要煎熬。她清楚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她决定留下来问个清楚。 将每个人所捐明细和总额记录在花名册上,用清晰工整的簪花小楷重写一遍后,边吹着墨迹她边走到他跟前。 “这是征募军饷宴的详细账目。” 陈志谦接过去,扫一眼后随意放在桌案上,抬头看向她:“你想问我什么?” 被他看出来了!阿玲拳头握紧又松开,鼓起勇气问道:“玉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舞姬已经散去,掌柜的以及小二也都纷纷退居后院,没有人任何人敢打扰小王爷清净。空旷的云来楼内,阿玲声音回荡。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像奶娘、像蒋家庶支、或者像沈德强、箫矸芝那般,只是看中了蒋家的钱,对我好点好借此完成征募军饷的皇命。 阿玲神情中的疑惑,陈志谦看得清清楚楚。 这丫头竟然在怀疑他! 一时间他怒火滔天! 这丫头竟然在怀疑他! 意识到这点的那一瞬间,陈志谦心中蹿起强烈的怒火。怒气外放几乎要化为实质,吓得案前阿玲下意识地哆嗦。好在他早已不是前世十八岁那会年轻气盛的小王爷,意识到他的恐惧,心疼渐渐涌上来,怒气褪去理智回笼,他诡异地升起一丝欣慰。 这丫头可算长点心眼。 一时间他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多难得,那个十年前提着兔子灯在莲花池旁救下他、那个前世到死依旧被人蒙在鼓里的傻丫头,终于学会了防备人。 “因为你傻。”可不是傻,不去防备别人,偏偏防着他。 这是什么话!阿玲不悦地皱皱鼻子,攥紧拳头鼓起勇气问道:“玉哥哥,你有没有骗……” 还没等后面几个字说出来,窗外扑楞着翅膀飞进来一只信鸽,落在两人中间的桌案上。陈志谦取出下信鸽腿上纸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箫矸芝已得手,现正出城与平王汇合。 虽然平王人如其名,哪哪都很平庸,可太上皇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弱。这次青城之行,他也派来的足够人手。如今银子已经拿到,最后关头对方定会倾尽全力。单凭他带来的暗卫,大概应付不过来。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起身,他随意揉揉她头上的花苞:“我有点事得先走了,陈阳会送你回去。” 说完他等了片刻,见她尚还在发愣,最后揉一揉花苞,玄色衣角翻飞,他转身离开。 等人消失在门口,阿玲才反应过来:“可我还没问明白呢……” 虽然她很想相信玉哥哥的话,可从募捐宴结果来看,阿爹因为她捐了整整一百五十万两,蒋家却什么都没得到,这结果跟青霜猜测的一模一样。青霜当时就说,青城谁不知老爷最疼姑娘,有些事帮姑娘比帮老爷还管用。 这是她最疑惑的一点。 本来她打算问出来,可这种话她也不知从何开口。本想着慢慢往那边引,可没等她问道,玉哥哥便有事走了。 如今人都不见了,她再呆下去也没意思。正好陈阳套好马车过来,带着仅存的一丝疑惑她上了马车,还没走多远就听人说着阿爹和沈金山名字。停车让陈阳问明白后,本打算回蒋家的她改个方向,也来到了箫家门前。 这会箫家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远远的阿玲下马车,看到她的人自觉往边上靠,顺利的都到里面走到里面,她就见阿爹站在箫家门前。 正值倒春寒,时近正午天依然阴着,时不时有冷风吹过来。蒋先身材本就不胖,为了参加烤全羊宴穿得本来就不厚,这会随着风吹锦袍在身上晃动,显得人特别单薄。看到这一幕,阿玲便忍不住心疼了。 “阿爹,你怎么站在这等。” 说完阿玲愤怒地看向箫家门房,嘴里却一声声责怪着蒋先:“就算箫家不请你进去坐坐、喝口热茶,这里不是还有马车,您进去等就是了。穿这么薄站在外面,万一受了凉可怎么办。” 被爱女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蒋先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这……不是怕有人误会。” “什么误会?” “有人说你沈伯父变卖祖产,阿爹正好闲着,这不就下来解释几声。”蒋先好脾气道。 “这话又不是阿爹说得,再说上次箫家还……”阿玲撅嘴,满脸不愿:“阿爹,女儿也知道您这样做得对。可您也上了年纪,大冷天还在这吹冷风,要是病了女儿得有多担心那。还好女儿马车上多放了件您的大氅,我这便去取来,您赶紧披上。” “是阿爹不好,阿玲别生气,阿爹随你一道过去。”蒋先连连道歉,亦步亦趋地跟在爱女身后。 旁边百姓自觉让路给他们,路过时蒋先连连拱手:“这丫头也是急了,让大家见笑了。” 在场谁又看不出父女间浓浓的亲情,再说蒋家姑娘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从头到尾十句里有八句在关心阿爹身体,至于剩下那两句说箫家不好的—— 明明是欠债的,债主大冷天等在门口,还不请进去喝口热茶,这的确有失礼数。胡老爷受此慢待,在他们误会箫家时,还出声帮忙解释。此举比起先前几次三番陷害蒋家姑娘的箫家姑娘,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照他们想法,蒋家姑娘说得没错。箫家几次三番诬陷,这会胡老爷便是不管,也没有人挑出半点不是。 “胡老爷,你家姑娘多孝顺,就算是急不也是因为担心你。” “就是,不光孝顺人生得也好。姑娘这么给你这当爹的长脸,你这还不高兴了。” 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中一片对阿玲的赞誉声。而对蒋先而言,别人夸阿玲比夸他本人还让他高兴。意思着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他脸上绽出笑容,朝两边拱手时的动作比方才还要真诚。 “大家过誉了。” 阿玲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夸,种种赞美声袭来,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的羞红几乎要染满脖子。这股小女儿的羞怯,更是让边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热情。 最终解救父女二人的还是箫家夫妇,随着沈金山朝门口走来,一直承受众人压力的箫家门房长舒一口气,忙不迭敞开大门。 丈余高的大门推开,门轴沉重的响声传来,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而癖好大氅的蒋先,也由阿玲扶着走向人群中。 “劳胡兄久等了,并非沈某有意拖延,而是家中出了点事。” 说完沈金山走上前,低声道:“胡兄有所不知,契书中城南那处缫丝铺子,是沈某家中夫人的陪嫁。” 陪嫁?顺着沈金山的话,阿玲看向旁边的沈夫人孙氏。前世今生,这位箫家宗妇一直活得像个符号。只有拜佛、祭祖、宴客等需要她的时候,她才会盛装打扮、维持着一张面具般的脸出现在人前。两人唯一的近距离接触,是在前世阿爹灵前,当时带箫矸芝来祭拜的她依旧维持着那张常年不变的脸孔。只是在经过她身边时,她神色间突然有了几丝慈悲和怜悯,说道:“可怜的孩子。” 当时来的人太多,也有太多人跟她说这句话,她也没太注意。之所以能记住,还是因为当时箫矸芝语气太过真挚、说过的话太过暖心。 现在仔细回想,孙氏在说那句话时,似乎她左边是沈德强、右边是箫矸芝,当时她说这话时,正是她感动的伏在箫矸芝肩膀上哭泣时。看似是对她说的,可孙氏眼中看到的却是沈、宋二人。 或许那时她已经知道些什么? 不对,不是或许,身为箫家宗妇,整个后宅实际上的最高掌控者,箫矸芝那些举动能瞒过她眼睛? 孙氏知道,也预知了她日后的结局,可当时她却选择了沉默。 恨! 她恨孙氏的冷漠,可理智上她也明白,非亲非故,且此事于箫家有利,孙氏没有帮她的理由。只有很少数人能做到大义灭亲,能帮亲的时候多数人都不会帮理,所以孙氏前世那般做,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错。 可现在呢?阿玲看向面前面露恳求之色的孙氏。 “那间缫丝铺子的确是孙家当年给妾身的嫁妆。方才情急之下老爷没看清楚,就签了契书。妾身方才也与老爷商议过,想用另一间铺子换这间,不知胡老爷可否行个方便,箫家可用其它铺子换。” 蒋先面露迟疑:“箫家内宅琐事,蒋某并不知情,事先并不知这是夫人陪嫁。之所以选这间,是因它与我蒋家另一间铺子紧邻,拿过来后打通围墙,便可成为一间……” 这世道嫁妆可是女人的底气,有钱人家陪嫁时甚至连恭桶也要一起备上,意思就是我家姑娘这辈子从头到脚没吃你家的用你家的,她嫁去夫家为你们生儿育女操持家务,那是功劳,你们得敬着她护着她。 沈金山脾性阿玲也隐隐有所听闻,数貔貅的,只进不出。如今那孙氏铺子填了窟窿,过后他还不还回去还两说。到时没了铺子收成,孙氏在箫家后宅的日子可想而知。 前世为了箫家利益,孙氏选择冷眼旁观。这会自己利益受损,就要蒋家仁慈、甚至放弃早已做好的打算去迁就她,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想到这阿玲抬头,看向正在苦苦哀求的孙氏,笑道:“夫人掌管中馈,箫家后宅井井有条,每次礼佛时出来的下人都格外大方,向来治家有方。” 这是什么意思?没明白阿玲意图,对着她夸赞之言,孙氏只能点头:“不过是按家规来,稍微上点心就是,姑娘过誉了。” 承认就好,阿玲话锋一转:“夫人这般有心,不知对箫矸芝先前所做那些事,可曾有所察觉?” 这……孙氏心中隐隐升起不妙的预感,刚想说什么,蒋先却比她还要快。 “先前事关蒋家声誉,夫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自己陪嫁铺子出事,又要我蒋家做那仁善人家。这等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真是与沈兄如出一辙!契书已然画押,既然沈兄当时认定,此刻就断无更改的道理。” 蒋先多聪明的人,阿玲一提箫矸芝,瞬间他就全明白了。 箫矸芝可不仅做了诬陷那点事,还有前世那些数都数不清的账。前世箫矸芝做了那么多,掌管箫家中馈的孙氏会毫不知情? 怎么可能!连多年卧病在床、无力掌管后院的方氏都能察觉出阿玲身边亲近的奶娘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掌管后院大权的孙氏可能不知道箫矸芝干了哪些事?她不仅知道,而且还因为箫家和娘家孙家共同的利益,为箫矸芝做遮掩,大开方便之门。 蒋先可没阿玲那般心善,后者还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认为孙氏这样趋利避害也算是无可厚非,自己只需原封不动还回去就是;然而到蒋先这,他丝毫没想那么多没用的。 孙氏前世是不是对不起阿玲?是! 这辈子有机会要不要报复她?要! 由因及果,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想明白的同时,蒋先顺便在心中仇人名册上再加一人,对上孙氏的态度也是无比坚决。 “夫人陪嫁铺子是沈兄抵押出去的,与蒋某无干。此乃箫家家事,蒋某概不插手。” 连带着前面那句,他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箫家的事我又不清楚,压根不知道缫丝铺子是你陪嫁。但我不知道,沈金山总该清楚吧。知道他还抵押出去,你说这怪谁?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夫妻俩的事我蒋某人不掺和。 孙氏当然也听明白了,是她没管好庶长女,这会本来就在蒋家人面前理亏。蒋先一番话滴水不漏,她要是再求下去也说不过去。 但陪嫁铺子绝对不能丢,这些年她之所以在箫家后宅安安稳稳,全因铺子年年丰厚的产出。吃穿用度不用朝那铁公鸡伸手,她说话也格外有底气。 心下坚定,她转头看向沈金山:“老爷方才不是答应过,拿其它铺子去换?” 沈金山心不甘情不愿地自袖底掏出房契:“胡兄看,用这处……” 自他手中接过房契,蒋先打眼一扫,直接递给旁边孙氏:“夫人且看,莫说缫丝铺子与我蒋家先前铺子打通后如何方便,单就两处铺子而言,你会换……” 孙氏接过来,她虽不懂这些,但房契上地址还看得懂。看清楚后,她本就凉透了的心瞬间结出厚厚一层冰碴子。转头看向沈金山,她眼含热泪,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就这地方,还想跟我那缫丝铺子换?” 原来房契上那处位于青城边缘,是箫家最没用的一处产业。整处产业基本处于半荒废状态,每年不但没有丝毫收入,反倒还要倒贴不少钱进去修缮。 指着地契,孙氏整个人都在发抖,气愤之下声音陡然抬高八度,“我早就知道,老爷不是诚心帮我赎回嫁妆铺子,没想到你却连样子都不肯做。”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围站着的百姓恍然大悟。 方才四人声音很低,他们只见着蒋家父女与箫家夫妇在对峙,却怎么都没想到是为沈夫人嫁妆而对峙。 不对,怎么会扯上沈夫人嫁妆? 因为蒋先刚才“心善”,对所有人解释清前因后果,这会大家不难想明白。肯定是沈金山抵债时,把自家夫人嫁妆拿出去。 “箫家家大业大,没想到还要靠媳妇嫁妆支撑。” “你也说了箫家家大业大,哪会缺那点钱,我看分明是沈金山不舍得动他箫家名下的金山,便将主意打在了沈夫人嫁妆上。” 几句话间已经真相大白,但人民群众无穷的想象力还没停下来。姑娘家在娘家都是娇客,嫁人后为夫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理应得到人尊重。动媳妇嫁妆,这可是万分令人不齿的行径。在这点上沈金山受到了青城所有人的鄙视,甚至还有人提到了箫矸芝,由她庶长女的身份说道箫家隐形人般的嫡长子,然后证明沈金山宠庶灭嫡、宠妾灭妻。 蒋家门前那两次,因为名声不好的只有阿玲,对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虽然有少数人不管不顾说话特别难听,但大多数人还是会注意些。然而如今不同,犯了众怒的是沈金山,这么一个年富力强的男子。众人可没那么多顾忌,一时间骂什么的都有,直把蒋先听得皱眉,下意识捂起阿玲耳朵。 “别怕。” 阿玲摇头,踮踮脚小手捂住他耳朵,微微笑着朝他摆个口型:阿爹,我不怕。 她是真的不怕,前世阿爹死后她被人骂过比现在还难听的,重生后那两次蒋府门前也是这么多人。许多事见识过后,也就觉得没那么可怕了。更何况这次大家骂得不是她,她更不会有丝毫恐惧。 在父女俩互相安慰的同时,箫家夫妇可没那么好的心情。 众人的责骂,无异于给刚当上会首,正踌躇满志的沈金山浇了一盆冷水,他愤怒地看向孙氏:“这下夫人满意了?” “老爷还有脸怪我?是谁拿我的嫁妆去抵债,这些年你管着缫丝铺子,管久了就当它姓沈、是你的东西了对吧?” “出嫁从夫,连你人都是我的。” “妾身也得有夫可从?别人家老爷无不在赚钱养家,箫家如此豪富,妾身这些年连胭脂水粉钱都得自己掏。” 沈金山强行辩白:“那些……都是不必要的东西。” “不必要的东西?可风寒时用药,事关人命总该是必要?可大夫当时开山参,你第一反应是嫌太贵,要他用另外一味药代替!” “又不是没有效果?这些年沈某人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你不是安逸的活到现在,每日除了打马吊外闲着无所事事。” “你还有脸说,这些年我吃谁的喝谁的?” 因陪嫁铺子而引起来的火,随着外面百姓的讥讽声而越烧越旺,最后彻底烧毁箫家夫妇的理智。站在沈府门前,当着里三层外三层百姓的面,夫妻二人忘却一切,誓要将这些年对双方的不满全部说出来。 越说内容越劲爆,到最后甚至提到了床笫之事。毫无遮拦的口气听得旁边人一愣一愣的,议论声逐渐小下来,到最后众人如蜡像群般静立在哪,嘴巴统一张成圆形。 在场唯一还存有理智的,大概只剩下蒋先。并非因为他定力足,当然比起寻常人他定力的确要强一些,但还没有强到这等程度。主要是因为与箫家对手多年,这里面的许多事他都很清楚。 早先已惊讶完,这会许多刺激又劲爆,比如沈金山每次去妾室房间都要饮鹿鞭酒,为了颜面还是新纳了一房嫩得能掐出水的姨娘这等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双手鼓起来捂住阿玲耳朵,他扭头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其实心底早已乐开了花。 本来他命胡贵引百姓前来,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看看沈金山有多不出息,然后逼迫他快点出面交出铺子。 没想到事情却能变成现在这样,这些话说出来后,箫家本就没剩多少的脸面可就彻底被扒下来。朝廷会不会用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为会首还两说,即便能坐上会首,他也不过是个花架子。 他感觉,离箫家彻底覆灭的那天不远了。 想到这他看向面前的爱女,前世被箫家欺负得那般惨,这辈子,阿爹很快就会为你报仇。 蒋先想得很美好,而且也在积极地付诸努力。但他没有料到的是,有个人比他还要心急,手段比他还要高竿。不久一切尘埃落定后,感激之余他更加起了警觉之心,绝不能再让那狼崽子踏进蒋家一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刻互相揭彼此短的箫家夫妇在一番唇枪舌战后,说得口干舌燥。 刚开始孙氏是有些上头,可在骂出两句后她已经迅速恢复理智。余光看向四周百姓,想到箫矸芝提议,她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只要把沈金山名声搞臭,日后她接管箫家也就变得顺理成章。所以她嘴上也没了把门的,捡着沈金山最不堪的事,一股脑说出来。 而沈金山虽然平日精明,可今日先是捐出去一百八十万两,又被蒋先狠狠啃掉一块肉,连番耗费钱财,这对于向来只许进不许出的他来说不啻于抽心头血。本来他还有会首之职作为安慰,可见众人并没如想象中那般对他尊敬有加,他心里也开始慌。又急又慌之下被孙氏一骂,他终于罕见地丧失理智。 先停下来的是孙氏,环顾四周,她冷冷地看向沈金山:“老爷看这是什么地方。” 处于愤怒中的沈金山往边上一看,四周密实的人墙映入眼帘,他瞬间清醒了。可清醒过后他才越发痛苦,刚才他都做了什么,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他颓然地跌倒在地,手中房契散落在脚边。 “看来沈兄此刻无心去衙门,”蒋先弯腰,一张张捡起房契,“时候不早,那蒋某便自己前去。” 有小王爷作证的契书,即便没有本人亲自到场,衙门肯定也会帮他办妥。 “多行不义必自毙。”趁着起身功夫,他在沈金山耳边轻声说道,话语中丝毫不掩快意。 “阿玲,咱们走吧。” 说完他再也没管地上面色灰白的沈金山,拉起阿玲,父女俩相携向外走去。 鸦青色天空下,马车在山路上飞驰。 坐在马车内,箫矸芝撩开帘子,看着山脚下越来越远的青城,紧迫感逐渐消失,一直剧烈跳动的心终于彻底平复下来。捂住胸口的手松开,掏出里面厚厚一沓房契。 虽然昨晚被投入大牢时她早已计划好一切,可如今房契真正到手后,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切实际。 与蒋家祖传铺子对门的箫家绸缎铺; 城外的百亩桑林; 箫家祖传铺子; 箫家大宅; …… 从十岁起便接手箫家生意,她太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箫家最好的铺子、根基、象征以及安身立命的所在,她手中薄薄的一沓纸,是箫家立足青城百年来的大半积累,也可以说是构成整个箫家的基石。 原先帮忙掌管生意时只能暗中垂涎,恨自己为何生成女儿身,亦或是恨自己为何不投生到蒋家那样的人家,即便是女儿身也能掌管一切时,那些因种种原因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一切,如今全都是她的了! “哈哈哈。” 僻静的山路上,隔着马车箫矸芝妖笑冲天,所到之处惊得路边草丛中蚂蚱都蹦出来。 车门外的车夫抬头看着有些阴暗的天,只觉身旁一股妖风吹过。挥动马鞭,他不自觉加快车速,只想快点把人送过去,结束这漫长的折磨。 这一加快速度,马车内的箫矸芝可就遭了秧。妖笑声突然止住,转而传来的是惊呼声,箫矸芝应声摔倒在车厢内,手中握着的房契洒满一地。 “怎么回事?” “姑娘,小的只是想快点送您与平王殿下汇合。”车夫照实说道。 扶着车座箫矸芝站起来,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有道理。前几次小王爷半路截胡的阴影尚在,未免夜长梦多,这会自然要尽快。 “那再快点,能多快就跑多快。” 此举正和车夫心意,扬起马鞭勒紧缰绳,马儿撒着蹄子跑在山路上。只是这可害苦了车里的箫矸芝,山路本就颠簸,木头车轮更是颠上加颠。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也被颠得头昏脑涨。平日不长的一段山路,这会对她来说确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好在她心里有所支撑,平王告诉过她太上皇已暗中加派人手。只要能将东西拿到手,就绝对万无一失。 虽然她不相信平王,可她却相信太上皇。 怀揣着这种信念,即便屁股被颠成好几瓣,她都用强大的意念坚持下来。终于,在漫长到似乎看不到头的颠簸后,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姑娘,前面山谷就是了。” 0344 ? 原先帮忙掌管生意时只能暗中垂涎,恨自己为何生成女儿身,亦或是恨自己为何不投生到蒋家那样的人家,即便是女儿身也能掌管一切时,那些因种种原因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一切,如今全都是她的了! “哈哈哈。” 僻静的山路上,隔着马车箫矸芝妖笑冲天,所到之处惊得路边草丛中蚂蚱都蹦出来。 车门外的车夫抬头看着有些阴暗的天,只觉身旁一股妖风吹过。挥动马鞭,他不自觉加快车速,只想快点把人送过去,结束这漫长的折磨。 这一加快速度,马车内的箫矸芝可就遭了秧。妖笑声突然止住,转而传来的是惊呼声,箫矸芝应声摔倒在车厢内,手中握着的房契洒满一地。 “怎么回事?” “姑娘,小的只是想快点送您与平王殿下汇合。”车夫照实说道。 扶着车座箫矸芝站起来,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有道理。前几次小王爷半路截胡的阴影尚在,未免夜长梦多,这会自然要尽快。 “那再快点,能多快就跑多快。” 此举正和车夫心意,扬起马鞭勒紧缰绳,马儿撒着蹄子跑在山路上。只是这可害苦了车里的箫矸芝,山路本就颠簸,木头车轮更是颠上加颠。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也被颠得头昏脑涨。平日不长的一段山路,这会对她来说确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好在她心里有所支撑,平王告诉过她太上皇已暗中加派人手。只要能将东西拿到手,就绝对万无一失。 虽然她不相信平王,可她却相信太上皇。 怀揣着这种信念,即便屁股被颠成好几瓣,她都用强大的意念坚持下来。终于,在漫长到似乎看不到头的颠簸后,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姑娘,前面山谷就是了。” 车夫话音刚落,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山谷前。车门打开,车夫跪倒在地亲自当脚踏。揉揉酸麻的腿箫矸芝下马车,迎面就见平王以及沈德强一前一后迎面走来。见到她,两人目露期待和欣喜。 “阿慈。” 走在前面,平王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在她朝他点头后,他张开双臂紧紧把她抱在怀中。 “辛苦你了。” 任由平王抱住,下巴靠在他肩膀上,趁人不备箫矸芝对沈德强面露无奈,其中又夹杂了三分认命。 阿慈她……也是有苦衷的。若非她求平王,也许如今他们还在脏兮兮臭烘烘的大牢里吃着嗖饭、喝着馊水。见她被平王抱住,沈德强本来有些难受,可当看到她眼神时,他那点不忿瞬间压下去。想起阿慈的好,他开始心疼起来。 “殿下,阿慈一路前来想来是辛苦了,不如先让她进账梳洗、歇息一番。” 见箫矸芝面露感激,沈德强赶紧摇头。比起阿慈为他做得,如今他这么顺水推舟的话是多么微不足道。 “的确该先歇息下。” 作为太上皇宠妃所出之子,本次平王前来青城,也带来了不少人手。这些人手本该被派去青城打探消息,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小王爷提前到来,且带来了暗卫。平王人手虽也不是平庸之辈,但比之暗卫就有些不够看了。按兵不动至今护卫之责还好,若是行动时被暗卫抓个现成的,到时候虽然不能治太上皇谋逆,可给平王扣上这顶帽子却是轻而易举。 名不正言不顺,平王行动起来束手束脚。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就往陪都去了密信,说小王爷太厉害云云,请父皇派几个更厉害的人手过来。因为信去的晚,一来一回这会人手才到。事情差不多已经完了,他们也没必要再进城引人注意,这会干脆与先前人手一同驻扎在城外这个不起眼的山谷。 前后两拨人手层层守卫,小小山谷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送箫矸芝回帐子后,看着她亮出来的那一沓房契,估算出其背后所代表的箫家家产不亚于小王爷征募军饷宴所得后,平王喜形于色。 “杀猪宰羊,今晚大摆筵席。” 喝口水缓口气的箫矸芝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剧烈地咳嗽起来。 “殿下,小王爷如今还在青城。” 提起陈志谦,平王就想起昨夜暖锅宴的耻辱,“如今这山谷固若金汤,他若敢硬闯,本王定将他射成刺猬。”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后路,但想起那位殿下阴狠的作风,真沦落到那步……那可是生不如死。以箫矸芝胆色,只是想起那人也不自觉打个冷颤,同时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对箫家财物慎之又慎。只要能留下一部分,以她的才智日后定能东山再起。 “阿慈并非那个意思,”箫矸芝轻解罗裳,藕臂缠在平王殿下脖子上,在他耳边轻轻呵气:“以殿下英明神武,如今此处固若金汤,自然是万无一失。可殿下得想想远在太上皇身边的贵妃娘娘,她肯定是为您日夜担心,恨不得早一刻听到您的好消息。到时殿下风光归来,在陪都大摆筵席,不仅您脸上有光,连贵妃娘娘也会高兴。” 也对,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山谷里摆宴席,哪比不得上在陪都荣光。 “阿慈说得有理,**一刻值千金。” “殿下,阿慈还未曾沐浴。” “本王与你一起洗。” 帐子内很快传来水纹波动的声音,挂在平王身上,扭过头箫矸芝眼底没有丁点沉迷,有的只是厌恶和庆幸。厌恶是单纯因为平王此人,庆幸也是因为他。有前几次的教训,她实在被小王爷吓到了。每次都在她十拿九稳,眼见着就要在她成功时,出其不意给予她迎头一击。 所以这次她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允许有丝毫闪失。 与箫矸芝的清醒不同,此刻的平王则是完全沉迷了。如他这般皇族子弟,从小身边女人如过江之鲫,环肥燕瘦应有尽有。除去陈志谦那种银枪蜡头不中用的,其他人大都早已享尽男女之事的美妙滋味。即便如此,他依旧从没有体验过从阿慈这得到的美好感觉。 “舒服,好阿慈……”他连声念着。 环住他脖子,箫矸芝柔声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殿下如今还是早些处理好账目,好给贵妃娘娘报喜。” 闻言软语地哄着平王起身,听他披上衣裳走到外面连声吩咐账房,让他们尽快去办事,箫矸芝终于长舒一口气。有此处严密的防守,加上连夜做账,这次肯定万无一失。 单从这几点上来说箫矸芝算得没错,太上皇新派来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加之山谷本就易守难攻,守一夜功夫肯定没事。可她算到了一切,甚至连平王都算到了,可终究漏掉了一点——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平王那样的志大才疏且贪图享乐的主子,他带出来的下人又岂会是什么尽忠职守的。随着核算账目的命令一下,整个营地都知道,沈姑娘带回来了大笔金银。 任务完成,“辛苦”了这么多天,是时候好好放松下了。 平王的提议虽然在箫矸芝的特别劝说下打消,可他的下属却自觉体察上意。晚膳做得丰盛些,再喝点小酒,围着篝火侍卫们开始插科打诨,酒劲上头,有的甚至讲起了陪都花楼里念念不忘的花娘。 “王爷……这……” 山谷上一块隐蔽的巨石后,陈阳有些惊讶地听着下面动静。 收到小王爷命令后,他们所有人集合于此地,对着山谷地形和人手布置多番研究之后,深觉形势不容乐观。敌方本就人多,且占据此地多日,早已将地形上最有利的点占起来。深觉事态严峻,他们严阵以待,做好了晚上有场恶仗打的准备。 可现在怎么回事? 连对面山谷上瞭望台上值守护卫都开始喝酒,酒味大的飘过山谷,连他们这边都能闻出来。 说好的恶仗呢? 深觉自己被戏弄了的陈阳看向旁边小王爷,见他面色依旧高深莫测,赶紧收起自己那点轻视。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他不应此时松懈。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他对王爷更是敬佩。 不愧是小王爷,果然沉着冷静。 那丫头竟然敢怀疑他!一整个下午,这股念头始终盘旋在陈志谦脑海中,让他神色越发冷峻。 “速战速决。”得赶紧收拾完这边,回去好生教训那丫头。 夜色渐沉,山谷内侍卫醉得横七竖八。酒足饭饱正当众人神经松懈时,身着藏青色袍服、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暗卫悄然逼近。 临近子时,月亮隐匿到云层后,山谷中陷入幽暗。 谷口带倒刺的木绊马前,负责守夜的侍卫拎着酒壶,三两成堆凑在一起,睡得东倒西歪。呼噜声传来,隐约还夹杂着两句咕哝不清的梦话。 “再来。” “五、六、六,点大……怎么这么凉。” 边说梦话他边摸向脖子,刀刃冰凉的触感传来,醉酒陷入昏睡中的侍卫打个机灵。眼睛眯开一条缝,当他看到脖子边闪烁着寒光的刀刃时,刚才的酒劲全都跑了。 “敌……” 后面的“袭”字还没说出来,闪着寒光的刀背往脖子上一敲,刚刚醒来的侍卫再次软趴趴跌倒在地。 陈志谦带来的暗卫齐齐出动,一刀刀敲下去,没多久平王带来的侍卫已经悉数昏迷。然而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身着玄衣握紧绣春刀走在最前面,还没等走两步,暗中突然闪出两道人影。 “王爷小心。”见状陈阳立马冲上来,与两人缠斗在一处。 然而太上皇派来的可不止这两人,很快有更多的人从暗处冲出来,与他身后的暗卫交战在一处。然后多余的人,则皆齐齐向他用来。 擒贼先擒王? 看着面前身材魁梧之人,陈志谦轻笑。看来太上皇对这笔银子不是一般的重视,竟然连他的贴身暗卫都派来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刀,他冲上前与来人缠斗在一处。 一时间刀枪碰撞声弥漫在整个山谷,帐篷正中心最大、灯火通明的帷帐中,平王皱眉从里面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切,面露惊慌。 “殿下。” 箫矸芝披着裘衣走出来,脸上尚带着几丝睡意。 她实在是太累了,听平王吩咐下人处理那些房契后,心知尘埃落定,两天一夜没合眼,担惊受怕又殚精竭虑后的她终于忍不住,就着毡帐内舒适松软的床沉沉睡去。这一睡就到大半夜,迷迷糊糊中听到金戈碰撞之声,心下存着担忧,即便没休息好她也赶紧起来穿戴好。 “眼下是怎么回事?” 问道平王的同时,她看向前面。恰好月亮从云层中露出来,月光下一片藏青色衣袍的侍卫中,正中央玄衣翻飞的少年格外显眼。 怎么是他! 怎么又是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到前面小王爷几次三番坏她好事,这会箫矸芝没由来的惊慌。 “陆、景、渊!” 不仅箫矸芝,平王也是恨,“怎么哪都少不了他。” 还真是他。从平王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箫矸芝终于放弃最后一丝侥幸。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箫矸芝天赋异禀,那私-处更是弯弯绕绕,弄得平王每每舒坦不已。先前刚来青城时,他对箫矸芝还没这般重视,不过是个美艳点、识两个字的姑娘罢了。虽然她的美不输京中最好看的那几个美人,可见惯了环肥燕瘦的平王还没那么上心,之所以哄着她大多是为了箫家。 这种情况一直到几天前他得到她,那种飘飘欲仙的美好滋味,只要尝过一次就终生难以忘怀。平王甚至想起了私下里偷偷看过的那些香-艳话本,里面提到过当世名-器,箫矸芝给他的感觉,甚至比话本中描述得还要好。私下他已经断定,她定是名-器之一,猎奇之下对她也多了许多重视。 如今美人温柔的脸看着她,略带惊慌的声音传来,平王一阵心软,下意识地解释:“阿慈莫怕,中间那个暗卫可是平日用来保卫父皇的。而且这会我们人比他们多,肯定会无事。” 想着那暗卫不俗的功夫,平王也不禁笃信起来。向前走两步,他朝着前面喊道: “陈志谦,你们人本来就少,功夫更是比不过,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待本王出口气后,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边吼着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等会俘虏陈志谦后要如何折辱他。自打这位小王爷八岁那年回京后,整整十年间,交手时他就从没得到过便宜。如今可算逮到机会,新仇旧恨一起算,他定要折腾个痛快。 刚这样想着,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皂靴,瞄准他心口,狠狠一脚踹过来,直把他踹飞回箫矸芝身边。 紧接着让人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在踹飞他之后,陈志谦头一歪,躲过来人拳头,同时右手自他腋窝下伸过去,双腿弓在地上,抬臂直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紧接着他皂靴牢牢地踩在那人胸膛上。 怎么可能! 与陈阳等人对打的暗卫门都愣住了,那可是他们首领,暗卫中最为出类拔萃之人,竟然就如此轻松地被小王爷击败? 不仅他们,连被他皂靴踩在身下的魁梧汉子都愣住了,“小王爷可是尚未及弱冠?” “本王今年十八。” 十八……这是个怎样的妖孽。习武之人,尤其是在武之一道上有所成就之人,大都是心思单纯之辈。暗卫首领便是个武痴,他崇拜所有功夫比他强的人。 “小王爷天赋,乃在下生平罕见。是在下输了,都停手。” 停手?这下平王急了。 “不、不能停。” 暗卫首领本就看不起除了王爷身份外其他一无是处的平王,当然他也不是仇富,而是平王往日那些卑劣行径实在为他所不齿。 “在下只是奉太上皇之名前来走一遭,如今已然失败,再打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若殿下有任何不满,自可回禀太上皇。” 扔下这句话,首领撑着大刀从地上爬起来,锐利的眼神看向四周属下。 擒贼先擒王,眼见首领被击败,跟着他来的其他人早已丧失斗志。是以这会虽然平王气急败坏的阻挠声传来,多年习惯下来,他们依旧听首领的放下手中的刀,默默尾随在其身后。 “王爷有事请便,只是平王毕竟是宗亲,今上皇弟……” 走到后面,迟疑再三,暗卫首领还是开口。他这话乍听是在保护平王,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是在保护谁。广成王虽然受宠,可平王那确是实打实的宗室子弟,他背后代表的是整个皇家。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即便皇上再袒护亲外甥,为了皇族威严,也得做个样子给天下人看。 陈志谦微微点头:“本王自有分寸。” “那在下先行告退。” 拱手后,暗卫首领带人潇洒地离开,只留下后面望眼欲穿的平王,招手急切道:“哎,你们别走啊。父皇命……” “太上皇命平王殿下来搜刮民脂民膏?”走近了,陈志谦冷声道。 当然……不能承认,平王忙摇头:“当然不是。” “原来是平王殿下自己来搜刮民脂民膏,若是让太上皇知道了,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今日本侯便先替他老人家清理门户。” “你敢!我可是你舅舅。” 陈志谦拔刀逼近他:“看来上次山谷中的教训还没记住,本王只有一个嫡亲的舅舅,如今正在紫禁城里安安稳稳地坐着。平王殿下如此冒充,莫非是想谋逆?” 惊恐之下平王已经失去思考能力,这会下意识地跟着他思路走:“怎么可能,本王……” “说出来的话可不能不认账。” 冷声说道,陈志谦刀尖往前面刺去。被吓破胆的平王下意识地抓东西挡,这会离她最近的是箫矸芝。 本来陈志谦只想吓唬下他,刀尖根本就没怎么往前靠,可箫矸芝突然被扯到前面,手腕收不住直戳她面门。本来这时候他还能收住,可当看到面前那张脸时,想起前世那丫头受那么多苦,虽然其中有很多原因,但很大一部分还是要拜面前女人所赐。 想都没想他刀尖继续往前挥,同时朝斜下方一拉。 随着他的挥舞,箫矸芝原本清丽无双、可与京城最出色美人相媲美的脸上,从右眼角到左侧唇角横空被划开,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看到刀尖上鲜血,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箫矸芝尖叫起来。 “啊!” 她的脸,她的脸被毁了。 这会她已经无暇顾及小王爷找来,让她的计划再次落空。虽然此事对她影响甚大,可那时她尚还有退路。可如今脸毁了,如今还有谁会喜欢她。 怎么办?她彻底完了! “啊!” 午夜时分,箫矸芝惊恐而绝望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山谷。 “阿慈……” 平王抓过箫矸芝挡在身前,只是面对危机时下意识的反应。从小父皇和母妃便教导他,他是皇子,身份与常人不同。幼时住在宫中,母妃只因宫女端汤时不稳,洒在了她心爱的皮裘上,便命人将她拉出去杖责。至今他仍清楚地记得,那宫女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后背,以及逐渐弱下去的呼吸。 虽然有些话没有人明着说,可耳濡目染之下,平王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命比别人要贵重。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牺牲的。是以方才陈志谦刀尖戳向面门时,他下意识地从旁边抓过来东西抵挡。 可怎么偏偏是阿慈? 很重视自己的性命是真,可平王还没有心硬到那地步。先不说阿慈是他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女人,单是她为帮他完成父皇交予的任务,用尽心机取来箫家百年积累,此等情谊也让他不禁心下动容。 他怎能伤了阿慈? “阿慈,本王只是一时情急,并非有意。” 这话对箫矸芝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脸已经毁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细细摸着流血的地方,那么长一道疤横在脸上,日后莫说再用这张脸做点什么,甚至连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都成了奢望。 如今她好希望自己能失去理智,扑到平王身上连捶带打,歇斯底里般宣泄心中悲愤,好生痛快一回。 然而从会说话起,她便被姨娘强迫着讨好沈金山。随着一天天长大,她早已习惯性地去算计每一个人。无论再恶劣的情况,她都会下意识地权衡利弊得失。就算如今绝望悲哀至此,明明她很想宣泄情绪,可尖叫之余她脑子里却自觉地开始想: 毁容已成事实,大闹一场固然痛快,可闹过之后她还能做什么?箫家不能回、名声荡然无存,就连向来自信的容貌如今也被毁个彻底,现在她还有什么?如今她有的,似乎只剩下平王的愧疚。 那何不以退为进,好生利用这份愧疚? “殿下,我的脸。”捂住脸,箫矸芝哀哀凄凄地说道,话语中的幽怨让本就愧疚的平王心里更是软成了一汪春水。 “阿慈别怕,本王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殿下。”手未遮住的地方,箫矸芝完好的另一只露出些许矛盾,最后却悉数转变为叹息和感激。 明明很想扑上去狠狠撕咬踢打,酣畅淋漓的报复,可事到临头个人意志还是屈从于多年养成的本能。柔弱的姿态,委屈的音调,直听得平王又悔又恨,后悔自己怎么会抓阿慈过来当初,恨陈志谦如此心狠。 人都是容易原谅自己的,纠结于悔恨中,平王很快原谅自己的过失,转而将矛头对象陈志谦。 “你竟然真的刺下去,本王不仅是你舅舅,还是朝廷钦封的亲王。” 听到这话时箫矸芝心里一咯噔,太上皇派来的高手已经离开,如今营地里全是昏迷过去的烂醉鬼,这些醉鬼即便醒来也没什么用。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这样硬碰硬,小王爷又岂是吃素的。 “殿下,算了,好在小王爷刺中的只是阿慈,您无事就好。” 箫矸芝初经人事,不知自己的超凡魅力,同样也低估了此刻自己在平王心中地位。 她越是忍让,平王愧疚之心越重,连带着男子汉气概也越发爆棚:“阿慈放心,本王今日定要为你讨个公道。陈志谦,你……” “恩?” 被他手指头指着,陈志谦从鼻腔中哼出单音。 平王有些色厉内荏:“阿慈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你竟然下得去手?” “弱女子?” 陈志谦如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且不说她是黑寡妇还是弱女子,若是本王没记错,方才是你将她抓过来挡在身前。本王并非粗人,原本只想吓唬下你,可突然间刀前出现个人,收不住手才酿成如此惨剧。不然你以为,凭本侯功夫,她只是脸上开花?” 边说着陈志谦边看向箫矸芝的脸,方才他不仅故意没收手,而且还刻意控制角度,恰好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最长最明显的疤痕。不仅如此,下刀时他还控制好力道,刀尖微微上翘。左右转换角度挑起一层皮,这样一来原本细细的伤痕瞬间变宽。 以他跟随邵明大师多年所学,以他那天下顶尖、妙手回春的医术,都无法祛除如此明显的疤痕。 但平王却不知道此点,这会他只想着,陈志谦都能打败父皇贴身暗卫,一身功夫肯定不俗。若他当真存了杀意,阿慈肯定不止脸上留疤。越想越觉得他没骗他,平王好不容易转移的怨恨突然没了着落。 “是我害了阿慈?” “不然呢?” 不,肯定不是他。想到阿慈对他那么好,都已经受伤了还在宽慰他,平王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对,是你害了他。本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朝廷钦封的王爵。你拿刀刺过来,就是谋杀,是大逆不道。” 对!就是这样!陈志谦就不该朝他挥刀,全是他的错,平王几乎无力承受的悔恨终于找到了新的理由。 看清他的意图,陈志谦没再多说话,而是直接朝后面暗卫打个眼色。在平王强撑的神色中,陈阳领着其他三人上前,轻松将他与箫矸芝擒拿。 “陈志谦,你这是在谋逆!”平王气急败坏道。 箫矸芝皱眉,小声劝道:“殿下,好汉不吃眼前亏。” “阿慈,你别怕。待回到京城,本王定要好生参他一本。” 这话你倒是回京城后再说,如今这种情况,在小王爷跟前说这种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箫矸芝心中暗急,可到如今山穷水尽,任凭她想得再明白,也已经没有任何法子。 “参本王?本来还只想暂时将你二人收押,可既然平王殿下如此说了。你们,好生招呼,别弄死。” 捉拿两人的暗卫中,正有昨日折磨沈德强的那两人。两人精通各种刑罚,只不过自打跟着小王爷后,因为王爷太过神机妙算,一身本事很少再有机会用出来。昨日拿沈德强开胃后,瘾头被勾上来,这会眼见又来两盘菜,两人如蚊子见了血般。 “遵命。” 拱手抱拳称是,捂住平王与箫矸芝嘴将他们拖下去,跃跃欲试的两人开始大展拳脚。 刑罚一道,最高境界在于表面上看不出痕迹,却又能让人疼到骨子里。将人拖到不起眼的帐子里后,暗卫将他们哑穴一封,又在嘴里塞上布条防止咬舌自尽。见到这幅架势,连经历过暗卫刀山火海训练的陈阳都面露不忍,扭头走向帐边,求个眼不见为净。 刚被拖进帐子里,堵上嘴时平王还觉得没什么。暗卫他见多了,不过是他父皇的奴才,他们定不敢对他做什么。可随着他面前之人将手指头掰得咔咔响,伸手朝他肩膀抓来,剧烈的力道下,手指好似要活生生穿透琵琶骨。 好疼! 父皇、母妃,快来救救儿子。 平王这边还算好的,毕竟他是皇子,暗卫下手时总还顾着点分寸,可箫矸芝就没那么好命了。这些暗卫跟陈志谦来青城的目的是什么?征募军饷!这么多人前后辛苦了将近两个月,好不容易才把征募军饷宴办成。终于等到结果子的时候,箫矸芝先是办暖锅宴打算半路截胡,被他们英明神武的小王爷识破后,竟然来招釜底抽薪,掏空箫家,只留给他们一个空架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说她还跟小王爷师妹有些过节?不对,是她几次三番挑事,王爷师妹大度容人不计较。胡姑娘不计较,他们计较,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至于功劳嘛,他们做好事不留名。 越想暗卫出手越来越重,女子身子骨本就不如男子结实,加之箫矸芝多番遭逢变故,忧心忡忡之下没休息好,根本禁不起折腾。还没几下她就已经受不住,可她哑穴被点,想喊都喊不出来。想咬牙忍忍,嘴里塞着满是腥臭味的裹脚布。疼到极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时,总会有一双手及时点她各处穴道,让她逐渐混沌的精神恢复神智。 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不在叫嚣着疼痛,神志清醒下,她感觉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漫长。 不该是这个样的,明明一个月前她还是东林书院女学首席,在内她是孝顺能干的乖女儿,将箫家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外她才德兼备的形象已成,为青城百姓交口称赞。那时她已知道李大儒很快要来东林书院讲学,已暗暗准备好方程破题之法。 按照早先布置好的,她应该被李大儒收为徒弟,声望进一步提升的同时,交好潘知州。然后借由这场倒春寒,她从潘知州手中拿到黑炭,又借沈德强之手得到蒋家千亩桑林的桑蚕叶。由沈金山出面控制住青城所有生丝,逼迫蒋先不得不进京。 然后…… 很多片段在箫矸芝脑中一闪而过,虽然看不真切,但她能感觉到,在那里一切都按她的预期进行。 汗珠顺着额头,滑入脸上还未结痂的伤口,真实的刺痛感传来,唤醒她迷离的神智。一股尿骚味传来,混合着放屁拉屎的声音,连番折磨下,处于极度惊恐中的平王已经大小便失禁。 昏暗的帐篷、臭烘烘的味道,还有旁边冷脸施刑的暗卫,这一切与她设想中完全不一样。 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身体上的折磨就算再重,都不及心理上的摧残和折磨。想象与现实差距太大,此时此刻箫矸芝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在暗卫的折磨中软趴趴地倒在地上,闭眼彻底陷入黑暗,她整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死气。 让她死了吧,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阵阵的疼痛起来,连带着心中的挫败感,如今她真正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的死志是如此明显,甚至连站在门边的陈阳都感觉得到。怪不得小王爷特意嘱咐“别弄死”,看来他老人家早已料到此点。王爷那般年轻,连媳妇都没娶,叫老人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不管了,总之小王爷英明神武。 再次被属下脑补过度的陈志谦,此刻正带人彻查整个山谷。 山谷中最厉害的侍卫便是太上皇后派来的人,在他们走后,整个山谷几乎陷入空防。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平王不是什么硬骨头,更别指望跟着他的人有多威武不能屈。几乎是平王刚被人带走,一直暗中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其他人便赶紧走出来,竹筒倒豆般把所有事说清楚。 陈志谦顺利接管账册,以及那些尚未来得及处理的房契约。打开随意扫两眼,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他点头。 “继续,先把这些做完。” “王爷?”来人疑惑地看向他。 陈志谦照搬刚才平王的话:“平王殿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朝廷钦封的王爵。难道……他的话你们不听?” “可殿下命我等暗中处置箫家家产。” 将手中房契往旁边桌案上一扔,陈志谦看向账房,“要这个?给你们!按平王说得做,所有东西都在这,限你们两日内赶完。” “两日……”这也太赶了吧,平王给他们的期限可是半旬,足足比现在多了一倍。 “恩?” 陈志谦疑惑的看过去,虽然他面容平静,也没说什么狠话,可一身玄衣的少年站在那,就是无形中给人压力。 “小的定不负王爷……不对,是平王殿下命令。”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志谦转身离开。平王好享受,营地主帐布置得很是豪华。陈志谦进去转一圈,成功从枕头边找到了平王私印。嫌恶地看了眼屏风后面流过来的水渍,正打算转身离开,耳尖地听到屏风后面动静,他一脚踹翻,看到了狼狈躲在后面的沈德强。 “你怎么在这?” “王爷。” 沈德强是偷偷溜过来看箫矸芝的,白天人多,未免引人耳目,他只能半夜三更过来。可还没等他潜入帐子,就听外面传来金戈碰撞的声音。刚想出去保护阿慈,扭头的瞬间他看到了熟悉的两抹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在东山上对他百般折磨的那两人。 一腔男儿气概如滴落在烧红烙铁上的水般,在抽气的瞬间不见踪影。下意识地逃进帐子,将略显酸疼的身体团成一团,他安安静静地缩在屏风后,大气都不敢出。 这会被小王爷瞧见,他整个人更是跟鹌鹑似得,低头缩脖子站在他面前。 “不去救箫矸芝?” 救!当然要救,可他拿什么救? 想到这沈德强扑通一声跪到他脚下:“王爷,我知道您这样做全都是为了表妹。” 他怎么会知道?虽然一直在帮那丫头,可陈志谦自问自己做得还算隐秘。毕竟他可是为征募军饷前来,对青城最具影响的绸缎商——蒋家友善些也说得过去。甚至他都骗过了那丫头,没想到竟会被沈德强看出来。 他当真对那丫头无意? “可如今阿慈已经这样,她已经伤不到表妹了,您就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我给您磕头了。” 虽不至于无情,可他对那丫头的情谊也就这点了。看明白后,陈志谦心中飞速闪过一抹算计。 0345 ? 将手中房契往旁边桌案上一扔,陈志谦看向账房,“要这个?给你们!按平王说得做,所有东西都在这,限你们两日内赶完。{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两日……”这也太赶了吧,平王给他们的期限可是半旬,足足比现在多了一倍。 “恩?” 陈志谦疑惑的看过去,虽然他面容平静,也没说什么狠话,可一身玄衣的少年站在那,就是无形中给人压力。 “小的定不负王爷……不对,是平王殿下命令。”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志谦转身离开。平王好享受,营地主帐布置得很是豪华。陈志谦进去转一圈,成功从枕头边找到了平王私印。嫌恶地看了眼屏风后面流过来的水渍,正打算转身离开,耳尖地听到屏风后面动静,他一脚踹翻,看到了狼狈躲在后面的沈德强。 “你怎么在这?” “王爷。” 沈德强是偷偷溜过来看箫矸芝的,白天人多,未免引人耳目,他只能半夜三更过来。可还没等他潜入帐子,就听外面传来金戈碰撞的声音。刚想出去保护阿慈,扭头的瞬间他看到了熟悉的两抹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在东山上对他百般折磨的那两人。 一腔男儿气概如滴落在烧红烙铁上的水般,在抽气的瞬间不见踪影。下意识地逃进帐子,将略显酸疼的身体团成一团,他安安静静地缩在屏风后,大气都不敢出。 这会被小王爷瞧见,他整个人更是跟鹌鹑似得,低头缩脖子站在他面前。 “不去救箫矸芝?” 救!当然要救,可他拿什么救? 想到这沈德强扑通一声跪到他脚下:“王爷,我知道您这样做全都是为了表妹。” 他怎么会知道?虽然一直在帮那丫头,可陈志谦自问自己做得还算隐秘。毕竟他可是为征募军饷前来,对青城最具影响的绸缎商——蒋家友善些也说得过去。甚至他都骗过了那丫头,没想到竟会被沈德强看出来。 他当真对那丫头无意? “可如今阿慈已经这样,她已经伤不到表妹了,您就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我给您磕头了。” 虽不至于无情,可他对那丫头的情谊也就这点了。看明白后,陈志谦心中飞速闪过一抹算计。 “男儿膝下有黄金,见你心诚,本侯可以放她一条生路。不过天上不会掉馅饼,本王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阿慈有救了!阿慈帮了他那么多次,他终于也能帮到她,激动之下沈德强连忙保证:“还请王爷吩咐,钦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被他热切的眼神看着,陈志谦只觉一阵恶心。那丫头到底什么眼光,前世才会看上这么一个人。鄙夷过后他又有些自得,本王品貌才学哪样不比他强,只要那丫头不是瞎的,肯定知道该怎么选。 “稍后本王会送你回青城,只要你回去后一口咬定,箫家失窃之事为平王所为,三日后本王便会放箫矸芝回去。” 阿慈是为救他才委身于平王,沈德强不恨箫矸芝,但对“趁虚而入、强取豪夺”的平王却心怀不忿。且此事本就与平王脱不了干系,出言作证,既能救阿慈、又能为自己出一口气,这会沈德强只觉有些不切实际。 “就……这么简单?” “对,不许提及本王,不然箫矸芝……” 祸水东引,沈德强终于明白了。可想到阿慈安慰,他郑重地点头。 说通他后,陈志谦带他出去,路过旁边帐子时顺便将平王丝印交给账房,然后又命暗卫送他回城。站在山崖上,就着月色看着山路上逐渐走远的两人,陈志谦陷入沉思。 拜师仪式前代为授课时,看着浮曲阁内各色精致大气丝毫不输王府的摆件,他隐隐预料到,蒋家家财或许不止是前世他从箫家查抄出来的那点。这段时间他暗中观察,从蒋府摆设以及阿玲吃穿用度等等细节处渐渐确定此点,直到今日蒋先毫不在意地拿出一百五十万两,他终于彻底确定。 前世他已经查得很是细致,在查抄箫家后,冥冥中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刚打算继续查下去,却突然中了别人暗算,再醒来时已然重生。 先前他只以为那暗算是因树敌太多,毕竟朝廷那边蒋家之事已经结案,而他也没有确实的证据。可重生后事情一步步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心中的那点感觉越来越强烈,一定是幕后之人想掩盖什么。 到底是什么? 前后两世唯一的线索都在前世侵吞蒋家家财的沈德强和箫矸芝身上,即便他再想让他们死,现如今也得留他们一条命。 山路上人影彻底消失,想明白后陈志谦收回目光,他没有往回走,而是沿着山谷往外,一直走到了晋江边上。随着他走过去没多久,东方启明星亮起时,江边驶来一条船。从江面上望去,这条船并不显眼,可乘小船上去后就会发现,船上满满都是发光的黑炭。 “去青城码头。” ===--- 同样的月色下,箫家大宅也很不平静。 下午当着青城所有人面出丑后,饶是沈金山脸皮再厚也挂不住。狠狠地瞪了眼孙氏,他气咻咻走回箫家。他这人有个习惯,但凡心气不顺时,喜欢抱着装有箫家房契的匣子念叨。 这会他心气何止是不顺,简直是堵死了。所以他不止念叨,还打开了匣子。 这一开可不得了,里面半匣子房契没了。对于一个守财奴来说,这等打击,远比方才当着青城百姓面说出自己这些年所有丢脸的事,整张脸彻底被扒下来还要重。天旋地转之时,他看到了落在匣子角落里的卡子。 “孙氏!” 带着护院他气咻咻地走到后宅,而孙氏也不会吃这哑巴亏,后院丫鬟婆子顶在前面,隔着全府下人夫妻两人再次上演唇枪舌战。一番激烈的争论后总算是弄清楚了,是箫矸芝搞得鬼。 “还不是你惯着那破落户,和她生的小妖精。”孙氏咒骂沈金山宠妾灭妻。 “明明我已经把她赶回祖籍,还不是你带她回来,失窃之事你别想跑了。”沈金山指着发妻鼻子,如看仇人般。 好在夫妻两人各怀鬼胎,前者想着得赶紧掌握起库房,后者则想着赶紧找回箫矸芝,这仗总算没吵起来。 随后势不两立的两人分开,一个悄悄潜入库房,另一个则是派人四处打探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后半夜,沈金山听说沈德强被送回城。顾不得宵禁,他忙赶过去拦下他,问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心下一凉。 平王逼迫阿慈偷走了箫家大半房契。 心里有箫矸芝,沈德强说话做事便不自觉地为她着想。被暗卫送回来的过程中,寂静的山路上他已多番权衡利弊。 偷窃家中铺子房契,这可是欺师灭祖的行径,若是平常被族老捆起来沉塘也不为过。他深知此事严重,昨日下午刚接到阿慈时,见平王激动地抱住她,虽然他感觉衣袍上的绿色几乎要蔓延到头顶,可还是暗自松一口气。这样也好,平王对阿慈有感情,定会护她周全。 可他没想到,面对小王爷平王竟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不过短短半天,山谷营地便被小王爷人手完全接管。 此事让他彻底明白一点,平王靠不住,阿慈绝不能交给他。可脱离平王,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无力。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即便有心带阿慈远走他乡重新开始,可两人甚至连沿途通关的身份文书都没有。 思来想去,如今阿玲只有回到箫家。本来偷窃房契一事还有些棘手,可现在凭空出现个小王爷…… 将其中利害关系想明白,知道箫家是摆在阿慈面前唯一的路。在面对沈金山盘问时,沈德强想尽办法为她脱罪。能考取院试魁首,他本就文采斐然,又加之对箫矸芝的男女之情和感激之情,这会辩白起来更加用心。 “箫家深宅大院,丫鬟婆子护院无数,走一步路暗中都有无数人盯着。以阿慈一介弱女子,如何突破重重防守拿到房契?” 沈金山点头,他这辈子重财,装有房契匣子的书房更是箫家重地。院子里外平日护院四班倒,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错眼地盯着,莫说是阿慈那么个大活人,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若说她暗中无人襄助,他肯定第一个不信。 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布局,以至于沈金山忘了,昨日下午这会他与孙氏吵得有多凶。种种积年丑闻不管不顾地往外说,不仅青城百姓听着兴奋,连箫家下人也躲在大门后面,竖起耳朵听。书房本就位于前院,听说得最早。当值护院中虽有人恪尽职守,可大多数却早已按捺不住,跑到外面巴住外墙探出个脑袋听了。 “再者,阿慈心系箫家。” 整理下思绪,沈德强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前日晚间别院暖锅宴失败后,平王殿下勃然大怒,将在下与阿慈投入大牢,百般逼迫,可阿慈一直咬住没松口。直到殿下气狠了,拿前面沈老爷投成来说事,妄图朝箫家开刀,弥补损失。” “还有这等事?” 箫矸芝从大牢里出来之事,方才争吵间方氏已与沈金山说过。虽然当时将两人投入大牢之人是小王爷,可事情都是暗卫在暗地里办妥,即便沈金山想求证,也找不出确实证据。更何况这会他压根没精力、也没那心思去求证,正如沈德强所言,箫家投诚平王是真,可暖锅宴没办成,转过头他却在云来楼的征募军饷宴上大出风头,整整捐了一百八十万两。 换谁会不气? 本以为将阿慈送给平王,可以暂时稳住他,等当上会首后再徐徐图之。没想到庶长女送出去了,平王却利用她反将一军,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平、王!” 想到这沈金山几乎已经信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 “无奈之下,阿慈只能答应。沈老爷,阿慈她固然有错,可平王势大,她也是没办法!”说到最后,沈德强满脸悲悯,痛心疾首之声传遍厅堂每一个角落。 平王势大? 这四个字传来,沈金山先是不以为然。平王,那不过是个酒囊饭袋,仗着有个好出身罢了。 即便沈德强说得滴水不漏,沈金山依旧有九成相信了,可多疑的他还是暗自留了一成心眼。直觉告诉他,这事应该还有蹊跷。 按兵不动,他命人直接送走沈德强。 说话这会功夫天已经大亮,按规矩箫家怎么也该留个饭。可昨日府门前大爆秘辛,然后紧接着又是房契失窃后,如今箫家一团乱,掌管后宅的孙氏起了贰心,更是连口热汤都不给箫矸芝准备,更别说什么早膳。 与来时沈金山亲自迎出半坐城,下人抬轿请进来不同,沈德强走时,只有箫家门房把侧门开了个刚容许一人通过的缝,等他迈过门槛,还未来得及下台阶,后面大门就“嘭”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天差地别的待遇让沈德强心里隐隐不舒坦,还没等皱眉,台阶下传来声音。 “箫家有人出来了。” 心生不妙预感,沈德强抬头往下看去,就见箫家大门前围着十来个脏兮兮的乞丐。这会他们脸上唯一能看得出白色的眼睛,正齐刷刷盯着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站最中间的乞丐朝两边吆喝。 “箫家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沈金山更是做尽了不要脸的事。弟兄们,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他。” 随着他话音落下,十几号乞丐齐齐冲上来。等沈德强意识到不对,撩起衣袖准备遮脸时,迎面一口吐沫直喷他面门。再然后领头乞丐冲过来,直接将他撞翻在地,顺着台阶滚下去。重重地跌倒在台阶下,他被乞丐团团围住,拳打脚踢吐唾沫,甚至还有人拿黑到看不出颜色的脚往他脸上踩。 边踩他们还边骂,从他们的骂声中,沈德强隐约拼凑出真相。昨日箫家夫妇府门前争吵,孙氏揭了沈金山许多短。 “腊八施粥,为了省一勺米,竟然把自己喝剩下的粥倒里面。” “这还算小事,咱们花子还少吃别人口水了。可他竟然逮小花子,关小黑屋里拉风箱,我就说为啥跟在我后面的小尾巴突然不见了,原来是被他们抓了去。拉磨的驴干完活还能出来吃草呢,咱们花子也是人,落到箫家手里连畜牲都不如。” 夫妻多年孙氏太了解沈金山了,不一棍子把他闷死,凭借他没脸没皮又阴狠毒辣的性子,过后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即便这样会毁了箫家,连带着毁了她儿子前途,也比坐以待毙,被他卖掉嫁妆铺子、回了娘家,仍在后院半死不活要好。 想明白后,她把沈金山做过的阴损事,不管是真的、还是捕风捉影的全都说出来。 百姓们可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只知道孙氏是箫家夫人,她说过的话肯定没有假。深信不疑之下,他们发现沈金山做过的不少恶事还真跟自家有关,他们心里那叫一个恨。要不是这会正值春蚕结茧的忙碌之时,箫家门前等着的绝不会只有这十来个终日无所事事的乞丐。 即便只有十几号人,对付一个文弱书生也是绰绰有余。沈德强前晚刚被两位精通刑律的暗卫折磨过,旧伤还未痊愈,这回又被拳打脚踢,很快就承受不住。 “我……不是箫家人。”倒在地上,沈德强奄奄一息。 “还扯谎,我就说箫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么壮的大小伙子,轻轻碰两下就半死不活,我看八成是装得。” “肯定是装得,继续上,别听。”乞丐们压根不信,不仅如此,深觉被骗的他们踢打起来反而更加卖力。虽然侥幸躲过山谷中暗卫搜查,没跟箫矸芝和平王一齐受刑,可到头来他还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前面怎么这么吵” 挂有蒋家标志的双骑豪华马车内,阿玲问道旁边服侍的青霜。 昨日从箫家门前离开后,她与阿爹去了官衙。有小王爷亲眼见证的契书在,即便沈金山本人没到场,几张房契也很快被改好名。只是其中出现点小插曲,她原本静静地站在边上等候,可当新房契准备好,签字画押时,阿爹却把她叫过去,将毛笔递给她。 “阿玲最近辛苦了,这几间铺子也有你的功劳,正好拿去练手。” 箫家用以抵债的五间铺子,就这样被阿爹轻飘飘一句话送给了她。 送铺子的蒋先是这样想的,首先他就这么一个孩子,日后蒋家一切还不都是她的,早给晚给都一样。除此之外他还另有谋算,即便那狼崽子答应他放弃,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毕竟是小王爷,他不方便出手。可阿玲这边就要方便很多,真巧她最近好学,给几间铺子正好让她练练手,等她忙起来就没空去管那狼崽子了。 这等想法阿玲丝毫不知情,当时她只怕自己没经验,经营不好铺子。 “去书院都要交束脩,哪有学东西不交学费的。阿玲放心,就算你全败光也没事。”蒋先豪气道。反正是箫家东西,糟蹋起来不心疼。 听着阿爹豪气之言,阿玲感动得泪流满面。画押完后她干劲十足,没有回府歇息,而是直接命胡贵抽调人手,前去验收铺子。 对着自家姑娘,胡贵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去的路上他告诉阿玲,掌管铺子最重要的不是亲力亲为,而是选出可信之人,这种说法正与征募军饷宴前,邵明大师课上玉哥哥说得不谋而合。 两世为人,阿玲对于经营生意却完全是个新手。她脑子不是很灵活,但胜在脾气好,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照玉哥哥的法子来,征募军饷宴果然办得很成功,这会自有亲近的贵叔都如此说,她已经彻底相信了。 可单明白这些道理没用,人心难测,如何选出有能力又信得过之人,是比亲力亲为还要困难的事。 胡贵也明白此点,蒋家铺子还容易,经营百年早有世代传承的匠人,且他们常年在铺子里做事,品性能力如何很容易看出来。可如今要去的是箫家铺子,里面不少人世代忠于箫家。悉数辞退的话影响名声不说,一时间很难找出那么熟练之人。人必须要留,可该找谁做管事? 一路上两人为此事愁到不行,任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事会在刚下马车时便迎刃而解。 解决这事的还是苏小乔之父,征募宴前一日阿玲上街,路过百草堂时看到抓药的苏小乔,得知她家为何困哪后,曾承诺在蒋家给苏父安排份新差事。出百草堂门后,她便命下人回府告诉贵叔。 对于自家姑娘的要求,胡贵向来很重视,当天下午便在蒋家为苏父安排了份优差,并且亲自登门拜访。突逢优待,被箫矸芝嫡系排挤好几年的苏父简直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什么的都不足以表达他当时的激动。但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言及要先把手头箫家的事做完,然后才能辞工过去。 闻此胡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其品性而对其越发看重,当场他便答应下来。 得到应允后,苏父便在箫家继续做事。昨日下午两人过去时,正好是他做好收尾,换了身干净衣裳从染坊出来。大老远看到两位恩人,他激动地迎过去。 而胡贵看到他也激动了,苏父这种能力品性上佳,又承蒋家情的人,不正是新管事的最佳人选? 不等他开口,听他说明来意,得知这铺子如今属于蒋家后,苏父便不好意思地开口请求道:“不瞒姑娘、贵老爷,小的在这家铺子干了大半辈子,早已习惯了。反正以后都是给蒋家干,不知小的可不可以继续在这干?” 当然可以! 三人进了染坊,胡贵从阿玲手中拿出房契,当场宣布染坊日后属于蒋家,而苏父任新管事。 染坊先前的管事是挤掉苏父上来的,多年来对他防备又排挤。这次苏父说要辞工,他是既幸灾乐祸,又没少在背后数落他:一个病怏怏的老头子,要不是染坊老人早被赶出去了,离开这他哪肯要他,可别连饭都吃不上。 在方才苏父刚才走时,他还集结起自己的一堆狗腿子,趁着他换衣裳功夫在边上嘲笑他。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苏父不过是跨出个门槛再跨进来,一眨眼功夫就成了这座染坊的掌柜,而他则从掌柜成了伙计。 “我蒋家新接手此铺子,人手上需要有些调整。丑话说在前头,蒋家不养闲人,偷奸耍滑的一律走人。不过大家放心,只要踏踏实实干活的,一切照旧不说,月钱也会按我蒋家铺子来发,该涨的也会涨上去。” 端着神色,阿玲站在最前面。站在她斜后方,胡贵打棒棍子给个甜枣,一番话说下来,很快震住了所有人。 而后他扭头,信赖地拍拍旁边苏父:“至于人手调整,就全权交给苏兄了。” “我……” 苏父忍不住结巴,这么大的事他哪能做主。可当蒋家姑娘信赖的目光投过来时,到嘴边的拒绝生生咽下去。这可是他的恩人,为了恩人他也得办好。 苏父原先就在染坊管事管事,虽然几年没管过有些生疏,可真上手后他很快便适应。他也没多灵活的脑子,就本着一个理:谁能把事做好,就留谁。这几年一直在铺子里做事,近距离接触下每个人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首先他要开刀的,就是先前管事以及他身后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狗腿子。有公报私仇的原因,不过更主要的是他们真不会干活。 箫矸芝嫡系怎么都没想到,再一眨眼功夫,他甚至连伙计都做不成。 拿这些人立威后,苏父很快大刀阔斧地改起来。念着阿玲恩情,他真是有一百分的劲恨不得使两百分。半下午功夫将染坊人手换个遍后,在胡贵隐约问起其余四处时,他把自己所知情况全说出来,还叫来了另外几个人。 与蒋家相同,箫家同样在青城立足百年,有好多人家几代人都在铺子里做事,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染坊中有些伙计,家中便有人在其它铺子。顺藤摸瓜,仅仅一下午功夫,有老奸巨猾的胡贵帮衬着,阿玲便将五间铺子的大致情况弄个清楚。 忙活了整整一天,晚上阿玲睡得格外香甜,只不过在黎明时分她做了个梦。梦到前世阿爹死后庶支逼上门来,沈德强要入赘帮她守住家业。虎狼亲戚围攻下,一身淡青色衣袍的沈德强扭过头,那张脸突然变成了玉哥哥。 做了这个梦后她再也睡不着,起来洗把脸,开始在纸上整理昨日了解到的五家铺子情况。本来她准备早膳后再去铺子,可用早膳时,码头那边传来消息,鉴湖外来了一艘船,自称是蒋家商船,码头未接到蒋家消息,不敢让它随意靠岸。 募捐宴后还要准备现银,蒋先腾不出手,阿玲便自告奋勇过去处理。 套上马车从蒋家出来,一路往西,路过箫家门前,听到前面的吵嚷声,掀开车帘向外看去,阿玲就看到了昨日梦中熟悉的淡青色衣袍。 “玉哥哥!” 梦中淡青色衣袍的少年也是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熟悉的景象让阿玲不自觉叫出声。 “停车!赶紧停车!” 马车在箫家门前停下,顾不得青霜伸过来的手,提起裙摆阿玲利落地跳下去,飞也般冲到乞丐旁:“住手!” “你们住手!” 十几个乞丐围着沈德强,拳打脚踢连带吐唾沫正打得痛快,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急切的喊停声。 “娘希匹的,这小白脸还有人来救,不会是相好的小丫鬟吧。” 背对着阿玲,领头乞丐皱眉。他虽然终日没脸没皮以要饭为生,但打女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怎么偏偏来个姑娘,真烦人。 心烦意乱之下,他手下拳头不由放轻。 沈德强原本被揣得眼冒金星、脑子更是嗡嗡的,这会可算得到了个喘息之机。当下一声略带喘息的“住手”传来时,略显熟悉的声音让他心下百感交集。 从出箫家门到现在,他被打了有一阵子。刚开始他还朝箫家大门呼救,可早已被骂怕了的门房这会紧紧关住大门;求助无门他转向路边,虽然尚在清晨,可箫家门前还是有不少人经过。听到他的呼救声偶尔会有人探头过来,可当听到乞丐的咒骂声后,多数人直接扭头离开,剩下没走的少数也是跟着一同咒骂箫家,趁着会冲空当上来偷摸踢他几脚。 任凭他喊破喉咙,直到被揍得感觉全身散架,都没有一个人来帮他。渐渐地他已经开始绝望,没想到这时候小表妹突然出现。 这会他心下十分矛盾,既希望阿玲能救他,又不希望被她看到如此狼狈的一面。这股犹豫只存在了片刻,刺骨的疼痛传来,求生的**让他忍不住张口。 “表妹。” “哟,还真是老相好。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表哥表妹天生……”领头乞丐语调暧昧。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站在他对面,直冲着阿玲的小乞丐迟疑道:“老……老大。” “干嘛,我还没说完,表哥表妹天生一……” “老大,好像是蒋家姑娘。” “什么蒋家姑娘、李家姑娘!” 常年乞讨受尽人白眼,好不容易借助箫家之事发泄下,随手打人非但没有被人指指点点,反倒让路过百姓拍手称快,领头乞丐别提有多痛快。这会好事被小表妹打扰了,烦躁之下他口不择言。 刚说出来他就顿住了:“蒋家姑娘,你说得是哪个蒋家?” “咱们青城姓胡的,最出名的不就那一家。老大,刚这小子好像说过他不是箫家人。你记不记得,前几天拜师仪式上,蒋家姑娘的表哥胳膊肘往外拐,一心袒护箫家那黑寡妇。” 他这么说,旁边也有乞丐想起来了,“那表哥不就是名满青城的大才子沈德强。” “我见过沈德强,好像……还真跟刚才那人有点像。”离沈德强头最近的乞丐打量着他鼻青脸肿、满是口水的脏兮兮的脸,这张脸这会已经看不出模样,但他依稀记得刚没开始打时那张清秀的脸。 还真是蒋家姑娘?领头乞丐扭头,正好看到跑到他跟前的阿玲。眼见着她要撞上来,他下意识地闪到一边。 “景……” 从他旁边路过,阿玲冲进去,看着里面淡青色衣袍的少年。刚张口喊出第一个字,看到那张脸,她剩余两个字咽下去,连带着提起来的心也放回肚子里。 “沈德强?” 虽然地上那人已经被打得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可自幼一起长大,又加上最后三年朝夕相处,阿玲又怎么会认不出他。 “表妹,救救我。” 脑子单线程的阿玲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连珠炮般问道:“你不是偷了沈家银票和身份文书逃走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哦我想起来了,你跟箫矸芝走同一条路,凑一起了是不是?可那你也该跟她一起离开,怎么会出现在箫家门口,还被这么多人打?” 还有这等事? 旁边围着那十几号乞丐瞪大眼,看一眼沈德强,再偷偷瞄一眼旁边阿玲。 这几日倒春寒,天本来就冷,加之鉴湖码头边风大,阿玲出门前,方氏特意找出那件火狐皮大氅给她裹上。不带一丝杂色的火红色围着阿玲脖子转一圈,衬得她白皙的面色多了几丝张扬,连带着素来精致的眉眼也多了几分开阔。 蒋家姑娘不常出门,青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有先前书院肚兜之事后貌若夜叉的传闻在那,众人对她相貌的期待值不是很高。因为期待低,如今乍看到这么个面色白净、双眸含笑的姑娘,竟觉有些惊艳。 常言道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蒋家情况青城所有人都知道,万贯家财只得那么一个姑娘。作为姻亲,沈德强这位正儿八经的表哥,也是市井传闻中蒋家姑娘日后最有可能下嫁之人。这些乞丐终日置身市井,不仅听说过传闻,闲磕牙的时候他们没少羡慕过沈德强的好运道。有个蒋家姑娘那样的表妹,将来简直要躺在金子上睡。 “箫矸芝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汤?” 边上有乞丐嘀咕道,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所有人赞同。 被十几双眼睛用“你是不是脑子有坑”的目光盯着,沈德强却无暇顾及,现在他全副心思都在想着表妹的话。 她竟然知道了! 知道自己跟阿慈在一起! 莫非路上遭遇的突然袭击……不,不可能,表妹那么单纯善良,怎么会有那等恶毒的心思。就如现在,所有人对他置之不理,是表妹大老远便认出了他,然后急匆匆赶过来,想到这沈德强心下更是坚定。 “表妹,你误会了,我与阿慈只是偶遇……” “偶遇?”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阿玲点头:“我知道表哥心悦箫矸芝,无论你们二人是如何相逢,都与我无关。只是舅舅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就这般不声不响地走了,还拿走沈家仅剩的银票,舅舅心里肯定不好受。可他还在担心你,既然你回来了,那便赶紧回沈家跟他报个平安。” 对上沈德强,阿玲的心情很复杂。 前世家产被夺,归根到底是她技不如人。没有沈德强,也会有蒋家庶支,甚至是日后商场上其他竞争对手。只要她没本事撑起蒋家,总有一日这个家会败,这点上她可以不怪沈德强。可双亲的去世,无论如何他都脱不开干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本来她也该原原本本地报复回去,偏偏前世舅舅却是那样死的。面对无辜的舅舅,无论如何她都下不去手。 明明有仇却不能报,憋屈到不行,这会她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想到这她看向四周乞丐,不卑不亢道:“诸位对箫家有怨,这我清楚,可今日你们的确是打错了人。不论沈德强如何,他总归是我阿娘那边的姻亲,这事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你们应该给他道歉。” 沈德强可以不要脸,但蒋家还要脸。阿玲说得很清楚,我不是为他这个人出头,是为了我蒋家的脸面。 领头乞丐当然明白她话中意思,“既然胡姑娘开口,那花子我就道个歉。宋公子,对不住,咱们眼拙,见您大清早从箫家大门里走出来,就把您误认成了箫家人。” 说完他也不管沈德强反应,而是转身面对蒋雪玲,竖起大拇指,“胡姑娘果然不一般。” 说话间他将头低得很低,尽量不让自己那张满是大黄牙的臭嘴影响到阿玲,做足了恭敬姿态。 “过奖。”阿玲微微点头,扭头吩咐旁边青霜:“吩咐后面跟来的护院,找台小轿把他送回去。舅舅如今在乡下,大老远跑一趟也够辛苦,回来后不用再巡逻,直接歇息就是。” 刚走出两步远的领头乞丐听到阿玲最后的嘱咐,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莫怪街头巷尾都在说蒋家姑娘仁善,她虽然没跟箫家姑娘一样施粥,可只言片语间露出来的仁慈,却比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好太多。 “大哥,你说蒋家姑娘是不是傻的?就沈德强那种胳膊肘往外拐的,直接装看不见,让咱们好生揍一顿,多解气。”身后乞丐不解地嘟囔。 “傻?”领头乞丐吐掉最里面的草:“要是你,看到自家兄弟被人欺负不去救,别的花子会怎么想?软骨头、怂包!蒋家这姑娘,不但不傻,她还聪明着那。”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蒋家那脸面可是纯金的,可比咱们花子这土坷垃脸面金贵多了。”感慨完,小乞丐暧昧道:“你们听到蒋家姑娘刚说什么了没?沈德强偷了沈家银子,然后跟箫矸芝私奔?” “蒋家姑娘哪有那么说。” “原话虽然不是这样,可事不就是这么个事。”小乞丐兴奋道,不远处包子的香味传来,看到高高摞起的包子笼屉边肥胖的妇人,他小跑两步蹭上去,“胖婶,我听说了件特有意思的事,比昨天箫家传闻还有意思。” 0346 ? 沈德强可以不要脸,但蒋家还要脸。言情首发阿玲说得很清楚,我不是为他这个人出头,是为了我蒋家的脸面。 领头乞丐当然明白她话中意思,“既然胡姑娘开口,那花子我就道个歉。宋公子,对不住,咱们眼拙,见您大清早从箫家大门里走出来,就把您误认成了箫家人。” 说完他也不管沈德强反应,而是转身面对蒋雪玲,竖起大拇指,“胡姑娘果然不一般。” 说话间他将头低得很低,尽量不让自己那张满是大黄牙的臭嘴影响到阿玲,做足了恭敬姿态。 “过奖。”阿玲微微点头,扭头吩咐旁边青霜:“吩咐后面跟来的护院,找台小轿把他送回去。舅舅如今在乡下,大老远跑一趟也够辛苦,回来后不用再巡逻,直接歇息就是。” 刚走出两步远的领头乞丐听到阿玲最后的嘱咐,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莫怪街头巷尾都在说蒋家姑娘仁善,她虽然没跟箫家姑娘一样施粥,可只言片语间露出来的仁慈,却比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好太多。 “大哥,你说蒋家姑娘是不是傻的?就沈德强那种胳膊肘往外拐的,直接装看不见,让咱们好生揍一顿,多解气。”身后乞丐不解地嘟囔。 “傻?”领头乞丐吐掉最里面的草:“要是你,看到自家兄弟被人欺负不去救,别的花子会怎么想?软骨头、怂包!蒋家这姑娘,不但不傻,她还聪明着那。”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蒋家那脸面可是纯金的,可比咱们花子这土坷垃脸面金贵多了。”感慨完,小乞丐暧昧道:“你们听到蒋家姑娘刚说什么了没?沈德强偷了沈家银子,然后跟箫矸芝私奔?” “蒋家姑娘哪有那么说。” “原话虽然不是这样,可事不就是这么个事。”小乞丐兴奋道,不远处包子的香味传来,看到高高摞起的包子笼屉边肥胖的妇人,他小跑两步蹭上去,“胖婶,我听说了件特有意思的事,比昨天箫家传闻还有意思。” “又来我这骗包子,走开走开,臭烘烘的围在这,买包子的都不敢过来。” “别啊,”灵巧地避开她挥过来的手,小乞丐凑到笼屉旁,垂涎欲滴地看着胖乎乎的白面大包子:“就两个,保证特别有意思。” “说说看。” “是沈德强,就那文曲星,那天负荆请罪后,他偷了沈家银票跟箫家姑娘私奔了。正好箫家要被送姑娘回祖籍,顺路,两人就这么做了野鸳鸯。现在好像是被抓回来了,我刚看到沈德强从箫家被赶出来。” “我呸,这什么文曲星,”胖婶狠狠“呸”出声,顺手抓起两只包子,“拿去,快走。” “谢谢胖婶。”深深闻一口香味,小乞丐尾音中带着满足和愉悦。 真是的,胖婶无奈地摇头,眼中露出几丝怜悯。也是个可怜孩子,爹娘死得早。还没等多感慨会,就有买包子的上门。拿起油纸边包包子,胖婶边道:“你听说了没,就咱青城那文曲星,偷了家里银子跟箫家姑娘私奔了,然后半路被箫家抓了回来。” 没一点影的事,经小乞丐随口一编,顺着胖婶的包子往外传。正好昨日箫家门前的事正闹得沸沸扬扬,这会关于箫家任何消息都足以引起人重视。一上午包子卖完,这则消息迅速传遍青城大街小巷。 蒋家护院本来就瞧不起沈德强,这种打秋风的亲戚,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不顾沈德强有伤在身,俩人抬着轿子一步三晃,慢慢悠悠地走。等走到乡下时,消息已经传到沈不真耳中。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杨氏急匆匆跑出来,急切的目光略过沈不真手中少年后,直接往轿子边跑去,边喊着钦文边找着儿子。 “娘,救我。” 虚弱的声音传来,杨氏不可置信地回头,当她看到沈不真手中那只猪头后,吓得直接尖叫出声。 “啊!”这是哪来的怪物,这绝不会是那个让她骄傲的儿子。 身为生父,儿子变成这样沈不真当然心疼。正是因为心疼,他才知道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先前他曾想过,带钦文回乡下,让他体验贫苦生活后转过性子,可没想到他竟然跑了。软的不行他只能来硬的,棍棒底下出孝子。 越是心疼他打得越厉害,沈不真可不是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瘦骨嶙峋的乞丐,他有的是力气。沈德强身上本就有伤,如今旧伤加新伤,疼得他实在忍不住,一声声喊着方氏。 “救救我、娘、救救我。” 最后还是凄厉的呼救声喊来了在后院蚕室的宋钦蓉,同样的尖叫后,她总算认出兄长,“娘,是哥哥。” “真的是钦文?”杨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是他,”宋钦蓉躲在杨氏后面,有些惧怕地看着沈不真:“娘,你快求求爹,再这样下去哥哥要被他打死了。” 是钦文!确定后杨氏母性爆发,冲上去挡在沈德强跟前。 “闪开,不然我休了你。” “杨家对沈家有恩,你不能休了我。冠生,别打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还不都是你惯得他。”想到杨家对沈家的恩情,自知不能休了杨氏,沈不真愈发觉得忍无可忍。再三问询,看到杨氏始终不肯让步后,他直接动粗上前强行分开母子二人,将她锁在屋里,然后继续打。 阿玲之所以矛盾,是因为她担心自己对沈家的报复会伤害到舅舅。虽然前世舅舅是被沈德强所为气到中风,可能被气到中风此点,本身就说明了他对蒋家的情谊,这样的人她怎么都下不去手。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些事甚至不用她自己出手。沈德强是读书人,自视甚高,有些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好多想法不是一时半会能扭转过来。沈不真百般尝试都不奏效,最后只能下手打。而他打得越重,杨氏那边只会越心疼。心疼之下出声阻拦,沈不真不打女人,气狠了只会把她那份算到沈德强头上。而在这样硝烟弥漫的环境中,宋钦蓉更是如惊弓之鸟,夜夜惊梦,原本娇俏如花的姑娘很快枯萎下去。 总之因为沈德强的固执,整个沈家完全陷入了死循环。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安置好沈德强后,阿玲继续往码头上走去。 而此刻码头上等候的小王爷在听到前方暗卫来报,那丫头是如何急切地救下沈德强后,整整两天两夜未曾合眼,一直忙碌下本就疲惫,却因想着马上要见到那丫头而略微焕发光彩的脸瞬间阴沉下去。 刚下马车的阿玲只觉湖面一股冷风吹来,下意识地将脸往火狐皮大氅里缩。柔软的绒毛护着脸,等到凉意过去她抬头,就看到青衣男子站在船舷上。 “玉哥哥。” 兴奋地跑过去,火狐皮大氅鼓着风飞扬。跑到跟前,抬起脚刚准备登上舢板,就见原本稳稳当当地舢板突然被人抽走。 “啊!” 阿玲脚已经开始往前迈,眼见整个人要踏空跌入湖水中。 笨死了!千钧一发之际,陈志谦翻身下船,将她搂在怀里。 那么弱的身子落水会受凉,生场病本王这段时间相近法子补得那些不得全还回去,本王只是不想做无用功。看着阿玲惊魂未定的小脸,陈志谦这般安慰自己。 “这板子?” 站在码头上,阿玲看着船上伸下来的木板,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眼前的木板约两尺宽,靠码头的一侧伸长出一尺,牢牢地搭在岸上。 她以前也不是没坐过船,按理说不论舷梯还是木板,两头都有个机关固定在船和地面上,稳稳当当轻易不会晃动。面前这块木板也是如此,明明她脚打算踏上去时还很稳当,怎么抬脚功夫板子突然间就翘起来。 翘…… 倒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船上踩着。是谁呢?仔细回忆着方才站在船上的人,而后阿玲扭头,狐疑地看向身边青衣男子。 “玉哥哥?” “恩,”陈志谦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自然:“板子不稳当,本王这便命人换坐舷梯。” 那抹不自然太快,快到好像是她的幻觉。正当阿玲开始犹豫时,她听到颇为突兀的自称。本王?好像玉哥哥与她私下相处时,鲜少这样自称。而记忆中少数的几次,有一次是在问及王府规矩时,还有一次则是在百草堂被学徒道明赠送虎骨之事。 还有那么几次,好像……都是他尴尬的时候。 不会吧?玉哥哥终日冷着张脸,性格坚毅、行事果决,这样的他还会尴尬? “木板也挺好的,我在青城长大,平日没少坐船,这点小事无碍。” 心下升起大胆的猜测,不等他反应,阿玲便借由木板登船。三两步走上船,看着微微翘起的木板,她屈膝调皮地跳起来。随着足尖抬起又落地,木板另一端再次翘起,正打算跟着登船的陈志谦毫无防备,仰头讶异地看着她。 果然如此。 轻轻皱起鼻子,趁他呆愣,阿玲弯腰提起木板两侧,微微往上一滑借着巧劲把木板弄上船。 “咱们扯平了。” 重生以来,阿玲始终有些压抑。她觉得前世之所以会被箫矸芝和沈德强联手欺骗,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过无能。虽然他们俩骗人不对,可若是她能聪明点、能干点,撑起蒋家家业,也未尝没有亲手帮阿爹报仇的希望。 心下自责但又不想让阿爹担心,她给自己带上了层面具。表面上她还是那个阿爹宠爱下无忧无虑的蒋家独女,可实际上她心里也急,急着如何改变前世一切扭转命运,也急着强大自己。 为此她一改前十三年懒散作风,每日早起入书院,绞尽脑汁地破坏前世箫矸芝计划,然后又尽力接触蒋家生意。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箫矸芝真面目被戳穿,她也拜了两位师傅。甚至在昨日,连一直压在她心底的掌管生意之事也有了眉目,蒋家收了箫家五间铺子,而她则将铺子中可用之人梳理个大概。 虽然这其中少不了贵叔的帮忙,但对前世在生意上一窍不通的她来说,已经是前后两世所跨出最成功的一步。先前一直忐忑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原来掌管铺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要努力她也可以。 最担心的事有了眉目,心中大石放下,她开始逐渐解放本性。 阿玲是谁?那可是蒋先从小宠起来的独女,金玉堆里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底气足着那。先前在陈志谦跟前乖,只是因为本身压抑,至于惧怕她丁点没有。这会心下轻松,知道被捉弄了,她下意识地还回去。 “这就是报蒋家名号的那艘船?” 鉴湖码头分片,大商户独占一片,小商户几家占一片,哪户人家的船在哪个位置都是固定的。即便有些小商户,常因各种原因腾地方,但这种事还轮不到蒋家头上。阿玲今日是为突然出现的陌生船只而来,入码头后,车夫直接将马车赶到了蒋家所在区域。 自家有哪几艘船阿玲大体清楚,一路上她又找常跑码头的下人核实一遍,确认无误后,入码头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这艘黑不溜秋的船,在蒋家打扫得干干净净、散发着原木鲜亮色泽的船只中,这艘船别提有多醒目。前面来时那些功课基本用不着,打眼一扫就知道是这艘无误。 “我先看看,玉哥哥,你慢慢上来,小心别落到水里,阿玲可不会武功。” 说完阿玲转身,拉起大氅沿着甲板往船中心走去,丝毫没有因这艘船来路不明而畏手畏脚。 倒不是她胆子大,而是因为玉哥哥在这。虽然昨日一早青霜的坦白让她起过疑惑,后来在征募军饷宴上疑惑越来越重,可宴后他临走时那句话却改变了她的想法。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 仅仅是几个字,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承诺,却让她莫名心安。 从东山脚下青衣男子突然出现到现在,他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而且有他在身边,她好像转运了般,好事一桩接一桩地来。这就是她看到的结果,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如今忙碌的她没精力去计较那么多。 她相信玉哥哥。 想到此点阿玲默默点头,再往前一步,突然踩到腘脚的细小颗粒。往下一看,不知何时起,干净的绣鞋尖上沾上了黑乎乎的东西,而她四周也满是这种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 “是黑炭。” 阿玲循声望去,“陈阳大哥?这……是玉哥哥的船,他拉来了这么多黑炭?” 藏蓝色衣袍的陈阳走过来,捏起地上乌黑发亮的炭块,掌心平坦放在上面,递到阿玲跟前。 “为给姑娘准备这份大礼,王爷已经足足两夜没合眼了。白天忙活着沈……所有事,晚上带着我们来忙这个。” “给我准备?” 怪不得刚才那么别扭,这是阿玲的第一反应。她的猜测好像是没有错。 当然这种想法只存在了一瞬间,征募军饷宴前几天阿爹还因生丝受沈金山胁迫,说是生丝,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弄不来黑炭。前世惨痛教训摆在那,没有谁比她更明白黑炭的重要。 “这……是玉哥哥为我准备的?” 陈阳点头:“没错,三天前三更时,小王爷带着大家截了州府往这边运炭的船,用石头块把船舱底下的炭给换了。” 三天前,那不正是征募军饷宴的前一天,正是那天一早沈金山突然发难,以黑炭为要挟逼迫蚕农改了契约。 那天沈金山逼迫上门,而玉哥哥却不见踪影。先前想起此事,她还以为是玉哥哥为了不得罪箫家,故意避而不见。没想到他离开的时候,却是做了这件事。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站在码头上,看着阿玲弯腰,裹在火狐皮大氅里的脊背透过围栏露出来,像极了毛茸茸的团子。 鉴湖上有风吹来,火红色绒毛随风摆动,一根根轻轻挠在他心上。刚刚升起的那点怒气转瞬间平复,陈志谦只余满心柔软。 似乎这丫头越来越活泼了,与他前世记忆中那个面对山匪时故作镇定、京郊四合院贫寒日子中坚强的傻丫头完全不同。当时她虽然也在笑,但看似欢愉的笑容下总隐藏着些沉重的东西。而现在她的笑容,则好像是摆脱掉所有重担,完全无拘无束、发自内心的笑容。 摆脱所有重担? 据他所知,这些年蒋家生意一直经营良好。身为蒋家独女,她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说从小到大没经历任何波折。这样长起来的姑娘,能有什么忧愁? 征募军饷宴上的猜测再次升腾,正好他看到迎面走来的青霜。 因为路上临时派出两名护院去送沈德强,一道跟来码头的人手有些不够,到这后青霜便跟着去替自家姑娘问下具体情况。一来一回耽误了点功夫,等她终于问明白急匆匆赶过来时,就看到小王爷站在船边。 对于小王爷她有种天然的敬畏,加之昨日一早刚在姑娘面前坦白,顺带还说了他不少坏话,这会看到本人,青霜下意识地打哆嗦。 恩? 陈志谦何其敏锐,瞬间察觉到她的不对。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忍的性子,心有疑惑就会想方设法弄明白。之所以昨日没有当场弄明白,是因为手头有正事。一天一夜下来,山谷被占、运炭的船也成功抵达鉴湖码头,所有事解决得差不多,他终于能腾出手来。 虽然刚来青城时他就往蒋家后院派了暗卫,可跟他来的人手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就算他们有本事潜入那丫头闺房偷听,他也第一个不答应。当然这种心思他没有明说,只是以蒋家防卫严密,为保任务万无一失为由,命暗卫不要离太近。 这样一来他们能离那丫头远些,也不妨碍他得知那丫头消息,可离太远有些琐碎的事注定看不到听不清。重生之事何等重大,就算那丫头再傻也知道藏着掖着,平常不会轻易表现出来。若是他想确定,最好问她身边的人,而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贴身大丫鬟。 本来还打算诈一诈她,没想到她自己先露出马脚。 “书院之事,你告诉她了?”陈志谦面色阴寒。 他与青霜唯一一次接触便是在书院,命她将肚兜塞到沈德强书里那次。那时他的本欲借此事告知那丫头两人间私情,让她看清沈德强真面目,别再像上辈子般一颗心傻乎乎地陷下去。当然如果能顺便让两人出点丑,帮那丫头出口气,他也是乐见其成。 可这两种目的,前一种动机不纯,至于后面那种——皇帝舅舅曾教过他,不能对女人太好,不然他们会恃宠而骄。他舍不得对那丫头不好,但又怕她真骑到他头上,思来想去终于让他找到种法子,有些事偷偷摸摸去做,绝不让她知道是他做的,这样她愿望达成,既能高兴又不会太过骄纵。总而言之,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不能说。 所以她才那样嘱咐青霜,刚才看到她心虚的表情,他瞬间想明白过来。 小王爷果然知道了! 脚下一软,青霜赶紧跪在地上:“王爷,奴婢实在不想欺瞒我家姑娘。” “所以你便不顾本王命令?别忘了青玉如今还在箫家,箫矸芝犯了大错……” 一边是姐姐,另一边是姑娘,青霜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咬咬牙,她挺直身子,决绝道:“奴婢实在不忍心看王爷欺瞒姑娘,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任凭王爷处置,只希望您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姑娘和姐姐。” “高抬贵手?” 重复着这四个字,陈志谦心中却咂摸着她第一句话。欺瞒?怪不得那丫头会误会他! 想到这他看向青霜的表情越发冰冷,若不是还有事要用到她,现在他把她扔鉴湖里去。想到这陈志谦强行耐下心来。 “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本王能把你姐姐一道救出来,只是这得看本王心情。说说看,你当日都说了些什么,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这……说了小王爷岂不是更生气。若有实质的杀气袭来,青霜知道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即把昨日一早对话全都说个遍。 “其实这事奴婢本来想烂在肚子里,只是这一个月来,奴婢眼瞅着姑娘越来越上进。” 陈志谦敏锐地抓到她话中重点,“越来越上进?怎么个上进法?” 她就知道小王爷没安好心!也对,谁不爱银子?虽然这世道鄙视商户,可如沈家表哥那样清高的读书人,还不是吃蒋家的穿蒋家的。指望着姑娘不上进,染指蒋家家财,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当即她把阿玲处置奶娘,主动要求入书院,入书院前准备百味斋糕点,以及这些时日读书、认布料,接触账册的种种努力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为了尽可能打消他念头,原本八分的事她硬生生说成十分,活活把阿玲说成那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学之辈。 最后她还欣慰地强调,“我家姑娘如此用功,过不了多久老爷就能退下来享享清福。” 似乎觉得强调还不够,她朝陈志谦求证道:“小王爷是我家姑娘同门师兄,看到我家姑娘日后把蒋家发扬光大,定会替她高兴,是不是?” 也不怪青霜想歪了,她是土生土长的青城人,从小没少听蒋家传闻。作为青城首富,且家中只有一个姑娘,蒋家自然成了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阿玲小时还好,可随着她日渐长大,蒋先年近五旬眼见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关于蒋家财产的传言就再也没消停过。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蒋家库房里那金山银山,最后悔便宜了谁。 从小听着这股论调长大,她很难不受影响。若自家姑娘是个性子强的还好,偏偏还那般善良,她这做丫鬟的不得不多替主子打算。 抬头,看着对面小王爷震惊的神色,青霜越发肯定自己猜测。姑娘救过她性命,所以她一定要替姑娘挡住这些宵小之辈。 陈志谦的确是沉浸在了震惊中。 一个被娇养长大、无忧无虑的闺阁姑娘,突然一反常态地上进。如果这点可以说是心血来潮的话,那后面那些事呢?在李大儒讲学前夕突然进书院,且先用糕点给箫矸芝个下马威。 不仅是青霜说得,他还想起了许多从前忽略的细节。比如在东山上那次,当他说出箫矸芝在后山面见邵明大师时,本以为当时她神色中的急切是因为嫉妒,因为箫矸芝与沈德强间的关系而嫉妒。可当时见面后,她并没有针对箫矸芝,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大儒。会不会从一开始,她就是想自己拜李大儒为师? 还有上次,杨氏母女归还首饰时,当时正值她诬陷箫矸芝传言散播开。当时他以为她是因为嫉妒,才想给沈家一点小小的教训。可那事明摆着是她厌恶了沈家。 最近一次当沈德强出城时,蒋家也派人跟上去。听到暗卫来报,他下意识地觉得那丫头在暗中派人保护沈德强,没等暗卫说完便将人赶了出去。可现在仔细想想,倘若真想保护自可去求潘知州恢复其生员资格,即便不做这些,最起码也能出面把他劝回来,绝不可能看着他再次跟箫矸芝纠缠在一处。 直到如今真相大白,陈志谦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前世亲眼目睹那丫头对她表哥有多好,不惜变卖祖宅供沈德强赴京科考不说,在半路被截一贫如洗后,更是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变成了围着锅台转的村妇。十只手指头都冻成红萝卜了,为了不影响沈德强心情,脸上还始终挂着笑。最后甚至为家计,典当了爹娘留给的最后念想——那件火狐皮大氅。 这等深情厚谊,让他如何能掉以轻心。 有了前世这些事做影响,他下意识地觉得那丫头喜欢他表哥。即便是面露厌恶地当场责骂,他也只当她因为吃醋在耍小性子。反正无论她做什么事,他都下意识地曲解成她爱之深责之切,进而醋海生波气闷不已。 当然中间他也曾有过怀疑,会不会是那丫头发现了什么,或者她压根不喜欢沈德强。可这些猜测很快被他否认,那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兄妹,感情再深厚不过。 他想过很多次,想到了无数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那丫头也是重生的。 因为知道前世的一切,所以她才会有所防备,所以她才会努力上进。 她不喜欢沈德强! 再也没有比这还要好的消息,脑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陈志谦唇畔笑容越来越大。 小王爷这是怎么了?见惯了他寒冬腊月冰冻三尺的脸,如今乍看这般春回大地春暖花开,惊讶之下青霜戒备之心更盛。 “王爷,您会高兴吧?” “高兴!当然高兴!” 喜上眉梢,陈志谦觉得他前后两世从没有这么高兴过。 在码头上陈志谦开始醒悟的同时,码头边停泊的黑漆漆的船中,跟随陈阳下了船舱的阿玲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这艘船虽然从外面看起来不打眼,但里面却别有洞天。船舱吃□□,整个舱中除去船夫划桨所在之处外,其它地方没有丝毫阻隔,完全是个开阔的空间。而此刻这个四四方方、略显幽暗的空间内,堆满了一块块散发着油光的黑炭。 “这么多?” 自打沈金山以黑炭要挟,让原本与蒋家签好契书的蚕农无奈毁约后,阿玲就对此事格外重视。 名义上她是墨夫人的徒弟,而墨夫人精通术数,李大儒教她课时也对此有所涉猎,阿玲曾就此事专门请教过。翻出蒋家历年生丝卷宗,师徒二人就此入手,算出了渡过这场倒春寒大致要用的黑炭数目。 当时阿玲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算,结果算出来后,她发现以箫家停泊在码头的那艘船,就算全部装满也不可能度过这场倒春寒。惊喜之下她将此消息告诉阿爹,结果却被泼了一盆冷水。阿爹叹息着告诉她,箫家现在控制的不是那一艘运煤船,而是整个州府的运煤路线。 当时她不解,还问过可不可以找潘知州帮忙。阿爹这才详细跟她解释了知州与同知间的不同,潘知州名义上是本州最高长官,可具体水路却是归下面的吴同知管。官再大,县官不如现管。 解释完后阿爹叫她不要担心,说他自有法子弥补损失。可阿玲却还是想到了其它地方,前世阿爹死在路上,跟他一道出去的蒋家人甚至一个都没回来。按理说这么大的案子,应该很容易就找到蛛丝马迹,可她报官后却久久没有动静。 本州水路发达,吴同知掌管水路,且他又恰巧与箫家交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从刚重生起她阿玲便有个疑惑,箫矸芝不过是比她大个一两岁的姑娘,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突破阿爹身边层层防守将其杀害,即便加上箫家,也不可能蒋家商队没一个人活着回来,这其中定是另有玄机。重来一次,她早已不是前世十三岁时那个天真的姑娘,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她心下已经有了谱。 而通过阿爹偶然间的话,她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或许前世阿爹的死、蒋家的败落,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这些念头在她心底升腾,然后就再也压不下去。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像刚重生时那般慌乱,一口吃不出个胖子,有些事总得慢慢来。 将这些念头搁在心底,看着眼前的黑炭,阿玲止不住心中兴奋。 “有了这些黑炭,这场倒春寒就能熬过去了。” 看着她弯起的眼,陈阳声音也变得柔和:“王爷也这样说过。” “玉哥哥?” 陈阳点头,虽然因阿玲能准确认出他那张过分平庸的脸,他对其颇有好感,可他心中最佩服的还是自家文韬武略样样出类拔萃的王爷。 在他被小王爷派到蒋家姑娘身边做暗卫后,邵明大师曾暗中点拨过他,要多多在蒋家姑娘耳边,帮小王爷美言几句。 大师说话那当口他有些不明白,过后又仔细想了想。小王爷都把他这个最得力的暗卫派到蒋家姑娘身边,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而蒋家姑娘呢?虽然长相不算美艳绝伦,可胜在眉眼讨喜;论才学也不如京中那些官宦人家的姑娘,可她心思单纯没那么多算计;最重要的是,她性格平易近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总而言之陈阳觉得蒋家姑娘很不错。 跟在小王爷身边十年,他自问也算了解王爷性格。京中那些达官显贵喜欢联姻,强强联合让彼此关系更加稳固,进而在朝堂上守望相助,这也是一种维持利益的方式。可小王爷什么出身?有亲舅舅在后面当靠山,他需要这种点缀? 撇开出身不说,以小王爷性子,向来对看不顺眼的人不屑一顾。真让他娶一位不熟悉的高门贵女做助力,不用别人,他自己先得把喜堂顶子给掀了。 这样想着他也回过味来,自幼带大王爷,邵明大师多了解他脾气,肯定也想到了这点。明显小王爷看蒋家姑娘顺眼,而蒋家姑娘本身又是个不错的姑娘,所以干脆把两人撮合在一块。左右他看蒋家姑娘顺眼,自然对此事乐见其成。 当即他便从最开始说起,把小王爷如何找到州府放炭的地方,然后又是怎么打通内部关节,神不知鬼不觉把石头掺进炭里,最后又是如何在征募军饷宴如此忙碌的时刻抽出功夫调来船只,亲自监督此事,整个过程说得清清楚楚。 不同于青霜,陈阳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他都清楚。即便他很想把从东山初见起,不对,是从刚来青城开始奉命监督起,小王爷所费的那些心思一股脑全都说出来,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可即便不说那些,只有眼前的黑炭之事,对阿玲来说也最够了。 真实的行动永远比甜言蜜语更能打动人,听到玉哥哥那般辛苦,征募军饷宴前赶往州府,亲自易容混进看守黑炭的府兵中弄清形势,又在码头装船时趁着月黑风高,迷倒箫家船上所有人,然后用高超的轻功将石头与黑炭调包。 “搬那么多炭,他胳膊得多酸啊。” 陈阳脸色一僵,为了突出小王爷的神勇,他适当地夸大了些。但现在……好像是吹牛吹过了。 “还好,王爷武艺高强。”话已说出,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虽然实际情况是小王爷伪造了一艘相似的船,神不知鬼不觉把两艘船对调,然后把顶上一层炭搬到那艘船的石头块上。不管搬多搬少,王爷总归是搬了,他也不算说谎。 “武艺再高强也会累啊,玉哥哥又不是铁打的。” 看着面前的黑炭,阿玲陷入了浓浓的愧疚中。 “蒋家缺不了极破,直接让这一季的桑蚕颗粒无收。到时箫家不过损失一季收成,而作为皇商的蒋家交不上进贡的布匹,上面有心怪罪的话,完全会引来覆家之祸。 青城绸市以胡沈两家最强,蒋家倒了受利最大的便是箫家。以箫家的行事风格,完全有可能这样做。 或许阿爹可以从中周旋,总之那样风险很大。 而如今看到这满舱的黑炭,她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玉哥哥解了我蒋家的燃眉之急,而前面我却那样误会他。” 想到这她懊恼地抓起流海。 0347 ? “还好,王爷武艺高强。”话已说出,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虽然实际情况是小王爷伪造了一艘相似的船,神不知鬼不觉把两艘船对调,然后把顶上一层炭搬到那艘船的石头块上。不管搬多搬少,王爷总归是搬了,他也不算说谎。 “武艺再高强也会累啊,玉哥哥又不是铁打的。” 看着面前的黑炭,阿玲陷入了浓浓的愧疚中。 “蒋家缺不了极破,直接让这一季的桑蚕颗粒无收。到时箫家不过损失一季收成,而作为皇商的蒋家交不上进贡的布匹,上面有心怪罪的话,完全会引来覆家之祸。 青城绸市以胡沈两家最强,蒋家倒了受利最大的便是箫家。以箫家的行事风格,完全有可能这样做。 或许阿爹可以从中周旋,总之那样风险很大。 而如今看到这满舱的黑炭,她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玉哥哥解了我蒋家的燃眉之急,而前面我却那样误会他。” 想到这她懊恼地抓起流海。 “小……”与她面对面,正对着舱门,陈阳恰好看到船舱入口处的小王爷。第一个字刚喊出一半,对方瞪了他一眼,瞬间他噤声。 陷入懊恼中的阿玲对此浑然未觉,这会她只觉得自己怎么能那样。 “玉哥哥对我那么好,第一次见面就帮我对付箫矸芝,后面箫矸芝逼上门来还帮我找来邵明大师,拜师仪式上他接住我没让我出丑,再后面他带我去桑树林识破箫矸芝和沈德强的计谋,还有这次……他更是救了蒋家。” 一条条数着玉哥哥对她的好,日常点点滴滴可能感觉不到,可当这些全部加在一起,阿玲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帮了她那么多。 “还好,昨天我已经决定相信他。” 太过自责之下,她下意识地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她不是看到这一船黑炭才决定相信玉哥哥,昨日云来楼宴会后她就已经相信他。 “胡姑娘为什么相信王爷?” 在阿玲的声声自责中,陈阳已经弄明白前因后果。就在这时,他收到了小王爷眼色。这会他很想装作自己其实并不明白,可主仆十年他早已养成习惯,小王爷一个眼神过来他就下意识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为什么相信?因为玉哥哥说,要我不要胡思乱想。” “本王说得话你就听?” 沿着木梯从船舱入口下来,陈志谦迎面再给陈阳飞过去个眼神,意思很明白,赶紧滚。 能不这么过河拆桥?隐隐意识到后面可能发生激动人心的事,陈阳现在浑身打了鸡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走。可当下一个眼刀飞来时,他还是麻溜地闪人。 “为什么要听?”一步步逼近阿玲,站在她跟前,将她牢牢掌控在自己阴影里,陈志谦如鹰隼般的目光摄住他:“你喜欢本王?” 玉哥哥知道了! 惊讶之下阿玲下意识地抬头,恰好陈志谦低头逼近,就在一瞬间,她粉嫩的唇擦过他冒着青须的胡茬。略显粗糙的感觉传来,她瞬间红了脸,低头讷讷不言。 “都忍不住非礼本王,那肯定是喜欢。” 幽暗的船舱内,陈志谦脸色有些发红。 原来这就是被姑娘家亲的感觉?软软的、嫩嫩的唇如羽毛般划过他的脸,麻麻的、痒痒的,明明没用什么力道,那一瞬间的感觉却如铭刻般、久久烙印在脸上。 真舒服…… 深吸一口气,满是黑炭的船舱内,他却准确闻出阿玲身上独属于少女的馨香。香味里带着的那股子甜意渗入四肢百骸,然后一直要甜到心底。 处在他的阴影中,阿玲只觉自己整张脸都要烧起来。 刚才那些话全让玉哥哥听到了不说,她的心意也被他窥破,更重要的是她还……好像是非礼了他! 紧张之下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满脑子里都是刚才唇畔略显粗糙的触感。她竟然非礼了玉哥哥,姑娘家要矜持,她这样做,他又会怎么看她? 可她真的喜欢玉哥哥。在一切真相大白,知道自己前面有多少次误会他,又明白他到底帮了自己多少后,阿玲只觉一颗心热乎乎的,心底埋藏许久的种子蠢蠢欲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破土而出。在看到玉哥哥的一瞬间,她飞速地忘掉得知误会时的懊恼,满心满眼全都是他。 虽然前世今生从未体验过****滋味,但这一刻她十分坚定,她真的喜欢玉哥哥。 可玉哥哥是王爷…… 两世为人,阿玲从未因自己是商户出身而自卑过。前面十三年有阿爹护着,她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即便是前世最后进京,看见许多京中贵女出行的排场时,她也只是惊讶于官家威严和底蕴,从未因自己的贫寒而自怨自艾。因为她觉得,阿爹给予她的已经足够丰富。 可直到这一刻,她一直坚信的东西产生了动摇。她曾亲眼目睹过京中贵女的排场,蒋家虽然富庶,但有些东西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得官家。而玉哥哥的排场……想到前世死前最后一日去当铺途中,雪地里那位领着一堆富贵子弟,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玄衣公子,任谁都能看出他在京城的得意。 出身如此高贵的玉哥哥,是她一个商户之女所能企及的么? 一边是强烈的感情,另一边则是浓浓的自惭形秽之感,心里红白两只小人开始唱大戏。白脸小人讥讽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商户之女,还意图染指小王爷,癞□□想吃天鹅肉!”。红脸小人不服气,“出身又怎么了,咱们不缺鼻子不少眼,人长得也不差,喜欢下他犯王法啊。”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在心底展开拉锯战,白脸小人一点点数量着阿玲缺点:出身不够好、脑子不够聪明、人不够漂亮……总之把她数量得一无是处。 她真有那么差么? 头越来越低,望着面前逼近的玉哥哥,阿玲缩到角落,讷讷道:“不好意思,我……” 不好意思? 陈志谦脸色突然变了,刚才这丫头心跳得那么快,扑腾扑腾地,比征募军饷宴前夜她来客院送饭、两人独处时跳得还要响,以他的耳力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说那晚他还不确定,那如今他便再清楚不过。 这丫头肯定是喜欢他! 可为什么她不承认?难道是因为她还念着沈德强?前世记忆作祟,陈志谦下意识地往这边想。 “怎么,觉得与本王这样,对不住你表哥?” 刚问出来他便后悔了,上船前青霜那番话言犹在耳,这丫头肯定是重生的。前世被沈德强害那么惨,其中甚至还夹杂着父母之仇,就算她再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旖旎心思。 “表哥?”阿玲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你是在说沈德强?” 反应这么迟钝,看来她心里早已不把沈德强当成自己人。 “刚才过来码头的路上,你不刚救了他,而且还妥帖地派人送他回去?” “那是因为……”我昨晚做了个梦,误把他当成了你。话到嘴边,自卑感涌上来,阿玲生生咽下去,而是换了另一种说法,“名义上他还是蒋家亲戚,若是我没看到还好,看到了还不救,若是被外人知道,难免会觉得蒋家凉薄。” 原来是为了保全蒋家名声。虽然于亲情比较单薄,但有些人情世故陈志谦还是懂。亲戚间关起门来怎么说,那是自家的事。若是看到外人欺负自家人不管,甚至因为一些私人恩怨额手称庆,看到别人眼里总不是个事。 曾经提着兔子灯的胖娃娃长大了,也懂得了人情世故。 听到不是为沈德强后彻底放下心中芥蒂的小王爷这样想着,长成大姑娘了,也该开情窍了。 心下坚定决心,他往后稍微退一步,然后倾身低头,额头抵在离阿玲额头只有一指宽的地方,双眸紧紧摄住她眼眸,清晰地看到其中的胆怯和犹豫。 她在害怕,稍微一想他也就明白了。 “既然不是为了你表哥,那肯定是情不自禁,我明白你的心意。” “不是。” 食指伸出来,堵住她不听话的小嘴,陈志谦施恩般地说道:“本王允许你喜欢我。” 玉哥哥说可以? 虽然隐隐察觉到这句话语气有些不对,但心下煎熬的阿玲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喜悦。那感觉,就好像幽暗的船舱中突然照进来一束明媚的春光,光明而温暖。 都高兴成这样了,谁敢说她不喜欢本王?唇角微微扬起,放在身侧的手向前,勾起她的小手。 “走吧。” 上次拉这丫头小手还是在拜师宴上,当时她紧张又抗拒,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即便那样他还是觉得那只手柔软到不可思议。如今少了那几丝抗拒,她柔顺地被他握着,原本柔嫩的小手这会更是跟没骨头似得。 不知道小脚是不是也这般软,想起同一天早上潜水时看到的那双嫩藕般的小腿,他只觉一股热流涌向腹部。默默抓紧了小手,他强行板起脸,拉着他来到炭堆前,同时自觉地走在最里面,为她隔绝可能蹭到衣裳上的炭块。 “这些炭……” 欣喜过后阿玲正处于尴尬中,听他转移话题,她如蒙大赦,赶紧开口:“都是玉哥哥亲手搬过来的,是不是?玉哥哥你胳膊酸不酸。” 什么叫他亲手搬过来的……他只是用轻功做个示范,然后命陈阳带着手下暗卫去干。而且也不是搬到这,而是将船舱顶上那点搬到另一艘船上。 刚陈阳到底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刚准备解释,看到那丫头投来的关切眼神,他突然觉得……好像这样让她误会着也不错。 “无碍。” 离得进了,阿玲看着面前四四方方的炭块,每块少说也得有上百斤,干这么重的活怎么可能不累?可玉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明明背后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来都不在她面前提一句。 这样想着阿玲更是感动,她暗下决心,回府后一定要多给玉哥哥补补。 这丫头,他说没事她就信啊,还不快过来给他捏捏肩。丝毫不知更大的福利还在后面,见她久久没有反应,这会陈志谦只能无奈地摇头。算了,好不容易哄着这丫头承认喜欢他,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来就是。 “傻丫头,下面的话记清楚了。因为胡夫人体弱受不得凉,蒋家一年四季中有三季地龙常开,本地黑炭不够,胡老爷就命人远道从西北运来一批,就是眼前这些东西。” “可这分明是玉哥哥送来的。” “身为朝廷钦差,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 阿玲了然地点头,但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玉哥哥好像对蒋家太熟悉了点?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先把这批黑炭归置好。想到前世蒋家败落的诱因,这会阿玲已经顾不得那点男女私情,提着大氅三两步跑到甲板上,她忙叫青霜找人回去报信,自己则亲自在这看着。 自打奶娘之事出来后,阿玲身边的人就被再三清理,这会能跟她出来的全是蒋家心腹。知晓此事事关重大,那人骑上马一溜烟跑出码头,然后专门抄近路,以最快的时间赶回府里。 报信之人回府时,蒋先正在书房想着应对箫家的对策。 阿玲猜得没错,面对沈金山以极品生丝敲诈,表面上他答应得痛快,实际上也留了后手,那后手正是沈不真所掌管的千亩桑田。阿玲所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前面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怕沈金山强行掐住黑炭,来个鱼死网破。可如今箫家出了这么大事,声名狼藉之下,即便破罐子破摔,沈金山也得考虑民愤,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再承担让整个春蚕绝产的恶名。 简直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胡贵,备车,是时候去找沈不真。” 做戏做全套,他得亲自去乡下,“痛心疾首”地“斥责”沈不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迷途知返,彻底断了箫家桑蚕叶供应。 可这次胡贵却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激动地领着个护院进门。 “老爷,姑娘弄到黑炭了,很多很多的黑炭,就在码头那边船上。” 什么?再三跟来人确定后,蒋先眼睛彻底亮了。桑蚕叶本来就是蒋家的,再有了黑炭,沈金山拿什么跟他争! 当即他立马改口,“备车!立刻,马上去码头!” 在蒋先欣喜异常,命人备车急忙赶往码头时,箫家宅子内刚送走沈德强没多久的沈金山反应却完全相反。 本来昨日出了那么多事,房契被偷心神恍惚之际又逢孙氏激将,当着那么多人面不知不觉说出大半箫家丑事后,他心情已经荡到谷底。原以为最倒霉也不过如此,没想到更倒霉的还在后面。 “你说什么?” “回老爷的话,外面有人在处置箫家房契,孙老爷、吴老爷他们……” 昨日虽然损失惨重,甚至差点气得还没好全乎的哮喘病再度发作,可沈金山强忍住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生气有什么用?想法子及时扳回损失,等情势逆转后再算账,才是上上之策。 尽管在府门外丢尽了脸,但回到府内大门一关,他很快便忍住了自己的脾气,然后换身不起眼的衣裳,趁人不备从角门偷偷溜出去。一路走到衙门,几张数额足够的银票递过去,那些当官的瞬间很好说话。他们向他保证,哪些产业是箫家的,青城所有人都清楚。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箫家家主还在,断没有只凭一纸房契改名换姓的道理。 得到保证后他总算能稍稍放心,只要家产还在,再运作一番保住会首之职,用不了个一年半载,情况就会慢慢好起来。到时候那些欺辱他、背叛他的人,他会一个个慢慢收拾。 往下算了好几十步,一直算到箫家吞并蒋家,他掌管整个青城绸市,站在大夏商人顶端。畅想着美好未来,这一夜沈金山做了个美梦。 可美梦刚做到一半,他就被沈德强回城的消息惊醒了。阿慈与沈德强在一处他是清楚的,虽然有衙门的保证,但若是能追回房契当然最是稳妥。半睡半醒之间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亲自领着人去把沈德强捉回来,问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心惊。 那个不孝女跟平王纠缠在一处,那些房契也全都落到了平王手里。 当时他心里就开始发毛,如果平王硬要处置这些房契,那他打点过的那些小官还有可能帮忙?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些无利不起早的官员,怎么可能为他那点银票,去得罪高高在上的平王。 当然他也没完全相信沈德强的话。自己养的女儿自己知道,阿慈继承了他的精明,深谙良禽择木而栖之道。平王此人除去出身外,再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他那个精明到把人卖了还让人帮她数钱的女儿,当真会选择这样一个人? 如今青城内的两股势力,平王与小王爷,哪位比较可信一目了然。 倘若是小王爷呢? 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平王,没有任何证据跟小王爷扯上关系,可冥冥中沈金山就是觉得,或许这才是整件事情的真相。 若真是小王爷,那前面的会首之职,甚至可能就是一个天大的诱饵。单是想到这种可能,他便觉得眼前发黑。 坐在书房宽大的圈椅内不住地权衡两种可能,明明是倒春寒的天气,他脑门上汗却从两边一直往下淌。越想心里越慌,还没等完全想明白,外面突然有人敲门,然后进来的人告诉他,有人在兜售箫家房契。 顿时他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抓过眼前茶盏。 “本老爷听清楚了,不用你再说第二遍,滚!” 茶盏重重地砸到面前报信之人头上,直砸得他一脸血。听到最后“滚”字,报信之人如蒙大赦,捂住脸三步并作两步退下。 而书房中沈金山整只手都在颤抖,心底不断有个声音告诉他:平王没那么快,肯定是小王爷。 “备车,去孙家!” 在蒋先的马车一路向西,路过箫家门前时,自打昨日中午闹剧过后便一直紧闭的箫家大门终于敞开,沈金山那辆华丽无比的马车从中驶出。 两辆马车在府门前开阔的空地上交汇,说来也怪,明明蒋先所乘不过是一驾普通马车,比起沈金山精雕细琢的专属马车来完全不起眼,可受到近来之事的影响,箫家下人自觉丢脸,车夫面对蒋家马车佝偻着身子、眼神飘移,一副瑟缩模样。不仅车夫,甚至连拉车的骏马都受到自家主人影响,蒋家马高高扬起脖子、踩踩前蹄喘下气,而箫家马则是弯下脖子,四蹄往后退一副避让之姿。再加上露在马车外的这两点,这会蒋家马车竟然比箫家马车更加打眼。 “沈兄可是没歇息好?看着精神有点不太好。” “胡兄倒是龙马精神,不知何时能喜得麟儿?” 两车交错间车速放缓,掀开帘子两人打个照面,空气中满是火药味。 “沈兄当真是没歇息好,蒋某十三年前已得爱女。阿玲那孩子乖巧伶俐,哦,当着沈兄面也不好提此事,毕竟箫家姑娘……时辰不早,蒋某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夹枪带棒地说完,不等沈金山反应,蒋先放下帘子,吩咐外面车夫启程。 他沈金山何时被人用女儿挤兑过?前几年阿慈声名鹊起时,蒋家那丫头片子还在后宅吵着要买糖吃呢!气到胸膛起伏,沈金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可再安慰他也知道现实,有了那样两位师傅,蒋家姑娘如今丝毫不输男儿,不仅不输,单论对生意的助益,她甚至比青城任何人都要强。比起阿慈的小打小闹,人家那才是真本事。 这样想着他开始怨起了箫矸芝,当日明明承诺过拜李大儒为师,为何到最后没成? “不过是个绝户人家,继续往孙家走。” 沈金山马车到达孙家时,平王带来的账房正与孙老爷相谈甚欢。 听到门房来报,孙老爷当即火了,“我都没去箫家找他,他还敢登我孙家门?”。说完后他拱手作揖朝账房道恼,他命护院抄家伙,自己亲自带人朝门口走去。 沈金山早已料到会有此点,眼见着阵仗,他直接命跟来的下人退后,自己三两步冲到最前面。 “今日沈某就站在这让大舅哥打,只是有句话沈某不得不讲,你以为这房契是那么好得的?那个私吞蚕农田产的张家,最后判了什么刑罚来着?年份太久我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被他这么一说孙老爷也记起来,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城东张家两块整田间隔着三亩地,就想把那三亩地买下来,可地主人不干。张家仗着家大业大,想强行收,争执间一铁锹拍到了那户人家的老人脑门上。老人年近六旬,身体本来就不好,当场就出气多进气少,抬回去没两个时辰家里开始披麻戴孝。 这事闹得很大,甚至惊动了州府。知州大人亲自审问,安了好几项罪名,判了张家老爷秋后问斩。 张家儿子尚且年幼,张老爷是家中顶梁柱。他倒下去,整个张家很快就撑不住,被青城其它商户所蚕食,当时他还与沈金山合谋,吞并过张家田产。 “你别唬我,那次是因为出了人命。” “箫家百年积累下来这点东西,若是在我手上弄丢了,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沈金山感慨地说着,眼睛却不住地往孙家门口那两个石狮子上瞄过去。意思很明白:今天你不答应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你……”孙老爷跺脚:“沈金山,这些年我孙家上下如何?是不是全心全意支持箫家?可你前面弄什么暖锅宴,坑去了我一半家产,紧接着昨日征募军饷宴,那十两银子简直剥掉了我孙家脸面。损失如此惨重还不都是你害的?” “先前之事的确是沈某之过,不过如今事涉我箫家百年积累。” “你箫家积累百年,难道我孙家就少积累了?”孙老爷是真的怒了,“反正房契不在你手上,迟早要转手,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我多买几处产业,也算弥补下损失。” “哎,看来大舅兄是真的要逼沈某一头撞死在这!” 边说着沈金山边小跑朝孙家门前石狮子撞过去。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孙老爷急了,“拦住他!” “不必拦!” 门房后面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孙老夫人出来,身旁跟着平王派来的账房。 “老身当日将姑娘嫁到箫家,是盼着结两姓之好,生意上互相帮扶。可没想到这些年他竟然如此对我女儿,这不是亲家,完全是仇家。是他对不起我孙家在先,让他撞,撞死在这也算给你妹妹赔罪。” 孙老夫人的话果然有用,没有下人去救沈金山,眼见着就要撞到石狮子上的他停下来。 “老夫人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孙家大半家财,还不是靠我箫家得来。这么多年下来,孙家应该知道沈某人还是有些本事。今日这铺子你们若是拿了……” “拿了又怎样?” 一直沉默的账房突然出声,“沈老爷欲将姑娘送给平王殿下为妾,连带着这些也一道孝敬过去。平王殿下看不上这些小玩意,命在下随手处置了,莫非还有什么不妥?” “这,沈某并未曾……” “沈老爷是未曾与平王殿下往来,还是未曾将沈姑娘送给平王殿下为妾?” 孙老爷忙作证,“沈金山确实与平王殿下关系亲近。” 一句话彻底砸实此事,也砸得沈金山完全懵了。左右逢源向来是他最大的本事,就在昨晚他还打算着如何稳住平王,利用他的力量消弭自己不利名声所带来的影响,借机坐上会首之位。然后强大之后再如何搭上更厉害的人,比如说小王爷,然后一步步往上爬。 这并非他痴心妄想,接手箫家这些年,他一步步让箫家从众多普通绸缎商中脱颖而出,变成可以与蒋家比肩的庞然大物,所依仗的便是踩低捧高、捡高枝。这一直是他最得意的一点,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手中这柄利器会突然对准矛头指向自己。 此时此刻,沈金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在他绝望之时,望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账房则是长舒一口气。小王爷交给的差事可不好办,多亏了沈金山这么一闹,不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把所有责任推到平王头上。 上梁不正下梁歪,平王带来的账房等人虽然是跟他一样的软骨头,但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正经主子是谁,一开始也不想为小王爷卖命。 可陈志谦是谁?虽然两辈子对追姑娘没什么经验,但自幼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甚至有几次险象环生,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算计,于他而言早已成了吃饭喝水般的本能。 “账房家中娇妻幼子,却是可爱得紧。”昨晚从大帐中逮到沈德强,路过送平王私印时,他意味深长道。 听到这话账房腿都软了,家中娇妻去年开春才给他生下儿子,胖乎乎的小家伙包在襁褓里别提有多可爱。这趟差事回去后,差不多也该给他摆满月酒。可小王爷意思,若是办不好这差事,家中人有可能遭遇不测…… 他丝毫不怀疑小王爷有这本事,连皇上都是他亲舅舅,弄死他这连品级都没有的管事,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账房心下感叹,手上却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熬灯点蜡,当晚便清点好所有房契。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好不容易弄完,正准备歇息会,去山谷旁小溪取水洗脸时,听到边角帐篷内熟悉的惨叫声,他心下一惊。 小王爷可不是平王,平王虽为人高傲,时时刻刻拿着高高在上的腔调,可大多数时候很好糊弄。小王爷则完全相反,平日寡言少语,很少拿身份去欺压人,可若真得罪了他,立时就给你来个狠得。 连平王都敢动,更别提他! 想到这账房打个机灵,一夜未曾合眼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拿起房契带人马不停蹄往城里跑。 这会在孙家门前,面对主动找上门的沈金山,他灵机一动编个理由。 房契可是你沈金山孝敬殿下的!殿下看不上眼,故而特命我等手下处置咯。 什么?你说你跟平王殿下并无干系?可孙老爷一力作证,不仅孙老爷,先前跟在箫家后面的几处商户住得比较近,听到这边动静也急匆匆赶过来,问明情况后他们纷纷面露喜色。 好你个沈金山,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前面暖锅宴被你坑去那么大一笔银子,因为无钱可捐在昨日的征募军饷宴上被人看尽笑话,失面子又失里子,这仇才过去没两天,大家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会还不赶紧痛打落水狗! 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几位商贾跟在孙老爷身后,全力证明沈金山跟平王关系好。平王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一般商户岂能入他眼!能被平王殿下看中,沈金山肯定付出了极大代价。 “没想到沈兄竟将箫家半数资产拱手送上,在下佩服。” 人嘴两张皮,灵巧的商人嘴皮子更是利索,能直接把黑得凑成白的。因为心怀仇恨,也是被眼前利益驱使,几位商贾更是火力全开,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坐实此事。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饶是沈金山嘴皮子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次性说过这么多人。更何况他们说得也没错,平王之所以高看他一眼,虽然有阿慈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箫家能帮他捞到银子。 这会他倒想把所有事都推到阿慈身上,可若是一个月前名满青城的才女阿慈,还有可能让平王倾心。现在声名狼藉的阿慈,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这会他总算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而比这滋味更难受的,则是他必须得眼睁睁看着原属于箫家的铺子被人夺去。 双重打击之下,他只觉胸闷气短,一阵天旋地转传来,他身子止不住往后倾。 “沈兄又犯病了,为何总在这等紧要关头犯病。” 有商贾感叹道,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齐齐发出嘘声,前几年晋江清淤之事他们还记得那。 不仅这些寻常百姓,连箫家护院也有些迟疑。老爷这是真犯病,还是在装病?若是寻常时候,他们早就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想方设法在老爷面前露脸争功。可如今箫家颓势已显,连出门都有人对着他们衣裳后面的“沈”字窃窃私语吐唾沫,重重压力之下没人敢再犯众怒。 这一迟疑,没有人上前接着,站不稳的沈金山直直跌在地上。震荡传来,他直接吐出一口淤血,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喘着粗气。 “看这样,好像也不是装的。” 人群中不知有谁这样说道,跟着过来的箫家护院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手伸在他鼻下试探呼吸。 “不好,快去喊郎中。孙老爷,不知……” 犯病之人不宜颠簸,面前的孙家是最佳诊脉修养之地。护院满含期冀地看过去,还没等话说出口,站在门口的孙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满脸悲悯。 “虽然他对不起我孙家女儿,更对不起我孙家,可毕竟儿女亲家一场,如今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来人,去我府里将前几天新做好的那几床缎面锦被全搬来,在马车里多垫几层。” 孙家本来就是开绸缎庄的,就算没了一半家产,家中也不可能缺锦被。丫鬟领命,不久后便搬着一床床锦被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箫家马车铺了四五层,直铺到踩下去脚脖子都没进去。 暖锅宴上犯哮喘后,沈金山随身带着药丸子,本来这次犯病时他能及时止住,可刚才他灵机一动,若是此刻犯病把事情闹大,是不是就能暂时保住那些铺子。心下闪过这种念头,他非但没有吃药,反而不再压抑心下郁卒。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孙老夫人竟然会用几床不值钱的被子打发了他。被下人抬着上了马车,他拼命的想要阻止,可已然犯病的他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随着车门被关上,车内陷入昏暗,沈金山感觉他的心也在马车的颠簸下不断往下沉,一直沉到黑暗里。 沈金山猜得没错,打法走了最碍眼的他,孙家门前再次陷入了争执。 急匆匆赶来的几位商贾都曾参加过暖锅宴,损失惨重,心里早已恨极了沈金山。箫家铺子大家都清楚,这些年一直经营良好,拿过来就能赚钱,且平王急于出手价钱肯定不高。这等既能为自己出一口气,又能得利之事,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平日跟着沈金山的人也大都是贪得无厌之辈。每个人都想要位置最好、收成最高的那几家铺子,为了能争过来,他们围住平王账房,低头哈腰说尽了好话。眼见说好话不管用,改为互相攻讦,彼此揭对方的短。 利字当前,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抢破了头。虽然他们不及昨日中午沈金山心神不稳下的癫狂,揭短事还存着点分寸,但只言片语间露出来的种种囧事也足以让人惊叹。 0348 ? 孙家本来就是开绸缎庄的,就算没了一半家产,家中也不可能缺锦被。丫鬟领命,不久后便搬着一床床锦被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箫家马车铺了四五层,直铺到踩下去脚脖子都没进去。 暖锅宴上犯哮喘后,沈金山随身带着药丸子,本来这次犯病时他能及时止住,可刚才他灵机一动,若是此刻犯病把事情闹大,是不是就能暂时保住那些铺子。心下闪过这种念头,他非但没有吃药,反而不再压抑心下郁卒。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孙老夫人竟然会用几床不值钱的被子打发了他。被下人抬着上了马车,他拼命的想要阻止,可已然犯病的他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随着车门被关上,车内陷入昏暗,沈金山感觉他的心也在马车的颠簸下不断往下沉,一直沉到黑暗里。 沈金山猜得没错,打法走了最碍眼的他,孙家门前再次陷入了争执。 急匆匆赶来的几位商贾都曾参加过暖锅宴,损失惨重,心里早已恨极了沈金山。箫家铺子大家都清楚,这些年一直经营良好,拿过来就能赚钱,且平王急于出手价钱肯定不高。这等既能为自己出一口气,又能得利之事,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平日跟着沈金山的人也大都是贪得无厌之辈。每个人都想要位置最好、收成最高的那几家铺子,为了能争过来,他们围住平王账房,低头哈腰说尽了好话。眼见说好话不管用,改为互相攻讦,彼此揭对方的短。 利字当前,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抢破了头。虽然他们不及昨日中午沈金山心神不稳下的癫狂,揭短事还存着点分寸,但只言片语间露出来的种种囧事也足以让人惊叹。 更热闹的还在后面,原来先前账房没料到沈金山会如此配合,重压之下,为完成小王爷的吩咐,他命人前去游说青城各大商贾,自己则来孙家。虽然这户是亲家,可有孙氏昨日的闹剧,他觉得孙家反而最容易被说服。 箫家铺子要转手?大清早青城大小绸缎商皆听说了此事。 刚当上会首就给大家发花红,刚开始大多数人都不信,可听到平王名号时,他们纷纷想到了账房临时编出来的那套说辞。确认此事为真后,所有人都心动了。这事及早不及晚,当即他们命人套上马车,来孙家堵主事的账房。 陆陆续续有商贾加入争执,孙家门前如菜市场般热闹。一开始账房还高兴,这下他总算完成小王爷嘱咐。可眼瞅着他们越吵越凶,他开始觉得脑子嗡嗡的。 “大家都静静!” 耐心地劝说,见没人听,他干脆从怀中掏出一把房契:“你们再吵,我就把这东西撕了。” 瞬间四周安静下来,终于有人听他说话,账房面露难色:“铺子就这么几间,你们这么多人,僧多粥少也不够分的,得拿出个章程。”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孙家先来。”孙老爷当仁不让。 “就你脸大,可你得说了算。”有人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我说了不算,难道你说了算?”孙老爷反击。 “我没说自己说了算,可你说了算肯定不算。” 眼见两人要无限循环下去,账房赶紧喊停:“你们倒是说,谁说了算?” 现场陷入了罕见的寂静,四周商贾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人群中有人说道:“胡老爷人最好,你们怎么不去找他?” 对啊,他怎么忘了胡老爷,账房看向四周:“诸位意下如何?” 多年来跟随蒋先的商贾自然一万个愿意,当即细数他种种优点:“胡老爷自不必说,这些年来青城大小事,哪次他不是站在最前面,出钱出力从不含糊。昨日征募军饷宴,大家也都看着,蒋家白白出了一百五十万两。” 中立商贾也放心蒋先,蒋家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点东西。 至于跟在沈金山后面那些狗腿子,虽然他们谁都不放心,可眼见大多数人都同意,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好再出声反对。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在下这便启程去蒋家。” 蒋家好啊,那可是小王爷师妹家,账房长舒一口气。 在青城众绸缎商为了争箫家铺子抢破头时,抵达码头的蒋先在阿玲带领下走进船舱,看着面前整整齐齐的黑炭,陷入了不可置信的狂喜。 “这……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黑炭?” “是玉哥哥,知道咱们家正确这东西,特意想法子把箫家从州府运出来的黑炭给换过来。” 三言两语间,阿玲说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呢?就是单提起他的名字也会莫名欢喜。现在的阿玲就如个过年换上新衣裳的孩子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新衣裳有多好看。提起“玉哥哥”三个字时,她声音中的甜意和隐隐露出的喜悦,任谁都能感觉出来。 不对劲! 蒋先脸上的喜色微微收敛,“小王爷缘何要这般照顾我们?” 这句话把阿玲问懵了,对啊,为什么呢? 玉哥哥可不止帮她这一回,似乎从东山脚下遇到……不对,甚至是更往前,青霜说过的青林书院肚兜之事起,他就一直在默默地帮她。 为什么呢? 阿玲心中升起一抹小小的期待,会不会玉哥哥也喜欢她?也许并非是她一厢情愿? 想到这她只觉心里热乎乎的,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她又有些不确定,一时间心中天平剧烈倾斜。 完了,他家傻丫头要被那狼崽子拐走了!蒋先心里一咯噔,面上喜色消弭于无形。 “这船炭,咱们不要了。”他宁愿自己多耗些心力跟功夫同沈金山周旋,也不愿意将爱女搭进去。 “为什么?”阿玲声音中满是惊讶和不解。 蒋先长长叹息,“这份人情实在是太大了,咱们蒋家还不起。再者就算没有这船炭,阿爹也有法子化解目前劣势。” “不知胡老爷有何高招?”船舱入口处传来陈志谦声音,一身玄衣的他踩着木梯下来,目不斜视地经过阿玲身旁,站在蒋先对面,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是用桑叶与箫家谈判,亦或是请知州大人上奏,因倒春寒导致春蚕绝产,绸缎无法及时上贡?” 他竟然全猜到了!阿玲虽然了解蒋先,可她毕竟太过稚嫩,许多事压根从未听说过,更别提往那方面去想。而陈志谦则不同,自幼长在权贵云集的京城,身处名利场,有些事他甚至看得比蒋先还要清楚。所以这会,他能准确将他打算说出来。而心思被猜中,蒋先更是难掩惊讶。 “农耕为国之根本,春蚕绝产如此大的事,同知大人巴不得知州大人全扛下来。到时上面归罪下来,潘知州锒铛入狱,兴许吴同知能更上一层楼。胡老爷觉得,这样知州大人还会上疏阐明实情?” 这……“可黑炭由同知大人掌管。” “人嘴两张皮,怎么说不还是朝臣的事,潘知州出身贫寒,两袖清风,可没有什么得力靠山。” 蒋先还真没想那么深,阿玲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知道沈金山很有可能断了黑炭让这波春蚕绝收,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还好阿玲拜师李大儒后,蒋家也算能与知州大人说上话,故而他才准备了这后手。 他也并非不了解官场之人,在他看来吴同知掌管黑炭,因发放不利导致春蚕绝产,此等罪责压下来,即便吴同知能保住官位,权势也肯定大不如前。既能帮蒋家解决困境,又能帮潘知州握紧权柄,这实是一箭双雕之计。 可经小王爷一说,原先自信满满的打算,这会突然不确定起来。 “照玉哥哥这么一说,还有可能害了知州大人?”虽然只在拜师仪式上见过一面,但阿玲对同出师门的潘知州很有好感:“阿爹,玉哥哥一片好意,咱们就收下这炭吧。” 蒋先并非死板之人,稍作沉吟他便已经动摇。 “可无功不受禄。” “无功?”陈志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阿玲,傲然道:“方才本王与阿玲说过,身为朝廷钦差,表面上必须公允,有些事不方便插手,这船炭就由蒋家代为发放。” 阿玲忙点头,“对了,玉哥哥刚才是这样说过,甚至他连理由都帮我们想好了。” 当即阿玲把玉哥哥方才嘱咐的话重复一遍,听完后本来精神稍稍放缓的蒋先心下再次警铃大作。 “整个后宅需要烧地龙?” 大夏富贵人家盛行铺地龙,但一般都只是在房内铺设。如蒋家这般豪奢,为了活动不受拘束,在院中同铺上地龙的更是罕见。蒋先深谙财不露白之道,这些年虽然不低调,可一直放任箫家在前面炫富,将蒋家掩藏于后,是以知晓蒋家后院烧地龙的并不多。 小王爷来青城时已经是二月末,那会天气转暖,院中地龙早已停掉。虽然稍作打探便能知晓,但一般人谁又会问这个? 看来他对蒋家的了解,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阿玲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忧心,反而眼眸双眸晶亮地看向玉哥哥。见到这一幕,蒋先心中本以对小王爷满格的戒心再次升腾,瞬间突破天际,直接转化为浓重的厌恶。 蒋家绝不欢迎这人! “阿爹,玉哥哥他不方便出面,咱们还是收下吧。”从少年旁边踱步过去,走到阿爹身旁,阿玲抱起他衣袖摇啊摇。 这丫头,跟蒋先好像太亲昵了些。 先前拿沈德强当情敌,陈志谦满心期待这丫头能早点发现她表哥真面目,收回自己真感情,然后再喜欢上他。那时他觉得,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可如今愿望达成,他才发现这样还远远不够。 他希望这丫头心里、眼里只有他。 蒋先真的好碍眼,待以后他娶了那丫头后,王府绝不欢迎这人! 虽然两人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汇,但内心深处却冒出几乎相同的想法。 虽然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蒋先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若是收下这船炭,以后对上小王爷他岂不是气短?想到这种后果,这会只要有任何办法,他都会想法子拒了面前这堆能解除燃眉之急的东西。 察觉到他的心思,陈志谦有些恶劣的开口。 “倒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蒋先下意识觉得,他可能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下一刻他的猜测便被证实。 “有些话知州大人不敢说,本王却敢。” 不过是春蚕受灾,潘成栋说了有人会借题发挥,但若是说得人换成他,绝对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敢吱声。即便出声,也大多数拍他马匹,说他如何体恤民情的。 这样一来欠的人情岂不是更大? “不敢劳烦王爷。” 的确没有别的法子,想到这蒋先心下叹息,看来这人情注定得欠。还好蒋家前面捐了一百五十万两,就当用那笔银子买这船煤。 这样想着他心里舒服些,正准备答应,舱门处传来陈阳的声音。 “见过王爷,外面来人找胡老爷。” 来的人正是平王带来的账房,在孙家门前得到众人同意后,他当即往东走前往蒋家。还没等走到门口,却被派去蒋家的人手告知,胡老爷刚才出城去了码头。事不宜迟,他立刻调转方向赶过来,这一来一回就花了不少功夫。 虽然想着答应,但蒋先心下顾虑未消。这会能多拖一会,他当然乐意之极,当即便跟陈阳出了船舱。 平王账房可知道胡老爷是谁,那可是小王爷师妹的亲爹,跟小王爷沾亲带故扯上关系。别看他在其他绸缎商跟前摆足了架势,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一言不合直接要撕房契,可对上蒋先,他却是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胡老爷,可算找找您了。” 热情地迎上来,他三言两语将众人委托说清楚了。 “当时大家争得那叫一个厉害,他们谁都不信,就信您!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听完这事蒋先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他不想要那炭就是怕欠小王爷人情,可没想到才一天不到的功夫,箫家就出了如此大的事。房契被偷,这些房契下的半数产业还打着平王名号公开出手。 虽然账房一口一个“平王殿下”,但蒋先余光看向旁边一袭玄衣的小王爷,平王殿下的人敢当着小王爷面直接说这事? 恐怕这一切,幕后全是小王爷的手笔。 这人情可欠大发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陈志谦惋惜道:“箫家逢此变故,也不知还能不能凑齐那一百八十万两。” 虽然话语中满是惋惜,可他脸色却不见丝毫遗憾。 小王爷的意思是?还要再从箫家掏出一百八十万两? 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对手,胡沈两家在青城对立多年,对于箫家有多少家当,蒋先很是清楚。若按账房所说,箫家最为重要的一半铺子悉数被盗,那家财差不多已经去掉一半。若是再从剩下一半中硬生生掏出这么大一笔银子,那整个箫家可就完全只剩下个空壳子。 彻底击败箫家,为爱女报仇! 这等诱惑面前,饶是蒋先再沉稳,此刻也有些心律不齐。扭头看向水中黑黝黝的炭船,抬眼看向面前目露袭击的账房,虽然明知这样会欠下更大的人情,但他还是缓缓点头。 既然已经决定承了小王爷这个人情,蒋先就没打算客气。 凡事及早不及晚,蒋家在码头上本来就有人手,当即他便把所有人喊过来,又命人回去通知胡贵多带点人手过来,然后开始搬炭。 当然这个过程中他也没忘记防着小王爷,看着站在阿玲身旁的青衣男子,他客气道:“胡沈两家在码头上挨得很近,这么大动静箫家那边肯定会注意到,万一让他们看到王爷,是不是有些不妥?” 陈志谦当然听出了他话中的送客之意,虽然心下有些不悦,但他更明白有些事不能硬来。 那丫头虽然喜欢他,可方才在船舱中她抱着蒋先胳膊撒娇痴缠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对着他时那丫头可从没这么亲近过,毕竟十三年的养育之恩摆在那。不仅如此,那丫头还是重生的,有着前世记忆,愧疚之下她对蒋先的感情肯定更深。 纵然他能以强权压迫,可刚过易折,若是冲动之下他做出什么举动,只会将那丫头推得更远。 如此,不如以退为进。 于是站在一旁的陈阳看到瞠目结舌的一幕,向来高傲、从不知退让为何物的小王爷,在船舱中刚发生“激动人心之事”——虽然他当时不在现场不知道具体发生何事,但以他十年跟随王爷的直觉能知道肯定是好事,这等应该跟蒋家姑娘呆在一起的时刻,面对蒋先明显的逐客令,竟然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胡老爷所言有理,本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不仅答应了,还自觉找好台阶,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小王爷么? “玉哥哥要走?”心下有些不易察觉的不舍,阿玲忙道:“我送你出码头。” 原来如此,是想将胡姑娘从胡老爷身边调开。想起几日前城南铺子前那一幕,小王爷直接把蒋家姑娘抱上马,然后两人并乘一骑招摇过市,最后单独在外面呆了半天,陈阳觉得自己心下悟了。 不愧是英明神武的小王爷,连追求姑娘的手段都如此高杆。 出于对小王爷的无脑崇敬,这会陈阳华丽的脑补过度。除他之外,在场还有另外一人也跟他想到一处去,那边是爱女如命,且将小王爷当成最大敌人的蒋先。 “送王爷之事交给旁人就好,咱们去未免太过打眼。阿玲且先留下来,正好今天人齐,阿爹跟你说下商船调度之事。” 这老狐狸,可真碍眼。在阿玲提出相送时,陈志谦已经思考起了码头几处入口的地形,还真让他发现处比较隐秘的地方。刚才在船舱内有些话说得不够清楚,他得趁热打铁。可蒋先一句话,却打乱了他全盘计划。 心下有些烦躁,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阿玲。 正好阿玲抬头,四目相对间她略有些歉意地看过去。 “的确是我思虑不周,那便依阿爹的。” 我家姑娘,当然听我的,挺直胸脯蒋先看向陈志谦。人情归人情,可不代表他会因这点人情而对小王爷处处避让。 喊来旁边眉清目秀、一看就透着机灵相的小厮,他郑重嘱咐一番,命他好生引王爷出码头。 终于把人送走,蒋先长舒一口气。带着阿玲上船,他引她去见码头上的管事,然后站在船头亲自给她指着附近停泊的各色船只。 刚才虽然是为支开小王爷,但蒋先想交阿玲商船调度的心却是真的。拜师仪式那****说得话字字句句出自真心,蒋家只这么一个姑娘,日后产业不还是她的?以前阿玲对这些没兴趣,他心里不是没有遗憾,但还是打算以她的幸福为重。而在她突逢奇遇,决心接手家业后,虽然对她那些遭遇心疼不已,但心里未尝不庆幸,蒋家总算后继有人。既然阿玲想学,那他必然要将平生经验倾囊相授。 蒋先对阿玲那颗慈父心,一言以蔽之,那就是一句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这会他一一给阿玲介绍码头管事,哪个是总管,哪个分管哪几艘船,言语间十分详细。而对上管事,他只有一句话:“日后姑娘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 随着阿爹的介绍,阿玲一一跟他们点头示意。虽然面露微笑,但她心里总存了点疑问。 前世阿爹就是跟船队上京途中遭遇匪徒,然后蒋家所有人尸骨无存。面前这些人…… 刚起了疑惑,然后她便看到后面急匆匆赶来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你!” “小的在接胡贵官家带来的人,来迟一步,还请老爷和姑娘原谅则个。” 来人一副忠厚老实相,这会满头大汗,正不住地作揖。而他弯腰的动作,更让阿玲想起前世记忆中某个熟悉的片段,那会她已经山穷水尽,变卖祖宅陪沈德强赴京赶考。在鉴湖码头上船时,看到这人低头哈腰跟在沈金山后面。 “他是箫家的卧底!” 忠厚汉子瞳孔突然放大,扑通一声跪下来,“姑娘,冤枉啊。” 在码头小管事和爱女之间,蒋先会选择相信谁,自然不言而喻。自打听阿玲说过重生之事后,他以整顿铺子为由,好生梳理了一番下面人手,还真找出不少箫家细作。只是他精力有限,且最近事多,一时间还没来及管码头。 这会阿玲起了头,他自然接下去。 “去个人,查查他方才做了什么。” 掌家多年,蒋先在蒋家有绝对的权威,即便其它管事云里雾里,这会还是马上命人去查。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只是一个不甚重要的小管事。很快便有人查出来,方才趁着等候胡贵之机,这人走开了一会,而他曾出现在过旁边的箫家码头,跟箫家人说过几句话。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忠厚脸汉子抵赖。 “老爷、姑娘,小的也是被逼的。小的家中有个儿子好赌,上次在赌场欠下巨额债务,正好被箫家姑娘所救,从那之后她便要挟上了小的。那么大一笔银子,小的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只能听他们的。” 又是箫矸芝!想到拜师仪式后突然消失无踪的箫矸芝,阿玲总觉得背后有条毒舌吐着信子,找准时机便会随时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得让人去找找箫矸芝,最起码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隐于暗处,阿玲默默将这念头记在心底。 “有阿爹在那。” 看着阿玲突然蹙起来的眉头,蒋先轻轻拍下她肩膀,安抚道。 对了,还有阿爹在身边,不仅阿爹,还有玉哥哥,想到这阿玲只觉背后凉意瞬间消散,心里暖烘烘的。 心下安定又踏实,阿玲逐渐恢复思考能力。 “阿爹,如今这船炭大概是隐瞒不住了,不知玉哥哥那边会不会受牵连,还有就是箫家那边,会不会有所防备。” 忠厚脸汉子忙道:“就是借小的一千个胆,也不敢随意编排小王爷。” 那就跟玉哥哥没有关系,放下一半担忧,阿玲扭头看向阿爹。 “阿爹,箫家几次三番欺辱上门,我蒋家不能总这样坐以待毙。既然他们早晚要知道,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蒋先期待地看向她。 “女儿是想,我们直接敲锣打鼓,光明正大地告诉箫家。” 那沈金山不得气死?预料到这一幕,蒋先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正好胡贵赶到码头,将带来的人交给码头管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折返回去,准备敲锣打鼓那套行头。与此同时蒋先也没闲着,借着忠厚脸汉子背叛之事,当即他开始彻查码头上这些大小管事。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首先他将大管事叫到房内,跟他阐明利弊,开诚布公地恳谈。 “胡沈两家相争多年,你管着码头应该很清楚这点。你也是我蒋家人,知道若是箫家得了上风,日后会是个怎样的后果,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事。其实我也没指望这码头上所有人都对蒋家死心塌地,但最起码要来个**不离十。不然每次押运绸缎,连船队安全都成问题,是不是?今日之事我也不怪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管着那么多事,总有看顾不上的时候。码头这边十几年没动,有些人也开始懈怠了,是时候清理下。依你看,哪些人心思不正?” 能做到码头大管事的必然是蒋先心腹,而且为人也不会太过愚笨。终日管着这一块,手下那些人的秉性他也多少了解。今日当着老爷面出了这等丑事,他自觉颜面无光。听到老爷说得这般坦诚,句句切中要害,他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平日所见说出来。 听完后蒋先点头:“恩,我大概有数。外面还有事,你先去忙,别因为这事影响了正事。” 在掌柜战战兢兢地行礼,退回到门边时,他突然开口点了几个名字,“先把这几个叫过来。” 老爷所叫之人,竟然都是自己方才怀疑之人。掌柜心里一咯噔,想到前阵铺子里人手调动,知道这次老爷是要动真格的了。想到这几年箫家姑娘的拉拢,前些时日他甚至有些动摇。而如今他却庆幸自己没有动摇,虽然箫家给的银子更为丰厚,可老爷也从没亏待过他,如今他不缺富贵。 对于后叫来的这几个人,蒋先并没有一次性全叫他们进来,而是根据大管事所透露出的细节,先叫了一个疑点最轻的人进来。 “听说过年时你与箫家绸缎庄管事在云来楼喝酒,相谈甚欢?” 一句话先把他吓得失了魂,连哄带诈之下,那管事很快把自己这些年做过的那点错事,甚至连半夜值守时跟码头上挑夫凑一起喝酒打牌九的事都说出来。本着法不责众的心态,为了减轻自己罪责,在蒋先的有意诱导下,他甚至添油加醋,把门外两个人干过的事也一块说出来。 而后蒋先如法炮制,他也没有可以虚张声势,而是将自己已知的事说出来。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多年生意坐下来,他深谙语言艺术。同样一件事在他嘴里说出来,只不过调换下前后顺序,换下某些重点的词汇,然后再在关键时刻加重下语气。明明吃酒、平常码头上偶遇说两句话等稀松平常的事,听在本来心里就有鬼的管事耳中,那就是老爷已经知道了一切。 既然都知道了,那他们赶紧老实招吧。 这三人全部招认后,码头上一些阴暗处的事基本说个七七八八。加上大掌柜方才所说整体情况,整个码头从上到下,从明到暗的情况已经基本明晰。 情况比他想得要好得多,蒋先长舒一口气。 “虽然你们已经招认,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便招认也不能抵全部罪过。” 看着面前鹌鹑般的三人,蒋先当场宣布惩罚。与箫家关系最亲近的管事,夺了这些年在蒋家所得全部箫家后撵出去;剩余两人错不算太严重,卸去管事职位后发配到下面做脚夫,即便脚夫也有活轻活重之分,结局如何看他们日常所做过的错事。 被撵出去的那位管事跪在地上,抓住地板的手青筋暴起,脸上涕泪横流。忙活大半辈子,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好后悔,当初就不该被箫家所收买,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出卖蒋家,到最后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另外两位管事心有戚戚然,赶紧脱下绸衫,光着膀子跟其余脚夫去船舱内搬炭,试图在老爷和姑娘面前留个好印象。 杀鸡儆猴,亲眼目睹三人下场,码头上其他人皆绷紧了皮,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外面热火朝天地搬着炭,码头上略显简陋的房间内,蒋先问着阿玲:“你可学到了什么?” “问人话要有技巧。”阿玲眼睛晶亮地看着阿爹。 被女儿崇拜的目光看着,蒋先心里别提有多熨帖。就那个狼崽子,也想抢他在阿玲心中的地位,果然阿玲还是比较重视他这个当爹的。 虽然如此,他也没忽略对阿玲的教导,“还有呢?” 还有?阿玲抓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阿爹刚才明明说得是实话,没有一件事是虚构的,但只是改了下问话方式,一样的事好像就不一样了。” “没错,”蒋先点头,“我说得都是实话,对他们没有任何欺瞒。刚才问话中,如何说话再其次,说实话才是重点。阿玲,你要记得,我蒋家之所以能在青城立足百年,从普通蚕农变为如今衣食无忧的绸缎商,靠得便是‘诚信’二字,‘诚’是真诚待人,‘信’是信誉经商。只有本住这两点,才能去谈其它。” 诚信么?阿玲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是不是还在疑惑箫家之事?” “对,阿爹,前世的事你也知道,明明箫矸芝骗了那么多人,可最后她不还是锦衣玉食、华服美婢,好好地做人上人。” 蒋先噎住了。 其实在听阿玲说完前世之事后,他也隐隐有过慨叹,世道不公,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诚然是非公道自有后人说,可不论箫矸芝死后名声多臭,活着时她总已享尽世间荣华,而她享受过的那些荣华富贵,是寻常人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神仙日子。 “或许正因为她过得太好,天道才弥补你这次重生。” 良久,蒋先这样说道。 顿了顿,他重新恢复精神:“虽然前世之事阿爹无法改变,但这辈子却可以。都这会功夫,你贵叔应该准备好了。阿玲,你且随为父去箫家走一趟。” 胡贵办事效率很高,这会功夫已经找来了城中专门为喜事敲锣打鼓的戏班子,不仅如此,他还把蒋家最华丽的那辆马车给一道弄过来。这些东西全都准备就绪后,他又命人将搬出来的炭砸成细小的碎块,装在扁担内。选面容得体、身材壮硕匀称的十二名汉子挑起扁担,跟在吹拉弹唱的戏班子后面。 阿玲扶着蒋先走出来时,就看到所有东西准备就绪的一幕。 蒋先舒心地点头,刚准备喊人启程,胡贵凑过来面露难色。 “老爷,沈金山好像是犯病了。” 犯病?父女俩同时皱眉,这要是冲着箫家去,到时候沈金山出个三长两短,蒋家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非要冲着箫家去么?”阿玲喃喃道。 她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听到的蒋先却是眼前一亮:“谁说我们冲着箫家去,沈金山不义,拿黑炭相***迫青城百姓签下三七开的吃亏契书。连百姓的血汗钱都贪,简直是丧尽天良。我们这是告诉百姓,黑炭这东西不稀罕,他箫家有的,我蒋家也有!” 胡贵闻言面露喜色,此计甚妙。虽然也是冲着箫家去,但老百姓们喜欢。只要大家都喜欢,到时候沈金山出个三长两短,那不就是他自己小气。 当即他走到十二位挑夫前,将方才蒋先所言重复一遍。 “挺清楚没?就这样说!” 蒋家来码头上几百号下人,能被挑出来的这十二人皆是出挑的,只不过是几句嘱咐,当然不在话下。 一切准备就绪,父女二人上了蒋家最为华丽的马车,胡贵亲自坐在车辕旁赶车,一行人排成长龙,离开码头缓缓朝城中走去。 刚离开码头,戏班子便已吹响了欢快的调子。虽是春蚕最为忙碌之时,可因为这场倒春寒,许多蚕被冻死,一下子减产一半,多数人家也都闲了下来。即便闲下来,面对骤然少了一半的蚕张,他们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这几日热闹事很多,先是箫家多年秘辛、再是箫矸芝与沈德强私奔,再然后今早各商贾吵到一处,可不管多热闹的事,说着说着总能说到冻死的春蚕上去。 “哎,东山脚下的草都被人给拔光了,这两天柴火也贵了好几倍,还不是干柴,点着了一点都不好烧。” “我把从箫家领来的那点炭,夹着柴火烧了,将将够用。可第一天的炭还好,第二天炭里竟然烧出了好大一块石头。” “你加也烧出石头了,我家也烧出来了。那石头根本烧不着,还堵了炉子,光烧柴火不够,昨个夜里又死了一批蚕。” 箫家提供炭是在征募军饷宴前一日,到今日刚好第三日,一大早送炭的人还没来。随着邻里间的闲谈,不少人发现他们领的炭里出现了不少石头块。最倒霉的那家,就是石头上面被炭染了点黑色,还没等烧,铲子锄起来时稍微一震,就已经露出里面石头原本的颜色。 “这不是坑人么?!”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蒋家雇的戏班子就在这时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响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边正愁云惨雾,那边却喜气洋洋,任谁心里都不是滋味。而当他们气咻咻地看过去时,却看到了自己最期盼的东西。 0349 ? 蒋家来码头上几百号下人,能被挑出来的这十二人皆是出挑的,只不过是几句嘱咐,当然不在话下。 一切准备就绪,父女二人上了蒋家最为华丽的马车,胡贵亲自坐在车辕旁赶车,一行人排成长龙,离开码头缓缓朝城中走去。 刚离开码头,戏班子便已吹响了欢快的调子。虽是春蚕最为忙碌之时,可因为这场倒春寒,许多蚕被冻死,一下子减产一半,多数人家也都闲了下来。即便闲下来,面对骤然少了一半的蚕张,他们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这几日热闹事很多,先是箫家多年秘辛、再是箫矸芝与沈德强私奔,再然后今早各商贾吵到一处,可不管多热闹的事,说着说着总能说到冻死的春蚕上去。 “哎,东山脚下的草都被人给拔光了,这两天柴火也贵了好几倍,还不是干柴,点着了一点都不好烧。” “我把从箫家领来的那点炭,夹着柴火烧了,将将够用。可第一天的炭还好,第二天炭里竟然烧出了好大一块石头。” “你加也烧出石头了,我家也烧出来了。那石头根本烧不着,还堵了炉子,光烧柴火不够,昨个夜里又死了一批蚕。” 箫家提供炭是在征募军饷宴前一日,到今日刚好第三日,一大早送炭的人还没来。随着邻里间的闲谈,不少人发现他们领的炭里出现了不少石头块。最倒霉的那家,就是石头上面被炭染了点黑色,还没等烧,铲子锄起来时稍微一震,就已经露出里面石头原本的颜色。 “这不是坑人么?!”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蒋家雇的戏班子就在这时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响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边正愁云惨雾,那边却喜气洋洋,任谁心里都不是滋味。而当他们气咻咻地看过去时,却看到了自己最期盼的东西。 黑炭,散发着耀眼黑色光芒的炭。 “这马车……好像是蒋家的,胡老爷也弄到了炭!”有人激动地说道。 “可前面咱们为了箫家的炭,毁了跟蒋家契书,现在蒋家还会帮咱们么?”有人忧心忡忡。 一针见血,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他们先背信弃义,蒋家凭什么还要再帮他们。 可眼见要到晌午,箫家送炭的人迟迟不来,眼瞅着蚕室内结茧结到一半的春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只只死掉,终于有人忍不住,大胆问出口。 “蒋家这炭,可否卖给咱们。” “不卖!” 胡贵铁面无私道,正当来人灰心时,他话锋一转:“我们只送。” 说完胡贵从车上下来,打开车门,蒋先带着阿玲从里面站出来。站在车辕上,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会功夫聚集在四周的百姓。 “逢此天灾春蚕减产,诸位乡亲父老定日夜难以安眠,蒋某亦有同感。蒋家立足青城百年,多亏了诸位蚕农鼎力相助。如今你们有难,蒋某又怎可袖手旁观。恰好因家中琐事,偶得一船炭,蒋某愿将此炭免费送给大家,权当略尽绵薄之力。” 蒋先一番话说得极为客气,与当日箫家下人嚣张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会他越是谦卑,就显得箫家越是嚣张,而受他恩惠的百姓们对箫家的不满、以及对蒋家的愧疚之心也越来越浓。 说到做到,他当即命后面的挑夫把炭分给周围人家,分完后继续去码头那边挑。 就这样走一路分一路,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箫家跟前。 蒋先原本想得是,好好用这船黑炭气下沈金山,最好能把他气出个三长两短。 他向来是目标坚定之人,想到什么就要立刻去做。而且这事也不难,胡贵戏班子一叫,蒋家那辆论华丽程度不输于箫家、但又因皇商底蕴而多了几丝大气,总之十分吸引人眼球的马车往前面一亮,就没有不引人注意的可能。 万事俱备,按照他的性子,就敲锣打鼓一路招摇过市,直接到箫家跟前,简单利落目标明确,中间不可能出任何差错。 偏偏中间出了个连他都想不到的变数,不是别人,正是阿玲,而这也是他唯一奈何不了的人。 一开始阿玲也跟阿爹想得一样,前世箫家把她害得那么惨,重生后他们又屡次算计相逼,如今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她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赶紧出现在箫家门前。 可从码头一路往城东走,看到城西那些眼巴巴的百姓,她那点报复心开始一点点淡化,满腔心思逐渐被同情所占据。 “这些人多不容易啊,阿爹,咱们能帮就帮吧。” 前世最后住在京郊四合院中的那段日子,四邻多以耕作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长久地躬身呆在田间地头,指甲里终年都带着厚厚一层泥土,风吹日晒间整个人也老得特别快。 闲来无事时阿玲曾随他们一块下地,亲身体验过那种辛劳。她本以为阿爹过世后自己过得日子已经足够辛苦,可自那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受那点苦还远远不够。 偏偏这些农户们不觉得苦,他们一年到头劳作,期盼得不过是秋日能有个好收成。 看着沿路面露期盼的蚕农,虽然前不久她还恼恨于他们的背信弃义,可这会她眼前总不由自主地闪过前世一幕幕,然后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 这一心软,她就下了马车,跟挑着黑炭过来的下人一到,将东西发放下去。 箫家的炭迟迟没送来,烧草又不顶事,眼瞅着忙活一春的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死去,这些百姓们的焦急可想而知。看到阿玲下来,他们一下子围过来,争先恐后想拿到炭,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大家安静下。” 阿玲没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躲到脚夫身后。 最后还是蒋先看不下去,出了车厢站在车门前,居高临下高声喊道:“再挤下去,伤了我家姑娘,炭也不用发了。” 威胁之言出口,场面瞬间稳定下来,阿玲终于有机会开口。 “阿爹也只是担心我,你们放心,炭都在码头上,整整一船足够用。我蒋家已经加派不少人手过去搬,很快就会送到大家手中。” 话音刚落,比上次更多的蒋家下人挑着扁担赶来,扁担前后箩筐里上尖的炭块,临近正午刚刚冒头的阳光中,黑炭闪烁着比黑曜石更加诱人的色泽。 “你们看,这不就到了,大家排队一个个来。” 眼尖地看到有人想领两遍,阿玲忙冲过去:“我记得你刚不是领过了?” “谁也不知道下次领是什么时候,我家蚕多,想多攒点……” 这下别人不干了,谁家没蚕,你加蚕多你有理啊!我们这都还没领着救急的炭呢,你那边就已经火急火燎地想多攒点。 什么玩意! 在众人的谴责声中,插队那人灰溜溜逃回家。 可有一就有二,抱有这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就连许多本来没这想法的人,现在听说这事后也隐隐起了小心思。很快又抓到一个重复领的,阿玲也不禁冷下脸来。 “大家互相监督,要再有谁多领,直接一点也不给,省出来的炭给所有守规矩的人平分。” 别人少领了,他们不就能多领点?怀揣这种心思,一时间排队的百姓皆盯紧前后左右。 见事情终于解决,阿玲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来。以前不是没见过这种繁杂雍扰的场面,不论是前世阿爹过世后,还是这辈子前面那几次,可那些时候她都是选择了逃避,由别人在前面顶住风雨,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站出来面对。 刚才开口之前她其实压力很大,唯恐重压之下百姓们反弹,把场面弄得更乱。可如今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她才发现有些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难。 原来她也可以! 扭头看向马车上关切的阿爹,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小虎牙,圆溜溜的杏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阿玲真的在慢慢长大。 这一个月来,看着她由先前万事不管的娇娇女,带着恐惧和小心,一步步探索自己从未碰触过的东西。遇到不会的就去学,遇到机遇努力争取,她由一株刚从地里钻出来的嫩芽,一步步成长,逐渐舒展开叶片,整个身躯越发茁壮。 亲眼见证这个过程,蒋先这当爹心下既骄傲又酸涩。 低头,悄悄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水,蒋先视线突然转向另一边。在众多排长队的蚕农中,那几个悄悄站在角落里,用羡慕的神情看向长队的蚕农格外醒目。 “胡贵,我怎么瞧着那边几人有点眼熟?”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胡贵看过去,愣了下后,用不确定的口气道:“老爷,那是最早跟咱们签订契书的几户蚕农。他们几家是养蚕的老把式,出来的生丝格外好,历年来最好的生丝全都卖给了蒋家。这次箫家开出的契约实在太狠,按他们的性子,我估摸着应该不会签,拿不到炭,这蚕大概是都被冻死了吧。” 听胡贵这么一说,蒋先也想起来,的确是有那么几户人家生丝格外好,从他们手里收过来的生丝,做成绸缎后大部分进贡上去,留下的一小部分连他都没舍得穿,而是全都送进了阿玲房中。 “你去问问。” 胡贵走过去,起初几人还不肯说,直到胡贵提及蒋先。听说蒋家老爷还记得他们,感动之下几人终于说出来。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两日箫家下人推着炭转悠,依次为要挟强迫蚕农毁契时,坚持不肯更改契书的那几人。而事实真相也跟胡贵猜得□□不离十,这几人跟蒋家合作久了,不想背信弃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他们这般真正用心养蚕的蚕农,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看到自己耗尽心血养成的桑蚕被箫家那么糟蹋。 “三七开,箫家七我们三,抛去各种开销,能赚得还只剩不到一成,箫家打发叫花子呢。再说箫家做得那是什么布,好丝孬丝混着一起织,缺斤少两弄出来糊弄人。就算这批蚕全死光了,我也不能让箫家拿过去弄那种绸缎!” 说话之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即便事情过去已经有几日,提起来他还是气愤不已。 “您老放心,我箫家定不会亏待你们。” 熟知蒋先行事作风,胡贵连连保证道,然后折返回马车上,将方才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蒋先。 “看来这批蚕是真都死了。” 叹息一声,撩开帘子看向外面,蒋先道:“外面不是有人浑水摸鱼,想多领点炭,你请他们帮忙看着点,工钱……就按照合同上的出。” “老爷,那几家生丝好,这可不是笔小数目。”胡贵吃了一惊,而后劝道。 “此等品性坚定之人,值得嘉奖。别说蒋家不缺那点钱,就是如箫家今日般陷入困境,该给的钱也不能省。去吧,就按我说得办。” 几人皆是多年养蚕之人,青城周边哪家有多少张蚕、哪家养得蚕好,他们再清楚不过。听胡老爷想方设法把他们亏掉的钱补回来,他们更是感动不已。又因着自家蚕已经死光,事不关己少了一层利害关系,这会他们监督起来格外尽心。 于是乎,在阿玲想出互相监督的法子后,蒋先又为此次之事上了一层双保险。 即便如此阿玲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站在边上亲自看着。顺着城西众养蚕人家的住处一路慢慢往东走,亲眼看着各家各户领上第一批炭后,眼见着后院蚕室一道道炊烟升起,她总算彻底放心下来。 她的这番辛苦没有白费,看着蒋家姑娘亲力亲为,白净的小脸因为跑来跑去而挂上一层汗珠,梳理整齐的刘海湿哒哒黏在上面,这些百姓们心里不是不感动。 在烧起炉子加好炭后,各家女人在家里守着,青壮劳力则出来,跟着一起到码头上帮着搬炭。这时候胡贵事先安排好的人终于派上用场,当有人好奇地问道,这炭是哪来的之时,他们就会把管家刚吩咐的说辞说出去。 于是没过多久,所有人都知道胡夫人体弱受不得凉,为了让她安心养病,蒋家一年春秋冬三季都要烧地龙,将整个后院烧热。因着需求甚大,胡老爷特意派人去西北买炭。 至于为什么不早说,任由箫家欺压到头上。在谈及这个问题时,蒋家下人面露无奈。 “我们老爷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不带说虚话。这炭大老远从西北运过来,多走两天少走两天,那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万一多走那么两天,倒春寒过去了,那岂不成了老爷在卖大家好?不等船真正到码头,亲眼看到东西,老爷绝不晃点大家。” 有这番话在,继前几日拜师仪式阿玲大大露一回脸,刚才方氏又“因病阴差阳错造福众人”后,这会蒋先又成了所有人感激的对象。 看着码头上堆成小山的炭,再也不用担心熬不过这场倒春寒,青城百姓长舒一口气。 放松下来的同时,他们又对蒋家感激起来。 胡老爷,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人。 蒋家一家三口,全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转世。 可前头咱们还那么多蒋家,不声不响地就撕毁契书。皇商进贡那些事,这些普通百姓不懂,但他们明白,做绸缎生意的得靠生丝,上好的生丝在谁手里,谁就能赚钱。 “不能把生丝卖给箫家!”有人提议道。 “可契书都签了。”此言一出,不少人面露懊恼。 这些人,总算还有点良心。方才被蒋先找出来,负责监督黑炭发放的几位蚕农暗自点头。 蒋家对他们那么好,这会他们当然也要替蒋家着想。就算自己家蚕死光了出不来生丝,但也可以鼓动这些人将生丝卖给蒋家。 “诸位听老朽一言,今早孙家门前的事,大家多少也听说过,箫家出了大问题。这会他们正焦头烂额,咱们凑到门前闹一闹,指不定能解除契书。” “当真?” “反正炭都搬完了,也没事,姑且试试看。” 后者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当阿玲和蒋先父女俩带着戏班子、乘坐着华丽的马车,摆足阵仗来到箫家门口时,丝毫没有想到后面还有千军万马正在路上,很快就能到达战场。 城西动静那么大,箫家这边又怎么可能听不到。父女俩来到箫家跟前时,站在府门前迎接的正是沈府大管家。 “胡老爷、胡姑娘,小的有失远迎。”沈管家连忙迎下来,抱拳作揖,做足了恭敬姿态。 “蒋某听说沈兄病了,恰巧路过,前来探望。” 大夏人讲究以和为贵,不管有理没理,率先挑事的一方总会本能地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蒋先知道,如今蒋家在百姓们中的口碑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愿意让别人印象更好。 当然他也没有卑躬屈膝,而只是客气地同官家寒暄着。 “不知沈兄如今情况如何?” 沈管家心里暗暗发苦,这会他倒是宁愿胡老爷姿态摆高高的,那样他还好装可怜博点同情。如今他这样,简直断掉他最后一条后路。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不恭,而是小心答道:“老爷已然苏醒过来,只是……” “苏醒过来就好,蒋某就说,沈兄正当壮年,虽然本性简朴,可平日山珍海味也没少进补,身子底子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本性简朴还食山珍海味?昨日中午府门前孙氏的争执还言犹在耳,身为当家夫人生病想开点好药都得动用自己陪嫁私房,而沈金山那边却山珍海味地补着。几乎同样的时辰,在同一处地方,蒋先这番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在讥讽。 沈管家自然听出来了,蒋先这是在挤兑他们呢。可人家口口声声在说自家老爷身强体壮,话语中全是美好祝福,这让他怎么回嘴? 还没等他开口,蒋先下一句话接上来了。 “沈兄抱恙,有些话本不该在这时候说。只是事关青城多数人,沈某也只能不体谅地问一句。这都已经晌午,怎么不见箫家发炭的人从码头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管家噎住了,半晌支支吾吾道:“这不是老爷突然昏倒,箫家上下一团乱,可能耽误了时辰。” “原来只是耽误了,还好我蒋家也弄到批炭,刚才挨家挨户发了些,也够这半天烧的。既然沈兄已经醒来,那码头上的事也别再耽误。毕竟这么多人等着那,耽误一时半刻,还不知道要冻死多少蚕。” “那是自然,在下这便前去禀报。” 终于逮到个机会,沈管家如蒙大赦,小跑着上了台阶,麻溜着跨过门槛,飞快消失在大门后面。 沈府内,沈金山已然醒来。他这哮喘也是老毛病了,大夫早已配好药丸子,随身带着犯病时吃一粒即可。方才他是为阻拦孙家买铺子之事才刻意没吃,可他毕竟惜命,刚被抬到马车上,便哆嗦着手指向腰间,命人取药伺候他服下。 服药过后他迅速缓过劲来,可神智清醒后,回府看到孙氏那张把他当仇人的脸,想起如今箫家境况,他恨不得自己还在昏迷。 可有些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清醒过后他看向屋顶,迅速思量着如今形势。 最好的结果便是此事是平王所为,那他最起码还有小王爷,许小王爷点好处、再动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兴许能把那些铺子要回来。 除此之外……剩下的情况他压根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想起来眼前就浮现出一片黑洞,他知道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力地闭上眼,双手在胸前合十,从来不信神佛,求神拜佛也只为炫耀箫家财力的他,生平头一次虔诚地祈祷。因为他发现,事到如今,自己除去祈祷外,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 “保佑小王爷站在……” 喃喃自语着,后面的“箫家”两字还没说出来,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蒋家,老爷……他们那边来人了。” “保佑小王爷站在蒋家老爷……他们那边?” 心里一咯噔,与此同时右眼皮剧烈地跳动,沈金山隐隐感受到一股不祥的预兆。 “咋咋呼呼地,你这是又想让我犯病。”他不悦地吼出声。 “老爷,蒋家那边在满城发炭。发完后胡老爷来到咱们门前,说让咱们箫家接着发炭。” “那你倒是吩咐人去发啊!赶紧滚!”烦躁之下沈金山声音中满是不耐烦。 管家“扑通”一声跪到他跟前,面色如丧考妣,“可是老爷,咱们那船炭,搬开表面那层后,下面全是……全是不能烧的石头块啊。”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炭怎么会变成石头!” “当日船来时,看那吃水老奴就怀疑过,这船炭真有那么沉?可当时老爷说,州府所用定是好炭,成色好分量也足。而且当日您还亲自往下锄了一铲子,看到里面黑黝黝的炭后,直笑老奴多想。可今早码头上来人报信,最上面那一铲子锄下去后,第二日再往下挖那么一点,下面全是石头块。要不是老奴及时封锁消息,只怕这会事情已经传开了。” 怎么会这样?沈金山无力地躺在躺椅上,神情涣散。 “老爷,如今咱们可如何是好。” “本老爷病还没好利索,谁也不见。” 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传来,沈管家赶紧上前:“老爷,您可千万别为蒋家老爷气坏身子,如今箫家少不了您。” “你说什么?”沈金山灵机一动,不等管家回话,他拍下圈椅:“对,蒋家欺人太甚,几次三番找上门来,本老爷气得哮喘发作。你出去就这样说,先把事推到蒋家头上,其余的随机应变,能拖就拖。” 尽量拖,拖到小王爷现身,那时或许还有一线转机,在这之前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刚这样想着,院外传来嘈杂之声。 这些人正是搬完炭在码头赶过来的蚕农,本来他们还能来更早点,可还没等走多远,突然有人心血来潮,想去箫家那边看看。 “那群王八羔子,昨天发一堆石头,今天又押着迟迟不发,是不是在故意难为咱们。正好这会离得近,咱们一块过去看看。” 说话这人正是蒋家混进队伍里的下人。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胡沈两家码头离得近,箫家能收买蒋家的管事,蒋家就不能往箫家里面插人?黑炭变石头,这是多大的事,那么多人盯着,就算想瞒也瞒不过去。 虽然箫家管事意识到事情严重,严令不许往外传。但这事能瞒得了普通百姓,却瞒不了有心的蒋家。蒋家在码头的大管家自知出了细作,算是犯了大错,这会正想表功,听说这事后他灵机一动。 随着有人喊出来,仗着人多势众,几百号青壮汉子结队往箫家码头那边走过去。在原木色的商船中,黑漆漆的运煤船格外醒目,轻松挥退箫家阻拦的下人,这些人冲进去,就看到舱内满满当当的石头块。 “好啊,我就说蒋家都弄不来炭,为什么偏偏箫家能搞到。原来是弄个表皮充门面,里面装石头块糊弄咱们。” 自觉脑补出真相,这帮蚕农们怒上心头,当即抓起船上管事,浩浩荡荡地走到箫家门前,叫嚣着要讨个说法。 在蒋先与阿玲云里雾里的目光中,几百号青壮围在箫家门前,高声朝里面喊着,要沈金山出来。 沈金山竟然在骗他们! 用一堆石头块,上面拿碎炭沫染上点颜色,就这样轻松骗走了他们辛苦好几个月的收成。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这些平民百姓往日里虽然安分守己,可桑蚕这等关乎全家老小温饱的家计营生之事,直接碰触到他们底线。 “简直丧尽天良,沈金山,你给我出来!” 前面几次箫矸芝偷鸡不成蚀把米,昨日孙氏把箫家后宅阴私全部抖落出来时,他们虽然鄙夷,但大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思,言语上嘲笑几句,再重点对着出门采购的箫家下人指指点点、戳下脊梁骨。可这次事关自身利益,这些百姓们终于被惹毛了,彻底忍不住了。 各种辱骂声夹杂着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直接穿过箫家高耸的院墙,传到前院书房。 “老、老爷,他们知道了,一定是他们知道了!”沈管家声音有些结巴。 沈金山眉头拧成个疙瘩:“你不是说过已经封锁消息,怎么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 “这……一定是蒋家在背后捣鬼!” 这话说出来沈金山一万个不信,争来斗去大半辈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蒋先。 “放屁,那只老狐狸绝不会干这样的事。” 沈金山完全没想到的是,蒋先光明磊落,可不代表他手下的人都是坦荡君子。比如码头大管事,为了弥补自己先前所犯下的错,这会他也是绞尽脑汁往箫家身上泼脏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过后没多久这事就被蒋先知道了。可知道后他也只是摇摇头,吩咐胡贵莫要声张,自己则全当这事完全没发生过。他的想法很简单,光明磊落那套是对坦荡君子使的,对付真小人就要不择手段,只是有些事做了也没必要宣扬得人尽皆知。既然下面人乐意分忧,为他省了力气,他也乐得清闲。不仅如此,投桃报李之下他也一概忘了先前码头细作之事,对大管事的态度一如往昔。 当然这都是后话,在沈金山迟疑的片刻,情绪越发激动的百姓已经开始冲撞箫家大门。 沈金山对孙氏吝啬,但对自己以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如爱妾之流,从来都不吝啬花银子。他很惜命,知道自己这些年没少做阴私之事,唯恐他人报复,所以在护院上格外下苦功夫。 箫家护院人数众多,且个个身强体壮、装备精良,寻常时候往那一站,威风凛凛不说,不费吹灰之力也能击退这群乌合之众。偏偏此刻时辰不对,因着近来箫家多次颜面无存,好不容易昨日征募军饷宴大大地露一会脸,还没等扬眉吐气,又出了府门前的争执,整个箫家的脸面被活生生剥下来。几次三番的打击之下,不仅今早随着沈金山去孙家的下人,连带着这些护院也觉得心下郁闷,每每轮值结束归家,面对街坊四邻总觉得矮人一头。 这会冲上来的百姓不少都是他们平日邻居,心觉有愧之下他们更不敢拦,只能僵硬地跟个柱子般站在一旁。 与此同时书房内,在短暂的焦躁后,沈金山很快明白当下事态严重。作为本地买卖人家,又不像蒋家那样有皇商的生意在那,箫家生意多数要靠青城百姓。若是把这些人一股脑得罪个光,即便没有房契被盗、没有他人算计,箫家自己也会先完蛋。 心知此事不能再拖下去,这会他只能硬着头皮出面。 当下情况对箫家万分不利,清楚地知道此点,估摸着护院还能撑一段时间,仓促间沈金山稍稍做了准备。他命管家取来胭脂水粉,将自己原本苍白的面色画得更虚弱些,又拿起方才哮喘中所用、尚存一丝血迹的帕子。打扮好后,又命两位小厮左右搀扶着,整个装成副奄奄一息地模样。 做足了架势,沈管家在边上保驾护航,主仆几人往大门边走去。 箫家护院僵在那,门房却是尽职尽责。也不能说是尽职尽责,而是他们看到外面那阵仗,恐惧之下下意识地栓好门。大门又高又大,整个以上好的木料做成,即便那么多百姓蜂拥而上,一时半会也撞不开。 “这王八羔子,就知道躲在乌龟壳里不出来。” 多数人骂得越来越难听,还好有少数人存着理智,离得远了瞅瞅那大门,稍微一瞅便看出了门道。原来因为那大门所用木料太好,精铁折页压根带不动,造门时是在门框上打孔,然后门边各凸出一块木头插到里面,成为门轴。 寻常人家也多用门轴,偶尔有忘带钥匙时,就顺着轴把门搬开,进屋取钥匙,而不用砍断锁。箫家大门重,一般时候搬不动,可耐不住这会人多。 “我说大家也别气了,咱们合力把这门搬开不就是了。” 说搬就搬,身强体壮力气大的汉子自动上前,十几号人喊着号子合力,嘎吱声中,百年来坚固的箫家大门一点点被撬动,上移。 “小心!” 刚走到前院的沈金山便听到这奇怪的响声,再然后他看到自家大门在颤抖。往前走两步想看个清楚,就听门房一边往这边跑,一边朝他喊着。 “怎么回事?” 疑惑之下他再往前一步,正好此时门轴彻底分离,乍然失去支撑,早已竭力的十几位汉子压根控制不住高大沉重的木门。眼见着木门倾斜,情急之下他们下意识地保护自己,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门往里面推。 在沈金山恐惧的目光中,自打他记事以来一直巍峨而坚固的箫家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倒来。这颠覆自身认知的一幕彻底震惊了他,直愣愣地站在那,他忘记了往后退。 “老爷快走!” 其他下人早已往院深处逃,还是沈管家看不下去,折返回来拉起沈金山。可他年岁已高,老胳膊老腿,即便用尽全力也有些拖不动僵硬的沈金山。片刻过后,大门终于落地,被倾斜着拖出去,尚未来得及逃离危险地带的沈金山的脚,被重重地砸在门下,随之而来的是杀猪般的惨叫。 声音之高,直接盖过了在场喧嚷声。 “是沈兄!” 蒋先声音虽然不高,但他地位摆在那,所有人下意识地惊下来听他说。 “阿爹,里面好像有人受伤。” “恩,咱们且先去看看。” 父女俩相携迈上台阶,踩着门板一路走到沈金山跟前。本来箫家大门建了个门楼,门楼比内院稍高,大门砸下来不过是砸到沈金山的脚趾。可随着两人踩上去,门板重心偏移,整个重量压在沈金山身上。 闷痛声传来,沈管家忙道:“胡老爷,脚下留情。” “怎么了?” 阿玲颇为疑惑,快步走上去想一探究竟。长得比她高一头,且观察力强,蒋先轻易看出了其中门道。 该! 这会他也不点破,而是走在阿玲身侧,跟她一道没事人般地过去。而在走到门板尽头时,他下意识地扯下阿玲袖子,带着她走下来,然后看向沈金山,急切地问道。 “管家还说沈兄需要静养,原来您一直在这听着那。” “他一直在这听着?” 少女声音本就尖细,惊讶之下阿玲更是不经意地拔高了音调。因蒋先开口而维持的短暂寂静中,大多数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什么?沈金山一直在门后面? 刚才咱们那么叫他都不出来,这是打定主意赖到底! 可气!真真是可气! 站在最前面,刚才出手搬门的几位汉子,激动之下直接冲进府里。沿着父女俩刚才踏过的门板,他们直接冲进来。 本来在阿玲下来后,大部分在门楼里的门板重新恢复平衡,压力骤减沈金山终于不用再受折磨。可还没等他放下心,十几号青壮汉子一道冲过来,门板再次压下来,力道比刚才还要大,当即他再次惨叫起来。 “诸位,”沈管家拱手,刚想解释清楚,蒋先却不给他这机会。 “诸位,站在门板上说话多不好,大家且先下来。” 待他们下来后,蒋先又朝地上的沈金山解释:“刚才管家应该跟沈兄讲过,这些人今日前来,全因许诺好的炭迟迟未发。如今沈兄已然出面,可否给个准话?” 剜心钻股的疼痛传来,如今沈金山却不敢发任何脾气。如今箫家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若他再歇斯底里,那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强打起精神,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蒋先,“准话?箫家的炭为何会变成一堆石头,这其中最清楚的不该是胡兄?” 熟知整个过程,阿玲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心虚。不过当余光看到门外场景后,与前世阿爹去世后咄咄逼人的一幕相似的情形,让她那点愧疚瞬间化为乌有。刚重生那会,她的观念尚停留在前世。虽然对箫矸芝和沈德强有怨,但也只是在临死前那一刻,她整个的性子依旧带着先前的天真。可这一个多月下来,经历过种种陷害,又兼之涉足蒋家生意后遇到形形□□的人和事,眼界开阔后她的认知也在慢慢改变。 0350 ? 什么?沈金山一直在门后面? 刚才咱们那么叫他都不出来,这是打定主意赖到底! 可气!真真是可气! 站在最前面,刚才出手搬门的几位汉子,激动之下直接冲进府里。沿着父女俩刚才踏过的门板,他们直接冲进来。 本来在阿玲下来后,大部分在门楼里的门板重新恢复平衡,压力骤减沈金山终于不用再受折磨。可还没等他放下心,十几号青壮汉子一道冲过来,门板再次压下来,力道比刚才还要大,当即他再次惨叫起来。 “诸位,”沈管家拱手,刚想解释清楚,蒋先却不给他这机会。 “诸位,站在门板上说话多不好,大家且先下来。” 待他们下来后,蒋先又朝地上的沈金山解释:“刚才管家应该跟沈兄讲过,这些人今日前来,全因许诺好的炭迟迟未发。如今沈兄已然出面,可否给个准话?” 剜心钻股的疼痛传来,如今沈金山却不敢发任何脾气。如今箫家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若他再歇斯底里,那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强打起精神,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蒋先,“准话?箫家的炭为何会变成一堆石头,这其中最清楚的不该是胡兄?” 熟知整个过程,阿玲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心虚。不过当余光看到门外场景后,与前世阿爹去世后咄咄逼人的一幕相似的情形,让她那点愧疚瞬间化为乌有。刚重生那会,她的观念尚停留在前世。虽然对箫矸芝和沈德强有怨,但也只是在临死前那一刻,她整个的性子依旧带着先前的天真。可这一个多月下来,经历过种种陷害,又兼之涉足蒋家生意后遇到形形□□的人和事,眼界开阔后她的认知也在慢慢改变。 这世间不可能永远只有单纯和美好,就如箫矸芝无缘无故陷害她,就如苏父勤勤恳恳却遭遇不公。虽然她很幸运,有阿爹,有……玉哥哥,在他们的保护下,她有惊无险地渡过重重磨难,但不能因为没被伤害到,就当那些事情不存在。总而言之,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重活一遭她不能再逃避那些。 生意上的事,注定胡沈两家存在竞争。良性竞争也未尝不可,可箫家却全无和睦相处、各凭本事之意。树欲静而风不止,前世惨痛经历尚历历在目,她不能再躲在阿爹羽翼下。既然箫家率先挑起纷争,那就别怪她狠狠还以颜色。 种种繁杂的念头瞬间在阿玲脑海中闪过,然后她面色更加天真,声音中也带着十足的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我阿爹贪了箫家的炭?阿爹绝不是那样的人!”坚定地说完,阿玲满脸谴责。明明贪箫家炭的是玉哥哥,跟阿爹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旁边跟过来的汉子也点头,然后满脸谴责地看向沈金山。 听着阿玲的高声调,沈金山非但不急,反倒心生窃喜。声音再尖点,闹再大点,为此他还刻意停顿了下,就是为了让这事传出去。估摸着传差不多,他终于缓缓开口。 “众所周知,青城地处江南,气候温热,平日压根用不着多少炭。这次倒春寒,整个州府只存着一点,还是沈某费尽心力打通关系才寻来,这事想必大家也都清楚。再往下想想,短短时间内,蒋家又从何处变出这么一船炭?” 疼痛之下沈金山拔高声音,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寂静,府门内外一片寂静。 你这梁上君子!趁人不备,沈金山得意地看向蒋先。方才民愤袭来,他的确慌了神,可情急之下还真让他想通了某些关节。青城统共就那么点炭,你个老狐狸不是从我箫家偷的,又是从哪弄过来的。 你蒋先可与我沈金山不同,我素来是小人,你自始至终标榜着儒商名头。向来高风亮节的胡老爷,一朝突然变成妙手空空,这下名声全臭了吧? 把炭追回来,发下去后再稍微许点甜头,那些市井小民得了利,也就没工夫跟我箫家计较。到时候,他们关注的可全都是蒋家,借这事箫家名声都能洗一洗。 “胡兄,还真是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沈金山摇头,声音中满是无奈。 “我阿爹是哪种人?无凭无据不许你污蔑她!”站在蒋先跟前,阿玲杏眼瞪得溜圆。 真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什么时候能这么紧张本王?从码头一路跟过来,方才发炭出现混乱时几乎忍不住要出手的某人面露嫉妒之色,一颗因确定那丫头心意而微微发甜的心又往醋缸里沉了一小截。 怎么闻到股糖醋排骨味?跟在他后面的陈阳抽抽鼻子,仔细嗅嗅。 “王爷,我们何时出手?” “再等片刻,等到蚕农契书作废。” 怎么又扯到蚕农契书上去了?陈阳面露不解,但出于对小王爷的无脑崇拜,还是安生地做着真·墙上君子,目光紧盯着下面举动。 “这还需要凭据?不然你说,怎么会凭空多出这么多炭?”沈金山面露不屑。 “是……” 阿玲正待开口,有人却抢先他一步。 “这船炭是胡老爷为让胡夫人住得舒坦些,专门从西北买来烧地龙的。那船上还有特意从西北跟来的人,一口西北话说得,跟往年青城绸市来咱们这的西北商人一模一样。刚咱们在码头上帮着搬炭,亲耳听到过,绝对错不了。沈老爷自己是小人,真当所有人都跟你那样,竟做坑蒙拐骗的勾当!” 手下有几名暗卫是西北出身,特意安排他们混进去说家乡话的陈阳面露骄傲。一名合格的暗卫,可不只是功夫好就行。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方方面面都得想到。 开口的汉子正是刚才领头搬门的那位,仗着自己嗓门大,说完后他朝门外解释清楚前因后果。 “大家是不是都听到了?” “是!” 还真是从西北运来的?不、不可能,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胡兄,你摸着良心说,自己没动我箫家的炭?你敢指天发誓?” 蒋先皱眉,“本来以沈兄身份,没资格要求蒋某做这些。” 旁边汉子面露赞同之色,“沈老爷这不是在无理取闹。” “算了,”蒋先摇头,“既然沈兄不放心,那蒋某便以身家性命起誓,箫家那船炭从州府一路到码头,蒋某压根不知道这事,更别提在里面动手脚。” “阿爹干嘛拿自己的性命起誓,要起也是拿女儿的来。” 阿玲不赞同地看着他,而后目光转向沈金山:“先是无端污蔑我阿爹,眼见事实证据摆在面前又胡搅蛮缠,还叫阿爹起誓,沈老爷实在是欺人太甚。而且从方才进门我便闻到一股很浓的脂粉味,如今沈老爷满头大汗,脂粉更是都花了。都已经用处此法,且刚才说话声音中气十足,想必沈老爷身子骨没方才管家在府门前时说得那般差。” “沈兄又涂脂抹粉装病?” 蒋先罕见地惊讶,引得府门内外众人顾不得生气,哄堂大笑。 “阿爹,他欺人在先、辱人在后,无论从情理上还是道义上,都不用再给他留任何颜面。” 没等蒋先开口,方才领众青壮上蒋家讨个公道的老叟走上前来,“胡姑娘所言有理。既然沈老爷身体并无大恙,有些事就得明说。我等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解除与箫家之间的契书。” “不行!”沈金山下意识地反驳。 老叟自怀中掏出一份契书,“这是箫家当日发给小老儿的,虽然未曾签字画押,但契书所写却是与别家一般无二。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自画押之日至春蚕结茧,所用黑炭与桑蚕叶皆由箫家供应。可不论是桑蚕叶还是黑炭,如今箫家可有一样能拿得出来?” “这……” 正当沈金山迟疑时,听到风声跟过来的沈不真冲进来,就着门板直接跪到蒋先跟前。 “姐夫,箫家采桑车架已被严词撵走,冠生幸不辱命。” “沈不真,你……明明答应过我!”食指指向他脑门,沈金山目眦尽裂。 “箫家姑娘心术不正,利用我儿一腔痴情,引诱他做下如此多错事,我又岂会反过来帮你。” “那是你儿子是非不分,与我箫家何干?” “不管是否与你箫家有关,总之养出这么个儿子,冠生自觉愧对多年来一直多有帮衬的长姐一家,自然要做些什么弥补一二。话说回来,若非你箫家心术不正,把手伸到蒋家千亩桑田里,又岂会中计!” “你……”颓然地躺在地上,沈金山半晌说不出第二个字。 “看来契书上这两样东西,如今箫家是一样都拿不出来。”老叟叹息道:“事已至此,真相如何已经很清楚。是箫家先未做到契书上的承诺,并非我等背信弃义。诸位乡亲父老可都听见了?这契书撕与不撕,不用它箫家点头答应。这事就算说到天边,也是咱们有理。” “对,是他们先说话不算话。” “回家就把契书给撕烂了。” “我身上一直随着带着,现在就撕了!” 最后说话那人掏出契书,作势就要撕了,见此蒋先忙往前一步。 “且慢,且听蒋某一言。契书是双方的,既然蚕农撕毁契书要额外付给大笔银子,同理,箫家这边做不到承诺的,让大家白盼一场,是不是也该有所补偿?” 当初为防止这些蚕农反悔,沈金山也仿效蒋家,不过他比蒋家更狠,违约者要赔偿十倍银子。当时他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会率先毁约,对此点也就没怎么注意。契书上白纸黑字,只写着“若违此契,十倍赔偿”。 如今这一条,却成了套在他头上的紧箍咒。沈金山怎么都没想到,今晨太阳升起来时捏在手里、充当他最大也是最实在翻盘筹码的一张张生丝契书,仅仅过去一上午,反过来却成了他的一道催命符。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劝说完激动的百姓收回契书后,蒋先也从袖中掏出另一份契书。 “先前沈兄曾要求,以今春绸市连带进贡那批货,蒋家整体利润的七成为代价,供给我蒋家一批极破的心。 “箫家变故想必王爷也已知晓,若是拿出这笔银子,只怕沈某再无力再凑出一百八十万两银子。” 他话中意思很明白,要么帮我赖掉这两份契书,要么别想从我箫家拿走一两银子的军饷。 “你是在威胁本王?”陈志谦阴沉的面色反倒缓和下来,唇畔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沈某也是无奈。因着房契被盗,我箫家如今境况惨淡,只怕两处不能周全。毕竟这么多街坊邻居,亏谁也不能亏着他们。” “两处不能周全?” 蒋先和陈志谦一道出声,前者只是自言自语,后者声音中则带着几丝玩味。 “可据说箫家库房里,堆着金山银山。” 库房……提起这两个字沈金山心下一惊,不过想到他继承家业后对库房的几次加固。那外墙是他花大价钱,专门从山东运来的整块泰山石,整个库房核心地带被围一圈,连最尖锐的凿子都钻不动。 没有他的独门手势,谁也别想进去库房。 “箫家发家不过这十几年的光景,那些话不过是以讹传讹。今日在这,沈某跟王爷交个底。箫家如今所有家当,在给完一百八十万两军饷后,也剩不了几个钱。” 他在骗人!想到前世箫家不输于蒋家的豪富,阿玲脸上露出几丝急切,刚准备开口却被蒋先拦下来。 “王爷自有决断。” 阿玲也只是被前世记忆困扰,一时间有些失去理智。冷静下来后,不用多想她便明白了。玉哥哥那般聪明的人,岂会被沈金山这么几句话糊弄过去。 而陈志谦也没让她失望,察觉到她的急切,本来想多逗弄沈金山一会的他收起多余心思。手臂往后一伸,他拔出暗卫手里的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沈金山脖子上。 “不仅威胁本王,还敢欺骗本王。” 刀刃的寒芒扫过来,沈金山双腿一哆嗦:“王爷明鉴,沈某绝不敢有任何欺瞒。” “当真?若那库房里堆着金山银山。” 想起自己坚固的库房,沈金山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不可能,沈某句句是真。” “既然你这样说,那本王就只当库房里没有东西。” 好像有那里不对……不等沈金山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后面暗卫提起来,一行人直接朝后院走去。越接近库房方向,沈金山越是吃惊。莫非库房被人打开了?不可能,今早他刚检查过,一切都还好好的。即便有人开凿,方才也没有丝毫动静。 这样劝慰着自己,勉强稳下心思,他讨好道。 “王爷你看,这库房里可不是……”话还没说完,面前那道再普通不过的房门打开,耀眼的金光扑面而来。 “恩,库房里的确没东西。” 陈志谦点头,给暗卫打个眼色,后者迅速将沈金山仍在地上。走到他跟前,他弯腰,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紧紧摄住他,话语中也是透出无限的危险。 “既然箫家库房是空的,那沈老爷拿什么来凑本王那一百八十万两军饷?” 库房怎么会被打开,接手箫家后他最用心做过的事,便是加固库房。不仅加固,甚至他还高价请人做了精密而复杂的机关,保证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能打开。 即便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依旧有些无法接受,震惊之下他甚至没听清小王爷在说什么。 “怎么会开了。” “还得多亏了沈夫人与箫家姑娘相助。” 低头,陈志谦低声说道。虽然碍于幕后之人,这会他无法取了箫矸芝性命,反而要将她放回来。可如今他已经确定那丫头心意,既然她喜欢他,那早晚会成为他的女人。 皇帝舅舅曾教导过他,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前世箫矸芝和孙氏都对不起那丫头,这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们好受了。 “他们俩?” 短短时间内,沈金山的情绪从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最后眼中升起滔天的恨意。 “这两个贱人!” 陈志谦没有理会他,看着后面跟过来的蒋家父女,他朗盛道:“既然箫家库房是空的,那欠下的钱,便变卖家产来归还。” 箫家库房门还没关上,隔着老远依然能看到里面金银珠宝散发的光芒,可这会离最近的陈志谦却好像没看见似得。 “既然方才沈老爷要本王主持公道,那本王就给你个公道。三日后,箫家名下所有房产、田地,皆在云来楼公开拍卖,价高者得。” 说完不等沈金山反应,他看向后面跟来的蒋先。 “胡老爷意下如何?” 今晨平王账房所抛出的箫家房契在孙家门前引发骚动,青城诸商贾请蒋先出面主持公道。可刚才码头上出了细作之事,忙碌间他也没有立刻给答复,而是告知账房稍后再说。 如今小王爷隐晦地提起,两人却都知晓他说得是何事。 几乎没有多加思索,蒋先便答道:“先前平王所售箫家铺子虽好,无奈争执之人太多。拜诸位同仁信任,托蒋某拿出个章程。可此等复杂之事,一时之间蒋某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多亏王爷指点迷津,价高者得、各凭本事,此等公平之法,诸位同仁定会心服口服。” 0351 ? 即便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依旧有些无法接受,震惊之下他甚至没听清小王爷在说什么。|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 “怎么会开了。” “还得多亏了沈夫人与箫家姑娘相助。” 低头,陈志谦低声说道。虽然碍于幕后之人,这会他无法取了箫矸芝性命,反而要将她放回来。可如今他已经确定那丫头心意,既然她喜欢他,那早晚会成为他的女人。 皇帝舅舅曾教导过他,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前世箫矸芝和孙氏都对不起那丫头,这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们好受了。 “他们俩?” 短短时间内,沈金山的情绪从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最后眼中升起滔天的恨意。 “这两个贱人!” 陈志谦没有理会他,看着后面跟过来的蒋家父女,他朗盛道:“既然箫家库房是空的,那欠下的钱,便变卖家产来归还。” 箫家库房门还没关上,隔着老远依然能看到里面金银珠宝散发的光芒,可这会离最近的陈志谦却好像没看见似得。 “既然方才沈老爷要本王主持公道,那本王就给你个公道。三日后,箫家名下所有房产、田地,皆在云来楼公开拍卖,价高者得。” 说完不等沈金山反应,他看向后面跟来的蒋先。 “胡老爷意下如何?” 今晨平王账房所抛出的箫家房契在孙家门前引发骚动,青城诸商贾请蒋先出面主持公道。可刚才码头上出了细作之事,忙碌间他也没有立刻给答复,而是告知账房稍后再说。 如今小王爷隐晦地提起,两人却都知晓他说得是何事。 几乎没有多加思索,蒋先便答道:“先前平王所售箫家铺子虽好,无奈争执之人太多。拜诸位同仁信任,托蒋某拿出个章程。可此等复杂之事,一时之间蒋某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多亏王爷指点迷津,价高者得、各凭本事,此等公平之法,诸位同仁定会心服口服。” 边说着这话,蒋先也有些佩服小王爷才智,竟能想出如此绝妙之法。 而站在他身边的阿玲却是面露疑惑,拍卖……这两个字怎么如此熟悉。 记忆中前世,在本州慈幼局因朝廷迟迟未曾下拨银两而面临三餐不继的困境时,当时已是李大儒徒弟的箫矸芝就曾挺身而出,拿自己的一些首饰在云来楼公开拍卖,所得银钱悉数捐给慈幼局。凭借此法,她在青城内的仁善名声瞬间传遍全州。 而自那之后,她又陆陆续续在几次关键时候举行拍卖,最终仁慈之名传遍天下。 虽然那时她一直居于蒋家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也对此事有所耳闻。若她没有记错,“拍卖”乃箫矸芝独创之法。 玉哥哥又怎么会知道? 莫非他天赋异禀,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 想到这阿玲一双杏眼盯住沈金山旁边的青衣男子,整个人陷入思索中。而在她思索的同时,因库房被悄无声息打开而陷入震惊中的沈金山终于回过神来。 “我箫家库房中金银……” “库房不是空的?”陈志谦一本正经地睁着眼说瞎话。 见沈金山还欲狡辩,他微微倾身,周身杀气凝聚成一根尖针,直接戳向他脑门,“莫非沈老爷方才在欺骗本王?” 欺骗小王爷? 他不仅是小王爷,还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手握雕刻五爪金龙的金牌令箭,身为天使,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上。 方才他之所以信誓旦旦地说库房是空的,完全是出于对自己机关的自信。原来当日设计库房时,为彻底防范有人偷到,他特意在隔壁弄了间差不多的石室。只要手势不对、或者有人以外力强行破开,那就会将他带到那间。而那间里面,只放着些不值钱的东西。 可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如此精密的机关,竟然被孙氏那贱人所掌握。还有阿慈,想到自己那次交出去的钥匙,他已经明白了整个过程。 这会明白已经晚了,小王爷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库房,而他话也已经说出去。对着蒋先他尚敢胡搅蛮缠,可如今对上小王爷,就算再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难道真的放弃这满满一库房的金银? 想到这沈金山心都在滴血。 他心疼自己即将要失去的万贯家财,更对造成眼前局面的箫矸芝和孙氏恨之入骨。排山倒海的悔恨之意袭来,他只觉一阵胸闷,然后开始喘着粗气。 “不好,老爷哮喘发作了。” “就这么说定了。” 陈志谦才不管沈金山是何等伤心欲绝,扔下这句话后他给后面暗卫打个手势。顺着他伸出去的手臂,一排暗卫直接站在库房门前,握紧大刀呈戒备姿态,整个一副完全接管库房的架势。 “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还不快扶沈兄下去,请郎中来好生照料。” 蒋先拧眉,担忧的模样让沈管家心里隐隐有些安慰——胡老爷当真仁善。 其实他完全误会了,蒋先担忧是真,可他担忧的却是:万一沈金山真的一口气没过来就这样去了,箫家那边白幡挂出来,到时候总不能在人家哭丧的时候办那瓜分家产的事。 虽然他很想大闹灵堂,就如前世他过世后箫家那群狗腿子的对蒋家所做的那般,原原本本地还回去。可与箫家不同的是,他还要脸,那种事想想也就罢了,真让他做的话绝对做不出来。 沈金山绝对不能出事! 心下有了这种认知,他又对沈管家说道:“如今箫家一团乱,好些个东西怕是有些不便。恰好我蒋家库房里有根山参,正好拿来给沈兄补补。” 说到做到,在沈管家略有些不解的目光中,蒋先直接移步往外面走去,吩咐跟来的蒋家下人,回府问方氏要一根老山参过来。 这话正好让聚在门前,还未完全散去的青城百姓听到,一时间现场出现了片刻寂静。寂静过后好些人又愤怒又不解,明明沈金山那么不是东西,为何胡老爷还要这般照顾他。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胡施主一心向善,日后定有善报。” 一大早启程前往城西,为包括苏父在内的许多贫苦百姓看病的邵明大师姗姗来迟。走到人群中,他轻念佛号,看向蒋先的目光满是赞赏。 而他的到来也成功平息了门前喧闹的气氛,安静下来后众人也大都理解蒋先。毕竟是一条人命,即便他再作恶多端,放在自己跟前也不忍心眼睁睁看他去死。胡老爷能放下芥蒂,还送珍贵药材,这等胸襟的确让人佩服。 就这样因着发炭之事威望再度提升的蒋先,短时间内威望再度上升。 沐浴在众人崇拜的眼神中,他双手抬起来做个安静的手势,顺势将方才小王爷提议说一遍。 “大家放心,三日之后待筹集款项,欠大家的毁契银子定会一文不少地发下去。正是春蚕忙碌的时节,这么耽误下去难免误事,诸位乡亲父老还是快快回去吧。” 还真帮他们要到了银子? 三两成群往西走着,这些市井百姓们还有些不可置信。议论间,很快箫家所有财产要拍卖之事,很快传遍整个青城。 箫家后院库房前,暗卫们正在紧张地整理金银。 趁着蒋先去前院吩咐下人的功夫,陈志谦走到阿玲跟前。这傻丫头,从刚才起便用那般赤果果的目光盯着他。心下很是受用,他决定对她好一些。 “去里面看看?” 随着他的走近,阿玲脖子逐渐仰起。第一次这般认真地看着他,她发现玉哥哥长得还真是好看。英挺的眉、飞扬的眼,还有同样精致的鼻子和嘴,好看到不得了的五官,加上出身富贵人家自幼熏陶出的那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贵气,当真让他整个人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那般,完美到不似生在这个凡间。 连箫矸芝都能想到的法子,这般出色的玉哥哥能想出来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所以到嘴边的疑问生生换了种问法:“拍卖的法子是玉哥哥想出来的?” 这丫头是在怀疑什么? 心下闪过一抹敏锐,很快陈志谦便分辨出她话中的肯定。 他自然知道前世箫矸芝举办的那几次拍卖,且也清楚,动静之大这丫头应该也有所耳闻。凭良心说,箫矸芝的确有那么几分灵巧心思,常常能想到出其不意的法子。 可那又如何?谁让她不长眼,敢惹她家丫头? 想到半夜临离开前,山谷里被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箫矸芝,对上眼前的阿玲,他心下微微坦然。 “恩,走,去看看,想要什么自己拿。” …… 阿玲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玉哥哥这是让她在箫家库房里随便选? “这……不太好吧。” “你是本王的……”到嘴边的“丫头”二字生生转个弯,“师妹,快去!” 玉哥哥刚才自称本王……阿玲想起今早在码头上总结出来的规律,好像两人私下相处时玉哥哥这般自称,都是他尴尬的时候。 “玉哥哥是不是不好意思?” 回应她的是一双焦躁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拉起她小手,直接托着她往前走。察觉到她打了个趔趄,他放缓脚步,带着她慢慢跨过门槛,直接来到珠光宝气闪耀的源头。 饶是生在蒋家自幼见惯了富贵,这会置身于箫家百年积累中,看着堆满的金银财宝,她只觉眼珠子被撑得慌。 “快点挑。” 耳边传来玉哥哥烦躁的声音,语气夹杂着十足的不容拒绝。刚准备摇头的阿玲赶紧打住,然后她低头,在满目闪耀的金银中找到了一件金线编织的软甲。 弯腰拿起软甲,她往玉哥哥身上比了比,发现尺寸竟跟量身定做的似的。 “这些时日承蒙玉哥哥关照,尤其是今早的黑炭,你可是帮了大忙。我也想不出该如何回报你,就借花献佛。” 低头,脸色染上红晕,她将金线软甲递过去。 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姑娘家送陌生男子衣物代表着什么?她肯定是知道,然后借此在像本王表明心迹。 都这么明显了,本王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余光瞥见旁边一对玉环,虽然没什么来头,但玉质倒是不错,寓意也好。 伸手去过来,接过金线软甲,他将玉环递到她跟前:“这个,拿着。” 箫家库房一处在明,一处在暗,沈金山为保万无一失,放在明处库房中的东西也似模像样,这样一来,被他收到暗地里这处库房中的皆是珍品。 而能被小王爷看上眼的玉环,自然是珍品中的珍品。玉环通体无一丝杂色,外侧用极为精巧的工艺雕刻着暗花,这花非但没破坏玉环的整体构造,反而锦上添花,显得一对两块玉贵气天成。放眼望去,这满库房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中,闪光的不如它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古朴庄重气息,而庄重的古玩字画更是比不上玉器本身的温润。 在玉哥哥威胁的目光中,阿玲只能将这对玉环包在帕子里带回府。 本来回去的路上她还满心纠结,可回府后刚换好衣裳,正院便有人来报方氏请她过去。 阿娘叫她? 这些年母女二人除去晨昏定省见上那么一面外,其它时辰一个在正院养病,一个在绣楼里读书识字,彼此陌生而疏远。即便重生后她及时清理掉奶娘这个拦在中间,肆意破坏母女两人关系的毒瘤,可十几年形成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母女相处起来也只比陌生人强一点。 这会阿娘竟然主动叫她,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阿玲再也顾不得去想其它,胡乱换身简单点的衣裳,便起身往前面走去。 在她走后青霜带人收拾,恰好看到放在床边的这对玉环。那玉环玉质通透、雕工精湛,即便是不懂玉的人乍一见也会情不自禁震惊于它的美。 蒋家好东西多得是,青霜压根没往别处想。抬头看到平日挽起床帐所用的光秃秃金钩,今早收拾床帐时她还跟姑娘说过,若是在金钩上拴点摆件肯定好看。想必姑娘是听到心里去,特意命人从库房找出来的。 因着今早在码头上被小王爷拦下,问了许多关于姑娘的事,青霜这会正心神不定,急于想找点事情做。回后面从自己房中拿出一股同玉色相近的丝线,心灵手巧的她十指翻飞,迅速编了两个花样系在玉环上。一对玉环配一对金钩左右挂在床上,配合着帐幔清雅的颜色,竟是说不出的别致。 话分两头,匆匆赶到正院的阿玲那边的确发生了大事,不过并非她隐隐担忧的什么麻烦事。 “掌管中馈?” 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鼻子,阿玲神色间难掩惊讶。 看到这样的女儿,方氏想起当年刚开始接触中馈时的自己。闺中女子多悠闲,吟诗作赋很轻松便打发过去一天,乍摸起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她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满心满眼里的抵触,比如今的阿玲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后宅琐事也不过是看起来麻烦,时日一长摸到门道,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你若实在不愿,就把后宅这些下人当做铺子里的伙计,同样是管人管事,两者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 对于女儿跟自己不亲,方氏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不过幡然醒悟后,她又恢复到初嫁进蒋家那会的理智,知道有些事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最后悔的便是缺失了阿玲长大的前十三年,好在如今阿玲尚未出嫁,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且先寻个机会,让母女俩多点功夫相处。怎么都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时日久了总能知道她的好。 心下有了定计,方氏也在慢慢寻找着合适的机会。恰好方才老爷命人回来传信,说给箫家送些补品过去,听到后她只觉眼前一亮。 “阿娘知晓如今阿玲事忙,不仅要跟两位师傅一同进学,还要学着掌管蒋家生意,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半使。可阿娘此举并非给你添乱,且不说咱们女人,嫁人后总要掌管中馈。即便日后你在外打理生意,也得保证后方安定,不会在关键时刻捅你一刀。” 方才亲眼见证箫家的双层库房后,好奇之下阿玲曾问过玉哥哥他是如何破开机关的。禁不住她再三纠缠,他终于告诉她实情。 “孙氏暗生二心,意图窃取库房。”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阿玲对孙氏并无多少好感,听明白后只觉一阵爽快。 然而如今阿娘这番话,却让她生出另外一层感悟。莫怪古人说道齐家治国平天下时,把齐家排在最前面。如箫家那般,沈夫人亲自为玉哥哥引路,不仅指明密室所在之处,还帮忙破掉了连火药都炸不开的密室机关,直接害整个箫家失去了最后的依仗,这一刀子捅得绝对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狠。 “阿娘所言有理,”想明白后阿玲点头,复又迟疑道:“可正如阿娘所说,女儿先前耽误太多,这会奋起直追,每日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个用,实在是没有太多功夫。” 能答应就好!方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心下隐隐升起几分感动。 “阿玲放心,阿娘也并非那些不近人情的。之所以刚回到府便喊你过来,不过是想与你商量下,到底该给箫家送哪些补品。” 方才听到传信后,方氏心下已经把这事合计了好几遍。此事与箫家有关,注定也就牵扯到生意场上那些事,而这正是如今阿玲最感兴趣的。以此事作为开头,定不会引起她太大反感。 “送箫家……”阿玲陷入了迟疑,“太贵重的东西送过去也是浪费,女儿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小财迷的性子,配上那张讨喜的脸,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往心坎里疼。自觉亏欠阿玲十三年,方氏这会是怎么看阿玲怎么觉得稀罕不够。 “可若是送过去的东西太薄,又会失了我蒋家脸面。”方氏补充道。 阿玲当然也明白此点,可前世那些事在心中翻腾。就是在此处,孙氏和箫矸芝还曾假惺惺地安慰过丧夫后悲痛交加、沉疴不起的阿娘,表面上满脸悲悯,可转过头他们便纠集蒋家旁支以及其他商贾欺压上门,阵阵骂声中阿娘一次次吐血,没几日便含恨抑郁而终。 她承认自己心胸不够宽大,忘不了这种仇恨,与此同时她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阿娘,若是我们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又与箫家有何区别?” 听到这句话,方氏完全陷入了震惊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加之在父女俩有意隐瞒,她并不知道阿玲重生之事,在她心里箫家不过是蒋家生意场上多年的老对头。报复箫家她也支持,毕竟那也是帮她亲闺女出气,可没有了相隔两世的仇恨,站在她的角度,未免觉得老爷有些走火入魔了。 白天想着算计箫家也就罢了,连夜里入睡后,说梦话都在咬牙切齿喊着沈金山名字。箫家固然可恨,可老爷岁数也不小了,这般夜夜睡不安稳,真真是让她忧心。 “阿玲终于想明白了,不要让仇恨影响到你。我们蒋家一向光明正大,这次的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如何光明正大?” 方氏唇角扬起柔和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道冷芒,“我蒋家又不是开药铺的。” “开、药、铺?”缓缓重复着这三个字,阿玲神情逐渐从疑惑变为欣喜,“对啊,阿娘,我跟阿爹怎么忘了这点。蒋家又不是开药铺的,怎么知道沈老爷那病需要什么药。万一送两根人参过去补过了,到时候真出个三长两短,到底要算到谁头上?我看这事,还得交给郎中去办。” 毕竟是她亲生的闺女,果然冰雪聪明,一会功夫方氏又发现了阿玲另一处优点。 “也不缺走那两步道的功夫,就走远点,去请百草堂那位老郎中。” 事不宜迟,阿玲立刻朝门外喊人,吩咐他套车,自己亲自前去百草堂。 马车一路驶出蒋家,因着上午发炭以及刚才闹剧,这会功夫蒋家声望达到顶峰,一举一动皆备受瞩目。 在阿玲带着老郎中离开百草堂后不久,她来此地的原因便已经迅速传开来。 “听说了没?蒋家姑娘是亲自来请百草堂的老郎中,过箫家给沈老爷看病。” “我家有亲戚就在百草堂里管着抓药,当时他就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蒋家姑娘说了,本来是打算送两根老山参过去给沈老爷补补,可后来又想到,不管什么病都得讲究个对症下药。老山参是好东西,但万一不对症补过了,那可成了蒋家的罪过。保险起见,还是请郎中先过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蒋家丁当义不容辞。” 连这等细节都想到了,胡姑娘该有多心善。蒋家声望摆在那,这会阿玲无论做什么事,所有人皆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尽量给她编个美好的理由。于是明明是心疼两根老山参的事,被这些人一说反倒成了蒋家姑娘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比如说沈金山。 及时服用药丸子,这会他虽不舒服,但神智却还清醒。被老郎中号着脉,听明白前因后果,他喘着粗气愤恨道:“那只老狐狸,一定是为省那几根老山参。” 可怜蒋家姑娘一片好意。老郎中摇头,心下不忿,待写药方时他刻意开了个见效慢的方子,一应廉价草药也皆用贵重稀有药草所取代,总之穷尽毕生所学好生坑沈金山一把。 老郎中在箫家的种种“义举”,阿玲却是丁点不知。 她只是在沿路百姓的注目礼中,坐着蒋家马车快马加鞭赶到城西百草堂,将一路上想好的那副说辞悉数道出后,顺利请动老大夫。然后两人一齐上马车,又再很多人的注目下原路折返回城东。亲自将人送进箫家后,她便回了蒋家。 整个过程中她压根没出现在过众人面前,也未曾踏进过箫家大门,对于青城百姓严重偏离事实、把她夸成一朵花的种种猜测,以及沈金山的怨念,她更是没怎么感觉到。 也不对,她多少有点反应。 许是沿途市井百姓的眼神太过炽热,又或许是沈金山的怨念太深,或者干脆是因为倒春寒中天气过于寒冷,忙活一圈回到蒋家后,下马车时一阵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然后她就被一直等在院门处的方氏接住了。 “看你给急得满头大汗,这么冷的天穿厚实点,可别吹风着了凉。”便将手中大氅给女儿披上,方氏边略带责怪地说道。 这便是被阿娘关心的感觉,满是心疼的口气,温柔而又不失责怪的声音。就着肩膀环绕一圈的大氅尚带着些方氏身上的余温,那温度似乎要一直传到她心底。 阿娘……应该也是关心她的吧。 虽然前世弥留之际她将她托付给表哥,一手酿成了日后的悲剧。可在那时,谁会觉得文采斐然、开春即将参加本州院试,平日一片君子如玉之风的沈德强,会做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 何止不会这样想,那时候沈德强简直是青城所有有姑娘人家翘首以待的东床快婿。将她许给他,阿娘肯定也没少动用娘家那边关系,她也是一门心思希望她能好。 怪只怪沈德强太会伪装,想到这阿玲心中对方氏最深的那块怨恨渐渐消融。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头十三年母女间的生疏,早已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待方氏系好后,她屈膝福礼,声音中微微带着生硬:“多谢阿娘关心。” 方氏温柔的手出现一瞬间的僵硬。这孩子……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她先没尽到为人母的心。 “快进来吧,你阿爹和两位师傅还在等你。” “两位师傅?阿娘,莫非是为了我掌家之事?” “看你想哪去了,阿娘既然说过不会耽误你其它事,就一定会做到。外面冷,咱们快些进去。”边说着方氏边有些小心翼翼地抓过阿玲的手。 突然被个有些陌生的人抓住,阿玲下意识地有些僵硬。可余光看到那张期盼的侧脸,想到上次舅舅带家人来府门前负荆请罪时,她撑着病体回护她的模样,阿玲心下微微动容。毕竟是生她的阿娘,想明白此点后,她手回握回去。 方氏长舒一口气,娘俩手挽着手向前院招待客人所用厅堂走去。蒋家宅子大,前后院间有很长的一段石板路,方氏体弱,先前走时每每都得由丫鬟搀扶,即便如此依旧疲惫不已。可现在拉着阿玲的手,她却觉得一眨眼功夫已经到了门外。 这段路也太短了点。 好悬才没将这句话脱口而出。沈家兄妹小的时候,那时她成亲多年未曾有孕,喜欢孩子时,常常拉着娘家侄子侄女的手喂他们吃糕点。可生阿玲后大出血,然后她一直缠绵病榻,算起来这还是十三年来母女俩第一次如此亲昵。 她究竟欠了这孩子多少啊! 带阿玲进了厅堂,方氏敬陪末座。前面几人寒暄之言悉数听不见,这会她脑子里全是懊悔。 在她前面,阿玲见过两位师傅后,师徒三人连带蒋先四人就说起了正事。 最先开口的是邵明大师,一对寿眉微微抖动,他慈眉善目地看向阿玲。 “这几日授课,阿玲大体知道为师的做法。” 阿玲点头,“墨师傅比较注重经史子集,书中箴言深入浅出,三言两语间常使人醍醐灌顶。而大师师傅这则是更重实际,无论何事皆要亲身体验一番,遇到问题再着重解决。两位师傅各有千秋,不过皆为阿玲所喜爱、所敬佩。” 这番话说得不偏不倚,就着个人优点把每位师傅都捧了一遍。 果然左右两人听后皆面露喜色,点头后邵明大师继续说道:“说得没错,贫僧不过是个老和尚,论那些书本上的深奥学问自然比不得道玄兄。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世事洞明皆学问,凡事亲身接触下总会有所收获。” 阿玲点头,满脸受教的模样。 “前几日云来楼征募军饷宴,你准备得不错。凡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的拍卖宴,为师也交由你去准备。今日叫你前来就是为了说此事,这次你不仅要准备好宴席,还要把控整个拍卖流程。道玄兄,阿玲这几日可能有些忙,你那边的课可否往后顺延几日?” 李子峰可没忘了这老乌龟那虎视眈眈的大徒弟。没错,就是虎视眈眈! 如果说一开始李大儒纯粹是因跟邵明大师斗气而连带着看不惯给他长脸的小王爷,这会他则是单纯地讨厌这个人。作为当年追过师妹的人,半个月功夫过去,足够他看出小王爷那颗隐藏在纯良外表下蠢蠢欲动的心。 阿淑就这一个徒弟,无论如何他得帮她看好了! 不过这事总不好直接说出来,脑子稍微一转,李大儒便想出理由。 “顺延几日倒是无碍,只是箫家家大业大,此次拍卖关系到整个青城大小商户。只有三天功夫,让阿玲一个人全权把控,未免有些太过仓促。” 听到前一句时阿玲还颇为轻松,不过是准备场宴席,有上次的经验,这会这事对她来说简单得很。可后面那句,却让她愣住了。 这会她接着李大儒话说下去:“墨师傅所言有理,阿玲接触蒋家生意,时日尚浅,这会也不过刚认清楚各大绸缎商名姓,至于其它更是一头雾水。拍卖会事关重大,宴会倒好,至于其它只怕是……” 在阿玲说话的时候,蒋先也在暗暗思索这等提议。 李大儒能想到的,他一样都没落下。可与此同时他想得更为长远,经商之人,诚信是根本,可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获得合作商贾的尊重和信赖。只有这样,双方才能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谈事。 即便他已经再三言明蒋家日后由阿玲继承,即便阿玲拜了如此有名望的两位师傅,可不管她如何优秀,在诸绸缎商眼中,始终是个未及笄的姑娘。年岁小、办事不牢靠;姑娘家,更是天然的比男儿劣势。将心比心,若是有个阿玲这般大的姑娘上门要跟他谈生意,即便面上不显,他心里也会犯嘀咕。他这个宠女儿的尚且如此,其他重视儿子的同行又会怎样想? 自打同意阿玲接触生意后,除去盘算着算计箫家外,还有很多时候他一直在担忧此点。本来他想着让阿玲慢慢来,拿箫家抵押的那几件铺子练手,做出一点成绩来后,再接手更多,慢慢证明给大家看。 可如今的拍卖会,却让他看到了另一条捷径。有小王爷压着,无人敢随意造次;有他在一旁教着,阿玲也能迅速掌握青城绸市局;再者将箫家资产卖给各家,也算是给他们点恩惠。 如此看来,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小王爷那心思…… 小王爷有阿玲重要?心下没犹豫多久,蒋先已经有了决定。 “不尝试下又怎么知道行不行?” 这……阿玲和李大儒同样惊讶地抬头望去。 “阿玲总要接手我蒋家生意,与诸位商贾打交道。通过此次拍卖会也算是有了交情,日后见到也好说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王爷和邵明大师信任你,你且尽管去尝试。出了任何事,别忘了还有阿爹呢。” 原来胡老爷是做此等考量,明白过来后李大儒也没再坚持。 “如此看来这的确是个好机会,阿玲且先安心准备。只是有一点,每日那五张簪花小楷临摹可不能荒废。” 女儿要接手如此繁重之事,从懊恼中醒来的方氏就听到这句。 “看来这几日阿玲是得忙活了,可别熬坏了身子。忙归忙,补汤可得照喝。” 阿爹会帮她,师傅也答应,阿娘更是……想到补汤那奇怪的味道,阿玲下意识地抵触,不过补汤里面添的虎骨还是玉哥哥特意送来的,最近忙起来常常腹中空空,喝习惯了倒也没觉得太过难以接受。 “阿爹、师傅、还有阿娘,你们放心,阿玲一定会努力,然后临摹之事也不会放下,至于补汤……阿娘亲手熬得汤滋味那般好,自然要全喝光。” 杏眼瞪得溜圆,握紧拳头,她神色坚定地道出承诺。 就这样,本来被方氏因箫家那点小事叫过来的阿玲,在圆满甚至超额完成任务后,又接手了另一桩更繁重的任务。 事不宜迟,答应过后她便急匆匆赶回绣楼,换身在内室穿的宽松绸衫后走到窗前。窗前的平头案上放着一本字帖,字帖里一手工整的簪花小楷,里面内容皆是这几日李大儒讲解的经史子集。对于亡妻唯一爱徒,李大儒不可谓不尽心,特意抽空将教授内容整理出来,又加上个人见解,写成了这本字帖。阿玲每日临几遍,顺便复习当日所学内容。虽然她脑子不算聪明,可熟能生巧,这样下来竟是学得很快。 在方才答应的三件事中,补汤她只需要喝,拍卖会十分繁琐,并非一时半会能理清,她决定先临摹完字帖,了却一桩心病。 蒋家特意从青城最大书斋订购的上好宣纸铺上去,由当世名家所制狼毫尖端蘸上上好的徽墨,刚准备提笔,阿玲若有所感地扭头,恰好看到拔步床内那抹玉色。 “青霜,床头上系着的是什么?” 正在研磨的青霜停下,倾身往床内看去,解释道:“方才奴婢收拾衣裳时,从里面看到这对玉环。想着前几日您提过,收拢帐幔的金钩上却点挂饰,想着是姑娘特意找出来的。” 顿了顿,她疑惑道:“好像不对,若是姑娘找出来的,那早上就应该在那,怎么到中午才看到。” 突然……想到玉哥哥塞给她玉环时的强硬,阿玲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挂那挺好看的,就挂着吧。” “奴婢虽然不懂玉,但也觉得那对玉环怪好看的,刚才打绺子时捧在手心里更是舒坦,还是姑娘眼光好。” 这哪是她的眼光,明明是玉哥哥选的。想到这阿玲轻轻咳嗽声,“不说这个,先写字。” 青霜安静下来,房内只余磨墨细微的声音以及两人呼吸声。倒春寒的严寒时节,似乎连虫鸟也纷纷缩进窝里,窗外没有任何响动。一片寂静中,阿玲却始终安静不下来,每临几个字,眼睛就止不住往后瞄。 0352 ? 就这样,本来被方氏因箫家那点小事叫过来的阿玲,在圆满甚至超额完成任务后,又接手了另一桩更繁重的任务。言情首发 事不宜迟,答应过后她便急匆匆赶回绣楼,换身在内室穿的宽松绸衫后走到窗前。窗前的平头案上放着一本字帖,字帖里一手工整的簪花小楷,里面内容皆是这几日李大儒讲解的经史子集。对于亡妻唯一爱徒,李大儒不可谓不尽心,特意抽空将教授内容整理出来,又加上个人见解,写成了这本字帖。阿玲每日临几遍,顺便复习当日所学内容。虽然她脑子不算聪明,可熟能生巧,这样下来竟是学得很快。 在方才答应的三件事中,补汤她只需要喝,拍卖会十分繁琐,并非一时半会能理清,她决定先临摹完字帖,了却一桩心病。 蒋家特意从青城最大书斋订购的上好宣纸铺上去,由当世名家所制狼毫尖端蘸上上好的徽墨,刚准备提笔,阿玲若有所感地扭头,恰好看到拔步床内那抹玉色。 “青霜,床头上系着的是什么?” 正在研磨的青霜停下,倾身往床内看去,解释道:“方才奴婢收拾衣裳时,从里面看到这对玉环。想着前几日您提过,收拢帐幔的金钩上却点挂饰,想着是姑娘特意找出来的。” 顿了顿,她疑惑道:“好像不对,若是姑娘找出来的,那早上就应该在那,怎么到中午才看到。” 突然……想到玉哥哥塞给她玉环时的强硬,阿玲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挂那挺好看的,就挂着吧。” “奴婢虽然不懂玉,但也觉得那对玉环怪好看的,刚才打绺子时捧在手心里更是舒坦,还是姑娘眼光好。” 这哪是她的眼光,明明是玉哥哥选的。想到这阿玲轻轻咳嗽声,“不说这个,先写字。” 青霜安静下来,房内只余磨墨细微的声音以及两人呼吸声。倒春寒的严寒时节,似乎连虫鸟也纷纷缩进窝里,窗外没有任何响动。一片寂静中,阿玲却始终安静不下来,每临几个字,眼睛就止不住往后瞄。 默默将此举看在眼里,青霜心道,姑娘肯定是极为喜欢,这对玉环就多挂些时候。 心思不定之下,连临摹都慢了许多。好不容易写完,方氏那边补汤也直接送过来。因着邵明大师所开方子,这段时日她身子骨好了不少。一心想着多与阿玲接触,她亲自给送了过来。 进了阿玲闺房放下汤盅后,眼尖的她也看到了那对玉环。 “这玉环哪来的,怎么有些眼生?” 阿娘怎么也看见了,面露难色,阿玲刚想解释,那边方氏已经自动帮她解释。 “蒋家库房里好东西多,偶尔记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还是阿玲眼光好,挂在床帐外怪怪好看的。” 后劲十足的补汤掩盖了阿玲俏红的脸色,见她喝得痛快,又觉得这汤有效,方氏心满意足地回去。 临摹完大字后,重新在桌上铺张纸,阿玲开始想着捐献宴的布置。这次还与上次征募军饷宴不同,上次不过是青城富庶的商贾,这次却要加上些富庶的百姓,人一多整个布置更为复杂。从云来楼整体布局,到座次安排,宴席菜住。 反正这里也没第三个人,也罢,就让她高兴一回。 “恩,不介意。” 回应他的则是高兴的扑上来的阿玲。 双手抱住玉哥哥脖子,阿玲快乐的像只小鸟。两人坐在拔步床内,阿玲一声声问道介不介意,而陈志谦则拿出两辈子从未有过的耐心,一声声回答道她。 终于在她问过百八十遍后,他耐心告罄。 “已经三更了。” “可我一点都不困。” “拍卖会准备得怎么样?” 听他问起来,阿玲忙将白日写好的那些给拿出来。就着灯台伸开,看到上面凌乱的字迹,她下意识地解释道。 “是……那对玉环。” 太羞人了,她忙改口:“不是在想你,我怕被人发现。” 好像越解释越不对,在上次羞愧的捂脸后,阿玲第三次捂起脸,自暴自弃地站在那。 看来这丫头对他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夜深人静,又刚帮她解开心结,拔步床内一番你问我答后,正是情浓之事,听闻此事的陈志谦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这些基本就够了,不过有些地方还需要琢磨下。” 难得小王爷来了兴致愿意教,阿玲急需拜托尴尬乐意学,两相配合之下,窗前烛光下两人窃窃私语,很快敲定宴会具体布置。 吩咐人按布置上的去做,剩下几日,阿玲开始专心研究青城各商户间关系。很快一晃三日过去,云来楼拍卖会正式开始。 陈志谦贵为王侯,但身份比青城众商贾高出一大截。对上阿玲他能平易近人,蒋先也多少沾点光,可在面对包括沈金山在内的其他人时,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王爷。 居高临下,整个青城局势、各大小商户间的关系,于他而言如行军打仗时要用的沙盘般清晰透彻、一览无余。 蒋先虽也看得透彻,可身在局中他终归没有这等大彻大悟。比如同是品评孙家,他可能会从箫家角度说起,说孙家这些年没少糊弄人,头顶大伞一倒,只怕日子不好过。而换到小王爷这,直接简单的一句话。 “弄虚作假、空中楼阁、不足挂齿。” 总之在第二日一大早,阿玲顶着罕见的熊猫眼,以及更为罕见的亢奋精神前去请安,用完早膳后商讨青城局势时,原本准备充分,打算在女儿跟前大展身手的蒋先,完全拜倒在了小王爷犀利的言辞下。 不对劲! 仅仅一夜功夫,阿玲不仅将整个宴会布置设想到几近完美,连带看那狼崽子的目光也更加热切。 敏锐地察觉到这两点,稍微再往下一想,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啊,狼崽子趁人不备,钻进了他家后院! 心下怒气升腾,当下蒋先便决定——防狼! 如何防?向来光明正大的胡老爷,这会手段也直接摆到明面上来。他以防备箫家报复为由,在后宅最为紧要之处张起了天罗地网。这次是真的大网,百八十号护院在后院忙活着,用机关在绣楼周围布置下一张张铁丝网,但凡有人不从正门走,机关会自动弹上来。 小王爷多聪明的人,知晓蒋先防备他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展示抗拒之姿。若是先前他还有可能着急,可昨日过后,先是那丫头对他表明心迹,紧接着当晚他又一鼓作气帮她解开心结,双保险之下他心里踏实得很,自然也有了容人度量。 没曾想这张网没困住他,却困住了另外一人——负责暗中防卫阿玲安全的陈阳。 好在陈阳功夫好,在机关触动之前及时察觉,堪堪避了过去。可这样一来,小王爷吩咐的保护之事就有些犯难。 “王爷,属下无能。” 眼瞅着靠近不了阿玲,陈阳干脆地请罪去了。 连陈阳都能难倒,蒋家这防卫功夫还真有一套。没几日自己便要离开青城,那傻丫头实在打眼,这样也好。至于陈阳,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只是自己开口送人,蒋先那关难免有些过不去。 如何往后宅安插这么大个人? 等等,后宅,借由这两个字,他想到了蒋家后宅真正的掌权之人。于是乎,在第二日清早邵明大师每旬给方氏诊脉时,顺便说了一声阿玲安全之事。有蒋先布置天罗地网在前,连借口都是现成的。 “不瞒夫人,贫僧云游四海,在青城呆不了多少时日。夫人药方皆已开好,只需按时服用便是,只是还有一事贫僧尚放心不下。” 方氏也不是蠢笨之人,这会很容易便猜出来了。 “莫非是阿玲学业?”边说着她边微微摇头,女儿可不能跟着云游四海,受那居无定所风餐露宿之苦。 “夫人说对了一半,却是因为阿玲,不过并非因为学业。” 不是因为学业,“莫非阿玲身子骨?” 见邵明大师点头,方氏心提到了嗓子眼。 “夫人放心,令嫒身子骨并无问题。只是箫家秉性,夫人在青城这么多年,应该比贫僧更为清楚。如今他们落到此等光景,心下又岂无怨恨。贫僧这两个徒弟,皆出自富贵,可皆不是能安心享福的命。王爷那边还好,身为男儿能跟在贫僧身边。可阿玲一个姑娘,怎么看都是呆在家中更好。学问上尚可与贫僧书信往来,只是这自身安危,贫僧却是鞭长莫及。” 方氏本就有一腔愧对女儿的心,在她眼里阿玲那纤细的身段简直弱不禁风。昨日老爷加强防备时提过此事,今日邵明大师旧事重提,这会她没有丝毫怀疑。 对啊,箫家可并非善茬,虽然蒋家世代在青城,可阿玲只有一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想到这她晃起来,“依大师看,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莫慌,王爷身边暗卫各个是好手,只需向他要个一二人手,暗中护着阿玲便是。” 这主意好!方氏当场就想答应下来,可思索再三她还是略有迟疑。 “我一介妇人,常年呆在后宅,见识不够,但也知道暗卫皆是朝廷花大功夫栽培,此等官差到我蒋家会不会有违法度、亦或是太过屈才?王爷那边,又可否愿意放得力人手?” 胡夫人也并非庸碌无能之辈,心下对方氏的认知悄然改变,邵明大师定睛看去,只见先前围绕着方氏浓浓的死气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生气。 说是生机勃勃也不为过,这生气怎会如此强烈,邵明大师有些不解,但这会他还是继续说道: “王爷并非小气之人,虽然面上清冷,但一番爱护师妹之心却不比贫僧这做师傅的差。”替小王爷说尽好话后,邵明大师又道,“再者,贫僧教导王爷多年,自问这点脸面还是有的。至于暗卫那边,阿玲秉性纯善,跟任何人都能相处得宜。”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将提起来的心放回原处,总归觉得暗卫屈就,权势蒋家没有,但银子可多得是,时下有富贵人家专为族中男儿延请武师,身为师傅受人尊敬不说、束脩也是丰厚,方氏在原本丰厚的束脩上又翻了一倍,权当是给来人的补偿。 方氏手脚很快,当即便命人取来上好的绸缎衣,又将束脩一并用红封包好,着伶俐丫鬟随着邵明大师一同前去。等到晌午蒋先回来时,蒋家已经多了一位武师傅。 陈阳本来生得一张大众脸,大众到让人看一眼,转过头便忘。褪去多年穿着的藏青色暗卫服,换上蒋家绸衫,一时间蒋先还真没认出他。简单地问几句,得知他一个人打十来个护院不成问题后,欣喜之下他又将原本丰厚的束脩再次翻倍。 银子嘛,我蒋家一点也不缺,但女儿只有一个! 这点上他倒与方氏的想法如出一辙。 在夫妻二人欣喜于女儿找到个妥帖保镖之时,在外面的阿玲也处于欣喜之中。 “小乔,你想买间铺子?” 纸上学来终觉浅,虽然阿爹与玉哥哥对青城局势颇为了解,且对着她也毫不藏私,可听完后的阿玲还是觉得有些飘。在这点上陈志谦就比不得蒋先了,后者当初也经历过这种时候,一眼就看出阿玲症结所在。 “单听我们说你也没数,最好还是亲眼看看。” 出府去现场看看,长见识不说,更重要的是能离开老在她跟前转悠的狼崽子。 当即蒋先便命人换上便装,又挑了一辆外表不起眼、但内里却是过完年后全新打造、十分舒适的青顶小轿,命人抬着阿玲满城里转悠。一路走走停停,看着各家铺子人流、装潢,再听听旁边商家对其评价,甚至带上围笠亲自进去体验下,速度虽然慢,但一番亲身经历下来,阿玲却是对各商家有了大概的认知。 就这样转了有四五家,小轿停在另一家门前,这家铺子正好紧挨着百草堂。带上围笠阿玲下轿,还没等进店门,身后与江南女子截然不同的大嗓门响起。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都已经换上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衣裳,整件衣裙没一个绣花,整张脸也用围笠完全包裹起来,这样还能被人认出来? “阿玲,果然是你,我就觉得这般漂亮的手,青城找不出第二个。” 瞅着自己青葱水嫩的十指,被人这般直白的夸赞,阿玲心里升起些愉悦。 “小乔,你怎么在这?” “来给我爹抓药。说起来还是托你的福,阿爹当上染坊大管事。以前欺负过阿爹的那些人,现在见着他跟老鼠见了猫似得。还有好些人,偷偷摸摸拐着鸡蛋篮子来我家,往我娘手里塞红封。不过你放心,阿娘一个都没要。阿爹知道后更是告诉过他们,以前的事他都不计较,只要好生做事,把铺子经营好了他就高兴,没必要来这些旁门左道。哼,当我苏家什么人家,我们虽然穷,但也不能要这种人的东西。不过想想他们以前欺负阿爹,我还是好气,有时候也想报复回去。” 苏小乔噼里啪啦说一大堆,说道中间时阿玲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在她面前故意卖好?可当听到后面那些小女儿不忿时,她心下很快释然。 小乔还是那个直爽的小乔,再说这才几天,她的性子不可能变。 说话功夫铺子里伙计追出来,手里捏着一把铜钱,整个人喘着粗气。 “大乔,找你的钱。你爹用的药轻了,给这些多,日后你来只需带先前一半就好。” 苏父的病还真是有所好转,阿玲真心为她高兴。话说了没两句,就转到阿玲身上,苏小乔很快察觉到她的不对。 “你这衣服……也不能说不好,料子很细腻,真是怎么觉得没以前好看。哦,我知道了,少了那些活灵活现的绣花。还有这围笠,穿成这样是有重要的事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苏小乔怯怯的,她也在长大,最近阿娘常拿阿玲的事教导她,叫她凡事多为别人着想。 虽然做这幅打扮出来,但阿玲也没指望别人彻底认不出她。她只是希望自己进店那一时半刻不会被人认出来,然后可以安静地看那么会。本来她就没打算隐藏目的,这会有人问,她也捡不太紧要的说出来。 “原来是去看铺子,也对,箫家铺子马上要卖,你去看看,有中意的盘下来也好。其实我也想……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难得这么个真诚的朋友,这会她明显有愿望,阿玲也想听听:“笑话你作甚,书院中我们最要好,是不是?” “我……”向来豪爽的苏小乔难得羞涩,“想买间铺子。” 然后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惊讶过后,看着更加害羞的苏小乔,阿玲也知道自己语气好像有点不对。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别误会。只是你为什么想买间铺子?” “阿爹生病那几年,我经常在想,明明他手艺那么好,可只是因为得罪了管事,就要干嘴脏最累的活,生生熬坏了身子。如果染坊是我们家自己的,不管做什么都能自己说了算,那阿爹也不用那般辛苦。不过现在染坊成了蒋家的,蒋家又对我们那么好,这点也不用再担心。我只是听到箫家铺子要往外盘,心里突然想起这么个事,其实我手头哪有那么多钱,不过是想想罢了。” 因为想自己做主,所以才要盘下间铺子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会阿玲却完全沉浸在她的想法里。现在她开始接手蒋家生意,以阿爹对她的疼爱,虽然完全不存在她说了不算、或是被人欺压之事,可她总觉得脚落不到实处。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那些铺子是蒋家的,前世之事摆在眼前,她有些束手束脚,唯恐自己做错决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二也是因为她起点太高,刚起步便站在了蒋家百年积累的顶端,如此情况下好多细节她都难以发现。 如果能有一间自己的铺子,不管怎么折腾,就算折腾塌了房子也无所谓;再者从头开始,做生意的大小细节她也能掌握。 可她没那么多功夫,需要一个……玉哥哥曾数次说过的可信之人。 阿玲看着面前苏小乔,算起来这是她前世今生最好的朋友,且她家受过蒋家恩惠,感情和恩情摆在那,应该可信。 “小乔,你想得没错。” “什么?”正在碎碎念的苏小乔一愣,意识到她说什么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不行,我那几个铜板,连百味斋点心都买不起,哪里盘得下起铺子。” “银子我有,铺子我也可以盘,只是对于做生意,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阿玲这是要帮她? 察觉到她的想法,阿玲点头:“如果你的打算可行,我们一起做。” 苏父受磋磨的那几年,刚好是苏小乔半大不小的时候。已经开始慢慢懂事,但属于孩子的天真和无穷想象力还未完全褪去。心里总想着开铺子的事,久而久之她也就有了许多想法。 “你别看我阿爹现在病着,其实他手很巧的。小时候,他曾经染出过一种颜色很特别的布,就是好几种颜色掺在一起,但又互相不重叠。哎呀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七彩斑斓特别好看。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家里有铺子,就卖那种布做成的手绢、贴身小衣。” “七彩斑斓?是不是一块绿色、一块土黄色、形状不规则,胡乱混在一起,看起来又不乱?” 苏小乔被肉挤得不太明显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更是维持着张开的姿势,“怎么你好像亲眼见过似得。” 七彩布!还真是七彩布! 这是前世箫矸芝所做的另一件事,依托箫家的绸缎庄,她将供给西北军的棉衣面料换成几种黄色交织的七彩布。穿上这种布,兵卒埋在黄沙中,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到。凭借此障眼法,西北军大败鞑靼军队,而捐献此衣物的箫矸芝也借此名扬天下。 前世在京城时,她曾见到过班师回朝的西北军。他们身上七彩布缝制军袍格外特殊,初看上去跟只毛色不均匀的土狗似得,可再看两眼就觉得这种料子既新奇又带有一种独特的美感。那时她还暗中佩服过,难怪箫家这两年生意越来越好,人家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0353 ? 阿玲看着面前苏小乔,算起来这是她前世今生最好的朋友,且她家受过蒋家恩惠,感情和恩情摆在那,应该可信。 “小乔,你想得没错。” “什么?”正在碎碎念的苏小乔一愣,意识到她说什么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不行,我那几个铜板,连百味斋点心都买不起,哪里盘得下起铺子。” “银子我有,铺子我也可以盘,只是对于做生意,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阿玲这是要帮她? 察觉到她的想法,阿玲点头:“如果你的打算可行,我们一起做。” 苏父受磋磨的那几年,刚好是苏小乔半大不小的时候。已经开始慢慢懂事,但属于孩子的天真和无穷想象力还未完全褪去。心里总想着开铺子的事,久而久之她也就有了许多想法。 “你别看我阿爹现在病着,其实他手很巧的。小时候,他曾经染出过一种颜色很特别的布,就是好几种颜色掺在一起,但又互相不重叠。哎呀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七彩斑斓特别好看。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家里有铺子,就卖那种布做成的手绢、贴身小衣。” “七彩斑斓?是不是一块绿色、一块土黄色、形状不规则,胡乱混在一起,看起来又不乱?” 苏小乔被肉挤得不太明显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更是维持着张开的姿势,“怎么你好像亲眼见过似得。” 七彩布!还真是七彩布! 这是前世箫矸芝所做的另一件事,依托箫家的绸缎庄,她将供给西北军的棉衣面料换成几种黄色交织的七彩布。穿上这种布,兵卒埋在黄沙中,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到。凭借此障眼法,西北军大败鞑靼军队,而捐献此衣物的箫矸芝也借此名扬天下。 前世在京城时,她曾见到过班师回朝的西北军。他们身上七彩布缝制军袍格外特殊,初看上去跟只毛色不均匀的土狗似得,可再看两眼就觉得这种料子既新奇又带有一种独特的美感。那时她还暗中佩服过,难怪箫家这两年生意越来越好,人家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没想到前世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七彩布,竟然是苏父无意中做出来的。 以当日苏父在染坊境遇,他有可能将此方交给箫矸芝?恐怕这料子中,也隐匿了另一端不为人知的辛酸血泪。 “这布肯定很好看。” 听别人夸她阿爹手艺,苏小乔与有荣焉:“当然,我亲眼见过,对了我家现在还存着一块,你想看的话我拿给你。” “好。” “那你稍等下。” 不等阿玲说什么,苏小乔已经风风火火地朝巷子里跑去。进轿子吩咐下人抬到巷口不起眼处,坐在里面阿玲思索着此事。将前世整个过程捋一遍,各种感慨最终化为一股信念。 前世之事已无法更改,但这辈子她还有机会。 “阿玲你看,就是这个。”轿帘被掀开,苏小乔手朝她伸过来。 她手中拿着块四四方方的布片,上面那不甚均匀的色泽,正是前世她在京城所见那种。 还真是七彩布! 方才阿玲还有一丝疑惑,可亲眼所见后她彻底确定下来。真的是七彩布,连颜色都一点没变。 这铺子一定要开,而且还要尽快开! 心思再坚定不过,千叮咛万嘱咐苏小乔一定不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她也顾不得查探其它铺子,而是迅速折返回蒋家,跟阿爹商议此事。 对于爱女的提议,只要是不关于小王爷的,蒋先向来举双手双脚支持。即便是不靠谱的主意,为了爱女开心,浪费银子创造条件他也要助其达成心愿,更何况这次的主意听起来就如此稳妥。 “咱们蒋家产业多了去,阿玲想开铺子,随便选处顺眼的就是。” “女儿现在什么都不懂,才不要平白糟蹋自家东西。恰好这些年,逢年过节女儿接了不少压岁钱,攒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女儿打算拿这笔钱,去盘一间铺子。” 我女儿怎么能这么乖,蒋先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都依你,只有一点,银子不够了一定要跟阿爹说。” 阿玲亲热地挽起他胳膊,“阿爹最好了。” 简单五个字哄得蒋先笑眯了眼,而有了开铺子的念头,再准备拍卖会时阿玲更是起劲。剩下的最后一天,她继续乘着青顶小轿,将箫家名下大小铺子转个遍,心下大致有了谱。 与蒋家这几日的忙碌相比,箫家那边似乎更忙。不过与前者的积极相比,整个箫家处于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沈金山倒下,库房那边朝廷派来的暗卫进进出出,外面全都是自家铺子要被拍卖的信息,一条条不利消息接踵而至,原本就觉得在箫家做事抬不起头的下人们,这会更是人心惶惶。眼见箫家要散,有精明的下人早已收拾细软出逃,整个箫家完全是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架势。 好在箫家立足百年,也养了一批家生子。身契牢牢捏在别人手里,自知无法做主,这帮人总算是没做逃奴。 百草堂老郎中医术摆在那,虽然有意开些名贵且见效缓慢的药,但医德还不容许他真害了沈金山。两天调养下来,他呼吸已经顺畅许多,虽然还不能下地行走,但最起码却能摆脱病痛,有心思去想事。 神志清醒后第一件事,便是命沈管家抬他到库房。往库房一路上看着箫家萧条景象,进库房后看到空空如也的石室,亲眼目睹的一切直接把他整颗心都挖空了。 无法接受事实,吐口血后他再次晕倒过去。许是那些名贵药材起了效果,这次不过是沈管家掐了下人中,他便幽幽转醒。再次恢复神智,库房空荡荡的石壁一次次闪现在眼前,说什么心如刀绞心力交瘁都是轻的。 “孙氏!” 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两个字,他命沈管家将孙氏带过来。 自那日被小王爷带来暗卫敲晕扔到柴房后,醒来问明白箫家状况,孙氏就想带着儿子回娘家。虽然沈管家有心挽留,可毕竟比不得孙氏在后院这些年的经营。主仆有别无法强留,他只能任由孙氏自角门出去。 满以为这样能摆脱箫家泥潭,可孙氏怎么都没想到,在她自以为解决最大的问题——出箫家门后,孙家那边却不接纳她了。 她从没想到过,前面那么多年一直巴结她的娘家,会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露出那般冷漠的一面。最后还是娘亲出面让她进府,可刚吃过晌饭后嫂子便过来,言语间尽是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箫家正逢多事之秋,你作为箫家妇无论如何这会也要留下来”云云。绝望之下她朝长兄哭诉,对方闻言软语安慰她几句,在她刚刚得到宽慰时却话锋一转,拐弯抹角向她打听箫家家产。 活了这么多年,她头一次看清娘家这些人嘴脸。心下悲凉之余,她不禁想到那日沈府跟前蒋家姑娘的问话,她是否对箫矸芝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错,她的确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仅如此,她心里还隐隐有所期待。蒋家完蛋了,那些财产都是她箫家的,日后也都是她儿子的。 有便宜不占,简直对不起自己。当时她是这样想的,可这会被占便宜的人变成自己,感受到四周汹涌而来的冷漠,无助的她才知道这样有多难受。 “报应,这都是报应!” 看着这对冷血的亲人,她喃喃自语。 “妹妹回去多打听打听,毕竟你也是我孙家人,咱们一荣俱荣。” 这般说着,孙家人将她送出门,整个过程她在府中呆了不过两个时辰。坐在马车上,听到后面传来的沉重关门声,孙氏阖上眼,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兄长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一家人,一样的冷血,一样的眼里只有利益。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为他们着想? 她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胸膛起伏不定,她心下隐隐有了主意。 在管家惊讶的目光中回到箫家,孙氏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箫矸芝生母,后宅这些年最受宠的柳姨娘提到跟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直接命心腹捂住她嘴拖到院里、上板子。 清脆的竹板炒肉声传来,她清点着箫家近年来账册。即便不管事,她也知道哪些铺子是个花架子,外表上看着生意红火,其实暗地里赔进去不少。对着账册彻底核实后,又加进去几家着实红火的铺子,将具体情况誊写在宣纸上,塞进信封中蜡封好,她命心腹送回孙家。 这些事做完后已经过去了将近两日,问明前面情况,得知沈金山醒来先入库房后,孙氏知道自己可能要被叫过去。 换身素净的衣裳默默等待沈管家到来,没成想她没等到沈管家,反而等来了蒋家之人。 “箫矸芝?她回来了?” 孙世有些不可置信,要她是箫矸芝,这会肯定能逃多远就逃多远,避避风头再回来,怎么会在这当口往枪口上撞。 说起来箫矸芝能回来还要归功于阿玲,前世受箫矸芝影响颇深,这会即便箫家败落至此,她也总觉得暗处有那么个人,像是被条毒蛇盯着,随时随地可能被咬一口,她一直想着找箫矸芝出来。不过之后要准备拍卖宴,忙碌之下她暂时将此事搁到一旁。直到路遇苏小乔,经由七彩布之事想起前世箫矸芝的风光,心下不安越来越重,当即她便决定派人前去寻找。 对于阿玲的决定,蒋先向来支持。虽说准备拍卖宴忙碌,但偌大蒋家还不至于支不出寻人那点人手。 而另外一边,那边小王爷也已从成为蒋家武师傅、近距离保护阿玲的陈阳口中听到此事。因知晓阿玲重生之事,他更明白她的担忧。稍作询问,得知那两名擅长刑罚的暗卫已经穷尽毕生所学后,他终于点头。 一边有意寻找,另一边有意放人,箫矸芝很快便被找到了。 两名精通刑律的暗卫下手很有数,能让人锥心刺骨的疼,全身上下每块骨头都错位,可表面上愣是看不出多大的伤。换身干净衣裳套上,又大略处理下脸上伤疤,前去寻找箫矸芝的蒋家下人便在山间猎户临时所居茅房中找到了因过度饥饿而昏过去的箫矸芝。 阿玲只是因不放心才派人去找,可真找到后她又犯了难。 该如何处置箫矸芝? 杀了她?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再说明面上箫矸芝也没犯什么大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事情败露,自己还惹一身腥。 “把她交给箫家就是。” 最终还是旁边玉哥哥一句话点醒了她,也对,以箫矸芝做下的那些事,箫家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忙着相看合适的铺子,阿玲随口吩咐下人将箫矸芝送回去,自己则带好围笠,继续随玉哥哥满城转悠。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打那天晚上说开后,玉哥哥对她好像更温柔了些。他再也没有自称本王,走在街上遇到有卖糖人、糖葫芦的,还会用眼色命令下人帮她买回来。 虽然只是下人买的,且他满脸嫌弃的模样,但最后还是会亲手递给她,然后走慢些防止她吃呛着。 玉哥哥真好,一路走来阿玲笑容越发灿烂,即便一整天在外面奔波也不觉得累。 在她闲逛的同时,蒋家下人也依命送箫矸芝回去。可箫矸芝如今昏迷着,稍微一碰就不住地皱眉,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弄了副担架,青天白日就那么把人抬回去。一路上大街小巷走过,不少人认出了箫矸芝。看到她眼底的青黑,以及手腕脚踝上的青紫,还有蒋家下人所说用担架原因,不少人想歪了。 先是与沈家公子私奔,这会又怕人碰,莫非遇到了那事? 互相交换个暧昧的眼神,他们又想到,好心送箫家姑娘回来,蒋家可当真仁善。那几个受过蒋家恩惠的绝产蚕农又带头说道:这般好的人家,咱们交上去的生丝也不能坑人。听完这种说法,这些市井百姓一反常态地没有围过来看热闹,而是各自回家侍弄桑蚕。 没多会担架来到箫家门前,听到消息的孙氏急匆匆赶出来。确认是箫矸芝本人后,她不禁面露喜色。库房之事说破天她也有错,本想着要受沈金山一番磋磨,没想到替罪羊就这么回来了。 “辛苦几位。” 真诚地感激完蒋家下人,对着箫矸芝她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这孩子,可怜见儿的,还不赶紧抬进去。” 再次谢过蒋家,还没等将箫矸芝抬到后院,走到书房门口时,孙氏迎面遇到了前来寻她的沈管家。 “夫人,老爷请您过去。” 孙氏抿下发髻,朝后面看一眼,“恰好阿慈回来了,我们娘俩也一道过去。” 果然事情不出孙氏所料,在她说出库房钥匙由箫矸芝交给自己后,在始作俑者与如今身强力壮的她中间,病弱的沈金山本能地惩罚后者。 被暗卫点了睡穴,马上时辰到便要醒来的箫矸芝,昏迷中又遭遇一波抽打。种种折磨下,这次她彻底昏迷过去。在山谷帐子里受刑罚间隙,费尽心思想出来的那些补救之策,这会却是一个都用不上。 转悠一天大体确定几间铺子的阿玲安然入睡,太过疲惫之下她压根没想起箫矸芝。虽然知道箫矸芝回了箫家境遇不会太好,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到沈金山下手那么快那么狠。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第二日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一回生二回熟,前面准备过征募军饷宴,再次负责本次拍卖宴会时,阿玲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般一头雾水。布置场地、写请柬、准备宴席,把控各项流程,她颇有几分驾轻就熟的味道。 青城富庶,身为本城最大的酒楼,云来楼装潢本就极为豪奢。这会将一楼大厅内的桌椅一撤,正对门地方搭起高台,下面是一水的条凳,供寻常客人来坐。二楼雅间丝毫不便,只在桌上摆铭牌,各大资本雄厚的商贾居于此处,而蒋家更是占了正对着高台,窗户朝南,视线最为开阔的那一间。至于三楼最高的那间,当然属于小王爷。 出于自己的私心,她特意把三楼重新布置一番。 相识时间不长,但对于玉哥哥的性子她多少有些了解。他喜欢简洁大气的不知,穿衣裳从来只有玄色,身上从无多余配饰,就连他在蒋家所居客院,也是摒弃了色彩繁复的床帐靠垫,选了同色暗花的低调面料。 云来楼为了显示豪奢,好东西不要钱似得往三楼摆。色彩琳琅满目的各色彩陶平日看起来繁而不乱,但这会就有些不合适了。因她忙着巡视铺子抽不出空,所以特意派了贴身大丫鬟青霜前来监督,该如何摆设晚上洗漱时她也细细嘱咐过。 阿玲出身富贵,自幼在金玉堆里长成,加之前世去过京城,见过不少贵女出巡的排场,两相结合下她更是品味不俗。 青霜对小王爷心怀戒备,可她却听自家姑娘的,且心下她也觉得以小王爷身份值得隆重招待,做事本就认真的她这个更是严格按照自家姑娘说得来。是以阿玲虽未亲去现场,可她的一些设想也完成的**不离十。 整个三楼一改往日令人眼花缭乱的风格,变得清幽雅致。好些摆设乍看上去没什么,可大气简单的样式,却是让人越看越有味道。 在外面相看了大半天铺子的阿玲黄昏时分到云来楼最后一遍查缺补漏时,看到与往常截然相反的三楼,心下满意非常。 “这样玉哥哥明天应该会很舒服吧?” 她还记得送汤那日邵明师傅说过的那番话,小王爷虽出身尊贵,可从小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回府后连个倒热汤的人都没。 当时她觉得玉哥哥可怜到了极致,可过后她也想明白了,贵为王爷身旁丫鬟婆子小厮,伺候的下人没一百也有八十,这等琐事自然用不着他操心。可正是因为他地位太高了,人人都想送他身上得到什么,重重利益纠缠下身,边连个可以放心的人都没有。 这点倒与前世的她有些相似,身边所有人瞄准的都是蒋家的钱。 高处不胜寒,才是最可怕的孤独。 同病相怜之下,她总是忍不住想对玉哥哥更好一点。 “这墨……” 走到书桌旁,她拿起砚台边那块墨,凑到鼻尖嗅嗅,隐隐闻到了一股臭味。 “墨是云来楼原本摆在这的。” 阿玲摇头又点头,“这墨未免有些粗糙,待回府后,将我房中徽墨取一小块,明早一并带过来。” 吩咐完青霜后,再次环顾下房中布局,由青霜扶着她转身离开。待她离开后,从帘子后闪出一抹玄色衣角。若是阿玲此刻折返回来定会惊讶,明明方才分别时往相反方向走的玉哥哥,这会怎会出现在此处。 陈志谦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自打夜探香闺把话说明白后,那丫头好像又开朗了许多,本就讨喜的脸这会更是一整天都带着笑,喜气洋洋的让人看着就舒坦,也让他情不自禁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明明这几日还有很多事,可他硬是半夜三更将所有布置做好,然后一大早没事人似得出现在她跟前,随便找个“探底箫家”的由头,陪着她穿梭在青城大街小巷。 若是前面这事还有箫家当由头,可走街串巷时,看到新奇小玩意、街边吃食就忍不住命下属给她买来。见她吃得开心,自己心也跟着放松,不知不觉放缓脚步,欣赏着她小仓鼠般的吃相。 明明很无聊的事,他竟然觉得很有意思,而且看一遍还觉得不够。 疯了! 终于在巡视完箫家产业后,他找个借口头也不回地离开。知道那丫头特意为他布置过三楼,心下隐隐有所期待,估摸着她差不多离开后,他从后面悄悄摸进来,恰好听到换徽墨那番说辞。 待她走后,他从帘后走出,打量着房中整个布置。他向来警觉,不会透露自己太多喜好,这次在蒋家住得久,不知不觉露出来的多点,那丫头竟然全都注意到了。 “就那么喜欢本王?” 喃喃自语的口气没了自傲,反倒露出几丝庆幸和欣喜。来之前的犹豫早已消弭于无形,他陈志谦喜欢个姑娘,何须遮遮掩掩。 与此同时,回到蒋家的阿玲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惯常用的上好徽墨裁下来一小角,想了想又在笔架上那排上好的狼毫笔中取出来一支粗细均匀的,一齐装在锦盒中放在妆奁边。 换好衣裳用晚膳时,她与蒋先说了下自己相中的铺子。 “虽然这间铺子位置偏了些,门面也有些陈旧,可四周皆是卖胭脂水粉手帕等小物件的,去那的多是爱打扮的姑娘。且女儿问过苏父及染坊其他伙计,他们皆说那铺子虽看着不打眼,可每年所得营收却不少,有许多经年的老主顾。” 初听位置偏门面旧时,蒋先下意识地皱眉。他家阿玲第一次做生意,怎么能这般委屈自己。可听完后,他却隐约想起来。 “是不是城西那间专门卖手帕、罗袜等小物件的铺子?” “对,就是那间。” 蒋先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阿玲,他这女儿,先前只觉得可人疼,如今这股精明劲,竟是像足了他。 “既然阿玲喜欢,那就这间。” 见有了结果,一直静静听父女俩商议的方氏亲自给他们添汤,“看你们光顾着说话,汤都凉了。” 从方氏手中接过汤,想了想阿玲夹了一块易克化的吃食给她。看到面前碗里伸过来的筷子,方氏心下热乎乎的,转身也给阿玲夹了一块。有一就有二,有了这个开头,饭桌上气氛逐渐热络起来,母女两人皆多吃了半碗饭。 自给沈金山延请郎中起,三日来母女间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即便明面上说不出什么,但一家人越发亲密的关系还是影响着阿玲,一直到入睡前她心情都很好。只是临睡前梳妆,看到桌旁盛放狼毫与徽墨的锦盒,突然间她就想起了玉哥哥。洗漱完后躺在拔步床内,看到床头金钩上系着的那对玉环,本来逐渐淡去的心思开始渐浓。 “那般用心布置,也不知玉哥哥能不能感觉到。” 带着这种疑惑她翻来覆去好一会,直到更鼓响起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因着睡得晚,第二日醒来时她有些精力不济,任凭青霜伺候着梳洗打扮,请安、用完早膳后上了马车,靠着阿爹肩膀她不住点头,一直走到云来楼门口神色还有些迷离。 这种迷离,在下马车一瞬间全都醒了。 拍卖会可不是前面征募军饷宴,后者只需城中资产雄厚的商贾到来,而这次拍卖会,不少富庶的百姓也纷纷前来。一大清早,云来楼跟前人流已经是熙熙攘攘。而在这片喧闹中,她还是一眼看到了通身玄衣的玉哥哥。 他从门内缓缓走来,挺拔的身姿、英俊的五官以及浑然天成的贵胄气质,让人想忽略都难。 在她望过去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间他加快脚步。 “胡老爷。” “参加王爷。”蒋先拱手作揖。 “胡老爷不必多礼,”简单地说完后,他看向阿玲,语气中满是不可动摇,“今日你负责总览全局,二楼人多,有些事难免不便,等会上三楼。” 三楼……那不是玉哥哥包厢。 昨晚入睡前她还在想此事,没想到一大早玉哥哥就亲自请她上去。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总之这会阿玲心下难掩雀跃,一双杏眼都在发光。 与她不同的是,蒋先则是如临大敌。可先前已经开口答应由阿玲负责拍卖宴,这会小王爷说得合情合理,他没有任何出口反驳的理由。 “这……恐怕小女会扰到王爷。” “无碍。”陈志谦摇头,简短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小王爷和蒋家人无论哪个都是焦点,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关注。寻常百姓尚不觉得有什么,可那些摩拳擦掌,有意参与今日竞争的商贾却是变了脸色。 早知道小王爷与蒋家亲近,可没想到已经近到这程度。早一步到来亲自出门相迎不说,还将自己顶层厢房与蒋家姑娘共享。这等亲近,今日的拍卖会他们还有机会?蒋家看上的东西他们还敢抢? 不管这些商贾做何想法,阿玲跟在陈志谦身后一路上了三楼。一楼高台上,换上纱裙的舞姬翩翩起舞。辰时正,鼓乐之声停歇,特意从州城请来的司仪上台,洪亮又不刺耳的官话传来,拍卖会正式开始。 即便忙于遴选合适的铺子,没有过多地亲自到现场查看,对于这次的拍卖宴,阿玲也没有丝毫马虎。 现场三层布置是她与小王爷亲自规划,有了上次征募军饷宴的经验,云来楼的格局阿玲早已牢记心中。她没有小王爷过目不忘的聪慧,也没有箫矸芝走一步想十步的谋略,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脑子一根筋。可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处,想事情慢,做什么都特别仔细,许多聪明人一笔带过的小细节她也不会忘记。 比如一楼大厅内条凳桌沿四四方方的棱角,被她命人用同色软布包裹起来。拍卖会开场前桌上备有瓜果茶点,为防止果皮无处可仍,她在每桌最中间放了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 诸如此类琐事不胜枚举,虽然单拎出一件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当这么多小细节凑在一起,不知不觉就会让置身其中的宾客感受到舒适便利。 最下面大厅里尚且如此,专门为各大商贾准备的隔间那就自不必说。 阿玲并没有厚此薄彼的意味,只是云来楼原本格局设计,隔间内摆设本就比外面豪华些,如今再添上这些东西,自然是锦上添花。 不过与下面磕着瓜子,享受着难得机会的寻常富裕百姓不同,这会包厢内众商贾却完全无心享受。透过窗户往楼上看,独属于小王爷的三楼,这会可多了一位娇客。 这意味着什么? 在他们犹豫时,下面高台上拍卖会已经开始。箫家家大业大,东西也多,最开始不过是些珍稀的家居摆设。 当日箫矸芝窃取房契时可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甚至将箫家祖宅房契也一并偷了出来。刚听说此事时,想到前世被箫家买走的蒋家祖宅,阿玲也曾升起过报复的念头。不过在阿爹估算出箫家家产大致价值后,她便改了想法。 取了箫家祖宅自然能好生羞辱他们,但箫家名下别庄不知凡几,搬出祖宅依旧能每日绫罗绸缎的穿着、山珍海味的吃着,生活的自由自在。 要脸的人,被剥去脸皮肯定难受;对于箫家这等没脸没皮的,不能苦其心志,只能饿其体肤。 住在宽窄广厦的大宅内,却连修缮院子的钱都拿不出来,这是一种怎样凄凉的境地。 这样想着她便提议,要箫家拿其它庄子来换。 可阿玲这等想法,从拍卖宴司仪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成了令一副模样。 “各位乡亲父老,当日箫家为巴结人,竟然把祖宅房契一并送了过去。” 连祖宅也送……他怎么不送祖坟! 高台下响起一阵抽气声,司仪出声圆话:“虽然此事乍听有些不可思议,然小可曾亲眼见过箫家房契,绝对差不了。在这小可不得不感叹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随着他有些滑稽的语气,有人笑出声,气氛再次热络起来,坐在下面的捧哏趁机敲边鼓: “莫非今日还要卖那箫家祖宅?” 连祖宅都要变卖?这可真是欺师灭祖,现场气氛陷入凝滞。 “本来确是要卖,不过蒋家姑娘仁善,不忍心看箫家一干人等流离失所,便提议用其它财物来换。下面要竟拍的这些摆设,皆是箫家拿出来换的。蒋家姑娘以独到的眼光,将诸多摆设组成套。比如小可身前这套柳木书房摆设,买回去一套放在家中,大气典雅不说,读书写字那也是极为方便。” 顺着他的话,众人往高台上看去,只见那摆着一整套桌椅板凳博古架。虽然柳木木料算不得贵重,可手艺却十足精致。 但再精致也比不得箫家祖宅啊! “蒋家姑娘当真仁善。”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为了突出阿玲仁善,不少人甚至说起了变卖祖宅是何等不肖之事。 隔着两层,下面的声音传到阿玲耳中,握住毛笔的手不禁攥得更紧,大拇指指甲盖很快充血变成紫红色。 这丫头,一定是想起上辈子的事了。 坐在旁边躺椅上,看似在漫不经心地扫着游记,实则全副心思都放在旁边阿玲身上的陈志谦摇头。合上书本,翘起的二郎腿收回来,他缓缓开口:“若是你想要箫家祖宅,我有办法。” 他不过是想留箫矸芝性命,钓出前世幕后之人。至于箫家境遇是差点还是更差点,他并不在意。 可以么? 心下升起一抹期待,不过想到自己先前打算,阿玲还是缓缓摇头。 “用祖宅从箫家手里换几处庄子,这本是已经说好的事。朝令夕改,恐伤玉哥哥名声。” 这丫头,越来越会为他着想了。心下满意,陈志谦也问起了她的事。 “想好盘下铺面后,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陪阿玲在外逛了两日,他也知道她要开铺子,对此他无可无不可。王府家产丰厚,不提长辈所赐和下面孝敬的,每次任务他都有大笔进项,莫说一个阿玲,再来十个八个他也完全养得起。不过她要开铺子给自己找点事做,他也完全赞成,只是有一点:千万别累着自己。 “自然是找人将铺面修缮一新,不过到时我可能没太多功夫,也就说说该如何做,具体还要交给小乔去把控。” 苏小乔……虽然笨了点,但难得忠心。 微微点头,他又问道:“有没有想好该如何修缮?” 问起这点阿玲犯了难,“我倒是有不少主意,觉得哪个都好,一时间都难以抉择。” “说说看。” 她那些尚未完全成型的想法,可以跟玉哥哥说?面露期待,这会阿玲已将前世变卖祖宅之事抛到脑后。在他允诺点头后,拿起纸笔走到躺椅边,她边写边画慢慢说起来。 王府名下也有不少生意,多是在开府时宫中所赐,无论规模还是格局,皆非一般商户可比。小王爷记忆力惊人,只在平日闲暇路过时进去走一遭,也能知道不少东西。具体经商之事他不如蒋先在行,但这会单说铺面整修,他却是有不少见解。 “把铺面前后打通,窗户再开大些。” “布帘太过沉闷,用纱帘。” 自打昨日黄昏被徽墨之事感动,进而想明白后,这会两人私下相处,小王爷也渐渐放下架子。不拘大小事,跟她一点点说起来。 阿玲本身已有大致打算,这会听着他的建议,在原本框架下慢慢补充,整个想法越发成型。兴奋之下她一双杏眼亮晶晶的,越说越起劲,完全忘了时辰。等到说差不多后,下面拍卖会上那些小件已经基本完成,开始涉及到箫家铺子。 未免气氛太过沉闷,第一间要拍的铺子规模便不小。这是箫家位于城南的一家织布铺子,占地颇广不说,里面许多纺车更是近几年全新打造,织出来的布又平又密实,向来受青城百姓喜爱。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间值得争抢的铺子。 可阿玲却知道,织布铺子另有蹊跷。先前整理箫家资产时,她首先关注的就是这家。本打算劝阿爹买下来,却被阿爹告知了另一桩官司。原来那纺车是这几年最新改良,之所以好用,全因其梭子与众不同。而这梭子,需要西域精铁打造,大夏普通铁匠打出来的压根用不住。 前几年尚还好,大夏与西域开有互市。可这两年边关战事吃紧,精铁更是被西域王廷牢牢掌控,等闲不得流落在外。 也就是说,纺车梭子坏了后,根本找不到替换之物。新纺车无法转动,单那间织布铺子就显得平凡无奇,只留些老纺车的织布铺子,甚至还不如一般铺子。 0354 ? 苏小乔……虽然笨了点,但难得忠心。可乐已更新大结局 微微点头,他又问道:“有没有想好该如何修缮?” 问起这点阿玲犯了难,“我倒是有不少主意,觉得哪个都好,一时间都难以抉择。” “说说看。” 她那些尚未完全成型的想法,可以跟玉哥哥说?面露期待,这会阿玲已将前世变卖祖宅之事抛到脑后。在他允诺点头后,拿起纸笔走到躺椅边,她边写边画慢慢说起来。 王府名下也有不少生意,多是在开府时宫中所赐,无论规模还是格局,皆非一般商户可比。小王爷记忆力惊人,只在平日闲暇路过时进去走一遭,也能知道不少东西。具体经商之事他不如蒋先在行,但这会单说铺面整修,他却是有不少见解。 “把铺面前后打通,窗户再开大些。” “布帘太过沉闷,用纱帘。” 自打昨日黄昏被徽墨之事感动,进而想明白后,这会两人私下相处,小王爷也渐渐放下架子。不拘大小事,跟她一点点说起来。 阿玲本身已有大致打算,这会听着他的建议,在原本框架下慢慢补充,整个想法越发成型。兴奋之下她一双杏眼亮晶晶的,越说越起劲,完全忘了时辰。等到说差不多后,下面拍卖会上那些小件已经基本完成,开始涉及到箫家铺子。 未免气氛太过沉闷,第一间要拍的铺子规模便不小。这是箫家位于城南的一家织布铺子,占地颇广不说,里面许多纺车更是近几年全新打造,织出来的布又平又密实,向来受青城百姓喜爱。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间值得争抢的铺子。 可阿玲却知道,织布铺子另有蹊跷。先前整理箫家资产时,她首先关注的就是这家。本打算劝阿爹买下来,却被阿爹告知了另一桩官司。原来那纺车是这几年最新改良,之所以好用,全因其梭子与众不同。而这梭子,需要西域精铁打造,大夏普通铁匠打出来的压根用不住。 前几年尚还好,大夏与西域开有互市。可这两年边关战事吃紧,精铁更是被西域王廷牢牢掌控,等闲不得流落在外。 也就是说,纺车梭子坏了后,根本找不到替换之物。新纺车无法转动,单那间织布铺子就显得平凡无奇,只留些老纺车的织布铺子,甚至还不如一般铺子。 这种新纺车一直牢牢握在箫家手中,蒋先也是最近与箫家竞争,整改提升蒋家铺子,才偶然间得知。在他之前,这等隐患除去沈金山外,也就只有箫家当家夫人——孙氏最为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在给孙家报信交代箫家具体情况时,她把这间铺子的情况提了下。 孙家主要经营染坊,要从箫家拿织好的布匹,见多了布,他们早就对这间铺子有所企图。听孙氏这么一说后,全家人更是摩拳擦掌。如今听铺子被拿上来,稍等片刻见蒋家没出声,他们终于忍不住报价。 孙家出声了? 那些往日与沈金山相熟的人家,自是清楚孙家与箫家关系。孙氏回娘家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也大概猜到了孙家目的。 沈金山防得严,箫家铺子具体如何他们也不清楚,但他们不清楚不代表孙氏不清楚。这么大的事,孙氏能不向着娘家? 就是这铺子,肯定错不了! 继孙家之后,这几家就织布铺子开始了激烈抢夺。价格越喊越高,很快超过来了最初预期。最终还是孙家财大气粗,以比预期高一倍的价格顺利拿下。 让阿玲惊讶的事还在后面,继织布铺子后,但凡孙家喊价的铺面,即便稍微冷些的,这些箫家狗腿子也争先恐后地跟上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间间或明面上不显、或暗中有问题的铺子,被这些人家以极高的价格抢下来。 “这……他们疯了么?” “利令智昏。”站在她身边,陈志谦声音清冷。 孙氏对娘家不可谓不尽心,写回去的密信洋洋洒洒将近十页,厚厚一封几乎连信封都要撑得封不住。虽然对娘家有怨,也秉承了娘家人的冷血,但毕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人,她心中依旧残存些许不忍。 且不说话多了易露出破绽,之所以写这么长,本身就是一种示警。谁能相信回娘家受到百般冷遇的姑娘,转过身会掏心掏肺地帮娘家呢? 正常人都会怀疑之事,偏偏孙家信了! 一是因孙家惯性使然,他们习惯性地算计每一个人。在他们看来,箫家已经败了,孙氏所仰仗的只有娘家,不管愿不愿意这会都得乖乖讨好他们;二则是因前面东山别院暖锅宴被沈金山坑得太惨,损失惨重之下这会孙家急于找补回来,行事间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 两相加起来,对着孙氏密信他们自然是深信不疑。 跟着蒋家的商户自然不会有这般急切,可跟着箫家的商户大都有些拮据,这会他们完全跟孙家想到了一块去。 一间间或明面有问题,或暗处有蹊跷的铺子从司仪口中说出来,立刻就成为这些人争相抢夺的对象。 “这是怎么回事?” 二楼正冲着高台的隔间内,一直忧心忡忡瞥向楼上,忍了好几忍才没冲动地冲上去,将自家爱女从那狼崽子身边抢过来的蒋先,也是慢了一步才反应过来。 “老爷,是孙家与钱家等先前与箫家相熟的人家在争铺子,听说好像是沈夫人给娘家报信,不过他们争得铺子,好像都是您先前不怎么看好的。” 这倒是有意思,眉头渐渐松开,蒋先差不多反应过来。 “光他们争岂不是没意思?咱们也……不行,我一喊他们就不敢抢了。胡贵,你且去外面走一趟,派赵家、王家他们几户跟着喊两声。” 胡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抱拳道:“老爷英明。” 说完他推开门,悄无声息地往左侧离得近的几间隔间走去。 云来楼坐北朝南,从蒋先方向算,左侧隔间朝东、右侧隔间朝西。虽然明面上左右对称没什么两样,可去久了的人都知道,东边阳光好,西边早晨阴着,下午西晒又严重,虽然一时半会觉不出什么,可长久以来所有人都知道东侧隔间比较好。 拍卖宴是阿玲亲手布置,夹杂着私心,她很自然地把跟蒋家关系亲近的商贾安排在了东边比较好的位置。 这可方便了胡贵,出了包间往东边走没几步,他就已经通知完了几家。赵家、王家等几乎都是一直跟在蒋家后面的商家,虽然这几年箫家得势,偶尔他们也曾有过动摇,不过几辈子交情摆在那,这点情绪很快被压下去。这几个月来,眼见着箫家从繁荣鼎盛迅速到如今分崩离析,他们更是坚定了跟着蒋家的心。 这次拍卖宴亦是如此,胡老爷不出价,咱们坚决不出! 可胡老爷让咱们出?那必须得出! 于是乎,在胡贵吩咐完后,一直静悄悄看西侧隔间争成斗鸡眼的东侧隔间也传出报价声。 本来几轮报价过后,西侧隔间内平日跟着箫家的商户有所冷静——他们在这争的热闹,对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不行,先停停,静观其变。 脑子里刚冒出这种念头,下一间铺子,在孙家报价后,破天荒地、东边有人家喊出声。 怎么回事? 东西两侧虽隔了一段距离,可胡贵行踪还是瞒不过他们。打听出来后,孙家等人家悟了。东边那些商户是干嘛来的?几辈子跟在蒋家后面,胡老爷不吭声他们敢随便抢东西?胡贵走一遭他们就出价,肯定是胡老爷嘱咐了什么。 连胡老爷都看好的铺子,还能有错? 抢!必须得抢!砸锅卖铁也得抢! 正如小王爷所言,利令智昏。孙家等人家虽恐惧蒋家与小王爷亲近的关系,可重利在前他们早已红了眼,顾不得其他。 于是在蒋家手下商户参与进来后,本就激烈的争夺彻底白热化。一声又一声的高价喊出来,惊得一楼嗑瓜子的百姓直接被瓜子皮给咽下去。 身处二楼正中包厢,四两拨千斤、亲身谋划这一切的蒋先放下茶盏,听着左右两侧满是火药味的争执声,面露冷然。 孙家、钱家……这些人家曾经可没少欺压阿玲。既然前面跟箫家沆瀣一气,这会也要坚持到底。 要不要让那些铺子的问题早日暴露出来? 这种念头在心下一闪而过,彻底敲定了几家日后的结局。 “老爷,都已经通知到,看这时辰也该用午膳了……”通知完几家后,胡贵推门进来禀报。 箫家家大业大,那么多东西摆在那,拍卖宴流程安排得再紧凑,耗时也颇长,中间必须要提供饭食。如此多人的菜肴是个大问题,在玉哥哥建议下,阿玲采用了军中法子——大锅饭,几种菜几道汤,需要的拿碗自取,管饱。 这些能满足一楼大厅内的平民百姓,对于二楼这些想来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绸缎商来说实在有些粗糙。按小王爷意思,管那么多,饭就摆在那,爱吃吃不吃拉倒,可阿玲总想将事情做得尽善尽美。于是在此基础上,她又加上一条,若是不想用免费饭食,可以自掏腰包在云来楼订席面。 胡贵就是想说此事,他家老爷肯定要点席面。云来楼本就人手不足,早些订上也能早点做出来。 可蒋先的反应却完全不同,“午膳?” 听到这两个字的他目露精光,将外面激烈的争执悉数抛到脑后,他以不符合这年纪的利落动作起身,直愣愣朝门边走去。 “叫阿玲下来一道用膳。” 老爷这是要去楼上?胡贵赶紧拦下他。 “老爷,哪有当爹的眼巴巴去请姑娘用膳的道理。您且喝口茶歇歇,想想吃什么菜,老奴往楼上去一趟便是。” 也对,这事叫别人看到不好,想明白后蒋先停下脚步。 “快去快回。” 刚跑完一趟,还没来得及歇脚的胡贵再次转身,朝楼梯处走去。站在三楼居高临下,小王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过了这会功夫,阿玲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不提前世那些恩怨,这些商贾也没少给蒋家下绊子。这会他们争先恐后想往坑里跳,她高兴都来不及,想那么多干嘛。 想明白后,稍稍整理下方才与玉哥哥讨论的铺面修缮细节,然后她重新将心思放回到拍卖宴上。 “差不多到午膳时辰了。” 蒋家管家是为这找上来? 听到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陈志谦心思微动,“忙了一上去,咱们也该下去用膳。” 说完他推开门,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地站在门边,伸手朝阿玲做个“请”的动作。看着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阿玲脑子里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下意识地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出门。 待胡贵对着楼梯口暗卫说明来意,走两步转过来时,就见小王爷与自家姑娘相携走来。 “见过王爷,”躬身行礼后,他抬头看向阿玲,“姑娘,眼见着就要到午膳时辰,老爷命老奴过来喊您下去用膳。” “刚好我也正要下去。” 顿了顿,想到玉哥哥方才话中的“咱们”,她扭头看向他的侧脸,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王爷可要下去跟我们一道用膳?” 这丫头……他刚才不是说得清清楚楚! 虽然已经想通了,想要对阿玲好。可陈志谦毕竟是小王爷,无论出身、相貌还是才学,无不决定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早已习惯了被人追捧,当着众人面放下架子这等事,一时半会他还真做不到。 所以这会他恢复冷淡神色,微微点头,淡漠道:“可。” 小王爷何等尊贵的身份,在蒋府内也就罢了,如今当着云来楼这么多人面,又怎会纡尊降贵来他蒋家吃?拱手准备在他拒绝后躬身退下的胡贵听到此言愣了下,手硬生生改了个方向,做“请”的动作。 “王爷请。” “走吧。” 微微朝身侧阿玲点头,待她反应过来后,他终于抬步,两人并排向楼梯口走去。 等在二楼包厢内的蒋先在听到推门声后,满脸热切地看过去,当他看到最先伸进来的那双玄色衣摆下的皂靴时,整个人的脸瞬间晴转多云。 “王爷,您怎么……大驾光临?”到嘴边的嫌弃之言生硬地拐个弯。 “阿爹,是女儿请王爷一道过来用膳。” 玄色衣袍后面探出个小脑袋,阿玲越过他走到房中,“阿爹有没有想好点什么菜?今天的菜都是女儿特意准备的,青城边上菜农新种的菜,晨间从田间新采摘下来,待开城门后立马送过来,新鲜程度比之家中用那些也差不到哪儿去。” 说起自己精心布置的拍卖宴,阿玲话明显多起来。 “还有那大锅饭,一大锅一起炒,味道当然比不过小锅精细翻炒。女儿也是怕难吃,特意改了下法子,所有的菜肴都是先蒸煮再炒制,这样容易烂不说、也入味。昨日出锅后女儿尝过,味道也没有比小锅里的差多少,等会阿爹可以尝尝。” 女儿进来后便一直朝他说话,蒋先那颗因小王爷到来而郁闷不已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 “既然是阿玲精心准备的,那阿爹岂有不捧场的道理,中午就吃这大锅饭。王爷,蒋家这边粗茶淡饭,恐怕不和您胃口。” 走,赶紧走人,自己回三楼点你的山珍海味去!蒋先心思简直不能再明显。 “先蒸煮再炒制?这法子倒也新奇,本王也一道尝尝。” 神色依旧淡漠,走到桌前,陈志谦从容不迫地坐到阿玲旁边位置。想拿这点事挤兑走本王?门都没有! “那就三碗……不对,还要加上贵叔,四碗大锅饭!”阿玲拍板! “好咧。” 闻言胡贵出门,小王爷方才进了蒋家隔间的消息,这会功夫已经传来。听闻胡贵去领大锅饭后,二楼隔间内正想点菜的商贾们纷纷改变了主意。 笑话,小王爷都粗茶淡饭,他们这边山珍海味,传出去还不得吃排头。 于是乎蒋家再次引领潮流。阿玲的用心没有白费,精心制作的大锅饭味道不比单独炒制的菜肴差,在拍卖宴结束后,云来楼特意保留了这道菜。因成本低廉,菜价定得也不高,吸引了不少普通百姓前来品尝。本来店家还有所担忧,忧心普通百姓前来会降低云来楼格调。可在不久后,当阿玲名扬天下后,这道因她而来的菜肴更是无人敢质疑。久而久之,原本阳春白雪的云来楼,逐渐成为雅俗共赏之地,每日宾客盈门,店家更是赚个盆满钵满。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三大碗大锅饭端上来,下饭上菜,刚出锅的菜肴颜色刚好鲜亮,配合着下面莹白如玉的米饭,很能勾起人食欲。拿起筷子三人大口大口吃着,等到吃个八分饱后,稍作休息外面拍卖重新开始。 “下面这间铺子位于城南,原先专门卖些手帕、罗袜等散碎物件,铺子看似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咽下一口饭,阿玲往外听一耳朵,刚好听到这句。 这不就是她相中的那间铺子? 高台上,舍灿莲花的司仪开口,直将这间铺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也不怪司仪如此卖命,正值午膳时辰,在阿玲的精心准备下,即便大锅饭也是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欲大开,完全没心思去管台上讲什么。 司仪可是本州有名的人物,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且本次拍卖会乃是小王爷起头,背后站着的是整个朝廷,他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有十分力恨不得使出二十分。 为吸引台下注意力,这会他更是将好话不要钱似的往上套,硬是将原本平凡的铺子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说了这些,该说的也都说明白了,铺子怎么样想必各位乡亲父老也都心里有数,在这小可也不再多言。这间玲珑阁,起拍价五十两纹银。” 才五十两? 随着司仪话落,现场出现了罕见寂静,这么好一间铺子,才卖这么点? 就是五十两,司仪点头。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好位置,房子也旧,差不多当个添头就是。 道理虽然这样讲,可话却不能这样说。见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司仪话锋一转: “青城近日来倒春寒,正值午时太阳最盛之时,铺子这般出价,也算讨个好彩头。希望天公作美,早日让这天暖和起来。” 司仪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倒春寒与拍卖会全然不相干的两件事,就这样被他生生扯到一块,而且还丝毫不突兀。 一楼大厅内坐这些平民百姓近来最关心的是什么?那不是箫家,而是这场攸关自身的倒春寒! 铺子又好又便宜,还能讨个好彩头,买! 一时间气氛热络起来,不少人摩拳擦掌。 “这间铺子有那么好?” 二楼隔间内,阿玲停住筷子,皱眉看向高台上的一幕。 “阿玲且放心叫价,钱不够还有阿爹。”蒋先拍着胸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不是银子的事……” 阿玲摇头,犹豫这会功夫,下面已经有人开始喊价。这间不起眼的铺子,很快从五十两攀升到二百两,而这也是阿玲当初预估的价格。 “盘下这间铺子就是为了赚钱,价钱太高了总归不合适。女儿当时还看了另外几间,等等下一间就是。” 她做生意本就是为了赚钱,还没等开始便折进去大把不必要的银子,未免得不偿失。 不愧是他的女儿,蒋先赞许地点头。生意人,就要做到心中有数。 单从生意的角度他完全赞同阿玲,可切换到那腔慈父心肠后,他却希望用一点微不足道的银钱满足爱女这点愿望。 “既然阿玲想要…” “五百两!” 没等蒋先报出数字,将一整碗饭吃个干干净净的小王爷起身推开隔间门,一身玄衣的他扶着围栏站在门口,朗声朝下面喊道。 谁?一下加了一倍还多! 循声看去,就见二楼最中间,剑眉星目的小王爷身姿挺拔地站在那,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和话语,可单单站在那,他便给人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神圣庄严之感。 条凳上的平民百姓纷纷噤声,拿起筷子该扒饭扒饭,饭碗空了的也做做样子。 与这些人相反,二楼隔间内的各绸缎商反应却是完全不同。任凭司仪说得天花乱坠,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力,箫家那铺子就那么一点地方,房子旧不说、位置还不怎么样,实在是没必要抢。 顶天值二百两,这是在场大多数商贾的心声,在这点上他们大多数人与阿玲想到了一块去。 所以当下面百姓争得火热时,他们并没有过多插手。慢悠悠吃着许多年未曾尝过的“粗茶淡饭”,悠闲惬意地听到下面五两十两银子一点点往上加。正当身心完全放松时,突兀的声音传来。 五百两?! 这声音,好像是征募军饷宴上曾听过的小王爷。 绝对错不了!卡在嘴里的饭粒呛到了嗓子眼,不少隔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声音平息之后,西侧包间内的孙家、钱家等不少人家突然心生不妙。 刚才他们好像跟蒋家争锋? 小王爷与蒋家? 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却依旧抵不住由脊梁骨蹿上来的寒意。 而后续小王爷的反应,更是让这股寒意悉数化为冰锥。站在万众目光焦点,陈志谦扬起下巴,一枚眼刀隔空朝司仪飘去。 “还不继续?” “候……广成王出价纹银五百两,还有哪位要加价?”稍微哆嗦下后,司仪强行保持镇定。 而后他唯恐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声捣乱,连声喊道:“五百两第一次、五百两第二次、第三次,没有人加价,那恭喜这间良铺,被广成王以五百两纹银的高价拍得。” “恩?” 二楼冷哼声传来,司仪打个哆嗦,忙抱拳抬头问道:“王爷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陈志谦回首,透过开着的门看向坐在里面的傻丫头,四目相对间朝她微微点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扭头,用稍微温和点的声音说道:“这间铺子,本王赠予蒋家姑娘。” 赠予蒋家姑娘? 犹豫片刻,司仪很快反应过来,改口道:“这间铺子被广成王以五百两纹银高价拍得,赠予蒋家姑娘,日后铺主便是蒋家姑娘。” 随着司仪话落,各方反应不一。大厅内坐在条凳上的百姓自是羡慕蒋家姑娘有位这么好的师兄,他们争抢不休的良铺,就这么送到她手边。不过有五百两高价摆在那,大多数人也是心服口服。 而二楼东西两侧各隔间内,众商贾则是重新审视小王爷对蒋家的态度。如果今晨门前亲迎只是因蒋家姑娘负责掌管此次拍卖会的话,那如今小王爷此举,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忽略。想明白后,东边各商贾面露喜色,有小王爷做靠山,蒋家日后还愁什么,跟着蒋家好啊;而西边隔间内则是一片愁云惨雾,尤其是前面为几间“良铺”争破头的孙家、钱家等人家,这会还来不及庆祝战果,整个人差不多被汹涌袭来的寒冰利刃扎成了筛子。 怎么想不通跟蒋家作对?这些踢到铁板了是吧! 而位于最中间隔间内,跟整件事息息相关的蒋家父女,却是完全没想那么多。 此刻的阿玲完全处于狂喜中,站起来她看向门边,不可置信地问道:“玉哥哥将铺子送给我?” 这丫头,叫起“玉哥哥”来真甜。心下满意,陈志谦神色间越发柔和,“本来另有准备,谁知你就看上了这间不起眼的。” 早在知道这丫头要自己做生意的一瞬间,陈志谦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箫家位于城中央,位置最好占地最广的那间铺子单独留出来给她。反正箫矸芝偷出来那些房契都在他手上,该怎么用没人管得着。至于公权私用?连皇帝舅舅都不会说什么,别人又岂敢多言! 谁知她偏偏看上了处偏僻破败的所在,本来他对此不屑一顾,他的丫头,难得做次生意,当然什么都要用最好的,至于赚钱赔钱无所谓,反正他赚得足够她赔。可方才在三楼,听她说出对于铺子的种种设想,原本的想法也慢慢开始改变。既然是她希望的,那就这么来。至于先前准备那间铺子,有谁规定不能同时送两间? “能被玉哥哥看上的都是好东西,我初做生意,各方面都是生手,这间就够了。” “恩,那间等以后再用。” 以后?稍作迟疑后阿玲想明白过来,她一定会把生意慢慢做大。握紧拳头,她坚定地点头。 得亏说这番话时,小王爷已经转身进了隔间,种种温柔承诺也完全被隔绝在门外,不然被外面人、尤其是西边隔间那几位商贾听到,还不得炸了锅,上了岁数的指不定就犯了心疾。 外面那些人保住了,隔间内、桌旁守着三只空饭碗的那位上了年纪的,心里却开始不舒坦。 阿玲不去想小王爷此举造成的影响,是因为她心性单纯且头脑简单,想不到也想不过来那么多事。她想不过来的事,对于经验丰富的蒋先来说却是脑子一转就能清楚。知晓此举对蒋家有利后,别人高兴都来不及的事,轮到他却是心绪复杂。 蒋家虽为皇商,但这些年他尽量避免陷入朝局争斗中。没有太复杂的原因,就是因为朝中局势太过诡谲多变,以他的心智和见识无法完全驾驭,稍有不慎便要翻船。他尚且如此,阿玲呢? 抛却这点,他还敏锐地注意到另一点。 先前在众人面前,小王爷向来唤阿玲为“师妹”,可这次他却改称“蒋家姑娘”。虽然乍听起来没什么,可单是换了个称呼,这意思就完全变了味。 这狼崽子,心思越发明显了。 想到这他越发郁卒,而在他出言要代付那五百两纹银被小王爷轻松拒绝后,这股郁闷达到了顶峰。 小王爷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拍卖会主要是抵偿朝廷征募军饷,钱由本王掌管,不过是左边换到右边,多点少点无所谓。” 瞧瞧,这正大光明的徇私枉法,朝廷怎会封这样的人为侯爵! 与他所想完全不同,正在为五百两价钱太高而略有纠结的阿玲听到此言后彻底放心,甜甜地朝玉哥哥一笑。 看她这样,蒋先更是郁闷。可无论他如何郁闷,外面拍卖会仍要继续。 小王爷突然间的举动彻底震住了孙家等人家,在后半程的拍卖中,他们完全哑火了。与之截然相反,另一侧隔间内得到过胡贵吩咐的商贾则是频频开口。几家多年来跟着蒋家,相熟之下彼此很有默契,往往见一方出价,另一方便自动收手,不会把价钱往高里抬。 就这样相互配合,几户人家都以颇为低廉的价格盘下了不少铺子。得到便宜后他们也没忘了蒋家,与沈金山对人重重防备不同,蒋先向来秉承的是有钱大家赚,蒋家铺子经营状况,相熟的商户大致也算了解。每当遇到适合蒋家的铺子,几家便齐齐住口,没有人喊价,任凭司仪说得天花乱坠,底价摆在那寻常人买不起,最后这间铺子也只能流拍。 而流拍下来的铺子捏在小王爷手里,给哪家、给得价或高或低,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就这样即便郁卒不已的蒋先从头到尾没喊过一次价,但蒋家却拿到了本次拍卖会上最肥美的一块肉。 有小王爷做靠山,蒋家的崛起乃是必然,对此这会没有人敢反对。孙家、钱家等商户庆幸前面抢到些良铺,跟随蒋家的商户低价拿到铺子满意,前来凑热闹的普通百姓饭吃得满意,这样算起来本次拍卖宴也算是人人皆有所得、宾主尽欢。 黄昏时分,一辆辆或豪华或朴素的马车将云来楼跟前挤得水泄不通,参加完拍卖宴的众人面露喜色地回去。 喜悦随着四散的人群传遍青城大街小巷,一时间满城皆弥漫在欢悦的氛围中。而在这无处不在的喜气洋洋中,箫家却如门口那块刚安上,脏兮兮晃晃悠悠的大门一样,一副风雨飘摇的景象。 在这凄凉的氛围中,一直昏迷的箫矸芝突然睁开了眼。 箫矸芝是疼醒的,病歪歪躺在软榻上,眼见着对孙氏束手无策,沈金山将箫家败落的所有苦闷一股脑推到她头上。 “如果不是这孽女偷走房契,我箫家又怎会落到今日田地?打!给我狠狠地打!” 孙氏可不会管他如何拿箫矸芝出气,不仅不会管,她甚至隐隐期待沈金山的火气能大些,毕竟这些年他们母女俩可没少给她使绊子。这会听沈金山令下,她非但没有丝毫阻挠,反倒暗中命自己在后院的人手行个方便。 这一行方便,沈金山直接请来了家法。 箫家家法乃是条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铁晔木棍,正面光滑,背面钉着细密的倒刺。毕竟是自家姑娘,一开始沈管家多少还注意着力道,而且全是用正面打得,一下下打过去实在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与此同时云来楼消息一次次传来,前面拍出种种高价时,沈金山尚心下宽慰。可没多久,等到比较优良的铺子时,价钱却始终上不去,最好的那几间铺子甚至都没人要。 他又怎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正因明白过来,他才越发气闷。 “给我使劲打!” 恐怕连小王爷本人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想送间小小的铺子给那丫头,这点小事也能祸及箫矸芝。 不管他想没想到,总之这会沈金山心下堪比即将喷发的火山口的怒气,悉数朝着箫矸芝喷涌而去。 “把家法翻过来,这样的孽畜,就算是打死也在所不惜。” 盛怒之下的沈金山全然忘了这是他最为满意的庶长女,命人将家法翻过来,他亲自监督,看着殷红的鲜血从她后背渗透出来,如炽热的岩浆般淹没全身。 在被阿玲派去的人找到前,平王先前驻扎的山谷中,箫矸芝已经被小王爷留下的暗卫足足折磨了好几日。虽然暗卫下手很有数,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实际她内里早已被揉搓个遍。 先前之所以没能醒来,不过是因为被点了睡穴。 可如今家法扎下去,裹着一团肉馅的纤薄表皮被扎破,暗卫手法独到的睡穴完全失效,昏迷中饱经疼痛的她终于醒来。 “啊!” 明明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如今呼喊声之凄厉沙哑,有如七旬老妇。 边上沈金山喋喋不休的咒骂声传来,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她反倒松一口气。虽然阿爹会生气,但比起他,她更害怕那玉面阎罗般的小王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细皮嫩肉的她哪能受得住?为今之计还是快点阿爹消气。 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出于多恶劣的环境中,箫矸芝总会下意识地去算计。忍受着剧痛,很快她便想到法子。 “阿爹就责罚女儿吧,再晚点箫家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你也好意思提箫家?” 虽然嘴上不忿,但沈金山还是示意行刑之人停下来。 “女儿虽然有错,但那也是被逼无奈。莫非阿爹以为,小王爷与平王殿下两头讨好,穿帮后还能全身而退?” 一改往日的卑微,此刻的箫矸芝有些咄咄逼人,可她却字字句句说在沈金山心坎上。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好法子?” “女儿虽没有什么好法子,但一般法子还是有的?” “哦?说来听听?” 懒洋洋地躺在行刑条凳上,箫矸芝闭眼,“如今女儿这幅模样,能说正事?” 蹬鼻子上脸!气还没完全消下去,胸膛起伏,沈金山怒道:“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箫家之所以闹成今天这样,还不全是你害的?你是我沈金山的女儿,箫家好不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说不说?” 到这时候还想吓唬她?在山谷受刑时,对于箫家,箫矸芝曾升起过些许歉疚。虽是箫家对不起她在先,可一次拿走大半房契,这事总归是她理亏。可身上剧痛传来,想到刚清醒时承受的一切,那点微不足道的歉意迅速土崩瓦解,恨意重新占满内心。 可如今她孤立无援,暂且无法离开箫家。 即便必须要留在箫家,这次她也不要再做那卑微的庶女! “以阿爹如今的性子,即便箫家好了,只怕女儿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既然如此女儿何必再劳心劳力去救箫家?” 0355 ? 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出于多恶劣的环境中,箫矸芝总会下意识地去算计。忍受着剧痛,很快她便想到法子。 “阿爹就责罚女儿吧,再晚点箫家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你也好意思提箫家?” 虽然嘴上不忿,但沈金山还是示意行刑之人停下来。 “女儿虽然有错,但那也是被逼无奈。莫非阿爹以为,小王爷与平王殿下两头讨好,穿帮后还能全身而退?” 一改往日的卑微,此刻的箫矸芝有些咄咄逼人,可她却字字句句说在沈金山心坎上。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好法子?” “女儿虽没有什么好法子,但一般法子还是有的?” “哦?说来听听?” 懒洋洋地躺在行刑条凳上,箫矸芝闭眼,“如今女儿这幅模样,能说正事?” 蹬鼻子上脸!气还没完全消下去,胸膛起伏,沈金山怒道:“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箫家之所以闹成今天这样,还不全是你害的?你是我沈金山的女儿,箫家好不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说不说?” 到这时候还想吓唬她?在山谷受刑时,对于箫家,箫矸芝曾升起过些许歉疚。虽是箫家对不起她在先,可一次拿走大半房契,这事总归是她理亏。可身上剧痛传来,想到刚清醒时承受的一切,那点微不足道的歉意迅速土崩瓦解,恨意重新占满内心。 可如今她孤立无援,暂且无法离开箫家。 即便必须要留在箫家,这次她也不要再做那卑微的庶女! “以阿爹如今的性子,即便箫家好了,只怕女儿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既然如此女儿何必再劳心劳力去救箫家?” 沈金山身躯一顿,的确,他没打算再绕过箫矸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看穿心思。 “你当真有法子?” “女儿能认识平王,就有办法再认识其他贵人!”箫矸芝胸有成竹。 还真是这么回事,即便箫家刻意经营情报网络,也只能捕获些边边角角的讯息。偏偏阿慈天赋异禀,能从细枝末节中找到关键。先前攀上平王那事,便是她亲自在中间牵线搭桥。 “扶姑娘起来,找丫鬟先伺候着。” “要青玉。” 心知后宅如今处于孙氏把控中,箫矸芝对所有人都不放心,这会唯一让她放心的便是患难时“不离不弃”的青玉。虽然前面蒋雪玲拜师宴时弄成那样,可归根结底那也是她曾经的贴身大丫鬟太过莽撞,搞砸了整件事,而并非青玉之过。 忆起前尘往事,她越发笃定青玉是可信之人。 “都依你,上好药赶紧说法子。” 青玉很快被放了出来,前面箫家混乱时她曾想过趁机离开,可却被小王爷派来的人拦住,吩咐她继续留在箫家。这会见到箫矸芝回来,她很快明白过来。 箫矸芝所居院落,帐幔放下来,青玉慢慢给箫矸芝上药。原本白璧般的后背这会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里面流出汩汩鲜血,看起来怵目惊心。当然更刺目的,还属横贯她脸上的那抹刀疤。 “姑娘,且忍着点。” “无碍,”箫矸芝微微摇头,“青玉,如今我身边能信的人只有你,先跟我说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青玉将拍卖军饷宴那下午后发生的蒋家发炭、百姓借炭逼迫箫家撕毁契书、小王爷索要军饷等事悉数道出,最后才说道云来楼的拍卖宴,“因着箫家库房空虚,拿不出一百八十万两现银,小猴也决定拍卖箫家家产抵债。拍卖宴由蒋家姑娘负责,就在今天举行,这会功夫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她还是晚了一步! 箫矸芝原本想得法子很简单,直接承认房契是偷来的,不过将此事悉数推到平王头上。这样一来箫家失窃,拿到房契的小王爷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自然可以挽回损失。 之所以抛出平王,是因为她很清楚,此时此刻平王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能用他打击一番心狠手辣的小王爷,也算是功德一桩。两虎相争,到时箫家自可保证安然无恙。虽然事后会彻底得罪双方,但如今保住家产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都算计好了,偏偏时间晚了些。 “箫家保不住了?” 面露难色,最终青霜还是缓缓点头。 而箫矸芝的心,也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一路往下沉。没有了万贯家财的箫家,于她而言不过是鸡肋。可如今声名狼藉、身体虚弱的她,还必须的依托于箫家庇护。 “老爷派小的来问,姑娘伤药可换好了?” 隔着门传来催促声,箫矸芝皱眉,无论如何她得先养好伤。 “我是怎么进的箫家?” “是蒋家下人送姑娘回来,然后夫人亲自把您送进前院书房。”青玉恭敬而简短地回答。 “蒋家?孙氏!” 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两个字,竟然是孙氏送她进去。别人不清楚,对于孙氏的谋划箫矸芝却是一清二楚,毕竟那可是她亲自挑唆的。不仅如此,她还曾亲手交给过孙氏库房钥匙。如今箫家库房空了,这意味着什么? 结合青霜先前所言,这会她几乎拼凑出整件事情来龙去脉。 好啊,她只是偷几间铺子,孙氏那边竟想搬空整个箫家!不仅如此,东窗事发后她还想将所有事推到自己头上。 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于是当门外再次传来催促声时,箫矸芝终于点头放人进来。对着急切地沈金山,问清楚拍卖会情况后她出言献计,打算将那几间流拍的铺子买回来。 “如今女儿与阿爹病得病、弱得弱,嫡母心细如发,连库房机关如此精妙之事都能勘破,嫡兄更是家中另一根顶梁柱,两人出面,相信定会无往而不利。” 巨大的利益驱使下,明知道不太可能,沈金山还是叫来孙氏与嫡子。 几间铺子全都握在小王爷手中,本打算留给阿玲当玩具,这会又怎会轻易交还箫家!孙氏母子找上门来,刚开口便被他一口拒绝。 “拍卖所得银两,尚不够归还众契书违约银两以及本王征募军饷,箫家竟还欲买铺子,莫非私下另有所藏?” 私藏银子,却赖朝廷军饷,这顶帽子如五指山般扣下来,直压得孙氏母子不敢多言半字。百般解释并无藏私后,他们灰溜溜回府。 母子二人百般解释本是一片好意,可此举却彻底阻绝了箫家想买其它产业的可能。在箫矸芝的挑拨下,沈金山怒火有所转移。当然孙氏也不会坐以待毙,总之箫家后院终日争执不休,各种好戏轮番上演,动静之大吵得本就不甚牢固的大门越发颤颤巍巍。 拍卖宴结束后当晚,小王爷带来的账房晚膳都没来得及用,急忙将整个账目整理出来。 “王爷,若是只有那征募的一百八十万两军饷,拍卖宴所得绰绰有余。可若是算上青城这边,恐怕是……” 后面的话账房没有说出来,可意思却是谁都明白。老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并非龙不够强,而是地头蛇更适应本地风水。大夏幅员辽阔,各省、州郡然后到每一城池风土人情皆不同,当地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为钦差完成任务就好,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能不管就别管。 陈志谦当然也明白这道理,只是本次的事,牵扯到那丫头。 “恐怕如何?” 小王爷这是要管?心下不定,账房将情况一五一十说清楚:“箫家欠款主要牵扯四个方面,其一乃是募捐军饷、其二是与其它商家往来账目,至于剩下两部分,则是与蒋家及蚕农签订契书的毁契银子,说起来这两块是大头,可若不强行追究的话,都是街坊邻居也没必要那般严格。” 最后这点才是账房最难把握的地方,管账多年他很明白这里面弯弯绕,知道有些东西压根就是笔糊涂账,当事人想赖,官府那边本着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原则消极怠工,无限拖延下去,最后往往会不了了之。 这两笔毁契的确是箫家有错在先,可不过是平民间的纠纷,无关升迁考核等切中利害的点,那帮官老爷又怎会真正放在心上?往后拖一拖都是好的,若遇到那黑心肝的,直接收了沈金山银子、勾结起来强行压下此事,甚至倒打一耙也不是没可能。 “没必要那般严格?”陈志谦重复道。 “朝廷考核看得是官员治下是否安定富足,其中这安定,则是看卷宗上刑案数量。倘若有两州,一州刑案百起悉数告破,另一州刑案五十只破二五,明明前面一州官吏更加有为,可到吏部考核时,却是后者占优。箫家毁契牵涉整个青城,并非小事,真办起来最起码着实耗费一番功夫,可即便办好了,案卷上记录的也是本州出了个老赖,公然引起民愤。费心费力不说,还要为刑案上加上一笔。可若是收箫家好处,顺势将此事压下去,荷包满满不说,连政绩考核也占优。” 虽年少频频历经生死劫难,可于官道一途,陈志谦向来是顺风顺水。他是直接从广平王府不受宠的庶子,被擢升为大夏炙手可热的广成王,升迁速度之快可以说绝无仅有。成为王爷后,自然只有别人巴结着他,所以这些为官的弯弯绕,他一窍不通。 初听账房说起,他心下还有些惊讶,可待他说完,他也完全想明白过来。 想明白后他才更气,朝廷之所以定下如此考核规则,是希望地方官员可以竭尽所能,让当地百姓安居乐业。仓廪足而知礼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自然无甚刑案。反过来,若是某处盗贼猖獗、人人自危,那又怎能说地方官员做得好? 没想到朝廷这般初衷,却完全被地方官员扭曲。为了考核结果,竟然故意压下刑案,粉饰太平。 “岂有此理!”双手紧握成拳,他话中寒意更盛。 “玉哥哥?” 用完晚膳,又将李大儒布置下来的大字写完,喝下一整碗方氏端过来的爱心大补汤后,整个人身上暖烘烘的,她干脆披件衣裳在院子里溜达,边走动边想想这一天发生的事。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玉哥哥所在客院,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在暗卫做出“请”的手势后,心下那点小期待还是让他走了进来。刚走到门边,就听到账房那番话。 透过开着的大门,看到里面玉哥哥眉头紧锁,玄色衣袖下手腕青筋都要突出来,她不由自主地喊出声。 “恩?” 他刚才的模样,是不是吓到那丫头了?想到这陈志谦想要让表情更柔和些,可这次的事的确是他闻所未闻,一时间他有些无法控制情绪,刻意之下脸色反倒有些扭曲。 好像是更气了,站在门边,阿玲怯怯的。 “玉哥哥,账房先生所言句句属实。箫家拿不出黑炭,自动毁契后,有百姓曾告到过衙门,可皆被告知此等乡邻间琐事,只需找里长、族老等德高望重之辈做主,自行解决便是,官府不便插手。不仅这次,先前好多次他们皆是这样,账房没有骗你。” 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还发生这样的事!火气上来,陈志谦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 没被人骗怎么还更气了? 与高高在上的小王爷不同,阿玲从小就是在这等环境中长大的。虽然蒋先将她保护得很好,可蒋家家大业大,平常没少跟官府打交道,耳濡目染之下她早已习惯了官府那般做派,所以一时间她有些不明白,为何玉哥哥会如此生气。 走到桌前,试下茶壶温度,她倒杯热茶递给他:“玉哥哥喝口茶,别生气了。” 陈志谦也察觉到不对,说起那些百姓被官府搪塞时,这丫头语气好像过于平静。再联想到账房先前所言,很快他明白过来。当年东山别院莲花池旁那个提着兔子灯,单纯如一张白纸的胖娃娃,成长过程中见惯了这样的事,所以在他眼里十恶不赦之事,在她看来确是理所当然。 “这些地方官员,着实可恶。” “官老爷不都那样么?”顿了顿,看向旁边俊美无铸的青衣男子,阿玲小声补充道:“不过玉哥哥跟他们不一样。” 轻松又略显无奈的一句话,彻底印证了陈志谦方才猜测。想到龙椅上兢兢业业的皇帝舅舅,朝廷大事哪怕再小他也会慎重对待,而他治下的官员却又是如此嘴脸,陈志谦越发觉得不忿。 “箫家毁契之事,必须得管!账房,你拿着本王令牌,亲自往州城去一趟,告知潘知州此事,命他亲自监管。” 一块金牌扔出来,账房双手接过,恭敬地退下,临走前还不忘体贴地为小王爷关上门。 房内只剩两人,小王爷看向面前的丫头,有心掰正她对于为官者的认知,可转念一想却放弃这念头。就算她知道又能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还能斗的过为官之人?当然有自己护着,她不用害怕。可其他千千万万如她一样的平民百姓呢?他们也有得力之人护着?屠夫与待宰羔羊间,从不存在平等谈条件的可能,归根结底有些事还要从屠夫下手。 告诉她,不过是平添烦恼。日后他多护着点,让她不要在这方面受委屈就是。 千言万语汇成一声叹息,他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阿娘给熬得虎骨汤,喝了全身发汗,我便出来溜达会。陈阳大哥说了,多走动走动能强壮筋骨,药效也更好发挥。”擦擦鼻尖上的汗,阿玲笑道,一双杏眼熠熠生辉。 陈阳大哥?这四个字怎么听起来如此刺耳。 “强壮筋骨?” “恩,大师师傅说我身子骨有些弱,平常要多注意些。” 邵明大师好像也跟他说过此事,并且还感慨过他小时候也是如此,不过后来通过习武慢慢改了过来。尤记得当时他说这完这番话后,轻轻拍下他肩膀,眼中满是鼓舞。当时他正想着陪那丫头上街,倒也没往深处想,如今再回忆起来,他很快转过弯来。 “习武倒是能强身健体。” “大师师傅也这样说呢,本来我想叫陈阳大哥教我,可他说自己不如玉哥哥,不想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本想一口答应,事到临头却被邵明大师一个眼神制止,又一个手势硬生生自贬抬高小王爷的陈阳心下无语泪千行。蒋家姑娘多可爱啊,教她功夫简直是种享受,比教那些硬邦邦的暗卫好太多了。要不是为了小王爷,换谁他都不可能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他的牺牲,小王爷感受到了。陈阳倒是赶眼力见,既然如此,他就大方原谅先前那声“陈阳大哥”。 “宽宏大量”的小王爷点头,“正好本王有空,倒是可以教你个一招半式。” 玉哥哥自称“本王”……敏锐地意识到此点,阿玲有些迟疑。 “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要勉强玉哥哥的意思。对于武功我一窍不通,陈阳……” 在她说出“大哥”两字之前,小王爷直接“出手”,伸手抓起她胳膊,另一只手推开房门,轻柔而不容抗拒地把她往院里拖。 用完晚膳后阿玲已经换上身宽松的衣裳,在自家院里溜达,她也没有管太多,只是外面罩上件披风。这会披风一脱,里面宽松的衣裳正好适合习武。 考虑到这丫头初学,陈志谦没有教她太高深的,而是选了当年自己初学武时打基本功那套。 初学武的幼童往往身形柔软,不少地方需要教授者近身矫正。陈志谦本没意识到此点,可当阿玲下腰的动作不够精准,他将手拖到她腰上,扶着她往后仰时,一只手几乎能握过大半的纤细腰肢隔着布料掌控于手心,触电般的触感传来,突然间他无师自通。 这动作,必须得加练! 虽然拍卖宴已经圆满结束,但后续种种交易的落实则需要慢慢进行。 陈志谦将带来的人手悉数放出去,自己则坐镇蒋家总览全局,闲下来时指导下阿玲功课,每晚传授拳脚功夫更是雷打不动。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有些需要近身的动作更是一再加练。 好在小王爷做人有原则,硬追究起来也不是他有原则,前世今生从未有过实战经历,他对待姑娘的方式尚存在于年幼时读过的那些书本中。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什么“举案齐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经史子集这些话构成了他对男女关系的整个认知。 不过小王爷天赋异禀,善于打破常规,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真做起来时却没有那般严格遵守。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阿玲受委屈,所以只能自己忍一忍,只加练一些不怎么过分的动作,太过逾矩的则给改了。 不过这样她也是收获良多,那丫头的腰肢可真够柔软纤细,全身上下的肌肤就像是一块上好的奶酪,稍微重点便会烙上青紫。 真真是水做的。 两天功夫练下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改了许多招式。接触太过亲密的不行、太难的也不行。有过锻炼的人都知道,强度不够了难以达到效果,小王爷当然深谙此道。这丫头的身子骨的确有些弱,如何能让她在少吃苦的情况下强健筋骨,为此他也是操碎了心,只觉自己两辈子习武加起来所遇到的难关也没这一次多。 每当烦躁时,那丫头的甜笑便如一阵清风般吹拂过他心田,瞬间抚平躁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王爷天纵奇才,这般努力之下,一套完全适合阿玲的拳法终于被改出来。邵明大师鉴定过后,目露精光,向来波澜不惊的他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王爷这套功夫,贫僧佩服。” 显摆地看了眼李大儒,扭过头,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蒋先。 蒋先也并非食古不化之人,虽然心里想着齐大非偶,可若是小王爷当真能对阿玲好,他自然也不会阻拦。 方才亲眼目睹过这套功夫,他自然也看出了些门道,他当然也知道小王爷用了些心思,这会又听邵明大师如此说,一直以来坚定的内心终于有了些许松动,或许小王爷能真的对阿玲好? 可也不过是些许松动罢了,小王爷是何等身份,放眼整个大夏天下,没几个人能比他高。若是如此轻易点头,将来他心意改变,以蒋家力量甚至连与其对抗的资格都没。这可不是一般他可以拿捏的商户子弟,所以他才要更加小心。 想清楚后他朝邵明大师点头致意,然后又朝小王爷抱拳:“有劳王爷。” “都是为了阿玲,无碍。”略微朝他点头算作回礼,陈志谦目光转向旁边小丫头,语调尽量放柔。 “谢谢玉哥哥。”沐浴在他的视线中,阿玲低下头,双手在衣襟前交错,一副小女儿的羞态。 小王爷终于是开窍了,阿弥陀佛。心下默念一声佛号,邵明大师目露欣慰。 站在旁边被他显摆眼神扫到的李大儒也是气到不行,上前一步,他转移话题:“既然拳法之事已经说完,趁着王爷得空,老朽也说说另一事。” 李大儒说得不是其他事,正是拍卖宴后的箫家毁契之事。当日小王爷责成账房手持令牌前去州府,跪迎金牌,听明白情况后知州潘成栋勃然大怒。他当然知晓官场上那一套,有些地方官员为图方便,随意篡改账目,有时甚至能将个满目疮痍的穷乡僻壤,账面上硬做成花团锦簇的锦绣富贵乡。 可他与他们不同,出身贫寒他更明白最底下劳苦大众的辛苦,是以为官多年他兢兢业业,升任知州后更是严命本州官员勤政爱民。 没成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竟会发生这种事。 “寒窗十年苦读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圣贤之言倒背如流,等到为官时却恨不得朱门酒肉臭,岂有此理!” 当即将州城府衙一应事物交给幕僚,他本人则是亲自带人前往青城。刚进城还没等到衙门,他已经命衙役于城门口张贴告示,凡在箫家毁契之事中遭遇不公者,尽可到衙门击鼓鸣冤。 潘成栋此举并非出于冲动,即便刚听到时勃然大怒,从州城一路行来几个时辰,足够他冷静下来。按理说有小王爷坐镇青城,当地官员怎么都不会如此懈怠,莫非……很快他心下有了猜测。 而入青城衙门,三言两语从当地官员嘴里套出的实话,则印证了他的猜测。 “知州大人明鉴,不是我等不管,而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我等贪心,先前没出事时,曾在箫家手里受过不少孝敬,这会东窗事发怎么也得给他拖上一拖。本打算做做样子,等明后日胡老爷找来,有了托词便正式开始审理,没成想就这样被大人知道了。” 青城衙门里这堆老油条,面对潘成栋时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得,心里那点小九九全都招了。 “哦?你们这是打算再收胡老爷点孝敬?” “那哪敢,胡老爷可是生了个好姑娘,指不定以后咱们都得看他老人家面子过活,这不就想先卖个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王爷对蒋家姑娘的好,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事。寻常百姓不过是感慨下师兄们情深,顺带艳羡蒋家姑娘找了个好师傅,可放在这些善于钻营的为官之人眼中,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层意思。 不管是小师妹,还是情妹妹,总之有小王爷这层大靠山在,胡老爷那便是青城的无冕之王。 胡沈两家不对付?好咧,就拿箫家卖胡老爷个人情! 这帮人!潘成栋被他们想法气消了。 “枉你们在青城呆了这么多年,蒋先什么脾性还不清楚?他跟沈金山是一路人?” 青城县衙中从县令到师爷,几位主事之人面面相觑,他们病急乱投医,好像是报错了佛脚。 “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巧衙门外击鼓声传来,潘成栋一个眼神扫过去,县令瞬间明白了。 “升堂。” 上梁不正下梁歪,平王贪生怕死,带出来的多是贪生怕死之辈。潘成栋是个能臣干吏,他手下带出来的人干活也都是一把好手。不管平日如何,这会知州大人亲自监督,他们有十分力恨不得使出二十分,牵涉颇广的毁契案很快便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在小王爷钻研拳法的几日,他们已经将整个账目理顺了。一切皆按契书上所写得来,这可苦了沈金山,因着知晓生丝还有蒋家抽成拿得站不住脚,他特意将毁契金额定得极高,这会账目算完后,看着上面大笔数字,连县衙官员都有些瞠目结舌。 他们家中也有桑蚕,只因身有官职才没跟箫家签订契书。当时觉得不错,这会想起来好后悔! 更后悔的是本来还能伪造几份文书,可因衙门内都是自己人,一犯懒也没弄,现在知州大人不错眼地盯着,再找补也没机会了。 曾经有那么一大笔银子摆在面前,他们却没有珍惜,难道这就是报应么? 等到总账目算出来后,他们才知道真正的报应在哪。 “知州大人,若是按账册上这样发下去后,只怕剩余的拍卖所得银两,不够小王爷征募军饷。” 潘成栋也犯了难,为政一方他深知藏富于民的重要,百姓富足了自然也就没闹事的,到时政绩也好看,是以他想尽可能把箫家钱财留在本州,这也是他留下来亲自监督毁契之事的另一层原因。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削减给百姓的份额。 可小王爷那边毕竟是朝廷派来,有些话也不好直说,思来想去他想到了自己的恩师李大儒。修书一封恳求他传个话,试探下小王爷态度。 蒋家前院阿玲习武之处,当着几人面,李大儒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箫家原本捐一百八十万两,可账目上盈余只有一百万两,成栋正在为此事犯愁。” 八十万两的缺口?想到自己盘下铺子那五百两,阿玲瞬间对这一数字有了更加清醒的认知。 “好大一笔银两,不知箫家那还有没有多余的产业?” 陈志谦摇头,“箫家已是强弩之末,再行威逼也是无济于事。” 明明孙氏前面还找上门来,说要赎买铺子,玉哥哥亲自接待的他们。从青霜口中听到过此事,这会听玉哥哥如此笃定地说,阿玲心里有些难过,她不希望玉哥哥向着她以外的人,尤其还是箫矸芝所在的箫家。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面,她还是强行控制住了自己情绪。 “既然箫家那边拿不出银子,那只能从拍卖所得银子上下手。据我所知,箫家欠着玉哥哥、青城百姓以及我蒋家银子,既然有八十万两缺口,不如分摊在三者身上?” 如果只是个小数目,那就蒋家吃下来,可八十万两着实不少,尤其是在蒋家刚捐出一百五十万两的情况下。 阿玲是这样想的,可蒋先却不这样想。心下对小王爷有所松动,但他依旧不想欠他人情。 “寻常百姓赚点银子不容易,朝廷的事并不能耽搁,这八十万两亏空,便从我蒋家账目里出。” 话音刚落,小王爷便直接否认:“实不相瞒,本王已得箫家库房,当日阿玲也曾见过。其中资产之丰厚,远超此数额,这八十万两便从征募军饷中扣。” 小王爷得了箫家库房? 当日忙着安抚前院百姓,蒋先并未跟着进后院。而进了库房的阿玲,因得了那双玉环,心里有鬼也没有提及此事。暗卫嘴严,唯一有可能知晓此事的邵明大师,对于小王爷的事向来不多过问,所以这会在场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此事。 乍听此事的其余三人,三位年岁加起来将近两百岁的老人,这会皆失去了以往的淡定从容。 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小王爷从容道:“如此,沈金山只捐一百万两,远不及蒋家一百五十万两,青城会首之职,还要劳烦胡老爷。” 李大儒提及银两缺口,首先是欲借此事表明下自家爱徒有多能干,一点都不比那老和尚徒弟差。 而后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希望借此试探小王爷态度。师徒日久,随着对阿玲了解越深,他对这个徒弟也越发喜欢。她没有他先前所收那些徒弟或天资聪颖或家世显赫,她只是个有些娇憨、天资平平的姑娘,可她对待学问的认真、以及遇到难题时咬着毛笔的天真小女儿娇态,却让他不知不觉间疼到骨子里。 半生汲汲于名利,未得一儿半女,暮年代亡妻收下这么个可人疼的姑娘,不知不觉间他就将她当成半个女儿。明白小王爷心思后,蒋先那些担心,他这边丁点不少。 而小王爷的回答则让他松一口气。 “小王爷高风亮节,蒋某佩服,只是会首之职还得慎重考虑。”站在李大儒旁边,蒋先满脸拒绝。 阿玲有些不解,“阿爹?” “为父年事已高。” 蒋先叹息一声,想当青城会首么?答案是肯定的!可这份肯定得附加一个条件:再年轻十岁。 不服老不行,随着年岁渐长,这几年他逐渐感受到精力不济。如今箫家落败,没有谁能动摇他在青城的权威,其实当不当会首都完全一样。 他这样想,可不代表其他人也都这样想。在李大儒看来,会首之职就很不错。 “并非墨某多言,以胡兄如今名望,当会首无人不信服。绸市琐事自有下属去管,胡兄只需总览全局,关键时刻点拨一二便是。” 李大儒话中隐含的意思时,名头挂在那,高兴了想起来管两下,能有多麻烦。 邵明大师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从另外一个角度开始劝:“阿弥陀佛,胡施主乐善好施,这些年造福一方,虽非会首却早已尽到会首之职,如今不过是正个名头而已。即便胡施主淡泊名利,但也要为阿玲着想。” 阿玲……事关爱女,蒋先坚定的心有所动摇。 而处于话题中央的阿玲,此刻却完全改了想法,“阿爹年事已高,本该颐养天年,再让您为女儿操心,那实属于大不孝。会首之职……” 没等她说完,提议后一直沉默的陈志谦突然开口,“会首之职,便由青城百姓公开推举。本王还有要事,就这样定了。” 说完不等旁边的师徒父女四人有所反应,他敛起衣袖,大步流星朝院外走去。 刚走出阿玲视线范围内,他脸色便阴沉下来。 齐大非偶,不仅蒋先明白,他同样也明白这点。他喜欢那丫头,将来是一定要明媒正娶的,只是这婚事中间阻力不可谓不大。当然若他执意求娶,天底下也没人能拦得住。可娶进门后,别人会怎么看那丫头? 并非他杞人忧天,珍贵太妃出身京中某著姓大族,娘家祖上世卿世禄,比之当今太后娘家显赫不知多少。先不说前些年她如何嚣张,就是皇帝舅舅登登基后这么多年,对上太后她依旧无半点恭敬姿态。 除去太上皇帝的宠爱外,她背后如今依旧屹立不倒的娘家,也给予她很大底气。 虽然敬爱太后外祖母,但他依稀觉得,活得珍贵太妃那般恣意、一辈子不受丁点委屈,才是最大的圆满,而他愿意尽最大可能给那丫头这种圆满。 不过蒋家人丁单薄,那丫头并无嫡出兄弟可提携,蒋家庶支……有前世那些事在,他自然不会上赶着抬举那群白眼狼。思来想去,只有从蒋先身上下手。 那早在运炭船上,那丫头表露心意后,他便一直在想着两人间的事,这几****已经想出一套可行的法子,而青城会首,便是这其中的第一步。 没想到他一片好心,却被那父女俩联手拒绝。 真是……玄色衣袖晃动的更为激烈,隐隐传来撕裂的声音,声响过后小王爷冷静下来。 不管出于自尊还是其他,有些事他不会去解释,到最后该明白的人总会明白。 踏马离开王府,他直奔青城县衙。 昨晚给恩师送信的潘成栋坐在明堂上处理着州府送来的文书,时不时望向窗外,颇有些心思不定。这会功夫恩师应该已经问过小王爷,不知结果如何? 很快他便知晓结果如何,因为小王爷亲自来了。 0356 ? 阿玲……事关爱女,蒋先坚定的心有所动摇。 而处于话题中央的阿玲,此刻却完全改了想法,“阿爹年事已高,本该颐养天年,再让您为女儿操心,那实属于大不孝。会首之职……” 没等她说完,提议后一直沉默的陈志谦突然开口,“会首之职,便由青城百姓公开推举。本王还有要事,就这样定了。” 说完不等旁边的师徒父女四人有所反应,他敛起衣袖,大步流星朝院外走去。 刚走出阿玲视线范围内,他脸色便阴沉下来。 齐大非偶,不仅蒋先明白,他同样也明白这点。他喜欢那丫头,将来是一定要明媒正娶的,只是这婚事中间阻力不可谓不大。当然若他执意求娶,天底下也没人能拦得住。可娶进门后,别人会怎么看那丫头? 并非他杞人忧天,珍贵太妃出身京中某著姓大族,娘家祖上世卿世禄,比之当今太后娘家显赫不知多少。先不说前些年她如何嚣张,就是皇帝舅舅登登基后这么多年,对上太后她依旧无半点恭敬姿态。 除去太上皇帝的宠爱外,她背后如今依旧屹立不倒的娘家,也给予她很大底气。 虽然敬爱太后外祖母,但他依稀觉得,活得珍贵太妃那般恣意、一辈子不受丁点委屈,才是最大的圆满,而他愿意尽最大可能给那丫头这种圆满。 不过蒋家人丁单薄,那丫头并无嫡出兄弟可提携,蒋家庶支……有前世那些事在,他自然不会上赶着抬举那群白眼狼。思来想去,只有从蒋先身上下手。 那早在运炭船上,那丫头表露心意后,他便一直在想着两人间的事,这几****已经想出一套可行的法子,而青城会首,便是这其中的第一步。 没想到他一片好心,却被那父女俩联手拒绝。 真是……玄色衣袖晃动的更为激烈,隐隐传来撕裂的声音,声响过后小王爷冷静下来。 不管出于自尊还是其他,有些事他不会去解释,到最后该明白的人总会明白。 踏马离开王府,他直奔青城县衙。 昨晚给恩师送信的潘成栋坐在明堂上处理着州府送来的文书,时不时望向窗外,颇有些心思不定。这会功夫恩师应该已经问过小王爷,不知结果如何? 很快他便知晓结果如何,因为小王爷亲自来了。 心里一咯噔,瞧着小王爷面色不善,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甚至最后要让出些利。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小王爷开口便言明:不足的那八十万两银子归他。 假意推辞两句,又夸赞一番小王爷“高风亮节”后,他默默地替青城百姓笑纳了。 然后他发现,这笔银子不是白笑纳的,青城百姓也要干点实事。 “推举会首?” 不仅潘成栋,跟在他后面的县衙属官有志一同地喊出声。会首,那还用得着推举么?谁敢不长眼,选第二个人! “本王也与胡老爷商议过,最终决定还是要听取大家意见。” 任谁都不会想到蒋府内发生的一幕,为赶鸭子上架,小王爷把这一招都使出来了。也对,会首那是多风光的事,哪个脑子正常的会推辞呢? 蒋府内,蒋先连打三个喷嚏。而县衙内,自潘成栋往下所有官员却都想到了一处去。 “胡老爷这人,可真是……周全。”思来想去好一会,他才想出这两个字。 不管怎么说,既然小王爷有令,那咱们就得照办。刚好衙门理好箫家毁契账目,下一步要往下发银子,趁这机会,顺手把这事给办了。 县衙办事不同于民间,衙役上街敲锣打鼓扯开嗓门喊那么几遍,很快这事也就在城内传开了。 刚热闹过两茬的云来楼再次迎来第三茬的盛事:发银子、选会首。 与前两次舞姬助兴、大摆筵席不同,这次则要简单的多。偌大的云来楼一层厅堂被分割成左右两半,左边是领银子之处,右边是选会首之处。从左侧门进来领银子,然后沿着红地毯一路走到右边,对着衙门书吏说出他想选的青城会首,经由记录后画押,然后从右侧门出来。 左边负责发银子的衙役舒坦了,每位来领银子的百姓无不是喜气洋洋,对着他们拱手作揖说尽吉利话。 这股喜气也带到了右边,笑容还是那般喜悦,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变了样。 “青城这么多商贾,你想选谁当会首。” “那还用问?当然是胡老爷。” “青城诸位商贾……” “我家还烧着胡老爷炭,这包银子也多亏了胡老爷,不选他选谁。” “青城……” “我知道,选谁当会首是吧?胡老爷!” “青……” “胡老爷。” 到最后没等他开口,过来的百姓便说道,“这位官爷,您也别再浪费口舌一个个问了,我们都选胡老爷,大家说是不是?” “是!”隔着门传来整齐的应答声。 一连三日推举会首,书吏将蒋先名字写了无数遍,到最后他做梦时手腕还无意识转动,仔细看起来,那笔画分明是“蒋先”三个大字。做着初开蒙幼童都会做的事,年轻的书吏不由思考人生:他寒窗苦读多年,难道就为写这三个字? 在全城沉浸在“天上掉银子”的喜悦中时,与书吏同样心情多云的还有沈金山,不过书吏这边不过是蓝天上偶尔飘来一朵白云,而沈金山那边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云密布。 他的青城会首,竟然就这样没了! 翻盘的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就这样彻底化为泡影! 气愤之下他差点再次犯了气喘,赶紧吃下药,强撑着起身想要去找小王爷,还没等走到书房门口,便被从天而降的暗卫拦住了。 “王爷命属下告知沈老爷,若是能再凑出八十万两,自是可以当上会首。” 藏蓝色衣袍的暗卫如他主子般一脸面露冷然,扔下这句话后消失无踪。 八十万两?先前八十万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题,可如今箫家库房已被搬个底朝天,连一枚铜板都没剩下,他拿命去凑这八十万两。偏偏那库房……这些年为防宵小偷窃,他曾多次说箫家库房有多寒酸,而上次当着小王爷与青城百姓面,为抵债他又再三承认。 如今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积攒半辈子的库房,都怪孙氏……双手握紧成拳,他朝后宅走去。 名义上孙氏掌管箫家后宅,可在这个家中沈金山却有着绝对的权威。他狠下心来整治,孙氏那些人手很快土崩瓦解。虽然才过了没几天,原本雍容华贵的孙氏如今却像个粗鄙的乡野村妇,仔细看过去甚至连头发都白了不少。 见沈金山过来,她心下一哆嗦。待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责骂传来,强倚着柱子,她辩解道:“此事也与阿慈有关,当初她挑拨妾身时如此足智多谋,如今箫家危在旦夕,怎么不见她站出来。” 足智多谋?心下升起一丝希望,恨恨地瞪了孙氏一眼,扔下“你给我等着”等威胁之言后,沈金山抬脚向箫矸芝院中走去。 箫家新一轮后院大战再次开幕,没有刀戈的战场更显血腥。与此同时,三日过后,当所有毁契银子发放完毕后,会首选举结果终于出来——蒋先以全票当选。 云来楼三楼,潘成栋亲自宣布此事,而后朝蒋先贺喜。 “果然不出所料,胡老爷当选乃是众望所归。其实要潘某说,胡老爷多年来造福一方,兼之本次募集军饷最多,无论从情理上来说都该是你,即便直接坐上会首之位也无人反对。” “知州大人过奖。” 蒋先没再推辞,倒不是因为别的,全是因为阿玲那番孝心。三日前在小王爷离开后,阿玲跟到书房,一再强调阿爹不能再劳累,这会首不当也罢。这番话听得蒋先窝心,爱女这般懂事,他又怎能不为她拼一把。 余光看着阿玲皱起的眉头,他朝那边微微点头做安抚,“既然所有人期待如此,那蒋某便恭敬不如从命。” 阿爹这是不好意思拒绝,造成这一切的还有谁?宽袖下,阿玲小手狠狠掐了旁边小王爷一把。 阿玲那点力气,对小王爷来说跟挠痒痒似得。趁人不备,他满是宠溺地看着她,甚至把宽大玄色衣袖下的胳膊也凑过去些,好让她掐得更舒坦些。 他这样做阿玲反倒不好意思了,收回手,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都怪你。” 带着怒意的声音极轻,前面正在寒暄的几人丝毫没听见,而听到的小王爷脸上宠溺却更盛。 大抵在相爱的人眼中,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是一道风景,如今的小王爷便是如此。见惯了前世这丫头忍辱负重的温柔贤惠模样,重生后因为太过顺风水顺,她也是一派被宠溺的娇憨,如今杏眼瞪圆溜溜、薄怒的模样,看在他眼里便是另一道风景。 几日不注意,这丫头好像更好看了些,这般想着他眼神越发炽热。 被他这般盯着,本就脸皮薄的阿玲很快撑不住怒意,脸儿俏红缩手走到蒋先身侧。 “阿玲这事怎么了?”刚与潘成栋寒暄完的蒋先扭头,就看到爱女红了的耳根。 阿玲心下一惊,结巴道:“那个……女儿是觉得阿爹太累了。” 当真是在担忧此点?狐疑地看向旁边小王爷,蒋先最终还是决定装糊涂,“无碍,这点事为父还应付得来。” 见他终于做出保证,潘成栋也是乐见其成,“蒋家偌大家业都被胡老爷管理得井井有条,如今不过一个会首,胡老爷自是手到擒来。” 说完后他正式将这几日临时赶出来,代表青城会首地位的印章递到蒋先手中。至此,自阿玲拜师仪式起,沸沸扬扬半个月、中间几经波折,青城会首之职总算是尘埃落定。 似乎是上天也在帮蒋先,交接仪式完成后,近一旬来一直笼罩在青城上空的那些阴云彻底散去,露出云层背后耀眼的太阳。 春回大地,这场持续多日的倒春寒终于彻底结束。 “看来胡老爷当这会首,也是天意。” 交接仪式完后便是宴席,早已准备好的精致菜肴端上来,举起酒杯,潘成栋感慨道。 随着他的话语,一道前来的县衙属官看向蒋先旁边正在给蒋家姑娘舀汤的小王爷,很容易便放下为官之人高高在上的姿态。拿出当年考科举时博览群书的功底,各种好词用出来,他也跟着夸赞起了蒋先。 饶是定力足,这会蒋先也被夸得有些坐不住。 “各位大人可不要这般说,天公作美,定是因为感念诸位青天大老爷一心为民,为青城百姓谋福祉,蒋某又怎敢居功。” 胡老爷可真上道,他们正愁该怎么拍小王爷马屁。 “要说谋福祉,这全是王爷与知州大人的功劳。王爷大义,舍八十万两纹银;知州大人不辞辛劳,亲自监督箫家毁契一案,您二位克勤克俭、兢兢业业,实在为天下为官者表率,下官楷模。” 顺着蒋先的话,县令大人将小王爷和顶头上司潘知州狠狠一通夸。后续言辞之露骨,直听得阿玲接汤碗的手一抖。 “恩?”陈志谦皱眉,面露不悦。 抚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潘成栋忙打住他们,“知行合一,做比说重要。行了,都吃饭。” 众人纷纷举箸,一时间饭桌上只有筷子碰碗的声音。 少了觥筹交错的热闹,有些事就开始鲜明起来。 比如小王爷帮蒋家姑娘甜汤; 比如蒋家姑娘爱吃红烧肉,谁再往红烧肉里面伸筷子,小王爷眼刀便飞过来; 再比如小二询问要不要再上点陈年老酒时,小王爷直接给否了,现场唯一不能喝酒的可只有蒋家姑娘! 陈志谦是个想到什么就必须要做的人,他想要对那丫头好,那敏锐的神经便会关注她的方方面面,然后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让她自如些。有些事他自以为做得隐晦,可他身份注定无论在哪都是人群瞩目的焦点,再小的事也会被注意到。 这不就这会功夫,席间多数人都瞧出了端倪。于是乎在青城属官心目中,蒋先地位一再提升,几乎就要与他们的顶头上司潘成栋平起平坐。 有了这种认知,他们对蒋先的态度简直不能再客气,宴会结束后千叮咛万嘱咐。 “青城商会初立,诸多事务千头万绪,若有能用到府衙之处,胡老爷尽管派人来说便是,千万莫要客气。” 虽然这些年蒋家孝敬没少送,可官商有别,这些当官的何时对他这么客气过?蒋先第一次觉得,女儿跟小王爷关系亲近,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可这种想法并没持续太久,蒋家立足百年并不是靠的钻营、亦不是靠的关系。县衙官员敬着他,固然锦上添花;可跟原先那样,也碍不着蒋家什么。 心态放平,他态度不卑不亢,“若有向官府报备之处,蒋某定不会有所懈怠,至于其它,蒋某在此先行谢过各位大人。” 谦逊的态度让所有人都舒坦,也让县衙属官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宴席过后蒋先正式走马上任,虽然名义上是会首,可他并未总揽大权,而是从采桑养蚕、抽丝缫丝、织布印染、绣花制衣等涉及整个丝绸生产流程的方方面面入手组成几大部门,然后选出各方面品行、手艺最让人信服之人,出任各部门管事。而在最大头的青城绸市上,他也早已说好,还是依照老规矩由各家共同商定。 这些是推举会首那三日中他想出来的,心下已将条条框框想清楚,走马上任后只需照着办。找人很简单,而最麻烦的官府报备,态度积极的县衙属官也以与往常截然不同的迅捷给办好。中午刚交接了会首印信,没到晚上初具雏形的青城商会便已经成立。 赶完落下功课,急忙赶过来的阿玲松一口气,有这么多人在,阿爹定不会太过劳累。 狠狠夸赞了一通阿爹才智后,她从其口中听到了另一则消息。 “女儿也要做管事?” 她能管哪方面?! 蒋先点头,略显浑浊的苍老眼眸看着生机勃勃的爱女,“阿玲帮着阿爹,总览这些。” 听到有阿爹在,阿玲把心放回肚子里,“那女儿不会的地方,阿爹可要多多指教。” “那是自然。”蒋先答应得甚为痛快,他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阿爹最好了。”阿玲凑上去,纤细的胳膊挽起他胳膊,小身子贴上去亲昵地摇着。 享受着爱女的亲昵,蒋先心思却是飘向了别处。中午宴席间小王爷的体贴他看在眼里,再加上几日前的拳法,他心里的排斥在一天天淡化,与此同时升起来的则是对阿玲的担忧。 出身尊贵、容貌英俊、本人文韬武略样样俱全,这样的小王爷,他便是瞎了眼也不能说他配不上自家姑娘。 可反过来,自家姑娘配得上他吗? 寻常人家过日子免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以蒋家百年积累自然不必为这个担心;可王府不是寻常人家,那边过日子,过得是人情世故,到时阿玲可能应付得来。 并非他不自信,这是无可避免的现实。 所以他希望阿玲多接触点人情世故,等她知道得多一些,兴许就对小王爷淡了心思呢?就算不能,她也能更好地应对以后可能要面对的风风雨雨,那些以他的能力,可能无法为她遮挡的风风雨雨。 就这样吧。 敛眸挡住眼中复杂的情绪,再睁眼时,他依旧是那个慈爱的父亲。 “时辰不早,明天不还要去书院?” “女儿这不是想多陪陪阿爹,不过时候不早,阿爹也要早点歇息。” 扶着他的手臂,父女俩从书房出来,一路向正院走去。将阿爹亲自送回房内,阿玲又多腻了会,喝完方氏给熬得汤,说了会话才出来。 回房后稍作洗漱,拉下帘子她倒头就睡,这可急坏了等在客院中,等待教拳的小王爷。左等右等,不见那丫头过来,小王爷终于忍不住召来陈阳,才得知前因后果。 原来是在正院呆太久,耽误了功夫。 真是够迷糊的,回忆着传授武艺时的种种近身接触,他颇为遗憾地睡去。 等到第二日起身,得知那丫头一大早去书院后,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那丫头是不是在躲他? 抱着这种念头,一上午他都冷着脸,冷漠的神情吓得院中伺候着的小丫鬟打翻了一只茶盏。好不容易等到下午那丫头出书院,他早早地等在那间盘下来的铺子门口。拍卖宴后这间铺子就已经着手修缮,前几日都是他陪她过来。铺子后面有个不大的小院,他命人扎了个秋千,每天早上都有暗卫在花架上绕上不同的花。阿玲坐在满是花香的花架上,摇摇荡荡与他说话,两人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然而他等到的不止那丫头,还有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苏小乔。 “这毕竟是我与小乔的铺子,日后就不劳烦玉哥哥。” 上前敛衽一礼,阿玲疏离道。 再也没有任何怀疑,小王爷确定,这丫头是在躲着他。 他对她那么好,她还躲着他!心下涌起一股怒气,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明明昨天一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不行,必须得弄清楚。 有问题就要解决,这是小王爷前后两世的习惯。 有误会就要尽快澄清! 那丫头明明站在他跟前,却丝毫没有往日的亲昵。她低着头,即便没有说话,浑身上下也透露着抗拒。察觉到她的排斥,陈志谦心里一阵烦躁。 “你!” 被点名的苏小乔打个哆嗦,只觉小王爷看向她的目光像是要喷火,放在阿玲胳膊上那只手赶紧收回来,规规矩矩地束在腰间,整个人比听顾山长授课时还要规矩。 “玉哥哥,你干嘛吓她!” 向前半步将好友护在身后,一双杏眼圆瞪,阿玲怒视着面前青衣男子。 这丫头,终于肯用正眼瞧他了。即便是被瞪,小王爷也觉得心里舒坦。 “不是说要参与铺子修缮?还不进去!” “小乔,我们先进去看看。” 挽起苏小乔胳膊,阿玲与她一同往铺子里走。路过青衣男子边上时,她咧咧嘴,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连咧嘴的模样都那么傻,真是个傻丫头。 唇角噙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跟在两人身后,陈志谦一道进了铺子。 “这便是我舅舅,在此总览修缮之事。他姓宋,你可以随着我喊他宋舅舅。” 先一步进铺子的阿玲将现场人手介绍给苏小乔,首当其冲的便是沈不真。 后者拱手作揖,“姑娘、苏姑娘。” 避开他的礼,阿玲皱眉:“都说过多少回了,舅舅直接唤我阿玲便是。您每次都这样,以后我还敢不敢来这铺子。” 沈不真微微摇头,想到几日前拍卖宴结束后沈德强的义愤填膺,直言官商勾结贱卖箫家资产,又云这是吏治之耻。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步田地,胡沈两家间种种龃龉,甚至连三岁小孩都知孰是孰非,而他却说出如此忤逆之言。 当即他不顾他伤势,狠狠一巴掌拍过去,恨铁不成钢道:“你那些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 不单沈德强一人,宋钦蓉那边虽然聪明地没开口,可这些时日来她绝口不提蒋家好处,本身已表明态度。 养出这样的一双儿女,他有何脸面面对蒋家。这次若非阿姐修书前来,言及阿玲自己开铺子,身边没有可信之人,再三请求他照料,无论如何他都没脸出现在这。 可他这傻外甥女,明明是阿姐看他可怜拉他一把,放在她眼里却是“嫡亲舅舅关心她”,对他的亲昵之情丝毫未变不说,反而比以前更深厚了些,每次过来都先冲到他跟前甜甜地喊舅舅。 可他哪配得上这声舅舅。 看到阿玲窝心,可窝心过后便是惭愧,百感交集之下沈不真将视线转向别处,“一上午功夫,大家已经把铺子中间那堵墙给拆了,两间打成一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房中墙上隐隐有凸出来的半头砖,显然那里曾经有一堵墙。拆掉之后,前后两间合为一间,加上北墙上新开的大窗户,原本幽暗狭小的铺子瞬间变得无比亮堂。 进门后便一直小心观望的苏小乔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少堵墙,房子不会塌?” “当然不会,” 摇头,展开怀中图纸,避开阿玲目光,沈不真同苏小乔详细讲解起了房屋构造。 察觉到舅舅神色间的躲避,阿玲无奈地摇头。诚然,他恨沈德强,可她却不恨舅舅。沈家如今的情况她也知晓,沈德强对箫矸芝情深不悔,一门心思为箫家着想。他越是这样舅舅越是生气,恨铁不成钢下对其责罚也就越来越重。当日在箫家门前她从乞丐群中救出沈德强、并将其送回去时还曾有过犹豫,她怕因为舅舅关系自己不忍心对沈德强下手。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还没等她出手,沈德强已经开始往死里作。 如今的情况完全解除了她的引诱,可她却更心疼舅舅。在外背负着对蒋家的愧疚,在内又要面对不懂事的儿子,所有的压力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短短一个月他的背已经开始佝偻,两鬓更是冒出白发。 回忆着前世被沈德强气到中风,卧病在床依旧想挣扎着告知她真相的舅舅,阿玲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然后她的手被人勾住了。 “景……” “嘘!”陈志谦下巴指向阿玲右侧。 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阿玲看到了位与这些天完全不同的舅舅。 同阿玲一样,苏小乔也不是箫矸芝那种顶顶聪明的姑娘,有些时候她反应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慢。不过她这人心思简单,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因为是自己的铺子,所以她格外关心,势必要吃透每一处。盯着沈不真手中图纸,她开始事无巨细地问起来。 沈不真本就是极有耐心之人,身为家中顶梁柱,墙皮脱落、泥瓦漏水全都得他亲自出马,一些最基本的活他全都会干,被问起来他也能说得条条在理。这段时间他一直纠结于家中琐事,心思沉郁,如今苏小乔多如牛毛的问题,竟让他短时间内忘了那些盘桓在心中的阴云,重新恢复了往日和气。 其实这也是方氏拉沈不真来给阿玲当壮劳力的目的。杨氏母子再混账,冠生也是她亲弟弟。自己的兄弟自己疼,她希望冠生能离开沈家压抑的环境,找点事忙起来,不要再整天胡思乱想。方氏想得很好,可她忽略了一点,沈不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舅老爷,就算失势了,蒋家姑娘态度摆在那,谁敢随意支使他。是以名义上是管事,实际上沈不真整日闲得很。 还好阿玲带来了苏小乔,后者对铺子那叫一个上心,偏偏脑子有些不灵光,好些事问个两三遍都记不清楚,这时她就会去找阿玲交代过的“宋舅舅”。有她缠着,沈不真总算忙碌起来,人也一天天恢复开朗。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会看到记忆中平和的舅舅回来,抑制住内心激动,阿玲忍住声,任由玉哥哥拉着往后面小院走去。 “你在生我气?” 三两步走到秋千架前,今天架子上缠得是迎春花。十项全能的暗卫将柔软的花枝编起来,每四股汇成一股,原本细密的嫩黄色小花聚在一起,星星点点,其间还有几只蜜蜂浮在花朵上,远远望去就像花束从秋千架中生出来一般。 往日皆会惊喜地坐上去的阿玲,这会却完全没那心思。回忆着舅舅方才笑容,然后她冷不丁就听到这么一句。 “啊?你怎么知道。” “为何?” 不对,阿玲终于回过神来。搓搓手,她面露不妙,自己这一想起事来就顾不得其他的习惯得改改了,这次怎么就把心思给说出来了。 站在她对面,小王爷步步紧逼,完全将她禁锢在他的阴影中,然后说出自己猜测,“昨日一早还好好的,下午你忙于功课,我们未曾谋面,那只能是上午的事。莫非,你是因会首之事?” 虽然确定自己逻辑准确无误,可陈志谦声音中还是带着全然的不确定。 被他逼到胸膛里,直视着玄衣交衽,与他的不确定完全相反,阿玲眼中满是震惊。 他竟然猜出来了! 震惊过后便是平静,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有些事她也就没必要再隐瞒。 “却是因为此事。” “你不愿意自己阿爹出任青城会首?” 阿玲点头,“当日玉哥哥提议时,两位师傅也从旁说和,那会我便明确地表达过这层意思。我知道玉哥哥是一片好意,公开推举甚至杜绝了日后阿爹为人指摘的所有可能,大概换做是谁都会感念你一片心意。” “那你为何还要生气?”陈志谦试探道:“未曾按你的心意?” 话都让他说了,还要她说什么?第一次阿玲觉得,喜欢上个这般聪明的玉哥哥,也许并不是件好事。 “是、也不是,我不过是担心阿爹太过劳累,可昨晚商会雏形初成,知晓此举不会累到阿爹,我便放下这层担忧。只是玉哥哥可曾想过,此次是因阿爹有法子应对,若是下次他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法子,那又会如何?玉哥哥自作主张惯了,这次我已经说得这般明白,你尚且如此,那下次你我想法不同,谁又知会是何等光景?若只是小事罢了,可玉哥哥位高权重,涉及再小的事也有可能被人大做文章、弄成大事,到时伤到蒋家,伤到阿爹阿娘,我又该如何自处?” 陈志谦皱眉,“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满我自作主张。” 阿玲沉默,她想说点别的,却发现说来说去全都绕不过这四个字。的确,她就是在为他的自作主张而生气。 “玉哥哥贵为王爷,位高权重,而阿玲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我们……” 还没等她说完,陈志谦便堵住她可能伤人的话语,“关于此事先前我早已说明,既然你喜欢本王,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是什么……反应了好一会,阿玲才想明白过来。 “莫非玉哥哥担忧我说些决绝之言?” 这丫头,该傻的时候怎么不傻?弄清楚她生气原因,并且已经顺带想出解决之策的陈志谦完全轻松下来,也有心思去想些别的。 “还不是怕你到时候难受。” 她难受?望着他那张倨傲到就差写上“毕竟你那么喜欢本王”的脸,阿玲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没等她话出口,对面先一步开口。 “莫非你不想知,本王为何自作主张,如此大费周章之位拱你阿爹坐上会首之位?” 心神瞬间被吸引过去,反驳之言忘得一干二净,阿玲全神贯注想着。对啊,为什么呢?她不傻,知道会首是块香饽饽。阿爹不当,外面有的是人抢着当。玉哥哥与蒋家非亲非故,如此大费周章,还不是—— “为了我?” 好像聪明点也没什么坏处,陈志谦点头,“胡沈两家争执多年,始终难分高下,为何此次箫家却败得如此之快?” 因为她重生,粉碎了箫矸芝阴谋。昂首挺胸,阿玲面露傲然。 就她那点道行还想跟箫矸芝斗?想到箫矸芝深藏着的、连他都猜不到的后手,陈志谦毫不留情地打击她:“你那几次不过是小打小闹,想要动摇箫家根基,还是要靠官府。世人所逐不过权钱二项,蒋家不缺钱,若再多个权,日后将无往而不利。” 明明是官商勾结之言,从陈志谦嘴里说出来却无比大义凛然。 就连阿玲一时间也被他这幅姿态震慑住了。 “箫家败落,青城唯剩蒋家一枝独秀,委实太过打眼。征募军饷已就位,不日我便要离开青城,虽有陈阳护在你左右,可商场之事向来是不见血腥的刀光剑影。有会首之职在,蒋家可直达天听,也算多一层保障,而我亦能稍稍放心。” 秋千架旁,小王爷伸开双臂,宽大的玄色衣袖从她两侧发鬓穿过,将她整个人环在怀中。 他生性高傲,于男女之情上又十分内敛,能说出这番担忧之言,已是将自己心思袒露无疑。 一腔浓烈的心意,阿玲自然能感受得到。柔顺地任由他抱在怀中,她先是感慨于他的周全,而后又懊恼于自己误会,最后想到他快要离开青城,两世初开情窍的她,朦胧中感受到了离别的酸楚。 “玉哥哥要离开。” 听出他话中不舍,陈志谦只觉心里热乎乎的。等了两辈子的小丫头,总算将一颗真心放在了他身上。 好想就这样抱着她不松手,直接将她带回京城,放到他的王府里。怀中柔软的触感传来,低头看着那还未及他下巴的身量。这丫头才十三,离及笄还有两年。 他能熬得过着两年么? 想到这,小王爷无端升起几丝惆怅。 他的情绪很快影响到阿玲,这会功夫她已经将事情想清楚。 早在前面箫矸芝节节落败时她便有过怀疑,这样的人前世又怎能突破阿爹身边层层防守,置其于死地?基于这层认知,她觉得前世蒋家的败落可能没想象中那般简单,箫矸芝身后肯定还站着别人。接手蒋家生意后,略微了解到生意场上的风云诡谲后,她更是确定了自己想法。 而玉哥哥临走前费尽心机的安排,无异于给蒋家加上了一层保障。 他全心全意为她好,她却在耍小性子。 阿玲不好意思地搓手,满是歉意地喊出声:“玉哥哥。” “恩?” “那个……”从他怀中稍稍挣脱出来,仰起头视线盯着他略带青色胡茬的下巴,道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花香袭来,余光瞥向旁边迎春花,她灵机一动:“玉哥哥,你过来坐。” 陈志谦从善如流地坐下来,他身长腿长,阿玲绣鞋可以离地的秋千,他坐上去小腿还要微微往里折。 “这几天都是你在帮我推,今天换过来,我推你玩。”边说着阿玲边点头,邵明大师曾说过玉哥哥童年凄惨,那他肯定没坐过秋千架。玉哥哥对她好,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那她也要身体力行地做一些事。不仅要推秋千,还要熬补汤,更要去蒋家成衣铺子给他挑几身路上能用到的衣裳。 0357 ? 一腔浓烈的心意,阿玲自然能感受得到。柔顺地任由他抱在怀中,她先是感慨于他的周全,而后又懊恼于自己误会,最后想到他快要离开青城,两世初开情窍的她,朦胧中感受到了离别的酸楚。 “玉哥哥要离开。” 听出他话中不舍,陈志谦只觉心里热乎乎的。等了两辈子的小丫头,总算将一颗真心放在了他身上。 好想就这样抱着她不松手,直接将她带回京城,放到他的王府里。怀中柔软的触感传来,低头看着那还未及他下巴的身量。这丫头才十三,离及笄还有两年。 他能熬得过着两年么? 想到这,小王爷无端升起几丝惆怅。 他的情绪很快影响到阿玲,这会功夫她已经将事情想清楚。 早在前面箫矸芝节节落败时她便有过怀疑,这样的人前世又怎能突破阿爹身边层层防守,置其于死地?基于这层认知,她觉得前世蒋家的败落可能没想象中那般简单,箫矸芝身后肯定还站着别人。接手蒋家生意后,略微了解到生意场上的风云诡谲后,她更是确定了自己想法。 而玉哥哥临走前费尽心机的安排,无异于给蒋家加上了一层保障。 他全心全意为她好,她却在耍小性子。 阿玲不好意思地搓手,满是歉意地喊出声:“玉哥哥。” “恩?” “那个……”从他怀中稍稍挣脱出来,仰起头视线盯着他略带青色胡茬的下巴,道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花香袭来,余光瞥向旁边迎春花,她灵机一动:“玉哥哥,你过来坐。” 陈志谦从善如流地坐下来,他身长腿长,阿玲绣鞋可以离地的秋千,他坐上去小腿还要微微往里折。 “这几天都是你在帮我推,今天换过来,我推你玩。”边说着阿玲边点头,邵明大师曾说过玉哥哥童年凄惨,那他肯定没坐过秋千架。玉哥哥对她好,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那她也要身体力行地做一些事。不仅要推秋千,还要熬补汤,更要去蒋家成衣铺子给他挑几身路上能用到的衣裳。 一件又一件地想着,默默记在心中专属于玉哥哥的小本本上,她小手放在秋千架上。 “玉哥哥,抬脚。” “恩?”陈志谦皱眉,那丫头什么意思,眼神让他无端想起自己那公主娘。 “不抬脚秋千晃不动。” “本王需要做这么幼稚的事?” 本王?幼稚?正在奋笔疾书的毛笔咔吧一声被折成两段,温柔临家姑娘的阿玲瞬间转换模式,化身刁蛮千金。 “玉哥哥这么嫌弃,那我也不强人所难。” 纤纤玉指松开秋千架,还没等往回走,手腕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 “去哪?” “回家!”阿玲晃晃胳膊,回家后她也不要给他炖汤! “回去作甚?” “找我阿爹,毕竟他以后可是会首大人,青城绸市说一不二。我这小店,日后还需要他多多照拂。”严肃地说完,她开始翻刚才记录好的小本本,“我想好了,先给会首大人炖汤,然后帮他捏肩捶背,还要再给他做几身合体的新衣裳。毕竟就这两座靠山,我已经因为幼稚惹毛了玉哥哥,怎么都得把另一边给靠劳了,这样日后才有好日子过。” 炖汤?捏肩捶背?裁制新衣? 如果把“会首大人”换成他…… 被她说得心热,陈志谦抓住她手腕的手更牢:“若是你能这般讨好于我,我也给你当靠山。” “别,玉哥哥可是王爷,而且您动不动就生气,阿爹虽能量不及您,但他脾气好,想较起来还是他更可靠些。”翻个白眼,阿玲谴责着他。 还将他一军,这才几天功夫,怎么觉得这丫头越来越鬼精了。 陈志谦没有再开口,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坐在秋千架上直接把她带到怀里。单手箍筋她纤细的腰肢,足下用力,秋千开始在空中飘荡。 “荡秋千太过费力,不如留着力气给我炖汤捏肩。” 靠在他胸膛上,耳边热气传来,带着他暧昧的声音。心思被猜中,阿玲耳根也跟被那热气烫到似得,迅速红了起来。 往日沈不真闲来无事,每隔片刻都会往小院里瞅瞅。今日有苏小乔跟在后面十万个为什么,想着后面封闭的小院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干脆耐心专注解答起来。 这样一来后院彻底无人打扰,带着阿玲,陈志谦把秋千玩出了花样。 为博同情心,邵明大师与阿玲说小王爷没有童年。这话也没错,可准确来说,小王爷缺失的只不过是被双亲护在羽翼下的无忧无虑,至于玩乐那部分,终日被人追杀他居无定所,玩得项目只比一般孩童丰富且刺激,丝毫不会少半分。 论吃喝玩乐的花样,小王爷绝对是行家中的行家,有银子、有想法、而且还有本事。 依托绝妙的轻功,他带着阿玲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时不时在空中转两圈,小小一架秋千,被他玩出了云霄飞车的感觉。 前世入京被山匪所劫时,阿玲曾经历过这种颠簸的感觉。往日记忆重现,初时她紧紧贴着玉哥哥胸膛、双手抓住他手臂,一直抓到自己指腹无端胀痛。可时间一长,玉哥哥熟悉的气息一直环绕在身边,她开始放松下来,尽情享受这份刺激。 “往左边。” “哎呀,你把蜜蜂吓跑了。” 高兴起来阿玲也完全放松心情,单手扶着他手臂,另一只手不住地指着方向。而想到回府后的福利,陈志谦也是耐心十足,运足轻功按她说得控制秋千向各方向摆动。 幽静雅致的铺子后院内,两人玩得正开心,而在青城另一端的箫家,屋檐下冒出杂草的院落内,边卧床养病还要边应对孙氏多番计谋,多日来一直愁眉不展的箫矸芝看着信鸽传来的纸条,露出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终于成了。” 断药进来的青玉一顿,这几日箫矸芝一直在谋划着什么,偏偏全都是由信鸽传信,她压根不知其中内容。 “今个外面阳光正好,姑娘这气色也好了不少。”走到床边扶箫矸芝起来,她问道:“姑娘这般高兴,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箫矸芝点头,布局多年,对于蒋家她有着全套谋算。虽然因为蒋雪玲几次捣乱,前面多年布置下的暗线几乎功亏一篑,可还不至于让后面那些完全无法进行。甚至蒋家家大业大,她本就没打算慢慢磨,而是一直计划着中间出点什么意外,直接抢过来。蒋家在青城经营百年,整个胡宅严密如铁桶,并非她所能攻破,束手无策之下她只能从青城以外的地方着手布置。当日那番辛苦没有白费,几番变故让她在青城的人手折损所剩无几,可安插在外面的那些却没有丝毫波及,依旧完好无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王爷用强硬的手段将青城所有银钱收归囊中,这样一来也将其它需要银钱的几方势力逼上了绝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平王酒囊饭袋不足可信,她将目标瞄准了吴同知。拿出前几年扩张箫家生意时的魄力和手腕,几日养伤间她已经成功与吴同知联系上,这会终于收到了肯定的答复。 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来。 “的确是有喜事。” 青玉面露惊喜,“什么喜事,姑娘说出来也让奴婢高兴高兴。” 箫矸芝脸上划过一抹笑意,本来极为迷人的笑容,却因斜贯脸上的那抹刀疤而显得有些狰狞。饶是见惯了,青玉笑容也有一瞬间的迟疑。 “很丑,是不是?”她抚摸唇间刀口。 青玉安慰道:“姑娘这伤肯定能治好。” 治好?她可不这样认为!小王爷那一刀划得有多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的脸已经毁了,日后所能依靠的值有本事。空有一身本事,手下无势力,也会无用武之地。青城外面那些人手已经是她最后仅存的一点势力,此役必为生死之战,容不得丝毫闪失。若无必要,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接过药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她说道:“伤口没那么疼了,我高兴。阳光正好,我睡会,你先退下,记得把南边窗户敞开。” 姑娘竟然瞒得这么严,看来这次必然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依言退下,寻了个空挡青玉赶紧去报信。 时近黄昏,陪阿玲玩一下午的小王爷送她回府后,刚回到客院便听暗卫来报:箫矸芝那边有动静。 倒春寒过去后的江南重新恢复了春光明媚,花团锦簇一副春日无限美好的模样。 与外面美不胜收的景色相比,州城吴府内的气氛却不怎么美好。前院书房内,吴有良恭敬地朝西北方向拜拜,小心地用腰间匕首拆开密信蜡封,虽然人不在恩侯跟前,对着寄来的一草一纸却做足了恭敬之态。 可扫完信上内容后,他却不自觉皱眉。 “救平王?” 恩侯这是何意,竟让他去救那个拖尽后腿的猪队友!若是往常顺手救救也罢,可这会他还要从广成王那边虎口夺食,将其已经到手的良饷神不知鬼不觉抢过来。 虎父无犬子,虽然小王爷之不孝为他所诟病,可私心里他也不得不佩服其本事,那是个冷静果决完全不亚于恩侯的主。饶是他在本州经营多年,对上他也不能说有万全把握。 “大人,陪都龙椅上那位最宠的可是珍贵太妃,爱屋及乌,当年平王受宠程度可远超今上。” 幕僚小声提醒道,心下烦躁的吴有良也想明白过来。平王是蠢笨如猪,可他却是头好命的猪。虽退位多年,太上皇手中仍握有不少实权,他老人家的看重不啻于为这头猪加上了一道在如来佛祖面前亲自开光的护身符。 这头金猪,必须得救。 眉头皱得更紧,他已然作出决定。 话分两头,青城蒋府内,自打陪阿玲荡秋千回来,接到消息称箫矸芝又有动静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日。当晚收到消息时,陈志谦便已经吩咐手下人去查。可箫矸芝也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尽全力之下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以至于向来无往而不利的暗卫一时间竟也没查出什么事。 “属下办事不利,全听王爷责罚。” 客院内,陈阳跟着阿玲后新提拔上来,想好好表现一番的暗卫单膝跪地,面色间满是沉重。 有功该赏、有错该罚,小王爷对所有人向来一视同仁,当然某个傻丫头不算。 “解了轻功,围着青城……外面的山路跑十个来回。” 青城四面环山,他本意是让暗卫到东山那边去跑,谁知暗卫懊悔之心太重,自动将责罚理解为最高等级。围着青城一圈最长的山路是哪条?当属平王人手驻扎山谷与同侧城门间那条。 拱手领命后,暗卫出城直接朝那边跑去。训练时经常负重五十里奔袭,这点山路对他来说没什么。夕阳西下、新月初升,山路上独自奔跑的藏青色暗卫如一缕孤魂野鬼,然后再差不多跑完时,他遇到了从州城方向来的另一群孤鬼。 青城富庶,引得临近州郡宵小欣羡不已,自发自觉地组成了贼寇团。可青城商贾也不是吃素的,有钱还愁请不来身强体壮的护院?想打劫?谁怕谁! 在贼寇团头几次出其不意成功后,很快便被商贾组织起来的护院打得落花流水。眼见大商贾劫掠不成,他们便将目光锁定在小商贾以及每年绸市外来的商贾身上。当地官府也曾派兵围剿,无奈这帮人隐入城外荒山后便无影无踪,费心费力也不过抓个别漏网之鱼,渐渐地官府也就只是意思意思。 贼寇隐匿于山间,行迹飘忽不定如孤魂野鬼,久而久之也就有了“孤鬼”之名。 平王也知自己所做之事不怎么光彩,当日安营扎寨时,特意选了孤鬼时常出没的山谷。他所带人手亦是朝廷精兵,虽然在暗卫手中不堪一击,但那是因为暗卫太强,那些精兵还不至于怕几个散寇。平王惜命,但在知晓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还是选择让人驻扎此处。深觉自己来了一手灯下黑,当日与吴同知会面时,他还曾为此沾沾自喜。 心知小王爷不好对付,可恩侯命令他亦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思来想去吴有良终于想到平王这番话。 孤鬼? 好像跟州府府兵完全扯不上关系。 就他们了! 陈志谦向来笃信,兵在精不在多,这次来青城他所带人手并不多。回程在即,多数人手都被他调回城内,山谷那边不过留麻雀三两只。吴有良事先早已打探清情况,心道一声天助我也,三两下他便挑唆动这些贼寇。 夜黑风高恰是打家劫舍之时,天时地利皆备,偏偏到人和这,被小王爷临时起意的惩罚给识破了。 悄无声息地跟在这伙人后面,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暗卫也不管其他,运起轻功没多会功夫便走到码头。征募军饷最后一步,那便是将征募来的银两清点装船,这两天大多数暗卫都在忙活此事。 这等类似搬运工,毫无技术含量的活计,实在让见惯了大风浪的他们闷坏了。听说有人挑事,月色下一水的青壮汉子眼眸露出狼的绿光,就差对月长嚎。 “这时辰王爷应该歇息了,不便有人打扰。” “不对,王爷肯定没歇息,他还得教小师妹拳脚功夫。” “那更不能打扰。” 简短地几句话说完,他们已经脱下外面干活时穿得宽大粗布袍,露出里面藏蓝色的利落衣袍。 “走。” 闷坏了的暗卫打起架来会是什么效果?这帮隐匿山间的孤魂野鬼连平王人手都得小心躲着,更何况这帮曾将平王人手打得落花流水的暗卫。精神振奋下,一般暗卫赤手空拳冲上去,将这帮多年来为祸一方的孤鬼打得哭爹喊娘。 “别……别打了,我们也只是听人说这山谷里有十分重要的人,绑了他就能金盆洗手,这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听谁说?” “他!”被揍成猪头的贼寇指着旁边一人。 “我也是听别人说。” “别人?” “是他!” 兵贵精不贵多,小王爷带来的人手,各个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刑讯逼供更是不在话下。几句话下来,配合着拳头,很快便顺藤摸瓜找到症结所在。 “城中乞丐?” 事不宜迟,当即他们兵分两路。一部分人留守山谷,将这些贼寇串成糖葫芦,连夜押运至青城府衙。另外几人则赶往青城,从土地庙中找出了贼寇所指乞丐。这乞丐阿玲也曾见过,正是那日在箫家门前,带着一堆小乞丐将沈德强揍成猪头的那个。他虽以乞讨为生,但为人也没那般卑鄙,暗卫一问他便全说了。 “是州城那边乞丐找到小的,给了小的整整一锭元宝,命小的传信给那群孤鬼。几位官爷,小的知道你们是好人,宁愿自己少拿点银子,也不亏了青城百姓,有些话小的就明说了。咱们这些当叫花子的,混迹市井什么事听不见,官府有时打探个事还都得靠咱们。据我所知,州城那花子,跟同知府关系不错。而且那锭元宝下面的字样,瞧着也像是从官号拿出来的,寻常人家没那东西。” 同知府?这事有意思了。 没再与乞丐纠缠,暗卫直接进了蒋家,悄无声息地翻墙到客院时,就见桂花树下小王爷正在手把手教蒋家姑娘习武。 临近离别每一刻都显得弥足珍贵,即便还没查出箫矸芝动向,陈志谦也没多将心思放上面,这两****正抓紧一切机会多跟那丫头相处。阿玲去铺子,他跟着指出修缮意见;阿玲读书他亲自指导;就连阿玲每三日一次去书院,他都临时起意在书院开坛讲学。 虽未及弱冠,可他师承邵明大师且本人博闻强记,学问连顾山长都叹服不已。拿出真本事,他的惊才绝艳也为书院诸学子所崇拜。沈德强是天上文曲星下凡?那小王爷是什么!书院学子也不傻,知晓小王爷缘何如此,他们承蒋家姑娘这份情。 就这样,小王爷以绝对强悍的实力再次踩一波昔日情敌,还帮阿玲联络起了前面十三年因养在深闺而薄弱的关系网。 白天要腻在一起,晚上也不会放过。蒋先在阿玲闺房外布下的天罗地网能防得住一般暗卫,可防不住小王爷,每当阿玲入睡后,他总会及时出现在拔步床内。望着她张牙舞爪的睡相,只有在此时,平日如鹰隼般慑人的双眸才会散发出别样的温柔。 当然温柔完了,白天他还会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小王爷,板着一张脸继续教阿玲学功夫。 暗卫到来时,需要贴身的一些动作已经结束,听到墙边动静,他一个眼刀扫过去,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教阿玲。 可怜暗卫,怀揣重大收获兴冲冲赶来,这会却只能维持着高难度姿势躲在树上。这会他一点都没了顶替陈阳首领之职的喜悦,他算是看清楚了,天大地大,在小王爷心里师妹最大。陈阳跟在小师妹身边,日后何谈没有前途。 胡思乱想着一直蹲到脚发麻,小王爷终于教完了小师妹武功,等他送完人回来,他终于可以汇报。 “吴同知?” 意料之中的事,陈志谦也没太过惊讶,“你去传话,把那帮孤鬼送到知州府,交予潘知州。” 知州……贼寇之事向来由同知负责,这么大的功劳给了知州,简直是在打吴同知脸。暗卫深知此事不宜打草惊蛇,听完小王爷话后,他只觉眼前一亮,心下升起跟陈阳同样的认知:王爷英明! 角楼更鼓敲响,州城守门的差役打着呵欠开城门,刚开到一半便被城外的景象惊住了。 望着门外乌泱泱一片刀疤脸汉子,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卡在那,他赶紧关门,哆嗦着朝里面喊:“快来人。” “且慢。” 从门外伸进来一只藏青色衣袖,紧接着露出暗卫那张脸。 “我等昨日巡逻,抓获了隐匿在青城外的一干贼寇,奉王爷之命特往州城交予知州大人处置。” 差役足足停顿了好几个片刻,才想明白“鬼”。妈呀,那可是名扬本州的孤鬼,就这样被人给抓住了? 再看那些刀疤脸汉子,满脸凶神恶煞,一看就像是好人。双腿哆嗦得更厉害,他嗓门陡然升高八度—— “孤鬼被抓啦!” 满是雀跃的嘹亮呼喊打破了州城清晨的宁静,马上有机灵的差役前往衙门报告知州大人。潘成栋勤政爱民,这个时辰已经用完早膳,准备去府衙办公。轿子刚到门口便听闻此事,边唤长随去府衙调动人手,他改换方向朝城门口走去。 也不怪他如此着急,“孤鬼”乃是他多年来的一块心病,本来也不难解决,偏生掌管本州军务的吴有良与他不对付,双方角力间这块涉及兵力的问题一直未能解决。 匪患难治,这是朝廷多年来的共识,即便吴有良有力不出,他也是拿他没办法。 回忆着这些年多番斗智斗勇辛酸的过程中,潘成栋已经来到了城门前。见过暗卫后,听到他报上来的人数,与府衙档案稍作比对,他发现在场这些孤鬼数量,竟跟档案记录上那些出入不大。 小王爷这是将那帮孤鬼一网打尽? 惊喜来得太快,一时间潘知州有些难以接受,当着众人面露激动,竟是丝毫不顾往日威严形象。 “贼寇肆虐山间多年,为祸一方,本官为此夙夜忧叹,王爷此举可真是帮了本官大忙,造福本州百姓,潘某在此多谢王爷。” 长揖及地,潘成栋满面赤城与感激。还没等站起来,后面又来了一批人马,领头的正是吴有良。 “本官负责本地治安,多年来一直剿匪,可惜收效甚微,这次多亏了王爷。来人,还不赶紧将这帮无恶不作的贼寇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一声令下,他身后跟来的甲胄府兵齐唰唰走上前。 眼见府兵就要走到孤鬼跟前,潘成栋一马当先挡在前面,“吴大人这是何意?” “剿匪乃是下官职责。” “职责?”潘成栋笑得讽刺,“同知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 吴同知面不改色,抱拳道:“此乃本官指责,当不得知州大人夸奖。你们,还杵在那干嘛,还不赶紧把人带回去。” 府兵继续向前逼近,步履间有些踟蹰。见此吴有良亲自上前,眼见要迈过潘成栋,两道声音同时传来。 “且慢。” 继续开口的是后面送人来的暗卫,“属下启程前,王爷曾有吩咐,贼寇之事关乎本州安危,当由知州大人亲自审讯。” “这不合规矩。” 暗卫点头,话锋一转:“王爷如此吩咐,还望同知大人莫要让属下难做。” 若非小王爷吩咐不要打草惊蛇,暗卫这会真想甩他个没脸。虽然他不知道青城剿匪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昨夜亲自对付过这帮贼寇,亲身了解过其实力。就那战五渣的实力,地方官员稍微尽心点,早就灭得渣都不剩。 是以他对吴同知没什么好感,不论他那边怎么咬紧规矩,一顶小王爷的帽子压下来,他也无计可施。 潘成栋也不是吃素的,暗卫拿小王爷压人,他这边直接从大夏刑律入手。 “吴同知,到底哪条大夏刑律写着,知州不可以询问本州匪患?就算此事由你负责,前面那些年该你负责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所建树?” 吴有良脸彻底黑了,不仅黑还狰狞,活像是三天三夜没睡的人犯了便秘般。 暗卫可不会管他心情,这种为了弄权置平民百姓安危于不顾的官员,即便他是个用功夫吃饭的粗人,也是打心眼里鄙视。 “把人交给知州大人。” 吩咐后面一道跟来的暗卫,他将手中裤腰带递给潘成栋。 这裤腰带是从贼寇腰上解下来的,昨夜在山谷中抓到人后,押送成了问题。往常向东南西北流放囚犯,都是用麻绳绑住手串成一串,可这会他们没带麻绳。于是乎暗卫发挥主观能动性,另辟蹊径将贼寇束腰的裤腰带接下来,前后打个结系成长绳,就这么代替了麻绳。 可怜这帮贼寇,皆是没有娶妻的光棍,没人帮着料理家务,衣裳本就又脏又不合身。裤腰带一解,不少人裤子直接往下溜。一路走来,没被绑住的那只手全用来提裤子,压根没心思去想逃跑的事。 进城后他们更得顾忌自己裤腰带,被暗卫移交给州城守兵,提着裤子的他们依旧十分乖觉。 此举更让吴同知郁闷,本州大部分兵力都在他手上,本打算作壁上观让知州府的人弄个手忙脚乱,在州城百姓面前丢丑。可他没想到向来凶神恶煞的贼寇如今却这般乖觉,非但没让潘成栋丢丑,反而给他赚足了脸面。 不仅这会有脸面,等贼寇审讯完毕公开处决时,定会大快人心,到时这份功劳会悉数记在潘成栋头上。 他养着这些贼寇多年,养得他们名震临近州郡、有小儿止哭之效,为得是什么?除去趁此掌控兵权外,还是为日后剿灭时挣得一份大功。可没想到辛辛苦苦种桃多年,到结果子的时候,却被别人摘了去。 一直等回到同知府,他脸上的阴沉都未散去。回府里刚坐下,还没等端起茶盏,更郁闷的事来了。 送下贼寇的暗卫再次找上门,将一坨肥肉交到他手里。 “这帮贼寇胆大包天,竟敢绑架平王殿下。王爷素问吴同知与平王殿下交好,且您掌管本州军权、负有治安职责,多番权衡之下命属下秘密将人交给您。” 把绑架平王之事推到贼寇手里不说,还指出他与平王关系,最后又秘密交到他手里……审讯贼寇这种既可以赚军功又能赚得民心的事交给潘成栋,平王出事这等一个不好就要得罪上面、吃力不讨好的事就交给他,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可刚才城门前他多次强调同知职责,言犹在耳,这会便是有意推脱也找不出理由。察觉到自己完全落入敌方全套,吴有良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恭敬地接下此事。 送走暗卫后吩咐下人请郎中来给平王医治,他脸上阴云密布。前脚接到恩侯密信去救平王,后脚小王爷便将人送过来,这其中代表着什么? 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有一瞬间吴有良想要收手。可转瞬间他便将这种想法熄灭,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有银子买不来吃喝、求不得荣华富贵,又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可弄清楚箫矸芝布置人手?” 听完下属汇报,他心下稍松。这箫家姑娘倒是有那么点心计,布置的人手竟有几层排兵布阵的味道。 “让他们充当前锋,咱们的人手跟在后面。记住,银子为重。” 州城内吴有良心心念念的那些银子,这会正静静地躺在阿玲身下。 明日便要启程,临行前最后一日,所有银两都已收拾完毕,陈志谦带阿玲来到船上。略显幽暗的船舱中,箫家库房百年积累如小山般堆在那,数量之多让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 捡取摆放银两箱子的平坦之处,小王爷将虎皮毡铺好,跟阿玲并排着躺在上面。看到那丫头晶亮的杏眼,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明日我便要启程,你……” 顿了顿,看着她天真的侧脸,最终他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罢了,为了开铺子之事,这丫头已经够忙的了,那般进补也没见身上多长二两肉。有些事,他能为她遮风挡雨,就不必说出来让她徒增担忧。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同知,前世他连太上皇都能收拾了,多活一辈子岂会怕这点事? “我会给玉哥哥写信。” “恩,多写点。”抚摸着她的脸颊,他有些生硬地开口:“每天做了什么都说说,若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事更要说,写好了就交给陈阳。” 阿玲眼眶慢慢湿润,“玉哥哥也是,你带着这么多银子,容易遭宵小觊觎,一路上要小心。” 躺在船舱中将该说的话说完,第二日阿玲没有去码头送别。不是起不来,而是她怕自己舍不得,做出什么让人瞠目结舌之事。 可很快她便后悔了,玉哥哥走后每半天,她就陷入了消沉中。躺在拔步床内午睡,眼珠子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金钩上那对玉环,脑子里铺天盖地全是那抹玄色,思绪中写满了对他的牵挂。 玉哥哥到哪了?成为了她每天必然要问无数遍的话,连带着他的衣食住行,也被她问过无数遍。 思念是真,另一方面,冥冥中她总觉得玉哥哥很危险。 果然她的第六感没有错,在玉哥哥走后没几日,前方消息传来,临郡水匪出动,打劫了回程的广成王。船只尽皆被焚毁,一行人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熟悉的四个字传来,伴随着一股心悸的感觉,阿玲直接晕倒过去。 “阿玲!” 方氏与蒋先同时惊呼出声,前者忙吩咐青霜上前扶住她,然后一叠声地喊人请郎中。 蒋先心里也急,但他还得留在前院应对官府前来报信的衙役。小王爷安慰他当然担心,可他更担心的是阿玲反应传出去,外面人会怎样想。 “辛苦几位差爷,不过此事兹事体大,轻易不得外传。”荷包递过去,他一语双关道。 蒋家姑娘这激烈的反应,莫非真如自家老爷所猜测那般……联想到此点,前来报信的衙役望向后院的神情更加郑重。能跟小王爷扯上关系的姑娘,不管日后是什么名分,小小县衙都得敬着。 “那是当然。” 衙役从善如流地应下,退出蒋家后快步赶往县衙,去给县令报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有箫矸芝这层关系在,广成王归程遇险的消息快一步传到箫家。时值孙氏与箫矸芝数不清第多少回合斗法,正全神贯注布置人手打算收网的箫矸芝不堪其扰,在沈金山再次被孙氏说动前来找茬时,终于悄悄透出点口风。 “广成王翻船,此事当真?” “信不信全凭阿爹。” 箫矸芝没好气道,原本绝美到即便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的脸颊,因斜贯全脸的伤疤而显得格外狰狞。被她吓得打个哆嗦,沈金山不再质疑,确信此事后他陷入了狂喜中。 “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说话不算话,坑去我箫家那般多银钱,作恶多端,如今总算是受了报应。” 仰天长笑,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养伤期间肥硕不少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一时间竟与平王有几分相似,看得箫矸芝一阵恶心,直接开口送客: “既然无事,阿爹还请回吧。近来女儿有要事,不得被人打扰。” “好,阿慈放心,阿爹这就吩咐下去,给你做最好的菜肴,没你吩咐任何人不得来此院落。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打扰你,阿爹第一个不绕过他。” 再三保证后,沈金山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因太过高兴,在箫矸芝这碰壁后,他罕见地没再回正房找孙氏麻烦,而是唱着小曲一路回到书房。可这般喜悦,在进书房后却消去大半。 原因很简单,虽然标榜着节俭,但沈金山从不会苛待自己,平日最常呆的书房更是极近富贵。可拍卖会前,小王爷拿箫家祖宅房契半是商量半是威胁地搬走了书房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如今放眼望去,描金的博古架上空空荡荡,镶玉的笔筒内几支精心收藏、名家所制的狼毫也被一扫而空,半生引以为豪的书房只剩下个空架子。 往常看到这一幕,他整颗心都在滴血,然而如今他却斗志昂扬。 “虎牢峡翻船,这些年就没听说过有一个能活下来,小王爷死定了。那只老狐狸失了靠山,看他日后还如何得意。” 越想越觉得在理,他再也坐不住了,命沈管家备车,他往县衙赶去。 见到县令后他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从青城绸市每年巨大的利润说起,然后又对比蒋先的不近人情以及他的有钱大家赚,总之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跟着他沈金山有钱赚。 0358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有箫矸芝这层关系在,广成王归程遇险的消息快一步传到箫家。{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时值孙氏与箫矸芝数不清第多少回合斗法,正全神贯注布置人手打算收网的箫矸芝不堪其扰,在沈金山再次被孙氏说动前来找茬时,终于悄悄透出点口风。 “广成王翻船,此事当真?” “信不信全凭阿爹。” 箫矸芝没好气道,原本绝美到即便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的脸颊,因斜贯全脸的伤疤而显得格外狰狞。被她吓得打个哆嗦,沈金山不再质疑,确信此事后他陷入了狂喜中。 “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说话不算话,坑去我箫家那般多银钱,作恶多端,如今总算是受了报应。” 仰天长笑,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养伤期间肥硕不少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一时间竟与平王有几分相似,看得箫矸芝一阵恶心,直接开口送客: “既然无事,阿爹还请回吧。近来女儿有要事,不得被人打扰。” “好,阿慈放心,阿爹这就吩咐下去,给你做最好的菜肴,没你吩咐任何人不得来此院落。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打扰你,阿爹第一个不绕过他。” 再三保证后,沈金山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因太过高兴,在箫矸芝这碰壁后,他罕见地没再回正房找孙氏麻烦,而是唱着小曲一路回到书房。可这般喜悦,在进书房后却消去大半。 原因很简单,虽然标榜着节俭,但沈金山从不会苛待自己,平日最常呆的书房更是极近富贵。可拍卖会前,小王爷拿箫家祖宅房契半是商量半是威胁地搬走了书房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如今放眼望去,描金的博古架上空空荡荡,镶玉的笔筒内几支精心收藏、名家所制的狼毫也被一扫而空,半生引以为豪的书房只剩下个空架子。 往常看到这一幕,他整颗心都在滴血,然而如今他却斗志昂扬。 “虎牢峡翻船,这些年就没听说过有一个能活下来,小王爷死定了。那只老狐狸失了靠山,看他日后还如何得意。” 越想越觉得在理,他再也坐不住了,命沈管家备车,他往县衙赶去。 见到县令后他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从青城绸市每年巨大的利润说起,然后又对比蒋先的不近人情以及他的有钱大家赚,总之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跟着他沈金山有钱赚。 有钱能使鬼推磨,饶是县令一开始顾忌顶头上司潘知州的威严,对沈金山不假辞色,这会也被他那七寸不烂之舌所描绘出的金山银山给吸引住了。 “沈老爷莫急……” 刚准备许诺,门外来报告,向蒋府传令的衙役回来了。 隐隐想到些什么,县令心神一凛,避开沈金山走向隔壁。听衙役说完蒋家姑娘反应后,他背上无端冒出冷汗。 “上次云来楼宴客分明看得清楚,为了照顾蒋家姑娘,广成王干脆不让小二上酒,还有其它诸多举动,分明是对其有意。而如今蒋家姑娘反应,两人明摆着两情相悦。莫说广成王死讯还没传来,即便确定了,他背后势力收拾本官也是轻而易举。刚才本县在想什么,竟然被沈金山那点蝇头小利给说动了。” 心下后怕,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回到隔壁,对上沈金山,县令义正言辞。 “先前种种皆是依大夏律法而来,沈老爷若是不服,还得拿出能说服人的道理。至于青城绸市,本官身为青城县令,自有责任维护一方太平,沈老爷那些话,本官就权当没听到。” 即便心里偏向蒋家,毕竟是为官之人,县令最终还是留了三分余地。 本以为话说到这份上,沈金山应该知趣告辞,可他低估了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后的迫切。 “县令大人,前些年咱们不也都好好的。虎牢峡是什么地方您不知道?广成王出了事,本州官员能脱离干系?皇上那边怪罪下来,能救您的还有谁?沈某不才,结交平王殿下,恰好能跟陪都那边太上皇他老人家搭上话。” 这还威胁上了?县令勃然大怒。 “沈老爷还真是糊涂了,竟忘了本县出身。本县乃是新帝登基初年,加开恩科时取得三甲同进士,连带坐师都由皇上一手提拔。莫说如今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就算官职再大点,这等出身陪都那边也不会放心。莫说广成王如今只是下落不明,便是当真老天不开眼,本县也无背主的可能!” 指着沈金山脑门喷完,缓了口气他又说道:“沈老爷这话倒是提醒了本县,既然只能跟皇上一条道走到黑,如今广成王下落不明,我青城也得全力搜寻。” 说罢他举起茶盏,“沈老爷轻便,莫要让本县喊衙役把你从这衙门里叉出去。” 食古不化,沈金山心下再气,也不敢对着本地父母官面发火。见人送客,他只能灰溜溜地走出去。 当沈金山在县衙碰一鼻子灰的同时,蒋府后院,一阵兵荒马乱后,乍闻消息晕倒过去的阿玲终于清醒过来。 “玉哥哥是在哪不见的?” 守在拔步床边,蒋先沉默不言,方氏满脸哀戚,“阿玲,你身子骨弱,就先别想这些。” 她怎么可能不想,掰这手指头阿玲慢慢说着:“沿着鉴湖一路往上,算计着时日,昨日出事时船队差不多到虎牢峡。” 虎牢峡,正是前世阿爹出事的地方。 当日也是这样,因极品生丝断档凑不齐当季春绸,阿爹从蒋家库房调拨大批金银,从鉴湖码头启程入京,试图打通关系逃过责罚。然后没过几日前方传来消息,蒋家商队的船在虎牢峡出事,船只尽被焚毁,船上诸人下落不明。 一模一样的情景再现,心悸感再次袭来,刚醒来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阿爹,女儿要去找玉哥哥。”她的眼中是曾未有过的坚决。 方氏下意识地反对,“你身子这么弱,就在家安心修养,让护院去找。” 阿玲没有回答,锦被下的小手抓住床单,她死死地盯住蒋先。 “阿爹。” 良久,蒋先叹息一声,“算了,就依你,不过要带上那个武师傅。” 得益于陈阳那张脸,一直忙碌的蒋先至今还没有发现他真实身份。 “老爷!”方氏大惊。 蒋先摇头,“就算强留她在家里,也留不住她的心。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吧。” 得到蒋先允许,阿玲迅速打起精神,任由青霜服侍着换上利落的衣袍,一头乌发也扎成男子样式。与此同时蒋先那边虽然嘴上豁达,可全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怎么可能真放心她身赴险境。 原本为让沈德强乡试时不被那些官宦子弟比下去,他特意新造了一艘楼船。工期关系船刚刚完工,者会被他调出来,连带蒋家其它商船,浩浩荡荡组成了一只船队。虽然看着声势浩大,可于他而言不过是下几道命令,守在码头的水手自然各就各位,阿玲换衣裳功夫这些已经准备就绪。 在方氏担忧的目光中,一家三口一同出了府门,还没等登上马车向码头驶去,迎面便走来两排衙役。 被沈金山点醒后,县令赶紧投身营救小王爷的大业中,然后他发现县衙那点人手根本就不够用。经师爷提醒,他想到了鉴湖边停驻的那些商船,然后顺理成章想到了最大商队的拥有者蒋家。 事不宜迟,带上衙役他便往蒋家赶去。走到蒋家门口,见到这阵仗,县令乐了。 “知本县者,胡兄也。”高兴之下他直接称兄道弟起来。 两处一拍即合,衙役开道浩浩荡荡地往码头处走去,原本经过闹市区耗时颇长的一段路再次省去一半时间。清醒后没一个时辰,阿玲带着紧急集结的蒋家船队,离开鉴湖码头,一路逆流而上向虎牢峡驶去。 登船时长舒一口气,可等到船行驶开后,苦日子真的来了。 晕船且不说,在问过陈阳,得知他也不知玉哥哥行踪后,寂静的江面上,阿玲彻底陷入了每时每刻的担忧中。最严重时,江面上漂浮来一块木板,站在船头的她都会担忧那会不会是玉哥哥遇难后从上游冲刷下来的尸体。 而好不容易睡着后,她又总觉得窗前有道身影在注视着她,甚至会抓起他的手腕。 熟悉的触感传来,努力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空荡。 日夜担忧着,没几天功夫阿玲就瘦了一圈,原本就不甚丰腴的小脸又瘦了一圈,一双往日活灵活现的杏眼现在有些突兀地大。 莫说是船上原本属于蒋家的下人,就连被小王爷派来暗中保护她的陈阳,这会也放缓了对老主子的安危,转而心疼起了阿玲。 “姑娘,王爷武艺高强。” 茫茫水面绵延百里,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几日阿玲不光着急,也尝试过所有可能的法子,可尽皆无果。眼见离虎老峡越近,两侧山岩越发高耸,暗礁也逐渐增多,搜寻难度加大,她心一点点往下沉。 前世她也曾亲自到过虎牢峡,知晓其地势险峻,玉哥哥船队在那沉没,当真还有救? “陈阳大哥这是何意?” “属下也曾到过虎牢峡,的确是险峻之地,除非有经年行船的老把式掌舵,否则船只不易通过。若是出个意外,那更是自身难保。” 阿玲眉头皱得更深,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她才会担忧。 “我自是知晓此点,可陈阳大哥提及玉哥哥武功,莫非事情还有转机?” 谁说蒋家姑娘天分不如箫家姑娘,这般慌乱的情况下还能想明白他话中隐含寓意,分明是极端聪明之人。 这种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陈阳也没再卖关子,蹬着船头直接跳进水里,而后运起轻功凌水踏步,直接攀到两侧山崖上,再然后从山崖跃下,施施然回到船头。整个过程看起来十分危险,可站立船头的他,衣摆连丁点水滴都没沾上。 “虎牢峡属下也曾去过,自问虽地势险峻,然安然逃脱不在话下。王爷武艺只比属下强,他的安危,姑娘不必太过担忧。” 事实胜于雄辩,活生生的例子刚在面前演绎过,阿玲终于把大半心放回肚子里。 稍稍稳下来,她继续忙于找人。这次她也不没头苍蝇似地盯着河道大海捞针,而是把精力投在了另一方面。 因虎牢峡险峻,往来商贾经此段时多换陆路,即便为赶时间要走水路,也会请有经验的老把式掌舵,经过时一再小心。这般注意下,虎牢峡虽险名在外,但这些年却很少出大事。 前世的阿爹与这辈子的玉哥哥都是做足防范措施,可他们人多船大,还都出了事。 此非天灾,实乃**。 早在听说船只尽皆被焚毁时,阿玲就已经意识到这点,不过当时她整颗心都在人身上,总想着要先找到玉哥哥,所以并未往寻根刨底上下太多功夫。 “既然玉哥哥还活着,那幕后之人肯定急于杀人灭口,他现在很危险。陈阳大哥,我想请你亲自走一趟州城,探寻同知府动静。” “同知府!”陈阳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震惊。 蒋家姑娘这何止是聪明,简直是聪明绝顶。小王爷一直瞒着的事,竟已经被她暗地里猜出来。不仅猜出来,当着王爷面她还从未表现出来分毫。这般聪明沉稳,她先前究竟被低估了多少。 “果然是同知府。” 其实陈阳误会了,阿玲根本没他想得那般厉害。只是前车之鉴摆在那,关于前世蒋家覆灭原因她想了无数遍,最终觉得箫矸芝没那个能力。既然如此她必然要借助外力,而本州内最强的两股力量当属潘知州与吴同知。前者算是她半个师兄,多番了解之下也知起为人,排除之后便只剩下后者。 他好像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事,陈阳心生不妙预感,不过很快他便被阿玲下一句话惊到了: “陈阳大哥说得对,玉哥哥那么厉害,如今他杳无音讯,也许是隐藏在暗处准备引蛇出洞。你且去同知府探听一二,若是对方来势汹汹,那我们便部署一番襄助玉哥哥;若是他能应付得来,我们便继续照常搜寻,也算是帮他麻痹敌人。” 这已经不是聪明绝顶了,简直是女中诸葛! 在对小王爷产生发自内心的敬佩后,陈阳生平第二次如此佩服一个人,只是这种激动表现在他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众脸上,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属下领命。” 没有再解释什么,陈阳抱拳作揖,应承下来后,他按方才安慰阿玲时演示过的那一套,踏水攀岩,很快消失在悬崖上。 目送他离开,阿玲回房。楼船顶层泛着新木头香味的厢房内,阿玲走到床前,蹲下来看着紧挨着枕头边的地板上那个鞋印。 鞋印比她的绣鞋长上一倍,刚好是玉哥哥皂靴的大小。临行前帮他准备衣物,在他倨傲又掩饰不住喜悦的眼神中,她将他衣裳鞋袜尺寸记个清楚,然后命蒋家绸缎庄找出历年进贡时留底的名贵衣裳,挑选几件最好看的给他捎上。而鞋袜她更是亲自试过是否舒适,穿惯了又软又舒服鞋的小脚一伸进去,只觉整只脚跟在船里晃荡似得,亲身经历过,她对他鞋的尺码记得格外清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次感觉床边有人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可若是夜夜如此? 阿玲就在床边做了点手脚,细细的一层粉撒上去,黑夜中看不太真切,但凡踩上去立马回留下鞋印。 果然! 本来知晓此点,早上她就应该放心。可心系之人尚处于危险之中,她很难不去多想。若是来的恰巧是旁人呢?直到方才陈阳那番演示,立证玉哥哥安然无恙,两处证据结合她才彻底放心。 太好了,阿玲抿起唇角。 自打知晓船队出事后一直愁眉不展的小脸第一次舒展开,配合着她越发瘦削的面庞,有种惊心动魄的美。端膳食进来的青霜站在门口,一时间看呆了去。 “姑娘笑了,莫非广成王有消息?” 阿玲忙收起笑容,严肃道:“此事莫往外传。” “那是真的有消息?”青霜忙掩上房门,小声道:“太好了,这下姑娘可算能吃进东西。您前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可要急死青霜了。” 边说着她边将菜摆上桌,几日没正经吃饭,阿玲也是饿了,一顿狼吞虎咽下去,捂着肚子躺上床,放心之下她美美地睡一觉。 这一觉便睡到了黄昏,等她醒来后,陈阳也从州城那边赶回来。 “陈阳大哥,你的脸怎么回事?”乍看熊猫眼的陈阳,她吓了一跳,“局势已经如此紧张了么?连你也被伤着了。” 同知府的府兵都没见着他人,怎么可能伤着他。 他只不过是按线索找过去的时候,发现向来英明神武的小王爷正盯着鞋底看,而自打跟着蒋家姑娘后越发聪明的他很快通过鞋底反光察觉出了原因,然后嘴一块说出来。这下捅马蜂窝了,小王爷以他泄露机密为由跟他喂招,借机赐他一对乌眼青。 小王爷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开头明明招招狠辣,在他说明蒋家姑娘担忧后,他招式明显放缓下来。 不过他还是败了,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好意思说? 支支吾吾掩盖过去,为防她继续往下问,陈阳赶紧把此行收获说出来。 “不出姑娘所料,同知府原本密密麻麻的府兵如今少了不少,属下出城时见到过伪装成贼寇的府兵。”虽然那些人穿得跟先前抓到的孤鬼没什么两样,可受过训练的伏兵,行走坐卧,一举一动间皆打上了特殊的烙印,打眼一看就能瞧个真切。 “果然是同知府。” 皱眉,阿玲面色复杂。心下有些沉重,但顷刻间悉数转化为决绝。 同知又如何?依前世结局看,两者间就是个你死我活的结局。比起上辈子,现在她还有玉哥哥,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玉哥哥那边人手可还充足?” 陈阳面露迟疑,小王爷再三嘱咐过,不可以让蒋家姑娘置身险境。呆在旁边他瞧得真切,小王爷这次是真上心了。往常他哪有过这方面的顾虑,任务要紧,别人死活与他何干,这次只是胡姑娘一点担忧,竟让他跟他喂起了招。 “尚可。” “陈阳大哥没说实话,虽然兵在精不在多,可本州府兵也不是酒囊饭袋。实力悬殊没那么大时,人数多的一方占据优势。” 陈阳沉默,心下无语泪千行。小王爷,您让我怎样面对突然敏感起来的蒋家姑娘。 她果然猜中了,玉哥哥又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她。满满的全是心疼,焦急担忧了几天的阿玲决定不打算再忍了。 “蒋家这次也带来了不少人,我……跟你一起去。不过排兵布阵我一窍不通,陈阳大哥是玉哥哥的左膀右臂,此次前去由你全权负责。”说完阿玲走向室内,小跑着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盏镶嵌着金玉的牛角。 “这是商船调动时的号角,”阿玲转到正面,给他指着正中央鎏金的“胡”字,然后双手捧起来交到他手上。 揉揉泛青的眼,看着面前蒋家姑娘大眼中的祈求,陈阳终于突破小王爷的威胁所带来的心理阴影,郑重地从她手上接过号角。 手上一松,迎着夕阳,阿玲脸上扬起春花灿烂般的笑容。 “多谢陈阳大哥。” 甜甜的声音传来,配上少女绝美的面容,看得陈阳一阵目眩神迷。 这可是未来的侯夫人,遏制住自己心理不该有的念头,双手紧握住号角,他飞快转身向后走去,摒弃杂念全身心投入到排兵布阵中。 是夜,蒋家船队行驶至虎牢峡外,遭遇水匪围困,一时间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月色下的虎牢峡阴暗幽深,两侧几乎笔直的峭壁上怪石嶙峋,火光中如一头头奇形怪状的凶兽,叫嚣着吞并夜行的船只。 虎老峡深处,水匪后方船只上,望着前面冲天火光,箫矸芝面露快意。 “蒋雪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明明不久前她还是青城有名的才女,眼见着前方一片坦途,正待高歌猛进之时,却突然被人从云端跌落下来。仅仅是一次意外,她便如跌到无底洞般,每次觉得最糟糕不过如此时,总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出现。直到如今她遍体鳞伤,连最引以为傲的容貌都被毁了,手中更是只剩最后一点势力。 这一切都要拜小王爷所赐。 小王爷她动不了,那就动他最为在意的蒋雪玲。 “全力攻击蒋家商船。” “保存实力,留作狙击广成王。” 两道颇具威严的命令声几乎同时传出来,大部分水匪纹丝不动,听命于后面吴同知,见此箫矸芝安排的小部分人举止也犹疑起来,一时间竟是无人行动。 “同知大人先前曾保证过,此次行动一切遵照阿慈意思。” 吴同知轻蔑地看了箫矸芝一眼,若不是需要她的人打前哨做掩护,一介声名狼藉的女子,他理都不会理。 “此一时彼一时。” “同知大人莫非要过河拆桥?”箫矸芝面露危险。 “沈姑娘不必如此,本官可不是被吓大的。今晚若不能手刃广成王,彻底将他之死归结为意外,你我二人后果可想而知。” 吴有良从没想过要保住箫矸芝,不过此刻他还要用她的人打掩护,所以又加了一句,势必把两人绑在一条船上。 “同知大人经历西北战场,手上可没少沾血,您的胆量阿慈自是知晓,相比而言您的谋略还是有些欠缺。大人莫非不知道,打蛇打七寸?” “七寸?” 在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箫矸芝缓缓点头:“广成王的七寸,正是蒋雪玲。” 说这句话时她口气有些酸涩,虽然被小王爷害成这样,可这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他的强大。论容貌,毁容前她美艳无双,远远比过小家碧玉的蒋雪玲。论才学,她没少从奶娘口中听说阿玲如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她那半吊子水平,哪比得上自己让书院师长都多番夸赞的博学。 这般凭借好出身只知吃喝玩乐,万事不管的阿玲,凭什么能得到小王爷青眼。 反正她就是看不惯阿玲。 “同知大人也是男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对一个女人关照有加。广成王武艺高强,小小一个虎牢峡不一定能困得住他。借着前几日烧船之事,他成功由明处转向暗处,如今我们何不用蒋雪玲,来一招引蛇出洞?” 将广成王从暗处引出来?倒是说得有几分道理。稍作沉吟,吴有良点头,目光看向左侧几位手下。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带兵跟上箫家的人,和力围攻蒋家船队。蒋家姑娘就在正中间那艘楼船上,记住,要活捉。” “刀剑无眼,争执过程中难免会有交锋,肯定也会伤到人。只要留一口气就是,伤着什么紧要之处也无甚大碍,切莫为此束手束脚。” 箫矸芝叮嘱着箫家下人,火把下斜贯脸颊的那道疤痕格外狰狞,难易忽略之下,最迟钝的下人也挺清了她话中寓意。 这是要蒋家姑娘毁容? 可怜见的,不少人心下感慨。不管他们总归是箫家下人,拿着箫矸芝发给的银两养活一家老小,肯定要听她吩咐。无论心里怎么想,对上蒋家船队时他们却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可蒋家下人更不是吃素的,老爷就这么一个姑娘,别说宠女名声在外,就算没那名声,他们也知道蒋家千亩地里这一根独苗有多金贵。 都是吃蒋家饭的,肯定要拼命保护好蒋家姑娘。有了这层想法,对着水面要巴着绳子往上爬的敌人时,他们更是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直接割断绳索,让他们一个个如下饺子般掉到虎牢峡湍急的水流中。 蒋家船大舷深,兼之作为防守一方本就比进攻方要容易,更何况还有陈阳亲自坐镇指挥,站在甲板上他们很快把来犯者打得节节败退。 虎牢峡地势险峻,一方面是因水流湍急,另一方面则是因水底暗礁密布。被隔断绳索掉下去的箫家下人,有的不巧落在凸出来的暗礁上,重击之下或昏迷不醒或体力不支,很快被幽暗的河水卷入峡谷深处。 “这样下去不行。”眼见着自己最后底牌损失惨重,箫矸芝坐不住了,“还请同知大人下令强攻。” 府兵与一般人家护院最大的差距在于,府兵可以自带箭弩。朝廷对冶铁把控极严,普通人家擅铸兵器,那可是下大牢问罪的大事。 这会功夫吴有良已经细细问过小王爷在青城所作所为,重新估量阿玲在他心中份量。而后他发现,活捉蒋家姑娘用以威胁小王爷,的确是把握最大、伤亡最小的智取之道。 “用箭,切记不要伤着蒋家姑娘。” 一声令下,躲在箫家下人后面,同装扮成水匪的府兵突然张开弓箭,齐刷刷对准蒋家船队。 “合阵!” 从阿玲手中接过牛角,暂时接管蒋家船队后,陈阳已经设想过种种可能,也料到过这类情况。可受限于商船本身薄弱的进攻手段,饶是他有千般主意,到最后只能化为一朝:防守。 好在蒋家商船做得严实,外层刷桐油的木板下是一层厚实的铁板,而新造那艘楼船,船舱内壁又加了一层铁板,双层加固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合阵特有的号角传来,原本分散在江面上,牢牢拱卫中间楼船的各艘船往中间靠。头靠尾,用粗麻绳串联在一块,甲板相连围着楼船整整两圈。而这两圈船的船舱更是错偏开,密实地护住中间楼船。与此同时外面船上所有人手向内撤退,恰好躲过了第一波箭雨。 铜墙铁壁之下,耗费再多的箭矢也是徒劳。 “大人,那船里面包着铁。” “铁?蒋家竟敢擅自用铁,这可是公然违反朝廷法度。” 这女人,满脑子就想着如何针对蒋家,全无大局观,“朝廷禁止的不过是用铁私造兵器,不过是加固之用,箫家主宅大门据说里面也有一层铁板?” 箫矸芝不再言语,走向穿透,逆着火光看向虎牢峡正中的船队。 “昔年三国东吴大都督陆逊火烧连营,与如今境况何等相似,何不火攻?” “沈姑娘,你想报复蒋家那是你自己的事,本官只想活捉蒋家姑娘,以此引广成王入瓮。” “待火势蔓延,莫非船上众人还会死守,任凭自己被活活烧死?到时我们只需在楼船周围布置下人手,直接活捉跳水的蒋雪玲便是。” 蒋雪玲被火烧屁股,仓促间弃船逃生,单是想想她那副模样,箫矸芝便觉心下痛快。脸上扬起狰狞的笑意,她不禁恶毒地想着:最好跳到江心凸起的石头上,也在身上显要部位划道伤口。 “火攻。”再次觉得箫矸芝所言有理,吴有良出声吩咐道。 可这次后面传令的府兵却是迟迟未动,几息后听不到动静,待他愤怒地往后看时,只见背面自己带来的船只处火光冲天,片刻功夫火势便已蔓延至全船,火光照亮了整个虎牢峡。 在漫天的亮光中,一身玄衣的陈志谦踏月而来,足尖蹬在船头栏杆上,居高临下朝两人微微抱拳,凌厉的目光看向箫矸芝:“多谢沈姑娘献计。” 广成王……他怎会出现在后方?不对,他出现了! 惊讶过后便是惊喜,今日他们来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取广成王性命。 “来人,动弩,射杀广成王者,官升三级,赏黄金千两。” 吴有良朗声吩咐道,为确保今日能将广成王置于死地,他动用了州府仅有的十架□□。这弩是前些年应对倭寇袭城时朝廷专门配备,一支弩可以装十发粗箭矢,十架齐上,一百之有力的粗壮箭矢齐齐朝人射去,饶是武功再高强也会被射成刺猬。 小王爷显然也知晓此点,牢牢地站在船头,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吴有良:“当年平倭时不过出动五架□□,今日为对付本王竟然出了双倍。莫非在吴将军心中,本王比倭寇还要十恶不赦?” 吴将军,听到这声称呼,吴有良罕见地沉默,初入行伍时保家卫国的誓言拷问着他的心。 “虎父无犬子,广成王年轻有为,文韬武略比之当年的广平候亦不遑多让。然你我各为其主,如今处于对立双方,在这个战场上,我们是敌人。” “吴将军倒是敌我分明。”轻笑,陈志谦声音中是无限的嘲讽。 吴有良扭头,脑海最深处的记忆被触及,一时间他有些不敢直视小王爷的目光,“末将也是无奈,放、弩、箭!”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发号施令后他便低下头,有些不忍直视那抹玄衣被扎成筛子时的景象。握紧拳头避到一旁,半晌,夜风袭来,周围静悄悄的,连先前的打杀声都已消失无踪。 再抬头,他的周围已经立了十几号藏蓝色衣袍的暗卫。 首先发现情况不对的是箫矸芝。 虽然将阿玲当成最大的仇人,可箫矸芝心里也清楚,害得她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毁容时的疼痛记忆犹新,可奇怪的,对于广成王她始终恨不起来。非但如此,她心里隐约有股念头:如果广成王喜欢的是自己…… 明知道这种想法不应该,也很下贱,可这股念头刚冒出来,就如野草般在心底疯长,再也拔不干净。 可惜天不遂人愿,最终她还是站在了与小王爷对立的一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吴同知背后的主子需要银子,她也需要,想要从小王爷手中抢过银子还不受朝廷责罚,只能让他死在这虎牢峡内。 痴迷地望着站在船头上的青衣男子,心绪复杂之下,箫矸芝视线扭向别处,结果她看到了无比震惊的一幕。 船身正中,操控着弩-箭的强壮府兵如面条般软和地倒下去。 太过惊讶之下,她下意识地捂住嘴,惊恐地看到藏蓝色衣袍暗卫从府兵身后站起来,立在□□前,调准方向,火光下闪烁着冰寒光芒的弩-箭冲直冲向她。 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来,是迷药,小王爷怎么可以如此卑鄙。 陈志谦本不想如此,男儿生于世,自当光明磊落。左右论实力他也不虚谁,何必行那些旁门左道?本来他已计划好,就如上次山谷抓平王般,直接带人与吴有良手下府兵真刀实枪地拼一场。到时带着热乎劲的鲜血溅到脸上,必然是酣畅淋漓。 可千不该万不该,对方不该动他家丫头。藏匿在虎牢峡山崖暗处,看着江面上火光冲天,看着府兵打扮成的水匪将蒋家船队团团围住,看着漫天箭-雨,他怒火升腾。 箫矸芝反常的表现同样引起了吴有良注意,“迷-药,没想到广成王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下作?吴将军也好意思说这两个字?” 吴有良一噎,被弩-箭对准的身子不自觉发抖,这可是大杀器。 “王爷,你我各为其主,今日敌对也是被逼无奈。末将是个军汉,我们何不用战场上的方式,痛痛快快拼杀一场。” 脸色果决,吴有良心下却默默合计着剩余府兵人数。人海战术向来是最强的,他人数高于小王爷十倍百倍,对上定然不会输。 “痛快拼杀一场?本王先前也是这样想的。” 不等吴有良面露喜色,他话锋一转,“可本王现在改了主意。吴将军毕竟离西北沙场远了,行事间十足的官场做派,脸皮厚如城墙,心肠黑如石炭,方才竟想着用一介妇孺来胁迫本王。既然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王又何须光明磊落。” “本官的确于心有愧,可难道王爷也想如本官一般,做那滥用旁门左道的卑鄙无耻之人?” “这意思,有些事只许吴有良你做得,本王反倒做不得。” 陈志谦轻笑,神色间有着无限的鄙视,而后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凌厉:“但你忘了一点,本王不是军人,不用奉行军人那一套。再者,本王是超品的广成王,官职比你个小小同知大不知多少阶。本王想怎么做,由不得你个芝麻官来置喙。” 0359 ? 可千不该万不该,对方不该动他家丫头。{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藏匿在虎牢峡山崖暗处,看着江面上火光冲天,看着府兵打扮成的水匪将蒋家船队团团围住,看着漫天箭-雨,他怒火升腾。 箫矸芝反常的表现同样引起了吴有良注意,“迷-药,没想到广成王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下作?吴将军也好意思说这两个字?” 吴有良一噎,被弩-箭对准的身子不自觉发抖,这可是大杀器。 “王爷,你我各为其主,今日敌对也是被逼无奈。末将是个军汉,我们何不用战场上的方式,痛痛快快拼杀一场。” 脸色果决,吴有良心下却默默合计着剩余府兵人数。人海战术向来是最强的,他人数高于小王爷十倍百倍,对上定然不会输。 “痛快拼杀一场?本王先前也是这样想的。” 不等吴有良面露喜色,他话锋一转,“可本王现在改了主意。吴将军毕竟离西北沙场远了,行事间十足的官场做派,脸皮厚如城墙,心肠黑如石炭,方才竟想着用一介妇孺来胁迫本王。既然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王又何须光明磊落。” “本官的确于心有愧,可难道王爷也想如本官一般,做那滥用旁门左道的卑鄙无耻之人?” “这意思,有些事只许吴有良你做得,本王反倒做不得。” 陈志谦轻笑,神色间有着无限的鄙视,而后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凌厉:“但你忘了一点,本王不是军人,不用奉行军人那一套。再者,本王是超品的广成王,官职比你个小小同知大不知多少阶。本王想怎么做,由不得你个芝麻官来置喙。” 说完他直视后面□□处,命令道:“放-箭,记住要捉活的。” 目光转向箫矸芝,他重复道:“是活的就行,至于什么伤残毁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概不论。若是能伤得巧一些,本王重重有赏。” 刚才那些话他全听到了!箫矸芝身形一震,小王爷这是在给阿玲出气。 “王爷,民女死不足惜,可这些府兵家中尚有妻儿老小,您又何尝忍心。” “府兵?本王只看到了水匪,莫非朝廷每年花大把银子养着的府兵,竟伪装成水匪劫掠本王。吴有良,你背后的主子是想造反不成。” “广成王,老王爷他可是您生父,他若是不好,您又能落着什么好。” “幕后之人还真是他!” 即便心中早有预感,事实真相从吴有良口中被证实后,陈志谦心中还是有那么些难以接受。正如对方所言,那可是他生父,虎毒不食子。 前世灭了箫家后他察觉到不对,欲顺着线索再往下查,刚找出点蛛丝马迹却遭人黑手。重生后他把大多数经历放在扭转那丫头命运上,可夜深人静时也常在想,究竟是谁害了他。最开始他首先怀疑的是太上皇,毕竟那时他行事太过阴狠,斩断了太上皇不少党羽。可如今居高临下,望着船中央十架弩-箭,他似乎有了新的答案。 “王爷绝无反意!”吴有良斩钉截铁道,“他不过是想保住广平王府的地位,绝无不臣之心。” “事实如何本王自会去考证,不过有一句话本王放在这:本王今日所得一切全凭自身本事与母族襄助,广平候府是好是坏与我无干。言尽于此,放-箭!” 说话这会功夫,火势已经从后面船上向前蔓延,漫天火光映红了整个虎牢峡,水天一线间尽皆是刺目的红。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对面,船阵中央,阿玲被陈阳请到楼船顶端。此处厢房里外薄薄一层木板下,尽皆是精钢所铸铜墙铁壁,莫说普通箭-矢,连弩-箭也穿不破,呆在这最是安全。 站在窗边,阿玲看向对面火光。船阵只能保证一时安全,无法退出虎老峡他们依旧身处险境,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攻过来。先不说此点,就是连番冲来的箭雨,有些也已冲破两层船阻隔,射到了楼船上。眼见形势危急,敌后突然传来火光。刚开始她还有些疑惑,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她也高兴起来。不管为何对面会着火,总之这火救了他们。 危机解除后她站在窗边,刚站过去,就见漫天红光中升起一抹人影,那熟悉的身形…… 她忙扯过旁边青霜,“你看,是不是景^哥哥?” “还真是有点像,王爷怎会出现在此处?”青霜声音中隐隐有些不悦,都怪小王爷,害得他们姑娘置身险境。 全神贯注盯着窗外的阿玲丝毫没注意到她话中不满,听到前半句,她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吧是吧,我就说是景^哥哥,那衣裳是我为他准备的,肯定不会认错。” 说完不理青霜,她直接打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去,想看得再真切些。 这一探可就出了事,虽然后方起火,可前面攻船的人还没收回去,他们牢记着吴有良和箫矸芝的命令,要活捉蒋家姑娘。可蒋家商船列阵缩成个乌龟壳,压根找不到突破口。情急之下有人提议擒贼先擒王,先伤了蒋家姑娘让船队自乱,再趁机上去。 可蒋家姑娘在哪呢? 正着急时,就见三楼探出个头来。火光中他们看得真切,那般身形分明是个姑娘。 “就是她,放-箭。” 一时间百余张弓对准那处,离弦的箭带着十足力道,齐齐破空向窗口飞去。 “姑娘,危险!” 站在旁边的青霜惊呼出声,想拉阿玲回来可已经晚了,情急之下她只能自己也探出身,尽全力为自家姑娘撑起一道保^护^伞。可她毕竟身量也不够,即便踮起脚尖依旧盖不到阿玲的头。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青霜绝望地闭上眼。姑娘从奶娘手中救了她的命,姑娘对她那么好,无论如何她都要多为姑娘挡点伤。 前面阿玲太专注于飞来的身影,以至于没看到下面动静,可当箭-矢袭来时她也有所警觉。习武一段时日,景^□□日亲身教授,她灵敏度有所长进而力量不足。本来能即刻缩回去,可如今背上有青霜阻拦,她动弹不得。 “青霜,你快躲开。” 姑娘这时候还想着她,感动之余青霜将阿玲压-得更严实:“姑娘别怕,青霜给您挡着。” 这都什么啊,阿玲面露无奈:“不必……”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箭-矢已经直冲面门,而与此同时她终于看到了半空中飞来的青衣男子。月光下那刀削斧凿的面容、冷冽的气质以及挺拔的身形,不是景^哥哥还能有谁。 景^哥哥真的没有死,她终于亲眼见到他了。 可她却要死了。 “景^哥哥,危险,别过来。”身子探出窗外,无视近在眼前的箭-矢,她双手支在嘴边做喇叭状,冲着他的方向竭力喊道。 船阵便埋伏了如此多敌军,她已经逃不掉了,但景^哥哥还可以。调转方向,他就能逃脱埋伏。 只是这一别,不知道要在地下等多少年才能再见到他。还有阿爹阿娘,明明重生一遭想让他们幸福,可她又要让他们伤心了。闭上眼,这两种念头在阿玲心间闪过,泪水顺着眼角慢慢往外涌。 闭上眼的阿玲没有看到,在她喊出声后,半空中的小王爷神色大变。原本接近楼船的他速度激增,在箭-矢到达窗前主仆跟前时,整个人从斜方插过来,张开双臂呈“大”字型贴在了窗上,为他们牢牢挡住涌来的箭-雨。 身前被挡住的光让阿玲反应过来,吃痛声传来,她睁开眼,就见到贴在窗上的景^哥哥。 “箭……景^哥哥。” 在他身形往下沉时,她迅速出手,纤弱的手臂牢牢抓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角度关系,她终于看到了他几乎被扎成筛子的脊背。 “王爷!” 一直在前面忙于调动人手,应对危险局势的陈阳姗姗来迟,就看到这让人目眦尽烈的一幕。 运起轻功将小王爷从窗口抬进来,他踅摸着可以放人之处。 “就放我床上,青霜,赶紧收拾几床厚被子垫上!来人,去叫郎中,临行前阿爹不是把百草堂最好的郎中请来跟船,快去叫他过来!” 边吩咐青霜,阿玲边走到内间箱笼旁,打开边上箱笼,里面尽是用上好的绸缎面料以及新下来棉花所做被褥。抽出一床扛在肩上,又抱起另外一床,纤细的身段完全被耷拉下来的被褥裹成一个球,下面露出来的小脚健步如飞,向内间走去。 从未做过家务琐事的阿玲突然迸发出所有天赋,三下五除二将被子平整地铺在绣床上。等被吓住的青霜回过味来,她已经马不停蹄端起盆,准备去打水。 “姑娘,这些杂事交给奴婢就是,您先歇会。” 从她手中半抢半接地端过木盆,青霜急匆匆走出去。站在原地,双手空空的阿玲双目无神地扫向绣床,看到上面隆起的那只刺猬,一直逃避的心不得不面对现实。 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涌,越涌越多,没多久秀气的小姑娘便成了一只喷壶。 还是那种会说话的喷壶,只不过呜哩哇啦的含糊声音,没人能听得懂。 见她哭得这般伤心,陈阳也红了眼。不过好歹是受过训练的,他多少能抑制住情绪,在郎中匆忙赶到时将他请到床边。 “给王爷请安。” 郎中刚想跪地行礼,便被他打住,“都什么时候了,别在乎那些虚礼,看病要紧。” 路过喷壶,郎中走到里面,看到绣床上躺着的那只刺猬后,一时间他也想哭了。 这么多支利-箭上身,人还有活路?躺在这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位高权重的广成王,单听这封号也知道是何等响当当的人物,反正他这等江南小城的小郎中,一辈子只能仰视。 若是这位在他手里看死了,他还有命在? 满天神佛啊,没事他为什么苦练医术,练好了给达官贵人看病,脑袋都得栓在裤腰带上。 而如今,这裤腰带也松了…… 郎中堂堂七尺男儿,这会眼眶却忍不住开始发红。 “景^哥哥,他…怎么…样。” 当了半天喷壶的阿玲体内泪水存储量告罄,哭不出来,被水帘迷蒙的双眼终于恢复清明,隐隐约约看到绣床边郎中,她抽噎着问道。 郎中摇头,连连叹气。 “你…一定…要救他,只要能救活,要多少银子我都答应。” “这不是银子的事,”平静下来,郎中开始把脉。一双经年行医的手刚搭上脉搏,他便愣住了,“这……王爷血气怎会如此旺盛,单看脉搏丝毫察觉不出受伤,精力之足比之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郎中是在说景^哥哥很好?足足愣了好久,阿玲才反应过来。衣袖胡乱抹两下眼泪,她鼓起勇气朝绣床上看去,这一看她便瞧出了不对劲。 “衣裳颜色好像没变?” 遗传了蒋家人对色泽的敏锐,阿玲很快察觉出具体不对劲之处。玄色本来就深,乍沾上点杂色也不甚明显,可这么久过去血液早该渗透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该不变色。 “没流血?” 走上前,她伸手试探地抓住衣料,有别于上好衣料的冷硬触感传来,稍微一扯从箭-矢射开的口子处闪过一抹金色,想起某个瞬间,她福至心灵。 “是金线软甲,景^哥哥身上贴身穿着金线软甲,刀枪不入,他没事!” 说到最后阿玲声音越来越高,音色中的雀跃感染了厢房中的每一个人,同时也惊醒了绣床上的小王爷。 “傻丫头。” 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阿玲低头望去,视线凝固在那双寒潭般深邃的眼眸中。 “醒了!景^哥哥醒了,郎中你快给他看看。” “本王无事,你们先行退下。” 冷冽的声音传来,收到小王爷用眼神传达的命令,陈阳下意识地服从,左手郎中右手青霜。两人尚还沉浸在小王爷无事,不用掉脑袋、自家姑娘不会再茶不思饭不想的惊喜中,一个不查直接被扯出去。 “郎中别走啊……”阿玲起身想喊人,腿还没迈开一步,手腕便被一只铁钳般牢固的大手抓住了。 “景^哥哥,”跺脚,她声音中带着嗔怪,“就算有金线软甲,也要让郎中把把脉,那软甲只能护住前胸后背,其它地方……” 说到这她突然顿住了,因为她发现,除去脊背被扎成刺猬外,他四肢全都好好的。 侧过身,陈志谦看着她肿成核桃的双眼,还有被泪水打湿的衣袖。这丫头多讲究的人,前世即便沦落到京郊四合院,她也要用裁衣剩下的边角料拼一方帕子,围着锅台转时当汗巾用。用衣袖抹泪这等事,与她这种在富贵窝里长起来、每天有无数条帕子可以挑拣顺手使用的姑娘而言,是压根不可能存在的习惯。 看来是真的急了,急得都来不及掏帕子,无奈之下才有此反应。还有方才见到他凌空飞来时,她扑出窗外的举止…… 每当他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地位没那么重时,她总会用一些细微处的反应,让他放心。 寂静的厢房内只剩两人,陈志谦眼神逐渐变得柔和,“我用内力护住了四肢,心脉处自有你送的金丝软甲,更是无碍。” 不过是一波箭-雨,本来他也不至于昏迷。偏偏近来事多,从得知箫矸芝与吴有良暗中动作,瞒住这丫头提早离开青城起,他便一刻都没放松下来。初时他想着如男人般,跟吴有良真刀实枪地拼杀一场,可他所带人手委实不足,想要以多胜少,必须得好生筹谋,为此他耗费大半心力。 然后下午陈阳找来后,他又要为这丫头担心。 他了解她家丫头,别人对她一分好,她永远都记得,日后又能力时定会加倍回报。前世她能为沈德强做到那等地步,这次她肯定也会冲进虎牢峡。 果然她这样做了,躲在虎牢峡上看着远处驶来的蒋家船队,他又是窝心又是气愤。窝心是因为他猜对了,前世她对沈德强好,果然是因为恩情,而不是什么男女之情,这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这辈子她于他的迟钝;愤怒则更为明显,因担心着他,本就精力不济的他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还好有金线软甲,”庆幸过后,阿玲陷入自责,“都怪我,若是呆在舱内,也不会害景^哥哥如此。” 满是愧疚的声音传来,她的眼里全是他。到嘴边的解释打个旋吞回去,陈志谦突然觉得,让她这样误会着也不错。 “既然知错,那便要好生补偿。” “景^哥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做!”阿玲拍胸脯保证道。 陈志谦趴下来,抖抖刺猬般的脊背,大爷般嚣张道:“先把这些清理干净。” 这箭,真不会带出血肉?即便知道没事,面对杀伤力如此巨大的兵器,阿玲还是有些心悸。不过答应的事就要做到,颤抖着伸出手,她捏住最边上一支。 胆子可真小,本想把她当成小丫鬟好生使唤一番,让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可看她因为担忧自己而瘦削的脸,突然间他有些狠不下心。 “算了,我来吧。” 避开她的手,他从床上坐起来,脱掉外袍和中衣,果然贴着胸膛是那件金光灿灿的金丝软甲。软甲解开随意地抖在地上,连带着上面刺入的箭-矢也跟着落下。就着桌上水盆随意洗把脸,擦干净后他回到床边,挑起站在那的小丫头下巴。 “脑袋快缩脖子里去啦,越缩越笨。” 阿玲不得不抬头,而后入目便是一片结实的胸膛。非礼勿视,她赶忙闭上眼。可方才那一幕却仿佛在心里生了根,她清楚记得胸膛上低落的水珠。 没想到景^哥哥平日看起来那般瘦,实际却如此健壮,穿上衣服后那些肉都藏哪了? 正胡思乱想着,她被他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还没等反应过来,脚上一松,绣鞋已经被脱了。 吓得她赶紧捍卫住腰带,紧闭双眼哆嗦道:“景^哥哥,这个…我做不到。” 耳边传来低沉悦耳的笑声,而后便是那句熟悉的“傻丫头”,“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吧,睡会。” 先前一直担忧她安危,阿玲的确已经好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被他这样一说,躺在松软的枕头上,她也觉得一股倦意涌上来。 “恩,景^哥哥这几日肯定也没好好歇息,是该睡会。” 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隔着衣料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唇角不自觉扬起弧度,刚准备闭眼,外面尖叫声传来,她终于想明白自己身处何处。 “外面?” “我布置了几日,本来对上他们就有把握,加上蒋家船队襄助,绝对万无一失,睡吧。”********在怀,小王爷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阿玲安心下来,心思一转很快察觉出不对,“布置了几日?玉哥哥方才累晕过去,不止是因为内力护体吧?” 这丫头怎么突然聪明起来,被识破后,小王爷面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含混道:“想那些干嘛,累死了,睡吧。” 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少年身上炽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两世第一次跟陌生男子如此亲密,阿玲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紧张。 僵硬地躺在他怀中,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瞪大眼,没多久身后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带着温热的气息呵在她脖颈上,默默调整姿势转身,就着月光她描摹着他的眉眼。 带着水渍的鬓角、硬挺的眉,平日总是冰冷的眼睛和唇角因为睡着而柔和下来。他本就长得好看,这会失去了攻击性,更是让人忍不住亲近。 阿玲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他双颊。温热而略显粗糙的触感传来,她长舒一口气。 真的是玉哥哥,他平安回来了。 自打他出事后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来,这些时日积累的倦意袭来,打个呵欠,她很快入睡。 在她睡着后,原本呼吸均匀的少年突然睁开眼,月光下如寒潭般幽深的目光,哪有半分睡意。 “都睡着了手还这般不规矩,分明是觊觎本侯美色!” 满是骄傲的言语说出来,望着床上熟睡的瘦削小脸,他目光中闪过无限疼惜。 轻手轻脚地下床,顺手拎起旁边被扎成筛子的金线软甲。飞将军用过的软甲果然名不虚传,即便流传百年依旧不掩当年威力。可即便有软甲相护,利-箭射来时的冲击力也是不容小觑,没用内力抵挡的后背如今隐隐有些疼痛。 他常年习武身强体壮,有软甲相护尚且如此,若是换成那身娇体弱的丫头又会如何? 单是想到此点他便目眦尽裂,床上小人发出一声咕哝,他忙掩盖住狂暴的怒气,轻甩软甲,那些箭-矢尽皆落入他手。隔着被子将软甲披在他身上,走出厢房门,就见陈阳候在那。 “王爷,属下保护不周,甘愿受罚。” 从他手中接过衣物穿上,陈志谦冷眼扫过去,“随本侯剿灭水匪,若再失利,两罪并罚。” 双拳难敌四手,来虎牢峡的命令是那丫头下的,陈阳也阻拦不得。先前只是个打手的他,能在排兵布阵上做到这地步,显然已是极为用心。 陈志谦御下颇严,但却是赏罚分明,从不无故责罚属下。虽恼恨于那丫头差点受伤,但他却明白,若无陈阳布置船阵,只怕那丫头会更早置身险境。 陈阳显然也明白小王爷想法,感激之下忙抱紧双拳,“属下定全力以赴。” 说话间两人已经飞出楼船外,这会功夫,对面吴有良船队起火更旺,连成一片的大火彻底将虎老峡映得灯火通明。 潜伏在暗处那几天的准备没有白费,虽然小王爷带来的人手只有几十号暗卫,可对上几十上百倍的水匪却是丝毫不虚。 尤其是吴有良为对付武功高强的广成王,特意调来的十架弓-弩,在易主后更是成为了人间杀器。弓箭可是万万比不得弓-弩,无论是从箭-矢粗细还是到弓-弦力度。暗卫皆是操纵各种兵器的好手,这会他们一人两架弓-弩,左右开弓,一片粗-壮的弩-箭朝着水匪射去,如割麦子般瞬间躺倒一片。 如此大杀伤力之下,没多久密密麻麻的水匪就已经溃不成军。 陈志谦和陈阳从蒋家船阵中出来时,远远地就看到这一幕。不仅他们看到了,围在船阵周围,负责打前哨的箫矸芝人手以及几队水匪也瞧得真切。 “老窝被人端了。” 这等现实引起了所有人的绝望。 “陈阳。” 小王爷一声令下,跟在他后面的陈阳瞬间明白其意思。扫一眼尚算完整的水匪,隐约估摸下人数,他抱拳坚定道:“属下定不辱命。” 这句话说完他已飞到外面船阵上,因着抵挡先前箭-雨,船外面插着不少箭-矢。虽无草船借箭那般多,但现下只有陈阳一人使用,自然是绰绰有余。 拉过背上弓箭,躲在船舷内,他顺手拔出箭-矢,向着对面稍显慌乱的水匪射去。经过专门训练的暗卫,水平与一般护院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上。每射出一箭,对面小船上就有一名水匪应声倒下。 接连死人终于引起了对面注意,生命威胁下他们终于暂时收起慌乱,开始捕捉隐藏在暗夜中的猎手。 这么多双眼睛看过来,饶是陈阳艺高人胆大,也不得不小心防备。 他用防备,可另外一个人不用。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比一般人多活一辈子,小王爷于武功的领悟远比常人要深厚。背着从金线软甲上抖落下来的一把箭矢,冲天火光下他运起轻功凌空飞起。 方才在绣床上躺了会,抱着那丫头他气血旺盛,内力舒展得更快,短短一会已经恢复了不少。蕴含内力的箭-矢破空袭向小船,冲向掌船之人面门,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脑袋穿个糖葫芦。 掌船之人应声倒下,虎老峡湍急的河水中,原本便不甚牢固的小船开始风雨飘摇。剧烈晃动中传来种种惨叫声,自然难保之下再也无人去瞄准对面陈阳。 一把箭-矢全部用光,陈志谦成功解决掉对面所有掌船之人。水匪仅存的人手这下彻底陷入慌乱,被陈阳击杀只是时间问题。 冷冷地看一眼横七竖八的小船,刚准备转身回楼船,视线一转,陈志谦看向江心某处的暗礁。 在暗卫掌管弓-弩后,箫矸芝便敏锐地察觉到形势不对。虽然她不明白上次在山谷中,为何小王爷那般折磨都没要她性命,可这次她却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杀意。 小王爷想要她性命。 再呆在船上肯定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生路便是跳下这素有鬼见愁之称,难倒无数英雄好汉的虎牢峡。 虽然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但总比留在船上被射成筛子要好。 这样想着箫矸芝咬咬牙,毅然决然地跳下船。她很幸运,跳下去的地方,下游没多远便是一整块礁石。游几下巴住礁石爬上去,拧拧衣摆上水,她呆在上面,等待自己人手来救援。 前面她恼恨吴有良用自己人手做马前卒,这会看到船队上的大杀器,她反倒庆幸起来。若是呆在后方,她那点人手还不是被当成挡箭牌的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很快她连这点庆幸都没了,月色下,虎老峡上空升腾起来的那抹人影如杀神临世,转瞬间便将她人手打得溃不成军。 “定、北、侯!” 再也顾不得心中那点若有似无的旖旎念头,她咬牙切齿道,声音中的愤恨,恨不得吃其肉啖其血。 声音回荡在峡谷内,太过心疼之下,她已经开始麻木。 这可是她最后的人手,也是她翻盘的全部指望。眼见着他们一个个折损在这,她心里最后希望的光芒也慢慢湮灭。 在小王爷凌空飞来,停在礁石上时,她心中没有丝毫恐惧,有的只是解脱。 “王爷竟能为阿玲做到这地步。” 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即便心里这样想,求生本能尚在,她哀怨地开口:“阿慈虽已经毁容,但先前自问并不比阿玲差。” 居高临下看着趴在礁石上的箫矸芝,陈志谦神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听出她话语中的思慕之意,一直沉默的他突然开口: “你哪点比得上她?” 肯定而坚决的口气如尖针般刺入箫矸芝心脏,原来在他心中,她竟是丁点都比不得蒋雪玲。 聪明而貌美,虽然生为庶女,但自幼箫矸芝便心气高。她曾幻想过自己将来所嫁之人当时何等伟丈夫,而小王爷无论容貌、地位亦或是个人能力,都完美符合她心中预期。若是能嫁予此人,以她的聪明才智襄佐,他定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夫荣妻贵不在话下。 虽然屡次被他破坏好事,但她依旧不可抑制地生起别样心思。 可如今命在旦夕,她却听到了他毫不留情的拒绝。心碎的声音传来,苦涩的意味传遍四肢百骸。 “原来在王爷心中,阿慈竟是如此不堪。” “不,”陈志谦摇头,在箫矸芝陡然升起的期冀目光中,他毫不掩饰自身鄙夷,“不堪二字,还不足以形容你的卑劣。” 举目眺望远方,小船上人手已被陈阳收拾得一个都不剩,而峡谷中起火处,暗卫也已收拾好局面,主导此事的吴有良被当场活捉,五花大绑。 几艘簇新的楼船从上□□来,威风凛凛的广成王旗帜挂在船头,赫然是钦差船队该有的规模。 “那日烧得……”箫矸芝和吴有良同时升起一股念头,他们好像烧错了船。 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算是承认她说法。原来她押上最后底牌,甚至连真正的船队都没碰着。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了她,箫矸芝几欲癫狂。 没再管她神色,陈志谦抬起皂靴,一个窝心脚踹过去,直接将她踹入虎牢峡中。湍急的江水裹夹着她,直冲向旁边暗礁,一个浪花过后,江面上再也不见了箫矸芝踪影。 做完这一切的小王爷眼皮都没眨一下,再次运起轻功飞回蒋家船阵中央,直接从三楼窗户跳进去。 解开衣裳运起内力将身子捂热乎,躺在床上团抱住床上熟睡的阿玲,闭上眼他安心睡去。 这一觉阿玲睡得很不安稳,窝在玉哥哥怀中,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睡去后,没多久她便开始做恶梦:玉哥哥对上外面那些水匪。 心中两个小人剧烈挣扎,黑脸小人笑得阴险:你当小王爷是铁打的,那么多张弓还不得被射成刺猬;白脸小人护住面条泪的她,宽慰道:阿玲放心,小王爷武艺高强,定能平安归来。 黑脸小人还欲再反驳,身后一股热烘烘的气息传来,瞬间他灰飞烟灭。感觉到熟悉的安心气息,朦胧间阿玲终于想起来:玉哥哥早已经回来了,这会正抱着她睡觉。 抱着她睡?心下一股羞涩传来,阿玲想要挣扎,可这股念头刚升起来,马上被白脸小人拍飞:你傻啊,反正又没外人看到。 对啊,反正这里也没外人。将“慎独”两个字扔到一边,阿玲往热源靠靠,似乎听到一声低沉悦耳的笑声,倦意袭来她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早上,看到环在腰间的结实手臂,脸红地扭过头,她便看到外首面色苍白如纸的少年。 “玉哥哥,你怎么了?” 羞涩什么的瞬间丢到九霄云外,整个人紧张到极点,衣裳都来不及整理,她光脚跑到门边喊郎中。 在她下床的一刹那,陈志谦已经醒了。他没有睁眼,而是绷紧嘴唇默默运转内力,将旺盛的气血逼到郎中惯常诊脉的那侧手腕。 在隔壁待命的郎中很快过来,凝神号脉,刚搭上手腕他便大惊失色。 “王爷气血旺盛……” 昨晚听到这话时阿玲还很高兴,气血旺盛证明玉哥哥无事。可这会瞅着他苍白的脸色,无论如何她都没法再保持乐观。 “气血旺盛怎么可能面色苍白,而且他到现在还没醒。” 郎中也正纳闷此点,“王爷气血旺盛如岩浆沸腾,脉象便是如此。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弄清个中究竟。” 他无法弄清楚的事有人却是明白。听郎中连最基本的病灶之因都诊不出来,阿玲正陷入急躁,青霜便引着邵明大师进来。 灰袍驼背老僧刚跨进门槛,阿玲便急匆匆迎上去,直接拽住他胳膊:“师傅,你快看看玉哥哥,他脸色白的吓人。” 隔着衣袖轻拍她胳膊,邵明大师面露宽慰。看小徒弟这样,明显是对大徒弟上心了。一双徒弟凑作堆,他终于不用再担心冷冰冰的大徒弟孤独一生,或者过分善良的小徒弟遇人不淑。 至于病情,一手带大小王爷,他还能不了解他? 怀抱这种自信,邵明大师开始号脉。刚搭上去,他的反应也跟郎中一样——这不可能。 郎中纠结的是气血旺盛脸色苍白这一悖论,而他纠结的点则完全不同:这才多久,怎么臭小子武功又有精进,马上到了突破关头。 他从来都知道小王爷天纵奇才,只是没想到他能奇才成这样。常人终其一生无法达到的境界,未及弱冠的他却达到了。 “师傅,怎么样,有没有办法?” 当然有,让他在这躺几天就好了。余光看到旁边忐忑的郎中,邵明大师理智回笼。不能这么直接,得给他圆过去。 “物极必反,气血太过旺盛导致面色苍白,好生修养几日便是。” 气血旺盛到都快要逆流了,不论他出于何等目的强逼成这幅脉象,这个当口总归是不宜再上路颠簸。 看来押运良饷之事,最终还是要落到他个老人家头上。刚升起这股念头,绣床上的小王爷已经“幽幽转醒”。看到旁边邵明大师,他二话没说先拜托他船队进京之事。 “暗卫太过稚嫩,如今我能拜托的只有师傅,劳烦您进京走一趟。” 臭小子,还真没拿他这师傅当外人,向来心静如水的邵明大师气结。 0360 ? 法弄清个中究竟。” 他无法弄清楚的事有人却是明白。听郎中连最基本的病灶之因都诊不出来,阿玲正陷入急躁,青霜便引着邵明大师进来。 灰袍驼背老僧刚跨进门槛,阿玲便急匆匆迎上去,直接拽住他胳膊:“师傅,你快看看玉哥哥,他脸色白的吓人。” 隔着衣袖轻拍她胳膊,邵明大师面露宽慰。看小徒弟这样,明显是对大徒弟上心了。一双徒弟凑作堆,他终于不用再担心冷冰冰的大徒弟孤独一生,或者过分善良的小徒弟遇人不淑。 至于病情,一手带大小王爷,他还能不了解他? 怀抱这种自信,邵明大师开始号脉。刚搭上去,他的反应也跟郎中一样——这不可能。 郎中纠结的是气血旺盛脸色苍白这一悖论,而他纠结的点则完全不同:这才多久,怎么臭小子武功又有精进,马上到了突破关头。 他从来都知道小王爷天纵奇才,只是没想到他能奇才成这样。常人终其一生无法达到的境界,未及弱冠的他却达到了。 “师傅,怎么样,有没有办法?” 当然有,让他在这躺几天就好了。余光看到旁边忐忑的郎中,邵明大师理智回笼。不能这么直接,得给他圆过去。 “物极必反,气血太过旺盛导致面色苍白,好生修养几日便是。” 气血旺盛到都快要逆流了,不论他出于何等目的强逼成这幅脉象,这个当口总归是不宜再上路颠簸。 看来押运良饷之事,最终还是要落到他个老人家头上。刚升起这股念头,绣床上的小王爷已经“幽幽转醒”。看到旁边邵明大师,他二话没说先拜托他船队进京之事。 “暗卫太过稚嫩,如今我能拜托的只有师傅,劳烦您进京走一趟。” 臭小子,还真没拿他这师傅当外人,向来心静如水的邵明大师气结。 更让他生气的还在后面,在接下来的半天内,他亲眼见证了向来冷冰冰的小王爷如何变得温润如玉。虽然“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但对那丫头他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养了他十几年,别说这么一天了,他就连一刻温柔的笑容都没给过自己,一瞬间他有种儿子给别人养的辛酸。再见贴心的小徒弟被大徒弟耍得团团转,忙前忙后活像个小丫鬟,他又开始为小徒弟不值。 手心手背都是肉,然而到邵明大师这,想到自己即将孤零零进京,悲凉之下他开始忍不住左右手互搏。 用完午膳的他驼着背慢悠悠离开,那悲凉的模样,还真有点像离开小龟独自游回大海的老龟。 “师傅。” 阿玲于心不忍,刚想跟上去送他一程,背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收住脚步她回头,拿起一个枕头小心翼翼地垫在他身后。方才郎中已经仔细问诊过,之所以气血如此旺盛,概因后背被箭-矢射中的冲击力所引发。 都是因为她,愧疚感上来阿玲更加殷勤。稍微一热情,回程时蒋家楼船顶层厢房上又多了件大件行李。 “景^哥哥,你不回京城真的能行?” “本侯有伤在身,已经向皇上请罪。他老人家向来宽宏大量,想必应该会谅解。” 由着阿玲坐在窗前伺候汤药,小王爷随口说道。在青城的日子多舒坦,有这丫头天天陪着,傻子才会回京城。 京城 乾清宫内 被称为“老人家”的不过勤正帝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美大叔,如果阿玲在这肯定会惊讶,“外甥像舅”这句话并非虚言。 此刻勤正帝正捏着暗卫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笑得一脸玩味。 “景渊这孩子,好不容易多写两句话,竟是为了夸一个商户。” 也莫怪勤正帝如此反应,寻常人有直达天听的机会,定会分外珍惜,斟酌词句,在不让人反感的范围内尽可能多写两句。可轮到他那外甥,每次都是惜字如金。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回来都不会提一句,连让他这个舅舅表现护短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他的秘奏依旧简洁,前面两句话交代完:我给你娄了很多银子,辛苦着了身体不好要在江南修养。 沿袭一贯的风格将事情交代完毕,下面他开始长篇大论,说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户人家姓胡,还是给您做衣裳的皇商,他们勤劳又勇敢,他们聪明又善良…… 总之把蒋家夸成一朵花后,他开始细数蒋家种种丰功伟绩。比如救过他的命,比如百年来造福一方,再比如这次捐款的事蒋家是如何积极。 看到这的勤正帝反应跟邵明大师差不多,向来冷脸的外甥竟然对蒋家这么好。 他吃醋了。 当朕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夸蒋家?不就是想让朕赏他个官做?朕偏不! 为帝十余载的勤正帝看起来颇有威仪,可骨子里还存着几分孩子的执拗。感觉到区别对待,他面上不显,心里已经跟侄子别起了劲。 可当他继续往下看,看到他夸蒋家的最后一点事,那点小孩子心性却迅速抛到了九霄云外。 “定州同知吴有良携府兵打扮成水匪,半路截取良饷?” 朝廷命官如此胆大妄为,真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此刻的勤正帝又成了那位龙椅上高深莫测的合格帝王。大夏各州官员安排掌控于胸,想到吴有良背后的权倾西北的广平王府,再想到陪都那位无时无刻不在与他作对的太上皇,他心下一阵沉重。 三足鼎立,轻易不得动弹。 不能动弹大的,但他也不能听之任之。 “传旨,命广成王为主审,大理寺少卿黄光泰、五城兵马司副统领郑裕为陪审,亲审定州同知吴有良谋反一案。告知他二人,一切以广成王意见为准。” 三言两语给吴有良安上“谋反”罪名后,勤正帝又连发两道旨意:其一是命户部和兵部协同商议西北良饷之事,往常此事都是由兵部拟定,交由户部核实拨款,此次户部直接参与,户部尚书乃勤正帝心腹,其中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其二则是命礼部准备太上皇寿宴,看起来一片孝心,实际上他不过是想借此名头派自己心腹前往陪都,进一步打探情况罢了。 三道旨意发出去后,勤正帝起身。大夏以孝治天下,他本人也是出了名的孝子,这些年没少打着孝顺名头削弱太上皇势力。对陪都那边防着,对于护佑他长大、陪着他历经风雨的亲娘——当今太后,他可是真的孝顺,每日必要前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膳。 今日亦是如此,他到时恰好恵大长公主也进宫看望太后。后宫高位嫔妃陪在两侧,一个劲地奉承着大长公主,不少人更是把主意打到了大长公主嫡子身上。 谁不知道这位公主,当年皇上登基时出过大力,太后觉得委屈了女儿,这些年更是可劲地对她好,皇上那边更不用说。能跟公主府结亲,不说对家族助力,以后本人也能在后宫横着走。 是以虽然广成王嚣张名声在外,可他依旧是有权有势人家眼里的香饽饽。 勤正帝来时,一伙人正热闹地说着此事。见到皇姐,他顺手将小王爷来信递过去。 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大长公主很快也察觉出不对,“皇商蒋家?” 这四个字亦引起了在座宫妃注意,当即便有人说道:“皇商蒋家?不就是那个家里只有一个独女的人家?” 这是阿玲第一次走进恵大长公主视线。 智子莫若母,大长公主知道,自己儿子是对人家姑娘上心了。意识到此点,瞬间她产生了跟邵明大师和勤正帝一样的情绪:儿子从没对她这样好过。 嫉妒之下她对阿玲生出了天然的敌对,说是皇商,归根结底还不是个商户人家? 不仅是她,随着有人提及皇商蒋家,见坐在上首的皇上、太后以及大长公主三大巨头没有反对,在座各位人精也开始畅所欲言。 “要说这蒋家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在青城百年经营,也算是富可敌国。”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排于最末,可事实却是衣食住行样样都离不得银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各行各业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总归是受人尊敬。宫妃虽大多出自官宦之家,可入宫后种种打点,也大抵知道银子好处,这会他们对阿玲的态度就颇为微妙。 既羡慕她坐拥金山银山,暗地里又为自己羡慕一商户之女而十分不齿。 “家有金山银山又如何,还不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户之女。”一位颇为清高的宫妃冷哼道。 大长公主皱眉,身为一母同胞的姐弟,她有着与勤正帝同样的品质——护短。蒋家姑娘那是她儿子看中的人,她可以嫌弃她出身低,别人嫌弃就不行! 什么,你说这些宫妃不知道她儿子看上人家姑娘? 她可不管。 勤正帝初登基那几年,主弱而国疑,她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连亲生儿子置身险境都无可奈何。对于一个护短的人来说,这是何等的痛!她发誓一定要弥补这等遗憾,可等皇上地位稳固后,儿子已经长大不再需要她保护,甚至有时候反过来保护她。 空有一身本事却没地方使,这些年她都快憋死了。如今终于有机会大展拳脚,她又岂会放过? 正好这宫妃表面清高,暗地里没少给皇上吹枕头风,甚至有几次连带上她。虽然这风没吹动皇上弟弟,可在后面搅风搅雨也惹人厌恶。 想清楚后,大长公主幽幽开口:“银子可是个好东西,西北打仗、宫中富贵、黄河赈灾,哪样不需要银子?” 勤正帝自然听出了皇姐话中浅层次意思,那宫妃是他最近比较宠爱的一位,可也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新鲜劲过去得差不多,最近她又总在他面前说酸话,他早已厌了。 “皇姐所言有理,皇商蒋家可在本次征募军饷中立了大功。” 清高宫妃脸色变了,下首敬陪末座的其他人则面露喜色。皇上只有一个,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就会有更多机会。 “我看景渊来信上,那蒋家何止是帮了大忙,还救了他性命。” 大长公主笑道,一开始出于嫉妒她本能地敌对阿玲,可这会护短之心升起,她开始摒弃偏见,平和地去看待整件事。即便她那傻儿子有可能被女人迷花了眼,傻乎乎陷进去,可他身边还跟着邵明大师。 邵明大师乃是她至交好友,前些年危险时她更是将儿子托付给他。一手带大景渊,邵明大师疼爱他的心不比她这当亲娘的差。既然他默认此事发生,那蒋家姑娘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有了这层保障,大长公主开始安心地护短。 在太后听闻此事好奇问起来时,她便耐心解释蒋家是如何组织商船,协助儿子剿灭了谋逆的定州同知以及麾下府兵,保住了这次运往西北的良饷。 “娘,不仅如此,多年来蒋家为善一方,为青城百姓做了不少事,景渊信里都写得很清楚。” 大长公主将信交给太后,后者扯出去老远,眯着眼睛看清来龙去脉后点头,满脸感慨道:“还真是难得的积善人家。” “娘,这人不仅得看出身,更重要的是看秉性,我看蒋家人秉性不错。” “你说得有理。” 儿子的小妾和为了他们母子受尽委屈的亲生女儿,太后会选哪个?答案不言而喻!拍着大长公主的手应承此言,也彻底宣判清高宫妃失宠的命运。 后者当场变了脸色,可在这深宫中,人与人之间的交情大抵是凭着受宠程度而来,踩低捧高实乃常事。先前她受宠时,打个喷嚏都有人嘘寒问暖;这会明摆着失宠,任凭面色苍白如纸,也只收到一堆幸灾乐祸的目光。 没有人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皇上就在面前,大部分宫妃都忙着巴结大夏最有权势的三人。 “既然蒋家如此仁义,是不是该赏赐一二?” 坐在太后右侧,全程沉默不遮掩大长公主风头的皇后适时提议道。 给蒋家奖赏?那岂不是应了那臭小子意!心里依旧存了些别扭的勤正帝神色踟蹰,见此皇后善解人意道:“蒋家只有一女,听闻诸位妹妹所言,这些年也未曾过继子嗣,想来对此女疼若珍宝。臣妾想着,若不封赏此女一二?” 这主意好! 此言一出,勤正帝与大长公主的眼睛同时亮了。前者想着,封赏蒋家姑娘而不是蒋家老爷,而且还是以皇后名义下旨,他总算没被外甥牵着鼻子走;后者则想到,送到王府的俏丫鬟送个荷包,都被他以不守规矩为名被扔去灶上做烧火丫鬟。自家儿子就这脾性,入眼的怎么都行,不入眼的冷若冰霜。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八成是要娶回来,那这姑娘身份越高越好。 “皇后说得有理,那蒋家姑娘亲带船队前往虎牢峡,实在是有勇有谋,理当嘉奖。” 勤正帝本来已被皇后说动,打算封蒋家女个最底层的仪人。可大长公主开口,这位份就有点太拿不出手。 “就封她个县君,至于规格,皇后看着办。时辰不早,阿娘也饿了,传膳,你们也都退下。” 各路宫妃纷纷退下,有跟清高宫妃不对付的,这会已经开始想着如何落井下石。而慈宁宫内,流水般的菜肴摆上来,帝后二人连同大长公主陪着太后,全家人一同用膳。 对于大长公主和勤正帝来说这不算什么,可留下来的皇后却是感慨万千。往常这种时候,她总是跟其余宫妃一直退下,然而此次大长公主却破天荒叫她留下来。 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心下隐隐有了计较,在封赏阿玲时她格外用心,丝毫没因她是个商户之女而有丝毫怠慢。县君所用冕服、首饰皆是由内务府最好的工匠制作,精美绝伦不亚于郡主,而册封懿旨更是极尽美好词汇。 整体算下来,这等册封县君,竟不比郡主差多少。 一切准备完毕后,这份大礼被装车,由礼部官员一路护送南下。而此时,离着勤正帝派遣大理寺与五城兵马司为副使下江南,过去了已经有半个月。 副使都是勤正帝提拔上来的亲信,虽惧怕跋扈之名满京城的广成王,但也知道这位王爷绝对是大夏最不能惹的几位主之一。即便离京前各方势力嘱托,一定要趁此机会好生打压异己,争取将青城这块肥肉争到自己碗里,成为自家党派日后的钱袋子,可真到了青城本地后,两位副使还是轻易不敢造次。 对于他们的反应,陈志谦也是乐见其成。 自打因伤跟随蒋家商队返回青城后,他就受到了那丫头前所未有的殷勤招待。一日三餐皆要过问不说,每日还亲手给他熬补汤。虽然这其中被蒋先使了不少绊子,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关键时刻脸色苍白下,几番争斗过后反而又巩固了在那丫头心中的地位。 总而言之,他现在日子过得很舒坦:每天睡到自然醒,代师傅教下那丫头功课,闲来无事逗逗院子里飞来飞去的鸟雀,好不悠闲惬意。 这种境况下他很容易便明白了,何为“从此君王不早朝”,呆在蒋家养病的他简直乐不思蜀。 要是这两位钦差真使什么幺蛾子,指不定他烦躁之下会直接将其喂了水匪——反正有吴有良先例在,直接推他头上就是,根本不用再想任何理由。 好在他们识趣,既然如此他也做起了甩手掌柜,活交两位副使去干,他则抽空陪阿玲装饰铺子。 连带前面拍卖宴刚结束时那几天,差不多一个月过去,铺子已经差不多修缮完毕。修缮的主意来自于小王爷和阿玲,而主要修缮流程则由沈不真与苏小乔亲自监督。综合了小王爷在天家养出的不凡品味以及阿玲对颜色独到的见解,再有后者百分百执行他们的观点,当初不显眼的铺子,这会彻底旧貌换新颜。 择一个良辰吉日,铺子开张。 阿玲名声在外,她开的铺子天生被人关注。青城百姓慕名而来,首先被铺子独特的装潢所吸引,而后便又被其中所兜售的迷彩布制品引起了极大兴趣。问下价钱,还不贵,属于比寻常帕子贵一点,但多掏那几个铜板也不会心疼的层次。胡老爷帮他们争取箫家毁契银子的事在前面,这会大家手里宽裕,乐意卖蒋家姑娘个面子。 铺子一开张便取得了极大成功,而帕子绣鞋等物买回去后,很快在青城引起了一股潮流。 初开张,阿玲便取得了极大成功。不过在这成功背后,她却纳闷另一件事。 “玉哥哥,你怎么还不去审案。” 铺子没开张前,忙前忙后这丫头支使起他来不知道有多顺手。现如今铺子正式开起来,眼见一切进入正轨,这便开始赶人了。 此时此刻的小王爷全然忘了,先前他帮忙做事后阿玲是如何殷勤地端茶倒水递帕子,回府后还亲手奉上十全大补汤,各种关怀备至让他直恨不得多帮她点。或许正是因为前面太过舒服,完全沉醉于温柔乡中的小王爷,在被审案逼迫着离开时才会生出种被卸磨杀驴的愤怒。 “怎么,不需要本王了便赶我走?” 玉哥哥自称本王,不对劲。 自打认识小王爷以来,阿玲辨识人心的灵敏程度直线上升。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悦,她急忙开口。 “玉哥哥误会了,两位副使查了也有几日,这几日事件逐渐平复,城内也已经平静下来,想必事情已经弄得差不多,是时候该您出手。” 顾不得生气,陈志谦陷入惊讶。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他离开青城没几日,这丫头整个人跟开窍似得。前面虎牢峡的种种布置,可以说是因为她太过关心他超常发挥。但如今仅从城内逐渐平息的流言蜚语,便能推断出京中前来的副使进展,这不是聪慧还能是什么?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虎牢峡出现大批水匪之事也随着归程的蒋家船队一道传入青城,不少老人想到了前些年的倭寇,一时间青城人人自危。皇上派来的副使来此的第一项任务便是安抚人心,务必不能让此事耽搁了春绸。 勤正帝不是个坑外甥的渣舅舅,非但不坑,相反他还十分护短,虽然心下跟外甥别着苗头,可他派来的人确实一等一的能臣干吏。种种手段用下去,不过几日便稳住了人心惶惶的百姓。 稳住百姓后便是查案,谋反可是重罪,向来要牵涉不少人。可如今本案事实再明确不过,说来说去就一个定州同知吴有良。可皇上意思摆在那,该怎样把事情扩大,拖更多不和圣意之人下水,成为了当下最大的难题。 两位副使在离京前,曾接到各自党派最高领导人指示,务必要趁此机会干掉不对付的哪个哪个人。可摄于小王爷淫威,此刻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早点查完,剩余时间玉哥哥也好安心修养。” 阿玲最后一句话彻底说服了小王爷,反正事情早晚都要做,还不如早做完。 至于做完后一同回京?他就不信自己不想回去,这俩副使还能把他逼回。先前他托着也是因为如此,过惯了有那丫头的舒坦日子,扯着审案由头,他还想再青城多呆段时日。 “依你。” 轻轻抚摸下他头上花苞,陈志谦恋恋不舍地出门。刚迈出门槛,他便策马疾驰朝官衙走去。 前面虽然一直赖在蒋家养伤,可他每日也会收到暗卫来报,是以对整个案子并不陌生。皇上舅舅的意思他大致明白,不过是想借谋逆削弱太上皇以及广平王府势力。 对于太上皇这个便宜外祖父,他从未谋面,从小听到最多的便是他如何坑外祖母与亲娘,本就薄弱的血脉亲情早已湮灭在这些传闻中,对其下手他没有丁点不忍。只是广平候府这边他却有些迟疑。 一路赶到州城,他在大牢内看到了被羁押的吴有良。 不同于半月前的一派官威,此刻的吴有良带着手铐脚镣,身上也因用刑和牢狱之灾没一块好肉,完全是一副颓废的模样。 见到他,他萎靡的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光彩,“两位副使欲借此事拖广平侯下水。” 对此陈志谦心下早有预知,朝中各派系盘根错节,看不惯广平王府的大有人在,眼馋其手中西北军权的更是多如牛毛。吴有良是广平候的老部下,大好时机岂能白白浪费。 “莫非此事与他无关?” “事已至此,真正有关无关还重要?小王爷应该比末将还清楚,对于上位者而言,真相如何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做才能达成目的,赚取更多利益。” 悲凉地笑出声,他继续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末将是活不成了,有一言想说予广成王。” “哦?” “当日在虎牢峡王爷说得清楚,这一身荣耀与广平候府无关,确实如此。可不管皇上对您有多好,广成王您毕竟姓陆,在世人眼中您并非皇家子弟,而是广平候府的嫡长子。嚣张跋扈并非多大问题,位高权重者又有几个真正礼贤下士?你们有傲气的资本。可欺师灭祖那却万万为世人所不容,广成王,归根结底您与广平王府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竟然被他看破了。 吴有良的话正是陈志谦迟疑的原因,这些迟疑并非来自自身,即便那是他的父族,前世对上广平王府他也没有丝毫迟疑。那时他无牵无挂,可如今他有了那丫头。狂傲不羁并不算什么,可忤逆不孝便是为世人所不容,前世那丫头已经够苦了,这辈子他不想让她因为他遭受世人唾弃。 “你所言有理。” 不愧是恩侯的种,关键时刻该向着谁还很清楚,吴有良眼中顿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王爷听进去了,那末将也能安心去了。您放心,所有罪则末将会一力承担,绝不会扯上恩侯。” “恩侯?” “广平候于末将有知遇之恩,王爷放心,该如何做末将醒得。” “醒得?”缓缓靠近他,陈志谦在他耳边吐出三个字。 这……他说得竟是恩侯在西北的得力干将。吴有良刚悬下去的心再次吊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想救广平侯?那怎么也得推出个像样的替罪羊。” “你……”瞪大眼看着他,吴有良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可姓陆。” “广平王府陆家?那与本王何干。也对,毕竟面子上还有那层关系还在,本王总不能做得太过,留下个欺师灭祖的不好名声。这些时日本王养伤之余,还为此费了点心思,用了那么一时半会想出这么个绝妙的法子。广平候、还是他的左膀右臂,你来选。时候不多,你可得快点想。” 说完陈志谦轻拍衣袖,迈着方步潇洒地离开牢房。 留在原地的吴有良却彻底陷入呆滞,他没想到广成王竟然能这么狠。即便再恨,如今他也是别无选择。 随着陈志谦走出牢房,负责看守的衙役很快进来,押吴有良去前面提审。 此次审讯主要分成两部分,首先是从吴有良与平王的交情入手。本来大夏局势三足鼎立,京城、陪都以及西北的三方成掎角之势,互相敌对。敢与平王合作时,吴有良便打着让他对方做螳螂去捕蝉,自己黄雀在后独吞此笔军饷的念头。此事虽未成,可由此也不难看出两者间的关系。 如今自顾不暇,吴有良自然是招得痛快,从平王入手强行攀咬陪都那边一通,还真咬出几条大鱼。 事到如今他尚存一线希望,多咬几个太上皇那边的人出来顶在前面,恩侯那边能少损失些。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虽然在阿玲面前表现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要多好说话有多好说话,可本质上陈志谦还是那个京城人见人怕的混世魔王,他骨子里有着骄傲,最讨厌被人威胁。先前吴有良那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说辞,明显已经碰触到他底线。 虎牢峡十架冰冷的大型弓-弩尚在眼前,广平候想要他的命!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顾念此人? “本王倒是想起来,吴同知出身西北,而西北军中那些兵卒,衣食住行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此事绝对与广平侯无关。” “本侯也没说一定跟他有关,你如此紧张作甚。只是你来说说,以你一个小小同知,要这么多银子做甚。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刺杀本王?” 小王爷冷气全开,一张嘴跟刀子似得,说出来的话步步紧逼,直逼得吴有良溃不成军,最终只能按他先前在耳畔所言说出那三个字。 “就是他,他早就对广平候心怀不忿,暗地里蓄养私兵。只是养兵需要银子,这才联系上了昔日军中袍泽,如今在富裕定州认同知的罪臣。罪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去帮他。至于王爷那边,本次征募良饷就是为了西北军,银子早晚要到他手上,他又何故做此等事?” 小王爷只是说了三个字,吴有良这边却充分发挥好口才,扩充成了一出楚汉争霸的好戏。 总而言之案子审到这,咬出了太上皇以及广平侯两边的左膀右臂,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至于剩下的核实吴有良所言,还是他方才那句话,有时候上位者看得从来不是真相,而是此事能否合乎自身利益。如今事情主动权在勤正帝手里,是否谋逆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如此,本王还有伤在身,剩余事项便交由两位。” 交代完副使后,陈志谦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着他健步如飞的身影,两位副使脑子里却全是方才小王爷犀利的表现。只是临审前见了一面,又逼问几句,竟然撬开了吴有良那比蚌壳还硬的嘴。 王爷英明! 随着倒春寒结束,位于青城的江南再次恢复了春光媚好,蒋府后院更是一派花团锦簇。 而今日蒋先的心也如外面盛开的春花般灿烂,原因无它,那个觊觎他掌上明珠的狼崽子终于走啦。自打从虎牢峡回来后,他便装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哄着自家天真的女儿围着他转,种种殷勤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没享受过,看得他心里酿出缸醋。 偏偏有邵明大师的诊断在,他还不能说什么。 哑巴吃黄连,他心里那叫一个苦。现在好了,那狼崽子终于走了。没有他横插在中间,他得赶紧跟自己贴心小棉袄亲相亲相。 “准备阿玲最爱喝的鹌鹑汤,对还有那芙蓉酥……” 噼里啪啦报出一大堆菜名,蒋先把后厨指挥个团团转,终于在晚膳时呈上满桌丰盛的菜肴。满心欢喜地等着爱女回来,没想到他却先等来小王爷。 “王爷……” 忙活完铺子事的阿玲匆匆回府,刚进门便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是她最喜欢喝的鹌鹑汤!循着香味走到门口,她便看到那抹意想不到的玄衣背影。 “玉哥哥!” 乳燕归巢般喜悦的声音传来,陈志谦回头,惯常冷落的眼眸中蕴含着无限的温柔,“恩。” 提着裙子上了台阶,迈过门槛阿玲停在他身旁,“还真是你,你不是前往州府查案了么?” “已经查完了。” “……这么快。”愿意为他是从州府赶回来用膳,明日还要再赶回去的阿玲顿了下才反应过来。 陈志谦简单解释,“案情汇总每日都有人送来,养伤期间我有所关注,该如何做早已想好,今日前去走个过场,皇上吩咐之事已经顺利完成。” 谋定而后动向来是小王爷的风格,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有了前世后面几年的经验,有些事他很清楚。从副使口中听到“谋逆”二字时,他就已经明白皇帝舅舅意思。这事最难的地方不是剿灭水匪,也不是给吴有良定罪,而是如何将此事闹大,拖更多看不顺眼的人下水、问罪。 问罪处置完后,顺便再在这些紧要位置安插自己人手。这是皇帝舅舅一贯的做法,就这样一环套一环,登基多年他对朝廷的掌控力度越来越强,再也不是先前那个隐在太上皇阴影下的傀儡皇帝。 当然安插自己人手那都是后话,他要负责的只是前半部分。早已意识到此点,养伤时他已经合计过各方关系,制定了几套方案。 本来他没想着能拖广平候的左膀右臂下水,没想到吴有良那么不经吓,三言两语就进了他设置的圈套。 “中计了!” 在陈志谦这样想的同时,审讯完毕被押送回大牢的吴有良也回过味来。 “小王爷让我从恩侯和他的亲信中选,其实我完全可以死咬着不放,为什么一定要从这两个中间选。” 其实也不怪吴有良,先前两位副使也是有手段的,各种刑罚用下来,饶是他是铁打的汉子也有些受不住。之所以硬撑着不招,就是想着小王爷到后事情可能有所转机。 可后面事情发展却完全打他个措手不及,小王爷的确顾忌父族所带来的影响,这点如他预料中完全一致,只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怎么都没猜到结尾,小王爷竟想出了如此阴狠的处理方式。 “恩侯自断一臂,到头来却全为他保全了名声。” 什么便宜都让小王爷占了去!激愤之下,他挣起手铐脚镣,五内郁结之下脸色十分纠结和狰狞。 成王败寇,无论他如何难受,这会都不会有人在意。听他弄出来的动静太大,狱卒直接过来啐一口痰,“都快死了还不安生,再折腾下去,别怪咱们对女囚那边不客气。” “女囚?” “莫非同知大人不知,您犯得可是谋逆之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谋逆!怎么可能!先前审案的副使分明没提过这一茬,他们只跟他说,若是能多多招认,可以减轻罪责。 彻头彻尾的骗局!他对不起恩侯,更对不起全家老小。剧烈挣扎的吴有良冷静下来,蜷缩成团,黑暗中他眼前全是儿女的身影。他的女儿今年才八岁,最小的儿子开春刚满周岁。他们还那么小,整个人纯洁如白纸,笑起来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却已经注定要被牵连,迎接卑贱而永无光明的后半生。 他都做了什么孽。 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军汉吴有良更是硬汉,可此时此刻幽暗逼仄的牢房内,他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0361 ? 在陈志谦这样想的同时,审讯完毕被押送回大牢的吴有良也回过味来。可乐已更新大结局 “小王爷让我从恩侯和他的亲信中选,其实我完全可以死咬着不放,为什么一定要从这两个中间选。” 其实也不怪吴有良,先前两位副使也是有手段的,各种刑罚用下来,饶是他是铁打的汉子也有些受不住。之所以硬撑着不招,就是想着小王爷到后事情可能有所转机。 可后面事情发展却完全打他个措手不及,小王爷的确顾忌父族所带来的影响,这点如他预料中完全一致,只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怎么都没猜到结尾,小王爷竟想出了如此阴狠的处理方式。 “恩侯自断一臂,到头来却全为他保全了名声。” 什么便宜都让小王爷占了去!激愤之下,他挣起手铐脚镣,五内郁结之下脸色十分纠结和狰狞。 成王败寇,无论他如何难受,这会都不会有人在意。听他弄出来的动静太大,狱卒直接过来啐一口痰,“都快死了还不安生,再折腾下去,别怪咱们对女囚那边不客气。” “女囚?” “莫非同知大人不知,您犯得可是谋逆之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谋逆!怎么可能!先前审案的副使分明没提过这一茬,他们只跟他说,若是能多多招认,可以减轻罪责。 彻头彻尾的骗局!他对不起恩侯,更对不起全家老小。剧烈挣扎的吴有良冷静下来,蜷缩成团,黑暗中他眼前全是儿女的身影。他的女儿今年才八岁,最小的儿子开春刚满周岁。他们还那么小,整个人纯洁如白纸,笑起来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却已经注定要被牵连,迎接卑贱而永无光明的后半生。 他都做了什么孽。 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军汉吴有良更是硬汉,可此时此刻幽暗逼仄的牢房内,他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吴有良能想到的事,陈志谦当然也能想到。事实上他就是在故意削弱广平候府的势力,两世为人他早已过了孺幕父亲的单纯年纪,既然双方注定是仇人,那对方越弱对他来说就越有利。 上辈子他直接将双方冲突摆到明面上来,舍得一身骂,也要把广平候府夷为平地。这辈子他有了牵挂,为保全自己名声只得迂回着来。 刚开始他觉得这般算计来算计去有失男儿磊落,可真正做完后他却发现,这种让对方有苦说不出的法子,似乎来得更为痛快。 早就该这样了。 初尝甜头的小王爷内心进一步黑化,不过对上阿玲他始终是一派赤城。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后,他总结道:“既然他已经全部招了,那接下来也就没我什么事。” 阿玲完全被他说出来那一个个大人物惊住了,“这些人官那么大,日子过得那么舒坦,为什么还要争来争去的?” “我也不明白。只是吴有良先前一直觊觎蒋家财产,如今锒铛入狱,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陈志谦同样不解,先前他风里来雨里去只不过是为求点刺激,可如今他却恨不得醉死在温柔乡里。所以他加上后面那句,完全是卖蒋先个人情。 本来是冲着蒋先说得话,听到阿玲耳朵里,她却想到了更多。 “玉哥哥一直知道,吴同知图谋不轨?我想起来了,船队临行前在鉴湖码头上送别,你便有些欲言又止,会不会那时候你便已经知道了?” 陈志谦不置可否,见此阿玲也知道他承认了。 “所以你额外准备了相似的船,专门给水匪烧了假装自己遇害,就是为了引他出来?” “这……其实也不完全是。” 虽然他一副否认的姿态,可放在阿玲眼里这明显是承认了。 她想起重生后自己最担心的事,无非是怕阿爹重演上辈子的悲剧。可没想到上辈子隐在箫矸芝背后的帮手,就这样被玉哥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明明帮了她这么大忙,事情已经过去这些天,若不是她主动问起,他甚至压根不打算说。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好? 阿玲眼里隐隐涌上热意。见此陈志谦赶紧开口,声音有些生硬:“都是过去的事了,先不管这些,你在外面忙活一天也该累了,先吃点东西。” 这阵忙着张罗铺子开张,同时两位师傅和书院那边的功课也不能落下,玉哥哥这边传授武艺更是不能断一日,阿玲忙得脚不沾地,已经许久未曾好好用过一顿。 坐在桌边,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喜上眉梢。 “玉哥哥一天之内从州城赶一个来回,想必也累了,你也赶紧坐下吃点。”恢复心情,拍拍旁边绣墩她招呼道。 陈志谦从善如流地坐下来,趁人不备看了眼旁边蒋先。 即便他面色基本没变,蒋先也看出了他冷漠面色下掩饰不住的得意。 心下感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他忍不住咳嗽出声。 “阿爹,你怎么了,可是受了凉?” 已经坐下的阿玲关切道,察觉到周围别扭的气氛,顿了顿她也反应过来。可明白是一回事,知道该如何处理是另一回事,阿爹摆明了跟玉哥哥不对付,夹在中间她实在是左右为难。 怎么办? 捏着调羹想了下,最后她决定避重就轻,“阿爹准备了如此丰盛的一桌子菜,全是女儿爱吃的,光闻这味就开心。” 说完她小脑袋孺幕地朝蒋先方向看去,甜甜一笑,用软糯地声音说道:“阿爹最好了。” 仅仅五个字,蒋先的心已经软成一汪春水。 这边高兴了,旁边小王爷不乐意了。冷气袭来,阿玲皱眉,桌子下绣鞋轻抬,朝他皂靴踢过去,而后趁阿爹不备拼命给他挤眼色。 等到她快挤成斗鸡眼,冷气终于消失了。从后厨炖补汤的方氏也过来,几人围在桌边尽情享受丰盛的晚宴。 明明菜很好吃,可这顿饭阿玲吃得却很不开心。这段时间为开铺子东北西跑,人见多了她也迅速成熟,对于人情世故有了更多的了解,渐渐也能看清阿爹与玉哥哥之间不对付。 先前铺子里一堆事,她那单线程的脑子忙起来也顾不得其它。可如今铺子步入正轨,每日只需核对下账目便可,空闲下来的时间多,她就容易胡思乱想。 看到阿爹时会想,看到玉哥哥也会想,甚至晚上睡觉看到拔步床金钩上那对玉环还会想,有时候做梦也会想,想太多她都快疯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喝完最后一口汤,阿玲终于下定决心。 望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可口精致菜肴却无甚食欲,一顿饭下来阿玲再确定不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晚膳过后,送走玉哥哥,她直接拉阿爹进了书房。 “老爷、阿玲。” 察觉到气氛不对,方氏在后面开口,欲言又止的话音中明显透露出担忧之意。 “娘……” “夫人,无碍。” 父女俩异口同声地开口,安抚好方氏,然后相携走向树荫下,沿着花丛旁铺设着大气典雅花纹的石板路走向书房。 凉风习习花香阵阵,搀扶着阿爹,阿玲脑子也没闲着。方才吃饭憋闷时,她想过开门见山。可这会最憋屈的时候已经过去,她也没有了当初那股冲动。 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是生她养她的阿爹,两辈子最疼她的阿爹。就算心急冲谁发脾气,她也不能冲阿爹发。 短短片刻她已经调整好情绪,走到书房时,她搓着衣角,再次恢复了小女儿娇态。 “阿爹,那个……女儿有件事想要告诉您。” 恩?一路上本已做好心里准备,打算安抚女儿坏脾气后再行苦肉计的蒋先愣住了。好在经商多年,他最擅长的便是随机应变。想明白女儿心理,收敛慈祥面色,须臾间他转换成一幅高冷的模样。 阿爹是真生气了,阿玲笑得越发谄媚,“阿爹,这事女儿谁都没告诉过,您还是第一个听说的。” “第一个?难道不是你的玉哥哥?”见女儿这般贴心,蒋先再也忍不住心中幽怨。 “阿爹都知道啦?”惊讶之下阿玲顾不得羞涩,直接脱口而出,“既然如此那女儿也不瞒您,女儿是喜欢玉哥哥。” 知道是一回事,听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尽管他早已生出警惕之心,养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还是被那狼崽子叼走了,蒋先如何不气。 “那他呢?他对你又是怎样一种态度?” 阿玲沉吟,“玉哥哥说过,允许我喜欢他。” 蒋先火冒三丈,“允许?就这样高高在上,施舍般的两个字?” “不是,阿爹您误会了,玉哥哥性格便是如此,其实他对我很好的,暗地里帮我做过许多事。从书院与箫矸芝纷争,到东山华首寺中找到李大儒,还有流言蜚语到来时他及时找来邵明大师,后面征募军饷、拍卖宴,还有这次解决最大的隐患吴同知,他不仅帮了我,甚至帮了我们全家。” 顿了顿,阿玲走到蒋先面前,杏眼中满是恳求,“女儿这些时日读书,明白一个道理,好些事不能只是说,更重要的是做。玉哥哥虽然性子高傲,可他言行举止并无失礼之处,而且还默默做了许多事,女儿相信他的诚意。” 在父女俩进书房的同时,客院内,不用贴身保护阿玲的陈阳也像往常一样过来。 事无巨细地汇报完阿玲今日所做之事,他请示道:“王爷,要不属下前去书房探听一二。” “探听?”陈志谦突然抬头,看着跃跃欲试的陈阳,心下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喜欢那丫头。” 小王爷怎么会知道?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但那一瞬间的愣神还是没能逃过对面人的利眼。 “看来还真是。” “属下知错。”本来抱拳站立的陈阳突然跪下来,头低得不能再低。 一双皂靴停在他眼前,头顶小王爷声音响起,“你何错之有?” “蒋家姑娘本性善良、天真烂漫,且为人没一点架子,很少有人会讨厌他。属下听从王爷吩咐,探听她事情久了,不知不觉也心生怜惜之情,想着要好生保护她。明知她是小王爷心悦之人,属下竟生出异样情愫,属下有罪。” 暗卫的天性是服从,在面对小王爷询问时,陈阳不自觉地剖析内心,将所有想法赤果果地袒露在他面前。 “心生怜惜?异样情愫?” 心中火冒三丈,若有可能陈志谦现在就想与这个昔日下属决一死战。可想到目前朝中局势,他还是忍下来。 京城皇帝舅舅、陪都太上皇以及西北广平候三足鼎力,谁都奈何不了谁。虽然皇帝舅舅占据正统,可取得这场拉锯战的胜利,最终还要看各方实力。蒋家库房内的金山银山,便是被众势力虎视眈眈的一块肥肉。 陈志谦先前只知前世蒋家万贯家财无缘无故消失,不知落到谁手里。虎牢峡遇袭,审问吴有良谋反之事后他突然有所明悟,或许前世是吴有良直接害了蒋先,可他一个小小地方同知,要这么大比银子作甚? 归根结底,他也是为了幕后之人。 只要三足鼎立的局势存在,蒋家便一直处于不可预知的危险中。而那丫头作为蒋家唯一的后人,更是无时无刻不身处险境。虽然他已经尽量往后拖,但作为皇帝舅舅手中一把锋利的刀,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青城。必须得有个人代替他,去保护那丫头。 陈阳作为十余年来他最倚重的暗卫,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明白后,他封存住喷薄欲出的怒气,换回了以往冷漠的表情,“陈阳,本王记得你曾有过一母同胞的妹妹,在最天真烂漫的时候得伤寒去了。或许,你是在……” 跪在地上,任由额头抵住冰凉的地面,陈阳神智逐渐从最初被发现时的慌乱中逐渐清醒过来。可清醒过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喜欢上了小王爷看中的姑娘。 他怎可如此! 双手紧握成拳,他感觉此刻站在面前的小王爷就如一柄已经开刃的大刀,立于面前随时随地都可能砸下来。 然后,他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顺着小王爷冷冽到能劈开人心的语调,他朦胧的视线回到老家,想到秋千架下梳着双髻,天真烂漫的妹妹。那时他还没进暗卫营,但家传武师已经会了些拳脚功夫,每日练拳结束后,他都要推着妹妹在秋千架下玩一会。 而当时的场景,与铺子后面那个小小院落中,小王爷带着蒋家姑娘玩时一模一样。 “莫非是移情?” “不然呢?” 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虽然是疑问的语调,但或许是因为压力太大,他心中瞬间笃定了这种猜测。 “是移情。” “你确定?” 面对小王爷的质问,陈阳再没有丝毫犹豫,“是属下愚钝,属下早便知晓王爷心意,又怎会对蒋家姑娘有什么多余想法。还好王爷英明,及时点醒属下。” 皂靴收回去,陈志谦声音恢复平静,重复着一开始的话,“那你何错之有?” 陈阳提到嗓子眼的心松下来。对啊,最开始他也只是觉得能准确认出他这张平凡无奇脸的蒋家姑娘像家人般亲切,只是把她当成个妹妹,这又有什么大错。 原来王爷早已看穿一切,王爷果然英明。 心下对小王爷佩服得五体投地,陈阳再次问道:“多谢王爷指点迷津,只是书房那边,属下再去探听一二?” “不必。”陈志谦言简意赅。 满想着将功折罪的陈阳惊讶地抬头,“不去?” 陈志谦点头,方才饭桌上的气氛他不是没觉出来。若是以前他还有可能怀疑,可以那丫头进来越发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会她肯定跟蒋先坦白去了。 而蒋先肯定也会反对,连反对的理由他都知道,无非是齐大非偶那一套。 齐大非偶,这的确是个绕不过去的槛。先前他还有些头疼,捏捏袖子,里面攥着前几天收到的京城八百里加急。如今他胜券在握,只需表现风度便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书房内,听完爱女袒露心思的蒋先在渡过最初的头晕目眩后,开始苦口婆心的说教。 “我蒋家向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广成王做得那些事,阿爹比你还要感激她。可感激归感激,总不能把你也赔进去,你可是阿爹唯一的女儿。” “阿爹,女儿与玉哥哥两情相悦,这怎么能说是赔?” 蒋先眉头拧成个疙瘩,“我知道你们两情相悦,可乖女儿,这世间更讲究门当户对。我们只是个商户人家,如何能高攀得起王府。即便广成王喜欢你,真正八抬大轿娶你做侯夫人,婚后你们两情相悦,他也不纳多余侍妾让你伤心,可其他人呢?先是广成王的爹娘,嫁人后总要孝顺公婆,有哪个为娘的看儿子娶这么个出身的媳妇会高兴?然后是平日与王府相交之人,非富即贵。你所说那些前世记忆中,也曾见过京中贵女出巡的排场,你自认可以应付得了那些人情往来?即便你能努力学会,可他们呢,又会在背后如何说道?” “阿爹知道广成王是个好人,对你也好,可跟他在一起你要吃多少苦。阿爹就你一个女儿,没别的盼头,就盼着你一辈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以我蒋家这些家财,嫁个不是太高的门第,婆家定会善待你。可王府那门槛实在是太高了,到时候阿爹无能为力啊。” 说到最后蒋先悲从中来,堂堂九尺汉子竟红了眼眶。 她怎能让阿爹如此伤心,听他说得种种可能,一直以为两情相悦便可的阿玲内心终于产生动摇。 正在此时,守在门外的胡贵进来,面露急色,“老爷、姑娘,京中有圣旨过来。” 突如其来的旨意惊住了蒋家父女。 “怎么会有旨传来?可是找玉哥哥?”阿玲最先反应过来,问道前来报信的胡贵。 胡贵声音中带着些许迟疑,但还是如实禀报:“照钦差所言,是给姑娘的。” 她?指着自己鼻尖,阿玲有些云里雾里。思来想去她没做什么错事,那点乍听圣旨到的惊惶也很快退去。心神归位,她急忙喊人预备香案,自己则整理好衣冠赶往前院接旨。 刚来到前院,她便看到从另一侧客院走出来的玉哥哥。见到他,门前身着朝服的钦差热络地朝他拱拱手,刚准备迎过去,却被他眼神制止住了。 一瞬间阿玲心中隐隐有所预感,这道即将到来的圣旨应该跟玉哥哥有关。 香案备好,包括李大儒在内居住在蒋府内所有人纷纷赶到前院,按照身份高低依次跪下。因着阿玲是接旨之人,就跟小王爷一道跪在最前面。 “定州青城女胡氏,秀外慧中……” 因大长公主特意关照,皇后准备这份册封旨意时格外用心。中宫皇后系出名门,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才德姿容上佳,写这么点东西也算是信手拈来。不过如果没有大长公主脸面,皇后估计连笔都懒得动。但这次不仅大长公主特意关照,连皇上话里话外也透着封赏之意,皇后本就十足的用心更是凭空加了几成。 骈四俪六的赞美之词念叨完后,终于来到最后一句,“特封为青宁县主,钦此。” 长长的“此”字念出来,阿玲久久未能回神。 县主是什么,可以吃么? 不对,县主好像是个封号,还很尊贵。 前世在京城时,阿玲见过不少贵女出巡,而其中排场最大的莫过于这些有封号的宗室女。上次箫矸芝撺掇杨氏母女前来闹事,抹黑她名声时,她带着两排丫鬟隆重出场震慑众人那招,便是从这些人身上学来。 那会她身份低微,不过是京郊四合院内贫苦村妇,压根没有接近这些贵人的机会。仅仅远远看着便能学到这么多,天家尊贵由此可见一斑。 而如今,她也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阶层中一员。 “我……县君?” 惊喜之下阿玲放轻声音,即便如此依旧掩盖不住嗓音中的颤抖。 与此同时小王爷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才县君?” 皇帝舅舅未免太小气了点,看来是时候延长养伤时间。 心下有了决定,陈志谦火气也没那么旺了。余光瞥见旁边丫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青石板冷硬的触感传来,他眼刀瞥向前面钦差。 跪那么久,以那丫头娇弱的身板,膝盖上肯定泛起青黑。 她傻不知道接旨谢恩赶紧起来,难道你一个宣读旨意多年的熟练工还不懂? 宣读完中宫懿旨的钦差只觉一阵寒意袭来,莫非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广成王不快?不应该啊,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这位主在京城那偌大名头,一时间冷汗沿着脊柱一直往下流,这会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讨赏,只想快些离开此地。 怎么才能离开? 移开目光看到前面跪着的蒋家姑娘,瞬间他福至心灵。 “懿旨已宣读完毕,县主还不快些接旨。” 宣旨时一贯高高在上的腔调也没了,这会他要多温和有多温和,只盼眼前这位新出的青宁县主快点解救他于水火。 还要接旨?对,得接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蒋先,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沉浸于天上掉馅饼的狂喜中也尚存三分理智。 戳戳前面爱女,他小声提醒道:“阿玲,还不快些接旨。” 而后他又对钦差告罪:“这丫头,欢喜得都傻了,大人莫要见怪。” 说话功夫脑子单线程的阿玲终于恢复清醒,应声谢过,刚想站起来接旨,跪了太久的脚一阵发麻。 还好旁边有小王爷,在她向一旁倾倒时及时接住,然后更加凌厉的眼刀刮向宣旨钦差。 没眼力见的,怎么能让他家丫头跪这么久。 脊背全被冷汗湿透的钦差终于控制不住内心恐惧,几不可见地哆嗦下,双手将圣旨捧过去,声音轻柔、语调快速地恭喜她。而后在蒋先极力挽留他留下来用膳,挽留不成递上丰厚荷包时,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我等官员自有朝廷俸禄供养,不能随意收人东西。随圣旨前来的还有县主冠服印鉴,钦天监遴选良辰吉时便在两日后,到那时还有加封大典,时间紧迫恕在下不能多留。王爷,诸位,在下先行告辞。” 现成的理由摆在那,机关枪似得说完后,钦差头也不回地走出蒋府,那背影看起来有几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这是怎么了?”目送钦差走出自家,手握圣旨的阿玲满脸疑惑,莫非蒋家是龙潭虎穴? “谁知道,想必他有羊角风。” 察觉到自家傻丫头依旧有些不自然的站姿,余怒未消的陈志谦冰冷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弄清此事后,阿玲想到先前猜测,“这道册封懿旨,可是玉哥哥的意思?” 陈志谦摇头。 这下连蒋先也惊讶了。虽然在儿女亲事上他不赞成阿玲与小王爷在一起,但蒋家人向来知恩图报。他们一介商户人家,即便身为皇商能接触不少朝廷命官,但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小心翼翼地敬着,给阿玲求个爵位之事…… 他还真想过! 年近四旬才有了这么个娇娇女,当产房中传来婴儿啼哭声时,襁褓中柔软的一团抱在怀中,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呈在她面前。 皇商的身份让他视线不止着眼于青城这一亩三分地,经历多了他也清楚自身渺小。财帛动人心,阿玲只是个姑娘,这万贯家财于她而言并不一定是好事。随着她无忧无虑的长大,他开始考虑,用蒋家多年积累去给她换一个爵位。 可想归想,真正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 士农工商,身份的跃迁间隔着一道又一道天堑。 筹谋了许多年,眼见着她离及笄越来越近,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本来他决定趁着今年春绸,运送一部分财宝入京疏通关系。若是阿玲没有重生,没有发生后面那些事,这会想必他已经开始清点库房。 他隐隐有所预感,也许阿玲前世中他惨死在外,便与此事有关。 心知女儿性子,若是知晓此事指不定如何自责,得知她前世遭遇后,他便暗自停滞此事,并吩咐胡贵守口如瓶,丁点没让阿玲听到风声。 这样做虽是为了安抚阿玲,可更多的则是因为他清楚,转换身份有多难。 想归想,有些事他终究办不到。 然而如今还没等他出手,封赏的旨意已经过来。除去小王爷外,他真想不到谁在后面出力。 “莫非此事当真与王爷无关?” 对着蒋先这个一直反对他跟阿玲在一起的人,陈志谦没再客气,“本王去往京城的密信中提起过蒋家,本次征募军饷外加平叛,蒋家皆出力不少。胡老爷身为青城会首,本应再进一步,只是不知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一番话说得清楚明白,我本来想给你表表功,争取弄个官当下,没想到到头来功劳落到阿玲头上。 “也就是说,还是玉哥哥说了好话?”阿玲惊喜道。 蒋先却想得更深,他想起了先前小王爷以民意相威胁,逼迫自己做青城会首之事。会首之上更进一步,那肯定是踏足官场,他说得这般理所当然,显然并非临时起意。 他早就已经算计到这一步。 这狼崽子! 想清楚此点后,蒋先一反常态地没有生气。 刚封了县主的阿玲凑到小王爷跟前,巴在他胳膊上,踮着脚尖,眼神中全是雀跃。 “玉哥哥,我是县主啦。” “恩。” “我是县主,那我们之间……” “阿玲!”蒋先忙打住女儿,直接走到陈志谦跟前:“不知王爷可否与蒋某入书房一叙。” “阿爹~”阿玲略带担忧地喊道。 女大不中留啊,心下叹息,蒋先好悬才维持住慈父形象,“阿玲放心,阿爹不是那般不明是非之人。” 方氏也在边上劝着,“相信你阿爹,再者你封县主是大事,府里上下总要庆贺一番,还有好些事要忙。正好你在家,也来帮着阿娘些。” 说完她挽起女儿胳膊,穿过一群与有荣焉的下人,母女两人向后院走去。 而在前院,陈志谦从善如流地应了蒋先邀请,两人一道向书房走去。 因为接旨出来的急,书房中尚还留有父女俩方才用过的茶盏。坐定后陈志谦想也没想,直接拿起朝门一侧那只用过的茶盏,就着里面差不多凉掉的茶喝一口。 “王爷……”蒋先叹息一声,准备的满肚子话咽下去,开门见山道:“王爷与小女阿玲间的事情,平心而论,蒋某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陈志谦没有否认,而是直接问道:“是本王身份?” “确实如此,蒋某也并非固执之人,这些时日王爷所作所为,蒋某全都看在眼里。承蒙王爷不弃,我蒋府上下荣幸之至。可王爷是王爷,京城中不止王爷一人,您不嫌弃阿玲出身低微,不代表别人不会在后面说闲话。” 蒋先也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与小王爷坦白。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征募军饷外加养伤,前后这么久,足够他看清小王爷品性。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孤高冷傲,但却并非小气之人。胸有丘壑、心胸宽广,条件允许有些事可以跟他直说。 而如今女儿被封县主,时机已然成熟。 “小女所封县主,背后全仗王爷出力。可即便如此,我蒋家依旧高攀不起王府门楣。” 陈志谦皱眉,“莫非胡老爷是嫌这爵位太过低微?” 县主,他咂摸着这两个字,好像是有点太不起眼,向来大方的皇帝舅舅为何会如此小气?有仇不报非君子,无论如何,这次他都要歇息够本才回京。 “王爷误会了,”蒋先急道:“想我蒋家商户人家,一朝改换门楣,这是天大的荣耀。” 为了让这话听起来更加可信,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瞒王爷,前些年蒋某曾想过,寻机会将半数家财捐予朝廷,也好在百年后给阿玲寻个保障。” 他就说蒋先并非贪心不足之人,心下舒坦,他注意到蒋先话中隐含之意。 “捐?可是在今年?”算算时候,那丫头还有两年及笄,太早了不好,太晚了更是黄花菜都凉了,今明两年最合适。 “却有此打算,若非王爷来此,借着此次倒春寒,蒋某大抵要带家财入京一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从抄没箫家库房后,陈志谦心中一直存着疑惑。蒋家比箫家更为富庶,可前世找出的蒋家库房单子却略显单薄,好像其中最珍贵的一批财宝不翼而飞。这些东西到底去了哪里?又是在何时消失的? 如今听完蒋先这番话,他隐约有了答案。 可心底呼之欲出的真相却让他心情越发沉重,若是他没猜错,前世害了蒋先的最有可能是那个人。而他,也正是他的生父。 向来父债子偿,他与那丫头中间隔着血海深仇。 好在他并非自怨自艾之人,若是与广平候父慈子孝,夹在中间或许会难做人。可如今情况,他们父子天生是仇家,这样算来他与那丫头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又找到一处跟那丫头的共同之处,想到这他心情莫名好起来。 “恕陈某直言,树大招风,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蒋家,胡老爷此举实属不明智。” 蒋先点头,这点他也想到了。先前他一门心思想给阿玲寻个保障,可在知晓她前世经历,历经箫家种种陷害后,他对于此事有了新的估量。 “王爷所言有理,先前的确是蒋某莽撞。不过在经历箫家几次陷害后,蒋某已认清形势。我蒋家世代经商,凭得便是踏实本分、诚信经营。如今阿玲有意继承家业,蒋某也算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日后好生传授她经商之道,待百年后她也算有安身立命之本。” 虽然面上说着蒋家,但实际上蒋先字字句句都在拒绝。 陈志谦当然也听出了他话中意思,“踏实本分、诚信经营固然有理,可胡老爷也听说过苏家之事,苏父半生为染坊呕心沥血,却因小人作祟弄得沉疴缠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遵守君子之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些时候也会天降横祸,而此时就显出权势的重要。” 说着陈志谦身板挺直,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他周身天家尊贵气质立马展露无疑。 “大夏女子地位虽比前朝尊崇,可归根结底终究比不得男子。胡老爷身为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些年经商也没少遇到困难,而阿玲那么个弱女子,背后更是需要人扶持。陈某不才,还算是有些本事,自问护得住她。” 这是他第二次自称“陈某”,蒋先心下有所触动。 “可官商……” “当日表露心计时,陈某便与阿玲说过飞将军之事。胡老爷儒商之名满江南,想必也知晓飞将军所娶夫人正是商户之女,然因其战功卓越,无人敢说闲话。陈某虽才能不及飞将军,但自问还有些骨气。若能求娶令嫒,日后定敬她护她。” 恭敬地说完后,他眼角轻扬,露出桀骜不驯的一面:“方才钦差反应胡老爷也看在眼里,在大夏,敢惹本王的还没几个。” 张狂的话语却让蒋先莫名心安,他并非食古不化之人,先前之所以阻拦,不过是怕女儿嫁过去受委屈。然而如今开诚布公地谈过后,他渐渐将心放回肚子里。 “蒋某此生最大的期待,无非是阿玲能有个好归宿。王爷少年英才,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若您不弃,蒋某自是乐意之至。只是姑娘家嫁人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即便蒋某相信王爷,也不能因您几句话便贸然允诺。” 这是担心他出尔反尔,还是担心他没那本事?被人怀疑,陈志谦心中闪过些许不快。不过将心比心,他也能明白蒋先顾虑。 那丫头值得最好的。 本王就不跟个糟老头子一般计较,有些事不管先做后做,反正总要做。既然能让人心安,他先做了又何妨。 “胡老爷放心,该有的陈某丁点都不会少。如今青城绸市开市在即,身为会首,还请胡老爷对下面商贾多加约束。”最后一句话,陈志谦语气中满是威胁。 多加约束?顿了下蒋先很快明白过来,在沈德强做下那般多混账事后,他曾动过心思,在青城众绸缎商家遴选精英弟子招做赘婿。拜师仪式上他曾隐晦地表达过这层含义,没想到这狼崽子还记得。 0362 ? 阿玲稍稍把心放回肚子里,可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我蒋家诚信经营,卖得布匹衣裳向来是料子最好、款式最精美,单论经商自然不惧任何人。” 虽接手蒋家生意时日不长,但阿玲有这方面的自信。可对上箫家,尤其是箫矸芝,不止要考虑这些。 “可箫矸芝向来诡计多端,前面她甚至能说动吴同知造反,谁知道这次她会不会请来什么助力?” 这点她都想到了?陈志谦波澜不惊的心中微微起了涟漪,这丫头只是容貌随了方氏,长得娇憨些,芯子里却是彻头彻尾的蒋家人,完全随了那只九尾老狐狸的敏锐。 箫矸芝还真是请来了大靠山,拦截到的密信恢复原状后又放了回去,若是不出意外箫矸芝应该能说动那人。有了官员介入,箫家还真有一线生机。当然,这前提是没遇到他。 想到这他傲然道:“助力?能比得上本王?” 这话他说得理直气壮,先不说京城那大夏最尊贵的三座巨无霸靠山,单这些年他自己打拼出来的硬实力,一般人撞上来也得碰个头破血流。 玉哥哥好像是挺可靠,阿玲那点坠坠的心彻底放平,信赖地看着他。 “恩,有玉哥哥在我就不担心了。” 一句好话就想哄得他当牛做马?陈志谦重重地咳嗽声,大爷般坐在对面座位上,冷峻的下巴点点身旁位置。 阿玲羞红了脸,低头对对手指,如小蘑菇般挪过去,在离他半臂远的安全距离坐下。还没等坐定,旁边之人已经挪过来,修长的手臂如铁钳般将她牢牢箍住,顺势一提坐在腿上。 “马上到城南,车里颠,这样坐舒坦点。” 窝在她怀中,羞红了脸的阿玲心底泛起浓浓甜意。 抛却尴尬,好像他的接触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非但不难受,被他这般关心和体贴,她还挺开心和温暖。 那就不要排斥了? 在接下来的几日内,小王爷欣喜地发现,他的水磨工夫终于有了成效,他家傻丫头好像突然开窍了。 最开始是在两人去城南铺子,这间月前才开张的铺子如今生意异常红火,虽然规模不大,但每日赚得却不少,以至于那丫头每旬合账的频率增加至每半旬一次。采购、制造以及售卖等等杂事处理完后,两人来到后面院子里。因阿玲今日到来,水井旁的秋千架照样换好了鲜花。坐在上面闻着阵阵花香,在他以坐不稳为由去抓她胳膊时,她小手抓住了他另一只手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带着她独有的轻柔。 或许是得知箫矸芝还活着的消息太过脆弱? 惊喜来得太快,这让他反倒有些难以接受。可随后几天她却表现得越发明显,先是来送补汤时主动拿起勺子喂他,再是拿出蒋家成衣坊今夏新衣花样跟他一起选。 种种表现让他从不可置信到怀疑,伴随着一次次惊喜,怀疑越来越弱直到最后肯定,彻底肯定后他的内心简直狂喜。 她在主动接近他,渴求了两辈子的姑娘主动关心他、碰触他。 狂喜过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贪婪,即便看出她已经在很努力地关心他,可他觉得这远远不够。因为她还会关心其他人,要去读书识字,还要掌管后宅中馈,更要打理生意,那么多的事压下来,她分给他的时间很少。 这怎么能够?他希望她只看到他,只关心他,将所有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被自己这种疯子般的病态占有欲吓到,陈志谦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执念有多深。或许在前世,在一次次躲在京郊四合院茂密的枝叶间看她时,感情就已经如夏日的阳光般炽烈。 可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伤了她,敏锐地意识到此点,再次面对她时,陈志谦开始下意识地逃避。 自打抓到奶娘之子,撬开她嘴后,阿玲就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中。她发现前世今生自己对上箫矸芝,要么在犯傻压根不知对方敌视自己,要么就是在被动防守见招拆招,总而言之总是处于被动,等到别人欺压上门才有所反应。 这让她觉得很憋屈,也很不甘。 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么?先前她对人情往来一窍不通,生意上的事更是一问三不知,即便憋屈也只能忍着。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想再忍下去。 将问出来的消息告诉阿爹后,在蒋先怒不可遏想把这事大包大揽、立誓要给那些人摆平时,阿玲急忙打住了他,言明自己的仇自己报。 再三劝说后,见她坚持,爱女心切的蒋先也只能答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把蒋家最有本事的胡贵直接派到了她手下。 阿玲知道自己斤两,没有再多坚持。考虑到贵叔是大管家,平日还有很多事要忙,她先要了贵叔亲自带出来的大徒弟,这也是阿爹为她掌管蒋家生意培养的后备嫡系人马。 人员到位后她没有派出去散播消息,而是命他们提着样品前往各处会馆客栈拜访,打探清楚这些商贾的需要。大夏幅员辽阔,东南西北气候、风俗皆不同。不问不知道,问出来才知道信息量有多大,以至于她又多了一桩事——整理各处商贾需求,然后反馈到蒋家铺子。 当然她也没忘了自己跟苏小乔合伙开的小铺子,根据各地需求不同,与苏父再三商讨后,她新添了些大小、花色不同的迷彩头巾。第一批样品已经做出来,随着蒋家下人推销往各处会馆,目前已经有不少商贾表示有兴趣。 本来她已经够忙了,再加上这些事,整个人直接忙成了陀螺。等她好不容易有空时,才发现玉哥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主动找她。 “玉哥哥最近是不是特别忙?” 如往常般端着补汤走到隔壁院落,拿起勺子刚想舀起来吹,床上青衣男子突然伸过接过药碗,“你忙,喝药这等事我自己来就是。” “哦。”阿玲呆了下,还是乖乖放下勺子,然后起身朝后拿起只瓷杯,“那你先喝,我给你倒杯****,去去苦味。” “我自己倒就是。” 这句话出来,阿玲终于察觉到不对。倒不是她有多敏锐,而是倒****这事另有渊源。 她也是被伺候的主,即便有心,好多照顾人的细节也压根不懂。虎牢峡他受箭雨冲击导致受伤后,楼船上人手不足,她担负起了照顾他的重任。那会他除了趁机摸她手等诸多小动作外,还提出了诸多要求。 比如药要吹得不凉不热喂着喝,不然会吐;再比如喝完药后要倒杯****,冲去嘴里苦味。 种种要求之细,饶是她耐心好,有时候脾气上来也想撂挑子不干。这****便是如此,当时船上没蜂蜜,想买必须得停船多留一天。她出来时日久了想快些赶回去,而他却坚持停船靠岸买蜜。她起了拧劲,直接跟他吵起来。 当然只有她一个人在吵,他一句话都没说,披上件衣裳、运气轻功直接带她下了楼船。然后那一晚他们没买蜂蜜,他带她去看那座城池里最美的花,赏花完后又去吃各种小吃。结果她玩够吃饱喝足,而他却因运起轻功咳嗽了一晚。 当时他们多亲密,怎么如今他对她这么冷。 往事历历在目,阿玲终于回过味来。看着专注于药碗,半个眼角都不给她的玉哥哥。累了一天回来的她只觉得无限委屈,拼命想忍住,可热意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眼角。 “玉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呜呜。” 捂住嘴,她扭头往外跑。还没等跑到门口,一阵风刮过耳畔,原本躺在病床上喝药的人出现在她眼前。 他好像伤了那丫头的心。 看到阿玲扭头瞬间杏眼中闪过的晶莹,这种念头瞬间在陈志谦脑海中升腾,转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他到底在做什么?明明是控制不住自己越发强烈的占有欲,明明是自己出了问题,为何到头来却要她承担后果?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腾空,摸着房梁越过,落地挡在她跟前。玄衣下的手伸出来,牢牢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没有。” 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一跳,堪堪反应过来后,阿玲便听到带有浓浓懊恼的两个字。心下有些异样,可她单线程的脑袋瓜全都被他方才的冷漠所占据。 玉哥哥在躲着她,明明是他先接近她,好不容易她鼓起勇气做出回应……越想越委屈,泪珠子在眼眶转了几圈,终于兜不住溢出来。 “莫……哭啊。” 他真把她惹哭了,笨拙地将帕子凑到她脸上,从未哄过女人的陈志谦有些束手无策,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 罕见地温柔语调让阿玲觉得越发委屈,情绪越发外露,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必须得说点什么。手忙脚乱地应对着面前喷壶,陈志谦完全被她泪水扰乱的大脑终于冲破那层别扭,开口解释道:“不是有意躲着你。” “骗人!”含混不清地说着,阿玲哭得越发厉害。 “真不是有意,我只是怕离你太近……” 后面的“伤着你”还没说出来,院外突然响起青霜的呼唤声,这声音对如今伤心欲绝的阿玲来说不啻于天籁。 哭了这么久她的眼泪基本已经干了,扭头就着方才端进来的水盆洗把脸,擦净后她胡乱理下头发,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因哭泣而干涩的脸稍稍舒适些后,她强撑起心底那丝骄傲。 “时辰不早,民女先行告退。” 躲着她?她还没功夫搭理他! 中馈、铺子、绸市、读书,她每天都要忙死了!省下这功夫她做点什么不行。 灵台稍稍恢复清明,再往外走时,阿玲脚步不疾不徐,完全体现出蒋家自幼的良好教养。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以及方才自称“民女”,陈志谦心下暗道糟糕。当下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儿颜面、王爷架子,就着方才被打断的话借着说道,“我是怕离你太近,伤到你。” “伤到我?”阿玲声音中露出些许嘲讽,当然依旧夹杂着浓浓的哀怨。 “对,”陈志谦闭眼,以壮士断腕的语气说道:“须臾不见兮,思之如惶。” 这话是什么意思?往外走的阿玲太过惊愕,以至于停下了步子。扭头往去,四目相对间,少年深邃的眼眸牢牢将她摄住,开口道:“离太近了,我怕会忍不住束缚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阿玲愣在原地,与以往冷漠截然不同的热情渐渐驱散了心寒,热乎乎的心中甜蜜气息蔓延。 “姑娘。” 外面青霜略带焦急的声音传来,瞥见少年突然幽冷的神色,阿玲肿核桃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唇角微微勾起。 “马上就是就寝的时辰,再不回去,明日早膳阿爹阿娘又该询问。” 说完她敛衽一礼,迈着淑女的小碎步踏出房门。 目送她出门,刚“不顾颜面”剖析心迹的小王爷愣在原地。这丫头,怎么跟他预期中的反应不太一样。 更让他发愣的事还在后面,接下来的几日,阿玲待他陷入了空前的冷漠。平日相见皆按规矩行礼,每晚的补汤补药也皆是遣得力丫鬟送来,总之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即便碰面也是恪守礼节不越雷池一步。 两人间的关系,瞬间退回到了他初来青城时的状态。 陈志谦心里那个怄,偏偏他还不能说出来,毕竟弄成今天这样全是他的原因。又是夜深人静时,看到院中端着药碗走进来的丫鬟,心中“正”字默默加上一横,凑齐一整个。 已经五天了,整整半旬那丫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 是时候做点什么。 将药汁随手泼在窗外花丛中,玄衣翻飞,陈志谦登上房顶,直接朝着城西箫家那边赶去。 自打在竞争会首时名誉扫地、连带着百年积累的家中库房也因“失言”而被掏空后,整个箫家就陷入了要啥没啥的凄惨境地。短短一个月,原本虽比不得蒋家豪华、但总算青城第二份的庭院内野草疯长,一派萧条景象。 月影重重,微风浮动,没过膝盖的草随风摆动。一身玄衣的陈志谦翻入院内,直冲有光亮处奔去,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捏着个纸包。 靠近,刚想寻找可以潜入房间的窗户,房内传来的声音让他顿住。 “蒋家那边可安排好了?” “多亏沈家那边传来的消息,我们的人手已经顺利潜入蒋家库房。” 再开口时,箫矸芝声音中明显带出点精神:“事情尚未成,万不可掉以轻心。” 箫矸芝在打蒋家库房的主意,他好像从未听说过此事。脸色渐寒,陈志谦转身走到房山,搬开墙角不起眼的石头将手中专为她调配的药包压下,而后转身隐匿在夜色中。 离开箫家后,他并没有如往常般回蒋家夜袭绣楼。倒不是他不想回,也不是他怕自己伤着阿玲,而是他根本没法潜进去。 自打五日前那丫头哭着走出客院后,绣楼守夜的人突然多起来,绕是他武艺高强也不可能同时点那么多人睡穴。 那丫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不仅不再接近他,反过来还阻止他的接近。认识到此点,陈志谦心下懊悔排山倒海般袭来。 习武之人精力较之常人本就旺盛,在没认识那丫头之前,他是靠各种高难度的任务来打发时间;重生后见到那丫头,原本的男儿雄心壮志慢慢收敛,财势他不缺,就想跟那丫头****相对悠闲惬意,为此他借口养伤留在青城。 这会那丫头不理他,突然间他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这种空闲让他颇为不适,只得找点事做来打发。夜探箫家偶然发现箫矸芝阴谋后,他没有愤怒,反倒有种“终于有事做”的兴奋。 运起轻功很快来到蒋家堆放绸缎的库房,这些时日陪着阿玲打理生意,对于蒋家各处库房他也有所了解。建在外院,但有一条密道跟那丫头拔步床相连的是装财宝的库房,里面有蒋家百年积累;其余各处堆叠着生丝、熟丝、染料等各种原料;而离鉴湖码头最近的这处,则是放置进贡所用极品绸缎之处。 蒋家大小库房实在太多,箫矸芝多长个脑子也不可能全算计到,她最有可能动的便是此处。 虽然箫矸芝说话时已经很小心,没有泄露过多信息,但他还是第一时间瞄准此处。 飞檐走壁沿着库房外墙巡视,他以多年完成高难度任务的敏锐眼光找寻着好下手的角落,没几眼便在角门连接的拐角处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悄无声息地靠近,就看到几个穿着蒋家家丁服的下人手里正拎着油桶,最前面那人站在角门前,手里握着铜锁,把簪花用的细铜丝伸进去拨弄。 “开了!”拨弄许久终于成功,开锁人兴奋地喊出声。 “不错。” 得到认可的开锁人重重地点头,还没等点两下,他突然意识到声音不对。循声望去,就见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年。少年容貌之俊美无铸世间罕有,可他身上那股由内而外的冰寒气质却让人不寒而栗,甚至不敢再去看他的面容。 “锁开得不错。” 陈志谦走上前,伸手拍拍他肩膀。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仅凭气势便已震慑住这些人。 当然,王霸之气也只能震慑住片刻。眼见阴谋败露,众家丁放下油桶,撸袖子随时准备大干一场。还没等挪开脚,一张明晃晃的金牌亮在他们面前。 “这是……广成王。” 月亮从云层后露出来,照亮这个稍显阴暗的角落,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而随着这一声,撸起袖子的众人瞬间退缩了。 “跑。” 这可是广成王,仅仅因为他虎牢峡遇险,本州一手遮天的吴同知彻底遭殃,被连根拔起。吴同知尚且挡不住的人,岂是他们这帮小虾米所能招惹。 逃,赶紧逃! 恐怖弥漫到心头,僵硬的四肢终于恢复知觉。可刚迈开步,方才在身后的少年便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后面,牢牢拦住他们去路。 “这身衣裳还真是碍眼。”叹息般说完,他话锋一转:“我可以不计较今日之事,但你们必须要去做件事。” 开锁人眼中涌出强烈的升级,“不知王爷所讲所为何事?” “继续完成你们手中之事。” 什么?他们没听错吧?提着油桶,众家丁眼中涌出强烈的不可置信。 “向东走,铜雀街中间最大的那处绸缎坊,想必你们应该熟门熟路,记得把衣裳还回去。” 那不是他们东家铺子?家丁们迟疑起来。 “恩?” 头顶冷恒声传来,强大的压力下家丁们终于顶不住压力,点头应下。 黎明破晓,箫家后宅苦等整晚的箫矸芝终于收到消息,库房烧了,不过烧得并非蒋家进贡库房,而是她秘密放置在暗处的那批货。 目送前来蒋家泼油放火的家丁原路返回后,站在角门旁,望着院内与蒋府客房中如出一辙的桂花树,陈志谦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往日这时辰,他早已靠桂花树遮掩潜入香闺,“抱”得美人归。 偏偏一不小心惹到那丫头,又偏偏他是个不善于解释的……不对,当日他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可惜那丫头太笨听不懂,亦或是她听懂了感到害怕。比起前者,后面这种猜测更然他感到焦躁,所以他宁愿相信是那丫头太笨。 反正她一直都那么笨! 那事实真相又是如何?蒋府后院闺房内,侍立桌、体贴地给自家姑娘磨墨的青霜也在问这个问题。 “先前有王爷帮着,姑娘理起账册来也快些。自打他不来后,您每日都要忙到三更半夜。姑娘,您和王爷是不是在闹别扭。” 磨墨的动作缓下来,青霜体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没有。” 握笔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阿玲很肯定地摇头。 “那姑娘为何这般,莫非是顾忌着老爷?” 拨弄算盘慢慢核对完最后一笔账目,确保万无一失后阿玲搁下笔,抬起头就看到一双好奇的眼睛。 青霜这丫鬟,现在是越来越不怕她了。看到眼前这个生机勃勃的青霜,她总不由想到前世那个被奶娘随口诬陷,乱棍打得血肉模糊至死的丫鬟。心下存着一丝愧疚,平常她总会多纵容她些。 而正是这些细微处的纵容,让她的命运完全改变。 经由青霜的变化,阿玲隐隐有所领悟:许多看似大的事,平时细微处早已一点点露出端倪,只不过到关键时刻才爆发出来。 不仅青霜,前世的蒋家也是如此。正因为她十三年来耽于享乐,对生意一窍不通,到关键时刻即便接手蒋家生意,也是一头雾水,只能任由沈德强糊弄,最终被箫矸芝夺去家财。 那她与玉哥哥的感情呢? 她不是不分好歹的人,玉哥哥对她有多好她也知道。可问题时她对他太好了,好到将所有烦心、麻烦之事默默担起来。 被这样郑重对待,她的确很幸福,但同时也很心疼。 心疼之余她还有些担忧,这样单方面付出、单独一方承担所有责任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即便是铁,也会在锻造锤一次次的捶打中变形、弯折,更遑论血肉身躯的玉哥哥。她希望自己可以成长为他可靠的后盾,平时他为她遮风挡雨,等他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她也能站出来搭把手。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告诉她,这让她无处下手。她想改变这一切,所以即便现在再想他,她也得忍一忍。 刚想到这,眼前一只手来回摇动,伴随而来的还有青霜略显嗫嚅的声音:“姑娘,青霜是不是不该问?” 阿玲迅速收敛心神,边合拢账册,边朝她温和道:“无碍,我和玉哥哥之间确是有些事,不过并非多大的事,过几日就好了。” 已经过去五天,这段时间内她也不是表面上表现得这般平静,最起码客院中每日早中晚用了些什么、几时用的,这些她全都一清二楚。不用刻意打探,每日掌管中馈,她想不知道就难。 所以她知道这几日客院中剩饭越来越多,用膳时辰也越来越晚,甚至每次传膳的丫鬟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玉哥哥也不是全无反应,不仅如此,对于向来波澜不惊的他来说,这反应已经算是很大。冷战有效,而且她估摸着这火候也差不多了。 心下有数,眼见月亮升上梢头,她打个呵欠,走到拔步床边吩咐道:“青霜,自明日起,多派点人手盯着箫家。” 她得做两手准备,有些事别人不告诉她,难道她就不能自己查探清楚? 心里有了谱,她也不再烦躁,拉起被子整个缩进去,很快陷入沉睡。 在阿玲好梦正酣时,鉴湖码头边突然出现一只玄衣“水鬼”。 赶走箫家意图纵火的下人后,闲来无事又不想回蒋家客院的陈志谦开始肆无忌惮地晃悠,边晃他边猜测着那丫头突然对他冷若冰霜的缘由。究竟是被他伤着了?还是被他吓着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猜测开始在他心里打架,彼此交替着占据上风,弄得他一会心烦意乱,一会几欲癫狂。 那丫头不理他,必须得想点法子哄哄她。 这个念头刚在心里升腾,他已经想出主意。夜色中玄衣翻飞,直直地朝青城官衙方向赶去。 青城县令最近日子过得很是不安稳。江南本是大夏膏腴之地,而青城绸市更是仅次于淮南盐市的繁华,作为一县父母官,他不说被人供着,城内商贾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加之胡沈两家相争多年,谁都奈何不了谁,他这掌权的县令更成为超然存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可小王爷来了后,短短一个月内却是天翻地覆。胡沈两家几十年的平衡被打破,背靠大树好乘凉,胡老爷更成了他头顶上的半片天。好在他也不是喜好搜刮民脂民膏大肆挥霍的贪官污吏,胡老爷亦是知礼之人,两人倒也算相安无事。 这边说服自己后,他很快将心态调整过来。可刚适应还没几个时辰,前方传来消息,小王爷归程船队在虎牢峡遇袭,其本人更是下落不明。这位王爷可不是那等空有爵位的花架子,光看他那位生母,也能大体估量出其地位之崇高。这位虽只是侯爵,但份量一点都不比京城里那几位国公爷轻。他出了事,本州官员可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胡沈两家终于争出个上下,鹬蚌不再相争,他这渔翁顶多损失点黄白之物。可小王爷下落不迷,他可能要丢的直接是头顶乌纱帽。想到此点,他心里那个着急,每日早晚三炷香的供奉,那架势比祭拜祖先时还要虔诚。 大概是他的诚意感动上苍,终于小王爷平安归来。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前方传来消息,他头顶上的那片天,吴同知造反,这次失踪之事完全是他造成。 造反?不会牵扯上他吧……想到逢年过节送上去那些孝敬,县令头顶上的白发如春天的野草般——蹭蹭蹭往外冒,而且还长得飞快。 当陈志谦踏月而来时,寝食难安的县令正点灯熬油,坐在西洋镜前,拿着只铜镊子挑拣着这几日新生的白发。 不是县令爱好太奇葩,都是科举过来的,吟诗作赋他也会,可他现在急得只想把头发。拔着拔着,镜子里突然出现道身影。 愣了两秒,他惊恐出声:“鬼啊。” 那身影离他越来越近,俊美无铸的面庞清晰地倒映在镜中,好像有些面熟。再愣了愣,终于他反应过来。 “候、王爷,下臣绝对没有谋反。” “谋反?” 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讨好那丫头,陈志谦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冰冷的语调听在县令耳朵里,那就是兴师问罪,顿时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县令表现得如此明显,陈志谦再傻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何况他本身就聪慧异常,须臾间便已经将他心思猜透。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会自然是不屑于用此事胁迫人,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后,他直接道明来意。 “近来因虎牢峡之事,州内很是不平,宵禁尤其要看牢些,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乱了阵脚。” 王爷相信他是清白的,头顶上脑袋可算是保住了。将心揣回肚子里,惊魂余悸的县令完全无暇思索其它。听到小王爷嘱咐,忙指天发誓定会恪尽职守。 等到那满身气质比三九朔风还要冷冽的男人离去后,他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王爷特意嘱咐宵禁之事,究竟是何意? 还没等再三琢磨,东边天幕传来火光,同时前院响起嘈杂声。披上衣裳出门,正好见师爷来报,城中某处仓库走水。 “那赶紧派人去救……”最后一个“火”字还没说出口,想起小王爷方才嘱咐,他硬生生打住,而是询问道,“何处走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箫矸芝藏在暗处的产业,别人有可能不清楚,但身为本县父母官,地头蛇般的存在,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即师爷凑过头来,附在县令耳边说道:“是城中一家堆积布料的库房,箫家暗中的资产。” “箫家?” 县令皱眉,沈金山以前给过他不少孝敬,可如今…… 想到小王爷周身冷冽的气质,县令暗暗摸下头上并没有带着的乌纱帽。 “吴贼谋逆,最近州内时局不稳,宵禁必须得按规矩来。箫家那边,你派个人暗中说一声。” 知会声,箫家有办法的话自己救下火,做到这份上他也算是仁至义尽。打个呵欠,入睡前县令这般想着。 他是这样想的,可他却忘了一件事: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箫家可不是先前那个可与蒋家并肩的庞然大物。几次打击过后,连带着还有与前同知吴有良藕断丝连的关系,如今的箫家完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提闯宵禁去救火。 县衙的传信很快送到,坐在荒芜的院落内,正盘算着几封密信进展,想着如何翻身的箫矸芝,听到这则消息后完全懵了。 “走水?不是蒋家库房?” 半夜三更得知库房被烧的消息后,箫矸芝当即愣在原地。 “那处库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怎么可能被烧?” 还没等她开口,卧房外有声音传来。沈金山坐在轮椅上,被沈府管家推上来。此刻的他全然没了重伤卧床修养之人需要有的闲适安逸,反而有些怒不可遏。 “怎么可能?”箫矸芝重复道。 “怎么可能?”沈金山干脆把话挑明,“我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头子,自然是无心管这些。这段时间,箫家可只有你在上蹿下跳。” 箫矸芝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脸上闪现出浓浓的不可置信。 “你……这是在怀疑我?” 震惊之下,她甚至连阿爹都不想叫了,“这些年我为箫家忙上忙下,即便中间拿过房契,那也是箫家对不起我、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在先,且为此我也付出过代价。如今我回来,竭尽所能忙前忙后又是为了谁?” 库房中堆积的那些布料是她翻盘的最后资本。虽然恢复了前世记忆,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没有东西,那些老奸巨猾的朝廷官员又怎会理会她?这些时日她跑前跑后,最根本的还是要有这批布料。 本来她安排好好的,在开市前夕烧掉蒋家进贡的库房,待后日青城绸市一开,京城北下的官员过来,再将此事捅出来,到时蒋家便是重罪。 虽然蒋家在征募军饷时出力不少,但绸市当日,当着大夏南来北往的商客的面发生此事,就算为了保全天家脸面,也会严办此事。 前世她便是这般谋划的,利用沈德强的痴迷收拢所有极品生丝,从根源上断了蒋家进贡的布匹,逼得那只老狐狸不得不进京。而只要他能离开青城,再动手就要简单很多。她可没有沈金山那种惺惺相惜的情愫在,直接把他尸体扔下一处食人鱼聚集的山崖。那处山崖地处虎牢峡深处,出来的路九曲十八弯且暗礁密布,连里面鱼都游不出来。她也是偶然发现那处所在,命人将食人鱼喂养起来。在动手之前几日,她命手下停止喂食。蒋先养得好,前世扔下去的时候他人还没断气,饿了几日的食人鱼如蚊子见了血般蜂拥而上,瞬间便把他撕咬的尸骨无存。 当然当时的一切她是交给手下人办得,她做人很有原则:手上从不沾血。 可惜最后蒋雪玲破坏了她的原则,而手上沾血后,果然厄运随即而来,她遭到了小王爷狂风暴雨般的报复。想到前世最后的结局,箫矸芝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顿时沈金山那点怀疑也就不算什么。 “不可能是我。”停止胸膛面对沈金山,她冷冷地说道。 居移体养怡气,箫矸芝前世最后几年也算见惯了达官显贵,经历了富贵荣华,此刻气势全开,根本不是沈金山这等久居青城终生经商、锱铢必较的人所能撑得住,紧紧一个照面他便被震慑住了,坐在轮椅上做垂耳聆听状。 或许她早就该这样子,震住沈金山,还真能省去不少麻烦。 “前来禀报仓库失火之人……” “是县衙的衙役。”沈金山边上同样被她震慑住的沈府管家恭敬道。 而这几个字却让箫矸芝茅塞顿开,“县衙为何会派人来禀报?不是我说,这些年阿爹没少孝敬县衙,这些孝敬十有**落入了县令腰包。而本县县令又是怎样的人?为人小心谨慎,但又心细如发,且本人又没那般阴狠。” 0363 ? 前世她便是这般谋划的,利用沈德强的痴迷收拢所有极品生丝,从根源上断了蒋家进贡的布匹,逼得那只老狐狸不得不进京。而只要他能离开青城,再动手就要简单很多。她可没有沈金山那种惺惺相惜的情愫在,直接把他尸体扔下一处食人鱼聚集的山崖。那处山崖地处虎牢峡深处,出来的路九曲十八弯且暗礁密布,连里面鱼都游不出来。她也是偶然发现那处所在,命人将食人鱼喂养起来。在动手之前几日,她命手下停止喂食。蒋先养得好,前世扔下去的时候他人还没断气,饿了几日的食人鱼如蚊子见了血般蜂拥而上,瞬间便把他撕咬的尸骨无存。 当然当时的一切她是交给手下人办得,她做人很有原则:手上从不沾血。 可惜最后蒋雪玲破坏了她的原则,而手上沾血后,果然厄运随即而来,她遭到了小王爷狂风暴雨般的报复。想到前世最后的结局,箫矸芝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顿时沈金山那点怀疑也就不算什么。 “不可能是我。”停止胸膛面对沈金山,她冷冷地说道。 居移体养怡气,箫矸芝前世最后几年也算见惯了达官显贵,经历了富贵荣华,此刻气势全开,根本不是沈金山这等久居青城终生经商、锱铢必较的人所能撑得住,紧紧一个照面他便被震慑住了,坐在轮椅上做垂耳聆听状。 或许她早就该这样子,震住沈金山,还真能省去不少麻烦。 “前来禀报仓库失火之人……” “是县衙的衙役。”沈金山边上同样被她震慑住的沈府管家恭敬道。 而这几个字却让箫矸芝茅塞顿开,“县衙为何会派人来禀报?不是我说,这些年阿爹没少孝敬县衙,这些孝敬十有**落入了县令腰包。而本县县令又是怎样的人?为人小心谨慎,但又心细如发,且本人又没那般阴狠。” “那他为何不帮着救火,且方才我派人出去,发现外面宵禁看得很严,我们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去,更别提跑出大半个城前去灭火。” 虽然早已猜到,可听沈金山说完此点,箫矸芝还是心里一咯噔。 “看来就是我想得那样,此事应当是广成王出手。” “广成王?他不也是重伤在身,如今在蒋府养伤,连朝廷钦差都没能把他请出来。” 皇命都请不动,那看来伤得不是一般厉害。站在沈金山的角度,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世上还敢有人公然违抗圣旨,毕竟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甚至暗地里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小王爷伤得再严重点,直接在蒋府一命呜呼,以后这青城不还是他沈某人的天下。 或许是心底有了这点盼望,沈金山从没想过小王爷会帮箫家。或者说他压根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他跟蒋先斗了大半辈子,如今胜负已然见分晓。他不过是凭着一口气,死不承认箫家的败落,可箫家已然颓败至此,若是蒋家那边再多个小王爷做靠山,那他岂不是再无任何一丝希望? “以阿爹这些年送去县衙的那些孝敬,明知道箫家最后一点东西失火,县令都不派人去救,而只是找个人来悄悄传话。此人地位,肯定不一般。而如今青城内有这般地位的,除去朝廷派来的钦差,也就只剩下蒋府后院养伤的那位。” “可那位不是从虎老峡……那日本州所有精兵强将一拥而上,你不也说自己亲眼所见。” 沈金山忙说出自己猜测,事到如今他剩下的只有妄想,以及妄想所衍生出的希望。他甚至不知道若没了这层期待,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我的确亲眼所见,”箫矸芝肯定道,“可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万箭丛中被扎成只刺猬,只怕人当场就不行了。结果非但没传来讣告,这些时日蒋家也没怎么紧张,想必小王爷有什么奇遇。以皇家之强大,他身上有件护身的甲胄也不为过。” 护身甲胄……沈金山恍然大悟,“我箫家库房中最值钱的宝贝,莫过于前朝飞将军所用金线软甲。当时抄库房的可是小王爷,可他查抄的东西不该上缴朝廷?” “上缴朝廷?”箫矸芝语气中全是嘲讽,“你这些年莫非是白活了?连青城县令都敢收人孝敬,那位的身份昧下再多也不敢有人明说,区区一件金线软甲算什么。” 想到沈金山对那件金线软甲的宝贝程度,箫矸芝唇角嘲讽越发浓烈。顿了顿,她喃喃道,“没想到最后救了他一命的,竟是我箫家传家之宝。” 沈金山也想到了此点,他颓然地跌倒在轮椅上,始终无法接受现实。 “为何小王爷会对蒋家这般好?明明我箫家也不差什么。” 语无伦次半天,突然间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盯着箫矸芝,“我知道箫家差什么了,怪我,没能生出个蒋雪玲那般的女儿。为什么你不是蒋雪玲,如果小王爷喜欢你,今日就是我们坐在金山银山上,数着金银笑话那只老狐狸如何落魄。” 说到最后他太过激动,竟撑着虚弱的身体半站起来,一双因极度消瘦而皱巴巴的手青筋暴露,死死揪住箫矸芝前襟,看向她的目光如看待杀父仇人般。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中用。” 她不中用?箫矸芝笑了,没再多解释什么,她扭动身子直接挥开沈金山。力道之大让对方直接跌回去,轮椅也往后退了好些,直到撞到门槛才停下来。 剧烈的撞击后,沈金山一仰脖子,直接晕倒过去。 “老爷。”管家急忙冲上前,自他腰间掏出药瓶,取出一粒给他灌下去,而后扭头痛心疾首地看向箫矸芝,“姑娘,无论如何老爷他都是你亲爹。您心中有怨,方才一口一个你,不喊他阿爹也就罢了,怎么能在他虚弱时下如此重的手。” 看到沈金山晕倒,箫矸芝也愣了,这毕竟是她亲爹。可管家的声声指责,却让她迅速从懊悔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是他先要打我,拿我当仇人看。” “那你……”主仆有别,此刻管家明知道她不对,也说不出太重的话。 他说不出,有人却说得出。眼见管家“你”了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门外突然传来声音,“你阿爹如今还病着,还能杀了你不成?再者,从来都只有父母管教子女,没有子女忤逆父母的。好歹你也是读过书的姑娘,青林书院学那些都进了狗肚子?来人,把姑娘押下去,严加看管。” 一直被沈金山囚禁在后院的孙氏突然出现,旁边跟着她独子,也是沈府嫡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或许是这段时间接连变故,这位继承人眉宇间一扫往日纨绔,变得沉稳许多。 “母亲。” 箫矸芝随口喊道,膝盖都没动一下,竟是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 “伤了阿爹不说,连阿娘都不放在眼里,还不把她拖下去。”沈府大少阴沉地吩咐后面跟来的家丁。 在箫矸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那些这段时日被她成功策反的家丁走上前,反剪起她的手,三两下将她五花大绑。 “上刑,前段时日她如何待我阿娘的,双倍奉还。”沈府大少爷尾音中透出一股嚣张。 而随着她这句话说完,箫矸芝的苦难正式开始了。前些时日正是她最抑郁的时候,她将所有的不得志报复在了孙氏身上,恢复记忆后前世在京城见识过的百般手段通通用了上来。而这些,如今全部双倍甚至更多地还到她身上。 不出两天,骨子里本就带着伤的她就已经被折腾到不成人形。 与她的悲惨境遇相反,阿玲这边确是顺风顺水。勤能补拙,于经商一途她起步晚,可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后宅中馈以及蒋家生意逐渐踅摸出了门道。其实她能这么快适应,除却遗传自蒋家先祖的天份外,也与蒋先毫不藏私的指导有关。蒋先那是谁,打会说话就开始做生意,天分与后天努力俱佳的完美商人。他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各种手段他早已融会贯通。一般小商贾云山雾绕之事,他一打眼就能看个明白,三言两语说个通透。 阖府就这么一个姑娘,不教她教谁?名师出高徒,阿玲所学乃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法子,加上她肯学,进度简直是一日千里。 万事开头难,入门后她逐渐轻松下来。终于在青城绸市开市前一晚,她破天荒地在晚膳前忙完了今日所有事项。 “玉哥哥,我做到了。” 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伸到一半的懒腰突然顿住,她这才发现:好像玉哥哥这几天都没有再黏她。 再仔细想想,最开始决定冷冷的前几天,玉哥哥好像一直在她跟前转悠。虽然他竭力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在意,可她还是能感觉出他情绪不高。随着她冷落的时间渐长,他的焦灼也越发严重。可不知从哪天起,突然他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是不是她冷过了? 从没有过此类谈情说爱经历的阿玲有点慌了,且这种惊慌有蔓延趋势。还没等慌多久,青霜端着补汤进来,柔声道:“姑娘,明日天不亮就得前往码头,老爷吩咐今日早点歇息。” 明天还有正经事,阿玲陷入惊慌的心收回来。玉哥哥的事不急于这半天,为了这次绸市她准备了那么久,中间历经那么多波折,无论如何明日都不能出差错。 天公作美,开市当日是个晴天。 一大早,朗日从东山背后窜出来,照得千里鉴湖如一块巨大的镜子。走近一看,水面波光粼粼,清澈的水面下游鱼在水藻中自由的穿梭,偶尔顽皮地吐泡泡。 天蒙蒙亮便赶到码头的阿玲这会童心大起,撂着裙子蹲在水边,随意捡起跟芦苇戳着水里的泡泡。 “青霜快看,这泡泡浮出水面,像不像珍珠?” 旁边没有任何声音,她也没太意。本来开市在即,这会应该是最紧张的时候。可方才来到后,她已经随阿爹将周围全部检查一遍。蒋家本就有筹备绸市的习惯,因着这是蒋先出任青城会首后第一届商会,本来的十足郑重又加了几成,以父女两人的细致竟然没有挑出任何问题。 前面准备时充分而认真,这会绸市开市也只是水到渠成之事,临到头她没有半点紧张。 不仅是她,蒋先也是如此。半生经商而且还是皇商,他深谙为人处世之道。越是大事越要提前开始准备,准备时多付出些努力,等事到临头也就不疾不徐。因着心中有数,重要关头愈发从容,关键时刻表现反而比那些绷紧精神的对手要好。 他一直是这样做的,当然也会这样教自己的女儿,这会就是他命青霜服侍阿玲出来散散心。本来他还没有这般放松,可最近那狼崽子突然不缠着自家闺女了,虽然纳闷,可他也少了好些后顾之忧。 阿玲本不想出来,可阿爹都把话说得这般明白,同时这套道理李大儒也换种说法跟她讲过。天地君亲师,其中两项都要她出来玩,那她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刚出来时她还有些紧张,可鉴湖边难得好景色,一直紧张忙碌了好些时日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潜伏在骨子里未泯的童心抬头,她玩心大起,开始拿芦苇戳那些游鱼。 游鱼左右晃动,吐出来的泡泡越来越多,兴奋之下她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安置在身侧的裙摆慢慢下滑,眼见就要落到水里,一直静静站在她后面的那人出手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截玄色的衣袖。 “玉哥哥。” 扭头,她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更多地则是惊喜。仔细算起来,他们已经有足足五日未曾谋面,足足十日没有好好说过话。 终于听到她甜甜的声音,这是消气啦?虽然他依旧不清楚她何故生如此大气,可她并不是那种刁蛮的姑娘,肯定是他哪里做得不好。 玄色衣袖下的手牢牢抓住少女火红的衣摆,上面绣花映在衣袖暗花上,一个张扬一个低调,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却有几分相得益彰之感。少年长舒一口气,顺着衣袖看向她的面庞。 晨光下她皮肤白到几近透明,被红色衣襟映得多了几丝血色,美艳到不可方物。 这丫头竟是很适合红色,这般张扬的颜色,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心里各种激动,面上他依旧是一派矜持,“玩时小心些,衣摆落下去无碍,仔细人落水。” 阿玲小鸡啄米般点头,想到他对她的冷落,神色间带上几丝小心翼翼。好像是她没把握好度,把他给惹恼了。再听他这会冰冷的语气,应该还在生她气? 宽袖下一双手不安分地搓来搓去,阿玲组织着语言。 “玉哥哥……” “恩,各地商贾已经齐聚,过去吧。” 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少年很自然地帮她整理好衣襟,然后向下拉起她的手,将一对玉镯带在她手腕上。 这对玉镯引起了她的注意。今日场合太过隆重,她也要配一些贵重首饰。为此阿爹早有准备,从蒋家库房拿出一对祖母绿玉镯。黄金有价玉无价,以蒋家百年积累之豪富,这对祖母绿玉镯也算是排上号的宝贝。镯子是就着整块上好的籽料打造,她尚未及笄身量有些不足,带着颇为宽松。方才嬉戏时,她唯恐出什么意外,就将镯子退下来交给青霜保管。 可这镯子又怎会出现在玉哥哥手上?联想到方才她说话时周围的默不作声,莫非他那时候已经到此? 想到这阿玲视线不自觉地往旁移,试图找出青霜。 “青霜还有些事,走了有一会。” 还真是他!那她方才欺负鱼,还有将泡泡说成珍珠的傻样不都被他看在眼里? 尴尬之下阿玲低头,恰好码头边传来响亮的击鼓声。 “绸市要开了。”赶在她前面少年说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冽。 终于要开了,她准备了那么久。瞬间阿玲忘却所有尴尬,双手提着裙子疾步往高台处走去。 在她身侧,少年与她并行。表面上看起来目不斜视,其实躲在各不起眼处的暗卫却惊奇地发现,他们小王爷眼神似乎出了点问题,怎么老往蒋家姑娘身后瞄。你要喜欢人姑娘,那肯定去看脸啊,看后面是什么意思? 只有跟着他最久的陈阳琢磨出了其中门道,王爷的确是在看后面,可他关注点一直在蒋家姑娘的裙摆上。他这,是唯恐姑娘家今天裙子太过繁琐,走路时不小心扯到哪,跌倒或者晃悠,弄出什么意外。 京城那么多名门闺秀,说是姹紫嫣红也不为过,可眼高于顶的小王爷何时正眼瞧过?偏偏蒋家姑娘,不仅让他上了心,甚至细枝末节处也要关心。这何止是喜欢,简直是喜欢到了骨子里。 想到恵大长公主前些时日通过皇帝之手发来的密令。那位尊贵的主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相反她很宽容。只是谁家做娘的,眼见别家孩子十三四开始议亲,十五六就成婚,自家儿子都年过弱冠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沾,一副有隐疾的模样会不着急? 不管是小王爷那混世魔王鬼见愁的名声,还是他自己对待女色上的不令辞色,都让恵大长公主将标准一再放低。一年又一年,到如今她的要求很简单:儿子能看上。 本来她都不抱期待了,没想到一趟青城之行,万年铁树突然开花,“龙阳君”转了性子,这怎能让她不惊喜。身处大夏绝对统治阶层,大长公主想知道一个商户的底细,那简直再简单不过。暗卫原先对各皇商明察暗访的密档第一时间摆到公主府案头,看到蒋家百年来各种积善之举,她已经对这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姑娘有信心。在某些时候她跟儿子的想法一样,咱们皇家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豪门,公主府与广成王府更是哪哪都不缺权势,谁嫁进来都是高攀。娶妻什么的用不着门当户对,更不存在锦上添花一说,最重要的就是喜欢。 就是这么任性! 可任性之余她还有皇家人的多疑和谨慎,毕竟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陪着她辛苦过来的,娶个媳妇怎么能掉以轻心。 有密档还不够,必须要知道本人啥样。所以本次南下审理吴有良叛国谋逆一案的钦差还肩负一道使命,那就是查探皇商蒋家千金的底细。 钦差要是早来三个月,满青城定都是箫矸芝的美名。可他们来的这时候,正是箫家倒台,箫矸芝名誉扫地,而通过几次争端阿玲赚足人心之时。用蒋家炭保住一季收成,又靠蒋家势力从箫家拿到丰厚的毁契银子,出来的生丝更是要交给蒋家,就这样满青城哪个人会说蒋家姑娘不好? 不仅百姓说她好,阿玲本身的表现也足够给力。为了接手蒋家生意,也为了筹备青城绸市,她简直把两辈子欠缺的努力都用上了。 于是在钦差眼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景,明明是个商户人家的姑娘,却是万民称赞、干练有为。论本事论品德,比起京城那些高门大户倾力培养出来的闺秀,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不信,有小王爷震着,他们也不敢随意捏造,只能把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写好,洋洋洒洒一厚摞送回京城。 京城的恵大长公主也知道这份奏报有水分,可有水分那又如何,能把人糊弄过去也是本事。总而言之,这姑娘肯定不是个差的。 她就说自家儿子眼光不会差,看来很快就会喝到儿媳妇茶了。 大长公主表示很满意,而她满意了,太后和皇上也没法不满意。没办法,谁叫这大夏最尊贵的两位,一位曾为了儿子含泪把女儿送进了广平王府那个火坑,另一位更是从小听娘说、本人又亲眼目睹皇姐为他付出了多少。偏偏这般付出的女儿(皇姐)从来不居功,而且还恪守礼仪,从不给他们找麻烦,这让两人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人只是想要个出身低点的儿媳妇,并且这儿媳妇各方面都很优秀,简直是草窝里蹦出来的金凤凰,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在阿玲不知道的时候,大夏最为尊贵的三人都已经认可了她。在认可后,大长公主就给陈阳发了道密令:一定要保护好她未来儿媳妇,以及有机会多促成两人感情。 没办法,大长公主婚姻不幸,她希望自己儿子可以圆满些。 后面这点陈阳也不懂,只是此时此刻,看着这般紧张的小王爷,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大长公主吩咐。 青城百姓富庶,商贾更是富到流油,多年下来形成了斗富等奢侈的习性。蒋先虽本性务实,有些事情依旧不能免俗。 既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又要迎合本地风俗,同时给大夏四面八方前来青城的商贾一种财力雄厚的印象,同时借此震慑,这的确是个难题。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事虽困难,但却难不倒执行力无比强大的蒋先。 不就是简朴又奢华么?再简单不过! 一大早,大夏南来北往的商贾来到鉴湖码头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金子!整个码头全是金子。先不说正中央九尺高台全是金光闪闪的颜色,就连高台上延伸下来的路,也皆由金砖铺就。 这就是蒋先想出来的办法。所为奢侈,不就是花钱多,我蒋家全用金子总可以了吧?至于简朴,待用完后这些金子会悉数搬回蒋家库房。其实整个过程,也就是将库房里那些沉积多年都快要长毛的金子搬出来透透气。 透气的效果就是,那些外地来的商贾完全被蒋家惊人的财力震慑住了。都说淮南那些大盐商有钱,可如今看来蒋家这进贡绸缎的皇商也不容小觑。那可是金子,平日他们捧在手心里的金子,竟然就被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铺路。踩在金砖铺就的大道上,他们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而青城本地商贾则是暗叫一声——俗! 祖祖辈辈富庶,本地商贾早已从最初的比金银比吃穿用度,变成了如今的比底蕴,比谁更雅致更有品位。举个例子,张三拿出一箱金元宝,比不上李四弄张有些名头的画。一张画比不得金银能抵吃穿,但大家之作往那一摆,整个格调立马提升。 当他们不知道那九尾老狐狸打得什么如意算盘?这金光闪闪的不过摆出来看看,到头来还不得收进蒋家库房?弄那么多金子,俗!简直俗不可耐! 在念叨着俗的同时,他们难免想到了其它方面:这么多金子,会不会违制? 为何天下只有一把龙椅?难道只有皇帝打造得起?不!龙椅虽贵,但稍微显赫些的王公贵族,拿出打个椅子的金子还是不在话下,那般气派的东西为何普天之下独此一份? 这就是规矩! 士农工商,每一阶层又无形中划分出许多小阶层,哪种身份可以用什么都是有规矩的。蒋先虽是会首,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商人,他能用这么多金子? “阿爹。” 站上高台正中,居高临下阿玲对四周情况一览无余。虽然表面上目不斜视,可她目光焦点难免集中在先前沈金山的党羽身上。 今日最有可能出变故的便是他们! 察觉到其中有人露出疑惑,宽大衣袖下的手往边上揪揪,她以微不可见的声音说道。 “恩?” 预料中阿爹慈祥而温和的声音没有出现,阿玲下意识地扭头,就看到一张俊美无铸的脸。日出东方,稍有些泛红的照样打在他脸上,光晕照得他如下凡的神祗般。 此时此刻她心底不由升起迷惘,先前如何忍住对他冷若冰霜、视而不见?这般俊美的少年,无论做错什么,单是看到那张脸便能轻易原谅。 这种念头一旦升起,便在阿玲心里扎了根。李大儒、阿爹甚至陈志谦都曾教导过她,看人不要只看表面,最主要的是看心性。她为自己这般想法感到羞赧,一直存留在心里。直到后来入京见到大长公主及太后,听他们说起玉哥哥童年趣事。 “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偏又生得那般好看,让人明知道该罚,可看到那张脸露出无辜,又委实下不去手。” 彼时她已知晓玉哥哥种种嚣张情绪,默默脑补着他无辜时的神情,再见面前两位尊贵之人,她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此刻不止阿玲,扭头看向她的陈志谦也有同样的感受。 这丫头真心适合红色,晨光下一袭红衣的她,稚嫩中带着丝妩媚和张扬,美艳到不可方物。这般美貌又完全合他心意的人,过去几****是怎么忍住不见的? 想到这他心思难免躁动。玄色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强忍住那股子将她拥抱入怀的冲动,决绝地扭头,余光就看到正向高台处走来的那群人。 领头之人一身华丽到极致的冠服,周身气势更是不凡,一看便知不是凡人。见到他,高台四周从大夏四面八方赶来的商贾纷纷沉寂下来,正襟危坐一副恭敬之姿。切莫说这些商贾走南闯北见过大场面,就算没见过大场面的,今日来的可全都是做丝绸生意的,来人衣裳上精致的花纹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衣料这刺绣,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根本不可能穿上。 来人必定出身不凡! 这是所有人的认知,而在场只有陈志谦认出了来人身份。 “靖王!” 站在金光闪闪的高台下,一袭玄衣的陈志谦睥睨地看着缓缓走来的靖王,话音中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虽然来人身份地位比他要高,但此时此刻他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图。 走到台阶处的靖王脸上神情出现瞬间龟裂,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弟弟平王的心境。 但他可不是平王那蠢货! 迅速稳住神色,他正正官帽,对着高台上桀骜不驯的少年笑得一脸春风和煦。 “本王途经青城,恰闻此地有盛事,便停船前来凑个热闹,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广成王。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伸手不打笑脸人,堂堂一个王爷都已经这般放低姿态,换做常人早就借坡下驴。可陈志谦偏偏不是寻常人,面对靖王的作揖,他不闪不避全盘接受,再开口时嘴却像淬毒似得: “既然已经知晓会叨扰,那就不要来。来都来了,扰都扰了,一口一个本王摆出高姿态,嘴上却说着什么海涵,在场这些商贾谁又敢真追究你过失,简直虚伪至极。” 静静混在人群中的李大儒眼前一亮,小王爷这番话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先前他许多歪瓜裂枣的徒弟,就是这样被当权者强塞进来的。嘴上说着严加管教,可那些王公子弟,尤其是纨绔的王公子弟,哪个背后不有一个无原则宠溺的靠山。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有些人就爱仗着权势欺负人,偏偏还做出一番客气姿态。 邵明老和尚这徒弟教得不错。 前面小王爷种种努力未能换来李大儒的丝毫认可,可今日他这番毒舌却是歪打正着,直直说进了阿玲这位师傅的心坎,让其不由开始对他慢慢改观。以至于到后来两人成亲时,他临阵倒戈开始劝诫蒋先。 不畏强权、刚正不阿,小王爷当真不错。 离京日久、寄情于江南山水的的李大儒全然忘记了小王爷先前有着怎样狼藉的名声。虽然他只是个侯爵,论爵位远远不及太上皇亲子的靖王、平王之流,可对上这些人他却从来都没怕过。 何止是不怕?当众被闹个下不来台的靖王心下苦涩,这些年到底谁才是王爷、谁才是王爷? 余光看着周围气派的装扮,他本被箫家女信中所提及的丰厚利益引至此地,然而在被陈志谦这般不留情面地羞辱后,再行事时他反倒多了几丝赌气的成分在。 “既然广成王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那本王也有话直说。论理,青城不过是州府治下县城,缘何一县绸市开市,所用排场竟如此高。这般多的黄金,可是违制?” 来了!先前对蒋家这般排场羡慕嫉妒恨的少数商贾神情振奋。箫家失势以来,这些商贾夹着尾巴做人,日子不可谓不难过。可在青城绸市开市前夕,他们突然从箫家接到消息,让他们当天便宜行事。 直到方才他们还云里雾里,可伴随着靖王的职责,他们总算明白过来。 靖王他们虽未见过,但也算有所耳闻。他是太上皇诸子中最有才能的一个,当年未禅位时,其名声甚至比身为东宫太子的今上还要响亮。这些年退居陪都后很得太上皇倚重,依托太上皇前些年的积累,他背后势力也算不容小觑。 总之,这是个很靠谱的人。 那咱们要不要上? 就在这些人交换眼色,蠢蠢欲动之时,码头上传来官府官员到达时才有的鼓乐之声。众人循声望去,身着朝服的三人同时出现,先前审理吴有良谋逆案的两位钦差在知州潘成栋的陪同下向此处走来。 在他们后面跟着的,则是由本州兵卒抬着的整套华丽异常的依仗。 见到这幅情景,靖王心中咯噔下。 果不其然,毕恭毕敬地行礼后,作为引荐人的潘成栋走到蒋家父女跟前。因为有李大儒这层关系在,他与蒋家关系亲近,这会说起话来也比较随意。 “虎父无犬女,蒋家姑娘捐助的迷彩军衣在这次西北战事中立下汗马功劳,圣心大悦,不仅擢升其为郡君,更是破格允其用公主依仗。” 西北战事?她怎么从未听说过? 稀里糊涂从县君连升两级,直蹿到郡君的阿玲面对前来贺喜的潘知州,整个人完全懵了。 时间倒回到几天前,当陈志谦确认阿玲对他的冷落和逃避,开始猜测各方面原因,纠结半天始终无果后—— 他决定:究竟是何原因不重要,现如今最关键的是如何哄好那丫头。 对于哄女人,小王爷没有丁点经验。他先前遇到的那些女人,要么对他比如蛇蝎,要么看重他的地位对他曲意逢迎。于前者他正好省事,于后者他也向来不屑一顾,直接暴力解决。 什么怜香惜玉,那是遇到阿玲后才学会的词。 虽然很不想承认最后这点,但他还是清楚那丫头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如果哄不好她,有蒋先那么个极力不想女儿脱离自己羽翼的亲爹在,两人的事希望更加渺茫。 必须得哄好,可问题是怎么哄呢? 小王爷向来务实,甜言蜜语他会说,但不屑于说,他只知道拿出实际行动来补偿。 最直接的补偿便是让意图烧毁箫家仓库的箫矸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并且严令青城县令不许救火,直接把箫家暗中最后那点家底烧个精光。 但这只是个开始,不过是曲曲箫家,他还没放在眼里。深觉这点东西拿不出手,他又另外想了办法,而这办法就要关系到阿玲的铺子上。 时至今日阿玲只开了一间铺子,就是卖那种花花绿绿布料的铺子。刚开始他没将这种料子放在眼里,不过是新奇点罢了,与他从小用过的进贡珍品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即便如此,那丫头开的铺子,他也愿意多家关心。在铺子修缮期间,他也跑钱忙后出力不少。 这过程中,他不仅跟那丫头多了很多接触,还从她话中获取许多有用的讯息。 其中最引起他注意的一点,莫过于其中一种绿色的衣料,人穿上后站在树林中竟然看不出踪迹。 年幼便在追杀中度过,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料子用途有多大。 绿色迷彩可以隐匿在树林中,那西北大漠中,黄色可否隐形? 稍微想想他便知晓结果。 广平王府,也就是他的父族多年来扎根西北,根基深厚,一直是皇帝舅舅的一块心病。而他的生父,也就是广平候,满心爱慕青梅竹马的表妹,只是碍于做了驸马,只能委屈其做妾。 0364 ? 主仆同时看向车外,就见小王爷停在一堆衣衫褴褛的百姓前。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大丫鬟总觉得小王爷往这边看了看。 “应该是咱们安排的人,不然此等衣衫褴褛的百姓,只怕难以入城。” 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云集,站城门楼上一块砖头砸下去,怎么都得惊着个当官的。这等地方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进出京城的各处大门都有重兵把守,每个要进来的人先安检再说。 虽说今上登基后放宽了安检尺度,标准远没有太上皇在位时严苛,可百八十号百姓这般浩浩荡荡地集会□□,也绝不可能随便放进来。 坐在马车里,大长公主看着小王爷打马停驻片刻,便带着羽林卫转弯,浩浩荡荡地给人开路。 “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大长公主微微皱眉。 见她不悦,丫鬟终于问出存留在心底的疑惑:“公主何必如此抬举那蒋家姑娘?” “那可是本宫未来的儿媳妇!” 察觉到丫鬟话语中的轻视,她又补充道:“景渊那副性子,决定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蒋家姑娘是做定了本宫儿媳妇。她品性如何日后关起门来自己说,无论如何,外人都不可欺负到我公主府头上。” 年轻时受够了广平侯的窝囊气,一朝翻身做主,恵大长公主再也不想吃气。 “奴婢知错。”丫鬟忙跪地认错。 这次恵大长公主罕见地没有叫起。大丫鬟跟她再亲,也不过是个下人。而蒋家姑娘嫁进来后就是一家人,她的儿媳妇,只有她能管,还轮不到这帮下人指手画脚。趁着刚有这苗头就掐死,也省得日后麻烦。 处置个下人不算什么大事,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本来她找百十号村民给蒋家商队造势,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可那臭小子横插一岗,出动了羽林卫,这排场可就大了。 这般荣耀,那蒋家姑娘能稳得住? 抱着这种疑惑,她进了茶楼二层观景位置最好的包厢。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前来感恩的百姓围住了蒋家商队。 蒋家姑娘下马车时,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张脸。是个美人胚子,阅尽父皇后宫三千佳丽的她完全想象得到,再过几年她长开后会是何等风华。臭小子眼光不错,颜控的大长公主对阿玲第一印象很好。 所以在随后阿玲面对众人感激张皇无措时,她没有厌恶,而是有些担忧。 可怜见儿的。 臭小子救场救得好!在小王爷甩响鞭子、英雄救美时,大长公主心中满腹豪情。 可随后阿玲的一番话却完全惊住了她。人的名树的影,羽林卫开道、万民赞赏,这种极有可能青史留名之事,只怕连朝中老臣都会忍不住心下激动。 而她却全推给了皇上! 不用再多看了,如果这等人还不够格嫁进王府,那她就等着儿子孤独终老好了。 终于彻彻底底放下心,大长公主喝下邵明大师亲手烹的茶。茶是她带来的极品大红袍,就岭南那几棵古树上采摘的,每年就出有数的几斤。邵明大师泡茶技术与他神乎其技的医术齐名,这般泡出来的茶自然是无比香。 可很快她就喝不下去了,因为底下阿玲的另一番话。 “说来惭愧,其实连这粮种也不能算我蒋家给的。之所以能拿出这笔银子,还是因为皇上圣明,减免了青城税赋。这样算来,归根结底粮种还是皇上给的。” 名声谁不爱? 前世亲眼见过箫矸芝的风光,阿玲更是知晓有名声后的种种好处。若是可能,她也想替蒋家收下这天大的名誉,可她更清楚自己不能! 赈灾乃是朝廷份内之事,你蒋家急吼吼凑上去,是不信任朝廷? 现在万民感激,闹出这么大动静,一群百姓嚷嚷着受灾后要卖儿卖女,这不是在打朝廷的脸? 况且这还是在京城,离天子最近的地方,简直是当面扇皇帝一巴掌。 活腻歪了是吧? 想到这阿玲出了一身冷汗,要只是百十号百姓感激,她接受完后命下人把人送回去也就是了。如今闹这么大动静,加上玉哥哥的本事,只怕也无法平息。思来想去,只有把这份天大的名声甩出去。 甩给皇上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的选择。 听玉哥哥说法,龙椅上那位是个明事理的人。指不定高兴了,能再给蒋家点甜头。 确认目标后她也有了动力,用无比笃定的语气说出最后一句话,她彻底把这份功劳移花接木,安在了皇帝头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出钱的都是大爷,原来是皇上救了他们。一时间百姓无暇去想,为何富庶的青城会减免税赋。当然等到他们冷静下来想到此点后,再看看自己比之太上皇在位时少了不少的税赋,便自然而然地认为青城也是如此。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此刻他们只知道是皇上的恩德感动了蒋家,让蒋家出银子买粮种救他们。 山呼万岁声响彻天际! “这丫头,未免也太过小心谨慎。”茶楼上,恵大长公主对阿玲的称呼已经从生疏的蒋家姑娘变为了亲昵的丫头。 邵明大师点头,用玄妙的声音说道:“小王爷本性张扬,有个谨慎之人在他身边,恰好互补。” 也该有个人管管那猴儿,恵大长公主点头,而后出声唤外面大丫鬟进来。 跪了一路的大丫鬟膝盖有些胀痛,此刻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别扭。 “你可知道错了?” 在隔间亲眼目的外面一切,大丫鬟对阿玲也颇为佩服。听大长公主问话,她心悦诚服道:“奴婢知错,日后断不会仅凭出身便莽撞地断定一个人的见识与品性。” “恩,你带几名侍卫跟在蒋家商队后面,请他们姑娘入我公主府小住。” 丫鬟领命,屈膝退下。 待房门关闭,邵明大师笑道:“这是认定了?” “景渊单看上他,我还能反对?” “难不成殿下还会反对?” 心思被戳破,长公主佯怒道:“亏你还是得道高僧。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倒好,非戳破本宫心思不可。” 邵明大师笑笑,苍老的眼眸中满是睿智与慈悲。两个都是他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前面小王爷可怜些,他就在那丫头跟前说说小王爷童年有多凄惨。如今小王爷明显得偿所愿,那他自然也得多向着点贴心的小徒弟。 毕竟是女儿家嫁进来,远离父母爹娘,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多心疼点也是应该的。 “现在你放心了?” 都是人精,长公主又岂会看不破邵明大师心思。此刻的她哪还有半点人前端庄贵气的天家公主风范,剜了邵明大师一眼,她无奈道:“相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为人?我又岂是那等尖酸刻薄之人。放眼京城,如景渊这般大的,又有几个未成婚?他那犟脾气,肯成亲我就阿弥陀佛。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想欺负,那也得先过景渊这一关。” 茶楼内两人打着机锋,茶楼外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头戴黑色围笠的箫矸芝望着面前山呼万岁的人群,心下万分苦涩。 靖王先一步灰溜溜离开青城,随着他同时离开的箫矸芝亦早一步来到京城。她本以为凭借前世记忆,自己会在这如鱼得水。可真正下手后才知道,没了曾经的美貌和财力,其实她什么都不是。那些前世对她趋之若鹜的男人,如今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癞□□。 在她快要忍不住时,终于等到了一线生机。有人告诉她,蒋家捐了粮种赈灾,会有百姓在蒋家商队进京时沿路表达感激。 这等好事竟会落在蒋雪玲头上! 几次三番吐血,她心头那几口老血也差不多吐光了,这次总算没吐出来。最初的气闷过后,她从中找出一线希望—— 小王爷跟蒋雪玲一道入京,随行的还有钦差带去的羽林卫。来京城这些时日,她对小王爷的霸王脾气有所耳闻。若叫他撞到此事,一准会闹大。 天子脚下,如此多的百姓对蒋家歌功颂德,满朝文武会怎样想,皇上又会怎样想? 这事闹大了,天大的名望绝对能压垮蒋家。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奢望达到前世那般成就,她只想狠狠报复蒋雪玲。毕竟她沦落到今日境地,全是对方害得!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蒋雪玲高高兴兴地收下万民敬仰,而后等着被弹劾的折子压死。 万事俱备,偏偏临到头对方不按计划行事。 这可是能青史留名的大事!你就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股脑全推皇帝头上? 箫矸芝已经能想象得到,乾清宫那位皇帝,在听到城门外传来的山呼万岁时,会是何等的龙心大悦! 蒋家在京城是有落脚点的,是位于锦缎胡同的一处四合院。 锦缎胡同云集了大夏四面八方的绸缎,青城蒋家也堆积了不少绸缎样品,阿玲年幼时,蒋先曾把她抱在膝头,一样样教她辨认,这也算是父女间的娱乐活动。 她本就有这方面的天赋,这会路过一家家铺子,穿过门帘看着里面所挂样品,扫一眼便能大致分辨出杭绸、蜀锦等诸多不同的料子。 “不愧是京城,汇聚天下之奇珍。” 同坐车厢内,一路“护送”她回来的陈志谦点头,而后又道:“终究是青绸居上品。” “各有千秋。” 阿玲本心里也自信蒋家所产绸缎是最好的,但她多少了解其它绸缎的独到之处。想要在激烈的竞争中保住皇商名头,就万不可掉以轻心。 “阿玲无须如此小心。” 回到自己地盘上,陈志谦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张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心思。 而后他承诺道:“有我在,定可保证蒋家更上一层楼。” 被他这般护着,阿玲别提有多高兴,不过她理智尚存,“我自是知道玉哥哥肯帮忙,正因如此,蒋家才更不能在外面落你脸面。” 朝里有人是一回事,绸缎能顶起来才是真的。若弄些粗制滥造的东西进贡上去,到时宫里贵人穿得连普通官宦都不如,到时候做保的玉哥哥脸面往哪搁。 “你啊。” 这丫头,有捷径不走,非得靠个人实力取胜,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想当年他不也是这样?明明可以靠皇帝舅舅关系直接封候,他却偏偏选择了另一条充满血腥的艰辛道路。 可他并不后悔,若不是那些年的拼搏,这会他又怎会说话如此硬气? “也罢,你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左右有他在后面兜着,这丫头一定会所向披靡。 说话这会功夫,马车已经停在了蒋家铺子门口。 陈志谦身负皇命,还要回去复命,这会也不能多做耽搁。分别在即,马车内气氛有些凝滞。 阿玲挪挪宽袖,掩盖在下面的手覆在他手掌上,很快被他反客为主、握在掌心。 “我进宫一趟,很快便回来找你。” “恩,”阿玲点头,从青城相识到现在,他一直住在蒋府。虽不能时时见面,但两人从未分开过太远。想到刚刚路过时窥到朱雀大街一角,深宅大院让她没由来的恐慌。 “不用怕,我很快就回来。”他再次重复道。 这次阿玲终于恢复神智,“你离京日久,中间还受过伤,长公主肯定多有牵挂,最好先回家报个平安。” “也好。”反正给娘请安也用不了太久。虽然心下不愿,但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陈志谦勉强点头。 目送他骑马离去,阿玲任由青霜扶下马车,入目便是一间颇为宽敞的铺子。 三层楼高的铺子立在满大街皆是二层的铺子间,气势立显。得知主家要过来,蒋家在京城的下人早已将铺子内外收拾一新。方才沿途走马观花,见过不少铺子陈设,这会阿玲更能感受到自家铺子的不同。 倒不是说有多豪奢,而是主要差在一个宽敞上,房子大了看着就是敞亮。 然而前世这处铺子却被箫矸芝夺了去,待她进京后,门口蒋家牌匾已经拆下来,换成箫家名号。 今昔对比,蓦然间阿玲心下升起股商海沉浮的沧桑。突然间她福至心灵,对城门口的大阵仗有所感应。若非她小心谨慎,把功劳推出去,是不是箫矸芝会趁机大做文章? 鼓动人心向来是她最擅长的手笔。 由此再反推回去,那突然出现的百姓,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安排?不然缘何解释他们恰好出现在玉哥哥进城的道路上,又恰好被他撞到。京城中了解玉哥哥做派的人可不少,箫矸芝想知道并不困难,她完全有功夫、也有动机设计这一切。 “姑娘,外面有人来,说是恵大长公主府的人。” 掌柜的一溜小跑进了后面,声音中难掩担忧。 沉思中的阿玲被打断,下意识道:“长公主府?快请。” 等说完她才注意到前面封号,恵?那不正是玉哥哥的生母。她前脚刚进京,连把脸都没来得及洗,后脚便派人过来,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来势汹汹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长公主府来人总得要见的。稍微梳洗下,又换了身轻便的衣裳,阿玲就在铺子后面隔间,平日谈生意的地方见了这位丫鬟。 “见过蒋家姑娘。” 被长公主教导过规矩的大丫鬟这会规矩极了,而这幅恭敬的姿态也让阿玲长舒一口气。 对方不是来挑事的,这样就好。 “姑娘不必多礼,快请坐。青霜,上茶。” 在她一叠声吩咐后,丫鬟并没有坐在她对面位置,而是选了下手离她最近的位置坐。这等细节更是让阿玲明白许多,比如长公主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也应该知道她跟玉哥哥的关系,并且对方对她的貌似还不错。 原因很简单,公主府是何地位?长公主身边的人,即便只是个丫鬟,放到外面去,就比许多低等官吏家的嫡出姑娘要强。若是对她有所不满,那丫鬟完全不必如此恭敬。任凭她在此颐指气使,蒋家也拿她没办法。 明白后她彻底轻松下来,待茶上来后柔声问道:“不知长公主命你前来,有何吩咐?” 在阿玲观察对方的同时,大丫鬟也在看着她。当时远处看只觉得蒋家姑娘是个美人胚子,可他们这样的人家,最不缺的便是美人,便是她个做丫鬟的,姿容亦是百里挑一。做主子的长公主和小王爷从小初入内廷,那里面更是汇聚了大夏各地的美人,什么样的他们没见过。 可离得近了,她能明显察觉出这位与那些人的不同。她身上有种无拘无束的天真烂漫,与京城中从小严守规矩的高门贵女大相径庭。而更大的区别在于她眉宇间那股单纯,那并不是孩童般的天真,而是在明白事理后,对这个世界依旧保有真善美等最大善意的纯真。 怪不得长公主和小王爷都会喜欢她,她身上有着皇家人最缺少的东西。 “王爷在青城时一直受姑娘照顾,公主听说后颇为感激。听说姑娘进京,她也想一尽地主之谊,邀姑娘过府小住。” 阿玲早已想到长公主对她心怀善意,没想到她竟热情到这种程度。 这究竟是为了感激她?还是想探探她的底,觉得她不符合自己心目中儿媳妇标准,便麻溜地打包退货? 应该是两者皆有可能。 在她还在猜测长公主动机时,掌柜的已经难掩脸上喜色。满京城盛传广成王是个混世魔王,可那是对达官显贵来说。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而言,广成王非但没祸害过他们,反倒帮他们治过不少纨绔子弟。 君不见,自打广成王横空出世以来,光锦缎胡同就少了多少敲诈勒索、拿名贵绸缎不给钱的二世祖。 那可是长公主府,满京城除了皇宫,就他们家门槛最高。自家姑娘要能攀上点关系,以后蒋家在京城能横着走! “姑娘,您看?”虽然心下期待,可蒋先亲自选的掌柜还是拿捏住了分寸,先问主子意见。 “长公主相邀,阿玲自是不敢不从。” 难道她还能驳了长公主面子不成?想要跟玉哥哥在一起,早晚要过长公主这一关。有些问题,早发现总比晚发现要好。 况且阿玲手中握有最大的底牌——玉哥哥对她的感情。在玉哥哥终于突破心里那道坎,对她不再有所隐瞒后,两人间交流更是越来越顺畅。进京路上两人朝夕相处,他更是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与无人时对诉说着喁喁情-话,弄得她脸红心跳,偶尔更是恨不得把他拍走。 简直难以想象,表面上冷若冰霜的小王爷,私底下却是副牛皮糖性子! 阿玲感觉自己也不是个很差的姑娘,又有玉哥哥的感情在。能养出玉哥哥那般的儿子,长公主应该也是明理之人。再者面前丫鬟态度摆在这,长公主对她的感官应该还不错。综合这三方条件,她感觉这趟长公主府之行,被粗暴退货的可能性应该不是很高。 想明白后她也就不怕了,箱笼是在青城收拾好的,这会还没来得及卸下来,这会正好原封不动地带去公主府。 在阿玲往公主府走时,陈志谦已经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乾清宫,然后他就见到了红光满面的皇帝舅舅。 “舅舅这般高兴,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相隔几个月,见到死里逃生的外甥,皇帝本想着感动一把。可瞧着他这般随意,他心中刚酝酿起的那点长辈关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你弄出来的好事,那么大动静,整个京城都听见了,还在这装痴犯傻?私自编排朕,这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陈志谦没有丝毫紧张,“不是您承诺青城商贾,所捐军饷可充作日后税赋。胡老爷感念天恩,便用省下来的银两购置粮种,归根结底此事还是皇帝舅舅的功劳。蒋家姑娘所言句句属实,又何来欺君之罪?或者,皇帝舅舅这是不好意思了?” 被他满脸揶揄地看着,皇帝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般赞扬,未免太过直白。” “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侄儿就知道舅舅不是那般脸厚如墙之人。有功您就该赏,江南布政也真够乱的,这次我差点折损在那,是不是该派个懂行的人协助当地官员一二?” “布政,你口气可真够大,蒋先可没有科举出身!” 都开始考虑出身了,这事有门! 掏掏衣袖,陈志谦从中翻出一封折子,展开递到皇帝跟前。只见薄薄一张纸上,全是官员名单,最前头几个甚至是封疆大吏。 “吴有良案牵涉甚光,待秋决过后,朝廷定会余出不少空缺。自古有举孝廉之说,品德高尚者为官乃是尧舜禹汤的传承。朝廷正当用人之际,才德兼备者,自可不受八股之拘泥。” 扶着龙椅的皇帝眼睛亮了,他主张朝政最大的阻力是什么?不是撤不掉太上皇的人手,而是撤掉后自己没有人手可用。 朝臣,最基本都得是科举出身。太上皇开过多少次科举?他才开过几次?他手里压根就无人可用! 而举孝廉,以才择人的方式,稍微运作下就能帮他解决面前困境。不说近处,从长远看,举荐制与科举制并行,也能最大程度地拔擢英才。 “容我再想想。” 舅舅已经动摇了!心里跟明镜似得,陈志谦再加一把火:“江南布政的源头在于贪腐,蒋先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他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贪。” “不是这回事,那些朝中老臣……” “侄儿已是侯爵,若再进一步未免太过打眼,到时免不得落人口实。实不相瞒,侄儿倾心于蒋家姑娘,愿以本次青城之行及吴有良贪腐案的功劳,为其父谋一份功名。” 后面那桩功绩可是景渊拿命钓出来的大鱼,为此母后和皇姐几次哭红了眼。 “成交!”皇帝无比痛快地说道。 陈志谦如何在宫里同皇上斗(暗)智(箱)斗(操)勇(作),阿玲是丝毫不知。这会她已经进了公主府正房的明堂,在下首正襟危坐。 虽然心下清楚大长公主不会轻易退货,但事到临头她还是忍不住紧张。刚才来的路上,从锦缎胡同到朱雀大街,沿路由鳞次栉比的商铺到普通四合院,再到墙高院深的大宅门,宅邸所居人家所处阶层一目了然。 询问之下,长公主派来的丫鬟同她说起宅门中居住的都是何许人也。越是靠近公主府的宅子,所居之人官职越发显要。紧挨着公主府那家,乃是一位掌握实权的国公爷。 “齐国公如今位列宰辅,国公府几位公子皆是钟灵毓秀之辈。皇上为公主选宅子时,特意选在了国公府边上。” 人心莫测,在恵大长公主的一番敲打下,大丫鬟面上对阿玲恭敬十足,实际上她心里却没有彻底服气。 那点不忿掩藏的极好,阿玲没感觉出来,她只是在思量大丫鬟的话。越是贵人越讲究住的地方,就拿青城来说,城东最好的地片全被官员府邸以及蒋家等有数的几家占着,这是多年积累,别家想挤进来可不只是银子的事。青城尚且如此,京城就更不用说。 她曾听两位师傅说起过齐国公,那可是屹立三朝不倒的元老,大夏罕见的明白人。有这般人家做邻居,公主府地位只怕比她想象得还要高。 这种认知让她心生忐忑,而入公主府后所见所闻则加剧了这种情绪。她本以为蒋家宅子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倒不是她井底之蛙,天下之富,七分聚于江南,而蒋家又是江南排的上号的人家。与江南其余富商巨贾多子多福、多出一大堆儿子分家产不同,蒋家嫡支向来子嗣单薄,百年来财富从未被分出去过。有的人家或许怕招摇,财不露白,极近可能地低调。可蒋家这等情况压根低调不起来,谁都知道你一直赚钱,而且花钱的人也少,你出去哭穷?鬼也不会信! 既然低调不起来,那就安心享受吧。蒋家先祖向来不是想不开的人,钱赚来就是为了花,除去日常吃穿用度外,园子也是汇聚天下奇珍。 居移体养移气,自幼在这等富贵窝中长大,阿玲还是很有眼力见的。进公主府后所见不一定比得上蒋家花钱多,可园中的好些东西都是有讲究的,这大抵就是皇家至高无上身份所带来的贵气。 底蕴,是花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而如今坐在她上首的恵大长公主,更是对这一点做出了完美的诠释。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不开口不做任何举动,浑身上下便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阿玲双手搭在膝盖上,将本已笔直的脊背挺得更直些,可略微沁出汗珠的额头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恵大长公主默默收回了全开的气势。能混到今天这等地位,她凭的不光只是出身。天家是天底下最不讲血缘亲情的地方,今上一母同胞的皇姐只能保证她衣食无忧,想要活得有地位,还得凭自己手腕。 当年太上皇宠爱珍贵妃,中宫弱势时,是她挺身而出,嫁进掌握大夏一半兵权的广平王府。王府心知她缘何嫁进来,对她再三防备,也是她费尽心机杀出重围,在太上皇禅位的关键时机捏住王府把柄,命其支持今上坐稳江山。 她用不输男儿的才智,换来了母后一系的顺利登顶,也赢得了今日至高无上的荣耀。 长公主自问气势全开时,能挡住的没几个人。没想到面前这位姑娘只是额头稍微冒出点虚汗,规矩的坐姿却是纹丝不动。 暗自点头,坐定的长公主满是深意地看了眼旁边大丫鬟,吩咐道:“上茶。” 顿了顿,她又道:“就太后前两日赏赐下来的碧螺春。” 大丫鬟被那眼看得颤下,坐在下首的阿玲却是心下一松。 “阿玲是吧?” “回长公主的话,民女姓胡,单名一个瑶字。”阿玲恭敬回答,长公主称呼上露出些亲近之意,她可不敢随意放肆。 见此长公主对她更是满意,不过她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恰好丫鬟茶上来,茶是今年新茶,太后赏下来的东西自然差不了。好的茶,不论怎么冲都会很香。阿玲拖起青花瓷茶盏,用盖子轻轻撇着,茶水温度透过几近剔透的细瓷碗壁传到手上,暖烘烘的温度袭来,紧张情绪少了不少。 上首声音传来,“这碧螺春可是江南名茶。” 阿玲不是很爱饮茶,小孩子大都喜欢甜甜的东西,茶水太过苦涩,她也无法免俗。不过不喜欢不代表不了解,蒋家不缺钱,重金砸下去,从小教她的师傅也都是大夏顶尖水平。饶是学得不认真,多年熏陶下来也算是略知一二。 这会长公主提及碧螺春,她也能搭得上话。从碧螺春的采摘说到气味,然后是到有关此类茶的典故,再是借古喻今,阿玲又说了相熟茶园中发生过的趣事。虽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但不论长公主问什么,她总能答得上来。话不多,但全是她本人知道的,没有任何虚张的成分。 “看来阿玲很懂茶。”长公主声音中透出几丝温和,少了点威严。 阿玲低头,略带娇羞地回话:“公主殿下过誉,民女不过是略知皮毛。” 多年饮茶,长公主怎会不知这里面深浅,自然也清楚她说得是实话。勾心斗角半辈子,如今她喜欢这份简单澄澈。更难得的是,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简单,而什么时候该用脑子。 聪明人多得是,能拎得清的可不多。 有了这点认知,再下面的对话,长公主也没有刻意出太刁钻的问题。阿玲也是与人为善的脾气,长公主问什么她便说什么,既不会虚张声势,也不会刻意隐瞒,这样一来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说了有一会话,先前那个威严的天家公主形象便在她心中慢慢崩塌。阿玲发现长公主实在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教养好、明事理,跟她同处一室是件很舒服的事。 阿玲渐渐放松下来,跟她说起了在青城的趣事,当然其中少不了说到陈志谦。 陈志谦从宫里回来,手中缰绳往锦缎胡同方向勒了下,脑子里响起那丫头的叮咛,声声换了个方向。快马踏破深宅大院间的宁静,一路骑到长公主府门前。 刚下马管家便告知他,公主请了蒋家姑娘过府。 可别吓着那丫头,想到这他越发急迫,轻功运气来,瞬息间便来到明堂前。还没等推开门,就听到他那公主娘在毫不留情地揭他短。 “那猴儿,从小就皮,三岁就开始上房揭瓦。广平王府那么高的明堂,也不知道那会他小短腿是怎么爬上去的。” “娘。” 长公主唇畔笑意还未完全绽放,便被门外传来的声音冰封住了。 陈志谦推门进来,恰好阿玲也朝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间,察觉到那丫头脸上笑意盈盈,他终于放下心。 他了解自己的娘,那绝不是位多么平易近人的公主,天家该有的威仪她全都有。被她瞧不上的人,将会遭受到她如数九寒天般寒冷的对待。而阿玲也不是太八面玲珑的姑娘,刚才听门房说她被传召过来,他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直接在公主府动用轻功。 “儿子给娘请安。” 陈志谦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他都这样了,阿玲也不敢安安稳稳地坐在旁边。她赶紧站起来,手拎着帕子搭在腰间。十几岁的姑娘本就身量不高,站在下首也不算太过突兀。在上首坐着的长公主眼里,娇小的姑娘站在她高大的儿子旁边,还真有几分小媳妇的感觉。 多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啊。 尤其小姑娘那还未长开便已初见妍丽的脸,两人生出来的孩子指不定多漂亮。 幻想着期待了多年的孙子孙女模样,长公主罕见地发起了呆,也忘了叫跪在地上的儿子起来。 不论陈志谦在外面有多狂妄,对着真正关心他的人,他还是很懂礼的。前面飞檐走壁只不过是担心阿玲,这会见她好好地,放心之余他也念起了母子情。这次下江南的时间的确够久,中间甚至经历过虎牢峡的生死危机,想必娘在府中没少为他担忧。 心下愧疚,大长公主没叫起,他也就规规矩矩地跪着。 习武之人自有一番异于常人的精气神,单是跪在那也显得身子格外挺拔。这幅模样却看得阿玲一阵心疼,进京路上她有些晕船,半夜睡不着觉都是玉哥哥陪她到穿舱外解闷。后面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也是忙前忙后,不仅要掌管钦差船队,还要帮她料理蒋家之事。 他应该很累了,这会还要强撑着跪在地上。 可她又不能贸然打扰大长公主…… 思来想去,她只能微微屈膝,朗声给小王爷请安。 请安声终于惊动了上首陷入臆想中的大长公主,摸下手中变凉的茶盏,瞬间她便明白了当下情形。 “看本宫这脑子,光顾着高兴,竟忘记叫景渊起来了。” 移步从上首走下来,她亲自扶两人起来,同时赞许地看了旁边阿玲一眼。这丫头,还知道护着自家臭小子。哪个当娘的不希望找个心疼儿子的媳妇,虽只是一点小事,但也足以看出她品性。 “阿玲也莫要这般客气。今日本宫把你叫过来,无非是想着在青城时景渊承蒙你家照顾,你来京城公主府怎么也得尽下地主之谊。” 长公主这是要留她住下?一路上丫鬟的讲解,足以让她认识到公主府是何等高的门第。能被传召进来已经是天大的脸面,足以震住京中许多人。现如今被公主亲自留宿,这脸面简直要撑破天际了。 “玉哥哥身为朝廷钦差,能招待他已经令我蒋家蓬荜生辉,阿玲绝不敢因此居功。” 幸福来得太快,她有种不切实际的满足感。除此之外阿玲隐隐有所担忧,住得近了了解机会多,长公主会不会很快看透她那副花架子? 与她的担忧不同,陈志谦对此提议却是十万分的赞同。虽说他也有王府,可谁也不能拦着他住在公主府。他本就不想与阿玲分开,可贸然住到锦缎胡同未免太过招摇,出皇宫路上他便想好了,接蒋家人入住王府。 0365 不论陈志谦在外面有多狂妄,对着真正关心他的人,他还是很懂礼的。前面飞檐走壁只不过是担心阿玲,这会见她好好地,放心之余他也念起了母子情。这次下江南的时间的确够久,中间甚至经历过虎牢峡的生死危机,想必娘在府中没少为他担忧。 心下愧疚,大长公主没叫起,他也就规规矩矩地跪着。 习武之人自有一番异于常人的精气神,单是跪在那也显得身子格外挺拔。这幅模样却看得阿玲一阵心疼,进京路上她有些晕船,半夜睡不着觉都是玉哥哥陪她到穿舱外解闷。后面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也是忙前忙后,不仅要掌管钦差船队,还要帮她料理蒋家之事。 他应该很累了,这会还要强撑着跪在地上。 可她又不能贸然打扰大长公主…… 思来想去,她只能微微屈膝,朗声给小王爷请安。 请安声终于惊动了上陷入臆想中的大长公主,摸下手中变凉的茶盏,瞬间她便明白了当下情形。 “看本宫这脑子,光顾着高兴,竟忘记叫景渊起来了。” 移步从上走下来,她亲自扶两人起来,同时赞许地看了旁边阿玲一眼。这丫头,还知道护着自家臭小子。哪个当娘的不希望找个心疼儿子的媳妇,虽只是一点小事,但也足以看出她品性。 “阿玲也莫要这般客气。今日本宫把你叫过来,无非是想着在青城时景渊承蒙你家照顾,你来京城公主府怎么也得尽下地主之谊。” 长公主这是要留她住下?一路上丫鬟的讲解,足以让她认识到公主府是何等高的门第。能被传召进来已经是天大的脸面,足以震住京中许多人。现如今被公主亲自留宿,这脸面简直要撑破天际了。 “玉哥哥身为朝廷钦差,能招待他已经令我蒋家蓬荜生辉,阿玲绝不敢因此居功。” 幸福来得太快,她有种不切实际的满足感。除此之外阿玲隐隐有所担忧,住得近了了解机会多,长公主会不会很快看透她那副花架子? 与她的担忧不同,陈志谦对此提议却是十万分的赞同。虽说他也有王府,可谁也不能拦着他住在公主府。他本就不想与阿玲分开,可贸然住到锦缎胡同未免太过招摇,出皇宫路上他便想好了,接蒋家人入住王府。 王府完全放得开他们,只是尚未婚嫁便住进去,难免会被人说道。住在长公主府非但没有这个问题,还可以给阿玲增加点身份,的确是一箭三雕之事。 “方才城门口动静太大,满京城都已知晓,住在锦缎胡同难免会有些麻烦。既然娘开口了,阿玲安心在公主府住下便是。” “这……”阿玲咬唇,神色间有些迟疑。 前世藏在四合院树上偷窥,加上这辈子多番相处,陈志谦早已把她性格摸透,这会自然看出了她的担忧。 “阿玲放心,娘并非那般曲高和寡之人。实际上,她最爱的也是银子。”前半句是安抚,后半句他则小小地报复下方才揭短的长公主。小王爷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主,除却阿玲,天底下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在招惹完他后全身而退。 “连为娘都敢编排!”长公主轻轻点下他脑袋,对着阿玲时则换了副温柔的面孔,“原来阿玲也喜欢金银?” 方才攀谈时长公主就觉得跟阿玲说起话来投机,当时她还不太明白,经陈志谦这么一提,突然福至心灵。这丫头跟她一样,琴棋书画等事都是略懂皮毛,拿来装点门面的。而芯子里最喜欢的,始终是最实在的银子。 要不要说实话呢?丝毫未从长公主脸上察觉到不悦,阿玲决定大胆说出来。 “蒋家乃是商家,最大的本事就是赚银子。虽然有人嫌弃这般铜臭太过不雅,可阿玲觉得,琴棋书画等雅事,哪项背后又不需要银子做支撑。是以那些东西,若不是真正喜爱,只需了解各大概,将来不至于丢脸便是。但赚银子的本事乃是祖宗家业,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长公主眼中迸出热烈的光芒,“可不就是这个理!” 见她要伸手抓住阿玲,陈志谦向前一步,牢牢隔绝开两人,同时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臭小子,连你娘的醋都要吃。要不是教养摆在那,长公主当场就拧他耳朵了。 “娘,阿玲十几日来舟车劳顿,您还是让她先收拾收拾再说。” 长公主点头,“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本宫这便派人带你过去。” 还没等她喊人,陈志谦已经打断了她。 “我送她过去便是。” 阿玲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一双熟悉的大手牵住。匆忙间她只能朝后略微福身,略带歉意地向大长公主告退。 “多懂事的丫头。” 好不容易遇到个知音,大长公主对阿玲简直不能再满意。 “臭小子,让你现在得意。等日后你外出办差,阿玲便可陪着本宫。”这般想着,大长公主对这门亲事越期待起来。 阿玲本以为公主府前院就已经是人间富贵的极致,可入后宅后,这种想法却被彻底颠覆。不同于江南园林的精致,公主府后院处处透着大气,而这大气中又隐约有种凝聚历史的沧桑感。毫不夸张地说,就连花丛边一块石头,都透着讲究。 她不自觉把脚步放轻些、再轻些……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安排好的院落,刚进院门她便被壁咚了。 门板与玄色锦衣间狭小的空间内彼此呼吸可闻,阿玲不觉屏住呼吸。然后,少年的唇落下来。 甜,比想象中还要甜。 这是陈志谦的第一感觉。他早就想这样做了,无奈原先在青城为了降低蒋先戒心,他也只敢在这丫头睡着后偷偷摸摸做。 如今回到公主府,他终于可以放纵自己。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好!邪火自下腹处升腾,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失控之下,他空着的那只大手慢慢下移,准确瞄准她腰以上脖子以下那处柔软所在,狠狠掐下去。被囚禁在狭小空间内的少女吃痛,檀口轻张,一条灼热的火龙借此深入,肆意而急切地翻滚。 玉哥哥怎么可以这样? 被他以半强迫的姿态逼迫,阿玲完全愣住了。可随着他之后的侵入,被迫与火龙纠缠、共舞,狂风暴雨般的亲吻中她逐渐体味出一丝欢愉。 感受到玉人儿的柔顺,陈志谦常年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些许柔和。手下力道变轻,手指灵活地穿梭过交叠的衣襟,指腹先传来温润如玉的触感。 “别。” 脖颈刚往下的部位传来些许略带粗糙的凉意,阿玲沉沦的理智回笼,双手紧握他那只不规矩手的手腕。 “玉哥哥。” 她略带委屈地说道,余光看到小院正房门口眼观鼻鼻观心的丫鬟,一股委屈涌上来,眼珠开始晶莹。 陈志谦本已恢复理智,可她含羞带怯的声音以及委屈的小脸如上好的春药,兽性瞬间如中元节的钱塘江大潮般来势汹汹,淹没本就不多的理性。 倾身,火龙从檀口中退出,一寸一寸地下移,眼看就要碰触脖子下面无法言说的部位。 阿玲脸色潮红,身子骨软得跟面条似得,推拒的手臂特别无力,增添了几拒还迎的意味。 “玉哥哥,这里……不行。” 肖想了两世的丫头就在怀中,陈志谦如燎原的野火般。勉强分神听她委屈的言语,他坏心地问道:“那哪里行?” “不行,玉哥哥,求求你了。” 她的哀求非但没有换来少年的仁慈,反倒火上浇油,让小王爷心里积压了两辈子的邪火烧得更旺。 门口不行,那便换里面。伸在墙上那只手环住玉人儿腰,足尖轻点,只一息功夫便来到房内。伸手挥退下人,将她放在罗汉床上,小王爷迫不及待地想继续方才未完之事。 “啪。” 清脆的巴掌声自房内响起,趁他愣神功夫,阿玲手脚并用从他身上逃脱。 罗汉床一面靠墙,两侧皆是扶手,下床的那一侧又被他牢牢堵住。无处可逃之下,她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床角,情动尚未散去的脸上满是委屈。 “怎么回事?” 听闻下人来报的恵大长公主急匆匆赶来,心疼地看着自家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可当她将目光转到罗汉床上的玉人儿时,那点心疼直接变成了怒不可遏。 “景渊,跪下!” 正门大开,阴凉的空气吹起来,驱散室内奢靡的气息,陈志谦沉溺的心神终于被公主娘厉声唤醒。看到罗汉床内惊惧的小丫头,他一阵心疼。唇畔残留的清甜滋味袭来,他现自己没有丝毫后悔。 直愣愣地跪下去,他解开腰间自幼携带地玉佩,双手递给阿玲。 那可是邵明特意入藏地,求那位传承了好几十世的活佛以藏传佛教秘法蕴养的玉佩。景渊打小多灾多难,几次险象环生,最严重的一次差点丢了性命,可自打佩戴那块玉佩后,他屡屡置身危险境地,可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不仅是她,景渊本人也特别重视那块玉佩,多少年来甚至沐浴时都从不离身,没想到今日却如此轻易地送了出去。 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一时间连她都有些羡慕嫉妒恨。可念头一转,她想起前些时日邵明大师说过的那番话:阿玲与小王爷乃是天定的金玉良缘,两人成亲必能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罗汉床内那个瑟缩的小丫头真能保住她儿子?若是别人说的,长公主肯定不信,可邵明大师她知道,那是夺天地之造化的得道高僧。 有了她,那玉佩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想明白后长公主越确定,这儿媳妇是一定要保住的。既然儿子都制造了机会,她也就顺水推舟。 “可怜见儿的,”长公主插到两人中间,伸腿往罗汉床里面坐点,伸出帕子帮阿玲擦拭下眼角余泪,“被吓到了吧?” 阿玲点头又摇头,她虽未经人事,可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前世流落市井,她也听那些口无遮拦的村妇说起过床笫之事。一路行船玉哥哥越露骨的眼神让她早有察觉,只是方才的突然袭击以及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把她吓住了而已。 “有本宫在这,这小子定不敢再肆意妄为。来,喝口蜜水压压惊。”桌上早已准备好,为迎接贵客到来水一会一换,这会温度刚刚好,长公主倒了杯亲自递到她唇边。 拒绝不了,阿玲只能就着喝了点。甜滋滋的味道入喉,冲散了方才火龙留下的气息,她心下稍安。 “公主府也是守规矩的知礼人家,景渊做出这等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一定会有所补偿。” 补偿? 本朝男女大防虽没有前朝那般严格,可女儿家终归比不得男儿。方才众目睽睽之下她被那般轻薄,传出去名声也就不用要了。算起来,虽然是玉哥哥的不是,可这事受影响最大的却是她,如今长公主也算捏住了她的把柄。 她自是不会怀疑玉哥哥对她的感情,可公主这边会接受一个商户出身的儿媳么?入京前阿玲信心满满,可入京短短半日的所见所闻却让她失去了那份笃定。 “你与景渊也算是两情相悦,只是蒋家毕竟是商户,这门亲事只怕是……” 再喜欢阿玲,长公主也是陈志谦的生母,遇到大事她还是向着自家儿子的。连送玉佩的事都做出来了,可见自家儿子对蒋家姑娘重视到了什么地步。如今又是他理亏在先,日后成亲岂不是得对她媳妇俯帖耳。 她得帮帮这臭小子。 商户……果然如此,阿玲心沉到了谷底。 她是绝不会被人用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去的,想到这她瞬间沉静下来。 “公主殿下……” “娘。”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若是平日陈志谦定会让着阿玲,可这会听到她清冷的声音,心里打个机灵,他赶紧抢话说。 “胡老爷不止是位儒商。” 母子俩都是人精,阿玲这点情绪变化又怎能躲得过长公主眼睛。她本想着在身份上稍微压一压,再施恩明媒正娶迎她进门,这般磨一磨,感激之下她更能全心全意对待景渊。可这会她也想起阿玲出身,皇商蒋家嫡支统共就这么一个孩子,胡老爷曾几次三番表示日后所有家业都是她的。 或许她不是不注重景渊,而是自幼被教导以家业为重,于感情上便有些疏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再逼迫下去,她定会直接撂挑子走人,回青城接管家业。 那景渊还不得跟去青城做上门女婿?! 丝毫不怀疑自家儿子能做出这事,长公主赶紧问道:“方才景渊入宫觐见,可是听说皇上对蒋家另有赏赐?” 长公主有一点猜对了,经历了前世种种,阿玲心中对蒋家执念很深。喜欢玉哥哥是真,可在她心中守住蒋家家业更重要。这不仅是她的责任,更是她最大的底气。 所以这会她满脸期冀地看向小王爷。 陈志谦也没有卖关子,“蒋家多年来造福一方,近来又是屡立奇功。从带头募捐军饷到协助平叛,再到捐赠军衣,近来又是购置粮种解百姓危机,每一件事都足够显眼,皇帝舅舅也都记在心里。因吴有才谋逆暴露出诸多问题,皇帝舅舅深感如今朝廷缺乏能臣干吏。蒋家世代居青城,又主司农桑之事,最是了解当地情况。胡老爷亦是饱学之士,其品行才能可堪大用。” 他说了一大通,几乎将整个与皇帝斗智斗勇的过程都说出来,唯独没有提及自己虎牢峡拿命换来的功绩当做筹码之事。 阿玲很容易便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阿爹很有可能被授官?” 陈志谦点头,其实皇帝舅舅也没把话说死。虽然在乾清宫内他想出的法子很好,可这事说好听了是举孝廉任贤能,说难听点便成了卖官鬻爵。此风不可开,不然上行下效,整个朝堂将充斥着心术不正之辈。 “江南布政事关重大,任命前应该还会再行考校。”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场考校,其声势比之科举殿试有过之而无不及。路他已经给铺好,机会摆在那,蒋先要靠自身本事压下朝中反对之声。 这也是小王爷的底线,偏心归偏心,但他不会做有损家国天下之事。 阿玲也明白他话中意思,她对阿爹是一万个放心。想当年阿爹也是东山书院有名的才子,其才思敏捷不亚于前世那个盛名累累的沈德强。若非蒋家八代单传无法脱身,他定会走科举那条路。 “阿玲代家父谢过王爷。” “还叫什么王爷,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长公主戏谑的声音传来,阿玲先是一愣。单线程的脑袋这会终于有功夫去想其它。能打破科举的藩篱推阿爹入朝为官,玉哥哥得费了多少功夫?他对她的心意是如此明确,她又怎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困难而轻言放弃? 再度抬起头时,她脸上羞涩已经全数退去。起身从罗汉床上走下来,她跪在长公主面前,满是歉意地开口: “公主殿下,阿玲与玉哥哥之事想必您也有所了解。阿玲自知出身商户人家,即便阿爹侥幸入朝为官,身份比之公主府、广成王府仍是天壤之别。但阿爹阿娘自幼谆谆教导,阿玲自问蒋家教养不比高门大户所出之女差。至于出身所决定的眼界以及其它,若是有幸得伴玉哥哥左右,定会知耻而后勇,悉心学习,不堕王府门楣。” 说到最后她声音无比坚定。虽然知道世人如何看商户,可阿玲从未因出身而自卑。她的阿爹是全世界最好的阿爹,他给了她富贵悠闲的日子以及世间罕有的如山父爱,让她无忧无虑长大成人,她深深地庆幸自己能生在蒋家。当然蒋家门第不够高也是事实,许多贵族礼仪她可能不了解,可她愿意为了玉哥哥去学。 “阿玲……” 原来他的丫头是这般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为他付出对蒋家生意那样的努力。陈志谦挪到她身侧,双手高举过头顶,以五体投地之姿朝长公主叩拜下去。 “儿子心悦阿玲,这辈子惟愿她一人,请阿娘成全。” 景渊有多久没这般郑重其事的行礼了?记得上一次,好像还是他离开京城,随邵明云游四方之时。那一年,他好像才六岁。 十几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当年稚嫩的、不得不出京躲避杀身之祸的儿子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业已立,如今只等成家。 这是好事啊!她为什么要反对呢? “看把你们俩急的,本宫又没说不答应。提你出身不过是怕日后你过门,京里那些眼皮子浅的背后说闲话。虽说咱们不怕那些,可苍蝇嗡嗡叫也是烦,所以想着一劳永逸,找个法子堵住所有人的嘴。本宫原想着入宫走走太后的路子,没想到我们娘俩想一块去了。” 这就是长公主最初的想法,先抻阿玲两天,再卖她个人情,让她对自家儿子多上点心。 阿玲信了,可陈志谦没信。抬头,他略有深意地往城门方向看看。 臭小子,眼尖得跟什么似得。刚在内城马车里,她就觉得他那一眼不是白扫的,果真被他瞧见了。 亲自扶阿玲起来,她赌气地没搭理儿子。两人并排坐在罗汉床上,抓住她的手,长公主叹息道:“其实本宫也有私心,蒋家统共就你这么个女公子,自幼肯定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你也不是那没良心的孩子,自然会顾念爹娘多些。本宫就景渊这么一个儿子,他待你如何?你还能不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宫也盼着他能得偿所愿,被你倾心相待。” 虽然活了两辈子,可阿玲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刚才凭借一股冲劲说出那些话,现在确是羞得耳根都红了。 低头,她声若蚊蝇:“阿玲自会对玉哥哥好,孝顺公主殿下。” “好孩子。”长公主欣慰地拍拍她手。 婆媳间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依母子俩的意思,自是恨不得连夜入宫求份赐婚旨意。可他们也知道蒋先还未正式授官,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理解了长公主苦心,感激玉哥哥用意,可阿玲终究被他的突然袭击给弄怕了。用过午膳后,她便借口进贡绸缎之事向长公主告辞。 知晓她的顾虑,长公主也不好强留,只能恨恨地瞪一眼儿子。 终究还是吓到她了。此时此刻陈志谦终于有了点悔意,他的确是太着急了。最起码多走几步,到房里人瞧不见的地方再慢慢行事,那样或许能亲更久些? 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回去,前半夜小王爷辗转反侧,梦中全是那股柔软的甜香。后半夜他终于忍不住,于是继青城之后,京城入夜又闹鬼。玄衣野鬼飘过房顶,最终落入锦缎胡同占地最广的商号后院。点了守夜的青霜睡穴,死死盯住床上小丫头柔软的唇瓣、还有被下几乎看不出来的隆起,堂堂大夏朝最年轻的的小王爷转行做起了采花大盗。 同样的夜晚,离公主府不远的广平王府后宅,早已废弃的院落灯火通明,狗叫声此起彼伏,打破深夜的寂静。 6继祖盘膝坐在虎皮铺就的毯子上,他的面前摆着三只笼子。左右两侧笼子里是半人高的大狼狗,那狗正在笼子里嗷嗷直叫,仔细看过去,狗后腿间的家伙已经膨胀到成年男子手臂那般长,显然是喂过药了。而最醒目的却是中间笼子,那里面关着个赤条条的女人。女人生得极美,细皮嫩肉纤腰丰胸,只是贯穿脸上深可见骨的疤痕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今日本公子就请诸位瞧瞧,何为与狼共舞。” 随手捏起一粒花生米咽下去,6继祖广平王府庶子,同时也是广平候最器重的儿子端起酒杯,朝围在他身边的大臣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奏乐!开笼!” 笼子被打开,经过特殊训练、早已“饿了”多时的狼狗朝箫矸芝扑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主要讲的是: 小王爷和阿玲做了点羞羞的事,被大长公主看到,然后逼婚啦…… 以及长公主的一点小手段。 我觉得朱熹大大的“存天理灭人欲”在一定程度上是悖论,有些事是人的天性,只要写得不是太露骨也没必要那啥,就不改了好吧是鱼丸懒,承认,对手指,有兴趣的可以度娘下看看。 逼着读者去度娘,鱼丸很委屈。 东方露出鱼肚白,6继祖放下酒樽。环顾四周放浪形骸的大臣,他眼中哪有半分昨夜觥筹交错间的放纵和沉溺。 皂靴抬起越过低矮长几,他走到篝火旁,居高临下看着旁边虚弱的女人。 被他施舍的目光扫过,箫矸芝眼底飞划过一抹屈辱。 “怎么,阿慈不乐意?” 明明是再平静不过的声音,她却从中听出了不悦。脑海中前世关于男人的种种传闻闪过,那喂药的狼狗虽已被牵下去,可双腿间如被劈开的疼痛却印证着传言的真实。 先前她明知广平候府是最有利的靠山,却依旧选择与陪都那边合作,原因便是如此。可箫家抄家灭族后,沦为丧家之犬的她已无其它选择。毕竟是未来的广平候,公卿世家教养出来的子弟,又怎会如传言中那般荒诞和狠辣?抱着侥幸心理,她走上了唯一的、亦是最后的退路。 可昨晚地狱般的遭遇却告诉她,自己那抹侥幸心理是多么的可笑。6继祖本人比传闻中还要阴狠、毒辣。 蒋雪玲,我今日承受的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恨意灼烧着内心,身上的疼痛倒没有那么明显了。捋捋额前汗津津的刘海,不顾自己不着寸缕伤痕累累的狼狈样,她双膝跪地,以无比恭顺的姿势趴伏在皂靴前。 “阿慈愿助世子成就大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蠢女人,怪不得连个涉世未深的闺阁少女都斗不过。若箫家还像先前那般家大业大,自己或许会善待她一二。可如今的箫家不过是被抄家灭族的逆贼,势力皆被同城的蒋家所掌握。 想起蒋家,他便不由想起昨日在城门口的惊鸿一瞥。那蒋家姑娘当真是个尤物,身量还未长成,一张小脸儿却已初见媚态。更要紧的是,自己那处处碍眼的嫡兄,对她可是看重的紧。 若是能抢过来受用一番,不仅能打击自己那嫡兄,更能借蒋家万贯家财助力王府百年大业,简直是一箭三雕的好买卖。 想清楚后,他嫌恶地挪动下距箫矸芝最近的脚尖。 “别以为本世子不清楚你那点小伎俩,胡氏女不能动。昨夜你将本世子爱犬伺候得不错,就暂且与它们住在一处。” 说完他没理会脚边人骤然僵硬的身形和绝望的神色,开门传唤一众美婢进来。 “伺候诸位大人梳洗。” 昨夜酒过三巡,欣赏着“与狼共舞”的奢靡景象,这些大臣可是透露了不少朝中机密,又答应了他不少条件。投桃报李,趁今日休沐,他可得让这些人好生松快松快。 从西北回来的满是西域风情的美婢任由一位位脑满肠肥的朝廷命官搂着,朝着早已安排好的院落走去。 迈出门槛的6继祖没注意到的是,人群中有位婢女摘下面纱,扶起了正中央的箫矸芝。 “青玉。” “嘘。” 食指抵在唇间,青玉脱下身上多穿的那层外袍披在她身上,遮挡住四周探视的目光。 其实这趟京城之行她本可以不来,在箫家抄家灭族后,小王爷已派暗卫传信,告知她使命已然达成。她在箫家的奴籍已消,回复良民自由身,且获得了一笔足够下半生花用的丰厚银钱。凭借这笔傍身银子和多年来在箫家的见闻,她找个寻常人家做正头娘子,平安顺遂一生并非什么难事。 她知道小王爷已经遵照约定,给了她最好的安排。可看到跟在蒋家姑娘身边,记账、照应生意、管束下人,每日过得那般充实,她突然涌起一种不甘。 难道就那样如死水般的过一辈子?双重身份游走于箫家,几次三番差点被识破身份,她渐渐习惯然后喜欢上了这种刺激的感觉。 而且这几次与她接头的暗卫,每次被他注视着,她总有种心跳加的感觉。而且她也能看得出,那暗卫看她的眼神,不似前面那位般冰冷,那里面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爹娘疼宠兄长及幼弟,身为女儿很小她便知道,喜欢的东西一定要争。天上掉馅饼,那也得张嘴之人才能吃得到。 她要做一名暗卫。 下定决心后,她将这些年在箫家的月钱送回家。本打算拜别爹娘,可箫家被查抄的消息传来,爹娘见她如瘟神般。银子照实收,转过头却背着她点起蜡烛,合计着如何将她卖给人牙子,远远地将她打走避祸。 即便早在被卖时便已知晓生身父母狠绝,可隔着帘子听到这般话语,她心下依旧难掩委屈。眼泪止不住流下时,一块帕子递到她眼前。扭头,那张怎么都预想不到的脸出现在面前。 她所料无误,他对她有情。 “带我走吧。” 声音惊动了帘后的爹娘兄嫂,在他们满脸的猝不及防中,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破烂布包,亮出里面寻常农户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大额银票。 “青玉自知在箫家呆过,是个拖累,早已将户籍迁出。本想着留些银钱供你们买几亩薄田,在乡间做个地主,享受安乐。奈何人心易变,八年生养之恩,八年沈府邸为奴时光皆以偿还。自此请离,愿今生今世不再相见。” 在他们望向银票痛心疾的目光中,青玉将手搭在来人脖子上。 暗卫身形僵硬,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她的腰,足尖轻点带她翩然离去。待到平静处,这男人语无伦次,言明对她多有轻薄,欲要对她负责。 可刚经历过家人背叛的她,实在对婚姻大事提不起兴趣。当即直接言明想做暗卫,与他并肩而立。 男人在失望过后又闪过一丝欣喜,当即修书一封向小王爷推荐了她。而后两人一路进京,在咬牙坚持下半个月风餐露宿、时不时半夜急行军后,她终于被指派任务,混入广平王府胡姬中,协助箫矸芝。 箫矸芝…… 对于这位自己曾经伺候过的姑娘,青玉态度几番变化。从最初的尊敬,到中间想劝她迷途知返,再到今日的鄙夷。 没错,就是鄙夷。 从箫矸芝身上,青玉深刻地明白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出身富贵、容貌娇艳、头脑聪慧,她拥有普天之下女子羡慕的一切。可偏偏自己贪心不足,心术不正,一次次妄图去害别人。可惜天理昭昭,最终她自吞苦果,沦为丧家之犬。 这样的人不值得半分可怜。 6府占地面积颇广,饲养狼犬的院落也颇为开阔。一路倚靠在青玉肩膀上勉强回来,箫矸芝几次试探,皆为现破绽。坐在阴暗逼仄的后罩房内,见她断水进来,看向自己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她终于放下最后一丝疑心。 患难见真情,以前的青玉不也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虽然这种巧合让她心惊、继而怀疑,可更让她感动和依赖。 巾帕上水渍沾得伤口愈疼痛,她迫切地想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当其冲,她咒骂起了阿玲。 落到如此田地依旧死不悔改!鄙夷之心更盛,青玉不动声色地引导着:“姑娘向来是有主意的人,当初在箫家那般被夫人挤兑,您依旧掌控了箫家产业,正是这份本事让奴家钦佩不已、誓死追随。” 青玉极擅察言观色,这番话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箫矸芝最喜欢的是什么?不是别人夸她容貌,自幼她便知自己长得好更不是夸她仁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两个字根本就同她不沾边。她最喜欢的,便是有人褒奖她才智。能从看大夫人脸色的怯懦庶女变为暗中掌控箫家生意的风光人物,她靠得便是自己的才智。 如今她正处于两世最大的低谷,青玉这番对她才智的肯定,于她而言不啻于久旱逢甘霖。 前面狗叫声传来,瞬间将她刚热乎的心打入谷底。 “方才进来时你也看到了……纵使有万千计谋又如何,终究比不得广成王以势压人。落到这步田地,我只怕翻身无望。主仆一场,我却不忍让你同坠阿鼻地狱。趁入府时日尚短,你且早些出去吧。” 若是常人,听到这番话定会心软。可青玉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在经历爹娘毫不留情的抛弃后,她心智越成熟,自然看出了箫矸芝眼底来不及掩去的试探。 曾经的自己竟会同情这样的人! 心下气闷,青玉演起来越卖力,此刻的她显然是个恨不得代昔日主子受苦的忠仆。 “姑娘受这般委屈,看在奴婢心里疼得跟什么似得。可姑娘,日子还得往前看。在沈府时您曾讲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孙膑被挖髌骨忍辱负重,成大事者哪个又不是历经千锤百炼?虽然眼下境况堪忧,可姑娘人还在。以您的才智,日后定会东山再起。而奴婢也愿在旁,助您一臂之力。” “青玉……你这又是何必。” “姑娘……” 主仆二人执手相看泪眼。若是以往,箫矸芝早就透露自己计划。可她心知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饶是再感动,她也闭紧口风未曾透露分毫。 青玉也没着急,小王爷的人手把她安排在犬房,每日只是做些饲养猎犬之事,活计不可谓不轻松。空闲时间,她便钻到后罩房,端茶倒水翻身擦背,无微不至地照顾箫矸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阿玲向内务府递交今年进贡布料后,皇上传召蒋先进京的圣旨也已出京。八百里加急到达青城时,蒋先那颗担忧爱女的心早已忍耐到极点,行礼都打包好装船,几次欲走,皆被青城诸多杂事牵绊住了脚步。 0366 ? 所谓物以稀为贵,又有这么好的寓意,相信很多人,特别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会想要尝一尝新鲜,到时候是卖五两,还是十两银子,还不全由南宫公子说了算,南宫公子说是么?” “好一个物以稀为贵!杨姑娘现在有多少,我全买了。” 听杨梦尘这么一说,南宫凌飞立即就定了下来,这样美味的吃食拿到京城,不说几十倍,至少肯定能赚到十几倍的利润。 杨梦尘微笑道:“五种馅料的粽子各六百个,松花蛋一万个,另外盒子要单独算钱。” 当初无意中看到河边的芦苇叶,她就想到做粽子,只是家里人忙着开荒种草药,她便没有提,但却在村里收鸡蛋,镇上也买了些,慢慢开始做松花蛋,故而才有这么多,粽子则是这几天她教家里人做的。 “盒子不是用来包装粽子和松花蛋,怎么还要另外算钱?” “做盒子用的材料和人工费不花钱么?” “杨姑娘可真是算无遗漏!”南宫凌飞咬了咬后槽牙,然后掏出一万四千两银票给杨梦尘:“杨姑娘把粽子和松花蛋送来?还是我派人去杨家拿?” 将银票收好,杨梦尘笑眯眯道:“南宫公子派人随我大哥回去拿吧。现在临近夏季,粽子煮好后最多放一个时辰,否则会变质不能食用,现在只是包装好的生粽子,当然我会给你一道让粽子更美味的方子,过几天还会有一批粽子和松花蛋,南宫公子要么?” “要!当然要!以后你们的粽子和松花蛋就只能供给我。”南宫凌飞干脆买断,省得推出后被有心人看重,自己不能独家销售。 杨梦尘点了点头:“没问题。” 两人随即签订了协议,南宫凌飞又预付一万两银票。 纵使知道妹妹赚钱很厉害,但看到粽子和松花蛋居然卖了这么多钱,杨成容和杨成宥还是惊到了。 而罗大夫却是一脸乐呵,心里感到骄傲和自豪。 “对了小丫头,后天是黄道吉日,我准备后天举行拜师礼,你回去跟你家人说请他们来观礼。” “好。”杨梦尘笑着俏皮道:“罗伯伯,我来安排午宴,保证罗伯伯大开眼界。” “那伯伯就拭目以待,呵呵呵。”罗大夫相信杨梦尘有这个能力办好宴会。 眉头一挑,南宫凌飞一脸惊讶疑惑:“世伯怎么突然想起收徒弟?璟锐还不知道吧?” “我想收徒弟就收徒弟,关你和璟锐什么事?”罗大夫狠狠瞪了南宫凌飞一眼。 “我也是好奇嘛。”转眼直直盯着杨梦尘,南宫凌飞深邃眼底蕴含着一丝意欲不明的精芒:“杨姑娘不是会医术么?怎么还想要拜世伯为师?” 仿若没看到南宫凌飞探究的眼神,杨梦尘不答反问:“难道南宫公子不知知识无止尽?一个人如果不想被社会淘汰湮没,就要不断努力学习知识技能,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就是这个道理。” “呃。”南宫凌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别看臭小子狡诈如狐,每次在小丫头面前却只有吃瘪的份儿,罗大夫看着很高兴:“不是小丫头,是小丫头的七哥杨成安,以后成安就是我徒弟了,你们可不许欺负成安。” “原来是杨姑娘的七哥呀。”南宫凌飞心里说不出是释然,还是失望:“世伯尽管放心,我们绝不会欺负小师弟,后天我一定送一份大礼。” 大礼不大礼的罗大夫并不在意,倒是他的医术终于后继有人,让他很欣慰,尤其这段时间他发现杨成安极有学医天赋且有一颗仁义之心,假以时日必定名扬天下,故而他决定将衣钵尽数传授给这个徒弟。 “对了杨姑娘,子煜服用你的温补之药感觉好了很多,你看能不能再制作几味?” 杨梦尘双唇微微开启,最后终是一语未发,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她想建议南宫凌飞送那个子煜前来,她诊治后再开方才是上策,不过看南宫凌飞没这个意思,她也就不好说出来。 随后杨梦尘和南宫凌飞去了醉仙楼,看了看已改建一半的酒楼,有条不紊工作的工匠,面貌焕然一新的员工,南宫凌飞很满意。 傍晚时分,杨梦尘三兄妹回到家,杨成容已经学会驾驭马车,杜仲便留在杏林堂从事以前的工作。 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杨朝文,杨梦尘笑着道:“大伯,这是你打造盒子的工钱。” “这,这也太多了吧?”双手微微颤抖接过银票,杨朝文有些不敢相信,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挣了这样多的钱。 “这不算多。”杨梦尘笑眯眯地说道:“等大伯的腿好了,我还要给大伯开一个家具厂专门打造新式家具,销售到全国各地去,到时候保证大伯数钱数到手抽筋。” 杨朝文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大伯等着九儿给大伯开家具厂,呵呵。” 经过第二次针灸,他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只是九儿叮嘱他欲速则不达,每天准许他下地活动半柱香时间,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完全康复了。 众人闻言也很高兴。 “九儿,粽子和松花蛋究竟值多少?”杨老爷子问着。 上午成容带人把所有粽子和松花蛋都运走了,却没告诉他们卖了多少钱,害得他们心里没底。 杨梦尘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两银子一个。” “这么贵?”众人大吃一惊。 “南宫公子运到京城至少会卖五到十几两银子,不过咱们不羡慕。”杨梦尘微笑道:“南宫公子预付了一万两,我们得抓紧时间多做一些,另外,我打算教三个外祖家包粽子和松花蛋,这样多少可以贴补家用,爷爷奶奶觉得如何?” 杨老爷子夫妻点头赞同,欣慰九儿有了好事能想到外祖家。 “明天我不去镇上,两位伯母和娘就去接三个外祖他们来家里,我正好教他们。”杨梦尘叮嘱着。 沈秋兰三妯娌高兴地答应着,心里感动又自豪。 吃过晚饭,杨梦尘和杨老爷子,杨朝毅去了村长家,小乖欢快地在杨梦尘四周跑来跳去。 为了不磨灭小乖的虎性,杨梦尘让哥哥们隔几天就送小乖回山上去,而杨梦尘这段时间很忙,难的跟小乖在一起,故而小乖见了她一直黏着不放。 杨梦尘敲了敲院门。 “谁呀?”陈思静边问边打开院门,看到杨梦尘三人和小乖热情招呼:“杨爷爷,杨三叔,梦尘姐姐,你们来了,小乖也来了。” “思静妹妹,村长爷爷和陈奶奶在家么?”杨梦尘礼貌地问。 “爷爷他们都在。”引三人进了院门,陈思静高声叫着:“爷爷奶奶,快出来,梦尘姐姐他们来了。” 村长夫妻,儿子陈立松和儿媳陈林氏听得声音很快出现在门口:“快进屋里坐下说话。” 三人进了屋里,杨梦尘微笑问好,小乖也嗷呜一声,憨态模样逗得众人直乐。 “你们来是有什么事么?”村长问杨老爷子。 “村长爷爷,陈奶奶,我七哥拜了杏林堂的罗伯伯为师。”杨梦尘温声说明来意:“后天在镇上举行拜师礼,罗伯伯邀请村长爷爷和里正爷爷,还有两位奶奶去观礼,不知两位爷爷奶奶可有空?” 陈家人都为杨成安感到高兴,村长一脸乐呵道:“这是好事,我们肯定得去。” “罗伯伯说了人去就好,千万别带什么礼物,要不然罗伯伯会生气。”杨梦尘提醒着。 村长笑着表明:“我们不带礼物。” 虽然说礼轻情意重,但罗大夫的为人,村长还是了解几分,既然罗大夫不让带,他们就尊重罗大夫。 “那后天早上我大哥驾马车来接两位爷爷奶奶去镇上。”杨梦尘微笑着道:“这次来我还想跟村长爷爷商量两件事情。 一是过几天村里人要收割小麦和油菜籽了,我想请村长爷爷和里正爷爷出面帮我收购油菜籽,有多少收多少,每斤二十文; 二是村里有许多荒废的旱田,我出钱请村里人帮忙修整修整,然后按人头分给每户人家,我会教村里人种植大棚蔬菜,再卖给醉仙楼,这样村里人也能多一项收入来源,日子也好过些。” 村长听罢激动地站起身,看着杨梦尘语无伦次:“九妹,谢谢你,我代表村里人谢,谢谢你了!” 之前开荒种草药,不到一个月村里人多的挣了五六两银子,最少的也有一两多,罗大夫还免费给村里买了荒地的人家提供草药,九妹也热心教村里人种植和管理方法,接着在村里高价收购鸡蛋和糯米,让村里人赚了一笔小钱。 现在九妹又出钱请村里人修整旱田,还要分给每家每户准备种大棚蔬菜,并且销路都找好了,九妹真是村里人的福星啊。 “村里人对我和我家人很好,我自然要竭尽所能回报村里人。”杨梦尘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村长一脸动容:“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想方设法帮助大家,大家的日子也不会得到改善。” “九妹,油菜籽没有用,村里人只是种一些来喂猪,或者五文钱卖给别人喂牛马。”九妹处处为村里人着想,陈立松不愿看到她吃亏:“九妹买油菜籽做什么?而且二十文一斤也太贵了。” 杨梦尘神秘一笑道:“等我试验成功,陈伯伯就会知道油菜籽是好东西,明年还要鼓励村里人多种一些,到时候就又多一个进项。” “九妹聪明能干,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试验成功!”陈杨氏不吝夸赞着。 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和支持。 杨梦尘大大方方地接受,毕竟她知道菜籽榨油方法和机器制造:“对了村长爷爷,你和里正爷爷跟村里人说的时候,要村里人签订一份协议,以后大棚蔬菜只能卖给醉仙楼,如果有人私自卖给外人,就要十倍赔偿我的损失,并且我还要收回旱田和大棚,要知道我出钱,出种子,出技术,可不能便宜外人。” “待会儿我去找里正,干脆将那些旱田过户到你名下,再由你分给村里人,这样大家也能记得你的恩情。”村长想了想道。 杨梦尘觉得村长言之有理,于是答应按价买下那些旱田。 第二天吃过早饭,杨老爷子和杨朝毅去找村长跟里正,然后到县衙办理旱田的过户手续。 而杨梦尘忙着杀鸡宰鱼,还有昨天小乖也带回来不少猎物,她留了小部分,其余全拿来做了菜肴。 沈秋兰三妯娌给杨梦尘打下手。 几个杨家小子吃了饭,就去接三个外祖。 没过一会儿,离杨柳村最近的柳家人就到了杨家,看见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小白虎都吓了一跳。 “爹,娘,大哥,大嫂,子俊,子云来了,快进来坐。”杨朝武正和大哥在做着木工,见状忙放下手里工具,起身迎上去:“你们别怕,它是小乖,不会随便乱咬人。小乖,他们是自己人,打个招呼。” 小乖温顺地晃了晃虎脑袋,似乎知道它声音太大会吓着人,只轻轻呜咽一声。 柳家人见了很是惊讶,倒也不再害怕。 他们早就听说杨家兄妹从山上带回一只小白虎,却没想到小白虎居然如此有灵性,杨家兄妹果真是有福气的好孩子。 杨周氏和杨朝文也笑着招呼柳家人,杨成宾跑进屋子里拿来了点心和水果。 厨房里。 听见外面的动静,杨梦尘正炸鱼丸子走不开,沈秋兰三妯娌则出去招呼柳家人。 “两个月不见,你们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尤其秀云不再病歪歪的样子。”三妯娌一直相处和睦,柳罗氏很欣慰。 柳秀云笑着自豪道:“多亏九儿给我做针灸调理,我才能好起来。” “九妹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柳罗氏边问边四下查看:“怎么没看见九妹?我宝贝外孙女在哪呢?” 沈秋兰回道:“九儿在厨房做饭了。” “做饭?你们竟然让我宝贝外孙女去做饭?我宝贝外孙女那么娇贵,万一烫着怎么办?不行,我得去拦着。”柳罗氏说着就往厨房大步而去。 柳苏氏紧跟在其婆母身后,同时还责备自家小姑:“九妹才刚刚好一些,秀云应该拦着九妹才是。” 沈秋兰三妯娌相视一眼,个个面露无奈。 她们的娘家人都特别疼爱九儿,爹娘更是把九儿放在心尖上疼,稍微有个头疼脑热就担心得很,看着吧,等会儿吴家人和沈家人来了,知道她们让九儿做饭,肯定也会责怪她们。 柳子云跟在几人后面,清秀脸上满是担忧,丝毫没有半点嫉妒和不甘。 纵使知道爷爷奶奶对小表妹比对她好,她也不吃醋,毕竟小表妹乖巧懂事,她打心眼里喜欢小表妹。 “九妹,快放下,小心烫着。” 柳罗氏急匆匆走进厨房,看到杨梦尘在炸丸子,顿时唬得脸色一变,忙上前将她拉离炤台边,仔细查看着她有没有受伤。 “柳外婆放心,我很小心不会烫着。”柳罗氏宠溺关切的眼神,担忧焦急的动作,杨梦尘觉得温暖又感动:“柳外婆,柳伯母和子云表姐先去院子里坐,中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 柳罗氏自然不同意,她是个勤快闲不住的人,何况她也不忍心九妹做饭,她却享清闲:“九妹去歇着,外婆来做。” “娘,你和九妹去外面等着吃饭,我和秀云她们来做。”柳苏氏劝着。 柳罗氏点头:“你们少做一点,省得浪费。九妹跟外婆出去,厨房里油烟重,免得待会儿呛着你。”边说边拉着杨梦尘往外走。 一把拉住柳罗氏,杨梦尘眨了眨眼睛:“柳外婆已经不疼我了么?” “外婆当然疼爱九妹,所以才不让你待在厨房里。”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柳罗氏心疼不已。 “可是我想做一顿饭孝敬柳外婆,柳外婆都不同意啊。”杨梦尘拉着柳罗氏胳膊撒娇:“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做过饭给柳外婆吃,心里一直很内疚,柳外婆就让我略尽一回孝心,好不好?” 沈秋兰也在旁边劝说着:“大娘就同意让九儿尽一尽孝心吧,要不然九儿会难过。” “那好嘛,不过你们得在旁边看着,千万别伤着我宝贝外孙女了。”柳罗氏想了想终究还是答应了。 几人连连点头应允。 送走柳罗氏和柳子云,杨梦尘等人继续做饭。 而回到院子里的柳罗氏对杨周氏嗔怪道:“你怎么也不拦着不让九妹做饭?万一伤着哪里看不心疼死你!还有待会儿陈氏和李氏来了,看你怎么跟她们交代!”两人是手帕交感情很好,平时说话都直来直去。 “你不也没拦住!”白了柳罗氏一眼,杨周氏笑着劝慰道:“今天你就安心享享外孙女的福。” “我宝贝外孙女就是懂事能干,我可有福气享受宝贝外孙女的孝心。”柳罗氏语气里充满骄傲得意。 “是是是,你有福气!” 柳罗氏也不在意杨周氏的正话反说,反而跟着她编织起小盒子。 另一边的柳老爷子和柳绍南,早就跟杨朝文和杨朝武学着打造小木盒子。 临近中午,吴家人和沈家人相继到来,一番相互问候之后,男子们立即围着杨朝文。 而吴陈氏和沈李氏得知杨梦尘在做饭时,果真冲进厨房狠狠数落自家女儿没有照顾好宝贝外孙女,可是饭菜都快做好了,加上杨梦尘撒娇卖乖,最后只得作罢。 杨老爷子和杨朝毅回来了,众人便帮着把饭菜端上桌。 虽然材料有限,不过杨梦尘还是做了十八道菜。 “九儿的厨艺比镇上酒楼大厨还要好,三位亲家可要多吃点儿。”杨周氏热情招呼着。 三位老人笑着吃了一口,不住地称赞宝贝外孙女真是能干,竟然做出了这么多美味的菜肴。 杨老爷子拿出杨梦尘给他买的酒:“我们也喝两杯。” 吃过午饭,四家人坐在院子里,杨梦尘对三家人说明请他们来的原因。 三家人百般推辞,毕竟这是改善杨家日子的生计,他们不能插手,省得坏了四家人情分。 “你们放心,我家也会继续包粽子和松花蛋。”杨梦尘感动三家人的淳朴实诚:“只是爷爷他们要管理五百亩草药,还要种植大棚蔬菜,实在忙不过来,可我已跟醉仙楼的南宫公子签了协议,故而请外祖们帮忙。” “宝贝外孙女开了口,这个忙我们一定帮。”不是插手杨家的生计就好,吴老爷子自然率先答应。 柳老爷子和沈老爷子也同意了。 殊不知是杨梦尘见他们不愿占杨家便宜,故意说请他们帮忙,最后当然会将钱分给他们。 柳罗氏拉着杨周氏的手:“现在你们的日子好过,我们也就放心了。” 以前杨家生活艰难,他们三家人有心帮扶也是杯水车薪。 如今不但后院里圈养着二十头牛,还有五百亩草药和大棚蔬菜,九妹又想出这样赚钱的活计,小七也拜杏林堂的罗大夫为师有了出息,杨家总算苦尽甘来,他们三家人可以不用担心了。 “九儿说了以后会越过越好,你们也享享福。”杨周氏眼中含着热泪,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吴陈氏笑着道:“好好,我们也享享宝贝外孙女的福。” 上次大外孙送来几百斤大米和白面,猪肉,几匹布跟点心,说是宝贝外孙女带着他们上山挖草药卖了钱,就买那么多东西孝敬他们,还给了二十两银子,他们感动得老泪纵横。 拿出三千两银票递给三个外祖母,杨梦尘微笑道:“这是本钱,外祖母拿着去买鸡鸭蛋和糯米,芦苇叶子就去河边摘,包好粽子和松花蛋先放在外祖们家里,到时候我安排人去拿。” “太多了,有三百两就足够。”三位老人退回了七百两银票。 “南宫公子定了很多,这些还远远不够。”杨梦尘将银票塞进三人手里:“另外我还想请几个舅舅帮我在村子里收购油菜籽,每斤二十文,有多少买多少,银钱不够了我再给。” 柳绍南劝解着:“九妹,虽然油菜籽可以喂牛,但也用不了那么多,再说每斤二十文太贵了。” 除了杨家人,其他人都点头称是。 “我买油菜籽不是用来喂牛。”杨梦尘笑着解释道:“我是买来榨油。” “榨油?”众人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祖祖辈辈这么多代人,没听说油菜籽可以榨油啊? 杨梦尘肯定地点点头:“油菜籽确实能榨油,而且做出来的菜肴比猪油更美味健康,不过舅舅们在收油菜籽时,要求村里人一定要把油菜籽拾掇干净,不合格的坚决不收。” “那是当然,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几个舅舅拍着胸口齐声承诺着。 沈李氏一脸骄傲:“咱们九妹聪明能干,连菜籽能榨油都知道,这天底下没人能比得上九妹!” 众人自是纷纷附和赞同。 随后杨梦尘开始教三家人包粽子和松花蛋,杨朝文也教了他们打造各种小盒子,临走时杨梦尘不但安排了牛车送他们回去,还将松花蛋的配方交给三位外公,叮嘱他们务必保管好方子。 过两天就是农忙时节,杨梦尘告诉杨老爷子大棚蔬菜稍后再说,带着杨成容和杨成宥坐马车去镇上准备明天的拜师宴。 虽说罗大夫只邀请了几个同行和关系好的朋友,杨梦尘依然做了充足准备,毕竟罗大夫医德仁心,深受很多人的敬重和爱戴,想必有些人会不请自来。 好在经过大半个月的培训,醉仙楼的服务员们已经有模有样,加上宴会采用自助餐形式,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大早,杨梦尘到处巡视一遍,见服务员们各司其职,脸上带着亲切得体的笑容,自然很满意。 罗大夫领着三兄妹和罗掌柜在门口迎客,遇到有客人好奇三兄妹身份,罗大夫就一脸骄傲地介绍杨成安这个徒弟和其哥哥杨成宥,当着客人的面,开口闭口称杨梦尘为‘我家丫头’,言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客人们心中惊讶,面上却不住恭维杨成安兄弟俩端正稳重,杨梦尘娇俏可爱,庆贺罗大夫收得高徒。 罗府没女眷,杨梦尘带着醉仙楼的女服务员们接待客人家眷。 女服务员是她强烈要求增加的,毕竟到醉仙楼用餐的有不少女客人,男服务员多有不便。 看到杨梦尘举止端庄大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安排事情干净利落且细心周到,众位女眷无不暗暗惊奇。 她们听说过这个小姑娘只是一个十岁的农家女,怎么可能如此老练圆润?尤其听说今天的宴会新颖独特,别院里的布置也清幽雅致,全都是这个小姑娘一手安排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乡下傻子不配参加这种高贵宴会,更别说安排宴会了。”突然一道饱含讥讽嘲笑的声音响起。 杨梦尘转眼看去,柳眉杏眼,红唇娇艳欲滴如玫瑰,肌肤欺霜赛雪,好一个娇媚艳丽的女子,赫然是蓝朱氏的侄女,朱县丞的女儿朱媚儿,旁边坐着其母亲朱丁氏,同样一脸鄙夷。 记忆中离开杨柳村之前,朱家兄妹经常暗地里欺负原主。 而朱县丞一家是不请自来的人之一。 朱媚儿声音高亢突兀,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疑惑地看过来。 有几位夫人微微摇了摇头,别说她们的夫君原本跟朱县丞不合,单是朱家的教养就让人不敢苟同。 周围负责接待客人的女服务员们面色不变,心里却无比愤慨,如果不是杨姑娘说要注意素质,她们早就狠狠教训这个对杨姑娘出言不敬的女子了,居然敢辱骂杨姑娘是乡下傻子,简直找死! 今天是罗伯伯和七哥的好日子,杨梦尘不想节外生枝,刚要招呼众人去花园,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子冷哼一声。 “一个乡下傻子都能把宴会安排得如此隆重妥帖,我们这些所谓的聪明人可真是无地自容!” 如墨长发绾起少许,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双眸乌黑如墨玉,唇红如桃绽,肌肤白皙晶莹,素白长裙极是淡雅,臂挽织绣轻纱带,更衬得她气质清幽如兰。 杨梦尘认得,她是永昌县县令的千金萧晚雪。 萧晚雪话音落下,不少人变了脸色,而她仿若未见:“我没记错的话,朱县丞以前也是乡下人,还有罗大夫并没有邀请朱家人来参加宴会吧。” 众人低声窃窃私语:“原来是不请自来呀!”看着朱家人的眼神充满不屑和嘲讽。 听到周围的议论,朱媚儿垂下眼眸,实际上狠狠盯着萧晚雪的方向,手里的丝帕几乎绞成了麻花。 贱人,等我哥哥把你弄到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有杨九妹那个小傻子,竟然害得我当众没了颜面,真是该死! 朱丁氏羞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 “雪儿,不可没礼貌!”萧夫人嘴里呵斥着女儿,脸上却无半点责怪之意:“前几天罗大夫来邀请你爹,正好朱县丞也在,想必朱县丞也是仰慕罗大夫之美名,故而才来参加宴会。” 杨梦尘暗乐,萧夫人这话看似为朱家人开脱,实则再次证实朱家人的确不请自来! 萧晚雪极为乖巧地点头道:“娘教训的是,雪儿一定谨记!” 向杨梦尘招招手,等她走上前来,萧夫人面带慈笑:“真是个聪明能干又端庄大方的好姑娘,我一见就喜欢,初次见面,这镯子戴着玩。”说着取下腕间的白玉镯,然后戴在杨梦尘手上。 白玉镯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杨梦尘一看就知这白玉镯绝非凡品,自是连忙推辞:“这玉镯太贵重了,民女不能收!” “玉镯再贵重也是死物,不及心头所好。”见杨梦尘坚持不收,萧夫人故作严肃:“长者赐不可辞!” 杨梦尘只能收下且再三致谢。 萧夫人眼神温柔,脸上也始终带着亲切慈爱。 拉着杨梦尘,萧晚雪热情邀请她去府上玩,全然没有对待朱媚儿的冷嘲热讽。 杨梦尘与萧晚雪一见如故,答应有空就会去萧府叨扰。 这里萧夫人品阶最高,人缘又很好,几位夫人见她送了杨梦尘贵重礼物,也纷纷送了见面礼,还不住夸赞杨梦尘知书识礼,着实招人疼,难怪罗大夫视若亲女。 听着众人对杨梦尘的赞美喜爱,又见她收到那么多贵重礼物,朱媚儿满腹嫉恨和不甘心。 而朱丁氏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表情。 “小人见过杨姑娘。” 忽然到来的罗掌柜朝杨梦尘行了个礼,犀利眼神冷冷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在朱丁氏和朱媚儿身上:“老爷听说杨姑娘被人欺负,特命小人前来将不知礼数之人扔出去!来人!” 两个粗壮婆子随即走过来,架起朱丁氏和朱媚儿就往外拖。 众人脸色一变,罗掌柜是罗大夫的贴身长随,连萧县令都要给罗掌柜三分薄面,现在却对杨梦尘如此恭敬,可见罗大夫是真的很看重这个农家小女孩。 杨梦尘安静地看着一语不发,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杨九妹,我们和你好歹是一个村的,你怎么能……”朱丁氏大声嚷嚷着。 “堵上她们的嘴!” 随着罗掌柜一声令下,两个婆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臭帕子强行塞进朱家母女的嘴里。 痴痴看着站在罗掌柜旁边的程思远,朱媚儿迷离目光中充满柔情和眷恋。 可惜陈思远眼里只有杨梦尘,根本看也不看朱媚儿一眼,朱媚儿越发对杨梦尘恨之入骨。 小时候杨九妹呆笨丑陋,她聪明伶俐,思远哥哥却只跟杨九妹玩,理都不理她。 后来杨九妹成了傻子,她则成了官家千金,以为从此能跟思远哥哥在一起了,谁知思远哥哥竟然跟别人定了亲,不过依然关心杨九妹那个傻子,经常买点心给杨九妹,但对她的深情视而不见。 爹娘和哥哥说思远哥哥配不上她,她生来就注定是少奶奶的命,挑来挑去最终选中罗大夫的大公子,其实她不想嫁给什么罗大公子做少奶奶,她只想做思远哥哥的妻子。 然而思远哥哥看不到她的情意,眼里心里从来只有杨九妹,真不知杨九妹使了什么妖媚手段让思远哥哥痴迷不已,这让她如何不恼恨怨毒? 不管朱媚儿有多恨毒杨梦尘,不管朱媚儿怎么挣扎,还是被婆子架着扔出了罗府。 “罗府不欢迎朱家人,以后若是谁敢再放朱家人进来,一律发卖出府!”罗掌柜扫了罗家众仆人一眼:“还有你们,眼看着杨姑娘被人欺负居然无所作为,全部罚月银一个月,杖责二十!” “谢老爷开恩!”众家仆毫无怨言。 杨姑娘为人很亲切随和,住在别院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刁难过他们,反而处处体恤和关心他们。 刚才他们确实不该因为有所顾忌看着杨姑娘被人欺负,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他们一定********杨姑娘,绝不会让杨姑娘受到一丝委屈。 “杨姑娘,杨柳村的里正和村长,还有你的家人已经到了,老爷请杨姑娘和诸位客人前去大厅观礼!”罗掌柜笑着对杨梦尘说道。 杨梦尘微微一笑:“请罗掌柜转告罗伯伯,我随后就请客人们过去。” “是。”躬身行了个礼,罗掌柜带着陈思远转身离开。 看着笑语嫣然招呼众人前往大厅而去的杨梦尘,众人再无一丝轻视之心。 且不说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到时要求助医术超群的罗大夫,单是罗家的权势地位,就不是她们能够轻易得罪的,罗大夫这般疼爱和维护杨梦尘,她们讨好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招惹? 朱县丞父子正千方百计同罗大夫攀关系,谁知罗掌柜突然将他们请出了罗府,父子俩满腹疑惑,看见被扔出来的朱丁氏母女,又看到两个婆子鄙夷眼神,才明白是这两个蠢货坏了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朱丁氏脸色发白不敢言语,她知道相公费尽心机想攀上罗大夫,如今事与愿违,也难怪相公会生气。 而朱媚儿神情恍惚,任由母亲拽着跟朱县丞父子灰溜溜离开。 与此同时,杨梦尘领着女眷来到大厅,里面宾朋满座,村长和里正夫妇,以及杨家人都到了。 担任主持的县令萧洪涛扬声道:“拜师礼现在开始!” 扶着罗大夫在主位坐下,杨成安跪在其面前:“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三拜!”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接过罗掌柜递来的茶双手奉给罗大夫。 接过茶喝了一口,罗大夫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脸上带着严肃和骄傲。 杨成安聆听着师傅教诲,虽然年纪尚幼,但面容清俊温润,表情谦逊恭谨,眼神清澈明亮,身板笔直挺立,一身绣着墨竹的淡蓝新衣,衬得整个人风姿隽爽。 观礼的众人无不点头称赞,难怪罗大夫会收此子为徒,小小年纪就如此稳重灵秀,绝非池中之物。 听到周围人的赞美,村长和里正夫妇,以及杨家人都与荣有焉的模样。 而杨梦尘唇角扬起一抹自豪的笑,眼里却渐渐湿润。 只要家人们幸福快乐,哥哥们个个有出息,这一辈子她再无遗憾。 悄无声息地来到杨梦尘身边,南宫凌飞以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感慨道:“杨姑娘为了家人呕心沥血,在下深感佩服和羡慕!” 罗家在东楚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世伯医术又名满天下,以后谁敢小觑杨成安? 话说杨成安的命也太好了,有这样一个费尽心思为他出谋划策的妹妹,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啊? 看看相亲相爱的杨家人,再想一想那些争名夺利,互相算计残杀的所谓家人,南宫凌飞真心觉得厌烦和疲惫,却也无可奈何。 敏锐听出南宫凌飞语气中的异样,杨梦尘笑了笑没说话。 “杨姑娘可满意在下的礼物?”南宫凌飞也不纠结早已注定的事实,反而主动岔开话题。 杨梦尘点点头:“过段时间我会回南宫公子一份厚礼。”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情,今天南宫凌飞送了七哥一本医学孤本,她自然要回礼。 “那在下就拭目以待。”南宫凌飞眼睛一亮,他很期待杨姑娘究竟会回什么样的厚礼。 仪式结束,罗大夫有意带着杨成安同宾客们寒暄,借此机会让杨成安认识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杨梦尘则招呼女眷们前往花园用餐。 清幽雅致的花园里,正中并排摆着几架长屏风,刚好连成一条长长的分界线,将花园分隔成男客,女客两个区域。 0367 ? 话说杨成安的命也太好了,有这样一个费尽心思为他出谋划策的妹妹,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啊? 看看相亲相爱的杨家人,再想一想那些争名夺利,互相算计残杀的所谓家人,南宫凌飞真心觉得厌烦和疲惫,却也无可奈何。{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敏锐听出南宫凌飞语气中的异样,杨梦尘笑了笑没说话。 “杨姑娘可满意在下的礼物?”南宫凌飞也不纠结早已注定的事实,反而主动岔开话题。 杨梦尘点点头:“过段时间我会回南宫公子一份厚礼。”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情,今天南宫凌飞送了七哥一本医学孤本,她自然要回礼。 “那在下就拭目以待。”南宫凌飞眼睛一亮,他很期待杨姑娘究竟会回什么样的厚礼。 仪式结束,罗大夫有意带着杨成安同宾客们寒暄,借此机会让杨成安认识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杨梦尘则招呼女眷们前往花园用餐。 清幽雅致的花园里,正中并排摆着几架长屏风,刚好连成一条长长的分界线,将花园分隔成男客,女客两个区域。 两个区域内同样摆放着三张长桌子,上面放着各色美味佳肴,精美点心,煨汤和饮品美酒。 桌子下面有一排矮柜子,里面放着一摞摞干净的碗盘,汤匙和筷子。 绿树下,花丛边安放着小桌椅,客人们一边品尝美味佳肴,一边欣赏如诗如画的景致,别有一番情趣,自然对这样别开生面的宴会赞不绝口。 亲自给三位奶奶,两个伯母和娘,以及萧夫人准备好各种佳肴,杨梦尘才带着女服员们到处巡视,以便及时发现客人们的需求。 没想到杨梦尘对待她与其家人们无异,萧夫人丝毫不认为杨梦尘是故意讨好她,反而心生感动,笑着对杨周氏等人道:“你们真有福气,能得这样聪明能干又端庄大方的孙女,侄女和女儿,连我都羡慕!” “多谢萧夫人的夸赞,萧姑娘美丽聪慧,萧夫人才有福气。” 几人从没近距离接触过官家夫人难免有些拘谨,听县令夫人这么说,杨周氏婆媳四人简直受宠若惊。 “杨姑娘心怀宽广,雪儿还要多向杨姑娘学习才是。” 看着跟在杨梦尘身边笑靥如花的女儿,萧夫人眼神温柔,唇角却划过一丝似有若无的苦涩。 相公是庶子,她是商户之女,公爹和嫡母自然不待见他们夫妻,偏偏她生了女儿萧晚雪之后一直无所出,公爹和嫡母越发嫌弃她,连带着晚雪也总是被堂兄弟姐妹们欺负。 好在相公虽孝顺,更爱重她们母女,无论公爹和嫡母怎么逼迫也绝不纳妾,高中后毅然带着她们母女到永昌县做了县令,日子才好过一些。 可她没有嫡子,那些夫人表面上巴结她,背地里却轻视她,晚雪也过得压抑委屈,她深感内疚又无奈,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晚雪如此开心快乐,而这都要归功于杨梦尘。 柳周氏乐呵呵地打圆场:“两个都是好孩子,我们啊都有福气。” 萧夫人微笑点头认同。 “梦尘妹妹,你真是聪慧能干!”因着与杨梦尘投缘,萧晚雪早就改了称呼,又见她安排事情井井有条,自是由衷佩服和喜欢。 杨梦尘笑了笑道:“晚雪姐姐谬赞了,这都是女服务员们和家仆的功劳,我也只是看着点儿罢了。” 两人笑语嫣然,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关系愈渐亲密融洽。 看着自家小姐脸上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萧晚雪的贴身丫鬟紫瑾对杨梦尘感激涕零。 自家小姐出身世家大族,可一直过得不开心,还尝尝受人欺负,除了在老爷和夫人面前,小姐偶有笑脸外,其余时候都很沉默。 现在杨姑娘和小姐情同姐妹,相信有杨姑娘的陪伴和开解,小姐一定会放开心结从此笑口常开。 回到杨周氏等人身边,杨梦尘察觉到萧夫人眉宇间似乎有些许倦色,叮嘱家人们几句,便指引着萧夫人和萧晚雪,以及两人的嬷嬷丫鬟来到一处厢房。 “萧夫人,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杨梦尘直言说道。 她早就注意到,萧夫人今天精心装扮过,但脸上仍难掩一丝病态。 萧夫人温柔慈爱,萧晚雪第一个出言维护她又跟她一见如故,所以她才想要给萧夫人诊治,以此略表感激之情。 “梦尘妹妹会医术?”萧晚雪一脸惊喜看着杨梦尘,见她微微点点头,不由得急切转眼看向自家母亲:“娘,就让梦尘妹妹给你把把脉好不好?” 娘常年服药身体却一直不见好,爹和她很担心,不管梦尘妹妹能否治好娘,总有一线希望不是? 萧夫人甚感惊讶,她已经精心掩饰了,没想到杨梦尘居然一眼就看出她身体的不妥,可见杨梦尘真的会医术,但她仍有些犹豫。 当年她生晚雪时伤了根本,加上月子里嫡母和妯娌们的冷嘲热讽,她心情郁结以致身体孱弱。 这些年她看过许多大夫,吃过许多药都不见好转,连罗大夫也摇头说无能为力,杨梦尘真有办法医治好她么? 从小服伺萧夫人的柯嬷嬷自然明白她心思,于是劝说道:“夫人,杨姑娘一片好意,试试也无妨。” 如果说杨姑娘的医术高于罗大夫,她还真不信,不过她相信杨姑娘有福缘,希望杨姑娘能给夫人带来福运。 看到女儿和嬷嬷丫鬟期冀关切的目光,萧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把手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杨梦尘仔细给萧夫人把脉。 众人都盯着杨梦尘纤细的手指,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片刻,杨梦尘收回手,在众人忐忑紧张的目光中温言道:“萧夫人是气血两虚之症且多年郁结于心,今天我先给萧夫人施一次针,再辅以药物调理,七天后进行第二次针灸,最多一个月便可康复。” “梦尘妹妹,你说的是真的?”猛然站起身来,萧晚雪急切地问杨梦尘。 杨梦尘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梦尘妹妹!”萧晚雪不住地迭声说感激,而后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娘听见了么?梦尘妹妹说,最多一个月你就可以康复了!”声音哽咽,眼泪簌簌滑落。 乍然听到自己还能康复的好消息,萧夫人激动得难以自持:“听见了,娘都听见了!”全然忘记之前还曾犹豫过杨梦尘是否能有办法医治好自己。 柯嬷嬷和紫瑾也是热泪盈眶:“恭喜夫人!” 杨梦尘安静站在一旁。 萧夫人的病症虽比二伯母严重得多,但并非无药可医,最关键的是先要解开心结,再施以特殊针灸之法和药物调理,自然就会恢复康健。 她猜测以前那些大夫之所以说无能为力,一是不知心理疗法的重要性,二是不敢轻易下针,毕竟其中涉及几处隐秘的穴位,在这封建时代,男女大防极其严格,大夫们都不会直接给女眷看病。 “杨姑娘,不,是尘儿,以后我叫你尘儿,你也不要叫我萧夫人,叫我萧伯母就行。”萧夫人握住杨梦尘的手,一脸感激道:“十几年了,你是第一个给了伯母希望的人,伯母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杨梦尘从善如流地微笑着道:“萧伯母快别这样说,萧伯母待我温和慈爱,晚雪姐姐又与我情同姐妹,我既有办法治好萧伯母,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萧伯母请躺到内室床上,我给你施针。” “好。”萧夫人遂跟着杨梦尘走进内室。 萧晚雪和柯嬷嬷,紫瑾紧随其后。 听见杨梦尘说让她把衣服全部脱掉,坐在床边的萧夫人脸色微微泛红,双手拽着衣襟没动。 “萧伯母,我们都是女子,用不着不好意思。”杨梦尘温声说道。 紫瑾机灵地边往外走边说着:“夫人放心,奴婢在外面守着。” 萧夫人红着脸将衣服全部脱掉了,然后平躺到了床上。 看到杨梦尘拿出的黑针,萧晚雪一脸惊奇地问道:“梦尘妹妹,你的针怎么是黑色的?好奇怪哦!” “这黑针是由一种特殊材料提炼而成,所以会通体黑色。”杨梦尘耐心解释:“我也是因缘际会之下才得到了这套黑针。” “原来如此。”萧晚雪恍然,却也不再多问。 取出几根细长黑针,杨梦尘又快又准地刺入萧夫人身上几处隐**位。 萧晚雪和柯嬷嬷安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杨梦尘施针。 初时萧夫人还没什么感觉,但过了一会儿就觉得一股暖流从那几处穴位慢慢流向全身,感觉暖洋洋的特别舒服,睡意也渐渐袭上来。 见萧夫人眼睛开开合合,杨梦尘轻声道:“萧伯母安心休息,我会在旁边守着。” 虽然全身露在外面,但是萧夫人丝毫不觉得冷,听了杨梦尘的话,于是闭上眼睛一下子睡着了。 杨梦尘又换了几处穴位施针,然后拔出黑针放入鹿皮袋,再放回挎包里,纤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萧晚雪和柯嬷嬷不要出声,又指了指外面。 萧晚雪和柯嬷嬷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跟着杨梦尘往客厅走去。 “晚雪姐姐,柯嬷嬷,让萧伯母好好睡一觉,你们千万不要去打扰萧伯母。”杨梦尘轻言细语说道:“我要去招呼客人,有什么事情来花园找我,若是萧伯父问起,我自会跟萧伯父说明。” 萧晚雪眼含热泪:“梦尘妹妹,谢谢你!” “我们是好姐妹用不着如此见外,你们守着萧伯母,我就先走了。”杨梦尘微笑着离去。 看着杨梦尘渐渐远去的背影,柯嬷嬷语重心长地对萧晚雪道:“杨姑娘聪慧能干且端庄大方,又有福缘,小姐要真心跟杨姑娘交好,切不可与杨姑娘生分了。” “嬷嬷放心,我会的。”不用柯嬷嬷提醒,萧晚雪早已视杨梦尘为亲妹妹,还决定要加倍对妹妹好。 随后两人回到内室,看着睡得香甜的萧夫人,两人都满心欢喜和释然。 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守在床边的女儿和柯嬷嬷,萧夫人惊异问道:“我怎么睡着呢?” “梦尘妹妹说这是因为施针的缘故。”萧晚雪开心地解释:“梦尘妹妹还说过段时间就好了,娘也会慢慢变得很精神。” “是啊,这会儿已是申时末(约下午五点),夫人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呐。”柯嬷嬷伺候着萧夫人穿衣。 自从夫人生了小姐后,每天夜里睡不到半个时辰就会突然惊醒,之后再睡不着,白天没精神却了无睡意,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 今天是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甜且时间长,期间也没象以前那样惊醒过,这可是好现象。 “我睡了这么久?”看了看外面微暗的天色,萧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一觉好眠到现在。 “女儿和嬷嬷一直守着娘,不会记错的。”萧晚雪笑问道:“娘感觉怎么样?” 萧夫人一脸如释重负:“感觉全身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很舒服。” 萧晚雪和柯嬷嬷听了都喜极而泣。 “依老奴看,杨姑娘的医术确实高明,更是夫人的福星。”柯嬷嬷微笑着说出心底看法。 萧夫人深以为然:“你说得对,尘儿确是我的福星。” 穿戴整齐,四人正准备去花园找杨梦尘,谁知杨梦尘却恰好迎面缓缓而来。 “我估计萧伯母也该醒了,便过来请你们前去用晚饭。”杨梦尘微笑着道:“萧伯父也一直等着萧伯母和晚雪姐姐。” 她相继送走了满意而归的宾客们,大哥也将村长和里正夫妇,以及家人们送回杨柳村,并已回别院。 萧夫人上前握住杨梦尘的手感激道:“谢谢尘儿,伯母感觉好了很多。” “萧伯母感觉好就好。”杨梦尘拿出几道方子交给柯嬷嬷:“这是几道药膳方子,柯嬷嬷回去做给萧伯母食用,毕竟药补不如食补,至于萧伯母服用的药丸,我做好后明天亲自给萧伯母送去。” 柯嬷嬷连忙小心收好几道方子,事关夫人的身体康健,她当然要加倍谨慎。 不但给了药膳方子,还亲自做药丸送给她,杨梦尘的这份真心实意,让萧夫人感动得泪光盈盈。 萧晚雪忍着泪亲热挽着杨梦尘的胳膊:“梦尘妹妹什么时候来?干脆我到这里来接你好了。” “大约卯时末(早上七点)。”杨梦尘笑着摇摇头:“晚雪姐姐不用来别院接我,我知道去县衙的路,还有现在虽是初夏,但早上仍有些凉意,晚雪姐姐切不可吹了凉风,到时候必定难受。” “那我在大门口等你。”明白杨梦尘一片好意,萧晚雪于是退而求其次。 看着情同姐妹的杨梦尘和女儿,萧夫人欣慰又欢喜。 饭厅里。 与萧县令闲话家常的罗大夫看到杨梦尘到来,顿时笑着招了招手:“小丫头来了,快入座吧。” 今天他不仅收了一个高徒,宴会又办得这样别开生面且隆重,所有的宾客都赞不绝口,令他倍觉脸上有光,只是累坏了小丫头。 好在他不喜应酬,以后这种宴会少之又少,要不然小丫头再如此辛劳,他还不得心疼死。 杨梦尘先向县令萧洪涛福身行了个礼。 剑眉斜飞,目光清朗,下颌方正,给人一种气宇轩昂,偏又儒雅温润的感觉。 萧洪涛含笑点点头。 大门口第一眼看到小姑娘,他就喜欢上这个知书达理且端庄大方的小姑娘,当然是长者对晚辈的那种喜欢,后来得知整个宴会都由小姑娘一手操办,他既惊讶又赞叹,再听说小姑娘有办法治好妻子,当时就决定以后要把小姑娘视为亲女一般疼爱和维护。 侧目看向身旁的妻子,见她眉眼间全无以前的忧郁,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萧洪涛心中有欢喜,也有如释重负,看来小姑娘的确医术不凡,还让妻子解开了多年心结,小姑娘真是他们家的福星!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真的讲究一个眼缘,看对眼的什么都好,看不顺眼的自然厌恶和嫌弃。 南宫凌飞也注意到萧夫人的异样,眼睛里闪过一丝意欲不明的精芒。 因为人不多,众人便也没有在意男女大防。 杨梦尘还在旁边给罗掌柜,柯嬷嬷,紫瑾和冷萧,以及萧洪涛的长随卫林置办了一桌同样的饭菜,五人为此深受感动。 吃过饭,萧洪涛一家和南宫凌飞就告辞离去。 安排好罗大夫歇下后,杨梦尘带着三个哥哥去了后院,边制作给萧伯母的药丸边讲解相关医理。 第二天卯时末,杨梦尘和杨成容,杨成宥驾车准时来到县衙。 早早等在大门口的萧晚雪见到三人到来,高兴地指引三人往县衙内院走去。 县衙不大且布置有些简朴,但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到了内院可看见不少鲜花绿树,还有一片绿油油的菜地,而无论衙役,还是奴仆看到杨梦尘三人都极其恭敬有礼。 杨梦尘听萧晚雪无意中提起过,其实萧洪涛年年政绩考评为优,深受百姓们的敬重和拥戴,早就够资格擢升京官或是一方封疆大吏,只是为着某些原因,萧洪涛坚持留任永昌县县令,一待就是十年。 “成容,成宥,尘儿,你们来了,请坐吧。”萧夫人满面慈爱招呼三人。 三兄妹向萧夫人行礼问好,然后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吩咐丫鬟们上茶,又让柯嬷嬷端出一盘糕点来,萧夫人微笑着道:“伯母的手艺可不如尘儿好,你们别嫌弃。” 昨天那些糕点既精致又美味,好些糕点她连见都没有见过,据说是尘儿亲自指导罗家奴仆们做出来的,她家尘儿就是聪慧能干。 “我娘做的水晶芙蓉糕真的很好吃,不过我娘很少做,今天我娘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做水晶芙蓉糕招待你们,你们尝过之后就知道我没说谎。” 萧晚雪拿起桌上碟筷,夹了一块递给杨梦尘,接着又换一副碟筷夹了一块递给杨成宥,杨成宥急忙站起来接过碟筷,并说了声谢谢,萧晚雪嘴里说着不用谢,同时夹了一块递给杨成容,杨成容在接过碟筷时不小心碰到了萧晚雪的手,顿时仿佛有一股电流一下子击中了两人,两人俱是心头一颤都怔住了。 等反应过来,萧晚雪满面羞涩地回到母亲身边,低着头再不敢看杨成容一眼,而杨成容有些手足无措,耳根处微微泛红。 杨梦尘和杨成宥专心品尝着糕点,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样,倒是萧夫人和柯嬷嬷恰好瞧了个正着,主仆二人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睛里都闪着满意的光芒。 萧夫人受够了世家大族的苦,只希望女儿能过得简单幸福就好,根本不在乎什么门第。 昨天见到杨家祖母慈爱,妯娌和睦,一看就是秉性淳朴敦厚的好人家。 最主要的是,杨成容相貌俊朗且成熟稳重,如果女儿真的有缘嫁给杨成容,肯定很幸福快乐,她也不用忧心女儿的婚事了,还能断绝某些人的念头。 晚上定要跟相公说说,若相公不反对,她再找个时间探探杨家人的口风。 放下碟筷,杨梦尘微笑道:“萧伯母做的水晶芙蓉糕真好吃。” “尘儿喜欢就好。”萧夫人越看杨家兄妹越喜欢:“尘儿什么时候想吃了告诉伯母一声,伯母给你做。” 杨梦尘甜甜笑着表示不会客气的,然后拿出一瓶药丸递给柯嬷嬷,并讲明用法用量和注意事项,萧夫人感动又欣慰。 临近中午,处理完公事的萧洪涛回到内院,看到女儿和杨家兄妹相处融洽,心里感慨万千。 昨天回来后妻子和女儿谈起尘儿一直赞不绝口,脸上都带着开心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妻子和女儿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而这全是尘儿的功劳。 “梦尘(成容)(成宥)见过萧伯父。”三兄妹连忙起身行礼。 “在自己家里用不着这么见外,好孩子都坐下说话吧。”萧洪涛面带慈爱笑容道:“以后尘儿有空多来府里跟你萧伯母和晚雪姐姐说说话,伯父公事繁忙,难免忽略了她们娘俩,当然也欢迎成容和成宥。” 三兄妹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萧晚雪倒了一杯茶递给父亲,然后将之前杨梦尘说的笑话说给父亲听,逗得萧洪涛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老远就能听见你们的笑声?” 这时萧夫人满面笑容的缓缓走了进来,身后柯嬷嬷等人端着十几道美味菜肴。 上前扶妻子在主位坐下,萧洪涛重复了一遍女儿讲的笑话。 萧夫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难怪远远的就听见相公开怀大笑,这些笑话确实很好笑,还不忘夸赞杨梦尘聪明伶俐,毕竟她女儿可想不出这样的笑话来。 等饭菜摆好,萧夫人先给杨梦尘夹了不少菜叮嘱她多吃点儿,尘儿长得太过纤细,她看着心疼。 萧晚雪不但不吃醋,还象母亲一样给杨梦尘夹菜,直到杨梦尘的碗里堆成了小菜山才罢手 旁边萧洪涛乐呵呵地看着并不阻止,同时招呼杨成容和杨成宥不用拘束。 杨梦尘投桃报李,也给萧家三人夹了菜。 席间欢声笑语连绵不断,气氛温馨祥和得跟一家人一样。 柯嬷嬷等人悄悄拭去眼角泪水,主子们很久没有象这样轻松高兴过了,杨姑娘可真是主子们的福星。 吃过午饭休息了片刻,杨梦尘给萧洪涛诊脉施针,并说第二天会送药过来。 之前萧伯母说,萧伯父经常无缘无故头疼,有时疼得整宿睡不着,萧伯母为此忧心忡忡。 正好她今天来县衙便给萧伯父诊治。 而萧家人却因此感动又感激,越发喜爱杨梦尘。 离开县衙,杨梦尘三兄妹先去了铁匠铺打造榨油需要的设备,接着到制药坊看了看,又去醉仙楼查看一番,见众人都按部就班地工作着,三兄妹便回了罗家别院。 几天之后的早上,杨梦尘安排人运送一万瓶药丸回京,同时交给罗掌柜两个包袱和一封书信,请他亲手转交给罗伯母和罗璟锐。 那天罗伯伯临休息时给了她两个锦盒,说罗伯母和罗璟锐有事不能来参加拜师宴,但派人给七哥和她送来了礼物。 说到罗伯母,她敏锐察觉到罗伯伯语气里隐含的深深愧疚和思念。 虽然没有见过罗伯母,不过从罗伯伯的言谈间,她了解到罗伯母是一个温柔贤惠且通情达理的人,于是抽出时间缝制了两件新衣,又以罗伯伯的名义准备了一些本地特产送给罗伯母。 至于书信,是让罗璟锐再安排人手过来,几种药丸在永昌县供不应求,那些员工忙得脚不沾地也供应不上,另外还提到了活字印刷术,毕竟只靠人工书写标签既不规范又繁琐。 “梦尘妹妹在忙啊。”萧晚雪带着紫瑾来到了罗家别院。 “没事,我已经忙完了。”杨梦尘迎上萧晚雪:“昨天不是说好我自己过去么?晚雪姐姐怎么还过来?” 今天是去给萧伯母第二次施针的日子,她打算安排好送药事宜就去,没想到晚雪姐姐竟然来接她。 萧晚雪急切解释:“梦尘妹妹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来催促你的,我只是没有事情可做,故而前来看看罢了。”偷偷看了站在旁边的杨成容一眼,见他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而杨成容面色平静如常,眼睛却不敢看萧晚雪。 这几天他常常会不由自主想起,那天碰触到那双柔滑细软的手时,那种奇妙的感觉。 除了妹妹,他没有碰过任何女子的手,连张莲花也没有,可每当想起那天情形,他心里滚烫又悸动。 “我没有误会,正好晚雪姐姐来了,我们现在走吧。” 虽然自那天在县衙做客以后,杨梦尘每次见到萧晚雪都觉得她哪里不对劲,不过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忧心萧伯父和萧伯母的身体,往往加以劝解或者避免谈及病症之类的话题。 几人驾车前往县衙。 杨梦尘先给萧洪涛把脉,片刻后微笑着道:“今天起萧伯父可以停药了,以后多注意劳逸结合。” 萧家众人听了个个惊喜又激动。 尤其是萧洪涛,总觉得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他对杨梦尘的感谢之意,这几天他没再头痛,晚上还睡得特别踏实,人也变得精神许多,同僚们都说他看着年轻了好几岁,羡慕他得不得了。 随后杨梦尘又给萧夫人做第二次针灸,完了叮嘱柯嬷嬷:“我给萧伯母的药丸改成两天服用一粒,半个月后停止服用,至于药膳要坚持食用。” “嗯,老奴记住了。”柯嬷嬷连连点头应下。 听到萧洪涛吩咐柯嬷嬷去准备午饭,杨梦尘忙阻止:“萧伯父,我们兄妹已好几天没有回家,今天想回去看看,就不留下来吃午饭了。” “既是如此,伯父不留你们,以后多的是机会。”萧洪涛理解三兄妹的心情。 萧晚雪忽然挽着萧洪涛胳膊撒娇:“爹,我想跟梦尘妹妹去他们家住几天可以么?” “可以,但你要听从尘儿的话,不能给他们家增添麻烦。”萧洪涛向来对女儿有求必应,自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尘儿,雪儿性子急,你多看着她,以免她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杨梦尘笑着点点头。 “爹真好!”萧晚雪欢快地拥抱了一下父亲,然后带着紫瑾回房收拾衣物。 柯嬷嬷张了张嘴想要阻止,随即想到什么便没有出声。 辞别了萧洪涛,杨梦尘三兄妹和萧晚雪主仆坐着马车回到杨家。 上前一把将杨梦尘抱在怀里,杨周氏欣喜又哽咽道:“九儿回来啦,可想死奶奶了。” 其他人也眼睛湿润,这几天九儿(九妹)不在家,全家人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浑身很不得劲。 “九儿不孝,让你们担心牵挂了。”依偎在杨周氏温暖的怀里,杨梦尘眼眶渐渐有些泛红。 前世张奶奶病逝之后,她一直一个人在外拼搏,从未有过被家人殷殷思念和盼望回归的感觉,也从未有过归家心切的那种心情,原来竟是如此美好,令她眷恋。 从小到大乖孙女都没离开他们这么长时间,杨老爷子也想乖孙女想得紧,可是看到老妻当着儿孙和儿媳妇们的面,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忍不住开口劝说道:“好了,九儿是去做正事,现在不是回来了么?你别整得好象九儿远嫁他乡几年才回家似的,让人看笑话。” “我这不是几天不见九儿心里不落忍嘛,哪里就让人笑话呢?”杨周氏边小声辩驳边拭去眼角泪水。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想到再过几年疼爱长大的侄女(女儿)(妹妹)就会成为别人家的人,除了杨老爷子外的其他杨家男子们顿时感觉很不爽,自然对那个未来的侄女婿(女婿)(妹夫)更是愤然不喜。 几人暗暗盘算着:虽然侄女(女儿)(妹妹)肯定要出嫁,不过他们要擦亮眼睛找一个最好的,还不能太远,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为佳,有他们在,量那臭小子也不敢欺负侄女(女儿)(妹妹)分毫!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突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抬眼看了看外面晴朗无风的天际,明明已经是初夏时节,他怎么会受了凉? 杨周氏和吴雪兰三妯娌并没有注意到男子们的异样情绪,都围着杨梦尘嘘寒问暖。 倒是杨梦尘不经意看到父亲等人看她的目光充满不舍和心疼,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愤然,以为他们是担心她这几天过得不好。 如果她知晓他们是在超前感受嫁侄女(女儿)(妹妹)的矛盾心情,必定会直翻白眼,她才十岁好不好?这都还没有影儿的事,他们用得着这么早操心么? 看着相亲相爱的杨家人,始终安静站在旁边的萧晚雪羡慕不已,只可惜萧家人……不提也罢。 “萧姑娘?”沈秋兰猛然看到萧晚雪主仆,不禁吓了一跳。 众人这才注意到县令千金居然在,微微变了脸色:萧县令的千金怎么会来他们家? “你们好,未经许可就冒昧前来打扰,还请你们见谅!”萧晚雪乖巧行礼:“我跟梦尘妹妹情同姐妹,以后你们叫我晚雪或者雪儿就好。” 紫瑾也跟着行礼。 虽然杨家住的是低矮简陋的草房子,主仆二人眼里却丝毫不见嫌弃。 众人哪里敢接受县令千金的礼,于是都避开了,更不可能不知礼节地那样称呼县令千金。 萧晚雪见状面容染上羞红,看向杨梦尘的眼神带着请求。 “晚雪姐姐主仆要在我们家里住几天,你们要是太见外的话,晚雪姐姐会不自在的。”杨梦尘牵着萧晚雪的手:“萧伯父也同意了。” “梦尘妹妹说得对,你们象对梦尘妹妹一样对我就行,不用客气。”萧晚雪直爽地附和杨梦尘的话。 话虽如此,但杨家人怎么可能真的一样对待?最主要的是,该把这主仆二人安置在何处合适?很明显萧姑娘跟九儿(九妹)形影不离,总不能跟杨老爷子夫妻住一屋吧? 似乎察觉到家人们的为难,杨成容忽然出声道:“现在成安很少回来,我跟成宏挤一挤,我的房间给九妹和晚……萧姑娘她们住。”面色很平静,然耳根处几不可见地泛起了淡淡绯红。 偷偷看了杨成容一眼,萧晚雪眼睛里飞速闪过一丝晶亮。 众人眼睛一亮,毕竟萧姑娘主仆只住几天,而成容一人住一屋,收拾起来也方便。 杨梦尘心里感到自责和懊恼。 当时她想着晚雪姐姐出来散散心也好,故而她没有拒绝晚雪姐姐到家里住,却忘记了家里的实际情况,看来也该想想修建房子的事情了。 杨成容和吴雪华随即去收拾屋子。 柳秀云和沈秋兰去做午饭。 而杨朝文三兄弟带着儿子们继续打造小盒子,包粽子和松花蛋。 招呼萧晚雪主仆在院子里坐下,杨梦尘也没避开两人问杨老爷子:“爷爷,地里的麦子收割完了么?” “已收割完且晾晒好了,只等过几天官府派人来收公粮。” “油菜籽怎么样?” “现在差不多收了约两千斤,陆续还有人送来,全都放在文儿他们新搭建的后院里,淋不着雨。” “等设备送来,我们就开始榨油。” 杨梦尘还是觉得数量太少,或许可以请萧伯父帮帮忙,反正官府要派人去各个村子里收公粮,顺便帮着收油菜籽也是举手之劳。 萧晚雪有些好奇油菜籽居然能够榨油,但聪明地选择沉默。 踌躇片刻,杨老爷子看着乖孙女小心道:“九儿,村里很多人来问可不可以跟着学认字?我答应他们说要等你回来商量,只是每天晚上依旧有不少人在院门外听,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九儿别怪你爷爷,以前村里人没少帮助我们,我们也不好撵他们走不是?”杨周氏也插言说着。 “爷爷奶奶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杨梦尘微笑道:“正好我有事情跟村长和里正商量,吃了午饭爷爷和爹陪我去找他们吧。” 杨老爷子夫妻松了口气,老实说看到村里人天天在院门外听,他们心里很不好过,如今九儿已有了安排就好。 “九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村长和里正慈爱看着坐在对面的杨梦尘。 “两位爷爷,我有几件事跟你们商量。”杨梦尘直言道:“其一,我想买下常去的那两座相连的大山,还有我们家周围的几亩地,两位爷爷看看需要多少钱?” 村长和里正心中一惊,转念想到她跟罗大夫和醉仙楼少东家的关系,倒也不觉得奇怪,于是如实回答了价格。 “麻烦两位爷爷明天跟我爷爷和爹去县衙将大山土地过户到我名下。”两人说的价格,杨梦尘觉得很合理:“其二,明天下午两位爷爷召集村里人,我要安排开垦旱田,种植大棚蔬菜事宜。” “好。”两人点点头。 杨梦尘接着道:“关于村里人认字的事,我记得宗祠旁边有几间空置的屋子,两位爷爷让人打扫干净,明天起每天晚饭后由我几个哥哥教大家认字,所有人都可以来学习,不过要自带桌子板凳。” “你们肯教大家认字是好事,大家也会记你们的情。”村长和里正听了惊喜且激动,只是想到现实问题又一脸忧愁:“不过纸笔那么贵,村里没人能买得起。” “两位爷爷请不用担心,纸笔的事我来解决。” 以为杨梦尘要自掏腰包给村里人买纸笔,里正急忙阻止:“九儿,我们都知道你一心为了大家好,但你可不能花钱买那么贵的纸笔给大家用,否则大家心里不好受!” 0368 他承认,当初确实不该一时冲动那样对待世伯,尤其现在听闻子煜所中的毒既罕见又复杂,他的确错怪了世伯,可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赔礼道歉,对向来好面子的他来说是一件极其难堪羞耻的事情。 久不见南宫凌飞道歉,杨梦尘凉凉道:“南宫公子不是自诩跟华公子兄弟情深,怎么连这个小小的条件也不答应?” 听了杨梦尘噎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南宫凌飞想反驳却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脸色涨得通红。 “南宫公子?”黑鹰乞求地看着南宫凌飞,恨不得跪下来给他磕头。 龙玄墨也看着南宫凌飞,虽没说话,不过眼神深邃如渊。 瞧见众人都齐齐看向自己,南宫凌飞咬牙单膝跪在罗大夫面前:“对不起世伯,以前是小侄太过鲁莽以致错怪了世伯,世伯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小侄的过错,小侄保证以后再不会对世伯有丝毫不敬!” “声音太小没听见。”杨梦尘大声表示不满意。 转头狠狠地瞪了杨梦尘一眼,却在看到她指尖散着幽幽黑光的几根黑针后,又想到子煜还需她救治,南宫凌飞很快收回目光,再次扬高声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道歉。 “世侄起来吧,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及。”罗大夫伸手扶起南宫凌飞。 南宫凌飞借着罗大夫的相扶站起身来,然后转眼看向杨梦尘:“杨姑娘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条件很简单。” 杨梦尘一脸咪咪笑,可是看在某些人眼里只觉浑身寒:“以后每隔三天罗大哥必须给罗伯伯写一封家信,哪怕只有几个字也可以,还有无论事务多繁忙,只要跟罗伯伯在一处,每天都要陪罗伯伯用晚饭且闲聊半个时辰,哪怕不说话,陪罗伯伯散步或静坐喝茶也行。” 据她所知,自离开这里回京城,罗璟锐一直没有给罗伯伯写过一封家书,虽然罗伯伯嘴上并没说什么,但眼底的落寞和思念根本藏不住。 “杨姑娘对璟锐未免太过优待了吧?不愧是一家人!”南宫凌飞立即不满地叫嚷起来。 甩了南宫凌飞一个冰冷的眼刀,龙玄墨看着杨梦尘的目光深沉而复杂。 杨梦尘理也不理南宫凌飞,转眼看着罗璟锐意味绵长道:“罗大哥不要怪我多事,其实罗大哥应该感到很庆幸,至少罗伯伯只是醉心医术,并没有象某些人那样胡来,没有招惹一大堆小妾庶子给你们添堵,心中始终只有罗伯母和你们兄弟三人 罗大哥可知,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世间最悲痛的事,不要等到那个时候罗大哥才后悔也已经晚了,罗大哥认为我说的对么?” 杨梦尘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伤痛和悔恨。 前世等她终于有能力想要尽孝时,爸爸和张奶奶早已离世多年,这也成了她心里永远不可磨灭的痛。 敏锐察觉到杨梦尘的悲伤,龙玄墨眼里饱含着犹不自知的疼惜和担忧,疑惑也越来越浓厚。 其他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没说话,一时间屋子里静谧无声。 而感触最深的罗夫人凝视着身旁的相公,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当初她确实埋怨过相公只醉心医术,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和儿子们,年轻时常为此跟相公吵闹不休,结果不仅适得其反,夫妻感情也出现了裂痕,后来年纪渐长倒是慢慢看开了,随着相公折腾,她眼不见就心不烦。 直到听了梦儿所言,她才深刻认识到以前的想法多有偏颇。 看看华贤侄,想想那些表面风光,实际上整天跟相公,妾室和庶子们争斗而满腹心酸的贵妇人,反观她自己,公婆慈爱,儿子们孝顺,相公守身如玉,后院干净祥和,比那些贵妇人过得简单幸福太多了。 看到妻子深情而歉意的目光,罗大夫欣喜又自责。 这些年他一心专研医术,爹娘和儿子们,以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扔给妻子,他知道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但事已至此追悔无用,还不如以后好好弥补家人们,尤其是妻子。 明白九妹的良苦用心,罗璟锐郑重点头承诺:“九妹放心,罗大哥一定会珍惜和孝敬爹娘!” “还有我,我也会好好孝敬爹娘!”罗璟钥紧跟着表明了态度。 杨梦尘抬眸微笑:“我相信罗大哥和罗三哥说到做到!” 看着会心一笑的三兄妹,罗大夫夫妻俩深感欣慰,同时感叹小丫头梦儿真是他们家的福星! 瞧见小丫头相信别的男子且笑得那样甜美,龙玄墨心头那种酸溜溜的感觉又浮上来,皱了皱眉冷声道:“继续!” “什么?”杨梦尘讶然地看向龙玄墨。 难得看见小丫头如此可爱模样,龙玄墨唇角扬起一抹淡笑,心情很愉悦:“继续说条件。” “哦。”杨梦尘根本没注意到龙玄墨唇边的笑:“第三个条件是华公子住我们家。” 话音刚落下,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杨梦尘,虽说农村规矩没那么严苛,但她毕竟已经十岁多了,这样主动邀请一个男子住到家里,传扬出去,必定有损她的清誉。 杨成容四兄弟有心想阻止,但他们向来唯妹妹之命是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龙玄墨眉头紧蹙,直直看着杨梦尘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个月华公子每天每次要针灸三个时辰,而我不可能连接在镇上待一个月或是每天来回奔波。”杨梦尘淡淡道:“如果你们不同意,那这件事就此作罢。” “子煜可以住在镇上的南宫家别院。”南宫凌飞想了想建议道。 “南宫别院真的就很安全么?” 不等南宫凌飞说话,杨梦尘冷冷嘲讽道:“既然对方能寻来那样罕见的奇毒且一直没泄露身份,足以说明对方势力强大又隐藏极深,相信很快就会查到华公子的行踪并派人来刺杀,南宫公子自认有那个能力除掉不断前来的刺客,保证华公子不会再一次中毒么? 其二,能够利用食材和药物相克,不间断给华公子下毒的肯定是身边之人,南宫公子也许能查出下毒者,但能保证不会继续有人叛主下毒,或者别院的人都忠心耿耿么?” 南宫凌飞听罢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不能保证。 杨梦尘偏头看向龙玄墨:“王爷能保证么?” 龙玄墨看着杨梦尘,双唇微抿没说话。 “可是这样会给你家招来灾祸啊。”华子煜坚决不同意。 “华公子放心,我自有办法让那些刺客有来无回!”杨梦尘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更何况我家有小乖坐镇,所有动物都听从小乖的号令,无论那些刺客有多厉害,也绝不是动物大军的对手! 另外我们可以来一招声东击西,南宫公子带着假扮华公子的人到处求医,王爷和罗大哥也装作迫切寻找珍贵药材的样子,而我们给华公子略改容貌,以晚雪姐姐远房表哥的身份去我家,村里人秉性淳朴,自然不会怀疑。” “这个法子简直太妙了!”罗大夫一脸自豪:“还是我们家小丫头冰雪聪明!” 众人都纷纷称赞这个方法好。 聪明绝顶如龙玄墨自然早有成算,但他喜欢看小丫头神采飞扬的模样,连带着他也感觉心情舒畅。 杨梦尘微笑着道:“如此一来南宫公子反倒最危险,不过以南宫公子的聪明才智和能力应该不会有事的,南宫公子说是么?” 南宫凌飞嘴角直抽搐,杨姑娘夸赞他就夸赞吧,干嘛一副调侃语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罗璟锐和华子煜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而龙玄墨微微挑了挑眉:“表哥住在杨家之事就这样定了,杨姑娘可还有其他条件?” “当然有。”杨梦尘笑眯眯道:“尽快送药材过来,另外华公子的治疗费三万两,每月住宿费五百两,伙食费每天三十两,如果安排人过来保护华公子,只能安排一个人且必须先让我过目,住宿费和伙食费跟华公子一样计算。” 南宫凌飞撇了撇嘴,凡事都要讲银子,杨姑娘可真是个小财迷。 “什么药材?”华子煜不明所以地看着杨梦尘,不是应该由杨姑娘开方拿药么? 龙玄墨虽也疑惑,但还是很干脆地答应了:“好!”然后看了墨风一眼,墨风随即掏出四万两银票递给杨梦尘。 杨梦尘坦然地将银票放进挎包里:“华公子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过两天跟我们兄妹回家。” 华子煜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和玄墨,九妹,凌飞去楼上谈点事。”罗璟锐对罗大夫道:“爹跟萧大人和杨家兄弟说说话,师弟和三弟在这里照顾子煜,娘带萧夫人和萧姑娘先回别院,我们很快就回去。” 罗夫人微笑着招呼萧夫人母女俩离开。 到了楼上,罗璟锐开门见山道:“九妹,活字印刷术意义重大,我本来写了密信派心腹送去边关给玄墨,没想到子煜出事玄墨却赶了回来,想来应该没有看到密信,正好你直接跟玄墨谈吧。” 龙玄墨点点头表示确实没接到密信。 “什么活字印刷术?”南宫凌飞一脸好奇地问,龙玄墨和其他人也看着杨梦尘。 杨梦尘自然知晓此事重大,只是她没想到罗大哥一直没有给她回信,原是在等龙玄墨的消息。 “活字印刷术是一种印刷方法。”杨梦尘缓缓解释道:“先用胶泥做成一个个规格大小一致的毛培,在其中一面刻上反体单字,字划凸起的高度象铜钱边缘厚度一样,用火烧硬,成为单个的胶泥活字 按照稿件把字模挑出来排列在字盘里,涂墨印刷,印完后将字模拆出,留待下次排印时再次使用 常用字多备一些,以便同一版内重复时使用,如果遇到不常用的冷僻字而事先又没准备,可以随制随用,字模分类放在木格子里并贴上纸条表明,这样挑选起来也方便 如此既不用再手抄书籍,又省时省力且印刷的书籍统一正规,从而改善书贵的境况。”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瞬间便豁然开朗,个个震惊而兴奋地睁大双眼看着杨梦尘。 尤其南宫凌飞更是失态地站起来,表情万分激动。 而龙玄墨内心也极为震撼,深深凝视杨梦尘的眼里蕴含着灼灼精芒。 “三万两,买断活字印刷术。” 墨风拿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三张递给杨梦尘。 接过银票放进挎包里,杨梦尘看了看墨风手中其余的银票,又看了看墨风,眼睛里闪着金光和疑惑。 怎么宸王的属下随身携带这么多银票?竟然有三十万两。 看来这个宸王很富有嘛,她得好好想一想,看看如何才能再次从宸王手里赚点钱花花。 感觉杨梦尘那眼神似乎都能把自己手上的银票吊走,墨风赶紧将银票放回怀里,心头暗暗嘀咕:明明已经得了南宫公子的玉佩和十万两银票,居然还惦记其他的,这杨姑娘也太财迷了吧! 杨梦尘若是知晓墨风的心声,肯定朝他翻白眼,谁人不爱银子?何况她这是取之有道好么? 龙玄墨没注意到杨梦尘根本是在看银票,只看到杨梦尘看墨风的眼神太过晶亮认真,心里自然很不舒服,冷冷地瞪了墨风一眼,目光如冰刃般锐利而寒意森森,回头就让墨风回边关。 看到主子的眼神,无辜中弹的墨风有些不明所以,他没做错什么啊,怎么主子好象很不高兴? 其实龙玄墨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小丫头看别的男子,他心里总会泛起一种似酸涩又似恼怒的陌生情绪,甚至想把小丫头藏起来,不让别的男子看到? “杨姑娘可还知道造纸术?” 南宫凌飞突然的询问声打断了龙玄墨心绪,于是也眼含期冀地看着杨梦尘。 造纸术是南平国皇家秘术且保护严密,父皇和他几次派人潜入南平国想弄到配方都没有成功,偏偏本国无人能研制出来,只能花大量银子从南平国购买纸张,这么多年一直很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小丫头知晓造纸术,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以后本国就不用再花钱从南平国购买纸张。 杨梦尘微微摇头:“我并不知晓造纸术。” 依据她前世多年的从商经验,越新奇珍贵的东西越要到关键时刻才能拿出来,从而达到震撼的效果。 最主要的是她根本不了解龙玄墨,虽不至于得到配方后杀人灭口,但她得防患未然,毕竟龙玄墨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况且她已经给了他们活字印刷术,至于造纸术现在自然不能说。 众人有些失望,不过也明白此事不易,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想跟王爷谈一笔生意,不知王爷是否有兴趣?” 杨梦尘原打算过段时间再考虑修建房子的事,起码等她制作出水泥再说,可是盛夏即将来临,一旦下暴雨,家里的房屋根本承受不住,再者来家里住的人越来越多,她不得不将计划提前,而龙玄墨是最好的合作人选。 “杨姑娘有生意干嘛不找我谈,反而找上玄墨?”南宫凌飞不满又疑惑地问。 龙玄墨心里却很高兴,以致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理也不理瞎嚷嚷的南宫凌飞,杨梦尘看着龙玄墨说道:“我想跟王爷谈的是一种建筑材料,如果王爷愿意的话,我们联手推销这种建筑材料,如果王爷不愿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如果他不愿意,小丫头是不是就会去找别人?而且肯定是男子。 想到小丫头跟别的男子合作纠缠,一种莫名的嫉妒和恼怒情绪瞬间揪着龙玄墨的心,微微眯了眯眼。 “好!”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杨梦尘已知龙玄墨性子阴晴不定,倒也不在意他因何情绪突变,反正他已经答应合作:“我说的这种建筑材料叫水泥,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制作而成,无论用来修建房屋,铺路,还是水利,城墙,既坚固又耐用 有了水泥,就能取代以往建筑上所用的糯米粘合剂,而省下来的糯米还可以卖给其他国家挣钱,尤其水泥更要高价出售,毕竟这是本国的专利产品。” 听了杨梦尘之言,众人喜不自胜且暗暗感叹,这杨姑娘果真是冰雪聪明! 龙玄墨自然也知晓此事背后所蕴含的商机和重大意义,于是冷冷道:“一九分成。” “四六!”杨梦尘讨价还价。 “三七开!”龙玄墨直直盯着杨梦尘:“这是本王的底线!” 杨梦尘只好点头答应:“成交!”不答应不行啊,没听到龙玄墨都自称本王了么?再说三层利钱也不少,关键是配方在她手上必定会招来杀身之祸,而她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势力保护自己和家人们。 “希望王爷尽快作出水泥,这样我家也好早点盖房子。”杨梦尘将写好的配方交给龙玄墨。 龙玄墨挑了挑眉:“我家现在住的是草房子且房间很少,如果不尽快修建新房,就只能委屈华公子了。”杨梦尘嘴里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但脸上表情很坦然平静。 瞬间明白是小丫头想建新房,却拿出配方诱使他答应合作,他这是被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龙玄墨想怒,可是看到小丫头清澈的眼睛,很快软了心:“好!”说着,将签好字的合约递给杨梦尘。 “九妹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修建新房?还有修建房子的工匠都找好了么?”罗璟锐关切问。 “等王爷推出水泥后,我就着手准备建新房,至于工匠慢慢再找。” “罗家正好有一批工匠,技术还不错,到时候我派那些工匠来给你们建房子。” “谢谢罗大哥!”杨梦尘感激道:“到时新房和制药厂同时动工修建,这段时间我们先多准备一些铁粉,还有这么粗又结实的硬铁。”边说边比划给罗璟锐看。 “盖房子用铁做什么?”罗璟锐有些疑惑,其他人也好奇地看着杨梦尘。 杨梦尘笑了笑道:“我要修建的房子跟以往不一样。” “我手里恰巧也有一批工匠,过几天我调派过来帮忙。”龙玄墨冷不丁地忽然开口。 诧异地转眼看向龙玄墨,杨梦尘微微摇摇头:“多谢王爷的好意,一来罗大哥已经安排好工匠,二来我付不起王爷派来的工匠工钱。” 那些工匠出自宫廷,况且她不止建新房和制药厂,6续还会修建其他的厂子,而龙玄墨主动帮忙是好事,但她真的请不起。 “他们只是过来帮忙,不用你付银子。”听到小丫头想也不想就拒绝他,龙玄墨心头怒火噌噌直冒,结果这样不经大脑的话自然脱口而出。 众人都惊异地看着龙玄墨,玄墨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 无视所有人异样的眼神,龙玄墨凝视着杨梦尘,冷峻面容无一丝表情,可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杨梦尘想了想道:“多谢王爷!”她不想欠龙玄墨的情,但看样子又不能拒绝,故而只能答应。 龙玄墨暗暗长舒口气,同时不露痕迹拭去掌心湿痕,脸上紧绷的冷硬线条微微松懈:“等水泥制作出来,我派人送去你家。” “不用了。”杨梦尘微笑着婉拒:“我会在村子里制作水泥且只会在永昌镇内销售,当然所得银两也会按照合约分成。” “好。”龙玄墨也没勉强。 看到几人下楼,罗大夫仔细打量杨梦尘,见她面带浅浅微笑,未见丝毫委屈,这才放下心来。 杨成容三兄弟和萧洪涛也纷纷上前来,关切看着杨梦尘。 罗璟锐和南宫凌飞习以为常。 而龙玄墨蹙了蹙眉,眼底一丝怒气稍纵即逝。 “小丫头,现在可以给伯父讲你之前救活子煜的办法了么?”罗大夫语气中明显透着急切和兴奋。 杨梦尘点头并让人叫来杨成安,开始讲解心肺复苏术的相关知识,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龙玄墨立即想到每次从战场下来的伤兵,或因失血过多,或因伤势过重,常常突然间没了气息,如果军医们学会了这套心肺复苏术,就能多救活一个士兵,正好墨风要回边关,便由他去教军医们。 凝视着正神采飞扬讲解的杨梦尘,龙玄墨眼里蕴含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灼灼精芒。 这么短的时间内小丫头一再给他惊喜,成功引起他浓厚的兴趣,小丫头真是不简单啊。 “那后来小丫头给子煜服用的又是什么药丸?”罗大夫好奇地问道。 杨梦尘笑着道:“那是我研制的一种药叫续生丹,无论得了多奇怪的病,受了多严重的伤,中了多厉害的毒,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此丹后能在一个月内保住元气。” 自从她能跟动物们交流后,动物们经常会给她寻来一些珍稀药材,她便用那些药材研制出各种珍贵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续生丹?”罗大夫倏然瞪大双眼,表情激动得难以自持,他很想再见识一下那种药丸,不过不是据为己有,而是想拿来研究,毕竟那可是救命的药丸,如果能多制出一些,就能救活很多人。 除了杨成容四兄弟,其他人也都惊喜而满含期冀地看着杨梦尘,救命药丸谁不想要? 拿出一个小瓷瓶,杨梦尘将丹药分别给了罗大夫七颗,萧洪涛三颗。 罗大夫和萧洪涛小心翼翼地放好药丸,心里欢喜又感激。 看到杨梦尘把瓷瓶放回挎包里,南宫凌飞急了:“怎么我们没有?杨姑娘可不能这样厚此薄彼!” 剑眉微挑,龙玄墨看着杨梦尘的眼神深邃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就厚此薄彼怎么呢?他们是我的家人,你们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杨梦尘似笑非笑地横了南宫凌飞一眼。 罗大夫听了眉开眼笑,而萧洪涛感动得眼眶微微湿润。 南宫凌飞一噎:“我们是合作关系。” “那又如何?合作关系能跟家人相提并论么?”不再理会南宫凌飞,杨梦尘看着罗璟锐意味绵长道:“罗大哥,那是我给你的急救药丸,只有一颗,如果你给了外人,以后别想我再给你其他的好药!” 罗璟锐先是表情一怔,接着连忙保证不会给外人,不过心里感到万分惊讶,刚才他确实有待会儿把药丸给玄墨的念头,可是九妹如何知晓? 南宫凌飞见状顿时不干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经意瞧见龙玄墨深邃如渊的眼神,忙闭上了嘴。 小丫头竟然视他为外人,这让龙玄墨心里极度幽怨和失落。 拿出两个瓷瓶,杨梦尘问墨风和墨雷:“我这儿有消肿化瘀的药,只要抹一点儿在伤处,不出一刻钟就能消除你们脸上的瘀肿,你们想要么?” “要,当然想要!”墨风和墨雷异口同声道,其实他们身上备有伤药,只是至少要三天后才能完全消肿,疗效自然没有杨姑娘的伤药好。 杨梦尘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不说话。 墨风和墨雷面面相觑,而后不明所以地看着杨梦尘。,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银子!你们不会以为我会白给你们吧?”杨梦尘没好气道:“看你们还算顺眼,我算便宜些,每瓶两百两银子。” “我们买了!”两人赶紧拿出银票递给杨梦尘。 南宫凌飞撇撇嘴,明明是杨家兄弟打伤了墨风和墨雷,却冠冕堂皇地收银子,杨姑娘可真财迷! 看着喜滋滋接过银票的杨梦尘,龙玄墨眼里蕴含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随后龙玄墨和南宫凌飞护着华子煜告辞离去,杨梦尘等人也回了罗家别院。 吃过晚饭,杨梦尘先带着哥哥们制作给罗爷爷和罗奶奶的养荣丸,然后挑灯赶制衣裳。 此次罗伯母是专程前来看她,同时还带来罗爷爷,罗奶奶和罗二哥的问候跟礼物。 晚饭时听罗伯母说后天回京安排一些事,之后就会长住镇上陪伴罗伯伯,虽然只有一天时间,不过她还是打算亲手给罗爷爷和罗奶奶缝制两套夏衣,鞋袜,给罗二哥缝制两条腰带和荷包,以作回礼。 窗外忽然传来动物们说王爷来了的声音,杨梦尘放下手中锦缎,抬眸看向敞开的窗户,果然没过多久,就见身穿藏青色锦袍的龙玄墨飞身从窗户跃进来。 自从服用那颗奇果后,她就能看透人心,却唯独看不透龙玄墨的心思,但她深知这个人很危险。 “王爷深夜前来,不知有什么事?”杨梦尘微微皱了皱眉。 堂堂一国王爷,竟然以这种方式夜闯女子闺房,真让她大开眼界。 走到杨梦尘旁边的椅子坐下,龙玄墨看了看桌上锦缎:“你这是在给谁做衣裳?” 今天他无意中听见世伯母跟萧夫人炫耀,说身上那套绣着墨兰绽放的淡紫新衣是小丫头亲手缝制的,当时他心里的嫉妒和羡慕止也止不住,故而才会深夜前来。 “罗爷爷和罗奶奶。”杨梦尘现在没空应付龙玄墨,只想尽快打他离开:“王爷若没什么事,慢走不送!”说完,继续埋缝制夏衣。 小丫头就这么不待见他,急着赶他走? 这个认知让龙玄墨不悦地眯了眯眼,然而看到摇曳烛火映照中,小丫头眼神柔和如水,神情专注认真,白皙面容泛着淡淡光晕,心里的幽怨恼怒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欢喜和温暖。 “帮我也准备几件礼物吧。”龙玄墨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侧目,杨梦尘静静看着龙玄墨。 “我无诏擅自回京,父皇必定龙颜大怒,偏偏我日夜兼程赶来没时间准备礼物,父皇和母后心里会很难过失望,所以想请你帮忙。” 龙玄墨绝不承认,他嫉妒小丫头亲手给别人缝制衣裳。 杨梦尘看着龙玄墨没有说话,可忽闪眼睛分明在说:这跟我有关么? “白天你不是说要好好孝敬爹娘么?”龙玄墨面无表情道:“我也想好好孝敬父皇和母后,要是我送的礼物合了父皇和母后的心意,说不定父皇就不会生气,追究我无诏回京之罪,母后也会很高兴,只是时间太短,我没办法准备。” 杨梦尘还是一语不。 龙玄墨也不气馁:“后天我会亲自护送世伯母他们回京,你尽管放心,这一路上我都会照顾好他们。” “王爷想准备几件礼物?所送之人有什么特别喜好或者忌讳?”杨梦尘开口问道。 虽说罗大哥已经安排好人护送罗伯母他们,但此去京城坐马车也要四五天,她确实不放心,另外还准备了几种毒药,打算后天再交给罗三哥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龙玄墨主动说会护送罗伯母他们当然最好不过,毕竟龙玄墨身边的侍卫和暗卫人数不少且个个武功高强,有他们在,罗伯母他们肯定会平安无事。 纵使达到目的,龙玄墨心里依旧很郁闷,果然在小丫头心里,其他人始终比他更重要,以至于他还要借助世伯母才能达成心愿,偏偏小丫头性子倔强又无畏无惧,他莫可奈何,也舍不得勉强小丫头。 “父皇时常感到颈肩酸痛肿胀,皇祖母总是多饮多食,人却日渐消瘦疲乏,母后一直睡眠不好,你看看是否有什么法子减轻他们的症状?而大皇姐最爱梅花,六皇妹和十皇弟是小孩子心性,没有特别喜欢的,还有五皇弟好吃,什么新奇吃什么。” 杨梦尘轻轻点点头:“我会赶在王爷离开之前准备好礼物。” 皇上,太后和皇后的症状药物就可以解决,正好盛夏来临给长公主绣两把带梅花的锦扇吧,给六公主和十皇子缝制两个布偶,至于五皇子给两道特色菜谱足矣。 兀自想着制作礼物的杨梦尘,根本没反应过来,龙玄墨是皇上最宠爱且寄予厚望的嫡子,加上活字印刷术和水泥,皇上奖赏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龙玄墨? “而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你就绣几条腰带和荷包好了,我也不贪心,只要三条腰带和三个荷包。” 挑了挑眉,杨梦尘看着龙玄墨没好气道:“我从来没听说过送礼物还有送给自己的?” 她已答应给皇上等人准备礼物了,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要她给他绣腰带和荷包,还说什么不贪心,却开口就要三条腰带,三个荷包,这还不是贪心么? “你现在不就听到了。”龙玄墨面不改色说道。 杨梦尘气结:“王爷想要腰带和荷包,回宫找尚衣局的人绣就是,我没空。” “那些人绣技太差,我不喜欢。”龙玄墨说得那个理直气壮。 没认识小丫头前,他勉强凑合着用尚衣局绣的,如今乃至以后他所有的衣裳和佩戴饰物,只能由小丫头亲手缝制,不过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以免吓坏了小丫头。 冷冷地白了龙玄墨一眼,杨梦尘嘲讽道:“王爷不喜欢不也用了十六年?” “听说你在找夫子?”龙玄墨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寻常夫子可不愿意去农村教学,而我正好认识几位有名气的夫子。” 算你狠! 杨梦尘咬牙答应龙玄墨条件,实在是这段时间萧伯父和罗伯伯花了很多心思,结果也没请到愿意去村里教学的夫子。 “罗伯母,罗三哥,一路平安!”罗家别院大门口,杨梦尘依依送别罗夫人母子。 拉着杨梦尘的手,罗夫人慈爱叮嘱道:“梦儿别担心我们,有王爷他们在,我们不会有事,倒是你要记得多吃饭,好好休息,可不许累着了,伯母心疼。” 杨梦尘点了点头,然后扶着罗夫人上了马车。 “那些毒药罗三哥要小心保管好,千万不要误伤自己人,但对敌人绝不能手软,一切以安全为重!” “九妹放心,这些天宥哥哥和成宏弟弟教了我很多功夫跟技能,我一定会保护好娘。” “罗三哥也要保护好自己。” “嗯。” 见罗璟钥上了马车,龙玄墨悄无声息走到杨梦尘身边:“你就没话跟我说么?” “啊?”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杨梦尘一跳,转眼诧异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龙玄墨:“王爷怎么还没上马?” 龙玄墨不由得眸光一沉:“我要走了,你不想跟我说几句话么?” 他承认那天因表哥之事惹得小丫头不满,可是他当时就道过歉了啊,小丫头难道要记一辈子不成? “说什么?”杨梦尘抬头疑惑地望着龙玄墨。 明明龙玄墨的年纪跟大哥差不多,却比大哥还高半个头,这家伙究竟吃什么才长得这么高? 深深凝视着杨梦尘,龙玄墨不说话。 眼神深邃如墨,面容冷峻刚硬,红润双唇紧抿着,充分昭显出龙玄墨心情很不好,杨梦尘立即识时务说道:“祝王爷一路顺风!” 龙玄墨依旧一语不,只是看着杨梦尘。 看样子龙玄墨明显不满意,杨梦尘咬了咬牙:“王爷要多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准时休息,冷了热了要注意加减衣裳,不要随便乱吃东西,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主动招惹别人,当然有人欺上门来也不要心慈手软……” 说着说着,杨梦尘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副儿子即将出远门,不放心的母亲一遍遍殷切叮嘱儿子的画面,跟眼前的情形简直如出一辙,顿时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乐了。 龙玄墨正听小丫头象妻子似的嘱咐他,心里越来越欢喜和温暖,谁知渐渐没了声音,又见小丫头居然在他面前走神,嘴角还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不悦和嫉妒油然而生,想呵斥小丫头吧,舍不得,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多吃饭,希望下次见你能变得胖一些,还有不许再熬夜,有什么事情交给你哥哥他们去做,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杨梦尘嘴里虽答应着,心里却暗暗腹诽:你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管得倒是真宽。 听出小丫头是在敷衍他,龙玄墨沉声说道:“要是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一切后果自负!” “王爷请放心,我一定按你的话去做。”深知龙玄墨不是在说笑,杨梦尘立即端正态度承诺着。 龙玄墨终于满意了,大手不自觉地抚了抚腰间绣着雄鹰展翅图案的天蓝锦带,还有挂着的同色同图的荷包,昨晚拿到小丫头亲手绣给他的腰带和荷包后,他激动欢喜得一夜未眠,今天立马就换上了。 小丫头的绣技真不错,那鹰眼栩栩如生,一对翅膀扑闪着跃跃欲飞,当真有展翅高飞的意境。 “我走了。”龙玄墨说完举步朝不远处墨云牵着的骏马走去,安顿好表哥,他就把墨风撵回了边关,另外调派墨云过来。 果真是阴晴不定,杨梦尘朝着龙玄墨的背影翻了翻白眼。 0369 ? 龙玄墨正听小丫头象妻子似的嘱咐他,心里越来越欢喜和温暖,谁知渐渐没了声音,又见小丫头居然在他面前走神,嘴角还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不悦和嫉妒油然而生,想呵斥小丫头吧,舍不得,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多吃饭,希望下次见你能变得胖一些,还有不许再熬夜,有什么事情交给你哥哥他们去做,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杨梦尘嘴里虽答应着,心里却暗暗腹诽:你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管得倒是真宽。 听出小丫头是在敷衍他,龙玄墨沉声说道:“要是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一切后果自负!” “王爷请放心,我一定按你的话去做。”深知龙玄墨不是在说笑,杨梦尘立即端正态度承诺着。 龙玄墨终于满意了,大手不自觉地抚了抚腰间绣着雄鹰展翅图案的天蓝锦带,还有挂着的同色同图的荷包,昨晚拿到小丫头亲手绣给他的腰带和荷包后,他激动欢喜得一夜未眠,今天立马就换上了。 小丫头的绣技真不错,那鹰眼栩栩如生,一对翅膀扑闪着跃跃欲飞,当真有展翅高飞的意境。 “我走了。”龙玄墨说完举步朝不远处墨云牵着的骏马走去,安顿好表哥,他就把墨风撵回了边关,另外调派墨云过来。 果真是阴晴不定,杨梦尘朝着龙玄墨的背影翻了翻白眼。 龙玄墨却突然回过头来,恰好瞧见杨梦尘的小动作:“说到就要做到!” “那是当然。”做坏事被当场抓住,杨梦尘表情变得有些讪然。 唇角微弯,扬起一丝舒畅的笑,龙玄墨才继续往前走。 杨梦尘再不敢翻白眼,谁知道神经质的龙玄墨会不会又忽然回头,想想自己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女人,居然屈服于毛头小子,真是丢人和不甘心呐。 不约而同相视一眼,罗大夫和罗璟锐都眉头微蹙。 而杨成容四兄弟心生警惕,同时对龙玄墨更加不喜和恼怒,决定让妹妹以后远离龙玄墨。 随后罗璟锐带着南风驾车离开,自然是装作外出给华子煜寻药的样子。 杨梦尘也辞别罗大夫,和杨成容先送杨成宏去醉仙楼,从今天起杨成宏要跟着林掌柜学习锻炼。 昨天,南宫凌飞带着假扮华子煜的人和黑鹰大张旗鼓离开了镇上,而她准备返回村里,不过酒楼事务她已做了安排,就算南宫凌飞和她不在也无妨。 至于制药坊,交由罗掌柜和七哥负责,若有事会去通知她。 杨梦尘和杨成容驾车到县衙接上萧晚雪主仆,然后去一处不起眼的民居接华子煜和侍卫黑狼,还有卫林的儿子卫文海。 华子煜现在的身份是萧洪涛母家的远房侄子吴玉笙,所有亲人皆死于几年前的洪灾,无依无靠的吴玉笙只好来永昌镇投靠萧洪涛。 吴玉笙来时生了大病以致身体孱弱又失去记忆,大夫们无能为力,萧洪涛将他安排在一处庄子静养,并派卫文海照顾他。 真正的吴玉笙半年前已病逝,不过知道此事的人极少且都是萧洪涛夫妻的亲信,加上华子煜易容成了吴玉笙的模样,还有卫文海作掩护,即便去查,也查不出丝毫破绽。 杨周氏迎着归家的杨梦尘,瞧见随后下来的华子煜和黑狼,卫文海疑惑道:“九儿,他们……” “他是晚雪姐姐的远方表哥吴玉笙,身体不好来我们家静养一段时间,那两位是吴公子的随从黑子和卫文海。”杨梦尘回头看向华子煜:“吴公子,这是我奶奶。” “杨奶奶好。”华子煜清秀脸上扬起温润如风的笑:“玉笙冒昧前来打扰实在失礼,请杨奶奶见谅!” 黑狼和卫文海躬身行礼。 杨周氏连连摇摇头:“不打扰不打扰,吴公子不嫌弃乡下地方简陋就好。” “多谢杨奶奶,玉笙觉得很好。”一路山清水秀,华子煜感觉心情舒畅很多。 ------题外话------ 谢谢亲亲captainyih的票票!谢谢亲亲zh彤的票票! 章节目录062精卫 吃过午饭,杨梦尘和杨成容六兄弟相继来到大杨山脚下,即杨梦尘买下的那两座高山,取名大杨山。 “二哥,三哥,那些人都安排好呢?”杨梦尘问杨成宁和杨成宣。 临去镇上前,她吩咐二哥和三哥暗中去镇上牙行买一些年龄不大的男孩女孩,还有无依无靠的小乞儿,在县衙办理了死契后带进大杨山。 杨成宁点了点头:“九妹放心,小乖找到一处极其隐秘又安全的地方,轻易不会让人发现。” “只是这次的人数不多,仅有六十三人。”杨成宣接口道。 “不急,逐渐再增加就是。”杨梦尘笑着劝慰两人。 偏头看着妹妹,杨成安狐疑问道:“九妹买那些人来做什么?” 在他淳朴的思想中,只有大地主或者富贵人家才会买婢女奴仆使唤,他们家虽在妹妹带领下日子好过了些,但还不至于用婢女和奴仆啊。 “九妹买那些人自然有用处,你少废话!”杨成宇一巴掌拍在杨成安后脑勺。 其余四人也警告地瞪了杨成安一眼。 揉了揉微痛的后脑勺,杨成安嘟着嘴不敢再言语。 “我买那些人是培养我们家的暗势力。” 瞧见几位哥哥惊愕的眼神,杨梦尘解释道:“我们家的生活越来越富有,难免招人眼红和觊觎,如果我们没有足够强大的势力,到时候只能任人宰割; 再则,无论是二哥参军,六哥经商,七哥学医,还是几位哥哥有了什么成就,身边必定会出现各种阴谋诡计,我们有强大的势力才能无所畏惧; 而我会把那些人训练成身怀各种技能,死心塌地效忠我们家的精卫,我们家就将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还是妹妹深谋远虑!”六兄弟恍然大悟。 尤其杨成容和杨成宥感触最深,毕竟他们刚刚亲身经历过,面对实力强大的宸王,他们纵使反抗也无疑于是鸡蛋碰石头,别说不能自保,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杨梦尘看向杨成宣:“这股势力以后就交由三哥统领,三哥一定要带领精卫保护好家人们!” “我绝不会辜负九妹的信任和期望!”杨成宣掷地有声道。 深深明白妹妹的良苦用心,六兄弟感动又兴奋:他们家也有属于自己的暗势力了! 杨成宁拿出一叠纸交给杨梦尘:“九妹,这是那些人签的身契,你收好。” “大哥是长子长孙,是我们家的当家人和顶梁柱,这些身契都交给大哥保管。”杨梦尘转手递给杨成容:“我擅自做了决定,几位哥哥没有意见吧?” 其余五兄弟异口同声道:“大哥当之无愧,我们没意见!” 面对弟弟妹妹的信任,杨成容感动得眼眶渐渐湿润,将身契小心放进怀里。 走到半山腰,杨梦尘忽然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点点头道:“五哥布置的阵法和机关很不错哦。” “九妹怎么知道有阵法和机关?”杨成宇一脸惊讶地看着妹妹。 自从二哥和三哥带回那些人的第二天,他悄悄在这儿周围布置了一些阵法和机关,以防有人误闯以致发现那些人的存在,只是这件事他谁都没说,妹妹又是如何知晓? 杨梦尘指了指树上的鸟儿:“五哥忘了我能跟动物沟通?自然是它们告诉我的。” “我真忘记了。”杨成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前些天小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本书,里面记载的是奇门遁甲之术,我觉得很新奇就琢磨了一下,然后在这里试着练练手,我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九妹早就知道了。” “五哥居然学会奇门遁甲之术,简直太厉害了!”杨成安抱住杨成宇胳膊,激动得两眼直闪金光。 杨梦尘微笑着赞赏道:“五哥的确很厉害!” 其他人也纷纷称赞杨成宇聪明绝顶。 “我只是瞎琢磨,这都是小乖的功劳。”众人的夸赞让杨成宇顿时羞红了脸:“小乖还帮我按照书上的记载打造了一些兵器,全放在安全的地方,待会儿你们自己去挑选。” 众人既欣喜又感激。 如果杨成宇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即使小乖寻来那本书也毫无用处,这一点杨梦尘深有体会:“五哥放心大胆地去学习,我们全力支持你!”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得到兄弟妹妹的支持,杨成宇更坚定了要学好奇门遁甲的决心。 “另外五哥有空也教教其他几位哥哥,尤其是二哥,以后上了战场大有用处。” “好。” 妹妹时时刻刻为他思虑周详,杨成宁感动地低下头掩饰眸中热泪。 “还有周围不要布置机关,只需布置迷阵就好,以免伤及上山的村里人。” 杨成宣安慰道:“九妹不用担心,从村长和里正宣布这两座山属于我们家之后,村里人都自觉地去其他几座山了,自然不会伤及村里人。” “回头记得告诉村里人可以继续来大杨山。”瞧见几个哥哥一脸疑惑,杨梦尘解释道:“一是免得伤了我们家跟村里人的和气,二是村里人突然不来大杨山难免引人怀疑,总会有人因为某种缘由一探究竟,不如干脆保持原样,反正有五哥布置的阵法和动物们守护,量某些人也无法查知山中机密。” 明白妹妹所言极有道理,杨成宇表示会撤除半山腰的机关,其余五兄弟也表示会告知村里人。 杨成宇边走边给哥哥们和妹妹讲解哪处有机关,哪处又布置了阵法,以及化解之法,几人都一一记在心里。 到了四分之三的地方,杨成宇扒开某处茂盛藤枝露出一个洞口,众人随他通过仅容一人的长长山洞,接着往山崖下爬下去,周围三座大山形成一个犄角,掩映着一个非常巨大的山谷,山谷里长满参天大树,虽然是白天,但远远地能听到豺狼虎豹的嚎叫声。 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座高山,杨梦尘既意外又欢喜,回去得赶紧买下来。 看见七人到来,正分组训练的六十三人列好队走到七人面前跪地齐声道:“属下等参见宁主子,宣主子,宇主子,安主子!”他们不认识其余三人,故而没有尊称。 “这两位是你们的容主子和宥主子。”杨成宁指了指杨成容和杨成宥,然后指着杨梦尘大声道:“这位是你们的九主子,她的命令凌驾于我们之上!” 众人异口同声恭敬道:“属下等参见九主子,容主子,宥主子!”声音整齐洪亮响彻云霄。 “都起来吧。” 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做到这样训练有素,杨梦尘心里很满意。 “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从你们签了死契的那刻起就是我杨家精卫,你们唯一的使命就是守护杨家,同时也是你们自己的家!当然你们守护好了这个家,这个家也会善待你们!都记住了么?” 沉静肃然的声音,让众人心神一震,齐声道:“属下等誓死守护杨家,守护自己的家!” 他们当中大的不到二十岁,小的六七岁,全都是孤儿且尝尽了各种欺辱疾苦,现在几位主子不仅给他们吃饱饭,还给他们一个家,他们自然感恩戴德,更会誓死守护! “很好!”挥手让众人继续训练,杨梦尘温言道:“二哥,三哥和八哥轮流带着他们早上跟晚上训练,下午按照我给你们的图纸建造训练场;五哥专心研究奇门遁甲之术,并在山谷周围布置好阵法和机关;大哥和四哥继续秘密买一些人回来;另外,此事先不要告诉爷爷他们,以免他们担心。” 六兄弟点头:“明白!” 刚走到杨成宇所说的山洞外,一道白影就飞奔着扑向杨梦尘。 接住小乖,轻柔抚了抚它的脑袋,杨梦尘看着三步远的一只威武白狼,还有一条约六米长,比碗口还粗的黄金蟒:“小乖,它们是你的朋友?” 小乖晃了晃脑袋。 白狼低嚎一声,而黄金蟒吐着猩红信子发出嘶嘶声:‘见过主人’。 “既然你们认我为主,就要听从我的号令!”杨梦尘上前摸了摸白狼和黄金蟒的脑袋:“以后你叫‘小白’,你叫‘小金’,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白狼和黄金蟒眼神幽怨地看着杨梦尘:‘主人,我是狼王(蛇王),这名字太不符合我的身份。’ “居然敢嫌弃我取的名字不好!你们胆儿肥了啊!”杨梦尘故作生气地瞪着白狼和黄金蟒。 白狼和黄金蟒立即识时务地连连奉承着:‘不敢不敢,主人取的名字真好听。’ “算你们识相!”杨梦尘满意点头。 白狼和黄金蟒简直欲哭无泪。 而小乖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晃着虎脑袋。 无论多厉害的动物,在妹妹面前都乖的象小绵羊,六兄弟油然而生自豪感,同时也乐得哈哈大笑。 走进山洞,足以容纳一千多人的洞中地上放着一堆生铁,还有一小堆颜色深黑,隐隐透着红光,另一边有个火炉,风匣,磨石,大锤,钳子等工具,大石板上摆放着为数不多的刀枪剑戟。 “那些是我打造的兵器,你们去挑喜欢的吧。”杨成宇拿起一把小巧匕首递给妹妹:“这是那种颜色深黑的生铁所打造,我发现比另一种生铁打造的兵器更锋利刚硬,九妹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仔细查看了那堆黑铁,杨梦尘解释道:“这是玄铁,故而所造兵器皆锋利无比!” “玄铁?”六兄弟还从未听说过。 将玄铁的相关知识说了一遍,杨梦尘拔出匕首挥向用一般生铁打造的大刀,大刀瞬间断成两截。 除了杨成宇,其余五兄弟都看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玄铁打造的兵器竟然削铁如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 “小金在我们没买的那座深山里发现了大量铁矿,还有不少玄铁。”杨成宇两眼直发光:“干脆我们把那座山也买下来,以后想打造多少兵器就打造多少。” “嗯,回头我就让爷爷去办理手续。”杨梦尘点头同意。 杨成容眉头紧锁,迟疑片刻道:“九妹,铁矿……”朝廷对铁器虽没有严格规定,但是那么大一座山的铁矿非同小可。 “我明白大哥的顾虑,可若我不买下那座山反而更容易出事。”杨梦尘看着六位哥哥:“铁矿之事除我们兄妹外,不许透露给任何人知晓,包括家里的其他人,否则会为我们家招来灭顶之灾!尤其是这些玄铁所造的兵器切记不能带出山里,毕竟玄铁极其稀有,一旦被人发现,后果可想而知!” 六兄弟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无不点头答应。 “不过五哥可以选些有资质的人,协助你打造训练所用的器械和兵器,以后他们也都一直跟随你。” 杨成宇正因不能打造兵器而有些失落,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看了看天色,杨梦尘吩咐小金留守山谷,和哥哥们带着小乖跟小白回了家。 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华子煜,看见七人走进门来,不由微笑着道:“你们回来了。”白皙双手摩挲着身下的轮椅扶手,眼睛深深看着杨梦尘。 杨姑娘不仅设计出新颖便捷的轮椅,还治好了杨朝文的双腿,果真是聪慧绝伦且医术不凡,从而让他对恢复健康身体更加充满信心。 “嗯。”杨梦尘淡淡应了一声,拍拍小乖和小白的脑袋:“这是我们家的客人,小乖,小白打个招呼。” 小乖和小白随即点点脑袋。 看得华子煜,黑狼和卫文海惊奇不已:“杨姑娘,它们……” “它们是我们的家人。”杨梦尘看着华子煜:“从今天起直至你离开,小白会寸步不离跟着你。” 华子煜客气道:“黑子武功不错,杨姑娘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谁担心你安危呢?真会自作多情。”杨梦尘白了华子煜一眼:“小白是狼王且嗅觉和灵敏度极高,如果察觉到危险会第一时间示警并召唤狼群,以免伤及无辜的人,黑子能比小白还厉害?” 华子煜脸上泛起一丝几不可见的淡淡绯红,原是他误解了杨姑娘的意思。 而黑狼嘴角抽搐,他深深怀疑杨姑娘绝对是故意的,给他取了个黑子的外号不说,还偏偏找来一只叫小白的白狼,要是兄弟们知道了,肯定会笑死。 “好了”将黑针放进鹿皮袋,杨梦尘准备和杨成容,杨成宥离去。 “杨姑娘请等一下。” 华子煜及时叫住杨梦尘,并伸手拉被子盖住上身,虽不是第一次在杨梦尘面前袒露身子,但他仍然很不好意思:“我看你们白天都很忙碌,晚上还要教村里人认字练武,怎么没想要请夫子?” 看出华子煜心思,杨梦尘面上却平静如水:“华公子有话直说。” “我是想说,正好我要在这儿待一段时间且又无事可做,不如白天教那些孩子学习,这样你们也轻松些,杨姑娘觉得如何?” “多出去活动活动确实有利于你身体更快康复。”杨梦尘想了想道:“我明天去跟村长说一声,不过你也看到了村里人家境困难,没有能力支付束脩。” 华子煜闻言笑了笑:“杨姑娘放心,我是自愿教习那些孩子,不会收取束脩。” “那我代村里人感谢华公子的热忱好意。”对于华子煜如此上道,杨梦尘表示很满意。 看着杨梦尘离去的背影,华子煜眼神柔和中蕴含着宠溺:“杨姑娘果真是一点儿亏也不吃的主。” “可不是,凡事都要讲银子,简直钻进钱眼子里了。”黑狼点头附和。 下午他强烈要求杨姑娘给小白改名字,谁知她居然要他给五百两的改名费,还说什么小白的名字好听又符合形象,再则她很忙,没时间没精力重新给小白取名字,听得他目瞪口呆。 他不是付不起五百两银子,但看到自家主子温润却深邃的眼神,只能含泪接受现实。 蓦然瞧见旁边虎视眈眈的小白,黑狼陡然话锋一转:“不过杨姑娘聪慧能干,医术不凡,厨艺一流,蕙质兰心……”也不管小白是不是听得懂,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赞美的话。 听得华子煜和卫文海的嘴角直抽搐,华子煜直直看着黑狼,素日里象锯嘴的葫芦半天不吭一声,什么时候黑狼的口才这样好呢? 好吧,其实黑狼真心对杨梦尘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说太医们都没看出主子是中毒,而杨梦尘不仅诊断出来且能治好主子,单是今晚杨梦尘教村里人所练的太极拳,他跟着学了后就觉得此拳法刚柔相济,千变万化,简直绝妙至极。 慵懒趴在主人特意给它做的窝里,小白理也不理蠢笨的三个人。 第二天清晨,杨梦尘和杨成容,杨成宥带着小乖来到赵家。 杨梦尘拿出十两银子递给赵老爷子:“这是这段时间你家制作粉笔的工钱,赵爷爷请收好。” “使不得,你们不但教村里人识字练武,还提供黑板,我们又怎么能拿这个钱?”赵老爷子连连推拒:“九妹快收回去,反正那些原料也没用,就当是我们给村里做点儿贡献。” 杨梦尘闻言不再坚持:“赵爷爷,旁边那个废弃的窑厂是你家的么?” “嗯,我们原打算烧制砖瓦,可惜都没有成功,窑厂就废弃了,九妹若是想要的话拿去就是。”九妹给了他们家大恩惠,把废弃窑厂送给九妹,赵老爷子心里很过意不去,却又不知送九妹什么才好。 赵春平兄弟俩也点头赞同。 “我不要窑厂。”杨梦尘笑着摆摆手:“我是想跟你们合作烧制砖瓦和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虽然只在永昌镇内销售那种建筑材料,但利润十分可观。” “如果九妹要开窑厂可以让朝毅他们打理,有什么事直接跟我们说一声就行,合作的事还是算了吧。”那种建筑材料那么赚钱,赵家父子三人都认为他们不能插手,否则就是不知好歹。 “我事情多,家里人也各有各的事,没时间打理窑厂。”杨梦尘笑着道:“我相信你们,故而我出配方和做指导,你们负责烧制,所得银钱我们五五分成。” 赵老爷子还要推辞,赵春平却已开口应承下来:“既然九妹相信我们,我们就承了九妹这份情,不过我们要象罗大公子一样跟九妹签合同,至于配方九妹不要告诉我们。” 看到赵春平暗示的目光,赵老爷子和赵春山很快反应过来,九妹分明有意帮扶他们,若是他们一再拒绝反而辜负了九妹的好意,还不如用心打理好窑厂回报九妹。 杨梦尘当即就和赵老爷子签好了合同。 “你们先把窑厂拾掇出来,并且准备好这张纸上所例举的原料,稍后我再教你们烧制砖瓦,还要请一些工人,现在有两个厂子,你们一家人根本忙不过来。” 赵老爷子点头:“我待会儿就去村子里请人。”药瓶需要数量越来越多,加上窑厂确实有些力所不及。 随后杨梦尘三兄妹又去了村长家,跟村长商量孩子们白天学习的事,然后打道回府。 离开村长家没走多远,杨梦尘忽然对杨成容和杨成宥道:“我忘了告诉村长他们,思远哥哥已经提升为醉仙楼的大堂副经理,大哥四哥回去跟他们说说思远哥哥的近况。” “四弟去吧,我和九妹在这里等你。”杨成容随即吩咐杨成宥。 向来心思细腻的杨成宥直觉妹妹说这话有些蹊跷,不禁看向妹妹,果然看到妹妹意有所指的目光,顺着妹妹的目光看了看某个地方,心里有了数:“大哥和我一起去,若是我有什么遗漏,大哥也能补充。” 杨成容不疑有他,但让妹妹一个人在这里等他不放心:“反正离得也不远,干脆我们都回去。” “大晌午的太阳就有些晒人,我还是在这里等大哥四哥吧。”见杨成容有些犹豫,杨梦尘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大哥放心,现在是白天,又有小乖在,我不会有事的。” “九妹武功不凡且会飞针和用毒,大哥无须担心,我们快去快回就是。”杨成宥也劝着。 妹妹身体娇弱,杨成容确实不忍心妹妹顶着大太阳来回奔走,于是叮嘱妹妹在这里等,和杨成宥快步向村长家走去。 等不见了两人身影,杨梦尘淡淡道:“出来吧。” 片刻,张莲花从不远处的墙角阴影里走来,脸上全无往日的故作柔弱,反而洋溢着得意。 她本来找了人想毁掉萧晚雪清白,再也没脸勾搭容大哥,可是那段时间萧晚雪跟杨家兄妹形影不离,她找不到机会下手。 没能毁了萧晚雪那个贱人,毒妇张廖氏又逼着她嫁给五十多岁的金财主做妾,换取一百两聘礼。 她是要嫁给容大哥做杨家大少奶奶的人,当然瞧不上妻妾成群又肠肥脑满的金财主。 她原想一步步得到容大哥的心,然后顺理成章地嫁进杨家,奈何金财主逼得很紧,杨家人又都听杨九妹的话,她只能来找杨九妹,故而看到杨家兄妹去了村长家,她就一直等在这里。 今天,她一定要杨九妹答应让容大哥尽快迎娶她过门,还要拿一百多亩旱田和两座大山,以及五千两银子做聘礼,毕竟她握有杨九妹的把柄,不信杨九妹会不答应。 等她嫁进杨家,首先把财政大权牢牢掌握在手里,成为绝对的当家人,再慢慢收拾那些以前欺负过她人,尤其是萧晚雪和杨九妹这两个贱人。 看出张莲花的歹毒心思,杨梦尘眼底深邃如墨,微扬唇角划过一丝冰冷讥诮。 伫立在杨梦尘身侧,小乖那双黑黝黝虎目紧紧盯着走过来的张莲花。 “我正要回家,没想到会这里遇到九妹,真是好巧,只是九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容大哥也不陪你,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张莲花边故作一脸关切地说着,边走上前来想拉杨梦尘,却在看到杨梦尘身边的小乖后吓得生生停住脚步,眼底闪过一缕恶狠狠的杀意。 静静看着张莲花自话自说,杨梦尘微抿着唇一语不发。 她都主动打招呼了,小贱人居然不回应她,简直可恨可恶至极,但为了以后的富贵日子,她忍。 扬起自以为温柔甜美的神色,张莲花担忧着道:“这时候太阳正晒,要是九妹中了署肯定会很难受,好在我家离得不远,九妹不如先去我家等着,想必容大哥很快就会来找你。” 小贱人去了她家,容大哥要找小贱人自然会去她家,到时候她想办法跟容大哥有了肌肤之亲,再传扬出去,纵使容大哥生气也不得不迎娶她过门。 杨梦尘仍然没有说话,表情似笑非笑。 看到杨梦尘脸上淡淡嘲笑,张莲花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自己所说的话前后矛盾,脸色顿时变得讪然:“我的意思是,我随后让人去杨家通知容大哥,容大哥会来找你。” 杨梦尘不置可否。 “九妹,我们还是先去我家吧,再待下去你真的会中暑。”张莲花不敢靠近,只能不停催促着。 察觉小乖情绪渐渐不耐,杨梦尘轻柔抚了抚它脑袋,对于张莲花的话充耳不闻。 自己好话说尽,小贱人始终都不应声,张莲花再无法维持温柔关切模样,反而恼羞成怒,恨不得撕碎这个小贱人。 看到张莲花眼中的阴鸷狠绝,杨梦尘微微勾了勾唇淡漠道:“说吧,你故意在这儿等我有什么目的?” 张莲花一怔,不过到了此时此刻,即使小贱人知道了也无所谓,只是这周围没有人,万一小贱人象对蓝家一样向她下毒手,尤其还有一只牲畜在虎视眈眈,到时她怎么办? “还是去我家说吧,毕竟我要跟你说的事很重要,如果被人偷听了去会有损你的声誉。” 静立不动,杨梦尘淡淡道:“我杨梦尘向来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 “你?” 瞪大双眼盯着杨梦尘,张莲花目光阴沉又惊愕,没想到小贱人居然油盐不进,更不在乎声誉,简直让她无所适从,现在她说?还是不说? “我要赶着回家吃午饭,你若再不说,我可就走了。”杨梦尘说完作势转身离开。 “站住!”张莲花尖声叫住杨梦尘。 如果小贱人真走了,她今天就白忙活一场,而且容大哥和杨四郎快回来了,她不说就再没机会了。 “我要说的是。”藏在身后的手死死握紧一把锋利剪刀,张莲花瞪着杨梦尘颐指气使道:“你必须答应让容大哥尽快风风光光迎娶我过门,并且要拿一百多亩旱田和两座大山,还有五千两银子作聘礼!” 杨梦尘摇了摇头叹息道:“大白天的你就开始做梦,这是病,得赶紧治,若晚了可就药石无用。” “你少咒我!”张莲花知道杨梦尘不会轻易答应,却没料到杨梦尘居然恶毒地诅咒她,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快说,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会如何?不答应又会如何?” “你答应了当然最好,你若是不答应,就别怪我把证据拿出来,到时你将身败名裂,甚至会坐牢。” “证据?” 看着眉头微蹙的杨梦尘,张莲花得意洋洋道:“我手里握有你打伤蓝家人并且下毒的证据,所以你最好答应让容大哥尽快迎娶我做杨家的大少奶奶,否则……” “否则怎样?” 冰冷刺骨的声音突然在张莲花背后响起,隐隐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刚刚还嚣张得意的张莲花顿时浑身一颤,慢慢转过身去,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杨成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颤抖着双唇喏喏道:“容大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目光阴测测地看了张莲花一眼,杨成宥眼底划过一丝杀意,然后疾步走到妹妹身边。 而杨成容冷冷看着柔弱娇怜的张莲花,俊朗面容犹如腊月飞雪天般冰寒,眼中蕴含刺骨寒芒。 “容大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有……” 张莲花急切想要解释,可在杨成容越来越阴霾锐利的眼神注视下,声音渐渐低弱直至消失。 “我也想看看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吧。” 杨成容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情绪,但听在张莲花耳朵里,却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中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种渗进骨头里的冷,让她忍不住连牙齿都在打颤。 “没,没有证据,我是故意吓,吓唬九妹。” “无论你有没有证据,这是最后一次!” 冷冰冰扔下这句话,杨成容再不看张莲花一眼,和弟弟妹妹绝然离去。 迟疑了半天,萧晚雪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梦尘妹妹,我想问你件事情。” “晚雪姐姐想问什么就问吧。” 杨梦尘站起身来,掏出布帕擦拭着手上泥土,大棚蔬菜早已种植完,她隔一天都会来巡视和指导。 “杨大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对杨成容的满腹担忧,让萧晚雪顾不得羞涩和矜持:“从那天你们出去后回来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杨大哥一直眉头紧锁,闷闷不乐,我……我们很担心,若是再这样下去,杨大哥怕会憋出什么病来。” 顺着萧晚雪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正在观察记录蔬菜苗情况的杨成容,眉宇间果真隐含着一丝消散不去的阴郁,杨梦尘深邃眼底划过一缕了然和幽芒。 张莲花以蓝家之事威胁她,大哥深感自责,但又不知该如何弥补她,正好那十六种瓜果蔬菜和三种农作物需要专人管理,大哥才会自告奋勇揽下这个差事,并整天待在大棚里。 张莲花还真是个祸害,那天她只给张莲花下七虫七花散简直太便宜了。 不过张莲花勾搭金财主之事忽然在村里传扬开来,彻底毁了名声,十天前张家人匆忙将张莲花送去金家做妾,而金财主的妻妾们个个彪悍跋扈,自然不会放过张莲花,最主要的是,据说金财主在房事上有着特别癖好,以张莲花娇弱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再加上每天一个时辰犹如万虫撕咬的剧痛折磨,相信张莲花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精彩。 “晚雪姐姐别担心,大哥一心想管理好大棚,故而给自己增加压力,过段时间就好了。”大哥的私事,杨梦尘当然不会告诉萧晚雪。 萧晚雪知道杨成容责任心重:“管理好大棚固然重要,但杨大哥也应该多注意身体,梦尘妹妹记得多劝劝杨大哥。” “我会的。”瞧见萧晚雪眉眼间毫不掩饰的担忧,杨梦尘不禁心念一动:“晚雪姐姐觉得我大哥如何?” 0370 ? 最先拿乔的是蒋先,他老人家受了半个月的憋屈,甚至在这金銮殿上的大部分时间也在被人为难,心里那口气已经堵到嗓子眼了。 你们让做我就做?当我是提线木偶啊。 不过他向来圆滑,也知道这些人得罪不起,所以这回找得理由非常冠冕堂皇。年纪大了,家里事太多管不过来,他名声不好不想给朝廷抹黑。 前两点情真意切,第三点却让朝堂上有些人翻个白眼。装,就装吧你,当咱们不知道蒋家私底下打探过罪魁祸首。 正当有些官员又往偏激处想,觉得他不识抬举时,小王爷开口了。 “名声不好?刚才胡老爷对答如流,最后关于高皇帝免税之高见更是让众人折服,此等才学又岂会是市井传闻中的黑心商贾。方才您未入殿时本王便说过,缘何百姓夹到感激的蒋家会在短短时日内变得声名狼藉?这背后定是有人作梗。方才胡老爷被那般针对,倒是让本王看清了何人作梗。” 这段话翻译过来意思就是:刚才为难蒋先的,就是背后散播留言的。 难为蒋先的是谁?那可是满朝文武齐上阵。这段无差别攻击,让小王爷拉稳了嘲讽。 有对比才有差距,这会众人觉得方才碾压他们的蒋先简直像天使。 “皇上明鉴,吾等只是奉命考校胡老爷才学。” 话题成功扯到皇帝这,这会轮到皇帝拿乔了。你们前面半个月不是说朕举贤任能的新提议各种不可取?朕也不是专治的昏君,这会朕决定采纳众位爱卿的建议,举贤能之事再等等。 换做一个时辰前,满朝文武肯定抚额相庆。可这会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没参加过科举的胡老爷扛住了他们所有人提问,反过来还驳倒了他们。这不是人才,那什么才是人才?蒋先已经证明了皇上提议是何等的正确。他们要是再拦着,那成什么人了? “臣等昏庸啊!” 半个月来反对最激烈的几位大臣开始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买单,各种自责和检讨。 可皇上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直接以中午快到,反正也没啥事,不妨碍列位公卿享用午膳为由宣布退朝。 留下满地自打嘴巴的大臣,蔫儿坏的皇帝又命人将金銮殿内的考校宣扬出去。正没招讨好阿玲的陈志谦自告奋勇,他本就是搞情报工作的,重生后又看多了箫矸芝小动作,两相结合散播点小道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吃个午饭的功夫,满京城都已经知道了胡老爷如何在金銮殿上大放异彩,更有市井传闻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而做完这事的小王爷哪都没去,在利用皇帝对江南布政的兴趣将蒋先留在宫中后,他马不停蹄赶回王府,迫不及待地入后宅跟那丫头邀功去。 从两尊大石狮子跟前进了王府,陈志谦一路马蹄生风略过几道内门,直到正院门前才堪堪勒马。 方才出门时归心似箭,等真到门前,他却生出种近乡情怯之感。 那丫头肯定在恼他…… 牵着缰绳立在抱鼓石前,他如个做错事后不敢面对父母的孩子,独自在门前徘徊。 进……还是进呢…… 在脑子想清楚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松开缰绳跨过门槛。正院内守着的人见他回来,纷纷站直了行礼。 “如何?” “回王爷的话,姑娘晨间醒来时很是苦恼,端进去的早膳也原封不动地退回来。她命我等退下,说是自己在房中歇会,然后就没动静了。” 没用早膳,陈志谦面露苦涩,可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神色微变。 “一直没动静?” 见下人点头时,陈志谦瞥下日头。先是多番争执,而后又考校蒋先,今日的早朝原本就比往日要长。加上他在宫中斡旋,挽留蒋先的时间,回来时已是正午。也就是说,那丫头半天没动静。 不对劲! 快步往前走,推开房门后他便闻到股**香的味道。好像是从哪闻过?不过这会他无暇多想。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掀开帐幔,鼓鼓囊囊的被子下面只剩个枕头,昨夜窝在他怀中的********早已不见踪影。 “王爷,这……” 跟进来的下人完全惊呆了。 按理说主子一个人呆在房里,大半天没下人进去伺候,这在一般富庶人家都不可能,更不用说公侯这种高端的大户人家。偏偏广成王府不一样,他们王爷幼时常年在外,长大后也不太守京城这些约定俗称的规矩。独自立府后更是规定,未经主人允许不得私自进房。曾有没摸清楚状况的下人私自进去献殷勤,直接被赏了一顿竹板炒肉,没等抬出府就已经断了气,如今那人坟头的草怎么都比三尺还要高。 前车之鉴摆在那,如今阿玲一个人呆在正房,外面有的是高素质伺候人手,可未经传唤却无人敢往里走一步。 “奴才守在这大半日,未曾听到过任何动静。” 没等他说完,一阵风从面前刮过。赤红着眼的小王爷将床褥全部掀起,露出下面同样做工精细的床板。床板上四四方方几道刻痕,掀开后下面黑漆漆的,俨然是条可供一人通过的密道。 随着密道的打开,朦胧的白烟冒上来,方才若有似无的**香味愈发浓烈,没有武功底子的下人只觉头晕目眩,急忙捂住嘴,可双腿却软得跟面条似得。 “陆十七可在?” 多日未见的陈阳从门外走进来,咯吱窝下夹着个做樵夫装扮的人,走到主子跟前将人随手扔下。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如此大的力道那人却浑然未觉,显然是已经昏睡过去。 “属下去时他已经是睡倒在茅庐中,看脸上睡痕深浅,应该被迷昏了有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正好是他早上起身赶往宫中之时。 除去皇帝舅舅给的暗卫外,这些年陈志谦自己也招募了些人手。这些人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经过严苛训练后存活下来的被赐陆姓,按到这的时间从一到十八,总计十八人。陆十七与陆十八是去年刚来的,因手段尚显青涩,便分派了最轻松的差事。 他所做之事多是见不得光的,为方便,便在住处修了一条通往京外的密道。密道出口是山间的一处茅庐,而陆十七的任务便是伪装成樵夫守在茅庐中。如今他昏迷不醒,贼人从何处进来,便已不言而喻。 已经过去三个时辰,足够他们把那丫头运出京,并处理掉所有痕迹。 越是关系到重视的人,陈志谦越是冷静。 “陈阳,你先回蒋家,告诉胡老爷我娘留阿玲在公主府小住。” 顿了顿,他又道:“送完消息后你便呆在蒋家,保护好胡老爷,同时注意蒋府周围蛛丝马迹。” 陈阳心下一凛,抱拳称是,而后便如他来时般悄无声息消失在王府。 待陈阳走后,他又吩咐下人封锁消息,同时派人去公主府通个气,万一蒋先找上门、务必要帮着把这事圆过去。 当然最重要的那件事他也没忘记:人当然要找,可要怎么着?人手他不缺,一声令下,皇帝给的暗卫已经自己训练出的人手在很短时间内就位,可付诸行动时他却犯了难。 先是姑娘家的声誉。虽然大夏比之前朝更加开放,可女子终究比不得男子,被掳去之事传开,于名声难免有损。 再则能做出绑架之事的贼人,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逼急了,他们伤着那丫头…… 无论出于哪点,他都得慎之又慎。 “暗查,莫要弄出太大动静。”权衡再三,他如此下令。 待这些人走后,他没换地方,而是火速召见了另外一批人。若是前面的人还没走,见到这些人定会大吃一惊。这不是他们暗卫考核时负责训练的师傅? 暗卫也得有人教,作为掌控着这群天下最隐秘势力包括弱点在内所有秘密的师长,暗卫教习注定终生见不得光。所以这次突然被统领叫出来,他们内心也是懵逼的。可这是玄衣大统领的命令,不听不行。 更懵逼得还在后面,他们终于知道了组织内最为神秘的玄衣大统领的庐山真面目。 这模样,怪不得要常年带着面具。 跟初见小王爷的人反应差不多,同样被他那张无敌俊美的脸闪瞎了。不过暗卫心理素质好,迷惑了片刻后很快回过神来,这会他们终于大呼坑爹。 这么年轻……就这么个年轻人,把他们所有人打趴在地下,以绝对强大的实力登顶首领宝座? 看出他们眼中怀疑,陈志谦气势外放。深入地感受过那种被武力支配的恐惧,他们对这种气势有着本能的服从。 “今日叫诸位过来,盖因暗卫中出了叛徒。” 一石激起千层浪,诸位教习的脸色变了。暗卫组织存在的根本便是忠诚,他们能量巨大,若无忠诚,岂能被帝王所容?若不是统领积威甚重,这会直接会有人暴跳如雷。即便没有暴跳如雷,这会他们也面露不悦。 错开身子,陈志谦直接露出床后面的暗道。 “今日上朝之际,有人迷晕了暗道看守之人,从我府中将我未婚妻掳走。” 这……教习们已经知道了统领身份,贵为侯爵,府上下人不知凡几,加上他手中还握有暗卫。他们知道自己训练出来那些人的本事,两层防卫加起来,王府正院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若无内鬼接应,莫说将一个大活人掳走,单是进入此地便已难如登天。 “我等必当尽全力,营救侯夫人。” 陈志谦摇头,冰寒的眼眸中闪过厉芒:“救人自然紧要,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整肃暗卫。” 诸位教习都是聪明人,转念间便想明白了。未来侯夫人被掳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总不能大张旗鼓寻人。归根结底这人还是要暗卫去找,可暗卫里面有内鬼,还没等人找到,己方部署就已经传到敌方那,白费功夫。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内鬼剔出来,而最容易抓内鬼的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出现内鬼本就是吾等平素掌教不严,此时自当竭尽全力。待事了后,再来向统领请罪。” 陈志谦不置可否地点头,暗卫自有规矩,出现内鬼,连带着教习也负有责任。 一位位教习从王府各道门出去,奔赴四面八方。他们是师傅,水平自然要高于多数徒弟,自有手段查出并制服叛变者。 陈志谦亦相信各位教习,前世他就是在暗卫的重重保护下被人暗算的,重生后自然而然地怀疑。只是彻查暗卫是桩大事,得慢慢来。而他首先下手的对象便是诸位教习,这些时日已经查得差不多,今日叫过来的便全是经过核实后确定没问题的。 有他们在,暗卫那边的效率不用担忧。只是有些事,还是得他自己出手。 强做镇定的脸在部署完一切后,终于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担忧。飞身跳下床板密道,举着火把走在暗道内,他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 果然不出他所料,三个时辰足够对方清理遗留下来的痕迹。即便他两辈子做过无数次追踪之事,对多数手段早已烂熟于胸,这会也没发现有用的线索。 越往暗道深处,空气越发稀薄,连带着**香的味道亦是越发浓烈。好在他自幼便泡药浴,为躲避广平王府追杀也有意识地用□□淬炼身体,如今这些稀释的药物对他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只是这味道……越闻越觉得熟悉。 头脑稍显昏沉,朦胧间他看到暗道上莲花图案。意识飘忽间,他仿佛回到幼时,重伤的他躲在蒋府莲花池旁,衣袖上迷药的味道让他头脑昏沉。走投无路之时,他看到个提着兔子灯的雪团子,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下台阶时一个踉跄,咕噜着滚到他身旁。 雪团子身上真香,完全冲散了迷药带来的昏沉。 对了,就是这种味道。 瞬间他福至心灵,暗道里的味道,跟他幼时中过的迷药一模一样。 那次是什么情况来着?好像是皇帝舅舅处罚了以庶充嫡冒领爵位的一户人家,而后严正朝纲,言明无嫡者可过继,但万不可以庶子冒领爵位。这项政令看似不近人情——若嫡妻无子,祖宗辛苦赚来的爵位只能给予旁支,可它却从根本上断绝了为争家产谋害嫡子的可能,同时也敲打那几位宠妃所出的王爷。 彼时陆继祖已然进学,广平候毫不掩饰对其喜爱之意,数次在公开场合宣称此子肖父祖,若能继承侯位,于国于家有益。 政令一出,陆继祖再无继承权。真爱所出之子不能继承爵位,难怪广平候会发疯。 如今他们绑阿玲,也是想报复他? 那丫头还是被他牵连了,灵台清明,陈志谦唇角扬起一丝苦笑。想到这半个月在西北的收获,没想到堂堂王府还隐藏着那般秘密。本来他还有些犹豫,可如今,他已是顾不了那么多。 寒潭般的眼眸中闪过冰冷,脊背挺得笔直,他走出暗道。 阿玲的处境完全不匹配陈志谦的心急如焚——她被绑票者表白了。 灌了迷药的脑子瞬间清醒,她看着眼前的人,昨日他们刚见过,当时他自称是玉哥哥在京城的至交好友。 一定有阴谋! 昨天就被他坑惨了,这会她还被能隐隐感觉到昨日被羞辱时的难堪和心疼,再信他才有鬼。 很明显她是被绑票了,前世有过此类经历,重来一次阿玲可以说是驾轻就熟。短暂的迷惘后她很快恢复镇定,迅速分析眼下情况。 能在玉哥哥眼皮子底下骗她,且一骗就是半个月,这位广平王府庶子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凭她那点花拳绣腿,想逃脱压根就不可能。 为今之计,得先稳住他,保全自身后再徐徐图之。 想明白后阿玲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脸,眼神由朦胧到清晰,然后她似乎想起了昨日遭遇,指着他尖叫一声,果断地晕倒过去。 还好有迷药,不然在这么个人跟前,她真没法睡过去。 胆小的跟只兔子似得,陆继祖唇畔扬起抹宠溺的笑意。 上天何其不公?明明当年阿爹与阿娘两情相悦,广平王府亦对两人亲事乐见其成,可恵公主硬插一脚,生生拆散有情人。阿娘几十年屈居妾位,而他也成了低贱的庶子。 而罪魁祸首,占尽渔翁之利的今上非但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反而想方设法帮公主打压他们。 陆继祖眼中是浓浓的阴鸷,但凡陈志谦看上的,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抢过来。胡氏女容貌娇妍,性情更是罕见地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次抢得倒是有几分心甘情愿。 “好生伺候着。” 他倒没怀疑阿玲的反应。他了解陈志谦,那是个多高傲的人,向来都不屑于跟人解释。少了他的解释,胡氏女定还沉浸在昨日的打击中。娇生惯养十几年,未曾经过大风浪的小姑娘,定被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折磨得心力交瘁,乍见到他晕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娇弱得跟花骨朵似得,这才是他喜欢的姑娘家模样。 见到箫矸芝时,这种想法还在陆继祖心头徘徊。两相对比之下,他更是对其生不起丝毫怜惜之心。昨日损失了好几十号人手,这会他正是心烦意乱之时,拿起皮鞭抽过去,皮鞭抽肉清脆的响声传来,他笑得越发张狂。 将自己缩成个球,暴虐的笑声响彻耳边,箫矸芝对阿玲的恨意更浓。若不是她,她又怎会在回忆起陆继祖品性的时候,还会强忍住恐惧投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自幼习武的陆继祖手腕开始泛酸,这场单方面的虐待终于结束。先前小王爷虽屡次下手,可采用的都是暗卫手段,无论伤得多严重,表面上都看不太出来。箫矸芝本就负有内伤,入陆府后又一天三顿饭的挨打,这会连皮相完整都无法保存。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竟是没一处好的地方。 这样下去她会被打死的,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眼眸深处划过一道悔意。 她早已知晓自己经历种种与蒋雪玲无关,可事到如今家门已破,她整个人更是被折磨得残破不堪,只怕日后求医问药也得抱着病痛忍耐终生。深陷泥沼并完全被四周环境同化,此刻的她都要唾弃自己。 如果没有仇恨支撑,她不知怎么才能活下去。 “姑娘!” 去前院当差的青玉回来时,看到这幅景象,眼中满是震惊。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青玉拿出年幼时最疼自己的外婆去世时的哀恸心情,先是鼻子通红把她扶到塌上,再打水帮她来清理伤口,最后还自掏腰包求了院中小厮捎带些金疮药,便抹泪边给她上药。 “世子也忒狠了,姑娘,奴婢送您出府吧。” “不必,”箫矸芝摇头,气若游丝,“你来箫家这么多年,先前日子好时不得宠,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现在落魄了,却是你陪在我身边,是我耽误了你。” 青玉心下有些动容,将掉不掉的泪珠落下。 “姑娘说什么呢,咱们主仆一场,无论如何奴婢也要陪着您。” “陆继祖不是什么善茬,若是被她发现你我关系,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你我主仆一场,无论先前如何,此刻我确是拿你当亲妹妹看待。我们姐妹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全折在此处。枕头下面有封信,上面记载的事很重要。角门守卫每半个时辰换一拨,你趁着晨间轮替时坐喂虎食的车出去,务必将此信交到靖王手里。看在我投诚的份上,他也会给你安排条出路。” 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多话,箫矸芝已经是后力不济。咳出一口血,她无力地望着帐顶。 “蒋雪玲、陆继祖,你们这般对我,自己也别想好过。” 都这时候了她竟还怨恨蒋家姑娘!青玉觉得自己方才那丝怜悯之心简直是鬼迷心窍。 自枕下取出信封,说是信封,其实是厚厚的一沓。里面不仅有这些时日陆继祖宴请的朝中臣子,更有他与这些臣子串联的物证。 看到这些玉佩墨宝等物,青玉内心深处隐约对箫矸芝生出些许敬意。自己虽想当暗卫,可论心机手段,比箫矸芝却是差远了。 她哪知道箫矸芝是重生过一遍的。不同于今生的窘迫,前世箫矸芝一路顺风顺水,是京城无数达官显贵的座上宾。说是座上宾有些抬举她,只不过她天赋异禀,但凡亲近过的男人皆会沉溺于她床榻间独到的功夫中。 床榻间情浓时,恰好是最易打探消息之时。箫矸芝深谙人心,不仅打探消息,亦对这些个权贵品性了解一二。半个月来陆继祖接连宴请,没少让她与狼共舞。其中有猎奇之人,摸着门道就进了她的厢房。此举正中她下怀,竭尽全力伺候下来,没多久私下里她的名声便传开,偏僻院落的厢房内更是白天黑夜恩客不断。 想收集点证据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惜时间太短,更可惜她毁了花容月貌,不然她绝对有把握营造出前世的局面。 这一夜箫矸芝辗转反侧,竟是越想越不甘心,连带着对阿玲的恨也升腾到了极点。不过她并没有焦心,陈志谦收拢的大臣何其多,那些证据交出去,足够太上皇收拢一部分人心。到时两处势力合于一处,江山易主就在情理之中。 到那时,广成王定成丧家之犬。而失了靠山又得罪新帝的蒋家,下场只会比箫家更凄惨。 眼前似乎闪过胡氏全族带上镣铐、沦落为丧家犬的一幕,箫矸芝笑得快意。正在此时门响了,青玉如前面半个月般端着水盆进来。 临走还不忘伺候她,有此忠仆,她的心愿定能达成。 心下满意,箫矸芝嘴上却客气道:“你时间紧,还来这干嘛。” 随手放下水盆,青玉随意地走过来,脸色是近乎诡异的平静。没有伺候她,也没有平日的关怀,箫矸芝心中隐约升起不妙的预感。 “青玉再来看姑娘一眼,马上就要走了,想必日后再也不会见到姑娘,有些事也该向姑娘坦白。” “你……”箫矸芝声音罕见地心虚。 “想必姑娘也已猜到了。” “为什么?” “蒋家姑娘救了奴婢妹妹的命,此其一。其二则是小王爷威胁。还有就是,箫矸芝,当年满青城都在宣扬你温柔善良,名声堪比观音娘娘坐下童子,可真争论起来你心比谁都黑。你心里只有自己,只要能让自己活得舒坦,无论是谁你都可以牺牲。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痴心妄想,觉得会有人在危难时不离不弃?” 箫矸芝出乎意料的平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怪不得我。” “既然你这般想,那别人为了自己伤害到你,也不能怪他们。箫矸芝,你当这世间之人都是提线木偶,没有喜怒哀乐?只允许你去伤害别人,不允许别人反抗?” 说到这青霜胸膛起伏,她想起拿着小王爷给的傍身银子归家后被家中兄嫂爹娘联合起来算计,想留下她的银子肆意挥霍,同时又把她交给官府防止被箫家牵连。箫矸芝与她爹娘是一模一样的人。 “像你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不管你怎么算计别人,都不会觉得内疚。别人哪怕有一点对不住你,那都是天大的事。就如蒋家姑娘?满青城都知道她深居简出,哪会有机会得罪到你?不就是因为胡老爷宠女,她吃穿用度各方面比你强,让你觉得心里不痛快。只不过一点不痛快,你便想要蒋家家破人亡!” 是这样么?箫矸芝本能地想要辩驳,可平日巧舌如簧的她此刻却找不出任何托词。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归根结底不过是成王败寇。这辈子,是我输给了蒋雪玲。” 说完她侧过身,头冲着帐里,脸上却丝毫没有她语气中所表达的大义凛然。 那些证据就那般便宜了蒋雪玲?她不甘心! “姑娘不必再装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青玉不相信你会在如此段时间内大彻大悟,而后彻底死心。”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青玉没杀过人,她本来下不去这个狠手。可昨日她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仇恨却震撼了她,原来在这般差的境况下,如此短的时间内,她依旧能做到这地步。若让她事成,指不定能翻出多大的风浪。 这般韧性十足、有谋略有手段之人,绝不能多留! “姑娘昨日刚受过重伤,这几日秋老虎,伤口溃烂也在情理之中。” 端起放在门边的水,她回到床边。整盆水呈现诡异的绿色,如毒蛇的眼睛般。实际上这盆水正是以西域沙漠中一种独特的蛇全身毒液淬炼而成,此毒稀释过后并不会即刻致命,而是会慢慢腐蚀人的身体,全身伤口开始溃烂,痒痛难忍。 拧下布巾,她温柔地给箫矸芝擦拭,从头皮到脚心,一根汗毛的地方都没漏掉。 “青玉告退。” 擦完后天已经大亮,奇痒无比的箫矸芝开始抓耳挠腮,大块的血肉被她撕烂,又疼又痒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青玉大摇大摆地走出门,走到角落处,那里早已有暗卫接应。 未免夜长梦多,昨晚她已将信封递了出去。之所以留到此刻,就是为了扫尾,让箫矸芝彻底闭嘴。 药是陈志谦弄来的,他向来言而有信。先前留着箫矸芝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如今鱼已上钩,也该让她为前世今生所做过的罪孽偿还。 很清楚邵明大师调配的阴狠之药效果有多好,他放心地进宫,将证据呈上御前。 在皇帝肃杀的神色中,血腥八月拉开帷幕。 而主导这一切的陈志谦则是事了拂衣去,加紧寻找阿玲。 教习们动作很快,不出两天便已揪出内鬼。以铁血手段肃清暗卫后,他将整肃一新的人手派出京,严查从京城到西北的没处关卡。而他本人,则是亲自坐镇京城。 以他对陆继祖的了解,阿玲这般重要的筹码,他定会放在最方便的位置。 脸色越发阴沉,他开始逐一彻查广平王府在京中明里暗里所有产业。没日没夜地毯式搜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双眼熬到赤红时,让他寻到了蛛丝马迹。 心知那位嫡兄的本事有多大,陆继祖丝毫不敢放松。在充分运用心理战术来个灯下黑,把人藏在京城后,他依旧不放心,每隔三日就要把阿玲眼睛蒙起来,另换一处居所。 陈志谦几度地毯式搜索,正好跟陆继祖打了个时间差。 真正让他发现蛛丝马迹这事,还得归功于阿玲。 陆家两兄弟表面水火不容,打出生下来也极少见面,可个性还是有很大相似之处:不仅喜欢上同一个姑娘,连扭曲的性子都差不多。不同的是比之陈志谦默默付出从不多说的含蓄,陆继祖则是情绪外露的暴戾。 他又不傻,阿玲是真喜欢他、还是在应付他,一天两天看不出来,三天四天总能感觉得出,等到五六天上就已经完全能确定。 可相处越久他越喜欢阿玲的性子,不仅漂亮,还可爱,性子有些迷糊,可该聪明的时候从不泛迷糊,真是让他越发难以自拔。喜欢就要得到,至于脾气什么的日后慢慢哄就是。这样想着,陆继祖各种威逼利诱,意图直接上手。 阿玲只觉智商上限一直在提升,前世今生所有努力都用在同陆继祖斗智斗勇去了。绞尽脑汁想着对策保全自身清白,还好陆继祖似乎很忙,每次呆不了多久便会被人叫走。可他一次比一次逼得厉害,这让她想起了玉哥哥的好。 玉哥哥从不会逼她,即便这次做得过分些,可他也没什么恶意。比起陆继祖,更是温柔到不行。 他那么做应该是喜欢她,怕她离开? 也不知她失踪这么久,他有没有在找她? 想到有这种可能,阿玲突然福至心灵。这些天她一直在想着怎么跑出去,可陆继祖防备得太过周全,身边全是拔掉舌头的老嬷嬷不说,转移地方坐马车时更是干脆把她迷晕,她找不到任何机会。 她跑不掉,别人可以来找她啊! 先前她不是没想过,可地方换得太勤,没等她摸清楚状况就已经被迷晕带走,等再醒来时已然是陌生的居所。许是轮换过来了,这次她醒来时,竟在处先前呆过的地方。看样子这好像一处书斋,看向外面放慢书本的桌案,她有了主意。 陈志谦是在两日后找到的这,在他来之前的两个时辰,阿玲连夜被送走了。 这段时日京城局势越发平静,熟悉朝堂纷争的人都隐约闻到那股山雨欲来的气息,朱雀大街沿岸越发僻静,深宅大院内的王公贵族纷纷夹紧尾巴做人。 离阿玲被绑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旬,将广平王府明里暗里所有产业查个差个遍,毫无所获之下,陈志谦的情绪也越发焦躁。他向来不是能忍的人,两辈子加起来那点好性子都用在了阿玲身上,这会解药失踪,狂犬症顺带发作。 箫矸芝名单上的人遭了秧,这些人家但凡有人出门,总会“巧遇”广成王,然后被他揍成猪头。 一位两位还能说是巧合,可次数多了他们也回过味来,难不成被发现了? 另一头出完气的陈志谦继续耐下心来去搜索第二遍,今日他来的便是陆继祖在京中的私人产业。大多数时间长在西北,见惯了大漠戈壁的荒凉,陆继祖对江南小桥流水的温润舒适尤其钟爱,这处小院也是仿江南风格所建。 轻易潜入,查探后依旧没什么收获。坐在书桌旁,望着园中熟悉的景色,他心下惆怅。 “阿玲,你究竟在哪?” 眼神逐渐迷离,他放任自己陷入担忧。不是没想过直接上门找陆继祖,可他不是什么善茬,被逼急了肯定会真伤了那丫头。 前段时日他已经伤了她……其实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保她在京中安然无恙。可为了麻痹对方,他必须得做出副骄横的模样,不敢在京中布置太多人手,因此才让陆继祖有机可趁。这次,也是他连累了她。 他该放那丫头走的,若是当日能克制住自己,这会她应该已经坐在江南蒋府的书房内,由李大儒教导着功课。 想象着那副情景,他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视线下移,平头案上熟悉的布置映入眼帘,镇纸、笔墨等物摆放的位置跟蒋家书房一模一样。就在这样的房间内,他曾与阿玲面对面,在她睡着时偷偷临摹她的画像,细细描绘她的眉眼,直到把那副容貌铭刻在骨髓血脉中。 上次探寻时,书房还不是这幅模样。 阿玲肯定来过这,她在给他暗示!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双手哆嗦着翻弄书架,终于让他找到熟悉的那本书。当初师傅为创造相处机会,谎称有事在身让他代为教授阿玲。当时小丫头不服,他便她随意考校,当时她抽的正是这本书。怀着忐忑的心情翻开书页,簇新的墨痕是她稍显稚嫩的笔迹。 强忍住心下激动,未免打草惊蛇,他将书揣在怀中,一路运轻功回到王府。 回府后他马不停蹄将书打开,将每处笔迹正中所对应的字找出,再照她的生辰八字挑出来排在一起,恰好拼凑出三个地名,而其中有一处正是他方才去过的。 虽然阿玲没有明说,可陈志谦很快明白过来。他就说自己感觉到阿玲在身边,原来如此,陆继祖找了三个地方,每隔三日换一处,正好让他错开时间差。 好在阿玲聪明,不然他还得没头苍蝇般转多久? 事不宜迟,如今他是多一刻都等不得。 “来人。” 在陈志谦安排人手的同时,环抱京城的燕山某处山寨,气势恢宏、与粗糙外表形成巨大反差的内殿,一人高的细瓷薄胎青花瓷瓶碎了一地。满地碎瓷片间,广平候陆达挥剑指向风韵犹存的柳氏。 “贱人,竟敢拿个贱种来糊弄本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儿子,竟会是别人的种。 “表哥,冤枉啊。那邵明大师是谁的人,您又怎会不知,他说得话岂能相信?” 陆达当然知道邵明大师跟他名义上的夫人是什么关系,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相信他那些话。可这次不仅铁证如山,这贱妾的娘家人也亲口承认孩子不是他的。两者相互印证,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自欺欺人。 0371 他该放那丫头走的,若是当日能克制住自己,这会她应该已经坐在江南蒋府的书房内,由李大儒教导着功课。 想象着那副情景,他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视线下移,平头案上熟悉的布置映入眼帘,镇纸、笔墨等物摆放的位置跟蒋家书房一模一样。就在这样的房间内,他曾与阿玲面对面,在她睡着时偷偷临摹她的画像,细细描绘她的眉眼,直到把那副容貌铭刻在骨髓血脉中。 上次探寻时,书房还不是这幅模样。 阿玲肯定来过这,她在给他暗示!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双手哆嗦着翻弄书架,终于让他找到熟悉的那本书。当初师傅为创造相处机会,谎称有事在身让他代为教授阿玲。当时小丫头不服,他便她随意考校,当时她抽的正是这本书。怀着忐忑的心情翻开书页,簇新的墨痕是她稍显稚嫩的笔迹。 强忍住心下激动,未免打草惊蛇,他将书揣在怀中,一路运轻功回到王府。 回府后他马不停蹄将书打开,将每处笔迹正中所对应的字找出,再照她的生辰八字挑出来排在一起,恰好拼凑出三个地名,而其中有一处正是他方才去过的。 虽然阿玲没有明说,可陈志谦很快明白过来。他就说自己感觉到阿玲在身边,原来如此,6继祖找了三个地方,每隔三日换一处,正好让他错开时间差。 好在阿玲聪明,不然他还得没头苍蝇般转多久? 事不宜迟,如今他是多一刻都等不得。 “来人。” 在陈志谦安排人手的同时,环抱京城的燕山某处山寨,气势恢宏、与粗糙外表形成巨大反差的内殿,一人高的细瓷薄胎青花瓷瓶碎了一地。满地碎瓷片间,广平候6达挥剑指向风韵犹存的柳氏。 “贱人,竟敢拿个贱种来糊弄本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儿子,竟会是别人的种。 “表哥,冤枉啊。那邵明大师是谁的人,您又怎会不知,他说得话岂能相信?” 6达当然知道邵明大师跟他名义上的夫人是什么关系,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相信他那些话。可这次不仅铁证如山,这贱妾的娘家人也亲口承认孩子不是他的。两者相互印证,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自欺欺人。 剑刃下柳氏还在嘤嘤哭泣,梨花带雨的柔弱之姿却再也无法引起他丝毫怜惜。不仅如此,忆起往昔她惺惺作态,引得他对长子逐渐厌恶、最终父子陌路,他更觉得这妇人可恨之至。 “你若老实交代,看在十几年养育之情的份上,本王能放那贱种一条活路。” “王爷,那真是您的儿子啊。不说广平王府规矩,妾身打小便到了王府,长大后又一心仰慕,怎会背叛您?” “还在惺惺作态,”剑刃已然染血,稍稍用力便能取人性命。鲜红的颜色刺激着眼眸,毕竟是深爱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他下不去手。 闭眼,他厌倦道:“拖下去,日后本王不想再看到他。” 立刻有伪装成山匪的侍卫上前,捂住妇人嘴将他拖了下去。6达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随口问道:“那边可审出结果?” 背靠大树好乘凉,柳家人这些年在广平候手下做事,靠着枕头风活得好不自在。可他们的一切都是广平候给的,自己并无本事,如今王府主人翻脸,一家人很快便锒铛入狱,关入山寨峡谷旁的地牢中。 做惯了养尊处优的米虫,还没等鞭子下去柳家人便已招认。 “回王爷,当年夫人……柳氏赶赴西北照顾您,将年幼的公子托付娘家照料。冬日天寒,稚子柔弱,一场风寒没熬过去,不幸夭折。柳家人唯恐王府怪罪,又恐女儿失宠,便擅自瞒下来,私下抱来差不多大的农户之子替换。臣已核实过,那农户家另有一子,与公子长得颇为相似。” 柳氏没有背叛他,6达心下好受不少。挥手命人退下,他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 年近四旬,之心早已淡去,随之而来的是建功立业的雄图壮志。苦心经营多年,暗中实力已有一拼之力,可他拼来给谁? 原本看好的继祖并非亲子,这些年他独宠柳氏,府中只两子。除去这个野种,剩余那个,他曾恨不得亲手弄死他。而他亦是将他当仇人,前段时日还深入西北军腹地刺探军情,挖他墙角卖给皇帝。 后继无人,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晚景凄凉的未来。 “王爷,京中来信。” 被6继祖收买,这些天又被陈志谦当出气筒连番虐待的大臣们终于抵不住惶惶之心,开始往这边传信,将自身猜测告知其主。 “臭小子,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子有这么个儿子,也不枉此生。” 6达此人有着比陈志谦还要执拗的性格,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宠爱柳姨娘,宠到可以公然冷落代表朝廷的公主,忽略同样是亲子的嫡子,将妾室以及其所出庶子捧上天。可柳家拖后腿的行为终于让他从这份感情中走出来,男性本能力对于子嗣传承的看重让他开始重视陈志谦。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那片叶子移除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嫡长子有多么优秀。 他应该补偿他。 意图造反这么多年,他早已没有回头路了,而且广平王府世代勋贵积累下来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向今上摇尾乞怜、苟且偷生。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造反是项高风险高回报的事业,这么多年6达早已想好退路。如今,他要将这条退路原封不动地留给儿子。 “将这封信交给景渊,撤掉继祖身边的人手。” 先前他看不上那个商户之女,王府丢不起那人。可如今有个多年来跟皇帝干的父亲,娶个商户之女是最好的示弱手段。再者,景渊喜欢,儿子在专情这点上还是继承了他。 此刻的6达完全忘记了前面十几年对陈志谦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连他无可挑剔的容貌都能被他说成毫无男儿气概。这会他只觉得儿子哪哪都好,他愿意把最好的一切留给他,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辞。 视线偏移,他的视线透过近处的连绵群山,越过江河万里,看到了位于大夏腹地的陪都。 军令如山,6达一声令下,广平王府在京中的人手迅收缩。没有了家族势力帮助,蜜罐里长大的6继祖压根不是陈志谦的对手。根据阿玲留下的线索,小王爷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阿玲被藏匿的所在。 破门而入时他看到了目眦尽裂的一幕,越没有耐心的6继祖寻个空子,便欲对阿玲动强。从刚开始的晓以道理,到后来的月事盾,十几日来阿玲已经烧光了所有脑细胞。如今她身上干净,先前用过一次的理由也通通作废,深宅闺秀武力值在健壮男子面前更是根本没法看,面对6继祖来势汹汹,她已是退无可退。 “你若再敢靠近一步,我便血溅当场。”拔下头上簪子抵在脖子上,尖锐的金属刺入脖颈,痛感传来她眼中泛起泪花。 再用点力,她就再也见不到玉哥哥,阿爹阿娘白人送黑人,境况只会比前世更差。还有前世逼上门的那些虎狼亲戚,这段时日阿爹雷霆手段,不给银钱更不给任何特殊优待,几番折腾下来彻底让他们服帖,前世闹最狠的几位族老更是被愤怒的族人撵下去。眼见着他们已经遭到报应,嫡支后继无人,前世的情况又会重演,蒋家最后还会便宜他们。 她不想死……可她并非不谙世事之人,若她委身6继祖,先不说对玉哥哥会造成多大伤害,蒋家万贯家财也会充作广平王府谋逆的军饷阿爹为保全她肯定舍得。到时她所有珍惜的人,都会因她而受到伤害。 可恨她太笨,如果早点想出法子留下暗语,或许玉哥哥能找到她。到如今箭在弦上,一切都来不及了。 闭上眼,五指握紧簪子,白皙的胳膊上青筋毕露。 “滚开!” 做梦都在想的嚣张音色入耳,一阵风吹过,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她手中簪子被夺过去,连带着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阿玲,我来晚了。” 颤抖的声音传来,屏息许久,直到觉得憋闷,辨认着熟悉且让她安心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张开一条眼缝。先是菱唇,再是挺鼻和星目,少年如玉的面庞映入眼帘,眼中的关切抚慰了她惊弓之鸟的心。 “你怎么才来啊!” 方才强忍住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环抱住他脖颈,她嚎啕大哭。 哭声让惊讶中的6继祖回过神,“陈志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自有我的法子。” “自动送上门来,别怪我不客气。”6继祖早就看这位嫡兄不顺眼,此刻他怀中全心依赖的阿玲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杀了他!从没有一刻他除去嫡兄的念头是如此强烈。 “来人。” 本该应声破门而入的人手却是迟迟未曾进来,连喊三声,窗外终于有人姗姗来迟,那是自幼便跟随他的小厮。 “世子,大事不妙,王爷命人撤去了京中所有人手。” “什么?” 没等6继祖犹豫,跟在小厮后面的广平王府管家,同时也是6达头号心腹的6山回答了他的疑问。 “还叫什么世子?这位公子并非王爷亲生。世子,”他转头看向陈志谦。 这位管家极会做人,是广平王府中少数没因6达态度而看轻陈志谦之人,甚至有时仗着资历老,他还会劝说6达莫要如此苛待嫡长子。6继祖非亲生之事曝光后,所有人还在震惊中时,他已经反应过来。早就该这样了,样样都好的嫡长子不疼,这算什么事!大体知道传信内容,他很快代入和平大使的角色中。 对于他陈志谦还是待见的,安慰阿玲之余,也分神给了他一个眼角。 “这是王爷命属下交给您的信,日后广平王府在京城人手任您差遣。” “什么?” 得知自己并非亲生,6继祖完全惊住了,下意识说出这两个字,而这也代表了陈志谦如今的心声。6达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不是向来恨不得杀了他? 这幅活见鬼的模样让6山面露苦笑,对于王爷心思他还是能猜到几分,“6继祖并非王爷亲生,想必此事世子已然知晓。如今王府公子只有您,这份家业除了交到您手上,还能给谁呢?” “这时候才想起本王?”陈志谦轻哼出声,心下闪过一抹复杂,不过很快被冷漠取代。两世为人,前世甚至死在生父阴谋算计下,足够他对这份父子之情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6山叹息。若是别人平白得个爵位,还是手握实权的侯爵,不说感恩戴德,下巴也得咧到耳朵根。偏偏这位,年纪轻轻已经凭自己本事封侯,日后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他还真有视爵位如粪土的资本。 难道广平侯爵位就要失传? 能被6达视为心腹,6山也很是有本事。稍稍抬起眼角,看到他怀中视若珍宝的姑娘,心思一动计上心来。 “这位便是胡姑娘吧?王爷听说过姑娘,对您极为满意。这几日6继祖私自行动,伤了姑娘,王爷说了把他赏给您出气。” 阿玲哭得也累了,嚎啕声安静下来,也听到了6山这番话。广平候对她满意?满意到绑票外加强行羞辱么?这话信息量略大,一时间她呆若木鸡。 6山使出了做军事时巧舌如簧的本事:“世子有大才,年纪轻轻便已受封广成王,自不会在意广平候的爵位。可您日后成婚,子孙满堂,多一个爵位,子孙亦受一份优待。” 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他跟阿玲的孩子值得最好的一切,最好每个孩子都有爵位。 看来得再努力一把,趁年轻多多赚取功劳,将来好荫封每一位子女。尤其是女儿,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宝贝,想着日后会有个如她这般娇软的小丫头,陈志谦只觉自己再奋斗五百年都不会累。 脑子聪明就这点好处可以多开。边命带来的人手将6继祖押下去,好生“伺候”,边摇婴儿般轻声哄劝着阿玲,他还能开个小号去想哄好后两人日后幸福生活。 至于6达,则被他彻底无视了。 光人救出来还不作数,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蒋先。知道宝贝女儿被掳去半个月,蒋先那个心疼,升腾的怒气直接烧到了小王爷。 京城这个破地方,不呆了!6家没一个好人,必须隔离! 他老人家真生起气来,陈志谦还真没办法。不怪他,饶是有千般主意,碍着那丫头是个孝顺女儿,他也束手束脚无从施展。 忙里忙外安抚老岳父的心,他浑然忘我,直到平地一声雷震惊了整个大夏,才让他从孝子贤孙的状态中分出一咪咪精神。 “广平候奏表状告靖王意图谋逆,亲赴陪都剿灭逆贼?” 乾清宫后殿,陈志谦坐在御炕上,对面是同样震惊的皇帝。 “广平王府乃开国元勋,多年来根深叶茂,扩张势力时有过关联的官员不知凡几,真要彻查只会动摇国本。朕本想着命暗卫秘查,只纠出一部分贪腐、尸位素餐之辈予以惩处,同时敲打另一批官员,以正朝中风气。” 陈志谦自是知道这计划的,对此他也赞同。黎民百姓最盼望的不过是安居乐业,且北方草原亦有游牧民族虎视眈眈,内斗实则是于国于家无益。 “釜底抽薪之计甚为英明,可就怕如先前舅舅提议不拘泥于科举、举贤任能般,他人眼见利益受损,深知这样下去会被慢慢耗死,会狗急跳墙。” “不是会,是已经。” “可……” 皇帝深深地看了外甥一眼,叹息过后,还是将身后的秘奏拿了出来。 陈志谦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扫完,脸上露出不可置信,而后他罕见地认真阅读起来。奏疏乃是6达亲手所写,他的字自有西北朔风中历练出来的粗犷爽朗、以及当朝名将的锋芒毕露,旁人只能模仿其形,却不能模仿其韵。 奏疏大部分内容,6达在阐述靖王的不臣之心,言辞陈恳地要为君解忧。只不过在最后,他略提一笔,言明自己这些年西北督军极为辛苦,若马革裹尸,愿皇上恩泽他的嫡长子,对他乖张的脾气多多包容。 陈志谦撇嘴,他不是不识好歹之人,生养之恩前世已报,这辈子形同陌路,可如此恩情他也不好再辱骂出口。 “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亲生骨肉。在你年幼羽翼未丰之时,以他的权柄,想弄死你并不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想必他内心也有犹豫,只是受身边人影响,才越变本加厉。” 皇帝这般劝道,他不想让姐姐唯一的儿子留下心结。还有一点就是,这番话传到6达耳中,他亦会记他一份情,不论此次剿灭太上皇残余势力,还是日后西北军权变更,都会省力许多。这后一点便是帝王心术。 忍住心中复杂,陈志谦平静道:“此间事了,天下应该会安定,正好外甥也歇息几年,在此向舅舅告假。” “怎么突然想起歇息,莫非蒋家女要启程回江南?” “舅舅既然已经知道,便准了外甥这假?” “这是要累死朕,大丈夫何患无妻?”察觉到他面色不善,皇帝忙改口,丝毫没有真龙天子一言九鼎的威严,“要不,朕下旨赐婚?” 陈志谦也没客气:“必须得赐婚,外甥可是在金銮殿上亲口喊过胡老爷岳父。只是阿玲受了这些苦,外甥看着实在是心疼,不欲勉强于他。若说疲累,太子已然长大,是时候帮舅舅处理点政务。” 这外甥真成人精了,执掌暗卫如此大一股势力,且又如此受宠,岂能不受皇子嫉妒。在这个当口急流勇退,又推太子上去,对方只会念他得好。 于他有百益而无一害,可于自己这做皇帝的而言,史书上那般老年皇帝与壮年太子的前车之鉴在前,还是这位不沾皇权的两姓外甥让他用着放心。更何况,他还如此的干练,无论做什么事都让人放心。 皇帝是一点都不想放人,而蒋先恨不得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无奈陪都有战事,运河北段全线封闭,6路不安定,他们也只能被困在京城。 6达感情上虽然渣,可论打仗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高高手。 论舆论战,早在挑起战事的当口,他便把靖王推到最前排。这也不算冤枉了靖王,作为太上皇诸子中最有才学的那位,当年风头压过太子的贤德皇子,他当然是太上皇的左膀右臂。陪都复辟大业,处处可见他的影子。这会随便扯几件事一说,造反之事铁板钉钉。 论真刀实枪,以军功起家的广平王府怕过谁?有他督战,加之近几年陪都那方被今上卸胳膊卸腿,实力早就大不如前,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先前太上皇还檄文,痛斥今上不孝子,辱骂他对手足兄弟赶尽杀绝。可眼见着兵临城下,他恢复了十年前草原骑兵攻破阳关直取京城时的怂劲。 只要保住性命,能安享荣华富贵,牺牲再多也是可以的。当年为了避难,紧急情况下他将皇位传予最不看好的太子。如今老了几岁他更是胆小,为了平息太后一系的怒火,直接将靖王连带宠爱多年的珍贵太妃一并打包送出去。 不出一月,战事终结。广平候6达亲率部众踏过陪都城墙外的宽沟深壕,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突然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流矢击穿太阳穴,自马上跌下,当场身亡。 今上终归是疼外甥的,明知多年来广平候怀有不臣之心,手中亦握有证据,可依旧给了他死后哀荣,亲赐谥号“忠勇”。 人死了,所有的怨恨也随着生命的消逝烟消云散,只余过往的美好记忆。于恵大长公主和陈志谦而言,6达此人在他们的生命中没造成什么美好的记忆,可他最后的所作所为,以及识时务的自杀,却为母子省去了不少麻烦。 功过相抵,更何况小王爷如今用得着他。 战事平息后运河恢复畅通,阿玲不日也要随蒋先返回青城。这次入京实在是险象环生,也让她认清了自己的不足之处。玉哥哥以为她怨恨他,实际上她知道那些事不怪他,反过来她怪自己无能,若非她太冲动,也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事生。 左右她还小,且先回青城,追随李大儒多学几年。待日后再踏入京城,她也会有底气。 亲父死了,无论先前父子关系如何,陈志谦肯定要服丧。在入府吊唁时,她将这番话开诚布公地说予他听,而他亦是接受了,这让她松一口气。 这边她放松了,那边云淡风轻的陈志谦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种想法,他绝对不要跟阿玲分开。 现成的理由摆在那,他得守孝!而且他是嫡长子,得正儿八经的守孝三年。那丫头不是说想多学几年?没事,他陪她学! 出殡当日今上换上便服过来,被儿子说得烦不胜烦的恵大长公主亲自出面,哭得眼眶通红,求弟弟给儿子留点脸面,让他做个孝顺的孩子,不要因守孝之事被天下人指摘。 臭小子太损了!若说皇上最怕什么,一是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生母太后的眼泪,二是为他牺牲了整个人生的嫡亲姐姐的眼泪,没有第三! “罢,广平候老家不在青城,往那边去的时候小心点。” 留下这句话,今上负气离去。 三个月时间如弹指一挥间,阿玲回到青城,师从李大儒,努力地吸收着各种墨水,同时也有条不紊地打理家业,闲暇时间她还会帮阿爹参详下官场之事。 靖王谋逆案牵连了一批江南官员,本州之内亦有不少官员落马。蒋先初入官场,便赶上人手紧缺的时候,往常抢破头的实权,这会剩下的麻雀三两只根本顾不过来。好在他多年经商常与官府打交道,又有本州一把手的潘成栋从旁指点,同时暗中还有李大儒那些成器的学生襄助,最初忙乱后很快便步入正轨。他当官有个最大的好处,不贪天底下没几个人钱比他多。布政本就是个肥差,贪腐亦是无法杜绝,可他不会威胁到他人利益,其他官宦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位“野路子”的同僚。 蒋先忙于做官,蒋家的事便落在阿玲身上。底下管事很给力,也很尽心,但她还是刻意让自己忙一些。一旦闲下来,脑海中便会闪现出青衣男子的身影。分开三个月,虽然时常有书信传来,可她还是觉得怅然若失。 天气逐渐变凉,赶在过年前苏小乔定亲。两人合伙开的铺子因供应西北军需而生意红火,苏小乔如今也是青城内炽手可热的姑娘。城中好几位富商都把话递到方氏那,知道阿玲高攀不起,想问问她好友之事。不仅富商,甚至连州城官员也旁敲侧击地问道蒋先,想为家中嫡此子求娶这位财神爷。 可苏小乔的选择却让人大跌眼镜,那么多求娶她的青年才俊愣是一个都没看上,最终她选了百草堂那位抓药的伙计阿木。 旁人十分不解,对着阿玲她却没有丝毫隐瞒:“那些人娶得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银子,甚至还看到了我背后站着个你。阿玲,我想法比较怪,感觉自己既然不缺银子,何苦去遭那个罪。阿木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他家中阿爹只有阿娘一人,他本人也极为善良,当年家中穷困时还曾偷偷周济过我药材,他会对我好的。” 苏小乔成熟的想法让阿玲彻底认同,“你且放心出嫁,日后若阿木对你不好,自有我为你做主。” 望着苏小乔掩不住喜色的面庞,临走时步子都轻快了许多,阿玲不禁有些吃味。玉哥哥也对她很好…… “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她喃喃自语道。 “是在说我么?” 窗外传来清朗的声音,隔着窗户,青衣男子立在窗前,眼神中的缱绻如一位征战数年后归家望向妻的丈夫。 “玉哥哥……” “恩,阿玲,我来陪你了。” “没有错漏。”查了一遍花名册,阿玲小声道。 原来是她!相隔半个大厅,耳聪目明的陈志谦听到阿玲声音,瞬间想明白过来。 “今日阿玲虽是前来帮王爷记账,可她是我蒋先的女儿。当日拜师仪式时蒋某便说过,日后蒋家的一切都归阿玲。可这孩子太孝顺,即便库房钥匙在她身上,也从没有那种抓牢家产、把我这糟老头赶下去的心。” 蒋先最后一句话,可算是扎到了不少有儿子,且本身已经年迈的商贾心里。不同于蒋家千亩地里一根独苗,他们家中大都儿女成群。姑娘还好点,但儿子们随着长大成亲,长房、二房、三房,有意无意间,一个个全把心思打在家产身上。而日渐年迈、感觉到身体衰弱的他们,则感到由衷的愤怒和恐惧。 拿着库房钥匙都不带动丁点东西?放他们家中想都不敢想! 心下这样感慨,众人却是都明白,蒋先这是打算替闺女捐个大的,也算是给她铺路。 他们想得没错,在阿玲略显迷网的目光中,蒋先满是鼓励地看着她,直接喊出一个数:“阿玲代表蒋家,捐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倾尽他们全族家产也拿不出这个数,胡老爷一出手果然是大手笔。比起他来,沈金山那一次次的十万两,又何其小家子气。 还未完全放松下来的沈金山整个人都懵了,一百万两,刚给了他三成,蒋先从哪弄来那么多银子。 “沈老爷可还要更改?” 听到小王爷的疑问,沈金山面露难色。六十万两已经是箫家所能拿出的极限,他本想着将这笔银子捐出去,然后从蒋先那拿来的继续维持箫家绸缎庄正常运作。可没曾想蒋先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直接打得他措手不及。 已经投了六十万两,难道要轻易放弃? 如今的沈金山就如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想到当上会后的种种便利,他咬咬牙。 “沈某再追加五十万两,整整一百一十万两。” “一百二十万。”蒋先轻飘飘喊道。 “六十五万两,一百二十五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三十五万。” “一百四十万。”忍不住了吧?蒋先唇畔笑意渐浓。 这样下去不行,会被拖死的。心下飞打个算盘,沈金山喊道:“一百八十万两,沈某人总共捐这个数,胡兄可还跟?” “沈兄确定?”蒋先适时地露出些惊讶。 果然露怯了。烤全羊喷香的味道传来,还未退下的舞姬手足间铃铛出清脆的响声,暖烘烘的云来楼一层,热烈的气氛尤在,沉浸其中沈金山也少了些许戒备。 “当然,不二话。” “阿玲,拿纸笔来,立契书。” 阿爹果然没让她失望,虽然没争过沈金山,但一百四十万两也不算坠了箫家名声。心情再次好起来,阿玲递过纸笔,沈金山唰唰两笔立下保证,又按朱泥画押,当场将此事砸瓷实了。 待一切彻底确定后,蒋先自衣袖中掏出一纸契书:“不知沈兄可识得此物?” “沈兄点头,那便是承认此事?” 难道蒋先想现在跟他要银子?想到此点沈金山心下踟蹰。 “如今是在进行征募军饷之事,胡兄与沈某间这等琐事,过后私下商议便是。”敏锐地察觉到危机,他决定行“拖”字诀。待他当上会,总览绸市各项事宜,到时这笔银子给不给还是两说。要知道民不与官斗,就算他真不给,难不成这九尾老狐狸还能奈何得了他! “沈兄所言差矣,此时不仅与今日征募军饷宴有关,而且还是息息相关。” 息息相关? 在短暂的回神后,听蒋先以阿玲名义捐百万纹银,陈志谦重新陷入沉思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蒋先此举是在为阿玲铺路。乍一看可能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实在是太宠女儿。可往深处想想,宠归宠,至于拿出这么多银子?整整一百五十万两,不少大绸缎商全副身家都不一定到达这个数。 如此巨款,就这般轻轻松松地拿出来,难道这只是宠? 身处大夏最高的权利漩涡,陈志谦看得很明白。当年太上皇宠珍贵太妃,平王也是诸皇子中最受宠的,吃穿用度甚至连中宫所出皇子都隐隐不及,可平王所享有的也就只有这些面上的东西。等真正立太子时,他还是选择了元后嫡子、文韬武略样样俱全的今上不仅如此,在危急时刻需要新帝登基时,他依旧将江山社稷交付给太子,任凭宠冠六宫的珍贵妃哭得梨花带雨都无济于事。 从此事上不难看出,宠爱和敬重完全是两码事。喜欢一个儿女,可以平日偏心些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大多数人所倚重的依旧是有本事、能扛得责任的子女。 太上皇还不算太英明的皇帝,尚能做到如此蒋先这般清醒之人,难道会仅仅因为宠爱,就为女儿随随便便耗费半数家产? 一定是这其中生了什么,让他对阿玲的宠爱中,成功地掺杂进一丝信赖。 想到自己方才猜测,陈志谦心中天平再度倾斜。莫非…… 抬头向那丫头不看去,然后他就听到旁边蒋先的话。 “却是息息相关。”他下意识地附和道,见所有人面露疑惑,稍作停顿后他解释道:“不仅拜师仪式当日,甚至连所下请柬中,本王都再三提起过,本次征募军饷完全自愿,各家只需量力而行,千万莫因此事而影响到日常生意。” 原来您那话是这意思?众商贾恍然大悟,然后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既然是这样想的,那您特意在请柬末尾标个数字,注明我们全族资产大概有多少,那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用朱砂特意标明的数字,意思不是再说:本王知道你们很有钱,要是敢不出力,这如血色的朱砂就是你们的下场。 难道不是? 将他们望向桌上请柬的眼神看得真切,陈志谦微微摇头。当然不是,本王标那么个数字不过是为了吓吓你们,谁叫你们一个两个打着把儿子嫁进蒋家的主意。 敢跟本王抢女人,即便只是有那么个意思,也是罪无可恕! 当然这等想法他绝不会说出来,一来是为麻痹蒋先二来,要是他先表明心迹,那丫头尾巴岂不得翘上天,以后成亲后如何振起夫纲。 小王爷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在场就没一个人能猜透。 如今多数人都在思索,小王爷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那句“影响到日常生意”。帖子上用朱砂标出的数目的确十分精确,这三日他们核对账目后,现家中所能拿出的现银,与这数字不离十,由此可见小王爷是真正做足了功课。 只捐十万两,还远不到影响自家生意的地步,甚至不少人家还多有盈余。小王爷这句话,到底是本意呢?还是敲打他们? 本来有蒋先带头,前五轮他们只捐十两没什么,可第六轮蒋家突然出个天文数字,一下把前五轮的十两抹平了。只是蒋家抹平,他们还抹不平。若真是后一种,被小王爷记恨上…… 想想就觉得头顶阴云密布! 正当担忧之时,阿玲的话却解救了他们。 方才阿玲就注意到旁边几位追随箫家的商贾,听到阿爹最后依然捐十两时的幸灾乐祸。当时阿爹那样,她也没脸去说人家。但现在阿爹可是捐了一百五十万两,虽然是以她名义捐的,但谁不知道她一文没赚,所有钱都是阿爹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会她腰板硬了。趁着放笔墨时,走到旁边桌子前。 “人家都捐十万两,为什么你只捐十两?” 虽然声音不高,但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被她问道的商贾脸“腾”一下红了。他也捐了,而且还不止十万两,昨晚吸了阿芙蓉浑身轻飘飘的,他直接喊出了二十万两,整整是别人的两倍,白纸黑字朱红手印,明明白白的契书如今正攥在小王爷手里。 可他却不能说! 不是小王爷那边有什么威胁,而是他心里清楚,这事要不说,顶多损失点银子要是说出来,公然跟朝廷作对,贿赂平王,不管哪条都足以让他们保不住身家。 两害相权取其轻! 干了这碗黄连水! 坐在犄角旮旯的位置举着十两牌子,本来他们心里已经够苦的了,偏偏蒋家姑娘还要往心头插一刀。不愧是小王爷师妹,师兄师妹一左一右各一刀,不带这样的啊! 可他们却毫无办法。 正好前面小王爷话传来,对着阿玲,那商贾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这不是量力而行。” “抠门!”阿玲没好脸色地说道。 而刚捐了十万两,这会正处于犹豫中的其他商贾,听到门边动静,终于注意到这些从头到尾捐十两的人。原来还有垫底的,这下小王爷就算有所不满,怒火也会先朝这些人。 他们只捐了十万两,比原先预计的少出银子不说,还额外得了面子。想到前五轮跟风捐的十两,省钱的众商贾纷纷对蒋先感激不已,果然跟着胡老爷准没错。 与他们相反,跟着沈老爷的那些人这会可算是恨死了沈金山。其实仔细想想,人蒋家姑娘虽然直接了点,但她性格就是这样,而且她说得本身确是事实,没有丝毫问题。归根结底,他们丢面子,还不是因为被沈金山骗去了钱。 好你个沈金山,这梁子我们结下了,以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小王爷说完话的短短片刻内,因为阿玲看似天真实则真报复的简短一问,商贾们情绪持两极分化。 站在最前面,蒋先再度开口:“沈兄听,王爷也这样说过,不要影响正常生意。我们两家彼此多少也了解,别怪我说话直,这会沈兄突然捐出一百八十万两,我还真担心您过后没银子结这账。” “不过是毁掉契约的丁点银子,沈某这便给胡兄结了,二十万两够不够?”他早已暗中算过,去掉零头二十万两正好不多不少。虽然出了这笔银子他有些心疼,可单从蒋先那拿来的三成就不止这个数,更不用说后面还余下的四成,这钱也是从他姓胡的手里出。 “二十万两?”蒋先连连点头,“按去年的价来说的确是够了。” “那就这样。”沈金山当场拍板,对着门口扬声喊道:“胡姑娘,如今总可以公布结果了?” “沈兄且慢,蒋某还未说完。” 阿玲放下手中记账的花名册,而在最前面,蒋先站在沈金山跟前,指着最后面一行,说道:“沈兄再仔细看看这契书。” “生丝收购价早已定下,但反悔时的价格,却是按时价来收。这个时价,可不是指得去年价格。如今青城的生丝价,想必没谁比沈兄更清楚。” 0372 ? 第一次走在古人的街道上,这种感觉挺像掉进古装戏里似的。啊,当然,我不是掉进了古装戏,而是掉进了古代。 胤川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叫响溪老街,笔直的青石板路足有一千多米,两旁砖木结构的店铺,白墙青瓦,砖雕彩绘精美独特。店铺的匾额楹联招幌也是古色古香……当然,他们想不古色古香也难,这是古代,我再次强调。 最最让我惊奇的是走在街上的美眉,居然真的有把眉毛剃掉一半,再用烟墨揉成珠状的,还有脸上的粉涂得活像日本艺伎似的。迎面过来两个窈窕少女,一个脸涂赭色,唇涂乌黑,另一个眉毛剃得精光,用红紫色涂画晕开……原来古代美眉们化起妆来的前卫不比21世纪差到哪去,就刚刚这一个涩谷妹一个血晕妆,已经让我的心脏受不了 了。 我咽着口水,扯扯陈棋的袖子:“妖精哥哥,你喜欢看女孩这么打扮吗?” 陈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简单而直截地回答:“难看。”真酷。 拈豆儿插口道:“我觉得女人还是素面朝天的好,隔了那些铅粉都看不清她们的本来面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嘴歪眼斜满脸麻子。”这个坏小子嘴巴真毒。 我又悄悄问画纹,画纹掩着嘴笑:“姑娘,那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才好作的装扮,咱们名门大户人家,别说姑娘们了,就是我们丫头也不好那样随性的。”语气里是有些羡慕的。 陈零凑到我身边:“妹妹也想化那样的妆?” 我坚决地摇头。我的审美没那么超前,我一向是挂在时尚的尾巴尖上的。 陈言陈棋这次出来是为了和人谈生意,陈家的经济来源除了农庄佃户收上来的租子,便是做生意了,只是做的什么生意我还没弄清楚,决定这回要向陈零套问明白。 到了约定的茶楼,陈言为我和陈零叫了些点心水果,让我们在这里等候,便和陈棋自去雅间了。 这个位子是我挑的,二楼,靠窗,既可看街上风景又可观察茶楼内形形色色的客人,一举两得。而且,清风拂面舒服得紧。 小萤火虫和画纹守着规矩站在后面侍候,刚穿越的时候我还不太习惯这种情况,后来也就当他们是饭店服务员了,虽然被人看着吃东西有点别扭,可是也没见谁在饭店里招呼服务员一起坐下来吃的,是不是? 拈一块椰子糕送里嘴里,我问陈零:“007,为什么妖精哥哥那么年轻就可以跟nod哥哥出来谈生意了?” 陈零道:“五哥细心,人也聪明,他做事父亲最放心了。其实不是他跟着三哥学做生意,是三哥在跟着他学。” 我呛了一下,妖精哥哥是天才儿童? “那妖精哥哥做的什么生意?” 小萤火虫噗哧一乐,他听见我这么称呼陈棋就会偷笑,很没礼貌的。见我瞪他,他忙板起脸,很严肃地道:“咱们陈家有一个玉器行,每年给朝廷上供的玉器大部份都是从咱们的玉器行出来的。另外,还有遍布各国的银号。” 我一愣:“什么?遍布各国?” 小萤火虫道:“是啊,喏,除了幽都那个蛮夷之地外,玄鹰、赤炎、瀛波、虹风、成钧、聚阖、阳骊都有咱们的银号。而且这些都是五少接手后发展起来的呢。所以外面的人都管咱们五少叫‘财神少爷’。”一脸得意洋洋,好像“财神少爷”说的是他一样。 陈零微笑道:“妹妹不记得了吗?以前大哥就买过九国广舆图给你啊。” 我随口道:“忘了。这九国是在一个大陆版块上吗?” 陈零笑:“诶——?” 小萤火虫也问:“大陆版块?” “嗯,就是说这九个国家的边界是相连的吗?中间有没有隔着大海什么的?”刚刚我的用词太科学了吗? 陈零叫小萤火虫向掌柜的要了纸笔,然后画给我看,基本上这几个国家都是在同一大陆版块上的,只除了瀛波,是位于碎雪海的一个岛国。 九国之中以凤麟、赤炎两国为中心,国力也是最强。 虹风地处凤麟和玄鹰两国之间,是个小国,但因地理位置微妙而得以平安。 聚阖在最西边,有广袤的森林和沼泽,据陈零所说,曾经成钧与聚阖交战,结果被诱入丛林之中,被毒虫毒蚁和瘴气弄死了大半,最后不得不弑羽而归。 阳骊与瀛波只隔了一重海,民间贸易上多有往来,但也常常被瀛波海盗骚扰,不胜其苦。后来阳骊向赤炎借兵,打了五年,与瀛波签署条约,海岸线上才平静下来。 幽都的位置在最北边,是个草原之国,又号称白马之国。传说幽都人是一匹白色天马的后裔,后来分散成很多小部落,十几年前被其中一个大部落的首领古古奇莫罕联合起来。幽都人好战,常与临近的成钧和玄鹰发生小规模的战争,但那两国也是民风尚武全民皆兵,因此幽都人虽然擅于打仗,却也得不了多少好处。 而陈家银号因为在各国都有设立,因此货币的兑换比较方便,那些大商家甚至各国官府都有在陈家银号设立帐户。相比之下,陈家玉器行的生意只是小儿科了。 再说明一下,陈家玉器行的玉料大多来源于玄鹰,有部分竟然还是来自于幽都的。 这样一边听陈零解说,一边看他画的地图,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陈言、陈棋已谈完事情,从雅间出来,坐到我们身边。拈豆儿和端砚忙要了热茶给各自的主子倒上。陈棋一边喝茶一边拿起陈零画的地图看,道:“老七的记性真是不错,画得和广舆图上分毫不差。” 听了这话我小小地惊讶了一把,原来007也是天才儿童。 陈言的样子有点郁闷,道:“老五,你说刚才那个裘老板是不是成心的?拿咱们的玉和风菊坊的玉相比,那能比吗?谁不知道风菊坊的玉用的是本地的,质料上就差很多啊。” 拈豆儿插口道:“自然是成心的,想压价嘛。” 陈棋只是一笑,放下茶杯,向陈零道:“你说呢?” 陈零托着腮,笑眯眯地道:“越佑府的那位裘老板吗?压价是自然的,不过拿咱们的玉和风菊坊的相比,恐怕还有一个原因。” 陈言道:“什么原因?” 陈零道:“我前些时候和六哥在街上闲逛,发现风菊坊的玉卖得很好。” 陈言道:“那是因为他们的玉便宜。质料不行,自然卖不了高价,便宜了买的人就多。” 陈零道:“有卖得便宜的,也有卖得很贵的,而且简直比咱们的还贵。” 陈言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零道:“三哥,你看没看见六哥房里摆的一个青玉云纹熏炉?” 陈言想了想,才道:“啊,那个,我还跟老六说呢,那哪是熏炉啊,整个都镂空了,倒是够精巧的,可是不实用啊。” 陈零道:“就是因为它都镂空了,才卖得贵呢。” 陈言不解,道:“这是为何?” 陈零笑道:“风菊坊的玉器虽然质料不如我们的好,但胜在玉匠竭尽巧思,雕得灵珑剔透。现在很有种风气,是以此为美的。” 陈言皱眉道:“这是什么道理?” 陈零笑而不言,陈棋道:“不管有道理没道理,既然人们喜欢,连宗室贵族也争相购入,那我们也该投其所好。” 陈言还是皱着眉,道:“这样不好吧,我们一直是以做礼器为主的,又是上供给皇家用的。像风菊坊那样,未免太奇技淫巧了。” 拈豆儿插口道:“三少死脑筋,不开窍。咱们做买卖的,当然是什么赚钱做什么,管他什么技什么巧呢。照我说呀,最好再找些名家,把他们的字画也刻上去,那就风雅了。” 我今日以来第不知道多少次看他一眼,做为一个下人来讲,拈豆儿还真敢随便教训主子,而陈言他们居然也不生气。这小鬼头见我看他,便咧着大嘴冲我笑,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偏偏又可爱得紧。 陈棋道:“拈豆儿这主意不错,我看晏十乌的那幅扑蝶戏猫图就很适合雕出来。” 陈零道:“关键是要神似。” 陈棋道:“嗯,看来应该再网罗些琢玉的高手才行。” 陈言还想再说什么,端砚笑着道:“我听二少奶奶房里的敏儿说,顾家那边有带口信过来呢。” 拈豆儿道:“顾家那位纤尘姑娘吗?” 陈言脸上一红,害起羞来,忙低头喝茶。 端砚道:“是顾家的老爷太太,也就是寻常问候一下,倒是没说别的。” 拈豆儿撇嘴,道:“这也值得说一说?我还以为是给三少捎的口信呢。” 我再打量端砚一眼,这孩子倒真会转移话题替他主子藏拙,免得再说下去显得陈言头脑不如弟弟们灵光。 被端砚这么一打岔,刚才的话题便不再继续。随便聊了几句,陈棋道:“也该回去了吧?”说着看向我。 我正想问他有没有夜市可逛,就听旁边一个很粗俗的声音故意大声道:“这孩子长得真是招人疼啊,看那小细腰,爷我一只手都能掐得过来。” 说话的人是个黑脸膛的年轻人,衣着华丽,气势嚣张,正一脚踏在椅子上,一只手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瞄着陈棋。 陈棋神色不动,拈豆儿却已怒得要跳起来,但被端砚按住了肩膀。 那人旁边还跟着**个人,看来都是纨绔子弟,其中一个眉心有颗朱砂痣的,看着陈零道:“瞧瞧这孩子,长得跟女孩儿似的,真是漂亮。” 小萤火虫喃喃道:“像女孩儿?他还真敢说啊。” 那一群人一边淫笑着一边走过来,朱砂痣笑道:“你们是哪家的孩子?素衣楼还是碧月阁的?”说着伸手就来摸陈零的脸。 陈零抬头一笑,容色如晨光清新明亮,晃得朱砂痣眼神迷离,手停在半空中忘了更进一步。陈零道:“爷爷我是天一院的。” 我只看到了陈零的笑,却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到那个朱砂痣捂着肚子飞跌出去,一下撞翻了身后的桌子。二楼的客人们眼见不好,有的连忙走开,有的就站到一旁准备看热闹。 那群人哗然起来,黑脸儿喝道:“敢打我兄弟?找死!”手一挥,众人向陈零冲过来。 陈棋拦在当中,劝道:“算了吧,在这里打架,不是坏了人家生意么?” 黑脸儿喝道:“这个最弱,看那身子骨一折就断了,先打他!” 陈棋脸色一沉,飞起一脚干脆利落地将那人踢倒,再一拳打在旁边一人的下巴上。 陈言不住叹气:“唉,怎么办啊,我不爱打架的。”一边说一边加入了战团。 端砚严严实实地把我和画纹挡在后面,轻声安慰:“姑娘别怕。” 我不是怕,我是兴奋啊。 亲眼看到打架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啊。从小到大,除了在电影里,我都没有看到过打架的。有几次在学校里听说有人打架了,等我兴冲冲地跑去看,结果人家都打完了。唯一一次亲眼目睹的,还是看到一个男人飞毛腿似的在街上跑,后面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一边口中还大叫:“有种的别跑!” 现在,终于有机会看到现场了,我推开端砚:“别挡着我,看不见了。” 画纹吓得紧紧地拉着我的袖子,快哭出来似的:“姑娘,小心别让那些粗人碰着你。” 我哪有功夫理会她,跳到椅子上面大叫:“喂!那个死肥猪,你别背后偷袭我三哥!对!拈豆儿,对准他鼻子打!妖精哥哥,打那个穿红衣服的,长那么丑还敢穿红衣服!哎,小萤火虫,你别跳那么高,你个子矮,打他肚子!不对,是侧面,唉,笨蛋,抡凳子啊!砸他!007加油!加油!yeah!” 陈零叹了口气,不再理会那些人,径自走过来把我从椅子上抱下来,无奈地道:“妹妹,怎么你看起来这么高兴啊?” 我捏住他babyface的脸蛋往两边拉,他的脸就被拉成了一个很可爱的形状,跳着脚道:“你过来干什么?过去接着打呀。唉呀,我都没想到,你看起来弱弱的,原来还这么能打。妖精哥哥也是,比nod哥哥力气还大呢。” 兴奋!兴奋!!兴奋!!! 陈零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脸从我手下抢救出来,揉着被捏红的脸颊:“妹妹爱看打架?” 我连忙点头。 陈零叹气:“那也不要站得那么高啊,很丢人呐。” 我一扁嘴,陈零立刻认错:“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那边战局已经结束,对方全军覆没,我方毫发无伤,茶楼损失桌椅碗碟尚未计数。唉,好容易看回打架,还结束得这么快,真不过瘾。 临走时陈棋留了张银票给掌柜的,并且吩咐他派伙计把那些人送去医馆。 一直走到家门口我还兴高采烈的,而其他人都以怪异的眼光看着我,端砚还显得闷闷不乐的,大概是被我推开而感到自尊受伤了吧。 “今天的事别对大哥说啊。”陈言叮嘱我。 我用力点头,当然不会大嘴巴到处去说,我还想他们下次再带我出来玩呢,然后,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再打一架。 陈棋在旁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看的不是我,是陈言。 进了家门我才知道陈棋为什么看着陈言摇头,因为陈野正板着脸站在那里等着我们,首先就是一顿臭骂:“居然和人打架?堂堂陈府的少爷们出去和人打架!陈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还是带着小妹去的,你们就不怕吓到小妹?要是小妹受了惊,我看你们怎么跟爹交待!” 胆大包天的拈豆儿插了句嘴:“大少爷,姑娘可没受惊,我们倒是被她惊吓到了。” 陈言、陈棋、陈零、端砚、小萤火虫,还有眼泪汪汪的画纹默默地点头。 陈野的目光愕然地投向我,我吐吐舌头,笑问:“大哥,素衣楼和碧月阁是什么地方?” 我好像听到轰的一声,然后看见陈野一副要爆炸的模样,陈言不禁瑟缩了一下,叫道:“不是我们跟她讲的。我们也没告诉她那是……”端砚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 唉,nod哥哥人很好,就是和其他兄弟比起来脑子不太灵光。 5乌鸦喜欢金镯子 其实陈野也就是虚张声势地骂骂而已,并没有把事情告诉老爷子知道,只是罚陈言、陈棋、陈零各把家训抄了十遍。家训的内容,我没有看——如果看了,那以后犯错就找不到理由了,所谓不知者不怪嘛。 至于素衣楼和碧月阁,用不着再逼问我也能猜到了,不外乎是青楼烟花地,看他们紧张得那个样子,对于看惯洗头房按摩室满街开花的我来说,实在是不屑一顾。无论到哪个时代,****业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镂月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琴筑完成任务回去秋素商那边。 不过房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奇怪,大家都不说话,从眼角偷看着我。镂月站在我面前,低着头,欲语还羞的样子。 为了表现上级领导的关心,我就主动和她说话:“镂月,你的病都好了?” 只听扑通一声,镂月给我跪下了。如果用字符来表示,我现在的表情是这样的:⊙.⊙ 镂月伏在地上,语带哭腔:“姑娘,镂月再也不敢了,您饶了镂月吧。”原来她刚才不是欲语还羞,而是欲语还“怕”啊。 这是什么状况啊?我被她吓到了,急忙道:“起来说话。” 画纹过去扶起镂月:“姐姐,姑娘最近和气得很,想必是已经原谅你了。不然大少奶奶也不敢叫你上来啊。” 镂月的泪珠扑扑簌簌地往下掉,我叹气:“哭什么?” 镂月吓得脸都白了,又要下跪,我忙道:“算了,去歇着吧。” 见镂月下去了,我才问画纹:“镂月这是怎么回事?” 画纹觑着我的脸色回答:“不是姑娘把镂月打了一顿撵下去的嘛。” 现在我的表情是这样的:x_x “我为什么事打镂月?” “……其实……就是……那个……”画纹吞吞吐吐。 我着急,一拍桌子:“快说!” 画纹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就是姑娘心爱的鹦鹉死了,姑娘怪镂月没有好好照顾它,所以吩咐秦大娘子派人打了镂月一顿板子,罚下去反省。”秦大娘子是大管家秦海的老婆,也是府中管理丫头婆子们的管事人。 我orz了。 为一只鹦鹉就打人板子,陈婴啊陈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小姐脾气啊。 “画纹,把我的首饰挑两件给镂月吧,告诉她别害怕,以后我不会打她了。”镂月那么娇滴滴的大姑娘被人脱了裤子打板子,我都替她感觉羞耻和愤怒,替真正的陈婴给她补偿一下也不为过。 画纹从我的首饰盒里取了一支金步摇,我又让她拿了只玉镯,看画纹去找镂月了,我怎么想心情都很糟糕,于是起身走到外面。 小丫头茧儿正在给花浇水,见我出来便道:“姑娘要去哪里?” 我道:“随便走走。” 茧儿道:“我去叫画纹姐姐来服侍姑娘。” 我忙道:“不用了,让她和镂月两个说说话吧。” 茧儿又道:“那我叫裁云姐姐来?她就在后头做活儿呢。” 丫头多了就是烦,散个步都要跟着,我制止了茧儿,耐心地哄这个小丫头:“茧儿,我就是去园子里走走,不用人跟着。你乖乖的浇花,浇完花就去玩吧。” 茧儿傻傻地道:“裁云姐姐叫我一会儿帮她去巧篆儿姐姐那里去要花样子呢。” 是,是,人家年纪虽小,可也是有工作的。我无奈地摆摆手,自己出了苔痕馆。 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已走近了陈平所居的平澜居附近,这里种了很多奇花异草,远远的就花香扑鼻。看了一会儿花草,发现自己对植物的知识少得可怜,这些花儿里我认得出的也不过就是玫瑰这一种。于是心情更加恶劣。 从平澜居往西北方向,先是陈言住的中直馆,周围满是翠绿的修竹,颇有些潇湘馆的意思。只是nod哥哥那阳刚气质似乎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想像了一下他倚着纱窗教鹦鹉念诗的样子,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太恶搞了。 出了竹林,绕过顾姨娘的漱玉斋、姜姨娘的亭芳院,再过眠虹桥,便是小鸟哥哥的以沫居和李多的布衣楼。李少和李多感情很好,住处相邻得也近。而陈棋的珍珑院是全府最边角的地方,附近有很多大树,一走到这里就觉得空气都变得阴凉了。 空中传来鸟鸣声,我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在一株大树上发现了一个鸟窝。将裙摆掖进腰里,挽起袖子,我爬了上去。 鸟窝里有三只雏鸟正张大嘴巴不住地叫,大概是肚子饿了在等妈妈来喂食。虽然看着喜欢,我却不敢伸手去摸,因为听说有的鸟很敏感,如果雏鸟身上沾上了人类的气味,它们会把孩子丢到外面摔死的。 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一只乌黑的鸟儿飞了过来,倒是不怎么怕人,落在远处的树枝上歪头看了我一会儿,便飞过来给它的宝宝喂虫子吃。我仔细端详它,那油黑顺滑的羽毛,坚利的鸟喙……唉,等了半天原来是乌鸦,心情再次跌落到谷底,我抱着粗粗的树枝叹气,都没有精神爬下去了。 待这只乌鸦飞走后,又一只乌鸦飞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待它把那东西放进巢里,我仔细一看,竟是一只明晃晃的金镯子。“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告而取是为偷,你懂不懂?”我严厉地批评它,“虽然我知道你们的习性就是爱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可是金镯子有多值钱啊,你们偷了人家的东西,人家该有多着急。快点送回去 。” 乌鸦偏头嘎地叫了一声,衔些稻草树枝把镯子埋起来,然后扇扇翅膀飞走了。 这小偷。 我把镯子拿起来揣进怀里,还差点被小雏鸟给啄了一口。我准备一会儿去问问府里谁丢了镯子,就把它还给失主。乌鸦啊乌鸦,我是在替你做功德,知不知道? 正在我准备下去的时候,听到有说话声越来越近,于是我又在树上多待了一会儿,毕竟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又是在十三岁这个尴尬的年纪,爬树还被人看到是很丢脸的。就算我自己觉得其实没什么丢脸的,但老爷子和哥哥们应该是会很头疼吧。为了他们着想,我默不作声地猴在树枝上不动。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没用。”怒气冲冲的责骂声传来,我探头一看却是姜姨娘的丫头舞燕,被骂的那个是二嫂明妍的丫头敏儿。 舞燕停下来,大概是觉得这里偏僻无人吧,她伸手在敏儿额头上一戳,道:“小蹄子,你说实话,是不是把那东西私藏了?” 敏儿慌道:“姐姐,我哪里敢啊。我就藏在那边树下了,谁知道今天就找不到了呢。没准是被谁捡了去吧?” 舞燕咬牙道:“若真是被人捡去也就算了,要是让我知道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私藏了起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的。” 敏儿委屈地道:“我是对姐姐一片忠心的,若不然也不会答应这件事,被主子们知道了,我还真怕被剥了皮呢。” 舞燕沉吟了一会儿,道:“也罢,你再去棋坪那里拿一件。” 敏儿道:“哪有那么容易。棋坪于这些事上虽不大留心,可也不是个木头桩子啊。” 舞燕道:“丫头们里面就属她性子火爆,这事少了她还真不行。况且,我不说你也该看出来,现在外头主事的虽然是大少二少,可是大少为人宽厚,二少又是总在江湖上走动,这府里的大事小事竟渐渐都落到五少肩上去了。平时大少奶奶对五少也甚是忌惮,五少对他房里的人又护得紧,若是棋坪张扬出去,五少是肯定不会委屈着棋坪的 。到时候自然就要彻查清楚了。” 见敏儿不说话,她又道:“而且大少奶奶经常有事要和五少通气,常派小丫头们过去问事,首先见的就是棋坪,一般的事她就作主回大少奶奶了。所以,出了事也怀疑不到你头上,当然是先查那些常来往的小丫头们。没事的,你就说烦她给打个络子,用在扇子上的,她这人懒得紧,必是推三阻四,你就趁机拿了东西。也别再等一天了, 东西到手你就去大少奶奶那里。你就找个不懂事的丫头,塞到她枕下就完事。” 敏儿拍手笑道:“我想到了,不如就塞到幼烟的奶娘那里去如何?” 舞燕白她一眼:“糊涂,多少隔着一层呢。要是查出来大少奶奶身边的人偷了东西,那她才叫没脸呢。要是奶娘偷东西,她大可以摆着官腔处罚一顿了事,动摇不了她分毫的。” 敏儿撇嘴:“偏姐姐这般机灵,为何总支使我?上次叫我和研墨去闹,让大少奶奶罚了研墨下去,可害得我好苦,六少就没再给过我好脸色。便是二少奶奶也训了我一顿,说我小题大作。” 舞燕笑道:“傻丫头,你怎么不想想,你们主子性子软弱,平时总被大少奶奶欺压着,上头若没了她,还不是你们主子当家?” 敏儿道:“我就疑惑,这样就算让大少奶奶没脸,可也轮不到我们二少奶奶当家啊。” 舞燕道:“这样的小事多上几件,大少奶奶的威信慢慢就没有了。而且六少不是已经对大少奶奶不满了么,若是少爷们都埋怨起来,慢慢的传进老爷耳朵里,想到大少奶奶如此不会处事,当然也就不会再让大少奶奶管事了。到那时候,还不就该是你们主子上位了吗?” 敏儿笑道:“我看是姜姨娘想让自己的儿子显显威风吧,她那么讨厌大少奶奶,当然乐得见到五少给她出气了。” 舞燕道:“五少性子冷淡,姜姨娘也拿他没法子。算了,快点去吧。我可要先回去了,别让人知道我来过这里。”说着扭着腰走了,那背影竟和姜姨娘颇有几分相似。 敏儿便折向珍珑院去了。 等她们都走远了,我才悄悄溜下树来,用手摸摸怀里的金镯子,头开始疼了起来。 “妹妹,你爬树了?”陈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否认:“没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爬树了?” 陈零笑道:“哪只眼睛都没看见,不过见你衣服都蹭脏了,喏,这里还挂破了。” 我不服气:“我在地上打滚儿来着,行不行?” 陈零笑道:“行,可是你也教教我,怎么打滚儿才不会弄脏背后的衣服?” 我无语。 陈零道:“我找了你好半天了,原来是在这里爬树玩,怎么也不叫我?”帮我把裙子放下来,又给我拍灰:“瞧,这手上脸上都蹭脏了。这里离五哥那里近,不如去洗洗吧?妹妹大概也饿了吧?顺便吃些东西。” 眼珠一转,我道:“七哥,我捡到样东西呢。” 陈零愣了一下,道:“什么?” 我掏出镯子给他看:“不知道是谁丢在树林里的。” 陈零道:“嗯,一会儿拿给棋坪去,让她问问是谁丢的。或许就是她们院子里的,这边也不常有别人走动。” 我笑道:“好。”把东西还回去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她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是不想插手的,只要别闹到我头上来就是了。 到了珍珑院,拈豆儿先迎了出来,笑道:“七少和姑娘怎么有空过来?” 陈零笑道:“叫人打水来给妹妹洗洗手。对了,棋坪呢?” 拈豆儿叫了一声,棋坪便从偏厦里出来,她肤色如蜜,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颊上一对浅浅的酒窝儿,模样十分俏丽。棋坪向陈零笑道:“我当是谁呢,可有日子不见七少过来了。”又向我随便道了一福,样子有些冷淡。 陈零道:“刚才妹妹在树林里捡了个镯子,你拿去问问看,是谁丢的。” 棋坪接过来,顿时一愣,惊讶道:“这不是我的吗?我怎么不记得弄丢了?” 拈豆儿笑她:“总这么粗心大意的,哪天把自己丢了都不知道。” 棋坪瞪他一眼,不太情愿地向我道:“谢谢姑娘了。” 我摆摆手:“不客气。”虽然不知道棋坪为什么对我会这样冷淡,但是联想起镂月的事,多少也猜到几分。只是心里不禁有点佩服这个丫头,整个陈府里谁不对我笑脸相迎,偏她就敢给陈老爷子的心头肉脸色看,真有个性。 敏儿从偏厦出来,笑道:“姐姐要是懒得打,那我就去烦书桐姐姐去。” 棋坪忙道:“你去找她吧,她成日价看书写字的,都快成书呆子了。” 敏儿随口道:“偏我手笨,不然也不用烦姐姐们了。”眼光落在棋坪手里的金镯上,脸色微微一变,匆匆走了。 待她走后,棋坪自语道:“她们房里的巧摆手最巧了,怎么一根络子也要找我来打?” 我和陈零走进房里,早有小丫头打好水来帮我洗手洗脸。陈棋正坐在窗下看书,陈零笑道:“还以为你不在呢,怎么我们来了你却连声音都没有?” 陈棋放下书卷,淡淡地道:“左右你们也是要进来的,我又何必出去相迎?” 拈豆儿道:“我们主子懒得很,多走一步路也不愿意。”看一眼棋坪,再补充,“丫头主子一样懒,这丫头可都懒到家了,这房里的事她都不肯多动一动手。” 棋坪嗤笑一声:“谁都跟你似的,成天跳来跳去的也不嫌累,上辈子是个猴儿吧?” 拈豆儿摇头道:“瞧瞧你这张嘴,当心嫁不出去。” 棋坪道:“你倒是也修修口德,不然连媳妇儿都娶不着。” 拈豆儿笑道:“我若是娶不着媳妇儿,就求主子把你……嘿嘿。”自己嘿嘿一笑,下面的话吞了回去。 棋坪知道他想说什么,脸上一红,呸了一口:“勤快人,你在这里侍候着吧,我回去歇着了。”说着也不理会我们,自己甩手走了。 拈豆儿在她身后叫道:“成天歪着,你又不像书桐身子弱。” 出了门了,棋坪还回一句嘴:“再罗嗦就剪了你的舌头。” 看他们俩个斗嘴,我忍不住笑,感觉就像我和楚重山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谁也不肯在嘴上服输。吵来吵去的无比热闹,而我现在是无比寂寞。 “五哥在看什么书?”陈零走到书桌边,拿起陈棋的书翻看。 陈棋吩咐拈豆儿:“去拿些荔枝冰露来,看妹妹热得一头是汗。” 提到这点我就忍不住嫉妒陈零,这个非人类,天再热他都是清清爽爽的,我怀疑他没长汗腺。 正说着,棋坪闯了进来,瞪着大眼睛道:“奇怪了,我的那支玉簪子怎么不见了?” 拈豆儿笑道:“刚回来金镯子,又丢了玉簪子,我说你怎么那么粗心啊?” 棋坪皱眉道:“就是因为这个镯子,我才想起来点一点首饰的。你知道我总共也没几件,这镯子是上回大少奶奶赏的,那簪子还是少爷从街上给我捎回来的。” 陈棋道:“你好好找找,别是放在哪里忘了。” 棋坪道:“都找过了,小丫头们我也都问了,都说没看见。再说平时我也不大戴它们的,怎么就一会儿丢镯子一会儿丢簪子呢?”烦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拈豆儿笑道:“难不成这里还出了贼了?” 棋坪眉毛一挑:“这还得了,家贼难妨啊。不行,我得把她们叫来好好问问,这要是偷起了性儿,偷到别的房里去可怎么得了?” 拈豆儿见她认了真,忙道:“你先别急,也不一定就是她们拿的。你倒是想想上次见那簪子是什么时候,又有什么人去过你房里?” 棋坪皱着眉头细想。 陈零放下书,道:“这本棋谱倒是挺少见的。” 陈棋道:“是上回二哥从瑜县带回来的。” 陈零话题一转,笑道:“妹妹累了吧?我送妹妹回去。”说着挽了我的手要走。 陈棋懒懒地道:“那就不送了。” 陈零笑道:“不用,不用。” 出了门我才问:“不是说在五哥那里吃东西吗?我还真饿了呢。唉,都没吃着那个什么荔枝冰露。” 陈零笑道:“去我那里吃吧,我那边有新做的金桔团雪泡和荔枝冰酪,还有冰镇的果子,看你爱吃哪个。” 我高兴起来:“那我都要尝尝。哎?007,你是不是故意带我走的,好让妖精哥哥查谁偷了东西?嗯,肯定是,要不咱们在那里看他们抓贼,妖精哥哥会觉得没面子的。” 陈零笑道:“诶——?” 0373 ? 陈棋道:“你好好找找,别是放在哪里忘了。|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 棋坪道:“都找过了,小丫头们我也都问了,都说没看见。再说平时我也不大戴它们的,怎么就一会儿丢镯子一会儿丢簪子呢?”烦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拈豆儿笑道:“难不成这里还出了贼了?” 棋坪眉毛一挑:“这还得了,家贼难妨啊。不行,我得把她们叫来好好问问,这要是偷起了性儿,偷到别的房里去可怎么得了?” 拈豆儿见她认了真,忙道:“你先别急,也不一定就是她们拿的。你倒是想想上次见那簪子是什么时候,又有什么人去过你房里?” 棋坪皱着眉头细想。 陈零放下书,道:“这本棋谱倒是挺少见的。” 陈棋道:“是上回二哥从瑜县带回来的。” 陈零话题一转,笑道:“妹妹累了吧?我送妹妹回去。”说着挽了我的手要走。 陈棋懒懒地道:“那就不送了。” 陈零笑道:“不用,不用。” 出了门我才问:“不是说在五哥那里吃东西吗?我还真饿了呢。唉,都没吃着那个什么荔枝冰露。” 陈零笑道:“去我那里吃吧,我那边有新做的金桔团雪泡和荔枝冰酪,还有冰镇的果子,看你爱吃哪个。” 我高兴起来:“那我都要尝尝。哎?007,你是不是故意带我走的,好让妖精哥哥查谁偷了东西?嗯,肯定是,要不咱们在那里看他们抓贼,妖精哥哥会觉得没面子的。” 陈零笑道:“诶——?” 我有些搞不懂了,这个007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呢?或者,只是聪明但单纯的小孩? 他的样子和年纪给人的感觉是很天真无邪的,特别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微微上翘的嘴角,弯起来的眼睛,都显得那么温柔可爱。有时候我真想把他当弟弟一样揉揉他的头,跟他讲:“乖乖的,姐姐给你好吃的。”想像中他应该会把爪子交给我,吐着舌头…………抱歉,把陈零跟我家小狗ok混淆了。 当然陈零绝对不是三头身的大脑袋小狗,尽管他的可爱连小狗都比不了,可是,我郑重声明:陈零是人。不过,你把他当非人类也没问题,至少我没见过比他更不爱出汗的人了,而且那皮肤好得让人嫉妒。 “妹******陈零的脸蛋被我的禄山之爪捏得变了形,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收回手,我继续吃荔枝冰酪,这东西是用果汁加鲜奶和冰沙制成的,类似于冰淇淋的前身,当然口味上是差一些。不过,聊胜于无。 “007,你说妖精哥哥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不是珍珑院的人做的,那他会告诉大嫂,让大嫂来处理吧。毕竟府内的事还是由大嫂主持的。” “那大嫂会怎么做?一查到底?” “诶——?不知道——呢。” “别跟我装傻,快说。” “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为什么燥热得很,我把袖子撸到胳肢窝那里,陈零默默地过来又给我撸下来。 “那你说偷东西的那个人会怎么样?” “做错了事当然是要受处罚啊。嗯,多半是会拖出去打板子,然后罚下去做浆洗之类的活儿吧。” 更加燥热了,我有点坐立不安。不知道敏儿把棋坪的玉簪塞到哪个倒霉的丫头那里了,如果大家真以为是那个无辜的丫头偷的东西,那她的下场不是会很惨?我又把袖子撸上去,陈零再次默默地给我撸下来。 “哎,你说,要是发现东西不是那个人偷的,是另外有人栽赃陷害的,那会怎么样?” “这样啊,那个栽赃的人大概会被打上一顿,然后交给人牙子带走吧。” 虽然敏儿和舞燕的行为可恶,可是被人牙子卖掉,是会继续被卖去当丫环,还是会卖给糟老头子当妾,或者被卖青楼?这下场也很惨哪。 我郁闷,用勺子搅着碗里的冰酪:“哎,这冰酪怎么这么难吃啊?” “诶——?你都吃了大半碗了……” “难吃死了!” “哦。” 如果我什么也不说,那可能就会有一个无辜的小丫头要背黑锅挨板子。而如果我把真相告诉大家,那么那个无辜的小丫头就可以得救了,可是敏儿和舞燕两个就会很惨。而且,说出了舞燕,那就必然会牵扯出姜姨娘,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老爷子会把自己的姨太太也卖给人牙子吗?不太可能吧?那会怎么处罚她? 我再三回忆《红楼梦》里的情节,那个总是挑事儿的赵姨娘小吵大闹了多少回,好像也没被贾政给怎么样了。那是不是说这件事说出去,姜姨娘也不会有事呢?可是说出了姜姨娘,那陈棋不是会很没面子? 哎呀,重点不是姜姨娘有没有事,而是那几个丫头。 如果秋素商也来个“抄捡大观园”,那又会揪出多少事来?会有多少人倒霉?虽然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可是…… “七少,苏三少爷派人送了两盆花来,我叫人放在廊下了。来的人也打赏过了。因为姑娘在这里,就不叫他进来回话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进来禀道。 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想起评剧《花为媒》里的几句唱词来:芙蓉面眉如远山秀,杏核眼灵性儿透,她的鼻梁骨儿高,相称着樱桃小口、牙似玉、唇如朱,它不薄又不厚,耳戴着八宝点翠叫的什么赤金钩。……巧手难描,画又画不就,生来的俏,行动风流,行风流动风流,行动怎么那么风流,猜不透这位好姑娘是几世修。美天仙还要比她 丑,嫦娥见她也害羞。年轻的人爱不够,就是你七十七、八十八、九十九,年迈老者见了她,眉开色悦赞成点头,世界上这个样的女子真是少有,这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这样的美少女成天在身边转来转去,侍候着穿衣叠被端茶送水,我还真不相信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们会不动心不动情。难道在这里也会发生贾宝玉和袭人那样的事吗?我实在难以想像陈零搂着丫头的脖子硬要吃人家嘴上的胭脂的样子。 对了,古人不是都很早熟吗?十几岁就成亲了,在这样的大户人家,正式成亲之前有几个通房丫头甚至小妾,大概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那陈零会不会也…… 那丫头被我盯得有点发毛,找个借口就退出去了。 我把目光转向陈零,死小孩,你要是也学人家搞三掂四的我就……唉,不要那样看着我,那种无邪的眼神看得我觉得自己好邪恶,刚刚的想法实在是太猥琐太卑鄙了,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七哥,你是天使。”我伸手在他头上摸摸。 陈零呆呆地看着我,天哪,这种天使才会有的纯真表情让我没有抵抗力了。我忏悔,上帝啊,原谅我吧,我刚刚不该胡思乱想的,我家陈零怎么会变身成狼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啊。 “妹妹,你的表情怎么好像很……很……”陈零一时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了。 我回过神来,不对啊,我不是应该烦恼敏儿她们的事吗?怎么思维一下就跳到“宝玉与袭人事件”上去了?绝对是被那个美貌丫头给震的,晕了我。 “007,刚才那个是谁?” “见夏啊。” “哦。”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啊,怎么会呢?” “可是你好像心虚的时候才会正正经经地叫我七哥,今天我听你叫了两次。”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装傻是我的强项,反正这个时代没有录音机,你没证据。 慢吞吞地再吃几口冰酪,我道:“闷死了,我们出去玩吧?” “去哪里?” “响溪老街。” “诶——?不行啊,大哥说了不许再随便带你出去。” “我们偷偷出去,大哥不会知道的。” “天色都晚了,快吃晚饭了。” “出去吃嘛。把你的衣服借我穿,我装成男孩子,不会有人知道的。” 陈零到底拿了一套他的衣服给我穿,单叫了小萤火虫跟着,三个人偷偷溜出门去。 傍晚时分的响溪老街尤其的热闹,卖小吃的、杂耍的,还有烟花女子站在门口揽客的。 我们先在小摊上吃了热乎乎的荠菜馅小馄饨,又到另一个摊上吃了羊杂汤,再逛去吃冰沙绿豆汤……吃得小萤火虫抚着肚子不住打嗝。 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我便挤过去看,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子,面前摆了张简陋的桌子,上面放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小竹椅,上面蹲着一只大蛤蟆。我不由得向后躲了躲,生怕那只蛤蟆会突然跳到我身上来,但又好奇,舍不得不看。 陈零从后面扶住我的肩膀,道:“这是表演蛤蟆教书的。” “什么?蛤蟆还会教书?”我诧异。 只见那老者拍拍身上挂的布袋,从里面又跳出七只小蛤蟆来,规规矩矩地在那大蛤蟆前面排成一列。老者将手一拍,大蛤蟆呱地叫了一声,七只小蛤蟆也呱地叫一声,大蛤蟆叫三声,小蛤蟆们也叫三声。不论大蛤蟆叫几声,七只小蛤蟆都跟着叫几声,倒真有些像大蛤蟆在教小蛤蟆们读书的样子。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有的便掏出铜板扔 到老者张开的布袋里。 陈零叫小萤火虫也扔了钱,然后拉着我的手从人群里挤出来,道:“那边好像还有别的玩意儿,咱们过去看看?” 我瞅着他笑,他被我笑得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我。我搬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嘿嘿,七个。” 小萤火虫咕地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又捂住嘴,想了想,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零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小萤火虫指着我道:“姑娘也太促狭了。那些小蛤蟆是七只,少爷们不也是……嗬嗬嗬。” 陈零这才明白我是借那七只小蛤蟆来取笑他们兄弟,也笑了,道:“我们要都是小蛤蟆,那妹妹呢?” “我是教你们念书的大蛤蟆。”我脱口而出。 小萤火虫大笑道:“不对,屠先生才是那只大蛤蟆呢。” 陈零也大笑起来。 我反而敛了笑,怔怔地看着他,唉,这个死小孩,为什么连笑得这样失态的时候都是这么好看哪?上帝真是不公平。我自怜地摸摸自己的脸,明明陈婴和陈零是亲兄妹,为什么就不如他好看? “屠先生是谁啊?”我问。 小萤火虫道:“屠先生就是教少爷们功课的先生啊。” “咦?007,你是几时上课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从我来这里之后,就见他成天黏着我,从没见他去上过什么课啊。 陈零道:“屠先生请了假,回乡探亲去了,还没回来呢。” 小萤火虫却道:“每天寅初时少爷们就起来读书习武了,要是先生在的话,寅末也就该去书斋学功课了。” 我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寅初那不就是凌晨三点吗?寅末也才凌晨五点啊。从小我就爱赖床,让我早起比杀了我还痛苦,上学的时候都是拖到最后一刻才被我老弟从床上拽起来,然后抓一盒豆浆往学校跑的。想不到古人求学是这么辛苦的啊,我由衷地钦佩起陈零来。 “那大哥二哥他们也都是这样吗?” 陈零道:“大哥二哥都行过弱冠礼了,父亲又不要我们进仕途,所以多少学些知识也就罢了,他们现在倒不必经常去听先生教诲。不过,晨起的时间还是一样的。” 听到这里我心虚了一下,讷讷地问:“是不是大家都那个时间起来?” 小萤火虫道:“当然啦。” 也就是说整个府里头,只有我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什么嘛,难道大家都不睡懒觉的?乌漆抹黑的起那么早干什么?我气愤。 陈零道:“妹妹身子弱,自然不当早起,况且又不用去父亲那里请晨安的。” 明知他是在替我说话,我心里还蛮不是滋味的,闷闷地道:“我们回去吧。” 陈零奇道:“不想再逛逛了?” 我道:“我要睡觉。早睡早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虽然我并不想吃什么虫子。 回到苔痕馆,画纹、镂月领着几个小丫头正在灯下玩猜枚的游戏,画纹手里握着几颗松子,叫她们猜单双,赢桂花糖吃的。只裁云一个人默默地绣着一块嫩黄色的抹胸,没有加入到她们中去。 见我回来,画纹便丢下她们迎上来,笑道:“今晚的金丝酥雀很好吃,我叫人留了一碟。” 我道:“吃过了,不饿。你们分着吃了吧。” 画纹道:“幸好七少叫人来告诉,说你们出去玩了,不然我们还要在这里傻等呢。” 镂月便侍候我洗脸换衣,见我闷闷不乐,她们就不接着玩了,静悄悄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径自上了床,抱着阿不滚到被子里去,叮嘱画纹:“明早你起来就叫醒我,我要去看哥哥们念书。” 画纹笑道:“这可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镂月推裁云道:“别绣了,眼睛都花了。” 裁云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道:“今天谁上夜?” 镂月道:“我。” 裁云笑道:“那我可要歇着去了。” 我从被里探出头来,道:“裁云,我看你绣那个绣了好几天了,还没绣完吗?” 裁云凤眼一瞄,将抹胸递过来,笑道:“看看,喜不喜欢?” 嫩黄的底子压着松绿色的线,绣的是兰草的样子,我道:“好看。给谁的?” 裁云一愣,画纹笑道:“这不是姑娘要的吗?裁云都绣了五六个了,姑娘都不喜欢。” “咳,咳,我都忘记了。对了,画纹,今天我出去以后有什么事没有?” 画纹道:“没什么事啊。哦,巧篆儿来过一次,问这里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说是她们那边捡了个玉簪子,怕是谁过去玩的时候丢下的。” 我怔了怔,忽然觉得十分疲倦,道:“我要睡了。” 画纹不再言语,放下帐子,将灯都熄了,留下镂月睡在我外间的榻上,其余的人都回自己房里去了。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镂月在外面问:“姑娘要喝水吗?” 我应了一声,她便掌灯进来给我倒水,本来她们都是倒茶给我喝的,可我实在喝不惯茶,后来只叫她们倒水了。 喝了几口水,我道:“镂月,你上来,咱们俩说说话。” 镂月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上了床躺在我身边,我偎近她,用手玩着她的头发,道:“镂月,你的头发真漂亮,又黑又顺。” 镂月轻笑道:“大概是因为我娘怀我的时候吃核桃吃多了吧。” “今天巧篆儿来还说了什么没有?” “不过是闲话了几句就走了。” “不知道那个玉簪子是谁丢的?” “不知道呢。” “大嫂平时脾气好不好?” “嗯,大少奶奶要管理这一大家子,太和气了反而会被人欺负吧。” “咦,她是大嫂,谁敢欺负她?难道哥哥们会欺负她吗?” “少爷们是不大管府内的事的,但是还有两位姨娘呢,还有二少奶奶呢,还有那些管事娘子们呢。家里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总有些爱窜掇是非的。大少奶奶虽然是主子,可是也挡不住有些下人不服管的,但凡大事小事上给她推三阻四一回,大少奶奶就有气受了。幸亏她是个有心机的,又有手段,这一二年家里才都渐渐服气了。” “和凤姐一样不易啊……对了,姜姨娘这人怎么样?” “姜姨娘就是心眼儿小些,爱挑刺,别的倒也没什么。” “顾姨娘呢?” “顾姨娘大方厚道,不是很爱说话。” “二嫂呢?” “二少奶奶……咦?姑娘怎么净问这些事情?要是让人知道我随便议论主子,我可又要挨打了。” 我忙道:“别担心,我不会打你的,咱们俩个说话,谁又会知道。” 镂月想了想,委屈道:“姑娘,上次那顿板子打得我可差点连命都没了。”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那时候我是病糊涂了,况且我不是没挨过打嘛,不知道挨板子会那么疼啊。以后绝对不会打你了。真的。” 镂月幽幽地叹了口气,脸颊凑过来贴着我的脸,道:“姑娘现在待我们真是好,不像以前总是打骂,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可惜我也快到年纪出去了,侍候姑娘的日子恐怕是不长久了。”说着脸颊就湿了起来。 我惊讶道:“你要去哪里?” 镂月道:“府里的规矩,各房的贴身丫头和小厮,过了二十岁的就要出去婚配,不能再贴身侍候少爷们和姑娘了。” 说得也是,过了二十岁还不让人家结婚也未免太不人道了。 “可是,成亲以后你们做什么去?不能再进来了吗?” “小厮们或许还能再跟着少爷们出去办事跑腿,我们做丫头的,或者分到各处管事,或者就单在家里侍候自己的……那个了。”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姑娘……”镂月的脸颊一下变得滚烫,羞羞地不肯说。 “你告诉给我听,等你到了年纪,我就让爹把你许给他,不好吗?”我笑着道。 镂月犹豫了半天,才道:“其实,我……药泉人挺好的。” “药泉?哦,你是说四哥的书僮?你和他?” 镂月有点着急:“没有,我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行事又不张扬,待人又和气,从来没见他跟谁生过气。” “那他对你呢?” “……我不知道。大概在他心里,我和其他的姐妹也没什么不同吧。其实说起来,药泉也好,端砚也好,他们都是少爷的贴身的小厮,地位和别人是不同的。像研墨,六少爷对他好得不得了,连大少奶奶责罚他,六少爷都差点去和大少奶奶吵呢。也不知道他不会看上我。”声音越来越低。 唉,还以为是两情相悦呢,原来只是单相思。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们两个牵红线的。 “哎,镂月,那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 “…………”还有五年哪,现在就考虑这些会不会早了点呢? “几点了?”我迷迷糊糊地从帐子里探出头来问。 正趴在桌上描花样子的裁云回道:“快到午时了。” 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下时间,我跳了起来:“十点多了?画纹怎么也不叫我?” 裁云过来把帐子挂好,一边叠被,一边道:“她倒是早早就来叫姑娘起床的,可是怎么都叫不起来。听画纹说,姑娘赖床的时候简直就像恶魔。” 我汗颜:“真的?我一点都不记得。” 裁云叫人进来倒水,侍候我梳洗,我都快变成《大林与小林》里的那个懒惰的大林了,就差吃东西都要人来帮我搬着嘴巴嚼了。 洗漱完毕,坐到镜前让裁云给我梳头,我问道:“镂月呢?” 镂月应声进来,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我诧异:“变国宝啦?” 镂月茫然,我改口道:“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镂月撇嘴道:“姑娘什么时候添的毛病,睡觉的时候还要在人家身上乱摸,躲又没处躲,睡又睡不着的。” 我吐了吐舌头,这个毛病可是由来已久了。我常常说自己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从小就爱摸着别人睡觉。小时候和爸妈睡一张床上,临睡前我总要求:“爸,把你的胳膊借我一下。”不管多冷的天,先把爸爸的胳膊放到被外面晾凉了,然后用小手细细地摸呀捏呀,我才能入睡。对于我这个恶习,爸妈也是深表痛恶,妈妈是从不肯让我 这么蹂躏的。幸好好后来楚重山出生,爸爸就逃离我的魔掌,我改去折腾弟弟了。 有时候楚重山被我摸得受不了,就会反抗:“姐,你光摸我胳膊也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把手伸进人家衣服里来摸啊?” “我摸我的,关你什么事?” “拜托,被摸的人是我啊,当然关我的事。” “那又怎样?” “…………=^=妈!姐姐非礼我!!!” 于是妈妈就会挥舞着铲子从厨房里奔出来敲楚重山的头,说:“胡说八道什么,给你姐摸两下能掉块肉啊?” 回头又说我:“你也是,早点找个男朋友给你来摸,省得小山成天鬼哭狼嚎的。” 我的男朋友,唉,还没亲爱到能让我随便摸他的时候,他就对我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想不到,我真的如他所愿,他真的再也不会看见我了。 心里痛了一下,我不自觉地把阿不抓在手里拧来拧去,镂月后退一步,警惕地道:“姑娘,你该不是想把我拧成那个麻花样子吧?” 我抓起昨天换下来的陈零的衣服,道:“我找七哥去。”一边蹦蹦跳跳地往外走,一边大声唱:“吃一块鸡蛋糕,美丽的包包。吃一块鸡蛋糕,美丽的包包……”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吧,我的前男友,你再也看不到我了,开心吗? “小妹,你唱什么呢?”路上遇到了陈平和明妍,陈平笑眯眯地问我。 我扑上去抱他,有便宜不占简直就是浪费啊。“天使之歌呀,有一只红狐狸叫包包,他最爱吃鸡蛋糕,这歌就是他唱的。” 明妍含蓄地微笑:“小妹真有趣。” 陈平也笑:“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包包?” 我噘嘴道:“我不是包包,我又不是狐狸。王子哥哥,你们去哪儿啊?” 陈平道:“王子哥哥?哈哈,对了,我听说你给哥哥们都起了外号。为什么叫我王子哥哥?” “因为你就像王子那么高贵那么有气质啊,我最喜欢王子哥哥了。”也不怕他会起一身鸡皮疙瘩,我甜甜地道。 陈平笑道:“我听说你管老五叫妖精哥哥,这又是为什么?” “他的腰那么细……咦,王子哥哥,你的腰也很细呢。”揩油,揩油。 陈平无奈地把八爪鱼似地攀着他的我拉开,道:“好啦,怪热的。你干什么去?” “找七哥去。” “那你去吧。”还拍拍我的头,把我当小孩。 “吃一块鸡蛋糕,美丽的包包……”我继续蹦跳着向一天院而去,当小孩有什么不好,当小孩快乐得很哪,什么都不用操心,最大的任务就是吃好睡好玩好。 身后隐约传来明妍的声音:“小妹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一点也不端庄。” 陈平道:“小妹从小就病着,玩也玩不畅快,现在身体好了,就让她玩去吧。况且,我倒是觉得她这么活泼泼的挺好,比她病恹恹的样子强多了。” 明妍不再言语了。 我回头一看,两个人相伴着走远了,刚才或许是从留余堂回来的吧。 “007!”一进一天院的门我就大声叫。 见夏迎出来,笑道:“姑娘怎么有空过来?” “来还衣服。七哥呢?” “今天是苏三少爷的生日,七少去苏家了。” “哪个苏三少爷?” “将军府的苏云锦苏三少爷啊。他和七少是从小的玩伴,感情好得紧,三天两头的就要见上一面。” “就是昨天你说送花来的那个?” “是。” 嘁,男人给男人送花,不怀好意。要真是有见夏说的那么好,怎么我穿越来都一个多月了,也没见陈零和他见面呢?哪天陈零不是陪在我身边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对那个未曾谋面的苏云锦充满了敌意。 “三天两头见面?最近我怎么没见七哥和他见面啊?” “咦?姑娘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最近三少派人请七少过去,七少都推辞了,说是要陪着姑娘的。” “……哦。” “姑娘进来喝喝茶?”见夏把我往屋里让。 我没了情绪,把衣服交给她,道:“不进去了。我到别处去玩。” 出了一天院,我逛来逛去的就进了以沫居。 李少和李多两个正在下棋,李多抓耳挠腮,一个劲儿说:“再让我两个子儿吧。” 李少道:“你都悔了十多把了,不许再悔了。” 李多看见我,立刻把棋盘一拂,笑道:“小妹来了,我不玩了,我陪小妹说话。” 李少气得把棋盘棋子都推到地上,指着李多骂:“无赖!” 李多也不以为意,乐颠颠地冲我过来,拉着我的手道:“小妹,让六哥看看,长胖了没有。” 李少道:“小妹别理这个无赖。” 我笑道:“二位哥哥下棋哪?” 李少道:“就知道这家伙会耍赖,不想跟他下,他还非缠着我。下这一盘棋,我得短寿十年。”还是气鼓鼓的。 李多只当没听见,冲我媚笑道:“要不,小妹陪我下一盘?” 我连忙摆手道:“我可不会下围棋,我只会下五子棋。” 李多道:“那也成啊。来,来。”忙拉我坐下。 李少的书僮药泉早过来把棋子棋盘都捡了起来,我着意看了他几眼,是个浓眉大眼的小孩,长得还不错,但比之拈豆儿的嚣张、小萤火虫的伶俐、端砚的温厚,他却显得有些平凡。 以前我在网上常和人下五子棋,也认真研究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就知道五子棋是中国自古便有的棋类游戏,后来经高丽国,于元禄时代传入日本,在明治时代定名为“连珠”,取其“日月如合壁,五星如连珠”之意。此外,五子棋又称“五目”、“五子连”、“连五子”、“五格”、“五目碰”、“串珠”等。 李多厚着脸皮道:“我执黑子如何?” 李少鄙视道:“跟小妹玩你都要抢先手,丢不丢人?” 我笑道:“不要紧,不过执黑子的三三禁手、四四禁手、长连禁手。” 李少哈哈大笑,李多苦着脸道:“不要那么严吧?” 我笑道:“我可不像四哥心软,举手无悔哟。” 李多以斜月式开局,我以守为攻,但却发现李多的棋力真的是弱得可以,才落**子便已失了章法,先机全失,光顾着堵我的棋路了,把他自己大好的攻势先机拱手相让。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占先不攻”,后来才发现他根本就是臭棋篓子。我当然不会客气,一子双禁先封了他的路,再来个一子双杀。 李少看得心怀畅慰,不住大笑。李多恼道:“都怪你在旁边笑个不停,害得我分心,不然也没那么容易输。” 李少瞪一瞪眼,正想骂他,药泉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多缠着我道:“小妹教教我,怎么下那么好?” 我飘飘然起来,道:“我教你个口决吧:先手要攻,后手要守,以攻为守,以守待攻。攻守转换,慎思变化,先行争夺,地破天惊。守取外势,攻聚内力,八卦易守,成角易攻。阻断分隔,稳如泰山,不思争先,胜如登天。初盘争二,终局抢三,留三不冲,变化万千。多个先手,细算次先,五子要点,次序在前。斜线为阴,直线为阳, 阴阳结合,防不胜防。连三连四,易见为明,跳三跳四,暗剑深藏。己落一子,敌增一兵,攻其要点,守其必争。势已形成,败即降临,五子精华,一子输赢。” 李多喃喃地念了几遍,道:“有道理。” 那当然,这可是那威九段的那氏兵法啊。 听完药泉的话,李少皱眉道:“老七出事了。” 我正和李多摞棋子玩,听他这么一说,都是一惊。我站起身,道:“他不是去给苏三过生日了吗?怎么了?” 李少道:“刚才将军府派了人来,说是老七在将军府里撞上了几个不长眼的官家子弟,那几个人错以为老七是戏班的小倌,调笑了他几句。偏偏当时苏三又不在场,唉,你们也知道老七最恨被人说他像女孩儿,一时没克制住就打了起来。” 李多皱眉道:“那些是什么人?” 李少道:“为首的是常都尉的外甥,叫水夜。” 我不知道都尉是个什么官,但见他俩的神色也知道那官大概不小。 李少又道:“常都尉对这个外甥疼爱得紧,还派了个高手保护他。若是单和那几个混帐打架老七倒未必会吃亏,可是偏偏那个高手就在旁边,而且当时苏三又不在……”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道:“七哥受伤了?” 李少安慰我道:“药泉说,苏三已经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过去了,应该没事的。” 我急得直推他:“快带我去看看。” 李少道:“大哥二哥都已经去将军府了,咱们就不要去了吧,不然倒像是去将军府兴师问罪一样。” 我大怒:“我就是要去兴师问罪!把七哥请去他家里,又不好好保护他,还说是好朋友?屁!” 李多被我吓了一跳,李少见我怒气冲冲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拔脚就往外跑,李少李多在后紧追:“你干什么去?” 我头也不回地道:“我去将军府。” 李少道:“你认识路吗?” 我停下脚步,怒道:“不认识!你给我带路!” 李少连忙叫人准备马车,也等不及带什么丫环婆子的跟着我,我催他带我快去。到了将军府也来不及看那府邸有多么富丽堂皇,通报了一声,就直闯入苏三的居处。 陈野陈平正坐在外间吃茶,见我们进来都是吃了一惊,下首陪着的一个年轻公子忙站了起来,道:“是婴姑娘吧,有失远迎……” 我怒道:“少废话!你就是苏三?干什么害我家陈零受伤?你不是他的好朋友吗?他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喝茶?要是我家陈零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拆了你的骨头!不要以为你们是官我们是民就治不了你,姑奶奶我手段多的是,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满屋子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陈野的脸红得像西红柿,叫道:“小妹,别胡说。” 我冲他叫道:“七哥都受伤了,你还跟没事人似的……”心中一阵委屈,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陈平叹了口气,上前把我揽入怀中,我揪着他的衣襟哇哇大哭:“七哥在哪里?他是不是死了?” 陈平柔声道:“老七没事。” 内室的门一开,小萤火虫探头出来,惊讶道:“姑娘怎么来了?” 我冲过去:“七哥在里面吗?” 小萤火虫道:“是。” 深吸一口气,我走了进去,原以为会看见一地沾满血的白绷带(古惑仔电影看太多了才会有这种印象),却只见一个月白衣衫的少年立在床边,而陈零正在床上倚着枕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0374 我道:“难道你都不会内疚的?被你杀的人,活在世上那么多年,该留下多少他生活过的痕迹,而你就一下子把他生活的轨迹给斩断了。网而且,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哪,和你一样会说会笑会玩会闹,他也会有亲人朋友吧?杀他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到,一个生命就这样因为你的缘故而从世上消失了,这有多可怕。” 笑容从丁冲和沈拓的脸上消失了,两人对望一眼,又低下头看我。 丁冲道:“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你不杀人,就只能被别人杀。难道那又好过吗?你有没有见过战争,那时候人的命才真叫贱,能活下来的才是强者。我没想过太多,我只知道我要做一个强者,做一个别人杀不了我的强者。” 我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沈拓,当沈拓的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我现他的眸子变得很冷很冷,从那双眸子里射出来的目光寒得叫人抖,那是不是就叫杀气? 温暖抱住我,微笑道:“小妹年纪还小,她不懂那些的。” 丁冲还不放过我,道:“小妹,如果现在我要杀你,你会不会杀我?” 我呆了呆,温暖不满地道:“表哥,你这叫什么问题?别吓唬小妹。” 丁冲用手在我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我的刀就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怎么办?” 我打了个寒颤:“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没惹你呀。” 丁冲扑哧一笑,随即又板起脸:“不为什么,我就是想杀你。” 我苦着脸道:“打个商量好不好,你别杀我了。” 丁冲道:“不行。” 我道:“那、那我就大声叫,叫我哥哥来救我。” 丁冲道:“不等你哥哥来,我就已经杀了你了。” 我道:“那我也没办法啊,你会武功我不会,你又比我强壮,你想杀我我也阻止不了啊。” 丁冲道:“假如你也能反过来杀我呢?你会不会杀?” 我道:“反正你也不会真的杀我,是不是?” 丁冲凶巴巴地道:“不是。” 嘁,拿我当小孩吓唬啊。本姑娘只是心软,可不是胆小。 眼珠儿一转,我投进沈拓怀里,可怜兮兮地道:“沈大哥,你不会让他杀我的,是不是?” 沈拓一呆,拍拍我的头,柔声道:“不会的。”又对丁冲道:“别玩过了头,吓唬小姑娘干什么。” 丁冲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沈拓帮我挖了个坑,我用手帕裹着那只可怜的麻雀放下去,给它做了个小小的坟。在它坟前祈祷一番后,我抓着弹弓站了起来。 丁冲笑道:“这弹弓还玩吗?用不用我帮你丢了它?” 我道:“玩。这回我不打鸟了,我打人。”对准丁冲疾三颗弹丸,丁冲大笑着避开。我真是佩服他,距离这么近他居然都能避开,看来功夫的确不弱。 …………要不就是我太弱了? 我得承认我是个伪善的家伙,因为我虽然会心疼死去的小麻雀,但是用弹弓打拈豆儿屁股的时候我可从不手软。 经过我多次测试,现小书僮里反应最灵敏度最快的就是小萤火虫,往往我这边刚举起弹弓他就已经逃得比兔子还快了。有时候我藏起来偷袭,听到弹丸飞来的风声,十次里也有五次能避开。这孩子体能真好。 而反应最慢的就要属铺宣,我总觉得他是因为跟着我那个刻板的大哥而变笨的。 最无赖的是研墨,自从现我的新游戏之后,他就准备了一个厚厚的皮垫,一看到我就用绳子绑在屁股上,也不管走起路来有多难看。不过,不打屁股,我还可以打你的背啊,笨蛋。 最暴力的就是拈豆儿,他弹就会火冒三丈地凶我,还做了个弹弓和我对打,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其实他也就是看准我不会去告状罢了,不然当下人的敢打主子,他是不想活了。既然我不投诉,也就没人理会拈豆儿的以下犯上。 所以,有时候在园子里,经过的人们可以看见我和拈豆儿相距数米,一人拿着一个弹弓,眯着眼睛瞄准,时不时的还要跳来跳去的躲闪,或是出被击中的惨叫声。这时候那个路过的人最好绕路而行,免得殃及池鱼。 一天下来,我俩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候脑袋上都是包。 pk总是会令人燃起无穷的斗志,在与拈豆儿对战的刺激下,我的弹弓技巧突飞猛进,终于可以达到指哪儿打哪儿的程度了。 在这一片火热气氛中,让我久仰久仰的屠先生终于露面了。 出乎我的意料,屠先生才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是健康的棕色,就像刚在某个海滩上晒过太阳回来,弄得他整个人都带着阳光的气味。什么?没闻过阳光的气味?把被子放到太阳底下去晒,晚上收回来的时候闻闻被子就知道了。 总之,屠先生是个年轻而且令人感觉温暖的人。 因为给陈言准备婚事的缘故,哥哥们的功课暂时也没有正常进行我觉得多半还是他们想偷懒,只是白日里陈零有时候会拉着我去向屠先生请教些问题。 陈零脚伤好了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黏人。 晚上我们去找李多玩,恰好看见他正坐在院子里洗脚,一边洗一边还沉醉地自言自语:“我的脚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怎么长的呢?真是双美足啊。太得天独厚了。” 我忍不住道:“就是,你的脚长得比脸好看多了。”想不到李多还有自恋的毛病。 李多脸上一红:“妹妹现在走路都没声音的。”招呼研墨拿布来擦脚,趿上鞋子站起来。 陈零笑道:“就不进屋了,外边凉快。” 布衣楼的院子里有个青石围起来的水池,里面只有清水,据说是方便李多热的时候下去游泳的。我坐到池边,脱去鞋袜,挽起裤腿,把脚伸进池水里,一股凉意顿时透了上来。我舒服地叹了口气,道:“我的脚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李多脸上更红,道:“妹妹取笑了。”和陈零也坐到我旁边来,把脚泡进水里。 研墨送上冰镇的果子露和西瓜,我们三个一人捧着半只西瓜,拿勺子舀着吃。 要是有救生圈就好了,我就可以套着下水去游一游了,而不用只是这么泡泡脚而已。当个旱鸭子有时候也是挺无奈的。 “洋葱头啊,”我这么叫李多,没什么意义,纯粹是叫着好玩,“你说有什么办法在三哥成亲之后还能留沈拓再住下来呢?” 李多道:“为什么要留他再住下来啊?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妹妹就只和他们玩,不和我玩了。” 陈零用脚打着水,也不说话。 “人家是客嘛,我当然要好好陪他们了。” “那也不用天天都往来蝶馆跑啊,况且当初二哥是让你去陪温姑娘的,你为什么总待在沈拓身边啊。” “反正他们三个总在一起嘛,那我陪了沈拓不就也陪了温暖了吗?别说这个,我是让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再留沈、嗯,再留温暖多住些日子。” “可是也没道理总把人家留下来,或许他们还有别的事呢。” “那或许以后都没机会再见面了……”我叹气。 陈零突然道:“妹妹总是沈拓长沈拓短的,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李多大叫起来:“不会吧?” 之所以和李多商量,而不去找别的哥哥,就是因为他心思简单,要是换了李少,一早要看破我的心思。可是,谁知道平时看来有些迟钝的陈零,这会儿怎么突然聪明起来啦? 我忙道:“只是喜欢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李多紧张地道:“难道妹妹想嫁给沈拓?” 我一愣:“不想啊,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李多也一愣:“你不是喜欢他吗?” “是喜欢,可是我只想和他拥有一段浪漫的爱情,并不是想要和他结婚哪。”拥有帅哥的爱情是我的梦想,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嫁给他永远留在这个异世界里呀。虽说来这边之后我接触到的帅哥数量质量都比我在现代的时候要高,可是这不能成为我留下来的理由。这段时间我是没什么作为,那是因为我还没想到回去的办法,可不是我 已经放弃了。 李多和陈零的表情都很古怪,我纳闷:“难道喜欢一个人就非得和他结婚吗?有句名言说得好:不要为了一颗星星而放弃整片星空。没听过?还有一种说法是: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也没听过?简单说,就是不想和他结婚。” 李多道:“不然你想怎样?” 我道:“做做红颜知己也不错啊,比朋友的感觉要多一些,比爱情的感觉要少一些。或者,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等到分开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遗憾。” 李多对陈零小声道:“妹妹是不是烧了?” 我掏出弹弓,对准在廊下偷听的研墨射了一颗,只听嗷的一声,研墨飞快地跑掉了。 收起弹弓,我自言自语道:“可惜我现在的身体太小了,身材也不好,脸也不漂亮,都没什么吸引力,怎么才能让沈拓喜欢上我呢?” 以前我就常和楚重山讨论我的感情问题,征求意见还在其次,主要是有个人肯听我絮叨心情也会舒畅。有时候经过这种讨论,再加上我的幻想和假设,会有种已经和喜欢的人谈过恋爱的错觉,蛮享受的。 楚重山是经常泼我冷水的,拜他所赐,我活了二十三岁才交了第一个男朋友。啊,那个人……曾经为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莫名的心口就会疼痛起来,可是,我已经渐渐的把他忘记了吗? 沈拓当然比他帅,也比他脾气好,耍酷的话应该也不差到哪里去。有沈拓在身边,我干嘛还要想那个对我颐指气使的家伙啊?就算拿沈拓填空也好,虽然想法自私了些,可是恋爱的感觉把我从强大的精神压力下拯救了出来,多么幸运啊!能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我威胁李多陈零:“你们都是男孩子,又是同一时代的人,肯定能知道沈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们得帮我,要不然我就天天缠着你们,让你们没时间去交女朋友。就是没时间和小妞谈情说爱。” 李多目瞪口呆:“妹妹,你真是越来越……粗鲁了。” 陈零无所谓地用脚拍起大大的水花,道:“我又没想找什么红颜知己。反正我俩总是在一起的,你缠不缠我都一样。” “oo7,你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为妹妹的幸福而努力吗?洋葱头,你是哥哥,要对妹妹负责。妹妹有了喜欢的人,做哥哥的就应该帮她争取到那个人,难道不是吗?”我义正辞严。 李多挠头道:“要不,跟二哥说,让他跟沈拓提亲?” “白痴,你脑子里真的是长满了洋葱吗?我说过了我不想嫁给他。” 李多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和他偷情!” 我怒:“胡说!我只是想他喜欢上我,和他牵牵小手亲亲小嘴,这叫偷情吗?” 李多的下巴都快落到地上去了:“妹妹,女孩子可要洁身自好呀,那个牵什么亲什么的,可不太好。既然你不想嫁他,那就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然以后被你的夫君知道了,会被轻视的。” 我真是看错人了,洋葱头怎么这么古板啊?还有谁能帮我呢?陈棋?嗯,他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或许会明白我。不过,我可不想张扬得大家都知道我在追沈拓,要不多没面子啊。 “你们俩可真是老古董,无聊。”我赤着脚站起来,跑去玩墙边竖着的秋千。 李多和陈零在原处没动,一边吃西瓜一边拍水花,好像把我刚才的话都没放在心上似的。 我有点郁闷,把秋千荡得高高的。一起一落间天上的星星好像都在变化,这个时代空气没有污染,星空的能见度很高,那些美丽的星星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似的。 咦?怎么忽然有乌云来遮住了星空?我腰间一紧,身子突然一轻,被那乌云卷出了墙外。身后传来李多陈零惊怒的大叫声,只是几个纵身起落,陈府的大宅便被远远抛在身后了。 我呆呆地看着抱着我“飞行”的那个黑衣人,脑子一时运转不过来,这是什么状况? “对不起,我好像和你不太熟?”我试探着开口,随即被灌了一肚子冷风,咳咳,就算你轻功好,也不用跑得像飞一样吧。 黑衣人也不理我,我抬手挡着嘴,免得再吃进风去,问道:“请问,这是要去哪里?” 还不理我。 “那个……我是不是被绑架了?” 这次总算肯看我一眼了,蒙面的黑布后传来声音低沉的威吓:“闭嘴!再罗嗦就把你扔下去。” 我低头看了看,我们正飞掠过一个个屋顶,这个高度嘛……“那你把我扔下去吧。”摔是摔不死的,虽然会有极大的可能性摔骨折,那也比被绑架强吧? 黑衣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手上一紧,道:“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这明明是你自己提议要扔我下去的,怎么转眼就成了我设的圈套了?好吧好吧,看在你是绑匪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争辩了。 不一会儿黑衣人便带着我出了城,来到城外山崖上的一个山洞里,直到他把我放下来,我才想起来,这不是碧血剑里金蛇郎君夏雪宜掳走温仪的桥段吗?难道历史要重演?我有点激动。 要知道,金蛇郎君夏雪宜可是我在金庸的武侠里最喜欢的一个人物,他爱憎分明、性格极端,为复仇会不择手段,但为了爱人也会释尽前嫌。他对温仪爱怜有加,即使后来温仪被利用毒害了他,他也没有埋怨过她,他对爱人的信任实在是很多人都比不过的。虽然对于何红药来说夏雪宜太过绝情,可是他能那样果断地告诉何红药以前 只不过是利用她,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半点真心,这份绝决也是很令人佩服的。因为他不是像有些男人那样三心两意优柔寡断,脚踏几条船还分不清自己爱谁比如张无忌。在遭到何红药百般折磨之后,他仍不肯改口,哪怕是为了活命也不肯背弃自己的爱人,在言语上都不肯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更不肯吐露她的姓名地址,让何红药去报复 。他对温仪的情可谓既深远而坚定。 而且他还有一把和他一样邪性的金蛇剑,我认为这等妖剑后来落在袁承志手里实在是天大的委屈,金蛇剑有灵当为之一哭。 夏雪宜这样一个邪气十足又情比金坚的大帅哥,虽然在碧血剑里没有正式出场过,而只在别人的回忆里演完了他的故事,可是他的光华足以让他成为碧血剑里真正的男主角。 在我看来,杨过不如他坚忍,胡斐不如他坦荡,令狐冲不如他率性,郭靖不如他智慧,张无忌不如他痴情,陈家洛不如他刚毅……能与他一较高下的,或许只有为了爱人在狱中一待就是八年的丁典。 啊,想远了,我连忙把花痴的心思收回来,我现在可是在当人家的肉票,还是努力自救吧。 或许是我眼中兴奋的光芒太盛,黑衣人防备地退开了些,冷冷地看着我。 我讨好地笑,道:“这山里头晚风还真有些冷呵。” 黑衣人不说话。 我在洞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棱棱角角的有点硌屁股。“绑匪大哥,你想向我家里要多少赎金啊?不管多少钱,我想我家人都会付的。为了顺利的拿到赎金,你这个做绑匪的也应该有点职业道德,对我不应该打骂伤害,也不能让我饿肚子,这样我家人才会放心地拿出钱来啊。你可不能随便撕票,我死了你不仅拿不到钱,而且还会被 追杀一辈子。如果安安全全的送我回去,那些赎金我们家也不会放在心上,你还可以在下半生过得舒舒服服。” 黑衣人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突然道:“我不是为了钱。” 坏了,不是为钱,那就是寻仇了?难道还真要和夏雪宜的桥段一样?我可没有温仪的美貌,现在装哭不知道能不能感动他? 正打算下狠手在自己腿上掐一把,好顺利地哭出来,就听黑衣人闷闷地道:“我只要陈言退了和顾家的婚事。” “…………”好像有乌鸦飞过我头顶。 “听说陈家最宝贝的就是你这个小女儿,为了你的性命着想,陈言一定会同意的。刚刚带你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留下了贴子。只要那边退了婚事,我立刻就放你回去。”黑衣人道。 这个白痴。 “你知道我三哥的婚期定在哪天?” “下月初二。” “还有几天就到日子了?” “七天。” “那从顾家所居的岳县到此要几日?” “十天。” “现在顾家的送亲队伍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是。” 我终于大骂出来:“你这个大白痴!时间这么紧,新娘子都坐着花轿上路了,你让我三哥怎么去退亲?花轿出了顾家的门,那顾纤尘就算是我陈家的人了,难道要派人去路上拦着送亲队伍,让他们再把新娘子给抬回去吗?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做不出这等无理之事吧?你脑子被驴踢了!想出这个无耻的主意来。现在就算我三哥肯退亲,顾纤 尘的面子往哪儿放?顾家的颜面何在?难道要顾纤尘一辈子受人耻笑吗?” 黑衣人的眼神绝望起来:“既然这不行,那我现在就去杀了陈言,那婚事总该算了吧?” 我冷笑:“没听说过有种人叫寡妇吗?三媒六聘已定,花轿已出顾家的门,就算现在我三哥死了,顾纤尘也还是我三哥的老婆。到时候捧着我三哥的牌位拜堂,她就是陈家的三少奶奶,一辈子为我三哥守寡。” 黑衣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急躁地不住用拳头击打石壁。看见他一拳下去石壁上碎石纷落多出个坑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再怕我现在也只能沉住气,一定要击溃他的心理防线。那么多警匪片可不能白看。 我把声音放得和缓些,道:“你很喜欢顾纤尘吧?所以才不想让她嫁给别人。” 黑衣人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目光十分复杂,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就会想让她幸福吗?” 黑衣人又点了点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无论是被退亲,还是当寡妇,对一个女孩家来说都是很悲惨的事情,你也不希望顾纤尘生活得痛苦吧?” 黑衣人怒道:“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纤尘和陈言拜堂成亲?纤尘是我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早去向顾家提亲?” 黑衣人黯然道:“我只是江湖上的浪子,没有根的浮萍,无财势地位,顾家不肯把纤尘嫁给我。他们就是看上了陈家有钱有势,就不顾纤尘的心意,把她送入火坑。” 呀呀个呸的!这叫什么话,嫁到陈家就是跳火坑?那嫁给你就算是上天堂啦? 我清清嗓子:“你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不带纤尘私奔呢?你带着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你耕田来她织布,你挑水来她浇园,寒窖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甘甜,你二人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不能再说了,天仙配的唱词我也只记得这些而已。 黑衣人随着我的话畅想了一下,眼神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低声道:“纤尘不肯跟我走。她说那样会让顾陈两家蒙羞。” 我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就不会像掳我这样把她掳走?到时候跟她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会不答应?”这话有点教人犯罪的意味,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保全自己最重要,反正他要真是和顾纤尘私奔,有的是人会去追他们俩个。 黑衣人怒道:“我怎么可能对纤尘做出那种不敬之事?你这个小丫头,废话太多。” 我心想,嫌我废话多,那你怎么不点了我的哑穴?不会点穴也能拿东西塞上我的嘴吧?分明还是想听我说话的。这种人,心里有事说不出来,再没人疏导一下,没准就会走上歪路……瞧瞧,他现在已经走上歪路了,放着好好的江湖浪子不做,来干绑匪这么有前途的职业。这就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心理医生的缘故啊。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我认定了纤尘是我的妻子,我们已有肌肤之亲……” 我默然,nod哥哥真可怜,媳妇还没娶进门,脑袋上就先戴上了绿帽子。 只听黑衣人继续道:“那天纤尘的小腿上被蛇咬伤,是我用口替她吸毒血出来的,我看过了她的小腿,我就要对她负责一辈子。” 晕死,这就叫肌肤之亲啊,你不要把我这个纯洁小孩的思想往邪处带嘛。 我把脚举得高高的,问他:“你现在也看过了我的脚,还抱过了我的腰,那是不是你就和我有了肌肤之亲,也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刚才站在秋千上的时候我就没把鞋穿上,现在还是光着脚的,裤腿都还没放下来哟。 黑衣人呆了一下,道:“你还是个小孩。” 我在瞬间决定,对他的战术由心理辅导,改为胡搅蛮缠。 “我十三了,不是小孩。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 黑衣人吓了一跳:“胡说,你这模样也就是岁。” “啧啧,绑架之前对肉票都不多做些了解么?长得小又不是我的错,不过我会努力长高长胖,好配得上你的。” 黑衣人倒退一步,惊道:“配得上我?” 我笑眯眯地道:“对呀。既然我们已有肌肤之亲,我当然是非你不嫁了。” 黑衣人再退一步,颤声道:“不行,我是非纤尘不娶的。” 我笑道:“哦,不要紧,我可以委屈自己一下,去跟顾纤尘说明事实真相。想必她也会理解的,毕竟你看了我的脚又抱了我的腰还抱了那么久呢,把人家紧紧搂在怀里……” 黑衣人大惊道:“你别胡说,我那是挟着你施展轻功。” “反正结果是一样的。难道说你不肯对我负责,想对我始乱终弃?唉呀,要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娶顾纤尘啊?武林中人不是最讲信用的吗?你都说因为看了顾纤尘的小腿就要娶她为妻,为什么你都抱了人家还不肯娶人家为妻啊?”我要让你后悔把我绑来。 “扑哧。”洞外有人忍俊不住地偷笑。 黑衣人大吃一惊,喝道:“何人?出来。” 借着月光,我看见丁冲笑嘻嘻地走出来,心中好生失望,为什么不是沈拓? 丁冲笑道:“对不起,我听小妹胡说八道得实在好玩,就笑出声来了。本来想多听一会儿的,可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大变态,既然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先把我救出去,还让我在这边浪费口水? 黑衣人皱眉道:“你能追踪到这里,轻功真是不错。你叫她小妹,那你也是陈家的人?” 我笑眯眯地道:“三哥,救我。” 丁冲愕然,回头看了看却不见陈言的身影,再一回头黑衣人已经一掌劈了过来。黑衣人喝道:“陈言,你受死吧。” 丁冲叫道:“我不……”黑衣人掌风凛冽又哪容他说话,二人立时混战在一起。 他们俩个都以轻身功夫见长,但黑衣人的武功显然又高了丁冲一筹,丁冲处于下风。从最初的慌乱里镇定下来,丁冲脸上又露出笑意,大声道:“这么好的功夫,却干些鸡鸣狗盗的差事,真真是有辱师门。” 我大声道:“三哥,你手下留情哪,这人可是小妹的意中人,他要非我不娶的。” 黑衣人本来脑子就被我的胡搅蛮缠给弄得大了三倍,此时被我和丁冲你一言我一语的戏弄,出手都不由得乱了章法。 “小妹”随着叫声,七个哥哥和温暖、沈拓也赶到了。 陈言、李少、李多二话不说便向黑衣人杀将过去,陈野向我道:“小妹莫怕,大哥这就带你回家。” 唔,十比一,那个黑衣人只怕是插翅也难逃了,我总算放心了。 陈零手里居然还提着我的鞋子,过来先用手帕给我擦去脚上沾的灰土,然后帮我穿上鞋。陈平和沈拓掠阵,陈平道:“沈少侠可能从他的功夫上看出来他是何门何派的?” 沈拓道:“倒有些六形门的风范。” 那黑衣人眼见不敌,便想逃走,丁冲缠身而进,陈言李少李多也不肯放松。黑衣人情急大叫:“以众敌寡,算什么好汉?” 李少喝道:“对付不义之徒,何需在乎手段。你一个江湖豪客,竟然要潜入我们府上掳走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小女孩,又是什么好汉了?” 黑衣人语塞,叫道:“你们陈家的人就会嘴皮上的功夫,有种的和我单独比划。” 陈平脸色一沉,道:“丁少侠且退下,让我这个只会嘴皮上功夫的跟他比划比划。” 我连忙挤上前去看热闹,陈零怕黑衣人再抓我当人质,便强把我挡在身后,我只能探个脑袋出去张望。 丁冲四人闻言都退开,但仍旧站据四角防黑衣人趁机逃走。 陈平上前,一抱拳,道:“陈平来领教阁下的功夫。” 黑衣人更不说话,双拳一摆杀上前来,陈平从容不迫见招拆招。 温暖喜道:“我只道陈大哥剑上的功夫厉害,想不到拳脚上的功夫也不弱。” 沈拓道:“陈兄出手后先至,又是以柔克刚的路数,我看那贼人必是不敌。” 我看了一会儿,心中有点失望,他们一拳打出去也没个爆炸效果什么的,不够炫啊。 在我打了第三个呵欠之后,胜负已分,黑衣人被打到在地,我连忙数秒,还没等我数完,陈言和李少已经把他绑了起来。 李少顺手抓掉了他的面巾,一张平凡的脸便露了出来。这下我就明白顾纤尘为什么不肯跟他私奔了,他哪有我家nod哥哥长得好看啊。 李多道:“怎么落这家伙?” 陈棋淡淡地道:“挑了他手筋脚筋,刺穿琵琶骨,割掉舌头,剜去眼睛,塞进坛子里放到火上去烤。”黑衣人顿时脸色惨白。 丁冲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不必如此狠毒吧?” 陈野忙笑道:“老五爱讲笑话。先把他押回去再说。” 陈棋喃喃道:“再不然拿鱼网勒住他,肉会从鱼网里翻出来,每一格鱼网里的肉扎上十根钢针,脚心腋下也不错漏。” 丁冲打了个寒颤,那黑衣人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便欲咬舌自尽,李少早伸手卸了他的下巴。看来他是不会什么自绝经脉的功夫,因此只能瞪着两眼恶狠狠地看着陈棋。 陈棋眼睛看天,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些日子天气不错,就把他放在阳光下暴晒几日,不给他水喝,身上涂上蜜糖,让蚂蚁来咬他。脚上绑上沙袋,反锁住胳臂吊起来,绑住裤腿,塞几条蛇进去。” 他玩这游戏玩得可真起劲,连我听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李多道:“五哥,你别说了,我晚上该做恶梦了。” 陈棋这才闭上嘴。 丁冲擦擦额头上的汗,悄悄问陈零:“你五哥不会真那么做吧?” 陈零道:“不会。” 丁冲松了口气。 陈零又道:“他的手段哪止这些啊。” 丁冲看向黑衣人的目光里顿时满是同情。 回去的时候陈言把我背在背上,他的背真厚实,就像一张床。我趴在上面,听着他跟人说话时,背后出的嗡嗡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梦中好像听丁冲提到了我是如何跟黑衣人胡说八道的,哥哥们都出了轻轻的笑声,像是怕吵醒我。还有人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1315章 13打赌 因为怕我受到惊吓,陈鹤儒一早就叫大夫来给我诊脉,我被硬灌了一碗什么安神汤,苦得要命。 陈鹤儒将大管家秦海二管家孙寿都叫去狠训了一顿,责备他们在府里设的守卫不够安全,才害得我被绑架。秦海、孙寿惶恐不已,果然当天就加派人手上夜,害得我和陈零想偷溜出去玩都不行。 而陈鹤儒更以此事为由,禁止我和陈零随便出府,连苏三派人来请都被回绝了。我和陈零现在就像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无聊至极。 那个黑衣人被关进了地牢,听说他叫郭少华,是六形门的传人。郭少华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想不到竟会做出这档子糊涂事来。不过既然谁也没受伤,陈野就打算等陈言成亲后再把他放出来。 当然不会有人去虐待他,给他吃的饭也都是从大厨房里一同做出来的,开始的时候他还想绝食自尽来着,后来熬不住饿干脆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怕被毒死了。可能开始的时候他是怕陈棋真的去把他做成人彘吧。不过,陈棋已经把他忘在脑后了,因为正值设立在各国的银号前来汇报业绩的时候,他和李少两个正忙得不可开交。 我一如既往地去接近沈拓,虽然时时有三只电灯泡丁冲、温暖、陈零在旁边,不过只要能看到沈帅哥对着我微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只是陈零总会有意无意地把我们俩隔开,我心里不由得犯嘀咕,难道这小子在暗恋我? 心里稍稍高兴了一下,这个念头又被我自己推翻了。太夸张了,陈零和陈婴可是亲兄妹呀。我只能推断这孩子是独占欲强了点,感觉到自己妹妹快被人抢走了,所以就紧张起来。 就目前的展趋势来看,要沈拓不再把我当孩子,现我的魅力,恐怕还得再等五年。一到这个我就沮丧,为什么不论是做楚轻云还是做陈婴,我的桃花运从来就没旺盛过?亏我年年春节都去花市买桃花回来呢。 再有三天就是陈言的大吉的日子了,那也就是说,再过三天,沈拓就要走了。我真有点想使坏破坏婚礼的想法,不过,我知道那很不道德,而且也没什么用。 我正坐在来蝶馆的花园的石凳上沮丧着呢,丁冲和沈拓有说有笑地走来,看到我,丁冲便笑道:“小妹怎么无精打采的?今天不拿弹弓去打拈豆儿了?” 我懒懒地哼了一声。 沈拓走上前来,微笑道:“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唉,沈哥哥真温柔。 丁冲道:“谁敢惹她不高兴?这小祖宗都能把这宅子翻个个儿。” 真是胡说八道,我有那么嚣张吗?我白了丁冲一眼。 沈拓坐到我旁边,微笑道:“有什么心事吧,说给沈大哥听听?” 丁冲坐到另一边,笑道:“是不是看着你三哥要成亲,就想起那个非你不娶的来啦?” 我知道他是拿那天我跟郭少华胡搅蛮缠的事来取笑我,不过,我转念一想,十分忧愁地叹了口气。 丁冲一怔,道:“不会吧?你真看中那个被驴踢过脑袋的家伙了?” 我偷眼看看沈拓,幽幽地道:“不是他,但是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沈拓笑道:“小妹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丁冲神色微动,道:“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你呀,一个小姑娘家,成天淘得跟小子似的,又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谁敢喜欢你呀?”这头猪,不说话会憋死吗? 0375 ? 心里稍稍高兴了一下,这个念头又被我自己推翻了。{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太夸张了,陈零和陈婴可是亲兄妹呀。我只能推断这孩子是独占欲强了点,感觉到自己妹妹快被人抢走了,所以就紧张起来。 就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要沈拓不再把我当孩子,发现我的魅力,恐怕还得再等五年。一到这个我就沮丧,为什么不论是做楚轻云还是做陈婴,我的桃花运从来就没旺盛过?亏我年年春节都去花市买桃花回来呢。 再有三天就是陈言的大吉的日子了,那也就是说,再过三天,沈拓就要走了。我真有点想使坏破坏婚礼的想法,不过,我知道那很不道德,而且也没什么用。 我正坐在来蝶馆的花园的石凳上沮丧着呢,丁冲和沈拓有说有笑地走来,看到我,丁冲便笑道:“小妹怎么无精打采的?今天不拿弹弓去打拈豆儿了?” 我懒懒地哼了一声。 沈拓走上前来,微笑道:“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唉,沈哥哥真温柔。 丁冲道:“谁敢惹她不高兴?这小祖宗都能把这宅子翻个个儿。” 真是胡说八道,我有那么嚣张吗?我白了丁冲一眼。 沈拓坐到我旁边,微笑道:“有什么心事吧,说给沈大哥听听?” 丁冲坐到另一边,笑道:“是不是看着你三哥要成亲,就想起那个非你不娶的来啦?” 我知道他是拿那天我跟郭少华胡搅蛮缠的事来取笑我,不过,我转念一想,十分忧愁地叹了口气。 丁冲一怔,道:“不会吧?你真看中那个被驴踢过脑袋的家伙了?” 我偷眼看看沈拓,幽幽地道:“不是他,但是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沈拓笑道:“小妹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丁冲神色微动,道:“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你呀,一个小姑娘家,成天淘得跟小子似的,又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谁敢喜欢你呀?”这头猪,不说话会憋死吗? 我不理他,对着沈拓道:“沈大哥觉得我可爱吗?” 沈拓温柔地笑:“是啊,小妹心地善良,人又机灵,又活泼,很可爱。” 心中小鹿乱撞啦,我害羞地笑,道:“不知道沈大哥的意中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沈拓微微一怔,笑道:“我也不知道呢。” 丁冲大笑道:“师兄呀,自然是喜欢宁姑娘那样子的。” 沈拓皱眉道:“别胡说。” 丁冲吐了吐舌头。 我忙问道:“哪个宁姑娘?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但丁冲这回就像嘴被缝起来一样,怎么也不肯多嘴了。这人可真烦,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乱说。猪。 我对沈拓道:“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沈大哥。” 沈拓微笑道:“什么事?” 丁冲嘀咕道:“为什么不拜托我啊?” 此人可以彻底将他无视,我当他是透明的好了。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就是怕沈大哥不答应。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沈大哥输了,就答应我这件事。” 沈拓大概以为我又想玩什么游戏了,便笑道:“好啊。什么赌呢?” 丁冲道:“若是你输了又怎样?” 我当没听见。“这个赌简单,有一个动作,只要沈大哥能做到,那就算沈大哥赢了。” 沈拓奇道:“什么动作?”转念一想,笑道:“你该不会是叫我在大家面前做什么好笑的举动吧?那我可不干。” 我笑道:“当然不是,沈大哥又不是某人那样的小丑。”故意斜了丁冲一眼,气得他嘴都歪了。 沈拓道:“那是什么动作?” 我道:“用舌头舔到自己的手肘。” 沈拓一愣,失笑道:“这么简单?” 我笑道:“就这么简单。怎样,沈大哥要不要打这个赌?” 沈拓道:“好。” 丁冲也道:“好。” 我再瞪他一眼,我和沈拓打赌,你起什么哄啊,这灯泡都升级到探照灯的程度了。 与沈拓一击掌,我笑道:“那就请沈大哥当着我的面做一下这个动作吧。” 沈拓含笑屈肘,伸出舌头去舔,果然是帅哥,连做这种可笑的动作都那么迷人。他还以为这个动作有多容易呢,可惜,至今为止我是没见过有谁能做到这个动作的。这简直就和舔自己的眼睛一样困难,除非你按了个假眼。同理可证,如果没按个假胳膊可以随时拆卸的话,我想是没人能舔到自己的手肘的。 想当初我用这个赌约诓了多少人,赢了多少饭局呀。 试了几次,沈拓不禁大笑起来,道:“真的做不到,小妹是怎么发现这点的?” 我笑道:“那沈大哥就是输啦。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沈拓笑道:“好啊。” 正想开口说出我的条件,丁冲叫了起来:“可我做得到啊,我赢啦。”说着肩一耸,将自己手臂一屈,以我意想不到的角度再向内一弯,舌尖一伸触到了手肘。 “你非人类吧?”这个打击太大了,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丁冲嘻嘻一笑,道:“你输喽。”他将两手互握,随意一扭,胳膊就拧成了麻花状,居然以此为绳跳起绳来。这家伙的柔软度绝对不是人类能达到的程度。他身上长得到底是骨头还是橡皮筋啊? 有小丫头跑过来道:“沈少侠、丁少侠,温姑娘在二少那里,请二位过去。” 沈拓和丁冲站了起来,沈拓笑道:“我们先过去了,以后再陪小妹玩。”抖抖衣裳走了。 丁冲落后几步,对我笑道:“你欠我一件事哦。”做了个鬼脸也走了。 我这才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大叫道:“我又没和你打赌,你做到了也没用。”这个非人类,超级探照灯,多嘴的大乌鸦,敢坏我的事,你等着瞧吧。 咬牙切齿了一番,我决定去拿弹弓打研墨来出气。因为这几日拈豆儿总跟着陈棋忙活,见不着他的人影,所以我肆虐的对象也就改成小滑头研墨了。 才到布衣楼,就见研墨费劲巴力地试图用舌头舔自己的手肘,舔不到他还不服气,伸长了舌头,歪着脑袋,活像个在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小狗。 消息传得还真快啊,我都怀疑在陈家仆人中是不是有什么地下八卦消息传播网,怎么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全都知道了呢? 看见了我,研墨愣了愣,忙缩回舌头,擦擦口水,整整衣服,抬头看看天,道:“今天天气真不错。”貌似深沉地踱进屋去了,然后便是插门关窗的声音。 我一愣,这小子还越来越大胆了,敢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去。我在门上踹了一脚,叫道:“开门!” 研墨在屋里叫:“我不!我都看见你手里拿的弹弓了。” “好孩子,那不是打你的,开门吧,我找六哥说话。” “少爷去二少那边啦,你去那里找他说话好了。” “臭小子你开不开门?” “打死我也不开。” “再不开我就放火烧了布衣楼。” “那你烧呀,烧呀。” “哈,你以为我不敢烧?我现在就是没有火种罢了。” “虚张声势。反正我不开门!” “好,你有种。别让我逮着你,不然非把你的脸捏成茄子不可。” 我恨恨地放下狠话,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 药泉跟着李少出门了,铺宣也不在家,端砚在忙着婚礼的事,最有空当的就该是小萤火虫了。 站在一天院门口,我背着手,笑眯眯地问见夏:“小萤火虫呢?” 见夏道:“同少爷去二少那边啦。” 咦?怎么大家都往陈平那里跑啊? 我走到平澜居的时候大家已经散了,正在向外走,一看到我,陈零便笑着过来,道:“我们去屠先生那里看他画画可好?” 我又看不懂水墨画,有什么好的。 “刚才在开会吗?是什么事?”我直奔主题。 陈零拉着我往一天院去,边走边笑:“商量一下三哥的婚事。” “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细节上的一些问题。妹妹不是爱吃冰酪吗?我再叫见夏做给你吃?” 见陈零故意把话题扯开,我也不好再问,只好道:“等一下,我还有事和沈大哥说呢。” 陈零更不肯放手了,笑道:“沈少侠要和二哥出去办事呢,别烦他们了。” 迎面看见奶妈子并几个丫环正带着幼睿幼烟两个玩呢,幼睿举着个纸折的风车跑,幼烟就在后头跌跌撞撞地跟着,两个小东西笑得格格的。见到我们,幼睿便停下来,十分懂事地叫:“七叔,姑姑。”明显地那声姑姑叫的声音要低很多。 陈零把幼烟举起抛高又接住,幼烟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格格大笑。幼睿在旁却紧张得不住叫:“七叔,小心些,别摔着妹妹。”这小鬼,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妹妹了,这算是陈家的优良传统吗? 逗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但幼睿似乎很怕我,总是不太敢接近的样子,弄得我也没了兴致。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么不招小孩喜欢的时候。 “零,”刚进一天院,苏云锦便笑着迎了出来。 陈零喜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云锦笑道:“有一会儿了,我姐夫从京城捎了些老号的酱菜来,我记着你爱吃,就带些来给你。” 陈零道:“不论打发哪个下人送来也就是了,你还特意走这一趟做什么,天怪热的。” 苏云锦道:“有日子没见你了,过来看看。” 搞什么,两个臭小子弄得跟情人约会似的气氛暖昧,我故意跺一跺脚,道:“太阳这么晒,进去说吧,站在这里都快中暑了。” 苏云锦看我一眼,笑道:“小妹身子弱,咱们就进去吧。”那口气倒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我哼了一声,先抬脚进屋,陈零和苏云锦两个亲亲热热地并肩而入。 苏云锦拿来的酱菜里有一样香辣牛筋,我尝了尝,从嘴巴到食道都像火烧一样,只好连喝了几大杯水,把陈零和苏三看得直乐。 陈零道:“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新闻么?” 苏云锦道:“听我姐夫说,京内谣传主上得了重病。” 陈零道:“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苏云锦道:“说是照常上朝议事,只是看着形容憔悴,精神大不如前了。最近几日是连朝都不上了,有事都让太子和瑞王与各位大臣共同商量着决断。所以,近来去太子府和瑞王府走动的大员多了不少。” 真老套,皇帝老爸生病快死了,儿子就迫不及待想取而代之,朝廷官员抢着要找靠山呢。 陈零道:“瑞王府?这传位给太子只是迟早的事,瑞王府怎么又牵扯进来了?难道还会有变数不成?” 苏云锦道:“咱们不在京中,有些详细情形也不清楚。听说是瑞王近两年做了几件军功,又将运河治理得很好,很得民心,他母妃又是京中旺族。太子虽是王后亲生的,但为人骄纵狠毒,这几年来朝廷官员中倒有不少和瑞王走得很近。” 我纳闷道:“主上就只这两个儿子吗?”好歹也要演个九龙夺嫡才过瘾啊。 陈零道:“好像还有别的孩子,但是都夭折了。” 苏云锦轻声道:“有那位王后在,不夭折才怪。连瑞王能活下来,都是多亏了他母妃一族的背景。” 啊,难道是善妒的王后杀了那些可怜的孩子?真可怕。不过,罪魁祸首应该还是那个主上吧,他老老实实地只娶一个老婆不就好了,非要佳丽三千,那么多女人聚在一起不吃醋才怪呢,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这个皇帝还真窝囊。 听了我的话,陈零和苏云锦都是一脸骇色,小萤火虫急忙关门关窗怕被别人听见。哦,我差点忘了,这个时代的人是很重视皇权的,我刚才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大不敬吧?如果传出去会不会给陈家带来杀人之祸?那我要不要杀了苏三灭口? 正在胡思乱想,苏云锦却叹了口气,道:“咱们自家兄弟说话倒也不必藏着掖着,后宫设妃立嫔那是古制,不过按我的心思,倒是赞同小妹的想法。真正倾心相爱的人,一个就足矣,身边妻妾成群未必就是好事。要是不小心娶了王后那样的女人,更是不必再娶别人了,免得害了人家。以前那位轰动朝野的仙妃就是个例子。” 咦?这个苏三,思想还是很开通的嘛。我对他的好感度有所上升。 陈零道:“那你那位未婚妻又如何?” 苏云锦的脸一下垮了下来,道:“我还没见过她哪,不过大哥二哥都尚未娶亲,轮到我还得再过几年。”再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零道:“指腹为婚哈?”口气里大有戏谑之意。 苏云锦看他的眼神立时变得楚楚可怜,幽幽地道:“你知道的,这不由我做主。” 太暖昧了! 陈零微一沉默,转了话题,道:“苏将军和苏大都在边关,手握兵权,不论太子登基也好,瑞王夺位也罢,你们苏家总还是要荣宠不衰的。只是不知道苏将军会支持哪一方?” 苏云锦道:“我看我爹的意思,是对瑞王的能力很赞赏的,但他又效忠主上,太子是正统的继承人,他应该也不会因为欣赏瑞王就对太子不利。唉,这些事情太复杂,咱们说这个做什么,左右也牵扯不到咱们。” 陈零一笑:“可不是。” 裁云找了来,道:“唉哟,我的姑奶奶,可算把你找到了。” 小萤火虫忙拧了手巾来给她擦汗。 我道:“怎么这么着急?火上房了?” 裁云道:“老爷要带姑娘出门会客。” “啥?”我的脑袋上方出现了很多个问号。 陈鹤儒要带我出门会客?论道理也该是带儿子们出去吧?难道是见女客?可是又是什么客人会想见我呢?奇哉怪也。 裁云道:“为了找姑娘我可把整个府都走遍了。才听说你在来蝶馆,赶去了又说你去了布衣楼,到了布衣楼又说你来了一天院,到了一天院又说你去了平澜居,兜了一大圈子还是在这里找到了你。姑娘你的脚力怎么这么好啊?快点回去换衣裳吧,老爷那边都等急了。”不由分说地拉着我便走。 我只来得及向陈零说一句:“记得把那香辣牛筋拿些给我,辣得真过瘾。” 回到苔痕馆,果然画纹镂月都急得满地打转,一见我画纹便道:“可算回来了,老爷都打发人来催了三四回了。” 三个丫头快手快脚地给我换衣梳头化妆,耳朵上都坠上了沉沉的赤金凤衔珠坠子,之后我往镜子前一站,实在太过富丽堂皇了。我抬手挡眼睛:“啊,太耀眼了,看不清了。” 裁云嗔道:“别玩了。” 我道:“把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摘下去吧,太沉了,而且我怕不小心弄丢了。还有这衣服,为什么要穿这件水红色绣松鹤的?我最不喜欢这件了,老气横秋的。我看那件水绿色暗花云纹的就比这件好,换了换了。” 裁云道:“来不及了。”同镂月拥着我出去,有小厮抬了肩舆在等着,先送我到留余堂,陈鹤儒看了我这一身妆扮,十分满意地道:“婴儿近来丰润了些,越发漂亮了。” 这个,我们有代沟,审美观念差异蛮大的。 顾姨娘道:“姑娘的这副璎珞有些旧了,不如把我那个八宝项圈拿来给姑娘戴吧。”姜姨娘忙道:“我倒有一副璎珞,簇新的,不如取了来给姑娘。”说着便都要叫人去拿。 陈鹤儒道:“倒不必了,这样也还好。时候也不早了,走吧。”整整衣裳,带着我出来。 陈鹤儒乘一顶不设帷子的凉轿在前,我乘的垂细编竹帘帷子的轿子在后,轿内角落里还放了一盆冰块来降温。果然同老爷子出门是不一样的,比同哥哥们出去有气势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丫头婆子小厮跟了一大群。 走的路我也不认得,只知道不是往响溪老街去的,越走房舍越少,最后来到了一座大园子,比起陈府来也不差多少。轿子抬进门去,走了一会儿,陈鹤儒先下了轿,倒没让我下来,仍是抬着我的小轿,直到一座湖水旁边。 裁云镂月扶我下了轿(以前我很纳闷古代的小姐夫人为什么动不动就要人来扶,现在才知道,顶着这一身金银珠宝我几乎走不动路,若没人扶着很容易会摔跟头的),跟着陈鹤儒上了一艘小船,有渔夫打扮的仆人撑蒿划桨,划到湖心的亭子去。 裁云镂月留在岸上,没人来扶我,我只好笨得像鸭子一样踩着石梯上了亭子。我抬头但见亭中早有两个人在,站着的那个面白无须,神态恭谨,一看就是个给人拎包的。坐着的那人和陈鹤儒年纪相近,身材稍矮,神情很和气,就是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样子。 陈鹤儒向那人施了一礼,道:“爷,鹤儒给您请安了。” 那人摆了摆手,笑道:“罢了,咱们还客气什么。”目光越过陈鹤儒落在我身上,神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向陈鹤儒道:“她就是么?” 陈鹤儒忙道:“小女陈婴。婴儿,快来给爷请安。” 请安?没人教过我呀,我是应该像清宫戏里那样扬一扬手帕行个屈膝礼呢,还是应该把手往旁边一搭道个万福?或是干脆跪下来磕个头?总不能是两手抱拳道一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吧? 正在我为难之际,那人已道:“不必了,快过来,让……让我看看。” 我松了口气,上前几步,那人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一把拉了过去,我吓了一跳,难道他想当着人家老爹的面调戏做女儿的?这个老登徒子!诶?陈鹤儒怎么没反应啊?你女儿被调戏啦,你不管吗? 不过,那人只是握着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我,眼中渐渐涌上一层雾气,喃喃地道:“那时候还跟小猫似的,这会儿都长大了。”伸手在我臂上轻轻一捏,叹气道:“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呢?” 陈鹤儒道:“小女是胎里带来的病症,多年来都缠绵于病榻,幸好托您的鸿福,今春上病就好了。都说是九天玄女托梦,给的灵丹妙药。” 那人叹道:“可苦了这孩子了。” 我被他抚弄得混身不自在,只好用眼神向陈鹤儒求救,但不知他是不懂还是装傻,反正没理我。 那人又道:“这孩子眉眼真像她母亲。” 陈鹤儒道:“可不是,虽然病磨了这些年,可还是个美人胚子。” 这两人的眼睛是怎么长得啊?一个自说自话,另一个还要捧臭脚,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那人拉我坐在他身边,陈鹤儒仍站在一旁,我有点不自在,坐公车我还会给老人让座呢,就这么自己坐着看老爷子站着,多没礼貌啊。我道:“老……爹,您怎么不坐?” 陈鹤儒含笑道:“我站着就好。” 那人道:“我一时忘了,鹤卿,你也坐吧。” 陈鹤儒这才坐下。 那人道:“鹤卿,你把孩子教养得很好。” 陈鹤儒道:“这孩子本性纯善,我也没教过她什么。” 那人还不肯放开我,只是问我平时吃什么用什么,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都和什么人玩。虽然觉得奇怪,但我还是一一回答了。当听我说到用弹弓打拈豆儿屁股的时候,他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举袖拭泪,那人向陈鹤儒道:“这孩子真活泼,我小时候都没这么淘气。” 陈鹤儒神色温柔,道:“您小时候可没时间淘气,那么重的担子压在身上呢。” 那人叹了口气:“是啊。从这点来说,倒不如这孩子有福气,能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有个快乐的童年。”又问我:“你哥哥们常陪你玩吗?” 我道:“七哥是总陪着的,别的哥哥也很好。我最爱跟七哥还有五哥一起玩。”能看到打架。 那人笑着点头,神色忽然又惆怅起来,道:“都十三岁了,再过两年也该出嫁了,唉,却不知谁有福气消受这么好的孩子呢?” 陈鹤儒道:“我也一直挂心这件事。本来苏大将军的幼子云锦是个好孩子,同我家老七来往得也勤,可惜他还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然我倒真想和老苏做这门亲戚。” 我听得云山雾罩的,怎么就扯到我的婚姻大事上来了?我还未成年哪。再说这位老伯也太奇怪了,问我起居也就罢了,我当你是太亲切,况且从前见到爸妈的朋友也会亲热地问些我的私生活,只是没有他问得这么详细罢了。但是,对着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忧愁她会嫁什么样的老公,这应该就不属于他要关心的问题了吧? 那人道:“朝中刘阁老的孙子今年刚中的状元,人品倒是不错。” 陈鹤儒道:“我也见过那位状元郎,相貌堂堂,只可惜早年间生过一场大病,身体不是很好。” 那人道:“真是可惜。”突然问我道:“你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我呆了呆,道:“我希望他有姜东元的身材、梁朝伟的眼神、谢霆锋的嘴唇、刘德华的鼻子、yap的笑容、韩庚的善良、金基范的笑容、张佑赫的舞技、爱因斯坦的头脑、猪八戒的甜言蜜语、孙悟空的忠心跟专一、比尔盖茨的钱包……嗯,我的意思是说我要嫁个适合我的人。” 听得一头雾水的陈鹤儒苦笑道:“婴儿有时会做惊人之语。” 那人宠溺地笑道:“这样也好,又率真又活泼,是个好孩子。” 唉,就算是朋友间的客套话,他说得也未免太甜蜜了。况且看我家老爷子的样子,对他是恭敬加亲密,似乎他的身份是高过老爷子很多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况且,您老人家到现在都不放开我的手是什么意思? 那人又道:“若不是那个女人,这孩子本该……唉,都是我没用。” 陈鹤儒忙欠身道:“请您不要过于自责,鹤儒惶恐。”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只想着临死之前能见孩子一面,现在总算没有遗憾啦。孩子在你这里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只有比我更疼她的。我一直都不是个好父亲。” 我在满头雾水中终于听出些苗头来了,可是,上帝啊,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些。这些不关我的事,只是关陈婴的事。我很天真,我很年幼,我什么都不懂,阿门。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枚水晶链坠放到我手心里,道:“这是你……这是我心爱之人的遗物,这些年来我留在身边睹物思人,但用不了多久我就该去见她了,还是把它留给你吧。”陈鹤儒脸上也显出伤感的神色来。 那水晶链坠很漂亮,是天然的绿幽灵水晶,十分透澈,内里绿色的火山泥形成一个翩然起舞的女子的形像,身边还有云雾缭绕,这的确是大自然的奇迹,让人一看就舍不得放下。 那人对陈鹤儒道:“我要连夜返京,免得多生变故。你就不用再来了。” 陈鹤儒道:“是。”想了想,还是道:“凡事还是看开些,保重身体。” 那人含笑道:“也只有你还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我了。”对我道:“你爹爹是位好父亲,你要孝顺他。” 陈鹤儒落下泪来。 那人叹道:“我就不是一个好父亲,现如今蕙儿猖狂狠毒、菡儿野心勃勃,他们兄弟我是管不了了,是生是死,荣辱富贵,都看他们的造化了。只是这凤麟国恐怕免不了要动荡一番了。” 陈鹤儒哽咽道:“您为凤麟劳累一生,其中辛酸不为外人道也,但鹤儒是明白的。她也是明白的。” 那人叹气道:“她是明白的,她也不会怪我。可是,我却一直都在怪自己没用,连我最心爱的人都不能保护,连我的至亲骨肉都不能守护,我……这一生太失败了。” 陈鹤儒还想再说什么,那人却疲惫地挥了挥手,陈鹤儒只好带我离开。 坐在小船上,我回头看那亭子,只见那人坐在那里遥望着我,虽然身旁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但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那人无比的孤独凄凉。就像我一样,可能身边有富贵荣华、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的簇拥,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漂流的孤魂,连栖心之处都没有,所以这一颗心就只能悬悬荡荡地挂在空中。怔怔的,我的眼 泪便落了下来。 陈鹤儒慈爱地摸摸我的头:“婴儿,委屈你了。” 难怪陈婴在陈家被众星捧月似的宠着,无法无天了都没人敢说句重话,原来是身份高贵啊。不知道这个秘密在陈家还有谁知道呢?以陈婴的年纪来说,当她来到陈家的时候,至少陈棋以上的哥哥都懂事了,多少会有些印象吧? 唉,穿越精神压力大啊,就是因为会有隐藏任务出现,我不闯关行不行?不练级行不行?就让我永远做个0级的新手菜鸟行不行?! 回到陈家,卸去那一身的珠光宝气,我累得趴在床上不想动。画纹没心没肺地捧着一个小磁坛子来问我:“姑娘,七少叫人送过来的香辣牛筋,今天晚饭时候吃吗?” 裁云忙道:“连个眼色都没有,你没见姑娘累了吗?这又是什么大事了,巴巴的赶着来问。” 画纹吐了吐舌头。 我叫住画纹:“烫一小壶烧酒来,我想就着牛筋喝点。” 左手一壶酒,右手一坛牛筋,我盘腿坐在抱厦外的竹榻上,非常寂寥地享受着这世俗的悠哉。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陈婴的身世如何虽说是她的事,可问题是她的身体现在是我用着的,我要承担起连带责任来。 亭子里的那个人十有**就是国主了,听他和陈老爹的话,真正的陈婴是从小就被送到陈家扶养的公主。原先我可没想到会和皇族扯上关系,而且国主还病得快死了,王后又是个爱嫉妒的白雪公主后母型的女人,这条件也太不利了。 不过,我是女孩,又从小生长在宫外,等国主一死,皇族就该和我一点瓜葛也没有了吧。王后再性妒,也不会相隔十三年再来谋害一个无知无识的小女孩吧?况且女孩又参与不到夺嫡的事情里去,太子和瑞王即使知道了我的身份,应该也不会把我当作眼中钉的。 细想了一番,似乎我的安全还是没什么要担忧的,不错。 哈,这牛筋真辣,要是配冰凉的啤酒就好了。 “嘶——”我被辣得不住张嘴哈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知不觉已经明月高悬,因为之前吩咐过,裁云她们谁也没来打搅我的沉思。现在整个身体都因为酒精的作用有点飘飘然,看着这明月,吹着这清风,我不禁诗性大发。搜索枯肠,我终于找到了一首应景的诗,便大声吟诵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咦?看见贼上墙?” 墙头上蹲着的丁冲一头栽了下来,气道:“头几句还有点意思,可这最后一句……你是不是在骂我?” “纯属意外,我也很惊奇呀。你没事蹲墙头上干什么?” 丁冲挠挠头,坦然道:“看你呗。” “hat?” “挖的?什么意思?” “你看我干什么?就算我是国色天香了一点,风华绝代了一些,倾国倾城了几分,你也不用蹲墙上傻看吧?” “我吐!” “我建议你去四哥房里一趟,我记得他有块上好的赤炎国买来的墨,你把它吃下去,然后就……” “为什么我要吃墨?” “增加你的幽默感啊。没有幽默感的男人通常也会是没有风度的男人,没有风度的男人也就是没有度量的男人,没有度量的男人又怎么值得女孩喜欢呢?所以为了你的幸福着想,请多吃几块墨吧。” 丁冲嘿嘿直笑,道:“听说你从外面回来后就无精打采的,好像心情不好,我特意过来看看,原来是白担心了。” “心情不好的表现方式有很多种,你不能因为我话多了点就认为我心情很好,其实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话才多呢。” “那你心情好的时候呢?” “话更多。” 丁冲呵呵笑着坐到我旁边来,向坛子里张望:“什么东西?好像挺香的。” 我忙把坛子抱在怀里,戒备地道:“这是我的,不给你吃。”京城来的香辣牛筋啊,就古代这种交通状况,吃完了想再去买,恐怕得个两月三月的。 丁冲撇嘴道:“小气鬼。” “真奇怪了,我只是不想把属于我的东西交给别人,怎么就叫小气了?难道要我把自己的全部都无偿赠送出去,才叫不小气吗?如果这样就叫小气,我宁愿当小气鬼,我有这个权利。” “行了,我说不过你,我不要就是了。那酒可以给我尝尝吧?” 我想了一会儿,道:“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丁冲无奈地道:“都说你们家里四少和五少最会做生意,我看你比他们还厉害,一口酒就想让我替你做事,奸商啊。” 我斜着眼睛看他:“答不答应吧?” 丁冲横了我一眼:“勉强答应吧。”伸手接过酒壶,壶嘴一倾,酒线直入口中,他一抹嘴巴,赞道:“好酒!” 我笑眯眯地道:“ok,现在可以替我做事了。你轻功这么好,如果带我去偷窥,应该不会有人发觉吧?” “偷窥?你喝醉了吧?” “拜托,我的脑子又不像某人那样被驴踢过,我说的不是醉话。”说着我爬到丁冲背上去,“先去我家老爷子那里瞧瞧吧。如果被人发现了,就说明你的轻功太差,你就回家抹脖子吧。” 丁冲嘟哝了一句:“你可真狠。”伸手勾住我的两腿,确保我不会掉下来,身子一纵便跃过墙去。 这小子的轻功真不是盖的,半路上遇到巡夜的家丁居然都没有发现他,就是太瘦了,背上的骨头有点硌人。但是这样倒可以证明他身体里长的确实是和我一样的骨头,而不是橡皮筋。 0376 ? 窦小豆嘻嘻笑道:“我还有个哥哥叫窦苗,他对我可没这么体贴,到底是大户人家不一样,哥哥疼妹妹都疼到骨子里去了。”随便把两手的灰往衣服上擦了擦,同小萤火虫一起出去,口中还道:“你叫小萤火虫?嘻嘻,名字真可爱。我烤的红薯好吃吧?你还要不要吃?” 小萤火虫笑道:“好吃,可是我可不敢再吃了。烧了半个林子,差点连珍珑院都烧起来了,这几只红薯真值钱呢。” 窦小豆天真地道:“哟,我就是从你家厨房里随手摸了几个,也不知道是哪里种出来的,很贵吧?瞧我,你们陈家家大业大,用的吃的穿的都和一般人家不一样,自然连红薯都是贵的。不过,五少不是说了么,叫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多吃一天是一天,我想他也不会为了我吃了几只很贵的红薯就生气的吧……” 这边陈零拿着镂月递上来的湿手巾给我擦手,一边道:“今天谁上夜?” 镂月道:“画纹。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了,睡得这么死,咱们闹哄哄的这半天,她居然都没醒。” 陈零向着外间的榻上看了一眼,回来道:“被点了睡穴了,看来这个窦姑娘还真是身手了得。” 我道:“看她爬窗户的动作也挺笨的……对了,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点了画纹的睡穴的呢?我居然都不知道。进来点了画纹的穴,又出去爬窗户,她也不嫌折腾?” 陈零皱眉道:“或许不是她点的?我看画纹的榻前有半个脚印,我记得窦姑娘的脚好像没那么大。” 我惊讶:“咦?你什么时候看到她的脚了?” 陈零脸上一红,道:“白天她下轿子的时候,裙子提起来一点,我就恍惚有那么个印象。” 跟着小萤火虫回来的是气得脸色发青的陈棋,这倒是难得在他脸上发现的表情。进来之后陈棋先去看了睡得人事不知的画纹,道:“这倒奇了。” 陈零道:“怎么?” 陈棋道:“棋坪她们四个是中了迷香,脸上掸了水就醒了。可是画纹是被点了穴,那脚印也不像是窦小豆的。难道咱们府里还进了旁人?” 我吐吐舌头,道:“你也是趁人家下轿子的时候恍惚地看了那么一眼?” 陈棋一愣,道:“什么?” 陈零脸上更红了,我好心地闭上了嘴巴,算了,哪个少年不怀春,关注人家新娘子的小脚也不算什么大事,况且那只脚上还套着绣花鞋呢。 陈棋也没多追究,向我道:“那个女人来找妹妹何事?” 我道:“吃她烤的红薯。” 陈棋大吃一惊,连忙要找大夫来,小萤火虫在旁幽幽地道:“放心吧五少,没毒的,我也吃了一个了。” 陈零道:“小萤火虫对吃的东西虽没什么选择性,不过对于里面有没有毒却是很在行的。要是有毒,三尺之外他都能闻出来。” 原来小萤火虫的作用还相当于现代扫雷的工兵呢,我严重怀疑他那张包子脸是平时替陈零试吃那些有毒没毒的东西吃出来的,可怜啊,小小年纪就被当工兵使唤。我掬一把同情的口水。 小萤火虫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喜滋滋地道:“不过烤得还蛮好吃的。” 陈棋哼道:“可不是,烧得我珍珑院前一片白地,能不好吃嘛。” 小萤火虫连忙噤声。 实在想不透窦小豆为什么会半夜三更地跑来找我吃烤红薯,更想不出点画纹睡穴的那个人是谁,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长得比我高的哥哥们去顶着呢,我这一晚睡得很塌实。 我醒来的时候又是日上三竿,草草洗漱之后晃悠到一天院吃“早饭”。 照例由小萤火虫陪吃,虽然不知道这是他的第几顿饭了,可是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的胃口也好了不少,竟然多吃了一碗粥下去。 饭后,本来我只是觉得鼻子有点不通气,想醒醒鼻子,没想到就跟拧开了自来水龙头似的,浓稠的鼻血奔涌而出。 我摸得满手都是血,自己先被吓了一跳,比我更惊慌的是陈零,他敏捷地跳起来跃过桌子,用帕子给我擦血,一边用慌张的声音叫小萤火虫打水过来。小萤火虫吓得手直抖,一盆水被他抖剩了个盆底。 还是见夏冷静,打来冷水给我清洗,用细柔的棉纸卷成小卷塞到我流血的鼻子里,让我仰着头,然后又吩咐小丫头去苔痕馆给我拿衣服来换。 小萤火虫颤声问道:“少爷,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我忙摆手,瓮声瓮气地道:“不用不用,流鼻血而已嘛,止住就好了。” 见夏道:“我看也不用,多半是天太热,这几天又没休息好,累着了。歇歇就好了。” 说话间血已渐渐止住了,只是我胸前的衣襟上、裙摆上弄得都是血,贸然一看倒像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陈零道:“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道:“不疼,反倒觉得脑子清亮了不少。嗯,难怪人家说定期献血有好处呢,有利于新陈代谢呀。哎,别跟别人说这事,不然又要……” “啊——,小妹受伤了!谁干的?”丁冲从门外急吼吼地冲过来,脸色苍白地大叫,眼睛从我“血淋淋”的衣服上慢慢移到我塞着纸卷的鼻子上,声调一下降低了八度:“是流鼻血啊。” 我向陈零耸耸肩,接着把刚才的话说完:“……不然又要大惊小怪的。” 陈零微笑道:“衣服拿来了没有?快点把衣服换了吧,免得谁看见又是大吃一惊。” 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年没流过鼻血了,印象里唯一一次流鼻血是小时候和楚重山闹着玩,被他的手肘拐了一下,结果血流了满脸,把他吓得哭个不停,还以为我要死了。那次蛮痛的,不过看他哭得跟花脸小猫似的,我就不好意思哭了,反过来还得哄他:“姐姐不会流血流死的,姐姐是超人哪,超人怎么会死呢?” 那时候年纪还小,父母又不在家,也不懂得止血,就用水一遍遍地洗鼻子,不过那血还是自动就止住了。我怕妈妈为这事揍楚重山,还特意把沾到血的地板都擦干净,衣服也扔进了洗衣机。 但妈妈回家后还是知道了,因为楚重山这个笨蛋哭着去问她:“妈妈,姐姐鼻子流了好多血,她会不会死啊?” 妈妈检查了一下我的鼻子,很干脆地回答:“你姐比皮球还结实,死不了。” 楚重山就痛快地抹干净小脸,不再泪眼汪汪地跟在我屁股后头转悠了,一副很放心的样子。 我就纳闷了,怎么我说的话他就不信,妈妈说的话他就那么信任呢? 阶级地位不同啊。 丁冲带来的消息,窦家村真的有那么户人家,有个女儿叫窦小豆,还有几个小女孩子叫什么小麦小米的。他们对于收了银子让长女代嫁的事也承认了,甚至整个村子都作证说窦小豆就是他们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 而王子哥哥三人仍然下落不明,消息全无。 尽管窦小豆的来历疑云重重,但陈家毕竟不是黑社会,对她不好打不好杀不好动刑囚禁。虽然派了几个会武的丫环守住她,但现在看来她竟是想溜就溜,棋坪她们几个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 入夜,我在竹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隐约听到外间的门似乎响了一下,竖起耳朵再仔细听,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月光从窗口流泄进来,银辉映得地面水漾似的,我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拎起阿不的耳朵,蹑手蹑脚地走去外间,想从柜子里找把扇子来。 一个黑影正站在上夜的镂月床前,我身子一顿,第一眼便看到了他手里那把亮闪闪的短剑。那黑衣人目光与我相对,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把阿不紧紧搂在怀里。 这和上次被绑票时不一样,那时候虽然也害怕,可是能感觉到绑匪并不想伤人,心里多少还是踏实点。而这一次,我分明从那黑衣人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以前看武侠的时候,说有的人的杀气会让人如处冰窖,我还觉得匪夷所思。但现在我相信了,这比什么冰块凉席扇子都管用多了,我现在通体冰凉,一点也不觉得热了。但是天地良心,我宁可比现在热上十倍,也不愿意用这种方法来降温啊。 黑衣人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致命的危险,我想逃跑,想喊救命,但是…………很不争气的,我腿软了。 没有面对过杀气腾腾的刺客你就不会知道,什么勇气都只是平时嘴上说说,原来被那短剑上的光芒随便晃两下就通通不见了。以前我嘲笑鄙视过那些在坏人的刀子面前软弱的人,但原来我并不比他们强多少,我突然发现,勇敢是一种品质,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 镂月多半是像画纹那样被点了穴,她睡得很沉。而外面也都静悄悄的,除非奇迹出现,看来我是凶多吉少。 偏偏在这时候我想起了王家卫的经典台词:我和他最接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我对他一无所知。 而一秒钟之后,奇迹终于出现了。 窦小豆从窗户爬了进来,笑眯眯地对被黑衣人用短剑劫持的我道:“小妹,我睡不着,来找你玩。” 那把剑一定是好剑,因为我能感觉到它的森森寒意,让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很小心地道:“玩什么?” 窦小豆道:“咦,我还没想好。喂,你先放开我家小妹,我们女孩子说话,你个男人家的还站在旁边听,羞不羞啊?” 因为黑衣人蒙着面,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羞不羞。不过从他把剑放在我脖子上的动作来看,他是不羞的。 窦小豆插着腰骂道:“你这个人要不要脸啊?昨天半夜就偷溜进我家小妹的闺房,今天怎么还来?呀呀呀,还抓着我家小妹的手臂!” 我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窦小豆家的小妹了,脖子上忽然一痛,我啊了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坏了坏了,一定是流血了,人家唐僧罗嗦还能逼死两个小妖,窦小豆你罗嗦你的不要紧,可别把刺客大哥气得手一抖提前抹了我的脖子呀。 不知道是因为看见血还是因为看见我的眼泪,窦小豆的脸白了一下,收起嘻笑的伪装,沉声道:“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不然你的下场只有比死更难过。” 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居然像电台主持人似的蛮有磁性很动听,道:“窦姑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何苦非要插上一杠子?” 窦小豆道:“我现在是陈家的媳妇,陈婴就是我的小姑子,你要杀我的小姑子就是和我过不去。” 黑衣人冷冷地道:“窦姑娘,虽然你们太阿山庄实力雄厚,可我们葬花鬼谷也未必就怕了你们。昨晚我已经给了你一次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外面开始有了声音,几个哥哥领着家丁冲进了院子,透过半开的门和大敞的窗他们已经看见了屋内的一切,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来紧张又严肃的神情。 窦小豆道:“呸,不就是葬花夫人那个老妖婆嘛,为了银子连亲娘老子都肯杀。你们这群见不得光的鬼鬼祟祟的杀手,有胆子的就和我们太阿山庄较量较量。你们是失心疯了,来这里杀人。你倒是看看今晚你还走不走得出这个院子。” 黑衣人发出几声短促的阴阴的笑声,我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更重了些,手臂也像要被捏断了似的痛。 黑衣人挟持着我慢慢退到门口,陈野上前一抱拳,冷静地道:“这位兄台,不知与我家有何怨仇?但不论是何仇怨只请冲我们兄弟来,我家小妹年幼无知,还请兄台放了她。” 透过迷蒙的眼泪,我看见月光下哥哥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显然是还在睡梦中就匆忙赶过来的。只有陈棋整齐得一如白日,但他分明忘记了穿鞋。 陈零的拳头握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握紧,冷汗湿了鬓角,眼神一如猎人屠刀下的小鹿。只是他的惶恐是来自于对我的安危的担忧。 在这些人里我没有看到丁冲的影子。 黑衣人冷冷地道:“都退开。”他不用重复第二次,只需手上微微用力,在我的脖子上割出第二道伤口,顷刻间所有人都退后了。 窦小豆跺着脚骂:“黑心肝的王八蛋!欺负小女孩算什么男人!有种的你放开她,姑奶奶陪你打一场。” 黑衣人淡然道:“一入鬼谷,终身是鬼。连人都不是,我当然不算是男人。” 一方面是因为个子小,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的腿都已经软了,所以基本上是被这个高大的刺客夹着走动的。我对疼痛最难忍耐,平时就是划破手指头都要叫上半天,现在居然是脖子受伤,血还哗哗地流(自我感觉是哗哗的),虽然怕让大家慌张不敢叫出声来,可是眼泪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 陈零最看不得我哭,上前道:“你放了我妹妹,我替她做人质。” 黑衣人冷笑道:“谁不知道七少年纪虽轻,功夫却也了得,莫不是想诓我么?” 陈零一咬牙,从身旁家丁手中拿过一把刀,反手在自己右臂上砍了一记,小萤火虫慌道:“少爷!”连忙扶住了他。 陈零忍痛道:“我现在这样打不过你,你放心了吧?我现在过去,你放了我妹妹。” 黑衣人大笑道:“我为什么要放了她?都说陈家兄弟爱护妹妹比爱护自己的眼珠子更甚,果然不假。” 陈零脸色一变,陈棋怒道:“你今天敢伤我妹妹,他日我定将踏平你葬花鬼谷,不管你们是鬼还是畜牲,一个全尸都不留!” 我感觉到黑衣人身上肌肉一紧,似乎也被陈棋的狠话shock到了。 突然我听到头顶传来响声,只见丁冲飞身跃下,手中短刀向黑衣人劈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迅速得让我的大脑来不及反应,我甚至没看清黑衣人是怎么反击的,他是怎么一手抓着我一手同丁冲连对数招的,也没弄清楚哥哥们是怎么冲上来的,我只弄清楚了一件事,就是当那把短剑从我心口抽离的时候,真的很痛很痛。 倒下去的时候正跌在陈零的怀里,他受伤的手臂托不住我的身子,于是两个人一起跌倒了。跌下去时他把身子一转,垫在我的身下,所以他重重地磕在石板铺就的地上,我却倒在他的身上。 这么一震,我呕出一口血来,平生第一次吐血,原来和流鼻血的感觉一样,脑子反而清亮了。 我看到小萤火虫和拈豆儿扑过来扶我们,第二口血全喷在了拈豆儿的脸上,他呆了呆,随后眼泪就把血迹冲刷出两道弯曲的痕迹来。 原来我穿越就是为了这样糊涂又凄惨地死去啊。 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 陈零拼命地叫我,撕下衣襟来捂我的伤口,他那俊美无双的脸都因为紧张、恐惧、心疼、愤怒等等情绪而笼上了一层灰暗。 我的手还紧紧抓着阿不,我回家的希望。突然我觉得很可笑,这一切都仿佛一场荒唐的闹剧,我轻声道:“七哥,别难过,我不是你真正的妹妹,我只是一个来自远方的孤魂野鬼,不小心借用了陈婴的身体而已。你不要为一个陌生人的死而伤心。” 真的,亲爱的哥哥们,不要那么伤心,不要那么愤怒,不要和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拼命了,因为那个真正值得你们这样做的陈婴,她不是真的。 陈零的泪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心都被打湿了。 拼杀声、呼叫声……种种喧闹似乎都在离我远去,有人把我抱回床上,有人在给我的伤口涂药包扎,有人在给我诊脉,还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那不是我的名字,他们是在叫陈婴,而我,一直都是楚轻云。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楚轻云。 有人说人在临死的时候,生前重要的事情会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重现,但我一件事也想不起来,唯一一个荒唐的念头就是:我要死了,那会不会再穿越回去?或者,这一切只是个梦? “对不起,这不是梦。” 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非人类在诚恳地向你道歉,如果你还能像我一样保持冷静的话,说明你也曾像我一样穿越过时空。呃,好吧,我承认我还是不那么冷静的,因为我就像对待当初守在我床边的陈零一样——挥拳打了过去…… 我的拳头穿过了他/她/它的身体。 我大吃一惊:“你是鬼?” 他/她/它平静地道:“按照地球人的观念来说,现在你才是鬼。” 啊,对了,我不是受了重伤吗?难道我已经死了? 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我道:“请问,阁下是牛头?马面?判官?阎王?好吧好吧,难道你是黑白无常中的某一只?反正你总该不会是西方的死神吧?那可就是捞过界了,不利于东西方鬼神们的团结友好啊。” 他/她/它语调依旧平静:“按照你们地球人的说法,我是外星人。” 外星人?我困惑,难道时下不流行死后进地府或是上天堂,而是直接移民外星球? 他/她/它眨了眨眼睛(如果可以把那网球大小似的物体称之为眼睛的话,那么这双眼睛还是很水汪汪的,只不过它是紫红色的),道:“当然,我可以改变外形以适合你们地球人的审美观。”说着他/她/它那果冻似的身体开始变化,一如好莱坞大片里的科幻场面般,几秒钟之后一个古希腊式的美男子就出现在我面前了,而且居然是穿着 衣服的! “x__x那个……你可不可以更适合我们亚洲人的审美观一点?”我小声要求,最好半裸,当然****我也不介意。 他/她/它很了解地问:“你希望我变成哪个人的样子吗?” 既然如此我也就坦言相告:“yap吧。” 嗬嗬嗬——,虽然是个冒牌的yap,但也请允许我hc一下。 伪yap轻咳一声,居然连略微害羞的神情都和yap一模一样:“请问,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觉得好奇了,外星人长得都像你一样吗?都可以想变什么样子就变什么样子吗?” “我们@&*^_^¤——§nЖД星人的身体是可以的,其它星球的人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重点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不奇怪自己怎么会到我们的飞行器里来吗?”他说的那个星球名字发音太古怪,我是有听没有懂。 终于想起重点在哪里了,我恍然大悟:“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伪yap头上滴下很大的一滴汗,我抗议道:“你看漫画看多了吧?真人是不会流这么大滴汗的。”眼看着那汗珠自动缩小,我就这样了:-_-||| 伪yap道:“事情是这样的……” 我张望着四周,道:“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地方也不大,墙壁还是很没创意的银灰色,天花板还是弧形的。” 伪yap道:“这是一个特殊装置,在这里你的能量体——也就是你们地球人说所的灵魂才不易分散,地球人的灵魂是很脆弱的,一旦脱离你们的寄体……哦,应该叫身体。一旦脱离你们的身体,就很容易受到污染和解构。其实我要说的是……” 我道:“那你们的飞行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可不可以参观一下?” 伪yap道:“以你现在的状况不方便参观,因为我们的飞行器里还有其它星球的人,这其中只有我们@&*^_^¤——§nЖД星人的能量波不会伤害你的灵魂。而且因为各个星球人的生存环境的差异,飞行器里充满了地球人的灵魂无法承受的电磁波。我是想说……” 我道:“这么说这里还有其它外星人喽?他们长什么样子的?你们不同星球的人为什么会在一起?这是个旅行团吗?” 伪yap道:“对不起,可不可以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真是个有礼貌的外星人(如果忽略掉他突然张大到足能吞下我的脑袋的嘴巴的话)。 其实也不能怪我呀,亲眼看到外星人耶!这个机会多难得啊!一百万个人里面也不见得能有一个人有这种机会的,我怎么能不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个不停啊? 见我闭上了嘴巴,伪yap又恢复了他正常且美型的模样,语速明显加快地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是宇宙高级生命安全督察司的成员,职务就是在各个有生命迹象的星球间巡逻,以发现并防止及纠正各种影响该星球生命进程的犯罪行为。在巡逻到地球的时候,我们发现曾有一艘商业飞船在从海中基地起飞时撞死了一个在海边散步的 地球人。该商业飞船为了掩饰他们的过失,就把这个地球人的能量体转移到了地球的5642时间维区中的一个生命体中,该生命体正处于你们地球人所说的死亡状态,而且生命运动频率与你原来的身体相符合。这种行为直接造成了你的灵魂穿越时空的事实,并且影响了地球人正常的历史进程——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偏差,其实造成的后果 并不是特别严重,地球人的历史基本上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咳,咳,当然我并不是说你这个人在地球历史中的存在可有可无……但不论如何,该商业飞船的行为都已经触犯了《联合星球宇宙穿梭保护生命法》,并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所以我们已经对该商业飞船的船长和驾驶员依法进行了处罚,并吊销了该商业飞船的航行执照。” 沉默了几分钟,我道:“你是说我之所以会穿越,都是因为你们外星人搞的鬼?” 伪yap的脸有点红,道:“其实那个商业飞船是фюФe?星球的,跟我们@&*^_^¤——§nЖД星没有关系。但是作为执法者,我还是要向你表示歉意。” “事已至此,你的道歉没什么用处,关键是补偿合不合理。”跟妖精哥哥混久了,我也有了商人的意识。 伪yap道:“正是为了补偿你,我们才会把你的灵魂接到这里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众多星球都可以接受你的移民。” “就这样?”我吃惊。 伪yap脸上再度流下一滴超级夸张的汗,道:“从地球人目前的生活环境来看,我们的星球都要远远优越于地球的,我们的科技、文明都要高于地球人,如果你移民的话,是不会有人因为你来自地球而歧视你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身体的问题,我知道有一个♂星球,那里的人都是一股能量波,不需要身体也能存活,而且更自由更平等 。如果你实在想要一个身体的话,我们还可以给你制作一个仿身体,纯生物技术的。” “我想回家。” “这个……其实你回去了会更加失望的。” “为什么?自从我穿越之后,我每天都想回家,想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想念我的朋友,想念我生活的那个世界。” 伪yap揉揉鼻子,再挠挠脖子,很不情愿地道:“可是,那个肇事的飞船把你在那个世界生存过的痕迹都给抹去了,这个操作程序又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在那里,没有人记得你曾经存在过,包括你的家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可闻。 我大叫起来:“你骗人!我的家人怎么可能不记得我?我离开那么久,他们一定急死了!就算你是个外星人,你也应该有家人吧?要是你失踪了,你的家人会不担心你吗?他们会把你忘记吗?” 伪yap低头玩手指头,我发现自己还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长着yap的脸的人,怒道:“变成那个混蛋小泉吧。”然后指着那张令人厌恶的丑陋的脸骂道:“你们凭借着高科技就可以无视我们地球人的生命吗?随随便便撞死人,随随便便让人穿越,随随便便让我再死一次,还随随便便的就不让我回家……” 他小声解释:“这次的死亡并不是我们造成的,其实我们更希望你能在那个空间里安全地生活下去,那对你或许更好。” 我愤怒:“好不好不是你们说得算的,在一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生活怎么可能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外星人的脸色变了,连忙道:“快平静下来,你的情绪太过激动,产生的能量会干扰到飞行器各项装置的运行的。好,我这就送你回去,让你看一看你的家人,然后咱们再谈。” 原来外星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虽然有点想知道我继续生气下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我更想现在就回家,所以勉强自己平静下来,周围的波动也随之停止了。 看到熟悉的那扇窗,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慌乱,或许这就是“近乡情更怯”吧。窗内亮着灯,我不安地问身边已现出原形的外星督察:“他们能看见我吗?” 外星督察道:“一会儿我会给你注入能量让你可以在他们面前现形,但是维持的时间比较短暂。” 咬一咬牙,我道:“.”然后如同一个真正的鬼魂那样(其实现在就是个真正的鬼魂了),我穿过了墙壁,又回到了我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家里。 爸爸在他的卧室里,拿着那副旧扑克在玩俗称摆别扭的游戏,不时抬头看看电视里正在播出的电视剧。他每天晚上都摆别扭,从来不厌烦的,对此我一直深感疑惑。电视剧是他看了几十遍的陈小春版的《鹿鼎记》,其实对于爸爸来说,每次看差不多都相当于第一次看一样,因为他总是随看随忘,大致情节是记得的,可是那些搞笑桥段、 武打场面在他看来都还很新鲜。换句话说,哄我爸爸很容易,一部《鹿鼎记》够哄他个十年八载的。 站在爸爸旁边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没敢让隐身的外星督察给我现形,爸爸有心脏病,我怕吓到他。 飘到厨房,妈妈正在做饭,刚烫过的头发染成了葡萄紫,绿格子的围裙也是新的,我以前没见过。看到她有条不紊地把菜切好,下锅,翻炒,加调料,装盘……我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手指穿过了盘子,我叹了口气,变成鬼是连偷吃都不可能了。 妈妈手里正挥舞着菜刀,我并不打算让她吃惊之余把菜刀丢出来,所以我在这里也没有现形。 我亲爱的弟弟楚重山在他的卧室里,对着电脑玩抢滩登陆,神情专注。如果让妈妈知道他不写作业而是在玩游戏,肯定会骂他的。 我微笑着把目光投向他的电脑上方,那里有一张照片,是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和他一起拍的。他说那时候我又苗条又清纯,超可爱……我呆住了,照片上的背景仍然是在我家附近的公园,可是人却只有楚重山一个。我呢?我哪儿去了? 我急忙回头,楚重山喜欢摄影,在他的墙上多的是我的照片,想当初为了求我给他当模特,他可是花了好多零用钱给我买巧克力的。 墙上仍是像以往一样,错落有致的挂着许多照片,可是全都是风景照,没有一张上有我的身影。 心脏一下抽紧了——如果我还有心脏的话。我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是我的房间吗?我呆呆地看着那排整齐的书架,它们原本是放在客厅的,怎么会跑到这里占据了原本是我的床的位置?我的房间什么时候变成了书房? 对了,书架上还有我买的书。我急忙让外星督察拿下那本《波丽安娜》,翻开,扉页上我盖的古篆体印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楚重山那鬼画符似的行草:楚重山购于xx书店,雪后初晴,x年x月x日。 外星督察同情地在我耳边低语:“你看,我说过了,他们抹去了你生活过的痕迹。唉,其实我并不希望你看到这些,这只会让你更难过。” 胡说,骗人的,我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三年,怎么可能全都抹去? 我不甘心地又冲到客厅,墙上挂的全家福只有三个人。 “吃饭啦。”妈妈已经做好了饭,开始催促。 于是爸爸恋恋不舍地放下扑克,楚重山更加恋恋不舍地关掉游戏,走到餐桌边准备吃饭。碗筷只有三副。 “妈,我明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楚重山习惯性地咬着筷子说,被爸敲了一下手背。 妈妈问道:“那你去哪儿吃?” 楚重山道:“吕明的姐姐第一次领薪水,请我们吃饭。” 吕明是他的好朋友,从小学一年级就同班。 咂咂嘴巴,他又道:“有姐姐可真好,吕明他姐对吕明可好了,给他零花钱,给他买衣服,还帮他写作业。妈,你怎么不给我生个姐姐啊?” 妈妈白了他一眼:“我再给你生个妹妹,你要不要?” 楚重山无限向往地道:“我还是想要个姐姐,让她也帮我写作业。” 心越来越沉,越来越酸,我亲爱的弟弟,你真的忘记了吗?你有一个姐姐的啊,虽然这个姐姐没有帮你写过作业,而且只给你买过一条牛仔裤,连你的零花钱都用来给我买零食了。虽然这个姐姐不是你向往的好姐姐,还常常和你吵架,可是你真的忘记她了吗? 难道你就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爬过树,我们一起在海边捡过贝壳,我们为抢一张漂亮的糖纸而打过架,我们嘲笑彼此的穿衣风格…… 难道你不记得我生气的时候你剥桔子给我吃,你发烧的时候我用酒精给你涂身体,有男生追我你就去把人家吓跑,有女生写情书给你你就在我面前炫耀…… 难道你不记得我喝醉的时候都是你把我背回家,你失恋的时候我陪你在天台上看了一夜的星星,我们一起看电影并为彼此喜欢的角色而辩论…… 难道你不记得你上初中的时候超喜欢穿我那件胸口印有米老鼠的连帽t恤,我借用了你新买的背包还没有还给你,你抱怨我不肯给你洗袜子,我恼你不帮我擦地板……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关于姐姐的记忆真的就像海水冲刷过的沙滩,一片空白? 0377 于是爸爸恋恋不舍地放下扑克,楚重山更加恋恋不舍地关掉游戏,走到餐桌边准备吃饭。碗筷只有三副。 “妈,我明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楚重山习惯性地咬着筷子说,被爸敲了一下手背。 妈妈问道:“那你去哪儿吃?” 楚重山道:“吕明的姐姐第一次领薪水,请我们吃饭。” 吕明是他的好朋友,从小学一年级就同班。 咂咂嘴巴,他又道:“有姐姐可真好,吕明他姐对吕明可好了,给他零花钱,给他买衣服,还帮他写作业。妈,你怎么不给我生个姐姐啊?” 妈妈白了他一眼:“我再给你生个妹妹,你要不要?” 楚重山无限向往地道:“我还是想要个姐姐,让她也帮我写作业。” 心越来越沉,越来越酸,我亲爱的弟弟,你真的忘记了吗?你有一个姐姐的啊,虽然这个姐姐没有帮你写过作业,而且只给你买过一条牛仔裤,连你的零花钱都用来给我买零食了。虽然这个姐姐不是你向往的好姐姐,还常常和你吵架,可是你真的忘记她了吗? 难道你就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爬过树,我们一起在海边捡过贝壳,我们为抢一张漂亮的糖纸而打过架,我们嘲笑彼此的穿衣风格…… 难道你不记得我生气的时候你剥桔子给我吃,你烧的时候我用酒精给你涂身体,有男生追我你就去把人家吓跑,有女生写情书给你你就在我面前炫耀…… 难道你不记得我喝醉的时候都是你把我背回家,你失恋的时候我陪你在天台上看了一夜的星星,我们一起看电影并为彼此喜欢的角色而辩论…… 难道你不记得你上初中的时候喜欢穿我那件胸口印有米老鼠的连帽恤,我借用了你新买的背包还没有还给你,你抱怨我不肯给你洗袜子,我恼你不帮我擦地板……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关于姐姐的记忆真的就像海水冲刷过的沙滩,一片空白? “你已经在这个世界游荡了三天了,应该已经认清楚事实……”外星督察化身成yamap的模样向我进言,但在我充满指责的目光下心虚地低下了头。 是的,这三天来我以鬼魂的状态四处游荡,寻找哪怕一丝一毫能暴露我曾经存在过的真相,我去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同学的家里,去了我念过的学校,去了我打过工的地方……没有,全都没有,就好像我存在过的事情只是我一个人的梦境,在现实世界里连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就是写在黑板上的粉笔字,被人轻轻一擦,风再一吹,连可供凭吊的粉末都没有留下。 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他们对我的遗忘不是不记得那样简单,而是在他们的生活里根本就没出现过一个叫做楚轻云的女孩。 我对这里眷恋不舍,因为这里有我生长的痕迹和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动摇了。生长的痕迹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我的身体也没有了,连做个dna和家人相认的可能都没有。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 “你还是快些做个决定吧,我们的工作也是很忙的,不能总陪你在这里游荡。”外星督察说出了很无情的话。 我爆了:“这都是谁的错?!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才让我有家不能回,有亲人却不能相认的吗?对你们来说这只是你们工作的一部分,可是对我来说这就是世界末日!” 外星督察了一会儿呆,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不过这就是现实,你除了面对别无选择。当然,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的。” “那给我一个新身体吧,和我原来的一模一样,让我重新作为楚轻云回家去。” “呃,从技术上讲是可以的,但是从规定上讲不可以……因为这里的生活展轨迹已经改变过一次了,从他们的意识里来说你已经是不存在的了,如果让你重新出现,那必然要再一次改变他们的意识……我也说过这个操作是不可逆的,就是因为多次重复清洗记忆与录入记忆的操作,不仅会给当事人的大脑带来损伤,而且会给地球上的人 类社会带来波动,我们作为督察员是不能做出这种有损害的事情的。” “那我可以不要像原来那样,给我一个新的身份,我也不用他们记得我,我重新和他们认识……” “在你看来人类这么多,突然凭空再出现一个人或许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要知道,只要你存在,就必然会改变你周围的人和事,只是因为一个你,或许以后几百年的历史都会生变化……” 那怎么办?我就是回不来了吗? 外星督察小心地建议:“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移民外星球,也不想做个容易被污染解构的鬼魂的话,不如还是回去做陈婴吧。” 我一愣:“陈婴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清了清嗓子,道:“原本陈婴是死了,可是由于那个商业飞船把你的能量体及时投入到她的身体里去,从她的世界来看,陈婴仍然是存在的。这次虽然是受了重伤,让我们有可乘之机带走你的能量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维持着那个生命体的生命状态。也就是说,现在陈婴的身体是……植物人。当然, 只要你愿意回去,我们可以立刻让她康复。” 我疑惑道:“可是你们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回到我原来的世界,说是会引起什么波动,那为什么又让我去一个原本没有我的世界呢?这就不怕有什么变故了?” 他的神情更加尴尬了:“这是因为一旦有了失误无法及时纠正的话,为了不引起更大的波动,我们就只能……咳咳咳……” “将错就错?”我叫了起来。 说实话,我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家伙了,怎么听他都是为了减少工作量才会这样做的,完全不负责任嘛。 但是,回去做陈婴……我还真有一点点想念oo7,想念妖精哥哥,想念小萤火虫,想念书桐……“可是,他们关心的是陈婴,不是我啊。他们要是知道我不是真的陈婴,一定就不会对我好了。” 外星督察眼睛亮了亮:“你就是陈婴啊,谁会说你不是呢?谁能看得到你的灵魂和陈婴是不一样的呢?况且,陈家的人对你只有比对陈婴更好。” 我一怔,外星督察兴冲冲地把我拉回飞船上,给我看一个液晶屏幕似的东西,那上面有过去的陈婴的种种。对于这具我滞留多时的身体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可是对于那张枯槁病弱如鬼的脸上出现的阴郁烦躁还是吓了一跳。 陈婴在摔东西,陈婴在打人,陈婴把来哄她开心的嫂嫂们轰出门去,陈婴在放声大哭……她的行为令下人们惧怕,令哥哥们烦恼,令嫂嫂们厌恶,令陈鹤儒担忧,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病到起不来床,一场脾气之后就是呕血、抽搐、晕厥。她每天要吃很多药,要针灸,每天都要承受病痛折磨,却连走出苔痕馆都是极难得的大事。所以偶 尔一次兴师动众的游湖,她会兴奋得抛尽十斛明珠,快乐的代价是卧床半月连呼吸都很困难。 从来没有人跟我讲过陈婴以前病得有多重,难怪当我以健康的姿态出现时,他们会那样开心。目睹陈婴十三年来的虚弱痛苦,只怕哥哥们内心深处也会出和陈婴一样的哀求,让陈婴死了吧,死了就不必再这样痛苦了。 “请上天垂怜,允我死去,魂魄随烟,心识泯然,再不为求人身重蹈覆辙。”夜深人静后,小小的陈婴爬到窗边祈祷,是她白日不许人见的脆弱。 “她为什么会病得这么重?”我一直都讨厌那个被我占据了身体的女孩,因为她打了镂月,因为她让棋坪厌恶,因为她让幼睿害怕,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同情她了。 “凤麟国的王后想毒杀她的母亲,但被及时救回来了,可是当时她的母亲已经有孕,所以陈婴还没出生就已经中了毒。她的母亲支撑到生下她,就去世了。” 还没出生就已经开始承受这种折磨了吗?可怜的陈婴。 画面一转,是哥哥们轮流守在床前看护胸前被刺了一剑的陈婴的样子,在我看来那个身体根本是没什么活着的迹象了,可是哥哥们日夜守候,为我换药,背着人偷偷流泪。丫环们也是衣不解带,裁云熬得两颊都没了肉,画纹几次站着就睡着了,镂月为了不睡着就偷偷地用针扎自己的腿。小书僮们不方便进来,四处寻找良方,有一个方子 里要用一种寒潭里的鱼的鳞片,拈豆儿和小萤火虫就轮流下去抓鱼,直到冻得抽筋才爬回岸上,拈豆儿还差点把自己淹死。 虽然明知道这是外星督察为了让我同意回去,而故意放给我看的,但我还是被打动了。 伸手抚摸屏幕上陈零枯槁的容颜,我的脸颊一片潮湿。 “你瞧,他们都在盼望你活过来。他们现在是真心希望你能活下去,而不是像以前陈婴病危时那样暗暗盼望她死去结束痛苦。这不仅是因为你比陈婴的身体健康,而且还因为你比陈婴乐观、阳光……” “也许只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陈婴的那种痛苦。”我打断外星督察催眠似的语言。 也许只有回到陈家,才会让我再次有种存在的感觉吧。既然在这个世界里我已彻底消失,那么,就让这个世界在我心里也彻底消失吧。 当我重新回到陈婴的身体里时,我才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我竟然在心神恍惚之下忘了向外星督察要求更多的福利待遇! 损失,巨大的损失啊。 我本应该要求他带我到各个星球上参观一下,让他在这边给我弄个抽水马桶和淋浴设施,让他给我弄来电视dd和最新的电影,让他给我弄来家小孩、东方神起的照片和演唱会碟片,让他给我定期送来肯德基或麦当劳,最好还有哈根达斯……最最重要的是应该让他把这个身体迅复元啊。 结果我只来得及向飞逃窜的那个果冻状的外星督察叫了一声:“记得以后每个月都给我带护舒宝来啊” 虽然这个身体目前还没多少育的迹象,可我也得为日后未雨绸缪不是。 我隐约看见外星督察的身体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度明显减慢地摇摇晃晃地飞掉了。 无法忍受的疼痛,这是我对于重新拥有的这具躯体的唯一感受。 该死的,明明我就是最不能忍受疼痛的那种人,怎么还会忘记让外星督察把这个身体瞬间修复呢?“脑袋进水了……不,是水泥……”我小声地抱怨着。 “你醒了?”一只温暖的手立刻覆上了我的手,形容憔悴的陈零从我床边激动得站了起来,他的右臂还吊在脖子上不能动。 我歪头看了看,同陈零一起守护我的李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画纹也正倚着墙壁打瞌睡。只有陈零一双眼睛还闪亮如星,在微弱烛光的映照下似乎有水波流动。 “嘘,别吵醒他们。”我小声道。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坏了。 陈零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咧嘴一笑,眼泪顷刻滑落下来,他点了点头,道:“好。你要不要喝水?还是吃点东西?” “水。”即使说话也会让我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我只能惜言如金。 陈零端来水,先倚坐在床边,让我靠着他的胸膛半坐起来方便喝水。我就着他手里喝了几口水,再慢慢躺下。陈零跪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道:“把杯子放回去呀。” 陈零轻声道:“我怕这一回身,你又睡过去了。要是你又闭上了眼睛,我会以为这一切只是我打了个瞌睡,做了个梦。” 我不禁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情景来,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守在床边,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我。只是那时他远没有现在这样憔悴。是伤得太重了吧?我怜惜地反握住他的手,问:“痛吗?” 陈零呆呆地道:“你伤得这样重,该是我问你痛不痛才对,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我忍不住笑,扯动伤口又忍不住痛得吸气,陈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伤者,傻傻地笑了。他把脸贴在我的手上,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歉疚,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回来的,只是别无选择。猛然想起事时我对陈零说的话来,我万分担心他从那句话里知道我不是真的陈婴,不由得期期艾艾地问道:“七哥,你还记得……我昏倒之前……那个,嗯,说了些什么吗?” 陈零抬起头来看着我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阳光,他轻轻地道:“诶?” 久违了这一声轻轻的“诶”,我竟然真的有了一种回家了的感觉,心中一阵激荡,泪水模糊了双眼。 陈零把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吻,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地道:“孤魂也好,野鬼也罢,唯愿今生今世再不让你受伤,再不让你孤单……” 什么什么?他还是听到了那句话?那他其实是知道我不是真的陈婴了?那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即使我不是陈婴他也会好好守护我吗?为什么啊?大脑彻底混乱中我竟然忘记追究一个问题:他吻了我的手,这可不是欧洲人的吻手礼风行的时代啊。 咚!打瞌睡的画纹把头撞到了墙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我脸上几秒钟,突然睁大了眼睛兴奋地叫了起来:“姑娘醒过来啦!” 感谢画纹及时打断了我的大脑混乱状态,外面随时听传的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进来,陈家老少都在抱厦等候消息。 当听到大夫说我只需静养已无大碍的时候,陈鹤儒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受伤是很让人气闷的事,每每伤口都痛得我很想脾气,连夜里都睡不安稳。可是面对那一张张热切的面孔,我又只能忍耐,他们已经够为我担忧劳累的了,我怎么能对他们泄呢? 王子哥哥也回来了,原来那个采花盗的消息不过是葬花鬼谷的杀手设下的调虎离山的圈套,为的是防范武功高强的王子哥哥会干扰他们的刺杀行动。而中途王子哥哥又现了顾纤尘的私奔,就追了下去,正好趁了他们的愿。 窦小豆是太阿山庄高手杨无路的关门弟子,虽是王子哥哥的同门师妹,但她入门时王子哥哥已经出师,两人见面不多。窦小豆倒是曾与陈言见过数面,但记性不太好的nod哥哥早把她忘在了脑后。窦小豆与顾纤尘是闺中好友,当她得知顾纤尘另有心上人时就极力鼓动顾纤尘私奔,然后自己代嫁只因为陈言多年前曾陪她玩过成亲的游 戏,她就一门心思地想真的与陈言成亲。暂且不论窦小豆的行为有多荒唐我怀疑她是有点精神上的问题的但她到陈家之后倒是及时现了葬花鬼谷的人,并在成亲当晚救了我一命。 但是窦小豆搞怪本事一流,武功却不怎么样,所以第二天晚上贼心不死的杀手又一次上门,并且不肯再卖太阿山庄的面子时,她也就束手无策了。 因为顾纤尘私奔之事,她与陈言的婚约也就无效了,顾家火冒三丈地将顾纤尘逐出家门,拒绝承认家中有这样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并将聘礼全数退回,另备厚礼向陈家赔罪。但据王子哥哥所说,顾纤尘对此倒是无所谓,只要能与心上人在一起,即使是流落到异国他乡,她也甘之如饴。 陈言没来得及为这件事难过,因为他的心思全被我的伤势给牵挂住了,意料之外的我竟成为了nod哥哥失恋的疗伤圣药。等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缓过一口气准备哀悼一下自己的不幸时,已经找不到最初的震惊和难过了。 王子哥哥以师兄的身份狠狠教训了一顿无法无天的窦小豆,并将她强制送回太阿山庄,不过窦小豆离去之前哭天抹泪地誓一定要让师父来给她提亲,死都要再嫁给陈言。 临行前妖精哥哥送了她一样礼物:窦小豆烧毁树林的帐单。并告诉她,那些树都是数百年的古树,其中还有极为稀少的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想必为了这份帐单,太阿山庄十年之内是不太可能好意思登门提亲的了。 我猜窦小豆一定在后悔为和妖精哥哥赌气而放的那把火,但她也可以顺便自豪一下,她吃了世界上最贵的烤红薯呀。 那个杀手的武功的确很高,合众人之力才重伤了他,被俘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服毒自尽了,其绝决惨烈令人触目惊心,可见葬花鬼谷规矩之严。至于是何人买凶的,一时还没有查出来。但妖精哥哥和小鸟哥哥已经是咬牙切齿地开始布置,准备向这个江湖上第一神秘残忍的杀手组织宣战。 看着我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起来,陈零终于也放下心,开始有心思调养自己的伤势了。 我责怪他当时太鲁莽,怎么能傻到在杀手面前先自损一臂呢? 陈零却只是笑笑,道:“诶?” 看着他那半是撒娇半是装傻的模样,我一下没了脾气。伸手摸摸他柔软清洁的头,我心里有些酸楚地怀念起我老弟的刺猬头。 唉,去吧去吧,往事一切随风,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啦。 我振作一下精神,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或许是有外星督察的暗中帮忙吧,要不然就真像老妈说的那样,我结实得像个皮球,反正我的伤正以惊人的度痊愈着。镂月都忍不住偷着问我是不是又吃了九天玄女给的灵药,还问我能不能向九天玄女问一下她的姻缘。 我真是头疼,才十五岁就开始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她不觉得自己提前过更年期了吗? “茧儿,把这个拿去烧了吧。”我恋恋不舍地抚摸着阿不的小脚丫,那上面绣着我的希望,但如今已经毫无价值了。 一旁的裁云惊讶地看着我,她是知道阿不对我有多重要的,有一次因为画纹把阿不拿去洗了,我一时找不到它还急得哭了。茧儿年幼,自是不会深究这些,应了一声便伸手来拿。 我叮嘱:“要烧得干净些。” 茧儿道:“是。” 我道:“把烧完的灰用帕子兜回来。” 茧儿道:“是。” 我道:“找块干净的地方烧。” 茧儿道:“是。” 我道:“别把它烧疼了。” 茧儿道:“……是。” 我道:“回头用盒子把灰装着,给阿不做个墓。” 茧儿道:“……是。” 我道:“还得立块碑。” 茧儿道:“是。……姑娘你倒是松手呀,你那么大力气我拽不动了。” 我叹了口气,终于放开了手。 裁云道:“既然喜欢又何必烧掉呢?要是一时不想看见了,我藏在柜子里也就是了。等哪天你想它了,我再给你找出来。这岂不更好?” 我咬咬牙,道:“烧了吧,烧了以后就不再想了。” 那个世界,我从此放弃吧。 “小妹”丁冲先趴在窗户上带着颤音叫了我一声,然后又乐颠颠地绕到门口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只蜂巢。 我鄙视他:“这么久才来看我?” 丁冲笑道:“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用来啦。” 气我个倒仰,这小子的毒舌简直媲美拈豆儿了。 丁冲笑眯眯地给我展示那只蜂巢:“很多蜜呢,尝尝看?” 镂月在旁奇道:“丁少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好像咱们胤川城里没有养蜂的地方呀。” 丁冲突然忸怩起来,道:“野生的,山上的。” 镂月笑道:“丁少侠特意去上山摘来给我们姑娘的?” 丁冲道:“也不是……恰好经过,想着这丫头或许爱吃……嘁,小丫头嘛不是都爱吃甜的,听说这丫头嘴又刁,这几天又不爱吃东西。为这个陈老爷子都头疼死了。怎么说我也在陈家做客这么久了,算是投桃报李吧。” 我不爱吃东西不要紧啊,这几天小萤火虫倒是非常乐意跟着陈零来我这里,那些我吃不进去的东西基本上都落他肚子里了,一点也没浪费。 我斜着眼睛看丁冲,道:“再撇嘴,那脸就比马脸还长了。本来就长得丑,还要做出怪样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嘴仗是要打的,蜂蜜也是要吃的,先拿过来再说。 丁冲被我气得两腮鼓鼓的,赌气不再跟我说话。 我一边吃那清香甜美的蜂蜜,一边道:“沈大哥去哪里了?他那天来看了我一次,就没再来了。”顺便掰几块给歪在我床上的陈零吃,陈零只尝了一口,转手就递给小萤火虫了。 丁冲假装对桌上那只喝水点头的小鸟很感兴趣,不理我。 镂月却道:“姑娘还不知道吧?沈少侠同二少、温姑娘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一位姑娘来,姓宁,闺名灵湘。嘻嘻,沈少侠对宁姑娘可好得紧呢。宁姑娘和温姑娘拌嘴,沈少侠都偏帮着宁姑娘的。” 左一个宁姑娘右一个宁姑娘的,听得我心烦。把蜂巢都塞给小萤火虫,我道:“齁死人了,我要喝水。” 丁冲瞥了我一眼,道:“宁姑娘的师父是赤炎国的高手邵补残,邵大侠与我师父是故交好友,宁姑娘么,从小就和我师兄认识啦。我倒是与她不太熟,不过师兄与她交情匪浅。” 死乌鸦,你故意的是不是?以前就在我面前说过沈拓喜欢宁姑娘那样子的女孩,现在又说什么“交情匪浅”,故意打击我是不是?抓起枕边压的玉如意丢过去,丁冲闪身避开,如意直向刚踏进门来的陈棋飞去。 陈棋伸手接住,道:“谁又惹妹妹不高兴了?” 我顾不上答话,从床头解下我的弹弓对准丁冲连。丁冲比猴子还灵活,那一连串的弹弓分别击中了桌上的玩具小鸟、墙边的花瓶、镂月的小腿和拈豆儿的脑门儿,还有一颗打落了小萤火虫手中的蜂巢。一时间屋内人尽遭无妄之灾。 陈零笑着把弹弓从我手中拿走,道:“妹妹伤还没好呢,别牵动了伤口,一会儿又该哭了。”丁冲早已逃到屋外,远远地向陈零拱手答谢后溜走。 陈棋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在他身后镂月揉着腿叫痛,拈豆儿捂着脑门满地乱蹦,小萤火虫可怜兮兮地瞅着打烂的蜂巢傻,满地的狼籍如同暴风过境。被响声惊动的裁云画纹进来一看,都是连连吐舌,连忙打扫战场。 陈零道:“五哥,是谁要害妹妹的,查出来了吗?” 陈棋道:“还没有线索。不过四哥倒是查到了葬花鬼谷的一些事。” 我连忙道:“说来听听。”杀手耶!多么神秘的职业呀,只要他们下手的对象与我没有关系,我是向来觉得那是酷的。 陈棋道:“葬花鬼谷最初是在几十年前由成钧国的辅大臣东方豚成立的,就叫做鬼谷,目的是肃清异己。但后来成钧国政变,傀儡皇帝下落不明,东方豚也被刺杀,这个组织也几乎被瓦解,据说只有一个担任脑的女子逃脱。后来这个人又重建鬼谷,并自称葬花夫人。在江湖上从来没有人见过葬花夫人的真面目,但推算来看,这人现 在应该已近百岁了吧。” 刚听见“葬花夫人”这个名字时,我脑中联想起的便是港片新流星蝴蝶剑里杨紫琼的高老大的造型,但听到最后一句话,风姿妖娆的高老大立刻化身成了倩女幽魂里的姥姥。真寒。 拈豆儿嘟哝道:“老妖怪,都成精了。”一边对着镜子检查自己脑门上刚刚冒出来的包,撇嘴吐舌的不太满意,大概是嫌那包长得太小不够显眼。 陈棋接着道:“有人说葬花夫人就是东方豚的私生女,还有人说她是东方豚的情人,所以对重掌成钧国大权的花氏王族怀恨在心,多次派手下刺客去暗杀成钧国的王族和大臣。成钧国虽然几次微创葬花鬼谷,但却始终没能抓到葬花夫人。据说葬花夫人行踪诡秘,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时间过一个月,而且生性多疑残忍,即使是跟随她 多年的手下也是说杀就杀,毫不留情。” 我道:“那她的生活也够痛苦的了。” 陈棋奇道:“怎么?” 我道:“生活漂泊,居无定所,连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都没有,心里还满怀仇恨和暗杀的罪恶念头。唔,她一定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老了,真可怜啊。” 陈零摸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拈豆儿道:“她自找的,活该。” 我道:“也许她也是上了贼船下不来呢,也许当初她被迫加入鬼谷,后来亲人都被杀了,朋友也没有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逃亡。也许她学到的生存技能就是要杀人,不这样就不知道怎么活,而且还想着要报仇。于是就这样恶性循环……” 陈零笑眯眯地道:“诶?妹妹在讲故事?” 不好意思,我有一阵子挺想当作家来着。 陈棋把我的话自动消音,就像从未被我打断过似的,继续道:“葬花夫人还四处收逻有资质的孩子,把他们集中在一个隐秘地方培养,让他们从小就习惯暗杀。这些孩子应该是对葬花夫人最忠心的了,而且因为年纪尚小,不被人防范,每每暗杀总能得手。这些孩子手段也十分残忍狠毒,听说金环镖局总镖头孔重一家就是被这些人称小 兽的孩子杀死的,男女老少四十一人全被切下了头。”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还有消息说,这些孩子里有一些是葬花夫人从武林世家中绑架去的,因为被绑时年纪太小,所以对自己的身世都不太记得了。但是没有哪个武林世家承认这件事,可能是怕有损自家的声誉吧。听说,顾家十几年前也丢失过两个孩子,就是顾纤尘的两个双生的弟弟。这事儿四哥还是听顾姨娘说的。顾姨娘说顾家也 怀疑是葬花夫人做的,但始终没有线索。” 这些孩子真可怜,不过,“葬花夫人作恶多端,而且不但与成钧国王族做对,还与各武林世家过不去,干的又是暗杀的买卖,这么多年竟然还活蹦乱跳的,真是太奇怪了。”我感叹道。 陈棋道:“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葬花夫人行事谨慎,每过三五年就会消声匿迹上一两年,一桩生意也不接,江湖上连一个葬花鬼谷的杀手的影子都看不到。等大家松懈了,他们便又会重现江湖。” 陈零道:“那他们是怎么联络生意的呢?” 陈棋道:“最奇怪的就在这里,四哥找到一个曾经请鬼谷杀手杀死自己仇家的人,据那人所说,他根本就没有主动找过鬼谷杀手,因为他并不知道如何与之联络。但是在某天他突然收到鬼谷送来的蝶衣销金笺,对他说他们知道他希望谁死,如果他同意由鬼谷来办这件事的话,就将定金放在他们指定的地方,事后再收取余下的金额。于是 他就照着蝶衣销金笺上说的办了,没过多久,果然他的仇人金线弯刀喜娘便死在杀手风筝的手下。于是他又奉上了余下的金额。而整件事情里,他没有直接面对任何鬼谷的人,甚至他也不知道鬼谷的人是如何知道他的仇人是喜娘的。从此事推断,鬼谷其他的买卖应该也是这样做的。” 连这种事都打听得到,小鸟哥哥还真是行动派的superman啊。 陈零道:“我想葬花鬼谷应该有一个庞大的收集消息的组织,而且成员或许就在为人所熟悉却不曾注意过的人群中,否则怎么解释他们会知道谁想请杀手呢?” 陈棋道:“这也正是葬花鬼谷可怕之处,我们不知道身边是不是有鬼谷的人,更无法确定哪个人是。而且,除了葬花夫人,只怕连那些杀手自己都未必知道客户是谁。” 好神秘哦。 可是,如果是这样,不就没法知道是谁想杀我了吗? 或许,只有一个办法向葬花夫人逼供。如果我们抓得到她的话…… “妹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足不出户,年纪又小,不可能与人结怨。谁会恨她到不惜买凶杀人的地步呢?想来想去,倒只有……”陈零咬了咬嘴唇。 陈棋赞许地一点头,道:“我和四哥也是这样想,但是如果当真是他们,那问题会更严重了。而且,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呢?”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啊?我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哥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我一笑果真是亲兄弟,连这种掩饰的笑容都能笑得如此纯洁无辜,要是我第一天认识他们两个的话,绝对相信他们是毫无心机的。 可是,哼,本姑娘越来越现,这个家里看似最单纯的那个家伙都可能是最最狡猾的。 如果你也能把狡猾展到完全简单、纯真的境界,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做陈家第八个儿子了。 26情敌 那在床上躺得实在气闷,就让画纹扶着到外头散散步,结果正遇上沈拓和宁灵湘。宁灵湘果真是个灵秀俏丽的姑娘,站在高大英俊的沈拓身边,连两个人的微笑都那么相似,看起来十分般配。因此我也就更加的郁闷。 自从那日之后,也不知道我哪里投了宁灵湘的眼缘,让她竟然成了我苔痕馆的常客,天天过来探望我的病情。我是没什么话可以跟她说的,就总装着虚弱的样子歪在床上不说话,她也不介意,反正有镂月啊裁云啊这些人会接她的话,她也不至于演成单口相声。况且,还有那个跟屁虫似的沈拓呢,总在宁灵湘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刚刚 萌芽的爱情啊,就这样折损在宁灵湘手里了。 沈拓那治愈系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温和,目光落在宁灵湘身上时,连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眼中那一点冷酷都消融得无影无踪。多么令人郁闷的事啊,我喜欢的男生心里装着别的女孩,最最可气的是,我竟然连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个女人。 宁灵湘应该是那种大多数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吧,美丽温柔,娴静聪慧,入得厨房上得厅堂,让人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 0378 宁灵湘脸se惨白,浑身都在发抖。 我叹气道:“我白劝了你那么久,你就是不听。要是你肯放过我,不就没事了。现在可好,你江湖侠女的名声也保不住了,师门的声誉也没了,搞不好还要坐牢,何苦呢。” 陈平握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再喋喋不休。他哪知道,今天虽是做好的圈tao,我心里也是紧张得很呢,生怕哪个环节不对了害我丢了小命。舒缓压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吃甜食和唠叨呀。 沈拓脸上的标志xing笑容早已不见,眼中的寒冷足以冰冻一冷库的猪肉。但他的声音仍是温柔的:“灵湘,你为什么会加入葬花鬼谷做杀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想要小妹xing命的人是谁?你是怎么和鬼谷联络的?” 宁灵湘抬头看着他,惨白的脸se慢慢恢复正常,反而笑了起来,道:“一入鬼谷,再无生途。事已至此,你什么也不必问了。”反手将daocha入自己xiong膛。 她与沈拓相距那么近,我相信以沈拓的身手是完全可以阻止她的,可是他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以来对他的暗恋在这一刻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个太骄傲的男人,骄傲到不容许身边的人犯下侮辱到他尊严的错误。 倒是一直与宁灵湘不和的温暖惊叫了一声,丁冲也露出不忍的神se。 王子哥哥捂住了我的眼睛,从他的指缝里我看见倒下去的宁灵湘,和溅落在沈拓衣襟上的血。 不知道多年以后当沈拓再想起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女孩在他面前自戮的qing景时,眼前会不会浮起这一片挥之不去的血红。 氤氲的水汽蒸腾在房间里,我把水淋在肩头,看着凹陷的锁骨那里积下一小捧水,其余的都顺着瘦削的肩膀滑落了。 和这个身体相chu久了,我越来越习惯它了,而且渐渐的也习惯了它的社会定位,有时候我恍惚觉得楚轻云就是陈婴,陈婴就是楚轻云。 啊,不该再想起楚轻云这个名字了,这三个字已经消失了。 我用力摇摇头。 在yu桶里泡了liang久,裁云在外面轻轻敲门:“姑娘,水该冷了,出来吧,当心着凉。” 我道:“不冷,还热着呢。” 裁云坚持道:“就是热水泡久了也会头晕的。” 我只好起身,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然后才唤人进来收拾。 虽然是生长在号称平等主张人权的21世纪,可是说老实话,除了一些私密的事qing,我其实并不反感被人服侍。当然,开始的时候是不习惯,长这么大连老妈都没对我那么仔细过,也不好意si把人支使来支使去的。后来发现这种习惯为我这个懒人带来了无比的便利后,我就开始厚着脸皮凡事只动嘴皮子了。想必被别的现代人知道要有很多 人大骂我的行为了,身为一个生长在民主制度下的现代人,居然支持封建社会人吃人的制度,这是多么可耻啊。 but,我并不是支持这个制度啊,我只是比较好逸恶劳而已。况且,不要告诉我每个现代人都那么有人权和平等意识,不然也不会有美军lue囚、有宝马车主暴打保安拳伤老翁那些事件了。而且,如果你会对你家的小保姆大小声,会把脾气发泄在你的下属或晚辈身上,会不屑向忙前忙后的服务生道谢,会对ye店的跪式服务一笑了之,会利 用那个勤快的同事给你带来的便利却又在背后嘲笑她的低智商,会对公司里做清洁的工作人员和送外卖的小弟视若无睹……那就别跟我谈平等。 正如某人说过的那样,平等二字不过是地位较低的人向地位较高的人申诉的声音,没有几个人会主动向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弯下腰去的。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去掉伪饰之后,还很丑陋。 “姑娘请用茶。”坠影跪在我面前奉茶。 我吓了一跳,忙道:“你起来吧,我这里不用跪的。” 坠影的表qing有些惊讶,她是新进来的,想是在秦大娘子那里受了严格的训练,一举一动都不敢越矩。 镂月在旁笑道:“你瞧,我说了你还不信。咱们姑娘脾气最好了,没有别家主子那些规矩。” 坠影立刻露出感动的表qing,我苦笑,看来我的好逸恶劳还不够,让她们觉得我还是很体贴下人的。 在这种非常时候,府里本不该再进新人的,但坠影的jiejie就是琴筑,家乡遭了灾,父母不得已央着琴筑来求秋素商把坠影也买进府为奴。做下人的虽然辛苦,但好在陈家不是对下人刻薄的人家,用《红楼梦》的话,陈家的丫头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家的小jie还强呢。如果把陈家比做一个公司 的话,那么在这里就职,其薪水福利都是相当不错的。 放下茶,坠影又手脚麻利地帮着画纹镂月去收拾yu桶、chuang铺,画纹笑道:“坠影和琴筑jiejie的xing子可真像,都是不多话又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儿。” 镂月捏她的鼻子,道:“别拿这个当借口,要是让裁云发现你把事qing都推给坠影去做,她还不捶你的。” 画纹笑道:“就是看琴筑jiejie的面子我也不敢啊。” 这两个小滑头,嘴里说着不敢不敢,其实趁着打打闹闹的功夫,那活儿还不是都让坠影做去了。算了,反正她们也只是toutou懒,又不是那种恶意欺负,况且坠影是新来的,总要经过一段辛苦的日子,这和刚进公司的新职员一样,权当是种磨炼了,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陈棋穿着闲适宽松的白衣走进来,向我笑道:“妹妹要安寝了?” 我半倚在窗下的榻上,道:“没有,刚洗完澡,等头发干一些再睡。” 陈棋伸手把窗关上了一半:“天凉了,刚洗过澡就别吹风,免得着凉。” 我叹气道:“妖jing哥哥,我不是弱不jin风的。” 陈棋只是笑着看我,好吧好吧,我认命地从榻上挪到chuang上,离窗户远了点。 坠影给陈棋倒茶,正犹豫着跪还是不跪,陈棋已经道:“我知道你进来的时候秦大娘子给你讲了不少规矩,但那些规矩只在老爷、yi娘和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那里适用,我们年轻,老爷也一向不许服侍我们的人太多礼的,免得折了福气。你jiejie是大嫂那里的人,不能时常来教导你,你就跟着裁云好好学学,做好你份nei的事,别多嘴多舌 。总之,服侍好姑娘就行了,旁的事你都不用管。”咦,妖jing哥哥是特意来提点坠影怎么服侍我的吗? 坠影应了声“是”,老老实实地垂手立于一旁。画纹就没那么守规矩了,向陈棋笑道:“刚拿过来的凉凉的冰珠****,五少要不要吃一些?” 陈棋道:“都快入秋了,怎么还给姑娘吃这个?” 画纹吐吐舌头,笑道:“我们倒是不想让姑娘吃的,她偏爱吃凉的,也没法子。不过每天也就是吃一小碗,用饭的时候吃的菜都是暖胃的。” 陈棋道:“那也罢了。” 我道:“妖jing哥哥,你外面的事还忙不完,怎么又来操心这些?” 陈棋从怀里取出一条项链,银se链子,中间是三块大小不一的紫水晶,两边还有几颗小小的碧玺珠子做点缀,样式颇有bo西米亚风格。他微笑道:“怕你白天受了惊吓,晚上睡不安稳。戴上这个,可以让你睡得好些。” 紫水晶有镇定神静和促进liang好睡mian的作用。 哥哥给的东西我总可以放心大胆的戴了,不像那个皇帝给我的绿幽灵,极品倒是极品,可惜我怕戴了会出事——虽然其实我并没有太多机会给外人看见我的穿戴,但小心总没错,小命最重要。 我把项链戴好,道:“妖jing哥哥,宁jiejie她……” 陈棋道:“已经装殓了,二哥派人去通知她的师门,应该用不了十天就会有消息。” 我道:“那沈大哥……” 陈棋道:“他已经走了,说要一个人待着,想静一静。还说没有来得及向你道别,很抱歉。” 其实沈拓还是有些伤心的吧,只是这些伤心是为着宁灵湘还是为着他自己?我真的想不明白。 “妖jing哥哥,要是你爱上一个女孩,后来发现她欺骗了自己,还做了很多坏事,你会恨她吗?会想让她死吗?”我问。 陈棋问:“我为什么要爱上一个做坏事还欺骗我的人?” 我无奈:“假设,假设你爱上她的时候不知道这些嘛。” 陈棋用指甲轻轻刮着下巴,si考道:“我有这么蠢吗?” 我生气:“爱qing来的时候都是盲目的,哪容你选择?” 陈棋笑道:“既然不容选择,那就是说我必须爱上这样一个人喽?既然已经爱上了,那就爱到底吧,管她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呢,我陪她就是。” 我小心地问:“即使她不爱你?” 陈棋微微一怔,眼神有些古怪,道:“既然我已经爱上了她,那也顾不得她爱不爱我了。如果她爱,那自然好;如果不爱……我只管爱她就是,哪管她是否回报。也许哪一天,我也会不再爱她的,那时候大家痛快了断,也不用感觉遗憾。” 我qing不自jin地为他鼓掌,妖jing哥哥的爱qing观还真够时尚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痛快。 一旁的坠影已经听得完全傻了,在她眼里大概把我们兄妹俩个当成了怪物看待吧,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怪物。 很久没和妖jing哥哥聊天了,我最喜欢和他说话,因为他的si维方式够古怪,所以不会对我的想法觉得吃惊。事实上,我觉得没有什么事qing能让陈棋觉得惊世骇俗的,哪怕有一百个美女在他面前luo奔,恐怕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穿比不穿更好看些。” 如果换了纯厚本份的大哥陈野,大概会手忙脚乱用一切能用得上的东西去给这一百个美女遮掩,自己还会羞得满脸通红,加上汗liu浃背。 如果是王子哥哥陈平,可能会镇定地说:“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从容地背转身然后火速逃走。 如果是陈言,多半会全身石化,然后晕倒。 如果是李少,可能会数数清楚是不是真有一百个,然后着手调查她们为什么要luo奔,幕后主使是谁,有何阴谋,这件事对陈家有何影响……如果调查表明对陈家有利,或许他会组织人再luo奔一次。 如果是李多,这个水仙花加神经病,可能会兴奋得又蹦又跳,要是没人认识他的话,或许还会脱了衣服一块luo奔……而且一定会拖研墨下水当陪跑的。 如果是陈零,他可能会眼神纯洁地问:“诶——?为什么你们不穿上衣服再跑?”然后趁机不动声se地把美女看个够。 ……哥哥多了就是这点好chu,同一件事可以幻想着他们不同的反应,然后为自己的想像力而哈哈大笑。 听到我突然爆发的大笑声,裁云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见陈棋神se自若地坐在那里,而我正毫无形象地满chuang打滚,坠影则是一脸惊骇,裁云很适应这种状况地又把头缩了回去。 明妍的伤说来好笑,原来是她和陈平燕好的时候,被不小心抓伤的。这还是书桐悄悄告诉我的,也难怪明妍死活不肯跟棋坪说明了。我暗暗吐舌,想不到王子哥哥是这么有激qing的人哪。不过这个糊涂虫,居然连抓伤了自己老婆都不知道,扣分。 难道是因为他们那个的时候没有点灯?si考一番之后我问书桐。 书桐红着脸笑了,悄声道:“这事本不该同姑娘这样没出阁的女孩儿家说的,让人知道了,我可是要挨板子的。” 我也笑,刚才还真有些意外书桐会告诉我这些事,她看起来可是像琴筑那样谨慎小心的人哪,想不到文静的外表下xing子倒和棋坪一样直shuang大胆。当然,这也得功于我的魅力,陈府上下有几个人能抗得住我的chan磨呢?哦呵呵呵呵~~ 宁灵湘的师父邵补残正陪赤炎guo四皇子永宁王出使凤麟,按常理收到消息后就应该很快赶来,但他却只派了个叫潘灵涵的徒弟来。 潘灵涵三十来岁年纪,长相属于掉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种,言语举止透着股傲慢,虽还不至于让人反感到想冲他鼻子来一拳的地步,但足以让我在他背后做鬼脸了。 看过宁灵湘的尸身,潘灵涵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向陈平道:“陈二公子有所不知,宁灵湘已经被我师父逐出师门了,她的恶行我们都不知晓,更和我们烈焰门无关。” 我们还没说什么,他倒先推得一干二净了,连涵养极好的王子哥哥也不jin有些生气,冷冷地道:“却不知令师是何时将宁姑娘逐出师门的?” 潘灵涵道:“大约是一个月前。” 也就是宁灵湘来陈家之前了。 王子哥哥道:“却是为了何事呢?” 潘灵涵道:“宁灵湘行为不检,不遵师命,与同门不睦私下争斗,所以家师宣告武林同道,将宁灵湘逐出师门。” 温暖忍不住道:“我们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潘灵涵瞥了她一眼,傲然道:“姑娘不是武林中人,自然不知此事。” 温暖气极反笑:“原来我们越佑城温家不算是武林中人。” 潘灵涵一怔,刚才他到达的时候王子哥哥本有向他介绍过大家,但他哼哼哈哈的显然是没认真听。越佑城温家、岳县顾家、太阿山庄杨家、红月堂萧家可是凤麟guo武林四大世家,若说温家不是武林中人,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潘灵涵有些尴尬,忙道:“原来是温家的雾飞花温姑娘,失敬失敬。温家与我们烈焰门相隔千里,这消息一时没有传到也是有的。” 温暖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陈平道:“宁姑娘自尽前说她已经加入了葬花鬼谷,并奉命行刺我家小妹,请问潘少侠知不知道宁姑娘是怎么加入葬花鬼谷的?” 潘灵涵道:“不知道。葬花鬼谷的恶行人神共愤,人人见而得以诛之,我们烈焰门根本不会跟它扯上瓜葛。” 哎哟,真是气得我心口疼。陈零安抚地轻拍我的手,好吧好吧,我知道我们是躲在屏风后的tou听一族,只能郁闷在心里,不能说话。 心直口快的温暖冷笑道:“是啊,能和鬼谷扯上瓜葛的那个人已经被逐出烈焰门了,你们自然是人人清白的。” 潘灵涵脸se一沉:“温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以我烈焰门的地位还会和鬼谷暗渡陈仓吗?” 陈平头疼地来打圆场:“以令师的威名自然不可能与葬花夫人同liu合污。只是潘少侠若能有什么线索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查明真相,保护小妹的安全。陈家上下定然感激不尽。” 潘灵涵道:“陈二公子太ke气了,要是有什么线索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鬼话连篇,我哼了一声。 潘灵涵目光一闪,道:“久闻陈家乃书香之家,想不到下人是这么没规矩,还会听壁角。” 陈平勉强笑笑道:“是我小妹,nei眷不方便同外人相见,所以安排她在屏风后面。” 潘灵涵立刻亲切地向屏风后的我施礼并微笑:“原来是陈姑娘,失礼了。” 我木然,等了一会儿听不到我的回话,潘灵涵的脸se渐渐难看起来,陈平只好道:“我家小妹年幼,害羞nei向,有不周到之chu还请潘少侠见谅。” 潘灵涵的脸se又恢复了愉快,道:“女孩儿家nei向些才是常理。哦,陈二公子可能不知道,在下深得家师信任,在同门中也很有威望,前途嘛……在下一直未yu到知心合意门当户对的……” 丁冲干咳起来,脸上是要笑不笑的古怪模样。 陈平冷冷地道:“潘少侠已过而立之年了吧。” 潘灵涵还没看出陈平的脸se,感叹道:“不错,在下已过而立之年,也该考虑成家立业了。” 陈平的声音更冷,道:“潘少侠成亲之时倒不妨给在下一张请柬,就算在下分身乏术无法亲临致贺,也必定会派人去贺禧的。” 潘灵涵的脸se一变,似乎很是气愤我们居然没有对他“隐讳”的提议深感荣幸,我真怀疑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得到邵补残的信任。 陈平道:“宁姑娘好歹曾经是烈焰门的人,又与烈焰门同是赤炎guo同胞,想来潘少侠是不会把她的尸身留在异guo他乡吧?” 潘灵涵哼道:“这个自然,念在同门一场,我会把她送回家乡的。” 陈平道:“想来潘少侠也是急于赶lu,那我们就不留ke了。请。”一点面子也不给地起身送ke。 潘灵涵脸上又青又白,似乎从未受过如此待yu,当下一拍桌子,起身就走。 陈平道:“洗毫,替我送ke,叫门上为潘少侠雇辆马车,把宁姑娘的灵柩搬上去。” 洗毫面无表qing地给潘灵涵开门:“潘少侠请。” 潘灵涵拂袖而去。 温暖气道:“真没见过这种粗俗的人,站脏了这地。” 丁冲道:“邵补残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人来?莫非他真没把陈家放在眼里?” 陈平淡淡地道:“烈焰门是赤炎guo第一大门派,我陈家只是凤麟guo一个小小经商之家,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嘴上说得轻描淡写,眼中却寒光一闪。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李少突然道:“我突然想起来,该去京里给父亲送几件换洗的衣服。” 陈平微微一笑,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快去快回,别多生事端。” 老爷子还差那几件衣服?值得让李少亲自跑一趟吗?不过邵补残此刻正在京城……我心想,老家伙,你们烈焰门要倒霉了。 这种热闹岂可不看?我连忙从屏风后面跳出来,笑道:“我还从没去过京城呢,四哥带我一同去可好?” 李少面露为难之se,陈平笑道:“傻丫头,现在天气变化不定,你身子又弱,lu上又颠簸,生病了怎么办?” 我抱着他的胳臂央求道:“可是在家里很闷嘛。我以前就问过拈豆儿,他说从胤川到京城才不过三五天的lu程,又都是官道,不会太累的。况且大哥三哥都在京城,有他们照顾也不会有事。而且人家很想爹爹的,爹爹也一定想婴儿了。”使出浑身解数撒娇,非把王子哥哥磨晕了不可。 陈平柔声道:“好妹妹,你从来没出过远门,不知道有多辛苦。不然,让老四回来的时候多给你带些好玩的?” 李少也道:“妹妹想要什么,四哥都给你买来。” 我把嘴一撇,道:“我哪有什么想要的,外面有些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看到的那些还不是你们给我看的。我就是笼子里的鸟画上的花,就该是一辈子关起来是不是?” 一时间众人无语,温暖眼圈一红,道:“想想小妹也真是可怜,因为生病不能出门,只怕连这胤川城具体什么样她都不知道。” 我趁机捂着脸假哭。 最后,大家终于达成了一致。一方面陈平派人快马进京向老爷子通报我的动向,以便他们在京中做出安排,另一方面由李少、陈棋、李多、陈零、丁冲、温暖陪我上京。陈平再三叮嘱不急着赶lu,只当沿途慢慢赏景就可,千万不能让妹妹累着。 这是陈家掌上明珠第一次出远门,全府上下都忙得不亦乐乎,镂月一边给我收拾衣服一边掉眼泪,一个劲念叨着:“姑娘在外头可要随时留心添衣减衣,别让风吹着,别让日头晒着,别累着别饿着……这可怎么是好?姑娘长这么大从没出过远门,要是……唉,我真是的,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呜,呜,姑娘,我舍不得你……” 裁云无奈地道:“姑娘又不是一个人走的,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吗?” 镂月哭得鼻子都红了:“那你可得劝着姑娘别贪玩,早些回来。” 我在一旁搬着指头算,这次一同出去的人有:本人和四个哥哥,丁冲,温暖和四个小书僮,裁云、画纹、书桐、棋坪四个丫环,再加上车夫、保镖、仆佣……竟然有三十几个人之多,坐人的马车、装运衣服用具的马车六辆,单骑的骏马二十匹左右。 我叹了口气,为自己这一时之兴动用这么多人马,会不会折我的寿啊? 算了,反正现在的命也是借来的,左折右折也不心疼。 我摸摸鼻子,幸好我不是匹诺曹,说谎话鼻子也不会变长。 再看看镂月她们给我收拾的衣物,我忍不住道:“你们不是要把家都给我搬去吧?” 镂月抽泣道:“外面的东西不合用的,瞧,这是姑娘用惯的杯子,外面那些粗糙瓷器哪里能给姑娘使唤?这个凤绣缨络的椅袱,姑娘想坐的时候,搭在椅子上,免得弄脏了衣服。这个是姑娘让裁云做的骨头抱枕,坐下来的时候正好放在腰后垫着,免得腰疼。还有姑娘用惯的碗筷碟子……哦,还有姑娘的玩具……” 我的头都大了三倍,连忙道:“玩具就不要带了,出去再买新的。” 镂月眨着泪汪汪的眼睛,道:“买之前可玩什么呢?” 晕死,真拿我当三岁小孩吗?就是在家里我也不是总玩这些玩具的吧?算了,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了。干脆bi出去,眼不见心为静。 33-34章 33旅途 九月的天空格外高远明洁,那透澈的蓝、轻薄的云和凉shuang的风,都让人心旷神怡。 我和陈零共乘一匹马,他从后面抱住我免得我不慎落下去,我们纵马跑在前头,其余的人和马车紧随其后。 “快看,鸟!”我兴奋地指着天空大叫。 陈零抬头看了看,笑道:“是鹰。” 我当然知道那是鹰,只不过刚才一兴奋就忘了它的名字嘛。 那只巨大的雄鹰伸展着翅膀在空中滑翔,liang久才扇动一下,我望着它在空中盘旋时那从容的姿tai,一时入了神。陈零轻柔的呼吸就在耳边,我的心里忽然有点乱。 时辰虽然尚早,官道上赶lu的人却已经不少了,只是我们这一行人太过招摇,一望而知是大户人家出行,所以一般三三两两的行lu人都会自动让lu,即使要赶超也是从lu边过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匹骏马从我们身边超了过去,擦身而过时我隐约听见马上乘ke说道:“……倒是好马,只可惜落在这种纨绔子弟手里,发挥不出脚力。”说着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还以为我们跑得挺快了呢,被人这么说,我们的马一定很委屈吧。 “七哥,跑快点,超过他们。”我催促陈零。 陈零微微一笑:“跑那么快做什么,尘土飞扬的。” “我想看看这匹马能跑多快嘛。”我央求道。 陈零扭头向李少看去,李少道:“也好,咱们先走,让老六带着马车随后赶上。”说着拍马先行。 我大喜,刚想拍手欢呼,却被李少、陈棋、丁冲、温暖他们飞奔的骏马扬起的灰土呛得一阵咳嗽。陈零一笑,用手帕给我挡住口鼻,这才摧马扬鞭。 我们的马果然是好马,不仅模样长得俊——头上要是长支角完完全全就是漂亮的du角shou——而且脚力也是极佳。没多久我们便赶上了先前过去的那几匹马,我听见马上乘ke发出惊讶的感叹声,在超过他们的时候我得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正对上其中一匹枣红马上的汉子,那人正盯着我们的马,脸上满是羡慕之se。 哈哈,羡慕吧,这回也让你们吃吃灰。我得意地笑了起来。见我高兴,陈零便摧马跑得更加快了。 不过我的身体确是不够强壮,很快就觉得疲倦了,哥哥们体贴地在官道旁的驿站设的茶寮chu停歇下来,顺便也等一下马车。 棋坪骑着马同拈豆儿、小萤火虫、药泉几人赶了上来,先在冰凉的石凳上给我铺好了椅袱才让我坐,在我怀里放了抱枕,面前的石桌仔细地擦了一遍,铺上秋香se四角绣万字的桌布,再摆好我们惯用的茶具,向茶寮主人要了热水冲泡自己带来的茶叶。 稍后那几个骑马的乘ke和我们的马车也到了,再加上原本在茶寮休息的ke人,一时间很是热闹。 裁云下了马车先要了清水来给我擦脸洗手,又摧着我上车重新换了tao干净衣服。画纹拿出食盒,把家里做的点心摆好。书桐只是坐在一边倚着桌子笑,画纹嗔道:“jiejie好歹动动手吧,一个人歪着做什么呢。” 书桐笑道:“唉哟,坐了这半日车,颠得我骨头都要散了,让我歇歇吧。” 棋坪给她倒了杯茶,嘴里却没好声气地道:“本来身子就不好,还非得跟了来,lu上遭罪吃苦,何苦来着。” 书桐笑道:“托了姑娘的福,不然哪有机会出来玩哪。” 陈零先拿了块点心给眼巴巴的小萤火虫,道:“早上出来的时候兴奋得不吃东西,现在可饿了吧?” 小萤火虫嘻嘻一笑,啊呜一口就吞掉了。 拈豆儿道:“他一天吃八顿都不饱,刚才都溜上马车找裁云要吃的填了个半饱了,这会儿又饿。真不知道他的肚子是不是个无底洞。” 莺声燕语,玩笑吵闹,整间茶寮都快沸腾了。我们这不是出门,倒像是踏春野餐来了。 虽然是说笑着玩闹着,丫头书僮都还是很有规矩,该做的一点不落下,保镖车夫们就在外面随便歇了,要了茶水吃食。 因为这番豪门做派,惹得人人侧目。曾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那几个人,三男一女,带着dao剑,模样像是江湖中人。四人坐了一张桌子,不时向我们瞥上一眼。过了一会儿,那女子起身走到坐在最边上的书桐的身旁,道:“这位姑娘,有礼了。” 书桐起身还礼:“不敢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道:“姑娘称我柳嫂子就好。我们当家的刚才看见你们家小公子的白马很是神骏,想问问这马卖不卖。我们是从成钧过来的,世代都是牧马为生,因此看到了好马就很是喜欢。” 书桐微笑道:“柳嫂子长得年轻,我刚才还想着称声jiejie呢。听说成钧现在局势很乱?” 柳嫂子叹道:“可不是嘛,都怪那个外姓王,好好当他的王爷不就成了,还想当guo主,纠集了一ng子野心的人四chu攻城掠地。可苦了我们百姓。我们家的牧场就在与幽都临界的地方,本来就时常受到幽都人的sao扰,现在又加上了外姓王的军队,唉,一个借口就把我们的马都征去了,银子才给了不到半数。朝廷还以为我们跟外姓王有关 系,哪知道我们是被逼的啊。这下子可好了,在自己guo家都没办法待了,只好四chu漂泊。” 书桐同qing地道:“有家不能回,真是太辛苦了。那个外姓王就是平肩王皇甫落尘吗?听说他家祖上于成钧guo皇室有大功劳,才封了个世袭的平肩王。” 柳嫂子道:“可不就是他。皇甫家有自己的封地,也不用向朝廷纳税,连封地的官员都是他们自己任免的,只需向朝廷通报一下就成了。这是多好的事。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越是恩宠越是要反。” 书桐道:“我听人讲皇甫落尘说成钧guo本来就该是他家称皇的。” 柳嫂子道:“哎哟哟,这种事我们平头百姓哪里知道。原来外姓王没反的时候,我们成钧guo泰民安的,有多好。现在到chu都在打仗,到chu都是liu民,乱世啊。”说着连连叹息。 书桐又安ei了她几句,柳嫂子倒是个健谈的人,心直口快地把自己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那三个男人里年纪大些的便是她的丈夫柳归,其余两人一个柳归的徒弟时运,一个是柳嫂子的弟弟任唯贤。四个人是要去凤麟guo的都城投奔亲戚的。外guo人到凤麟是要持有效证件才可以的,本来因为成钧的liu民大批涌入凤麟,边关早已jin止随便发放 许可证了,他们四人因为常往来凤麟贩卖马匹与边关守卫有些交qing,又花了大笔的银子,这才得以入境。 全都tao问明白了,书桐才道:“我们也是去京城看望亲戚的,那马是我家七少心爱之物,恐怕是不便相让。真是对不住柳嫂子了。” 柳嫂子道:“哪里哪里,我们原本也是太唐突了。我看姑娘长得这样出se模样,谈吐又是这么有礼貌,是个大家闺秀吧?” 书桐笑道:“柳嫂子见笑了,我只是个丫环。” 柳嫂子感叹道:“丫环都这样不俗,可见你们家里是多么富贵了。姑娘啊,嫂子跟你说句实话,钱财不露白,虽然是带了这么多保镖,可到底要小心才是。” 书桐连声称谢:“我一定转达给我家主人,多谢嫂子关心。” 柳嫂子这才愉快地回去自己座位了,恐怕她还没反应过来,聊了半天她的底细是让书桐摸得一清二楚了,我们是何来历他们还不知道呢。虽然对她有些抱歉,可是我也理解书桐的小心,安全唯上,小命重要。 歇了一会儿,柳嫂子四人便先上lu了,走之前书桐还冲他们点头微笑,那两个年轻的汉子看来有点晕陶陶的。 再赶lu时,我两条tui疼得已经不想再骑马了,就和书桐在一辆马车里躺着,帘子都打开着,方便我能看到外面的风景。骑马的众人也都缓缓而行。李多陈零不时弯腰探头进来看我有什么需要。 忽然前面传来厮杀声,李少示意众人停下,众保镖将马车团团护住。李少道:“我去看看。” 丁冲道:“一起去。” 二人策马上前,不多时那杀声渐止,李少丁冲拍马回来,丁冲一脸兴奋,连呼痛快。 李少道:“是刚才在茶寮yu到的那四个人,碰上了劫匪。我们帮了他们一把。那个姓任的年轻人受了点伤,我留了伤药给他。” 大白天的就有抢劫这么没技术含量的,看来凤麟也并不太平呀。 李少安ei我道:“别怕,那些人已经被丁少侠打跑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看了还在跃跃yu试的丁冲一眼,突然想起他刚来时镂月她们对他的形容——好像随时都要打架一样。呵呵,形容得挺准确的。 出行的第一天,除了上午的时候在马上颠得我tui疼之外,一切都向在家里一样舒适,就连我们ye晚投宿的ke栈也是五星级的。有银子好办事,ke栈特意腾出后面du立的小院落来给我们休息,不仅安静,而且方便守卫。 0379 书桐连声称谢:“我一定转达给我家主人,多谢嫂子关心。” 柳嫂子这才愉快地回去自己座位了,恐怕她还没反应过来,聊了半天她的底细是让书桐摸得一清二楚了,我们是何来历他们还不知道呢。虽然对她有些抱歉,可是我也理解书桐的小心,安全唯上,小命重要。 歇了一会儿,柳嫂子四人便先上lu了,走之前书桐还冲他们点头微笑,那两个年轻的汉子看来有点晕陶陶的。 再赶lu时,我两条tui疼得已经不想再骑马了,就和书桐在一辆马车里躺着,帘子都打开着,方便我能看到外面的风景。骑马的众人也都缓缓而行。李多陈零不时弯腰探头进来看我有什么需要。 忽然前面传来厮杀声,李少示意众人停下,众保镖将马车团团护住。李少道:“我去看看。” 丁冲道:“一起去。” 二人策马上前,不多时那杀声渐止,李少丁冲拍马回来,丁冲一脸兴奋,连呼痛快。 李少道:“是刚才在茶寮yu到的那四个人,碰上了劫匪。我们帮了他们一把。那个姓任的年轻人受了点伤,我留了伤药给他。” 大白天的就有抢劫这么没技术含量的,看来凤麟也并不太平呀。 李少安ei我道:“别怕,那些人已经被丁少侠打跑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看了还在跃跃yu试的丁冲一眼,突然想起他刚来时镂月她们对他的形容——好像随时都要打架一样。呵呵,形容得挺准确的。 出行的第一天,除了上午的时候在马上颠得我tui疼之外,一切都向在家里一样舒适,就连我们ye晚投宿的ke栈也是五星级的。有银子好办事,ke栈特意腾出后面du立的小院落来给我们休息,不仅安静,而且方便守卫。 虽然我们的行动挺招摇的,可这里毕竟是凤麟guo的地盘,各地官员都还买陈家的面子,没有官兵扰民之忧。而那些土匪lu霸,老实说并不多,即使有也是小股作乱不成气候,光是我们家的保镖就够他们胆颤的了,更何况还有丁冲温暖这样的高手。 这里叫做涌泉镇,传说镇中有一眼清泉,是一位si念死去qing人的女子的泪眼化成,长年不竭,泉水清澈甘甜,喝这种泉水可以长寿。在泉边还有那位女子化身的石像,据说曾有人在七夕的ye里看见石像化身为一个美女,对月垂泣。听了这个传说后,我们就决定在这里多住一日,去看看那传说中的甘泉和石像。 第二天我们去看泉水,街上的人liu突然涌向一个方向,还有人叫着:“快看哪,有人打擂了。” 打擂?我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陈零见我突然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迟疑道:“诶——?这……不行。妹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不行。” 陈棋道:“什么事不行?” 陈零道:“妹妹想去看打擂。” 陈棋眼睛一亮:“在哪里?” 陈零无奈地道:“五哥,不行。人多,太乱了……” 丁冲兴奋地挤了过来,大声道:“那边在打擂,咱们过去看看。” yeah!我向陈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同陈棋几人随人群跑了过去,陈零只得跟上,不忘同陈棋一左一右护住我,免得我被人群挤倒。 哇,这就是擂台啊! 我张大了嘴巴感叹了一会儿,其实也不过就是木板搭起来的一个高有两米的台子,粗糙得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至少也该挂一幅对联,上书“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啊。 台上站着一个赤着上身的大汉,浑身肌肉纠结如虬龙盘踞,相貌倒挺是威武。 好一个健美先生啊。我再度感叹。 而在他对面站着的却是个戴着半边面具的小小少年。 那少年穿着一袭白衣,脸上戴着半边乌木面具挡住了右半边脸庞,而那显露出来的左半边脸庞却是一张被dao伤烫伤损毁了的脸,画纹只看了一眼便吓得捂住了眼睛。 是什么样的灾难令他有这样伤痕累累丑陋又恐怖的脸庞啊?我心里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少年站在那肌肉夸张的大汉面前显得十分镇静从容,甚至那眼神里还透着不屑。 有人大声道:“怎么是个小娃娃啊?小娃娃,你快下来吧,那上头可不是好玩的,擂台上打死勿论哪。” 又有人道:“齐老三的拳头狠得能打死一头牛,他摆擂这半年还从没人能竖着走下擂台呢。” 有个好像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道:“小娃娃,被齐老三骂两句娘没什么了不起的,跟他打擂可是要没命的。你还是忍一忍吧。” 那少年对这些好意的劝阻充耳不闻,向那壮汉齐老三微微一扬下巴,道:“来吧。” 齐老三大声笑道:“上了这擂台可就不容你下去了。下面的兄弟们,赌盘开多少?” 有人报了个数目,齐老三不满意地摇摇头,再打量那少年几眼,叹气道:“也罢,跟个瘦鸡仔似的,也没人肯买你赢。老子就当活动筋骨吧。” 说着一伸巨灵神般的手掌抓向少年的肩胛骨,看来是打算先捏算他的肩胛骨再说。但那少年身子只稍稍一侧,便让过了那一抓,接下来的qing况我根本就没看清,只发现眨眼之间齐老三就已经躺倒在擂台上,喉间一个血洞正在汩汩地向外冒着血。原本喧闹的人群一下安静下来,沉默了几秒钟后又爆发了如雷般的喝彩声和惊呼声。 少年甩了甩左手,我这才看见他的指尖tao着jing钢制的尖锐的指tao,随着他甩手的动作,血从上面滴落。他就是用这个东西杀了比他壮上不止三倍的齐老三吗? 丁冲轻轻道:“好功夫,好快的身手。”眼中闪烁着好斗的光芒。 温暖拉住他,道:“咱们别多生事端。” 丁冲道:“我看这小子身法怪异……”跃跃yu试地也想上擂台上去,却被温暖拉住不放。 杀人了……我浑身发麻,很没用地瘫在陈零的怀里,人家只是想看打架,不是想看杀人啊。 “孤魂野鬼竟然还有无谓的意气之争,这样曝露阳光之下,是想惹夫人发怒吗?”不知从何chu传来幽幽的一个声音,透着丝丝的寒意和湿漉漉的粘湿之意,在这轰雷般的嘈杂声中竟然清晰可辨。 少年闻言身子一僵,突然足尖一点,飞身没入人群,几个闪身便不见了。 画纹被吓坏了,不住干呕,药泉只得把她送回ke栈,同留在ke栈的裁云、书桐做伴。虽然刚刚目睹了一起凶杀案,但丁冲、温暖的兴致不减,我也镇定了心神,toutou告诉自己:“习惯就好了,死人没什么可怕的,这里又不liu行僵尸,它们不会突然跳起来咬人脖子。” 34银鼠麒麟血童子 那个传说中的泉眼在镇外,我们是走lu去的,来这里之后我就没走过这么远的lu,不过那泉水果然甘甜清澈不负期望,我喝了几大口,有点怀念起农夫山泉有点甜来。不过那个石像我左看右看,发挥了我超凡的想像力,还是没看出来它哪里像个美女,不就是个石头柱子吗?看来传奇只能信一半,而且还只能信一小半。 温暖还想在镇上逛逛,我却已经没了力气再走了,便同陈零、小萤火虫先回ke栈去。 ke栈老板看在银子的面上,对我们十分巴结,见我们回来连忙迎上来,陪笑道:“几位去尝过泉水了?一定能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 陈零含笑道:“承您吉言。” “小王八羔子!弄湿了老子的衣服!”院中传来一声怒骂,却原来是车夫在斥骂一个店小二。 那店小二不过十二三岁模样,完完全全还是个孩子,被骂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小萤火虫道:“怎么回事?” 那个车夫这才看见我们,忙道:“给姑娘、七少见礼了。这个小……小孩把刷马的水倒在我身上了。”他的衣服还在湿淋淋地滴水。 掌柜的上去就给了那小孩一个嘴巴,喝道:“眼睛生到哪里去了?还不给这位ke人陪礼?” 小孩眨巴着眼睛,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给车夫陪了礼。 棋坪和裁云听到吵闹声都出来了,棋坪瞪了那车夫一眼,道:“不就是湿了件衣服么,也值得大惊小怪?在家里你也敢这么吵闹?” 裁云也道:“我刚才隔着窗子都看见了,不是你突然跑过来撞翻了那孩子提的水桶么?怎么反而怪起人家来了?” 车夫被她俩训得面红耳赤,小萤火虫道:“快去换衣服吧,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车夫如蒙大赦一样连忙跑开了。小萤火虫向棋坪道:“好jiejie,怪渴的,赏口茶喝。” 棋坪鼻子一皱,调皮地笑道:“喝完那个能让人长命百岁的泉水,不知道还喝不喝得下我们这凡夫俗子泡的茶了。” 小萤火虫笑道:“jiejie泡的茶就是神仙也想喝啊。” 在无人关注下,那个泪汪汪的小孩又开始提水刷马,裁云悄悄走过去,柔声道:“真是对不住啦,可还疼吗?”说着伸手轻轻揉揉他红肿的面颊,又取出一小锭银子放在他手心里,微笑道:“拿去买点吃的。好孩子,别委屈啦。” 小孩握着那锭银子,望着裁云转身离去的背影,轻轻咬住了嘴唇。 回到房里,我问陈零刚才怎么不教训一下那个仗势欺人的车夫,陈零笑道:“小萤火虫不是教训他了吗?” 我道:“明明是棋坪教训的,小萤火虫只为他开脱来着。” 陈零笑道:“如果棋坪不出来,小萤火虫自然会教训他,但棋坪既然已经训过话了,小萤火虫就打个圆场。毕竟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中,对他们不能太严厉的。况且,即便是在家里,你几时又见我管教过下人了?” 我撇撇嘴,道:“我知道啦,哥哥们想教训哪个下人,根本不用自己开口的,身边的书僮丫环就代理了,免得失了身份嘛。” 陈零但笑不语。 当晚裁云与我睡在一起,有值ye的保镖在门外守卫。 躺了没多一会儿,我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在裁云身上东摸摸西捏捏,裁云痒得直笑:“平时一个人你也睡了,怎么一有人陪你你就要摸来摸去的?” 我哼道:“摸自己没意si嘛。裁云,把胳膊晾外面一会儿,冻凉了再放进来给我摸。” 裁云笑道:“不如我给你拿块冰来好了。” 我道:“冰太硬了。” 好像只是那么一恍惚,我突然觉得ye风好凉。 ye风好凉……难道没有关窗吗?我茫然四顾,满天繁星近得像要洒落一样,在这繁星点点中有两颗星亮得异常让人心惊胆颤。 我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上一秒钟还在驿站里,下一秒钟就站在了荒郊野外? 我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刚刚身边还是貌美如花语笑温柔的裁云,这会儿就变成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冷酷少年? “我在做梦吗?”听到裁云的声音,我连忙转头,原来她也在,还穿着薄薄的nei衣,和我一样表qing茫然困huo。 那戴面具的少年负手而立,比星辰更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不屑。 我拉住了裁云的手,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裳。 这不像是梦。 裁云也缓过神来了,和我紧紧依偎在一起。白天的时候她没有去看打擂,但早从画纹的描述中得知了那少年的模样,此时看见他那半张可怖的脸,裁云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一个红衣小童从天而降……原谅我用词的夸张吧,主要是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少年身上了,这个红衣小童的出现把我吓了一大跳。 红衣小童的模样就像雪娃娃般可爱,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我与裁云身上一转,向那少年道:“怎么是两个?” 少年冷冷地道:“那房里就她们两个,我想总有一个是吧?” 红衣小童露出不悦之se:“难道你都没打探清楚哪一个才是陈婴吗?” 少年哼了一声:“反正她二人中总有一个是。” 果然是冲我来的,我心中哀叹一声。裁云颤抖的身体突然不再发抖了,她脊背一挺,声音清雅地道:“我就是陈婴,你们找我何事?” 我一呆,裁云暗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说话。可是我怎么能让裁云替我担去这份危险呢?我大声道:“我才是陈婴。” 红衣小童看了看我,再看一看裁云,突然笑道:“这倒有趣。火麒麟,你瞧她们俩哪个才是真的?” 被称为火麒麟的少年瞥了我一眼,道:“这个眉眼倒也清丽,可这身子骨不像个十三岁的shaonv。”再看一眼裁云,“这个就像多了,不仅长得美,又有贵气。” 红衣小童道:“所以说你不会看女人,这个是长得更美更像个大家闺秀,可是年纪嘛总该是过了及笈了。听说陈婴才十三岁。而这个小丫头……倒像是顶多十一岁的样子,还没发育呢。” 我怒啊,本来我的身材发育liang好还是很有资本的,可是穿越之后的身体发育不liang我也没法子啊,你这个小不点怎么能冒充sng大叔的口气当面批评我的身材呢?如果能活着回去,我明天就开始吃猪手木瓜大补。 火麒麟冷哼道:“那你是说这两个都不是了?” 红衣小童笑道:“准有一个是的,不然刚刚她们也不会抢着承认自己是陈婴了。” 这个小不点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我忙笑道:“其实我叫镂月,她叫裁云,是我家姑娘身边的丫头,你们要找我家姑娘吗?有事我们可以替你转告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胡说一通,没准误打误撞就能逃出生天呢。 那红衣小童根本没打算理我,笑眯眯地道:“不管哪个是都无所谓,反正也不能留活口,把她俩的脑袋一起带回去就是。” 火麒麟道:“好。”左手一扬,那尖锐的指tao向裁云的脖子切过来,斜地里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正打在火麒麟的手指上,一枚指tao被打落在地。 我连忙把吓得tui都软了的裁云拉到我身后,裁云捂着自己的脖子惊喘不已,火麒麟刚才虽然没割断她的喉咙,却已在她的咽喉chu划出一道血痕。 红衣小童眉头一皱,喝道:“是谁?” 静默了几秒钟,才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一个手持弓箭的小孩在距我们大约二百米的地方现身,背上还背着箭囊。 这不是那个被车夫欺负的店小二吗?我已经吃惊得不会再吃惊了。 红衣小童眉头一展,天真无邪般地笑了起来:“银鼠,怎么是你?” 那个名字叫银鼠的小孩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红衣小童。火麒麟眼中闪过一种莫名的神se,冷冷地道:“为什么阻止我?” 银鼠看了裁云一眼,道:“你不能杀她。” 火麒麟微一侧头:“我没听错吧?你不许我杀她?” 银鼠虽然还是那副脆弱得谁见了都想欺负的模样,但还是挺了挺xiong膛,道:“我收了她的定银,自然要保护她的安全。” 裁云轻咦一声,我想起裁云因为怜悯和宁事安人而塞给他的那块银子。 红衣小童格格笑道:“你疯了?你是杀手,不是保镖。” 火麒麟也道:“这是夫人派下来的任务,你别异想天开了。” 银鼠道:“血童子小代,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她,我就先杀了你。”说着将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对准了那个红衣小童,眼神猛然迸发出森森的杀气,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充满了锐气。 血童子小代笑容一敛,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随即又是满面笑容,道:“银鼠天生神力,穿甲箭可射中一百五十丈之外的一只蚊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你以为凭你这小小伎俩就可以反叛夫人的命令吗?” 我在心里暗暗换算了一下,一丈约等于三米多,那一百五十丈就是大约五百米了。以前学着用弩箭的时候,丁冲曾告诉过我,一般的liang弓射程都能达到三百米左右,最好的强弓甚至可达五百米外。只是那样的弓不是一般人能拉得动的。想不到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竟然能把箭射那么远啊。 银鼠的声音明显地紧了紧,仍坚持道:“我已经离开了鬼谷,你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连火麒麟也是一怔,血童子小代更是脸se一变,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不回去,还当是夫人又派了你别的任务,却原来……”话没说完,突然纵身向我和裁云扑了过来。 他一个小小孩童,此时纵身一扑却如下山老虎般气势逼人,我们连跑都来不及,只觉有什么东西掠过我的面前,接着小代怒叱一声退了开去,右臂上赫然cha着一支白羽箭。 银鼠搭上第二支箭,冷静地道:“血童子,你虽然年纪比我们都大,可是吃亏在是个侏儒,永远也长不大,tui总是这么短。如果你能长高一点,tui再长一点,或许你的轻功会再快一点。” 血童子小代气得脸se发白,恨声道:“你来真的?” 银鼠道:“想再挨我一箭吗?” 血童子小代向火麒麟道:“杀了她们!” 火麒麟冷哼道:“这么近的距离谁能躲得过银鼠的箭?” 血童子小代怒道:“连你也要反了吗?” 火麒麟道:“反正我的任务都完成了,是你拉我来帮你杀陈婴的,杀不了她夫人也不会怪我,要怪只会怪你。” 血童子小代脸se又变,嘿嘿笑了起来,道:“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是那么讲道理,你的脸也不会毁成这样。” 火麒麟眼中寒光一闪,反辱相讥道:“你事事遵从不还是被灌了毒药,长到二十几岁还是个七八岁的小童模样?”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眼中迸出的火花足以燎原。我在一旁听得暗暗心惊,原来这三个人都是葬花鬼谷的杀手,血童子小代是奉命来刺杀我的,火麒麟是另有任务,中途被血童子拉来帮忙,幸好还有一个要反出鬼谷的银鼠要报答裁云对他的善意,不然今晚我俩定然小命不保。 裁云手中满是冷汗,我也好不了多少,两个人qing不自jin地望着银鼠,眼神中自然liu露出无限哀求之意。 银鼠小弟弟啊,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血童子小代拔出手臂上的白羽箭,毫不在乎伤chu,恨声道:“你拦住银鼠,我取她俩人头。” 火麒麟退后一步,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吩咐?” 血童子小代咬牙道:“不杀了她们,你也一样要遭秧。” 火麒麟微一犹豫,飘身上前,道:“你拦银鼠,我杀她们。” 血童子小代道:“好。”反手抽出一把剑来,剑身如一泓秋水般明净夺目。 火麒麟身子微微一僵:“血婴的郁愁剑怎在你手中?” 血童子小代格格笑道:“你不知道么?江笛奉命杀了血婴,我又杀了江笛。” 火麒麟站在血童子身后,眼神深远而冰冷:“原来血婴和江笛也都死了。” 血童子小代道:“不错。所以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帮我……”他的话被截断在喉咙里,火麒麟从他身上慢慢抽回了左手,仍是那样随意地轻轻甩了甩手,抖落jing钢指tao上的血滴。 血童子小代倒下去的时候,脸上还是不可置信的表qing。 裁云tui一软,整个人都倚在我身上,我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两个人一起跌坐在地。 银鼠放下弓箭,道:“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火麒麟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拾起了那把郁愁剑,手指在剑身上一弹,发出阵阵龙yin。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咱们一起十二个人,血婴、江笛都死了,朱雀下落不明,你又要反出鬼谷……唉,他日相见不知尚有几人在。” 银鼠道:“火狐也反了。” 火麒麟又是一怔,喃喃道:“连他也……不错,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有胆量这么做。” 银鼠道:“你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 火麒麟微一沉yin,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郁愁剑,道:“剑是好剑,可是主人已经不在了,你也随着去吧。”说着手指用力,将剑身夹断,随手掷在地上,竟是飘然而去。 银鼠走过来,伸手拉裁云起来,道:“你没事吧?” 裁云摇了摇头,银鼠看见她颈中的伤口还在liu血,便从怀中取出一条帕子,系在裁云颈中,柔声道:“还好,伤口很浅,不碍事的,过几天就长好了,不会留疤。” 我还坐在地上,见他也没有扶我起来的意si,只好自己麻溜地爬起来,问:“你一直跟着我们吗?” 银鼠没有理我,取出一个小瓶子,走到血童子的尸体前,向裁云道:“回过头去,别看。” 裁云听话地转过身,他既然没有叫我别看,那我也就老实不ke气地瞪大了眼睛。只见他从瓶中倒出一些粉末,放在血童子的伤口上,那伤口立刻冒出黄se的泡沫,并迅速腐蚀附近的血肉,qing形甚为可怖。 经历过各种恐怖片的洗礼,我对这种并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恐怖qing境还是可以表现得比较镇静的,只除了——呕!我扶着裁云吐了起来。 裁云见状只是连连拍抚我的背,非常聪明地没有因为好奇而回头来看。 等我吐完了,血童子只剩下了一滩黄水,银鼠将断剑同那黄水一起埋了,便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我虚弱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尸粉吗?” 银鼠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道:“我还以为这是金庸编出来的东东呢。它和硫酸是不是近亲哪?” 银鼠听不懂我的话,便自动忽略了,道:“我送你们回去。” 裁云忙道:“多亏小兄弟舍命相救,我们感激不尽。” 银鼠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他身量未足,不方便带我们两个人一起用轻功,便在前引lu。好在这里离镇里并不太远,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就看到出来找寻我们的人,眼尖的拈豆儿先看见了我们,大家便跑了过来。 银鼠便站住了,道:“那是你们的家人吧?有他们来接你们,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裁云忙道:“小兄弟何妨与我们一chu,也好答谢。” 我心想,你是要反出鬼谷的人,不从你身上打探消息岂不是浪费资源?也连忙开门见山地道:“鬼谷的事我们也正想有问题请教,那葬花夫人手段残忍,你不如与我们合作。” 银鼠犹豫了一下,缓缓地道:“此事我还要与同伴相商,容后再叙。”不顾我们苦苦挽留,飞身便走。看来这个隐身的ke栈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也不知道那个火麒麟是用什么法子把我和裁云劫走的,竟然连门口的守卫都没惊动,直到丁冲巡ye的时候发现我们的房间里没有呼吸声,这才惊觉我们已经不见了。大家吓得都快得心脏病了,陈零抱着我再不肯放手,陈棋连声催促他:“你倒是先让我看看妹妹有没有受伤。”连催了好几遍,陈零才放开我,认真地道:“从今天起,我同 你睡一个房间。绝对不能再让你受这种惊吓了。” 听我讲述了发生的事qing之后,李少道:“那个银鼠我们一定要拉拢过来。” 陈棋道:“鬼谷规矩森严,葬花夫人又极为残忍,脱离鬼谷的人不是被杀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既然要反出鬼谷,那应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的,想不到竟然会因为裁云对他的善意而挺身相救,这冒的可不是一般的险。” 李少道:“由此来看此人倒是极重qing义,如果能再见到他,多半可以说服他来帮我们。” 陈棋道:“嗯,那个火麒麟提到了十二个人,已经死了的两个是血婴和江笛,那剩下的都有谁呢?” 李少道:“这十二个人会不会就是葬花夫人收养的那些‘小shou’?” 他与陈棋商量着,我则靠在陈零身上发呆,看来外面的世界的确很jing彩,jing彩到chuchudao光剑影步步杀戮陷阱。 陈零好像知道我的心si,轻声道:“我真应该打一把锁。” 我道:“做什么?” 陈零道:“把你和我锁在一起,这样就算有危险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担着,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 我怔了怔,道:“那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 陈零一呆:“……诶——?” 看着他那发傻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那些惊恐渐渐散去。 我除了胃不舒服就没别的问题了,裁云的伤口也经过了bao扎,只是受了这一番惊吓之后,裁云第二天就开始发烧。我们又不敢再在这里停留,只好继续赶lu,真是辛苦了裁云。因为感动于她冒我的身份来替我抵挡不可知的危险时的那份勇敢,我想亲自照料她,但裁云却说什么也不肯。见我在她身边她反而休息不好,我也只得回去自己的 马车,留下棋坪和画纹来照顾她。 此后一lu上再无惊险,我们平平安安地到了凤麟guo的都城凤栖城。 到凤栖之后裁云的病也大好了,倒是书桐受了一lu的劳累反而又病倒了。 陈家在凤栖城也有别院,唤做数籽园,守园的家人仆fu俱全,接到消息后一早给我们收拾出了住chu。 陈零果然是****同我睡一个房间,即便是到了数籽园,他也是赖在我房里不走,我睡chuang他睡榻,隔着一座jing巧的玻璃屏风。陈野说过他一回,但陈零阳奉阴违,况且有他在我果然能睡得踏实一点,因此我倒是很高兴他留下来。 陈鹤儒见我来京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千叮万嘱几位哥哥要保护好我的安全,他自己因为每日进宫陪圣上闲话倒是没有多少时间管我。陈野、陈言也就每天陪老爷子进进出出,顺便结交些权贵,为陈家的生意铺lu。 京城果然繁华不比别chu,平整宽敞的街道上不允许私设摊chuang,凡是商家都集中在城南。以王宫为中心,nei围是皇室贵族的居所,再外一层是大臣富商的房子,最外围才是平民。 或许是京城里的贵人太多了,我们几兄妹的到来并没掀起什么bo澜,只除了与陈家素来交好的几户官员宴请了几次。而在那种场合我一个小小女孩自然是不必出场的,陈零便也称病不去,整日陪着我。 有时候我也纳闷,问他:“你成天和我在一起不闷吗?” 陈零笑:“不闷。” 我更觉得奇怪了:“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是更喜欢和同伴一起玩吗?总陪我多无聊啊。” 陈零又笑:“不无聊。” 好吧,基本上陈零是个怪胎。 后天就是guo主的寿辰,各guo使节都已经到了,京中守卫更加森严,随便走在街上都能看到士兵在巡逻。听老爷子讲,guo主的病qing已有好转,不像开始时那样凶险了,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而一旦guo主身体康复,政权也就该移交回他手中,最懊恼的应该是已尝到权力带来的甜头的太子和瑞王了吧? 但是,这些不关我的事,我来京城的主要目的就是——玩。 京城中有著名的古董市场,我自然是不懂古董的,我只热衷于欣赏,特别是一些做工jing巧的小玩意,都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倒是小鸟哥哥李少慧眼识宝,又尽显商人本se狠狠杀价,买了不少宝贝回去,恨得那些古董商人捶xiong顿足。 京中还有更加著名的烟花地,有脂粉萦香的不ye宫,也有**专属之chu长春坊。我对这两个地方好奇得要死,chan磨着妖jing哥哥带我去看看。 陈棋只笑道:“你要是能让四哥点头,我便带你去。” 李少听了我的要求大惊失se:“那种地方连我们兄弟都不去的,妹妹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可以去?倒不只是怕有损妹妹的声名,而且那种污秽之chu不堪入目,会吓到你的。” 我chan磨道:“我胆子大,不怕吓。好哥哥,带我去吧,就是瞧一瞧。” 李少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我求他:“打个商量好不好?” 李少斩钉截铁:“没得商量。” 我装哭,李少跺一跺脚,咬牙道:“哭也不行。” 我索xing作势要把眼泪鼻涕抹他一身,哀哀地哭道:“小鸟哥哥欺负我,还说我喜欢什么都给我弄来,现在人家就喜欢这个长春坊了,你买来给我啊。” 李少急得满头是汗,向一旁看热闹的陈棋道:“老五,你还不管管小妹?” 陈棋悠然笑道:“你都管不了,我哪管得住她?” 李少吓唬我:“你再闹我就告诉大哥去,叫大哥罚你。” 我tou笑:“大哥肯定会说:妹妹一个女孩儿家怎么会知道那种混帐地方的?肯定是你们几个臭小子说出来的,打!” 李少被我纠chan得头都大了,反过来哀求我道:“好妹妹,饶了我吧,我就是胆大bao天也不敢带你去那种地方的。买下来?不行不行,那是由官府所辖的,非民私有,不能买卖的。再说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啊?那些**能有多好看?再好看能有我们兄弟好看吗?” 说完了自知失言,恨得先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陈棋在旁揽镜自照,自言自语道:“我倒也真想瞧瞧他们相貌如何,比不比得上本少爷。” 我道:“天天看你们,看久了都审美疲劳了,就不能让我瞧瞧别的漂亮人儿吗?” 李少气晕了头,道:“大不了我多买几个漂亮孩子回来……啊呸,我买他们做什么!”自己捧着头坐在一边生气。 我耍赖道:“反正你们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tou着去,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哼,你们就后悔去吧。” 李少左si右想,除非他能拿链子把我锁家里,否则还真难保我会在某些人(比如忠犬007再比如从不怕天下大乱的陈棋)的帮助下tou溜出去,到时候若真惹出事qing来反而不好收场。最后李少不得不屈服了。 0380 转眼已是主上寿诞之日,天还没亮陈鹤儒就已去了宫nei,后来又派人回来吩咐我同几位哥哥也装扮好了进宫为主上贺寿。我心里纳闷,难道老爷子不知道该让身份敏感的我离王宫越远越好吗?干嘛送羊入虎口啊?但是既然老爷子发了话,我也只能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由着裁云画纹给我梳洗打扮。 等我顶着满头珠翠裹着层层绸缎出来的时候,连陈野都撑不住笑了,道:“这一打眼看过去,倒只看得见这些珠宝衣服,瞧不着小妹在哪里了。” 我哀叹道:“大哥,我的脖子快累断了。” 李少道:“这样也太引人注目了,又不是老太婆要靠这身行头撑门面,把这些累赘都取下来吧。” 有小鸟哥哥发话,我总算逃脱一劫,摆脱了这些华而超重的东西,装扮得朴素又不失jing致,还算符合我的审美观,也比较符合我现在的年龄。首饰除了头上束发的珠钗,就只有妖jing哥哥送我的那串水晶项链。陈野想了想,又让裁云在我腰间系了块玉佩,压住飘逸的裙摆,不致太过惊涛骇浪。 对于只在四岁时去过一次故宫的我来说,这次进王宫还是很有youhuo力的。而且我也想过了,如果真的有危险老爷子就不会让我去了,这次多半是为了安ei大病chu愈的主上,反正贺寿的人那么多,我夹在人群中让主上瞥上两眼就成了。 凤麟的王宫就在凤栖城的正中心,具体构造……我还没搞清楚,但看建筑风格还是很华丽的,而且到chu都能看见凤凰和麒麟的图腾,倒是看不见我以为应该有的龙的图腾。 因为凤凰掌管天界,麒麟掌管大地,天为干地为坤,所以凤麟的王宫就叫做“乾坤jin城”。我们是被侍从官领着从西边的祥门进去的,中间绕了好久才让我们在一个匾额上题为讷言宫的地方等候。 王宫不比别chu,自然有一种威严的气氛压下来,我心里不jin有些紧张。有两名宫女进来奉茶,进退间很有规矩,连话也不多说一句。 陈野和陈言来的次数多了,看起来也比较放松。 李少在研究屋里的陈设,对那个供花的玉瓶很感兴趣,看了一会儿,道:“不是我们家的玉坊出的,应该是从瀛bo来的。” 陈棋拿着他那三百六十五天都不离手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扇着,闲适得都快打瞌睡了。 李多正在苦苦si索着什么,突然向陈零问道:“老七,你说我以后是当和尚好呢还是当道士好呢?” 陈零笑道:“和尚要剃光头的,你成吗?” 李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怜惜道:“我的头发这么漂亮,剃光了多可惜,虽然我剃光头也一定很英俊,可是这么漂亮的头发我可舍不得。好吧,那我以后就当道士吧。” 陈零道:“当道士要穿道袍的。” 李多又忧愁起来,道:“道袍太难看了,我还是喜欢我现在的衣服。”托腮苦si。 真不晓得他又是哪根神经搭不对线了。 不过看过哥哥们的神qing,我才发现紧张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嘁,王宫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主上住的地方吗?主上对我还和颜悦se呢,我对这些砖瓦泥石紧张个什么啊?这么想着我也就放松下来。 早上起得太早,化妆穿衣又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这一放松我就是真的彻底放松过头了,等到侍从官来叫我们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趴在陈零tui上小睡了一觉,还好没有liu口水。 也不知道我的妆有没有花掉,那个侍从官见我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忍不住道:“姑娘在找什么?” 我紧张兮兮地道:“镜子镜子。” 陈言奇道:“小妹要镜子做什么?” 陈棋扑哧一笑,道:“不用照镜子了,头发没有乱,妆也没有花掉,妹妹现在好看得紧。” 这个妖jing哥哥,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白了他一眼,还是小心地伸手抿了抿头发,虽然不想被人注意,但是女孩子的天xing就是爱美呀,我是不想被外人看到我ng狈的。 陈零不声不响地帮我正了正发钗,再整理一下衣裙,微笑道:“很好。” 跟着侍从官来到万寿宫,主上端坐于龙椅之上,左手边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王后了,距离远我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左侧是近支亲王和朝中大臣,右侧坐的是外guo使节,虽然已经没有官职,但陈鹤儒在左侧的位置距离主上还是很近的,我同哥哥们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设的席位去。 还没等我坐稳,就听主上中气十足地道:“陈爱卿,来的可是爱卿的掌上明珠?” 陈鹤儒忙起身回话,道:“回主上,正是小女同犬子。” 主上显然对“犬子”毫无兴趣,直接道:“久闻爱卿的掌上明珠天生丽质惠质兰心,上前来让朕瞧瞧。” 我只得上前去行礼,主上喜道:“不必多礼,来,到朕跟前来,让朕仔细看看。” 我心里有些发慌,隐隐觉得不妙,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利箭一样让人难受,但是我又不能违抗皇命,只得低着头,一步一步蹭过去。 主上拉住我的手,亲切地揉揉我的头发,道:“好孩子,抬起头来。” 我犹犹豫豫地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jing神状tai十分好的主上,他正无比欢喜地端详着我。而旁边的王后……出乎意料,竟然也十分慈祥地对我微笑,她长得也不像白雪公主的后母,而是端庄美丽,极具母仪天下的风范。 王后也握住我的一只手,含笑道:“难怪听人家说陈爱卿把女儿当宝贝似的,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摔了,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惹人疼。”说着从手腕褪下一只玉镯,亲手为我戴上,道:“这镯子也不值什么,戴着玩吧。” 我讷讷地道:“谢王后。” 旁边有人笑道:“可惜太子早已大婚了,不然我倒想说这个媒呢。”说着将一串红珊瑚手串给我戴上,赞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瞧这眉眼,还真动人。” 见我茫然,主上身边的大侍从官轻声道:“这位是玉妃娘娘。” 原来是那位能与王后分庭抗礼的贵妃啊,瑞王的母亲,我一边道谢一边抬眼看了看她,果真长得和瑞王很像。嗯,是瑞王长得跟她很像。 那些大臣一方面是巴结陈鹤儒的关系,一方面是讨好主上,对我的称赞立刻chao水一样涌来,我稀里糊涂地又收了几样礼,也不知道是哪家贵fu塞给我的。 被主上拉在身边抚弄了好一会儿,他才放我回去,我晕头转向地从玉阶上下来,一时混了方向,竟往外guo使节的席位里走去。 有人笑道:“陈姑娘是来找小王叙旧的吗?”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虹风guo六皇子白微暇,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旁边就是那位让人不寒而栗的玄鹰guo监guo公主鹰翎,她也正好奇地看着我。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去,她真的是很美,只是眉梢眼角带些戾气,有些让人难以接近。 一时涨红了脸,我道:“对不住,milu了。” 白微暇怔了怔,放声大笑起来,其他那些个皇子使节什么的也不由得微笑。鹰翎抿嘴一笑,顿时连那些许戾气都泯灭了,彩虹一样炫丽柔美。 陈野来把我领了回去,我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暗暗埋怨那个糊涂皇帝,没事把我叫上去干嘛?害得我这么紧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糗,丢死人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头晕的,主上接下来的话才真正是重型pao弹:“朕已年近花甲,蕙儿和菡儿都已成年,这天伦之乐是久已无缘。想来还真是羡慕陈爱卿啊。” 陈鹤儒连连称罪。 主上道:“不如朕向爱卿讨个不qing之请,就将令媛给我做个义女吧,朕封她为乐淳公主。” 一时间大殿nei寂静无声,随后贺喜之声不绝于耳,喧闹之间我分明看见王后眼中闪过两道寒光。不只我吓到了,从陈鹤儒到陈零,全都被吓到了。陈鹤儒竟然惊得忘了叩谢天恩,大侍从官急忙向他示意,陈鹤儒这才回过神来。 主上不是一直都把我藏起来,怕被人知道我的身份吗?为什么这一次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将我推到众人视线里?他就不怕给我招来杀身之祸吗?我怔怔地望着主上那慈爱的笑脸,脱口而出:“我不要。” 绝对安静。 每个人都吃惊地看着我,陈零悄悄捏紧了我的手,不用看他我都知道他现在有多紧张。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又要惹祸了,竟然当众违抗皇命,而且是这样的圣恩啊。 主上并没有生气,依旧是那样慈爱,和颜悦se地道:“怎么,你不喜欢乐淳公主这个称号?” 见主上没有生气,大家就都松了口气,我犹豫再三,还是道:“民女无知无识,当不起公主之名,恐有损及皇家脸面。” 主上从容地一笑,道:“傻孩子,以后你就在宫nei陪在朕身边,自然有人教导你。” 我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件事都有道理可讲,比如斥资上亿的工程会是豆腐渣,比如一个馒头会引发官司,比如出了车祸不救人还要将人反复碾压,比如美guo攻打伊拉克,比如献血会得爱滋病,比如下水救人却连句道谢都没有,比如为了一张成绩单母亲会将儿子活活打死,比如疯狂lue猫却被解释成正常的心理发泄……可是,主上啊,你确定 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别无选择,我只有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晕倒之间我瞅准了陈零的方向,一头栽到他怀里,陈零果然很配合,抱住我焦急地呼唤:“妹妹,你怎么了?醒醒!”转头又向陈鹤儒道:“爹,妹妹的旧病复发了,需要静室休息。” 主上大惊失se,连声叫人传太医,又命人将我送进邻近的敏行宫。哥哥们和陈鹤儒自然是陪同在侧,我手里紧紧攥着陈零的衣襟,死也不撒手。 从眼皮底下toutou瞄出去几眼,我看见王后平静如水的面容和玉妃略显惊异的神qing,还有主上真qingliu露的担忧与焦急。 毕竟还有大臣与使节在场,主上虽然坐立不安却也不能离席,只苦了侍从官,不停地跑来跑去把我的最新qing况报告给主上知道,这种事qing要是多发生几次,他都可以去参加马拉松了。 太医为我诊脉的时候,我还真怕他说我是在装晕,不过这个太医蛮上lu的,说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轻描淡写无关痛痒:“……只需静养。” 见我没什么大事,陈鹤儒也松了口气,还得回万寿宫去应卯,只留下陈零照顾我。陈零见人都走了,就命侍候的宫女到外面去——免得吵到我休息。 我这才放松了神经,睁开眼睛,目光正落在陈零那张笑脸上,我不jin一怔。 陈零轻声笑道:“晕得好。” 我哼了一声,当时那种qing况下,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晕倒,还是觉得有点没面子。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还死攥着陈零的衣服,我松开手,活动一下酸疼的手指头。 陈零道:“你刚才这么用力抓着我做什么?” 我一时哑口无言。是因为害怕吧,害怕会被从他身边带开,害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瞥见陈零笑得很灿烂的样子,我狠狠掐了他一把,道:“笑什么?” 陈零疼得哎哟一声,连忙道:“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到底是什么?”我开始无理取闹,借此平复一下我那还在抽筋的弱小心脏。 陈零把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笑道:“别把人都吵进来了。” 我立刻闭上嘴。 忽听门外有人轻轻叩门,一个轻柔的声音道:“陈公子,药熬好了。” 陈零道:“进来吧。” 我连忙闭上眼睛,耳中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又是那个轻柔的声音道:“若没什么吩咐,奴婢就下去了。” 陈零道:“嗯。” 门关上的声音,我睁开眼睛,道:“我不吃药。” 陈零把桌上的药端过来闻了闻,笑道:“是补药,吃了也没什么。”见我摇头,他想了想,道:“总得吃点,不然身上没有药味,惹人怀疑。” 他还真谨慎,我道:“不吃这个我身上也都是药味,骨子里透出来的,洗都洗不掉。” 陈零便不再劝我,想了想,自己一口气把药都喝光了,还咂咂嘴巴,道:“苦的。” 真是废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嗫嚅着道:“不晓得主上为什么要封我当公主哦?” 陈零一笑,道:“是吗?” 怎么是反问句?我紧张起来,脱口而出:“你知道多少?” 陈零一怔,敛了笑容,缓缓道:“并不多。” 一天之nei不要让我受太多次惊吓啊,我的心脏现在不只是抽筋,它完全是在抽风了。 或许是我脸se太难看了,陈零安抚地拍拍我,道:“你来陈家的时候我也还在襁褓之中,自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长大以后渐渐的也知道了一些事qing。虽然没有人对我说过,但是我猜测的应该与事实相距不远。” 我傻掉了,007啊007,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可是既然他都猜测得到,那别的哥哥呢?“还有谁知道?” 陈零微笑道:“或许除了三哥和六哥,大家都知道几分吧。”是啊,除了脑子不开窍的nod哥哥和时常脱线的洋葱头,哪有一个哥哥不是人jing似的?况且按年纪来算,我来陈家的时候至少大哥二哥是都懂事了的,凭空多出个妹妹,他们不怀疑才怪。 忽然想起以前我chan磨王子哥哥的时候,每当我吃他豆腐抱着他的腰,他总是很不着痕迹地挣开,是不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是他的亲妹妹,所以觉得尴尬要bi嫌?还有在鬼谷的刺ke行刺后,妖jing哥哥他们推断幕后黑手时yu语还休心照不宣的沉默,是因为他们想到了那个善妒的手断残忍的王后吧,还有陈婴的生母——被毒死的仙妃。 “可是,妹妹是怎么知道的呢?”陈零反问我。 我怔怔地道:“有一次主上……他到胤川去了,老爷子带我去见了他一面,虽然没有明说……” 陈零叹了口气,道:“妹妹就是太聪明了。” 我要是真的聪明,当chu就不该一时兴起进京来玩,这可好,把自己送ng窝了。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我索xing不再隐瞒了,道:“七哥,我可不想当什么公主。” 陈零柔声道:“我知道。只是今天虽然能拖得一时,可到底拖不了太久。主上金口玉言,又是当着大臣和使节的面宣布的,恐怕这个封号你是逃不过了。” 我急得都快哭了,道:“七哥,你也看见那个王后了,一听主上说要封我当公主,她那眼睛寒得都能杀人了。况且我都不知道派杀手的人是不是她,或者,是不是那个玉妃、太子、瑞王?让我当公主,那不是把我这个靶子往明面上推吗?”我还不想死啊。 陈零道:“不过,你做了公主倒也有件好chu,至少那些杀手暂时不会出现了。” 我一怔,道:“为什么?” 陈零道:“主上既然封你为公主,那就是有保护你的意si在里面,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他们再想动这种卑鄙手段哪有那么容易?即使是想致你于死地,也得换种方式了。毕竟刺杀一个平民百姓和刺杀一个公主的后果是大不相同的。” 我打了个寒颤,上帝基督哈利bo特啊,派杀手还不够,还要再换别的手段?我颤声道:“可是,七哥,你说那幕后黑手真是王后她们吗?可她们是怎么知道真相的?” 陈零道:“原本我跟五哥也在纳闷呢,但是刚才听你说在胤川见过……他一面,我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走漏的风声吧。” 说得也是,主上离京的事做得再隐秘还能瞒得过他的枕边人?况且身边侍候护卫的人里说不准哪一个就是间谍呢。“可是,她们为什么要杀我啊?我跟她们无怨无仇的,就算是恨仙妃,可她也早就死了,我又不在宫里,碍不着她们的。” 陈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我还以为你真知道呢。” 什么意si? 陈零道:“凤麟的开guo明主是位女子,她一生既没有成亲也没有所出,后来将皇位传给了随她一起打天下的大将军,也就是主上的祖上。开guo皇帝与大将军有约,凤麟guo的皇位传递先传女再传男,也就是说……” 我cha口道:“女子有优先继承权。” 陈零消化了一下我的话,道:“优先继承权?这种说法倒新鲜,不过,就是这个意si。所以凤麟历代君主中倒有一半是女子。” 没想到同是封建社会,凤麟的历史倒比我所chu那个空间的历史来得开明几分,至少我记忆里史上能称帝的女人只有武则天一个,至于汉朝的吕后、清朝的慈禧虽然都掌握了实际的权力,但毕竟没有登基加冕。想不到在凤麟女王竟然那么多。 既然知道了这个关键,我倒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一旦得知我的存在,就非要置我于死地了。说穿了无非是怕主上哪天心血来chao(比如像今天这样)让我回到宫廷,将皇位传给我。 也许本来我的存在并不像主上和陈鹤儒以为的那样神秘,早已有人知其究竟,只是因为我一直病得半死不活的,让人觉得不用理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但是她们哪知道我竟然突然康复起来,不仅自己活蹦乱跳的,还把那个心软的皇帝也给招来了,于是本来于她们只是一粒小石子的我突然就成了阻lu的大石头,不除掉我恐怕她们连睡都睡不 安稳了。 或者我可以再进一步推测,虽然我这样一个小女孩构不成什么威胁,可是在我身后还有陈家的富可敌guo,我又是在陈家长大,自然是亲信陈鹤儒的,如果有他的支持,那我要做女王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么说来,之前玉坊的案子也是冲着陈家来的了,只不过陈家势力太深太广,所以只能撼须而不能动根。也许他们正在计划着一步一步摧毁 陈家的势力,那主上这突然册封岂不是扰乱了他们的计划?这会儿一定有人在焦头烂额了。 这千头万绪纷涌而来,我想得头都疼了,心也越来越凉。 陈零突然弹了我脑门儿一记,笑道:“别想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突然被我眼中的泪水吓了一跳,道:“妹妹怎么了?” 我含泪道:“对于你们来说我到底算什么?是bao袱?是棋子?是阶梯?” 陈零呆了呆,道:“别胡si乱想。你是陈婴,是陈家的女儿,是我们的妹妹。我们只想让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从来没想过要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能看见你淘气,看见你欢笑,那比什么都好。虽然现在迫不得已要让你站出来,可是我们还是你的哥哥,就在你身后,必要的时候,就挡在你身前。” 我想起那次陈零毫不犹豫砍在自己臂上的一dao,想起他见我苏醒时喜极而泣的模样,方才的猜忌顾虑全都消散了,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对不起,零,我只是害怕,在失去了一次亲人之后,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我怕这一切只是我自以为的温暖,我怕温暖背后还有着丑陋的真相。我真的很怕。 42都是不幸的 对于改变不了的事qing,我只有接受。但是,至少那个公主的封号总能改一改吧?什么乐淳啊,听起来傻乎乎的,于是在主上抽空来探望我的时候,我认认真真地跟他讨论了一番起名字的问题。 我印象里最出名的公主就是唐朝的太平公主和汉朝的平阳公主了,但是太平公主虽然权势薰天,爱qing却很不幸,第一个丈夫竟然是因为得罪了她的母亲武则天的男宠而被关进牢里活活饿死的,第二个丈夫的得来更是荒唐,竟是武则天杀了他的原配后将太平公主硬嫁过去的。而太平公主自己的结局也蛮惨,是被李隆基赐死的。 平阳公主嘛,貌似活着的时候过得还不错,当皇上的弟弟对她也蛮好,不过老公也死过一任,后来才嫁了卫青。 哦,还有个出名的公主,高阳公主,这个就更惨了,爱上了辩机和尚,qing人被腰斩,自己最后也因谋反被赐死。唉,又一个不幸的公主。 还有崇祯皇帝的女儿长平公主,不仅被自己老爹砍掉一只手臂,好像死的时候也才不过十八岁。 ……为了我的幸福和生命着想,看来这“平”、“阳”二字是说什么也不能沾的。那么到底历史上有哪位公主是爱qing幸福自己又健康长寿的呢?对历史了解得太少了,我想不出来。 最后磨来磨去,主上下旨封我为永淳公主,那个乐字就免了,我心想他倒是了解我现在乐不出来,永淳就永淳吧,永远做一个愚人是福气。但是过后我才想起来,明朝好像也有个永淳公主,嫁给了一个秃头。唉,这个晦气! 本来主上还想接我进宫去住,但陈鹤儒一口气说了十几条我不宜进宫的理由,最后主上可能也觉得不太合适,就同意我仍然住在数籽园。只是这么一来,胤川我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既然当了公主,数籽园理所当然地成了公主府,有jin军守卫,安全上虽不敢说是比从前更严密了,但至少气势上看来是足够威风的。 “唉……”我叹了口气,虽然阳光正暖微风正轻,这数籽园里静美安然,可是本姑娘……不,本公主是愁肠百结啊。 同我一起坐在园中石凳上看书的陈零抬起头来,冲我一笑,道:“诶——?” 我瞥了他一眼,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他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肩膀也宽了,青春期的男孩子发育得可真快。幸好是生在大富之家,总有人来给他量身做新衣服,要是在穷人家里,这会儿肯定是没有合身的衣服,显得捉襟见肘的。不过,就算是穿着不合适的衣服,我们零也一定是最漂亮的。 想着想着我又笑眯了眼,陈零把书本卷起来支着下巴,傻傻地看着我,那模样就跟小鹿斑比一样无邪可爱。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呢?互相瞪着发什么呆?”丁冲从花径上走来,笑着道。 真没眼se,我俩那是“瞪”吗?那叫“眉目传qing”……不对,是“眉来眼去”……也不对…… 我只抬了抬手,道:“yo!”算是打招呼。 丁冲道:“坐在石凳上不嫌冷吗?” 我摇摇头。 看着我懒洋洋的样子,丁冲叹了口气,道:“明天我和温暖就要回越佑了。” 我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在这儿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丁冲道:“也打扰了你们几个月了,总不能一直住下去。”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是没道理总把人留在我们家里,不过这段时间我还真把丁冲和温暖当成了家中的一员了,要是突然看不见他们,那我还真会不习惯的。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睁大眼睛看着丁冲,道:“你们该不会是因为我封了个公主,所以就不想理我了吧?” 丁冲尴尬地一笑,道:“怎么会呢。实在是打扰了太久……”在我目光的注视下,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就该想到,他们江湖人是不愿意随便同官家有联系的。以前同王子哥哥在一起,那是因为老爷子早已辞官,而现在我封了公主,那不仅是官家,还是大大的官家呢,哼。 “枉我们相chu了这么久,你竟然为这么件小事就不理我。”我大大地委屈起来,泪水立刻蓄积在眼眶里。不是我爱哭,而是烦恼太多,不找个渠道发泄一下我会憋死。 丁冲一见我眼圈红了,马上慌了手脚,道:“不是,唉,你怎么会这么想的?真的不是。”又向低下头去看书的陈零求救,“陈七,快帮我哄哄小妹。” 陈零头也不抬地道:“你不走不就没事了。” 丁冲发了会呆,道:“小妹,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在我心里你都是那个调皮可爱的陈家小妹。我们要赶回越佑,是因为……唉,不能说。” 我抹去眼泪,道:“那我跟温jiejie说去,让你们不要走。” 丁冲拉住我,道:“好吧,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是陈四让我们回去的。” 我一呆,道:“小鸟哥哥赶你们走?” 丁冲道:“不是赶我们走,而是请我们帮一个忙。陈四最近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和叛逃出鬼谷的人联系上了,知道了一些鬼谷的秘密,他想让我们联系更多的江湖朋友,大家一起讨伐鬼谷。” 我还是呆呆的,道:“真的有鬼谷这个地方吗?” 丁冲道:“自然是没有的,不过葬花夫人本人就是鬼谷的中枢,鬼谷已是众矢之的,要铲除它自然是一呼百应。只是摸不透鬼谷中人都渗透到了哪里,还是要隐秘一些行事。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宜多。” 我道:“你这话不是很矛盾吗?既然多多联络同道,又要不让太多人知晓。” 丁冲抓了抓头,道:“自然是要找些可靠的人。况且,那个叛出鬼谷的人掌握了一些名单。唉呀,这种事qing你就不要知道太多了,本来身子就不好,还那么多心si,不是给自己添病吗?” 我道:“这事我怎么没听小鸟哥哥说起过?” 陈零道:“哦,我记起来了,这几日四哥总是匆匆忙忙的,几乎看不着他人影。后来妹妹又受封,家里事qing一多,可能他怕你烦心,就没同你说。” 丁冲连忙道:“就是,我也是怕你担心,忧si太重又要伤身体,所以不想同你说的。” 我把嘴一撇,道:“好像谁爱听你说这些似的,谁要你说给我听了?真烦。” 丁冲气得把嘴鼓得像只青蛙,想了半天,道:“就你这反复无常的脾气,以后最好嫁个凶巴巴的夫君,治你一辈子。” 我毫不在意地道:“我才没那么倒霉呢,要真是嫁了这种人,难道我不会离婚吗?” “离婚?”丁冲惊讶地重重,陈零也抬眼看我。 “嗯,就是休夫。”我横了丁冲一眼,道:“怎么,凤麟没这规矩吗?” 丁冲大笑道:“是没听说过哪家媳fu休夫的,只听说过休妻。咦,不过你现在当了公主,大概公主有这个权利吧。” 这只臭乌鸦,竟然挤兑我。 我不服气,道:“七哥,真的没听说过有休夫的吗?” 陈零歪着头想了想,道:“也不是没有,但确实极为罕见。不过,以前曾有位女王休掉了她的夫君,另择佳偶liang配。” 我有点郁闷,道:“反正要是以后我真嫁了个坏蛋丈夫,那七哥你可得帮我休夫。我可不要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陈零看着我笑,道:“放心。” 丁冲笑道:“你想得倒长远……嗯,说起来也快了,再有一两年小妹也就到该嫁人的年纪了。想向公主求婚的人应该不少吧,到时候什么少年才俊都任你挑选,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的笑容开始有些发涩。 丁冲的话提醒了我,公主不是常常被用来和亲的吗?主上会不会把我嫁到guo外去?或者给我来场政治婚姻,把我嫁给个大草bao?唉,要是永远也长不大就好了。 陈零过来揉揉我的头发,道:“又在胡si乱想了。回房去吧,我叫画纹煮了白莲子粥,你不是说晚上睡不安稳吗?这个对睡mian有好chu的。” “太子送了两个丫环给姑娘。”裁云进来禀报。 我一怔,放下喝了一口的白莲子粥,道:“我又使唤不了几个人,况且老爷子不是说已经派人回去接镂月她们了吗?怎么还送丫环给我?” 陈零道:“既然送了那就收下吧。” 我皱眉道:“我才不要呢,人家都说黄ng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裁云扑哧一笑,道:“太子是黄ng?那姑娘是……哈哈。” 我嗔道:“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别笑了,再笑、再笑我可咬你了。” 裁云止住笑,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捂着嘴又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丫头可真是越来越开朗了。 陈零道:“退回去就是驳了太子的面子,这会儿就竖敌可不太好。” 我道:“要竖敌也不是这会儿竖的,我看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陈零无奈地道:“不只是太子,只怕瑞王也会送人来服侍你呢。” 这可真奇怪了,我们家里下人不少,为什么他们还要送人进来呢?难道是……“派人来卧底的?这么明显的卧底还有什么作用啊?”我惊讶道。 陈零一笑,道:“只是别让她们太近身也就是了。”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虽然当卧底不是你们的错,可是到我身边来当卧底可就是你们倒霉了,哼哼。 大概是我笑得太jian诈了些,裁云道:“那我叫她们进来给姑娘见礼。嗯,姑娘可不可以换种笑法?” 我忙用手揉揉脸,让自己笑得大方得体一点,一直在旁闷头替陈零吃粥的小萤火虫咕地一声笑了起来,几乎连粥碗都打翻了。我诧异地看他一眼,我表现得有那么夸张吗? “可人、佳人给姑娘请安。”两名俏生生的小丫环进来就磕头。 我点点头,道:“起来吧。”问了几句她们的年龄身世,便道:“我这里没有太多规矩,凡事听裁云教导就行了。” 两个丫环立刻乖巧地向裁云行礼,道:“谨听jiejie教诲。” 我道:“裁云,上次我不是说想绣一幅大点的毯子铺在地上吗?图都画好了,也没时间去绣,就让可人佳人去做这个吧。”· 0381 陈零道:“退回去就是驳了太子的面子,这会儿就竖敌可不太好。” 我道:“要竖敌也不是这会儿竖的,我看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陈零无奈地道:“不只是太子,只怕瑞王也会送人来服侍你呢。” 这可真奇怪了,我们家里下人不少,为什么他们还要送人进来呢?难道是……“派人来卧底的?这么明显的卧底还有什么作用啊?”我惊讶道。 陈零一笑,道:“只是别让她们太近身也就是了。”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虽然当卧底不是你们的错,可是到我身边来当卧底可就是你们倒霉了,哼哼。 大概是我笑得太jian诈了些,裁云道:“那我叫她们进来给姑娘见礼。嗯,姑娘可不可以换种笑法?” 我忙用手揉揉脸,让自己笑得大方得体一点,一直在旁闷头替陈零吃粥的小萤火虫咕地一声笑了起来,几乎连粥碗都打翻了。我诧异地看他一眼,我表现得有那么夸张吗? “可人、佳人给姑娘请安。”两名俏生生的小丫环进来就磕头。 我点点头,道:“起来吧。”问了几句她们的年龄身世,便道:“我这里没有太多规矩,凡事听裁云教导就行了。” 两个丫环立刻乖巧地向裁云行礼,道:“谨听jiejie教诲。” 我道:“裁云,上次我不是说想绣一幅大点的毯子铺在地上吗?图都画好了,也没时间去绣,就让可人佳人去做这个吧。” 呵呵,那幅毯子可是又厚又重又大,在上面绣东西可吃力着呢,况且当chu我设计的图案(让陈零画的)又是繁复无比,就让这两个小间谍去绣吧,至少两个月nei她们是没空干别的了。 之后瑞王送来的小微、小然被我派去打中guo结,我故意道:“那些个什么团锦结、盘长结、攀缘结、双扣结、三环节、双环结、八字结、同心结、万字结、十字结、草花结、吉祥结、藻井结、蛇结、环扣结、梅花结、龟背结、平结、云雀结、钮扣结、玉结梅花结……林林总总的都打出来吧,颜se嘛,我不要纯se的,石青压金线的每样一 个,绯se压黑线的每样一个,杏se配檀se的每样一个,松花配桃红的每样一个……嗯,暂且这么多,慢慢打着吧,打得不好了再重来,打得好了我看着喜欢的就再多打几个。” 小然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打这么些个结子用在哪里啊?” 我微笑道:“挂墙上看着,或者送给哥哥们做扇tao子的络子使,总之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 看着她俩晕晕地退下去,小萤火虫好奇道:“从来没见姑娘做过针线,那些个万字结什么的,怎么知道那么多?” 那是因为我曾经一时好奇买过教打中guo结的书,虽然把自己绕得头晕脑涨也没能学会一个半个的,可是名字我是记了不少。当然我不能对小萤火虫这样解释,所以我嘻嘻一笑,用手指指上面,小萤火虫会意地道:“哦,是九天玄女教的。” 没错,凡是解释不了的事qing我都推给九天玄女去承担。嗯,改天得去庙里拜拜她,替我说了那么多谎话,蛮辛苦的。 幸福的那边 “非得要去吗?”我苦着脸问陈鹤儒。 老爷子的表qing也很郁闷,道:“王后派人来接你去宫里玩,总不能推辞不去。婴儿,你就勉强去一日,左右到了晚上就回来了。” 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回来啊?刚刚送走丁冲和温暖,就接到这么个让人郁闷的消息。今日万事不宜啊。 似乎是看出我的想法,陈野拍拍我的头,耐心地“哄”我:“好妹妹,别担心,王宫又不是吃人ng窝,你是去玩的,别怕。况且你刚封了公主,就算……嗯咳,这个……” 李少替他把话说完:“就算她们想下手也不会赶着风头来的。” 陈鹤儒瞪了他一眼,把我拉到身边细细叮咛,告诉我进宫都要注意哪些礼节,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该行什么礼。 李少催促:“爹,时候不早了,得让妹妹去打扮打扮。王后的人在外面大概都等急了。” 陈鹤儒这才无奈地放开我,见他还想说什么,李少忙道:“我跟大哥去送妹妹,就在宫外等她,到时候就把妹妹接回来。不会出差错的。” 陈鹤儒这才点了点头。 回房换了衣服,临出门前李多悄悄对我道:“妹妹帮我打听一下,guo主寿诞时,给我们斟酒的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 我赏他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前一阵子还认真考虑要出家来着。 陈棋塞给我一个小荷bao,道:“里面白se的药丸是解毒的,寻常毒药都能解,就是碰到什么剧毒解不了的,也能多拖一两个时辰。红se的药丸吃了会肚子疼,万一有个不妥就用它来装病。” 我无言,妖jing哥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现在我真的觉得王宫就是吃人ng窝了。 坐上软轿的时候,陈零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的手,向陈野李少道:“大哥,四哥,照顾好妹妹。” 陈野道:“知道了。” 李少道:“废话。” 陪我进宫的是书桐,我偎在她身边,忧愁地问:“王后会不会吃了我啊?” 书桐一笑:“王后又不是老虎,吃你做什么?再说,老虎恐怕都不稀罕吃你。” 我怒道:“胡说,我好歹也是有几两肉的,它干嘛不吃我?” 书桐笑道:“好好好,那老虎稀罕吃你,喜欢吃你。” 我更怒:“它凭什么吃我?” 书桐笑道:“好,那你吃它,这总成了吧。” 我点头:“马马虎虎,吃上九头牛两只老虎,够个半饱的。” 同书桐胡言乱语着,软轿一颤一颤地把我送进了王宫。 “永淳公主到!”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见到我立刻扯着尖嗓子叫了一声。 我搭著书桐的手做出弱不jin风的样子缓步而进,王后正同玉妃下着棋,除去了品戴凤冠,她看起来更像是个保养得法的普通人家的……大婶。 玉妃先站了起来,笑道:“可是不能背后说人,这不,我刚同娘娘说起永淳这孩子生得品格风liu,永淳就到了。”说着拦住不让我行礼,拉我到炕上同她们一起坐。 王后也含笑道:“天儿也冷了,地上凉,你身子又弱,jin不住的,来,同母后一起坐。咱们娘几个说话,不用摆规矩。”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味儿来,guo主对外宣称是收我做了义女,那王后可不就是我的义母嘛。汗,凭白无故捡了个后妈。 推辞不过我只得到脱掉鞋子,爬到炕上,还险些被自己的裙摆给绊了一跤。玉妃搂着我笑,道:“我看着这孩子就喜欢。长得又好,xing子也好,只可惜身子弱了些。” 王后道:“这主子身子弱,连服侍的人也是柔柔弱弱的。”说着看了书桐一眼。 书桐早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先跪下请安了,见王后的目光扫过来,微微一笑,道:“奴婢书桐。王后娘娘万福金安,玉妃娘娘如意吉祥。”说着又盈盈拜了下去。 王后点头道:“是个伶俐丫头,起来吧。” 玉妃道:“你服侍永淳几年了?” 书桐面不改se地撒谎:“奴婢原是服侍我家二少爷的,进京里来的时候,姑娘身边的丫环没有都带过来,二少爷心疼姑娘,就把我指派过来服侍。”明明是你想出来玩才同我一起上京的嘛,偏说得好像是被王子哥哥特派过来的一样。 玉妃又问她我平时都吃什么药,如何起居,书桐一一作答,不过十句里面倒有九句是在绕着边缘打转,不然就是在胡说八道。玉妃还道:“这丫头讲话倒实在,想必平时是最得永淳力的人了。” 我连忙点头称是。 王后话不多,看来似乎也不介意玉妃喧宾夺主。我在旁看着倒觉得纳闷,王后妒名在外,又是手段狠辣,怎么玉妃在她面前还敢如此放肆?王后是这么温柔沉默的人吗? 早有宫女撤了棋盘,摆上瓜果茶点来,玉妃亲手剥了一只桔子给我。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有人笨到在这里下毒,但我吃起来还是有点惴惴的,只是一小口一小口跟鸡啄米似的吃那几瓣桔子。 “太子妃到!玄鹰guo监guo公主到!”门口的太监又扯着嗓子叫起来。 那天在寿宴上我只顾着应付guo主和忙着装晕了,因此倒没看清那太子妃的模样……说实话,连她坐在哪儿我都没瞅着。此刻看见一位宫装shaofu款款而来,我只能感叹凤麟人杰地灵美女如云……但此人除外。我记起书桐说过太子妃是王后的亲戚,还是个才女,便仔细地看了她几眼。 太子妃年纪很轻,外表只称得上普通,如果卸了妆再看,可能更加的普通。特别是当她站在监guo公主旁边,被监guo公主那耀眼的美丽反衬得更加黯淡了。不过她举止雍容大方,自有一种高贵气质,倒也不至于出现陪衬人的尴尬场面。 只听太子妃道:“刚才在宫门口yu见监guo公主,正巧也是来这边的,就一同过来了。” 监guo公主望着我笑,她一笑我就想起当日在胤川她掷死小儿的那一幕来,只觉得背后一股冷意直窜上来,不由打了个寒zhan。 玉妃笑道:“这可巧了,两位公主赶在了一起。来来来,看看是我们永淳公主漂亮,还是监guo公主美丽。”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人家监guo公主yan名远播,各guo王孙都想抢着当驸马呢,人家那是天鹅(虽然是黑天鹅),我只是一只丑小鸭,根本没可比xing嘛。 监guo公主笑道:“永淳公主冰肌玉骨明眸善睐,清扬俊雅我见忧怜,自然是永淳公主更胜一筹。” 受到美人夸奖,不论是真是假都值得高兴,况且这位公主我是一点也不敢得罪,我立刻奉献出一个大大的灿烂无比的笑容。监guo公主笑道:“最喜欢的就是永淳公主这自然天成的笑脸。”说着大步上前将坐在炕沿边上的我轻轻一拥。 我被这意料不到的shuang朗给惊得怔了一下,忙道:“监guo公主不只倾guo倾城,最难得的是这份豪shuang英气,不是寻常闺阁女子能有的。” 监guo公主大笑道:“鹰翎自幼随皇叔在军中磨练,只把女儿家的那点娇羞都耗干净了,反倒学了一身军人的粗鄙之气,让永淳公主见笑了。” 我急忙道:“长得闭月羞花的女子到chu都有,温婉娴静也是寻常,可像公主这样有杀伐决断的大将之风、刚柔相济之美的,却是极为难得。” 玉妃掩口笑道:“瞧这两位公主,还真是投机。书桐,你说你家主子和监guo公主哪个更美?”突然便将话题抛给了静立一旁的书桐。 书桐淡淡一笑,道:“监guo公主是天上孤傲的鹰,我们姑娘是山涧中的清泉;监guo公主是耀眼的太阳,我们姑娘是璀璨的星子;监guo公主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我们姑娘是nen蕊商量细细开。”竟是一字不提我们的容貌,单是比对我们的气质。 太子妃惊讶道:“这位姑娘是谁?同永淳公主倒有三分相像。”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别说是三分相像了,就是能有一分像书桐我也开心啊。 书桐道:“奴婢书桐,是侍候永淳公主的。” 监guo公主看看书桐,再看看我,笑道:“嗯,也只得三分相像而已。这位书桐姑娘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不带人间烟火气;永淳公主虽然是看似弱柳扶烟,但是……” 我脱口而出:“书桐那幅画是工笔美人图,我这幅画却是山水泼墨,连眉眼都看不清楚的。” 众人都不jin笑了起来。 闲话了一会儿,监guo公主道:“听说永淳公主的数籽园是凤栖数一数二的名园,有机会可得让我去观赏观赏。” 我忙道:“这是自然,既然监guo公主还要再逗留几日,那不妨选个日子,我下贴子请你去。” 监guo公主微微一笑,道:“太好了。” 我无意间看见书桐微微皱眉,心里不由犯疑,我有哪句话说得不妥当了吗?但当着这些人的面又不好去问她,只得当没看见。 提心吊胆地应付完这些人,同书桐乘轿出宫,我把刚才的疑问说出来,书桐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怕这些个娘娘、大臣多想。毕竟姑娘才封了公主,这就同外guo使节联系上了,恐怕人家会想多了。” 我默然半晌,道:“不会吧?只是请她来园子里逛逛,我又不是要里通外guo。” 书桐轻声叹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啊。” 我打了个寒zhan。 出了宫门,陈野、李少果然领着人在那里等候,只是没料想陈零也跑来了。 秋风已寒,我看他脸都被风吹得红了,心中不由一酸。 回到家中,书桐细细地将在宫nei发生的事都描述了一遍,她果然观察细微,连茶点都有些什么、宫女有几人、王后等人的衣着打扮、神qing举止都一一述来,至于我们的交谈更是一字不漏。 陈鹤儒听后沉yin不语。 李少道:“那个监guo公主怎么突然起xing要来数籽园呢?真是为了观赏园林?” 陈言不在意地道:“咱家园子在京中可是有名的,想来观赏的人不知有多少呢。往年爹只接待些老朋友或是风liu名士,近几年咱们没上京来,园子闭门谢ke,大家都很遗憾呢。不过,我原还担心她们会难为小妹,如今看来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啊。” 自从当上这个公主,关于我的身世在家里面似乎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没有人说破,但似乎人人都心知肚明。无形之中我觉得自己和家人的关系仿佛疏远了,中间隔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因为不能再回21世纪的缘故,也因为大家都对我很好,在感qing上我已经把陈家当作自己第二个家,把陈家的人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了。可是现在,我总隐约担心会与他们分开,或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心里不由有些黯然。 陈零默默地看着我,黑眼睛里是了然和怜惜。 我别转头去不看他,不想让自己再多添一份心事,我已经觉得很累了。 陈棋道:“三哥的话倒提醒了我,现在园nei菊花开得正好,不如咱们就索xing以赏菊为名,把太子、瑞王、监guo公主、永宁王、各位大臣都邀来,再请些文人名士,嗯,好像虹风guo的六皇子也还没离开,也给他发份贴子。” 李少赞同:“对,索xing弄得热热闹闹的,再请上两班小戏,好好闹上一天。就是有什么人想胡乱揣测,也让他连头绪都摸不着。” 李多眼睛一亮,喜道:“我听说京中最有名的戏班叫连城班,当家台柱叫温liang,唱的青衣是凤栖一绝。” 陈鹤儒瞪了他一眼,喝道:“让你读书你从来都委委屈屈,于这些事上倒留心!” 李多吐了吐舌头,把脖子一缩,不再出声了。 陈鹤儒又道:“棋儿这个主意倒也可行,事qing必要办得稳妥才是。” 李少道:“大哥对京中的人脉比较shu,这请ke的名单就交给大哥了。” 我想了想,问:“弄个自助餐怎么样?” 又详细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什么叫自助餐,陈野道:“你想让那些个王公大臣自己捧着盘子满院子遛达?只怕有些人会以为咱们在轻贱于他。” 真无聊,还想在这郁闷之中给自己找些亮点呢,却忘了时代不同,人们能接受的程度自然也不相同。自助餐的提案很没面子地被丢进废纸篓了。 陈零看了我一眼,道:“其实妹妹的提议倒也新颖,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也不用设宴席,单只设些雕漆小几,或在花边,或在水边,或在亭中,或在树下。几边就摆些椅子或是软榻,或是就地以怪石树墩为座。也不用做什么山珍海味的,那些人什么没吃过?嗯,既是以赏菊为名,那就做些白菊炸鲮球、菊花鱼茸羹、清酒话梅菊花浸蟹、 七彩菊花桂鱼柳这样的菜,既别致又好吃。让ke人随意坐,谁愿意同谁一席,或是谁玩赏和累了便坐在哪里,咱们也不用去管。也省得摆上大桌酒席,还要叙主次席位,反而没了意si。” 陈棋笑道:“这主意好,只多派些丫环小厮,及时更换干净碗筷杯盏和菜肴就行了。也免得那些个xing古怪的名人雅士或不愿与官宦同席,或又不屑别人坐首位。这回他们爱同谁一起坐去,爱谁坐首位谁坐次席,咱们也就不用头疼了。” 我惊讶地看着陈零,这孩子还真能化腐朽为神奇啊。陈零向我一笑,眨了眨眼,仍是那样清纯无辜的表qing。 原来种菊的地方是数籽园nei的菊坡,但以前我都没怎么在意过,我对花草上确实不懂,那些个菊花里竟有不少被我误认为别的芙蓉牡丹之类的花了。 陈零跟我说园里的菊花有上百种,什么姑射肌、含烟铺锦、檀香盘、天孙锦、玉连环、锦心绣口、白鲛绡、琥珀莲、guose天香、软枝桃红、银牡丹、金海棠、金芙蓉、佛手黄、白玉chan光、玉玲珑、七宝盘、二乔、珊瑚雪、银绣球、绿荷衣、朱砂盘、追金逐玉、晕粉、桃花线、喜容、醉陶、洒金红、报君知、鸳鸯锦、锦雀舌、紫气东来、 千手观音、赐福、金蟠龙、胭脂、雪青荷、青莲、黄莺翠、紫袍金带、金盏银台、劈破玉、碧蕊玲珑、雪珠红梅、鬃掸佛尘、孩儿白、猩猩红、太真红、曲粉、灯下黄、银鹤氅……等等不一而足。 虽然是家中人手多,银钱上也不在意,可这一张罗就忙活了三天。待陈野将贴子一一下定,园中一切都准备好了,正又赶上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镂月、坠影和茧儿已经被接了过来,镂月同药泉许久不见,一见面自己先羞红了脸,什么话也没说先钻进房里去了。倒把药泉弄得莫明其妙,tou着问画纹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镂月,怎么都不理他。 坠影看什么都新奇,对赏菊一事跃跃yu试,裁云怕她和茧儿不懂规矩惹出麻烦,便打发她们去帮可人佳人绣毯子,坠影嘟着小嘴也不敢反抗,百般不qing愿地去了。 当天,那些地位低一些的受到邀请的官员和名气不大的文人墨ke都先到了,依照guo人的潜规则,一般官越大地位越高的人,迟到的时间越久。慢慢的,官级、名气大一些的老爷们也逐渐到齐。 陶幽居士也在受邀之列,他穿的仍然是一件涂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来就对陈棋道:“听说你这里有两盆绿玉如意?” 陈棋微微一笑,道:“就知道你惦记这个。”说着带陶幽居士去看那两盆绿菊花。 白微暇同张si晚完全以观光ke的姿tai到来,还是在胤川时见到的那般亲和自然。白微暇向陈零笑道:“又要叨扰了。”又向我道:“恭喜恭喜。” 陈零道:“原本就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六皇子和张大人呢,倒是借了舍下菊花的面子,又能与六皇子开怀畅饮一回了。” 白微暇呵呵笑道:“不胜荣幸。咦,怎么不见温姑娘?” 我差点笑出声来,想不到他竟然还惦记着温暖。 陈零忍笑道:“温姑娘回越佑城了。” 白微暇叹了口气,顿时意兴阑珊。 张si晚微笑摇头,向陈零道:“令尊陈尚书在何chu?还未拜会。” 陈零指给他方向,他便丢下白微暇,自己去同陈鹤儒ketao了。白微暇正想再说什么,忽然神se微变,低下头,道:“我去池边看看。”便匆匆忙忙走了。我正觉诧异,忽听监guo公主的声音道:“永淳公主。” 难怪白微暇躲得那么快,原来是煞星到了,看来不只我一个人害怕见到监guo公主。我连忙做出衷心欢迎且欣喜的表qing,同时心里骂自己越来越虚伪了。陈零抬手挡住嘴,似乎在tou笑。 监guo公主笑yinyin地握住我的手,亲亲热热地道,“你这里果然是景致如画。” 我连忙谦虚,一边toutou看着她那两个近身侍从。同当日在胤川所见的一样,是黑发如瀑沉静如水的ye叉,和总是若有所si忧郁青涩的边昼。 他们三人在一起有种奇异的协调感,仿佛连呼吸都是一个节拍,ye叉与边昼站在监guo公主的身后,气息收敛,如同影子。 只是一个人多了两个影子,嗯,影子们会不会打架? 向监guo公主介绍了陈零,监guo公主目光在陈零脸上一转,微笑道:“陈七公子果然秀逸不凡。” 明知她是在夸陈零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可是我心里偏偏觉得不是滋味,好像有点酸溜溜的,见陈零正打算露出他那“白痴”一样的笑容跟监guo公主ketao,我忙拉着监guo公主的手臂,道:“我们去那边赏花。”把陈零挡在身后。 监guo公主被我拉着走到树下的一张雕漆小几旁,莫明其妙地道:“这边没有菊花啊,我们看什么?” 我尴尬地舔舔嘴唇,道:“谁说没有菊花,你瞧,这里有菊花饼、金菊庆团团、秋菊酿鲮鱼,还有菊花酒。”回头看了陈零一眼,他正站在原chu冲着我笑,笑容相当的欠k。我心里暗暗恼火,刚才是怎么了?不就是和监guo公主说句话吗?我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零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是没错,可我也不能把他藏起来不给别人看吧? 一边懊悔自己方才的举动,我一边给监guo公主斟了杯酒,顺便多倒了两杯给ye叉和边昼,笑道:“尝尝看,是我们家自己酿的,听我大哥说,这酒足有二十年啦。” 边昼神qing微愕,ye叉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二人接过酒却不喝,都看着监guo公主。我这才回过味来,他们是下人,我是公主,论理公主是不会给两个侍从倒酒的吧?更何况边昼的身份据说还是奴隶,在这个时代乃是等级最低下的人。 他们之所以把酒接过去,只是不想让我难堪罢了。看来我又做错事了。 监guo公主微笑道:“既是永淳公主赐酒,你们就喝了吧。” ye叉与边昼向我躬身道:“谢永淳公主赐酒。”将酒一饮而下。 我讷讷道:“不ke气。” 监guo公主饮了一口酒,笑道:“果然醇香,好酒。”看我的眼神里愈发多了几分亲近的意味,神se也愈加欢喜起来。就连ye叉那双如幽潭一样宁静的眸子里也多了一些暖意。 我大huo不解,难道是我误打误撞反而得了监guo公主的欢心?在她心中这两个侍从果真是与众不同的吗? “妹妹,瑞王殿下来了,去见个礼吧。”李少快步走来招呼我,不忘向监guo公主施礼。 监guo公主还礼,向我道:“公主请去,我自便好了。” 待我走出一段lu才发现李少并没有跟上来,而是正与监guo公主谈笑风生。我心中纳闷,难道小鸟哥哥也mi恋上了监guo公主的guose天香?平时可没见过他和人这么热络啊。唉,话又说回来,我又见过什么? 出乎我的意料,瑞王竟然把绿橙也带来了。她的眸子里笼着轻烟一样,对周围的热闹似乎毫无感觉,只是紧紧拉住瑞王的手。 我同瑞王见过礼,瑞王道:“那天在宫里我就记起来了,似乎是在陶幽居士那里见过妹妹一面。”被他称一声“妹妹”,我真有点胆颤心惊。 我应道:“是,那****同五哥去一石一木斋买字画,正巧见到王爷。”我可不敢大喇喇地叫他“二哥”。 我心中不免有些不安,那天看他连余光都没向我们看过一眼,想不到竟然是记在心里了。想到绿橙那天的表现,我更加不安,不知道被我们看到绿橙失tai的那一幕瑞王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瑞王见我看着绿橙,便笑道:“绿橙是我的未婚妻子,她受过重伤,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行事说话不免有异常人,妹妹可不要见怪。” 他这样坦诚,我倒有些不好意si了。虽然早已看出瑞王对绿橙宠爱有加,但没料到他竟然是准备娶绿橙的,是多深多重的爱才让他决定娶一个jing神不正常的女子为妻呢?不过,guo主会同意儿子娶一个jing神病人做王妃吗? 绿橙忽然伸手一指,大声道:“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在菊坡之上搭起的戏台,檐柱上都用菊花扎的花牌做装饰,便道:“是戏台,今天请了连城班来呢。jiejie喜欢看戏吗?” 绿橙微侧着头,怔怔看着那戏台,对我的话毫无反应,忽然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瑞王,用唱白的语调道:“菡郎,这缺月疏桐人寂静,哪闻江舟之上断肠声啊。” 我抬头,午后的阳光正温qing脉脉,缺月疏桐在哪里?江舟又在何chu?果然jing神病人的si维是超时空跳越的啊(-__-)b 瑞王柔声道:“累了吧?去亭里歇会儿?” 绿橙点了点头。 这两人的沟通还真是旁人无法理解的。╮(╯3╰)╭ 终于见到邵补残的真身了,到底是一代宗师,不怒自威,但气势上还是稍稍逊se于他身边的永宁王。永宁王二十五六岁年纪,长得有点怪,说不出哪里有点别扭,可是偏偏又显得很好看。后来我研究了半天才想明白,原来是他的脸稍长了一点,下巴稍尖了一点,凤眼稍狭长了一点,嘴唇稍小巧了一点,这使得他的脸过份地偏向于女子的 阴柔。但是永宁王气质阳刚,一身目下无尘的傲气,凤眼一扫,方圆百米之nei气温下降十度,这就使得大家忽略了他偏柔的一面,而只看得到他man的一面了。 难道竟然是个女王受?我暗自怀疑。 只顾得研究永宁王了,我一时忘了自己这样盯着他看显得有多么唐突和不合时宜。永宁王莫明其妙地看我了一眼。 陈零及时走到我身边来给我解围,我倒是没注意他和永宁王说了些什么,因为我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个人吸引过去了。 久闻大名的太子殿下终于姗姗来迟。 太子长得还是很像guo主的,还很斯文,但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让人惧怕的气息。这倒同监guo公主有点像,对,是戾气。 太子妃娴静地伴在太子身边,一副贤惠小妻子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他们夫妻私底下称呼什么?叫“舅舅”还是叫“老公”?同chuang之时难道太子就没有罪恶感吗? guo主不在的地方,太子就如同君王一样,众人都向太子下跪行礼,我也心不甘qing不愿地跪了下去。不料太子伸手托住我,笑道:“妹妹就不用行礼了。我来之前,父王特意嘱咐过,说妹妹体弱多病,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不可劳累着妹妹。况且此番承妹妹盛qing来赏花,咱们只当是和平常人家一样共叙亲qing,不论君臣之礼。”说着让众 人平身。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拘礼。 不知道这样的恩宠是福还是祸,我心里紧张得要命,但见太子笑得和蔼可亲,我便躬了躬身子,道:“谢父王惦记,谢殿下体恤。” 太子一挥手,笑道:“ke气什么,都是自家人。父王还说,让妹妹常去宫里陪他说说话呢。” 因为太过紧张,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幸好陈鹤儒已迎上前来与太子说话,化去了我的尴尬。 此时戏台上已经笙箫共奏,小戏轻声曼唱,曲乐悠然。 原本我以为会是那种锣鼓喧天咚咚锵锵的戏呢,没想到却是这种如同背景音乐一般幽扬轻浅的歌曲,并不打扰众人赏花饮酒谈诗的兴致,反而凭添些许浪漫。 我跟在陈鹤儒、陈野身后,陪太子、瑞王在花丛中漫步赏花。陈鹤儒不时介绍哪一株是什么名种,有什么来历,有什么传说。他学识渊博,口才又好,我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便把方才见到太子时的紧张给忘记了。 经过监guo公主身边时,我发现李少已经不见了,监guo公主正在与永宁王笑语(暴力女vs女王受……)。再一看,白微暇已经绕到了离监guo公主最遥远的地方,正与几名文人对着一丛菊花摇头晃脑。 总之大家都很享受这休闲的气氛,何况还有样式新颖的自助餐,早就有人一手持杯把盏,一手提笔写诗作画了。看来以后定期举行个笔会也不错,说不定还可以出版个“数籽杂志”什么的,我也过过当主编的瘾,哈哈。 太子突然一回头,道:“妹妹在笑什么?” 我脸上的肌肉有点发僵,太子后脑勺长眼睛了吗→_→,干嘛突然吓我?我尽量温顺且坦然地答道:“我是觉得现在歌舞升平guo泰民安,心里不由得高兴。”嗯,眼前这副景象大概和guo泰民安扯得上关系吧?大概、或许、可能……我心虚。 太子妃温柔地道:“妹妹果然心地纯厚。” 太子没说什么,他的心si突然又转到面前的一株粉捻线上去了,向陈鹤儒笑道:“这株粉捻线长得不错。” 陈鹤儒道:“是。” 太子道:“那株天孙锦生得也好。” 陈鹤儒道:“有花匠jing心伺候,总算没委屈了这些花。” 太子向太子妃道:“走累了吧?咱们到亭子里歇歇。”说着自己先大步向菊坡最高chu的伴菊亭走去,我一边适应着这些跳跃xing蛮大又毫无营养的对话,一边在后面跟着。 亭中设了几张软榻,榻前有摆满酒食的小几,太子一见便笑道:“这样倒好,咱们也就不用拘礼了,各坐各的罢。”说着在其中一张榻上坐下,太子妃娴静地坐在他身边。 瑞王也扶绿橙坐下,太子好像才想起他来似的,亲切地道:“听说你府上新进了两匹马,刚巧我也得了几匹,改日咱们兄弟一起去猎场打猎,顺便试试马,怎么样?” 瑞王含笑道:“正是要请太子相看相看呢,那两匹纯血乌氏马是在我门下办事的任富敬上来的,原来他的妻弟是在成钧与幽都边境贩马的,近来成钧nei乱,便来投奔他,这两匹马就是他们带过来的。” 0382 ();“好了,你回去吧,小心一点,机灵一点,我不希望顾葭苇的结局也和瑾妃一样。”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哑着嗓子,努力控制住情绪,起身退了出去。 最后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帮了他这一次,就离开。 他只顾往前走,永远都不会回头看看的,永远都不会。 过了好久,李德海才转身,望着刚才黑衣人跪的地方,喃喃道:“我这副模样,还能给你什么?” 又是一个清晨,顾葭苇醒来时其他三人早已去当差了,动了动,肩膀貌似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而且贴上了药膏,估计又是小颜趁她睡着的时候弄上去的。想起昨晚李浩说会在皇上那里给自己请个假,便又闭上眼睛,打算睡个完整的懒觉。 门骤然被敲响,“顾司侍,你在吗?” 顾葭苇尖起耳朵,细细听着觉得这声音很熟,略微思量了一番,才想起这是害她肩膀受伤的薛慕然。 一大清早,他过来干什么? “在,你有何事?”她清了清嗓子,答道。 “哦,老大说这几天我要负责照顾你,所以我就过来了,顺便给你端来了药。”薛慕然朗声道。 “不用了,我挺好的,你回去吧。” “那可不行,”他立刻说道,“要是被老大知道了,又要找我切磋武艺了。况且你还是要喝药的啊,不然怎么能好呢?” “……” “那你等等,我还未洗漱。” 薛慕然见她松口,不禁松了一口气,“好的好的,我就在这院子里坐着,你慢点来没关系。” 顾葭苇见他小孩心性,不禁弯弯嘴角,掀开被褥用左手徐徐换着衣服。 片刻,她打开门,走至院中,已是日上三竿。 薛慕然抬头望着从屋内走出来的女子,昨儿个见到她是夜晚,灯光昏暗看不清楚,现如今却是惊为天人。从来没见过女子有这样的打扮,一身净白绣花衣袍,青丝用一根洁白的绸带松松地束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却依然神采动人,水眸扑闪扑闪,似在传情。见过那么多的妃嫔,却没有一个比得上面前这个女子来得动人。 顾葭苇见他痴傻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嘿嘿……”他这才反应过来,痴痴地笑两句,“难怪老大有时做梦都会唤着你的名字,当真是天生丽质。” “什么?”他几乎是喃喃自语,顾葭苇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没什么,嘿嘿,你先喝药吧。”说完把手里的碗递给顾葭苇。 望着那黑漆漆的液体,顾葭苇觉得有些反胃,她皱皱眉头,“这么苦,我能不能不喝啊?” “都还没喝就知道苦了?嘿嘿,还好我有准备。”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布包,伸到顾葭苇面前,“这里有几颗蜜饯,喝完之后立刻含住,就不会觉得苦了。” 顾葭苇咬咬唇,她不娇气,况且这药喝下去,是能让自己早些康复的,一咬牙,一狠心,便端起碗放至嘴边,一口气倒了进去。 比起这个,从前不小心吃到的鱼胆,那还真是小菜一碟! “好苦……” 薛慕然眼疾手快,拿起一颗最大的蜜饯塞进她口中。 好一会儿,顾葭苇才感觉自己的味觉正常了。她吞下蜜饯,又伸手拿了一颗含着。 “有没有什么活儿要干的?我都可以帮你做的,昨儿个误伤了你真是过意不去,还请你原谅。”薛慕然收好剩下的蜜饯,抓抓头,显得有些拘谨。 顾葭苇知道要是不让他做些什么,可能他就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直到肩膀上的伤好透,到时候怎么出宫呢? “嗯……我还没有用早膳,不如你给我剥葡萄吃?” “好啊,你等等,我这就回去取葡萄。”话刚落地,人就已经在百米开外。 顾葭苇张张嘴,笑出声来。 走进屋内坐下,她开始谋略着自己的赚钱计划。 根据前辈们的经验来看,现代人在古代,最容易赚钱的途径就是改造青楼了。因为喜欢逛窑子的男人多半出身富裕,只要对症下药,抓住他们的脾性,一定会财富滚滚来。 可是自己当初学的专业是专注于房地产那块的调研,吊吊胃口还是可以的,要怎么抓住男人的爱好把青楼经营好,还真是黔驴技穷。 只能重操旧业,做房地产买卖? 到时候再看吧,大景朝民风较为开放,说不定男女私奔,还真需要租住房屋呢。 万事都是需要本钱的,先还是需要赚到第一桶金。 哎……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没钱还真是寸步难行啊。 顾葭苇叹口气,趴在圆木桌上,有些颓废。 况且自己身上的这两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爆炸了,她必须要尽快才行啊。 正想着,薛慕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捧着两吊葡萄,颗颗晶莹剔透,上面还留有水珠,煞是诱人。 “顾司侍,这个可是李总管赏给我的,嘿嘿,你尝尝。”说着便在顾葭苇身边坐下,把葡萄放于桌上,想起她肩膀上的伤殃及了右手,便扯下一颗葡萄剥了皮放置她嘴边。 顾葭苇倒也不含糊,张口就含住,细细咀嚼,香甜可口,还没有籽,她眼角弯弯,“好吃!” 薛慕然一听,整个脸笑成了一朵花,灿烂无比,“嘿嘿,你喜欢就好。”说着又剥了一颗,递至她嘴边。 顾葭苇张口,却不小心连同他的手指一同含住了,正是尴尬,门口突来传来皇帝暴怒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回,见皇帝满脸怒容站于门口,立刻起身下跪行礼,“奴婢微臣参见皇上。” 顾葭苇口中还含着一粒葡萄,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 司马晔见了,以为她是做贼心虚,当下怒火更甚,指着薛慕然,“你,给朕出去,以后都不要踏进繁星苑!” 虽然不明白皇上怒意何来,薛慕然还是恭敬地应看一声,行礼出去了。 皇帝转身关好门,走到顾葭苇身边,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望着自己,“朕一听说你受伤了,一下朝就赶过来看你,结果你却在这里和别的男人私会?” 顾葭苇柳眉皱起,她嘴里还含着个东西啊!顾不得那么多,她用力扯开皇帝的手,吐出嘴里的葡萄,这才答道:“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司马晔脑海里想起刚才那一幕,她含情脉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张嘴含住他的手指,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们!刚刚怎么就放走了那个男人呢! 顾葭苇见皇帝身上的怒气越严重,不禁缩缩脖子。真是莫名其妙,这个皇帝今天又是哪门子的疯啊? 下一秒,皇帝的那张俊秀的脸放大在眼前。 不是吧!!! 全身上下就只有脑袋是可以活动的,她拼命摇头,“唔……唔……!” 皇帝心中不免柔软了起来,却不打算放过她,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小洱给大家鞠躬鸟最近学校的电一点都不给力,老是断电,不过过几天就会好的小洱保证,按时更新希望各位妹子留个言投个票什么的嘿嘿爬走吃饭再窝在电脑面前估计我小命不保会被某某某谋杀的鞠躬 见司马晔的眼睛睁了又闭,顾葭苇有些绝望,眼角瞬间湿润了。她闭上眸子,停止了挣扎。 司马晔见身下的人不再挣扎,动作也变得温柔了起来。dudu1(); 她不免得又开始挣扎,“皇上,皇上,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皇上,你有可能是被下药了,你清醒点好不好?” 司马晔不悦地低沉着声音,“叫我晔。” 顾葭苇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说,”司马晔见她这副可爱模样,“我允许你叫我晔,妖精。” 还能够这么清晰地说话,说明他没被下药啊,那这是怎么回事?一如反常的宠溺,还叫她妖精。 从来没见过一个这么温柔的他,她差点就要被蛊惑了。 不过也只是差点,慕容风尘与赵顼的脸不断在脑海中交错出现,她哪里还有其他的精力去享受眼前这个男人难得一见的温柔? “晔……你先放开我,我们有什么事情慢慢商量行不行?我刚刚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我改还不成吗?” “我不想同你慢慢商量,我要你,要你成为我的女人,要你享受绝世隆宠,时刻带你在身边。” 顾葭苇懵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司马晔停下动作,望着她,“我说,我要立你为妃。” 顾葭苇突然觉得小腹一痛,忍不住皱了皱眉,司马晔以为是自己压住了她,左手撑在她右侧,微微支起自己的重量。 “皇上,我,誓不为妃的。”顾葭苇努力压住那抹痛楚,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道。 “什么?!” “我以为上一次我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皇上,我根本不适合做后宫中的女子,你放过我吧。” 一个女人不能和别人共用的,除了牙刷,还有男人。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司马晔的凤眸里聚集了些许的怒气,“由不得你不做,我现在就要了你!” 顾葭苇嘲讽地勾起一抹微笑,“随意,不过你若是想用这个绊住我,劝你还是省省,我不在意那一道膜!誓死,也不当你的妃子。” 司马晔有些震惊,她真的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处子?还是,她真的宁愿失去贞洁,都不愿意嫁予他?既然不在意,那就给他好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顾葭苇闭上眸子,努力关闭自己的感官,却现小腹越来越痛了。 莫不是……毒性作了? “你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是汗水?哪里不舒服吗?很痛苦吗?” 顾葭苇伸出左手覆上小腹,“痛” 司马晔只觉得心都碎开了,“来人!来人!” 李德海推开门低头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马上传太医,快!” “奴才遵旨。”李德海退了出去,顾葭苇想起静姐姐说过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就去找她,立马挣扎着想要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需要什么?你和我说。”司马晔连忙调整姿势,让她舒适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就嵌进了他的心脏,后宫岂会无绝色女子?但自己的心就是赖在她身上了,父皇说过,身为皇帝,要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非常不易,不管她爱是不爱,既然扰乱了他的思绪,就一定要她负责到底! 算算日子,好像也差不多了,她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耳朵尖都像是被血液侵泡过一样。 见她腿间落下鲜红的血液,司马晔倒是也明白了几分,暗自运用内力,左手覆于她的小腹,心疼地问道:“每个月都会疼痛如此吗?” 一股暖流自他的手掌流进她的身体,顾葭苇顿时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全身无力,她瘫软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俄顷,杨太医走了进来,匍匐在地,“老臣参见皇上。” “平身,太医过来看看。”司马晔拿起丝被盖住她风光乍泄的身子。 “是,皇上。”杨太医起身,见皇帝躺坐于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仔细一看,这不正是昨晚的那个女子嘛。 他没有表现出过多表情,淡然地走至床边,放下医药箱,给她把脉。 须臾,退后几步,“回皇上,这位姑娘乃是虚阴不调,才会引起下腹疼痛,待老臣开几个方子,平时多喝红糖水,就能减轻病痛。” “嗯,李德海,按照太医的方子抓药煎了来。” “奴才遵旨。” “奴才告退。” 又要喝药?顾葭苇有些郁闷,她也只是第一天痛一下而已,没必要吧?! “皇上,不用喝药那么严重的,喝点红糖水就好了,我现在想沐浴。” “我说过。” “什么?” 司马晔低下头,轻吻住她的唇瓣,“我许你叫我晔。” 说完放开她,扬声唤了句:“来人,朕要沐浴。” 顾葭苇静静地把头埋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便有太监宫女6续送来沐浴用的浴桶以及其他进来,并架好屏风。这古代的女人月经期间到底是怎么过的啊?没有卫生巾的日子……哦买噶!不行,她得向小颜求救。 “皇上……”见司马晔瞪了她一眼,立马改口道:“晔,你能够把跟我同寝的小颜叫回来帮我么?她在御膳房当班。” “来人,去御膳房叫小颜过来。”司马晔直接吩咐了下去,然后转头道:“现在你可以沐浴了吗?待会儿水又凉了。” 顾葭苇眨巴眨巴眼睛,难道他要在这里看自己洗澡? “皇上……嘿嘿……”她坐起身,离皇帝一米远,拿起被子盖住自己,“男女授受不亲啊,您,能不能先出去?” 司马晔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瞪了她好一会儿,直到顾葭苇鸡皮疙瘩都起了三层,这才慢悠悠地道:“你好好休息,这几天都不用当班,朕有时间就过来看你。” 顾葭苇裹着被子,勉强行了一个礼,“谢皇上,恭送皇上。” 司马晔上前勾起她的下巴,“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叫我,晔。”语毕,下床离去,还体贴地为她关上了房门。 顾葭苇长呼一口气,阿门,总算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她连忙爬起,三两下除掉身上的衣服跨进浴桶里,虽然是初夏的天气,但是此时的她浑身都冰凉,正好需要温暖。她满足地靠在浴桶边缘,闭上了眼睛。 不久,小颜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小姐,小颜进来了。” 这让她恍惚以为回到了刚刚来这里的那一天,再想起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对她怀有警戒,不禁有些怆然。 她是自己到这个鬼地方来见到的第一个同性,按照剧本展,应该要成为闺蜜的,结果却是如此。 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顾葭苇扬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葭苇睁开眼睛,小颜走到屏风外面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 顾葭苇脸上一红,“那个……我,嗯,来葵水了,怎么办?” 小颜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到木柜前,打趣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这个呀,你别急,我这就帮你找条新的带子出来。”dudu2(); 顾葭苇吐吐舌头,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月经带了,不禁带了点点好奇。 啦啦啦啦啦顾葭苇小妞又要出宫鸟这一次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亲们猜一猜她会不会直接去找慕容美人告白?哈哈哈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誓不为妃收藏红票留言都可以帮小洱冲击新人榜的现在这里鞠躬感谢鸟遁走 “找到了,小姐,我过来了。”小颜越过屏风绕了进来,见顾葭苇整个身子都浸泡在热水里面,只留了一个头在外面,不禁又勾了勾嘴角。 顾葭苇睁大眼睛望着她手里的那一条灰色的布袋,额上滑过三滴汗,“就是这个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 “干净的草木灰啊,小姐以前没用过?”小颜把带子放到矮杌上,又从柜子里拿出衣物,放于一旁。 “嘿嘿……那倒不是,只是觉得皇宫里的人用的应该和我们平常用的不一样,嘿嘿。” 小颜微微一笑,没有搭话,退了出去。 顾葭苇撇撇嘴,迅擦干身子,跃出浴桶。 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月经带的用法,果然是没有卫生巾来得舒服啊,顾葭苇叹口气,走了出去。 右手还是不能提重物,这让她有些郁闷,“小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小姐是饿了吗?” 说到饿,还真有一点,毕竟早上只吃了两颗葡萄,还咬到了薛慕然的手指。 咬到手指? 顾葭苇猛地一惊,难道那个时候皇帝是指这件事? 原来他是吃醋了,才会那么失常。他会吃醋,难道他真的看上了自己? 顾葭苇想着,浑身一颤,那个李德海说皇帝会看上自己,然后以这个作为基础搞些阴谋出来,天啊,敌在暗我在明,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姐?”小颜在伸手在顾葭苇眼前晃了晃,怎么说走神就走神了呢? “啊?哦,是啊,有点饿了,小颜你去御膳房弄点吃的过来吧,顺便找几个人把水抬出去。” “好的小姐。” 见小颜走出去后,顾葭苇叹了口气,仰躺在床上,每个月的这几天她的心情就特别地不好,现在踩了穿越到皇宫,还得到了皇帝的喜爱,别人最多也是担心后宫妃子找上门来,她却还要担心一个太监不安好心,还有身体里的两颗毒药…… 她可没有那么乐观,认为它们会以毒攻毒,相生相克,最后自己相安无事。 午膳过后,小颜被叫去当班,太医院的人又送来了一碗黑漆漆的药,她捏着鼻子喝了下去,随后腹部的疼痛真的稍微减轻了些许,看来这些个老太医常年对着女人,对这方面的事情还真有一手。 经期的缘故真的不想出门,她便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等小莹回来。 突然触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回宫前小狸给的那个竹哨。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是说,这个东西可以召唤那只鸽子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样想着,便翻身坐起,推开窗户,拿着哨子吹了几下,那声音清脆悠长,煞是好听。 放下哨子,满怀期待地四处看去,只是等了好久,都不见有鸽子飞来,别说是鸽子了,就是一只普通的鸟影,都没有。 顾葭苇垂下头,关好窗户走回床边,再次把哨子收进枕头里,掀开被子躺了下来。就算它来了又能对小狸说些什么呢?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破庙里,有没有被饿着。不过,带个小小的银子给他也好啊…… 想着想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掌灯时分,其余三人都已经回来,小莹见她醒来,连忙凑过来,道:“小苇,今儿个高公公和我说了,明天轮到我出去采购,到时候你穿着我的衣服,尽量低调点别引起别人注意了。” 顾葭苇心上一喜,抓住她的手,“真的吗?谢谢你,那明天我怎么过去呢?到哪里集合出宫?” “你先别激动。”小莹反抓住她的手,“到时候我会带你过去,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来。” “嗯嗯,都听你的。” 小莹婉转一笑,“这才乖,见到你祖母帮我问候一声,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顾葭苇眼角一湿,顿时觉得心口有些堵,要知道私自出宫可是死罪,她冒着被牵连入狱的危险帮助自己,这份感动,她顾葭苇一定铭记于心。 见她低头不说话,小莹还以为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恢复正常的音调道:“今儿个我给你带了点小点心,嘿嘿,要不要尝尝啊。” 小颜一听,连忙道:“别,你是知道她的,到时候积食了又得出去晃悠。” 小莹恍然醒悟,“我倒忘了这个事情,嘿嘿,你还是明早再吃吧。” 顾葭苇反常地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 外头突然传来李浩的声音,“顾司侍,你在吗?出来一下。” 小紫猛地抬头,瞪着顾葭苇,那眼神让她心里有点毛,连忙道:“可能是过来送药的,别多想,嘿嘿。” 她快步走至门边,拉开门,李浩正欲说些什么,她看见他手中的碗迅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再还给他,然后关上门,扬声道:“李侍卫,天黑了,请回吧。” 李浩伸手欲敲门,转念想想又放下了手,“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 顾葭苇嘴里苦得要命,听得这句话,更是忍不住满头黑线,兄弟啊,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僵硬地回头,现其余三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忙笑道:“这是干嘛呢,还不上床睡觉啊。” 小紫一笑,“嗯,不错。” 不错?不错什么?她满头疑问,却不敢问出来,只得嘿嘿赔笑着。女人的嫉恨心一旦被激,那可是比原子弹爆还恐怖的力量,李浩,你丫的是要害死我啊! 直到上床睡觉,小紫都没有找她“谈人生,谈理想”,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来找她谈,她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起,免得被人家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候被误会是炫耀就更难扯平了。 想来小紫生性善良,再加上自己与李浩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应该没事。顾葭苇把目光投向窗外,明天就可以出宫了,到底怎么赚这第一桶金呢?还是去青楼看看?不行,必须先找到小狸,他一个人在破庙里还不知道过着怎样的日子,得给他带点东西去,不如就带小莹拿回来的糕点吧,还有一些碎银子…… 想着想着,便沉入梦乡。 翌日,天还没有亮,就被小莹摇醒了。 她连忙坐起,右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扎好马尾洗漱后,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些碎银子以及饰,用布包包好点心,便跟着小莹走了出去。 行至偏门,小莹拉着她躲在转角的墙后面,门口已经有几个宫女太监在等候了,看来管事的高公公还没有来。 小莹拉着她蹲下,小声地说道:“待会儿你就站在他们中间跟着高公公出去就好了,出宫采购共是四个时辰,中午会有休息时间,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看你祖母了,但是只有半个时辰,你自己要把握好。高公公一直都是把女子当做男人使唤的,会有些辛苦,一定要撑住,尽量不要引人注目,以免露出马脚。” 顾葭苇小鸡啄米般一直点着头,用心地记住小莹说的每一句话。 见后边来了一群人,小莹连忙道:“快过去,高公公来了。” 顾葭苇心一横,快步走了过去站到人群中央,同他们一同行礼,“见过高公公。” “嗯都起吧,今儿个,大家都努力干活,做得好,本公公有奖励。” 一个伪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葭苇浑身颤了颤,这才是她印象中的太监的声音啊,为什么李德海就不是这么回事呢? 众人站起,“谢公公。” “小青子,走吧。”dudu3(); 顾葭苇一听,连忙抬头,只见高公公身后站着一个人影,正弯着腰,一副标准的奴才样,这不正是整天恩公长恩公短的小青子公公吗?怎么被调到御膳房了? 来不及想太多,众人已经出。顾葭苇站在人群中间望着前方的高公公的头颅,长呼一口气,还好没有人现。 正欲抬步,却现前面的人都已跪下,接着扬声道:“参见丞相。” 顾葭苇心下一惊,连忙跟着跪下,不会这么倒霉吧?李晨是认得她的啊! 李晨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晨光熹微,正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候,坐马车太遗憾了。 “嗯,都起来吧,高公公,又出去采购?真是辛苦。”看来他们经常遇到,并不是自己运气不好,顾葭苇暗暗地稳住心思,静观其变。 高云堆起满脸的笑,“哎哟,丞相大人折煞奴才了,这是老奴分内的事情,倒是丞相大人,每天如此勤奋,倒是皇上之大幸,社稷之大幸啊。” 林晨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细长的凤眼眯起,散出危险的气息。 让他现有趣的东西了,呵呵。那站在人群中央低着头的,不正是皇帝大人最近的新宠,顾葭苇司侍嘛。 今天是这周页推荐的最后一天,但是收藏竟然一个也木有涨,反而掉了,小洱看着觉得心情好低落,难道我真的写的不好么?妹纸们,要给力啊 见林晨直直地望过来,顾葭苇心下一惊,连忙低下头,天啊,他看到自己了? “高公公,你今天带的这群人,倒是有几个挺特别的。” 高云满心疑惑,平时撞着林丞相,也就是问候几句,今天怎么还闲聊了起来? “丞相见笑了,不知丞相说的是哪个宫人?” 林晨伸出手,正指着顾葭苇所处的位置,朗声道:“你过来。” 顾葭苇咬住下唇,不用抬头就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天啊,怎么办,要不要跑?可是这里是皇宫的范围,到处都有巡逻的侍卫,又能逃到哪里去?哎,反正都是一死,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顾葭苇把头一横,抬头走了出去。 林晨见她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由得失笑。 小青子见是恩公,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暗暗想着解救的办法。 “奴婢小莹,见过丞相。” 林晨这才知道原来她是顶替别人的名字出宫,嘴角弯了弯,并不说话。 见他不喊起,顾葭苇不得不一直单膝跪着,背脊挺得僵直,低着头。 小青子急得满头是汗,小声地跟高公公说道:“公公,再不出去就赶不回来了。” 高公公一听,连忙打圆场,“哎哟喂丞相啊,老奴还赶着出去呢,你要是喜欢这个宫女,就向皇上要了去吧。” “恐怕,皇上不会给呢。”林晨嘻笑,接着道:“高公公,这位小莹姑娘可是受过皇上赞美的,你照顾着点。我也得上朝了。”他特别加重了小莹姑娘四个字,说完大笑着离去。 “恭送丞相。” 林晨远去后,高公公连忙扶起小莹,“原来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呢。你就跟在咱家身边候着吧。” 有惊无险! 小莹连忙称谢,跟在高公公身边走出了宫门。 真好,又出来了,虽然摸不懂林晨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皇帝面前揭穿自己,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摸了摸袖中的点心以及碎银子,一定要找个机会溜走,见见小狸,还有自己的赚钱计划。 走至大街,望着渐渐多起来的路人,顾葭苇有些着急,她不能真的跟着去采购啊,没有接受过任何培训,万一露出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抽泣起来。 高公公听到啜泣的声音,回头,见她在哭,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回高公公,奴婢住在京城的祖母病重,恐怕……恐怕……奴婢想回去看看她……”说着又抽泣起来。刚刚林晨还说要他仔细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果然,高公公手中的绢子一挥,擦去她硬逼出来的几滴眼泪,“咱家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今儿个刚刚好跟着出宫了,你就回去看看吧,申时之前回到宫门口等着就好。” 顾葭苇一听,连忙行礼,“谢谢高公公。” “嗯,不要忘记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好,走吧。”说完,继续领着众人向前走去。小青子故意落后了几步,小声地对着顾葭苇道:“我们一般都是申时一刻才回宫,苇姐姐申时赶到宫门口便可。这里是我存的几两私房钱,给祖母买药吧。”说完把一个荷包塞入顾葭苇怀中,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疾步赶上了高公公。 顾葭苇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朝破庙的方向走去。有些人你授予他恩惠,就别想不图回报,拒绝的话他就一直良心不安,缠着你。 才走至破庙门口,她就朗声道:“小狸,你快些出来,姐姐来看你啦。” 小狸一听,连忙放下破碗,跑了出去,见来人真是她,硬生生地止住脚步,看着她走近。 顾葭苇跨进大殿,见他又在烧水喝,有些心酸,她一把抱住那个别扭的小孩,使劲揉着他乱糟糟的头,笑道:“小屁孩,有没有想姐姐我啊?嘿嘿。” 小狸挣扎不开,只得任由她抱着,闷声道:“没有。” “哈哈,”顾葭苇笑得更为大声,“知道你个小屁孩口是心非!”她拉着小狸在稻草堆上坐下,掏出袖中的布包,“噔噔噔噔!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小狸目光闪了闪,“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顾葭苇勾勾眉毛,怂恿道。 小狸见她一脸神秘的样子,伸手翻开了布包,几块精致的点心乖乖地躺在她的手心。 “怎么样,没见过吧?饿不饿?快吃啊,我特意带过来给你吃的。”顾葭苇见他只是瞪着东西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催促道。 小狸望着这熟悉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滚,他想吐,也深知除了酸水真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默默地拿过脆米酥,放至口里咬了一口,就着水,咽了下去。 顾葭苇以为他是感动,并没有现这个别扭孩子的异样,腆着脸问:“好吃吧,看姐姐对你多好啊。” 小狸抹掉嘴唇上的残迹,“嗯,谢谢姐姐。” 见他如此乖巧,顾葭苇顿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拉扯着,虽然不知道他母亲究竟有什么苦衷,但是抛弃自己的儿子,真是无法原谅。 “姐姐,你不是在皇宫的吗?怎么跑出来了,还有,你怎么不和我联系呢?我不是把竹哨交给你了吗?” 顾葭苇把布塞进衣袖,“哎呀你别提了,你那个哨子根本就没有用,我昨天吹了好半天都没见一个鸟影子。” 小狸一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倒是忘了教你唤它的节奏了。” 顾葭苇对天犯了一个白眼,“我就说嘛,那你现在教教我?不过我今天没有带哨子来诶。” “嘘嘘嘘嘘嘘嘘。”小狸模仿了哨子的声音吹出了节奏,顾葭苇一听,惊为天人,奇才啊,这口技,可以去选秀了。 “哇塞,小狸,你好棒,还能模仿什么声音?”她猛地凑近小狸,眸子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小狸脸上一红,“动物的,还有比较简单的人声,都会的。” 顾葭苇大喜,现宝了,说不定以后就会派上大的用场,她乐得一把抱住小狸的头,随即又放开,双手捧着他的脸蛋儿,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亲爱的,你太厉害了,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吧,我想法子让你的本领得到最大的挥。” 小狸别扭地扯开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沉浸在想象之中。++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下载免费阅读器! 0383 每次面对镜子我都会想起李心洁演过的一个鬼片——,片中的李心洁是移植了眼角膜后开始见鬼,因为她一直失明并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也就一直相信镜中的那个女孩是自己,直到有一天从别人拍的照片上才得知自己的真实模样,这才知道镜中的那张脸属于一个早已死去的女孩。 二十三年来我习惯了楚轻云的模样,现在却要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面孔,怎能怪我每次都眼神飘忽不敢正视呢? 我镇静了一下,无论如何我已经与这具身体融合在一起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没什么好怕的。 我慢慢将目光聚焦在镜子上,上一次认认真真地看过这张脸孔还是我刚穿越的时候,为了确认自己的样子,我记得那时看到的是一张形容憔悴眼窝深陷犹如骷髅的脸,之后每日梳妆时我匆匆对镜瞥上一眼的印象,是我已经日渐丰润不复当初的形容枯槁了。 而现在……我放下镜子,轻轻叹了口气,难怪监国公主当日会称赞我冰肌玉骨、明眸善睐、清扬俊雅、我见忧怜,这张脸还真当得起如此赞美。就连看惯陈家那些美女的我也不得不承认仙妃的遗传基因的确优良。 陈棋道:“怎么,不喜欢自己长得美?” 我强笑道:“怎么会呢?我还一直怕自己长得太丑把咱家的平均水平给拉低了呢。”说完又觉得不对,我又不是陈鹤儒的亲生女儿,我长什么样子也跟陈家无关啊。 在王宫里待到近天明,国主本想让我在宫里休息,但我执意同陈棋一起回数籽园去,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年伊始就毁在这宫墙之内。 在这天方白的时刻,经过一夜的守岁,人们都已经很疲倦了,赵六开门的时候困得眼睛都肿了。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早已歇息。陈野和大嫂也带着两个儿女去睡了,二嫂明妍身子柔弱,王子哥哥也陪她休息了。其他的哥哥倒都还神采奕奕地聚在一起吃酒玩笑。 见我们回来,李多笑道:“五哥把妹妹接回来啦。快来看看咱家七妹。” 李少笑着把陈零从陈言身后拽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恶作剧,给他穿上了女装。陈零虽然已是醉了,倒还知道害羞,用手挡着脸不肯给人看,被李少、李多两个硬是把手拉了下来。 只见陈零酒意满面,双目中水波流动,脸上虽未施脂粉,但薄唇却稍点樱红,自有一番动人处。 这情景本来是很好笑的,况且也是兄弟们互相捉弄玩笑,可是我心里莫明其妙地觉得不舒服,忍不住道:“七哥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孩子了,你们这样捉弄他,等他酒醒了得有多伤心。”真是胡闹,我的oo7怎么可以这样被人欺负?要欺负也该是我来欺负才对吧?怎么哥哥们都有这份恶作剧的因子啊? 陈言一怔,挠头道:“怎么会呢?咱们兄弟开玩笑的,老七不会生气。” 我见陈零已是醉得脚步不稳,心中的不满更盛,倒像是觉得这些哥哥在侮辱轻薄了陈零一样,但也明白自己反应太过,压下情绪,勉强道:“守了一夜都累了吧,去睡一会儿吧,今天白日不是还要拜年吗?” 李少道:“是啊,累的就去睡吧。我就不睡了,想看会儿书。” 李多道:“我陪你。” 陈言挠挠头,道:“我也不累,再玩会儿吧。” 陈棋看了我一眼,道:“老七困得眼都迷离了,妹妹送他回房去睡吧。我找屠先生聊天去。” 我道:“也好。”扶着醉得只会笑的陈零回房去。 小萤火虫已倒在外间的床上同拈豆儿两个睡熟了,拈豆儿的脚压在他肚子上,他的手臂又搭在拈豆儿的脖子上,两个人居然也不觉得累,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我也没叫他们起来,自己打了水给陈零洗脸——被人侍候了这么久,我倒还没失去自理能力,万幸。 温水着面,陈零似乎清醒了些,拉着我的手笑:“妹妹回来了。” 我叹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抽出手用巾帕给他擦去脸上的水珠,他的皮肤可真好,细致光滑得连毛孔都看不到。此时因为醉酒的缘故,脸上的温度有些热,颊上微红,衬得两只黑眼睛似是带了水汽一般。 陈零皱眉道:“我喝了很多么?” 我白了他一眼,道:“都醉成这样了,还问我?”放下手巾,帮他脱下那身女装,扶他躺上床去。 陈零还不服气:“我没喝几杯,三哥喝得比我多。” 我嗔道:“那他又没醉到被人扮成女孩儿。” 陈零生气了,嚷道:“我不像女孩儿。” 我忙哄他:“好好好,你不像。” 陈零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其他方面,笑嘻嘻地道:“妹妹在宫里想我了没?” 我把棉被给他盖好,道:“想你做什么。” 陈零突然抓住我的手,凝望着我:“我想你了。” 我呆了呆,见他抓我抓得紧,也挣不开,又见他醉意朦胧的模样着实可爱,便坐在床边,柔声道:“好,我知道了。你睡吧。” 陈零看了我一会儿,道:“我不想睡,我陪着你。” 我笑道:“眼睛都睁不开了,还陪我?好啦,你闭上眼睛,乖乖地睡,我坐在这里看你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陈零这会儿真像个小孩子,耍赖道:“一起睡。” 我可不敢再同他一起睡,到底年纪渐长,要避嫌了。因此只是口中哄他,让他握着我的手睡去。 陈零很快就睡熟了,手却仍是不肯放开我,我稍稍向外一挣他就惊动,我心中暗暗叫苦,其实我也是又困又累,但也只有由着他。 过了年,我就又长大一岁了,闲时常常感慨我的“十三岁”实在是有够惊心动魄,不知道我的“十四岁”会不会安稳静好? 零,十五岁了呵,是个大孩子了。再过得几年,等他脱离年少的稚气,还会是这样纯净明媚着吗?等他看到这个世界的光怪6离之后,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握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吗? 而我,冒牌的陈婴,我的命运究竟会走往何处? 天性中的悲观一时占了上风,我怔怔看着零恬静的睡容,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不,这个世界不许人颓废,也不许人落泪。何必让眼泪淹没你自己? 擦干泪水,我微微一笑,既然不是一个能够深刻的人,那我宁愿浅薄并俗气地享受人生这短暂的幸福。零,你不可以后悔哦。 此时万籁俱寂,无人打扰,眼前的美少年又在沉睡中,全然不知我的心理活动……上帝,容我小小地犯罪一下。帅哥当前,有便宜不占是浪费啊。 轻轻俯下身,我将嘴唇印在零的唇上,很小心很小心地啵了一下。不等我离开,零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突然伸臂搂住了我,加深了这个吻。 仅仅是嘴唇相碾的亲吻,因为他的颤抖和紧张而加倍的惑人,我试探地伸出舌尖去,零全身一震,随即聪明地学会举一反三攻城掠池。我觉得一向有点消极怠工的心脏此刻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工作热情,它正在努力向全身的血管输送着大量的沸腾的血液,然后它自己还很不安份地荡来荡去,只差要蹦出胸口了,这一切的直接后果就是让我 周身热手脚无力……………… “还装睡,给我起来!”好不容易才推开这个贪得无厌的小鬼,我又羞又气地叫。 陈零嘴角噙着笑意,从眼皮底下观察着我,手脚摊开在床上继续摆出熟睡的样子,而且居然还开始打呼。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把捞起他的脚开始搔他的脚心,陈零马上大笑着跳了起来。 “你装睡!”我气呼呼地指责他。 陈零笑道:“我真睡着了,不过后来又醒了。” “鬼才信呢。”哪能醒得那么巧,偏偏我偷袭的时候他就醒?一想到自己被反偷袭了,我就不由得脸上烧,想想这种情景还要和他争论是不是装睡,我也实在是够笨的。连忙站起来要逃。 陈零赤着脚跳下床来捉住了我,将我抱在怀里,眼底满是欣喜,将脸颊在我脸边轻蹭,声音微哑地道:“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完了,被抓了现形,我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可是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习惯,我厚着脸皮道:“谁说的,我只是看你长得好看,一时忍不住亲一下,这和喜不喜欢你没有必然联系。” 上帝基督耶稣圣母玛利亚,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这么嘴硬了。否则像这样被零气急败坏地捉住狂吻,后果就是那一整天,见到我的人都怀疑地不住瞄向我肿胀的红唇,而我就一脸严肃地宣布这是爆辣牛筋吃太多的缘故,并且拒绝看向陈零那张得意地偷笑的脸。 出了正月,李少和陈棋商量着要去虹风国一趟,查看设在那里的银庄帐目,似乎是出了点什么问题。 虹风国位于凤麟与玄鹰之间,国土面积大概只相当于四分之一个黑龙江省,据说那里耕地与森林资源很大,还有一条穿越了幽都、玄鹰、虹风三国的江河,这条江在幽都被称为“扎合江”,意为生命之源,而在玄鹰和虹风也沿用了这个名称。虹风虽然邻近玄鹰,但却没有玄鹰人那种好武的习气,民风与凤麟人相近,尚文不尚武。 在虹风还有着已经历几百年风雨的古寺群,其中有不少仍是香火鼎盛之地。 我在凤栖已经待得不耐烦,因此缠着他们也要去虹风玩一玩,开始的时候谁都不答应,后来我不得不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丢脸的手段才换取国主的口谕同意我出国。 我知道以一个成熟的人的眼光来看,我这么贪玩是给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增加了不稳定因素,是很该被鄙视的。可是,我要强调这个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我的生活空间骤然缩小了很多,在胤川的时候就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凤栖当上公主之后就更没什么理由出门去荡。难道能把每隔三五天逛一次王宫当成休闲 活动吗?我的白头都快因此提前出世了。又不能上街又不能上网,想看个电视都没有,我的生活是多么无趣啊!难道要让我心甘情愿地住在笼子里当金丝雀吗?当然不!我要旅行!我要出国! 国主特意向虹风国主派遣了使者,言明永淳公主此次纯属以私人身份去游玩,不涉及两国政治,但仍请虹风国给予方便。并且派了几名“大内高手”给我当私人保镖,说真的我挺想看看这些表情严肃的人穿上黑西装戴上墨镜是什么造型的,最好再一人配把手枪……手机也凑和啊。 因为我的任性,李少、陈棋不得不更改了路程,原本他们是打算骑马抄近路走的,这回为了方便马车行进都改走大路了。而王子哥哥也随身保护我,陈零和李多想跟来,但被硬留在家里学功课。特别是李多,屠先生说他:“你知道你的名字用虹风国的文字怎么写吗?知道吗?不知道吧?那就好好待在书房里学习吧。” 结果在我们准备出行的那几天里,李多的眼神一直很哀怨。 倒是陈零显得很平静,只在没人处狠狠多亲了我几下。 离开凤栖那天没有下雪,基本上算是风和日丽,我坐在特制的大马车里和书桐打扑克,裁云在一旁的小炭火炉上慢慢热着茶水,棋坪则倚着靠垫在。 哥哥们或者骑马而行,或者在另外的马车里休息,日行夜宿,行进的度还是很快的。渐渐的我现队伍里多了几个熟人,比如一副随时会跑路的神情的贺子瑜,比如…………oo7。 大家已经沉默了很久,互相大眼瞪着小眼,我试探着开口,对面前作文静状等挨训的陈零和小萤火虫道:“你们怎么没带洋葱头来?他在家里会哭死的。” 咚!拈豆儿不知道怎么没坐稳,脑袋在马车车厢上磕了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这里够挤的了,没事就上别的马车待着去。” 拈豆儿、药泉、洗毫灰溜溜地出去了,小萤火虫乖觉地紧随其后。 我打了个呵欠,陈零动作熟练地抓起一个胖胖的hellokitty造型的抱枕放在我腰后,温柔地道:“要不要睡会儿?” 我道:“不困,正好你来了,咱们来玩斗地主。” 陈平叹了口气:“小妹你不要护着老七,他这么偷着溜出来,家里多半都闹翻天了。” 陈零笑道:“二哥,二嫂让我捎封信给你呢。” 接过那封厚厚的信,陈平脸上微红,故作泰然地把信往怀里一揣,可是要责备的话怎么也不好出口了。 李少做了个总结:“既然跟来了,也不能撵回去,算了吧。我去前面看路。”说着起身同王子哥哥出去,车门开启处又是一股冷风卷进来,不过有陈零挡在前面,我倒也没觉得冷。 陈棋似笑非笑地看看陈零又看看我,道:“车上怪热的,老七,和我一起骑马去?” 陈零突然捂着嘴咳了起来:“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吹不得冷风。” 陈棋道:“别把病气过给了妹妹,要不你上后面那辆马车同小贺挤挤去?” 陈零忙喝了口茶,拍拍胸口道:“好像也没那么不舒服。我在这里同妹妹说说话好了。” 陈棋呵呵一笑,忽然伸手摸摸我的脸颊,道:“妹妹这几天胖了些。” 我惊讶道:“真的?准是过年的时候吃得太多了。”不过能长胖点也是好事,这个身体太瘦了。原来在现代的时候我成天琢磨要怎么减肥,现在却得研究怎么增肥了,唉。 陈棋道:“也该活动些,我看老七以前教你的功夫你现在都不练了吧?” 说来惭愧,我的懒病又犯了,陈零又心软,禁不住我几次偷懒耍赖,原先说好教我锻炼身体的事就不了了之了。见陈棋问起,我一阵心虚,偷偷瞥了一眼陈零,现他正盯着我呆。 脑子里转了转,我才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然而然地倚在妖精哥哥身上了,妖精哥哥瘦是瘦了些,可是也是有肌肉的,倚起来比抱枕舒服啊。虽然以前我也是禀着“豆腐要热着吃”的原则,倚小卖小,对哥哥们明着暗着揩油,但是现在毕竟算是陈零的女朋友………… 我尽量自然地离开妖精哥哥的臂膀,谁知他却猿臂一伸,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躺在他膝上了,他还很体贴地扯过一条薄毯给我盖上,笑道:“累了?睡一会儿吧。” 再看陈零,已经呆成一块石头了。见我看他,陈零的嘴便委屈万分地撇了起来,很不脸红地道:“我的腿比五哥的好睡。” 猪头! 我闭上眼睛不理他。分明感觉到陈棋身上传来忍笑的微震,妖精哥哥真不是个厚道人。 这段路途因为都是官道,所以虽然人烟稀少但途中总有驿站可以歇宿。因为两国商队常常往来的缘故,驿站倒也并不十分简陋。药泉办事能力很强,常常都是他带几个人先行一步替大家打点好一切,每每我们在驿站歇脚的时候,住处都已打扫干净,连热茶都是在家里各人常饮的那种。相比之下拈豆儿颇会偷懒,他的理由是:“有药泉和 洗毫在嘛,他们俩个忙活就够了,还用得着本大爷出手吗?到本大爷出手的时候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 这天,终于轮到让拈豆儿“惊天地泣鬼神”了。四个小书僮玩“两只小蜜蜂”,拈豆儿以七战七败的成绩凄惨败北,不得不顶着大雪和寒风带着几个保镖先行打点,那三个赢了的小家伙则得以舒舒服服地和贺子瑜在马车上打扑克。 赶到驿站时天已经全黑了,里面灯火明亮,但门口却没见拈豆儿的影子。小萤火虫埋怨道:“这家伙大概是躲在里面靠着火盆打瞌睡呢。” 自有人手去整理行李和马匹,我们先进屋里去。 下了一整日的雪,台阶上有点滑,陈零小心地握住我的手防止我摔倒,借着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我侧头看了他一眼。陈零乌黑的眼睛也正在看我,脸上是仿佛永远也不会黯淡的微笑。 果然还是屋子里温暖,我正想除去雪帽,忽然觉得陈零的手指变得冰冷,然后我便看到了穿越以来最令我震惊的一幕。 如同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五个人被一字排开钉在墙壁上,他们的衣服都被剥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身上被肆虐过的伤口,那些皮肉翻卷的伤口如同一张张邪恶的出嘲笑的嘴。没有血,一滴也没有。 空气里没有丝毫血腥味,只有死亡的气息。 五个人,都是随同拈豆儿探路的保镖,是常随哥哥们出门办事的得力手下。几个时辰前我还看见他们意气风的脸孔,还听见他们呼喝约束座骑的声音………… 显然他们是被人从容不迫地虐杀后才钉到墙上去的,凶手的时间如此充裕,这使得他的手段显得愈残忍和令人憎恨。 身旁传来轻轻的一声“咔”,是李少捏紧拳头时指关节出的声音。我越过他看向素来从容淡漠的陈棋,陈棋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睛里突然迸出比外面的风雪更凛冽的寒气。 陈零慢慢的、慢慢的搬着我的身子向后转,不让我再看下去。他脸上那温柔的笑容消失了,嘴唇抿成一条线。 保镖们迅将驿站内外搜索了一下,四处都空荡荡的,拈豆儿失踪了。 尸体被解下来放在地上,身上被盖了衣服——如今竟然只能靠这薄薄的衣衫来弥补他们死亡的尊严。 虽然生了这样恐怖的事情,但因为哥哥们的镇定,保镖、书僮、丫环们虽然愤怒伤心却也没有慌乱,都有条不紊地在李少的指挥下做他们该做的事,只是气氛压抑之极。 检查过尸体后,陈平一边洗手一边道:“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伤口虽然多但并不是致命的,是因为被放干了血才死的。” 李少道:“四下里都没有血迹,看来并不是在这里动的手——毕竟他们也没有必要将痕迹都清理干净,即便是时间再充裕。” 贺子瑜问道:“驿站里的驿卒都哪里去了?难道也遭了不测?” 陈平皱着眉,摇了摇头。 没有人提起拈豆儿的名字,似乎都在回避着,似乎只要不提“拈豆儿”这三个字他就能还安然无恙似的。 陈零忽然开口道:“如果拈豆儿也死了,凶手没有必要将他的尸隐藏起来。既然在这里找不到拈豆儿,那他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是被凶手绑架着,还是自己脱困了。” 一直沉默着的妖精哥哥将折扇打开,再一折一折地慢慢合上,用扇骨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语气平静地道:“他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生不如死。”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五具残破的尸体被钉在墙上的样子,众人的气息都是一窒。那个假装拈豆儿安然无事的魔法被打破了,棋坪伏在裁云肩上哭了起来,哭声是被压抑着的,因此也就格外令人难过。 “是因为我吗?” 棋坪的哭声一窒,我才觉自己已经把盘绕在内心的疑问给说了出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剧烈地颤抖起来。除了宫里那些想让我死的人,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对陈家出手。这些人是因为我才被虐杀的吗?拈豆儿是因为我才被掳走的吗? 陈零抱紧我,轻声道:“别胡思乱想。拈豆儿会没事的。” 我不知道那一夜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亮,陈零坐在我床边一夜没睡,眼神清亮警觉。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也停了,四野一片洁白,驿站如同伫立在白色海洋中的一座孤岛。 如今拈豆儿生死下落不明,而我们却除了等待别无他法,早饭大家几乎都没怎么吃,棋坪仿佛一夜之间瘦了许多,憔悴得让我不忍瞩目。 “公主殿下,”国主派给我的侍卫统领梁园急急奔过来禀道,“有几个人影向这边过来了。” 我们都站到门口去看,此间四野开阔,只在西边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此外别无遮挡。此刻只见几条人影正展开轻功飞奔而来,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身上似乎还背着什么,另外两个在他身后,不时停下来与最后追来的两个人交上几招。 雪地反射着日光十分耀眼,我看不清那几个人的样貌,但听王子哥哥突然惊道:“是丁冲和温暖!”话音才落,他已同陈棋飞身而出,迎上前去。 我连忙吩付梁园:“梁统领,你快带几个人过去帮忙。” 梁园让三名侍卫留下保护我,带着其余的人跑了过去。 那正紧紧追赶的两人见势不妙,便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忽然纵声怪笑,笑声才起,两个人便溜了。梁园带人追了一段路,但始终追赶不上,只得回来。 那同丁冲、温暖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沈拓。 三个人都负了伤,样子狼狈,其中以温暖犹甚,若不是沈拓一直拉着她,恐怕都要站不稳了。 丁冲将身上的东西放下来,我看那是一床棉被,里面不知裹了什么东西,心中大是奇怪。也顾不上同我们说话,丁冲手忙脚乱地解开那包裹严实的棉被,被子里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来,一双略显呆滞的眼睛睁开,眨了眨,目光落在陈零身上,那眼底竟泛起一丝笑意来。 “苏三?!”陈零大吃一惊。 苏三苏云锦竟然还有力气点一点头,低声道:“零,好久不见。”然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一阵忙乱过后,苏三被洗毫、药泉抱上床去检查伤势,书桐将温暖带到内室去包扎伤口,沈拓和丁冲也都先后处理了伤势换了干净衣服。 丁冲缓过气来,又是一脸飞扬跳脱,向我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妹妹又长高了些呢。” 李少道:“追你们的人是谁?苏三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他怎么受的伤?” 沈拓叹了口气,我心里也叹了口气,他看起来可是又瘦了许多,肤色也略黑了些,眉宇间郁郁难安。沈拓道:“说来话长……” 丁冲不耐烦拖沓,抢着道:“同苏三公子是在去凤栖的路上遇到的,当时有人伏击苏家上京的队伍,我同师兄、温暖出手相助,可惜苏三公子的那些随从都死了。之后我们一路被人追杀,先后都负了伤,本来想着到凤栖找到你们就好了,可是路上几次被人设伏,不得已被逼来这里。” 李少皱眉道:“可知道设伏的是什么人?” 丁冲道:“那些人武功很杂,而且行动间很有纪律,若不是哪个大帮派的帮众,就是官家的豢养的死士。……妹妹越来越漂亮了。” 他的视线像涂了胶水似的粘在我身上,我瞪了他一眼,恼道:“大乌鸦,看什么看?” 丁冲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个家伙,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真不是一般的脱线。 沈拓四下看了看,奇道:“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陈平向他解释了一下,丁冲道:“原来如此。咱们能在这里遇上,倒真是巧了。唉,幸亏如此,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两个人呢。” 陈平奇道:“你们师兄弟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再加上温暖,怎么还对付不了那两个人?” 沈拓摇头道:“抗不住车轮战啊。况且,有几个人武功不在我们之下。” 陈零从苏三房里出来,脸上微有忧色,道:“伤得倒不是很重,不过没有及时医治,失血太多,有些伤口恶化了。幸好药泉有随身带着伤药,一会儿再喂他吃些丹药,应该不会有事。苏三一向养尊处优,没吃过这种苦,难为他了。” 陈平劝慰道:“他到底是将门之子,挺得住的。” 陈零嗯了一声,闷闷地坐到我旁边,下意识地握住我一只手轻轻摩挲。沈拓的视线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一掠而过,神色微讶,但随即被掩饰了过去。我觉得有些不妥,想抽出手来,但看陈零情绪低落的样子又不忍心。 书桐过来禀道:“温姑娘累得睡着了。” 陈平道:“沈少侠和丁少侠也先休息一下吧,我再带人四处搜查一下。” 丁冲揉了揉眼睛,道:“也好,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是撑不住了。” 待他们去休息后,李少布置人手防卫、搜查,陈棋只是坐在那里喝茶,若有所思。陈零到底担心苏三,只坐了一会儿又去探望。 我暗自思量,是谁要对付苏家呢?苏三的父亲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为人耿直,但他长年在边疆与朝中各种势力应该并没有多少牵连。况且以苏将军的权势来说,朝中若有人想对付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会是得罪了江湖上的什么人吗?那些人将苏三他们逼来此地,真的只是巧合?还是与拈豆儿失踪之事有什么关联呢? 难道这一切仍然是王后她们在暗中捣鬼?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了,毕竟地球又不是围着我转的,不一定是生的每一件事都会和我有关系啊。 可是,至少拈豆儿的事肯定是因为我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像那几个死去的保镖一样…………我叹了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启禀公主殿下,驿站被人包围了。”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跪地禀道。 我从窗口看出去,有一队人马正成扇形向驿站慢慢包抄过来,度并不快,但气势相当有压迫感。这些人大约过百人,而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人,王子哥哥带走了十来个出去搜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怎么办?”被惊醒的丁冲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握拳:“包围他们。” …………………… 冷场。 我知道不好笑,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个时候我无比遗憾地想到,我竟然没有写遗嘱。 ************eg分割线*************************** 就在这紧急时刻,我忽然想到了外星督察,于是心中默念:出来出来。果然下一秒钟外星督察顶着yamap的脑袋出现了。我急忙道:“快带我们离开这里。” 转眼间大家就被带到了三十公里以外的地方。 我又道:“把拈豆儿救回来吧。” 下一秒钟伤痕累累的拈豆儿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道:“把拈豆儿和苏三的伤治好吧。” 再下一秒钟,拈豆儿和苏三又能活蹦乱跳了。 我道:“……” 外星督察怒道:“你以为我是阿拉丁神灯吗?要求那么多!” 我也怒:“你答应每个月给我送护舒宝来的,虽然我现在的身体还没育到那个程度,但是你就不能提前来几次给我送点洗香波沐浴乳什么的?” 外星督察:“%¥……#&(&……&” 我:“a!a%#¥#&……x” 陈棋吩咐药泉:“你带两个人将女眷和苏三送到一个房间里,小心看护。叫不会武功的人也都过去。” 温暖也被惊醒了,头凌乱地跑过来,一看外面的状况,便气恼地骂道:“一群王八蛋!阴魂不散。……现在怎么办?” 丁冲摸了摸鼻子,道:“小妹说,如今之计,只有包围他们。” 温暖一呆,傻傻地看着我。 我踩了丁冲一脚,这只大乌鸦,还有心思取笑我。 陈棋道:“二哥不在,我们只能期望他没有受到伏击,一会儿能来救援了。温姑娘,请你陪我妹妹和药泉他们在一处,保护她们。” 我知道他其实是想说:温暖,你受了伤,又过度疲劳,我怕你支持不住,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吧。不过我怕你觉得自尊心受伤,所以才说是让你保护我妹妹。 温暖果然一口应承下来,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小妹有事。” 我有点着急:“妖精哥哥,我可以留下来吗?” 陈棋一怔:“你不害怕?” “怕,”我老实地承认,“可是我也不能总是躲起来。况且我的弩箭准头也不错,多少总能帮你们一些。” 陈棋正自沉吟,从刚才起就跑进房间里不知道搞什么的李少出现了,手里拎着一只小箱子:“找到了。我就记得有带雷火弹来嘛。” 我奇道:“是什么东西?” 李少打开箱子,里面是十几个类似二踢脚的东西,他道:“雷火弹,以强力弹出受到撞击后会爆炸,杀伤力还不错。” 陈棋道:“那正好可以附在妹妹的弩箭上,妹妹可要小心,射到他们的马脚处,惊了马队伍就会乱了。” 李少一怔,道:“妹妹留在这儿不危险么?” 陈棋淡淡道:“若是被这些人攻破防御,留在内室也一样危险。” 我连忙道:“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陈棋道:“不能让他们太接近了。妹妹,一会儿你射雷火弹,我和四哥、老七、沈少侠、丁少侠还有侍卫们一起冲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要是二哥没出事,听到雷火弹爆炸的声音自然会赶回来的。” 我点头道:“好。”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这句常常在电影里听到的话,现在终于到我们实践的时候了。 温暖帮着我将雷火弹分别系在弩箭上,我趴在窗口尽量将身子放低,瞄准那队人马中心处,等候陈棋的号令。 0384 风筝居然真的带我到泉边,我一下地立刻扑过去洗脸,洗手,漱口。再回头时发现风筝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拎进一间屋子。 我没功夫细看屋内陈设,因为我的视线全被美人榻上的女子给吸引了。 她娇慵无限地斜倚在那里,绣着大朵牡丹的长裙居然是唐式的,低胸高 《重生之蛊布天下》038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85 坏了,又露马脚了,做了坏事就会心虚地老老实实地叫哥哥。我红着脸不敢出声,陈零没好气地白了陈棋一眼,道:“妹妹在问我昨晚的事。” 咦?是我眼花了吗?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机会,我好像看到了妖精哥哥脸上的红晕。揉揉眼睛,嗯,果然是眼花,他的表情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还是那样淡淡的,反问道:“昨晚有什么事?” 陈零笑道:“诶——?”表情无辜且无邪,倒像他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似的,又像在纳闷妖精哥哥的记性如此之坏。妖精哥哥倒不由得一窒,摸了摸鼻子,道:“屋里气闷得紧,我出去走走。”他居然就溜了。 我叹道:“零,你一个‘诶’字可退敌千里呀,上次咱们遇袭怎么不见你用这招呢?” 陈零又好气又好笑,见房中再无旁人,便来呵我的痒:“看你还敢取笑我。” 我素来是触痒不禁,一边大笑一边逃跑,陈零在后紧追不舍,笑闹声惊得窗后一群正在觅食的麻雀都飞了起来。我一笑就没力气,跑也跑不掉,被陈零捉住了呵痒,更是笑得站都站不住了,倒在他怀里连声道:“饶了我吧,下次我只管偷袭你,再不会认错旁人了。” 陈零本来已经住手,听我笑他,便又来呵痒,笑道:“你还说。”笑闹得我浑身都没了力气,软在他怀里气喘不已,他才罢了手,额头抵着我的额角轻轻摩蹭着,眼神又柔腻了起来。 缠绵了好一会儿,陈零才拉着我在椅上坐了,他站在我身后用手拢起弄得散乱的头,道:“其实我也不会埋怨你,我又不能管束住你去喜欢谁。况且五哥又真的是挺好的。” 我有些不自在,用指甲刮着扶手上的漆,道:“谁说这个了……哎,你说少渊,哦不,火狐他们,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可是我好久以前就想问的了。 陈零道:“你记得在到凤栖之前你和裁云被火麒麟掳去那次么,你不是邀银鼠合力对付葬花夫人,银鼠说要问过他的同伴的?后来咱们到了凤栖,银鼠便主动联系了四哥,然后四哥赴他的约去了蹁跹馆相会,才知道原来假扮少渊的火狐就是他说的同伴。” 我奇道:“火狐为什么要藏身在小倌馆里啊?” 陈零给我拢好头,自然而然地将双手放在我肩上轻轻按摩,道:“火狐自有他的理由吧,总之四哥同他谈好了条件,他答应同我们一起瓦解鬼谷。你别看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的,其实四哥五哥他们可是做了不少准备呢。火狐也拉拢了一些鬼谷的杀手,像火麒麟之类的。他同四哥之间大约是有什么暗里联络的方法,那次赶来救援倒不是巧 合。” 我哼了一声,道:“难怪见了他们小鸟哥哥一点也不惊讶呢。诶?咱们开赏菊宴那次,火狐怎么也去了?还跳舞?” 陈零道:“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因为他的舞跳得特别好吧。” 我道:“才不会是因为这个呢。当时我就想过,虽说大户人家宴客的时候也有请特别出色的妓女小倌来助兴的,可是咱们那次请的客人中可有太子和瑞王,又有监国公主这些贵客,请一个小倌来跳舞细究起来可是有点有失体统的。且不说小鸟哥哥、妖精哥哥是不会犯这等错误的,就是大哥那个老古板……咳咳,我可不是说大哥坏话…… 他也不会同意在这样重要的宴会上请一个小倌来表演的。” 陈零顺势从后面抱住我,在我颊上一吻,笑道:“我还当你只顾着同丫头书僮们玩笑呢,却原来也是有心思的。” 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一颗空心菜,怎么会没心思呢?不要因为我偶尔的天真,就把我当白痴啊。 陈零道:“不过,我真不知道他来是做什么的。只是猜测或许是为了绿橙才来的吧。” 一提起绿橙我就恨得咬牙,虽然据说神经病杀人不算犯法,可是也该给关到医院里去做治疗吧?瑞王那个家伙还成天带着这么个危险的女人四处游荡,真是个大祸害。 可是,对于火狐来说那可是他亲娘啊。问题是,绿橙为什么会到瑞王府的?又为什么不认识火狐? 他一回眸,眼底自有天地日月,周遭的一切都似不存在了。原来竟然真的有这种事,一个人可以美得如此慑人,竟然让我呆怔在这里动也不能动。 本来是来找火狐问清楚绿橙和瑞王的事的,不料推门而入时竟看到这样一个美少年侧身而立,仅仅是一个侧脸便让人惊艳。不,惊艳二字都不能形容见到他时的感觉,我在现代的时候在荧幕上杂志上看多了形形色色的帅哥美女,来到古代身边出没的更是出类拔萃之人,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清楚明了什么叫做绝世独立的倾国佳人。 不只是我失态,陈零亦是呆住了。 少年冷眼看看我们,抬手将一样东西覆在面上,遮住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道:“有事么?” 上帝基督哈利波特啊,这个玩笑开大了吧?我同陈零持续呆怔中。 火麒麟不耐烦地道:“你们是要进来还是出去啊?要么进来关门要么出去关门。” 我走到他面前,望着那张毁损的脸同乌木面具,下意识地伸手去揭他的面具,我想看看那下面是不是刚刚让我惊艳的脸。 火麒麟捉住我的手,眼底亦是云淡风清,道:“不要看。” 我茫然,陈零过来抚着我的肩,像没事生似的,道:“火狐在不在?” 火麒麟转头向房内叫了一声,火狐同银鼠走了出来。 心神尚在激荡之中,我一时没有注意到陈零和火狐说了些什么,脑子里只在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张侧脸。绝世的美颜同乌木面具、损毁的脸夹交错在我眼前出现,突然我想起当初葬花夫人的得意。这就是她所心醉的艺术吗? 如何忍得将不染轻尘的莲花投进大火?如何忍得将一点暇疵也无的美玉击撞顽石?如何忍看绝美与损毁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美与丑泾渭分明却又丝丝入扣? 那种视觉冲击力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也只有葬花夫人这样的变态才舍得将这么完美的容颜损害。 难怪银鼠曾对丁冲说:“麒麟可不是丑八怪,他比你好看得多。” 只是拥有这样绝美容颜的火麒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看火麒麟,他正坐下来喝茶,神情里不见半点悒郁。不知道他面对伤害自己的人的外孙时心里又是什么感觉,但看他平时与火狐相处的样子,似乎对火狐并无芥蒂。 这时曹汉文阴沉着脸走过来,他带来的消息让我们全体遭受了打击。 太子篡位,国主殡天,陈家所有产业被剿入国库,陈家老少全部被押入大牢。 现在,我知道那压在我心口让我上不来气的是什么了。 因为瑞王和我都不在京城,没有人能牵制太子,所以他竟然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在这种兵临城下的时刻篡位。他也不怕皇位刚到手就兵败城破,被抓去当俘虏!或者,是他干脆就不看好现在的局势,想在亡国之前当几天皇帝过过瘾呢? 总而言之,现在我们这些人在玄鹰的身份微妙之极,若说是使臣,皇帝已经换了人,还把我的家人都给关进了大牢,我这个公主的身份还算不算数都说不准。若说不是使臣,那我们在玄鹰算什么?政治避难吗? 太子已经称帝,改年号为建仁元年,我心中暗骂他还真是个“贱人”,连亲生父亲都能逼死,天家骨肉亲情竟是凉薄至此。不知道瑞王现在是什么感想,他在前线浴血杀敌,后方却被抹杀了一切希望。 不久之后妖精哥哥带给我们一个好消息:李少在这一场大难中逃脱了,一同逃走的还有他的书僮药泉。我突然觉得哥哥们的小书僮真像是他们的影子,就像监国公主的夜叉和边昼那样,步步相随,不离不弃。 既然小鸟哥哥能从官兵手中逃出来,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在外围想办法救援陈家老少吧,希望他动作快一些,不然我真担心幼睿幼烟两个孩子,在牢里他们受不受得住那份罪啊?还有书桐,我走的时候她的病还没好呢,在牢里没有医治的条件,她的病会不会加重啊?我家里那些如花似玉的丫头们,在牢里会不会被狱卒欺负? 我的心都煎熬得不行了,又暗暗责怪自己,早知道太子会做这种事,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出使玄鹰。如果留在凤麟,他多少还会忌惮我一些,不敢轻举妄动吧?要不,再早些时候,我也应该争取一下****的位置,至少还能在朝中拉拢一些力量,也不至于让太子篡位篡得这么轻易。 朝中……对了,宝言和我们一起来了玄鹰,那同恩郡王呢?他应该不会眼看着太子如此胡作非为吧? 紧接着我的思绪一下又跳到外星督察身上,我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用脑电波出企求,希望他能来帮帮我。可是一直祈祷了一下午,外星督察也没个回音,不知道他是没收到我的脑电波,还是根本就不想管这事。我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不是一直说不想弄乱这个社会的秩序吗?可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我可是面临着生死 关头啊,这个该死的外星督察,不干好事! 我在心里大骂了外星督察一通,如果他能收到这些讯息的话,哼,非气死他不可,活该,谁叫你不来帮我的。 在祈求外星人无用的情况下,灰心丧气的我又开始自责起来,如果当初我没有在海边散步,也就不会被外星人撞到这个世界来了,那真正的陈婴大概也早就病故了,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那也就不会有太子篡位陈家人入狱这一系列的事件生了。归根结底,是我的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是我的错。 就在我自责得无以复加的时候,火麒麟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弟兄几个回凤麟去杀了那个新帝好了。” 好主意! 我的眼睛里立刻射出无数的心形,一激动就抓住火麒麟的手,差点叫起来:“快去杀他吧!” 陈零抢先说:“暂且稍安勿燥。” 我失望地看着他。 陈零解释道:“想刺杀新帝并不容易,他身边也一定有许多高手。况且,就算可以刺杀成功,现在时局危乱,凤麟一旦无主,只怕就不只是幽都玄鹰成钧三国的大军要势如破竹了,就连赤炎等国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到时候凤麟恐怕会被瓜分得四分五裂。” 我心里一沉,oo7的担忧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火麒麟不以为然地道:“那么,让公主回去凤麟,杀了新帝,登基做女王。” 陈零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略一沉吟,道:“我们暂且不必着急,没有将我们一网打尽之前,新帝不会对父亲和哥哥们轻举妄动的。况且宝言和我们在一处,同恩郡王必然也在上下打点,不敢稍有闪失。瑞王现在一定也已经收到消息,他手上还有十万大军可供趋使,依他的性格不会吃这种哑巴亏的,一定会有所动作。苏洪大将军也有 十二万军队,他对先帝忠心耿耿,新帝的皇位得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只怕苏大将军也不会轻易听他驱策。在凤栖城中新帝只有几千名近卫军可用,这些人里也未必全都对他忠心不二。其实这样说起来,新帝选择这个时机篡位,还真是够冒险的。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迫不及待呢?” 是啊,他为什么这样迫不及待呢?如果再多等一阵,主上的病只怕也拖不了多久,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当然可以在皇帝驾崩后登基继位,为什么一定要抢在这种时候篡位逼死皇帝呢? “难道,是皇帝有意下诏改立瑞王当太子?”我出了疑问。 妖精哥哥道:“或者是改立瑞王,或者是改立妹妹做王太女,这两种可能都会刺激得新帝丧心病狂。”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呢?”我的脑子在这种时候就不太够用了,只能期待聪明的妖精哥哥和oo7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没想到二人对望一眼,竟不约而同地说出一个字:“等!” 我一时气馁,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我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在我忧急如焚的时候,宝言也不好过,才几天功夫小脸都瘦得凹下去了,嘴角也起了泡。曹内相到底不是普通人,从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来,他也知道和我商量是没用的,所以只去找陈棋陈零嘀嘀咕咕。至于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蔡岭和礼部侍郎李介中,一个是禀着军人本色只等着接受命令全不用自己的大脑思考,一个却是满面忧愁顶着两 个老大的黑眼圈。 我被妖精哥哥吩咐来让他们安心,特别是宝言,别让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宝言一见到我就急切地道:“公主,让我回凤麟吧。” 我道:“时局不稳,你回去做什么?” 宝言道:“我知道公主现在不便回国,但是我不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同恩郡王世子,不会有人把我放在眼里的。我现在很担心父王和母妃,想回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而且,我回去以后也可以替公主你探听消息啊。” 看来这孩子这几天是把这些话翻来覆去地想过许多遍了,为了让我能允许他回凤麟,都不惜自荐当我的密探了。当然,等他真的回到凤麟,我鞭长莫及,也就不能管束他是否履行诺言了。 见我沉默不语,宝言又道:“父王曾经对我说过,先皇最疼爱的就是公主,父王还说先皇曾经提到过,说如果公主愿意的话他会让公主来接替皇位的。父王也说,以公主的材质虽然未必是领袖群伦的人物,可是公主宅心仁厚必是挂念天下苍生,福泽百姓的一代仁主。而且还有陈家兄弟们,都是人中龙凤,他们又与公主血脉相连,必然会 全心全意地辅佐公主的。这次来玄鹰,父王说先皇的意思就是要让公主历练一下,同时也立些功劳,日后才好改立公主为皇太女。” 听到这里我愣住了,主上竟然是真的有心要让我当女王吗?那么,新帝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迫不及待地下手国主 宝言道:“我虽然年纪轻,不懂事,可是我也知道无论是现在的建仁帝还是瑞王,都不适合来做我们凤麟的国主。建仁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嚣张跋扈,对异己心狠手辣,他若当政必是暴君。瑞王虽然素有贤名,可是好大喜功野心勃勃,他若称帝必会征讨四方陷凤麟百姓于战火之中。只有公主,若是公主登基做女王,才会甘心守成,休养 生息,让凤麟百姓安居乐业,对朝廷百官一视同仁。这次新帝篡位事出突然,可是我想朝廷里一定有不少官员是不甘心的,瑞王也必然是虎视眈眈,我父王多年来不露锋芒,新帝或许一时半会还不会对他下手,可是新帝一定在忌惮我父王,怕他相助公主或是瑞王。所以新帝迟早都会对我父王下手的,我想要抢在他前面,扳倒这个篡位的贼子 ,让公主你来继位。” 这番话听得我直冒冷汗,一直以来我都没把宝言这个贵公子放在心上,认为他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可是这一番话说来虽然是幼稚天真,但却锋芒毕露锐气逼人。宝言,到底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啊。 一时间我面对着这个一腔热忱的孩子说不出话来,愧疚之心让我汗如雨下。 宝言尚且对我如此有信心,可是我在听到太子篡位陈家老少入狱的消息后,我又做了些什么?忧虑、自责、祈祷,把希望都寄托在妖精哥哥和oo7身上,甚至寄托在逃过一劫但生死未卜的小鸟哥哥身上,寄希望于火麒麟、火狐这些杀手身上……唯独没有想过自己能做些什么。 想起刚刚oo7那意味难明的眼神,我才知道,他眼神中的含义。原来零还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的软弱,也愿意替我承担这一切,所以在火麒麟提出让我做女王的时候他才会不接口,而是另外提出别的意见。他这样温柔待我,处处为我着想,而我呢?我真的有替他们着想过吗? 从前在数籽园举行菊宴的时候,监国公主鹰翎就暗示过我,她会在我和瑞王中间选择一个同盟者。而我呢,拒绝了这大好机会,如果当初应承下来,是否此次玄鹰也就不会对凤麟出兵? 我心中忽然一冷,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当时我拒绝了鹰翎,那她是否已经与瑞王达成了某种协议?我相信瑞王是不会像我那么傻,放着好机会白白从眼前溜走的,只要鹰翎向他提出来,他一定会同意的。当初他邀请鹰翎来凤麟,不就是想着缔结婚盟以换取玄鹰的支持吗?可是鹰翎最后静悄悄的就走了,没有和任何一位皇子缔 结婚盟,她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的啊,一定是因为另外达成了什么协议的。当时我怎么会没想到? 如果鹰翎是和瑞王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盟约,那这次为什么会出兵攻打凤麟? 真的是为了夺回普淘台? 这个理由也太表面化了。 见我沉默不语,宝言有点着急,还以为我是对他不放心,突然跪了下来,指天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宝言愿效忠永淳公主殿下,生死不弃,永不背叛,若违此誓,即如此断指!”从靴筒里抽出短刀,一咬牙砍掉了自己左手尾指。 我没想到宝言将会这么做,来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看着那截小指落在地上,鲜红的血立刻飞溅出来。 听到我的惊叫声,守在门外的蔡岭和银鼠冲了进来,一看到这种情景,他们也都愣住了。还是银鼠最先回过神来,忙给宝言止血,又命人去传唤大夫。 陈棋陈零和曹内相等人得到消息也都赶了过来,我只把宝言的话悄悄告诉给了陈棋陈零,陈零马上道:“妹妹,这些事有我们呢,你不用勉强自己。” 我不由叹了口气,道:“零,我知道如果不是以我的名义征讨太子篡位的话,咱们是师出无名,就算是有办法扳倒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况且扳倒之后呢?真像你刚才说的,就让凤麟无主,让列国前来瓜分吗?若是把皇位让给瑞王,也难保我们陈家不会再次身陷囹圄,只要有我在,瑞王也始终是忌惮的,他也同样怕我来抢他的皇位 啊。既然如此,我何不干脆就做女王,绝了他们的念头,也不再让别人来对我们不利呢?” 妖精哥哥一言不,陈零咬了咬嘴唇,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当女王。” 是不喜欢,可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爱憎而置众人的性命于不顾。我也明白,如果要扳倒太子,可能还是会有许多人流血牺牲,可是至少那是我们主动出击,不是被动挨打。在反击中死去,和在压迫中死去,哪一种死法更有尊严更有价值,不言而喻。 我同样知道,今天这番话说出来,过去我那种懒散闲适的生活就再也回不来了,或许我再也不会拥有过去那种快乐的日子了,不会再拿着弹弓打小书僮的屁股,不会捏他们的脸蛋,不会欺负小丫环给我编中国结…… 可是,这值得,只要他们活着。 于是,我只是轻轻抱了抱陈零,道:“我知道我可以信赖你,你会帮我的,是吗?” 陈零怔怔地看着我,眼中泪水打湿了衣襟。 “夜凉春好爱新晴,园内秋千柳外莺。仿佛凤栖金粉地,穿街只少卖花声。” 我的吟诗声让秋千上的监国公主盈盈一笑,她跳下秋千,向我走过来,道:“永淳公主好诗兴,可是想家了?” 当然好诗兴啦,我这可是剽窃篡改了清朝诗人的诗句啊,真要感谢楚重山,当初要不是和他赌谁记忆力好,我也不会背下许多古诗文在脑子里,现在居然支离破碎的还能想起来不少。虽然当初总是输,被楚重山欺压走不少的零花钱,但是后来总是被我以种种手段又敲诈回来了。可爱的老弟,~~‵′ 我和监国公主携手在园内散步,叹息道:“想必公主也已知道了,我父王驾崩,可是太子匆忙登基,都等不及我和瑞王回去替父王扶灵。” 监国公主面露戚然之色,道:“永淳公主请节哀。”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夜叉和边昼仍然像两条影子一样跟在监国公主身后,走路的时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在肚子里暗骂监国公主这个小鬼灵精,竟然就用那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把我的话都给堵住了,我明明是在指责新帝建仁的无道,她却告诉我要节哀……牛头不对马嘴,我还不能说她说得不对。人家果然是从小玩政治的人啊,心眼太多了。 想来想去,我实在是不会婉转,干脆直说。我道:“公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进行一个双赢的合作?” 监国公主一怔,道:“双赢?合作?” “嗯,就是说我们统一阵线,双方获利,是双赢不是独赢……”我越说越糊涂,背后冷汗直流。 监国公主只是微笑地看着我,看得我困窘极了,连脸上都起烧来,她才用手帕给我擦拭着额角的汗,道:“天气热起来了。” 臭丫头!鬼灵精!小坏蛋!我在心里一个劲地骂。 “不知道瑞王此刻在做什么?或许,正在军中祭拜去世的干喜帝吧。”监国公主突然淡淡地道。 她想说什么?就不能直接点说吗?我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直说了吧,我希望公主可以劝鹰王退兵。” 监国公主微笑道:“这种事不是该由我父王和曹大人操心的嘛,我们理会这些作甚?来,到那边亭子里坐坐,今天我还没喂池子里的鱼呢。”说着拉着我到临水的亭子里坐了。 这亭子三面临水,四周空旷一目了然,倒是个谈机密事的地方。夜叉和边昼站在亭外并不进来。监国公主拿了鱼食丢进水里,一群群的锦鲤就全都游了过来张着小嘴抢吃的。我看了看监国公主,她脸上云淡风清,似乎很是享受这份惬意。 “韩王和陌王功名显赫,想必玄鹰的百姓也对二位王爷十分景仰吧?”我道。 监国公主唇边的笑意更深,道:“是啊,二位皇叔的确很得民心。”轻轻一扬手抛出一把鱼食,锦鲤随之而动涌向那个方向,“鱼是没有头脑的,哪里有吃的就向哪里去,也不管那吃的后面是不是有钓钩。百姓也是一样,谁让他们有吃有穿,他们就跟随谁,不论那个人有道无道,即使后来现这个人是暴君昏君,但只要还能给他们最基 本的生活需要,他们就不会想到起来争取更多。” 她的跳跃性思维让我有点转不过弯来,得想一想才明白她的意思:无论建仁帝继位是否名正言顺,对于百姓来说不过是换了个衣食父母,只要不是让他们活不下去,那谁来当皇帝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也有人想成为那个抛鱼食的人,而不是在下面做一条等着别人施舍的鱼啊。鱼食握在自己手里,总会有点安全感嘛,等别人来给,有这顿没下顿的,多不可靠啊。既然自己兵强马壮声名显赫,有什么理由要一直待在水里不上岸呢?”我顺着她的思维说下去。 建仁帝在这种时候登基,只怕也有王后和华家的人的催逼吧,他们也都想上岸,不想泡在水里。那么,在玄鹰,春秋正盛的韩王和陌王呢?他们就甘心让监国公主这个小小女子继承皇位吗?虽说王后独宠后宫,但是万一哪位妃嫔怀了龙种,生下一位皇子来,那监国公主的地位就难保了。玄鹰王虽然给她监国之职,可是并没有下诏正式立 她为皇太女啊。想来监国公主心里也是忐忑的吧,所以才会积极地寻找盟友,为自己增加实力。 监国公主笑看了我一眼,没有搭言,但是也没有否认。 “记得在数籽园的时候,公主曾评价瑞王说:兵者,是凶器也是利器,在乎如何运用。不过,公主不怕这把刀割伤了你的手吗?”我看着她的眼睛道。 监国公主笑得更温柔,星眸闪烁,道:“我养的狼没有爪子就不叫狼了,我养的蛇从来都不会拔了它们的毒牙。如果反被自己养的畜牲给伤了,那叫什么本事?” “瑞王这头狼可是会变成老虎的。公主不担心尾大不掉?” 监国公主轻轻哼了一声,道:“他也配?” “瑞王或许还不配让公主高看一眼,不过,他有一个好处倒是公主没有的。”我轻轻地笑了起来,眼前闪过胤川街头监国公主随手掷死那个小儿的情景,那崩裂的头颅和飞溅的鲜血仍历历在目。 监国公主微微侧头,表情天真,笑容讨喜,就像一个最平常的小女孩似的,道:“哦?” 我一字一顿地道:“瑞王素有贤名,深得民心,他可不会为一个无赖小儿动怒杀人。” 监国公主柳眉微扬,眼中杀气陡然迸出,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我真会被她给吓一跳,不过那杀气转眼即逝,她仍是那般静美娴德的模样,笑着道:“可不是,瑞王表面功夫做得很会蒙人呢。” 我从她手中拿过几粒鱼食丢进水里,看着鱼儿们争抢,平静地道:“我只愿家人平安,既然只有上岸才能保护他们,我的脚就站在岸上。” 监国公主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抛进水中,拍拍手,道:“这会儿的数籽园该是什么美景呢?” 我嫣然一笑,道:“公主不防再来数籽园做客一回,我从胤川老家带来的梅蕊酒在梅树下埋了一冬了,酒味正醇呢。” 监国公主微微一笑,冰冷的小手轻轻牵住了我的手,那股冷意一直从指尖透进我的心里,可是我知道自己脸上笑得一如她那般阳光灿烂。 回到别苑,裁云斟了杯新茶给我,我道:“七哥和小贺已经动身了么?” 裁云道:“七少、贺公子、火狐、火麒麟还有沈公子一起走的。七少让姑娘别担心,他这次回凤麟见苏大将军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贺公子还说他会易容术,肯定不会让人现七少的行踪。” 这会儿静下来,我才觉得手脚无力,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oo7这次去找苏大将军,是我们昨晚商量的结果,苏大将军是我们可以借助的力量,虽然他未必会看在oo7和苏三的情份上出手帮我们,但至少以他对先帝的忠心也不会相助建仁帝,如果oo7把利害关系说明,或许他也不会轻易被瑞王拉拢,只要他能保持中立,对我们就已经是最大的好处了。沈拓是保护他的,本来我想让丁冲也同去,但o o7说丁冲最好还是留下来保护我,免得鬼谷杀手趁虚而入。 小贺我对他另有安排,说来还得谢谢从前看的那些清宫戏,那些皇帝不是会把立继承人的诏书藏在正大光明匾后头吗?我让小贺也去找找看,瞧瞧先帝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诏,反正偷东西是他的老本行,预祝小贺这一票做得风生水起富贵花开。就算没有也不要紧,还有一木一石斋里那位很会做贋品的陶幽居士呢。 火狐和火麒麟是往瑞王那边去打探消息的,他们本来也不是我公主府的人,又最擅于隐藏行踪,不会轻易被人现。当然我还有点小事交待他们去做,至于会不会有效果我现在还不知道。 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我突然觉得别苑里空荡荡的,了半天呆,突然想起来,道:“裁云,妖精哥哥呢?宝言呢?曹大人呢?丁冲呢?” 裁云道:“宝言烧了,正在房里歇着呢,七少走的时候他还想一起去,是被曹大人拦下来的。现在曹大人大概正在劝解他。五少带着拈豆儿出门了,走的时候让我和姑娘说一声,他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我皱眉道:“妖精哥哥做什么去了?” 裁云道:“五少说咱们在凤麟的家产虽然被抄了,可是在玄鹰、赤炎等地都还有产业,而且以前他和四少把家产分散着藏在各个地方,现在是要用钱的时候,他得去取出来。” 看来妖精哥哥和小鸟哥哥还是很会未雨绸缪的,或许他们早就知道陈家是立在风口浪尖上的,所以早在暗中做了准备吧。 “那棋坪呢?” “棋坪让银鼠陪着上街去啦。”裁云微笑道。 “上街做什么?” “买衣料给姑娘少爷们裁衣服啊。” “…………”我抚额叹气,这是做新衣服的时候吗?正郁闷着,棋坪和银鼠已经回来了,后面跟着好几个布店送货的伙计,手里捧得大包小包层层叠叠的。 棋坪兴奋地把布料都展开给我看,银鼠也一脸好奇地听着棋坪讲哪件布料有什么样的好处,我忍不住道:“棋坪啊,现在好像不是做新衣服的时候吧?” 棋坪眨眨大眼睛,奇道:“为什么啊?往常在家里,这都是该做这一季的新衣服的时候了,虽然现在咱们都在外面,可是也不能简慢了姑娘和少爷们啊。说起来我看到玄鹰的女子穿的衣服样式蛮好看的,骑马也方便,照样子做两件,等回去以后羡慕死巧摆画纹她们。” 我叹道:“她们还关在牢里呢,哪里看得到你穿新衣服?” 棋坪看了看裁云,道:“你没告诉姑娘么?” 裁云掩口而笑:“忘说了。” 我好奇极了:“你们在说什么呢?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棋坪笑道:“早上姑娘去找监国公主的时候,四少派人送来的信,说是老爷、少爷、少奶奶们都回数籽园了,虽然还有人监视着不能随便出去,但是总算不用在牢里受气了。” 我先瞪了偷笑的裁云一眼,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我,然后抢过棋坪递上来的信读了起来。 0386 {)} 更新时间:2012-07-13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人家穿越个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的就是帅哥美男一大堆,好看的:。而她就碰到那么一个符合胃口的却是只吃人的狼! 皇帝最后还说以后就她一个御前司女,那不是意味着每天过的都是这种心惊胆颤的日子? “喂,顾葭苇。” 李浩见她表情呆滞,双眼无神,忍不住张口欲叫住她询问一二,哪知前面的女子就像是没有听见,仍然自顾自地走着。 吩咐身后的其他侍卫继续巡逻后,他快步走至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唤起了她神游的感官。 顾葭苇转身见是李浩,下意识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李浩扶起她,“你……发生什么事了?” 她眨巴着酸涩的双眼,抬手一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吸吸鼻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挺好的。” “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想家了?”李浩顿时有些无措,他最受不得女孩子哭了。 ……家……? 顾葭苇想起儿时,老爸总是把自己放在肩膀上,驮着自己在邻居家中招摇过市,放佛这辈子最大的宝贝就在他肩上了。 对啊,她也是个宝贝来着,凭什么要被皇帝那样吓唬,至今双腿还是发软? 泪水突然涌现,顾不得那么多,她扑进李浩怀里,放肆哭出声来。 “呜……哇……皇帝是个坏蛋!” 李浩双眼顿时放大,不是吧,被皇上欺负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笨拙地抚摸着她的肩膀,给他安慰。 这一刻,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道教礼仪,在她的眼泪之下,统统不那么重要了。 而不远处身处正和殿的司马晔,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李浩带她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发泄完毕心情轻松了很多,顾葭苇的脸上布满了泪痕,长长的睫毛上还留有几丝泪花,李浩突然生出以后要随身携带手帕的念头。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顾葭苇一抽一抽地吸吸鼻子,深呼一口气,然后转头望着李浩道:“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还对我这么好?” 李浩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下更是柔软了几分,“我不是讨厌你,只是前些天你来路不明,怪不得我对你有所防备。干爹是个好人,我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他。” 顾葭苇弯了弯嘴,“你干爹倒真是幸福,有一个你这么为他着想的儿子。” “不,我这条命都是干爹救的,为了他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古人就是愚忠,要是有一天你干爹让你谋朝篡位,那你怎么办呢?顾葭苇摇摇头,提起李浩宽大的袖子抹了一把脸。 她没有想到,不久之后,倒真是让她一语成谶。 “现在正是午膳十分,要不你先回去?”李浩收回自己的袖子,脸上丝毫没有嫌弃的表情,他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不宜耽搁太久,于是皱眉问道。 “也对,我这个时候还没回去,不知道小颜她们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呢!不过……”她望着李浩,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呃……我不认识路……”她低下头,有些惭愧,好看的:。刚刚自己完全是无意识地在宫中游荡,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皇宫这么大,恐怕走到明天也走不回去。 李浩勾起嘴角,越发觉着眼前的女子娇媚可爱,“我送你。” “真的?” 见她双眼顿时光芒四溢,泪水洗过的眸子更为澄澈,竟让自己无法直视。他连忙起身往繁星苑的方向抬步,“当然是真的。” 顾葭苇紧跟着站起,两人并肩走去。 走进苑内,之见其余三人正翘首以望,见她归来,小颜愣是冲上来一把抱住。 “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她拍拍小颜的肩膀,“好了好了,小颜,我现在比较关心我的肚子,你听听,它正在叫呢!” 小莹走上前来,“就知道你嘴馋,给你留了好些东西,快进去吃吧。” 顾葭苇一听有东西吃,裂开嘴笑了,一手牵着小颜,一手挽着小莹,往屋里走去。 直至坐下,她才想起刚刚不见人影的小紫。 “小莹,紫姐姐呢?”她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问道。 “她啊——”小莹抬手给顾葭苇倒了一杯茶,“刚刚送你回来的不是李浩李侍卫吗?估摸着是去送送人家了。” “什么?”顾葭苇咽下嘴里的食物,“不是吧?他们两个……” “其实姐姐是很中意李侍卫的,但是……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小莹耸耸肩,仿佛对此事早已习惯。 “那倒是,感情这东西也是勉强不来。你说是吧,小颜。” 小颜总是默默地坐在她们身边,不怎么搭话,根本就不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性格。 “小苇说是,那便就是了。”她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表情。 “说什么呢?你们。”小紫走进来,脸蛋儿酡红,像是喝醉了酒般娇媚。 顾葭苇放下碗筷,打趣道:“哟,看这脸红得,就跟那猴子屁股似的,姐妹们,我们出去接着讲昨天的故事,留着她一个人在这里思春吧。” “你胡说什么呢?讨厌。”小紫双手捂住脸颊,率先搬了条凳子走了出去。 顾葭苇大笑出声,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爽! 又被她们缠着讲了几集宫,院子里住的其他宫女也陆续走出来跟着一起听。顾葭苇望着越来越多的人,心里想着明天是不是收收听书钱。 “只见这太子爷啊,就真的相信了晴川是个仙女,还萌生了要娶她的念头……”她清了清嗓子,“欲知后事如何,咱们明天揭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见她准备收拾东西,少不了围上去纠缠了一番。奈何她嘴巴紧得厉害,软磨硬泡就是不说,见天色已晚,便约定了明日讲故事的时辰,各自离去。 晚膳时分,李德海总管亲自手捧圣旨跨入繁星苑。 众女整齐跪作两排,大呼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司女顾葭苇,品行端正,善惠聪颖——” 这听着怎么像是封妃的调调啊?不是吧?她的心骤然提起,紧咬着下唇,其他书友正在看:。 “现升为从五品司侍,服侍左右,余御前司女,皆另行安排去处。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葭苇的整颗心又落回胸腔,一个调派指令而已,写得那么暧昧干嘛。 李德海见她站起,抬了抬嘴角的弧度,“恭喜顾司侍了,以后,还要尽心服侍龙驾才是啊。” 顾葭苇朝他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公提点,奴婢一定尽心服侍好皇上。” 李德海点点头,在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离开了繁星苑。 “恭送李总管。” 众人又是一拜,见李德海走后,这才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顾葭苇。 “不是吧?皇上喜欢这种类型?要胸没胸要腰没腰的。” “谁知道呢?哎,这下我们不知道又会被派去哪里……” “算了,总之先回去睡觉吧,说不定能去服侍皇后娘娘,她可是出了名的贤惠。” “说得也是。走吧。” 倒也有几个衷心上来祝贺的,她也不敢说过多的话,说多,就一定错多。 见其他人离去后,顾葭苇走回屋子在梳妆台旁坐下,仔细地打量着这张脸。 “小苇,你不要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只要我们相信你就好了啊。”小莹见她精神不振,连忙出声安慰道。 “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憋屈。你想啊,从明天起龙辇旁边就只有我一个人服侍了,哎,想想就觉得辛苦啊。” “你就知足吧!”小紫放下发簪,拿起木梳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我们几个还不知道要被调遣到哪里呢!” 顾葭苇呶呶嘴,不再搭言。 小颜走上前为其搭理及腰的青丝,小声道:“主子,我不在你身边凡事要多个心眼,不要和皇上顶撞,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找千岁,千万不能像今天这样了。” “没事,我心里有分寸的,我可是很宝贝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顾葭苇吐了吐舌头,朝她笑道。 小颜不再说话,两人相视一笑。 *** 天色朦胧,顾葭苇便睁开了眼睛,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尽量不吵醒其余三人,她们难得可以睡个懒觉。 好不容易整理好衣服,头发又是个大问题,她握着自己的三千青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那些稀奇古怪又难缠的发髻是搞不定了,只能随意绑个马尾。 她在镜子面前站定,里面的女孩儿额前梳着细细的刘海儿,衬得眼睛更为园大明亮,脑后高高梳着一支马尾,青春气味十足。满意的朝镜中的自己打了个响指后,稍微梳洗后顺手拿了两块糕点开门走了出去。 还好繁星苑离皇帝寝宫不远,她自认方向感不是很差,摸索着走了半个时辰,还真的找对了地方。 小青子远远地见她走过来就跪倒在地,再一次行了大礼,“恩公在上,请受小青子一拜。” 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 (天津https://) 0387 这是她第一个心甘情愿行的礼,想着明日就可以出宫,她的心情无比的舒畅,甚至觉得皇帝越来越可爱了。 *** “哈秋——”还没进门,顾葭苇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小颜见她浑身是水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淋成这样?都不知道躲雨的吗?这还是先换衣服洗个热水澡吧,我去烧几桶水来。小紫,你帮我熬些姜汤来。” “好咧。” 见两人走了出去,小莹从柜子里拿出顾葭苇的衣服放到床上,“小苇,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来吧,这湿淋淋的,保不准明儿个就着凉了。” “行,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就是淋个雨——哈秋——” 小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快把衣服换了吧,我去给你找一块干一点的毛巾来。” 顾葭苇用手背擤擤鼻子,放下帐子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换上另一套。 其实古代的衣服也没有那些穿越写得那么难穿,至少她学了一次就会了。 小莹拿了毛巾走过来递给她,“跟你相处这么久,要是哪一天你不出篓子我一定会觉着不习惯的。” 顾葭苇不好意思地摸摸脑后的头,“嘿嘿,给小莹姐添麻烦了。” “哎,其实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就是希望你啊,要再谨慎些,这后宫中看似风和日丽,其实到处都是陷阱,你要小心才好。” “我知道的,谢谢小莹啦!”顾葭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趁她不注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满意地看着她石化的表情,走下床端起小紫刚拿回来的姜汤,一口而尽。 好辣—— 她不禁吐吐舌头,抓起三人带回来的点心塞入口中,这才觉得舒服。 “啊,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当班吗?” “这雨下得,御膳房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哦——哈秋——” “谢谢各位公公,放至院中即可。”小颜伸手从袖中摸出几颗碎银子,交与他们,见他们离开后,这才叫来其他三个把热水抬进去。 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稍作休息,雨过天晴后,便整理一番由小紫带着往坤宁殿走去。 不一会儿,便见一座宫殿矗立眼前,门前龙飞凤舞地书写这坤宁殿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啊,可是当朝宰相亲自为他唯一的嫡亲妹子题的呢!可见他有多宠爱这个妹妹了。” 小紫见顾葭苇盯着那块门匾,便出声解释道。 那个占人便宜的李晨?哼! 顾葭苇不屑地轻哼出声,随即转身道:“谢谢小紫姐,那我就先进去了,你回吧,这路我已记清楚。” “行,那你自己可得当心着点儿。” “好嘞,我走了。” 顾葭苇朝她摆摆手,径自走进坤宁殿。 一婢女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可是顾司侍?” “正是,应皇后娘娘召而来。”这话讲着还真拗口,顾葭苇偷偷翻了个白眼。 “请跟我来,娘娘正在前殿等候。” “有劳了。” 乍一进殿,顾葭苇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见位于上座的皇后一袭大红色宫服,裙边绣着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红色绣罗纱。风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的玫瑰。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高贵地让人不能直视。 不过,这并不是昨儿个看到的那位美人啊! 压住心中疑虑,顾葭苇上前一步跪下朗声道:“奴婢顾葭苇,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司侍不必多礼,朝霞,看座。”这皇后不仅人美,连声音也圆润如珠啊。顾葭苇美滋滋地想着,想当初在大学里,偶遇哪一个美女她没有上去要电话的?甚至疯狂到被人认为是百合! 不过她不在意,现如今她一见皇后就觉得那些个校花什么的真的全是浮云了,有些人天生就有种气质,比如典雅,比如高贵。 “是,皇后娘娘。”立刻就有两个婢女搬来椅子放于顾葭苇身后,她谢过后径自坐了下来。 也许是刚刚淋过雨的原因,头一直昏昏沉沉的。 “今日唤顾司侍来乃是有一个不情之请。”皇后出声道。 “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吩咐就是。”美人的要求她一向不会拒绝,况且这位美人,还是当朝皇后。 “听闻顾司侍乃奇女子,善于编演故事,宫中素来无聊,不知可否每日过来为本宫说上一小段,也好解闷。”林潇儿端起茶杯,掀开盖子轻轻滑动,那声音略显清脆,却让顾葭苇心头没来由地一怔, 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就让她迷失了,这里可是皇宫,向自己提出要求的可是皇后啊!她怎么能忽视这一点。皇后找她,只能是因为她对她来说有用,可是自己在繁星苑说书的事情皇后是如何知晓的?莫非,那里有皇后的人? 对了,昨日不是有一批人新换了事做,说不定哪个人为了讨好皇后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只是,皇后让她来讲故事,能有什么阴谋?说个故事而已,她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地方,这才斟酌着准备答应。 “奴婢……” “皇上驾到!”外头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皇后连忙站起道:“此事容后再议,顾司侍先回去吧!” “是,皇后娘娘。” 正弯腰往后退,便听得皇帝独特的声线传来,“潇儿,今日你兄长又给你带了些他亲手做的桂花糕,快过来尝尝。” 见面是无法避免的了,顾葭苇索性站定跟在皇后身后一同行礼,“参见皇上。” “不是说了允许你不行礼么?……顾司侍,你在皇后这里?倒是稀奇。” 司马晔凤眸眯起,手中装有糕点的锦盒也丢给了身后的太监,拉起皇后行至位坐下,表情尽是玩味,深藏在凤眸里的,还有一丝凌厉。 难道,她是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娇笑道:“她怎么就不能在臣妾这里了?前一会儿雨刚停的时候臣妾出去走了走,险些摔入池塘,幸得顾司侍相救,这才请到坤宁殿来准备恩赐些东西。” “险些摔入池塘?朝霞,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司马晔立刻转头厉声道。 “奴婢该死……”在一旁伺候的朝霞连忙泣声跪下。 “皇上,臣妾这不是好好的么?也就算了吧。”皇后连忙劝道,听得顾葭苇在下面是一颤一颤的。 其实特意叫她过来说故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是皇后刻意隐瞒,这其中可能就大有文章。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心了。 她是喜欢美人不错,但前提是这美人不是毒蝎。 “嗯。那都给顾司侍赏赐了些什么?今儿个顾司侍可是立了大功呢,”皇帝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下一直低着头的顾葭苇,“不仅帮朕找到了凤颜玉,还救了朕的皇后。” 凤颜玉?皇后心思转了转,答道:“臣妾就赏了一些女儿家的东西,哎呀皇上,顾司侍刚刚有事臣妾才想让她回去,现在你以来又问东问西的,仔细着别耽误了她的事情了,她可是救了臣妾的。” “潇儿说得极是,倒是朕疏忽了。顾司侍,你先退下吧。” 顾葭苇觉得此刻皇帝妖孽的声音简直就是之音,再待下去她知道一定会出问题的。不禁抬头给皇后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知道她是为了保护她自己,但至少现在的利益不起冲突。 “谢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 夜晚,皇后寝宫。 “皇上,要不把她纳入后宫吧!”皇后身着枚红色蚕丝睡袍,卸下妆容,跪坐在贵妃榻旁,纤纤细手正剥着紫晶葡萄。 皇帝亦是身着睡袍,斜靠在榻上,丝散落,尽显妖媚。左手支起上半身,右手执一本书,就着宫女们搬过来的几十个烛台,聚精会神地看着,时不时张嘴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葡萄。 “何出此言?”皇帝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视线并没有从书上移开,心里却掀起了阵阵涟漪。 “臣妾见着她挺特别的,不娇柔做作,直爽可爱,这可是没有任何一位嫔妃可以比拟的。”皇后娇声道。 其实皇后知道收了顾葭苇只是早晚的事,但若是由她提议,很多环节都会变得不一样。深宫生活这么多年,她早已看透。 “呵——”皇帝笑出声来,凤眸里尽是玩味,面容更显妖媚,“此事暂且不提,容后再议。”他突然伸手揽住皇后的肩,扯入怀里,“再怎么说,也比不上朕的皇后啊。” “皇上——” 皇后闭上眼睛,就让她暂且醉一回吧。 满室春光,一夜旖旎。 一大早,顾葭苇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李德海,“千岁,我什么时候能出宫?” 李德海挥退左右,上前一步,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和一小袋子碎银来,“这是出宫令牌,巳时出去,酉时之前一定要赶回来,知道了吗?” 顾葭苇连忙欣喜接过,小心收好,“谢千岁。” “嗯,最近表现都挺不错的,仔细着,千万别犯错误了。” 顾葭苇想把皇后找她的事全盘托出,却又深知李德海大叔不可全信,于是话到嘴边,转个弯儿又溜了进去,“谢千岁提醒,奴婢先下去了。” “嗯,去吧。” 李德海望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弯了弯嘴角,对于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越是单纯无害的小绵羊,就越能勾起他们心中隐藏着的捕猎者的兽性,一旦激,不到手誓不罢休! 还是辰时顾葭苇就在皇宫偏门等候了,小颜值班的缘故,她不得不故技重施梳了一支马尾。 不施粉黛的脸蛋儿,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有神的眸子,还有青春朝气的型,让守门的侍卫不由得有点痴了。 见她朝自己走来,连忙咳嗽一声站好。 “兄弟,我想出宫,可以吗?” 连声音都是这么婉转动听啊—— “有令牌吗?”他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有!”顾葭苇连忙从腰间掏出令牌,献宝似地放置他面前。 “可以,放行——”顾葭苇一听,激动地抱住了他,随即放开,收好令牌激动地跑出了宫门。 “苍天啊——大地啊——我终于出来啦——” 随即掏出小颜给的地图,欢笑着朝某条巷子走去。 只剩得那侍卫傻傻地站在那里,朝对面的人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她竟然抱了我!” 对面的那位狠狠的啐了他一口,“人家就是很兴奋可以出宫,估摸着你是条狗,她也会抱上去的。” “哼——你小子是嫉妒!”他美滋滋地回味着美人在怀的滋味,没再说话。 话说顾美女出了宫门之后,第一个想法和所有的穿越者无异,那就是——逛青楼! 自从穿越火了,跟着受益的,那绝对就是青楼啦!那里面妖孽横生,各种少主boss是应有尽有,或许自己能找到商机,成为一大富豪,再不成在那里面找到一个妖孽美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不为世俗接受的爱恋,最后当个幸福的小米虫,哈哈,不错不错! 成衣店老板看着站在一排男装面前笑得风中凌乱的女子,额前滑过三条黑线,这人该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于是走上去问道:“姑娘,想好要买哪一件了吗?” 顾某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提起一件月牙白的男式长衫走进换衣间,老板不以为怪地走回柜台。京城近几年来民风颇为开放,这年头,姑娘家出门图个方便换上男装已是见怪不怪了。 须臾,一个翩翩俏少年便掀帘走了出来,为着式是马尾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干净,又带着一股子强烈的青春气息,让几个进门看衣裳的小姑娘不由得羞红了脸。颇有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感觉。 看这效果,已经不用照镜子了,顾葭苇满意地结账之后,把原来的衣服放在掌柜的那里保管,收好出宫令牌,便在地图上寻着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红吟楼的正确位置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 到了烟花柳巷巷口,只见各色女子站在自家门前,衣着夸张大胆,扬着沾了脂粉的帕子,媚声招客:“哎呦,爷,再进来喝一杯呀。”“奴家今晚有些寂寞啊,爷。” 甫一走进红吟楼,胭脂水粉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顾葭苇忍不住扇扇鼻子旁边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环境。 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迎了上来,只见她着一条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摇着美人扇。五官精致,却硬生生地刷了好几层粉,遮盖了所有的光华。 要么就是她不懂妆容之道,要么,就是她故意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 “这位公子好生俊秀!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红吟楼吧?来来来,妈妈呀,保证好酒好菜好美人儿伺候着!” 反正都是女人,顾葭苇也不推辞,任由她拉着自己往楼上走去。 这里一派祥和繁盛的样子,看来想在青楼混到钱,是不容易的。况且自己不会歌舞,只有几个从别人那里看来的关于现代经营的几个点子,也不知道这里合不合适。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顾葭苇这样想着,努力扯出笑容回复面前喋喋不休的老鸨。 突然,一个刚刚擦肩而过的男子拉住了顾葭苇的手腕强行抱入怀中,“这公子长得好生俊俏,还是带回家做男宠吧!哈哈哈。” 顾葭苇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被撞歪了,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你个沙猪头,你放开我!”她使劲挣扎,奈何对方是个身强力壮又喝醉了的男人,再怎么用力还是被死死地摁住了脑袋,呼吸困难。 “哎哟,这不是李尚书的公子嘛?翠儿,怎么不好好服侍李公子啊?翠儿——”老鸨连忙解围,欲上前拉开李瀛,却被推至一边,“滚,少来打扰少爷我。” “美人儿,走,跟大爷回去吃香的喝辣的!”见李瀛拉着顾葭苇就要往外走,老鸨连忙向楼上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顾葭苇心里慌得厉害,胃里也尽是翻滚,偏偏又挣扎不开,老天,你不带这样玩的吧。 周围的人自顾自地玩乐,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边。李尚书之子是出了名的玩乐之徒,仗着父亲的身份横行霸道,没人惹得起。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外头也有几个小厮恭敬地候在那里,顾葭苇乱了神,什么尚书之子,统统见鬼去吧!只见她以右脚为支点,弯起左脚,膝盖猛地撞击李瀛的裆部,后者顿时放开她,疼的嗷嗷直叫,趴在地上打滚。 来不及俯身呕吐,只见外头的小厮猛地冲了进来,她拔腿就跑,却在门口被人撞倒,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他祖宗!快给我抓住那贱人!今天爷不整死他实在出不了这口恶气!”李瀛就着小厮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挡在裤裆前,生怕再被人来一脚。 顾葭苇望着那猪头越走越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绝望,天杀的为毛我一穿来妓院就要被一个恶心的男人非礼啊?上帝你别老是打盹好不好啊! “给我扒光他的衣服!”那猥琐的声音再次响起,顾葭苇闭上眼睛,丫丫的,姐姐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兴人类,***有什么可怕的!咬紧唇,眼角一滴泪滑落,消失在青丝里。 突然,她听到了身边小厮的嚎叫声,手脚上的束缚也随之解开,睁眼一看,老鸨正扶起自己,旁边还站着个男子,目光接触到他时,顾葭苇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白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她眸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白皙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细薄却紧抿的唇,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里盛满了冷漠以及其他,她看不懂,此刻,也没那么多时间看懂。 记忆中熟悉的脸,熟悉的表情,她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他,放声大哭:“你个该死的赵顼,原来你也穿过来了!呜呜……” 慕容风尘微微皱眉,推开了正抓着自己胸前衣衫的男子,冷冷地对着李瀛道:“我慕容家红吟楼,不论是谁,都不得放肆!” 周围的人开始唏嘘,原来这红吟楼是慕容家的产业,难怪这里平时没人捣乱,今天这李家公子,也算是碰到克星了。 李瀛见慕容家主子慕容风尘亲自出马,不禁有些讪讪然,他转头给了顾葭苇一个凶狠的眼神,便由小厮搀扶着离去。 慕容风尘不再多做逗留,转身欲上楼,却又被那小子抱住,还嘤嘤哭着,“喂,赵顼,你该不是就忘了我吧?我是顾葭苇啊!” 嫌恶地提起她的衣领丢掷一边,丢下一句“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便上楼去,不再看她。 顾葭苇还想上前询问,却被老鸨拦住,“哎哟公子,瞧您这身上乱的,要不随妈妈来换身衣服?”不等她反应,便拉着进了房间。 合上门,老鸨便收起满脸的笑,“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来我们红吟楼有何贵干,但是今儿个为了你,得罪了李尚书之子却是事实。” 顾葭苇有些微怔,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看出了她是女儿身这个事实,每天阅人无数,也怪不得她练就了这本事。 “什么意思?” “今儿个主子出手救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主子是你招惹不起的人物,我不希望你再踏进我红吟楼一步。否则——”顾葭苇只见人影一闪,她便已到身边攀住了自己的肩膀,双唇凑近耳畔,轻声道:“我不敢保证你的小命,还在不在。” 说完咯咯笑着,离去。 顾葭苇只觉得自个身上的寒毛全体起立对着那女人行礼,鸡皮疙瘩也是一片一片的。全身一软,倒坐在地上。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啊,江湖凶险江湖凶险! 不过,那真的不是赵顼吗?还是说,他失忆了?靠,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小坐片刻,她起身整理衣服,收拾好心情,开门离去。 走至宫门口,她才现出宫令牌不见了! 糟了,一定是那个时候落在红吟楼了,现在回去找的话一定会错过回宫的时间,可是不找到的话,又怎么能进得去呢? 望着门口站得直挺的八个侍卫,顾葭苇叹了口气,靠着宫门口一百米处的柳树坐了下来。 到底怎样才能进去呢?要不学小燕子? 她脑海里虚构出了一个画面,自己偷偷摸摸爬上紧贴着宫墙的树,顺利上去后,才现巡逻侍卫早已带着人和猎狗守在那里,结果自然是——over! 还是——抬头望了望门口的侍卫——使用美人计? 脑海里又出现另一个画面,自己特意拉开了衣领,头披散,风情万种地走过去,攀上某位侍卫大哥的肩膀,媚着声音道:“大哥,让小女子进去怎么样?” 只见那侍卫不屑地撇过头,“飞机场还有勇气来诱惑老子。” pass!!! 那到底如何是好啊! 顾葭苇撑起下巴,不知过了多久,日落西山,守门侍卫走了进去,门砰地一声,关了。 眼睛瞪成铜锣般大小,“靠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忿忿地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灰尘,既然你不让我回,我还就不稀罕了! 什么皇帝,皇后,李总管,统统见鬼去吧!我顾大神潇洒江湖去,就不信这金融管理系的大才女在这区区古代还混不出去! 颇为粗鲁地向皇宫竖起中指后,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才离去。 *** 虽然在红吟楼没花一分钱,但是手中的银子也不多了,她几经挣扎做出决定后,走进一家看起来比较寒酸的客栈。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见有客上门,小二连忙堆起一脸的笑迎了上来。 “哦,小二哥啊,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住一晚上要多少钱啊?” 见她这么问,小二面部表情立刻变为正常,“住店啊,也得看你住什么房间看,普通房间一两银子一晚,您这是要住多久呢?” “不用多久不用多久,就住今天晚上。”说着从袖中拿出荷包,摸出一枚碎银交予店小二手中,“带我去房间吧。” “好咧,客官你这边走。” 顾葭苇注意到这个小店的大堂里除了她竟然没有一个客人,不禁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想,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房间整体来说还算是干净整齐,比起野外军训那会儿住的地方还是舒服很多。 她点点头,对着小二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待会儿给我送点吃的东西上来,再准备些热水就好。” “好嘞,客官你稍等片刻。” 见他关门走了出去,顾葭苇仰躺在床上,被子散出一股潮湿的气息。 哎,还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进去,李德海现自己没有回去会不会派人出宫来找?还有那个妖孽皇帝,明儿个没人在龙辇旁伺候,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不习惯?小颜她们一定着急死了,还有苑子里准备着听故事的人们,也一定很失望……哎。 再次叹口气,她翻身脱掉鞋子盘腿坐起,左手杵在大腿上支起下巴,望着窗外挂在天际的那一轮明月,无限惆怅。 现代的她是无忧无虑的天真派,有一群闺蜜,偶尔一点点的小忧愁都被分成好几份,随后烟消云散。现如今连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真是不痛快啊。 “林亦,一一,大虾,喜儿,好想念你们啊——” “客官,食物送来了。” 见外头传来声音,顾葭苇连忙收拾好情绪,走下床拉开门,“进来吧。” 小二放好食物,便走出房间带上门。 顾葭苇拿起桌上还热腾腾的包子,使劲咬了一口,又觉得没有了食欲,转而放下。 等了一会儿,热水还是没有送来,许是奔波了一天的缘故,根本不想动,还觉得特别的困,但是女人生来的洁癖又不允许她没洗漱就上床睡觉,只得强撑着坐起,打起精神等待。 忽然,门外有两个影子走动,顾葭苇一喜,心道,总算是来了。 正准备下床,只闻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店小二。 “我告诉你,我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女子,长得那么俊俏,咱们玩玩就送到窑子里去吧!” 顾葭苇一听,心中警铃大响,不妙,原来是黑店! “你确定你那蒙汗药有用?”另外一个较为嘶哑的声音传来。 “那是当然,我都这样对付好几个从宫里偷溜出来的妞了,保证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 “嘿嘿,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只见一把匕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划着门闩,俄顷,一声脆响,门已打开。 进来两个蒙着脸的男人,店小二见屋里没人,不禁有些慌乱,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二人就被从后面丢过来的凳子砸破了脑袋,双双晕倒在地。 顾葭苇见了,顾不得还放在床头的荷包,连忙跑出了这家黑店。 大街上空荡荡的,顾葭苇甚至还能听到自己踏在青石板上的回音。她不断地往前方跑,直到筋疲力尽,停下来喘气。 还好那包子自己只吃了一口,难怪那么想睡觉,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看来那家店经常这样蹂躏从宫里出来的宫女,也是,丢失一个宫女,皇宫里的人不会大肆寻找,也不用担心对方父母会报官。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宫中的? 哎,天已经完全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顾葭苇抬头看着眼前的破庙,里面有点点火光,还是跟这位同病相怜的人借宿一晚吧,于是抬步向庙里走去。 进门只见大殿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稻草,中央一个火堆,上头吊烧着一个破罐,里面的水显然已经开了,正欢快地冒着泡儿。 奇怪的是并不见半个人影。 顾葭苇无暇再去想那么多,直径在火堆旁找了个略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蜷着身子,环抱住自己。 火堆里偶尔传来柴火爆裂的声音,丝丝火星子飞溅,正在她出神的空档,一个清脆却饱含怒火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是谁?” 顾葭苇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手里提着几个稍微破旧的碗,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眸子大而有神,只是被人侵略领地的怒火和稍微的恐惧让他的面目有点狰狞。 她连忙笑道:“小弟弟你别误会,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看见这里有亮光,就跟着进来了。” 少年放下碗,背对着顾葭苇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马上走。” 顾葭苇笑容僵在脸上,他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面对墨一样的夜色,她又退步了。这身无分文伸手不见五指的,让她去哪里? 于是回头讨好道:“兄弟,你就让我住今天一晚上吧?行么?” 少年背影僵了僵,没有吭声,拿碗在罐里舀了一碗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地边吹着气边喝着。 气氛有些尴尬,顾葭苇不以为然,就当做是他同意了。于是在门旁的稻草堆上拾了一捆稻草,放在火堆旁整齐地铺好,也就当时暂时的床了,这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还真是,寒碜。 撇撇嘴,她脱掉鞋子躺好,还好是春末夏初的天气,夜晚不算太凉,就着火堆也能撑过去一晚。 只见那少年从架子上拿下罐子放好,起身往离得较远的稻草堆里走去。明明旁边就有个草铺,还要隔得那么远,明摆着不想和顾葭苇有太多的牵扯,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此刻也一定是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 没事,被一个明天就永别的小屁孩讨厌,还不能影响她顾大侠的心情,这样想着,便不再与周公抵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明,顾葭苇就被冻醒来了。她坐起身,浑身打了个颤儿,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丝丝余灰,外面隐约下了点小雨,难怪有点冷。 她穿好鞋,见不远处的少年缩成一团,想到他还是个孩子,便拾起身下还带有自己余温的稻草,轻轻地覆盖在他身上,小声说了句:“再见,少年。”起身往外走去。 还是回皇宫比较好啊,外面连个住的地方都要看一个小鬼的脸色,实在憋屈。就算在宫门口撒泼闹到皇帝那里,她也一定要回去! 下定决心,她站在破庙门口回望了一眼,大步往皇宫方向走去。 离宫门口大概还有五百米左右,她看到前方有两个眼熟的背影,正鬼鬼祟祟地躲着,时不时四下张望。定睛一看,天啊,其中一个竟是昨天那个店小二!难道,他在这里是为了抓自己? 顾葭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只见另外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说道:“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个怎样的妞了,竟然这么辣!”说完还淫笑了两声。 店小二摸摸肩膀受伤的地方,忿声道:“我已经让兄弟们守死了皇宫每个门,只要她一出现,立马就会被抓!敢打伤老子,这一次,老子一定要让她在我身下求饶!” “行行行,到时候一定让你先来。” “……” 顾葭苇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往后退,直到转角看不见那二人的踪影,才敢大口喘气,片刻不停地往回跑。 哦买噶的,司马晔的司马晔,你天子脚下就有人如此猖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还好我聪明啊! 她拼命地跑着,比任何一次体育百米测试都要快。飞进破庙,直直地躺下,大口大口呼气,什么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坐躺,管不着了。 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转头一看,那少年竟然还蜷缩在那里,身上铺着她走时盖上去的稻草,丝毫未动。 不是吧,睡个觉还这么听话,动都不动? 这几天皇宫是回不去了,几乎无处可去,还不得叨扰他? 想到这里,她爬了起来,阳光已经穿破了云层露脸了,她走到他旁边推了推他,“喂,醒醒……”。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手臂的皮肤烫得吓人,手心覆盖上他的额头,天,烧了! 大概是昨晚离火堆太远的缘故,着了凉。 顾葭苇拂开他脸上的头,拍拍他的脸颊。“喂,小弟弟,醒醒,你烧了。” 少年眼睛紧闭着,皱起眉头,像是做了噩梦,痛苦地喊着:“不要,不要——” 见他身子还有些抖,顾葭苇放下他,连忙跑到大殿面外寻找干一点的柴火。奈何早上的一场小雨把所有干柴都淋湿了。 她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庙中寻找着一切可燃的东西,终于在一个角落现几个较粗的木材,心下一喜,抱起木柴放在少年旁边架好,顺便还在周围堆满了被雨弄潮了的木柴。只是,去哪里找火呢? 昨天那火应该是那少年点的,他身上要带有火折子或是打火石才对。顾葭苇起身走到少年旁边,伸手探进他的衣衫里。 猝不及防,被少年一巴掌扇歪了头。 “不要,滚开,不要碰我……你滚开……” 她有些怔,随即猛地起身,“靠,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用力地扇过耳光,你赢了,我走!” 她像是赌气般踢散了架好的木头,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娘……娘……求求你不要把我卖给他啊……娘……” 顾葭苇停住了步子,微侧着头,少年的呢喃声还在继续。 “娘……你在哪……娘……” 哎,好吧,算她自认倒霉,谁叫昨晚自己占了他的地盘让他着凉的?她调转回头,抓住少年垂下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你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不一会,少年便安静了下来,顾葭苇抽出被他死死握住的手,然后顺利地在他腰间找到了打火石,用些稻草做引点燃了木头,破庙内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 架好罐子,从外面的破水缸里舀来了一些水,放在罐子里头烧着。顾葭苇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先用沸水浸泡后,再沾了凉水敷在少年额头。 0382 ();“好了,你回去吧,小心一点,机灵一点,我不希望顾葭苇的结局也和瑾妃一样。”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哑着嗓子,努力控制住情绪,起身退了出去。 最后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帮了他这一次,就离开。 他只顾往前走,永远都不会回头看看的,永远都不会。 过了好久,李德海才转身,望着刚才黑衣人跪的地方,喃喃道:“我这副模样,还能给你什么?” 又是一个清晨,顾葭苇醒来时其他三人早已去当差了,动了动,肩膀貌似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而且贴上了药膏,估计又是小颜趁她睡着的时候弄上去的。想起昨晚李浩说会在皇上那里给自己请个假,便又闭上眼睛,打算睡个完整的懒觉。 门骤然被敲响,“顾司侍,你在吗?” 顾葭苇尖起耳朵,细细听着觉得这声音很熟,略微思量了一番,才想起这是害她肩膀受伤的薛慕然。 一大清早,他过来干什么? “在,你有何事?”她清了清嗓子,答道。 “哦,老大说这几天我要负责照顾你,所以我就过来了,顺便给你端来了药。”薛慕然朗声道。 “不用了,我挺好的,你回去吧。” “那可不行,”他立刻说道,“要是被老大知道了,又要找我切磋武艺了。况且你还是要喝药的啊,不然怎么能好呢?” “……” “那你等等,我还未洗漱。” 薛慕然见她松口,不禁松了一口气,“好的好的,我就在这院子里坐着,你慢点来没关系。” 顾葭苇见他小孩心性,不禁弯弯嘴角,掀开被褥用左手徐徐换着衣服。 片刻,她打开门,走至院中,已是日上三竿。 薛慕然抬头望着从屋内走出来的女子,昨儿个见到她是夜晚,灯光昏暗看不清楚,现如今却是惊为天人。从来没见过女子有这样的打扮,一身净白绣花衣袍,青丝用一根洁白的绸带松松地束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却依然神采动人,水眸扑闪扑闪,似在传情。见过那么多的妃嫔,却没有一个比得上面前这个女子来得动人。 顾葭苇见他痴傻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嘿嘿……”他这才反应过来,痴痴地笑两句,“难怪老大有时做梦都会唤着你的名字,当真是天生丽质。” “什么?”他几乎是喃喃自语,顾葭苇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没什么,嘿嘿,你先喝药吧。”说完把手里的碗递给顾葭苇。 望着那黑漆漆的液体,顾葭苇觉得有些反胃,她皱皱眉头,“这么苦,我能不能不喝啊?” “都还没喝就知道苦了?嘿嘿,还好我有准备。”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布包,伸到顾葭苇面前,“这里有几颗蜜饯,喝完之后立刻含住,就不会觉得苦了。” 顾葭苇咬咬唇,她不娇气,况且这药喝下去,是能让自己早些康复的,一咬牙,一狠心,便端起碗放至嘴边,一口气倒了进去。 比起这个,从前不小心吃到的鱼胆,那还真是小菜一碟! “好苦……” 薛慕然眼疾手快,拿起一颗最大的蜜饯塞进她口中。 好一会儿,顾葭苇才感觉自己的味觉正常了。她吞下蜜饯,又伸手拿了一颗含着。 “有没有什么活儿要干的?我都可以帮你做的,昨儿个误伤了你真是过意不去,还请你原谅。”薛慕然收好剩下的蜜饯,抓抓头,显得有些拘谨。 顾葭苇知道要是不让他做些什么,可能他就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直到肩膀上的伤好透,到时候怎么出宫呢? “嗯……我还没有用早膳,不如你给我剥葡萄吃?” “好啊,你等等,我这就回去取葡萄。”话刚落地,人就已经在百米开外。 顾葭苇张张嘴,笑出声来。 走进屋内坐下,她开始谋略着自己的赚钱计划。 根据前辈们的经验来看,现代人在古代,最容易赚钱的途径就是改造青楼了。因为喜欢逛窑子的男人多半出身富裕,只要对症下药,抓住他们的脾性,一定会财富滚滚来。 可是自己当初学的专业是专注于房地产那块的调研,吊吊胃口还是可以的,要怎么抓住男人的爱好把青楼经营好,还真是黔驴技穷。 只能重操旧业,做房地产买卖? 到时候再看吧,大景朝民风较为开放,说不定男女私奔,还真需要租住房屋呢。 万事都是需要本钱的,先还是需要赚到第一桶金。 哎……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没钱还真是寸步难行啊。 顾葭苇叹口气,趴在圆木桌上,有些颓废。 况且自己身上的这两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爆炸了,她必须要尽快才行啊。 正想着,薛慕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捧着两吊葡萄,颗颗晶莹剔透,上面还留有水珠,煞是诱人。 “顾司侍,这个可是李总管赏给我的,嘿嘿,你尝尝。”说着便在顾葭苇身边坐下,把葡萄放于桌上,想起她肩膀上的伤殃及了右手,便扯下一颗葡萄剥了皮放置她嘴边。 顾葭苇倒也不含糊,张口就含住,细细咀嚼,香甜可口,还没有籽,她眼角弯弯,“好吃!” 薛慕然一听,整个脸笑成了一朵花,灿烂无比,“嘿嘿,你喜欢就好。”说着又剥了一颗,递至她嘴边。 顾葭苇张口,却不小心连同他的手指一同含住了,正是尴尬,门口突来传来皇帝暴怒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回,见皇帝满脸怒容站于门口,立刻起身下跪行礼,“奴婢微臣参见皇上。” 顾葭苇口中还含着一粒葡萄,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 司马晔见了,以为她是做贼心虚,当下怒火更甚,指着薛慕然,“你,给朕出去,以后都不要踏进繁星苑!” 虽然不明白皇上怒意何来,薛慕然还是恭敬地应看一声,行礼出去了。 皇帝转身关好门,走到顾葭苇身边,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望着自己,“朕一听说你受伤了,一下朝就赶过来看你,结果你却在这里和别的男人私会?” 顾葭苇柳眉皱起,她嘴里还含着个东西啊!顾不得那么多,她用力扯开皇帝的手,吐出嘴里的葡萄,这才答道:“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司马晔脑海里想起刚才那一幕,她含情脉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张嘴含住他的手指,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们!刚刚怎么就放走了那个男人呢! 顾葭苇见皇帝身上的怒气越严重,不禁缩缩脖子。真是莫名其妙,这个皇帝今天又是哪门子的疯啊? 下一秒,皇帝的那张俊秀的脸放大在眼前。 不是吧!!! 全身上下就只有脑袋是可以活动的,她拼命摇头,“唔……唔……!” 皇帝心中不免柔软了起来,却不打算放过她,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小洱给大家鞠躬鸟最近学校的电一点都不给力,老是断电,不过过几天就会好的小洱保证,按时更新希望各位妹子留个言投个票什么的嘿嘿爬走吃饭再窝在电脑面前估计我小命不保会被某某某谋杀的鞠躬 见司马晔的眼睛睁了又闭,顾葭苇有些绝望,眼角瞬间湿润了。她闭上眸子,停止了挣扎。 司马晔见身下的人不再挣扎,动作也变得温柔了起来。dudu1(); 她不免得又开始挣扎,“皇上,皇上,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皇上,你有可能是被下药了,你清醒点好不好?” 司马晔不悦地低沉着声音,“叫我晔。” 顾葭苇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说,”司马晔见她这副可爱模样,“我允许你叫我晔,妖精。” 还能够这么清晰地说话,说明他没被下药啊,那这是怎么回事?一如反常的宠溺,还叫她妖精。 从来没见过一个这么温柔的他,她差点就要被蛊惑了。 不过也只是差点,慕容风尘与赵顼的脸不断在脑海中交错出现,她哪里还有其他的精力去享受眼前这个男人难得一见的温柔? “晔……你先放开我,我们有什么事情慢慢商量行不行?我刚刚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我改还不成吗?” “我不想同你慢慢商量,我要你,要你成为我的女人,要你享受绝世隆宠,时刻带你在身边。” 顾葭苇懵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司马晔停下动作,望着她,“我说,我要立你为妃。” 顾葭苇突然觉得小腹一痛,忍不住皱了皱眉,司马晔以为是自己压住了她,左手撑在她右侧,微微支起自己的重量。 “皇上,我,誓不为妃的。”顾葭苇努力压住那抹痛楚,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道。 “什么?!” “我以为上一次我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皇上,我根本不适合做后宫中的女子,你放过我吧。” 一个女人不能和别人共用的,除了牙刷,还有男人。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司马晔的凤眸里聚集了些许的怒气,“由不得你不做,我现在就要了你!” 顾葭苇嘲讽地勾起一抹微笑,“随意,不过你若是想用这个绊住我,劝你还是省省,我不在意那一道膜!誓死,也不当你的妃子。” 司马晔有些震惊,她真的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处子?还是,她真的宁愿失去贞洁,都不愿意嫁予他?既然不在意,那就给他好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顾葭苇闭上眸子,努力关闭自己的感官,却现小腹越来越痛了。 莫不是……毒性作了? “你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是汗水?哪里不舒服吗?很痛苦吗?” 顾葭苇伸出左手覆上小腹,“痛” 司马晔只觉得心都碎开了,“来人!来人!” 李德海推开门低头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马上传太医,快!” “奴才遵旨。”李德海退了出去,顾葭苇想起静姐姐说过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就去找她,立马挣扎着想要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需要什么?你和我说。”司马晔连忙调整姿势,让她舒适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就嵌进了他的心脏,后宫岂会无绝色女子?但自己的心就是赖在她身上了,父皇说过,身为皇帝,要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非常不易,不管她爱是不爱,既然扰乱了他的思绪,就一定要她负责到底! 算算日子,好像也差不多了,她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耳朵尖都像是被血液侵泡过一样。 见她腿间落下鲜红的血液,司马晔倒是也明白了几分,暗自运用内力,左手覆于她的小腹,心疼地问道:“每个月都会疼痛如此吗?” 一股暖流自他的手掌流进她的身体,顾葭苇顿时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全身无力,她瘫软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俄顷,杨太医走了进来,匍匐在地,“老臣参见皇上。” “平身,太医过来看看。”司马晔拿起丝被盖住她风光乍泄的身子。 “是,皇上。”杨太医起身,见皇帝躺坐于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仔细一看,这不正是昨晚的那个女子嘛。 他没有表现出过多表情,淡然地走至床边,放下医药箱,给她把脉。 须臾,退后几步,“回皇上,这位姑娘乃是虚阴不调,才会引起下腹疼痛,待老臣开几个方子,平时多喝红糖水,就能减轻病痛。” “嗯,李德海,按照太医的方子抓药煎了来。” “奴才遵旨。” “奴才告退。” 又要喝药?顾葭苇有些郁闷,她也只是第一天痛一下而已,没必要吧?! “皇上,不用喝药那么严重的,喝点红糖水就好了,我现在想沐浴。” “我说过。” “什么?” 司马晔低下头,轻吻住她的唇瓣,“我许你叫我晔。” 说完放开她,扬声唤了句:“来人,朕要沐浴。” 顾葭苇静静地把头埋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便有太监宫女6续送来沐浴用的浴桶以及其他进来,并架好屏风。这古代的女人月经期间到底是怎么过的啊?没有卫生巾的日子……哦买噶!不行,她得向小颜求救。 “皇上……”见司马晔瞪了她一眼,立马改口道:“晔,你能够把跟我同寝的小颜叫回来帮我么?她在御膳房当班。” “来人,去御膳房叫小颜过来。”司马晔直接吩咐了下去,然后转头道:“现在你可以沐浴了吗?待会儿水又凉了。” 顾葭苇眨巴眨巴眼睛,难道他要在这里看自己洗澡? “皇上……嘿嘿……”她坐起身,离皇帝一米远,拿起被子盖住自己,“男女授受不亲啊,您,能不能先出去?” 司马晔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瞪了她好一会儿,直到顾葭苇鸡皮疙瘩都起了三层,这才慢悠悠地道:“你好好休息,这几天都不用当班,朕有时间就过来看你。” 顾葭苇裹着被子,勉强行了一个礼,“谢皇上,恭送皇上。” 司马晔上前勾起她的下巴,“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叫我,晔。”语毕,下床离去,还体贴地为她关上了房门。 顾葭苇长呼一口气,阿门,总算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她连忙爬起,三两下除掉身上的衣服跨进浴桶里,虽然是初夏的天气,但是此时的她浑身都冰凉,正好需要温暖。她满足地靠在浴桶边缘,闭上了眼睛。 不久,小颜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小姐,小颜进来了。” 这让她恍惚以为回到了刚刚来这里的那一天,再想起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对她怀有警戒,不禁有些怆然。 她是自己到这个鬼地方来见到的第一个同性,按照剧本展,应该要成为闺蜜的,结果却是如此。 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顾葭苇扬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葭苇睁开眼睛,小颜走到屏风外面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 顾葭苇脸上一红,“那个……我,嗯,来葵水了,怎么办?” 小颜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到木柜前,打趣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这个呀,你别急,我这就帮你找条新的带子出来。”dudu2(); 顾葭苇吐吐舌头,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月经带了,不禁带了点点好奇。 啦啦啦啦啦顾葭苇小妞又要出宫鸟这一次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亲们猜一猜她会不会直接去找慕容美人告白?哈哈哈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誓不为妃收藏红票留言都可以帮小洱冲击新人榜的现在这里鞠躬感谢鸟遁走 “找到了,小姐,我过来了。”小颜越过屏风绕了进来,见顾葭苇整个身子都浸泡在热水里面,只留了一个头在外面,不禁又勾了勾嘴角。 顾葭苇睁大眼睛望着她手里的那一条灰色的布袋,额上滑过三滴汗,“就是这个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 “干净的草木灰啊,小姐以前没用过?”小颜把带子放到矮杌上,又从柜子里拿出衣物,放于一旁。 “嘿嘿……那倒不是,只是觉得皇宫里的人用的应该和我们平常用的不一样,嘿嘿。” 小颜微微一笑,没有搭话,退了出去。 顾葭苇撇撇嘴,迅擦干身子,跃出浴桶。 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月经带的用法,果然是没有卫生巾来得舒服啊,顾葭苇叹口气,走了出去。 右手还是不能提重物,这让她有些郁闷,“小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小姐是饿了吗?” 说到饿,还真有一点,毕竟早上只吃了两颗葡萄,还咬到了薛慕然的手指。 咬到手指? 顾葭苇猛地一惊,难道那个时候皇帝是指这件事? 原来他是吃醋了,才会那么失常。他会吃醋,难道他真的看上了自己? 顾葭苇想着,浑身一颤,那个李德海说皇帝会看上自己,然后以这个作为基础搞些阴谋出来,天啊,敌在暗我在明,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姐?”小颜在伸手在顾葭苇眼前晃了晃,怎么说走神就走神了呢? “啊?哦,是啊,有点饿了,小颜你去御膳房弄点吃的过来吧,顺便找几个人把水抬出去。” “好的小姐。” 见小颜走出去后,顾葭苇叹了口气,仰躺在床上,每个月的这几天她的心情就特别地不好,现在踩了穿越到皇宫,还得到了皇帝的喜爱,别人最多也是担心后宫妃子找上门来,她却还要担心一个太监不安好心,还有身体里的两颗毒药…… 她可没有那么乐观,认为它们会以毒攻毒,相生相克,最后自己相安无事。 午膳过后,小颜被叫去当班,太医院的人又送来了一碗黑漆漆的药,她捏着鼻子喝了下去,随后腹部的疼痛真的稍微减轻了些许,看来这些个老太医常年对着女人,对这方面的事情还真有一手。 经期的缘故真的不想出门,她便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等小莹回来。 突然触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回宫前小狸给的那个竹哨。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是说,这个东西可以召唤那只鸽子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样想着,便翻身坐起,推开窗户,拿着哨子吹了几下,那声音清脆悠长,煞是好听。 放下哨子,满怀期待地四处看去,只是等了好久,都不见有鸽子飞来,别说是鸽子了,就是一只普通的鸟影,都没有。 顾葭苇垂下头,关好窗户走回床边,再次把哨子收进枕头里,掀开被子躺了下来。就算它来了又能对小狸说些什么呢?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破庙里,有没有被饿着。不过,带个小小的银子给他也好啊…… 想着想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掌灯时分,其余三人都已经回来,小莹见她醒来,连忙凑过来,道:“小苇,今儿个高公公和我说了,明天轮到我出去采购,到时候你穿着我的衣服,尽量低调点别引起别人注意了。” 顾葭苇心上一喜,抓住她的手,“真的吗?谢谢你,那明天我怎么过去呢?到哪里集合出宫?” “你先别激动。”小莹反抓住她的手,“到时候我会带你过去,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来。” “嗯嗯,都听你的。” 小莹婉转一笑,“这才乖,见到你祖母帮我问候一声,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顾葭苇眼角一湿,顿时觉得心口有些堵,要知道私自出宫可是死罪,她冒着被牵连入狱的危险帮助自己,这份感动,她顾葭苇一定铭记于心。 见她低头不说话,小莹还以为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恢复正常的音调道:“今儿个我给你带了点小点心,嘿嘿,要不要尝尝啊。” 小颜一听,连忙道:“别,你是知道她的,到时候积食了又得出去晃悠。” 小莹恍然醒悟,“我倒忘了这个事情,嘿嘿,你还是明早再吃吧。” 顾葭苇反常地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 外头突然传来李浩的声音,“顾司侍,你在吗?出来一下。” 小紫猛地抬头,瞪着顾葭苇,那眼神让她心里有点毛,连忙道:“可能是过来送药的,别多想,嘿嘿。” 她快步走至门边,拉开门,李浩正欲说些什么,她看见他手中的碗迅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再还给他,然后关上门,扬声道:“李侍卫,天黑了,请回吧。” 李浩伸手欲敲门,转念想想又放下了手,“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 顾葭苇嘴里苦得要命,听得这句话,更是忍不住满头黑线,兄弟啊,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僵硬地回头,现其余三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忙笑道:“这是干嘛呢,还不上床睡觉啊。” 小紫一笑,“嗯,不错。” 不错?不错什么?她满头疑问,却不敢问出来,只得嘿嘿赔笑着。女人的嫉恨心一旦被激,那可是比原子弹爆还恐怖的力量,李浩,你丫的是要害死我啊! 直到上床睡觉,小紫都没有找她“谈人生,谈理想”,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来找她谈,她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起,免得被人家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候被误会是炫耀就更难扯平了。 想来小紫生性善良,再加上自己与李浩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应该没事。顾葭苇把目光投向窗外,明天就可以出宫了,到底怎么赚这第一桶金呢?还是去青楼看看?不行,必须先找到小狸,他一个人在破庙里还不知道过着怎样的日子,得给他带点东西去,不如就带小莹拿回来的糕点吧,还有一些碎银子…… 想着想着,便沉入梦乡。 翌日,天还没有亮,就被小莹摇醒了。 她连忙坐起,右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扎好马尾洗漱后,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些碎银子以及饰,用布包包好点心,便跟着小莹走了出去。 行至偏门,小莹拉着她躲在转角的墙后面,门口已经有几个宫女太监在等候了,看来管事的高公公还没有来。 小莹拉着她蹲下,小声地说道:“待会儿你就站在他们中间跟着高公公出去就好了,出宫采购共是四个时辰,中午会有休息时间,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看你祖母了,但是只有半个时辰,你自己要把握好。高公公一直都是把女子当做男人使唤的,会有些辛苦,一定要撑住,尽量不要引人注目,以免露出马脚。” 顾葭苇小鸡啄米般一直点着头,用心地记住小莹说的每一句话。 见后边来了一群人,小莹连忙道:“快过去,高公公来了。” 顾葭苇心一横,快步走了过去站到人群中央,同他们一同行礼,“见过高公公。” “嗯都起吧,今儿个,大家都努力干活,做得好,本公公有奖励。” 一个伪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葭苇浑身颤了颤,这才是她印象中的太监的声音啊,为什么李德海就不是这么回事呢? 众人站起,“谢公公。” “小青子,走吧。”dudu3(); 顾葭苇一听,连忙抬头,只见高公公身后站着一个人影,正弯着腰,一副标准的奴才样,这不正是整天恩公长恩公短的小青子公公吗?怎么被调到御膳房了? 来不及想太多,众人已经出。顾葭苇站在人群中间望着前方的高公公的头颅,长呼一口气,还好没有人现。 正欲抬步,却现前面的人都已跪下,接着扬声道:“参见丞相。” 顾葭苇心下一惊,连忙跟着跪下,不会这么倒霉吧?李晨是认得她的啊! 李晨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晨光熹微,正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候,坐马车太遗憾了。 “嗯,都起来吧,高公公,又出去采购?真是辛苦。”看来他们经常遇到,并不是自己运气不好,顾葭苇暗暗地稳住心思,静观其变。 高云堆起满脸的笑,“哎哟,丞相大人折煞奴才了,这是老奴分内的事情,倒是丞相大人,每天如此勤奋,倒是皇上之大幸,社稷之大幸啊。” 林晨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细长的凤眼眯起,散出危险的气息。 让他现有趣的东西了,呵呵。那站在人群中央低着头的,不正是皇帝大人最近的新宠,顾葭苇司侍嘛。 今天是这周页推荐的最后一天,但是收藏竟然一个也木有涨,反而掉了,小洱看着觉得心情好低落,难道我真的写的不好么?妹纸们,要给力啊 见林晨直直地望过来,顾葭苇心下一惊,连忙低下头,天啊,他看到自己了? “高公公,你今天带的这群人,倒是有几个挺特别的。” 高云满心疑惑,平时撞着林丞相,也就是问候几句,今天怎么还闲聊了起来? “丞相见笑了,不知丞相说的是哪个宫人?” 林晨伸出手,正指着顾葭苇所处的位置,朗声道:“你过来。” 顾葭苇咬住下唇,不用抬头就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天啊,怎么办,要不要跑?可是这里是皇宫的范围,到处都有巡逻的侍卫,又能逃到哪里去?哎,反正都是一死,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顾葭苇把头一横,抬头走了出去。 林晨见她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由得失笑。 小青子见是恩公,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暗暗想着解救的办法。 “奴婢小莹,见过丞相。” 林晨这才知道原来她是顶替别人的名字出宫,嘴角弯了弯,并不说话。 见他不喊起,顾葭苇不得不一直单膝跪着,背脊挺得僵直,低着头。 小青子急得满头是汗,小声地跟高公公说道:“公公,再不出去就赶不回来了。” 高公公一听,连忙打圆场,“哎哟喂丞相啊,老奴还赶着出去呢,你要是喜欢这个宫女,就向皇上要了去吧。” “恐怕,皇上不会给呢。”林晨嘻笑,接着道:“高公公,这位小莹姑娘可是受过皇上赞美的,你照顾着点。我也得上朝了。”他特别加重了小莹姑娘四个字,说完大笑着离去。 “恭送丞相。” 林晨远去后,高公公连忙扶起小莹,“原来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呢。你就跟在咱家身边候着吧。” 有惊无险! 小莹连忙称谢,跟在高公公身边走出了宫门。 真好,又出来了,虽然摸不懂林晨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皇帝面前揭穿自己,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摸了摸袖中的点心以及碎银子,一定要找个机会溜走,见见小狸,还有自己的赚钱计划。 走至大街,望着渐渐多起来的路人,顾葭苇有些着急,她不能真的跟着去采购啊,没有接受过任何培训,万一露出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抽泣起来。 高公公听到啜泣的声音,回头,见她在哭,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回高公公,奴婢住在京城的祖母病重,恐怕……恐怕……奴婢想回去看看她……”说着又抽泣起来。刚刚林晨还说要他仔细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果然,高公公手中的绢子一挥,擦去她硬逼出来的几滴眼泪,“咱家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今儿个刚刚好跟着出宫了,你就回去看看吧,申时之前回到宫门口等着就好。” 顾葭苇一听,连忙行礼,“谢谢高公公。” “嗯,不要忘记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好,走吧。”说完,继续领着众人向前走去。小青子故意落后了几步,小声地对着顾葭苇道:“我们一般都是申时一刻才回宫,苇姐姐申时赶到宫门口便可。这里是我存的几两私房钱,给祖母买药吧。”说完把一个荷包塞入顾葭苇怀中,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疾步赶上了高公公。 顾葭苇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朝破庙的方向走去。有些人你授予他恩惠,就别想不图回报,拒绝的话他就一直良心不安,缠着你。 才走至破庙门口,她就朗声道:“小狸,你快些出来,姐姐来看你啦。” 小狸一听,连忙放下破碗,跑了出去,见来人真是她,硬生生地止住脚步,看着她走近。 顾葭苇跨进大殿,见他又在烧水喝,有些心酸,她一把抱住那个别扭的小孩,使劲揉着他乱糟糟的头,笑道:“小屁孩,有没有想姐姐我啊?嘿嘿。” 小狸挣扎不开,只得任由她抱着,闷声道:“没有。” “哈哈,”顾葭苇笑得更为大声,“知道你个小屁孩口是心非!”她拉着小狸在稻草堆上坐下,掏出袖中的布包,“噔噔噔噔!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小狸目光闪了闪,“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顾葭苇勾勾眉毛,怂恿道。 小狸见她一脸神秘的样子,伸手翻开了布包,几块精致的点心乖乖地躺在她的手心。 “怎么样,没见过吧?饿不饿?快吃啊,我特意带过来给你吃的。”顾葭苇见他只是瞪着东西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催促道。 小狸望着这熟悉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滚,他想吐,也深知除了酸水真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默默地拿过脆米酥,放至口里咬了一口,就着水,咽了下去。 顾葭苇以为他是感动,并没有现这个别扭孩子的异样,腆着脸问:“好吃吧,看姐姐对你多好啊。” 小狸抹掉嘴唇上的残迹,“嗯,谢谢姐姐。” 见他如此乖巧,顾葭苇顿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拉扯着,虽然不知道他母亲究竟有什么苦衷,但是抛弃自己的儿子,真是无法原谅。 “姐姐,你不是在皇宫的吗?怎么跑出来了,还有,你怎么不和我联系呢?我不是把竹哨交给你了吗?” 顾葭苇把布塞进衣袖,“哎呀你别提了,你那个哨子根本就没有用,我昨天吹了好半天都没见一个鸟影子。” 小狸一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倒是忘了教你唤它的节奏了。” 顾葭苇对天犯了一个白眼,“我就说嘛,那你现在教教我?不过我今天没有带哨子来诶。” “嘘嘘嘘嘘嘘嘘。”小狸模仿了哨子的声音吹出了节奏,顾葭苇一听,惊为天人,奇才啊,这口技,可以去选秀了。 “哇塞,小狸,你好棒,还能模仿什么声音?”她猛地凑近小狸,眸子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小狸脸上一红,“动物的,还有比较简单的人声,都会的。” 顾葭苇大喜,现宝了,说不定以后就会派上大的用场,她乐得一把抱住小狸的头,随即又放开,双手捧着他的脸蛋儿,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亲爱的,你太厉害了,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吧,我想法子让你的本领得到最大的挥。” 小狸别扭地扯开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沉浸在想象之中。++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下载免费阅读器! 0389 小狸望着这熟悉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滚,他想吐,也深知除了酸水真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默默地拿过脆米酥,放至口里咬了一口,就着水,咽了下去。 顾葭苇以为他是感动,并没有现这个别扭孩子的异样,腆着脸问:“好吃吧,看姐姐对你多好啊。” 小狸抹掉嘴唇上的残迹,“嗯,谢谢姐姐。” 见他如此乖巧,顾葭苇顿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拉扯着,虽然不知道他母亲究竟有什么苦衷,但是抛弃自己的儿子,真是无法原谅。 “姐姐,你不是在皇宫的吗?怎么跑出来了,还有,你怎么不和我联系呢?我不是把竹哨交给你了吗?” 顾葭苇把布塞进衣袖,“哎呀你别提了,你那个哨子根本就没有用,我昨天吹了好半天都没见一个鸟影子。” 小狸一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倒是忘了教你唤它的节奏了。” 顾葭苇对天犯了一个白眼,“我就说嘛,那你现在教教我?不过我今天没有带哨子来诶。” “嘘嘘——嘘——嘘嘘嘘。”小狸模仿了哨子的声音吹出了节奏,顾葭苇一听,惊为天人,奇才啊,这口技,可以去选秀了。 “哇塞,小狸,你好棒,还能模仿什么声音?”她猛地凑近小狸,眸子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小狸脸上一红,“动物的,还有比较简单的人声,都会的。” 顾葭苇大喜,现宝了,说不定以后就会派上大的用场,她乐得一把抱住小狸的头,随即又放开,双手捧着他的脸蛋儿,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亲爱的,你太厉害了,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吧,我想法子让你的本领得到最大的挥。” 小狸别扭地扯开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沉浸在想象之中。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小狸突然抬头问道。 “申时,不急,时间还是有的,咱们先去街上遛一遛。”说完她站起身,拉着小狸跨出破庙。 虽然处境很艰难,但是小狸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一个这么爱干净的孩子,深得她意啊。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顾葭苇拉着他直直地往上次光顾的成衣店走去。 小狸有些惊慌,眼神四处飘着,生怕见着不想见的人。直到走到成衣店门口,他才把心放下来,顾葭苇拉着他走了进去,掌柜的看见小狸乞丐打扮,不免皱了皱眉,但是多年的经验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莫欺少年穷。 顾葭苇兴致勃勃地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在小狸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最后终于选定了一件竹青色的长衫,她怂恿着小狸进试衣间。 “姐姐,这……不大好吧,衣服都挺贵的。”小狸有些犹豫,钱,他可以有,但是…… “没事没事,”顾葭苇把衣服塞进小狸怀里,“姐姐今天有钱的!”顺手就把她推进试衣间,然后关好门。 小狸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叹一口气,伸手解下身上的衣服。 等他换好走出,顾葭苇已经穿着同一款的衣服结了帐站在外面等着了,见小狸有点懵,她大笑着向掌柜借了篦梳和一盆水,帮小狸梳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型——简单的马尾,然后帮他把脸洗干净,走到铜镜面前。 只见镜中两人穿着同样花色的衣服,辨不清男女,较为高挑的那一个言笑晏晏,眸若星辰,神采飞扬,让人移不开目光。另一个则显得有些呆板,但是精致的五官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两人站在一块,更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顾葭苇笑道:“我眼光不错吧,嘿嘿,走,姐姐带你去青楼逛逛。哦不,现在开始是哥哥了。” “青楼?”小狸皱皱眉,“姐……哥哥,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赚钱啊。”顾葭苇拉着小狸走出成衣店的大门,两人穿过街道,吸住了所有年轻女子的眼球,她得意地抬头挺胸,带着小狸往红吟楼走去。 在门口站定,小狸死死地盯着眼前红吟楼的招牌,握紧拳头,脚底像是生了根一般,丝毫不动。 顾葭苇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了小狸?放心啦,不是真的让你去找乐子的,我们今天过来是要赚钱的。” “我……” “哎哟,你怕什么?我都没有怕,上次我来的时候还得罪了李尚书的儿子,害他被打呢,不过估计他也不敢再上红吟楼了,总之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小狸微微低下头,掩藏好情绪,任她拉着自己走进他曾经誓再也不来第二遍的红吟楼。 万分抱歉地说,今天学校又停电鸟~我真的想拿面条抽死他们!!!小洱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甫一走进,正周游于众男人之间的老鸨便眼尖地看到了她,还是那身装扮,摇着扇子笑吟吟地走过来,“哟,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啊,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妈妈我。” 顾葭苇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上次她说过的狠话并不是吓唬吓唬而已,扯出一抹笑,轻声道:“我今儿个,是来找你当家的——慕容风尘的,因为我相信,赚钱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 芸娘收起笑,打量着顾葭苇,似乎在看她的话有几分可信之处。 顾葭苇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她探究的目光,还捏了捏身旁小狸的手心,叫他放心。得到小狸的回应,他反握紧了她的手。 须臾,芸娘脸上又恢复了招牌笑容,“您的心思妈妈我了解了,来来来,跟着我上楼,妈妈一定为你找最适合的。” 顾葭苇弯弯嘴角,成了。 于是拉着小狸跟着老鸨一起上楼,老鸨走在前面一摇一摇地带着他们走到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门口,只是瞬间,老鸨便收起那周旋的一套,正色敲门道:“主子,有位姑娘找你。” 过了一会,里面响起慕容风尘熟悉的冷声,“让她进来。” 老鸨让开身子,“进去吧。” 顾葭苇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一间很简单的起居房,一桌一柜一张床,真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慕容风尘一身白衣,丝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正坐在桌面前对着窗外自酌。 顾葭苇也不客气,拉着小狸在他身后坐下,开口道:“慕容公子,最近可好?” 慕容风尘一听,当下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转头看过去,竟是那个叫顾葭苇的女子。 随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顾葭苇强忍住心中那一股莫名的酸涩与揪痛,望着那张前世今生都忘不掉的脸,正色道:“当然是正事,你这红吟楼虽然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但是我仔细观察了一番,旁边的青楼生意也是挺不错的,说明你还没有完全垄断这个生意。赚的钱,自然也不是特别多。我知道你是我朝第一商富,但要是有钱赚,谁会拒之门外呢?” “听起来,你有好的法子?”慕容风尘饮了一口酒,还是那样漫不经心。 “当然,只要你我给调遣一切的权利,午膳过后,我就可以给你看看最初的效果。你看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合作。” “皇宫,未必是这么好出入的?”他挑起眉,终于来了兴致,这个女人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他有点好奇了。 “这个你不必操心,反正我是负责出点子的人,到时候我弟弟会把我的想法传达给你,你照着做就行,我保证,红吟楼的招牌就此打响,从此垄断青楼生意,变成天下男人都想一探究竟的地方。” 慕容风尘瞥了小狸一眼,道:“你不觉得,加点什么东西会更有趣吗?” “你想要加什么?” “呵呵,要是你失败了,就在皇宫帮我做事,怎么样?” 他虽然笑了,但在顾葭苇看来却更像是魔鬼,不禁打了个寒颤,转瞬又轻哼一声,“行,这个赌,我接受,但是我要是成功了,那么利润分成就不是五五,而是我七你三。” 慕容风尘笑了,豪迈地笑出声来,“好,就依你的办。” 顾葭苇顿时有点痴,他的笑和记忆中的那张笑脸如此相似,让她不自觉地伸手想去触摸。 小狸见她出神,连忙把她伸出去的手抓回来,顾葭苇回过神来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我需要一些技术人员,还有现在的老鸨。” “技术人员?”慕容风尘疑惑道。 “呃……就是木匠啊,乐师啊之类的人。” “好。”慕容风尘拿出别在腰间的玉笛,只见那笛子大约只有一节竹子那么长,通身晶莹翠绿,尾部系着一根翠绿的流苏,煞是好看。 他把笛子横放在嘴边,吹出怪异的节奏,但是那声音却清脆动听,让人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 俄顷,从窗户跃进来两个通身黑衣打扮的人,老鸨也推门而入。 三人齐齐跪于慕容风尘脚边,齐声道:“参见主子。” 顾葭苇有点懵,这就是前辈们说的,暗影? 不过干嘛白天也这身打扮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刺客吗? “嗯,风影二人把产业里精通乐器以及木匠的人聚集,从中挑出最优秀的人来,我只给半个时辰。芸娘坐在这里等候差遣,下去吧。” “是,主子。”转眼,二人便没了身影。 芸娘见顾葭苇一脸悠闲地望着自己,嫌恶的心思更是明显,她站起身来,问道:“主子有何事?”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你全力协助这位顾姑娘,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慕容风尘收好笛子,这才慢悠悠地道。 “是,主子。”芸娘心中虽然有众多疑惑,但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她明白,就算是问了,主子也不会解释的。 “嘿嘿。”顾葭苇站起身,走到芸娘面前,伸出手,“原来你叫芸娘啊,很有韵味的名字,我是顾葭苇。” 见她没有反应,她也不觉得有其他,转而回头对慕容风尘说:“待会儿布置完成之后我会派人来叫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慕容风尘没有回应,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细细地喝着。 “芸娘,我现在需要大量的资料,去你房间吧。”她又回头对小狸说:“小狸,你跟我一起吧。” 接着三人便离开了房间。 慕容风尘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有些出神,这种无聊的赌约……还真不是他的风格,不过,暂且就看看她有什么法子吧。 *** 皇宫,玉锦宫。 “瑨妃娘娘,你猜奴婢刚刚在宫门口看见谁了?” 瑨妃取下间的沉重的金步摇,拿起木梳梳理着头,漫不经心地问:“看到谁了?” 碧落放下手中的青瓷花瓶,小声道:“就是那个擅长说故事的顾司侍。” “哦?”瑨妃一惊,回头问道:“看到她出宫?有何不妥之处?” “要是得到皇上的允许,出宫也未尝不可,但是这顾司侍,貌似是想偷溜出去的。”碧落凑了过去,接着道:“那顾司侍,竟然是以御膳房负责采购的宫女的身份出去的,好像是叫什么,小莹。” “此话当真?”瑨妃乍地站起,盯着她道。 “奴婢亲眼所见,当然是真。娘娘不是想把她调到自己身边嘛,这倒是个好机会。” “嗯,皇上从小就喜欢听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多次拿这个打趣呢。要不是因为这个,本宫才懒得与小人物纠缠。既然抓住了她的把柄,就由不得她说个不字了,明儿个一大早你就去繁星苑把她给本宫请来。”瑨妃嘴角弯弯,显得心情很好。 “奴婢遵旨。”碧落更是笑容满面,瑨妃比皇后受宠,她就不用事事看朝霞那个死丫头的脸色了。 芸娘带着二人走进隔壁不远的一间房,房内的摆设与慕容风尘的房间一致,简单到不能再单调,冷硬地真的不像个女人的房间。 三人在圆桌旁坐定,芸娘开口问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顾葭苇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顺带给他们二人倒了一杯,这才答道:“芸娘,我现在是想要了解红吟楼所有姑娘的特长,特别是擅长舞蹈与歌艺的。还有,总共有几位特别受欢迎的清倌?” 芸娘思量了一下,回道:“这里最擅长舞蹈的当属如月姑娘,歌艺嘛,因为不是特别看重,没有专门去培养一个特别出众的来,清倌倒是有好几个,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她们唤过来?” 顾葭苇点点头,芸娘便开门走了出去。 一直埋着头的小狸这才抬头问道:“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葭苇邪邪地一笑,单只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你姐姐我,要用自己的智慧,赚下顾氏江山的第一桶金。顺带着让那个一直小看我的人瞧瞧本姑娘的厉害。” 小狸眨眨眼睛,似是不能够理解,顾葭苇当下也不多做解释,回以神秘的一笑。 须臾,芸娘便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六个女子,个个我见犹怜,倾国倾城。待走近,便在顾葭苇面前一字排开,盈盈行礼道:“见过顾姑娘。” 那声音娇软地不得了,顾葭苇连忙起身虚扶,“各位快请起,无须客气,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现在我需要知道你们每人最为擅长的才艺。不知如月姑娘是哪位?” 如月见芸娘走至桌旁坐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出一步,盈盈一拜,“奴家如月,见过顾姑娘。” 只见如月姑娘身着淡粉轻纱长裙,长长的青丝绾成时下流行的飞天髻,云鬓之处斜插着一只步摇,走起路来更是摇曳生姿,五官精致动人,肤若凝脂,略带羞怯,一双水翦眸似情非情,煞是动人,声音更是如百灵鸟般清脆动听。 今天就是七月的最后一天鸟~暑假过了一半,大家有木有什么感受啊?还在追还珠格格的追到哪一集了?嘿嘿~今天很多美女哟~ 顾葭苇见着她如风扶柳的身姿,不禁联想到了林妹妹,这么柔软的腰肢,细长的身材,不去跳舞还真是可惜了,只不过听说这古代的舞姿都挺单调的,此块土地,还有待开啊。 “如月姑娘不必多礼。”顾葭苇扶起她,“平日里你都会些什么动作?可否现场为我表演一番?” “那奴家就献丑了。” 说着,众女子都退到一旁给她让出了地方。如月一个甩袖,在房中央跳了起来,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脸庞,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接下来几个欲语还休的动作更是证明了顾葭苇想法,似乎古代的舞蹈,就是不停的转圈,下腰,遮脸。 她耐着性子等待如月结束,然后跟着众人一起鼓掌,走近如月。 “如月姑娘底子非常好,但是动作就那么几个,相信客人看久了也会烦腻,我这里有新的舞蹈动作,可以教你,不知可否愿意学?”还好小时候被老妈|逼着学了几年的芭蕾和民族舞,她可不认为现代的劲舞是这里的女子能接受的,不过,男人应该会喜欢,嗯,可以考虑。 “奴家愿意接受顾师父的教诲。”呃,一下子就改叫师父了,看着这个女子还是挺懂事的。 “教诲谈不上,我也只是希望红吟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待会儿我就教你几个动作,你先坐下休息一会。” 如月往芸娘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后者点头,这才弯腰道:“是。” 顾葭苇来到其他五人面前,“你们都还是清倌,所谓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对于一般的男人都颇具吸引力。利用这一点,便能一击即中。等大堂改造完毕后,以后每个月你们六人轮流上台表演一夜,可以是歌,也可以是舞,或是乐器都行。你们擅长什么,我便出什么样的点子。现在轮流唱个歌给我听听。” 那五人虽是疑惑,但也照着做了,顾葭苇细细听了,便觉得只有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的姑娘唱的最好,于是走到她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微微弯腰,“奴家星月,见过姑娘。” “星月,好名字,你歌喉不错,微微性感又不走调,以后你就专门唱歌吧,我会6续教你几新曲子,配着场景的布置,效果一定很惊人。” “奴家知道了。”星月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顾葭苇也没在意。 “其余四人,你们有没有擅长的乐器,或是其他?” 最左边的女子站出来,道:“奴家辰月,对琵琶略知一二。” “奴家揽月,琴艺尚可。” “奴家望月,通晓笛音。” “奴家明月,乐器并没有特别精通的,但是曾经跟着说书的老先生学过一段时间。” 对啊,说故事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 “嗯,我已经让你们慕容少主请来了最好的乐师,待会就一人给你们一个新的曲谱练习。至于明月,我会源源不断地给你写出好故事,以后轮到你的夜晚就说书吧。”说着,她转过身来,望着如月,“今天,我重点培养的,就是你的舞蹈。芸娘,其他的姑娘暂时可以退下了。” 芸娘放下茶杯,向其余五人使了一个眼色,她们便作揖退了下去。 顾葭苇左摇右摆地松动了一下筋骨,让后道:“看好了如月,这个是你今天下午要登台表演的舞蹈。”说完,便按着记忆中孔雀舞的步子,跳了起来。 她舞动的度渐渐加快,如玉的素手悠扬流连,虽说右手还有旧伤,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挥。 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明媚动人,流光飞舞,全部人如同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漂亮的颜色,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一舞完毕,鞠躬谢礼,如月竟是痴站起来,连着说了三声好,更是心甘情愿半跪着低头说道:“恳请师父教我舞蹈。” 顾葭苇连忙扶起她,许久没跳了还是有点小喘气,“不用下跪,叫我葭苇就好,现在我就教你刚刚跳的那个舞,不过你是临时抱佛脚,所以度要慢很多。” “嗯,我明白了。” 二人开始练起舞蹈来,芸娘推门走了出去,小狸呆呆地坐着,也不觉得无聊,姐姐真是让他看痴了,从未见过这种曼丽的舞蹈,美妙而不失妖娆,他望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顿时觉得心里涌出了一片一片的满足与幸福。 或许上天终于开始怜悯他了,才派了姐姐这位仙子来拯救自己。 如月很有舞蹈天赋,才教了两遍,基本动作就全部学会了。 顾葭苇走到一边坐下,“现在我来为你唱歌伴奏,你一定要学会跟上我这个步调。” “好的。” 顾葭苇清清嗓子,开始唱到—— “明月几时有” 如月立刻跟着调子舞动起来。 顾葭苇满意地点头,节奏感也不错。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一曲完毕,如月也收了衣袖,顾葭苇起身道:“嗯,大致轮廓出来了,只是还有几个地方动作的连接不自然,多加练习就满分了。”然后转身对着小狸道:“亲,我刚刚唱的那曲子你会了么?待会儿你就在这里陪着如月姑娘练习,姐姐去忙改造的事情。” 小狸点头,“嗯,大致记住了,姐姐你去忙吧。” “真乖,”她捏了捏小狸的脸蛋儿,对着如月道:“你先在这里练习,我过一个时辰过来看效果。” “是。” 顾葭苇深呼一口气,弯弯眼角,抬步走了出去。 回到慕容风尘的房间,才现他人已经不知去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难道他就笃定自己会输?所以连看都不想看? 暗自咬着下唇,她一屁股坐下来,左手杵着下巴,呆。 过了好一会儿,风影二人带着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还背着一把二胡,一看就是个搞音乐的。 顾葭苇连忙起身,“两位大哥,这两位就是我要找了的人了吧?” 其中一个站出来道:“嗯,这两位师傅就交给顾姑娘派遣了,我们先告辞了。”话一落地,两个人就飞了出去,顾葭苇眨巴着眼睛,抹了一把额前的虚汗。当真都是武林高手啊。 留下的二人见顾葭苇还是一个黄毛丫头,不禁有些轻蔑,但是人又是主子手底下的,不得不作揖道:“见过姑娘。” 顾葭苇知道他们心里不服,也不计较,毕竟人家是老前辈了,连忙道:“二位不必多礼,今日请二位前来乃是有事相拖。” 木匠赵师傅问道:“什么事?” 顾葭苇拿出从芸娘那里牵过来的白纸,在桌上摊开,二人也凑上前去,只见她拿着一截绑着细小的碳的木棍,开始在纸上图画起来。 她就知道要用到笔,所以早有准备,这里的毛笔是不会用的了,简单的制造个铅笔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素描会那么一点点,她尽量把自己心目中所想象的大堂及舞台的模样描绘了出来,然后放到那二人面前,“我要把这里的大堂改成这个模样,当然,舞台的四周还要设有许多的座位,这个能办到吗?” 赵师傅接过图纸,多年的经验,让他望着那个粗糙的模子,心里就立即绘画出成品的模样,不禁点点头赞扬道:“好好好!老夫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大堂设计,姑娘果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这就着手去做,大概一个月就能够完工了。”说着,不等顾葭苇回应,就抬步走了出去。 她无奈地耸耸肩,对着剩下的乐师道:“师傅,我唱曲子出来,你能把它写成曲谱吗?” “当然可以,你唱。”孙乐师自信满满地答道。 顾葭苇清清嗓子,开始哼三只小熊的调子。 唱完之后,只见孙乐师还没有反应过来,紧紧地盯着她的嘴巴,须臾,才道:“你再唱一遍?这曲子老夫还真的没有听过。” 顾葭苇瘪瘪嘴,又哼了一遍。 其实她就是想试试眼前这个乐师的水有多深而已,才故意出这个比较欢快的调子。 孙乐师听完,架起手中的二胡,就把两只小熊二胡版完整地拉了出来,顾葭苇尖起耳朵仔细听,竟然没有一个音符出错,她不禁站起来鼓掌道:“乐师果然名不虚传,我现在就再唱几曲子,你把它们一一谱写出来,然后交给芸娘吧。” 孙乐师也收起了先前的那一点小心思,正色道:“姑娘请唱。” 顾葭苇接着唱了星月神话,和滚滚红尘,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梦醒时分,问,四经典的情歌,各自唱了两遍,确保乐师都记住之后才作罢。 孙乐师听完,立刻起身道:“我这就回去把它们写成曲谱,先行告退。” 顾葭苇欣慰地点头,见乐师出去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啄饮。 啦啦啦~新的一月开始鸟~这个月小洱可是要拿全勤滴~所以绝对保证不断更~大家放心地看吧~我可是有人品保证滴~嘿嘿~更新的时间暂定为上午八点半和晚上八点半,嘿嘿~妹纸们要给力哦~ 坐了好一会儿,她唤来了芸娘,一切准备就绪,就差广告了。她让芸娘在现有的客人招呼一句,以及派些孩子出去宣传了下午的活动。 因为有了花魁如月的招牌,而且还听说茶水免费,所以有很多高管子弟都蠢蠢欲动,更是有临城的男人慕名而来。 过了午时,红吟楼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用过午膳之后,顾葭苇叫来小狸,两个人在角落里偷偷商量了一番。 经过一番布置,在原先的大厅中用几张桌子拼了一个临时舞台,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毯,半空还悬浮着白纱,用铁丝固定在悬梁上,让舞台里的人物若隐若现。前后左右布置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顾葭苇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向如月确认舞蹈已经完全熟稔之后,然后向站在舞台边的芸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开始了。 芸娘立刻张开双臂,呼道:“各位官爷安静一下,”她走上舞台旁边的阶梯,“今儿个找大家来,是要看一看我们红吟楼最新出的节目,待会儿如月姑娘将会登台表演,若是觉得好呢,就麻烦各位官爷把桌上自己面前的红玫瑰丢向舞台,若是觉得不好呢,就什么也别做。” 这个点子也是顾葭苇想到的,买红玫瑰的钱就是那些男人的入场费。所以总的来说,她没有花费他慕容风尘一分钱。 底下的男人们开始起哄,“如月姑娘!如月姑娘!” 芸娘又张开手臂示意安静,“好了,现在,大家安静,表演马上就开始!” 语音刚落,下面叫声一片,如月从二楼缓缓走下。 只见她身着火红衣袍,长袖阔摆,青丝高高挽起,在顾葭苇的指导下画了一个妖艳的妆,她步履缓慢,低着头,完全没有理会外界的嘈杂声,撩开白纱慢慢走到舞台中央。 门窗紧闭,烛火一时熄灭,早已有小厮拿着黑布拦在了窗户前面,整个大厅一片漆黑。 然而舞台四周,却渐渐亮,顾葭苇派人在趁着黑暗,点燃了原本放于舞台四周的烛光。 这样一来,舞台中央更是飘渺,让人无法清晰探见。 顾葭苇站于二楼,轻声咳嗽两声,如月便摆了一个动作,示意要开始了。 原本嘈杂的人群也沉默了下来。 只听得一女子在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声音婉转动听,但是众人的目光还是聚集在一身鲜红似火的如月身上,只见她一摆手,一扭腰,都是新鲜的动作,看官们更是激情高涨。 歌声还在继续,“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突然,众人听得几声微弱的鸟叫,仔细一听,果真是黄鹂的啼叫,皆是一惊,“快听啊,连黄鹂都被引来了,是不是围绕在如月身边一同飞舞啊?可惜看不清楚。” “那当然是啦!这声音这么清晰,看来还不止一只呢!” 顾葭苇听着他们惊奇的声音,嘴上继续唱着,心中不禁莞尔,就知道小狸的技巧能够得到充分的利用,以后他也不用再受饥寒交迫之苦。 一曲完毕,站在窗户旁边的小厮立即拉开了黑布,打开窗户。阳光猛地射进来,众人皆是用手挡住强烈的光线,等到习惯之后,舞台上的如月早已不知去向,底下的男人们开始疯狂地把手中的玫瑰投向舞台,并呼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芸娘走上台搬出了顾葭苇事先教给她的那一套台词,“诸位,我红吟楼可不是只有如月这一位姑娘啊,以后每月有六天这样的精彩表演看,但是,是需要入场费的,妈妈我在这里保证,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好!好!好!” 下面叫好声一片,顾葭苇叹口气,拉着小狸的手,往慕容风尘的房间走去,古代的女子就是如此悲哀,男人三妻四妾还是不够,混青楼才是他们的天堂,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啊。 小狸见她叹气,问道:“姐姐怎么了?成功了不开心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女人好可怜,男人总是见一个忘一个,而女人死了丈夫,还不能改嫁。” 小狸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没有辩解。其实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花心的,他所期盼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推开门,慕容风尘已经等在那儿了,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着窗外自饮自酌。 顾葭苇大大咧咧地往他身边一坐,撑起下巴问道:“怎么样,我没说大话吧?” 慕容风尘起身,走至窗前,“的确有些小聪明,你若是想接近我取得清律的解药——我劝你还是早日死了这条心,留你一条命,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你若真的只是想和我合作赚取利润,我也乐意至极,反正有钱不嫌银子多。” 当初赵顼追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这幅拽得要死的模样,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真的很欠揍啊! 顾葭苇嘲讽地一笑,握住小狸的手示意他别冲动,然后道:“我并不认为慕容少主会有那么好心给我解药,我只是希望赚点钱养活我自己,还有我弟弟。希望慕容公子遵守承诺,你三我七,其余的事情待会儿我会同芸娘交代清楚,以后每月,利润的七成我都会叫我弟弟准时来收取,合作愉快,再见。” 语毕,握紧小狸的手,走了出去。 慕容风尘没有转身,嘴角弯了弯,似是微笑。 安排好一切,顾葭苇估摸着也快到申时了,于是急忙跟芸娘告辞,同小狸走出红吟楼。 小狸一直沉默着,直到回了破庙,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顾葭苇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怎么啦?不开心吗?姐姐马上就要回皇宫了,来,给爷笑一个。” “姐姐,那块冰山,说你身体里有天下第一奇毒,清律,是真的吗?”小狸哑着声音,闷闷道。 顾葭苇愣了一下,随即大声笑了出来,“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没事,放心好了,你姐姐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小狸见他叉着腰,仰天长啸的模样,心中的忧虑却更是沉重。顾葭苇见他又不说话,拍了拍他的头,“好啦,你照顾好自己,姐姐先回皇宫了,不然待会儿又进不去那就死定了。” “嗯。” “真是一个别扭的小孩。”顾葭苇从衣袖中掏出自己事先准备的那些碎银子,放入小狸怀中,“要吃点米饭知道吗?这么点大的孩子不吃饭怎么会长个啊!我必须得走了,用小狐保持联络哈!”说完不再做逗留,疾步离开了破庙。 小狸低头望着她留下来的那几粒碎银子,微微红了眼眶。 先回了成衣坊换回了小莹的宫女装,把衣服寄放在老板那里后,才匆匆忙忙往皇宫方向赶去。望着越来越往西边沉的太阳,顾葭苇着急地小跑了起来,古代又没有个手表,不能准确地知道时间。 0390 ();小颜”她闪动着水眸,可怜兮兮地说道。 “没得商量。”小颜故意板着脸,不去看她。 “不是,我是说,这样我很热啊,能不能把手拿出来?” “噗”小紫小莹两姐妹同时笑了出来,还能够逗她们笑,看来,也没有多大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快睡吧,明天就好好呆在家里,不准私自下床,听到没?”小颜弯弯嘴角,伸手把她颈边的被子稍稍往下拉,然后催促另外两姐妹上床,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只有小莹睡得最为香甜,其他三人,都各怀心事,夜不能眠。 第二天一大早,顾葭苇就醒了,外面天色还很朦胧,她小心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从枕头底下拿出竹哨放在手里摩挲着,放佛这样,才能让她的心慢慢平静。 好不容易才入睡,竟然被梦魇缠身,瑨妃拿着一把针狠狠地往她身上各个地方刺去,锥心之痛,痛不欲生。 还好,只是个梦。 背脊处的肌肤像是有心灵感应,传来一阵阵刺痛的感觉,提醒着她,也并不完全是梦。 坐了好久,见外面晨光熹微,顾葭苇小心地收好竹哨,侧身往里睡下,闭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她感觉有只温暖的大手把自己额前的碎抚至耳后,然后说了几句话。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只是睡意拉扯着她,最后,还是沉沉地睡去了。 见她睡姿极其不安稳,眼睛下面是一片淡黑,疲惫的模样,李浩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在瑨妃的密室里见到她浑身是伤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女子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另一半。 一直以来就为着她的阴晴圆缺而喜怒哀乐着,早就该承认了,这个女子就是他要守护一生的人。 如今,明明知道残害她的人是谁,明明掌握了所有的证据,却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因为,那是皇帝的女人,是他誓死要忠诚的,皇帝的女人。 干爹密谋着篡位,他夹杂在中间,忠义两难全,已是对不起皇上了,如今,又怎么能够……他怎么对得起皇上…… 他叹口气,只能想个两全的法子,既保住皇上的江山,又保住干爹的性命。 “小苇……我是皇上的臣子……对不起。” 他叫来人,把药端下去热着,薛慕然端起药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慕然,你有什么话,热了药再回来说吧。” 薛慕然叹口气,走了出去,叫来婢女去热药,自个儿坐在庭院中,自言自语道:“哎,大哥啊,真不是我说你,追嫂子固然重要,但是你在侍卫操练的时候突然离席只为了给她端碗药,以后还怎么在兄弟中树立威信啊!” 再叹口气,他抬头望了房内一眼,李浩还是坐在床边望着顾葭苇,摇摇头,离去。 日上三竿,顾葭苇终是醒来了,睁开眼,李浩的那张脸就迫不及待地映入她的眸中,“葭苇,你感觉怎么样了?来,先把这碗药喝了。” 他一挥手,婢女连忙送上药,接过轻轻吹了吹,舀起一勺,放于顾葭苇嘴边。 “李浩?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我自己来吧。”顾葭苇接过药,没有多说什么,皱着眉头一口喝了下去,把空碗递给婢女,接过手帕拭掉嘴角残留的药渍。 婢女告退,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闲来没事,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一个侍卫总领,会闲着没事 “哦,还好,就是有点提不起力气,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挺好的。” “那行,我晚点再过来看你,外面有婢女守着,有什么事唤一声就好了。我先走了。” 李浩站起身,自己确实还有要事要做。 “嗯。” 见他走出去顾葭苇挣扎着下了床,打开窗户让室内通风,清风拂来,果然神清气爽很多。 不一会儿,远远地,她看见小狐飞了过来,心中一阵暖意,这个世界还是有人关心她,爱护她的。 小狸,就绝对是一个。 小狐飞到顾葭苇面前,她一把抱住它,惊得它扑哧着翅膀,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它的羽毛,取出信件摊开来看。 不过寥寥数字,尽是些要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却看得她热泪盈眶,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摊开纸想要回话,却现自己根本握不住那支细小的笔。 无奈,放下纸张,她抱起小狐亲了亲,“你要告诉小狸,说我很好,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听见了没?” 走至窗前,再次将它放飞。 她小心翼翼地动动肩膀,每一次,都是锥心的痛,现在医学讲究复健,相信只要她经得起这痛,一定可以好的快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皇帝偶尔也会过来看看,但只是坐着望着她做复健,并不说话,顾葭苇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只是听小莹说他最近很烦,朝中上下罢工的罢工,反抗的反抗,新政的推行,确实会有一段反噬期。 来的最勤快的,便是李浩,他似乎很闲,天天给她送药过来,偶尔聊上一两句,总能把她逗笑。 倒是有个该出现的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那就是瑨妃。 不知道她在看到自己的密室空无一人是何想法,是否会怀疑皇帝,还是单纯地认为是自己侥幸逃了出去。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相信以瑨妃的性格,会放过自己。 终于熬完了半个月,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李浩依旧会过来,同她说说话。 “今日阳光不错,我们出去走走?”李浩甫一进屋,就笑着对她说道。 顾葭苇想着自己半个月没有出门,便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并肩出门,李浩提议去御花园逛逛,顾葭苇想着那里的空气应该格外的好,便转了方向往御花园走去。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那里遇见瑨妃一行人。 “奴婢微臣参见瑨妃娘娘。” 瑨妃今日的着装突然变得雍容华贵,庞大的杖仪,让人一看就知道身份。 “起吧。顾司侍和李侍卫怎会相约一起?难道是在约会赏花?”瑨妃扶着婢女的手,似是无意地问道。 “回瑨妃娘娘,微臣只是在御花园里偶遇顾司侍而已。并无约会一说。”李浩连忙解释道,要知道在宫里私相授受是要砍头的。 “这么巧?顾司侍不是大病初愈吗?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来赏花啊,过来给本宫瞧瞧……”dudu1(); 顾葭苇望了李浩一眼,走至瑨妃身边,微微低着头。 瑨妃像是故意针对她似的,用戴了尖锐的护甲的食指上勾住她的下巴,“哟,瞧瞧这张脸,憔悴成这幅模样,是不是因为皇上这几日没有宠幸你,所以便夜不成寐啊!”越到后面,她的语气越是狠辣,几乎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下巴被尖锐的护甲滑过,勾出一道火辣辣的印痕,但是顾葭苇没有皱一下眉头,面不改色地望着瑨妃,没有说话,心中却已是百转千回,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亲手掐死她! “哼!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的不知道谁是后宫之主了。来人啊,本宫现在怀疑他们两个私相授受,立刻给本宫抓起来带回玉锦宫听候处置!” 说话,瑨妃凤袍一甩,转身往玉锦宫走去。她知道皇上今天宴请朝中所有耿直的大臣,没有时间来管这些小事,所以才毫不犹豫地拿下了她。 李浩咬着牙想要上前,顾葭苇连忙拉住他,并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被扣押着到了玉锦宫,瑨妃已经换好衣服坐于上,顾葭苇就那样硬生生地站着,也不行礼。 站在他们身后的太监一看瑨妃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一腿踢在顾葭苇的后膝盖处,痛得她一下子匍匐在地。 “葭苇,你没事吧?”李浩连忙扶起她,一个飞脚,便把那太监踢出了门外。 “李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玉锦宫公然伤人!有没有把我这个瑨妃娘娘放在眼里?来人,给本宫押下去!” 立刻便有御林军冲了进来,顾葭苇站起身,大喊一句:“慢着!”,然后抬头直视瑨妃的眸子,厉声道:“你以莫须有的罪名,公然带走皇上钦点的御前侍卫和御前司侍,即是对皇上的不尊敬。你大言不惭,放言自己是后宫之主,即是目无尊卑,对皇后娘娘的不尊敬,如此妇人,大逆不道,就算是凌迟也不为过!瑨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瑨妃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像是被鬼怪附身了一般,突然变得好可怕。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倾,靠住墙壁,手放于胸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希望你好自为之。”顾葭苇说完这一句,揉揉膝盖,便拉着李浩走出了玉锦宫。 李浩也被刚才的那个顾葭苇吓到了,他伸手摸了摸顾葭苇的额头,“没有烧啊……” 顾葭苇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拂开李浩的手,“我很正常,快点走,等她反应过来或许就走不掉了。” 李浩一听,立马揽住她的肩膀,运用轻功急离去。 瑨妃瘫软在贵妃榻上,今儿个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宫女给吓到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指责过她,这丫头让她瑨妃的面子往哪里搁! 顾葭苇,我一定要整死你! 瑨妃咬紧银牙,狂暴地站起把桌上的碟碗扫到地上。直到筋疲力尽,才又歪在贵妃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寝殿里却像是经过了一阵暴风雨。 回到繁星苑,屋内竟然坐着李德海。 顾葭苇没有行礼,没有招呼,直接在圆桌旁坐下,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还好刚刚在院子门口就让李浩回去了,不然可能又会害了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并不看他,径直问道。 如今,她是一个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什么要挟都构不成要挟了。 “这一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其实若是你成了妃子,还会怕那个瑨妃吗?” “就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也不怕瑨妃。” “你……”李德海有些气结,他也认为皇帝已经宠幸了顾葭苇,为何这个女子就是不愿意飞上枝头呢? “李总管若是为了这个目的在这里等我,那还是请回吧,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我今儿个来,就是为了看看你,顺便想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李德海说着,站起身来,欲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顾葭苇张口喊到。 “何事?” “我明日,想出宫,就当是这次事情的补偿吧。” 李德海稍微思索了一番,答道:“好,明早我会派人来给你出宫的腰牌,只是千万不要再出现上次的情况。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见顾葭苇没有说话,李德海弯弯嘴角,离去。 直到用过晚膳,皇帝还是没有来繁星苑,顾葭苇有些不明白了,她那样公然地叫板瑨妃,依照瑨妃的性子,一定会向皇帝告状才对,她已经做好受审讯的准备了,只是皇帝迟迟未出现。 就这样,提着心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等到皇帝的怒火,而是等到了李德海答应了她的出宫腰牌。 她给自己梳了一个马尾,穿着宫女装走出了皇宫,然后去了成衣店换回和小狸的情侣装,迫不及待地赶去破庙。 然而,小狸竟然不住在那里了。 稻草堆早已经不在,到处布满了蜘蛛网,看得出来这里已经有了好一段时间没有人住。 顾葭苇转念想了想,或许他会在红吟楼里,便又马不停蹄地往红吟楼赶去。 “什么?我弟弟没有在这里?”顾葭苇伸手抓住芸娘的肩膀,不可置信地呼道。 芸娘拂开她的双手,“你别激动,或许,他只是换了个庙住着而已,我也有五、六天没有看到他了。” 红吟楼也找不到他,顾葭苇这才现自己对小狸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就知道一个名字,还是她取的。他原名叫什么,哪里人士,家中还有没有亲人,为何会孤苦伶仃地住在破庙里……这些,她都不知道。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为失败的姐姐吗? 见她颓圮地坐在门槛上,芸娘吩咐下人去找了小狸,然后安慰道:“你别急,慕容的产业分布京城各条大街小巷,你去求求主子,一定可以帮你找到你弟弟的。” 顾葭苇一听,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爬起来往慕容风尘的房间跑去,猛地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他并不在。 她在桌前坐下,像他一样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静静地对着窗外啄饮着。 芸娘说得对,这个时候她不能大乱阵脚,一定要想办法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才能救出他。 救出…… 她的心里,已经认为他是被人抓去了吗? 因为除了被人抓去,还会有什么原因使他消失? 如果,如果当下她也有慕容风尘那样的实力,是不是她就不用坐在这里苦等着慕容风尘回来救小狸?是不是小狸现在就已经被找到了? 顾葭苇死咬住贝齿,控制着自己不抖,就是因为弱,才会被人踩在脚底,不是吗? 慕容风尘一推开门,便见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紧紧地攅住茶杯,眼神凶狠。 于是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顾葭苇听到他的声音,回头道:“慕容公子,我求你救救我弟弟……” “我说谁让你进来的?”他皱着眉,这个女人已经破了他太多的规矩与原则,这样下去,这一切就会脱离轨道。dudu2(); “是我自己进来的。你听我说,我弟弟他无故失踪了……” “好,救你弟弟也行,”他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可是你要怎么报答我?” 顾葭苇不解地望着他,然后自嘲地笑笑,“我连命都不是我自己的,还有什么能够给你。” “脱光衣服,躺到床上去。” 顾葭苇一瞬间脑袋就像是病毒入侵一样出现了死机状态,她不确定地问一句:“你说什么?” “怎么?以身相许你不懂?”慕容风尘讥笑一声,露出与平时极不相符的表情。 顾葭苇愣愣地看着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竟然还认为这个男人是赵顼,真是瞎了眼。表面看起来冰俊有型,实际就是一只魔鬼。 她勾起一抹笑,用自己的身体去救小狸,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要自己在这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她宁愿去地府跟小狸请罪。 “慕容公子,打扰了。”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关上门,便觉得全身无力,瘫软在门边。此时的她整个脑袋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任何思绪。就那样呆愣愣地坐着,目光呆滞。 芸娘过来时,看见她这幅模样,不免也起了恻隐之心。初见时对她是完全没有好印象的,只是后来见识到了她的才华,惊为天人,才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此时的顾葭苇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眸子里完全没有了上个月的星光,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参见主子。” 慕容风尘见那个女人还傻愣愣地坐着,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轻声道:“你通知下去,叫各部门派人去找找那个孩子。半个时辰之内我要得知他的消息。” 芸娘皱皱眉,半个时辰?这时间未免太短了。 “怎么?”慕容风尘提高声线,冰山脸上更是严峻。 “我这就去办。”主子这么有把握,或许已经想到了对策。 只是为了一个少年,竟然要慕容家所有的产业停业半个时辰,没人知道这半个时辰会损失多少银子…… 而他,只不过是为了她。 主子为这个女子破的例,还真不少啊。 芸娘面上没有多大的浮动,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走到门边扶起顾葭苇,搀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 慕容风尘面对着窗外的清风,这一切,放佛早已脱离轨道。原本他还想控制,却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喜欢上了…… 是吗? 芸娘给顾葭苇倒了一杯热茶,她接过捧在手心,这才找回来一点知觉。 “顾小姐……” “芸娘,你就叫我葭苇吧。” “葭苇,刚刚主子已经让我吩咐底下的人去找小狸了,为何你还是如此魂不守舍?” “为何?”顾葭苇不顾茶水是刚刚沏的热水,猛地喝了一口,舌头立即被烫得又痛又麻。她也不呻吟,只是抿抿唇,“他是个别扭的孩子,很善良,却又不太会表达自己。他会傻乎乎地把自己的粮食分我一半,虽然他自己还饿着……其实,他并不是我的亲生弟弟,但是只要是我顾葭苇认定了的亲人,我就不能至他的生死于不顾。况且,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我却现在都还不知道他身在何方,是死,是活……芸娘你明白这种感觉吗?就像相依为命的那个人离开了,而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芸娘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这个捧着热茶不喊烫的女人,她突然觉得她是一个可以引为知己的人,这种感觉好强烈,自从瑾妃去世后,就再也没有过的强烈。 相对无言,但是气氛一点都不尴尬,芸娘时不时地走出去照顾一下生意,总是很快又回来陪着她。 很多年之后,每当顾葭苇想起这一幕,这个女人默默地陪在她身边,无形之中给予了她力量,不管她的生命正在经历着什么,她都觉得温暖。 半个时辰,漫长地够顾葭苇把上辈子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终于,芸娘被慕容风尘招了去,然后冲回来对她说:“有线索了,破庙附近的居民说李瀛五天前经过那里,似乎在破庙停留了几个时辰。我想,你弟弟应该是语言冲撞了他,所以现在应该在尚书府。” 尚书府?李瀛? 那不正是上次慕容风尘为了自己得罪的那个尚书的独子吗?顾葭苇来不及想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眼看就要跑到红吟楼的门口,芸娘飞身落到她的面前,“你先别冲动,我相信主子既然已经插手了这件事,是不会放着你弟弟不管的,听说那李瀛是个好色之人,你这样冒失地闯进尚书府,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她摇摇头,“你主子是不会帮我的,况且……况且那个李瀛他也玩弄的啊!你应该知道我第一次来你这里是男子装扮……小狸已经被带走五天了……我好怕……” 说完,她挣开芸娘的束缚,跑到大街上随意拉了一个人问清了尚书府的方向,用最快的度奔跑着。 她是真的怕了,就算是被瑨妃用尖针虐待,就算是被喂毒药威胁生命,就算是被皇帝用强,她都从来没有怕过,可是此时,她真的怕了,眼睛酸涩地直掉眼泪,小狸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 芸娘连忙反身想找慕容风尘去救他们姐弟俩,却看见他站在走廊上,看着她远去的身影。 “主子,你为什么不去拦住她?她就这样跑去恐怕……” “我为什么要就她?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李尚书?芸娘,这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 芸娘望着这张冷漠的脸,道:“她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还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想主子也见识过她的才能了,我们是生意人,凡是讲究利益,能够为我们赚取利益的谋士,值不值得主子救呢?” 慕容风尘望了芸娘一眼,后者目光坚定,他不再僵持,直接飞身下楼,往尚书府赶去。 她就知道,他在等一个借口,一个掩饰那颗早已慌乱地不行的心的借口。 有主子出马,一定可以救出他们姐弟的。 芸娘戴上笑容的面具,走到客人中间,“哟,这不是张大爷嘛,今儿个又来找星月啊?来来来,里面请,妈妈我啊,一定让你满意而归” 顾葭苇猛地被人推倒在地,粗糙的地面划破了她的手心,“去去去,我们家公子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没有银子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吧!” 她不死心,再次爬起来抓住那个小厮的衣袖,“我拜托你,让我去见见他好吗?你不就是要银子吗,我下次出来一定带给你……” “妈的,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啊?”他再一次推开了她,慕容风尘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把她箍进自己怀里,一掌推开了小厮的身体,“去通知李瀛,就说慕容风尘来访。” 那人一听是富慕容风尘,立即换上一副狗腿的模样,弯着腰点头道:“是是是,小人这就去通知公子,还请慕容少主移步会客厅。” 慕容风尘拦腰抱起顾葭苇,大步往李府里走去。 顾葭苇抓住他的衣领,这好像是他第二次抱她了,还是这张冰山脸,但却让她莫名地觉得心安很多。她没有挣扎,把脸埋在他胸膛,蹭干净两颊的泪痕。 到厅中,顾葭苇放开慕容风尘的衣裳,从他怀中出来,找了个角落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慕容风尘走到她身边蹲下,露出罕见的温柔,“不用怕,一切有我。” 然后他拉起顾葭苇的手,从怀中拿出丝绢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你先忍忍,等回去我再为你清理伤口。” 顾葭苇望着那张认真的脸,像是被蛊惑了般,乖乖地开口说道:“好。”dudu3();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一脸残忍地羞辱自己,为何现在又如此温柔?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一会儿,李瀛从门外走了进来,朗声笑道:“哟,今儿个这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我们的慕容少主给吹来了,来人啊,怎么还没有奉茶?” 慕容风尘站起身,走到李瀛面前,开门见山道:“李瀛,我想知道你五日前是否在城郊的破庙带走一个男孩?” 李瀛嘴角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但是须臾之间,又笑得更加灿烂,“原来慕容少主也好这一口啊,我府中还有很多比他更嫩的的给你送几个过去?但是这个,”他突然收起笑容,一脸肃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的府中。” 顾葭苇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突然弹起,冲上前去抓住李瀛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弟弟怎么样了?你说,你说啊!” “弟弟?”李瀛拂开她的手,皱眉道:“他在我府中待了足足四年有余,从来没有听他说过有一位姐姐。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他养的女人?” 她呆滞着表情,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他在你府中待了四年……?” “你不是自称他的姐姐,竟然连我是他救命恩人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哈哈,慕容少主,不必多言,这个人,我是绝对不会交给你们的。”李瀛转身背着手,一脸的狂妄,这是他李家的地盘,他慕容风尘再怎么厉害,都容不得放肆。 顾葭苇再次走到李瀛面前,低头跪下,“李公子,算是我求你了吧,小狸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请你告诉我,请你放过他好不好?” 慕容风尘皱眉,连忙抱起她,固定在自己怀里。 “还真是情深啊,”李瀛走至主位坐下,“我实话告诉你,你弟弟当年不报我的救命之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反咬一口,趁机偷走了我所有的珍贵珠宝,然后消失,我足足找了四年才找到他。我查了所有当铺,都不见有人来当那些宝贝,所以我肯定还在他身上,我盘问了他,可是他竟然不肯说出那些宝贝的所在地。我告诉你,凌珺这个人,生生死死,都是我李家的。” 凌珺,原来小狸的本名叫凌珺。原来他拥有一段如此不堪的过去,难怪自己提及的时候他避而不谈。 顾葭苇把头埋在慕容风尘怀里,这个李瀛如此恨小狸,又岂会轻易地放过他?他说盘问,还不知道对小狸用了什么刑…… 感觉到怀中女子的依赖,竟然让他有种自豪的暖意,慕容风尘弯弯嘴角,这种感觉很好,他抬头直射李瀛的眸子,“想必李公子也知道皇上最近正在大兴改革,并整顿了所有贪官污吏,我这里有一份清单,李尚书应该会感兴趣。” 李瀛起身,“什么清单?” “聪明人就不用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小心隔墙有耳。”慕容风尘慢悠悠地说道,这是他一贯的谈判方式,只有握住弱点,才能一击即中。 他继续说道:“李公子,你这装饰用的青花瓷,倒也不赖,看着就是从西域来的上好的珍品……” “住口。”李瀛皱着眉打断了他,慕容风尘的实力的确不容小看。他敢如此嚣张,难道真的掌握了爹贪污的证据? “你想要怎样?就为了一个跟我爹这个尚书撕破脸皮?” “李公子这话就不对了,我慕容风尘只是一介布衣,坦荡荡的生意人,在跟你做一桩生意而已。”他勾起一抹笑,看似真诚,眼底却尽是玩味。 真是不可思议,他到底还有多少面具? “生意?” “你把凌珺还给我,我便当着你的面,烧毁那份清单。”慕容风尘挑挑眉,拍了拍顾葭苇肩膀,示意一切有他。 李瀛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爹是私自收下了西域供臣的不少好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慕容风尘也会知道,评析利害,他早已做出决定,只是就这样交出那个叛徒,他又心有不甘。 “慕容少主,把他还给你也可以,但是听说慕容公子有天下第一奇毒清律的解药,不知是否可以借小弟一用?” 慕容风尘面上丝毫没有改色,“你还同我讲条件?” “实不相瞒,小弟我当年正是中了那臭小子的计,无意中服下了清律,才让他逃脱的。如今要是你不肯交出解药,我李瀛绝对不会放人。就算你真的握有证据,我也不见得会害怕到那里去!” 顾葭苇咬咬下唇,她不知道清律的解药有多少,但必定是十分珍贵,她不敢多说,只是抬头望着慕容风尘,眸子里尽是渴望。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心中一紧,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空手而归的,至于清律,要如何告诉她他只有一颗解药? 慢着,当年弄梅不是也给了皇帝一颗? 他像是突然拨开了所有乌云,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翠的小瓶子丢向李瀛,“这里面就是清律的解药,我要现在就带走凌珺。” 李瀛想了想,没有扒开瓶盖,“慕容少主的信誉,还是有保障的。来人,把地牢里的那个人个给我带到这里来。” 顾葭苇捻起心脏,不停地向门外张望,过了好久,才看到两个小厮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还可以称作人吗?四肢上都戴有铁链,锁骨处被人刺穿安了一把铜锁,头杂乱,五官已经被污垢淹没,白色的中衣上尽是血渍,还夹杂着鞭痕和烫伤的痕迹,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他微微低着头,步履极慢,每走一步,像是花尽了所有力气,沉重的铁链划过青石板,出清脆的击打声,那声音也一同击打在顾葭苇的心上,一下比一下沉重,一下比一下猛烈。 她挣开慕容风尘的怀抱,缓缓走向他,轻声唤道:“小狸……” 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骤然停下了脚步,浑身开始颤抖,却始终不肯抬起头。 他浑身是伤,顾葭苇也不敢触碰,只能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小狸……小狸……姐姐来接你回家了……” “……” “小狸……你是在生姐姐的气吗?你抬头看看姐姐,姐姐来接你回家……” 少年终是抬起了头,他伸出手臂拂开了自己眼前还粘着血液的,朦胧着双眼,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他就是可以肯定,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姐姐。 再也不顾疼痛,他扑进她的怀抱,失声痛哭起来。 五天的日夜折磨,他的身心都已绝望,此时,尽管是她碰着了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拉痛了他的锁骨,也是幸福。他混沌的世界又被劈开了一道口子,姐姐又执着一盏灯走了进来。 五日来,他终是开了口,“姐姐……” “凌珺,你小子命大,我看在慕容少主的面子上就先饶过你,要是以后再让我在街上碰见你,我一定还会带你回来的。滚吧。”李瀛说完,便丢下锁链的钥匙,不看一眼,直接走出了大门。 慕容风尘拾起地上的钥匙,走过去解开了小狸锁骨上的锁以及四肢的锁链。 “这根锁链,我不敢拔,等回去找郎中来治理吧。”他对着小狸锁骨上的锁链,皱眉道。 顾葭苇擦干眼泪,弯弯嘴角,“小狸,走,姐姐带你回家。” 慕容风尘吹响笛子,风影二人立即出现,并找来轿子护送小狸回去。 因为轿子只能容下一人,顾葭苇执意徒步跟在轿子旁边,不肯离去,她不停地对着里面的小狸说话。或是那些二十一世纪的冷笑话笑话,或是她的近况。 只是因为疼痛,小狸早已昏迷过去,便一直没有回答。 慕容风尘也徒步跟在顾葭苇身后,远远地看着她,干裂的嘴唇,疲惫的笑意,倔强又不失温柔的眼神。 怎么办?难道他真的爱上了皇帝的女人? 慕容风尘没有再把他们带进红吟楼,而是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宅子,那里有全京城最好的郎中上官云。 到了慕容祖宅大门口,顾葭苇轻轻唤着小狸,轿内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瞬时有些着急,猛地掀开了帘子,只见小狸歪在木板上,双眸紧闭。 她慌了神,下意识地回头喊道:“慕容风尘,你快过来看看,小狸他,他怎么闭着眼睛的?” 慕容风尘一听,连忙上前,因轿内太小,顾葭苇不得不退出来让他进去查看。 须臾,他也像是松了一口气,抱着小狸走出轿子,“没事,只是太累了睡过去而已,你先别急。”) 0391 慕容风尘拾起地上的钥匙,走过去解开了小狸锁骨上的锁以及四肢的锁链。 “这根锁链,我不敢拔,等回去找郎中来治理吧。”他对着小狸锁骨上的锁链,皱眉道。 顾葭苇擦干眼泪,弯弯嘴角,“小狸,走,姐姐带你回家。” 慕容风尘吹响笛子,风影二人立即出现,并找来轿子护送小狸回去。 因为轿子只能容下一人,顾葭苇执意徒步跟在轿子旁边,不肯离去,她不停地对着里面的小狸说话。或是那些二十一世纪的冷笑话笑话,或是她的近况。 只是因为疼痛,小狸早已昏迷过去,便一直没有回答。 慕容风尘也徒步跟在顾葭苇身后,远远地看着她,干裂的嘴唇,疲惫的笑意,倔强又不失温柔的眼神。 怎么办?难道他真的爱上了皇帝的女人? 慕容风尘没有再把他们带进红吟楼,而是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宅子,那里有全京城最好的郎中——上官云。 到了慕容祖宅大门口,顾葭苇轻轻唤着小狸,轿内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瞬时有些着急,猛地掀开了帘子,只见小狸歪在木板上,双眸紧闭。 她慌了神,下意识地回头喊道:“慕容风尘,你快过来看看,小狸他,他怎么闭着眼睛的?” 慕容风尘一听,连忙上前,因轿内太小,顾葭苇不得不退出来让他进去查看。 须臾,他也像是松了一口气,抱着小狸走出轿子,“没事,只是太累了睡过去而已,你先别急。” 说完,一行人走进宅子,眼尖的管家立刻派小厮去请了上官云。然后走至慕容风尘面前,微微弯腰行礼,“主子回来啦。” “李叔,叫人送来热水和干净的衣服,通知上官云过来我房里。”慕容风尘直接越过他,步履匆忙地带着顾葭苇左拐右拐,走进自己房间。 顾葭苇一双眼睛扑在小狸身上,见慕容风尘把他放在床上,立刻扑上去,轻轻握住他的手,“小狸,小狸你醒醒……医生马上就来了,不怕……” 不久,上官云就出现在了门口。顾葭苇顾不得他的长相有多俊逸,冲上前去扯着他的衣袖,“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小狸……” 上官云额前滑过三滴冷汗,多久没听到别人叫他大夫了?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向慕容风尘比了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走到顾葭苇身边,“我们先出去吧,上官医治人的时候不喜欢有他人在场。” 她回望他,眸子里装满了不确定,慕容风尘笑笑,拉着她走了出去,带好门。 上官云立即从袖中拿出针灸包,开始为小狸诊治、包扎伤口。 顾葭苇站在门外,来回不安地走动。已是午膳时间,管家过来询问慕容风尘是否可以用膳,他望着顾葭苇一脸焦急的模样,吩咐道:“再等半个时辰。” 管家领命离去,慕容风尘走到顾葭苇面前,扳着她的脑袋,强迫她望着自己,“你安宁一点,他会没事的。” “可是……”她皱着眉,下意识地就要反驳。 “没有可是,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保证回来之后你弟弟已无大碍。”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守着。” “真的不去?不去也得去!”他霸道地单手揽住她的细腰,飞上屋顶,往宅子后面的紫竹林飞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弟弟他……”顾葭苇惊得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不满地说道。 “我说了你弟弟交给上官一定没问题,马上就到。” 顾葭苇没再说话,她突然觉得挺不对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容风尘对她就不一般了,至于是哪里不一般,她也说不上来。 这,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也注意到她了? 不一会儿,他带她飞进了竹林中,在一间小竹屋面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她试着推开了竹屋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我爹娘以前住的地方。” “你爹娘住的地方?”顾葭苇伸手拂过桌椅,满室的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里面的所有家具虽然看似简陋,却都是用竹子做成的。 “自从五年前我娘消失后,爹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也不准我派人过来打扫,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慕容风尘似是毫不在意,就在隔着层灰尘的竹凳上坐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爹一直在找我娘,但是直到他去世,都没有找到,只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望着她的眼睛,“我娘在宫中。” 顾葭苇一下想得通透起来,“所以你经常夜探皇宫,还和皇帝成为了朋友。原来都是为了找你娘。还没有找到吗?” “嗯。”他走到梳妆台前,抽出一幅画放到顾葭苇面前,“这是我娘的画像,我今天带你来,就是希望你在皇宫能帮我一二。” 画卷慢慢打开,画中的女子长得和上次静儿给她看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 越是深看,顾葭苇就觉得她越是眼熟,“我好像在宫中见过她,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了……等我想到了,就让静姐姐通知你吧。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你弟弟,慕容府上养一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还有,我也会尽量帮你拿回清律的解药。”说道这个,他的头微微低了几分,像是在认错。 顾葭苇一瞬就觉得心里满满的,弯弯嘴角,“解药不着急,我吃了清律至今,都没有生什么异常。”况且,我身体里还有另外一颗毒药,说不定正是清律,才压制住了它的毒性。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我弟弟,就真的要麻烦你照顾了,他现在身体一定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慕容风尘没有说话,望着那张故作坚强的脸,他的心像是硬生生地被人用手揪住,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没有多说什么,再一次揽住她的腰,飞出了竹屋,回到宅内。 上官云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喝着茶了,见他们二人回来,埋怨道:“真是风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慕容,必须给我涨点月钱。” 慕容风尘望都没有望他一眼,直接跟着顾葭苇走至床边,上官自觉没趣,跟慕容风尘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小狸果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像是沐浴干净,头也已经洗净拭干,虽然小脸苍白地吓人,但是好在伤口都被涂好药包扎完毕,不复之前惨不忍睹的局面。 她轻轻地在小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敢再触碰他的四肢,跪在床前轻声道:“小狸,不能贪睡知道吗?姐姐再过几个时辰就得回去了,你醒来啊。” 小狸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地覆盖着眼睛,投下一片阴影,似乎没有做梦,是个好觉。 慕容风尘拍拍她的肩膀,“上官说他马上会醒来的,我们先去用膳吧。” “我不去了,没有胃口,你们先吃吧。”她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小狸,生怕错过了一点小小的动静。 慕容风尘也没有动,他记得爹生病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天天守着,不肯吃饭不肯睡觉,生怕错过了他醒来的每一个瞬间。 恍惚间,他觉得跪在床前的就是自己,失去母亲,又即将失去父亲的自己。 床上的小狸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似是伤口开始疼痛,顾葭苇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惊慌失措,忙转过头来问道:“他怎么了?怎么皱着眉头喊疼?难道还没有好吗?上官大夫呢?” “你先别慌,”慕容风尘按住她的肩膀,“这是上药后的正常现象,待会儿他就会醒。” “真的吗?”她更为紧张地望着小狸,果然,过了一会儿,小狸幽幽转醒,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见到了她。 “姐姐……” “你先别说话,是不是觉得口干舌燥?我去给你倒杯水。”转身抹了抹眼泪,她迅倒了一杯水,慕容风尘坐在床边扶起小狸,让他躺在自己怀里,顾葭苇就势给他喂了水。 小狸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便开口道:“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笨蛋,不许说这样的话,咱们姐弟俩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懂了没?”她放下茶杯,刮了刮他的鼻子,流露出自然的宠溺。 慕容风尘放下小狸,说道:“我去给你们端些食物来。”然后提步走了出去。 顾葭苇坐到床沿上,微微弯着嘴角,“还好你没事,真的担心死我了。” “姐姐,你不嫌弃我吗?我……” “白痴,你姐姐我是那种人吗?一日为弟终身为弟的懂不懂啊?以后不准乱担心了,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又别扭又板着脸的臭小孩,过去的事情咱们就当他被狗咬了一口,以后咱们姐弟俩就相依为命,一起赚钱!” “……”小狸望着激情澎湃的她,没有开口,他怕一开口,就会泣不成声。 “啊对了,你应该有一大笔银子或是珠宝才对,藏在哪里啊?给姐姐我交出来,亏我还把自己存的私房钱都留给你了呢。”顾葭苇像是又变回了那个聒噪她,因为笨拙如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小狸走出**的阴影,只有尽量避而不谈。 不一会儿,慕容风尘便送来了午饭,给小狸喂了一些小米粥,他便嚷着很累,倒头就睡着了。 顾葭苇给他按了按被角,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往慕容风尘书房走去,如月等六人和芸娘、乐师已经等在那里,再过三天,红吟楼就能够重新开张。 她推门走进,如月等六人便起身恭敬地请了一个安,“见过顾姑娘。” “呃,你们叫我小苇便好了,其实按辈分,我应该要尊称各位一句姐姐的。”顾葭苇连忙应道,走至芸娘旁边坐下。 “孙乐师,今天我再唱几曲子,你把它们写成谱给辰月、揽月、望月三人。另外,你们三人也要多加练习,学无止境,曲子要多少有多少,关键要看精不精通。” “是——”三人娇滴滴地出声应道,而孙乐师也是直接摆好二胡,准备就绪。 顾葭苇想起曲子,张口就唱了林俊杰的曹操,确认孙乐师已经熟稔之后,才对辰月道:“这曲子比较适合琵琶,你要精通,并铭记于心。” 辰月点头称是。 她又唱了几,孙乐师一一记录了下来,又让星月一并学着,然后便给明月说了几个故事做备用,就让她们下去了,专门留下了如月,给她做舞技方面的指导。 如月身子娇若无骨,特别适合跳民族舞,她几乎把自己所会的倾囊相授,完成练习,已是过去了两个时辰。 “今天就练到这里,以后我每个月会找机会来教你一次,自己平时多加练习,一定可以青出于蓝。”顾葭苇小口地喘着气,坐在地上用手扇着风。 “谢谢师父。” “嗯,你下去休息吧。” “如月告退。” 待她走出去之后,顾葭苇起身对着芸娘说道:“其实我也不能保证我每个月可以出宫几次,现在我就跟你说说我的经营观念,应该可以帮到你。” 她把自己在现代学到的营销管理知识都说了一遍,芸娘越听越有意思,不知不觉,就快日落西山。 “糟了,我要回去了,芸娘,我今天说的你可都要记住啊,等小狸身子好些了,我会让他去红吟楼帮忙的。”顾葭苇一边说着,一边往小狸所在的地方跑去。 芸娘望着她的背影,弯弯柳眉,没有答话。 小狸还在睡觉,她不忍心打扰,便留了一封信,到成衣坊换回宫女装,回了皇宫。 宫外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这一次回来,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自己。 ********************* 再一次夜探皇宫,慕容风尘没有去冷宫,而是直接进了皇帝的尚书房。 司马晔见是他,不免有些好奇,“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我有事情请你帮忙。”慕容风尘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望着坐于龙椅上的司马晔,目光真挚。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司马晔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本奏折,就着灯火细细地圈画着。 “我想向你借清律的解药。” “不借。”他头都没有抬,直接拒绝道。 慕容风尘瞬间失语,不是没想过他会拒绝,只是没有想到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也不多做强求,直接起身准备往外走。 见慕容风尘转身就走,司马晔倒是来了兴趣,抬头问道:“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借吗?” “你自然是有你的理由,我不强人所难。” “哈哈哈……”司马晔大笑出声,“好气魄!”他起身,走到慕容风尘跟前,望着他道:“慕容,虽然你们家已经不为官了,但是在朝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你替我摆平了朝中那一群老顽固,让他们不反对我废后另立,我就把清律的药送给你。” 他果真要立她为后? “你知道,我为何要清律的解药吗?”某些事情一旦想通,再畏缩,就不再是他慕容风尘的性格。 “为何?”司马晔追问道。 “因为不久前,我亲自,喂她吃了清律。” 司马晔笑容慢慢凝固定格在脸上,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后集齐了十分力气一拳打了过去,直直地把慕容打翻在地。 “朕的女人,你都妄想染指?”他背着双手,浑身散出肃杀的气息,君临天下的气势浑然生成。 “哼——”慕容风尘起身擦去嘴角的血液,攥紧拳头,“什么叫做你的女人?即使万人敬怕你,即使你是皇帝,我慕容风尘也不会让出自己心爱的女人。” 司马晔冷眸凝视着他,慕容风尘也不示弱,毫无畏惧地迎接着他的目光,“既然你不肯给,那我就先告辞了,皇上。” 说完,他推开窗户,纵身跃出。 司马晔坐回龙椅,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奇特,又懂他的女子来让他心动,怎么可能放过? 他说她中了清律的毒,自己的确是有解药,但是四个月以前已经嘉奖给了李尚书,现下如何能救她? 他蹙着眉,笔上的朱砂滴落,仍是不觉。 睡了一觉,顾葭苇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只是昨晚上的那道懿旨让她觉得有点郁闷,皇后让她过去服侍。 身为后宫之主,她是有权利调动后宫的女官的,只是不知道皇帝那边知不知道。 不管他知不知道,今儿个自己还是要到皇后那里去。 自从见识了瑨妃的真实面目之后,她便对后宫之中的女人不再抱有幻想。 长期受着阴谋和被阴谋的双层迫害,不癫狂才怪呢!虽说她是皇后,但皇帝也不见得有多宠爱她,甚至还不惜得罪林丞相也要废了她…… 叹口气,只希望她的心没有瑨妃扭曲地那般厉害。 走进坤宁殿,正是各宫嫔妃给皇后定省的时间,她等在殿外,随意地找了个台阶坐下,便听见瑨妃的声音高傲地传来——臣妾因着有孕,才会请安来迟,还望姐姐恕罪。 好像自从自己从瑨妃宫里逃脱后,她的性格就来了个大转弯,或许怀孕也是个很大的因素。 皇后笑道:“妹妹既然有了身孕,以后就免了这晨昏定省吧,免得累着了我们的小皇子。” 底下的嫔妃见皇后如此让着瑨妃,不免巴结附和起来,殿内一片祥和之气。 须臾,皇后便以头痛为由,疏散了众人。 顾葭苇躲在柱子后面,见瑨妃左手扶着腰右手扶着宫女的手,大摇大摆地带着众嫔妃走出坤宁殿,这才从柱子后面出来,求见皇后。 “奴婢参见皇后。”顾葭苇心如明镜,盈盈一拜。 皇后竟然亲自起身扶起了她,“顾司侍不必多礼,从今天起你就在我坤宁殿当值,本宫这里一定不会亏待与你。” 皇后一定是知晓了她被瑨妃虐待的那件事情,所以才找来自己,想用自己作为匕,除掉那颗眼中钉。 只是,她会那么傻被人利用么? “回皇后,奴婢乃是御前当差的司侍,调动这事还需经过皇上的肯,不知皇后娘娘……”顾葭苇微微低着头,不去看皇后面上的表情变换。 “皇上忙着后日的祭天大典,所以本宫暂时还没有为着这一点小事去打扰他。怎么,你不愿意吗?” 皇后的语气没有太大的波动,像是料到了顾葭苇会这样说。 后天?那不正好是红吟楼重新开张的日子?慕容风尘把日子选在皇帝祭天的这一天,不是白痴了吗!所有百姓都去看皇帝了,还有个什么生意啊。 她想着不禁蹙蹙眉,仍旧低着头,答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一直在皇上跟前服侍,还是先问过皇上的意思才妥当。” “本宫听瑨妃说,曾经在宫门口看见你鬼鬼祟祟——是否是真的?”皇后语气变淡,似是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炸弹。 顾葭苇一愣,皇后与瑨妃不是敌对的吗?为何瑨妃会把自己偷溜出宫的事情告诉皇后?这对她似乎没有好处啊! 难道,她们两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仇视?真的可以做到相亲相爱? 自己倒是不要紧,可是这件事情是关系到小莹的,她绝对不能拖累小莹。 “皇后娘娘,奴婢愿意服侍您,但请您答应奴婢一个要求。”她抬起头,直视皇后的眸子。 “你说。” “祭天当日,我要出宫,而且,您要保证皇上不找我。” 红吟楼开张这么大的日子,她是不可能错过的,况且,她也想念小狸,顺便看看慕容风尘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皇后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便答应道:“行,本宫答应带你出宫,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坤宁殿的人,忠诚二字,可能做到?” “能。” “好,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本宫会叫你。” “皇后娘娘,允许奴婢住在繁星苑吧。那里离坤宁殿也不远,奴婢不想同姐妹们分开……”顾葭苇假假地抹了两下眼角,其实说到底她还是不想离后宫的漩涡中心太近了,免得惹祸上身。 “看不出你如此重情义,准了吧。”皇后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天瑨妃告诉自己她的把柄,并游说自己收为己用的时候,她就知道瑨妃想要利用自己。但是她也乐得顺手推舟,把顾葭苇收到自己身边,绝对百利无一害。 先不说皇帝最近很宠爱她,就是那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故事,也能使得皇帝天天往她这坤宁殿跑了。 顾葭苇弯身谢恩,然后跟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朝霞去敬事房领出宫的牌子。 “朝霞姐姐,皇后娘娘身边的差事辛苦吗?”她像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小丫头,开始套朝霞的话。 “皇后娘娘宫里头婢子奴才很多,不会太辛苦,你大可放心。”朝霞头也不回地走着,声线也冷清地厉害。怕是担心自己抢了在皇后面前的风头,所以才来下马威的吧。 顾葭苇弯弯嘴角,语气更为诚恳,“以后就全仰仗朝霞姐姐照顾了,文凭初来咋到,还请姐姐多多提拔。” 朝霞终于停下了步子,回头望了她一眼,“提拔说不上,我们一起为皇后尽力便是。” 说完又抬步往敬事房方向走去。 真是一块顽固的石头!顾葭苇吐吐舌头,疾步跟了上去。 到了敬事房,朝霞跟值班的太监说明了来意,那小太监便应了一句到后面取牌子了,这时候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顾葭苇定睛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秦嬷嬷,于是弯腰行礼道:“见过秦嬷嬷。” 秦嬷嬷也听说了这个丫头马上就要飞上枝头,于是堆起满脸的笑容,伸手扶起她,“哟,这不是顾司侍嘛,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折煞了老婆子我啊!” 顾葭苇抬头望着她,正打算再寒颤几句,却望着她定格了表情。 秦嬷嬷见她愣愣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好奇地问道:“顾司侍这是什么表情呢?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 “秦嬷嬷,你……你进宫之前有没有……” 正在这时,那小太监拿着牌子走了出来递给了顾葭苇,她连忙道谢,再想询问秦嬷嬷,却现她早已经走出了好远,旁边还站着一个太监。 她终于记起来了,原来秦嬷嬷就是她一直想不起来的,跟那个画像上的女子长得很像的人! 她们眉角的同一个地方,都有一颗美人痣。 如果秦嬷嬷真的就是慕容风尘的母亲,那她为什么宁愿呆在宫中做下人,都不愿意回家同儿子团聚? 还有,她记得小颜同她说过,秦嬷嬷是宫中的老嬷嬷,而慕容风尘的母亲只消失了五年…… 到底是不是呢? 不管了,总之先通知他吧。 打定主意,她便向朝霞告辞,转身往冷宫方向走去。 冷宫之中,静儿正在锄草,见是她来,连忙提起帕子抹去额前的汗水,然后把她请入屋内,“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裳。”说完,便走入了内廷。 顾葭苇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脑袋里还是在比较着秦嬷嬷与画像中女子的异同。 静儿走出,问道:“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毒性作了啊。” “怎么,难道我想你了也不行吗?其实我今天来,是因为我看到了我上次说的那个,长得很像你画中的女子的人。” “真的?”静儿激动地一把抓住了顾葭苇的手,眸光里溢满了惊喜。 “嗯,那便是秦嬷嬷。她左眼的眉角同个位置也有颗一模一样的美人痣。” 静儿立马起身来到案前,提起笔,行云流水般写了一行字,然后把手放置唇边,吹起口哨。 不一会儿,便有只通身雪白的鹰飞了进来,落在案前。静儿抓住它,把手中的信塞进竹筒里放飞,顾葭苇估计她是写信告诉慕容风尘。 “静姐姐,慕容风尘同我说了她母亲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很确定那个秦嬷嬷一定就是她母亲,万一不是……” 听到她说主子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时候,静儿心中闪过一刹那的失落,但随即又收拾好情绪,弯弯眉角,笑道:“没事,我进来的第一天他就告诉我,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相像,也要立刻告诉他,只是你说的那个秦嬷嬷,我还当真没有注意到,总之他今晚就会过来,到时候一切自然明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晚上我再过来。”顾葭苇起身说道。 “好,你路上小心。” 顾葭苇向她点点头,便抬步离开了冷宫。 静儿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出神 出了冷宫宫门,顾葭苇便想着,要不要去皇帝那儿走一趟?毕竟自己被调开了这件事,总不能让他最后一个知道的。 但是—— 她硬生生地收回步子,若是让皇后知道了自己去皇帝那儿通知他的,然后以为自己欺骗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犹豫不决,李浩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苇!” 顾葭苇吓了一大跳,猛地跳开,见是他,朝天犯了个白眼,不停地拍抚着胸口,“李浩啊,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吓人好不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浩走到她跟前,两人一同往前走着,“其实在敬事房我就想喊住你的,奈何有事情给拖住了,等回头来找你的时候,你就不见了,我追了好久才追到这里来的。” 顾葭苇额前滑过三条黑线,“你这么辛苦追着我,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吗?说吧。” “不……呃……”李浩挠挠后脑勺,“我就是好几天没有见着你了,有点想你……” 好几天?拜托,前天还见过的。这小子该不会是对自己…… “呃,那个,小紫还在家等着我呢,我就先回去了哈,李侍卫你也加紧巡逻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她蹭地一声跑开了。 李浩也没有去追,难道,她心中没有自己?也是,皇上那么疼爱她,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呢? 他摇摇头,叹口气,转身离开。 顾葭苇一口气跑进了房内,然后防贼似的关上了门,生怕他追了上来。 屋内空无一人,其余三人还在值班,她在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定定惊。 实在是太惊悚了,李浩竟然会对自己有意思!这事情若是让小紫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行,改天一定得想个办法撮合他们俩…… 用过午膳,顾葭苇换了身衣服,便往坤宁殿赶去。 皇后正在午睡,她也闲着没事,便坐在外门的门槛上,打起了瞌睡。 司马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坤宁殿门前,左手杵起下巴,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般可爱。 他制止了太监通传的声音,身后的林晨却忍不住大笑出声,这笑声,不尽吵醒了顾葭苇,也吵醒了殿内的皇后。 顾葭苇见是林晨陪着皇帝一起过来,不敢马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参见皇上,参见丞相大人。”毕竟自己的把柄还在人家手中握着不是。 司马晔略为不满地瞪了林晨一眼,道:“起身吧。顾司侍怎么会在皇后门前睡着了?” 她正要回答,皇后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臣妾参见皇上,大哥,你也来了。” 皇帝提步走了进去,“下了朝,你大哥提议过来看看你,朕就陪同过来了。皇后,朕的御前司侍,怎么就到你这里来了?” 林晨打了一个哈欠,“人家女人之间的事情,皇上未免还要插一脚?后日就是大日子了,你们夫妻还是商量一下祭天的事情吧。” “大哥说的是,不知皇上这一回是要带哪些妃子前去祭天?臣妾也好提前安排。” 顾葭苇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眼看着皇帝一只脚就要踏进内殿,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见皇帝突然收回了步子,转头指着她道:“朕,就带她去吧。” 皇后一愣,连忙弯腰,“皇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前司侍,这……于理不合啊。” 林晨眯起凤眼,邪邪地望着一脸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顾葭苇,并不说话。 顾葭苇就知道皇帝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她,祭天,那代表什么?代表着皇家的权利与荣誉,这个司马晔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废后了吗? 那个林晨怎么也不出声阻止?一个那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皇帝的想法? “嗯,带着御前司侍去祭天,的确于理不合……” 见皇帝改口,皇后像是松了一口气,却抬头望了顾葭苇一眼,看似平淡的眼神,顾葭苇却在里面看出了杀机。 “那么,就立为皇贵妃吧。”皇帝丢下一颗炸弹,提步走进了内殿。 顾葭苇猛地抬头,见那兄妹二人都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下意识地傻笑,“嘿嘿,我这就去辞了这个皇贵妃,嘿嘿。” 开玩笑,她早就说过的,誓不为妃。皇贵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妃? 况且有这种动不动就把一个御前司侍提升至皇贵妃的先例吗?恐怕她一定会被所有的嫔妃群起而攻之,到时候,要防着的就不止瑨妃了,想要她命的人多得她自己都数不清。 她冲进内殿,皇帝已经坐于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了。看得她不免有些气结,直接呼着他的名字,“司马晔,你什么意思?把我放至风尖口,好让你的那些九宫六嫔十二妃对我群起而攻之吗?我哪里又得罪你了?你是皇帝,大人有打量绕过我行不行?” 跟着进来的皇后见她如此放肆,皱着眉头唤道:“来人,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女人给我押下去!” 立刻就有大内侍卫进得殿内,抓住了顾葭苇的左右手。 她也不挣扎,只是狠狠地瞪着前方的皇帝。 “放开她。”终于,他放下茶杯,开口说了一句。 “皇上,你要是饶过了她,将来还怎么服众啊。”皇后娇声道。 “她是朕的女人,朕给了她质疑朕的权利,你们都下去。” 那些侍卫连忙躬身称是,然后退了下去。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顾葭苇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盯着天花板翻白眼。冷静想想,皇帝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不就是在试探林家兄妹的反应吗?刚才自己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了,现在的她没必要再强出头,这个烂摊子自然会有人收的。 果然,林晨笑着对皇帝道:“皇上,这个玩笑可开得有点大了,你看看,把我妹妹的脸气成什么模样了。” 司马晔见目的达到,便顺着林晨给的台阶走下,他弯起凤眼,对着皇后道:“皇后,朕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祖训,还是要遵从的,刚刚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不必放在心上。” 皇后扯出一个媚笑,走至司马晔身边依偎进他怀里,“吓死臣妾了。皇上你很过分,还有哥哥,竟然一同合伙欺负我,臣妾不依——” 那声音媚得顾葭苇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她不自禁地打了个颤,“皇上,奴婢就先告退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坤宁殿,任由他们三个演戏去吧。 今晚,慕容风尘会来的。 感觉有时候就是很奇妙,虽然明明知道他不是赵顼,但自己仍是想要靠近。 他会救出小狸,就说明他对自己也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吗? 是夜,慕容风尘仍是一身耀眼的白衣,飞进了皇宫。 他没做停留,直接飞进冷宫,抓住静儿的肩膀问道:“你找到她了?真的吗?她现在在哪里?” 静儿拂开他的手,“你先别激动,不是我,是小苇看到了宫中有个人长得极其相似,我这才把你找来。” 司马晔这才现他们身旁还站着顾葭苇,他又走至她身边,问道:“你是真的看到了吗?” “嗯,不过我不敢太肯定,毕竟我就看到了一个相似之处而已。” “没关系,就算只有一个,我也一定要查清楚,静儿,你现在就带我去她那里。至于你——”他转过身望着顾葭苇,“你先回去吧,现在已快到亥时了。” 顾葭苇咬住下唇,她知道不会武功的自己会是个累赘,于是强颜笑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静姐姐,明日我再来找你。” 说完,便跑出了冷宫。 慕容风尘望着如墨的月色微微叹了口气,希望她会明白自己,如今自己已经和皇帝撕破脸皮,再夜探皇宫,说不定就会有危险,他实在是不想让她冒险。 目光坚定了些,他转身吹熄蜡烛,对着静儿道:“走吧,静儿。” 0392 “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娘娘不做,却是喜欢在人前卑颜屈膝?”司马晔轻微拢了眉,心中不悦,皇后竟然私自调遣他的人,这胆子,是谁给宠出来的? “你不懂,我不会和你的那些女人一样整天守着个偌大的房子等你宠幸,我有我自己的骄傲。” “你的骄傲……”司马晔跟着呢喃了一句,似乎在他的世界里 《重生之蛊布天下》039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93 昨天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想来,司马晔的举动是在是太奇怪了,要说他相信瑨贵人是她害死的,为何根本就不提审她,直接把她关在这个不是牢房的牢房里,若是相信——又何必这么自导自演一番戏?他坐拥天下,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只是,到底是为什么 她真的琢磨不透。 “晕了……”顾葭苇烦躁地揉揉凌乱的丝,“总之不管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走下床,对着外面喊道:“喂——喂——有人吗——怎么还不给我送饭来啊——” 唤了好久,别说人影,鸟影子都没有一个。她摸了摸瘪了的肚子咬住嘴唇,“臭李浩,不是说有事可以喊人来的吗?人呢?” “别瞎嚷嚷了,这么早,他们昨晚通宵喝酒,醒不了。”隔壁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她的自言自语,顾葭苇连忙跑到传来声音的那扇墙面前,“兄弟,我吵醒你了吗?那他们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好饿……” “……” 没有回应。 “喂,你还在吗?不会又睡过去了吧?” “……” 还是没有回应。 “喂,兄弟,你别睡啊,回答我先啊。”顾葭苇有些跳脚,奈何墙壁隔开了两间房,她看不见他的情况。 “你有完没完?一大清早瞎嚷嚷个什么劲?再过两个个时辰就会有人来送饭的,再嚷嚷我就让我家小黄飞过来咬你!”那声音清肃冷静,丝毫听不出一丝玩笑的口气,放佛顾葭苇再叫唤一句,那名叫小黄的不明飞行物,就会真的听他的话飞过来攻击她。 顾葭苇赶紧闭上嘴巴,一个死囚养的宠物,想来也不是个什么善良的碴,只是,真的好饿啊。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胃里空空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颓废地爬回床躺下,她望着头顶上的青石板,不禁有些愕然,这间房的四周都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做得这么牢固,恐怕没有人可以逃脱出去吧。 呆呆地瞪着,她又变得烦躁起来,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坐立不安。坐起来再次走到墙壁前,“兄弟啊,你还是放小黄过来咬我吧,我是在是太无聊了。”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动静。 “兄弟,你不是又睡着了吧?”愣了愣,她开始喊:“小黄,小黄你在吗?” 突然,一颗石子飞来,点中了她颈上的某一处,她张了张嘴,却现自己根本不出声音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不是吧! 她使劲地叫唤,整个牢房还是一片静谧,她惊恐地又跑回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还是没有丝毫的用处。 妈呀,这是哪位隐世高人,隔着墙壁居然还能准确无误地打中她的哑穴? 郁闷地坐在床边,望着那扇墙,不禁有些好奇,墙的那头,到底住着一位怎么的高手呢?这性子,还真是古怪地紧。 好不容易才熬过了一个时辰,她尖起耳朵听见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那位高人已经睡饱了。 她立刻跑回墙壁面前,伸手敲了敲,隔壁冷清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哑穴只有半个时辰的期效,不用……小黄,小黄——小黄你出来……”突然,声音变得焦急起来,看来这只不明飞行物真的飞出去玩了。 顾葭苇试着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啊——”果然,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一刹那,真是说不出来的感动。 “小黄——小黄——”隔壁高人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呼唤着,一声比一声急切,然而,那只飞行物似乎还没有费回来。 “高人,你告诉我小黄是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啊。”顾葭苇出声道。 然而高人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叫着:“小黄——你出来啊小黄——” 顾葭苇瞬间有些窘了,干脆躺倒床上堵上耳朵,让他自个儿找去。 “嚷嚷什么?”一个狱卒走到隔壁,骂道:“狗|娘养的,老子刚刚做梦梦到如月姑娘,就被你吵醒了,安静点行不行?” 高人依旧没有听见来自外界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黄——我把今天的菜都让给你怎么样?只要你别再生我的气。小黄——你听见没有啊?” 顾葭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便一不可收拾直直地在床上打滚。 这位高人实在是太幽默了,她估计那么狱卒的脸都被气得绿。 “你——”那位狱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外面的人喊住,“喂——四儿啊,怎么还不出来?吃饭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今天就放了你小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狱卒骂骂咧咧地走回了他们的基地,然后,更为吵闹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梦见如月姑娘啦?” “那还能有假啊,你都不知道,那柔软的腰啊,啧啧,刚刚脱掉衣服就被那小子给吵醒了,操,破坏老子的心情。” “艳福不浅啊——哟,这里怎么有只黄色的蟑螂,四儿,在你脚底,快踩死——” “妈的,蟑螂都欺负老子——看我的——” 蟑螂竟然还有黄色的?顾葭苇好奇地走到门前,往他们那边望去,奈何隔着一个转角,什么都看不见。 瞬间,她只听见一声巨响,隔壁的铁门像是别人瞬间拔起,出碰撞的刺耳声音。 “你怎么出来的?啊……” “这是什么味道……啊……” “难道你是……” 顾葭苇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向着那头张望。 生什么事情了? “喂,生什么事情了?”顾葭苇大声问道。 不止是她,所有的死囚都被吵醒,走到门前往那边张望,这个地牢很久没有这么闹腾过了,奈何位置问题,什么都看不见。 她有些沮丧,刚刚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就是从隔壁出来的,也不知道那位高人怎么样了。 静谧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外头又有士兵冲了进来,“怎么回事?喂——你们醒醒——怎么死了?快来人——有人逃狱啦——” 这个士兵很有喜感,说话像是讲相声似的。 不一会儿,地牢里面又热闹起来,验尸的验尸,观察现场的观察现场,然后有人清点罪犯的人数。 走到顾葭苇隔壁,突然扯开嗓子喊道:“你们快过来,这个死囚逃走了!” “啊——” “怎么会——” “我记得他都收进来一个月了,能逃的话早逃了,可能有内应——” “怎么办,快点去禀报皇上——” 瞬间外面就乱成了一锅粥,顾葭苇抹抹额前的虚汗,今儿个让她赶上越狱的直播了,只是可惜没有见到高人的真面目。 世外高人啊,就住在她隔壁啊,真可惜没带着自己一起走。 她撇撇嘴,回到自己的床铺,等着那些乱成一锅粥的人们想起她的早饭。 五日后,瑨贵人的祭祀葬礼如期举行,因怀有皇子,皇帝追封其为孝德皇贵妃,予以贵妃之位厚葬。 举国上下,哀悼三日。 据说,皇上特别宠爱这位皇贵妃,却也招来嫉妒被人害死,可见后宫之中,真是尔虞我诈,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据说,皇上会亲自送皇贵妃的棺木进皇陵,表示对她的疼爱。 据说,这位孝德皇贵妃乃是老将军的孙女,颇受边关战将的喜爱,老将军带着自己的部下进京吊唁了。 皇陵修建在京城边缘的龙陵山脚,送葬的队伍从皇宫出,浩浩荡荡的送葬礼队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白龙,皇帝穿着白底镶金龙袍,坐在龙辇之内,紧抿着唇,表情凝重地望着前方。 身后跟着众多的文臣,也是统统穿的白色衣袍,步履极为缓慢,再往后,就是陪葬的物品,以及众多送葬的宫女,太监。 整整走了两个时辰,才到龙陵山,有祭祀的礼官不慌不忙地主持着一切的事宜,司马晔只是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 李德海守在他跟前,直挺着脊梁,嘴角弯起,显得心情特别愉快。 已是午时,阳光越来越猛烈,然而礼官还是不慌不忙地站在正前方念着那长长的吊念词, 不少的婢女都有些忍受不住,不断地埋怨,小颜站于她们中间,微咬住下唇,望着前方。 终于,礼官结束了长篇大论,进行到下一步,小颜知道,马上就可以回宫,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进得陵墓之后,队伍便掉转头来准备回宫,谁知一个身影突然落到龙辇面前,二话不说提起长矛就往龙辇里刺去。 司马晔头一歪,闪过了攻击,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终于来了。 他纵身跃出龙辇,一个回踢,把来人手中的武器踢了出去,李德海大声叫道:“有刺客啊——护驾——快护驾——” 御林军立刻围了上来,把司马晔和来人统统围在中央,拔出手中的刀,时刻警惕着。 “呵,朕待你不薄,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司马晔眯起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人——赵将军。 “你休得再狡辩,想我赵氏一家,对你也算是衷心,你却由得我的嫡亲孙女在你的眼皮底子下被人谋害,这口气,我一定要吐出来!”张将军握紧拳头,狰狞着脸,放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撕咬着他的身体。 “你的孙女?李德海,你来帮朕解释一下,瑾贵妃是如何遇害的。”他侧了侧头,余光瞥到身后那些士兵都蠢蠢欲动,不由得加大了嘴角上挑的弧度。 然而,李德海却没有回复他的话。 周围的气氛十分静谧,那些宫女太监都低着头,吓得瑟瑟抖,没人敢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李德海——” “司马晔。”李德海向前走了几步,至赵将军的身边,“本王不介意再向你介绍一下自己,本王是大周朝的王爷,周雍旭。灭国亡家之仇,不共戴天!本王一直忍辱负重,就是在等待今天。” 司马晔皱起眉头,望着李德海,像是不敢相信。 一个王爷,一个满腹经纶,潇洒风流的王爷,竟然真的能够做到自宫成为太监潜伏在他身边,伺机而动。这种耐度,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 怪不得,他初进宫的时候,总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与尽量隐藏,却还是看得出的霸气。 “周雍旭。”他细细地嚼着着三个字,然后笑了,“李德海,朕如今念在你跟在朕身边五年,再给你一次机会——” “机会?我需要什么机会?”周雍旭背着手,再次往前走了一步,至司马晔的跟前,“如今,需要机会的是你!要是你肯跪下来,求得我大周朝的列祖列宗原谅,本王说不定会大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执迷不悟。”司马晔一挥手,御林军立刻攻向李德海,却见他临危不乱地淡笑着站于原地,丝毫不动。 他的身后,可是有赵将军一千精兵镇守着,怎会怕区区三百的御林军? 然而,知道无眼的刀剑刺来,赵将军都没有下令围刺皇帝。 周雍旭闪过挥过来的剑,侧头望向赵将军,却现后者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站于皇帝身后。 “赵将军,你——” 见他已经明了局势,皇帝挥手示意御林军退下。 “朕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小青子——” “奴才在。”一个身影从众人之后溜了进来,下跪行礼道:“奴才小青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现在,你来说说,那****在御花园周围看见了什么?” “是,皇上。奴才那日经过御花园,看见顾司侍手里提着一篮水果,碰上了李总管,然后李总管拿出一颗果子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再放了进去。后来……后来就听说瑾贵妃中毒了。” “周雍旭,枉我为你大周朝掏心掏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赵将军握紧袖中的拳头,大声道:“瑨儿已是我周家唯一血脉,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让我饱受白人送黑人之苦?” “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除掉瑨妃,又怎么能莫名的流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成大事不……” “你给我闭嘴!老夫不懂那些!老夫只知道你杀害了我的亲孙女!纳命来吧!” 说着,赵将军袖中便滑出一把匕,飞身向周雍旭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赵将军手持匕往周雍旭刺去,司马晔冷冷地站于一边。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周雍旭一个侧身,顺势捉住了赵将军的手腕,用力一握,然后翻身反扣住他的肩膀,夺过匕横放于他的脖颈之间,在他耳边轻声道:“将军,你老了。”然后扬头望着司马晔,狂笑不止,“各位壮士,今日挟持你等的将军也是迫不得已,本王保证,只要我安全了,一定会毫无损地让他回到你们身边,现在,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一口气携着赵将军欲起身飞走,却被几个凭空生出的黑衣人拦下,死死地压住在包围圈里,正欲捉拿他,突然一阵迷雾飘过,迷住了众人的眼睛,司马晔只觉一个身段极为轻柔的女子飞快地身边,他心里暗叫不妙,然而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状况。 周围都是侍卫,他大声喝道:“保持冷静,这迷雾马上就会被风吹散!” “是,皇上。”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渐渐地眼前的情况清晰了起来。周雍旭早已不知去向,司马晔皱起眉头,果断地安排人清理了一下现场,然后队伍重整出,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回到皇宫,整个后宫就开始传开了,原来李总管是五年前被皇上吞并的大周朝的王爷。 司马晔一回皇宫就下了追缉令,整个大景朝的的街头巷尾都贴满了他的画像,人心惶惶。 他紧皱着眉头,站于林晨面前,“我不是说了,让你时刻注意人群中有异动的人?怎么他都行动了你都没有查出来是谁?” “……”林晨一反常态收起一脸的玩笑,紧抿着唇,那人的度实在是太快了,他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掠过,烟雾就包围了他们,由此可见,此人不仅仅身手敏捷,身轻如燕,单单是轻功造诣,连他都自叹不如。 他并没有出言解释什么,而是默默地起身,默默地推门走了出去,越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司马晔倒也没有生气,他知道林晨是个十分骄傲的人,这一次的失败,想必心里也是翻来覆去并不好过。 皇帝的脸色阴沉,使得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当然,这并不包括顾葭苇在内。 后宫的小道消息传得再怎么疯狂,都没有传进牢房,顾葭苇自娱自乐地向狱卒要来了一堆稻草编草绳,还在前世的时候她曾经跟乡下的奶奶学过,至今,还是第二次编。 有的稻草还很新鲜,长着牙齿的叶子刮得她的手上到处都是伤痕,但是她丝毫没有在意,仍旧大大咧咧地坐在地板上,全神贯注地编织着,周围摆放着已经编好的一根扭曲得不成样的成品,还有一小堆的稻草。 忽然,她眼睛眨了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自己脚边,是不是趴着一只—— “啊,小强!”她猛地跳开,甚至不敢脱掉鞋子去消灭它。 停顿三秒钟,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再一次把视线投到那只小强身上,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出尖叫的欲望,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只小强,竟然和干枯的稻草一个颜色——黄色! 蟑螂本身就已经够恶心了,还是只黄色的变异蟑螂,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胃里翻腾地厉害,几乎就要吐出早上吃了那些东西。 黄色的蟑螂,究竟是吃了什么才长成这样? 俯下身的瞬间,她突然想不起来,五天前隔壁的那位大侠,说是要放什么来咬她来着? ………… …… 好像是—— “小黄!”顾葭苇眼睛一亮,冲到蟑螂面前,它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颜色和稻草如出一辙,难怪一开始没有注意到。 她蹲下来,拿起一根稻草逗了逗他的触角,“喂,你就是小黄对吗?话说你不是被踩死了吗?也不知道,你的主人到底是哪位绝世高人,现在又在哪里呢?要不,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虽然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小黄还是没有移动。 “不过,你干嘛要是只蟑螂呢?我最怕的就是蟑螂了……喂,你倒是动一动啊,该不会死了吧……” 顾葭苇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对着一只蟑螂,竟然还这么有话讲。 她丢开稻草,颤颤巍巍地伸出食指,吞吞口水,往它的身体摸去。 然而,小黄就像是长有眼睛似的,在她就要碰到它的前一秒,一溜烟爬进了床底。 顾葭苇愣了愣,好吧,不愧是高人的宠物,真有灵性。 她再次坐到编草绳的位置上,瞥了床底一眼,继续手中的工作。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皇帝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顾葭苇没有回头,甚至连手中的动作都没有停顿哪怕是一秒钟,“你来做什么?” “我接你出去。”司马晔命狱卒打开牢门,弯腰走了进去。 “接我出去?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她声音冷清地厉害,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心里都比不上一只蟑螂。 “你是在怪我吗?”司马晔弯弯嘴角,走至她面前,俯身拾起她已经编好的那一条绳子玩弄着。 虽是不怎么专业,但好歹也出了个大致的模样,还不至于毁了。 突然,手上一痛,他定睛一看,这才现这根草绳上面还有一片小小的叶子,长着锋利的齿,刮伤了手指,丝丝血液渗了出来,掉落在顾葭苇的面前。 那抹红色在稻草堆中显得特别刺眼,她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问道:“怎么了?” “小伤。这些稻草都长有这种叶子?给我看看你的手——”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双手,纵横交错的伤痕映入眸子,不由得皱皱眉。 “小青子,传御医到正和殿去。” “喳——”外头有个声音应道。 顾葭苇眉毛一挑,怎么在他身边伺候的人换成了小青子,李德海呢? 来不及多想,司马晔已经打横抱起了她,她下意识地箍住他的脖颈,惊呼:“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继续残害自己的身体?”在古代,女人是很在意自己的双手的,更害怕身体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留有疤痕。 他阴鸷着双眼望着她,那眼神有点恐怖,保命要紧! 她讪讪地道:“不是,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挣脱司马晔的怀抱,她跑到床边蹲下,俯下身子贴着地板唤道:“小黄——小黄——你在吗?我要走咯,你出来我带你一起啊——” 司马晔皱着的眉头缓了缓,望着她蹲在那里自言自语的模样,突然就有了笑意。 他弯弯嘴角,跟着走了过去,“小黄,是什么?” “哎呀你先别跟我说话。”顾葭苇起身,围着床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最里面的角落现了它。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她咬咬牙,把脑袋伸到床底,整个身子都探进去,小心翼翼地捉住它,站起身来,顾不得灰头垢面的形象,向司马晔伸出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装下它?” 司马晔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她,“里面是香草,你倒出来便是。” “我怎么打开啊,你帮一下忙。” 他望着她,接过锦囊,扯开绳子倒出香草一气呵成,再一次递给她。 顾葭苇接过,连忙把小黄塞到里面,系好,“委屈一下,马上就放你出来。” 把锦囊塞入袖中后,这才抬头看向司马晔,“好了,走吧。” 然后率先走出了这个仅仅待了五天的牢房。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正和殿,御医已经等在那里,顾葭苇不慌不忙扯开锦囊把小黄放了出来,看着它迅找了个地方隐蔽了起来,这才坐下,伸出手给御医整治。 “启禀皇上,这位姑娘的手并无大碍,只需涂上金疮药,过几天便可恢复原样,不留疤痕。只是切记,不可以碰水。” 不可以碰水?她现在恨不得整个人都跳进水里洗一个香喷喷的花瓣澡,祛除一下霉气!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死里逃生回到皇宫,皇帝霸道地让她搬进正和殿住的那段日子。 每天闲得慌,看些奇奇怪怪的书打着时间。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放她出来,为什么李德海不见了,为什么皇后会中毒,统统,都没问。 司马晔也没有主动提起,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三天。 这天清晨,顾葭苇早早地被噩梦吓醒了,她猛地坐起,环顾四周,还好,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然后拍拍胸脯,再次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须臾,她打定主意去冷宫一趟,见见静儿。 用过早膳,待皇帝去上朝之后,她便往冷宫走去。 推开冷宫的大门,一如既往的冷清寂静,只是静儿竟然不在,她还是抬步走了进去,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坐下,慢慢啄饮着。 无缘无故梦见她,总是要有什么原因才对。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声,她起身迎了出去,去看见周雍旭跟着静儿一起走了进来。 她下意识地行礼道:“见过李总管。” 周雍旭浑身充满了戒备的气息,却见她弯腰向自己行礼,这说明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的事情才对。 于是镇定下来,顺手拉住了眼看着就要冲上前的静儿,“免礼吧,顾司侍何时被放出来的?还真是恭喜了。” “托总管的福,静儿姐姐,我今天是来看看你的。”她转向静儿,说道。 “先别站着,都进来坐吧。”静儿率先走进了房内,瞥见桌上的冷茶,心里不禁有些没底,看来她已经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顾葭苇跟着坐下,然后好奇地问道:“李总管,最近都没怎么看到你,你怎么会到冷宫来了?” “……” 周雍旭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笑道:“我啊,退休了,江山辈有人才出啊。所以就申请到这个比较偏僻的冷宫里来当差。”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最近都没有在皇上身边看见你。” 静儿一听,立刻往周雍旭方向投去一瞥,后者点了点头。 然后她笑着站了起来,“我这里存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今日心情好,就拿出来畅饮一番,你们觉得如何?” 周雍旭附声道:“好主意,只管拿出来吧。” 顾葭苇张张嘴,无声叹了口气,她的酒品是实在不敢恭维的,要是待会儿喝醉了,受罪的就是他们了。 不一会儿,静儿便拿出了好几坛子的酒,摆放在桌上,并拿出三个大碗,各倒了一杯,举起自己面前的,道:“来,我们先干一杯!” 顾葭苇额前滑过三滴汗,静儿好豪放啊,见李总管也是一口气喝完,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往嘴里倒。 还记得上辈子每一次和那群死党去酒吧的时候,她都是滴酒不沾只喝饮料的,因为她的酒品实在是不敢恭维,又容易醉。 但是——她咂咂嘴——这酒,怎么好像是水果酒啊,还有一股浓浓的杏子味,微甜带苦,是她喜欢的风格。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三人喝得火热。 没过多久,她就醉倒在桌上,嘴里还嚷嚷着要再来一杯。 静儿放下酒,推了推她的肩膀,“葭苇……葭苇……” 睡得很死,完全没有反应,她勾起嘴角,问道:“干爹,现在我们该如何处置她?” 周雍旭站起来,头有点昏沉,“嗯……先绑起来吧,总之她已经见到我了,就不能再放出这个门。” “好。”静儿站起身来,作势要去找绳子。 “绑紧一点,看来你这个地方还是会有人来,丢到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知道了。” ………… 司马晔一回到正和殿,便看见林晨大大咧咧地躺在他的龙床上,连鞋都没有脱,一只脚耷拉在床底,闭着眼睛睡觉。 李浩被反手绑着丢在地板上,还拿布堵着嘴。 他走过去抬起腿就往林晨的膝盖踹过去,后者感应到风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见来人是皇帝,不免又垂下眼睛,准备继续补觉。 “怎么回事?”皇帝直接提起他的衣服,指着李浩问道。 “这还用问?这个人是他收的干儿子,所以我就把他给捆回来了。你先让我睡一会儿,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说完,他又倒头睡下,司马晔皱着眉头走至李浩身边,弯腰扯开堵在他嘴里的布。 “李浩,朕从未怀疑过你的衷心,现在,告诉朕干爹藏匿在哪里?” “皇上,罪臣该死,我真的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床上的林晨又翻了个身,插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司马晔侧过头,看他紧闭着眼睛,疲累的模样,不禁弯弯嘴角,回头问道:“你知道他在皇宫里,还有那些可以投靠的人?” “……”李浩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冷宫的静嫔好像是他的干女儿……皇上,如果你真的抓到了干爹能不能饶他一死?我……” “你不必多言,朕自有决定。” 突然,他回过身,对外唤道:“小青子!” 小青子如今已是万人之上的********,他走进来弯腰道:“奴才在。” “顾司侍呢?”难怪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从回来到现在,竟然都没有看到她。 “回皇上,顾司侍今儿个跟着您的脚步出的正和殿,现在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立刻派人去找!” “是。” 皇帝刚转身,林晨便很自觉地醒来,他打着呵欠,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可能她就是最尖锐的武器,还愣着做什么,去冷宫。” 说完,晃出了正和殿,往冷宫赶去。 司马晔解开了李浩身上的绳索,“四年前朕决定用你的那一天,就代表了朕无条件地信任你,愿意把安危交予你负责。莫再让我失望。” 说完,起身跟着林晨的脚步离去。 李浩紧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重新张开,眸中透出了坚定,“是,皇上。” 他迅离开正和殿,回到自己的地盘调集了一队侍卫往冷宫赶去。 自从她住进来,冷宫就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静儿站在周雍旭面前,像是一只保护鸡仔的母鸡,就差没有张开双臂。 司马晔随后赶到,便看见林晨一脸疲惫的模样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这样散懒的气场周雍旭竟然都没有想要逃脱。 他走上前,林晨便伸了个懒腰,边打呵欠边问道:“皇上,臣在外面布下的奇经八卦阵,你就破解了?” 司马晔勾唇一笑,“你的花路,我还不清楚?” 周雍旭手握成拳,看着二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然还有心思聊天,顿时男人的自尊严重受挫,他把静儿提到自己身后,阴鸷着脸望着身前的两人。 林晨收起一脸玩味的表情,站起身,“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一直忠心耿耿的李德海大总管竟然是个王爷,周王爷,那时,你怎么就狠得下心呢?” “废话少说!”周雍旭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机,他冲上前与林晨周旋起来,只见两人武艺不相上下,一时间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静儿望着皇帝,没有说话,女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不论是思想古板的古代,还是开放思想的现代。 司马晔笑道:“朕以为,慕容风尘会带你走,朕甚至都为你安排了后路。” “后路?当初我苦苦哀求你别碰我,你视而不见,早就在那个时候你就切断了我一切后路!”静儿面目有些狰狞,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整个面容变得绯红。 “我已经是一个不纯的女子了……那个时候要不是干爹……我早已经自尽了……你懂什么!” 司马晔皱眉不语,他冲上前反手扣住静儿的肩膀,找来绳子捆住她,丢在一旁。顺道找来一块布,堵上了她的嘴巴。 林晨和周雍旭还是打得难舍难分,屋里为数不多的家具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李浩冲进来,半跪着请安道:“微臣参见皇上,屋外已经被御林军包围起来。” 周雍旭听是李浩的声音,一刹那分了心,就被林晨反腿一踢掉落在地。 他挣扎着要起来,林晨上前去反手扣住了他的双手。 “李浩,当日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待我!”他怒瞪着双眼,咬牙切齿道。 李浩没有看他的眼睛,“干爹,自古忠孝两难全,我……不能对不起皇上。” “王爷,当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林晨在他耳边轻声道。 “哼——”他没有再说话,望着李浩,像是痛心疾,又像是无奈至极。 “好了,李浩,把他带进地牢,择日审问吧。”司马晔皱了皱眉头,静儿虽然被堵着嘴巴,但是他还是可以在她脸上看到笑容。 笑容?她怎么还能笑? 那笑容看得他的一整颗心都有些异样的感觉。 0394 顾葭苇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就是你了,废话那么多,快出来。”狱卒烦躁地说道,顾葭苇拍拍小狸的手以示安慰,然后狐疑着跟在狱卒的后面走出了牢房,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座庭院外面停了下来。 “少爷,人已经带到了。”那狱卒微微弯腰,讨好地对着院子里说道。 顾葭苇侧过身子往里头望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你先下去,顺便,把牢中的二人放了,就说是我的命令。”黑暗中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顾葭苇摸着后脑勺想了想,这个声音,不熟啊。 “是,少爷。”那狱卒推了顾葭苇一把,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四处都是乌漆抹黑的,也不见点个灯,真是个怪人。 “那个——请问——”她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哈哈——”突然,一瞬间灯火就被点燃,虽然蜡烛的光很微弱,顾葭苇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哈罗兄弟,我是b大毕业的高才生叶城,在这个时空的身份是凉城知府的儿子凉蕴,穿过来已经有五年了。”凉蕴起身,走至顾葭苇面前,伸出了手作势要和她握手。 “你大爷的!不是说不知道什么是学生吗?”顾葭苇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小子真的是坑她的,她一掌拍掉了凉蕴的手,转身就往回走。 “哎哎哎,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向你赔罪了吗?”凉蕴拦在了她的面前,讨好地说道。 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却带有欠揍的笑容,顾葭苇就恨不得一拳走过去,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赔罪是吗?来点实际的吧——” “砰——” “哎哟,你个暴力女,我的脸啊——”凉蕴被一拳打翻在地,痛得直嚷嚷,良好的美少年形象毁于一旦,顾葭苇扬扬头,不再理他,高傲地离去。 谁叫他偏偏要挑在这个时候,惹她来着? 出了知府大宅的大门,便看见小狸蹲在一旁等着她,她突然就湿了眼眶,这世上,无论你遇见什么,总是有一个人在你转身的时候就能看见,也算是很幸福了不是么? “小狸,我们回家。” 那天后的第二天,凉蕴就找上门来,还带着他那从小就被他的思想给蛊惑了,才十三岁的嫡亲妹妹凉芸,也就是顾葭苇在台下拉着人家袖子询问的那个妹子。 那小妮子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主,自从第一次见到小狸后,就一直粘在他身边,看样子是春心萌动了。 从此,顾葭苇就没几个清净的日子,仗着他们是知府大人的一双宝贝儿女,她也不好意思对他们怎么样,况且相处久了,大家也就越来越熟,更何况凉蕴还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老乡’。 只是那小子竟然越来越过分了,上次偷看她洗澡,听他解释说是不小心的也就原谅了,现在竟然变本加厉公然潜进她的房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哎哟,你听我说嘛!”凉蕴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摊开在她面前。 “呶——我老爸最近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公然反抗我老妈,要在三日后举行一个神马凉城之星大赛——” 顾葭苇看都没看,“你敢对天誓这事儿不是你怂恿他的?” “呃……”凉蕴撇撇眉毛,这丫头是越来越了解他了。 “哎哟,是谁想的根本就不重要啊,我老爹这次可是花看血本啊,一等奖有一万两银子哟。心动不?”他邪恶地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看起来十分得意。 “一万两?”顾葭苇下意识地惊呼,她以前看那些总是动不动就一千万两,还是黄金,总以古代的银子不值钱,其实并不是这样。来了这里她才现,这里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就等于现代的1ooormb,更别谈黄金了,一万两,这是个什么概念,也就是说—— “第一名有一千万rmb?”她激动地站了起来,似乎眼前已经白花花地都是银子了。 “yes!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怎么样?还不报名?”凉蕴得意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于脑后,杏眼眯起,好不惬意! “哎,凉城这地方也是美女如云的,我还是不要上台去丢这个脸了。”顾葭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叹口气又坐下,把手中的宣传纸递给他。 “喂——”凉蕴又把纸扔进她怀里,“你有点志气好不好?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新兴女性,连古代这些个大家闺秀都打败不了,那你真的就不用回家见江东父老了。” “我可不像你,脸皮那么厚,拿着人家诗仙的作品到处勾引良家妇女。” “我哪里又勾引良家妇女了?要勾引,也就勾引你啊——”他坏坏地勾起顾葭苇的下巴,转瞬就被一巴掌拍飞。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已经给你报名了,这张宣传贴里有详细的规则介绍,三日后,期待你的表现哦!” 走到门口,又不死心地叮嘱了一句,“一定要参加,不然梦里梦外的招牌就会毁了,还有,你的身体真的很柔软!哈哈!”说完,在顾葭苇把手中的茶杯砸出去之前就逃离了现场。 顾葭苇摊开那张皱成一团的纸,若有所思。 小狸头疼地望着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瞎转悠的凉芸,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姐姐说对待女孩子要温柔,那样才算是绅士,可是她没告诉自己女孩子都是这样聒噪啊,想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小狸哥哥,你为什么叫小狸呢?还有啊,为什么这只鸽子叫小狐呢?小狸哥哥,你倒是回答我呀!小狸哥哥——”凉蕴眨巴着灵动的水眸,身着鹅黄色的广袖裙跟在小狸身后瞎转悠,不停地问着问题。 终于,好脾气的小狸童鞋爆了,他转头就是一句,“你有完没完?你很闲的话就回家看书吧。”然后抱着小狸扬长而去。 凉芸呆愣愣地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刚巧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凉蕴赶紧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妹,你没事吧?” 凉蕴这才眨眨眼睛,“哥哥,你不觉得小狸哥哥就连骂人都很有型吗?就像是你跟我说的那种酷酷的吸血鬼咧——” 凉蕴额前滑过三滴汗,不自然地抽抽嘴角,好吧,都是他的错,没事说什么暮光之城给她听啊! “是是是,你的小狸哥哥最帅了,我们先回家吧,老妈还在家里等着回去吃饭呢!”说着就要拉她往外走。 “我不——”凉芸挣开了他的手,“我才不回去呢!我要在这里等小狸哥哥,我要和他一起吃饭。” 凉蕴见她嘟着嘴一脸倔强的模样,于是凑上前在她耳边呢喃了几句,果不其然,凉芸立马笑脸盈盈,乖乖地跟着他回家了。 三日后,顾葭苇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小狸见她睡得香甜,也就没有去喊她。 凉蕴在赛场迟迟不见她的身影,不由得走来走去,靠啊,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真的自卑到如此地步吧,竟然真的不来? 终于,离比赛开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他为她抽了签,做了一点手脚,是最后一个出场,随后立刻唤来凉芸,在她耳旁耳语了几句,看着她跑出了赛场,这才理理衣服,坐上了评委台。 凉芸一口气跑进了梦里梦外,小狸正在院子里头练剑,她一瞬间就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只有那个手持剑柄飞舞的男子。 小狸练得累了,这才收了剑,拿出毛巾擦拭额上的汗水,抬头望着渐渐偏中的太阳,思量着是不是要叫姐姐起床了。 凉芸见他往葭苇姐姐的房间走去,这才猛然醒悟,糟了糟了,自己只顾着看小狸哥哥,把正事给忘记了! 她似阵风般赶在小狸的前面冲了顾葭苇的房间,“葭苇姐,比赛都开始了,你倒是快点准备啊——葭苇姐——” 顾葭苇正一脸哈欠地坐在梳妆台面前,“什么比赛啊?” “凉城之星啊!快点啊,我哥哥还在等你呢!” 凉城之星?脑袋里的某根弦被接了起来,好像三日前凉蕴是说过三日后举行,那不就是在今天嘛!这几日自己忙着莫问这个新租客的事情,倒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不过,不去也好,反正,她是断然不想过于引人注目的。 “这都日上三竿了,反正已经赶不及了,我就不去了吧。”顾葭苇转过头,面对镜子继续梳理自己一头青丝。 “怎么可以!!”凉芸显得很激动,如果……如果她不去的话……那哥哥就不会帮她追小狸哥哥了呀! 凉芸像只章鱼一样粘在顾葭苇身上,“姐姐,好姐姐,为了我的终身幸福,你一定要去啊……” 顾葭苇见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顿时有一种欺负了小朋友的感觉,“那……那个,小芸啊,你放开我先,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我不保证现在去还能赶得上哦。” “好好好,那你快点梳洗,要穿哪件衣裳啊?我帮你拿。” “不用了。”顾葭苇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捆住半截头荡于身后,未施粉黛,整张脸素净无比,身着白色净雅的广袖裙,腰间束着淡粉色的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就这样吧,我们走。” 凉芸眨眨眼睛,她平日里接触的那些个大家闺秀哪些不是经过一番涂抹,精心打扮才敢出门,可是葭苇姐这样……也很漂亮。 正在她思考的时候,顾葭苇已经走出了梦里梦外的大门,她跺跺脚,“葭苇姐,等等我啊!” 凉城之星的现场。 已经是倒数第三个上场了,凉蕴死死地盯住那个入场口,却总是不见她的身影,他不禁有些急了,恨不得冲过去看看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主审官位置上老爸的眼神又让他动弹不得。 眼看着又上去了一个,凉蕴的心都被提到嗓子眼了,这厮该不是真的临阵脱逃了吧,那他的一切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终于,司仪又走上了舞台,“现在,我们凉城之星的舞台就只剩下最后一位选手了,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第二十二位参赛选手——” 看台上的观众已经没有了刚刚开始的那种激情,整个上午都在坐烈日下,况且古代的才艺也就那么一回事,看得心中十分腻烦,掌声稀稀拉拉。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上台,司仪有些急了,朝凉蕴望去,凉蕴赶紧对他挤挤眼睛,他瞬间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咦——掌声不够热烈,我么你最后以为参赛选手就不肯出来啊——掌声在哪里——” 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人啊,凉蕴安慰着自己,底下的掌声果然热烈了起来,只是还不见顾葭苇的身影。 他终于急了起来,站起身来,“顾葭苇,你个胆小鬼——” “哇,快看,那是什么——” “是轿子,会飞的轿子呢——” 只见四个全身素白的男子抬着一顶轿子直直地从场外飞到了舞台上,凉蕴吞吞口水,收回了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坐下静等下文。 全场鸦雀无声,个个翘盼望,里头会走出来一个怎么样的女子。 顾葭苇叹一口气,从袖中掏出刚刚临时在街边的小摊上买的白色锦扇,撩开帘子,一边唱着一边走了出去—— “爱——情—— 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的人影便在台上跳了起来,那人装扮清新脱俗,但是那舞姿很是奇怪,口中唱的歌更是奇怪。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她手持舞扇,四肢跳动着,嘴里还高声唱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望着评审座位上的凉蕴,幸好校庆会的时候被那群小妮子逼着团体练习这个舞,她才有临危不乱的资本。至于挑中这个舞的原因—— 评审几乎都是男的,听了这歌词不讨厌她才怪呢。 “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抛弃,不怕你再有魔力——” 她越唱越来劲,而凉蕴他爹额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似乎就要怒了。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气。 我要是爱上于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终于,一曲完毕,场上的人都听得是一愣一愣的,顾葭苇也没有管那么多,直接鞠躬走进轿子里,不一会儿,又飞出了比赛场地。 迟了三秒,全场才开始沸腾。 “哇哇,你听见没有,她的词填得好奇怪哦——”某观众甲道。 “是啊是啊,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歌曲,有没有谁认识她呀——” “这个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她是梦里梦外的主人,也就是成天吆喝着要出租房子的那个人——” “哦——原来是她啊,待会儿比赛结束瞧瞧去——” 就这样,顾葭苇虽然没有得到冠军(只得了凉蕴那一票。),但是梦里梦外的招牌就此打了出去,每天都有人来咨询有没有房子可租,也达到了她最初的目的。 虽说表面上不准小狸经商,但是潜意识里她可不会忘记自己还被囚在那个牢笼里的时候,誓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或许下定决心,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场外,一顶黑色的轿子静静地停在那里,四周站着四个白衣男子,那装扮显然和帮顾葭苇表演空中飞人的男子一样。 轿子里的男子一身锦色衣袍,袖口绣着几朵淡淡的梅花,斜靠在软榻上,玩弄着自己的头,帘子挡住了光线,看不清五官与表情。 听得场内沸腾后,他懒散地问道:“结束了?” “是的,主子。” “那就出吧。” “是。” 四个白衣男子齐声应道,那轿子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顾葭苇坐在院中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见莫问走过来,连忙起身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手下,我可能就赶不上比赛。” “顾小姐客气了,这也是我家主子吩咐的。”莫问微微颔,低声道。 他神秘的表情让顾葭苇情不自禁压低了声线,“你主子?他不是还没有到这里来吗?” “是谁说,我没有来的?”一个声音在院门外响起,顾葭苇猛地抬头,一个细长的身影已经跨入了她家的院子。 顾葭苇好不自然地撇眉,抽动嘴角,“你——是苏咏梅?” “正是,想你就是那位二十二号选手顾葭苇了吧。”苏咏梅走近她,拿起手中的折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 顾葭苇眨巴眨巴眼睛,她还真以为这厮是个女人呢! 可事实是,他是个男的,还是个长相平凡的男的,连莫问都比他耐看,是属于那种丢到大街上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类型。 只是身上的这身锦色绣花衣袍,倒是挺有品位。 她瞥过头挣开他的束缚,“你好,我是顾葭苇,也就是你的房东了。欢迎你入住梦里梦外。” “房东?顾小姐的用词真是稀奇。”苏咏梅也不见外,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莫问立即给他倒了一杯茶。 “呃,房东的意思就是……雇主。”顾葭苇挠挠头,有时候和古代人沟通起来真的挺麻烦的。 “嗯,”苏咏梅饮下茶杯里的茶,“我这里有三条规矩,不知房东你——能否遵从?” 顾葭苇愣愣地瞪着他伸出来的那三只手指,有些反应不过来,为毛他租她的房子反而是他定规矩? “苏先生,我想你要清楚,这宅子的主人,是我——”她延长了声音,特别强调了我字,然而苏咏梅只是回以一笑,不慌不忙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银票。 “这里是一百两黄金,现在我可以说我的规矩了吗?” 顾葭苇吞了一口口水,她是很贪财,只是这个陌生的苏咏梅怎么会知道这个弱点? “行——”顾葭苇毫不犹豫地手下银票,为了这一百两的黄金,她就忍了吧!“什么规矩?” 苏咏梅勾起一抹笑,“第一,我的房间不许任何人踏入,不论任何时候。” “……”有谁说过要进他的房间了吗? “第二,我经常会有客人,谁都不能干涉。” “……”我又不会进你房间,怎么干涉? “第三,不许向任何外人透露我的姓名,称呼我为苏公子即可。”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跟人家提起你做什么? “这三点,不知顾小姐可否做到?”苏咏梅淡淡地笑着,他的五官凑在一起看着是平平无奇,但是分开来看,却又觉得很是精致。 顾葭苇盯着他的一张脸看了老久,直到苏咏梅脸上的表情僵硬,心里微微有些毛出声问道:“顾小姐,我脸上——是否有什么东西?” 她快地眨眨眼睛,“我总觉得你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疑惑地问道。 苏咏梅双眸顿时放大,一颗小心脏被猛然提起。 “顾小姐看见男子都是这般说话的吗?”他猛地呼吸,安慰自己,她不可能见过这张脸的,不可能! 顾葭苇收回往他身上倾倒而去的身子,自顾自地呢喃,“是吗?真的挺眼熟。不过,你长得也挺大众脸的,有熟悉的感觉也不足为奇。” 不过眼睛还是在他脸上瞎转悠,苏咏梅连忙起身,准备往自己房间走去,却被她一把拉住。 心脏又慢了一拍,他僵硬地回头,“怎么?顾小姐还有疑问?” “不是咧,我是问你一日三餐是自己解决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吃?一起的话是要付伙食费的哟!”顾葭苇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眸里星光灿烂,宛若误入尘世的精灵,苏咏梅看得有点呆。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挣脱她的手,“一起吃。” 顾葭苇讪讪地回收自己的手,“那就记好时辰,我们梦里梦外一向来都是过期不候,具体时间你可以问一下莫问。” “嗯,请问顾小姐我现在可以回房间了吗?”苏咏梅不悦地皱了一下眉,被顾葭苇尽收眼底。 看来,这是个有点难相处的怪咖啊。不过没关系,反正互相不干涉。 “当然可以,梦里梦外欢迎你哟!” 苏咏梅跟着莫问回了自己的房间,顾葭苇这才松一口气,她总觉得这个人大有来头,看来,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很太平。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乌鸦嘴,但是凉蕴一冲进来,别扭地望着她,她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凉……凉蕴啊……那啥,你有事情就直说好吗?……”顾葭苇吞了一口口水,忍不住身子往后倾去。 凉蕴别扭地望着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没错,他是在考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个问题,说不定会吓跑眼前这个小妮子。 可是不说……事情又迫在眉睫…… 怎么办? 把心一横,他豁出去了! “小葭葭,我们结婚吧!” “什么?哎哟——”顾葭苇身子一歪,直直地倒在地上,她迅站起来揉揉屁股,不确定地确定了一次,“你刚刚说我们结婚?” “嗯——”凉蕴还是那副小媳妇的模样,顾葭苇突然就有点头疼。 “你老爸又催你了?这次使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手段,逼得你让我帮忙假结婚?”顾葭苇再一次坐下,慢悠悠地问道。 “呜呜呜——”凉蕴突然一把抱住了她,“还是小葭葭你最了解我啊!我真的不想结婚啊,我老爹竟然威胁我如果还不成亲就不认我这个儿子,这是嘛世道啊嘛世道——” 她嫌弃地扯掉他的双手,“你本来就不是他的儿子,没事门离家出走吧。” “想我也是大帅哥一枚,不想被几个古代女子给糟蹋了啊——” 他继续哭诉,自动无视了顾葭苇的情绪。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顾葭苇嘴角抽了抽,“你是gay?” 凉蕴立刻止住了抽风的动作,低下头不说话。 “哦买噶的,你真的是gay?”顾葭苇像是来了兴致,拉着他上下研究了一番,嘴里还喃喃道:“原来gay就张这样啊……啧啧,不知道你是攻还是受呢?看你这幅模样,一定是受了……在古代找个同志恐怕不容易啊……” “你嘀咕些什么呢?” “呃……没有,我是说你爹娘不知道你的性取向吧?难怪你老是不肯结婚……那你打算怎么办?”顾葭苇讪讪地笑着,头一次没有嫌弃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这下在她眼里看来,他就是姐妹了。 “哎——我还能怎么办,不然你以为我办那个凉城之星真的是为了看美女?就是想你拿个第一,好让我爹转移注意力,咱俩私下伪装结婚,让他放心,那个什么尚书侄女,鬼才想娶啊——”凉蕴看起来有些颓废,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了,老爷子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他并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但好歹也占着这个位置,况且,老爷子对他真的是很好。 “小葭葭,你就帮帮我,好不好?”他双手合十,杏某闪闪地望着他,咬着下唇,有点勾人。 他是个同志,她可不是啊! “那……那个……”这下轮到她有点结巴了,“我……考虑几天好不好?”话一出口,她就直想打自己嘴巴,这不就是答应的意思了么?怎么不明正言辞地拒绝呢? 果然,凉蕴一听眸里就大放光彩,“还考虑什么?早点完事早点解脱啊,况且你又没有男朋友,跟我结婚一次也没有什么损失啦,大不了你下辈子做我的米虫,我包你一世生活无忧,怎么样?等老爷子……我们就离婚。” 顾葭苇叹口气,想来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就算将来真的和这厮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她,早就已经绝情绝爱了。 “好吧,我答应你。” “哦也!”凉蕴兴奋地一把抱住了她的头,狠狠地亲了两下,顾葭苇一脸黑线地擦去脸上的口水,被他脸上的表情感染,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我就知道只有小葭葭对我最好了,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子,筹办婚礼的事情。”说完转身欲走。 顾葭苇连忙拉住他,“我可没说现在就结婚,你让媒婆选个远一点的日子,过几个月再说。” “啊——”凉蕴抓抓头,“那好吧,但是你今天晚上必须跟我回家吃饭,这是老爷子要求的。” “什么?你还没征求我同意之前就已经先斩后奏了?” “不是,我这不是了解你一定会答应才敢这样做的嘛。好了小葭葭,我先走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哈!拜拜!”他见顾葭苇有生气的前兆,果断撤离,离开了梦里梦外。 总之目的达到了,就高枕无忧了。 顾葭苇叹口气,起身关好门,躺倒床上。 时过境迁,她不再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结婚——真的可以如此如同儿戏吗? 哪个女子对于自己的婚姻不期待? 想起那些男同的妻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搞笑,别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婚的,而她……整场婚姻就是互相利用的结果,虽然他还不知道。 嫁给一个知府的儿子,总比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要好得多,更何况,她从来没打算让小狸被埋没一辈子,等风头过后,她就会让他自己选择人生的路。知府亲戚这个头衔,怕还是有点分量的。 她也有想过不结婚,但是小狸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嫁,也得嫁! 总之,嫁给凉蕴,是她最理想的归宿,古代的男同志也没碰见几个,或许他们真的可以相扶到老,互不干涉私生活。 她勾起一抹笑,当下要做的事情,还是养好精神晚上好应对凉老爷子吧,刚刚自己的那歌一定让他颇为不爽,指不定怎么为难自己呢。 这样想着,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苏咏梅坐在铜镜面前,莫问屏住呼吸感应周围人的气息,确定没有人闯入之后,这才低声道:“主子,可以开始了。” 苏咏梅点点头,从箱子里拿出药水涂抹在脸上,小心翼翼地揭开那张人皮面具。 虽说它很透气,但是敷在脸上着实不舒服,这大热的天气,还是需要透透风。 他收好面具,起身道:“调查到了没?” 光线打在他脸上,这是一张完全不同于顾葭苇所见到的苏咏梅的脸,脱去平常,俊美非凡。 “回主子,那个男人是凉城知府唯一的儿子凉蕴,无一技之长,靠着他爹这座大山,终日无所事事。”莫问见怪不怪地说道。 主子只有在夏天的时候,才会偶尔拿下面具。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莫问弯腰走出了房门,苏咏梅举起茶杯,“凉蕴是吗——” 晚膳时间,一辆马车停在梦里梦外门前,竟然不是凉蕴亲自来接,而是凉家的张总管。 顾葭苇收拾妥当后,便在小狸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刚要伸手掀开帘子,突然又想起什么,她回头叮嘱道:“晚饭后记得喝一碗牛奶,我回来会问李婶的。” “知道啦,姐。”小狸耷拉着头,无奈地说道:“那你记得要早些回来,真是奇怪,他请你去做客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因为我是去见家长—— 顾葭苇无奈地笑笑,没有搭话,直接撩起帘子走进马车。 马夫一鞭子挥下,马儿便吃痛飞奔了起来。 顾葭苇端正地坐在张总管的身旁,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冒失地挑起话题。 这个张管家是出了名的铁面,她可不想踢中铁板。 凉家出品,必是怪咖啊。 到了凉家大宅的门口,顾葭苇整个人都被铁脸管家冻得一颤一颤的,她僵硬着踩在准备好的小板凳上下了马车,然后跟着铁脸管家走进了凉家的大门。 大堂中,凉家四口已经端正坐好,顾葭苇一跨进门就弯腰行礼,“小女子顾葭苇,见过凉大人,凉夫人。” 还没等两个大人话,凉芸妹子就已经冲了上来拉起顾葭苇的手往餐桌上坐。她不好意思地朝家二老笑笑,在凉蕴身边坐下。 凉大人蹙着眉,像是对她极为不满意,偶尔咳嗽几句,眉头便皱的更深。 凉夫人倒是很热情,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问了起来—— “小苇是吧,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今年多大啦?生辰八字呢?和蕴儿配不配?” 顾葭苇望着她的脸,有些无奈,凉夫人就是爱玩这种把戏,她又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况且这些事情她以前也是问过的。 “回夫人的话,家中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弟弟了,生辰是壬戌年四月初十……” “好了娘,你就别吓着小苇了,我们先吃饭吧。”凉蕴总算是有点良心帮了她一句,顾葭苇感激地向他投去一瞥。 然而这一幕看在凉老爷子的眼里又是另外一番味道了,这个女子竟然敢公然用眼神勾引他的蕴儿,难怪比赛的时候能唱出那样伤风败俗的歌曲来! “咳咳——顾小姐,《三字经》和《女戒》你会背哪一个?”虽然有几声咳嗽,但这并没有消减他本身所释放的压力。 顾葭苇知道,其实这场鸿门宴的主角,就是两老爷子,只要过了这一关,她就是安心地躲在凉蕴这块挡箭牌之下。 “回老爷的话,我平时不爱看这些束缚人思想的东西,只读些诗词,会些歌赋。”她尽量放低了自己的架子,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 “哼——”凉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句,表示了极大的不满,顾葭苇无奈地向凉蕴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爹爹,葭苇姐姐真的是个好人,你不要对她有意见。”凉芸咬咬唇,小声地说道。 虽然凉老爷子不是个轻视女孩的父亲,但是威严起来还是会令凉芸害怕的。这个风浪尖上,她本来是不敢说话的,但是哥哥说一定要讨好顾姐姐,小狸哥哥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是很愿意看见哥哥娶顾姐姐的,这样,她就可以天天和小狸哥哥在一起了。 凉老爷子正要呵斥,凉夫人轻轻地咳了咳,“这饭,还要不要吃了?” 老爷子立马闭了嘴,提起筷子拿起碗,“吃完吧,吃晚饭,蕴儿你送顾小姐回去。” 顾葭苇只觉得后脑勺无数条黑线,凉夫人你的话这么管用为毛不早点出来吼一嗓子啊? 但是对着不断给她夹菜的凉夫人,她还是笑脸相迎,并毫不犹豫地吃了个精光。 古代的女人都是一个思想,吃得多, 她抓不住凉老爷子的心,凉夫人的还是可以。 顺便给一直龟缩着不说话的凉蕴一个白眼,她战战兢兢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用完膳,凉老爷子就囔囔着头痛要睡觉,凉蕴和凉芸两兄妹直接把她送到了梦里梦外门口。 “好了,我到了,你们回去吧。”顾葭苇站在门口,挡住了他们的身子。 开玩笑,她会不知道凉芸的那点小心思?不过小狸明显不喜欢她的纠缠,平时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影响他的心情。 凉芸站在顾葭苇身前,踮起脚尖使劲往里面瞥,除了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什么都看不见。 她有些失望地垂着头,“好吧葭苇姐姐,那我先回去了,你告诉小狸哥哥一声,明天我会来找他的。”说完,率先走上了马车。 凉蕴不慌不忙地靠在门边,“你今晚的表现不错,只要我老妈满意就一切ok。对了,通知你一声,我们的婚事暂时定在下个月十五,这可是我娘挑了一下午的好日子。” “下个月十五?”顾葭苇惊呼道:“怎么这么快,不到二十天了!我不是叫你尽量拖延时间的吗?”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 0395 “爹爹,葭苇姐姐真的是个好人,你不要对她有意见。”凉芸咬咬唇,小声地说道。 虽然凉老爷子不是个轻视女孩的父亲,但是威严起来还是会令凉芸害怕的。这个风浪尖上,她本来是不敢说话的,但是哥哥说一定要讨好顾姐姐,小狸哥哥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是很愿意看见哥哥娶顾姐姐的,这样,她就可以天天和小狸哥哥在一起了。 凉老爷子正要呵斥,凉夫人轻轻地咳了咳,“这饭,还要不要吃了?” 老爷子立马闭了嘴,提起筷子拿起碗,“吃完吧,吃晚饭,蕴儿你送顾小姐回去。” 顾葭苇只觉得后脑勺无数条黑线,凉夫人你的话这么管用为毛不早点出来吼一嗓子啊? 但是对着不断给她夹菜的凉夫人,她还是笑脸相迎,并毫不犹豫地吃了个精光。 古代的女人都是一个思想,吃得多,好生养。 她抓不住凉老爷子的心,凉夫人的还是可以。 顺便给一直龟缩着不说话的凉蕴一个白眼,她战战兢兢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用完膳,凉老爷子就囔囔着头痛要睡觉,凉蕴和凉芸两兄妹直接把她送到了梦里梦外门口。 “好了,我到了,你们回去吧。”顾葭苇站在门口,挡住了他们的身子。 开玩笑,她会不知道凉芸的那点小心思?不过小狸明显不喜欢她的纠缠,平时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影响他的心情。 凉芸站在顾葭苇身前,踮起脚尖使劲往里面瞥,除了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什么都看不见。 她有些失望地垂着头,“好吧葭苇姐姐,那我先回去了,你告诉小狸哥哥一声,明天我会来找他的。”说完,率先走上了马车。 凉蕴不慌不忙地靠在门边,“你今晚的表现不错,只要我老妈满意就一切ok。对了,通知你一声,我们的婚事暂时定在下个月十五,这可是我娘挑了一下午的好日子。” “下个月十五?”顾葭苇惊呼道:“怎么这么快,不到二十天了!我不是叫你尽量拖延时间的吗?” 凉蕴接受着她的怒火,“我本来说是要让媒婆帮忙挑选日子的,但是我娘就是不肯,还说自己对这个也略知一二,硬是要给我挑,我也没办法啊——小葭葭,原谅我咯——”他又拿出卖萌的那一招,使劲往顾葭苇身上蹭。 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坨货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真是瞎了狗眼啊! 顾葭苇使劲把他从自己身上扯开,“行行行,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别过来蹭了,你不觉得粘腻吗!” “嘿嘿,好嘞,那你就准备好下个月做我的新娘子吧!”他突然偷袭了她,在她的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湿吻,然后转身。 顾葭苇一脸嫌弃地扯起袖子擦掉自己脸上的口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gay啊,竟然还能亲我——” “不要怀疑哦小葭葭,我就是个gay,而且还是个已经出柜了的gay。”他回眸对着她就是一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还有,我娘说接下来的这几十天我们不能见面,直到成亲洞房。有什么事情她会亲自过来和你谈妥,不要想我哦,小葭葭——”语毕,终于怪笑着扬长而去。 顾葭苇抬头无语地望着天,为了小狸,为了一切,她能忍! “原来,你要成亲了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她吓得转过头一看,苏咏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放大在眼前。 “吓——你鬼鬼祟祟躲在我背后做什么呢?”顾葭苇吓得身子往旁边倾去,同时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 “呵——倒是唐突了顾小姐。”他怪笑着说完这一句,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名其妙!神经病!”顾葭苇冲着他的背影比划着口型,这才愤愤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力关上门。 为毛自己遇见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呢? 他没必要长得那么帅,也没必要是个天才,只要真心爱她就够了,这也很难吗? 隔壁的小狸听见她摔门的声音,估计是凉蕴那厮又惹着她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打开门走到隔壁,扬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她的语气有些闷闷的,小狸一听,更是不放心,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姐——”却见顾葭苇竟然成大字形躺在门口,脸上盖着手帕,难怪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小狸突然凉声道,没有劝她,竟是跟着就地躺下,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两颗头紧紧靠在一起。 “怎么会?我弟弟是个奇才,无论学什么都一点就通……”顾葭苇没有扯掉脸上的手帕,说起话来声音还是那么闷。 “那你为什么不允许我经商或是科考,好让我照顾你呢?”他抢着回答,语气有些急烈。 除去一年前在破庙门前现昏迷不醒的她,他的语气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着急、强烈过。 “我只是——”顾葭苇伸手扯掉手绢,转头对上他的眸子,“我只是——” 那么清澈,充满哀求与疑惑的一双眸子,竟然让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也忘记了呼吸。 这张脸,似乎自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再仔细地看过了。 小狸与苏咏梅恰恰相反,他的五官分开来看,并不是特别出奇,但是组合在一起,你就会觉得他的眸子,宛若星辰,线条日渐深邃,整张脸,似乎都在慢慢地张开,只待绽放的那一天了。 “只是什么?”见她望着自己良久不回话,小狸急切地问道。 “我只是——只是——哎呀,”顾葭苇抽出压在他脑袋下的手臂,翻身坐起,“我只是不希望你活得太辛苦,现在的日子也很不错啊——” “姐姐!”小狸掰过她的肩膀,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想让你拥有的,这些远远不够。” 顾葭苇有些呆,她怎么会觉得面前的这张脸,与那张脸在脑海里重合了。 那张脸,那时候也是如此认真地对自己说,我要立你为后。 见她又开始呆,小狸有些无奈了起来,他是不忍心强迫她任何的,既然她不喜欢,那么他还是安心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吧。 “姐姐,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早点休息,晚安。”他站起身,往外走去。 却被顾葭苇一把拉住了手臂,“好,我答应你。” 顾葭苇在他身后,哑着嗓子说道。 顾不得了,真的顾不得了,她现在全身心都在小狸身上,就算被皇帝注意到了那又怎样?就算慕容风尘追杀过来那又怎样?有什么比他的笑颜更为重要的吗? 再也没有。 小狸猛地转身,跪下抱住了她,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姐——这个世界上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你过得不好——” 那一颗颗眼泪烫伤了顾葭苇的整个肩膀,她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傻蛋,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哭鼻子,等以后娶媳妇了,看老姐不揭你的短。” 小狸在她肩头蹭干了眼泪,这才抬起头,“在姐姐没有嫁出去之前,我是不会娶媳妇的!” 他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小白兔,顾葭苇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行啦,你还不去睡觉,明天早点起床,我们得去钱庄。” “好的,那姐姐晚安。” “嗯,晚安。” 直到小狸关上门,顾葭苇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糟了,还没有跟他说下个月她要成亲的事情! 顾葭苇起身就要拉开房门,又想着还是等明天出门的时候顺带一说比较好,于是烦躁地揉揉头,拉开门往厨房走去,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泡澡! 待到天明,第一只公鸡开始叫唤,小狸就睁开眼睛翻身坐起,他感受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苏醒。 迫不及待地洗漱完毕,姐姐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两人相视一笑,有暖暖的东西流进心底。 “姐姐,你真的不反对我经商啦?我怎么觉得自己还在做梦?”马车上,小狸不确定地再一次询问。 “你个臭小子,”顾葭苇解恨地拍了一下他的头,“这是我第三十二次准确地回答你,你不是做梦!实在不相信,你就捏一下自己好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是云里雾里的,生怕这只是一个美梦,一惊醒,自己还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床顶。” 顾葭苇突然就有点心酸,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总是会有一腔的热血可以去泼洒,然而自己却把他禁锢在羽翼之下,还打着是为他好的旗帜。 等待梦想终于可以实现的那一天,他却变得不敢相信了。 想到这里,她真的恨不得立刻一巴掌抽死自己。 “姐——”小狸突然轻声唤了她一句。 “怎么了?”顾葭苇收回自己的思绪,对上他温柔如水的眸子,心脏漏掉了一拍。 妖孽啊妖孽,这孩子长大了绝对是个勾人魂魄的妖孽。 她眨巴眨巴眼睛,提醒着自己,靠,你个色鬼,人家可是你的弟弟。 “我突然觉得,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还好那个夜晚你死皮赖脸地要求留下,而我一反常态地没有赶你走。”他弯弯眼角,笑着道。 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的巧合,由不得你不信。 一个冷冰冰的相遇,也能凑出温暖的未来。 “傻蛋儿——”她提高了声线,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把揽过他的头夹在腋下,“姐姐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我们早就说好了相依为命。说得这么文艺干嘛,真是——” 眼泪却是没有争气地落下,虽然小狸没有看见,她还是觉得好糗,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的一句话给感动地潸然泪下。 前世和那些幺蛾子们一起看韩国的肥皂剧,她们都感动到哭得死去活来,她顾葭苇还是能够镇定自如地抱着乐事啃得津津有味,一度被她们说成冷酷无情。 哎,今时不同往日了,一点点的温情,她就会心暖地无以复加,化成暖暖的泪水流出眼眶。 “姐——”小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难,“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失去你最后一个亲人了——”顾葭苇连忙抬起袖子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痕,放开他的脖子。 小狸得到自由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小脸已经涨得通红了。 视线投到顾葭苇脸上,他有些怔,“姐,你——” “小姐,少爷,钱庄到了。”车夫的声音适时地在外头响起,顾葭苇连忙顺着他的话转移了话题,“到了,先下去吧。” 然后起身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小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扭的姐姐。 姐弟二人并肩走进钱庄,掌柜地亲自出来迎接了。 “哟——顾小姐,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二位又吹来了?来来来,坐,小粹,上茶——”顾葭苇吞吞口水,只见一个球类向她滚了过来,脸上的肥肉完全遮住了原本就不怎么打眼的五官。 “钱老板啊,最近生意怎么样了?看您这模样,恐怕又是赚了不少吧?”顾葭苇躲过他油腻腻的手,直接拉着小狸往椅子上一坐,调侃道。 “哎呦哟——”钱老板移动着胖鼓鼓的身子在对面坐下,“这还不是顾小姐的点子出的好?以后有什么好的点子一定只告诉我啊,这里——”他从胸口处掏出两张银票,递到顾葭苇的面前,“这里是上个月的分红,既然顾小姐都亲自来了,我也就不送过去了。” 小狸拉了拉顾葭苇的袖子,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姐姐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情啊! 顾葭苇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稍安勿躁,她收好银票,喝了一口婢女端上来的茶,这才开口道:“钱老板,我是很乐意和你继续合作的,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顾小姐尽管提,别说是一个,就算是一百个,我钱伟也给顾小姐办妥当咯!”开玩笑,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招财猫啊,还不好好地供奉着? “我要取出我在你这里放着的那一袋子珠宝,给我弟弟开个你钱庄的分店。”顾葭苇慢斯条理地转动着茶杯,并不抬头看他。 钱伟这才收起了一脸的笑,开始打量她身后一脸稚嫩的少年。 不就是一个小屁孩?还开什么分店,这不是跟他抢生意嘛! “顾小姐,令弟这个年纪……”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葭苇生生打断。 “我不是来争取你的同意的,你要是不愿意,多的是钱庄愿意,我弟弟这边有我帮衬着,你还不相信?况且,我弟弟的分店完全是用我自己的钱,至于用你的招牌——每个月会给你一成的利息。” “那要是他亏本了呢?”钱伟眯起那原本就睁不大开的眼睛,听起来很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全权负责,不需要钱老板的一个铜子。”顾葭苇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狸有些呆愣地望着她——自己的姐姐,真的不敢想象眼前这个浑身散出君临天下的强硬气息的人,是自己的姐姐,相依为命的姐姐。 “行!”钱伟一拍手掌,唤人去取那一袋子珠宝,顾葭苇注意到小狸的手紧攒成拳,头也低了下去。 她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身子一愣,给了她一个微笑。 毕竟,不在意过去,那是谎话。 不一会儿,小厮一脸焦急地跑过来凑到钱伟耳边呢喃了几句,顾葭苇勾起嘴角,镇定自若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钱伟掏出绢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笑脸盈盈地望着她,“这个……顾小姐啊……” “不要告诉我珠宝不见了,你我可是签订了协议的,还有知府大人的公章作证——”这个当然是凉蕴偷出来给她盖的,“而且你也知道那批珠宝是从西域运过来,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他又擦了擦汗,站起身来,“顾小姐,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他步履有些急促,一瞬间就走进了后堂。 顾葭苇倒也没在意,依然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时不时捡起一块小点心丢进嘴里,咂咂嘴吧,“味道不错,小狸,你要不要来一块?” “姐,你都不担心那些珠宝吗?”他狐疑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她神秘地向他眨眨眼,没有再说话。 见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小狸便知道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也就消除了担忧。 不一会儿,钱伟走了出来,衣裳明显换过,脸上还有些伤痕,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战争。 顾葭苇极力忍住了笑,开口道:“钱老板,怎么样了?我的珠宝呢?” “顾……顾小姐啊,我内人她……” “钱夫人怎么了?” “她不肯把珠宝给我!” 钱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口气说了出来。 “她不肯把珠宝还给你?”顾葭苇故作惊讶地问道,“什么意思呀?我的珠宝不是在保鲜库里放着吗?” “顾小姐,你有所不知啊!”钱老板擦擦汗,“内人她生来就喜欢些金银饰,尤其喜欢西域来的,去年你来存宝贝的时候刚好被她给听见了,软硬兼施硬是让我给她戴几天,我熬不住她的磨蹭,就答应了。没想到,她一戴还就上瘾了,无论我怎么恳求都不肯还给我……对不住啊顾小姐……” “什么?!”顾葭苇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身为一个钱庄的老板,私自使用顾客的物品也就算了,竟然还使用了那么久!不行,这事一定要到知府大人那里去讨要个说法!走——”她拉起钱老板的手,作势就要往外面走。 “别别别——哎哟我的顾小姐喂,我知道都是我的不是,要不,你开个价,就当是我买下了这包珠宝,你看行不行?”钱老板连忙拉住了她,急促地说道。 小狸在一旁望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帮一下姐姐,她那样忍着笑,会憋出内伤的。但是目前这个情况,还真是无从帮起,要帮,也应该是帮正在被坑的钱老板才对。 他偷偷地勾起嘴角,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看姐姐演戏。 “买下?”顾葭苇斜睨着他,“你知道这批宝贝有多贵么?你有那么多的钱?” “哎哟我的祖奶奶,您开个价好吗?只要您开个价,我都给您送过去。” 看来他真的是被逼到极致了,也是,他那么害怕他老婆,而顾葭苇这边明面上又是有知府大人撑腰,由不得他不惧怕。 “好吧,既然是熟人一场,我就把它卖给你。但是——”她伸出五个手指,“我要这个价。” 钱老板像是松了一口气,“五千两?好说好说。” “没错,是五千两,黄金。”她慢悠悠地开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你是想讹诈我吧!那些东西会值五千两黄金?!”钱老板瞬间就暴跳如雷,甚至忘了现在的他才是理亏的一方。 “怎么?你不愿意?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见知府大人——”说着,顾葭苇又要拉起他向前走去。 “哎哟哟哟——别别别啊……我答应还不成吗!我答应你!”钱老板用力地甩开顾葭苇的手,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印章,唤来小厮,让他去取五千两黄金的银票。 他闷闷不乐地瘫坐在椅子上,也不跟顾葭苇搭话,神情有些恍惚。 顾葭苇望着他颓废的模样,突然就有了一点点的愧疚,为了小狸,她把这个男人逼到了极致。 没错,这一切就是一个局。 她就是知道钱老板是个惧内的的人,而且他老婆还非常喜欢西域的饰,才把小狸用生命换来的那些财宝放在这个钱庄。并且教了他一些现代的知识让他改善经营好赚足够多的钱来赎回那些珠宝。 因为那些珠宝,她请人鉴定过了,都是皇宫来的贡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尚书的家里,但是她,是万万不想再同皇宫有半毛钱的关系的。 不一会儿,小厮便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布包,展开放在顾葭苇的面前。 “回老爷,这是钱库里所有的黄金银票,加起来是四千一百九十一两。”说完,他便退了下去。 顾葭苇收拾好自己的思绪,曹操不是说过,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嘛! 况且,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狸开心,商场上,哪一项又不是腥风血雨,哪一个人又不是踏着别人的血汗站起来的? “顾小姐,小店就这么点利润了,真的凑不到五千两黄金啊……”钱老板完全没有了刚刚开始的那种自信,连背都被压弯了一点,哑着嗓子道。 顾葭苇张了张嘴,看着他颓圮的模样,硬是把坚硬的话吞了回去,温润地说道:“这些是不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每个月不收我弟弟那一成的利润。”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钱老板起身,一步步往内堂走去,“顾小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顾葭苇若无其事地收好那一包银票,自己唤来小厮取来纸和笔给他写了一个证明,同时把那份协议留了下来,让小厮一并交给了他。 一切完美之后,她这才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向小狸伸出手,“走,我们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凉蕴果然没有再来梦里梦外,连带着凉芸也没有出现,这可乐坏了她们姐弟俩,每天早出晚归,寻找着适合做钱庄的地方。 只是某人一直没有现,忙得焦头烂额的她忘记了一件事情。 终于选好了地方,也找到了门面,两人又张罗着聘请人手和开张,终日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和前期的宣传工作,深夜两人坐在厨房里拿起李婶做的点心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姐姐,明日我们就开张剪彩了,我想着是不是邀请几个有权势的人来一起剪彩,这样的话宣传效果可能会更好。”小狸提议道。 顾葭苇一怔,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 转头向他投去一瞥,这小子,前途果然无可限量。 “好主意,可是请谁来呢?难不成去请凉知府?我看还是算了,他那个老古板能被我请来,除非有神仙帮忙——” 话还没落音,厨房的窗户就被人从外面拉开,只见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难道你是唯物论,不相信这世界上是有神明的吗?” 只见一个山顶洞人越过窗户走了过来,顾家姐弟愣愣地看着,硬是没有反应过来。 凉蕴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装备,无奈地挠挠头,“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娘硬是不准我出来,还收走了我引以为傲的衣服企图控制我,没有办法咯,只得穿成这样。” 好吧。顾葭苇吞掉口里的食物,“我说你大爷的能不能有一次的出场是正常的啊?我弟弟现在正在吃东西,噎住了十个你也赔不起!” “是是是,你的宝贝弟弟最重要,话说回来小狸,你现在可以叫我一声姐夫了哟!”山顶洞人向小狸走去,脸上还挂着邪恶的笑。 顾葭苇脸上一冷,恨不得一脚踹飞眼前这坨东西。 姐夫……姐夫! 天啊,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小狸说这件事情! 小狸疑惑地望着凉少爷接近自己,姐夫?为什么要叫他姐夫?他把目光投向姐姐,却现姐姐的头低了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姐姐,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了吗?”他放下手中的食物,站起来望着她。 “哟哟,小葭葭,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还没有和你的宝贝弟弟讲!来来来,弟弟,姐夫告诉你,”凉蕴自来熟地攀上小狸的肩膀,“我跟你姐姐啊——” “凉蕴,你先出去。” “啊?”凉蕴回头看向顾葭苇,却见她低着头浑身散出哀怨的气息,和贞子有得一拼。 他识趣地放开小狸,耸耸肩,“好吧,你们俩好好谈谈,我先回去了,马上就是十五,你要做好准备。”语毕,他转过身子,准备原路返回,消失在窗户外面。 “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最近不是根本就没有见面吗?”小狸有些疑惑。姐姐最近天天跟着他早出晚归,哪有还有时间和他有什么关系。 “小狸,我……我有件事情一直忘了告诉你……” “你说。” “其实我……和他……” “啊对了——”山顶洞人的头又出现在了窗户口,“通知你一声,明天你剪彩的时候,我老娘和妹妹会到场的,说服不了我爹,知府夫人的排场也是可以镇镇场子。开张大吉,哈哈哈。” 这一下,他是真的回去了。 刚刚还在谈论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两姐弟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气氛很沉闷。 “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顾葭苇豁出去了,一屁股坐下来,“就是我这个十五就要嫁给他了。” “…………” “…………” 她没敢抬头看小狸的表情,纠结地低头玩弄着手指,都怪自己,这段时间忙了那么一点就忘记这个事情了。 “成亲?姐……你成亲的事情,我竟然现在才知道……”小狸声线暗沉,每一句话就像只是说给自己听。 “不是不是,”顾葭苇又急忙站起,“你要相信我小狸,我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才一直忘了告诉你的,并不是……” “婚姻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他过来提亲了没有?下聘礼了没有?算过生辰八字了没有?你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嫁过去?”小狸厉声道,呵斥得顾葭苇小妞是一愣一愣的。 小狸从来没有这样厉声跟她说过任何一句话。 “小狸……” “最重要的是,姐姐你爱他吗?他爱你吗?或许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丝毫感觉不到他对姐姐的爱,还有……呃……” 顾葭苇一把抱住了他,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幸福地拼命掉眼泪。 小狸叹口气,所有的怒气就此打散了。 “姐姐,我只是担心你过得不好。”他在她耳边呢喃道。 “…………” 顾葭苇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声音有些闷闷的,“小狸,你要相信姐姐,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需要的是什么。” 他一怔,确实。 姐姐和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她思想奇特,说话奇特,连生活方式,都与别人不一样。 “姐姐,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娘家就是你最坚定的后盾。”他像是突然就想开了什么,轻声说道。 顾葭苇一听,乐得笑出声来,这小子,真是别扭地厉害,明明想让她早日成家,却又舍不得她。 “好啦好啦——”她放开他,“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去休息吧,明天可能会有点辛苦的。” “姐,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要是受委屈了,就像你以前说的,跟他离婚!” 顾葭苇转身抬脚往外走,“哎哟,我这婚姻还没开始呢。你小子就祝我不美满啊,究竟是何居心?” 小狸连忙跟上,“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我只是……” “你知道想我知道至少我还有你,我明白。”她勾起嘴角,心情出奇地好。 远远望去,少女明眸流转,笑容灿烂,身后的少年略带失落,神情温柔,一刹,定格成永恒。 第二日,正是小狸的钱庄开张之日。 顾葭苇别有用心地取了个大俗即大雅的名字——钱途无量。 地理位置选在凉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反正现在她顾大爷有的是钱,当初买下这座宅子花了一千两黄金,她硬是眨都没眨眼。 她所拥有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身边这个高高瘦瘦,清秀的少年么? 因为前期的广告做得好,再加上她将现代的银行经营模式套搬进来,有不少的商界人士慕名而来一探究竟。 顾葭苇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有点乐不思蜀。 还好自己前期对那些工作人员做了密训,以至于现场不会出现混乱,一切井井有条地进行。 眼看着午时将近,剪彩的时候到了,凉夫人的身影,却还是没有见到。 她不禁有些焦急,难道凉蕴是坑她的?应该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他绝不会开玩笑的。 正想着,人群中就让开了一条道,两辆轿子移了过来。 正是凉老夫人和凉芸。 顾葭苇连忙带着小狸上前迎接,“见过凉夫人。”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个钱途无量竟然有这么大的牌子,连知府夫人都前来观彩了。 凉老夫人走去轿子,笑脸盈盈地上前握住顾葭苇的手,“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今日一来,是给你们祝贺祝贺,二来,是商量一下你和蕴儿的婚事,聘礼刚刚已经派人送到府上了……” “凉夫人,”眼见群众越来越惊奇的眼神,顾葭苇连忙打断她,“这么太阳大,咱们还是先进屋吧。” “没事儿,你不是还要那个……剪彩嘛,我就顺便给你剪咯!”她走上台阶,拿起剪刀对着那条红绸子咔嚓就是一刀,然后在凉芸的搀扶下走进了内堂。 顾葭苇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这就是剪彩?鞭炮都没来得及放啊大姐! 她颓败地叹口气,抓起小狸的手跟了上去,留下一脸八卦的众人。 凉老夫人在钱庄了逛了逛,不断地点头,然后单独把顾葭苇拉进一间房,坐下来问道:“顾小姐,这个钱庄的主人,是你,还是你弟弟?” “老夫人,这个钱庄是我弟弟名下的财产,并不为我所有。”顾葭苇心下一惊,难道她想让自己吞了这钱庄,好让他儿子占有? 果然,凉老夫人亲热地拉起她的手,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你弟弟尚且年幼,不如先将这钱庄交予蕴儿打理,我相信蕴儿的能力,一定会让这钱庄成为大景朝最闻名的一家。” 面上依然笑得灿烂,心中却是百转千回,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诚不欺我啊。 原本她以为凉老夫人是个慈爱善良的好妈妈,原来…… “顾小姐考虑得如何?等你嫁入我们凉家,顾家就是外人了……” “回夫人,这开钱庄的钱都是我弟弟用命换回来的,我相信他会处理地很好才是,我并不担心,凉夫人乘轿过来一定是有些疲饿了吧,我这就去吩咐人来给你送点吃的。”她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凉夫人收起笑容,这丫头,看来还得磨练磨练。 总算是搞完了开张的第一天,顾葭苇疲累地倒在床上,想起自己后来就没有理过凉夫人,是不是有点不妥啊?毕竟人家是自己未来的‘婆婆’,这点面子都不给,将来给自己小鞋穿怎么办? 哎,事已至此,想圆滑一点都不可能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打开那个装着凤冠霞帔的包裹,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那鲜艳的红色刺得眼睛有点疼。 突然想起了赵顼。 她究竟是有多久没有想起赵顼了,脑海中竟然搜索不到他的脸了。 慕容风尘,司马晔,赵顼。三个男人就是一生的劫难。 想不到自己最后嫁予的,是一个同志,那么她顾葭苇,是将要开始她苦逼的形婚生活了吗? 苏咏梅房中。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莫问单膝跪下,恭谨地说道。 “嗯。”苏咏梅坐在案前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低沉着嗓子应了一句,思绪却早已飘走,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会很期待几日后的婚礼。 “主子,您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为何我们一来,他们就筹谋着要成亲了。”莫问起身,上前一步问道。 “或许,是这一年相处下来已经两情相悦,谁又拿捏的准呢?”他勾起一抹笑,脸上的表情极其温柔。 0396 顾葭苇得意地摆摆手,她可不像古代的那些个大家闺秀,爬个树什么的还是小case! “安啦安啦,我可是无敌女——啊——”只听得一声尖叫,她左脚踏空的下一秒,整个人已经摔倒在地,屁股开花了。 “啊啊啊啊——好痛啊——”韩信双手抱胸,好笑地望着眼前这个痛得眼泪直飚的女人,可别说他没有同情心,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先笑为快。 顾葭苇气呼呼地扯掉脑袋上的枯枝,“什么破树啊,都没到冬天就开始枯萎了,害得我——哎哟——”她一手摸着摔得四分五裂的小pp,另一只手向韩信伸去,“你丫的还不拉我一把!” 韩信这才拉起了她,教育道:“未经过他的许可就进入人家的院子是可以算作偷窃的你知道吗?你这样进去,万一这宅子的主人回来告你私闯民宅不怀好意,我也救不了你啊。” “罗嗦,人家福尔摩斯为了侦破案件还——” 韩信认真地做出聆听状,见她没有说话,好奇地问:“福尔……什么来着?今日听你提了他好多回了,他究竟是谁?” “……”顾葭苇没有回答他,而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韩信有些无奈,这小妮子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 他的视线刚要随着她望去,眼前突然放大了一张脸,随即唇上被覆上了一个温温柔柔的东西,他双眸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双手正要推开她,却瞥见两行清泪自她的眼角滑下。 怎么了这是? 心中百转千回,手上的动作也转换成箍住了她的腰,因为他感觉得到她的身体正慢慢往下滑,她的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当仵作这些年来,他已经深深熟悉了这种气息。 究竟是看到了什么,让她一瞬间犹如被人从天堂抛进了地狱? 他无从猜测。 因为当顾葭苇放开他的时候,前面是空空如也。 “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没事!”顾葭苇胡乱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痕,该死的,真是没有用,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不是说好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吗?! “那……我们还继续侦查吗?要不咱们先回去,你安抚好自己的心情,下午再出来?”这一刻的韩信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此时他的语气究竟有多温柔。 “不用——”顾葭苇拂开他放于自己腰间的手,转头对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咬牙切齿道:“我才不会被一个过气的男人吓倒!这一刻破案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神马都是浮云!” 韩信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此话怎讲?” 他话音刚落地,顾葭苇就拉着他的手毅然再一次走到门口,抬起手臂狠狠地敲门,又觉得不够,连脚都使用上了。 “喂——你……”见周围有居民用探寻地眼光打量着他们,韩信觉得有些脸红。 “出来!你个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你给我出来!!!”她将满腔的害怕化作怒火,对着门就是一阵猛踢。 怎么能不害怕?曾经命悬一线,生死就掌握在那个人手中,如今他又出现,还是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怎么能教她不怕! 须臾,大门缓缓打开,韩信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淡然地立在门后,他无法去评定他的五官,作为一个仵作,他的眼里,就只有伤口,与器官特征。 “请问有何事?”那男子淡淡地开口,虽是礼貌,却含有强烈的疏离,放佛并不愿意被打扰。 韩信感觉到顾葭苇的身体从见到这个男子的那一刻起就变得僵硬,她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找不到自己的声线似的,无奈地低下头。 见状,他清了清嗓子,“请问公子是否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目前是,你们……” “哦,我是凉城的仵作,现在在调查一件案子,刚刚我们已经询问了你的小厮几个问题,但是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神情变得非常激动,以致我们无法再继续询问下去,所以现在想请教你几个问题,还希望你配合。”韩信说完,便扯了扯顾葭苇的手,示意她接着问下去。 “你们进来问吧。”那男子轻飘的声音传来,韩信向他望去的时候人已经穿过院子走进了内堂。 他皱皱眉,不悦地望着顾葭苇道:“你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你们之前认识?现在我们是在破案,想要抓住凶手就收起你那些私人的恩怨,明白了吗?” 顾葭苇呆滞地眨眨眼睛,对上韩信略含怒火的眸,没有见到他的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有思想,有活力,然而一旦面对那张脸,所有的绝望,恐惧,以及伤痛就死死地拉扯着她所有的细胞,动弹不得,呼吸不得。 “韩信……”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有点颤,带着一点哭音在里面,“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不调查了好不好?” 她像是溺在无边无际的海中,放眼望去,渺无人烟,只有韩信这跟稻草陪在身边。 “……”韩信无言地看着她,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冒起,越烧越旺,难道里面的那个男人曾经伤害过她?似乎能让一个女人有这么大反应的,只剩下——前夫了。 顾葭苇要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估计会跳起来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他掰过她的肩膀,对上她略含泪水的眸子,严肃地说道:“不管里面的那个男人曾经与你有过怎样的关系,你都要勇敢去面对,尤其是现在你怀疑他跟这两起凶杀案有关联的时候。”他顿了顿,突然换了种语气继续道:“你知道吗?我当仵作的第一天,验的尸体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被人*杀害了。” 顾葭苇睁大眼睛,“那你……” “那段日子,我没日没夜地喝酒,始终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甚至不敢看一眼她的尸体,我一度以为自己就要随着她去了,但是后来,我还是挺过来了,并顺利地抓住了残害她的三个败类。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听懂尸体说话的人了,如果我都不去仔细地听他们说话,那么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到他们。”他垂下眸子,弯了弯嘴角,自嘲地说道:“虽然,我从心底讨厌这份差事。但是,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是吗?” 不能说是瞬间就得到力量那么狗血,顾葭苇总觉得自己还是要努力为凉家做些什么,否则,她将会一辈子不安,背负扫把星这个罪名。 她紧了紧韩信的手,浅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去吧。”语毕,率先跨进了院子,直直地朝着坐于内堂之上的白衣男子走去。 韩信深呼吸一口气,扬眉弯出一个笑,跟着她的步子,走了进去。 顾葭苇定定地站在内堂中央,即使僵硬,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抬头对着正前方优雅地饮着茶的男子说道:“接下来,请你配合,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有打扰的话,还请慕容公子多多包涵。” 坐于上的慕容风尘身子一僵,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淡淡地道:“顾小姐说来便是。” 韩信无声地叹口气,他们果然认识。 阳光细细碎碎地从窗户漏进来,打在他身上,顾葭苇忽然就有点恍惚,放佛一切都是初识的模样,他的那张脸还是那么冰冷英俊,待人还是如此疏离,只是少了那种君临天下的气息。 谁都在改变吧,毕竟人生,怎么可能只如初见呢? “慕容公子,请问你前天晚上身在何方?又有何人可以作证?”顾葭苇板起脸,努力学着电视里审查犯人的那一套。 “顾小姐这是代表着凉知府呢?还是刘钦差呢?”慕容风尘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地问着似乎毫不相干的话。 “慕容公子,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越是看他的眼睛,她的脑海里那一幕就越是清晰。她甚至有些腿软,不得不往后退几步靠在韩信身上。 时间再长,都不可能忘,他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说下一次见面,一定会要她的命。 “……呵,这位想必就是你新的男人了?我还以为,你会被他收进后宫呢。”慕容风尘低笑道,他的头略低着,完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慕容公子,话题扯远了。” “啊——”突然,一声尖叫从后屋传来,慕容风尘脸色一变,迅起身往后屋走去,顾葭苇扯扯韩信的袖子,“我腿软……你带我去看看。” 韩信二话不说左手揽起她的腰,两人跟着慕容风尘的步伐往后走去。 左转右转,终于在后院的井边现了慕容风尘的身影,而开始回答他们问题的小厮,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顾葭苇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韩信出于本能已经上前去验尸了,慕容风尘淡然地站于一旁,似乎此事和他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性别男,年纪在十六到十八岁左右,身高三尺六左右,体型偏轻,无中毒迹象,瞳孔剧大,死前曾受过重程度的惊吓,致命伤是——”韩信左右轻轻翻阅着尸体,口中娓娓道来他所看到的一切。 “脖子上的刀伤,一刀毙命。”慕容风尘接着他的话道。 “你能确定使得是刀,而不是匕?”韩信侧头轻声问道。 “呵,我也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当然不及你这个仵作来得正确,到底是刀还是匕,还得由你来决判。”慕容风尘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往顾葭苇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太多东西,让她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是匕,锋利的匕,看来,这个案子和前两起案件是一个人所为啊——这个小厮,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韩信从怀中掏出绢子将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后,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顾葭苇身边,对着慕容风尘道:“报案吧。” 后者轻哼了一声,“你们不就是代表官来的?还需要报?”他的目光从韩信身上转向顾葭苇,“他被杀害的时候我正和你们在一起,这下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顾葭苇双手紧握成拳,她毕竟还不是什么名侦探,就算真的是他杀的,她能有什么本事找到证据让他俯认罪呢? “总之,我们先回衙门吧。”韩信小心翼翼地避开这浓重的火药味,提议道。 “我们?仵作这是把我也算在内了?在下有些疲乏,就不去公堂跑一趟了,需要什么证据的时候,恭迎再来吧。不送。”慕容风尘说完,便一挥衣袖转身走进自己的寝居室,不再理会还站在尸体旁边的二人。 “可恶!”顾葭苇狠狠地跺了跺脚,猛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一定要找到证据,然后抓住这个凶手!一定! 韩信再一次看了尸体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摇摇头,抬步跟上前面快要崩溃的女子。 顾葭苇走出院子,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中,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闷得她一脚踢向那棵枣树,树叶更像是下雨一样稀稀拉拉全部掉落了下来。 顾葭苇吐出嘴里的一片叶子,一手叉腰,指着那颗歪脖子树作茶壶状骂道:“你大爷的,一棵树叶来欺负我,我今日非把你连根拔起不可!” 她冲上去使劲地摇晃那棵树,韩信在一旁看着,克制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一个孩子,还跟树较劲。 顾葭苇瞬间又转移了泄的目标,转头怒瞪着他,“笑什么笑?你还不回去通知钦差这里出命案了?” “好好好,我回去,你是要——一个人在这里解决这棵不识时务的树吗?”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地问道。 “切——”顾葭苇放开了那棵树,拍了拍身上的枯叶以及灰尘,走到他身边,“走吧。” 于是二人便离开了这座院子。 一路上,两人步伐一致,却不一言,各自思考着。 韩信越往县衙走着,就越觉得那尸体有点不对劲,然而任由他搅破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对劲了。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顾葭苇,她觉得那宅子里的某一个地方不对劲,却就是抓不住是哪个地方,这种感觉真是无奈透了。 走到县衙,刘永正在用午饭,二人组这才惊觉时间已是晌午,肚子也配合着咕咕叫了起来。 刘永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板起脸责怪他们私自行动,说不定凶手就是看他们找上了小厮才灭口的。 顾葭苇这才后知后觉地现,自己又害死了一条人命。 刘永唤人给他们搬来了椅子,呈上碗筷,让他们一同坐下来吃饭。 顾葭苇呆呆着挑着碗里面的饭粒,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刚才不对劲的感觉也抛诸脑后。 用完午饭后,刘永便亲自与他们二人赶去了慕容风尘的宅子,并顺利地找到了尸体,只是,慕容风尘本人,却不见了踪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就是一切阴谋后面真正的凶手……可是我却放走了他……早该拿下他的对不对?”顾葭苇失神地望着韩信,为什么一旦碰到慕容风尘的事情,她整个人就会变得迟钝很多? 很明显地,他跟这个案子有很大的关联,而自己却放跑了他。 “这不关你的事情,况且,现在我们也不确定他是否就是真正的凶手,你不要想太多了。”韩信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过身去协助捕快,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娓娓道来。 突然,顾葭苇眼前一亮,像是瞬间想通了什么事情,她兴奋地回头冲韩信喊道:“韩信,我终于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正在同捕快交流自己看法的韩信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刘永等人被她这样一吼,目光也都跟着韩信望了过去,顾葭苇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面上一红,拉着韩信走到走到一个角落,窃窃私语起来。 “现在是什么季节?”她小声问道。 韩信白了她一眼,“夏末秋初。干嘛明知故问?” “嘿嘿,你别问那么多,跟着我的思路来就是了。”顾葭苇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让韩信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我再问你,树木一般是什么时候才会开始掉叶子,完全呈现枯萎的状态?” “入冬!你再来我就……不是等等!”韩信像是也明白了什么,跑出了院子,为着门口的那棵枣树细细观察着。 那棵枣树光秃秃地,所有的叶子都被顾葭苇先前摇了下来,形同枯死一般。按理来说,这个时期的树木的叶子不应该枯萎地这么厉害,况且这个地方的土壤也不是特别贫瘠。 所以,也就是说,这棵树被人动过,或许在移植的过程中不小心弄断了根,才会呈现出这幅状态。 顾葭苇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欣慰地笑了笑,终于,终于抓出了一点点线索。 两人蹲在枣树下,扒开枯叶,细细观察着枣树周围的土,果然是翻新的,还故意在上面铺了浅浅的一层老土。 顾葭苇突然想起名侦探柯南里面也有过一集这样的剧情,只是那株植物的长得过于茂盛,而不是走向死亡,因为泥土下面埋了尸体的缘故。 可是若是真的埋有东西,又会是什么?总之,还是挖出来看看吧。 顾葭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韩信,立刻得到他的肯定,二人跑回院子,叫来人拿来锄头等挖土的工具,就开始了工作。 顾葭苇同刘永站在一旁看着,刘永好奇地问道:“你说着树下有东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葭苇又将自己询问韩信的那一套使了出来,刘永便也懂得了其中的奥妙,望着她连连点头。 这是希望树下真的有什么有利于破案的证据才好。顾葭苇双手紧握成拳,随着挖土队越来越深入,她的心也渐渐提到了嗓子口。 终于,韩信的锄头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枣树已经倒下了,不出所料,根果然被挖断,上面还附着一些蠕动着的黑色软体虫子,顾葭苇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最讨厌这种软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 “我碰到它了!这地下果然有东西!”韩信喊道,分布在四周挖的人都聚集了起来,集中往一个地方小心翼翼地挥舞着锄头。 “你们可要小心一点,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别弄破了。”顾葭苇连忙走向前,叮嘱道。 须臾,那东西便显露在众人面前,韩信同一个捕快把它抬上了大坑,放于平地上。 “据我目测,这个木箱长大约三尺九,宽半尺,重量嘛,倒不是很重,有点棺材的味道。”韩信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对着众人道。 刘永走上前,“看着确实挺像一口简陋的棺材,打开来看看。” “是,大人。” 走上去两个捕快,围着木箱转了一圈,合力掀开了木箱的盖子,顿时,一股强烈的酸味传来,顾葭苇定睛一看,天,竟然是木乃伊! 更为惊悚的是,这木乃伊做成的时间不久,还能清晰地看清楚脸上的五官,赫然就是李德海!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为惊悚的事情吗?! 这个朝代竟然也会有人会做木乃伊这种神秘得不得了的东西?! 怎么回事,李德海死了?还被人做成了木乃伊,埋在这里? 顾葭苇只觉得手边的谜团没有解开,一团更大的迷雾又飘了过来围住了她。 “干尸?”韩信皱着眉,轻声道。 “干尸?仵作,此话怎讲?”刘永问道。 “大人请看,”韩信走到那具木乃伊的旁边,伸手在他的手上敲了敲,刘永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竟然出清脆的、如同敲打木头般清脆的声音。 “我闲来无聊,曾经研究过基本西域来的一本手札,那是一位已经过世很久的的,道行高深的西域仵作留下来的,里面有提到这种干尸,但制作手法不详。我还以为只是听闻,没有想到真的有这种东西,还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我认识……”顾葭苇望着李德海的那张脸,轻声道。 “什么?”韩信没有听清楚她的呢喃,反问了一句。 “呃……没什么,我是想说……嗯,这具木……哦不,干尸,可能跟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没有很大联系,我们撤吧。” 顾葭苇说完,便转身抬步往前走,韩信连忙跟刘永交代了几句他所知道的保存干尸方法,跑着追上了前面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女人。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与她并排走着,侧着脸问道。 顾葭苇微微低着头,脚上的步子没有停下来,两人穿过热闹的正街,再拐过一条小巷子,到达梦里梦外的门口,她这才回道:“那具尸体,我认识。” “什么?!”韩信一声惊呼,“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讲呢?按照你所说的,这些案子都跟你有某种关系,那么这具干尸,可能也是凶手所为!” “…………”顾葭苇没有说话,案件越深入调查,过去的那些人就慢慢地都浮出水面了,怎么能够让他找到她?她是多么不容易才在凉城站稳了脚,甚至连小狸的钱庄也有了好的起步,怎么可以让过去的梦魇再一次扰乱她的生活? “对不起韩信,这个案子我不会再关注了,你就当没有认识过我吧,再见。”她弯腰向韩信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进了梦里梦外,关上了大门。 韩信皱着眉头,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门,从那座宅子的主人到这具干尸,看来,这一连串的案子真的和这个女人有着某种关联。 顾葭苇风风火火地冲进自己的房间,不顾李婶在后面喊着晚上要吃些什么。 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地方给自己靠一靠,理清思路,顺便找回勇气。 习惯性地呈大字仰躺在床上,她开始从头思量这一连串的事情。 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变得不正常的?从钱途无量开张?还是钱伟的死?这一切就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线条缠绕在一起,一案扣着一案,她走到哪里,人就死到哪里。 与她有关的人……慕容风尘……你会是那个残忍至极的凶手吗? 小狸匆匆忙忙地交代了店里面的事情就回到了梦里梦外,姐姐这几天的情绪大起大落,让他很是担心。 刚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南宫梅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拿着一壶小酒自顾自地啄饮着,颇有一番悠然自得的感觉。 “梅先生,好有雅兴啊。”他弯起眉眼,打招呼道。 “小狸,过来,我有事情与你商量。”终于来了,南宫梅眯起眼睛,微微侧着脸望向他。 “哦,好的。”小狸往顾葭苇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走到南宫梅身边坐下,“什么事情?” “不知,你对于毒有没有兴趣?”南宫梅随手为他倒了一杯酒,递至他眼前。 小狸结果酒杯张嘴抿了一小口,“毒?梅先生,此话怎讲?” “呵呵,我总会有老的一天不是?但是又不甘心一身的本领随着我进黄土地,所以,就想着要收一个弟子。” “梅先生你……是想要收我为弟子?”小狸惊讶地问道。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南宫梅无法肯定他愿意与否。 “嗯,是有这个想法,你头脑聪明,一学就会,况且心思善良不会利用毒药为祸人间,确实是我弟子的不二人选,你自己觉得如何?”南宫梅饮下一杯酒,继续问道。 小狸沉默了,他低着头静静地抿着小酒杯里清香的桂花酒,没有搭话。 看来,这弄梅公子的名号,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受欢迎……南宫梅自嘲地想着,不过如果他一口就答应了自己,说不定自己还真就骄傲地反悔了呢! 俄顷,小狸刚想放下酒杯,就感到身体十分不舒适,胃部像是火烧一样地疼痛,浑身烫。那种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他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盯着南宫梅断断续续地道:“你……下毒……” 南宫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我可没有央求你喝下那杯酒,况且,同时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酒,怎么我自己就没事?小弟弟,就算是行走江湖,你也未免太稚嫩了些。” “你……到底……想怎样……”他只觉胃里就像是烧着一把旺火,就要将一切毁灭殆尽。 南宫梅倒是自得其乐地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酒,“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刚刚想收你做弟子被你拒绝了,我正伤心着,可没有心情对你怎么样。” “你……”小狸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胃,豆大的汗水从双颊滑落,他死咬住下唇,不再说话,亦不求饶,努力控制自己,不让呻吟从嘴角滑出。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整个院子里只听得到风声,南宫梅眯起双眼,这平凡的眸中竟折射出了一丝丝的璀璨,可惜,无人看见。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么?”他慢斯条理得开口,要征服一个人的意志,必须得慢慢来,不温不火,不骄不躁,就像是熬一碗上乘的绿豆粥。 小狸微微睁开眼睛,斜睨着他,只看到一张嘴巴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自己,这是快要死了吗?他突然看到了母亲在小溪边搓洗着衣服,而年幼的自己就在一旁自娱自乐地玩耍,追追蝴蝶,挖挖蚯蚓,一切显得那么美好。 他弯起嘴角,娘,你是来接我了吗? “小狸——” 这是谁的声音? “小狸——”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恐惧,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他努力地在脑中寻找这个声音的主人,终于—— “姐姐!” 地上躺着的人突然出似小兽受伤时的呜咽声——是时候了! 南宫梅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扶起他的头,从袖中掏出一粒乳白色的丸子塞入他的嘴巴。 凝香丸入口即融,他倒也不担心他咽不下去。 他无奈地弯起嘴角,抱歉地望着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亲亲徒弟,为师也不想折腾你来着,你性子太倔了,不使点特殊手段,收服不了啊。 俄顷,小狸感到身上的煎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明喻的轻松舒适感。 他试着睁开眼睛,却现自己正躺在南宫梅的怀中,而他正以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觉有点恶寒。 “你——放开我!”他想要挣扎,却现自己浑身软趴趴地,根本使不上劲。 “你知道我刚刚给你吃的是什么吗?”南宫梅想要给自己的准徒弟一个最美丽的微笑,嘴角却是有点抽筋了。 “哼。”怒气还充斥着小狸的心脏,他扭过头去不看他。 “是清理胃里面长期积累的没有消化或是未消化的食物,虽然有点疼痛,但始终是为了你好。”南宫梅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并不是每一颗毒药都有这种功效,运用地好,就是有利,运用地不好,那就是能够杀死人的毒药。”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姐姐的事情,相信你会比我更加清楚,我知道你是置自己的生死之度外,惟独就担心她。”他特意停顿了一下,见他低下头像是在思索他的话了,这才接着道:“这个世界,会使毒的,可不止我一个,你也知道最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都像是针对你姐姐而来的,要是哪天她……” “好了你别说了。”小狸坚定地挣脱开他的怀抱,扶着石桌站了起来,然后直直地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南宫梅伸手抹抹额头上的虚汗,终于搞定了。 慕容风尘整个人缩进宽大的座椅里面,把头埋在双臂中间,静静地等着她的到来。 “哈哈——”人未到,声先至,他没有抬头,只是闷闷地道了一句,“你来了。” “怎么,不想看到我?”静儿依然身着黑色的衣裳,头戴黑色的斗笠,遮住了那张脸。她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还是说今日看到了让你日夜思念的人儿,就变得如此魂不守舍了?” “你闭嘴。”慕容风尘完全没有了刚才在顾葭苇面前的那种气势,整个人犹如霜打了的茄子,焉在那里,连声音都提不起力气。 “哈哈,怎么了?心疼了是吗?”她铮铮的视线透过黑纱射向他,“干爹死的时候我比你更疼!你还不知道吧,你心爱的小女人现了你埋下的木箱,这下,我就等着看好戏了,看你如何把它夺回来。”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你干爹报仇,现在他的尸体被人拿走却还要仰仗我去取回。” 啪—— 瓷杯摔在大理石上,瞬间碎裂,出清脆的声音。 静儿猛地起身,喝道:“要不是你执意把它埋在院子前,会被现吗!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故意让她现的!” “这么激动做什么?”慕容风尘的声线还是木木的,就像是一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静儿意识到自己确实过于激动,轻声笑了,“慕容风尘,我希望你不要暗地里使些什么小动作,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得意地勾起嘴角,“千万不要忘记了,顾葭苇和司马晔,可是杀害你亲生母亲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一年如一日地提醒我,能忘记么?” “那就好,我就是怕你旧情复燃,到最后咱们的计划就全部付之一炬,你母亲的仇就永远报不了了!”静儿勾起嘴角,她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每一根眉毛的跳动,她都清晰明白。 想到这里,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不断地用伯母的大仇之事来要挟他,让他同自己合作,这是她最初的目的吗? 不是! 她只是希望他知道,还有她陪着他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模样? 她不再是心心念念都向着他的单纯少女,而他,也不再是冷漠如斯一心寻母的孝顺少年。 时间不停地往前走,最初的他们都被遗忘在背后,再也回不来了。不是吗? “怎么?不说话?”慕容风尘习惯了平时她喋喋不休地教导自己,现在一声不吭,他倒是不习惯了。 静儿扯回自己飘远的思绪,人总是要改变的,u看书uush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别回头,也不能回头! “今日我就说到这里,希望你早点拿到木箱将干爹还给我,否则——哼!” 她起身飞出了窗户,室内轻纱飘荡,慕容风尘缓缓地勾起嘴角,“否则,什么呢?” 混混沌沌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夜了。顾葭苇揉揉朦松的双眼,单手撑起身体坐好。 蜡烛还在燃烧着,火苗隐约跳动,蜡泪滴在烛台上,形成各种各样奇怪的状。 真是奇怪,小狸竟然没有过来唤她吃晚餐,胃里面空空的,口也很渴。 正想下床给自己倒杯茶,她惊觉周围有点不对劲。 环顾四周,家具的模样和摆设都和自己的房间一样,床上的被褥和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也确定是自己日夜蹂躏的那一套,床边上的衣柜,凉蕴不小心划花的痕迹还在,镜子前面自己常用来绑头的纯白色头绳,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的确是一个平常的午夜。 心跳得很厉害,她双手紧紧地攒住薄被,手心腻出丝丝汗水,屏住呼吸,仔细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然而,除去大自然的声音,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别的什么。 好吧,是她神经质。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 0397 混混沌沌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夜了。顾葭苇揉揉朦松的双眼,单手撑起身体坐好。 蜡烛还在燃烧着,火苗隐约跳动,蜡泪滴在烛台上,形成各种各样奇怪的状。 真是奇怪,小狸竟然没有过来唤她吃晚餐,胃里面空空的,口也很渴。 正想下床给自己倒杯茶,她惊觉周围有点不对劲。 环顾四周,家具的模样和摆设都和自己的房间一样,床上的被褥和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也确定是自己日夜蹂躏的那一套,床边上的衣柜,凉蕴不小心划花的痕迹还在,镜子前面自己常用来绑头的纯白色头绳,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的确是一个平常的午夜。 心跳得很厉害,她双手紧紧地攒住薄被,手心腻出丝丝汗水,屏住呼吸,仔细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然而,除去大自然的声音,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别的什么。 好吧,是她神经质。 无奈地笑笑,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济了,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又会是哪里呢?竟然还会害怕,真是白痴。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她的动作从急促变为缓慢,到最后,竟是小口小口地抿着,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房内出奇地安静,她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房外也是一片静谧,连月亮都不曾照进窗户。 她咬住下唇,命令自己冷静,危机关头,如果失去了冷静这一样武器,那就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弯起嘴角,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床边坐下,出声道:“出来吧——” “……” 夜色如墨,四周一片安静,就好像他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这里并不是梦里梦外,你不用躲了。”她见那人没有动静,接着道。 幕布般的黑色中分离出了一个人影,他推开门走进房内,又转身关上,行至顾葭苇面前,站定。 顾葭苇手握成拳,这个人身披黑色的斗篷,脸上还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就像是幽灵一般,行走都少有声音。 按身形看来,这人应该不是个女子。 “这位先生,你把我绑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钱?你放我回去我保证你将会得到更多的!”她试着开口试探,只希望不是一个哑巴才好。 真正的大boss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现身的,所以他应该是个跑龙套的小厮才对。她就想不明白了,究竟是谁,制造了一样一间屋子,竟然同她的房间一模一样,甚至连细小的痕迹都有,一瞬间她还真的反应不过来。 那人一声不吭,面具里面有着一张怎样的脸,她无从得知,甚至连他的眼睛,都因着这烛光昏暗他又背着光而看不仔细。 “你不会说话吗?出来地倒是挺干脆的,哎。”她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小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惊悚,如果这一次还能平安回家,她一定要离开凉城。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不是你房间的?”一个嘶哑暗沉的声音响起,顾葭苇疑惑地抬头望向他,刚才是他在说话吧?还好不是个哑巴,不过这声音听起来真叫人毛骨悚然。 “我一开始也被你的细心给懵过去了,因为衣柜上被凉蕴刮花的痕迹竟然也模仿地如此惟妙惟肖——”她顿了顿,“但是,有些东西你是仿制不来的。” “什么?” “茶水——”顾葭苇伸手指向她刚刚喝过的那杯凉茶,“我房间里的茶水,从来不放茶叶,仅仅只是白开水,在这一点上李婶从未出过差错。而那壶茶,明显地是上好的龙井。” 黑衣人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须臾,面具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笑,“你还是那么聪明呢……” 顾葭苇瞬间提起了浑身的警觉,“你很久以前就认识我?” “好好在这里待着吧……或许……呵呵……”那人话音刚落,就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不见了影子。 顾葭苇连忙起身跑到门口拉开门跑了出去,夜色如墨,她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以及两旁的景色,但还是迅猛地向前奔跑着。 不知多久,终于气喘吁吁,累得直接趴在地上,整理好呼吸准备起身继续,却惊恐地现那间房子就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会——她明明是直线跑了那么远,没有转一个弯……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幻术? 她起身环顾黑漆漆的四周,也就是说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结果都是一样——原地踏步。 她抹去额上的汗水,无奈地走进房内,好吧,她认栽,总之一切等天亮再看吧。 南宫梅向小狸传授完一些基本的一点知识后,已经是深夜了,他望了望窗外,伸手揉了揉脖子,“今日就学到这里吧,这儿有几本我自己的手札,你拿去看看。” “是,谢谢师父。”小狸垂下眼睑,也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吃饭,她一郁闷起来就会想减肥,不监督的话是不行的。 收起那两本手札,然后向南宫梅弯腰鞠了一躬,这才推门离开。 他加快脚步,穿过庭院来到姐姐门前,抬手敲门道:“姐,你睡了吗?” 见里面没有动静,于是尽量小声地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行至床边,他才现了不对劲,床上竟然没有人!被子四四方方地叠整齐放在角落,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睡过。 他急了,匆匆忙忙地跑到李婶住的地方,用力敲门喊道:“李婶——李婶——” 人上了年纪本身就浅眠,李婶一听是他的声音,就着月光翻身下床点亮了蜡烛,打开门道:“少爷啊,什么事情这么焦急?” “我姐姐不见了!晚膳的时候她有来吃饭吗?”小狸紧皱着眉,急促地问道。 “小姐黄昏的时候告诉我她今日不舒服不用晚膳的啊,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小狸已经转身往回跑了。 怎么办怎么办,依姐姐的性子她是不可能一声不吭地离开让他担心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碰到了片刻都不能耽误的事情,或者……被人掳走了…… 他跑到南宫梅的门前,大声喊道:“师父,师父你睡了吗?” “何事?”南宫梅刚要吹熄蜡烛,便听到了自己亲亲徒弟的呼唤,于是披上外衣打开了门。 “我姐姐不见了,到处找都找不着……” “你说什么?”南宫梅脸色一变,那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照顾好他的女人,如今…… “怎么会不见了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线索?” “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她了……我一找不到她就跑过来了,她房间还没有仔细地看过……”小狸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着急。 “走!”南宫梅瞬间便移动到了顾葭苇的房门口,他仔细地查看了房间里的每一寸角落,终于在窗户底下现看一丝丝迷迭香燃烧留下来的痕迹。 他捻起那一丝灰尘,放至鼻下闻了闻,“竟是凉城最著名的迷迭香,看来掳走她的,是凉城土生土长的人。” “他为什么会掳走姐姐呢?我姐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不是一刀解决而是掳走,她暂时应该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这要看掳走她的人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了。”越是遇着好玩的事情,他便越是冷静。 “怎么办?我要到哪里去找我姐姐?”小狸咬住下唇,简直不知所措了,这一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放佛自从这个苏咏梅住进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冲破了生活的轨道。 “你先别慌,说不定绑匪只是为了求财,最近你的钱庄确实有点过热了,那些鼠辈小人觊觎你们姐弟俩,也是正常的事情,等明日天亮,我们在做打算吧。” “可是,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人来联系我要钱,怎么办?” “放心,会没事的,很晚了,你先回房睡吧。”南宫梅轻声安慰着他。 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没有一丝丝的底,若是真的只为求财,那么掳走她的时候应该就会顺带把勒索的纸条留下,然而现场什么都没有,放佛没有人来过。 这样看来,那人的目的,就是顾葭苇这个人了。 “好,师父,你也早点睡吧。”小狸垂下眸子,抿抿唇,离开了顾葭苇的房间。 师父说得很对,说不定掳走姐姐的那人只为求财,一切答案,明天自会揭晓的。 只是,心中这忐忑不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出 皇宫,正和殿。 夜已深,青公公站在皇帝身旁,时不时为他换一换冷却了的茶。他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无声地一声叹息,低下头去。 “小青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司马晔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出声道,青公公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最后还是小声地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皇上,奴才想知道……” “启禀皇上,林丞相携太子在外求见。”外头通报的公公声音传来,打断了青公公的话。他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随后恭敬地退到一边。 还未等皇帝开口,林晨便抱着自己的小外甥大步走了进来,“皇上,这么晚还在勤政为民啊?” “爱卿不也同样勤劳?”司马晔头抬也没抬,继续就着那明亮的烛光看着奏折,“这么晚了还抱着年幼的太子过来,什么事?” “青总管,本官有点事情要同皇帝陛下商议,烦请你把太子抱到坤宁殿给皇后娘娘。”林晨突然话锋一转,摆出许久未见的官架子,倒使得青公公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早已习惯了那个懒散幽默的林丞相,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模样。。 “是,奴才告退。”他微微向皇上弯腰,走至林晨身边抱起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太子,离开了正和殿。 沉重的紫木门被关紧,殿里回荡着那沉闷的声音,一丝风过,吹起轻纱,烛光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意味。 “我听说,她消失了——是真的?”林晨一改常日的嘻嘻哈哈,面上表情十分严肃,僵硬着出声问道。 “呵呵,爱卿这话问得朕都糊涂了,她可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消失了回不来了不正好合你的意?”司马晔略微抬起眸子,弯起嘴角斜睨着他。今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见了?”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你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林晨垮下肩,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其实我知道自己确实是感性用事了,对不……” 司马晔大手一挥,案前堆积得像座小山的奏折便全部掉落在地,“朕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接受这件事情的歉意,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跪安吧。” “我当初放走她,也不过是希望你把你的注意力放在皇后身上,这哪里错了?换做是你,一个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一个是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请问你会怎么抉择?我有恻隐之心,但更多的心思是花的我妹妹身上!”林晨只觉得一股怒火攻向自己的心脏,有些事情真的不吐不为快。 为了那晚的一个抉择,他已经对他冷言冷语整整一年了,他们兄弟二人自从六年前开始合作,何曾置气过这么久? 对于林晨来说,这辈子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在皇宫,皇宫已经是家了,他到底明不明白?! “你有什么资格为朕做决定?如今她下落不明,生死不定,不正中你的下怀?朕再说一遍,旧事不准再提了,滚吧。”司马晔站起身来,走至窗边,今晚月光旖旎,明日倒是个好天气。 “你当真……一点都不爱我妹妹?”身后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司马晔心下坦然,倒也不怕再生出什么事端。 “你不会明白的,我愿为了她,倾覆天下。”他声音细小地答道,整张脸在月色的照应下泛上一层温柔的光。 “…………” 过了良久,林晨才出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司马晔转过头来望着他,“她们母子二人我就交给你了,皇后……或许心中会有些怨恨,我希望你能开导开导她。” 林晨轻轻哼了一声,“你说得轻巧,这个事情,怎么可能开导得了?不过,我会照顾好我妹妹的,顺带小外甥,你放心。” “以后大事小事不用飞鸽传书给我了,你直接做决定,朕,信得过你。” 林晨一怔,眼底竟然有了湿意,他大声道:“谁求你信了?小心到时候我吞了你的江山!” 原来,他还是如同从前一样把他当兄弟,江山这等大事都轻易地全权托付于他,怎能叫他失望? “呵呵,夜深了,你回府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司马晔按耐住心中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吐出每一个字。 “嗯。那我就先走了。”林晨转身,走至门口顿住,“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说完,便推门走出了正和殿。 司马晔一愣,此话怎讲?是暗示,还是…… 韩信再一次走到梦里梦外的门口,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若是他猜测地没错,恐怕是躲在房间茶饭不思吧,毕竟还没有一个女子在面对旧情的时候能够保持镇定。 他叹口气,提步走了进去,见院子里坐着两个男人,正是那日里陪同她一起询问自己的男人。他走过去问道:“请问顾小姐是否在家?” 小狸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望向他,“你是谁?找我姐姐做什么?” “小狸,不得无礼。”南宫梅呵斥了一句,然后起身对着韩信,“仵作这次前来所谓何事?顾小姐……暂时不在家中。” “不在家中?”韩信反问了一句,“她去了哪里?我有点事情想同她商量商量。” 南宫梅没有搭话,这件事迟早是要报官的,倒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韩信大胆地猜测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按照二人眼睛的红肿状态来看,这个年少的孩子一定是哭了整整一夜,而另外这个,恐怕也是一夜未眠,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一个结果——顾葭苇出事了。 南宫梅把事情的前后简单地告诉了韩信,小狸拍案而起,“不行,我等不下去了,师父,我们这就去报官,然后寻找姐姐的下落。你不是说绑架姐姐的很可能是凉城本地的人吗?那还等什么!咱们一家一户地去搜查!” “你别这么冲动……”南宫梅刚想安慰,便瞥见韩信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别急,我这里有一个好方法,能够引出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 他的表情自信从容,像是真的有了万全的解决方法。 南宫梅与小狸将信将疑地凑过去,问道:“真么好方法?” 三人脑袋凑在一起,韩信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风吹起地上掉落的一根羽毛,轻轻地打几个旋儿,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第三十三次失败,顾葭苇一屁股塞坐在地上,面上都是沮丧之色,自己都消失两天了,小狸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仰着脖子环顾着四周,尽是一些及腰高的灌木,连大一点的树都没有,难道这是在一个山头?为什么自己走来走去还是在这一个地方?明明每一条小路她都有过记载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小狸,她支撑着自己的双手又紧握成拳,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能放弃,早日出去,才能解决一切的谜团。 再一次起身站定,她沿着原地转了一个圈,明明四个方向的小路都已经走遍了,为何还是找不到任何出路?难道,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路? 不过,伟大的鲁迅先生也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不管怎样,她都一定要出去! 暗暗下定决心,她瞥了面前的小屋一眼,转身向着第一条小路走去。 慕容风尘站于窗前,手中细细地蹂躏着那张小纸条,沉吟良久,邪魅地勾起嘴角,好戏,总是要到最后才会开场的。 他转身换了一夜行服,吹熄蜡烛,往梦里梦外方向飞去月凉如水,朦胧的柔光下他的身影显得特别诡异。 到达梦里梦外门口,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内院,院中央果然摆放着他存放李德海尸身的大木箱。他镇定自若地向着它迈步,下一秒,院内骤然明亮,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他不得不抬手挡在眼前。 “我就说了,一定会有人送上门来的。”韩信自信地说着,提着灯笼走了出来,“慕容公子,你的目的若只是这个木箱,又何必绑架顾小姐呢?” 小狸一听,连忙迎上去,“你把我姐姐绑到哪里了?她有没有怎么样?你说话呀!” 南宫梅背着手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并不说话。 慕容风尘扯下脸上的布,正视面前的三人,“这个木箱,我是一定要取回的,至于你们说的顾小姐,抱歉。我是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难道这一连串的事件不是你搅、弄出来的?你还想狡辩?”小狸紧接着逼问,“我不知道你和姐姐到底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姐姐离开京城之前是找过你的,她原本是要和你一起远走高飞,结果,我却在破庙门口现伤心欲绝的她昏倒在那里,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非要把她逼到那种地步!总之,你今天不把姐姐交出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也以为,她那么拼命地想要逃出宫,是为了与你双宿双栖。”门口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的视线跟过去,竟然是苏咏梅。 小狸惊奇地瞪大双眼,眸子在两梅之间不停地转动着,他们竟然不是一个人,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如此像的两个人? “你来了,不是说要迟几天到?”南宫梅问道。 “嗯,事情交代地比较顺利,所以才能够早日脱身,”苏咏梅走至慕容风尘旁边,直直地望着他,“她消失的这一年来,你也神龙见不见尾,我总是以为你们俩已经走在一起,所以从未寻找她,却没有料到,你根本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伟大的皇帝陛下,”慕容风尘淡淡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我弃之如破履,怎么可能为了她……” 话音还没有落地,小狸已经一个拳头揍了过去,他的身高已经同他们平齐,加上这一年来姐姐逼迫他勤练武功,这一拳又用足了十分的力气,慕容风尘被揍倒在地,嘴角迅红肿,唇齿之间传来浓郁的血腥味。 慕容风尘跌坐在地,怒极反笑,“怎么,我说错了吗?为了向这个帝皇邀功,亲手杀死了我的母亲,这种女人难道不蛇蝎?” 苏咏梅皱皱眉,“你说什么,你母亲颜如玉是自己吞的毒药,与葭儿无关。” 慕容风尘一愣,随即大笑出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苏咏梅定定地望着他,并不出声,慕容风尘的笑声渐渐淡了下来,消失在夜色中。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值得葭儿付出的男子,却原来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一群蚂蚁过路都会挺着胆子拦下我的龙辇的女子,怎么可能狠心去杀一个人,况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心上人的母亲。” “……” “我想,你应该不是这一连串事情的幕后黑手,千刀万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你还做不出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能不能告诉我她的下落?”苏咏梅开口道。 小狸静静地听着他们一问一答,原来慕容风尘是怀疑姐姐杀了他的母亲,才冷漠至此。而这个苏咏梅,竟然是皇帝!他一个趔趄,努力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不管是皇帝还是富,在梦里梦外,一律平等,这可是姐姐的原话。姐姐…… “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原来那么早之前……我就把她弄丢了……” “你也不知道?”一直冷眼旁观的韩信皱眉出声道:“怎么可能?那到底是谁绑走了她?” 五个男人齐齐站在院中,不说话,周围静谧地厉害,只有草中蛐蛐儿鸣叫的歌声。 良久,慕容风尘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声叹息之后轻声道:“交给我吧,明日午时,我会过来告诉你她的下落。既然我弄丢了她,估计,也找不回来了。”语毕,他双手抱起那个木箱,深呼一口气,跃出了梦里梦外。 “就这样放走他?”小狸看向苏咏梅,问道。 “嗯,我相信他有办法找到葭儿的下落,况且,我们已经束手无策了。” “苏先生,你真的是……皇上?” 苏咏梅一愣,也是,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又何必带着这个僵硬的面具? 他朝小狸笑了笑,伸手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妖艳的脸呈现在小狸面前,“嗯,没错。” 韩信连忙跪了下去,沉重地磕了一个头,“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是微服出来的,你们就不用多礼了。”司马晔挑起眉毛,看来葭儿没少在小狸面前说过自己的坏话,呵呵,见着他也不行礼。 “哎哟,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好吧?”南宫梅扶起跪在地上的韩信,“我们应该商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是。” “梅先生,你的这张脸,也是面具吧?而且你好像对于皇上的身份一点都不奇怪,你们……认识?”小狸的注意这才转向他。 南宫梅耸耸肩,“我们的确认识,不过这张脸,就是我本身的脸,他的那张面具,不过是我仿照我的脸造出来的而已。” “夜深了,小狸你先回房睡觉吧。”司马晔淡淡地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要是葭儿知道你这个时候还不睡觉,一定又会瞪眼睛了。” 小狸垂下眸子,小声地应了一句,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韩信也向其他二人告辞,说是明天中午再来看看。 司马晔望了南宫梅一眼,率先走向他们共同住过的房间。后者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冷飕飕地跟上。 “你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错了……那晚我一心只顾着新收的徒弟了……师弟……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他举起左手,“再也没有下次了。” 司马晔冷冷地看着他,“你也知道错了?擅自在外收弟子,小心师父知道了扒了你的皮。”他顿了顿,“你收了谁?” “……小狸……” “什么?”司马晔一惊,“这个事情葭儿知道吗?要是她不同意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我没考虑那么多,小狸确实是棵好苗子,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反正我是早就想卸下这个担子了,谁叫你当年学习的时候不认真,师父把一切希望放在我身上,很烦的耶。”他随意地找了个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捏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嗯,入口鲜滑,不错不错。“话说回来,你真的相信那个叫慕容风尘的能带回顾丫头?我怎么有种玄玄的感觉。” “闭上你的嘴巴!今日我睡床你睡地板,一切等明日,自然会有分晓。”司马晔说完,便褪去外袍,命莫问打来水,洗漱完毕之后,躺下休息了。 南宫梅不自然地抽抽嘴角,这厮越来越不懂得尊师敬长了!不过自己的把柄掌握在他手里,又有错在先,只能忍了。 静儿望着那静静地坐在上的人,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同,却又道不出来这不同,是体现在哪里。 她走向放于中央的木箱,揭开一看,果然是义父。不由得喜上眉梢,伸手拂过义父脸上的一点小灰尘。 “静儿,认识你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你内心里到底需要什么。这,或许就是引得你走向绝路的源头。”慕容风尘淡淡地开口,他弯着腰低着头,像是没有东西支撑的提线木偶,唇部以上被阴影遮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静儿手一颤,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搭话。 “这些年来,我一直执着地要寻找娘,甚至将你送进了皇宫这个大笼子里,让你涉险为我查询娘亲的下落……” “好了,别说了,直接讲讲你的目的吧。呵,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傻傻在你背后凝视的人了。”静儿直起腰,淡淡地展开眉眼,心脏跳动地有点快。女人便是如此,嘴上说的是冷冰冰的话,心里却还是有一点期待,风尘他……这是想要说什么…… 慕容风尘等她说完,又接着自己的思路缓缓道来:“没有想过你一个女子在冷宫是有多寂寥,在后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定是受过很多的委屈,半夜时分委屈落泪,又无人诉说。” 静儿没有再打断他,她一步一步,及其缓慢地走向那个坐于高位的男人,那个她至今还深爱着的男人,那个让她不惜付出一切的男人。 “是我的错,今生,我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你。”慕容风尘顿了顿,叹了口气。 静儿仍是极缓慢地向他,眼前却逐渐开始模糊,放佛一直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心里最为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轻地现了,轻轻地吻了一下。 慕容风尘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着,像是等她靠近。 终于,静儿走到了他的面前,“你说的,都是你心里面的想法吗?”她甚至就要喜极而泣,而他,浑身散出来的却还是冷漠疏离的气息。 “嗯……”话音还没有落,静儿已经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裳,把眼泪全部擦在他的胸膛。 这个怀抱……这个怀抱……她已经等得太久太久。等得新生的鸟儿换了一群又一群,等得眉角的皱纹多了条又一条。果然,这个怀抱的感觉,就想象中的那样温馨,虽然,还是会有点冷。 突然,她瞳孔放大,双手死命地拽住慕容风尘的衣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着他坚毅的下巴,“有……毒……?” 慕容风尘伸手捧起她的脸,“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挑拨我与葭儿之间的关系,甚至,还让她对我绝望……离开我……” 静儿硬撑着一口气,“你……知道了……吗……”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一颗地往下砸,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裳,她努力睁着眼睛,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怪这灯火太昏黄了。 “为……了……她……杀……了……我……”黑色的血液从她嘴角不断地流出,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眼前一片朦胧,几乎不能视物,心脏带来的巨大疼痛掩盖了毒药带来的痛苦。 “静儿,葭儿在哪里?”慕容风尘的声音还是那么淡,放佛自己怀中抱的,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而是温柔的美娇、娘。 “呵……呵。”静儿闭上眼睛,掉完最后一滴泪,“她在哪里……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永远……”她终于吐完最后一个字,放开了他的衣裳,往后倒去。 慕容风尘保持着捧她脸姿势,良久都没有动作。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僵硬地抬起头,这才能看见一张脸,一张已经泪流满面的脸。 “静儿……我衣服上面,是有剧毒的。你……” 夜色寂寥,他没再言语,静静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风尘便收拾了一下自己,拉开了房门命人来处理尸体,便朝着梦里梦外走去。 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挡他的,一切,将在今日解决。 梦里梦外门口,小狸,南宫梅,司马晔,韩信,莫问已经等在院子里了,小狸一见他的身影出现,就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知道我姐姐在哪里了吗?……你倒是说话啊!” 韩信一瞧,便知道他昨夜整宿都没有睡觉,不觉放柔了声音,“小狸,你别急,等他慢慢把话说清楚。” “我怎么可能不急啊!你倒是说话呀!难道……” “我知道她在哪里。”一开口,便是嘶哑疲惫的声线,众人一愣,小狸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等他的下文。 然而慕容风尘没有再开口的意识,而是直接走到了司马晔的身旁,说道:“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司马晔挑挑眉,直接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见慕容风尘深一脚浅一脚,魂不附体地跟了进去,众人面面相觑,到底是怎么了? “说吧。你有何事要对我说?” 司马晔背对着他,淡然地问道。 慕容风尘却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扫之前的疲累,“你的那个手下住在哪里?从这里不经过院子可否过去?” 司马晔回头怪异地望着他,“你进莫问房间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先带我去吧。” “等等!先把话说清楚了。” “……”慕容风尘看着他,“你放心,我已经不具备任何爱她的资格了,我只是想帮你找到她的下落而已。”他的声音嘶哑而落寞,放佛真的无欲无求。 “这跟莫问的房间有什么关系?”司马晔跳出他的情绪,捡重点问道。 “信我一次,好吗?”他眼睁睁地望着他,眼睛里面的柔光,似乎是恳求。 “…………”司马晔微微点头,转身移开墙壁的话,扭动机关,便看到了莫问的房间。 慕容风尘也不问为何会有这么一条秘密通道,直接走了进去,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可以的地方。 设计大方,家具简洁,确实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地方。 “你到底在做什么?”司马晔语气中包含着的一丝丝怒气,一丝不落地进入慕容风尘的耳中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救人。” “救人?难道葭儿的消失同莫问有关?”司马晔皱起眉头,李浩这人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着他做这些事情? 没错,温文儒雅的莫问,就是当年的大内侍卫李浩。 0398 {)} 更新时间:2012-09-12 一夜无话。 清晨,顾葭苇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猛地坐起身,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随后便猛敲自己的脑袋,该死的,怎么竟然睡着了,难道那饭菜里面真的有miyào? 她转头望着身边呼吸均匀的司马晔,这厮倒是睡得挺香的,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双眸轻闭,嘴角微微上挑…… 等等,嘴角往上挑?! “靠,醒了就醒了,装什么睡啊?起来,赶路了!”她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褥,然后没顾他的反应,直接起身跨过他的身子下床穿衣。 司马晔睁开眼睛,揉了揉被她抱了一晚已经僵硬的右手,感觉好一点之后,这才下床穿衣洗漱。 二人下楼结账的时候店小二还是那副言笑晏晏的嘴脸,顾葭苇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等到二人骑马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她实在按捺不住,问道:“你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气结,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司马晔弯起嘴角,下巴支在她的头顶上,“这家店,不是黑店。但是它真正的主人性格很怪异,不喜吵架的男女,要是我们分开住,一定会被扣留,然后被他耐心教导,直到我们痛哭流涕抱着对方求原谅。要是你昨天又开了一间客房,我们今天就离不开了。” 顾葭苇僵硬地抽了抽嘴角,这个世界里竟然也有这么怪异的人?简直就是心理变态啊,应该去看医生!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司马晔但笑不语,这是他的天下,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顾葭苇见他不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反正这件事情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关联,转而问道:“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到达天山?” “速度是可以再快一点,但是你确定你可以受得了吗?” “我……”她稍微动了动臀部,感受到来自大腿上火辣辣的灼痛感,眯着眼睛答道:“当然可以,亲,全力前进吧!” 司马晔顿了一下,扬起手,用尽全力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奋力在大道上奔跑了起来。 他心里有分寸,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时辰就可以到天山,那里有全天下最好的金疮药,她……会没事的。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马儿就在天山脚下嘶啸着停下了,顾葭苇长吁一口气,扑进司马晔向她打开的怀抱里,平安着地。 这座天山云雾缭绕,仙味十足,站在山底,抬头看着它气势磅礴的巨大身躯,只觉得身心都收到了强烈的震撼。 司马晔伸手揽住她的腰,带入自己怀里,“先上去吧。”然后弯起右手食指,放入唇旁吹起了清脆的口哨,其他书友正在看:。 一声尖锐的嘶叫声过后,某只大鹏鸟便盘旋在二人的头顶。顾葭苇有点呆了,只见这只大鹏鸟有骡子般的大小,强劲的双爪下系着一个可容纳二个人的巨大木篮。这该就是庄子文章中的大鹏鸟了吧。 司马晔二话不说气运丹田,抱起顾葭苇飞了上去,落在篮子中,然后大鹏鸟便带着他们向上飞去。 “天啊,这世界上还真的有这么大的鸟,真是不可思议。”她抬头望着大鹏鸟的胸脯,啧啧称奇。 “这是师父他老人家养的,只听命于我们师徒三人。”司马晔在一旁解释道。 “对了,你一个皇帝怎么会到宫外拜师学艺?”顾葭苇这才想起这个一直被她忽略的问题,皇宫不是很森严?那些老顽固会准许一个皇帝或者是太子外出学艺? “我小时候跟随父皇外出避暑的时候曾经被人拐走了。”他淡淡着说着那段往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师父就起的,后来被强迫在这里学了五年的医术,才回的宫。之后一直和师兄,也就是弄梅公子有着来往。” “难怪上一次在地牢里我会碰见他,只是,他去地牢做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伤患。世人到处在找他,被逼无奈,就躲到牢中了,任谁也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弄梅公子会躲在深宫的地牢中吧。” 难怪就算他毒死了好几个狱卒都不见有什么事情,原来人家的后台是皇帝。顾葭苇吐吐舌头,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他似乎特别喜欢躲在牢狱中啊,我这一次遇见他也是在凉城的狱中。”顾葭苇挑挑眉,这个人也是朵奇葩了。 正说着,大鹏鸟已经带着他们上了天山山顶,顾葭苇收起其他的思绪,整颗心都被小狸占满了。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往正前方那座竹屋跑去。 司马晔慢悠悠地跟在后头,这种时刻,男人总是要比女人冷静得多。 甫一推开门,就瞥见南宫梅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着下午茶,手边还放着一盘梅子,时不时往嘴里丢上一颗,极其享受。 她猛地冲过去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眸中迸发出渴望到凶狠的光芒,就像是一只久违了食物的饿狼,“小狸呢?小狸在哪里?” 南宫梅来不及吞下嘴里的茶水,才伸手向后院指去,顾葭苇就已经一溜烟冲进了后院。 “小狸……小狸……”她逐个推开了后院的客房,每一次伸手都带着揪心的期盼,迎来的却全是失望。 “小狸……你在哪里啊……”找遍了所有的客房之后,她一头钻进了竹屋后的竹林,慌张地左顾右盼,却不见任何人影。 “小狸……”她跌坐在地上,余光瞥见右前方有一个拱起的小丘,心中一惊,缓缓地爬起来凑了过去。 那里,正是一座孤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咳咳~好吧,本书已经裸奔两周了,没有任何的推荐。 原因是上周我断更了两天,哎~断更穷千年啊~ 某苏马上就要开新文了,这一次绝对不再断更!!! 努力存稿~ 哦也~ 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 (天津https://) 0399 黑衣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手上一紧,道:“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这明明是你自己提议要扔我下去的,怎么转眼就成了我设的圈套了?好吧好吧,看在你是绑匪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争辩了。 不一会儿黑衣人便带着我出了城,来到城外山崖上的一个山洞里,直到他把我放下来,我才想起来,这不是里金蛇郎君夏雪宜掳走温仪的桥段吗?难道历史要重演?我有点激动。 要知道,金蛇郎君夏雪宜可是我在金庸的武侠里最喜欢的一个人物,他爱憎分明、性格极端,为复仇会不择手段,但为了爱人也会释尽前嫌。他对温仪爱怜有加,即使后来温仪被利用毒害了他,他也没有埋怨过她,他对爱人的信任实在是很多人都比不过的。虽然对于何红药来说夏雪宜太过绝情,可是他能那样果断地告诉何红药以前 只不过是利用她,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半点真心,这份绝决也是很令人佩服的。因为他不是像有些男人那样三心两意优柔寡断,脚踏几条船还分不清自己爱谁——比如张无忌。在遭到何红药百般折磨之后,他仍不肯改口,哪怕是为了活命也不肯背弃自己的爱人,在言语上都不肯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更不肯吐露她的姓名地址,让何红药去报复 。他对温仪的情可谓既深远而坚定。 而且他还有一把和他一样邪性的金蛇剑,我认为这等妖剑后来落在袁承志手里实在是天大的委屈,金蛇剑有灵当为之一哭。 夏雪宜这样一个邪气十足又情比金坚的大帅哥,虽然在里没有正式出场过,而只在别人的回忆里演完了他的故事,可是他的光华足以让他成为里真正的男主角。 在我看来,杨过不如他坚忍,胡斐不如他坦荡,令狐冲不如他率性,郭靖不如他智慧,张无忌不如他痴情,陈家洛不如他刚毅……能与他一较高下的,或许只有为了爱人在狱中一待就是八年的丁典。 啊,想远了,我连忙把花痴的心思收回来,我现在可是在当人家的肉票,还是努力自救吧。 或许是我眼中兴奋的光芒太盛,黑衣人防备地退开了些,冷冷地看着我。 我讨好地笑,道:“这山里头晚风还真有些冷呵。” 黑衣人不说话。 我在洞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棱棱角角的有点硌屁股。“绑匪大哥,你想向我家里要多少赎金啊?不管多少钱,我想我家人都会付的。为了顺利的拿到赎金,你这个做绑匪的也应该有点职业道德,对我不应该打骂伤害,也不能让我饿肚子,这样我家人才会放心地拿出钱来啊。你可不能随便撕票,我死了你不仅拿不到钱,而且还会被 追杀一辈子。如果安安全全的送我回去,那些赎金我们家也不会放在心上,你还可以在下半生过得舒舒服服。” 黑衣人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突然道:“我不是为了钱。” 坏了,不是为钱,那就是寻仇了?难道还真要和夏雪宜的桥段一样?我可没有温仪的美貌,现在装哭不知道能不能感动他? 正打算下狠手在自己腿上掐一把,好顺利地哭出来,就听黑衣人闷闷地道:“我只要陈言退了和顾家的婚事。” “…………”好像有乌鸦飞过我头顶。 “听说陈家最宝贝的就是你这个小女儿,为了你的性命着想,陈言一定会同意的。刚刚带你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留下了贴子。只要那边退了婚事,我立刻就放你回去。”黑衣人道。 这个白痴。 “你知道我三哥的婚期定在哪天?” “下月初二。” “还有几天就到日子了?” “七天。” “那从顾家所居的岳县到此要几日?” “十天。” “现在顾家的送亲队伍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是。” 我终于大骂出来:“你这个大白痴!时间这么紧,新娘子都坐着花轿上路了,你让我三哥怎么去退亲?花轿出了顾家的门,那顾纤尘就算是我陈家的人了,难道要派人去路上拦着送亲队伍,让他们再把新娘子给抬回去吗?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做不出这等无理之事吧?你脑子被驴踢了!想出这个无耻的主意来。现在就算我三哥肯退亲,顾纤 尘的面子往哪儿放?顾家的颜面何在?难道要顾纤尘一辈子受人耻笑吗?” 黑衣人的眼神绝望起来:“既然这不行,那我现在就去杀了陈言,那婚事总该算了吧?” 我冷笑:“没听说过有种人叫寡妇吗?三媒六聘已定,花轿已出顾家的门,就算现在我三哥死了,顾纤尘也还是我三哥的老婆。到时候捧着我三哥的牌位拜堂,她就是陈家的三少奶奶,一辈子为我三哥守寡。” 黑衣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急躁地不住用拳头击打石壁。看见他一拳下去石壁上碎石纷落多出个坑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再怕我现在也只能沉住气,一定要击溃他的心理防线。那么多警匪片可不能白看。 我把声音放得和缓些,道:“你很喜欢顾纤尘吧?所以才不想让她嫁给别人。” 黑衣人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目光十分复杂,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就会想让她幸福吗?” 黑衣人又点了点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无论是被退亲,还是当寡妇,对一个女孩家来说都是很悲惨的事情,你也不希望顾纤尘生活得痛苦吧?” 黑衣人怒道:“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纤尘和陈言拜堂成亲?纤尘是我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早去向顾家提亲?” 黑衣人黯然道:“我只是江湖上的浪子,没有根的浮萍,无财势地位,顾家不肯把纤尘嫁给我。他们就是看上了陈家有钱有势,就不顾纤尘的心意,把她送入火坑。” 呀呀个呸的!这叫什么话,嫁到陈家就是跳火坑?那嫁给你就算是上天堂啦? 我清清嗓子:“你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不带纤尘私奔呢?你带着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你耕田来她织布,你挑水来她浇园,寒窖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甘甜,你二人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不能再说了,的唱词我也只记得这些而已。 黑衣人随着我的话畅想了一下,眼神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低声道:“纤尘不肯跟我走。她说那样会让顾陈两家蒙羞。” 我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就不会像掳我这样把她掳走?到时候跟她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会不答应?”这话有点教人犯罪的意味,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保全自己最重要,反正他要真是和顾纤尘私奔,有的是人会去追他们俩个。 黑衣人怒道:“我怎么可能对纤尘做出那种不敬之事?你这个小丫头,废话太多。” 我心想,嫌我废话多,那你怎么不点了我的哑穴?不会点穴也能拿东西塞上我的嘴吧?分明还是想听我说话的。这种人,心里有事说不出来,再没人疏导一下,没准就会走上歪路……瞧瞧,他现在已经走上歪路了,放着好好的江湖浪子不做,来干绑匪这么有前途的职业。这就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心理医生的缘故啊。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我认定了纤尘是我的妻子,我们已有肌肤之亲……” 我默然,nod哥哥真可怜,媳妇还没娶进门,脑袋上就先戴上了绿帽子。 只听黑衣人继续道:“那天纤尘的小腿上被蛇咬伤,是我用口替她吸毒血出来的,我看过了她的小腿,我就要对她负责一辈子。” 晕死,这就叫肌肤之亲啊,你不要把我这个纯洁小孩的思想往邪处带嘛。 我把脚举得高高的,问他:“你现在也看过了我的脚,还抱过了我的腰,那是不是你就和我有了肌肤之亲,也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刚才站在秋千上的时候我就没把鞋穿上,现在还是光着脚的,裤腿都还没放下来哟。 黑衣人呆了一下,道:“你还是个小孩。” 我在瞬间决定,对他的战术由心理辅导,改为胡搅蛮缠。 “我十三了,不是小孩。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 黑衣人吓了一跳:“胡说,你这模样也就是八九岁。” “啧啧,绑架之前对肉票都不多做些了解么?长得小又不是我的错,不过我会努力长高长胖,好配得上你的。” 黑衣人倒退一步,惊道:“配得上我?” 我笑眯眯地道:“对呀。既然我们已有肌肤之亲,我当然是非你不嫁了。” 黑衣人再退一步,颤声道:“不行,我是非纤尘不娶的。” 我笑道:“哦,不要紧,我可以委屈自己一下,去跟顾纤尘说明事实真相。想必她也会理解的,毕竟你看了我的脚又抱了我的腰——还抱了那么久呢,把人家紧紧搂在怀里……” 黑衣人大惊道:“你别胡说,我那是挟着你施展轻功。” “反正结果是一样的。难道说你不肯对我负责,想对我始乱终弃?唉呀,要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娶顾纤尘啊?武林中人不是最讲信用的吗?你都说因为看了顾纤尘的小腿就要娶她为妻,为什么你都抱了人家还不肯娶人家为妻啊?”我要让你后悔把我绑来。 “扑哧。”洞外有人忍俊不住地偷笑。 黑衣人大吃一惊,喝道:“何人?出来。” 借着月光,我看见丁冲笑嘻嘻地走出来,心中好生失望,为什么不是沈拓? 丁冲笑道:“对不起,我听小妹胡说八道得实在好玩,就笑出声来了。本来想多听一会儿的,可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大变态,既然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先把我救出去,还让我在这边浪费口水? 黑衣人皱眉道:“你能追踪到这里,轻功真是不错。你叫她小妹,那你也是陈家的人?” 我笑眯眯地道:“三哥,救我。” 丁冲愕然,回头看了看却不见陈言的身影,再一回头黑衣人已经一掌劈了过来。黑衣人喝道:“陈言,你受死吧。” 丁冲叫道:“我不……”黑衣人掌风凛冽又哪容他说话,二人立时混战在一起。 他们俩个都以轻身功夫见长,但黑衣人的武功显然又高了丁冲一筹,丁冲处于下风。从最初的慌乱里镇定下来,丁冲脸上又露出笑意,大声道:“这么好的功夫,却干些鸡鸣狗盗的差事,真真是有辱师门。” 我大声道:“三哥,你手下留情哪,这人可是小妹的意中人,他要非我不娶的。” 黑衣人本来脑子就被我的胡搅蛮缠给弄得大了三倍,此时被我和丁冲你一言我一语的戏弄,出手都不由得乱了章法。 “小妹——”随着叫声,七个哥哥和温暖、沈拓也赶到了。 陈言、李少、李多二话不说便向黑衣人杀将过去,陈野向我道:“小妹莫怕,大哥这就带你回家。” 唔,十比一,那个黑衣人只怕是插翅也难逃了,我总算放心了。 陈零手里居然还提着我的鞋子,过来先用手帕给我擦去脚上沾的灰土,然后帮我穿上鞋。陈平和沈拓掠阵,陈平道:“沈少侠可能从他的功夫上看出来他是何门何派的?” 沈拓道:“倒有些六形门的风范。” 那黑衣人眼见不敌,便想逃走,丁冲缠身而进,陈言李少李多也不肯放松。黑衣人情急大叫:“以众敌寡,算什么好汉?” 李少喝道:“对付不义之徒,何需在乎手段。你一个江湖豪客,竟然要潜入我们府上掳走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小女孩,又是什么好汉了?” 黑衣人语塞,叫道:“你们陈家的人就会嘴皮上的功夫,有种的和我单独比划。” 陈平脸色一沉,道:“丁少侠且退下,让我这个只会嘴皮上功夫的跟他比划比划。” 我连忙挤上前去看热闹,陈零怕黑衣人再抓我当人质,便强把我挡在身后,我只能探个脑袋出去张望。 丁冲四人闻言都退开,但仍旧站据四角防黑衣人趁机逃走。 陈平上前,一抱拳,道:“陈平来领教阁下的功夫。” 黑衣人更不说话,双拳一摆杀上前来,陈平从容不迫见招拆招。 温暖喜道:“我只道陈大哥剑上的功夫厉害,想不到拳脚上的功夫也不弱。” 沈拓道:“陈兄出手后先至,又是以柔克刚的路数,我看那贼人必是不敌。” 我看了一会儿,心中有点失望,他们一拳打出去也没个爆炸效果什么的,不够炫啊。 在我打了第三个呵欠之后,胜负已分,黑衣人被打到在地,我连忙数秒,还没等我数完,陈言和李少已经把他绑了起来。 李少顺手抓掉了他的面巾,一张平凡的脸便露了出来。这下我就明白顾纤尘为什么不肯跟他私奔了,他哪有我家nod哥哥长得好看啊。 李多道:“怎么落这家伙?” 陈棋淡淡地道:“挑了他手筋脚筋,刺穿琵琶骨,割掉舌头,剜去眼睛,塞进坛子里放到火上去烤。”黑衣人顿时脸色惨白。 丁冲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不必如此狠毒吧?” 陈野忙笑道:“老五爱讲笑话。先把他押回去再说。” 陈棋喃喃道:“再不然拿鱼网勒住他,肉会从鱼网里翻出来,每一格鱼网里的肉扎上十根钢针,脚心腋下也不错漏。” 丁冲打了个寒颤,那黑衣人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便欲咬舌自尽,李少早伸手卸了他的下巴。看来他是不会什么自绝经脉的功夫,因此只能瞪着两眼恶狠狠地看着陈棋。 陈棋眼睛看天,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些日子天气不错,就把他放在阳光下暴晒几日,不给他水喝,身上涂上蜜糖,让蚂蚁来咬他。脚上绑上沙袋,反锁住胳臂吊起来,绑住裤腿,塞几条蛇进去。” 他玩这游戏玩得可真起劲,连我听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李多道:“五哥,你别说了,我晚上该做恶梦了。” 陈棋这才闭上嘴。 丁冲擦擦额头上的汗,悄悄问陈零:“你五哥不会真那么做吧?” 陈零道:“不会。” 丁冲松了口气。 陈零又道:“他的手段哪止这些啊。” 丁冲看向黑衣人的目光里顿时满是同情。 回去的时候陈言把我背在背上,他的背真厚实,就像一张床。我趴在上面,听着他跟人说话时,背后出的嗡嗡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梦中好像听丁冲提到了我是如何跟黑衣人胡说八道的,哥哥们都出了轻轻的笑声,像是怕吵醒我。还有人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因为怕我受到惊吓,陈鹤儒一早就叫大夫来给我诊脉,我被硬灌了一碗什么安神汤,苦得要命。 陈鹤儒将大管家秦海二管家孙寿都叫去狠训了一顿,责备他们在府里设的守卫不够安全,才害得我被绑架。秦海、孙寿惶恐不已,果然当天就加派人手上夜,害得我和陈零想偷溜出去玩都不行。 而陈鹤儒更以此事为由,禁止我和陈零随便出府,连苏三派人来请都被回绝了。我和陈零现在就像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无聊至极。 那个黑衣人被关进了地牢,听说他叫郭少华,是六形门的传人。郭少华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想不到竟会做出这档子糊涂事来。不过既然谁也没受伤,陈野就打算等陈言成亲后再把他放出来。 当然不会有人去虐待他,给他吃的饭也都是从大厨房里一同做出来的,开始的时候他还想绝食自尽来着,后来熬不住饿干脆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怕被毒死了。可能开始的时候他是怕陈棋真的去把他做成人彘吧。不过,陈棋已经把他忘在脑后了,因为正值设立在各国的银号前来汇报业绩的时候,他和李少两个正忙得不可开交。 我一如既往地去接近沈拓,虽然时时有三只电灯泡在旁边,不过只要能看到沈帅哥对着我微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只是陈零总会有意无意地把我们俩隔开,我心里不由得犯嘀咕,难道这小子在暗恋我? 心里稍稍高兴了一下,这个念头又被我自己推翻了。太夸张了,陈零和陈婴可是亲兄妹呀。我只能推断这孩子是独占欲强了点,感觉到自己妹妹快被人抢走了,所以就紧张起来。 就目前的展趋势来看,要沈拓不再把我当孩子,现我的魅力,恐怕还得再等五年。一到这个我就沮丧,为什么不论是做楚轻云还是做陈婴,我的桃花运从来就没旺盛过?亏我年年春节都去花市买桃花回来呢。 再有三天就是陈言的大吉的日子了,那也就是说,再过三天,沈拓就要走了。我真有点想使坏破坏婚礼的想法,不过,我知道那很不道德,而且也没什么用。 我正坐在来蝶馆的花园的石凳上沮丧着呢,丁冲和沈拓有说有笑地走来,看到我,丁冲便笑道:“小妹怎么无精打采的?今天不拿弹弓去打拈豆儿了?” 我懒懒地哼了一声。 沈拓走上前来,微笑道:“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唉,沈哥哥真温柔。 丁冲道:“谁敢惹她不高兴?这小祖宗都能把这宅子翻个个儿。” 真是胡说八道,我有那么嚣张吗?我白了丁冲一眼。 沈拓坐到我旁边,微笑道:“有什么心事吧,说给沈大哥听听?” 丁冲坐到另一边,笑道:“是不是看着你三哥要成亲,就想起那个非你不娶的来啦?” 我知道他是拿那天我跟郭少华胡搅蛮缠的事来取笑我,不过,我转念一想,十分忧愁地叹了口气。 丁冲一怔,道:“不会吧?你真看中那个被驴踢过脑袋的家伙了?” 我偷眼看看沈拓,幽幽地道:“不是他,但是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沈拓笑道:“小妹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丁冲神色微动,道:“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你呀,一个小姑娘家,成天淘得跟小子似的,又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谁敢喜欢你呀?”这头猪,不说话会憋死吗? 我不理他,对着沈拓道:“沈大哥觉得我可爱吗?” 沈拓温柔地笑:“是啊,小妹心地善良,人又机灵,又活泼,很可爱。” 心中小鹿乱撞啦,我害羞地笑,道:“不知道沈大哥的意中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沈拓微微一怔,笑道:“我也不知道呢。” 丁冲大笑道:“师兄呀,自然是喜欢宁姑娘那样子的。” 沈拓皱眉道:“别胡说。” 丁冲吐了吐舌头。 我忙问道:“哪个宁姑娘?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但丁冲这回就像嘴被缝起来一样,怎么也不肯多嘴了。这人可真烦,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乱说。猪。 我对沈拓道:“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沈大哥。” 沈拓微笑道:“什么事?” 丁冲嘀咕道:“为什么不拜托我啊?” 此人可以彻底将他无视,我当他是透明的好了。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就是怕沈大哥不答应。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沈大哥输了,就答应我这件事。” 沈拓大概以为我又想玩什么游戏了,便笑道:“好啊。什么赌呢?” 丁冲道:“若是你输了又怎样?” 我当没听见。“这个赌简单,有一个动作,只要沈大哥能做到,那就算沈大哥赢了。” 沈拓奇道:“什么动作?”转念一想,笑道:“你该不会是叫我在大家面前做什么好笑的举动吧?那我可不干。” 我笑道:“当然不是,沈大哥又不是某人那样的小丑。”故意斜了丁冲一眼,气得他嘴都歪了。 沈拓道:“那是什么动作?” 我道:“用舌头舔到自己的手肘。” 沈拓一愣,失笑道:“这么简单?” 我笑道:“就这么简单。怎样,沈大哥要不要打这个赌?” 沈拓道:“好。” 丁冲也道:“好。” 我再瞪他一眼,我和沈拓打赌,你起什么哄啊,这灯泡都升级到探照灯的程度了。 与沈拓一击掌,我笑道:“那就请沈大哥当着我的面做一下这个动作吧。” 沈拓含笑屈肘,伸出舌头去舔,果然是帅哥,连做这种可笑的动作都那么迷人。他还以为这个动作有多容易呢,可惜,至今为止我是没见过有谁能做到这个动作的。这简直就和舔自己的眼睛一样困难,除非你按了个假眼。同理可证,如果没按个假胳膊可以随时拆卸的话,我想是没人能舔到自己的手肘的。 想当初我用这个赌约诓了多少人,赢了多少饭局呀。 试了几次,沈拓不禁大笑起来,道:“真的做不到,小妹是怎么现这点的?” 我笑道:“那沈大哥就是输啦。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沈拓笑道:“好啊。” 正想开口说出我的条件,丁冲叫了起来:“可我做得到啊,我赢啦。”说着肩一耸,将自己手臂一屈,以我意想不到的角度再向内一弯,舌尖一伸触到了手肘。 “你非人类吧?”这个打击太大了,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丁冲嘻嘻一笑,道:“你输喽。”他将两手互握,随意一扭,胳膊就拧成了麻花状,居然以此为绳跳起绳来。这家伙的柔软度绝对不是人类能达到的程度。他身上长得到底是骨头还是橡皮筋啊? 有小丫头跑过来道:“沈少侠、丁少侠,温姑娘在二少那里,请二位过去。” 沈拓和丁冲站了起来,沈拓笑道:“我们先过去了,以后再陪小妹玩。”抖抖衣裳走了。 丁冲落后几步,对我笑道:“你欠我一件事哦。”做了个鬼脸也走了。 我这才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大叫道:“我又没和你打赌,你做到了也没用。”这个非人类,级探照灯,多嘴的大乌鸦,敢坏我的事,你等着瞧吧。 咬牙切齿了一番,我决定去拿弹弓打研墨来出气。因为这几日拈豆儿总跟着陈棋忙活,见不着他的人影,所以我肆虐的对象也就改成小滑头研墨了。 才到布衣楼,就见研墨费劲巴力地试图用舌头舔自己的手肘,舔不到他还不服气,伸长了舌头,歪着脑袋,活像个在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小狗。 消息传得还真快啊,我都怀疑在陈家仆人中是不是有什么地下八卦消息传播网,怎么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全都知道了呢? 看见了我,研墨愣了愣,忙缩回舌头,擦擦口水,整整衣服,抬头看看天,道:“今天天气真不错。”貌似深沉地踱进屋去了,然后便是插门关窗的声音。 我一愣,这小子还越来越大胆了,敢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去。我在门上踹了一脚,叫道:“开门!” 研墨在屋里叫:“我不!我都看见你手里拿的弹弓了。” “好孩子,那不是打你的,开门吧,我找六哥说话。” “少爷去二少那边啦,你去那里找他说话好了。” “臭小子你开不开门?” “打死我也不开。” “再不开我就放火烧了布衣楼。” “那你烧呀,烧呀。” “哈,你以为我不敢烧?我现在就是没有火种罢了。” “虚张声势。反正我不开门!” “好,你有种。别让我逮着你,不然非把你的脸捏成茄子不可。” 我恨恨地放下狠话,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 药泉跟着李少出门了,铺宣也不在家,端砚在忙着婚礼的事,最有空当的就该是小萤火虫了。 站在一天院门口,我背着手,笑眯眯地问见夏:“小萤火虫呢?” 见夏道:“同少爷去二少那边啦。” 咦?怎么大家都往陈平那里跑啊? 我走到平澜居的时候大家已经散了,正在向外走,一看到我,陈零便笑着过来,道:“我们去屠先生那里看他画画可好?” 我又看不懂水墨画,有什么好的。 “刚才在开会吗?是什么事?”我直奔主题。 陈零拉着我往一天院去,边走边笑:“商量一下三哥的婚事。” “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细节上的一些问题。妹妹不是爱吃冰酪吗?我再叫见夏做给你吃?” 见陈零故意把话题扯开,我也不好再问,只好道:“等一下,我还有事和沈大哥说呢。” 陈零更不肯放手了,笑道:“沈少侠要和二哥出去办事呢,别烦他们了。” 迎面看见奶妈子并几个丫环正带着幼睿幼烟两个玩呢,幼睿举着个纸折的风车跑,幼烟就在后头跌跌撞撞地跟着,两个小东西笑得格格的。见到我们,幼睿便停下来,十分懂事地叫:“七叔,姑姑。”明显地那声姑姑叫的声音要低很多。 陈零把幼烟举起抛高又接住,幼烟兴奋得眼睛闪闪亮,格格大笑。幼睿在旁却紧张得不住叫:“七叔,小心些,别摔着妹妹。”这小鬼,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妹妹了,这算是陈家的优良传统吗? 逗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但幼睿似乎很怕我,总是不太敢接近的样子,弄得我也没了兴致。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么不招小孩喜欢的时候。 “零,”刚进一天院,苏云锦便笑着迎了出来。 陈零喜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云锦笑道:“有一会儿了,我姐夫从京城捎了些老号的酱菜来,我记着你爱吃,就带些来给你。” 陈零道:“不论打哪个下人送来也就是了,你还特意走这一趟做什么,天怪热的。” 苏云锦道:“有日子没见你了,过来看看。” 搞什么,两个臭小子弄得跟情人约会似的气氛暖昧,我故意跺一跺脚,道:“太阳这么晒,进去说吧,站在这里都快中暑了。” 苏云锦看我一眼,笑道:“小妹身子弱,咱们就进去吧。”那口气倒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我哼了一声,先抬脚进屋,陈零和苏云锦两个亲亲热热地并肩而入。 苏云锦拿来的酱菜里有一样香辣牛筋,我尝了尝,从嘴巴到食道都像火烧一样,只好连喝了几大杯水,把陈零和苏三看得直乐。 陈零道:“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新闻么?” 苏云锦道:“听我姐夫说,京内谣传主上得了重病。” 陈零道:“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苏云锦道:“说是照常上朝议事,只是看着形容憔悴,精神大不如前了。最近几日是连朝都不上了,有事都让太子和瑞王与各位大臣共同商量着决断。所以,近来去太子府和瑞王府走动的大员多了不少。” 真老套,皇帝老爸生病快死了,儿子就迫不及待想取而代之,朝廷官员抢着要找靠山呢。 陈零道:“瑞王府?这传位给太子只是迟早的事,瑞王府怎么又牵扯进来了?难道还会有变数不成?” 苏云锦道:“咱们不在京中,有些详细情形也不清楚。听说是瑞王近两年做了几件军功,又将运河治理得很好,很得民心,他母妃又是京中旺族。太子虽是王后亲生的,但为人骄纵狠毒,这几年来朝廷官员中倒有不少和瑞王走得很近。” 我纳闷道:“主上就只这两个儿子吗?”好歹也要演个九龙夺嫡才过瘾啊。 陈零道:“好像还有别的孩子,但是都夭折了。” 苏云锦轻声道:“有那位王后在,不夭折才怪。连瑞王能活下来,都是多亏了他母妃一族的背景。” 啊,难道是善妒的王后杀了那些可怜的孩子?真可怕。不过,罪魁祸应该还是那个主上吧,他老老实实地只娶一个老婆不就好了,非要佳丽三千,那么多女人聚在一起不吃醋才怪呢,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这个皇帝还真窝囊。 听了我的话,陈零和苏云锦都是一脸骇色,小萤火虫急忙关门关窗怕被别人听见。哦,我差点忘了,这个时代的人是很重视皇权的,我刚才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大不敬吧?如果传出去会不会给陈家带来杀人之祸?那我要不要杀了苏三灭口? 正在胡思乱想,苏云锦却叹了口气,道:“咱们自家兄弟说话倒也不必藏着掖着,后宫设妃立嫔那是古制,不过按我的心思,倒是赞同小妹的想法。真正倾心相爱的人,一个就足矣,身边妻妾成群未必就是好事。要是不小心娶了王后那样的女人,更是不必再娶别人了,免得害了人家。以前那位轰动朝野的仙妃就是个例子。” 咦?这个苏三,思想还是很开通的嘛。我对他的好感度有所上升。 陈零道:“那你那位未婚妻又如何?” 苏云锦的脸一下垮了下来,道:“我还没见过她哪,不过大哥二哥都尚未娶亲,轮到我还得再过几年。”再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零道:“指腹为婚哈?”口气里大有戏谑之意。 苏云锦看他的眼神立时变得楚楚可怜,幽幽地道:“你知道的,这不由我做主。” 太暖昧了! 陈零微一沉默,转了话题,道:“苏将军和苏大都在边关,手握兵权,不论太子登基也好,瑞王夺位也罢,你们苏家总还是要荣宠不衰的。只是不知道苏将军会支持哪一方?” 苏云锦道:“我看我爹的意思,是对瑞王的能力很赞赏的,但他又效忠主上,太子是正统的继承人,他应该也不会因为欣赏瑞王就对太子不利。唉,这些事情太复杂,咱们说这个做什么,左右也牵扯不到咱们。” 陈零一笑:“可不是。” 裁云找了来,道:“唉哟,我的姑奶奶,可算把你找到了。” 小萤火虫忙拧了手巾来给她擦汗。 我道:“怎么这么着急?火上房了?” 裁云道:“老爷要带姑娘出门会客。” “啥?”我的脑袋上方出现了很多个问号。 陈鹤儒要带我出门会客?论道理也该是带儿子们出去吧?难道是见女客?可是又是什么客人会想见我呢?奇哉怪也。 0400 (女生文学)这女孩倒是有趣,竟在外面取笑他们老大。 宁夏抱起纸盒,胳膊一晃,没想到还挺沉。 她从盒子后面转过脸,“我先走了,回见。” 笑容灿烂,就像两人是朋友。 前台小姐怔怔地看着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哦,回见。” 宁夏怀里抱着箱子,前方视线被无情遮挡,她只好低头,躲避目光所及范围内出现的鞋。 顺利走了几米远,一双黑白拼搭的男士皮鞋陡然浮于眼前。宁夏主动往左边让步,他竟也同时跨向左边,宁夏眉头揪起,下意识往右边挪步,偏偏就是这么巧,他再次跟来。 显然,对方也有些惊讶,两人都不再动作。 紧接着,停顿两秒,两人又都同时移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啪,再一次撞上。 宁夏感觉到身前的箱子往胸口轻轻一压,很明显,那人刚刚不小心贴上了。 “……” 宁夏这回真不敢继续动了。 “等会我们都往左,可以么?”对方率先做出商讨,声音低沉而冷淡。 宁夏听见愣了下,右手肘向右边拄,脑袋向左边探,鼻子以下仍藏在纸箱后,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睛先露了出来。 待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她不禁呆住。 是他! 叫叶什么来着?哦,叶爵。 眼睛弯了弯,她嗓音轻快,“当然可以。” 这双会笑的眼睛最近好像和他犯冲,过去几年从未遇到,近来却又一次在他面前出现。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还以为那个即将订婚的人从美国提前回来了。 她的眼睛干净剔透,有着未染尘埃的单纯。不笑的时候圆溜溜,像只温顺的猫微笑的时候亮晶晶,友善又亲和。 和眼前这双像极了。 叶昭觉的心强烈地一震,就连呼吸都猛地一滞。 宁夏突然觉察到这个叫叶爵的男人有点不对劲。 之前她还在想,谁会穿如此博人眼球的皮鞋,搭配不好或是驾驭不了,稍不留神就会使这双鞋看起来很邋遢。 现在看见是他,脑子里不知为何竟然划过一声“难怪”,是他,这就难怪了。 他好像钟爱这种抢眼的颜色搭配,晚宴上的香槟色和眼下这身深海蓝,不但都十分考究,而且也都恰到好处地与他浑然天成的奢华高贵相糅合。骚包的外表,内敛的气质,从他身上宁夏总会领略到一种矛盾的协调感。 而此刻,这种矛盾的协调感更甚。 他静谧的眼眸射向她,眸光似古潭,深邃无波。 她说“当然可以”,他却看着她,没有立刻行动。 有什么潮湿的气息封存在他的眼底,宁夏隔着空气,突然感受到时光的微凉,他似乎透过她,怀念起某些孤单遥远的记忆。 雅人深致的气场,沉静漠然的神色,以及像雾一般迷惘的寂寞…… 该死的协调! 可惜她还未琢磨出怪异,那份寂寥便迅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只是她的一时错觉。 他看着她,脸微微侧了下。 意思是说,他现在就往左。 宁夏明白过来,猛地把脖子一伸,勉力露出整张脸,对他微笑点了点头。 叶昭觉再次怔了下,轻抿唇,呼吸都觉得困难。 可毕竟不是她,就算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平静地收回目光,向左,沿着酒店自动旋转门的方向走去。 身后,助理陈书举步跟随。 宁夏抱着纸箱回头望,脑子里闪过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越想越奇怪。 他一走,早就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前厅领班疾步走过来,扯着宁夏的手臂就往员工电梯间小碎步狂奔。 宁夏吓一跳,怀里的纸箱差点摔下来。 “你干嘛?” 领班扭头瞪她一眼,嗓音清脆,由于考虑到场合,刻意极小声,“什么我干嘛,是你要干嘛!你怎么能穿着厨师服出来呢,被客人看见多不好!” “那你别拉我,我自己走。” 领班像是没听见似的,接着数落,“还有,你刚刚挡客人路了知道么,要是客人不满投诉怎么办?”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你又不是他!” 宁夏噎一秒,很快又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到了电梯间,领班终于放开她,问:“去哪儿?” “西饼房。” 领班看她一眼,这才将摸向上升按钮的食指下移,替她摁了向下键。 宁夏抱着箱子站在电梯前,对她笑,“谢谢。” 领班干巴巴地回应:“……不用谢。”她转身欲走,刚抬脚又停住,“以后记住别这样随便出来,你们总厨特立独行,你别跟着不懂事。” 徐正则特立独行?不懂事? 哈,这话听着真爽。 宁夏笑着应允:“好的。” 笑容绚烂得有些闪眼,领班怪异地瞅她一眼。随后,她不再逗留,施施然返回前厅,留宁夏独自等电梯。 电梯门划开,两个酒店员工从里面走出,宁夏错身步入,身体向后仰,用曲起的手指关节摁下1。 一层的距离很快到达,她闷头行走在走廊里,墙壁雪白,货架堆积,忽然想起什么,她脚步顿住。 要是客人不满投诉怎么办? 奇怪,她为什么肯定他不会? 宁夏安静地思索片刻,最后甩甩头,抬步继续向前。 和被撞得满身蛋糕比起来,挡个道算什么。 到了厨房门前,宁夏背过身,把门抵开。 大家仍在里面忙碌,徐正则抱臂站在最中央的空旷地带左右监看,一双眼锐利如鹰。 宁夏从他背后绕过去,把手里的箱子往上托了托,“,你的包裹。” “送去我工作间。”徐正则看都不看她。 其实真没指望他会伸手接,但是,见他果真如自己预想一般理所当然地继续差遣她,宁夏还是幽怨了。 在万斯年的西饼房打打杂,起码可以顺便偷师学艺,但是跑腿…… 学个鬼啊! 宁夏一言不,没成想,却被他叫住。 他终于还是注意到她,这让宁夏多少有些兴奋。 徐正则盯着她的着装,目光冷冽,“你就这样上去的?” 宁夏弯唇,一派天真,“是呀。” “……”其余人纷纷为她点蜡。 “很好。”徐正则冷笑,“果然是卢晓送进来的人,和她一样工作都不带脑子。” 周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根本克制不住。 宁夏默默告诉自己,要忍。 他敢当着饼房所有人的面怒斥酒店副总经理工作没脑,由此可见,只要他一句话,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地和这里告别。 这样一想,心情顿时愉悦了稍许。 她嘴角放下,严肃地理论:“,我刚来酒店什么都不懂,你让我去大堂就应该考虑到这点。我没换衣服是我不对,可你难道就没有责任么?” 饼房里的气氛瞬间胶着又紧张,宁夏不是第一个胆敢向徐正则狡辩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众人各怀心思,有的张着眼睛,有的竖着耳朵,总之,看戏多过于同情。 时间仿佛静止,一室安静。 他们都等着徐正则难,这个吹毛求疵的男人从不吐脏字,却能三言两语轻轻松松把所有人骂得狗血淋头。 西饼房过去也聘用过女厨师,但后来都顶不住压力跳槽去了别处。 徐正则这个名字,连同万斯年西饼房,在整个南湘市甜点界被赋予了地狱一般阴暗的色彩。 宁夏是个朝气蓬勃的阳光女孩,带着单纯小女生的不谙世事,他们都在猜,她能在这个地狱厨房里熬多久。 “你是在讨伐我?”毫无意外地,徐正则黑沉的眼底燃起火焰,他嘴边噙着笑,却毫无温度,“我见过胖子管不住嘴反倒责怪甜点师蛋糕做得太美味,你是胖子么?还是说” 他抬手虚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这里之所以胖,是因为里面装的都是排泄物?” “……” 宁夏无法描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再接再厉,继续挑衅:“你人身攻击,不要太过分!” 他看了她一会,浓黑的眉梢挑起来,“抱歉,我还以为你是猪呢。” “……” 宁夏真是什么心情都没了! 徐正则皱眉望一圈,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想和她一起喝心灵鸡汤?” 众人慌忙埋头做事。 徐正则又望过来,讥诮的语气:“怎么,站在这儿不动,没喝饱?” 宁夏:“……” 宁夏想说,喝饱了,拜托你麻溜点赶我走吧。 可这话一出口目的就会暴露,她只好忍耐地憋回去。如此隐忍,肚里的肠子都快搅成一团了。 早知道他不按常理出牌,她何必自讨苦吃,白挨一顿骂。 宁夏心情不顺,傍晚回到学校又看到寝室四张床铺突然空了一床,那滋味,和吃了酸石榴似的。 “你回来了。”叶晓凡抱膝坐在椅子上,下巴努了努,“袁静父母上午开车过来把她东西收拾走了。” “哦。”宁夏倒杯水,袅袅的气流往杯口直扑,她趴在桌上,眼眶被熏得又热又湿。 “真是的,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走的。”叶晓凡抱怨一句,想到什么,问,“陈芳群不会也提前搬吧?” 宁夏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叶晓凡说:“喂,问你话呢。” “……什么?” “你说,陈芳群不会也提前搬走吧?” “哦,有可能吧。”宁夏扭头看陈芳群的位置,声音有点低沉,“其实她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吧,柜子里的衣服都带去她男友那儿了,桌上除了书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没什么了。” 叶晓凡也上下抬头看,热热闹闹的寝室一眨眼就空了,眼睛不知怎么地开始泛酸。 她眨眨眼把湿气挤走,闷闷地说:“小夏,我不开心。” “嗯。”宁夏也闷得慌。 叶晓凡认真注视她,“我不要最后一个走,你不许丢下我。” “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 也许是受离别的气氛感染,宁夏难得翻起旧账。她从大一说到大四,远到大一军训两人被教官罚跑圈,烈日下她拉着她一路到终点,近到现在她不想早早回家受管制,她便天天学校酒店两头跑,只为陪她。 叶晓凡心里什么都明白,她满足地笑,嘴上却说:“什么嘛,你住学校明明是因为离那家酒店近,来回方便。” “你试试穿过地下通道再走个十分钟转公交,这叫哪门子方便!” 叶晓凡撇嘴,“都说让你打的了,你非要乘公交。” 宁夏说:“你出钱,我保证打的。” 叶晓凡笑,“你想得美。” 宁夏挑眉轻哼:“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家有间大公司,我想得能不美么。” “那是他们有钱,又不是我。”叶晓凡送她一个白眼球,“我以后还不是跟他们后面混。” 听她语气好凄凉的样子,其实心里得意得要命。 宁夏撇嘴不理会,话锋一转,随口问:“他们做什么的?” 叶晓凡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二十多年前大伯和我爸一起创业,几种相关产业并进,展比较综合,自从我大哥留学回国后,最近几年好像是以房地产为主。” 宁夏悟了,“这么说,还是大企业?” 叶晓凡没回答,忽然笑得神秘,宁夏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 她止住笑,诱惑道:“我大哥很厉害的,长得又帅,虽然人快三十了,但是男人嘛,越老越有魅力。你想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 “你打住!”宁夏严词厉拒,像躲避自然灾害,“别在我身上打歪脑筋。” “宁夏,你太没劲了!”叶晓凡激动地说,“最青春美好的大学恋爱你已经错过去,再继续耽误,就算你长得不错,恋爱市场也不会给你一直保留大行情。你知道么,男人普遍认为,25岁的女人是最理想的婚姻对象。你现在抓紧谈恋爱,好好感受恋爱滋味,至少不用等到25岁以后直奔结婚主题。” “我不想恋爱,也不想结婚。”宁夏平静地说。 “为什么?”叶晓凡错愕,“我现你很奇怪,这四年也不是没男生追你,可你谁的机会都不给。别人短信自我介绍,你要么不回,要么被逼烦了回个哦。别人学校路上拦你,你直接改道抄小路。各种高冷表现,多少英俊小伙被你伤了心。你老实回答我,你是暂时不考虑还是本身排斥?” 宁夏低头沉默了一瞬,开口:“我排斥。” 宁夏还是排到了最讨厌的a班早上五点至下午两点。 五点到酒店,车程一小时,照这样计算,即使起床很干脆,也得至少留出十分钟的洗漱时间。也就是说,她必须在三点五十之前动作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 简直就跟噩梦一样。 闹钟响了又响,宁夏脸埋在枕头里,嗅着舒服好眠的气息,光裸在丝绒被下的两条腿痛苦地往后蹬了两下。 床头紧挨窗户,外面天还是黑黢黢的,窗帘缝隙里漏出昏黄的光线,是楼下笔直矗立的路灯依然在光。 她迷瞪着眼扫向那条细细的窗缝,在叶晓凡被吵醒之前,伸手摁掉喋喋不休的闹钟,放任自己重新入睡。 下午两点,宁夏准时出现在西饼房,没事人一样帮忙打杂。 先是拎着一篮水果去清洗,水池连接紫外线杀菌过滤器,宁夏顺便将自带的马克杯也冲洗两遍消消毒。然后,她把水果分别派送给需要的甜点师,走到一边去剥杏仁。 过了许久也没人来兴师问罪,宁夏问离她最近的甜点师:“金师傅没来?” 对方答:“良哥今天休假。” 怪不得…… 宁夏又问:“那呢?” 那人看她一眼,说:“总厨在工作间。” 徐正则有一间厨房,那是他的私人领域,未经他允许外人不得入内。 上回她进去放包裹,有幸见识到里面的简单布局。围绕墙壁的一圈工作台,上下两排置物架,原料和工具的摆放井然有序。 虽然厨房肮脏是一大禁忌,但就连吊在屋顶的唯一一盏日光灯都雪白得寻不见一点污渍,是否过于为难保洁员了? 宁夏把泡得鼓鼓的杏仁从热水里取出来,用手去一点点地剥皮。 不多时,一股强烈冷锋迫使低气压在工作区加移动,她突然感到脊背凉。 身旁的甜点师悄悄往她身后看,原本放松的站立姿势莫名变得僵硬。宁夏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她缓缓转头,徐正则瘦高的身形背对光源,使得他原本就郁愤的神色更显阴暗。 “这个点,你应该已经下班了。”他看着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宁夏眨了眨眼,意识到什么,故意反问:“下班?我才刚来没多久,为什么要下班?” 她紧紧盯着他,再一次怀抱起希望。燃烧吧,暴怒吧,把她这个不遵守排班表的闲人赶出去吧! 可她的小算盘似乎总不能如愿,反倒又一次迎面招来徐正则的冷嘲热讽。 “从五点拖到两点才来,我原本还敬你勇气可嘉。可惜是我高估了你,排班时间都能记错,果然是猪。” “……” 薄薄的眼皮一掀,“小猪,剥完杏仁到我工作间来。” 话毕,他在饼房里转了一圈,又接连训斥了三个甜点师,将每个人的工作状态都吊在他满意的高度上,这才重新把自己关到私人厨房里去。 剥好的杏仁纹络清晰,像一粒粒饱满扁平的大花生米。 宁夏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颗杏仁丢进碗里,徐思齐从她身后经过,吹了声口哨,“小猪!” 宁夏扯起嘴角,“小猪叫谁?” “小猪叫你”徐思齐立即反应过来,“靠,你还知道阴我,看来抗打击能力挺强啊!” 宁夏转身,笑呵呵地说:“你还知道幸灾乐祸,看来脸皮挺厚啊。”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杠上,以往都是他气得跳脚,她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淡然模样,现在她突然还击,徐思齐反倒有点不适应。 可,为什么会不适应? 徐思齐怔忪片刻,大概是因为卸下伪装后的宁夏,气场太足了。 和笑面虎如出一辙。 站在宁夏旁边的甜点师恰好去了别处,徐思齐走到他之前的位置,偏头看着宁夏,“看来还是受了刺激呀,不敢和他顶嘴,把气撒到我身上来了。” 宁夏有礼有貌地回敬他一句:“谢谢你主动送上来让我撒气。” “……” 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徐思齐忍不住想抽她。 宁夏象征性地叩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声音不大,像是被打扰后在闹脾气。 推门而入,她没有太靠前,而是立定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外。 不锈钢工作台上铺着一挪崭新的白纸,他一手撑着台沿,一手握一支铅笔,对着白纸低头沉思。 宁夏问:“,你找我什么事?” 他一动不动,语气恶劣,“闭嘴。” “……”宁夏错愕半秒,心里已认定他是只疯狗,逮谁咬谁。 一声不吭地等在一边,宁夏视线下移,注意到地板上的三四个纸团。 随手弯腰拾起一个,展开来看,上面画有一堆叠放成松塔形状的水果,最顶端是一颗草莓,然后是雪梨、苹果、香橙……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冷酷的质问声响起,宁夏吓一跳,抬头看见徐正则身板挺直地盯着她。 掌心一合,白纸被她重新揉成团。然后,她两手张开,任由纸团自由落体,弹在地。 “还给你。”宁夏对他笑。 动作随性,神态自然,这样的她,竟让徐正则一时分不清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 他蹙起眉,目光在她笑容明朗的脸上逡巡,似是在研判什么。 宁夏面不改色,随他看,嘴上又问:“,你叫我进来不会是想继续羞辱我吧?” 徐正则嘴角一勾,兴许是被愉悦了。他说:“孤男寡女地羞辱你?相较而言,我更喜欢在人多的地方。” 变态! 宁夏轻抿唇,“那你喊我来干嘛?” 他不再看她,夹起铅笔,侧过身去接着研究。低头吩咐道:“以后我的工作间由你负责打扫。” “……” 听不到应允,他侧眸扫过来,“不乐意?” 宁夏梗着脖子,说:“当然不乐意。你看我不顺眼大可以把我踢走,何必整我?” 她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谁知,徐正则垂眸冷笑,“你都没有入我眼,哪来的不顺眼?”手腕一动,轻轻勾出两笔,他狠辣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负一层的信号时好时坏,宁夏躲在库房外给卢晓打电话,她的号码从保存在通讯录至今,还是第一次拨出去。 那头响了两声被接起。 “找我什么事?”隔着无线电波,卢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笑。 宁夏故意歪曲事实,说:“饼房那位徐总厨要赶我走。” 竟然和自己期待的不一样,卢晓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她被徐正则虐待,来求她取消赌约呢。 其实,她早就计划好了,倘若宁夏求她,她就逮住机会狠狠挫挫她的锐气。 眼下情况不对,卢晓怔了怔,说:“他敢!” 究竟敢不敢,她心里多少有数。可在宁夏面前,她要面子。 宁夏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影突然闯入。 她放心地接着说:“可我觉得他是铁了心不要我。卢晓,不是我不遵守赌约,如果环境有变,你得体谅。” 卢晓琢磨出一丝味道,说:“我看你巴不得他踢你走!我警告你,还剩两个月,你必须给我做到底!” 宁夏也有点懂了,她挑眉,“其实你让我进你们酒店西饼房就是想看他折磨我吧?只不过他一开始人不在,所以你只好让厨师长老金先折腾我半个月。” “呵,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卢晓话音一变,不明确承认,也不直白否认,宁夏心想,被自己猜对了。 “就当我有吧。”她笑,“卢晓,我不干了,赌约不赌约的吧。” 她把电话挂断,想着以后不用再来,这些天以来郁积在心头的不顺终于烟消云散。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疑惑地转过身,看见仓库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剃着平头的男人走了出来。 呃,他不是在休假么? 想到方才还在通话里提到他,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宁夏有点尴尬,愣了下,还是微笑喊了声:“金师傅。” 金志良没什么表情,他从她面前走过,又忽然停顿,回头看她一眼,“是我自己想折腾你,和卢副总无关。” 宁夏看着他,一时语塞。忽然记起徐思齐曾对她说过的话你知道为什么良哥总是针对你么?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良哥最讨厌靠关系走后门的人。 当时还觉得他想太多,原来是真的。 金志良倏地又说:“我向你道歉。”态度十分坦诚。 “呃,不用。”宁夏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是绽开笑容,说,“没关系的,金师傅。” “叫良哥吧。”他下巴轻抬,“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话。”然后,他没再说别的,径直走了。 这天,宁夏坚持到晚上十点半的下班时间才离开酒店。 和她想象的一样,徐正则的私人空间果然不好伺候。上到天花板的日光灯罩,下到储物盒底座,全部都要用干净的毛巾擦拭一遍。 幸好她第二天就不用再来,否则,加上他每天必备的“心灵鸡汤”,长期下来情绪会濒临崩溃吧。 她和叶晓凡约好六月十号一同离校,本打算通知舅舅姜熠然开车来接,可想到两人大吵一架后许久未联络,宁夏终究撇不下面子。 叶晓凡笑话她:“嘴唇上贴膏药,开不得口了是不是?” 宁夏说:“你不懂。” 叶晓凡没接话,鬼主意满脑飞,偷偷摸摸跑出去拨出一个电话,“喂,哥。六月十号你有空么,来帮我搬东西吧?求你了!” 离校是件既折腾又忧伤的事。 折腾是因为这四年来杂七杂八的零碎太多,不管是大的小的平的扁的,得收拾,得打包,还得从四楼搬到车上。 忧伤是因为有的东西带的走,比如记忆,有的东西却只能放手,比如和记忆有关的人。 宁夏和叶晓凡都不是念旧的人,翻箱倒柜地拾掇一上午,该丢的都丢了,就连入学时购买的统一床具也一并留在了原处。 室友陈芳群提前两天过来搬走了自己的东西,等她俩也先后装满行李箱,这个曾经回荡欢声笑语的地方,彻底空了。 两人停在门口留恋地回头张望,上铺下桌的四人空间,大一一起挑选的水蓝色布帘,大二精心裁剪的彩色五角星,大三集资购买的酒精炉和火锅,大四贴在门外的“学姐喜静,请勿打扰”告示牌…… 四年的点点滴滴,至此划下休止符。 叶晓凡突然尖叫:“小夏,我们四个忘记合影了!” 宁夏情绪不高地“嗯”了一声。 叶晓凡赶忙掏手机,“她们走了,我们拍我们的。来,靠近点。” 宁夏配合她露出招牌式微笑,相机无声记录下二人此时的样子。 岁月无声,时光不老。 女生宿舍不准男生入内,宿管阿姨恪守校规,哪怕这个男生是来帮忙搬运也丝毫不通情面。 这个男生不是别人,他是叶晓凡大二正式交往、大四和平分手的前男友卓然。 其实他送或是不送,叶晓凡的心情几乎没差。以后再见还是朋友,她自认有这腔孤勇。但他既然不打招呼地跑来了,她决定好好表示感谢,顺便送上临别祝福。 宁夏守着两人的行李等在几米开外,正直地不去打扰。 不是她对此不感兴趣,实在是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出叶晓凡会说什么。叶晓凡这人最会装大度,一定会把自己武装得风轻云淡,好竭尽全力成为对方心底的白月光。 正百无聊赖,一辆黑色的沃尔沃沿着校道径直驶来。宁夏低头玩手机,并未留意,直到沃尔沃停在叶晓凡面前鸣了一声笛,她才后知后觉地循声望去。 已近正午,阳光格外刺眼,她站在树荫里,因着挡风玻璃的反射,一时看不太清车内的人,只依稀瞧见主驾驶座上一个亮色的身影。 对,亮色。明亮而夺目,具体颜色分辨不出,不过,视觉效果倒是意外的舒服。 “哥。”叶晓凡冲车里招手,迅和卓然终结话题,“天这么热,你还是赶紧回宿舍吧,我先走了。” “晓凡!”对方似乎有话要说。 叶晓凡快刀斩乱麻,不给他机会,“你回家那天我就不去送了,什么时候再回南湘,欢迎找我玩。” 她快步走到宁夏身边,拔出自己的两个行李箱拉杆,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也不敢乱动。 “他走了么?”过了一小会,她背对那边,闷声问。 宁夏说:“还没,正看着你呢。” 岂止是看着她,眼神那般不舍,连她一个外人瞧见都感到心酸。 纵然深信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但在这时候,叶晓凡还是无措地紧抿唇。 她眼圈有点红,却兀自强撑,“小夏,我快忍不住了,他再不走,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不是没见过毕业分手的情侣,可当事人是叶晓凡,宁夏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 两人是为了各自的将来考虑才选择分开,叶晓凡的遗憾和不甘她都懂,但她毕竟不是叶晓凡,她没办法在此节骨眼上代替叶晓凡做任何决定。 她希望他们两个都能跟随自己的心意走,生命里什么才是不可或缺的,务必提早醒悟,不要等失去了再去后悔。 要知道,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就像…… 宁夏眸光一阵涩。 就像……她父母。 注意到叶晓凡抓着拉杆的指节逐渐泛白,宁夏不忍心地唤道:“晓凡!” 刚启唇,就听见前方车门阖上的“啪嗒”一声。 宁夏抬眸看一眼,不由愣住了。 只见沃尔沃主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从上身的短袖衬衫到下身的休闲裤,以及二者之间的腰带,全部都是简洁纯净的湖蓝,如此高调,却又异常优雅。 灼灼阳光下,他浑身仿佛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居然又是他! 叶爵…… 才现他也姓叶! 宁夏不清楚他是否对自己还有印象,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不记得她,这样的话,糊蛋糕、挡道什么的就都可以当做没生过,尤其是弄脏他一身高级纯手工定制西装的事,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显然早就看见她了,寡淡的目光扫过来,先是睨了眼叶晓凡,又看向她,隔着强烈的光线,宁夏的心竟然狂跳了一拍。 他绕过车头,走到叶晓凡前男友卓然面前,热风拂耳,却没能将他的声音传送过来,他沉稳地说着什么,卓然神色痛苦,他抬手在卓然肩头拍了一下,似鼓励,然后,两人一同偏头,目光各异地望向这边。 卓然看的是叶晓凡,眼神里有犹疑,有眷恋,还有告别…… 而那个叫叶爵的男人,眼神有点虚空,好像是在看叶晓凡,又好像不是。不知为何,宁夏莫名觉得,他看的是自己。 呃,一定是她想多了。 卓然转身离开,宁夏用手背碰叶晓凡,“他走了。” 叶晓凡懵懵的,“走了?” “嗯。”宁夏点头,然而,很快她也变得呆滞,叶晓凡她哥抄着口袋走过来了。 比澄澈的天空还要蓝,仿佛一长条流动的水粉颜料,清新中自带一股深邃。 他越走越近,最后,停在叶晓凡背后。 宁夏微颔,算是简单明了地问了声好。接收到对方的致意,她便立即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候在一边。 “晓凡。” 宁夏听到他亲切地叫妹妹。 叶晓凡慢半拍地说:“哥,给我一分钟,很快就好。” 他挑眉,抬腕看时间:“好,我给你计时。” “……”宁夏吃一惊,这什么哥哥! 一分钟后。 “时间到。”叶昭觉淡淡提醒,“悲伤可以停止了。” “……”宁夏已无力吐槽。 叶晓凡表现很乖,她依言转身,重新挂上笑容,那样子就和什么也没生过一样,当然,前提是忽略她潮红的眼眶。 她嘻嘻哈哈拉过宁夏,介绍道:“哥,我最好的朋友宁夏,你们认识一下!” 宁夏猝不及防,直直跌倒在她肩膀。 站立不稳间,对上叶昭觉静谧幽深的眼眸,她睫毛垂了一下,努力站稳,规矩地点头致意:“你好。” 他唇角微勾,嗓音依旧稳健而冷淡,“你好,叶昭觉。” 越野车的后备厢空间足够大,大大小小的行李可以全部放入。 宁夏想,他开这车过来还真有点帮忙搬家的味道。 叶朝爵?叶召爵?或者,叶昭爵? 宁夏坐进后排座位,迷茫地翻起大脑字典,不知不觉车子已经掉头上路。 熟悉的校园景致一点点后退,宁夏侧头面对窗外,轻抿唇,安安静静地保持沉默。 驾驶室里一时间只回荡着叶晓凡一个人的叽里呱啦,“好饿啊,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一口没吃,哥,你请我们吃大餐!” “想吃什么?”叶昭觉看着路况,问。 得到他的应允,叶晓凡立刻从驾驶座之间伸长脖子,“小夏,我们去吃韩国料理吧,好怀念海鲜年糕的味道!” 宁夏属于蹭饭,自然不会有异议。她无所谓地说:“可以啊,你决定吧。”然后,她继续看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 从前总想着尽快毕业,以为毕业后心境开阔自由,能一飞冲天。眨眼梦想成真,却几多滋味在心头难以言喻。 嗯……再也不是学生了。 出校门,太阳直晒。叶晓凡用手搭起凉棚遮挡强烈的光线,她开始后悔坐在前排,不停嚷嚷要下车换座。 车子平稳通畅地驶在高架,叶昭觉没理会,只斜睨她一眼,“你和宁小姐住一起四年,怎么连人家半点稳重都没学会?” 宁夏被点名,微怔。 宁小姐? 这称呼虽难得听见,但也不至于叫她意外。可从他口里出来,她便立刻寻出味来。先前叶晓凡介绍自己时刻意强调“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显然,这话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因为自己之于他只是个间接认识的陌生人,所以,他连称谓都公事公办,不需要询问修正。 宁夏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反倒因此松了口气,他不记得她更好。()《重生之蛊布天下》仅代表作者笨太子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 【】,谢谢大家! 0401 从前总想着尽快毕业,以为毕业后心境开阔自由,能一飞冲天。眨眼梦想成真,却几多滋味在心头难以言喻。 嗯……再也不是学生了。 出校门,太阳直晒。叶晓凡用手搭起凉棚遮挡强烈的光线,她开始后悔坐在前排,不停嚷嚷要下车换座。 车子平稳通畅地驶在高架,叶昭觉没理会,只斜睨她一眼,“你和宁小姐住一起四年,怎么连人家半点稳重都没学会?” 宁夏被点名,微怔。 宁小姐? 这称呼虽难得听见,但也不至于叫她意外。可从他口里出来,她便立刻寻出味来。先前叶晓凡介绍自己时刻意强调“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显然,这话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因为自己之于他只是个间接认识的陌生人,所以,他连称谓都公事公办,不需要询问修正。 宁夏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反倒因此松了口气,他不记得她更好。 反观叶晓凡却是不大情愿的。 那天两人谈心,她问宁夏为什么排斥恋爱排斥结婚,宁夏给的答案是:我喜欢自由,不愿被约束。 不管这个破理由她信还是不信,反正这个红娘她是当定了。 叶小凡不高兴地纠正:“什么宁小姐?你叫她小夏就行了。”她还不忘扭头也叮嘱宁夏,“小夏,跟我一起叫大哥。” 宁夏从不扭捏,这回也一样,眉眼弯弯地喊道:“大哥。” 嗓音清亮甜糯,带着一股亲昵劲儿。 叶昭觉抬眸看一眼车内的后视镜,胸口不设防地一磕。 又是这个笑容。 干净、熟悉、刺眼。 他艰涩地移开目光,笑了笑,没作声。 宁夏撇撇嘴,重新看窗外。 只有叶晓凡有些尴尬,她频频察看叶昭觉脸色,自觉有点下不来台,既生气又无奈。 *** 午餐地点选在叶晓凡最钟爱的一家韩国料理店。相处四年,叶晓凡十分了解宁夏的口味,也不问她,独自做主,稀里哗啦点了一堆。 数量虽多,却不重复。餐点陆续上桌,叶晓凡享受其中,格外满足。 宁夏撇头看她,知道她是借食物安抚情绪。 不经意地眼睫一掀,注意到对面的叶昭觉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妹妹,左掌心贴着右手背,轻搭在下颌,拄起的手臂弯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见过他西装革履的贵胄模样,再见他现在简单休闲的生活格调,特别是从他眼底流露出的对妹妹的心疼,他对她的冷淡态度更加无足轻重。在宁夏眼里,他变得讨喜了一点。 他忽然瞥过来,宁夏一惊,手里的铁勺敲在碗口,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宁夏有点窘促,好像自己刚刚偷看他一样。 好在她够镇定,佯装两人碰巧眼神相碰,灿烂地回了一个笑脸。 可对方似乎不太领情,他眉头轻拧,倏地低下眼帘。 这是被嫌弃了? 宁夏哭笑不得,看来,叶晓凡的堂哥貌似不太喜欢她。 一顿饭下来,宁夏和叶昭觉都吃得不多。宁夏是受离校影响,情绪低落,食欲不振;而叶昭觉,宁夏深以为,他对韩国料理提不起胃口。 叶晓凡硬是把自己撑到食物快到嗓子眼,她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嗷嗷直叫。 叶昭觉笑看着她,伸手捏起纸巾给她擦去嘴角的酱汁,好笑道:“多大的人了。” 叶晓凡接过纸巾自己擦,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比你年轻。”眼睛一眨,忽然想到什么,一惊一乍问,“哥,你三十岁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他笑:“日子早过了。” 叶晓凡“啊”了一声,他却口吻平常,“都到中年了,要什么礼物。” 宁夏心想,她到了中年,不,即便到了晚年,她也要伸手要礼物。 这不是幼稚,也不是贪心,如果人生连一点惊喜都没有,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这样想着,她瞥见叶晓凡神态轻松,嬉皮笑脸,“那我不送了,刚好没钱。”末了,她补充一句,“谢谢大哥,大哥生日快乐。” 叶昭觉笑了笑,不置可否。 宁夏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眉宇俊朗,鼻梁高挺,唇的厚度也是刚刚好。安静的侧脸略显深沉,有着让人说不出的味道。 餐厅内正播放轻快舒雅的背景音乐,宁夏却莫名感到孤独,她想,大概是他眼神里的凉薄感染了她。 *** 重新坐回车里,吃饱喝足的叶晓凡彻底恢复了元气。 她怕晒,不愿再坐副驾驶。手扒在主驾驶座,身体前倾,不断制造话题,撺掇宁夏和叶昭觉互相交流。 宁夏不笨,警告地瞪她一眼。她假装没看见,再接再厉。 在她的引导下,宁夏敷衍地简单说了几句,好在叶昭觉淡淡地一一作出回应,气氛尚佳。 车开进小区,停在路边。 叶昭觉先于她们下车,取出宁夏的行李箱和手提包。宁夏伸手去接,正要道谢,却见他一手拉箱一手提包,脚步迈开,“我送你。” “不用了吧。”宁夏摇头婉拒,“谢谢大哥,我自己可以。” 宁夏当然不会认为他态度突然转变是存有什么猫腻,离单元楼还有一段距离,他只是出于绅士风度罢了,毕竟她好歹顶着他妹妹“好朋友”的身份。 可也正是因为隔着这样一层薄薄的关系,两人又才刚刚认识,她厚脸皮喊大哥是一回事,有劳这位便宜大哥当劳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宁夏不愿麻烦人家,叶晓凡却是千般愿意。 她搂她胳膊拦住,“让我哥送吧,自家人别见外!” 若不是顾忌她哥在场,宁夏真想踹她一脚。 叶晓凡说了这番话,她再拒绝就有点过了。只好扬起笑脸,说:“那就麻烦大哥了。” “不客气。”叶昭觉微微别过脸。 宁夏嘴上的笑容就这样僵住。 她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接二连三对她表现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她长得有那么抱歉么? 还记得酒店大堂里他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两相对比,宁夏不由腹诽—— 这人真是奇怪得很! 叶晓凡装模作样地呻-吟:“啊,我脚疼。小夏,我就不去送你了,代我向你舅问好。” “……” 宁夏真的很想胖揍她一顿! *** 宁夏在这个小区居住了将近八年,一草一木早已熟识。两人一左一右,一路无言,但这毕竟不是她的风格,想了想,她主动寻找话题。 “看,广玉兰开花了。”她抬头看满树枝桠,歪头微笑说,“很漂亮呢。” 叶昭觉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眼,“花期到了。” “……” 也许是受他先前态度的影响,宁夏觉得,这完全是一句敷衍她的废话。开花了,当然是花期到了。 宁夏压下情绪,头扭回来,看着他,没话找话,“大哥,你知道广玉兰的花语么?” 一声声“大哥”叫得格外亲切,也格外刺耳。 从设有健身器材的小广场拾阶而上,他把目光从广玉兰白玉盏似的花瓣上收回,结果却不偏不倚地与宁夏含笑的眼睛不期而遇。 她眼波清亮,直直望过来,坦率又天真。 他再次撇开脸,艰难地眨了下眼,心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屡次看着她的眼睛想起大洋彼岸的另一个人。 又被嫌弃了…… 宁夏心底一阵烦闷,这种被好友哥哥无端厌恶的感觉有点糟糕。 顿了顿,也不管对方是否在听,她兀自往下说:“广玉兰的花瓣凋谢后,残留的花蕊会长成两寸长的圆茎,圆茎上长满紫红色的种子。这些种子抱成一团,看上去就像几世同堂的大家庭。所以,广玉兰的花语是生生不息、世代相传。不过,也可以是冰清玉洁,因为它看起来很高贵纯洁。” 经过一个又一个花坛,叶昭觉目不斜视,没有吭声。 宁夏也不期望,眼见单元楼越来越近,她终于可以摆脱今天的尴尬遭遇。 谁知,走了两步,竟意外听见他出声,并且还不是仅仅针对她的那番花语解释作回应,而是引申到了别处,“有没有看过《植物学》?是一本景观学专用书。” 宁夏愣住:“……没有。” “如果你对植物感兴趣的话,不妨看看。” 他依然专注地目视前方,那笔直刚正的模样,让宁夏以为是故意避开不看她。 宁夏说:“哦,谢谢推荐,可惜我对植物不感兴趣。”她的语气干巴巴,态度一下子就变疏离。 叶昭觉转头看她一眼,宁夏低着头没发现。 她倔强的小脸隐在暗处,叶昭觉微微抬了抬下颌,若有所思。 刚好到单元楼下,宁夏故意不去瞅他脸,主动抢过行李箱和手提包,口气一般般地说:“谢谢你,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晓凡还在车里等你,你回去吧。”一番话一吐而尽,都不带停歇。 叶昭觉眉一挑,他看一眼楼的层高,超过七层都会设有电梯,的确没必要一路送到家。他没说别的,道了声再见,然后按原路返回。 等他走了两步,宁夏才抬起头目送。 深蓝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乔木之间,她想,最好再也不见。 进入电梯,按下楼层,宁夏指尖飞速敲字,发送一条短信给叶晓凡—— 讲真,你不适合做媒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牙口特别不好,你哥那样的男人真心咬不动。 电梯门开,她带着大包小包走到家门外,掏出钥匙开门。 手机响起短促的回复音,她没理。 钥匙拧动一圈半,门开了。可,入眼的情景却令她瞪圆了眼睛。 谁来告诉她,只不过一个月没回家,房子怎么空了? 宁夏把各个房间巡查了一遍,所有家具都蒙上了白色的防尘罩,不单姜熠然的卧室空荡荡,就连她房间里的生活用品也丝毫不剩。 搞什么,搬家?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宁夏深吸口气,顾不上和姜熠然继续冷战,忍着脾气拨通了他的号码。 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听,散漫地传来一声—— “本人?” 宁夏刚要出口的质问一下子噎住,手机转到另一只手,她发出一声呵呵,然后说:“你自己玩失踪就好,好端端把家搬空是不是有病?” 回应她的是姜熠然懒洋洋的哂笑:“咦,你还活着。” “……” 宁夏仰面望一眼天花板,极力克制。 凭借多年来和姜熠然的相处之道,她可以肯定,他是故意一声不响地搬家,好让她主动求和。 求和就求和,没什么大不了。亲人之间,总有一人要学会让步。 她好声好气:“酱酒,你搬去哪儿了?” 对外,宁夏规规矩矩地称呼姜熠然舅舅,私底下,她管他叫“酱酒”。姜舅,酱酒,酱香型白酒,辣劲足! 此昵称一出,等于发射了示好信号。 姜熠然照单全收,总算有了点亲情味,“辰良公馆1111,密码后两位11,前四位我和你的生日组合。自己打车过来。” 宁夏:“辰良公馆是什么鬼?” “去问司机。” 宁夏撇嘴,就不能过来接她么。 她忍不住吐槽:“为什么选1111,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住着两个光棍是不是?” 姜熠然不以为然,“可不,我等着有人主动找上门把女光棍领走。” 宁夏慢悠悠反击:“老光棍都没嫁出去,小光棍哪好意思提前一步。” 她把手提包架在行李箱的拉杆外侧,包上的手提带在拉杆上勾一圈,这样就直接可以一手拖动。 重新把门锁好,一手握手机一手拉行李,听见听筒里姜熠然放慢语调贱贱地说:“糟糕,我忽然手痒想早点回去修改门禁机密码。” “……小人!” “你刚不是说我老么,原来知道我还小啊。” “……再见!”宁夏咬牙收线。 和姜熠然在一起永远气性大,她能在其他人面前言笑晏晏,姜熠然功不可没。就因为在他这里常年被挑衅,以至于这些年遇到再不好应付的人她都能维持笑容。 不得不承认,环境对一个人的塑造力强大到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惊叹。 *** 才走过的路现在又要自己一个人再走一遍,宁夏途径先前停车的地方,黑色沃尔沃已经开走,和有亲人迎接的叶晓凡相比,她还真有点可怜。 走着走着,一个念头在宁夏心里陡然生出,她头一次想,如果她也有个对外人冷淡、对她疼爱的哥哥该多好。 这个念头才冒出,她立刻压下去。其实酱酒对她很好啦,虽然不够体贴,但她知道,这个舅舅很爱她,比她对他的爱,只会多不会少。 大概这就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默契吧,那就是,谁也不嫌弃谁。 宁夏在小区里一路走都没有看到碰巧送客的计程车,来到小区东门外,打车也不是很顺利,最头疼的是,同样等车的一对情侣所站的位置比她好,好不容易来了辆空车,被他们抢占了先机。 宁夏继续等啊等,正考虑要不要使用嘀嘀打车,终于又来一辆。 “师傅,去辰良公馆。” 上车后,司机和她找话说:“美女,你住在辰良公馆,还是去附近办事?” 经常遇到喜欢唠嗑的计程车司机,宁夏没觉得有什么,随口说:“哦,我回家。” 司机羡慕地说:“住那么高档的复式公寓感觉很不一样吧?我记得当初辰良公馆刚开盘就被那些金领秒杀一空,开发商的宣传做的真到位。” 宁夏心中一动,问:“辰良公馆哪一年开的盘?” “有个两三年了吧。你住在那里会不知道?” 这么说,酱酒两三年前就悄悄买了新房? 不对啊,他哪来这么多钱!向银行贷款? 司机仍在等着她聊天,宁夏收起疑惑,笑了笑:“我在网上刚租的房,这不是正要搬过去么,对那里不太了解。” 司机顺着话头问:“租的啊,租金不便宜吧?” “嗯。” 宁夏对具体数额避而不谈,司机也识趣。 *** 她生日是七夕,姜熠然生日是元旦,姜外公在世时曾笑他俩都和双数有缘,赶上节日,命好。 命究竟好不好,还是自己说了算。宁夏私以为,也就一般吧,没好到人神共愤,也没差到天崩地裂。不过,她偶尔也会有感觉自己命好的时候,比如这些年苦尽甘来,慢慢有了崭新的开端。 她最先输入的是117711,显示密码错误。随即,她改成771111,好多个1,门居然开了。 他把她的生日放在前面,实在让她意外。 如此不体贴的人,总是在类似的小细节上感动她。 宁夏对着门禁机莞尔一笑,这种自作多情的感觉,可真要命呀。 走进玄关,沿着一条过道,左边是餐厅,右边是下沉式客厅,客厅顶直达二楼顶,而带玻璃护栏的半封闭式实木扶手楼梯则在她的正前方。 将行李随手放一边,她踏台阶上到二楼。 一间主卧布满姜熠然的生活气息,另一间面积稍小一点的次卧,门前贴着黄色便签,姜熠然飞扬跋扈的字体写在上面——你的房间。 宁夏将便利贴揭下,摸出一层不同的质感。她挑眉想,也不知道贴了多久。 开门进入,她把厚重的窗帘拉开,太阳缓缓西沉,没有中午那般刺眼,迎着暖光,忽然想起有条短信未看,她从牛仔短裤的裤兜里掏出手机。 只见叶晓凡回的是:我只听过老牛吃嫩草,没听过嫩草啃老牛。还有,我没有媒婆痣,请叫我雷锋,谢谢! 宁夏哼笑,回道:我的确被你雷疯了。 *** 叶晓凡收到回复时正坐在家里搂着母亲撒娇,她看一眼屏幕,迅速回:我是疯儿,你是傻。 然后,她抬头看向正和叶母说话的叶昭觉。 其实这些年她一直都很好奇,她哥怎么说也一表人才,为什么会至今单身呢?他洁身自好不假,可也没必要和所有异性保持距离吧? 听说大伯母有意安排他相亲,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堂堂一个总经理、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居然沦落到需要相亲找对象的地步! 叶晓凡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绝对不怀疑她哥的性取向问题,但若说她哥心理没问题,打死她都不信。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没谈过恋爱,生理和心理必定有一样存在缺陷。倘若他不是她堂哥,她一定认为这人摆明的有病! 叶晓凡还在偷偷进行揣测,叶昭觉站起身,向叶母告辞。 叶母也一并立起,忽想起一件事,问道:“听你二叔说,你从原先的住所搬去了别处?” 叶晓凡闻言惊叫:“什么,大哥你搬家了?” 叶昭觉点头,嗓音沉冽,“翰飞开发的一个楼盘,我看那里景色好又安静,就给自己留了一套。” 翰飞是叶氏旗下的房地产公司,由叶昭觉的团队在负责运作。 “是不是那个辰良公馆?”叶母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有个麻友,她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想在辰良公馆买套公寓给他在外面住,你看还有房源么?” 叶昭觉沉思,“有没有房源我也不清楚,她没有自己拨打售楼部电话询问?” 叶母脸色讪讪:“问是问了,可你也知道辰良有多抢手,你们对外销售的现房早就卖光了,我就想替她问问,还有没有对内保留的?” 叶昭觉笑了笑:“您等一下。”他眼眸微阖,拨给陈书,“查一下辰良公馆有没有多余的现房。” 陈书问:“现在?” “嗯,尽快。” 陈书立马应道:“好,我马上查。” 过了会,他回电过来:“有是有,但楼层不太好,数字有点不吉利。” 叶昭觉问:“什么数字?” 陈书:“十八。” 见叶昭觉挂断通话,等在一旁的叶母连忙问:“怎么样,还有么?” 他暂时没有明说,而是问:“二婶,您这位麻友迷信么?” 叶母一呆,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问?” 他解释:“刚好有一套公寓,不过在十八层。” 十八? 叶晓凡脑子里一琢磨,脱口而出:“十八层地狱!” 叶昭觉笑看她一眼,“你有了解?” 叶晓凡嘚瑟:“那必须啊,什么十八层地狱、七上八下,选楼层不都图个吉利嘛。再说,好多人还喜欢看风水,什么客厅狭窄不聚财、房大人少宅克人,这里面有好多讲究。” 叶母好笑道:“你倒是懂得多。”她想了想,说,“房子暂时留着,回头我问问她。” “没问题。”叶昭觉笑着应允。 *** 虽然都住别墅区,但叶家两兄弟并不在同一个街区。 叶昭觉26岁那年从家里搬出去自己独居,就像叶晓凡说的“房大人少宅克人”,尽管他不迷信风水,但也不愿只身一人守着一栋空荡荡的房子过活。 之前他住在市中心的一处私人公寓,闹中取静的后果是高-峰期常常堵车。 有很长一段期间他很享受漫长的堵车时光,狭窄的车厢里,点一支烟,耳边车喧人嚣,既不会被任何人打扰,也不会感到孤单。 后来,辰良公馆开始施工,周围景色绿意盎然,空气新鲜怡人,他独自预留了一套,同时也等于定下了一个放任自己的期限。 期限一过,无论如何他都会放开脚步往前走。 这晚姜熠然很晚才回,楼下昏昏暗暗,从楼梯口向上望一眼也寻不见一丝光亮,宁夏已经睡了。 他辗转前往开放式厨房倒水喝,意外发现餐桌上摆放着一份姜饼蛋糕,旁边附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姜饼配酱酒,啦啦啦啦啦。 后面的五个“啦”字都能哼出调来。 姜熠然挑了挑眉,用刀叉切下一块放进嘴里,随即哼了一声。 翌日,姜熠然做好二人的早餐,慢条斯理地一边食用一边翻看美食杂志。 宁夏洗漱好下楼来,看见他后咧嘴笑:“呀,好久不见啊。” 姜熠然眼皮掀了下,轻飘飘的语气,“是啊,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 “哦,那你笑一个。”宁夏拖椅子坐下,手拄脑袋笑看着他。 两边嘴角向上一扯,他送她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复又低下头去,左手顺势把杂志翻到下一页,状似不经意地说:“哦对了,昨晚我把你做的姜饼蛋糕吃完了。” 吃完了的意思是? 宁夏既忐忑又期待,“好吃么?” 他抬起头来,那双夺魂摄魄的桃花眼微微挑起,笑眯眯的,“用了很多很棒的香料。” 宁夏机敏地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还打开了我那瓶黄金国五年陈朗姆酒。” 宁夏不接话,目光谨慎。 果然,他倏地话锋一转,痛心疾首地叹气:“浪费了我这么多好东西,不吃完它我心绞痛。” “……” 宁夏不死心,咕哝一句:“有那么难吃么?” 他居然称赞地补充:“难吃到没有,姜饼的确很美味。” 她一愣。 “你还放了酸橙,想法很好。” 他这样大转折地一再夸她,宁夏神经一点点紧绷起来,很快达到一个临界点,“能不能直接说但是!” “ok.”姜熠然轻耸肩,“但是味道不均衡,没有让我惊艳的感觉。你加了酸橙也等于白加,不是每位顾客都像我一样味觉敏锐,姜饼里的酸橙味几乎吃不出来。” 宁夏面露沮丧。 姜熠然不但不安慰,而且还继续打击:“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毕业后要给我打工么,就现在这水平,给我打杂好了。” 宁夏翻白眼,默默吃早餐,不理他。 他忽然问:“万斯年那边还在做?” 宁夏顿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一问出来,姜熠然就笑了,惯有的哂笑口吻,“外甥女为了我和别人打赌输了,我能不了解具体情况?” 他那欠扁的表情和语气好像在说,怎么那么笨,居然会输!宁夏轻哼:“还不是因为你那天不按常理出牌。” 她想到打赌那天,外面雨下得极大,墨染的浓云摇摇欲坠,水珠迸溅在行人伞下,到店里来的客人个个身上都*的。 姜熠然曾经是一名年轻的副机长,离职后开了一家西饼店,起名“寻味”。 老板人帅,附近的女学生光顾多,再加上甜品种类足、味道佳,更加不愁没有回头客,寻味的名气也就这样渐渐打了出去。 饼店生意真正大红大火可以开连锁,要感谢卢晓。 宁夏不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出现在饼店的。 卢晓嗜甜,口味既叼又怪。比如,她嫌芝士热量高,却不拒绝比芝士热量更高的巧克力,怪人! 可这个怪人却做了一件造福饼店的事,尽管这事对于舅舅姜熠然来说根本就是灾难。 她发了条微博,文字内容是夸赞她从寻味的菠萝翻转蛋糕里吃出了浓厚的波本酒味,余味悠长得令她陶醉,可下面的配图却是九张姜熠然的照片,照片取角各异,全都是捕捉到的镜头,其中侧颜照居多,仅有一张是正面。 而这些照片的共同特点就是——帅! 卢晓是个大v,认证资料上写的是:知名模特。至于有多知名,反正宁夏是真不认识她。 但不可否认的是,不论她微博上38万的粉丝里究竟有多少不是僵尸粉,那条微博的转发量就像水波一圈圈扩散,“美食南湘”、“南湘全攻略”、“南湘吃货联盟”等一众和南湘生活资讯相关的微博账号都纷纷转发,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菠萝翻转蛋糕有多美味只有品尝过的人知道,可寻味老板颜值多高却是有目共睹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寻味的客流量开始翻倍。 那天雨大,因为避雨的缘故,店里座无虚席。 卢晓开车过来,问店员姜熠然在不在,得知他晚些时候会来,点了一份黑森林和一杯现磨咖啡。 可她没地方坐,一个穿校服的女生把重重的书包搁置在旁边座椅,卢晓有一点好,她不介意和陌生人拼桌,可她有一点很不好,拼桌不成脾气沉不住。 她和年纪比她小一圈的女学生吵架,两个店员劝不住,只好进厨房找宁夏。 对付卢晓的方法有很多,宁夏选择了其中最简单的一招。 她走过去,看了眼窗外,“舅舅刚打电话说他快到了。” 世界终于安静。 宁夏用一份免费香草巴菲安抚住女学生的情绪后,又进了厨房。 过了会,没等到姜熠然,卢晓追进来,问:“姜熠然人呢,究竟来不来?” 厨房的两个蛋糕师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各忙各的,看都不看她一眼。 宁夏正在用手动打蛋器搅打蛋黄和细砂糖,也没有抬头看她。 “他刚说快到了。”绝大多数人每天都会撒一两个谎,因为卢晓,宁夏撒的小慌早就数不清。 卢晓意识到上当,气得当场发飙,扬手打翻了宁夏手里的搅打盆。 哐当一声,浓稠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离宁夏最近的蛋糕师傅连忙拿抹布来擦,反观宁夏却低头一动不动。 卢晓说:“给他打电话又不接,你们到底谁能给句准话!” 收拾狼藉的蛋糕师傅口气不耐,“卢小姐,厨房地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求你发发慈悲,到店里去等成么?” 这话听着气死个人,卢晓又要发火,却听见一道轻轻的嗓音—— “我们来打个赌吧。”宁夏抬眸,不温不火地说。 “什么?”卢晓愣了一秒。 宁夏弯起嘴角,神色平和,“卢晓,我们打赌,如果我赢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在寻味出现,也请你不要再纠缠我舅舅。” 卢晓闻言微怔,眼珠转了转,“那如果我赢了呢?” “悉听尊便。” “好,我跟你赌。” “……” 这样的回答明明是宁夏所期盼的,可她却又分明感到了些许失望。 真心喜欢一个人,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舍不得拿出来当赌注,因为那是她的珍宝,她输不起。 卢晓应得干脆,她对舅舅的真心究竟有几分?还是说,追了三年,她其实早就厌烦了?既然厌烦,那她为什么又来无理取闹? 宁夏想不通,卢晓却表现得很积极,“赌什么?” “赌十分钟内我舅舅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宁夏!” 宁夏微微笑,“怎么,你不敢啊?” “谁说我不敢!”卢晓腰杆笔直,“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到万斯年的厨房工作三个月,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宁夏与她击掌。 姜熠然去分店视察,外面雨下那么大,他不可能回来早,更遑论十分钟内出现在厨房,除非见鬼。 墙上摆钟滴答滴答走过,卢晓绷着神经,身上的毛孔仿佛一根根竖了起来。 宁夏不得不佩服,她是真的敢赌!真的好倔! 也许连幸运女神都被她的倔强征服,第八分钟,厨房两扇门被推开,满身风雨的姜熠然走了进来…… 真是见鬼了! 此刻,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鬼”煞有介事地努了努嘴唇,主动承认错误,“嗯,我的错。”然后又回到之前的问题,“在万斯年还好么?” 宁夏不愿多谈,轻描淡写地说:“托你福,不用再去了。” 他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宁夏说:“你不好奇为什么不用去了?” 他反问:“你会乖乖任卢晓摆布?” 宁夏微微笑,说:“从今天起我去总店帮忙。姜老板,记得以后每月给我发工资哦。” 姜熠然却说:“总店就算了,你先去清溪路分店,那里刚好缺人。” 清溪路…… 宁夏皱眉,寻味的清溪路分店在清溪路和池华路的交叉口,而万斯年酒店刚好也在附近。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情愿去那里。 “我去总店不好么?还能每天跟着你取经。” 姜熠然凉凉地说:“取经在家里不行?有好条件不懂得利用,被人知道会笑话死。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公私分明了?” “……”宁夏决定闭嘴。 饭后,宁夏收拾完餐桌,上楼拿好东西准备去清溪路分店。 考虑到分店员工无一人见过她,姜熠然难得好心地主动提出开车送她过去。 地下停车场响起两人哒哒的脚步声,姜熠然的车是一辆白色的本田雅阁,雅阁旁停放着一辆纯黑的沃尔沃越野车,眼熟得很,宁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酱酒,他这车值多少?” 姜熠然开车门前目光抬了抬,“一百万左右。” 姜熠然是内行,他对车的判断一向精准,宁夏不疑有他。 她忍不住撇嘴笑,那个叫叶什么爵的也是逗,穿着那么亮眼,选车却又这么低调。价值一百万左右的沃尔沃,怎么想都不像是一个大企业总经理的标配,更何况还是黑色。 黑色耶,如果是炫目的蓝,倒是符合他的审美。 真是个矛盾的人! 从那辆沃尔沃车前经过时,宁夏又透过车窗向外望了一眼。 姜熠然没好气地说:“宁夏,你给我注意点,想让我给你买车就明说,别一副眼巴巴的样子做给我看。” 宁夏说:“我哪有。” 姜熠然斜睨她,“连驾照都不敢考,谅你也没有。” 宁夏僵了僵,姜熠然注意到后,有些后悔,立刻又凶巴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一百万的车我可买不起。” 她回过神,正了正神色,轻笑:“几百万的房子就买得起是吧?” 驶出地下停车场,天光大亮。 姜熠然打方向盘右转,“谁跟你说这房子是我买的,我租的不行?” 宁夏看着窗外的流动风景,呛道:“哟,那可巧了,我昨天也跟送我来的司机师傅说房子是我租的。” “……” 他不吱声,宁夏一大早上憋在心里的气终于顺出来了。 爽! *** 宁夏在寻味的清溪路分店扎下脚,姜熠然亲自介绍的人,身份又是老板外甥女,厨房的师傅连同整个店里的其他员工都对她热情备至。 上班时间也比较规律,朝九晚五,偶尔会为了赶工留下来加班,好在这种情况极少。 叶晓凡打来电话的时候,碰巧她就是在这种特殊情况。 两位蛋糕师傅都已经下班了,谁知道有位顾客临时跑来预定生日蛋糕,时间很赶,他也是刚想起来今天是女儿的生日。陈列柜里摆放的他统统看不上,非要现做,并且还必须是女儿喜欢的喜羊羊卡通蛋糕。 店员小芳见他焦急万分,只好进厨房询问宁夏愿不愿意接单,碍于宁夏的身份,又顾忌到她到了下班的点,小芳开口有点怯怯,不大好意思。 没想到宁夏竟爽快答应,二话没说就准备起原料。 叶晓凡电话里说:“你对别人就好说话,对我总是冷得下心肠!” 宁夏戴着耳机接听,手里握着裱花袋在已经抹上奶油的蛋糕上挤细丝,她笑一声:“你又把我对你的好忘光了。” 0402 姜熠然也笑,脸凑到她跟前,没有半点偷听的惭色,“来,叫声舅舅听听,我帮你验证验证魅力。” 宁夏不笑了,“你有完没完,说得好像我对人家有什么企图似的。” “你没有,保不准人家有。”姜熠然对着她额头戳了一下,“长长脑子行不行,什么哥哥妹妹,说白了不就是玩暧-昧。” “你想太多了。”宁夏不好解释那么多,这之间发生的事凌乱冗杂,一时半会也捋不清,她索性闭嘴不谈,打了个呵欠站起身,“困了,我去睡觉。” 姜熠然脾气立刻就不好了,“男人最了解男人,你现在不信,别到时候吃了亏跑到我面前哭!” 宁夏挥挥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说的情况永远也不会发生。” 回到卧室,洗澡洗漱,躺到床上才忽然想起,她忘了问叶昭觉包的事。正懊恼着,转念又想,如果遇到他时包还在自己身上,他不可能不把包也一并送回来,再说,即便包落在他车里,晚上不是见到他了么,他不也没提? 念及此,宁夏焦躁地滚来滚去。不想起包还能保持平静,一想起手机丢了钱包也丢了,整个人就又都不好了。 虽然酱酒承诺送她一部新手机,可她毕竟开始工作了,她和无数思想**的大学毕业生一样,不好意思再伸手向家里索取。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台灯,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从一个小铁盒里找到一张随手放置的银行卡。 她不是很确定那个人最近两个月是否一如往昔地向卡里打钱,不过里面的存余足够她买一部性价比高的新手机。 一想到要大出血,她就感到无比肉痛。天降横祸,根本就是一笔额外的开支! *** 宁夏忍着肉痛告诉姜熠然不用给她买手机,姜熠然一副了然状,“打算啃老本?” 她点头,表情漠漠的。过了会,特意强调:“放心吧,等万斯年下个月工资一发我就有钱了。” 她说这话无非是在拒绝他救济的基础上证明自己穷不死,姜熠然却故意歪解,“宁夏,别以为你这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想要我发这个月工资给你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有意思么?” 宁夏怔怔看着他。 他从橱柜隔断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明显是事先准备好的,“呐,你在寻味的工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胸腔里顿时胀满一团团热热的气流,宁夏眼睛有些酸涩地笑了,“谢谢姜老板,老板最慷慨最大方。” 姜熠然懒洋洋地睨她一眼,“这还用你说。” 万斯年副总办公室。 宁夏负手而立,东看看,西瞅瞅,特别是那幅尺度巨-大的白色绢质手绘屏风,一看就是名家手笔,极具艺术性的同时又抽象得大众难以理解。 她思忖良久,依然看不懂。 卢晓抱臂走近,与她并肩。斜斜地瞄她一眼,“这是我花高价从法国艺术展买回来的写意抽象画,看到中间的暖色调没,它代表的是生机,上面的有机形状有人有物,你注意左边那个长方形,像不像一张床?” 她语气轻慢,问题抛出后又随即哼笑:“算了,跟你也是白说,你懂什么。” 宁夏笑笑,没半点恼火,“你说得对,我不懂。你既然什么都懂,找我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卢晓恨恨地瞪她一眼,转身走到白皮沙发上坐下,正前方的长方形小茶几上放着一包女士烟,她抽出一根,手里倏地多出一只金属打火机,蹭地一下火苗蹿出,烟点着了。 宁夏从不知道她还会抽烟,静静看着她。 她吸一口,目光抬起,“宁夏,我知道你机灵,你一定能猜到我遇到了麻烦。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很想看我笑话?”她右手夹着烟,指尖微曲,脸色不甘,“说真的,我自己都难以相信竟然会找你帮忙。”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宁夏这回没有呛声。 一早就察觉她不对劲,可现在看来,这种不对劲似乎有点超出想象。 宁夏甚至都没有移步上前,她站在原地,隔着距离,隔着空气,隔着烟雾,斟酌着开口:“你还没告诉我,让我帮你什么。” 卢晓发怔,有些揣摩不透,“你为什么不先问我遇到什么麻烦?” 宁夏无语,叹了口气:“你当我是你啊。” “……” 尽管生气,可卢晓却感觉心脏滞了一秒。宁夏神色太过自然,口吻也太过寻常,她盯着她,盯着盯着,眼睛垂了下来,不自在地深吸了口烟。 为什么会不自在,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宁夏耐着性子,又问一次:“我能帮你什么?” 卢晓将烟头捻灭,扫光宁夏带给她的那点烦躁情绪,眼神望过来,“你只要在饼房好好做就行,饼房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 “哦。”宁夏一寻思,“你把我找来,是让我当你的眼线。” 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卢晓莫名心虚。 她理直气壮,也不知道是解释给自己听,还是强调给宁夏听,“你这人假的要死,轻轻松松就能骗到一票人,不找你找谁。” “我就当你在夸我。”宁夏挑眉,无所谓地笑笑,“你拉下脸找我就只有这一个理由?” “还能有什么。” 还有,你年轻,饼房里的那些男人不至于欺负一个女孩。你聪明,遇到突发情况能够随机应变。你有手艺傍身,不至于笨手笨脚被扫地出门。 当然,这些卢晓都不会承认。至于另外一些理由,她更加不会说。 宁夏点了点头,随遇而安道:“行吧,我看你也挺不容易,就勉为其难地做回卧底帮帮你。” 这个“帮”字令卢晓很不舒服,“我和你是交易,不要一副我欠了你的表情。要说欠,也是你欠了我。” 宁夏乐了:“我欠你什么?” “我给你付薪水。” “那是我劳动所得。” 卢晓一噎,继续说:“饼房有徐正则,你多的是机会偷师。” 就因为有徐正则才恐怖好吧。 宁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偷师这种事也要看个人天分,她重新来这里,的确揣着这个打算,但究竟天分够不够,还有待发展。 *** 在万斯年人资部签了劳动合同,卢晓回副总办公室,宁夏去乘电梯,分开前,卢晓再次问她:“真不用我陪?” 宁夏摆手:“还是算了吧,你一去饼房,耍威风的是你,留下来受气的还不是我?”她小声咕哝,“要是你口无遮拦惹怒了徐正则,那我就更倒霉了。” 单是前面一句就已经触怒了卢晓易爆的神经,最后那句声音虽小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卢晓当即就无情翻脸,“随便你!” 宁夏笑眯眯:“那我们有事再联系。”她挥挥手,凭着来时记忆朝员工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才从电梯里出来,就在走廊里撞上徐思齐,他抱着一个大置物筐,从仓库的方向过来。 徐思齐看见她先是愣了下,然后皱了皱眉,“不是辞职走了么,怎么又来了?” 宁夏眨眼,“谁跟你说我辞职了,没有啊。” 徐思齐不是好糊弄的人,他眼睛一翻,“借过,别挡路。” 宁夏往旁边让了让,脚步跟上,说:“我老家出了点事,昨晚才赶回来。先前走得太急也没请假是不是发火了?” 徐思齐停下步伐,偏头盯着她不语。宁夏面不改色,依然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态。 他突然头一低,凑近她的左耳,“前几天我路过清溪路的一家西饼店,看见你从里面出来。不用我提醒你那家饼店叫什么名字吧?” 他声音阴测测,吐气微热,宁夏下意识退后一步,右手摸上来揉了揉耳朵。 “撒谎精。”徐思齐鄙夷地看着她。 “你认错人了。”虽然被揭穿,但宁夏脸上却不动声色,“我去换衣服,回见。” “但愿是我认错了,宁夏,你自求多福。”徐思齐在她背后面无表情地说。 她回头,弯唇,“谢谢关心。” 还真会蹬鼻子上脸!徐思齐顿时好气又好笑。 宁夏上次走的时候,悄悄把衣柜钥匙放在了柜顶,她踮起脚尖摸了一把,居然还在。 想想也是,西饼房不缺新人,只要没有人员流动,即便她的衣柜一直锁着,也不会有人关注。 穿戴整齐,宁夏推门走进饼房,也许是因为徐思齐已经和大家吱过声,众人看见她,并未露出吃惊的表情。甚至有人笑道:“哟,小夏回来了。” 那人姓王,以前宁夏都是喊王师傅,现在她决定入乡随俗。她扬起笑脸,回:“王哥,好久不见。” 这样的称呼是会将人的距离拉近一层的,王哥很受用,说:“听小齐说你回老家办事去了,你也是,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好歹要向请个假,实在怕他,向良哥请也行啊,大不了回来被骂一顿。” 宁夏态度诚恳,“是是是,我错了。” 她感激地看向拿着盘子朝水池方向走去的徐思齐,这人的确挺有意思,尽管嘴上嘲讽她,但背地里却不捅刀子。 宁夏两边瞅瞅,问:“怎么不见良哥?” 大黄在一旁说:“良哥在点货。” “哦。”宁夏降低分贝,“那呢?” 王哥手支在嘴边,咧开嘴:“今天没来。” 宁夏笑了:“难怪你们都放松警惕。”她把袖子捋起来,快速融入,“我来帮忙,需要我做什么?” “过来削皮!”出声的是徐思齐。 他捧着一篮水果,眼神一抬,示意她过来。 宁夏二话没说,“好嘞。” 金志良回来时,宁夏正守着削皮机工作,徐思齐在她身旁把去皮后的苹果切成片,冷不丁问:“你老家哪儿的?” 宁夏面上一僵,不回答。 徐思齐瞅她一眼,了然地嗤笑一声,压低嗓音说:“其实你老家就是南湘,对吧?宁夏,我算是服了你,装的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不是。” “啊?” 宁夏抬头,“不是。”她倏地一笑,眼睛里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我是北州人。” “北州?” “嗯。”她复又低下头。 徐思齐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嘀咕:“难怪你北方口音重。” “是么。”宁夏眸光清亮地斜斜看他,“我倒不觉得呢。” “小夏,你出来一趟。”金志良脸色微沉,远远瞥见她,喊了一声。 “哦。”宁夏转头对徐思齐说,“你帮我看着点。” 徐思齐同情地说:“这还只是第一关,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 宁夏懂他的意思,徐正则那关才最要命。 宁夏尾随金志良来到他的小隔间,金志良倒了杯茶,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拖出椅子坐下,目光沉沉,“饼房有饼房的规矩,不是你想走就走,说来就来的。” “我知道。”宁夏说,“良哥,我那天太冲动了,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问你,你又跑回来,是和卢副总讲和了?” “嗯。是我求她的。”宁夏心里恶寒,嘴上却实实在在,“我喜欢做甜点,饼房对于我来说是个机遇,我不应该错过。”这话不假,如果能偷师成功,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机遇。 金志良看了她半晌,摆摆手,“行了,出去吧。” 这么轻松就结束了? 宁夏微笑半鞠躬,“谢谢良哥。” “小夏——!” 才开门,就听见金志良把她叫住。 “还有事么良哥?” “总厨问起来,你只需道歉,其他话别说。特别是刚刚对我说的这些。” 宁夏情绪复杂,其实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应付徐正则不能走柔情路线,他忽然好心指点,让她不自觉羞愧。 被她这样呆呆望着,金志良别扭地撇开脸,作势端起茶杯,“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做甜点的好苗子,想给你个机会,不要多想。” 宁夏抿嘴笑:“是,再次谢谢良哥。” 徐正则接连两天都没出现,宁夏早已盘算好的措辞得不到及时发挥,转眼就快忘光。 和之前的上班路径相同,她每天出门依然选择乘坐地铁,高-峰期时人挤人,偶尔有那么一小刻,她会忍不住羡慕姜熠然出行可以自驾。还有叶晓凡,她也已经开着自己的小车去公司做起闲差了。 但真的只是小小地艳羡一下而已,并且也仅仅只敢艳羡几秒钟,每次念头生起又落下,眼睛都是微微酸涩的。 她心头惶恐,无力招架。 *** 辰良公馆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亮如白昼,叶昭觉经过挡车杆下,沿着入口停进专属车位。将钥匙拔-出,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忽听见一声来电。 明明是陌生的手机铃声,却近在车内。 他循声回头,看见一只白色单肩包横躺在车后座。 铃声还在喋喋不休,他长手一伸,穿过驾驶座之间取到跟前,犹豫一秒,拉开拉链,轻轻一提,意外受到阻碍。等他把手机从包缝里拿出来,才发现底端插着数据线,而数据线的另一头连接着一个亮着绿灯的移动电源。 手机屏幕正对着他的视线,上面赫然闪亮的来电提醒写着一个名字:某位大小姐。 铃声停了,电量早已满格,叶昭觉拔下数据线,将之分别放回包里。 然后,他从车上下来。 然而没走几步,又听见它没完没了地叫嚣起来。 兴许有急事,叶昭觉想。 他高大颀长的身姿定住,再次将包打开,手机拿了出来。 如他所料,果然还是“某位大小姐”。 顿了顿,他滑开屏幕接听,一道熟悉的女声上来就是一声语气恶劣的质问:“宁夏,我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听说徐正则失踪了,是不是真的?” 没人回应。 “喂!说话!你装什么哑巴!” “晓晓。”耳膜被她尖细的嗓音刺得微微震动,手移开一点距离,叶昭觉唤道。 卢晓万万没想到会听到低醇的男音,她怔愣后,心头一悸,“阿、阿觉?” “是我。” 卢晓傻住,一瞬间以为自己拨错号码,她不由看了眼备注,奇怪,明明没错。 “宁夏手机在你那儿?”她被自己的猜测惊吓,“你和她在一起?!” 她说话一惊一乍,嗓门也随之高了一阶。 叶昭觉将听筒又拿开稍许,“她手机丢在了我车上。” 他继续往前走,空寂的停车场,四下无人,只有寂寞的灯光和孤单的人影。 “你们怎么会认识?你们什么关系?”简单的一句,无疑给卢晓扩大了想象空间,不过她依然不敢置信。 这样的语气令叶昭觉不耐,他言简意赅,“邻居。” 冷淡的两个字把卢晓一锤敲醒,她终于收敛,却还是震惊地自语:“你居然也住到辰良公馆去了!” “嗯。还有事么,没什么要说的就先这样。” 通话结束,叶昭觉看一眼时长,1分57秒。 他轻笑,这种不是自己手机就下意识节省话费的举动,有史以来第一次。特别是,明明是对方打过来的。 *** 姜熠然循着门铃推开门,见是他,抱臂靠墙,眉目不动,“有事?” 叶昭觉没说话,直接把包递还,目的简单明了。 姜熠然瞅一眼,起初只觉得眼熟,刹那后挑眉辨认出来。“果然是被你捡去了。” 果然?叶昭觉不动声色地微微垂眸。 等姜熠然接过,他回身欲走,却被姜熠然一把叫住,“诶,你回来。” 他微顿,虽不明就里,可也心知不会有好事。 姜熠然把包打开,随手翻了翻,继而取出皮夹,扬声冲身后喊,“宁夏,过来数回头钱!” 不到一会,宁夏脚步轻快地从客厅里冒了出来,“什么回头钱?” 她穿着棉质睡衣,松松垮垮,却更加显瘦。中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黑亮亮地落在肩头,衬得小脸莹白。 她大喇喇走过来,首先注意到的不是立在门口的叶昭觉,而是姜熠然手里的包。 她两眼立刻放光,亲人呀,果然是回头钱! 眼下她最庆幸的是,因为忙,也因为懒,这两天没能抽时间去数码店。幸好没去,否则好几千块就白搭进去了。 她乐呵呵地从包里摸出手机,高兴的神采都写在脸上。 叶昭觉见她眉开眼笑,无来由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他想,笑容是可以感染人的。 就像那个人的笑,在他叛逆孤傲的青春期划破了漆黑的夜,宛如一颗太阳,温暖他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姜熠然把皮夹送到宁夏手边,提醒道:“看看钱少没少。” “……” 宁夏尴尬,她望一眼面色平和的叶昭觉,无比佩服他面对酱酒满满的恶意竟能淡定如斯。 “怎么可能会少。”她看都不看,将皮夹塞回包里,推姜熠然进屋,“你别管了,忙你的去。” 姜熠然生气地望着她,无声警告。 宁夏不理会,继续死命推,还把手里的包兜头套进姜熠然的脖子,“你不是看球赛么,快去看快去看。” 姜熠然简直想掐死眼前这只愚蠢的白眼狼。 “别推我!”他气恼地发火,手臂向外一震,用力甩开宁夏。 宁夏毫无防范,踉跄地倒退了一步。 看他气冲冲地消失在过道,宁夏心情好无力,感觉头都有点痛。 偏偏这时,叶昭觉留在原地,关怀的语调清晰传来:“他平时都这样对你?” 嗯? 宁夏从他平淡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不平淡,转身,他俊朗的眉目映入她的眼,那神色分明写着:你舅舅一直对你很不好。 “……” 宁夏微窘地倒吸气,想笑却笑不出来。 而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落入叶昭觉眼里就像个身世凄苦的小孩在自怜自艾,叶昭觉的心不禁微微一磕。 身前灯光莹莹,背后光线充沛,唯独宁夏所在的玄关没有点灯,只是凭借前后的亮度勉强支撑视野。 叶昭觉的突然靠近,迫使前方的光源被遮挡。 清隽挺拔的身躯覆盖下来,宁夏愕然地睁大眼,他要干什么? 她傻傻立着不动,心里竟有一丝微微的紧张。 他在她大胆笔直的注视下,熟练而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相信我,这没什么大不了。小夏是个很好的姑娘,他将来一定会后悔。” 紧张的心绪一下子消失不见,还好还好,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他都表现得干净而温暖,不掺杂丝毫杂质。 宁夏忍俊不禁,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失恋患者。 可她嘴一咧,又快速收住。他神色那么认真,沉静的眼睛似蒙了水,意外的柔和。 她一眨不眨地凝视他好看的眉眼,完全不受控制,仿佛有根线在中间无形牵扯。 他本意安抚,却将她原本安宁的心搅出一圈涟漪。涟漪不断扩散,她懵懂地眨了下眼,眼波澄澈,轻轻又拨动了他的某根心弦。 一切作用力都是相互的。 他稍稍不自然地挪开目光,嘴角微微笑:“手机号。” 宁夏晃神,“啊?” “手机号报给我。” “哦。”宁夏快速报出一串号码,可他一动不动,她不由纳闷,“你不记下来?” 他抬手虚点太阳穴,轻笑:“在这里。” 宁夏不甘示弱:“你的号码呢,你说一遍,我也能记住。” 她骄傲又自信,神采飞扬。 叶昭觉眼神微闪,笑了笑,满足她道出自己的私人号码,“有事可以找我,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会帮忙。” 宁夏故意煞有介事地问:“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找你?” “不可以。” 拒绝得好干脆,如她所料。 可立刻又听他补充:“无聊的话去找晓凡,她每天都很无聊。” 宁夏噗嗤一声笑了,“你也太了解晓凡了吧。” 她越笑越好看,像一朵金黄的向日葵,夺目耀眼。 叶昭觉恍惚意识到,他喜欢看她笑的样子,阳光、热烈、生机勃勃。 这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该有的模样。 *** 宁夏心情好,不自觉地哼起小调。 客厅里回荡着足球解说员激动亢奋的声音,她躲在拐角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去瞄沙发上坐着的姜熠然。见他神态安闲,她不由舒了口气。 从拐角轻手轻脚地走向楼梯,姜熠然阴阳怪气的语调却陡然炸出,“小夏妹妹,你去哪儿啊?” “……”宁夏动作一僵。 她定定神,转身跨-下台阶,手负在背后,讨好地笑,“我明天上早班,今晚要早睡。” “是得早睡。”姜熠然理解万岁地轻点头,将旁边沙发上的包递给她,“小夏妹妹,晚安。” 宁夏嘴角抽搐,抱着包正欲逃窜,姜熠然提醒道:“不看看里面少没少东西?” “不是吧你。”她终究忍不下去,“人都走了,你还闹!” 姜熠然看她,“真不查看?” 宁夏眼角一跳,心中升起不好预感。 她仔细翻找,手机、钱包、移动电源、纸巾,一个不少,抬头看他神色,那种坐等看戏的得意她太熟悉了。 她又看向包里,凭直觉摸向皮夹。凝神打开,空的! 眼睛登时就睁大了,“小偷!” 姜熠然极其配合地附和:“没错,他就是个小偷。” “……我说你!” 他失望地看她,“你竟然相信他,不相信我!” 宁夏哼一声:“我帮理不帮亲。”她走上前,手掌摊平,“拿来。” 姜熠然控诉:“宁夏,你伤害了我。” “所以呢?”她抬了抬下巴。 姜熠然不甘示弱,“你钱夹里的563块3毛用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无耻!” *** 手机里有好几条信息,宁夏回到卧室后,顺序点开查看。 最新一条是卢晓发来的:徐正则失踪了? 宁夏额头三条黑线滑下。 照她这么说,连续几日无故旷工就是失踪,那她之前岂不是失踪了一个月…… 无凭无据,她不愿仅凭猜测妄下结论,索性不回。 她趴在床上,虽然被姜熠然厚颜无耻地坑了一笔,但心情并未受到过分影响。五百多块只是他付给她的工资里的一个零头,他高兴就好,假若满打满算,其实她压根没亏。 小腿无意识地晃呀晃,点开通讯录添加新联系人。她不习惯填写真实姓名,每个联系人都是用外号代替。如果手机被偷,这样可以保护亲朋好友不被有心人士趁机敲诈。 暗忖片刻,她一字一字地打上:昭觉县。 轮到手机号,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点,1、7、8…… 呃,后面的数字是几? 她敲敲脑袋想了又想,可惜记忆出现断层,她忘了。 那个信誓旦旦的自己犹在眼前,她羞惭地抿紧唇,自己的记性也太不牢靠了吧…… 回忆了半天也没能记起来,最后她只好放弃。 安静的房间内,她懊恼地想,自己年纪轻轻都记不住,就不信年纪大的昭觉县可以。 *** 徐正则回来当天,饼房里的甜点师从早上开始就挨次面临突发状况。 先是王哥吃桔子酸了牙,再是大黄送进烤箱的蛋糕没成型,然后是徐思齐做的黄桃水果软糖遭到中餐厅的顾客投诉…… 中午休息时,众人围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断言这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徐思齐愤愤地说:“你们说那女的是喝多了还是吃多了还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了,我向她拼命保证黄桃里没有防腐剂,她就是不信。她有没有一点常识?!罐头密封后加热杀菌,老细菌死了,新细菌进不去,防腐剂需要个屁!” 万斯年赏罚制度严格,厨师被投诉会被扣减当月工资,徐思齐这个月至少小一千没了。 饼房里一时间众口纷纭,若忽视掉这些扫兴的话题,倒是难得热热闹闹。 金志良掌心下压,示意大家静一静,“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事情都发生了,没完没了地废话是不是闲的!” 气氛静默一秒。 然而,大黄很快有了新发现,他说:“良哥,好像只有你和小夏一上午什么事也没有!” 他这一点拨,所有人都茅塞顿开地回忆了一遍,还别说,真是! 不过,如果像王哥那种酸掉牙的小事也能拿出来提一提,那金志良和宁夏也是可以凭着记忆搜刮出一两件的。 宁夏和他面面相觑,虽然视线很快就分开,但是两人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最好别瞎叨叨,越叨叨越点背。 只可惜,人的运气一旦变差,哪怕仅在心里想想,坏事也还是会自动找上门。 徐正则默默消失,又默默现身,她和金志良倒霉催的成了他高射机枪下的活靶子。 再次见到徐正则,宁夏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明辨的气息。虽然他依然冷吊着眼,但过去他眼底尚有余温,这次回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仿佛淬过一层冰水,寒到人的心里。 他是在下午两点钟推门进来的。 彼时,众人都已各就各位,该忙什么忙什么,偶尔交头接耳,场面十分和-谐。 他一来,低气压暴走,所有人立刻缄默,仿佛嘴巴被强行贴上封条。 他第一个点金志良的名,声音近乎冷酷:“老金,为什么我不在饼房每天都被投诉?你们没有断奶么,我不在就一盘散沙!” 四周安静得只能彼此闻见自己的呼吸声。 金志良那张刚正不阿的面孔被数落得红白交织,但他吃的盐多,不怕眼下这点渴,他声线平稳,冷静客观地解释:“,投诉的客人问题都过于刁钻,这事不能怪大家。” “我没怪大家。”徐正则冷冷一笑,“我怪的是你!一个优秀的团队需要一个优秀的领导,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厨师长,是从re出来的高级甜点师,不是需要我教你怎么来管理饼房吧?” (注:re——巴黎蓝带高等厨艺学院,法国糕饼界的专业人才培训机构。) 这顶庞大的帽子扣下来,配上他一字一顿冰凉的语气,金志良两眼低垂,头皮麻得很。 宁夏把自己尽可能缩在角落里,徐正则像吃了炮仗,只差没长出两只牛角扮演怒目横眉的牛魔王。 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突然下来转悠,饼房里每个有人工作的位置他都会上前视察。 宁夏头戴厨师帽,长发藏在帽尖,从背影看和瘦小的男人并无区别。 她窝在角落里,耳朵机灵地高高竖起,听着不断向这边靠拢的斥责声,心跳如擂鼓,口干舌燥。 要准备喝心灵鸡汤了,好无奈…… 徐正则发现她,是注意到她赤条条露在外面的那双腿,笔直、纤细、白皙,明显不是男人的腿。即便刮干净腿毛,正常男人的腿哪怕再精瘦也是结实有力的。 他几步走到宁夏面前,眼眸眯起,“你怎么滚回来了?” 语调冰凉,在宁夏心头卷起一阵寒风。 她歪头,笑容天真懵懂,“我走了么?,我想你肯定对我有所误会。” 他鼻子里哼了声,忽然就压低了声音,“呵,二皮脸。” “……” 宁夏觉得,她如果不继续装下去,都有点对不起他口中的“二皮脸”。 她二皮脸道:“,你不去你的工作间看看?我每天都把那里打扫得特别干净,不信你可以去检查。” 徐正则直直盯着她,眼神很奇异。 宁夏以为他会精力充沛地将战火引到她身上,可他居然没再继续追究,只是上下眼皮轻轻一碰,意有所指地说:“小猪,把自己喂得太饱是会被杀掉的。” 什么意思?宁夏迷惘错愕。 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或许是一句别有用意的警告。 可警告的内容是什么?工作态度,还是工作能力? *** 艰难险阻的第二关似乎不是她硬着头皮闯过去的,冥冥中,她的直觉偏于诡异,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徐正则是有意放水。 王哥带头开玩笑恭喜她有惊无险,她脑海中的警铃却自始至终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了? 傍晚就餐时间,她一个人坐着发呆,餐盘里的饭菜都快冷掉。 有人在她对面坐下,前方余光里满满的荤菜,红艳艳得勾人食欲。宁夏抬头一望,居然是徐思齐。 她随口发出感叹:“这么多肉你一个人吃得完么?” 他笑得欠扁,“吃不完也不会赏给你。” 谁稀罕。 “你吃你的吧,我根本没胃口。”她撇嘴道。 徐思齐稀奇,“小猪还会没胃口?” 她吸一口气,立刻笑眯眯,“是啊,小猪吃那么多肉,早晚变成死肥猪。” “……”徐思齐笑不出来了。 宁夏也忽然不再作声。 把自己喂得太饱是会被杀掉的…… 她戳了戳米饭,凝眉思考,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仍在出神,又有一个人在她身旁坐下。那人目光对着她,眼底飘着两朵火烧云。 徐思齐轻咳一声,示意宁夏看左边。宁夏疑惑,头扭过去,直直地对上那人虎视眈眈的眼睛。 卢晓。 宁夏猛拍胸口压惊,“卢副总,你找我有事?” 她正儿八经的询问,看卢晓的眼神拘谨得像看陌生领导。 卢晓本来是要发火的,但很快注意到她给自己使的眼色。正值晚餐时间,餐厅陆陆续续有员工进来,周围不乏饼房的人,其中就有独自一人坐在圆柱旁的徐正则。 愣了愣神,卢晓急忙改口,嘲讽道:“我能找你有什么事,笑话。” 说着,她身体坐正,手机在桌上轻轻一搁。暗示她,电话联络。 宁夏有所会意,悄悄在餐桌下面做了个ok的手势。 卢晓斜着眼睛瞥见,这才满意地开始用餐。 宁夏一抬头,正对上徐思齐全程旁观的乌亮眼眸,心里哀叹一声,正欲装傻,徐思齐却挑眉对她笑,笑意里满满都是洞悉。 宁夏没办法,只好食指点向他,无声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他嘴角轻扯,带着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顾。 宁夏心头郁闷,将卢大小姐骂了数十遍都不解气。猪一样的队友! 事后,两人通话。卢晓反过来恶人先告状,指控她不接电话不回短信,玩人间蒸发。 宁夏单刀直入,把在餐厅的怨言一股脑发泄出来:“诶,我说。你脑袋瓜子只是个装饰吧?我进万斯年本来就和你关系不清不楚,你当那么多人面坐我旁边是想把传言坐实么?” 卢晓说:“坐实了又怎样?徐正则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我的人。” “请注意措辞,我不是你的人,谢谢。”这话听起来真别扭。“还有,我明确提醒你,他知道是一回事,你不收敛是另一回事。我不知道你让我进西饼房究竟有何目的,但我奉劝你,徐正则这个人可一点都不好对付。” 0403 宁夏一抬头,正对上徐思齐全程旁观的乌亮眼眸,心里哀叹一声,正欲装傻,徐思齐却挑眉对她笑,笑意里满满都是洞悉。 宁夏没办法,只好食指点向他,无声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他嘴角轻扯,带着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顾。 宁夏心头郁闷,将卢大小姐骂了数十遍都不解气。猪一样的队友! 事后,两人通话。卢晓反过来恶人先告状,指控她不接电话不回短信,玩人间蒸。 宁夏单刀直入,把在餐厅的怨言一股脑泄出来:“诶,我说。你脑袋瓜子只是个装饰吧?我进万斯年本来就和你关系不清不楚,你当那么多人面坐我旁边是想把传言坐实么?” 卢晓说:“坐实了又怎样?徐正则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我的人。” “请注意措辞,我不是你的人,谢谢。”这话听起来真别扭。“还有,我明确提醒你,他知道是一回事,你不收敛是另一回事。我不知道你让我进西饼房究竟有何目的,但我奉劝你,徐正则这个人可一点都不好对付。” “谁想对付他了!你只需要把他拉拢到我这边!” 拉拢? “你等等,你拉拢他找我干嘛?” 假如她想和一个人建立融洽关系,一定会亲自出马寻找机会。 但很显然,卢晓的思考方向和她不同。 卢晓说:“只有你先打探清楚他的喜好,我才能对症下药。” 她说得有理有据,可宁夏却倒竖起眉毛,“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拖到现在有意思?” “我不信任你呗。”卢晓永远这么理直气壮,“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察期。” 还考察期…… 作成这样就不要再找理由了吧。 这边厢她翻白眼沉默,那边厢卢晓却有一大堆问题。“宁夏我问你,你和叶昭觉是什么关系?” 宁夏莫名其妙,“什么什么关系。” “别装蒜,你们明明住一起!” 宁夏说:“既然知道住一起,不就是邻居咯。” “除了邻居呢?” “关你什么事。”宁夏语气漠漠。 卢晓脖子一梗,“阿觉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天。”宁夏惊叹,“你究竟同时倒追了几个人?” 卢晓抓狂,“你少胡说八道!” 宁夏笑得越促狭,“你没追人家,管那么多干嘛。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你家里人知道么?” “……”卢晓气得脑袋里火花四溅。 *** 其实收集一个人的喜好并不是一件难上天的事,观察他平日喜欢吃什么、每天穿什么类型的便装、开哪一款的车,这些都和喜好有关。 可惜这些又都停留在表层,真正想要了解一个人,还是得从更细微的地方入手。 徐正则的私人工作间有一张长长的柚木办公桌,和金志良的休息隔间不同,虽然各种设备齐全,但除了这些,整个桌面干干净净,空荡得足以供一个人躺倒。 宁夏每天擦擦抹抹,除了不好意思翻抽屉侵犯*,各个角落都摸索了好几遍。 她可以很负责任地确定,徐正则不仅有狂躁症,而且十分洁癖。另外,他还患有严重的强迫性障碍。每一样物品都必须放置固定地点,她打扫卫生的时候一旦疏忽,第二天绝对躲不过正则牌“心灵鸡汤”。 总之,这个男人是个不正常的危险人物。 叶晓凡十分八卦地和她探讨徐正则的性取向问题,最终两人得出共同结论,即便他是直男也不会有女朋友。 试想一下,谁家宝贝姑娘愿意长期忍受一个间歇性疯的神经病? 可叶晓凡的言情细胞却提醒她,或许,他只对喜欢的人温柔呢? 宁夏对此持保留意见。她拿姜熠然举例,在她家酱酒的字典里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温柔”这个词。不过,酱酒比徐正则正常多了。 叶晓凡不赞成她拿*型案例做参考,宁夏说:“那你说举谁?” “我大哥呀!你别看他好像冷冰冰的,其实他心可热乎呢。不过前提是,你得入他眼……”说到这里,叶晓凡后知后觉地闭上嘴。她猛然想起自家大哥对宁夏的冷淡来。 宁夏托腮,小小地催促:“入他眼之后呢,继续说。” 叶晓凡连忙摇头,“不要。我再说下去,万一你讨厌我大哥,我找谁哭去!” “……” 宁夏心说,怎么会讨厌,难得她已经入他眼。现在在公寓楼遇见,他也是会主动颔微笑的。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自己是以怎样的方式获得了他的认可,当她糊里糊涂接受的时候,一切都仿佛早已铺垫好。 这个叫叶昭觉的男人似乎自带一种魔力,他对她冷淡,她便自动疏离,他对她温柔,她便坦然受之,连心理过渡都直接省略。 转眼到了九月。 整个万斯年都在全力筹备商、叶两家的订婚宴事宜,西饼房这边,徐正则也早已推出订婚蛋糕的六款备选。 九月十号,近在眼前。 订婚宴的准新娘6临安毕业于南湘大学,目前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在读硕士。而准新郎商策,同新娘是大学校友,在南大取得建筑学学士后,赴美留学,又获得普林斯顿大学建筑学硕士。 宁夏听叶晓凡爆料,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硕士期间任职于纽约一家知名的建筑事务所,毕业后成为事务所合伙人。 两人大学相恋,在一起五年,感情一直很好。 整整一个夏天他们都在各自的轨道忙碌,6临安在导师手下做景观项目,商策负责参与费城的一个旅游规划设计。 他们的订婚宴原本是由两家父母共同筹备,可叶昭觉却当仁不让地包揽在自己身上。 叶晓凡说:“大哥对安安姐真是好得没话说,估计她将来结婚,他也会亲力亲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肩靠肩,聚在八楼皇冠厅外的展示区看照片。宁夏是趁徐正则不在饼房,脱了厨师服偷偷跑上来的。 展示区摆放着一面巨-大的相片展示板,大大小小的相片合成两个彼此微笑的头像,男左女右,男俊女靓。 仔细看,每个头像里的小宫格都是一张**合影。 八千里路云和月,他们携手走过国内国外不少地方。而这些地方对于宁夏而言,陌生得仿若误闯入世外桃源。她得承认,从未走出去的人永远也想象不出这世界有多美。 叶晓凡忽然眼眶热,她揉揉眼睛,“什么毕业季分手季,两个人连人生目标都不一致,就算熬过毕业又如何,早晚会分!” 宁夏知她想起了卓然,搂她肩膀拍拍,“乖,给你五分钟矫情时间。” 话一落音,叶晓凡愣住,她也有些呆。 叶晓凡斜眼,“你居然学我大哥那一套!” 宁夏瞟她一眼,“我乐意。” 她眼尖,“诶,说曹操曹操就到。” 宁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叶昭觉一身直线条纹西装,搭配一条白色小圆点领带,直条纹的严肃被轻快的圆点中和,毫无违和感。 他永远都是穿搭高手。 叶晓凡手肘一折,轻轻戳她一下,挤眉弄眼道:“看见没有,这就叫魅力!” 这种时刻她都不忘怂恿她,宁夏折服。 她叹口气:“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消停?” 她态度一直不变,叶晓凡也很无奈,“你真不考虑考虑?像我大哥这样的黄金单身汉,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她从背后捧着宁夏的脸转向叶昭觉所在的方向,他站在签到台前,和负责答疑的工作人员低头说话,碰巧一位宾客携同夫人款款而来,他含笑伸出手去表示欢迎。 “你仔细看看,多好的基因啊!我上大学之前认为姓叶一点也不酷,现在倒觉得吧,姓叶也挺好,你们家孩子以后可以起名叫叶问!” 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家孩子都出来了…… 头被她桎梏,宁夏眼珠上瞟,无语望天,“那你以前觉得姓什么最酷?” “花。”叶晓凡抿抿嘴巴,轻咳一声,“我和我弟都想姓花,我叫花木兰,他叫花无缺。” 宁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花木兰,老妈在找你。”叶晓凡口中的老弟“花无缺”来了。 闻声,叶晓凡松开手放过宁夏,板着脸转身,“不许叫我花木兰。” 叶晓宇白她一眼,“不是你刚刚旧事重提的么。” 叶晓宇个子高挑,厚重的刘海遮住额头,走的是美少年路线。 他从裤袋里抽出右手,有规有矩地伸向宁夏,面容帅气又阳光,“你好,我是花木兰的弟弟花无缺,也是叶晓凡的弟弟叶晓宇。” 叶晓凡嫌他啰嗦,在一旁瞪眼,“小夏,别理他。” 叶晓宇姿势不变,手依然摆在宁夏面前,“我相信夏姐姐不会像我姐那样没礼貌。” 叶晓凡听了气呼呼。 宁夏被逗乐,手与他象征性地交握了一下便收回,笑着自我介绍:“宁夏,就是那个宁夏回族自治区的宁夏。晓宇你好。” 叶晓宇重新将右手抄回兜里,姿态挺拔,“我知道。经常听我姐提起你。” 宁夏说:“你姐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是么。”叶晓宇睨一眼叶晓凡,“肯定和刚才一样不是好话吧?” 叶晓凡抢先道:“那当然,你六岁还在尿床,这事小夏也知道。” 叶晓宇一点也不生气,他泰然自若地对宁夏说:“夏姐姐,你一定不知道我姐十岁时吃饭还需要我妈喂。” “叶晓宇——!” 被点名的人一脸无畏,甚至还在继续挑衅:“难道不是十岁,是十五?” 叶晓凡气得跳脚。 宁夏看着这对可爱的姐弟,笑得乐不可支。 叶昭觉交代完两条注意事项,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他走过来,左手随意地搭过叶晓宇肩膀,将两个即将开战的人及时分开。 “我让你们今天时刻处于备战状态,不是指窝里反。”他低声警告,“你们两个给我听好,谁再闹,我就把怀怀喊过来看着你们。” 叶晓凡一惊,立刻求饶:“大哥,我错了。” 叶昭觉看向叶晓宇,“你呢?” “知道了。”叶晓宇睫羽微垂。 宁夏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 叶昭觉将弟弟妹妹的关系处理好,眸光望过来。宁夏一怔,连忙露出微笑。他勾起唇角,微点头,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便转身走入了宴会厅去督促其他事宜。 宁夏看着逃过一劫的两姐弟,好奇问:“怀怀是谁?你们为什么都怕他?” 叶晓凡长吁一口气,“他是个小恶魔,年纪不大,心眼特多,最会倚小卖小欺负人。”说完,她对着叶晓宇胸口捶了一下,“别再惹我,听见没?” 叶晓宇保持双手插兜的姿势,低头瞄她收回去的手,“到底谁惹谁?” “你……” “行了行了,打住。”宁夏捂住叶晓凡的嘴,提醒强调,“怀怀!” 叶晓凡怔怔地抿紧嘴巴,横了叶晓宇一眼。 叶晓宇不和她一般见识,对宁夏说:“我出去转转。夏姐姐我很喜欢你。” 宁夏最不会吝啬的就是笑容,她咧咧嘴,“我也喜欢你。去吧。” 少年迈开脚步,气度翩翩,宁夏想,叶家基因果然好。 突然,她掌心吃痛,“叶晓凡,你是小狗么?”她连忙把手从叶晓凡嘴上放下来。 叶晓凡龇牙,“我如果是狗,一定把你一块肉咬下来!” 宁夏说:“我招你惹你了。” “谁胳膊肘往外拐,谁就惹我了。”她冷哼。 “瞧你这出息。”宁夏无奈摇头,“晓宇是在读高中吧?你多大的人了,和他置什么气。幼稚。” “你不幼稚?”叶晓凡数落,“你和你舅三天两头吵架拌嘴,你不幼稚?” 宁夏说:“那是他幼稚,谁年纪大谁幼稚。” “切。”叶晓凡嗤之以鼻,“双重标准!” “我乐意。” 两人继续立在展示板前看宫格里的相片,有人从宾客休息区走来,宁夏无意间瞄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心头猛地一跳,情急之下拉起叶晓凡躲进了展示板背后。 “怎么了?” “嘘——!”宁夏探头查看,小声说,“徐正则在外面。” “在哪里?”叶晓凡早就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猫腰从宁夏下巴底下伸长脖子,展示板前有三个人背对她们而立,两男一女,她谁也不认识,“哪个是鸡汤?” 宁夏手指向穿白衬衫的那个身形瘦高的男人,然后,又指着他们当中唯一的那个女人,用气声一字一顿说:“卢、晓。” 叶晓凡兴奋得眼睛都在光,一下子同时见到两个“偶像”,她运气好得可以去买大乐透啦。 展示板外,季彦今盯着迎宾区的座位图看了会,检查无误后,对徐正则说:“距离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小食餐点区的甜品台记得及时补给,最好别重样,捡特色的上,争取让每位来宾尝过后都不会忘。” “尝过不忘?”徐正则很不给面子,“季总,我很感谢你对饼房能力的肯定,但你这样的要求会给我们带来极大压力。甜点在爱吃甜食的人眼里的确很美味,但它不至于令所有人不能忘怀。夫妻之间都存在七年之痒,更何况人和甜点之间?” 季彦今深沉地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自从徐正则消失后再回来,他的枪口对准了万斯年的每一个人,包括总经理季彦今。 这些天卢晓一直在观望,希望能从中现一些蛛丝马迹,好探寻出两人的关系是真的破裂,还是纯粹做戏给她看。 只可惜她失败了,也不知是他们藏得深,还是自己道行浅。 当然,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会承认。 就好比两人方才的对话,她依然无法分辨出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 卢晓挫败地侧过身,烦躁地捋了捋额前碎。然后,她就看见了展板后的两只毛茸茸的脑袋。 一个是陌生面孔,一个是宁夏。 她做贼心虚地躲在那里,卢晓咬牙,正儿八经地瞪着她。 宁夏堆出笑容,食指竖在嘴边,又指指徐正则,拜托她别出声。 卢晓眼睛瞪圆,她本来就脾气不畅,这下连气血都不足了。 等到三人去了别处,宁夏才和叶晓凡从展板后走出来。 叶晓凡扔她一记白眼,说:“她哪里有大-胸-器,也就一般般!” 宁夏针对她的“一般般”表感言:“人家至少是个c,你有么。” 叶晓凡挺-挺-胸脯,“我b我骄傲!” 说话间,一个刘海向上翻卷的男人从她们身旁走过,男人看了眼叶晓凡,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骄傲的某个部位,叶晓凡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看你妹啊!” 男人好整以暇地唇角一弯,“以我和你哥的关系,你的确是我妹妹。” 叶晓凡现实中的朋友都是从同学展起来,交际圈偏于简单。她没有接触过叶昭觉的朋友圈,因为她一直对此不热衷。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指他和她大哥是心照神交的朋友。 但那又怎样? 男人笑着离开,她却莫名地恼火,“尼玛,我认识他么?” 她明明看的是宁夏,话却是问的自己。 宁夏说:“我怎么知道。” 她看看时间,距离订婚宴开场也快了。耳边回放起之前季总的那番话,想必徐正则会回西饼房交代一些事。 略一思忖,她说:“我先回去了。” “那你待会还上来么?”叶晓凡问。 “看情况吧。” 其实,她心里面挺想来的。她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展板上的那一幅幅照片,多幸福啊,能亲眼见证别人的幸福说起来也是种荣幸吧。 叶晓凡不开心地瘪嘴,“你走了就剩我一个,好无聊。” 她一脸恹恹的表情,让宁夏忽想起叶昭觉的某句建议——无聊的话去找晓凡,她每天都很无聊。 叶晓凡瞪眼推了她一下,“你笑什么?” 宁夏看着她,略有感触地说:“有哥哥就是好啊。” 这话着实没头没脑,叶晓凡顿感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天经地义地回了句:“那当然,不过我不介意你出手拐走他。” 三句里有两句离不开说媒…… 宁夏沉默。 匆匆赶回饼房,边往自己的工作区域走,边微垂着脑袋整理厨师帽。 王哥说话向来没有顾忌,他嗓音一拔,道:“小夏,你上个厕所还挺久的嘛。” 当着一票男人谈论蹲厕,宁夏一点没脸红,“也不知道早上吃错了什么,肚子不太舒服。”她摸摸腹部,痛苦地皱眉头。 徐思齐瞧在眼里,没吱声。 他们两个都资历浅,工作的地方紧挨着。 洗了个手,她把事先拿到室内回温的黄油一刀刀切成小块,头微低,左右手动作熟练。 徐思齐微侧头瞟她一眼,“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女生。” “哦。”宁夏偏眸,嘴一咧,微笑,“我的荣幸。” 然后,她低下头去,将切好的黄油块拨到一边,继续切剩下的。 徐思齐看了她一会,哂笑出声。 宁夏自然不会问“你笑什么”,她只是平静地瞥一眼过去,在和徐思齐目光对上时,两边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一个讨喜的弧度,说:“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真的。” 他对她的嘲讽都表现在明面,活得直接坦率、光明磊落,这样的人,哪怕说话经常夹枪带棍,她也不觉得讨厌。 最最重要的是,他每天有那么多机会在其他人面前揭穿自己,可他一次都没有。 徐思齐脸上有那么一小刻的怔忪,他怪异地看宁夏一眼,眼神隐隐地藏着一丝狐疑和期待,“想和我做朋友,好让我替你保密?” 宁夏“啊”了一声,“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她紧紧盯着他,“难道不是?” 她这种问法有点傻,徐思齐听了,人也跟着一起傻,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看见宁夏嘴角的笑容不断放大,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 “呀,你脸红了,是因为没把我当朋友所以羞愧了?”宁夏面色一正,抬起左手大度地摆了摆,“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介意。” 她一本正经,徐思齐咬牙切齿:“你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我也这么觉得。”她惋惜地说,“我觉得吧,我就缺你这样一位伯乐。你看,你一下子看出我有领导气派,一下子又现我适合做演员,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赏识我的人。” 徐思齐无语半晌,被气笑:“……宁夏,你知不知羞!” 徐正则就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他没有换制服,依然是那件质地考究的白衬衫,雪白干净,熨烫得平整无皱。 “老金。” “.”金志良站出来,应了一声。 “皇冠厅的甜品台换一批甜点补充。” “换一批?”金志良诧异,甚至有些不认同,“我们事先按照今天的分量准备的,不多不少,刚好足够满足皇冠厅今天的需求。现在临时换一批,就只能暂时从给其他餐厅准备的甜点里瓜分,这样一来,其他餐厅的供给就可能跟不上……” “你是想间接告诉我,饼房里养的是一群闲人?”徐正则尖锐地打断,“供不应求就抓紧时间做蛋糕,酒店聘用你们是要求时刻做好准备,不是依仗准备好了就可以时刻偷懒!” 他这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反观金志良的表情则不尴不尬。 他看一眼墙上的时钟,“五分钟后送到皇冠厅。”说完,他锐利的眼眸环视一周,转身推门而去。 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里,众人久久没有动作,大气不敢出。 半分钟后,大黄拍打胸脯,后怕道:“哎呦我的娘嘞。” 金志良缓过神来,招手快忙碌起来,催促大家麻利点准备蛋糕。人多,动起手来度快,不到一会送餐车便被填充满。 传菜员进来推车,金志良不放心,叫上一名甜点师跟去重新装饰摆台。 人一走,他又立刻分配任务给大家,把急需补漏的甜点一一交代下去,特别是每日出售量最高的慕斯蛋糕,必须尽快填补空缺。 所有人都紧张地忙碌起来,金志良从宁夏眼前路过时,宁夏出声询问:“良哥,那我呢?” “你?”金志良说,“你不是肠胃不舒服么,去药房买点药,回来再说。” “……哦。”宁夏心虚地抿了抿唇,“谢谢良哥。” 她这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落在金志良眼里格外别扭,明明是一片好意,他斜睨她一眼,却满脸嫌弃,“就你事多。” 他扯下厨师帽,快步走去铁架前寻找备用原料,短平的头像一根根硬硬的钢针。 可这世上,谁的头不是脆弱柔-软的呢?坚-硬的只是它的外表而已。 宁夏心头浮起一丝暖意,她最容易被一些细微的小事感动。从小到大,始终如初。 徐思齐在一旁漠着脸,“说,你怎么收买的良哥?”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自从回来后,良哥对她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不,准确来说,是自从听到她和卢晓的通话后。 他不是一直认为她在抱良哥大腿么…… 宁夏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她故弄玄虚,“这个嘛,你不用知道。” 她在徐思齐戒备的眼神里抬起右手,徐思齐肩膀一动,往后躲。她手停在半空,顿了顿,还是哥俩好地拍在他的肩头,“不过你放心,我们是朋友,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 *** 宁夏坚守岗位留在西饼房,揉好面团后,用模具将面团压成心形图案,再在烤盘里铺好油纸,放上面坯,刷上一层牛奶,送进预热好的烤箱里烘焙。 放眼整个饼房,她能够拜托的只有年纪相仿、资历也差不多的徐思齐。 “诶,小齐,二十分钟后帮我取出来哈。”末了,她双手合十,黑漆漆的眼睛里无比诚挚,“非常非常感谢。” 徐思齐对她突然更换的称呼不感冒,可他并未挑破,只是哼了声,反讽:“买药?” 宁夏笑笑,模棱两可地回:“你懂的。” 借以“买药”的由头返回八楼,宾客早已6续从休息区入场。 为了营造气氛,台下的灯光全部熄灭,宁夏讨巧地混进去,在一片昏暗中躲在角落里,定睛望向舞台。 聚光灯照亮舞台中央,足有两米高的订婚蛋糕五颜六色,远远望去,赏心悦目。 她见过徐正则的设计草图,和眼前的外观完全不一样。回想起那天四散在地板上的纸团,可以确定他费了不少心思。 看似是一个完整**的蛋糕,实则是由九十九个口味全然不同的水果蛋糕组成。 九十九种“水果”堆叠成一座小山,每一种都需要单独做成型,每一种都是各自独特的味道,每一种切开来看都层次分明得一目了然。 明亮的光圈将蛋糕从上到下完全笼罩,最顶-端的那颗小草莓可爱得鲜艳欲滴,宁夏舔舔嘴唇,忽然有点眼馋。 请来的婚礼司仪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一男一女,声线清朗中透着热烈,一开口,便如刚过去的盛夏般热情四射地呼唤出沸腾的掌声。 不多时,红地毯上方的灯光骤然亮起,随着主持词的节奏指引,准新郎和准新娘相携入场。 宁夏躲在宴会厅的最尾端,她不敢太靠近仪式区,那里光太亮,很容易将自己暴露,她往后退,一路退到高大的花灯后。 身形被遮挡,她放心大胆地围观全场焦点。 他们沿着丝滑的红毯一步步靠近舞台,从她的角度原本就只能稍稍瞄见一点侧面轮廓,他们一走动,融化在光线里的侧颜逐渐隐遁,只看得见一对洁白婚服下的伉俪背影。 直到他们匀步走到舞台中央,转身面对宾客,宁夏终于放眼窥见到真人。 嗯……怎么说呢,宁夏脑海中倏地冒出一句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话——外在因素只是美人内在气质的体现。 美人,那是一对气质独然的美人…… 美人如花隔云端。 他们挽手而立,嘴角微微含笑,脸部线条柔和明亮,服帖修身的纯白礼服在澄明的光束下泛着朗朗清辉。 看得出来,两人话都不多。司仪伶牙俐齿,在他们面前却讨不到丝毫便宜。 问及五年恋爱长跑,6临安矜持地轻抿唇,“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走过来了而已,嗯……很幸运。”甜蜜又羞涩的笑容。 宁夏远远瞧着,会心一笑。 别人的爱情有幸感受一下就好,她收敛住心神,趁宴会厅内灯光未起,沿墙猫腰而出。 厅外的长廊空荡荡,原本就听不分明的脚步声被吸进厚实柔软的地毯里更加轻不可闻。 宁夏低头想心事,一步步接近员工内部电梯。 左脚刚从转角处迈出,心口砰地跳了一下,她猛地收回脚,背靠着走廊墙壁,屏息静听。 徐正则立定在电梯口接听电话,他含糊地应着什么,态度敷衍,听得出来十分不耐烦。 很快,他耐心告罄,语气恶劣:“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火爆的脾气有所压制,“好,晚上见。” 电梯门开,他走了进去。 宁夏听见声音,急忙从拐角跑出来看电梯操作盘上的楼层指示,电梯停在二楼,又继续往下,直到最后停靠在负一层。 她不知道徐正则进去之前轿厢里有没有其他人,去往负一层的究竟是他还是别人,不得而知。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万一被抓个正着,自己被骂倒无所谓,就怕会连累良哥。 电梯落下后很快上升,宁夏等不及,两辆电梯的电梯键都摁下,她眼巴巴地等,一秒、两秒、三秒…… 有人走了过来。 她听见咔嗒一声,是什么盖子打开了。然后,嚓地一下,有东西蹿了出来。 宁夏对这两道轻促的响声太熟悉,能出这种声音的,是老式的火石打火机。 空气里颤音余绕,她脑袋轰轰的,胸口也闷得慌。 这个声音,她已经很多年没听到了。 最快的一辆电梯已抵达12层,下降的度平稳,没有在8~12之间的任一楼层停留。 宁夏却在这时,转过头。 一个男人与她仅半米之遥,他手里刚点燃一支烟,走廊里无风,烟雾不受打扰,直直向上飘,他英俊的脸半隐在逐渐消散的烟雾里,像是水波晃荡下的石板,沉沉的,面无表情。 是叶昭觉。 他似是并未注意到她,她目光突然看过来,他脚步一怔,脸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清冷隔了好一会才缓缓释放了稍许,“你怎么在这儿。” 语气不像在问,倒像是见到她,略略惊讶地随口一叹。 “我、我上来看看。” 宁夏盯着他手里夹着的烟,心底残留的情绪一点点消失不见,可看见这样的他,难免心口微凸。 眼前的叶昭觉是半陌生的,他脖间那条活泼泼的小白点领带微微有些松垮,西服的扣子敞开,露出里面素净的衬衫,他虽然极力克制,可他眼神里的孤寂和凉薄却浓烈得化不开。 电梯门在这时开启,宁夏却已然忽视。 里面的人都是酒店职员,看见穿着便装的她,以为只是路过的客人,立即按了关闭键。巧的是,一辆下去,一辆刚好上来,直愣愣地越过八层,停在了九层。 宁夏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电梯上了,她问:“你呢,你怎么出来了?” 她想说订婚宴不是还在继续么,不知为何,生生忍住了。 叶昭觉微扬手,“出来抽根烟。”他抬抬下颌,指着不远处的安全应急门,“我不奉陪了。” 说着,他就要朝那个方向走。 “等一下!”宁夏顺应心意,急急喊住他。 “什么?”他眼眸微眯,沉寂的眼对着她。 “我陪你。”宁夏捏了捏拳,重复一遍,“我陪你吧?”唇角微扬,她带着商量的口吻。 叶昭觉眉一蹙,别开眼,口气生硬地拒绝:“不用。” “用的用的。”宁夏连声说。她在前面开路,边走边回头,“快来啊,我时间很宝贵。” 他定在原地看她,指间一点猩红静悄悄地燃烧。 那边,宁夏已经走到安全应急门前。她推开门,靠在门边,隔着距离招手,“过来呀。” 叶昭觉丝毫不动。 两人无声对望,一个在呼唤,一个在犹疑。 时间悄无声息。 宁夏安静地等。他心情不好,他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抽根烟,也许在短暂的自我独处中,他会快收拾好心情变回那个原来的他,可宁夏却不想如他愿。 至于原因,她说不上来。或许,曾经他安慰过她,她潜意识里希望借此机会将温暖回馈。又或许,什么原因都没有,她纯粹神经错乱,多管闲事。 她等着等着,笑容快要僵掉的时候,他终于拾步走了过来。 与电梯间的敞亮不同,楼梯间光线昏暗,门一阖上,霎时显得空旷远寂。站在扶手边向下望,幽幽得一眼望不到底,越向下越黑。 宁夏坐在上行楼梯的最下面一级台阶上,屁股底下没有垫东西,坐下时也没有吹灰,毫无顾忌。 叶昭觉立在墙角,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兜,深吸了口烟。烟雾缭绕,缓缓散在角落里。烟味飘到宁夏那边,早已淡得抓不住了。 宁夏手拄着膝盖,双手托腮,仰头看他,“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他眉一挑,淡淡的,“这是你的口头禅?” 宁夏笑眯眯,“你不觉得我很有礼貌么?每次有问题都事先征询。” 恬静的笑容在暗淡的天光里亮起一盏灯,尽管这灯对于叶昭觉而言有些刺眼,但他晦暗的心情渐渐有了光亮。 他轻不可察地勾起唇角,“既然你是在征询,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宁夏努着嘴耸肩,“无所谓啊,我征询只是因为这个问题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你回不回答都对我没影响。” “什么问题?”他问。 宁夏笑得更开心,“我就知道你会满足我的。” 说到这里,她本来已经停顿,可又忽然意识到不对,头立刻低下去,有点羞窘,“呃,我是说,你会满足我的好奇心。” 叶昭觉轻笑,神情不自觉地放松。 那声笑意模模糊糊地传入宁夏耳朵里,她弯了弯唇,有种歪打正着的喜悦感。 她慢吞吞问:“嗯……我想问你啊,都什么年代了,你为什么还用火石打火机?” “你怎么知道?”叶昭觉一顿。 “……我猜的。”宁夏放下手,手臂在双膝摊平,下巴枕上去,声音却跟着低了下去,“火石打火机不都淘汰了么,你难道有怀旧情结?” 0404 前一阵终于答应去见她给他物色的女孩,听他口气对人家也还满意,可人家女孩子竟然反过来挑剔起他来。她不好意思和他明说,怕伤了这孩子的自尊心,只好掩饰说,人家慧慧工作忙,暂时没时间再约。 可他何其聪明,她这么一说,还是伤着了。她说给他介绍其他女孩,再也不肯点头。 杨枝兀自伤神所产生的磁场未能影响到身后的叶昭觉。 他开完会就自己开车赶了过来,西装革履,贵气逼人,越来越让陆临安感到陌生。 那年的青葱少年仿佛就在昨天,可眼前人已蜕变成高不可攀的俊才。 到了登机时间,和亲友一一惜别,轮到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她抿唇笑,拘谨地站立,“这趟回来也没时间和你聊聊,有句话一直没和你说……” 她蓦然住了嘴,浑身僵硬。 因为,他忽然抱住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唇角弯起,“不用和我道谢,我是你哥,为妹妹筹备订婚宴是我的分内事。” 他从不以兄长自称,这是第一次。就像他从不来机场送她,这也是第一次。 陆临安缓和着呼吸,她有点开心地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们终于不用再互相躲避了么? 他没有立即松开她,而是凑到她耳边,低低的,像是在给她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小咩,我不会再等你。” 话毕,干脆利落地向后退开。 他看着她,笑容诚挚,温暖譬如当年,“祝福你。” 陆临安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大一那年盛夏,在他的车里,明知她和商策已在交往,他说:我等你。她虽然未直言拒绝,但态度已很明确,还记得他当时煞白的脸色,令她羞愧难当。 他怎么可以真的等她这么多年…… 背后一具硬朗的胸膛靠上来,商策揽住她的肩膀,代替说不出话来的她作出回应:“也祝福你。” 叶昭觉手抄西裤,严谨的装扮却透着不羁,他轻耸肩,微笑着坦然接受。 这一刻,面对相依相靠的他们,他想起了宁夏。 “让一个清楚你感情过往的人毫无芥蒂地接受你,你是不是傻啊?” 傻女孩,我早已不愿再把自己留在过往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太孤单,孤单到遇见你需要独自等待这么多年。 走出机场大厅,一行人各自道别。叶昭觉刻意放慢脚步等叶晓凡走过来。 叶晓凡警惕心起,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急忙手举起,“我发誓,我向人事部请假了,不是无故翘班!” 偷觑他半晌,见他沉默以对,表情并无责难之意,她谨慎眯起眼,“你不是要骂我?” 他好笑:“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就上次!”叶晓凡记仇,“你抓到我上班迟到,当着那么多人说我养尊处优、娇生惯养、无组织无纪律!” “实话。” “什么?”叶晓凡以为自己听错。 他淡淡笑,自行将这一页翻过去,轻推她向前走,“自己开车来的?” 叶晓凡愣了愣:“不是,我在公司楼下蹭的大伯的车。” 叶父和杨枝已走到车前,没有寻见叶晓凡的身影,叶父回头张望。 “大伯,等等我——” 叶晓凡刚要挥手跑过去,被叶昭觉拉住,“爸,你们先走,我送她。” 叶晓凡又是一愣。 等他们的车开走,她随着他去取车,眼神瞄来瞄去,“哥,你不是给我留了大招吧?” 他斜睨她一眼,“担心我迫害你?” “那倒不至于。我不就是怕你又训导我么。”一并坐进车里,叶晓凡低头系安全带,说,“我知道你对我有要求,可我懒散惯了,偶尔迟到的毛病真不是我能一下子克服的。” 叶昭觉专心开车,她在旁边继续自我宽恕:“我呢,胸无大志。每天能够上上网、淘淘宝、唱唱歌,就已经很满足了,你让我一辈子做个小文员我也愿意,真的!” “我有点怀疑。”他看着路况,无端抛出一句。 叶晓凡顿感莫名其妙:“怀疑什么?” 瞥她一眼,他眼底含笑,慢悠悠道:“你真是我妹妹?” “……” 什么嘛,明显是被嫌弃了! 叶晓凡心底小小的不服气,并不是地球上所有人都必须和他一样志存高远,学神永远无法理解学渣的世界,而作为学渣,永远只会一边得过且过,一边心酸地仰望学神的高度。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学渣界的特例,叶晓凡将媒婆身份忘得一干二净,直接拉好朋友下水:“哥,你少嘲笑我,又不止我一个人甘于平凡,你知道小夏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么?” 叶昭觉眸色一顿,不动声色:“是什么?” “她只想一辈子在她舅舅的店里打工,做个最普通的蛋糕师傅。白天在店里做蛋糕,晚上在家里做蛋糕,她的愿望就是能做出世界上最美味的蛋糕。”叶晓凡叹气,“可你说她傻不傻,研制出最美味的蛋糕又怎样,永远窝在西饼店的小厨房里,永远默默无闻。” 可惜之后,她做出总结陈词:“所以你看,我们就是如此甘于平凡。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人生方向。”她吐吐舌头,“当然啦,你是不会懂的。” 是,他的确不懂。 正因为不懂,他才迫切需要了解。这也是主动提出送她回家的真正目的。 他状似无意:“可据我所知,她现在在万斯年的西饼房工作。” “你怎么知道?”叶晓凡困惑,“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啊。”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用稀松平常的口吻淡淡说:“我们是邻居。” 叶晓凡吃惊得双眼圆睁,心情平复不下的后果是忍不住爆起了粗口:“卧槽!宁夏居然对我隐瞒!” 叶昭觉皱眉,无声警告。 叶晓凡扁扁嘴,举手知错。 惊讶一过,她隐隐兴奋:“什么时候的事?诶等等,容我想想。” 她在脑子里仔细回忆宁夏什么时候提起的搬家,时间过得太久,一时间也算不清楚,只记得自己当时兴趣不大,没问她搬去了哪儿。可叶晓凡觉得,这根本不能成为她刻意隐瞒的理由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目前的重点是:“哥,你怎么知道她在万斯年?你们平时有来往?” 有的吧,一定有的吧?否则凭他之前对宁夏的冷淡态度,是不会关心她在哪儿工作的。 “嗯。” 得到满意答案,叶晓凡更加激动:“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的小心思全表现在脸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叶昭觉倾了倾嘴角。 他有意诱导,模棱两可地说:“还可以。” 还可以? 叶晓凡略微失望。 可最后,只能勉强接受这个“还可以”。她哥能单身至今,即使不是眼高过顶,看异性的眼光也不会轻率。 红灯,又刚好赶上下班高峰,下高架后两人被堵在长长的车流中。 叶晓凡身体一歪,再一次媒婆附体。既然他认为还可以,那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希望的。 她星星眼看着叶昭觉,“大哥,你目前没有女朋友吧?” 叶昭觉一笑:“你希望我有?” 叶晓凡老实回答:“不希望。” 叶昭觉眉梢挑起:“哦?” 有点意味深长。 叶晓凡心虚,好在脸皮厚,很快舔脸问:“你觉得小夏还可以,要不,考虑考虑她?” 她目不转睛,希望获得首肯,或者考虑一下也好。 可是,她哥轻轻敛了眉,似乎不太高兴…… 叶晓凡当即紧张起来,不会弄巧成拙吧? 透过挡风玻璃,前面的车辆在缓缓移动,他们尾随在后,也在龟速前行。 他已经将脸转过去,目视前方。 叶晓凡越是看不清他的脸色,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 她低头咕哝:“其实,小夏挺好的啊。不是顶漂亮,但长得很甜。家庭情况可能是有那么一点不完美,但我们家应该不存在家境歧视吧?是,她现在的确是在酒店里当一个小厨师,但那也是暂时的,不会做很长的……” 不知不觉,她默默将宁夏的好与不好细数下来,叶昭觉也跟着默默地听。 这期间,车流终于一点点散开。 道路一通畅,他轻踩油门,车速渐渐恢复正常。 “她父母呢?”叶晓凡不知还能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叶昭觉这样问。 他一直沉默,她以为他没在听,被他突然问起,她怔了一会才回忆道:“她母亲过世了,好像是出了意外。她父亲我就不清楚了,小夏不愿意提他,我也就没好意思问。” 叶昭觉没吭声,侧脸神情漠然。 叶晓凡瞧在眼里,更是捉摸不透。 什么意思啊?没下文了?你好歹透露点想法啊! 她越想越郁闷,却再没勇气说什么。 水培绿萝的枝茎细软,叶片翠秀,长出的藤蔓袅袅垂下,从从容容。 这一株惹眼的盆栽静静搁置在公寓门外,叶昭觉送过叶晓凡,回来后一眼便瞧见。 看向对面紧闭的门扉,他忍着冲动才没有立刻把宁夏叫出来好好谈一谈。 他弯腰拾起绿萝,翠绿的叶子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异常的光泽,他心中一动,伸手触摸叶片,表层果然略有湿意。不用说,一定是不久前她在上面喷洒了营养液。 他心头不禁柔软一片,明明在和他划清界限,却又在这种小事上尽善尽美。 宁夏…… ——你觉得她怎么样? 他内心真正的回答是:很好。 *** 宁夏趴在姜熠然书桌对面手写烘焙笔记。 姜熠然口头陈述:“榛子仁的油分含量高,一定要加一些粉类一起打碎才不会发黏。如果料理机不能将水果打得很碎也没关系,蛋糕中带点颗粒,口感也不错,当然,还是得看具体情况……” 笔尖刷刷扫在纸上,宁夏字写得飞快,字迹越发潦草。 姜熠然停下来,坐在书桌前倾身瞄一眼,嫌弃地直撇嘴。 宁夏抬眸催促:“继续啊。” 姜熠然胳膊支在桌沿,交叉的手背垫在下颌,犀利发问:“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好学?” 宁夏面不改色:“我一直都很爱学习。” 姜熠然嗤一声,不和她兜圈子:“说吧,昨晚在对面发生了什么事?” 宁夏低头在笔记本最上角画表情简笔画,“没发生什么啊。” 他敲敲桌面,“态度老实点。” 宁夏眼珠上瞟睨他一眼,知道瞒不过,于是说:“其实真没什么,就是走路不小心把他一盆花碰倒了而已,谁知道他会提前回来啊,我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就被抓个正着。那些花花草草他挺宝贝的,突然就冲我发火,脾气可大了。” “你没骗我?” “没啊,骗你干嘛。”宁夏翻白眼,抿了抿唇,一番醒悟吐露出来,“不过通过这事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样的朋友我可交不起,以后啊,见到他还是绕道走吧。” 姜熠然原本不信,但听到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他反倒信了。 他改敲她脑袋,“早就让你离他远点你不听,现在知道反省还不晚。以后什么事还是得听我的,你再精能精得过我?” ……自恋狂! 被他一打岔,那股烦躁又无力的感觉又讨厌地跑了上来,宁夏急忙说:“刚刚说到水果,还有呢?” “还有——”音调一拖,姜熠然眸光流转,“举个例子。就拿你之前做的姜饼来说,你在姜饼里加了酸橙,不可否认,这个点子我很喜欢,但你没有将酸橙的味道烘托出来。小夏,知道你唯一存在的问题是什么么?” 宁夏直直与他对望。 姜熠然一字一顿:“你有很好的创意,但几乎每一次都达不到预想的效果。” 达不到预想效果对于宁夏而言是件头疼无奈的事。 如果把甜品比作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使用的食材便是血肉,而味道是灵魂。灵魂抓不住,再好的食材也是浪费。 “有原因么?”宁夏捏着笔的两端,闷闷不乐地看着笔身表面的花纹,“我明明很用心地在做。” 很多事情,不是单单靠用心就能一举成功的。 姜熠然陷入沉思。 或许真的是受心情影响,宁夏耐心告罄,抓起笔记本站起身。 动作有点急切,使得臀下的软包椅后退时与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那声音划在耳畔,像锯齿遛在她的心上。 她自嘲地轻叹,自己先给出答案:“哪有什么原因,不就是没有天赋么。”继而,耸肩膀笑笑,“我睡了,晚安。” 转身,向书房外迈步。 “小夏。”姜熠然喊道。 宁夏顿住,回头看他。 姜熠然说:“谈场恋爱吧。” 这不是他第一次催促她恋爱,宁夏并不惊讶,只是有点好笑:“怎么忽然又绕到这儿了?” 姜熠然也笑,他依然坐在书桌前,桌上那盏装饰台灯照亮他难得认真的眉眼,“甜品师喜欢什么,就会在他的甜品里加入什么。同样,一个甜点师心里是否装了甜蜜和浪漫,可以通过他的作品品尝出来。” 他说的她不是不懂,但是,她不予苟同,“你的意思是,我心里没有装甜蜜没有装浪漫,所以我需要恋爱?” 姜熠然说:“不是。” 宁夏糊涂了。 姜熠然说:“你不是承认自己没天赋么,我看你也不容易,给你找个台阶下。” 宁夏:“……谢谢啊。” 他坦然受之:“不客气。” 宁夏憋着一肚子闷气回房睡觉了。 躺在床上回想姜熠然说的话,谈场恋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宁夏忍不住蹬腿,烦! 伸手至床头柜拿起还在充电的手机,一条由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端端出现在下滑提醒里。 ——绿萝照顾得很好,谢谢。 她重新看一眼最上方的手机号,前面的几个数字依稀有印象,正是她不久前将将删除的号码。 “呵,谁稀罕你道谢。”她冷笑一声,点了删除,把手机又丢了回去。 闭上眼睛准备入睡,那条短信内容宛如录入led显示屏的广告语,在她紧绷的脑海里一遍遍闪现。 胸腔里仿若一下子钻进二十五只小耗子,百爪挠心。 她猛地坐起身,在黑暗里,面无表情地望着虚空,喃喃自语:“为什么不向我道歉?” 话落,又觉得自己有病,咚地一下躺倒回去,揪被角盖住脸,懊恼至极。 这一夜折腾自己到后半夜才困极睡去,翌日头脑昏沉,打个呵欠眼睛都泛酸得带动起脸部神经痛,好在是下午的班,她醒了后又放任自己接着睡,再次睁开眼就到了中午。 头还是昏,连嗓子都不争气地疼,宁夏察觉不妙,不会是感冒了吧? 她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药,她极少生病,每次一发现苗头就立刻防治,什么头疼脑热都不放过。 喝了杯感冒冲剂,看看外面的太阳,实在没有自己做饭的心情,干脆换好衣服直接回酒店。假若掐准时间,运气好的话还能蹭到员工餐。 出了门,下意识瞄对面一眼,连她自己也说不好究竟是希望遇见还是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好羞恼,她竟然默默练习过偶遇后的场景。练习的画面里,始终是自己不凉不酸的言语和不屑一顾的眼神,而他的态度她却怎么也想象不出。 其实,何必想象? 无论他是泰然自若也好,还是略感歉疚也罢,最好都不要再和他有所交集。 宁夏在员工餐厅填饱五脏庙,看看表,时间尚早。考虑到饼房里没处休息,想了想,决定去大堂的沙发上独自呆一会。 不曾料想,却在半路遇到徐正则。 她颔首打招呼,他却用一种诡异难辨的目光盯着她上下打量,“昨天甜甜圈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宁夏心里提起戒备,“是有什么问题么?” “不,你做得很好。”他竟然夸赞! 宁夏丝毫感受不到受领导褒奖的惊喜和温暖,只觉得一股飕飕的凉意源源不断地迎面扑来。 她欠身道谢,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模样,“谢谢赞赏,我会继续努力的。” 头刚抬起来,他却突然逼近。 宁夏只觉冷空气迫降头顶,浑身绷住。 “小猪。”他微微勾唇,眼底毫无笑意,“你知道擅作主张的后果么?” 擅作主张? 宁夏不明情况。 他那张过于白皙的脸在大堂明亮的光线下近乎透明,那眉间挑起的七分冷让宁夏以为自己闯了弥天大祸。 余光里,有客人不间断路过,也有前厅部的员工徘徊不前的身影。 她微仰头看着徐正则,徐正则微俯身看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她能感受到他怒意之下的呼吸,沉沉的,令人不自觉胆怯。 宁夏不是很怕他,但她必须装出怯弱的样子。在这种人面前,态度越是强硬越是吃亏。 徐正则冷冷地问:“谁准许你昨天一次性做了七种甜甜圈?” 原来是为了这事…… 没人准许,纯粹是她自己闲的。 准确来说,是她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闲的。 由于任务量大,万斯年的甜甜圈每日只推出两种口味,很少有人会在餐厅用餐时点这类油炸类甜点,只有可以外卖的西饼屋和需要摆台的宴会厅才会将之当作陈列品。 金志良问她会不会,她答会,可她并不清楚只需做两种。 众人都在忙碌,无人关注她。等她一口气做出七种时,先是徐思齐震惊了,然后整个饼房都目瞪口呆。 黑色的巧克力、黄色的奶油起士、粉红色的草莓、灰色的咖啡白巧克力、橙黄色的胡麻红豆、白色的香草、棕色的芝麻蜂蜜…… 七种颜色,七种口味。 王哥跟去宴会厅摆台,听他回来叙述,甜品台因着这七种甜甜圈的加入,多了一种古灵精怪的气息。 后来一楼的西饼屋也反映,七种颜色搭配在一起装成盒,销售量超过了同样多彩的马卡龙。 这个异常现象其实很好解释,绝大多数人都具有猎奇心理,除了甜甜圈专卖店,很少有西饼店愿意耗费精力推出缤纷多彩的甜甜圈,比起见惯不怪的彩色马卡龙,七彩甜甜圈更具特点。顾客觉得新鲜,愿意尝试。 一开始的确是她擅作主张,但后来毕竟通过了饼房所有人的认可。 即使她有错在先,好歹也是值得宽恕的吧? 卢晓不是说酒店最近业绩下滑么,说不定她的无心之举还替万斯年的餐饮业绩做出了贡献呢。 显然,徐正则并不欣赏她所带来的功劳,“小猪,别吃得太饱,会被杀掉。” “……” 又是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宁夏决定这次一定要弄明白。 她睫毛微颤,害怕地低下头去,试探道:“,我……” 话音被迫中断,因为她听见一道熟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小夏。”只闻其声便能认出是谁。 紧接着,她感觉到侧面有人走近。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问题是,她在心里默默练习过的偶遇明明不是这样的! 首先,地点应该是在公寓楼里。其次,她应该是以一副冷傲的姿态出现,然后狠狠地无视他。而不是现在这种山碲见了老虎皮似的在别人面前装孙子……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深蓝色。 就算宁夏再会装模作样,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无法同时顾忌两边。 她没能迅速从柔弱的角色里切换出来,循声偏头,眼神无辜,唇线轻抿,有那么两秒依然是应付徐正则时的表情。 而这个短暂的表情落入叶昭觉眼里,就像是忍受着莫大的委屈。 很快,委屈被漠然所取代,她看着他,宛如看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不,也许他连陌生人都不是,她对待一个真正的陌生人目光至少会温暖一点。 此时,徐正则也已一脸探究地望了过来。 两人都认出了彼此—— 卢晓办公室,一个是闲适自得的看客,一个是兴师问罪的当事人。 叶昭觉对徐正则订婚宴上的蛋糕很满意,出于这个简单的原因,也出于礼貌,他本可以点头致意一下,但他没有。 他没有,因为徐正则让宁夏受了委屈。 徐正则对谁都无理无惧,他对他视若无睹,他也同样对他仿若未见。 徐正则睨着眼问宁夏:“你们认识?” 宁夏头扭正,没有正面回答,“,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饼房工作了。” 徐正则不知在想什么,隔了一会,轻扯嘴角,冷冰冰地说:“别再给我添乱。” 宁夏没多想,乖觉地答应下来。低着头转身便走。 手腕突然被抓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什么时候下班?” 关你什么事! 宁夏默不作声,挣了挣,试图甩开。 可那只手明明没怎么用力,却能像铁钳一样牢牢地箍住她。 她生气了,很生气。 无数次情不自禁的练习里都无法想象他会表现出何种态度,不是因为她的想象力几近于零,而是她不敢,她怕她只要轻轻扯开一点思绪,就会对他失望透顶。 哪怕他从此远离自己,也好过此刻再度暧昧不清地接近她,前者,她还能稍稍将他美化回来——那些过分的言语和举动只是他大脑一热做出的混事。 可现在—— 呵呵! 宁夏面色沉了沉,扬起头时却是一副不计前嫌、明朗亲和的模样,“你找我有事?” 她在笑,但笑容背后的疏离却显而易见。 叶昭觉蹙眉,嗓音低了下来:“小夏,我们谈谈。” “好啊。”宁夏不愿在此多留,敷衍地先答应。 她态度出奇的配合,叶昭觉也似无所察般,笑着说:“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八点。”宁夏瞎编,垂眼示意,“能不能放开我?” 他松手,说道:“晚上八点,我在员工出入口等你。” “哦。”由于是个谎言,宁夏心口突地一下,有点心虚。 几步之外,有个年轻男人一直恭敬等候在那里,看样子不是秘书就是助理。宁夏无意间瞄到,心虚的感觉渐渐散了。 他不可能从八点一直等到十点半,大人物都有守时观念,也许不会对自我约束,但往往都不会有等人的耐心。 *** 宁夏径自离开后,叶昭觉看一眼立在原地无礼观望的徐正则,一眼之后,冷淡地从他面前走过。 陈书快步跟上,欲言又止。 叶昭觉斜眼,“说。” 陈书抿唇,“叶总,晚上八点和考察团队有个视频会议……”点到即止。 “通知他们,改到明天。” “……是。”看来那位小姐不一般啊…… 走出酒店,陈书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叶总,刚刚那个男人和建恩的林董似乎认识。” 车已经停在台阶下,门童拉开车门,叶昭觉一条长腿落入车内,随即动作一顿。 他看向陈书,“车上说。” “诶。”陈书立刻坐进副驾。 嘭嘭的两道关门声,司机即刻开启马达起动,顺着斜坡车道驶下,转弯,融入城市车海。 陈书保持侧坐姿势,目光从驾驶座之间穿过,事无巨细地接着说:“我回公司取文件,返回包厢时路过一个花厅,看见他和林董站在一起,感觉有点奇怪。” 不需要叶昭觉询问怎么个奇怪,陈书笑了笑,继续说:“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刚刚对您不搭不理,对待林董也一样,甚至态度更恶劣些,好像很不耐烦。” 陈书口中所说的林董,是城中另一地产大鳄,林成恩。 叶氏是在最近十年才将商业地产作为第一支柱产业,叶昭觉接手翰飞时,行业地位并不稳固。而建恩从八十年代便进入房地产行业,可谓是业内的一大龙头。 过去,叶父和林成恩视彼此为知己好友。自从叶氏旗下的翰飞逐渐崭露头角,两家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叶昭觉手肘搭在车窗,疲累地揉了揉眉心,问道:“建恩最近有什么动作?” 南湘旅游业发展总体规划项目即将招标,这是块肥肉,翰飞和建恩再一次成为了竞争对手。 “听我们的人说昨晚在城南的一家五星酒店宴请了旅游区管委会主任。”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作出指示,陈书只好问,“叶总,我们不做点什么?” 他淡淡:“不必。” “……”陈书默,他家老板遇事总是这么淡定…… *** 宁夏回到饼房,上c班的那群人早就开始工作了,和她一样b班的,除了她,只有金志良提前来了。 徐思齐今天排到的a班,正在清理台面,准备下班。 看见她,正要说点什么,金志良突然喊她过去。 宁夏走到他面前,隔着工作台的宽度,问:“良哥,什么事?” 金志良叹口气:“发话,以后甜甜圈只准做两种。” 虽然是在给她减少工作量,但她想不通,“良哥,我不明白,对营业额有利的一件事为什么要禁止?” 金志良也满心疑问。 他想起徐正则早上进来时的一脸怒容,作为西饼房总厨,难道一切不都应该以酒店利益为出发点,争取面面俱到? 站在他的角度,甜甜圈的推陈出新完全可以坚持做下去。 “这是总厨的命令,我们只要听就行了。”金志良很无奈。 宁夏看着他不说话。 金志良皱眉,微扬起下巴,“怎么?” 宁夏本来不想说,可不知为何,没憋住,“良哥,你还记得上回液氮罐的事么?的那些话,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如果饼房失火,我说不用理会,你就真的置之不理任由饼房烧得一干二净?老金,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你对我如此敬重。 所有人停下动作,怔怔地看过来。 当时在场的一群人都对此记忆深刻…… 宁夏胆子也太大了,仗着最近良哥有意培养她,这种话也敢说,不怕良哥发怒? 金志良确实当即就变脸了,他那张微黑的国字脸持续白了好几度,看宁夏的眼神变了又变。 宁夏不是逃兵,说得出她就顶得住。 她站在他对面,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他瞪她,她就由着他瞪。 庆幸的是,最后,金志良眼底的所有情绪都归于了平静。 “我当然介意。”其实仔细看,他的眼睛很大,他认真说话的时候,眼球会微微向外凸,“可介意又能怎么样?他是总厨,听他的叫服从,不听他的叫违抗,你觉得我会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去违抗他么?” “可你是厨师长啊。”宁夏不懂酒店制度,她想到什么说什么,“他做得不好,你可以向总经理提意见。” “没用的。”突来的声音是饼房里唯一一位老人,大家都叫他通叔,说老也不老,只是相对而言年纪最大。 通叔说:“不知道谁传的消息,说董事长并不一定将万斯年传给卢副总,极有可能直接顺位给季总。谁都知道卢副总不成气候,董事长也许真的会选贤任能。” 通叔一边感慨一边接着说:“酒店内部的管理层一直分成两派,绝大多数人都是站在季总那边。咱们这个总厨是季总从法国高薪聘请回来的,肯定也是他的人。你们知道季总请到咱们万斯年来,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什么么?” “是什么?”王哥和一干人等异口同声。 通叔:“西饼房的所有事由他说的算,哪怕董事长来了也不能指手画脚。” 众人唏嘘不已。 通叔单单看着宁夏,左手握着玻璃水杯,右手摸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旋转,“丫头,别为难老金了,被甜点王辞退的厨师还有哪家酒店敢要啊?” 宁夏呆了。 聆听的过程中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卢晓把她安插-进饼房,是因为她孤立无援么?所以说,这个所谓的小道消息并不排除它的真实性? 这么一想,她一会想要拉拢徐正则一会又想要解雇徐正则的行为也就能解释通了。 信息量太大,宁夏还是有点云里雾里。 她快速收拢心神,抿唇,抱歉地微欠身,“对不起良哥,我说错话了,希望你别生气。” 金志良摇头:“你没说错。” 呃? 宁夏眨眼。 金志良说:“作为厨师长,一没为饼房出力,二没大家谋利,是我的失职。” “良哥,你别这么说……”他的话令宁夏感到内疚。 众人七嘴八舌劝慰—— “是啊,良哥。要是没有你在上面顶着,我们早就被整惨了。” “良哥,在我心里,你才是我们真正的老大。” …… 陡然间,响起一串清脆的掌声,啪啪啪的每一下都格外有力。 众人渐渐消音,齐齐看向声源,只见徐正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饼房门口。 所有人的脊背都同时僵住,连呼吸都放得很慢很慢。 “听你们争先恐后地捧老金我都要感动哭了,继续啊,看看谁说的话能让我哭出来。” “听你们争先恐后地捧老金我都要感动哭了,继续啊,看看谁说的话能让我哭出来。” 金志良领头站出来,“……” “你闭嘴。”徐正则冷眉一扫。 “……” 他口气并没有那么冲,甚至轻飘飘,一字一顿。但配合他说话时的眼神,众人心里直发毛。 饼房内鸦雀无声。 “说啊,为什么不说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离他最近的几个人头颅垂得越来越低,强忍着才没有撒腿逃离。 “你,看着我。” 他立定在其中一人面前,那人慢慢抬起头,心虚地舔着脸。 徐正则问:“我整过你?” “没、没有。”头摇得像拨浪鼓,谄笑,“心地善良,人又好,怎么会整我呢,当然没有啦。” 徐正则微阖眼,“是么。” 他继续向里面走,每走一步,凡是离着近的都心突突地狂跳。 很快,他锁定住一个新目标,“你呢?” 才吐出两个字,被他点名的小张一个激灵,立刻接话:“没有!”字正腔圆。 “我问你什么了你说没有?”之前还是慢悠悠的音调,这次却突然裹挟了怒火。 小张惊吓,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问、问有没有整过我么?” “真遗憾。”他幽幽地笑了,凑近对方的脸,“过去没有整过你,现在忽然很想整治整治你,你说,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 尾音轻轻拖上去,简直折磨死人。 宁夏都替小张捏把汗。 “不要吧……”小张吓得脸色惨白。 “不要吧……”他学他的口气,惟妙惟肖,却又格外让人瘆得慌,冷得众人心颤颤的。 “刚刚不是说没有老金顶着,早就被我整惨了么。”他扯了下嘴角,嘲弄的眼神,“要的。” 0405 很快,他锁定住一个新目标,“你呢?” 才吐出两个字,被他点名的小张一个激灵,立刻接话:“没有!”字正腔圆。 “我问你什么了你说没有?”之前还是慢悠悠的音调,这次却突然裹挟了怒火。 小张惊吓,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问、问有没有整过我么?” “真遗憾。”他幽幽地笑了,凑近对方的脸,“过去没有整过你,现在忽然很想整治整治你,你说,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 尾音轻轻拖上去,简直折磨死人。 宁夏都替小张捏把汗。 “不要吧……”小张吓得脸色惨白。 “不要吧……”他学他的口气,惟妙惟肖,却又格外让人瘆得慌,冷得众人心颤颤的。 “刚刚不是说没有老金顶着,早就被我整惨了么。”他扯了下嘴角,嘲弄的眼神,“要的。” 小张彻底吓傻了,急急开口:“,我说那话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 他还想继续为自己辩解,徐正则已经不给他机会,手一扬,“自己离开还是我请你离开?” “……” 呃,不是吧…… 不止宁夏不敢置信,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异常复杂。 他要开除小张,至于么? “,他无心冒犯你,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金志良已经冲了过来,话说了一半,再次被徐正则不客气地打断,他对小张说:“你不会笨到需要我教你怎么去五楼索要经济补偿吧?” “……” 五楼是万斯年的办公区,所有部门和办公室都在那里。宁夏在人事部办过入职,对五楼存有印象。 他把人炒了,反过来叫人家自己去索取辞退补偿金,这到底什么人啊…… 金志良不死心,还要继续求情,小张反倒先行放弃了。他面红耳赤地拳头紧握,到了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再唯唯诺诺地害怕什么,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表现在了脸上。 一言不发地向外走,他涨红着脸从其他人身前经过,接连有人低声不舍地唤他的名字。 金志良也喊了一声,但他始终不曾停步。 直到—— “站住。”是徐正则。 小张身形一顿。 所有人的心跳也都仿佛同时骤停了。 人都要走了,他还想说什么? “被整治的滋味如何?”他抱臂一步步走向小张,最终,停在他背后一米开外。 搞什么? 把人辞退了,还要继续羞辱? 宁夏觉得这家伙的品行恶劣得有些遭人厌了。 小张没有转身,宽大的厨师制服掩盖住他背部的剧烈起伏,可即便如此,他心底有多羞愤,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徐正则太过分了! 就在众人纷纷义愤填膺的时候,他告诫性地再次开口:“张德生,这才是真正的整人,明白了么?” “……” 什么意思? 好像……哪里不对? 心思活络的人都开始转着眼珠思考,小张更是错愕地扭头看向徐正则。 徐正则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语调不带起伏:“回去工作。” 呃? 众人愣住,有什么地方似乎想通了。 小张迷茫:“……” “还要我八抬大轿请你么?”他说。 小张一惊:“不、不用。” 众:“……” 小张返回岗位,短短的一截距离,有人全程关注他,也有人紧紧盯着徐正则冷傲的背影。 宁夏属于后者。 临近两点,来上b班的人陆陆续续围在门外不敢进来,门中央的小玻璃窗挤着一双双忐忑的眼睛。 徐正则冷眼睇视过去,“你们也需要我八抬大轿请?” 一句话出来,门当即被推开,一个接一个灰溜溜地低头走了进来。 “都给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又一声令下,各归各位。 他随之转身—— “知道么,我不生气,你们不配让我生气。”他冷冽的目光似一把刀片从众人怔怔的脸上削过,“我的确不是你们的老大,和我平辈,你们也配?” “……”众人百感交集。 而他,撂下狠话后,直接去了他的工作间。 留下一票人面面相觑。 他最后的那一记眼神让宁夏心存疑虑地揪起了眉,他好像看的不是别人,而是她…… 反应了一会,她才不太确定地意识到,那眼神里聚集的意味是不满和警告,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别都愣着,下班的赶紧下班,干活的都快干活。”金志良眉宇间乌云密布,提不起半点精神,灰败的声音有气无力。 徐思齐也心不在焉,宁夏拍拍他,“他们都走了,你要留下加班?” 他滞了一秒,“……才不要!”说完,迅速收拾完残局,用了不到三分钟人就走掉了。 宁夏身旁空荡荡,突然有点不适应。 真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午后,她想。 她不清楚徐正则后来是什么时候离开西饼房的,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半,她唯一清楚的一件事是,大家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之后,消减的工作热情始终未能回升。 平日里有良哥在旁尽心督导,可眼下,良哥心已经寒透了。 十点半,宁夏打扫干净徐正则的工作间,脱去制服,把背包从柜子里拿出来。 想了想,她边走边把手伸进包里摸出手机。这个举动挺傻的,她气自己竟然隐隐地怀揣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咬住嘴唇,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按了锁屏键。 一条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短信。 不是他,是卢晓。 咬紧下嘴唇的牙齿就这么松开了。 【你和阿觉究竟什么关系?他刚才来电问我西饼房的排班表。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接收时间是中午一点半。 宁夏的心里,忽然就没了声音。 走出电梯,她靠在电梯口静默地站了一会。随后从负一层上来的人见到她,都纳闷:“小夏,怎么还不走啊?” 她笑笑:“哦,就走了。” “那我们先走了啊。” “嗯,路上小心。” 三个男人一齐大笑:“我们小心什么,小心的应该是你。”其中一个提建议,“明天你和良哥说说,让他以后别给你排b班了,这么晚一个人回家多不安全。” 碰巧,良哥从另一部电梯里走了出来。听见话音,微微扬眉,“不给她排b班,她起得来?” 三人不解,宁夏不好意思:“良哥是说过都给我排a班和c班的,是我拜托他千万别排a班,尽量多排b班,少排c班。呃……”在他们的注视下,她越说越羞窘,“我想早上多睡会。” 三人了解了,又笑了起来。 金志良心里也在笑,他嘴上问:“你靠这儿等人?” “……不是。”宁夏尴尬,“良哥,你们先走,不用管我。” 金志良没再问,明明好心叮嘱,却又是嫌她麻烦的眼神,“自己注意安全。” “嗯。”她笑着向四人挥手,“拜拜。” 她又继续站了一会,电梯开开合合,不时有人从她面前经过。 虽然是员工电梯间,但它的光线依然很充足。宁夏看见自己的影子,斜斜的,一动不动,就像她的心,其实早就已经不知死活地倾斜了。 要出去么? 他真的在外面等着她么? 她出去了,他打算和她说什么呢? …… 无数个问题在她烦躁的脑袋里转来转去,她已经快被矛盾的自己折磨疯了。 *** 叶昭觉靠在他的沃尔沃车旁。在这之前,他一直是坐在车里的。 卢晓将西饼房的排班表发给他,在明知下班时间是十点半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八点来这里等。并且,不可思议的是,他甚至提前了半小时。 三个钟头的时间里,他一个人坐在车里想了很多。 静静抽完一支烟,手又一次摸向烟盒时,考虑到再抽下去宁夏来之前烟味会散不开,忍住了。 再度对一个人动心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就是像现在这样,舍弃自己的时间配合她的敷衍,在等待的过程中忍不住想念她,忍不住担心待会见面后又会迎接另一个敷衍自己的谎言…… 女孩子太古灵精怪,真令人头痛。 宁夏走出员工出入口,行至路灯下。 相隔不远的另一盏路灯下,那抹熟悉的深蓝色靠在熟悉的黑色沃尔沃车旁。 他的视线一直关注着这边,看见她,他没有走过来,仅仅是保持手抄裤兜的姿势,站直,转身面向她。 暖橘的灯光映入他深邃的眼眸,柔和而明亮。只是递过来一道目光,却如同射出了一条直线,牵引她过去。 好有魔力的一个人…… 宁夏走向他,心里有种感觉,像是走向了一片未知的深海。 好的,她已走到了他的跟前,她此刻站在海边的沙滩上,海面还算平静,亦如她的心。 “等我多久了?”最好别骗她。 叶昭觉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嗓音在突然驶过的车笛下有种被处理过的虚化感,轻轻穿过耳膜,在她体内蜿蜒而下,缓缓落在她的心间,犹如一粒石子砸下一圈扩散的涟漪。 “你没和我说实话,不过我还是提前来了。”门拉开的一刹那,他笑着扭回头看她,“可不可以当做负荆请罪?” 宁夏觉得,自己已经踏进了浅水区。 她别开眼,垂眸呵呵笑:“瞧你说的,你对我能有什么罪过。” 她坐进车里,低头摸索安全带,身体自然而然地倾侧向门边。 而他站在车外,在此刻忽然弓身靠近,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离她近极了,她只要稍稍一抬眸就能对上他幽深的眼波。 “我来,就是想和你谈谈我的罪过。” 手已摸到右边的吊带,宁夏指甲掐陷进去,心不可抑制地快速跳动。 完了,她走进深水区了,也许下一秒翻滚的海浪就会将她淹没。 “我听力很好,不用离我这么近。”她笑笑,强自镇定地抓起吊带扣紧,脸转向另一边,远离。 他很好说话地从车里退了出去,一手扶车门,一手搭车身,宁夏听见他温情又无奈的声音:“我不怕你听不见,我怕你假装听不见。” 眸光裹着热度,笼在她的身上,狭窄的驾驶室里瞬间升温。 一个浪头就这么打过来了,直冲头顶。 6 宁夏木木地坐在车里,她看见窗外的后视镜里,街边缤纷溢彩的光影在自己的脸上流动变幻,车厢安静得仿佛是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她觉得尴尬,不是两厢沉默的那种尴尬,而是某种热烈的空气因子所带来的心神不宁。 “饿不饿,想不想吃夜宵?”他口吻自然,专心开车的间或偏眸看她,只一眼,很快收回。 宁夏默了默:“……我在减肥。”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狠狠捶自己一拳,为什么要说在减肥,直接说不饿不就好了…… 借口如此蹩脚,她懊恼地垂下眼睛,抑郁寡欢。 叶昭觉似笑非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轻瞥来的那一眼意思明摆了是“你哪里胖”。 宁夏想说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但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直接步入正题。 她被自己心烦意乱的情绪逼急了,开门见山:“你说你来向我交代罪过,你有什么罪?” 她的语气干巴巴,倒是不装了,透着股壮士出征的大义凛然。 可这时叶昭觉却沉默了。 宁夏眼睛瞪过去:“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骗子! 她早该知道有备而来的人所说的话根本听不得…… 她想笑自己天真,可又笑不出来。 而她没注意,叶昭觉在这一刻工夫里寻找到路边的一处停车位,把车熄了火。 他拔下车钥匙,看着她,说:“想不想下去走走?” 宁夏一怔,抬头张望。 车停在树池内侧的自行车道里手,视线越过人行道,穿过小树林,隐约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湖水,湖对岸是一座高台,台上矗立着南湘的著名景点寿岂塔。 这里是寿岂公园。 宁夏狐疑地转回头,“很晚了你知不知道?” 叶昭觉说:“知道,我等了你一晚。” 宁夏:“……” 她可以肯定,他绝对是故意强调出来的,尽管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随性。 宁夏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眼眸清亮亮的,“小夏,我只会比你忙。” 宁夏再一次:“……” 简简单单的一句,不仅轻轻松松驳回她的理由,而且还隐晦地重新强调了一遍——他很忙,但他等了她一晚。 她忽然想起他曾经这样评价过自己—— 【说话的确是一门艺术,可惜你学的似乎还不过关。】 ……这么说来,他还真是艺术水平过硬呢。 宁夏想,她是不是应该给他鼓个掌? 最后,她还是和他一起下了车。 暑气早已消退,早秋的夜风凉丝丝的,吹在脸上格外舒爽。 叶昭觉找到一个下坡的入口,半腰高的的灌木之间有一条弯曲的石阶,他一只脚迈下第一个台阶,向她伸出手,“把手给我,有点黑。” 宁夏眼神呆滞:“我们为什么不继续往前走寻找正常的出入口?” 他扬起眉角:“有路在这里,怎么不正常?” 宁夏抿唇,定定地看着他:“黑,而且陡。” 他张开的右手臂抬高了些,微勾唇:“有我在,不用怕。” “……”喂! 已过夜里十一点,周围一片寂静,马路外过往的车鸣偶尔一闪而过,像驰骋在空荡的草原。 路过行人三两只,也都是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他们好奇地瞅一眼宁夏和叶昭觉,一个一身正装,伸手相邀;一个休闲装扮,无声对望。 好怪异的组合。 更怪异的是,都十一点多了,他们不回家,是打算进入公园里面么? 一瞬间,三人同时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男方邀请打野-战,女方正扭捏犹豫。嗯,原来如此。 宁夏听见从背后走过的三个男人突然发出一串意味深长的笑声,其恐怖程度堪比恐怖片里乍响的门铃。 遇到地痞流氓了? 她神经紧绷地等三人走远,又不放心地扭头望一眼,其中一个也恰在这时回头来看她,眼神诡异,把宁夏吓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拉起叶昭觉冲下石阶,“快走。” 两边是黄土坡,从人行道通往公园小径的这段路的确如她之前所见到的那样,坡度较陡。 坡上无灯,又是背光而行,宁夏的注意力全用在看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完全忽视了左手还牵着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掌。并且,还是她自己主动的。 叶昭觉默不作声,任由她拉着自己。 女孩子的手冰凉柔软,紧紧地扯着他。 风轻轻落在树梢,连坡上的白桦树也闭上眼睛不说话,天空一颗最亮的星悄然无声地落在他的心梢。 他嘴角弯起,心情愉悦。 一口气到了陡坡中央,宁夏停下来,身体侧着向后仰,视线越过他向坡顶望。没人追来,虚惊一场。 她缓缓松了口气,这时才察觉到眼下情况早已脱离正常轨道。 叶昭觉站在上一个台阶,神情笼在阴暗里,沉静的眼眸竟比潜伏在雪地里的狼还要幽亮。 囧,她把他比作了狼…… 而这只狼此时嘴角是上翘的。 宁夏反应了一会,才留意到自己手里还抓着狼爪…… 她赶紧甩开,可,下一秒又被狼爪反握。 “占了便宜就想跑?”他浅笑。 “……”谁占你便宜了! 偏偏宁夏耳根发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从他今晚出现开始,从他一次次撩-拨她开始,她的大脑就已经短路了。 倘若真遇到流氓,他们朝夜半无人的公园里走,不是正好给流氓创造了下手的大好机会? ……蠢死了! 她用力挣扎了两下,挣不开。 之后,她就不动了,倔强着脸,遥望远处闪闪发光的寿岂塔。 表面一副冷硬派,心里正羞窘无比。 她看着塔,叶昭觉看着她。 她不用说话,只要负责认真听就好。 “小夏。”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以免她走神,“我很想四十岁以后的回忆都用三十岁来填补。你,愿不愿意加入?” 你,愿不愿意加入? 无论是这七个字还是中间的那一小刻停顿,都让宁夏的心神随之一荡。 她呐呐地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糅合了太多令她心甜意洽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正是她不自觉所期待的。 姜熠然察觉宁夏今晚有些异常,倒不是因为她比往常回来得晚,而是她回家后的第一句话是:谢谢。 谢什么? 他打电话让她回来路上买一盒淡奶油,她一反常态地没抱怨,反而道谢? 他将她堵在楼梯口,不急着开口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反复打量。 宁夏站得低,还得仰着头,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微微心虚地往后缩脖子,“你搞什么?一边去。” “你刚才谢我什么?”姜熠然靠墙而立,一只长腿高高翘在楼梯扶手上,宁夏若想过去,除非从他腿下钻,但这举动特怂,她做不出来。 “别闹成么,我快困死了。”她抬手打呵欠,“明早七点的班,还得早起呢。” 姜熠然送她一个字:“装。” “我真的困。”宁夏白他一眼。 “接着装。” “……” 都到零点了,其实装的成分只占一半。 楼下的灯一路走过来都被她关了,就这样背对着空洞洞的黑暗,阴森森的。 楼梯口的一盏小壁灯劈出一方昏黄色的光亮,壁灯恰好在姜熠然的头顶上方,他侧身而立,半面清晰,半面隐藏,清晰的那张侧脸全是不罢不休的神色。 宁夏暂时还不想说什么,她态度凶起来,一口气呛声:“你说你这人逗不逗?突然打电话找我买东西不就是我下夜班你不放心么!淡奶油你会急着用?你会深更半夜的心血来潮想做蛋糕?骗小孩呢吧!我知道你关心我,让我买淡奶油只是个借口,这么晚了不睡觉也是在等我,说什么有事忙,你不好意思表达,我都懂。我和你道个谢,你心里明白就好,干嘛非得问问问。你不是傲娇大叔么,怎么现在变成憋不住的大妈了?” 这回,换姜熠然语言梗塞了。能这样转移话题,她也真够能耐。 “起开。”够能耐的宁夏抬起膝盖顶了一下挡路的那条腿,模样依旧拽拽的。 姜熠然气得冷笑,腿放下来了,话也放出来了:“指望把你这种性格的人早点嫁出去,就和看母猪爬楼梯一样困难。” ……骂她是母猪呢。 宁夏笑眯眯从他面前走过,看他一眼,“公猪也是这么想的,我看您老还是赶紧断掉指望吧。” “……” 她回到房里,摸墙开灯,脚向后一踢,关上门。 她没有立即洗漱,而是先把自己扔到床上躺了会。 为什么要谢谢酱酒? 因为…… 记忆回到寿岂公园的那个斜坡。 叶昭觉说:“我很想四十岁以后的回忆都用三十岁来填补。你,愿不愿意加入?” 她听见自己说:“我不愿意。” 虽然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但好歹也能感知到他眼神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极其细微的,她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能迅速捕捉到。 她稳了稳呼吸,接着往下说:“叶昭觉,我没和人交往过,我曾经一度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我可以清心寡欲地独自过一辈子。可是你对我而言很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反正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把你记住了。” 她自嘲地浅笑,直视的眼眸改为低垂:“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我的意思是,你很特别,特别到不会过眼即忘。” 这些天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有很多话想要一次性说明白。并且,她只说这一次。 “说实话,一开始,我对你挺无语的,我还觉得你很奇怪。我甚至想,你这种有钱人是不是出来体验民生啊,要不然怎么会住在辰良公馆,和我成了邻居。后来,我发现你也没那么糟糕,我还曾忍不住羡慕过晓凡能有你这样的哥哥。再后来……” 停顿,她轻轻摇头,“我不记得了,好像真的是不知不觉间就对你动了心。不管是你笑的样子,寂寞的样子,说话的样子,沉默的样子,还是你吸烟的样子……”她轻抿唇,笑话自己,“奇怪,我明明很讨厌吸烟的男人。”她越说越低,低到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突然很想哭,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女孩子无措又羞涩,她以为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地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感触一一剖白,可她发现,昏暗中低头自述,静寂无人中平添出一股寂寥,仿佛这些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孤单心事,仿佛永远也不会得到满意的回应。 四周太静了,静得可怕。 她重重闭了闭眼,猛地抬起头,气性骄傲:“所以叶昭觉,我动心了,可你偏偏再三招惹我。凭什么我要被你牵着鼻子走,我告诉你,要么你离我远点,滚出我的世界,要么你必须为你的招惹付出代价。” “四十岁时回忆三十岁?为什么生活需要用回忆填补?如果我加入,你的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直到你死,每天都得是我的,我不需要你复刻回忆。” 她眼睛是瞪着的,那种为了强调而情不自禁地瞪起眼睛的目光令叶昭觉看她的眼神又微微产生了变化。 能看得出变化,却看不出是怎样的变化,宁夏的心情焦灼而难耐。 风渐渐大了,吹响白桦树三角状菱形的叶子,哗哗哗,像船篙撑起后迭起的水涛。 手还被他握着,风从掌外滑溜地窜进掌心,凉丝丝。 他扬起嘴角笑了,目光又一次明亮如星:“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是。”宁夏低低地说。 他从上一级石阶踏下,松开她的手,抱住她。 风还在吹,叶子也依然在哗啦啦,仿佛在为他低醇魅惑的嗓音伴奏,他说:“小夏,谢谢你。”谢谢遇到你。 谢谢她? 宁夏下巴垫在他的肩上,懵懂地眨眼。 虽不明其意,但心里却渐渐明朗,好像有什么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激动,又或许二者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感到讶异,成就感? 就在她不知说什么,也不知做什么的时候,姜熠然的电话及时将她从局促里解救出来。 她没有去买淡奶油,一来她知道姜熠然其实不缺,二来和他一起深夜逛便利店…… 呃,想想还是算了。 被他牵回停车的地方,她依然不知说什么,但心里是甜的。 车上一路无言,后脑勺贴着座椅,她保持侧靠的姿势一直看着他。 他什么也不问,就这样给她看,自己专注开车。 从地库乘坐电梯,她先进,稍稍向左边站,没有刻意往内侧贴近。 他走进来,看一眼她的位置,不知为何,在车上一路盯着他没觉得害羞,这会倒有点被发现的窘意了。 不再和过去一样中间疏远得可以再立一个人,两人的衣袖似有若无地摩擦。 宁夏微勾唇,终于在一片静默里找到话音。 “自己一个人在夜里坐电梯有时候会觉得害怕。”她抬头绕着电梯顶转一圈,“以前看过很多电梯里死人的推理故事,还看过和电梯有关的鬼故事。一个人的时候不去想还好,一旦忽然想起来,就有点发怵了。” 她说的是很多,她看过很多恐怖的故事。他问:“既然怕,为什么还看?” 她看着他,笑靥如花:“瘾。” “瘾?” “嗯,大概就和你吸烟一样,入了瘾。” 他挑眉。 从电梯里走出,他说:“小夏,我可以戒。” “嗯?”宁夏顿住,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歪头看他的眼睛里有光在跳跃,“我不可以戒。”她背着手向前迈了两步,然后转头,“一个兴趣已经发展成事业,再把剩下的另一个兴趣戒掉,我的生活就没有额外乐趣了。” “做蛋糕不是乐趣?” 她倒着走路,摇头:“过去是,现在不是,将来会是。” 如此深奥,可他却不问,只笑不语。嘴角微扬,是那种让宁夏脸红心跳的笑。 宁夏有些晃神,他突然上前拉住她,“小心身后。” 两只脚互相绊了一下,因着拉力在前,宁夏没站稳,扑在他怀里。 ……之前是人家主动抱,现在变成投怀入抱么? 宁夏囧。 她急忙退开,装作无恙地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 一个住户的公寓门前摆放了一株发财树,在家庭盆栽里,算是比较粗-壮高大的了。 看样子,是白天新置的。 她瞅瞅窗户和这边的距离,“应该接收不到阳光吧?”她也不知道是在问谁,很可能是自言自语,总之是问了出来。 “嗯,应该。” 听到回答,她一愣,傻愣愣看他。 他笑了笑,手轻搭在她肩膀,“走了,回家睡觉。” “……”是各回各家睡觉! 宁夏红着脸从回忆里走出来,趴在床上好一会心都还是扑通乱跳的。她预感今晚极有可能会失眠。 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她一骨碌坐起身,从包里掏出手机发语音给叶晓凡。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告诉你我和你大哥是邻居这件事么?咳咳……”她轻咳两声,故弄玄虚,“因为我忘了。” 她就知道这个点叶晓凡肯定没睡,她回复很快,宁夏点开来听。 叶晓凡咬牙:“你给我等着!” 她莞尔:“好啊。约么?” “啧啧,心情不错嘛,莫非偷师成功了?” “偷师是没指望了,眼中钉倒是大有希望。” “那你在高兴什么?” 宁夏可以想象出叶晓凡撇嘴的样子,她被一锤敲中,红晕未退的脸又感到烧了。 “我在高兴你也听得出来?” 叶晓凡显然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给你两个选择。一,有屁快放。二,没屁快滚。” 宁夏没滚,而是问:“晓凡,你真的和你哥是一家人么?” “嫌我粗俗?”叶晓凡说:“粗俗是什么?粗俗就是把优雅嚼吧嚼吧烂了,换成平易近人的话。我把它换回优雅你听听,你保准心里膈应。宁夏,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有事起奏。二,无事退朝。” “……”宁夏服。 而这时,有短信进。 那个她早已删除的号码。 【明天可以多睡会,我送你。】 【不用。】 她把后面的“麻烦”两个字逐个删除,总觉得“不用麻烦”看起来好见外。 ……毕竟不一样了。 等待回复的过程中将号码重新存成昭觉县。 【六点见。】 “……”宁夏用头磕床,磕床,磕床…… 真的不用……麻烦…… 怀着些微复杂的心情又和叶晓凡闲扯了一堆,最后,两人约定周六见。 这夜,果然辗转反侧。 * 翌日一早,宁夏睡眼惺忪地出了门,万般庆幸姜熠然的生物钟是六点半。 紧赶慢赶,飞跑到玄关已经五点五十八分。 才刚让人等过一晚,在了解了某人说话艺术的前提下,宁夏火急火燎地套上鞋。 还是五点五十八。 她匆匆开门,看见门外的人…… “五点五十八啊,还没到六点。”说这种话也是要看脸皮厚度的,宁夏承认,她有时候是挺厚脸皮的。 叶昭觉看着她,笑意浮上嘴角,顿了顿,他示意:“走吧。” “……”无声的打脸更让她窘然。 宁夏闷不吭声,一路装哑。 结果,到了地库,他居然越过那辆黑色越野车,走向旁边的另一辆银色轿车,宁夏看看这辆,瞅瞅那辆,再瞄瞄姜熠然那辆,目光收回来,直直对上他。 她不装哑了,直白问:“土豪,还有什么车是你的?” 他看一眼前方,视线滑过连续七八辆。 宁夏表情囧囧的:“都是你的?” “都不是。”他轻笑。 宁夏轻轻吁了口气。 吁完后,有点呆。她觉得自己这种庆幸的感觉完全是多余,即使只有两辆,也掩盖不了他是土豪的事实。 上车后,宁夏无精打采地闭着眼,困是困,但更多的,是突然更加不想说话。 贫富差距啊…… 不过她还是说:“你以后不用刻意早起送我,我说真的。” “不是刻意,只是顺路。” 宁夏眼睛睁开了,“真的?” 叶昭觉理由强大到让她无法接话,他说:“给我一个骗你的理由。” “……” 事实证明,就连助理陈书都找不到一个他早早到公司的理由。 宁夏从车上下来时并未考虑到需要避讳,但在员工出入口碰见徐思齐,又听他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了。 徐思齐说:“我倒是忘了,你是通过卢副总的关系进来的,怎么会没点身家背景。” 宁夏顺着他的目光溜向那辆疾驰而去的银色轿车,下意识问:“小齐,你懂车?” 从认识那天起,徐思齐似乎总是将她所说的话会错意,这回也未能例外。 他说:“宁夏,炫富呢?” 宁夏皮笑肉不笑地在他眼前食指一勾,“是啊,要不求我包-养你呗?” 说着,她作势往他脸上摸。 徐思齐嫌恶地躲过,骂道:“神经病!” 他气哄哄地往里走,仿佛在躲瘟疫。 把人气跑,宁夏耸了耸肩,最后又朝车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车流如梭,遥遥望去,城市的钢筋水泥在朝阳下泛起微光。 今天这辆车才真正符合他的身份。 宁夏突然发现,她好像喜欢上黑色沃尔沃了。 *** 第一次是顺路,第二次真的也是顺路么? 一周内,宁夏排到早班的次数不会多于二,通常她都是中午上班,夜里下班。 这天过去后,又一次上起夜班。晚上十点半,员工出入口外,他来了。 他依然是等在车外,靠车而立。 不是她开始喜欢上的黑色沃尔沃。 宁夏是和西饼房的几个人一同出来的,一群大男人里站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还和他们有说有笑。 这个画面意外得有点……扎眼。 宁夏原本正打算和王哥他们挥手告别,一偏头看见他,整个人傻了一秒。 她以为王哥他们应该没注意到那边,可叶昭觉本身就是聚光体,并且,似乎男女通杀。 “那人等谁啊,前两天我就看见他在这儿。”大黄的声音。 宁夏没吭声。 “他好像看着我们呢。”小张的声音。 宁夏轻抿唇,依然没吭。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人家看的是我们身后,肯定是等谁出来呢。”王哥。 宁夏想笑却笑不出来,王哥直接忽略了她,是把她也当爷们看,还是她的存在感太低? 她缓缓把手举起来,“我……” 0407 聊什么呢?聊蛋糕?聊电影?聊?每逢想到这里,姜熠然都无奈地叹口气,宁夏很普通,她的生活泛善可陈,那是和叶昭觉全然不同的一个世界,狭窄单纯一成不变的一个世界。她能聊的,叶昭觉未必感兴趣,叶昭觉能说的,她未必听得懂。 考虑到种种不利因素,他始终认为他们不合适。 不是所有女孩都适合做灰姑娘,要知道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其实是一个落难蒙尘的大户千金,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和王子跳舞,首先她得会跳。 他没有贬低宁夏的意思,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宁夏过得好,但门当户对这回事偶尔也有它的一定道理。 两人才刚开始不久,说什么都太早,所以,他在等。他坚决不松口不心软,如果他们能一直磨合下去当然好,但如果宁夏感到痛苦,他这个长期以来的拦路虎将会采取强硬手段及时拉她出来。 光棍节的天气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凄凉哀婉,没有暖阳,没有白云,有的只是阴沉沉的天。 车驶入二环,一路的高楼大厦都似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气息,瞧着真让人心情不畅。宁夏烦躁得很,支着头,盯着窗外后视镜里的自己发呆。 该怎么调和他们的关系? 唉,头疼。 脑子里乱糟糟,根本无心去观察周遭环境,等车开进一处地下停车场时,她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 “这哪儿啊?”宁夏和姜熠然同步解开安全带,她的眼睛对着他。 “明和广场。”姜熠然点到为止。 哦,商业区啊。“我们去逛街?” 姜熠然打开主驾的车门,跨出一条腿的同时,扭头,“别这么期待看着我,今天我说了算。” 那就不是逛街咯? 宁夏也开门下车。双脚沾地后,她扒着车门,目光跳过车顶瞄准他,“不吃饭不逛街那能做什么?你又不在这里健身,又不喜欢外面煮的咖啡,难道带我来洗脚搓背?” “好像主意还不错。”他凝眉思考可行性。 “拉倒吧,别逗了。”宁夏笑了,把门一关,走到他跟前,“走吧。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别把我卖了就行。” “我把你卖了又怎样?”他语焉不详地问。 “钱得分我一半,我逃不出来你得去救我。” 他笑一声,看她一眼,“不救。” “不救也没关系。”如此无聊又无趣的话题,宁夏自己都诧异她居然和他犟上了,“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内疚你一辈子。”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仿佛走不出去似的,距离出口还有长长的一段路程。 姜熠然看着前方那一道长方形的天光,内心挣扎了一下。不过,这一下转瞬即逝,他的计划并未作任何改变。 也许是早已在心里形成了固定的认知,宁夏觉得今天路上的情侣格外多,越接近购物中心,路人就越是成双入对。 宁夏远远看到一大波人围聚在搭建起的舞台前方哄抢抛洒出去的宣传礼物,场面好不热闹。 姜熠然领她走进一栋大楼,连续路过一排高档商铺,找到其中一处电梯。 电梯前摆放了几个广告牌,大大的一张海报,后面支几根木棍,不太稳当地蹲坐在角落里。其中一张海报做得特别鲜艳,大红色的爱心,求爱的一对男女。醒目的标题写着:光棍节千人相亲会。地点在八楼。 宁夏开玩笑说:“早知道有这活动,我也给你报名参加。” 姜熠然没抨击回去,只是斜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都融在里面,宁夏撇嘴笑笑,说:“不过,我替你报了名你也不会乐意来,我何必把钱打水漂了。” “别提前告诉我,花点心思拐我来不就行了。”姜熠然抬步进入电梯。 “稀罕呀,你居然在教我怎么算计你。”话一出口,宁夏忽觉不对,“我不会被你算计了吧?” 她愣在电梯口踟蹰不前,姜熠然没有立即否认,她脚后跟后退半步想跑,可手腕一紧被他拽了进去。 被他牢牢扣着,宁夏逃不掉。毕竟电梯里还有其他乘客,几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们,宁夏不好意思闹大动静。何况,刚才被他拖进来已经够丢人了。 令宁夏感到意外的是,同乘电梯的一对母子也是去八楼参加相亲会。儿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二十五,精神悒悒,蔫不拉几地垂着脑袋。 出电梯后,宁夏扭着手腕挣扎,气鼓鼓瞪姜熠然,“我需要相哪门子亲,你别搞笑了” 那个儿子被他母亲牵着走在前面,忽然回头看宁夏,木讷的眼神直愣愣的,“因为你没人要,所以才要来相亲。” “……”你才没人要 宁夏不挣扎了,和他隔空对望。 他还是呆呆的,正常人扭头望别人的时候是下巴稍稍翘起来的,而他的下巴却蔫蔫地埋进脖子里。 他母亲把宁夏上下打量了两眼,笑着问:“这么巧你也来相亲啊,我儿子也是。”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不你们先认识一下? 宁夏堆出笑脸,“您弄错了,我是陪他来相亲的。”说着,指向一旁静观其上的姜熠然。 姜熠然并不想理会这对母子,索性默认。 那个母亲遗憾道:“是这样啊。”她又将姜熠然从头到脚审视一遍,额上的抬头纹一条条冒了出来。 姜熠然何其会察言观色,他立刻琢磨出味道,他这是被嫌弃加鄙视了 母子俩先一步赶往会场,母亲拍拍儿子的手低声安抚:“没事,他长得再好也比不上你,他那样的还需要相亲,一定是有什么谁都接受不了的毛病。” 儿子木木地说:“嗯,我懂的。他和我一样没人要。” 母亲喝道:“谁说你没人要,一会有的是女孩子,你睁亮眼睛随便挑。” 儿子似是没有听进去,喃喃重复:“我没人要。” “你有人要” “我没人要。” 宁夏姜熠然:“……” 看着他们走远,宁夏问姜熠然:“让我成为被他挑选的五百佳丽中的一员,你忍心么?” 姜熠然说:“这就和叶昭觉早上哄你是一个道理,你只要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你怎么又扯到他头上去了?”宁夏有点上火,“你别转移话题知不知道你今天这种行为很恶劣,你是在陷我于不义” “我也报名了。” 宁夏一愣:“什么?”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也报名了。” “……” 他也报名了,也就是说,要死一起死…… “有病”宁夏认为他简直病入膏肓。 “走吧,就当是见见世面。”姜熠然扯她向前,“买卖不成还仁义在,相个亲你能掉块肉?” “不能掉肉,可我肝疼” “我还肾亏呢,走。”姜熠然用力拖着她走到会场门外。 主办方临时租的一块场地,用鲜花气球点缀装饰,俗是俗了点,倒也显出了温馨甜蜜。 两人已经来晚了,两个工作人员正在外面收拾签到台,见他们拉拉扯扯出现,其中一个女人问:“你们有事么?” 姜熠然拿出主办方邮寄给他的两张入场券。 “你们也是来参加相亲会的?”另一个女人瞄向姜熠然扣住宁夏的手,讶异。 宁夏说:“不是,那是黄牛票” 两个女人满头黑线,全市统共就一千个名额,一个相亲哪来什么黄牛票…… “来,在这里签个名。”她们将正准备收起来的签名册翻开,指着两处空白栏,让姜熠然和宁夏签到,“签好就能进去,你们已经迟到了,里面早就开始了。” 姜熠然右手桎梏宁夏,抽不开身,“你帮我签。” 宁夏摇头,“我不签。” 姜熠然不和她僵持,二话没说直接改用左手写字,龙飞feng舞地快速勾画,两人的名字眨眼间已跃然纸上。 宁夏泄气地咬紧后槽牙,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应该看一眼黄历。 推开厚重的门,里面坐满一排排的男男女女,主办方还贴心地为陪同来的父母提供了休息区域,就在会场的东西两边。 在主持人的引领下,众人在玩击鼓传花,姜熠然拉宁夏坐在最末尾的两个空椅子上,主持人在台上数数:“414243……” 坐都坐下了,宁夏瞪着一直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用气声说:“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姜熠然手指一松,宁夏终于得以脱身。她揉揉手腕,听着主持人仍在数:“656667……” 前方乌压压的都是脑袋,男女混坐,一排40个人,25排,宁夏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101,停。”主持人笑问,“101,有请手持玫瑰的先生或者女士来做自我介绍。” 掌声稀稀落落。 大家等了将近有半分钟也没见人起身,主持人从容调节气氛,“我想这位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士,众位男士给点热烈的掌声,欢迎她自我介绍。” 掌声顿时如潮。 宁夏无语。 她瞥向身侧,“上一次都鼓掌了,怎么这次不鼓了?” “他说得不对,这个101是个男人,即便是女人,长得也不会好看。”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人家就是个害羞的大美女呢?” “美女需要来相亲?” 宁夏哼道:“你看我,不就被你强制性拖来了。” 姜熠然在她脸上粗粗一扫,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你是美女? 宁夏倏然觉得这辈子对他所有的气性都在今天被一次性点燃了。 沸腾的掌声已经渐渐落止,可这个人还是没主动站起身。 就在这时,东边的亲友团座位上一个中年女人跳了起来,会场很大,可再大也能听见这个女人的大嗓门:“徐正则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娘你给我站起来” 宁夏对“徐正则”这个名字敏感到极点。她想,一定是重名或者谐音,反正肯定不会是他。 可当一个男人缓缓立起身,当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当他对着话筒说出第一个字,宁夏瞠目结舌。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舅舅强迫外甥女相亲,同性恋也被妈逼着来相亲…… ……那个脾气火爆不怕丢人的阿姨应该是他母亲吧? 阿姨收起情绪满意地坐下了。徐正则清冷的声线仿若结着冰渣,并且还是隆冬凌晨时分最冻人的冰渣,僵硬得有些机械化,“徐正则,男,三十二。” 没了。 简短到令在场一大片人唏嘘不已。 “是他?”姜熠然的问题同样简短得莫名其妙。 但宁夏听出意思了,“是他。”忽然想到什么,她问,“你说,他知道我撞见他这么大一个糗事,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残害我?” “会。”姜熠然凭借自己对徐正则的一丝认识,说,“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利用这件糗事,同他打好关系。” “难”宁夏说,“你对他了解少,他这人软硬不吃,杀人不见血,简直一个神经病。我怀疑他有狂躁症。” 姜熠然挑眉,“狂躁症?” i宁夏说:“稍不随意就大发脾气,不是狂躁症是什么?” “你怎么不说是抑郁症?” 宁夏翻眼一笑,“他把火气都撒到我们身上,这种人也会抑郁?” 姜熠然慢慢转过眼,目光略带鄙夷,“果然头发长,见识短。” “……你够了” “嘘”前排的一男一女转头警告。 宁夏只好抱歉地回以一笑。 两人低声交谈的时候,主持人台风一流地替徐正则圆了场。击鼓传花继续。 相继转了四轮,起身作自我介绍的是三位女嘉宾和一位男嘉宾。 女嘉宾中,一个腼腆羞涩,一个利落干练,一个傻里傻气。男嘉宾是个胖子,自曝体重,说自己210斤,想找个不嫌弃他胖,允许他大口吃肉的结婚对象。有人发出善意的笑声,也有人不给予尊重,嘲笑不止。 新的一轮,主持人数数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支火红的玫瑰越来越接近后排。 “108109100……” 众人有点跟不上节奏,不时传出低吼“慢点啊。” 宁夏看到玫瑰花已经在前面那一排传递起来了,她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给她千万不要给她,被徐正则知道她来了,她就彻底躲不掉了。 “111,停” 宁夏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甩在了姜熠然腿上。扛摄像机的师傅一路追随,前排的人也纷纷回头看见,他没法抵赖。 工作人员将话筒递了过来,姜熠然凉凉地瞥了眼宁夏,宁夏笑眯眯,无辜眨眼。 主持人在台上说:“有请111。” 宁夏卖力鼓掌。 姜熠然目光更凉了。 但他比徐正则干脆,他手握无线话筒洒脱地起立,嗓音慵懒,富有质感,“鄙人姓姜,葱姜蒜的姜。没错,我是个掂勺的。厨子之间有句话叫吃不死为原则,比如,炸鸡鸭鹅的油后厨里一般从来不换,不要以为炸久了油就耗没了,相反,时间越长油越多。油一多就会有各种小吃店来收购,两三块一斤,便宜。别看这油高度致癌,做出来的菜反倒是最好吃的。那些高档餐厅里精细加工出来的东西未必比得上这个味。”他笑得放荡不羁,“如果你还有什么餐馆黑料想听,随时欢迎。” 全场鸦雀无声。 宁夏嘈杂的脑子里被一句话疯狂刷屏:这个疯子……这个疯子……这个疯子…… 机智聪明如她舅舅,不服都不行 击鼓传花的游戏里有机会博得全场眼球的人并不多,两人来得晚,刚好赶上游戏的末班车,姜熠然又好巧不巧成为压轴。 他三言两语说得轻巧随意,完全不顾众人感受。 将话筒还给等在过道里的工作人员,姜熠然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里潇洒落座。 主持人真辛苦,随机应变,临场发挥,一次又一次堆起假笑替破坏气氛的嘉宾收场。 不过,按照姜熠然的“惊”彩表现来看,他绝对不属于不善言辞的那一类,宁夏觉得,他根本就是个生来持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角斗士。 “诶,你冒充黑心厨子就不怕被群殴?”宁夏抻长脖子环顾前方,依然有人回头寻找刚才那位大放厥词的姜大厨。 宁夏视力佳,眼尖瞅到一两个长发大眼、样貌清丽的姑娘。她撇撇嘴,谁说没有美女,看着岁数不大,都挺年轻水嫩的。 姜熠然先是记仇地剜她一眼,然后听着主持人叙述接下来的节目安排,神色松散地说:“这还算好的,我都没说——外面卖的包子里肉馅用的是淋巴肉。你知道什么是淋巴肉?就是未摘除腺体的猪血脖肉和喉气管肉,血淋淋的。” 宁夏脖子缩了缩,“别说了。” 姜熠然似笑非笑,“这就受不了了?你在餐馆里吃饭,菜里面有老鼠屎你也未必看得出来,说不定还以为是豆豉。” “我错了还不行么?”宁夏求饶,“我以后再也不敢送你玫瑰花了。” 姜熠然:“……” 宁夏成功在嘴上掰回一局,趁下一环节尚未开始,倏地窜起身,灵巧地溜出座位,向门外狂奔。 姜熠然手一扬,没抓住。 眼看离双开门只剩不到两米的距离,宁夏正兀自窃喜,这时,忽听一道陌生的女声指向她,“洗手间在那边,不用特意出去。”来自于某位监场的工作人员。 宁夏不想理会,继续向外冲,拧开门柄一口气奔出去,顿觉空气新鲜,灯光耀眼。 “报名费两千,回去后付清。” 宁夏猛一回头,姜熠然也出来了。 吝啬话过耳即可,不必当真。她随即笑笑,说:“你一个单身汉还是留在里面吧,我瞧着这个相亲会的质量还行,好些个年轻小姑娘。” “质量不行能报名费两千?”姜熠然与她并行,对她的建议不予接受。 宁夏叹气:“穷折腾。你说你图什么啊?” 她实在不明白他在顾忌什么,从她在公寓地库第一次看见叶昭觉的车时起,从她随口透露他是叶晓凡的堂哥时起,从她稍稍表现出对他的好奇时起,酱酒就似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早早提起戒备。 姜熠然不作声,图什么,还不是图你好。 看看时间,未到十一点。“走,带你去吃饭。” 宁夏不饿,可想想也没有拒绝,尽管过程折腾,但最终目的总得达成才不枉此行。 回家后,宁夏找叶晓凡闲聊,说起上午虚惊一场的相亲会。 叶晓凡道:“你家舅舅有钱没地花吧?你替我转告他,有那个闲钱去帮助一下希望工程,别总是给自己外甥女制造绝望。” 宁夏靠坐在飘窗,“我没有绝望。” “快了。”叶晓凡说,“其实他根本不是真想让你相亲吧?要不然中途也不会和你一起跑。我觉得他纯粹是在一次次磨损你的恋爱意志,他太会利用和你之间的亲情了,他不祝福,你能舍弃他不顾?” 宁夏笑道:“你看得还挺通透。” 叶晓凡:“你是说我猜对了?” 宁夏抿唇,默了会,“或许吧。” 晚上,叶昭觉回到家,意外发现家里有光,还有……笑声。 宁夏窝在客厅看电视,是最近很火的明星真人秀。 “你回来了。”她没动,只是眼睛瞟过去微微笑。 “嗯。”叶昭觉将折在小臂上的大衣外套挂在一旁的支架上,然后松了松领带,解开西装纽扣。他给自己倒杯水,发现餐桌上放置了一个精美的蛋糕盒子。 宁夏的注意力都放在电视节目里,她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笑一会停一会,不会过分吵闹,反倒给空荡的房子增添了几分生气。 打开盒子,蛋糕做得精致漂亮,白色的珠状花边,一笔挥就的字母画押——ye。 叶? 叶昭觉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只因多了一个她,心里便被愉悦的满足感充斥。 暖而实在。 “啊,对了。”宁夏倏地扭过身,手臂扒着沙发,想提醒他,她带了蛋糕来。不过,看见桌上那只蛋糕盒已被他打开,正要脱口的话便自动切换,“我觉得一直以来连蛋糕都没有给你做过有点说不过去。” 叶昭觉似乎颇为赞同,他微一挑眉:“的确。” 宁夏:“……” 本来她心里是有稍许歉意的,但听到他的回答后那点小亏欠瞬间跑走了一半。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犹豫片刻,还是问出来:“你平时喜欢吃蛋糕么?” 呃,应该不喜欢吧,如果喜欢甜食,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她忘了做,他也忘了提。 叶昭觉放下水杯,捧起蛋糕盒坐到她身边,“说实话,我很少吃这个。” 盒里的水果蛋糕只有一磅,分量不多,只适合两三个人共同食用。宁夏原本打算做两个纸杯蛋糕,简简单单地向他呈现甜点最朴实的味道。可在搅蛋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说不上任何理由,就是忽然很想很想放很多很多的当季水果在里面。 他不喜欢是意料之中的事,宁夏甚至想,也许“很少”的意思其实是几乎不他几乎不吃蛋糕。 淡淡的失落在所难免,好在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不喜欢总比讨厌要好得多,喜欢毕竟是可以培养的嘛。 “要不……”你现在尝尝? 宁夏话头止住,因为她看见叶昭觉已经在切蛋糕了。 他拿刀的姿势很好看,外面的西装也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袖口微微捋上去一点,匀速下刀的动作平稳又细致。 真的很少有机会见他将白色外穿,最常见的似乎是蓝色,深蓝深蓝,像油画《星月夜》里骚动的天空,笔触炫目,又自含一种神秘的深邃。 宁夏的全副心神都被他紧紧攫住,溢满欢声笑语的电视节目早已抛置于脑后。 她不由自主地问:“你知不知道你的穿衣风格很鲜艳啊?不对,不能用鲜艳来形容……”她托着腮帮,食指一下一下轻戳脸颊,思忖间低低笑起来,咬唇,从唇间溢出一个词,“骚包。” 切蛋糕的手顿住,叶昭觉眸子偏过来。 宁夏笑声骤然停住,愣了愣,她指着电视里的一个男人,“这人好骚包。” 她真的很会装蒜,每次口是心非的时候,灵动的眼睛里就会折射出一道狡黠的光。叶昭觉眸光流转,因为总被这道暗藏的流光勾得心痒,所以总会忍不住戳穿她。 握刀柄的手紧了紧,他压制住这股再一次燃起的冲动,牵牵唇角,继续低头切蛋糕。 宁夏偷偷瞄他一眼,松口气的同时静悄悄地在旁关注。 他将其中一块蛋糕取出,对着蛋糕看了一会,宁夏凝眉,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难道他也不喜欢水果? 她想说“你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了”,可嘴巴张了一次又一次,全都失败。 蛋糕里面藏有三层水果。叶昭觉切下一块送进嘴里,颌骨轻微咬动,慢条斯理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在细细品尝。 宁夏从未觉得如此紧张,她屏息凝神,想问“好吃么”,可同样一次次话到嘴边又顺着喉咙咽了回去。 “你打算看我到什么时候?”他一声招呼也不打地抓住她在偷看。 不对,他为什么要打招呼,他根本就不需要打招呼…… 宁夏被自己的心虚打败了思维逻辑。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鬼使神差地,她把话题转移到上一个刚刚逃避的问题上,“你很喜欢蓝色么?或者不单单只有蓝色,你只是不喜欢暗色。” “还好,我对着装要求不高。” 这还叫不高啊……在她心目中,他是天生的男装架子,堪比顶尖男模。 她稍稍琢磨了琢磨,要求不高都能穿戴得时尚又高贵,换个角度来解释,与生俱来的气质和审美打造了稳固基础,要求是不高,但骨子里高高的眼界早已形成,只会伴随阅历不断垒高,永远不会丢失。 宁夏默叹,这是否可以概括为天赋异禀? 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不出声,样子有些低落,又有些感慨,叶昭觉静静看了她一会,嘴里的蛋糕甜味未散,尤其是几种软质水果的口感,汁水丰沛,搭配新鲜果酱,使得浓浓的奶香味里增添了几分清新甜蜜。 有多少年没有认真尝过水果了?久到一口咬下去时果汁溢满口舌,心里竟情不自禁地响起一声喟叹。 久违了。 “你只注意到蓝色鲜艳,难道没发现它其实属于冷色调?”他放下餐碟,坐回宁夏身边。 旁边的沙发凹陷下去,宁夏被唤回神思。 冷色调…… 她看着他,流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母亲生前最中意蓝色,她认为蓝色包容谦和,可以使自己的内心世界保持平静和理智。” 他说话的神情再自然不过,就连语气也毫无起伏变化,仿佛真的只是一次稀疏平常的闲聊而已。 可是宁夏在愣了一下后,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室内气氛有一丝不同寻常。 叶晓凡曾说起过那位她快要连模样都记不清的大伯母,陪伴丈夫白手起家,据说才智出众,气质过人,曾是叶家两兄弟的幕后智囊。这个“据说”自然是听她父母说的,可信度百分之两百。 叶晓凡还为此叹息,那位早年还被她父母偶尔提起如今却已几乎埋葬在岁月深处的大伯母是不幸罹患乳腺癌去世的。 在和晚期癌症抗争了一年零五个月后,她在弥留之际消瘦得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病猴。那么有规划有想法的人,在人生的最后关头也是从容冷静的,即使是病入膏肓的苍白面容也无法掩盖她那颗看透尘世的心,她什么也不奢求,唯一遗憾的是,丈夫工作忙,十来岁的儿子不能离了全心全意照顾他的母亲。 再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她相信丈夫叶旭东的眼光,只要叶旭东愿意续弦,他看上的女人绝不会差,无论样貌还是人品都会无可挑剔,对待她的儿子也会视如己出。 这是一个极度自信的女人。 叶晓凡诧异地问过她爸:“大伯母究竟是对她自己的判断力有信心,还是对大伯的判断力有信心?” 叶二叔看着她卖起关子:“你还小,不懂夫妻间的事。” 当时叶晓凡很不屑地切了一声,后来大了,和某人和平分手后,她终于懂得,日积月累的相处中,一个男人所能带来的安全感便是日后信心的来源和保障。丈夫就是她的右边肩膀,她对右肩的了解早已根深蒂固,右肩有多牢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怪不得很少见你情绪波动。”宁夏轻声说。 叶昭觉偏眸,眼神问:什么? 宁夏摇摇头,微笑:“其实人偶尔疯狂一回也是可以的。有些事憋久了不好,还是发泄出来为妙。” “你当我是得道高僧,可以入定?”他嘴角微扬,嗓音温和轻缓,似有魔力般勾动起宁夏本就不稳的心弦,“不要指望我压制情绪憋坏自己。”, 好像有点听不懂…… 宁夏大脑放空,认真地琢磨起最后那句话,感觉哪里怪怪的。 刚抓住隐约露出来的毛线头,侧脸便被亲了一下,随后,腰间多出一只修长的臂膀,她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叶昭觉轻而易举地捞进怀里。 不对,征兆是有的,只是她反应迟钝。 宁夏抬手推推他的胸膛,眼睛一瞪:“你不要和我玩语言游戏,我承认我没有你那么多的艺术细菌。” 清雅俊朗的面容近在迟尺,他亲亲她的嘴角,喃喃低语,似诱哄:“那给你一个拜师的机会?” 宁夏眼珠一转:“无偿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当然。”他又亲了她一下。 离得太近,宁夏看不清他的神色,就连唯一可以看到的眼睛他也是轻轻阖上的。 “那么师父,可以现在立即开课了么?”宁夏勾住他的脖颈,头向后躲,笑眯眯问。 “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宁夏警觉。 叶昭觉心中好笑,他不知眼前这个极力后仰的小脑袋瓜里能猜到些什么,他保持一本正经的语气缓缓开口:“你对我无偿,我对你有偿。” 宁夏呆滞。 鼻梁被他刮了一下,“不是让我开课么,这就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哦,原来是授课内容啊…… 不知怎么地,宁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隐隐的失落。 他对她有偿,偿什么? 唔,其实她还是蛮期待的。 正胡思乱想着,唇上突然一软,他温热的唇再次覆了下来。 宁夏一直后仰,脖子后面已经开始僵麻了,她吓一跳,瞠大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眸。如果眼睛也有气温,那他那里一定是一对天然温室,抑或两座东方夏威夷岛。舒适宜人,即使初冬也不觉得寒凉。 “干嘛又亲我”她鼓着眼睛,以嗔怒来遮掩娇羞。 “不是说对你有偿么。”他气定神闲,“我说话算话。” “……喂” “教你的第二课。” “……”果然是语言上的艺术家 他能将切下的一小块蛋糕吃完宁夏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一直未能问出口“蛋糕好吃么”,可能潜意识里认定自己做蛋糕给他吃本身就在强人所难,他回答“还可以”或者“挺好”都可能不会是出于真心。 回家前,宁夏帮忙把剩余的蛋糕密封冷藏,她很想说“要不我带回去吧”,但这样开口总归不好,他不喜欢大可以自己扔掉,或者送给别人,他那么聪明,处理这么一件小事一定不会留下痕迹让她发现。 她想,有些事还是装聋作哑得好,彼此都不会尴尬。 翌日上班,晚上戴着塑胶手套拿着台面刷和百洁布进入徐正则的工作间打扫卫生,他居然还没走。 由于他有强迫症的缘故,置物架上的每件物品都不需要假借宁夏的手布置规整,宁夏的工作只是处理善后,使他独占的工作区域锦上添花般干净整洁。 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做甜点了,这些日子以来,工作台和地板都只是积了一层看不见的细微粉尘,每天的清洁任务轻松简单了不少。 他纹丝不动地坐在办公桌前,沉默的视线随着她的来回走动而四下游移,宁夏忍着心头怪异,只想尽快收拾妥当,赶紧逃离这里。 拎着拖布水桶重新回来,拖到他脚下的那方地板时,他明明低眸看着她手里的拖把,双腿却不挪动。 宁夏:“,麻烦你让一下。” 他竟然很好说话,起身离开座椅,站在一边。 原本坐着时就已经令宁夏倍感压力,高大的身躯一立起,尤其是眼睛还冷漠肃然地看着她,宁夏只觉得浑身毛孔都不受控制地紧缩起来。 她索性不做事了,手拄着拖把杆,开门见山:“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比平时更恐怖?” 徐正则挑了下眉角,终于启唇:“是么,可你好像从来不怕我。” “怕,我特别怕你请我喝鸡汤。”宁夏看向一旁的座椅,“你不坐?那我坐了啊。” 说着,她舒坦地坐进软包椅里,手折在背后捶打酸麻的后腰。 徐正则看着她,“不装了?” “嗯,累了。”宁夏动动脖子,微闭着眼睛活动上下筋骨,“问你个事,你一直说吃太多会被杀掉,究竟什么意思?” 徐正则不答,他眼眸一眯,似是在她脸上研判什么。半晌后才半信半疑地看出宁夏是真的不懂其中含义。“说你是猪都抬举了你。”浓浓地嘲讽,“卢晓找你来饼房当眼线,不是一般的蠢。” “第二句我赞成。”宁夏点头,“不过,如果你的意思是呼应前一句,我觉得你比她更蠢。” 卢晓的蠢只在于她没有把她们之间的关系当回事,凡是之前就认识她的酒店员工有谁不知道她和卢副总交情匪浅,哪怕用脚趾头猜都能看出她是卢副总的人。可以说,她这个所谓的眼线自始至终都处于明处,对于总经理党而言,丝毫不具备威胁性。 有时候宁夏会忍不住产生同情,卢晓究竟有多孤立无援才会无所忌惮地找上她?事实上,她们的关系至今都没有好到哪里去。 徐正则对她的陈词十分不屑:“一丘之貉。” 他这人冷笑的表情十分有意思,不是通常情况下的嘴角微微上翘,而是一边腮帮略微鼓起,再从鼻子里哼一声出来。可能由于嘴角上扬的幅度太小才会导致这一结果,一个人究竟是多久没有真心发出过笑容才会连嘴巴都甘于僵硬? 宁夏摇摇头,很多事不是她能理解的。 她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拖把,卖力地继续干活。把桌下的角落拖干净后,挪到他所站的区域,“让一下。” 徐正则动了动,他比宁夏高出一个头,视线居高临下:“你知道的太多,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卢晓的牺牲品。” 0406 徐正则对她的陈词十分不屑:“一丘之貉。” 他这人冷笑的表情十分有意思,不是通常情况下的嘴角微微上翘,而是一边腮帮略微鼓起,再从鼻子里哼一声出来。可能由于嘴角上扬的幅度太小才会导致这一结果,一个人究竟是多久没有真心出过笑容才会连嘴巴都甘于僵硬? 宁夏摇摇头,很多事不是她能理解的。 她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拖把,卖力地继续干活。把桌下的角落拖干净后,挪到他所站的区域,“让一下。” 徐正则动了动,他比宁夏高出一个头,视线居高临下:“你知道的太多,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卢晓的牺牲品。” 宁夏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吃太多会被杀掉”。 她抬头,直起腰:“第一,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究竟知道些什么,你说我知道的太多,我看是你想太多了。第二,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卢晓是卢晓,我是我,我和她和你和万斯年,由始至终都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 室内明明无风,却分明能感受到气流的涌动。 宁夏继续拖地,徐正则静默片刻,在她忙完一切正准备出去时,唤住她:“有一句话送给你。” 宁夏一顿,扭头看他。 他脸上的神色依然没有温度:“笨蛋自以为聪明,聪明人才知道自己是笨蛋。” “……”莎士比亚的名言被他拿来警告自己,宁夏哭笑不得。不过话说回来,相亲会上他应该没看见她……吧? 尽管有些事私下里可以想得很通透,似乎自己大气得体,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不会在意,但真正遇到就又是另外一番心情了。 时隔两天,早上和姜熠然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他突然问:“外面垃圾桶里的蛋糕是不是你扔的?” 他看上去一脸随意,一副无意间想起的模样。可是,宁夏却被他这句有心无意的话搅乱了原本平静的心湖。 她抱着一丝侥幸,看向他:“什么蛋糕?” 姜熠然睨她一眼,只当她是在装蒜:“寻味的蛋糕盒,你别是想告诉我不是你扔的,而是这层楼的某个住户在寻味自己买的吧?” “某个住户”四个字听在宁夏耳里散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姜熠然全然不顾她的反应接着说:“我就不信,自己买来的蛋糕会剩那么多。” 宁夏的心情愈平静不下来了。她抿紧唇,过了良久才说:“那也不一定是我啊。用了那么多食材,白白扔掉我很心疼的。” 姜熠然狐疑的眸光在她压低的脸上逡巡:“真不是你?” 宁夏舀一口粥,低着头轻声说:“嗯。” “呵,寻味的蛋糕真有那么难吃,他竟然几乎没动就扔了”姜熠然愤然的音调在空气中回旋,宁夏已然听不真切了,她觉得胸口像是被一群蚂蚁咬了一下,难受得她如坐针毡。 “我吃饱了。”她倏然起身,撂下瓷勺,“你慢慢吃。” 她匆匆离桌,脚步飞快。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姜熠然眼底一闪而过的歉意和无奈。 连续数日,宁夏每逢对着叶昭觉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夹杂着二分之一的欲言又止,四分之一的恼意和四分之一的失望。 她心思矛盾,一方面心想,你扔就扔吧,只要别让我知道就好,可你偏偏就是让我知道了;另一方面又愤怒,那份水果蛋糕虽没有注入多少心血,可至少也花了一些心思,就这么狠心扔掉也未免太不厚道 女孩子一旦多愁善感起来就和脱闸的河提似的,一不可收拾。仿佛他丢掉的不止是一份水果蛋糕,还有她的一份全然投入的心意。这份心意简单概括下来只有两个字:爱你。 怀揣着不满的情绪,哪怕她在笑,那也只会是强颜欢笑。她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敷衍,叶昭觉又怎会看不出? 北风越寒凉,这晚去万斯年接她,她额前的碎在冷风中飞舞,路灯一照下来,似有光圈环绕。 他牵着她走在猎猎寒风里,小手冰凉,他便捉着她一同塞进温暖的大衣口袋。 口袋的面料精良,蹭在手背皮肤上软软的,很舒服。 宁夏仰头咯咯笑:“比你手软。” 只有三分笑意抵达眼底,显然,她只是在没话找话。 叶昭觉神色如常:“明天放假?” “嗯?”宁夏一开始没转过弯来,怔了怔才点头,“嗯。” 左手在暖暖的口袋里被轻捏了一下,宁夏听见他霸道独裁地宣布:“明天我征用了。” “征用我做什么?”她不失好奇。 叶昭觉嘴角噙着浅笑,低眸看她:“做劳力?”轻轻上扬的语调,询问的语气。 宁夏嘴一瘪:“休想。” “迟了,已经想了很久。”他轻声笑出来。 “啊?”宁夏睁大眼睛,不解加疑惑。可他却卖起关子,淡笑不语。 一整晚,宁夏都沉浸于猜想中不能自拔,就连做的唯一一个梦都是关于他和……劳力。 她身穿女仆装在偌大的套房里忙碌,由楼上到楼下,哼着小曲一路奋斗到客厅。而他坐在沙看手里的书,她不时停下来扭头望望他,可是也不知是他看书太过于专注还是根本就无心理会她,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忍着失落的心情继续收拾屋子,嘴里哼唱的不知名小调在不知不觉间消了音,等她最后一次回头去看他,沙上空空如也,人已经不见了。她火急火燎地去寻,满头大汗,明明只喊了两声,喉咙却开始嘶哑,紧接着她现自己无论怎样声嘶力竭地吼叫,都不出丝毫声音,她……失声了。 宁夏在这个诡异的梦境里惊醒,那种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而无法出声的感觉真实得令她心颤。后背一片冰凉,被窝的热气仿佛被悄无声息地抽走,突然寒冷得如同冰窖。 房间里黑漆漆的,她在黑暗中摸到电热毯的开关拨到最大,蜷缩着身子静静等待温暖降临。 人的感官在这时被无限放大,宁夏听着夜里细微的动静,数着钟表一下下的走动,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她在一开始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彼此的沉默会造成越来越深的隔阂,等到她再想开口,一切都晚了。 电热毯的温度一点点上升,宁夏终于感到一丝丝回温。 有些事装聋作哑只会徒增烦恼,她必须问个明白。 早上起床后,接到他的来电,约她出门,并叮嘱她穿一双舒适的鞋。 宁夏在姜熠然平淡的目光下捯饬妥当,姜熠然不冷不热地问:“约会?” 她微微一笑:“是啊。” 姜熠然的口吻随即散漫起来:“哟,难得。” 宁夏对此一笑置之,不再多说,拎着包就走了出去。 穿一双舒适的鞋…… 宁夏怎么也没想到,叶昭觉让他穿舒适的鞋是为了方便爬山。 不,准确意义上来说,是逛辰良植物园的同时顺便爬山。 买票进园后,叶昭觉租了一辆观光车,宁夏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将一辆能载客十多人的车变成专属的二人车。直到后来遇见园内的高层,宁夏才恍然大悟。唔,有钱人的世界。 尽管是冬季,尽管风声料峭,但扑面的暖阳照在周身,一路的绿影相伴左右,心情依然很舒畅。 宁夏抬手遮出一个小小的凉棚,远眺前方景色,阳光并不热烈,可她还是稍稍眯了眯眼。快到下一个游玩景点时,她微侧头看向身边人。他手握方向盘的姿势笔直而认真,黑色皮手套稳稳地掌控着,模样闲适轻松,不像在开观光车,倒像是在开敞篷跑车。 最最关键的是,他的侧脸安静又俊俏,宁夏心想,如果观光车的司机都和他一样帅气抢眼,那植物园每天的租车生意一定火到座无虚席。 宁夏还沉浸于胡思乱想中,忽听他关切询问:“冷么?” “不冷。”宁夏笑着回。 他把车停好,带她沿着步道拾阶而上。山路平稳,没有宁夏想象中陡峭。宁夏由他仔细牵着,走走停停,欣赏观花期的植物和花卉。 叶昭觉瞧她兴致不错,便分类给她讲解。 他详细地说,她认真地听,毫无所察间已来到半山腰的观景平台。 借助平台的地理优势,在这里可以浏览全园美景,放眼望去,所有的景点都浓缩于眼底。 宁夏趴在护栏上迎着阳光,颇有些感触:“住在南湘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来植物园看看。” 叶昭觉听出她的些微遗憾:“这个植物园也是近两年才对外开放。” 宁夏点点头,“哦”了一声。转而神情一顿,突然问:“你为什么会对植物了解这么多?”她想起毕业离校那天,他还冷淡地向她推荐过一本景观学专用书。想到这儿,她不禁觉得好笑,事实上她也的确笑出了声,那个时候他还真是惹人讨厌呢。 不等他回答,她又紧接着问:“你之前为什么总是懒得看我,知不知道你那副样子就像瞧不起我一样?” 宁夏翻了个白眼,而后才注意到他无言的沉默,无来由的,一种异样的感觉渐渐升起。 她想问“怎么”,还未问出口就看见他好看的唇一张一合:“对不起。” 呃?道歉的原因是? 宁夏眨动眼睛:“你当初不会是真的瞧不起我吧?” 叶昭觉问:“如果是真的你会怎样?” 宁夏昂头哼道:“不可原谅。” 他手一扬,摸摸她的头,一下一下,温柔耐心,像在安抚心爱的宠物,“我们小夏最宽容大度。” 嗯哼。宁夏傲娇地仰着脖子,继续望天。 “我喜欢小夏。”他嗓音低润,入耳格外好听。 宁夏下颌一低,平视前方,佯装淡定地轻咳一声:“不要以为说两句甜言蜜语这事就翻过去了,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孰料,却听他不认同地反问:“甜言蜜语?” 宁夏眉间一皱,偏头看他。 他缓缓绽开笑容,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不会甜言蜜语,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眉间折痕被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悄悄抚平,宁夏的心情无需言语,全数彰显于脸上。 她摸摸脸,之前还被风吹得冰凉,此刻却有点烧。 啊,语言上的艺术家…… 从观景平台上下来,两人辗转登到山顶,看见很多游客手里都拿着相机,宁夏也随之产生了拍照的念头。 她扯扯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我们为什么没有带相机?” 他看着她,不语。 宁夏突然察觉,她的话音里好像掺杂了责问的意味。她立刻撇清:“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事先告诉我今天来植物园,我就把相机带上了。” 呃,责难意味貌似更重了…… 宁夏咬住下嘴唇,歉然地笑,再不敢冒然多言。 叶昭觉慢慢笑了:“你想拍照,下回再来拍,今天不行。”他抬腕看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一会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 宁夏歪头问:“哪里?” 他:“市。” 市? 宁夏按捺住一问到底的冲动,在山顶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同他一起缓步下山。 之后又乘坐观光车游览了两个特色景点,时间指向十点,叶昭觉把车开到出入口附近予以交换,领着宁夏前往停车场取车。 辰良植物园和辰良公馆之间有一个人口密集的商业区,商业区里有两个大型市,一个价格实惠,生意明显比另一个火爆。按照停车的位置来看,宁夏原本以为叶昭觉会随意走进最近的市,也就是那个价位偏高的市。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舍近求远。 宁夏想,要么是巧合,要么是眼缘,他看那个市比较顺眼而已。 可接下来,看他轻车熟路地取购物车,又认真考究地在蔬菜区挑选食材,宁夏忽然感到有一点点的陌生。这是一种异常亲切的陌生,就像是看到高高在上的仙人平易近人地走下神坛,过去那种恼人的距离感大大减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活化的贴近,朴实得令她大为感动。 她不由上前拿起他放回去的一捆菠菜,状似探讨般随意地问:“我看你一直挑来挑去,在找什么?” “菜有点不新鲜。”他抬眸,眼睛放空一瞬,突然亮了一下,“附近有个菜市场,你不嫌脏乱的话我们去那里?” 宁夏呆呆看着他,她当然不嫌,可…… 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不停问:你也不嫌脏乱么?还有啊还有,你怎么知道附近有个菜市场? 但最后到嘴边的只有一个问题:“我不会砍价。”市不能议价,但菜市场可以。 话一出口,见他目光湛湛地看过来,宁夏又不禁懊恼,砍什么价啊,人家根本不差钱 可后来的事证明,她错了,所有的一切她都彻头彻尾地错了,并且错得大相径庭。 不差钱的人也是会讲价的,他半蹲在一个摊贩前,精明还价的模样透着一股事事尽在掌握的老谋深算。看得出来,他自信且果断,在一次次的观察中,宁夏隐约看出一点差别待遇,他对待老实敦厚的菜贩十分仁慈,只要价钱公道就会不作声,而对待坐地起价的菜贩,就明显“心狠手辣”了。 宁夏帮忙拎袋子,也许是因为他衣着休闲的缘故,又也许是因为他砍价的样子给她带来的心理作用,总之,走在吵杂熙攘的菜市场里,她并未感到叶昭觉与这里环境的格格不入,相反,她倒觉得他的到来令这个普通的菜市场蓬荜生辉。 宁夏被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想法笑到,连带着看叶昭觉的目光都柔软了几分。 她笑眯眯问:“土豪,莫非砍价出于你的恶趣味?” 他看她一眼,欲捏她脸,可指腹仍存有摸过菜的泥泞感,抬手的动作便生生止住了。 “很奇怪?” 宁夏说:“是很奇怪,不过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 他看向前方,“你知道就好。” 下意识的轻呼脱口而出:“啊?” 他笑着斜睨她一眼,剑眉星目,神采飞扬,“你知道自己孤陋寡闻就好。” 宁夏幽怨地看着他,“不要欺负穷苦孩子见识少。” “不敢。” 宁夏心说,你有什么不敢的。 买好菜回到车里,宁夏压制不住内心的躁动,歪着脑袋用重新审度的目光打量叶昭觉,认真严谨的态度就像一位用心治学的老学者在研究一本古籍。 叶昭觉专心开车,由她看。 回家的路程很短,不一会车就驶入了辰良公馆内。 进入地库的一瞬间天光昏暗,宁夏如梦初醒,缓过神来便问:“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还价这项技能?” 由于光线的暗淡,宁夏一时间没能适应光感,因此错过了观察叶昭觉的最佳时机。她微微闭了下眼睛,然后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十几岁的时候入乡随俗,学了几手。” 十几岁的时候…… 时间太遥远,那是他的过去,她接触不多的过去。 “很久没实践了,你没看出来我刚才还价的时候其实有点虚?” 宁夏一愣:“有么?”她只注意到,他还价的时候一旦咧嘴笑一笑就会把菜贩大妈们迷得七荤八素。 唔,她也被迷倒了。 于是,就在她无知无觉地第二次犯起花痴的时候,叶昭觉含笑的声音穿透耳膜,引得她脸颊燥热,“你怎么突然这么好骗了?” 嗯……因为美色当前嘛。 两人拎着菜回到他的住所,洗菜切菜,宁夏会稍稍打了个下手,基本上所有事都是他一个人在忙。 宁夏不是一个安静的看客,时不时会冒出一些问题。 宁夏:“做菜也是入乡随俗,学了几手?” 叶昭觉刀工熟练:“在外留学的时候吃腻了汉堡牛排,自己尝试着改善伙食。” 哦……宁夏又问:“那怎么突然想到做菜给我吃啊?” 叶昭觉百忙中抬起头,“不是突然,今天的安排就是先带你动一动,等该消化的都消化掉了,就算我做的菜再难以下咽,你肚子饿也会吃下去。” “……”原本还温馨浪漫的场景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 忍了又忍,宁夏翻着白眼顺口一问:“你说入乡随俗,入哪门子乡,随哪门子俗?” 叶昭觉握刀柄的手顿了顿,仅是一瞬,眨眼的工夫他又继续熟练地切莴笋。 “阿姨嫁过来之前,有几次我帮忙买过菜。” 只是一句简单的回忆,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可宁夏的心绪却波动了一下,阿姨嫁过来之前,那是和那个人有关的记忆吧? 入乡随俗,入她的乡,随她的俗。 “小夏,抓一把木耳泡上。” “……好。”事实证明,转移情绪的有利途径就是让自己忙碌。 不过,泡木耳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小事做完后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宁夏在他身后不停讨事做,叶昭觉好笑道:“真想做劳力?” 宁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怕你待会把菜做得特别难吃,现在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叶昭觉扬扬眉,“放心,毒不死你。” 反正是轮不到她帮忙了。 宁夏撇撇嘴,“那我去看电视。” 她洗了个手,从厨房里退了出去。 其实电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入得眼的综艺节目电视剧和电影越来越少,宁夏摁着遥控器翻了一圈下来也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但她又不想脑子闲着,只好拿手机出来,ifi早已自动连接上,她点开唱歌软件,进入叶晓凡的个人主页,顺序播放她近期上传的所有视频。 叶晓凡在个人录制的视频里俨然是一颗谐星,马不停蹄地狂奔于自黑的道路上。时常对着耳机碎碎念,时常做出夸张搞笑的动作,粉丝们纷纷表示,女神变成女神经分分钟不是事儿。 宁夏在被叶晓凡逗乐无数次后终于心情开朗,她总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怪圈,这个怪圈的名字叫“叶昭觉的过去”,这个怪圈会将她拉入不好的氛围里,像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兀自陷入情绪化。 好在她能自行排解,可这种排解方式需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又独自坐了半个多钟头,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每一句台词都没能入得了她的耳朵,直到叶昭觉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唤她:“可以吃饭了。” 宁夏跳起来,窜过去看他手里端的菜,色泽有,香味也有,她作势摸摸肚子,替他苦恼:“怎么办,我一点都不饿。” 叶昭觉不受威胁,看她一眼,“没事,你看着我吃。” “……我去拿碗筷。”宁夏灰头土脸逃窜。 两盘炒菜,一个热锅,虽说不能和姜熠然的手艺比,但也真真是不错了。宁夏吃得开心,面上却不露分毫。这道菜挑剔一句,那道菜数落两声,就没一处惹她满意。不过,叶昭觉被她批判得面不改色,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入口的饭菜一样被他尽数消化了去。 宁夏夹一块肉片喂进嘴里,声音落下。 叶昭觉看着她,“说完了?” 宁夏笑着说:“嗯,完了。” “看来我做的饭菜给你增加了不少说话的力气,总算说完了。” “……师父,什么时候接着给我上课啊?” 叶昭觉放下碗筷,目光灼灼:“有偿。” ……师父,你不要脸 饭后宁夏抢着刷碗,谁规定有偿不可以是主动当洗碗工? 宁夏聪明地先不吱声,她低头刷碗,叶昭觉站在一边陪她。 撸上去的毛衣袖口一点点滑落回来,宁夏不甚在意,突然,手腕一沉,“先把碗放下。”宁夏愣愣依言,只见叶昭觉捉着她的袖口将她的手掌从轻微的泡沫里提了出来,指尖伸进袖内,拇指的指背擦过手腕上的肌肤,四指并用,将她的两边衣袖一一重新卷了起来。 他垂眸盯着袖口,眉目认真,翻卷的动作也十分细心,宁夏能清晰感觉到,他卷过的袖子要比之前自己随意撸起的紧实,不会勒住手臂,也不会轻易下滑,效果刚刚好。 “好了,你继续。”他捉着她的两只手臂放回水里。 宁夏再次幽怨,刚刚叠起的美感又被他简单的一句话破坏了…… “看我做什么?”叶昭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真的一点也没察觉出不妥之处。 “没什么。”宁夏微微瞥了一股子气,看他的眼神含着一丁丁的挫败。 算了,她洗她的碗,不说话。 宁夏刚摸到近手旁的一只碗,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眼前就那么一黑,叶昭觉在他所站的位置扭着角度歪头凑过来,紧接着唇上一热,先是含着她的嘴唇辗转厮磨,再然后似是不满足,撬开她的唇,直接攻城略地。 气息彼此萦绕,连宁夏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意志力,这种关头她居然有心思想,他保持这样的姿势腰不累么,脖子不酸么? 就在她仍在东想西想的时候,叶昭觉在她的右边唇角轻轻咬了一口,好似在惩戒她的不专心,而后他终于从她面前退开,还她一片亮白的光明。 他在她耳边低低吐出两个字:“有偿。” 宁夏:“……” 碗白洗了 男人哄女人的本事似乎与生俱来,逗乐,调-情,只要肯费心思,总会收获预期成效。倘若失败,说明你对她不够了解。 对此,叶昭觉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从前的他不单行动力薄弱,就连语言交流也吝啬保守。表面上骄傲不凡,骨血里却孤单落寞。 人呐,总要等到失去后才知道自省更正。 宁夏年假休了三天。 作为独当一面的长子,叶家走亲访友的礼节几乎都落在了叶昭觉的头上,哪怕叶父缺席,他都必须在场。叶父年纪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注重养生,外面的酒宴吃不惯,一些需要走个过场意思意思的场合基本都由叶昭觉出马。 别说这可怜的三天假期,之后的几天两人也都很少碰面。 宁夏已经习惯性每天去对面的阳台花园浇灌那些大大小小的绿植。 植物就和小动物一样,相处时间长了,容易滋生感情。它们的哪片叶子枯萎,哪朵花苞凋谢,哪根藤蔓弯曲,很多很多很小的细节都能令宁夏心生懊恼。 宁夏坐在靠椅里盯着灰莉呆时,客厅里传来她的手机铃声。 起身,回屋,在沙坐下。伸手拿来一看,眼睛不由眯了眯。 接听,却不说话。 那边是一道独特的男声,声音略带沙哑,夹着一点小心翼翼,“小夏,我刚从澳大利亚回来,在悉尼拍摄一组——” “你在干什么与我无关。”宁夏出声打断,语气干瘪。 “大年夜没和你贺新年我很抱歉。” 她轻笑:“道什么歉啊,我缺你一声新年好?” 那边沉默了。 宁夏握紧手机,掌心一点点用力。 “小夏,过一阵我去南湘,能见见你吗?” “来南湘有工作安排?” “到时候让我尝尝你做的蛋糕。” “来工作?” “……嗯。” 啪—— 通话掐断。 手机随手一扔,堪堪落在沙边沿,只差一点就掉在地板。 她低下头,双手死死捂住脸。 眼眶湿热,明明隔着一扇玻璃门,明明还未到灰莉的花期,可空气里的灰莉香气却渐渐浓郁。 她抬起双膝,整个身子折在沙里,像一只只允许自己在心底咆哮的困兽,艰难地独自挣扎。 直到听见一丝声响她才迅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楼下的卫生间里匆匆抹了把脸。 边抽纸巾边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后,目光瞬间呆滞。 神呐,这副鬼样子能瞒得过谁! 她索性不出去了,在马桶盖上静坐。 不多时,叶昭觉的声音唤道:“小夏?” “嗯,我在。”宁夏两手放在膝盖上,直愣愣看着地板。 她需要时间,等到一些暴露的迹象消失了再出去。 过了会,他来到门外,指背敲一下,“这里?” “……嗯。”这种事情还需要特地前来确认吗? 叶昭觉倚在门边,微微闭眼,嘴角轻扬,“小夏。” “……”干嘛啊!! “小夏。” “……”好像哪里不对劲。 “小——” 宁夏刷地跑去开门。 叶昭觉眼睛睁开,看向她。 那双眼里氤氲着不易察觉的酒气,轻轻一笑,桃花盛开。 不容多想,宁夏低着头上前搀扶。“还是第一次看你喝多呢。” 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臂,脸颊就被他托住,然后,他稍一用力,她就不得不仰起脸,任由他看个清楚。 他不说话,只是不断用指腹去摩挲她的眼周。一遍一遍,好像要把她眼底的黑眼圈抹去似的。 宁夏招架不住,嬉皮笑脸地试图蒙混过关,“大艺术家,你是想吻我吗?今天改用行为艺术啦?” 说着,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闭眼,“来吧,我不嫌弃你嘴里有酒味。” 她害怕面对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因着本能,她寻找方式逃避。 眼缝里尚存有一丝光线,即便看不见,被那双眼睛注视,心依然扑通扑通乱跳。 奇怪,他不是喝多了吗?方才还孩子气地不停叫她的名字,现在却如同往常一样目光犀利。 ……真是被他打败了! 等啊等,没有迎来缠绵悱恻的亲吻,他只是在她有些泛白的嘴唇轻轻触碰一下,似是安抚,“乖。”而后,松手放开她。 宁夏睁眼:“……” 他微笑面对她,双手插兜,站姿笔挺。 咦,是谁之前站立不稳,需要借助支点的? “你没醉?”宁夏提出质疑。 “我有说醉了?”轻松将问题抛回。 宁夏顿悟:“原来你在跟我装蒜!” 他笑,眉峰一挑。 宁夏一拍额头,“不行了不行了,你让我冷静冷静。”她哈腰潜回客厅,拿起一个抱枕搂在胸前,想了想,仍旧难以置信,“叶昭觉,我才现你也有幼稚的一面。” 叶昭觉倒杯水,慢悠悠走过来,“幼稚?” “对。莫非你觉得在我如厕的时候守在外面一个劲儿叫我,很绅士,很儒雅?” 他捧着水杯淡笑:“如厕?嗯,文雅。” 呃,宁夏脸微红。 不过很快,她迅扔下抱枕,身板一窜,双手按在沙,将他牢牢圈在臂弯里。 她笑得得意又高兴,“叶昭觉,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接地气了!” 她压在自己身上,叶昭觉只好伸长手臂将水杯放至茶几。接着,向后靠,身体全然放松,由她贴着。 “所以在你心里,幼稚和接地气划等号?” “当然不是。我只是突然现你离我越来越近。”宁夏笑眯眯。 她的眼眶没有之前那么红了,因为笑容的存在而涌起活力。叶昭觉稍稍放下心来。 他顺了下她的头,“我们以前距离很远?” 宁夏慢慢坐正,与他并肩相靠。她不吭声,只抱着他一只手臂,静静地,安然地,听着钟摆滴答。 不是很远,是完全属于两个世界。 你知道吗,由于找不到共同话题,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你聊天都不在同一个步调上。你的世界真的离我好远好远。 “谢谢。”她轻声说。谢谢你努力地迁就配合我。 “嗯?” “嗯什么?” “你说谢谢。” “没有,我根本没说话。” “……”叶昭觉默。 宁夏嘴角弯了弯,抱得更紧了一些。 像现在这样说废话不腻烦,不说话不尴尬,正是她所期待的。 *** 冬日渐暖,阳光不燥。 两人的感情在叶昭觉的有心经营下风小、浪花少,总体上还算顺遂。 上回的相亲大会没给宁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自从和徐正则彼此敞开天窗后,不用拘着性子忍受他,整个人都活得畅快了。 徐思齐说:“宁夏,你老是和他争什么?你和他辩几句他就能和颜悦色顺着你的意思来?你怎么还不学乖!!” 宁夏放下手头活,转身朝向他,“什么是乖?遵照他的吩咐这个不用做那个不用管就叫乖?”轻轻吸一口气,略带嘲讽地嘴角一撇,心里嘀咕了一句:卢晓说得没错,万斯年快要喝西北风了。 徐思齐难得不做声。 空气安静,两人的对话传到碰巧经过的通叔耳朵里。 饼房的另一角落。 金志良戴着隔热手套把烤盘从烤箱里拖出,转手后交由通叔倒入另一常温烤盘。 通叔说:“我倒是希望那丫头能继续和他争,最好把事闹大,让上面知道饼房现在存在的问题不完全是我们的责任,分明是他这个上级领导的执行方向走偏了。” 金志良动作顿了顿,朝宁夏所在的方向瞥一眼,“谁都看出来近来有问题,可谁都又敢怒不敢言。目前啊,也就只能指望那位大小姐了。” “你是说卢副总?” “嗯。” 通叔是酒店内部的老油条,不用金志良多说他立刻明白过来,做出总结性陈述:“说到底,还不是得靠小夏这丫头的一张嘴。” 不远处,宁夏和徐思齐不知又在吵吵什么。金志良摘下手套,擦擦手,嗓音低沉:“我有一种预感,万斯年怕是很快就要变天了。” 通叔无声认同,忍不住叹气:“但愿连累不到咱们。” *** 其实通叔和金志良都错了,他们以为宁夏和卢晓心属一营,有关徐正则的一些真实状况宁夏都会一五一十向卢晓汇报,并且十分主动,非常积极。可事实上却是,卢晓各种电话追着宁夏盘问。宁夏每回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有的事一时间忘了,下一次更不会忆起。 不过,几件重要的大事她还是都有简单叙述的,卢晓只会在电话里呼哧呼哧地脾气:“季彦今招的是什么牛鬼蛇神!你告诉老金他们,等我爸回来一定要出面作证!” 等董事长回来…… 嗯,还有呢? 相同的话听久了,卢董事长却迟迟未归。宁夏开始怀疑,卢晓是不是根本没有把酒店情况告知卢董? 那么季总经理呢,很快就会迎来南湘市的旅游旺季,万斯年愈加惨淡的经营打算瞒到几时?日渐稀少的客流量又将如何挽回? 0408 徐姑父烧得一手好菜,宁夏受到夫妻二人的热情款待,碗里堆得满满,怎么也吃不掉,根本轮不到她自己动手夹菜。『新『笔趣阁%. 徐思齐大概是被徐姑妈好生教训过一顿,两只耳朵,一只颜色正常,一只红得紫。 宁夏吃着菜,忍不住又看向他的红耳朵,被他恶狠狠一瞪。 徐姑父在餐桌上问:“听正则姑妈说你也是甜品师” 她点头,嘴里嚼着肉片,一时没出声,话头就被徐思齐抢去,“可不,甜品师底下的小学徒,资历比我还浅。” 说完,挑衅地朝宁夏飞去一眼。 宁夏看看面无表情的徐正则,他没跳脚,她就更加无所谓了。 徐姑妈用眼刀剜徐思齐,“你知道人家小夏做什么呢,少在这胡说八道” 徐思齐说:“你们爱信不信。” 徐姑妈和徐姑父相互对视,拿胡闹的儿子没辙。 “是真的。”宁夏慢慢咽下嘴里的肉片,夫妻二人闻声望向她,她看着他们,笑着开口说,“小齐说得没错,我的确资历浅。” 徐正则瞅她一眼,没说话。 徐姑妈面色如常,只说:“他怎么知道” 宁夏含笑睨向徐思齐,刚要说“我和他是同事”,徐正则淡淡:“年后我把她安排进万斯年工作了。” 宁夏、徐思齐:“” 真是分分钟说谎不打草稿呀。 徐思齐闹不清楚状况,不再找宁夏麻烦,而是开始沉思。 反观徐姑妈对徐正则的夸赞褒奖,徐姑父就要冷静许多,“小夏之前在哪儿工作啊” 宁夏索性就交给徐正则去回答。 徐正则接收到她“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答得迅:“他舅舅的西饼店。” “哦”徐姑父了然了,夹着一粒花生米在嘴里慢慢嚼着。 之后徐姑父对她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了,宁夏想,大概是把她当成顺杆子往上爬的女孩了。 而徐姑妈依然乐呵呵,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丝毫不减热情。 状况百出,宁夏原先的计划有些张不开口。 到最后一直都没有张开。 饭后,陪徐姑妈聊天,说到他们家房子的拆迁问题,她和徐姑父都舍不得这套老房。 徐姑妈话匣子停不下,宁夏想走,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徐正则接到一通电话,要出门。 徐姑妈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徐姑妈让他顺便将宁夏送回家,他也没答应。 徐思齐全程盯着他,他一走,也借口出去了。 客厅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宁夏、徐姑妈和徐姑父。 宁夏又稍稍坐了坐,八点钟一到,起身告辞。 回家的路上,走上地铁站的自动扶梯,周遭人来人往,她低着头轻轻笑。 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其实也并不觉得遗憾。 她静静想了许久。 出站后一个人独自漫步,月光皎洁如水,月亮是圆的,她别有闲情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四月中旬。 心里格外宁静,她给叶昭觉打了个电话。 他手机可能就在手边,接听得很快,“回来了” “还没,快到家了。”她走在人行道上,一会儿抬头看看天空,一会儿低头看看地砖,说,“叶昭觉,我觉得吧,人还是不要有那么多杂念比较好,踏踏实实往前走,也不要去想什么捷径,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也争取不来。” 她这样没头没脑地说一堆,叶昭觉安静地听着,不做打断。 “我没能通过她姑妈的关系争取到机会,我说不出口。可是叶昭觉,我一点都不失落,如果我真的张口了,被别人瞧不起,那才会让我感到无比失败。” “看来我们小夏通过这件事,感悟很深呐。”低低的调笑口吻。 他就是这样,总能在最合时宜的时间,令她身心放松。 不知不觉,又经过那家五星酒店。远远看见喷泉的瓷砖上坐着一个人。 走近些,现是徐思齐。 他也看到了她,目光一直正对她。 “我看见一个同事,先挂了。”宁夏对叶昭觉说。 他叮嘱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 收线后,宁夏向徐思齐走去。 喷泉水声气势如瀑,她站他面前。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而是说:“你不怕背后打湿么” 徐思齐坐着不动,笔直看着她,“你和我哥怎么回事” 宁夏说:“你去问他吧,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沉默一会,又问:“你怎么在这,我哥叫你来的” “你哥”宁夏思绪一转,指指他身后的酒店,“他在这里” 徐思齐反应过来她只是路过,撇开目光,不吱声。 看来他是在有意回避什么,宁夏想起上回在这里遇见徐正则,不禁有些感叹,他不把客人带到万斯年,总是跑来别家酒店。 正唏嘘着,他出来了。 宁夏觉得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有些眼熟。看到徐思齐,记忆忽然回转,“那个男人是不是上次我们在tao餐厅见到的那个” 徐思齐一听,知道徐正则走出酒店了,连忙回头看。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中年男人的司机把车开过来。宁夏恍惚记得,上次在这里,好像也是他。也就是说,她三次遇见徐正则,他都是和这个很有派头的男人在一起。 男人上车后,轿车缓缓开离。 因着喷泉中央雕塑的遮挡,徐正则暂时没有现他们。 宁夏看着徐思齐有些难看的脸色,似乎明白点什么,“你是追着他过来了吧” 徐思齐没承认,也没否认,板脸不作声。 两厢沉默间,徐正则开车绕过喷泉,无意间瞥向后视镜,看见他们。眸光眯起的同时,脚踩刹车迅停下。 砰地一声砸出车门关闭的声响,在嘈杂的喷泉水声中显得很是沉闷。 宁夏和徐思齐循声一望,都下意识地抿了唇。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徐正则脸色很难看。 徐思齐不说话,紧抿唇盯着他,含着某种情绪。 宁夏瞅他一眼,替他,也替自己向徐正则解释:“小齐送我回家,我们刚走到这。” 徐思齐有些意外地扭头看她。 徐正则明显不好糊弄,“走到这就停下来不走了” 宁夏见招拆招:“嗯,我今天穿的鞋跟高,走路有点累,停下歇歇。” 徐正则审视她片刻,哼地一笑,没理她,转而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徐思齐,说:“到车上去。” 徐思齐梗着脖子,说:“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听到” 徐正则面无表情睇视他一眼,他收到警告,不情不愿地走向前面停车的地方,拉开副驾车门,看着他们所站的方向磨蹭了一会才坐进去。 宁夏与徐正则面对面,他很高,气场又强,宁夏抿了下嘴,说:“我誓我真没跟踪你。” 徐正则眉峰一挑,说:“此地无银” 宁夏有些泄气,“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她低下头,破罐子破摔,盯着自己鞋尖看。 酒店门前的小广场灯火通明,若不是保安阻拦,指不定早被周围居住区的广场舞大妈们霸气攻占了。 徐正则看了她一会,说:“我姑妈那还要再顶一阵。” 宁夏一愣,头抬起,“不行,你之前也说只一阵,结果一阵又一阵,这都拖半年了。” 徐正则眯眼看她,脾气瞬间涌上来。 宁夏察觉,“你别指望再威胁我。” 一句话,徐正则火气倒莫名其妙消退了。他看着她沉默片刻,无端说了句:“你想要什么” 宁夏:“” 徐正则看着她的眼睛,接着说:“你帮我再顶一阵,我可以满足你一件事。公平交易。” 宁夏心口直跳,她才打消拜师念头,一眨眼功夫他自己反倒主动敞开后门。 宁夏谨慎打探:“什么事都行” 徐正则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宁夏摆摆手,说:“放心放心,一定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徐正则眼睑一掀,“说。” 宁夏目光诚恳,“,你可以随时向你请教有关甜品方面的问题吗” 徐正则一时半会没应声。 宁夏耐心等待。 须臾,他哼笑:“就这样” 宁夏点头,“嗯,你得答应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成,我答应。” 宁夏心里一喜,为保险起见,还是说:“我今晚回家拟定一份协议,明天上班带给你签字。” 徐正则怔了怔,“你以为只要是白纸黑字就具备法律效力”他意思明摆在说:你是不是傻 宁夏微微笑:“你出尔反尔我又不会和你打官司,我就是图个底气,你嫌我烦的时候我在你面前腰杆挺得直。” 徐正则冷笑。 宁夏看了下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银色轿车,徐思齐已经又从车里出来,等得不耐烦了。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徐正则:“等等。” 宁夏身体转回来,等他继续往下。 “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宁夏说:“我知道,你今晚不是说过了么。” 徐正则目光洞察,“少跟我装傻,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知道是知道,宁夏心想,你心里没鬼,还怕别人说 翌日,宁夏上c班,早七点到下午四点。 找徐正则签过字,她举起笔记本询问积累下来的几个棘手问题。如她所料,徐正则的确耐心欠奉,问到第三个,他就有点不耐烦了。宁夏只当无所觉,厚着脸皮问到底。 徐正则注意到她厚厚的一本笔记,字迹密密麻麻,像黑色小蝌蚪游在纸页。 他突然凭空问了句:“为什么喜欢烘焙” 宁夏笔尖一顿,低声:“不为什么。” “不肯说”徐正则闲闲地向椅背一靠,“一口吃不成胖子,今天就到这。” 宁夏:“” 深吸一口气,眼睛从笔记本上抬起来,“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如果非要追溯,也许是因为我母亲喜欢,我舅舅喜欢,连带着我就被感染了。” 徐正则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宁夏看了看他,“” 他望着她,默然几秒,说:“继续。” 宁夏:“嗯” “继续说你碰到的难题。” “哦,好。”她半惊半疑地瞟他一眼,把本子翻到下一页,念出之前记录的疑问。 宁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徐正则对她的态度好像比以往好一些,就连徐思齐也不和她找茬儿闹矛盾。 日子过得顺顺利利,几乎没有烦心事,她正在无忧无虑地朝目标勇往直前。 这天,卢晓把她叫去15o6,那间专属于她的休息套房。 宁夏向她说了说饼房的近期情况,顺便问道:“省台的甜品比赛,时间定下来了吗” 卢晓点了根烟,“说是六月中旬,谁知道。” 宁夏盯着燃起的火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是想劝她戒烟,但她无权过问她的自由。 最后也只吐出一句:“你一天几支烟” 卢晓指缝夹着烟头点了点,挑起眼尾含笑睨她,“放心,我有数。” 宁夏看出来,她这是在得意自己关心她。 卢晓这人,相处久了才现她就像个孩子,容易满足,也容易蹬鼻子上脸。为人处世也不是没头脑,只是太随性,脑子经常热,动不动就看心情。 “就这样没别的事了”卢晓倾身上前磕了磕烟灰,看着宁夏问。 宁夏说:“我想想。” 眼珠往下一扫,目光定在矮几表面横放的一本财经杂志上。她伸手拿过,看着封面人物,建恩地产董事长林成恩。 她翻到人物访谈那页,卢晓看她好像对林成恩挺感兴趣,在旁边说道:“还记得以前常跟我一起去你家西饼店的那女的吗这是她爸。” 宁夏微讶,哦林颜夕的父亲。 可是,徐正则又和他是什么关系这个年过五旬的男人分明就是与徐正则常常碰面的那位。 宁夏上的a班,难得早早回到家里,却意外看到她正倍感疑惑的人正坐在自己家吧台旁,和姜熠然安静喝酒。 姜熠然看她愣在那儿,晃了晃酒杯,招呼:“要不要也来点” 徐正则回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又转回去,平静仰起脖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宁夏一直以为他俩关系早已疏远,突然撞见这一幕,有些转不过弯。 “你们喝吧,我上去换衣服。” 宁夏洗了澡,换了舒服的居家服,然后走下楼来,到厨房做甜品。 她忙忙碌碌,走来走去,中途还到吧台这边来挑走一瓶柑曼怡甜酒。她一转身,听见姜熠然对徐正则笑着说:“你看看,又要糟蹋一瓶好酒。” 宁夏扭头瞪他,冷不防撞见徐正则清凌凉淡的目光,索性干巴巴说道:“你在正好,待会帮我点评一下。” 徐正则挑眉,笑得凉凉的:“你还真把我当便宜师傅了。” 宁夏说:“我家的酒不能白喝吧” 姜熠然轻笑,他的酒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收到她警告的眼神,他闭了嘴,不拆她台。 徐正则斜睨着眼,瞟姜熠然一眼,“怪不得是你养的,不肯吃亏的性格跟你一样。” “说得好像你就肯吃亏。”姜熠然喝口酒,有点无语。 宁夏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酱酒有事瞒她,她目含审视地在他脸上扫视一圈。 姜熠然见了,垂了垂眼帘,没理会。 宁夏做的黑巧克力慕斯蛋糕,花了点心思在摆盘上。 她站吧台另一侧,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尝尝吧。” 徐正则看了看她,拿刀利落切开,没立即品尝,而是先凝视了一会竖切面,层次分明,能看见细碎的巧克力片。 随后,他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神色平平,没什么情绪。 宁夏心提着,问:“怎么样” 姜熠然抿着唇好笑,等着看徐正则如何评断。 徐正则足足沉默一分钟,宁夏看他面无表情,紧张又忐忑。 他轻轻抬眸,“你喜欢橙” “啊嗯算是比较喜欢吧。”宁夏说。 姜熠然在一旁故意夸张质疑:“算是比较喜欢我印象中,你可是十道甜点里有七道都会用到橙,什么甜橙、脐橙、血橙、酸橙轮番买,轮番用。你说,是不是你” 宁夏羞恼,不明白他意欲何为。 她看着徐正则,问:“是有什么不对吗” 她忐忑不安的情绪自然逃不过徐正则的眼睛,他慢悠悠说:“你自己看呢” “”这种事自己怎么看得出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她垂着眼皮,不吭声了。 徐正则说:“就这么没自信” “”什么意思宁夏怔怔然看他。 他嘴角一扯,将竖切面朝她那边转了转,刀尖指着断面,说:“层次感没乱,切开后看见黑巧克力碎片,也算你藏了心机。至于甜橙酱,中和了焦糖牛奶巧克力的浓郁,与柑曼怡甜酒相辅相成,口感不腻,也还清爽。十分的话,给你六分,及格了。” 宁夏:“” 她使用的食材他全都吃出来了。 徐正则说:“怎么,不满意我给六分” 宁夏摇头,“不是” 姜熠然笑道:“你别单说优点啊,指出不足来。” 宁夏点头,“对,哪里不好你提点提点,我好去重做。” 她模样认真,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强烈的求知欲。徐正则沉默看着她,隔一会,轻飘飘的语气说:“我从不指点人,只骂人。” 宁夏一顿,大义凛然:“你骂吧,我听着。” 徐正则瞧她半晌,嘴角微翘,似笑非笑:“找骂还不容易,成全你就是。”偏头睨向姜熠然,“不是我要欺负她,是她自己求我的。” 姜熠然白他一眼,嘴唇沾上杯沿,“你随意。” ... 第54章chapter54 从下午到傍晚,宁夏前后比对做出三份黑巧克力慕斯蛋糕,承受挨训时虽时有羞恼,但好在求学心态强烈,心情很快就能自行调整回来。 准备再去做第四份,奈何徐正则吃腻了,不愿再配合。 宁夏也快被骂吐了,看到姜熠然给她使的眼色,撇撇嘴,走出家门,去了隔壁。 她前脚刚走,徐正则抬眼,对姜熠然说:“负气出走了” 姜熠然登时就乐了,说:“她负气,直接跑房间里摔门,现在屁颠屁颠地往外跑,是因为心不在家里。” 徐正则透过杯壁盯着另一面倒映的璀璨灯光,漫不经心地眉峰一挑。 宁夏回来早,他们两个一碰面本身就话少,她开门进屋时,更是尚未聊几句。可能是上回自己警告过他一回,他对宁夏的态度明显有所收敛。这一点,姜熠然其实很满意,说明他的情况是可以通过心理治疗和自我调整得到改善的。 “周医生说你最近的情绪很稳定,保持得不错。” 徐正则笑得寡淡:“你怎么看出我有病的” 姜熠然说:“你和我认识的徐正则不一样。” 简单一句,徐正则心里十分熨帖,轻笑:“你要是当初主动联系我,我也许不会走现在这条路。” 姜熠然坐姿一顿,瞥向他,“确定回不了头了” 他没应声,沉默片刻,眸光冷凝,连声音都低沉得晦暗不明:“不是回不了,是不想回。他欠下的债,就该悉数偿还。” 宁夏到隔壁时,整套房子安安静静,随着窗外日头的降落,光线也逐渐黯淡下去。 叶昭觉不在家。她知道他晚上有饭局,也知道他会回来很晚,可在姜熠然示意她上楼,留给他和徐正则私密的谈话空间时,还是不作深思地忍不住过来了。 打开冰箱,有一些简单的食材,橱柜里也有挂面,她索性从简,给自己煮一碗面条。水煮多了,挂面也无知无觉地放多了,一大碗变成两大碗,她撑破肚皮,站立歇了会,楼上楼下地来回走动,慢慢消食。 之后仰躺在沙回忆徐正则言语尖锐的指正,一遍一遍在脑海中过,好像抓住了什么思绪,又好像什么也没悟出来。 世界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缓慢又悠长。 然后,手机响了。 她睁眼坐起身,拿过一看,目光骤然冷淡。 接听,却没说话。 那头,宁云生的声音传来:“小夏,我是爸爸。” 还是不吭。 “下星期我去南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坐早班机过来,路过” 宁夏出声打断:“这边的工作要开始了” 宁云生顿了顿,大概心里清楚她厌恶什么,怕她又不客气地掐断通话,转移话题道:“工作怎么样在熠然的西饼店帮忙累不累平时多注重休息,有时间可以多出去玩玩,没钱爸爸给你。那张卡上每个月都还给你打着钱,喜欢什么就买,不用省着。” 宁夏咬紧嘴唇,闭眼控制情绪,胸腔剧烈起伏。半晌,她还是没有忍耐住,压抑着声线说了一句话:“随手一丢,捐点钱捐点物资,为了宣传慈善偶尔顺便过来看一眼,你以为在做希望工程吗” 她没等宁云生说话就把电话挂了,心情真是糟糕透顶。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鼎鼎大名的神秘人物。 既然鼎鼎大名,又怎么会神秘 哎呀妈妈你不懂,就是因为神秘才鼎鼎大名嘛。 要那么大名气做什么,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好,当然好。可是妈妈,我不和他一样追名逐利,我只想找回自信。如果不和叶昭觉在一起,我甘于平凡,甚至甘于平庸,哪怕一辈子无所作为也毫不在意。但现在不同,我暂时找不到自我。我茫然焦虑,无所适从,头顶的天空,一半阳光普照,一半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被另一半吞噬。我很危险,我知道。 没有刻意去等叶昭觉回来,宁夏待到八点钟,自行回到家里。 徐正则已经走了,姜熠然捧着杯柠檬水在缓解酒后头痛。宁夏踱步过去,往吧凳上一坐,手臂枕在桌上,目不转睛审视他。 姜熠然余光捕捉到她暗含深意的眼神,完全不放在心上,直到慢悠悠将一杯柠檬水喝光,才好整以暇地瞟她一眼,“有事问我” 宁夏开门见山:“不是我有事问你,是你有事瞒我。” 姜熠然笑:“既然看出我瞒你,那就说明你没必要知道。” 宁夏撇嘴,“酱酒,我现在才现,你花花肠子不是一般的多。” 姜熠然挑眉,“哦” 这是让她继续。 既然他想听,宁夏也不藏掖,手肘一撑,托着一边腮帮,展逻辑思维,说:“你和徐正则关系明明很好,你不允许我借着你的关系同他攀交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给我支招让我走其他捷径接近他,我就没法儿明白了。” 姜熠然笑了笑,说:“你觉得我在帮你算计他” 宁夏摇头,“算计倒谈不上,反正你挺别有用心的。” 姜熠然笑而不语,宁夏以为他接下来大概并不打算和她多做解释,可过了一会,他突然看着她问:“你对卢乾坤这个人了解多少” 卢乾坤万斯年董事长 宁夏惊疑:“你问他干嘛” 姜熠然抿唇,神情些微严肃下来,“先别问,只管说。” 宁夏压下心头疑虑,思忖道:“我在万斯年工作这段时间从未见过他,听卢晓说,他近一年来一次也未露面,甚至她想联系他,都联系不上。”顿了下,话锋一转,“好端端的你对他感兴趣,别是因为徐正则吧” 她只是随口打趣,未曾想,姜熠然居然点头承认了。 “小夏,我需要你帮忙。” 和姜熠然深聊后,宁夏心情百感交集,躺在床上思考良久,越想越吃惊。 一条短信进来,她点开看,叶昭觉问:睡了 她没回,直接拨过去。那头很快接通。 “你回来了”她问。 “嗯。”话筒里的声音低沉微哑,透着一丝仿佛能够感应到的疲惫,“晚上等我了” 宁夏一愣,猜想他可能现客厅和厨房被人动过的痕迹,点了点头,但又想他根本看不见,急忙出声回应:“等了一会就等不下去了,你怎么这么忙啊。”她小小地感慨。 叶昭觉一时没说话,宁夏急忙说:“我不是抱怨哈,我只是在想啊,倘若不住在一起,我们更加没机会见面。” “小夏。”他喊她,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喃喃嗓音,低低的,轻缓的,隐含一种耐人寻味的情绪,“你说的没错,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工作时间颠倒不定,我工作也差不多,总会遇到一些杂事,即使住在同一楼层,见面的时间也大多融合不上。再何况”尾音卡在这,明显低了一度。 “何况什么”宁夏没忍住,被他勾动得心脏一跳。 “何况,哪怕现在我们都还没睡,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为什么宁夏说:“我可以现在去找你。”说着,一股脑爬起来,寻找拖鞋踩上。 叶昭觉听到那边隐约制造的动静,被她诚实的行为惹笑,扶额轻叹:“小夏,你别动。” 宁夏已经趿拉着拖鞋起身去开门,闻言,身影定住。 “很晚了,乖乖待在房里睡觉。” 宁夏头低着,看木地板上浅浅的纹路,咬唇不语。 叶昭觉大致猜到她在胡思乱想,他的小姑娘因为从小缺乏安全感,思维异常活跃,很容易奔着一条偏颇的线索一去不复返。他原本的目的不是引出这个所谓的“何况”,奈何被迫停在这里,无法进行下去。 姜熠然曾与他私底下谈话过一次,主题直接,挑明警告他,管住下半身。 他不是圣人,有想法,有欲念,之所以一直恪守界限,事先允诺占据很大一部分原因。 再者,姜熠然是宁夏最敬重的亲人,深更半夜让一个女孩子到自己家里,很容易惹他误会。叶昭觉有心调和自己和姜熠然不算融洽的关系,差之一步,就可能功败垂成,回到原点。 他重视这份感情,同样也重视感情之外,来自家人的祝福。 但这些事,他不会告诉宁夏。 他在那边喝水润过喉,勾唇浅笑,声音丝丝缕缕地清润下来,含着三分无奈和七分宠溺,诱哄道:“你回房去,我话还没说完。” 宁夏低语:“我就在房里。” 他又是一笑,轻柔得好似春风拂过,“那就回床上去。” 宁夏:“” 宁夏耳朵酥痒痒的,心里沉压的那点闷气一点点消散。 她其实很想问他:我想你了,你不想我么但话音回回到舌尖,都被她难堪地吞咽回去。 不同意她过去,应该是不太想的吧。他那么忙,哪有时间想她啊。 她躺回床上,对着话筒说:“在床上了。” 叶昭觉含笑低低地“嗯”一声,沉默一瞬,用一种足以撩拨人心的语调温柔询问:“小夏,我方才说那么多,只是想问你你,愿意早一点嫁给我吗” 宁夏懵了,脑子里轻轻响起嗡鸣,心一下跳到耳朵上,红了耳廓。 “你是向我求婚吗?”她失去思考能力,完全处于本能地反问。 静谧深夜,她在这端,他在那头,电波徐徐传来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像柔软的羽毛扫在心尖。 “太随意了是不是?”他似乎自己便这样认为,模糊地笑了一声,继而补充,“只是先询问一下你的想法,别紧张。” 怎么会不紧张…… 宁夏犹豫半刻,问:“如果我说,我暂时还不想往更远的方向考虑,你会怎么想?” “你希望我怎么想?”问题像踢足球一样踢回来。 宁夏没听到他笑,甚至没听到他的呼吸,世界突然更静了。 她不说话,紧紧抿唇,心底破开一个洞,有风无形地吹入,一颗心晃悠悠的。 直到多年以后,宁夏回想起今夜,嘴角依然会不自觉地挂上暖融宽慰的浅笑,她那些冗杂颓丧的阴暗角落,似乎就是从这夜起渐渐迎向破晓的黎明。 叶昭觉默叹一声,低语道:“小夏,我曾经是一个既霸道又自负的人。我按照我的计划安排别人的人生,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我栽过跟头,受过伤,但却从不曾吃过后悔药。知道为什么我不后悔吗?因为我痛恨自己,我觉得我活该,哪怕时间倒流,我还是会自以为是,疏忽大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一直处在一个不断否定自我的过程中。” 宁夏屏息聆听,心都静得可怕。 “我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叫严嵚。他玩帆船,三年前,他们船队在赛船时出了意外,两条船撞在一起,众人只顾争执,没现一个队友被滑落的桅杆打懵头,掉进海里。” 宁夏不知他为何提起一件与两人都无关联的事,但还是一颗心揪起来,“……人死了?” “死了。腿被渔网挂住,一个既会游泳又会潜水的人,溺水死了。” 宁夏蜷缩双腿,咬紧嘴唇。 “赛船前,两支船队下赌注时,严嵚提议所有人都不穿救生衣,赌一把大的。” 宁夏嘴唇都白了。 “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没碰帆船。我问他,以后的路打算怎么走。他说,欠一条人命,到死也赎不清罪过,除非把命给他。但他还不想死,他想好好地活着,所以在死之前,一直埋头往前走,走哪算哪。” 宁夏单手抱住膝盖,眼眶灼热。 他们何曾相似。只不过,她比他还多了一层,她的命是母亲姜琬拼死救下的,她必须好好活着。 “我是因为他,才从灰暗中走出来。”叶昭觉轻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身边人忽然意志倒下,自己就得坚|挺地站起来,互换角色,去勉励他。” 嗯,她又一次感同身受。当年,促使她快精神恢复的原因,正是因为姜熠然情场失意,工作上也遭遇挫折。 人大概就是这样吧,一方有难,一方支援,心照不宣地相互扶持,一路收获希望。 蓦地,她心中一动。叶昭觉不会无缘无故把他自己和他好友的经历叙述给她听,并且,这些经历还好巧不巧地与她大致契合。 她心砰砰跳,他明显话里有话。 “小夏。”他柔声唤她。 “嗯?” “我们的人生阅历各有深浅,我了解的,你不一定涉猎,你擅长的,我可能很笨拙。我在我的生活里摸爬滚打,跌跌撞撞,不过就是一个披着光鲜外表的普通人。你说你要变得足够好,其实我也一样,我也希望我能变得足够好,好到你可以撇下一切心理负担高高兴兴地嫁给我。你问我会怎么想,还能怎么想,我的小姑娘在我这里并没有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还不能够全身心放松地把自己交给我照顾,这说明我还很失败,还有待改进。” “……”宁夏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心头满满涨涨,好笑又好气。 笑他,气自己。 明明失败的是她,有待改进的也是她。 明明他那么好,好到她都自惭形秽。 哑言半晌,宁夏微微怨念:“你别再使用你的语言艺术了,到底想说什么啊?” 他似乎是又笑了一下,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没听出来?” 听出来了,但不好确定。如果当真如她所想,那他也未免洞察力太强悍了。 叶昭觉没有给她时间再去左右判断,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夏,永远不要妄自菲薄,你好不好由我说了算,你在我心里,已经足够好,我们很合适不是吗?” 他说这句话,俨然口吻强硬了几分,似是在给她灌输观念,她只需无条件相信,由不得她半分怀疑。 宁夏沉默了,他果然把她看得清清楚楚,以前只是由着她性子不愿挑明,现在也许是到了不得不彼此坦诚的时刻,他才把话都摊到明面上。 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一步一步,铺陈那么多,将她一颗心牢牢抓住。 两人交往以来,宁夏第一次正视起她和他究竟合不合适的问题。 合适吗? 唔……她好像也不是特别差吧。 顿了顿,宁夏说:“你是不是特别想娶我啊?”声音里带着低低的婉转音调。 叶昭觉也松散下来,陪她打趣:“床太大,以前不觉什么,现在倒觉得似乎缺了一个人。” “……”宁夏耳朵瞬间有点烫。 在语言功力上,她占不到便宜的。 “那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她不禁提高语调。 这回,叶昭觉答得干脆利落:“想。可你不想嫁,我有什么办法。”一副拿她没辙的无奈语气。 他故意的。宁夏忍住嘴角笑意,哼了哼,说:“没办法,我也帮不了你。” “有一件事你能帮我。” “……什么?” “早点睡,别熬夜。” “……” *** 卢乾坤,没有任何酒店行业的从业背景,二十年前白手起家创办万斯年酒店,当年在南湘,与之齐头并进的还有另一家酒店,距离辰良公馆一公里外的圣豪花园酒店。 0409 顿了顿,宁夏说:“你是不是特别想娶我啊?”声音里带着低低的婉转音调。 叶昭觉也松散下来,陪她打趣:“床太大,以前不觉什么,现在倒觉得似乎缺了一个人。” “……”宁夏耳朵瞬间有点烫。 在语言功力上,她占不到便宜的。 “那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她不禁提高语调。 这回,叶昭觉答得干脆利落:“想。可你不想嫁,我有什么办法。”一副拿她没辙的无奈语气。 他故意的。宁夏忍住嘴角笑意,哼了哼,说:“没办法,我也帮不了你。” “有一件事你能帮我。” “……什么?” “早点睡,别熬夜。” “……” *** 卢乾坤,没有任何酒店行业的从业背景,二十年前白手起家创办万斯年酒店,当年在南湘,与之齐头并进的还有另一家酒店,距离辰良公馆一公里外的圣豪花园酒店。 当年两家酒店的老地址都不在如今的方位,宁夏上网查找资料,发现仅仅相隔两条街。巧合的是,圣豪花园酒店恰好是建恩地产旗下一处最重要的酒店产业。 换句话说,万斯年和圣豪花园,赤|裸裸地是竞争关系。 而徐正则却暗地里和建恩的董事长林成恩走得格外近。 宁夏受姜熠然所托调查一件陈年旧事,可如何调查,她一点进展方向都没有。 省台那档甜品比赛节目的规则和流程反倒在两天后有了准确通知,每家单位都只能派选两名默默无名的新手参赛,年纪也有规定限制,必须20岁至30岁之间。 每轮比赛前,有足够的准备时间提前研究每场比赛的主题内容,也就是说,表面上是新手比赛,实际,背后依然体现的是一个团队的综合实力,你可以在自家饼房失败无数次,等到比赛现场,真刀真枪,一切都看个人悟性和能力。 万斯年西饼房内,满足年龄条件的都只是年轻学徒。 高层会议上,徐正则将选出的两名新手资料推给季彦今决断,徐思齐赫然在内。 “他们两个资质都不错,我手把手来教,上手不会慢。” 季彦今微蹙眉,“可他们在饼房的工作年限都不长,一个一年,一个一年半,基本功扎实吗?” 徐正则说:“季总,你觉得在这方面,你和我,谁看人更精准?” 季彦今垂眸,再次审阅一遍最上面一份有关徐思齐的个人资料,抿唇不言。 还没继续看下去,手里两份资料就都被一只涂着黑色指甲的手用力抽走。 卢晓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立在他右手方。 她低眉随手翻了翻,嘴角噙着冷笑。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须臾,她把两份资料朝桌上一拍,瞥了眼对面的徐正则,转而凝向季彦今,“既然资历都这么浅,我要求换掉其中一个,用我推荐的人。” 徐正则原本漫不经心的眸色染上一股沉郁。 季彦今挑眉,问:“你推荐谁?” 卢晓嘴角一扯,“宁夏,西饼房的宁夏。” 第56章chapter56 甜品比赛的万斯年代表最终确定为徐思齐和宁夏。 宁夏收到消息时狠狠怔了一怔。 饼房内所有人列好队听徐正则讲话,徐正则目光不咸不淡地投掷于她和徐思齐脸上,“散会。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宁夏和徐思齐相互对视,周围人如鸟兽散。 徐正则的工作间,两人并排立在他的办公桌前。 他背靠大班椅,手肘分别搭扶手,双手交叠握在身前,神情散漫,“紧张么?” 徐思齐握了握拳,不答话,挽起袖子的小臂碰了碰宁夏,“问你话呢。” 宁夏白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问徐正则:“为什么选我?” 徐正则轻耸肩,“我们自以为是的卢副总钦点的人选,你说为什么。” “……”听他毫无避讳地贬损卢晓,徐思齐和宁夏都有点小尴尬。 尤其是宁夏,她不设防地被一下噎住,好一会才出声咕哝了一句:“我也是有实力的好么。” “呵。”徐正则冷嗤。 宁夏:“……” 徐思齐唇角一勾,颇为愉悦;宁夏懒得理他。 徐正则下颌一抬,指向桌上的一叠资料,“比赛的详情介绍,里面有规则和流程,你们拿去研究一下。” 资料只有一份,徐思齐率先抢到手,宁夏慢半拍,看他已经在垂眸翻阅,她转头问:“必须参加,不能拒绝?” 徐思齐从资料上抬眸扫视她一眼。 徐正则笑了,笑容略带轻慢:“你去问问外面多少人想参加这个比赛。赢了,欧洲六国豪华游外加去法国学习一年。就算惨遭淘汰也无所谓,多少实战经验是他们在饼房里积攒不到的,况且,还是我手把手地教。” “去法国学习一年?”宁夏眼睛亮了亮。 徐思齐刚巧翻到描述的那一页,逐字逐句地念:“……跟随甜点界野兽派大师……非、非……”英文名太拗口,不会念,他直接跳过,结果一扫后面又是一长串的英文,他头大地扔给宁夏,让她自己看。 宁夏低头快速浏览,页面上有大师照片,她认识他,姜熠然曾和她介绍过很多世界级甜品大师,这位野兽派代表人物,出名极早,曾在很多年前带领法国队赢得世界甜点冠军的殊荣。后来,徐正则也曾获得过此项桂冠,但年代不一样,身份地位还是有所差别的。 徐正则见她神采焕发,又是一声嗤笑:“这就心动了?跟你舅舅学,又跟我学,现在还想继续攀高枝,你还真是集百家之所长。” 宁夏眉眼弯弯抬起头,似真似假地说:“集百家之所长,融百家之所思,扬百家之所名。这就是我的人生追求啊。” 她浅浅的笑容似一道流光,忽然一个晃神就直直摄入徐正则冷然的眼底,他微微垂下眼帘,哼地一笑,没看她。 *** 安静无人的走廊,叶昭觉徐徐而行,尚未到家门,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一个体型标准的中年男人来回走动,在拨打电话。 而他行走的位置,恰好停留于他们两家之间。 听闻脚步声,男人停步,转身望过来。 叶昭觉身姿挺拔,步伐不变,在他的注视下一步步走近。 男人看着他停步,下意识朝墙边站了站。 叶昭觉没有直接输密码开门,顿了下,眸光对向他,“您找谁?” 宁云生瞧他气质难掩清贵,未报警惕,指了指背后的门,友善地笑道:“我等我女儿。” “宁夏?”叶昭觉不惊不诧。 反观宁云生倒是微微吃惊,“你们认识?”见他始终不冷不热,宁云生恍然大悟般笑了笑,“你住这儿,邻里之间是该认识认识。” 叶昭觉没说话,他背过身,迅速开了门,“进来坐吧,她还要再过一会才下班。” 他口吻太过平常,宁云生从中听出几分熟稔,未作思量,他选择随他进去。 房子很宽敞,装修精细,能看出主人的品味。 宁云生坐下,不动声色地望了望四周,叶昭觉问他想喝什么,他说:“不用了谢谢。” 叶昭觉沏一壶茶,给他斟上一杯,杯子推过去,“您尝尝。” 宁云生未再婉拒,接过,“这是……信阳毛尖?”茶水很烫,他吹了吹,喝得很小心,然后,自然地品味一番。 叶昭觉挑眉,“您是行家?” “没多大本事,吃喝算一样。”宁云生笑谈,“这信阳毛尖啊,明前的品质最好。茶芽粗壮短小,味醇香浓……”他捧杯闻了闻,“可不是,这就是明前茶吧?” 叶昭觉目光深静,点头答:“的确。” 宁夏回来已是一小时之后,她到家歇脚,往肚里灌几口水,眼睛瞄了瞄,发现姜熠然似乎的确不在家。 她起身出门,走到对面,密码一输入,门自动跳开一道缝。 里面有灯光浮现,她心中一喜,边往里走边喊:“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今天回来得早。” 转眼到客厅,发现沙发多一个人头,她霎时闭了嘴。 呃……有客人啊。 大拇指朝门外一笔,眼神示意:要不,我回去? 叶昭觉轻轻摇头。 宁夏微愣,不太懂得意思。 而这时,背对她的人慢慢转过头。 “……”宁夏双眼蓦然睁大。 宁云生起身,面对她而笑,轻唤:“小夏。” “……你怎么会在这?”她面色一白。 宁云生:“我和熠然说好今天过来,他没告诉你?” 没有。宁夏深吸气,说:“我是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云生反应了一会,没答,目光转深,瞥了眼叶昭觉,又将眸光转回来,反问:“爸爸倒想问你,你为什么又会在这儿?” 她熟门熟路、进出自如,宁云生已有所觉,“你们?” 叶昭觉迈步绕出,行至宁夏身旁,揽在她肩膀,“就像您看到的,我们不只是邻居。” 宁云生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审视。 宁夏对宁云生的抵触十分强烈,她胸腔上下起伏,肩膀随之轻颤。 叶昭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她的情绪,可是没用,宁夏抿紧唇,喉咙发涩,“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有话想对我说?” “嗯……”宁夏点头。 被她捧着脸,他一笑,她手心都能感觉到,笑肌牵扯所延展的幅度,像两把小刷子,扫得她手掌痒痒的。 “什么?”他询问得如此简单,眼神的意味告诉她:说吧,我听着。 她已独自想了许久,可究竟该说什么,依旧一片空白。 到最后,嘴巴蠕动,却只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叶南浔微不可察地怔了一秒,笑容缓缓收敛,眸光深邃又坦然,可似乎在斟酌什么,并未立即开口回应。 宁夏连忙躲避他的眼神,有些后悔措辞不当。 “你……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叶南浔没说话,宁夏抬眼,再次望住他:“我觉得你这人……” 嗓子卡壳,吐不出下言。 叶南浔反倒笑了:“我这人怎么了?” 宁夏一口咬住他下嘴唇,不重,就只是小小地传达情绪,含着他唇闷声说:“你这人让我越来越离不开。” “那就不离开。”他一说话,嘴唇一动,连带着她的唇也跟随颤动,热气在彼此之间萦绕,宁夏心里酥.麻麻的。 “嗯,不离开。”声若蚊呐,小得不能再小,叶南浔却听清了。 深吻只在一念之间,唇.舌相交,他双手环抱住她,掌心扣在她后背,两人更亲密地贴近。 回过神来,宁夏才惊觉自己大胆得有些过头,她竟然勾着他的腰,将两条腿挂了上去。 叶南浔为了抱稳她,手不得不托住她双腿。 可她在动作时,裙摆皱起,已掀至腿.根,于是,他直接摸到两片柔嫩细滑的肌肤。 呼吸相闻,他头轻微后仰,退离,眸色暗沉地轻哄:“下去,嗯?” 宁夏咬住口腔,不吭声。 明明……她都感觉到了。 她不是天真小女孩,异性之间的那点事她都懂。之前害怕,可现在……呃,还是怕,不过却不想再装作不知。 不应答,装作没听到,手臂一收,腿也跟着一动,更紧地挂在他身上。 那么明显的身体变化,两个人同时接收到讯号。 四目相对,他眼里的警告统统被她无视。 她看着他,特别坚定:“我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叶南浔眼神猝然一紧。 宁夏能说出这句话已耗费庞大的勇气,心已不是跳动,而是抖动的。 她马上又接上一句:“我舅舅这两天都不在家。” 潜台词是:没人看着我。 叶南浔轻轻向前,鼻尖贴上她的,闭上眼,缓和呼吸,轻声说:“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宁夏心跳得厉害:“担心什么?” “我在想,以后我们有了女儿,会不会也像你一样,趁我们不在家偷偷和男生约会。” 宁夏大囧,整张脸都被烫麻了。 倒不是因为他们无端有了女儿,而是……而是他这句话里的深层含义,令她感到特别特别的难为情,仿佛做了对不起酱酒的事。 叶南浔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乖,下来。” 宁夏再无他想,滑下一只脚,踩着沙发沿,低头站好。 结果视线便猝不及防地触及到他腰下的某一处,慌忙闪躲,耳朵红透。 叶南浔虽比她镇定,但却也些微不适地干咳一声。 “你一个人坐会,我上去洗澡。” 宁夏始终没好意思抬头,蹲下。 “……嗯。” 却没听到脚步声,而余光中,人也还立在原地。 她不由转头,望了一眼。视线不敢放低,挑着眼珠往上看。 还没看到那张脸,人影便俯低靠过来,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背,贴近看着她。 “我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那双眼极黑极深,全然望不到底,深藏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担心再晚一分钟,会忍不住。” 宁夏脑子里“嗡”地一下,埋首于膝盖,双手捂住烫红的脸颊,声音从指缝里钻出:“你快去洗澡啦!” 等叶南浔洗过澡下楼,她已经羞于见人溜回家了。 *** 翌日回饼房上班,听到消息的一伙人自然少不了高声祝贺,也有人拍拍徐思齐肩膀,鼓励一句:“小子,加油啊。” 徐思齐依旧吊儿郎当无所谓,心态出奇的好。 徐正则约莫在上午九十点钟才来。饼房一众人闭嘴做事,都能感应到他随身携带的低气压。 “宁夏,跟我进来。”徐正则进工作间前,侧转过视线,远远盯向角落里的宁夏。 他推门进去后,大黄长出口气,悄声对迟疑的宁夏说:“放心吧没事,你可是咱饼房的希望,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宁夏却没有他这份乐观,手上沾了低筋面粉,随便擦了擦,刚迈出一步,就听见离她最近的徐思齐出声喊她:“诶。” 扭头,询问的目光对向他。 徐思齐眼睛一转,没看她:“他要是无缘无故找你麻烦,你体谅一下,别和他计较。” 大黄就在不远处,听得最清楚,不由多看了徐思齐两眼。 徐思齐不耐烦:“看我干什么,嫉妒我比你帅?” 大黄“切”一声,嗤笑,送他一记大白眼。 宁夏:“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徐思齐倏地一怔。他侧眼瞧过去,宁夏温婉干净的面容平平静静的,她看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懂的话说:“我不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知道的,也比较多。” 徐思齐诧异地挑了下眉梢。 *** 宁夏敲两下门,而后推门而入。 徐正则靠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肘弯搭在两边扶手,十指交握于身前。从她进门起,他清冷如寒星的目光便牢牢锁定她。 宁夏立于桌前,自顾坐下:“找我什么事?” 他意味不明地扯起嘴角:“恭喜。” 宁夏耸肩:“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这次还蛮走运的。” 徐正则:“走运一次,不代表接下来也能回回好运临门。” 就知道听不到好话,宁夏面不改色:“没关系,我啊,福星高照。” 她随口应对,却不想徐正则的脸色竟彻底沉下:“福星?”他饶有兴味地吐出两个字,眸光冰冷,“你有福星,我有灾星。” 最后两个字音调明显加重。 宁夏胸口一滞,隐隐察觉他话中含义:“你是指我?” 他缄默不言,算是默认。 宁夏反倒笑了,她身体朝前探了探,右手枕在桌面,直视他:“你和建恩的林董合作,想暗中整垮万斯年?” 徐正则薄唇轻抿,眉心淡淡打了一个小结。 宁夏并不指望他会回应,笑了笑,说:“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食指搭于鼻端之下,拇指肚轻叩在下巴,宁夏做出沉思状:“唔……因为卢董事长是当年令慈出车祸的幕后主谋?” 徐正则目光森冷:“姜熠然告诉你的?” 宁夏摇头:“没有,他只是让我帮忙调查当年的事故真相,并没说和你有关。” 徐正则神情依旧十分难看。 宁夏:“我先后和几个在酒店工作十余年的老员工聊过天,他们对这件事印象都比较深刻,因为……外面谣传是卢董事长□□。听起来多危言耸听的一件事啊,我问他们信不信,他们异口同声,都说不信。卢董事长人格魅力太大,酒店上下追随过他的老员工都相信他的为人。” “况且,肇事者,哦,也就是那个门童,他也说是一时心痒想趁机开豪车兜个风,警察查他账户,没有大金额流动,也没有其他任何证据指明,他是蓄意谋杀,背后存在主使。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相信网上的谣言?难道你有证据?” 周遭气压越来越低,宁夏几乎快被他冻死。 姜熠然不肯告诉她事情缘由,可她又不傻,前前后后一联想,就全部解释通了。 犹记得他消失那段时间,她曾在墓园见过他,而后,他就变了一个人,对待工作,对待万斯年,极其不负责任。 她还曾多次撞见他和建恩集团的林成恩董事长私下碰面,而且是在对方旗下的酒店。 这次比赛,明明是一场恰逢时机的翻身仗,可他却不当回事,任由她和徐思齐自己面对。 结合徐思齐方才对她说的话,她似乎有点明白他心态极好的原因了,徐正则不想他们赢,他是他弟弟,了解的一定比她多,不抱胜负心的人,自然心境平和,对结果无所期待。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问过通叔,当年饼房的第一任总厨同他几个徒弟被重金挖走后,卢董曾连夜起草两份合同,聘请令慈前来带队救急。令慈出事当天,卢董亲自送她出门,转身就特别高兴地到饼房来鼓舞士气。” “通叔记得很清楚,由于前后时间短,当时有人不相信,卢董说,他准备的两份聘用合同,一份合约为期三个月,一份是一年,令慈有感于他的诚意,才点头答应帮忙。” 徐正则神色微微出现异样。 “万斯年还等着令慈带队整顿,你给我一个卢董设计车祸的理由?” 好半天徐正则都没有说话,宁夏静坐着,不躲不避,迎视他越发肃冷的目光。 他下颚骨动一直在动,明显是在咬牙,终于,总算开了尊口,问她:“你的意思是,我被人利用了?” “我可没这么说。”宁夏不敢妄言,“我还没见过这些年我舅舅对谁的事能这么上心,也是他肯提及我才想起来,原来我小时候见过你。咱俩的妈妈是朋友,你又和我舅舅是朋友,真要追溯起来,我妈妈和我舅舅当年学习烘焙,也是受令慈的影响,她是他们共同的老师。就凭我们两家过硬的交情,我也不应该对你的事坐视不管,你说对吗?” 徐正则未出声。 宁夏笑了笑:“,我相信你的智慧和判断。”她起身,“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从座椅里走出去,脚步忽然一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宁夏转身。 “还有,麻烦你和徐阿姨说一声,我们性格不合,已和平分手。谢谢。” 节目播出后,开了国内烘焙实景秀的先例,反响如潮, 用晓凡的话来说,这个看脸的时代简直是没救了,宁夏和徐思齐居然仅凭一张比其他选手养眼的脸蛋就在网络票选中俘获大批观众的心。 这一点是所有参赛方都未能料想到的。 而最跌破眼镜的是,这样一档同台竞技的节目,竟然也能被寄托美好情愫,衍生出观众所期待的综艺cp。 宁夏和徐思齐在第一期节目中的默契配合,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交流,都能被有心之人脑补出无数粉红泡泡。 制片方抓出这一噱头,第二期节目播出的当晚,宁夏和徐思齐被冠以“下棋夫妇”之名,成功窜上热搜话题排行榜前十位。 无心插柳柳成荫,是卢晓力排众议举荐的宁夏,节目影响力正马不停蹄地朝越来越好的趋势发展,卢晓在季彦今面前怎能不得意。谁都能看出,给卢副总插上一对翅膀,她准能立马飞上天。 饼房近日,从卢晓到宁夏,再从宁夏到徐思齐,每天都有最新鲜的八卦。 大黄二百五地挤眉弄眼:“诶我说,干脆小齐和小夏在一起得了,这叫什么,响应人民号召!” 王哥对着他后脑就啪叽来一掌:“去!人家小夏有男朋友,你忘了冬天那会,隔三差五豪车接送了?” 赶巧得见的毕竟在少数,大黄恍然大悟的同时,立刻便有人凑上来问:“真的假的?诶,知道什么身份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到真人,见是见过,可夜里离得远,寒气深重,正脸还真没看仔细,就只知气质不俗。 用餐时间,一群人围坐一张餐桌。 金志良喝了口排骨汤,朝中间瞥去一眼:“有这闲情关心别人的感情私事,还不如想想,下午还有哪些活要干。” 说完,他收拾餐具,起身离开。 他一走,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小个子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悄声问:“你们都说是冬天的事了,现在不是没见他再来接宁夏下班么,会不会早就分了?” 他们闲着没事侃大山的时候,宁夏和徐思齐正在电视台准备录制第七场比赛。 三轮积分赛下来,徐思齐总分垫底,这场比赛攸关生死,非常重要。 万斯年最大的竞争对手tao餐厅,两名参赛者目前都未被淘汰出局,总分排名又都分别刚好比宁夏和徐思齐靠前,不论徐思齐第七场比赛能否杀出重围,宁夏单枪匹马闯决赛的胜算都不大。 休息室里,徐思齐原本在低头玩手机,不经意看到宁夏在发呆,抬脚踢在她凳子腿。 宁夏一惊:“……啊?”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有点遗憾。” 徐思齐好像猜到她的心思般,撇开脸,嗤笑:“遗憾什么。” 宁夏情绪不高,闷头说:“我就是在想,他们背后都有师傅,就我们两个,一路自生自灭。” 休息室很小,所有参赛选手都挤在一间屋子,他们来得最早,才得以无遮拦地闲聊。 徐思齐单手锁了屏,手机往裤兜里一塞,隔着一个腿长的距离注视她:“不是。” “嗯?”宁夏不明其意,“什么?” 碰巧,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是一家连锁品牌店的参赛者,另一人已经淘汰,只剩他一个。 “嗨,来这么早。” 宁夏微笑颔首,“你也挺早的。” 背包一扔,那人寻了位置坐下,徐思齐翘起二郎腿,又将手机掏出来,屏幕按亮的一瞬,他随口说了句话:“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自生自灭。” 宁夏一怔,却顾及有外人在而没多问。 直到比赛结束,徐思齐成为本场黑马,她才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事可能是她不知道的。 “什么情况?”徐思齐顺利晋级,宁夏第一个为他高兴,一走出录制现场,她就低声笑呵呵问。 徐思齐昂头:“不就是你看到的情况,怎么样,我厉害吧?” 宁夏竖拇指,极力配合。 徐思齐鼻子一哼:“今天我心情好,晚上请你吃饭。” “好啊。” 原以为只有两个人,没想到刚坐下没多久,徐正则就来了。 他朝她们这桌走来,徐思齐摆弄餐具,没看宁夏,说出口的话却是在解释:“我叫的他。” 宁夏瞄他一眼,没吭声。 眼角余光,其他桌,有人正举着手机拍他们。 徐正则拉开椅子坐下,朝偷拍的方向一瞥,皱了一下眉。 徐思齐大大咧咧道:“下棋夫妇嘛,不用在意。” 宁夏心里正别扭,突闻徐正则绷着声线丢下三个字:“换包间。” 她抬眸,徐正则已经板脸走下台阶,去找服务生了。 三分钟后,他们坐在一间装饰得当的包厢内。 徐思齐作为东道主请客,却丝毫不显客气,三下五除二点了自己爱吃的菜,连问都不问他们意见,就将菜单还给候在一旁的女服务生,顺嘴催了句“上菜快点昂”。 人一走,三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宁夏喝口大麦茶,思来想去,望向徐正则:“还有两场就是半决赛,你应该很有信心吧?” 她目光直接射向他,徐正则望了眼徐思齐,徐思齐摆手:“我可还什么都没说。” 宁夏视线移动,在两人脸上轻轻一扫:“别把我当白痴好么,你们私下有开小灶,以为我不知道?” 徐思齐瞪她:“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今天实力爆发是吧?” 宁夏笑得讨好:“我可不是这意思啊,你别诬赖我。” 两人一个瞪眼,一个卖乖,气氛融洽。 徐正则看着他们,想起最近炒得火热的“下棋夫妇”,嘴角轻扯,无法理解观众的智商。 “宁夏。”他突如其来地,喊了一声。 宁夏头一摆。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相信网上的谣言吗?” “啊……是啊。”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宁夏愣了一愣。 “是当年那个门童亲口承认的。” “……” 宁夏表情震惊,相比较而言,徐思齐面容平静,像是早已知晓内情。 徐正则沉默一会,眼底逐渐弥漫阴霾:“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他,你猜这回他又跟我说了什么。” 宁夏摇头。 徐思齐憋不住,咒骂一声:“这人他妈的给钱才肯说实话。” 宁夏顿悟,之前门童和徐正则说了假话。可,为什么? 她看看徐正则,后者眼神阴寒:“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人想拿我当枪使。” ……谁?林成恩? 宁夏心里咚地一下:“已经确定了吗?” 徐正则手里捏着茶杯,阴沉的表情说明一切。 应该是确定了,不然前面两场积分赛他都坐视不管,为什么今天偏偏破例了? 一顿饭,各怀心思,可宁夏心里清楚,就像徐思齐比赛前说的,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自生自灭。 因为,他们从此真正有了甜点王在背后撑腰。 *** 宁夏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是黑白分明的,她这样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人际交往能遇见的勾心斗角最多停留在人言可畏上,买通别人借以扣上杀人的帽子,这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事,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她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何况,林成恩的女儿林颜夕她还不止一次见过,林成恩之于她,算得上是一位……熟人的父亲? 呃……是熟人吗?宁夏兀自摇了头,点头之交而已。 可她和叶南浔算是熟人吧? 卢晓,林颜夕,他们好像都是从小相熟的朋友,只不过,真情还是假意,在她这个外人看来很难分得清,就是不知道,在叶南浔心里,这群朋友又被如何定义呢? 宁夏并不好奇,只是感到奇怪,为什么卢晓会那么讨厌林颜夕。 如果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告诉她,以她的脾气,保准沉不住气,兜不住火。 思虑许久,宁夏决定暂时不说,跟随徐正则的计划走,以不变应万变。 徐正则担心他们势头太猛,背后招来小动作,半决赛前最后一场积分赛,宁夏和徐思齐都以低分晋级。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想来林成恩对他不够放心,私下已悄悄在买通评委。 宁云生每周都飞南湘录制节目,然后寻找机会到家里看宁夏。 身为评委之一,他比谁都清楚内情,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隐忧与姜熠然倾诉。他能坚守立场,不代表另外两名评审也能恪守人格。 姜熠然得知后,等同于宁夏也随即知晓,后面的比赛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而就在宁夏全心准备迎接第一场半决赛的前一天,卢晓突然发来一条短信,约她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 宁夏回电,想问她什么事,可连拨两次却没人接听。 静了静,她还是去了。 那是一家会员制的高档会所,坐落在某知名大厦的顶层。居高远望,繁华都市尽收眼底。 报了卢晓的名字才被放行,侍者领她前往一个包厢。 敲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宁夏站在侍者身后,看见里面面容精致装扮靓丽的几道身影,心里一凸。 卢晓正身经百战地将目光游走在几个女人之间,不知所谓地和她们扯东扯西,侍者敲门而入,她不经意地抬眸一扫,瞳孔顿张:“你怎么到这来了?” 宁夏抿唇不语,目光带上研判。 卢晓扔了烟,瞪眼朝她走来,在各色眼光中准备拉她出去,身后坐着的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 “晓晓,她谁啊?” “看着有点眼熟。” …… “宁夏,你来这里找阿浔么?”最后这道声音,源自于林颜夕。 其他人全都不出声了,圈子里谁不知道叶南浔终于铁树开花交往了一个女朋友,宁夏,原来就是她。 卢晓当即头皮就是一炸,背对众人瞪着宁夏,恨不得把她一脚踢出去。 宁夏没说话,直接拿出手机,打开短信页面,递给她看。 卢晓低骂一声,深吸口气。 有人趁她不备,用她手机发短信,钓宁夏上钩。 来都来了,不妨看看背后作怪的人有何目的。 卢晓快速整理面部表情,笑吟.吟地挽着宁夏朝沙发区走:“你来找我也不说一声,不是跟你说了明天再约么,急什么。” 宁夏不动声色地暗暗抽手,卢晓在她手背拍了拍,斜眼看她时使了个眼色。 奇怪,宁夏居然能瞬间读懂她的意思。嘴角轻抿,她稍作权衡,终是妥协。 她其实也好奇,有人出暗招引她过来,究竟意欲何为。 她一坐下,不容忽视的目光立刻挡也挡不住,从四周齐聚。 “晓晓,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卢晓歪脖靠她肩膀,亲昵味十足:“还是我介绍她和阿浔认识的,能不熟么。” 其中两个人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一个阴阳怪气地说:“是么,怎么早没听你说?” 卢晓在宁夏肩窝蹭蹭:“你们也没问啊。” 她一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都能深切感受到包厢里愈发浓郁的火.药味。 搁平时,卢晓绝不会与她和颜悦色,不在气焰上压她一头,她心里不舒坦;可现在,她故意演这一出戏,将矛头引向自己,宁夏分明感觉到,她是在保护她。 “听说你是万斯年的一个西点学徒?” 宁夏轻转视线,望向声音来源。 “我说看着有点面善,我在综艺节目里见过你。” 立刻就有人接话:“我也见过,是那个甜品比赛吧?” “甜品比赛?”又有人言笑晏晏地附和,恍惚道,“我好像也看过,代表万斯年参赛的‘下棋夫妇’?” “什么下棋夫妇?” 马上就有声音解释。 紧接着,不屑一顾的嗤笑声幽幽绕绕地传进众人耳朵:“上节目作秀也没个底线,阿浔还不知情吧?” 0410 晓凡想了想,拨出电话:“喂,哥,你在家吗?在就好,小夏上楼了,她喝了两瓶酒,你接应一下。” 徐思齐在一旁冷眼相对。 晓凡挂断后猛然瞥见,莫名其妙:“这么看我干嘛?” “你明知道你哥对不起她,还把她往火坑里推。” 晓凡急了,忙一摆手:“不是!” “不是什么。”徐思齐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诶,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晓凡在后面追,追到公寓门外,终于一脚跳到他面前,伸手拦截,“我之前和你说的你就当我在放屁。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徐思齐环抱双臂:“你倒是说说看那是什么样。” 晓凡烦躁挠头:“真的,我们这些不了解真相的人都误会了。我哥为此,脸上昨天还挂了彩,你知道谁打的吗?宁夏她舅!” 徐思齐眉梢轻轻一挑,不予置评。 “就当我面打的,我哥知道他有气也没还手,要不是我昨晚特地找他来问这事,刚好在旁边拦着,依她舅的脾气,说不定我哥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 徐思齐皱眉:“你绕这么多废话,事实到底是什么。” 宁夏低头捂胃,慢吞吞走出电梯,拐弯,向走廊尽头走。 她没抬头,可脚步声却临近,然后熟悉的气息俯身靠近,看着她脸色,在头顶上方问:“不舒服?” 昨晚就想见他,现在才出现。 宁夏不说话,伸手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肩膀一侧,疲倦地说:“比赛结束了。” “嗯。”他只穿着一件贴身短袖,扬手抱着她,手臂肌肉和她胳膊相贴,隐隐散发一种蓬勃的力量感。 宁夏:“你不问我比赛结果吗?” 他轻轻揉了揉她后脑,嗓音温和清朗:“你包里的奖杯打到我腿了。” 宁夏一只手上拎着帆布包,她靠过来的时候,包晃了晃,拍在他左腿边侧。 什么都瞒不过他。胃部又开始翻搅,宁夏退后小半步,两只手依旧扶着他的腰,衣衫单薄,透着丝丝缕缕的热度。 “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等我……”抬头,满眼惊悸,“你脸怎么了?” 叶南浔左眼角下方贴一个创可贴。 他神情自然:“被树枝蹭到刮了点皮。” 宁夏伸手去碰:“很大一块么,创可贴都用上了。” 她不敢大力,只在边缘摩挲。 叶南浔捉住她的手,拉下来握住。 “怕沾到水,只是小伤口。” 宁夏有点狐疑:“真的?” 叶南浔把头低下,两个人的额头和鼻尖贴靠在一起,漆黑的瞳孔凝望她:“当然是真的。” 宁夏另只手下意识捂住胃,皱眉:“叶南浔……” “嗯?” “我胃难受。” *** 一刻钟后,宁夏喝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姜熠然已经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收到最新一条,她沉吟片刻,不想撒谎,回复:在隔壁,不太想回去。 过了会,手机进来新消息。 他说:这么大的人了,我管得了你一时,管不了你一辈子。 宁夏唇角向上一抿,慢慢敲下一行字: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煮粥已经来不及,叶南浔便趁她喝蜂蜜水的工夫,下楼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来一杯加热的八宝粥。 宁夏其实没什么食欲,喝两口粥草草果腹,就恹恹地吃不下了。 她侧眼,看向转角沙发上的叶南浔。 他笑了笑:“累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宁夏摇头,格外认真:“我想洗个澡。” 眼神直白,坚定无比,叶南浔怎么会不懂。 他看着她,轻微地蹙了眉心。 宁夏偏头,抬眸看了看楼梯口:“那我先去楼上了。” 八宝粥放置茶几,她起身,准备从叶南浔面前绕过沙发,手腕被一下握住。 她低头看着黑发遮掩下隐藏情绪的人,先声夺人表明态度:“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叶南浔喉间发紧:“小夏……” 她打断:“我舅舅知道我在这里。” 叶南浔一顿,抬眼望住她。 宁夏微微一笑,俏皮地歪了歪头。这种时刻,竟然看上去比他显得平静:“叶哥哥,你不想早一点迎娶小夏公主吗?” 叶南浔目光一凝,他站起身,宁夏前一秒只用轻松低头就能与他对视,这一秒已需要微微仰脖。 他清隽的面容没有丁点笑意,相反,沉敛而肃静:“我想娶你,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宁夏扯了扯手腕,从他手心里挣脱,双手一勾,搂着他脖颈凑上去,似有若无地擦着他的嘴唇,决心已定地说:“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想就够了。” 他的女孩,就在他怀里,此刻,勇敢坚毅地想要嫁给他。 呼吸紊乱,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她逐渐泄露的紧张。 纵然再大胆,到底是个小姑娘,抛下所有只求和他在一起,还要让他怎么去拒绝。 此情此景,一切都清晰明了地摆在他面前,就是想和她结婚,想早点将戒指套在她无名指,再无任何后顾之忧,可以牢牢把她护在自己身边。 ***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犯了难。 洗澡的时候,热水浇灌大脑,那点鼓起没多久的勇气就全都飞得没边了。 拿起他为她找的短袖睡衣,往身上套时,宁夏手都有点抖。 她不知道女孩子面对这种事是否都会紧张,用力闭眼,在浴室未散的水蒸气里,扬手拍了拍湿乎乎的脸。 想了想,换下来的内.衣干脆不穿了,可一低头,发现中间两点真的好明显。 脸颊一热,手臂横在胸前,慢吞吞地开了门。 她抱着自己的脏衣服,内.衣藏在外衣里,不好意思被他看到。 叶南浔就在卧室,他原本坐在靠窗的对坐沙发上,见他出来,拿起面前小圆桌上事先预备好的吹风机,拾步走过来。 宁夏心一缩,僵着脸问:“衣服放哪儿?” “要洗吗?”角色纠正,论起淡定,宁夏终归不如他。 摇头:“不洗。”总不能穿着他的衣服回去吧。 “衣服给我,你先吹头。”他扬手递给她吹风机。 宁夏抱衣服的手臂略微松了下,想起什么,再次抱紧。 “还是我自己放吧。” 她局促得那么明显,叶南浔眸光清亮:“随便放哪都行。” 宁夏在他漆黑的眼眸里无处遁形,红着脸转身,找地方放下,与此同时,双手抱胸,不知所措地抿紧嘴唇。 纤细的背影在灯光下尤为单薄,她久不回头,叶南浔无声叹气:“先把头发吹了。” 一想到吹头发要用两只手,宁夏顿时更加萎靡。 “……你帮我吹吧。” 叶南浔自然无条件答应,他走向之前坐着的沙发。 “坐过来。” 宁夏一咬牙,含胸驼背地低头走过去。 叶南浔插上电线插头,回身一望,眼底笑意浅浅弥漫。 宁夏不自在地就近坐下,叶南浔行至她身后,一推开关,风声强劲,吹得她头皮很舒服。 谁也不说话,有噪声在,说话也未必听得清楚。 况且,宁夏手足无措得根本已哑巴了。 直到电吹风关闭,梳理她长发的触感也消失不见,她才如梦初醒,觉得,再不说点什么,气氛简直要别扭死。 可是,说什么好呢? 我们……我们爬床吧? 干脆杀了她吧。说不出口。 就在她还犹犹豫豫就快要把自己煮熟的时候,叶南浔收起吹风机,走到床头关了吊顶灯,只留下一盏羸弱的小壁灯。 “不早了,早点睡吧。”说完,也不等她,独自上.床,给她留下一半位置,还真的就……躺下睡了。 宁夏:“……” 她磨蹭一会,坐到床边,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半躺下。 薄毯搭在他腹部,她拽过来一点,遮住胸口。 然后,手指捏着他睡衣袖子,扯了扯。 叶南浔本就是仰面躺着,他睁开眼,纹丝不动地由下至上看着她:“嗯?”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慵懒的鼻音。 嗯什么嗯!宁夏羞得脸红脖子粗,瘪嘴幽怨:“你不管我了?” 壁灯就在头顶上方,她含.春带俏的样子一分不差地全部进入他眼底。 叶南浔重新闭上眼,右手扶额,嗓音克制:“你还没准备好,睡吧。” 这下,宁夏双手双脚完全不知道该朝哪里摆放了。她是没准备好,而且估计永远都不会准备好,可是不能因为她没准备好,这一关就不过啊。 不行,她要过。 她迅速躺下,侧身搂住他,抬头,嘴巴凑到他耳边,轻声:“你真的要继续忍吗?” 刚洗过澡的她香香的,热.湿湿的气流,靠过来时压在他肩侧的柔软,同时齐齐刺激着他的神经。 就在宁夏心里正在惊奇居然这招不管用之时,突然的一个翻滚,她就被他滚烫的上半身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 由于背光的原因,那双眼晦暗不明,幽深得像漩涡,不断地吸走她身体里的气力。 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浑身发软。 有点怕,心跳扑通扑通的。 他的左手贴至她脸颊,摸到一手的热度。 “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或许我还能忍得了。” 意思是,现在无法再做到。 宁夏呼吸一点点急促,好紧张。 他稍微一低头,就封住她的唇。 原本覆在她脸颊的左手落至后脑,往上压向自己,吻得更深。 隔着棉质t恤,游走在侧腰的手摩.挲着曲线,到下摆,掀起,钻入,中间再无遮蔽。 宁夏缩起胸腹,双腿绷紧,无意识地屈起一只膝盖。 陌生的触感流连着往上,被摸,被揉,喝酒没把她喝不清醒,现在反倒头脑昏醉了。 渐渐,脱掉这个,再脱掉那个,之前还能抓着他的睡衣,如今什么也别想抓,太热,硬邦邦的肌肉,热得烫手。 手臂搂着他,全是汗,侵染肌肤,傻傻分不清楚,仿佛是她出的。 怎么就那么热呢…… 豁然的疼痛覆顶而来,那一瞬间,宁夏眼泪就冒了出来,不多,就两滴泪,可蹭在他下巴颌儿,却不止两滴这么简单。 都是过完三十一岁生日的人,头一次做这种事就把小姑娘惹哭,叶南浔的人生充满了男人的不可言说。 可心里就是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辈子想要携手共度的人紧紧搂着他,疼得嗓音都在颤,轻轻叫着:“叶南浔……” 昏昧的灯光下,眼睛里一层水雾,亮晶晶得惹人心疼。 他忍耐着,一动不动,低头温柔亲吻她。 “我在。” 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 …… 折腾到凌晨四点多,宁夏才累极睡着。 叶南浔搂她入怀,她贴在他怀里,自发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睡颜安然。 上午例行会议,事关下周新项目启动,叶南浔必须在场。宁夏醒来时,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床头另一半贴一张便签条:事情多,晚上陪你。 睡一觉醒来还是不舒服,她缓了一阵才下床,先去书房找来一支笔,在那行字下方写上一句话,重新贴在床头,然后穿上昨天的衣服,下楼,准备回家里洗漱。 幸好姜熠然不在家,免去一场心理尴尬。她大概猜到,酱酒是因为了解她,才刻意躲避的。 洗澡,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行装,她摸出手机给宁云生拨了个电话。 “我收拾一下东西,去机场前,一起吃午饭吧。” 宁夏消失了,准确说,是留下一句话后就和父亲一起飞去巴黎。 宁云生是去工作,而她则是跟去旅游散心,顺便提前去甜点学院参观一下,看看这个即将进修半年的地方,顺便借由父亲的交际人脉,拜访一下甜品界传说中的野兽派大师。 大师在学院任教,她希望进修期间,能在他的厨房观摩学习和工作。 宁夏的手机早在出国前就关机了,没有人能联系上她。 她在床头写下的话是:我不想看到我的男人顶着别人未婚夫的身份站在我面前,叶哥哥,小夏公主出去玩了。 她从来都不是傻白甜,自己的感情史干干净净,每次问题都出在他那边,何况她又是敏感的人,多听到一点都难受。 不想再被影响心情,惹不起,至少她躲得起。 躲之前,将两人关系落实,谁也别留退路。 她不能拍拍屁股自私地离开,她给叶南浔打一剂强心针:你看,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真的只是出去玩,你就安安心心解决你的事吧。 宁夏和陆临安是完完全全两种性格的人,不了解她们的,会从爱笑的眼睛和温婉的气质上得出相像的结论,可真正相处过的,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两个同样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女孩。 一个,跟随母亲改嫁,生活安逸,除父亲英勇殉职,未经历其他心理创伤,身边有很多人关爱她。 而另一个,亲眼目睹母亲车祸身亡,怀着对父亲的不解和怨恨,与舅舅独自回到故乡生活,远离熟悉的环境和朋友,重新构建健康正常的人生态度,她缺爱且渴望被爱,同时又对世界充满警惕。 一个真温婉,一个只是保护色。 叶南浔又岂会不知? 就像他说的,住进他心里的人是谁,他很清楚。 面对内心的真实情感,性情内敛的陆临安是被动害羞的;而宁夏却会表现出她勇敢无畏的一面,她会主动争取,会占据主导,会坦率直接地大声宣布要或不要。 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人,如此清楚分明的两个人。 叶南浔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和这样一个心里其实揣着一个大天地的姑娘,安安稳稳地恋爱结婚。 *** 来巴黎不过两天,宁夏就迫切希望回国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跨出国门,并且还一跨就是直线距离上万公里。幸亏有宁云生陪护,否则她一个人到哪儿都坐立不安。 宁云生工作虽忙,可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带她参观游玩。 这天去的是卢浮宫,美籍华人建筑师贝律铭先生借用古埃及金字塔造型设计建造的玻璃金字塔,是其主入口。 卢浮宫是世界三大博物馆之一,解说器里不包括中文,宁夏听着生疏的英文,十分头大。 以至于出来时,还有点晕晕的。 宁云生问她渴不渴,父女俩手举自拍杆合影几张,就一同去附近寻找咖啡店。 宁夏坐在宁云生对面品尝一份蘑菇面包,突然听见宁云生惊奇地“咦”了一声。 抬眸,对上他诧异的目光。 宁云生靠坐着,抚了抚冒出胡茬儿的下巴,感慨:“那边的女孩和你长得有点像。” 宁夏对“像”这个字眼真是敏感到不行,本能地回头。结果……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真的会这么巧吗? *** 此时此刻,临安正在自娱自乐地打发时间,她给自己出题,譬如789乘以982等于多少,然后默默心算。 她都已经出了无数道心算题,甚至将数字扩大到万位,可与商策交流建筑施工的男教授却始终没有告辞离开的痕迹表现。 在异国他乡偶遇同校教授的概率有多大? 也许普遍都会认为几近于零吧…… 临安想用活生生的事例告诉全天下和她一样天真的学生,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 努力保持微笑,临安接收到商策一记含笑的眼神,默默撇开头。虽然认真听一听很长见识,但他们是纯英文聊天,专业性生词时常出现,她只能无奈摊手。 看来回去后要恶补一下建筑单词,嗯! 然后,她就猝不及防地撞见一个女生的目光。 亚洲面孔,很干净的五官,丸子头,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当然,这都不重要啦,关键是,她都已经发现她了,可她还是一瞬不眨地望着自己。 临安回头张望,是看她后面吗? 收回视线,女生居然略带拘谨地冲她点了一下头。 呃……临安立刻微笑,也点点头。 商策在一旁注意到这边状况,回首。 白人男教授也随之止住话匣,望过去。 宁夏被三人的目光同时锁定,面容更僵硬,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来不及深思,她已经毅然决然地起身,朝对方那桌走去。 “你好,我是叶南浔的女朋友,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临安惊讶,她转头看了眼商策,他对她颔首,眼底却意味颇深,意思是:刚好可以不无聊了。 临安目含嗔怪,用英文和教授打了个暂离的招呼,便与宁夏单独坐到另一桌。 这一桌距离商策那桌很近,两边的对话都能听见。 因此,当宁夏说“总有人说我和你长得像”时,商策微不可见地眸光一凛。 临安微微瞠目:“……啊?” 宁夏稍带苦涩地一笑:“说实话,我一直都因为这件事很困扰。毕竟……”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可临安听懂了。 稍稍措辞一下,临安尽量简单直白地表述:“不会的。” 她笑容清丽,眼神清澈,宁夏与她对视,有一种溪水潺潺、润物无声的舒适之感。 “他……”她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哥,我哥是一个活得很明白的人,他的感情很纯粹,他和你交往绝对不是因为我们长得像。” 宁夏心说,我知道。 可嘴上却疑惑:“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临安一怔,垂眸:“因为……他是我哥,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希望能早日收获幸福的人。” 她很聪明,没有说:因为我了解他。 宁夏心想:她说叶南浔活得明白,其实,她又何尝不是看得通透。字斟句酌,没有一句引人误会的言辞。 临安回到原桌,教授已经有事先走一步。 她透过落地窗,望向那对父女朝街头另一边走去的背影,微微凝神。 商策:“在想什么?” 临安依然看着窗外:“其实,她根本不是怀疑我哥什么,她找我说话,是担心我存在不该有的念头。” 商策未置一词,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下一口。 临安突然转头,流露一丝咂摸的神情:“你应该不会担心吧?” 商策放下咖啡,脊背又靠回椅背,面不改色地反问:“担心什么?” “担心我……”拖一个长调,狡黠一笑,“还想吃海参啊。” 这是距离现在很久远的故事了,那时他苦追她,她形容他是鲍鱼,她不是一个喜欢吃海鲜的人,吃过海参就已足够,没兴趣再去品尝鲍鱼。 后来无意中发现,他其实很在意这件事,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都不给她吃海参的机会。 故意逗他,想看他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商策忽然倾身向前,在她耳边低语:“放心,晚上你有足够的时间吃鲍鱼,绝对没有胃口再惦记海参。” “……”临安顿时脸红红。 太色了,太色了,某人越来越不要脸。 *** 宁夏和宁云生走出咖啡馆后,准备乘坐地铁回酒店。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开口问:“爸,你和叶南浔第一次见面那晚,把我支走以后,都聊了什么?” 宁云生稍作回忆,摇头苦笑:“其实也没聊什么,他对我说,年少时缺少的父爱是现在无法弥补的,你的需要可能比我认为的要简单一些。” 一张张异国面孔在眼前经过,宁夏在陌生语言的交汇中轻易就能捕捉到熟悉的母语,她的心异常宁静:“他觉得我需要什么?” 宁云生侧眼看她,丸子头下方,后脑勺的头发微微鼓起,他抬手慈爱地抚了抚:“陪伴。他说,你更需要我的陪伴。” 酱酒评价她爸是死脑筋,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让榆木疙瘩开窍的人,是他。 三日后,宁夏有天晚上用宁云生的手机登录微博。 看到卢晓的私信:我和阿浔的订婚都取消了,你居然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就不怕被人挖墙脚啊! 她心中一动,抑制不住嘴角笑意:能被挖动的墙脚我也就不稀罕了。 卢晓在线,一刷微博就看见她发了张自拍,几秒后,她私信回复:你可终于露脸了。秀,接着秀,每回你不秀个恩爱都心里不痛快是吧? 宁夏不和她贫嘴,询问:你们的事怎么解决的? 卢晓:也没怎么,是我爸想通了,与其让万斯年改姓叶,不如同意磋商,和叶氏携手合作,让他们入股。 这样啊……宁夏好一会没说话。 卢董对女儿的管理能力又有信心了? 卢晓: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要结婚了。 宁夏:…… 卢晓:你绝对猜不到对方是谁,连我自己都意想不到。 宁夏:我认识? 卢晓:嗯哼。 宁夏:季总吗? 卢晓:!!!!!! 宁夏以为不对,回:总不可能是徐正则吧? 卢晓愤愤:为什么第一个就猜季彦今!!!!!! 呃……这让她该如何回答。 宁夏:因为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最靠谱,而且和你登对。 卢晓:为什么? 宁夏:感觉。 卢晓:感觉你个鬼!!!!!! 宁夏在巴黎唯一一次和熟人的线上谈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不欢而散。 后来她才知道,即将与卢晓结婚的人,真的是季彦今。 卢乾坤无意中锁定了第二个可以将女儿托付的合适人选。 得知问题已经解决后,她在国外一刻也待不下去,偏偏已经约好明天去野兽派大师阿德里安主厨的餐厅拜访,回国日程只能延后。 三天后,宁夏站在南湘国际机场航站楼前,天空碧蓝如洗,就像她如今开阔的心境。 宁云生临时有事,陪她刚回南湘,就又当即等候航班直飞上海。 她独自一人坐上计程车,司机师傅四十来岁,主动与她攀谈。 “来南湘旅游吗?” 宁夏坐在后座,抬眸透过车内后视镜望见司机友善的双眼,笑盈盈地答:“不,我来结婚。” 0411 宁夏真是什么心情都没了! 徐正则皱眉望一圈,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想和她一起喝心灵鸡汤?” 众人慌忙埋头做事。 徐正则又望过来,讥诮的语气:“怎么,站在这儿不动,没喝饱?” 宁夏:“……” 宁夏想说,喝饱了,拜托你麻溜点赶我走吧。 可这话一出口目的就会暴露,她只好忍耐地憋回去。如此隐忍,肚里的肠子都快搅成一团了。 早知道他不按常理出牌,她何必自讨苦吃,白挨一顿骂。 宁夏心情不顺,傍晚回到学校又看到寝室四张床铺突然空了一床,那滋味,和吃了酸石榴似的。 “你回来了。”叶晓凡抱膝坐在椅子上,下巴努了努,“袁静父母上午开车过来把她东西收拾走了。” “哦。”宁夏倒杯水,袅袅的气流往杯口直扑,她趴在桌上,眼眶被熏得又热又湿。 “真是的,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走的。”叶晓凡抱怨一句,想到什么,问,“陈芳群不会也提前搬吧?” 宁夏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叶晓凡说:“喂,问你话呢。” “……什么?” “你说,陈芳群不会也提前搬走吧?” “哦,有可能吧。”宁夏扭头看陈芳群的位置,声音有点低沉,“其实她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吧,柜子里的衣服都带去她男友那儿了,桌上除了书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没什么了。” 叶晓凡也上下抬头看,热热闹闹的寝室一眨眼就空了,眼睛不知怎么地开始泛酸。 她眨眨眼把湿气挤走,闷闷地说:“小夏,我不开心。” “嗯。”宁夏也闷得慌。 叶晓凡认真注视她,“我不要最后一个走,你不许丢下我。” “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 也许是受离别的气氛感染,宁夏难得翻起旧账。她从大一说到大四,远到大一军训两人被教官罚跑圈,烈日下她拉着她一路到终点,近到现在她不想早早回家受管制,她便天天学校酒店两头跑,只为陪她。 叶晓凡心里什么都明白,她满足地笑,嘴上却说:“什么嘛,你住学校明明是因为离那家酒店近,来回方便。” “你试试穿过地下通道再走个十分钟转公交,这叫哪门子方便!” 叶晓凡撇嘴,“都说让你打的了,你非要乘公交。” 宁夏说:“你出钱,我保证打的。” 叶晓凡笑,“你想得美。” 宁夏挑眉轻哼:“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家有间大公司,我想得能不美么。” “那是他们有钱,又不是我。”叶晓凡送她一个白眼球,“我以后还不是跟他们后面混。” 听她语气好凄凉的样子,其实心里得意得要命。 宁夏撇嘴不理会,话锋一转,随口问:“他们做什么的?” 叶晓凡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二十多年前大伯和我爸一起创业,几种相关产业并进,展比较综合,自从我大哥留学回国后,最近几年好像是以房地产为主。” 宁夏悟了,“这么说,还是大企业?” 叶晓凡没回答,忽然笑得神秘,宁夏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 她止住笑,诱-惑道:“我大哥很厉害的,长得又帅,虽然人快三十了,但是男人嘛,越老越有魅力。你想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 “你打住!”宁夏严词厉拒,像躲避自然灾害,“别在我身上打歪脑筋。” “宁夏,你太没劲了!”叶晓凡激动地说,“最青春美好的大学恋爱你已经错过去,再继续耽误,就算你长得不错,恋爱市场也不会给你一直保留大行情。你知道么,男人普遍认为,25岁的女人是最理想的婚姻对象。你现在抓紧谈恋爱,好好感受恋爱滋味,至少不用等到25岁以后直奔结婚主题。” “我不想恋爱,也不想结婚。”宁夏平静地说。 “为什么?”叶晓凡错愕,“我现你很奇怪,这四年也不是没男生追你,可你谁的机会都不给。别人短信自我介绍,你要么不回,要么被逼烦了回个哦。别人学校路上拦你,你直接改道抄小路。各种高冷表现,多少英俊小伙被你伤了心。你老实回答我,你是暂时不考虑还是本身排斥?” 宁夏低头沉默了一瞬,开口:“我排斥。” 宁夏还是排到了最讨厌的a班——早上五点至下午两点。 五点到酒店,车程一小时,照这样计算,即使起床很干脆,也得至少留出十分钟的洗漱时间。也就是说,她必须在三点五十之前动作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 简直就跟噩梦一样。 闹钟响了又响,宁夏脸埋在枕头里,嗅着舒服好眠的气息,光-裸在丝绒被下的两条腿痛苦地往后蹬了两下。 床头紧挨窗户,外面天还是黑黢黢的,窗帘缝隙里漏出昏黄的光线,是楼下笔直矗立的路灯依然在光。 她迷瞪着眼扫向那条细细的窗缝,在叶晓凡被吵醒之前,伸手摁掉喋喋不休的闹钟,放任自己重新入睡。 下午两点,宁夏准时出现在西饼房,没事人一样帮忙打杂。 先是拎着一篮水果去清洗,水池连接紫外线杀菌过滤器,宁夏顺便将自带的马克杯也冲洗两遍消消毒。然后,她把水果分别派送给需要的甜点师,走到一边去剥杏仁。 过了许久也没人来兴师问罪,宁夏问离她最近的甜点师:“金师傅没来?” 对方答:“良哥今天休假。” 怪不得…… 宁夏又问:“那呢?” 那人看她一眼,说:“总厨在工作间。” 徐正则有一间**厨房,那是他的私人领域,未经他允许外人不得入内。 上回她进去放包裹,有幸见识到里面的简单布局。围绕墙壁的一圈工作台,上下两排置物架,原料和工具的摆放井然有序。 虽然厨房肮脏是一大禁忌,但就连吊在屋顶的唯一一盏日光灯都雪白得寻不见一点污渍,是否过于为难保洁员了? 宁夏把泡得鼓鼓的杏仁从热水里取出来,用手去一点点地剥皮。 不多时,一股强烈冷锋迫使低气压在工作区加移动,她突然感到脊背凉。 身旁的甜点师悄悄往她身后看,原本放松的站立姿势莫名变得僵硬。宁夏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她缓缓转头,徐正则瘦高的身形背对光源,使得他原本就郁愤的神色更显阴暗。 “这个点,你应该已经下班了。”他看着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宁夏眨了眨眼,意识到什么,故意反问:“下班?我才刚来没多久,为什么要下班?” 她紧紧盯着他,再一次怀抱起希望。燃烧吧,暴怒吧,把她这个不遵守排班表的闲人赶出去吧! 可她的小算盘似乎总不能如愿,反倒又一次迎面招来徐正则的冷嘲热讽。 “从五点拖到两点才来,我原本还敬你勇气可嘉。可惜是我高估了你,排班时间都能记错,果然是猪。” “……” 薄薄的眼皮一掀,“小猪,剥完杏仁到我工作间来。” 话毕,他在饼房里转了一圈,又接连训斥了三个甜点师,将每个人的工作状态都吊在他满意的高度上,这才重新把自己关到私人厨房里去。 剥好的杏仁纹络清晰,像一粒粒饱满扁平的大花生米。 宁夏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颗杏仁丢进碗里,徐思齐从她身后经过,吹了声口哨,“小猪——!” 宁夏扯起嘴角,“小猪叫谁?” “小猪叫你——”徐思齐立即反应过来,“靠,你还知道阴我,看来抗打击能力挺强啊!” 宁夏转身,笑呵呵地说:“你还知道幸灾乐祸,看来脸皮挺厚啊。”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杠上,以往都是他气得跳脚,她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淡然模样,现在她突然还击,徐思齐反倒有点不适应。 可,为什么会不适应? 徐思齐怔忪片刻,大概是因为卸下伪装后的宁夏,气场太足了。 和笑面虎如出一辙。 站在宁夏旁边的甜点师恰好去了别处,徐思齐走到他之前的位置,偏头看着宁夏,“看来还是受了刺激呀,不敢和他顶嘴,把气撒到我身上来了。” 宁夏有礼有貌地回敬他一句:“谢谢你主动送上来让我撒气。” “……” 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徐思齐忍不住想抽她。 *** 宁夏象征性地叩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声音不大,像是被打扰后在闹脾气。 推门而入,她没有太靠前,而是立定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外。 不锈钢工作台上铺着一挪崭新的白纸,他一手撑着台沿,一手握一支铅笔,对着白纸低头沉思。 宁夏问:“,你找我什么事?” 他一动不动,语气恶劣,“闭嘴。” “……”宁夏错愕半秒,心里已认定他是只疯狗,逮谁咬谁。 一声不吭地等在一边,宁夏视线下移,注意到地板上的三四个纸团。 随手弯腰拾起一个,展开来看,上面画有一堆叠放成松塔形状的水果,最顶-端是一颗草莓,然后是雪梨、苹果、香橙……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冷酷的质问声响起,宁夏吓一跳,抬头看见徐正则身板挺直地盯着她。 掌心一合,白纸被她重新揉成团。然后,她两手张开,任由纸团自由落体,弹在地。 “还给你。”宁夏对他笑。 动作随性,神态自然,这样的她,竟让徐正则一时分不清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 他蹙起眉,目光在她笑容明朗的脸上逡巡,似是在研判什么。 宁夏面不改色,随他看,嘴上又问:“,你叫我进来不会是想继续羞辱我吧?” 徐正则嘴角一勾,兴许是被愉悦了。他说:“孤男寡女地羞辱你?相较而言,我更喜欢在人多的地方。” 变态! 宁夏轻抿唇,“那你喊我来干嘛?” 他不再看她,夹起铅笔,侧过身去接着研究。低头吩咐道:“以后我的工作间由你负责打扫。” “……” 听不到应允,他侧眸扫过来,“不乐意?” 宁夏梗着脖子,说:“当然不乐意。你看我不顺眼大可以把我踢走,何必整我?” 她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谁知,徐正则垂眸冷笑,“你都没有入我眼,哪来的不顺眼?”手腕一动,轻轻勾出两笔,他狠辣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 负一层的信号时好时坏,宁夏躲在库房外给卢晓打电话,她的号码从保存在通讯录至今,还是第一次拨出去。 那头响了两声被接起。 “找我什么事?”隔着无线电波,卢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笑。 宁夏故意歪曲事实,说:“饼房那位徐总厨要赶我走。” 竟然和自己期待的不一样,卢晓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她被徐正则虐待,来求她取消赌约呢。 其实,她早就计划好了,倘若宁夏求她,她就逮住机会狠狠挫挫她的锐气。 眼下情况不对,卢晓怔了怔,说:“他敢!” 究竟敢不敢,她心里多少有数。可在宁夏面前,她要面子。 宁夏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影突然闯入。 她放心地接着说:“可我觉得他是铁了心不要我。卢晓,不是我不遵守赌约,如果环境有变,你得体谅。” 卢晓琢磨出一丝味道,说:“我看你巴不得他踢你走!我警告你,还剩两个月,你必须给我做到底!” 宁夏也有点懂了,她挑眉,“其实你让我进你们酒店西饼房就是想看他折磨我吧?只不过他一开始人不在,所以你只好让厨师长老金先折腾我半个月。” “呵,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卢晓话音一变,不明确承认,也不直白否认,宁夏心想,被自己猜对了。 “就当我有吧。”她笑,“卢晓,我不干了,赌约不赌约的吧。” 她把电话挂断,想着以后不用再来,这些天以来郁积在心头的不顺终于烟消云散。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疑惑地转过身,看见仓库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剃着平头的男人走了出来。 呃,他不是在休假么? 想到方才还在通话里提到他,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宁夏有点尴尬,愣了下,还是微笑喊了声:“金师傅。” 金志良没什么表情,他从她面前走过,又忽然停顿,回头看她一眼,“是我自己想折腾你,和卢副总无关。” 宁夏看着他,一时语塞。忽然记起徐思齐曾对她说过的话——你知道为什么良哥总是针对你么?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良哥最讨厌靠关系走后门的人。 当时还觉得他想太多,原来是真的。 金志良倏地又说:“我向你道歉。”态度十分坦诚。 “呃,不用。”宁夏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是绽开笑容,说,“没关系的,金师傅。” “叫良哥吧。”他下巴轻抬,“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话。”然后,他没再说别的,径直走了。 *** 这天,宁夏坚持到晚上十点半的下班时间才离开酒店。 和她想象的一样,徐正则的私人空间果然不好伺候。上到天花板的日光灯罩,下到储物盒底座,全部都要用干净的毛巾擦拭一遍。 幸好她第二天就不用再来,否则,加上他每天必备的“心灵鸡汤”,长期下来情绪会濒临崩溃吧。 她和叶晓凡约好六月十号一同离校,本打算通知舅舅姜熠然开车来接,可想到两人大吵一架后许久未联络,宁夏终究撇不下面子。 叶晓凡笑话她:“嘴唇上贴膏药,开不得口了是不是?” 宁夏说:“你不懂。” 叶晓凡没接话,鬼主意满脑飞,偷偷摸-摸跑出去拨出一个电话,“喂,哥。六月十号你有空么,来帮我搬东西吧?求你了!” 离校是件既折腾又忧伤的事。 折腾是因为这四年来杂七杂八的零碎太多,不管是大的小的平的扁的,得收拾,得打包,还得从四楼搬到车上。 忧伤是因为有的东西带的走,比如记忆,有的东西却只能放手,比如和记忆有关的人。 宁夏和叶晓凡都不是念旧的人,翻箱倒柜地拾掇一上午,该丢的都丢了,就连入学时购买的统一床具也一并留在了原处。 室友陈芳群提前两天过来搬走了自己的东西,等她俩也先后装满行李箱,这个曾经回荡欢声笑语的地方,彻底空了。 两人停在门口留恋地回头张望,上铺下桌的四人空间,大一一起挑选的水蓝色布帘,大二精心裁剪的彩色五角星,大三集资购买的酒精炉和火锅,大四贴在门外的“学姐喜静,请勿打扰”告示牌…… 四年的点点滴滴,至此划下休止符。 叶晓凡突然尖叫:“小夏,我们四个忘记合影了!” 宁夏情绪不高地“嗯”了一声。 叶晓凡赶忙掏手机,“她们走了,我们拍我们的。来,靠近点。” 宁夏配合她露出招牌式微笑,相机无声记录下二人此时的样子。 岁月无声,时光不老。 女生宿舍不准男生入内,宿管阿姨恪守校规,哪怕这个男生是来帮忙搬运也丝毫不通情面。 这个男生不是别人,他是叶晓凡大二正式交往、大四和平分手的前男友卓然。 其实他送或是不送,叶晓凡的心情几乎没差。以后再见还是朋友,她自认有这腔孤勇。但他既然不打招呼地跑来了,她决定好好表示感谢,顺便送上临别祝福。 宁夏守着两人的行李等在几米开外,正直地不去打扰。 不是她对此不感兴趣,实在是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出叶晓凡会说什么。叶晓凡这人最会装大度,一定会把自己武装得风轻云淡,好竭尽全力成为对方心底的白月光。 正百无聊赖,一辆黑色的沃尔沃沿着校道径直驶来。宁夏低头玩手机,并未留意,直到沃尔沃停在叶晓凡面前鸣了一声笛,她才后知后觉地循声望去。 已近正午,阳光格外刺眼,她站在树荫里,因着挡风玻璃的反射,一时看不太清车内的人,只依稀瞧见主驾驶座上一个亮色的身影。 对,亮色。明亮而夺目,具体颜色分辨不出,不过,视觉效果倒是意外的舒服。 “哥。”叶晓凡冲车里招手,迅和卓然终结话题,“天这么热,你还是赶紧回宿舍吧,我先走了。” “晓凡——!”对方似乎有话要说。 叶晓凡快刀斩乱麻,不给他机会,“你回家那天我就不去送了,什么时候再回南湘,欢迎找我玩。” 她快步走到宁夏身边,拔-出自己的两个行李箱拉杆,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也不敢乱动。 “他走了么?”过了一小会,她背对那边,闷声问。 宁夏说:“还没,正看着你呢。” 岂止是看着她,眼神那般不舍,连她一个外人瞧见都感到心酸。 纵然深信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但在这时候,叶晓凡还是无措地紧抿唇。 她眼圈有点红,却兀自强撑,“小夏,我快忍不住了,他再不走,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不是没见过毕业分手的情侣,可当事人是叶晓凡,宁夏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 两人是为了各自的将来考虑才选择分开,叶晓凡的遗憾和不甘她都懂,但她毕竟不是叶晓凡,她没办法在此节骨眼上代替叶晓凡做任何决定。 她希望他们两个都能跟随自己的心意走,生命里什么才是不可或缺的,务必提早醒悟,不要等失去了再去后悔。 要知道,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就像…… 宁夏眸光一阵涩。 就像……她父母。 注意到叶晓凡抓着拉杆的指节逐渐泛白,宁夏不忍心地唤道:“晓凡——!” 刚启唇,就听见前方车门阖上的“啪嗒”一声。 宁夏抬眸看一眼,不由愣住了。 只见沃尔沃主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从上身的短袖衬衫到下-身的休闲裤,以及二者之间的腰带,全部都是简洁纯净的湖蓝,如此高调,却又异常优雅。 灼灼阳光下,他浑身仿佛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居然又是他! 叶爵…… 才现他也姓叶! 宁夏不清楚他是否对自己还有印象,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不记得她,这样的话,糊蛋糕、挡道什么的就都可以当做没生过,尤其是弄脏他一身高级纯手工定制西装的事,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显然早就看见她了,寡淡的目光扫过来,先是睨了眼叶晓凡,又看向她,隔着强烈的光线,宁夏的心竟然狂跳了一拍。 他绕过车头,走到叶晓凡前男友卓然面前,热风拂耳,却没能将他的声音传送过来,他沉稳地说着什么,卓然神色痛苦,他抬手在卓然肩头拍了一下,似鼓励,然后,两人一同偏头,目光各异地望向这边。 卓然看的是叶晓凡,眼神里有犹疑,有眷恋,还有告别…… 而那个叫叶爵的男人,眼神有点虚空,好像是在看叶晓凡,又好像不是。不知为何,宁夏莫名觉得,他看的是自己。 呃,一定是她想多了。 卓然转身离开,宁夏用手背碰叶晓凡,“他走了。” 叶晓凡懵懵的,“走了?” “嗯。”宁夏点头,然而,很快她也变得呆滞,叶晓凡她哥抄着口袋走过来了。 比澄澈的天空还要蓝,仿佛一长条流动的水粉颜料,清新中自带一股深邃。 他越走越近,最后,停在叶晓凡背后。 宁夏微颔,算是简单明了地问了声好。接收到对方的致意,她便立即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候在一边。 “晓凡。” 宁夏听到他亲切地叫妹妹。 叶晓凡慢半拍地说:“哥,给我一分钟,很快就好。” 他挑眉,抬腕看时间:“好,我给你计时。” “……”宁夏吃一惊,这什么哥哥! 一分钟后。 “时间到。”叶昭觉淡淡提醒,“悲伤可以停止了。” “……”宁夏已无力吐槽。 叶晓凡表现很乖,她依言转身,重新挂上笑容,那样子就和什么也没生过一样,当然,前提是忽略她潮红的眼眶。 她嘻嘻哈哈拉过宁夏,介绍道:“哥,我最好的朋友宁夏,你们认识一下!” 宁夏猝不及防,直直跌倒在她肩膀。 站立不稳间,对上叶昭觉静谧幽深的眼眸,她睫毛垂了一下,努力站稳,规矩地点头致意:“你好。” 他唇角微勾,嗓音依旧稳健而冷淡,“你好,叶昭觉。” 越野车的后备厢空间足够大,大大小小的行李可以全部放入。 宁夏想,他开这车过来还真有点帮忙搬家的味道。 叶朝爵?叶召爵?或者,叶昭爵? 宁夏坐进后排座位,迷茫地翻起大脑字典,不知不觉车子已经掉头上路。 熟悉的校园景致一点点后退,宁夏侧头面对窗外,轻抿唇,安安静静地保持沉默。 驾驶室里一时间只回荡着叶晓凡一个人的叽里呱啦,“好饿啊,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一口没吃,哥,你请我们吃大餐!” “想吃什么?”叶昭觉看着路况,问。 得到他的应允,叶晓凡立刻从驾驶座之间伸长脖子,“小夏,我们去吃韩国料理吧,好怀念海鲜年糕的味道!” 宁夏属于蹭饭,自然不会有异议。她无所谓地说:“可以啊,你决定吧。”然后,她继续看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 从前总想着尽快毕业,以为毕业后心境开阔自由,能一飞冲天。眨眼梦想成真,却几多滋味在心头难以言喻。 嗯……再也不是学生了。 出校门,太阳直晒。叶晓凡用手搭起凉棚遮挡强烈的光线,她开始后悔坐在前排,不停嚷嚷要下车换座。 车子平稳通畅地驶在高架,叶昭觉没理会,只斜睨她一眼,“你和宁小姐住一起四年,怎么连人家半点稳重都没学会?” 宁夏被点名,微怔。 宁小姐? 这称呼虽难得听见,但也不至于叫她意外。可从他口里出来,她便立刻寻出味来。先前叶晓凡介绍自己时刻意强调“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显然,这话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因为自己之于他只是个间接认识的陌生人,所以,他连称谓都公事公办,不需要询问修正。 宁夏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反倒因此松了口气,他不记得她更好。 反观叶晓凡却是不大情愿的。 那天两人谈心,她问宁夏为什么排斥恋爱排斥结婚,宁夏给的答案是:我喜欢自由,不愿被约束。 不管这个破理由她信还是不信,反正这个红娘她是当定了。 叶小凡不高兴地纠正:“什么宁小姐?你叫她小夏就行了。”她还不忘扭头也叮嘱宁夏,“小夏,跟我一起叫大哥。” 宁夏从不扭捏,这回也一样,眉眼弯弯地喊道:“大哥。” 嗓音清亮甜糯,带着一股亲昵劲儿。 叶昭觉抬眸看一眼车内的后视镜,胸口不设防地一磕。 又是这个笑容。 干净、熟悉、刺眼。 他艰涩地移开目光,笑了笑,没作声。 宁夏撇撇嘴,重新看窗外。 只有叶晓凡有些尴尬,她频频察看叶昭觉脸色,自觉有点下不来台,既生气又无奈。 *** 午餐地点选在叶晓凡最钟爱的一家韩国料理店。相处四年,叶晓凡十分了解宁夏的口味,也不问她,独自做主,稀里哗啦点了一堆。 数量虽多,却不重复。餐点6续上桌,叶晓凡享受其中,格外满足。 宁夏撇头看她,知道她是借食物安抚情绪。 不经意地眼睫一掀,注意到对面的叶昭觉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妹妹,左掌心贴着右手背,轻搭在下颌,拄起的手臂弯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见过他西装革履的贵胄模样,再见他现在简单休闲的生活格调,特别是从他眼底流露出的对妹妹的心疼,他对她的冷淡态度更加无足轻重。在宁夏眼里,他变得讨喜了一点。 他忽然瞥过来,宁夏一惊,手里的铁勺敲在碗口,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宁夏有点窘促,好像自己刚刚偷看他一样。 好在她够镇定,佯装两人碰巧眼神相碰,灿烂地回了一个笑脸。 可对方似乎不太领情,他眉头轻拧,倏地低下眼帘。 这是被嫌弃了? 宁夏哭笑不得,看来,叶晓凡的堂哥貌似不太喜欢她。 一顿饭下来,宁夏和叶昭觉都吃得不多。宁夏是受离校影响,情绪低落,食欲不振;而叶昭觉,宁夏深以为,他对韩国料理提不起胃口。 叶晓凡硬是把自己撑到食物快到嗓子眼,她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嗷嗷直叫。 叶昭觉笑看着她,伸手捏起纸巾给她擦去嘴角的酱汁,好笑道:“多大的人了。” 叶晓凡接过纸巾自己擦,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比你年轻。”眼睛一眨,忽然想到什么,一惊一乍问,“哥,你三十岁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他笑:“日子早过了。” 叶晓凡“啊”了一声,他却口吻平常,“都到中年了,要什么礼物。” 宁夏心想,她到了中年,不,即便到了晚年,她也要伸手要礼物。 这不是幼稚,也不是贪心,如果人生连一点惊喜都没有,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这样想着,她瞥见叶晓凡神态轻松,嬉皮笑脸,“那我不送了,刚好没钱。”末了,她补充一句,“谢谢大哥,大哥生日快乐。” 叶昭觉笑了笑,不置可否。 宁夏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眉宇俊朗,鼻梁高挺,唇的厚度也是刚刚好。安静的侧脸略显深沉,有着让人说不出的味道。 餐厅内正播放轻快舒雅的背景音乐,宁夏却莫名感到孤独,她想,大概是他眼神里的凉薄感染了她。 *** 重新坐回车里,吃饱喝足的叶晓凡彻底恢复了元气。 她怕晒,不愿再坐副驾驶。手扒在主驾驶座,身体前倾,不断制造话题,撺掇宁夏和叶昭觉互相交流。 宁夏不笨,警告地瞪她一眼。她假装没看见,再接再厉。 在她的引导下,宁夏敷衍地简单说了几句,好在叶昭觉淡淡地一一作出回应,气氛尚佳。 车开进小区,停在路边。 叶昭觉先于她们下车,取出宁夏的行李箱和手提包。宁夏伸手去接,正要道谢,却见他一手拉箱一手提包,脚步迈开,“我送你。” “不用了吧。”宁夏摇头婉拒,“谢谢大哥,我自己可以。” 宁夏当然不会认为他态度突然转变是存有什么猫腻,离单元楼还有一段距离,他只是出于绅士风度罢了,毕竟她好歹顶着他妹妹“好朋友”的身份。 可也正是因为隔着这样一层薄薄的关系,两人又才刚刚认识,她厚脸皮喊大哥是一回事,有劳这位便宜大哥当劳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宁夏不愿麻烦人家,叶晓凡却是千般愿意。 她搂她胳膊拦住,“让我哥送吧,自家人别见外!” 若不是顾忌她哥在场,宁夏真想踹她一脚。 叶晓凡说了这番话,她再拒绝就有点过了。只好扬起笑脸,说:“那就麻烦大哥了。” “不客气。”叶昭觉微微别过脸。 宁夏嘴上的笑容就这样僵住。 她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接二连三对她表现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她长得有那么抱歉么? 还记得酒店大堂里他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两相对比,宁夏不由腹诽—— 这人真是奇怪得很! 叶晓凡装模作样地呻-吟:“啊,我脚疼。小夏,我就不去送你了,代我向你舅问好。” “……” 宁夏真的很想胖揍她一顿! *** 宁夏在这个小区居住了将近八年,一草一木早已熟识。两人一左一右,一路无言,但这毕竟不是她的风格,想了想,她主动寻找话题。 “看,广玉兰开花了。”她抬头看满树枝桠,歪头微笑说,“很漂亮呢。” 叶昭觉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眼,“花期到了。” “……” 也许是受他先前态度的影响,宁夏觉得,这完全是一句敷衍她的废话。开花了,当然是花期到了。 宁夏压下情绪,头扭回来,看着他,没话找话,“大哥,你知道广玉兰的花语么?” 一声声“大哥”叫得格外亲切,也格外刺耳。 从设有健身器材的小广场拾阶而上,他把目光从广玉兰白玉盏似的花瓣上收回,结果却不偏不倚地与宁夏含笑的眼睛不期而遇。 她眼波清亮,直直望过来,坦率又天真。 他再次撇开脸,艰难地眨了下眼,心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屡次看着她的眼睛想起大洋彼岸的另一个人。 又被嫌弃了…… 宁夏心底一阵烦闷,这种被好友哥哥无端厌恶的感觉有点糟糕。 顿了顿,也不管对方是否在听,她兀自往下说:“广玉兰的花瓣凋谢后,残留的花蕊会长成两寸长的圆茎,圆茎上长满紫红色的种子。这些种子抱成一团,看上去就像几世同堂的大家庭。所以,广玉兰的花语是生生不息、世代相传。不过,也可以是冰清玉洁,因为它看起来很高贵纯洁。” 经过一个又一个花坛,叶昭觉目不斜视,没有吭声。 宁夏也不期望,眼见单元楼越来越近,她终于可以摆脱今天的尴尬遭遇。 谁知,走了两步,竟意外听见他出声,并且还不是仅仅针对她的那番花语解释作回应,而是引申到了别处,“有没有看过?是一本景观学专用书。” 宁夏愣住:“……没有。” “如果你对植物感兴趣的话,不妨看看。” 他依然专注地目视前方,那笔直刚正的模样,让宁夏以为是故意避开不看她。 宁夏说:“哦,谢谢推荐,可惜我对植物不感兴趣。”她的语气干巴巴,态度一下子就变疏离。 叶昭觉转头看她一眼,宁夏低着头没现。 她倔强的小脸隐在暗处,叶昭觉微微抬了抬下颌,若有所思。 刚好到单元楼下,宁夏故意不去瞅他脸,主动抢过行李箱和手提包,口气一般般地说:“谢谢你,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晓凡还在车里等你,你回去吧。”一番话一吐而尽,都不带停歇。 叶昭觉眉一挑,他看一眼楼的层高,过七层都会设有电梯,的确没必要一路送到家。他没说别的,道了声再见,然后按原路返回。 0412 “你确定你那蒙汗药有用?”另外一个较为嘶哑的声音传来。『新. “那是当然,我都这样对付好几个从宫里偷溜出来的妞了,保证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 “嘿嘿,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只见一把匕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划着门闩,俄顷,一声脆响,门已打开。 进来两个蒙着脸的男人,店小二见屋里没人,不禁有些慌乱,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二人就被从后面丢过来的凳子砸破了脑袋,双双晕倒在地。 顾葭苇见了,顾不得还放在床头的荷包,连忙跑出了这家黑店。 大街上空荡荡的,顾葭苇甚至还能听到自己踏在青石板上的回音。她不断地往前方跑,直到筋疲力尽,停下来喘气。 还好那包子自己只吃了一口,难怪那么想睡觉,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看来那家店经常这样蹂躏从宫里出来的宫女,也是,丢失一个宫女,皇宫里的人不会大肆寻找,也不用担心对方父母会报官。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宫中的? 哎,天已经完全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顾葭苇抬头看着眼前的破庙,里面有点点火光,还是跟这位同病相怜的人借宿一晚吧,于是抬步向庙里走去。 进门只见大殿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稻草,中央一个火堆,上头吊烧着一个破罐,里面的水显然已经开了,正欢快地冒着泡儿。 奇怪的是并不见半个人影。 顾葭苇无暇再去想那么多,直径在火堆旁找了个略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蜷着身子,环抱住自己。 火堆里偶尔传来柴火爆裂的声音,丝丝火星子飞溅,正在她出神的空档,一个清脆却饱含怒火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是谁?” 顾葭苇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手里提着几个稍微破旧的碗,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眸子大而有神,只是被人侵略领地的怒火和稍微的恐惧让他的面目有点狰狞。 她连忙笑道:“小弟弟你别误会,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看见这里有亮光,就跟着进来了。” 少年放下碗,背对着顾葭苇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马上走。” 顾葭苇笑容僵在脸上,他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面对墨一样的夜色,她又退步了。这身无分文伸手不见五指的,让她去哪里? 于是回头讨好道:“兄弟,你就让我住今天一晚上吧?行么?” 少年背影僵了僵,没有吭声,拿碗在罐里舀了一碗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地边吹着气边喝着。 气氛有些尴尬,顾葭苇不以为然,就当做是他同意了。于是在门旁的稻草堆上拾了一捆稻草,放在火堆旁整齐地铺好,也就当时暂时的床了,这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还真是,寒碜。 撇撇嘴,她脱掉鞋子躺好,还好是春末夏初的天气,夜晚不算太凉,就着火堆也能撑过去一晚。 只见那少年从架子上拿下罐子放好,起身往离得较远的稻草堆里走去。明明旁边就有个草铺,还要隔得那么远,明摆着不想和顾葭苇有太多的牵扯,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此刻也一定是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 没事,被一个明天就永别的小屁孩讨厌,还不能影响她顾大侠的心情,这样想着,便不再与周公抵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明,顾葭苇就被冻醒来了。她坐起身,浑身打了个颤儿,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丝丝余灰,外面隐约下了点小雨,难怪有点冷。 她穿好鞋,见不远处的少年缩成一团,想到他还是个孩子,便拾起身下还带有自己余温的稻草,轻轻地覆盖在他身上,小声说了句:“再见,少年。”起身往外走去。 还是回皇宫比较好啊,外面连个住的地方都要看一个小鬼的脸色,实在憋屈。就算在宫门口撒泼闹到皇帝那里,她也一定要回去! 下定决心,她站在破庙门口回望了一眼,大步往皇宫方向走去。 离宫门口大概还有五百米左右,她看到前方有两个眼熟的背影,正鬼鬼祟祟地躲着,时不时四下张望。定睛一看,天啊,其中一个竟是昨天那个店小二!难道,他在这里是为了抓自己? 顾葭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只见另外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说道:“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个怎样的妞了,竟然这么辣!”说完还淫笑了两声。 店小二摸摸肩膀受伤的地方,忿声道:“我已经让兄弟们守死了皇宫每个门,只要她一出现,立马就会被抓!敢打伤老子,这一次,老子一定要让她在我身下求饶!” “行行行,到时候一定让你先来。” “……” 顾葭苇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往后退,直到转角看不见那二人的踪影,才敢大口喘气,片刻不停地往回跑。 哦买噶的,司马晔的司马晔,你天子脚下就有人如此猖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还好我聪明啊! 她拼命地跑着,比任何一次体育百米测试都要快。飞进破庙,直直地躺下,大口大口呼气,什么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坐躺,管不着了。 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转头一看,那少年竟然还蜷缩在那里,身上铺着她走时盖上去的稻草,丝毫未动。 不是吧,睡个觉还这么听话,动都不动? 这几天皇宫是回不去了,几乎无处可去,还不得叨扰他? 想到这里,她爬了起来,阳光已经穿破了云层露脸了,她走到他旁边推了推他,“喂,醒醒……”。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手臂的皮肤烫得吓人,手心覆盖上他的额头,天,烧了! 大概是昨晚离火堆太远的缘故,着了凉。 顾葭苇拂开他脸上的头,拍拍他的脸颊。“喂,小弟弟,醒醒,你烧了。” 少年眼睛紧闭着,皱起眉头,像是做了噩梦,痛苦地喊着:“不要,不要——” 见他身子还有些抖,顾葭苇放下他,连忙跑到大殿面外寻找干一点的柴火。奈何早上的一场小雨把所有干柴都淋湿了。 她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庙中寻找着一切可燃的东西,终于在一个角落现几个较粗的木材,心下一喜,抱起木柴放在少年旁边架好,顺便还在周围堆满了被雨弄潮了的木柴。只是,去哪里找火呢? 昨天那火应该是那少年点的,他身上要带有火折子或是打火石才对。顾葭苇起身走到少年旁边,伸手探进他的衣衫里。 猝不及防,被少年一巴掌扇歪了头。 “不要,滚开,不要碰我……你滚开……” 她有些怔,随即猛地起身,“靠,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用力地扇过耳光,你赢了,我走!” 她像是赌气般踢散了架好的木头,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娘……娘……求求你不要把我卖给他啊……娘……” 顾葭苇停住了步子,微侧着头,少年的呢喃声还在继续。 “娘……你在哪……娘……” 哎,好吧,算她自认倒霉,谁叫昨晚自己占了他的地盘让他着凉的?她调转回头,抓住少年垂下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你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不一会,少年便安静了下来,顾葭苇抽出被他死死握住的手,然后顺利地在他腰间找到了打火石,用些稻草做引点燃了木头,破庙内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 架好罐子,从外面的破水缸里舀来了一些水,放在罐子里头烧着。顾葭苇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先用沸水浸泡后,再沾了凉水敷在少年额头。 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不过现下根本就没有食物,只得喝几口煮沸了的水,顺便还给少年喂了几碗。 整整一天,就在不停地给少年换额头上瞬间就变烫的布中度过了。 直到日落西山,顾葭苇觉着自己饿的都没知觉了,下意识地拿下少年额上的布准备浸湿,却惊喜的现他的额头不烫了。 兴奋地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再次确认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不亏姐姐这么勤快地给你换凉水啊,终于给我退下来了。 紧张的心情一放下,所有强迫屏蔽的感官就全部恢复过来。 “啊啊啊,好饿啊,晕了,先找个地方小解才是硬道理啊,憋死我了!” 她放下手中的布,拨弄了几下正在燃烧的木柴,便往大殿外蹿去,找了个地方解决生理需要后,胃里空空的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慢悠悠地走回大殿,“哎,好饿啊!早知道昨晚就拿了枕头上的荷包再跑啊……” 走至殿中,才现少年已经醒了。 “哎,你终于醒啦?渴不渴?这边有水,我刚刚煮沸的……” “我娘呢?”少年打断了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啥?” “我说我娘呢?刚刚不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吗?” 顾葭苇吞吞口水,望着他那双迫切的眸子,咽下已到嘴边的话,转而笑道:“你娘啊,她……嗯,见你好了就先回去了,说是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呵呵呵。” 少年垂下头,没有说话,不久便听到咕咕声音,他抬起头,顾葭苇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嘿嘿,有点饿。” 少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顾葭苇心里有点毛,才爬起来走向破庙供着的观音菩萨的神像后面。 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久少年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个做干粮的大饼,递给了顾葭苇一个。 顾某人早是看的口水直流,这个时候,就算那拿她最讨厌的西红柿来,她也会一口咬下去!伸手接过饼,便在火堆旁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迫不及待地放在嘴边啃咬了起来。 少年也挨着她坐下,小口小口地吃着。顾葭苇不一会儿便把手中的食物啃食完毕,眸子一亮一亮地望着少年手中的饼。 他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半,递给她,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是不可能这样懂得珍惜食物的。 “谢谢!”她也不推辞,双手接过又是一阵狼啃。 吃完之后喝了一碗水,这才有了点饱腹的感觉,她满足地躺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会一个人住这里呢?” 少年身子瞬间僵硬,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很傻的女人今天照顾了他一整天,还那么傻地骗他娘来过了。但是那些过去……他很怕她会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愿意说?那算了,不过你记住,我叫顾葭苇,以后就是你姐姐啦!” 见少年还是不说话,便当他是默认了,顾葭苇打了个呵欠,说了句“好累,弟弟,晚安了。”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就在她迷糊之际,一个小声却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晚安,姐姐。” 她嗫嚅着唇,想要回答,却被周公拉走,一会就没了意识。 *** 皇宫,书房。 司马晔紧抿着唇,阴沉着脸,望着下跪着的李德海,不说话。 林晨再也坐不住,起身道:“皇上,三思。为了一个逃出宫的女官大动干戈,势必又会引起朝中混乱的。” 李德海的脸上闪过一丝凛冽的气息,这个林晨,有朝一日必定除之而后快! “回皇上,顾司侍绝不是潜逃了,依老奴看,应该是在宫外遇上什么麻烦了。” 皇帝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在他脑海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不施粉黛的秀丽模样,灵动的双眸,简单的一支马尾衬托出的青春活力,真实善良又不娇柔做作。遇上麻烦?心不由得被提起,他喝道—— “来人。” “微臣在。”李浩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李德海的身旁跪下。 “吩咐下去,加强京城这几天的巡逻管理,你带几个人去找找顾司侍。三天之内朕要见到她!” “微臣遵旨,告退!” 李德海俯行了李,便和李浩一同出去了。 林晨叹口气转而又坐下,端起茶杯顺便捻起几块点心,丢进嘴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掏出袖中的锦帕,细细地擦拭手指。漫不经心地道:“晔,你想好了?” 司马晔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殿前扶门笑看花,来年锦绣至何家?” 林晨微微一愣,继而低下头玩转手中的瓷杯,喃喃自语道:“呵,我的傻妹子。” 又是一个美妙的早晨,如果忽略正咕咕直响的肚子的话。 “亲,昨天的那个饼你还有没有啊?”顾葭苇趴在稻草上,双手撑起下巴,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忙碌着的少年。 “你等等,我先去喂喂小狐。”说着,拿起一些稻草上遗留的谷粒,向外走去。 原来他忙活了一早上,是在弄这个啊! 顾葭苇揉揉自己散乱的头,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小狐?难道是只狐狸?狐狸吃稻谷? 只见少年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笼子,笼子里面站着一只通身雪白的—— “鸽子?” “嗯。”少年打开笼子,捉住鸽子放到自己手心,让它啄食食物。 顾葭苇好奇地凑上前去,忍不住摸了摸鸽子的羽毛,手心触摸到的,是顺滑柔软的感觉。只见它额前一撮羽毛颇像狐狸的尾巴缩小版,难怪取名小狐。 “你竟然还养着鸽子,哎——”她缩回手抚上自己的肚皮,“我都快饿死了。” 少年不疾不徐地等小狐啄食完毕,这才用力往天上一扔,给他放放风。昨天一天没出来游玩了,相信都憋住了。 顾葭苇右手平放于额前,眯着眼看着小狐越飞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好奇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驯养鸽子的?万一它不会来了怎么办?” “不会,鸽子通人性,除非遇上阴雨天气,不然一定会回家。”少年的脸上显露出这个年龄所不应该有的沧桑,顾葭苇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你个小屁孩,装什么深沉啊!走啦,回去拿吃的给姐姐,吃完之后我们要想办法赚钱了。” 少年用力拂开顾葭苇的手,低着头不说话,率先走进大殿内。 顾葭苇耸耸肩,跟着走了进去。看来她要好好的开导他一番了,这么大的小破孩一个,整天闷着张脸,真是让人受不了。 狼吞虎咽用完自己那份后,顾葭苇又虎视眈眈地望着少年手中的食物。少年还是没有犹豫,撕下一半递给她。 顾葭苇突然就感觉心底有点潮湿,在这种食不果腹的潦倒日子下,他愿意把他唯一的食物分自己一半…… “好吧,我吃饱了,”顾葭苇站起身来,逼退泪意,俯身揉揉少年的头,“亲,我倒是忘记了你个十岁的小屁孩正在长身体,你留着自己吃吧。” 少年依旧皱眉拂开了她的手,“我不是什么亲,而且我今年十四岁了。” “什么?”她一把拉起少年,比划着他的身高,“天啊,都十四了,才这么一点高?不行不行,以后不能每天都吃这种东西了,等我赚了钱,一定要让你吃最有营养的饭菜,男孩子不高点是娶不到媳妇的。” 少年心下微有些异样的感觉,没有说话。 “喏喏喏——还有这个性子,太孤僻了,以后要多说话,要不姐姐给你讲几个笑话?” “你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要总拿年龄说事。” “切——就算只大一天,那我还是比你大的,知道不?啊,对了,以后叫你小狸吧,怎么样?” 少年一怔,突然,破庙摇摇欲坠的前门被人一脚踢到在地,门口涌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看吧,我就知道她没躲在客栈,这娘们,终于让我给找着了。”那店小二咬牙切齿地盯着顾葭苇,带着一群五、六个人慢慢走向大殿内。 顾葭苇连忙抱住小狸的头,轻声道:“待会儿我与他们周旋的时候,你想办法脱身去外面叫官差,知道了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放心,姐姐一定没事的。”说完放开了小狸,面带笑容迎了上去,小狸侧着身子,不动声色地移向偏门。 店小二见这个女人丝毫没有畏惧,反而笑脸盈盈,不禁有些奇怪,莫不是,这里有什么埋伏? 他停下脚步,站在庭院之中,“兄弟们,上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捉过来!” 后面的五个狗腿子连忙上前箍住顾葭苇的手臂,带到店小二面前,促使她跪下。 顾葭苇见小狸已经从偏门跑了出去,便专心地应付面前这头狼,以求拖延时间。 店小二抬起她的下巴便是一巴掌,“小妞,这下嚣张不起来了?倒是跑得挺快的啊,你再跑,再跑啊!” 顾葭苇只觉得右脸颊火辣辣的,泪意顿时涌了上来,她强势逼回泪水,抬头笑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 小狸冲出破庙,只觉得一阵恍惚,他抬步往街上跑,心中却是百般挣扎。 真的要去官衙吗?虽然事情过去两年了,万一他们认出自己了怎么办?又要回到那种生活?想到此处,他硬生生停下脚步,像颗钉子订在那里,丝毫不动。 但要是不去,姐姐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姐姐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娘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挣扎,须臾,他像是已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坚定地抬起步子继续往前走。 一个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拿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问道:“见过这个女子吗?” 那人,正是李浩。 李浩略施轻功带着小狸赶到破庙时,店小二正压在顾葭苇身上,一边淫笑咒骂着撕扯着她的衣服,旁边还站着几个叫好的人。 只见她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右脸红肿地厉害,丝凌乱,满脸的泪水。要不是那双眼睛,他几乎就要认不出她。 “住手——”李浩丢下小狸,猛地冲了过去一脚踢飞了店小二,扶起顾葭苇,拽下外衫包住她衣不遮体的身子,抱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没想到这个臭女人还有些硬台子。店小二揉着腰爬了起来,见来人身着皇宫侍卫装扮,连忙招呼着其余几人匆匆离去。哪知外头已有好几个大内侍卫等候,俄顷,便束手就擒。 顾葭苇用力地抓住李浩的脖子,浑身有些颤抖,靠,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不就是一个强奸未遂而已……可是那一秒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想起慕容家的少主来?那一张酷似赵顼的脸…… 李浩见她不哭不闹不搭话,反而抖得更为厉害,脸色不由得更加阴沉。他抱起顾葭苇,大步向破庙外走去。 小狸连忙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竹哨,跟上前放入顾葭苇手中,“姐姐,它可以唤来小狐的。” 顾葭苇对着他扯出一个笑,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李浩不由得多看了小狸两眼,这才离去。 回到皇宫,直奔皇帝的寝殿,顾葭苇有些奇怪,“李浩,怎么不带我回繁星苑?” “皇上说过一旦找到你,立刻带到他身边。” 顾葭苇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没再说话。 正和殿。 顾葭苇躺在贵妃榻上,身边站着皇帝和李浩,下还跪着一个李德海。 司马晔沉着脸,听完顾葭苇的叙述后,表情更是阴沉地让人不敢直视。 “你刚刚说什么?他们经常这样贩卖宫女到妓院?” “如果我听到的没错的话……” “李德海!” “奴才在。” “立刻唤来杜太医为顾司侍诊治,朕现在就要亲自去审问那些胆大包天的小毛贼!”司马晔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李浩上前握住顾葭苇的手道:“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就去看你。”语毕便跟着皇帝走出寝宫。 李德海见皇帝走了出去后,起身死盯着顾葭苇,好一会儿,才唤道:“来人啊,皇上有旨,立刻去唤杜太医来。” “奴才遵旨。”外面当班的小太监应了一句,转身离去。 李德海走到窗户旁边,不再看顾葭苇,这倒让她的心提了起来。难道他认为自己是故意不回来的? “千岁,我……” “你不必说了,是我没掌握好。”他微微叹口气,转过身来继续道:“现在你应该知道在万岁爷心中是有你地位的,将来要怎样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顾葭苇低下头,有些茫然。她承认,她是有对皇帝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但那只是因为他的相貌,现下遇见了和赵顼长的如此相像的他——她如何割舍得了? 李德海突然似阵风般猛地走到顾葭苇身边,抬起她的头捏住下巴塞进一颗药丸,然后迅闭拢。 顾葭苇只觉一阵清凉,有什么东西就随着唾液滑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捏着脖子,惊恐万分。 李德海收回手,掏出绢子慢斯条理地擦拭着每根手指头,“放心,不是毒药,对你身体没有害处。” 顾葭苇不相信,但是她知道此刻她的命就真的捏在李德海手中了,心下不禁有些怆然。不管如何,还是先顺着他的意,之后随机应变吧。 “李总管,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呵呵,不急,你先把身子调养好,稍后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正说着,太医走了进来,与李德海寒颤几句,便走近顾葭苇提起她的手腕把脉。又细细查看了几处瘀伤。随后走至桌前龙飞凤舞几个大字,交予宫女之后起身告辞。 顾葭苇转头用看向窗外,等李德海走出后,才掀开盖在身上的褥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正和殿。 现在,她只想回家,就算只是暂时的家,也能给予几分温暖,而不是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大殿。 行至繁星苑门口,望着院子里头熟悉的各位女官,突然就有了泪意,虽然平时可能只是点头之交,却让人有种归宿感。她朱唇轻启,喃喃道:“我回来了……” 大家见她回来,却浑身是伤,免不了要盘问一二,随意找个借口敷衍后答应稍做休息给她们说书,这才送走了所有女子,得到了清净。 小颜她们三人不在,估计还在当班。 从箱子里拿出一些跌打药酒给自己擦药后,小心藏好小狸交予她的那只竹哨,便懒散地换上睡袍爬上了床。她很累,现在只想休息。 一觉无梦,醒来时已是傍晚。小颜正拿着一种药膏在为她涂抹,那药膏清澈淡绿,丝丝清凉沁入皮肤,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小颜,这是什么?” 小颜没有搭言,仍然低着头。 小紫小莹也各自忙着手中的事,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事情大条了,这三个女人集体生气了。 迅地分析了一下事情的起末,可能是在怪自己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她们,还险些出事。顾葭苇眼珠转啊转,一条计谋就在心中形成。 她突然大叫一声,做柔弱状倒在小颜身上,虚弱道;“小颜,我突然觉得好无力……是不是有什么并症?” 小莹是个比较单纯的娃,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倒戈相向,凑上前去,“小苇,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很痛苦……” “姐姐,快去叫太医啊!”小莹显然已经被顾葭苇骗到,起身就往外面跑。小紫还来不及唤,只见小莹跪在门口,低下头道:“奴婢恭迎皇上。” 吓得其余二人也是就地跪下,“奴婢恭迎皇上。” 司马晔身着一袭淡紫色绣龙锦袍,紧抿着唇,抬步走了进来。 顾葭苇想要起身行礼,但又想起现下穿的可是改良后的睡袍啊!这露胳膊露腿的,难保不被人说她又勾引皇帝了。 这可怎么办啊!眼见他越来越近,没办法了,她扯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只露出个小脑袋,跪在床上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司马晔见她这幅模样,脸上的阴云消散了些许,但却没有叫她起身,只得保持着这别扭的姿势跪着。 小颜等人连忙退了出去,顺带关好门。 “朕听说你不吃药就消失不见了,是何原因?”皇帝大人在离床不远的圆桌旁坐下,拿起腰间的凤颜玉,漫不经心地摩擦着,并不看她。 “我……奴婢见正和殿里空无一人,有些害怕,便跑了回来。” “害怕?”他起身走至他身边,挑起她的下巴,“无视圣旨命令,你也会害怕?嗯?”听得宫人说她整整两天没回来他的心都把持不住了,到底是谁比较害怕? 眼见皇上靠近,她的心忍不住乱跳起来,眼中映的是一张脸,脑海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张冷艳俊逸,前世今生都思念着的脸。 “皇上,我们打个商量?”她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帝轻哼一声,放开了她的下巴,“说!”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吧,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出宫了……你看行不行?” 或许是过于关注眼前的男人,用来遮盖的被褥早已掉到一旁她都没有现,仍跪坐在床上,双眸清澈动人,里面盛满了渴望,眼巴巴地望着司马晔,楚楚动人。 皇帝见到她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只觉得一团火凝聚在小腹,唇干舌燥,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了她! “那就成为朕的宠妃!”顾不得那么多,他如饿狼捕食般眨眼间就掠取了眼前的女子,将其扑倒在床,单手把她的双手扣在头顶,双唇覆上她胸前丰盈之处。 顾葭苇大惊失色,下意识挣扎起来,“你怎么了?你放开我!” 奈何皇帝就像是一匹饥饿已久的狼,怎么肯放过到手的食物。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撕扯着身下女子身上的妨碍物。 顾葭苇用力挣扎,死咬住下唇,皇帝不悦地皱起眉,强健有力的腿压住了她不停乱动的双脚,伸出舌头在她身上****。 恶心……好恶心! 也顾不上他是皇帝了,断子绝孙是你司马家的事情! 顾葭苇用力扭腰侧身,膝盖猛地弯曲向他下身撞去,只见皇帝闷哼一句,脸色骤然大变,额前布满冷汗,松开了对她的束缚捂住下体蜷缩在一旁。 得到自由的顾葭苇连忙扯起掉落在地的被褥遮盖身体,退缩到另一个角落。 “对对对……对不起……” 皇帝没有说话,亦没有叫人进来,只是背对着顾葭苇,缩在那里不动。 顾葭苇咬住下唇,斟酌着说辞,“我……嗯,奴婢命贱,真的不适合做妃子,我……奴婢只希望做个普通的女官就很满足了。” 她想了想,继续道:“况且皇上,这样强迫得到一个人你就很有成就感吗?我并不爱你,你又何必强迫我呢?” 司马晔平复好呼吸,唤回理智,慢慢坐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下床穿好鞋,起身往外走。 至门口,突然停了下来,“终有一天,朕会让你爱上我。” 说完便打开门,离开了。 顾葭苇一怔,随后便觉得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吗?还是只是个开始…… 乃是半夜,一辆马车飞快地开往皇宫,停在宫门口。 月光被乌云遮住,车上下来一个人影,抬起手有节奏地敲了敲宫门,俄顷,紧闭的大门便徐徐打开,裂开一道能容一人进去的缝,那人影便闪了进去。 乌云散开,此二人正是司马晔与林晨。 一间四面都是石墙的密室中。 林晨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你被下药了?” “嗯。”司马晔放下架子,及其轻松地靠在座椅里,“重点不在这里,而是——我一点都没觉自己被下了药,对方如何做到的,也毫无头绪。” “她会有危险吗?” “暂时不清楚,这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真想把计划提前。”司马晔握紧拳头,还好她踢伤了自己,否则……一定会伤了她了。 “提前?让领头人物惊险逃脱,从此诱上个百千回也不出来,你每天心惊胆颤走每一步?”林晨接着讽刺道:“皇上大人,你不会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我们的整盘计划吧?” 司马晔握紧拳头,对着林晨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就因为朕是皇帝……” 林晨怒极反笑,擦掉嘴角的血丝,“就是因为你是皇帝,才要顾全大局。” 司马晔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颓废地坐回椅子里。再无言语。 清晨,小颜正为顾葭苇梳着髻,却现她总是心不在焉,于是故意下手重了几分,也不见她似平时那样哇哇大喊。 “小姐,你怎么了?”小颜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对于突然出现的暖气流,顾葭苇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她眨眨眼睛,“没什么,大概昨晚没睡好吧。” “其实前天的话,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朝霞有来找过你,我说你出宫了暂时还没回来,她叫你去坤宁殿一趟。皇后为何三番五次找你,是不是你惹了她?” 顾葭苇垂下眼帘,她并不是那种单纯无害的小女孩,小颜这番话有多少真心,还是能够知道一二,她无法说服自己不怀疑。 “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可能就惹皇后娘娘,小颜你多心了啦。好了,我去当班了,下午见。”语毕起身,如往常一般抓了几个点心做早餐,向另外两姐妹打声招呼后,出了门。 走在路上,迎着朝阳,心里却全是那位慕容公子的事情。 一下子生命中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长得那么像自己唯一爱过的人,真的很难自控。就算他不是赵顼,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古代人,那又如何?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接近他,了解他…… “苇姐姐,你可回来了,这两天都不见你人,小青子有点担心。”猛地听见小青子的声音,她抬起头,这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皇帝的寝宫前。 她勾起笑容,“姐姐我出宫玩了两天,不用担心的。” “原来是出宫了,我自从进宫后就没有出去过呢!姐姐,能跟我说说宫外的事情么?”小青子听得她说出宫,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看来这宫里向往自由的人也是很多的。 0413 瑨妃都亲自来要人了,容得她说不吗?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跟着瑨妃身后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一座宫殿坐落在眼前,门匾上用正楷工整地刻着玉锦宫三个字。 随后步入大殿,瑨妃在高首坐下,顾葭苇全身僵硬地站在下首,微低着头,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位瑨妃又是为着什么事情找她。 “顾司侍不必紧张,本宫今天找你来也是有事相求,希望顾司侍看在本宫的诚意上应允。” “瑨妃娘娘言重了,有什么吩咐尽管道来便是。”顾葭苇一听,连忙微微弯腰。这么客气,看来这事儿不小。 “本宫听得手下婢女说顾司侍很会讲故事?” 不是吧——苍天啊——怎么又是这个? 她不过是搬了个板凳讲两句宫而已,怎么皇后和瑨妃都眼巴巴找上门来要她给她们讲?莫不是后宫生活实在过于无聊,所以她们找找乐子?有这么简单吗? “回皇后——”话说皇帝大人是免了她的回话礼的,不过这个时候在后宫的人面前还是乖一点比较好。“奴婢曾经听人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便拿出与众姐妹分享,也并不是特别擅长。” “那不知顾司侍可否愿意为本宫每天讲一小段。” “………………” “怎么?是不愿意?”瑨妃左边眉毛微微往上挑,看似有点不耐烦了。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只是皇后娘娘日前已经找过奴婢了,她也希望奴婢为她讲故事,现下您又……奴婢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啊。”顾葭苇皱眉无奈道。 “姐姐?”瑨妃略微思虑了一番,起身道:“走,你跟本宫去坤宁殿一趟。” 顾葭苇僵着身子,应了一句。 不是吧?就这样跑去跟皇后要人……? 坤宁殿内,气氛异常尴尬。 皇帝携着皇后坐于上首,林晨风轻云淡地坐在下首右边悠闲地喝着喝茶,偶尔发出一声赞叹。 瑨妃坐于下首左边,顾葭苇站于身后。 “妹妹今日来我宫中,不知所谓何事?”皇后先发制人道。 “姐姐,我今日来是想要了这个女官,让她在我跟前服侍我,皇上你说怎么样?” “宫女婢子众多,为何妹妹偏就看重了这一个?”皇后疑惑道。 顾葭苇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不是说就是讲讲故事吗?怎么就变成了跟前服侍? “因为她机智,聪明过人……”瑨妃答道。 “说得好!”皇帝突然出声打断了瑨妃的话,“朕也觉得顾司侍聪明机颖,应该能为朕解决一些麻烦琐事,甚至朝中之事也一语惊醒梦中人。顾司侍,就升你做从四品女官,御书房的掌司,从明日起正式到御书房来。”皇帝的一番话语硬是让众人久久反应不过来,还是李德海向顾葭苇使了个眼色,她才后知后觉下跪领恩,却是莫名其妙,这皇帝是想干嘛?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这样做有事偏颇。”皇后道。 “何出此言?” “皇上您想啊,御书房的掌司哪个不是从御书房的小当班的一步步升上去的?要是就这样凭空升了她的职,有多少人会怀疑她的能力而有所不服?到时候她怎么服众呢?”皇后笑道,说来头头是道。 顾葭苇忍不住附议:“是啊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一直看好戏的林晨忽然笑出声来,众人皆摸不着头脑。 “林爱卿,你有什么好想法?”皇帝挑眉道。 “这个小女官确实有点不知好歹,帝后都争着要也不见表个态。既然皇上说你聪慧过人,不如你来说说对本朝选官制度的看法。” 皇后脸色一沉,“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女子不能参与政事,怎能轻言断论朝堂之事?” 倒是皇帝嘴角一扬,明显来了兴致,说不定她又有什么惊为天人的言语或是思想。 “无妨,顾司侍,你坦言,朕恕你无罪。” “那个……”顾葭苇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你总得先告诉我我朝的选官制度啊。” 林晨听了笑容更是灿烂夸张,“我朝历代推行察举制,文武百官皆可以考察世家弟子的品行,其中较为优秀者则推荐为官,服务朝廷。” 不是吧,魏晋时期的察举制?顾葭苇心中略微思索了一番,笑道:“要是我说得皇上以及林丞相心服口服,是否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呢?” “当然可以。”林晨抢先道,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是否真的像皇帝说的那么奇特。 顾葭苇清清嗓子,“察举制确实可以找到一部分来自世家子弟的优秀人才,但是,它很容易出现有人为了上位花钱收买负责考察的考官,造成贪污腐败现象。况且并不是只有世家子弟才出优秀的人,平民百姓中也会有佼佼者,这种制度完全把老百姓中的优秀人才给隔绝在外了。” 皇帝紧接着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换成科举制啊。”顾葭苇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何为科举制?” “科举制就是……”顾葭苇突然想到,她这样做会不会改变历史,从而回不去了啊?不过这里反正是中国所不存在的朝代,应该没有多大的影响才对。 “科举制的内容,容我以后再跟皇上详谈吧,现在我能提要求了不?” 皇后手中的帕子绞得生紧,面上却还是带着微笑,瑨妃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了。 司马晔笑道:“你是不想升官?也行,就照旧吧。” 顾葭苇这才长呼一口气,如果升了搬出去了,她还怎么和小紫小莹二人说让她们帮忙出宫啊。这些个皇后妃子还真是没事找事做。 “谢皇上,奴婢先行告退。”见林晨没再刁难,顾葭苇迫不及待地躬身退后,走出玉锦宫。 才走没几步,李德海就跟了上来,没等顾葭苇反应过来,就捂住她的嘴几个飞身,飞向宫中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他手里,因此不敢出声挣扎。 李德海带她入一个小竹林,落地之后迅速推开了她,转身背着手不说话。 顾葭苇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只觉得流向脑袋里的血液还没下来,整个人有些晕晕沉沉。 “千岁,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李德海厉声道:“拒绝他的宠幸,甚至连到他身边服侍的机会也拒绝——”眨眼间,他就移到顾葭苇跟前,狰狞地掐住她的脖子,“你到底还要不要这条小命了?” 顾葭苇双眸里盛满了恐惧,她是真的相信稍有不顺他的意,自己的脑袋就已经搬了家。等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拒绝了皇帝?莫非—— “是你下了药?” “哼——”李德海放开了他,表情稍微恢复了些许,“我不给你制造机会你怎么可能爬上龙床?我告诉你,不要仗着皇帝对你有几分兴趣就老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男人喜欢征服,但不喜欢太高傲的宠物,你懂吗?” “我不会去勾引皇帝的。”顾葭苇心下有些凄然,原来自己错怪了他,但是,他最后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也由不得你,或许你还不知道,皇帝已经对你很感兴趣了。我现在不要求你做些什么,但是你给我记住,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拒绝封妃或是宠幸,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连同跟你一起住的其他三人。”语毕,李德海不再看顾葭苇,径直飞身离去。 见他消失后,顾葭苇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要是没有李德海这样变相地威胁她去爱皇帝,说不定她还真的被他吸引了,只是现在又出现一个慕容,她整个心,早就已经不在皇宫。 怎么办? 真的心甘情愿做皇帝的妃子,与众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还是—— 暗自强大自己,寻得机会逃出皇宫。 对,就是这样!总之先找到赚钱的法子,等到腰包鼓起来再找个时机逃出皇宫,就算那毒药发作生命所剩无几,也好过苟延残喘闷闷不乐。 顾葭苇深吸一口气,打定主意后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小腿抽筋了。 “不是吧?!” 突然看到前方有个衣着简单朴素,做妇人打扮,正挎着个篮子往这边走来的女子,她连忙喊道:“那位大姐,我脚抽筋了,过来帮忙可好?” 女子闻言,抬头望过来,虽然衣着朴素,倒也拦不住绝世光华,娥眉淡扫,细长凤眼,秀鼻小巧挺立,唇瓣红润饱满,肤若凝脂,啧啧,这皇宫中还真是盛产美女啊! 女子放下手中的篮子,快步走了过来,扶起顾葭苇,嘤嘤道:“你是哪个宫中的女官,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嘿嘿,我刚刚追蝴蝶来着,一不小心就走到这里来了,姐姐,这是哪里啊?”顾葭苇撑着女子的手臂,单脚跳着。 “这里是皇宫最偏远的西方,也是冷宫所在地,平常都不会有人来的。”女子拾起篮子放到手腕上,搀着顾葭苇往林子边缘走去,“你要是不嫌弃,就随我回冷宫休息一会儿吧。” “谢谢姐姐,姐姐怎么称呼啊?” “叫我静儿就好。” “静姐姐……住在冷宫?”顾葭苇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着她的伤心事。 倒是静儿扯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嗯,住了快一年了,倒也习惯——我们到了。” 顾葭苇抬头一看,冷宫不愧是冷宫,庭院中长满了过膝的杂草,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摆着几个木架子,晒着像是药草之类的东西,中央有一口古井,还有几堆木头。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顾葭苇在静儿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接过静儿递过来的茶杯,问道。 “嗯,原本还有几个丫头,都被我赶回去了。”静儿放下竹篮,打了盆水净了手。 “赶回去?为什么?静姐姐不喜欢有人服侍吗?” 静儿擦干净手后在顾葭苇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是啊,一个人要简单自由地多。我看天色不早了,你的腿好点了么?” 顾葭苇闻言动了动脚,好像已经恢复了知觉,“嗯,好像是好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诶……” “没事,我虽然不能送你出去,但是我有一份皇宫的地形图,你用完过几天寻着空子了再来还给我吧。”她起身在梳妆台的一个盒子里摸出一张麻布做的纸,打开来摊在顾葭苇面前。 那上面清晰地画着皇宫每一个宫殿的地址,甚至精确到了每一条小路。 顾葭苇连忙接下,收了起来,“谢谢静姐姐,等过几天我一定会还回来的。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静儿微笑道。 顾葭苇出了冷宫,按着地图上的指示七拐八拐,终于回到了繁星苑。已是下午,众人都搬了凳子在院子里闲话家常,见顾葭苇出现在门口,皆迎了上来。 也是,先下皇宫里还有谁不知道这个被皇帝所称赞,却拒绝了升官的奇女子。 难免又被她们纠缠着说了几段宫的内容,讲到晴川的情事,自己也忍不住黯然了一番,不知不觉,又回想起那位慕容公子,惊鸿一瞥,翩翩衣袂。 “喂,顾司侍……” 离她较近的女官李欣儿见顾葭苇目光呆泄望着前方,伸手在她眼前使劲晃了晃。 “回神了啊顾司侍,接下来八阿哥怎么样了?” 众人也跟着附声,这才唤起了顾葭苇的思绪。 她挑眉一笑,“今天就说到这里啦,欲知后事如何——” “请听下回分解!”众人无奈地附声道。 顾葭苇欣慰地笑笑,抓起盘子里剩余的瓜子,踏进了自己家门,只见小紫小莹二人瘫在地上,大口地呼着气,像是刚刚跑完了八千米的马拉松。 顾葭苇连忙扶起她们,“你们在这里躺了多久了啊?我在外面都说了好一会儿的故事了,怎么回事?” 小紫坐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这才慢悠悠地道:“今天我们随着管事的公公出去采购食物了,四肢无力,整个身体酸痛得要命,这才躺在地上不想动弹。” 小莹附声道:“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啊,那真是累死了,高公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女子看,哎——真的酸痛得厉害,我估摸着脚掌都起了好几个泡了。” “好啦,别埋怨啦,”顾葭苇起身关好门,“小紫小莹,你们下次出宫采购是什么时候?” 小紫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其实这个我都不清楚,这个都是临时分配的。下次还是要听高公公的调遣的。” 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她们答应让自己顶替其中一个出宫去呢?顾葭苇表面言笑晏晏,心中却早已是百转千回。 “嘿嘿,没有啦,就是问问。” 小紫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转而聊向其他话题。 顾葭苇心里当下便有了盘算,此事暂且不提。 晚饭过后,顾葭苇只觉得胃胀得厉害,早知道就不该贪图小颜带回来的那些饭后甜点了,逼得她不得不在屋内来回地走动。 小紫正在绣一个荷包,本来光线就有点暗,顾葭苇的影子还时不时遮住了她的光线,这下更是看不清楚,好几次都扎着了自己的手,终于忍无可忍,她不悦地蹙眉,“小苇,饭后积食了你就出去走走,不要再乱晃啦。” 顾葭苇讪讪地笑了几句,关上门走了出去。 庭院中月色朦胧,偶尔还能听得几句青蛙的叫声,夏天就要到了么? 虽然宫规明文规定,后宫女子入夜后不能随意地在宫中走动,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打开庭院的大门,偷偷跑了出去。 为着有月光的缘故,虽然没有灯光倒也清晰可见。胃胀的感觉非常难受,逼得她不得不四处游动,好消化那满满的食物。 穿越至今,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老妈怎么样了,还有那一群幺蛾子,有没有想自己呢?顾葭苇叹口气,在御花园寻了块草坪躺了下来。 她从小就喜欢青草的味道。 习惯性地拔了根草塞在嘴里叼上,猛然发现这古代不止空气清新,连草都嫩很多。 倏地,一个黑影从她头顶越过,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大量的侍卫嚷嚷着抓刺客,她下意识地抓住那人的衣袂。 那人见有人拖住自己,心想着后面就要跟上来的侍卫,眉毛紧紧蹙起。 纠缠就会耽误时间,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果断地拉起顾葭苇,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揽住她的细腰,往西边跑去。 虽然拉着顾葭苇这个累赘,但是施展起轻功来,也是丝毫不费劲,他出声威胁道:“抓紧点,掉下去毁容了我也一样会灭口。” 顾葭苇心头一凉,这个声音虽然说不上是熟悉,但她一定在哪里听过。 稍稍拉开与他胸膛的距离,却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月色朦胧,一切都显得美轮美奂,她不禁有些痴了。 这个男人是慕容吧。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男人就是大景朝第一首富,慕容风尘。 在询问了小颜后才得知了他的名字,据说五年前他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却只手撑起了家族的事业,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虽说不是出身官宦世家,却也深得大家闺秀的喜欢,英俊冷毅。慕容家涉及了当今所有商行,酒肆,客栈,甚至赌坊,他却惟独爱好开青楼,却又不好女色,是京城众多千金理想中的夫婿。 顾葭苇稳了稳心跳,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闭上眼睛,就当做是赵顼吧,自欺欺人也好,她顾不上了! 慕容风尘感受到来自腰身的力量,无奈地蹙着眉,这个女子真是奇怪,对于一个掳走自己的陌生男人表现地如此淡定,还能够用力抱紧他! 念头转瞬即逝,他加快了速度,全力甩开了身后紧追着不放的大内侍卫后,跳入一个院子内。 顾葭苇感觉耳边的呼呼声停了下来,便睁开眼睛站好,果然,那人是慕容风尘,竟然连脸都没有蒙住,这么晚夜探皇宫,他是要干什么? “慕容公子,这么晚了,你来皇宫做什么?”想着便也问了,却没发现慕容风尘眼里已经泛起了丝丝杀意。 “你一个宫女,怎么会认得我?”他凝起真气于掌心,向她靠近。 顾葭苇微微一笑,“我们上次在红吟楼见过面的,你还为了就我得罪了礼部尚书的儿子。” 他一怔,原来是个女子,难怪生地如此秀气。原本不想累及无辜,不过既然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怎么还能留下? 千钧一发之际,庭内唯一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手执灯笼走了出来,哑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又被发现了?先进来吧。” 顾葭苇一惊,那人竟是刚刚认识不久的静儿,四处打量,这才发现这里正是西边的冷宫,下午才来过的地方。 “先别急,这个宫女知道了我的身份,留不得!”慕容风尘见静儿也暴露了身份,更是坚定了要灭口的心思。眼见着手已抬起,顾葭苇连忙道:“等一下,你想杀我?” “只因你识破了我的身份,杀你也是无奈之举……” “等等,风尘,”静儿急速走过来站于两人中间,对着慕容风尘道:“你身上不是带着清律吗?给她喂一颗吧,相信她就不敢乱来了,这毕竟是一条生命,追究起来脱身也不是易事。” 他思量了片刻,娘亲也是信佛之人,又怎么会赞同他杀生?况且静儿这个提议确实可行。于是从腰间拿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捏住顾葭苇的下巴塞了进去。 “这个是天下第一奇毒清律,我随时都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嘴巴最好严密一点!”他冷哼道,然后转身走进静儿房内。 顾葭苇瘫坐在地上,双手覆盖着脖子,浑身都忍不住颤抖,又是一粒毒药,她的身体就要成为毒药大本营了么?或许还没等她穿越回去,就已经被毒死了。 静儿见她如此,心中有些怜惜,蹲下身子把灯笼交到她手中,安慰道:“没事了,你别怕,怎么会撞上风尘了呢?以后觉得身子难受了就到我这里来,我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可以压制你的痛苦。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说完便起身,跟着走进屋内,关好门。 她望着静儿的背影消失于门后,心中百味陈杂,这种被揪起的感觉,就是心痛吧? 可是为什么要心痛呢?初见皇帝却被莫名讨厌,大手一挥要赐死她的时候怎么就不心痛,处处被刁难,三番五次差点被**怎么不心痛,被李德海喂下毒药怎么不心痛? 哪一次不是处在生死边缘,哪一次她不是沉着面对? 为什么这一次,明明同样得救了,心却绞着痛着?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慕容风尘抬手欲杀她时,眸子里那彻骨的冷,逼她吃下毒药时,双手冰冷的凉。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一个若是阻碍了自己,就能除之,毫不手软的陌生人! 可是怎么办?她就是不心寒,她就是不绝望。哪怕你的背影再绝决,我也要撑到我撑不下去的那一天! 这才是我顾葭苇。 她吸吸鼻子,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努力逼回眼泪,再一次望了紧闭着的门一眼,离去。 感觉到门外的女子已经离开,静儿这才转身,慕容风尘正坐在圆木桌旁,漫不经心地轻啄着茶水。 “你与她认识?”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谈不上认识,见过一面而已。倒是你,为什么救她?”慕容风尘语气骤然变冷,虽然最后他也是决定不杀她了的,但很明显,静儿认识她,还出言帮助她,很不正常。 “收买人心而已,你也知道我这里很难得才有人过来,今天下午我在竹林碰到了她,算是认识了吧。心思较为单纯的一个人,用毒药牵制着留在身边或许能为我们做点什么。”静儿解释道。 “好了,此时暂且不提。最近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接着上次我们排除的那十二个人,还有多少?”慕容风尘放下茶杯,这才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 “只剩下八人了,可是我让眼线仔细观察了七天有余,这八人貌似都不是。” “不是?怎么可能!再仔细观察,一定要给我找出来!”他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木桌上。 “是。”静儿微微颔首,应道。 一阵沉默之后,慕容风尘收拾好情绪,双手抓住静儿的肩膀,眸中闪烁着一丝倔强与不安,“静儿,你知道她对我有多么重要的,你知道的,对么?” 只有关于她的事,才能让他激动如此,反常如此,不是吗? 至少自己能够帮他,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只是下次不要这么粗心再被人发现了,我想皇帝可能已经注意到我这个冷宫了。” “嗯。”慕容风尘放开了静儿的肩膀,恢复了常态,“那,我先走了。” “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极力忍住了哭声。就算日以继夜的寂寥,就算度日如年的寂寞,就算沧海桑田,她都不会质疑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为他进宫,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一件事。可是面对着他,还是忍不住心生怨怼,一个女人,有多少青春可以等待? 慕容风尘抬步往门口走去,静儿没有回头看一眼,仍旧背对着他。 “你,好好照顾自己。”丢下这一句,慕容风尘便走至院中,几个飞身,消失在夜色里。 静儿背影猛地一僵,回头追至门边,望着如墨的夜色,徒留一声叹息。 *** 顾葭苇飞速地往繁星苑跑着,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心中的那一丝恐惧与不安。 李浩带着众侍卫正如火如荼地找着刺客,忽然见到前方奔跑的女子是她,心里顿时闪过诸多形形色色怀疑的念头,转瞬又被自己一一掐死。 不可能的,那人穿着一身耀眼的白衣,绝对不会是宫女服。况且她也不会武功,就算是作为内应……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出声叫住她,“顾葭苇!” 她此时脑袋里一团浆糊,脸上更是泪流满面,身心都抵抗着外界的任何信息。 站在李浩身边的副将薛慕然见那女子无视自己上司的命令,立即飞身过去一把抓住了顾葭苇的肩头,他以为她有点武功,便用了十成的力气。 顾葭苇只觉得肩上一痛,整个神经都麻木了,右手就像是断了般毫无知觉,不得不停下步子,身体狠狠地往右倾。 眼看着就要倒下,追上来的李浩一个跨步,推开了薛慕然抱住了她的身子。 “葭苇,你没事吧?”他凌厉地瞪了薛慕然一眼,问道。 薛慕然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老大时常念着的女人,御前司侍——顾葭苇,不禁有些讪讪然,刚才自己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力啊,她的手臂很有可能就这么废了。后期老大要是找自己算账…… “老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立刻去找太医来。”说完嘱咐了底下兄弟继续巡逻查找刺客之后,飞速奔往太医院。 顾葭苇紧咬住下唇,始终没有吭声,李浩见她满脸泪痕,双眸紧闭,却故作坚强,始终不喊疼的样子,只觉得心脏紧紧地皱成了一团,痛得无法言语。 “葭苇,你说句话,是不是很痛?别怕……”他打横抱起她,在附近寻了个宽敞的草地让她躺下,伸手把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全部抚到耳后,柔声道:“别怕,太医马上就会来了。” 她左眼稍稍睁开一条缝隙,只见李浩紧蹙着眉,目光如水,他该不会对自己……? “太医你倒是快一点啊!啊,他们在那里,快点快点!”薛慕然的声音传来,顾葭苇微睁的眸子又紧紧闭上。 “哎哟,薛侍卫啊,你倒是慢点轻点啊,老夫这一身的老骨头,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啊!”杨太医一只手被他拽起带着往前跑,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医药箱,满头的汗水,步履蹒跚却又不得不急速跑着,看起来很是辛苦。 “到了到了,我看到他们了,太医你快点。”薛慕然像是没有听到杨太医的祈求,仍然全速带着他奔跑,只因为比起发怒的老大来说,其余什么他都不怕。 印象中老大只发过一次火,底下有个手下称呼千岁为李公公,气得千岁没有吃晚饭。最后老大拉着那个手下切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武艺,直到东方渐白才放过他。直接导致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礼拜才能下床,从那以后,没人再敢逆着老大的意思。 若是那位姑娘有什么事……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拉着杨太医更是全力奔跑。 到达老大身边,立刻道:“太医,你快点看看这位姑娘,她肩上受伤了,太医……” 回头一看,杨太医早已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杨太医,”他转身扶起太医,“你倒是先看看啊,别顾着喘气。” “慕然,你让太医先休息会儿,看把人家累的。”李浩出声道。 “还是……还是李侍卫……明白……事理啊……哎哟,老夫这把骨头……散了……”杨太医喘着气,撑着薛慕然的身体站了起来,平复呼吸之后,这才朝顾葭苇走去。 “都这么晚了,这位姑娘何顾会受伤?”杨太医放下医药箱,轻轻抬起顾葭苇的手臂,四处捏揉,问道。 薛慕然挠挠后脑勺,“我把她当刺客了,所以……” “你个鲁莽武夫,尽会多事!”杨太医啐道。 “太医,她手臂怎么样?没有大碍吧?”李浩见杨太医打开药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贴几副膏药,再喝几帖药,就差不多了。近段时间千万不能提重物,注意忌口,生性阴冷的东西不能吃。”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几块膏药递给了李浩,起身对着薛慕然道:“莽夫,你就再跟我回太医院一趟吧,拿药方!” 薛慕然自知理亏,倒也不反驳,笑兮兮地跟着太医离去。 李浩长叹一口气,把膏药塞入怀中,避开她的右手再次抱起她,“我送你回去。” 怀中的女子仍是不说话,他却感觉到她的左手轻轻地拽住了自己胸膛上的衣裳,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已是深夜,繁星苑众屋的灯火均灭,唯有顾葭苇所在的房内亮着一盏灯光,其余三人围坐在圆桌旁,惴惴不安。 李浩抱着顾葭苇,用脚踢开了房门,三人皆是一惊,起身迎上来。 “李浩,放我下来吧。”顾葭苇睁开眼,说道。 李浩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放下她,那视若珍宝的表情,让小紫心里绞痛地厉害。 “小姐,你怎么了?”小颜大惊失色,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 顾葭苇看着小紫不自在的样子,连忙笑着解释道:“没事,就是刚刚宫中出了刺客,李侍卫的手下不小心伤了我,这才麻烦他送我回来了。” 李浩不做解释,从怀里掏出膏药交与小颜,便起身告辞。 顾葭苇见小紫咬紧下唇,微微踌躇的模样,忙劝道:“想追就追上去吧,绣了那么久,总该对自己有个交代的。” 小紫面带羞涩,“你怎么知道我是绣给……”猛然醒悟,瞪了顾葭苇一眼,当即转身追了上去。 小颜正琢磨着膏药怎么使用,顾葭苇见她专注的样子,没来由地想到了自己身体里的两颗毒药,只觉得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全部竖立起来,不行,她要出宫赚钱,她要脱离这个皇宫,越快越好。 “小颜,你去给我叫点热水来好吗?我想沐浴。”她嘴角扯开一个最为美丽的弧度,只为掩饰眼底的心虚。 小颜不疑有他,点头答应,收好膏药便走了出去。 顾葭苇连忙关好门,凑到小莹身边坐下,使劲捏了一把大腿,硬生生逼出了眼泪,水灵灵的眸子望着小莹道:“莹姐姐,我老家的祖母病重,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小莹一向是个单纯的孩子,她立马掏出绢子拭去顾葭苇眼角的泪,“好好说,别哭,你想我怎么帮你?是要银两吗?我确实有点私房钱的。” “不是……”顾葭苇一把抓住小莹的手,“我是想出宫见见她老人家,可能……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啊!”说完趴在小莹肩膀上放声哭了起来,越来越入戏,悲凉地让她自己觉得好像奶奶真的要死了似的。 小莹瞪大眼睛,“出宫?你是想扮作我借采购的空当去看你祖母?” “嗯……小莹姐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不然……哇……”说着又是哇地一声大哭,哭得小莹的心都软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负责采购的宫女那么多,高公公应该不会认识我才对。不过你还是要小心谨慎,被抓住了我们就全完蛋了。”小莹拍着她的肩膀,嘱咐道。 “那你们下次采购是什么时候?小紫和你一起吗?”顾葭苇抬起头,擦掉泪水。 “应该还要过两天,姐姐是轮到下一次的,你祖母……放心,她一定可以等到你回去看她的。”小莹安慰道。 顾葭苇心中窃喜盖过了那一丝不安,扑进小莹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许久才作罢。 0414 “道友,你可是打算参加那三月后的雪山仙派的招徒大典?如若如此,我们可以同路!”刘栋一怔!心中思量道“我正要去找一仙派,今日竟然有人带路,我倒是可以省去不少冤路!”当即低声道“你还不运功恢复灵力,难道打算我一会背你赶路不可?”少女脸上笑容大放,煞是迷人!看着面前的美丽女子,刘栋顿时一呆,心中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情愫,这种感觉十七年来第一次有! “道友,可否带我到一隐蔽之处?这恶人还有一兄长,神通也甚是了得,如若被他追来发现自己二弟被杀,定然会与我等拼命,而且我要恢复灵力也要两天时间,也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刘栋一想,自己毕竟经验太少,而且自己这两日体内灵力也已饱满,距离那凝气二层也是一步之遥,现在正好有了功法,也好突破到二层!轻身来到少女身旁,抱起少女飞身而去,只是他不知怀中玉人此刻已满脸通红! 半月后,刘栋与水月来到李国边境外的一座小城,此城不属于任何一国,其城主是一位驻基期大神通修士!但是这些也只有修仙者知道,凡人无法靠近此城,远远看去被浓雾覆盖,无灵力者靠近此地必死无疑,所以在凡人中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在边境外有一鬼城,靠近者将被厉鬼分尸,永世不得超生!久而久之,再也没有凡人敢去靠近此城! 所以此地便成为了修仙者的聚集之地,被称为“灵城”! “宋大哥,你可真厉害,得到那水功法刚几天啊,你就达到凝气二层顶峰了,小妹佩服佩服!”水月微笑着看着刘栋!此时刘栋已不再戴着斗笠,露出了自己真面目!刘栋看着水月苦笑道“非是我厉害,而是那双煞老二的中品灵石厉害,我全部吸收竟然也没能突破达到三层,倒是水道友真乃奇才,恢复了灵力后就轻松达到凝气三层了!”水月掩嘴笑道“行了,我们都别互相夸了,明天再这城里会有一场凝气期修士的小型集会哦,说不定还能换得一些好的法宝,听说还会有低阶符宝出现哦!若能换得,二月后的雪山仙派招徒大比上更多了一分把握!”刘栋点了点头! 两人为何会相处如此融洽?原来当日刘栋带着水月到一神秘山洞内后,水月便开始恢复灵力,刘栋也开始修习新得的水属性功法,二人都顺利的在修为上有了进步,水月此人性情开朗,又美丽善良,不久刘栋便对此女有了莫名的情感,并把水月的法宝项圈也还给了她,水月见法宝失而复得心里开心异常,于是也毫不保留的把自己所会的法术都教于刘栋,并对那水属性功法上的一些难点讲解给刘栋听,刘栋心里对此女已放下了戒备之心,于是在水月的死缠烂打下终于也以真面目相示,并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对方,岂料水月的身世竟然与刘栋极为相近,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不过几日便视对方如知己!刘栋终于有了朋友,也让他那孤冷的心得到温暖! 二人来到城门口正打算进入灵城时,却被守卫拦下,那两名身穿铠甲的守卫竟然也是凝气二层修为,交了二块下品灵石,刘栋与水月一人拿着一牌子进入了灵城!此牌便是进入此城的凭证可使用三十年,三十年内进入此城只要出示此牌便可,不需再缴纳灵石购买! 二人在城内一个普通客栈入住后,水月便带着刘栋在城里这逛逛,那逛逛,并且讲着修仙界的事,这样一来刘栋对修仙界的认识终于有了全新的认识!修仙者之间通用的货币便是灵石,灵石分为四种,1上品灵石=100中品灵石=10000下品灵石,还有那传说中的极品灵石,只是太过稀有!修仙门派中以四派执牛耳,分别是焚火门、翠柳派、多情宗以及刘栋他们正要赶往的雪山派。四门派更有所长,如焚火门便善于炼丹之术;翠柳派擅长驱兽之术;多情派擅长同修之术;而雪山派便擅长炼器之术。四大门派,皆有结丹期老怪坐镇,实力极强,这也便是四大门派为何能数千年屹立不倒之原因! 刘栋与水月逛遍了城中的大部分小商铺地摊,最后是刘栋提出要回去修炼,水月才依依不舍的和刘栋回到了客栈,就在客栈门口,二人被三人挡住,当头那人正是白峰堡少堡主百霍! “师妹你让我好找,我以为你遭遇不测,赶紧放出集结令召集人手搜寻你,幸好今日相遇,不然你让为兄如何放的下心!” 说完,百霍望着水月脸上露出极其关心之色,又望向刘栋冷声道“道友是谁?如何会与我师妹在一起?”水月赶紧答道“多谢师兄挂念,当日我与师兄分开的确是着了那恶贼的道,还好在危难时被宋大哥所救!”说罢,柔情的望着刘栋,随即水月又望向百霍身后二人,“没想到,孙长老、张长老也会来此地!小女怠慢了,还望两位长老不要见怪!” 那孙长老低声道“水姑娘。高看我等了,令师可是堡主座上宾,我等岂敢怪罪!”旁边的张长老也点头附和。刘栋冷然望着那孙、张长老,心中一突,“这二人竟然都达到了凝气七层,这白峰堡的确有些实力!”白霍看着刘栋,眼神一转,笑道“多谢宋兄出手搭救我师妹,此情白某记在心上!”别人既然已经示好,刘栋又怎能不理人家,当即回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等修仙者应尽之事,何足挂齿”百霍笑道“宋兄真乃豪杰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呵呵” 他又转身对着水月道“师妹既然我们已经相遇,何不与大家同住一家客栈?我已包下灵城最好客栈内的十间上房,这就与我们一同过去吧!”水月望了望刘栋,眉头一皱,对着刘栋讲到“宋大哥,可愿与我一起去师兄那里去住吗?” 刘栋轻声道“水道友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已习惯独来独往了,就不去叨扰了”百霍忙道“既然宋兄不愿同去,那师妹我们就走吧!”水月看着刘栋不舍道“宋大哥,我们明日交换会上见!”“好”说完百霍带着水月与孙张二位长老向着城中中心而去! 刘栋叹道“又变成一个人了,也好,可以静下心来修炼了”说罢转身进了客栈! 此日中午时分,刘栋缓缓睁开双眼,“集会应该快要开始了”刘栋心中充满了期待!出了客栈向着集会所在地的露天广场而去!此刻广场中已有数十名凝气期修士,多半都是凝气六层以下,凝气七层的也只有那么三四位! 刘栋站在广场路口,环视众人,寻找着水月的身影,可是一个时辰过后,仍然不见水月,刘栋心中苦笑“自己何必如此?只是相识半月,别人又怎会把我放在心上?”摇了摇头向着一个个摊位走去! 因为这里都是低阶修士的集市,所以大家卖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最贵的也就一百块下品灵石就可买到!刘栋在一个女修摊位前站定,看了看摊上的物品,半响后,转身正欲离开 “这位道友,不知你想要何物?难道我这摊上之物都入不了道友之眼吗?”摆了一个多时辰一件物品没有卖出的的女摊主此刻正笑着望向刘栋!刘栋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那女摊主,低声道“你这里的东西都很好,可惜我身上灵石不够,买不起!”刘栋无奈的再此转身。 “道友,你身上有多少灵石?我这里有一物,只要五块下品灵石我便卖你,你可看看!”说罢!从灵袋中拿出一白绿相间的不足三寸的半截竹子,刘栋回头轻轻一瞥那摊主手上之物, 咦?怎么会有一种强烈的熟悉之感? 刘栋正身道“你这竹子倒是有趣,不知这是什么竹子?”女摊主一看有戏,马上开口介绍道“此竹乃是我云游时在一雨夜林中悬崖下寻到的,看见此竹时,竹体上还闪烁着丝丝雷电之力,我便一时兴起把它砍下,怎知第二日这竹子上的雷电之力竟然引入竹子内壁,可惜我体内没有雷灵根,否则用此物制作雷属性法宝定然威力无穷,我称它为‘雷竹‘” 刘栋道“可否让我看看此物?”摊主毫不犹豫的把雷竹扔给刘栋,刘栋把此竹抓在手上,突然竟有一丝丝的雷电之力顺着手臂流向体内,刘栋大惊!脸色大变,可是一会他的脸色又变回正常,这雷电之力流入体内不但没有伤害自己的经脉,反而与体内灵力融合,刘栋右手一抬,顿时一个鸡蛋大小的雷球出现在他掌上! 当下心中大喜!这雷电书可是要凝气三层之人方可运用,他一凝气二层就可施展,当然让其兴奋!刘栋一挥手,把五块下品灵石扔向摊主,那女摊主接住灵石,笑道“道友真乃天资独厚,体内竟然含有雷灵根!真是厉害啊”刘栋一怔,雷灵根?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属性的灵根,对着摊主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刘栋又在其他摊铺上逛了一会,怎奈自己囊中羞涩,现在身上也不过十余块下品灵石,还要为自己突破凝气三层时准备!现在能省则省!集会结束前半个时辰刘栋便回到了客栈!没有见到水月,刘栋心中有一丝莫名的失落“水月,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次相遇?” 收摄心神,刘栋把那用五块下品灵石买来的雷竹放在手上,“此竹上的雷电之力竟然能和我体内的灵力融为一体,那么我体内灵力定是含有雷电之力,所以我定含有雷灵根无疑!可惜自己不会炼器,如若会的话,把这雷竹炼成飞剑,威力应该不错!” 想罢,刘栋突然从灵袋中取出那久久不能使用的生锈小刀,拿着小刀对着雷竹一阵削砍,一个时辰后,那半截雷竹变成了四把小剑,说是小剑其实就是被看成剑的形状罢了!刘栋尝试着对着其中一把小剑注入灵力,没想到这小剑竟然白绿光芒大放,刘栋控制着它向着客房内一香炉击去,砰——的一声,香炉表面转眼间出现了一个小洞,显然是被那小剑穿过,那小剑再空中转了一圈,被刘栋吸回手中。 仔细观看着,在这小剑的剑尖地方出现了一丝裂痕,显然是刚才撞击香炉时所留“威力还可以,可惜太过脆弱,不够坚硬,区区一凡铁,撞在其上都会出现裂痕,若是以后与人斗法,被对方法宝一击定然变成碎末!不过如果用来偷袭别人倒是不错!又把玩了一会,刘栋小心的把四把小剑收入灵袋。 “那双煞老二的黑旗在我手上,加上现在的四把竹剑,玄铁盾,我现在也有三样法宝了,如果能把雷电术练成,那在两月后的雪山仙派收徒选举中把握更大些,实在不行,我还有那还能使用三次的保命符宝,此次我定要拜入仙门!” 两个月后,雪山仙派山脚下!“终于赶到这雪山仙派了,多谢周兄带路之情!这雪山仙派倒也奇怪,取名雪山怎么看不到一丝冰雪?”一白发男子正和一矮胖中年人讲话,“宋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我正好也是来这雪山仙派,你我同行,正好同路,何谢之有?老弟你是有所不知,这雪山仙派山顶之上白雪皑皑,可是其他之地都四季如春,我们现在身在山脚如何能看得那山上白雪?”胖子朗笑道。 这二人正是刘栋和其路上遇到的周大勇!本来刘栋应该早就赶到,怎奈这雪山仙派藏在极北群山中煞是隐蔽,刘栋在这群山中辗转大半月也找不到仙派之地,正巧途中遇见了同样赶往的周大同,于是两人便一同前往,终于在这日赶到了! “宋兄弟,我们这就上山吧!也好找到一处地方好好休息,以备明日那入门选拨!”刘栋点了点头,两人便向山上走去!快到半山腰时出现了一道路卡,把守之人个个身穿白衣,腰上扎着黄色腰带,威风异常,修为竟然都在凝气七层以上。看见刘栋与周大勇上山,其中一年纪稍长者,迎了上来,肃声道“我乃雪山仙派,虚灵峰峰主清玄真人座下二代弟子郑融!你们二人可是来参加明日的收徒选拨的?”周大勇马上行了一礼,尊敬道“这位师兄,我和宋兄弟正是来参加这次收徒选拨的,希望能拜入雪山仙门,已修大道!”郑融轻笑道,“能不能入得我门,还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吧!于师弟你现在带着这二人到青竹林内休息”“是!师兄!你二位随我来!”那名被唤作于师弟的修士对着刘栋二人一挥手,便向山上赶去,刘栋二人对着郑融等人做了一揖,马上紧随于姓修士而去!” 二人走后,郑融对着余下之人轻声道“那个白发小子倒是有趣,身上竟然隐隐含有雷电之力,想必定是含有雷灵根!只是不知他资质如何?” 刘栋二人随着于姓修士来到半山腰的一片竹林内,刚入此林刘栋就有一种不舒服之感,仿佛被人注视着一般。此时林中竟有数十名低阶修士坐于林中,显然也是和刘栋他们一样前来参加那入门选拨的!于姓修士淡然道“你们二人便在此地休息吧!切记你们此时已被我门内驻基期师叔的神识所笼罩,不要私自打斗,否则定被当场抹杀!明日会有人来引领你们上山!”说罢,那于姓修士转身离去! 刘栋二人相视一眼皆都无奈的摇了摇头,二人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席地盘膝而坐,闭目开始修炼。刘栋方刚闭眼,脑中又出现了水月的身影“二月不见,你现在是否已到这雪山仙派?希望明日我们能再相见!” 第二日,天刚破晓,众人都纷纷起身,三五成群的在一起闲聊等待仙山门内弟子的召唤!一刻后两名身穿白衣,扎着紫色腰带的男子来到众人面前,其中一人上前大声喝道“尔等这便随我上山,上山后不得大声喧哗,否则当场驱逐山外!这就随我去吧!”话音刚落二人便飞身上山,众人纷纷跟上。不消半刻功夫,众人便来到了一处大殿门前,此殿上书“羽灵殿”威武不凡,殿上盘旋一条金色石龙,犹如活物,煞是惊人!众人皆都露出向往之色! “你们且在此等候,选拨即将开始!” 一会功夫从大殿内走出数人,个个精神异常,身穿白衣,分站大殿门口两侧!突然这数人望向天空,单膝而跪,口中喊道“吾等,参见清风师叔!”余下众人马上向天空望去,此刻竟有一人脚踏飞剑,御风而来!众人眼中皆都露出尊敬之色,因为此人能御剑飞行那就代表此人修为已达驻基期!在大殿上空,这人收了飞剑,飘然落下,落在羽灵殿正门门口,说不出的脱俗之感! “你们都起来吧!以后见我不必如其他几个师兄般要行大礼!一切随性就好!”说完这话,他面带微笑望向刘栋等众人! 此人年约四十左右,皮肤白皙,下巴上留着一缕胡子,两眼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我乃雪山仙派五峰之一的虚空峰峰主青松真人,你们这第一轮选拔,便是由我来主持!王师侄,你便把这次选拔规则讲与众人!”站在门口当前之人,对着青松真人行了一礼,高声答道“谨遵师叔法令!” 转身对着众人高声“我雪山仙门,此次招收弟子,共分两轮筛选:第一轮灵根测试:灵根优越者将直接被收入内门,灵根不算优越但达到标准者进入第二轮,灵根不达标者,直接淘汰!第二轮筛选就是在达到标准者之间进行,不准使用法宝,只运用法术进行斗法,我们将会把你们分成数组,连胜三局者可成我仙派记名弟子,余下之人淘汰!你们可清楚了?” “我等已知晓!”众人答道! 那说话弟子回到之前所站之地,恭敬的望向青松真人,青松点了点头!“那这第一轮选拔现在开始”青松轻拍腰间灵袋,顿时一把雪白灵尺从中飞出,落入青松之手!青松来到门前那测灵台上将此尺插入其中!“此尺分五色,根据五灵根属性制成,汝等灵根是何属性,把手放入其上便可知晓!光芒越亮者,体内灵根资质越好!变异灵根者,把手放入其上,此尺会通体变成对应变异灵根的颜色,以亮度判断其资质!你们现在便一一来此测试吧!我会一一观察的!”说罢,青松真人负手而立于测灵台外九尺处,微笑看向众人! 人群中马上有人率先来到测灵台,对着青松行了一礼,把手放在灵尺上,灵尺顿时有了反应,下半段泛出淡淡的火红之色,上半段泛出淡淡的土黄之色!青松声音响起“下品火灵根,下品土灵根,你可进入第二轮了”那人听了大喜,又对着青松深深行了一礼,站在人群的另一侧!此后陆续有人前来测试,直接淘汰者居多,剩余之人都如第一人般进入第二轮,却无一人进入内门! 这时一女修来到测灵台,把手放在测灵尺上,灵尺顿时蓝色光芒大放!青松真人声音马上响起“上品水灵根!进入内门!” “多谢青松真人!”女子眼中泛出喜色! 刘栋寻声望去,那女子也向人群中张望,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刘栋负手站在人群中,脸上笑容未减,直直的望着台上的女子!没错!此女子正是刘栋朝思暮想的水月! “这位师妹,你既然已通过内门选拔,这就随我进入内殿,晚些时候会有师叔来看你,能拜入哪位师叔门下,全看你的运气了!”说罢,那名接待弟子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水月向着人群中的刘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口中轻声道“这位师兄,你可能等我一会?我这里有一位朋友我想与他说上几句话!好吗?”那接待弟子,点了点头道“那要快些!” 水月下了台向着刘栋所在地方走去,刘栋也马上从人群中走向水月!“我以为你不来参加这雪山仙派的入门选拔了,现在终于出现了!”刘栋站在水月面前三尺处含笑说道.“路上被一些事耽搁了,还好能及时赶到!两月不见,宋大哥消瘦了好多,可是心里牵挂我吃不下饭?”水月调侃道!刘栋脸上马上红了起来,嘴里执拗道“是因为最近修炼比较刻苦吧!呵呵。。。”水月眨了眨大眼睛“宋大哥,我已进入内门,你可一定要通过选拔啊!否则我们见面的时候就不知道哪一年了!”说完,她的脸竟然也红了!“我会的!”刘栋肯定的说道!这时那名招待弟子,已飘身到前,“这位师妹,请随我入内殿,说不定一会就有师叔前来看你,到时看不到你人,我可担待不起!”水月点了点头,望向刘栋道“我等你来找我!”说罢,随着那名招待弟子进入了内殿! 刘栋一直望到水月的身影消失在内殿,深吸了一口气!“我定要入此仙门!”此时周大勇来到身前,轻轻拍了拍刘栋的肩膀,轻声道“我们也去测试吧!入了门派,你们以后见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呵呵。。。” 刘栋与周大勇来到了测灵台前,周大勇率先上台,对着青松真人行了一礼,把手放在了测灵尺上,只见那灵尺上半段泛起淡淡金色光芒,下半段则泛起了比较浓的土黄色!“下品金灵根,中品土灵根!入第二轮!”青松真人微笑道!周大勇回头对着刘栋道“宋兄弟加油!我且在一旁等你” 刘栋点了点头走上测灵台,对着青松真人行了一礼,青松真人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刘栋,微笑不语!刘栋把手放在测灵尺上,此尺乍碰之时有浓浓的灵气从中涌向手掌,此时灵尺通身泛起了淡淡的白光!青松真人,内心暗道“果然是雷属性灵根,可惜资质差了些,如果能达到中品,那这个徒弟我是一定要收的,可惜。。哎!”刘栋以及台下的众人都疑惑的望向青松真人,心想怎么还不公布灵根资质属性.青松真人已反映过来,高声道“下品雷灵根!勉强进入第二轮!”刘栋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既然能入第二轮,那自己拜入仙门的可能性增加了不少,又对着青松真人行了一礼,向着台下周大勇方向走去! 随后又有人陆续上台,可仍然都是些中低品灵根,快到结束时,终于又出现了两个上品灵根者,一男一女,此二人竟然是一对双胞胎,皆是上品木灵根! 青松真人显然甚是开心,对着已进入第二轮的四十余名修士高声道“你们既然入不了内门,能进入外门也是尔等的福分,他日修为增高仍是可以进入内门的!现在入羽灵殿外殿对你们进行分组,规矩我就不说了,但是我要强调一点那就是:不准使用法宝,否则直接灭杀!”说完拂袖向羽灵殿内走去!众人赶紧跟在其后进入羽灵殿外殿。在外殿之中有一巨型石龟坐落在外殿正中,石龟背上托着一个盘子般的平台,这里便是众人比试的擂台! 刘栋与周大勇分在了不同的组内,刘栋组内修为最高者是一名凝气四层修士,除了刘栋之外,其余众人都是凝气三层修为,那凝气四层修士轻蔑的看了看刘栋,嘴角泛起一丝残忍!刘栋冷冷的看着这一组之人,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要拼了,辛苦准备的几件法宝,现在都不能使用,不过还好,他的雷电术终于运用自如。而且他还把火球术与雷电术进行了一个完美结合!那就是火球之内融入一个小型雷球,刘栋把它称为:雷火球! 比试终于开始! 因为比赛必须在擂台上举行,所以必须一组一组的比试,刘栋这一组很不幸的被排在了最后一组上场!但这对于刘栋而言却是一种好事,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看看众人是如何运用法术争斗!他之前也见过水月与那双煞老二斗法,但是他们斗法时主要还是以法宝为主,现在这种只用法术的斗法,才更能让人从中学到战斗经验! 率先上场的是一名凝气四层修士,此人身高五尺,年约三十余岁,但是在其下巴上却留着一缕白色胡子,煞是有趣!他的对手同样也是一名凝气四层修士,此时青松真人的声音响起,“开始!”第一名上台的白胡子修士马上施展了一个小火球攻向对手,而对方那人本欲施展一道雷电术,奈何雷电术施法时间稍长一些,顿时被一个小火球打乱,而那白胡子修士同时脚下不停,向着后者冲去,后者马上施展出冰封术,可是这时那白胡子修士已失去了身影,突然后者背后三个火弹攻来“啊!”一声痛呼,后者已被打落台下,身上火越烧越大,旁边的雪山弟子马上施展水链术,灭了后者身上之火,可后者已然伤势太重无力再战了!白胡子修士,冷眼望向台下同组之人,高声喝道“下一个是谁?”他那同组之人竟然无人敢应战!这时青松真人声音响起,“既然,无人敢出战,那你便通过选拔,成为了我门外门弟子!”那白胡子修士开心之极“晚辈遵命!”之后被雪山仙派的一名弟子带走! 刘栋已然了解,那白胡子修士之所以可以顺利取胜,不是其修为高深,而是因为此人善战,懂得以快打慢,懂得迂回之法,趁对方不备施展缩地术,并迅速施展以快打慢之法! 经验都是在战斗中累计出来的,只有常在生与死的战斗中自己才能真正的成长!想罢,刘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生?死? 雪山仙派羽灵殿外殿之内。擂台上战斗仍在继续! 刘栋在台下凝神望着台上之人的比拼,各种打法层出不穷!刘栋面露思索状。他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变成了台上的修士,变成了那一直被对手打的毫不反击之力的人,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如何反败为胜?终于对方的一记流沙术袭来,天空的雷电之术也在同一刻向他击来,“没有办法躲了吗?难道这就要失败了?不?我不能输,我要替父母,替师傅报仇,大仇未报,我岂能输?而且。。。而且水月还在等我!”刘栋眼睛猛的睁开,一道精光射出,这一刻他从‘悟境’中清醒,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明白了,在实力相差不是很大,而又被对方逼入绝境中要如何做出抉择“既然不能身退,那就要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把身上所有的灵力在一刻全部爆发,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灭杀对手,如若不能成功自己死也值得!这就是战之意‘无畏’!” 这一刻的领悟,让刘栋受益匪浅,人只有在无所畏惧之下,才能让自己进入巅峰,才能让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懦弱换来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败”! 时间过的很快,在周大勇终于战败最后一个对手之后,终于轮到了刘栋他们这组!周大勇顺利晋级,仍不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刘栋面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宋兄弟,老哥我已经入门了,你可一定要胜出,我相信你有这个潜力,加油!”刘栋看着周大勇真诚的鼓励,心中突然有种温暖的感觉,恐怕眼前这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把自己当成朋友的人吧!“周兄,我定会入门,我们兄弟二人定可成就大道!”周大勇哈哈笑道!“一定会的!我在一旁等你”刘栋看着周大勇蹒跚的走到树下,坐在地上,还对着自己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刘栋郑重的点了点头! 刘栋他们这一组那唯一一个凝气四层的黑脸修士率先上台,他高傲的望向台下的同组修士,嘿嘿笑道“你们谁先来陪我玩玩?”终于一名凝气三层顶峰的修士飘身上台,高声喝道“我且与你一战!”青松真人,肃声道“开始”,黑脸修士,眼中露出凶残,也不见用什么法术,突然猛的向对面修士奔去,他的手由白突然变黑,显然在未修仙之前练过毒功。那凝气三层修士也不闪躲,轻轻的举起左手,喝道‘寒冰术’,一道玄冰瞬间向着黑脸修士脚下蔓延,黑脸修士嘿嘿一笑,猛然跃起,原来一开始他便给自己施展了“轻身术”,在空中他手指连动,大喝道:“落雨术”,天空下起雨水来,只是这个雨水竟然是黑色的,台上修士猝不及防,被雨水滴在脸上,突然他猛的大叫,双手捂住脸,只一会功夫,这凝气三层修士轰然倒在台上,终于露出了他一直捂住的脸,那一张怎样的脸? 血肉已经融化,竟然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骷髅模样! 黑脸修士,落在台上,奸笑道“不自量力”,青松真人声音响起“把法术与剧毒结合,你也算个人才,可是太过歹毒,马上把台上的毒水清除,并且在以下的比拼中不得使用如此歹毒手法,否则我定取你性命!”一张无形巨掌把身死修士的尸体凭空抓起,一个大大的火球飞来落在其上,眨眼间便成了灰烬,清风吹来向山下飘去!黑脸修士马上应道“是,晚辈知晓了!嘿嘿”说罢,他马上从灵袋中取出一瓶蓝色液体,倒在台上,不一会台上的黑红血水,变成了普通水的颜色,那黑脸修士又施展一个火球在台上把水烤干!眼中又露出那凶恶的神色,看向刘栋他们,“你们谁还要上台比试?大爷我不用剧毒照样灭杀尔等!嘿嘿” 台下一个手握拳头的壮汉猛的跳上台上,眼睛泛红,“你杀了我的好友,今日我要让你为他陪葬!”青松真人悠然道“开始吧!”那壮汉马上施展缩地术,眼中杀机毕现,消失在众人面前,但是他刚在黑脸修士身后出现,便露出了惊骇之色,因为他的双脚已被流沙包裹,黑脸修士诡异一笑,手中握着一火球击在了壮汉的身上,火势猛的增大,瞬间把壮汉包围,壮汉在火中惨叫,但是无人会去救他,因为这就是修真界,强者灭杀弱者,天经地义! 一会功夫,壮汉如同前面的那修士一般变成了灰烬,清风飘过,不见踪影! 黑脸修士,狂笑起来,“不想死的就快快认输,不要浪费大爷我的时间”,台下剩余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不想死,他们怕死,纷纷认输,只剩下刘栋一人没有开口认输!黑脸修士恶狠狠的盯着刘栋,怒声道“小子,你快快认输,否则就上台让我一掌拍死你” 刘栋轻笑,飘身上台,台下众人一片哗然!树下的周大勇,猛的站起来,忧声道“兄弟,你到底如何打算的?唉!希望你没事” 反观刘栋站在台上,白发随风飘散,白瞳冷冷的盯着黑脸修士,黑脸修士一愣,终于正视起刘栋来!青松真人,轻笑道“凝气二层修为挑战凝气四层修为,单是这个勇气,你也算个人物了,可惜,你胜起来很难,是否还要开始?”刘栋冷声道“生死由命!”青松真人哈哈笑道“好,你们开始吧!” 刘栋率先动了,他没有奔跑,没有施展轻功,而是缓缓的走向黑脸修士,黑脸修士内心一阵挣扎“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难道有什么秘法不成?我可得小心些!”想罢,他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火球凝聚,瞬间击向刘栋,刘栋淡然一笑,这一笑让黑脸修士一惊,“莫非这小子有恃无恐?”火球就在快到刘栋身前之时,他抬脚猛的踢向火球 0415 黑脸修士,狂笑起来,“不想死的就快快认输,不要浪费大爷我的时间”,台下剩余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不想死,他们怕死,纷纷认输,只剩下刘栋一人没有开口认输!黑脸修士恶狠狠的盯着刘栋,怒声道“小子,你快快认输,否则就上台让我一掌拍死你” 刘栋轻笑,飘身上台,台下众人一片哗然!树下的周大勇,猛的站起来,忧声道“兄弟,你到底如何打算的?唉!希望你没事” 反观刘栋站在台上,白发随风飘散,白瞳冷冷的盯着黑脸修士,黑脸修士一愣,终于正视起刘栋来!青松真人,轻笑道“凝气二层修为挑战凝气四层修为,单是这个勇气,你也算个人物了,可惜,你胜起来很难,是否还要开始?”刘栋冷声道“生死由命!”青松真人哈哈笑道“好,你们开始吧!” 刘栋率先动了,他没有奔跑,没有施展轻功,而是缓缓的走向黑脸修士,黑脸修士内心一阵挣扎“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难道有什么秘法不成?我可得小心些!”想罢,他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火球凝聚,瞬间击向刘栋,刘栋淡然一笑,这一笑让黑脸修士一惊,“莫非这小子有恃无恐?”火球就在快到刘栋身前之时,他抬脚猛的踢向火球,台下众人皆是大骇,‘这小子不要腿了吗?’但就是这一下,奇迹发生了,刘栋的一脚竟然把火球踢飞而自己没有丝毫损伤,黑脸修士与台下众人都是目瞪口呆,那可是能把人化为灰烬的火球啊,怎么能被一脚就踢飞而无伤分毫呢?就在黑脸修士震惊的一刻,刘栋消失了,黑脸修士马上感觉到了不对,迅速在自己四周施展流沙术,但是一只手握火球的手从他脚下伸出,察觉到脚下的异样,他猛的向上跳起,就在他身体刚刚离地五尺左右的空中火球轰然爆炸,黑脸修士躲闪不及,被散落的火球击中,他想要施展落雨术,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的麻木,他睁大了双眼,这种感觉正是中了雷电术之后的感觉,一声惨叫过后,他慢慢的被火焰吞没变成了灰烬,也许他到死都不能相信,火球术之中为何会有雷电之力! 刘栋已经现身,站在台上长吐了一口气!但是一会他便露出了微笑,他运用‘无畏’战胜了对手!这时青松真人的笑声悄然响起“哈哈。。。好!好小子,扮猪吃虎!首先让对方内心害怕,抓住别人脑中混乱的一刻用自己的最强杀招一举击杀,你对战斗看来很有自己的一套啊!以下的比试不用比了,我准你入我雪山仙派了!”刘栋虚弱的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这雷火球固然好用,但是一下子就把体内所有灵力都吸空了!”苦笑了一下,高声对着青松真人的方向说道“多谢前辈知遇之恩!” 位于李国极北之地的雪山仙派是东方大陆四大修仙门派之一,门内弟子尤其擅长炼器之术,所以很多无望驻基的门派弟子都会选择在自己寿命不多时下山成为一些小修仙门派或者修仙家族的专属炼器师,如若能炼制出一两件中品以上法宝,那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享之不竭! 这一日,雪山仙派末峰,虚一峰。峰中的一处废弃矿脉洞口,一老者正在焦急向着山下张望,嘴里嘟囔道“按理说接替我的师弟应该也快来了啊?怎么还不到?这山上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这时两个身穿白衣的人从山下赶来,两人衣着相差无几,唯独其中一人是灰色腰带,而另一个是黄色腰带!老者见到心中一喜马上迎了上去,脸上堆满笑容对着黄色腰带的男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师兄你终于把人带来了,我都等了二个时辰了!嘿嘿。。。”黄色腰带男子看了看老者漫声道“先去你住处!”说罢,也不理老者和那同来之人,率先向山上走去,老者仔细的打量一下那灰色腰带的人,只见此人白发、白瞳,心里一怔,轻声说道“师弟你好!我是这里守护灵脉的弟子!”那人低声答道“见过师兄!”此人正是在入门选拔第二轮中越两层修为灭杀对方凝气四层修士的刘栋。老者对着刘栋微微一笑,“师弟!我们快点跟上,那师兄脾气可不好!”说罢引着刘栋向山上自己的住处赶去!一会功夫,三人来到废弃灵矿之北半里处的一个三间草屋,当先的黄色腰带男子看了看草屋门上的灰尘以及墙上的鸟粪,皱了皱眉头,“就不进去了,在院中把事情交代一下吧!”他望了望刘栋,肃然道“宋师弟,你以后就在这里居住,主要的工作就是看守灵脉,具体的可以问孙师弟”用手指了指那老者,“十天内你要将所有工作的具体事项教给宋师弟,并且把炼器入门大全讲解给他听,如果宋师弟十天内不能胜任此工作那你就一直等到他能胜任,才能离开这里到羽灵殿办理离门!你可知晓?”老者嘿嘿笑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在教会宋师弟之后才去办理离门的!”黄色腰带男子,满意的看了看孙姓老者,又对着刘栋说道“三日后,记得到羽灵殿外殿藏典阁选取一些凝气期入门心法及炼器之术,这里有一些灵石,由于你们看守灵脉的弟子一年的下山次数都没有几次,所以通常都是一年一年的把灵石提前发给你们!”说着他把一个黑色灵袋扔给刘栋,刘栋马上伸手接住“多谢师兄!”黄色腰带男子又看了看草屋墙上的鸟粪,皱了皱眉轻声道“那我便先行离开了!以后还会常见面的,我叫王强!”说罢,王强飘身离开!“王师兄慢走!”看着王强离开,老者心情大好,他看了看刘栋,笑着说道“宋师弟!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带你去灵脉!额。。你就住北边的那个房间吧!嘿嘿。。等我走后,这里都属于你!我先去灵脉那里看下”说完,孙姓老者摇摇晃晃的出了院子!刘栋看了看院中的景象,满地的落叶,草屋屋檐已经被麻雀燕子按了家,刘栋苦笑了下!抬头望了望远处的虚星峰,“水月在那里应该比我好很多吧!她毕竟是内门弟子啊!不知道周大哥在虚灵峰怎么样?难道也和我一般是来看家护院的?呵。。。虽然我现在是外门弟子但我终有一日会成为内门弟子的!”刘栋转身钻入了北面的草屋,草屋内有一张简陋的床和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只见刘栋口中念道旋风决,一个水桶般粗小型龙卷风出现在屋内,他小心的控制着此风把屋内的灰尘卷在一起,一声轻喝此风卷着灰尘冲出草屋!刘栋轻吐了一口气!达到凝气三层之后这是第一次施展三级法术,感觉还是有些勉强!原来刘栋在当日战斗结束之后,在羽灵殿外殿恢复灵力时竟然巧合的突破了凝气二层,达到三层,这让刘栋更加确信:战斗能让人快速冲破瓶颈!刘栋盘膝坐在已经没有灰尘的床上,开始了修炼! 次日,天刚刚破晓,刘栋便已起身了,他已经喜欢上了早上体内灵力充盈的感觉,这一次他要练习便是凝气三层最强大的攻击法术,雷电术!他之前所用的雷电术,不过是把体内灵气转化成雷球而已,并不是真正的雷电之术。只见他双手连动,口中轻喝“雷——电——术”一道如碗口粗的雷电从天而降,轰然击在刘栋面前一丈远的树上,那颗三尺粗的树,瞬间被击碎,地上残留着焦黑的树枝!一道惊讶声从刘栋身后响起,“宋师弟,你这是雷电术?”刘栋回身笑道“孙师兄,小弟第一次施展这雷电术,还请师兄多多指点!”孙姓老者苦笑摇头道“师弟,你莫要取笑师兄我了,我凝气五层修为也自知绝不能施展如师弟你刚刚施展的如此威力的雷电术!怕是要六层或者七层修为才能有如此威力”,他定睛看着刘栋,突然小声道“师弟,你莫非有什么秘法?如果有师兄愿用中品法宝与你交换!你别看师兄我修为低,但是我的炼器之术,在这虚一峰上,怕是那些内门弟子也不如我!”说罢,孙姓老者脸上泛出自得的光芒!刘栋摇了摇头,“孙师兄,我并非有什么秘法,可能是因为我是雷灵根吧!”孙师兄眼中惊讶之光大放“雷灵根?青松师叔就是中品雷灵根,他为何没有收你为徒?他当初可是说只要能遇到中品雷灵根者,定要收为关门弟子的~!”刘栋苦笑道“我是下品雷灵根!”“什么?下品?下品雷灵根施放雷属性法术竟然就有此威力?厉害、厉害!怪不得其他几位师叔遇到轻松师叔都得礼让三分,原来是有此原因啊!哈哈”说完孙姓老者竟然哈哈笑了起来!刘栋心里暗道此人倒也有趣!“师弟,我现在带你去灵脉,从今日起我便把看护灵脉的一些该注意的以及炼器的基础入门教授与你!”刘栋心底对于炼器有着很大的期待,马上对着孙姓老者恭敬道“多谢师兄!” “宋师弟!这里就是你以后每日都要来看守的灵脉!”在一处废弃的洞口旁,孙姓老者对着刘栋讲道。刘栋看了看洞口贴着的一个“封”字的大型符咒,有些疑惑对孙姓老者问道“师兄,我以后就要看守这里?这里不是废弃了吗?为何还要用符咒封上?”孙姓老者搔了搔头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们雪山仙派有四个这样废弃的矿脉都是都要用符咒封上,而且还要专门派弟子前来看守!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只管看守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告诉我们的!”刘栋轻轻的点了点头,“反正自己是来修炼的,而且这里的灵气比山下要浓郁多了!”想罢,刘栋也不多问,看了看四周,索性盘膝坐在洞口! 孙姓老者一看刘栋并不太反感这份工作,心中大喜,早点有人接手自己的工作,自己就可以早点下山享福去!他也学着刘栋一般盘膝坐在地上轻声说道“宋师弟!看守这里的工作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看看那符咒有没有裂开或者脱落,如果有的话,马上发信号给峰顶的清一师叔就可以了!但是从我接手这份工作二十余年也没见过这个符咒脱落过,就是之前交接给我的师兄也没有遇到过!还有就是师弟你千万不要去碰此符咒,否则小心伤了你的性命,这符咒上可是门内结丹期始祖炼制的,威力就是驻基期的高手也抵挡不得!”刘栋平静的听着孙姓老者的嘱咐,心中已然明了,这洞穴之内定是封印着什么奇特之物,否则又怎会有结丹期修士来炼制此符咒?“师兄,既然我们要看守这里,为何还要在离此数里的地方建造房舍呢?大可住在这里就好啊?”孙姓老者神秘一笑,“这是因为,这里晚上会由内门师兄来此看守!可能是因为我们修为太低,还做不到夜视吧!”刘栋轻声“哦”了一声。 孙姓老者轻拍了下灵袋,顿时一本黑色小册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老者把小册子往刘栋面前一送,“师弟,这可是我二十年的炼器心得,今天就送与你了!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刘栋看了看老者,“何事?要看我是否能做到了”孙姓老者赶紧往刘栋身边凑了凑,“师弟啊!其实这事很简单,就是你在两日后不是要去羽灵殿外殿藏典阁选取修炼心法和炼器入门的典籍吗?师兄我希望你能帮我带回一本阵法书,只要是关于攻击型阵法的书就可以!”孙姓老者讨好似地看着刘栋!刘栋犹豫了一下,郑重的问道“为何你之前自己不去选?反而让我去拿呢?是不是进入藏典阁有什么规矩?”孙姓老者,尴尬的看了看刘栋,半响后轻声道“哎!宋师弟,每一个外门弟子进入藏典阁,只能选择两本书,无论你选择的是什么类型的,但是只能是两本,而且一个外门弟子一辈子就只有一次进入藏典阁的机会,除非能晋升内门弟子,还能再选择两本,像我们这样的外门弟子,第一次进入肯定要选择修炼心法的,而且本门本就是炼器大宗,所以第二本书自然就要选择炼器之书!我是希望宋师弟能用一本阵法书来换我的炼器心得,至于你是否同意,师兄我也不勉强!”刘栋又道“你要那阵法之书,又是何用?” 孙姓老者往地上一坐,轻声道“宋师弟,只要从炼器说起!你且坐下,听我慢慢道来!”刘栋依言坐在了孙姓老者的对面!“炼器之道,无非就是把世间万物按照不同的规律从新排列融合,使之能更好的为己所用。炼器宗师,讲究内外凝炼之法! 何为内炼? 其实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炼胚、炼体,简单点说就是把材料融化炼制成我们想要的形状,根据材料的不同,使之炼成的法器就有一定的威力,这个内炼讲究的是对材料性质及对炉火的了解控制程度,了解控制的好,也不尽然就能炼制出好的法宝,这里还有一个运气的因素,每一件上品法宝,无不是依靠运气而成的? 何为外炼? 外炼其实就是能利用不同的材料皆可炼制法宝,其中更不需要炉火,但是单一的外炼法宝,固然对材料的要求不高,但是却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通常炼制出来的法宝,威力是强,可与别人内炼的法宝碰击次数多了,便不再如之前那般有威力,久而久之就会彻底无用!如何进行外炼呢?这里就讲究炼器者对禁制、阵法的了解及运用程度,例如在材料上附加攻击型禁制,那就可以炼制成具有攻击性的法宝,附加的禁制越多,自然威力越大!然而禁制之术已经并不多见,且很难掌握,相反阵法也有同样的威力却掌握起来并不如禁制那般难!” 刘栋突然插嘴道“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带回阵法之术,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炼器水平得以提高”孙姓老者叹道“是啊!我此生别无所好,唯独对这炼器之法情有独钟,我为何可二十年来一直守护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是此地,灵气浓郁,使我炼制成功率大增!二是此山顶有地火喷发,中品以上法宝所需的材料必须用超脱凡人之火方可融化!所以我便在此地停留了二十年,二十年啊!修仙之路?何其艰难?偌大的雪山仙派又有几人可以突破凝气期晋升驻基?那结丹、元婴更是难上加难!我今年已是古稀之年却仅仅修炼到了凝气六层,我寿命也就还剩十余年时间,我五十余岁方拜入仙门,本意凭借自己苦心修炼成就大道,可惜怎奈资质太差,始终无法突破凝气六层!我现在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炼制出一件中品上阶以上法宝,但没有好的炼器材料,唯有通过内外炼器之法方有可机会!宋师弟!我也不勉强你,即使你没有帮我带回阵法之书,我的炼器心得仍然会传授与你!” 说罢,老者两眼露出黯然之色! “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把你对炼器的所有所知皆都传授与我!” 两日后,羽灵殿藏典阁前,来了一个身穿白衣腰扎灰色腰带的年轻人,此人站在阁前犹豫了一会,最终缓缓踏入藏典阁! 刚入此阁,一股大的推力袭来与此同时一声大喝响起“来人止步!不知这藏典阁不能擅入的吗?” 一名壮汉从阁内走了出来,年轻人此时已被大力推到了阁外!年轻人淡然道“这位师兄,我是虚一峰,新入看管灵脉的外门弟子,我叫刘栋!”壮汉来到刘栋面前,看了几眼漫然道“你就是那越两层修为灭杀对手的刘栋?你可是这次新进所有外门弟子中名声最大的!”刘栋苦笑道“这位师兄,我此次来是来选取典籍的!不知道需要怎么办理?”壮汉肃声道“凡来选取典籍的新入弟子,必须持有身份证明,并且要在入阁的留名册上滴滴血就可以了!”刘栋道“这位师兄,我来之时并没有其他师兄给我开具身份证明,你看这要如何办理?”壮汉犹豫了一下,“既然没带,就算了不过这。。规矩你可知道?”说着这壮汉搓了搓手指, 刘栋来之时孙姓老者便嘱咐过,这门内的规矩就是上供灵石,最少也要五块下品灵石,刘栋一看这壮汉的手势,心里已然知晓,心痛的从灵袋中拿出五块下品灵石,嘴上乞求道“师兄,我刚入门,也没什么积蓄,这里就是我现在全部的身家了,都孝敬师兄你了,你看是否能通融下!”壮汉盯了几眼刘栋,心里想道“这小子天生的白发白瞳,还要个屁的身份证明,谁不知道是他,嘿嘿,五块就五块吧,这些外门弟子也不容易!”嘴上严肃道“看在师弟你是新入门,又不知道入阁手续,今日师兄我就放你一马,他日修为打近可不能忘了师兄我啊!进去吧!” 说完,往刘栋手上一抚,之前的五块下品灵石消失不见了! 刘栋随着壮汉入了阁,壮汉从门口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本红色的牛皮册子,壮汉道“滴一滴血在上面,这便是登记了!登记之后就可以入阁选择典籍了”刘栋也不多想,用牙一咬手指,一滴鲜血滴在了红色册子上,册子轻轻的泛起了红光,但一会就消失不见了!刘栋问道“师兄,现在我就可以进去选择典籍了吗?只要是我看中的任何典籍都可以选择吗?”壮汉是拿了人家的手短,按耐着不烦,冷声道“里面典籍成百上千本,随你选择,但我建议你,多看看再选择,毕竟里面还是有几本好的功法的!时间半柱香,你去吧!取了典籍来我这里给你拓印!”刘栋赶紧答道“多谢师兄!我这就入阁!” 此时刘栋心中兴奋异常,这藏典阁无非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自己已经有了修炼功法,也不需要更换了,两本中一本是答应孙姓老者的阵法书,另一本书便可为自己选择了,具体选什么,还是要看看里面的典籍再定了! 此阁共分两层,一层为修炼心法典藏,二层为杂书典藏。 刘栋首先在一层仔细的查看着架子上的修炼心法,他体内是雷灵根,虽说已经有了水月送的心法,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此心法是水属性,如果能找到雷属性心法,那刘栋将会毫不犹豫的更换心法,可惜雷属性功法太过稀少,于是刘栋在翻遍一层修炼心法无果之后,郁闷的向二层走去! 二层既然为杂书典藏,顾名思义就是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刘栋收起之前在一层的郁闷心情,在二层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入。二层显然比一层大了很多,摆书的架子也比一层多了四排,算一算时间,离入阁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时间已过了三分之一,刘栋不再犹豫,马上开始了寻找典籍的战斗中!二层中的典籍果然种类繁多,而且并没有如同一层那般归类整理过,刘栋无奈,只能一本一本的翻看,终于在时间过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刘栋找到了一本基础攻击阵法大全。 刘栋翻看了几下,心里想道“就是它了,该为自己好好选择典籍了!” 既然心法已然找不到雷属性的心法了,炼器之术又有孙姓老者传授,阵法之书又已找到,那么现在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呢?对!保命手段,自从刘栋在领悟了无畏之后,已然忘记了自己的不足,没错,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在使用全部灵力之后即使不能把对手灭杀,也能逃走之法! 打定主意,刘栋翻看的速度又快了很多!离时间结束已经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了,可是刘栋仍然没有找到心仪的典籍!刘栋已经灰心了,郁闷的往地上一坐,可就在他手按在地上的时候,可能是他力量太大了,地上的石板竟然向下翻了一百八十度,刘栋一愣,顺着石板向下看, 原来此石板下方已经被掏空,此时在石板下正放着一个被蓝色布包裹着物品,刘栋打开蓝色的布,里面竟然放着一块白色的玉简,玉简之上写着三个字: 雷剑诀! “什么东西,这般神秘?虽然只有三个字不过看其神秘程度,应该是什么稀有之物,难道是法宝?刘栋赶紧把灵力注入其内,可惜玉简毫无反应! 刘栋这次郁闷了,不是书又不是法宝,那这个到底是什么呢?刘栋用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玉简,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时奇异之事发生了,玉简光芒大放,似有无数的小字从中飞出,这些小字竟然向着刘栋脑袋撞去,刘栋刚要躲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大量的信息在刘栋的脑中浮现,他用力的摇着头,发现还是不能摆脱那些文字,刺裂的疼痛让刘栋冷汗直冒! 终于刘栋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栋终于睁开了眼睛,感觉脑袋中多了好多东西,没等他细想,这时旁边响起一声怒斥 “都跟你说了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不好好找书,竟然在里面睡觉!你小子疯了?” 刘栋使劲的摇了摇头,头脑清晰了很多,“对不起,师兄,我刚才不知道怎么睡意就来了,可能是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吧!你多见谅!”说完轻拍了一下灵袋,从中飞出了两块下品灵石,刘栋尴尬的递给看门壮汉,讨好的问道“师兄,我之前选择的典籍,不知道你有没有帮我带过来?”壮汉一看刘栋这么识相,也不如之前那般生气,轻抚了一下刘栋的手把两块灵石收走,才冷淡的说道“帮你带来了,怎么就选了一本?你小子也不选修炼功法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哎!”说完,从台上把刘栋之前选择的阵法入门大全拿了出来,刘栋一见,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帮你拓印,拓印后的卷轴,只可观看十次,一次时间为一个时辰,超过期限,卷轴上的内容就会消失,你自己把握好时间!而且此卷轴每次观看前必须在其上滴一滴自己的鲜血,卷轴上的内容也只有自己可以看到,都记好了,不要又做什么傻事来!” 刘栋心里一阵苦笑,心道“你以为谁那么傻,看着宝藏却不拿,反而在宝藏旁睡觉?”刘栋郑重道“有劳师兄了!”只见壮汉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红色空白卷轴,并且把刘栋之前滴过血的红色册子拿了过来,用力的把卷轴按在了红色册子中刘栋滴了血的那页上,一会功夫,卷轴泛起了一阵红光,壮汉满意的看了看,把刘栋之前选择的阵法大全一页一页的按在卷轴之上,一会功夫,拓印完成!壮汉把卷轴卷好,从灵袋中取出一张灵符,口中念念有词,“封!’灵符如同镶嵌在卷轴之上,壮汉把封印好的卷轴递给刘栋!“小子,好好努力!去吧!” 刘栋对这个贪财的壮汉竟然升起了一丝好感!行了一礼后,飘然离去! 在刘栋心中是多么想去看看水月和周大勇啊,可惜外门弟子还不能在门派内行走自如!“等我修为增强后,定然去看你们!”刘栋头也不回的离开羽灵殿,向着虚一峰赶去! 两个时辰后,终于赶回了草屋小院,刘栋盘膝坐在床上,进入了修炼之中,他知道自己脑中多了很多信息,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信息整理后记忆起来!天色暗了很多,刘栋仍然还在修炼中,此时的他时而兴奋、时而难过,面上表情极其丰富! 屋外响起了孙姓老者的呼声“宋师弟?宋师弟你可回来了?”刘栋马上从修炼中睁开眼睛,脸上笑容大盛!“孙师兄!我已回来,回来时比较累就睡着了,你可别见外啊?”刘栋笑着从小草屋里走了出来!孙姓老者一看刘栋,心情大好,急切的问道“宋师弟,可带回了阵法之书?嘿嘿。。。”说完不好意思的干笑起来! 刘栋用手一招,把一些小的树枝卷了过来,轻念口诀,一个小的火球升起,在院中燃起了篝火!盘膝而坐,老者也跟着坐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搓着,仿佛非常紧张似地!刘栋哈哈一笑“孙师兄,你看这是什么?”说完把那红色卷轴拿了出来,“基础阵法入门大全,孙师兄,你看可否进得了你的法眼?”孙姓老者,开心的手舞足蹈,嘿嘿笑道“好兄弟,够了够了,我要的就是它!”说完竟然从灵袋中取出了一葫芦酒自己喝了一口,递给刘栋! “宋师弟,来喝上一口,之后便打开这卷轴看看里面都记载了些什么阵法!” 刘栋也不客气,仰头灌了一口!把酒葫芦放在两人中间,一手握着卷轴,另一只手用牙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这卷轴之上,口中喝道“破封!” 卷轴应声而起,摊开后落在刘栋手中,刘栋赶紧仔细研读起来!孙姓老者也不打扰,这时他把之前准备好的羊皮卷和笔墨小心的放在刘栋面前,刘栋马上抓起笔沾了下墨,看也不看的在羊皮卷上疾书起来,一个时辰之后,刘栋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卷轴已然回归为原来的样子,收入灵袋之后,刘栋已额头见汗!孙姓老者马上问道“宋师弟,可曾按照卷中内容记载?”刘栋轻笑道“孙师兄,你大可放心,把完整的阵法内容记录下来给你研究,也不是全然为了你,我还要你来传授呢!”孙姓老者,轻拍额头“呵呵。。。你看我这脑子!” 刘栋拿起已写一小半的羊皮卷递给老者,“孙师兄,卷中一共记载了八种阵法,你且看看,我记录的这五一阵法可有问题?”孙姓老者之前便对阵法略懂皮毛,接过羊皮卷仔细研究起来,半响后,他轻声叹道“没想到,这阵法之道,如此艰涩,一个基础阵法竟也如此玄奥!宋师弟,我且把它带回研究一下,明日再给你讲解!”刘栋忙道“不急!希望孙师兄明天可以开始传授我炼器之术,不知师兄是否方便?”孙姓老者,爽朗道“那是自然!那师弟我们明日见!”说完,拿着羊皮卷走向自己的小草屋! 刘栋看了看离开的孙姓老者,心中道,我也该好好修炼,雷剑诀中的法术了! 《雷剑诀》,创立者不详,此剑诀乃是专门控御雷属性飞剑的秘术,其中记录了四种御宝神通,分为上下两本,上下两本各记录两种神通!刘栋所得的就是此剑诀中的上本,也就是那记忆玉简中所记录的信息!控雷之术,首先要求施法者体内含有雷灵根,否则没有伤人反伤己!上本中记录了两种神通。 第一神通名为雷闪之术,何为雷闪?就是借助雷之力与雷属性飞剑互斥的那一刻,闪现到远处!此雷闪之术要求施法者修为最低要达到凝气三层,但随着修为的增加,雷闪的距离与施法时间将会有很大程度的改观!如驻基期修士,施展雷闪之术,便可瞬息闪现到几十里之外,结丹、元婴期修士,百里、千里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以刘栋现在的修为,只不过够勉强施展而已,施法时间竟然比雷电术还要久,而且顶多能闪现到三里之外,并且成功率还非常低!但刘栋坚定的认为,当自己修为达到驻基期以后,此雷闪之法将会发挥出超然的作用! 第二种神通名为分雷剑影,此神通攻击威力极大,乃是御剑之术,简单的说就是控制雷属性飞剑在发动的那一刻,乍然分裂成丝丝雷电如同幻影般攻击对手!令对手防不胜防!但可惜对施法者灵力的损耗也相当严重! 有得必有失!不过刘栋非常满意,原来“剑”还可以这样用! 院内,修炼一夜的刘栋睁开了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原来不论是雷闪还是分雷剑影,都需要雷属性飞剑,而刘栋现在身上只有他当日在灵城内购买的雷竹改造成的四把小剑,怎乃这雷竹小剑的质地太过低劣,根本无法承受雷之力入体,原本四把小剑,现在已然变成了四把碎竹片,刘栋心中郁闷之极!没有雷属性飞剑就等于手里抱着一个宝箱,却没有开启的钥匙,怎不叫人心中苦闷! 刘栋站起身,夜里升起的篝火现在已经熄灭,只见他轻轻挥了挥衣袖,一个水桶粗的卷风应袖而起卷着木炭灰烬向远处移去! “没想到,自己的修为又增加了不少,应该达到凝气三层中阶了!”刘栋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如同每日一样修炼法术时,一声爽朗的大笑响起! “哈哈,我终于参透了,我终于参透了!哈哈!”顺着笑声望去,原来是孙姓老者从草屋内冲了出来,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头发已经散开,显然昨夜他也是一夜未眠!孙姓老者已然奔到了刘栋面前,两眼射出兴奋之光,“宋师弟!我终于参透了,这五一阵法果然玄奥,哈哈,如果在法宝之上凝刻此阵法,那威力至少增长半倍有余!”刘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其实此阵法刘栋在昨夜记录之时就应经看过介绍,五一阵法乃守攻阵法,重于防守,以反弹之力进行反攻,煞是玄妙! 0416 半月后传送大阵开启,周大勇带着深深的哀伤和自责与其他人缓缓踏入传送阵,直到传送阵光芒逝去也没人再见到刘栋! 回门后,周大勇以十颗妖兽内丹换取了一枚筑基丹,并且荣幸的被青玄真人收为内门弟子!可是周大勇怎样都开心不起来。每天晚上周大勇都会到虚灵峰顶的一块巨石上,眺望兽巢所在的方向,因为 《重生之蛊布天下》041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17 又一个时辰过后,刘栋已经将蛇灵所有的鳞片都检查了一遍,并且将它们堆在了一起,足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多。刘栋看着这小山般的红色蛇鳞,苦涩的摇了摇头,“也许符宝上的灵力真的消耗光了,所以符宝也就随着最后一次使用而消失,我的运气向来不怎么样,这次应该是找不到符宝了!哎……” 刘栋心里失落之极,沉默了一会后,他又马上恢复了神采,“会不会在这蛇灵的腹内呢?之前它那大口的吸噬之力着实惊人,可能符宝攻击之后,被它吸进腹中也是大有可能的!我将这蛇灵尸体剖腹看看”, 想罢,刘栋轻抚灵袋,生锈小刀瞬间落在刘栋的手上,刘栋轻喝一声“去!”生锈小刀如同长着眼睛一般对这蛇灵所剩的肉身进行了分割,一会功夫蛇灵的尸体被大卸八块,蛇身也从中间抛开,收起生锈小刀。 只是这时刘栋没有注意之前在他身旁的小豹子,此刻早已消失不见,而且蛇灵尸体的中上段上有一个直径数尺的圆形小洞! 刘栋手指微动、口中念决,一个小火球瞬间浮于指尖,轻声喝道:“去!”呼的一声,小火球瞬间将一块蛇尸包裹,转眼间将其化为灰烬,刘栋为何会用此火烧之法呢?因为符宝虽是用符纸制成,但是那所用的符纸乃是用特殊材料所制,具备一定的抗火能力,所以一般低阶灵火断不能将其融化,刘栋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将蛇尸焚烧,至于能不能找到符宝也一目了然。 终于再将最后一块蛇尸化为灰烬后,但是仍然不见符宝的踪影,但是刘栋却意外的得到了一个如同他灵袋内的黑色令牌一模一样的白色令牌,刘栋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将它收入灵袋之中,许是也是被这蛇灵吞噬进来的!但是这些刘栋现在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符宝!“现在只剩下一个碎裂的蛇头了,有还是无都在此一举了!”不及多想,刘栋一击火球打出,蛇头瞬间被灵火包围,咔吧咔吧的烧了起来,这次燃烧在刘栋看来尤其漫长,最后当蛇头终于化为灰烬之后,威风吹过,在这焦灰之中此刻正有一个闪闪光之物,刘栋赶紧伸手一抓,将那物抓在手里! 打开手掌,刘栋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而此时小豹子也已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在小豹子的嘴里赫然叼着一个着红光之物,红色的光芒照在小豹子的花白色皮毛上透着一股神秘之色! 刘栋仔细的观察着掌心上的这个神秘光的圆柱体,赫然就是那只蛇灵触角的迷你版啊! “没想到,下品灵火竟然毁它不得,单是这坚韧程度,若能将其炼成法宝应该是一种不错的材料!”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后,刘栋小心的将金角收入灵袋。 劲的甩了下头,一改之前的阴霾,“看来符宝上灵力定是已经消耗殆尽,自行消散了,我还是抓紧时间提升修为,顺便看看怎么离开这个兽巢岛!对了还要研究下那红色蛇鳞。” 正要迈腿,忽然感到腿上传来了阵阵瘙痒,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豹子在用爪子挠他的腿,忽然眼神变的凝重,刘栋这才现小豹子的异样,小心的将小豹子抱起,“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看这红色光芒竟是如同蛇鳞上所放的红光一般” 刘栋伸出手,从小豹子的嘴里将红色光球拿出,凝神看了一会,感受着红球上传来的阵阵灼热,忽然眼神一亮“这个难道是那蛇灵的内丹?这蛇灵修为已达二级顶峰,应该会有内丹的了,我怎么会把这事忘了!可是这内丹对我又有何用呢?” 小豹子摇头晃脑的看着刘栋,似乎它对这内丹甚是了解,刘栋疑惑的望着小豹子,将它放在地上,微笑着说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内丹?我怎么会没有现呢?”小豹子张牙舞爪的乱比划了半天,刘栋也没有弄清楚它想表达什么,“许是它在自己未检查蛇身之前就已将蛇灵内丹取出了,这小东西倒是激灵”不再理会小豹子,刘栋手握蛇灵内丹向着堆放的红色蛇鳞走去。 一个蛇鳞抓在手里,刘栋静静的闭上眼睛,半响后,他吐了一口气“这内丹与蛇鳞所蕴含的能量应该一种,只是蛇鳞上附有的能量微小很多,但是不知道这种能量对我修为提升是否有用。”刘栋拿出一个空的灵袋,将这些蛇鳞收入袋中,足足装满了两个灵袋,刘栋将灵袋收好! 低身将小豹子抱在怀中,但是小豹子突然挣扎着跑开,向着森林深处跑去,刘栋很是不解,紧随其后,奔了足足有半里,但见小豹子一个猛扑将一条黑色小蛇按在爪下,大嘴一咬,咔蹬一声,小蛇蛇骨被断,咬着小蛇又甩了几下,此时小蛇早已死去,见刘栋赶来,叼着小蛇向刘栋跑来! 刘栋心道“这豹子似乎特别喜欢吃食蛇兽,而那巨蛇灵也对小豹子虎视眈眈,不难看出,这两者之间应该就是自然界中所谓的天敌般的存在。”小豹子已经跑到刘栋脚下,将小黑蛇往刘栋脚下一扔,围着小蛇转了起来,刘栋甚是奇怪,小豹子今天所做的事都是太过离奇,难道它已经具备了灵智? 刘栋向小蛇仔细看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指尖火球霎时出现,往小黑蛇尸体上一扔,呼呼声过后,刘栋从小黑蛇尸体所化的灰烬中拿出一物,此物泛着金光,正是他困寻一天未果的黄色符纸——符宝! 原来这条小黑蛇就是那巨蛇灵弃去肉身之后所化之物,符纸正是在这小黑蛇嘴中叼着。昨日符宝的雷霆一击并未将巨蛇灵命葬于此,但是却是毁去了巨蛇灵这么多年所有的修为,重新化为普通的一级低阶蛇兽,巨蛇灵在将死之际,弃去修为以及肉身,方才躲了一劫,而那符宝所化的符纸就在巨蛇灵身上粘着,小黑蛇对这符纸是又怕又气,最终决定将其当做宝物般的带走,但是舍去肉身的小黑蛇如同新生儿般的脆弱,终于在恢复了大半日之后才有力气离开,正好被小豹子天生的天敌感应之力觉,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失而复得,这让刘栋开心之极,而这所有的功劳全部都是这个小不点雷电豹的,将小豹子抱在怀里,刘栋决定以后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要带着这头小豹子,一直孤独的他需要朋友,哪怕它不是人类而是妖兽也没有关系! 刘栋平静的感受着手中符宝内所剩的灵力,果然不假,还够施展一次,但是刘栋却是大喜过望,能施展一次就相当于多了一次保命的机会。将符宝轻轻的收入灵袋,刘栋脸上布满笑容,抚摸了一下小豹子的小脑袋,闪身向石洞方向赶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但这却不能让人的心情变坏,此时刘栋的脸上仍然挂着那开心的笑容!其实快乐就是这么容易获得。 回到石洞后,刘栋与小豹子的身上都被雨水淋透,刘栋将小豹子小心的放在地上,刚放到地上,小豹子就使劲的抖起身上的皮毛,雨水都甩在了刘栋的身上,刘栋一脸苦相,然后在洞中施展了一个火球术,不一会功夫高温将衣服和小豹子的皮毛都烤干了,刘栋将那巨蛇灵的内丹取出仔细的研究起来。小豹子趴在一旁眼中射出精光,但是刘栋却是没有注意到。 内丹,乃是妖兽修炼的结晶,也是其妖力的源泉,妖兽能力的高低,所凝聚的内丹的品质就会不同,且其属性也会保持妖兽肉身的属性。 曾有修仙者认为妖兽内丹是妖兽妖力凝集而成,就像修仙者达到结丹期所凝聚而成的金丹一般,都是纯粹的灵力转化而成,那其功效就应该如同灵石一般可助人提升修为,这么一来只需要大量的猎取妖兽内丹不就可以加快修炼了吗? 所以他们就开始大量的猎杀妖兽,搜集妖兽内丹,但当他们收集足够多的妖兽内丹之后,便开始直接吞食内丹或者如同使用灵石般将其放在手上进行吸收,但是无论怎样吸收糟糕的事还是生了,吞入妖兽内丹的修士相继死去,皆是七窍流血,经脉尽毁,惨不忍睹! 最后一大神通修士降临,并阻止他们进行这所谓的“成之法”,并将妖兽内丹进行了很详细的介绍,人们才正确的认识起了妖兽内丹。 妖兽内丹虽是蕴含强大的能量,但是其性太过霸道,不能练就如同妖兽般的肉体之前服食妖兽内丹,无非就是自寻死路,轻者经脉尽毁,重者性命攸关! 但是内丹有一最大的用处就是可用其附在法宝之上,有些法宝被附上妖兽内丹之后,竟会神奇的具有了妖兽生前的神通天赋,更有甚者可具有独立意识,成为灵宝,修仙界中鼎鼎大名的八角灵叉与蛟神锤就是用此方法炼制而成的灵宝,所以才会以那妖兽生前之名命名。但是这种几率太过微小,一切都是需要大机缘的,有些修士穷其一生,苦苦专研此法,并且斩杀无数妖兽所获内丹,最后还是没有成功炼制成一件灵宝,所以这也就导致了修仙界法宝泛滥,但是灵宝却是少之又少的原因! 雪山仙派本是炼器宗门,但怎奈刘栋仅仅是一名外门弟子,而且还是最低级的守护灵脉的外门弟子,平常也就是看守灵脉,很少离开灵脉与外人的接触就少了很多,所以这些炼器中的基本常识还是有很多不知晓的,当日孙姓老者也仅仅提了一些炼制法宝的特别之法,却是没有将法宝之上的灵宝做一些简单的介绍,所以刘栋对灵宝也就只是知道这个存在罢了,至于可以通过何种方法炼制啊之类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妖兽内丹有何用处,终于他选择了古人的做法,如同吸收灵石一般直接吸收此妖兽内丹。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他正一步一步的向着死亡边缘迈进! 看着这火红色的巨蛇灵内丹,感受着里面蕴含着的强大能量,刘栋能确定这里面蕴含的能量将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中品灵石的数十倍不止,刘栋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既然这里面蕴含大量的能量,而且无论是人、妖、兽等等各种生物的修炼都是需要吸收天地之间的灵力的,所以这内丹最基础的本质应该还是由灵力组成,那自己应该可以直接吸收的,终于强大的吸引力让刘栋变的火热起来,他渴望变强,他渴望重返大6回到天一城为全家报仇,他渴望着带着水月儿逍遥于天地之间! 只是他忘记了,既然提升修为如此简单,那为何堂堂的东方大6四大仙门之一的雪山仙派,达到驻基期的也就那么十余人?难道天下聪明的人就你刘栋一人吗? 人有些时候是会变的麻木的,甚至会变的愚蠢。主意已定,刘栋手握着那巨蛇灵的内丹,抱守归一,开始了修炼。 那趴在刘栋一旁的小豹子,两只小豹眼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刘栋手中的蛇灵内丹,也许更加渴望得到蛇灵内丹的是这头小豹子而不是刘栋! 刘栋这一修炼就是三天三夜,这三天来刘栋一直保持着修炼的盘腿姿势,左手之上的巨蛇灵内丹闪烁着耀眼的红光,竟有丝丝红线从内丹之中顺着刘栋手臂盘沿着流入身体,刘栋他的眼睛沉闭着,但是眉头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额头上布满了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似乎他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但是修炼仍然继续着。 小豹子也一改它往日贪玩的性格,一直守护着刘栋,从未离开过半步,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刘栋手上的蛇灵内丹。 第四天早晨,天已放亮,修炼了四天三夜的刘栋,此时他的身体竟然起了惊人的变化,全身都被红光笼罩着,在身体上竟然时时的鼓起一个个大包,然后又变小,再在身体的其他部位鼓起,然后再变小,如此般的一直重复着,刘栋咬紧牙关,嘴唇早已咬破,已然见血。 刘栋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竟然有缕缕血丝从毛孔中流出,再看刘栋的眼睛此刻两行血泪落在脸颊,鼻孔中也有鲜血缓缓流出,在他左手上的蛇灵内丹,已经变的只有一个豆粒般的大小了,显然大部分的蛇灵内丹都被刘栋吸收了。小豹子已经不如之前般安静的趴在一旁,现在早已坐立不安的来回在刘栋的周围转着圈,似乎它也感受到刘栋此时的不对劲! 第五日中午时分,天气突然变坏,倾盆的大雨顿时下了起来,气温也陡然降了很多,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时时会有落雷击在森林内的古树上,被劈到的古树横七竖八的倒在一旁,一派萧条景象! 石洞内,刘栋已经修炼了五天四夜了,此时他的白色长衫早已被鲜血染透,脸色变的惨白,外加上眼睛里、鼻孔里流出的鲜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厉鬼般的恐怖。在其左手上的蛇灵内丹已小到如同细沙般大小了,小豹子在一旁来回的转着圈,度明显快了很多,焦急之感毕现。 突然在刘栋终于将这最后一点蛇灵内丹吸入体内之后,意外生了,只见刘栋两眼猛的张开,原本的白色瞳孔此刻竟然变成了红色,此时正从这红色瞳孔中射出耀眼的红光,煞是诡异!与此同时,刘栋陡然间如同狂般的拼命乱抓自己的上身,手臂上青筋直冒,指甲早已将他的上衣抓碎,插进皮肤,不消半刻,刘栋的上身变的血肉模糊起来,可是就是如此,刘栋仍然不停的乱抓,似乎他想将体内的那个让他痛苦的东西取出来,可惜他没能成功就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这种情形,正是强行吸收妖兽内丹所致,妖兽内丹乃是大煞之物,只是一丝进入人体经脉就会使人经脉大乱,丧失神智,何况是吸收一个完整的内丹呢?刘栋现在经脉已损坏大半,假如再任由妖兽内丹的狂暴之力胡乱的冲撞他的受损经脉,那他将必死无疑。 朦朦胧胧中,刘栋感到一股柔和之力进入了他的身体,原本在横冲直撞的内丹之力在与这股柔和之力融合后,竟然变成了浓郁的灵气,灵气如同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在刘栋经脉里缓慢的运行起来,之前受损严重的经脉在这浓郁灵气的温养下,自行的修复起来,体内终于不再如刚才那般灼热痛苦了,反而传来了麻养之感,刘栋脸上的痛苦表情已然消失,终于安静的睡了过去。 刘栋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躺在石洞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没想到一个小女孩正将手按在他的胸口,阵阵温热从小女孩的手心传进他的身体里,见刘栋正看着自己,小女孩咯咯一笑跑到一旁。刘栋这才看清小女的样貌,这个小女孩身穿花白色长裙,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竟然如同刘栋一般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在她的额头上印着一个闪电似地的图案,红扑扑的小脸蛋,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去亲上几口,她对着刘栋咯咯的笑着,刘栋想要说话,却现自己怎么都出不了声音,只能傻傻的看着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突然停止笑容,郑重的问道“大哥哥,你愿意一辈子带着我吗?”刘栋不知该怎么回答,但看到那小女孩期待的眼神,自己竟然莫名的点了点头,小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手里摆出一个特别的手势,突然一个闪电图案从小女孩的手中飞出,向着刘栋的面门奔来,刘栋一个躲闪不及,图案末入了他的额头,刘栋伸手去摸可是什么也没摸到,刘栋叹了口气“唉……”突然他两眼一亮,竟然可以说话了,他忙问小女孩,“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女孩神秘一笑,轻声道“我一直在你身旁!”说完一个转身竟然神秘的消失了。刘栋刚想叫住她,头却拼命的疼了起来,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第二日清晨,暴雨早已停了,雨后的兽巢森林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之后,散出迷人的气息。石洞内,刘栋仍在熟睡着,小豹子却早已醒了,正趴在刘栋旁边饶有兴趣的盯着刘栋看,两只豹眼晶莹剔透,如同宝石般明亮!一会,小豹子起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蹦蹦跳跳的离开了石洞。 小豹子离开没多久,刘栋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又变成了原来的白色瞳孔,但是此时他的眼睛却似深潭一般深邃,看来昨晚的内丹之危已然解除了。 刘栋起身先是施展了几个水球术让自己洗了洗身体,然后换上了他的最后一套衣服,盘膝而坐进入了修炼之中。 一个时辰过后,小豹子奔了回来,嘴里叼着一条绿色的小蛇,一见刘栋正在修炼,自己叼着小蛇在一旁咔滋咔滋的吃了起来,吃完后晃了晃脑袋趴在地上睡起觉来! 刘栋这一修炼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但见他轻轻的吐了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笑容堆满了脸,“哈哈……没想到一个蛇灵内丹,竟让我修为直接升了一层,现在已经达到凝气七层了,相信不久我就可以准备驻基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昨夜自己感觉已经快要死了,可是后来怎么会安然无恙呢?还有那个梦……唉,不想这个了。” 刘栋现在开心之极,修仙之人最开心之事,无非两件,一是修为提升,二是获得重宝。 重宝的作用也只是能让自己的攻击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可是说到底还是依靠外力,而且即使获得的是一件灵宝也不能让自己的寿命得以增加,没有漫长的生命,一切外物都会变的毫无意义!唯有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让自己的寿元得以增长,可是修为的提升又岂是那般容易的?随着修为的增进每提高一层修为是多么艰难之事啊,修为越高提升越难,对灵力的需求也就越大,想那孙姓老者穷其大半生都没能突破凝气五层,一是他资质的问题,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没有足够的灵石可以用来修炼,可是谁又想到刘栋来此兽巢岛不到一年时光修为竟然连升两层,这如何能不让刘栋大喜! 刘栋起身,看了看小豹子现它还在睡觉,微微一笑,飘身离开了石洞,不一会儿就见他提着一头野猪赶了回来,刘栋试过,这兽巢深林内,最美味的当属这野猪肉了,其他的妖兽的肉要么皮厚咬不动,要么就是内含剧毒,所以刘栋每次感到饥饿,总是会抓只野猪回来烤着吃,这次也不例外,从灵袋中取出生锈小刀,几下就将小野猪进行了除皮切割,一切准备停当之后,生起了篝火,为什么用篝火呢?因为刘栋现这用木头升的火和直接用灵火烤熟的野猪肉味道相差却是相当的大,用灵火烤野猪肉,虽说熟的快,可是烤出的野猪肉虽说也有香味,但是吃起来却是不香,而用木头升的火烤熟的野猪肉会蕴含那么一点淡淡的草木味,总比单一的味道要好的多。 野猪肉烤的就要熟了,浓郁的香味刺激着人的嗅觉,熟睡中的小豹子立刻被这香味惊醒,使劲的摇了摇脑袋,看见刘栋手中烤熟的野猪肉,口水唰的一下流了下来,一直垂到地上,刘栋一见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的野猪肉扔给小豹子,小豹子一跃咬在嘴里,趴在地上啃了起来,刘栋微笑着看着小豹子啃食那大块的野猪肉。突然他想了一件事,猛的仔细看向小豹子的额头,那白色的闪电图案怎么那么眼熟呢? 半响后刘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望着小豹子的眼神也变的不同起来,心里疑惑道“这难道是巧合吗?还是我是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这梦也未免太真实了一些。况且身上的伤痕仍然历历在目,这一切都要怎么解释呢?” 小豹子没有理睬刘栋奇异的目光,仍然埋头大吃!那可爱的吃相让人忍俊不禁!刘栋又望了一会小豹子,神秘的笑了起来,心里道“那小女孩应该就是这小家伙幻化的,当自己感觉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是那股暖流把我从死亡中拉了回来,而那股暖流应该就是从小女孩手中传过来的,不会错的!这个小家伙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见手中的野猪肉都已烤熟,刘栋又将一块扔给小豹子,小豹子接过野猪肉兴奋异常,大口大口的将野猪肉吞进腹中,刘栋也拿起一块,自己慢慢的啃着,可是脑中仍然回忆着那个奇怪的梦! 吃罢,刘栋再一次进入了修炼,因为他的体内经脉中仍然还有不少灵气没有吸收,当把这些灵气全部吸收之后,刘栋相信自己的修为将会达到凝气七层的中阶。小豹子将余下的野猪肉全部吃完,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趴在一边,不一会呼呼的睡着了! 第二日中午,刘栋终于将经脉内所有的灵气都吸收干净,修为也如预期的达到了凝气七层的中阶!刘栋站直身子,舒展了一下身体,转身向小豹子望去。小豹子也已起身,蹦蹦跳跳的来到刘栋旁边,刘栋微微一笑,然后伸手将小豹子抱在怀里,抬起头双目凝然的望向兽巢森林的深处。 经过一夜的思考,刘栋他已决定,既然小豹子可助自己吸收妖兽内丹,那自己再次吸收内丹时应该也会无恙,既然如此,现在想快提升修为,最好的方法就是入兽林杀妖兽取内丹,然后回洞修炼,注意已定!刘栋马上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轻身术,抱着小豹子猛的跃起,转眼间就消失在丛林深处! 刘栋来这兽巢森林也快有一年时间了,可是除了自己居住的石洞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那野猪常出没的灌木林,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那巨蛇灵居住的黑沼泽,可是无论是灌木林还是黑沼泽这些地方都仅仅位于兽巢森林的边缘,而那些二级以上的妖兽也都是大半居于兽巢森林的深处,想在边缘地带遇见二级妖兽的可能性几乎只有一成不到,再想获得妖兽内丹那几率就低的不用言语了! 半月后,兽巢森林黑沼泽以南两百余里处,一头长着八只脚的黑色熊兽正在追赶着一只三角豺狼,这三角豺狼前腿好像受了伤,奔跑中总是一拐一拐的,终于在追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熊兽的一个猛扑将那三角豺狼按在掌下,挥起巨掌狠狠的拍了几下,三角豺狼终于咽了气,那熊兽赶紧将三角豺狼的尸体提起,自己坐在地上张开大嘴对着豺狼的脑袋狠狠的咬了下去,可是就在这时,一把附着红光的小刀噗的一声贯穿了这熊兽的脑袋,红白之物从熊兽的脑袋中缓缓的流出,轰的一声,熊兽提着豺狼倒了下去。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个白色人影,从一棵参天古树上缓缓落下,此人白白瞳,怀中抱着一头小豹子,正是在兽巢森林猎兽半月的刘栋. 这半月来刘栋甚是倒霉,斩杀了接近五十头妖兽,可是却只得到了一颗内丹,这让刘栋大为郁闷。 “今日的这两头妖兽等级都已达到二级,不知是否有内丹。” 刘栋心里嘀咕着,走近二兽的尸体,生锈小刀浮在身前,刘栋低喝一声“去!”生锈小刀快斩向二兽的尸体,不一会两兽皆被肢解,刘栋先是向熊兽尸身看去,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见内丹的影子,刘栋不由得的叹了口气. 转眼又向那三角豺狼的尸体看去,此时一颗闪着光芒的土黄色小珠子,正躺在豺狼的胸口碎肉中,小豹子猛的窜了出去,用爪子拔了几下,低头将那土黄色小珠子叼在嘴里,跑回刘栋身旁,刘栋弯腰将小豹子抱起,摸了摸它那可爱的小脑袋,然后从它嘴里将小珠子拿了出来,看了几眼缓缓道“小是小了点,但总好过没有!”把小珠子放进灵袋,刘栋起身向森林深处走去,他已然明白越往森林深处遇见的二级妖兽也就越多,自己只有继续向前,那样才能用最快的度集齐足够的妖兽内丹。 又走了半天时间,此时森林里已经见不到小动物了,最低级的都是一级妖兽,而且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已然有了成倍的增长,刘栋知道这时他才真正的踏入兽巢森林这个神秘岛屿的危险之处。 赶紧将小刀唤出浮在身前,同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便能随时应付突如其来的变故!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被一头红色蜥蜴盯上了,这头蜥蜴通体鲜红,如同被鲜血染过一般,吐着长长的舌头,舌头上长着倒刺,此时那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刘栋. 萧一见此蜥蜴修为已然达到二级中阶顶峰,自己即使不用符宝也是可以与它一战的,思量后,刘栋站定,将小豹子放在一边,手中雷火球瞬间凝聚,一旁的小豹子也呲牙裂嘴的瞪着那红色蜥蜴,经过这么多次生与死的磨练,现在的刘栋已经相当善战,雷火球凝聚的同时,缩地术也赶紧施展,没等红色蜥蜴反应过来,刘栋已然消失了,就在红色蜥蜴四处寻找刘栋身影的时候,一个大火球从红色蜥蜴的身下猛的射出,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那红色蜥蜴的下腹上,火焰瞬间将它团团包裹起来,刘栋慢慢的在小豹子身边现出身形,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松了松绷紧的神经。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红色蜥蜴在火焰的燃烧下,不但没有焚化,反而使得它的体型由原来的六尺长足足增加了一倍,火焰慢慢被蜥蜴吸入身体,看着这蜥蜴的惊人异变,刘栋额头上已然见汗,不是被这蜥蜴现在的体型所吓,而是此时这蜥蜴已然由二级中阶修为达到二级巅峰,修为的这般增长怎能不让刘栋紧张? 刘栋赶紧抱起小豹子,一个缩地术,不一会就逃到了两丈外,刚一现身立马给自己加了一个轻身术,快的向远处逃去,足足奔跑了两个时辰,刘栋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几眼,确定那红色蜥蜴没有再追来,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盘膝坐于地上,将小豹子放在一旁嘱咐道 “你帮我护法,如有什么危险,你赶紧叫我,我体内灵力消耗了一半,我得恢复一下” 小豹子如同听懂了一般,猛猛点了点头,刘栋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但是他心里确信,这小豹子一定听得懂自己的话,而且刘栋总是感觉到他们之间多了一些莫名的联系,可具体是什么联系,刘栋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再乱想,闭眼修炼起来,这兽巢森林内要想让自己的危险降到最低,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的身体状态时刻处于巅峰,那自己才能更好的应付所有难预料的变故!不到半个时辰,刘栋已然恢复了全部灵力,他睁开眼睛,见到小豹子正在紧张的望向四周,显然它已进入了“哨兵”的工作状态,看着小豹子那兢兢克克的样子,刘栋哈哈一笑站起身子。小豹子一见刘栋修炼结束,刚才的紧张模样顿时全无,蹦蹦跳跳的来到刘栋身旁,此刻它早已习惯了让刘栋抱着,刘栋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小豹子的小脑袋,将它抱在怀中,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轻身术,继续向兽巢森林深处前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这么奔跑着,慢慢的参天巨树变的稀少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一人多高的茂密植物,这茂密植物很像农庄田地里的稻杆,但是却又如同竹子般的坚韧,颜色又不如竹子般翠绿,隐隐泛着黑光,浓密的雾气从茂密植物的中心地带缓缓飘来,黑白相间混在一起,奇异之极! 刘栋停下了脚步,被浓雾挡着能见度只有平常的两成不到,是否穿越此处继续向兽巢森林深处前进,还是就此打住返回,然后继续运气般的等着碰到二级妖兽? 最终刘栋决定返回。“以自己凝气七层的修为去兽巢森林深处探险实在是太过儿戏了一般,一头二级巅峰妖兽就能追着自己狂奔两个时辰,如果遇到三级妖兽、四级妖兽呢?自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还是等自己修为达到驻基期以后再来这里一探究竟吧!”做好决定,刘栋抱着小豹子,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赶去! 刘栋刚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红色蜥蜴也赶了过来,四周寻找了半天也没现刘栋的身影,悠悠的正要离开,突然天空飞来一只长约一丈的大头怪物,一口将红色蜥蜴吞入口中,又在空中盘旋了许久,才向远处飞去! 刘栋与小豹子离开了那极其危险的丛林深处,在兽巢森林边缘地带徘徊着,他们在等待着他们的猎物,终于在等了几天后,他们好运般的遇见了几只二级中阶妖兽,并且顺利的将其一只一只的斩杀,如愿的得到了两颗妖兽内丹,这让刘栋打算集齐二十颗妖兽内丹的目标又接近了一步。 岁月如梭,时间在刘栋一次一次的斩杀妖兽中流逝,转眼间又过了大半年,可是刘栋却是浑然不觉,因为他已爱上了这种生死之间的战斗. 经过一次次战斗的洗礼,刘栋此时的战斗能力得到了空前的成长,现在的他可以在不动声色中就将对手斩杀,也敢与妖兽进行正面的对抗,此时的灵火也已达到了高阶灵火的级别,再此施放的雷火球无论体积还是威力上都在过去施展的三倍以上,变化最大的还是他的性格,杀兽时他便化身为那嗜血的恶魔,但当他与小豹子单独相处时,又会变成那个温文儒雅的寡言男人,但是无论刘栋怎样变化,他永远还是那个深夜独自坐于山顶遥望星空的孤儿,只是此时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小豹子的身影而已! 0418 在他旁边站着七名驻基期高阶修士,此时他们中有人如同青云子一般期盼之极,有的人却是冷眼旁观,不难看出此门斗不断,各分院中摩擦时有生。 这些人显然就是门内所有的高手了,而青云子自己的修为也已然达到驻基期后期,即使在东方大6所有掌门行列中也有一席之地! 这五十五名弟子中只要有十名弟子可捕获到《异兽榜》排名靠前五十名的妖兽,那风青门将有可能一举突破二流门派的行列,晋升如雪山仙派一般的一流门派之流,从此将有权不再听从四大仙派的调遣,但是那《异兽榜》中排名前五十的妖兽又是这么容易抓捕的吗? 先不说兽巢中是否有这么多种的妖兽,即使有的话,这类妖兽的等级定然极高,区区凝气期修士又岂是那么好运捕获的? 终于从传送阵中,出现了十余名弟子,青云子率先上前!那十余名弟子一见掌门亲迎,赶紧下跪问候:“弟子参见掌门及各位师叔!”青云子轻笑道“不必拘礼,你们能平安归来,老夫开心之极,都起身吧!”众人纷纷起身,一字排开站好。 七位驻基期修士中,一身高三尺左右的矮胖子,此人修为已然达到驻基期中阶顶峰,显然在七人中地位不俗,但见他肃声道“你们此次能入兽巢,全仗掌门师兄与大长老的神通,你们可不能辜负了他们两位的恩情,现在将你们手中的灵兽袋打开,让我等仔细瞧瞧!” 一声令下,十余名弟子纷纷将自己的灵兽袋打开,这七位驻基期修士马上上前一一辨认,而掌门青云子却是负手立于一旁,等待结果! “妖兽麋鹿,等级一级,《异兽榜》中无排名,属下品下阶妖兽。妖兽青蛇,等级一级,《异兽榜》中无排名,属下品下阶妖兽。妖兽火狼,等级一级……”一直到最后一名弟子也没有出现一头《异兽榜》中排名五十位之内的妖兽。 青云子脸色略有些低沉,但是马上又微笑的道:“你们都辛苦了,各自回去休息吧!”话声刚落,传送阵光芒又起,青云子忙将眼睛盯向那白光中,不一会儿,又有五名弟子出现在了传送阵中,之前的十余名弟子一见自己捕获的妖兽,未能得到门内长辈的青睐,纷纷行礼告退,失望之色布满脸颊。 七名驻基期修士中一黑脸高个修士一见阵中一人,脸上布满笑容,赶紧上前问道:“杨青徒儿,你能平安归来,师傅我心情宽慰不少,你可捕获到什么异兽了吗?” 那传送阵中的唯一一名凝气九层初期修士,一见黑脸修士赶紧跪倒,高声答道:“弟子杨青,拜见掌门师伯,师傅以及各位师叔!”掌门青云子点头示意,其他几位驻基期修士有的微笑以对,有的不理不睬,有的干脆就当没听见。 其余四名修士也如此一般行礼问好!起身后站在一旁等候问询! 黑脸修士此时已来到杨青身旁,一把将他拉起,“快把你的灵兽袋打开,让师傅我帮你看看是什么妖兽!”杨青微笑着将自己的灵兽袋打开,黑脸修士仔细一瞧,惊讶道“这是?”定神看了一会,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妖兽吞火狮,等级二级中阶,《异兽榜》中排名第四十一位!属中品下阶妖兽!哈哈……好徒儿,你做的不错,哈哈……” 杨青也随即自豪的看向众人,掌门青云子一听,心中也开心不少,马上高声道“风青门四院弟子杨青捕获异兽吞火狮,赐予驻基丹一枚,明日午时正院大殿领取,师伯我亲自为你颁!”杨青一听,脸上大喜,忙跪下道“弟子谨遵掌门师伯法令!”青云子又看了几眼杨青,点了点头,“你去吧!好好休息!”杨青行了一礼,对着黑脸修士微微一拜,跨步离开! 其他弟子一见杨青捕获了一头《异兽榜》中排名四十一位的吞火狮,有的脸上泛出羡慕之色,有的却露出深深的嫉妒。 青云子将目光看向剩余的四人,回身对着矮胖修士微微示意,那矮胖修士马上大声道“你们几人也将灵兽袋打开,我帮你们确定一下妖兽品阶!”剩余四人赶紧依言将灵兽袋打开,矮胖修士赶紧上前一一确认,可惜仍然没有《异兽榜》排名五十位之内的妖兽。 一会功夫,传送阵中白光6续闪起,七位驻基期修士仔细确认可是结果仍然是让人大失所望!回门的修士已经有四十四位了,可是捕获到中品妖兽的仍然只有那杨青一人,青云子额头微微见汗,心中不禁打起鼓来,可是他仍旧将希望寄托在剩余的十一位未归的弟子身上,“列位祖师在上,保佑我风青门,让我风青门一举成为大6一流门派吧!” 青云子的祈祷终于见效,传送阵中又出现了六名弟子,黑衣蒙面的宋姓修士与白面修士正在其中!几人赶紧向掌门青云子拜跪行礼,矮胖修士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话语,一一对这几人的灵兽袋进行查实确认, “妖兽穿云豹,等级二级中阶,《异兽榜》中排名第四十九位!中品下阶。妖兽雷驼,等级二级中阶,《异兽榜》中排名第四十位!……”六名弟子捕获的全部都是《异兽榜》中排名前五十位的妖兽,这让青云子嘴笑的都合不拢了!一一嘱咐明日午时到正院大殿领取驻基丹之后,这六人中有三人乃是那七位驻基期修士中的弟子,纷纷给予赞扬后,离开了传送大阵回各自的洞府休息去了! 回洞府的途中,白面修士对着宋姓修道道:“嘿嘿,宋兄,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帮我抓捕这只火鸦,我也不能有获赐驻基丹的机会,至于那之前答应你的东西,我一定在一月内帮你办成,你放心吧!”宋姓修士平静的点了点头,没走多远两人各自分开离去! 还有五名弟子未归,青云子脸上焦急之色越来越盛,离传送阵结束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了,莫非这剩余的五人都遭遇不测也说不定,但是青云子绝不会放弃,十年磨一剑,这一天他等太久了! 终于传送阵光芒再亮,从中出现两人,这两人皆都身穿白衣,一男一女,女的貌美如花但是脸上有着微微的冷意。而那男子,不能用英俊形容,因为此人白白瞳,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但是此人却极易让人留下印象! “何方小友,怎会入我风青门传送大阵?还请给个交待,否则休怪我等手下无情了!”矮胖修士冷声喝道! 传送阵出现的这二人正是最后踏入传送大阵的刘栋与宁青,为何小豹子雷雷会不和他们在一起?因为世间又一物,如同灵袋一般可以储物,但是这袋子却不如灵袋一般只能储存一些死物,它却是专门为携带妖兽而准备的,故称此袋为灵兽袋! 入阵之前,宁青将一个自己多带的灵兽袋赠与刘栋,刘栋喜获至宝,因为本来就怕小豹子以后跟着自己会有大的危险,现在有这样的一个袋子可以将小豹子雷雷放入其中,既不会让小豹子难以生存,又可以让它很好的隐蔽起来,保证安全,可谓两全其美! 刘栋与宁青慢慢的从传送阵走出,看着围观的众人,刘栋知道他终于离开了兽巢岛,重返大6了! 七位驻基期修士中两名女修中的一身穿黑衣的人,见宁青返回门派,心中开心之极,对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徒弟,这位雍雅的师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见到自己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她的师父,宁青热泪盈眶,回想自己在兽巢的遭遇,如不是遇见了刘栋,可能永世也见不到自己的师父了,想罢噗通的一声跪下,“弟子宁青,拜见掌门师伯、师父以及各位师叔!”掌门微微一笑,这个门派中的后起之秀,仅仅以五年时间就从凝气一层提升到凝气九层,无论在任何门派都会让门派长辈刮目相看的,而她又是一名女修,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宁青的师父,赶紧轻声唤道:“青儿,来师父这里!”宁青起身看了看旁边的刘栋,后者正微笑的注视着自己,轻声道“你去吧!”一股暖流顿时流满全身,她给了刘栋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快步走到她师父旁边。 矮胖修士见自己所言并无人理睬,当下放出自己五成的神识之力向刘栋包裹而去,刘栋一见眉头微皱,赶紧将自己的全部神识之力猛然放出,与那矮胖修士的神识之力在半途中相遇,竟然拼个势均力敌!这让矮胖修士恼羞成怒,正要作,突然一道温暖的力量将他们的神识之力全然分开。 刘栋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这神识之力的对抗,虽不能让人受伤,但却对施法者的精神给予很大的冲击,一个不当就可能会出现眩晕感,高阶修士中专修神识者一个神识冲击甚至可以直接让对手精神麻痹,精神崩溃也大有可能。 但见青云子对着矮胖修士嘴唇微动,但却没有出任何声音,后者似乎听到什么指示一般,轻轻哼了一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刘栋向青云子望去,但见后者正较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心中不仅有些紧张,赶紧做好施放“雷闪”的准备,心道“这个老道士乃是八位驻基期中修为最高者,而且又是掌门,此人如是动手灭杀我,我恐不是其一招之敌!还是做好准备,一见不好,马上施展“雷闪”我还不信你这老家伙还捉到我不成。”当下心安不少! 对着八位驻基期大修士,刘栋行了一礼,高声道“诸位前辈,因晚辈自己误入兽巢,幸得宁仙子带路逃离兽巢,今日未行通报之理就擅入贵门圣地,还望诸位前辈误要怪罪,冒犯之处还望见谅!”矮胖修士闻言,心中火气上涌,顿时大怒道“你当我风青门是客栈不成,随便出入的吗?难不成你是雨花林或者禅星宗的奸细也说不定,岂会便宜了你,说!是何人派你来的?”青云子眉头微皱,但是仍然没有阻止矮胖修士的话,因为他自己也吃不定这刘栋是不是奸细。 刘栋一怔,心道:“雨花林?禅星宗?这青云门的外敌可是不少,自己可要小心言谈,一个疏忽可能自己就有性命之危!”正要开口解释,宁青却抢了先。只见她微微一揖,郑重道:“掌门师伯明鉴,张师叔你也消消火,青儿可为宋公子担保,他绝不是雨花林和禅星宗的奸细,而且宋公子擅入我门派传送大阵,也是青儿邀请的,要怪就怪青儿一人吧!”说完,噗通一声跪下! 黑衣美妇人一见自己爱徒宁青要为这异样男子担保,心中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心道:“青儿长大了,可希望她不要步我的覆辙!师父我便为你试试这人对你是否真心!”当下脸色一变,大声喝道:“孽徒!为师我如何教你的?师门安危重于一切,包括你的生命,今日ni竟然私带可疑人擅入我门禁地,你可知罪,说,根据门规你该当何罪?” 宁青一听师父竟然如此大怒,心中不免有些委屈,但是还是忍住伤心的泪水,颤声道:“未经师门允许,擅带外人入禁地,该受碎脉之罚!” 何为碎脉?也就是震碎经脉,要知道经脉乃是修仙之人最基本的存在,如果经脉碎裂那便不能再修炼仙法,甚至之前的修为也会随之消失,简单的说就是废去修为,日后也不能再成为修仙者了! 矮胖子修士其实为人也算正派,而且对于宁青也甚是喜爱,一见自己的火爆师妹竟要按门规处罚宁青,心中隐隐不忍,赶紧插嘴道:“白师妹,青儿师侄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而且我们正好及时现,只要将这白小子斩杀就可以了,何苦让青儿师侄受罚!你说是吧!”青云子在一旁微笑不语,对于自己这个小师妹他最了解不过了。黑衣美妇人压根就不理矮胖修士的劝阻,厉声喝道“孽徒!你既然知道此门规,明知故犯,你自行碎脉吧!” 这时刘栋一个闪身挡在宁青身前,大声道“各位前辈,擅入贵门是我的主意与宁仙子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惩罚就冲我一人来吧!”宁青看见刘栋挡在自己身前,赶紧抢声道“不!与宋公子无关,是我的错!”黑衣美妇人美目盯着刘栋看了一会,心道“这也算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而且大难临头能临危不惧,倒算是个人才,青儿跟他在一起,恐怕也是一件美事!” 但是脸上却是仍旧扳着,淡声道“一切都由掌门师兄来定夺吧!”青云子哈哈一笑,轻声道“小师妹,你终究还是要让师兄我为你圆场吧!”黑衣美妇尴尬一笑,“师兄是掌门,这等事情当然要让师兄你来做主。” “好!师兄我知道了!”转头看向刘栋,准确的说他之前已经观察刘栋很久了,平静的道“小友,你出自何派?为何会进入兽巢的?”刘栋一听,看来这些人刚才只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罢了,心中的坎坷终于平静下来,当下一揖道“前辈,晚辈乃是一介散修,至于如何进入兽巢,全部都是一种偶然,当日我在一深林中修炼,突然现林中的一处小山上有光芒闪动,我以为是有法宝出土,带着兴趣去看,怎奈刚进入白光就莫名的传入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来遇到宁仙子才知道原来那里就是兽巢!”青云子神秘一笑,继续道“那你又是如何与青儿相遇的呢?” 刘栋思量一会,宁青突然插嘴道:“当日弟子正遇到一只奇异妖兽,本来性命不保,正巧宋公子出现,不但救下了弟子,还帮助弟子将那异兽成功抓捕!弟子这才私做决定邀宋公子入我门回门传送法阵,还望掌门师伯明鉴!” 青云子“哦”一声,突然道“你说遇见一只奇异妖兽,让师伯我看看是何种妖兽可让你性命危急?”宁青起身走到青云子身边,将灵兽袋递给青云子,轻声道:“师伯,你看!” 青云子打开灵兽袋,半响不出一声言语,一盏茶过后,但见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天佑我风青门啊!先祖显灵啊!”七位驻基期修士看着青云子的异状,这可不像他们的掌门师兄平常的样子啊!纷纷来到青云子旁边询问。 青云子看看黑衣妇人,哈哈一笑,“小师妹,你唯一的宝贝徒弟,可是我门内历史上第二位捕获《异兽榜》排名前十妖兽的弟子啊!哈哈……你果然教导有方啊!”黑衣妇人一怔,疑惑道“师兄,到底是什么异兽啊?《异兽榜》排名前十?不可能吧!”青云子高声道“风青门八院弟子宁青,扑捉到异兽“瞬兽”,等级二级顶峰,《异兽榜》排名前十,品阶达到中品顶阶!老夫决定赐予宁青两枚驻基丹,并允许她即日起可以自由出入门内藏典洞内洞,各种功法典籍均可研习!” 瞬兽?天啊!这可是传说中的异兽啊!门内历史也只有一位先人抓捕过《异兽榜》排名前十的异兽,真是太不敢相信了!青云子将灵兽袋还给宁青,嘱咐道“青儿,以后可要加倍努力修炼啊!早日控制这个小家伙,你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宁青收起灵兽袋,郑重道“弟子谨遵掌门师伯教诲!” 黑衣妇人赶紧将宁青搂在一旁,轻声道“没有怪师父吧,我只是帮你试试这个白小子是不是可以托付的对象,现在看来,师父我批准了!”宁青一听,小脸顿时红的如苹果一般,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转头偷偷的看了看刘栋,现后者仍然平静的立于一旁,突然转脸看了看宁青,点头微微一笑,宁青脸变的更红了,赶紧将脸转开,这让刘栋非常不解,但是他现在所要考虑的是要如何能平安离开此地! 青云子此时心情大好,转身看了看刘栋,突然莫名的说了一句话“小友,你可愿拜我为师?”刘栋呼吸一窒,“这个……晚辈已经……” 青云子飘身来到刘栋旁边,也不言语一拉刘栋肩膀,顿时将他带入空中踩上飞剑向着远处飞去。 不到半个时辰,青云子带着刘栋返回,脸上笑容更盛,将刘栋放在地上,自己负手而立,高声喝道“明日老夫将为此次兽巢之行中捕获到排名在《异兽榜》前五十名妖兽的弟子颁驻基丹,同时老夫还要收刘栋为我关门弟子!” 风青门传送大阵所在地,此地乃风青门的禁地,每十年方才开放两次,一次是送门内弟子入兽巢,而第二次就接门内弟子归门!这一日,这里聚集了门派中大半的高阶弟子,这时所有人的眼光都紧紧的盯着一位白白瞳的青年男子,没错,这青年男子就是刘栋! “师兄,你没有搞错吧!这小子擅闯我门内禁地,即使不取他性命也要受碎脉之罚,你怎么还要收他为徒?这……”青云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言的矮胖修士!怒声道:“放肆!老夫做事还需要你来教?”矮胖修士知道自己失言了,额头微微见汗,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大师兄平日里极其容让他们几个师兄弟,可是要是真把这老好人惹火了,搞不好自己的小命都不保,因为他还记得自己的大师兄在未拜入师父门下之时,便已有“无情修罗”一称! 修罗是什么?说它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说它是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神通;说它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它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界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能被称为此怪物,不难想象年轻的青云子是何种人物! 青云子见矮胖修士不再言语,冷哼了一声!这一哼声却把矮胖修士吓了一跳,猛的一个哆嗦。 旁边的黑衣妇人见了,呵呵一笑,然后拱手道“恭喜师兄再添一“半子”!我见宋师侄修为以至凝气期巅峰境界,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突破凝气成就驻基,到时我们七分院可就要改为八分院了!呵呵……”青云子哈哈一笑,显然黑衣美妇人的话语他很受用,不再理会众人抬眼望向刘栋。 刘栋此时正成为众人的话题焦点,有些人还对着刘栋指指点点,显然他们认为刘栋想要成为掌门青云子的徒弟,虽说现在修为已经达到凝气大圆满,但是刘栋的资质显然不是甚好,而且刘栋的长相怪异,总觉得不像正派中人,这样的人又怎么能成为掌门的弟子呢?而刘栋却是一直微笑处之,似乎他们议论的不是自己一般。 宁青此时心中开心极了,“宋公子能留在风青门那以后自己岂不是就可以经常去看他了,而且师父又不反对我们在一起,那……呵呵……”想着想着宁青竟然莫名的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紧,却使刘栋的目光紧紧的盯住了她!她脸红的对着刘栋轻轻的点了点头。刘栋同样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头转开看了看青云子. 突然高声道“前辈,可否先给晚辈找一处休息之地?”青云子轻一点地,就跃到刘栋旁边,拉着他御起飞剑就向正院飞去!刘栋但听身下众人齐声喊道“恭送掌门师伯!”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了,刘栋心中已下决定,一拿到驻基期修炼功法自己就开始冲击驻基,这种御剑翱翔于九天才算的上真正的修仙! 一会功夫刘栋就被青云子带到了封顶,收起飞剑,二人落在山顶最高处,刘栋站立在一块青石上往下看去,一座大殿,七座小殿立于山腰,七座小殿将大殿包围在其中,大殿外围有一条小河将他包裹其内,大殿与小殿之间连着白玉栏杆,栏杆旁种着数棵数十丈高的红枫树。大殿气势如宏,小殿金光异彩,说不出的壮观、说不出的雄伟! 青云子见刘栋眼中大放异彩,哈哈一笑,“小友,老夫这风青门是否值得你留在此处?”刘栋转过脸看向青云子,微微一笑道“前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可以成为你的记名弟子,但是我却并不属于风青门,五年内,我可为前辈斩杀入侵之人,但是五年之后,我将会离开此地,因为我有我自己的血海深仇要报!而且前辈你答应给我的驻基期修炼功法请前辈不要食言。”青云子苦笑一下,“小友你放心,老夫答应之事定会为之,明日我就将驻基期的功法交给你。如果五年内,你改变主意,想真正成为老夫的弟子继承衣钵,我还会收你!还有就是,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我希望你不要让第三人知道。”刘栋深深一鞠躬,肃然道“前辈之恩,萧铭记于心!断不会将此事告与第三人,至于是否继承前辈衣钵就一切随缘吧!” 第二日正午时分,风青门正院大殿之上,聚集了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根据院别分为七队,而宁青的师父只有她一个徒弟,所以七院的队伍里只有宁青一人,与其他分院那数十人的阵容相比,确实有些孤零零的。又过了一刻,七位驻基期修士,御剑而来,飘身落下,在各院队伍前的椅子上坐下,等待掌门的到来。 这时一个豪放的声音响起,“哈哈,你们七个小家伙带着一大群小娃娃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通知我老头子?”一个衣衫褴偻白苍苍的拄着拐杖的驼背老头御杖前来,这老人家也甚是奇怪,寻常的修士都喜欢御剑飞行,一是飞剑的度更快一些,二是飞剑乃是攻击法宝,飞行中能及时进入战斗准备,但是这老人家却驾御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树木上的枝干做的拐杖,淳朴之极,即使如此,也没有人会小瞧这老人家,因为他们都知道此人乃是风青门中资历最高的唯一一位始祖级长辈——大长老! 七位驻基期修士赶紧站起,对着大长老行了一礼,而那一百多位弟子早已跪下,齐声喊道“恭迎大长老!”大长老老脸一拉,大怒道“我都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下次见我时不用下跪,你们要跪的是你们的父母是你们的先祖是天是地是已故的人,不是我,你们每次都跪来跪去的是不是盼着我老头子早点轮回啊?” 这时矮胖修士,走到大长老身前,恭敬的道“师叔,门规中有约,遇见长辈中地位崇高者应行大礼!”大长老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瞪了一眼矮胖修士,小声骂道“小胖子,总拿门规压我,下次我要用门规收拾下你!” 说完,不理众人,走到上位的两把椅子中的一把坐下,从灵袋中掏出一个酒葫芦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拍脑子,对着离他最近的七位驻基期中的另一位女修士轻声道“大丫头,你们今天聚集在此到底是做什么的啊?”那女修士一听,差点晕了过去,真是拿这个活宝没有办法,于是小声的回道“师叔,昨日去兽巢修行的弟子都已返回了,掌门师兄要在今日为捕获到《异兽榜》中前五十名妖兽的弟子颁驻基丹,还有一件事就是,师兄今日会收一名关门弟子!” 大长老一听,小声嘀咕道“关门弟子?老头我还没收过一个徒弟呢,我倒是想收一个玩玩,看看小修罗今天要收的徒弟怎么样,要是合我胃口,不如我就收了得了,反正都是风青门的弟子,都一样,嘿嘿……”又过了半刻,掌门青云子终于带着刘栋姗姗来迟,飘身落下,众人中除了大长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七名驻基期修士站立,其余众人纷纷跪下,“恭迎掌门师伯/师兄!” 青云子轻轻一挥手,大声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是,谨遵掌门法令!”青云子走在前,刘栋跟在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上位旁,青云子对着大长老一揖,刘栋在一旁站好! 于此同时两道眼神直直的盯着他,一是人群中的黑衣蒙面宋姓修士另一个就是风青门大长老! 青云子转身面向众人,大殿之上立刻安静下来,郑重的道“我风青门成立有五百余年,虽未能成为一流门派,但是在二流门派中却是执牛耳者,门内三代祖师的毕生的愿望就是有一天我风青门可以成为东方大6之上,不弱于焚火门、雪山之流般的存在,而我的愿望也是如此。为此我继续着前人的脚步努力了大半生,终于在昨日我们兽巢修行的弟子归来了,他们带给了我们曙光,并且我相信,我们门内有这些弟子,在我余生当中,我风青门定能一举晋升为一流仙派!” 大殿之中的弟子在掌门青云子的带动之下,出强烈的欢呼声,此时所有的心中只有一种信念就是让自己的师门跻身为东方大6四大仙派外的第五大仙派。 青云子声音再此响起,“捕获到《异兽榜》中前五十名妖兽的弟子上殿前来”,说完但见他轻拍灵袋,一个红色玉盒从中飞出,落在他手上,不用细想也可知晓,这里面装的想必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仙丹——驻基丹! 无数的唏嘘声,从这一百多人的人群中传来,显然青云子手中的驻基丹惹起了人们的情绪沸腾,放眼整个风青门成就驻基期大道的也就只有九人,从凝气期突破到驻基期不仅自己的寿命可以得以延长,可以御剑飞行,可以斩人于无形,但是还有一个最主要的成就无非就是名利! 下个驻基期修士就是下一个分院院主,这是何等身份?这可是掌门与大长老下的顶级存在,门内灵石可以无限使用,门内典籍可以随意阅读,门内先祖法宝也可以选择一件,这么大的诱.惑,无论是谁都会克制不住的。而驻基丹,就是可以增加你突破凝气期修为几率的灵丹,得到了一枚驻基丹,也许下一个分院院主就是你! 刘栋平静的呆在一旁,盯着人群中,他再寻找一个人,就是那个打晕他的宋姓修士,就是那个救他于生死之间的亲人——虎子!在大殿之上,刘栋不敢施放出自己的神识之力,这么多位前辈在场,放出自己的神识之力无非就是自取其辱,不仅是因为这个,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对风青门长辈的尊敬。终于在寻找了半盏茶功夫后,刘栋如愿的找到了此时正低着头不言不语的“虎子”。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刘栋暗暗下了决定,“虎子哥,无论这次你认不认我,我都要问清楚这些年你到底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你变成现在的这般模样!” 一直盯着刘栋的宁青,意识到了刘栋的异样,但是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她现在希望的是快快领取到两枚驻基丹,然后再将其中一枚送给刘栋,她相信刘栋一定会成就驻基大道的。 青云子话音落下不久,就有弟子上前来领取驻基丹。 这第一人正是驻基期修士中四院主的弟子杨青,杨青大步上前,眼中泛着激动与自豪,四院中弟子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四院主黑脸修士脸上笑容大放,自己的爱徒能获得驻基丹,恐怕除了杨青外最开心的人就是他了。杨青走到青云子身前五尺处,单膝跪下,青云子微微一笑,从红玉盒中取出一个白色玉瓶递给杨青,大声道“四院弟子杨青在你得到此枚驻基丹后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直至凝气期大圆满境界方可使用此丹,至于能否成就驻基大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杨青接过白色玉瓶,开心之极,郑重道“弟子定不会辜负掌门与师门前辈的栽培,早日成就驻基大道!”青云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道“你且退下吧!下一个!”杨青手中紧握白色玉瓶,唯恐丢掉一般,恨不得此刻就将它吞入腹中,快步退开! 第二位弟子在杨青退下的一刻,大步上前,在青云子面前一跪,青云子低头一看,确认了此人也是捕获了《异兽榜》前五十位妖兽的弟子无疑,仍然笑容不减的将一个装着一枚驻基丹的白色小瓶,uu看书交给了他并且嘱咐了一下,将让此人退下。6续又上来了几人,都获得了驻基丹。 这时白面修士脸上堆满笑容的来到了青云子身前,噗通一跪,“掌门师伯,弟子二院木子义前来领取驻基丹。”青云子看了一眼他,虽然眉头微微一皱但是还将驻基丹赐予了他。接过驻基丹后,白面修士竟然感动的哭了起来,双手颤抖的捧着装着驻基丹的白色小瓶如获至宝,人群中有一中年修士脸上笑容大放,此人年越半百,修为达到凝气期九层中阶,嘴上两撇八字胡,一副奸诈小人的模样,但是又有谁会想到此人竟然是二院的二长老木子坡,而白面修士木子义正是他的独子! 木子义刚刚退下,一身高七尺,高大威武的蒙面黑衣男子跨步上前,在青云子面前跪了下来,刘栋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宋姓修士,而对方似乎如同未见一般,青云子叹了一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小虎,这些人你的进步可真大,可是你这样不是自损寿元吗?何苦为之啊!哎……”说完,将驻基丹交给宋姓修士!宋姓修士接过驻基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退了下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刘栋一眼,这让刘栋心中失落不少,“虎子哥,定是有难言之隐”刘栋自己安慰着自己。 (本章完) 0419 这第一人正是驻基期修士中四院主的弟子杨青,杨青大步上前,眼中泛着激动与自豪,四院中弟子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四院主黑脸修士脸上笑容大放,自己的爱徒能获得驻基丹,恐怕除了杨青外最开心的人就是他了。杨青走到青云子身前五尺处,单膝跪下,青云子微微一笑,从红玉盒中取出一个白色玉瓶递给杨青,大声道“四院弟子杨青在你得到此枚驻基丹后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直至凝气期大圆满境界方可使用此丹,至于能否成就驻基大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杨青接过白色玉瓶,开心之极,郑重道“弟子定不会辜负掌门与师门前辈的栽培,早日成就驻基大道!”青云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道“你且退下吧!下一个!”杨青手中紧握白色玉瓶,唯恐丢掉一般,恨不得此刻就将它吞入腹中,快步退开! 第二位弟子在杨青退下的一刻,大步上前,在青云子面前一跪,青云子低头一看,确认了此人也是捕获了前五十位妖兽的弟子无疑,仍然笑容不减的将一个装着一枚驻基丹的白色小瓶,交给了他并且嘱咐了一下,将让此人退下。6续又上来了几人,都获得了驻基丹。 这时白面修士脸上堆满笑容的来到了青云子身前,噗通一跪,“掌门师伯,弟子二院木子义前来领取驻基丹。”青云子看了一眼他,虽然眉头微微一皱但是还将驻基丹赐予了他。接过驻基丹后,白面修士竟然感动的哭了起来,双手颤抖的捧着装着驻基丹的白色小瓶如获至宝,人群中有一中年修士脸上笑容大放,此人年越半百,修为达到凝气期九层中阶,嘴上两撇八字胡,一副奸诈小人的模样,但是又有谁会想到此人竟然是二院的二长老木子坡,而白面修士木子义正是他的独子! 木子义刚刚退下,一身高七尺,高大威武的蒙面黑衣男子跨步上前,在青云子面前跪了下来,刘栋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宋姓修士,而对方似乎如同未见一般,青云子叹了一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小虎,这些人你的进步可真大,可是你这样不是自损寿元吗?何苦为之啊!哎……”说完,将驻基丹交给宋姓修士!宋姓修士接过驻基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退了下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刘栋一眼,这让刘栋心中失落不少,“虎子哥,定是有难言之隐”刘栋自己安慰着自己。 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人,也就是捕获到了瞬兽的宁青,但见宁青此日一身白衣,配上她那冷傲的脸庞,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惊为天人的,走到青云子十尺处的时候,转脸对着刘栋甜美一笑,这一笑顿时让那些看到的弟子吃了一惊,天啊,冰山美人也会笑吗?为博红颜一笑,失去天下都不可惜!而她的笑容却只为一人而笑,就是在她不远处正微笑的看着她的刘栋。 大长老此时早已将一葫芦酒喝完,将空葫芦收好,又从灵袋中掏出了一个大葫芦,正巧看到宁青与刘栋“眉来眼去”,哈哈一笑,猛然咳嗽了几下,宁青此时才现自己的失神,赶紧在青云子面前一跪,青云子当然早已现这对儿女之间的情义,也不道破,哈哈一笑道“七院弟子宁青,捕获到前十的妖兽瞬兽,今日我特例奖励你两枚驻基丹,希望你再得到两枚驻基丹之后,可以努力修炼,将把我风青门跻身于东方大6一流门派为己任,早日达到“****共存”境界!风青门以后的盛衰就靠你们这一代了!”说完,从红玉盒子中拿出两个白色玉瓶交给宁青!宁青接过驻基丹,面色肃然大声道“弟子今日得此殊荣,断不敢忘师门之恩,抛头颅也在所不惜!”说完也重重的对着青云子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返回七院院长身旁。 青云子见已经将所有驻基丹都已完,将红玉盒子装入灵袋,轻抚了一下的长长白色胡须,大声道“今日的第二件事就是,我青云子,打算再收一关门弟子,他就是刘栋!”所有人都顺着青云子的手指看向刘栋。刘栋此时平静异常,微微一笑,走到青云子面前, 正要下跪,突然在青云子身后传来了一个豪放的声音“不要跪他,你要跪的人是我!嘿嘿……”顺着声音看去,这豪放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一个邋遢老头,也就是风青门的大长老。青云子脸色一变,回头生气的瞪了一眼大长老,怒声道“师叔,我在此收徒,你却来捣乱,你这是何意?”大长老一见青云子的怒像,老脸一拉,大声道“我看中这小子了,小修罗你把他让给我吧!”青云子却不管大长老的话,回应道“他是我要收的弟子,你看中又能如何?我是风青门的掌门,今日ni休要胡来!” 大长老一见硬的不行,脸色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哭声道“小修罗,你可怜可怜师叔我吧,修仙一百余年可是一直没有中意的人,今日终于遇到一个可以传授衣钵的人,你却不让给我,我兵解后有何脸面见已故的师兄啊!”说完,眼泪竟然噼啪噼啪的掉了下来!青云子一见,心中矛盾之极,他甚是了解他的这位师叔,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没有一次是没有到手的! “今天这人看来也是看中了,如果不将刘栋转授为他徒弟,恐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这么多的弟子在此,师叔啊,你真是够绝的啊!” 正在青云子骑虎难下之时,一位守门弟子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噗通一跪,大声道“掌门师伯,大事不好,雨花林和禅星宗的大批修士冲上山门了!”青云子眼中寒光大放,心道“终于是来了!” 此时大长老已恢复了镇定模样!青云子询问道“有几位驻基期修士?”那弟子焦急道“大、大概有十几位吧!”“什么?七院院主带院内精锐弟子去抵御!我与大长老随后就到!”七位驻基期修士全部站起,郑重道“是!谨遵掌门师兄法令!”说完带领自己的弟子向山下飞去! 大殿之上此时只剩下青云子的二十余位弟子以及大长老、青云子和刘栋!青云子转身看向大长老,急切道“师叔,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此日难不得会有一场恶战,如果不能抵御,我们两人只能动用“它”了。”大长老此时面色凝重,低声道“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断不可动用“它”,一切随即应变吧!”两人又小声的说了几句,青云子转身看向刘栋,从灵袋中拿出一个蓝色卷轴扔给刘栋,刘栋伸手接过,低头一看,上面写道“水灵决!” 刘栋疑惑的看向青云子,青云子轻声道“小友,无论你是否能成为我徒弟,但是希望你可助我风青门度过此危机!”刘栋已然明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抵御来犯之敌,以战之名! “青云道友,还不出现,更待何时?”一声洪亮的嗓音穿透整个青云大殿!未见其人,但闻其声,闻之声就可断定此人修为了得,这百里传音之法恐也只有筑基期以上修士方可施展。 青云子眉头微皱,轻声道“雨花老头竟然来了,想必禅星宗的老秃驴应该也来了吧!师叔,你且帮我护住本门大殿,我且会会这两个“老朋友”!”大长老眼睛放光肃然的道“青云,你自己多加小心!有师叔在无人可辱我风清大殿!”青云子恭敬的行了一礼,“有劳师叔了!”声落,转眼看了看刘栋,后者使劲的点了一下头,拉起刘栋御剑向五院院前的门派正门飞去! 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远远的看到了正大门,山门下数十名凝气期修士对立当场,怒目相斥;山门上空,有二十余人御剑其上,两相对立,显然大有大打出手之意,但是双方却是一直僵持着,似乎再等什么似的! 这二十余人正是风清七院院主与前来犯难的十余名陌生修士,对方的十余名筑基期修士中分为两种装束,有七人身穿灰衣,当前一人白苍苍方脸大口眼睛大如铜铃,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但是此人却是七人中修为最高者,竟也如同青云子一般达到了筑基期后期境界,手中一把灰色拂尘搭在左手之上,此时见其正与一身穿血红袈裟的年老和尚轻声说着什么!这老和尚面色红润,双眼如电,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浑然一付佛门之中罗汉化身,剩下之人都如年老和尚一般,身披血红袈裟,有的手握巨锤有的手持单刀,形象各异,但是他们显然都是其门内身份高贵之辈! 青云子轻声对着刘栋道“这两门就是雨花林和禅星宗了,虽自命正派,却是干些连魔道门派都不耻的勾当,五年前我曾率领本门精锐弟子与其两门切磋,皆都取胜,这才强压他们一头成为这东方大6的二流门派之,自可对他们进行约束,他们所做的不齿勾当才有所收敛,可是这两门对此事却耿耿于怀,狂言道五年之后必来讨回当日之耻,他们此次前来定是为了此事前来滋事的!”刘栋不解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既然前辈五年前就可连搓此二门,今日又何须让我出手?对面的筑基期修士我又岂是他们一招之敌?”青云子微微一笑,神秘的道“过会,你自会知晓!” 声落,两人已赶到近前,青云子将刘栋放于地上,自己御剑升空。 “青云道友,别来无恙啊!”老和尚一个拱手!青云子面带冷笑,七院院主见掌门师兄,终于赶来,心神大定,分立青云子左右!“老友来访,老夫真是蓬荜生辉啊!雨花道友修为大增,可喜可贺啊!”那被称为雨花的老道士,哈哈一笑,“青云,这可都要感谢你啊,如果没有当日ni的激励,想必我雨花至少还要十余年方可突破中期瓶颈!” 青云不怒反笑,大声道“禅星宗什么时候和雨花林并为一家了?这可是我道中喜事,怎么也不通知一下老夫?”老和尚眉头一皱,“青云,无需多言了,想必我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你已知晓,我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青云子笑容渐消,冷哼一声,“这四大仙派下第一门派的虚名,真是有不少人惦记啊!但是你以为凭你们就可撼动我风青门不成?” 雨花老头怒目一瞪,“青云子,当日我们有言在先,如果你不按规矩办事,休怪我等以多欺少!虽说你门内有上品灵兽守护,但是你风青门弟子难道就一直窝在门内不成?”青云子一声冷笑“规矩?这规矩未免太欺人太甚,我风青门本就是用控兽门派,而你们定下的规矩却是不准使用灵兽,这让我风青门如何处之?”禅星宗老和尚郑重的道“这是四大仙派出面定下的规矩,当日ni不是也同意了吗?而且规矩内同样也不允许使用法宝啊,还有什么不公平的?如果你今日不按规矩为之,休怪我等将此事上报于四大仙派,到时恐怕你风青门有守护灵兽在也难逃灭门之灾!” 青云子脸色微变,叹气道“罢了,罢了!就按规矩摆下擂台吧!”七院院主纷纷劝道“师兄,你也知我门内本就专攻控兽之术,这种擂台我们如何能胜?师兄三思啊!”说完齐身跪下,青云子苦笑的摇了摇头,“我又何尝不知啊?可我风青门数百年基业岂可毁于我手啊!摆擂!”七院院主无奈,下身摆擂去了! 青云子随着飘身落于地上!雨花林与禅星宗的众人哈哈一笑,互换眼色,也下落地上。山门下弟子见自己门派长辈下落,纷纷后退将位置让出,不一刻一块空地让了不出来。刘栋站在远处,看了看中间的空地,已然明了,想必青云子就是要让自己参加这擂台之战。又四处看了看,终于在人群中现了宁青和“虎子哥”的身影。 擂台已成,各派纷纷将自己门内出战之人叫于当前。而风青门此时却是愁眉惨淡,因为门内的弟子本就擅长控兽之术,离开自己的灵兽又不使用法宝无疑让这些弟子束手无策,即使出战想必可胜几率也不大。雨花林与禅星宗的出战弟子已经就位,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青云子,不知己方会派谁出战! 终于青云子开口了,“此战关系我派声威,同时也关系到天下苍生,雨花林与禅星宗所做恶事想必你们都曾耳闻过,要不是我门五年前夺下这门之殊荣得以管束一下他们两门,恐怕这五年内又不知有多少平民百姓命丧于他们之手!修仙界本就如此,正恶系于一念之间,门内先祖曾传下祖训,不能为苍生着想者,难成大道,危害苍生者,天地不容!今日我们只许胜不许败!我点到者出战此役!”青云子的话很好的调动了风青门内弟子的激情,能为天下为门派出战这是很等光荣,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青云子一声令下,让他们献出生命恐怕也不会有人说一个不字!青云子深吸了一口气,巡视众人,大声道“杨青、李兴、张龙、宋奎、刘栋!你五人出战此役,现在到我身前来!” 话声刚落,人群中走出四人,正是青云子点到的杨青、李兴、张龙、宋奎。“刘栋呢?”人群中有人问道!不一会一白色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因为他离人群较远,听到青云子点到自己时,自然比别人晚了一步。青云子看了看五人,郑重的道“我现在将规则说给你们听!三门每门各派五名凝气期修士,不允许使用外物,包括灵兽、法宝、符宝等,可以使用体术、法术,所以这场战斗得以取胜倍加艰难,三门门内弟子轮流上台任选其中一门弟子进行擂台战,战胜者可进下场擂台,与下一个胜出者战斗,同门可以免战!直至最后一名获胜者是何门,那个门派就算获得胜利,夺得这四大仙派下第一门派的称号!但是这两门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可以看出这两派现在已经是同气连枝,也就是说我们是以一敌二,但是我相信你们会取胜的!” 五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刘栋虽说没有什么门派荣辱的想法,也没有什么普度众生的感悟,但是他却是个极重信义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青云子,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全力! 三门都已将自己的人选选出,战斗终于开始! 雨花林中一高壮大汉率先入场,此人身高七尺有余,将外衣脱去,只穿一件黑色紧身衣,浑身肌肉,显然在未成为修仙者前,就是武林高手。 他的头高高的昂起,眼神朝着风青门的五人扫了一圈之后,用手指了指那个叫张龙的年轻修士,后者也不犹豫,一个飞身来到场内,随着雨花掌门的一声号令,战斗开始。两人修为伯仲之间,都是凝气九层中阶,大汉率先出手,一拳猛然攻向张龙。张龙一跃而起,一记飞脚竟然迎向这一拳,但见两者拳脚相撞,互相后退数步,难分上下。 这张龙,乃是青云子五年前就钦点的人选之一,这五年中,他修炼异常刻苦,专攻土系法术,空手战斗力相当之强。两人又互相硬碰的几记拳脚之后,热身结束,但见大汉双手指法连变,土黄色盾牌凝于身前,围着张龙快跑动起来,跑了一圈之后一声巨吼,无数把土刺从地上飞出,张龙一见脸色大变,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可以施放出土系中阶法术,万刺突! 赶紧给自己加了数层土盾,但是很可惜的是风青门内弟子早已习惯了有外物的帮助,空手战斗可能这是第一次,但见无数把飞刺将张龙牢牢围住,猛的射向他,第一层土盾碎裂,第二层又碎裂,终于再最后一层土盾碎裂之后,张龙被万刺穿身而过,死于当场!三院主一声怒吼,正要作,可是却被青云子拦下. 这擂台之战本就是生死之战,直至一人死去方为结束,唯弃权可免战,可是登擂之人,本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场,雨花林的弟子取胜得以晋级下一轮擂战。反观风青门第一战就失去了门内的一精英弟子,有人痛惜、有人愤怒,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唯有实力! 第二场,禅星宗一中年和尚上场,这和尚长的甚是奇怪,长长的耳垂,偏又长着一双桃花眼,白色的僧袍上却绣着一个小型的美女图,这身装束,无论是谁都不会把他和正道联系在一起,可是他偏偏又是正道雨花林的高徒,正邪何须分?无非贻笑大方而已! 只见这和尚上场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风青门的道友谁想让和尚我来度一番?就自动上台吧。”这话无非是说,你们谁上来都是死一般,狂妄之意众人又岂会不知?雨花林弟子纷纷嘲笑起来,蛇鼠一窝更加明显。风青门中李兴终于沉不住气,对着青云子行了一礼,飞身向擂台中央奔去! 这李兴乃是五院主的最小的一个徒弟,平日里沉默寡言,但为人却十分豪爽,门内有很多弟子都与他有结交,他这一上台,风青门中加油呐喊声立即响起“李师兄加油,斩了此狂徒!李师兄修为了得,灭杀此人定然不再话下!……”李兴眼中精光一闪,体内灵力瞬间调动起来,只待一声“开始”就要冲上前去斩杀此人!花和尚轻蔑的看了看李兴,不理不睬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一声开始响起!李兴猛然出手,一个小型火球呼啸着向着花和尚击去,同时自己快向着对手靠近,手中指法连变,突然一声大喝,“火焰链,成!”呼的一声,小火球从花和尚身边飞过,而花和尚如同无视一般,仍旧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李兴嘴角微微翘起,心道“一击定要取他性命!”火焰链如同烧红的铁链一般将花和尚团团围住,炙热的高温让地上的植物纷纷枯萎,可这般高温,那花和尚怎么仍旧一动不动呢? 就在铁链与花和尚身体接触的那一刻,异变突起,这花和尚竟然变成了一摊清水。 青云子暗叫不好,“这禅星宗果然了得,门内弟子竟然有人修成这“水替身”之法!”要知道此法,即使是驻基期修士能修成者也是少之又少。 禅星宗的老和尚哈哈一笑道“胜负已分!” 果然,李兴也意识到了不对,可是自己正要退去之时,自己的双腿竟然难动分毫,一声奸笑从身后传来,噗的一声,一只“利爪”穿过了他的胸膛,李兴的眼中光芒慢慢逝去,瞪大着双眼倒了下去。 在他身后赫然就是那花和尚,舔了舔布满鲜血的手,花和尚仰天狂笑起来,突然眼神向地上的李兴尸体上一望,眼中闪起嗜血的光芒,猛的扑到李兴的尸体之上,竟然想要将他分尸。 突然一脚踢来,正踢在花和尚的身上,后者被这一脚踢出足足有数丈远方才重重的摔在地上。花和尚挣扎的爬了起来,眼中怒意大盛,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踢他的人抱着李兴的尸体慢慢的走回风青门的人群中。 老和尚一见自己的弟子被对方一个驻基期的修士踢了一脚,心中火冒三丈,大喝道“青云,你竟然教唆自己门内高手暗算我门弟子,未免太过卑鄙一些!就不怕众人耻笑吗?”青云子看着自己的五师弟抱着李兴的尸体慢慢的往七院方向走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声答道“老秃驴,你门人杀我弟子也就罢了,擂台之上生死由命,可是战斗已经结束为何还要毁我弟子尸身?我师弟这一脚是要你们知道,误要欺人太甚,否则即使玉碎也要与你们同归于进!”老和尚一见讨不了好,毕竟人家的弟子已死,自己的门人还要毁尸,理不在自己这方,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紧紧两战就让风青门的五人之中去掉二人,可是其余两门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这让青云子眉头深皱,十对三,也就是三人战一个,这胜率未免太低了些,即使他知道宋奎的神通了得,可是杨青还有这个未曾显露一手的刘栋到底能不能托付重任呢? 最后他决定先来看看刘栋的实力到底如何. “刘栋小友,这一战由你出战!”刘栋点了点头,二话不说,飞身上前! 宁青紧紧的盯着刘栋前去的背影,在人群中默默的为他祈祷着,即使他知道刘栋的神通于众人,但是这种生死之战具有一定的变数,搞不好对方来一个同样是凝气期巅峰修士,那此战的结果就无法预知了。 青云子轻轻一叹,低声道“希望刘栋能给我带来惊喜!” 刘栋修为达到凝气期大圆满境界,又穿着一身白衣,再加上白白瞳,给人的感觉透着怪异,这一上场,顿时让雨花林和禅星宗的弟子心中坎坷起来。 雨花老祖可能看出了弟子的顾虑,高声道“装神弄鬼,风青门中的弟子是打不过打算来唬人来了!你们休要怕他,别看他是凝气期巅峰修为,可是离开灵兽,他们的战斗力连凝气五层的修士都不如,前面两人就是很好的例子!”众人听得此言,果真不再低迷! 雨花林中一青衣年轻修士正要上前,雨花老祖赶紧拦下,“徒儿,此战无需你出手,你只需在最后一局给我取胜就可以了,这种跳梁小丑,其他人足以应付了!”青衣修士轻轻的点了点头退回人群之中。 刘栋站于场中冷眼以对,也不说话只是等着。终于禅星宗中的一个胖和尚跳入场中,在刘栋前十尺处站立不动。青云子高声道“开始!”话声刚落,刘栋诡异的消失了!这胖和尚显然战斗经验也相当丰富,赶紧在自己身下施展了一个冰封术,同时给自己加了一个土盾,警惕的四周寻找着刘栋的身影。 可是灼热的感觉竟然会从身下传来,自己施展的冰封术竟然无效?胖和尚赶紧跃起,可是另一个火球如同算准他的去路一般等在那里,轰的一声,砸在了胖和尚的身上。于此同时一个水柱猛然将他裹住,但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冻!” 水柱瞬间结成冰状!奇异的事诞生了,矮胖修士被冰封在其内,可是之前所中的火球却没有被熄灭,竟然在冰中慢慢的将矮胖修士化为灰烬! 此时刘栋身影已现,不一言,慢慢向着风青门的阵营走去。身后冰柱慢慢的化为冰粉随风飘起,阳光照射下闪着耀眼的星光。 这一切生的太快了,直至刘栋已经走到青云子面前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无数的欢呼声、喝彩声响起,宁青脸上笑容大放,心上人轻松解决对手,她无非是最高兴的,而在人群中还有一人也非常开心,此人正是虎子,虽然隔着厚厚的蒙面黑布,但是笑声却可以说明他的心情! 而雨花林和禅星宗的弟子却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这人还是人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诡异的火球术,突的冰柱,如此完美的收场,这一切都叫人赞叹不已,可是他们心中却牢牢的记住了此人,如果遇见此人定要逃之大吉! 雨花林中之前就要出战的青衣修士向着刘栋看了几眼,眼中冒出强烈的战机,好战之人难寻敌手,若遇之,必战! 雨花老祖与禅星宗的老和尚互换了一个眼色,似乎他们商定了什么一般。 刘栋的表现大出青云子的意外,显然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刘栋的实力,雷属性修士却仅仅使用火系和水系法术就有如此威力,那要是使用了雷系法术,那战斗力岂不是更加惊人? 刘栋对着青云子微微一揖,青云子抓紧刘栋的肩膀,哈哈笑道“不收你为徒,可真是可惜了,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啊?对了,你的那个火球不是一般灵火哦!”刘栋微微一笑,平淡的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前辈何须赞我?至于那火日后可以讲给前辈听听也是无妨!”青云子笑声不止,连续说了几个好字,还要多言几句,可是雨花林中又有弟子上擂了! 此次出战之人,乃是一名女子,蒙着黑色面纱,身材曼妙,一身红衣使她的身材倍加迷人,净显妖娆,一双勾人眼闪着妖异,一身修为竟然达到了凝气九层中阶,但听她娇声道“风青门中哪位师兄愿与小女子切磋一番啊?”杨青来到青云子身前行了一礼,郑重道“掌门师伯,弟子愿战此女!” 青云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突然道“此女浑身透着妖异,你与其战,万加小心,如果能胜,固然开心,但如果不敌,万求保住性命!” 杨青重重的点了点头,大步向着场中走去! 刘栋瞥了几眼场中女子,没说一句话,向着宋姓修士看了几眼,而对方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将眼睛向人群中扫了几眼,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刘栋正眼看去,原来宁青正对着自己微笑示意,刘栋微微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回过身在青云子旁边站定,一起观看着这场男女之战! 杨青的修为与此女处于伯仲之间,谁胜谁负自然很难分辨,可是雨花老祖却邪邪的笑着,似乎他已胜券在握,这一举动在他不远处的禅星宗掌门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禁疑惑道“这雨花林难道真有这般多的精英弟子?怎么五年前没有见过呢?而风青门的那个白衣小子也不是善辈,还好我也准备了后手,哼哼……看谁笑到最后!”脸上波澜不惊的看着场中的战斗! 但见场中战斗已然开始,杨青的一记水剑被红衣女子的土盾轻松挡下,又马上凝聚一个火球再次轰出,仍旧被对方的土盾挡下。红衣女子在杨青对面站立,微笑的看着杨青,并没有攻击的打算而是一味的防守着。 杨青见此,心中不禁打起鼓来,“难道这个妖女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机会不成?”眉头深皱,但是手中指法不停,两个小型法术的拖延时间,他的雷电术终于准备完成,口中大喝道“雷电之术——疾!”一声巨响,碗口大的雷电,从天下轰轰落下,红衣女子看着正快落下的雷电,眉头微微皱了皱,手中指法快动起,这种施法度比之刘栋也相差无几,仅仅一会儿,十道土黄色的盾牌瞬间裹满全身,雷电也在这一刻击中了她。轰的一声巨响,激起大片尘土。 杨青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盯着尘土慢慢降落,心中苦笑道“施展这加成的大威力法术果真消耗灵力甚巨,不过效果定然不错,比之普通的雷电术,威力不止强了数倍!想必对面的女子不身亡也要重伤了。” 果真尘土慢慢的消散显现出了被雷电击中的红衣女子,此时的她半躺在地上,衣服破了大半,大块的雪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面上黑纱早已不见,露出了她那迷人的小脸,嘴角上正挂着血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嘴里又有鲜血流出,此时的她竟然嘤嘤的哭泣起来。旁边观战的众修士看到这般景象,无不生起怜悯之心。 刘栋看了几眼,微微一笑,干脆闭上双眼调养生息。看着刘栋的举动,不远处的宁青心中开心极了,“公子心中定是有了我,所以再也不会对外人动心。”想着想着,竟然小声的笑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七院院主已经来到了宁青的身边,看着的傻徒弟在那里偷笑,微微一笑,曾几何时自己这是如她这般幸福啊!可惜往昔之日不再有,劳燕却各奔东西,轻轻的闭上眼睛记忆回到了她年轻时候的时光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青疑惑不已,可是从小就磨练的坚强意志,让他清楚的明白,擂台之上唯有生死,正了正神眼中闪过厉色,手中瞬间又凝聚了一个火球,正要攻击却听到了红衣女子一声轻声的呼唤“哥哥,不要杀我!” “哥哥?这个声音怎会如此熟悉?”杨青怔怔的站在原地,全然忘记了攻击,火球慢慢的消散了。“哥哥?救我!”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杨青脑中深埋的记忆被翻了出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周围的景象也瞬间变化了。 这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村里住着不到五十户的人家,由于地处偏远山林,所以村内大多数村民都以捕猎为生。将扑得的野兽拨下毛皮带去城里贩卖,虽然每次换得的钱财不多,但是还是可以够勉强生活的,一家人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一处篱笆院子里,有两间小草房,房前有两个小孩在玩耍着,这两个孩童一男一女,男孩年约八九岁,女孩只有五六岁大小,此时女孩正追着男孩,嘴里大声喊道“哥哥,哥哥你就背背我嘛!”男孩回头做了一个鬼脸,笑道“妹妹,你能追上哥哥,哥哥就背你!”于是他们就这么一直的跑着,笑声充斥了整个院落。 突然一个妇人急匆匆的跑进院落,脸上布满泪水,哭着大喊道“青儿、荣儿快跟娘走,快!”小男孩停下脚步,牵起妹妹的手,快步走到妇人身边,妇人猛然跑进屋不一会从屋内冲出,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裹,抱起小女孩,另一只手牵着小男孩快步走出院落,还没走几步,一道红光快射来,扑哧一声穿进了妇人的身体,妇人重重的仰头摔了下去。 手中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女儿,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一点伤害!妇人脸色一会儿功夫就变的煞白,身后正有缕缕鲜血流出,不一刻染红了身下的大片土地! “青……儿,快。快带妹妹……走!你……爹已经……死……了!记住,死……也要……保护好……妹妹。” 0420 虎子哈哈一笑,弯腰摸了摸小熊,朗声道:“萧儿,这小家伙就是我在兽巢中遇到的,你别看它小,它狂暴时的身体可是会增长数倍,并且它还有一些特殊的神通哦!嘿嘿……”小熊被虎子夸奖,竟然直立了起来,两只爪子抱在一起,隐隐有飘然之意了。 刘栋哈哈一笑,可是突然一股暖流涌上喉咙,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脸色急剧变成苍白之色!这可把虎子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抚刘栋,刘栋轻轻的挥了挥手,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轻声道:“虎子哥,我无大碍,刚才赶路又动用了一些灵力,刚才只是灵力躁动一下而已,你还是快快开启此秘地吧!” 虎子急切道,“萧儿,你在坚持一下,我这就开启这封印!小白,你到四处帮我盯着。小熊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会儿,显然不愿意干这工作,可是看了看刘栋苍白的脸,唰的一下钻入地下。 虎子见小熊去了,赶紧转身,口中喝道:“以吾之名,以吾之神,守灵封印开!”突然地面竟然轰隆隆的从中间裂开,裂到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夹缝时停止震动了。虎子赶紧扶着刘栋走到裂缝旁边。这裂缝也是甚是奇怪,竟然有层层阶梯向地下延伸而去,地下漆黑之极,可见度极低。 虎子轻声道:“萧儿,我先下,你紧随着我!”刘栋轻轻的点了点头。虎子率先踏了下去,手指之上凝聚了一个小型火球,显然是作为照明之用的,两人就这么一直下到地下,走了有一盏茶左右时间,夹缝变的宽阔起来,最后两人身处一间大的洞穴之中。虎子手上的火球向石壁上一掷,石壁上预留的照明之物顿时被点燃,石洞内变的明亮起来,刘栋左右看了看。 这石洞之内只有一块大石头,和几块稍小一点的石头,显然虎子之前就是将大石头作为自己的卧榻的,而那几块稍小的石头,肯定是用来做桌椅的。刘栋在一块石头上盘腿坐了下来,轻声道“虎子哥,我现在就要开始闭关了,短则十日,长则一月,你就在外面等我吧,这突破凝气瓶颈,我曾看过书中记载,万不可被外物所扰,否则一个不慎,经脉俱断,修为尽失。我不出关,万不能让人来打扰我。多麻烦你了!” 虎子嘿嘿一笑,“傻小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正好还有点小事要做,你就安心在此闭关吧。希望你出关时可以达到驻基期!”刘栋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虎子也转身向地面走去!随着又一声轰隆隆的响声,刘栋知道地面通道已经关闭了。 轻拍灵兽袋,一只花白色的小豹子从中窜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最后才盯向刘栋,呲了呲牙,显然是在埋怨刘栋将他放在灵兽袋这么多日了。 刘栋微微一笑,轻抚了抚小豹子的皮毛,轻声道:“雷雷,这几日委屈你了,今日我要在此冲击驻基,还要有劳你。”说完将灵袋中十颗妖兽内丹取了出来,一字排在身前,又将一个白色小瓶握在手心。 雷雷看了看十颗妖兽内丹,又看了看刘栋,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栋之前已经感受到,刚才体内灵力的躁动并没有让经脉受损,并且也已将驻基期功法《水灵决》牢记于心,一切准备停当,现在的他要开始冲击驻基期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一定要成功!” 打开白色小瓶,一颗白色小药丸从中倒了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儿,深呼吸了一下,刘栋张嘴将白色小药丸含在嘴里,眼睛再次闭起。这时他身前的十颗妖兽内丹,光芒大放,绕着刘栋开始旋转起来,小豹子雷雷紧张的盯着刘栋,究竟刘栋会成功突破至驻基期吗? 虎子上到地面之后,唤回小熊,确信四周无人之后,竟然向着风青门的方向奔去,去而又返,这是何故呢? 傍晚时分,虎子赶到风青门的山脚下了,轻拍灵袋,魔道炼魂之宝紫葫芦落在手上,但见虎子口中轻念口诀,紫色葫芦竟然光芒大盛,天色已暗了很多,这光芒着实妖异之极。同一刻,山上二院之内的木子义,竟然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额头上冷汗直冒,狠狠道:“这个煞星,就不能再给我几日时间吗?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许久,木子义眼中闪起无限杀机,“宋奎,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就看我们谁的命大!哼……” 风青门山腰二院长老木子坡洞府之内,正在修炼的木子坡突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义儿,怎么会回府?他不是有自己的洞府了吗?”此时他旁边的一位顿时喜道,“师兄,你说儿子回来了?” 这年约四十上下,可是身材依然保持娇好,皮肤白皙,身着一身绿衣,长盘起,一副端庄贤惠之感!木子坡站起嘿嘿一笑,猛的揽起美妇的柳腰,轻笑道:“又想儿子了?咱们再生一个就不用此般想那臭小子了!”美妇脸色一红,挣扎出木子坡的臂弯,轻喘道:一会儿儿子就进来了,你怎么还老不正经!” 木子坡哈哈一笑,想了想疑惑的道:“恐怕这小子不会有这份孝心,他突然回来到底干什么呢?”美妇娇嗔道:“儿子回来还需要那么多的理由吗?肯定是来看我们的!”木子坡嘿嘿一笑,“我以为义儿得赐驻基仙丹,一定忙于修炼呢,呵呵……他能抽闲回来看我们老二口自然求之不得!” 美妇脸上闪起幸福的光芒,儿子这么有出息,她心中自然开心之极,他日如果木子义能顺利突破凝气期达到驻基期,那么他们夫妻的地位自然可再进一步,也不至于当一个区区的二院长老夫人而已!不消一会儿功夫,木子义踏入洞府之内,脸上抑郁之色溢于言表,突然扑通一声在二人面前跪了下来,眼泪噼啪噼啪的掉了下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二人着实摸不着头脑?美妇人赶紧将跪着的木子义揽入怀里,轻抚着他的长,轻声道:“义儿,是不是想娘了?唉,你这个孩子就是长不大,这才几天没见就想娘了?”听到此言,木子义哭声更大了。美妇人本就极宠木子义,现在一见儿子越哭越伤心,竟然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身后的木子坡见自己儿子如此,顿时大怒,砰的一声,手掌拍在旁边的木桌之上,大喝道:“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里放?你是不是又闯祸了,自己无法善后才来我面前摆这一出?” 木子坡这一喝顿时起了效果,木子义不再哭了,可是仍然跪在地上,委屈的道:“爹、娘,儿就快与你们天人永隔了,没想到此处儿就痛心难耐,给爹你丢脸了,儿这就离去,只希望我死后能把我葬在祖父的墓穴旁,也算尽了孝道了!”说完,猛然站起向着洞府之外缓缓走去。美妇人听儿子说的如此凄凉,竟然哭了起来,手紧紧的拉住木子义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木子坡一愣,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了,沉声道:“孽子,父母健在你就敢轻言天人永隔之言?说,到底生了什么事?”木子义闻言脸上轻轻一笑,但是瞬间又变成了之前的抑郁之色,停下脚步。美妇人见儿子不再走了,赶紧劝道:“儿啊,你告诉爹娘,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天人永隔一说啊?一切有爹娘做主呢!” 木子义见一切都如自己的预想进行,低声道:“儿的一丝魂魄被人收了去,那人让我干些我根本不能办的事,并让我立下血誓,现在时日将近,儿是左右为难啊,唯有一死了之了!”说完眼中闪起绝望之色。木子坡大怒,他本就身体瘦弱,现在一怒脸上青筋顿时鼓了起来,如同僵尸一般骇人。“是谁敢收了我儿的魂魄?他好大的胆子,告诉爹那人是谁,我倒要会会他。”木子义心情大好,可是仍然装作低沉,轻声道:“爹,这人我们招惹不起!还是让儿自裁吧!”木子坡火气上涌,大吼道:“竟然如此欺我木子家,难道以为我家无人不成?惹急了我让他形神俱灭!快说,到底是谁?” 木子义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眼中闪起厉色:“那人爹你也认识,就是宋奎!”木子坡一愣,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宋奎?宋奎?宋……莫非就是那个出战雨花林禅星宗的那个蒙面修士宋奎?”木子义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种人物,那宋奎倒是不足为虑,可是他的那个弟弟刘栋,那小子神通可是了得,连斩数人同阶修士而不用法宝,这般人物我们招惹了定然后患无穷啊!” 沉默了半天美妇人,突然插嘴道:“那难道就让我们儿子去送死吗?师兄你有丹宝还怕这一个区区凝气期大圆满的小子吗?就是驻基期的修士见到你也要给三分颜色的啊?”木子坡沉默了许久,缓缓道:“义儿,你先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仔细道来!我再定策!” 木子义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可是中间自然将一些内容进行了合理性的更改,如是他自己先去调戏宁青,却改为宁青来侮辱他木子如何如何,他动了杀宁青之心,改为宁青追杀他等等,说的感人至极,仿佛世上最苦的事都被他遇到了一般,最后他又成功的说自己大难不死,为振兴拼死捕获异兽,而把宋虎说成了那个从中作梗之人,总之一句话,好事都是他做的,坏事自然都是别人做的! 美妇人听完木子义的叙述,眼泪噼啪噼啪的掉了下来,紧紧的搂住儿子,激动道:“儿啊!以后娘一直陪在你身边,谁也不能再伤我儿半分!”木子坡叹了一口气,平静的道:“义儿,之前是爹错怪你了,原来他们宋姓兄弟二人在兽巢中就联起手来陷害你,爹就拼了老命,也要为你报仇,可是他们现在还在山上,着实不好下手,不如等他们下山再做行动不迟!”木子义赶紧道:“爹,我已听说,他们已于两日前下山去了,此时定然不在门内!而且那宋奎可以感应到我的所在,不如我们下山,再设计诱杀他们兄弟二人!”木子坡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一家人又讨论整整一夜,才各自准备去了! 虎子在风青山下已经等了四天,可是迟迟不见木子义的身影。心中焦急异常,最后他决定上山去当面询问木子义为何迟迟不将丹宝带来。上山之前,虎子又赶到了刘栋的闭关山洞,见洞口封印完好无损,心想刘栋一定还在闭关之中,也没进洞看一眼刘栋就悄悄的离开了! 离去之前将异兽小白(小熊)放在石洞附近,并嘱咐它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赶回,就带刘栋去找他。小白滑稽般的扭着钻进了地里,它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了。虎子微微一笑,快离开了。 子时天已黑如墨漆,这时一个黑色身影,悄然的潜入了二院之内,平常之时风青门的九位驻基期高手都在自己山顶的洞府之中修炼,只是将一些自己收的徒弟安置在院内,今天正巧是木子义值班,他左右看了看,心道:“这个煞星,怎么还不来找我?再不来找我,那血誓我要如何面对啊!”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黑色身影在他面前出现,他们这种凝气期高阶修士早已可以夜视,所以黑影的一出现,木子义立刻就认了出来,然后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祈求道:“宋兄,你再容我三日,三日后我定当将祖传丹宝献给你!”这黑影正是重返风青门的虎子,虎子看了看彷恐不安的木子义,终于答应了下来!将一个卷轴扔给木子义,冷声道:“三日后,我再这里等你!如果三天后你还带不来我要之物,那就休怪我了!”木子义赶紧答道:“一定一定,宋兄你尽管放心吧!”虎子一声冷哼消失不见。 木子义左右看了看,确定虎子已然离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卷轴打开,“黑竹林?哈哈……黑竹林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说完,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三日时间一转即过,风青门山下黑竹林内,虎子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调息。手上正托着一个紫色小葫芦,正是炼魂之宝。慢慢眼睛张开了,眼中射出兴奋之光,因为他知道木子义正在快的向黑竹林赶来。突然停在一处不再移动了。虎子一皱眉,“怎么停住了?可能不识得这里吧,也罢我去迎迎他就是!”说完,虎子起身向着木子义方向飘去,只是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 此时木子义正站在一处土丘之上,四处张望着,他的手心直冒汗,显然由于紧张所致,他正等虎子赶来。终于虎子的身影出现了,“宋兄,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会迟些赶来呢?呵呵……”虎子一怔,“今日的木子义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在此等我?又是何意?我们约定之地也不在此处啊!” 正在虎子愣神这一会,木子义已将一个精致木盒扔给了他,赶紧伸手接住,可就在木盒入手的那一刻,但听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木子丹宝,疾!” 轰的一声木盒瞬间化为灰烬,从中飞出一把金色巨剑,与此同时虎子的身体也已向后闪出了一丈之远! 金色巨剑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大到一个夸张的地步时,唰的一下向虎子斩去。虎子已经知道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丹宝了,可斩结丹期以下修士的丹宝,逃跑已然无用,赶紧控制白色冰剑击向金色巨剑,可是前者与之一触立刻化为碎片,这是什么恐怖的威力啊? 虎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泪缓缓从眼中落下,“萧儿,虎子哥对不起你啊! 就在虎子绝望之际,突然一把光芒稍弱的巨剑挡在虎子面前,可是仅仅让丹宝减慢了一些度,就砰然化解,但听一声大喝:“雷火球,疾!”轰的一声,一个大如水缸般的火球撞击在丹宝之上,后者应声化为一张红色符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木子义脸色大变,究竟是何人可以挡下这可以灭杀驻基期修士的丹宝呢?久未候到的亡命剑竟然没有攻向自己,虎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突然一声冷喝响起,“敢伤我兄长,尔等之命休矣!” 虎子循声望去,在不远处的黑竹林之内,正有一身着白衣,白白瞳的青年修士站于一旁,在这奇异青年身边,正站在一头熊状妖兽!虎子猛然爬了起来,脸上都是喜色,因为这白衣青年正是一名驻基期大修士,而这白衣青年正是他的弟弟——刘栋! 刘栋向着虎子微微的点了点头,而此时的木子义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天啊,驻基期大修士的出现着实让他骇然不已,而这位驻基期前辈似乎与虎子有些交情,忙伏于地上,不敢抬头。 隐避在远处的木子坡见此咬了咬牙,打算再此通过木子家祖传秘咒隔空动丹宝,但见他指法连变,口中口诀快念出,可是就在他施法正要成功之际,一把冰箭穿透了他的右胸。一声痛呼,“啊!”之后被冰箭去势远远的带到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之上,方才停了下来。 猛然吐了一大口鲜血,缓缓的抬起了头,对方施放的强烈神识及强大的灵力波动,他知道此人绝对是一名驻基期前辈,赶忙祈求道:“前辈饶命,前辈?是你?”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他终于确认了此人是谁,这前辈正是救风青门于水火,以一敌五而不败的传奇人物——刘栋! 一声冷冷的质问声响起:“是我,为何伤我兄长?他屡次救过木子义,你们不知报答,反而恩将仇报这是何故?”木子坡挣扎的靠着树干坐了起来,轻声道:“宋……啊!前辈,你是有所不知,宋奎的确救过我儿子可是他也是有目的的,而且要不是宋奎在兽巢之内陷害我儿,我又何苦害他?” 刘栋冷冷的注视着木子坡,突然隔空抓起木子坡飘身跃到木子义旁边,而此时虎子也将丹宝装入自己的灵袋,走了过来!木子义爬在地上瑟瑟抖,竟然没有丝毫胆量,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他剩下的只有懦弱了。 虎子恶狠狠的盯了几眼木子义父子又将目光转向刘栋,哈哈一笑:“萧儿,你真的成功了,我刘家大仇必报也!哈哈……”笑着笑着眼中竟然缓缓有泪水流下,刘栋知道家族大仇着实让虎子哥付出太多太多,暂不论容貌尽毁,就一个不到数月的寿元就足以让自己悔恨不已,数次生死之间的徘徊相信就是旁人所不及之处。刘栋将木子坡扔在木子义旁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虎子宽厚的肩膀,郑重的道:“虎子哥,剩下的就都交给萧弟吧,等大仇一报我们兄弟俩就寻一处僻静之所颐养天年,领悟天道!”虎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萧儿?难道……难道是刘栋?”伏在地上的木子义猛的一个寒颤,轻轻的抬了抬头,白色的长,白色的双瞳,不是那个煞星还是谁,强烈的恐惧突然袭满全身,他竟然就这么吓昏了过去。 木子坡看了看没骨气的儿子,心中失望透顶,爬起身子摇摇的站了起来,在虎子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仿佛声音也老迈了许多:“宋奎公子,害你之人是我,动丹宝杀你之人也是我,我知道我今天所为决然不能活命了,要杀就杀我吧,我只求你们能放过我的孽子木子义,他虽说不学无术,但是却是我的唯一子嗣,我木子家到我这代就剩一人,而到他这一代也就剩下他一人,我不想让我木子家到我这代就断了香火,我求求你们了!” 虎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宋小虎平生做事光明磊落,不错,是我用救他性命为条件想借贵府的丹宝一用,可是他却答应了下来,后来我又送他异兽他才得以获赐驻基丹,这些种种事足以换你们的丹宝一用了,可是你们不但不守承诺反而在此地设计陷害我,是可忍熟不能忍,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 木子坡大急道:“我可帮你延长一年寿命,我知道宋奎你寿元所剩不多,我祖传有一仙丹,名叫“龟灵丹”此丹乃逆天灵药,可为将死之人延长一年寿命,我用此丹换我小儿一命,求两位答应!”刘栋眼中光芒大盛,“龟灵丹?真的可以延长我兄长的寿元吗?” 木子坡赶紧答道:“真的,前辈!我可以对天起誓,此丹乃我家族祖辈结丹期修士所传,本是作为突破修为无望时,延长这一年寿命用来兵解的!可是怎奈我族中结丹期先辈被奸人所害,落得个丹爆人亡的下场,才为我后人留下这仙丹的!那丹宝也是那位先辈炼制的。” 虎子想了想道:“用一年寿元换你儿子一命,未免太过划算了,这一年的寿元我不要也罢!” 刘栋突然插口道:“不!这笔交易,我们做了!可你本是必死之人,立下毒誓又有何用?而这龟灵丹少说也传了数百年,真伪又有谁知?如果你能让我确信这龟灵丹果真有此奇效的话,我就答应这笔交易!”虎子欲言又止,刘栋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木子坡大急,一时之间他也真的不知如何能打动刘栋,急的满头大汗,就这一会儿功夫木子义却是苏醒过来了,悄悄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刘栋,赶紧又闭了起来,继续装作昏迷。 可是这点小伎俩又怎会瞒过刘栋这驻基期大修士的神识呢?但听刘栋一声冷喝:“再不醒来,我就让你这辈子都醒不来!”木子义闻言猛然一颤,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如木子坡一般在虎子两兄弟面前跪了下来,浑身仍然止不住的颤抖着。 木子坡转脸看了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马上道:“前辈,我这儿子的一丝魂魄在宋奎公子手中,那宋奎公子定然懂得炼魂之术,如果龟灵丹不起作用,前辈也定可寻到我儿,到时再杀我儿不迟!” 刘栋闻言转脸看向虎子,虎子肃然道:“我却是可以寻到他,可是如果他身边有其他驻基期以上修士保护的话,即使萧弟神通了得,可是毕竟不是万全之法,除非……”木子坡赶紧道:“除非什么?” 虎子顿了顿道:“除非我与他定下“主仆契约”!” 木子坡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骇然:“主仆契约?难道就是魔道的牵魂之术?不行,那我儿岂不是你的傀儡了?不行,这与杀了他又有何异?” 何谓“主仆契约”?此术传与魔道,那魔头万嗜老祖所创,此术曾一度成为魔道秘法,相传此法就是将人之魂魄进行凝练,当魂魄虚弱之极之时强行烙下类似于主仆之意的封印,被施法者便如同仆人一般,但是这个仆人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主人说的一切话都是对的,主人吩咐他所做的任何事他都会执行,而且还有一个最狠毒的就是主人如果不幸先仆人死去,那仆人就会在同一时死去,也就是生死完全掌握在主人的手里。创始人万嗜老祖曾与数千人定下这主仆契约,在于正道的大战之中,万嗜老祖一人独战数十正道修士,就是凭此秘术方才立于不败之地的!所以正道之人闻此秘术无不谈虎色变。只是不知虎子是在何处得学此秘法,以及那神秘的炼魂之术。 刘栋心中轻念:“主仆契约?这又是何法?包括之前虎子哥曾将小白熊存于法宝之中,且称其为剑灵,看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啊,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请教虎子哥!” 虎子盯着木子坡看了几眼,沉声道:“既然你不愿意让你儿子与我立下这主仆契约,那我们就无法确认你所言是真是假,你自己考虑下吧!但是我们还有很多要事要办,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浑身抖的木子义听到有办法让自己保命,赶紧道:“我愿意,只要前辈与宋兄不伤我性命,我什么都愿意!” 木子坡看着自己这个丢尽颜面的儿子,心中后悔之极,悔自己不该听他片面之词就来此地陷害宋奎,悔不该太宠溺此子,否则也不会落成现在的样子! 可是时光不能倒退,终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请宋奎公子施法吧!” 虎子转脸看了看刘栋,轻轻的点了点头,刘栋微微一笑道:“好吧!我就暂留下木子义的性命,可是你的话……” 木子坡一声苦笑,将腰上灵袋取下,递给刘栋,憔悴的道:“前辈,龟灵丹就在此灵袋之内,还有一些我之前所使用的法宝,就一并送给前辈了,只求前辈能履行自己的诺言!”刘栋也不客气,直接将灵袋抓入手中,顺带打开,神识一扫,灵袋之内各物尽皆眼中,轻轻一拍,一个红玉色的精致小盒从中飞出,落于自己之手。 刘栋缓缓的将小盒打开,顿时耀眼的绿光从这个小盒里射出,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翠绿色的小指头般大的丹药! 感受着翠绿丹药散的无限生机,刘栋更加确信这丹药定然就是可以延长修士一年寿元的龟灵丹无疑,肃然道:“这就是那颗龟灵丹吧!”木子坡轻轻的答道:“正是!” 刘栋满意的颔了颔,将龟灵丹递于虎子,后者神情激动的接过红色小盒,感激的看了看刘栋,刘栋微微一笑,“虎子哥,快收起来吧!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这里离风青门较近,想必你施展主仆契约也需要安静的地方吧!” 虎子点了点头,将红色玉盒收入灵袋,回身向着远处一招手,一道白色光芒飞了过来钻入虎子早已打开的灵兽袋之内。刘栋微微一笑,缓缓的举起自己的右手一个炙热的火球在手上慢慢凝聚起来,随手一挥,木子坡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火球就将他化为灰烬! 而直到木子坡离开这个世界,木子义都没有抬起头看一眼自己的亲生父亲,想必在他而言,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的生命,而什么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可能都一文不值吧! 刘栋一声冷哼,他自己本是一个极重孝道的人,可是现在看见这个木子义,心中瞬间升起无限厌恶之感,猛的提起软做一团的木子义,左手搭在虎子肩上,一声轻喝,一把朴实无光的小刀从灵袋中飞了出来,迅变大,刘栋带着两人跃到上面,不一刻就在茂密的竹林之内消失不见。 刘栋三人走后没多久,一身着劲装的美妇人匆匆赶到此地,四下张望许久,眼神最后在一小堆黑灰面前定格下来,慢慢走近黑灰,凝神看了很久,突然大声痛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在这漆黑的夜里分外凄凉! 刘栋携着两人在之前自己闭关的石洞上方落下,将木子义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后者一声痛呼,可是马上又闭上了嘴巴! 刘栋厌恶的看了木子义一眼就扭头转向虎子,轻声道:“虎子哥,就在你的这个石洞里施法吧!我刚才神识放出,方圆十里之内无人无妖兽,你可以安然施为!”虎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三人进入了石洞之内,虎子冷声道:“木子义你尽可能的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消耗,消耗的越多你就会越疲惫,之后的施法你所承受的痛苦就会越少,如果你不想在之后的施法中形神俱灭,你最好听我的话。”木子义额头上冷汗直冒,可是感受着刘栋强大的神识压力,他只能听命而为! 施放一个火球然后再将它化解,再施放再化解就这样重复着,虎子在一旁盘腿坐了起来,对刘栋道:“萧弟,我要先恢复下灵力,以防施法中能顺利进行。”刘栋点了点头,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起来,将之前木子坡送给他的灵袋打开,取出一把黑色小剑,仔细的研究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一会儿功夫,三个小时就过去了,木子义现在连一个指头大的火球都施展不出来了,体内灵力消耗的十之八九。虎子也从修炼中睁开了双眼,显然体内灵力也恢复到顶峰之境! 虎子站了起来,看了看虚弱的木子义,对刘栋郑重的道:“萧弟,我现在就要开始施展炼魂之术了,之后再施展牵魂之法,等牵魂之法完成这主仆契约才算大功告成,整个施法时间需要三天三夜,这期间万不能有丝毫打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切就靠你了!” 刘栋重重的点了点头,肃然道:“虎子哥,我现在就去外面帮你护法,你自己多加小心了,有什么异常就高声唤我!”虎子微微一笑,“放心吧!” 随即刘栋从石洞内走出,虎子转身看了看木子义,轻拍灵袋,一个血色小鼎从中飞出,变大后落在木子义身前,虎子又将紫色葫芦取出,口中法决大念,炼魂之法开始施展。 刘栋一个人在石洞上的空地上来回的跺着步。心中牵挂虎子的安危,实在无法静下心来,突然他停下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 往地上一坐,口中轻念:“南岳之巅,岳不医!”这七个字就是刘栋与虎子拜离青云子之时,青云子用传音之术所说的七个字! “南岳之巅,究竟在何地呢?看来还要去找些其他修士询问一下,而青云子又强调我们最好去交换会上换些奇异之物,这岳不医究竟又是何方高人呢?修为如青云子一般之高却不属于任何仙派,医术之高却又在修真界中默默无闻,看来这偌大的修真界果然是卧虎藏龙,奇人异兽更是数不胜数,等自己一报大仇定要游阅一番这神秘的修真界!” 刘栋又将自己的生锈小刀取了出来,用灵力注入其内,小刀已不再如之前他修为还在凝气期时一般,此时的小刀虽说外表变化不大,但是刘栋却知道,他现在用这小刀进行攻击总会有一种微妙之感,究竟是什么感觉呢?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以后会现吧! 再将木子坡之前所使用的黑色飞剑取出,他不是喜欢这把飞剑,而是这飞剑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通体都是用晶银所铸,而晶银正是重新炼制青鸣雷竹剑的材料之一,只要再寻到一些雷竹就可以重新炼制青鸣雷竹剑了,当日剑毁着实让刘栋心疼了一段时日,要知道自己的雷剑诀必须要用雷属性飞剑才能施展。 刘栋相信自己再炼制的青鸣雷竹剑绝对会过之前孙大哥所炼,而且飞剑的坚韧程度也会大增,试想孙姓老者之前只用不到指盖大的一小块晶银就让青鸣雷竹剑的坚韧程度大增,而现在数倍于之前的晶银坚韧程度定然会成倍增加。 (本章完) 0421 刘栋重重的点了点头,肃然道:“虎子哥,我现在就去外面帮你护法,你自己多加小心了,有什么异常就高声唤我!”虎子微微一笑,“放心吧!” 随即刘栋从石洞内走出,虎子转身看了看木子义,轻拍灵袋,一个血色小鼎从中飞出,变大后落在木子义身前,虎子又将紫色葫芦取出,口中法决大念,炼魂之法开始施展。 刘栋一个人在石洞上的空地上来回的跺着步。心中牵挂虎子的安危,实在无法静下心来,突然他停下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 往地上一坐,口中轻念:“南岳之巅,岳不医!”这七个字就是刘栋与虎子拜离青云子之时,青云子用传音之术所说的七个字! “南岳之巅,究竟在何地呢?看来还要去找些其他修士询问一下,而青云子又强调我们最好去交换会上换些奇异之物,这岳不医究竟又是何方高人呢?修为如青云子一般之高却不属于任何仙派,医术之高却又在修真界中默默无闻,看来这偌大的修真界果然是卧虎藏龙,奇人异兽更是数不胜数,等自己一报大仇定要游阅一番这神秘的修真界!” 刘栋又将自己的生锈小刀取了出来,用灵力注入其内,小刀已不再如之前他修为还在凝气期时一般,此时的小刀虽说外表变化不大,但是刘栋却知道,他现在用这小刀进行攻击总会有一种微妙之感,究竟是什么感觉呢?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以后会现吧! 再将木子坡之前所使用的黑色飞剑取出,他不是喜欢这把飞剑,而是这飞剑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通体都是用晶银所铸,而晶银正是重新炼制青鸣雷竹剑的材料之一,只要再寻到一些雷竹就可以重新炼制青鸣雷竹剑了,当日剑毁着实让刘栋心疼了一段时日,要知道自己的雷剑诀必须要用雷属性飞剑才能施展。 刘栋相信自己再炼制的青鸣雷竹剑绝对会过之前孙大哥所炼,而且飞剑的坚韧程度也会大增,试想孙姓老者之前只用不到指盖大的一小块晶银就让青鸣雷竹剑的坚韧程度大增,而现在数倍于之前的晶银坚韧程度定然会成倍增加。 可是刘栋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并不是所放的好东西越多,性能就会增长,万物融合皆有一个界点,过界点不行,低于界点也不行,只有比例正确才能挥出最大的潜能。这就是为什么真正的神匠只需要最普通的材料却可以轻松的炼出上品法宝甚至灵宝的原因! 又胡思乱想的一会儿,刘栋将所用法宝都收于灵袋之内,将灵兽袋打开,可是小豹子雷雷并没有从中窜出,刘栋将雷雷从里面取了出来,却现雷雷仍然还在熟睡中,不由得回想到自己突破凝气期的那一幕。当时刘栋将驻基丹吞入腹中,顿时感到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容易了许多,仿佛自己离突破的那边缘也近了不少,终于刘栋抓到了那丝牵引他突破凝气的天地之力,可就在突破的那一刻,体内的灵力竟然如同海潮一般的退去,体内的灵力迅耗光,万急之刻刘栋将十颗妖兽内丹一起吸收起来,可是小豹子雷雷还只是一只不到二级的妖兽,即使天赋了得,却也没有办法一下就帮刘栋将它们全部转化,可是小豹子却一直坚持着,终于体力严重透支的雷雷一睡不起。所幸性命无碍,否则刘栋这辈子是不会原谅自己的过失的! 就这么抱着雷雷,刘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强大的神识也在同一刻向四周延伸出去。 三日后,石洞内红光一闪,随即消失不见。刘栋赶紧站起身子钻进石洞之内,虎子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腿而坐,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水密布,而木子义此时脸色煞白,昏睡在地上。虎子见刘栋进来,勉强的哈哈一笑:“萧弟,我已经施法完成了,容我恢复些灵力,我们两人就可以离开此地了!”刘栋关心的看了看虎子,确认果真如他所言只是透支一些灵力而已,这才舒了一口气,对着虎子微微一笑。 伸手将木子义提起带出石洞,他可不想木子义醒来时打扰到虎子的修炼。又过了两个时辰,虎子从石洞中走出,脸色好了许多,对着刘栋一笑道:“萧弟,我们可以动身了!就将这个不孝子仍在这里吧!” 刘栋点了点头,随即唤出小刀,两人跃到小刀之上,咻的一声消失在天际! 两日后,木子义缓缓的苏醒过来,庆幸昏睡了两日也没有被野兽分食,否则可能没有苏醒就变成了一堆白骨,可是此时他的双眼却变得十分空洞,像是没有灵魂一般,显然这就是被施展主仆契约的后遗症,只见他直直的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向着风青门的方向慢慢走去! 这一日,天气晴朗,天空上只飘着几缕白云,算做对天空最好的点缀了。东方大6东南边境,只见天空之上一颗流星急飞过,流星?白天难道也会有流星吗?终于等到流星飞到近处才看清,原来这所谓的流星竟然是两个共踏一把飞刀的年轻人。可以御刀飞行,那也就是说这两人之中肯定有一名修为已经达到驻基期以上修为的大修士,这两人到底要去哪里呢? 但见其中一白青年轻声一喝,“收!”脚下飞刀立刻消失不见,两人缓缓的从空中飘落下来。 这两人正是匆匆赶路数日的刘栋与虎子,两人一路之上未曾休息半刻,一直飞到这接近东方大6的东南边境才停了下来,一是刘栋体内灵力已然消耗大半需要恢复;二是两人实在不知道南岳所在之地,但是听其名称不难猜出应该就在大6南方无疑,具体之地就不知晓了,所以打算向一些过路修士打听一番;三是他们打算参加一下就在此地不足两百里的星城交换会。 这交换会的名声要远远的于刘栋曾经参加过的灵城交换会,在这星城之内,就是驻基期修士也是经常出没,规模不言而喻!这时刘栋四处望了望,轻声道:“虎子哥,我们就先在此地歇息半日,天一黑,我们再入这星城!” 虎子笑着点了点头,刘栋为人如此谨慎,这着实让虎子开心不已,修为又达到了驻基期,无论谁有这样的一个弟弟相信都会十分欣喜的!为什么选择在夜里入城呢?一是刘栋修为刚刚达到驻基期,至于一些驻基期修士所能施展的神通他还不会,而且自己两人这副摸样着实容易吸引人的眼球,所以为了少生事端,还是低调一些为妙,毕竟修真界的阴邪狡诈是出了名的,别说他们两个现在的修为就是达到结丹期被设计陷害的修士又何在少数? 刘栋在一座石山之内开凿了一个小型的洞府,又在洞前布下五一大阵,两人这才安心的进入修炼之中。半日后,天已大黑,刘栋与虎子匆匆离开了石洞。两人共踏飞刀向着星城方向飞去! 星城,位于东方大6东南边境,由于地处极地,反而成为散修最好的庇护之所,城内有两位驻基期后期大修士坐镇,又有数十名凝气期及驻基期初期的修士护卫,所以城内治理的倒也井井有条,城内严禁私斗,不论是谁胆敢违背定然遭到抹杀,所以这里也就成为了一些恶人的避难之所,可是出了星城就无人可再保他们平安了! 此城还有一特殊之处,就是不仅接待正道修士就是魔道修士也照样接待,所以这也就使得正邪之间法宝功法得以交流,这样的一个交易平台自然受到正邪两道散修的青睐!久而久之,星城便成为了东方大6散修的第一交易之所。城内还有数位大师级人物,如炼器大师——鱼大师,炼丹大师——林大师等等。 刘栋为何会知道这星城的所在呢?全部是虎子告诉他的,刘栋在虎子面前总是感到自己的无知,至于虎子如何知晓这么多的就无从得知了! 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来到星城大门之前,从远处就可看到星城之内灯火通明,人气之盛一目了然,走到近处,大门高有三丈有余,通体黑色寒铁铸成,又刻着一些奇异的符文,相信无人可以怀疑它的坚固,在门的两边立着两头石制蛟龙,张牙舞爪,威武异常,在大门旁边分别站着两名凝气期九层的修士,身穿盔甲,外人一眼就可辨认其身份,在盔甲的胸口护心镜上刻着一个红色大字“星”,显然就是代表星城的意思,刘栋一眼就看出这护城的盔甲竟然是一件下品法宝。一个大门就要四名凝气期九层修士看守,这星城果然非同凡响。 刘栋与虎子来到门前被站于前面的两名修士拦下,其中的一名看了看虎子又向刘栋一望,赶紧行了一礼道:“前辈,若想入我星城每人需缴纳十块灵石!”刘栋微微一笑,从灵袋中取出二十枚下品灵石交与守卫,后者接过灵石收入灵袋之内,又拿出两块令牌交与刘栋,刘栋一看这两枚令牌眉头微微一皱,疑惑道:“这两牌为何不同?”守卫赶紧答道:“前辈有所不知,星城内,修为不同所获得的待遇是不同的,这红牌代表修为已至驻基期,至于这黄牌就代表凝气期!驻基期修士无论在城内商铺内购买物品或者住宿吃饭都会给予七折优惠,至于黄色令牌就没有这般待遇了!前辈如果需要买东西,只需要将红色令牌出示一下就可以享受优惠了,而且红色令牌还是进入我星城之内所举办的拍卖会的入场劵!” 刘栋顿时明白大半,轻轻的点了点头,将黄色令牌交与虎子,两人就向城内大步走去!刘栋与虎子刚走过,身后就传来了几名护卫的交谈之声,之前给刘栋令牌的护卫,轻声道:“真不知道,三日后的拍卖会到底会拍卖什么,这几日入城的驻基期前辈都有百余人了,这可是平常半年的总人数!”其他人也小声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时又有修士入城,四人赶紧闭上了嘴巴,开始接待入城的人了。 刘栋与虎子刚踏入星城之内,刘栋就惊讶的睁大了嘴巴,这星城果然城如其名啊!城内的建筑物皆都镶嵌了不下数千只的灯笼,街道之下竟然也密密麻麻的有数以万计的灯笼,灯笼之上铺着透明的玉石,这玉石之上就是形成的主街道,踩在玉石之上,仿佛身处于无数的星光之中,璀璨之极!星城,真正的星城! 虎子看着刘栋的惊诧表情,轻轻一笑道:“萧弟,是不是有些吃惊?我第一次来星城的时候比你还要吃惊,可是慢慢的就见怪不怪了,修真界你没见过的奇景还多着呢,以后如果我能侥幸不死,定要带你去见见那些奇景!”刘栋闻言心中微微一酸,但是马上微笑道:“会的,天上地上,我们兄弟都要去走上一遍。”两人相视哈哈一笑,就在星城之中逛了起来。这星城方圆不下二十里,城内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如凡人界中的京城一般,热闹非凡。 时有修士从刘栋与虎子身边走过,虎子虽说之前也来过一回,可是也是被人带着走,而且并没有怎么逛过,自然就对星城之内的街道也不熟悉,就在两人不知何去何从之际,在一条小巷中走出一个瘦弱青年,此人四处打量着过往修士,终于将目光定格在刘栋与虎子身上,犹豫一会儿终于还是上来搭讪了。 “前辈,是第一次来星城吗?这星城之内可是有上街道,虽说一直沿着主街道走也可以看到一些法宝丹药的小店,可是那些店中出售的无论品阶还是成色都不怎么样,如果前辈与这位道友是要购买法宝或者材料再或者丹药之类的,晚辈可以带路,并且保证你们购买到的东西货真价实,前辈你看如何?”刘栋微微一笑,“你就不要些好处吗?” 瘦弱青年尴尬一笑,搔了搔脑袋,结巴道:“那个、那个我之前为别人做向导都是半天十块灵石,今天既然是前辈你的话,那就五块吧!”“五块?”瘦弱青年额头微微见汗,轻声道:“前辈,五块不多了,这可是最低价!我在这星城内生活过的十分艰苦的,一天也赚不到几块灵石,前辈你看我修为刚凝气五层,就是苦于没有足够灵石可以用来修炼,才会现在这般!哎……” 刘栋从灵袋中取出十块下品灵石递给瘦弱青年,后者却只拿了五块!刘栋哈哈一笑,“拿着吧,姑娘!我可不白白多给你五块灵石的!那个,我想要你……”后者脸红着赶紧摇手哭喊道:“前辈,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刘栋一怔,轻声道:“我只是想要你帮我打听一个地方!就是多给你五块灵石的用意!”“打听一个地方?真的只是打听一个地方?”瘦弱青年小声的问道。 刘栋哈哈一笑:“是的!就这么简单!”瘦弱青年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可是疑惑的问道:“前辈如何知晓我是女儿身?按理说以前辈的修为应该现不了的啊!” 刘栋一愣,神秘的说道:“直觉!” 瘦弱青年轻“哦”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前辈,你说要帮你打听一个地方,不知是什么地方?”刘栋微微一笑,“南岳之巅!”“南岳?” 瘦弱青年张大了嘴巴,一副惊讶的表情。刘栋与虎子相视一眼,瘦弱青年这种表情,显然她是知道南岳这个地方的,可是为什么会如此惊讶呢?莫非南岳是什么恐怖之地不成? 刘栋郑重道:“你是否知道此地?”瘦弱青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脸微红的道:“我是知道这个地方,可是前辈你与这位大哥去那南岳是做什么呢?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了的!那里可是大煞之地。”刘栋肃然道:“我们兄弟二人去那里做什么你就不用问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们那里的具体位置就可以了!” 瘦弱青年脸上紧张兮兮的道:“前辈,南岳位于星城东面的火山群中,离此星城还有千里之遥,但是以前辈御剑神通自然可以快到达,南岳指的不是一座山,而是那方圆五百里的灼热地带,至于那南岳之巅,晚辈却是不知道在南岳的哪里!”刘栋心中一喜,心道:“既然我知道了南岳的所在地,那到了南岳自然不难找出南岳之巅!”随即朗声道:“多谢你了!” 瘦弱青年赶紧道:“前辈,如果你们两人真的要去南岳,一定不要进入南岳中心地带的深处,传言那里乃火蚁的巢穴所在,火蚁本是群居妖兽,且一出生就达到二级妖兽的修为,擅自进入者,难有活命者!” 刘栋微微皱了下眉头,但一会儿又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女扮男装呢?”瘦弱青年小脸一红,小声的道:“我叫熏衣!来星城已经五年了,怕遭坏人迫害所以不得已才女扮男装的!”刘栋嘴里念道:“熏衣,名字不错!在星城之内可有亲人?”熏衣脸色低沉了下来,略带伤心的道:“都死了,都被奸人害死了!” 刘栋一愣,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免心生同情,轻声道:“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想了,你快带我们兄弟二人在这星城里好好转转吧!我们可对这星城大感兴趣呢!”熏衣脸色一变,一改之前的阴霾之感,高声道:“这星城里,还真没有几个人比我还要熟悉这里的!”刘栋打断她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三人就这样在城中逛了起来,旁边的路人也多了起来,这些人身着怪异,但是修为却都在凝气期以内,有的自顾自的匆匆赶路,有的却停在一些小巷口仔细的打量着路人,还有一些人进入了路旁的店铺之中。这时有人向着刘栋三人打量起来,但一看刘栋是筑基期大修士,都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其他人看去!又走了一会儿,主街道旁边的店铺也多了起来,装修的奢侈华丽,显然能在主街道上开店的人,绝对是那种财大气粗之人。这些店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星”字,显然他们是受到星城的保护的!街道上时时有身穿盔甲的护卫来回的巡逻着,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修为低于凝气九层,这些护卫手持戟、钺类长兵器,威武不凡!路人遇到他们纷纷让路,在星城中他们就是地域的使者,犯错之人,绝没有活命机会! 刘栋三人远远的避开这些护卫,熏衣络绎不绝的道:“这星城之内在分五个部分,东城、西城、南城、北城还有专门举办拍卖会的中星殿!东城主要就是贩卖法宝的地方,西城是贩卖丹药的地方,而南城是一些凝气期修士聚集的交换场所,北城主要就是筑基期前辈的交换地点了!至于中星城是每隔数月会定期举行拍卖会的地方,可是因为拍卖时间的不确定性,所以平常时候那里是没什么人去的,想必前辈你此次前来星城一定就是为了三日后的拍卖会吧!听闻这次拍卖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而且还有上品上阶的攻击性法宝呢,那要得到了攻击力自然提升一大截!前辈,你看我们先去那个区域?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西面的主街道,也就是西城的区域了,不如我们就先在这西城逛起吧!” 刘栋微微一笑道:“全按你的安排就可以了!” 熏衣一边走一边跟刘栋介绍道:“前辈,你看旁边的这些店铺装修的甚是光彩,可是里面卖的丹药都没什么高阶的,基本上就是一些疗伤之类的丹药,至于高级的像筑基丹、回灵丹等丹药虽说也有贩卖,可是成色、功效就要差许多,我现在带你们去一间隐蔽的小店,那里可是林大师的第一弟子开的小店,里面的卖的丹药不但便宜而且质量还好很多!这边走!” 刘栋与虎子看到有许多人进入主街道旁边的药铺里,心中想到这些人可能也如自己一般第一次来此星城!刘栋与虎子跟着熏衣穿过好几个小巷子才在一个小院子前面停下,这小院子其实就是三件小房,在房子的外围用一些铁网圈了起来,在小院门口摆着一个木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药”字!没有他们之前所见的药铺上的那个红色的“星”字。 刘栋在院前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小铺子遂才跟着熏衣走进院内,院内散着浓烈的药草味,在院中有一个小药童在捣着草药,一见熏衣,立刻欢呼着奔了上来,“熏姐姐,你好久没来了!你一来准有好东西吃!”熏衣微微一笑,轻声道:“小不点我不是让你叫我哥哥的吗?你怎么又忘了!李大爷在吗?”这时当中的小屋里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小薰丫头,你又带客人来了?” 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的大汉屋里走了出来,看了看熏衣,又看了看刘栋与虎子,突然脸色变的难看起来,怒道:“我不是不要带恶人来我的店铺的吗?你怎么还带,快把他们给我赶走!” 刘栋一怔,心道:“恶人?难道我长的就那么不像好人吗?”虎子却对中年壮汉的话置之不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熏衣赶紧道:“李大爷,你看错了,这前辈和这位大哥,都是好人!不然我也不会带来的!” 大汉冷哼道:“好人?好人又岂是你这个小丫头能看出来的?来星城的又有几个是好人?” 一直未一言的刘栋,肃然道:“大伯,我虽知自己并非好人,但是一个恶字却也承受不起,我宋某做任何事但求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你身上的那么重的煞气,你又要如何解释?”大汉反问道! 刘栋冷声道:“倘若老伯你身负血海深仇或许你身上的煞气会比我还重!多有叨扰,就此别过!”说完不理熏衣转身向院外走去,虎子紧随其后! 大汉无语了,突然道:“你的那位朋友想必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自求多福吧!”刘栋一愣!回头道:“老伯何以知晓?”大汉面色缓和了许多,平静的道:“你们进来吧!”说完,自己向屋里走去。 刘栋与虎子赶紧跟了进去,熏衣在后头摇了摇脑袋,显然她还没有搞清楚,李大爷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看到刘栋与虎子进入屋里,李大爷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他自己在一个小凳子上做了下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个大烟袋,慢慢的抽了起来! 刘栋左右环顾了一下这间小屋,小屋里中间挂着一个手持拂尘背负剑的道士肖像,下面摆了些贡品和一个盛满香灰的铁鼎,显然是用来祭拜这画中之人的!屋里其他地方就很简陋了,两把椅子一个小凳子和一个方桌,在方桌上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药材!熏衣急匆匆的进来,能坐的椅子和凳子都被刘栋他们三人占了,她只能立在一旁,大眼睛眨呀眨的! 刘栋率先开口道:“老伯,你刚才说你看出我兄长寿元快尽,想必你也是懂医之人,晚生求前辈救我兄长一命!”说完就起身拜了下去!虎子一见也赶紧跟着拜了下去!旁边的熏衣一见顿时愣了!试想一个堂堂驻基期大修士现在要给一个凝气期七层的“晚辈”下跪,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老汉斜眼看了看刘栋,轻声道:“你也倒懂得礼节,可是我并不能救你兄弟的命!”刘栋略带失望的道:“老伯,那你可认识可救我兄弟的人或者知道如何救他也可以!” 大汉站起身,示意刘栋他们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躲着步,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刘栋屏住呼吸,他相信面前之人定然不会让他失望,只要能救虎子哥他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 半响过去,老汉已将一袋烟抽完,又掏出些烟草塞进烟袋,突然灵光一动,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你且先让我为你兄弟把下脉,容后我给你一个方法!” 虎子伸出了自己的手腕,老汉将手指按在了他的手腕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刘栋与熏衣在一旁不言不语,屋里顿时寂静了不少。 但见老汉的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紧皱起,两盏茶的工夫转瞬即过,老汉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可是眼中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无奈。 刘栋轻声道:“老伯,怎么样?您看是否有办法救我兄长?”老汉叹了口气道:“是我估计不足,没想到你兄长体内伤的如此之重!根除的可能性是没有了,除非他能在寿元将近之前突破凝气期达到驻基期,那样就可以增加两百年的寿元了,可是驻基期又岂是那般容易达到的?你或许也是机缘所至所以才能达到,可是一般之人苦修一生能达到凝气大圆满的也是少之又少,至于那些能突破凝气达到驻基期的修士哪一位不是一派掌门或者长老?” 刘栋一怔,急切的道:“老伯,那可有什么延长我兄长寿元的灵药?”老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有,名叫龟灵丹!但是这龟灵丹一人一生只能服用三颗,且每一颗可以延长一年寿命,可是数百年前便已失传,如果有药方我或许可以帮你们试着炼制,可惜……哎!” 刘栋与虎子相视一眼,龟灵丹?不就是之前木子坡用来换木子义一命的丹药吗?刘栋试探的问道:“老伯,药方没有,但是要是有一枚龟灵丹,你能分析出丹药成分再炼制几颗吗?”老汉郑重道:“百分百的事情我做不到,相信无论是哪位炼丹师对于一种自己从未炼制过的丹药也无法做到十成出药几率!我只能尽力而为!可是你们又到哪里去找那一枚龟灵丹呢?” 刘栋微微一笑,从灵袋之中取出一个红色玉盒,正是装着龟灵丹的盒子,轻轻的打开盒盖,绿光顿时射出,“老伯,你看这是何物?”老汉与熏衣被龟灵丹放出的光芒所吸引,老汉颤抖着双手从刘栋手中接过红色玉盒. 两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突然大声笑道:“哈哈……不错!正是龟灵丹,想不到老夫此生还有缘见此当世十大奇药之一的龟灵丹!”刘栋谨慎的看着老汉,唯独后者一时起变,也好第一时间夺回丹药,后者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最后交给了刘栋。 刘栋一怔,肃然道:“老伯,可否再炼制几颗吗?”老汉看了看刘栋,突然严肃的道:“如果你相信老夫,可否让我取一点龟灵丹的一小点,只需一点就好,老夫需要仔细研究才能将此药所需的成分分析出来!”刘栋一愣,询问道:“不知此龟灵丹如果从中取出一点,会不会影响丹药的功效?”老汉赶紧道:“不会,这一点老夫可以保证!” 刘栋扭头看了看虎子,因为这个时候刘栋不好擅作主张,虎子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刘栋微微一笑,将丹药再次交给老汉,郑重道:“一切就有劳老伯了!” 老汉没想到刘栋兄弟两人竟然会如此相信自己,感激的抱起双拳,高声道:“老夫丹苏子定然竭尽全力!”眼中的坚定之色溢于言表!虎子恭敬道:不知前辈是否就是那丹痴,丹苏子?”丹苏子哈哈一笑,道:“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 丹苏子接过刘栋手中的龟灵丹,小心的将它放在方桌之上,从灵袋中取出一个银色的小镊子,和一个小夹子,目不转睛的开始了取药,半个时辰过后,丹苏子终于成功的取了一点龟灵丹的药沫,放进一个白色玉瓶之内,此时的他早已满头大汗!将红色玉盒盖起,转身递给刘栋! 刘栋接过,问道:“老伯,不知需要几日可知龟灵丹内成分?”丹苏子想了一会儿道:“恐怕至少也需要七天时间!要知这奇药可不是那般容易就研究透的!我尽力而为!”刘栋拱了拱手道:“那就全仗前辈了!我与家兄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说完从灵袋中取出一小袋灵石递给丹苏子,“就当是预付的订金吧!” 丹苏子赶紧摇手道:“能让老夫此生有缘再见此奇药,而且可以研究一番,我应该多感谢你们,至于这订金之类就不用了!”刘栋也不推辞,随手收回灵袋,向丹苏子行了一礼,向屋外走去,虎子紧跟其后。 熏衣看了几眼赶紧跟了上来,轻声道:“前辈,你来这里还没有看丹药呢怎么就走了呢?”刘栋微微一笑,道:“目的已经达成,何须再在这里逗留?还是让丹前辈好好研究丹药吧!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呢。” 熏衣哦了一声,向着小药童摆了摆手,紧跟刘栋他们离开了小院!三人走后没多久,丹苏子就跟自己的小药童说他要闭关,闭关之日概不迎客,之后就带着兴奋一头钻进了炼丹房! 刘栋三人此时走在主街道之上,天已大亮。熏衣小声道:“前辈,我们是不是去吃些东西,忙了一夜相信你们也一定感到饿了。” 刘栋轻轻一笑,像刘栋这样的驻基期大修士早已无须再食人间烟火,可虎子却还只是凝气期修为,虽说已经达到大圆满境界,可是一年之内还是需要吃些东西的,遂道:“是有些饿了,这星城内可有什么美味呢?” 熏衣一听,嘿嘿一笑,高声道:“这星城的美味可是一绝啊!尤其是那星一楼的妖兽大宴,那叫一个美味,再来一坛火酒,那感觉……感觉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反正你们吃过就知道了!” 说着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夸张的表情,仿佛她现在已经准备吃了一般!一直不一言的虎子,也被熏衣这夸张的表情逗的一乐!平静道:“好久没喝酒了,我们兄弟两人理应多喝几杯!” 刘栋一听,朗声道:“熏衣,带路!”这星一楼位于西城与南城的交界处,只需要顺着主街道走,快到中星殿时向右一转就是了,建有三层,装饰的极其豪华,在墙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星”字,显然也是受星城保护的! 有一点淡淡的异域风格,刘栋三人赶到时,门口已经有不少人6续的进入了,刘栋一怔,询问熏衣道:“怎么?还要排队?”熏衣神秘一笑,美滋滋的道:“那是他们,这星一楼每日的客源实在太多,而偏偏位置就那么多,uu看书所以就需要排队进入了,可是我们根本就不需要,直接进就好了!” 虎子疑惑道:“我们为什么不需要呢?”熏衣嘿嘿一笑,道:“因为我们有驻基期前辈啊,驻基期前辈是不需要排队的,而且吃饭还有很大的折扣哦!” 刘栋一怔,心道:“原来自己被人算计了,试想一下,又有几位驻基期修士会到酒馆吃饭的?可能也就自己这么放下身份来吃饭,至于星一楼有自己驻基期修士光临自然蓬荜生辉,还谈神秘排队,而且相信这个折扣应该不是一般的大!”随即苦笑道:“那就进去吧!” 熏衣一声欢呼,虽说她修为已然达到凝气五层,可是毕竟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虽说长个高但那份稚气仍然留在脸上! 熏衣一马当先,刘栋与虎子跟在她的身后慢悠悠的走到了店门口,一个二十余岁的妖艳女子迎了上来,一看熏衣的衣着和修为,撇了撇嘴道:“我们这里可是很贵的,你吃的起吗?”熏衣回道:“小爷我有的是灵石,怎么不让进!”妖艳女子轻轻一哼,道:“要进可以,去排队!” (本章完) 0422 ??刘栋一声冷笑,心中已然知晓这人就是星城二城主星峰,可是他却没有搞清楚为何自己可以挡下他的第一击而无伤分毫,“刚刚只是感到有一种危险感逼近,紧接着身边的雷电小精灵凝聚在一起,之后自己就醒来了。猎文网难道是雷电之力”不及细想,身后的那位驻基修士也然难,刘栋赶紧在此祭起护身法宝,砰的一声,将身后修士的法宝弹开,这件护身法宝的威力着实惊人,竟然连受两击而不落下风。 刘栋心中窃喜,但是对付驻基期后期大修士他却不敢大意。星峰见刘栋用的护身法宝正是自己的手下得力干将的贴身法宝,现在既然在刘栋手中,不用细想也可知晓一定是遭了毒手,所以才会法宝易主 刘栋之前施展的白色透明盾牌竟然可以挡下自己的一击,也让星峰心中惊异不已,“区区一个驻基初期修士竟然可以轻松挡下驻基期后期大修士的愤怒一击,这人看来也不是弱者”想罢,一声怒吼,“恶贼,纳命来”手中指法大变,显然是御剑之术,刘栋紧皱眉头,虽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件黑色护身法宝乃不凡之物,可是他却实在没有自信可以轻松挡下对方的重击。 既然不能取胜,那就快逃吧手中同时指法大变,正要施展雷闪之法之时。 但听上空传来一个虚弱的老者声音:“小友,请留步我保证这里无人会伤害你” 刘栋一怔,抬眼望去,果然星峰停止了御剑之术的施展,可是在他旁边却站着一人,正是施展大神通灭雷劫的白年老修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栋疑惑不已,终于开口询问道:“道友,何以知晓我要离去”白掌门剧烈咳嗽了几下,嘴角再次有血慢慢流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张惨白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和蔼的表情, 轻声道:“不传法决雷剑诀之上篇第一神通,雷闪之术,我说的可对” 刘栋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 白掌门看着刘栋轻轻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参悟一生,都未得其解,没想到临死前,终于参悟透师父临终前的那句话了,天意啊哈哈,原来我苦寻大半生的顺位人竟然在这里” 星城二城主星峰在他旁边,疑惑的盯着白老人,心道:“莫非是伤势太重,神识也变的模糊了不成”轻声道:“雷道友,你伤势怎样如果伤势太重,我就快些动手灭杀了这个恶贼,管他什么雷闪之术,老夫想要灭杀他,他休想逃脱的了” 白掌门摇了摇头,兴奋的道:“二城主,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带我来此或许也找不到这位师弟”星峰双眼瞪的大大的,显然他根本无法相信白老者的话,“你的师弟怎么会况且这小子也不认识你啊道友,你是不是搞错了” 白老者哈哈一笑,“不会,得传我雷宫镇派绝学雷剑诀的人就是我门之人,而且这位师弟的修为也与我差距不大,并且又是中品雷灵根,我这掌门之位终于可以放心的传下去了”星峰现在脑子太乱,这白老头到底怎么了怎么总是说一些胡话 这时刘栋平静了下来,微一抱拳道:“道友,不知如何称呼你何以知晓我的法术“雷闪”的望能如实相告”白掌门不理星峰,自己一人飘然落在地上,透明白色飞剑自动的伏在了他的身后,他与刘栋正面对立,微微一笑:“师弟,不知你是在何处得传这不传秘法雷剑诀的” 刘栋想了想终于如实道:“机缘巧合下,我在一个仙派的藏典阁中偶然得到的这雷剑诀的上篇,至于是哪个仙派的藏典阁,恕在下不能奉告”“缘呵呵,有缘者得之有缘者得之啊我乃雷宫第十八代掌门,雷天而你所施展的雷剑诀中的雷闪之术,正是我派镇派绝学,唯有掌门一人方可习之师弟你果然是那个有缘之人啊不知你是否也将分雷剑影学会” 刘栋愣了,自己学的竟然是人家的镇派绝学,而且还是唯掌门一人可习之,这心中未免有些尴尬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但见白掌门神秘一笑,似乎看出了刘栋的无奈,郑重道:“既学我雷宫镇派绝学,而且又已将上篇全数学会,那你便是我雷宫弟子,你现在可愿拜入我雷宫” 刘栋脑筋一动,心道:“学了你的秘法就成了你门派中人了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许你们门派也是dq别人仙派的秘法也说不定呢”遂开口道:“道友,我如何知晓你所言非虚即使你识得我这雷闪之法,也无法只凭你的片面之言就相信你。” 白掌门微微一笑,道:“你有所顾虑也合乎常理,这样吧,我将类剑诀中的法决说一些给你听,如果与你说知相符,你是否就可确信了呢而且我之前所施展的灭雷劫,你可看到那就是雷剑诀下篇中的神通了” 刘栋惊讶的张大了嘴,这灭雷劫可比他自己的分雷剑影强出一大截,而且那种熟悉的感觉,现在看来定是雷剑诀下篇无疑了反正都学了人家的镇派绝学,说是人家弟子自然无可厚非,而且现在的这种情况,自己一个疏忽说不准就惨遭毒手,虽说得到了一件不错的护身法宝可是两位怀有大神通的修士合力一击,自己恐怕也就化骨扬灰了 赶紧一行礼,郑重道:“不必如此了,我愿拜入雷宫门人参见掌门”白掌门脸上笑容大涨,能让门派香火得以延续,这便是他余生的最后愿望,而现在竟然可以这么顺利的达成了,如何能不高兴哈哈的笑了没几声,突然喉咙一痒,一大口鲜血再次吐了出来,之后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刘栋脸色一变,赶紧道:“道友,哦,雷掌门,你如何”星峰此时也护在白掌门身旁,急切的道:“道友,保重身体啊”刘栋转脸向星峰问道:“这位道友,我想知晓雷掌门究竟是因何伤及如此”星峰这次终于气疯了,大吼道:“恶贼,要不是你们从中偷袭,雷掌门又岂会受此重伤你现在却要问我真是滑天下大吉”说完就要动手,可一看一旁的白老者,终于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刘栋这回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自己几人的阻截才会让雷掌门受此重伤,按理说我也是这阻击人中的一员,为何他还要收我入门呢”白老者终于停止咳嗽,可是却吐了一手的血,他苦涩一笑道:“我已时日不多了,师弟,我现在就代师父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刘栋犹豫了一会儿道:“雷掌门,我自己一个人自在惯了,你看还是让我当一名普通的弟子就可以了,至于做你的师弟,想必就会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而我却还有大事要做,你看就算了吧”没想到白老者竟然斩钉截铁的道:“不行,你既入我雷宫,那就唯掌门之命为之,我现在以掌门之命让你成为我师父的第二个徒弟也就是最后的一个徒弟。你可明白了” 刘栋心中微怒,可是无法既然已经答应人家拜入他的雷宫了,现在又怎好出尔反尔这可不是他刘栋所为想罢,肃然道:“弟子遵命,一切听从师兄安排但是弟子在未处理完家事之前万不能被门派所累,请师兄你见谅” 白老者一怔,虽说已入了门派可是毕竟没有正式行过入门大典,按照门规,没有行过入门大礼之前,还不能算是真正的正式弟子,顶多算个挂名弟子,也罢,一切不能勉强随即微笑道:“一切就随师弟的愿吧师弟,这里不宜久留,而且师兄我需要好好治理一下身上的伤,虽说无法多活几年,但也希望能在你忙完要事之后带你返回门派,行入门大礼,顺便在列位祖师墓前祭奠一番” 刘栋轻轻的点了点头,想要开口却又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回星城的一路之上,白老者都是在二城主星峰的搀扶下才勉强立于飞剑之上,伤势似乎又严重了几分,刘栋虽说与这第一次见面的“掌门师兄”没有丝毫情分,但是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他来照料于是打算上前去带着雷掌门御剑飞行,哪知却被星城二城主星峰恶目相向,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自讨没趣,在不远处御起飞剑随着这些“残兵剩将”返回了星城之内 刘栋与他们回城之后,就打算先返回客栈之后再来见他们,岂料白掌门一定要让他与他随行一同到星城之内安排的庭院之内,另一方面二城主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刘栋,毕竟他也是参与这次阻截修士中一员,放了他,星城更加无法知晓他们这次行动中的内幕。 刘栋无奈于是随着他们一同御剑直抵“星殿”,星殿处于星城中的中心位置,在交易场的上方,星城之内的所有护卫者及两位城主都居住在这星殿之内,同时将交易场设在星殿的下方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无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于是数年来在星城之内进行拍卖的人,至少在星城之内,无人敢动他们分毫,星城就是他们心目中绝对安全的地方。可是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有两位驻基期后期大修士坐镇,又有数十名凝气期及驻基期初期的修士护卫,竟然会遭到一群神秘修士的伏击,而且伤亡惨重。 听到这个消息,一向平易近人的大城主,星罡此时都是火冒三丈,难咽下这口恶气。他在星殿的主殿之内的大堂内来回的跺着步,脑中飞快的运转,究竟是谁会敢来伏击自己这次护送的队伍而且还对护送的路线了如指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内鬼 只见他的眼中闪起一丝狠毒,他平生嫉恶如仇,与二城主一般都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汉子,虽说做事也比较极端,但是总的来说还是算作正人君子。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可是对于这次行动路线了解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啊究竟是他们之中的哪个呢 正在他反复思量不得其解之时,殿外传来了通报之声,一名凝气期九层的劲装汉子,快上前,单膝一跪,高声道:“禀,大城主二城主已经与护送之人到此了,现在是否让他们进入内堂” 大城主赶紧道:“快请听传书中所说,我们这次护送的这位掌门身受重伤,我之前命你们准备的上等丹药是否已准备齐全”那凝气期汉子赶紧道:“大城主,一切都按你安排办理妥当,这就是上等丹药”说完,从灵袋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盒子,递给大城主,后者接过,打开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道:“你去引他们进来,误要落了礼数” 那名下人应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功夫,那名下人引着星峰等一行人来到了内庭之外,此时大城主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星峰一见大城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高声道:“大城主,我此次办事不力,以至门人伤亡惨重,而且还让雷道友全门惨遭毒手,请大城主责罚”说完,头沉沉的低了下去 大城主星罡此时已换上一套金丝绸缎所制的长袍,长袍之上雕刻着不知名的异兽,张牙舞爪,生动非凡,配上他头上的紫金顶冠,露出无比威严之感站在庭前的高阶之上,低头看了看这个直性子的胞弟,虽说他们一奶同胞,但是彼此之间却是如同君臣一般,只见他的眼神由严厉慢慢变的柔和起来,抚了抚下巴上的长须,轻叹道:“你且起来,你的过失我们稍后再议,贵客在此,难道你还不引见一番吗” 星峰赶紧站起,将雷掌门扶上前来,介绍道:“雷道友,这位就是我星城的大城主,也是家兄,星罡”雷掌门苍白的脸上浮上笑容,微微抱拳颔道:“雷某在此见过大城主了”大城主星罡脸上显出歉意,竟然向着雷掌门拜了下去,口中道:“星城大城主,星罡给雷道友你赔罪了要不是家弟办事不力,或许也不会让雷道友满门被杀,这都是我星城的责任,如果雷道友有何吩咐我星城定当鼎力相助” 远处的刘栋见此心中不免对这星城的大城主增了几分好感可是大城主此举却把雷掌门吓了一跳,他想上前扶起大城主星罡,可怎奈身体受损太重,每走一步全身就疼痛异常,刚想说话,哪知喉咙一甜,又吐了一大口鲜血,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越加猛烈,突然双眼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星峰赶紧扶住,大城主一见此情形,愧疚之感越加浓烈,立刻命令下人将雷掌门抬进客房,同时从灵袋之中取出那装满上品丹药的白玉盒子交给医术高的下人,让他们务必要保证雷掌门性命无碍。 雷掌门这一昏迷被抬入客房,外人之中就剩下刘栋一人了。大城主这时将目光盯向刘栋,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冷声道:“想必道友就是这次伏击众人中的一员了也是让雷道友莫名其妙的收为门人的那位修士吧”刘栋冷漠的道:“正是在下” 大城主一声冷笑:“却是有几分胆色,可是你以为你拜入了雷道友的门内,本城主就不能动你了吗我劝你还是乖乖把这次的主谋之人供出,以免吃些苦头”刘栋此生最恨别人要挟他,随即冷声回道:“主谋难道二城主没有见到吗何须还要问我你们星城之内的人应该比我还要熟悉的吧” 这时星峰正好从雷掌门的客房之中返回,听到刘栋此言,怒道:“臭小子,你是想吃些苦头是吧那人明显施展了换形,你难道不知道”刘栋这回终于愣了,“换形呵呵,原来我还是太笨了,试想星城之内的人谁又会敢劫堂堂驻基期后期大修士的东西看来我们这些人都是给他们当兵使的”想罢,苦涩一笑道:“我却是不知晓换形,至于那领头之人是否以真面目示人,我更不知晓,但是我却可以告知你们这次领头之人的姓名” 二城主星峰赶紧道:“快说是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刘栋随即开口道:“他叫崔星正是星城之内的星一楼店主” 这次二城主竟然突然动起手来了,只见他轻拍灵袋,飞剑瞬间出手射向刘栋,刘栋对这二城主星峰的突然难惹的大怒。手中指法连变,同时黑色护身法宝已然护在身前轰的一声,刘栋即使有护身法宝护身,可是仍然被震出半丈远,重重的撞在墙壁之上,轻吐了一口血,也不知道这个墙壁是用什么材料建筑的,刘栋的重撞竟然无损分毫,同时刘栋手中的雷火球出手,轰向二城主。 这二城主轻蔑一笑,道:“区区一个火球也敢在老夫面前施展”说完,竟要伸手去劈,刘栋见此心中一喜,可就在这时,一双无形巨手隔空抓起雷火球,一种威严之声响起:“老二,我可让你动手了在我星殿之内,未经我允许和特殊情况,任何人都不得施展法术,你难道忘了”星峰点下了头,不敢言语 星罡控制着无形巨手猛然一捏,雷火球竟然爆裂开来消失不见,这轻而易举的就将刘栋的拿手绝技雷火球摧毁,这大城主的神通竟然恐怖如斯,刘栋额头上慢慢的生出一丝细汗 大城主盯着刘栋朗声道:“这位道友,你这火球却是威力巨大,倘若我二弟贸然毁之,恐怕也要受些伤的上阶灵火之内包裹雷电之力,这种火球果然算些手段”刘栋此时已然站起,轻拍了下身上的灰尘,面露凝重之色,回道:“道友神通果然了得,在下自认不如,可是你这二弟为何突冗的向在下动手手段未免不够光明” 大城主思索一会儿,道:“道友何时来我星城又是与你口中的崔星如何相识的”刘栋如实答道:“在下来此星城不过几日,而与这星一楼店主崔星相识却是在昨日”大城主面色平淡,不怒自威,随即道:“这就是了,道友,你可知你口中所说的星一楼崔星是什么人”刘栋一怔,“什么人难道不是星一楼的店主”答道:“请道友明示” 大城主郑重道:“死人而且已死了数年,而接管星一楼的却是他的孪生兄弟,但却是一个下阶修士,修为仅仅达到凝气四层左右,试问一个死人如何死而复生又去带领你们伏击我二弟他们一行人的我二弟本是性急之人,听你此言想必是认为你是从中戏弄,所以才会突然出手,道友,你是被人骗了”刘栋一懵,这时他的脑袋大乱,“死人不会啊那星一楼内的人都可以作证啊这就是怎么回事”想要找出真相只能再次去趟星一楼了 肃然道:“道友,如果信得过在下,可愿与在下去趟星一楼以辨真伪”没想到大城主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让刘栋大感意外。 于是刘栋与大城主乔装再次来到了这星一楼,为何只是他们两人一是星峰需要时刻照料雷掌门的伤势,二是人多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就刘栋与大城主两人了 星一楼如同往常一样,生意大好,哪知这次一次来了两名驻基期修士,自然受到优待,可是这次接待刘栋他们两个的却不是刘栋之前见过的矮胖修士,而是一个白老头,这个老头修为也就凝气三层,刘栋他们也不言语,就随着这个老头直接上了三楼。随便要了几个菜,刘栋就吩咐他们不得打扰。 随后引着大城主星罡左转右转再次来到了那个神奇的墙壁前。刘栋轻声道:“道友,你可知晓如何破解幻化之法”大城主也不言语,手中指法大变,突然墙壁如同上次一般起了惊人的变化,再次露出了一铜墙铁壁,刘栋赶紧拉开铁门,大城主眼中竟然也浮现了一丝惊讶,显然星一楼之内的这个密室确实让他大出意外 刘栋当其冲,一个闪身进入铁门,大城主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这个密室之内,可是却不像上次那般有火把照明,可是像刘栋与大城主他们这般的驻基期修士,即使没有一丝光亮他们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刘栋与大城主几个跳跃就赶到了台阶之下的大门前,可是这里哪里还有守卫的人就连灯火都没人去点,显然无人的样子大城主轻抚长袖,顿时数个火球点燃了照明之物,密室内火光大亮大城主轻道:“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敢在我的星城之内建造如此密室如果在这里密谋什么倒是个好地方这墙壁不但可以阻隔神识的侵入,而且还有强的防御能力,不比我的星殿建造的差啊” 刘栋瞪着双眼,快走几步,进入密室之内搜寻起来,可是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苦寻无果之后,刘栋终于知道了,原来一开始自己就被人骗了,什么星一楼店主,根本就是一个冒充的,至于那几个人与他相识的人相比也是在和他一起演戏罢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刘栋平静道:“道友,我们可以回去了”大城主却突然开口道:“慢这密室之内原来还有密室我们这就探个究竟”说完,向着一幅异兽画走去。同时眼中闪出郑重之色 究竟这副异兽画有什么秘密呢 刘栋寻声看去,这副异兽画之上画着一头状如麒麟却生有六脚,浑身金黄却仿佛有丝丝星光闪动,瞪着双眼如同活物一般,额头上长有独角,凶狠无比。 这时大城主轻轻一笑道:“道友,请仔细看这异兽,此兽乃上古奇兽,称为糜麟,最好土遁之法,想必此画挂在这里正是指示我们,玄机就在画下且看我破这玄机” 话声刚落,只见大城主星罡,轻拍腰间灵袋,一把银蛇飞锏落入手中,口中大念口诀,突然一声大喝:“破”手中银蛇锏直刺画下石板,轰的一声,整个密室都为之一颤,就看到画下的石板慢慢的碎裂开来,一个通向地底的狭窄通道露了出来。通道之内漆黑一片,不知藏有何物 刘栋满脸震惊,同是驻基期修士,只不过一个只是驻基初期,而另一个达到了驻基后期,神通立见分晓刘栋仔细的看了看画下地板的残骸,一眼就看出这个地板的奇异之处,坚固程度竟然不下中品护身法宝,刘栋暗暗的吸了口凉气,同时心中暗下决定等几件要事一了,定要努力修炼,以期大道 大城主神识猛然放开,顺着通向地底的通道延伸进去,一会儿功夫,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转身向着刘栋道:“道友,请紧随我进入这地底通道,这通道之内布满九宫八卦阵法,一个疏忽也许我们就要南辕北辙了” 刘栋重重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早已认定星城大城主星罡的神通要出自己太多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星罡手握银蛇锏,眉宇间露出郑重之色,显然这地下通道之内暗藏杀机,不然也不会让一个驻基期后期大修士如此认真了。 刘栋也将自己的神识散开,可是进入这通道之内竟然如同石沉大海,非但不能感应到通道下的景象,反而让自己的神智猛的一颤,赶紧收回神识,这次他终于相信这通道之下所暗伏的危险了,唤出护身法宝,也就是那个黑色蚕状法宝,可是此时的蚕状已经变化成盾牌状了,原来刘栋第一次使用这件黑色护身法宝之时,就有种奇怪感觉,仿佛这件护身法宝具有灵气一般,随着自己的意愿竟然可以变换三种形状,现在的盾牌状就是其中一种。 再唤出生锈小刀,生锈小刀围在刘栋身边打着转。大城主星罡回头看了看刘栋,显然他也是认识这件黑色护身法宝的,可是他却紧紧的盯了一会儿生锈小刀后,不再言语了,率先进入通道之内 也不知道是他对于刘栋的生锈小刀略感不屑呢,还是这个生锈小刀潜质非凡。 刘栋赶紧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通道,通道之内突然亮了起来,竟然有数只火把自动点燃。这地下通道如同蛇兽巢穴一般,潮湿异常,在墙壁之上也有丝丝水迹溢出,两人不管其他,继续向下走去,每走一步都万分小心,终于两人走到一处三岔路口,三条通道究竟要走哪一条呢 刘栋看向大城主星罡,可是对方此时也是眉头紧皱,突然开口道:“道友,我之前神识延伸到此时只有两条通道,可是此时却有变成了三条,恐怕我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阵法之内了,是继续前进还是退后,请你自己下决定吧” 刘栋洒脱一笑,道:“既然到此,哪里还有退回的道理想必大城主你也是这般想的吧”大城主难得的哈哈一笑道:“好,已知前途危机重重,却仍要毅然前往,你这性子却很对老夫的胃口我们就从这第一条路开始走吧无论前面是什么,我们都无法再后退了一开,无路可退” 刘栋眼中闪起坚毅之色不将事实弄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大城主星罡率先踏入这左手起的第一条通道,刘栋紧跟其后,没走几步,前面阴风阵阵吹来,即使刘栋这般修为,被这阴风吹在身上也不免微微哆嗦,而大城主星罡却目光如电,紧握银蛇锏 突然一种尖锐的声音响起,仿佛有无数生物接近一般,但听大城主肃然道:“血蝠,而且还是一大群的血蝠道友你的那个奇怪火球现在施展正是恰到好处,出手吧” 刘栋闻言,赶紧施展雷火球,一转眼两个大号的雷火球,出现在左右手之上,声音越来越近,大城主往旁边一闪,让出空位,刘栋大喝一声,手中雷火球呼啸着轰向越来越近的血蝠群,“给我爆”砰,砰两声巨响,通道之内顿时弥漫起焦糊之味,大城主微微一笑,显然刘栋的出手让他非常满意 两人快上前,终于在拐角处看见遍地的血蝠尸身,早已被雷火球的一炸,炸的血肉横飞通道两边的墙壁上,鲜血淋淋,这个通道一转眼就变成的“血洞”大城主与刘栋忍着恶臭,踏过尸身,继续前进,没走多时,前方竟然变的宽阔不少,这里竟然就是血蝠的洞穴 刘栋皱起眉头,大城主星罡突然道:“想不到,这些人胆敢在我的星城之下,圈养血蝠这种恶心之物,如若让我遇到此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就是不知道其他两条通道之内又养了些什么歹毒凶物了” 刘栋开口道:“别人私下为之,大城主又如何能够全盘管控呢星城如此已经足以证实大城主的威能不凡了”刘栋说这话并不是想要恭维大城主,因为在他心中星城如此这般已经足以让大城主星罡担上这能者之名了 星罡脸色缓和了不少,轻声道:“我们前进吧有血蝠的地方定然有血蝠之王,这血蝠之王乃是异兽榜之内排名前五十名之内的凶兽出生之时等级就是二级,如果修炼日长,四级、五级也是可以达到的,而天赋神通乃是摄魂之术,中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神智昏迷,要知道斗法之内,神智昏迷一会那将足以让你的对手将你灭杀了一会儿,请道友尽量保住脑中一丝清明,也好不至出现危险”刘栋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城主相告,在下在此谢过了” 大城主星罡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这巨大洞穴之内又出现了两条通道,可是却不见血蝠王的身影,正在刘栋轻舒口气之时,星罡大声喝道:“孽畜,竟然已经达到四级妖兽级别,可是你以为这区区隐身之法就能骗的过老夫的法眼吗给我显”只见大城主星罡长袖一甩,一把星状粉末撒向四处,突然一只通体血红身如猛虎般大小的大号血蝠从一旁的角落中显露出来,这只大号血蝠正是这里的王者,血蝠之王 刘栋一怔,“隐身之法”正在他失神的一会儿,哪知这血蝠之王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两人。 刘栋率先出手,雷火球呼的一声击向血蝠之王,可是后者突然一闪消失在之前的空中,而雷火球竟然轰在空处,下一刻,血蝠之王那大如水桶,布满倒刺的大嘴出现在了刘栋不足十尺之处,刘栋大骇 就在这危机关头,噗的一声,一把飞锏穿透了血蝠之王那长有七尺的巨大蝠翼之上,血蝠之王吃痛,度大减,刘栋赶紧向后一个闪身,再次与血蝠之王拉开了距离,这血蝠之王早已通了神智,一双血红双眼,如同滴血一般的恶狠狠的盯向伤它蝠翼的大城主星罡,后者反指银蛇锏,显然不在乎它那犀利的眼神,再次斩向血蝠之王,血蝠之王吃过一次亏,这次却聪明了许多,猛然闪开,向后一蹿与大城主星罡和刘栋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突然张开大嘴,鸣叫一声,那声音刺耳之极,外加这里四处石壁,回音声与叫声混在一起,一时之间洞穴之内鸣声不已正是它的天赋神通摄魂之术刘栋赶紧手中掐诀,运转全身灵力努力守住脑中的一丝清明,可是即使如此也让他浑身冷,全身冷汗直冒,修为低者恐怕被这一声尖叫就要神智破灭身亡 这种时候,大城主星罡的巨大神通终于再一次显现出来,但见他双指连点自己的太阳穴,连击数次后,突然一声大喝:“南风剑鸣,北风刀吟,西风锤青,东风锏惊四风御锏诀,出”星罡话声一落,银蛇锏四周飓风突起,可是呼呼的风声并不能阻隔血蝠之王的摄魂之术,刘栋现在苦不堪言,一边要保住脑中最后一丝清明,而一边又要抵御那强飓风,嘴角已然见血,突然风止,声灭 刘栋长舒了一口气,抬眼看去,哪里还有血蝠之王的身影有的只剩下那一地的碎肉和早已风干的堪堪血迹 刘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迎来的是大城主星罡的和蔼笑容。刘栋微微一笑道:“多谢道友出手相助,否则今日在下定然在劫难逃” 星罡轻笑道:“道友言重了,即使老夫不出手想必道友也能安然逃脱,我只不过是想尽快灭杀此兽罢了”刘栋闻言苦涩一笑,他心里知道刚才那种情形之下,自己虽说也能安然逃脱,但是免不了要身受一些伤的,心里对星罡的感激愈加增长 星罡爽声道:“道友,我们再探”刘栋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地下通道的尽头到底有什么,他也星罡都非常想知道,何况还没有找到“崔星”,至少也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啊星罡抬腿,向前迈去,刘栋紧跟其后 这空旷的洞穴之内不一会儿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那恶心的污秽之物。这次星罡选择的是右边的那条通道,至于为什么这么选,也许也就是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了。这次的通道变的拥挤异常,只够一人的行走,这样就只能一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想要退去,也只有身后之人先退,而且阴风也比之前强烈了许多,星罡手持他的银蛇锏,身先士卒,显然是希望在危机关头自己出手抵御,也好保刘栋无碍一般,这般心态也唯有胸襟坦荡之人方会如此。 0423 ??大城主星罡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这巨大洞穴之内又出现了两条通道,可是却不见血蝠王的身影,正在刘栋轻舒口气之时,星罡大声喝道:“孽畜,竟然已经达到四级妖兽级别,可是你以为这区区隐身之法就能骗的过老夫的法眼吗给我显”只见大城主星罡长袖一甩,一把星状粉末撒向四处,突然一只通体血红身如猛虎般大小的大号血蝠从一旁的角落中显露出来,这只大号血蝠正是这里的王者,血蝠之王 刘栋一怔,“隐身之法”正在他失神的一会儿,哪知这血蝠之王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两人。猎文网. 刘栋率先出手,雷火球呼的一声击向血蝠之王,可是后者突然一闪消失在之前的空中,而雷火球竟然轰在空处,下一刻,血蝠之王那大如水桶,布满倒刺的大嘴出现在了刘栋不足十尺之处,刘栋大骇 就在这危机关头,噗的一声,一把飞锏穿透了血蝠之王那长有七尺的巨大蝠翼之上,血蝠之王吃痛,度大减,刘栋赶紧向后一个闪身,再次与血蝠之王拉开了距离,这血蝠之王早已通了神智,一双血红双眼,如同滴血一般的恶狠狠的盯向伤它蝠翼的大城主星罡,后者反指银蛇锏,显然不在乎它那犀利的眼神,再次斩向血蝠之王,血蝠之王吃过一次亏,这次却聪明了许多,猛然闪开,向后一蹿与大城主星罡和刘栋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突然张开大嘴,鸣叫一声,那声音刺耳之极,外加这里四处石壁,回音声与叫声混在一起,一时之间洞穴之内鸣声不已正是它的天赋神通摄魂之术刘栋赶紧手中掐诀,运转全身灵力努力守住脑中的一丝清明,可是即使如此也让他浑身冷,全身冷汗直冒,修为低者恐怕被这一声尖叫就要神智破灭身亡 这种时候,大城主星罡的巨大神通终于再一次显现出来,但见他双指连点自己的太阳穴,连击数次后,突然一声大喝:“南风剑鸣,北风刀吟,西风锤青,东风锏惊四风御锏诀,出”星罡话声一落,银蛇锏四周飓风突起,可是呼呼的风声并不能阻隔血蝠之王的摄魂之术,刘栋现在苦不堪言,一边要保住脑中最后一丝清明,而一边又要抵御那强飓风,嘴角已然见血,突然风止,声灭 刘栋长舒了一口气,抬眼看去,哪里还有血蝠之王的身影有的只剩下那一地的碎肉和早已风干的堪堪血迹 刘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迎来的是大城主星罡的和蔼笑容。刘栋微微一笑道:“多谢道友出手相助,否则今日在下定然在劫难逃” 星罡轻笑道:“道友言重了,即使老夫不出手想必道友也能安然逃脱,我只不过是想尽快灭杀此兽罢了”刘栋闻言苦涩一笑,他心里知道刚才那种情形之下,自己虽说也能安然逃脱,但是免不了要身受一些伤的,心里对星罡的感激愈加增长 星罡爽声道:“道友,我们再探”刘栋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地下通道的尽头到底有什么,他也星罡都非常想知道,何况还没有找到“崔星”,至少也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啊星罡抬腿,向前迈去,刘栋紧跟其后 这空旷的洞穴之内不一会儿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那恶心的污秽之物。这次星罡选择的是右边的那条通道,至于为什么这么选,也许也就是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了。这次的通道变的拥挤异常,只够一人的行走,这样就只能一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想要退去,也只有身后之人先退,而且阴风也比之前强烈了许多,星罡手持他的银蛇锏,身先士卒,显然是希望在危机关头自己出手抵御,也好保刘栋无碍一般,这般心态也唯有胸襟坦荡之人方会如此。 刘栋心中自然清楚异常,盯着星罡那不甚宽阔的脊背,却让他想起了他的父亲,想起了他的虎子哥,这些人都是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御前方的危险。随即一声苦笑,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触景伤情,实在不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功夫儿,阴风越来越大,每走一步都艰难异常,大城主星罡不知何时取出了一件银色盾牌立在身前,抵御强风。刘栋在其身后,倒没有被强风所袭。 这时阴风已经强到一个夸张的地步,刘栋运转全身灵力灌注双腿,才能勉强保住自己不被吹走,可是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风撕裂,两只撕掉的袖子被风卷走,而在他身前的星罡也已施展自己的大神通,只见他全身泛着诡异的金光,如同金佛俯身一般,无论风多大也无法吹动他半分,两人就这么坚持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不知何时,阴风渐渐的小了许多,这让刘栋异常不解,询问道:“大城主,这风甚是奇怪,为何时强时弱” 星罡哈哈一笑,道:“道友你还是太过年轻,这风本就是须有之物,我们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这大阵的生路了,相信再走不多时就会冲出此阵,就是不知道阵外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了。”刘栋闻言恍然大悟,在刚进入这个地下通道之时,星罡就曾说过,他们两人已经步入大阵,没想到走了这般久竟然还在这阵内,这布阵之人果然了得,在阵法上的造诣,显然不凡。 憨憨一笑道:“在下年纪尚轻,还有许多不知之处,多谢大城主赐教”大城主轻轻的挥了挥手,不再言语,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但见通道前方光亮大放,显然就是出口外射进的光芒。 这里不是地下吗这么会有那么刺眼的光芒刘栋知道那道光芒绝对就是日光,地下日光就在刘栋不解之际,大城主突然提醒道:“道友,我们快要走出这个大阵了,可是这种大阵定然会有强的吞噬之力,断不会让我们轻易破阵的,一会儿老夫要施展一些法术,你切记保住自己不被吞噬即可,只需坚持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了。” 刘栋皱起眉头,每次大城主星罡的提醒从没有错过,而且每次遇到的都是凶恶之物,感激的道:“道友自己小心”大城主星罡也不言语,继续向前,刘栋赶紧跟上,同时自己的几件法宝尽皆唤出护在身前,以备突然之变。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通道之际,但听各种鬼魅叫声响起,这些无躯之物只不过是一些游魂而已,可是它们却被一些魔修进行炼化,竟也可以达到类似修真者中的凝气、驻基期修为,甚是诡异 突然数不清的黑色游魂铺天盖地的扑来,前后上下到处都是,它们显然不受这些石壁的困束,从地下、石壁之内任何地方钻出,张着的血盆大口,咬向刘栋二人。 刘栋不及多想,指点生锈小刀,斩向近前的游魂,一刀之下,顿时令那几只游魂魂飞魄散,同时手中施展雷火球、冰球各种法术一一放出,一时之间,那些游魂倒也无法近身。 反观大城主星罡,此时的他如同之前那般,全身金光大放,这种神通与禅宗、佛宗的不动明王镇魂咒极其相似,不但可以让施法者的防御大增,同时也让游魂避之不及,刘栋苦笑一声。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时大城主星罡,手中指法连点,同时口中念着生涩难懂的口诀,正要施展什么大神通一般。刘栋不敢多想,继续抵抗这些犹如饿狼一般的游魂。一开始刘栋还游刃有余,可是时间一久不免被一些突然袭来的游魂所伤,这些游魂根本就是灵神所化,可是它们咬到人的身上却会让人疼痛异常,皮肤虽然不会损坏,但是在皮肤之下就会生出一个小型的黑色骷髅图案,怪异之极。 刘栋此时挥汗如雨,早已不再施展各种法术了,一是体内灵力消耗太重,距离他与大城主星罡所约的一盏茶的功夫还有一段时间,二是自己施展的法术对这些游魂的伤害不如法宝那么明显。 索性抡起之前夺得的巨锤,飞快的旋舞着,威力竟然比法宝强上不少,可是即使如此他的两条手臂上仍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型骷髅图案,刘栋咬紧牙关,手臂上的疼痛渐渐的减少了,原来此时大城主星罡终于施法完成,但见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从他的手中飞出慢慢变大,越来越大,金色光芒越加剧烈,之前还义无反顾咬向刘栋的游魂,似是极其惧怕这种金色光芒,光芒一照游魂顿时消散在空中。 光球还在变大,直到将刘栋与大城主吞没还在无止尽的变大。突然轰的一声爆裂开来,刘栋脑中嗡嗡之响,实在无法猜出这种法术的作用所在,但是在驱鬼、驱魂方面却有不俗的表现,难道真的就只有这点作用吗 金色光芒照在人的身上,温暖异常,体内灵力竟然慢慢的恢复起来,刘栋两条手臂之上的骷髅图案竟然慢慢淡去,最后消失不见。 可是这些刘栋却全然不知,因为这时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刘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里不再是那个拥挤狭窄的通道,而是在一个野外的石山之上,此时天已大亮,阳光照在刘栋身上,他伸手去摸,只抓到了一缕清明。 突然一声巨响响起,轰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栋猛然跃起,抬眼望去原来在数丈远的天空之上竟然有两名修士在大打出手,这其中一人刘栋认识,正是星城的大城主星罡。 而与他交战的人却是一个驻基中期顶峰的陌生修士,这名修士一人灰衣,脸上有一个恐怖的骷髅图案,嘴唇的颜色如同女子涂了红纸一般,鲜红之极,一头长冲天竖起,手中提着一把三齿叉戟,头上一把飞剑来回的盘旋着,显然就是魔道修士的装扮。 他们为何会在这里决战呢刘栋揉了揉仍旧疼痛额头,回想其自己没有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对他听到了一个尖尖的声音,难道这个魔道之人就是那个尖尖嗓音的主人 转眼空中,但见大城主一声大喝,一指银蛇锏闪电般的刺向对面之人,而那魔修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头上飞剑猛然迎上,两件高级法宝在空中相遇,叮的一声,竟然拼个势均力敌,各自返回自己主人的身前。 大城主斜眼一瞥,见刘栋已然清醒,突然大声喊道:“道友,这孽障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崔星了,现在你知道他是何人了吧”那魔修转眼看向刘栋,脸上诡异一笑,似是讽刺、似是嘲笑 刘栋强压住心底的愤怒之感,被人利用最后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对刘栋而言无非是巨大的侮辱,是可忍,熟不能忍,刘栋一声大喝:“恶徒,今日我要将你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恨” 手中生锈小刀,猛然飞出,飞刀在空中出一声龙吟,竟然泛起冲天的红光,呼啸着斩向魔修。 大城主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可是转眼又露出兴奋之色,这把平淡无奇的生锈小刀为何会有如此表现敬请观看下章 小刀一展神威,魔修眼中终于露出的恐惧,这只是一把没有任何出其之色的小刀,通体的铁锈更会让人觉得它的平凡,甚至不如最低级的下品下阶法宝出众。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把小刀,却泛起了冲天的红光,这耀眼的红光似是血光一般,将魔修笼罩其内,突然一声凄惨的叫声从红光之内传了出来。 刘栋半响说不出话来,一直怔在当场,“这还是自己知道的小刀吗这还是那把只能砍砍石头看看低级妖兽的小刀吗”刘栋怎么也想不出,这小刀今日为何会有这般表现,或许它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自己一直无法正确驱动罢了 红光散去,小刀在空中转了一圈,似是欢呼、似是解脱一般,最后向着刘栋飞了回来。刘栋伸手接住,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将小刀在手中来回的翻看起来,突然意识到那位魔修还不知怎么样了,抬眼望去,天空之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阳光照下,一丝不染。 “大城主哪里去了”这时他在现本来在魔修不远处的大城主星罡此时已消失不见。瞬间放出神识,终于在石山上的林中现了他的身影。刘栋赶紧施展御剑之术,只不过这次他御起的是他的神奇小刀。 转眼间赶到星罡身旁,星罡手提着一个灵袋,在他身旁的杂草中躺这一个没有半分血丝的“干尸”刘栋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具干尸上的衣衫,不是那个魔修还是谁星罡单手一甩,他之前提着的灵袋扔给了刘栋。 刘栋赶紧接住,但听星罡哈哈一笑道:“道友果然深藏不漏啊一击就灭杀了这个魔修,而且还吸去了他的精血,难道道友你也是一位魔修不成”刘栋一愣,“魔修自己何时变成魔修了吸干了他的精血怎么可能”突然他想到了,难道这一切都是这把小刀干得 赶紧解释道:“大城主,在下绝非魔修,至于这吸取精血一事,我也不明其中缘由,可能是我的这件无奇法宝吧”说着,将他的小刀托在手中伸出给大城主看 后者又是一声爽朗笑声,道:“道友无须解释了,老夫相信你可是你是否能告诉老夫,你是究竟如何获得这把血嗜冥刀的”看见刘栋眼中不解,他继续道:“就是你手中的这把小刀,它的本名叫做“血嗜冥刀”,那是魔道至宝,乃是上品顶阶法宝,而且传言如果它能吸收足够的精血可以自生神智,突破法宝等阶,达到传说中的灵宝级别” 刘栋这次真的是晕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平凡无奇的生锈小刀竟然是什么魔道至宝,而且还有可能晋升成为那大6之上屈指可数的灵宝行列,天啊,他晕的是一塌糊涂,原来自己身边一直有这么强大的法宝,而自己却放置不用,反被斗法之人追的满山的乱窜,滑稽、可笑等等词语形容自己再好不过了。 大城主星罡一直微笑着注视着刘栋脸上那反复变化的表情,好像在看七十二变一般。刘栋猛然甩了甩头,尴尬一笑,道:“大城主,在下实在不知这把小刀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名头,而且这还是它第一次的反常表现,平常之时它除了坚硬之外,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优点了,至于在下是从何处得到它的,还是我的第一位授业恩师所赐” 大城主一怔,“授业恩师不知令尊如何称呼或者有没有什么名号”刘栋仔细想了想道:“家师名叫师严子,至于名号嘛,别人称他师严魔,再者就是武林第一人了”“师严子师严魔武林第一人”大城主星罡嘴里反复的念叨着,同时在脑中飞快的搜索着,是否自己的印象之内有这一号人物,可是最后他失望了,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师严子,至于什么武林第一人,那些不过是凡人界中的名讳罢了 “道友,恕老夫冒昧,可否让老夫与令尊一见或许老夫认识他也说不定”刘栋眼神黯淡了下来,干脆的道:“恕在下无法让大城主如愿”大城主赶紧道:“这是为何老夫想要见下令尊绝对没有半分恶意,请道友成全”刘栋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在下不想让大城主见下家师,而是,而是他老人家早已仙逝数年了,而且还是为我而死” 大城主星罡眼中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道:“道友,是老夫让你再次勾起了伤心事,唐突之举,望请原谅”刘栋轻轻的摆了摆手,苦笑道:“不怪大城主,是我这个做徒儿的没能时常到家师坟前祭奠,未尽孝道,要不是大城主的提醒,或许我还记不起来” 大城主星罡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言语。过了一会儿,刘栋突然一甩阴霾,问道:“大城主,你是如何知道在下的这把小刀就是那魔道至宝血嗜冥刀的还有关于这血嗜冥刀的经历可否给我说说” 大城主微笑的着点了点头,徐徐道来: “这要从五百年前的正魔大战说起了,那时老夫还未出生,也是从家师耳中听闻的,那时家师就已达到了驻基期修为,所以有幸加入了那场举世大战。正魔两道,为了一处上古修士的坟冢,而展开的大战,那场大战正魔两道派出的驻基期以上修士就达数千之众,至于凝气修士更是过数万有余,那场大战的遗址就在魔窟血脉,伤亡的修真者无计其数,现在的四大仙派就是在那一战才巩固其第一流门派的地位的,正道之人以四大仙派当年的四位掌门马是瞻,而魔道之众,却没有那般联合起来,可是就是这样,正魔两道还是打了个平手道友可知这是为何” 刘栋想了想道:“正道之人,本就不擅杀戮,魔修整日以杀为好,两者相拼,无异于水牛与豺狼之战水牛即使强壮,而且身体比豺狼强大不少,可是水牛毕竟是一种温顺的动物,让它去猎杀豺狼自然逃不了亡命的厄运” 大城主星罡哈哈一笑道:“道友比喻却是比较合理,但这这是其一的原因这第二个原因就是魔道之中出现了几位强大无比的魔修,这几人的神通恐怖之极,独自一人就可顶上正道之中的成百上千名修士。这其中最恶名昭著的就要数两人了,那就是独创牵魂之术的万嗜老祖,以一敌千,而且不用法宝,只用他的傀儡,这种神通何人能敌这第二位就是血面了,这魔修手持一把旷世奇刀,与他争斗者无人能逃过被吸去精血的厄运,而且此魔修的灵力用之不竭,愈战愈勇,有这样的存在,试问正道之内,谁不胆寒谁愿意与他争斗在这样的强存在的面前,正道修士是那么的懦弱,战机一边倒,正道修士只有挨打的份,最后要不是四大仙派的四位掌门使出合击大阵,恐怕就连这平手的结局都无法保住。四大仙派在那一战之后,彼此之间相处才变的融洽起来。” 大城主顿了顿,微笑着看向刘栋。刘栋被五百年前的那场旷世大战震惊不小,忽然开口道:“大城主,你还没说我的这把小刀的来历呢” 大城主笑道:“道友,老夫说在魔修之中有两位最为出众,第一位是万嗜老祖,可是他从不用攻击法宝,第二位魔修血面使用一把旷世奇刀,那刀的名字就叫“血嗜冥刀”,也就是你手中这把这回你可清楚了” 刘栋这次终于知道了小刀的来历,转念一想再次问道:“大城主,我的小刀竟然就是那位魔修的法宝那他怎么会让自己的法宝流入他人之手呢”大城主答道:“那场大战之后,血面确实没有死去,可是他却深受重伤,修为能否保住尚是未知,可是在两百年前,老夫却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这把奇刀“血嗜冥刀”那时这把小刀在一位凝气九层的修士手中,而那时的我修为也只不过是凝气八层,我虽然识得此刀,可是却碍于自己实力不济,无法获之之后这位修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血嗜冥刀也随那位修士一同消失在修真界,血嗜冥刀也渐渐的被很多人忘记,如果不是道友你今日一展此刀神威,老夫还真的不敢确认它就是那人人都想要据为己有的旷世奇宝” 刘栋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难推断出这把小刀应该就是他师父师严子从那位修士手中所得,而师严子与大城主星罡所遇的那位修士应该也是同一人,至于这位修士是如何获得此刀,恐怕就只有他一人知晓了 刘栋看了看大城主星罡,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星罡似乎看出刘栋的心事一般,哈哈一笑道:“老夫这一百年以来,早已不再做那些杀人取宝的勾当,所以道友你可放心,老夫虽然对你那把血嗜冥刀大感兴趣,但是却不会为难你的真正的重宝都是有缘者方可得之的,这重宝既然在你身上这么多年,自然就是你的福缘了老夫岂会夺人所爱呵呵” 刘栋一怔,对着星罡深深的拜了下去。星罡微微的点了点头,经过这一段地下通道的短短相处,他对刘栋好感大增,本还以为刘栋是那种卑鄙小人,可是换位思考一下,也不难了然,换做是他大城主星罡如果在年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强力法宝,如果有人告诉他有一块巨大的宝藏,而且取宝的几率很高,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刘栋直起身,转念一想,又问道:“大城主,那个我一出那个大阵之后就昏迷不醒,我想问下那之后究竟生了什么事,请大城主告与我”星罡微微一笑道:“我们还是先回老夫的星城吧,路上一边走一边告诉你”两人用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方才回到了星城中的星殿之内。 这一路上,刘栋已然从大城主星罡的口中知晓了他昏迷之后的事情,原来他们之前所入的大阵并不是简单阵,而是将数种阵法合为一体的组合大阵,而在他们出阵的那一刻,看似出阵实则又入了最后的一个阵法,唤作空阵,何谓空阵 也就是一种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让人睡眠的阵法,配上那个魔修的独门秘法竟然能出现瞬间昏迷的功效,刘栋就是中了这个阵法,至于星罡为什么不受此法,那就是在于他的那些奇异神通了,人与人是有差距的刘栋昏迷之后,星罡在此施展破阵之法,终于用了三个时辰的时间方才破了此阵,却正好遇到早已守在阵外的魔修。 两人不用多言,就动起手来,之后的事情刘栋就全部知晓了 大城主与刘栋两人两日未归,拍卖会已经如期举行过了,刘栋对于错过这次拍卖会甚是遗憾,可是也没办法,现在还不知道星城究竟会如何处置他这个拦路强盗呢这雷宫的掌门雷掌门也已苏醒过来,星殿提供的灵药果然药效凡,雷掌门的伤势已然得到控制了,相信过不了几月就可痊愈了 星殿大殿之上,上位坐着一位身着金色雕兽长袍的老年修士,虽然年纪老迈但是精神却好的很,腰板挺的笔直,头戴紫金冠不是星城之主星罡又是谁。 在主客位上坐着一位白苍苍的白衫老者,正是雷宫的掌门雷天,在他旁边坐着一位年轻修士正是刘栋,而在他的对面却有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他,那人就是星城的二城主星峰了,殿门的两旁站着八位凝气期修为,显然是用来护卫的。 大城主星罡率先开口道:“得知雷道友伤势好转不少,老夫心中开心之极,相信过不了多日雷道友定可痊愈了可喜可贺到时又可广招门人,雷宫定可重返荣耀的”雷掌门拱了拱手,微笑道:“多谢大城主挂念老夫,这都要功于贵城的灵丹妙药,不然老夫今日还能不能坐在这里都是未知之数了” 星罡哈哈一笑,道:“雷道友这可是折杀老夫了,都是道友你吉人自有天相”星峰突然插嘴道:“大城主,你与这个小子这次探访星一楼可有什么收获我们就不要讲客套话了”大城主没有好脸的瞪了一眼星峰,后者不情愿的低下了头。 雷掌门附声道:“大城主,你与宋师弟可否弄清了那个领头之人的藏身所在了”大城主一见雷掌门询问,赶紧答道:“老夫这次与宋道友确实有重大现,并且我们还顺利的斩杀了这次伏击的领头之人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这一伙人有计划的来进行这次伏击难道只是为了一件上品法宝吗我想并不尽然吧或许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主谋” 雷掌门闻言,脸色大变,但是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笑道:“或许是大城主你多虑了,我雷宫虽说是个古老门派可是却是小门小派,最好的东西也就是一件上品法宝了,还有什么会让人心动呢试想如果是灵宝或者逆天之物,那魔道中人或许就不会仅仅派遣数名驻基期修士前来的,如果结丹期修士到此,何物不可得之”刘栋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大城主哈哈一笑道:“可能是老夫多虑了,既然领头人已经被斩杀,也算是给雷道友一个交待了,但是星城还是欠道友一个大人情,老夫在此可以许诺给道友三个请求,只要不是太过过分,老夫绝对义不容辞,也算是弥补雷宫死去的道友了” 星峰虎目瞪的溜圆,满眼的不敢相信之色“三个请求星城何时有过这种做法的是不是大城主着了那魔修的道了吧”心中是这么想,可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而且他对于雷宫雷掌门还是有着很强的愧意的,只能表示认同,随即开口道:“雷掌门,此次是我星城的疏忽才会令贵门惨遭屠戮,给予三个要求自然是应该的,请雷掌门万不要推辞” 雷掌门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刘栋,现后者也在盯着自己,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城主哈哈一笑,嘴里连续说了三个好字大城主身为星城之主,这种被劫之事的生他星城本就难辞其咎,这样既给了雷掌门一个满意的答复,同时又给星城一个挽回的面子,何乐而不为呢同时星峰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亏欠了,看了看刘栋,开口道:“大城主,这白小子该如何处置他毕竟是这次伏击中一员,万不可轻易饶了他” 刘栋也不言语,冷冷的看着星峰。就在这时雷掌门突然开口道:“大城主,你看老夫现在正好有三个请求,那这第一个请求就是希望星城可以宽恕老夫的宋师弟,毕竟作为一个散修而已,任谁都无法抵挡上品法宝的诱.惑,而且宋师弟事后还帮助我们找到领头人,所以请大城主允诺”说完,期待的看了看大城主星罡。 星罡看了看刘栋,随即哈哈一笑道:“宋道友,天生资质奇佳,老夫又岂忍动他分毫呵呵贵门有此高徒真是可喜可贺”雷掌门呵呵一笑,向大城主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城主成全了那老夫便与宋师弟就先行告退了” 大城主随即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雷掌门与刘栋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星殿的大殿,向着雷掌门的客房走去,就在刘栋刚出大殿之时,耳中传来大城主星罡的传音:“宋道友,如果明日无事,可否与老夫一叙你可随时到此,只需跟下人说一声,老夫就会知晓,到时恭候大驾了” 刘栋一怔,脚步不停,一会儿功夫两人就走进了雷掌门的客房。两人走后,星峰也站起,对着大城主星罡道:“大哥,这次拍卖会的效益不甚好,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成绩,不过我们却换到了一幅古图,就在这里,请大哥过目”说完从灵袋之内取出一个黑色卷轴递给大城主星罡,星罡将此物握在手里,似是极感兴趣,就在他打开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话分两头,刘栋跟着雷掌门进了他的客房,雷掌门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与刘栋合坐在圆桌两端,率先开口道:“今日宋师弟平安归来,老夫欣慰之极”刘栋笑道:“多谢雷掌门挂记,不知让我到此所为何事呢” 但见雷掌门伸出双手,指法连点,一会儿在其手中出现一个圆形的网状光圈,向上一扔,竟然逐渐变大,最后将整个房间包围了起来,刘栋见此,立刻露出郑重之色,因为他知道接下来雷掌门所说的话应该是只有自己门人方可知晓。隔音结界布置完成,雷掌门舒了口气,毕竟此时的他身体还是极为虚弱的,而且重伤未愈,施展一个隔音结界实在太过勉强。 雷掌门轻声道:“宋师弟,老夫今日让你来此,一是想要向你介绍一下门派渊源,二就是想把雷剑诀的下篇传授于你,毕竟学了上篇,再学下篇自然容易不少。” 刘栋眼中一亮,“雷剑诀下篇,那招灭雷劫的威力真是让人胆寒,如果能学成那以后报仇就会多一分把握了,毕竟仇人所在的乃是一个门派,以两人之力,抹灭一个门派难度将不是一般的大。” 刘栋赶紧抱拳,有礼道:“那就有劳掌门师兄了,在下定然不忘此情” 雷掌门欣慰的点了点头,将掌门之位传给一个陌生人,这对雷天来说可是经过剧烈的内心斗争之后,才做的决定,他的寿元已不多了,雷宫的以后就只能全部交给刘栋了。于是接下来他就将雷宫所有秘密没有丝毫保留的告诉了刘栋,而且将雷剑诀的全篇也传与了他,又将一些雷宫之内的较为上乘的法术典籍一股脑的都装进灵袋交给刘栋,仿佛以后再没有机会一般。 做完一切开口道:“宋师弟,你不是还有要事要做吗那就在三日后离开此星城吧,希望你处理了自己的事情之后,我们师兄弟还有缘分再见,切记你离去前一定要来我这里告别一下” 刘栋重重的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如获重宝一般的将它们一一收好,有了这些典籍那刘栋之后对战手法就会多出很多,但就一个灭雷劫,一经施展出,那滔天的威能,又有多少驻基期修士可以抵挡外加上那些典籍,刘栋终于可以稳步提高自己了,别看他现在是驻基期修士,可是很多驻基期修士会的神通他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而且还有那么多关于雷宫的秘密,这似乎不应该是一名普通弟子该知道的事情啊 0424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因为他这几日隐隐的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有所接触到那层瓶颈了,相信不过多日定可让修为更进一步!取出灵袋中的一个白色卷轴,打开这个卷轴,上面画着一些弯曲的细线,勾勒出一副山水画,一个宫殿坐落在山顶之上,虽是图画,但是看此图画仍然可以想象出这宫殿的雄伟。在画卷的背面竟然是一张地图,刘栋将这些牢记于心,这地图上记载的路径就是通向雷宫无疑了。不知不觉,刘栋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体内灵力虽然还有盈余,可是刘栋还是控制飞剑降落了下来,在一座小山旁取出飞剑开凿了一个小型洞府之后,刘栋又在洞前布置了几个他熟悉的基础阵法,这才进入洞府,在一块之前特意留下的大石头上,盘膝坐了下来,取出一把白色飞剑,正是雷掌门传给的掌门专属法宝——化雷剑! 这还是刘栋第一次仔细的看这把飞剑,剑身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奇怪的纹路,仔细一看,竟然有丝丝雷电之力正沿着这些纹路来回飞速运转着!再看剑柄,刻着一个闪电的图案,那丝丝雷电之力就是从剑柄上的这个团案之内延伸出来的。刘栋突然将手按在这个图案之上,轰的一声,这个世界再次变了! 第二天清晨,天已经大亮了,在石洞内的刘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手上的化雷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掌心,刘栋举起自己的双手怔怔的看起来,眼中满是不解,自言自语道:“刚刚究竟是什么流入了掌心呢?对,我的化雷剑呢?” 刘栋赶紧站了起来,打开堵在洞口前的大石头,向外看了看,之前布置的几个大阵都还完好无损,确信是没有人进入过石洞无疑了,可是自己手上的化雷剑难道就是化成的那股暖流,莫名的流入自己身体了吗?刘栋有些不敢相信,靠在石洞口,慢慢的闭上眼睛陷入了思索之中! 突然他猛的睁开眼睛,脸上布满笑容,手掌向上,但听他轻喝道:“化雷剑,现!”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一把白色透明小剑竟然缓缓的从他的掌心中飞了出来。飞剑脱离自己掌心的那一刻,刘栋清晰的感受到,那是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这柄化雷剑真正的属于自己了。 仿佛只要一个意念就可以随意的操纵这柄飞剑,这柄飞剑就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可以那样清晰的感受的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栋欣喜异常。其实刘栋不知,他在机缘之下竟然莫名的与化雷剑完成了心神融合,这种融合后的法宝,在修真界被称为拥有者的本命法宝,威力更胜从前,而且可以让持有者更加容易操控,意念一动就可控制这本命法宝斩人于无形之中,但是如果遇到强者,本命法宝受损,持有者却要受其两倍以上的伤害。 这也就是修真界炼有本命法宝的不在少数,可是经常使用的却是少之又少,不到危机关头,一般修士是决然不愿动用本命法宝的。而且本命法宝已经与主人心神相连,所以可以收入体内进行温养,温养的时间越久,法宝与主人的契合度也就更加深,威力自是大涨!刘栋轻轻的抚摸着化雷剑,眼中布满了激动之色,从新将石洞口封上,刘栋又开始了修炼之中,不过他这次修炼主要就是练习自己新获的这柄化雷剑,以求在斗法之中,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三天后,石洞打开,但见刘栋走出石洞,撤去洞前的阵法,一跃而起,脚踏飞剑,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际之中。 这一日,历城的城守满头大汗的跪在城门前,身后的上百士兵,都随同跪下,不知什么哪个大人物竟然让历城的土皇上如此胆寒。在城守身前站着一位青年公子,此人年约弱冠,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身白衣,腰上挂着一块双龙玉配,手持纸扇,轻轻的扇着风,脸上满是戏弄。 奇怪的是这青年竟然是一名凝气期九层修士。跪着的城守终于先开口了,“仙……仙长!这历城之内可是住着上万百姓,如果毁去,那必定生灵涂炭啊!不知仙长来访,小的有失远迎,还请仙长大人大量,绕过小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小的办的,小的一定义不容辞!只求仙长开开洪恩,我等定将仙长供为神灵,早晚祭拜!” 青年公子合上纸扇,来回的跺着步,也不理会城守的话,用纸扇轻轻的在手上打着拍子。 这是城守第三次开口了,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晦气,正在自己的后庭内与几位小妾侍女嬉闹,却听下人来报,城内来了一位“神仙”。“神仙”啊!这是何种存在啊,在赏了下人几个耳光之后,还是屁颠屁颠的来迎“神仙”了,可是谁知这“神仙”却如此年轻,本来也就是想试试这“神仙”是真是假的,哪知这“神仙”却脾气如此败坏,一挥手就将他的守城大将化为灰烬,扬言要毁了此城!然后飞到城外,就要出手。见识了“神仙”的仙术,他早已确信此人就是神仙无疑了,神仙是什么?那可是轻轻跺跺脚就会地动山摇的存在,于是他就赶紧带着所有手下,跪在城前给这神仙请罪了。 可是这神仙却好,愣是不言不语,反而如同玩耍一般的戏弄着他们!城守无奈只能这么跪着,等着仙长的发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个时辰之后,天边青光一闪,竟然是两个人影,这两人站在同一把飞剑之上,破空而来,速度之快,骇人之极。 但听空中传来一声爽朗笑声:“疯丫头,你的办事能力可是不行啊,来此城时间不短了吧,怎么还没有将城内百姓迁移?”城守微微一瞥,额头上冷汗又冒出不少,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来了这么多的神仙?”共踏一柄飞剑的两人缓缓的落了下来。 白衣青年娇声道:“青松师叔,我刚才出手杀了一个狂徒,现在不好再动手了。”这白衣青年竟然是个女子,那被唤作青松师叔的男子,微微一笑,向着跪着的众人道:“速速离开此城,一会儿魔修将要屠城,相互转告,否则死于非命,就不是我等修仙之人的责任了!”城守一怔,浑身一软,竟然昏了过去。 身后的胆大者抬起头,确信可以起身了才拖起吓昏的城守,随同众人离去了。不一会儿城内沸腾了起来,可是终究碍于神仙的提醒,还是拖家带口的离开了历城。这被唤作青松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雪山仙派的青松真人,而与他共踏一柄飞剑的修士竟然就是刘栋的好友——周大勇! 他现在的修为也已达到了凝气九层,虽然与刘栋相比如同天壤之别,可是与一般修士相比倒也不凡了。但听周大勇道:“青松师叔,我们这次被门内派出,难道就是为了通知凡人魔修将至,各自逃命?我们为何不与他们一战?正邪势不两立,自古有之啊!”青松微微一笑,道:“也就你周大勇敢如此跟我说话,老夫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啊!可是我们此行人员有限,而掌门师兄之命就是游战不可力敌,我是可以轻易脱身的,可是你们两个却要如何保命呢?还是等水师妹带领一干门内弟子到此回合,我们再作打算吧!”周大勇轻声的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白衣青年女修听到此处,马上欢呼道:“水师叔要来吗?嘿嘿……我最崇拜她了!可惜水师叔性格有些冷,不过对我还是不错的!嘿嘿……”青松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白衣女修见无人理他,于是笑嘻嘻的走到周大勇身边讨好道:“周师兄,我知道你早就与水师叔相识了,跟我说说水师叔的事吧,还听别人说水师叔是因为她的爱人死了才会如此的,是真的吗?”周大勇突然喝道:“闭嘴,我兄弟没有死,他永远不会死的!”说完,快步走开,靠着城墙取出酒葫芦灌了起来。 白衣女修被周大勇一喝,吓了一跳,眼泪顿时在眼圈里打着转,显得委屈之极!青松看看周大勇,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白衣女修道:“紫媛,以后不要再在你周师兄面前提你水师叔的事情,尤其不要提什么爱人之类的!你入门较晚,很多事情还不知道。” 紫媛眼睛一转,眼中泪珠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祈求,说道:“好师叔,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水师叔的故事啊?我特别想知道,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内情,那张家姐妹倒是知道,可我却讨厌她们,你今天就告诉我吧!”青松真人看了看城内,发现还有很多百姓没有出城,又看了看紫媛,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是老夫我也只是知道一点而已!”紫媛闻言开心之极,喜道:“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吧!” 于是青松真人缓缓说起:“这要从五年前说起了,那日正是我雪山仙派的三年一次的收徒大典,应征的修士不下数千人,可是我却只对两人印象深刻,其一就是你的水师叔,那时她是以上品水灵根被收入虚星峰成为内门弟子的,你就和你水师叔很像啊,也是上品水灵根!”紫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道:“我怎么能和水师叔相比啊,水师叔能以区区五年时间就晋升成驻基期大修士,我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哎呦,师叔你继续说!” 青松真人笑了笑继续道:“我说其一是你水师叔,那剩下的那个印象深刻的人就是你水师叔的红颜知己,他却没有你水师叔那般的好资质,可是他绝对是那年招收的弟子中最特殊的一人,因为他体内具有的乃是如我一般的雷属性灵根!”“雷属性灵根?师叔那你怎么不收他为徒啊?” 青松真人苦笑道:“那时我却闲他只是下品雷灵根,所以才想多考虑考虑,你也知道,下品灵根是需要参加选拔大战的,而他就是以区区凝气期二层修为斩杀凝气期四层修为而晋级的!”紫媛的表情极其夸张,张开了嘴巴满是惊讶! 青松真人继续道:“顺利入门之后,我就没有再关注他了,直到兽巢试炼,那时他与你周师兄一同参加那次试炼,未入门前他就与你周师兄相识。而你水师叔由于修炼到紧急关头,而无法出关,所以也就没能再见那人一面!最后只剩下你周师兄一人归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却是少有人知!” 紫媛赶紧道:“那人是不是死在兽巢了?”青松真人惆怅道:“可能吧!可惜老夫我却没能收他为徒啊!真乃憾事啊!” 紫媛眨了眨大眼睛,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突然问道:“师叔,他叫什么?” 青松真人正容道:“他叫刘栋!” 刘栋之名,在雪山仙派实在是名不经传,认识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是青松真人却能将他的牢记在心,可见青松真人是真心想把自己的衣钵传于刘栋,可是如果现在相遇,或许也只能抱拳拱手称呼一声道友罢了! 修为的高低在修真界就是这么重要,无论你年纪多少,只要你比别人修为高,那你就是尊者,就是前辈。强者为尊,修真界就是遵循着这一定律!就像水月儿同样年纪轻轻但是修为却突破到驻基期,所以她也就升了一个辈分,昔日的师父现在恐怕也只能称呼为师兄了。 周大勇靠着墙,又猛灌了几口酒,深呼了一口气,激动的情绪似乎缓和了很多,但是眼神之中却仍有那丝丝的愧疚之感。紫媛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刘栋的名字,或许她心里再想,究竟怎样的男子会让她的偶像,她的美艳师叔变成如今这冰冷模样。青松真人微微一笑,不再理会紫媛,飞身而起,向城内掠去,应该是看看这些百姓是否全部退离了。 不一会儿,青松真人返回,开口道:“周师侄,紫丫头,城内百姓已经安然退离了,我们也去下个城池吧。这次还是分开进行,紫丫头与我同路,周师侄你独自去另一个城池,遇到麻烦千里传音于我!我会速速赶到的!”周大勇猛起身向着青松真人行了一礼,转身施展起轻身之术,向远方奔去! 青松真人笑了笑,心道:“虽说这周大勇的资质不是绝佳,但是却绝对是个铮铮汉子,而且做事从不马虎,自己此次带着这两个晚辈应命离山,倒也是顺风顺水。就怕这些魔修先我们一步啊!”御起飞剑招呼紫媛上来,两人乘风离去。 历城就这样变成了空城。 刘栋飞行了几日,距离雷宫所在恐怕还要半月路程,正好在路上好好研习一些驻基期修士所使用的法术。刘栋慢慢坐下,任飞剑自己飞行,轻拍灵袋从中取出一本典籍,慢慢的研读起来。 驻基期所能使用的法术更加是多种多样,像什么幻化之术、漂浮术等等都是他之前所不知晓的,快速的将手中的书翻到最后,“这是什么神通?” 刘栋有些疑惑的盯着书的最后几页,“夺舍**?”此刻他的眼中露出浓厚的兴趣,这最后几页记载的是一个名叫夺舍**的神通,此神通不具备任何攻击之力,也不是用来防御之术,而是一种用在躯体残破不堪无法继续为自己所用时,避免死亡而用的一种法术。 此法中所言,人的躯体在毁坏之后,驻基期以上修为的修士不会立刻魂飞魄散而是以元神的形态继续存活几天,几天内如果可以找到与自己的灵根属性相符的躯体,那元神在与躯体融合之后,就可以继续生存了,但是此法在施展之后,重新占有的躯体,在修为上却是要降低很多,更有甚者在夺舍之后竟然直接从驻基期后期境界一举掉落到凝气期,这种降低修为的程度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最重要的是如果对一个活人进行夺舍时还会出现反噬的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夺舍**没能那般有名气的原因! 刘栋认真的将夺舍**的要诀牢记于心,“有此法在那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重生的机会吗?呵呵……即使自己以后用不到,但是多备一手总是好的!”刘栋脸上露出了狡黠的表情。将夺舍**记牢之后,他又开始研究起其他的法术,幻化之法当是首先要学会的。 一转眼,三天已过,刘栋仍然是一边御剑飞行,一边分神研习法术,让乏味的匆忙赶路倒是增添些许乐趣。体内灵力终于只剩三分之一了,刘栋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在一座小山上降落了下来。仍旧是用飞剑开凿出一个洞府,仍旧是在洞前布置几个简单阵法,一天后,刘栋走出洞府体内灵力又处在巅峰状态了,御起飞剑继续他的“回门”之路了! 刘栋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飞到何处地界了,只知道按着地图的指示肯定是没错的,其余之事全然跟自己没有关系。哪知天公不凑巧,竟然下起了暴雨,伴着大风,刘栋的飞行速度顿时降了不少,无奈只能降落,在一处林中落了下来,一运灵力,身上的雨水顿时化成热气蒸发干净。 施展轻身术向前掠出了能有一百余里,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下雨,刘栋苦笑道:“这老天果然是让人难以捉摸啊!正要御剑升空,却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一座方圆不足一里的小城。刘栋心道:“既然遇到,索性进城买点酒水吧!”大步向小城走去!城名,风水沟。刘栋看了看这个挂在城墙上的牌子,轻轻的笑了笑,这城名不知是何人起的,倒是有趣!很久没有食人间烟火了,今日正好重温一下。 一展新学会的幻化之法,刘栋摇身一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膀大腰圆,给人一种绿林好汉的感觉。走到城前,把守的士兵看了几眼刘栋,就将头扭向一旁,可能无论是官是民都不愿意和这群绿林好汉扯上关系,因为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正是这种人的专利,不小心惹火别人,也许城里再有失火的宅子就是你家! 刘栋脸上一乐,这样正好落个清静,故意的挺起胸膛,走了几步,却觉得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哦,是武器!轻拍灵袋一把普通飞剑落在手心,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再返回时,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大刀,刘栋对自己的造型极其满意!走入城内,路人遇见纷纷避让。刘栋脸上露出自得的表情。 只是他却不知道,在旁边的路人心里是如何评价他们这种人的。刘栋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能让自己心情大好就可以了。这个风水沟城池虽然不大,但是居民和过往的路人却是非常之多,城内的大小商铺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即使一些路边小摊也有很多人去光顾,刘栋逛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他身上没有凡人所用的货币金银! 看来只能骗这些普通老百姓了,只见他弯身在地上捡了几块小石头,双手一合,再一打开,手中哪里还有什么石头,竟然是几锭银元宝,可是这些银元宝只不过是用石头幻化的,时辰一到就会再变成石头的。刘栋本无心骗人,可惜总比强抢要好的多。于是刘栋如同乡下人进城一般,在城里疯狂的买起了东西,主要还是一些衣服之类的东西,毕竟无论自己修为如何,还是要穿衣服的,总不能一展幻化之术,变出几件衣服,即使能变出来,可是那毕竟是假的,自己骗自己他是不会做的。 再将银元宝递给那些店铺伙计的时候,刘栋从他们的眼中读出了惊讶,是啊!从不干好事的绿林好汉也会付钱那可真是件新奇之事。刘栋心中暗笑,要是他们知道那些元宝都是石头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在街上闲逛,还是碰到了很多“同道中人”,只不过这些人身上的杀气太重,让人一见就有种呕吐之感。刘栋也不理会,在路边的一个卖玉佩的摊铺前停了下来。“这位大爷,你要买玉佩吗?我这铺上的玉佩可都是上等货色,你别看我是一个摆地摊的,可我在以前的城中可有好几家店面,可惜遇到妖魔侵犯,只能到这小城中还逃命来了!” 刘栋对这摊主的话充耳不闻,随手摆弄着几块玉佩,这些玉佩果真如同摊主所言,都是上等货色,他少时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自然见过的好玉也不在少数,可惜修真之人买块玉佩却没有什么用处,好玉是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祛病御寒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或者老爷们都会在腰上挂块玉佩的原因,又怎会仅仅是为了个装饰、摆谱的作用? 刘栋开口道:“你所言倒是不假,可是这些玉佩却无法入得了我的法眼,可有什么特别的玉佩?银子不是问题!”说着取出几锭银元宝仍在摊上。摊主一见赶紧将元宝收起,脸上陪笑道:“大爷您果真是个大人物,这些摆出的玉佩虽说也是价格不菲,不过却太过平凡。我这里正有一块奇特的玉佩,乃是祖传之物,现在生活都是问题,还谈什么一脉相承,大爷你看!” 摊主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轻轻的打开,一股浓郁的灵气从盒中溢出,刘栋一愣,赶紧伸手从摊主手中将那锦盒抢过,打开盒盖,里面竟然是一块只有大拇指大小的蓝色玉佩。刘栋取出玉佩将它握在手心,感受着玉佩内传来的丝丝灵气,刘栋笑了。 天上掉馅饼啊,这竟然是一块极品灵石! 刘栋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这块极品灵石收起,转身离开。那位摊主仍旧不停的说着慢走、慢走。十分好运的得到了一块极品灵石,可是刘栋却并不急着走,怎么也要备上几缸好酒,不然岂不是白来这座小城了? 在大街的正中位置有一间豪华的酒楼,刘栋穿过拥挤的人群直奔这酒楼而去。酒楼名曰风水楼,显然是为了与这城名照应才取的这个名字。 刘栋跨上酒楼的台阶,殷勤的店伙计,赶紧迎了上来,赔笑道:“客官是住宿还是吃饭?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还有美味的菜肴,要是住宿呢,我们的客房不仅环境优雅,干净卫生,而且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服务哦,要是吃饭呢,我们这里有世上各种美味佳肴,没有客官想不到的,应有尽有,而且呢…” 刘栋眉头皱了起来,心道:“这小伙计果然是个人才,这口才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呢?恐怕一些说书之人也不过如此吧!”冷声打断了小伙计的唠唠叨叨,刘栋直接道:“速速给我准备美酒佳肴!大爷着急赶路!” 小伙计一愣,脸上红光满面,心道:“呦!还是个有钱的主,这次可以狠狠的宰一刀了!嘿嘿……”马上应是,屁颠屁颠的向后房跑去。刘栋走进酒家,一楼早已坐上数人,喝酒闲聊,倒也热闹。刘栋微微一笑,也没有去什么独间,就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小伙计一会儿就从后房钻了出来,手里托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左右望了几眼终于寻到了刘栋的座位,将酒壶和酒杯放在桌上。 “大爷,我们店里的酒可都是百年陈酿,再配上我们的独门香料,这酒早已超脱凡尘,琼浆玉露也不过如此了……”一边说着,一边帮刘栋将酒杯斟满。刘栋头又大了起来,端起斟满的酒杯一仰头灌了下去,这酒果然不错,喝起来确实有一些奇妙之感,让人回味无穷。又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又是仰头喝下。 小伙计一见刘栋不理自己,只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转身就要离开,刘栋突然道:“给我准备这样的酒,十缸!钱不是问题!”小伙计一听,愣了,“十缸?莫非这客官也是开酒家的?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啊!”支支吾吾的道:“那个,客官,我们店里的酒是限量的,一次把十缸卖给您,那我们用什么去招呼其他客人啊,而且很多客人都是为了喝这酒才来光顾我们的酒楼的。你看要不就十坛怎么样?” 刘栋从怀中取出一大袋银元宝扔在桌上,看都不看小伙计一眼,继续喝着酒。小伙计一见将装满元宝的袋子打开一看,脸上竟然兴奋的如同醉酒一般,晕晕乎乎的,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哎呦!疼!这竟然是真的!忙道:“客官,你等着,十缸酒这就为你备好,你看你是怎么带走?用不用我帮你去雇个马车?” 刘栋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自己确实是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凡人,试问一个凡人如何能空手一次就将十大缸酒带走呢?小伙计高兴的道:“好嘞!客官你放心,一切我都帮你搞定!再给您上坛酒?” 刘栋冷淡的嗯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大桌的菜摆满了整个方桌,刘栋一人喝酒吃这么多的菜,顿时引起了坐在周围的人的注意,有的轻笑,有的轻蔑的望了几眼,可能多半的人都会认为刘栋是个冤大头吧。 刘栋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大吃大喝起来,一人喝酒吃肉也别有情调。正喝着起劲,一位白衣年轻修士在他的对面停了下来,“兄台自己喝酒不是太过无聊?何不让在下陪兄台多饮几杯?” 刘栋眉头皱了皱,早在这人进店之前,他就注意到了他,一位区区凝气九层的修士也敢与他堂堂驻基期前辈同桌同饮?刘栋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自己在进城前施展了幻化之术,好像还顺便用了一个敛气之法,难道这收敛气息的法术可以让自己的修为隐藏而不为别人察觉吗? 其实刘栋也是凑巧的使用了后者,因为那典籍之中就是将幻化之术与敛气之法容在一页,不知者定是因为它们是搭配使用的法术。所以刘栋才莫名其妙的将敛气之法一同用了,所以才有这场闹剧! 对面那人见刘栋不理不睬,傲慢的轻声道:“道友区区一凝气六层修为,难道我堂堂凝气九层大修士都不配与你同饮吗?”刘栋微微一笑,抬起了头,竟然拱了拱手道:“不知道友来访,真是失敬之至!快快请坐!”说完又给对面那人把酒满上。 那人一见刘栋倒也识趣,气顿时消了不少,坐下后端起酒杯慢慢的喝了起来。刘栋心道:“这个小丫头倒也有趣,但是要是她知道我是驻基期修士,不知是何表情!”“来!我敬道友一杯。”说着,刘栋向着年轻修士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后者一愣,但是却也豪爽的与刘栋一饮而尽!刘栋见她喝尽,又给她满了一杯,笑道:“道友,我们能在此相遇也算缘分,不如我们今日豪饮几杯如何?” 白衣修士一听,心道:“你这是要和我拼酒量啊,姑且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向着刘栋举起酒杯,两人就这么互相敬了不知多少杯,桌旁已经堆了五六个空酒坛子。白衣修士终于有些坚持不住,脸上早已浮现醉意,白里通红的脸蛋,加上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完美的轮廓,把刘栋看的一呆,脑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在雪山仙派镇守废弃灵脉的那一夜。 使劲的摇了摇头,这种想法实在不该在自己的脑中,修真之人讲的就是六根清尽,而且自己还有一位红颜知己远在天涯,还有一位还在风青山上等着自己的十年之约。一声苦笑,自己又喝一杯。白衣修士看了看刘栋,小声道:“道友为何一人来此小城?难道是一位散修吗?” 刘栋微微一笑,道:“正如道友所言,在下散修一人,在此地不过是喝杯水酒而已!”白衣修士嘿嘿一笑,容颜更是迷人,刘栋看着一愣,赶紧将头撇向一旁。白衣修士道:“道友还是快快向东方离去吧!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屠戮的!像道友你这样的修为,自保难度很大啊!” 刘栋一听“屠戮”二字,大感兴趣的问道:“还请道友明示,究竟是谁来此屠戮?难道是魔道魔修?”白衣修士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数月前门内得消息称魔道得到了上古“炼血魂祭”的炼器之法,传说此“炼血魂祭”法宝就是用生人的血和魂魄配上一些恐怖禁制炼制而成,魂魄越多,威力越强。我于是随门内长辈来到此处,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尽量的疏散这些平民百姓,让他们免受灭顶之灾。魔道几个门派早已合在一处,想要屠戮百万苍生,正道几大门派也正在筹集众人来制止这场灾难。我门内师长就在离此不足千里的大城中,算算时间,相信一个时辰后就会赶到此城了,这里的百姓还是要搬离此地的!我看道友你也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 刘栋心道:“莫非正道魔道又要展开大战了吗?这可真是个乱世之秋,可惜和自己关系不大!”脸上故作惊讶的道:“竟然会有此事?这魔修实在是太过残忍,可惜我修为不够,不然一定加入正道的屠魔队伍中,大杀魔修!”白衣青年安慰道:“道友努力修炼就是,日后定然也会达到我这般修为的!” 刘栋堪堪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不知都是哪些魔道门派参加这次屠戮的?”白衣修士喝了口酒道:“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不过好像那几个恶名昭著的都有参与吧,像什么血煞门、毒手阁,还有一些二流魔道门派像墨刑宗之类的都在其列。可以说魔道这次是满盘皆出!” 刘栋突然被一个门派名字狠狠的电了一下,“墨刑宗?”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既然遇上就不用我去找了,血仇必报!” 白衣修士注意到刘栋的异样,忙道:“道友难道与魔道有大仇吗?”刘栋狠声道:“何止是大仇,而且是血海深仇!”白衣修士轻声哦一声!突然道:“道友,既然我们再此相遇,而你修为又较弱,你放心吧,我要是遇到哪些魔修定然会大打出手,斩杀几人为你报仇!” 刘栋微微一笑,心道:“这小丫头倒也有趣!”略显惆怅的道:“道友可否带上我,让我报此大仇,否则恐怕我今生修为再难有寸进了!”白衣修士一愣,“这……” 刘栋看白衣修士有些犹豫,又道:“难道道友还怕我会拖你后腿吗?你放心吧,如果遇难道友无须管我,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命了!” 白衣修士一听刘栋这么说,又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是可以带上你,但是如果真遇到了魔修,我可能真的没有能力照顾你,你自求多福吧!”刘栋心中暗笑,“到时恐怕是我出手救你吧!” 但是脸上却露出感激的表情,站起身子,举起酒杯,诚恳的道:“那就有劳道友了!感激之至,我敬你一杯!”白衣修士微笑着将酒杯与刘栋的酒杯撞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两人而后又闲聊了几句,继续把酒对饮,时间不一会儿就过了一个时辰,可是白衣修士嘴里所说的师门长辈却没有如期赶到。 白衣修士早已不胜酒力,脸上更加红润了,晕晕乎乎的还要继续喝,刘栋一看,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哪有修真者醉成她这样的?只要一运体内灵力,什么酒早就化成空气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小口的喝着酒,终于白衣修士再也压制不住烈酒的折磨,“喔……”的一声,竟然剧烈的呕吐起来。 她这一吐不要紧,酒楼内坐着吃饭喝酒的客人,全都将目光盯向了刘栋他们这桌,其中更有甚者直接张口就骂,“你他吗的狗娘养的,不能喝就不要喝,扰了大爷我的雅兴,我将你剁成十八段……”还有人对着店伙计高声说道:“小二儿,你看这叫我们如何继续喝酒吃饭?我不管,今日的饭钱我是不会出分文的。”这两个人的一带动,顿时酒楼内吵闹声起,白衣修士吐完趴在桌上睡了起来,刘栋莫名其妙的竟然成了众矢之的! 0425 刘栋一听“屠戮”二字,大感兴趣的问道:“还请道友明示,究竟是谁来此屠戮?难道是魔道魔修?”白衣修士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数月前门内得消息称魔道得到了上古“炼血魂祭”的炼器之法,传说此“炼血魂祭”法宝就是用生人的血和魂魄配上一些恐怖禁制炼制而成,魂魄越多,威力越强。我于是随门内长辈来到此处,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尽量的疏散这些平民百姓,让他们免受灭顶之灾。魔道几个门派早已合在一处,想要屠戮百万苍生,正道几大门派也正在筹集众人来制止这场灾难。我门内师长就在离此不足千里的大城中,算算时间,相信一个时辰后就会赶到此城了,这里的百姓还是要搬离此地的!我看道友你也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 刘栋心道:“莫非正道魔道又要展开大战了吗?这可真是个乱世之秋,可惜和自己关系不大!”脸上故作惊讶的道:“竟然会有此事?这魔修实在是太过残忍,可惜我修为不够,不然一定加入正道的屠魔队伍中,大杀魔修!”白衣青年安慰道:“道友努力修炼就是,日后定然也会达到我这般修为的!” 刘栋堪堪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不知都是哪些魔道门派参加这次屠戮的?”白衣修士喝了口酒道:“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不过好像那几个恶名昭著的都有参与吧,像什么血煞门、毒手阁,还有一些二流魔道门派像墨刑宗之类的都在其列。可以说魔道这次是满盘皆出!” 刘栋突然被一个门派名字狠狠的电了一下,“墨刑宗?”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既然遇上就不用我去找了,血仇必报!” 白衣修士注意到刘栋的异样,忙道:“道友难道与魔道有大仇吗?”刘栋狠声道:“何止是大仇,而且是血海深仇!”白衣修士轻声哦一声!突然道:“道友,既然我们再此相遇,而你修为又较弱,你放心吧,我要是遇到哪些魔修定然会大打出手,斩杀几人为你报仇!” 刘栋微微一笑,心道:“这小丫头倒也有趣!”略显惆怅的道:“道友可否带上我,让我报此大仇,否则恐怕我今生修为再难有寸进了!”白衣修士一愣,“这……” 刘栋看白衣修士有些犹豫,又道:“难道道友还怕我会拖你后腿吗?你放心吧,如果遇难道友无须管我,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命了!” 白衣修士一听刘栋这么说,又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是可以带上你,但是如果真遇到了魔修,我可能真的没有能力照顾你,你自求多福吧!”刘栋心中暗笑,“到时恐怕是我出手救你吧!” 但是脸上却露出感激的表情,站起身子,举起酒杯,诚恳的道:“那就有劳道友了!感激之至,我敬你一杯!”白衣修士微笑着将酒杯与刘栋的酒杯撞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两人而后又闲聊了几句,继续把酒对饮,时间不一会儿就过了一个时辰,可是白衣修士嘴里所说的师门长辈却没有如期赶到。 白衣修士早已不胜酒力,脸上更加红润了,晕晕乎乎的还要继续喝,刘栋一看,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哪有修真者醉成她这样的?只要一运体内灵力,什么酒早就化成空气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小口的喝着酒,终于白衣修士再也压制不住烈酒的折磨,“喔……”的一声,竟然剧烈的呕吐起来。 她这一吐不要紧,酒楼内坐着吃饭喝酒的客人,全都将目光盯向了刘栋他们这桌,其中更有甚者直接张口就骂,“你他吗的狗娘养的,不能喝就不要喝,扰了大爷我的雅兴,我将你剁成十八段……”还有人对着店伙计高声说道:“小二儿,你看这叫我们如何继续喝酒吃饭?我不管,今日的饭钱我是不会出分文的。”这两个人的一带动,顿时酒楼内吵闹声起,白衣修士吐完趴在桌上睡了起来,刘栋莫名其妙的竟然成了众矢之的! 刘栋这个郁闷啊,这个小丫头莫非是个智障吗?堂堂的凝气期九层修士,在凡人眼里,这可都是“神仙”啊,“神仙”喝酒也会呕吐?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这些人也就敢呈呈口舌之利,看着刘栋这样的造型,十足的一个凶狠之人,还真的没有人敢上前为难。 可是店内的小伙计却没有那么走运了,被几个衣着黑衫的客人叫去,狠狠的抽了几个巴掌之后,他终于把持不住了,哭丧着脸来到刘栋的桌前,看了看吐了一地的酒菜,皱了皱眉头,还是开口道:“大爷,小的知道您乃是当世豪杰,可是你看今日这情况,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处理啊,掌柜的正好外出,现在这些人恐怕都不会付账了,您大人有大量,看看能不能弥补一点我们店内的损失,也好让我对掌柜的有个交待不是?” 刘栋看了看熟睡中的白衣修士,苦笑道:“好吧,你看看是多少损失,我尽量弥补你吧!”说完,又从口袋里取出一袋元宝,不过这次里面装的是金元宝,什么样的金元宝?自然又是刘栋用石头变化出来的。小伙计将这袋元宝提起,脸上仍旧没有笑容,一小袋银子如何够赔偿的呢?可是当他打开袋子一看时,愣住了,这竟然是一袋金元宝啊! 小伙计脸上顿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讨好道:“大爷,您看用不用小的帮你换个雅间?您看这里都这样了,怕影响您的食欲!食欲受到影响,那酒喝起来味道就会不一样,吃起菜来也……” 刘栋一听,这家伙又要唠唠叨叨了,赶紧道:“快!现在就换!把酒菜再重新上一遍新的!”小伙计嘿嘿一笑,前头引路,刘栋站起身,可是这白衣修士怎么上楼呢?在凡人中又不好施展法术,那怎么办?抱她上楼?可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了咬了牙,走到白衣修士旁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猛然抱起,跟着小伙计上了二楼,身后传来了无数的数落声和辱骂声,可是刘栋就是充耳不闻! 这白衣修士身体很轻,比水月儿还要轻上不少,刘栋脑中胡思乱想起来,一转眼,三人就来到了一件别致的雅间前,小伙计打开门,一股清香之气扑面而来,屋内一尘不染,又铺着厚厚的皮毛毯子,踩在上面舒服之极,而那些桌子椅子也都是做工精细,一看就是工匠细心雕琢的。最为奇怪的是这个雅间之内还有一个小房间,刘栋走进一看,竟然是个小型的客房,一张床,摆在里面。 店伙计进门后就一直观察着刘栋表情,看刘栋对这个小客房较为满意后,开口道:“大爷,这雅间可是我店内最好的了,这里您还满意吗?”刘栋点了点头,开口道:“速速去将酒菜上来,我还没有喝的尽兴。” 小伙计一听,赶紧出门去准备酒菜。雅间内只剩下刘栋和白衣修士两人,而白衣修士还在刘栋的怀中,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白衣修士,刘栋再一次郁闷起来,堂堂的凝气期九层修士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竟然丝毫没有反应?如果别人动起杀人之心,即使你修为再高恐怕也要与世长辞了。 将白衣修士往雅间客房的床上一放,顺着白衣修士的粉嫩脸蛋往下看,刘栋的脸突然变的火辣辣的,赶紧收摄心神,走到雅间的酒桌前坐下,小伙计一会儿就端着酒菜进来了,如同在楼下刘栋吃的一样,摆了一满桌之后,小伙计退出雅间。 刘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开始喝了起来,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按理说听白衣修士所言他师门长辈快到了,可是这都快两个时辰了还不见踪影。莫非情况有变?还是他有事耽搁? 神识瞬间扩大到极致,他要看看这白衣修士的师门长辈究竟赶来了没有,神识刚放出一会儿,刘栋的眉头骤然皱起,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可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刘栋站起身,走到白衣修士躺着的床前,手指一点,一缕灵力顿时注入后者的体内,做完这以后,但见他微微一笑,慢慢的回到桌前,继续小口的饮着酒。 过了一会儿,雅间内的客房之中竟然传出了一声尖叫,刘栋眉头一皱,赶紧施法用灵力将整个雅间牢牢的包裹其内,这种隔音的法术,自然也是出自那本典籍。 只见白衣修士从客房内猛的窜了出来,秀目微瞪,胸脯起伏不定,一张白脸此刻也已涨得通红,眼中露出森然厉色,用手指着刘栋,高声道:“我为何会躺在床上?你最好给我说个清楚,否则休怪我,哼、、、” 刘栋一愣,这做了好事还要被人恶言相向?赶忙解释道:“道友不胜酒力,于是就爬在桌上睡着了,我恐别人会吵到道友,方才将你带到这个雅间之内的,道友请放心,我并无恶意,否则我又岂会在此等候?你可以看看你灵袋内的东西是否都在,我等修真之人早已断了七情六欲,恐怕还真不会像凡人那般杀人掠货吧!” 刘栋的最后几句特别强调了已断七情六欲,这个中缘由无须多言。 白衣修士一听刘栋所言,神色终于有所缓和,怒气也去了不少,取出自己的灵袋看了几眼,松了口气,盯着刘栋突然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道友勿怪,我这是第一次出门历练,所以多少有些防备之心,嘿嘿……你看……” 刘栋爽朗一笑,道:“道友如此想也是常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可是我等修仙之人又怎会被区区的凡人水酒所醉?莫非道友有心事不成?故意为之?” 白衣修士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本来就是想充个好汉,好好感受一下凡人的生活,怎知竟然忘记自己是修仙之人,可以驱动灵力将酒力化解的,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出了丑,赶紧解释道:“那个,那个我是关心师门长辈为何还不到此,所以才会这样的……呵呵……” 刘栋微微一笑,又道:“道友你可知你睡了多久吗?已经有两个时辰了!”白衣修士大惊道:“什么?两个时辰?完了,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一边懊恼一边翻弄着自己的灵袋,从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定睛一看,上面竟然有丝丝的灵力转动,只见白衣修士口中快速念决,最后轻喝道:“破封!” 黄色符纸突然光芒大放,一个男人的高亢嗓音从中传了出来,“紫媛,突发变故,师叔我需要速速赶去搭救你周师兄,你就在原地等我与你周师兄赶来就可,如果我们明日清晨没有赶回,你切记万不可来寻我们!直接回门就可,将此事告诉你掌门师伯就可,他自有定夺!” 声音消失了,黄色符纸又变成了原来面目,白衣修士将符纸收进灵袋,眼中却露出了急切之色! 刘栋有些疑惑,这男子的声音怎会如此熟悉?而且这个传音符纸,他也有很深印象,轻声问道:“道友不用太过担心,相信这位前辈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白衣修士轻轻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一定会的,师叔可是驻基期大修士,而且还是变异灵根雷灵根。”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紧紧的盯着刘栋,惊讶道:“道友,你竟然也是雷灵根?怎么会这么巧?” 刘栋略显惆怅的道:“我虽然是雷灵根可惜资质太过平庸,否则也不会仅仅达到现在的境界,岁月不饶人啊!”白衣修士发现刘栋竟然是雷灵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安慰刘栋道:“看你也就五十来岁吧,能达到现在境界也是相当不错了,他日如果能寻得良师,成就定然不会低的!可惜师叔已经无心收徒了,否则我倒是可以把你推荐给师叔!” 刘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寻得良师也是要看缘分造化的,道友年纪轻轻竟然就会有如此成就,不知是师承何门呢?”白衣修士,挺起胸膛,自豪的道:“我拜入的是东方大陆四大仙派之一的雪山仙派,随虚星峰峰主修行!” 刘栋脸上顿时露出的惊讶的表情,“什么?雪山仙派?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猛的起身抓住白衣修士的双臂,激动的道:“你真的是雪山仙派的?”由于刘栋太过用力,被他抓着的双臂的主人早已呲牙裂嘴了,“疼……我是雪山仙派的啊!” 刘栋一愣赶紧松手!白衣修士看刘栋露出震惊的表情,以为是惊讶自己的门派,被自己雪山仙派的名头吓坏了,轻轻的揉着被刘栋抓疼的双臂,安慰道:“没什么啦,道友以后说不定也有缘拜入我仙门的,不过要等两年后的入门选拔了!” 刘栋此时脑中飞快的运转着,对白衣修士的话充耳不闻,心道:“既然她是雪山仙派的弟子,那刚才传声来的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青松真人无疑了,驻基期修为又是雷属性冷根,除了他雪山仙派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人了,就是不知道那个遇难的周姓修士究竟是谁,希望不是周大哥吧!可这青松真人对我却是有知遇之恩,我还是去解救一下吧,如果不能成功就再想其他办法吧!总之这情是一定要还的!去之前还是先把城内的那几个跳梁小丑解决掉,否则这小丫头被他们遇上定然吃不到好处。”有仇必复,有恩必报,这正是刘栋的一贯作风。 白衣修士对刘栋的不言不语的表情搞的有些不知所措,试探的问道:“道友你没事吧?”刘栋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道:“没事!那个,道友没有抓疼你吧?我最想拜入的门派就是雪山仙派,所以刚才听闻道友就是仙门中人,所以才会有些激动,还望道友见谅!”白衣修士此时自豪的很,早就忘记了双臂的疼痛,嘿嘿一笑道:“没关系,没关系!” 刘栋心中已经下定主意,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的灌了一口!朗声道:“道友,我们都已酒足饭饱了,现在就到这座小城内转转吧,总是窝在酒楼里,实在是太过闷人了!”白衣修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人出了雅间走下楼梯,小伙计眼尖得很,一见刘栋下楼,赶紧迎了上来,“大爷,你这是要出店吗?你要的十缸水酒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是现在带走吗?” 白衣修士一听,十缸水酒,有些惊讶的看向刘栋,而后者根本没有丝毫的表情。小伙计斜眼看了看白衣修士,轻笑道:“这位公子刚才还嘧啶大醉,又吐又闹的,现在解酒了?”白衣修士被小伙计这一问,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只听刘栋冷冷的道:“速速前面带路,我们赶时间!” 小伙计“唉”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前头带路。白衣修士感激的看了看刘栋,可是刘栋仿佛有心事一般,紧随着小伙计,不言不语。三人这一向外走,一楼中还有之前没有更换的客人,在他们的身后指指点点,显然还要嘲笑他们一般。刘栋心中明白的很,神识早就已经释放到极致,行走中轻轻一跺脚,空气中一个不易察觉的波纹直奔那几个口出恶言的几个客人,三人刚一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几人的尖叫声,“哎呦!我的牙哎!……” 刘栋微微一笑,这就是在人后说人的下场!三人出门后一个左拐就见一辆装了整整十大水缸水酒的马车等在那里,那车夫一见小伙计带着两人走来,赶紧点头哈腰的笑着说道:“见过两位大爷!这辆马车就是小的的!”小伙计转身对着刘栋道:“大爷,你来检查下这十缸酒,看看有没有错。” 刘栋点了点头,走到马车前,鼻子一嗅,满意的道:“没有错了,只是下面的第三缸年份可能没有那么久远,不过还是可以喝的!”小伙计与车夫顿时愣在当场,两人小声议论道:“神人啊!难道他就是京城中的酒神?”“一定是了,要不谁还会这么厉害啊?”小伙计上前道:“那大爷,我就先回店里了,这十缸酒要运到哪里直接跟车夫讲就可以了!”刘栋点了点头,任小伙计走回店中。 白衣修士走到刘栋身旁道:“道友,你买这么多酒做什么?”刘栋微微一笑道:“买来喝,够我喝一段时间了!”说完,从袖口中取出几锭银元宝扔给车夫道:“你可以走了,这个马车我要了!”车夫接过元宝放在嘴上咬了咬,确信是真的,开心之极,猛的点头,欢呼着向一旁跑开,可能是拿到赌场去赌了,也有可能是拿到家里孝敬父母,只是这些跟刘栋都没关系,但是这个车夫得到的几锭元宝却是货真价实的银元宝,至于刘栋是从哪里得到的,还是要感谢酒馆内的那几位辱骂过他的人,这几个元宝就权当是道歉费了! 刘栋跃上马车,一拉马的缰绳,两匹马儿发出奔跑前的嘶吼,扭头向着白衣修士道:“上车,我们现在出城。”白衣修士一怔,问道:“出城干什么?”刘栋微微一笑道:“难道你打算在这人来人往的城里显露神通吗?十大缸酒装进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会吓坏别人的!” 白衣修士一乐,也跃上了车,但听刘栋一声大喝道:“驾!”马车在城内奔驰着,两个修仙者竟然做起马夫来,如果被其他修士看到,肯定要笑掉大牙的!可是他们两人却是其乐融融,白衣修士看着刘栋,不知道脑中想着什么,最后却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刘栋也是奇怪,没有直奔城门,而是在城内的街道上横冲直撞,顿时让和谐的风水沟,变成了“烂泥沟”! 他这么一闹,这条街上热火朝天起来,咒骂声、哭声、笑声、犬吠声等等各种声音融合在一起,吸引了城内的很多人奔来观看,在观看的人群中有四人身着异服,紧紧的盯着刘栋和白衣修士离去!然后紧紧跟上。刘栋轻轻一笑,“终于发现我们了?那就来吧!我到城外再灭你们!”白衣修士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感,猛的一回头,小脸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对着刘栋急忙道:“道友,快、快!我们被魔修跟上了!”刘栋一声长啸,舞起马鞭,啪啪两声击在两匹马的屁股上,两匹马儿立刻大展神威,速度竟然增加了足足一倍有余,小马的出色表现,顿时让白衣修士大感奇怪,连道:“这两匹一定就是凡人中所说的千里马吧?要不怎么会这么快?” 刘栋一乐,心道:“我用自己的灵力催动它们,它们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一会儿,两人赶着马车冲出城门,守卫一看正要发作,可是却莫名其妙的静止不动了。出了城池,马儿跑的速度更快了,直奔深林而去。 四名魔修出城后,再也不掩藏修为,速度大增,几个飞跃竟然就要追上刘栋他们二人了。白衣修士冷然道:“道友,我们这就应战吧!”刘栋“吁”了一声。停下马车,一跃而起,一照灵袋十大缸水酒全部被他装了起来。 一弹指尖小火球烧断了两匹马儿身上的羁绊,脱了缰的马儿欢呼着向林中奔跑离去。刘栋淡淡的一笑,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衣修士。后者表情肃穆,双眼冷冷的盯着对面的四位魔修,而这四位魔修也已在他们二人身前半丈远站立不动,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只听四位魔修中的一位红发青年开口道:“一位凝气九层,一位凝气六层,你们真的想以你们那卑微的神通来与我们堂堂魔道四极徒一战吗?识相的话供出其他修士的行踪,我等也好为你们留个全尸!” “闭嘴!想让我们向你们屈服?休想!今日即使不能幸免,十八年后我再来杀你们!”他们此刻说着狠话,可是他们真的以为事实就是如此吗? 白衣修士铿锵有力的言语让刘栋大敢意外,他没想到区区一介女流之辈,竟然也会有如此决然气势,不免对白衣修士高看了一眼。 白衣修士的回答,让魔道四极徒有些愤怒,但听其中一位年纪稍长,头戴白色头箍的中年修士冷冷道:“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怨不得别人了,本来以为你们能将其他修士的行踪告与我们,也许我们心情一好,放过你们,现在看来,势必要将你们化为灰烬!哥几个,动手吧!” 话声刚落,四人都取出自己的拿手法宝,竟然是清一色的中品法宝,白衣修士一见此,额头微微见汗,但是却没有丝毫畏缩之意,身体与刘栋靠了靠,小声道:“道友,你修为太低,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如果我之后不敌,你记得见机逃离,将我遇害之事通告我门内弟子,日后定然会有人为我报仇的!”说完,取出自己的最强法宝,中品法宝“青玉灵带”!目露郑重之色,严阵以待。 刘栋看了看身旁的白衣修士,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雪山仙派之内,还是有不少铮铮铁骨之人啊,或许我没有必要再找当日兽巢之内害我的几人了!罢了,罢了!”轻声对白衣修士道:“道友,我们一定会胜的,如果战败,我也不会苟活,黄泉路上我们也好有个照应!”白衣修士闻言,苦涩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与这魔道四极徒好好斗上一斗,即使身死也定要斩杀一人为我们垫背!” 刘栋洒脱一笑,从灵袋中取出一把普通的飞剑法宝,品阶竟然是下品法宝,白衣修士一看,又是一声苦笑。就在这时,四极徒率先动手了,只见一把土黄色巨斧当先攻到,白衣修士一指“轻灵玉带”迎上巨斧,这轻灵玉带法宝甚是奇怪,竟然没有巨斧硬碰硬,而是盘旋着将巨斧裹在其内,只听白衣修士一声轻喝:“禁!”轻灵玉带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其他几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巨斧法宝的主人见自己的法宝竟然没有伤到一人,反而被人家的法宝禁锢住了,猛然大喝,施展全身灵力以求让法宝脱身,可是他失败了,他的巨斧仍然被人家的玉带牢牢的控制住,竟然没法挪动分毫。 白衣修士见一招就禁锢了一个魔修的法宝,心中顿时信心大增,一拍灵袋,一把绿色飞剑、一块圆形盾牌漂浮而出,飞剑落在了她的头上,而盾牌却将刘栋护在其内,做完这一切她的呼吸变得稍稍有些急促了。刘栋一愣,心道:“这小丫头还真是个重情义之人,这等危机关头竟然还将护身法宝护在我身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好……”想罢感激的看了看白衣修士,可是后者却凝神以待,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应对这四位魔修身上。 反观四位魔修中的其他三人一见老二的得力法宝竟然被人家一招禁锢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他们三人的法宝仍旧在空中没有发动。这听其中的一人道:“兄弟们,我们此次的任务是摸摸正派修士的虚实,如果不快速结束此战,恐怕会打草惊蛇,到时上头如果怪罪下来,我们几兄弟肯定人头落地,现在该怎么办?你们拿个主意吧!” 被禁锢住法宝的魔修,怒道:“怎么办?都给一起出手,任那白衣小子是三头六臂也难敌!”众人纷纷点头同意,目光一对,突然发动法宝一齐斩向白衣修士,刘栋见此,暗道不好。仅仅禁锢一件法宝就让白衣修士有些吃力,现在三件法宝一同发作,白衣修士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落到脚下的土地上,一声大喝,头上的绿色飞剑刺了出去,砰的一声,飞剑竟然难敌三人合力一击,被弹射开,白衣修士一惊,赶紧施展缩地术向一旁闪去。 刘栋猛然一跃,跳出了三件法宝的攻击范围,白衣修士的这一示弱,空中禁锢巨斧法宝的轻灵玉带原本绿光大作,现在慢慢的黯淡下来,巨斧的主人见此赶紧猛然一发力,嗡的一声,终于挣脱了禁锢,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飞回那位魔修的手上。法宝重归,四魔修相视一笑,眼中露出残忍,白衣修士刚一出现,四件法宝当头攻上,白衣修士赶紧控制自己的轻灵玉带与飞剑法宝一同救主,可惜仅仅让四件法宝的攻击速度拖延了一下就被弹飞,但是这短暂的时间,却够白衣修士再次闪开了。 两个回合,白衣修士狼狈之极,白衣上都是泥土,还重重的喘着粗气,脸上也已涨的通红。四魔修见第二击仍然没有奏效,手上的法术立刻施展起来,滔天的烈火、冷冽的冰箭、巨大的石块一股脑的砸向了白衣修士,白衣修士见此又要施展缩地之术,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一把冰箭穿透了左腿,这一刺不要紧,手上的法决竟然被打乱,腿一软摔倒在地,各种法术狰狞的攻了上来,白衣修士眼中露出了绝望,可是仍然紧紧的咬着牙关。 赶紧给自己布置了一个土盾,可惜土盾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就化为了尘土。“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白衣修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竟然留下了泪水!就在这危急关头,只感到被人一抱,下一刻已经感受不到那些临近的法术了。 睁开眼一看,她此时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年约四十,面相凶狠,身背长刀,十足的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只见此人微微一笑道:“道友无事吧!接下来就由在下代劳吧!”说完,将她往地上轻轻的放下,就在这时魔修的四件法宝竟然急速的斩了过来。白衣修士见此赶紧大叫一声“小心!” 可是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刘栋抬起右手,四件法宝在离他手掌不足半寸的地方静止不前了。“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衣修士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刘栋,刘栋轻轻一笑,也不言语,站起身子,手掌猛的一握,砰的一声,四件法宝一齐被震飞,将双手负在身后,冷冷的看向四位魔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这魔道四极徒吓的着实不轻,其中的一位年纪稍长之人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声道:“前辈饶命啊!我不知道前辈隐藏修为,如果知道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饶命!”其他三人虽然震惊,但是还没有像这个年长修士这般“糊涂”,明明就是一个凝气六层的修士,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才将他们四人的法宝弹开的,饶命?是他该求他们四极徒的! 离跪倒的年长修士最近的魔修,率先回过神来,“呸!老头子,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赶紧给我起来,跟兄弟几个一齐灭了这个男人!”其他二人也露出嘲笑,年长的魔修愣了愣神,又看了看刘栋,他心中也是在是不没底,这到底是不是一位隐藏修为的驻基期前辈呢?还是他在故弄玄虚呢?终于他选择了后者,猛的一跃而起,盯着刘栋的眼神杀气腾腾。 刘栋微微一笑,道:“还不动手?那我可要出手了!”话声刚落,一甩右手,一个手掌大小的火球轰然攻向四魔,四魔一见竟然只是一个小火球,心中更加确信这人一定是在故弄玄虚,也不使用已经回归的法宝,而是施放了几个土盾立在身前,四个凝气九层的魔修施展的土盾抵御一个小火球,这实在是太过轻松了。 正在四魔暗自嘲笑之时,火球转眼就到,轰的一声砸在了四块土盾之上,只听一声轻喝:“爆!”砰儿的一声,林中恢复了平静!强烈的高温参杂着丝丝雷电在空中持续了一会儿,最后消失不见。至于那四位魔修到哪里去了,或许只有刘栋一人可以回答,刘栋轻轻一笑,抬腿走向被雷火球炸出的大坑内,不一会儿手中提着四个灵袋,返了回来。白衣修士此刻大气不敢喘一声,这之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离奇了,一位凝气六成的修士竟然可以只用一招就将四位凝气九层的魔修化为灰烬,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她脑袋还没有完全消化,略显呆滞的看着刘栋。 刘栋微微一笑,道:“你伤势如何?本来只打算从中辅助你一下,可惜最后实在太过危急,所以在贸然出手了,请勿见怪!”白衣修士一愣,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可是你能告诉我,你真的是只是一位凝气六层的修士吗?” 刘栋哈哈一笑,已经不再打算隐瞒,在原地一个旋转,变回了本来面目,当然修为也再次回到了驻基期初期顶峰!白衣修士一见,竟然有一种眩晕之感,这等幻化之术,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转了一个圈竟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天啊!我要是学会了,那以后不是就不用乔装打扮了?而且这位前辈长的还真是奇特,谈不上帅,但是绝对是那种独有的、唯一的!挣扎的站了起来,微一躬身道:“晚辈有眼不识真人,还请前辈不计前嫌,今日得前辈施救,感激之极!” 刘栋平静的道:“没有关系,都是小事而已,现在你可否将你青松师叔的所在告知于我?”白衣修士一愣,疑惑的道:“前辈,你问我师叔的所在所为何事?” 刘栋一笑,郑重的道:“我欠青松真人一个恩情,他现在身处险地,正好还了他这份人情!” 0426 果真,伏击之事还是发生了,只不过这所谓的伏击更像是乱战,为何如此说呢?因为在刘栋他们四人未到之前,战斗就已经开始了,而且看情况是魔修伏击正道修士,反而被正道所杀数人,接着魔修的后援到了,正道修士渐渐招架不住了,无奈只能逃离,刘栋他们遇到的就是这些被追杀的正道修士,在这五六名的正道修士身后,竟然只有三位魔修,人数二倍于魔修的正道修士竟然反被追杀? 可见正道修士和魔修相比是多么的无用,如果用自然界“弱肉强食”的法则的话,魔道屠杀正道反而是应该之事! 什么正什么邪,不过是每个人给自己的一个荒唐定义而已,像刘栋这样的人,说他是正吧,他也可以惨无人道的轻易杀掉数人,说他是邪吧,他也会出手救助他人,总之一句话,正邪全在一念之间而已! 奔逃的五人一见刘栋四人,心中大喜,忙道:“道友快快出手,这魔修众人在此地已经杀了我正道修士不下百人了!” 刘栋只是冷冷一瞥,眼中露出了蔑视之意! 刘栋没给这些“逃兵”一点好的脸色,青松真人看在眼里,轻叹了一口气,却对这些逃离的众人出言道:“你们无须恐慌,我们人多,任他魔修修为再高也难以为敌!”青松真人的话仿佛定海神针一般,果真起了作用,逃窜的几人将青松真人看做救命稻草一般,都来不及行礼就躲在了他的后面。品书网 这一举动让刘栋更是愤怒了,没有好的法宝、没有好的功法、没有任何东西都可以,但是竟然连最基本的骨气都抛弃了,这些人反而不如死了,也省的影响正道的士气!刘栋的这个想法还好没有人知道,否则恐怕会得到正道很多人的合攻,为什么呢?因为两个字,虚伪! 没错,他们要面子,他们怕自己的所谓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们怕死,所以对于那些直言不讳的人,自然心生恨意,将这种人杀掉之后,就又可以继续虚伪了,继续高高在上了!魔修的三人也再一会儿功夫赶了过来,看这三个魔修都是驻基中阶修为,头上浮着不知名的法宝,正较有兴趣的看着刘栋和清松真人。 三魔修中的一人突然开口道:“两位都是雷属性灵根,且都修为不凡,不知是何门门下?”清松真人一声冷笑,豪声道:“雪山仙派!”此言一出,让身后的五人更加安心了,雪山仙派可是正道门派中的泰山北斗,神通定然不是寻常门派的他们所能比拟的,就算这三个魔修再厉害恐怕也无法与雪山仙派的大修士相必的。原来在正道的其他门派的眼中,只有四大仙派的修士是最强的,恐怕就是一个驻基初期的修士都会比其他小门派中的驻基中期的修士还要厉害,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有这种想法才会敢来与魔修抗战的吧! 三位魔修一听是雪山仙派的修士,心中不免谨慎起来,拉开距离,不敢贸然出手。突然三位魔修中的一人将目光紧紧的钉在刘栋的身上,然后小声的对身旁的两人道:“你们看,这个年轻修士长的好像传言中的那个奇修士!” 其他两魔一听才赶紧仔细的看向刘栋,一会儿三人眼中皆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最后竟然不吭一声就御剑逃窜了,仿佛老鼠见到猫一般的滑稽!众人不明就里,所以就把功劳都挂在了青松真人的头上,以为是雪山仙派的名声才会把魔修吓跑的! 青松真人见此微微一笑,转身对后面的五位修士道:“你们看,只要我们团结一起,他们区区魔道又可欺人太甚?”五人都赶紧低头接受教诲,刘栋看此更是哭笑不得,同是平辈修士何须如此?难道非要比别人低一头不可吗? 五人中的一个瘦弱的驻基初期修士开口道:“道友,我们几人都是散修,时置这正道存亡的危急关头,身为正道的一份子自然义不容辞的前来增援,故此我们几人才约定时日一起前来这魔窟血脉,尽一丝绵力,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这话说的大义凌然,仿佛如同义士一般,果真让青松真人大为感动,对他们拱了拱手道:“诸位都是正义之士,今日既然相遇,不如我们一起去魔窟血脉,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青松真人这么一说,顿时让那五人大是开心,其实他们就是这个用意,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青松真人先开口,他们自然巴不得! 紫媛看了看这五人,撅起小嘴,竟然像刘栋一般瞧不起他们!但是五人却不管那么多,能平安的抵达魔窟血脉的正道大营就可以了! 与魔修的大战不仅是为了捍卫正义,还有人就是为了杀魔后的法宝异宝,都言魔修身上的法宝都是威力超凡之物,所以一些人就是为了浑水摸鱼,想要偷捞一把的,这五个散修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甘愿冒大险来此的!刘栋轻声对青松真人道:“我看我们还是上路吧,争取早点抵达魔窟血脉,就怕那敢死队已经出发了!”后者点了点头,于是这一行人继续向魔窟血脉的正道大营飞去。 途中也是遇到了几位魔修,可是一见刘栋他们的人数,都逃之夭夭了,刘栋他们更是不理会逃跑的魔修,一心只想快点抵达正道大营。 终于在午后时分,他们一行人赶到了正道的大营之中,这所谓的大营,其实就是各个门派的门人聚集一处,支起了几个大帐篷,每一门派仿佛一个小队一般,受掌门调遣,而他们的掌门便是受命于四大仙派。刘栋他们一行九人刚一下落,就被几个驻基期修士带队的数十位修士围在当中。青松真人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令牌递给围着的修士,平静的道:“在下乃雪山仙派的青松真人,这些人都是我带来的!” 带队的驻基期修士走上前来,接过青松真人手中的令牌仔细核对了一下,确认不是伪造的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不知是雪山仙派的青松真人大驾,有失远迎,还请真人见谅!”青松真人呵呵一笑,道:“你们做的不错!道友可知四大仙派的营帐在何处?”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剩余的八人小声问道:“真人,这些人都是贵派的门人吗?你也知道规矩,来历不明者是不能进入大营的。”青松真人指了指刘栋、紫媛、周大勇,然后对那带队的驻基期修士道:“只有我们四人是我派中人,其余五人是路上遇到的散修。” 带队的修士闻言对身旁的修士小声的嘱咐了几句,然后走到前头为青松真人带路去了。剩余的五名散修只能被安排在大营的外围了,那里早已有数千名散修了。 青松真人、刘栋等四人跟着那带队的驻基期修士在大营内穿过了几个门派的阵营,可惜这些门派刘栋一个也没听过,所以也就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而青松真人却是不同,他认识的人实在太多,一路之上各大小门派的掌门、长老什么的都会前来打声招呼,可见青松真人交友极广,在正道之中早已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四人跟着那引路的修士辗转来到了大营的中心地带,这里挂着四大仙派的旗子,想必四大仙派就是在这里驻扎的了。周围用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柱子围了一圈,正面的大门之前有四位修士把守。 那名引路的修士在门前停下脚步,转身向青松真人拱了拱手道:“真人,我只能将你送到这里了,这里面就是四大仙派的驻扎之地了!”青松真人对此人感激的点了点头,道:“有劳道友一路的带路之情了,道友可否将大名告诉在下?” 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在下南水门!谢中!”青松真人嘴里反复的念叨“南水门”,脑中快速搜索这个南水门,终于他大惊道:“莫非就是那个被魔道三门围攻的‘南水门’?”谢中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伤感!青松真人,肃然的道:“道友不必太过于伤感,还好南水门根基牢固,他日定可重返荣耀的!”谢中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青松真人看着谢中离去的身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刘栋心中疑惑,但是终究没有开口询问这南水门的事,毕竟他没有必要知晓那般多的!这次紫媛竟然也安静的不言一语,这可不像她往日的作风,可能是因为她的师傅就在此地所以才不敢造次的吧!青松真人走在四人中的最前头,来到正门之前,那把守大门的四位修士赶紧迎了上来,其中一人正是雪山仙派之人,一见青松真人,赶忙行了大礼,恭敬的道:“弟子见过青松师叔!” 其余三位把守修士一听竟然是雪山仙派的青松真人,也赶紧行礼。青松真人微微一笑道:“四位掌门都在营中吗?”那雪山派弟子点了点头道:“四位掌门都未曾离开过大营,可能还在商讨大事吧!” 青松真人轻声哦一句,带着三人直接进了四大仙派的大营。这大营之内,共有五个极其夸张的大帐篷,这五个中,位于正中的最为巨大,显然就是商讨大事的大帐,其余四个大帐应该是一个门派一个吧!除了几个夸张的大帐篷外,还有数个稍小的帐篷,显然就是各门内弟子的修炼之所吧! 四大仙派的帐篷也极为有趣,四个门派四个眼色,四个大旗!分别是雪山仙派——白色,焚火门——红色,翠柳派——绿色,至于这个多情门却是搞笑的黄色! 青松真人带领三人直奔雪山仙派的帐篷而去,慢慢的迎来的弟子多了起来,无一例外都是修为在凝气九层以上,看来这次雪山仙派也是将门内的精英弟子全部都派了出来。“见过青松师叔!”“见过青松师叔”……遇到的弟子纷纷向青松真人打招呼,青松真人点了点头! 脚下也不停留直接钻进了大帐之内,此刻大帐之内只有三人,其中的一女子一见来人是青松真人,脸上露出喜色,向着青松真人走了过来,其余二人也笑着上前,只听这位女子笑道:“青松师兄,你终于平安返回了,可把我们几个担心坏了!咦?这位道友是何人?” 青松真人哈哈一笑道:“区区的几个魔修也想取我性命还是太嫩了些!呵呵……这位是刘栋,以前也是我雪山仙派中人啊!” “刘栋?”那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要是你能早来半日该多好啊!” 刘栋一听,心道:“莫非水月儿已经……” 这说话的女子正是虚星峰峰主虚星真人,也是水月儿的昔日恩师。她见刘栋神情露出担心之色,心中想道:“水月儿能为此男子如此改变,看来还是值得的!” 刘栋正了正色,拱手道:“这位道友,我想知道水月儿已经出发多久了?是向哪个方向去的?”青松真人看了看虚星真人,轻声道:“师妹,你还是快快说吧。如果能追上自然最好,而且想必你也知道这敢死之队到底是做什么的吧?” 青松真人的一语让虚星真人脸色变的难看起来,水月儿参加这敢死之队时她是极力反对的,可是水月儿心意已决,她最终没能劝住这个自己最有潜质的徒弟,敢死之队,说白了不就是不怕死的队伍,随时准备去死的队伍吗? 虚星真人深吸了口气,向着刘栋郑重的道:“西南方向万里,已经出发了半日,至于你能不能追上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直未发一言的两位修士,眉头紧皱着,他们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小师妹为何敢冒受禁之罚非要将敢死之队的去向告诉这个白发小子呢?要知道敢死之队的去向可是机密中的机密,掌门曾放下话来,如果有人胆敢私自将敢死之队的方位告诉旁人,当受百年面壁之苦,还有这个青松,平日里鬼灵鬼气的,到此刻竟然也犯此大错,哎!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栋感激的向虚星真人和青松真人等人行了一个大礼,道:“诸位道友,我这就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虚星真人突然道:“刘栋,你一定要将水月儿平安的带回来,否则我雪山仙派定然将你视为第一大敌,日后相见当是刀锋相向之时!”刘栋哈哈一笑,“如果水月儿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出了大帐,祭起飞剑向着西南方向快速飞去。 “水月儿,你一定要等我啊!” 紫媛跟着刘栋出了大帐,看着刘栋御剑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幽怨,但是心里最后还是祈祷刘栋与水月儿能平安归来!刘栋走后,大帐内的其余两名男修终于开始兴师问罪了,只听其中一人道:“青松师弟,你今日这不是想陷小师妹于不义吗?敢死之队的去向岂是可以随便告人的?身为长老你难道连这都不知道吗?” 一连串的质问声让青松真人很是伤神,叹了一口气,道:“两位师兄放心,今日此时因我青松一人而起,自然不会拖累师妹,有什么罪责我一人担了,还请两位师兄可以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虚星真人急道:“青松师兄,今日乃是我将此事告诉刘栋的,自然当是我受罚,我是心甘情愿的与你何干?” 青松真人微微一笑,道:“我早已不想再踏足修真界了,就让我一人受这责罚吧,正好可以参悟天道,说不好百年之后我也可以荣登结丹期行列也说不定,哈哈……”刘栋去心似箭,早已使用了自己的最快御剑之术,速度顿时提升二倍不止,可是刘栋还是觉得慢,他此时恨不得自己可以化为尖尾雨燕飞兽,那样就可以早点追上水月儿他们,也就可以早点为她分担接下来的一切危险。 不到两个时辰刘栋就出了魔窟血脉,一路之上倒也顺当,没有遇到任何魔修的阻挡,可是刘栋体力的灵力却在大幅度的消耗着,他不知道他可以这样一直飞行多久,只是心中有一种信念一直支撑着他向前. 一日过去了,刘栋体内的灵力已经严重透支了,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不少,终于又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脚下的飞剑不再受他自己的控制,猛的一颤竟然从空中掉了下来,刘栋大惊,赶紧从灵袋之内取出最后的一颗恢复灵丹,吞入口中,化作一股暖流袭遍全身,“已经飞行了如此之久为何还没有遇到水月儿? 莫非我飞错方向了?这最后的一颗丹药希望可以让追上水月儿!”刘栋吞下恢复灵丹,体内的灵力顿时恢复了五成,再此施展起最快的御剑之术,像一只离弦之箭,划破长空。 究竟他能如愿的追上水月儿吗? 话分两头,刘栋离去不多久,正道大营之内就变得热火朝天起来,原来魔道又派出了精英队伍前来叫阵,像这样的斗法已经不下十次了,可是每次基本都是正道以落败而终。魔道气焰嚣张,竟然有人放出话来,声称正道内无一英雄,全是狗熊,一向虚伪喜欢以君子自居的正道中人自然难受欺辱,可是愤怒并不能为他们带来胜利,仍旧是逢战赢少输多! 今天青松真人的归来顿时大振了雪山仙派的名声,为何会如此呢?原来青松真人年轻时就极其善战,而自己又是变异灵根雷属性灵根,无论在法术还是法宝上都难遇敌手,曾一人连斩十余名魔修,在当日的名头就连一些二流门派的掌门都自叹不如。岁月不饶人,百年后的青松真人能否如以前一般犀利,就没有人能说的准了,但是鼓舞士气却是大有好处。 青松真人带领门内的十余名凝气九层的弟子站在对阵双方的最前头,其他门派也是不甘落后,尤其是多情门,由于其门内弟子极擅合攻之术,所以在战斗方面竟然比其他大门派还要高上一头。 魔修中的一位带队修士率先御剑到阵前的空地正中,高声道:“久闻四大仙派之名,今日终于得见,实是三生有幸,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青松真人吧?”手指指向青松真人,眼中极是蔑视之意,青松真人冷冷一笑,回道:“呵呵……在下正是青松,年少时独爱除魔,没想到岁数大了,门下的弟子更是喜欢屠魔,今日ni魔修前来叫阵,无非羊入虎口,就休想平安离去吧!” 此言一出果真大大鼓舞了正道方的士气,其他三大仙派的带队长老都用敬佩的眼神看向青松真人,因为他们本就与青松真人相识,他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知道,做事公正、嫉恶如仇、又广交朋友,这般人物当是正道中一朵奇葩无疑了。魔修的带队之人,冷冷一哼,不理会青松真人,返回正营之内,派出了五名凝气期的魔修出战。原来这种叫阵不同于真正的大战,说白了就像是大战前的开胃菜一样,更是磨练自己弟子的最佳机会,五对五都是同阶修士之间的对决,生死由命,这倒也公正,可惜正道之内实在无人,善战者更是寥寥几人,五人中能有一人善战就不错了,这也就是正道为何总是战败的原因。 今日就连四大仙派都派弟子前来,其他小门派自然不敢落后,纷纷将门内精英弟子派出,都想在正道门派中扬名立万。正道中的第一组人选已经确定,由两名多情门的弟子和翠柳派中的一名弟子再加上两名二流门派中的精英弟子,正好五人出战。 第一战顿时开始,战中激烈异常,魔道修士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的容易取胜,战过一盏茶的时间,魔道终于渐渐的招架不住了,只见多情门中的两名凝气九层的弟子,合手施展出一式大威力的土系法术,其威力竟然接近了刚刚踏入驻基期的修士之威,魔修难以抵挡,被一串土刺扎成刺猬之后,命丧当场,之后的结果就是一边倒了,五名魔修竟然有四名是多情门的修士所杀,多情门的带队修士更是喜上眉梢,他临出门时就被掌门嘱咐过,这次大战之中一定要让四大仙派中其他门派知道多情门的厉害之处,那样如果正道真的需要选一领袖的话,那多情门自然是最佳选择。青松真人看到正道取胜,自然开心不少,连连叫了几个好字。 第一战,正道胜!魔修中的带队修士额头上渐渐的冒出了汗,心道:“四大仙派果真非同小可,绝非其他门派可比,今日看来要落败了!”结果和他的预测一样,连战五场皆是正道完胜,无死一人,而魔道却无一人活命。魔道修士只能愤愤的离去,因为再战下去也只是送死而已,那多情门弟子的合攻之术的确无人可挡。 此战过后,多情门独领风骚,其他门派也渐渐把多情门当成四大仙派中最厉害的门派,为多情门的阴谋诡计铺下了坚实的柱基! 刘栋此刻是郁闷之极,没有追上水月儿反而不幸的再此遇到了魔修,只不过这次的魔修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一位女子。“呵呵……哥哥独自一人行色匆匆不知是要去何处啊?何不让小女子伺候哥哥一番?” 刘栋冷眼看了看这个人间尤物,完美的身材,妖艳的容颜,再加上那扑面而来的阵阵幽香,任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恐怕都很难拒绝如此艳遇,可惜刘栋实在是去心似箭,心中牵挂水月儿,任你是国色天香都无法和他的女神相比,冷冷道:“妖女,识相的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在下剑下无情!” 说完取出一把飞剑,飘在身旁。女魔见此,幽幽一叹,道:“哥哥实在太过无情,难道小女子就真的无法入哥哥的眼吗?哎……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送你上西天了!”眼中露出狠色,竟然从之前的小鹿变成了一直嗜血的大老虎,刘栋心中冷笑“这魔女翻脸比翻书还快,看来此战无可避免了,还是速战为上!” 想罢,竟然收起飞剑,冷目以对,双手负后,滔天的杀机蔓延开来,这一刻的刘栋就是一座魔尊。 魔女眼中终于露出了胆怯! 即便体内的灵力已经不多,但是刘栋仍旧有着那种让人内心恐惧的气质,战斗中的他具有比魔修还要骇人的杀气,这样的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正道中人啊!可是他偏偏就是。 看着刘栋那漫天的杀意,魔女终于确认这个传言中的男子并不是自己可以轻松斩杀的,还有那个犀利的眼神,怎么看都是那种无法战胜的强者才会有的。 魔女犹豫了一下,还是突然柔声道:“哥哥,你走吧,我想我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恐怕并不是所有的魔修都会像我这样有自知之明。” 刘栋收起杀气,不发一言御剑向前飞去,他并不想在这里耽误一分时间,哪怕就是一秒他都不愿意浪费。看着刘栋离去的背影,魔女猛的大声道:“离此不足千里有正道修士与魔修激战,希望有你想要找寻的人!” 刘栋微微一顿,然后以无以伦比的速度消失在天际。魔女慢慢的收回目光,脑中慢慢的浮现出刘栋那白皙的脸庞、锐利的双眸,诡异的白瞳,关于刘栋的一切她都想牢牢的记在心间,忽然洒脱一笑,自言自语道:“如果在我未曾入魔之前遇到你该有多好啊!现在的我还有爱的资格吗?呵呵……”笑声过后,人已经向北方飞去。 刘栋此刻心急如焚,如果真如这个魔女所说,那魔修这次恐怕是早有准备,还未到魔道老巢腹地就率先发难起来,看来这次行动早就被魔道知晓了,如此说来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开这么多的疑问,那就是正道之内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绝对是四大仙派的人,否则任你有通天本领想必也不会知晓这万分机密的敢死之队的行踪。 刘栋越想越急,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如自己的猜想一般,那水月儿现在定然万分危险。他不敢再使用那极耗灵力的御剑之术,因为现在的他内力灵力已经不足四成了,如果再大量消耗灵力,恐怕到时不是去救人,反而是拖累人了。 刘栋紧皱着眉头,终于还是克制住了心中那冲动的情绪,用自己平日里的最快速度,一点点的向着激战之地飞近,希望不要太迟。 离刘栋不足千里的沙漠之上,正在进行着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二十余名驻基期修士与三十余名驻基期魔修混乱的战在一起,一时间法宝、法术的强大威力让这片沙漠之上激起数丈高的沙浪,伴随着火球、水球、雷电、飓风等等一切凡人所无法理解的奇异现象给这平静的沙漠之上增添着一抹诡异。 本来万里无云,炎炎烈日当空照,突然一时间天色巨变,豆大的水滴在片刻之后竟然来光顾了一次这百年未落一点雨的遗忘土地。 难道上天都在嘲笑这些不知道为什么而战的卑微人类,所以落下这倾盆大雨希望可以浇醒这些迷失的人们?可惜,暴雨的突袭并没有让他们有丝毫醒悟,反而让激战中的众修士更加疯狂起来了,不一会儿又有五六名修士死在这片泥泞之中,化成一堆连一颗沙粒都比起坚硬的烂泥。 都言入土为安,可是身为修真界的一份子的修仙之人又有几人可以在临死之前入土为安?或许他们在死前才会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死。 就在这群无所畏惧的众修士中,有两名女子分外醒目,不是那白衣紧裹着的曼妙身材,也不是那随风而舞的翩翩长发,而是那股誓死同归、无所畏惧的磅礴气势。只见其中一女子一声长啸猛然跃起,法宝飞剑随声而出,一剑、竟然只用一剑就将身前的两名魔修尽皆斩杀。 不远处的其他同道修士无不汗颜,区区一介女流竟然成就如此神通,难道现在的这个天下不再是男人独占了吗?只听另一名女子惊喜道:“水师姐果然厉害,以后一定要多多教教小妹,也好让我与你一样威风!”话未说完,她的攻击法宝猛刺出去,攻上前来的魔修没受几下就被震退半丈之远。“专心战斗,不要分心。还有就是以后不要叫我师姐,你入门本就比我早,理应我称呼你为师姐才对!”后者咯咯一笑,不再言语,专心应战去了。 这被称为水师姐的女修正是刘栋朝思暮想的人——水月儿!而与她一起的女修不是旁人竟然就是刘栋那一夜疯狂的对象——罗云! 雪山仙派中此次来此的除了水月儿、罗云两人之外,还有两名刚刚突破驻基期没多日的两名男修。因为往日不曾相识,所以即使是同门之人也不多言语。 可这罗云本就是一个好战之人,自从刘栋上次毁她名节之后,她竟然不再与男人来往,可是又实在太过无聊,于是就拼命修炼哪知竟然鸿运般的突破凝气期达到了人人都想成为的驻基期修士。为了逃避那些男修的疯狂追求,这罗云竟然直言要参加敢死之队,终究没有男修可以陪她一起冒险,入队之后才发现水月儿也在这里,于是只能和这个平日里自己最想压住一头的虚星真人高徒处在了一起,哪知相处不到几日,两人却是极其投缘,竟然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如果刘栋此刻出现,那结果……水月儿和罗云的惊艳表演,顿时吸引了魔修中的强者的注意,一名驻基中期还有一名驻基后期的魔修轻描淡写的就将身前的正道修士斩杀,然后直奔水月儿她们两人而来。她们二人何尝没有注意到危险的临近?罗云见此赶紧向不远处的高阶修士呼救,可惜正道之人本就少于魔道,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修士可以顺利抽身来助,水月儿早已将自己的几个强力法宝唤了出来,只能寄托可以拖延到其他同道修士的空档来救了。 罗云叹了口气,只能像水月儿一般硬撼对手了。哪知这两名魔修互相密谈了几句,竟然不理会水月儿和罗云了,直奔旁边的几个正道的高阶修士而去。仅仅几个照面,正道修士就死伤大半,剩下的要么无再战之力,要么是身负重伤,而未伤多少的就只剩下不足六人了,而魔修方面却还是有十余人,并且还有一名驻基后期和三名驻基中期的魔修。 战机一边倒,正道修士只能抱成一团,同仇敌忾了,魔修此时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正道的敢死之队宣布失败,而且极有可能全军覆没。此时的水月儿眼中没有丝毫的胆怯,自从刘栋“死”去的那一日,她的心就随着刘栋一同离开人世了。现在所剩的只不过是一躯壳,一具尽可能的为世人造福的躯体。 现在她可以离开了,她无愧于家族的教诲,无愧于祖上的荣耀,她的爱人还在等着她,试问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以让她产生恐惧呢?终于她动了,全部的法宝竟然在同一刻发动了,一般修士能控制两把法宝就算有不错的掌控力了,可是今日水月儿竟然一起控制了六件攻击法宝,可能这不是战斗了,而是简简单单的送死而已。罗云又岂会看不出水月儿的异样? 大声喊道:“水师姐,快快回来,也许援兵一会儿就到!”水月儿回眸一笑,时刻五年的第一次笑容,虽然有些凄惨但是仍旧是世间最美的。至少在刘栋眼里是这样的。罗云一呆,不一会儿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水月儿的身体在空中是那么的飘逸,可是魔修又岂是爱花之人?水月儿的法宝还没有近的了他们的身体,就被他们的法宝震飞,竟然五人一起向水月儿作难来了。 水月儿见此不慌不忙,收回两把攻击法宝,直取五魔而去,噗的一声,一把飞剑砍在了她的胳膊上,但是同时她的飞剑也取了对方的性命,啪的一声,又一根长鞭击在了她的背上,顿时皮开肉绽,水月儿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罗云终于坚持不住,大喝一声就要来助水月儿,可是人在半路就被三名魔修挡住去路,只能返回众修旁,以寻时机,可是空中的水月儿却又如何能坚持的住呢?又一把飞剑穿透了她的右肩,鲜血早已染红了上身,头发散落一旁的水月儿是如此的凄美,“宋大哥,我来了!啊!”一声大喝,终于用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控制起一柄飞剑只穿正中的一位魔修,那魔修躲闪不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被飞剑穿透。可是其他魔修又岂会视而不见? 三把法宝斩向水月儿,而这时的水月儿早已没有丝毫灵力了,从空中慢慢的落了下来,就在三把法宝离水月儿不足半尺的上方之刻,久违的爱人终于赶到。 刘栋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多少个日夜,多少次生死之间,他多怕再也无法相见。今日终于如愿可见,可是却是在这万急之刻。“水月儿,水月儿……啊!”刘栋嘶吼着,这一刻的他从未有过的疯狂,雷闪之术瞬间施展,就在水月儿即将被斩杀之际,久违的爱人终于赶到。 抱住水月儿的柔软身体,刘栋眼中竟然缓缓的流下了泪水,“为何这么傻?为何不等我回来?……”就在此际,魔修的三件法宝重重的轰在了刘栋的背后,护身法宝在这一刻起了巨大的作用,三件法宝击在刘栋的护身法宝之上终于难进寸步,无奈的返回了三位魔修的手中。 0427 大声喊道:“水师姐,快快回来,也许援兵一会儿就到!”水月儿回眸一笑,时刻五年的第一次笑容,虽然有些凄惨但是仍旧是世间最美的。品书网至少在刘栋眼里是这样的。罗云一呆,不一会儿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水月儿的身体在空中是那么的飘逸,可是魔修又岂是爱花之人?水月儿的法宝还没有近的了他们的身体,就被他们的法宝震飞,竟然五人一起向水月儿作难来了。 水月儿见此不慌不忙,收回两把攻击法宝,直取五魔而去,噗的一声,一把飞剑砍在了她的胳膊上,但是同时她的飞剑也取了对方的性命,啪的一声,又一根长鞭击在了她的背上,顿时皮开肉绽,水月儿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罗云终于坚持不住,大喝一声就要来助水月儿,可是人在半路就被三名魔修挡住去路,只能返回众修旁,以寻时机,可是空中的水月儿却又如何能坚持的住呢?又一把飞剑穿透了她的右肩,鲜血早已染红了上身,头发散落一旁的水月儿是如此的凄美,“宋大哥,我来了!啊!”一声大喝,终于用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控制起一柄飞剑只穿正中的一位魔修,那魔修躲闪不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被飞剑穿透。可是其他魔修又岂会视而不见? 三把法宝斩向水月儿,而这时的水月儿早已没有丝毫灵力了,从空中慢慢的落了下来,就在三把法宝离水月儿不足半尺的上方之刻,久违的爱人终于赶到。 刘栋究竟能否顺利救走水月儿,能否安身而退?一切答案尽在明天的章节之中!敬请期待,第九十章冲天一怒为红颜! 刘栋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多少个日夜,多少次生死之间,他多怕再也无法相见。今日终于如愿可见,可是却是在这万急之刻。“水月儿,水月儿……啊!”刘栋嘶吼着,这一刻的他从未有过的疯狂,雷闪之术瞬间施展,就在水月儿即将被斩杀之际,久违的爱人终于赶到。 抱住水月儿的柔软身体,刘栋眼中竟然缓缓的流下了泪水,“为何这么傻?为何不等我回来?……”就在此际,魔修的三件法宝重重的轰在了刘栋的背后,护身法宝在这一刻起了巨大的作用,三件法宝击在刘栋的护身法宝之上终于难进寸步,无奈的返回了三位魔修的手中。 这一突变,让所有人都万分惊讶,目光一下子全部聚集在刘栋的身上。而刘栋却只是直直的盯着怀中的爱人,缓缓的落了在地上,在他的眼中还有什么比水月儿更重要?左手轻轻的按在水月儿的背上,雄浑的灵力顺着他的手掌涌入水月儿的体内,可是水月儿却没有半分要醒的样子,不过值得的庆幸的是水月儿的呼吸不再如之前那般急促了,慢慢的变的平稳起来,身后的伤痕之内也再也没有血水流出,可是能否活下去还是未知,因为她体内的经脉以及五脏皆受了重创,精通医术的刘栋又如何能不知晓? 看着水月儿昏迷的样子,背上长长的伤痕,还有满身的血水,刘栋脑中的什么东西仿佛在这一刻被触动了,“伤我爱人者,必死!” 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就像晴天霹雳一般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人们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发小子有什么资本可以如此嚣张,可是却又无人敢予以嘲讽,这是为何?或许是因为那琢磨不透的潜意识般的恐惧。 将水月儿散落在额前的发丝轻轻的抚在耳后,握着水月儿的冰凉小手,看着那个让他如痴如醉的脸庞,这一切本是刘栋应该感到最幸福的事,可惜现在呢?一切都被这些魔修毁了,毁的一干二净,本来应挂满笑容的脸,现在却慢慢的失去血色,刘栋多怕水月儿再也睁不开眼啊。 终于再见,却是将死之前。轻轻的唤着水月儿:“水月儿,我来了,我是你宋大哥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水月儿……啊……”刘栋将满腔的压抑之感怒吼而出,怒火再次占据了他的大脑!只见他轻轻的将水月儿身体放下,把身边的护身法宝取下,将它化作圆球状,将水月儿的身躯慢慢的放入其中,然后控制圆球关闭起来,这样一来刘栋就可以放心的去斩杀这些伤她爱人的罪魁祸首了。 做完这一切,刘栋猛的站直了身躯,本来白色的瞳孔竟然奇异的变成了鲜红色,没错,就是鲜红色,就像他曾经在兽巢深林内一样,再次化身为那个人见人怕的‘嗜血恶魔’!强烈的杀机瞬间爆发,就是相隔半丈都可清晰的感受到。“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这么想着,终于有一位魔修惊叫出声:“是他,一定就是他!”那位驻基后期的魔修大怒道:“说!到底是谁?”“他就是那个传言中的奇异修士,一定就是他,一定就是他!” 驻基后期的魔修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惊,有的却是无限的笑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竟然让我名利双收,哈哈……上天终于开眼啊!” 罗云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子,是他夺走了她的贞节,是他让她痛恨男人,是他让她日夜“思念着”,现在他竟然死而复活,而且就在这里,离她是那么的近,可惜他来守护的人不是她。“或许我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吧!呵呵……” 罗云自嘲的苦笑几声,旁边的一个同时雪山仙派的修士忙道:“罗师姐,你认识此人?他是谁?”罗云未发一言,低垂着头,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既然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又何须强留住他的心呢?” 刘栋的出现虽然没有让正道大败的形势有所改变,可是正道之人还是将刘栋奉为自己的精神领袖,不说别的,就是那目无一切的滔天霸气,就足以震慑所有人了,还有那让人胆寒的森然杀机,相信是谁都不愿意与这样的一个人为敌。 刘栋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魔修,脸上露出一丝残忍,“水月儿在此等我,我一会儿就回,回来后我们就不用分开了!”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是人吗?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魔修中的那位驻基后期的魔修,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轻声道:“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自寻死路!”话声刚落,只见他唰的一下,身影连闪,对着空中猛斩几剑,可惜却未有任何收获,“怎么回事?难道不是隐身法?”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突然轰的一声,两名驻基期的修士诡异的被一团炙热的火焰包裹,即使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将这火扑灭,疯狂的嘶吼着,无非困兽之斗,不消一会儿功夫,地上只剩下两团灰烬。魔修中终于有人失声惊叫起来:“快逃啊,他就是那个魔鬼,那个传言中的魔鬼!”叫声过后,只见几名魔修竟然快速向后逃窜而去。 那名驻基后期的魔修见此猛然一声怒喝,一甩飞剑直接轰向那逃离的几名魔修,落在最后的那名魔修竟然被这一剑斩落头颅,前头的魔修终于不敢再逃了,回头怔怔地看着那位驻基后期的魔修又看了看身首异处的同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额头上都冒出冷汗。 “再有擅自逃离者,必斩无赦!”旁边的一位驻基中期的魔修上前,轻声道:“目长老,你看我们要不要摆下万刃大阵?照此下去恐怕众人都无心恋战啊!这白发小子实在是太……哎!”被称为目长老的就是这名驻基后期的魔修,他紧皱着眉头,终于还是道:“没有机会了,还是随机应变吧,如果能让他无法施展这神出鬼没的法术,那该多好啊!” 旁边的魔修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属下有办法,这样做……”目长老凑耳去听。两人小声的交谈起来,就在这一会儿功夫,又有两名魔修大声嘶吼,再次命丧在刘栋之手。 而且同样的死于火焰之下,为何刘栋只使用雷火球而不用他的法宝呢?其实很简单,刘栋即便发狂,可是神智仍在,他清楚的知道魔修一共有多少人,同时也知道自己的灵力还剩多少,斩杀这些较弱的魔修只需雷火球就可以搞定了,像雷火球这种不需要多少灵力就可以施展的高效法术,刘栋自然作为首选,至于飞剑法宝不是不好用,而是如果不能一击致命那自己又要多施展一次雷闪之术,要知道雷闪是需要消耗不少的灵力的。留下灵力以便与最后的那个驻基后期的魔修一较长短。目长老两人已经交谈结束,两人脸上都带着奸笑,可能又谋定了什么奸计一般。 魔修现在一共还剩下八人未死,目长老赶紧召唤所有人聚在一起,嘱咐几句,只见这些魔修竟然在同一刻行动了,他们的目标竟然就是被刘栋的护身法宝守护的水月儿。八件法宝一齐斩向黑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意向很是明了,你刘栋不是能闪吗?可这水月儿却是一个死靶子,就看你救不救水月儿了。 终于就在八件法宝离身之际,刘栋的身影出现了,横档在水月儿的黑球之前,眼中流露着森然的杀机!只听正道中有人惊叫道:“他难道要以一人之力硬抗这八位魔修的合攻?莫非他疯了?”本来低着头的罗云,头猛然的抬起,紧盯着刘栋,眼中露出担心之色。终于只见她轻一咬牙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再看刘栋,全身泛起强烈的白光,身体的周围被雷电之力包裹着,同时两件法宝出现在双手之上,正是他的最强法宝:血嗜冥刀、化雷剑! 但见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口中法决快速念起,周围的空间竟然再次起了变化,无数的白色电丝慢慢的向刘栋聚集,最后竟然凝聚出了一件白色盔甲,这神通似曾相识过,原来就是雷宫的雷掌门当日所用的《雷剑诀》下篇中的最强神通灭雷劫,白色盔甲凝实,手上的化雷剑在这一刻突然白光大放,砰的一声化成无数的白色精灵,这一刻天上竟然慢慢的飘下雪来,与雨水混在一起,煞是凄美。 可是就在这时魔修的八件法宝已经攻来,难道刘栋的灭雷劫真的可以挡住这八人的最强一击吗? 《南乡子》 和杨元素,时移守密州。 东武望余杭,云海天涯两渺(一作杳)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不用诉离殇,痛饮从来别有肠。今夜送归灯火冷,河塘,堕泪羊公却姓杨。 刘栋慢慢的沉浸在雷电的世界里,那漫天的白雪就是他的血就是他的呼吸,彼此之间有着千缕万丝的联系,仿佛自己的一个意念就可轻易操纵它们! 这第二次的融合,让他的身体再次起着微妙的变化,可究竟有什么改变,却又难以捉摸。 可是危机还是越来的接近了他,八位驻基期修士的合力一击,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巨大能量呢?可是刘栋却在这危机关头再一次的进入了顿悟之中,莫非上天注定要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吗? 就在这临危之际,但见一个白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挡在了他的身前。八件法宝的威能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啊!……”一声痛苦的嘶喊声叫醒了早已懦弱不堪的正道修士,同时也叫醒了顿悟之中的刘栋。 “灭雷劫!疾!”无数雷的精灵化作的白雪,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滔天气势,想千万颗流星瞬间席卷了空中的八位魔修。 被包裹的雪团中传来嘶喊、怒吼声,不一会儿声音停止。 刘栋咬紧牙关,体内的灵力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勉强的发动了灭雷劫,可是此刻的他早已不堪法决的反噬,身上的白色盔甲也渐渐的碎裂开来,最后化成粉末,突然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神变的黯淡下来,可是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那个曾护在他身前的娇弱身躯,他是多么想去接住她,可惜自己的身体却难动分毫,只能不甘的让她摔落下去。 仰天发出一声悲啸,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坠落下来,摔在软软的沙土之上。慢慢的失去知觉。血嗜冥刀、化雷剑纷纷护在刘栋的身边,仿佛护卫一般的将刘栋围裹在当中。 这个替刘栋挡下一击的女子正是罗云,正是那个被刘栋强行泄愤的女子,女人心难以琢磨,谁又会想到她会愿意为刘栋去死?谁又想过本来将刘栋恨之入骨的人会在危难关头不顾一切的去独自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 这样的一个女子当是世上少有,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向心爱之人诉说一言半语就离开了人世。 但是她的脸上却带着那淡淡的微笑,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于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一曲离殇无人奏,只叹伊人已断肠! 此战最后的结果还是正道取胜,虽然死伤大半可还是胜了。至于其中缘由可能只有在场的人才会知晓。最后因无法继续作战而踏上了回归的路! 一个鼓舞士气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正道的大营之中,众人为此沸腾之际,一个人的名字响彻了整个东方大陆,他就是刘栋。正道之人谈到他都会高高的竖起大拇指,而魔修谈论到他却无不色变! 一己之力斩杀九名驻基期魔修重伤一名驻基期后期魔修,这样的壮举无人可比,金丹期下第一人的名头就这样的落在了刘栋的头上。可是谁又知道荣耀的背后是怎样的伤痛? 又过了几天,敢死之队的幸存者返回了大营,可是这群人中却没有了刘栋、水月儿、罗云的身影。究竟他们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幸存者被正道的四大掌门秘密的召见之后,他们却对于那场大战只字不提,人们也只能带着猜测想象这刘栋究竟是何许人也,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大神通斩杀这些魔修的! 无论少了谁,正邪之战还是要继续进行,人们也渐渐的将刘栋这个名字当成了饭后闲谈的内容之一,又过半年,随着战斗局势的恶化,刘栋此名慢慢的也被人们牢记心中却无人谈论了。 风青门山顶之上,一位少女有些呆滞的看着天边,口中喃喃道:“宋大哥,你一定会平安的,我等着你回来!”…… 正道大营之中,紫媛轻轻的抚摸着一把罡伞,眼神迷离,无人知晓她究竟想着什么。 一阵寒风吹来,风青门中的少女和紫媛竟然同时的打了一个喷嚏,空中慢慢的飘下了雪花,不一刻山上地上都被雪花洒满,一片雪的海洋,可是这雪为何有些凄美?“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正魔的这次大战持续了大半年时间可是距离决战之日还是遥遥无期,正魔两道,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之前驻守在正道大营之内的修士也已换了大半,新到的修士冲劲很足,隔三岔五的交锋已经演变成现在的每日一战了,正道修士在这么长时间的磨练中,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脆弱了,今日魔道胜,第二日就是正道胜,两者之间竟然变的势均力敌起来。 这一切的功劳还是都要归功于四大仙派的领导有方,各派功法、法术的互相交流大大促进了修士的作战手段。更有各门派的掌门、长老亲自解答疑难,开坛讲道。 正道之内一时间踊跃出数名强者,这些人渐渐的成为了正道的中梁砥柱,正道得到了迅猛的发展。驻基期修士也在大量增长,隐隐有超越魔道之势。 可是这些却是魔道最不希望看到的。 魔道的老巢,也就是万魔窟的议事大厅之内,一位黑布蒙面、浑身散发着腐烂气息的魔修坐在正中,其他数位魔修坐在下位,抬头注视着这位领头之人! 只听他用略带沙哑的苍老声音道:“上峰已经传下手谕,要我们势必在两月之内大败正道,并且解除四大仙派的镇压妖兽。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是却必须完成。你们可有何异议?” 此言一出,坐在下位的数名魔修中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他们都是魔道各个门派的掌门,可是今日却心甘情愿的甘为下属,甚是奇怪! 终于这些魔修之中有一位年老的魔修开口了。“宗主,你也知道正道这半年来变强不少,新晋的驻基期修士更是多不胜数,从势力上来看,我魔道弟子纵然不惧生死,可要在两月之内大败正道、解除四大仙派的封印妖兽实在太难,我看不如从长计议,以求最好之法!” 魔道宗主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开口的年老魔修,喋喋一笑,手指一弹,一颗黑色小珠竟然忽隐忽现的射向后者,后者脸色大变,刚要防备,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他的额头正中慢慢的滴出血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你们还有人觉得此事不可完成吗?不妨告知本宗!”一击斩杀一位驻基后期大修士,而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再也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魔道宗主仰头哈哈一笑,“好!从明日起就给我疯狂的冲击正道大营,斩杀五名驻基期修士者,赐一枚血灵丹!奖励可以叠加,就这么决定了!”说完,一拂衣袖,人已经在原地消失了! 只留下众魔灼热的目光,血灵丹对于他们而言实在诱.惑太大了,这个可以辅助突破瓶颈的灵丹,无论是谁都会心动的,虽然对自身损伤不小,可是修道、修魔之人为的是什么呢?无非是探索更高一层次的“大道”! 而机会就在眼前,何不放手一搏呢?就这样正魔之战慢慢的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孰胜孰负难以预料! 白雪皑皑,寒风瑟瑟,在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站着一位身穿旧衣,蓬头垢面,长长的胡须挡住脸颊,早已看不清面目的男子。 只见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紧闭双眸的绝代女子,但听他口中喃喃的道。“又下雪了,月儿,你看这雪多美啊!咳咳……”没说几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竟然咳出了血,血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男子全然不顾这些,眼中满是温柔,只是这么抱着女子。不难想出这两人是多么的恩爱,可是为什么女子一直沉睡着,究竟在他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男子轻轻的将落在女子脸上的雪花拂去,轻轻的吻在了她的脸上,“我们就快到达了,月儿你再坚持一下吧!” 手掌微举,一把白色的飞剑从他的手掌之中飞了出来,围在他的身边转了一圈,最后慢慢的变大,大到足够容纳一人坐在其上才落在了地上。 男子微微一笑,抱着女子上了飞剑,飞剑载着两人冲天而起,向着峰顶飞去。 罗云就这么离开了《落雷修仙》,但是雅人却极是为这位女子感叹!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整个山脉都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可是这个男子却一直向上飞,足足飞到可以一览众山的高度,才停在了半空。 凝神俯视而下,连在一起的山峦,犹如一条盘旋的巨龙,男子有些看得出神了。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万岭之中,隐于山腹!可是究竟是哪座山呢?难道要一一刨开?”他自己也对自己的荒谬想法而感到可笑。 可是他却是实在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轻舒了一口气。可是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已在此山中,却不得其法?实在可笑之极!”又仔细的将脚下的群山看了一遍,慢慢的静下心来,脑中开始了快速的思考。 “不是最高峰,也不是最雄伟的,到底是哪座呢?这山峦的排列的方位却是有些奇怪,莫非和护派阵法有关?”想罢,只见男子赶紧从灵袋之中取出一本镶有数颗宝石的书,这书封面的宝石排列顺序竟然和这群山的方位同出一辙,这让男子大喜过望,赶紧跟着书上弯曲细线,向着山群中看去,只见一座不高的山峰正矗立在细线的尽头。 “不会错的,一定就是这座!”脚下一控飞剑直朝着那座貌不惊人的山峰飞去。将手中的书收入灵袋,才进入灵袋的那一刻才看清上面的字,竟然是雷剑诀三个字。 一转眼男子已经飞近那座山峰,只见他轻轻的将怀中的女子放在脚踏的飞剑之上,然后自己手上指法连变,口中念着奇怪的口诀。只听他的最后一声大喝,“给我开!” 一道白光从他手中飞出直向山峰射去,白光末入山体,男子紧张的盯着山体,突然声声轰隆之声响起,山峰竟然起了惊人的变化,只见这山峰犹如活物一般,左右的晃动起来,不一会儿山体开始向两侧分开,一条长长的通道就这么神奇的从山体上出现了。 男子大喜,抱起身下的女子,一指飞剑,以绝然之速钻入山腹。在两人进入之后,山体又开始了晃动,最后慢慢的凝合起来,天上的雪花落下,掩盖住了山体的裂缝,谁会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如此奇异之事?不足半个时辰,天际飞来两人,这两人身着红衣,浑身魔气十足,俨然就是魔道的驻基期以上高手。 两人也如之前的男子一般,仔细的在这片群山中寻找着什么,可是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发现一丝端倪,只能愤愤的御剑离开…… 再说男子飞入山腹之后,并没有继续御剑飞行,而是收了飞剑,将女子靠在一旁,自己猛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才又抱起女子沿着长长的石阶一直向下走去。没走几步,通道内不再那般黑暗了,竟然有丝丝的白色光丝在通道内飘荡着,男子伸手去抓,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这样的奇怪之物,让男子大感兴趣起来,可惜还有更紧要的事情需要做,所以他没有丝毫停留,施展起轻身之术,快速的向通道的尽头赶去。 越向下,空中漂浮的白色光丝就越多,整个空间的亮度也越来越明亮。男子脚下速度又增,不一会儿终于赶到了通道的尽头。 一扇高高的石门挡住继续向下的路,男子抬眼看去,这扇石门之上竟然雕刻着两条六爪雷龙。 没错,就是雷龙,因为那龙体的周边围绕着条条的雷电,即使最没有想象力的人也会知道这就是雷龙的! 两条雷龙摆出双龙戏珠的样子,可是在本应该有宝珠的地方却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细小的窟窿,浑然一个钥匙孔的模样! 男子没有丝毫停滞,伸手上前猛的一推,石门却纹丝不动,又试了十余次可惜都是同种结果,这让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功夫,只见男子眼中光芒闪烁,竟然唤出自己的白色飞剑,看了几眼,飞剑脱手直奔那个细小窟窿射去。 就在白色飞剑射进窟窿的一刻,顿时闪起了耀眼的白光,那强烈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可是男子却倔强的直盯向那光的本源,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光芒才黯淡下来,可是两条刻在石门上的雷龙却仿佛活了一般,竟然动了起来,本来张牙舞爪的样子,突然盘旋起来。最后一动不动。 射入窟窿之内的白色飞剑,嗖的一声,窜了出来,重新返回了男子的手中。男子收起飞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看着她那熟睡的样子,一股甜意涌上心头。 淡淡一笑,又咳嗽了几声,走近石门,猛的一推。这次他成功了,石门被轻松的推开,一股熟悉的感觉通过石门瞬间袭来。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股微妙的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穿过石门,一座雄伟壮丽的白色宫殿进入了他的双眼。男子双眼紧盯着那座白色宫殿,终于爽朗的笑了起来。 魔道的疯狂攻击,正道终于有些招架不住了,不是他们的驻基期高手少,也不是他们缺乏战斗经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怕死,他们不敢拼命,而这一点却是与魔道的差距所在,当人连死都不怕了,那他就可以将自己的最大潜能爆发出来。魔道修士正是这种不怕死的人,试问正道可以以何相抗? 不到半月时间正道竟然死伤百余名驻基期以上修士,终于正道开始着急了。这几日,正道的议事大厅内,聚集了正道大小门派的掌门,他们正在讨论究竟怎样才能守住大营,怎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怎样才能保住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 可惜即使他们连日以来都在苦寻良策,却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众门派掌门只能将最大的难题再次交给了四大仙派。 雪山仙派的清羽掌门轻抚着长长的白色胡须,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这般时刻,如果做错一个决定,那就将陷正道于毁灭之境,即使聪明绝顶的他,也不免迟疑三思起来。 四大门派的其他三派掌门也开始了苦思冥想。魔道这次突然不要命的进攻,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可惜不管什么原因,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战退他们才是。 终于清羽掌门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只见他眉头深皱,站起身子,瘦弱的身躯却散发出无比的威严!众人见此都知道这位最有智慧的掌门有了办法了。 清羽掌门咳嗽了几声,高声道:“照魔道如此攻击下去,不消半月,大营必将失守,那时正道将失去了这最大的屏障,魔道将没有任何阻拦可以一路坦荡的踏平正道。我想这些都不是我等所希望见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与他们做这最后一战呢?” 最后一战?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最后一战的含义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拼尽最后一名修士与魔道不死不休。可是这战即使可以取胜,各门派的力量还是要大大削弱,一切又要重新开始。谁会愿意将门内的大好基业毁于一旦? 清羽掌门看着大厅内的众派掌门,心中叹了数次气了,这样的正道如何可以与魔道抗衡?在这样犹豫不决的情况下,急需一个带头之人,于是清羽掌门将目光看向了他的好友,一位曾与他一同大杀魔修的昔日战友——焚天! 焚天掌门感受到清羽的灼热目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道:“我焚火门愿擎全门之力,誓与魔道不死不休!” 清羽掌门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在焚天的带动之下,终于又有门派表态了。“我风青门也愿擎全门之力,誓与魔道不死不休!”这风青门的说话之人,正是风青门的掌门青云子!清羽掌门哈哈一笑,看向青云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随后翠柳派也表了态。四大仙派中三派赞成,其余处于观望中的门派只能咬了咬牙,点头同意。多情门回力无天最后也得同意。 就这样,正道众掌门向魔道发出了最后决战的要求,哪想魔道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决战之日便定在了一月之后。 一日后魔道修士得到命令,全部退回了魔道老巢。 正道就这样得到了最后的一丝喘息之机。 不到七天,正道大营各门派都将门内的驻基期以上修士传唤了过来,众修士全力修习秘法,有些门派却练习起合击大阵,只是不管怎样,正道终于全员进入了紧张的备战之中! 可是无论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罢了。 一场最激烈的战争正等待着他们! 山腹中的男子为这座雄伟的白色宫殿所震撼,这宫殿究竟是如何建起的呢?简直是鬼斧神工! 一座庞大的山体竟然被完整的掏空了,而这白色宫殿就耸立在山体之内。不知这建筑之人是施展了什么大神通,掏空的山竟然不会坍塌,而最奇特的莫过于这白色宫殿的造型。 只见这宫殿犹如海螺状,盘旋直上,而且是漂浮着的,没错,就是漂浮着的!宫殿的最下端与地面足足还有半丈的高度,至于它是如何浮而不沉就无人知晓了。 男子眼中射出精光,有些激动的抱紧怀中的女子,猛的一跃而起,直奔半空中的白色宫殿飞去。两人身体离开地面的一刻终于看清了宫殿之下的景象,该怎么形容呢?数万条的白色晶莹的线条,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犹如活物一般的微微晃动着,数万条的白色线条一同晃动那情景就像海浪一般,美丽之极! 陪衬着这空中的楼阁,让人有一种仿佛身临仙境之感。男子跃到宫殿的台阶之上,眼中露出郑重。因为他清晰的看到了两个大字,这两字龙飞凤舞,显然是哪位修真前辈即兴而题的! 男子口中轻轻念着:“雷宫!我来了!” 然后抬起脚直向大殿正门而去。就在他未跨入门阶之时,正门两侧竟然诡异的闪出四个身影。修为竟然都在驻基中阶以上。男子一怔,赶忙向后退了几步,正眼望去,原来是四个威武的大汉。 只不过这四位大汉有些特殊,怒目圆睁却毫无神采,身材挺拔却略显僵硬!男子看了一会儿,竟然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四名驻基期的大汉!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来者何人?何以得到我派震派法宝?” 话声刚落,一位身着白衣,手持玉杖,面色圆润的白发老者慢慢的走了出来! 男子见此,赶紧轻轻的将怀中的女子微靠在身旁的白色玉栏之上,然后上前双手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在下刘栋见过老丈,唐突进入此殿还请见谅!” 0428 顾葭苇起身转头,见是李德海,连忙行礼。 “见过……” “哎哟使不得!”李德海连忙扶起他,身后跟着撑伞的太监也随着移动。 “顾司侍不行回言礼,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顾葭苇伸手摸去脸上的雨水,大声道:“谢谢千岁,奴婢继续找玉了。”突然想到李德海应该认识那块玉才对,于是伸出手,凑到李德海面前,“李总管帮忙看看,这里可否有皇上要找的那块玉。” 李德海勾起笑容,伸出手指在她手心拨弄了下,“咱家没看到凤颜玉呢!顾司侍找找也就回去复命吧,说不定其他奴婢找着了。” “是,谢谢千岁。”顾葭苇颓废地低下头,再找十分钟试试吧。 李德海唤一句身后撑伞的小太监,“走吧,向皇上复命去。” 他走后不久,顾葭苇见雨势越来越大,便认命地抬步往亭子走去。 皇帝正一脸怒气地坐在那儿,底下跪着一排排的宫女太监还有李德海,旁边是好几个瓷杯的碎片。 看来还没有人找到凤颜玉。 顾葭苇缩缩脖子,走上前跪下,“奴婢该死,只找到这些玉。”刚伸出手,便只觉一阵风过,皇帝大人已在眼前,他欣喜若狂地拿起她掌中最不起眼的那块玉,“好好好!顾司侍做到好!” 顾葭苇惊讶得往他手中望去,只见那块宝贝长条型淡灰色。每一块玉她都仔细瞧过了,好像没看到过这块玉啊。 想到此,她下意识地往李德海瞥去,果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含义的笑。难道是那时候他放到自己手中的? “顾司侍,你要什么奖励,跟朕说!朕要嘉奖你!” 顾葭苇连忙收回思绪,其他的先别管了吧,总之这块玉找到了就是好的,于是弯弯嘴角,“回皇上,我不要什么奖励。” “当真不要?”司马晔皱皱眉,此刻就算是她要爬上龙床,他也会大手一挥,准了。 “呃……这个……”她突然想起早上起床时萌生的那个想法,于是大喜道:“……要不,皇上你准许我出宫一日吧?” “出宫?” “对,还望皇上恩准。” 司马晔瞧着跪在下方瑟瑟发抖的她,心里有股莫名的情愫滋生,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屑成为后宫的主子,甚至还想逃离这个皇宫,向往外面的生活? “好吧,准了。不过只限明日,三个时辰内必须回宫,李德海为她安排一下。今天都不用当班了,回去梳洗。回正和殿。” “奴才遵旨。”李德海微微俯首,张罗着送皇帝回寝宫。 顾葭苇躬身,“奴才恭送皇上。” 这是她第一个心甘情愿行的礼,想着明日就可以出宫,她的心情无比的舒畅,甚至觉得皇帝越来越可爱了。 *** “哈秋——”还没进门,顾葭苇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小颜见她浑身是水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淋成这样?都不知道躲雨的吗?这还是先换衣服洗个热水澡吧,我去烧几桶水来。小紫,你帮我熬些姜汤来。” “好咧。” 见两人走了出去,小莹从柜子里拿出顾葭苇的衣服放到床上,“小苇,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来吧,这**的,保不准明儿个就着凉了。” “行,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就是淋个雨——哈秋——” 小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快把衣服换了吧,我去给你找一块干一点的毛巾来。” 顾葭苇用手背擤擤鼻子,放下帐子脱下**的衣服,换上另一套。 其实古代的衣服也没有那些穿越写得那么难穿,至少她学了一次就会了。 小莹拿了毛巾走过来递给她,“跟你相处这么久,要是哪一天你不出篓子我一定会觉着不习惯的。” 顾葭苇不好意思地摸摸脑后的头发,“嘿嘿,给小莹姐添麻烦了。” “哎,其实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就是希望你啊,要再谨慎些,这后宫中看似风和日丽,其实到处都是陷阱,你要小心才好。” “我知道的,谢谢小莹啦!”顾葭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趁她不注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满意地看着她石化的表情,走下床端起小紫刚拿回来的姜汤,一口而尽。 好辣—— 她不禁吐吐舌头,抓起三人带回来的点心塞入口中,这才觉得舒服。 “啊,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当班吗?” “这雨下得,御膳房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哦——哈秋——” “谢谢各位公公,放至院中即可。”小颜伸手从袖中摸出几颗碎银子,交与他们,见他们离开后,这才叫来其他三个把热水抬进去。 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稍作休息,雨过天晴后,便整理一番由小紫带着往坤宁殿走去。 不一会儿,便见一座宫殿矗立眼前,门前龙飞凤舞地书写这坤宁殿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啊,可是当朝宰相亲自为他唯一的嫡亲妹子题的呢!可见他有多宠爱这个妹妹了。” 小紫见顾葭苇盯着那块门匾,便出声解释道。 那个占人便宜的李晨?哼! 顾葭苇不屑地轻哼出声,随即转身道:“谢谢小紫姐,那我就先进去了,你回吧,这路我已记清楚。” “行,那你自己可得当心着点儿。” “好嘞,我走了。” 顾葭苇朝她摆摆手,径自走进坤宁殿。 一婢女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可是顾司侍?” “正是,应皇后娘娘召而来。”这话讲着还真拗口,顾葭苇偷偷翻了个白眼。 “请跟我来,娘娘正在前殿等候。” “有劳了。” 乍一进殿,顾葭苇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见位于上座的皇后一袭大红色宫服,裙边绣着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红色绣罗纱。风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的玫瑰。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高贵地让人不能直视。 不过,这并不是昨儿个看到的那位美人啊! 压住心中疑虑,顾葭苇上前一步跪下朗声道:“奴婢顾葭苇,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司侍不必多礼,朝霞,看座。”这皇后不仅人美,连声音也圆润如珠啊。顾葭苇美滋滋地想着,想当初在大学里,偶遇哪一个美女她没有上去要电话的?甚至疯狂到被人认为是百合! 不过她不在意,现如今她一见皇后就觉得那些个校花什么的真的全是浮云了,有些人天生就有种气质,比如典雅,比如高贵。 “是,皇后娘娘。”立刻就有两个婢女搬来椅子放于顾葭苇身后,她谢过后径自坐了下来。 也许是刚刚淋过雨的原因,头一直昏昏沉沉的。 “今日唤顾司侍来乃是有一个不情之请。”皇后出声道。 “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吩咐就是。”美人的要求她一向不会拒绝,况且这位美人,还是当朝皇后。 “听闻顾司侍乃奇女子,善于编演故事,宫中素来无聊,不知可否每日过来为本宫说上一小段,也好解闷。”林潇儿端起茶杯,掀开盖子轻轻滑动,那声音略显清脆,却让顾葭苇心头没来由地一怔, 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就让她迷失了,这里可是皇宫,向自己提出要求的可是皇后啊!她怎么能忽视这一点。皇后找她,只能是因为她对她来说有用,可是自己在繁星苑说书的事情皇后是如何知晓的?莫非,那里有皇后的人? 对了,昨日不是有一批人新换了事做,说不定哪个人为了讨好皇后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只是,皇后让她来讲故事,能有什么阴谋?说个故事而已,她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地方,这才斟酌着准备答应。 “奴婢……” “皇上驾到!”外头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皇后连忙站起道:“此事容后再议,顾司侍先回去吧!” “是,皇后娘娘。” 正弯腰往后退,便听得皇帝独特的声线传来,“潇儿,今日你兄长又给你带了些他亲手做的桂花糕,快过来尝尝。” 见面是无法避免的了,顾葭苇索性站定跟在皇后身后一同行礼,“参见皇上。” “不是说了允许你不行礼么?……顾司侍,你在皇后这里?倒是稀奇。” 司马晔凤眸眯起,手中装有糕点的锦盒也丢给了身后的太监,拉起皇后行至首位坐下,表情尽是玩味,深藏在凤眸里的,还有一丝凌厉。 难道,她是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娇笑道:“她怎么就不能在臣妾这里了?前一会儿雨刚停的时候臣妾出去走了走,险些摔入池塘,幸得顾司侍相救,这才请到坤宁殿来准备恩赐些东西。” “险些摔入池塘?朝霞,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司马晔立刻转头厉声道。 “奴婢该死……”在一旁伺候的朝霞连忙泣声跪下。 “皇上,臣妾这不是好好的么?也就算了吧。”皇后连忙劝道,听得顾葭苇在下面是一颤一颤的。 其实特意叫她过来说故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是皇后刻意隐瞒,这其中可能就大有文章。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心了。 她是喜欢美人不错,但前提是这美人不是毒蝎。 “嗯。那都给顾司侍赏赐了些什么?今儿个顾司侍可是立了大功呢,”皇帝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下首一直低着头的顾葭苇,“不仅帮朕找到了凤颜玉,还救了朕的皇后。” 凤颜玉?皇后心思转了转,答道:“臣妾就赏了一些女儿家的东西,哎呀皇上,顾司侍刚刚有事臣妾才想让她回去,现在你以来又问东问西的,仔细着别耽误了她的事情了,她可是救了臣妾的。” “潇儿说得极是,倒是朕疏忽了。顾司侍,你先退下吧。” 顾葭苇觉得此刻皇帝妖孽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再待下去她知道一定会出问题的。不禁抬头给皇后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知道她是为了保护她自己,但至少现在的利益不起冲突。 “谢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 夜晚,皇后寝宫。 “皇上,要不把她纳入后宫吧!”皇后身着枚红色蚕丝睡袍,卸下妆容,跪坐在贵妃榻旁,纤纤细手正剥着紫晶葡萄。 皇帝亦是身着睡袍,斜靠在榻上,发丝散落,尽显妖媚。左手支起上半身,右手执一本书,就着宫女们搬过来的几十个烛台,聚精会神地看着,时不时张嘴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葡萄。 “何出此言?”皇帝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视线并没有从书上移开,心里却掀起了阵阵涟漪。 “臣妾见着她挺特别的,不娇柔做作,直爽可爱,这可是没有任何一位嫔妃可以比拟的。”皇后娇声道。 其实皇后知道收了顾葭苇只是早晚的事,但若是由她提议,很多环节都会变得不一样。深宫生活这么多年,她早已看透。 “呵——”皇帝笑出声来,凤眸里尽是玩味,面容更显妖媚,“此事暂且不提,容后再议。”他突然伸手揽住皇后的肩,扯入怀里,“再怎么说,也比不上朕的皇后啊。” “皇上——” 皇后闭上眼睛,就让她暂且醉一回吧。 满室春光,一夜旖旎。 一大早,顾葭苇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李德海,“千岁,我什么时候能出宫?” 李德海挥退左右,上前一步,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和一小袋子碎银来,“这是出宫令牌,巳时(九点到十一点)出去,酉时(十七点到十九点)之前一定要赶回来,知道了吗?” 顾葭苇连忙欣喜接过,小心收好,“谢千岁。” “嗯,最近表现都挺不错的,仔细着,千万别犯错误了。” 顾葭苇想把皇后找她的事全盘托出,却又深知李德海大叔不可全信,于是话到嘴边,转个弯儿又溜了进去,“谢千岁提醒,奴婢先下去了。” “嗯,去吧。” 李德海望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弯了弯嘴角,对于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越是单纯无害的小绵羊,就越能勾起他们心中隐藏着的捕猎者的兽性,一旦激发,不到手誓不罢休! 还是辰时(七点到九点)顾葭苇就在皇宫偏门等候了,小颜值班的缘故,她不得不故技重施梳了一支马尾。 不施粉黛的脸蛋儿,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有神的眸子,还有青春朝气的发型,让守门的侍卫不由得有点痴了。 见她朝自己走来,连忙咳嗽一声站好。 “兄弟,我想出宫,可以吗?” 连声音都是这么婉转动听啊—— “有令牌吗?”他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有!”顾葭苇连忙从腰间掏出令牌,献宝似地放置他面前。 “可以,放行——”顾葭苇一听,激动地抱住了他,随即放开,收好令牌激动地跑出了宫门。 “苍天啊——大地啊——我终于出来啦——” 随即掏出小颜给的地图,欢笑着朝某条巷子走去。 只剩得那侍卫傻傻地站在那里,朝对面的人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她竟然抱了我!” 对面的那位狠狠的啐了他一口,“人家就是很兴奋可以出宫,估摸着你是条狗,她也会抱上去的。” “哼——你小子是嫉妒!”他美滋滋地回味着美人在怀的滋味,没再说话。 话说顾美女出了宫门之后,第一个想法和所有的穿越者无异,那就是——逛青楼! 自从穿越火了,跟着受益的,那绝对就是青楼啦!那里面妖孽横生,各种少主boss是应有尽有,或许自己能找到商机,成为一大富豪,再不成在那里面找到一个妖孽美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不为世俗接受的爱恋,最后当个幸福的小米虫,哈哈,不错不错! 成衣店老板看着站在一排男装面前笑得风中凌乱的女子,额前滑过三条黑线,这人该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于是走上去问道:“姑娘,想好要买哪一件了吗?” 顾某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提起一件月牙白的男式长衫走进换衣间,老板不以为怪地走回柜台。京城近几年来民风颇为开放,这年头,姑娘家出门图个方便换上男装已是见怪不怪了。 须臾,一个翩翩俏少年便掀帘走了出来,为着发式是马尾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干净,又带着一股子强烈的青春气息,让几个进门看衣裳的小姑娘不由得羞红了脸。颇有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感觉。 看这效果,已经不用照镜子了,顾葭苇满意地结账之后,把原来的衣服放在掌柜的那里保管,收好出宫令牌,便在地图上寻着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红吟楼的正确位置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 到了烟花柳巷巷口,只见各色女子站在自家门前,衣着夸张大胆,扬着沾了脂粉的帕子,媚声招客:“哎呦,爷,再进来喝一杯呀。”“奴家今晚有些寂寞啊,爷。” 甫一走进红吟楼,胭脂水粉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顾葭苇忍不住扇扇鼻子旁边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环境。 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迎了上来,只见她着一条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摇着美人扇。五官精致,却硬生生地刷了好几层粉,遮盖了所有的光华。 要么就是她不懂妆容之道,要么,就是她故意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 “这位公子好生俊秀!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红吟楼吧?来来来,妈妈呀,保证好酒好菜好美人儿伺候着!” 反正都是女人,顾葭苇也不推辞,任由她拉着自己往楼上走去。 这里一派祥和繁盛的样子,看来想在青楼混到钱,是不容易的。况且自己不会歌舞,只有几个从别人那里看来的关于现代经营的几个点子,也不知道这里合不合适。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顾葭苇这样想着,努力扯出笑容回复面前喋喋不休的老鸨。 突然,一个刚刚擦肩而过的男子拉住了顾葭苇的手腕强行抱入怀中,“这公子长得好生俊俏,还是带回家做男宠吧!哈哈哈。” 顾葭苇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被撞歪了,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你个沙猪头,你放开我!”她使劲挣扎,奈何对方是个身强力壮又喝醉了的男人,再怎么用力还是被死死地摁住了脑袋,呼吸困难。 “哎哟,这不是李尚书的公子嘛?翠儿,怎么不好好服侍李公子啊?翠儿——”老鸨连忙解围,欲上前拉开李瀛,却被推至一边,“滚,少来打扰少爷我。” “美人儿,走,跟大爷回去吃香的喝辣的!”见李瀛拉着顾葭苇就要往外走,老鸨连忙向楼上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顾葭苇心里慌得厉害,胃里也尽是翻滚,偏偏又挣扎不开,老天,你不带这样玩的吧。 周围的人自顾自地玩乐,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边。李尚书之子是出了名的玩乐之徒,仗着父亲的身份横行霸道,没人惹得起。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外头也有几个小厮恭敬地候在那里,顾葭苇乱了神,什么尚书之子,统统见鬼去吧!只见她以右脚为支点,弯起左脚,膝盖猛地撞击李瀛的裆部,后者顿时放开她,疼的嗷嗷直叫,趴在地上打滚。 来不及俯身呕吐,只见外头的小厮猛地冲了进来,她拔腿就跑,却在门口被人撞倒,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他祖宗!快给我抓住那贱人!今天爷不整死他实在出不了这口恶气!”李瀛就着小厮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挡在裤裆前,生怕再被人来一脚。 顾葭苇望着那猪头越走越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绝望,天杀的为毛我一穿来妓院就要被一个恶心的男人非礼啊?上帝你别老是打盹好不好啊! “给我扒光他的衣服!”那猥琐的声音再次响起,顾葭苇闭上眼睛,丫丫的,姐姐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兴人类,***有什么可怕的!咬紧唇,眼角一滴泪滑落,消失在青丝里。 突然,她听到了身边小厮的嚎叫声,手脚上的束缚也随之解开,睁眼一看,老鸨正扶起自己,旁边还站着个男子,目光接触到他时,顾葭苇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白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她眸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白皙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细薄却紧抿的唇,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里盛满了冷漠以及其他,她看不懂,此刻,也没那么多时间看懂。 记忆中熟悉的脸,熟悉的表情,她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他,放声大哭:“你个该死的赵顼,原来你也穿过来了!呜呜……” 慕容风尘微微皱眉,推开了正抓着自己胸前衣衫的男子,冷冷地对着李瀛道:“我慕容家红吟楼,不论是谁,都不得放肆!” 周围的人开始唏嘘,原来这红吟楼是慕容家的产业,难怪这里平时没人捣乱,今天这李家公子,也算是碰到克星了。 李瀛见慕容家主子慕容风尘亲自出马,不禁有些讪讪然,他转头给了顾葭苇一个凶狠的眼神,便由小厮搀扶着离去。 慕容风尘不再多做逗留,转身欲上楼,却又被那小子抱住,还嘤嘤哭着,“喂,赵顼,你该不是就忘了我吧?我是顾葭苇啊!” 嫌恶地提起她的衣领丢掷一边,丢下一句“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便上楼去,不再看她。 顾葭苇还想上前询问,却被老鸨拦住,“哎哟公子,瞧您这身上乱的,要不随妈妈来换身衣服?”不等她反应,便拉着进了房间。 合上门,老鸨便收起满脸的笑,“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来我们红吟楼有何贵干,但是今儿个为了你,得罪了李尚书之子却是事实。” 顾葭苇有些微怔,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看出了她是女儿身这个事实,每天阅人无数,也怪不得她练就了这本事。 “什么意思?” “今儿个主子出手救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主子是你招惹不起的人物,我不希望你再踏进我红吟楼一步。否则——”顾葭苇只见人影一闪,她便已到身边攀住了自己的肩膀,双唇凑近耳畔,轻声道:“我不敢保证你的小命,还在不在。” 说完咯咯笑着,离去。 顾葭苇只觉得自个身上的寒毛全体起立对着那女人行礼,鸡皮疙瘩也是一片一片的。全身一软,倒坐在地上。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啊,江湖凶险江湖凶险! 不过,那真的不是赵顼吗?还是说,他失忆了?靠,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小坐片刻,她起身整理衣服,收拾好心情,开门离去。 走至宫门口,她才发现出宫令牌不见了! 糟了,一定是那个时候落在红吟楼了,现在回去找的话一定会错过回宫的时间,可是不找到的话,又怎么能进得去呢? 望着门口站得直挺的八个侍卫,顾葭苇叹了口气,靠着宫门口一百米处的柳树坐了下来。 到底怎样才能进去呢?要不学小燕子? 她脑海里虚构出了一个画面,自己偷偷摸摸爬上紧贴着宫墙的树,顺利上去后,才发现巡逻侍卫早已带着人和猎狗守在那里,结果自然是——over! 还是——抬头望了望门口的侍卫——使用美人计? 脑海里又出现另一个画面,自己特意拉开了衣领,头发披散,风情万种地走过去,攀上某位侍卫大哥的肩膀,媚着声音道:“大哥,让小女子进去怎么样?” 只见那侍卫不屑地撇过头,“飞机场还有勇气来诱惑老子。” pass!!! 那到底如何是好啊! 顾葭苇撑起下巴,不知过了多久,日落西山,守门侍卫走了进去,门砰地一声,关了。 眼睛瞪成铜锣般大小,“靠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忿忿地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灰尘,既然你不让我回,我还就不稀罕了! 什么皇帝,皇后,李总管,统统见鬼去吧!我顾大神潇洒江湖去,就不信这金融管理系的大才女在这区区古代还混不出去! 颇为粗鲁地向皇宫竖起中指后,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才离去。 *** 虽然在红吟楼没花一分钱,但是手中的银子也不多了,她几经挣扎做出决定后,走进一家看起来比较寒酸的客栈。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见有客上门,小二连忙堆起一脸的笑迎了上来。 “哦,小二哥啊,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住一晚上要多少钱啊?” 见她这么问,小二面部表情立刻变为正常,“住店啊,也得看你住什么房间看,普通房间一两银子一晚,您这是要住多久呢?” “不用多久不用多久,就住今天晚上。”说着从袖中拿出荷包,摸出一枚碎银交予店小二手中,“带我去房间吧。” “好咧,客官你这边走。” 顾葭苇注意到这个小店的大堂里除了她竟然没有一个客人,不禁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想,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房间整体来说还算是干净整齐,比起野外军训那会儿住的地方还是舒服很多。 她点点头,对着小二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待会儿给我送点吃的东西上来,再准备些热水就好。” “好嘞,客官你稍等片刻。” 见他关门走了出去,顾葭苇仰躺在床上,被子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气息。 哎,还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进去,李德海发现自己没有回去会不会派人出宫来找?还有那个妖孽皇帝,明儿个没人在龙辇旁伺候,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不习惯?小颜她们一定着急死了,还有苑子里准备着听故事的人们,也一定很失望……哎。 再次叹口气,她翻身脱掉鞋子盘腿坐起,左手杵在大腿上支起下巴,望着窗外挂在天际的那一轮明月,无限惆怅。 现代的她是无忧无虑的天真派,有一群闺蜜,偶尔一点点的小忧愁都被分成好几份,随后烟消云散。现如今连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真是不痛快啊。 “林亦,一一,大虾,喜儿,好想念你们啊——” “客官,食物送来了。” 见外头传来声音,顾葭苇连忙收拾好情绪,走下床拉开门,“进来吧。” 小二放好食物,便走出房间带上门。 顾葭苇拿起桌上还热腾腾的包子,使劲咬了一口,又觉得没有了食欲,转而放下。 等了一会儿,热水还是没有送来,许是奔波了一天的缘故,根本不想动,还觉得特别的困,但是女人生来的洁癖又不允许她没洗漱就上床睡觉,只得强撑着坐起,打起精神等待。 忽然,门外有两个影子走动,顾葭苇一喜,心道,总算是来了。 正准备下床,只闻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店小二。 “我告诉你,我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女子,长得那么俊俏,咱们玩玩就送到窑子里去吧!” 顾葭苇一听,心中警铃大响,不妙,原来是黑店! “你确定你那蒙汗药有用?”另外一个较为嘶哑的声音传来。 “那是当然,我都这样对付好几个从宫里偷溜出来的妞了,保证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 “嘿嘿,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只见一把匕首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划着门闩,俄顷,一声脆响,门已打开。 进来两个蒙着脸的男人,店小二见屋里没人,不禁有些慌乱,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二人就被从后面丢过来的凳子砸破了脑袋,双双晕倒在地。 顾葭苇见了,顾不得还放在床头的荷包,连忙跑出了这家黑店。 大街上空荡荡的,顾葭苇甚至还能听到自己踏在青石板上的回音。她不断地往前方跑,直到筋疲力尽,停下来喘气。 还好那包子自己只吃了一口,难怪那么想睡觉,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看来那家店经常这样蹂躏从宫里出来的宫女,也是,丢失一个宫女,皇宫里的人不会大肆寻找,也不用担心对方父母会报官。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宫中的? 哎,天已经完全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顾葭苇抬头看着眼前的破庙,里面有点点火光,还是跟这位同病相怜的人借宿一晚吧,于是抬步向庙里走去。 进门只见大殿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稻草,中央一个火堆,上头吊烧着一个破罐,里面的水显然已经开了,正欢快地冒着泡儿。 奇怪的是并不见半个人影。 顾葭苇无暇再去想那么多,直径在火堆旁找了个略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蜷着身子,环抱住自己。 火堆里偶尔传来柴火爆裂的声音,丝丝火星子飞溅,正在她出神的空档,一个清脆却饱含怒火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是谁?” 顾葭苇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手里提着几个稍微破旧的碗,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眸子大而有神,只是被人侵略领地的怒火和稍微的恐惧让他的面目有点狰狞。 她连忙笑道:“小弟弟你别误会,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看见这里有亮光,就跟着进来了。” 少年放下碗,背对着顾葭苇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马上走。” 顾葭苇笑容僵在脸上,他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面对墨一样的夜色,她又退步了。这身无分文伸手不见五指的,让她去哪里? 于是回头讨好道:“兄弟,你就让我住今天一晚上吧?行么?” 少年背影僵了僵,没有吭声,拿碗在罐里舀了一碗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地边吹着气边喝着。 气氛有些尴尬,顾葭苇不以为然,就当做是他同意了。于是在门旁的稻草堆上拾了一捆稻草,放在火堆旁整齐地铺好,也就当时暂时的床了,这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还真是,寒碜。 撇撇嘴,她脱掉鞋子躺好,还好是春末夏初的天气,夜晚不算太凉,就着火堆也能撑过去一晚。 只见那少年从架子上拿下罐子放好,起身往离得较远的稻草堆里走去。明明旁边就有个草铺,还要隔得那么远,明摆着不想和顾葭苇有太多的牵扯,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此刻也一定是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 没事,被一个明天就永别的小屁孩讨厌,还不能影响她顾大侠的心情,这样想着,便不再与周公抵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明,顾葭苇就被冻醒来了。她坐起身,浑身打了个颤儿,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丝丝余灰,外面隐约下了点小雨,难怪有点冷。 她穿好鞋,见不远处的少年缩成一团,想到他还是个孩子,便拾起身下还带有自己余温的稻草,轻轻地覆盖在他身上,小声说了句:“再见,少年。”起身往外走去。 还是回皇宫比较好啊,外面连个住的地方都要看一个小鬼的脸色,实在憋屈。就算在宫门口撒泼闹到皇帝那里,她也一定要回去! 下定决心,她站在破庙门口回望了一眼,大步往皇宫方向走去。 离宫门口大概还有五百米左右,她看到前方有两个眼熟的背影,正鬼鬼祟祟地躲着,时不时四下张望。定睛一看,天啊,其中一个竟是昨天那个店小二!难道,他在这里是为了抓自己? 顾葭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只见另外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说道:“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个怎样的妞了,竟然这么辣!”说完还淫笑了两声。 店小二摸摸肩膀受伤的地方,忿声道:“我已经让兄弟们守死了皇宫每个门,只要她一出现,立马就会被抓!敢打伤老子,这一次,老子一定要让她在我身下求饶!” “行行行,到时候一定让你先来。” “……” 顾葭苇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往后退,直到转角看不见那二人的踪影,才敢大口喘气,片刻不停地往回跑。 哦买噶的,司马晔的司马晔,你天子脚下就有人如此猖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还好我聪明啊! 她拼命地跑着,比任何一次体育百米测试都要快。飞进破庙,直直地躺下,大口大口呼气,什么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坐躺,管不着了。 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转头一看,那少年竟然还蜷缩在那里,身上铺着她走时盖上去的稻草,丝毫未动。 不是吧,睡个觉还这么听话,动都不动? 这几天皇宫是回不去了,几乎无处可去,还不得叨扰他? 0429 少年垂下头,没有说话,不久便听到咕咕声音,他抬起头,顾葭苇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嘿嘿,有点饿。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少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顾葭苇心里有点发毛,才爬起来走向破庙供着的观音菩萨的神像后面。 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久少年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个做干粮的大饼,递给了顾葭苇一个。 顾某人早是看的口水直流,这个时候,就算那拿她最讨厌的西红柿来,她也会一口咬下去!伸手接过饼,便在火堆旁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迫不及待地放在嘴边啃咬了起来。 少年也挨着她坐下,小口小口地吃着。顾葭苇不一会儿便把手中的食物啃食完毕,眸子一亮一亮地望着少年手中的饼。 他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半,递给她,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是不可能这样懂得珍惜食物的。 “谢谢!”她也不推辞,双手接过又是一阵狼啃。 吃完之后喝了一碗水,这才有了点饱腹的感觉,她满足地躺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会一个人住这里呢?” 少年身子瞬间僵硬,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很傻的女人今天照顾了他一整天,还那么傻地骗他娘来过了。但是那些过去……他很怕她会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愿意说?那算了,不过你记住,我叫顾葭苇,以后就是你姐姐啦!” 见少年还是不说话,便当他是默认了,顾葭苇打了个呵欠,说了句“好累,弟弟,晚安了。”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就在她迷糊之际,一个小声却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晚安,姐姐。” 她嗫嚅着唇,想要回答,却被周公拉走,一会就没了意识。 *** 皇宫,书房。 司马晔紧抿着唇,阴沉着脸,望着下首跪着的李德海,不说话。 林晨再也坐不住,起身道:“皇上,三思。为了一个逃出宫的女官大动干戈,势必又会引起朝中混乱的。” 李德海的脸上闪过一丝凛冽的气息,这个林晨,有朝一日必定除之而后快! “回皇上,顾司侍绝不是潜逃了,依老奴看,应该是在宫外遇上什么麻烦了。” 皇帝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在他脑海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不施粉黛的秀丽模样,灵动的双眸,简单的一支马尾衬托出的青春活力,真实善良又不娇柔做作。遇上麻烦?心不由得被提起,他喝道—— “来人。” “微臣在。”李浩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李德海的身旁跪下。 “吩咐下去,加强京城这几天的巡逻管理,你带几个人去找找顾司侍。三天之内朕要见到她!” “微臣遵旨,告退!” 李德海俯首行了李,便和李浩一同出去了。 林晨叹口气转而又坐下,端起茶杯顺便捻起几块点心,丢进嘴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掏出袖中的锦帕,细细地擦拭手指。漫不经心地道:“晔,你想好了?” 司马晔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殿前扶门笑看花,来年锦绣至何家?” 林晨微微一愣,继而低下头玩转手中的瓷杯,喃喃自语道:“呵,我的傻妹子。” 又是一个美妙的早晨,如果忽略正咕咕直响的肚子的话。 “亲,昨天的那个饼你还有没有啊?”顾葭苇趴在稻草上,双手撑起下巴,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忙碌着的少年。 “你等等,我先去喂喂小狐。”说着,拿起一些稻草上遗留的谷粒,向外走去。 原来他忙活了一早上,是在弄这个啊! 顾葭苇揉揉自己散乱的头发,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小狐?难道是只狐狸?狐狸吃稻谷? 只见少年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笼子,笼子里面站着一只通身雪白的—— “鸽子?” “嗯。”少年打开笼子,捉住鸽子放到自己手心,让它啄食食物。 顾葭苇好奇地凑上前去,忍不住摸了摸鸽子的羽毛,手心触摸到的,是顺滑柔软的感觉。只见它额前一撮羽毛颇像狐狸的尾巴缩小版,难怪取名小狐。 “你竟然还养着鸽子,哎——”她缩回手抚上自己的肚皮,“我都快饿死了。” 少年不疾不徐地等小狐啄食完毕,这才用力往天上一扔,给他放放风。昨天一天没出来游玩了,相信都憋住了。 顾葭苇右手平放于额前,眯着眼看着小狐越飞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好奇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驯养鸽子的?万一它不会来了怎么办?” “不会,鸽子通人性,除非遇上阴雨天气,不然一定会回家。”少年的脸上显露出这个年龄所不应该有的沧桑,顾葭苇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你个小屁孩,装什么深沉啊!走啦,回去拿吃的给姐姐,吃完之后我们要想办法赚钱了。” 少年用力拂开顾葭苇的手,低着头不说话,率先走进大殿内。 顾葭苇耸耸肩,跟着走了进去。看来她要好好的开导他一番了,这么大的小破孩一个,整天闷着张脸,真是让人受不了。 狼吞虎咽用完自己那份后,顾葭苇又虎视眈眈地望着少年手中的食物。少年还是没有犹豫,撕下一半递给她。 顾葭苇突然就感觉心底有点潮湿,在这种食不果腹的潦倒日子下,他愿意把他唯一的食物分自己一半…… “好吧,我吃饱了,”顾葭苇站起身来,逼退泪意,俯身揉揉少年的头发,“亲,我倒是忘记了你个十岁的小屁孩正在长身体,你留着自己吃吧。” 少年依旧皱眉拂开了她的手,“我不是什么亲,而且我今年十四岁了。” “什么?”她一把拉起少年,比划着他的身高,“天啊,都十四了,才这么一点高?不行不行,以后不能每天都吃这种东西了,等我赚了钱,一定要让你吃最有营养的饭菜,男孩子不高点是娶不到媳妇的。” 少年心下微有些异样的感觉,没有说话。 “喏喏喏——还有这个性子,太孤僻了,以后要多说话,要不姐姐给你讲几个笑话?” “你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要总拿年龄说事。” “切——就算只大一天,那我还是比你大的,知道不?啊,对了,以后叫你小狸吧,怎么样?” 少年一怔,突然,破庙摇摇欲坠的前门被人一脚踢到在地,门口涌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看吧,我就知道她没躲在客栈,这娘们,终于让我给找着了。”那店小二咬牙切齿地盯着顾葭苇,带着一群五、六个人慢慢走向大殿内。 顾葭苇连忙抱住小狸的头,轻声道:“待会儿我与他们周旋的时候,你想办法脱身去外面叫官差,知道了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放心,姐姐一定没事的。”说完放开了小狸,面带笑容迎了上去,小狸侧着身子,不动声色地移向偏门。 店小二见这个女人丝毫没有畏惧,反而笑脸盈盈,不禁有些奇怪,莫不是,这里有什么埋伏? 他停下脚步,站在庭院之中,“兄弟们,上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捉过来!” 后面的五个狗腿子连忙上前箍住顾葭苇的手臂,带到店小二面前,促使她跪下。 顾葭苇见小狸已经从偏门跑了出去,便专心地应付面前这头狼,以求拖延时间。 店小二抬起她的下巴便是一巴掌,“小妞,这下嚣张不起来了?倒是跑得挺快的啊,你再跑,再跑啊!” 顾葭苇只觉得右脸颊火辣辣的,泪意顿时涌了上来,她强势逼回泪水,抬头笑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 小狸冲出破庙,只觉得一阵恍惚,他抬步往街上跑,心中却是百般挣扎。 真的要去官衙吗?虽然事情过去两年了,万一他们认出自己了怎么办?又要回到那种生活?想到此处,他硬生生停下脚步,像颗钉子订在那里,丝毫不动。 但要是不去,姐姐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姐姐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娘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挣扎,须臾,他像是已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坚定地抬起步子继续往前走。 一个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拿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问道:“见过这个女子吗?” 那人,正是李浩。 李浩略施轻功带着小狸赶到破庙时,店小二正压在顾葭苇身上,一边淫笑咒骂着撕扯着她的衣服,旁边还站着几个叫好的人。 只见她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右脸红肿地厉害,发丝凌乱,满脸的泪水。要不是那双眼睛,他几乎就要认不出她。 “住手——”李浩丢下小狸,猛地冲了过去一脚踢飞了店小二,扶起顾葭苇,拽下外衫包住她衣不遮体的身子,抱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没想到这个臭女人还有些硬台子。店小二揉着腰爬了起来,见来人身着皇宫侍卫装扮,连忙招呼着其余几人匆匆离去。哪知外头已有好几个大内侍卫等候,俄顷,便束手就擒。 顾葭苇用力地抓住李浩的脖子,浑身有些颤抖,靠,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不就是一个强奸未遂而已……可是那一秒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想起慕容家的少主来?那一张酷似赵顼的脸…… 李浩见她不哭不闹不搭话,反而抖得更为厉害,脸色不由得更加阴沉。他抱起顾葭苇,大步向破庙外走去。 小狸连忙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竹哨,跟上前放入顾葭苇手中,“姐姐,它可以唤来小狐的。” 顾葭苇对着他扯出一个笑,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李浩不由得多看了小狸两眼,这才离去。 回到皇宫,直奔皇帝的寝殿,顾葭苇有些奇怪,“李浩,怎么不带我回繁星苑?” “皇上说过一旦找到你,立刻带到他身边。” 顾葭苇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没再说话。 正和殿。 顾葭苇躺在贵妃榻上,身边站着皇帝和李浩,下首还跪着一个李德海。 司马晔沉着脸,听完顾葭苇的叙述后,表情更是阴沉地让人不敢直视。 “你刚刚说什么?他们经常这样贩卖宫女到妓院?” “如果我听到的没错的话……” “李德海!” “奴才在。” “立刻唤来杜太医为顾司侍诊治,朕现在就要亲自去审问那些胆大包天的小毛贼!”司马晔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李浩上前握住顾葭苇的手道:“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就去看你。”语毕便跟着皇帝走出寝宫。 李德海见皇帝走了出去后,起身死盯着顾葭苇,好一会儿,才唤道:“来人啊,皇上有旨,立刻去唤杜太医来。” “奴才遵旨。”外面当班的小太监应了一句,转身离去。 李德海走到窗户旁边,不再看顾葭苇,这倒让她的心提了起来。难道他认为自己是故意不回来的? “千岁,我……” “你不必说了,是我没掌握好。”他微微叹口气,转过身来继续道:“现在你应该知道在万岁爷心中是有你地位的,将来要怎样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顾葭苇低下头,有些茫然。她承认,她是有对皇帝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但那只是因为他的相貌,现下遇见了和赵顼长的如此相像的他——她如何割舍得了? 李德海突然似阵风般猛地走到顾葭苇身边,抬起她的头捏住下巴塞进一颗药丸,然后迅速闭拢。 顾葭苇只觉一阵清凉,有什么东西就随着唾液滑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捏着脖子,惊恐万分。 李德海收回手,掏出绢子慢斯条理地擦拭着每根手指头,“放心,不是毒药,对你身体没有害处。” 顾葭苇不相信,但是她知道此刻她的命就真的捏在李德海手中了,心下不禁有些怆然。不管如何,还是先顺着他的意,之后随机应变吧。 “李总管,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呵呵,不急,你先把身子调养好,稍后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正说着,太医走了进来,与李德海寒颤几句,便走近顾葭苇提起她的手腕把脉。又细细查看了几处瘀伤。随后走至桌前龙飞凤舞几个大字,交予宫女之后起身告辞。 顾葭苇转头用看向窗外,等李德海走出后,才掀开盖在身上的褥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正和殿。 现在,她只想回家,就算只是暂时的家,也能给予几分温暖,而不是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大殿。 行至繁星苑门口,望着院子里头熟悉的各位女官,突然就有了泪意,虽然平时可能只是点头之交,却让人有种归宿感。她朱唇轻启,喃喃道:“我回来了……” 大家见她回来,却浑身是伤,免不了要盘问一二,随意找个借口敷衍后答应稍做休息给她们说书,这才送走了所有女子,得到了清净。 小颜她们三人不在,估计还在当班。 从箱子里拿出一些跌打药酒给自己擦药后,小心藏好小狸交予她的那只竹哨,便懒散地换上睡袍爬上了床。她很累,现在只想休息。 一觉无梦,醒来时已是傍晚。小颜正拿着一种药膏在为她涂抹,那药膏清澈淡绿,丝丝清凉沁入皮肤,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小颜,这是什么?” 小颜没有搭言,仍然低着头。 小紫小莹也各自忙着手中的事,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事情大条了,这三个女人集体生气了。 迅速地分析了一下事情的起末,可能是在怪自己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她们,还险些出事。顾葭苇眼珠转啊转,一条计谋就在心中形成。 她突然大叫一声,做柔弱状倒在小颜身上,虚弱道;“小颜,我突然觉得好无力……是不是有什么并发症?” 小莹是个比较单纯的娃,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倒戈相向,凑上前去,“小苇,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很痛苦……” “姐姐,快去叫太医啊!”小莹显然已经被顾葭苇骗到,起身就往外面跑。小紫还来不及唤,只见小莹跪在门口,低下头道:“奴婢恭迎皇上。” 吓得其余二人也是就地跪下,“奴婢恭迎皇上。” 司马晔身着一袭淡紫色绣龙锦袍,紧抿着唇,抬步走了进来。 顾葭苇想要起身行礼,但又想起现下穿的可是改良后的睡袍啊!这露胳膊露腿的,难保不被人说她又勾引皇帝了。 这可怎么办啊!眼见他越来越近,没办法了,她扯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只露出个小脑袋,跪在床上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司马晔见她这幅模样,脸上的阴云消散了些许,但却没有叫她起身,只得保持着这别扭的姿势跪着。 小颜等人连忙退了出去,顺带关好门。 “朕听说你不吃药就消失不见了,是何原因?”皇帝大人在离床不远的圆桌旁坐下,拿起腰间的凤颜玉,漫不经心地摩擦着,并不看她。 “我……奴婢见正和殿里空无一人,有些害怕,便跑了回来。” “害怕?”他起身走至他身边,挑起她的下巴,“无视圣旨命令,你也会害怕?嗯?”听得宫人说她整整两天没回来他的心都把持不住了,到底是谁比较害怕? 眼见皇上靠近,她的心忍不住乱跳起来,眼中映的是一张脸,脑海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张冷艳俊逸,前世今生都思念着的脸。 “皇上,我们打个商量?”她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帝轻哼一声,放开了她的下巴,“说!”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吧,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出宫了……你看行不行?” 或许是过于关注眼前的男人,用来遮盖的被褥早已掉到一旁她都没有发现,仍跪坐在床上,双眸清澈动人,里面盛满了渴望,眼巴巴地望着司马晔,楚楚动人。 皇帝见到她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只觉得一团火凝聚在小腹,唇干舌燥,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了她! “那就成为朕的宠妃!”顾不得那么多,他如饿狼捕食般眨眼间就掠取了眼前的女子,将其扑倒在床,单手把她的双手扣在头顶,双唇覆上她胸前丰盈之处。 顾葭苇大惊失色,下意识挣扎起来,“你怎么了?你放开我!” 奈何皇帝就像是一匹饥饿已久的狼,怎么肯放过到手的食物。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撕扯着身下女子身上的妨碍物。 顾葭苇用力挣扎,死咬住下唇,皇帝不悦地皱起眉,强健有力的腿压住了她不停乱动的双脚,伸出舌头在她身上****。 恶心……好恶心! 也顾不上他是皇帝了,断子绝孙是你司马家的事情! 顾葭苇用力扭腰侧身,膝盖猛地弯曲向他下身撞去,只见皇帝闷哼一句,脸色骤然大变,额前布满冷汗,松开了对她的束缚捂住下体蜷缩在一旁。 得到自由的顾葭苇连忙扯起掉落在地的被褥遮盖身体,退缩到另一个角落。 “对对对……对不起……” 皇帝没有说话,亦没有叫人进来,只是背对着顾葭苇,缩在那里不动。 顾葭苇咬住下唇,斟酌着说辞,“我……嗯,奴婢命贱,真的不适合做妃子,我……奴婢只希望做个普通的女官就很满足了。” 她想了想,继续道:“况且皇上,这样强迫得到一个人你就很有成就感吗?我并不爱你,你又何必强迫我呢?” 司马晔平复好呼吸,唤回理智,慢慢坐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下床穿好鞋,起身往外走。 至门口,突然停了下来,“终有一天,朕会让你爱上我。” 说完便打开门,离开了。 顾葭苇一怔,随后便觉得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吗?还是只是个开始…… 乃是半夜,一辆马车飞快地开往皇宫,停在宫门口。 月光被乌云遮住,车上下来一个人影,抬起手有节奏地敲了敲宫门,俄顷,紧闭的大门便徐徐打开,裂开一道能容一人进去的缝,那人影便闪了进去。 乌云散开,此二人正是司马晔与林晨。 一间四面都是石墙的密室中。 林晨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你被下药了?” “嗯。”司马晔放下架子,及其轻松地靠在座椅里,“重点不在这里,而是——我一点都没发觉自己被下了药,对方如何做到的,也毫无头绪。” “她会有危险吗?” “暂时不清楚,这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真想把计划提前。”司马晔握紧拳头,还好她踢伤了自己,否则……一定会伤了她了。 “提前?让领头人物惊险逃脱,从此诱上个百千回也不出来,你每天心惊胆颤走每一步?”林晨接着讽刺道:“皇上大人,你不会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我们的整盘计划吧?” 司马晔握紧拳头,对着林晨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就因为朕是皇帝……” 林晨怒极反笑,擦掉嘴角的血丝,“就是因为你是皇帝,才要顾全大局。” 司马晔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颓废地坐回椅子里。再无言语。 清晨,小颜正为顾葭苇梳着发髻,却发现她总是心不在焉,于是故意下手重了几分,也不见她似平时那样哇哇大喊。 “小姐,你怎么了?”小颜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对于突然出现的暖气流,顾葭苇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她眨眨眼睛,“没什么,大概昨晚没睡好吧。” “其实前天的话,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朝霞有来找过你,我说你出宫了暂时还没回来,她叫你去坤宁殿一趟。皇后为何三番五次找你,是不是你惹了她?” 顾葭苇垂下眼帘,她并不是那种单纯无害的小女孩,小颜这番话有多少真心,还是能够知道一二,她无法说服自己不怀疑。 “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可能就惹皇后娘娘,小颜你多心了啦。好了,我去当班了,下午见。”语毕起身,如往常一般抓了几个点心做早餐,向另外两姐妹打声招呼后,出了门。 走在路上,迎着朝阳,心里却全是那位慕容公子的事情。 一下子生命中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长得那么像自己唯一爱过的人,真的很难自控。就算他不是赵顼,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古代人,那又如何?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接近他,了解他…… “苇姐姐,你可回来了,这两天都不见你人,小青子有点担心。”猛地听见小青子的声音,她抬起头,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皇帝的寝宫前。 她勾起笑容,“姐姐我出宫玩了两天,不用担心的。” “原来是出宫了,我自从进宫后就没有出去过呢!姐姐,能跟我说说宫外的事情么?”小青子听得她说出宫,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看来这宫里向往自由的人也是很多的。 “也就是那么回事,挺不错的,以后会有机会出去的啦——”顾葭苇也不忍心说些残忍阴暗的东西,只得敷衍而过。“我们还是快站好吧,说不定皇上就快出来了。” “好的……”小青子话音还没落,一身黄色龙袍的司马晔已经提步跨出门槛。 众人皆是一跪,“参见皇上。” 顾葭苇心中有些紧张,手心不由地布满了一层汗水,皇帝嘶哑着声音,轻声道了句平身。她仍旧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觉一阵风过,皇帝大人已经在龙辇内坐下了。 随着龙辇出发,她回头往了一眼他所在的位置,透过半遮的帘子隐约可以看到他斜躺在垫子上,瞧不见表情,但是看起来挺惬意的。希望昨晚自己那一脚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病根才好,要不然她就是整个大景朝的罪人了。 暗暗吐出一口气,话说这个御前司侍的工作她能不能辞了啊?整天对着皇帝,真心害怕有一自己被狼一口吞下,吃干抹尽。 唉—— 要是可以,还真希望自己能够留在皇宫外不回来了,前提是有足够多的钱,看来想办法赚钱这个念头实在是刻不容缓了,她一定要逃出皇宫这个鬼地方才行! 这样想着,龙辇已经行至勤政殿偏门,眼见着皇帝走进去,顾葭苇叹了口气,找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百般聊赖。 小青子跟着坐了下来,见她闷闷不乐,问道:“苇姐姐这是怎么了?” “小青子,宫里什么人能够经常出宫?”顾葭苇琢磨了几下,出声问道。 “经常出宫?嗯……像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朝霞姑姑,还有就是李总管,他们是经常出入皇宫的。”小青子挠挠后脑勺,困惑着问道:“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我是问有没有可以出宫的普通宫女或是女官?” “啊?”他眨眨眼,想了想,道:“哦——我想起来了,御膳房负责采购的宫女是可以成批出宫的,她们要摸清市场上最新鲜的食材来自哪家,然后预定。” 负责采购?小紫小莹两人不正是负责采购的吗?哈哈!真是否极泰来啊! 她忍不住出声笑了出来,却见皇帝一脸怒容疾步走出了勤政殿,她连忙带着小青子到龙辇旁边跪下,这么早就结束了早朝,怕是又有人惹到了他。 李德海在身后跟着,小声劝道:“皇上千万仔细着身子啊!” 司马晔走至龙辇旁,见着顾葭苇低头跪在那里,心里不由得更加窝火,“今日不坐龙辇,散了!” “奴才遵旨。”众人磕头后,她便随着抬起空辇的太监们一起离去。 顾葭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近他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暴躁了,不知道又有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哎,天子发怒,惨的可是他们这些直接在皇帝底下办事的人啊! 正想着,却见前方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天在正和殿外见过的美人。 众人跪下,“参见瑨妃娘娘。” 原来她就是瑨妃,大将军赵毅的孙女。 “免礼。不知顾葭苇顾司侍可在否?”瑨妃的声音似乎比上皇后还更加柔弱几分,婉转动人。 一听又是找自己的,顾葭苇额上立起三条黑线,哎,她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吗?怎么这些个后宫的大boss一个一个都来找她啊? “回娘娘,奴婢在。”她起身上前一步道。 “嗯,烦请顾司侍跟本宫回玉锦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奴婢遵旨。” 瑨妃都亲自来要人了,容得她说不吗?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跟着瑨妃身后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一座宫殿坐落在眼前,门匾上用正楷工整地刻着玉锦宫三个字。 随后步入大殿,瑨妃在高首坐下,顾葭苇全身僵硬地站在下首,微低着头,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位瑨妃又是为着什么事情找她。 “顾司侍不必紧张,本宫今天找你来也是有事相求,希望顾司侍看在本宫的诚意上应允。” “瑨妃娘娘言重了,有什么吩咐尽管道来便是。”顾葭苇一听,连忙微微弯腰。这么客气,看来这事儿不小。 “本宫听得手下婢女说顾司侍很会讲故事?” 不是吧——苍天啊——怎么又是这个? 她不过是搬了个板凳讲两句宫而已,怎么皇后和瑨妃都眼巴巴找上门来要她给她们讲?莫不是后宫生活实在过于无聊,所以她们找找乐子?有这么简单吗? “回皇后——”话说皇帝大人是免了她的回话礼的,不过这个时候在后宫的人面前还是乖一点比较好。“奴婢曾经听人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便拿出与众姐妹分享,也并不是特别擅长。” “那不知顾司侍可否愿意为本宫每天讲一小段。” “………………” “怎么?是不愿意?”瑨妃左边眉毛微微往上挑,看似有点不耐烦了。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只是皇后娘娘日前已经找过奴婢了,她也希望奴婢为她讲故事,现下您又……奴婢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啊。”顾葭苇皱眉无奈道。 “姐姐?”瑨妃略微思虑了一番,起身道:“走,你跟本宫去坤宁殿一趟。” 顾葭苇僵着身子,应了一句。 不是吧?就这样跑去跟皇后要人……? 坤宁殿内,气氛异常尴尬。 皇帝携着皇后坐于上首,林晨风轻云淡地坐在下首右边悠闲地喝着喝茶,偶尔发出一声赞叹。 瑨妃坐于下首左边,顾葭苇站于身后。 “妹妹今日来我宫中,不知所谓何事?”皇后先发制人道。 “姐姐,我今日来是想要了这个女官,让她在我跟前服侍我,皇上你说怎么样?” “宫女婢子众多,为何妹妹偏就看重了这一个?”皇后疑惑道。 顾葭苇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不是说就是讲讲故事吗?怎么就变成了跟前服侍? “因为她机智,聪明过人……”瑨妃答道。 “说得好!”皇帝突然出声打断了瑨妃的话,“朕也觉得顾司侍聪明机颖,应该能为朕解决一些麻烦琐事,甚至朝中之事也一语惊醒梦中人。顾司侍,就升你做从四品女官,御书房的掌司,从明日起正式到御书房来。”皇帝的一番话语硬是让众人久久反应不过来,还是李德海向顾葭苇使了个眼色,她才后知后觉下跪领恩,却是莫名其妙,这皇帝是想干嘛?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这样做有事偏颇。”皇后道。 “何出此言?” “皇上您想啊,御书房的掌司哪个不是从御书房的小当班的一步步升上去的?要是就这样凭空升了她的职,有多少人会怀疑她的能力而有所不服?到时候她怎么服众呢?”皇后笑道,说来头头是道。 顾葭苇忍不住附议:“是啊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一直看好戏的林晨忽然笑出声来,众人皆摸不着头脑。 “林爱卿,你有什么好想法?”皇帝挑眉道。 “这个小女官确实有点不知好歹,帝后都争着要也不见表个态。既然皇上说你聪慧过人,不如你来说说对本朝选官制度的看法。” 皇后脸色一沉,“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女子不能参与政事,怎能轻言断论朝堂之事?” 倒是皇帝嘴角一扬,明显来了兴致,说不定她又有什么惊为天人的言语或是思想。 “无妨,顾司侍,你坦言,朕恕你无罪。” “那个……”顾葭苇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你总得先告诉我我朝的选官制度啊。” 林晨听了笑容更是灿烂夸张,“我朝历代推行察举制,文武百官皆可以考察世家弟子的品行,其中较为优秀者则推荐为官,服务朝廷。” 不是吧,魏晋时期的察举制?顾葭苇心中略微思索了一番,笑道:“要是我说得皇上以及林丞相心服口服,是否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呢?” “当然可以。”林晨抢先道,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是否真的像皇帝说的那么奇特。 顾葭苇清清嗓子,“察举制确实可以找到一部分来自世家子弟的优秀人才,但是,它很容易出现有人为了上位花钱收买负责考察的考官,造成贪污腐败现象。况且并不是只有世家子弟才出优秀的人,平民百姓中也会有佼佼者,这种制度完全把老百姓中的优秀人才给隔绝在外了。” 皇帝紧接着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换成科举制啊。”顾葭苇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何为科举制?” “科举制就是……”顾葭苇突然想到,她这样做会不会改变历史,从而回不去了啊?不过这里反正是中国所不存在的朝代,应该没有多大的影响才对。 “科举制的内容,容我以后再跟皇上详谈吧,现在我能提要求了不?” 皇后手中的帕子绞得生紧,面上却还是带着微笑,瑨妃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了。 司马晔笑道:“你是不想升官?也行,就照旧吧。” 顾葭苇这才长呼一口气,如果升了搬出去了,她还怎么和小紫小莹二人说让她们帮忙出宫啊。这些个皇后妃子还真是没事找事做。 “谢皇上,奴婢先行告退。”见林晨没再刁难,顾葭苇迫不及待地躬身退后,走出玉锦宫。 才走没几步,李德海就跟了上来,没等顾葭苇反应过来,就捂住她的嘴几个飞身,飞向宫中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他手里,因此不敢出声挣扎。 李德海带她入一个小竹林,落地之后迅速推开了她,转身背着手不说话。 顾葭苇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只觉得流向脑袋里的血液还没下来,整个人有些晕晕沉沉。 “千岁,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0430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孙子肯定是和常空一样招徒弟的吧,看来我真是根骨奇佳,是个当阴阳先生的好苗子。猎文网 “你不会也是收徒弟的吧”我试探着问道。 “我自然不是,你只需回答我是否已拜师学艺”男子执意要我回答。 “已经拜师了,您是”他的话让我云里雾里的,真搞不懂现在的人真的都这么神秘。 “看来后继有人啊。”男子沉吟片刻,忽然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开始向远处慢跑起来。 “您到底是谁啊” “有缘自会再见。” 卧槽你大爷的,这孙子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肯定是受古代神话作品影响太深。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人啊,难道县城隔壁的精神病院放假了 看精神面貌也不像啊,看来这个人知道我今天在这,否则不可能恰巧出来遇上我的吧,这些天的经历都快让我麻木这种事情了,想不通的事想起来还是真让人头疼的。 既然有缘再见,那我就当你放了一个屁,虽然我这个人爱胡思乱想,但是我真的没精力去想这个男子的事。 付了两人的饭钱我就往学校走,黄浩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一路问我这个男的是谁,什么拜师父之类的,竟然还把我想成了世外高人来这学校体恤民间疾苦的,这些人脑子里整天的想的都是什么。 好不容易弄走了黄浩,回到宿舍本来是想睡觉的,师父去找班主任的时候只是要回了手机,惩罚还是有的,就是在家反省一个星期,这惩罚真够蛋疼的,说白了直接给我放一个周的假期不就行了,这我可不能浪费了,有的是时间不去上网岂不可惜。 躺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杨艺,从初中的那个镇子再到现在的县城,一路走来所有的点点滴滴就跟放电影似的,只不过就像是以前破电视的画面是黑白色的,中间难免穿插几幅闵亮的嘴脸,挥之不去。 出奇的是我却没有其他的情绪,心情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我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我身陷漩涡,以自己的感受为出点造成了对于杨艺的偏见。 “妈的,都跟人家跑了还他妈折磨我。我不睡了。”越是想忘越忘不了,还不如起来研究一下师父给我的笔记。 也算是分散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我的思绪。 一打开笔记本还真的让我惊讶了一番,我没想到这外表时而邋遢时而西装革履的常空还有这么一手好字,碳素笔写出来的字如行云流水,看着都仿佛浑然天成,真的不亚于一些字帖上的。 真是得对他刮目相看了。 有了好看的字体,看书的心情都不一样了,逐渐我就沉迷其中,惊讶着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要说这阴阳先生,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有所了解,日常生活中多指懂些风水、阴阳八卦、五行命理的一类人。 虽然阴阳先生是从道教演化而来,所遵循的也都是是道教阴阳学说,受道教种种影响,但是不受道教拘束灵活度高。 当然,从道教演化之后也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方法,不在拘泥于一些形式的束缚,从而在某些方面显得更加的实用。 笔记中简单地记载了一些常用符咒的用法、画法,以及一些少见的奇闻异事,全书的布局就好像师父学到了什么就记载什么可谓是散乱不堪。 符咒在道术之中属于五大类山医命相卜之中的山,所谓“山”就是通过食饵、筑基、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来修行“身体”与“精神”,以达充满身心的一种学问。 食饵是利用补药、酒及日常饮食以加强体力,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筑基是利用导引、导吸、静坐法以控制精、气、神,进而增进体力的一种方法。 玄典是以老子、庄子思想为基础,进而达到修心养性的一种方式。 拳法是以习练各种武术以增强体魄的方法。 符咒是一种通灵、修行的法术,其主要作用是避邪镇煞、趋吉避凶等的一种方术。 总而言之,“山”就是利用打坐、修行、武学、食疗等各种方法以培养完满人格的一种学问。 具体的根据常空的笔记记载来看,他没有真正看过符咒的修行之法,只是平时找一些相关的书籍自己学习,遇到同道中人相互切磋指点得来的成果,要不绝逼不可能那么乱。 本来我看着乱七八糟的挺晃眼的,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做了他的徒弟总得学点东西,要不到放假我也不好意思见他老人家了。 再者说学会了符咒也能驱邪避凶,对于我这种经常半夜出去上网的网虫来说,极易沾染不好的东西,这样看来具备了符咒的技能那也是有大招加持,除了班主任我还怕什么 哈哈,想到这我的脸上就挂上了奸笑,要说人啊干什么事总得给他点不得不干的理由,否则还真的难以产生兴趣。 放下笔记,困意席卷而来,晕乎乎的,看来学习符咒不急于一时,还是先养足精神再开始研习吧。 眼睛一闭再一睁又到下午了,肚子饿的直叫,想办法出了宿舍,溜达着去了校外的板面摊,随便凑活了一顿。 说来也巧,吃完饭要撤的时候,一对情侣行为暧昧的走了过来,我一抬头,脑海之中犹如晨钟般炸响,瞬间愣在了当场。 是不是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怎么越不想见得人越往眼前跑。 这种情况挺尴尬的,默默地转身要走呢,就听见后面闵亮秀恩爱的说道:“亲爱的,饿了吧,你坐着等着,我给你马上把面端到你的面前。” “我我不饿,你先吃吧。” “你怎么不饿呢,刚才你不是还嚷着要吃这家的板面吗,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咱们两个人吃一碗吧,我这就去弄。” 渐渐地远离,声音也逐渐听不清,我紧紧地握着拳头,压着心中的怒火,如果我不是有着一丝理智,我会打的让闵亮站不起来。 这样也会让我在今后的日子不得安生,我没钱没势就是土包子一个,怎能和闵亮那样的又富又帅的公子哥比呢,他一句话也许我就不用在六中待着了,到时候回家怎么交代,父母又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平添烦恼罢了。 我誓,如果有一天让我骑到你的头上,我会让你后悔你现在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悲哀的现,我除了在此泄竟然一无是处。 我现在的状态用失魂落魄来形容才算沾点边,女友被抢,稀里糊涂走上阴阳先生的道路,我怎么就那么倒霉。 不过想起那个小女孩的样子我还是平静下来心情,跟她相比我算倒霉吗 我以前无法帮助他们,与他们一个照面也许就挂了,可是我现在有提升实力帮助他们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机会呢 只要减少一个小女孩那样的情况,就等于帮了一群人免遭伤害,算算也挺划算的。 就算这个世界都像闵亮、女孩灵魂的控制者一样,但是不也是有我师父这样除魔卫道的无名英雄吗,既然我有机会成为师父那样的人,何不把握机会,做一个隐于老百姓中的英雄呢。 想到这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什么前女友什么的事情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这样一来就豁达了,我这个人就是那么容易满足,对自己都有些刮目相看。咳 祭完五脏庙我就开始一路打听着寻找卖画符材料的商店,先找了一家中药店买了些朱砂,又到冥店买了些黄纸香等物品,剩下的笔墨什么的回学校再买。 等着夜色渐深,偷偷地从宿舍旁边的院墙跳了进去,又进了一趟学校的小黑店,把剩下的一些必需品准备好,然后爬楼进宿舍一气呵成。 用荧光般的手机屏幕摸着黑回到宿舍,反锁了门,开始倒腾了起来。 根据师父笔记本上的记载,把准备的东西都放到了供桌上,在宿舍条件也不允许,我随便找了一个平时宿舍里吃饭的桌子,把上面的东西都给清了个干净。 然后静气凝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思想专注,等到心里彻底平静以后起五咒。对着天拜了“三清”,三清是道教尊神,而阴阳先生又是出自道教,拜三清无可厚非。 一起笔咒: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二起水咒:此水不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点在砚中须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吞如粉碎急急如律令。 三起砚咒:玉帝有勃神砚四方金木水火土雷风雨电神砚轻磨霹雳电光芒急急如律令。 四起墨咒:玉帝有劫神墨炙炙形如云雾上列九星神墨轻磨霹雳纠纷急急如律令。 五起朱砂咒:丹石镇凶魔灭鬼崩研书灵符三界通行急急如律令。 拿起毛笔按照师父笔记上的符形图案就画了起来,用手机的光照着也看不大清,费了半天劲算是大功告成。 看着自己的这张借火符,和师傅的笔记上的一比,简直不忍直视,好吧我承认我画的很丑,毕竟咱不是学美术的,先看看效果如何。 屏气凝神,手掐剑指,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意想中的火光乍现并没有出现,就连一点点的异像都没有生,我期待的看着眼前的符,最终接受了这个现实,初战告败。 这玩意哪有那么容易成功,要是都会生产打火机的厂家该倒闭了。 我自己安慰着自己,这时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响了,我急忙将这一切恢复原样,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是隐藏在他们中间的无名英雄,到时候又是要签名又是要合影的多麻烦啊,哥是低调的人。 收拾利索直接爬到床上装睡,给他们一个我一直在睡觉的假象。 刚下课不到十分钟,整个宿舍楼道里就开始轰隆隆的嘈杂起来,宿舍门直接被一脚踹开了,幸好我上到床上之前把反锁的销子给拔了,要不这门就完了,一个个的都跟土匪似的,怎么就不能像哥一样斯文点呢,唉,一群粗人,不屑理他们。 本以为这踹门的会直奔自己的床铺然后换鞋洗脚,谁知道他直接过来把我给拉了起来,嘴里还说着:“你怎么睡着的班主任今天晚自习问你去哪了,明天让你去上课。” 我装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李达说道:“上什么课啊,我放假了。” “别他妈装了,班主任知道你在宿舍。”李达一副鄙视的样子。 “卧槽,你放屁,别他妈吓唬老子” “就知道你没睡,真的,不信你问问郝文杰他们啊。”李达开始换鞋收拾洗漱用品拿着盆子出去了。 卧槽,我的演技有那么差吗,你都看出来了我以后怎么去横店展啊我呸,别他妈打岔,重点不是演技的事,是班主任怎么知道我在学校的 宿舍虽然是八人间,但是我们宿舍没有住满,除了我和李达以外还有郝文杰等五人,平时在宿舍关系还算可以,但是在班里谁也不犯谁,毕竟人家学习挺好,跟我们走的近了对人家来说面子上挂不住。 等到他们回来我挨个问了一遍,答案都是一样的,我就纳闷了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众所周知,班主任这可是一个神奇的物种,既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却又对一些事了如指掌,比孙猴子都厉害,岂是神通广大所能形容的。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准确性,我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开始先问候几句那个告密的十八代祖宗,正想着明天要怎么应对班主任呢,一句话让我瞬间僵住了。 “老师好”端着盆子回来的李达正满脸贱笑的对着班主任点头呢。 班主任站在宿舍门口点了点头,一点情绪都没有只是扫视着宿舍的人员有没有到齐。 这下完了,不用想着怎么解释了,听天由命吧。 “老师好。”我下意识的说道。 班主任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转向了别处,随口说道:“回来了啊,既然这样明天上课去吧。” 我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怎么你们宿舍一股子香味啊别在屋里点火昂,引起火灾就不好了。”班主任接着说道。 我心中暗骂,真是比狗鼻子都灵啊,我没点你就闻着了,“哦,这是中午点的蚊香,这不是秋天蚊子都疯了,点一点熏熏。” “学校不让点蚊香,凡是带火的都不能弄。”班主任的语气一直是那么的平静,但是却那么的让人不容置疑。 我悻悻的点了点头,送走了班主任这这尊神,哥是有素质的人不能骂人。 其实说来也多亏班主任让我去上课去,上课不睡觉不也有事干了,整天在练习本上临摹各种符咒这也是后来保命埋下的伏笔。 送走班主任和宿舍的几个人聊天打屁,晚上就这样我的假期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给常空打了个电话,我必须要告诉他他的所谓的符咒在我这就是一堆虫子爬过的废纸,不顶什么卵用。 常空一听我的话就急了,这可是他的毕生所学,嘴上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说我笨就罢了竟然说我侮辱他的符咒云云。 在经过他的义正言辞的教训以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没能让符着火,先就是我的道行不行,连内力都没有就想让画出来的符着火确实有些为难它了,好吧,我认了,毕竟没有按照师傅所说的每天打坐静修。 还有就是说我第一次画符没有按照沐浴净身的规矩来,这可算是对三清道尊的不敬,这一点我比较赞同,咱们华夏民族自古都是礼仪之邦,虽然现在的一些规矩都有些改进,与古代相比简化了不少甚至销声匿迹,但是三清也算是古人,就算不用古代的礼数最起码也要有礼。 好吧,礼数不到,这点我也认了。 想让人帮助自己确实得以礼相待,怎么这神跟人的作风那么相似呢。 最后常空竟然说我画的符咒太丑,不足以在符纸之上形成风水聚集天地灵气,我去,我就算画的丑你也不能说啊,你还是我师父吗,再说了,你又没看到我画的什么样。 当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又不会画咳咳,也许真是太丑。 至此我也算是彻底知道了借火符无效的原因了,但是我也不能什么都认了啊,我又跟常空一番唇枪舌战损了他一顿我才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小样儿,非得让小爷给你当徒弟,你觉得这师父是那么好当的 日子算是归于了平静,还真别说,自从认了常空当师父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竟然再也没找过我,睡觉也踏实了,上课有精神聊天了,一口气上宿舍五楼不费劲了。 虽然日子过得安稳了,但是出于对符咒的好奇,常空的话也没有忘,修行却是从未落下,每天上理数英我就画符,上语文课就听老师讲故事,一个文言文的作者能讲三节课都不带有结尾的,我一直都在怀疑这老师是不是有着海量的内存,怎么就知道的那么多呢。 每当想到这我都不自觉的手指放到嘴边,眼神四十五度望天,要是拿着语文老师这文采,去文科班不得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啊 咳咳,扯远了,少儿不宜。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展还算可以,逐渐接近常空笔记上的样子。 道行不够,我就按照常空说的每天中午吃完饭在宿舍打坐一小时,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那么神奇,一进入状态浑身就有种飘飘然的感觉,甚是奇妙。 平时的精神头确实足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 经历了上次的生死虽然也是整天的不务正业,但是上网的时间少了不少,大部分都用在了道术之上,导致我的实力在高三上学期进步非常快。 一个星期以后,我按照常空所提出的注意事项,偷偷摸摸的跑到宿舍楼顶又尝试了一次,随着意识中滚烫的感觉袭来,噗的一声黄符应声跳跃起了火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兴奋之余我不由得就想象着常空再见到我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早晚让你知道我有多厉害。 在混天撩日中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次大休,中午早就收拾好了要带回家的行李,下午一放学就冲到学校门口坐上了回家的乡村客车。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好像意思不对,算了,就是表达一下回家的感受,人坐在客车上心早已到达了家里,说句实在的,我个人还是比较恋家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更宁愿在家宅着,偶尔和几个小伙伴踏青游玩,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虽然这是秋天,但是玩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像焖窑,说起这个可能大部分人不知道,就是在地上挖一个类似灶台的坑,然后上面用土块像盖房子一样垒起来,上面渐渐变小最后形成一个锥状的微型建筑物。 然后接下来就开始烧火,将土块里面的烧红以后开始掏灰堵口,从上面再一点点的戳进去,将花生、玉米、红薯等等的东西放入,再将最后的土块都弄进去,不漏食物后盖土焖半个小时左右,具体时间根据食物而定。 想起这些美味我都忍不住想瞬间回到自家的地头,弄上一筐花生玉米的。 客车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驰骋,犹如一匹野马,所到之处溅起片片灰尘,不等散去便远离了去。 在村头的路口,客车打开车门,我一马当先从车上冲了下来,回家招呼小伙伴,准备开整。 在这我要隆重介绍一下我村里的小伙伴,刘孜翔,戴着一副小眼镜,斯斯文文的,我们是一家子,同宗同源,只不过在上几辈的展之中出了五服,血脉虽有分支但是我们玩的挺好,他学习比我好,在一中都是全级的领头羊,而我的学习成绩跟他一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用村里的老话来说就是我跑掉鞋也追不上。 这也是为数不多能跟我玩一块的人,我也非常珍惜这个既是弟弟又是朋友的小伙伴。 跟他在一起玩比较有新意,不过别看他一副斯文样,每次跟他出去都得冒着回家被骂的风险,每次不是弄的灰头土脸的就是满身的泥污,但是玩的高兴就好,谁还管回到家怎样。 这一次的活动肯定少不了他的参与。 还有一个叫李贵,他跟刘孜翔截然相反,幽黑的皮肤近一米八的高个,成绩还不如我呢,这一点我也费解,这孩子不像我上通宵、、上课睡觉,他也算是一个十足的好孩子,但是学习成绩却让人不忍直视,偏偏我俩又在一个学校。 唉,这不怪他,人生于世难免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是他的不如意却给我带来了一丝满足感,最起码在村里我不是最差的吧 咳咳,这不能怪我贱,人总得给自己找一点比别人强的点来获得满足。 老话说的好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跟刘孜翔一比简直真的得死,可是跟李贵一比嘛,我瞬间找回了活着的理由。 我活着是为了衬托刘孜翔这样的优秀人才,总得有人来衬托我一下吧,这就有了李贵的存在,所以说,人啊,生活再不如意只要你有一双现比你还惨的人的眼睛,你就会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我记得高一班主任有句话说的特别经典,存在就有道理,所以说人跟人啊,就得比,不比都不知道存在的价值。 咳咳,扯得有点远了,回归正题。 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他们两个明天的活动,将具体事宜见面再谈。 幸亏我们六中和一中正好大休轮一块去了,否则我们三人想再聚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相聚在村庄后面的河边,弄了不少花生红薯之类的东西,然后分工进行窑的垒盖,柴火的搜寻。 为什么选择河边这也是有讲究的,先风景宜人,试想一下,躺在河边的柳树下,品尝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食物,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其次远离了玉米的秸秆,不容易引火灾,我们是有文化有素质的高中生才不犯那些低级的错误呢。 等到柴火等物品准备好后,刘孜翔突奇想非要去河里摸两条鱼一起焖了,我就说过跟他在一起玩耍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个提议不错,被我们采纳了。 焖的鱼味道还是不错的,方便面的调料包倒在被掏干净的鱼的肚子里,用荷叶包裹焖上,味道非常鲜美。 说干就干,既然是刘孜翔提出来的,他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当然由他来亲自下河弄上来两条,李贵打下手,而我则在后面烧火。 马勒戈壁的,总是老子干后勤,都知道烧火不是好活,烟熏火燎地不说时不时的还容易灭火,草,无奈之下只能骂骂咧咧的继续烧火。 随着蓝色的烟雾飘散而出,我就知道这火肯定又灭了,这两个傻缺到底找的什么柴火啊,一点都不干,刚上的露水潮了吧唧的怎么烧。 我又从附近找了一个塑料袋,一点点的点着,然后慢慢地加柴火,慢慢地火才旺了起来,虽然着了但是我也没敢大意,生怕再灭了。 就这样灭了点点了灭的好几次才算彻底的着了。 “卧槽,乔洪毅快看这鱼多大” 我闻声望去,李贵双手死死的掐着一条巴掌大的草鱼,正朝我喊呢。 我一脸的鄙视,你丫乡下来的吧,不对你可别给乡下人丢脸了,没见过鱼是怎么地,这个头还算大啊,这没见过世面。再鄙视他的时候我都忘了自己也是个乡下人。 成人巴掌大小的鱼确实不怎么大,但是这个头也正好适合我们这样焖着吃。 “行了,别他吗得瑟了,摸鱼你又不下去,赶紧的,没有荷叶你赶紧找毛芋头叶子去,等会好焖。”鄙视了一番李贵,当即给他说道。 李贵屁颠屁颠的就去了,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茫茫玉米秸秆之中。 叫你闲着不干人事,慢慢去找吧,小样累不死你。 我们这种毛芋头的没有形成规模,只是偶尔有一家两家的在玉米地头上稍微种一点,所以毛芋头叶子还是比较难找的。 正沉寂在李贵等会回来吃瘪的幻想之中,忽然河里有着异样的声音传来,怎么听怎么像刘孜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刘扬,,救” 我还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隐隐还有着水花扑腾的声音,刘孜翔所在的地方正好有个拐角,看不见他的具体情况。 “卧槽,这是他嘛的出事了啊” 我撂下手里拿着的一节没烧的木棍,“我来了” “李贵,你马逼上哪去了,赶紧回来出大事了”我一边往刘孜翔所在的方位跑了过去 过去河道的拐角,老远就看见河面的水荡起层层波浪,而波动的中心只有一只手在不停的挣扎。 我一看这情况就慌了,尼玛啊,老子不会游泳啊。 这一片河段水很深,夏天经常有人过来洗澡,即使是秋天在中午的时候也会有人过来扎个猛子凉快一下,可是现在没有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在岸边来回踱步,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伙伴就这样没了吧。 而李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的叫声看来是无效了。 按理说刘孜翔的水性比我和李贵好很多,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这一片也总是有淹死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孜翔一个猛冲头部竟然露出了水面,大喊了一句,“救我,有东西往下按我” 我一听这还了地,没想太多,骂了一句卧槽,我赶紧从旁边折了一棵钢管粗细的小树苗,直接伸向了刘孜翔,“抓住树干,我拉你上来。” 刘孜翔在沉浮中胡乱的抓着,幸好抓住了我深处的树干,我用尽力气往上拽竟然拽不动。 我了个乖乖,就算刘孜翔使尽全力往下拉我,他也会受到水的浮力被我拽过来啊,真他妈怪了。 我不信那个邪,卯足了劲再次猛拽,这次不光没有效果,我还差点被拉下去,眼看着刘孜翔这一沉一浮快不行了我心里那个急啊。 对,这里经常淹死人,说不定是有着冤魂作祟,脑海之中突然浮现的想法让我感觉这个可能性极大,有了常空带我见识的经历我不觉得这不是不可能的。 来不及多想我从旁边的柳树上抓了一把叶子,从旁边的草丛上随便一胡噜,弄叶子上满是露水。 这就是常空经常开眼用的方法,柳叶蘸露水。 具体的什么原理我也没去深究,拿着柳叶从眼皮上抹了两下,一股淡淡的气在眼前凝聚,眨了两下眼便看向刘孜翔的方向。 毕竟常空的露水是经过加工的,我的是随手弄来的,效果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这一看不要紧,我模模糊糊的看着刘孜翔身上似乎有着两团黑乎乎的烟雾在缠绕着他的身体。 麻蛋,这明明是替死鬼来找接班人的啊。 知道了现在的情况,我静下心来,身上没有什么符咒,就算有也是借火符。 玛德,要是身上有道借火符说不定也能起作用啊,关键什么都没有。 眼见着刘孜翔的挣扎越来越弱,手里死死地抓着我递给他的树干,在他的挣扎下也是离岸边越来越远。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心一横直接把手指给咬了一道口子,跑到岸边的水里聚气凝神,从水面上用血液画了一道护身符。 也许是这两天的修行有所起色,我的血液在水中竟然没有被水很快的稀释,护身符有驱邪免灾的作用,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最后收尾完成,我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也许是开眼的效果,只见一道微弱的气浪席卷而出,竟将刘孜翔身上的黑影震得离开了他的身体。 我一看有效,来不及窃喜,顺手抓着树干就往回拉,等到刘孜翔到了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赶紧把他给拉上了岸。 给他来几下胸外按压,将呛得水给弄了出来,等到刘孜翔的呼吸平顺我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河里,两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都幻化了人形,暗淡的站在水里满眼的怨毒,嘴角挂着瘆人的笑容,让我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逃不了的,你们谁也逃不了”飘渺的声音传在我的耳朵里,让我几乎失神。 玛德,两个死鬼竟然还敢威胁你爷爷,马勒戈壁的,我直接在手上用还没凝结的伤口挤出来血又画了一道护身符。 说实在的,我心理对这玩意还是很怵的,既然他给了警告这还是防着点好。 “你他么过来试试,老子可是茅山派第三百八十一代传人,信不信我分分钟收了你们两个孽障”我嘴上不甘示弱的威胁道。 还茅山派第三百八十一代传人,我上哪知道你到现在是多少代啊。 这时李贵手里抱着一摞毛芋头的叶子,颠颠的走了过来,当看到躺在地上湿漉漉的刘孜翔,他下意识地开口:“卧槽,你俩这是干啥。” 我回头看着李贵,心中稍微有了点底气,男人嘛阳气重,何况在场的都是十八年酝酿的处子之身,我就不信你这两个小鬼还敢上呼。 不老实给你尝尝童子尿的威力。 “赶紧背着刘孜翔先走。”虽然心里踏实了点,但是还是赶紧走了为好,俗话说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了,好好的走什么”李贵疑惑的问道。 我寻思着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啊,“别他吗废话了,他被水给淹着了没看到啊,赶紧把他背走。” 李贵这才不情愿的扔掉手里的芋头叶子拉起了躺在地上的刘孜翔,临走不忘了回一句:“我把他背走,你在这干啥” 玛德,这人啊,不愧是凡夫俗子啊,老子这是守护地球人类免遭伤害,跟奥特曼一样的存在我能告诉你 当即我就说道:“他的鞋让水冲跑了,我给他找鞋。” 这话说的我是真憋屈,老子堂堂一个在世阴阳先生来拯救你这样的凡夫俗子,竟然沦落到以找鞋为借口躲避这个问题,马勒戈壁的,真没谁了。 憋屈归憋屈,但是也不能就此放弃他们两个,我心里想着你俩赶紧走啊,我一个人也好跑,你俩在这我放不开手脚啊,再说了我是那种抛弃自己战友的人嘛,何况那两个孙子好像要过来了,我心里那个急啊。 还好,李贵听我这么说也就信了,毕竟刘孜翔的脚上也没穿鞋,他是光着脚下去的,反正在岸边放着走的时候给他拿着就是了。 看着李贵两个的身影消失在了河道的拐角,我转过头来对着那两个死鬼说道:“我知道你俩大白天的都能出来害人也算是有些道行,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我且饶尔等一条鬼命,如若再敢犯我们,必将你们打得魂飞魄散” 我抬着手,手上的护身符咒甚是显眼,满脸流弊的对着那两个小鬼说道,自我感觉绝对有仙风道骨的气势。 谁料这两个小鬼压根没把我放眼里,我正一脸流弊的等着他们给我道歉呢,谁知道他两个竟然直奔我就冲过来了,来势汹汹。 卧槽,我一看这架势不行啊,打是肯定打不过,还是跑吧。 管不了那么多,转身撒腿就跑,这两年在学校什么没学会就是腿脚给练出来了。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后面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已经追到屁股后面了,麻痹的,老子的屁股岂是你们这种色鬼呢摸得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嘭” 随着一声闷声想起,感觉就像排在了一块石头上一般,震得我的手麻。 那个跟我屁股后面的那个小鬼直接就像网球一样被打飞了老远。 0431 ??你俩在这我放不开手脚啊,再说了我是那种抛弃自己战友的人嘛,何况那两个孙子好像要过来了,我心里那个急啊。猎文网 还好,李贵听我这么说也就信了,毕竟刘孜翔的脚上也没穿鞋,他是光着脚下去的,反正在岸边放着走的时候给他拿着就是了。 看着李贵两个的身影消失在了河道的拐角,我转过头来对着那两个死鬼说道:“我知道你俩大白天的都能出来害人也算是有些道行,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我且饶尔等一条鬼命,如若再敢犯我们,必将你们打得魂飞魄散” 我抬着手,手上的护身符咒甚是显眼,满脸流弊的对着那两个小鬼说道,自我感觉绝对有仙风道骨的气势。 谁料这两个小鬼压根没把我放眼里,我正一脸流弊的等着他们给我道歉呢,谁知道他两个竟然直奔我就冲过来了,来势汹汹。 卧槽,我一看这架势不行啊,打是肯定打不过,还是跑吧。 管不了那么多,转身撒腿就跑,这两年在学校什么没学会就是腿脚给练出来了。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后面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已经追到屁股后面了,麻痹的,老子的屁股岂是你们这种色鬼呢摸得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嘭” 随着一声闷声想起,感觉就像排在了一块石头上一般,震得我的手麻。 那个跟我屁股后面的那个小鬼直接就像网球一样被打飞了老远。 谁说护身符不好使的,看来以后老子必须多备上一些了,到时候还能保命,这怎么着也算是一个保命手段啊,想想都爽。 另一个没被打得,一看这情况也不敢往前冲,停在原地竟然看着我不动了。 “嘿嘿,叫你们流弊,你在冲一个试试啊。”我小人得志的阴笑道。 咱这一符在手,天下我有,冲上来我乎不死你,小样儿。 我低头看自己的符,这一看又让我浑身出了一身冷汗,本来暗红的符咒竟然黑了,仔细的感应一下也没有那种气的存在了。 当时我就我就绝望了,这尼玛是真人版的乐极生悲吗。 不过就在我绝望的时候,那俩个小鬼竟然身影虚幻淡化,慢慢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这让我有些疑惑。 眼看着我都没有活路了,怎么这两个傻帽就这样撤了 真尼玛果真不是人,以正常人的思维绝对直接就先抹杀了我了。 对这两个傻缺我也是真的无语了,跟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真的挺不好的,瞬间的绝望能淹没一人的理智。 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此刻的太阳升的老高,晒在脸上竟也有些炙热。 我回去走了一段时间,在村边的树林里,遮天蔽日的大树笼罩着这边土地,满地的落叶在露水的浸润下踩上去软绵绵的。 此时李贵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条腿申的死直,旁边的刘孜翔靠着树,看样子是醒了。 其实看到他两个的时候我虽然心里踏实了点,但是也是不免一阵后怕,不说别的,就光刘孜翔要是真的就这么挂了,损失了一个学霸不说,更让一个家庭变得不完整,我和李贵谁也讨不了好,后果有多严重我想都不敢想。 不过现在看来结果还是好的,没有出现最差的后果。 我走到刘孜翔的身边蹲下身子,“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还想了解更多的事情经过。 刘孜翔显得很是虚弱,还时不时的咳嗽,“我本来在那摸鱼,想上来换口气的,可是就感觉我的脚被什么给拉住了,身上也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我瞬间就有些害怕,然后拼命的往上窜,想脱离控制。” “可是我好不容易到了水面,谁知道并没有脱离控制的感觉,身子一个劲的往下被拖,到底是什么玩意,出来吃顿野餐差点搭上命。” 刘孜翔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他的遭遇,跟我预料的差不多,不过常空的笔记上怎么没有记载怎么对付他的方法呢 反正都过去了,管他呢,大不了不再去那片河段去玩了就是。 “谁知道什么玩意,马勒戈壁的,差点把我吓死,你要是把命搭上了我跟李贵就得给你陪葬了。”我对着刘孜翔说道。 “我说你俩这是怎么回事,老子走了没十分钟你俩就差点出事,真尼玛不让人省心。”李贵听着刘孜翔的叙述也是一阵无奈,在河里洗澡死的人也不少,哪个不是装逼进深水区被淹了就是被水草给缠住了。 反正这两个人是没多放在心上,其中真正的原因我知道啊,看来以后跟你们这些无神论者没法愉快的玩耍了。 对于今天这事心里一阵盘算,不行回去给常空打个电话,我怎么总觉得那两个小鬼看我的眼神那么暧昧呢,八成有鬼,心里就是不大踏实。 送走了刘孜翔两人,我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想着怎么给常空说,要是我说我对付不了这两个小喽啰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正所谓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在我们这的农村还是要水泥的,我总得想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让常空出主意,既不能显得哥们我太无能,也不能让常空觉得那是在帮我,只要常空一出面帮我收了他们也是好的啊,以绝后患。 既给我摆平了难题还得让常空不能小看我,围绕这一观点我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啊。 回到家拿着手机,左思右想的还是把电话打了出去。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一时下最流行的彩铃铃声之后开始了对话。 “你小子又遇到什么难事了竟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随着铃声的中断,一道熟悉而又玩味的声音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麻蛋,这绝对是俗人,不对,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有那么废物吗,有事才给你打电话,没事就不能打啊,这都是什么逻辑。 听着常空那欠揍的声音我心中一阵暗骂。说的就跟我多么的不废物一样。 “师父,你看你,身为你的弟子我就不能时常关心一下您老人家嘛。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那样的话我这个徒弟当得也太不合格了。”我虽然心中暗骂这老家伙,但是嘴上还是献媚的说道。 其实这就话一说出口来我自己都恶心,没办法,谁让咱有求于人呢,那个语文作文命题上不都说了吗,弯腰是学问,拿着当代优秀高中生的学问对付这个老头我觉还是比较好使的。 谁知道哥们我好不容易从作文命题中得来的学问到常空这里就不好使了,果然在后来的寻找工作中才让我明白了经验的重要性,这老东西这么多年的盐可不是白吃的。 “你少来这套,就你这小屁孩的这点心思用在我这算是用错了地方了,有话赶紧说,说完我还得赶下一场应酬呢咳,赶下一场法事呢。”常空一副严肃的声音,显得业务是有多么的繁忙。 好啊,这老小子天天赶应酬啊,麻蛋的,这一下在我心中猥琐的埋汰老头形象更是毁于一旦了,本来就不算高大的形象更是往下滑了一大截,“咦,师父,我的事倒是小事,您能给我介绍一下你所谓的法事是什么样的吗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法事等于应酬呢,恕徒儿愚钝,敬爱的师父,您给我解释一下可好” “你这小屁孩,大人的事你少问,你要是有事就说不说我挂了啊。”一听着我的尖锐问题,常空也觉得说漏嘴了,当即就要挂我电话。 我勒个去,这老小子真不要脸,玛德,比当初让我当他徒弟时更不要脸了,我有时候都怀疑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肯定没少霍霍村里的寡妇。 这人品我不相信能好到哪里去。 “哎哎,师父别挂,有事有事”我不制止这老小子真敢挂啊,只能先认怂了。 “老实的说吧,我很忙的。”常空一听貌似关于他事情我不再问了,这才没挂。 “我知道师父很忙,整天日理万机的”我是一阵汗颜,终于先稳住你了。 我还想再给他一顿怕马屁呢,谁知道这老小子压根不领情,“打住,能说就说不说就挂,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尼玛啊,老子说句话都不让说了,要不是看在有求于你我受你的气。 “事情是这样的”我将今天早上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尤其是我勇斗小鬼的场景我着墨更多,就是怂咱也要怂的英勇神武一点嘛。 听完我的话常空沉默了片刻,“这就是替死鬼找替身啊,你今天得罪了他们,这事情是不会善了了,我现在比较忙,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吗,不行晚上我过去一趟帮你” 我一听这话我就郁闷了,怎么还得罪他们了呢,不过想想也是,到嘴的一块肉让人家抢了,要是我我也不饶他,这也不是什么大度的鬼啊。 “师父,我应该差不多能对付,不就是两个小鬼吗,我今天都打得他们没敢乱动,我还怕他们,你给我说怎么治他们就行。”其实我心里没底,但是在这老头面前我总是放不下自己那所谓的尊严,装逼的情绪一作祟我就给一个人给担下了。 “好吧,你也该单独练练了,你告诉我那河面的具体位置以及周边的地势以及河流的走势。”常空郑重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要这些干什么,我就按照他的要求告诉了他那片河面的具体情况。 “河往东流,东流入海那就是阻挡着去西面的路,再加上在拐角处藏风聚气得水为上,人的此宝地人口兴旺乃是大吉之地,而冤魂得之,聚集天地怨力是为大凶之地”常空一番言语我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反正好像是对我不利。 半晌,常空突然问我说道:“现在你最拿手的是什么符咒” “借火符,护身符。”我也没不好意思,入行几天就会这些,还半生不熟的,到时候一激动害怕不顶用也是有可能的。 “唉,没办法,你入行时间还太短,这不怪你,那地人占聚人气,替死鬼含冤而死,聚集的就是怨气、阴气,阴气聚集之地,久之则生霉继而形成煞气,也就是煞,一旦有了煞气那就不大好对付了。”常空叹息一声,给我详细的介绍道。 我去,这些带煞的怎么都缠着我啊,我是不是命里煞气太多,弄得我这个郁闷,要是跟上次小女孩一样牛掰的存在我不是去送死吗 “以你的命数来说你不适合借火符的修行,已修行的到此为止不可再进一步,护身符倒是可以,但是毕竟不是攻击类符咒,作用不大。” 让常空这一说那我更完了,我能用的直接说的没有用了,貌似我会的这些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备用火种,一个类似于舒肤佳的金光护体罢了就那一会管用。 “那怎么办,我就等着完蛋呗”听着常空的话我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个不能乱用,那个没有实质性作用,我就赤手空拳跟鬼干架去啊这不是傻缺吗 “这样吧,你下午先在你村后的河边上等我,我尽早赶过去。此事不解决你们谁也好不了。”常空寻思了一会说道。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有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跟常空敲定了时间以及见面地点我心里多少也是心安了不少,怎么说常空虽然人品不行但是也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接下来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到时候万一那两个天杀的再追着我不放,我不就成了聚怪的了。 一副画面在我脑海之中自动生成,一个消瘦且帅气的小伙在荒郊野外气喘吁吁的狂奔,身形狼狈至极,两个小鬼在背后猛追,最后是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跑的度跟龟爬似的,还喘着粗气,就和要死了似的,嘴里还喊着“孽畜,哪里逃,看我不收了你” 我的手直接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那场景太美,不敢想象啊。 我赶紧不再往下想象,有这时间还是赶紧画两张护身符咒实在以防万一,我可不想聚怪。 呆在家里不知不觉就看着天上的太阳从正中间掉到了西边,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把画的四张符踹在了兜里,就出门了。 也就是爸妈都出去打工去了,晚上八点左右才会回来,我早回来晚回来也都一样。 我就在原先李贵和刘孜翔歇脚的树林里等着常空,有了上次的准时我也不怀疑他的时间观念,他会守时的。 果然,没过多久一身朴素装扮的常空提着一个小箱子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与上次相比较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一点就是朴素的装扮干净了不少。 老远常空也看见了我,嘴上挂上了一抹笑容,但是这一次也许是心理作用,并没有感觉多么的猥琐。 “师父,您来了。”我也是笑着跟常空打着招呼。 “嗯,刚做完法事主家把我给送到你村的路口。”常空似乎心情不错,与上次分离相比面色也是红润了不少。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师父面色不错,想必是遇到好事了,看来师父您这几日过得挺滋润啊”我戏谑的说道。 常空面色瞬间充满了警惕,眼睛一瞪,“你想干嘛” 我去这就是一俗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俗人,俗不可耐,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你这表情,你还以为你是十八岁的漂亮小姑娘啊,一脸警惕,我还能有非分之想是咋地 “我以为你有什么喜事跟我分享一下呢,既然没有我就是随便那么一问,你也就随便一听,别当回事。眼下这事才是主要的”对于常空我也是真是够了,这是什么人啊,我又没说什么。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警惕过于失态了,常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对,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先把你的问题给你解决了,带我直接过去吧。” 我也是懒得废话了,直接在前面带路,等到这事平安解决后看我怎么从你的嘴里撬出来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还没到出事的地点呢,常空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越走表情越严肃,当看见河道的转弯处时更是面色凝重。 常空直接打开了小箱子,拿出罗盘什么的就开始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似乎在测量着什么,无视了我的存在。 一会的功夫常空心里似乎有了判断,竟然自顾自的开始画起了符,我了个擦来,我让你来干嘛了,你当是这是画符的好地方出来写生的吗,也不注意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弄了一会,也不在意我异样的眼神,直接画好以后用红线穿成一串,然后依次塞在了周围的杂草之中。 我一看这是在行动了啊,看来我有错怪常空了,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常空所做的一切,看他到底能整出来什么花样。 红线挺长的,符与符之间的距离也是不近,但是有着两种,这两种符我之前在常空的笔记上看见过,数量最多的好像叫拘魂符,具体作用好像就是简单地让灵魂难以移动,在短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的符咒,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个鸡肋的存在。 另一个是破煞符,就用了一张,在中间的位置,这些符咒摆完最后的形状也就是一个大圆圈。 这样一来我也算是明白了常空的用意,道家提倡道法自然,无所不容,自然无为,与自然和谐相处,肯定不会让这两个小鬼魂飞湮灭的,这是要收回去加以调教啊。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既已成煞,何必再留他们,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对我们人类来说又何尝不是隐患,这常空到最后没有普度小鬼到最后再把自己的命搭上,得不偿失啊。 虽然对于常空我是不那么尊敬,但是毕竟是我师父,要是挂了我也讨不了好,我祈祷他能镇得住这两个小东西。 很快常空拍了拍手,似乎已是大功告成了,看了一眼我这边随口说道:“我的阵已经布置好了,我得主持大阵,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我一听既然大阵已成,接下来轮到我了也无可厚非,不过这常空总是在我为他着想的时候来恶心我,他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我在心中暗骂,不敢想象的画面竟然要让我直接来个现场直播。 “没问题,剩下的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你说干什么吧”我拍着胸脯说道。 本来看着这样子应该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没多大事了,我也就拍着胸脯把这事揽下了。 “等会你就把那两个小鬼给我引过来,让他们到这个圈里就算任务完成了。”常空淡定的说道。 “什么”我一听这话我当时就差一口老血吐常空一脸了,我本来觉得没事了,谁知道我最不愿意见到场景还是让常空安排了给我。 你说你找个体格好的来聚怪,老子要肉没肉,要体力没体力,要长相倒还是有点,但是有个鸡毛用啊。 “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我可走了啊。”常空一看我惊讶以及难以置信的表情根本不惯着我,开口就要走。 “别、别”我一脸的苦逼相,直接组织了常空转动的身形,马勒戈壁的,这一天天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认了这么一个师父。 “我干,我干还不行吗,你从这里等着就是了。”我极不情愿的看着常空,此刻脸上的表情肯定无比的纠结。 常空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极其受用,抬头看了看天色:“嗯,这还差不多,你要知道本来我就是来帮你的” “这样,等会天黑下来以后你拿着这把香,过去点着等着,以你现在的道行起码能感应到他们出来没出来,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往这边慢慢地走,不要回头,不要说话,最后把香插在这个阵的中间就行了,不难的。” 不就是让我聚怪嘛,嘴上说的简单,这之中的风险多高你还没数嘛,我心中一直在问候常空的十八代祖宗,哪有师父这么对待自己弟子的,咱没有仇吧,至于这样对我嘛。 常空布阵的这个地方离拐角处还是有一小段距离,不足百米,但是我却是一步三回头的用了很长时间才过去。 看着眼前这一片差点淹死刘孜翔的水面,再想想那两个卖相不怎么好看的小鬼,我心里是非常害怕,在夜色笼罩下的秋天,丝丝凉风吹过浑身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随便找了一个挡风的地方一坐,便开始等着即将生的未知恐怖事件的到来。 天色愈来愈暗,天空中月亮虽然挂在天上但是似乎今天他么是多云的天气,时不时飘过的云彩遮挡了月色,在这忽明忽暗的荒郊野外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脖子,幸好带了一件褂子出来的。 我抬头看着天,心中暗叹,月黑风高夜啊,多少影视文学作品都有的场景,但是没有干好事的啊。 看着手里攥着的一把香,烟雾升腾一簇红光在这夜色之中甚是显眼,不知不觉已经烧了个七七八八了,我等的都从原来的紧张变为了无聊,今天再不出来哥们要回去睡觉觉了,不跟你耗着了。 正想着呢,河中竟然有着水花声响了起来,我顿时提高了警惕,循声望去,只见水中中央的位置似是烧开了的水,正翻腾着浪花,层层涟漪传不了多远便没有了痕迹。 心中咯噔一声,完了,这家伙是要出来了啊。 我顿时按照常空说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手中的香,然后向着常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也不敢看身后,但是好奇心让我忍不住侧头用余光去看,可是除了漆黑一片我什么都没看见。 算了常空不让看应该有不让看的理由,我还是老实一点,只要能顺利到达目的地就行了,我也看不清常空到底在干什么,还不能说话,我这个郁闷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安稳的听从常空的安排吧。 双手攥着一把子香,不过挺短的了,剩的这些攥着正好出手一指的距离,烟雾缭绕的,我径直走向常空的阵。 也许是害怕的心理作用,背后感觉阴风阵阵,似是有着什么灵魂体在背后吹风,脖子后背都有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都是幻觉,有常空在呢,就算是鬼等会也让常空收拾了,不怕不怕。 心里自己安慰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可是背后的东西就和跟我作对似的,风似乎越来越大,隐隐有着呼啸声传在耳中,似鬼哭似狼嚎。 我越走这种感觉越明显,离常空那个大阵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我的头上后背已经全都布满了汗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冷汗。 眼看终点就在眼前,我紧咬着牙关,生怕自己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因为一时的松懈而晕倒,到时候我估计常空瞬间冲过来都救不了我了。 一步两步感觉越是近了越是走的吃劲,明明没有什么影响我我却行动如龟,耳边更是毫不停歇,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甚至我都有种扔下手中的香捂上自己的耳朵。 各种嘈杂的声音,让我有种心烦意乱,时而想笑时而想哭,紧咬牙关一步步坚持着。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肯定是和上次凶煞的幻境属异曲同工之功用,都是想影响我正在做的一切。 我能是那么好影响的,好吧,上次是纯属意外,这次我要是再被影响了我还怎么混啊。 我一咬牙猛地走出一步,此时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常空的符阵之内,但是周围并没有常空的身影,我来不及顾及那么多,再次迈了一步,离阵中心相当之近了,我弯腰将快要烧到手的香一把插在了中心的位置,直接往前一窜逃离了符阵。 “急急如律令” 忽然不远处一声大喝响起,我转过头去一看,正好看到常空一脚蹬在树上,接着一个漂亮的空翻直接落在了符阵的外围,手结剑指猛地往上一挑,“起” 周边用红绳穿起来的符咒应声唰唰的跳离了地面,瞬间围向了中间。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尼玛,拍武侠片呢 这镜头只在武侠片中才有的,今天见识了真人版的,还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施展的,流弊啊,这一招我必须学啊,以后去横店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精彩的瞬间甚至让我忘却了刚才的身心疲惫,这一招我要是学会了先不说以后横店的事,就它吗这一展示也能让杨艺回心转意,让闵亮跪拜啊。 脸上的汗水流到嘴角,一股苦涩咸的味道让我稍微回了一点神,然后用手从脸上抹了一把,继续看向常空那边,看来今晚上的这事就是常空一个人的表演啊,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红线穿起来的符咒往中间靠拢的同时,两道黑乎乎的似雾气般的黑影就想往外窜,可是早已被下面的破煞符光所伤,身形迟钝间便被周围的符咒所包围,说来也挺神奇的,周围符咒好像有着灵性一般,自觉地形成了一个球形,将两道黑影包裹其中,任其施展手段竟也逃脱不得,煞是神奇。 常空见状,剑指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翻腾,球形瞬间缩小,从足球大小瞬间变为了一个类似于乒乓球一般的纸团,符咒散着淡淡的光,不过幸好事先早就开了眼,这些光不开眼,常人是看不到的。 “卧槽,这就完了”说起来时间挺长,可是只是瞬间就完成了这一系列的操作,我还意犹未尽常空这货就结束了,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我经历了生生死死你就让我过这瞬间的眼瘾这是耍我吗,心中难免有些情绪。 说来也是,我心里不平衡很正常,要知道哥们我是用了一番牛劲才把那两个货给引过来的,可是常空结束的比我用的时间还短,我上哪里平衡去,不过再回头想想看起来很简单,要让我做说不定就搞砸了,不说别的,就一个空翻都整不了。 常空手里拿着那个小球,转过身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这不完了还想怎么着,让他们把咱么团灭收拾一下走人。” “可是也不能这么快啊”一句话就叫他干的没脾气了。 我也是真服了,尼玛,能威胁我生命的存在啊,就这么让常空解决了,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瞬间无力啊。 既然事情已经办了,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简单地看了一下没有落的东西就开始走。 本来还没觉到什么,只是这一放松浑身有种虚脱的感觉,看来精神与体力的消耗实在是有些严重。 半死不活的跟着常空后面,“师父,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个小东西” 常空头也没回的说道:“先带回去再说吧,这两个命运挺悲惨的,回去是时候就送他们走。” 我哦了一声,又是这样,不过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对了,师父,到底是谁让你收我当徒弟的上次你走了以后一个戴墨镜的傻缺问我拜师了没有,我说拜了,然后说了句后继有人什么的,你认识他吗”说好了再见到常空一定问一下到底是谁让他收我为徒的,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岂能就此放过。 听了我的话常空直接就停在了当场,虽然看不见常空的表情,但是声音之中不无严肃之意:“你非要知道吗”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我心里说道,但是还是装出一副自认为既萌萌哒还显得比较认真的表情,使劲点了点头。 “唉”常空长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把这股子执着的劲用在学习上,成绩有个不好吗” 麻蛋,老子问的是谁让你收我为徒的,你他妈扯我的学习干什么,这可是我这一辈子的硬伤啊,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的道理你还不懂。 虽然心里不爽但是这也毕竟是我师父,我也不能怎么着,这也是事实,没办法,我没说话。 “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执行着我自己的任务,帮人家办理一场丧事,那件事情比较棘手,是一个横死之人,这种事一般没有人敢接,但是酬劳很丰厚,我当时手头比较紧,就硬着头皮接了。”说着这些常空也不好意思,也就简单地说了一点,不过我现在对于常空这些酬劳不感兴趣,主要是我想知道是谁。 “事情比较顺利,主家也给了当初答应的酬劳,还外带一些奖金,事后办完最后一场宴席我就要走的,可是我也见到了一个戴墨镜的男子。”说到这常空看了我一眼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听着这话我当时就有点意外但是紧紧一点而已,从当初见墨镜男子的时候我就隐隐有着一种感觉,但是很模糊,没往这方面想,常空说出来的时候这才给我明确了事情的真相。 常空继续说着:“他先是对我以前的事情一阵夸,说我多么多么的厉害,匡扶正义什么的,我当时虽然高兴但是也有些疑惑,我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至于对于我的事迹那么了解吗。” “海夸一通后说明了来意,让我去你们村找你,然后收你为徒,就这样。”说完常空两手一摊,意思很明显,知道的都说了。 “你当我是傻缺啊,不可能,你说的这些压根不成立,虽然咱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还不了解你吗没有利益的事情你是从来不会参与的。”我一脸的鄙视,你这是糊弄小孩呢,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说吧,墨镜男到底给你什么条件了”我也没再多说别的,直接开门见山。 “唉,好吧迟早你都会知道的,我现在都怀疑那个墨镜男子是不是你什么人啊”常空叹息一声,一副要瞒不住了的表情。 “我压根不认识他,以前也没见过,我亲戚当中也确实没有这个人,行了,你别打岔,你先把你的实底交出来。”我这是再问你,你倒是反过来问我了,这不是打岔嘛。 “好,我就告诉你,我们修道之人一旦步入这行,命运就被无形的改变了,就像在高上行驶的汽车,我们就相当于爆胎的那些,脱离了原来行驶的轨迹,运气差点的也同样是非死即残。” 常空的这一席话让我瞬间愣了一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改变命运的轨迹,这是多么强大的能力才能做到,就算是神仙之中的弱者也够呛能做到吧要么怎么能改变的人的命运呢。 我沉浸在这深深的震撼之中,常空接着说道:“这就是修道之人都谈之色变五弊三缺,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不外乎鳏、寡、孤、独、残、钱、命、权。一入这行必犯其一,没有人能逃得过。” 然后常空又挨个介绍了一下各自所指的是什么。 我细细的听着这似乎是天方夜谭的话语,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常空说到这我点了点头,一入这行没人能逃得过,我重复了一遍,下一瞬我直接吼了出来:“没人逃得过那我岂不是也犯其一了” “没有人逃得过,你当然也不例外。”常空瞥了我一眼,“所以我感觉那个墨镜男应该认识你,要么就是和你有仇。” “那我犯的是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失态的问道。 “你现在才入门,我不知道你犯得什么。”常空也到实在,直接回答道。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答应他啊”我上去就抓着了常空的领子大吼道。 “我刚才给你说了,我犯的是命缺,顶多活不过十个年头,你看着我的年龄不小吧我其实才三十多点而已,我不想这么早就死了,我想多活几年,而他恰好知道改变这一切的方法,所以我想着答应他,然后再帮你摆脱这个该死的五弊三缺。”常空的情绪也不是很平静,甚至有些激动。 0432 我听着保安头子的话,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一点点的回去了,看来我是蒙对了。 不过,就算我师父帮过他,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也不至于亲自跑来一趟吧?难道是又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也许是我多虑了,默默地将这个念头埋于心中静观其变吧。 保安头子对我直接就是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的讨好,“嘿嘿,小兄弟,刚才都是误会,我是这里的安全负责人夏金庚,你怎么和冯总认识的?” 我看了任家凯一群人一眼,又看向了保安头子夏金庚,没有说话。 “哦,你们,把这群人给我打一顿,直接扔出去!”夏金庚还以为我要对付任家凯那一群人呢,直接给身旁的几个保安说道。 任家凯一群人一看我的话直接让人家所谓的冯总都亲自来了,这夏金庚又是对我这副嘴脸,当即脸色都有些变了,其他人只是脸色发白,任家凯直接就是跟死人脸似的了,没想到惹到了我这么一个瘟神。 不过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一听这怎么能行,要是我被打了的话我会赞同这个夏金庚的做法,可是毕竟咱也没吃什么亏,顶多黄浩和李达被踹了几脚罢了,任家凯被我打得够惨的了,还是算了吧。 我忙出言阻拦,“哎,各位大哥,还是算了吧,任家凯已经这样了,你们直接让他们走吧。” 我这话一出,夏金庚直接就挥手示意让人住手了,“好吧,你们以后都老实点,听见没有啊。行了,既然人家小兄弟都放过你们了,赶紧滚吧!” 任家凯一众,看向我的眼神竟然没有那么仇视了,变得有些复杂,一个个的都被送了出去。 “小兄弟您先等会,我们冯总这就过来了。”夏金庚直接带着我们到了网吧旁边的一间会客室,黄浩和李达已经被我的这些事情给震的说不出话来了,老实的跟着我进来坐下了。 夏金庚似乎还有什么事,给我们上了饮料什么的,然后就去忙了,见没有什么人了,黄浩李达两个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开始问东问西了,“卧槽,马勒戈壁的,小扬子,你他娘的竟然认识咱们封县的地产老大?!” “真是日了狗了,你怎么认识的?” “是不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传说中的冯总喝大了,在路边被乞丐调戏,然后让你遇上了,来了一个英雄救富,你们就认识了?” “不对,你这个说的不对,你没听扬子说嘛,他是什么鱼类的徒弟,我觉得肯定是扬子的鱼类师父跟冯总有着基情,所以咱们扬子就跟着沾光了。” “嗯,说的也有道理……” 我在旁边听得是哭笑不得,这两个二货怎么想象力那么丰富,连这种少儿不宜以及限制级的情节都能想出来,真是超神了。 “闭上你们两个的臭嘴吧!你们觉得这样在背后猜测人家真的好吗?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我赶紧阻止这两个人再继续讨论下去,真他妈没谁了。 黄浩说道:“看吧,我肯定猜对了,说道他的痛处了,他就让咱们闭嘴。” “是我猜对了,就你那个逻辑行不通,你那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李达也不退让,竟然忽略了我的存在。 卧槽,这两个孙子,等会赶紧让他俩先滚。 真的没过多久,一辆桑塔纳轿车就停在了这个会客厅的门口,上面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貌似年纪和我们都差不多。 那熟悉的身影让我确信了他就是华爱茶,而心中的疑惑确却是更加的增强。 只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才能放下自己的身段,这是我在村里所见过的解决人情世事的方法,像村里的有钱人想占一片地做厂房,奈何人家都是一下承包多少年的,没办法统一起来,这就开始放下身段挨家挨户的走访,出以高价来买过来。 不过这都是城府深的,有些傻缺也是直接用武力的,就像某些房地产开发商似的,强行解决,但是一般没有好结果。 书归正传,华爱茶一下车就和接车的人沟通了几句,直接带着那个小姑娘就奔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过来了。 我都不好意思说李达和黄浩这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本来是想目睹一下封县最流弊的地产大亨的,谁知道他们一看见后面下来的这个小姑娘眼都直了,眼珠子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看着人家,虽然我也是紧盯着人家不放但是最起码哥们我在表情上没有那么夸张啊。 这两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下次绝对不带他们来这种场合了,真是丢人啊。 “哈哈,小兄弟别来无恙啊,都高三了怎么有功夫来我们这个小网吧上网啊?”华爱茶精神状态挺好,上次可没有那么的热情,估计是怪事缠身没有心情吧。 我心中一阵汗颜,玛德,老子要是学习好的来你这小网吧上网?请老子老子都不来,但是心中虽然尴尬,但是面子上还是不能表现的,“那什么,今天不是周末嘛,下午没事出来跟兄弟们玩玩散散心。” 华爱茶看了旁边的黄浩二人,礼貌的点了点头,“刚才的事我知道了,都是误会,等会我让人给你们三个办个永久免费的会员,以后随便来玩,对了,这是我侄女冯雅,上高二,也是在你们六中,以后还望各位多多照顾了。” 我一乡下人还沉浸在会员免费的上网的意外之喜中呢,旁边黄浩李达直接就开口说道:“冯雅师妹你好,我是六中高三学生黄浩(李达),是你的师哥,以后有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我们。” 卧槽,这两个货反应真快啊,唉,看来我是老了啊,对这个男女感情之事竟然反应慢半拍,怪不得是吊丝啊,注定孤独一生,难道这就是杨艺离开的原因吗。 谁知道冯雅竟然没有半点的反感,嫣然一笑,微微颔首道:“谢谢各位师哥!”她这一笑真是让周围房间的装饰都黯然失色,虽然人好看,钱多,但是并没有金钱的俗气,给人一种高贵清新的感觉,气质绝佳。 这一幕就快让黄浩这两个人流口水了,我勒个去,这世道是怎么了?白菜都让猪拱了,原来开始是这样的啊! 我心中仿佛看到这一幕,一个既猥琐又丑又矮的一个渣男,旁边立着冯雅一个这么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我的内心瞬间崩塌,化作碎片。 苍天啊,大地啊,求你带走黄浩和李达吧,让世间的少女少一个沦落的吧。 要吃不到葡萄不能说他酸,这不是明显的嫉妒吗,踩两脚不显得心胸更加狭隘吗,要我说既然咱吃不到葡萄,那就守株待兔消灭其他吃葡萄的人,辣手摧花的事俺也干不出来,只能消灭黄王二人了。 我就郁闷了,不都说富家子弟都是那种蛮不讲理,用鼻孔看人,以身份背景来确定自己相处的态度吗,这是怎么了?要是我肯定不给黄王二人好脸色看。结果出乎意料。 我一看黄浩李达听着这话,乐的满脸的褶子,也是真没谁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尴尬一笑:“我叫乔洪毅。” 要说这个貌美的年轻女子总是能让人投去惊艳的目光,以及崇拜的眼神,但是我毕竟也是有过漂亮女友的人,我觉得顶多就是惊艳而已,嗯,我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去除这个尴尬的局面,我对着华爱茶说道:“因为我们的事情让冯总亲自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哎,可别这么说,毕竟你是常大师的亲信,上次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得也得过来处理一下,正好我侄女晚上要上晚自习我顺道就过来了,她一听你跟她一个学校的也就跟着过来看看。”华爱茶解释道。 卧槽,我刚转移话题你又给扯到冯雅的身上了,我看向冯雅,真是祸水级别的存在啊,她也正好看着我,我点头一笑。 这时旁边就有一个人拿着几张卡过来了,递到华爱茶手里就下去了,华爱茶拿着几张卡,对着我说道:“来的匆忙没给你们准备什么,这是会员卡给你们,这个网吧我一般不问事,都是让助理随便打理着玩玩的,谁知道今天正好助理的电话打不通,文化部门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稍微注意一下,谁知道这下正好遇上你们了。” 所谓无巧不成书嘛,幸好华爱茶来电话了,要不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啊。 “这次就谢谢冯总了,给你的场子添了麻烦不说,还让您亲自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了。您看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学校该迟到了。”我是真心比较感激华爱茶,但是我也没有什么感谢的方式,只能这样说道。 华爱茶一听,“哦,也是,天色确实不早了,那好吧,回去上课去吧,那什么,这里离你们学校挺近的,让小雅跟你们一块走吧。” 我们道谢然后转身往外走,冯雅也跟着我们往外走,不过还没出门呢,华爱茶就叫住了我。 “小刘,你先等一会!” 我有些纳闷的回头看着他,对黄浩和李达说道:“你们先走着,我等会就来。” 华爱茶也摆手示意让冯雅也走,这下可把黄浩和李达高兴坏了,一脸的贱笑还觉得自己挺绅士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 我有些纳闷的回到了华爱茶的身边,“冯总,有事?” 这突然叫我回来我估计有什么事,希望不是上次那样的事件,虽然默默地当个拯救世界的奥特曼挺好,但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不大想在接触这个了。 华爱茶示意让我坐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神秘兮兮的跟我说道:“上次的事你还记得吧?我知道你也是懂这方面的人,虽然没有你师父那样的功力,但是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对你说的好,省的说出去让人家以为我堂堂封县地产龙头老总说瞎话,造谣宣传迷信呢。” 我一听,这下完了,华爱茶知道我在就来了,身为一个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有了上次常空救他的原因,但是也不足以让他亲自来见我,毕竟上次可是人家付过钱的,属于交易,那件事一旦付了钱就没有什么人情在里面了。 我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既然人家都来了,也是人家的地盘,还在人家的地盘上闹事,于情于理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既然这样还是先听听他的事情再说吧。 “我的事情是这样的,上次那件事常大师做的挺干净的,后面没有再出什么事。” 哦,还好,不是上次上次的事件再次死灰复燃我的心里也就踏实一点了,万一要是是上次的事情遗留下来的问题,我解决能不能解决的了不是问题,关键是华爱茶还会找事的,管怎着是不好办的。 “这两天我的工地上又出现怪事了,前两天只是民工无缘无故地消失,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浑身无力,问他们去哪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现在了几里地以外的坟茔里了,当时有的人就说这可能是睡觉梦游,没人当回事。” “可是接二连三的出现我就有些觉得不对了,前天第一个无故失踪的那个民工直接从快完工的楼上摔下来了。我就觉得这事应该有问题,这次建的都是一些商业楼,死个人也不好办啊。” “我怕往后会接二连三的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不今天遇上你了,我就寻思着要不让你或者你师父给看看?” 我一听这个事,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应该真的不是什么偶然发生的事件,应该和这方面脱不了干系。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是该找常空出马呢,还是我根据常空笔记上的记载自己去应付一下呢。 找常空吧我又不大愿意,毕竟前段时间刚和常空吵了一架,可是自己去吧就我那半吊子都不到的水平去也不顶什么鸟用。 但是吧我又不好意思拒绝,这真的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我思考了片刻,“我今天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行吗?” 华爱茶一听,稍微有些泄气,“没事,咱们留个电话,随时联系。” 简单地交谈了几句我就起身告辞了。 出了华爱茶的地界,我就开始盘算着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常空和心结是脱离不了干系,虽然看开了,但是再给他打电话这事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我双手插着口袋,低着头走着,说起来这个动作我个人是比较反感的,因为这个动作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才双手插兜,一种是流弊的人,人家有钱有势配上这个动作人家要的就是拉风,吸引眼球的。 另一种就是二货加傻缺,觉得自己双手插兜挺帅的,其实就是一个二货加穷逼,当然他们自己感觉不到,反正我认识的人当中后者居多,几乎没有什么流弊的。 双手不自觉的插兜我没想那么多,华爱茶这事才是重要的,谁还管这个动作是不是二笔啊。 思前想后我觉得毕竟华爱茶能亲自过来已经表明决心了,我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心中一番斗争我觉得还是给常空打个电话吧,我自己上的话再来个与黑白无常来个擦肩而过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就这么定了,反正常空坑我在先,当初还他妈说华爱茶只是一个包工头,我擦,这哪是包工头能比的,哦不对,这间接地也算是包工头,毕竟人家是包着国家的地皮干自己的房地产。 但是谁知道这包工头跟我们村里的包工头不是一个档次的啊,我们村的包工头手底下有着二十个人左右,整天给人家盖房子什么的也没见有多少钱啊,谁能想到这个华爱茶竟然是我们县城最大的包工头啊,算了反正这事也没有给我造成多大的精神损失。 就这么定了,让他在这事上打头阵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了注意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一抬头,哎呦我槽,这他妈黄浩李达正围着冯雅说说笑笑的,不知道这两个货给冯雅讲了什么样的段子,笑的花枝乱颤的。 合着我在和华爱茶聊了这不短的一段时间这几个人竟然还没到学校?真他妈没谁了,不过我同情这俩人从没有交过女友,这样见了一个大美女发发贱我也觉得无可厚非,但是尼玛为什么在我的感情到了这个阶段的时候给整这么一出,谁理解我啊? 真他妈重色轻友啊,刚豁然开朗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女朋友就想不着兄弟了,这年头啊兄弟什么的都靠不住啊。 不过嘴上那么说,我心里还是感觉这两个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孩动了心,都老大不小了,难得有喜欢的目标了,也没好意思追上去,人家聊得正欢我过去也不大合适,反正也快到学校了,给他们两个个机会,就在后面吊着吧。 要说感情这事是很难说的,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点也不为过,说不定最不可能的两个人最后却在一起,觉得这两个没问题的最后可能在城市的街头陌路相向,用那谁的话来说,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其实高三就是高中阶段的最后冲刺阶段,学习好的呢没对象的人家也不急,始终坚信大学里有更好的,不为了眼前的一时之欢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这样的我感觉也是比较明智的,也正好符合班主任以及老师们的观点。 有的呢学习好有对象的,相互勉励,互相进步共同约好哪座城市那个学校共同奋斗,先不说以后的结果怎么着,但是在高中阶段的这段回忆是美好而没有遗憾的,这一类也是大多数人所羡慕的。 有的像我这种的混天撩日的,也想赶紧找一个对象,就算不为了打发这枯燥的高三,为了毕业赶紧结婚也得有个准备啊,到时候孤孤单单的一个家里催婚都没有一个方向,就跟卖不出去的东西似的,家里跟着也急。 以上且不论结果如何,但是都免不了春心作祟,寻求一个心理安慰,我看啊,黄浩李达这俩啊,基本上也快掉河里去了,只不过那里面不是水而是爱。 走了十几分钟左右,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三个人还在说说笑的,只不过冯雅微一侧头正好看到了在后面的我。 冯雅就停住了身形,黄浩李达看着冯雅停了在侧头看着后面,他们两个也是循着冯雅的目光往这看。 看样子像是冯雅想等会我,李达黄浩有些扫兴的冲我这边喊着:“你怎么走路那么慢啊,等你一路了你才走到这,快点行不行啊?” 我去,马勒戈壁的,真他妈没谁了,老子默默地跟在后面给你们俩个人机会还他妈这么对老子说话,我记住你们了。 我赶紧走了两步,冯雅跟我们走到教学楼下就进了另一座教学楼,为了不影响高三的学生学习,这学校也是良心用苦给各个年级都分开了。 黄王两人不舍得看着冯雅的背影,满脸的痴情样,我看的都直受不了。 直到冯雅消失在了教学楼的门口,两个人还是痴痴地看着那边,出神。 “咳!我说两位大哥,好看吗?”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了两位一句。 “好看……” “岂止是好看,简直是太美了……” 两个人都回答着我,旁若无人,真他么丢人啊。 我也是无语了,我拽了一下黄浩,“走吧,等会上课了该。” 谁知道黄浩竟然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仿佛抓着他的梦中情人一般,轻轻地抚摸,“要是有了冯雅谁还上课啊……” 我猛地把手抽了出来,这把我给恶心的,真他妈没谁了,看来不用脚他们是回不过来神了,“去你大爷的!” 我抬脚牟足了劲一脚踹在了黄浩的屁股上,黄浩应声向前扑了出去,我心想着这下该回过来神了吧。 只听着旁边李达说道:“别吵,吓着我的女神怎么办。” 这俩人真是活宝啊,我还是赶紧走吧,迟到事小,失节事大啊,跟他们在一起那是得做好节操碎一地的准备。 “我不吵了,我走还不行吗?回去看看英语老师,顺便生物老师也可能去了。”说完我就往教室跑去了,不给他们下点猛药他们是缓不过来了。 “卧槽,生物老师?!今天晚上还是她的自习!”后面就传来了黄浩的声音,竟然速度远超平时的速度,瞬间就冲着他的教室所在的楼层冲了出去,这就是他生物老师真实的威慑力。 我一直听他说他的生物老师是多么的没有人情味,是多么的丧尽天良,但是一遇到这种我无法挽回的事情的时候,一提他的生物老师总会达到超我预期的效果。 而李达此刻也是回过了神,“英语老师?卧槽,完了,今天玩大了。” 小样,就你这俩猥琐的贱货,没有点大招还治不了你们了。 我看着这两个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我的贱笑还没在嘴角绽放,我也瞬间想起来了,英语老师这次是我和李达一起得罪的。 还是赶紧回教室老实点,说不定班主任看见我那么老实就给我求情了呢。 还好我和李达还有时间来想办法应对英语老师,可是我们还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胡海亚,对就是李达改人家答题卡名字的那位。 李达前脚到了教室,我后脚还没跟上呢我在楼道就听到了胡海亚那惨绝人寰的吼叫声,以及李达的求饶声,我听着也挺无奈的,别说还没上课,就是上课了我估计胡海亚也不会放了李达的。 答题卡是小事,谁知道他遭受了英语老师的何种伤害,他平时不想我们,老实又爱面子,这次脾气这么大,我估计英语老师应该做出了对于他来说是奇耻大辱的事情。 具体的后来才知道,英语老师让他在讲台上喊了十遍‘我错了’。这件事我感觉无论如何还是英语老师做的有些过了,毕竟错是李达犯下的,人家只是捍卫自己的答题卡罢了,却遭受了这等待遇,唉,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小鬼啊。 当天晚自习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事情,放学之后我让李达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明天的英语课,然后我就去了比较肃静的地给常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的时候常空还是比较意外的,以为我这个年纪的小孩都会记仇,不再愿意跟他打交道了,不过这话也对,反正他坑我的我都记住了,这要不是华爱茶亲自找过来我才不愿意打着电话呢。 我把华爱茶这个事情给常空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来不来还是他自己抉择。 我本来以为常空不为其他,就在觉得亏欠我的这一方面也就痛快的答应我了,谁知道这老小子又打的什么算盘,竟然说自己不在本地,说是去了河北那边,让我先自己去华爱茶出事的工地看看,说是要是真有什么的话,以我多日来不间断的修行我应该能感觉到异样。 我心中又想骂他,看来我这个让他打头阵的方法是不可行了,得,反正真的有什么严重的事情的话我可以再让他来的,要是小事能解决的话最好反是修行了那么久还没真正的实践过呢。 挂了电话,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给华爱茶打去了电话,给他说一声我去,师父暂时没空,什么时间他定。 华爱茶见我这么快就给了答复,心中也许稍稍有些底了,说尽快,到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准备一下,这也正是我所想的,毕竟这可算是自己的第一次实习,办不好不要紧,可别搭上了小命啊。 敲定了这事,我就回到了宿舍,谁知道李达这小子就和着了魔似得,从我进宿舍就开始说:“哎!扬子,你觉得冯雅学妹怎么样啊?” “不错啊。”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就装作不懂随口说道。 “我也觉得不错啊,人长得好,为人有亲和力,有钱有势的,要是有这种女朋友多好啊,天天带着逛街,多吸引眼球啊,让那些单身狗羡慕死……”李达说着,满脸幸福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冯雅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似的。 人长得好还用你说啊?有亲和力?只要是个美女,人家骂你一句瞪你一眼你都觉得有亲和力,有钱有势跟你也不是一个层面的啊。 这些话我也不好说,省的打击他那脆弱的心灵,没谈过恋爱的俗人,你知道爱情的滋味啊? 就知道天天yy,我又不能打破他的美好幻想,还没开始就预示着结束我要是直说了我估计也就友尽了,我敷衍道:“嗯,是挺好的。” “我的女神就只是是挺好的啊?你审美是不是有问题啊?”李达见我的夸赞之词匮乏,直接不乐意了。 “怎么能只是挺好的呢,集智慧与容貌容貌于一身,再加上显赫的背景优雅的气质,简直就是完美。”我一看这还不乐意了,我赶紧补充道。 “嗯,这还差不多,说出了我的心声……”趁着李达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我赶紧先洗漱去了。 这家伙,我可不想再听他这些话了,时间长了容易神经错乱走火入魔。 也许真的是冯雅的太过于优秀了,反正从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冯雅这两个字基本上天天在黄王二人的嘴中提出来,什么电影明星,什么大众情人的,在这两个人眼中都不值一提,跟冯雅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屁。 唉,至于吗? 看着这两个人今天的样子我也是醉了,没见过世面真可怕。 洗漱回来我也不管李达说什么了,拿出来常空给我的笔记我就开始看,一页一页的翻着,粗略的看着其中的一些东西,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顶用。 说来还真是,除了第一次看我自习的看了前几页,往后我竟然没有再看过,看也是粗略的看一遍顺手就扔到了铺盖底下了。 不到紧急用的时候还真想不着看,就像学习似的,不考试不知道学习,一考试看着卷子上的题,看哪道都熟就是不会,悔恨自己当初不看,但是平时又忘了考试时候的急了,在这个死循环中这就叫好了伤疤忘了痛。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李达晃醒的,这货就和吃了兴奋剂似的甚是活跃。 睡了一觉起来跟我说:“其实在咱们学校早就听说学妹长得不错,一直上网没顾得上去打探,冯雅也早就见过,只是感觉距离自己很遥远,没想到让你给搭上关系了,我得珍惜机会,把冯雅追到手,让班里的那群恐龙闪瞎熊眼。” 我还没醒过神来,迷迷糊糊的点着头,就听着李达转身跑到了阳台,伸开双臂,大叫道:“从今天起我要改变自己,全新的一天全新的我,加油!” “卧槽,大早起来吼什么吼,吃春药了?” “傻缺,你什么时候真正的改变过啊?” 后面就是整个宿舍的成员的谩骂声,我也挺无奈的,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能让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变得没有节操,没有智商,甚至没有朋友。 等到我有机会我一定给李达这种二货写本书,名字就叫《二货的青春之谁有我二》,说不定还能骗点点击扬名立万什么的呢。 唉,不能怪他这样,我理解,还是赶紧起床吧,上午就有英语课,这回算是逃不过去了。 “你他妈别叫了,等会人家就算来群殴你你能扛过去,可是你就没想过英语老师吗?”我觉得我理解归理解,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点。 李达一听我的这就话,“你他妈就是看不得老子高兴,看不得老子有一个比你女朋友还漂亮还有钱的女朋友,每次都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这些扫兴的话,我不介意,谁让你失恋了呢,我理解。” 卧槽,我提醒一下有错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早起来的我的心情不美丽了。 得,不跟你这个处在发情期的畜生打交道,还是回去上课吧,无论英语老师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也不会反抗的,谁叫咱犯错在先呢。 上午第三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竟然出奇的没有让我和李达站在讲台上喊十遍我错了,没有任何的表示,这让我瞬间感觉比站在讲台上喊十遍我错了还丢人,这意思明摆着呢,人家压根没把我们当回事。 所以也就不会当回事去处理我俩,这也是多年后在社会上所经常体会的,作为一个社会底层没有人会把你当回事,除了冷眼没有任何表示。 感谢老师的对待,让我提前的感受到了社会的残酷,让我这种学渣踏入社会有了一定的准备。 反是英语我也听不懂,索性拿来了常空的笔记,不知道哪天就会华爱茶的工地上一趟,这些准备是必须做的。 我平时也没事就按照常空笔记上的方法收集了不少露水,怎么也有两矿泉水瓶的量,既然踏入这行,说不定哪会儿就用上了。 一天天的过得也挺快,只不过李达和黄浩经常黏在一起邀请冯雅一块吃饭,把我基本都排除在外了,看这哥俩的意思是公平竞争,谁抢到是谁的。 对于这事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第二天中午,华爱茶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到学校门口等着,带我去看一下工地那片的具体情况。 我也没犹豫,直接按照与华爱茶的约定地点回合,前往了他们的工地,工地所在地也是不近,是隔壁县城的临近我们县城这边的一个小型旅游景点。 看这规划应该是想打造一个集游购娱一体的商贸区,到了地,一下车我看到的都是一些被安全网包裹着的还没建完的楼房,其他地方还是有些荒凉的。 “小刘啊,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这地你先随便看看,价格也会和上次差不多,我让这的负责人给你介绍一下这的情况。”华爱茶下车看着这一片工地,有些严肃的说道。 我一听这怎么还有钱啊?我赶忙说道:“我不是为了钱来的,我只是觉得你帮了我我才来的。” 华爱茶一笑,“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但是公事公办,我懂你们这行的规矩。” 什么规矩,我瞬间想到了常空曾经说过,这一行办事必须收一部分钱算作红包,一个是图吉利,一个也算是类似于香火钱的样子。 我们这的风俗也就是这样,邻居之间养的小狗小猫送人都不能白要,要给一袋盐或者其他的东西交换,具体的意义我也比较纳闷。 好吧,既然给钱,白给的钱不要不是傻缺吗,哥们我正好手头上有些紧巴,还不好意思问家里要,这真是好极了。 老远一个带着安全帽,穿着衬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面带微笑。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堂弟,上次你们帮忙除邪的住宅就是他的,冯国立,我这片工地归他管。”华爱茶介绍道。 我心中猛地一惊,原来上次的事情是给他办的啊,怎么就这么有缘呢。 “这是上次给你把事情处理利索的常大师的徒弟,乔洪毅,跟着常大师时间可不短了,好好招待一下,我还有个会要开,有事电话联系。”华爱茶介绍道。 我心中一片疑惑,“这是谁告诉你的?” “不用告诉,那天晚上说不是常大师的徒弟,我都看出来了你闹脾气呢,何况常大师也说了你耍小孩子脾气的,不是师徒是什么啊。”华爱茶理所当然的说道。 “哈哈,谢谢刘师傅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次又得麻烦你了。”冯国立看着我俩的辩解,直接说道。 我还没从华爱茶的神推理之中回过神呢,下意识地开口,“你好!”我礼貌性的说道。 得,我也不解释了,爱咋咋地吧,反正现在真是常空的徒弟,这就够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的具体情况吧,我们这有几十名民工,从刚搬到这里开始施工的时候就开始有人经常睡不着觉,说是听着外面有什么动静,但是值夜班也没发现什么情况,毕竟荒郊野外的有个小动物什么的纯属正常。” 我点头示意我在听,继续说。 0433 我也没犹豫,直接按照与华爱茶的约定地点回合,前往了他们的工地,工地所在地也是不近,是隔壁县城的临近我们县城这边的一个小型旅游景点。天籁『.2 看这规划应该是想打造一个集游购娱一体的商贸区,到了地,一下车我看到的都是一些被安全网包裹着的还没建完的楼房,其他地方还是有些荒凉的。 “小刘啊,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这地你先随便看看,价格也会和上次差不多,我让这的负责人给你介绍一下这的情况。”华爱茶下车看着这一片工地,有些严肃的说道。 我一听这怎么还有钱啊?我赶忙说道:“我不是为了钱来的,我只是觉得你帮了我我才来的。” 华爱茶一笑,“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但是公事公办,我懂你们这行的规矩。” 什么规矩,我瞬间想到了常空曾经说过,这一行办事必须收一部分钱算作红包,一个是图吉利,一个也算是类似于香火钱的样子。 我们这的风俗也就是这样,邻居之间养的小狗小猫送人都不能白要,要给一袋盐或者其他的东西交换,具体的意义我也比较纳闷。 好吧,既然给钱,白给的钱不要不是傻缺吗,哥们我正好手头上有些紧巴,还不好意思问家里要,这真是好极了。 老远一个带着安全帽,穿着衬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面带微笑。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堂弟,上次你们帮忙除邪的住宅就是他的,冯国立,我这片工地归他管。”华爱茶介绍道。 我心中猛地一惊,原来上次的事情是给他办的啊,怎么就这么有缘呢。 “这是上次给你把事情处理利索的常大师的徒弟,乔洪毅,跟着常大师时间可不短了,好好招待一下,我还有个会要开,有事电话联系。”华爱茶介绍道。 我心中一片疑惑,“这是谁告诉你的?” “不用告诉,那天晚上说不是常大师的徒弟,我都看出来了你闹脾气呢,何况常大师也说了你耍小孩子脾气的,不是师徒是什么啊。”华爱茶理所当然的说道。 “哈哈,谢谢刘师傅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次又得麻烦你了。”冯国立看着我俩的辩解,直接说道。 我还没从华爱茶的神推理之中回过神呢,下意识地开口,“你好!”我礼貌性的说道。 得,我也不解释了,爱咋咋地吧,反正现在真是常空的徒弟,这就够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的具体情况吧,我们这有几十名民工,从刚搬到这里开始施工的时候就开始有人经常睡不着觉,说是听着外面有什么动静,但是值夜班也没现什么情况,毕竟荒郊野外的有个小动物什么的纯属正常。” 我点头示意我在听,继续说。 像这种事情我只注意某些细节,比如离奇事件生的时间,持续的时间,什么时候开始更加严重的,这都是我要考虑的问题,这也正是常空在笔记上所记载的,算是一个入门的知识,只有知道了这些才能像一名医生一样断定病因病情而后对症下药。 他说了很多,然后我只找着我想知道的听,我得到了一点情况就是,莫名的声音是一个开始,然后加大到做恶梦,以至于后来的梦游失踪,到坠楼事件,这仿佛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此刻的我听着这些信息,就像一个老中医一样,当然咱不治吹流弊,开始思考原因。 在常空的笔记上我在脑海之中过滤了一边,并没有什么头绪。 只是简单地这些叙述看来是不行啊,我便让冯国立带着我看一下出事的地点,以及梦游失踪所在的坟茔,我感觉这些应该能有一些线索。 出事的楼是一个即将完工的商业楼,周边底层的安全网都已经撤掉了,由于出事的关系现在暂时已经停工了,在民工坠楼的地方明显还有些血迹残留在那,衬着旁边的空洞建筑,显得有些凄凉。 我比较理解这些出来打工的民工,虽然他们穿的很脏,素质也许在城里人眼中有些低,但是他们和我的村里的人一样,都是为了生活,为了给后代更好的前途,不让自己的后代再重复自己的路,不得已才在城里风餐露宿的干着一些又脏又累的活。 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没有办法,事实已经生了。 生者要坚强,逝者愿安息。 我假装被沙子迷了眼,趁机抹上了处理过的露水。 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什么都没有,我看着这一片地方什么都没有,也许这是白天的缘故吧,看来想知道结果还得必须等到晚上了。 眼看着时间过得挺快的,我下午还有课呢,我要是不去这可算是旷课,要是让班主任那个糟老头子知道了我就不用回去了,直接回家就行了。 到时候后果不敢想象啊,我直接给冯国立说道:“那什么,冯哥,白天实在看不出什么来,这样吧我还得回去上课呢,要不班主任知道我旷课我就完了,我回去请个假然后明天再来。” 冯国立一听,笑着说道:“哈哈,你看,刘师傅,这事我哥已经给你办好了,直接打电话找的你们年级主任,给你请了三天的假,我忘了告诉你了。” 我靠,这办事挺靠谱啊,把我没想到的都想了,挺意外的。 “我说冯哥啊,你别一口一个刘师傅,我才上高三,你叫我小刘就行。”我也是不习惯人家这么叫我,毕竟我还是一个学生,这样叫不说其他的,就这称呼不都是年纪稍大的才这么叫,显得我就跟多么的老似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小刘啊,我要不带你去和工人们聊聊?反是都不干活,闲着也是闲着。”冯国立说道。 “那好吧。”白天我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如找他们当事人聊聊天,等到晚上看看再说。 既然已经把该办的事情给我办了这是要我全心全意对付眼前这件事啊,不知道是福是祸。 民工的居住地方在建好的楼层一楼,这里没有安装窗户什么的,简单地铺的草席以及被褥就当床睡了。 我的到来让这群和我们村里人一样的民工们甚是惊讶,当冯国立说出来我的来由之时,看我眼神更是充满了讶异。 一致的认为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帮上什么忙,晚上别吓哭了就行,我听着这些话我挺不服气的,小毛孩怎么了,我与恶鬼相斗的时候你们还在搬砖呢。 当然我心里的这些话显得有些不尊敬,我知道我的年纪在这摆着,想让别人相信那是不可能的,何况我也不需要让他们相信,只要能帮助他们一下我还是觉得挺欣慰的。 我坐在他们中间听取着他们的经历,毕竟农村人还是信这方面的比较多。 大体的事情和冯家兄弟讲的差不多,但是人数上就有些差距了,这里面满打满算就四个人整天感觉不对劲,包括已经逝世的那位,其他的人都说可能是这四个人的命不硬,荒郊野外的难免出点问题。 在我们这也确实有这么一说,命硬和不硬的人比起来各方面前者都远胜于后者,平时出毛病少的也就是命硬的那种,无论睡在乱坟岗还是殉葬坑的都能睡着。 而命不硬的人别说睡在乱风岗,就是走在路上遇见出殡的都能回家大病一场。 反是在这群民工的眼里就觉得这几个人肯定是招什么了,要不不可能天天顶着个黑眼圈在那无精打采的了。 而剩下的那三个人却是有些害怕,因为据他们所述,前两天坠楼的那个民工是第一个半夜失踪的,回来后整个人就有些虚弱,问他生了什么也没说什么。 他们也没当回事,毕竟半夜出去不是有约就是梦游,这个人家不愿多说也不便多问。 他们三个人挨个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在之后就是一个叫侯庆刚的中年男子,他是继坠楼男子之后半夜失踪的人,他此刻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脸色有些苍白,不是惊吓就是虚弱的样子。 他说:“那天半夜就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办,怎么都睡不踏实,然后我想闭眼静心赶紧睡觉,毕竟第二天还要工作,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就和做梦似的跟着一个人影,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以北两公里以外的岭上了,听他们说的才知道那里是乱葬岗,草,真晦气。” “现在是胡小石,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我了,这是什么事啊!” 侯庆刚满脸的郁闷,甚至有些烦躁。 我在这些信息里几乎找不到我想要的线索,剩余的两个人也是愁眉不展的在一旁吸着旱烟,沉默不语。 他们的心情我想我还是能理解的,就像我身上背负的五弊三缺,我不知道我犯的哪个,等到应验的时候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跟他们聊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线索,索性我也先歇着吧,找了个冯国立等领导午休的帐篷我就先打算歇一会,理一下头绪,好实施下一步的勘察行动。 下一步的重点就放在这片工地跟那片乱葬岗上了,这也许会让我有所收获。 不知不觉的我也有些迷糊着想睡觉,可能是最近上课学习太累了,正好得闲先补个觉,晚上要是真有鬼混作祟说不定还得大战一场,以我这小身板,让我跑还行,让我打我还真没信心,给冯国立打了个招呼晚上叫我。 不知道怎么地,以往和杨艺的点点滴滴又开始放电影了,只是有些场景我没记得有过,但是那一个黑暗的背影却是再次出现,我无论怎么的追着看,都只是一个背影,无法看到他的全貌,累的满头大汗我就醒了。 睁眼一看天色开始渐暗,已经快七点了,我走出帐篷看着也在无聊聊天的冯国立,他也是看到了我,冲我招了招手,给了我一份快餐。 “我本来想等着八点再叫你的,没想到你醒的这么早啊。”冯国立对我说道。 我尴尬一笑,人家请我来是让我办事情的,虽然说着客气话但是也有点过了,“我来也不是睡觉的,麻烦你叫人给我准备一下黄纸朱砂黑狗血还有墨顺便弄点柳树叶,等会我说不定能用上。” 毕竟空着手来的,万一今天晚上有场恶战我空手跟鬼干架的话我不相信我会有一丁点的胜算。 吃了饭以后,玩了一会手机我交代的事情就给办好了,好家伙,有钱人办事就是快。 拿到这些我就开始画符,先把会的护身符多画了几张,自保是很重要的,我可不想这事办不成把自己还搭进去,几张护身符画的很快,毕竟在课堂上闲着没事就划拉,提一口气一气呵成。 我现在相当于光有金光护体但是没有武器啊,这可咋整,我觉得我就像穿着防弹衣空着手上战场的士兵,再他妈能抗也是必死的结局啊。 突然间我想到了上次常空用的那两种符,一个拘魂符,这个符前面也说过,具体作用就是简单地让灵魂难以移动,也就是相当于游戏中的降低移动度的东西,充其量在短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的符咒,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个鸡肋的存在。 另一个是破煞符,顾名思义,破,乃攻,攻而破之,煞,凶神恶鬼之流,这才是攻击的符咒嘛,我想着自己也曾在练习本上划拉过,但是没有真正的用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试试再说,平心静气,感受着多日来修行的‘气’在指尖环绕,然后下笔,符头、符胆、符脚,缓慢在黄纸之上成型,而我则是满头大汗。 难道是攻击符咒都那么难画?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毕竟和画护身符比起来费力费神,画完都有种虚脱的感觉,再想想常空画这符咒的样子,差距依然是那么的大啊。 倒腾了半宿就画了八张护身符,两张破煞符,破煞符算是我的第一次攻击类符咒,效果如何还得实践了才知道。 这期间冯国立一直呆在我的旁边,也不催我,就这么陪着我。 这感觉并不是很好,旁边跟一个人也不说话也不怎么很熟,确实有些别扭,但是没有办法。 为了配合我的调查,冯国立单独把这三个人给带来了这个房间,好让我半夜确定一下是不是鬼魂作祟。 咳咳,这个半夜查看他们的状态大家不要想歪了,在此坚决声明我的性取向是女,爱好也是女,我知道现在社会展的那么快,大家的思想也跟着展,再以为我是那啥就不好了。 哈哈,扯远了,继续话题。 虽然我除了工地和乱葬岗之间并没有什么线索,但是当事人毕竟在我的旁边,想从他们身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白天没戏晚上试试。 我拿着露水抹了眼,跟他们谁在了一个帐篷之中,说是睡觉,我都睡了一下午了,上哪里还有睡意啊,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这三个人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我一个破煞符就给你呼过去。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给了冯国立一张护身符,万一真有什么战斗我自身都难保再想保他基本没戏,其余三人就不用给了,毕竟他们充当的是诱饵的角色,万一给他们人手一份再给把那东西给吓回去了,我不白忙活了。 接下来又是一场漫长的等待,我假寐的都快真的睡着了,我摸着手机一看时间,尼玛啊,这都一点半了,睡了一下午我都觉得困了,再次往眼上抹了一些露水,看向那边的三人,三人早已熟睡,哪有半点的其他迹象啊。 冯国立这货本来也是有些紧张的,但是随着夜得深也开始哈欠连天,这时也睡得挺欢实的,此刻的周围都是呼噜声,稀里糊涂的眼皮开始跟着打架。 唉,算了吧,今天我估计是没有结果了,明天再说吧,我也往冯国立的身边的地铺一躺,拉过来褥子盖上,这大秋天的下半夜温度还是挺凉的。 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了,忽然一阵阴风自帐篷之外顺着门口的缝隙突然袭来,让我感觉到被褥之间的缝隙都往里面灌凉风,我浑身就是一哆嗦。 我勒个去,这个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 瞬间我就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这尼玛真是撞鬼了。 第一次见鬼是常空带着我在冯国立家见得,从来没见过鬼的我对于那次的经历是刻骨铭心,怎么会忘记那个时候的感受呢。 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以往的这种事都是常空在身边,有什么事情他上,有难打的怪他上,我就打个酱油就行,现在貌似是要挑大梁了。 跟这群在鬼怪面前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一起,我还算是有些底子的,我要镇静,如果我害怕了后退了,身边的这几个人也许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躺着没敢动,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厉鬼横行都要面对的。 我慢慢地从褥子底下漏出来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那里的门帘在阴风的呼啸下前后摇摆,外面似乎起雾了。 要说从小养成的蒙头睡觉的习惯我觉得在此刻还是还是挺好的,都说蒙头睡觉对身体不好,浊气排不出来,都给自身回收了,这我也知道这不好,但是没办法。 在我家里冬天特别的冷,家里又没有暖气什么的,冬天只能多盖一些被子来保暖,但是头在外面露着啊,露着就觉得脑袋冰凉,不自觉的就缩到被子里了,这也就形成了这个习惯,这么多年了家里条件如此而我的习惯也依旧如此。 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门帘在风中摇曳,外面黑的蓝的夜色隐隐有着雾气涌动,特别像古代审问一些顽固不化的罪犯布置的阎王殿的场景。 这一幕没有美轮美奂、人间仙境什么的,只有让人后背凉,瑞坠冰窟的感觉。 我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惊动了那未知的神秘来客。 旁边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与此情此景简直格格不入,一点都不协调。 慢慢地,风似乎小了许多,门帘摇摆的幅度也是渐渐地趋于平静,我还纳闷呢,这来一阵风吓唬吓唬人就走了,还是找不到目标撤退了? 不过下一瞬整个场景就给了我一个坚定地回答,我的猜测都被否决,只有第二种猜对了一点点。 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出现在了这个帐篷的门口里面,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小,长长的刘海下一张脸和白纸一样苍白,看不见眼睛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只不过出现的比较突兀,仿佛是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当他出现的时候我竟然不是那么害怕了,帅哥一般都不会害人的,就像我似的,多么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啊,好吧,一点都不搞笑,当时我只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仅此而已。 不过虽然同是帅哥,但是我忽略了他已经不是人了,灵魂状态的他会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不对是飘了片刻,便飞身直接到了侯庆刚旁边的那位中年男子的上方。这一动作让我十分的纳闷,难道这个小伙有着非常人的爱好,好这口? 那个中年男子在白天的聊天之中我得知他叫侯申康,是和侯庆刚一个村的,一起出来的还有胡小石,以及旁边的杨亮。 嗯?一个村的,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难道也和这个有关系? 我还是不要多想了,反正今天说不定就会有结果的,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那个小伙缓缓地俯下身子,脸对着脸,漂浮的身体几乎与侯申康的身体平行了,然后就这样保持了一会,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尽量的探着头去看,这小伙当鬼都好这口,真恶心人。 不过下一刻的场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那个男鬼直接就和吸着侯申康一样,此时的侯申康的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半眯着双眼似睡非睡的,男鬼见状便转身从门口飘了出去,而侯申康竟然起身站起来跟在了那个男鬼的身后向外面走去。 我去,怪不得侯庆刚半夜出现在乱坟岗啊,原来是这么走去的,想想这来回四公里的路程,我都觉得累得慌。 而他被带到那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了找出真正的原因,我决定偷偷的跟出去,我刚掀开褥子,旁边的冯国立呼噜声就响了一下更响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反正我是为冯国立兄弟们做事,正好我也害怕,咳咳,不能说害怕,是一个人出去孤单。 所以我叫醒了冯国立,给他说了一下情况。 “真的假的啊?真有鬼……”还不等他说我我就给他把嘴捂上了,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万一找上你怎么办?”我给冯国立低声说道。 冯国立一听要是被找上不得吓死啊,赶紧闭嘴了。 “现在你就听我说,现在呢侯申康已经出去了,我一个人跟上去要是有个意外情况照顾不过来,你得跟着我,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既能体现你对员工的关心也能说明你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了让冯国立跟我出去,我是给他说了一下利弊,马勒戈壁的,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也不知道冯国立是被我说的话引导的还是被吓得蒙逼了,竟然点了点头,表示我说的对,然后就要跟着我走。 我去,虽然我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但是这也太简单就搞定了吧,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冯国立自己的智商啊? 算了,不追究这个纠结的问题了,玛德,再晚一会人都知不道跑哪里去了。 我跟冯国立直接就偷偷摸摸的跟上去了,我们不敢跟的太近,怕脚步声惊动了他们,又不敢拉的距离太远省的跟丢了,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吊着。 刚出门就看着侯申康奔着建筑旁边荒草丛生的开阔地就走去了,我和冯国立相视一眼他点了点头,意思应该就是奔着乱葬岗去了。 说来******也倒霉,正好一个民工从旁边的杂草里出来了,想来应该是起夜的,你说他不早不晚非得赶这个时候,我和冯国立直接往旁边的建筑材料旁边一躲,从旁边偷着看那边的情况。 我俩是躲过去了,侯申康是不管他,直接马不停蹄的就往那边走,那个人一看,喊了一声,不过侯申康没管他,但是他的身后却出现了那个帅气的小伙,小伙脸上的长刘海无风自动,一双空洞的眼睛看起来十分骇人,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那位起夜的民工就倒下了。 我心中暗自替那位民工庆幸,要是这货起了杀心,你就因为上趟厕所丧了命的话,你到阎王那报道好说不好听啊。 那个男鬼没有再管倒在地上的民工,直接飘逸的追上了侯申康,直奔一个方向就去了。 冯国立看不到那个男鬼,他只是看到了那个民工倒下了,他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能告诉你是被鬼放倒的吗?告诉了他他肯定不会跟着我再去了,到时候没人跟我分担鬼魂的追捕,我亏不亏啊。 当然时告诉他这货是梦游,瞬间从梦游状态切换到了睡觉状态才有的这种现象,他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信。 冯国立还嘀咕着,说要不要把他送回去,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啊,然后我又得给他说一下事情的严重性,我们暂时的救了一个,让侯申康一走查不到原因说不定就会有下一个,孰轻孰重还是要分清的。 我和冯国立就这样再次跟了上去,要说我们这的地形,我也是醉了,你要是一马平川的土地也就罢了,尼玛啊,偏偏这是岭地,遍地都是石头,加上杂草的掩盖,这尼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起来那个费劲啊。 这鬼也他吗真是的,走路也不带着走个好路,别说被鬼迷了的人走,就是我们这样的正常人走起来都累得够呛,看来明天回去侯申康准得虚的不行不行的。 一磕磕绊绊,但是侯申康的度却是不慢,两公里的路愣是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前面也是一片荒芜,隐约有着坟头在散乱的分布着,甚至有的地方还有着鬼火,时不时的有个白影子在这片地瞎晃悠。 场面真他妈瘆人,我看着都后背凉。 虽然我们是有素质有文化的人,都知道因为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水或者碱作用时会产生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 但是真的身临其境确实让人有些恐惧,尤其是像我这种确信有鬼存在的人来说,恐惧是根深蒂固的。 冯国立的状态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不如我,虽然他看不到白色的影子,但是他能看见鬼火啊,这东西自古以来都是人们忌讳的东西,他这次亲眼看见能不害怕啊。具体的表情我也看不清,但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打哆嗦。 我们找了一个相对好隐蔽的地方,看看侯申康到底被男鬼找来干什么。 只见侯申康就和在找东西似的,左右乱逛,把一些破败的坟头都踩得七零八落的,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看到的是什么。 在一番寻找后,在一个都被掏出洞的坟头旁边停了下来,开始疯狂地挖掘起来。 我和冯国立面面相觑,这货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来到这里既不见有人的踪影,又不见其他的有意识的孤魂,这倒是闹得哪样啊? 不一会侯申康在昏暗的月光之下掏出来了一个略微白的长型的东西,类似于木棍,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这货就塞进了嘴里,在这寂静的荒野之中,个楞个冷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当时我和冯国立就有种想吐得冲动,这货这是明显的再掏人家的骨头吃啊! 都死了多少年了的骨头,他竟然吃的津津有味,冯国立直接捂着嘴,生怕惊动了侯申康旁边的男鬼,那个男鬼仿佛有着意识,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实在是没想到,我们两个费了这么大的劲,竟然来看到这么恶心人的一幕,瞬间我就感觉没爱了,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 这会是怎样的一件事情呢,至于让一个人大半夜跑来乱坟岗上吃人骨头吗? 这片乱坟岗在我们这边几乎是远近闻名,据传在抗日战争以前就是属于那种各种离奇致死,以及各种原因不能入祖坟的人的葬身之地,抗日期间更是鬼子尸体的处理之所,传说每过夜半路过此地的都会隐约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人们都猜测这可能是中国与日本灵魂的战争。 不过据说也有能看见一些东西的人,看到一片服装各异的人在互相打斗,但是每每路过即使没有任何异样也必沾染上一些东西,不免大病一场,久而久之所以人们就一直敬而远之。 建国以来这片乱坟岗也开始渐渐地失去了它的作用,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传统观念的变化,人们也基本不会再往这一片抛弃尸体,但是怪事却是从来不断。 不过后来这里并没有因为尸体来的少了而减少怪异事件的生。 听说再后来到了近代,也就是九几年左右,有一个自称是道士的小青年游历到了此处,听闻此处乃是怪事生频繁的地方,也算得上是一片凶地,为了帮助附近的村民去除这一方祸害,独自一人选了一个大凶之日,布下一个绝世凶阵,以凶破凶,用强大的力量瞬间让千万魂魄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还了这方天地安宁。 也就是这件事情这才有了现在在我们面前飘着的白色影子,要不是那个道士我估计我们这几个人都得葬在这里。 当时我还穿开裆裤呢,虽然这件事在我们那一片传的是沸沸扬扬的,但是当时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后来慢慢长大了还是奶奶给我讲述的这个事情。 也就是今天到这里来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所以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一片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难缠的鬼混作祟,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役毕竟在鬼界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冯国立最终还是没忍住,‘呕’的一声就吐了个痛快,我正恶心着侯申康的行为,谁知道这冯国立一吐不光惊动了侯申康旁边的男鬼,更是有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弄得我这个郁闷啊。 你说你早不吐晚不吐,现在你忍不住了,等到开始打得时候你再吐也行啊。 那个男鬼瞬间就奔着我和冯国立的方向就冲了过来,度之快,简直就只看到一道灰白的影子,直接就到了我们面前。 我一看冯国立还在那吐得挺嗨,估计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我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向后仰了过去,我也借着这一脚回弹的力量向后面跳出去一段距离。 正好一道阴风擦着我的面门,在我和冯国立之间呼啸而过。 卧槽,我一看这情况度尼玛也太快了吧,早知道就先画几张拘魂符了,让你失去行动能力我看你还敢流弊? 不过这个情况我也来不及后悔了,这个男鬼一看我竟然躲开了他的进攻,显然有些不悦,反身奔着我就来了。 距离太近,他的度又是太快,我要是这么让他撞着不死也得残废,阴气入体的话就是天王老子都够呛能救我了。 情急之下我从兜里摸出来了一张符,往面前一推,大喊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也不知这男鬼是傻还是由于惯性没刹住车,直接被我的符咒拍了个结实。 嘿嘿,敢跟跟我斗,你还嫩着呢,我收回手一看手中的符我当时就傻眼了,马勒戈壁的,竟然是护身符! 卧槽,不带这么玩的吧?我还以为这是破煞符呢,一招就把这男鬼给秒了,谁知道有点乐极生悲了。 再抬头去看那个被我的符咒击飞的男鬼,此刻正站在离我不足五米的地方,刘海无风自动,一双空洞的眼睛对着我的方向,我能感觉到此刻他对我的怒意。 “哎,哥们,那什么,你要是不先跟我动手我是不会打你的,再说了,我也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不想动手,这样吧,你把我的朋友给放了,咱这事就过去了,你看行吗?”这可不是我怂了,毕竟还有其他两个人的命在我的手里攥着呢,还是和平解决好。 谁知道这个男鬼一言不,也不进攻也不后退,就这么呆着。 “哥们,这么简单地问题是不用考虑的,咱们都是误会,这事就过去了哈。”我一看暂时没事了,我心里还是比较紧张的,冯国立也吐得差不多了,我就一边给他打手势一边跟男鬼说着话。 我不管我做的手势冯国立看没看见,看见了最好赶紧上去拉着侯申康走,看不见那就是命了,手里的几张符拼没了拉倒,到时候走不了那就真的认了。 “既然都来了,还走什么啊,留下来陪着我岂不是更好?”忽然出现的沙哑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转头看向身旁的不远处,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声音的来源就是他。 冯国立艰难的爬起身子,靠向了我的身旁,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很显然他也不知道,原来只是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对着空气说话,不过对于这个事情我还是不解释了为好,再说也没时间解释。 我的眉头紧皱,“你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来有什么企图?” “半夜三更?你们不也在这吗?你这个小孩,说话都不动脑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那么大的。”这个沙哑的声音回道。 我草你大爷,真孙子,上来说句话就是那么损,我真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嘴那么欠,按理说早被打死了,活那么大不应该啊。 “我听你的声音你的年龄也应该不小了,我敬你是长辈你别倚老卖老啊。这个男鬼是不是你养的?”情况不明我也不好火。 “嗤嗤……说你没有脑子吧倒还是有点的,后面的猜对了,听着我的声音像年纪不小的,依然是没脑子的话。”他竟然嗤笑一声,饶有兴致的说道。 0434 黄浩戳着我,“说说,说说。” 我咳了两声,“那不是前两天咱们出去上网吗,在网吧推荐的qq好友里加的。” 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回答了,我要是说是鬼告诉我的他们不又得把我鄙视一番,我还是少挨两句损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卧槽,运气那么好?我怎么没遇到过这种事啊,怎么你就光遇好事呢?” 我懒得理他们,整天的不知道想啥。 “就是这样,我想周末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遇上,然后顺便看一下美女,你们觉得呢?”我两手一摊,表示已经如实招来,爱去不去。 “去、去!”两个人一听这还了地,必须去啊,这种事情能少了他俩。 “不过照片你得给我们看一下。”李达还是对这照片念念不忘。 黄浩也是点头表示同上。 “就给你们看一眼啊,到时候遇上了给我说一声,我有我的计划。听见没有啊?”我只好再给他们看一眼,这样才能更加坚定跟着我去的决心。 两人看的两眼放光,“小为啊,要不冯雅我让给你了,我觉得她才是我的女神。”黄浩对着李达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表情简直绝了,皱着眉头一个眼大一个眼小,绝对是在卖萌。 李达一听,“我觉得吧,冯雅虽然跟她比有些示弱,但是我还是坚守我对冯雅的这一片忠贞,好吧,咱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咱们毕业聚会的时候,咱们两个我带着冯雅,你带着这个,然后扬子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往咱面前一站,那场面,绝了!” 两个人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开始了yy,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我听得那个无奈啊。 这尼玛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们这两个畜生,谈恋爱八字都没一撇就这么诅咒老子啊。我照着两个人的头上就是一巴掌,真是日了狗了。 李达反应也是快,猛地一侧头让我只是用手指刮了一下,“不对啊,黄浩,你这不是抢弟妹吗,人家是扬子的菜,你一边凉快去,到时候是你穿的破破烂烂的。” “你麻痹李达,不跟老子统一战线就罢了,还帮着扬子说话,你特么忘了是谁跟你一起把过妹一起挨过打了是吗?”黄浩一看李达反水那么快,直接也是上手了,这大中午的宿舍里满是两个人的咒骂,而一边的睡神则是翻了个身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此情此景,我真的是服了,不过我还是挺高兴地,我有时候都在想要是一直能保持住这种生活那该多好啊,兄弟几个在一块吹吹牛,喝喝酒,聊聊妹子,是多么的惬意,只是时间以及命运却不给我们保持的机会,也许下一瞬他就会破灭你现在拥有的,让你慢慢远离这种生活。 而下一次的拥有不知道将会是何年何月,何地何人,也许下一次,物是人是情并非是,时间在变我们在变,究竟是时间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随着时间的变化环境的变化而成长了,这真的让人琢磨不同。 ‘珍惜’二字,在背负上五弊三缺的时刻,我就比别人更加的理解,其中深意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感慨虽然让人心情沉重,也算是心灵的一个感悟,让自己更加的成熟。 时间确实经不起熬,在每天的上课睡觉,偶尔听课中过的很快,在周日的中午随便凑活了几口饭就上了通往县城外环的公交。 公交虽然不贵,但是那时候一块钱是半顿饭的钱,我们很少座,大部分都是用脚丈量着整个距离想要到达的地方,以至于现在工作了都还保持着步行上班的习惯,距离不是很远,一个单趟不到两公里,已经算是工作期间唯一的锻炼身体的路程。 一路上上来的年轻人都不少,基本上不是一中的就是理工大的学生,一个个面色各不相同,喜怒哀乐算是样样俱全。 不过好像都在议论一个话题就是某地好像死人了,在一中旁边的山上发现了尸体,是理工大的学生,公交车本身就有不小的噪音,再加上各位乘客太过于精力旺盛,乱七八糟的也听不真切。 坐在车上静静地听着各位的交谈声我觉得也是不错的感觉,有些人可能就说了,我这是属于窃听人家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陌生的环境里我更愿意去听而不愿多说一句话。 这不,又听着一个惊人的消息,玛德,这年头死个人说不定分分钟就上头条的,他们聊得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再怎么头条再怎么死人也跟这一车人没有半点关系。 也就是稍微对于死了一个学生惊讶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学校不出点事啊。 这种事情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情杀要么仇杀,还能有啥。 警察叔叔会给死者一个交代,死者的家人以及学校各界有个交代的,都闲聊什么啊。 什么娱乐八卦什么的,唉,闲着没事可以去学习的,这一天天的大学僧都这么悠闲啊,不知不觉就有了想上大学的念头,只不过再回头看一下自己的学习成绩,大学啊,你只要不主动上我我是没有机会了。 不过人家说人家的话题,我和两个二货还是要直奔理工大的,此行黄王二人喊出的口号是,‘没有拿不下的妞,只有拿不下妞的笨蛋。’ 好像哪里不对,怎么听怎么像在说我是笨蛋,算了,反正我不是来泡妹子的,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在出了县城走了十几分钟的车程,我们的目的地到了,理工大站点下车。 跟着我们下车的一群男男女女,二十岁左右的年龄穿着时尚,散发着这个年龄段独有的魅力,让林立其中的我们三个土鳖显得有些扎眼。 我和黄王二人直接自觉地往人群的后面一站,等着人家奔着学校大门进去的时候我们才在后面跟上,总的来说我们的装扮不是说土,但是跟这些时尚前沿的大学生一比那简直了,没法看。 前面的一群人都进了校门就在我们紧跟着要进去的时候,几位坐在值班室的保安叫住了我们,一个个瞅着我们,那眼神怎么都让我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这是学校,你们几个不是这学校的就别在这里晃悠了。”其中一个看了我们一眼随口说道。 “您好,那什么,我们是这里的学生,新生,刚来的。”李达直接说道。 “哦,新生啊,拿来学生卡我看看,拿不出来赶紧离开,不老实送你们去派出所了啊!”一听我们的回答并没有放过我们,竟然要学生卡,尼玛啊,我的六中学生证能行吗? 我也是醉了,进个校门还得要学生卡,你不嫌累吗。 “那什么,早上出来的急忘带了。”李达也是脑子快,直接回到。 “没带啊,让你们同学给你送过来。”那保安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和跟我们有仇似的,就是没有学生卡死活不让进。 我们上哪里找同学送学生卡啊,压根就是没影的事。 黄浩在一边也说话了,“你就通融一下吧,下次我们一定记得带着。” “一边玩去,现在学校出了那么大的事,说通融就能通融啊,必须严查,我要是把凶手放进学校这个责任我还担不起呢。没有就走吧,等到什么时候有了学生卡什么时候回来。”保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黄浩李达还想说话我赶紧拉着他们就往回走,这话还没听出来吗,公交车上听来的死人事件对这一时的安全肯定都提高了,在这么无理取闹到时候真的进去了,罚钱拘留是小事,万一再当了破案处理我们就出不来了。 看来这事得从长计议,这也太他么出乎意料了,关键时候蹦出个这事,也是够了。 正好理工大旁边是一中,步行十几分钟也就到了,这个一中和理工大虽然地处丘陵地带,但也算是依山傍水,远离城市的喧嚣风景也是与城内截然相反,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 反正闲着也没事,我就翻起了通讯录,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初中同学的名字,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好主意,仔细的翻了一下通讯录的名字,在一中上学的就有那么几个,刘孜翔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们都各自回了学校,幸好情况没被发现,依然是学霸一枚,我也不好找他,只能另外寻一个帮忙,思前想后给一个初中的时候玩的还算可以的一位同学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通,对面就传来了惊讶的声音,“卧槽,扬子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不会是缺钱了才找我的吧?好吧,你说多少我有能力我就给你。” 一听这话我还是比较愧疚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各自学校不同,当然距离也就远了,不过当初一起商量好去六中的,是他中间变卦了也怨不得我。 “马勒戈壁的公猪,老子有那么不堪吗,缺钱了才找你,你怎么不想着哥是来找你玩的啊!”我也是怒了,把老子当成什么人啦,老子一般不会借钱的,都是从嘴里省着花的,怎么到你嘴里我就跟经常借钱的似的。 这哥们本名叫李舒高,外号叫公猪,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有才的给他起的,反正从初中入学以来所有人就那么叫,我也就随波逐流了。 “哈哈,我觉得也是,你在哪呢?”对面传来了李舒高的大笑。 “我在你们学校呢。”我也是挺无奈的这货好像每次说话都是那么的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卧槽,这么快就来了,你先等我一会,我们今天下午有自习,你先去体育场等着,马上到。”李舒高答应的还算痛快。 要说这个一中就是比我们学校好,我们学校位于闹市区不说,还地方小离网吧还近,花钱就多……,这些都不是缺点,在看一中,世外桃源,放学抢着坐公交整天挤破头,这怎么比还是我们学校好啊。 不是,把自己绕进去了,我主要是想体现出一中的体育馆,他们学校这么大,还有体育馆,这就是一个集恋爱健身于一体的大型综合馆,多好啊。 我和黄蛤李达三个吊丝就在一中瞎逛游,要不是一中的女的比我们学校多我们早就直奔体育馆了,这两个二货说来都来了还不让他们看个够啊。 这让我能说什么,简直就是禽兽啊。 这个愿望我也只能满足他们了,谁让是我的提议呢。 不多久在体院馆我们就和李舒高见面了,只不过多了两个人,并且是两个女生。 都是初中的同学,长得也算不错,一个叫高萍,一个叫林惠,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在一起玩的不错的,自从有了杨艺也就疏远了不少,这次都是李舒高听说我来了之后招呼过来的。 这让我有些无语,这么长时间整个人的生活里只有杨艺,其余的都变得疏远了不少,要不是现在还有黄浩李达这两个好基友我真不知道怎么玩。 这下好了又来了两个女的,而且是初中同学,唉,没有话题无法沟通,我真郁闷着呢,黄浩李达可是乐坏了,一看有女的,长得不差,就开始主动搭讪聊了起来。 这弄得就和相亲似的,我找不到话题,只好坐在阶梯的座位上叼着烟沉默,偶尔和李舒高聊一些这几年不见所发生的事情。 他告诉我这两年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在学校吃吃喝喝玩玩,跟关系好的同学上个网什么的,没什么奔头,现在唯一就是想等到毕业找份工作和高萍回家结婚,基本就是这样了。 我觉得他也属于我们这个年龄段思想比较成熟的一个,在我们都想着玩的时候,人家已经准备回家结婚了,差距啊。 对于他和高萍走在了一起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这哥们长相一般,口才也不是很好,追高萍这样的中等生也是有些困难的,但是他做到了。 他问我怎么样,我就马马虎虎的打着马虎眼,生活反正被我过得七零八碎的,跟本没什么好说的。 “这次听说你自己过来了我就把林惠也叫来了,她一直对你有那个意思,你看看该怎么让她放下,你开导开导她。”聊着聊着李舒高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听这句话当时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我吐了出来,自嘲的一笑:“别扯这些了,我现在自己都开导不了自己你还让我开导她?别闹了。” 李舒高也听出来我的话中有话,追问道:“你又怎么了?” 这时候也许黄浩李达二人知道了高萍林惠心有所属,回头丧气的就回到了我这边,正好听到了我们这几句的对话,“他还怎么了,失恋了呗。” 李舒高看了他们一眼就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我挺无奈的,两手一摊,“就是这样。” 李舒高看着我,瞪着眼,表情有些不理解,过了一会竟然笑了起来,“那样岂不是更好,林惠有机会了,你也可以放弃以前的回忆,全身心的投入到和林惠的这份感情当中,那不是两全其美啊。” 一听这话我更无奈了,你这是什么人啊,人家失恋你不安慰一下也就罢了,这不是明摆着幸灾乐祸嘛,虽然没有这个意思,你让我怎么想啊。 我无奈的看着李舒高的乱点鸳鸯谱,他还在一个劲的想象着,描述着,真当自己是月老啊。 说实在的,林惠要是真的从初一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对我的这份感情的话,我确实是非常的感激,谢谢她那么多年为我默默付出的感情,但是这份感情我真的是说接受就能接受的吗。 都知道接受一个人不容易,而忘记一个人更难,我倒是真的想从上一份痛苦的感情之中走出来进入下一段甜蜜的爱情之中来洗涤满身的伤痕,但是我要是就这么随口一答应,不仅是我对自己不负责,更是对于林惠的不负责,甚至是对于她感情的轻率,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做男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勇于担当的勇士,而不是像一个懦夫一样借机躲避带来的伤痛。 此刻黄浩李达心情不是很美丽,直接默默地就先给我打了一个招呼,说是去学校后面的山上逛逛,缓解一下心情,这两人见了美女就多情,俗话说的好啊,多情总被无情伤,也是活该。 两个人一走李舒高也不以为意,接着给我说道,“真事,你们两个都单着正好,你想啊,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去一味地执着呢,这样你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最后孤独终老,多可怜啊。” “但是反过来,你接受了喜欢你的,她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情,对你百依百顺,说不定脑袋一热就为你成了一个贤妻良母,这样多好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一番话我听着也是有着那么一番道理,确实,当自己争取来了一份自己满意的爱情,但是自己会好好珍惜,但是对方呢,还不是说放弃就放弃,她付出的只是在保持感情的期间付出了部分而已,不珍惜很正常啊。 好像哪里不对,我让这货给忽悠了,这他么是让人谈恋爱啊还是做买卖呢,双方都在算计着自己付出的多对方付出的少,那还有什么感情可言啊,直接拿钱交易好了,真尼玛能忽悠。 “那你是怎么坚持着追到高萍的呢?”我反问了一句。 “你那是跟我没法比,你看我的结局是圆满的吧,你再看你的结局,是悲惨的吧,所以说你没有办法跟我比。”李舒高满脸的流弊,一副资本家的嘴脸,生怕我听不懂还来了一个现身说法,其中就是我俩的例子。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不会走我的路呢?”我低声低估了一句,差不多李舒高能听到。 李舒高整个人的气势都是一滞,这不是我咒他,话赶话到这了我也没办法,正好两个女的从旁边往这边走了过来,李舒高也不想在我们这个话题上过多的讨论,“林惠来了,你们先聊着我要带着我媳妇去趟城里。” 起身就迎面走到两女的旁边,对着林惠说了几句,看他们的表情,这几句信息量很大啊。 然后李舒高和高萍就这么走了,留下了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就和相亲似的,这可怎么办啊。 说实在的,林惠人长得确实不错,甚至比杨艺还好看,这是初中的时候大家的一致看法,为人更是没的说,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会对我有意思? 话说哥们在初中的时候也不是个老实的主,除了那个时候不上网,不上课睡觉之类的其他可都没少干,逃课是家常便饭,打架更是两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十足的一不务正业的差生。要说她能喜欢我我更相信杨艺还能回心转意。 不知道这事还好,一知道真别扭。 林惠漫步走到我的旁边坐了下来,也许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跟她挺好的吧?” 我去,我错了,你别这么直接好嘛,始终避免不掉的话题。 我支吾的敷衍道:“还好吧,反正就那个样子。”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也不好说说什么,大脑一热就这么回了一句。 “可是我刚才听李舒高说你已经分开了啊?”林惠满脸的认真,就这么看着我。 “额~”我一时间有些蒙圈,老脸一红,你这不是闹着玩吗,“知道了还问。”弄了个满头黑线。 “噗嗤~”一听我的话她就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还是改不掉一和女生说话就脸红的毛病啊?”好像硬憋着不好意思笑,现在终于笑了出来一样,笑的花枝乱颤的。 一瞬间我有些失神,眼前的人仿佛变成了杨艺,一颦一笑历历在目。 “说话啊?”林惠见我愣愣的看着她,她再次问道。 我接着回过了神,唉,杨艺啊,你是我永远脱离不了的梦。 无奈一笑,目光转向远处的篮球场,不再看林惠的目光,“算是吧,毕竟我的圈子小,没有那么多的女的,再说了,我一般不会主动去找女的说话。” “你就不会把我也当成你们圈子的啊,这样不就好了,真是的,见了女的连个话都说不利索,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林惠说道。 她倒是很自觉地没有再提杨艺二字,挺善解人意的一个小姑娘。 “好啊。”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礼貌性的答应着。 然后我们一块坐了一会,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就起身告辞,去找黄浩李达二人,这两个货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见我想逃离此处,林惠也是来了劲,“你找他们不好找,打电话问问地址我带你去吧。” 哎呀,大姐啊,我走就是为了躲你的,你怎么还一个劲的黏着不放啊,郁闷啊。 说来也多亏林惠充当导游,尼玛啊,这个一中有点大,我们学校前后左右逛个遍只需要半个小时,这个一中我估计三个小时也逛不了一个遍,是真大啊。 黄浩李达也是真能逛,直接到了一中学校的后边,前面说过,一中的后面背靠山,虽然不是什么崇山峻岭但是也不是一般的土堆所能比拟的,景色不错常有学生进山游玩,也是谈恋爱的好去处。 我再次见到黄浩李达的时候他们两个神色有些慌张面色有些苍白,白中带着些暗黑,我没当回事,说不定就是树荫的作用显得。 看着我和林惠一块过来了,两人也就保持了沉默,我一看这慌慌张张的应该有情况不方便说,我只好带着黄王二人告辞林惠,离开了学校才算摆脱了这个小姑娘。 临走的时候幸好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话,只是互换了手机号,好方便以后的联系。 黄王二人在一中学校的门口往外走,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后面的林惠,看看走了没有,直到林惠的身影再也看不到的时候他们两个咽着唾沫,对我说道:“你在把妹倒是爽了,我们两个刚才在后山差点吓死。” 我还有些在林惠的身上没过神来,这一句话让我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的身上,“怎么了,看到蟒蛇了?” 这两人成天的没事就爱瞎胡闹,谁知道见什么,回来大惊小怪的。 李达说道:“别闹,要是真的遇上蟒蛇你觉得我们两个还有命吗,真的有大事,不亚于遇上蟒蛇,没骗你。” “在后面的山上不是死人了嘛,那片地都拉着警戒线,不让我们靠近,然后我们两个就这么回去也挺没意思的,然后我们就胡乱的在那片山上瞎逛,然后就听到一声女子的叫声,像是在嬉笑的那种,我们想着这么美的声音长得应该不是很差,就听着声音辨别方向,想找过去看看的。” “谁知道跟着声音走怎么都找不到,我们就打算放弃的,可是就在我们回头往回赶的时候,就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杂草簌簌发抖,一道鲜红的影子在来回的窜,就像不想让我们走一样,我们两个当时就吓坏了,然后疯狂地往回跑,正好遇到了你们。”两个人惊魂未定的给我叙述着他们的遭遇。 我心中暗道不好,这应该是遇上东西了。 平时在学校我本以为这种事情应该离我们很远,都说学校、部队、当官的都让邪祟不敢靠近,学校是人才的聚集地,能镇得住一些邪祟,没想到在这大一中和理工大附近竟然出了这么个情况,出乎意料。 按照常空笔记上的介绍,这一款邪祟是我没有接触过的,我也是服了,自从我踏入这一行到处都是这样的事情,难道这都是为我准备的菜? 我先暂时的稳住了这两个二货,先离开此地,没有事情最好,有的话那就是命了,真的别逼我出手啊,我出手可是没轻没重的,连我自己都害怕,万一到时候再来一个魂飞魄散那就不好了,是一切灵魂体都担不了的。 稀里糊涂的上了公交,这一趟跑的,沈佳迪没找到不说,还弄了那么多的闹心事,真烦人啊。 按理说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白天,但是要是没有常空笔记的记载我也就这么认为地,但是咱毕竟不是一般人,知道这些是常识才对。 身着红衣的鬼,只要怨气重不愿入轮回的都会停留在人间,这样的鬼一般能力比一般的鬼大的多的多。 最好别出现什么事,我整天在学校虽然打坐修行,但是也没有存的符咒,看来无论如何先回去准备些手段,万一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也好应急不是。 也许是受到了惊吓,两个人再回学校的路上出奇的保持了沉默,一扫往日的话唠以及目光游离的状态。 回到学校是下午五点多了,随便凑活了一顿饭我们就各自回到教室,拿起来多日不怎么摸得课本再次学了起来。 一学生在上学途中要经过6个路口,假设他在各个路口遇到红灯这一事件是相互独立的,并且概率都是1\/3。求他通过第3个路口时,首次遇到红灯的概率; 尼玛啊,我一看我就蛋疼了,你闲着没事过那么多路口干啥去,从俺们学校回趟家满打满算不超过两个带红绿灯的路口,你说你闲着没事要干啥? 这不是闲着没事找事吗,我拿起手中的碳素笔,大大方方的写道,这种情况在本县城不成立,无解。 这些老师也是闲着没事整这种题,真尼玛蛋疼,你要是非说他两个红绿灯路口来来回回的算六次,尼玛我也认了,但是你算每个路口三分之一你不是闹吗,红黄绿三个颜色的时间明明也不一样长好吧,怎么假设上的呢。 黄灯跟绿灯时间都一样长了你让人家车主怎么办?是走呢还是等绿灯呢?额……好像这事归交警叔叔管,气的我都扯远了。 找人请教了半天,我才算是彻底的认清了自己,唉。老子他么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还是算了吧。 我知道这有辜负父母家人的期望,但是真的没办法,学不进去,再说了俺也不是什么大毅力的人。 把手里的课本一撂,无意中转头看向李达的方向,这货竟然睡觉了,就这个货怎么也得看聊聊天啊,怎么这样啊,难道被睡神给传染了也在酝酿睡意? 好吧,此刻睡觉的睡觉,旁边的逗比一个个的也都在,更绝得还有在纸上画棋盘下五子棋的,真是学渣的世界,你们这些局外人是不理解的,果然自娱自乐是每个学渣必备的生存技能。 上课就这样在我们无聊至极,散漫悠闲地情况下飞速走过,本来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的,但是半夜确实出了一个惊魂事件。 放了学我们都是一如既往的聊天打屁到十一点半,然后经常早起的学霸就开始让我们注意一下,换言之就是说话拉呱心里都有数点。 也不想想,哥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能不理解学霸的苦衷嘛,直接我就闭嘴,躲在被窝里看起了,要说这高中就是管的宽,不让带手机就罢了,上课查也就罢了,尼玛半夜还有爬门口小窗户上看的。 我也是醉了,曾经我们上高一的时候,我们寝室就有一哥们,当时我还是纯情好学生,不带手机,但是他们都带着啊,高中初中的都知道,带了手机干什么? 我们那会智能机真的还不是很普遍,有个破手机上带java的就是流弊的了,正好也能上个qq,所以各位同学也就开始借着手机qq,隔着手机流量跟另一边心仪的女生就开始疯狂地聊天。 那哥们就是正在干这个呢,那时候也是秋天,蒙着被子热的也是不轻,但是不这样的话手机的光很明显,相当于大声喊着‘老师,我有带的手机,快来抓我啊!’你说这么贱的要求哪个老师不愿意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呢。 那天正好有靠近门口的舍友心血来潮想耍人呢,伸手对着门板就是梆梆敲了两下,说来也巧了,我们我们都应声习惯性抬头看向门上的小窗户,包括那个在被窝里玩手机的那哥们,在门口的小窗户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头,正扒着往里面看呢。 我那敲门的同学不知道有老师,还在黑黑的笑呢,那个玩手机的哥们也没有关闭手机的屏幕光,一看真的有老师连忙把手机藏了起来。 然后老师就开始敲门,最后进来竟然是班主任,直奔那个在被窝玩手机的哥们,那哥们也到聪明,一个劲的不承认,说是手表,就是我那种发绿光的那款,毕竟人手都有,说的有理有据。 班主任本来都信了,实在没搜出来,可是班主任让这货起来关宿舍门反锁上,谁知道这一起身从裤衩里掉出来一个东西,落地的声音让他瞬间石化。 不是蛋碎了一地,是他么手机掉出来了,也真神了,这哥们因此获得了一个星期的假期,这件事不知道被我们宿舍的谁外传了出去,也是成了当时我们班里的一段佳话。 不过和现在的裤裆藏手雷比起来确实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扯远了,我这就是想说一下被窝里玩手机的原因的,环境造就的这毛病。 咱们书归正传,在学霸们都睡熟以后,渐渐地我也有了困意,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平复一下剧情带了的兴奋。 四下看了一圈,一个个的都和死猪似的睡得那个香啊,我一看这情况还是赶紧睡吧,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班主任的课可就睡不成了。 一侧身正好看到李达的床铺,这货正在打哆嗦呢,就和冻的似的,那哆嗦的都能筛糠了。 我猛然惊醒了大半,从床上就起来奔着李达过去了。 李达此刻脸上是一片惨白,额头隐隐有着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紫在高速的抖动,我一看这情况真尼玛诡异啊,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 难道这货白天吓着了,晚上就开始低烧?低烧也没有那么低的啊,咱又不是学医的,你给我整这样的难题。 我晃了晃李达,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该不会是这货在做噩梦呢吧,买也不应该啊。 我翻了翻李达的眼皮,这一看给我吓得一哆嗦,竟然满眼白上全都变为了红色,血红。 这不应该啊,我当时很是着急,这要是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整个宿舍也玩完了啊。 这不能这么拖下去了,我当时就拿着手机找常空的笔记,接着微弱的光仔细的快速浏览着每一页,想寻求一个能解决现在场面的方法,但是一无所获。 看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得病,但是我又在这上面查不到关于这种现象的原因,我一狠心直接从床头的位置拿出来了几张黄纸,冲着自己的手指头上就咬了一口,此刻没有朱砂什么的,老子的血也算是处男之血又有阳刚之气,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顾不上钻心的疼痛就开始画了起来,也许是太过于聚精会神了,几分钟不到就画出了一张护身符咒,我用两根手指夹着符咒嘴中念念有词,对着李达的四肢就是一阵撵,分别从四肢赶着向腹部,然后猛地低吼了激发口令。 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红气飘了起来,像热铁之上撒上了水一般蒸发而起,而李达的身体也是渐渐趋于平静,呼吸也变得匀称了不少。 我一看这情况,果然是邪灵作祟,这下我可算是完了,手无寸铁,怎么战斗啊。 只见红色雾气慢慢凝聚,一道模糊的人影慢慢浮现,像极了像素极低的视频短片,人影缓缓转身,空洞无物的眼睛对着我,让我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尼玛啊,这年头的鬼怎么这样啊,在我害怕的时候总得来一个拉风的转身,难道你不知道这在我的心目中是多么的难看吗?用丑陋至极我都觉得是在夸赞你。 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他么害怕我。 我也不敢大意,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准备着将不再流血的手指再次弄破,在另一只手上开始靠感觉划拉着,你要是动我可就喷血了。 0435 李达此刻脸上是一片惨白,额头隐隐有着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紫在高速的抖动,我一看这情况真尼玛诡异啊,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 (.) 难道这货白天吓着了,晚上就开始低烧?低烧也没有那么低的啊,咱又不是学医的,你给我整这样的难题。 我晃了晃李达,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该不会是这货在做噩梦呢吧,买也不应该啊。 我翻了翻李达的眼皮,这一看给我吓得一哆嗦,竟然满眼白上全都变为了红色,血红。 这不应该啊,我当时很是着急,这要是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整个宿舍也玩完了啊。 这不能这么拖下去了,我当时就拿着手机找常空的笔记,接着微弱的光仔细的快速浏览着每一页,想寻求一个能解决现在场面的方法,但是一无所获。 看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得病,但是我又在这上面查不到关于这种现象的原因,我一狠心直接从床头的位置拿出来了几张黄纸,冲着自己的手指头上就咬了一口,此刻没有朱砂什么的,老子的血也算是处男之血又有阳刚之气,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顾不上钻心的疼痛就开始画了起来,也许是太过于聚精会神了,几分钟不到就画出了一张护身符咒,我用两根手指夹着符咒嘴中念念有词,对着李达的四肢就是一阵撵,分别从四肢赶着向腹部,然后猛地低吼了激发口令。 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红气飘了起来,像热铁之上撒上了水一般蒸发而起,而李达的身体也是渐渐趋于平静,呼吸也变得匀称了不少。 我一看这情况,果然是邪灵作祟,这下我可算是完了,手无寸铁,怎么战斗啊。 只见红色雾气慢慢凝聚,一道模糊的人影慢慢浮现,像极了像素极低的视频短片,人影缓缓转身,空洞无物的眼睛对着我,让我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尼玛啊,这年头的鬼怎么这样啊,在我害怕的时候总得来一个拉风的转身,难道你不知道这在我的心目中是多么的难看吗?用丑陋至极我都觉得是在夸赞你。 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他么害怕我。 我也不敢大意,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准备着将不再流血的手指再次弄破,在另一只手上开始靠感觉划拉着,你要是动我可就喷血了。 谁知道他这么看着我,竟然慢慢地变得模糊,最后消散殆尽,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 尼玛啊,又来这个?这一下都顶不住就魂飞魄散了?你这也太不抗揍了。 不过以往的都是化作漫天的光点才消散的,今天怎么变了一个方式,是不是今天出门忘了充电啊。 不对啊,今天我明明没有开眼的,怎么能看到呢。后来我才知道不开眼要想看到一些东西除非有两种情况,一是火气不旺,而是此事的施展道术者,而我显然是后者。 虽然看着那道影子消散殆尽,但是我还是不放心,警惕的看着周围每一个熟睡的身影,万一要是再来几个我的血可就流干了,最后不战而败,到阎王那里我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死的啊。亏不亏啊我。 随着时间的流逝,让我确信这个东西已经没了,就是出来打酱油让我灭的,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能睡多久睡多久吧。 这一觉睡得是那个实啊,睁眼一看都尼玛六点半了,这群货竟然不叫我,我刚起来就看着李达萎靡不振的洗刷完回来,脸色就和得了重病的似的,甚是难看。 我知道这应该是昨天晚上的后遗症,这一下够他消停几天的了。 “这都几点了啊你也不叫我。”我问道。 “管他几点呢,我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了,一夜之间我就虚了,回家养养去,怎么说感冒就感冒了呢。”李达虚弱的说道。 我心里寻思着你这哪里是感冒啊,明明是鬼上身好不好。 但是对于这种俗人我就算给他说了他也是不会信的,我懒得说,也不想把他也拉进这个圈子,尼玛,五弊三缺啊。 我本来是想赞同他的观点的,回到家里避避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既能养身子还能远离这罪恶的源头,很不错。 不过我瞬间就想起来了黄浩,这货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你别先走,等我一会!”我撂下一句话,来不及多想我直接提上裤子就往外跑,想去黄浩的宿舍看看情况,他们宿舍都是一个个的懒货,班主任厉害,基本上七点多去教室也没人敢查,这群人还在一个个的打着呼噜,那动静跟拉架子床差不多。 我站在门口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显然反锁着呢。 我趴在门上的小窗户上往里面看向黄浩的床铺,这一看不要紧,我脑海之中瞬间轰隆一声,如晴天霹雳,让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尼玛,黄浩去哪了? 床铺之上出了一个薄薄的褥子之外,空空如也。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直接开始使劲的敲砸他们的宿舍门,让他们宿舍的人给我开门,在宿舍关系跟黄浩走的挺近的郭舒冠眯着眼给我开得门,我这一问才知道黄浩不见了他们都不知道。 我仔细的一询问心里就凉了半截,黄浩昨天的状态跟李达差不多,郭舒冠本以为这货是打了一下午的游戏累得,也就没当回事,晚上睡得挺早的,但是一睁眼就没人了。 郭舒冠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黄浩出啊去上通宵也不叫着他,云云。 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知道啊,昨天晚上要是我也睡着了李达现在也得和黄浩一样指不定在哪里呢。 接下来郭舒冠嘴里嘟囔的什么我也没仔细听,谁有心思听他像个怨妇似的叨叨个没完,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李达有些不耐烦了,“你干什么去了,让我等那么久,我还着急赶第一班车回家呢。” 我看着他那个虚弱的样子,我不忍的说道:“你最好是别走了,黄浩失踪了。” 其实留下他只是当个引子或者是类似于警犬的那种,根据常空的笔记记载,反是被冤魂缠身者火气降低,能感应到某些灵体的磁场,甚至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这正是我留他的目的。 李达一听满脸的不乐意了,“黄浩失踪?开玩笑呢吧,他不是出去上网去了就是找妹子去了,就他那猥琐样还失踪,见他就烦巴不得他失踪呢。你闲着没事你去找找吧,我难受死了我要回家了。” 我一看这是明显的不信啊,“真事儿,谁骗你谁是小狗,真的找不到了,你跟我一块去找找吧。” “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得回家了,难受。”李达还是一副半死不活不相信的样子。 这是明显的来软的不行啊,我直接拽着他就开始往宿舍外面走,现在唯一能找到他的地方应该就是一中后面的那个山上了,到时候去晚了说不定又是一具尸体。 李达一看我不跟他废话,直接一把甩开了我抓着他的手腕的手,表情变得极为的反感,吼道:“要去你自己去!” 我一听这话心里确实有点难过,这难道是平日称兄道弟,有事情了就开始逃离了吗。也许是我太过于的性急了,但是我确实是着急了。 “行,你不去,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们昨天看到红色影子的地方在哪里吗?”被他这么一吼我还真的就这么镇静了,不温不火。 “就从一中后面的小道旁边,你看到一棵大槐树就到了。”李达满脸的不耐烦,随口说了一句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这货什么时候对我的脾气那么大了。 等到李达收拾了东西走了以后,我也开始收拾我的画符的东西,紧跟着除了学校,在校门口随便炸了两个煎饼放进了书包,在路上还是给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请假,毕竟咱在人家手底下混,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就背着一个书包在理工大门口下了车,在路边的柳树上顺便拽了一把柳树叶子塞到了书包里,四下张望了一番,对着一处缓一点的陡坡就开始往上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画一些符咒以解燃眉之急。 在一处远离公路的半山腰,找了一块突出的大石头,放下背包就开始画符,我的老两样。 画着画着就饿了,饿了就叼着煎饼画,折腾了一上午画了一小打,看着这够足的符咒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不少。 接下来我就有些无从下手了,茫茫大山,方圆多少里我都不知道,这么大个地我上哪里找去啊。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去一中学校后面是最靠谱的了,因为故事的源头就在那里,要想进一步了解情况还得回归本源。 想着对着一片人生地不熟的就有些头疼,虽然不至于转向,但是在这山里还真保不齐,要是有个导游就好了,那样我也不害怕了,还有人聊天多好啊。 要是一个妹子更好,两个人聊着闲天,漫步在荒郊野外的树林子里……咳咳,这都是为了缓解一下害怕的情绪,再想估计又不知道跑哪个小沟去了。 话说要是符合上述条件的也就一个林惠了,想到这里我赶紧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出了脑海,真都是想些什么啊,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还是自己来解决为好,毕竟这也变相的属于见不得人的事情。 费了不小的劲,辗转来到了一中后面,也许今天是周一的原因,这里并没有人影的迹象,这样正好方便我的行事。 按照李达说的,循着一条小道找一颗大槐树,这条小路也不是什么正规的小路,一看就是这一中的学生来回走出来的一条光秃秃不长草的路,鲁迅不是说过吗,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也是有着深刻的生活体会才能讲的出来的,寓意深刻,挺有道理的。 我看着这些纵横交错的不是很明显的小路,各种走势都有,抬头看向天空被无数的枝叶所遮挡,黄的树叶一片片的落下来。 地上也是布满了落叶,所以在不明显的小路衬托下比较明显的小路还是比较好找的。 秋天也我比较喜欢的季节,虽然是大部分事物走向衰败的季节,但是他那金灿灿的枝叶下,孕育的果实确实丰硕无比。 来不及感慨秋天的山林美景,现在找到黄浩是当务之急,我循着一条最为明显的小道,弯弯曲曲的通向远处的高处,我拾阶而上希望能有所收获。 也许是环境的问题,走在其中有种阴凉的感觉,似是寒气袭来,让我在爬山的情况下竟然没有汗水流出来,走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眼前除了金黄的树叶就是棕褐色的树干,没有什么半点我所寻找的东西的踪迹。 说好的槐树到底在哪呢,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我走错了,或者是他们两个人记错了,我都走了那么久了也没见槐树的影子啊。 又走了一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停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掏出来手机一看这马上就要下午三点了,昨天黄王二人总共也没用那么多的时间啊。 我觉得可能是我走错了路,但是所有的小路就这一条最明显,思前想后都觉得哪里不对,在不知不觉中周围的温度仿佛有了变化,让我忍不住的后背有着鸡皮疙瘩。 我顿时猛地回头看向周围,还以为他们说的红色影子出现了呢,一看之下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心中却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着事情的原委,开始往回走。 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是那么明显的另有蹊跷我现在也没想出来,难道上次看到黄浩李达两个人不上当,但又不好暴露,自己才出来将他们两个人给祸害了,然后我来到这里就改变了策略,与上次对付黄浩李达的招数不同了? 不应该啊,那这智商也太高了,难道他是想智慧与能力集一身,来对付我们这一群小学渣,不过也用不到如此高智商的啊,让我等学渣情何以堪。 一路回来的场景更是离奇,就好像在原地没动过似的,周边的景色依然是那么的熟悉,明明是我歇脚的地方,无论我怎么动都是那样,最后苦逼的我终于认清了事实,尼玛,老子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按照常理,鬼打墙也不应该存在在白天啊,难道这个鬼的法力已经大到白天都能施展法力的逆天程度了。 这是我下意识地感觉最靠谱的一个解释。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不能慌乱,否则我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黄浩,生死未卜。 早就听说过鬼打墙,但是都是在晚上,有些土法子不知道还顶不顶用,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做饭还得捡柴火的时候都得去山上捡柴火,我的一个亲戚父子两个结伴一起去的沂蒙山脉的某一座山上捡柴火。 父子两个中午的时候去的,走路用去了三四个小时,到了那里已经是下午了,农村人嘛,一天天的眼看着太阳东升西落一天也干不出什么活来,两个人也不敢耽误便开始匆匆的捡起了柴火。 还有就是关于沂蒙山脉代代相传的种种传说,有关鬼神的故事是数不胜数,那个年代虽然经历了毛主席的大到牛鬼蛇神的洗礼,但是毕竟农村人,根深蒂固的迷信哪能说去除就祛除的。 传说的事情咱们在这不细表,有兴趣的以后我可以写成小故事,在这咱们主要说一下他们一晚上的遭遇。 这爷俩紧赶慢赶还是在日落之前没有捡到足够用一周的柴火,这个年长的亲戚当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遇上野兽倒也不怕,毕竟庄稼汉一个有的是力气跟他们搏斗,怕就怕的是遇上什么离奇的事情,为了避免此事的发生,赶紧招呼孩子就往回赶。 小孩也是害怕黑,就听着父亲的话赶紧收拾一下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要说这人啊,就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两个人那时候也没也没有什么照明的工具,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荒山野岭上,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大水库两个人知道这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父亲怕累着这个孩子,中途休息了一会帮忙有分担了一部分重量,两人再次起程。 按理说过了水库再翻过一个山头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了,父亲鼓励着孩子加把劲,过了这个山头路就好走了。 背着柴火赶路这也是件不轻快的活,一路除了粗重的喘息并无他话。 可就在两个人翻过这个山头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水库,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这个当父亲的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什么年成又在这里打了一个水库啊,接着往前走,路旁的一草一木在毛月亮的照耀下是那么的熟悉,这明明就是刚刚走过的路。 小孩不懂,这个当父亲的懂啊,他知道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但是他没有出声,自己还得必须保持淡定,要是给小孩说了这事也不顶用,说不定再吓着他,他就让孩子在旁边休息一会,自己卷了一根旱烟,往那里一坐,闷头抽着,心里则是在思考怎样面临这个局面。 大部分的人都是到处喊叫,最后累了等到天亮回去,但是他们不行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呢,不能就这么等着啊否则家里人该着急了。 平时在地头休息时与村民闲聊的时候有涉及过这个话题,思前想后想出了一个主意,将两只鞋反过来穿,就是左脚穿在右脚上,右脚的穿在左脚上,据说能脱离这种情况。 当父亲的直接就让孩子跟着自己做,然后认准一个方向急速赶路,结果是好的,我的这位亲戚成功的在凌晨回到了家里,有了他这个先例,我想我也必须要试一下。 只不过时辰不一样,能不能达到效果我也不知道,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我弯腰将自己的鞋就脱了,左脚的鞋换到右脚,右脚的换到左脚,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来的方向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过去。 周围的景色慢慢后退,随着我加快了步伐,周围的场景如流水般,让人眼花以同样的速度向后面飞退。 不一会的时间,眼前不远处的景色就变得不一样了,这架势是要走出来了啊,我紧跑了两步,一棵大槐树跃入眼帘,让我本来因为走出困竟变得高兴地心情更加的喜悦。 看来我的方向是对的,只要找到这里,黄浩的下落应该不是很远了。 我四下的看了周围的情况,还是没有见到他们口中的红色影子,按照常理,我经历了鬼打墙的事情,身上的火气应该此刻很弱,应该更容易比黄浩李达二人看到这些东西的,但是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结局。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小青年,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小,从一中的方向走了过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我一看这情况本来想阻止他继续前进的,但是忽然间想到了黄浩李达的遭遇,何不让眼前这家伙来给当回诱饵,带我去黄浩可能在的地方呢? 计上心头,我便转身躲到了一边没有被践踏过的丛林之中,静观其变。 只见这个小青年直接走到了我先前所在地位置,然后一边仔细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在四下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个一角,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看不到全貌也不确定是什么。 接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黄纸,三下五除二就折成了一直千纸鹤,嘴中念念有词,手结剑指挽了几个手花,猛然对着纸鹤一指,千纸鹤就如同一直蝴蝶一般飞了起来,直接对着我旁边的丛林里就冲了过去。 这一下弄得我有些愣,尼玛啊,这应该是遇上同行了,这法术玩的,真尼玛没谁了,看来我还是别露面了,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万一要是敌人还不够人家打得。 同样是阴阳先生,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啊。 我来不及多做感概,赶紧从旁边跑了出来就偷偷的跟了上去,说不定不光能救黄浩,说不定还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呢。 这茂密的丛林也没有专门的人员进来打理,各种枝蔓纵横交错,走在里面除了被刮就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脚下被匡,追的我这个郁闷啊,凡是这种事情我他么就没走过好路。 前面的那个小青年跑的倒是不慢,一溜烟就几乎看不到背影了,这一顿追,真是叫苦不迭啊。 就这样,在这一片山林之中,有这么有趣的一幕,一个小青年在追着一道金黄色的千纸鹤,后面有一个狼狈的身影紧随其后,这场面,我也是醉了。 眼看着离一中越来越远,几乎对着山林的最深处就去了,我也是追的心里没底了,万一这小伙发现了我,就以他的法术之强,我不相信他的真实战斗力有多低,到时候看着我跟着他再杀个回马枪,把我给灭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就得这么暴尸荒野了,多可怜啊。 这死了都没人知道的结局是多么的可悲,想想都害怕。 索性,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前面的身影也是放慢了速度,千纸鹤也不再继续快速的前行,逐渐对着一个方向金色退去,在金光散去的刹那化为飞灰,飘散在了空中。 这是要到目的地了啊,我心中的担心渐渐被眼前的情况所打消,跟着放慢了速度,隐匿身形躲在一旁的石头后面,看着前面的一举一动。 那个小青年看着千纸鹤飘散的方向,手上的东西再次拿了起来,我这才看到是一个罗盘,比常空的那个小,不时地看着周围以及罗盘。 没多久他便收起了罗盘,对着千纸鹤飘散的方向走了过去,轻轻地拨动着每一个当道的树枝,甚是小心的样子生怕惊动了某种存在的感觉。 他一这个样子我也不敢动作幅度太大,我不单单是面对的这个还没出现的对手,还要躲着这个小青年,我的一举一动都像如履薄冰,格外的小心。 我跟着他走向那边,那边在我的视线看来就是一座更加高的山而已,其余的除了满目秋色,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见前面的身影拨开了一根遮挡的树枝,引得树叶簌簌的落下,一猫腰就钻了过去,然后就被再次耷拉下来的树干树枝挡住了视线。 我一看这一下几乎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来不及多想慌忙的跟上,最后关头要是跟丢了我不亏死了,就算怎么地我也得先看看情况啊。 来到他钻出去的地方我也一拨树枝就钻了出来,谁知道这一片竟然不是树木枝干杂乱交错,像是被人为的清理过一般,除了杂草丛生以外,全都是空旷地段,面积错略一看也不低于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而在这片地方最为显眼的是在山体的下方,有着一个类似于矿洞的门,又像是隧道的入口,周围一点标记也没有,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而那个小年轻的却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直接慢慢地走了进去,渐渐地他的身影就被洞里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难道这一切的源头都在这个洞里? 看着山洞里漆黑一片,我心里是害怕的,这是出于人的本性,里面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搁在以前就这么进去我还真没有那个魄力,不过现在说不定我的好基友黄浩就在里面,现在又有一个小青年进去了,无论如我也要进去一探究竟。 蹑手蹑脚的跑到了山洞的门口,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除了黑,我真的没发现什么其余的明显异样。 此刻我想着要是李达和我一起过来多好啊,也好做个伴,谁知道只身一人来了也就罢了,还他么没带手电筒,唉,想想也是够够的。 我狠狠的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拿下来书包就开始花借火符,不要说我贱,特么没点灯明的地方还不熟悉环境我这么进去不是找事呢嘛。 借火符的结构比较简单,何况哥们咱先学会的就是这个,现在画起来也算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气呵成,多画了几张我就收拾了一下攥在手里。 看着手里的借火符,怎么看怎么不放心,这符纸就那么大点,烧不了一会就得灭个屁的了,转身从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成火把的吗,看了一大圈就有些粗壮的树枝可以,但是这玩意也点不着啊。 我又四处的找可长时间燃烧的东西,就算不能拿着,用木棍挑着也是好的呀,最起码不用抹黑进去了。 没办法,最后可算是凑齐了火把,材料主要有,塑料方便袋, 0436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假象,谁的背后不嚼人舌根啊,其实村里的人也是挺实在的,要么血缘关系特别的近,就算你家再穷,在被人瞧不起,关键时刻还是能顶大用的,血缘关系以外的,也是只看两种东西决定你是否是一个值得客气的人,一个是钱,另一个就是你的发展潜力。品书网(.vodt) 毫无疑问,我们家这两样都没有占上,我的学习不好,也就意味着没有了前途,家里没钱也就意味着走父辈的路线,在家种地。 我这不是在说农村人的坏处,我就是农村人,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走到哪里就算穿的再光鲜亮丽,我依然是一个农村人,外表掩饰不住的东西,因为我的根在那里,我的父母亲人在那里,这是难以割舍的感情,即使农村再不好我依然不愿意远离这个地方。 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小时候只知道出去玩,累了才知道回家,让爸妈担心受怕不说,还竟热些祸,现在倒是想把玩的时间都在家呆着陪陪父母,帮忙干活,可是却是没有时间了。 我一直想相信一句话,珍惜眼前的一切,即使是一顿晚餐都将成为未来的回忆。 很快我就要去补习班上课了,这几天感觉也没干什么就这么过去了。 俗话说搬一次宿舍就相当于搬一次家,这话真的没错,我们都是提前一天到的补习的学校,由于在学校上课影响不好,主要是怕社会舆论,也就在县城的北面找了一个废弃的中学,算是我们整个寒假拉练的场所了。 这也是不属于学校的整体管理,然后黄浩、李达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就搬到了一个宿舍,其他随便对付了几个人也就凑活着过,看着不起眼的行李真的收拾起来还真的挺多的。 我们三个先去县城的商业街买一些日用品,坐公交还得花钱,我们三个一合计也就走着去得了,省钱还暖和,挺划算的。 就这样,三个人一路嬉笑打闹,就到了商业街,这商业街我都不愿意说它什么,说是商业街那沿街店铺就跟摆地摊的差不多,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就是城管认为合法的也就行了。 这些当然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但是里面卖的东西我必须吐槽了,一件不起眼的衣服能喊出来高处进货价三倍的价格,我也是醉了,这要不我还不知道呢,记得有一次高上高中那会,一个同学让我陪他去买件衣服。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跟着来了,我个人还是不喜欢逛商场的,都是刚认识的同学既然让陪着我也不好搏了他的面子不是,就跟着来了,而且就是这条商业街。 随便逛着他临时兴起就问了一个鞋店的老板,看着一双不错的鞋随口一问价,直接报了一个一百二,我当时最多的钱就是二百块,这一下吓了我一跳,尼玛,这么贵啊。 我同学摇了摇头没说话,转身就要走,那老板一看就急了,好不容易来一个顾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直接问我同学你想出多少钱。 我同学压根没想买,直接说了五十,这话我一听都脸红了,哪有这么砍价的,你一句话不就把人家砍急了。 谁知道那老板压根没急,我还是以为这只是商家必备的好脾气,只是笑了笑说我同学哪有这么买东西的,我同学也没废话直接又走,那老板一看这可是真的走了,竟然松口了,说你拿走吧。 我去,我当时就懵了,别说我没见过世面,砍价虽然我不会,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可是这也太离谱了。 他最终还是买了,又以半价的价钱买了一件衣服再回来的路上他告诉我,这双鞋就算给他四十也会卖的,我当时瞬间石化,这利润到底有多大啊。 平时我也几乎不来这个地方,有了上次的经验总感觉这里特别的坑人,发自心底的有些抗拒这里。 都说奸商奸商,到底有多奸,除了他本人以外谁也摸不透。 黄浩李达倒是经常的来买一些衣服什么的,以及日用品,他们两个二货只有被坑的份。 眼下两个人非要买一双手套,说是大冬天里又不写字,上课也得带着手套,这样暖和不说还能捂得白白的,多好啊。 我撇了撇嘴,大老爷们太白了不显得有些小白脸了,还是像哥一样健康的肤色多好啊。 然后这两个人都是对我嗤之以鼻,最后三十块拿下了两双人造的皮的手套,欢天喜地的开始买日用品去了,唉,被坑了还这么乐呵,要是有这么一个学校的这种人足以养活一条商业街啊。 正买牙膏牙刷呢,旁边的黄浩就用手指头在戳我的肩膀,我给他打到了一边,这是什么环境啊就瞎胡闹。 谁知道这两个货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那表情,简直没谁了,标准的目瞪口呆。 我下意识的往那边一看,瞬间就是眼前一亮的感觉,这女的长得,是真的很漂亮,简直比杨艺好看多了,冯雅来了都得黯然失色,我又看了旁边的两个没出息的货,真丢人啊。 不过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了,这个女的挺眼熟啊,一时想不起来。 问了旁边的黄王二人,二人直接把我忽略了,还说见了美女都眼熟,甚至都有交集,这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都,哥们能是那样的人嘛。 一群凡夫俗子,老子懒得理你们。 不过确实是眼熟,再看旁边的男的也有些眼熟,毕竟不如美女抢眼,也就忽略不计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得就从我们旁边的路上就过去了,我这个人就这样,遇上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想清楚的,否则非得憋死我不可。 我脑海之中将见过的几个美女包括说过话没说过话的都过了一遍,真的没有这个人啊,难道是网上认识的。 最后我才想起来这个人,这就是尼玛杨东的前女友!叫什么来着,沈佳迪,对就是她,我的手机上还有照片呢。 拿出来一看真的就是,本人跟照片上的竟然差别不大,是哪个龟孙玩意说的是美图p出来的,这明明就是穿天然无污染的天然照片,要不是这过了好几个月了,我怎么能忘了呢。 可是人已经走远了,我叫旁边的黄浩李达,他们看着美女走远了,心情瞬间不好了,说什么好白菜被猪拱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反正就是各种心理不平衡,更是直接无视了我的存在,就差跟上去接着看了。 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把这两个二货放在我的身边了呢,求你把这两个货色带走吧,我不要了还不行吗,退货! 看着两个人实在是没有心情理我,我只好使出了我的杀手锏,将手机的照片从他们的眼前晃了一下,这一下我才算是成为了他俩的焦点。 “卧槽,你真的认识啊,不对啊,那好像是你的网恋情人啊,怎么跟别人跑了?” “就是啊,就我这小脾气,要是我我可受不了。” 两个人又开始说三道四的,都说一个女生能赶上一百只鸭子,要我说,这两个人随便一个都能秒杀一千只鸭子,真的是战斗力极强的存在。 等到他们两个消停了,我才开始跟他们说我的计划,这个计划是杨东委托我处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的时候我慢慢定制出来的,暂且就叫‘毁亲计划’,这名字多露骨啊,就是要拆散他们。 听了我的话李达说道:“我靠,你也是够狠的啊,为了你心爱的女人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不过兄弟无条件的支持你。” “对啊,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是够毒啊。”黄浩也跟着附和道。 我一听这个评价我就郁闷了,我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不好。 其实我虽然答应了杨东,但是我只是答应了不让沈佳迪羊入虎口罢了,要是真的是沈佳迪跟着富二代受罪的话我也不介意出手毁了这门亲,但是现在人才刚刚看到,具体的我又不知道,情况不明就贸然出手的话,确实有些冒失。 万一人家在一起挺幸福的,我这么横插一杠,其他不说我怕有损阴德啊。 于是乎我们就奔着沈佳迪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先跟踪一下看看情况再说。只要知道了他们经常出没的场所以后也好找他们了,不是吗。 这越跟越心里没底,别忘了,人家男友可是富二代,出入的场所可都是我们县城高档的场所,我都觉得他们来商业街纯属是体察民情,享受一下老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反正这一路跟的都是一些我们这等平民不敢进的地方,什么大型超市的豪华餐厅,高档的娱乐会所什么的,这一趟要是进去了我估计我的一学期生活费也就搭进去了。 一路上也没见沈佳迪脸上有什么不悦无奈的神色,我这个郁闷啊,你说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利索还来关心人家的二人世界,这确实有些让人蛋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倒是不假,但是凡事也得有个标准啊,这倒好,稀里糊涂跟人家后面看人家秀恩爱啊。 不过我是无聊了,但是黄王二人却是眼睛瞪得老大,我估计只要沈佳迪脸上有一丝不悦的表情,这两个货都干冲出去揍那个富二代去。 就这样跟着也没意思,天还这么冷,我就拉着这两个人走了,心里盘算着还是以后去理工大打听打听沈佳迪吧,长得那么好看至少也是校花级别的,到时候应该不愁打听不到。 打定了主意我们就准备再买些牙膏牙刷的回去得了,不过说起来这事我还是挺倒霉的,这大冷的天,黄浩李达这两个货有着被坑的手套戴着,一点都没感觉,可是我就惨了,双手插兜都冻得我直流鼻涕,真是没谁了。 就这么回到了学校,害得我都感冒了,这年头啊,做好事还是不一定能有好报的啊。 到了晚上他们几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要一起去网吧上个通宵,这个可以理解,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自己凑起来的这个宿舍的人都是上网成灾的,这个决定那简直是一呼百应啊。 都一直认为网吧里暖和,热闹去那里多好啊,第二天上课还不用担心班主任去班里视察,利明显的大于弊,一群人看我感冒了也就没理我,都出去上网去了。 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个空荡荡的宿舍里,尼玛,这荒山野岭的破院子,宿舍里都没有人了,想想都害怕,我缩了缩脖子,尽量的蜷缩在被窝里,发发汗说不定第二天就好了呢。 感冒睡觉也是挺快的,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的就像做梦似的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在眼前站着,具体的只有一个轮廓,看不清面貌,对着我说道:“你的记忆明显的有一段残缺的片段,你的师父没有告诉你吗?” 我也不知道是从我的嘴里真正的说了出来还是在梦里说的,“什么残缺的记忆啊,你脑子有病吧?” 我对于这种离奇的话我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任你怎么胡扯,我基本上就是两个字,坚决不信。 这些都深入到我的潜意识里面了,要是不这样我谁的话都信累不累啊我。 那道身影噗嗤一笑,“唉,可怜的娃啊,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确实一点都不知道,可悲啊!” “你他么谁啊,被给我正这样的谜语,老子听不懂,你就不会说明白点啊?”我虽然能固守本心,但是还是忍不住一丝烦躁之意,大吼着问道。 “呵呵……明白?什么才是明白,我要是都给你说了那谁将我想知道、想要明白的给我说呢?”那道身影更加的模糊,笑声也是逐渐的远去,慢慢消失在蒙蒙的天地之间。 “你他么的有病吧,你的事情关老子屁事,可是老子的事情你知道不给我说,说话说一半,祝你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我大吼着瞬间蹬开了被子,此刻天色已经放亮。 李达不耐烦的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操,有病啊,谁惹你了发那么毒的誓?”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我一看这些上通宵的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该死的噩梦,整天弄得我闹心。 我又觉得这道身影是那么的熟悉,绝对的跟我认识,但是又不确定是谁,隐隐之间给我一种谷若默的感觉,我摇了摇昏涨的头,感冒更严重了,肯定是前两天见谷若默见得,接受不了他和师伯的正邪交谈。 不过这个梦里的对话确实那么的清晰,究竟是我的梦境,还是要传达给我什么信息呢,以我的脑子我还真的猜不出来。 得,还是赶紧起来买点感冒药去吧,这一天天的,整天的修行,身体还是这么虚,怎么办啊。 自己一个人起来吃了点饭,然后就去旁边的村子里找卫生所去了,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一个新建的卫生所,找的我是好苦啊。 这也是几经周折问了几个人才辗转过来的。 卫生所也是刚开门,医生抹着眼屎看着我的到来倒是比较的热情,“这么早啊,怎么了?” 我去,来你这里还有什么好事情嘛,“冻感冒了。”吸了吸鼻子,还有些不通气。 “唉,你们这群小青年啊,整天的就知道摆阔,图好看不多穿点衣服,能不感冒就怪了。”医生也是无奈的说道。 说来还真是,这是所有年轻人的通病,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得,我难受着呢,懒得跟你再贫嘴,拿了一个体温计就试上了。不过这测体温最少十分钟,挺无聊的,我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医生聊起了天,“你说你们村的卫生所也真是的,不在村里也就罢了,好歹建在那边的破学校旁边啊,虽然平时没有什么学生,但是那边最起码离县城还近啊。” 医生正拿着火钳准备烧大口炉呢,听我说这个便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你看你就不是这附近的,之所以卫生所建在这里,一是因为村里没有地皮,二是这边还能辐射其他的村庄,多好啊。” “至于你说的那个老学校,那个地方太邪,建了我也不敢去,不信你就出去打听打听,谁敢在那片住啊,你没看到旁边连个人家都没有吗?” 这些话说完让我的心头猛然一惊,麻蛋的,怎么到哪里都远离不了这种情况啊,真是日了狗了。 不过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追问医生道:“具体是怎么个邪法?” 刚点着的炉子开始冒烟,呛得医生直咳嗽,一听我这么问,两只眼熏得直流泪,眯着缝给我说道:“你这小孩,不害怕啊,怎么这年头的小孩好奇心这么重啊。” 我尴尬一笑,尼玛啊,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万一真的出现什么情况我也好应付不是,再者说了,哥们儿我好歹也是一阴阳先生,还吓唬我。 我再次乞求的问着,这锲而不舍的精神要是我我都得被感动了。 这不,这医生也挺健谈的,一听我想知道,然后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我他么发现你废话比我的还多,我要是不想知道我还问什么啊,但是毕竟求人家讲故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做出一脸真诚的样子点了点头。 “好吧,趁着今天的活也不是多忙我就给你讲讲这个故事……”医生拍了拍拿柴火引火弄脏的手,开始了给我讲故事。 整个过程有些漫长,我在此就把冗余的地方去去,大概就是这样的。 故事听起来倒也没有什么恐怖的,只是大家都知道,学校都建立在坟堆之上的,也就是一些比较邪的地方,只有用文人军人以及官员才能压的住,所以这个破败的学校也不例外。 但是要说这个学校应该是属于一个个例,因为他并没有因为文人的所在而变得安静,屡屡传出学生被吓疯的传闻,让这个学校加速的走向衰败。 我就纳闷了,他们都知道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找人看一下呢,满大街的总能找一个懂行的来看看不就得了,但是这句话一出,让医生笑话了,他说这个世道还有几个真正有本事的,中间听说找了不值一两个人来看过,都是说的多么的厉害,信誓旦旦的来,灰头土脸的走了,最后人家校长都不信这些人了,说他们这些江湖术士没一个有真本事的。 最近一次是在上个世纪末,一群孩子在学校的宿舍玩笔仙,听说那群孩子到最后一个都没有活下来,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离奇事件相继离世,那群孩子年龄都不大,上初二最大的才十五,最小的也才十三,都是一个宿舍的,整件事情由于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来不及校方做出任何的行动,一群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 也就是此次事件,成为了压倒骆驼的左后一根稻草,让学校最终迫于压力被迫关停,此次事件在这周边也是流传甚广,以至于后来学校打算卖给企业做厂房都没有办法实行,所以也就荒废至今。 对于我们学校的学生今年来这里实习他觉得太不可思议,当初十里八乡几乎都知道这个事情的,但是即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至于让人彻底的忘却。 具体的咱们平头老百姓也不懂,只知道是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这要是真能找个明白人看看说不定就好了。 最后他嘟囔了一句,说是现在的人都为了钱坏了良心了,估计是学校的领导为了图租房子便宜,才让我们集体到这里来上课的,租房一低,我们每人六十块钱的住宿中间能挣多少这只有领导们才知道了。 我听了这些话我是既震惊又气愤的,震惊的是一场笔仙能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气氛是校方既然知道这里不能住人还让我们来上课,一个假期啊,怎么也得有一个月啊,这要是出了事情会以意外定性,到时候学校也没多少责任啊。 这个社会难道都为了钱丧失了人的本性与良知了吗。 说完医生问我要了体温计,拿着看了一下,说道:“还好不发烧,就是有点体温偏高,这是属于人的自我保护能力,没事的,吃点药就好了。” 我还在回味这医生的话呢,他就开始给我抓药了,还好不发烧,要是发烧又得吃药又得打针的,吃药倒是不怕,但是打针的话,发自内心的害怕,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还因为打针晕针,我去,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差点吓着我妈。 我去,真丢人,书归正传。 医生给我拿了药,叮嘱我按时吃药,多喝水,然后付了钱我就走了。 虽然我也是一个半吊子都不算的懂行人,但是最起码咱也比正常人懂点啊,这件事情我觉得没那么好对付,即使是江湖术士没有本事,能在这方面干参合的绝对也是懂点的,要不治不了不说,能走不走得了可就不一定了。 这一下我心里也有了防备,还是回去让黄浩李达他们半夜少出去溜达了,万一找上你,那可就毁了。 幸好我这是早来了一天,不对,还不如不早来呢,害的我都感冒了,但是反过来一想要不是感冒的话还没办法知道这种事情的,也算是有得有失吧。说不定这也是老天在冥冥之中安排的也不好说。 一路溜达着回到了补习学校,这路上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多,我感觉凡是住校的基本上都来了,就连走读的说不定也是来提前熟悉一下环境,有空也好和女朋友找个隐秘的地方也是好的。 我正走着呢,老远就看着一对情侣向这个补习的学校里面走,女的拉着一个行李箱,男的双手插兜,目光四处看着,虽和那女的一块走着但是也不帮忙帮把手,我以为是我想错了,可能人家压根不是情侣的。 可是当我看见两个人的面孔之时,瞬间我又尴尬了,尼玛啊,这不是杨艺跟闵亮吗,真是冤家路窄,越不愿见到的人越在眼前晃。 闵亮一下子好像看见我了,瞬间回过身就搂住了杨艺,满脸的爱惜的说道:“亲爱的,累了吧,我说我帮你拿你拿还不愿意,现在我给你拿着吧。” 卧槽,要不要这么贱啊,玛德,每次都是看到老子就在老子面前秀恩爱,你要是表演水平高也就罢了,你特么演技还不如横店一个跑龙套的演的像,真是应了一句话啊,傻缺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傻缺。 杨艺一脸的难为情,看那样子以我多年来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肯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吸了吸鼻子,竟然随口说了两个字:“傻缺!”言语之中的鄙视已经轻蔑我都明显的感觉出来了。 要知道,闵亮是谁啊,是我们学校的一霸,这种话我觉得除了他的父母以及他的几个好兄弟,谁这样骂他他就跟谁急,果不其然,这货一听见我的话就恼了。 “马勒戈壁的,你说谁呢。”骂骂咧咧的就想上来揍我。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平时也是比较忌惮他们的,但是我还是梗着脖子,再次说道:“欢迎对号入座。” 我明明记得跟杨艺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嘴没那么厉害的,都是跟李达黄浩呆的时间长了学会了嘴欠,但是这次骂情敌是真的很爽,需不需要试一下。 闵亮真的明显的急了,往这边就冲了过来,不过被后面的杨艺给拉住了。 “你有本事跟我单挑,马勒戈壁的,就知道躲在女人身后,你还是不是站着尿的!”闵亮被杨艺拉着,冲着我喊道。 我莫名的有着一股怒火,但是表面确实极为的平静,两手一摊,呵呵的笑道:“谁躲在女人身后了,现在你在女人身后,何况这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的,何来躲女人身后之说啊?” 回到座位上习惯性的从兜里摸出了那个浑身遍体鳞伤的银白色联想手机打开了正在看得网络,我个人比较喜欢玄幻、仙侠类的书,像悬疑恐怖的我也略有涉及,毕竟都是为了打发时间,什么书也无所谓了。 正品的津津有味,沉浸在主角一举斩杀敌人的兴奋中后脑勺的剧痛把我拉回了现实,结结实实吃了个疙瘩梨,疼的我差点骂娘。 这学校就是这样,差生在高一高二还能忍受,只要不触犯法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可是到了高三就不一样了,因为多一个差生就把自己学校的升学率给拉下来了,所以班主任也算是按照指示做罢了,我也不能怪他。 漫无目的走在校园里,一些逃课的学弟学妹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在校园角落缠绵,看的我是一阵汗颜,想我那么大个人了,连个正经八百的女朋友都没有,说出去都有点丢人。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我长得丑什么的,其实我长得挺帅的,这不是自我感觉,这是班里一些女生的评价,够权威吧? 具体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也许就是那心中初次品尝爱情的甜蜜留下的伤所致吧,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一抹倩影,爱恨交织的感觉真让人蛋疼,摇头将自己的思绪抛出脑海,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眼下叫家长才是大事。 心中盘算着叫家长还是不叫,一路溜达着就出了学校的大门,正好学校处于县城中央,也算是闹市区了,不远处灯箱广告字牌上明晃晃的‘网吧’两个大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既然还没想好叫不叫家长,何不去网吧玩玩,大早晨的网吧里人又不多。 想着便开始了行动,一进网吧一股浓郁的烟味夹杂着各种味道袭来,我眉头一皱,这是要下逐客令啊,不过一会也就适应了,进去开了十块钱的,也就是五个小时,打开了游戏就开始玩了起来。 这玩游戏还是我上高中才学会的,上初中那会都不知道网吧是干什么的,初次接触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伴随着耳麦中传来的拼杀惨叫声,着实令人兴奋。 杀的正欢呢,一旁就过来了一个长头发的人,跟逃难的似的,身上穿的衣服那是相当的埋汰,老远就有一股馊味传来,让人几欲作呕,一把拿掉了我的耳麦。 “哎,小伙,想明白了没有啊?” 我心中暗骂着转过了头,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心中不由苦笑:“这位老爷爷,麻烦您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做你的弟子。”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疯老头,我和他只有过一面之缘,连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一听我直接就拒绝了不由得解释,“不是~”他的两只手就和演讲的似的抬了抬,眼神中有着哀求之色:“你别拒绝那么快啊!你听我说完再做决定行不行?” 我看着他的脸我也无奈了,“说吧,说完赶紧走!”我继续转头看向显示器。 “我上次给你说的话你还记得不,你不拜我为师你就脱离不了那个噩梦,直至耗死你为止!”他满脸的无奈。 我一听他提起噩梦,我就想起来今天早上的事,确实,他上次就是这么给我说的,上次遇见他也是做完噩梦遇到的,可是这和拜你为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扯呢吗? 看到我一脸的鄙视,他无奈的接着说道:“好,我承认是我出现的太突然,接下来我就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常空,是一名阴阳先生,我是经过卜算知道的你的事,只有我也许才能救你,具体的我不能透露,否则会折寿。” 我一听他是阴阳先生我直接就笑了,“老头,你疯了吧,没听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这都什么年头了,你还整这些封建迷信,还只有你能救我,信不信我把你送派出所去。” 常空散乱的长发,胡子没有覆盖的脸上蜡黄,在加上枯瘦的面庞就和一具行尸似的,一看就像个五六十的老头,在我心里这就是一个疯老头,我懒得跟他废话。 他一看说不动我,沉吟片刻:“要不这样,你跟我走一趟我让你信我。” “行了,你赶紧走吧,我不去,我的死活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倒是做这些有什么用啊?”我就纳了闷了,你这老头想招弟子跟我耗个什么劲啊。 别告诉我我是当阴阳先生的好苗子,什么根骨奇佳,五百年出不一个什么的,我呸!修仙看多了吧你。 他两眼直直的看着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好像想起了些什么,“我充当你的家长给你蒙混过去怎样?” 我一听,眉头紧皱,看向这老小子,肯定是他去学校找过我了,“你闲着没事跟着我干啥?还打听的那么细,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老子不好这一口!滚蛋!” 常空尴尬一笑,“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滚吧,你那么埋汰我丢不起这个人。”说着,我也没心思再上网,反正时间剩的也不多了,转身就朝着网吧之外走去。 “怎么?不认识了?”常空推了推鼻子上的镜框,手上提着一个箱子,异常斯文的对我说道。 “我靠!”这一下真的把我搞得有些无语,“你这是让我看你装神弄鬼?”也只有这个词能跟鬼扯上边了。 还别说,常空这一拾掇还真年轻了不少,看上去竟然年轻了至少十岁。 “跟我走吧,不用你说一句话,你就看着就行。”常空转身就走出了宿舍。 看着他的背影,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快步跟了上去。 在学校的大门口,一辆桑塔纳停在门口,司机对着我们这边就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常空带着我就上了车。 那时候像我这种乡巴佬可没坐过专车,这待遇一看就不低。 我看着常空,看着他一脸的严肃,一改原来的嬉皮笑脸,这样一来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跟真事似得。 车子行进了接近十分钟,就在县城里一处小区内停了下来,常空也没多说话,直接带着我就进了一个单元楼,上了五楼。 是一位西装打扮的中年人给开的门,来之前常空交代过,这是一个叫做华爱茶的包工头,据说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让常空给他帮忙给办利索了,当然这些我是不会相信的,要是真的有鬼只不过也是华爱茶坏事做多了心里有鬼罢了。 华爱茶把常空和我引入了大厅,谁叫咱是农村出来的老实孩子呢,那么大了还没见过人家城里人的客厅,干净的地板,洁白的墙面,整个整洁的环境弄得我都有些拘谨。 “常大师,我也不跟你多兜圈子了,这件事如果你给办成了酬金双倍。”华爱茶好像有些烦躁,没多客气就直接进入正题。 常空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个价钱倒是好说,不过你得让我看看具体的现场我才能决定是不是和我的推测一样,也好进行下一步的处理。” “那…常大师,那你看……” “不用多说,先带我去看看。” 本来华爱茶还想让常空歇息一晚,一看常空那么痛快心中难免激动,连忙将常空和我送了出来,再次坐上了那辆桑塔纳轿车,这次华爱茶是跟着一起来的。 这一切我都只是看着,不过让我纳闷的是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华爱茶急成那样,还专门叫常空来,这难道真的和传说中的鬼有关? 又过了不久,周围的灯红酒绿渐渐稀少车出了县城,在县城外围的一处居民楼下停了下来。 这个居民楼打眼一看就显得比较破旧,年代最近也得是上个世纪的建筑,整个五层的小楼也没有几户开着灯的,也许是人家生活水平高了都搬走了吧。 “常大师,这个楼四楼就是我弟弟家,是我大伯留给他的房产,年岁也不少了。”华爱茶说着就带着我们上了楼。 0437 楼道口有个白炽灯,再往里就是一片漆黑,可能是秋天的关系吧,走在里面竟然还有丝丝的凉意,不是那种自然地凉意而是让人感觉深入灵魂的冷意,感觉不大舒服。八一中文网?1. 自从下车常空就没说话,一直打量着周围的状况,在楼道里漆黑我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反是自从我觉得可能与鬼有关的时候我就谨慎的看着周围,生怕从某个黑暗的角落冲出个披头散的鬼。 整个楼道除了我们三人的脚步声没有其他声音,静悄悄的,不一会就到了在四楼的房子,一路上倒也没什么意外,我都怀疑我让这个神棍给同化了。 华爱茶打开房门,门开的一瞬间就和打开了冰箱门似的,一股阴冷的风对着我们三人迎面刮过,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阴气这么重,果然有东西。”常空皱着眉头说道,这是常空从下车到这时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华爱茶一听常空的话,差点没吓尿,额头上的汗水就下来了,“常大师,你一定要帮忙解决了啊。” 我也是心头猛颤,有东西?莫不是……完了,这次可是玩大了,早知道真有这玩意打死我都不跟他赌了。 “别慌,他的道行还不是很深,进去打开灯我再仔细看看。”常空严肃的声音终止了我和华爱茶的胡思乱想。 华爱茶哆哆嗦嗦的进门摸着墙壁就准备开灯,不过紧接着他就吼叫着退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常空直接一步就窜了进去,漆黑的房间内我也看不太清。 不过紧接着屋内惨白的灯光就照了出来,伴随着常空的声音:“进来吧!” 华爱茶的情况我也是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他,我现在都感觉他是不是跟着这疯老头子吓唬我,是不是都不要紧了,他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常空的声音就把我惊得回过了神,我下意识的就想跑,可是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就和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头上也是汗如雨下,分不清是吓得还是热的。 也许华爱茶也怕我害怕,虽说脸色不好但是也没有说具体生了什么,我借着惨白的灯光,心中也是略微壮了点胆子,这绝对是吓唬我的,就算有真的鬼不还有个阴阳先生在里面我怕什么,自己给自己打着气,艰难的挪动了僵硬的腿,上前将华爱茶扶起一块儿进了房间。 后来我才知道华爱茶之所以吓成这样是因为他伸手开灯的时候摸到了一只冰凉的小手…… 当我俩进去的时候,常空旁边的箱子早已打开了,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上面的指针在不停地转换着方向,常空眉头紧皱。 我安慰着自己,华爱茶就是常空找了个群众演员来吓唬我的,可是我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子寒意阵阵袭来,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周围墙上的白灰竟然就和浸过水似的层层脱皮,弄得花里胡哨的,就跟鬼似的让人心生畏惧,不过我也只能是心里安慰自己说是只不过是楼上的漏水,阴了墙面才导致周围温度下降的原因吧。 “俞…常大师!你看…… 不等华爱茶说完,常空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怪了,这么强劲的凶煞按理说这里不应该存在啊?你弟弟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啊?” 华爱茶闻听常空此言,脸色当即就变了,“常大师,你可要救救我弟弟啊,他平时都是在我工地上帮忙照看施工,给我打打下手,接触的人也是形形色色,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啊。” 华爱茶一脸的害怕,唯恐他的弟弟遭到更加严重的伤害,对常空哀求道。 我在一边听得也是云里雾里,这都是什么啊,“什么是凶煞?” “所谓凶煞就是由养鬼之术培育而来,在生灾难的地方只要有三岁内的孩童丧生,用秘术将他们的灵魂聚集,依附在桃木上,放在小棺材中做法,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成凶煞。”常空看了我俩一眼,淡淡的说道。 “不过这是邪术,在灵界人士里稍微有功德的都不习练,因为过于阴损,有伤功德,看来这凶煞背后的人也是大有来头啊。”常空接着就和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然后又从自己带的箱子里翻了起来。 我后来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在这常空只是说了一部分,具体的也没有详说,当然这是后话容我以后慢慢道来。 不一会常空就从箱子里找出来一个小瓶,里面有着透明的液体,还有一把木剑和几张黄符,黄符给了我俩一人一张,“这是护身符,你们先拿着以防万一。” 接着三下五除二又整出来两片柳叶,将小瓶内的液体涂抹柳叶上,然后在眼上擦了两下,嘴中振振有词:“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现,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我和华爱茶相视一眼,搞不明白常空在搞啥,不过手中拿着符却是让我俩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东西的威力虽然不知道有多大,但是在港片中却是见识过,自保怕是绰绰有余吧。 “你俩在这呆着不要乱跑,无论生了什么!”说着常空就冲进了旁边的卧室,紧紧地关上了门。 我和华爱茶一看常空进了旁边的房间,便背对背靠在了一起,谨慎的看着周围。 “嘻嘻……” 就在常空离开的一瞬间,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孩童的嬉笑声,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让人汗毛直立。 我此刻的心仿佛都在颤抖,浑身的衣服感觉都有些湿湿的,粘在身上再加上阴冷的环境,别提有多难受了。 “嘭…” 房间的门不知何时缓缓地关闭,随着最后的闷声,响起,仿佛是一道轰鸣声狠狠地撞击在我和华爱茶的心中,这滋味真他妈难受,我都有种冲出去跟鬼大战一场的冲动。 也许是华爱茶看到了我的状况,竟然和我扯起了闲皮,“小兄弟,你不是常大师的徒弟吗,怎么看你的样子也有点害怕呢?” “我不是他徒弟,我是六中的学生。”我听到华爱茶的话真是哭笑不得,哥们我可是真没见过这种情况,万一冲出来一个鬼,非得嗝屁不行。 “额……没事的,小兄弟,别害怕,常大师在收他呢……”华爱茶也是没料到身为常大师带来的人竟然不懂这些事,声音都变得更加颤抖,不过为了安慰自己还是说道。 我也懒得理他,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答应那个疯老头了呢,妈的,过了今晚,赶紧离他远远地。 忽然之间一股更加强大的阴冷之气从常空所呆的房间内席卷而出,本以为这是那鬼魂的最后挣扎,还来不及欣喜,房间的门直接被一团模糊的黑影冲撞而开,瞬间错过了我和华爱茶,直接对着不远的窗户就冲了出去,度之快都来不及确定那是什么。 “臭道士,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窗户来回摇晃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孩童的声音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什么?不是,我不是自愿来的,怎么还有我的事啊?我说你这鬼脑子锈逗了还是怎么了?关我屁事啊?! 这时常空也从房间内冲了出来,我和华爱茶同时望向他,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直接说道:“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华爱茶,你先把他安排一下,今晚我必须把它收了,否则后患无穷!”说完常空就冲出了房门。 华爱茶和我对视了一眼,“走吧,先离开这里。” 我赶紧点了点头,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刚出了门楼道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和静,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着一道阴风吹过,我下意识的回头看着要锁门的华爱茶。 这他妈不看不要紧,一看没差点儿吓死我。 此时的华爱茶竟然缓缓地转过身,从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缝中透出的光线将他的侧脸照的清清楚楚,半边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嘴角阴森森的翘起一抹弧度,尖锐的嘿嘿的笑声传来,虽然看不太真切他的整张脸,但是我能感觉到此刻的他是多么的阴森恐怖。 “你怎么了?”我声音颤抖的问道。 回答我的依旧是那孩童般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哎呀妈呀,心中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袭来,“常空!我草拟大爷!这孙子在这里!!” 我一边吼叫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明显的能感到背后阴风呼啸,这华爱茶,不,这小鬼在玩命的追我。 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冤不冤,要除鬼的不是我,除鬼的也不是我,偏偏鬼要杀的第一个人却是我,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来不及顾及身上被摔伤的疼痛,只想着赶紧逃离此地,我可不想无缘无故的死在一个小鬼的手上。 眼看楼道的出口就在眼前,还不等我再次提,一股巨大的力道在我后背狠狠地砸了一下,伴随着刺骨的疼痛飞出了老远重重的摔了个狗吃屎。 我拼命地想爬起来,不过已经晚了,一双宽大的手掌钳住了我的脖子,这架势是要将我的脖子掐断啊,我拼命地呼吸,可是脸被憋得通红,却无法获得一点氧气,舌头和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 我挣扎着用手想把华爱茶的手给掰开,可是不知道是华爱茶在小鬼的操控下力道变大了还是我使不上劲,总之我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还是一口气都喘不上来,根本阻止不了生命的流逝。 我的意识逐渐的模糊,都说人在死之前都回想自己以前的点点滴滴,可是我却有着巨大的愧疚感,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无法对我的父母尽孝了,我对不起他们多年的培养,他们盼着我能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可是我却学习如此之垃圾,孩儿不孝! 两行热泪从我的脸颊划过,意识更加的模糊…… “住手!”随着一声熟悉的吼声,我的脖子瞬间感到无比的轻松,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力气睁开我的双眼,眼前瞬间变得漆黑。 当我睁开双眼之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床前的电视里放着熟悉的西游记,周围洁白的床单以及整洁的橱柜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摸了摸脖子,一股淡淡的疼痛传来,证明我还活着。 床尾处有着一道身影在看电视,感觉到我动了回头说道:“你小子真能睡啊。”常空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些无奈。 “卧槽,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带我去我他妈能那么惨吗?”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我怎么在这里呆着,而是有着怒火席卷心头,这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 “好好,我的错。”常空点着头,满脸的无奈。 看他的态度还是比较诚恳,弄得我都有些尴尬,我的怒火倒是莫名的瞬间灰飞烟灭,这那里能全怪他呢? “哎,那华爱茶怎么样了?”为了缓解气氛,我想起了华爱茶,我没记错的话他中邪了吧。 “他昨天被附身了,比你的情况还要糟糕,这会儿正在家养着呢,都是我大意了,本以为他的道行应该不深,收他轻而易举的,谁能想到被他摆了一道,好一招调虎离山。”常空的语气中除了尴尬竟然还有着自责,我去,真没想到他还是有些职业道德的阴阳先生。 我保持着沉默,对于这种事我不懂,但是我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 “哎?对了,我给你们的护身符呢?”常空突然问了我一句。 “对啊?我不是有护身符吗?我的护身符呢?我记得当时我拿着的,肯定是你的符是假的,都没起作用。”这一说我也想到了,为什么我明明拿着护身符怎么还差点被掐死。 “没道理啊,即使没有咒语的激那也应该有点作用的,你是不是给扔了?” 我听着常空的话好好想了想,我知道了,我的护身符本来从手里拿着的,可是在慌忙跑路的时候摔那一脚给掉了,我的面色有些尴尬,幸亏活下来了,要不因为自己的荒乱而葬送了性命那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见我的面色尴尬,常空并没有其他表示,不过他的下一句话算是让我彻底看清了这个人的为人,“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追究下去也没有意思了,你现在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反正那个小鬼已经记住你了,不出七天他应该就会找你的。” 不等我问他什么意思,他接着不紧不慢的说着:“不过你要是留下来就得拜我为师,要不我凭什么保护你啊,你说是吧?” “我草拟大爷的常空,都他妈是你把老子带来的,事情都这样了你他吗说这话,你真够畜生的!” “你他吗那么畜生你师父知道吗?你好歹也是一个阴阳先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听到他的话瞬间就暴怒了,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下了个套吗,真他妈应了那句老话,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常空嘴角有着笑意,并没有因为我的咒骂而变得愤怒,“你告诉我你相信我以前给你说的话了吗?” “不就是见鬼吗,老子信了。”我气鼓鼓的说道。 “那你再告诉我咱俩之前的约定是什么。”常空再次说道。 我顿时哑口无言,只要真的有鬼我就得拜他为师,那这样说来也不算他卑鄙阴险了,不过好像还是不对。 “妈的,这就是你一开始就给我下的套吧?”我看着常空。 常空不置可否,“有高人指点我要收你为徒,当然我说到做到了,再说了,你跟着我又不吃亏,还可以帮助别人多好啊。” 我心中暗骂,老子又不是天界使者、铠甲勇士什么的,凭什么拯救世界,不过嘴上还是咬牙切齿应了下来:“好吧,我拜你为师。” “这就对了嘛。咱也就不遵循老一套的拜师礼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好了天色不早了,赶紧起床吃点饭接着休息吧,饭等会儿服务员会送上来,我去看看华爱茶怎么样了,晚上来接你。”说完常空转身就出去了。 也许人的命运真的是由天定的吧,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今天的决定有着多么的重要,但是彻底改变了我今后的人生轨迹的事实却不容否认。 望着常空离开,我心中思绪万千,与他的约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对于当时的我确实难以判断。 想想以后当一个阴阳先生我就笑了,是苦笑,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不一会就有服务员将饭菜给送了上来,虽然饭菜都不错,心里有事也没吃出来什么味,将就着吃完,关上电视就又躺下了,迷迷糊糊又睡了。 再次睁眼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常空还没来,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我那个五块钱一个的破表着幽幽地绿光,想着昨天晚上的情况浑身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想着常空等会儿还得来接我,反是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打开灯看起了电视,等着常空来。 还真别说,虽然和常空接触的时间不长他的人品我认为一般,但他还是比较守时的,这一点倒是不错,晚上八点多就来把我接到了华爱茶家。 华爱茶脸色不是很好,看来昨天的事给他带来不小的影响,家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华爱茶也许是怕波及到自己的妻儿老小,在请常空之前早已将他们转移了地方。 一时间三个大老爷们坐在客厅陷入了寂静,不知是谁先抽的烟,稀里糊涂的我也叼上了一根,身为一个垫底的学生,有着这等技能也是正常,烟雾缭绕熏得人直睁不开眼。 等待确实是一件让人压抑的事情,尤其是等待一个凶煞的袭击,更是让人难以忍受。这就和等待死亡的降临一般,明知有一线生机却还有着不确定的因素困扰,这让人感到无比的折磨。 常空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吐出一股烟雾,先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你们都别太紧张,他要是来的话最起码也得到零点以后,时间还早到时候我让他有来无回。” 华爱茶点了点头,嘴角有着苦笑,有了上次的经验也是心有余悸,只不过也没表现的太怂,“无所谓了,要是连常大师都收不了那就是命了。” 我深吸了一口烟,辛辣感自肺中传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将烟头掐灭扔进了垃圾桶,没有了先前的脾气,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何必再去动怒,“常空,今天我俩的命就攥你的手里了,你行行好,救救我俩吧。” 常空也是觉得昨晚的事情办得确实有些失了自己的身份,尴尬一笑,“你们两个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今天我肯定不会再失手了,我就不信了一个小东西还能让我栽两次。” 说着常空开始收拾自己的箱子,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先拿出来的东西我上次已经见过了,一个罗盘,几瓶不同液体的东西还有一把木剑和几张黄符,一一摆在华爱茶家的茶几上,就像阵地上的战士清点弹药一般,煞是认真。 随着时间的流逝,困意也逐渐袭来,我感觉就像吃了安眠药似的,眼皮不停地打架,头也开始不争气的一点一点的,就跟个不倒翁似的。 迷迷糊糊中又是一阵寒风袭来,让我浑身都是一紧,瞬间醒过来了大半,这感觉太熟悉了。 我睁开眼看向另外的两人,他们都已经站起了身子,窗口的位置窗帘无风自动,就跟一个大空调似的源源不断的吐出冷气,整个房间的温度陡然下降。 常空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用两片柳叶夹在了眼皮上,慢慢的走到了窗户边上关上了窗户,末了还贴上了一张黄符。 随着常空的动作完成,房间内阴气如刮风一般骚动了起来,那小鬼仿佛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氛看样子好戏要开始了。 常空对着我俩使了一个眼色,之前我们都交流过,所以很快会意,我和华爱茶俯身从地上拿起了一块黄布,猛地架了起来。 顿时间屋内金光大放,隐约有着孩童惨叫的声音响彻,撕心裂肺的声音直击内心深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黄布上画着一个巨大图案,这是之前常空准备的特大号符咒,就光涂画用的染料就好几种,不知道都用的是什么,着实费了一番牛劲。 随着惨叫声的响起,常空也没敢怠慢,咬破手指对着木剑上抹了一遍,飞身就是一剑,对着虚空的某处就狠狠的刺了上去。 这下要是刺上去那小鬼我估计也就魂飞魄散了,谁知常空这一剑下去并有惨叫再次传来,而是再次转身横扫,唰、唰,满屋充斥着常空手中木剑的破风声,一个人乐此不疲的表演起了剑法。 “卧槽!师父,你的剑法真好啊,你为什么不去演武侠片呢,收视率绝对哇哇滴!”我看着常空那矫健的身形,真是不亚于某些武侠片的镜头,这一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真是头一次见,一时间忍不住脱口而出。 要说这演电影多好啊,既拿钱还能出名,何乐不为呢,想想以后跟着师父去拍电影,拿着高额的片酬,在周围美女粉丝地簇拥下留着签名,从此扬名四海,**丝逆袭,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嘿嘿……哎呦!”我正迎娶白富美呢,腹部一阵剧痛袭来,直接躺到了墙角里了。 “哪个孙子敢撞你爷爷!”尼玛,搅我美梦,你是得有多缺德啊?我破口大骂。 我捂着肚子扶着墙艰难的站了起来,举目四望,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吓尿了,尼玛,常空跟华爱茶死哪里去了?! “师父!老冯!人呐?” 周围一片死寂,我感觉后背都已经湿透了,这也太邪乎了吧,我不就是走了个神吗,就算走了也得叫着我吧,这两个人真不厚道。 咦?再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明是等那个小鬼除掉它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不行我不能这样等死,迎娶白富美的愿望还没实现,死了岂不是可惜。 我看着周围的场景,还是华爱茶家里,一切都没变,似乎唯一少的就是常空和华爱茶,难道之前都是我的梦? 不可能,我心里排除着这一想法的可能性,要是两个人压根不存在的话那这个场景也不会存在了。 “嘭!哎呦!”正考虑着此情此景的可能性,突然后背又是一阵闷声直接把我砸的趴在了地上。 我也没敢怠慢,直接翻过身子防备着下一次的袭击,主要的是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打的我,我保证不会打死你的。 眼前的场景还是让我失望了,什么都没有,我勒个去,这是那小鬼在跟我开玩笑? 这一点都不好玩!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的侧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卧槽!还尼玛没完了。”我被打得很是恼火,猛地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警戒的看着周围。 “你有种出来单挑啊!老子不怕你!”我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回应我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而我一直警惕的看着周围,没有一点迹象能证明有东西存在,我的愤怒正在被慢慢消磨,相反的我的恐惧开始肆虐在我的内心深处,一个强大的对手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挨打,足以把一个人给折磨的疯掉。 这简直就是一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战争,我一点胜算也没有。 “嘻嘻……” 良久,隐约有着孩童的嬉戏声响彻在四面八方,空灵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我头晕目眩。 声音分不清来源的方向,但却逐渐增大,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恐惧的看着四周,在角落的地方不知何时有着一个小女孩身穿白色的衣服,缓缓地转过身与我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我猛地后退了几步,她的眼睛却是如她的衣服一样洁白,她嘴角上翘露出一排洁白的乳牙,原本可爱的女孩在我的眼中却是那么的恐怖。 试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小女孩满脸笑意的对着你笑,这够恐怖了吧,可是偏偏这又不是最恐怖的,更恐怖的是她的眼只有眼白! 这如何不让我害怕。 脚后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一屁股做到了地上,连忙挣扎着坐起来,再定睛看去,那个小女孩不知何时满脸都被鲜血浸染,五官早已难以分辨。 突如其来的恐惧瞬间冲进脑海,“嗡”的一声我就感觉到我的意识在脱离我的脑海,脱离我的躯体,飞向了那刺眼的白色世界…… 要说这事,即使我的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老脸一红,我当时就想到了很多的可能,这它吗说出去老子被吓死的那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被多嘴的鬼给说出去就说不定丢遍整个鬼界,到时候鬼界传到人界,在从人界丢到神界…… 到时候整个三界都知道有我那么一号人物,不,是鬼物,那做鬼都是名副其实的胆小鬼了,想想都是那么的恐怖。 我本以为等到刺眼光芒散去之后会是阴森恐怖的阎王殿,不过事实确实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当眼帘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常空那猥琐的老头形象煞是抢眼,浑身也是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样子让我以为刚脱离了小鬼的魔爪又遇上了老鬼。 “我靠!师父你也挂了?”我摸着胀痛的脑袋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听到我的声音,常空才用那有些怨毒的眼神看向了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你一块去死啊?老子不就是让你当老子徒弟吗,至于吗?” “我勒个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我刚想解释一下我刚被鬼吓死了,但是转念一想这话要是说出去,不知道让常空给我传哪去了,所以我很快的把下一句换了。 “我刚才明明被一个小鬼给掐死了啊。” “屁!它哪有闲工夫掐你,你被附身了!害的老子跟华爱茶差点没被你折腾死!”常空骂骂咧咧的唾了一口唾沫。 “那就是说咱还活着?”我听着常空的话一愣,瞬间惊喜万分。 真是世事无常,我猜得到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废话!赶紧先把华爱茶扶起来啊!”常空骂道。 他这一说我才现华爱茶正躺在一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原本的国字脸都快成猪头了,这得下多狠的手啊。 心中一边感叹一边艰难的爬起来和常空一起将华爱茶扶到了一边凌乱的沙上。 这刚把华爱茶放下坐在地上就感觉浑身被抽空了似的,一点都不想动了。 “师父,到底生了什么?”我半死不活的问道。 “这还不是你,就凭我的精密计划,要不是你睡着了我们至于那么惨吗?”常空的脸色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气得,反是自从我醒过来就看他黑着个脸。 “我是睡着了,可是在咱们行动的时候我不就醒了吗?”听他这一说我还真不服气了,要不是老子和华爱茶支起来他那个巨大符咒也许他俩的结果会更惨。 听到我的语气有些不服,“你还有脸说……” 然后我知道了整个的经过,在常空关上窗的时候我确实是站起来了,可是后面生的一切按照常空的话来说都是幻觉。 后来我就做出了一系列的破坏行动,先差点把华爱茶打个半死,后来把冲上来的常空也是一顿臭揍,不过常空毕竟有些本事,不是华爱茶这厮所能比的,身上的伤势相应的也就轻了不少。 最后还是常空依靠平时的几样法宝,慌不择路的用黄符、童子尿等压制‘我’的进攻,紧接着一个熊朴将‘我’按到地上,华爱茶爬过来把黑狗血浇了我一脸。 常空说当时‘我’的叫声就别提多渗人了,一把抓着华爱茶就给扔到了墙上,常空跑得快只是被胳膊扫了一下,这才算完事。 我考虑着常空的话,基本上就和我的经历对上了,莫名的被人打肯定是这两个老小子还手的,那小女孩脸上的血原来是我的脸上的。 最后常空说我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在体内一个封闭的空间内,那煞所幻化的出来的场景,而且是按照一比一弄得。 我听得是哭笑不得,这凶煞也太赶时髦了,这比例比卫星定位都准。 我也没想太多,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疲惫感也是越来越强,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别提有多难受了。 “那凶煞去哪了?”回过神来才想起来那个害人的凶煞去哪了。 常空看了一眼我,便看向了原本我坐的地方,“它已经没有任何害人的本事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了。” 不是吧,我还以为被常空和华爱茶的淫威给震跑了呢,弄了半天还在这呢。 语毕,常空走到自己的百宝箱面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和两片柳叶,“你自己看看吧。” 我拿着柳叶学着常空的样子从小瓶里蘸了一下贴在了眼皮上,一股子清凉的感觉传来甚是舒服,眨了两下眼,也许是心理作用,明显的感觉看到的东西都清晰了不少,就和稍微近视的人戴上了度数适当的眼镜一样。 我看向常空看的方向,果然,一个小女孩躺在那里,浑身有些抖的抽泣着,空灵的抽泣声隐隐约约的传到耳朵里。 也许是声音有着魔力,还也许是此情此景的凄凉,让我的心头瞬间变得那么的沉重。 一个原本可爱至极的孩子,本应该在父母的怀抱中撒娇,在爷爷奶奶的溺爱下成长,而她却成为了某些心术不正之人的复仇工具。 这么可爱的孩子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一股压抑的感觉缭绕心头,此刻我对于之前对凶煞的怨恨、害怕等情绪一扫而空,烟消云散,再也提不起半点怨念。 他们的行为并没有错,错的是背后的混蛋,他们是无辜的。 在这一刻我接受了阴阳先生、神棍等这样的称号,弱势群体并不仅仅存在于我们人类的身上,而鬼同样有弱势群体,人有人的权力鬼也有鬼权,也许我们这一行的存在就是为了阴阳两界的平衡安定所诞生的。 当普通人遇上鬼,没有一点办法,同样的,当鬼遇上懂灵异之事的能人,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这时的公道就由我们来主持,也许这就是我们所存在的意义。 一时间说不出来的情绪瞬间充斥了整个脑海,气氛也是为之沉默。 也许冥冥之中命运对于我的经历有着安排,本来就有些多愁善感的性格,在这件事的刺激之下让我对人生有了深刻的思考,不再仅仅是局限于我入这行的对错,更是对是非曲折的辨别有着裨益。 可以说是从个人的层面往上升了一个层次,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是非善恶之事,不仅仅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何为是非,何为对错,我们所认为的这只是在人类道德底线标杆之下的定义罢了。 从小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说要明辨是非,可是谁又真的能给出定义呢,社会道德有底线,分配到个人就参差不齐了。 此次灵异事件的生对于我以后的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是以后遇见所有的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开端,我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好是坏。 当天我和师父常空安顿好了华爱茶,外出找了一间小旅馆凑活了一夜。 按照我和常空的约定,第二天一早我便带着他去找我的班主任,给我说情的时候顺便把我的山寨手机给拿了回来。 常空将手机递给我随口说道:“我将我所学的东西都记在这笔记上了,平时多学学,如果遇上什么难以应付的事情可以去蒙山龟蒙顶脚下的道观找我。” “哦,对了,我的手机号已经给你存上了,电话联系。”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手里拿着笔记,忽然响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师父,你为什么收我为徒啊?” 我的话让常空身形一顿,“不是给你说了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要是非要知道的那么详细,等到下次你找我的时候再说吧。” 0438 手机阅读 “是的,我会放不下,我放不下我们一手创建的冷秋阁,也放不下墨国的众多百姓,更放不下年老的父王。寒烟哥哥,我们说好的,只要天下太平,我们便呆在这里过我们儿时的生活好不好?”慕子曰满脸笑意的神情着却透着无限的悲痛,她又何尝不知道,在以后的以后,事情还会保持原样? “嗯,寒烟哥哥答应你,我们说好的。”纵若将来物是人非,可是此时此刻,他会毅然答应她。只因为,面对他的是她。那个唯一的她。 “寒烟哥哥,我知道现在世上仅有碧海神露方能治好你的病,可是这碧海神露只曾在师祖留下的书籍中有过记载,而我们对于它基本一无所知甚至于不知如何下手去找。这么些年来,我们倾尽冷秋阁与沉鸢谷的力量去寻找,可是终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寒烟哥哥,子曰真的没用,连……”慕子曰想到寒烟的身体,神情一垮。想着这么些年来的努力与寻找,却依旧一无所获。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放弃,寒烟也不能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找到的,会找到医治寒烟的方法。 “丫头,你何需自责?人生在世,只不过短短数十载,生何欢?死何惧?也不过是在这人世间走一遭而已,如果老天要将因果结束在我的身上,我自是无怨无尤的。子曰,这些年来,我也一直过得很好,不是吗?”寒烟依旧笑得风轻云淡,似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寒烟哥哥,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寻得碧海神露!”这是对寒烟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丫头,一切,不要太劬强。”寒烟看着慕子曰的执着,他知道他定是阻止不了慕子曰心中的想法,只是淡雅一叹。“丫头,你打算何时起程去潜城?” “明日吧,明日便出发,我想,楚君亦的军力早就到达潜城了。只等待出击了。”慕子曰缓缓开口,目光望着远方,此刻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幽远深邃,那样的坚定而执着。 潜城城外。 “启禀王爷,三军将士已安排妥当,粮草也已在我们之前到达,我们是否需要即刻进城,还请王爷指示。”军营阵中,楚良立在楚君亦身前,恭敬禀报着军中情况,等待着楚君亦的指示。 此时的楚君亦身着银色铠甲,非但没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一介莽夫,反而越将他衬托得刚毅、俊逸,此刻的他,沉静、睿智、大气,无不显示着他的非凡气度与雍容清贵。楚君亦立于帐中书桌前,正注视于书桌上的一张地图,想是两国征战的地势要图。只见上面画满着各式各样的图标、记号,似山峰,似河川、似平地、似林地,各种记号表示着各种地形,各种地形意味着各种战势结果。 “恩,我知道了。”楚君亦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点头,以示已经知道。 “是,王爷。”楚良也并不追问。因为对于他来说,王爷说的话总是有他的原因的,作为属下,他需要的只是服从。况且在他心目中已经没有比楚君亦更为能让他信服的人了,哪怕是当今的王。 “楚良,吩咐下去,全军休息。”楚君亦站起身来,双手束于身后,走至楚良身旁,吩咐道。 “是,王爷。”得到命令,楚良恭身退下。 待楚良走后不久,楚君亦负手走出帐外,帐外的两名士兵见是楚君亦,皆恭身道:“见过王爷。” 楚君亦并未说话,只是径直朝离驻帐地大概几丈远的一个小山坡走去。直至坡上,楚君亦慢慢停下了脚步,他远望着眼睛所及之地,眼光寒而亮,似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有兴趣的事,又似是看到从未遇见过某物的欣喜,然后,在他那闪烁着耀眼光茫的眼眸中,又看出了一份坚毅,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坚毅,一个属于志在天下的坚毅。 “王爷,属下已命全体将士原地歇息,王爷,我们是不是……?”忽然,楚良的声音在楚君亦身后响起。 “不,时候还未到!”楚君亦的声音带着点讥讽和冷酷,但面上的表情却仍是未变。楚良虽已跟随楚君亦多年,楚君亦对他也亦臣亦友,但是,他仍旧莫不透楚君亦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尤其是自三年前后。 两人就这样站在山坡上,谁也没再说话。楚君亦面对着底下平原山川,迎风而立,楚良站在楚君亦身后,看着这个与他自小出生入死的主子此时的表情,心里疑惑万千,可是,却什么也猜不透,什么也摸不着,只是偶尔凝视楚君亦,偶尔又看了看楚君亦眼睛所看的地方,然而,他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出。 “楚良,你说,这万里江山,当真如此让人欣喜向往不已?”良久,楚君亦缓缓开口问楚良,眼睛仍直视前方。 “呃……”听到楚君亦的问话,楚良怔住,想是从未听过王爷问过这样的话。“这个、这个,属下想,这万里江山自有他的妙处,要不,古今往来,也不会那么多人为它洒满鲜血只为坐拥江山了。属下是一介武夫,不懂治国安邦,但是属下却知道,一个得到江山的人如若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又何必争那江山帝位,何必驰骋沙场。”想了一会,楚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呵,楚良,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楚君亦却不再说原来的话题。 “呃,呃,回王爷,楚良与兄楚恒跟着王爷已十三年有余。”没接上楚君亦的思想节奏,好一会,楚良才回过神来。 “嗯,十三年了……时间够长了,楚良,你对于此次与乌国的对战有何看法?”楚君亦脸上再次浮动着欣喜的神色,似是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对手时想与之决一高下。 “王爷,属下随您征战多年,可谓是从未打过败仗,何以王爷今日竟出此言?难道此次与我们对决的是有那么难对付么?”楚良皱眉,似是根本不会去想那样的一种可能。 “好,楚良,我们就替熙守好这个江山!”楚君亦的声音回响在天地间,掷地有声,震撼着楚良的心,哪怕多年后,楚良回想起那一幕,都说,那次,王爷的那一句话是属于王者的,是属于霸主的。只有能说出那样霸气的话才能真正让他楚良信服而追随多年。 八月十六日刚过寅时,楚君亦仍坐在账中研究地形,楚良立于楚君亦身后。屋里并未点灯,却灯火通明,晃若白昼,只见一颗夜明珠悬于账中高处。 因是刚过八月十五的原因,帐外的月亮格外的圆而亮。只是因在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夜知鸟的叫声打破了夜的沉静,似是在配合着这样的情境。 月色朦胧,只是在这个地方,这个偌大的的战场,却无一人有雅致赏月吟诗。管它如何的明若皓月,管它如何的灿烂如昼,大家心中所想所思的只是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这场仗又将使得多少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帐蓬外面不时有巡逻的将士穿来走去,他们都在坚守着自己的应尽和责任和该尽的责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不仅只是军法对于他们的结束,同时也是他们为保家国而必须做的事情。 “启禀王爷,镇守潜城副将参勇求见!”帐门外,一道声音响起。 楚良看了一眼正聚精汇神的楚君亦,只见楚君亦若有所思,然后朝楚良点了点头,楚良会意。 楚良掀开帐门,走了出去。只见一个将士跪在帐外正向内禀报着,“参副将可是一人前来?”楚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将士,问道。 “回楚副将,是!”那将士未有丝毫迟疑,回答道。 “王爷有令,传参副将!”楚良传达着楚君亦的命令。 “是,属下告退!”说完,那将士便起身离开。 望着远去将士的背影走远,楚良才转身回到帐中。 帐中。 “王爷,属下无能,使潜城失守,一万三千将士都、都丧生于此役中,请王爷责罚!”书案前,参勇立于其中,一脸地惨淡。想起那些如同手足的兄弟就此没了生命,心中的苦涩自是非同一般。虽然李宗义之令,但是自己身为副将却没有居安思危,没有劝谏,只是一味地服从,从而导致了此战的败阵,对于此战自己是责无旁贷。 “参副将无需自责,此战是以李宗义为守将,却骄傲自满、轻敌无人,潜城一败也未出本王意料,只是、只是可惜了这数千将士的性命。”楚君亦目视前方之人,不禁感叹道。“参副将,潜城原来守城将士可是有五万?”楚君亦转而问道。 “回王爷,是,包括守城与巡城的将士共为五万,只是,只是如今……”想起几日前的战争,参勇不禁愤闷叹息。“现今潜城被占,两万将士已由属下调至城外,现扎营与北城郊外的一处荒山,但是还有一万将士却被关于城中,还未出城。而城中,据探子回报,现在是由乌国将军印野坐阵。” “嗯,印野我曾与之交战过,他的确为稀世难有之将才,乌国能得此人,可谓是坐拥半壁江山,可是此人却是有勇无谋之辈,而此次,他却能准确地运用李宗义的骄傲自满而成功地偷袭到你们,想来,这定是有高人在后面指点,不然,以本王对印野的了解,他定是不会想到如此!”楚君亦站起身来,在帐中踱来踱去,听着参勇的话,苦有所思,但是,却又准确地得出了结论。 “呃`…王爷的意思是?”楚良一听楚君亦的话,不禁疑惑问道。 “楚良,你可听说过端木弘此人?”看出了楚良的想法,楚君亦微微一笑。 “王爷是说乌国王子端木弘?那个以文武传天下的端森弘?”楚良大惊。端木弘此人对于征战沙场的不可能没听过,据说此人十岁参与乌国文臣选拔,得状元之称,而后在十五岁时竟然挑战当时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青衣居士,并且在十招之内便将这个名满江湖数十载而未遇敌手的青衣居士击败,从而使得青衣居士晚年隐居于青城山,从此再也未出江湖。而就此,乌国王子端木弘之名震惊江湖,同时也传至各国朝堂。没想到此次竟是由他监战,想来的确会如王爷所说,这将会是一个他们从未遇到的强大对手。 “王爷,属下听说,这端木弘虽是声名在外,但是却也听说自他成名之后从未出战过,而且属下还听说,端木弘是因仇恨自己父亲当年将自己的母亲与自己抛弃而决定不参与任何有关乌国的战事,何以此次?”楚良看着眼前这个仍是笑得风轻云淡的主子,心中很是不解。 “楚良,我们不妨拭目以待!”楚君亦的笑意更深了,只是这种笑,让在场的楚良和参勇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楚良想是习惯了,而参勇却不禁想道:“难道传说天圣国三王爷楚君亦的性情变幻无常却冷而寒,无人能识其心中所想,今日看来真的是所言非虚了。” “参副将,传令下去,今日卯时,本王亲点兵马,众将士集聚潜城东北城郊方向,不得有误,违者,军法处治,定罚不饶!”楚君亦概声道。 “是,王爷!”参勇领命退下。 八月十六日卯时,楚君亦潜城城郊点兵。 点完兵后,楚君亦就再未提过只字片语,只是临走时丢下“全体将士原地驻营休息!”一句话,他楚大王爷就潇洒地离开回营了,只留数万将士面面相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因为他们知道,带领着他们的是朝圣国的三王爷楚君亦,这个从未在战场上败过的楚君亦,这个虽不为王却坚守朝圣国的楚君亦,这个虽一脸淡陌却爱民如子的楚王爷,对于他,他们除了敬服便是绝对的服从,不质疑,不犹豫,不控诉。 “属下誓死追随王爷!”数万将士只此一言,却胜千言万语。 “启禀王爷,营前有一个自称受‘天山圣君’所托的姑、姑娘要求见王爷!”八月十六日辰时,楚君亦正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便听见门外将士的禀报声,连眼睛都没睁开,也不开口说话,似是在听门外将士未说完的话。“只是、只是……”门外将士欲言又止。 “嗯?只是什么?”半眯着眼睛,楚君亦淡淡一问,似是对手下将士的吱唔不甚满意。似是感觉到楚大王爷的不满,只见那将士硬着头皮说:“只是那姑娘脸上戴有面纱,兄弟们不许她进入军营,但是那姑娘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只见她手一挥,便将我们几个兄弟全部弄晕倒地……”说完,那将士还不忘看了看楚君亦的脸色,似是生怕这个人鬼惧怕的楚王爷会将火气延升到自己身上。当他抬起头时,却看到了比楚君亦杀人时还要恐怖的神色,因为在楚君亦脸上竟然看到的是淡淡一笑,那一笑,不是杀人时的残忍之笑,也不是面对敌人时不屑之笑,更不是对战败之人时的讥讽之笑,而是一种很单纯,却又高深莫测的笑。顿时,那将士一怔,似是被那一笑迷惑,却又像是会沾污了那笑似的,慌忙低下了头。 “呵,原来……”楚君亦脸上笑意未去,似是想起什么事来,话未说完,只简单吩咐道:“传!” “是,王爷!”那将士恭声退下,不敢再多说话,只能放下满肚子的疑问,只希望可以将那古怪女子带到王爷身边由王爷处置发落。 不一会儿功夫,便听见帐外有人走动的声音。“王爷,……”话音未落,却只见眼前之人早已不见身影,却听见帐内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楚王爷,归落久仰王爷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由额头冷汗淋漓,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还保不保得住。虽说楚君亦自征战以来并从未无理由地杀一人,但他身上所散发的天下王者气势和将才风范却让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敬服不已。其实,对于楚君亦,他们并不是真的“怕”,而是一种敬佩,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敬佩。 帐内。 楚君亦安然坐于书案前,见到女子的突然现身并无半点不悦的表情和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来人。但见此女子一声黑服,除去脸上的那一面薄纱是白色的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黑。黑色的服饰、乌黑的头发,和脸上那雪白的薄纱相配却没有半点突兀之感,反而让人觉得就是这样,就应该这样。那一道身影,有几许萧肃,有几许妩媚,有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尤其看她那双闪亮如星辰般的眼睛,那般地明而清亮,那般地淡而睿智,像是所有的人在她面前都将无可遁形,或是都将被她所折服。只是她的面容都被那样的一面薄纱给遮住,让人看不出脸上到底是何风情。 楚君亦听完归落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淡淡一笑道:“归落姑娘,你就是本王师父所推荐的高人?”话语间,参杂着几丝嘲讽,几丝疑问,几丝不屑,几丝探究。 “莫非楚王爷是怀疑归落?”归落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君亦,不慌不忙,处变不惊地反问楚君亦。 “呵,亦岂会,只是,亦之师从未向亦提过姑娘……”楚君亦却也是静静一答。 “那楚王爷可知雪峰姥姥?”归落闲步走至帐中一面墙上挂着的地势图前,眼睛一扫地图,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雪峰姥姥,亦岂能没有听过!”楚君亦脸上的笑容未褪半分,眼睛顺着归落的方向扫去。 “那楚王爷应是知道,雪峰姥姥是以奇门八卦和用毒解毒而名动江湖。至于毒,归落想王爷应该是已经见识到了,至于奇门八卦…”说至此,归落眼睛转而望至楚君亦,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君亦,继续说道:“楚王爷,这、这、还有这,加上这里,还有这里,金为七,木为八,水为六,火为九,土为五,我想,如若王爷能与乌军在此中坎位交战,那定叫乌军有来无回。”归落眼眸一转,落至身后的地势图上,用手在地势图上快速地点了五处方位,如是说道。此刻,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寒而冷,透着射人心魂的光芒。而楚君亦闻言,不由突然拍起手来,慢慢站起身子,走至归落身前,赞许道:“果然不愧是雪峰姥姥的弟子,如此的见地,如此地沉着,亦佩服!”盯着归落脸上的薄纱,说道:“不知归姑娘可否将面纱揭下,能让亦一睹芳容?”话语轻而淡,似是礼貌至极,但是语气却令人不可抗拒。 “请楚王爷勿见怪,归落容貌丑陋,唯恐吓着别人方才戴上面纱,还请王爷不要勉强!”归落并未退却,毫不畏惧地与楚君亦对视着。 “哈哈哈哈,这天地底还没有人敢与亦如此说话,你,是第一个!”楚君亦不怒反笑,语气中带着点佩服与满意之情。“亦失礼了!”楚君亦薄酒一揖。 “王爷言重了!”归落淡然回礼,并未动半点声色。 “王爷,属下昨日已探听清楚,乌国与赤国已结合五万大军,不日即将攻出潜城。打算直捣燕城!”楚良恭身拱手向楚君亦汇报他打听来的消息,脸上一脸肃穆。楚君亦负手站在营帐内,而归落则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依旧是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面薄纱,听完楚良的话,她的眉心只是纠结了一下却马上舒展开来,反观楚君亦,脸上神色未变,倒是有些悠然自得,只是在听完楚良的禀告后若有所思,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归落身上,似是期待着归落有何良策。 归落自是收到他传来的目光,微垂首,瞬间,她又抬起头来,昂声道:“楚王爷,这次就让归落为你立立功吧!”目光中有着坚毅,有股傲然,有份执着。 楚良满脸诧异,似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请求。之前他还在纳闷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坐于楚君亦帐中,没想到如今竟然……楚君亦倒像是非常满意这样的答案,只是笑笑道:“那亦在此就替朝圣国感谢姑娘了!” “王爷不必客气,归落也是忠人之事,这是归落应该做的!”归落盈盈淡笑,脸上却未有任何表情,似是此仗已胜负已分,如她,只是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平常。 “不知楚将军可探知乌军与赤军何时会率军出城?”归落转而看向楚良,声音婉转而清脆。 楚良一震,道:“良得知消息为八月二十日,但是中途是否会有所变动,良就不能确定!”楚良答道。对待归落的问题,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疑虑。对于眼前的这名女子,楚良没来由地感觉到心安,虽然是初次见面,哦,不,应该是还并未见面,因为他还未看到过归落的面容。 “既然如此,时间也不多了,麻烦楚将军为归落调集一百零八名将士,于今日未时到帐前集合!”归落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语气中却透露着一股旁人无法拒绝的坚定。她并未看向楚君亦,也未管楚君亦是否会反对。 “这……”楚良一听归落的话,却不敢答应,忙将眼光投入楚君亦,请求着楚君亦的指示,但见楚君亦手一挥:“一切全听归姑娘的!”言罢,便走至帐中为他备用的一张软榻前,倾身躺下,悠然舒适地很。 “是,属下遵命!”楚良得到楚君亦的指示,又看了一眼归落,随后应声退下。 八月十八日未时,归落下令要召集起来的一百零八名将士各自去潜城北面的一座大山中采集了三十六根长约十尺、似碗口粗的木桩,必须于申时前将其采回,违令者,定斩不赦。 八月十八日申时,一百零八名将士将采集地三十六根木桩放在离营五里的地方,而此时,归落似是早已经那里等候多时。见他们前来,不由吩咐道:“请各位将这三十六根木桩埋至每一块小石的右侧,将木桩埋入一半,露出一半即可。”各们将士只见在他们的视觉范围内的周围不远处都放着大大小小地石块,虽不甚大,却能看得清其形状。 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便见将士们已经石桩埋好,归落不由满意一笑,却因面上戴有面纱的原因,旁人却未能看得出来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只听归落朗然道:“各位将士辛苦了,剩下的事就由归落一人完成,请各位将士先回营休息!” 众将士一听归落娇然的声音,大家虽未见过归落的真实面目,甚至这一百零八个将士中当初还吃过归落的闷亏,但是如今既然归落能为楚王爷所信任,那他们也自当是信服。现听归落如此讲,就算当初仍对她存缔结的人此刻也不由得红了脸,却只一人开口道:“归姑娘,您是为我们朝圣国,我们岂有辛苦之理?归姑娘有何吩咐尽管开口,我们兄弟们自是会为全力以赴!”众将士也是一脸同感地看着归落。 “呵,各位将士的心意归落心领,只是这后面的事情大家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请大家早些回去休息,等待乌国的应战!如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归晚自当仰仗各位!”归落听完大家的话,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感动,想是在这修罗场上,大家是何等地爱护自己的生命,可恨的是这该死的战争,为何为将这人性本善的人们逼上这条道路。 等将士们离开后,归落一人在三十六个木桩旁边走来走去,最后她看了看木桩所围的中心位置,心生一计,但见她手一挥,离她约十丈远的一块大石便宜听话地落在了那个中心位置。最后,她又看了看四周,然后微微一笑。 转身。离开。 八月十九日刚接近巳时,楚君亦正坐在营中悠然品茶,楚良立在一旁。而归落则是静静坐在楚君亦的对面闭目养神,似是外面的一切声响都与她无关。 “禀王爷,乌国军队已至我营五里之外了!”蓦然,听到外面探子疾速来报。楚良精神一紧,忙看了一眼楚君亦,却只见楚君亦慢慢喝着手中的茶,才不慌不忙地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淡淡看了一眼跪在营帐中的探子,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归姑娘,你看如何?”楚君亦眸光看向并未睁开眼睛的归落问道,嘴角的笑意并未淡去。 “此处王爷为帅,自当是王爷说了算,只是今日,难得王爷如此看重归落,归落也自是不能令王爷失望!”睁开眼眸,双眼直视楚君亦,半晌,正当楚良及跪在地上的以为不会再有回答时,突听归落的声音响起:“传令三军,备齐弓箭,守于五里之外的林地,我们就来个请君入瓮。”目光,依旧平淡无波,只是那言语间,却带着丝冷酷与残忍。或许,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中,如若你不对敌人残忍,敌人必将对你残忍。 “是!”探子看了眼楚君亦,但见楚君亦微点头,会意,闪身离去。 八月十九日正午时分,虽已至秋,但天气依旧炽热得很,许多将士都似有疲劳之感,但一想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事情,却也顿时精神抖擞,无视半空中的烈日。 此时,印野正带领三万大万大军压境。大军行至离楚营五里的山林处时,印野下令大军停下脚步,只见前方一探子正驰骋而来,骑至印野身边,慌忙下马禀报:“将军,前方无一兵一马,不知是否有诈,还望将军定夺!” 印野看了看树林两旁,只见树林里悄寂无声,只有前方不远处平地的周围都布置着木桩,想了一会,却不甚明白其意,心里正是懊恼,不由开口骂道:“妈的,老子今天就要大开杀戒,看你们能搞出什么花样。”低声骂完,印野斜眼看了看身后的三万大军,但见个个神态昂扬,不由满意一笑,如此大军,何愁不能取胜?不由挥手下传命令:“全体将军听令,本将军命令全体将士即刻前进,誓将朝圣国军队歼灭,以匡我王基业!” “匡我王基业,匡我王基业!”身后将士一片欢呼声,似是胜利已即,他们正在享受着胜利的欢娱一般。 “好!前进!”印野挥军前进。等三万大军刚进入他们所看到的那块平地时,却一个个感到头晕目眩,忽然间发现自己面前似是有敌人向自己砍来似的,于是慌忙举刀一砍。忽然间,惨叫声,刀戟声,呼喊声,绵延不断地传出阵外。此时,忽见原本寂静无人的山林里奔出一大批穿着朝圣国将士兵服的将士,手举弓箭,目标正是被困于阵中的乌国三万大军。而领头的,却正赫然是参勇。 “印野,你没想到你竟然会有今天吧!”冷眼看着阵中鲜血淋漓,相互残杀的场面,参勇只是冷冷一哼,看着也被困于阵中的印野讥讽着道。 “原来是你,参勇,你只是本将军的手下败将,要不是今日本将军大意,又岂会中了你的奸计!”印野看着眼前的场面,面色一变,但也只是瞬间,似是极想保持着冷静地头脑,想冲出阵中,只是现又被参勇在阵外如此一讽,面上不由一寒。印野本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此刻早已是心烦气躁,现又经参勇的一再挑拔,不由恨恨地开口骂道。“他奶奶的参勇,你小子以后别撞到本将军手里,到时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印野,何必说此大话,我看,你还是今天想着如何脱离身吧!”参勇不怒反笑,似是讥讽印野此刻的狼狈,又似是在报之前的俘虏之仇。“兄弟们,给我射!”参勇一挥手,命令着身后的一帮弓箭手。 只见“唰唰唰”的声响,千万支箭便飞一般地离开了弦地向阵中的乌国士兵射去,似雨点般的箭就在那一刹那刺入阵中乌国将士们的身上,腿上,脑袋上……到处看到的都只是一片鲜红。瞬间,阵中的惨叫声更甚,鲜血如泉水般地涌出,那样的眩目,那样地让人不忍睁目。 后史家评论,潜城一战,义轻敌,朝圣败;潜城外一战,天罡一阵,泣鬼神,乌,惨败!此实乃楚之劳! 其中,却并未提及归落,或是,身为女子,不得征战沙场之因。 后世有人猜测,那一战,实乃乌军三万大军无一人生还,是因朝圣国副将参勇因记恨当初印野对其俘虏之耻而所展开的报复;却也有人说,那一战,如若朝圣国不一举将印野歼灭,那之后的对决,定会困难重重,毕竟印野乃是乌国一不可多得之良将,楚王爷如此一劳永逸,那实是明智之举。但不管史书如何记载,后人如何猜测,史实却只是如此简单。 乌国宣城。 “啪”的一声巨响,但见原本立在一旁侍奉着的侍女侍卫皆惶恐跪下,大厅之中,一个身着华服,面目清俊不凡,一对剑眉此刻却正收拢着,微薄的唇瓣半抿着,充满英气的脸上此刻显露的尽是肃杀之意。声音,便是由他一掌拍在桌案上所发出的。 “楚君亦!此仇,弘必还之!”端森弘紧闭牙根,恨恨念道。 “父王,儿臣自愿请战出战朝圣国。此潜城一役,印野已殁,儿臣实是不服楚君亦嚣张气焰,必为乌国夺回潜城,还望父王能够允准!”乌国朝堂上,乌国王端森闻声正襟危坐于王位上,面对众多文武权臣,听着端木弘的请战,眉头不由一皱。 对于这个儿子,端木闻声一向头疼,当年只因自己的一次意外,竟使当时只是乌国宫中的一名侍女怀有孩子,事后端木闻声后悔不已,只是事情已发生,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加上作为一国之主,难逃悠悠众口,于是便随便封了一个女御,谁知后来竟为他生了一个王子,那便是端木弘,而那个宫女,这才提升为贵妃。可以说,正因为心里常是懊恼悔恨自己当年的错误,所以一直对这对母子冷落万分,不想因为看见他们便想起之前的事情,于是,这些年来,虽然端木弘的母亲被封为贵妃,但是却也与冷宫无异,而端木弘也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境下长大。及至在端木弘十岁那年,他竟能瞒住宫中守卫的森严而径自潜出宫外侨装成文人参加了当时的状元选拔,而事情上他竟拔中头彩。那个时候,他才开始注意这个孩子。只是,那个时候在端木弘的心中,早已形成了对父王的仇恨与疏离,不但没有因为自己对他的关注而感动,反而对他这个做父王的永远都是一副仇恨的眼神。对于此,端木闻声也只能是苦笑。如今,见端木弘能开口叫一声‘父王’,他原本是应该高兴的,只是,他太了解这个孩子,知道他的心性,知他是因印野之败而激起了他心中的那份激情和灼热,想去与楚君亦决一高低。然而,他端木闻声统治乌国这么些年,又何曾不知道楚君亦的厉害,虽然明白端木弘也觉非无能之辈,要不也不会在十五岁就能勇于挑战当时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青衣居士,而且还能将其击败,但是对于端木弘的此次请战,他却是非常地不想准许。 只是,似乎不能如他所愿。 见端木闻声眼神飘忽,似是在想些什么事情似的,端木弘再次提高声音:“父王,儿臣自愿请战朝圣国,请父王指示!” “弘儿,你真要去?”端木闻声看着眼前这个文武皆能以之为傲的儿子,心里虽已经自己是不可能能拦得住他,可是仍然忍不住一问。 “是,儿臣请战!”端木弘面无表情地回答,并未看一眼端木闻声。 “父王,既然二弟有些雄心,父王何不成全了二弟,也好让二弟能大显其身手,而不至埋没了啊!”站在端木弘前方的男子说道。但见此人五官与端木弘极为相似,只是相较于端木弘少了一份阳刚之气,多了一份猥琐之感。 本书来自品&书#网 0439 手机阅读 对于这个儿子,端木闻声一向头疼,当年只因自己的一次意外,竟使当时只是乌国宫中的一名侍女怀有孩子,事后端木闻声后悔不已,只是事情已发生,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加上作为一国之主,难逃悠悠众口,于是便随便封了一个女御,谁知后来竟为他生了一个王子,那便是端木弘,而那个宫女,这才提升为贵妃。品书网.vodt可以说,正因为心里常是懊恼悔恨自己当年的错误,所以一直对这对母子冷落万分,不想因为看见他们便想起之前的事情,于是,这些年来,虽然端木弘的母亲被封为贵妃,但是却也与冷宫无异,而端木弘也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境下长大。及至在端木弘十岁那年,他竟能瞒住宫中守卫的森严而径自潜出宫外侨装成文人参加了当时的状元选拔,而事情上他竟拔中头彩。那个时候,他才开始注意这个孩子。只是,那个时候在端木弘的心中,早已形成了对父王的仇恨与疏离,不但没有因为自己对他的关注而感动,反而对他这个做父王的永远都是一副仇恨的眼神。对于此,端木闻声也只能是苦笑。如今,见端木弘能开口叫一声‘父王’,他原本是应该高兴的,只是,他太了解这个孩子,知道他的心性,知他是因印野之败而激起了他心中的那份激情和灼热,想去与楚君亦决一高低。然而,他端木闻声统治乌国这么些年,又何曾不知道楚君亦的厉害,虽然明白端木弘也觉非无能之辈,要不也不会在十五岁就能勇于挑战当时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青衣居士,而且还能将其击败,但是对于端木弘的此次请战,他却是非常地不想准许。 只是,似乎不能如他所愿。 见端木闻声眼神飘忽,似是在想些什么事情似的,端木弘再次提高声音:“父王,儿臣自愿请战朝圣国,请父王指示!” “弘儿,你真要去?”端木闻声看着眼前这个文武皆能以之为傲的儿子,心里虽已经自己是不可能能拦得住他,可是仍然忍不住一问。 “是,儿臣请战!”端木弘面无表情地回答,并未看一眼端木闻声。 “父王,既然二弟有些雄心,父王何不成全了二弟,也好让二弟能大显其身手,而不至埋没了啊!”站在端木弘前方的男子说道。但见此人五官与端木弘极为相似,只是相较于端木弘少了一份阳刚之气,多了一份猥琐之感。 “锦儿!”端木闻声闻言,不由瞪了一眼端木锦,呵斥道。 “是,父王!”喃喃一语,端木锦甚是不甘心,却无他法,只是剌剌退下,眼神中明显带着点憎恨与不甘。明明自己才是父王最受重视的儿子,可是自从这个端木弘那年出现后,父王的目光便全部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各们众卿家有何看法?”知自己是说服不了端木弘了,端木闻声只得循声问朝堂中的众位大臣,希望他们中能有人可能阻止此事的发生,但是却也是让他失望了。只见朝下数十名大臣皆作揖拱手齐声道:“一切但凭王定夺!” “这……你们……唉……”见此情形,端木闻声只得恨恨叹气,却无他法。无奈,他只得下传命令:“传令,现委命二王子端木弘为将,不日领兵十万,率兵而上。” “谢父王!”端木弘由始至终只是冷眼着着朝中的事,不发一言,似是对他来说,他唯一的目标便是让端木闻声允了他的请战。 朝圣国国都黎城郊外。 官道上只见有三匹马随意地晃荡,眼睛四处转溜着。嗅嗅花香,舔舔草儿,自有一番潇洒的意味。而它们的主人更是一派悠闲自在。走近一看,马上坐着的赫然是慕子曰和昭然以及另一名玄衣男子。慕子曰的坐骑稍为在前,昭然和那一名玄衣男子紧随其后,神色却都是放松轻逸不已。 “流光,这次外出,可有何收获?”慕子曰目光远眺着前方那一片浓密的树木,眼中有丝雀跃,问话的声音也有些欢快及随意。一身玄衣的流光与昭然相视一眼,然后顺着慕子曰的眼神看向前方,随即收起了原本戏谑的表情,一脸正经地回答道:“回宫主,此次流光留在黎城数月打听阻碍冷秋阁的那一方魄力到底来源于哪里,但是却是一无所获。最近一段时间,那股力量的气息似是淡去许多,如不是特别留心,很有可能不能发现那股势力的存在。因为他们似乎针对的不仅只是我们冷秋阁,而是针对所有打朝圣国经济垄断主意的帮会或是组织,所以属下大胆推测,这一方力量极有可能是来源于朝廷!” “呆在黎城几个月了,竟然连这么点事都查不出来!”昭然斜睨着眼睛看了一眼流光,眼神中不屑之极。 “你!哼,有本事当初你怎么不去,只知道跟着宫主到处游玩,现在可好,等你玩够了却看不见我们这些四处奔波的人的苦,不安慰就算了,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听了昭然的话,流光也甚是不甘示弱,连忙还击了回去。说完,还不忘得意地得瑟了昭然几眼。 “你个死流光,你说谁跟着宫主是到处游玩了?你的意思是说宫主也是每天无所事事在整日游玩?”瞪了一眼流光,昭然冷然道。 “呵,宫主自不是游玩!只是你这个小丫头嘛,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整天都在偷懒,每天只知道瞎转溜。”流光用极其讥讽的语气回瞪了过去。 “你!你竟然敢说我整天瞎转溜,!”一听流光的话,昭然愤然概道。可是怎么奈何自己的嘴讲不赢流光,只能将目光投注于慕子曰身上,只希望慕子曰能为自己讲上一两句话。“宫主,您看……”只恨自己此刻正坐在马背上,不然肯定一脚就直接飞向了流光。 “好了,你们别争别吵了,宫主我啊,知道你们都辛苦了,行了吧?”慕子曰无奈似地看了眼这对一碰到一起便能吵个天番地覆的两个冤家,只能无声地叹气摇头,不过也幸是两人都是小孩心性,都只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之人,偶尔小吵一番,倒也是无伤大雅,反而能增加点生活情趣及另类感情。 “树林里有人!”突然,慕子曰凝神一听,低声对流光及昭然说道。 “宫主,我去看看。”话音未落,流光便似箭似的离开马背飞驰而去。慕子曰和昭然相视一眼,都不由无奈一笑。 “这个流光,也不知道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整日大大咧咧,就知道冲动行事!”昭然低声嘀咕道,似是说与自己听,又像是在和慕子曰讨论。 慕子曰闻言,淡淡一笑:“要是流光改了这脾气,他还是流光吗?” “呃,宫主!”昭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颈部,不好意思地笑笑,“可是他那人……”似是想说流光什么,可是说着说着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好像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流光才是她所认识的最好的流光,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让其改变了,可是这样的流光又让她感觉好像是让她最为嫌弃的流光。 蓦然,从林子里传来刀剑交锋的声音,慕子曰及昭然同时一凛,飞身向树林闪去。 此刻虽正值九月天高秋爽之时,但依旧是烈日高照。只是林子里因树叶浓密,将阳光都遮挡在外,所以林子里不但没有高温时的炽热,反而更添一丝凉爽。若换平时,此刻的环境,此刻的意境,应是十分美好舒适的。可是此刻此影却充斥着肃杀之意,但见刀光剑影,琳琅斑驳。一玄一黑在半空中极力对决着,只见两人的刀剑在半空中时常碰撞着,闪现着火光,但是不知是否因两个都有真气护体的原因,两人虽都是全力对抗,但是却未伤对方一丝一毫。那一玄色身影,正是流光。而在他们身下,站着一蓝一黑两人,那着蓝色衣服的男子正负手身后,对正在半空中奋力厮杀的两个毫不在意,嘴角还浮着一丝淡笑,对眼前的情境似是十分地自信。而那黑衣男了手握宝剑,站在蓝衣男子身后,满脸恭敬之意,此刻却是一脸紧张,眼睛眨也未眨地看着半空中的两个。看他装扮,想是与半空中和流光对打之人皆为蓝衣公子的属下。 “哈,没想到我流光今日竟能遇此劲敌!有趣,有趣,真的有趣!”半空中,流光双眼流露出一副难遇对手的精光,虽是至死关头,却还不忘戏谑地笑言,似是他所面对的不是生死对决反而是玩笑场合。但是他手中的剑却并未因说话而慢上半分,反而越战越勇。而对方听他如此言语,不由讶异万分,也就在那一火光石闪的刹那,流光看准黑衣男子的一个空隙,手中的剑轻轻一闪,在众人还未看出他是如何出手之际,“刷”的一声,火光石闪消失了,只见流光的剑架在了黑衣男子的颈部。 “好剑法!”突然身后传来有人鼓掌的声音,流光的手未动,眼神斜眼一看,正是之前的蓝衣男子。此时他正一边鼓掌一边朝他们走来,流光不由绷紧了神经。知他们是人多势众,纵使自己武功再高,也肯定不能以一敌三,再说这个黑衣男子已极难对付,想来这蓝衣男子的武功必定在黑衣男子之上。就说刚才,如若不是黑衣男子稍一闪神,自己也不会如此轻易取胜。虽然宫主和小昭在附近,自己也未必会输,但如此一来,必定会泄露宫主的行踪。 “阁下是何人,为什么要偷听我们主仆三人的谈话?”蓝衣男子看着流光,并未开口让流光放了黑衣男子,反而是冷然质问道。 “这朗朗乾坤,阳关大道,天下人走天下路,何以阁下说在下偷听你们讲话?在下早前贪恋这林中阴凉,正在林中小憩,在下都没怪你们打扰到了我休息,你们倒反过来怪我偷听你说话?呵,何其可笑!”流光讥讽道。 “呵,看来阁下是不愿意说实话了!在下方才十分敬佩阁下的剑法,不知阁下可否赐教一二?”蓝衣男子不怒反笑,话语间虽是有礼万分,但是语气却是不容反对。 “阁下是想轮战吗?”流光刚想说话,突听树林中传来一阵女声。让四人都不由一紧。 “阁下是想轮战吗?”流光刚想说话,突听树林中传来一阵女声,让四人都不由一紧。 流光一听,便知是慕子曰,心里不由叫苦,自己一心不想让宫主泄露身份,如此看来,恐怕……而那蓝衣公子及两个黑衣男子一听,神色各异,站在蓝衣男子身旁的黑衣男子四处想寻找声音的发出地,怎奈何那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似的,根本无从找起。反观蓝衣男子却是悠闲自得,不慌不忙地扬声道:“何方高人,何不献身一见!”语罢,只是随眼看了一眼树林四周,蓦然,一个白影闪过,但见一名白衣女子立于他们面前。 “宫主,您……!”流光一看慕子曰现身,不由一急。却见戴着面具的慕子曰看了他一眼,道:“流光,你辛苦了,放了他吧!” “这…”流光看了一眼蓝衣公子,眼神中有点迟疑和防备,但是却还是收回了架在黑衣男子脖子上的脸,退回到了慕子曰身后。 慕子曰转头冷眼扫过面前三人,只见蓝衣公子面色平静无波,似是不将此前的情景放在眼里,加上他一身的穿着及气质打扮,又想起夜雪之前的消息,慕子曰心里不由暗自点头,乌国王子端木弘果然不同常人,无论从相貌或是那份优雅从容都自成一番气势。慕子曰不由冷然道:“我可不知乌国王子端木弘竟是如此之辈,竟然使轮战之卑劣手段!” “你!”站在端木弘身边的黑衣男子一听慕子曰嘲讽的证据,不由气愤,可是却不知如何反驳,只能胀得满脸通红。 而端木弘眼中闪过诧异之气,但也只是一瞬,随即又朗然笑了起来:“姑娘何以得知在下是端木弘?” “我如何知道无关重要,重要的是阁下是端木弘不是吗?”慕子曰看着站在她对面约摸十尺的端木弘冷声道,并不直接回答他的话题。 “呵,看来姑娘是不肯说了!既然如此,弘自是不勉强,只是今日这位公子的动机却是令弘主仆三人不得不怀疑!”端木弘脸上神气已变,眼神直指流光。 “公子,我看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同声说道,脸上一脸愤慨。 “哟,打不赢还不服气是吧?要想打架,本少爷随时奉陪!”流光一听这话,满脸笑意地调忾道。 “流光,休得无礼!”慕子曰难得呵斥道。 “是,宫主!”流光看了看慕子曰的神色,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不再言语。 而那两名黑衣男子不服气地刚想反驳回去,却见端木弘扬了扬手,示意他们不许再说话,他们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那二王子是想如何处置?”慕子曰淡然看向端木弘,淡淡地问道。可是眼神中却透露着你不罢休我便奉陪到底的意思。 “闻得冷秋阁宫主一向公私分明,莫非今日想偏私不成?”端木弘看着慕子曰,眼神中闪着精亮的光茫。 “哦?二王子好眼力!既然得知本宫是冷秋阁的宫主,那便也听说过得罪冷秋阁的人非死即伤吧?”虽戴着一枚面具,但是寒光却依旧冷冷地射向上端木弘。“本宫不想徒增二王子这个劲敌,所以本宫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今日如若流光鲁莽得罪二王子,那还请二王子能大人大量,他此次的确是无心打扰到二王子,二王子你们所说的‘偷听’那实属只是个误会。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便是如此。如果二王子还想追究,那本宫也必定奉陪到底。”慕子曰傲然道,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说完,双眼紧盯端木弘。 “呵,宫主的话弘岂有不信之礼,既是如此,那弘等人就此告别,但愿以后弘能仰仗宫主一二,也希望下次能一睹宫主芳容!”端木弘抱拳一揖,淡笑道。 “二王子,请!”慕子曰见端木弘态度转换如此之快,心里虽有些奇怪,但也只得礼貌性地伸手示礼。 “请!后会有期!”说着,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子曰,微微一笑,便径直向前走去,两名黑衣男子紧随其后。 恭顺王府门前。 “恭迎王妃回府!”裴总管带着府中几个婢仆恭身站在府门前,齐声对向坐在马车上的慕子曰说道。 “你们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掀开帘子,慕子曰径自下了马车。指着站在马车旁边的流光,对裴总管说道:“这是流光,是我在墨国时候保护我的侍卫,但自我出嫁后父王便赐他出宫了,没想到这次在去慈恩寺的途中恰巧遇到的,裴总管,就安排他住我院中吧!” 裴总管看了一眼流光,心里虽极是不解,但还是应声答道。 “对了,裴总管,王爷可曾回来了?”刚想进府的慕子曰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转身问正欲跟随进府的裴总管。 “回王妃,王爷回来了,不过今天早上便已入宫,想应该也快回府了。”裴总管回答道。 慕子曰若有所思,但随即嫣然一笑。 蓦然,听见一阵马蹄声,顺着通往恭顺王府的那条大道上看去正有几匹马正向他们驶来,马上正是楚君亦及楚良等人。 及至府前,只听见“吁”的几声,马嘶呜了几声之后便“哒哒”地停了下来,楚君亦等人翻身下马,动作灵活而俊雅,毫无半点鲁莽之气。见楚君亦归来,裴总管一行人慌忙行礼,而早有饲养马匹的人将他们的坐骑牵走。 “王爷万福!”慕子曰看着这个几月不见的“夫君”,盈盈一拜。 楚君亦看着眼前之人,然后又看了看站在慕子曰身后的流光和昭然,再将眼光移向慕子曰:“王妃不必多礼!” “看来我在不这几日,王妃倒也是清闲!”楚君亦再次打量了一下流光,讥讽道。 流光自楚君亦出现的那一刻起便宜未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过,那种目光中带着探究、好奇、疑问、佩服,却也带着防备和讽刺。感情参差复杂,倒是让楚君亦感觉有趣。 “在下流光!”见楚君亦的眼光放在自己身上,流光不同拱手道,此刻的他便是让昭然感觉奇怪得很,因为他竟然用这种难得的正经神色去面对别人。 楚君亦微微颔首,倒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慕子曰,然后负手进府。 双栖楼。 “这个楚君亦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俊雅飘逸,想他驰骋沙场多年,多少英雄将军视他如猛蛇,可又何曾想他竟然还会获得如此佳名。啧啧啧,可惜我非女子,不然誓嫁他不可!”,刚进入双栖楼,流光便一脸神往地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堆,慕子曰和昭然皆不由自主地白了他一眼,都不搭话。 “昭然,你说,我扮成女子可好?”见昭然不搭理他,他便嘻皮笑脸地将自己的脸凑向昭然,瞬间,昭然只见一个放大了几倍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由满脸嫌弃地挥挥手:“去去去,你要胡闹一边闹去,别在这瞎搅和。 “呃!……”摸了摸鼻子,流光一脸无奈,但是不一会又自言自语了起来:“唉,难道我们以后要跟这样的人做对?像他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哦,不,是第二个这么‘俊’的公子,第一个就数寒烟公子了。” “噗!”忽听慕子曰轻笑出声,满眼含笑地看着流光:“流光,你不想跟楚君亦为敌?” “呃,这个……宫主,这个是没错,可是还是宫主比较重要……”流光笑嘻嘻地道。 “你放心,不到副不得已,本宫不会选择走那一着棋的,不然,也不会选择嫁与他了。”慕子曰收起笑意,脸色有丝落寞,还有一丝决然。 “是,宫主!”流光和昭然同时应道。 “好了,现在流光既已到我身边,那我们就更好办事了!乌国此次惨败而归,而端木弘也已亲自到了朝圣国,看来,此次楚君熙与楚君亦将迎接的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浪!”走至窗前,慕子曰微微一叹。 “那宫主您是打算?”流光眉目一皱,问道。 “流光,传令,密切注意端木弘的一切举动,随时向本宫汇报!昭然,密切关注恭顺王府的一切举动,如有不妥,速速禀报!不得有误!”转过身,双眸一冷,似腊月寒冰,冻人心魂,令流光和昭然都不由一凛。 “是,属下领命!”流光和昭然皆肃然应声。 “宫主,收到夜雪的飞鸽传书,她在信中说,已经查到阻碍我们在北方发展势力的那股力量来自新兴起的近迷楼,但是近迷楼的主人以及旗下的一切东西,却没有丝毫的头绪。”九月秋爽的季节,虽花落叶谢,但是却丝毫未影响到慕子曰的情绪,此刻的她,正躺在双栖楼的院子里的凉塌上半睁半闭地看着院中那树叶一片片地飘落,脸上一片淡然的神色,似是没有听到昭然的说话。 昭然看着不知道是否已经睡着的慕子曰,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眼前之人在听完后反而闭上眼睛,心里怔了半晌,不禁有点气恼,虽说自小就跟随着慕子曰,也知慕子曰的心性,可是也不能这样无视她的存在吧!好歹,她也是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毫无怨言的,此刻却将她当作隐形人似的,这都什么事啊。 想着想着,昭然时面愤闷,时而懊恼,时而欲哭无泪,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好看极了,可是她自己却毫无察觉,所以也根本未察觉到她的一切表情都尽收某人的眼里。 突然,听到有人“扑哧”一笑。昭然不由回神。见慕子曰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动作都让瞧了去,不由羞涩了脸颊。 “宫主!”一跺脚,想逃离却发现无处可逃。 “好了,好了,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听这么一说,看来这近迷楼会是我们冷秋阁的一大劲敌了!”慕子曰睁大眼睛,缓缓坐直身子,神色似有些沉重。但也只是一瞬间,正当昭然还没反应过来,却风慕子曰高深莫测地地淡淡一笑:“看来,我们得化被动为主动,才能化危机为桥梁。” 站在一旁的昭然打了一个冷颤,她看了看四周,树叶才刚刚飘落,怎么冬天会来得这么早? “楼主,现在整个黎城都在流传着咱们近迷楼和冷秋阁欲联合垄断南北经济行业,之后再用雄厚的经济实力逐鹿天下,挑拔各国纷争,以图渔翁得利。”黑暗中,从一座大宅中的一间房子的一间密室里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密室里并未点灯,所以也无法看清说话的两个是何模样。 “哦?有这事?”听话这人似是十分惊讶,不由重复着先前之人的话,话语间,透着深思和狐疑。 “楼主,此事千真万确,属下已着人去查看此消息到底是何人放出,这个消息对我们十分不利!而且听说朝廷也有所动静了,如此一来,那我们……”说话人语气有些急促,似是对这个消息十分的振愤不满。 “冷秋阁?呵,看来我也得好好去会会这天下第一阁了!”近迷楼楼主自似是自言自语,接着说:“记住,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本楼主自有打算!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人有心为之的,无需太在意,朝廷方面我自会处理,你们最重要的是密切注意端木弘的举动,明白吗?”近迷楼楼主背向着那名男子,语气中带着不可违背的威严。 “是!楼主!”黑衣男子应声退下,黑暗中又瞬间恢复了安静。 只见近迷楼楼主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无人知近迷楼是何组织,也无人知近迷楼的目的是什么,更妄说想知道近迷楼楼主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似乎,这个组织,比冷秋阁还来得神秘。 黎城热闹的街着上走着三个极其显目的人,而为首手拿折扇的公子正优哉游哉着扇着折扇,好不逍遥自在。只见他俊脸清秀灵动,那雪白滑嫩的脸别说是姑娘,就是个男人也忍不住要去摸上两把,而他一袭白衣更更加显得他飘逸如谪仙般地俊雅绝伦。一路走来,路上行人纷纷回首侧目。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一个是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侧目的众人,一个却是满脸紧张地跟在白衣公子身后,时不时地看看自家公子那满脸悠闲的神色。 “宫…公子!”昭然刚想叫住慕子曰,但一想到她们两个所处地地方,不由连忙改口唤道。“您说我们这样成吗?” “我说昭然,你就别瞎操心了,公子自有安排的,你就当这次是随公子出来玩儿的,不就行了?”看着一脸紧张的昭然,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一般,流光用一脸不屑的眼光看着昭然,调侃道。 “哼!”昭然一时无法反驳流光,只能回瞪他一眼,便不再答话。 “昭然,你放心吧!近迷楼耳目此时恐怕已经盯上我们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会主动联系我们的!”慕子曰缓缓收起折扇,满目的自信。 “是,公子!”昭然轻颔首。 “看来我们让夜雪教的易容术还是能派上很大的用场的!”慕子曰一边走着一边笑言:“我们这一身美貌与富有的公子装束,可让我们出尽风头了!” “切,公子,要你是恢复本来面目,那才是真的会惊艳全城呢!”昭然不由叫嚷起来,随即又侧身问流光:“猪头,你说,我说得对吧!” 流光满脸无奈,实是不知道自己这个“猪头”从何而来,可是又不想再惹得昭然不快,只得苦笑着怏怏点头。 长富酒楼。 “公子,你看我们就点这里最有名的几道菜如何?”流光一坐下眼睛就四处转溜着,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又看了看整个酒楼里的小二酒保忙上忙下的,眼神一转,笑嘻嘻地看向慕子曰。 “吃吃吃,就知道吃!”昭然一屁股坐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去,民以食为天,万事肚子大!人饿了要吃饭,不饿还是可以吃饭,我吃个饭有什么错了?”瞧着昭然,流光一昂首,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哼!”昭然不再理他,转而看向慕子曰,却见慕子曰正四处打量着整个酒楼,不由好奇问道:“公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收回眼光,慕子曰淡淡一语,随后笑着说:“你们不是饿了?还不叫菜?” 流光一听乐了,连忙挥手叫来小二,只见其中一个正忙着的小二利索地哈腰跑了过来:“客官有何吩咐?咱们这小店啊,您别看这店虽小,但在这黎城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别的不说,单说这里的红醉鸡,那可是远近驰名……”小二一上来便滔滔不绝地像是背诵似地将本店里的拿手绝活一样样地数了出来,直听得慕子曰一行人频频笑着摇头。流光倒是一脸兴趣地听着小二继续讲下去,却见慕子曰一摆手:“好了,小二,将你们这长富酒棂的几个拿手菜端上来就好!” 小二见面前的这位贵公子已发话,自也是不敢再多言,连忙哈腰陪笑:“好咧!就来,三位客官稍等片刻!”随口便转身向后厨喊道:“三号桌长堤牵锦、绿清杨瘦、玉钩斜路各一份!”语毕,又转头笑对慕子曰:“客官,可要酒?本店可有百年陈量上等女儿红……”说着,双眼还不住往昭然和流光脸上转溜。 “不用!我们要时自会再叫!”慕子曰一甩手中拍扇,声音徐徐响起,如沐春风,小二怔了半晌,方才回过神,连连应是,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如谪仙的公子,讷声退下。 “呵,公子,你说这长富酒楼,这名字不怎么样,这菜名还真的是有意思!长堤牵锦?绿清杨瘦?还玉钩斜路?这都是什么菜名啊,改成念诗得了……”流光手里拿着筷子在盘子里随便地点着,口里喃喃自语,重复着刚才小二口中所说的菜名,一脸地郁闷。“这什么菜名啊,我倒想看看,这会是些什么菜!” “像你这样一介粗汉,又如何能懂得人家文人的雅致,只当别人那文雅的菜名当附庸风雅,其实啊,根本是自己不懂!”昭然看着口中念念有词的流光,一脸地戏谑。 “昭然,如此一说,看来你是非常的懂了咯?那我可请教请教您了,能解释解释这几道菜名是什么意思吗?”流光凑近昭然,一脸无辜地真诚,眼神里闪着孩子般地求教眼神,可是细心一看,却不难看出其中调侃之意。 “哼!”别过脸,昭然不再看他。 “好了,你们别再争了,我想我知道是什么菜了!”慕子曰正襟坐于一旁,手中的扇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此刻,她正笑得一脸地高深莫测。流光和昭然相视一眼,同时现出不解的神色。 “公子,你何以知道那里是近迷楼的一个据点?”刚离开长富酒楼,流光就好奇地追问。 “是啊,公子,你怎么知道的?”昭然也一脸纳闷。 “长堤牵锦、绿清杨瘦、玉钩斜路!你们可曾听过曾是长堤牵锦缆,绿杨清瘦至今愁。玉钩斜路——近迷楼!”摇着手中的折扇,慕子曰看着眼前两人,缓缓吐出。 “公子,你是说……近迷楼的人已经找上我们?”昭然恍然大悟。 慕子曰点了点头:“红桥怀楼……我想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那里!”慕子曰眼光看向正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处所,走近一看,赫然写着“凝香院”三个大字。只见门上装饰地色彩斑斓,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什么场所。流光作为男人,倒不觉得如何,只是一脸坏笑地看着昭然,当然,慕子曰他想看也不敢看。而昭然一看那三个字,心不由寒噤了一下,打了个哆嗦,一脸可怜地看向慕子曰:“公子,我、我能不能不进去啊?”眼神中带着期待、迟疑和恳求,但是可惜慕子曰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是看了眼凝香院的大门,又看了看昭然的脸色,只觉好玩极了,于是忍着笑道:“这是命令!昭然,莫非你是想抗命吗?” “属下不敢!”昭然连忙噤声,低下头躬声道。 “嗯!”慕子曰淡淡点头,不再说话,眼中的笑意却愈发加深。她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看戏的流光,只见流光马上低下了脑袋,唯恐慕子曰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但颤抖地肩膀却掩饰不了他此时心里其实早就笑开了花。慕子曰一看他那神情,便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却也不点破,只淡淡一笑:“走吧,今天本公子就带你们享受一番这风花雪月!”说完,也不管流光和昭然是否跟上,便径直向凝香院大门走去。 “哟,三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凝香楼啊!”刚踏进这凝香楼的大门,便见到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像是嬷嬷似的甩着手中的丝巾妖绕万分地走至慕子曰身前,还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身体往慕子曰身上靠,慕子曰微一皱眉,但瞬间又是淡雅一笑:“是的,我们正是第一次来,我们可是闻这凝香阁的美人多,这才不远千里前来,还请妈妈多给我们三个介绍些好的姑娘!” “公子可真会说话,今天公子们既然来到了妈妈我这凝香阁,那定会叫公子们满意而归,而且下次还来!”说着,嬷嬷便挥着手中的手帕向着不远处的几位姑娘:“香儿、云儿、菊儿,你们过来好生侍候了!” “慢着!”见嬷嬷如此招待,慕子曰一由一笑:“嬷嬷,既然我们来到这里,那时间便不急,不过我听友人说你们这里可是有三道菜那可是色香味俱全啊,我们千里前来,嬷嬷可不能让我们无功而反啊!”慕子曰一脸轻佻的,活像一个花心大少前来寻花问柳。直叫站在旁边的流光和昭然内心偷笑不已。 本书来自品&书#网 0440 嫣然回以一笑:“王妃言重了,嫣然之前只是一介歌女,承蒙王爷不弃,昨儿个晚上嫣然与一干姐妹正在为朝中一些大臣献艺之时,谁知其中的一位大人竟然酒醉想对嫣然……”说着,眼泪又簌簌落下,又赶紧用手中的丝巾擦拭,接着说:“幸好王爷刚好在那里替嫣然解了围,之后见嫣然身世可怜,这才让嫣然到府中……” 慕子曰听着嫣然的话,一脸愤然:“是哪位大臣竟然借酒装疯,干出这等的事,实在是有辱国体。幸好王爷出面制止了,不然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也幸好嫣姑娘没事!”说时,拉着嫣然,打量了她全身,看她身上是否有受到什么伤害。“嫣姑娘,你的父母呢?” 嫣然一听,顿时“呜呜”地哭了起来,吓得慕子曰手忙脚乱:“嫣姑娘,嫣姑娘,怎么了?” 好一会,终于止住了哭声,嫣然才用手帕擦了擦哭得通红的双眼,哽咽着说:“嫣然自小便不知父母是谁,自懂事以来便只有嬷嬷,嬷嬷让人教我们跳舞、练琴,唱歌,不知挨了多少打,挨了多少骂,挨了多少饿……”说着,嫣然眼神悠远,似乎回到过去那不堪加首的过去。“也幸好,今日能碰见王爷王妃……”嫣然转而一笑,是那样地满足,那样地感激。 慕子曰也是一阵凄楚,半掩着手帕,拭了拭眼角,站起了身,对嫣然说道:“嫣姑娘的身世实是可怜,不过如今已到王府,就不必再想过去的那些事,在王府里安心住下便是!今日,嫣姑娘就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拍了拍嫣然的手背,慕子曰一笑。 “多谢王妃!”嫣然也是一脸微笑,轻声说道。 慕子曰笑笑,转身离去。昭然紧随其后,出了紫竹楼。 “宫主,你对那个女人怎么这么好?”一出紫竹楼,昭然就急着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她实在想不通,宫主怎么会一反常态,对那个女人如此关心。 慕子曰看了看昭然,笑而不答。 昭然一看,急了,问:“宫主,你倒是说话啊,那个女人明明就是那个柳婷烟,现在怎么会突然成了嫣然?而且还是王爷带回来的,而且也是王爷英雄救美,这也太巧了点吧?”昭然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样,看得慕子曰“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宫主!”昭然一脸无奈,气得直跺脚。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慕子曰止住了笑,一脸正经地说,生怕昭然再跺脚。 蓦然,慕子曰正色道:“昭然,从今日起,好好地注意紫竹楼的一切动静!” “是,宫主!” 熙熙攘攘的大街,自是一番热闹气氛。 居于各国之首的朝圣国城都的黎城,热闹自不是一般街城所能比拟的。此刻的街道,喧闹,却无处不彰显着朝圣国的繁华与百姓生活的安居乐业。难怪有传言称“身在朝圣足”。想来对于百姓来说,安居乐业就是最大的幸福。 “凝冰,你看,这个东西好看吗?”喧吵的街市,却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细细传来,听来,不但未让人听着娇溺,反而倍感舒适。周围的人群无不侧目而视,想看看这声音的出处到底来自哪里,只是可惜的是,声音的传出者此时面戴薄纱,一身鹅黄色的衣服将其身材显现得更加娇俏可人,但脸上是何花容月貌却看不甚清,倒是身边的丫头却是有几分姿色。此刻,那黄衣女子正拿着小摊上面的一串翡翠项链满脸兴趣地看着,还转头问站在身旁的着丫环。小摊的小贩一看来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眼睛早就看呆了,此刻,见那姑娘如银铃般的声音响声,赶紧回过神,拿出生意人最经典的笑容道:“姑娘好眼光,这个翡翠项链可是从墨国皇宫中所流传出来的宝物,姑娘您戴上它,您的气质可让这项链增色不少,这项链再配上姑娘的花容月貌,那可是相得益彰,漂亮极了。” 黄衣女子似是没想到这小贩竟也说得一口文皱皱的话,不由绽然一笑。 “好,老板,这个多少银两?”身后丫环打扮的姑娘看着小贩,也是浅浅一笑,让小贩也看直了眼。虽然没看到这黄衣女子的容貌,这丫环倒也不错。小贩连忙答道:“姑娘,这个不贵,才一百两银子!” 凝冰一听,看了一眼黄衣女子,黄衣女子刚想接口,便听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楚良,包起来!” 众人皆回头一看,只见是恭顺王爷楚君亦和其侍卫楚良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看着黄衣女子手中拿着的那串项链,对站在身后的楚良吩咐道。楚良应声走至小摊前,从怀中掏出银两,递给了小贩,小贩眉开眼笑,想着今天可算是碰到财神爷了。接过银两,连声道谢。 而黄衣女子和凝冰一见楚君亦,连忙作势要行礼。但见楚君亦一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想来是不想惹得太多人注意。 楚君亦走至黄衣女子面前,脸上的刚毅面庞顿时像是冰解了一般,柔声道:“嫣姑娘,在这黎城可还习惯?” 原来这黄衣女子正是嫣然,想来是趁着这天气正好,携同着丫环在这黎城的街上闲逛,又怕遭不良子弟的侵犯,从而戴着那一面薄纱。没想到会在大街上碰着楚君亦,顿时面露赫色,微微垂首。见楚君亦如此一问,只轻声道:“托王爷的福,嫣然在这一切安好!”又一抬首,一脸娇羞好奇:“王爷何以在此?” 楚君亦一笑,却不作答。却听嫣然缓缓说道:“王爷何以一直嫣姑娘嫣姑娘地叫嫣然?莫不是嫌弃嫣然?” 楚君亦看了一眼嫣然,淡笑道:“那以后亦就称呼然儿了!” 嫣然顿时羞红了脸,垂首,轻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楚良依然是一面无表情,但凝冰却是满脸灿烂的笑意。 楚君亦却是一脸静然,依然保持着脸上的那抹浅笑,淡淡地说:“走吧!”说时,还轻拂了一下嫣然的手臂,嫣然羞红着脸扫了一眼楚君亦拂过的手臂,心里却有另一番思量。楚君亦却是一脸平静,那动作似是十分流畅,万分平常。 此时正至中午,楚君亦一行人刚走上黎城最大的酒楼长富酒楼,虽然人多,但店小二一见楚君亦,就慌忙放了手中的活,迎了上来,哈腰低声道:“楚王爷,这边请!”想来楚君亦是常来这酒楼的,店小二早已经知道楚君亦的习性,见他们前来,直接领着他们往厢房走去,而楚君亦也没说什么。 小二打开厢房的大门,伸手作请字状。楚君亦一行人走入厢房,但见里面摆设之精致,实让人叹为观止。无论是那垂帘,或门窗之雕刻,或花瓶古玩之摆设,或屋内之设置,无不彰显着华丽之气。楚君亦和楚良却不将此放在眼里,倒是嫣然和冰凝虽有些惊呆,但也瞬间恢复。屋内没有一人开口打破这沉静。楚君亦一笑:“然儿,你不要太过拘束了,在这里,你就当是在王府一样。”说着,贴心地扶着嫣然坐下,自己负手走至窗户边,随手打开窗户,抬首看着街道,却让楚君亦停住眼眸,若有所思。 屋内三人皆是奇怪,不知道楚君亦看见了什么,能让他看得目不转睛,却都不敢开口问道。 嫣然娉娉婷婷地站起身来,此时,她早已将脸上的面纱除下,脸上温柔似水,走至楚君亦身旁,纤纤柔夷缓缓碰了一下楚君亦的后肩,楚君亦回头一看,却听嫣然细声说道:“王爷可看见什么了?”问得温柔无害,问得随意无比。 楚君亦回神,笑道:“没什么!咱们先用膳吧!”说罢,转身轻扶着嫣然走至桌前坐下,嫣然倒也不推辞,只也是娇羞万分,让楚君亦不由一阵失神。 街道上,慕子曰携同流光昭然正在大街上闲逛着。此时的她们,皆是一身便服。慕子曰未戴任何首饰,未施任何脂粉,却如清水芙蓉般的那般俏丽。依然是那一袭白衣,却衬托得她如仙女般那样脱俗,似是此刻正游戏在这人间。 这天高气爽的秋季,太过干燥,不免会让有感觉到心烦。只是昨日刚下了点雨,而今日却是晴空万里,难得的好天气,最重要的还是楚君亦今天一大清早便进了皇宫。她慕子曰自然要好好地珍惜这个好时机,出来溜达溜达。 流光和昭然看着慕子曰此刻的模样,心里都倍感安慰。至少在他们心中,宫主已经很少这样笑过。这样的笑容,他们觉得只有当宫主面对寒烟公子时才会露出的笑容。这些年来,宫主为了墨国,为了冷秋阁,已经牺牲了自己不少的东西,如果不是寒烟公子一直在旁边支持,他们真的不敢想象,那样的宫主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当他们看见宫主露出那种孩子般的笑容时,他们也都会心一笑。 此时的慕子曰哪里还管什么墨国,什么冷秋阁,什么恭顺府,什么楚君亦。她,就是她。只见她从出了恭顺王府的大门、进入集市开始,就一直东张西望,似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场面的孩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拿拿那个,个个爱不释手。如果不是怕流光他们辛苦,她都恨不能将整个集市都搬回去似的。当看着身边的那家古玩店中的一架古筝时,慕子曰却再也挪不动脚步了。流光和昭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然后皆看了一眼慕子曰,见她的目光此刻正被店中的一架古筝所吸引,不由一笑。 慕子曰走进店中,手轻抚那把古筝,面上却现出一阵凄楚。想起那一年母后的死,想起那一年母后的交代,似乎仍在眼前。古筝,母后,您教会子曰的,子曰都没有忘,只是您所希望的琴瑟合鸣,子曰却没办法让您听到。母后…… 抬头看了看天顶,将眼中似要流出的泪水收了回去,挤出了一点笑。店主一看慕子曰手抚那古筝,似是十分喜爱,连忙上前想要搭讪,却见慕子曰一摆手:“我们随便看看,并不买琴!”店主倒也没有不悦之色,反而笑道:“姑娘您随便看!”说罢便走至柜台,不再打扰。慕子曰手依旧放在那把古筝上,没有丝毫要移开的迹象。突然,感觉到一阵醒目的眼光射向自己,不由一怔。回头想看看那道目光的来源,却只见那道目光的来源地正是她们之前到过的长富酒楼的二楼,此刻却是窗户紧闭,并未看到任何人。心里一阵惊疑,却也只是以为是自己太多心了。流光和昭然一时不知所措,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本以为是宫主手痒,想买下这把古筝,却不想……如今见宫主这样,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那里等着。 半晌后,才听得慕子曰回头对他们淡淡说了一句:“走吧!”说时,人已至店门口,不再搭理他们二人。流光和昭然无奈,只得跟上。 只是回去的路上,慕子曰一言不发,全然没有了来时的那种喜悦与欢愉。 流光和昭然也闭口不言,唯恐会让慕子曰更加烦躁。 “王爷何以今夜会在此?”刚过夜,慕子曰正在端坐在灯下看书,却少有地看见楚君亦走进了房内,不由惊讶地挑眉问道。 站在慕子曰身旁的昭然也是极为吃惊,连忙福了福身。而流光而则早在一旁的靠椅上闭目养神,看到楚君亦的到来,虽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摸了摸鼻子,向楚君亦咧嘴一笑,却不行礼,楚君亦倒也没觉得奇怪,似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怎么?为夫的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吗?”楚君亦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面露愕色的慕子曰,似是极为满意慕子曰此时所露出的表情。 “王爷言重了,子曰只是好奇王爷一向公务繁忙,何以今日会出现在这听雨轩中?”慕子曰避重就轻,脸上的惊愕表情也只是一瞬,马上又恢复平静。 “王妃所言极是,看来是为夫的错了,这段时间冷落了王妃,以致王妃竟会边为夫回到自己的房中竟也会如此奇怪。如此,为夫真的要好好地检讨一下自己,多抽出点时间来陪陪王妃才是!”楚君亦笑得一脸奸诈,眼睛直视慕子曰。 慕子曰一笑:“王爷说笑了!子曰何德何能能让王爷为了子曰而耽误公事。男儿本就应该志在天下,而身为王爷的您自也是为君分忧,子曰又岂能怎能自私地为了自己而让王爷耽误了国家大事?王爷,您说,是不?”侧脸,慕子曰一脸无辜的神情。 楚君亦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妻呵,一个他从不在意的妻。只是此刻,他,楚君亦,竟会有一丝的敬服,还有一丝的、心动…… 楚君亦突然止住了笑声,也止住了他心中所想。因为他根本无法相信他竟然会想到“心动”两个字,这个女子,他,真的心动了。不,不会的。 楚君亦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慕子曰,不再出声,似是极想在慕子曰的脸庞上看出些什么。慕子曰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无法理解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楚君亦才压下心中的想法,瞧了一眼慕子曰,然后转身离去。看得屋内三人莫名其妙,皆不懂楚君亦这是怎么一回事。流光刚想开口,就被慕子曰的目光给射了回去,马上乖乖地闭上了嘴,继续坐下睡他的觉。昭然看了一眼正在深思的慕子曰,连忙用手探了探桌上的茶水,见茶水已凉,就将茶水端出了屋外换上了新的。 慕子曰缓缓坐下,端起昭然为她新沏的热茶,轻拂了一口气,小抿了一口,眉头一皱,昭然见状,以为是自己的茶泡得不好,但仔细一想,不对啊,平时都是这么泡的,也没见宫主说什么,为何今天……心里虽是纳闷,但也未作声,只是紧张地看着慕子曰的表情,等待着慕子曰的说话。却见慕子曰轻轻地放下茶杯,并未说什么,昭然这才放下了心。 慕子曰拾起之前放在桌上的书,想聚精会神地看看,却发现怎么都无法聚集精神。心里不由一阵烦闷,站起身来,对已被惊醒的流光和昭然说道:“我出去走走!昭然,替我准备衣服!”说罢,也不管流光昭然是何表情,径直走向内室。 昭然见此,连忙跟了上去为慕子曰准备衣服。 此刻已是戌时,早已月满西楼,但作为朝圣国城都的黎来说,街上却也还有少量的行人在走动着。一身男儿装扮的她就那样漫无目地地走在大街上,思绪有点零乱,脚步有些飘忽。 直至走到一处池塘面前,慕子曰才停下她的脚步。就那样,借着月色,看水面微泛起的水波,看水月亮的倒影,看一旁那已枯黄的杨柳……站得都会让人觉得她是想跳下去,而结果,她确实跳下去了…… 她纵身的那一刹那,突然,她的身躯向水面跃起,脚尖轻点着水面,一袭白衣,一轮弯月,是那样地美,是那样地协调。慕子曰就那样,从池塘的这一头飞到了那一头,当她定点在地面上时,她一转身,看着刚才被她点过的水面泛起的那一丝波澜,她面露一笑。那一笑,足以让月色沉吟,让日月失辉。 “好身手!好轻功!”一阵巴掌声从身后传来,在这样静寂的湖边,那声音来得格外地响亮,格外地清澈。 “阁下总算是现身了!”慕子曰淡淡一语。 “没想到慕弟的身手如此之高,亭秋惭愧!”来人一笑,似是没听到慕子曰的讥讽。 “哦?原来是玉楼主!看来是小弟唐突了,以为是哪个无名小贼!”慕子曰转头一笑,忽又说:“看来我和玉兄实是有缘,几次见面都如此地出人意料。上次是小弟我误听玉兄的琴声,此刻倒是小弟在玉楼主面前献丑了!” 玉亭秋也是一笑:“如此,看来为兄是该为我们之间的缘分干上一杯了!不知慕弟可否赏脸?” 慕子曰也是浅浅一笑,拱手道:“玉兄请!” 竹林。 一片紫竹林中,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更为清逸,两道人影如流星般快速闪入竹林中,直至一片平地处方才落下,正是玉亭秋与女扮男装的慕子曰。 慕子曰一脸迷惘,不知道玉亭秋把自己带到此处有何目的。正待开口问道,却听玉亭秋拍了拍手掌,只听“啪啪”两声,就见几名长相不俗的婢女从林中闪出,各人或手拿茶杯,或拿酒壶,或拿茶几,或拿铺垫,袅袅有序地走来,在那块空地上一一摆放好,然后再袅袅有序的离开。其中,没有一人发出任何的声音,除却林中偶尔被风吹拂的沙沙声。 慕子曰目瞪口呆,想着自己的冷秋阁已算是训练有素,却不见这近迷楼竟如此…霎时心里感触良多,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象,是那样的美好而富有诗意,这样的环境,面对这样的人,慕子曰竟会有丝恍惚,似是回到了自己想象中的地方一样,她笑笑,发自内心地赞叹道:“玉兄果会选地方!” 玉亭秋对慕子曰淡淡一笑,伸手示意:“慕弟请!”说罢,自己先行坐下。慕子曰见状,出不再客气,盘腿坐下。 玉亭秋一边为慕子曰斟酒一边说道:“这个可是朝圣国千圣山的水所量的百年陈酿,慕弟尝尝看!”将酒壶放至桌上,玉亭秋端起酒杯慢品了起来。慕子曰一笑,将酒杯至唇边,顿时清香扑鼻,她轻闭双目,道:“果真不愧是千圣山泉所酿之酒,果然醇香之极!”言罢,轻抿一口,随后举杯饮尽。 放下酒杯,慕子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玉亭秋:“看来玉兄也是好酒之人,也是品酒之人!” 玉亭秋手中把玩着拿在手中的酒杯,一面说道:“酒香至醇,方知人之至能。这品酒,实乃品人生,品至情至性。一壶好酒,一处佳境,那才是人生之幸事。只可惜……”轻摇着头,玉亭秋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言语,只自行拿着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顾自一饮而尽,似有诉不尽的话,诉不尽的悲,可惜却无法说出口。 慕子曰悠悠说道:“是啊,只可惜这样的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年代似是不可能,虽不是乱世,可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便会有贪念,有战争,有争执,和平对于人们来说,似乎太过奢望了,更别妄想能逍遥于山水间,翱翔于天地中。那一天,似乎太远、太远。” 玉亭秋凝眸看着慕子曰:“与心爱之人隐于山水,游于天涯,慕弟可曾想过?” 慕子曰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玉亭秋说道:“多情终被空情扰!呵,还是无情地好!”说罢,又尽饮一杯。 “玉兄可曾有难言之隐?不知可否说与小弟听听?”慕子曰试探性地看着玉亭秋,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竟能让一近迷楼的楼主似孩子般地那样脆弱。 玉亭秋不答,只是从他满脸的苦涩中能看出他此时心中的悲痛。在慕子曰以为得到他回答的时候,却听玉亭秋缓缓道:“实不相瞒,为兄认定的那个她如今却不知人在何方,这些年来一直动用所有力量,却一无所获。本以为可以长相厮守,却不想……而前段时间,为兄无意中再见到一位与她极为相似的姑娘,只是……似乎感觉已经不对了!”玉亭秋笑笑,笑得似是毫不在意,又似是笑得重如千斤。 语气淡淡地,似是说着别人的故事,只是眉间的那抹愁,却让慕子曰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疼,紧抓着自己的手,生怕自己会忍不住会伸出手去抚平他眉间的那抹忧伤, “知君意,怜君心!想来缘份本就是天注定的,玉兄倒也无需太过强求!”良久,慕子曰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慕弟说得好!既如此,我们何不合奏一曲,也让这山林增添点灵气,更为咱们之间的缘份作一份见证!慕弟意下如何?”语气一转,斑亭秋已是一脸昂扬之气。 “如此甚好!只是……”慕子曰本想说如此甚好,只是没有这能合奏的乐器啊,话未出口,便见玉亭秋双掌一击,两名侍女便飞身而下,一人一筝,一人一笛,落于二人身前,恭身递下,玉亭秋一笑:“不知慕容擅长何种乐器?” 慕子曰看着眼前的两物,突然眼眸一热,忽又想起那天的那把古筝,想起了那年那人的那话。她缓缓地将手抚上那古筝,淡淡开口:“小弟就用这古筝吧!” 玉亭秋右手一挥,就见那玉笛似飞一样到了他手中。两名侍女随即飞身离开。 一人手捧古琴,一人手执玉笛,皆是绽颜一笑。 慕子曰盘膝而坐,手抚于琴弦之上。恍惚了半晌,才用手指挑了两根琴弦,调试了一下音。然后抬头看向也正注视着她的玉亭秋,两人微点头,一人轻拢慢捻,一人神态轻扬,在那黑夜中,在那月色下,身影相交,轻丝微缠,空灵之音就在那山林间不胫而走,响彻山间。偶尔沏人心脾,似至无人之境偶尔波涛汹涌,如涉海濒洋偶尔平静无波,如山间漫步偶尔金戈铁马如临战场……一段段,一声声,月光沉吟着,人,沉醉着。 那一夜,后世并未有人知琴笛和鸣的是哪两人,只知是近迷楼楼主与冷秋阁的阁主,二人初识,相见甚欢,而相约在此处饮酒相谈。也有传言说此乃二人是以琴笛为饵,实是在此商量如何颠覆政权也有传言说冷秋阁阁主乃一女子,与近迷楼楼主相恋,在些山间幽会……无论传言如何,事实的真相也只有那样几人知道。 “嫣然特来为王妃请安!”刚过辰时,就见嫣然在丫环凝冰的陪伴下来到了这听雨轩。走至听雨轩门前止住了脚步,然后朝院内轻声唤道。 听闻闻屋外声音,原本正在换衣服的慕子曰抬起了头,若有所思,然后用眼神示意在一旁收拾房间的昭然,让她出去将她们领进来。昭然嘟咙着嘴巴,一脸地不情愿,可惜慕子曰都下了命令,她又不能不听,只是脸上的表情活像别人欠了她一大笔钱似的,一跺脚,冲出了房间,直往屋外走去。 昭然一脸不悦,正郁闷着这一大清早地就杵在这听雨轩,还让人招呼,这都什么事啊。感情仗着王爷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了?想着想着,越想越气,对着嫣然就更加没有好脸色了。走至屋外,见嫣然和凝冰两个立于听雨轩前,昭然上前,扬了扬眉:“进来吧!”说着,自己就先行进去了。嫣然一脸尴尬,咬了咬下唇,又看了看凝冰,似是委屈万分,却又强作笑脸:劳烦姑娘带路!“说时,脸上表情也是恭敬万分,见昭然已进屋,也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刚至院中,便见慕子曰一袭淡色服饰向她走来,一脸的笑意。慕子曰一看昭然的神情,再看嫣然脸上的不自然和凝冰脸上露出的冷哼,心里明白了几分,不由点了点昭然的额头:“你这丫头,又欺负人了是吧!”语气肯定地让人不得不认为昭然经常性如此。昭然不作声,只道:“公主,我进去泡茶!”说罢,转身回了屋。 慕子曰看着昭然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嫣然笑道:“嫣姑娘别介意,我这丫头平素里就是这样,对人总是这样一副模样,似是别人欠了她帐似的。”慕子曰叹了口气:“这都怪我教导无方,因昭然自小便侍奉着我,所以倒也未对她有过什么过份要求,这才养成了她现在这性格!如果她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嫣姑娘不要介意才是。” 嫣然一笑:“王妃言重了,嫣然怎么会怪罪昭然姑娘呢,想来昭然姑娘也是无意的。” 慕子曰也是笑笑:“如此甚好了,想来嫣姑娘也是不拘之人,这倒也罢,今日来这听雨轩,也自当与我好好聊聊才是!”说时,亲热地牵着嫣然的手,直往后院里奔去。想来这嫣然平日里斯斯文文惯了,哪受得了慕子曰这一阵乱跑,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直叫“不行了不行了”。而嫣然的丫环看得是目瞪口呆,哪里见过这样的“王妃”,不拘礼节,如此“粗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姐就这样被“托”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后院,却见嫣然早已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院子时的一棵书半天没回过气。慕子曰走近关心道:“嫣姑娘可还好?”随着又不禁责怪起自己:“唉,都怪我不好,拉着嫣姑娘如此乱跑一气!”满脸的懊恼和责备,似是自己犯了什么罪行一般。 “不、不是,是我自己、自己的原因,王妃勿须自责!”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但仍是断断续续才把话说完。 慕子曰将眼看就要摔下去的嫣然扶到院子里的一处亭院里坐下,顺便拍了拍她后背,为她顺了顺气。好一会儿,嫣然才舒服点。 慕子曰见嫣然好些这才放下了心,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径自拿起刚才昭然送上的茶水为两个满上,这才开口说道:“嫣姑娘是否想说从未见过如我一般的王妃?”似是心中所想皆被慕子曰已看透似的,顿时,嫣然满脸通红,低下了头。慕子曰见状,笑道:“呵呵,我能理解啦,至少没有人会看见过这样不知礼节,不懂娴淑的王妃。只是我一向自由惯了,如今嫁为人妇,却也不能改这心性。之前父皇就有说过,只是……”说着说着,慕子曰倒各自笑了,想起父皇曾说过自己如不收敛自己的心性,如若以后嫁为人妇,可难得夫君喜欢了的话,不由笑出了声。 嫣然一见,忙说:“王妃这也是真性情,自由自在,不理会旁人的眼光,试想这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嫣然只恨自己生于平常百姓家,未能活出自己……”说时,脸上一脸的惆怅。 慕子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嫣姑娘也是一位同道中人了!” 嫣然不语,只是低着头轻笑。慕子曰倒也不再追问,只低头浅饮着茶,嫣然似是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像王妃这样,嫁与了王爷如此出色的夫君,那是羡煞了别人。想来人生能至此,也是够了。”慕子曰一听,一脸浅笑,也似是随意回答着,面上微露赫色,羞然道:“呵,嫣姑娘怎知这嫁于豪门的苦呢,能嫁于君亦,那自是子曰之福,夫君待子曰也是……”顿了顿,慕子曰又接着说:“无奈君亦不仅只是子曰一人的夫君,他还是这朝圣国万民期待的恭顺王爷,子曰也素知他公务繁忙,自也不能自私地让王爷整日里陪伴在子曰身边,如此,其实子曰有时也会感叹自己何不生于平常百姓之家,那样,至少会有夫君的整日陪伴……那样,或许才是一个女人最期盼的罢!”慕子曰眼神悠悠地看向远方,就如一个被弃家中而思念夫婿的少妇一般。 “哈哈哈哈,本王有愧了,可不知王妃如此想念本王,看来,这真的是本王的错了!”忽然,楚君亦的声音响起,将亭中二中皆是吓了一大跳。 嫣然一见楚君亦,忙站起身,福了福身,然后便垂下了头,完全不敢直视楚君亦。而慕子曰一见楚君亦,见他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再加上刚才他所说的话,便知刚才她的话皆已被楚君亦听去,心中虽是懊恼万分,却也无奈,只得装模作样地向楚君亦福了福身,见楚君亦走至她身前,对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王妃,看来本王以后得多抽些时间来陪陪你了!”未等慕子曰回过神,楚君亦便将身躯离开了几公分,然后不再理会慕子曰,只看着嫣然笑道:“然儿素日里找找王妃也好,就不会那样无聊了!” 嫣然见楚君亦温柔地话语在耳边响起,顿时羞涩无比,只轻声娇柔道:“多谢王爷关心,嫣然在这王府里并不觉无聊,在那紫竹楼中倒也清静,何况有冰凝的陪伴,又偶尔与王妃闲聊,这与嫣然之前的生活相比,实是天堂与地狱了!”说时,早已红了眼眶,却硬是强忍着泪水,不让其落下,实让人心生不忍。 楚君亦见状,连忙说道:“都怪本王不好,好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然儿,你也不用伤心了,如今来了这府中便是这府中的人,就是这府中的一份了!来,我陪你先回紫竹楼好好休息下!”说着,人已一手扶着嫣然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细腰,那模样,实是暧昧之致。嫣然一阵羞涩,勉强对着慕子曰点了点头,便任由楚君亦扶着回房,只留下慕子曰一人在那里。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慕子曰脸上的笑容似是十分高深莫测,却又夹杂着连她自己也未发觉的酸涩。 “禀王爷,门外有人送来一个合木箱子!请王爷处置!”正在大厅用膳的楚君亦和慕子曰以及嫣然听到门人来报,皆停止了用膳,抬着看向此人。 楚君亦略为不悦,一皱眉:“素日里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难不成这样的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门人一听,腿不由一抖,虽知楚君亦一向待人公私分明,因为这事并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但听着它那不怒而威的话以及那与生俱来而不可侵犯的威严神色,仍忍不住颤魏魏地说道:“回王爷,来人说、说一定要王爷亲自处理!”语气中,无不透露着内心的害怕之色,说完,还偷偷看了看楚君亦的脸色。而实际上,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摒着气看着楚君亦,想知道他会作何处理。 站在一旁的楚良恭声道:“王爷,属下去看看!”面无表情地看楚君亦请示道,楚君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淡淡一声“嗯”字,楚良便转身向外走去。那门人见状,也随着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心里想着总算能离开了,就算不被责罚死,恐怕也得会被吓死。 0441 楚君亦见状,连忙说道:“都怪本王不好,好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然儿,你也不用伤心了,如今来了这府中便是这府中的人,就是这府中的一份了!来,我陪你先回紫竹楼好好休息下!”说着,人已一手扶着嫣然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细腰,那模样,实是暧昧之致。嫣然一阵羞涩,勉强对着慕子曰点了点头,便任由楚君亦扶着回房,只留下慕子曰一人在那里。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慕子曰脸上的笑容似是十分高深莫测,却又夹杂着连她自己也未发觉的酸涩。 “禀王爷,门外有人送来一个合木箱子!请王爷处置!”正在大厅用膳的楚君亦和慕子曰以及嫣然听到门人来报,皆停止了用膳,抬着看向此人。 楚君亦略为不悦,一皱眉:“素日里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难不成这样的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门人一听,腿不由一抖,虽知楚君亦一向待人公私分明,因为这事并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但听着它那不怒而威的话以及那与生俱来而不可侵犯的威严神色,仍忍不住颤魏魏地说道:“回王爷,来人说、说一定要王爷亲自处理!”语气中,无不透露着内心的害怕之色,说完,还偷偷看了看楚君亦的脸色。而实际上,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摒着气看着楚君亦,想知道他会作何处理。 站在一旁的楚良恭声道:“王爷,属下去看看!”面无表情地看楚君亦请示道,楚君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淡淡一声“嗯”字,楚良便转身向外走去。那门人见状,也随着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心里想着总算能离开了,就算不被责罚死,恐怕也得会被吓死。 见二人离开,楚君亦转头对慕子曰和嫣然说道:“用膳吧!”就好像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慕子曰也是一脸淡笑,似也是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低头继续用她的膳而嫣然一见二人皆是这样一番表情,心里纵有千般疑问,却也只得欲言又止地低头吃她的饭。只是此时的气氛却比之前压抑得多,各人各怀心思,好不容易才将这顿饭结束。 待婢女将桌上已收拾干净,楚君亦、慕子曰、嫣然等人刚净完脸,才见楚良手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走进了大厅。走至楚君亦身旁,躬身道:“王爷,就是这个檀木盒子,属下也未知是何处。来人只是街上的一个叫化,说是一个老妇人将东西交付给他让他带到恭顺王府,并指点要王爷您亲自打开!” “嗯!”楚君亦看着眼前放在桌上的这个檀木盒子,外表极其精致,用了把金色钥匙锁住的,里面似是装有什么奇珍异宝似的。楚君亦看了看,刚伸手要将盒子打开,却见楚良突然一伸手拦住楚君亦,楚君亦一脸不解,而厅中众人也是不解地看着楚良,同时心里不由暗暗称赞,心想着这楚良果然为楚君亦的右膀右臂,不愧是跟随楚君亦征战多年的人,竟然连楚君亦也敢阻拦。而楚良一脸地急色,道:“王爷,还是由属下来吧!”理由未说出,而楚君亦却懂得了他的意思,心里对这个属下心中所想也是颇有了解,不由笑笑道:“楚良,你我,谁去打开不何区别吗?”一语,问得楚良心里不由一怔,他没有想到楚君亦竟将自己列为如此之境,顿时心生众多感慨。想自己一生跟随王爷戎马生涯,本以为自己是否会连收尸之人也未可知,而如今能得王爷如此一言,自己死又何防?想着,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眼圈通红,咬了咬牙,对楚君亦说道:“王爷,当然有区别。王爷乃千金之躯,关系着万民福祉,如若有何意外,属下无法向天下交待,无法向王交待,更无法、无法向自己交待!所以,请王爷让开,让属下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楚君亦,似乎无人能打消他的决定。 楚君亦一笑,却也心知楚良性格,也不再说话,只放开了手,算是默认了楚良的做法。他拍了拍楚良的肩膀,虽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楚良也是一笑,因常年征年在外征战而黝黑的面庞却闪耀着迷人光芒,是那样的淳厚。 一旁的慕子曰见状,心里暗自点头。作为一国的公主,作为一阁的阁主,她又岂会不知与属下的真正的那份情义。楚良于楚君亦,就如同昭然、流光、夜雪对于她,如若遇到危险时,她也相信,她们三人也必会将危险留与自己。慕子曰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在她心中,她也是十分好奇着这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她看了看站在她身旁的嫣然,只见她一副明明害怕不已的模样却强忍着心中的那份恐惧,将身体的力量基本全部放在了扶着她的冰凝身上,慕子曰见状心里不由一阵好笑,却也不表露出来,只淡淡扫过,随后又将注意力拉到了那个檀木盒子上面!倒不知里面是合罕物。” 楚良正待打开盒子,楚君亦用眼神示意厅中人都退后。慕子曰虽有内力护体,但她并不想在楚君亦面前表露出来,心中尽管好奇不已,但也只得随众人退出大厅之外。 待众人皆离去之后,楚君亦与楚良相视点头,然后二人皆摒住了呼息,楚良手一扬,檀木盒上的钥匙便自己脱落了,楚良看了一眼盒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盒子打了开来,还未全开,便听到“咻咻”两声,两支飞箭便从盒中飞射出来,楚良身形一躲,连忙一声:“王爷小心!”就要纵身去挡住那只射向楚君亦的箭,却在纵身之了际,便见楚君亦右手一伸,如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待到楚良定睛一看,只见那只飞箭已被楚君亦两指夹住,正被楚君亦细细把玩细看,这才放下了心。而原本射向自己的那支飞箭,早已由于自己的一躲,而射在了大厅的墙壁上。 楚良舒心一笑,但见楚君亦放下手中的飞箭,走至放置檀木盒子的桌子旁,看向檀木盒子之内,只见只摆放了一块黄色的布。楚良凑近一看,看了一眼楚君亦,不由疑惑道:“这……?” 楚君亦也有丝不解,并未答楚良的话,拿出盒子中的那块黄布,细看了一下,然后又闻了闻黄布上面的气味,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觉得不寒而粟的笑,有丝讥讽,有丝不屑,还有几分的蔑视。 楚良看了看楚君亦的神色,刚想开口,却见楚君亦将手中黄布递给了自己,然后微微一笑道:“楚良,看来他们忍不住了!” 楚良一听,连忙看了看黄布,又如楚君亦般地闻了闻黄布上面的气味,也不由一笑。只是他的笑不同于楚君亦的讥讽、不屑的笑,反而有几丝欢喜,有几丝难以置信地笑。 而在门外只听见里面声音的众人,都难掩心中的那抹好奇,却无人敢出口问道。慕子曰拉着嫣然,道:“嫣姑娘,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爷们的事,我们女儿家还是少管为好!你说是吗?” 嫣然闻言,也笑道:“王妃说得极是,嫣然也是害怕致极,生怕王爷有个好歹,也幸好无事,这下也安心了!”忽又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暧昧,慌忙欠身,身慕子曰道歉说:“王妃,对不起,对不起,嫣然不是那个意思,嫣然是想说王爷是嫣然的救命恩人,嫣然自然不愿看到王爷受到任何伤害……”话声未完,就被慕子曰捂住了嘴巴,笑着对嫣然说道:“嫣姑娘不用解释,子曰知道嫣姑娘的意思,不用自责便是!其实方才我那心啊,也吊在嗓子眼上,只是也知王爷武功不弱,倒也未如嫣姑娘这般担心,嫣姑娘不知内情,自然就会如此担心了!”一句话,说得得体而富有禅意,一下子就将生疏关系撇得老清了 嫣然一听慕子曰的话,脸上不由一僵,却也连忙道谢,并不多说任何话。而跟在慕子曰和嫣然后面的昭然和凝冰却不由相视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各自将脸转向了一边。 见主子都已离去,原本等在屋外的婢女就算心中有万般的好奇,此时也不敢聚在这里看了,也只得散去。 走至后院,慕子曰满面春风地说道:“嫣姑娘可要去我那听雨轩坐坐?” 嫣然一听,不由一脸歉意说道:“王妃,嫣然身体有点不适,所以恐怕得先行……”话未完,慕子曰便知她心思,连忙说:“嫣姑娘既然有所不适,那就请先回紫竹楼歇息去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昭然,传太医!”转身吩咐昭然道。 嫣然却赶忙说道:“多谢王妃好意了,只是嫣然这是老毛病了,歇息下就没事,不用那样劳师动众的!”说罢,生怕慕子曰不相信似的,还一边点了点头。 慕子曰见状,到也不勉强,却不由关怀着问道:“嫣姑娘真没关系?” 嫣然轻点了点头。 慕子曰想了想,看向冰凝说道:“如此,那冰凝,你扶嫣姑娘回房,好好照顾嫣姑娘,如果嫣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凝冰福身应道。 嫣然对慕子曰福了福身:“那嫣然先行告退了!”慕子曰微点了点头,目送嫣然离开,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还在一旁愤愤不平的昭然。 “好了,我们也走吧!”慕子曰好笑地看着昭然道,说罢,自己便先行走了。却听昭然在她身后问道:“宫主,你这是要去哪啊,不是要回听雨轩吗?你怎么往大厅方向走啊!” “嘘……你不想看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昭然差点撞上正回头要她嘘声的慕子曰,不由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才明白慕子曰的意思,不禁眉开眼笑。她就说嘛,宫主怎么会不好奇呢! 慕子曰和昭然猎手猎脚地手至大厅的侧面,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却在听见几声声响之后便再无任何声音,心里皆暗自纳闷。慕子曰皱眉,不由凝神运用内力听到厅内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才听到楚君亦似乎对着楚良说了一句:“楚良,看来他们忍不住了!”只是听到这么一句话倒是让慕子曰一脸疑惑,因为她根本无法知晓楚君亦的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慕子曰若有所思,直到昭然直扯她衣袖才回过神,她看向昭然,却看见昭然一脸的紧张,还一边用眼神像她对面望着,慕子曰一脸茫然,不解昭然是何用意,慕子曰正郁闷着不能看到屋内的情形,不由撇了撇嘴,然后朝昭然所指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只见楚君亦和楚良一脸意趣昂然地看着她们俩。慕子曰先是一愣,然后不由暗骂自己竟然如此不小心,竟然会让楚君亦发现,这可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失误啊,真是失误,想来,她这冷秋阁的阁主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栽了。这算不算是阴沟里翻船?慕子曰心里恨不能就地挖个洞进 去,不由咬了咬嘴唇,心一横,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对面的人盈盈一拜,还满脸地谄笑。说谄笑其实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此刻的慕子曰脸上的那笑如果不笑成那样,估计也是挂不住了。其实她此刻也没挂得住在哪。 “王妃听得可还尽兴?”楚君亦一脸兴趣地打听道,而身后的楚良依然是维持着他那百年不变的冷酷模样。 “呃,谢王爷关心,子曰,呃,子曰……”慕子曰心里恨不能将楚君亦千马万剐了,心想着这根本是只伪善且狡诈的狐狸,也难怪能征战多年而一直立于不败之地,想来这也是兵家常说的“为兵者,当狡黠如狐,方胜”。 慕子曰低着头,在别人看来,定是在懊悔自己的行为,而事实上嘛……昭然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心里虽想笑,但此时此刻,她哪怕有千个胆也不敢笑出声来的。 “看来王妃对此事颇有兴趣啊,,那么就请王妃进来一商如何?”楚君亦依然笑脸如故,似并未因此而有任何地不悦。 而此刻,连慕子曰都不惊心里一寒,连忙将头摇地跟波浪鼓似地:“多谢王爷一片好意,子曰只是一时贪玩,还望王爷不要怪罪才是。子曰又岂能插手?子曰就此告辞!”说着,就拉着昭然连忙往后院急急走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君亦一笑,只是那笑却夹杂着太多的意味。一种连楚良都猜想不出的意味。 “好了,楚良,吩咐下去,按原计划行动!”楚君亦看着慕子曰离去的那个路,对楚良淡淡地说。 “是,王爷!”楚良恭声应道。 “流光,你这几日查得怎么样了?”听雨轩内,只身躺在软榻上的慕子曰懒懒地问着同样斜躺在她对面靠椅的流光。 流光脸上的神情似是十分的悠闲自在,只听他随随意意地说:“宫主,您猜对了,果然一切都是端木弘从中捣鬼,他这次来的目的照情形来看,倒不像是针对朝圣国的,反倒是像针对楚君亦的。因为他此次来黎城,最先便是将这个叫嫣然的顺利地送到了恭顺王府,随后他展开的便是对楚君亦名下的一切东西进行打击以及对楚君亦名下的一些大臣进行收买,而今天的那支飞箭,啧啧,那端木弘真的够狠,竟然会玩阴的,看来似是有不治楚君亦于死地不罢休之意,想来对楚君亦潜城一战还是心有悸缔的。” 慕子曰听着流光的话,不由睁开了眼眸,看着流光郑重说道:“流光,你错了,端木弘真正要打击的并不是楚君亦,而是朝圣国。或许说,不仅仅只是朝圣国,以后还会有乌国,甚至,墨国!” 流光不解地看向慕子曰,慕子曰说道:“流光,你想,这朝圣国现在谁的实力最雄厚?谁的力量最强大?如果将楚君亦扳倒,虽说楚君熙也不是无能之辈,但真要论起战场战术与实战经验,楚君熙确要比楚君亦少得多,如此,当只剩下楚君熙时,他端木弘又还畏惧什么?那时,我想,无论是朝圣国还是乌国或是我们墨国,到时恐怕都会成为他端木弘的囊中之物了!端木弘,你这算盘可打得真响啊!”说至后来,慕子曰脸上不由闪过一阵阴寒之气,极冷极冷。 流光豁然站起身,露出豁然想明的表情,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没想到这端木弘不仅心肠狠毒,而且还心思缜密,不过确也是一块做王者的料。!”说时,脸上表情丰富之极,也不知道对端木弘到底是褒是贬,只听他口中偶尔愤闷不平,偶尔却又啧啧有声地赞叹不已。 慕子曰一笑:“流光,你现在这表情可活像是墙头草,没得方向啊!你这模样可千万别叫昭然那丫头看到,不然啊,可有得你受了。”想着刚才下去准备茶水的昭然,慕子曰倒调侃起流光来了。 流光一阵惊呼:“宫主,您可千万不能告诉那小丫头片子,不然我恐怕真的会被取笑死去!”说时还紧张地看着门外,生怕昭然会突然出现。 慕子曰一脸好笑,却也不惊在心中感叹着,看着他们如此,似乎心中有些许的安慰,却也有丝惆怅,只是,这安慰是因为他们,而惆怅是因为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对流光说道:“流光,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会。端木弘那边继续看着,不要打草惊蛇了,我们先静观其变,看楚君亦会有何行动!”说完,闭上了眼睛,似已进入了睡梦状态。 流光耸了耸肩膀,晃了晃脑袋就出去了,似是去找昭然。 待流光走出了门外,慕子曰才缓缓地眼开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季的天气有些干燥,但却也天高气爽,让人倒不觉得烦,反而心情大好。 近来无事,慕子曰倒也落得空闲,此时正在院中亭子里悠闲地喂着池中的鱼。想想那端木弘的事情据流光回报说楚君亦并未有所行动,而事实上端木弘这些天也一反常态,不再有任何地动作,双方似是都都陷入了敌动我方动的局面。而她,也正好可以悠闲几天,至少不用再为那些事情而发愁了。 可惜似乎天不遂人愿啊。 只见不远处嫣然袅袅烟烟在凝冰的搀扶下正向她走来,慕子曰不由暗叫头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昭然,昭然也是一脸蕴色,满脸的不乐意。其实她之前有问过昭然为什么会那样讨厌嫣然,昭然当时是一本正经地说:“宫主,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做作,呃,实在是让人……”说时,还不忘摇了摇头,然后又反问慕子曰:“宫主,难道您很喜欢她?”这句话,昭然像是硬逼着自己说出来似的。 慕子曰当时哑口,因为要说她特别喜欢嫣然,那还真是骗人的,可是如果说不喜欢,她又想不出不喜欢的理由,可能也正如昭然所说的,她也讨厌弱不禁风的女人,那种一看就需要人保护的,似乎太过矫情,太过做作。想来也正因如此,她才对嫣然没有好感。如若不是因为想得知一些事情,恐怕……慕子曰摇了摇头,将自己脑袋里的想法撇到一边。 “嫣然见过王妃!”嫣然已至亭中,对着慕子曰盈盈一福。 慕子曰一把扶住嫣然,笑道:“嫣姑娘近来身体可有好些?”想着自那日之后自己并未到紫竹楼问候过,慕子曰不惊开口问道。 “谢王妃关心,嫣然并未有何不适,那日可能也只是惊吓过度而已,后来休息片刻倒也无事,所以今日前来向王妃请安!”嫣然笑得诚然有礼。 慕子曰一笑,并不作答。只看着嫣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嫣姑娘可知那日王爷发生何事了?” 嫣然纳闷:“那日未看到情况便与王妃至后院,所以嫣然并未知到底发生何事!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慕子曰点点头,似是满脸忧愁地道:“听说是有人想暗杀王爷,竟然当时从那个檀木盒子里飞出两把飞箭,也幸好王爷武功高强,不然……嫣姑娘,你可知会是何人所为?” 嫣然先是一愣,但也不过一瞬,但却未逃过慕子曰的眼睛,慕子曰不作声,只等待着嫣然的回答,只见嫣然道:“王妃说笑了,嫣然哪有那般能耐竟能知道那是何人所为?虽说嫣然曾在风尘中打滚,可是那些刀光剑影,嫣然却是躲避还来不及,又岂还会去打听?其实如今听王妃说起,嫣然实是惭愧,如若当初嫣然稍为留神……”说时,眼睛里已闪满泪珠,似是一不小心就会流了出来。 慕子曰不由一笑:“我也只是着急,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要伤害王爷。嫣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说着又喃喃自语道:“到底会是什么人呢?竟然如此狠毒,能下如此毒手!” 而一旁的嫣然,正在掩面擦泪,只是眼睛中似闪烁着什么,却没有人看见。 黑夜似乎总能掩饰一些事情,于是,很多不想为人所知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地选择在了夜里。浓密的夜,此刻,竟然连一点月色都没有。天,本就有些阴沉,而此时并不怎么茂密地树林中偶尔发出被风吹起的沙沙声,实是有些恐怖吓人。 “主人,看来那个墨国的子萱公主并不简单,似乎对属下已有所怀疑了!”在夜色的掩护下,两个黑衣人各自大站在林中,只是因为此夜并无月色,所以无法看清他们的脸庞。但却能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出,这个说话自称属下的是一名女子,而此刻站在她对面的的黑衣人不由挑眉问道:“哦?有这样的事?说来听听!” “禀少主,属下所言无半句虚言!此次因为檀木盒子的事情,楚君亦倒是未对属下有任何的怀疑,只是……”那名女子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想说却不好说的话。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嗯”黑衣男子双目一瞪,虽是黑夜,看不见他面上表情,却仍然让那名女子不惊打了个冷颤,慌忙说:“是,少主!只是那子萱公主竟然会问我是否知道那檀木盒子的事情为何人所为!”低着头,不敢目视那名男子。 “你怎么回答?”黑衣男子不答话,只是冷冷地问道。 “属下当然是说不知道。可是她已如此问了,想必心中也定是有了一番想法。少主,我们是不是要先除掉那个女人?以绝后患!”黑衣女子一脸恨意,恨不能将慕子曰凌迟处死。 黑衣男子直直地盯着恭身站在他对面的黑衣女子,直看得黑衣女子心里直发毛,不由颤声问道:“少主,属下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黑衣男子冷冷说道:“我看你是想除掉了慕子曰你好取而代之吧!告诉你,别做梦了,别以为楚君亦还对你如之前那样一往情深,如果真是那样,为何到如今还未给你一个名份?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小的墨国?你想得也未免太天真了点吧!”黑衣男子一阵冷哼,脸上一阵讥讽之笑,似是笑黑衣女子的不自量力,也似是笑她的痴人说梦。 “少主明鉴,属下绝无此想法!”黑衣女子面露焦急之色,唯恐黑衣男子不相信她。 “不用解释,你只要记住你的使命,记住你的任何便罢,如若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背叛本尊的事情,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的!”丢下这句话,黑衣男子便闪身离去,只留下黑衣女子一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看到黑衣女子走出树林,却是意兴阑珊,一脸的哀伤,借着一丝光亮,赫然那黑衣女子竟是嫣然。却不知黑衣男子到底是何人! 站在那里好一会,才看到嫣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终于也闪身离去。却竟然武功也极是不弱。 朝圣国地处北方,虽此时正值十一月中旬,却已大雪纷纷,雪白的一片笼罩了整个黎城。各家早已各自穿上棉袄,皆是厚厚的一层。 看着窗外那一片的白雪茫茫,慕子曰身倚着窗,头靠在窗框上,心头顿时无理由地心生伤感。院中的雪梅已盛开地正茂,千枝万枝地争着抢着冒出了头,想来梅虽傲然,却也鸡鸣会有一番争艳之象。慕子曰盯着盛开的花朵,脸上绽颜一笑。突然听到昭然在旁欢呼道:“公主,你今天可算是笑了!” 慕子曰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昭然:“我今天没有笑么?” 昭然的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似的,唯恐慕子曰不相信,一边点头口中还直道:“真的,公主!” “昭然,你说寒烟哥哥现在在做什么?”慕子曰突然开口问道。 昭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茫然,不懂慕子曰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事情上来,刚才不是正说着宫主的事么? 心里虽是纳闷万分,昭然却也乖乖回答道:“想来寒烟公子一定也如宫主般正在欣赏外边的雪景呢!” 慕子曰却笑了笑,眼睛看着窗外那一片雪景,道:“昭然,你忘了,此时的墨国可是还不会下雪的。墨国的雪,是要等到梅花绽然全开,傲然于世之时才会飘飘而下的,那样的美,那样的纯,想象着,寒烟哥哥此刻或许是在坐在房中作画,或是在沉鸳谷中看着那许四季如春的景,又或许……”顿了顿,慕子曰悠悠地说:“又或许正躺在软榻上……”说时,脸上的神色一暗,内心似是强忍着什么。 昭然见状,看见慕子曰如此模样,心里自也是万分着急。其实她也是知道的,寒烟公子对于宫主的意义。寒烟公子的身体一直都是宫主心头上的痛,这些年来,为了找碧海神露已是废了不少人力物力,却毫无所获。这样,让宫主心里不由焦急万分,因为曾听宫主提过,如果不尽快找到碧海神露,寒烟公子未必能过二十五,而如今,公子已二十三有余,这又怎能不让宫主担心。虽然寒烟公子不甚在意,可是…… 昭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慕子曰,陪着她看着外面在她看来并无甚特别的“景致”。 “听说了没,王爷打算纳那个嫣然姑娘作妾!”王府的角落里,几个丫环坐在一起谈着王府里的事情,其实一个丫环一脸神秘地说着。看着其他的丫环一个个好奇的模样,说得越发得劲。 “不会吧?虽说那嫣然姑娘长得挺美,可是毕竟只是舞妓出身,这于礼不合啊!”另一个丫环满脸惊讶,似是十分不信此事,却也招得另外几个丫环不约而同的点头。 先前那丫环一见大伙不相信,脸上不由露出焦急之色,然后抬头看了看周围,见没有旁人在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别不信,这信可是听经常跟在裴总管身边的小顺说的,说就是最近了。还说啊,这嫣然姑娘跟咱们王爷之前的一个红颜知已十分想象,这才得到王爷的喜爱的。” 另外几个丫环还是半信半疑,相互看了一眼,一人不禁好奇道,却也问出了大家的心声:“那王妃怎么办?这王妃可是墨国公主,而且还是咱们的王亲自赐的婚,难道王爷还能违背王命不可?而且还说不好会引起两国战争呢!” 那丫环撇了撇嘴,神采洋洋地问道:“你们忘了当初咱们王爷大婚姻之时说了什么话吗?” 各丫环不解,一脸恍惚,齐声问道:“什么话?” “王爷可是说过的,要咱们王妃啊,得宽容点,王爷他可不保证以后不纳妃的,而当时咱们的王与王妃可都有亲耳听到,却没有反对意见,那定是当默认了咯!”那丫环一脸得意地说道,像是楚君亦要娶的人是她似的。 众丫环面面相觑,却不再有人再敢说话,想来都知在王侯深府中说话还是小心为妙,于是皆听完之后便不发一言,各自散了,只留下先前那丫环在那里叉着腰,嘟着嘴气乎首地朝离开的人喊道:“你们别走啊,什么意思啊!”却无人理睬她,自己不由一阵气闷,却也无法,只能拿身边的花草出气。只是此时已入冬季,地上除却一片白雪再无其他,她只能一跺脚,也跟着离去。 这日,天气正好放睛,却也至冷之极,慕子曰正待想找个机会外出,却不料一大清早便见裴总管来报。 “总管何事?”慕子曰坐于听雨轩厅中正椅之上,手中捧着昭然奉上的热茶,对立于她对面的裴总管问道。 裴总管禀报说:“王爷请王妃收拾好行李,说是巳时将出发到慈恩寺!”裴总管只短短将楚君亦的意思带到,便站在一旁听慕子曰的答复。慕子曰一边听着裴总管的话,一边缓缓地揭开手中的茶盖,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便香气四溢,慕子曰顿时感觉清香入肺般,她不由呷了一口,再缓缓地地盖上茶盖,再缓缓地盖上放在茶几上。整个过程轻而缓,优雅而从容,似乎丝毫不为裴总管的话所动。待等到厅中各人皆看着她的动作入迷时,慕子曰这才缓缓开口:“昭然,准备行李!”裴总管这才歇了口气,别看他刚才一脸地从容,其实他刚才的心可一直是七上八下的,唯恐这个看似平静无波的王妃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其实对于他来说,他一直觉得这个王妃不简单,虽然之前她的行为,实在是……裴总管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但又暗自对自己生出佩服之感,幸好自己没有小看这王妃,不然可就看不到王妃那次在王爷宴会上让众人皆为倾倒的完美琴音了。纵然自己是个不太懂音律的人,但那次王妃的琴声却的的确确地打动了自己。自那以后,便对王妃顿生敬服之感。 见王妃已然开口吩咐下去,自己便也放下心去向王爷交代了,只希望王爷与王妃真能成为一对伉俪,可别……想起那事,裴总管只得暗自摇头离去。 巳时,慕子曰已至王府门口,看到的除了两辆马车和一些随从外再无其他人,正待询问,却见楚君亦携嫣然一同从紫竹楼方向走来,两人虽无甚亲密行为,可是那情形却让人看着顿生暧昧之感。慕子曰心里一阵冷哼,虽然对于她来说,楚君亦是否纳妾并无多大关系,只是见这情形心中却难免会有所不悦。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只见楚君亦不知低语向嫣然说了一句什么,嫣然掩嘴一笑。那一笑,让在场的众人皆不禁失神。昭然一脸不屑,嘴里冷哼,将脸撇向一边,反倒是流光,倒是一脸趣味地看着楚君亦和嫣然,又转而看了看慕子曰的表情,眼神中还是一脸吊儿郎当的。慕子曰冷眼看着二人,看见整个王府在场的人皆是露出好奇及诧异之色,不由冷哼出声,这才将众人的神思拉了回来,众人皆垂头,连大气也不敢出。想着这场景,自己还是小心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楚君亦一听慕子曰的声音,却似是毫不在意。而嫣然不由一慌,像是极不想让慕子曰看到自己与楚君亦亲密,心不由一抖,连忙后退了一步,离开了楚君亦身边,楚君亦眉头一紧。恰是那么巧,嫣然身后却是放着一小块石块,她一退,便整个身躯皆往后倾,正待众人皆以为会整个人摔倒在地不由禁呼时,嫣然却感到身后腰后一紧,知自己已免遭丢人之境,却不知是何人扶住了自己。眼睛紧闭着,却不免心里一羞,顿时满脸通红。待她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浑厚的男声:“怎么这么不小心!”声音温和而让人心安,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正是一身藏青色便服的楚君亦,脸上更是羞红得厉害。楚君亦一笑,原本俊逸的脸庞此刻加上温和的笑意,更是惹人心魂。 二人的互动似是视旁人如无物,慕子曰一看,倒也不着急着,一脸的似笑非笑。众随从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的王妃,此刻的脸上怎么会出现如此表情,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么?众人皆是惶恐不安,唯恐待会会大难临头。 好一会,才见嫣然似是突然意识周围有人似的,见自己仍然与楚君亦保持着亲密状态时,这才慌忙将原本被楚君亦握在手中的手抽了出来,面上一赫,连忙低下了头。 0442 手机阅读 齐祯进屋看鹂妃站在床边,厌恶的拧眉,随即拿起东西掩住了耳朵,直挺挺的躺到了床上,不仅如此,还将床幔拉了下来。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鹂妃走到窗下休息的榻子那里,开始摇晃,不时的还要“嗯啊”,“嘤嘤”两声。她本就是江南女子,吴侬软语,别说男子,就连屋外的小太监听了都是身子一酥,可是皇上倒好,欣然的酣睡起来,看着他平缓的呼吸,鹂妃扁嘴,这典型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呀。可怜她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还有皇上,本来就是假的啊,能不能叫会儿得了,偏是还规定,一定要叫足一个时辰,啊啊啊! 每次“侍寝”之后,她的嗓子都要沙哑几天呀! 鹂妃很苦逼,侍寝来这么一出已经是苦逼的极致了,这是身心俱疲。可是,从明天开始,她还要忍受别人“关爱”的眼神和绵里藏针的算计,这样的人生,怎么就不能让她觉得黯淡无光。 就这样咿咿呀呀的叫唤了一个时辰,鹂妃终于是停下了嗓子,她咬唇,你以为侍寝这样就完了,不不不,真是大错特错,这才只是第一项,还有第二项啊,鹂妃看着一地的珍珠,任命的开始低头捡了起来,皇上一般都是四更天起,如果四更天之前不捡完,她爹就要被发配到边疆喂马,啊啊,有这样的皇帝吗? 鹂妃发誓,如果自己有在选择一次的机会,她宁愿一个人过啊,男人什么哒,还是远远的吧。她真是看不懂,这物种与她绝壁相生相克! 看皇上睡得好的不得了,鹂妃开始了辛勤的“捡珠子”活动。外人都当她是侍寝过度,羡慕嫉妒恨,谁人知道她每每侍寝之后嗓子沙哑,腰酸背疼腿抽筋的真相啊!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我捡,我捡,我捡捡捡…… 齐祯翻了一个身,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呢喃:“端敏,你来求朕呀,我就喜欢看你哭,哈哈!” 卧槽! 鹂妃表示,她再嫉妒皇后她就是狗! 鹂妃觉得,自己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而齐祯觉得,自己也是这样。 朕的皇后不懂朕这种萧瑟感再次出现,端敏竟然没有生气,她不仅没有嫉妒,还在早上的时候给鹂妃也送了补品! 妈蛋,补品竟然不是毒死鹂妃的,这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不嫉妒!齐祯又忧伤了,端敏最近怎么有点变了,他表示,十分不幸福! 来福站在齐祯身后,犹豫自己要不要提醒皇上他先前的交代,要知道,皇上早上可是十分喜洋洋的说:“下朝之后你与朕一起去猫狗房为皇后挑选一只小狗,朕要亲自挑选!” 可是这一切都在得知皇后娘娘给鹂妃送补品之后变成了碎片。亏皇上还让他去看看,皇后有没有想要毒死鹂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得知皇后没有这么做,皇上为什么好像有点失落?这种感觉怎么破? 皇上懒洋洋的,来福也不敢多言。 “来福,朕总觉得自己今天忘记了什么事儿?朕可是交代过你什么?”齐祯觉得自己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了。 来福:“回皇上,皇上早朝之前说,下了朝要去挑选一只小狗的。”他十分理智的没有提皇后娘娘这样的字眼。旁人不知道,他可是十二万分的了解,这是皇上的死穴,妥妥的死穴不解释! 小狗?妈蛋,端敏都没有过来娇滴滴的撒娇,还送毛小狗?他该送蛇,吓死她! 脑补了一下端敏被蛇吓的尖叫的画面,齐祯觉得自己心里稍稍满足了一下下,不过这个画面也随即开裂,对了吼,端敏不怕蛇,她说过的,她在边塞待久了,很多别人怕的动物她都不怕,她还养过狼呢! 来福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表情七十二变,只安静的待在一边儿,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美男子! “走吧。”齐祯终于站了起来。 呃?这点倒是出乎了来福的预料,皇上竟然没有放弃这个计划,真难得! 齐祯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放弃的,但是想到端敏亮晶晶的眼神,他又觉得,似乎这件事儿是可以继续的,她没有收霍以寒的小狗,如果收了他的,是不是说明他比霍以寒重要? 青梅竹马都是屎! 这么想着,齐祯又被治愈了。 他倒是也不想想,皇上赐的,人家敢不要么? 猫狗房比较偏僻,在宫中一隅,听闻皇上驾到,掌事连忙上前请安,齐祯维持一贯的高冷表情,目不斜视的来到主要关狗的地方。 来福:“哪个是新下的小狗崽儿?” 齐祯嫌弃的看了来福一眼,这难道看不出来么? 掌事的连忙将一行人等引到一个笼子前,齐祯豁然瞪大了眼睛,十来个筒体雪白的小狗软糯糯的依偎在一起,即便是有人来看,依旧是睡得正酣。 掌事察言观色,见皇上似乎有一丢丢感兴趣,连忙开始介绍:“这是前天才下的,今天是第三天,您看着它小小的,但是这狗可是名贵的品种,做宠物,也是最好。”不管皇上要送给哪个娘娘,总归不会是自己养,这种小狗最合适了。 “汪!”几人正说着,一个小狗醒了过来,梗着脖子对齐祯叫了一声。 掌事擦汗,你不是不会叫么,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皇上一个恼怒将你的弄死可怎么是好!他也是爱狗之人,连忙解释:“现在狗狗都小,它们虽然叫,但是大多是无意识的。” “汪汪”小狗又叫了两声,但是却又好像不是对着齐祯,齐祯立时回头,就在不远处的亭子外面,彩蝶小小的身影正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见众人将视线移了过来,彩蝶连忙上前请安:“彩蝶见过皇兄,皇兄万福金安。” 齐祯看她,之前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的看彩蝶,这次一看,竟是觉得,她与自己倒是有两分相似的。这便是他最小的妹妹。 他身边鲜少有这样的小姑娘,虽然不知如何相处,但是齐祯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些。 “彩蝶怎么来这里了?只带着这么一个小丫鬟,哪里能够让人放心得下?” 彩蝶连忙言道:“我只是来看看它们的,很快就走,没有关系。” 她的视线落在那一窝小狗儿身上,齐祯看向了小狗,刚才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只小狗立时摇起尾巴“汪汪”。 好么,原来它刚才之所以有反应是因为彩蝶来了。不是说才生下来三天么? “它好像认得你。” 彩蝶连忙点头:“我这几天都来看它,这些小狗狗之中,它最活泼,都认得我呢!”彩蝶小脸儿笑的红扑扑的。 齐祯上下打量那只小狗,就见它拧哒拧哒靠到了笼子边:“唔汪” “你觉得这些小狗里,哪个最乖?”齐祯回头与彩蝶交流。 彩蝶来到笼子边,直接伸手开始摸,齐祯想开口说什么,不过看她笑成了一弯新月的笑眼,又将话咽了下去。 回去仔细洗洗就是了!还是不要让她失望才是。 “皇兄要为你皇嫂挑选一只小狗,既然你也喜欢,你也选一只吧,你们都养,好不好?” 彩蝶霍然回头,惊讶的看着齐祯,整个小脸儿都有光彩:“皇、皇兄,我也可以养吗?”她语气颤抖。 齐祯看她这样,不知怎的,突然就生出了一丝的柔软,到底还是个孩子呀,这些年,她担着公主的名儿,可是却过得十分艰辛,想到这里,他更是恼恨那些胆大的奴才,必要严惩! “当然可以,不过养小狗,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彩蝶很忐忑,她捏着衣角,迅速问道。 齐祯笑:“你不能因为喜欢和它玩儿结果耽误了学业,你也知道,皇兄要为你找先生启蒙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你要忙碌许多,没有那么多的功夫与它玩儿。还有便是,这狗到底是畜生,你与它玩耍之后一定要洗干净,不然是很容易生病的。这些你都能做到么?如若能做到,那么皇兄便是允许你也养一只。” 彩蝶想了一下,笑盈盈脆生生,却又十分认真的答道:“皇兄,我能做到的。我可以。” 齐祯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咧着小嘴儿,开心极了。 “那你选一只吧。” “我要它,我就要它,我要花花。” 花花?她都给这只狗起好名字了呀。不过,这是哪国名字。齐祯觉得,他妹妹起名字的技能真心不咋地,还赶不上霍端端呢,最起码端敏还知道让它姓霍。如果是他起,他就要叫齐端端,齐……?我了个大槽,怎么能叫齐端端,他要是给狗也姓了他家的姓,祖宗估计都得从地下爬出来捏死他。想到这里,齐祯觉得,好在他醒悟的及时,这事儿闹的,差点就大错特错了呀! 齐祯变了脸色,彩蝶以为他要反悔,咬了咬唇,眼里的光芒逐渐消退。齐祯并没有看到这一点,只是交代:“就叫花花吧,不过可不能姓齐。” 彩蝶眼神又亮起来,不过她还是不解,为啥要姓齐?狗狗一定要有姓么? 齐祯接收到彩蝶疑惑的视线,恍然明白,嗯啊,原来她也没打算让它有姓。 “那个……皇兄只是随口一说,皇兄只是怕你受了你皇嫂的影响。”对,一定是这样,你要相信哦!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齐祯努力的往端敏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小太监的唱声儿响起。 端敏脚步略快,她听说彩蝶和皇上都到了猫狗房,生怕齐祯因为彩蝶私自来这样的地方恼怒,惩罚于她,便立时过来“救场”了。 不过到了之后她倒是放心几分,看两人的样子,似乎还蛮和谐的。 “臣妾见过皇上。”端敏微微一福。 齐祯看她脸色苍白,以为她身子不好,连忙扶她:“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有没有不舒服?”病有没有痊愈?有没有吃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有没有想我? 当然,这些都不能说,只能默默藏在心里,嘤嘤! 彩蝶见到熟识的人,立时献宝:“皇嫂,皇兄最好了,他允许我养一只小狗,我要养花花了。皇兄说,他也要给你挑一只呢!” 你个浅碟子嘴,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说了。亏我还允许你养狗,真是……齐祯内心腹诽。 端敏听了这话,诧异的看向了齐祯问道:“皇上要为我选一只小狗?” 齐祯开始掩嘴咳嗽,视线也开始飘忽。 来福:他们主子又来了! 彩蝶:“皇兄,你不舒服么?如果不舒服,皇兄要赶快看太医呀,皇嫂看完太医都很快好起来了。皇嫂说,小病如果不放在心上,是会变成大病的。我、我、我不要皇兄生大病!”彩蝶捏着衣角,眼泪含眼圈,似乎马上就要开始“下雨”。 齐祯默然,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要哭么?我了个大槽,怎么一点都不像他们家的优良血统? “朕无事。彩蝶不必担忧。端敏,你喜欢哪一只?”眼神又开始飘忽。 我对你这么好,感动吧? 齐祯要送她一条狗,这真是近期最惊悚的一件事儿。端敏觉得,这可能是个梦,对,一定是梦,不然齐祯怎么会送她狗狗,这不合常理好么?之前他还因为狗狗的事儿拂袖而去啊! 端敏无意识的伸手,轻轻抚上了齐祯的脸。 呦吼!齐祯呆住了,众人目光迅速别开,公然调qing,他们做奴才的,一定要视而不见。我不存在呦! 端敏自然察觉不到别人的心理活动,她狠狠一捏。 “啊!”皇上也是人,他也会疼啊。 齐祯捂脸:“你这是干什么!” 端敏被惊醒,这这这,这不是梦?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失态了。”端敏扁嘴就要哭。这是她和彩蝶学的哦! 齐祯看她泫然欲泣的样子,连忙将她揽到怀里:“端敏不怕,端敏不怕啊,是朕不好,朕不该那么大声,吓到你了吧?别哭,是朕不好,只是有点突然,朕才会叫出来,没事的,一点都不疼,端敏不哭。” …… 一群乌鸦飞过…… 端敏自己都懵掉了,大概是看端敏懵掉了,齐祯更是觉得她吓到了:“都是朕不好,朕送你回宫,端敏不哭哦!” 端敏总算勉强的抬起了脸,再看皇上看她的表情,连她自己都觉得,真是酥麻的可以。 “皇上。” 齐祯:“呃?” 端敏:“臣妾无事的。臣妾不确定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我以为我自己在做梦,臣妾真是罪该万死,才敢做出这样无状的事情。我当时该掐自己的。” 齐祯:“那哪行。掐朕对,你这细皮嫩肉的,掐坏了怎么办?” 我屮艸芔茻! 众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齐祯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知道,刚才端敏吓坏了,至于养狗什么的,暂时也不着急,他可不放心端敏,转头交代来福宣太医,端敏抿唇,只觉得他特别小题大做,可是人家的好意,她也不能不心领呀! 齐祯将端敏送回了宫,太医也没有耽搁,很快就出现在凤和宫,经过一番把脉,太医诊断皇后身子已经大好了。齐祯听了,总算是放心下来。 “那她刚才吓到了,要不要叫叫魂?” 本朝有个习俗,如若小孩子被吓到,都要找些年长的老妇人用蒿子沾水,站在门口叫唤他的名字,这样也叫叫魂。 太医心里囧,他是太医啊,不信这种鬼神之事啊! “微臣觉得,似乎不用吧?”他跪在那里,实话实说。 端敏也连忙开口:“皇上,臣妾真的没事的,不需要这么麻烦,您还不相信太医的话吗?你看,他都说我没事了,那我自然是没事的,不仅没有被吓到,之前的伤风也好了。您对臣妾这般好,臣妾臣妾……”端敏做感动状,好像皇上也蛮吃这一套的。 果不其然,齐祯立时握住了她的手:“我们本就是夫妻,夫妻都是一体,你说这些见外的话,朕可是要生气了。” 端敏抿嘴浅浅的笑,有几分羞涩,齐祯看了,想到两人的初次相见,那时恰逢上元节,端敏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自己偷偷跑了出去,一身俏丽的绿衣,纯真的笑容,她以为带着面具的自己是霍以寒,撒娇耍赖又刁蛮,可爱到让他想偷偷给她带回家养起来,再也不让人看见。 虽然朝中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但是齐祯是皇上,他是知道的,霍以寒只是霍家的养子,想到霍以寒能够每日见到她这么纯真可爱,他就妒忌的恨不能踹死霍以寒。好在,他先下手为强,没有人能够抢走端敏,霍以寒也不行。 皇上开始神游天外,端敏疑惑的瞄了他一眼,又看来福与太医等人略惆怅的表情,开口:“皇上,不如让林太医回去吧。” 齐祯点头,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既然你说皇后没有问题,那为什么她进宫三年了还没有怀孕?” 噗! 端敏喷了,你要不要问的这么直接啊。太医都看了我很多次了,我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倒是您,身边那么多女人,也继位七年了,都没有一个孩子,这才是让人怀疑的好么! 而同样这么想的,还有苦逼的林太医啊!林太医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林太医:“呃,皇后娘娘身子已经大好了,即便是之前病了,也并不影响生育,我想此事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未必就是真的谁有什么问题。” 其实他之前也为皇上检查过,皇上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两个人同样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皇上更加可疑呀,要知道,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也不能没有一个人怀孕的啊!不过这些话,打死林太医,他都不敢多说,说了就是作死啊! 听到林太医似是而非的话,齐祯点头:“朕也该有一个孩子了,你觉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端敏:……我很害羞啊,再说,我们只有初一十五才在一起,没有孩子也很正常呀! 林太医:“其实只要在饮食上注意一些就可以了。不过之前微臣为娘娘调理身体的时候也看过她的食谱,娘娘的生活作息都是很健康的。别的倒是无甚。”停下话茬儿,林太医恍然想到今日几人去了猫狗房,又补充道:“不过如若是有了身子,那还是少一些接触小动物比较好。” 齐祯:“朕明白了,好了,你退下吧。” 齐祯摸着端敏的头,沉默了好半响,终于开口:“端敏呀。” 端敏抬头看他。 齐祯:“朕觉得,养狗的事情,还是暂时等等比较好。” 啥?端敏看他,她没有身孕呀!现在完全不需要避讳呀。 齐祯没有接收到端敏的电波,他语重心长:“我觉得,我们也是时候要一个孩子了,说不定,我们立刻就会有,如果养了小狗,再送走你一定会伤心的,不如我们就不养了好么?” 霍端敏:我原本也没想养,没想,都是您说的!虽然心里腹诽不断,端敏还是笑盈盈,语气温柔:“臣妾知道了,不养就不养吧。” 齐祯点头,端敏一定在心里偷偷哭,她一定是想养的,一定是! “你不要伤心难过,朕会多陪你的,等有了小娃娃,你想呀,软嫩的小娃娃,他们会比彩蝶还可爱呀。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不养是对的。”齐祯安抚道。 彩蝶缩在门角,咬手绢,人家也很可爱呀! 端敏,我没伤心啊,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真的没关系的。” 齐祯一脸的我懂你,摸了摸她的头:“别伤心。” 这就是皇上,如果是旁人,端敏估计就要揪他衣领子大闹了,都说了没有没有,怎么就听不懂呢! “如果我想与小狗玩儿,就去彩蝶那里看看。”端敏使劲深呼吸,她要平复心情,这样说,总算是可以了吧? 齐祯叮嘱:“也别靠的太近,你是要生小娃娃的人了。” 端敏的手攥成了拳,不能发火,不能发火,深呼吸,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淡定,霍端敏,你要淡定! “我知道了。”她甜甜一笑。 齐祯欣慰的点头。 连缩在门边的六岁的小彩蝶都感受到皇嫂的怨念了,偏偏皇兄还是一脸的欣慰,不知怎的,彩蝶就觉得,有点同情起皇嫂了。 “皇兄。”彩蝶开口。 齐祯端敏齐齐看向了她,彩蝶定了定神,认真:“我会帮你看着皇嫂,我不会让她碰花花的。” 齐祯笑了出来:“真是一个乖孩子。” 乖孩子就有奖励,当晚,齐祯就封赏了彩蝶好多东西,彩蝶小小的身子窝在椅子上,看着大宫女为她登记,忍不住问:“皇兄是因为我今天说要看着皇嫂不碰花花,所以才给我这么多东西么?” 她今天只是想解救皇嫂呀。不过好像这么说,皇兄很高兴,他封赏她了,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得到封赏,她窝在那里,感觉整个人都虚虚的,十分不真实。 她说谎结果却得到封赏了! 大宫女囧了一下,随即笑言:“公主这么可爱,谁都会喜欢啊。皇上以前是不知道你的好,这不,皇上知道了就会疼爱你的。” “可是,可是我就是觉得,皇兄是希望我看着皇嫂不碰花花。”彩蝶已经洗漱好了,听到外面花花的呜呜声,她往外张望却并没有去抱,她记得皇兄的话,一点都不敢乱来,生怕违反了皇兄说的话,花花就会被带走。 大宫女笑了起来:“皇上是希望娘娘早些怀孕呢,到时候,公主就是姑姑了呀,人人都说姑姑疼外甥,等皇后娘娘有了孩子,公主怕是要高兴死了。有一个小不点天天跟着你,软软的嫩嫩的,会叫你姑姑哦!” 小孩子都是会嫉妒比自己小的孩子,这点大宫女是知道的,她也尽量引着彩蝶往好的方向走,这个宫里的女主人是谁,她们再清楚不过。 彩蝶被她的话引出了兴致,“多小啊,比花花还小么。哦,我知道了,就跟花花出生的时候一样!” 宫女笑的更加厉害:“人和狗哪有可比性?不过小奶娃是最可爱的了。等到时候公主就知道了。” 彩蝶好奇的再次问了起来…… 彩蝶这边被引出了兴致,而那厢,端敏也同样窝在小榻上,她看阿金阿银,犹犹豫豫的问道:“你们觉不觉得,是皇上不能生?” 噗! 阿金阿银倒! 端敏实在不明白,阿金阿银干嘛那么大反应,她说的都是实话呀! “他们不提,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你们想呀。皇上在敬事房的登记,他宠幸过很多美人的。我倒是不算什么,毕竟只有初一十五他才会来,但是别人不同呀,特别是鹂妃,她可不是的。她每月侍寝那么多次,皇上那么喜欢她,她没有道理不怀孕的啊。好,就算是没有她,还有豫嫔啊。豫嫔也经常侍寝的。” 在她的梦里,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就是豫嫔生的。很可惜,她没有记住豫嫔是哪一年怀的孕,不过,端敏想着,如果本该怀孕的豫嫔没有怀孕,是不是说明她梦中的事情也不是百分之百都会成为现实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可真是……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端敏高兴起来。 “如果皇上不能生,也挺好哒。”那就不用重复所谓九子夺嫡的悲哀了,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自相残杀,想到这里,端敏瑟缩了一下。 阿金阿银对视一眼,阿银语气严肃:“娘娘,还请您一定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这件事儿一旦传了出去,那么您将万劫不复啊!” 这不是小事儿,旁的玩笑话说几句没什么,皇上大抵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多计较,可是这件事儿不成,这是涉及皇室血脉的大事,如若真的被人知道,那么他们家主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两个丫头不敢多想。 端敏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她鼓着一张小包子脸,呸呸呸了几声。 “坏的不灵好的灵。你提醒的对,是我错了。”她近来因为那个梦境的事情有些魔怔了。如若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阿银看主子是真的明白了,缓下了一口气:“主子明白就好,阿银有些逾矩了。不过这件事儿,奴婢的话,娘娘一定要听。” 端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自然要听你的。好了姑娘们,我们也该睡觉了呀。” ………… 深夜,月朗星疏。 霍以寒坐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霍启从外面归来,远远就见他一身青衣,面容孤寂,叹一口气,拐进他的院子。霍以寒听到脚步声,站了起来:“父亲。” 霍启闻到他一身酒气,笑了一下,坐下。 “让你去参加李大人家老夫人的寿宴你不去,偏是要自己在这里自斟自饮,如此又有什么趣味。”霍启晃了晃酒壶,已经所剩不多,看样子,霍以寒喝了不少。 霍启身边的侍卫连忙去另外准备杯子。 霍以寒:“您也知晓,我并不愿意应酬文官。有父亲在,我这做儿子的,自然是要偷懒几分。” 话虽如此,但是霍启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笑着叱他:“我看,你怕是不想见李大人家的小姐吧?人家对你一往情深,你倒是榆木疙瘩一个。” 霍以寒又为自己斟满:“父亲说到哪儿去了,我与李小姐可没有什么关系,若说相识,都是不算的。” 霍以寒家世非凡,又年少有为,英俊潇洒,自然是京中不少女子的头号夫婿人选。毕竟,嫁入皇宫虽好,但是与那么多人争一个男子,皇后又是权倾天下大将军的女儿。哪还有什么胜算,大抵一辈子都要被人压着。可是嫁给霍以寒却不同了,一旦成为正室,那可是比做妃子更有利许多。霍以寒对女子从来都是目不斜视,这样的好男人,去哪里找。 霍启也是过来人,笑:“你这小子,和为父还不承认。从小到大,多少女子心仪于你。你没发现咱们将军府门前的这条街都格外兴隆么!基本都是做女儿家生意的。”他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是也不是傻子啊。 “她们如何,与我何干。”恰逢此时侍卫将杯子拿来,霍以寒为霍启将酒斟满:“来,父亲,咱们爷俩喝一杯。不要提那劳子女人了,没意思。” 两人都是豪爽,一饮而尽。 霍启盯着霍以寒的手腕,那里是一条红绳,霍以寒察觉到他的视线,笑了笑扬手:“端敏那丫头女工浑然不在行,不过这个倒是蛮结实的。” 霍启终于别开了视线,叹息:“以寒,你这又是何苦。说到底,是为父误了你。” 霍以寒:“父亲说什么呢,自是没有的。如若没有父亲,自然没有以寒。” 霍启摇头:“不,是我的错。当年,当年如若不是我与你说了那番话,你未必有那样的心思,现今,端敏已经嫁人了,这话,倒是束缚住你了。可是以寒,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爹的儿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没有缘分,你找个好女子成亲吧!” “父亲自母亲过世后一直没有纳妾,不知是为了什么?”霍以寒问道。 霍启看他:“以寒,这不同的。我与你母亲情谊深厚,她不在了,我的心也死了。而且,我已经有了你和端敏,我不需要别的孩子了。可是你不同,你与端敏,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端敏甚至不知道你的身世。你这样,只会蹉跎自己一辈子。如果端敏对你有一丝超越亲情的感受,爹就算是抗旨,也不会让她进宫,可是她是喜欢齐祯的。她想进宫,你懂么?” 霍启知道这样说很不公平,他甚至没有告诉过端敏以寒的身份,端敏自然是不会有别样的心思,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他没有说,她遇到了齐祯,一切都不会按照他原定的安排来,端敏只能进宫! 霍以寒苦笑:“父亲,我不需要妻子,更不需要一个孩子,我是孤儿,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还需要孩子干什么,我要给谁家继承香火。现在,我在霍家,我是霍以寒,那么端敏就是我的妹妹。就算是她嫁了,她进了宫,她不爱我,她也是我的亲人。不是爱人,是妹妹,是亲妹妹。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嫁进来,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左右我,就算,就算是他朝沧海变幻,我也会责无旁贷的守着霍家,守着端敏。” 霍以寒虽然不是霍启的亲生儿子,但是却是与他一样的执拗,霍启颇为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霍以寒的肩,什么也没再说,起身离开。 霍以寒遥望星空,喃喃自语:“端敏,你幸福了,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愿意驻守边疆,他愿意拼死战场,但是前提是,霍家好好的,端敏好好地。皇上……你千万不能负了端敏,千万不能! “哈秋!”齐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揉着鼻子:“谁背后说朕呢!” 来福腹诽:估计人人都在说您,您这么奇怪,还不准旁人讨论一下? 齐祯问来福:“这几天,霍家有没有给皇后娘娘送什么东西?”这点很重要! 来福想了一下,回道:“昨个儿霍家确实送了一个小盒子进宫,奴才看过登记,应该是一个手镯。” 齐祯大怒:“那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朕?” 来福慌忙跪下:“奴才有罪。奴才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因此才没有与皇上多提,奴才有罪!” 齐祯:“朕说过,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一定要告诉朕,你竟是敢不当成一回事儿。你自己去门口跪一个时辰去。” 来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应了是,颠颠儿的赶紧去门口。 听到这个消息,齐祯只觉得,霍以寒真心讨厌,他都给镯子砸掉了,他竟然又送了一只,怎么着,显得你有呀! 不过……你送呗,送呗送呗! 朕会偷! 端敏又做梦了,这次的梦境很奇怪,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儿,相反,这件事已经发生过了。亦或者说,有这么一件事儿,她没有答案的一件事儿,这个梦里突然就有了解释。 端敏醒了之后就望向了梳妆台,表情十分的晦涩难懂。 阿金进门伺候端敏起床,见她披散着发,眼神发呆,连忙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主子的身体可是她们天大的一件事儿。 端敏:“阿金,你说,我的镯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那个镯子她分外的喜欢,一直都是带着的,虽然哥哥又送了她一个,但是她总归是觉得,不是原来那一个了。就如同端端,再有多少条小狗,都不是端端! 阿金对这事儿印象深刻,连忙回道:“就在您病了之后呀,奴婢还记得,那日……” 端敏听了,抿了抿嘴,“你伺候我起来吧。” 也许,她是可以一探究竟的。 这么想着,端敏也着急起来,阿金阿银见主子着急的更衣用膳,都十分奇怪。 阿银开口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急事儿?”如若不然,作甚要这般的着急。端敏将吃碟放下,拭了拭嘴。 “我要去看看皇上。” 这话又让阿金阿银迷惑了,鹂妃侍寝,她们气的咬牙切齿,娘娘却偏是能够真的“关怀备至”的送补品,弄得鹂妃都呆住了。如今,皇上谁人也没有召见,娘娘倒是要去求见皇上,这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似乎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娘娘就奇怪的紧,许多事情的处理方法也和以前不同了。两人也曾经在一起讨论过,许是娘娘真的对皇上死心了吧? 虽是如此想,但是娘娘每每出其不意的招数还是让她们看不明白。 端敏不晓得两个大丫鬟的心理活动,只快速的用膳,之后便是来到皇上的御书房,此时皇上也不过是刚下朝没多久,在来福的伺候下换了深蓝锦缎的常服,还不待批阅奏章,就听别个小太监启奏,皇后娘娘到了。 端敏极少来御书房,齐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门口,觉得也许刚才那是自己的幻觉。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喊了一声宣。 话音一落,就看端敏盈盈进门,其实端敏并不似京中女子衣着那般雅致,她小时候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边塞度过,而身边也都是些大老粗,哪里会什么打扮,在京中人人夸赞,不过也是因为她也有一个体面的好父亲罢了。对于这点,她自己也清楚,不过却浑不在意,偶尔还要拿出来臭屁一下,说自己引领了京中的衣着走向,其实这不过是玩笑话。 可旁人刻意恭维,端敏自己不当成一回事儿,齐祯却是当真的。这也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端敏穿什么,齐祯都觉得,哎妈呀,我媳妇儿穿啥都跟仙女儿似的,好看死了! 本书来自品&书#网 0443 端敏又做梦了,这次的梦境很奇怪,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儿,相反,这件事已经发生过了。亦或者说,有这么一件事儿,她没有答案的一件事儿,这个梦里突然就有了解释。 端敏醒了之后就望向了梳妆台,表情十分的晦涩难懂。 阿金进门伺候端敏起床,见她披散着发,眼神发呆,连忙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主子的身体可是她们天大的一件事儿。 端敏:“阿金,你说,我的镯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那个镯子她分外的喜欢,一直都是带着的,虽然哥哥又送了她一个,但是她总归是觉得,不是原来那一个了。就如同端端,再有多少条小狗,都不是端端! 阿金对这事儿印象深刻,连忙回道:“就在您病了之后呀,奴婢还记得,那日……” 端敏听了,抿了抿嘴,“你伺候我起来吧。” 也许,她是可以一探究竟的。 这么想着,端敏也着急起来,阿金阿银见主子着急的更衣用膳,都十分奇怪。 阿银开口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急事儿?”如若不然,作甚要这般的着急。端敏将吃碟放下,拭了拭嘴。 “我要去看看皇上。” 这话又让阿金阿银迷惑了,鹂妃侍寝,她们气的咬牙切齿,娘娘却偏是能够真的“关怀备至”的送补品,弄得鹂妃都呆住了。如今,皇上谁人也没有召见,娘娘倒是要去求见皇上,这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似乎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娘娘就奇怪的紧,许多事情的处理方法也和以前不同了。两人也曾经在一起讨论过,许是娘娘真的对皇上死心了吧? 虽是如此想,但是娘娘每每出其不意的招数还是让她们看不明白。 端敏不晓得两个大丫鬟的心理活动,只快速的用膳,之后便是来到皇上的御书房,此时皇上也不过是刚下朝没多久,在来福的伺候下换了深蓝锦缎的常服,还不待批阅奏章,就听别个小太监启奏,皇后娘娘到了。 端敏极少来御书房,齐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门口,觉得也许刚才那是自己的幻觉。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喊了一声宣。 话音一落,就看端敏盈盈进门,其实端敏并不似京中女子衣着那般雅致,她小时候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边塞度过,而身边也都是些大老粗,哪里会什么打扮,在京中人人夸赞,不过也是因为她也有一个体面的好父亲罢了。对于这点,她自己也清楚,不过却浑不在意,偶尔还要拿出来臭屁一下,说自己引领了京中的衣着走向,其实这不过是玩笑话。 可旁人刻意恭维,端敏自己不当成一回事儿,齐祯却是当真的。这也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端敏穿什么,齐祯都觉得,哎妈呀,我媳妇儿穿啥都跟仙女儿似的,好看死了! 当然,这个是内心活动,表面他会说:皇后雍容华贵,衣着得体,实属当朝女子典范。 皇上这个评语一出,大家再看皇上的脸色那般理所当然,也自然怀疑起自己的审美,如此一来,端敏还真的成了京中女子的表率。 这不,端敏一进门,齐祯立时又这般言道起来。 端敏就觉得脸庞火辣辣的,齐祯怎么就真的能将这样的话说的这么坦然呢?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端敏巧笑倩兮,惹得齐祯眼睛又发红了。 我媳妇儿是仙女儿,妥妥的仙女儿,其他人都是臭****! “你来干什么!”心里激动的要死,表面上,他还是装模作样,并不十分热切。 端敏:“臣妾也无事,只昨夜梦到了皇上,今日便是想着,早早的见您。”她木有说谎,她真的梦到了皇上,不仅梦到了他,还梦到了他偷东西。 齐祯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十分的愉悦,不过他还强压着自己的心情:“正好你过来了,如若不来,朕也是要过去找你的。” 呃?端敏眨巴大眼看他,找她干啥?再次偷她的东西? 齐祯:“还有一个月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朕想着,还是按照每年的惯例,在宫中办个宴会,你是皇后,这事儿自然你要多操劳。不过你大病初愈,也别太把所有事儿都揽在自己身上,让鹂妃,齐妃两人帮你吧。现成的人,不用白不用!” 最后一句,露出了他中二又逗比的内心属性。 近来她被梦困住,倒是忘记了这茬儿,要说一个月,时间也不太多了,算是紧俏的。这么想着,端敏连忙点头:“臣妾知道了。” 齐祯:“还有,朕已经命人去接母后回来过节了。虽说母后回来了,但是后宫的事儿,还是你来把握,母后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不要让她太过操劳。” 端敏点头。 如果说起大齐的女子,太后才是真真儿的传奇,如今皇上能够这么轻松的处理国事,也都是太后在之前打下的基础。 她是万不敢用后宫这些琐事来烦劳太后,她爹曾经说过,太后雄才大略,那是用来游走朝堂的,而不是单单的拘泥于后宫这一亩三分地。 “不知母后大概几日会到?臣妾差人好好拾掇一下安慈宫。”端敏连忙问道。 齐祯:“十日八日吧。” 端敏:“恩,那臣妾会好好表现的。”端敏伸出拳头给自己打气了两下,不过随即想到这是皇上的御书房,有些小尴尬的笑,“臣妾失态了。”咬唇。 艾玛,可爱死了,可爱到爆!齐祯几乎是星星眼的做高冷状:“无甚。” 来福表示,这样很违和! 齐祯不多言了,端敏倒是也不知道说啥,可是她这次过来可是有任务的,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走,瞄了一眼,她喜盈盈的坐到椅子上,“臣妾陪皇上一会儿吧。”似乎怕齐祯不同意,她解释:“皇上批阅奏折,臣妾看看书。绝对不会打扰您的。” “那好。”表面不太乐意,心中小人扭秧歌,啦啦啦,这尊是太好啦! 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御书房内静了下来,齐祯将来福和宫女也都遣了出去,只他们夫妻二人静静地独处。 端敏看他扬着嘴角批阅奏章,心中揣测,他今日心情很好?大概是朝堂上有什么好事儿了? 不过他乐得出来,端敏却不能啊! 说实话,她有点怕太后。原本就觉得太后是高冷之花,又是长辈。可是一枕黄粱梦,她看的清楚,齐祯固然对霍家磨刀霍霍,可是其中太后也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那是梦,不是真的,她不敢埋怨,但是却更怕了几分。 如今太后要回来了,她可怎么办呀! 这么想着,她竟然没啥心情去瞄那个“藏宝”的盆栽了。 不过有时候吧,她没心思了,机会倒是来了。听闻有大臣求见,齐祯拧眉:“端敏,你进里屋稍微回避一下。”心里将大臣骂了个狗血淋头! 端敏点头,那个盆栽就在内室的门边,如若将门关上,外面自是什么也看不见的。端敏听到外面有人请安,站在盆栽前犹豫,挖不挖? 不过,如若她不抓住机会,下次还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想到这里,端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铲子,嘿嘿,其实她有带作案工具。蹲在那个大大的盆栽边,端敏开始动作,我挖! 不过动作了两下,端敏就囧了! 我了个大槽,这个是……?这个是她的手帕呀,虽然剪的七零八落,但是端敏对自己的东西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他、他、他真是要气死她了! 继续挖! 呃? 她的镯子,呜呜呜,她的镯子被谁砸的碎成这样啊!她最宝贝最喜欢的镯子呀。好吧,没别人,就是皇上! 再继续再继续,卧槽,这不是她的胭脂盒么? 我屮艸芔茻,谁家的皇帝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 端敏挖呀挖,从最开始的气愤到最后的囧上加囧,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了,真是,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呜呜,她要回家啦!皇上是变态! 端敏心情不好,可是这份不好却又不能说出来,只能闷在心里,这样可不就让她的小包子脸更加鼓了。叹息一声,谁让自己嫁进宫了呢,就算是皇上是变态,她也只能认了。 与变态同行,人生最大的憾事! 将盆栽平整好,端敏将内室的窗户打开,她必须透透气,如若不然,大抵是要崩溃掉。 皇上果然是不待见她的,如若不然,干嘛偷偷的“拿”她的东西,然后给毁掉呢!等等,好像有神马不对。对,天呀,皇上这样对她的东西,不会有一天也给她弄成那样埋在盆栽里了吧? 想到这里,端敏纠结了,她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瑟缩。 真可怕! 虽然梦里她也算是走到了最后,可是梦里的事情,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准确的,像是豫嫔,她就没有怀孕。至于这次梦境成真的事儿,呃,端敏矛盾了,她还是不要想了,努力奋起吧,多改变才是正经。 虽然她很怕太后,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太后就是一个传奇,如果做女人能够做到那个份儿上,皇上大抵也不会再为难霍家了吧? 等等,又不对了。 太后那么强势,霍家已经树大招风了,她不能再强,不然太后会更加不信任他们家的。想到这里,端敏只觉得,自己总算是聪明了一把。真是太难得了! “端敏,你想什么呢?”齐祯应酬完了大臣,迫不及待的进门。 端敏回头看他,他面容如玉,高傲冰冷,她立时也想到了两人的初见,那时谁能想到,他竟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 “臣妾不过是想着,要如何操办中秋宴。” 中秋宴是大齐的老习俗,也是十分重要的人月两团圆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节,所有在京官员都可携女眷进宫共庆佳节。这不遑是男子交流的好时机,对后院女子而言,也是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没有人缺席的,不仅没有人缺席,还要赶着将能带来的人都带着。毕竟,男女能够相见,也是在这一次。说不准,就能物色一个什么好的姻缘。 每年开始操办的时候各府都要报上名单,如若这个名单定了,那么人数便是不能更改,多不行,少也是不行的。因此每年这个时间段,各府也都是明争暗斗,颇为热闹。齐祯不是不知道,不过他却不在意,他是皇上,怎么会有心思管这些小事儿,也不重要。 “也不用太过上心,简单弄弄得了。” 啊?端敏看齐祯,只觉得自己又刷新了对皇上的认知。 他是可以这么说的,但是如果她这么做了,那么太后会怎么想?她惹不起的好么!太后这个人要求完美,精益求精,这点端敏还是十分明白的。 看端敏不说话,齐祯疑惑的低头看她。他都这么说了,她怎么没有欢心鼓舞的多谢自己体谅?为什么没有? “要不要朕再多找几个人帮你?”快谢谢朕!我是体贴的绝世好男人! 端敏:“皇上每日为国事操劳,忙得紧,这些事情,臣妾来处理吧,后宫姐妹甚多,我们商量着来,必然是事半功倍。” 皇上看她全然不知道谢自己,亮亮的眼睛暗了下来,不开森! “行了,朕还要忙,你回宫吧。早些布置,免得手忙脚乱。”齐祯生气了,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背着手走出内室,开始批阅奏章,也不理端敏。 识相的,就来哄朕! 端敏:“那臣妾告退。”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齐祯看着端敏离开的背影,咬笔头。 妈蛋,朕的皇后不懂朕,好忧桑! 端敏得了皇上的旨意,差人将鹂妃与齐妃找过来。宫中女子不少,但是除却她这个皇后,也只齐妃和鹂妃两人在妃位上。原本端敏是不太喜欢她们的,只觉得她们都是抢走齐祯的坏女人。可是如今她倒是觉得,这两个人也蛮可怜的,说不准,皇上在另外的地方藏了她们的东西呢! 皇上不喜欢她,尚且差了几分,皇上那么宠这二位,说不准怎么对她们呢,被一个变态喜欢,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鹂妃如今还处在嗓子沙哑状态,而齐妃也是神色憔悴。她二位都是侍寝比较多的。阿金阿银觉得,这俩就是在这给主子上眼药,真能装。 这不显摆皇上对她们的宠爱么? 阿金阿银饶是愤慨,可到底是大宫女,面上不显又十分得体。 端敏坐在上首,咳了一声。 “今个儿叫你们来,是有一桩事情。”端敏也不闲话,开门见山。虽然她觉得她们都是可怜人,与她自己不相上下,但是还是兴不起太多的好感,毕竟,人一下子要变,也是很难的。总不能做了个梦就彻底的对一个人改观。不像之前那么仇视是确实的,可是也没到亲亲热热称姐道妹。 “皇后娘娘请讲。”鹂妃齐妃同时开口。 端敏年纪比她们还小,可是人家是皇后,是大将军的女儿。她们不过都是九品芝麻官的家的小姐,即便是成了妃子,即便是“受宠”,她们也断不敢有一丝的张扬。 谁不知道那“受宠”是怎么回事儿啊! 原本她们还都揣测只有自己如此,但是时间久了,谁也不是傻子,都品出了味儿。皇上已经这么大了,可是却没有一子半女,这太不寻常,也许……也许大家都是一样的,所谓侍寝,都是自己摇床叫喊捡珠子。 如今,她们几个伺候久了又“受宠”的老人已经算是心照不宣。也只有那不经事儿又脑子不清楚的才会嫉妒的要命! 说不准,皇上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呢,当然,这样的揣测也只是想一想,就算是心腹,也万不能多言。想到皇后都是和她们一样过这样的日子,鹂妃与齐妃真心觉得,没啥好嫉妒得了。 因着这样的感情,两人对端敏则是亲热了许多。 端敏没有察觉到两人释放的比较友好的电波,开口言道:“一个月后就是中秋佳节。咱们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布置,皇上说了,你们两个协助与本宫。本宫看着,时间也不很多了,怕是大家都会劳累一些,不过再劳累,我们都不能给事儿办砸了。太后娘娘还有十天八天就归来了,我们可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 听到太后要回来了,鹂妃和齐妃脸色一变,随即小心谨慎言道:“臣妾知道了。” 端敏看着两人瞬间刷白的脸色,一时间觉得圆满了。原来,还真不是她一个人害怕太后呀。她就说,她这个总在外面见识的人会比不上京中娇弱的女子胆子大。 现在看来,不是她自己太软弱,而是太后太强大。 “彩蝶公主到……” 听到彩蝶到了,端敏立刻露出了笑脸儿,“你今个儿不是要见先生么?怎么会在这个时辰过来?” 彩蝶囧:皇兄忘记了呀! 看彩蝶小包子脸,端敏秒懂了,而齐妃和鹂妃似乎也懂了! “来,到这边坐。”端敏摆手,彩蝶立时坐到她的旁边。 “你们来欺负我皇嫂吗?”彩蝶拉着端敏的手,看向了齐妃和鹂妃。齐妃晃悠了一下,差点摔到椅子下面。她们哪里敢! 彩蝶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生活安逸之后,她越发的开朗起来。到底是皇家公主,不过几日,便是有了几分气势。 鹂妃:“公主说笑了。臣妾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绝对不敢的。”这话说得诚惶诚恐。当然,也是事实。 霍大将军虽然年纪已经大了,可是霍家军的威名在。小霍将军霍以寒也是战无不胜,名震边疆。不仅如此,朝中武将多是霍家军培养。端看这背景,她们哪敢多招惹皇后一分。皇上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人家总归是皇后,总归是有强大的背后力量。 要知道,对许多武将家的小辈儿来说,皇后娘娘是他们的女神! 鹂妃的二叔是武将,她知道的颇为详细。 “皇后娘娘与我们商量关于中秋宴的事儿。往年中秋宴可是都有不少的小朋友。也许公主也能寻觅几个投契的手帕交呢!”鹂妃笑言。 “我有皇嫂就够了,谁稀罕找那些小不点玩儿。”彩蝶傲娇的扬头。 大家都笑了起来,端敏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自己不还是一个小娃娃么?” 彩蝶才不认可呢。 “我是大姑娘了。”大概每个小孩子都觉得,自己是个大姑娘。彩蝶挺胸扬头。 看她这出儿,几人笑的更加厉害,彩蝶不明所以,只觉得她们笑话自己,开始跺脚,“我真的是大姑娘了。将来皇嫂有了娃娃,我就是姑姑!我都是姑姑了,还不是大人么?” 场面一瞬间静了下来。 彩蝶公主的话还真是够戳伤人的,可是不管怎么样,大家也都只能含笑,谁让人家是不懂事儿的小姑娘呢! 宫中的妃嫔自然是希望能够给皇上生个一男半女,要知道,那可是荣华富贵的象征,可是这么想着是挺好,也要皇上配合呀,皇上不正常,她们再想,也不过是一个人,如果偷偷……呃,呵呵,皇上根本就没碰过她们,她们如果敢乱来,那就是作死。所以孩子什么哒,大家都已经不太抱希望了。 “皇嫂,我是不是就要当姑姑啦?”彩蝶好奇的看端敏,端敏腰杆挺得直直的,十分和蔼可亲。 “彩蝶还小,不懂啦,这件事儿,你该是去问你皇兄啊,皇嫂也不知道的。”有事都推给你,吼吼!端敏这个时候很庆幸这厮还能被拿出来当挡箭牌。 彩蝶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头,轻轻哦了一声。 大家不知道她这个哦是什么意思,是会去问,还是不会去?不过鹂妃和齐妃也不是傻瓜,彩蝶公主明摆着不太喜欢她们,她们自然不能总是在这里碍人家的眼。两人对视一眼,首次有志一同告辞,端敏应了之后两人连忙离开。 看着她们的背影,彩蝶撇嘴:“她们其实都是坏女人。” 端敏不明白彩蝶为什么会这么想,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她们不是很美么?”一般小孩子,应该都很喜欢长的美的女子吧? 彩蝶:“我当然不喜欢她们。她们都是坏女人,她们抢了皇兄,我家皇嫂最美。”她义愤填膺。 听了这话,阿金和阿银点头,怪不得她们主子喜欢彩蝶公主呢,看吧,彩蝶公主最是是非分明了,长得美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了,她们主子更美好么。那俩人不过是胸大罢了。胸大了不起啊! 端敏:“彩蝶是个小孩子,你不懂大人之间的是事儿。在皇嫂这里说说便罢,在旁人哪里,千万别胡说,免得被谁抓到把柄,你也知道,这宫里不是人人都喜欢你的。当然,你这么说,表嫂很高兴啦,哈哈!”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哒! 端敏拉着彩蝶说着贴心话,彩蝶虽然年纪小,但是倒是好像真的懂了些什么,她点头应好。端敏看她乖乖的,也笑了出来。 “皇嫂,这个给你吃,很甜的,我听说,现在宫里很少,很金贵的。”彩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红的大苹果。 苹果成熟怎么都得一个月开外,这个时候有,确实是金贵的。端敏笑盈盈的将苹果接下,其实她这里并不缺,皇上虽然看似不喜欢她这个皇后,但是面子还是给了个十足。这宫中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他们凤和宫都是头一份儿,绝对是最好最好的。但是这是彩蝶的心意,端敏也不推拒,更是不多说,大大的咬了一口,“真甜。” 听了这话,彩蝶舒心的笑了起来,“甜吧。我昨晚吃了一个,很好吃呢,我就想着,也要给皇嫂一个尝尝。”又想了下,彩蝶补充道:“其实,这个苹果也是因为皇嫂。我说要看着皇嫂不碰小花,所以皇兄赏了一兜子给我。” 端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打趣儿道:“你皇兄这么抠门呀,你都帮他看着我了,他才送你这么点东西,啧啧!” “不是的,不是的。”彩蝶挥手,解释:“还有其他的,有首饰,还有布匹呢,特别好看,不过我想着,也用不着,就都放在库房了。” 端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真是个乖囡囡。” “汪呜!”小小声儿传来。 端敏耳朵立时竖了起来。她忙四下看,彩蝶有点慌张,阿金见此,连忙将其他的婢女遣了下去。看是没了旁人,彩蝶拉裙子,端敏诧异的看她,她就说么,这个丫头今天的裙子有点怪,难道是她把小狗藏在了那里? 雪白的花花从彩蝶的裙子里转悠出来,见到端敏,本来软软的小耳朵竖了起来,“啊呜”了一声,十分警惕的看她。 “花花不能叫哦,别让人听见了,我可是背着皇兄的,你要听话呀。”彩蝶听它呜呜,吓坏了,生怕被人发现,如果让皇兄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花花灵动的冲着彩蝶又“唔”了一声,好似是回答,不过彩蝶可是又吓到了。 “来,我看看,这是花花吧?怎么会叫这样一个名字呢?”端敏站了起来。 花花“啊呜”一声,直接咬住了端敏的裙角,呦吼?端敏看它,花花圆圆的大眼睛瞪着端敏,不肯撒口。 “花花,你快住嘴,不可以不听话哦!” 端敏倒是笑了起来,“没有关系啦,我以前养的端端也是这个样子,小时候最喜欢咬我的裙角,然后我就这样拖着它走。”说话间,端敏往前走了一步,果然,花花也没有松口,端敏乐得很。 “哎呦,你看,它也是这样呀。” 彩蝶见端敏没有生气,总算是放下心,开口言道:“花花是个母狗呀,所以就该叫花花。” 端敏……这是什么道理。果然小孩子的想法你不明白。 端敏拖着花花在屋里走来走去,彩蝶支着下巴笑盈盈的坐在一边儿看,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而阿金和阿银则是囧哩个囧! 她们娘娘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终于转悠够了,端敏低身将它抱了起来,花花动作两下,不过倒是没有再次啊呜,端敏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花花竟然直接就闭上了眼睛。端敏想,它大概很喜欢别人揉它?这么想着,端敏再次动作,不仅如此,还捏了捏它耷拉下来的小耳朵,“呜”。 彩蝶瞪大眼睛,看端敏与花花建立了“友情”,连忙问道:“皇嫂,花花好像也挺喜欢你哦。你看它好舒服的样子。不过,花花耳朵趴趴着,好有趣呀。” 端敏笑,这点她有经验呀:“你摸它脑袋,或者是这样摸它嘴下的毛毛,它都会特别的舒服,只要它舒服了,耳朵就会趴下去,你可以观察一下。这也说明它喜欢你,觉得你没有攻击力。有时候不是说它叫了就是要咬人,如果它趴趴着耳朵尾巴又不断的摇,即便是再叫,也只是它与你玩儿。” 彩蝶听的认真:“皇嫂好厉害。” “那是,我是宠物小能手。” 又自吹自擂上了。阿金阿银摇头笑。 “皇嫂超级厉害。”彩蝶星星眼,一时间屋内其乐融融。 端敏被捧得飘飘然,呜呜,被小丫头崇拜的感觉真是太爽歪歪了。 “我看猫狗房那里,最可爱的就是花花了,我那天过去看,它最有精神,也最特别。”她的狗狗是天底下最好的狗。 “汪。”花花配合着小小声的叫了一下,仿佛是在配合彩蝶的话,这样一人一狗的互动立时让端敏萌死了。 “彩蝶乖乖的,你好好表现,等皇嫂和你皇兄说说,让你在养一只猫,其实猫和狗也不是完全处不来的。我小时候有个好朋友啊,他家就养了一只猫和一只狗,特别是他们家那只猫,品种十分特别,耳朵一直都是这样折着的,也是可爱到爆。”端敏想起以前的事情,语速颇快,讲的很高兴。 她这么一说,也勾起了彩蝶的兴趣。 “那是什么样的呀。我看猫狗房那边好像没有这样的。” 端敏点头,“是呀,那个品种很特别,原本的时候我都没看过京中谁家有。不过现在于伯父也搬到京城了,我想,可以让你皇兄去要。” 皇上出马,一个顶俩。原本她和于小胖要,他都是死活不给的。这死东西! “好。”彩蝶兴致十足,“我会好好表现哒!” 端敏点头:“对了,说不定啊,你会有一个新朋友啊,就是我那个小伙伴的儿子,他早就成亲了,他儿子……”端敏歪头回想了一下,“他儿子应该比你小两岁吧。不过我们真是很多年都没见了,也不知道于小胖变成了于大胖,他儿子会不会成为新任于小小胖。”端敏笑嘻嘻。 彩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会有人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端敏也乐了:“因为他小时候就是一个小胖子啊,所以我们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其实他不叫这个的,他叫……对,他叫于振国。名字大气吧?其实啊,看见一只虫子就能下个半死,我们小时候常常作弄他。” 想到小时候的趣事儿,端敏说的兴高采烈,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已经悄然的站了一个听墙根的家伙。 皇上悄无声息出现第一发,听墙根! 咬手绢,于振国,你振振个毛线。竟然让端敏记住你了,你受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应该还会出现一些端敏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不过不是传统玛丽苏文哦。设定就是一群孩子一起长大,端敏最小,身份特殊,又有霍以寒保驾护航,因此是个最受宠的小妹妹。这些哥哥姐姐的孩子将来都要进端敏的皇家幼儿园,乌拉拉! 齐祯连续虐了于振国十来天,终于,他觉得自己舒爽了许多,可怜的于小胖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昔日的“小青梅”害哒! 也就在这样虐心的日子里,太后回来了。 齐祯率领后宫一干人等擎着伞站在台阶上,今日正好赶上了瓢泼大雨,即便是有伞,因着风大,也是湿了不少。 “太后回宫……”小太监唱声儿传来,就看轿撵缓缓由远及近。 待到几个小太监将轿撵抬了上来,齐祯跪下:“儿臣叩见母后。” 一干妃嫔也跟着请安,端敏小心谨慎的跪在齐祯右侧,表情十分郑重。 轿帘被掀开,太后雍容华贵:“都快起来吧。这么大的雨,如若让皇上着了凉,哀家可是要问你们的罪。”扫视一眼身边的太监,来福强撑着精神,就怕太后直接将他喀嚓了。 许是因为有雨,太后并没有下轿,齐祯交代:“快将母后送到寝宫休息,舟车劳顿,母后当是疲乏了。” 小太监喏了一声,齐祯又开口:“母后,您回去先好好休息一下,稍后傍晚儿臣给您接风洗尘。” 轿子里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决定就好。” 太后的轿子离开,齐祯也交代身边的人:“你们都先回各自的宫中,晚上清华池设宴。都给朕好好的。” 谁要是让太后有一个不痛快,他就要让那人有一百个不痛快。众妃嫔齐齐的应了一声是。 端敏看齐祯,齐祯恼怒,这个傻妞儿,这么大雨,不赶紧回宫看啥看,让你看的时候你不看,不该看的时候瞎看。 “你还不回宫!”这话带着呵斥的语气,端敏听了,连忙告辞。 她本还担忧皇上要再多与她交代什么,既然他没什么事儿,那她干嘛不走,这里再下雨好么!没人愿意找虐。 端敏迅速的离开,旁人自然也是不多久留。 齐祯看着端敏的背影,开启碎碎念模式:“你看端敏,天底下最笨的就是她了,这么大的雨,朕都那么说了,她还不赶紧走,还傻傻的站着,我看啊,霍家真是不会养孩子,好好的孩子养成了傻白甜。也就是朕吧,如若她嫁到一般人家,一定会被休回家,也就是朕最为深明大义,也能能够包容她这样的性格。” 来福:…… “不过她看朕也是对的,朕这么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如若不喜欢朕,也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就给她一个机会吧。呃,正好也是赶上母后回来了,母后说过,皇上和皇后可不能闹矛盾,不然后宫不稳,是影响前朝的,呃,朕是给母后面子。所以今晚,宣端敏侍寝吧。” 来福:…… 齐祯:“等会儿你给轿撵安排好,可不能让端敏走到清华池,她这丫头啊,明明身份高贵,却总是不用轿撵,朕估摸着,她今天肯定也要走过去,总是这样,只知道好玩儿,也不担忧自个儿的身子,这么大的雨,淋病了,还得朕操心。她爹她哥哥?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有毛用!依靠朕才是王道!” 来福:…… 齐祯:“听到没有!” “奴才明白了。”赶紧回答。 齐祯在大雨里发了一会儿疯,终于整了整衣服:“好了,摆驾御书房。” 来福:大哭,总算是可以回去了,瓢泼大雨啊,您老人家站在雨里对着大雨闪电呢喃,知道的是明白您的性格与“常人”不同,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人家触动了什么呢?太可怕,太惊悚! 而此时的端敏:“通知一下内务府,本宫一会儿要用轿撵,这样的大雨,我走去才是傻瓜!” 来福交代的时候听说皇后宫里已经来支会过了,顿觉皇上的脸被打的啪啪响,谁说人家要走去的啊。呃,回去还是不要说了,不然皇上又要崩溃了! 傍晚。 端敏收拾妥当便是来到太后寝宫,她自然不能直接去清华池,这点规矩她还是懂。那些妃嫔可以不过来,可是她可是嫡亲的儿媳。 太后身边的嬷嬷请安之后便是请端敏坐在厅中等候,不多时,太后掀开帘子出门,虽然年过五旬,但是太后依旧是大美人一个。明眸皓齿,身段丰盈。 端敏见过许多人,但是每次看太后,她都觉得,太后真心是正室范儿。举手投足都是仪态。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吉祥。” 太后微笑:“起来吧,端敏这些日子在宫里可还好?” 0444 端敏怎么也没有想到,齐祯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爹身上,不过既然苏子宁能够做她爹的徒弟,想来也是好的吧。 齐祯这个主意是突奇想,不过倒是皆大欢喜了。太后高兴,这意味着苏家能够多些加持。而端敏也高兴,未来的战神呢,大树妥妥的。苏夫人高兴啊,大齐重武轻文,连丞相都不敢招惹霍大将军,便是可见这一步棋对她家子宁是多么重要。齐祯,齐祯自然是更加高兴的,这主意就是他提出的呀。 一时间,众人倒是喜气洋洋,待到开席,众位大臣及家眷便是见到宫中几大巨头都喜气洋洋的。 皇上驾到……一干人等俱是跪下请安。 齐祯:“平身。大家都落座吧。” 端敏在太后那里耽搁了好一会儿,倒是错过了过来的好时机,看着她爹已然到来,端敏暗暗打气,她要找她爹谈啦。 许是察觉到端敏的视线,齐祯抿了抿嘴角,妈蛋,她看哪儿呢,看霍以寒么?不开森! “今日是中秋佳节,既然进宫,便是与家宴一般,众位爱卿也不必太过拘谨,大家开怀畅饮。”齐祯微笑,扫视一圈,端起了杯子。 皇帝都开口了,大家自然笑意盈盈。 一杯饮尽,齐祯开口:“如今虽然太平盛世,但是边境骚扰也是不断。朕想,既为我国男儿,当是要从小培养习武之道。刚朕在太后宫里遇见苏大人家子宁,觉着这孩子资质很好,便是突奇想,不知,霍将军愿不愿意多一个小弟子呢?” 齐祯话音刚落,周围顿时一片寂静,霍启不过是一个微怔,随即站起抱拳:“臣自然是愿意的。” 皇帝这是强买强卖的架势啊!人家表哥的儿子,当然亲一些了!众人再看苏大人,深觉这厮就是扮猪吃老虎,哪里是外表看的那么不愿沾染俗世,而苏大人则是咬碎了一口银牙,他是真的不愿意啊,谁知道,他老婆儿子去了一趟太后哪儿,就出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家都是学识渊博,他儿子去打打杀杀,画风不对呀亲! 霍启愿意,苏夫人连忙推了一下子宁,子宁倒是落落大方的来到霍启身边,扑通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受学生一拜。”拜完了,也不待霍启多言,人家自个儿起来了。补充:“皇后婶婶级美的。” 马屁拍的妥妥的! 霍启顿时心花怒放:“真是好孩子,来来,这给你做信物。”霍启将手上的扳指直接摘下来递给了苏子宁。这 两人这般情形,不像是拜师,倒是像是结亲,就是一般人家拜师学武也没有这样的啊。再看苏家,艾玛,一家子心机biao。 端敏也是星星眼看苏子宁,小战神是她家一伙儿的了啊,这样就相当于把他们家和苏家也绑在了一起,以后太后要是真的要下手,大概也要好好的考量一下了,艾玛,热泪盈眶,高兴啊有木有! “恭喜爹爹。”端敏笑盈盈。 齐祯握住了端敏的手,端敏有些疑惑,回头看她,齐祯语气柔和:“朕帮你爹找了个好徒弟吧?” 噗!端敏差点喷了。 齐祯内心活动:不准往那边看,霍以寒在那边儿呢!嘤嘤! 端敏内心活动:再也没有人比您更会颠倒是非得了! 大臣内心活动:嘤嘤,人家要送礼,我们也要拜师! 虽然全场都在内心活动,但是端敏还是一脸感动:“皇上真是待我们家太好了。” 齐祯:“呃,不如这样,就让你爹进宫教,彩蝶和子宁一起学。你觉得怎么样?”齐祯转头看霍启:“不知霍将军愿不愿意再多教一个呢?呃,朕想,您也是愿意的,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霍启:那是羊吗?再说,黄桑,您真的要让您如花似玉的妹妹学武?这样她还嫁的出去么?还有,您肿么可以这么自说自话?不过:“臣当然愿意。” 彩蝶茫然,她学武干啥? 皇帝:呵呵呵,让彩蝶和子宁一起学武,然后顺利将彩蝶嫁给子宁,太棒了,这主意不能更赞。他的女儿绝壁不能嫁给老男人苏子宁,这么会阿谀的死家伙,绝壁不能做他的女婿。他和端敏的女儿一定是天下无双! 皇帝之心,路人皆知! 这么明显,大家再不明白可真是白混了! 不过…… “启禀皇上。”林丞相连忙开口。 “爱卿请讲。”妈蛋,打扰他看端敏,受死吧,小林子! 林丞相:“微臣孙子如今也正是启蒙之际,本来觉得家学渊源,学文便可。但是刚才听皇上一席话,深觉皇上深谋远虑,高瞻远瞩。臣之想法竟是鼠目寸光。臣有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让孙儿嘉榕一起习武?也好将来为国效劳。” 齐祯歪头想:“准了。” 霍启囧…… 端敏:太好了,又多了一个徒弟。 太后无语:“皇帝。这么多孩子每日进宫,总归不便。”她儿子在想什么? 齐祯不懂! “那就住在宫里吧。也不是没有地方。呃……不如这样,住进宫里,休沐回家,你们觉得如何?”齐祯为自己的智慧点赞!他这个皇上真是太体贴了。等等,这样他很有利呀!如果把重要的大臣的家中小辈儿都弄到宫里住,是不是这些人更是不敢有二心了?艾玛,他竟然能想到这一层,这都是托端敏的福,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契机,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端敏果然是他的福星,我的端敏,么么哒! “启禀皇上……” “启禀皇上……” 一时间,奏禀之声此起彼伏……能够让孩子住到宫里,这是多大的荣耀,再说了,如果孩子在宫中表现好,他们也会得到更多的助力。将来皇上有了小皇子,他们不是更加近水楼台么? 齐祯倒是好说话,都准了,再一细数,一共有五个小萝卜头,加上彩蝶,一共六个孩子。 太后已经对皇帝彻底无语了,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奇葩?忧桑的无以伦比。 “这么多孩子住在宫里,总归是要好好的照看的,哀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甚好,过完节便是打算继续回寺庙的。往后宫中,还望皇后多照看了。”太后被自己的蠢儿子刺激的心塞,不想管了,一推三六五。 齐祯认真:“母后身体不好,便是想管,儿臣也是不同意的。端敏,你是皇后,这事儿,你盯着些。” 端敏笑盈盈:“是,臣妾办事,皇上放心好了。保证让您满意,不过皇上,既然住在宫中,也不能只让他们学武啊。呃,不若您也帮他们物色一个其他的先生?四书五经,总归不能不学。国家强盛,当是文武兼备。” 大臣看向端敏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星星眼,皇后娘娘威武! 我们葱白您! 齐祯听了端敏的话,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言道:“皇后说的甚有道理,稍后朕再好好想想,既然是我们大齐将来的希望,朕定然要为他们寻最好的。” 大臣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而那脸薄不好意思开口和家中没有适龄小孩的,只觉得人生十分萧瑟。皇上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点的呀。历朝历代,哪里有这样的事儿? 好事儿大大的呀! 齐祯看大臣们俱是高兴不已,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咳咳。”太后咳嗽了两声:“哀家到底是年纪大了,你们好生饮酒赏月,哀家先回宫了。”这倒是并不突兀,太后往年也是只露一面便是离开。 齐祯连忙起身送太后,端敏就要跟着,太后伸手制止,端敏表示,自己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儿媳妇,立刻坐下。 齐祯扶着太后离开,回头看端敏,眼中含义颇深,你给朕好好哒,不准勾三搭四! 端敏感动:皇上放心,您的意思臣妾知道啦,我会维护好场面的。 脑电波没有实现完美对接,误很大! 齐祯扶着太后,太监宫女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祯儿,你是怎么想的?” 齐祯:“朕便是知晓,母亲定要这时问我。”他笑了笑,继续言道:“其实朕这么决定,有三点。” 太后:“哦?说说。” “一则,为了稳妥。将大臣的小辈儿留在宫里,他们必然不敢有一丝的二心。” 太后听了,神色严肃,半响,点头,“哀家真的老了,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祯儿这点做得很好。” 齐祯:“二则,朕年纪也不小了,如若可以,朕打算和端敏生几个孩子了,她是皇后,只有她生的孩子才是正经该继承大统的人。有些小孩子在她身边,我也是图个吉利。” 太后笑着点头。 “三则,将来朕也总归有老的一天。端敏不是母后,哪里有这么大的能力辅佐孩子,亦或者,她也一样不在了,我早些为我的儿子培养一些栋梁,难道不是应该?如若一起长大,这样的情谊一定会比一般的君臣更好!” 太后停下脚步,微笑:“看来,哀家可以安心去寺里静养了。我的祯儿,真的长大了!” 皇帝和皇后的表现为大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众位大臣表示……这,真是太好了! 将孩子安排住在宫里固然是也有很多的弊端,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受益更多,而且,这些人能够住在宫里,将来于他们自己的展也是更好的。 大臣们想到刚才皇后娘娘的话,更是觉得,许是住进宫里,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他们就算是再能干,人脉也是有限,如若进宫,那么皇上所配的师资,想想就觉得人生一片光明。 “皇嫂。”大家一片和谐,彩蝶倒是纠结了,她拧着眉,扬着小脸儿来到端敏的身边。 端敏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言道:“怎么了?” 彩蝶咬唇:“我要学武做什么呀?” 真是傻孩子。端敏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循循善诱:“你想呀,你如果现在和苏子宁打架,谁会赢?” 彩蝶垮下了一张小脸儿,“虽然我年纪比他大,但是肯定是他。”她是个实事求是的好姑娘。 端敏点头,继续言道:“那是呀,可是如果你习武了,这个事儿可就不一定了哦。即便是女孩子,也不能只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春花秋月吟诗作对固然是好,可是也不能解决一切呀,有时候,对付无赖,拳头才是解决事情的正途。” 彩蝶似懂非懂,继续求问:“那么遇到别人不听话,我就可以打人?皇兄不是说以德服人么?” 端敏实在是不想在孩子面前中伤齐祯,但是,齐祯,你是这样的人么?根本不是好么? “以德服人,也要对可以说教的君子。对那小人,你与他讲道理,他当你好欺负,会愈的得寸进尺,这个时候,适时的伸出拳头,你就能取得全面的胜利。”端敏语重心长,这是她从小就和人打架的实战中交流出来的,绝对是真理呀。 彩蝶点头,好哒,她懂了! “那我要学。”彩蝶很慎重,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端敏笑眯眯的摸了摸彩蝶的头,真是孺子可教也! “彩蝶真聪明!” 喝!众位大臣及家眷俱是望天,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幕,皇后娘娘,您这是赤果果的忽悠小朋友呀。好好的女孩子家习武揍人,想想那画面就十分惊心动魄。 不过众人之中,霍启与霍以寒则是一脸的骄傲,端敏说的最对了! 待齐祯归来,就见场面十分的诡异,他面无表情的坐到上,“彩蝶怎么过来了?” 端敏笑言:“彩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要习武,臣妾正在给她讲道理呢。” 齐祯睨了端敏一眼,问彩蝶:“你皇嫂说的,你明白吗?” 彩蝶小鸡啄米点头:“我懂。以后没人敢欺负我,谁敢叫嚣,揍死丫的。”彩蝶还举一反三了。 众人几乎将头埋在桌子下面,他们不存在。 皇帝不会当众火吧? 齐祯很是欣慰的点头,“你皇嫂将你教的很好。” 纳尼?黄桑大人,您在说神马? 这画风不对呀! 彩蝶甜甜的笑了起来,“皇嫂最好了。” 齐祯揉了一下彩蝶的头,言道:“咱们皇家女子,最是该这般的英姿飒爽。无病呻吟,只会让人看不起。你是朕最小的妹妹,也是朕唯一一个没有出嫁的妹妹,朕可不希望将来嫁到婆家,你受委屈。” 彩蝶脸红了一下,随即迅跳下端敏的腿,冲过去搂住了齐祯的脖子。 “皇兄和皇嫂一样好。彩蝶一定不会被人欺负。我不仅会把坏人打走,我还会帮皇兄打坏人!” 齐祯被她搂住脖子,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了嘴角,“皇兄相信彩蝶。” “我也帮皇上打坏人。我要保护皇后娘娘。”苏子宁不甘示弱,在下面叫嚷。 妈蛋,第一句还好,第二句那是啥意思?朕的皇后,用你保护么?齐祯表示不开森了。 “你们都好好的学习。至于保护谁不保护谁,现在还用不着你们。” 苏大人扶额,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啊,他的表弟,也就是黄桑,是个小心眼啊。子宁啊,爹求你了,能不惦记皇后娘娘了么?即便你是个小孩子,这说出来也不好听啊。 “皇上说的甚有道理,子宁,过来,到你娘哪儿,这里哪是你能乱跑的地方?” 苏子宁还是怕他爹的,扁了一下嘴,哒哒的冲到了他娘身边。苏夫人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熊孩子必须抓住手,不然指不定又跑哪儿了。 “你呀,少给娘添麻烦。”苏夫人低低警告。两人正小声嘀咕,就看一个男子猫着腰来到苏夫人身边。 “舅舅。”子宁看到男子,也学着苏夫人的样子,低低的叫了一声,苏夫人看到她弟弟过来了,疑惑:“振国,你怎么过来了?” 于振国对着子宁竖了下大拇指:“小子宁啊,你牛,舅舅服你。” 苏夫人:……,这是啥意思? “你怎么事儿?” 于振国搓手:“姐啊,和你商量个事儿呗,你去和姐夫说说,让他找找皇上,我们家小小胖也一起进宫学习呗?” 啥?苏夫人掏耳朵。 “你说啥?” 于振国,绰号于小胖,霍端敏小时候竹马一号,他嬉皮笑脸:“我想让我家小小胖也过去学习。你去和姐夫说说呗?皇后娘娘也会同意的,要知道,我们可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啊。就冲小时候我挨了她那么多次的揍,她也不该拒绝哒!” 苏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弟弟是蠢死了么? “你在皇上面前说与皇后娘娘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于振国挺胸:“我又没有别的意思,皇上深明大义。” 苏夫人打量于振国,深深怀疑,这个家伙前段时间被皇上收拾是因为这段打小的情谊,该不是……该不是他出去胡说了吧? 算鸟,逼问他,他也不会说实话,“好了,这事儿回去再说,这里是皇宫,你给我老实点,回座位去。” “好嘞!” 这厢几人不过是小动作,那厢齐祯却已经扫视到了这边的情况,稍一回想,他立时想到,于小胖是苏夫人的亲弟弟呀。妈蛋,舅舅和外甥一样的讨人厌! 回头收拾你! “端敏呀。” 端敏歪头笑盈盈:“皇上有什么吩咐?” 齐祯微微咳嗽了一下,目光向前,也不看端敏,只言道:“碟鱼头看着蛮新鲜的。” 啥?端敏迷茫,这是啥意思? 来福深深的将身影缩在了角落里,他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啥米也不知道!不过黄桑,您这一出儿,实在是,实在是,艾玛,不能看呀! 端敏不解,齐祯有些恼羞成怒,鼻子出气,哼了一声。 也不过是刹那,端敏突然灵光一现,连忙起身为齐祯夹了一块鱼,小心的将鱼放到齐祯眼前的吃碟里,“皇上尝尝。” 齐祯勾起了嘴角,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不过还是一口吃掉了。 “皇后太客气了。” 卧槽,端敏表示,谁也不要拦着她,她要揍死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脑补了一下自己揍人的画面,瞬间回到梦中齐祯对她冷笑的样子,所有的揍人瞬间碎成了渣渣,端敏一个激灵,连忙端着讨好的笑容,“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呃,皇上再试试这个,臣妾刚才吃了一口,觉得酸甜适中,十分的开胃呢。” 我酸死你!端敏夹了一块腌渍的梅子,她也不放进吃碟了,直接就着筷子就要喂齐祯。 齐祯嘴角轻轻勾起,将梅子吃下。 呃……有点酸呀! “皇上,您觉得味道怎么样?很不错吧?臣妾觉得,这味道真是恰到好处。”端敏笑盈盈的,体贴的又夹起一颗,“来。再来一个。” 齐祯听话的再次咽下。 半响,他将两个梅子核一同吐出,看端敏,认真言道:“皇后觉得味道恰到好处?” 端敏笑:“是呀。”酸死人啦,不过我才不会说自己是故意哒,啦啦啦,哑巴亏,您不吃也得吃呢! 齐祯望向了桌上的碟子,又看了看端敏,端敏双手合十放在身前,样子十分乖巧。 齐祯再次望向了桌上的碟子,端敏有些紧张起来,妈呀,他不会把一碟子的酸梅子都赏给她吧?嘤嘤,千万不要,她可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这么想着,端敏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齐祯。 “皇后觉得这翡翠白玉汤如何?” 端敏几乎不走心:“味道也很好呀。” 齐祯摸着下巴:“你觉得,也很好?” 端敏点头。 翡翠白玉汤醋有点多,酸酸的。 齐祯靠在了椅背上,露出一个笑容:“来人。” “奴才在。” “宣太医。” 端敏这么喜欢吃酸哒,一定是有啦! 嘤嘤,朕百百中,好赞! 果然是真龙天子,想啥来啥。嘿嘿嘿…… 大家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但是齐祯还是一脸的紧张呀。看着太医小跑儿过来,他连忙吩咐:“快点给端敏诊断一下,她最近比较喜欢吃酸的,大概是怀孕啦。”都是朕的功劳,赞! 什么!怀孕! 端敏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昏厥了,黄桑,你肿么不问我一下啊。你这么自说自话,真的好吗? 太医一听,连忙搭脉,一时间,现场静得不像样子。 端敏嗫嚅了一下嘴角想说什么,不过最终却忍了下去,呃,还是让太医告诉齐祯好啦,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呀。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太医皱着眉,仔细的把脉,半响,他额头滴下一滴汗珠,“启禀皇上。” 齐祯:“多久啦?”期待的语气。 太医颤颤巍巍:“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并未怀孕。其实喜爱吃酸的只是怀孕可能显现的表象,但是却不是最准确的判断。” 潜台词就是,您老人家猜错了! 齐祯脸色难看起来:“庸医。” 太医垂着头,欲哭无泪,他不是啊。皇上,您冤枉我啦! 端敏看太医那个样子,只觉得这厮真是可怜到极点呀。 她想了一下,开口言道:“启禀皇上。” 齐祯看她,“朕再找别人给你好好查一查。端敏乖。” 端敏黑线,他这是哄孩子的语气呀,不过,真哒不用了,她根本就没有怀孕的,连忙握住齐祯的手,端敏诚恳道:“皇上,太医不会诊断错的,臣妾应该是没有怀孕的。” 齐祯就要反驳,端敏连忙继加快语:“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呀。我自己完全感觉不到呢。再说……”端敏压低了声音,“臣妾之前病了没有侍寝,后来,呃,就是最早那次,也不过是半个月前,那么短的时间,也不对呀。” 齐祯离家出走的智商终于回归,他尴尬的呵呵了一声,摆手:“下去吧。真是的,端敏,你没怀孕干嘛爱吃酸的呀。” 端敏真想直接挠人,妈蛋,这事儿还怪上她了么? “都是臣妾的错呢。”端敏深呼吸,不要上去揍他,不要! 齐祯看端敏这般,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却反手握住了端敏的手,“也是朕太心急了。不过,我们总是要更加的尽心尽力才能早些有个太子。” 端敏的脸霍然红的不像样,齐祯的声音不大,可是周围的太监宫女总归是能听见的,她嗫嚅嘴角,最后嘟囔:“也不是我自己尽心尽力就可以。” 齐祯理所当然:“当然是我们两个人呀。” 想到这里,齐祯拉着端敏的手站了起来,端敏一脸问号。 “众位爱卿继续赏月,朕有些乏了,与皇后先行回宫休息了。”言罢,齐祯拉着端敏就立刻离开了。众位大臣表示,这情形也太囧囧啦! 齐祯拉着端敏的手,他脚步不慢,端敏被他拖着走,十分的不解。 “皇上哪里不舒服么?臣妾……”端敏贴心小棉袄还没有做完,就被齐祯打断,齐祯不客气:“朕才没有不舒服呢。” 端敏:…… 齐祯:“我们要早点回去呀,不早点回去那啥啥怎么会有孩纸?”端敏果然是蠢蠢哒! 皇上,你的节操还在么?端敏无语!她盯着齐祯的侧面,就看他睫毛长长,大眼睛亮亮的。不知怎的,端敏突然就仿佛看到了一个肖似齐祯的小男孩儿。 察觉到端敏看他,齐祯勾起了嘴角,“怎么,看傻了?” 端敏辩解:“我才没有。” 齐祯紧紧的捏住了端敏的手,“狡辩。我知道你有。” 端敏故意用手指挠他的掌心,齐祯更是高兴的厉害,脸上的笑意几乎已经掩不住,“我就知道,你一定十分喜爱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故意引起我注意的吧?” 端敏扶额,亲,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呀,根本木有好么?我和你说话是以为你是哥哥呀。不过端敏倒是很识相,没有多言其他,只是笑盈盈言道:“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朕这么英明神武又帅气,女孩子喜欢我也是很正常的呀。走啦,朕带你泡温泉去。”齐祯现,自从上次端敏病了一个月,两个人的感情倒是愈融洽起来了。想到这一点,齐祯就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阳光明媚咧! 臣妾不喜欢温泉啦,温泉黑洞,嘤嘤! 端敏虽然很勉强,但是还是力图表现的自然,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呢?惆怅! “您每次都不肯好好的泡温泉,我很为难耶!” 齐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有好好泡温泉么?端敏,你可不能冤枉人。” 端敏气哼哼的看着齐祯,想辩解什么,齐祯笑了出来,“好了好了,都是朕不好。” 端敏停下脚步,错愕的看着齐祯,半响她望天,难道天下红雨了么?皇上,皇上竟然会这样说,不现实啊。好像不太对,呃,出什么事儿了?难不成,有人假扮了皇上? 端敏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一下齐祯的脸。 场面顿时静止。 大家都连忙低头,这场面,简直不能直视。 端敏看齐祯盯着她,顿时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她马上露出笑容,十分的讨好:“刚才皇上脸上有只蚊子。呵呵,呵呵呵。” 齐祯挑眉:“哦,原来,原来我家端敏打蚊子是要用捏的,真是很特别呀。我想,这大齐国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用这么特别的方式了。” 端敏尴尬的笑,随即连忙狗腿的挽住了齐祯的胳膊:“皇上,一会儿臣妾帮您按摩吧。这样最解乏了,您不是说有些乏了么,走,我们快些。” 阿金阿银来福齐齐默然…… 娘娘,您这样实在是太狗腿了呀,奴才们甘拜下风! 齐祯果然被引诱,飘飘然:“走吧。” 嘤嘤,端敏实在是太爱朕啦,么么哒,端敏! …… 皇帝和皇后都走了,大家更是开怀畅饮起来。 彩蝶坐在一边儿,支着下巴,略无聊。 “彩蝶公主。”苏子宁哒哒的跑到彩蝶身边,彩蝶睨他,“有事儿?”估计这厮以后就是她的同窗了,彩蝶勉为其难的搭理他一下下。 子宁点头,言道:“你看那边。” 彩蝶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就见一个小胖子正在胡吃海塞,彩蝶看他停不下来的动作,啧啧了两声。 “怪不得那么胖,吃的好多。” 子宁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那个是我表弟。” “你是要我见识他的吃相么?”彩蝶问道。 子宁摇头,“才不是。”停顿一下,小家伙继续开口:“他们说,皇上是想让我娶你。可是我不喜欢你,让他代替我娶你好不好?他虽然吃的多,又有点笨,但是是个任人欺负又好心肠的小孩!” 他喜欢温柔的大美人,才不喜欢要学武的蝴蝶公主。 彩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才不要你呢,我也不要他。谁要嫁给你们这样的鼻涕虫,自我感觉良好,边儿去。” 子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说真的吗?不准反悔哦!”说我鼻涕虫不要紧呀,只要不让我娶彩蝶公主就好啦。 “既然我们达成了,达成了……呃,共识,对是叫共识,既然达成了共识,那么我们做好同窗吧。”子宁递出友谊的橄榄枝,彩蝶支着下巴,眨巴大眼睛看他。 “我不爱哄孩子。”彩蝶懒洋洋的。 “我不是小孩子,他才是。”子宁再次指向了自己表弟。大抵是看自己的表哥连续两次比划他。小胖子咧嘴对着两人笑。他转头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径自往这边过来。 彩蝶睨子宁:“你家笨蛋表弟过来了。”虽然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彩蝶直觉就认为这个小胖子笨笨哒,难道这是歧视胖子?绝壁不是! 于家小小胖拎着一只鸡腿来到彩蝶与子宁身边,“表哥,你指我干啥?” 他比子宁还小一岁,看起来就是个憨憨的孩子。 子宁拉住他:“来,参见公主,这个是公主。” 小小胖讨好的冲着彩蝶笑:“仙女姐姐。” 子宁一个踉跄,卧槽,他表弟的眼睛是被屎糊住了么? 彩蝶也立时愣住了。 “仙女姐姐真好看,你给我做媳妇儿好不好?”小小胖油辘辘的手径自扯上了彩蝶的衣袖。 彩蝶动作迟缓的低头,慢慢的看向了他的手,小小胖眼神真诚:“仙女姐姐,你给我当媳妇儿的话,我这只鸡腿给你吃。” 子宁望天,他表弟的审美出现了大偏差,怎么破! 彩蝶,“把、你、的、脏、爪、子、给、我、拿、开!”嗷嗷嗷,她的新衣服,新衣服啊! 小小胖呲牙憨笑:“好。那你是答应给我做媳妇儿啦,太好了,我要去告诉我爹……” 言罢,小胖子转身跑开,彩蝶气的头顶冒烟,她才没有答应啊!哪里来的熊孩子?她不喜欢爱吃的小鼻涕鬼呀,嘤嘤,救命! 皇嫂,人家要赶紧学武啦。我要揍死他! 中秋节就这么过去了,翌日,端敏支着下巴坐在窗边,样子十分的忧伤,她还有很多计划的啊,结果咧,皇上一直缠着她,完全没有机会和爹爹说话呀。真是不开森! “娘娘,太后宫中那边已经开始收拾了,据说太后要回寺庙了。”阿金说着刚才听到的消息。 说起来太后也是奇怪,她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待在宫中。这刚过了中秋,她就连忙准备离开。 端敏并不意外,太后一贯都是习惯在宫外静养的,自先帝过世便是如此,倒是也不奇怪。不过能去宫外住,还真是好呢! “宫中那么无趣,太后愿意出去静养也是正常的呀。”端敏言道。 阿金扑哧一声笑了出去,“娘娘自己喜欢出去玩儿,就以为所有人都跟您一样啊,太后看起来便是严谨之人。才不是娘娘这种性格呢。” 端敏掰手指:“你给我说清楚,我是什么性格,你说你说,不然要挨揍哦!” 阿金笑嘻嘻讨饶:“娘娘,奴婢错啦。” 两人正在笑闹,阿银从外面进门禀告,“娘娘,皇上身边的来福公公过来了。” “宣!” 来福踩着小碎步迅进门请安,之后连忙开口:“娘娘,皇上有请。” 端敏拧眉,他找她干啥呀啊! 不过饶是如此,端敏还是跟着来福来到御书房,御书房并没有旁人,端敏在心里碎碎念了好一会儿,端起笑容请安。 齐祯看端敏到了,起身扶她:“你不腰疼么?这福的挺久呀。” 端敏:手好痒,好想揍人! 端敏浅笑:“礼不可废。” 齐祯抿嘴:“那朕看你还是不累,呃,你看呀,昨晚我们才只有一次……”端敏连忙捂住了齐祯的嘴,他还能更没有节操一点么。有人呀,他说这样的话题,很不和谐好么! “你们都下去。”端敏语气急促。 来福等人看皇帝,齐祯点头,众人俱是退下。 端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想松手,手就被齐祯握住,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一宿一次真的不合适呀,太少了。” 端敏终于忍不住,狠狠的踩了齐祯一脚。 齐祯也不恼,倒是笑了起来,“矮油,踩得好舒服。” 喝!端敏瞪大了眼睛,这个家伙是要气死她么?受虐狂啊,人家踩你,你还说舒服,不行,她忍不住了,真的很想揍人。 深呼吸,深呼吸! “皇上。” “咩!啥事儿?”齐祯笑的更加厉害。 端敏怒,这厮他还卖萌。老男人卖萌可耻! “您找臣妾,不会是来说这些的吧?”她努力板起正经脸。 齐祯将她拥进来怀里,端敏囧! “朕找皇后,自然是为了将来国家栋梁的大事儿。”停顿一下,齐祯拉着端敏坐到了小榻上。两人并排而坐,齐祯微微后倚,十分的放松。 “端敏,朕刚才突然在想,既然他们都要住进宫里了,不如咱们在宫中办一个书院吧?” 我的主意前卫,好赞,黄金脑袋! 端敏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歪头问:“宫中办一个书院?怎么办?私塾那种么?” 齐祯挠头:“我又没有念过私塾,我怎么知道私塾是什么样子。你不也没念过么?” 端敏扬头,表示了对他的鄙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看过的。您连见都没见过,啧啧!”这是耻笑。 0445 (猫扑中文)两人正在笑闹,阿银从外面进门禀告,“娘娘,皇上身边的来福公公过来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来福踩着小碎步迅速进门请安,之后连忙开口:“娘娘,皇上有请。” 不过饶是如此,端敏还是跟着来福来到御房,御房并没有旁人,端敏在心里碎碎念了好一会儿,端起笑容请安。 端敏:手好痒,好想揍人! 齐祯抿嘴:“那朕看你还是不累,呃,你看呀,昨晚我们才只有一次……”端敏连忙捂住了齐祯的嘴,他还能更没有节操一点么。有人呀,他说这样的话题,很不和谐好么! 来福等人看皇帝,齐祯点头,众人俱是退下。 端敏终于忍不住,狠狠的踩了齐祯一脚。 喝!端敏瞪大了眼睛,这个家伙是要气死她么?受虐狂啊,人家踩你,你还说舒服,不行,她忍不住了,真的很想揍人。 “皇上。” 端敏怒,这厮他还卖萌。老男人卖萌可耻! 齐祯将她拥进来怀里,端敏囧! “端敏,朕刚才突然在想,既然他们都要住进宫里了,不如咱们在宫中办一个院吧?” 端敏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歪头问:“宫中办一个院?怎么办?私塾那种么?” 端敏扬头,表示了对他的鄙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看过的。您连见都没见过,啧啧!”这是耻笑。 “朕虽然没有念过私塾,但是朕在宫中能够受到最好的教育啊。哪像你。我可听说,霍将军不肯让你学呢。”呵呵呵,端敏是文盲。 齐祯看着不一样的端敏,勾起的嘴角掩都掩不住,“这也没说你啥呀,你怎么怒了,这暴脾气。本来,我还想让你做我们这个皇家院的院长的,但是你这么暴躁,似乎对孩子不好呀。朕要重新考量一下了。”齐祯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我最温柔了,我要做。”端敏连忙拉住齐祯,笑意盈盈,十分诚恳:“皇上,您看,我最合适了,我是皇后啊。您这么忙,每日忙着国家大事,自然是不能照看这边,至于外人,更是不妥当。再说让一个外人住在宫里,姐妹们也觉得不得劲呀。我是皇后,算来算去,我最合适了。而且,我这么温柔,您没有发现么?善良可爱有爱心,小孩子交到我的手里,一定给您照顾到最好。” 齐祯觉得好笑极了,但是仍然是不肯松口。 “皇上~~~”两个字,绕三圈。 端敏啪嗒一个亲亲印在了齐祯扭开的脸蛋儿上:“皇上,我很能干哒!” 端敏忙不迭的点头,“好呢,我会努力哒,皇上放心,我一定会给他们都管好的。”她和这帮未来的国之栋梁打好关系,以后他们家可就又多了一层保障呀,艾玛,想起来就觉得心情很美好! “端敏,朕的敏敏。”齐祯与端敏的额头抵在一起,低喃。 齐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们去内室。” 齐祯不解:“白天咋了?” “既然你这么主动,朕不做点什么,好像倒是显得是朕的不是了。”齐祯为自己狡辩。 齐祯当她挠痒痒,艾玛,端敏我知道你喜欢我,不过情~趣这样东西嘛,你运用的还不是很好哦。咬的有点重的说! 端敏,谁也不要拦着她,她要揍死这个无底线的皇帝! 端敏看着已经渐渐下山的天色,惊讶的发现,自己在床上消磨了好几个时辰,愤怒的转身就要谴责身边的坏蛋,结果却发现齐祯已经睡了过去。 我推,推不动。我继续推,呃,还是推不动,那个,算鸟! 虽然很累很累,但是很奇怪,端敏竟然一点都不困,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越发的无聊,忍不住又戳了齐祯一下,齐祯睫毛动了动,嘟了嘟嘴,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项间。 这是面冷心冷的皇帝大人么?不像呀! “皇上?”端敏试探问道。 端敏伸手,又戳了齐祯一下,齐祯依旧没有反应。 齐祯连忙竖起耳朵,这是要说出心里话了?木错,他根本就没睡呀,就算是睡了,被她这么戳戳戳,也一定戳醒好么? “你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男人家家的,普普通通器宇轩昂一点就可以呀,这么好看,我们做女子的怎么办。皮肤这么好,睫毛这么长,怒!好想给你拔光!”端敏点着齐祯的脸,开启碎碎念外放模式。 妈蛋呀,他本来是想听一出关于爱与不爱的真心话滴,但是端敏的真心话肿么是这个?呃,果然,他就不能对自己的媳妇儿要求太高,蠢蠢哒属性怎么可能改变!这事儿怨他,想多了,果然是想多了。 齐祯更囧…… 齐祯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揪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大笑颤抖起来…… 端敏觉得,自己的好运气可能要用光了,为什么她会在皇帝面前犯抽,这个人是个大魔王好么。自己这种单纯的小白兔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有一点点掉以轻心,否则是会被坑的啊,而现在,自己正处于这个被坑的边缘。 齐祯:“咩!啥事儿啊,我的敏敏,艾玛。”齐祯又忍不住了,用被子蒙住了头继续颤抖笑,端敏怒,但是,总归是人在屋檐下呀,心塞! 齐祯终于像乌龟一样从被子里将头挪出来,因为忍着笑,脸都是红红的。 端敏深呼吸,真是,不说话还好,说话了,她更加心塞好么! 齐祯看着端敏红一阵白一阵的,只觉得分外的有趣。他都不知道呢,他家敏敏学过四川变脸,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呀! 她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齐祯叹为观止,他家敏敏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家,尊是……尊是太好了。嘻嘻嘻! “敏敏感动,朕自然更是高兴。对了敏敏,朕想着,虽然孩子的事儿可以交给你,但是也不能全然都是你来处理,这样累坏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呀。”齐祯总算是言归正传了。 齐祯顿了一下,点头:“如此也好。” 齐祯同意了,端敏趁着他发呆撇了一下嘴,她就知道,这厮最向着他两个小老婆了。也就是她现在不稀罕他了,如若是以往,大抵又要吃一番老醋,现在看来,也没啥。 端敏听了,拉住齐祯的手心有戚戚焉:“皇上说的有道理呢,臣妾也是这么想的。你想啊,我们总是要老的,如果将他们培养好了,那么我们也是省心了不少。当父母的,哪有不为自己儿女着想的。” “我们想到一起了,本来我和母后说那些有的没的也是为了搪塞她,不过后来我自己一细想,可不正是如此,对我们甚好的事儿,我们当然要好好把握。我们的儿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也亏得这个时候没有旁人,如果有了,大抵会一个跟头摔成狗,这对夫妻,实在是奇葩到了极点,你们讨论的这个话题,是正常人会说的么? 端敏也觉得十分高兴啊,原来,齐祯在这个时候已经想着要为他们的儿子筹谋了,既然如此,她更应该好好的表现呀。 齐祯挠头:“最合适的人其实是周先生,就是原来教苏子宁的那老家伙。不过那个家伙十分傲娇,特能装,人家说不出仕啊。当年我父皇去请他,都没给请来,真是表脸,现在让我放下面子去请他,我估计也够呛。” “你就不能拉下面子呀,呃,不行,你不能去。”端敏说到一半,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齐祯听她这么说,倒是好奇起来。 端敏坐了起来,长长的发丝垂下,齐祯忍不住也跟着坐起,在她唇边偷了一个香。端敏脸红嘟唇。 齐祯傲娇状:“不要!” “说呀,为什么说到一般改变了?”齐祯点了点端敏,端敏深吸一口气,他是皇上,皇上呀,自己只是皇后,所以不可以嫌弃他,不然会被整死的! 齐祯:你哥去死! 齐祯:你这么说那些文人,他们听到会气死的好么!不过,有朕保驾护航,你可以随意编排任何人,当面打脸都可以,端敏么么哒! “周先生有对头么?我们去请和他不睦的人,就说他比周先生能干,周先生年纪也不小了吧,即便是他不是那虚荣的文人,也很有可能是一个老小孩儿啊。呵呵,如果他真憋不住了,指不定还能自己找来呢!” 端敏虽然觉得齐祯不靠谱,但是他能“摒弃前嫌”中肯的说周先生合适,那么,周先生一定是合适的。 端敏这才惊觉,自己这里有客人呀,她先前邀请了苏夫人和苏子宁过来做客。 苏夫人对自己儿子无语了。谁家孩子像他啊。人家都是围在娘亲身边的好么。结果咧,她儿子是个熊孩子,惆怅! 子宁扁嘴,他娘是坏女人! 苏夫人一怔,随即勾起嘴角:“其实,我相公也是这么说呢。不过我才不认为是这么回事儿。你看他,典型的熊孩子,哪有一点像我。” 苏夫人脸色微微一红:“呃,是有一点点像我小时候,不过我也没有看见美女就冲上去呀。”我都是自认大美女的。 纳尼? 苏夫人:“娘娘大抵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还牵过你一起出去玩儿呢。娘娘那个时候还小,我年纪也不大,结果不小心给你摔到了。从那以后,霍以寒就再也不准我靠近你了。” 苏夫人:“我姓于,闺名莲若。我有个弟弟,叫于振国,娘娘有印象吧?” 苏夫人笑盈盈:“娘娘就叫他于小胖就好,他呀,现在还是那么爱吃,不过倒是没有那么胖了。你没看过他儿子,真真儿的和他小时候一个样儿,现在他儿子绰号小小胖。” “本宫还真是很多年没有见他了。不知道他近来可好?” 端敏对这个于莲若没有什么大的印象,但是她也知道,于小胖是有一个姐姐的。 于家虽然也是武将家庭,但是对女孩子的管束倒是十分严格,因此于莲若并不出门,与端敏倒是也没有什么接触。 其实苏夫人心中默默感慨,虽然她家希望将她培养成琴棋画样样皆通的才女,但是不准她出门玩儿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怕她怎么着了霍端敏,自己吃亏。她两人第一次见面,霍端敏还是个两三岁的小娃娃,那个时候她不小心给她摔到了,霍家当时可是顶不高兴的。军中谁人不知,霍将军老来得女,简直是当成了宝。霍以寒更是爱妹成痴。 “我还真的谢谢他。没有在外面中伤我。”苏夫人拍胸,一副安心的样子。 又是闲聊了一会儿边塞的趣事儿,两人越发的投机。其实这次端敏请苏夫人过来也是有事情问的,既然两人算是旧相识,倒是也不绕圈子了。 “苏夫人,其实本宫这次招你进宫,也是有一事相询的。” “皇后娘娘请讲。”当时受到邀请的时候苏夫人就奇怪,皇后怎么会要见她。虽然她儿子说一定是想见“玉树临风”的他。但是苏夫人翻白眼不同意好么! 虽然用激将法可能会成功,但是端敏还是打算多套些话,这样可以随时改变应对策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呵呵,她是将门虎女!兵法她也懂!好赞! “其实周先生是看在老太爷的份上才来教子宁的。您也知道,周先生是老太爷的学生,我们两家也算得上是渊源颇深。当年我相公就想找周先生,但是阴差阳错并未成形,那时周先生就说欠我们家一个人情。这次教子宁,也是理所当然了。” 老太爷?端敏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想明白了,这个老太爷,就是太后娘娘的父亲啊,也是皇上的外祖父。虽然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威名还在。端敏听她爹说过,苏家老太爷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光是才华惊艳卓绝,看人也是十分精准,他的学生,没有一个池中之物。就连他的女儿,都能够由一个院夫子的女儿成为当朝皇后,成就一代佳话。 苏夫人皱眉沉思起来。 端敏看苏夫人的样子便知苏夫人还是很希望周先生能教子宁他们的。毕竟,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女好呢!想到这里,端敏言道:“不受威胁利诱,那么从其他方面入手呢?不知周大人可有什么看不上的人?” 苏夫人不明白端敏的意思,端敏也不多言,端起茶杯,笑的似有深意。 “臣妇明白娘娘的意思了。让我好生想一下。” 端敏听到“打探”二字,立时笑了起来。 苏夫人:“那臣妇倒是要时常进宫打扰皇后娘娘了,看样子,如若我们小时候就玩儿在一起,许是现在已经是贴心的手帕交了。” …… 端敏最近都是和齐祯一起用晚膳,为齐祯将菜布好,端敏笑盈盈的看他。 端敏:“皇上。” “今天臣妾和苏夫人一见如故呢。” 端敏嘟唇。 端敏:……人家想先说话呀,呜呜。这事儿很重要呢!不过看齐祯的脸色,端敏还是识相的开始吃饭。 晚膳过后,端敏迫不及待的将今天与苏夫人见面的事儿细细道来,齐祯听了,点头。 端敏忙不迭点头:“皇上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你与苏夫人倒是一见如故。”端敏这人看似好相处,实际却又并不与人十分交心。这点齐祯再明白不过了。如若不是他娶了她,想慢慢融化她,怕是真的要耽误很久。 她都不温柔,当然有点嫉妒别人温柔呀,嘤嘤! 端敏倚在齐祯身上:“我这么费心的教他们,他们将来可要好好的对我们的孩子。” 端敏笑嘻嘻:“好赞!”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端敏诧异的看齐祯,问道:“为什么呀。她个性爽朗,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她?” 苏大人姐弟四个,只有一个妹妹与苏大人一样是嫡出,闺名唤作婉茹。端敏是识的这位苏婉茹小姐的,如果说有一个她不喜欢的人,那么一定是这个主儿莫属了。 “你该不会是嫉妒吧?”齐祯睨她。 朕答应了太后要纳婉茹,这事儿便是不可转圜。端敏,你也要理解朕做儿子的一番苦心。 而苏婉茹也并非真的看起来那么温柔可亲,她能使出多少阴谋诡计,旁人不清楚,梦中的她却是深有感触。 伸手就要摸她,端敏一巴掌拍掉了齐祯的手,她站起身,面色不太好,“皇上,臣妾有点不舒服,想先行告退了。” 啥?端敏呆! 端敏面色纠结的看齐祯,表情晦涩难懂。 缓了好半响,端敏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不是梦,这不是梦境,她家里一切都好,父兄都在,自己的孩子没有出生,连苏婉茹也没有进宫。不要自己吓自己,要好好在皇帝面前表现,这样才会有好的结局! “皇上。”巧笑倩兮,霍端敏,你是大美人,笑起来最动人了,勾引他! 端敏:“臣妾哪里敢给皇上扔脸子啊,只您一直提表妹,臣妾呷醋呀。”勾住他的脖子,端敏言道:“有我这么个大美人在此,您这样,让臣妾情何以堪?” 齐祯认真脸,端敏看他,心里活动十分微妙。不过还是笑言:“臣妾晓得了。定然不让皇上失望。” 端敏:妈蛋,母仪天下就母仪天下,我是让自己的梦吓的,谁稀罕你。 “走啦,我们生孩子去!”齐祯终于不在纠结端敏有木有懂,决心还是先生孩子。 翌日。 果不其然,苏夫人来这里,正是为了此事。一见面,苏夫人就迫不及待:“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苏夫人:“臣妇问过我家相公了。虽未有什么大的收获,但是也听闻了一些事情。” “要说周先生这人,除了自负,大抵也没有什么旁的缺点。他不喜欢的人也很多,但是如若说利用与他不对付的人激将法让他出山,可能性不大。而且能够达到这样高度的人也是没有。”停顿一下,苏夫人继续言道:“但是呢,我却得知,有一个人与他有恩。” 苏夫人点头:“周先生这人最不喜欢欠人家恩情,如果这个人肯去与他要求,我想,他十有**会同意。就像是之前教我家子宁那般。” “皇后娘娘的哥哥,霍小将军——霍以寒!”苏夫人笑了出来,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其中竟然有这么一层渊源。得知这个消息,她真的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正是呢。我听到这个消息也惊讶的不得了,不过这么想着,倒是很好呢,只要小霍将军愿意,娘娘定然能得偿所愿。”苏夫人可真是开怀了,虽然成了周先生的弟子也不见得就能成才,但是基础打的好,总归是好很多的,也比别人多了几分加持! 苏夫人忙不迭点头。 “你干嘛找他?”不乐意。齐祯挑眉,看着下首笑盈盈的端敏,十分不乐意。 “找我哥哥很合适呀,苏夫人说我哥对周先生有恩,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是能利用这层关系不是很好嘛?” 他才不要端敏找霍以寒,霍以寒去死! 本来自&# 0446 端敏刚要开口,就听郭瑞也开口了,“我最大,我来照顾弟弟妹妹吧。”倒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样子呢! 苏子宁望了过去,大家都以为两个孩子要闹起来了,结果子宁倒是哒哒的跑到郭瑞身边,笑呵呵:“瑞瑞哥哥最能干。” 端敏倒!果然,他们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小孩子的世界好纯洁! “那好,男孩子这边,就由瑞瑞来负责,女孩子那边,就是彩蝶负责。大家说好不好?” “好!”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这么一来,倒是调动了几个孩子的参与性。大家都软软的开口。 “皇后娘娘。”小胖子于安安开口。 端敏:“安安有事情么?” 于安安看彩蝶,“我是女孩子,我也要去仙女公主那边。” 噗,端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果然,她小伙伴的孩子是不能抱有太大幻想的。 “你是男孩子。”郭瑞十分认真的告诉于安安。 于安安看一眼郭瑞,扭捏:“我要和仙女公主一起,我可以是女孩子的。”四下望了望,他瞄上了叶雨甜,“那个妹妹,你把裙子借给我一条好不好?我穿上就是女孩子了!” 端敏捏着阿金的胳膊,艾玛,必须有人扶着她呀,不然她会笑晕的好么! 叶雨甜嗓门很大:“你那么胖,是穿不下我的裙子哒!” 于安安锲而不舍,又瞄上了王梦诗,梦诗肉嘟嘟的,“那小胖妹,你借我好不好?个子矮点没关系。” 几个孩子之中,梦诗最小! “我昨晚没吃饭,我都瘦啦。你辣么胖,穿不下。”说她小胖妹,果断拒绝。 端敏笑意更浓,梦诗还真不是胖,只是年纪小,肉肉的比较可爱。 于安安第二次被拒绝,终于转向了端敏:“那么,皇后娘娘,你借给我好不好?” 端敏囧! “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你又不是女孩子,穿裙子也没有用。”彩蝶认真言道。 于安安失落了,“那我是花花。我要和你一起。” 噗,端敏笑倒! 彩蝶抓狂:“花花是只狗狗。” “汪汪!”说话间,一只小白狗嗷嗷的冲了进来,王梦诗尖叫,“啊……” 叶雨甜倒是一个健步上前,一把将小狗抱了起来,小狗被她抱的很不舒服,左右蹭。大家都被这场面惊了一下。 端敏:“来人,怎么看着的,花花怎么在这里,吓到孩子怎么办。”端敏脸色不太好,虽然除了梦诗大家好像都没有怎么样,但是端敏还是冷下了脸色。 一个宫女立刻跑了过来,“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带花花出来散步,不小心让它跑掉了,娘娘恕罪。” 端敏看阿银,阿银吩咐,“来人,将他们带下去。” 立刻有小太监将小宫女和花花带走,雨甜扬头笑,求表扬状,“我不怕它。” 端敏点头,“恩,雨甜乖。阿金,带雨甜去换身衣服,洗一下,来,梦诗,到本宫这边。别怕呀,乖乖不怕!”她安抚被吓到的小姑娘。 彩蝶也连忙将梦诗搂在了怀里,“梦诗乖乖不怕。我以后不让花花到你眼前,不过你放心,花花不会咬人的。” 大抵是被彩蝶安抚的缘故,梦诗破涕为笑,“我不怕了!” 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哄。 几个小男孩儿也围到了梦诗身边七嘴八舌,端敏看大家因为这个小插曲似乎近了一份,吁了一口气。 “查一下那个宫女。”端敏轻声言道,阿银立即回是。 端敏深深觉得,有了梦见未来这项技能,她对所有事儿的敏感度也上升了一个层面,如果是以往,她必然不会当做有什么,现在却是不管如何都要查一下。 又陪着几个孩子玩儿了一会儿,端敏回宫,途中,阿金言道:“娘娘很喜欢几个孩子呢。”并非敷衍,而是真的发自内心。 端敏笑:“我为什么要不喜欢他们,他们都很可爱不是吗?” 阿金点头:“是呢。这些孩子,家教都很好,也很讨喜。” “他们都是高门大户的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家中一定也是教导过的,如果你的孩子是个任性又不懂事儿的,你敢往宫里送么。这不是自己找死么?伴君如伴虎可不是开玩笑。”这点端敏想的也很清楚,如果已经养成了熊孩子,一定不会自己找事儿的!毕竟,皇上是个喜怒无常的深井冰呀!端敏内心腹诽。 阿金点头:“也是的,还是娘娘想的周到。” 端敏笑:“如果将来我生的孩子有这么可爱就好啦!” “娘娘的孩子当然可爱。”阿金很肯定呢。 端敏摸肚子:“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小娃娃。” “娘娘那么有福气,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端敏:我也想呀,氮素,总是有点怀疑皇上不孕怎么破? 皇家书院正式开课,端敏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素太激动了。 齐祯拉着端敏逛御花园,却见她十分的心不在焉,有些不开森,“你都不关心我了。”这是多么深的怨念。 呃?怎么没头没脑的说这话呢? 端敏:“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在臣妾的心里,皇上是最好的呀。臣妾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把您放在第一位。” 齐祯:你骗人! “昨天,你一直都在说那些孩子。” 端敏囧,这不很正常么? “他们年纪那么小,还是初来乍到,臣妾自然是要多放些心思在他们身上,不过在臣妾的心里,皇上才是最重要的,也是臣妾的心之所向。” 齐祯挑眉:“没骗我?” 端敏举手,这是跟苏子宁学的呀! “我发四!”看我义正言辞脸,哈哈,是发四,不是发誓哦,我真是太聪明啦,感觉自己萌萌哒! 齐祯被骗了,他捏着端敏的肉肉脸,“想我就对了。”停顿一下,齐祯想到别个事情,言道:“对了,和你说一下,表妹明天会进宫。” 端敏立时提高警惕:“干嘛?” 齐祯略疑惑的看她:“不是你说,要探探她的话风么?朕也不能拨了你的面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端敏:臣妾不会呀! “不如,让鹂妃和齐妃也一起来吧,我们一起和她聊聊,都是女人么!”让她们去吧。谁让她们是宠妃呢! 不过,想到这一点就微微不开森,怎么破! 齐祯点头,“一切依你就好。” 说起来,齐祯对这个表妹真的印象不深,原本他就不是那喜好女色之人,之后遇见了端敏,立刻心跳加速,一见钟情,于是乎再也看不下别人了。所以对这个表妹的印象,齐祯真的只有两个字,温柔!他就记得,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儿,至于具体性格,长啥样儿他真的记不清了! 看齐祯说完之后就没事人一样,端敏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不该让齐祯和苏婉茹多接触。果然,她是个小心眼的女子! 怀着这样十分纠结的心情,端敏召见了鹂妃和齐妃,倒是没说其他,只是言道希望她们能够探探口风,看看苏小姐有没有意中人。鹂妃和齐妃都是人精儿,看端敏语气怏怏的,立刻怀疑到皇上身上去。 虽然她们“受宠”,但是有几分真,还真是彼此心照不宣。苏婉茹是皇上的表妹,如果真的进了宫,就冲着太后,皇上也不会对她不好。一个直来直去的皇后尚且能让她们安稳,如若来了更多的“关系户”,那日子说不好可真是难过了,而且,皇后这边也不好惹呀。这么想着,鹂妃与齐妃对视一眼,坚定了彼此的路线,那就是,拥护皇后路线不动摇! 端敏完全不晓得,自己的个人情绪已经被两位“透亮人”理解成了这样的含义。傍晚,她照例去看小孩子们,就见几个孩子在一起吃饭,十分的和谐。 “怎么在一起吃呢?”端敏驾到,除了小孩子,旁的人又拘谨起来。 彩蝶举手:“是我提议哒。大家一起吃比较开心。” 小不点,齐点头。 端敏笑,那就好呀! “今天学的怎么样,周先生很好吧。他可是很厉害的人哦。”端敏支着下巴坐在孩子们一起,试图打入小盆友内部。 几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齐齐点头,“他是很厉害。” 端敏后知后觉发现,她的厉害和他们的厉害全然不是一种意思,囧…… 阿银在一旁笑言:“正是因为周先生严厉,孩子们才能迅速的结成统一战线呢。”如果不是周先生严厉让他们产生了同一战壕里战友的情谊。他们怕是还不会这么快熟悉。 端敏更囧! “启禀娘娘!”来福小跑过来,见端敏果然在这里,连忙上前,“启禀娘娘,皇上召见您呢。” 找她干啥呀!不过虽然如此,端敏还是立刻来到皇上身边,齐祯见她回来,只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做的,顶不容易呀,每个人都在和他抢皇后,真是不开森! 端敏看齐祯有些沧桑萧瑟,连忙狗腿的捏肩…… 齐祯:这个表现,还是不错哒! “看样子,武学那边,朕还要再找一个替补了。” 端敏惊讶:“怎么回事儿?”她爹会教的很好哒。 齐祯看她着急,安抚:“是这样的,冀州发生了动乱,朕想让你爹带兵。如此一来,可不就要另外找人了么?你爹出征,你哥哥必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这也是傍晚的时候发生的时候,齐祯并不打算隐瞒端敏。 “冀州?” “恩,冀州,朕六皇叔所在的冀州。平乱这种事儿也讲究个兵贵神速。朕已经召见了你父兄,他们明天正午就会启程。”齐祯言道。 端敏点头:“还是大事要紧。” 齐祯笑着揉了揉端敏的头,“你倒是懂事儿。” 端敏嘟唇:“皇上可不能小看人。我一直都是这么乖巧懂事儿的。” 齐祯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你呀,不气朕就好了。每次都要满皇宫的找你。” 端敏看齐祯好像有些疲乏,卖乖:“臣妾伺候皇上去泡泡温泉吧,我觉得这样比较解乏。”顾左右而言他,吼吼! 齐祯也不拆穿她,拉着她往寝宫走去! “给我擦背。” 端敏:“不准吃豆腐。” “朕哪是那样的人!”专门做那样的事儿!嘿嘿! 端敏:不信呀不信! 深夜。 端敏迷迷糊糊,就觉得前面一片迷茫…… “皇兄,求您,求您给雪晶一个机会好么?” “皇兄,即便是为妾,雪晶也一定要嫁给穆大人……” “霍启纵容手下勾引郡主,是为罪状之一……” …… “啊!”端敏惊醒。齐祯立时将她搂在怀里,“怎么了?敏敏怎么了?不怕。做噩梦了吧?” 端敏额头豆大的汗珠,她揪着齐祯的衣襟样子很委屈:“臣妾做噩梦了。” 齐祯拍她后背安抚:“不会是你爹要出征,你怕了吧?”看端敏最近的作为,这样的可能,有! 端敏点头承认:“恩,有点,皇上,明早能让我见我爹一面么?” 齐祯认真审视端敏,端敏哀求的看他:“我保证不耽误事儿,我只想见我爹一面,皇上,求您好不好!” 齐祯点头,“好,端敏不怕!” 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齐祯真心觉得,端敏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小家伙,如果可以让她有安全感,那么他不介意让霍启过来见她一面。毕竟父女情深! 第二天一早,霍启匆忙进宫,端敏正在凤和宫等他。 霍启其实十分疑惑,端敏一向是很明白事理的,怎么会突然要见他。而端敏也不隐瞒,见霍启进宫,连忙叮嘱:“爹,你这次出门一定要小心。” 霍启定了定心神,果然还是他闺女! “你放心,我会的。” 端敏将下人屏退,在他耳边言道:“不要让穆云飞跟着。更不要让霍家军的任何人与郡主有瓜葛。” 霍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端敏。 端敏也不欲多说,只十分认真:“爹,你就当安女儿一个心。女儿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心中十分忐忑,爹一定要听我的。” 霍启四下看了看,低低言道:“既然是梦,如何能够当真。” 端敏咬唇:“您定了穆云飞和史昂做先锋,对么。您带了八万人,对么。您会走云州转冀州,对么?” 霍启惊讶的瞪大了眼,如果说前两个都可以从皇上那里听到,那么最后一个,却是他连以寒都还没有说的打算。 “千万不要让霍家的任何人搭上齐雪晶。咱们输不起。”端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后期霍家覆灭,其中一条罪状便是如此。她要把任何不安定因素都消灭在萌芽里。 霍启表情十分晦涩的看端敏,最终,点头:“我知道了。你在宫中,也小心。” 端敏笑:“我自然会一直好好的,我只是不放心爹爹和哥哥!” 霍启点头,转身离开。 正午之时,霍家军出兵,端敏站在宫中的瞭望台,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她却也在默默的为自己的父兄祈福,也为霍家军祈福! 她昨晚梦到了这场战役,待到霍家军赶到冀州,六王府已经化为灰烬,只徒留一个逃出来的齐雪晶,而这个齐雪晶则是一眼就爱上了当时救她的先锋穆云飞。进京之后执意要嫁到人家做妾,正是这一点,让原本该被表彰的霍家军陷入了很深的流言蜚语,之后齐雪晶为了嫁入穆家,逼死了穆云飞的正室谭氏。皇上自然不会迁怒郡主,只能责罚穆云飞。她爹虽然也怒,但是因为惜才,最终在皇上面前为穆云飞求了情。正是这个原因,也使得谭家恨上了霍家,虽然是欲加之罪,但是最后却真的成了压倒霍家的所谓罪证之一。 不管真假,端敏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 “别担心,霍将军很能干。”齐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端敏身后,为她披上了披风。端敏顺势依偎在齐祯怀中。 “我知道,他们会平安归来,不过我还是要为千万的霍家军祈福。” 齐祯捏起端敏的下巴:“我的端敏是最善良的小仙女。” 端敏:“呕!” 吐了…… 齐祯:朕的话很恶心么? 端敏不舒服,后果很严重。虽然端敏一直都说没有关系,但是齐祯还是将宫中太医悉数唤了过来,端敏囧…… “不需要这么多人吧?” 齐祯理所当然:“当然需要。一个人看,误诊怎么办?” 太医心塞! 在齐祯严厉的视线下,太医连忙为端敏把脉,这个时候必须小心谨慎,皇上一直都很不正常,近来对皇后娘娘似乎又颇为在乎,如果他们出了差子,那么必死好么! 虽然内心活动很多,但是太医倒是没有想到,这脉象……咦,咦咦咦?怎么回事儿? 大抵是太医的表情太过于惊悚,齐祯面色瞬间苍白,他颤抖着话音问道:“可是,可是娘娘有什么不妥?” 端敏可不能有事儿呀! 太医连忙回:“启禀皇上,虽脉象若隐若现,但是微臣觉得,似乎是喜脉。可否让张太医过来一同诊断?” 齐祯点头,张太医连忙快步上前,因着时间比较短,现在脉象并不十分明显,可是倒是也十分相似了。 “到底是不是喜脉?”齐祯焦急,艾玛,初为人父的心情,你们不懂呀! 端敏的心也开始砰砰的跳的厉害,她也紧张呀,要做别人娘亲了呢! 张太医:“微臣觉得,还是让王太医也看看比较好,毕竟,日子比较短,这脉象并不太准确。” 齐祯瞪眼:“朕看,你们都是庸医。一个喜脉都要这么多人才能确诊,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你们说说,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好,你,你,你们俩一起去给朕洗马,马坊欢迎你!” 端敏默然,皇上,这样不好吧? “王太医,你来看。如果你也不敢肯定,那么你也去马坊,你们正好可以当吉祥三宝。不过你要是诊错了,那么朕就让你彻底回家吃自己。”齐祯鼻孔朝上叫嚣,样子十分难看。 端敏:艾玛,她不认识这厮,实在是太过丢人,嘤嘤! 王太医:他的人生怎么就这么萧瑟。不过还好,王太医没有像前两位,他很准确:“微臣看,娘娘就是喜脉,应该一月左右,具体时间还不太能够看得出来,稍后过几日,便是可以诊出准确时间,这段日子,娘娘可要好生的养着。” 齐祯蹦跶:“你确定?如果你糊弄朕,朕非给你扒光了扔到东门口让大家观瞻。” 你说你,罚人就罚人呗,可是人家都是罚俸或者降职,你这是侮辱人格,要不要做成这样啊。虽然大家这么想,但是却没有人敢多言,谁也没有那个好心肠,没事儿惹皇上,那不是自己作死么! 王太医谨小慎微:“微臣敢肯定娘娘是喜脉,如若他朝诊断错误,愿意让皇上处罚。” 听到这话,齐祯晴转多云笑了起来,他一把将端敏抱了起来,转圈圈! “朕要有孩子了呢,太好了,端敏,你太能干了,你真是太能干了,朕好高兴,我们要有孩子了呀!” 他这一出,端敏没有怎样,王太医他们可真是吓得肝胆欲裂。 “哎呦喂,皇上,您轻点,轻点呀,皇后娘娘是双身子的人,可经不住您这么折腾呀。求您可悠着点。” 齐祯听了这话,僵在那里,既不敢将端敏放下,也不敢抱着端敏乱动。他,石化了! 做人难,做一个太医更难,做当今圣上身边的太医,真是难上加难! “皇上,你快将娘娘放下呀。” 端敏中气十足:“快给我放下。” 听到大声,齐祯终于回神,将端敏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们快给她好好检查一下。” 一时间,又是手忙脚乱,待到一切诊断完毕,王太医擦了擦汗珠:“启禀皇上,娘娘身子大好,并无大碍,你放心便是。” “那用不用开些补药?”齐祯连忙问道。 太医摇头:“是药三分毒,现在娘娘身子大好,自然是不需要那些,只食补一下便是可以了。至于药物,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齐祯终于吁了一口气,待到众人都下去,齐祯痴痴的看着端敏,自顾自的笑的得意。 端敏也没有看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有孩子了呢?好奇怪,她竟然有孩子了,这点真是完全想不到! “我怎么会有孩子了呢?”端敏喃喃自语。 “我有孩子了,我终于有孩子了,我和端敏的孩子。真好。”齐祯喃喃自语。 “我要做一个好母亲,认真的抚养他们,让他们成为最好最好的孩子。”端敏继续喃喃自语。 “我要先生一个儿子,然后教他射箭,教他骑马,教他很多很多……” 来福猫在门口,只觉得,他的人生略萧瑟,这两位都在干嘛,一个脱线的主子已经是十分的辛酸了,现在竟然是两个,皇后娘娘,您怎么也被皇上同化了。这不可以呀! 齐氏夫妇自然是不知道来福的内心活动,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和震惊里,半响,两人终于回过神,端敏言道:“皇上,我有孩子了,怎么办好呢?” 齐祯:“什么怎么办?” 端敏指责的看他:“我们要怎么养呀。未雨绸缪,才是正经。还有还有,你说,我怀孕了,她们会不会给我下药,让我的孩子不能生下来?还是说,她们会故意做些什么陷害我的事情让我小产?天呀,怎么办怎么办?” 端敏陷入深深的被害妄想症里。 齐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端敏不怕,端敏不怕呀。” 端敏:怎么可能不怕!那些都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好么! 齐祯感受到端敏的激动,将她揽入怀中:“真的不怕,我会好好保护你,放心。不过,你说你有孩子了,是不是就不能再管那些小鬼了?咱们将他们遣散?” 端敏怎么会同意! “不要。他们刚住进宫里没多久我就怀孕了,这是喜兆呀,我们为什么要解散孩子们?您忘记我们说的了吗?我们要为我们的孩子培养栋梁之才,现在有了孩子,这培养计划却要抛弃,这怎么可以!”义正言辞状! 齐祯忏悔:“还是敏敏有见地。是朕的错。” 咦?端敏奇怪的看齐祯。 这不是他的风格呀? “你说……是你的错?” 齐祯点头:“是我考虑不周,就是我的错,端敏,你有没有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去。” 端敏摇头:“我有点反胃,才不想吃呢!对了,我下午还要见你表妹苏婉茹呢!” 齐祯:表妹什么哒根本不重要好么! “管她呢,让鹂妃和齐妃去应付她吧。”齐祯摆手,犹如赶苍蝇一般的动作。 端敏打量他的脸色,不禁深深感慨,这厮还真是有孩子万事足呀!果然有了孩子就是不同,原本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端敏笑言:“可是是给我哥哥选媳妇儿,又不是给她们,他们未必能够看得透彻呀。还是我自己亲自见吧,见一个人,又不会怎么样,你说对吧?” 齐祯:好想说不对,但是端敏是孕妇,不可以这样! “那朕陪着你。” 端敏:“好吧好吧。”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端敏怀孕的事情就已经在宫中传遍了,大家都感慨皇后的好命,不过再一细想皇后这段日子的受宠,又觉得这事儿也是必然的,毕竟现在只有皇后天天侍寝呀。可怜鹂妃和齐妃这两个原本最受宠的现在竟然要做冷板凳。 鹂妃、齐妃:口胡,我们很开森做冷板凳!摇床捡珍珠才不是人干的活儿。 齐祯陪着端敏一起回凤和宫,鹂妃与齐妃已经等在了这里,见到皇上,两人都是瑟缩一下,不过随即倒是摆出一副笑脸儿,迎了上来。 齐祯浑不在意,搀扶着端敏坐在主位。 端敏:总是觉得,自己现在和大熊猫一样珍稀了呢! 鹂妃与齐妃齐齐恭喜端敏,端敏微笑点头,然还不待她说话,就听齐祯言道:“你们俩负责好好的看顾好皇后,如果皇后有个差池,你们全家九族就去边疆喂马吧!” 端敏…… 鹂妃齐妃……“是!” “敏敏,有神马事情,吩咐她们做便是,朕看着,宫中这些女子之中,她们俩还算是明白事理。” 虽然被表扬,但是根本没有喜悦啊。不过说来倒是也奇怪,皇后竟然怀孕了,皇上与皇后在一起,还真不是摇床捡珠子呀,果然,对正妻就是与她们这些妾室不同。不过两人也立刻想到了别的方面,哎呀,毕竟是皇上么,总归是要有一个后代的。不让皇后这样的大家闺秀生,难道是她们生么! 这二位脑补了十分多,齐祯和敏敏却并未在意。 “苏小姐到……”来福声音传了进来,端敏连忙抬头,这个时候,是必须要打起精神的。 几人顺着视线望去,就见苏婉茹袅袅多姿的进了门,她一袭绛紫色流苏裙,发髻简单,一枚碧玉的簪子挽在其中,看起来,仿若出水芙蓉。 论起来,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一位美人儿。 “臣女苏婉茹,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鹂妃娘娘,齐妃娘娘……”苏婉茹微微福下,我见犹怜! 端敏坐正了身子:艾玛,看她不顺眼怎么破! 齐祯咳嗽了一下,言道:“起来吧。朕也很久没有见你了,那日只是与你爹提了一下,没想到你就进宫了。” 端敏抿着嘴,心里吐槽,是酱紫么? 苏婉茹柔柔的笑:“其实婉茹也很久没有进宫了,之前中秋宴席婉茹正好身子不妥当,也就没有进宫,这身子好起来了,姑母也离开了京城,想想,还真是阴差阳错。” 苏婉茹温温柔柔的说完,抬头盈盈的看齐祯,那情谊仿若说不完,然齐祯丝毫没有接收到她的电波,反而是呵斥身边的阿金:“你家主子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你怎的就端这么热的茶过来,再说,有喜也不知道能不能喝茶。换了。” 阿金小心将茶撤下:“是!” 苏婉茹见自己的话全然没有被齐祯放在眼里,咬了咬唇,不过随即浅笑对端敏恭喜:“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婉茹原本便是听姑母言道,希望能够早日含饴弄孙,不过宫中却一直匮乏,如今皇后有喜,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鹂妃与齐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的对方的意思。这还真是赤果果的挑拨,虽然她没有提一句其他的宫妃,但是皇上在此,她们两人也在此。苏婉茹这么说,倒是好像在话中暗示,宫中旁人一直没有怀孕,是与皇后有关的。 她没怀孕之前,是不让其他人怀孕的。 但凡一个人作死,必然自己不晓得。而在外人眼中,却是实打实的愚蠢至极。当然,对于聪明的旁观者而言,适当的参与其中,对自己也是极好的。 鹂妃不是傻瓜,她率先开口,笑言:“其实呀,原本也是皇上不着急,孩子总归是会有的,顺其自然,才是最好!也许,现在正是最合适的时候呢,皇上想要孩子,娘娘就有喜了。所以说娘娘是最旺皇上的呢!” 齐祯听了这话,高兴,鹂妃最上道儿了!看来可以给她爹往上升一级了! “爱妃说的正是。” 齐妃跟着补充:“我看呀,皇上才是金口玉言呢。您说什么,就会来什么!” 齐妃也上道,点赞! 看几人这般,苏婉茹捏着帕子的手攥的更紧,扬脸笑。 齐祯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苏婉茹身上,自然是没有察觉这一点,不过鹂妃却眼尖的发现了,“臣妾上次见苏小姐,还是去年呢,苏小姐真是一年比一年水灵。看的臣妾都欢喜的不行,也不知,谁有这个福气能将这般的美人娶回家。” 齐祯也立时看向了苏婉茹,苏婉茹纵然心里恨得不行,可是却不能多言,她只一直露着笑容:“鹂妃姐姐怎的如此取笑于我。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瞧我,可不正是如此。问这话真是不得体了,该打!”鹂妃浅笑看向了端敏,端敏对她微笑。这个时候,端敏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鹂妃为什么受宠了,她进退得体,也知道分寸。 齐祯因为鹂妃的话视线一直停留在苏婉茹身上,也正是因为此,他倒是看见了苏婉茹的手,她的手已经捏的攥起了青筋,许是她自己不察觉,但是齐祯坐在上首,看的十分明显。说到底,到底是她道行不够。 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齐祯突然就生气起来:“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皇后有喜,身子比较容易乏,没工夫应酬你们。” 端敏黑线,她木有乏呀,这是肿么回事儿? “表哥……”一个着急,苏婉茹脱口而出。 齐祯:“这是里皇宫。岂容你这般没有规矩。”摆手赶苍蝇一般:“下去下去!” 鹂妃与齐妃连忙跪安,苏婉茹自然也不能继续待下去,跟着离开。 端敏看齐祯眉头皱成了川字,问道:“怎么了?皇上突然心情不好,吓我一跳呢!” 齐祯立刻紧张:“吓你一跳?要不要紧?来福,宣太医。” 端敏连忙拉住他,“我没事儿。” 齐祯才不管呢! “你都吓到了,怎么能没事儿,不行,不让他们来,朕不放心,正好,有什么禁忌,也让他们写下来,他们真是的,是蠢货吗?这是朕的孩子耶。他们怎么能这么大意,都不知道第一时间给交代清楚,朕非要给他们都赶去喂马。” 端敏:皇上,马厩缺人了么?如果缺人,咱们进点人吧,找点事儿就往马厩赶,这也太不像话了呀! 腹诽够了,端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这个孕妇做的,也蛮辛苦的,自己娃娃不来闹她,娃娃她爹来找茬儿啊!心塞! “不行,他们那么远,我也不放心,我让他们在凤和宫门口搭个帐篷,一有事情,他们可以随叫随到。”齐祯摸着下巴,认真言道。 端敏看他,不可置信:“皇上,您说真的?” 齐祯奇怪的看端敏,“你看朕像是开玩笑么?” 端敏:呵呵! “皇上,太医院也不远的。如若真的有事,同样也是随叫随到,万不用如此的。您这样,臣妾总归是觉得不太方便。” 齐祯:“我知道不方便呀,所以让他们在宫门口搭帐篷打地铺!” 赶到的太医在门口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听到了什么?这不是真的。哭死!他都六十了啊!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他六十岁了才发现,自己是入错行的典型,这是怎样的悲催! 仔细的为皇后再次诊断,之后他开始在桌边细细的写注意事项!心碎! 齐祯看他略落寞的身影,颠倒是非:“朕想,能够近距离照顾你,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端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皇上,我不要。哪有这样的,我不过是怀孕,别人家的人没生孩子么?哪里需要这样?闹得阵势这么大,我心里压力会很大的。再说了,您看看,虽然人家是太医,可是都这么大年纪了,现在是秋天,在门口打地铺,这像话吗?” 如若是之前的端敏必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但是自从知道怀孕,端敏的脾气竟然一下子就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孩子起了作用。 齐祯:“朕为你好耶!” “为我好就别让我压力更大。知道你心疼我,也知道你重视这个孩子,但是你这样,我很不舒服呀。再说如若太后回宫,该是如何看我?你都不为我多考虑么!”端敏掐腰,艾玛,当众对着皇上发飙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怪不得皇上喜欢居高临下的斥责别人呀,一个字儿:爽! 齐祯打量端敏的脸色,陪着小心:“好,既然你说不要,那就不要好了。别生气啊,气大伤身,母后就说过,要保持好的心情才能生出个笑口常开的胖娃娃。” 端敏松了一口气,艾玛,他总算是听劝了,如若真的在门口安排了人,那可真是丢人无极限。 太医内心泪流:娘娘,您是我们太医院的恩人,以后,臣等必然以您马首是瞻!就算是一人换一天,这对他们也是莫大的折磨呀。 (本章完) 0447 赶到的太医在门口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听到了什么?这不是真的。哭死!他都六十了啊!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他六十岁了才发现,自己是入错行的典型,这是怎样的悲催! 仔细的为皇后再次诊断,之后他开始在桌边细细的写注意事项!心碎! 齐祯看他略落寞的身影,颠倒是非:“朕想,能够近距离照顾你,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端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皇上,我不要。哪有这样的,我不过是怀孕,别人家的人没生孩子么?哪里需要这样?闹得阵势这么大,我心里压力会很大的。再说了,您看看,虽然人家是太医,可是都这么大年纪了,现在是秋天,在门口打地铺,这像话吗?” 如若是之前的端敏必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但是自从知道怀孕,端敏的脾气竟然一下子就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孩子起了作用。 齐祯:“朕为你好耶!” “为我好就别让我压力更大。知道你心疼我,也知道你重视这个孩子,但是你这样,我很不舒服呀。再说如若太后回宫,该是如何看我?你都不为我多考虑么!”端敏掐腰,艾玛,当众对着皇上发飙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怪不得皇上喜欢居高临下的斥责别人呀,一个字儿:爽! 齐祯打量端敏的脸色,陪着小心:“好,既然你说不要,那就不要好了。别生气啊,气大伤身,母后就说过,要保持好的心情才能生出个笑口常开的胖娃娃。” 端敏松了一口气,艾玛,他总算是听劝了,如若真的在门口安排了人,那可真是丢人无极限。 太医内心泪流:娘娘,您是我们太医院的恩人,以后,臣等必然以您马首是瞻!就算是一人换一天,这对他们也是莫大的折磨呀。 “那你也不能在我身边发火呀。” 齐祯掐腰,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朕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端敏默默转头,这画面真是不忍直视。 太医画圈,我不在这里…… ………… 此时鹂妃与齐妃一同在御花园赏花,两人表情都略轻松。 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虽然旁人不理解她们同样都是宠妃,为何会这般亲密,但是个中秘密,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齐妃看着已经快要凋零的繁华,浅笑言道:“有人想要出去,有人却是恨不能早日进来,真是造化弄人。” 鹂妃起身,摘下一朵花,轻嗅。 “摘掉的花,很快就会枯萎。”她是惜花之人。 鹂妃也笑了起来:“姐姐果然还是爱花之人,只,很多人都不是的。” 齐妃一怔,随即言道:“是呀,不过有时想想,有些花没有遇见真心爱花的主人也未必就是不好。许是另外一种际遇呢!” 鹂妃赞,“姐姐说的正是。”停顿一下,鹂妃笑:“不过刚才,我在那么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呢!” 齐妃好奇:“什么?” “也许我们一直都弄错了一件事儿。”鹂妃想到刚才的情形,这种诡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齐妃看她,“你看,我越急,你越是不说,到底什么?” 鹂妃失笑:“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着急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不过笑够了,鹂妃倒是认真言道:“我觉得,许是,皇上真的只是喜爱娘娘也说不定。” 齐妃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她。 “这皇宫,该抱紧的大腿,可不是皇上,而是咱们的好娘娘。”言罢,鹂妃看齐妃,齐妃恍然。 两人原本便是闺中密友,进宫之后因着相同的“际遇”,不见生疏,反而是更加好。如此这般,鹂妃自然不能不提醒齐妃。 “那我看,我们温柔的苏小姐大概要倒霉了。” 两人笑了起来。 “花样作死大赛状元!” 就算皇上不爱皇后,这个时候也容不得有人挑衅皇后,要知道,那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而他,是个小心眼! 寂静的夜,齐祯站在御书房的窗边,似乎沉思什么,不多时,来福小碎步极快的进门,连忙请安。 齐祯拧眉:“就算你是太监,也没有必要一水儿的小碎步吧。” 来福:奴才小时候就这么走路呀! “奴才以后改。” 齐祯不在意的摆手:“朕让你调查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来福回道:“苏家似乎是想要将苏小姐嫁进宫。”来福这话说的提心吊胆。 齐祯冷哼一声,“朕只爱端敏,绝无二心。其他人去死。” 来福囧,皇上,这话,您该去和娘娘说呀,和奴才说,有毛线用啊! “皇上之心,天地可鉴。”来福囧哒哒拍马屁。 不过,这话倒是中听。齐祯点头:“你是个明事理的。” 来福:艾玛,我是马屁之王! “皇后和苏夫人关系不错吧?”齐祯真是纳闷,端敏怎么就能喜欢苏夫人呢,京中谁人不知晓,苏夫人是个不成体统的。但是端敏偏偏是喜欢她,真是奇哉怪哉。 “是的。苏夫人和皇后一见如故,不仅如此,皇后娘娘对苏子宁也很好。”来福回道。 提到苏子宁,齐祯撇嘴,哪里来的熊孩子,见天儿的缠着端敏,实在是太讨厌了! “下次苏夫人进宫,你去帮着伺候。”齐祯若无其事言道。 来福不解。 齐祯怒:“你是猪么?将朕该有的意思透漏给苏夫人,虽然她看起来不怎么灵光,但是她儿子在宫里,她会上心的,就算是她不懂,她也会告诉苏大人。苏大人那个人就是个人精。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来福立刻表示,这事儿他会办的妥妥的。 “如果她不是朕的表妹,朕定然会让她好看,没有人能够挑拨端敏与朕的关系。端敏那么单纯,朕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么?竟然还想暗示宫中无皇嗣是因为端敏,朕绝对不会原谅她。”齐祯不乐意了。 妈蛋,端敏只有他自己能够欺负,如果别人欺负,那么必死必死好么! “皇上放心,奴才定然办的很好。” “你明白就好。”齐祯交代完,伸了一个懒腰,“娘娘睡了么?” 来福连忙点头,“是呢。傍晚的时候娘娘与孩子们一起玩了一会儿,之后似乎颇为疲累,已经早早的休息了。”他这个奴才做的太不易了,要打探消息,还要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心塞! 齐祯怒:“又是哪个熊孩子找她?” 呃……“是叶小姐。叶小姐今天因为想家哭的不成样子。是娘娘过去哄好的。” 这个熊孩子,是他们自己家的。 齐祯黑脸:“皇姐怎么教育的孩子,哭什么哭!爱哭就让她一直哭好了,哭累了,我就不信她不老实。” 来福小心翼翼:“叶小姐还真是中气十足,不管谁哄都没用呀。再说了,娘娘也舍不得。娘娘将所有孩子都当成心肝宝的。” 齐祯:朕生气了,我才是端敏的心肝! “起驾,朕要去看看端敏,以后有这样的事儿,交代鹂妃和齐妃去做,不准让娘娘去哄孩子,如果将来我们的孩子也变成爱哭鬼可怎么办!”自己家的孩子是个宝,别人家的孩子是杂草! 来福表示亚历山大! “娘娘交代,如果书院的孩子有事儿不通知她,就撵到慎刑司。”来福苦着脸。现在宫里当差越来越不易了。 “她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你有点眼力见。不然朕让你滚去马厩。” 来福:“是。” 马厩,您理想的选择! …… 自从怀孕,端敏觉得,自己彻底的变成了大熊猫,不仅皇上紧张兮兮、太医也是如此,还有其他的妃嫔,就像那日,她明明在御花园看到了豫嫔,豫嫔却连忙拐弯儿溜走了。还有苏夫人,那天人家好意来恭喜她,结果来福来了,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大堆,于是乎,苏夫人也走了!萧瑟!谁人能理解她的萧瑟,想到阿金手上那长长的注意事项一百禁忌,端敏就觉得,齐祯是个深井冰! 不过虽然紧张兮兮,但日子过得也快,转眼间也过去了一个月有余。 “娘娘。”阿银行色匆匆进门。 “什么事儿?”端敏将杯子放下,如今她连茶都不能饮了,这是怎样的人生。 阿银:“前方传来消息,霍家军大捷,不过霍家军赶到冀州的时候六王爷已经离世了。如今惠郡主跟着大军回京。想来不日就要到来。” 端敏听了,连忙抬头问:“惠郡主是谁救的?这事儿可有传回来?” 阿银点头:“说起来,这事儿倒是阴差阳错。惠郡主,是穆大人救回来的。” 端敏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穆大人这次根本就没有跟着大军去冀州,怎么会是他救的?”她爹听了她的话,穆云飞根本不在随行人员当中,他不该是那个救了齐雪晶的人。 阿银连忙解释:“穆大人确实没有同去,不过穆大人偏是趁着这个时候回乡祭祖了。穆大人的家乡,距离冀州也并不很远,也是巧了,惠郡主逃难到了那边,于是便被穆大人救了。外面的人都传的神乎其神,说是咱们霍家军有神明庇护,这样的事儿都能碰上。真是天赐的恩德。” 端敏烦闷:“什么恩德,我看是孽缘。” 阿金阿银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奇怪,她们不了解皇后娘娘为什么就这么担心。 “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端敏点头,“待父亲回宫,我一定要第一时间见到他。” “皇上驾到……” 齐祯翘着尾巴进门。 端敏看到他来了,直觉自己应该好好拍马屁了,如若不然,将来有事儿可咋整。原本她以为自己是可以扭转乾坤的,但是现在来看,这样的事儿还是任重而道远。 “皇上。” “恩?”齐祯看端敏笑的萌萌哒,疑惑的望天,最近她不是脾气都顶大的么!今天这样还真是奇怪呢,早晨太阳是正常升起来的吧! “臣妾刚才还想皇上呢,皇上这就来了,咱们真是心有灵犀。”端敏依偎在齐祯身边,齐祯表示,如果不是有事儿,那么他的齐字倒着写,这根本不是端敏的画风,他的媳妇儿该是爱答不理的傲娇鬼呀! #端敏不虐朕,感觉不爽利# 变态皇帝的内心语录! “敏敏今天过得可好?谁惹你不高兴了?”齐祯上下打量她,问道。 端敏纳闷,没这事儿呀? 诚实的摇头:“没有!” 齐祯循循善诱:“你再想想,真的没有吗?” 端敏更加纳闷呀,她眨巴大眼睛看齐祯:“该有么?还是说……难道有人存了心要害我被你知道啦?天呀,怎么有这么可怕的事儿?皇上,您一定要保护我,要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端敏扑到齐祯的怀里,似乎怕怕的。 齐祯…… 原来,端敏是有被害妄想症的! 阿金阿银:娘娘,您的戏实在太差了,不过,呃……皇上似乎也没有辨别的能力!囧! “你放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们的孩子会平安出生。” 端敏点头:“我们的儿子一定很聪明。”梦里她第一胎就是儿子。这点她一直都没有怀疑过。 齐祯摸着自己的下巴,“其实我觉得,生个女儿也蛮好!” 端敏点头:“是蛮好,不过我们第一胎会生儿子的。” “你就这么肯定?怎么?你不喜欢女孩儿呀?”齐祯好笑的问道,其实生男孩儿还是生女孩儿他都喜欢呀,不过他可不希望他的端敏失望。 端敏:她喜欢呀,不过她说的都是真的,不能言表的特殊技能呀! “我其实都可以哒。皇上呢,皇上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齐祯再次陷入沉思:“其实,朕是希望自己头一胎能够生一对龙凤胎的,这一下子就儿女双全,多赞!” 端敏笑着戳他:“你想什么美事儿呢!”而且,生的人是我,根本不是您呀,您根本就没有这个功能!擦! 齐祯放开端敏,掐腰:“朕是金口玉言。” 端敏:呵呵!茶壶状的皇帝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皇上,借您吉言了。” 齐祯:“相信朕,没错的!” 神棍皇帝再现江湖! 来福不忍看皇上蠢到极点的样子,默默的将头转开,其实,他也蛮辛苦的! “我要找皇后娘娘。”小姑娘清脆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 宫里这帮孩子有两个大嗓门,一是长公主家的小姐叶雨甜,另外一个,则是苏子宁。而这个甜甜又软萌的声音,已经不做他人想。 端敏连忙:“快宣甜甜进来。” 齐祯,哭死,朕和端敏两个人的美好时光就这样被打破了,这些孩子都好讨厌!熊孩子+1! 阿金牵着叶雨甜进门,小姑娘咚咚就冲到了端敏身边:“皇后娘娘。” 端敏笑着低下身子:“甜甜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叶雨甜大大的眼睛亮晶晶:“我说,皇后娘娘是我的舅妈,可是轩轩说我说的不对,他说我的舅妈不会这么年轻,他说他舅妈脸上的粉都这么厚。”甜甜伸手认真比了一下,继续说:“皇后娘娘,你说,我们俩谁说的对?” 端敏不明白舅妈和年不年轻,粉有多厚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笑言:“甜甜说的对啊。我就是你的舅妈,宝贝儿,你难道没有看到你舅舅也在这里么?” 端敏纤纤玉指指向了齐祯,齐祯咳了一下,冲着甜甜点了点头。 叶雨甜歪头打量了一下齐祯,随即似模似样的福了一福,之后抿着小嘴儿站在了端敏的身侧,不再言语。 端敏看她这般,忘了之前打算狗腿点对齐祯,欠欠儿的挑衅:“哎呦皇上,您看您的严肃脸,自己的外甥女儿都不敢和你大声说话呢!呵呵呵呵!” 这笑声,欠儿到可以! 齐祯睨她,端敏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言道:“甜甜,你觉得,是舅舅好还是舅妈好?” 这样千古不变的问题,不都是问爹好还是娘好么?她倒好,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言罢,一脸的“说我说我”。 甜甜是个小不点,是个十分纯真,没有经过污染的小不点,她才不知道皇上皇后有多厉害,她就知道,舅妈是个大美人,舅妈会哄她,舅妈会维护她,舅妈会告诉她,只要学好了随便玩。 果断的:“舅妈最好了!” 端敏立刻喜笑颜开,一口亲在了甜甜的脸蛋儿上,“真是慧眼识珠。” 之后得意洋洋的看着齐祯,齐祯一口气梗在脖子里,只觉得,十分不舒服啊! 他的娘子是笨蛋,妥妥的笨蛋! “甜甜又好看又聪明,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和她一样。”端敏继续宣布。 齐祯默然,好吧,他不和孕妇一般计较,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么? 氮素,氮素……皇姐,你家的孩子怎么教成了这样?天底下谁人不知道皇上是最大的呀! 心塞塞! “你要生孩子了么?”甜甜好奇的看着端敏的肚子。 端敏点头:“是呀,将来我会有一个孩子,小小的,软软的,就和甜甜的弟弟一样哦。”听到这个话,叶雨甜表示自己懂了。 “小孩子软软的,不能乱碰。” 端敏点头:“甜甜真聪明。” “我弟弟就是这样的,我可会哄孩子啦,我很喜欢和他玩儿的……” 齐祯看一大一小唠的欢,已经全然将自己忘在了脑后,心中无限的惆怅,朕不开森,朕真的很不开森,你们见天儿的跟朕抢端敏,朕表示伤心失落和烦恼! “你这么独自一个人出来,难道不会有人找你么?”齐祯幽幽言道。 这个时候端敏才反应过来,是呀,甜甜怎么自己跑了过来。 “你是怎么来的?” 叶雨甜:“走来的呀。”怎么会问她这么奇怪的话题?不过小丫头还继续补充:“呃,我也跑了一点。啦啦啦!” 齐祯扶额,皇姐,你的孩子,真的教的不太好! 端敏:长公主将甜甜教的真好,活泼开朗又风趣! 两人的脑电波再次没有顺利对接! “真可爱,么么哒!”端敏抱起叶雨甜“啵”了一口。 齐祯三魂吓掉了七魄:“艾玛,你快给我放下,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儿。自己是双身子不知道呀,怎么随随便便就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快,快,哎,别快,慢慢的,慢慢的将甜甜交给我,来!” 齐祯歇斯底里,端敏被他吓了一跳,乖乖顺着他的话音将甜甜递给了齐祯,大抵是齐祯抱孩子的动作不太标准,叶雨甜直接用脚勾住了齐祯的腰,自己往上窜了窜,之后呵呵笑:“舅舅好像我爹,我爹也时常将我扯来扯去。” 熟悉感让小姑娘一下子就活泼起来:“不过舅舅没有我爹厉害,我爹扯着我的手,就能把我扔到肩膀。” 齐祯表示:我不服气! “我也能。” 端敏:“皇上,您可小心点。” 端敏果然是最关心朕的,哇哈哈! “甜甜还小,您可别将她弄伤了,她可是皇姐的心肝宝贝,快,快将人放下!” 万箭穿心! 齐祯:“叶大人都能,朕当然更可以。” 端敏扶额,谁来救救她,皇帝是个蠢货呀! 在这一点上,他们夫妻达成了共识,对方都是蠢货不解释! “皇上,叶大人可以,也是经过长时间的锻炼,您不是呀,您看,甜甜是个小姑娘,如果您给她弄伤,咱们怎么和人家父母交代?他们离开父母住在宫里是为了学习,可不是为了受伤。” 其实准确的说,他们真正要培养的,是那些男孩子,而三个女孩子之所以进来完全是因为是关系户的关系,端敏可不希望,皇上给甜美可爱的小雨甜弄伤! 好说歹说,皇上总算是放下了这个想法,不过放下了这个,他又想到了之前端敏的行为:“以后你可不能随便抱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么沉,闪到你的腰怎么整?” 端敏默默点头:不能再和皇帝争辩了! 齐祯觉得,他的皇后是个变色龙,如果不是,为什么一会儿变得十分讨好他,一会儿又十分挑衅他?这完全不符合正常的规律好么? 不过……齐祯又觉得,许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这熊孩子,还没出生就折腾孩儿他娘,出来必须打屁屁! “娘娘,您的补品熬好了,奴婢给您端上来?”阿金是严格按照时辰来的。 端敏点头。 看端敏接过东西就要喝,齐祯立刻又来事儿了,“等下。” “咩?”端敏抬头看他,不晓得这位仁兄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你怎么这么大意,虽然宫中朕把持的十分好,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你可不能这么不小心,这汤药经过了好几个人的手,不仔细的检查,哪能随便喝。”言罢,齐祯掏出银针。 端敏黑线:“如果真是落胎的药,您这个也不好用呀。” 齐祯尴尬,随即呲来福:“还不叫太医。” 端敏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要怎样。只不过是补药而已,这药也不是经过好几道手,只有煎药的玉桂和阿金而已。他们俩我都是信得过的。皇上,我们小心是好,但是也不至于弄得草木皆兵呀。臣妾很累哒!” “小心驶得万年船!”齐祯认真。 端敏扶额:“好吧好吧,您检查吧。” 服了! 叶雨甜同情的看着端敏,原来做皇后,也不能随心所欲呀!好惨! 太医屁颠屁颠小跑过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呵呵呵!不止他习惯了,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也是明了!一声叹息,真是入错行了! 他听了皇上的话,小心翼翼的开始检查补药,咦? “启禀皇上,这药——是有问题的!” 神马! 一时间,众人哗然。 “有人要害我?” 王太医觉得,自己又犯错了。作为一个没什么大学问只是医术精湛的家伙来说,与人沟通是个大问题,看吧,自己的词不达意或者说大喘气已经引发了巨大不可比拟的误会! 在众人仿若想吃人的视线下,王太医吞了吞口水言道:“呃,没有中毒,微臣的意思是,这个药熬得有问题。” 神马! 现场众人顿时有一种,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即视感!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是要吓死人么,也亏得朕心脏好,不然非让你吓成疯子,你说,这个药熬得怎么不好了?”齐祯表示,自己气呆了! 呃,也不是这样,没有人害端敏自然是很好的,但是,他也不能这么说话呀,气人有木有! 王太医:“这个药有些过火,这事儿也怪微臣,微臣没有叮嘱妥当,一般的补药都是熬得越久越好,但是这味儿可不是的,一开锅就起出才是正经。如果开大了,它的作用就没有那么好了,怪微臣!”他如果说这事儿怪那些宫女,那皇后也不能乐意呀。还是揽到自己身上吧,萧瑟! 估计,他真的要和另外两位一样去马厩了! 不过再一细想,其实去马厩也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是不用面对皇上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了,唉,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是猪呀,这样的事儿竟然不叮嘱,朕……”齐祯鼻孔朝天,正要说话。 就听叶雨甜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她,端敏好奇:“甜甜,你笑什么呀?” 叶雨甜指着齐祯,笑的更厉害:“舅舅好厉害,还会用鼻孔喷气!” …… 众人觉得,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端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再一看齐祯,深深觉得,甜甜还真不愧是有齐家的血统呀,这么逗比的性格,还真是和皇上如出一脉。 齐祯晴转多云。 端敏见状,假咳了两声,言道:“甜甜,其实你舅舅除了这项技能,还会其他的呢!” “什么呀?”小姑娘仰着脸。 端敏笑:“就是飞飞呀。你舅舅会抱着小孩飞飞,呃,他还会举高高,就是那种给你抱的高高的,然后忽上忽下。” 叶雨甜来了精神:“舅舅,好舅舅,你抱我飞飞,你抱我举高高好不好?” 她爹就时常抱她弟弟的,原来,呃,原来也时常抱她,现在她年纪大了,她爹都不肯了。 齐祯犹豫…… “舅舅,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嘛?就一次嘛!”甜甜抱大腿。 齐祯:“那好,不过你可不能吓得哭鼻子哦。” 甜甜:“保证!” 王太医:娘娘,叶小姐,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呀,我竟然避免了去马厩的命运,不行,回去一定要和同僚宣传一下,呃,或者给皇后娘娘送点礼?对,还有叶小姐,也该给长公主送点礼,真是及时雨! 王太医脑补很多,不过这个时候齐祯倒是直接给甜甜举了起来,小姑娘咯咯咯笑的欢,“舅舅好棒,舅舅超级棒!” 这个世上有一些人是禁不住夸奖的,例如,齐祯。 得意洋洋状:“你还想玩儿啥,朕带你去。” 端敏顺势:“皇上,这些孩子自从住进了宫里,你一直都没有去见过他们呢,不若现在我们一起去?好好的认识认识他们,其实呀,和小孩子在一起很有趣的。能够陶冶我们的心灵。” 齐祯睨端敏:“朕这样的心灵,哪里需要陶冶。” 端敏:呵呵!你最需要。 心里想归心里想,端敏还是摆出一张笑脸儿:“皇上是天神一样的存在,当然是不需要了,可是您不需要,臣妾倒是觉得,臣妾需要呢!” 齐祯是个紧张大王,他立刻又变了脸色:“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端敏翻白眼:“您就不盼着我点好,我这不是怕自己一个人的正能量不足以支撑我和孩子两个人么?所以呀,也该陶冶一下,走吧。”言罢,端敏率先站了起来,最近这段时间,齐祯就跟老妈子一样,都不肯让她多出门了,哪有孕妇是这个样子的呀。真是一个紧张大王,这事儿,不就跟老母鸡下蛋一样简单么? 端敏不当回事儿,跟着她甚久的阿金和阿银倒是有一丝丝懂了她的意思。 可是娘娘,您想的,一定不对呀! 齐祯看端敏毫无畏惧的冲了出去,自己也拉着叶雨甜的手迅速追去,叶雨甜以为齐祯再和她玩我追我追我追追追的游戏,顿时就小跑起来,笑的不成样子…… 见了齐祯和端敏,几个孩子都乖乖的请安,彩蝶拉过叶雨甜,叮嘱:“幸好刚才凤和宫的人过来通知我们呢,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以后离开要告诉我们一声儿,知道了吗?” 甜甜点头:“我知道了。我去找舅舅、舅妈了。舅舅超级棒,他会举高高,我爹都举不起来我了哦。” “是吗?”小胖妞儿王梦诗憧憬的看齐祯,星星眼攻势!她爹从来都举不起她!好羡慕! 齐祯:你太胖了,我的胳膊受不住呀! “舅舅,你抱下妹妹吧,妹妹也很想飞飞。对不对?”叶雨甜真是个简单的孩子,看梦诗羡慕,连忙转身与齐祯央道! 齐祯犹豫! “舅舅最厉害的。” “来!”齐祯果然是个禁不住夸奖的,挽起袖子,就抱起了王梦诗,小丫头笑着尖叫……不多时,他就与孩子们打成了一片。苏子宁晃悠到端敏身边,笑嘻嘻的拉了拉端敏的衣角。 端敏弯下腰:“子宁怎么了?” 苏子宁想了一下,摆了摆小手儿,端敏顺势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端敏聚精会神状! “我偷听到祖母和姑姑的谈话,他们说,姑姑很想进宫。”苏子宁出卖了自己的姑姑。表情还十分的小无辜! 端敏诧异的看他,苏子宁认真的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端敏笑了:“那我该怎么办呢?”她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苏子宁扁嘴:“我不喜欢姑姑,我才不要姑姑进宫。如果天天都能看到她,我会疯掉的。”这是典型苏夫人的语气。 “原来只是因为你不喜欢你姑姑才不想她进宫的呀,一点都不是为了我,我很伤心哦!”端敏笑闹。 不过苏子宁到底是个小朋友,他看端敏故作哀伤的面孔,连忙小心安抚:“呃,你不要难过了,我是不想见到她。不过,不过更不喜欢她欺负你。她说你就是什么什么没有规矩的野丫头。你说多难听,她还这么说我娘呢,以为我不知道。哼,我都知道,她和祖母两个人好讨厌,见天儿的嘀嘀咕咕,我都有去偷听,然后一字不差的学给我爹看,呃,还有祖父看,我祖父和我爹都说他们俩是深井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端敏不过是开玩笑,结果苏子宁却说了这么多,端敏表示,自己的小孩子缘儿还真好!不过,苏子宁小盆友,你这样做还真是很有利于家庭团结,特别是你爹娘呀。 “美女婶婶,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言罢,苏子宁哒哒的跑到了齐祯的身边,齐祯一低头就就看见这货了,也就三块豆腐高。 “皇上表叔叔。”苏子宁拉他衣服。 齐祯,呃? “我告诉你哦,我姑姑说你是笨蛋!” 齐祯一个踉跄。 “她说你没有脑子,不聪明,是笨蛋。” 怒摔,这是真的么? “她还说……” “好了,不用说了,她自己是什么好货么!朕看,她真是作大死,竟然敢背后议论君王,真是看朕是个好性儿的了,朕平日里是念着舅舅和表哥那边的情分,她竟然还如此的不懂事,如若再是这般,朕定然要将她嫁到边疆和亲。”齐祯愤愤然。 苏子宁露出大白牙:“姑姑说……” “好了,你姑姑就是个深井冰,不用管她说什么!”齐祯摆手,不想再听污蔑他的话。 端敏默默望天,怎么回事儿?皇上竟然被个小不点给骗了,这样的脑子,管理一个国家真的没有问题么?还是说,小战神已经从小就体现出自己的足智多谋了? 呃,想想也是很有可能的呀。 “我告诉你们,我想上课的第一天周先生就该给你们讲过,不可枉议君王,这样的道理,即便是小孩子也该懂,如果真像朕表妹那样,真是让天下人耻笑,贻笑大方!”说完,齐祯配上了重重的语气助词“哼”。 端敏扶额……她的孩子可千万别像他爹。不能直视呀! 傍晚。 因着下午的事儿,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许多皇上关于苏小姐的评论都被添油加醋的传了出来,大家不禁感慨,有时候,家里有个熊孩子也是会坏事儿的,但是,你说苏小姐你也是的,在一个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真的好么! 都说小孩子不会说谎话,看样子,八成这事儿是真的了。这苏家还真是越发的大胆了,看样子,皇上可不太高兴,苏小姐进宫这件事儿,没门了! 此时的凤和宫,端敏问苏子宁:“你下午说谎,这可不好哦!” 苏子宁纳闷:“说谎?我没有呀?” 端敏…… “你说你姑姑说皇上是笨蛋。” 苏子宁笑嘻嘻:“我说的都是真的,姑姑真的说过这个话,姑姑说,皇上是个大笨蛋才会非要坚持娶那个野丫头做皇后。她懂什么,没有才气的草包罢了!” 苏子宁学的绘声绘色,虽然只是见了苏小姐几面,但是端敏深深觉得,苏小姐就是苏子宁学的这个样子。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再在外面这样说了。大家传得沸沸扬扬,对你姑姑也不好的。” 苏子宁四下看了看,言道:“我娘说,我姑姑那种人是越挫越勇。” 噗! 端敏用手帕挡住了脸,太有意思了! 窗外一角,来福揉了揉自己已经木掉的腿,连忙往御书房而去,其实他真是顶不明白的,皇上怎么就会相信一个小豆丁苏子宁的话呢,不仅信了,还大发雷霆的痛斥苏小姐,这真是让人看不懂了。 不过……来福想到前几天的事儿,一个警觉,卧槽,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呀!再一细想,竟然发现,自己真相了,说不定,皇上也知道苏子宁是有一两分小故意的,而他不过是借势发挥呀!细思恐极,皇上前几天可是还嘟囔过要给苏小姐点颜色看看,你瞅瞅,这不就是“颜色”么? 真是糊了苏小姐一脸血! (本章完) 0448 齐雪晶其实并没有见过霍以寒,看到一个年轻的锦衣男子出现,顿时呆住。霍以寒与齐祯是完全两个类型,齐祯自小便是养在深宫,整个人虽然面色冷淡,但是儒雅气却很重。而霍以寒不是,同样的英俊朗逸,但是却更添了几分武将的气息,那是骨子里的冷然。 “你是……”齐雪晶脸色微微一红,问道,能够出现在这里还没有被拦住,必然不是普通人的。 霍以寒也并不行礼,只是来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她。 齐雪晶脸色更红,她微微抿唇,问道:“你、你看什么?”倒是如同小家碧玉一般。 霍以寒一摆手,侍卫竟然悉数退下,齐雪晶诧异起来。 “在下霍以寒。”霍以寒停顿一下,嘲讽的笑了起来,“将来会是郡主的夫君,不过我想,郡主大概也不在意吧。” 听闻此人就是霍以寒,齐雪晶倒是没有想到,在她的印象里,霍以寒该是穆云飞那样的一个莽夫,谁想,真正的霍以寒竟是这般的一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峻的气息,神秘而吸引人。 “皇兄,皇兄赐婚,雪晶自然是愿意的,怎么会不愿意呢。呃……”似乎想说什么,齐雪晶又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眉目含情的睨他。 霍以寒冷笑起来:“皇上除了将郡主赐婚于我,还赐了一个侍妾。不知道郡主认不认得这个人呢!” 齐雪晶疑惑,随即嘟唇不太高兴,“皇兄也真是的,既然,既然已经将雪晶与霍将军赐婚,怎么还能如此?” 如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霍以寒或许会觉得这位郡主是个会使小性子的女子,但是知道事情,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不要脸到极点,她竟然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郡主。 “这个人,叫耿春云。”言罢,霍以寒转身离开,齐雪晶站在那里,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耿,耿春云?”她一下子瘫软在地。 耿春云,正是她的闺名,她与惠郡主齐雪晶乃是表姐妹,自小便是家中变故,从此寄住在了六王府。而这次出事,两人一起逃了出来,因着两人长得相似,她本就是打算取而代之,倒是不想,竟然遇到了穆云飞,而穆云飞和齐雪晶竟然一见钟情。且不说穆云飞已有妻室的事儿,便是齐雪晶的身份也是不容许他们走到一起的,因此她便是提了这么一个主意。如果两个人彼此取而代之,那么她可以得到她想得到的,真正的齐雪晶也可以和穆云飞在一起。她故作好人的提出了这样的话,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口舌,但是谁想,齐雪晶竟然一口同意了,不仅如此,还十分的感激她。 她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荣华富贵,又能利用这个理会营救原本的情郎,叛军三首领。 可是进了宫,一切都变了样,她见到了仿若天神一样的皇帝,又被许配给了吸引人的霍以寒。她再也想不起什么原本的情郎。原本以为,老天眷顾她,一切胜券在握,谁想,霍以寒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一下子就处于崩溃的极端状态了。 端敏听说惠郡主自从知道婚事之后的状态就不好了,也并不多言。 这事儿哪里是她管得了的,她现在最纠结的,是她哥哥的婚事呀。算起来,这位郡主总归是个女的。 就在端敏沉思的时候,齐祯喷嚏连连的进门,他看端敏又做思考状,扁嘴来到端敏身边求安稳:“敏敏。” 端敏懒洋洋的抬头看他,齐祯仿佛大型犬一样来到她身边,蹭呀蹭:“朕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打喷嚏,你说。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朕。” 那还用怀疑么?这必须是妥妥的呀。 她哥哥可是京城的黄金单身汉,结果咧,随随便便就被您给指婚给了一个不怎么受待见的惠郡主,大家不在背后念叨您才怪呢。心中腹诽不断,端敏面上却还是安慰道:“许是变天,皇上有点着凉了呢。皇上该是早些命来福准备姜汤,多去去寒。”话说,还真有可能是伤寒的前兆,想到皇上那个作死的睡姿,端敏又嫌弃的撇嘴了。 “我看呀,也未必是着凉,如若着凉,我定然会不舒服,可是现在却不曾这样,八成是你哥哥在背后念叨我。” 神马? 端敏瞪大了眼睛看他,样子十分的不解,这事儿和她哥哥有什么关系,这厮还真有意思呀。 “你哥哥必然是爱慕我的,所以他对这件事儿耿耿于怀。”齐祯信誓旦旦,端敏听了这话,有点不确定了…… “可是,平常都看不出来的呀。”她对手指。 齐祯挺胸:“一定是酱紫,你是个女孩子,不懂男人的心。我结合他这些年的行事,已经妥妥的将这件事儿看清楚了。” 端敏脸色愈发的难看,会是这样么? “那皇上以后还是不要单独见哥哥好了。”他们家唯一的独苗呀。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喜欢上皇上,他们兄妹都喜欢一个人,这传出去能听么?呃,她也不算是喜欢皇上哒! 对,不算! 皇上高兴了,看吧,端敏还是很在乎他的。 “那如果你哥哥求见呢,我是皇上耶,总归是不能躲着他一个大臣吧?这样也不好看。”齐祯委委屈屈的拉着端敏的衣襟,也就是说,他这几年的醋,都是白吃了么?想想好心塞!不过被一个大男人觊觎,一点都不开森! “下次哥哥求见,皇上命人悄悄来通知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解救皇上。”同时也杜绝哥哥的别样心思。 端敏握拳。 齐祯听了,美滋滋,果然,他的端敏最爱他了,哇哈哈哈,掐腰笑。 “那么,这事儿朕可是指望你了。” 端敏重重的点头:“放心。” “我们要不要给这次计划定一个名字?”齐祯支着下巴问。 端敏想了一下,提议:“要不要叫杜绝哥哥接近皇上大作战?” 齐祯……“好!” 端敏浅浅的笑。 齐祯雷厉风行,很快就将日期定在两个月后,惠郡主这个时候倒是被允许出来了,不过前前后后也总是一堆人陪着,她完全没有机会自己私下做什么,齐祯更是不肯见她,并不了然霍以寒知道了多少,惠郡主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也许,皇上并不知道这件事儿,这次的侍卫,只是为了避免她悔婚。如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儿,又怎么会让她活的好好的? 更别说是为她尽心尽力的物色一门好人家,看来,只是霍家那边的问题了。 “郡主,昨日刚下过一场雨,路边有些滑,还望公主小心。”身边的宫女尽职的提醒道。 惠郡主烦躁的摆了摆手,自从见过霍以寒,她也不装温柔了,大家看她变脸的这般厉害,更是感慨,这女人啊,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可怜小霍将军青年才俊,竟然要娶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子,实在是不幸至极。 也有人开始琢磨将女儿嫁入他家为侧妃,谁想,霍以寒倒是微微摇头,被逼问的极了,笑言自己其实是极为仰慕郡主的,这样一来,又是一片哗然。 如今惠郡主的名讳已经被缝在了布娃娃上,每日被人不断的用针扎。谁让你俘获了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芳心呢! #全京城未婚女子的死敌# “你们到一边去,我坐会儿。”齐雪晶坐在池塘边,静静的望着池塘。 几个丫鬟见状,稍微退后了几步,并不靠前。 外面的传言齐雪晶自然是知道的,想到这里,她竟然也有安定了下来,说不定,那霍以寒是真的爱上了她,才会求亲,才会调查她,谁想发现了一切,可是他又爱自己爱的不能自持,所以才会来恐吓自己,之后希望娶自己进门看起来,不让她看其他的任何男人。 这么想着,齐雪晶高兴了,她抿了抿嘴,她也算是美人,霍以寒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真的。越想越开心,她起身,打算去拜见一下皇后娘娘,谁让她是霍以寒的妹妹呢! 不过许是想的太过开心与得意忘形,一个不小心,她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荷花池中…… “天呀……”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待到惠郡主齐雪晶被救上来,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呼吸! 假的齐雪晶就这么死了,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死掉了,听到这个消息,端敏只觉得,人生十分的不可思议,原本以为还会继续作死作活的人生命突然戛然而止。 端敏暗搓搓的想,不会是京城这些美少女把齐雪晶给咒死的吧!越想越有可能啊,得知霍以寒被赐婚,连宫中的宫女都有不少哭红了眼。你说说这事儿闹的。她哥哥果然是京中少女的梦中情人。 齐祯与端敏两人大眼对小眼,半响,端敏问道:“假的郡主死掉了,我哥哥不用成亲了,那真郡主怎么办?” 真郡主现在在哪里呀!为了面子上好看,真郡主是一定不可能恢复身份了。 齐祯扶额:“原本的时候就是不想让这事儿闹出来丢人,既然假郡主这么光明正大的死了,那么有些人,也可以不用出现了。” 端敏不明所以,齐祯也没想多言,他的端敏根本就不适合知道这么多东西,一切都交予他来处置吧! “这事儿,你别管,一切有我,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一切乱七八糟的事儿都不要管。”齐祯交代。 端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端敏好奇的问道:“话说,太后不回来呀?” 要说太后也真是十分的神奇,她怀孕了,太后没有回来。冀州动乱,她没有回来。齐雪晶进宫,她依旧没有回来。指婚,还是没有。直到现在,齐雪晶死了……端敏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太后依旧不回来。 果不其然,齐祯摇头:“朕已经差人通知了母后,不过我想,母后应该是不会回来的。这些都不是顶重要的事儿,母后身子弱,舟车劳顿,并不合时宜。” 端敏……好吧! 什么都不重要! “哥哥好不容易要娶妻了,未来新娘竟然就这么死了。你说,哥哥可怎么办呀。”端敏惆怅无比。 齐祯大手一挥:“没事儿,等朕再给你哥哥物色一门好的人选。人还不有的是么?怎么说你哥哥的家世,找媳妇儿也是不用愁的。” 端敏……“皇上,惠郡主刚刚过世,这样,好么?” 齐祯:“当然好,必须好。”霍以寒必须赶紧成亲,嘤嘤,不然他见天儿的觊觎朕,朕这小心脏可是受不住滴! 端敏:“那还要多劳烦皇上多多费心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惠郡主这事儿就尘埃落定,六王府本就没有什么人了,皇上又已经全然处理好,自然是不会有人质疑。 至于真郡主怎么样,端敏更是不做多管,相信皇上他们定然会处理的很好。 因为惠郡主离世,霍以寒的表情更是冷凝了几分,仿若真的是心上人过世一般。旁人皆是以为他是个有情人,但是却不知实际如何。而霍以寒越是如此表现,齐祯越是觉得,这厮必然是觊觎自己。不然哪里需要装出这番深情的样子,敲锣打鼓的庆祝都来不及呀! 这么想着,齐祯更着急了。 “端敏,端敏。”齐祯人未到声先到。 端敏扶额,作为一个皇帝,你这么毛毛躁躁的,真的好么? “怎么了?”端敏起身,说起来,她肚子里的娃娃倒是十分的乖巧。并不折腾她,除却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吐了出来,之后好吃好睡,十分的轻松。 齐祯进门,身后的来福抱着一沓画像。 端敏迎了上去,齐祯小心翼翼的搂住她:“朕今天在朝堂上说,要为霍以寒再物色一门亲事,你看,他们多上道儿,立时就将自家闺女的画像送过来了。” 齐祯得意洋洋:“说起来,他的行情还算是不错的。来来。我们看看谁比较合适。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这货不是皇上,他一定是个媒婆,端敏赫然脑补到身材微胖,点着媒婆痣,露着虚伪笑容的大婶。 连忙摇了摇头,端敏将脑中可怕的画面甩掉,之后言道:“皇上,这些事儿,不若让臣妾来处理?皇上日理万机,虽然臣妾说这一切都靠皇上,可是看皇上为这些小事儿分心,臣妾十分的不舍呢!” 齐祯被表扬了,立时笑容满面:“朕就知道,端敏最心疼朕,不过这都是小事儿,朕也没有什么分心与否,来,我们一起看。” 端敏:“可是我都不认识她们。” 齐祯挺胸:“我都知道,你想知道谁的事儿我都知道。”他是万事通。 更加媒婆的即视感,端敏捂脸,齐祯纳闷:“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太医……” 端敏迅雷而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拉住了齐祯,十分郑重:“我没事儿。” 狐疑眼神上下看:“真没事儿?” 端敏点头:“没事儿没事儿,你放心就是。” “那好,你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朕,你肚子里怀的可是咱们家的宝贝。乖!” 端敏抚着肚子,笑盈盈:“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也是我的宝贝呀。” 不得不说,齐祯真的对各家的小姐都是有一定了解的,看他侃侃而谈,端敏囧哒哒! “皇上,我也不知道谁好了,不如,让我探听一下哥哥的想法?看看他比较对谁有意?” 齐祯:“他肯定是只喜欢朕,你问他,他估计会说谁都一样。” 端敏…… 这么自恋,真的好么? 翌日。 “其实娶妻对我来说,人选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霍以寒不在意的言道,他根本就没想娶妻,可是看端敏这般的热忱,霍以寒说不出拒绝的话,如若自己娶妻能够让端敏快乐,那么他一定会做,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喜欢,所有一切他都会做。 端敏:我擦,真的被皇上说对了,怒摔,哥哥,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可以喜欢男银,呜呜呜!还是一个坏男人。 “那么,你看李家小姐呢,听说李家小姐十分的温柔贤惠的,如若做大家主母,她的性格最为合适不过。还有这个王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可以堪称京中女子典范。……”端敏极力推销。 霍以寒浑不在意的瞄了一眼,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你看谁合适?” 端敏纠结:“很多人都很好呀,我都有点难以抉择了。”如果她是男人,怕是也要想着三妻四妾了,你看看,这么多各色的美人,还各有特点,多好! 霍以寒看端敏纠结的小样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说起来,近来他见端敏倒是多了起来。齐祯也没有多加阻拦,他曾经仔细的回去想过,也许,齐祯不喜欢自己。不仅仅是因为霍家功高盖主,也许……也许他已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毕竟,他不是霍家孩子这件事儿也并非没人知道。当年他们就不曾瞒人,如今老人知道也不为过,更何况,那是皇帝。 他喜欢端敏,深爱她,男人大概对这样的事儿比较敏感,他猜到了一二,也不足为奇,这也能够说明齐祯为什么这么忌讳他。 他们这般的希望他娶妻,大概也是因此。 “哥哥娶谁都是一样的,左右我对京城这些女子也不了解,端敏帮我看看吧,哥哥相信你的眼光。”齐祯还真是豁出去了,为了让自己快些娶妻,竟然让自己单独来见端敏。既然如此,他就遂了他的愿吧。端敏高兴,齐祯安心,那么他娶妻都是显得不重要了。 端敏更加纠结:“真的好难抉择。” 霍以寒看端敏一张张翻着那些画像,眼光停顿在一个人身上,“端敏。” “呃?”端敏傻呆呆的抬头。 “就她吧。”霍以寒看着画中少女,言道。 端敏望着那个女孩儿,孟家小姐,孟如意。 “孟小姐,哥哥喜欢孟小姐?我听皇上说,这个孟小姐很一般耶。虽然外面谣传不错,但是实际略张扬跋扈。”哥哥的眼光好差,端敏心中吐槽。 霍以寒何尝不知道这位孟小姐是什么人呢,她是他至交好友的妹妹,家中嫡出的小姐,为人阴险狠毒,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没有关系,就她吧。”他娶了她,那么这位孟小姐就势必要离开孟家,如此一来,想来许多人都好过许多。 端敏撇嘴:“哥哥的眼光很一般呀。”不过又一转念,端敏笑言:“不过我想,皇上说的也未必都全是真的。哥哥喜欢就好。” 霍以寒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不过内心倒是感慨,原来,皇上在人后也是个八卦狂。不过看起来,他倒是没有什么坏心眼,虽然不喜欢自己,但是倒是也实言了。 “那还要多麻烦端敏了。” 端敏笑盈盈的点头,“哥哥能快些娶妻,为霍家开枝散叶,端敏就高兴了。” 霍以寒微笑点头。 他的好友孟泽本是家中嫡子,然他父亲却贪慕富贵,娶了高官之女,贬妻为妾。孟泽也由嫡子变成了庶出,之后孟如意出生,孟如意母女张扬跋扈,更是恨毒了孟泽母子,孟泽的妹妹出生之后就被各种欺辱。 “只希望,皇上能够尽快指婚。”他这样决定,倒是一举三得。 皇上安心、端敏高兴、孟泽家中日子也好过。谁人都知道他与孟泽的关系,如果他娶了孟如意,孟家嫡母为了女儿必然也会对孟泽的亲人好些。而且孟家也少了最为严重的祸根。 端敏:“一切都交给我。” 霍以寒离开之后齐祯就出现在端敏的凤和宫,端敏睨他:“皇上好胆小。” 齐祯四下看了看,扁嘴:“朕是为了杜绝他的想法。” 端敏啧啧,之后支着下巴看齐祯,言道:“我和你说哦,我觉得,你的怀疑真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哥哥对娶谁一点都不在意。愁人。” “他不是选了人么?” 端敏无奈:“他选的人不好呀。他选了孟如意,你说孟如意不好呀。” 齐祯:我管他选谁,是个人就行。反正不能觊觎朕,朕是小生怕怕的很!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好。别担心,夫妻之间,需要的是彼此磨合。”齐祯表示,自己是婚恋专家。 端敏……卧槽! 这种奇怪的即视感怎么破! 皇上又为霍以寒指婚了,这点大家都没有想到,要知道,惠郡主才刚刚过世不足半个月呀,皇上也太过迫切,又想到皇上最近对皇后娘娘的宠爱,不禁也明白几分,这必然是皇后娘娘要求的呀。算起来,小霍将军年纪也是真的不小了。 看来,近期巴结皇后娘娘才是王道啊,果然是母凭子贵。 京城酒坊。 霍以寒与孟泽一起饮酒,孟泽看他,表情十分的冷凝:“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没有必要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来帮我。” 霍以寒却只是笑:“谁说我要拿幸福这种东西帮你了,你值得么?”这不过是玩笑,玩笑之后,霍以寒漠然的望向了窗外湛蓝的天空,语气很平静,“娶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娶了九天仙女,我不幸福,依旧是不幸福。” 虽然从来没有问过,但是孟泽隐隐有一种感觉,霍以寒是有一个真爱的,只那人是谁,他并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但是不敢多往她身上想。 人生就是如此,有许多的无奈! “孟如意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我不在乎。” 两人正在叙话,就听“咚咚”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孟家小厮敲门。 孟泽:“怎么这么慌张?” 小厮:“回、回、回少爷。大小姐出事了。” “什么!”孟泽惊诧的站了起来,霍以寒也顿住动作。 小厮哭音:“回大少爷,刚才圣旨传到了家中,大小姐太过高兴,一下子昏厥了过去,结果磕到了桌角,大概是赶上了寸劲儿,现在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据说很严重,老爷让您也快回去……” 孟泽:卧槽! 霍以寒:纳尼? “以寒,我先回去。我们改日再续。”孟泽二话不说,连忙离开,霍以寒看着酒杯,半响说不好出话来。 而这时的宫中自然也接到了这个消息,齐祯正在和端敏用午膳,听到这话,扑哧一声,喷了出来。 “你、你、你再说一遍?”齐祯指着来福,手指颤抖。 来福:“孟小姐撞到桌角,如今伤势严重。” 端敏:“皇上,不若我们让太医过去看看吧。” 齐祯:“好。快让太医过去……”霍以寒这什么命呀! 来福连忙出门通传,齐祯与端敏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是说不出话了。 “孟小姐,孟小姐会没事的吧?”端敏艰涩言道。 齐祯点头:“一定会没事,一定会没事的。这是个意外,你别想太多,撞到桌角,就算是严重,也不至于威胁到性命的。咱们也不必太过忧心。” 端敏咬唇,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呢? “我要睡觉。”端敏神来一笔。 齐祯:“呃?” “我要睡一觉。”也许会梦到什么呢? 齐祯缓了缓:“你也是乏了,去睡睡也好,来,朕扶你。”大熊猫待遇。 然还不待两人走入内室,来福再次小碎步进门:“启禀,启禀皇上。” 齐祯停下脚步,看来福:“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让你去安排太医么?” 来福内心无比纠结啊!他是去了太医院,然还不待他走到太医院,这太医就用不上了呀! “启禀皇上,刚才奴才收到宫外传过来的消息,孟小姐,孟小姐已经去了。奴才想,太医应该是用不上了。” 齐祯与端敏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惊讶和纠结。 齐祯:“撞死的?” 来福点头,“正是。说是磕到了比较重要的地方。血流不止。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去了。” 齐祯:呵呵,呵呵呵! 霍以寒,你是专门克妻的吧?你要娶谁,谁就死翘翘! “你先下去吧。”将来福支走,夫妻二人来到里屋,齐齐坐在了床榻边。 端敏抬头看齐祯,揪他的衣服:“孟小姐,太可怜了。” 齐祯:“人各有命,大概孟小姐的命数就是如此吧。你也别想太多,改日,改日朕再为你哥哥娶一个更好的。左右这位孟小姐品性一般。” 这样……算是安慰么?齐祯不确定的想着,恩,应该算吧! 端敏,“孟小姐好可怜,哥哥也好可怜。” “人生就是如此吧,你也别想太多。乖乖休息。”在齐祯的安抚下,端敏默默的躺下…… 齐祯看端敏睡了,纠结的站在窗边,霍以寒真是个倒霉蛋儿啊! ………… 齐雪晶死了,孟如意也死了。一个是失足落水,一个是得意忘形撞死的,你说说,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如今京城最大的热议话题就变成了这个,大家讨论的重点是,到底是霍以寒八字太硬克妻还是皇上乌鸦嘴…… 当然,也没人敢在明面上说哒,毕竟,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 虽然如此,但是这些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摔摔摔!他是无辜的好么!该死的霍以寒,真是带衰他! 他怎么可能是乌鸦嘴,他是金口玉言好么?霍以寒才是真正的克妻无极限好么! 看皇上十分纠结的表情,来福觉得,原来皇上也是在乎名声的呀。那么,既然如此在乎名声,为什么要在他面前不断的秀下限呢?呃。自己果然胆大了,竟然敢做这样的揣测,自己只不过是个奴才呀。 来福,你要有分寸,谨慎! 大概是来福神游的太过厉害,齐祯一个茶杯就甩了出来,来福一躲,随即知道自己又犯错了,连忙再次跪下:“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刚才是奴才失神了,皇上饶命。” 齐祯鼻孔出气:“去门口跪着去。” 来福松了一口气,应是。 跪着这样,都不算是什么惩罚呀! 待来福走到门口,齐祯突然喊住他:“别去了,你帮朕想想,该怎么办?” 来福纳闷:什么该怎么办? 看皇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来福表示,自己立刻懂了。 “不如……皇上再次指婚?这样就会破除谣言了。”来福表示,自己是个小机灵,哈哈哈! 齐祯:“卧槽,我再给他指婚,如果有事儿,算他的还是算我的?” 这个该死的来福,一点都没有数儿啊。 来福忍不住想扶额啊,皇上好笨。 “奴才的意思是,皇上可以为别人指婚,这样不就能破除谣言了么?”皇上这边的谣言可以破除,至于小霍将军那边,呃,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齐祯拍大腿:“这样倒是很不错,没错,朕替别人指婚成功,那么就说明朕根本不是什么乌鸦嘴。这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是乌鸦嘴,这帮该死的,看朕用事实给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来福:有些人能够登上高位,完全是命好,完全是命好呀。 齐祯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是为另一大臣之子赐婚,这一来,还真是让人家忐忑个不行,好在,倒是平安无事,如此一来,齐祯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看吧,这事儿果然是和他没有关系的。 齐祯高高兴兴,端敏倒是怨念的很。 “皇上怎么这么高兴呀。”她还在为她哥哥操心呢。 “嘿嘿。朕才不是乌鸦嘴。”齐祯挺胸,端敏看着这个二货皇帝,不禁扶额,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外表高冷的皇帝内里是个逗比二货呢?但真实人不可貌相。 “那哥哥可就坐实了克妻的名声,好讨厌,他本来就是个娶妻困难户,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了。”原本她哥哥是京中少女的梦中情人,如今,如今竟然变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对象,谁让她哥哥克妻呢?嘤嘤! “不然,朕再牺牲一把个人形象为他指婚一次?”齐祯小心翼翼的看端敏,生她她生气。呃,他才不是在乎端敏,喜欢端敏的不得了呢,他完全是为了孩子,他要他们的宝宝的是个喜娃娃! 胎教很重要! 端敏:“就算你肯,人家肯么?你总不能强迫人家将姑娘嫁给我哥哥吧?而且,我觉得,这样也不好。一旦再有事儿呢,我们不能拿人命试验呀。” 其实端敏是很不想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但是,但是她都能梦到会发生的事儿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齐祯对手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敏敏,你很不好伺候哦!” 端敏一阵恶寒,谁给这个皇帝拉走,拉走拉走!哼! “启禀娘娘,叶小姐过来了。”阿金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很煞风景,但是她不出现也不行呀。叶小姐那张水灵灵的小脸蛋儿,没有人能够抵抗! 端敏来了精神:“快让雨甜进来。” 齐祯:皇姐,你们家熊孩子太讨厌了! 叶雨甜蹦蹦跳跳的进门,看齐祯也在,脆生生的喊舅舅。齐祯木然点头。 “舅妈。”雨甜挽住端敏的胳膊,仰头看她,认认真真:“舅妈,小霍师傅明天来么?” 端敏点头,“明天就是他进宫的日子呀。怎么,你想念他?”端敏笑问。霍启甫一定下进宫教学便是出京征战,之后回来又是大病一场,如此一来,这边就彻底换成了霍以寒教学。说到这点,大家倒是没有多提出异议,不仅如此,反而是更加的高兴。能力一样,大家更是希望有霍以寒这样的年轻人作为先生。 叶雨甜乖乖的点头:“我有话要告诉小霍师傅。” 看她这么认真的小模样儿,齐祯也好奇起来:“你想和他说什么?” 雨甜笑眯眯:“我要告诉小霍师傅,没有肯嫁给他,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他做新娘子。” 叶雨甜声音脆脆的,齐祯与端敏呆在当场,不过端敏随即就把雨甜抱了起来,啪嗒一口,亲在雨甜脸蛋儿上:“甜甜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孩子。” 吧嗒,又是一口。 齐祯看她一口接着一口的亲,嫉妒起来,嘟唇:“别亲了。” 端敏:“甜甜真是不像你们齐家的人。” 齐祯……啥米?这是赤果果的鄙视有木有! 挺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也是齐家的人,你是齐家的媳妇儿。” 端敏,“呃,我错了,我的话有问题。” 齐祯:这才对嘛! “其实皇上才是齐家的异类。” 齐祯:分分钟哭昏在茅房…… “你竟然来笑话我,呃,我是男子汉,我是君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和你一般见识。”齐祯深呼吸,不生气,一定不生气,我叫不生气! 甜甜搂着端敏的脖子,问道:“舅妈,什么叫异类呀!” 端敏:“就是你舅舅这样的。” 甜甜似懂非懂点头。齐祯瞪她,这个没有审美的熊孩子! “你点头干嘛,你是真的懂么?” 甜甜大声:“我当然懂,舅舅和平常人不一样。” 齐祯一口气梗在脖子里…… 妈蛋,他要给叶宁远派去边疆,你们家的熊孩子,太讨厌啦! 叶雨甜兴冲冲的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虽然端敏不会将这件事儿当真,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看吧,还是有人知道她哥哥的好,小孩子是最单纯的,他们说的一定都是自己心里想的,她哥哥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而齐祯想的是,别人眼神不好也就罢了,他皇姐的孩子眼神也这么不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启禀皇上、娘娘,彩蝶公主求见。” 齐祯与端敏对视,两人都有几分揣测,果不其然,彩蝶甫一站定,就言道:“将来我是要嫁给小霍师傅的。皇兄,你把我赐婚给小霍师傅好不好?” 齐祯囧! 妈蛋,怎么他妹妹也是蠢蛋! 端敏仰天宽面条泪,这些孩子,真是太懂事儿了。~~~~(>_<)~~~~,果然还是小孩子最纯真! 还不待齐祯有更多的反应,王梦诗颠颠的也来求见了,齐祯怒:你们一个个的是在玩儿我呢吧。霍以寒,你这个变态狂,你暗恋朕,还故意引着这些小朋友过来说这样的话,朕要给你切成一万段! 等等,也许霍以寒是属蚯蚓的呢?切成一万段他也不会有事呀!哭,那把他怎么办才好? “皇上好,皇后娘娘好!”王梦诗是个嘴巴很甜的小孩儿,看见齐祯端敏,连忙请安,虽然动作不标准,但是样子倒是憨憨的可爱。 端敏笑眯眯问:“梦诗来做什么呢?” 王梦诗:“我来找雨甜姐姐和彩蝶姐姐。” 呼!不是来说嫁给霍以寒的啊。齐祯多云转晴。 三个小姑娘手拉手站在一起,王梦诗问:“明天小霍师傅会来吖?” (本章完) 0449 叶雨甜兴冲冲的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虽然端敏不会将这件事儿当真,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看吧,还是有人知道她哥哥的好,小孩子是最单纯的,他们说的一定都是自己心里想的,她哥哥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而齐祯想的是,别人眼神不好也就罢了,他皇姐的孩子眼神也这么不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启禀皇上、娘娘,彩蝶公主求见。” 齐祯与端敏对视,两人都有几分揣测,果不其然,彩蝶甫一站定,就言道:“将来我是要嫁给小霍师傅的。皇兄,你把我赐婚给小霍师傅好不好?” 齐祯囧! 妈蛋,怎么他妹妹也是蠢蛋! 端敏仰天宽面条泪,这些孩子,真是太懂事儿了。~~~~(>_<)~~~~,果然还是小孩子最纯真! 还不待齐祯有更多的反应,王梦诗颠颠的也来求见了,齐祯怒:你们一个个的是在玩儿我呢吧。霍以寒,你这个变态狂,你暗恋朕,还故意引着这些小朋友过来说这样的话,朕要给你切成一万段! 等等,也许霍以寒是属蚯蚓的呢?切成一万段他也不会有事呀!哭,那把他怎么办才好? “皇上好,皇后娘娘好!”王梦诗是个嘴巴很甜的小孩儿,看见齐祯端敏,连忙请安,虽然动作不标准,但是样子倒是憨憨的可爱。 端敏笑眯眯问:“梦诗来做什么呢?” 王梦诗:“我来找雨甜姐姐和彩蝶姐姐。” 呼!不是来说嫁给霍以寒的啊。齐祯多云转晴。 三个小姑娘手拉手站在一起,王梦诗问:“明天小霍师傅会来吖?” 端敏:…… 雨甜清脆又大声:“会呢!” “那我也要和小霍师傅说,我才不让别人欺负他。他是最好最好的人。”王梦诗言道。 齐祯一个踉跄,“你们三个商量过了?” 三个小萝莉一同点头,“我们的师傅是大好人。”齐声声言道。 齐祯扶额:“现在的小女孩儿,真是一点正常的审美都没有,真正的男人,该是朕这种的啊,怎么会是霍以寒那样的死冰块?你们从小就这么不正常,你们家里人知道么?”齐祯碎碎念。 除了已经习惯的来福能够听明白,其他人都没有听清他说什么,王梦诗问彩蝶:“彩蝶姐姐,皇上再说什么呀?” 彩蝶也听不懂呀,不过为了不让小不点梦诗失望,想了下,开口:“大概他是太高兴了吧?” 梦诗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皇上最英明神武了。” 端敏默默的竖大拇指,王梦诗真是一点都不像他们家人啊,王家书香门第,周家更是家学渊源,都是百年世家,鲜少会如此附和他人,走到都是知性高冷路线,而这个小不点王梦诗则是不然,马屁拍的妥妥的,还不让人反感,只觉得这么一个小不点真是可爱到极点。嘴巴甜真是太赞了! 而现在,皇上大人就处于这个被表扬之后飘飘然的阶段:“朕当然是英明神武的。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小霍师傅怎么会娶你们这些小不点呢,等他朝,朕给他找个更好的,好不好?” 齐祯星星眼看几个小朋友,似乎求表扬的样子。 端敏强忍着笑容,艾玛,原来是这样,皇上是不禁夸的啊,怪不得呢,她就说,自己怎么没有获得皇上的真心,原来还是她自己嘴笨,如若她嘴巴甜甜的,说不定,早就怀上了,嘤嘤嘤! 三个小姐妹齐点头:“好呢!”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三个小不点相携离去,端敏看齐祯,勾嘴角问:“皇上呀,不知道,您要怎么为我哥哥选一个好的人选呢?” 齐祯挑眉:“怎么?朕的能力还不足以给你哥哥找一门亲事?你也太小看人了。再说了,退一万步讲,你哥哥的家世和脸还是能唬住人的,总有那不怕死的要往前冲。”齐祯言道。 端敏怒:“什么叫家世和脸能够唬住人?我哥哥人很好的。他保家卫国,战无不胜。个人能力也很出众!” 端敏是个特别护小头的人,谁说她的家人,她可是不愿意听的。 如若是原本的齐祯听到这个话,则是一定会大发雷霆,拂袖而去。要知道,在他的心里,可是对霍以寒和端敏有很深的忌讳的。但是现在则不然,他深深的肯定,霍以寒那厮一定是暗恋他,所以,端敏这样的行为,他倒是不放在心上了。 “个人能力再出众又有什么用,要知道,你哥哥可是克妻。”齐祯泼冷水,端敏更加怒。 “你不要乱说好么。就那么两次,也许只是巧合呢,你也不能就因为这样就断定我哥哥不好。反正不行。” 看端敏不高兴,齐祯陪着小心:“你看你,怎么这就火了呢?作为一个孕妇,你要平心静气呀,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好的胎教,你说对不?我们说好的要生一个温柔和气的娃娃呀。” 端敏听了,回想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几分不好意思,嘟囔:“一定是孩子的关系。都是他影响了我的情绪呀。” 齐祯默默望天,虽然这事儿很有可能,但是你这做娘的第一时间就把问题推到还没出生的小宝宝身上,真的好么? 说好的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你看,我原来都很温柔的,一定是因为他。”端敏更加肯定,她结合自己的梦境,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脾气确实不好,便是如是说道。 齐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端敏狐疑的看齐祯: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蔼可亲好说话了?果然孩子是王道! 齐祯又开始为霍以寒物色合适的人选了,这个时候,大家可不像是开始那般积极了,虽然前两次妥妥的都是意外,根本没有一丝作假的可能,可正是因为全然是意外,大家才会愈发的觉得事情不妥当。 都是意外才说明,这真的是命。小霍将军……呵呵呵!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齐祯看着呈上来的人选,有些犹豫,这次的质素,明显赶不上第一次了呀。还有那更可恶的,生怕被指给霍以寒,竟然草草的找了个人就定亲了,你说这不是打皇上的脸么?真是不能忍呀! 齐祯看着人选,颇为恶意的想,如若他这个时候给自己讨厌的人指给霍以寒,会不会嘎嘣一下死去呢?如若真是这样,他一定要给一些迂腐八股的老家伙指给霍以寒,然后让他们都死翘翘! 齐祯脑补的很开心,来福又开始往门口移了。 脑抽时间开始! “来福。”就在来福晃悠到门口,眼看就要转悠出去的时候,齐祯突然开口,来福小跑过来跪下候着。 齐祯最是看不上来福这样小碎步的样子,不过这厮改了一万次还是这般,这让齐祯明白,有些东西,果然是危及生命都改不掉的! “今天是霍以寒进宫的日子吧?” 来福回:“正是,今日是学武。” 虽说是学武,其实这也是个笼统的表示,除却教一些武艺,霍以寒还会讲一些战场上的事儿,甚至具体到了排兵布阵,所以说,他很受欢迎,要知道,这些都是以后真的能用的上的,而且,他教的很认真。霍以寒教的越认真,越是说明,现在跟着他学的几个孩子将来早已匪浅。这就是早早开蒙的好处!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齐祯一次都没有过去看过霍以寒教学,开始的时候在他心里是憋着一股气的,就觉得霍以寒教的肯定全是屎,而后来,则是不敢去看,霍以寒暗恋他呀!能够下这个决心,他自己也是蛮拼的,完全都是为了端敏,完全都是为了这样! 他该好好的和霍以寒谈谈,看看他比较会对哪种类型的女孩子动心。 作为一个皇上,他真的觉得自己爱民如子! 呃……也不是,他万万不想要霍以寒这样的儿子,很想呸! 齐祯脑补了许多许多,还未曾在意就来到了书院,名字是书院,但其实只是一个稍大的宫殿。 几个小孩子都在扎马步,小太监见皇上到了,马上就要通传,齐祯伸手制止,之后默默的站在了门口,霍以寒自然是看见了齐祯,不过却也当做没看到,继续教学。 王梦诗和于安安是体能最弱的两个孩子,而林嘉榕和张隽轩也并不很好。说起出色,当属苏子宁、郭瑞、彩蝶和叶雨甜了。 齐祯看着明显更强一些的两个小姑娘,立时骄傲脸了,看吧,果然是他们家的女孩儿都不一般,好赞! 霍以寒虽然是并没有立刻请安,但是马步站完,他还是就地解散。几个小孩子瘫软喊累,而这个时候,霍以寒连忙来到齐祯面前请安,“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祯摆出高冷范儿点头。几个小不点也赶忙过来请安,齐祯点头,随即支会来福将几人带到一边玩儿。 齐祯与霍以寒站在一起,真是宫中一道难得的景色。 “霍卿家,几个孩子质素如何?”这是齐祯的开场白。 霍以寒:“启禀皇上,他们学的日子不久,并不能断言谁好谁差,但是就天分来看,苏子宁和郭瑞都更好一些。” 齐祯笑睨霍以寒:“朕看,两个丫头也很不错呀。”敢不表扬他们家的两朵小花,霍以寒去死! 大抵是齐祯的表情太过赤果果,霍以寒终于开口:“确实很好。虽然以后怎样未可知,但是现在看,彩蝶公主和叶小姐比其他几个男孩子都更好。特别是叶小姐,大概真的是有家学渊源的关系,她的体能特别强,有时候郭瑞都不如她。” 齐祯骄傲了,啦啦! “其实也没有女子不上战场的说法,微臣打算先按照正常的进度教她们,再有个两三年,就能看出她们实际的能力,如若那时她们还是体能好,悟性好,微臣倒是觉得,可以继续培养下去,女子也不一定非要在家里绣花的。巾帼不让须眉,也不该只是话本里的故事。”霍以寒认真言道,虽然不知道齐祯认不认可他这样的观点,霍以寒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齐祯并没有细听霍以寒讲什么,只是顺着话茬儿言道:“看样子,小霍将军是更加欣赏那些能干的女子了?” 霍以寒微笑:“那是自然,我自小便是跟着父亲四处征战,看多了许多的悲欢离合。女人有时候太过温柔,其实一点好处也没有,照我说,女子都彪悍一些,能干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当然,也不是说让所有的女子都如此。如同梦诗,她体能特别差,胆子也小,那么自然是不适合。可是彩蝶和雨甜的体能都太好了,好到我都吃惊,这样的情况,如若还有好的悟性,不为国做些什么,倒是让我遗憾了。”霍以寒以为齐祯与他讨论几个孩子的发展,实话实说。可是齐祯想的不是这个啊! 女孩子就该遇到一个喜欢的人,然后被宠爱,被呵护,上战场作甚,多没意思!齐祯心中不以为意。不过却也为霍以寒的品味点烛。 “原来你喜欢母老虎型儿的女子。” 霍以寒囧……他们不是在讨论孩子么?怎么话锋又拐到了这里?这是为了毛线?再说了,他喜欢母老虎又是从哪儿演变过来的? 其实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固定到什么类型。他喜欢端敏,不管端敏是什么性格,他都喜欢。 “其实微臣并不喜欢任何类型的女孩子。”这是实话。 齐祯捂胸口……妈蛋,他这是对自己表白么? “朕还有事,先走了……”迅速遁走! 霍以寒呆愣的望着齐祯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皇上怎么了?突然间就走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齐祯走的极快,问身边的来福,“你回头看看霍以寒在干吗?” 来福回头,之后小声的回道:“小霍将军正看着咱们的方向发呆呢?” 齐祯:我屮艸芔茻!他暗恋我这事儿绝壁没跑了! 不行,朕要去找端敏,朕要求安慰,嘤嘤,朕的少男心被吓到了! 齐祯风速的窜到凤和宫,端敏正在午睡,齐祯支着下巴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吃吃的笑。 待到端敏醒来,就看到这样一张俊脸放大在她的面前。 “皇上?”端敏迷茫的揉着眼睛问。 齐祯看她即便是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都是喊自己名字,顿觉心情十分美丽。 “恩。怎么样?累了?” 端敏点头,起身:“是呀,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日有点乏,而且皇上,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肚子好像有点大了?我听说,人家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 端敏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 听了这话,齐祯连忙喊太医,这次,端敏没有拒绝。 王太医小跑步过来迅速为端敏把脉,端敏看他问:“我今天早晨听人家在院子里闲聊,说我的肚子特别大,不像是三个多月。”如若不是这般,她也不会同意找大夫。 王大夫仔细诊断,之后微微笑言:“娘娘一切都好,微臣看娘娘脉象,似乎极有可能是双生子的。大抵,这也是为何娘娘肚子颇大的缘由!” 啥米? 端敏呆住了,齐祯也懵了。 齐祯反应的比端敏快,他一个健步冲到太医身边,抓着他的肩膀摇晃:“你说,你说,之前你为什么不说是双生子。” 王太医年岁也不小了,被他晃得眼冒金星。 “启禀、启禀皇上,是这样的。之前诊断的时候时间太短,并不能准确的诊断出。这几日娘娘身体一直大好,也并未把脉,因此……”这真的是他们的疏忽,其实这次他把脉也并不敢肯定一定就是双生子,怪只怪,他自己看到皇后娘娘天真无害的笑颜一下子就秃噜出来了。果然是自己作死! 齐祯不肯放开王太医,朝来福怒吼:“马上去太医院,把所有的当值太医都给朕叫过来,一个个看,朕要知道确切消息。” 来福应是,跑开! 端敏:“皇上。” 齐祯听端敏喊他,连忙来到她身边搂住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端敏点头:“我心里不舒服。” “太医……”齐祯转头凶神恶煞。 端敏笑着握住了齐祯的手,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我没有事儿,我只是太惊喜了。皇上,你一定也是这样吧?” 齐祯脸红,低低的恩了一声。 端敏继续言道:“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的惊喜。大概就是我们太高兴了,所以才会这样。” 端敏在齐祯的胸膛画圈:“真好呢!我真高兴。皇上,我们大概要有两个小宝宝了。不是一个呀!” 怀的是双生子这件事儿确实让端敏十分的震惊,不过震惊之后则是无限的狂喜,她很高兴,高兴的无以复加,看样子,许多事情已经不在按照梦境继续下去了。她梦中那些可怕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她的孩子不会因为皇位反目成仇,霍家更不会覆灭,一切都不会发生,太好了呢! 齐祯吧嗒的在端敏的脸上亲了一下:“端敏最棒最能干了。” 端敏扬头看他,问道:“我们的孩子,你会教好吧?” 齐祯,“那当然。” 两人又笑了起来,场面一时间十分的温情。 王太医看着两人浑身散发着粉红泡泡的气息,默默的往门口站了站,艾玛,这样的皇上真是不能直视! 他的土匪恶霸气息呢? 这样浑身散发求偶气息真的好么? 太医不确定的想着。 而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悉数到场为端敏诊断,最终,端敏终于被确认怀上了双生子。端敏将手放在胸口,看齐祯,只觉得十二万分的欢欣雀跃! 一切的一切,真是太好了呢! 齐祯也笑的开怀,这一定都是因为朕太能干了!一定是这样! 掐腰笑! 端敏一怀怀俩,于是从大熊猫彻底的晋升为更加神奇的存在,连宫中诸人看她,端敏都觉得,他们的眼神里透漏着“瞧,就是那稀奇货”的即视感。 齐祯倒是很不以为然,每日都扬着脖子,好似多么能干。端敏直接心塞,这货绝对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他有啥可了不起的呀,真心摔! 虽然端敏很想再次做梦,梦见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实际却并非如此,不管她怎么睡,结果都是一夜好眠,至于梦境什么的,全然不复存在。 端敏略惆怅…… “启禀娘娘。”阿金快速进门,表情有些难看,端敏不解,如今有什么事儿能让她这般表情的啊! “可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 阿金:“呃,是这样的,是豫嫔。昨个儿夜里,豫嫔被发现与侍卫偷……情。结果被齐妃撞见了,如今,这两人已经被捆了,等待娘娘处置。” 虽然按道理说这样的事儿是该交予端敏处理,但是娘娘总归是怀着身孕,阿金并不乐意端敏去处置这样的事儿,一旦有所冲撞或者是动了气,那么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然既然事情已经禀告到了他们凤和宫,不处置,更是不妥当。 正是因此,阿金脸色并不很好。 端敏听了这话,并不似阿金以为的那般不乐意,她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阿金,问道:“你说,他们偷情?” 阿金点头,可不正是如此。真是太丢人了。 端敏:“艾玛,我从小就听说过有这样的事儿,还没见过呢。那人比皇上好看么?”端敏好奇的不得了呀。 阿金一口气梗在脖子里,娘娘,这个时候,说这个真的好么? “奴婢……不知。” 端敏:“不知你说个毛线,走,带我去看看。” 端敏很雀跃,阿金很心塞! 也不知道皇上那边收到消息没有,作为一个皇帝,后宫是怎么把控的,这样的事儿,不是第一时间就该知道并且控制住的么?如今闹得人尽皆知,真是绿帽子无极限!阿金在心中腹诽,但是看自家主子还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上去。 “咦?等等。”端敏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回头看阿金:“我是皇后耶,不是应该他们把人带过来么?” 阿金一拍头,明白过来,她怎么被主子这么刺激了一下,也不清醒了呢! “正是如此,我差人去宣。” 齐妃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人送过来,毕竟,皇后是有身子的,如若她有个好歹,那么她真是玩死难辞其咎,可是也不知是谁,直接就将这事儿抖搂了出去,说真的,她如今真是骑虎难下。来的路上,齐妃不断的揣摩着皇后的意思,她实在是不明白,皇后完全可以借着自己有身孕身子不适为由将这事儿推拒出去的,但是实际却并非如此,如此想来,倒是奇怪。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豫嫔被绑着身子,堵住嘴,此时已经头发凌乱,齐妃尴尬言道:“豫嫔这般,实在是污了皇后娘娘的眼。” 端敏看过去,豫嫔默默的低头,往日里她看豫嫔,都是精明利落的一个人,但是现今看来,竟是十分的落魄。 在梦中,豫嫔是第一个生下皇子的人,可是现今,她竟是如此待在这里,别说皇子不见了踪影,连她的身份也是一落千丈。 “为什么?”端敏呢喃。 她问的是梦中的一切,但是在场众人却偏是以为,她问的是豫嫔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儿? 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 “皇上驾到……” “敏敏怎么处理起这样的事儿了,将她交给朕吧。朕能处理好一切。” 朕能处理好一切,这句话是齐祯的口头禅,然而这个口头禅却从来没有有用过,想到她哥哥的婚事,端敏翻了个白眼。 其实吧,初听这个消息,她确实十分的好奇,就觉得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儿,想看一下,但是看到豫嫔,她才真切的感受到,这不是她自己想的那般,这是关系到一个人生死的大事儿。 而豫嫔,那个往日里精明能干,巧笑倩兮的女子如今却被打落在尘埃里,以最难堪的方式。 “皇上,你会让豫嫔辩解么?” 怎么会!齐祯心中怒吼,真是给他丢人,怎么着,要想生活过得去,必须头上带点绿? 这不是糟践他么?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呀,这是闹哪样,豫嫔还真是给他长脸。 “呵呵,呵呵呵。”每当皇帝发出这个笑声,那么就说明,这个人真是作死了,他必然不会放过他。 端敏这些日子与齐祯在一起,也有几分了解,她握住了齐祯的手,看他的表情略带同情,说起来,豫嫔也是侍寝比较多的女子之一了。她如此,齐祯估计心里是十分难过的,尊可怜! “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端敏含情脉脉。 齐祯听了,诧异的看端敏,端敏点头:“真哒,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你不要难过。” 看吧,皇帝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了,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 齐祯后知后觉的明白端敏话里的意思,一口气梗在了脖子里,话说,只要与端敏说话,大家时常如此,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你先回去休息吧。”齐祯安抚道。 端敏摇头:“我陪你。” 呃……果然如此! 在齐祯的示意下,豫嫔口中的东西被拿了出来,她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这么垂着头。越是这样,齐祯越是生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给我好看?” 豫嫔终于抬起头来,她望了望室内的人,除却皇上皇后,便是只有齐妃,其他人都是宫女太监。 再然后,就是她身边的男人。 “你愿意和我一起死么?”豫嫔转头问道。 那男人惊恐的看着豫嫔,豫嫔本是满怀期待,但是这时面容却逐渐冷了下来。 “你,不愿意?” 齐祯:“他当然不愿意。”一摆手,侍卫口中之物也被拿出,甫一拿出,他便是不断的求饶、不断的诉说自己的无奈。更是言称,一切都是豫嫔勾引。 听了这一切,端敏错愕的看向了豫嫔,她自然不相信这个侍卫的话,但是她惊讶的是,豫嫔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人。 大概也是豫嫔自己也是如是想,立时泪水就流了下来。端敏回想梦中,竟是发觉并未见过几次豫嫔哭泣,而现今,她竟是哭得隐忍又痛苦。 端敏是个心软的姑娘,一时间,她动容起来。 “皇上。”豫嫔终于看向了齐祯。 齐祯挑眉:“咋?现在想起我了?哼!”言罢,傲娇的扬头。 端敏…… 皇上,你的画风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现在是傲娇的时候么?再说您这是干啥呀。 豫嫔不以为意,只是跪在那里磕着头:“嫔妾只求速死。” 短短六个字,却也道不尽的辛酸,端敏咬唇,齐祯冷哼:“你要死,自然是容易。可是你这般,又将你家人的脸面放在哪里,还有朕,虽然朕不喜欢你,也不在乎你偷…情与否,但是你让人抓住,让我难堪就不行。” “噗!”不遑是端敏,现场的其他人也喷了,皇上,您再说神马! 这话,能听么?听了不会被灭口么?您是在鼓励您的妃子偷…情么?还是说,是叮嘱他们偷…情要小心就不追究?真是不能细想! “我的脸是很重要的。” 豫嫔低言:“嫔妾明白,一切都是嫔妾的错。” “你让朕不痛快了,朕也不会让你痛快。”齐祯继续碎碎念。来福望天……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懂皇上是个什么画风,呵呵!真心……好口怕,杀人灭口的可能随时有,这可怎么办!他担心的不得了呀! 豫嫔惊慌的看向了齐祯,继续求饶:“皇上,嫔妾不守妇道,万死难辞其咎,如今嫔妾不求其他,只求皇上让我速死,能够成全皇家脸面,至于旁人,还望皇上莫要怪罪,这事儿总归与其他人无关,都是臣妾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呢?你也希望朕放过他?”齐祯恶意的指向了豫嫔身边的男人。 那侍卫更是求饶不断。 豫嫔盯着他看了许久,冷笑出声:“我愿与他共赴黄泉。” 齐祯也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立刻有人将他二人拉了下去,豫嫔被拖到门口,看向了端敏:“娘娘,皇上待您很好的。” 端敏不明所以…… 而豫嫔也没有机会说更多,就被拉了下去,齐妃见状,连忙离开,豫嫔这事儿,是她着了别人的道,而这个“别人”,她倒是要迅速查出才是。 说真的,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发现人,更是不想过来惊动皇后,虽然皇上没说什么,但是已经用白眼球看了她好几记了。她一定要谨小慎微才是正经! 所有人都下去,屋内只留齐祯与端敏,端敏小心翼翼的瞄着齐祯,一眼、又一眼。 齐祯忍不住了:“你看啥?怎么?没看过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么?” 端敏……肚子里的宝宝,你们一定不要和你父皇学,他是一个二货男青年,你们不能学呀。咱们要正正常常的长大,可不能跟他似的。 “你要说啥?干嘛这个表情?同情我呀?”我可不乐意哈! 端敏反驳:“我为什么要同情皇上?您是皇帝,享受着天下所有的特权,我同情您,实在是不自量力。” 齐祯得意点头,呃,不对不对,你这不是好话呀! 睨端敏:“你啥意思啊。怎么着?羡慕嫉妒恨?” 端敏呲牙:“我哪敢。” 齐祯鼻子出气,不敢最好! 端敏无奈,原来都是她错了,她还以为,皇上必然是高冷范儿,可是现今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赤果果的假象! 怪就怪她没有早早的明白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嘤嘤! 对了! “皇上,您打算怎么处置豫嫔?”她又开始瞄齐祯了。 齐祯:“杀掉!” 端敏呆呆的看他。 齐祯看她吓得傻傻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端敏豁然明白过来。 “皇上不打算杀豫嫔的。”这是肯定句。 齐祯:“我干嘛不杀她,她那么下我的面子,我不杀她,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端敏歪头琢磨:“我猜皇上才不会呢。” 齐祯将端敏揽到了怀中,也不说话,只是笑。 端敏突然想到之前豫嫔那句话,戳齐祯的胸口:“刚才豫嫔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祯:“什么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端敏怒:“你一定知道的,豫嫔说你待我很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呀。” 齐祯:“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对你好,你自己都感觉不到么?还要问别人,你真是让我心碎至死。” 端敏喷了,心碎至死?皇上怎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 大抵是端敏的表情太过于惊悚,齐祯不好意思了,脸红:“总之你知道,朕是喜欢你的就好。”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 翌日。 不出端敏所料,齐祯并没有给豫嫔处死,她被勒令出家为尼,至于缘由,也只是触犯宫规,并不涉及其他。 当然,大家都在心里有一杆称,自然是明白因为什么,但是皇上不肯明说,其他人说了,倒是显得找茬,一时间,这成了不能说又心知肚明的禁忌。 冷宫内,如今已是冬日,叶子纷繁落下,踩在脚下嘎吱嘎吱作响。 在进入国寺之前,豫嫔都将住在冷宫,不过相比于被赐死,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其实对这事儿,宫内宫外都是议论纷纷的,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么被打脸都能忍下,绝对不是皇上的性格。 “参见皇上!”如今跟在豫嫔身边的,也只当初跟着她进宫的两个贴身婢女。 齐祯看着一身布衣的豫嫔,面色没有什么变化。 “你好自为之。” 豫嫔回道:“民女叩谢皇上不杀之恩。” 其实豫嫔最怕的,是牵连她的亲人,那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回想起来,却觉得不寒而栗。 历朝历代,这样的牵连实在是太多了。索性,皇上是个仁慈的,不仅没有牵连她家,甚至连她都放过了,能够常伴青灯古佛,如今在她看来,也是最好的选择! 仔细想想,当初也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就觉得那个男人千般好,万般好。可是事到临头,却发现他是那般一个人,她只能叹一声自己识人不清。 “不杀你,自然有不杀你的理由。”齐祯言道。 豫嫔连忙抬头,不解话中其意。 “你该感谢皇后。”齐祯说道。见豫嫔瞪大了眼睛,他补充言道:“如若不是看在皇后为你求情,如若不是为了为我们将来的孩子祈福,朕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豫嫔咬唇,皇后,竟然是皇后帮了她。 “皇后说,要为我们的孩子祈福,她还说,你的父母只有你一个人,如若你死了,怕是他们也不会久留于人世。不管是为了谁,都该留你一命,毕竟,你父亲还是难得的好官。”齐祯说的很不经意。 但是豫嫔却已经泪如雨下。 “是我的错,我做那些事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人,一切都是我的错。”豫嫔不断的呢喃。 齐祯:“纠结是谁对谁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你要循规蹈矩。” “民女明白。”这个时候,豫嫔是怎么都不能再自称嫔妾的。 “你也是个聪明人,以后该是怎样,好好的想想吧,其实说起来,去国寺也真的没有什么不好。反正都是一个人。在哪里都一样。”齐祯话中有话,豫嫔也明白,想到那无数个捡珠子的日夜,她只觉得,也许去国寺也好,最起码再也不用摇床捡珠子了。 “臣妾明白。多谢皇上恩典,更加多谢皇后娘娘。”豫嫔看平日里皇后不愿意搭理他们,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的能够帮得上忙。心中感激的无以复加。 齐祯摆手:“好了,后日你就启程吧,自己好自为之。”言罢,转身出门,边走边是言道:“还有件事儿要告知你,明日去国寺,是你父亲与小霍将军霍以寒共同作为随行。” 听了这话,豫嫔更是激动,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见自己的父亲,她原本以为,自此是必死无疑的。 如今,这一盘残局全然因为皇后娘娘一个人而变得全然不同。 豫嫔对端敏是感激的不行,而端敏则是喷嚏不断,她看阿金,问道:“难道是变天了我要伤寒?” 阿金:“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娘娘身子好着呢,照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嘀咕您呢。” 端敏歪头:“是么?” 阿金:“一定是,相信我,没错的。” 娘娘如今的身子可不能伤寒,艾玛,她还是再给地龙加点热度吧! 而此时的齐祯则是哼着小曲儿奔着端敏这边而来,“啦啦啦!” 看他对端敏多好,凡事都为她筹谋的十分妥当,这一切还真是都按照他的想法来了。尊是太好了! (本章完) 0450 ?太后露出了笑容,笑容灿烂,但是却未达眼底,“是呀。已经死了。所以今日,你不要算计我的儿子,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如今的苏婧瑜,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遇神杀神,遇魔杀魔。我不会,不会在意你是不是那个我曾经爱过的人。”言罢,一滴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儿子重要,女儿就再也不管?苏婧瑜,我早该看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说到底,你连齐祯都不如,最起码,他还会为了自己这个堂妹做些什么,而你,你这个亲生母亲呢?你明明知道韵儿恨毒了陈之虞,恨她辜负了闺中密友的情谊去勾引她的未婚夫,恨她意外将她推下楼梯致使终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更恨周定轩没有定力。可是你做了什么呢?你什么也没做,因为你知道,陈家那时暂时还不能动。你让我们所有人忍。婧瑜,你怎么忍心!”四王爷的手攥成了拳,整个人痛苦的不能自抑。 太后泪流不止,却依旧仰着头:“我只有一个儿子,只有一个叫齐祯的儿子。四哥,你忘了么,我说过,孩子抱走了,就是安玉娆的女儿。与我没有一分关系。” “可是你杀了安玉娆。”四王爷瞪视太后。 “对,我杀了她,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你不是早该知道了么?我就是这么贪慕权势,就是这么狠毒。她安玉娆要调查韵儿的身世,我就不能让她活。我说过,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更不能有一丝的威胁到桢儿。以前我就是那般一个人,现在更是不会心软。不管对谁,都是一样。”太后泪流不止却也露着甜美的笑容,她就这般的看着四王爷。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父女么?你的心里,只有一个儿子。” “是呀。可是我除了儿子,还有什么呢?你么?你早就是安玉娆的了。韵儿么?她知道我是她的母亲么?她念着的,还不是安玉娆。你都变心了,又怎么能要求我一直一如既往呢?我这么多年的苦,你知道吗?我进宫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么?你知道,可是你做了什么。所以,我只有桢儿,为了桢儿,你们随时可以被牺牲。” 四王爷看太后强作坚强的样子,缓缓闭上了眼。 “如果要灭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和韵儿,如若我们死了,那么这世上,可就真的没人知道当年的一切了,更是不会有人纠缠她的身世。如若不然,别人不惹我们还好,如果热了我们,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相信齐祯也会愿意的。也不知是否是骨肉天性,他对韵儿,还真是十二万分的关心。”言罢,转身离开。 看四王爷离开,太后抹掉眼泪,露出了笑脸。 “太后娘娘,四王爷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太后身边最为得力的宫女翠玉从外室进门,低低问道。 太后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关系,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做什么的。对付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法子。四王爷这里,没有问题。” 按照他的性格,如若真的要出手做什么,断不会这般,自己这番试探,还是有效果的。 “那真的任由皇上下旨将陈之虞赐婚给霍以寒么?” 太后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一年前不做,是因为陈家还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如今没有了,我又怎么会饶了这个抢我女儿未婚夫的人呢?陈之虞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她天真,陈家更天真。” 翠玉点头:“奴婢清楚了,不过,如若嫁给霍以寒,陈之虞也没有死呢?毕竟,克妻这种事儿总归是空穴来风。” 太后看她,轻描淡写:“不克妻,你帮他克妻便是了,这样的道理,还需要哀家教你么?” 翠玉立刻言道:“是。” 御书房。 齐祯双脚搭在桌子上,十足的痞子状,“说说吧。女王大人又干啥了?” 来福谨小慎微的将刚才探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妈呀,好可怕,这宫里就没有正常人么?除了可怕的太后,还有脱线又不正常的皇上皇后,再想到将来的小主子……来福觉得,头顶一片乌云。齐家的风水绝对有问题呀! “我母后果然不是一般人。好葱白她。”齐祯星星眼。 来福一个踉跄,摔哪儿了,一咕噜爬起来,他不断的磕头认错。 齐祯倒是没有计较:“你是越发的无状了,不要以为朕容忍你,你就能不断的挑战朕的底线,当然,朕也没什么底线。” 来福……o(╯□╰)o “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一些都是奴才的错。” 齐祯呵呵状:“果然是我的母后。” 来福:皇上是气傻了么?还是,真的觉得这样的太后是对的?葱白毛线球呀!太后与四王爷有一腿啊,这是天大的事儿啊!他真是又分分钟被灭口的节奏! “这件事儿,注意保密,太后那边的人,用一年的时间逐渐换掉,我要知道,太后秘密还有多少可用的人手。还有,苏家与太后背后的人手有没有关系。”齐祯正色起来,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并不十分郑重,依旧是笑容可掬。 “是。”来福认真:“要不要招霍将军进宫?” 霍将军? 齐祯笑:“不必。你给我联络沈岸。我要他快速回京。” 来福谨慎:“是。” 伸了一个懒腰,齐祯言道:“走啦,去看皇后,也不知道孩子今天有没有闹她。” 齐祯看起来还真是和以往没有什么变化,来福越发的觉得,自己是看不懂这个皇宫了。还有就是皇上,哎呀,好吓人,皇上越是若无其事,他越是怕的不得了啊! 等齐祯到了凤和宫,端敏正在屋里走来走去,齐祯不解:“你这是干啥呀?” 端敏挽住齐祯的胳膊,笑盈盈:“我在锻炼呀,太医说,我这样会比较好生。你也知道的,生孩子可不容易了。” 齐祯:人家不知道啦!人家又没有生过! “走来走去也要小心。”这点很重要。 端敏:好哒好哒,臣妾懂了! “端敏,朕知道你一直都很担心你哥哥的婚事。”齐祯真诚范儿的看着端敏,继续言道:“朕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你看,怎么样?” 端敏:“你都不说是谁,我怎么看合不合适?呃,我知道了,你只是来通知我的吧,我就知道,你没按什么好心,说吧,你看谁不顺眼了?” 齐祯如果这么问,就必然不是因为那人是安宁郡主齐韵。按照这厮的性格,这个时候还得罪人指婚,必然是那人让他讨厌了。 齐祯摸头,果然是他媳妇儿,聪明的不得了。艾玛,他们终于想到一起了,好开森! “陈之虞,我父皇留下的几位忠臣之一,陈阁老的孙女儿。身份高,样貌俏,你放心,我给你哥哥指的,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这人不太清白罢了。”齐祯吸了吸鼻子。 端敏摔!妈蛋,你说这样的话竟然说的这样坦荡,还能不能愉快的在一起玩耍了! “个人作风有问题,你要指婚给我哥哥?你坑我们家呢吧?”端敏怒了。 齐祯陪着小心笑:“反正你哥哥也不会娶回家,不过是借用下你哥哥的名声罢了,好么,端敏么么哒,别这样啦,好么好么!呃,不若这样,将来彩蝶长大,就让彩蝶嫁给你哥哥。你看怎么样,朕是亏本大甩卖了。”先这么说着,以后反悔也来得及,哇哈哈! 端敏瞪大了眼:“你是脑子有洞么?” 齐祯对手指委屈:“朕说的都是真心话呀,你哥哥帮朕一次。朕就将妹妹嫁给他。” 端敏真是对这个家伙无语了,“这事儿,我不同意。你也不准找我哥哥谈。” 齐祯:“你没道理耶。” “我不管,我哥哥的名声已经很差了,你还要这样。再说了,如若真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了,那么怎么办,我还哪里敢让你将彩蝶嫁给他。彩蝶也是我的妹妹,我不会拿她的性命来赌。如若没死,你是要害死她么?害死了她,我哥哥更没法娶媳妇儿了。什么名声呀。”端敏有点语无伦次,不过还是继续言道:“哎呀,总之就是,我根本就没想我哥哥娶彩蝶,他们俩根本就不搭界。彩蝶那么小,她该找个同龄人,也许是苏子宁,也许是于安安,也许是其他人,但是不该是我哥哥这样的老男人。不管怎么看,我们家在这次的事儿里都很吃亏。我不干。” 齐祯笑:“端敏,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端敏挺胸:“因为我有保命符啊。”就是她的孩子,瓦擦擦! 齐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是端敏,哎呀,太可爱了。 “你听我说,其实我也可以直接和你哥哥说的,之所以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儿心塞,至于那个陈之虞,我发誓,不会是我动手。我这么大好青年,才不会随便杀人呢。去马厩才是王道。呃,等等,我不是要说这个,我只是要说,即便是你不愿意,事情还是会发生,你应该以放松的心态看这件事儿。” 如果不是怕端敏觉得自己克妻闹心,他才不会来说呢,直接指婚多省事儿,左右霍以寒不会拒绝。那个家伙,还蛮识时务的。不知怎么回事儿,自从知道他不是喜欢端敏,齐祯觉得,自己放松多了。看他也顺眼许多。 端敏盯着齐祯,齐祯继续劝:“你想想,其实你们家也不差什么的。” 端敏好奇了:“我记得,外面的谣传是你妹妹比较喜欢哥哥吧?” 齐祯心塞:“韵儿不喜欢你哥哥。你想多了。” “你说谎。”端敏指控。 齐祯看她愤愤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想知道一切么?” 端敏:纳尼?这里面还有内情? 齐祯知道,端敏就是个好奇宝宝。妈呀,等孩子生出来,不会和他娘一样吧?怎么想想,嘿嘿,想想就觉得十分兴奋呢!呜呜! “说呀。”端敏瞪大了眼睛。 齐祯想了一下,开口。 其实事情的发生也很简单。在太后的牵线搭桥下,齐韵与周定轩有了婚约。两人自小便是相识,也是有感情的。 齐韵自小身体就不是很好,也只一个闺中密友,便是陈阁老的孙女儿陈之虞,可是谁人都想不到,陈之虞是觊觎周定轩的,她更是对周定轩下药,两人纠缠之时让齐韵看到。 “她太坏了。”端敏愤愤。 齐祯点头,继续言道:“齐韵与一般女子不同,虽然外表柔弱,但是实际却是不然,她立刻就冲了上去与陈之虞扭打,两人纠缠到门口,陈之虞错手将齐韵推下了台阶。这件事儿,他们三个人一直都是守口如瓶,谁都不肯说。毕竟这事儿这么难堪。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而且齐韵还伤了。周定轩虽然恨陈之虞,但是因着坏了她的清白还是打算在齐韵过门之后纳她。齐韵自然不愿意,也就有了如今这些事儿。” “所以说,齐韵其实不是真的喜欢哥哥?”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呢!艾玛,毕竟在端敏看来,所有姓齐的人都不好惹呀! 齐祯摇头:“齐韵不幸福,他们也别想。我已经让了他们一年了。这次,陈之虞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端敏:“让我哥哥进宫,我来和他说,这样的人太坏了。就让他们不能在一起。” 端敏怒! “你同意啦?” “当然,这么坏,必须让她知道厉害!”端敏挥舞小拳头。 齐祯:艾玛,我媳妇儿爆有正义感,好赞!早知道,直说就是了,拐弯什么哒果然不适合他媳妇儿,嘤嘤! 霍以寒觉得,真是和皇帝没有办法做朋友了,你看,他的名声本来就很差了,皇上还要不断的给他栽黑锅。 “哥哥,你帮帮齐韵吧,我觉得,她真的很可怜呢,我最讨厌挖人墙角的坏女人了。”她是正宫娘娘呀。自然是看不上挖人墙角的陈之虞,挖人墙角已经很讨厌了,她还是挖好盆友的墙角,哪有这样的人,动机不纯! 霍以寒挑眉看端敏,端敏眨巴大眼陪着笑。 齐祯坐在一旁不说话,嘿嘿,这个时候媳妇儿是可以拿出来交涉的,嘤,其实她一定也是怕自己被霍以寒吸引,我的媳妇儿最紧张我!心情好到爆棚! “好!”只要端敏开口,不管多难的事儿他都做得到,别说只是占一个名声,就算是真的杀了陈之虞,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到。 端敏抿嘴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端敏转头望向了齐祯:“陈之虞……会死?”她虽然很讨厌这样的女人,但是死掉,这个惩罚不重么?察觉到自己的纠结,端敏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每每做什么事儿都要思来想去,然后还会后悔。 “有时候同情心是没有用的。你该知道,就算是你觉得可怜,她一样也是要死的,每个人的结果都是自己作的,没有前因,哪有后果。你只需要知道她的不好。而且,她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齐祯倒是很会开导人。 端敏想了一下,点头。 深夜。 端敏辗转反侧,她走到空无一人的花园,远远地,她看到了一个一身粉衣的女子,她满脸泪痕,一步步踏上台阶,端敏只觉得这人十分的面熟,但是却又想不起她是谁。 就看这个女子走到台阶之上的阁楼,轻轻的推开了门,端敏马上就要跟上去,但是却怎么也动不了了,眼看着那个女子吵闹,哭喊,而屋内衣衫不整的女子一脸嘲笑的言称:“你看,你的男人,其实也不喜欢你。郡主又怎么样。除了一个好的身份,你哪里比得过我。” “啪!”粉衣女子一个巴掌打在了那女子的脸上,然女子却依旧得意:“我也终于赢了你一次呢!” 两人纠缠起来,端敏恍然想到。这是齐韵,这是齐韵和陈之虞。 “啊……”齐韵终于被陈之虞错手退下了台阶,而这个时候,端敏似乎终于能动了,不过她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的飘到了屋内,屋内周定轩睡得安详…… “敏敏,敏敏!”齐祯看端敏又做噩梦,连忙摇醒她,端敏看着齐祯,呆呆的,齐祯慎重:“你必须看大夫。我不会让你继续这样下去。” 端敏看着齐祯的面孔,不知怎地,他与梦中齐韵的面孔重合,两人交织在一起,端敏无意识的捏住了齐祯的脸,齐祯呲牙:“你干啥!” 端敏终于回神,“我突然觉得,相比于彩蝶,你与齐韵更像呢。” 齐祯不置可否的挑眉,笑着将脸贴在端敏的脸上:“她哪有朕倾国倾城。”傲娇扬头。 原本压抑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了,端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盯着齐祯,似笑非笑的:“皇上还真是博学多才呢,十分会用名词儿。” 齐祯得意:“那是当然。不过敏敏,我觉得你有点奇怪啊,你经常会做噩梦的,天知道你的脑子都想什么。” 端敏:“皇上想知道么?” 齐祯挺胸:“朕当然是想知道的呀!” 端敏试探:“我总是梦到皇上害死了我的家人呢,您说,这是不是噩梦呢!”言罢,端敏打量齐祯的脸色,不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齐祯委委屈屈的,这下子更夸张,直接将脑袋搭在了端敏的肩膀上,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 “敏敏是坏人。” 啥? 这是闹哪样?画风不对呀亲,不该这么演下去呀! “敏敏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伤心了,人家这么爱你,怎么舍得对你不好。你竟然怀疑人家。我要哭死。”齐祯真是唱作俱佳。 端敏无语翻白眼,这厮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不过,他压根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呢,根本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梦见,你杀了父亲和哥哥。”端敏紧紧的盯着齐祯,十分的紧张。 齐祯贴在端敏身上,自然感觉得到端敏的紧张,他抬头,看端敏的样子,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端敏不解的看他,齐祯握着她的手,认真言道:“我不会。” 端敏追问:“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么?” 齐祯愤愤然:“你干嘛不相信我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虽然常常欺负你,但是你看你,就是长了一副容易被欺负的样子。呃……不对不对,这些不是我要说的,我要说的是,我不会对你爹爹和哥哥做什么的。” 端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看端敏放心了,齐祯笑容更甚,但是却也不再多言其他。 皇上再次赐婚,这次倒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谁人都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将陈小姐指婚给霍以寒。那个,喜欢霍以寒的不是安宁郡主么? 大家脑子里一团毛线,什么都看不明白,齐祯自然也没想让大家看明白,谁也不至于怀疑齐祯的动机呀。 不过,如果皇上不希望安宁郡主嫁给霍以寒,为了断了她的心思赶忙为霍以寒指婚也是有可能的。这么想着,仿佛一切也都合理了。 而得知消息的陈家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别说陈之虞并非完璧,就看周家那边,也是个大的问题,一年前两家是私下协议,如今皇上指婚,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本来这些日子安宁郡主解除婚约,他们还以为可以明媒正娶做正室,但是现在看来,虽然同样是正室,霍家比周家也更有势力,但是却也让他们家陷入了两难。 “父亲,不如去找周家谈一谈?”陈大人言道。陈之虞便是他的女儿。 陈老爷子看都不看他:“看样子,我们家是要败了。”叹息一声,老爷子看向了陈之虞,陈之虞一个瑟缩,随即娇嗔:“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原本是想着找一门好的婚事的。谁想到皇上会赐婚霍以寒,如若知道这样,那我还干嘛去勾引周定轩。” 虽然如是说,陈之虞倒是心里不以为然,她就是见不得齐韵处处都好,不管如何,她都是要这么做的。 “闭嘴,这个时候你还不知悔改。原本周家就是迫于无奈才与我们家达成私下的协议,他们家的周老先生肯管,那也才是奇事。” 陈老爷子想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去拜访周家,不管如何,周家那边总是要安抚住的。然待到周家,才知道周老先生进宫了。今日是书院孩子们第一次上课,老爷子自然是不会缺席。不光是周老爷子,连周定轩也跟着进宫了。 而此时的皇宫,端敏笑盈盈的坐在殿内,看孩子们上课,不管怎么说,她都该在的。 一堂课结束,孩子们唧唧喳喳的围着端敏:“皇后娘娘,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好想你。”嘴甜的小梦诗叽叽喳喳。 端敏高兴了:“艾玛,我也想你呀。很想你们这些小不点。” “舅妈。”叶雨甜扬着小脸儿,笑嘻嘻的靠到端敏身上:“舅妈的肚子好像又大了,弟弟有没有很听话?” 端敏颔首笑:“自然是听话的。” “皇嫂有不舒服的时候。太医看过了,说没事儿。”彩蝶跟着乱。 周老先生看这些小不点完全一副自家人的样子,默默垂首,也不多说什么。 孩子们休息的时间并不久,接着继续上课。 端敏觉得有点累,起身准备回宫,她带着宫女离开,周老先生望了过去。 待到端敏走到一般,就听阿银提醒:“主子,周老先生过来了。” 端敏停下脚步,往后看,周老先生身体也并不很好,近来又是大病一场,他见端敏等她,跪下请安。 端敏示意阿银,阿银将周老先生扶起。 “不知周先生有什么事儿呢?您不会无缘无故的跟着本宫吧?” 周老先生并不肯起来,只是跪着,“微臣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皇后娘娘。” 端敏纳闷皱眉,她倒是不知道了,自己还能给人家一个大儒指教什么。 “有什么话,周先生请说。” 看皇后娘娘疑惑的样子,周老先生只觉得嘴角苦涩。 “不知老夫能否与娘娘单独谈一下。” 端敏摊手:“我想,不想的。你也看到了,我是孕妇耶。如果有个什么事儿,你哪儿行呀。”停顿一下,端敏继续言道:“您这么岁数,这么跪着,对身体不好吧?现在正凉呢。” 周老先生迟疑。 “有什么事儿,说就好了,她们不会将你的事儿乱说的,呃,还是说,你是想谈小周先生与陈之虞的事儿?”端敏恍然想到这一点,估计也只有这个才能让周老先生这么难堪了。 周先生自然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说得这般直白,不过既然最难的开口已经让皇后娘娘说了,他也不再隐瞒。 “确实正是因为此事。我想,皇上和皇后应该知晓一切,既然知晓一切,那又为何如此。陈之虞根本嫁不得小霍将军,如此不过是……”说到一半,周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原本还是有一些疑惑的,但是现在,这些疑惑再想到霍以寒之后全都悉数明白了。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敏,端敏不知道他怎么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开解:“周先生其实也不用想太多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就算我是皇后,也不能阻止皇上赐婚,所以呀,您不过是一家之主,太多的事儿,你自然也是管不了的。” 周先生就这么看着端敏,端敏摊手:“其实,这件事儿到目前为止还算是和周家没有关系吧。周先生真的不要想太多。” “四王爷,其实还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言罢,周老先生叹息一声,站了起来。 端敏奇怪的看周老先生,问:“呃,我知道这话不该我来说的,但是我真是很奇怪,您为什么就会天真的认为四王爷会善罢甘休的呢?这根本就不符合情理好么?如果是您家的女儿遇到了这样的事儿。你会不会放过那个害人的人呢?不管后期推下楼梯的事儿是不是有意,可是前期的一切可都是存着恶意的。不管是谁家,就算安宁郡主不是生在皇家,家中也未必肯咽下这口气吧?周老先生,凡事,还请以己度人。” 周老先生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后。 端敏继续言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会让周定轩去四王府,不管是人家原不原谅你,你都该祈求原谅。而不是现在这样掩耳盗铃,真是没什么意思。” 端敏相信,一切也都不用多说了。周先生可比她明白事理多了,想到这里,端敏就要离开,不过也不过是走了几步,端敏突然就停了下来,她咬唇:“其实,陈之虞是故意推齐韵的。四王爷要报仇,天经地义。” 虽然当时混乱,但是她看的清楚,待她飘在屋内的时候,她看到陈之虞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那是一抹得逞的笑容。 周老先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敏。 端敏:“女人的话,也不是那么可信的。陈之虞没有那么无辜。” 言罢,端敏这次真的离开。 而不管是端敏还是周老先生两个人都没有看见,太后正站在不远处的花丛间,她静静地站着,什么也没说。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翠玉问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好像知道了什么。” 太后微微扬头:“除了祯儿,谁能与她说呢!不过没有关系,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看样子,霍端敏也没有那么蠢。” 翠玉不解:“皇后娘娘虽然不谙世事,但是关键时刻倒是也不那么笨。” “霍家再怎么也不会养出一个蠢蛋。霍启是个聪明人,你看霍以寒还不明白么?他不会真的将女儿养成一个白痴。霍端敏今天这番话,说的倒是让哀家有几分赞同。”言罢,太后也是转身离去。 大概是真的听进了端敏的话,周老先生竟然突然“重病”起来,谁人都不肯见,自然,也包括陈家。而周定轩则是亲自跪在了四王府门口求得谅解。 算起来,周定轩一直以来也算是一个另类的“受害人”,但是他这个受害人接下来的行为却让齐韵真的失望。 他不能不顾已经与他有染的陈之虞,可是却伤害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齐韵。 一时间,京中再次乱了起来,大家都在探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周定轩到底做了什么让安宁郡主伤心的事儿。如若不然,怎么会是这般。 安宁郡主当然不肯见周定轩,这京中流言倒是愈演愈烈,而那边霍以寒的婚事,已经开始有人下盘口了,赌的正是陈之虞会不会死。 听到这个消息,端敏在宫中都觉得囧囧哒! “他们赌注是怎么开的?” 这个她也懂,吼吼! 阿金:“据说是二比八。” “谁二谁八呀?”端敏好奇,不过又一拍脑袋:“我好笨,当然是买会完蛋的人占了八成。对吧?” 阿金笑了起来:“可不正是么?大家都不太看好大少爷的婚事呢。” 两人言罢,双双对视,察觉到了语气里的奇怪,呃,这是值得兴奋的事儿么?这这这……端敏咳了一下,言道:“我觉得,他们这么做太坏了。” 阿银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叹息言道:“你们弄错了,外面买八的,是说陈小姐不会死。”这两位的消息怎么这么差。 咦?咦咦?端敏好奇了,怎么会! 看主子这样,阿银为大少爷鞠一把同情的泪。 “据说外面有位高僧为陈小姐批了八字,说她命最好。完全不会受影响。陈家也说了,陈小姐自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会逢凶化吉。所以大家都买他们会顺利成亲。”阿银将自己探听过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端敏对手指:“谁信啊,还高僧,切!” “娘娘,您注意影响啊,不要给小主子造成不好的影响。那个切什么的,可不要再说了,特别是皇上在的时候。”阿金阿银都泪奔啊,他们娘娘怎么可以这么不注意。传说中的胎教呢?传说中要做一个温柔贤惠的母亲呢? 端敏:“知道啦知道啦。不过,我是不是也可以买呀。”这么想就好兴奋呀。如果她买了,其实是稳赚的。 “小敏敏。”齐祯从门外冲了进来,眼睛冒星星。 “干、干什么?”端敏看他这般,表示自己很好奇。 齐祯笑:“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都想到一起了,我也觉得,不能任由事情这样。所以小小的投注了一点。” 端敏:我擦! “皇上买了?” 齐祯洋洋得意了:“那是自然。不仅买了,我还做了点小动作呢!” 端敏后知后觉,终于想明白了:“陈之虞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什么没问题,什么高僧,都是你为了赚钱,忽悠别人买的手段?”他是皇上耶,怎么好意思!太不厚道了,谴责,强烈谴责! 齐祯学着之前端敏的动作对手指:“皇帝怎么了,难道皇上就嫌钱咬手呀?再说了,我不过是让人忽悠外面那些官宦世家的公子哥买,他们也该为朝廷做点点贡献啊!”这厮还很有理的样子。 端敏抚着肚子,无语了! 宝宝,你千万表跟你父皇学,他不是个好人,呃,当然也别跟母后学,母后也是不靠谱的。孩子该像谁呀,嘤嘤! 说起来,他家孩子还真是不知道该像谁耶,貌似他们家就没有靠谱的,实在是十分的心塞! “可是您这样,不是作弊么?”端敏指控。 齐祯睨他:“我刚才怎么听说,你自己也是要干这样的事儿的呀。霍端敏,你还真好意思,这么说话,你坦荡么?” 端敏捂脸,不坦荡,嘤嘤! 阿金阿银默默退出屋子,这二位,都是神奇的人类,他们这等凡人还是离的远些才能安心。 “皇上为了坑大臣的钱连神棍都用上了,这么无所不用其极,也是让我醉了。”端敏反击。这是自卫反击战! 齐祯:“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啊,我宫里的开销也是很大的。偶尔也该动用些小的手段,嘿嘿。” 齐祯表情十分欠扁。端敏表示,这厮真心是让人受不了了。不过,她还是狗腿状:“皇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您也带着我吧?让我也赚点私房钱。” 齐祯鼻孔喷气:“刚才的义正言辞呢?” 端敏正色道:“离家出走了。” 齐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看着端敏点了点她的脑子:“你呀,好好的呆着吧,可别带坏我的宝贝。对了,太医那次给你诊完之后有没有好些?” 端敏不解看他。 齐祯无语:“就是还会做噩梦么?” 端敏摇头:“好像是没有了。”她原本也不是每天都做噩梦的啊。偶尔才会预警的好么,再说了,她上次是骗人的呢! 听闻没有,齐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一转念,他立刻看端敏:“你没有说谎?” 端敏:“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挺胸。 齐祯扶额:“虽然你有了孩子之后明显胸大了,但是也不用这么挺的。” 端敏扁嘴不乐意了:“当然没有你的鹂妃胸大。”哼,气死! 齐祯看端敏晴转多云,心里美滋滋的,这是端敏对他爱的嫉妒,嘿嘿。 “鹂妃又没有你重要。敏敏乖。”看在她有娃娃的份儿上,多哄哄她吧。他可全都是为了孩子哦,才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比较宠媳妇儿的家伙! 端敏也不欲就这个理由更多的纠缠,完全没有意思啊! 她贼兮兮的蹭到齐祯身边:“如果要让我原谅你,皇上,你要告诉我,你投注了多少?” 齐祯抿嘴,端敏拱他:“说嘛说嘛!” 齐祯终于伸出两根手指头,端敏惊讶的看他,嘀咕了一句,齐祯笑容大大的,“加个零。” 卧槽! 端敏败了,皇上您牛,还真舍得下血本! “你也别以为就我下注了,我告诉你哦,我可知道,你哥哥也投注了。这个霍以寒,竟然看不出来,是一个这样的人!” 端敏瞪大了眼,她的三好哥哥会干这样的事儿? 画风对么? 两人正在闲谈,就听到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齐祯拧眉,来福在门口汇报:“启禀皇上。” “什么事儿?”齐祯不耐烦,打扰他和亲爱的温馨时光! “呃……陈小姐,过世了!” 天呀,好可怕。各方还没动手呢,她是自然死亡啊! 克妻……妥妥的! (本章完) 0451 ?端敏摇头:“好像是没有了。”她原本也不是每天都做噩梦的啊。偶尔才会预警的好么,再说了,她上次是骗人的呢! 听闻没有,齐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一转念,他立刻看端敏:“你没有说谎?” 端敏:“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挺胸。 齐祯扶额:“虽然你有了孩子之后明显胸大了,但是也不用这么挺的。” 端敏扁嘴不乐意了:“当然没有你的鹂妃胸大。”哼,气死! 齐祯看端敏晴转多云,心里美滋滋的,这是端敏对他爱的嫉妒,嘿嘿。 “鹂妃又没有你重要。敏敏乖。”看在她有娃娃的份儿上,多哄哄她吧。他可全都是为了孩子哦,才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比较宠媳妇儿的家伙! 端敏也不欲就这个理由更多的纠缠,完全没有意思啊! 她贼兮兮的蹭到齐祯身边:“如果要让我原谅你,皇上,你要告诉我,你投注了多少?” 齐祯抿嘴,端敏拱他:“说嘛说嘛!” 齐祯终于伸出两根手指头,端敏惊讶的看他,嘀咕了一句,齐祯笑容大大的,“加个零。” 卧槽! 端敏败了,皇上您牛,还真舍得下血本! “你也别以为就我下注了,我告诉你哦,我可知道,你哥哥也投注了。这个霍以寒,竟然看不出来,是一个这样的人!” 端敏瞪大了眼,她的三好哥哥会干这样的事儿? 画风对么? 两人正在闲谈,就听到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齐祯拧眉,来福在门口汇报:“启禀皇上。” “什么事儿?”齐祯不耐烦,打扰他和亲爱的温馨时光! “呃……陈小姐,过世了!” 天呀,好可怕。各方还没动手呢,她是自然死亡啊! 克妻……妥妥的! 谁都没有想到,陈之虞还真的死了,端敏简直是不敢置信了,她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齐祯,而齐祯则是看向了来福,来福举手发誓:“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动手,陈小姐是自然死亡。” 齐祯瞪大了眼,缓了一会儿,看来福:“你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来福交代:“是这样的,外面都在谣传陈小姐有高僧批命。命格极好,断然不会有事。陈小姐更是喜悦,说是要去寺庙好生的拜一拜。前天不是正巧下过一场雪么,山路极滑,陈小姐非说走着上山心诚,于是就滑到悬崖了。等人找着,已经没气了。” 来福说的诚惶诚恐,看端敏都十分的小心翼翼,妈呀,霍家有这样一个克妻的大杀器,他必须好好恭维霍家人啊,不然小霍将军一个诅咒,估计他就要成为地下工作者了。 端敏和齐祯面面相觑,半响,齐祯吞咽:“通知太后那边了么?” 来福点头:“通知了。太后也吓了一跳呢。” 我擦,这样的事儿,谁不害怕,也太邪门了。 齐祯看端敏,问道:“端敏,你说你哥哥真的没问题吧?” 端敏:“我哥哥会有什么问题?一定不会是他杀人的呀,再说了,这么多次,都是大家看得见的意外呀。”她哥哥粉无辜的。 齐祯扶额,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个巧合,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啊。 端敏想到了什么,指控:“皇上,你还说我哥哥,我看啊,你也是个大杀器。每次都是因为你的指婚啊,还有,如果不是你放出那个消息,陈之虞怎么会去寺庙祈福,不去寺庙,又怎么会死呢,这不科学。” 端敏言之凿凿。 齐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十分委屈:“可是朕也给别人指婚过啊,都没有事儿,怎么到了你哥哥那里就有事儿了。至于去寺庙的事儿,你以为我不那么说,她就不会去了么?你哥哥那么邪门,说不定,不去寺庙坠崖死,也可能是淹死呛死噎死呢!” 他哭死,他好冤! 端敏看齐祯,齐祯继续闹幺儿:“明明是你哥哥的问题。你不爱我,你都不爱我了,如果你爱我,怎么会怀疑我,这不对呀。不是有人喜欢你哥哥,给他下了降头吧,他要娶谁,谁就死。艾玛,真是不好说呀,你哥哥原本在边疆那么久,南诏这样的事儿可不少。” 端敏不理齐祯,努力回想自己的梦,问题是,在她的梦里,她哥哥根本就没有克妻这回事儿啊,事情似乎从她知道一切那天开始就荒腔走板了。 而且……对呀,她怎么忘了这一点,她哥哥克妻,她其实也有反常呀,她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做梦梦到会发生的事儿,这是正常人能有的特点么? 端敏迷茫了。 齐祯看她陷入沉思,以为她是吓的,又连忙开始安抚:“你呀,其实也不用想那么多,也许,你哥哥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呢。你也知道,江湖传闻,可是有那么一种人的。” 端敏一巴掌拍到了齐祯的脑袋上,“天煞孤星个球。我们不是他的亲人呀。你是不是不盼着我好。” 来福看到皇上被袭击,连忙退到了墙角,妈呀,他怎么又看到不该看的了,救命,求破! 不仅霍家的风水有问题,皇宫的风水问题更大啊。难道是……难道是祖坟没有埋对地方?我擦,来福,你在想什么,赶紧停止思考,你是想死的节奏! 齐祯差点脱口而出霍以寒不是霍家孩子的事儿,不过一转念,他将话咽了下去!还是……别说了!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安心等着生孩子就好。别的不重要。”这是齐祯标配的一句话。 端敏支着下巴看齐祯,齐祯心慌意乱,上下检查自己,没有问题呀,她看什么呢? “你……你看啥?怎么了?”齐祯结巴了一下下。 端敏纳闷地看齐祯,觉得这厮十分的不坦白:“你怎么不算算你因为这次的事儿,能赚多少?”这件事儿不是顶重要的么! “哐当!”来福摔倒! 齐祯嫌弃的眼刀飞向了来福:“你怎么这么蠢呀。一天不犯点错儿,你晚上都吃不下饭是吧?” 来福忙不迭的磕头认错,端敏摆手:“来福你出去吧,我和你家主子算算能赚多少钱。” 来福一咕噜爬到了门外,皇后娘娘喂,奴才感谢您,您是仙女儿! 齐祯吞咽一下:“好像,不少呢,哇哈哈!” 一时间,夫妻俩兴奋起来,排排坐,算账账! 而此事的太后寝宫,太后坐在榻上,半响才缓和过来,她看翠玉,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翠玉点头:“是,都是,我确定,咱们的人还没动手。而且,四王府的人也没有动手。可以说,咱们的人是亲眼看着陈小姐发生意外的。真是太邪门了。” 太后望天:“说起来还真是。哀家看,以后也不用准备杀手了,看谁不顺眼,直接指婚给霍以寒就好。真是太省事儿。” 翠玉点头:“可不是么?咱们的人看到陈小姐出事儿,都吓傻了。”怎么能不吓傻,这也坐实了霍以寒的克妻啊! “呃……”翠玉想到另外一件事儿,言道:“外面也有传言,说是霍将军的克妻命格配上皇上的乌鸦嘴才是天下无敌。” 这话,她本不该说的,但是却又不能不说! 太后不乐意了:“谁传的?” 翠玉:“大街小巷。其实,这事儿发生的太过突然,又是大庭广众,所以人来人往的也多,大家都看见了,自然也会议论纷纷,之前两次事儿都牵扯上了皇上的乌鸦嘴,于是大家也就这么说了,不过太后您放心,如若宫中有人多言一句,奴婢定然让他再也不能言语。” 太后摆了摆手,“那倒是不必,其实传出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太后笑的别有深意。 翠玉不解。虽然做事狠辣也跟着太后许久,但是到底年轻,许多事情还是看的不透。 太后抿了口茶,缓缓开口:“哀家想着,这事儿可真是算不得坏事儿,如若谁人不太听话,那么霍以寒就是一个无声的威吓。既然人家要说皇上的乌鸦嘴加上霍以寒的克妻命格才好用,那么就让他们传吧,稍不听话皇上能做出什么,可就未可知了。乌鸦嘴,重点不是还是要皇上开口御赐么。”言罢,太后继续言道:“另外哀家想着,霍以寒有这个问题,霍家倒是也并不足为惧了。” “此言怎讲?” “霍以寒不能成亲,他就不会有岳丈家的帮衬。当然,霍家也不需要这个,可是霍以寒不成亲就不会有嫡子。至于庶子,就算他有,我们也可以很快的给灭掉。毕竟没人会在乎庶子,上不得台面。没有后代,就算他有军权又如何,将来势力大也没用,传给谁呢?而且,霍以寒克死一个妻子,就相当于结了一门仇人,我们如若看他不顺眼,便是可以不断地给他指婚,他还真会成了满朝文武的仇人。当然,这么做于皇室也并不很好。但是只要霍端敏是皇后,我们总归是能推到她身上的。皇上不忍皇后伤心,听信皇后哀求赐婚,群臣虽然有意见,也只会怪霍家吧。如此可见,皇上用霍家,是不是会更加得心应手呢?”太后笑了起来。 翠玉终于明白,不过她还是提出自己的看法:“他完全可以支持皇后呀。皇后总会有孩子的,将来皇后的孩子,不就是太子么?” 太后:“那是霍端敏的孩子,可是也是祯儿的孩子。都是我们自家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怕的,是外戚篡权,可不是怕自家的孩子长大。” 翠玉终于懂了,回:“奴婢明白了。” “如今我倒是要好生的想想,看看谁让哀家看着不太顺眼,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拿出去给霍以寒试一试。也不知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翠玉:“大抵真的是命吧!“ 太后笑,“那他的命,还真是不太好!” 陈之虞死了,齐祯赚了大笔银钱,霍以寒坐实了克妻的名声,太后放心了,四王爷、安宁郡主解恨了。周家也不用娶心机女,一时间,除了赌输了的那些纨绔子弟,倒是没人不高兴。至于陈家,还真没什么人管他们怎么想。 当然,对陈家来说,陈之虞死了,也是一种变相的安全。算起来,也是高兴地,不然谁能知道四王府还能怎么报复,他们以为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事实是,人家什么都知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仔细想想,又哪里需要三年呢? 凤和宫。 端敏看着坐在对面的霍以寒,扁着嘴对手指:“又害到哥哥了。”哥哥太灵验了。 霍以寒微笑:“没有什么,左右我也不想娶妻,如今看来,这样的名声对我来说最好不过。” 端敏就不明白了,她哥哥怎么就不想娶妻。真是心慌慌! “哥。你总归要为父亲想一想呀。”这是实话。 霍以寒摇头:“有些事儿,敏敏不明白的,再说我们也不是那种拘泥于血脉的人。”不能娶你,我便不会再娶,也许你不明白,但是没有关系,能够成为你的哥哥,能够留在你的身边,即便是偶尔看你,我也很欣慰了。 端敏又纠结了,不过仔细想了想,她扁嘴:“那哥哥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噗!”霍以寒刚喝进口中的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 “你你你,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我喜欢皇上,我是脑残么?”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说谁不好,说那个白痴皇帝,这万万不可能。 端敏疑惑的扫视霍以寒:“哥哥要和我说实话。” 霍以寒哭笑不得:“这就是实话,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喜欢皇、呃、皇上的?我疯了么?谁告诉你的?让他出来对峙!”我非给他的脑袋拧下来当成球踢到南诏去。 怪不得,怪不得端敏很多时候都看起来怪怪的,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现在看,他才是真的无辜,想多的完全不是他。气极! 端敏尴尬的笑……呵呵,那个人是皇上,怎么对峙,那画面还能看么? 端敏表示,真心不好整! “如果你不是喜欢他?啊……我知道了,你喜欢周定轩。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儿。”那天还对周定轩笑了,眉目含情的,哥哥,你见异思迁的对象也是那么的差! 霍以寒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松开握紧,握紧松开。 他气笑了:“这又是谁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隐隐有一种直觉,仿佛那个说他喜欢皇上的与这个说他喜欢周定轩的,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呵呵呵,怎么那么像皇上呢? 手好痒,好想揍人! 端敏撒娇:“哥哥你说,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嘛?” 霍以寒深呼吸:“真什么真,霍端敏,你这个傻妞儿,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么?皇上说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一定是这厮在背后败坏我的名誉,我还想着呢,他近来态度怎么好了起来,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背后这么编排我。我非捏死他。” 霍以寒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仿佛要杀人一样。 端敏一看事情不好,连忙拉住了他:“哎,哥哥,哥哥,你别生气啊。”不知道哥哥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被戳中了痛处,说中伤心事的节奏呀! “我不生气?我怎么就能不生气,霍端敏,你还真好。你哥哥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呀。我才不喜欢男人,才不喜欢!” 端敏默默:不喜欢你这么激动作甚! “那哥哥为什么不要娶妻?”疑点大大的好么? 霍以寒继续深呼吸,他会被他妹妹气死。 “我不想娶妻,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些女人,而且你也知道,我经常需要征战沙场,我不希望娶一个妻子回来每日伤心,为我担忧害怕,还要为我操持家中,你懂么?”霍以寒只希望,这样说敏敏会明白。但是就冲他妹妹的脑子,霍以寒悲观的觉得,十有八九是明白不了,这个小白痴! 端敏露出讨好的笑容:“我懂了。”算了,还是不要问哥哥这些了,都是哥哥的伤心事,自己这么戳开,也只会让哥哥难堪,装作相信他吧! 霍以寒从端敏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五个大字:我不相信你! 叹息一声,他也不欲更多的解释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最起码,这样想了,他会有更多的机会出现在端敏身边。 仔细想想这些日子,霍以寒觉得,自己也算是在某一程度上真相了。 皇上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以为自己不喜欢端敏,所以才会容忍他时常来看端敏,如若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他还哪里有这种机会呢? 许多想法也不过是在一转念。 而他的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就变了。 “这些事儿,是皇上说的吧?” 端敏想了下。点头,不是她出卖皇上哦,都是一家人,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恩,就是这样! 霍以寒冷笑,齐祯,你是有多自恋,喜欢你,你****去吧! “那他一会儿过来么?” 端敏警惕:“你问这个干嘛。他不过来。”看吧,哥哥果然还是对皇上有意思的。 霍以寒真是要被自己的妹妹蠢哭了,可是他还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状:“既然不过来,那我便是先离开了。” 端敏点头:“好。” 待到霍以寒离开,端敏更加从内心深处相信了皇上的判断。这种心情,真是不能言语的心酸! “嫂子的事儿,我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戏了。” 阿金默然…… ………… 四王府。 四王爷父女二人正在饮茶,四王爷眼见着女儿将茶碾碎,倒入茶杯,问道:“周定轩每日都过来,你真的不再见他?” 齐韵冷若冰霜的看他:“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男女大防,见面总归是不太妥当。” “你难道真的不打算与她重修旧好?虽然他许多事情处理的不妥当,但是到底也是爱你的,只要你们俩以后好好的,也是可以举案齐眉的。”四王爷不忍见女儿如此。 齐韵笑了起来,不过笑容却淡淡的:“我们在一起不能获得幸福了,也许我们都会幸福,但是却不会是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你知道么?我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到那日,也会想到他求我的样子。他说,他已经坏了陈之虞的清白,只求我同意纳妾,我还没进门,他就央我成婚之后纳妾,他就没有想过,我是怎样的心情么?被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未婚夫背叛,我的心情是怎样的。如若真的成婚,我不是那种只会霸着丈夫的人,我会同意,可是那个人如果是陈之虞,怎么都不行,就从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四王爷握住了女儿发抖的手,齐韵扬头看四王爷:“其实我真的觉得,霍以寒挺好的。” 四王爷变了脸色,之前他与齐祯的那番话不过是为了让齐祯为齐韵出头,可不是真的要让齐韵嫁给霍以寒,齐韵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一丁点的危险,一丁点都不能有。 “不行。霍以寒是克妻的。如果说一次两次是意外,是巧合,那么这次陈之虞的事儿呢?根本没有人动手,陈之虞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滑落山崖的。你嫁谁都可以,就霍以寒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我的身体这般的不好,其实又能活多久呢。其实也没有什么的。”齐韵不以为意。 “你胡说什么,你不会有事儿的。你可以不接受周定轩,但是霍以寒,你想都不要想。”四王爷难能和女儿这般的强硬,齐韵顿了一下,随即浅浅的回了一个是。 四王府父女二人正在讨论霍以寒,霍以寒却正在和霍启在书房交谈。 父子二人都没甚表情。 霍启终于忍不住开口:“以寒,旁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你这又是何苦。” 霍以寒微笑:“我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 “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真的好么?我知道,她们三个,都是你害死的。”霍启紧紧地盯着霍以寒,霍以寒却只是笑。 “皇上太后她们都认为是意外,父亲怎么就认定是我做的呢?三次无不是众目睽睽的巧合,难不成,您还觉得是我么?我又有多大的能力能够做到呢?” 霍启顿了一下。用手蘸水,轻轻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字,霍以寒看了过去,表情不变,不过却也开口:“这样不是很好么?不管是谁,都会对我们十足的放心。不管是父亲还是我,我们都必须让人知道,霍家是有弱点又无害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屹立不倒,才能更多的支持端敏。” “以寒,这一切,都值得么?一旦东窗事发……”霍启不敢想。 霍以寒微微扬起了头:“没有东窗事发。父亲该知道我的身手。我做事,从来都不会让人抓到把柄。三年前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南诏皇宫,今日大齐便是也不在话下。我要端敏幸福,即便那幸福不是我给的。” “不要再用十里香害人了。一次半次没人察觉,日子久了,很难说不会有人起疑。”霍启交代。又想了下,言道:“你明知道会有别人动手杀陈之虞还做?”这点,他不太懂。 霍以寒笑:“我要的,是板上钉钉的克妻。如今不管是哪方人马都很相信不是么?陈之虞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就死了,而且,其实也算不得不是天意,我只负责下毒,最后可都是她们自己作死。” “也许,你这么做对。”即便是错,也是全然为了端敏,为了霍家! 看来,他真的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年轻时的果断了。 “霍家军,一定要鼎盛。”霍以寒看父亲,认真又坚定的言道:“霍家会是端敏最坚强的后盾。” 日子过得飞快。 眼看端敏已经怀孕八个多月,太医也说过,因着是双胞胎,很容易早产,因此齐祯倒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看齐祯这么神经兮兮,端敏也紧张起来。 宫中如今还真是一片风声鹤唳,大家都担心的不得了,生怕皇后娘娘有个什么闪失。毕竟,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这也是皇后嫡子。 太后看身边的翠玉叮嘱:“除了哀家事先定好的人,任何人都不准接近产房,生产的时候,就算是哀家身边的嬷嬷都不准靠近,知道了么?到时候你去产房看着,有一点事儿,你也不用活着见哀家了。” 翠玉点头回是。 “母后,您怎么不让端敏自己安排人呀。”齐祯边啃苹果边说。 太后叹息:“你以为哀家没说,可是你那个媳妇儿呆呆的问我准备什么人。这让哀家如何说,虽然咱们的宫里看着还比较和谐,可是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生产,如果有人有坏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齐祯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听了太后的话,他笑言:“既然如此,那可真是要麻烦母后了。” 母后比端敏靠谱倒是真的,至于霍家,到底全是男人,还是差一些。 太后白了他一眼,皇后生产这么大的事儿,到最后,好像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忙,这夫妻俩,完全不走心的样子,说不重视,这俩人又是怕的不得了,每天都小心翼翼。可是这两个人的小心却又完全没有放在重点,真是不能不让人一声叹息。 果然是宫里的日子太顺畅了么?如若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奇葩的事情发生。 “这事儿,母后自然是会看好。你无需太过担心。” 齐祯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一点,有他母后出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可能伤害得了端敏,原本的时候太后把持朝政尚且能够游刃有余,今日后宫不过都是小事罢了。 “朕自然是相信母后的能力。您是女大王么!”齐祯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 太后被他逗乐了:“女大王?哀家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名字?” 齐祯终于将苹果啃完了,他擦了擦手,认真言道:“母后当然是女大王。朕知道,母后能做到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好啦,朕要去看端敏了,母后,她今天过来请安没?” 太后点头:“她倒是一日不差的。太医说她该活动,她就每日都乱窜。” 太后也是无语了,儿子儿媳都不是正常人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糟心了。 齐祯:“窜窜也对,她肚子大的吓人。” 太后:“好了好了,你去看你媳妇儿吧。”搁这儿跟我说话,略心塞! 齐祯拍拍屁股走人。 因着端敏快生了,齐祯已经不让孩子们过来看她,免得有什么冲撞,这样一来,端敏更是无趣,不过齐祯倒是乐开了花,总算是有理由将那些小鬼撵走了,这是怎样的心情,真心好赞! “敏敏。” 端敏看到齐祯,刚想站起来迎接,却突然肚子疼了起来,她直接抱着肚子蹲下,“呃……疼!” 齐祯脸白了,连忙冲上前,“太医……”这是要生了么?怎么会这么快? 端敏发动了,谁人也没有想到这么突然,齐祯吓得整个人都哆嗦,紧张得不得了。 太医和产婆很快就到了,太后对翠玉点了点头,翠玉连忙跟了进去。可见,即便是从苏家跟着太后出来的老嬷嬷,太后也是并不相信的,她相信的,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手,而也不是家中有人在苏家的老人儿。 齐祯心里明镜一般,却也并不多言,他自然知道母后不会害端敏。这个时候的他只担心端敏不能好好生产,他来回的转悠,太后坐在外室,看齐祯走来走去,只觉得眼晕。 “你不必如此,哀家相信,端敏会生产顺利的。” “我当然知道端敏会顺利生产,她虽然笨笨的,看起来又软弱,但是坚强得不得了,我知道她会顺利生产,可是,可是我知道不代表我不紧张啊。怎么办,怎么办?”齐祯嘀嘀咕咕,根本停不下来。 “端敏最能干了,最……”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齐祯听了,呆呆如同木偶一般转向了太后,还不待太后说话,他径自倒了下去…… “天呀,皇上,皇上……” 皇上被吓昏了,这话听起来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屋内热气不断地升腾,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屋外的情况,端敏只觉得肚子疼得不能忍。她撕心裂肺的喊,老嬷嬷握着端敏的手,不断地安慰她:“娘娘,娘娘,您现在要多攒些力气,可不能浪费体力,您这样一会儿生孩子就会没有力气的。娘娘……” 端敏咬唇,脸色刷白,豆大的汗珠儿不停的落。 “我、我会听话。”她捏着被子。 老嬷嬷看她这般,连忙点头:“那娘娘现在跟着我学,咱们深呼吸,吸气呼气,积攒精力,好不好?” 端敏点头。 “咱们积攒力气,等我让你生的时候,你一鼓作气,会很容易的。娘娘不怕,其实生孩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嬷嬷继续鼓励。 端敏深呼吸,“知、知道了。就跟、跟、跟找不到茅房一个感觉,我会坚持!” 噗!如果不是现场太过紧张,怕是大家就要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很显然,老嬷嬷觉得好笑,她勾起了嘴角:“哎,娘娘这么想也行,您忍一忍,您就当找不着茅房,忍一会儿,总会找到的。” “好!” …… “太后娘娘,要不要给皇上掐醒?”来福小心翼翼的问道。 太后扶额:“掐醒什么,告诉太医,给皇上灌药,让他睡久一点。” 卧槽,来福败了,果然是女大王,对自己的儿子都不客气。 “是。” 太后嫌弃的看了一眼齐祯:“醒来还不够他忙道的,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转的哀家迷糊。” 众人都是默默的垂着头,不敢搭腔。 这个时候冲出来,以后皇上醒了,别是拿他们出气。 因着听说皇后娘娘这边发动了,那边妃嫔们都赶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候在门口,看着门口重兵把守,众人只觉得,这不像是生孩子,倒像是皇上与别国元首会面,场面妥妥的大! 不过让大家奇怪的是,皇后娘娘在产房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点委实让人觉得惊奇。鹂妃等人甚至暗搓搓的想,皇后娘娘该不会是被太后害了吧?又想到自己这样想的下场,鹂妃打了一个寒颤,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太后也没道理这么做的。 大家都静候在门口,太后也不招她们进门,如今虽是立夏,但是深夜总归是十分的寒凉,众人也不敢回去拿披风,自是老实的呆着。 不过太后见不到,皇上也是不见踪影,人人都知道皇上吓昏了,心里鄙视加了一层。 可怜齐祯,又被嫌弃了。 待到天亮,屋内突然传出皇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大家立刻来了精神,当然,除却那侍寝多的几位妃嫔,有些低份位的都在心中画圈诅咒,诅咒这个孩子不好。 可是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就听房内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 太后听到声音,立刻站了起来,她果断的回头交代:“用水给皇上泼醒。”连熬药都不必了,可见是多么急切。 就这样,齐祯被一盆水泼醒,屋内并没有人出来报信儿,屋内需要温度,这来来回回也是不妥当的,太后明白,这是要等两个孩子一同生出之后才会抱出来。 齐祯被水泼醒。他默默的看向了自己的母后,啥也没说站了起来。 “生了么?”这件事儿才是头等大事。 呃,按照他母后的作为,该是生了吧?如若现在也不至于这般。 太后微笑点头:“生了一个,不过并没有抱出来,我想,你也应该很想第一面就见到自己的儿子吧。” 齐祯扁嘴:“这哪里是第一面,如果真的是第一面,那么就该让我进产房。我要是在里面陪着端敏,端敏会生的更好。”齐祯仰头,表示了自己的愤慨。 太后冷哼一声,言道:“让你进去晕倒丢人么?” …… 你是亲娘么? 还能不能愉快和谐的相处了? 泼水已经不能忍,还要这么吐槽,真的好么? 这三个问题直击齐祯的小心脏,而太后也有三个小问题是内心激荡的撞击。 儿子是傻蛋么? 儿子是呆瓜么? 而是是蠢货么? 呵呵,虽然词组不同,但是结论竟然是一样的! “哇哇哇……”就在这母子二人瞎琢磨的时候,屋内再次传出响亮的声音,齐祯霍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表情十分激动:“端敏生了,太好了,端敏生了……”话音一落,齐祯就开始往屋内冲,好在,太后也是多有防范,立刻拦住了齐祯。 “你不能进去。” 就在两人纠缠之时,就听屋内产婆的叫嚷声:“别收拾,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齐祯呆滞又缓慢的转头看太后,呢喃:“生几个了?” 太后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怕是三胞胎,你不用担心……”这话还没说完,就看齐祯再次直挺挺的倒下了! 来福简直是看不下去了,自家的主子,怎么就这么没有定力呢,这样真的好么? 不管来福怎么想,齐祯还是毫不犹豫的晕倒在那里。 端敏听到自己还有一个娃娃,泪汪汪的看着嬷嬷,扁嘴:“我生不下去了。” 累死个人了。拉也拉不出呀! 嬷嬷攥着她的手,鼓气:“娘娘可以的,您看,您之前生的很好啊。” 接生了十几年,皇后娘娘是她看过的最听话的产妇,让干啥干啥!生的也最顺利! “好累,呜呜,便秘都没这么痛苦!”端敏大眼泪吧嗒吧嗒的落。 翠玉见了,也冲上前,她任由端敏捏着她的手,安抚:“娘娘掐着我,您如果疼了,就掐我,您会生的很好的。到时候娘娘带着三个小主子,一起出去玩儿,您想想,多好呀。” 翠玉试图用端敏之前的言行鼓励她,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样出去玩儿有什么意思。 端敏听了,嗫嚅嘴角,小声言道:“我会给你掐坏的。” “没关系,娘娘最能干了,来,娘娘,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而已!一鼓作气,加油!” 大概真的是两人的鼓励起了作用,端敏总算是又打起精神,不断的使力。 “哇哇哇……” 眼看第三个孩子生了下来,端敏总算是力气耗尽,她挣扎着爱困的眼,嘟囔:“我要……看看孩子,看看!” 宫女连忙将三个孩子都抱到端敏的身边,端敏只看了一眼,就缓缓闭上了眼睛:“长得……好丑!一定、一定是像齐祯。” (本章完) 0452 端敏觉得火气蹭蹭的上窜,谁将这个妖孽收走,赶紧收走,实在是太气人了有木有!手好痒,真心想给他揍成狗! “你也就惹我生气的本事,哼。”端敏别过身子不理他,这个作死的家伙,不理他才是王道。让他自娱自乐去吧。 齐祯丝毫也不反省,继续:“嘿嘿,卷卷,你现在头发怎么不卷了啊?真是让我有点失望耶!据说卷卷小时候是个小卷毛呢。哈哈哈,卷毛的端敏,真是太好笑了!” 端敏回身瞪视,齐祯笑的越发开怀,端敏就这么看着他,突然之间也就不生气了,和这样一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生气,又有什么意思呢! 恍然想到今个儿听到的消息,端敏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还是大事要紧,清了清嗓子,端敏看他,“听说皇上今个定了七月大考的考官。” 齐祯对端敏的突然改变画风表示不太理解,不过也还是跟着言道:“是啊。怎么了?”朝廷里的大事儿,端敏不是一向都不关心么? 大抵是看出了齐祯的疑惑,端敏问:“那么小周先生应该就是考官了吧?他是考官,我们这边的孩子怎么办呢?想来他也没有时间进宫,要知道,周老先生最近身体总是不太好。” 她对那些孩子,可是十足的尽心尽意,虽然原本是说为她的孩子培养谋臣,但是端敏心里也是将这些小不点当成自家人的。他们每一个都是她的乖宝宝。 “这事儿我也想过,不过除却小周先生,别人倒是不太合适,你以为我愿意要他?我要他心里也承受很大压力好么?你该知道他与安宁那段纠葛,四皇叔那边,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这茬儿,齐祯叹息一声,他其实也挺为难的啊。但是周定轩真心有才华,真心合适呀! 端敏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们这个皇家书院的事儿虽然看着大,但是再大又能大到哪里,不过是些孩子罢了。要知道,四年才一次的科举不仅承载了别人的希望,也是给大齐选择优秀人才的重中之重。 “我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才找您商讨啊,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顶替几天?说起来也是不太好,要知道,咱们当初办书院便是打着周老先生和我爹的名义招生的啊,后来换成了我哥哥和小周先生已经有些说不过去,如今要是再换人,我总是觉得有些愧对人家。而且,孩子们三番五次的换先生,对他们的学习也是不利的。我哥哥那边锻炼身体、讲兵法还好,如若是做学问,没有一个系统的学习,怎么能够循序渐进的长进?”端敏也说的头头是道。 齐祯听了蹙眉,不过半响便是言道:“其实周老先生也未必就是不能教,他只是身体略有不适。咱们体谅他才不让他过来教书的,如若周定轩有事儿不能来,他便是要来啊。” 端敏怒:“你有没有爱心,一个老人家,身体已经不好了,你还要强迫人家来。” 齐祯真是醉了,这就是他媳妇儿。 “宝贝儿,那你想怎么样呢?我说这个你不同意,说那个你也有意见的,我很为难耶!呼,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产后忧郁症?每每就想找事儿,想发火?”齐祯觉得自己真相了,再看端敏,就觉得这个丫头可怜哒哒的。 端敏仰天喷血!产后忧郁症?他是开哪国玩笑,她身体倍好儿,吃嘛嘛香好么!他竟然这么编排她,叔能忍,婶都不能忍了! 端敏一口咬在了齐祯的手臂,齐祯惊叫一下跳起控诉:“你咬人。” 端敏,“呵呵!” 咬的就是你! 不过齐祯迅速继续脑补:“我知道,你的心思是怎样的,你不要伤心,这样的病养养就好了。” 如若不是真的得了病,她怎么会咬人,这就是症状。哎!也不对呀,咬人是狂犬病的症状呀!妈蛋,是不是彩蝶将狗狗抱过来了,天呀,这个熊孩子,她怎么可以!哎哎,也不对,彩蝶的狗狗现在被看管的很严格,应该不会的才是,我擦,那这是为什么! 朕的皇后怎么了?求破! 齐祯各种脑补,端敏横了他一眼,决定不跟这厮交流,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有点急切,可是那完全是为那些孩子着急的缘故呀,他倒好,竟然编排起自己来了。 自己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孩子,呃,不对,是女人,怎么会有病! 夫妻二人进行了脑电波的交流,但是结果没有对接! “端敏。” “啥?”端敏看他。 齐祯笑:“这些事儿,我从来都没有让你操过心,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好好的坐月子便可。如若月子里太过操心,将来可是会苦楚的哦。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照顾宝宝们就可以了。”提到宝宝,齐祯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问一问了:“儿子的名字,还是没有想好么?” 端敏捂脸,干嘛提这个呀。 齐祯默默:你干嘛害羞呀,这根本就不是值得害羞的事儿好么! “其实,我比较倾向于叫小石头。”端敏亮晶晶的看齐祯,齐祯眉头迅速的拧了起来,他仔细观察端敏,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那么一丝开玩笑,但是却失败了! “你想叫小石头?” 端敏点头:“你看,小石头、小樱桃、小葡萄,一看就是兄妹三啊!而且石头硬邦邦的,可以保护妹妹。” 齐祯只觉得,他媳妇儿的起名技能果然是没有点亮的,再看端敏似乎觉得自己起的很好的得意样子,拒绝的话竟是也说不出来了。 “小石头,呃,也好。”儿子,绝对不是你爹不帮你,实在是你娘貌似也起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了,你的两个小妹妹都变成水果系了,你就做石头吧。当然,他完全不理解石头硬邦邦可以保护妹妹的点在哪里,果然是老了么! 端敏听到齐祯赞成她的名字,立刻喜笑颜开:“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孩子是我起的名字,想想就觉得好赞。” 齐祯受她感染,也跟着微笑,不过却并没有多言其他。那个,霍卷卷,你起的其实只是小名儿啊! “咱们的孩子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齐祯握住端敏的手,动情道,端敏浑不在意。 “我的孩子有我保护,自然会平安的长大。”她有居家必备大杀器,那就是梦梦梦!哇哈哈! 原本的时候端敏对这件事儿是十分害怕的,她怕有人知道这件事儿,也怕自己能够知道一切这件事儿本身,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怕,可是如今却不同了,有了孩子,她竟是觉得自己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动力。每天多充满力量! 齐祯看端敏女斗士的样子,不禁又有些怨念了,原本就有几个小不点见天儿的缠着端敏了,现在她还一下生了仨,这可如何是好?她又会被分走,嘤嘤,他玻璃心了! 齐祯是个玻璃心,还是大大的玻璃心,越想越不开森,他小媳妇儿一般的嘟唇坐在那里。端敏看他这般,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厮又怎么了。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朝堂上有人惹您不开心?”必然是这样无疑,现在真是什么事儿都有。端敏碎碎念。 齐祯控诉的看端敏,明明是她忽略他,现在还要指鹿为马,这样好么? 端敏可没看齐祯,她的视线全都放在了恩了一声动了动的娃娃身上,“皇上,小樱桃动了下,好像是醒了,您帮我看下。” 齐祯:“小樱桃……是哪个!” 这三个小不点明明长得都一样!他完全分不清啊。 端敏不可置信的看齐祯,只觉得这个家伙真心渣渣,在她看来,三个小不点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不仅长得不像,大小也有不同,个头最大的是最先出生的哥哥小石头,第二的便是姐姐小樱桃,最小的那个自然就是妹妹小葡萄了,可是为什么齐祯每每都要分不清呢,端敏森森的觉得,这个皇帝是笨蛋! 经过端敏的指点,齐祯总算是分清了三个孩子,不过她也知道,大抵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吧,等到过一段时间,她的好皇上又会忘记。这个一段时间的期限,绝对不超过一天,他每天都乐此不疲的看孩子,然后乐此不疲的玩辨认孩子的游戏。鱼唇的不能直视。 事实证明,也是端敏看错了,小樱桃还继续睡的好好的。往着三个孩子,端敏只觉得胸口溢的满满的,仿佛全都是幸福。 “皇上。” 齐祯:“啊?”啥事? 端敏笑盈盈:“其实,皇上人也挺好。我觉得现在很幸福。” 齐祯怔在那里,半响才缓过来:“艾玛,端敏,朕真是太感动了,朕这么好,对你最好,对你家也好,处处顺着你的意,你如果不喜欢我才是天大的错事儿呢!艾玛,我爱你呀,端敏!” 齐祯呼喊扑到端敏怀里,端敏囧…… 为毛小鸟依人的是他! 这事儿闹得,不太对啊,画风啊亲! “今晚朕陪你睡。”齐祯大声宣布。 端敏并没有出月子,虽然也没几天了,但是她可不能如是做。如若真是那般,将来便是有数不清的麻烦。 “不行。”看齐祯迅速垮下的脸色,端敏安抚道:“皇上好好想一想,这事儿哪里是如此的?臣妾还没出月子呢。晦气。” 齐祯继续撒娇:“可是朕不觉得啊,其他人说什么又有什么重要。朕的端敏才不会晦气。你自己都不准这样说。” 端敏拉开齐祯,认真言道:“别人说什么当然不重要。可是太后不是别人,如若皇上真是住在这里,以后怕是臣妾就没有脸面见太后了,您万不能为难我。” 齐祯对手指:“那好吧。” 端敏:为毛有一种皇上是娇羞女子,自己是汉子的即视感? “皇上。”端敏试探开口。 “啊?”齐祯将脸凑上去,端敏迟疑了一下,问:“您这么说话,不累么?” 不累么?不累么?齐祯一下子碉堡了,似乎他的皇后不太喜欢他这样呢。嘤嘤!那为毛她对彩蝶和雨甜那么好?对,还有那个小胖妹梦诗,敏敏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她不是最喜欢这个范儿的吗? 不得不说,误很大! “我……我本来就这样。”赶鸭子上架,只能这般说了。 端敏看他:“那随你。”她自然是无所谓的,这家伙还真是奇怪! 告别端敏,齐祯只觉得人生的晦暗。慢悠悠的往御书房走…… “来福,你觉得,端敏对我是怎样的心情?” 来福一个跟头,“娘娘、娘娘自然是最心悦皇上了。”其实看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过如若他是女人,也必然不喜欢皇上这种类型的男子,啧啧,委实让人嫌弃,好的家世根本不能掩盖他二货的本质。 “我觉得也是。其实有时候想想,事情还真是未见得所有都如表面一般。”齐祯继续言道。 来福:“可不!”难道这是要谈人生的节奏?不行啊,他谈不下去呀! “哦,对,明个儿你提醒朕,朕要见见如风,这三个月,京中怕是会十分的乱。”他从小到大可是见过许多次的科举,每次科举都会带动京城的消费,不过那段时间却也是最乱的。 来福:“是。奴才晓得了。” “其实有时候想想也是很累。朕这么劳累的做皇帝,爱民如子,大家却还是算算计计。”齐祯表示,自己这个皇帝当得还是很辛苦的。 来福默不作声……艾玛,您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啊! 两人一路碎碎念过去! 翌日。 齐祯召见魏如风,意外惊喜竟是沈岸也回京了。皇子年幼读书都是需要伴读,当时齐祯的两个伴读便是魏如风与沈岸,这二人都是当时翰林院官员之子。以往便是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品大员的儿子,是怎么都不会被安排陪读,相反的,三品四品倒是颇多,他们的父亲官位不大,但是却又不低。 不过孩子总归是有不同,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也是十分重要,大抵是因为这样的缘由,慢慢的,伴读便是成了翰林院官员儿子独有的差事。 四年前,魏如风因为母亲妻妾之争终于与魏大人闹了开来,后来魏如风的母亲过世,魏如风便是彻底与魏家撕破脸,带着妹妹离开。按道理他这般的大闹,必然是会为人所诟病,但是谁让人家有个好依靠呢!这人便是齐祯,齐祯彼时已经登上皇位,正是因为他的力挺,魏如风才能平安的度过那一段,算起来,齐祯对魏如风的恩惠可不是一点点了。 至于沈岸,他倒并不如魏如风那般另类,他是家中次子,承担的责任少,更多了几分心思做自己想做的事儿,自从齐祯之前受到刺杀,他便是进宫做了御前侍卫。这次之所以离开一年有余,则是他陪同自己重病的妻子周游去了。如今沈夫人过世,沈岸更是孑然一身。因此便是也回来重新帮助齐祯。 这二人同时出现,齐祯只觉得,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之前的时候其实是有几分郁结的。要知道霍家势力日益渐大,苏家也是时不时的有些小动作,其他更是有人不断的让他心塞。他只盼着自己的嫡系早日归位。说到底,他还是更信任自己的人。 虽然他也知道霍家和苏家都不会有什么,可是帝王的疑心总是在的,他也很累。 别说齐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就是旁人也是清楚,谁人是皇帝的嫡系,齐祯不似前朝皇帝,喜欢藏着掖着,他更喜欢将事情放在明面,其实这样更有警示的作用! 魏如风与沈岸一同求见,齐祯高兴起来,他不顾君臣的体统,直接起身来到沈岸身边,锤了他的肩膀一下,“怎么,一年多不见,你可结实了。” 沈岸微笑:“微臣恭喜皇上得偿所愿,喜得麟儿。” 之前外面传得有多难听,他和魏如风可是一个字儿都没在皇上面前多说,生怕他添堵。 齐祯得意洋洋:“嘿嘿,怎么,朕比较厉害吧。你看,我就说,我们三个之中,我一定会是最早有孩子的,哇哈哈哈!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斜睨着自己两个兄弟,齐祯更是炫耀:“我家还不是只生一个哦,是三个呢。三胞胎,稀罕着呢!” 他耀武扬威的炫耀样儿仿佛孩子是他亲自生的一般。 沈岸和魏如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只默默的别开头,真是不忍直视。 “不过你们也别急,总归会有的,将来有了孩子,可以给我儿子做娘子。”呵呵呵呵,好高兴! 魏如风:“难不成,我们就不能生儿子么?” 齐祯掐腰:“你们当然能有啊,不过你们生了儿子,我的小樱桃和小葡萄可是不一定会许给你们家哦。我们是金枝玉叶。”鼻孔朝天! 魏如风嫌弃的扫视了齐祯一眼,“名字是你起的吧?”也只有皇上才会起这样的名字了,他们早就见识了这厮乱七八糟的脑回路。真是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在一起愉快玩耍的,太不和谐了好么! 齐祯微笑扬头:“是端敏。端敏起的小名儿,大名儿还没正式定下来。” 魏如风和沈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相同的讯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也……好!”还能怎么说,名字是挺可爱,但是也很怪呀!当然,孩子他爹和他娘都是怪上加怪! “哎呀,我的孩子超级可爱的说,你们也赶紧生一个吧。软软糯糯的萌死你。当然了,想像我这样能干一下子生三个那是不可能了,但是你们别气馁啊!慢慢生。”齐祯在熟人面前一贯是耍贱无极限。那个传闻里高冷的男神哪里去了?呵呵,湮灭在逗比本性里! 要说齐祯说这话也真是让人看不上,如若是一般人倒是还好,偏他比的这两个,都不是能顺利有孩子的人。魏如风虽然是离开了魏家,但是名声已经不怎么好了。他又带着一个妹妹,生怕妹妹受委屈,对女人不假辞色,自然没有人敢嫁。至于沈岸,沈岸的妻子自由体弱多病,成亲后更是愈发的严重,两人虽是有着夫妻之名,但是却连夫妻之实都没有。既然这般,又是如何能有孩子? 这二人不理会齐祯,有些人,你就不能搭理他,真是分分钟都让你想撸袖子揍人! “皇上,这次您召见我们,不是为了炫耀您家的孩子吧?” 齐祯持续喜气洋洋:“当然不是,朕哪里是那般公私不分的人?这次找你们进宫,其实也是为了公事。如风,七月就要大考,京中想来会比较乱,还要你多费心,朕已经与霍将军说过,他会协助你。” 魏如风惊讶:“让霍将军协助我?”他们俩的官位可不再一个级别。 齐祯点头:“正是如此,你不用担心,既然说了是协助,那便就是协助,谁人说都没有用。你要管好京城的治安。沈岸,找你则是为了另外一个件事儿,朕发现太后有点问题,你帮我跟她一段时间,也只有你的轻功我最信得过。” 两人齐齐应是。 这二人到来,齐祯真是觉得爽爽的。 凤和宫。 端敏听闻魏如风和沈岸一同进宫,手中的碗直直的摔到了地上。阿金连忙上前检查,端敏却呆滞起来。 “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当?该不会是您梦见了什么吧?” 端敏表情难看的扭转回来,她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将阿金遣了下去,她幽幽叹了一声,说起来,这二位可不是会与她好好相处的。 其实在她有限的记忆力,这两个人也就是两个人名儿,不具备任何意义。可是梦中便是不同了,梦中协助齐祯抄家将他们霍家下狱的,便是这两位大哥了。 虽然生了三胞胎打破了梦境让端敏很高兴,但是她心中也是明白,这事儿也不见得就会全然不见,可能有一些事还会存在,也就是说,同志仍需努力! “他们进宫来了呢?真是心慌意乱。”端敏自言自语。 不过再一细想,又对自己苦笑摇了摇头,她还真是如同齐祯所言那般,好像有病了呢,如若不然怎么会是这样,整日的瞎想,其实人家对付他们霍家,也是受了齐祯的旨意,归根结底,根子就不在魏如风与沈岸身上,她真是本末倒置! 端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了,这个时候的她竟然还不如大病初愈之时么?有时候又哪里需要在乎那么多,很多事情在她的改变下已经不一样了,她应该偷笑,偷笑自己有这样一个好的技能,能够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在乎的人。可是自己现在却要庸人自扰,陷入镜花水月的不真实中不能自拔,那这样便是不好了。 做人呀,最重要的便是看开,知足,自己已经很好了,委实是不用想那么多的。 想到这里,端敏竟是真的放松了起来,她本就不是个多郁结的女孩儿,稍微给自己心里暗示一番,就觉得整个人都萌萌哒! “霍端敏,你行的,你是最棒哒!棒呆,加油!” 太后刚到外室,就听到高贵出身的皇后儿媳妇在自吹自擂的给自己打气,她并非柔和的人,但是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家主子,倒是中气十足。”这话听不出个息怒,阿金阿银只心中默默流泪,果然是亲生母子,太后和皇上都喜欢搞突然袭击啊,真是不能忍! 不过她们却也不好接话,只觉得尴尬的不得了。 太后自然看出了俩人的尴尬,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有点这样的劲儿也好,比较适合皇上。” 阿金阿银立刻脑补了,皇上也是这样的一个自恋狂啊,皇上配皇后,正正好!太后就是这个意思吧! 艾玛,吐槽自己的儿子,您还真是全无压力。 齐祯喷嚏不断,拧了纸塞入鼻中:“妈蛋,谁总念叨我,再给我念叨伤寒了。真是讨厌!” 来福:这个画面好像……好像……猪鼻子插葱,装象! 最近端敏开启了羞耻状态,怎么说呢,有什么比让太后看见她自己自吹自擂更丢人了呢?没有吧!分分钟哭昏在茅房! 端敏觉得自己真是不太顺利,不过好在,她也出了月子,美美的洗了一个澡,端敏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清香,真是么么哒! 我擦,怎么她也学会了齐祯的口头禅,果然守着什么人学什么人,这样尊心不好! “娘娘,孩子们来看您了。”阿金进门禀告,之前端敏坐月子,自然是不能见这些小不点,倒是也没有什么忌讳,只她邋里邋遢的,总是觉得脏兮兮。如今出了月子,也算是重见天日了。 “快让他们进来,我都想他们几个小不点了。” 阿金笑着应是,几个小不点长大了一岁,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原来那般模样儿。 “仙女婶婶。”苏子宁冲在最前面。 “舅妈。”叶雨甜嗓门更大。 端敏笑着将几个小的拉到身边:“怎么样?舅妈看看你们长高没有。”她这个月子做了四十五天,真是一片昏天暗地。 “我们都有长高哒。舅妈,周先生今天来给我们上课了。”叶雨甜嘴快。 端敏并没有什么意外,事实上,还真是她多忧心了,小周先生不来,周先生便是很主动的进宫,两人互相穿插,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周先生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些?”端敏还是不太放心周先生的身体,似乎自从周定轩和安宁郡主解除了婚约,周先生的身体就每况愈下。 “周先生身体还可以的,皇嫂不用担心。”彩蝶言道。 若说这些孩子们变化不明显,那也是不尽然的,其实彩蝶还是变化特别大的。端敏都不知道,彩蝶怎么会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完全变了个样。 最早的时候,彩蝶是个有点小聪明但是软弱可欺的小可怜,后来渐渐的她变得十分开朗活泼,而如今,她更像是一个能干的大姐姐。 不仅如此,她整个人还非常的灵透,她哥哥喜欢彩蝶喜欢的不得了,就说彩蝶最有天分,如若彩蝶是个男子,必然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端敏原以为这是她哥哥的偏心,谁知霍启也这么认为,虽然只教了几堂课,但是霍启却与霍以寒相同的观感,这个荣庆公主在这方面真是太有天分了。 端敏知道这茬儿竟然突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这是她的好妹妹呢! “我想看小孩子。”林嘉榕声音奶奶的,长得也秀气,他每次一开口,端敏就有一种软萌的感觉。 “好呀。”端敏吩咐人将孩子抱出来,三个小不点吧唧着嘴,也不哭闹。 “喝!小小的一只!”林嘉榕惊叹的感慨。 端敏被他的话逗笑:“是呀,小小的一只,你喜欢么?” 林嘉榕忙不迭的点头:“我喜欢。好可爱!” “他们三个长得好像呢!”王梦诗拍身边的叶雨甜,继续问:“甜甜姐姐,你弟弟也是和你长得一样么?” 叶雨甜摇头:“不是呀。真奇怪,为什么我们俩不像。”她十分疑惑呀,眉头都拧了起来,端敏听了,扑哧一笑,几个丫鬟也是忍俊不禁。 “我知道。”郭瑞开口,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嘴,端敏更是忍不住想乐,这孩子在换牙,一说话,感觉好像就有点漏风呀!瓦擦擦,好搞笑! “我知道的,他们三个长得像,那是因为他们是三胞胎。甜甜和弟弟长得不像因为不是双胞胎。” 他三胞胎双胞胎的给几个小的弄懵了,不过还好,小不点们也没想纠缠这个问题,总之知道是三胞胎就好! “子宁哥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呀。”雨甜戳了戳苏子宁的脸。 苏子宁小小声:“我还没有办法平复心情,你别来捅我。” “你咋了?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这一会儿就这样了,让狗咬了呀?”雨甜不解的看苏子宁,她觉得,子宁哥哥是傻了。苏子宁看她呆呆又好奇的样子,忍不住扶额:“哪里来的蠢妹纸。” 小小的孩童却又要做出这样的动作,委实是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雨甜继续不解:“啥?子宁哥哥你说啥?” 端敏也不开口,只好笑的看着这几只。 “你好笨。”子宁点了点雨甜的头,转头问端敏:“仙女婶婶,你说让我娶小公主哒。可是,现在有两只了,我要娶哪只呢?”面色十分纠结。 端敏挑眉:“那子宁喜欢谁呢?左边的是小石头,是个男孩子,中间是小樱桃,是姐姐。最右边的是小葡萄,是妹妹。你喜欢姐姐还是妹妹?” 苏子宁纠结的看两个小包子,看呀看,苦着一张小脸儿,“仙女婶婶。” “恩?” 苏子宁扁了扁嘴,忍呀忍,没忍住,捂脸,“仙女婶婶是个大骗子,最会骗人了。” 端敏不解,她骗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这不可能啊!再说了,这三个孩子她也没介绍错呀! “婶婶说小公主会和您一样是一个大美女,但是……”看一眼两个小不点,十分嫌弃,“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完全不是的。呜呜,我不想娶肉肉的小不点……我要娶大美女……”越想越觉得心酸,苏子宁竟然哭了出来,这事儿闹的。 我擦!端敏囧囧哒! 她眼里的小仙女竟然是人家眼里的丑女,肉肉的小不点,形容的还真贴切。哎呦喂,我可怜的闺女呀,人家嫌弃你了,不过……端敏仔细打量自己的两个小女儿,又看彩蝶、叶雨甜、王梦诗三只小不点,顿时觉得,似乎,好像,大概……苏子宁说的是实话? 天呀,为毛她也开始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好看了?这是心理暗示么?好想捂脸! 大抵是端敏的表情太过赤果果,奶娘看不下去了,她陪着笑容开口:“娘娘,其实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照奴婢看,在新生儿里,小主子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小美人了。” 苏子宁控诉的看奶娘,一脸的你在说谎,奶娘心塞! 端敏继续纠结的看小包子,也不知是否是感应到了母亲的嫌弃,以小石头为首的三兄妹顿时哭了起来,三个小家伙一起哭,那声音真是响震天。 叶雨甜看见小不点哭了,连忙上前,“乖乖哦,不哭哦,我喜欢你们,你们最可爱了。” 叶雨甜家里也有小孩子,对小包子十分有耐心,她不仅柔声安慰,还伸手让小包子抓自己的手,小石头抓住雨甜的手,看她,停止了哭声。 哥哥不哭了,两个小妹妹也止住了哭声。这点连端敏都啧啧称奇,真是奇怪呢!他们虽然是三胞胎,但是长得不像,小孩子们觉得像那是因为他们小,就大人正常的眼光来看,他们是并不像的,但是许多时候,三个小家伙的行为却是十分的有志一同,就如同现在便是。 神马?你说齐祯也分不出来? 端敏:呵呵,那厮根本不算正常的“大人”,好么! 三个奶娘其实马上就要将孩子抱起来了,但是看叶小姐的动作,也惊叹不已。她才真是小仙女一样的存在呀! “他们竟然不哭了。”苏子宁感慨,十分崇拜的看向了叶雨甜:“女侠,您是怎么做到的?” 好葱白! 叶雨甜笑的很灿烂:“他们哭得时候,只要哄一哄就好了,我们温柔一点就行,还有哦,我娘说了,小婴儿也是能听懂大人的话的,千万不要嫌弃他们,不然他们会伤心的。小孩子最单纯了。你对她好,她就会乖乖!” 端敏顿时觉得,艾玛,她家甜甜是个小仙女,妥妥的仙女。 叶雨甜小盆友仙女的光芒已经照耀整个凤和宫了,苏子宁当机立断:“女侠,我们长大之后成亲吧!” 我擦!端敏更囧!阿金阿银差点摔倒,这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果然小孩子的世界他们不懂,她们老了呀! 叶雨甜脆生生的回道:“不行呀,你忘了么。我要嫁给小霍先生的。” 端敏几乎要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我也要嫁给小霍先生的。”王梦诗在一旁憨憨的笑着补充。 端敏瞪大了眼,她的哥哥虽然在同龄人里面不太抢手,但是在小盆友眼里,已经是最好的男子了,心酸! 苏子宁理直气壮:“可是他也不能一下子娶好几个啊,你看,蝴蝶公主、你、梦诗、还有于安安,他哪里能娶那么多人?你嫁给我吧,我很能干的。不过你可不能长呲了哦!” 他还是个外貌协会资深会员! 端敏对手指,那个于安安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就不要凑热闹了好吧,你是男孩子呀。 于安安小声跟自己表哥开口:“仙女公主嫁谁我嫁谁。” 噗! 苏子宁气极:“你应该说你想娶公主,天呀,我的表弟是傻瓜,这可怎么是好?”他有一种淡淡的萧瑟感,那种孤寂的感觉一般人绝壁不懂! 有时候聪明人就是这样的,心塞! 彩蝶当然懂苏子宁的郁闷,但是她偏偏就是不想安慰这厮,哼哼,谁让他叫她蝴蝶公主呢,完全不喜欢这个名字好么!她是荣庆公主,才不是什么蝴蝶公主! 叶雨甜哼哼着完全不在调儿上的歌哄着三个小不点,一会儿拍拍这个,一会儿握握那个,小石头高兴的“呜啊呜啊”的捏着雨甜的小手蹬腿儿。仿佛是在伴舞,不止端敏,就连旁人也是有这个感觉的。 阿金笑着言道:“娘娘,您看,小主子跳舞呢!” 不过这个歌曲,似乎也只有小不点能够欣赏了,他们完全欣赏不来。 “甜甜真是一个好姐姐。话说,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好表姐,我也会和小石头一样高兴呢。哎呀,你看,小樱桃笑了呢!”端敏惊喜言道。 没错,小樱桃正对着林嘉榕笑呢,笑的可欢实了。 林嘉榕本来还不太敢碰小包子,这下也不管不顾了,欣喜的与身边的郭瑞嘀咕:“你看你看,她对我笑,一定是喜欢我的。” 端敏只觉得,呃,女婿的人选可以换人了。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团混乱,等到太后驾到,就看到了这副场景,一团乱的凤和宫,太后每天都要来看一次孩子们,如今也是轻车熟路,根本不需通传。 “母后。”端敏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太后,这是最近才练就的神奇技能。 (本章完) 0453 苏子宁理直气壮:“可是他也不能一下子娶好几个啊,你看,蝴蝶公主、你、梦诗、还有于安安,他哪里能娶那么多人?你嫁给我吧,我很能干的。不过你可不能长呲了哦!” 他还是个外貌协会资深会员! 端敏对手指,那个于安安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就不要凑热闹了好吧,你是男孩子呀。 于安安小声跟自己表哥开口:“仙女公主嫁谁我嫁谁。” 噗! 苏子宁气极:“你应该说你想娶公主,天呀,我的表弟是傻瓜,这可怎么是好?”他有一种淡淡的萧瑟感,那种孤寂的感觉一般人绝壁不懂! 有时候聪明人就是这样的,心塞! 彩蝶当然懂苏子宁的郁闷,但是她偏偏就是不想安慰这厮,哼哼,谁让他叫她蝴蝶公主呢,完全不喜欢这个名字好么!她是荣庆公主,才不是什么蝴蝶公主! 叶雨甜哼哼着完全不在调儿上的歌哄着三个小不点,一会儿拍拍这个,一会儿握握那个,小石头高兴的“呜啊呜啊”的捏着雨甜的小手蹬腿儿。仿佛是在伴舞,不止端敏,就连旁人也是有这个感觉的。 阿金笑着言道:“娘娘,您看,小主子跳舞呢!” 不过这个歌曲,似乎也只有小不点能够欣赏了,他们完全欣赏不来。 “甜甜真是一个好姐姐。话说,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好表姐,我也会和小石头一样高兴呢。哎呀,你看,小樱桃笑了呢!”端敏惊喜言道。 没错,小樱桃正对着林嘉榕笑呢,笑的可欢实了。 林嘉榕本来还不太敢碰小包子,这下也不管不顾了,欣喜的与身边的郭瑞嘀咕:“你看你看,她对我笑,一定是喜欢我的。” 端敏只觉得,呃,女婿的人选可以换人了。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团混乱,等到太后驾到,就看到了这副场景,一团乱的凤和宫,太后每天都要来看一次孩子们,如今也是轻车熟路,根本不需通传。 “母后。”端敏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太后,这是最近才练就的神奇技能。 #迅速发现太后# 几个小不点立刻安静了下来,紧张的看着太后娘娘。在他们的认知里,皇后是一个大姐姐,是可以随便玩儿的。太后……那是高冷的女神,完全不能惹! 一时间,小不点们都拘谨起来。 太后挑眉笑:“哀家是过来看孩子们的,倒是不想,这里这般的热闹,你们也是来看他们的?” “是呀。他们三个很好玩儿的。”苏子宁大大咧咧,虽然这只小不点不是很好看,但是却很好玩儿。 太后看小石头紧紧的攥着雨甜的手,微笑:“小石头很喜欢姐姐呢!” 雨甜回:“他们三个都很喜欢我。” “啊呜。”几个人说话间,小樱桃一口咬上了林嘉榕的手,他的手也握在小樱桃的手里呢!小不点没有长牙,但是湿漉漉的感觉还是让林嘉榕一惊,他瞪大了眼,看大家:“她咬我。” 艾玛,语气妥妥的委屈。 端敏笑:“那你咬回来。” 太后也浅笑的看向了林嘉榕,他几乎完全没有犹豫就摇头:“妹妹这么可爱,不能咬她,她会疼。” 艾玛,真是个小乖乖…… 太后微笑点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丞相觉得,自己好像也沾了孙子的光。往日里高冷的太后对他亲热了许多。皇上更是时常对他展露笑脸,你看吧,他就说,自己送嘉榕进宫是对的,如若不然,哪会有今天。 他的孙子心肠好又可爱,日子久了,自然会有人看到他的好,倒是也不是要攀附公主什么的,毕竟,他已经官拜丞相了,也没有那个必要,可是能在宫里好好的熏陶,明白人情世故,与皇子打好关系,这样才是重点,他总归是要长大的。 林丞相心情好,做事儿也更起劲。 齐祯与端敏感慨:“果然孩子是联络感情的纽带,别人家的孩子也是一样。” 端敏笑,并不多言。 ………… 御书房。 齐祯正在批阅奏折,就听来福禀告,沈岸求见,最近沈岸盯着太后与苏家,齐祯听到他来,揣测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连忙宣人。 果不其然,沈岸正是为此事而来,他行礼之后立刻开口:“启禀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查到了什么?”齐祯其实也蛮急切的。他在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担心,好像有什么脱离了掌控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沈岸能够快速调查出结果,对他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 “启禀皇上,微臣查出,苏家在找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老嬷嬷,唤作梁嬷嬷,是苏夫人的乳母,她前些日子离奇失踪了,就是那日,苏大人父子进宫求见太后。也正是那日之后,苏小姐被严加看管了起来,太后也把紧了进宫的人手,我想,可能这个老嬷嬷要进宫做什么。”他并没有说的很详细,皇上自己有脑子,自然会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他也不能说的太明。 齐祯一听,就了解了其中的关节,他皱眉:“苏婉茹派她进宫做事?” 沈岸:“属下也并不能肯定事情究竟是如何,但是如若让微臣揣测,我会觉得,苏小姐拜托了梁嬷嬷一件事儿,那件事儿一定是与宫里有关,而这件事儿又是事关重大,所以苏大人父子连夜求见太后,希望能够得到帮助。” 齐祯冷笑:“她还能做什么。总不会是要刺杀朕,如若是这样,太后也不会藏住,依我看,怕是他们是奔着端敏或者孩子来的。” 苏婉茹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毒害皇后,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亦或者,不是毒害端敏,是奔着他的三个小包子,可是这两种答案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肝胆欲裂,他可以容忍许多事情,但却唯独不能容忍这一点,端敏和孩子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 “朕看,自己大概是太仁慈了。” 齐祯很明白,虽然自己往日里是板着高冷脸,但是真正的性格却不是这样,对人也颇为仁慈,并不过分暴虐,正是这样,大家反而不太将他放在心上。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了! 非要让他露出本性么?他都改过自新多少年了,看样子啊,人还是不能太温柔。 “皇上要怎么做?”沈岸问道。 齐祯心情郁结,不过还是冷笑:“怎么做?我会坐以待毙么?笑话。我会让他们明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朕。真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太后那边……”沈岸提醒,毕竟,苏家还是太后的娘家,而且苏大人和苏寓都是很不错的。 苏寓夫妇在大齐人缘极好。虽然沈岸很久不在京城,但是还是念着他的好。 齐祯奇怪的看他:“我为什么要顾及母后?我要对付的又不是舅舅和表哥。其实沈岸啊,你还真是不了解我母后这个人,即便是你默默的在她身边转悠十年,也不一定能够看懂她。”齐祯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沈岸还是不懂,就算不对付苏大人和苏寓,那苏婉茹不是苏家的人么?她也是姓苏,也是太后的外甥女儿啊! “母后看中的,永远都是大局,我很庆幸,她是我的母后,如若不是这样,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正是有了她在背后的帮衬,我才能顺利登上皇位。”想到前尘往事,齐祯叹了一声,继续言道:“母后不会在意我对付不对付婉茹,因为,婉茹是个女孩儿,还是个不懂事儿的女孩。这样的姑娘,相当于不能用了,你懂不能用的意思么?联姻笼络大臣,她都不够格,太蠢。我们是让她嫁出去结缘,而不是结怨。所以,她是一颗弃子了。想来舅舅也明白这一点。说句不好听的,母后根本不会在乎苏婉茹的生死了。朕最佩服母后的就是这一点,冷血无情,为了大局能够牺牲任何人。” 沈岸默默黑线,皇上,您不要用闲话家常的方式与微臣说这样的话题好么?微臣略心塞啊!而且,您夸奖太后的语气实在是略微妙啊!微臣消受不起啊! “婉茹是朕的表妹,朕当然不会直接弄死她,那样多伤和气。呵呵呵。朕只会直接弄死梁嬷嬷那样的啊。”齐祯表示,自己是个有爱心的好孩子,绝对不会杀自家人的。 沈岸继续黑线,如果皇上不是这样的口气说话,他也许还会信一信,呵呵…… 只有他们一起长大的这几个人才知道齐祯这厮究竟是有多变态,呃,当然,说皇上这样貌似也不太好! “给我尽快将梁嬷嬷找出来。朕不想看见她了。” 沈岸秒懂,能直接挂掉,应该还算是比较可以看的画面吧! 沈岸走后,齐祯支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小婉茹,不要怕怕哦,表哥要和你玩游戏啦! 远在苏府的苏婉茹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哀怨的看着紧缩的房门,嘤嘤的哭了起来,她为什么不能杀霍端敏,她抢了她的表哥呀! 而齐祯这是喜滋滋的琢磨着,明天表妹知道消息应该很惊喜吧! 是的,惊喜,有惊没有喜。 苏大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婉茹赐婚,可是……可是这个对象真心让人害怕啊!怎么会是霍以寒!怎么会是他! 霍以寒自己则是挑了一下眉毛,没有说啥。 呵呵,皇上现在竟然连问都不问他了。果然当他是人形杀人利器么? “霍卿家忠君爱国,委实是大齐男子的楷模。这样英勇的好男子,怎么能因为莫须有的谣言而让他孤身一人,这样别说是朕,众位卿家也觉得于心不忍吧?” 众人内心小宇宙燃烧:关我们毛线事儿? “朕也知道,外面有些不好的谣传,可是大家也不能将那些意外都推到霍卿家身上,如此对霍卿家而言实在是十分的不公平。不管你们信不信,朕是一定不信的。所以这次,朕选了自己的表妹,婉茹贤良淑德,实为大齐女子典范,她能够嫁入霍家,是霍家的福气,也是婉茹自己的福气。朕这么想着,便是高兴的睡不着。希望大家也不要谣传更多了,毕竟,谣言止于智者。” 皇上说话的时候真是一脸正气。只……来福心里小小的吐槽,皇上,您昨晚没睡,完全是琢磨怎么折磨人吧? 苏大人很想拒绝,可是拒绝的话又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他好想问皇帝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看皇上那么认真的表情,又觉得怎么可能。毕竟,婉茹也是他的表妹,即便是不喜欢她,也不一定真的想让她死。呃……不对,会不会是他知道了婉茹打算干掉皇后的事儿?不对不对,他不能知道,这事儿他们瞒的死死的,皇上不该知道。那是……苏大人纠结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了。 或许,下朝应该求见一下太后了。 苏家人纠结,别人则是同情的看向了这一家子,那个,其实做皇上的亲戚也挺不容易的,你看看,莫名其妙就接到这样的好差事了,真是醉了! 大家心思真是各异,唯独男主角霍以寒仿佛不****的事儿一般,下朝就准备回家,来福小碎步继续出现! 等霍以寒出现在御书房,齐祯已经笑眯眯的等着他了。 霍以寒冷静了一下,跪拜,自己命不好遇到了一个脑残皇帝,那又有什么办法?最可恨的是,这个脑残中二期皇帝还是他妹夫,娶了他心爱的女神妹妹,再次叹息。 “霍卿家快起。”齐祯打量霍以寒神色,见他脸上似有无奈,感慨,艾玛,果然霍以寒是喜欢他的,你看吧,自己下了这样的旨意,他明明心里不高兴不想答应,见到自己的时候却只能默默承受,真心是真爱无极限。 霍以寒脑补:脑残皇帝有话快说! “其实朕这次下旨为你赐婚,也是有缘由的。” 这是解释么?皇帝还能解释,难得啊! 霍以寒脸色好了不少:“微臣多谢皇上关心。” 齐祯脑补:看吧,自己这么一说,他脸色立刻就变了,妥妥的爱自己!自己果然是人中龙凤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男人都没有办法抗拒自己的魅力,其实这么有魅力,自己也是蛮烦恼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是个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又有才华的美男子呢? “其实朕这样,是为了吓唬苏家,稍后就会为你解除婚约的。昨日朕查到,苏婉茹竟然指使别人企图加害端敏或者孩子。你也知道,端敏和孩子是朕的珍宝,朕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了这话,霍以寒立刻面色难看起来,加害端敏和孩子?这个死女人是不想活了么?看样子,自己该“克妻”的更快一点了! 等等,皇上说解除婚约? 妈蛋,只是吓一下怎么行?他必须弄死她! “一下子让人死了,多没趣。朕可认为,直接死的痛快绝对不是惩罚别人最好的方法。总要慢慢玩儿的。赐婚只是第一步,等她吓得差不多了,朕会接触婚约,隔三差五的再为她赐婚一下,你说,她会怎么样?艾玛,想想就好赞!”齐祯捧着脸,十分的梦幻。 霍以寒…… “当然,反复吓她也不是朕的终极目的。你呢,也无需多做什么,只要配合朕就可以了。嘿嘿!”齐祯笑的十分诡异。 不知道怎么了,霍以寒突然就觉得有点冷,这个家伙……真的是正常人么?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啥? 原本齐祯刚开口的时候霍以寒还会觉得许是齐祯因为苏家的关系不会对苏婉茹如何,这般与他说,也不过是稍微解下气而已。但是看他笑的这么明朗,他又觉得不对了。这种阴森恐怖的感觉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皇上将一切告诉微臣,可是有什么别的用意?”霍以寒强忍着不去揉自己的胳膊。 齐祯双手合十,笑言:“端敏我是不能说的,怕吓到她嘛!她就该简单快乐的生活!可是如果没有一个感同身受的人与朕分享这些感觉和喜悦,朕也是蛮失落的。” 这几句话潜在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变态病发作,找到可喜人选折磨,没有人分享很难过,遂找你! 霍以寒很明确的将话翻译成了这样一个简单的意思! “那随皇上吧。微臣尽力配合。” “如果她一下子让你克死了,朕会觉得很没趣,所以,隔三差五的,也要解除下婚约。”齐祯认真脸。 霍以寒…… 皇上不去刑部干,真是亏了。 虽然齐祯什么也没做,但是他奇怪的语气和喜滋滋的表情只会让人一身冷汗,不会有其他感觉啊! 霍以寒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不用出手了,也许,自己上次动手太快都是错的,该好好看看皇上的“手艺”啊。自己也好有个前车之鉴,知道该是如何行事,总是觉得,皇上怪怪的! “好啦,你下去吧,朕也就是告诉你一下。我想,舅舅今日应该也去求见太后了,朕是一个好孩子,最听母后的话了,如果母后与朕开口,朕一定会解除婚约,呵呵呵!” 霍以寒觉得,皇上的口头语呵呵呵听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这个词从此进入他的黑名单,当然,进入黑名单的还有皇上这个人。 霍以寒一头黑线的告辞了,齐祯则是通知来福:“将朕的这个圣旨,一定要亲手交到表妹手上,就说这是朕交代的。” 来福看皇上不断的往圣旨上撒药粉,就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那个,他拿了那个不会有事么? 大体是感受到了来福的恐惧,齐祯交代:“你放心好了,朕还舍不得让你死,毕竟,要找一个比你还合用的人也很难。我将就用吧。”终于将药粉撒好,齐祯又开始往上倒水,来福囧……皇上,您能不虐待那个圣旨了么? 水也撒完了,齐祯终于将圣旨递给来福:“烘干之后你迅速去苏府传旨。当然哈,你只能像我这么拿。不过,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也没事儿,回宫朕救你。我真是太善良了,哈哈哈!” 来福谨慎接过,回是,心里已经将苏婉茹骂的狗血淋头,骂皇上他可不敢,但是苏婉茹真心该骂啊,你说你好端端的犯什么神经要杀皇后,有没有长脑子,这下好了,触发了皇上深井冰又变态的内心。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的谨慎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皇上在骨子里是个大变态,真是萧瑟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活该你作死! “瞅准机会偷偷告诉苏婉茹,就说这是朕亲自一笔一笔写的,祝她生活和美。你懂的。”齐祯继续交代。 擦,哪个圣旨不是皇上亲自写的。 来福:“是!”娘亲,小来福要回家,这里有高能变态出没,好口怕! 来福一刻都不敢耽搁,连忙带人快马加鞭的到了苏家,此时苏家已经一片混乱,苏婉茹呆呆的看着自己哥哥,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的表哥,她的表哥竟然将她赐婚给了会克妻的霍以寒? 这怎么可以? 然而还不待苏大人回来,来福已经登门传旨,将圣旨念完,来福看苏婉茹:“苏小姐,皇上说,还请您亲自接旨。” 苏婉茹一怔,随即眼泪含眼眶。 “皇上说,这是他一字一字亲自为您写的,苏小姐,还望您生活的和美。”来福声音低低的,也只走近他的苏婉茹能够听到,旁人只听到他说话,说什么却是模模糊糊。 苏婉茹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结果圣旨,抱在胸口。 苏寓一看婉茹哭了,暗道一声不好,不过还是圆道:“妹妹是喜极而泣,多谢来福公公。”将准备好的银子递了过去,来福毫不客气的收下,这是他的压惊费啊!他已经吓得蛋疼!当然,这个身体零部件他还在。 他又不知道那圣旨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还是早早离开苏府才是王道。 “既然圣旨已经传到,杂家便是告辞。” 苏寓自然是留了一下,来福果断的摇头撤走。看来福这般的行色匆匆,苏寓有些不解,回头问道:“刚才来福公公与你说什么了?” 婉茹咬唇哭泣:“他说,表哥祝我和美。没有表哥,我与旁人怎么可能和美,怎么可能?” 原本苏婉茹是人人都宠着的大小姐,这段日子的落差可想而知,而因为被苏大人教训一顿关了起来,她已经变得十分玻璃心,这下子更是难过的不得了。 “表哥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如若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为我赐婚,为什么要祝我和美?” 看她还是这般的不懂事儿,苏寓皱眉,戳穿:“如若他真的喜欢你,就算是不能迎你做皇后,也能让你进宫做个宠妃,可是他没有,不仅没有,还为你赐婚,祝你和美自然是应该的,他是你的表哥,当然希望你生活的和美。婉茹,你也该醒了,不要在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你就没有发现,爹爹和我为你做了多少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之前与梁嬷嬷说的那些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苏婉茹指责:“哥哥也对我不好了。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妹妹,小时候你多疼我,如今左一个我不好,右一个我不对,我哪里错了,我追求真爱,难道也不可以么?” 苏寓看她还是冥顽不灵,恨得不能自已。 “行了,既然你不懂,就给我回房。”实在是对牛弹琴,不想多说一句。 苏夫人想喝止儿子,又想到丈夫之前的话,最终嗫嚅了一下嘴角,闭上了嘴。 “回房就回房。”苏婉茹跺脚,抱着圣旨回房,待到回了房间,她只哭的更加厉害。 皇上一字一字写的,他说祝你和美! 想起刚才来福的话,婉茹只觉得难受的不能呼吸,将圣旨摊在床上,她摸着上面的字,泪水流的更甚…… “表哥,表哥,你知道我的心意么?” 苏婉茹只觉得,自己是话本里最凄苦的女主角,有美貌,有才情,但是却不能与相爱的人长相厮守,这样的感情,别人根本没有办法理解。 想到这里,她更是难过…… “表哥,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为什么不肯让我进宫?我知道的,你也爱我。难道你是不想我进宫与其他女子争斗?我知道的,宫中女子心计多,你定然是怕我受伤害,但是不能嫁于你,已经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了啊!” 将自己的脸贴在圣旨上,苏婉茹咬唇:“表哥,你写下这些的时候,是不是也在落泪?如若不然,圣旨又怎么会有湿漉的感觉?怪不得你要亲自交给我,原来也是希望我知道你的心思的。表哥,我好爱你……” ……… 御书房内的齐祯边批阅奏章边与来福闲话,“哎,你得过花柳病么?” 来福很囧,真心囧哩个囧!他怎么会得那样的病,完全就没有那啥啥能力好么? 齐祯认真的看来福,来福捂脸:“奴才没有得过。”没有得过好像也满羞愧的,是呀,别人都能得这样的病,唯独他不能,辛酸! 齐祯支着下巴,笑盈盈的:“那你知道花柳病的症状么?”齐祯继续问道,来福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呀!今天皇上怎么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呢?妈呀,皇上该不会是中招了吧?天,好口怕,自己可是天天在皇上身边呀! 齐祯正色道:“那你可得好好看清楚了,过几日表妹就会得病呀。” 这是高能预警。 我擦,来福呆住了,恍然想到那个药粉,来福只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好了,皇上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他现在觉得全身上下都痒痒的不舒服咧。天呀,要怎么办?真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哎,你说,外面怎么谣传的?有没有买输赢?”霍以寒娶妻已经成了一件大事儿,大家都想着赌赌新娘子能不能活着。 来福小声嘀咕:“外面的盘口早就设出来了。都是赌苏小姐会被克死。”上次大家相信了什么大师的话,买陈之虞会活的好好地,结果咧,她以人人都看得到的意外摔下悬崖,她人死了,他们也没得了好,赔了一大笔这种心情旁人是不能理解的。今次再次有人开盘,他们自然是要再试试手气,前车之鉴,已经三次。他们可是不敢继续乱来了,有时候有些人的运势啊,还真是经不起挑战,看样子霍以寒还是比较适合孤家寡人一个了。 “给朕买赢。”齐祯微笑。 来福瞪大了眼睛。 皇上这是嫌钱多烧手么?如若不然,为什么要往里面砸钱啊。这不是鱼唇么?要知道,且不说旁人,他自己都已经给苏小姐下了毒。 “你听不明白我的话么?蠢货。”齐祯怒了。 来福连忙回道:“是。奴才明白了。” 看样子,这位苏小姐是不会死了,毕竟,皇上没有那个乐善好施的心去接济别人。 再看样子,皇上似乎又要大赚一笔了。 默默为那些人点烛!让你们好赌,十赌九输不知道么?有人出老千不知道么?赔死你们不解释啊 “走吧,去看看端敏。” 端敏就觉得,皇上这人真是越发的不靠谱了,竟然问都不问她就直接给她哥哥指婚了。看齐祯到来,端敏抱着孩子歪了歪身子,哼,不看他。 齐祯是谁,大齐第一厚脸皮,他蹭到端敏身边,笑盈盈的问道:“今个儿过得怎么样?” 端敏也回以笑容:“托您的福,还好!” 这句还好,还真是说的十分的咬牙切齿,真是气死她了。 齐祯嘿嘿:“你好我好大家好。” 端敏翻白眼,这厮还真是一刻都不停的表演自己的弱智,妥妥的愚蠢。不过她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姑娘,直接等着齐祯问:“你给我哥哥赐婚,为什么都不露点口风给我?” 齐祯奇怪的拧眉:“这门亲事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给你漏口风?不合常理咧。”端敏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是我勒个大擦。 “那是我哥哥,是我的亲人,你通知我,不是顶应该的么?”也不是说苏婉茹不好,但是其实他们内心里都明白,苏婉茹还真不是合适的人选。 齐祯要接被端敏抱在怀里的小葡萄,小婴儿啊呜一声躲开了他的手,齐祯愣住了。 端敏得意洋洋笑:“果然我的小葡萄很懂事儿,最喜欢娘亲了。才不要坏父皇,对不对?” 小葡萄啊呜啊呜的欢。 齐祯星星眼,“我的女儿真是太聪敏了。你看,这么小就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好赞,果然是我的孩子,天资忒好。” 端敏给跪,有没有这样的家伙,人家和他的交谈永远都能不在同一频率,呜呜呜! “你今天有点奇怪呀。”齐祯好奇的看端敏。 端敏怒:“我不奇怪才怪吧。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我根本不喜欢苏婉茹,一点都不喜欢,你还要让她做我的嫂子,嘤嘤!” 端敏真是无语问苍天。 齐祯听了,赶忙哄人,“哎哎,你也不能说哭就哭啊,你看,小樱桃都没哭,你这样实在是一个很不好的榜样啊。” 端敏更怒,妈蛋,这哪里是小樱桃,这是小葡萄啊!再说,我刚才说了这是小葡萄啊,你脑子没有带出来么?你是故意的吧,是吧? 她的男人是蠢货,最蠢的蠢货! 端敏瞪视齐祯,大大的泪珠儿挂在脸上,齐祯觉得……心疼了,真是心疼死个人了,这么好看的端敏,才不能让她哭呢! “端敏乖,其实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啊!”齐祯手忙脚乱的解释。 端敏听了,立刻问:“那怎么回事儿?”看样子这事儿有内情呀。又想到去年白雪晶的事儿,端敏狐疑的打量齐祯,觉得这厮可能是又想琢磨害人了。 这个情形。真是太熟悉了。 齐祯真的没有办法直说这件事儿,只含糊言道:“这事儿是我让你哥哥帮忙的,稍后我就会为他们解除婚约,你放心好了,不会影响你哥哥,也不会克死苏婉茹。这样可以吧?” 端敏表示,不可以,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好心焦。 氮素,一旦涉及到朝政,她也是不会多问的,委委屈屈的低头,齐祯更加柔声哄她:“你放心,这次绝对不让你哥哥背上克妻的名声,不仅不让你哥哥背上这样的名声,还让他洗刷这名声,怎么样?” 端敏不相信的扫视齐祯,您先给您乌鸦嘴的事儿处理下! “真的,你不信我?” 端敏:“呵呵,信吧。” 齐祯囧了,他平常说话的时候,这个呵呵都不是好词儿啊,如今端敏说出来,怎么感觉有点心酸呢! 正要开口,就听来福在门口禀告:“皇上,太后娘娘刚才差人过来请您了,说是有事儿要与您谈。” 齐祯想了一下,笑了起来,果不其然,母后还是会卖舅舅这个面子的。 端敏瞄了齐祯一眼,兑他:“太后找你呢。大概是为了这次的婚事?” 必须是为了这次的婚事啊,妥妥的,不解释。 齐祯揉了一下端敏的脑袋,又低头亲了一口自家的“小樱桃”,言道:“没事儿,如果你们不喜欢,我就不这么做好了。解除婚约也是分分钟。” 齐祯还真是说的忒简单,端敏无力的摆手! 看齐祯悠哉悠哉的离去,端敏晃悠了几下小葡萄:“小葡萄,你爹爹是个蠢蛋,咱们可怎么办呀。” 小葡萄:啊呜啊呜! “你也觉得不能忍对不对?都给我们可爱的小葡萄认错了,真是一个坏爹爹。” 小葡萄:啊呜啊呜! “是坏爹爹吧。我就知道小葡萄最认同娘亲的话了。么么哒,娘亲的乖宝宝!” 小葡萄:啊呜啊呜! 阿金躲在角落里,只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好了,小公主明明是无意思的音节啊,娘娘在自言自语什么呢?为什么她最近觉得,娘娘仿佛越活越小了呢? 呃……果然多和孩子们在一起是对的吧,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年轻,心态年轻啊,心态年轻,身体也年轻,娘娘真好看! 阿金也觉得自己真相了! ………… 齐祯已经料到太后要见他说什么了,但是他倒是并不太急切,看到儿子到了,太后含笑问道:“今个儿忙不忙?” 齐祯歪歪扭扭的坐在太师椅上,回:“还可以,母后找儿臣来,可是为了婉茹之事?”他还真是十分的开门见山。 太后一点都不奇怪齐祯会这么说,许是在旁人眼里齐祯是一个表面冷漠实际心肠好的皇帝,但是在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却不是这样的,齐祯能做到多么变态,她是最清楚的。只是,她很想知道,齐祯做这个决定,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梁嬷嬷的事儿?如若不然,怎么会是如此。 摆了摆手,太后将所有人都遣了下去,齐祯瞄一眼众人,不开口。 “你为什么要将婉茹嫁给霍以寒?”太后也不拐弯。 齐祯挑眉:“表妹那么大年纪了,也不能一直不嫁人呀,霍以寒很好的,前途无聊,等到霍启老了,霍以寒就是新任的大将军。再怎么说,婉茹都是我的表妹,虽然我不喜欢她不会娶她,但是我倒是可以为她找一户最好的人家。” 齐祯还真是说的合情合理,如若是一般人听到了,怕是就要感动的热泪盈眶了,看皇上多将自己放在心上,但是太后却并不会这么想。 “可是霍以寒克妻,三次,难不成,你就不怕婉茹也被克死?”太后认真的看着齐祯,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的不对劲,然而齐祯却只是笑的厉害。 “母后怎么也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什么朝代了,咱们也不能听风就是雨,这样可对霍卿家不公平。我说了,我才不信,说起来呀,婉茹真是要感谢这个流言,如若不是有这个流言,霍以寒有的是人要嫁,哪里还轮的上她。她可一定要好好的感谢朕。”齐祯挺胸,表示自己很值得表扬。 太后嘲讽的勾起嘴角:“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霍以寒那边,你是怎么说的?” “霍以寒一个有断袖之癖的家伙,有那么爱慕朕,就算是朕给他指了一个老母猪,他都不会介意的。”男人,就是这么自信! (本章完) 0454 小石头扁嘴,端敏连忙拍了拍,她的孩子不是小猴子! 艾玛,似乎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只要一多想,她的几个小宝贝就能感应到,特别是小石头,真是分分钟哭给她看。囧! 这么小就这么爱美,生怕别人说自己不好看,这是男孩子么? 艾玛,又要哭了,娘亲错了,你们最美,美得冒泡泡! 端敏各种脑补…… “娘娘,今个儿鹂妃过来了,不过奴婢给她应付出去了。”阿金想到这茬儿,言道。 端敏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没事儿。左右什么事儿有皇上兜着呢,我们无所谓的。前面有大山,我们算什么。” 出宫这事儿她又不是主谋,而且,皇上都同意,别人敢说啥! “奴婢晓得了。” 端敏捏着小樱桃的手,小姑娘发出怪怪的笑声,端敏又戳她的小脸蛋儿。果然小不点最可爱了。 “小樱桃,你知道娘亲说什么吗?” 小樱桃笑呀笑,露出粉粉的牙床。 “娘娘,您看,小公主似乎知道您说什么呢!”阿金笑言。 端敏失笑:“她这么小,能知道什么。小家伙,娘亲的小樱桃,你知道我说什么么?”端敏问道。 小樱桃呜啊呜啊的伸着小手捏了端敏的手一下,仿佛是回应一般。端敏惊奇,继续逗弄小樱桃:“宝贝儿,你能听懂呀,真乖乖!” “照奴婢看啊,小公主聪明的不得了。娘娘,到时候,咱们也让周先生教小公主吧。保证会给小公主教的棒棒哒!” “你呀,真是老母鸡的性格,想的比我还远。我的孩子自然是最棒的,聪明的不得了。” “皇嫂,我来啦!”最近每天傍晚孩子们的都要过来看几个小不点。 有时候便是这样,三个小家伙越是有回应,他们越是开心。 连原本害羞的林嘉榕都变成了活泼的小孩儿,他最喜欢小樱桃,虽然还没有开始讲话,小樱桃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呜哇一声就开始摆手。 林嘉榕迅速的拉住她:“妹妹,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小奶音再现江湖。 小樱桃顿时笑成了花。 “皇后娘娘,我给、我给小樱桃带回家好不好?” 端敏看着林嘉榕,小盆友持续笑眯眯:“我要给妹妹带回家。皇后娘娘,让我给妹妹带回家好不好?” 端敏:“为啥!” 林嘉榕奇怪的看端敏:“这有什么为什么!” 端敏仰天宽面条泪,亲爱地孩纸,你要带走我的孩子,还要这么理所当然么? “可是,小樱桃是我的宝贝呀。” 林嘉榕揪着自己的衣角,怨念的碎碎念:“你都有好几个孩子了呀,分给我一个又怎样!” 瓦擦擦,端敏懵掉了,这是什么逻辑,呜呜,果然她老了。 “不管……”端敏吞咽一下口水,继续言道:“不管我有几个孩子,他们都是我的宝贝呀。” “小樱桃也是我的宝贝,我要带她回家,呜呜呜,我要带她回家……”林嘉榕抱着小樱桃开启大哭模式! 端敏囧…… “你今天有点奇怪呀。”不过又一回想,端敏懂了,明天就是小盆友们回家的日子,看样子他是有点不舍得小樱桃了。 “宝贝儿呀。其实是这样的。你只是回家住两天,等你回来了,一样可以看见小樱桃啊!到时候你每天都来找小樱桃玩儿,好不好?”端敏觉得自己真是顶温柔哒! 林嘉榕继续抽泣,他一点都不想离开小樱桃,呜呜呜! “等过些日子,天暖和了,我带小樱桃他们三个小不点去看你们上课,好不好?”端敏继续安抚。 林嘉榕犹豫。 “你如果想小樱桃,可以提前回来哒!” 小家伙终于点头,软绵绵言道一个:“好!” 端敏:妈蛋,好想给小樱桃嫁给小嘉榕的节奏! “皇嫂。”彩蝶拉端敏的衣服,端敏看她,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了?”这段日子,其实她是有些忽视彩蝶的,所有孩子之中,彩蝶最大,而且她还是公主,似乎理所应当的就成了这些孩子的头目,是个小大人一样的存在了。 “皇兄说,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她其实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端敏……她也不知道齐祯是什么意思。 “那不好么?”呃,她只能这么问。 彩蝶有些迟疑,想了一下,不确定的回道:“可能是好吧?” 端敏笑了起来:“自然是好的。宝贝别怕怕。”她习惯了和小孩子说话,连与彩蝶交谈都这般,彩蝶对手指:“皇嫂,我不是宝贝,我长大啦。” 她这么一说,阿金阿银都笑了起来,还是个小丫头呢,就说自己长大了! 端敏也微笑。 ……… 这段日子端敏状态不错,一直都没有做噩梦,她深深怀疑自己这项技能消失了!不过有时候很多事儿完全是不禁念叨。 一大早端敏就抱着被子坐在墙角,完全是呆滞的表情,好半响,她终于反应过来:“哎,还有两个月就是科举了呢!” 阿金进门便是见到这样一幅场景,连忙回:“正是呢。” 说起来,真是很快就是科举的日子了。 端敏咬着被角,觉得自己有点小闹心呀! “娘娘,您怎么了?”阿金有点奇怪的问道。 “我本家有个堂妹,叫霍婵,你还记得么?” 阿金点头,她是记得这位霍婵小姐的。并非嫡出,往日里又是胆小,自然唯唯诺诺。鲜少与大家有接触,她甚至以为,自家主子是不认得这个霍婵的。 “霍婵小姐是五老爷的三女儿,与咱们家几乎没有什么接触。” 霍启他这房其实只有他兄弟一个,其他霍氏,皆是堂兄弟。照端敏来看,则是又远了一层,然因着霍启战功卓绝,大家倒是都对端敏家十分的亲热。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而霍家的其他小辈儿里并没有十分出色的人物。 “小姐怎么想起霍婵小姐了?” 端敏支着下巴不说话,她总归不能说,她梦到了霍婵了吧?如若不是梦到霍婵,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号亲戚呢。 “她今年多大了?” 阿金歪头想了想,有点想不到,还不待她摇头,阿银在一旁言道:“霍婵小姐十六了。”阿银最是细心,对这些事儿也都清楚,阿金虽然看着八卦,但是可并非事事都清楚。 端敏笑:“十六了呀?那她为什么还没有定亲呢?” 在他们大齐,十六岁还未定亲的,算是少之又少。一般都是十二三定亲,筹备个三四年,年纪也合适了便是成婚。 阿金这下可清楚了:“还不是因为五夫人么!您也知道,霍婵小姐是翠姨娘生的,五夫人可是最恨翠姨娘的,又怎么会为霍婵小姐周旋,结果可不就是由着她这么大了么?” 端敏这倒是不了解了:“五夫人为什么要恨翠姨娘啊?”这点她可不怎么清楚了。 阿金无语o__o\“… “当然是因为五老爷,当年五老爷和五夫人可是经历了生死才在一起的,最是鹣鲽情深。翠姨娘凭着五老爷过量饮酒爬上了五老爷的床,有了霍婵小姐,您说,五夫人怎么能对他们好?如若不是冲着家和万事兴,怕是要将他们打出去了。” 端敏听了,颔首,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如果有人这么对齐祯,怕是她也是不乐意的,这是人之常情。 “那五婶也是够苦的。” 阿金:“不过五夫人那么厉害能干,翠姨娘也得不到什么便宜,你看这些年,虽然没有苛待翠姨娘和霍婵小姐,但是很多事情上还是不会给他们好过的。就好比霍婵小姐的婚事,五夫人就是拖着不办,其他人又能如何。” 端敏疑问:“我记得,婶婆婆还在呀,她会由着五婶不为霍婵筹谋婚事?”大户人家皆是如此,且不说关系如何,这女子年纪大了不嫁,丢的是整个家族的人,而并非一人。 阿金笑的意味深长:“这么多年,五夫人早就筹谋好了,翠姨娘只是空有美貌,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端敏一想,也正是如此,如若不是这般,霍婵又怎么会十六岁还没有定亲。更是不至于…… 想到这里,端敏掩嘴咳嗽了一声:“一会儿你去书院那边通传一下,让哥哥下了课来我这边,我有事要与他说。” 这个时候,还是自家哥哥能用了。 阿金回是。 端敏微微拧眉,继续沉思,其实她梦到了霍婵,似乎她的每一个梦都是一个预警,而这次,这个预警就是霍婵。 这次的科举会爆发大规模的舞弊,更是会牵连许多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就包括他们霍家的五房。端敏现在想想,有时候梦中霍家那样的结局,似乎也是必然,毕竟,太多的事情纠结在一起了。如若不是她事先就梦到了一切,怕是只会不断的让皇上加深成见,最终促使霍家走向了覆灭。 先锋勾搭真郡主,舞弊案牵扯霍婵私情,还有……那一桩桩一件件都与霍家有关,而霍启对这些人的维护也让皇上越发的不信任他。 手握重兵已经很让人介怀,手握重兵还要事事不听话,那么便是不能忍了,如若她是皇上,大概也会抱有这样的想法!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这个机会,那么她一定要将霍家该走的路修正,最终奔着花好月圆而去。 霍以寒不知道端敏找他是什么事儿,但是听阿金所言,似乎端敏有什么不妥,如此一来,霍以寒倒是越发的着急起来。匆忙的讲完了课,霍以寒求见端敏。 近来齐祯还真是不太拒着这件事儿了,霍以寒每每想到此事就觉得,偶尔牺牲一下自己的名誉真心没有什么大碍。 最起码,他可以看见端敏了! 待到霍以寒赶到,端敏正在赏花,与其说是赏花,不如说是发呆,见是霍以寒到了,端敏连忙开口:“哥哥,快进来坐。” 霍以寒不解其意:“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端敏点头,又想了想,摇头,这事儿,还真是不知道该算什么。 霍以寒被他弄懵了,问道:“到底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 霍端敏烦闷,回:“有是有,不过也不一定是真的。” 霍以寒看她拧眉思考的小样儿,只觉得有趣:“那你说说呗。”也只有对端敏,他才能如此的有耐心。 端敏揪手指,“哎呀,就是霍婵。” 霍婵?霍以寒迅速的想了一下这个人是谁,随即点头,表示自己了解:“这个人怎么了?” 端敏平静了以一下心情,认真回道:“是这样的。我听说霍婵一些事情。”停顿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但是还是继续言道:“好像她在外面有个相好呢!是个贫家子弟,叫赵世永。这个人今年正在参加科举。” 哎,最近这些大家小姐找相好的事儿怎么就这么盛行呢,苏婉茹也找了一个呢?难道……难道这是近来京中的流行趋势?如若真是这样,那么可够恶心了。 端敏心中默念。 霍以寒拧眉:“这件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端敏身在皇宫,即便是出宫,也是有限,完全不该知道这些,如若这话由她说出来,怕是皇上就应该也知道了。开口之后,霍以寒就有点后悔问出来了。 果不其然,端敏面色不太自然,她尴尬的笑了一下,随即言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干嘛,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啊。我告诉你哥哥,我是真心为了咱们家好的。我可不能让霍家有事儿。我更不是那爱开玩笑的人,说的都是实话。你别不把我当一回事儿。” 霍以寒苦笑摇头,他什么时候也不会不把端敏当回事儿。 “我会好好管教她的。五堂叔和五堂婶更该知道怎么做。” 端敏摇头:“我的意思不止这样。”端敏其实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叹息一声,她揣摩着言道:“除却霍婵找了人私会这事儿,这个赵世永的品行其实也是值得怀疑的。我不想管这个人的生死,但是这个人不能影响霍家。虽然五堂叔与我们并非一脉,可是爹爹只一人而已,我们与霍家,总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别人差了,咱们家也未必就好,人们提到霍家,还是第一个想到父亲,攻击的,也会是父亲。再说退一万步讲,父亲对霍家其他人也是有感情的。他也不会坐视霍家的其他旁支出事。” 霍以寒听了端敏的话,认真:“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会处理妥当,不会让别人伤害咱们家的人。” “更不要让被人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端敏叮嘱。 “要是人人提到霍家的女孩儿跟提到苏婉茹一个表情,那么影响的可不止一人。还有就是,也许他的下作人品会让我们霍家背上不该背的黑锅。” 霍以寒盯着端敏,半响,微笑点头:“我们家的端敏还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端敏挺胸:“我整天看着太后女王大人,怎么还不学出一丁点高贵范儿。” 霍以寒:呵呵!没看出来学到太后的女王范儿,倒是看你越来越像齐祯了。真心给跪!该死的小旗子,还我萌妹子敏敏! 霍以寒离开了,齐祯也揉着腿站了起来,他听出霍以寒的意思了,霍以寒以为,端敏一定是从自己这里知道了什么,才会说了那番话,可事实是,他根本什么都没说,甚至于,端敏知道的,他都不知道好么! 想到这里,齐祯心塞了,他不是有万能的队伍么?不是各种监视么?为什么这些都不知道?呃,好吧,霍家五房的庶出三小姐,这委实是不值得怎么监视,但是端敏为什么那么肯定与她有私情的赵世永会让霍家背黑锅? 齐祯觉得,自己现在是十万个为什么。 要不要问端敏呢?还是说,端敏其实是深藏不漏的大大女大王?好像也不是的。那么,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又是谁告诉她的呢?齐祯疑惑了。 端敏在宫中可不该有什么影响力能够知道宫外的事儿呀。 肿么办?觉得自己的敏敏是神秘女的感觉肿么破! “皇上,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来福小心谨慎的问道,毕竟,他们可是提到了什么赵世永。 齐祯白了来福一眼:“这样的事儿,还用说么,一定给朕更加好好的盯着凤和宫。”如果不是知道霍以寒行色匆匆的过来,他也不至于过来偷听的,果然,偷听最赞,能知道很多很多事情。 他倒并非是防着端敏,只是,在这个嫉妒的海洋,端敏也该被保护起来了呢! 齐祯觉得,自己对端敏尊是太好了,哇哈哈! 来福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陷入了自嗨状态,但是还是很谨慎的拉着皇上从窗下离开,让人看见,他们还有没有形象了。 “对了,梁嬷嬷怎么样了?”齐祯问道。他怎么都忘了这个讨厌鬼。 来福一听,回:“已经被沈大人处理掉了,皇上放心,只苏家那边并不知道,还在处处找这个梁嬷嬷。” 想到苏小姐的经历,来福有两点感慨,一则便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这点针对苏小姐,另一则就是,皇上是个大变态,这点,这点适合天下人。 齐祯微笑:“既然都找到了人了,干嘛还不让舅舅家知道呀,这样舅舅多心塞,不如这样……将人扔到舅舅家的正门口?” 呵呵!来福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想错,果然皇上就是大变态。瓦擦擦! “这样相当于一切都让苏家知道了。”他只能如是言道。 齐祯奇怪:“那又有什么呢!让他们知道没有关系啊。谁知道梁嬷嬷是谁杀的,嘿嘿,也该吓吓舅舅了,婉茹养成这样,他们就没有责任么?之前一味儿的纵容,如今出事了才想起紧张,我告诉你,晚了。” 齐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来福又怕了,人生呀,真是有许多的小怕怕! 而此时的苏家已经一片愁云惨雾,苏婉茹靠在墙上,整个人呆呆滞滞的,她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呆滞木讷,经过了很多时间,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得上这样的病,她一万次的揣度到底是谁害了她,可是却也不得要领。 虽然苏家极力相瞒,但是苏婉茹得病的消息还是长草一样迅速的传了出去,虽然版本有很多,但是结论却都是一个,那便是苏婉茹的病情。苏大人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如此,但是细细查看之下,却又并没有什么马脚。 这点更让他们惊慌。有时候查不到结论是更加恐怖的开始。 “爹,妹妹今天怎么样了?”苏寓揉着眉心进门,他近来十分繁忙,但是却还是要照拂一些家里,如今不止是苏婉茹,连苏夫人也被禁了足。她并不是很有分寸的一个人,苏大人其实是很担心她会出什么问题的。最好的方法,便是将人禁足。 如若让她整天出门念叨是霍以寒克妻才让他们的婉茹变成这样,那还真是不能看了! “你之前的揣摩有些道理,我也请了有经验的婆子检查,婉茹真的是清白之身,既然是清白之身,那便是说明她没有说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相好之人。只是这病究竟是怎么得上的,却不得而知了。”苏大人叹息。这段日子,他真是老了不少,每日只能如此为女儿操心。不过能知道婉茹是清白的,苏大人还是很高兴的,只要将这花柳病治好,他们完全可以辩驳开来,而且婉茹嫁出去,夫家该是知道她清白与否的。这么想着,倒是不那么难以忍受了,想想事情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 苏寓听到婉茹是清白的,也是松了一口气,可外面的谣传已经很难看,他们却又无力回天。虽然心中知晓婉茹的清白,却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苦楚,就算是将检查结果公布出去,又有什么人肯信呢?好端端的,怎么会得了这样的病?这本就不合情理。 “也许真的是个意外。”他们只能这样揣摩,但是却因为这样的揣摩而心生怨气。 “算了父亲,我们纠结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想的是,如何将婉茹养好才是正经,她因为这件事儿也受了很大的打击。”人人都知道,这花柳病不同于寻常的病情,不光是生理上的不舒服,心里上的打击更是难以言状。 苏大人看一眼儿子,感慨:“也难为你了,这段日子既要忙于公事,又要牵挂婉茹。” “这又有什么,婉茹是我的亲妹妹,我理所应当……”苏寓的话还不待说完,就听下人敲门,苏寓回应:“进来吧。” 小厮似乎是跑过来的,脸色通红:“老爷、大少爷……那个、那个梁嬷嬷被找到了。” “什么!”父子二人都震惊了。他们找了这么久,也算是终于有了眉目。 “她死了,她死在小姐院子里。”此言一出,苏家父子更是变了脸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苏大人扶住了桌子。 苏寓则是连忙扶住父亲,将他安置坐下之后立刻出门:“你带我过去。” 苏寓这一路上心思经过了百转千回,他甚至想,会不会真的是霍家害了婉茹,但是很快的,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这太不切实际,不该是如此的。 霍以寒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而霍端敏……一个有皇子又似乎越来越得宠的皇后也没有必要对他们做这些事儿,太不和常理。 “人是怎么找到了?” 小厮几乎吓尿:“人是小姐院子里的池塘捞出来的。”池塘浮尸,你说说,这真是吓死人咧! “刚才兰苑的丫鬟最先发现的,谁也没想到,怎么梁嬷嬷的尸体就浮在了池塘上,太吓人了。我们打捞上来一看身上还绑着石头呢,许是没绑好,有些重的掉在了水里,这尸体才飘上来。”小厮暗搓搓的揣度,怎么好像是他们家小姐干的呢? 呸呸,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小心被灭口的说。 苏寓根本来不及细想话中内容,更是想不起怎么处置,虽然他学识渊博为人八面玲珑,但是到底是个文人,这样的细节,完全都想不到。 说话间,苏寓便是赶到了婉茹的院子,尸体经过池水的浸泡已经有点肿胀,苏寓掩面查看,只发现脖子上有掐痕,别的倒是看不出。 不说旁人,就连苏寓自己都脑补出了一出大戏。怎么就会这么巧,梁嬷嬷死了,婉茹得病了…… 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人利用了梁嬷嬷来害婉茹之后杀人灭口?但是不过也是一瞬间,这个观点就被苏寓否定,梁嬷嬷是他母亲的贴身嬷嬷,她根本没有弱点可以让别人收买。 也许,也许是婉茹早就知道了自己有这个病,因此杀了知情的梁嬷嬷? 不知怎的,苏寓竟然觉得,这事儿的可能性更大! 如若真是这样,苏寓觉得不寒而栗。看样子,他们家婉茹,真的要出大事儿了! “相公。”苏夫人也匆匆的赶了过来,于氏其实之前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苏婉茹的病情,但是家人不提,她也不提,后来事情宣扬开来,她也不曾多问。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是于氏是最有分寸的一个人。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 “你过来了?”苏寓看到妻子,只觉得面上一顿臊得慌。 “我听说妹妹院子里发现了不好的东西。相公,这个时候,你还不快些命人封锁,难道要越闹越大不成?”于氏提出建议。其实深宅内院也是有不少这样的事儿的,因此她母亲原本便是与她讲过一二,苏寓待她极好,她自然是不会与小妾周旋,但是今时今日这些考量却用在了此事上。 苏寓一听,连忙点头,他竟是忘了这出儿。 于氏这下子可不似以往糊涂的样子,雷厉风行的差人做了后继工作,苏寓只那么望着自己的妻子,待到傍晚,才缓过神,握住于氏的手,苏寓浅浅言道:“娘子,多谢你。” 于氏微笑摇头:“说这些作甚,咱们总归是一家人的,这些哪里重要。我说句不好听的,不管妹妹怎么看我,她都是我的小姑子,我不冲她,也要看你。这个时候不多为她考量,难道任由明日大家将她说的更加不堪?” 苏寓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叹息靠在了椅子上:“梁嬷嬷那分别就是力气不大的掐痕。” 即便是不太懂如何验尸,但是有些东西他也看得出来。那脖颈之上分明就是反复掐才造成的,大抵也是因为这个才使人死亡。 “那又如何。谁能证明是妹妹做的?大户人家,死一两个奴婢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们不要太过重视这件事儿,如果太过重视,反而是显得我们心虚。相公,我们家可不能在丢人了。”于氏叹息,苏家不好,她也不会好,这点道理他懂。 人人都道苏寓有才华,她也清楚不会影响苏寓什么,可是名声这种东西,总归是好些比较好! “一切都要多劳烦你了,母亲那边,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不添乱就不错了。 于氏点头笑:“相公放心,一切交给我吧。虽然我看着不怎么靠谱,但是关键时刻可是一定会站在相公的身后的。我会为你将一切都处理好的。” “多谢娘子。我就知道,娘子最能干。”如此一来,夫妻二人倒是更加琴瑟和鸣。 于氏笑言:“相公你看这样行不?我明日递牌子进宫,求见一下姑母,看看她是什么意思,另外便是去见见皇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打好关系总归是没有错的。您看呢?” “自然是好。”有很多话,男人总归是不方便讲的。 苏夫人笑着颔首。 其实她也可以顺便去看看子宁了呢!之前的时候他们与皇后的戏言便是希望子宁能娶公主,她也不是那种贪慕富贵的人,子宁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子宁这次回来念叨不要娶公主,她便是也不主动多言什么,且不知,如若这般,进宫之后不提此事,皇后娘娘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因着心中有事儿,苏夫人也就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苏寓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倒是难得,他现在还会笑:“你不用担心的。你都说了,那是戏言,而且人家愿不愿意还两说呢!我可听说,姑母和皇上都更加属意林丞相的孙子。” 林丞相的孙子便是林嘉榕小盆友,也是小樱桃的忠实好盆友! 于氏自然也听说了一二,但是却不敢肯定:“可皇后毕竟是有两个女儿的。还有彩蝶,彩蝶也算是公主呀,皇上曾经很希望彩蝶嫁给子宁。” 刚才还飒爽的一个人谈到自己的儿子,立刻变成了没有主见的小妇人。 苏寓就是喜欢于氏如此,他点了点于氏的头,言道:“皇上不会将彩蝶嫁给子宁,我可以斗胆在这里说一句,彩蝶的丈夫,即便是于安安都不会是子宁。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强势的丈夫。” “呃?”苏夫人有点不解。 苏寓难道的解释:“我看皇上的意思,似乎是想让彩蝶培养成女将军。” “女将军?”这下子苏夫人可真是诧异的不得了。 “怎么会,皇上这样,于理不合啊!” “有什么合不合的。你不知道,霍以寒喜欢彩蝶喜欢的不得了,整天说她是最有天分的学生。皇上的性格,怎么会不动心?有什么比亲妹妹更能让人放心的下了呢?我看啊,如若彩蝶真的当了女将军,连驸马都不需要了,直接找几个面首伺候着,都是可以。” 这话委实是惊世骇俗,苏夫人没有想到苏寓竟敢这么说,瞪大了眼睛看他。 苏寓也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不过还是继续言道:“你以为皇上做不出来么?论惊世骇俗,皇上绝壁是第一个。所以他给彩蝶教养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苏夫人……好吧!她不懂! “那还有一个小葡萄公主呀!” 苏寓:“我怎么觉得,是你在算计人家女儿啊!” 苏夫人:我没有! “你就没有看出来么。皇上很疼小公主的。他如若选人,不会选最有权势,最适合的,一定会选小公主最喜欢的。小樱桃喜欢嘉榕,所以他们属意林嘉榕,可是小葡萄可不喜欢子宁。你明白我的意思么?”苏寓觉得他娘子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于氏点头,这么想着,竟是有些气馁:“我们家子宁其实也蛮好的啊,为什么不喜欢他啊!” 苏寓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自己不是也要看子宁的意思么?这样还奇怪么?” 苏夫人笑着摇头,当然不奇怪,他们都是以孩子的意愿为依归。不管是皇家还是他们家,都是一样的,这样想来,竟是也觉得没有什么了。毕竟,都是为了孩子好呢! ………… 霍以寒回府之后便是立刻调查了霍婵,霍启看他这般动作,不禁感慨:“你可真是二十四孝哥哥。” 端敏的话比圣旨还好用一万倍。 霍以寒摇头:“我是觉得端敏说的有道理。我相信她。” 霍启:“就算她说****是香的,你都能附和称是。” 霍以寒:“怎么会!” 话虽如此,以寒却仍是笑着做自己该做的事儿……嘿嘿,如果端敏那么说,那么一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端敏怎么也不会错! 霍启看霍以寒的表情便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微微叹息一声,他也只能默默无言。以寒太爱端敏了。有时候他都在想,如果没有齐祯,会是怎样一种情形?以寒与端敏,也会琴瑟和鸣到老吧?可是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是绝对的,敏敏遇到了皇上,进了宫,以寒,以寒注定只能如此了! 不过……端敏说霍婵的事儿……霍启想到了之前那次,之前那次去平乱,端敏也是匆忙的找了他,事实证明,郡主还真是有问题的。现在想来,那次如若不是端敏,许多事情的发展大概会走的让人触目惊心。 这么想着,霍启微微眯眼,冷静了起来,也许以寒这样是对的。 “以寒,端敏说的重点,你要尽快仔细调查。”霍启交代。 霍以寒有些惊讶霍启的改变,不过还是言道:“我知道了。不知为何,端敏说过之后,我也隐隐有些不安。” “为父也有这样的感觉。你也知道,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是许多事情可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的安定祥和,而且,一个国家越是太平,对有军权的人来说越是一种可怕的无形之手。”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多言罢了。今日与以寒说起来,也是无意。 霍以寒点头,他自幼跟着霍启东奔西走,道理都是明白。 “父亲放心,之前咱们不都说过么?一切都是为了端敏,我要让端敏在宫中做最无忧无虑的皇后。”霍以寒坚定。 霍启点头,原本他都是不希望以寒如此的,但是这一年,他的身体突然就坏的厉害,许是早些年那些伤病随着年岁渐大也逐渐发出来了吧? 有以寒支持端敏,他即便是不在了,也会安心。 “我其实仔细的琢磨过,虽然端敏很怕我们出事,觉得张扬跋扈不好,但是我倒是觉得,张扬跋扈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分寸的张扬跋扈,亦或者是挑战皇权。这点是皇上所不能容忍的。你想想,我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就算我有军权又如何,我最欣赏的弟子是女子,是公主,是皇上的妹妹,我怕什么。皇上会对我放心的。就算我张扬跋扈,也只说明我缺点更多,有缺点的人才会让人放心。”许多事情,霍以寒早已想过,他确实觉得彩蝶最有能力,最适合学习兵法,但是依照他以往的性格,这些话他不会说,他不会让别人影响一个孩子将来的发展。可是现在他说了,虽然不知道好不好,但是他还是说了,甚至他隐隐是有一种感觉的,他现在对彩蝶好,对那些孩子好,就是为端敏的将来加一层保险。 他只知道,这一世,他要用自己所有的生命来呵护端敏,即便是,她只是他的妹妹! “父亲身体越发的不好,以后,要靠你了。”自从上次战役,霍启身体衰败的十分厉害。 (本章完) 0455 不过……端敏说霍婵的事儿……霍启想到了之前那次,之前那次去平乱,端敏也是匆忙的找了他,事实证明,郡主还真是有问题的。现在想来,那次如若不是端敏,许多事情的发展大概会走的让人触目惊心。 这么想着,霍启微微眯眼,冷静了起来,也许以寒这样是对的。 “以寒,端敏说的重点,你要尽快仔细调查。”霍启交代。 霍以寒有些惊讶霍启的改变,不过还是言道:“我知道了。不知为何,端敏说过之后,我也隐隐有些不安。” “为父也有这样的感觉。你也知道,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是许多事情可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的安定祥和,而且,一个国家越是太平,对有军权的人来说越是一种可怕的无形之手。”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多言罢了。今日与以寒说起来,也是无意。 霍以寒点头,他自幼跟着霍启东奔西走,道理都是明白。 “父亲放心,之前咱们不都说过么?一切都是为了端敏,我要让端敏在宫中做最无忧无虑的皇后。”霍以寒坚定。 霍启点头,原本他都是不希望以寒如此的,但是这一年,他的身体突然就坏的厉害,许是早些年那些伤病随着年岁渐大也逐渐发出来了吧? 有以寒支持端敏,他即便是不在了,也会安心。 “我其实仔细的琢磨过,虽然端敏很怕我们出事,觉得张扬跋扈不好,但是我倒是觉得,张扬跋扈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分寸的张扬跋扈,亦或者是挑战皇权。这点是皇上所不能容忍的。你想想,我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就算我有军权又如何,我最欣赏的弟子是女子,是公主,是皇上的妹妹,我怕什么。皇上会对我放心的。就算我张扬跋扈,也只说明我缺点更多,有缺点的人才会让人放心。”许多事情,霍以寒早已想过,他确实觉得彩蝶最有能力,最适合学习兵法,但是依照他以往的性格,这些话他不会说,他不会让别人影响一个孩子将来的发展。可是现在他说了,虽然不知道好不好,但是他还是说了,甚至他隐隐是有一种感觉的,他现在对彩蝶好,对那些孩子好,就是为端敏的将来加一层保险。 他只知道,这一世,他要用自己所有的生命来呵护端敏,即便是,她只是他的妹妹! “父亲身体越发的不好,以后,要靠你了。”自从上次战役,霍启身体衰败的十分厉害。 霍以寒自是明了,他面色痛苦:“父亲会没事的。稍后儿子会再找太医为您诊治一下,实在不行,我去见皇上,但是这事儿,千万不能让端敏知晓。” 霍启点头:“要瞒住。” 两人相视而笑,明白笑容里的意思,身在宫中的端敏却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奇怪道:“该不会是有人念叨我了吧?” 齐祯正在戳孩子,明晃晃的戳,十分的不讲究。 “除了我,还有谁念叨你,能不能不这么自恋?” 端敏怒了:“我可是京城万千少女的偶像!” 齐祯睨了她一眼,对她的不能实事求是深表失望:“霍端敏,你咋不说实话呢!你说的那个,明明是我!我才是京城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偶像,是梦中情人,是天神一样的存在!” 端敏:呵呵! “哇……”端敏只是语气表示了自己的鄙夷。 “哇……”端敏只是语气表示了自己的鄙夷,齐家小公主却直接用大哭来嘲笑他们父皇的智商,说起来确实也是如此的,齐祯果然是让小孩子都看不上眼。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齐祯戳戳戳而引来的强烈反弹。 “你给孩子都弄哭了。”端敏不乐意了,直接抢过小葡萄,小葡萄委委屈屈的靠在端敏的怀里,委屈的不得了。 端敏更怒:“你是猪么?哪有你这么戳孩子的,你在这样欺负小葡萄,我就揍你。”为了孩子,她变身女大王。 齐祯捂脸,不要这样说人家啦,人家其实很好哒! 再说……只有小葡萄不愿意理他这个爹爹,他当然要吸引小葡萄的主意力呀。呜呜,端敏不懂朕的心! “哎,对了。”端敏想到一个问题,不过又考量了一下,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怎么了?”齐祯大眼睛眨呀眨,力图表现自己萌哒哒的一面,但是端敏完全不为所动。 “没事儿。”端敏别开了脑袋,齐祯看她这一出儿,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呀。别这样。” 端敏将孩子放下,犹犹豫豫不想说,齐祯继续追问,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端敏对手指,问:“你最近……”端敏又不说了,齐祯被她闹的直挠头。 “你说呀,你不是英姿飒爽的女侠么?怎么还这样。” 端敏被这话刺激,挺胸:“我就是想问,你最近为什么都没有宠幸其他的妃嫔。”将自己的好奇问出了口的,端敏捂脸站在一边儿,等着齐祯的答案。 齐祯脸色瞬间爆红,小白脸就是这样的,有点反应就会被人看出来,端敏在极端紧张下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算是奇怪了! 齐祯嗫嚅嘴角,好半响,问道:“那个,那你希望我去找别人呀。” 端敏怒了:“当然不希望,我是猪么?会有这样的希望,我只是觉得,你最近有点点奇怪。”她也想将他往好的方向想呀,但是总归是有点不放心的。 齐祯盯着端敏,发现她其实问这个话的时候也是紧张的,顿时觉得好笑起来,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总之,那感觉很奇怪。 “敏敏呀。” “干啥。”端敏不好意思。 “我们好好的好不好?一辈子都好好地,没有其他人,没有鹂妃、没有齐妃、没有任何人。只有我们两个,当然,还有一堆小孩,好不好?” 端敏诧异的抬头,就见齐祯眼神十分清澈,她咬着唇,齐祯撒娇:“好不好嘛!” 端敏微微垂首。 “你说!”齐祯越来越紧张,端敏怎么不回答呀。嘤嘤,人家可是鼓起勇气才说这个话的呀,好心塞! “真的可以没有其他人么?”端敏期待的看着齐祯,她也希望只与他在一起,只与他在一起长相厮守,这个愿望刚进宫的时候她有,后来两人的关系一度跌落冰点,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想的是,这个人大抵是与她一丝缘分都没有的吧! 庄公梦蝶之后,她更是彻底对齐祯死了心,只希望今生保全自己的家人,可是换了一个视角看人看事儿,她竟是发现,许多事情又不同了。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两个人还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美满的坐在一起,美满的讨论一切! “当然可以没有,这么点小事儿,我难道还处理不了么?我是谁!我的脑子,绝对是大齐最聪明的。天下第一聪明人非我莫属。”齐祯挺胸,竟然不信他,这怎么可以。 端敏看他急于辩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啊。” 齐祯双眼亮晶晶的看端敏,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 端敏终于勾住了齐祯的脖子,她咬着唇咯咯的笑,样子俏皮极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如了你的心愿吧。我们好好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然后带着一群孩子。没有旁人哦,不管是什么妃子,都没有,这是你自己答应的。” 齐祯顿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最大的爱好就是呷醋。” 端敏在他的脖颈吹了一口气:“是么?呷醋?你不呷醋么?” 齐祯脑补了一下某某、某某某……,顿时觉得,其实呷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这是爱的体现呀! “呷醋完全没有关系。我这么帅,你那么美,有人觊觎也是正经,但是我们都是立场坚定的好同志。” 端敏…… “那太后那边……?”端敏觉得,自己还是想的很多的。果然是个考虑全面的人。 齐祯自然明白这一点,太后绝对不会希望自己专宠于哪一个人。即便是现在端敏生了三个孩子,太后依旧是不希望霍端敏专宠与后宫的,这不是说针对她这个人,而是希望能够均衡,达到一种平衡之道。齐祯自然知道太后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如果不是喜欢端敏,他也许会听太后的建议,但是现在却是不然。 他的敏敏这么好,如若谁让他对端敏不好,他分分钟就崩溃好么! #我的端敏最重要系列# “太后那边,我来处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骗她的,以后我会更加多宠信一些鹂妃和齐妃。当然啦,我这么坦荡的人,自然是不会碰她们的。然后靶子就是她们啦。哈哈。这个主意赞不赞?” 端敏看着叉腰笑成茶壶状的某男,黑线问道:“不会碰她们?”妈蛋,不会是忽悠她吧,这可能么? 齐祯:“当然,我才不要碰别人,也不知道脏不脏。我可以让她们摇床捡珠子的,嘿嘿。反正我也不会亏了他们,你没看见么,他们两家父兄的品级可是越来越高。真是等价交换,当然,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啦。” 端敏看齐祯坦荡的脸色,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不了解了,什么叫等价交换?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 “以往你宠爱他们……就是这样?”摇床捡珠子?他是什么脑回路? 齐祯挺胸,一脸得意:“我的主意赞不赞?我是不是特别棒?简直棒呆吧?我就说,我自己的脑子,除非不用,只要用了,必然能想出天下间最好的主意。嘿嘿,嘿嘿嘿!” 端敏呆滞住,真是……万万没想到! “你一直都没有和鹂妃他们在一起过么?”端敏对手指问。 她可以期待么? 齐祯点头,理所当然:“我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呀,她胸那么大,肥肥腻腻的,一点都没有美感。” 噗!端敏喷了。 不是说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么?她家皇上大人竟然完全不一样,端敏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笼包,呃,自从生完娃娃,似乎也有大了一点点的趋势,她自己还觉得挺好啊。肥肥腻腻什么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大概是端敏的动作太过明显,齐祯握着她的手认真言道:“你不用看了,其实你并不大。” 端敏怒了:妈蛋,你这是赤果果的鄙视好么? “谁说我不大,我明明很大了。”端敏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使劲挺胸! 齐祯安抚:“你真不大!我不喜欢超级大胸,你这样能够一手掌握的感觉很好哒!” 端敏继续怒:“你会不会唠嗑,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挨揍的好么?”这厮就是出身高贵,不然这样的没有口德又愚蠢又中二,必须死的比谁都惨。恨极! 齐祯思考了半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你希望自己大一点啊,你直说就好了么?那你就大好了。” 有这么说话的么?原本温情脉脉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十分逗比啊。 “你勉强说我大,可真的认为我大,这是两个概念好么?” 齐祯不解:“哪里是?你不就是想让人说你胸大么?那你直接告诉我,我也直说就好了,不必要拐弯抹角,看我们说的多累。” 端敏捶床。 “怎么了?床招你惹你了?你可别给床锤坏了,小葡萄他们还在呢。”齐祯担忧的望了一眼小葡萄,小葡萄咿呀一声。齐祯笑:“你看,小葡萄都符合父皇的话呢!” 小石头和小樱桃已经睡着啦! 端敏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吧,她姑且以为,皇上是真的喜欢她,只是他性格比较奇葩,不善于表达。对,就是这样,他是真的喜欢她,如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让鹂妃和齐妃假侍寝。 按道理,他是没有那个必要骗她的,这么想着,端敏的情绪总算是好了许多。皇上能为她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管我胸大还是胸小,你都喜欢我。”端敏在齐祯的嘴角啄吻了一下。齐祯笑眯眯的点头,很是受用:“我当然喜欢你,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你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是我的小仙女。” 端敏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怎么就不知道,齐祯这么会哄人呢! 小仙女?她? “那小仙女现在累了,我们要不要休息?”端敏眨眼,齐祯马上高兴起来。 “好呢。” 不多时,两人便是依偎在一起,端敏在齐祯的胸口画圈问:“皇上,那你让她们摇床捡珠子?鹂妃不会不高兴么?” 怪不得,她总是觉得鹂妃和齐妃她们怪怪的,竟然不想,真相竟然是如此。 齐祯甩头:“她们怎么会不高兴,我不找他们,他们才高兴咧,他们又不喜欢我。”这厮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 端敏听了,掩嘴笑:“皇上还挺明白自己的行情的,不过刚才是谁在哪里自吹自擂的?” 齐祯:“那是因为我善于自黑呀,如果我不善于自黑,表现出自己优秀能干的一面,大家当然会喜欢我,那个时候,我后面的小姑娘能排到城墙。现在我全都是为了你。敏敏,你有没有很感动?”齐祯觉得自己为了端敏真是牺牲太多了,如果端敏不喜欢他,真是天地不容。 如果您露出了自己的真正本性,怕是大家会更加看不上你吧?现在还勉强算是高冷美男一只,如若露出本性,那就是不能忍的二货,那个时候,大家喜欢你才是有鬼的。 “皇上对我最好了。”端敏觉得,自己还是给他一点面子好了。 “我当然对你好,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为你付出了很多呢,我都没有宠信过宫里的其他妃子。光是这点,就算你嫁入寻常人家,夫君也是一定做不到的。我可以为你做到这么多,一定要么么哒一下下。”齐祯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好男人,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好男人。 不管觉得齐祯多么愚蠢,但是在这一点上,端敏还是很感动的,齐祯说的对,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这么对她,而她相信齐祯所说的这一切,他完全没有必要骗她,更没必要说这样的谎话。 “皇上对我最好,我爱你。”端敏忍不住说出了心声。 齐祯听到她的表白,顿时笑开了花。 “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他这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端敏看他臭屁的样子,悄悄勾起了嘴角,将脑袋更加往他的颈项埋了埋…… 来福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玄幻了,皇上和皇后突然好了起来,那感觉,那感觉仿佛就是热恋,对,就是这个词儿,热恋。艾玛,真是让人觉得超级火热哒! 皇上留宿在了凤和宫,他也觉得,没有什么比帝后和谐更好的了。最起码,皇上不会那么频繁的犯抽了! 真是……太赞了! 呃,他也学会了皇上的话! ………… 深夜。 花园内安静的小道上,一个身着披风的女子行色匆匆,她便是之前端敏所言的霍婵。 霍婵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自己的情郎,如今家中管得甚严,这次见面之后又不知道下次何时能够相见,霍婵只咬唇,希望两人相处的时间能够久些。 “婵儿。”男子的声音响起。 霍婵连忙回头,见到赵世永站在墙边,迅速的冲了过去,两人抱在了一起。 “赵郎。”霍婵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赵世永抱着霍婵,轻轻将她的泪水擦干:“你这是哭什么。我不是来了么?你也知道,你家里戒备森严,我要出现,也是艰难,而且大考的日子日渐逼近,如若我不好好读书,如何能够金榜题名,如何能够登门求娶?” 霍婵流泪:“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功名的,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 赵世永认真:“婵儿,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能不管,你不想风风光光的出门么?你忘了你大娘对你做的那些事儿了么?我必须要让她知道,即便是她不为你做任何的筹谋,你也不是一个人,你也是有人疼的,你也一样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 “赵郎,我就知道,只有你真心对我。” 说话间,两人开始撕扯彼此的衣服…… 霍以寒本来还是要等一下再出现的,但是眼看自家堂妹就要被人占便宜,又见五老爷已经脸色铁青,只得打了手势,一时间,一群人将两人围了起来…… 霍家五老爷虽然对霍婵这个女儿并不十分喜欢,但是也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霍以寒登门说这些有的没的,虽然五老爷表面上唯唯诺诺,但是心里是不相信的,可是谁想,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硬生生的打了他的脸。 他一个健步上前,恶狠狠将一个巴掌甩到霍婵脸上。 赵世永并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五老爷父女二人。他本就不是真的喜欢霍婵,这样的女子,他其实心里是十分不屑的,可是为了权势,他还是不断的勾引霍婵,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眼看事情越发的明朗,也越发的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今日却凭空出了这样的事情。 “爹。我是真心喜欢赵郎的,你让我们在一起吧。”霍婵难得大胆的与五老爷争取。五老爷又哪里肯听这些,在他眼里,霍婵此刻是最为伤风败俗的坏女儿。 五老爷又是一个耳光,霍婵被打翻在地,“在一起?你经过什么了就说你们在一起,你这样妄称我霍家女子。” 他自是不求女儿如同霍端敏一样母仪天下,毕竟,他们的家世也是全然仰仗霍启,可是他的女儿也不该是这样的人,与人私相授受,这是怎样的心境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完全不敢想象,不敢想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如同苏家小姐一般。而且,如若因为霍婵的事儿带累了霍家女子的名声,那么……五老爷一个激灵,看向了霍以寒,只觉得整个人瞬间冰冷。霍启父子有多在乎霍端敏,这是天下人都看在眼里的。 皇后的娘家女子出现品行问题,这…… “小姐疯了,将她关起来。”五老爷当机立断。 霍以寒一直默默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赵世永见事情越发的不好,连忙跪了下来:“五老爷,我和婵儿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求您给我们的爱一条生路吧。我会好好待婵儿的,我们必然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会让您失望。” 五老爷冷笑:“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儿,就已经是让我失望,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你的身份,如何配得起婵儿。我们霍家可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婿。” 赵世永磕头:“五老爷,世永虽然出身贫寒,但是也是读书人,知道礼仪。我与婵儿虽然不合于礼法,但是真心相爱,我……呃!”赵世永突然说不出话,整个人倒在了那里,霍婵尖叫一声就要冲上去,就见侍卫一个手刀,将霍婵打到在地。 霍以寒看着在场的几人,言道:“将他们都抬进去。” 五老爷惊慌的看着霍以寒,对于这个侄子,他是真心害怕的。虽然霍以寒不是霍启的亲生儿子,又每每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大家还是极为怕他,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霍以寒绝对不是浪得战神这个虚名。 “看样子,你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霍家有个不懂事的女儿。”霍以寒只低低一言,五老爷便是明白其中关节,是的,他们在这里纠缠,只会给自己留下更多的尾巴。想到这里,五老爷也狠下了心肠。 “以寒侄儿放心,这事儿,我定当处理妥当。” 霍以寒比了一个手势,五老爷跟着他走到一旁,霍以寒突然也就笑了出来:“五堂叔该是明白,有些事情,心软是成不了大事儿的。如若带累了霍家女子的名声,不光让人诟病敏敏,就是其他房,亦或者是霍珍霍云,一样也会受到影响。” 霍珍霍云便是五老爷嫡出的两个女儿。 五老爷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如若让我做,那么就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了,你懂么?算起来,不管怎么说霍婵都是您的女儿。”言罢,霍以寒带人离开。五老爷站在月下,虽然天气渐暖,但是他只觉得周身寒冷。 霍以寒这不是警告,而是好心提醒,也是给他的最后一点颜面,如若这事儿霍以寒处理,那么他们终究都逃不过一个死,可是现在如若他来处理,最起码霍婵还是可以保住的。 “将他们都给我关起来。还有,这个赵世永,仔细调查。”他总是觉得这人有点面熟,但是却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现在看他勾引霍婵,只觉得这人必然心怀不轨…… 霍以寒回到霍家,就见霍启正在等他,“父亲这么晚还不睡?” 霍启笑了起来:“事情处理的如何?”其实这话也是多余问,他知道,事关霍家,以寒必然做的最好。就连族里的长老也是不敢挑他一点毛病。 “霍婵大抵会一辈子不能见人吧,不过这样也是好的。总归是留了一条性命。赵世永这人心术不正,如若真让霍婵嫁给他,那么我们霍家都会被带累。他们只是看到会影响霍家女眷,我想的却是更多。”停顿一下,霍以寒继续言道:“不知为何,近来京中考生之间,竟是有人隐隐提出能够买到答案,虽然这事儿是小范围内的传播,但是照我看,已然很不简单。我这几日跟着赵世永,竟然发现他与此事有那么一些牵扯。如若霍婵嫁给赵世永,那么就相当于赵世永是我们霍家的人。一旦赵世永真的与买卖试题的事儿有牵扯,那么五老爷那边是怎么都脱不开干系的。我们霍家已然树大招风,只要给人机会,他们一定乐于为我们做点什么。” 敏敏的担忧,竟然不是全无凭据,霍以寒只觉得,这个妹妹与以往不同了。 “我们是武官,按道理说与科考没有关系,但是你也该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如若科举的事儿联系上了我们家,大家才会更加的想入非非,他们会觉得,我们在蚕食鲸吞朝中的文官,在笼络自己的势力,武官这边已经是一家独大,文官那边如若还有我们的人,那么这大齐,怕是要改名了。”霍启语气平缓,但是内容却是大胆,他们想的,正是这一点。 霍以寒明了,皇上可以容忍他们张扬跋扈,但是绝对不会容忍他们动摇国之根基。 “五老爷不是傻瓜。霍婵和赵世永,他会做的很好。” 霍启点头。 人都是这样,如若是牵扯到自己至关重要的事情,必然就会好好琢磨算计。五老爷不是没有心机的人,赵世永再会算计也不过是一个年轻人,哪里比得上老谋深算的五老爷。 “他会做的好,不过我想,明日他会来拜访我。”霍启笑言,似乎并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但是他往日里的喜形于色也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真正的霍启,绝对不是无知的莽夫。 “那父亲,赵世永我们解决了,京城的试卷买卖案呢?这事儿必然会越演越烈的,我们要不要……”霍以寒问道。 霍启摇头:“这事儿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要多管闲事,有的是人管,我们何必冲上去呢!明日起,我就称病。年纪大了,年轻时候的旧伤都找了上来也是正常。你也莫要多管闲事。要知道,你在宫里还有差事呢。既然几个孩子都这么有天分,你起了爱才之心,也是正经。好好教吧!”霍启指点霍以寒。 霍以寒称是。 ………… 皇宫。 沈岸汇报完自己探查的一切,静静的等待齐祯的指示,齐祯手里把玩着金蟾,半响,问道:“五老爷将赵世永弄死了么?” 沈岸言道:“这就不清楚了,五老爷今日去了霍府探病。想来他也会寻求霍启的指点。” 齐祯笑容十分怪异,“真是有意思呢。赵世永贪图霍家的富贵勾引霍婵。霍家还真是够嫌贫爱富的。” 其实这话是玩笑,霍家不会嫌贫爱富,这点他再清楚不过,只是赵世永这个人让人不喜,而且行为也实在失德。 但是,既然有机会嘲笑别人,他是万万不会放过的,真心觉得自己萌哒哒的,哈哈! 看齐祯的脸色,沈岸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您到底能不能想点重点呢! “既然霍家不愿意,咱们也别管那么多了,看着吧。”齐祯觉得,既然有人愿意冲出来,那他万万没有必要多管呀。 “不过微臣也查到,赵世永与京城近来的买买试卷有些关系,如若真的让霍家给人弄死,怕是调查起来会麻烦些。”沈岸并不曾听到霍启与霍以寒的话,但是他在京中也是极有眼线的。 齐祯似乎有些累了,完全不顾沈岸还在,直接就趴在了桌子上,样子很是懒散:“你以为霍家是傻的?你能查到,霍以寒查不到?有什么不知道的,直接去问他。开门见山,就说我说的。” 沈岸诧异的看齐祯,齐祯一直都算是防着霍家,能够这样说,那便是放下这样的心结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契机和缘由造成了齐祯这样的改变,但是自古以来向来英雄惜英雄。皇上能够真心对待霍家,他也是高兴的。 “只怕霍以寒要惊讶了。” 齐祯继续翻白眼:“管他呢,他那么爱慕朕,为朕做点什么不是很正常的么。而且,敏敏还是朕的皇后呢!” 提到端敏,齐祯露出痴汉脸,哎呦,敏敏最近好温油,昨晚……真是呵呵呵,齐祯吃吃的笑。 沈岸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这么自恋,他真心不习惯啊。而且,虽然魏如风也做了证实,但是沈岸还是怎么都不能相信,看起来英明神武的霍以寒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这事儿怎么可能。 更加更加不可能的是,那个人还是皇上,真是想想就吐了好么! 这是什么眼光,得糊成什么样才能喜欢上皇上,啧啧! “微臣知道了。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找霍以寒。” “霍以寒这个人虽然看着顶讨厌的,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很合用的。”齐祯支着下巴继续想着讨厌鬼的妹妹,完全梦幻脸。 沈岸不断控制自己的手,他好想捂脸,这样的皇上,完全不忍直视,他们大齐能够这般国泰民安,真是天保佑! “科举舞弊,让魏如风彻查,朕倒是要看看,其中都有什么人在搀和。想到又能够拉出一批蛀虫,朕就觉得还开森呢!” 虽然齐祯表面看着平静的,但是心里却不断的骂娘,四年一次的科举他们竟敢搞破坏,这不是当面打脸啪啪啪么?真是大臣能忍,皇上忍不住了。 发配马厩有木有! 这些人真是越发的不把他当一回事儿了,看他脾气好么?不要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啊。分分钟灭掉所有人有木有!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苏婉茹的前车之鉴,你们就没有看到么?呃,好吧,确实没有看到。 若干年后,马厩再也没有进过小厮,这为皇宫省了多少经费,皇上的主意真是棒棒哒! 甲大臣:哎呦,老乙,你也来啦。 乙大臣:艾玛,是呀,我也犯错了。老丙,你怎么样,听说你在这里是头儿了啊! 丙大臣挺胸:那是,谁让我表现良好了呢? 丁大臣:听说老戊也被皇上撵来了,这傻蛋…… …… “一查到底,朕倒是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赵世永不过是小喽啰,重点是大鱼,知道什么是大鱼么?” 此时魏如风已经赶到,他站在一旁,聆听皇上的吩咐。 “微臣自然晓得。”不就是抓大个儿么!他也不是没干过。 齐祯冷笑:“晓得个p,你要知道,朕这个人撒网钓鱼,向来是大小不计的。重点大鱼,小鱼也不能放过,统统都给朕捞上来,最近户部还跟朕念叨没有钱,朕就说,钱这东西,还不是想要有就能有的么?既然作死,朕就拿他们开刀。艾玛,也不知道,挖到一个贪官,国库能丰裕多少。但是想想这个开源的方法就觉得自己真是太有智慧!” 齐祯幻想中:他穿着喜庆的黄色蟒袍坐在金山上,随意的将金子扔来扔去,真是太爽歪歪了!得意的哈哈大笑! 魏如风、沈岸…… “你们呀,也别整天琢磨着那些没用的东西,杀人什么的有什么意思,抓到个犯事儿的就给弄死,这也太不和谐了,我们要怀有仁慈之心。整天打打杀杀,才是没有文化的莽夫。要做一个有素质的人。”齐祯口若悬河。 魏如风暗寻,如若刑部的张大人在此,怕是要吐血三升了。国家立法是做什么的。人既然犯了错自然是要受到惩罚。 实在没忍住,他多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律法有令,那便是没有胡来的可能。” 齐祯:“谁说朕要胡来?查是一定要查,不仅查,还会彻查,但是如果不是罪大恶极没有办法挽回,杀人倒是不必要了。留着人充裕马厩之类的地方也蛮不错,咱们也不能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魏如风……当初是谁说的,人呀,犯了错弄死好了,作甚多想! 这才短短几年,竟然就变了,我了个大槽!您这样变色龙,真的好么?作为一个臣子,我们怎么能时时刻刻跟随您的脚步!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也别这么看朕,朕也是经过仔细考量的,原来咱们就是想得太过简单,所以才没有什么效果。现在我看,有时候,我们应该用最好用的方法,这个方法不一定是要人命。”齐祯碎碎念。 魏如风后悔了,后悔自己刚才为毛要多嘴,直接闭嘴好了。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吧,皇上碎碎念的功力真是无人能敌。 齐祯继续言道:“照朕看,真的有事儿,直接没收全部家产,家人发配宫中做劳役,这样可真是一举三得。既充裕了国库、又起到了警示作用,最后一得则是宫中也不必雇人了。你想,成本减少了多少。原来朕就是太傻,才会直接给人弄死,弄死了还脏了菜市口呢。雇人打扫不是钱啊!而且也不是罪大恶极,有些人就是蠢。虽然蠢是人的原罪,但是我们这样的精明人也要对他们抱有同情之心。不能直接一棒子拍死。” (本章完) 0456 齐祯黑线站在窗外与来福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难以言状的意味。呃……长公主很聒噪,皇后也是不遑多让! 来福默默言道,但是如若真的说,他可是不敢的。 齐祯耳朵变得更大,贴在了墙上,端敏还会说谁呢? “什么?沈岸?我只见过一次耶!他那么深情呀,真是看不出来呢,我以为他是冷酷无情黑面神呢!”沈岸也参与了害她家,嫌弃他。 长公主看端敏完全没有顾忌,自己也放开了,女人的友谊呀,很多时候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产生的。 “可不。那个时候魏如风和沈岸整天跟在齐祯身后,三个人可是宫中一霸。呃,也不算是宫中一霸,最爱闹事儿的,只有齐祯一个人而已,那两个都是狗头军师。”长公主想起当年的事儿,只觉得有趣。 齐祯……皇姐,你是进宫来干什么的。你都被人陷害了,有没有一点受害人的自觉,赶紧琢磨是谁要害你啊。你在这里说我们坏话干嘛! 虽然你嫁入了叶家,但是你也姓齐啊,这样编排自己的弟弟真的好么?还有,妈蛋,竟然开始直呼他的姓名了。皇上哪里去了! “狗头军师?哎,我觉得也是呀。不过你们在宫中长大也太没意思了。”端敏觉得,自己的童年才是真的快活的不得了。 “呃?”长公主看她。 “我那个时候很好玩儿的,在边疆待着,我哥哥每天都要带我出去,我是我们那里一霸。呃,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反正就是谁要是惹我,我哥哥就会揍人,我哥哥打架特别厉害。”端敏骄傲的扬头,样子十分的得意。 长公主默默的垂下了头!这样的事儿,真的值得骄傲么?不过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的啊,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长公主不确定的想,大概就在不断的学规矩,学算计里长大吧? 现在看看,小时候还真是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不似霍端敏那样快活,可是竟是连齐祯也比不得的。 太后对齐祯严厉,但是却也很好,并不只过分的拘着,想到这里,长公主竟然觉得,这天底下大概只有她自己的童年最为无趣,不过,想到女儿天天快活的样子,她又有了动力,最起码,雨甜过得很快活。 听到端敏提霍以寒,长公主想起了一件事儿,“倒是不想,小霍将军是这样一个性格,只不知道娘娘知不知道,这些小不点都将小霍先生当成未来的夫婿人选了呢!我家雨甜在家里可不止一次的念叨,说是长大要嫁给小霍先生,说所有的姑姑阿姨都是坏人,他们都不喜欢小霍先生。” 噗,端敏直接笑了出来,她哥哥最有魅力的说。 “我哥哥最有魅力。”好骄傲。 长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呀,你哥哥最有魅力。” “彩蝶也说要嫁给我哥哥呢,呃,还有小梦诗,对对,还有,还有于安安。” 噗,这下换长公主喷了,“闹了最后,原来他们集体都要求嫁?” 于安安,像话吗?你是男孩子呀! 端敏点头,“可不嘛?谁让外面那么传我哥哥呀。所以他的得意门生当然不乐意了。” 话题转到霍以寒,窗外的某人又开始扎小人了,虽然霍以寒喜欢的是他,但是他也不喜欢端敏夸奖他,呜呜,端敏是他一个人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齐祯咬手帕…… 待长公主离开,齐祯已经累得喘不上来气儿了,他那么大个个子窝在角落里,怎么能吃得消呀!还有他的笨媳妇儿端敏敏,竟然完全不唠重点,这样真的对得起他的殷殷期望么? 齐祯开始进行惨无人道的脑补,来福揉着自己的腿,瞄着自家主子,只觉得,人生真是萧瑟的不得了! 齐祯脑补了半天,觉得太阳有点晒,斥责:“你怎么当奴才的,就不会给提醒我走吗?” “哗!”来年个人还没等走人,恰好端敏开窗,一壶水就这么倒在了他的身上,端敏得意的掐腰笑:“哪里来的宵小,竟……” 呃?怎么会是皇上和来福?刚才她感觉窗外有人,直接开窗倒水,谁想,这窗外竟是最惹不得的大魔王齐祯。 “这,这是一个意外。”端敏给自己打气,随即言道:“不过皇上,您怎么会在窗外呀?” 有正门不走,在窗外站着干啥?还是说,难不成皇上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想到他御书房那个埋了很多东西的盆栽,端敏无语了! #我家的皇帝怪癖一箩筐# “我以为窗外有宵小。皇上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她要掌握话语的主动权。这样才能不被齐祯埋怨,嘤嘤,泼了皇帝一身水这样的事儿,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齐祯默默的看着端敏,捂住了脸:“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家?人家羞死了,不要活了。” 咣当!来福直接摔到在地,齐祯嫌弃的看他一眼:“真是笨蛋。” 端敏则是揉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说……皇上,您没事儿吧?” 齐祯:“还不赶紧拉朕进去。” 端敏:好呢! 皇帝爬窗户! 果然他家的皇帝和别人家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别人家的皇帝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端敏可是知道,齐祯绝对不是一般人,瓦擦擦! 虽然端敏刚才表现的很积极,但是齐祯还是发现了她有一瞬间的紧张,泼了皇帝一身水,紧张是自然的,也正是因此,齐祯立刻便是表演的惟妙惟肖,他这样,端敏才会真的不在意。想到这里,齐祯微笑,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最懂端敏,呵呵呵! “你在干吗?”他看端敏桌上有未干的纸。正想去看,端敏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将纸就要收起来。 齐祯可比端敏动作更快,他一把抢了过去,端敏就要争夺,齐祯凭借自己个头上的优势将字举在了头顶。 端敏羞红了脸,怒:“你还我。” 齐祯:“我不!”嘿嘿!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原本齐祯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端敏这样,便是愈发的好奇起来:“这该不会是你给我写的情诗吧?” 轰! 端敏觉得自己的脸烧成了火炉! 齐祯看她这般,也惊讶了:“天呀,这真是你给我写的情诗?” 端敏跺脚:“我胡乱写着玩儿的,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快还我。” 齐祯反应过来之后嘿嘿的笑:“这是最亲爱的端敏给我写的,我怎么也要看看。” 端敏跳跃争抢,结果却不得要领,索性,她也不管了,只捂住了脸,破罐子破摔:“看吧看吧。你要笑就笑吧。我都说了是胡乱写的了。我又没有读过什么书。”小时候竟是玩了,呜呜! 齐祯含笑看端敏,眼光又游移到那帧字上。看完,他也脸色微红,果然是情诗。 。 齐祯一字一句的念完,看端敏不光脸红,连脖颈之处也是红的不像样子,只觉得她真真儿的可爱极了。 “敏敏很爱慕我呢!” 端敏也不说话,索性奔到了床上,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齐祯含笑看她,半响,来到桌边,磨墨动笔。 齐祯边言边写,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端敏虽然埋在被子里,但是也听得见他的话。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意思。 “我才看不懂呢!”虽然如是说,端敏还是掀开被子瞄这边。 齐祯哦了一声:“不懂呀,不懂没关系呀。意会就好。” 端敏无语:“意会就是懂。” “我的端敏好聪明。”齐祯完全忘记了刚才还说人家是傻媳妇儿。 端敏:“我不和你玩儿了!” 齐祯:我没玩儿啊,我说真的吖! 果然朕的皇后不懂朕! 近来京中风向不太对,随着魏如风越发深入的调查,似乎许多人也浮出了水面。端敏身在后宫自然是完全感受不到前朝的气息,但是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长公主,其他妃嫔,甚至于一些京中贵妇都在找理由进宫求见皇后。 端敏是个小单纯,并不理解这些道道儿,只觉得近来自己人气似乎不错。掰着手指,端敏与齐祯念叨:“你看呀,大家都很喜欢我呢。” 齐祯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儿,怕是喜欢是假,想探听什么才是真吧。将可能的情况告知了端敏,端敏嘟唇不乐意,她还以为,自己比较招人喜欢呢,怒摔! 这么一来,端敏也不乐意见人了。没意思呀。 “娘娘,看您的样子也是乏了,休息一会儿吧。”阿金看端敏不断的打哈切,劝道。 端敏伸了个懒腰,点头。 这几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有精力了,她真是被他们累坏了。虽然有乳母和宫女,但是端敏还是用自己最多的时间陪伴孩子,她自己明白,这样对孩子最好。甚至可以说,不光是对孩子,对她自己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那种爱的关怀,除了她,旁人是不能给三个小不点的,只有她才是他们的母亲。 即便是很多时候很乏累,但是端敏却又甘之如饴。 看端敏一沾枕头就着。阿金笑着摇头。 端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团团迷雾之中,她仿佛来到一处山间。原本的时候,她是从来没有到过这里的。她徘徊在路上,不知道怎么办。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队黑衣人快马加鞭疾驰而来,端敏想躲,但是却并没有合适的地方,她急的不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来到她的身边,可是很奇怪,他们并没有看见她,他们在她身边停下,但是却好像根本看不见她一般。 端敏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对呀,她在做梦呢!这个时候自己还知道是在做梦,真是很不容易,可是即便是这样,她竟然又将心提在了嗓子眼儿,这些人是谁? “咱们要抓活的。万不能伤了他们。主子就在他们之中,也切记要小心莫要伤了她。”黑衣人头领勒住缰绳,交代众人。 “是。”众人齐齐回应。 端敏看着他们的动作,想着这个所谓主子是谁,他们又要抓谁。 不多时,端敏就看这些人埋伏好,她焦急的站在路中央,眼看着源源而来的马队,而领头的人,赫然竟是她哥哥。 端敏想到之前这些人做的埋伏,只能冲着霍以寒奔去,可是就如同之前那般,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不管她怎么跑怎么喊,霍以寒的人手都听不见她,看不见她,只不断的前行。 她想告诉所有人前方有埋伏,但是却不得要领! “哥哥,哥哥……”端敏喊得歇斯底里。 霍以寒带着一对人经过峡谷,只觉得这里地势险峻,而气氛也特别不对。多年来的征战经验让他这个人变得十分的谨慎,对危险也有特殊敏锐的嗅觉,眼看前方不远就是安山寺,而这里也是安山寺的必经之路,霍以寒只能摆手,提醒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霍家军一贯都是训练有素的,霍以寒如是表现,大家也立刻警惕起来。 “啾!”就在霍以寒提醒大家警惕之时,一枚箭就这样射了过来,霍以寒堪堪躲过。马队并没有乱,大家却立刻更加戒备起来。霍以寒更是四下打量。 “砰!”不过是一个停顿,山谷上的大石头却又滚了下来,霍以寒明白,自己这是进入了别人的埋伏圈。 “大家小心保护太后和郡主。”霍以寒大喊。 端敏眼看着大石头砸在自己身上,她却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断的去挡,可那些石头却只是从她的身体穿过,一丝作用都起不到! 黑衣人终于现身,他们也并不多言其他,放箭、攻击,动作一气呵成。 霍家军与他们厮杀起来,端敏不管付出多少,都只能袖手旁观,她嘤嘤哭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她眼看一枚来自自己人的暗箭对着她的哥哥射了出来,“哥哥,小心……” 端敏挣扎着惊醒! 阿金阿银冲进了门,“娘娘,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端敏呆滞无比,半响,她一把揪住阿金的手:“快,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主子这般,阿金哪会让端敏出门,连忙差了宫女去御书房请皇上过来。而此时的端敏脸色苍白,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霍以寒被困峡谷,他不明白,究竟是谁要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看他们准备的妥当,而霍家军也逐渐的被斩杀,他能剩下的,只是愤怒。因着要顾及太后和安宁郡主,他受了点轻伤,但是却并没有大碍,虽然霍家军如今处于弱势,但是也并非全然就没有胜算。 也就在这时,因着对方一个动作,霍以寒身上的一枚玉被剑气滑落,那玉掉落地上,直接摔碎,那是小时候端敏送给他的,虽然并不值多少钱,可是一直都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只这么一个闪神,他就中了一剑,他的血滴落在碎玉上,一阵强音传来…… “哥哥,小心……” 霍以寒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震惊的不能自已,但是本能的他还是迅速的闪开,一枚暗箭就这样射偏,他回头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射箭的人,竟然是本该躲在轿中的安宁郡主齐韵。 齐韵见霍以寒看她,冷笑一声,拉出太后,将匕首抵在了她的颈项:“速速束手就擒。”严厉的威胁。 太后似乎也没有想到,齐韵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不过只一个晃神,太后便是喊道:“不要顾及哀家。” 太后不怕死,霍以寒倒是没有想到,太后竟是如此。 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韵看了,将刀往里逼近了几分,太后的颈项就这么渗出血来,“我让你们住手。你们不顾太后的死活,就算是回去了,齐祯也不会放过你们。”齐韵大喊。 如若说一般的军队或许会听她这样的话,但是这些人都是霍以寒严格训练出来的霍家军,他们听从的,是霍以寒的话。而且,不管是打仗还是这样的情形,他们都该听从主帅的安排,私自打主意,只会坏了大事儿。他们要相信的,一定是领导人的判断。 霍以寒与黑衣人僵持起来,当然,他也注视着太后那边的情形。 太后的手悄然的握起了一根指头,接着是两根,霍以寒明白,太后这是在给他暗示,她是在倒计时。 “我让你们放下兵器。”齐韵怒吼。也就在这个时候,太后终于数完,她冲着齐韵肚子的某一位置就是一击,齐韵吃痛松手,霍以寒以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拉起了太后,闪在霍家军一边,齐韵摔倒,也很快的站在了黑衣人一边。 “韵儿,你这是干什么。要谋反么?”太后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冷静,让所有的人都佩服不已。 齐韵额上露出豆大的汗珠,看样子,太后那个动作,已经触及了她的旧伤。 “谋反?谋反又怎样?我爹才该当皇帝,而你们,都该死。”齐韵这时已经不复之前温柔的样子,整个人脸上全是戾色。 “动手。太后抓活的,其他人,一概杀无赦。” 霍以寒并不惊讶她的命令,与众人继续缠斗起来…… 而此时的皇宫,齐祯急冲冲的来到端敏身边,就见她慌忙的拉住自己:“皇上,出事了,一定出事了。”不然这种感觉不会这么强烈,原本的时候她经常会做梦,但是却不会如这次一般感觉强烈,真是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她咬唇,继续言道:“太后和哥哥一定出事了,一定是这样。” 齐祯拉住端敏,不断的安抚她:“你别怕,也别急,告诉我怎么了。来,告诉我。” 端敏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仿佛不能控制自己。 “我梦见有人要暗算哥哥和太后她们一行人。是的,有人要暗算他们。哥哥进入了他们的埋伏圈,有人要杀哥哥,有人要杀哥哥的。”端敏拉着齐祯,仿佛他是一根救命稻草。 齐祯安抚:“敏敏,你别怕,那都是梦,那都是梦呀,不会有事的。你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端敏摇头,不是的,那不是梦,那么真实的感觉,一定是正在发生。 “皇上,您快些,快些派人去查看,一定有事儿,我做梦很准的,我做梦一直都很准的,很多事情都会真的发生,之前您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哪些事儿的么?我告诉您,没有人告诉我,不是哥哥,不是其他人,是我梦到的。我能梦到所有的一切。皇上,快去救人。” 齐祯只一个愣神便是迅速开口:“来人,快些差人去调查,看看小霍将军去安山寺的队伍怎么样了?” 来福一听,连忙回是,飞快的出门…… 端敏豁然想到什么,连忙郑重的与齐祯言道:“是齐韵,齐韵是内奸。她是主使人。” 对的,所谓主子,一定是齐韵,射向哥哥的箭,也是齐韵!她是主使人! 四王爷没有想到,齐韵竟然带人去杀太后和霍以寒,听到这个消息,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原本的算计,全都因为她的作为而付之东流。然还不待四王爷有更多的动作,魏如风的人手就将四王府围住,四王爷成了瓮中之鳖。 魏如风看着四王府的牌匾,只觉得,许多事情真是说不清楚。谁人能够想到,温温柔柔的安宁郡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她的意图更是为人所不知。 大踏步进入四王府,四王爷已经站在院子里,他一身青衣,看是魏如风,问道:“韵儿如何?” 魏如风只回:“皇上请王爷进宫一叙。”只字不提齐韵。 四王爷惨淡一笑,呢喃:“进宫呀?”他望天,之后看魏如风:“韵儿如何。” 魏如风并不回话。四王爷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那便是进宫吧。” “皇上早已在宫中等王爷。” 魏如风仔细的检查了四王爷,确认安全之后将他带走,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四王爷一直都是面无表情。魏如风也并不想他会想什么,只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儿。 待到进宫,四王爷依旧是不发一言,此时的齐祯静静的站在御书房,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四皇叔。”齐祯回头,看四王爷,笑了起来,但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四王爷盯着齐祯:“其实你都知道了。” 齐祯挑眉:“朕倒是不明白四皇叔的意思呢!” 四王爷突然就笑了出来:“都到了这般时候,这样绕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其实你很清楚,我与太后有私情,韵儿,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齐祯将一张白纸铺在桌上,开始写字,他也不看四王爷,只是问:“那又怎么样呢?韵儿杀害太后,证据确凿。难道四皇叔觉得,我只是因为一个同母异父,就要放过她?您是太不了解我,还是太不了解母后呢?” 四王爷拧眉。 齐祯手起笔落,在大大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字,提起给四王爷看。 四王爷面色一变。 那个字,竟是忍! “四皇叔还是太天真。”齐祯语气欢快,“当年你与母亲闺中密友相好,结果害的母亲失了第一个孩子,你怎么就会觉得,母后还是会原谅你的呢?你真的以为,母后进宫只是因为一时意气?” 四王爷呆呆的看着齐祯,齐祯继续言道:“四皇叔,你错的太过离谱了,其实我看,你一点都不了解母后。从她的第一个孩子死了那一刻开始,母后就再也不是以前的她。她恨毒了你。但是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杀你还要和你好,为你生下齐韵么?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母后怎么会那么快的成为皇后,怎么会那么快的铲除宫里的其他女人,又怎么会成功的将我推上皇位?想必四皇叔是知道的,我继承皇位的时候,不过是十二岁。母后需要有人帮忙,而这个人,是你呢,四皇叔。” 四王爷一口血就这样硬生生的喷了出来。 “你知道你的四王妃为什么没有孩子么?你知道母后为什么要毒死四王妃么?难道真是因为嫉妒?又太天真了哦!她害母后失去了孩子,她怎么又能有自己的孩子呢。”齐祯的话仿佛一把刀,不断的戳着四王爷的心,这一切的话都让他原本建立起来的信念瞬间崩塌,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一切,但是他却自负的认为她还爱他,原来,爱早就没有了,而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恨他! 即便是筹谋皇位,四王爷也是没有想过要害太后的,他更多想的,是名正言顺的拥有,但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嘲笑他的一个最大的笑话。 再次吐了一口血,四王爷看着齐祯,“韵儿是无辜的,这次是她迷了心窍。求你,求你念在她是你妹妹的份儿上,放过她吧!我知道,我知道太后失了一个孩子伤心,她可以把韵儿当成那个孩子啊,对,韵儿就是那个孩子的投胎,你们放过她吧。”四王爷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只求他们能够放过自己的女儿。 齐祯看已经跪在那里的四王爷,面无表情:“即便是我说了这么多,四皇叔其实还是不了解母后。” “皇上……” “齐韵企图挟持母后逼朕退位与你。”停顿一下,齐祯言道:“她其实早已洞悉太后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却还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你觉得,母后该是怎样一种心情呢?我记得,许多年前父皇曾经告诉我,他说,这个皇宫里,最是没有人情味儿的,如若想从这里找一些安慰或者亲情,那么便是大错特错。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四王爷跪在那里,并不多言。 “韵儿她只是嫉妒。”四王爷并不搭腔齐祯说的话,他喃喃自己的意思:“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偷听到了我与太后的谈话,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该是知道,韵儿自小没有母亲,之后又因为周定轩和陈之虞的事儿伤透了心,她迷茫激进,其实若是真的杀人,她定然不会,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母亲全然不将她放在心上。皇上,本王愿意代替韵儿,如若是一死,我愿意代替韵儿。” 齐祯定睛看四王爷,想着什么。而四王爷只执拗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放齐韵一马。 可是这个时候的四王爷并不知道,其实齐韵并没有被抓,不仅齐韵没有被抓,连太后和霍以寒也失踪了,据闻最近的霍家军收到信号赶到现场,那里已经只剩下一片狼藉,许多人都不见了,太后、霍以寒、齐韵,还有一些侍卫,他们竟是悉数不见了。 齐祯之所以控制住四王爷,一则是借题发挥,对于买卖试卷之事他们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如今也只能证实齐韵刺杀太后,可并不能证实四王爷就是主谋。他们如今也只能按照常理将四王爷拘禁起来。另一则则是希望通过试探四王爷来揣测太后与霍以寒是否落入他们手中,可现在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四皇叔,其实,又有什么代替不代替的呢?每个人做错了事情都要受到惩罚。如若这事儿四皇叔是主谋,那么朕不会放过四皇叔。但是如若这事儿与您没有关系,那么朕便是也不会冤枉于您。”齐祯停顿一下,继续言道:“至于您说的韵儿如何,我倒是要对四皇叔道声恭喜了。齐韵——她逃掉了。” 齐祯说话的时候仔细的看着四王爷,四王爷错愕的看齐祯,齐韵逃掉,这样的结果还不如齐韵被抓住。 被抓,他可以求情,虽然齐祯说的冷漠,但是齐韵到底是他们的亲人,而且这么多年,太后都是极为疼爱她的。只要将他摘清,那么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可是现在不然,齐韵失踪,而已经确定她是主谋,那么事情便是有些说不清,就算表面上也是说不清楚的。不管怎么说,齐韵都是他的女儿,她做的事儿说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天大的笑话。 “韵儿逃走了?那么,皇上又有什么证据说韵儿就是杀手呢!”四王爷这般问道。 齐祯笑了起来,说起来,四王爷这般问绝对不是茫然无知,相反,他很聪明,他这般说就是要将自己摘清,看起来是笨办法,但是却又切实可行。 “说起来,四皇叔身边的人培养的一般呀。怪不得四皇叔在当年的夺嫡里落败,无毒不丈夫,很显然四皇叔没有做到这一点。”齐祯说话真是气死个人,“既然功败垂成,总归要自杀以绝后患呀。四皇叔身边的人可没这样,如此惜命,也是四皇叔仁慈的结果吧。” 四王爷紧紧的捏着拳头。以往他都觉得齐祯没有那么难对付,毕竟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阅历不深,可是现今看来,不管能力如何,单就看他这张嘴,却也是能气死人的。 四王爷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言道:“难道就不能是旁人栽赃嫁祸?” 齐祯不可思议的看着四王爷:“四皇叔又说笑了。你说朕的人嫁祸她、太后身边的人嫁祸她,霍家军嫁祸她,连你四王府的人都嫁祸她。那她得是什么人品。万人烦么?” 齐祯笑的厉害。 四王爷默不作声。 “好了,朕也不想说更多了,四皇叔,这段日子,朕觉得,你还是在宫里休息一下比较好。来人……” 齐祯将魏如风唤了进来,命他将四王爷羁押。 四王爷什么也没说,只安静的离开,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她……还好么?”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齐祯面无表情摆了摆手,没有回答。 四王爷并不肯动,他执拗的问:“她到底怎么样?” 齐祯似笑非笑的:“托您的福,还好!” 四王爷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默默的跟着魏如风离开。 待到人离开,齐祯的表情冷了下来。 人不在四王爷手里,这点毋庸置疑。那么,他们几个人究竟那里去了呢? 而四王爷也在不断的揣测,皇上召他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怀疑他藏了韵儿? 事情仿佛走入层层迷雾,谁人都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如何。 端敏看齐祯回来,连忙迎了上来:“皇上,可是有什么消息?” 齐祯摇头,“四皇叔已经被朕拘禁起来了,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如若真的知道,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有许多条件反射的回应,是装不出来的。” 端敏很急切,不光是为霍以寒,也同样是因为太后。 “那么现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么?” 齐祯回:“有,可是有不代表就能找到,你放心,朕已经安排了人去找,只希望尽快找到他们。你哥哥武艺高强,他与太后在一起其实比齐韵胜算更高,我相信他们会没事的。” 端敏皱眉问:“那没有可能是齐韵抓了人么?”她明明记得那个时候齐韵对着哥哥企图射箭的。 齐祯摇头,他否定了端敏的想法:“如若真的是他抓了人,那么她一定会打扫战场,而不至于是现在这么凌乱,既然她抓人,那么便是有了一定的安排,我甚至觉得,这次太后出宫都是她撺掇的。所以她不会直接让属下的尸体扔在那里不管。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交战到了别处,亦或者,发生了什么更加不可抗力的事儿。” 端敏点头,将心情平复下来,她扁嘴与齐祯嘟囔:“皇上,我很想继续睡觉,然后做梦梦到他们在哪里,但是却怎么也梦不到了。” 齐祯看她委屈的小样儿,哄道:“没事儿。不用你梦,朕发誓,一定会将他们找回来。” 端敏怎么也想不到,齐韵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儿,在她的印象里,齐韵虽然算不得什么温柔小意的女子,但是也是特别的。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可是如今竟是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她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凡事还真是不能只看表面。 “可是,她怎么就会那么狠心呢?太后多疼她呀。”太后对齐韵的喜爱可是超出过她们这些后宫女子很多很多的。 齐祯眼神闪了一下,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表情却被端敏捕捉到,她垮下一张小脸儿问道:“这事儿,还真有内情呀。” 齐祯摆手将众人赶了出去,又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端敏瞪大了眼:“不好说呀。” 齐祯点头,说自己母亲的风流韵事,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别扭好么? 端敏静静的坐在那里,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关于四王爷的梦境,她忘记了得梦境。只那么一瞬间,端敏竟然突然想到了那个梦境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四王爷红着眼眶问太后:“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么?” 太后只是默默的流泪,别过了头。画面一转,似乎两人正在tou……情,端敏连忙闭眼,画面再次转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太后一字一句的言道:“我们的女儿,你要照顾好!” 是这样吗? 是这个样子么? 端敏看着齐祯,鼓起勇气问道:“齐韵是你妹妹?我是指,亲妹妹。” 齐祯不可思议的看端敏,端敏捂脸:“你也别问我是知道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做梦啦。”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的。 齐祯缓了半响,认真点头:“我信。” 端敏噩梦惊醒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齐祯真是不信都难,想到端敏已然洞悉一切,他竟是觉得自己的嗓子涩涩的。 “你……你都知道啦!”齐祯将脑袋靠在端敏肩膀,整个人委委屈屈的,“朕很不喜欢这样呢!” 端敏…… “朕就不明白了,安安稳稳的守着一个人多简单多好,为什么非要这个样子呢。”齐祯这个人之所以能够从一而终,大概也是因为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个秘密的缘故,他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母亲怨怼,但是心里却是十足的不赞成。很多事情都是由无数的阴差阳错造成。而现今,他很满意自己的状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本章完) 0457 端敏点头,将心情平复下来,她扁嘴与齐祯嘟囔:“皇上,我很想继续睡觉,然后做梦梦到他们在哪里,但是却怎么也梦不到了。” 齐祯看她委屈的小样儿,哄道:“没事儿。不用你梦,朕发誓,一定会将他们找回来。” 端敏怎么也想不到,齐韵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儿,在她的印象里,齐韵虽然算不得什么温柔小意的女子,但是也是特别的。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可是如今竟是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她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凡事还真是不能只看表面。 “可是,她怎么就会那么狠心呢?太后多疼她呀。”太后对齐韵的喜爱可是超出过她们这些后宫女子很多很多的。 齐祯眼神闪了一下,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表情却被端敏捕捉到,她垮下一张小脸儿问道:“这事儿,还真有内情呀。” 齐祯摆手将众人赶了出去,又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端敏瞪大了眼:“不好说呀。” 齐祯点头,说自己母亲的风流韵事,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别扭好么? 端敏静静的坐在那里,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关于四王爷的梦境,她忘记了得梦境。只那么一瞬间,端敏竟然突然想到了那个梦境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四王爷红着眼眶问太后:“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么?” 太后只是默默的流泪,别过了头。画面一转,似乎两人正在tou……情,端敏连忙闭眼,画面再次转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太后一字一句的言道:“我们的女儿,你要照顾好!” 是这样吗? 是这个样子么? 端敏看着齐祯,鼓起勇气问道:“齐韵是你妹妹?我是指,亲妹妹。” 齐祯不可思议的看端敏,端敏捂脸:“你也别问我是知道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做梦啦。”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的。 齐祯缓了半响,认真点头:“我信。” 端敏噩梦惊醒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齐祯真是不信都难,想到端敏已然洞悉一切,他竟是觉得自己的嗓子涩涩的。 “你……你都知道啦!”齐祯将脑袋靠在端敏肩膀,整个人委委屈屈的,“朕很不喜欢这样呢!” 端敏…… “朕就不明白了,安安稳稳的守着一个人多简单多好,为什么非要这个样子呢。”齐祯这个人之所以能够从一而终,大概也是因为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个秘密的缘故,他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母亲怨怼,但是心里却是十足的不赞成。很多事情都是由无数的阴差阳错造成。而现今,他很满意自己的状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人。”端敏郑重的握住齐祯的手,齐祯反手握住她,认真:“这事儿沈岸已经去调查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我相信他的能力。” 端敏点头:“我还以为,皇上会让魏如风去查。” 齐祯摇头:“谁也不晓得,这是不是一场调虎离山的计策。魏如风统管京中治安,所有军权都在他手中,如若他也离开,难免有人兴风作浪。虽然四皇叔被关了起来,但是凡事不可只看一面,如若四皇叔真的是无辜的呢?亦或者,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我们不得不防!” 端敏看着齐祯,半响才将他与刚才那个扭捏的齐祯联系在一起。吞咽了一下口水,端敏认真:“齐祯,我发现你蛮厉害的呀。” 齐祯立刻笑了出来。 “不是与你说过么?你相公是天底下最能干的。艾玛,觉得自己好赞!” 端敏无语黑线了! 她果然是看错齐祯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逗比,妥妥的逗比不解释! 其实齐祯心里十分担忧,如若霍以寒和太后真的没事儿,是断不会不回来的。由此可见,还是出了问题。但是这话他决计不能在端敏身边说,如果说了,怕是端敏又要担忧忐忑了。 如今他只能稳住所有人,希望尽快找到太后和霍以寒。几人并没有被找回来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多久,如若真的有人存了坏心,那么这事儿只会越发的往坏的方向发展。 告别端敏,齐祯回到御书房,此时霍启已然等在这里。见到齐祯到来,霍启连忙跪拜,齐祯将人扶起,赐座。 霍启自从得知儿子和太后失踪就十分的焦急,听到皇帝召见,更是一刻都不停留。 “皇上。请皇上让老臣带人去搜查。” 这么多年的征战让他更有经验。如今看起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齐祯却并不能同意:“不行,霍将军身体并不很好,这点我是知道的。如若您去,必然会一刻都不停歇的找人。前情未知,舟车劳顿,我怕您身体受不住。如果您有个什么,别说是霍以寒,端敏都会彻底崩溃。” 霍启焦急辩解:“但是现在看来,合适的人并不多。我熟悉以寒的风格,知道他大概会做什么。我去自是最好。” 这次的失踪,实在是太蹊跷了。 “那也不行,这次召您来,是希望您能够给朕寻合适的人手支援沈岸。沈岸已经带了大队人马去找。必然会有个结果的。” 霍启:“可是……” “没有可是,您听我的,事情必须如此。我不能不顾端敏。”停顿一下,齐祯继续言道:“而且,我觉得霍以寒和母后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如若真的出事了,也会适当的给我们留下线索。” 霍启听皇上如是说,也只得同意。 就在两人说话间,来福小碎步进门。 “可是有什么新线索?”齐祯连忙问道。来福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看样子,主子真是着急了。不过又哪里会不急,那个失去联络的,正是太后娘娘啊! 来福:“刚才钦天监那边报告,说是出事的时候,发现那边的天象有些异常,不知道会不会与他们的失踪有关系。” “天象?”齐祯疑惑脸。 “正是。”来福继续言道:“那时周边似乎出现了地龙翻身之状。” 齐祯皱眉,来福解释:“因为周围都是山体,因此并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也没有人禀告。” “皇上,既然出现地龙翻身之相,许是当时有不可抗力因素出现,因此才导致了太后与以寒等人失踪?”霍启言道。 齐祯点头,觉得这样的揣测极有可能。 如若不是这般,事情不会如斯发展。齐韵没有消息,太后也没有消息。这太不合常理了。 “通知沈岸,在那一带仔细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天灾可能造成的痕迹。” “是。” 来福应声离开,齐祯叹息一声坐下。霍启自然明白齐祯的为难,他也是强撑着自己:“皇上放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这个时候,霍将军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心里有数儿,很多事,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霍启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太后遇刺,郡主劫持,王爷被抓,将军失踪,这一切的事情发生的极为突然,突然到大家完全想不到事情会是如此。 而齐祯的态度也是很明朗,他派出了大笔的人手找人,但是京城防护却是一点都没有动,眼看着大考在即,京城倒是持续的井然有条,只在大家不知道之时,有一些人已经被默默的抓了起来。齐祯将四王爷严加看管,没有任何人能够探视,他不会给任何人和他接触的机会。 “皇上,宫中除了微臣和两个亲信,没有任何人知道四王爷在哪里,如果四王爷是科举之事的幕后黑手,那么此番他被抓,必然打乱了这件事儿的进程。如此一来,我们倒是可以尽快一网打尽。”魏如风进宫面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这宫里除却他与皇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调查出,有些线索是指向四王府的。这也正是这次他们借题发挥的缘由。 “越是事情多,我们越不能乱,如若不然,那可真是正中旁人下怀。”齐祯认真言道。 魏如风回是。 “你只要把握住京城治安与科举一事便可,旁的事情无需操心。”齐祯认真言道,“如若有什么更多兵力上的需要,直接联系霍将军。他会帮你。” 不让霍启离京找人,也是为了这样一件事儿。他要看的,是全局,相信如若母后在,他失踪,母后一定也会这么做。 魏如风虽然有京中兵力,但是总归是一个人,如今这么多事儿都纠缠在一起。他不能不多想。霍启掌握大齐三分之二的兵权,他护着京城,就算是再有人捣乱,也不会有事。 霍启是明白齐祯潜在的含义的,如若不然,也不会直接同意。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齐祯听到端敏求见,料想她许是知道什么?连忙将端敏唤了进来。 魏如风连忙请安,端敏微微点头。 “敏敏怎么了?”齐祯拉端敏。 端敏望一眼魏如风,魏如风尴尬,不知自己该不该直接告退。齐祯对他点了点头,魏如风立刻离开。 端敏见他走了,开口:“我梦到他们了。”她真的梦到人了,真是比算命的还准。 齐祯连忙:“那么他们怎么样呢?” 端敏迟疑了一下,回道:“似乎不太好。我并不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 齐祯拉着端敏的手,缓解她的压力。 “他们似乎是在黑乎乎的地方,呃,哥哥、太后、还有齐韵,他们都在,只不过,他们是分成了两伙人。哥哥受伤了,齐韵身边有不少黑衣人,但是也有很多人都有伤势。”端敏仔细的回想当时的梦境,想着其中的人,继续言道:“那个地方黑漆漆的,似乎是山里,呃,不对,似乎更像是山体里。” 齐祯听了端敏的话,又想到之前来福的禀告,更加坚定了霍以寒他们遇到天灾的可能性极大。 “之前我已经让沈岸留意当地的山势了,你这么一说,我更加坚定了原来的看法。” 端敏点头,她也很想为大家尽一份力,虽然不能出去寻找,但是她有最最特殊的技能。 这厢宫里十分的紧张,而沈岸他们则是完全不停的寻找,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们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那些人越不利。 “大人!”一声尖叫响起,沈岸连忙回头,就见一个侍卫竟是找到了一处洞口。 “这里有个洞穴。”他兴奋的禀告,也不知,这里有多深,那些人会不会躲在这里。 沈岸见了,连忙率先上前,之前的时候他已经仔细的查过,也根据京里传来的消息揣测这里之前是有地动现象,而地上也确实有裂痕。他感觉十分不好,但是却必须仔细寻找。说不准,这些人就是掉落了那里,可是不管他们怎么着,都找不到可行的入口,这个山洞虽然不一定确实就能找到人,但却是一个机会。 沈岸身先士卒,大家也立刻跟在了他身边,长长的山洞十分狭窄,一眼望去,仿佛看不见尽头,而洞口则是茂盛的树枝,正是因为这些树枝的遮挡,大家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沈岸走在最前,山洞极为阴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他的装备也比较齐全,只将一个火把点燃,慢慢往里进发。 沈岸为人十分谨慎,他四下看,不过这山洞倒是寻常,除却狭窄,没有什么其他的大问题。 随着众人越走越往里,沈岸敏锐的感觉到一丝风迎面而来。对面有风,便是说明,前边也有类似的出口,他加紧了几分脚步。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沈岸终于走到了尽头,而这个尽头,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断崖。 “大人,怎么办?” 沈岸命人取来绳子,就要下去,属下连忙制止,提出自己代替。沈岸略一思索,叮嘱:“如若到底了,你就拉一下绳子,我便是心中有数儿,如果绳子不够你要上来,便是拉两下。也不知下面究竟如何,你切记不可莽撞,如若有事儿。急促的多拉几次,我们便是将你拉上来。” 那名侍卫称是,之后将绳子绑在腰间,顺了下去…… 沈岸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件事儿上,他知道,如若找不到太后和霍以寒,那么对大齐来说,这是一个最坏的消息。所以他必须要尽自己所有的努力。 就在他高度紧张的时候,就听下面传来“啊”的一声,之后绳子便是急促的动了起来,沈岸连忙命人拉绳,众人动作很快,而那绳子竟是也全无重量了,不过一瞬就被拉上,至于绳子,则是已经脱离了那名侍卫。 沈岸连忙检查绳子,发现断裂之处似乎是什么啃咬的痕迹。 “这次我下去。” “大人。” “你们让开。”沈岸严厉:“所有人之中,我的武功最好,经验也最多,如若你们下去,怕是落得与他一个下场,而且,即便是这般也未必能够找到线索。” 沈岸一马当先,毫不犹豫。众人阻拦不及,也只能再三叮嘱。 做好准备工作,沈岸顺了下去,照他看,先前那般分明就是有凶残的动物,因此他格外的小心注意,也多亏他们为了救援带了一些装备,这绳子是够长的,放到了一定时候,绳子顿住,他往下看去,竟是一条小溪,缓缓的水流清澈见底。 他仔细打量那个小溪,并不贸然跳跃,小溪旁边,则是长满了青苔的大石头,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再次屏住呼吸仔细看,竟是发现先前那个侍卫的靴子丢在一角,而看那咬痕,沈岸一惊,这样的地方,竟然有狼。如此看来,先前那个侍卫便是因此丧生。这个发现让他更加惊讶,小溪旁的大石那般光滑,狼仍是可以跳跃,可见这里是它的据点。 就是不知,太后她们是否也是在这里,如若真是这般,怕是不太好了。 然这世上总归有一些事情是如此的,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沈岸再次谨慎的查看四处之时,竟发觉一枚碧玉的簪子落在溪中,它掉落在一边,已经碎成了两截,沈岸变了脸色,这枚玉簪,他不止一次见过,这是太后之物。 看到这里,沈岸给上面发了一个信号…… ………… 齐祯收到加急快报,他连忙将人宣了进来,那人正是沈岸的随从之一。 “奴才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祯知晓端敏在内室,但是也并不瞒她,直接问侍卫:“可是有线索了?” “回皇上,正是。我们在山谷里找到一处山洞,那山洞的尽头则是断崖,想来,太后她们应该是顺着那山洞走了,不过山洞里竟有狼群,我们一行人大多负伤。沈大人重伤!” 听到沈岸重伤,齐祯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可还好?” 侍卫回:“我们已经连夜将人送到最近的驿站救治,沈大人命属下快马加鞭进宫面圣,告知当地的情况。那些狼虽然也被我们斩杀了一些,但是总有几只逃掉,我们担心,他们会围攻霍将军一行人,因此希望皇上能够尽快加派人手。” “你们是在小溪旁遇到狼的,对吗?”端敏掀开帘子从屋内走了出来,丝毫不管那许多。 侍卫一惊,随即回道:“回皇后娘娘,正是。” 端敏看齐祯,齐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还是问:“敏敏可是有什么看法?” “那就对了。那我在问你。你有下去么?” 侍卫回:“正是。” 端敏点头:“那你说,那个断崖下左边的墙壁上有什么?” 齐祯以为端敏不信任侍卫,看他的表情也带了几分的警惕。 侍卫也是如是作想,连忙回:“属下下去之后并没有仔细看环境,但是应该是一面光滑的墙壁。” 端敏点头:“皇上,就是那里,太后她们就是在那里。” 端敏很肯定,她之前梦见的便是那样一个场景,如今的一切不过是让她能够佐证自己的看法。 “你确定?” 端敏仔细想了一下,肯定的点头:“那个地方有个机关,墙壁可以动的,就是因为哥哥误触了机关,他们才躲过了狼群的攻击。” 侍卫懵了……皇后娘娘,她怎么会知道的?难道皇后娘娘会算?(⊙o⊙)… 齐祯立刻来了精神:“那么朕来安排更多的人手过去。” 艾玛,朕的端敏果然是世界上最能干的奇女子。作为相公,妥妥的崇拜她!女神,请受小的一拜,呃,不对,现在哪里是抽风的时候?果然自己是抽风习惯了,已经分不清楚场合了! “皇上……”端敏想了一下,轻轻言道:“不如,你让我带人去吧?” 齐祯:“神马!你疯了。” 端敏辩解:“我最清楚那里的情况,我去才能以最少的力量救人呀!” “不行,你是想踩着朕的尸体去?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写下来,但是人不准去。”齐祯死死的盯着端敏。 端敏扁嘴:“可是不看现场情况,我根本就一点都想不起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从第72章开始画风开始改变,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哦。本文仍是逗比一百年不改变。画风改变的原因是……皇后娘娘要成为大齐第一女神棍啦!呃……是女先知! 端敏坚持自己要去救人。齐祯绝对不同意,如果让端敏去了,那么他才真是该死了,要知道,沈岸那样的功夫都能受伤,端敏去,不是更加艰难么! 可这件事儿端敏也很坚持,她并不能完全想起自己的梦境,最好的方法便是设身处地。只要她去了,定然能想出来更多,要知道,现在下落不明的除了她哥哥,还有太后娘娘啊。齐祯着急,可即便是再着急也并不能随随便便的乱来,端敏跟着去这样的事儿,实在是太坑爹了。如此一来,倒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了。 “皇嫂,你怎么了?”端敏和齐祯谁也说服不了谁,端敏只觉得整个人闷闷的,不管大人受多少影响,小孩子们却是不知道情况的,彩蝶等一干小朋友都围在端敏身边。 三个小家伙因为哥哥姐姐的到来而愈发的兴奋,整个人手舞足蹈,端敏则是愁眉苦脸。 听到彩蝶问她话,端敏抬头微笑:“皇嫂没有怎么样呀。” 彩蝶盯着端敏,端敏被小不点盯的不自然,问道:“你怎么样了才是。乖乖的。” 彩蝶看了一眼其他人,拉端敏到一边儿:“皇嫂,太后娘娘和小霍先生出事了。对不对?” 彩蝶严肃的不得了。 端敏安抚:“你这个小丫头。好好学习便是,这些与你无关的,这件事儿,你皇兄会处理好的。” 彩蝶不肯:“我要去救人。”她宣布。 端敏不可置信的看她,不同意:“你去救人?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救人?” “我当然可以,我很能干的。小霍先生都说我是最有天分的。我去了,可以帮得上忙。”彩蝶坚持。 端敏:“虽然你有天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场是个什么情况?你会武艺么?你去了也许会派上用场,但是更多的,是给别人增加负担。”说到一半,端敏突然停下了话茬儿,她咬唇,我了个大擦!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是不是在皇上的眼里,她和现在的彩蝶一样呢? 认真的审视彩蝶,倒是没有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特别。端敏继续言道:“好了,总之这绝对不可能,皇嫂不可能让你去,你要相信你皇兄的能力。” 自己与彩蝶怎么一样呢,自己能够梦见很多东西啊!自己是有用的,才不是去添乱,呃……可是自己也不会武功,如若沈岸都能受伤,可见其中必然十分凶险,她去了不能照顾自己,似乎还会给别人添麻烦呢,呜呜! 端敏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是变成了一个添乱的坏蛋,她陷入了沉思,彩蝶咬唇看着端敏也不说话了。 “哎呀,反正,你只要好好在宫里,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如果自己去了也是弊大于利,那么确实齐祯的话对呢。端敏琢磨了一下下,越发的觉得似乎是自己有点问题。彩蝶的出现,完全打碎了她自己原本的想法,有些事儿,还真是应该通过别人看自己啊! 端敏陷入了碎碎念中。 而这个时候,齐祯则是揉了揉腿站了起来,来福跟在齐祯的身后默默离开,心里则是不断的告诫自己,妈蛋,不能惹皇上,皇上连这种迂回战术都会使了。也不能惹皇后娘娘,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皇后娘娘是个神棍啊。说啥准啥。现在,连彩蝶公主也要小心点了,虽然这事儿是皇上交代的,但是你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装的这么像真的没有问题么?分分钟秒杀众人啊。可见将来也不是个善茬儿。 作为一个忧郁的小太监,来福觉得自己的人生妥妥的充满了不和谐的男女。 仔细想了想自己教育彩蝶的话,端敏觉得,她不去,似乎也是对的。这般想着,便是下定了决心。待到孩子们离开,端敏命奶娘将三个小不点抱到了一旁,叮嘱阿金:“你去请皇上过来。” 齐祯自然知道端敏找他是什么事儿,含笑到来。端敏果然不是那种能藏得住心思的人,一见齐祯便是立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齐祯点头欣慰:“你说的对。” 不过端敏继续言道:“可是我想,也不能放弃我这个大好的资源不用呀。你帮我想个什么法子启发启发我,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那里都有什么。这样对他们来说也比较安全。” 齐祯:(⊙o⊙)好! 可是……怎么启发呢? 方法一:继续睡觉!没用。 方法二:晚上在黑暗里转悠,没有! 方法三:…… 没用,没用,统统没用。 端敏摔摔打打,“好讨厌,我怎么记不住呢?” 齐祯安抚她:“没事儿。敏敏慢慢想。”其实这事儿有多急切,他心里明镜一般。 端敏咬唇点头,之后问齐祯:“你是皇上啊,你不总说自己是真龙天子么?既然是真龙天子,自然该聪明绝顶,你就不能想个什么主意么?” 齐祯:这事儿不是这么论的呀。但是纵然心里这般想,可还是言道:“呃!我想。” 怎么想,齐祯觉得,这种事儿根本是想不出任何主意的,如果真能想出来,那么他们也不必生活了,见天儿的做梦,然后想就好了! 端敏看齐祯的眉毛拧成了毛毛虫,突然就笑了出来,齐祯看她突然放松,心里也一松。这段日子两个人虽然都极力表现的轻松,可是压在他们心里的石头却越发的厉害。 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端敏的脑袋,端敏嘟唇:“你破坏我发型儿……”端敏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来到桌边画了起来。 “你想到了?” 端敏连忙点头:“你也来帮我。”将齐祯喊到自己身边,端敏继续手里的动作。 端敏凭借脑海中突然闪现的回忆开始描述,她边说,齐祯边写,而端敏自己则是不断的画着画,希望能够还原现场的情景,虽然她总是说自己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到底是大将军的女儿,如若说什么都没学过,那根本是不可能。 两人合作的极为默契,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已经有十多张图了,端敏自己都觉得挺奇怪,原本的时候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如若是想起来,倒是没完了,似乎那些画面一下子全都涌进了她的脑子里。 端敏自己都诧异:“你说,我怎么就突然全都想起来了呢?” 齐祯臭屁:“那是因为我在,刚才不是还说呢么?我是天子。” 端敏:呵呵!不搭理他。 端敏只想赶紧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画出来,也不与齐祯纠缠,待到她画到最后,竟是顿住了手,呆呆的想着什么。 齐祯看她如此,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端敏疑惑的看他:“我好像突然想到了其他的东西。” 就是那种“啾”一声闯入脑海那种,十分快,但是却也让她印象深刻。 “你说说。”齐祯好以整暇的看她。 端敏想着,皱眉言道:“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似乎是有人打算用来做墓葬的。” 这下换齐祯诧异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为什么会这么说?” 端敏言道:“我看过很多奇门遁甲的书呀,我感觉的出来,那里根本就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也许哥哥他们是因为地动意外的掉落其中,可是这个洞穴绝对不是自然可以形成。更像是人工。”又想了想,端敏言道,“特别是最后一个屋子,那个屋子其实是个机关,我好像……我好像可以看到,对,只要有人动那些金银珠宝,那个地方就会塌陷。他们都会被活埋。”想到这里,端敏一惊。 “不行,皇上,要赶紧找人,赶快找到他们,不然只要他们之中有人动了不好的心思,那么所有人都是必死的。” 端敏急切极了。 齐祯竟是不想,端敏会梦到这样的画面,他吃惊的看着端敏:“有很多金银珠宝?” 端敏点头:“很多,我觉得,也许这是谁为自己准备的墓地也说不定,只是当时因为别的原因,这件事儿没有成功。” “是前朝瑞王。”齐祯言道,他想到三百年前的旧事。这件事儿能够流传这么久,也是因为传闻太过奇特。前朝瑞王当时权倾天下,据闻,他甚至为自己准备了巨大的豪华陵墓,那里风水极好,据说是极为福荫后代的,但是最后瑞王却也因为谋反被斩首示众,至于那个传说里的具有千金的豪华墓葬,却也没了踪影。 不过似乎大家对这样的事情总是十分有兴趣,因此传了这么多年,齐祯都记得了。 “我管什么王不什么王的,要赶紧找人。” 齐祯立刻差人快马加鞭赶往沈岸之处。 沈岸虽然身受重伤,但是简单医治之后还是迅速的回到了第一线,经过几次试探,他们已经折损了不少人。如若不是回宫禀告的侍卫再次返回,他都不知道那墙壁竟然是有古怪的。而有了霍启精挑细选的人手,他们更加的如虎添翼。 原本他们是决定立刻再次下探的,但是既然这里有机关,沈岸不得不多做些考虑,恰在此时,齐祯再次派出的人手已经到了。 “属下见过沈大人。”沈岸不明白齐祯为什么又要再次派人,但是想到许是有了新的线索,也十分高兴。 果不其然,正如他想的一般,那人带来了很多可靠的消息,这人是齐祯身边的侍卫,算的上是十分可靠。将图纸和笔记交给沈岸,交代道:“皇上言道,这应该是前朝瑞王那个传说中的陵墓,里面除了有机关,猛兽,还有大批的宝藏。” 沈岸愣在那里。 “不过你们一定要在他们遇到宝藏前找到他们。而咱们的人看见宝藏也千万不能动。据说,宝藏放置的位置是有机关的,只要有人将它们拿走,就会启动机关,而整个地宫里的人也都会被顷刻掩埋。”想到这里,侍卫也是不寒而栗。 沈岸万没有想到他带来的消息这么的详细,无声的吞咽了几下口水,沈岸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当真是不能在继续蹉跎时光了。不然都对不起这么多的线索。” (#‵′)靠,这些线索,真的是普通人查查就会知道的么?那里有什么,而那个又是什么机关,这样的描述仿佛是跳脱于整个事情之外的描述啊!想到这里,沈岸又想到之前回来的禀告,不禁觉得更加可怕。 可怕的不是地宫,也不是那暗算,更不是什么齐韵的人手,真正可怕的,是料事如神的神棍皇后娘娘呀!说这事儿与她没有关系,沈岸是怎么都不信的。 “行了,我们马上组织人手下去。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人。” ………… 阴森的地宫内,霍以寒等人坐在一旁,在他身边则是太后,霍以寒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太后有事儿,虽然他相信霍家军的人,但是却也知道,只有自己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毕竟,齐韵一行人还在另一边虎视眈眈。 当时他们双方激战正酣,突然感受到地壳松动,而也就是这样,所有正在打斗的人都落入了那裂缝之中。他本以为是必死无疑,可是却并没有,所有人都没有。 不过因着在跌落的时候受了重伤,他们所有人都不敢妄动。 “太后娘娘。你喝点水吧?”霍以寒将水递给太后,不过谁人都看到,在递给太后之前,他自己喝了一口。 齐韵紧紧的盯着这边,冷笑:“果然是好奴才。” 霍以寒也不恼怒,他自然是知晓,这个时候打嘴仗最是无趣,能够出去才是正经,而他们被困在这个屋子里,全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出去的机关,如若不是墙壁缓缓流下的水,怕是他们也未必能撑多久了。 “我们好好的找,既然我们能够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那么便是说明,这里一定还是有密道的。”霍以寒不搭理齐韵,只交代身边的人。 众人立刻应是。 “你们找不到的,也许,这就是天意,天意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一起,呵呵。都死在一起。”齐韵冷笑。 “小姐,咱们这样未必是个事儿,如若真的这么下去,真的会死的。就算要做什么,也要有体力出去,有命。”齐韵的手下也劝道。 人人都看的出来,齐韵似乎根本对出去不抱希望了,她似乎很安于现状,安于这样等死的现状。可是纵使那些属下再怎么忠心,他们也并不希望能够葬身在这里,他们可以为了成就王爷的大业而死,但是却不想因为这样的天灾丧生。 齐韵听了手下的话,望向了太后:“看样子你倒是镇定。” 太后浅浅的笑了出来,即便是现在身在这样的困境,太后又全身淤泥,污秽不堪,可是还是笑的十分明亮:“哀家为什么不镇定。我相信,霍以寒一定会找到出路。” 齐韵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霍以寒会找到出路?霍以寒凭什么要救你。救你出去害他么?谁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种性格。你这种女人只会利用别人,借刀杀人,如若真的让你对谁好,那可很是要烧高香了。不过这香烧完了,大概也就崩溃了,毕竟,你可是最毒妇人心的代表。” (本章完) 0458 ?看看,这就是皇后娘娘的气魄。 “我们劝也劝了,说了说了,原本好好的哪会希望自家的姑娘和离,但是如今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样的人家,便是一般市井之徒也是不如。早早离去,也是正好,可是玉珍那性子十分贞烈软弱,她自己不肯呀。她总是说,等等,许是年纪大了,那廉大郎便是能够改过自新,可是我们可是怕了,这三天两头的打人。说句不好听的,玉珍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多是奇事。” 端敏听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除却对廉家的厌恶,还有对叶玉珍的恨铁不成钢,“那你们就没有教训廉大郎?” 长公主冷哼:“我们自然是有,可是那之后廉家便是打的更加厉害,玉珍想着能够和睦,也不肯再回来说,你说我们真是一点辙都没有。这次进宫,也是希望皇后娘娘能为我们劝劝玉珍,她是十分相信娘娘的话的,只要娘娘让她和离,她一定会听的。”长公主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个能够预判未来的人如若劝她和离,那么想来她是一定会同意的。这也是他们一家人的打算。 端敏听了,冷笑:“我劝她?我劝了她?他日她后悔了呢?自己是个包子就不要怨狗跟着,但凡是个女子,哪能如此的不自爱,虽然成亲了是要以夫为天,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男人都要顾及面子留着,那只能说是自己作。” 长公主点头,她也是如是想,但是这位叶玉珍是她的小姑,她总归是不能看着她出事。 “皇后娘娘,这件事儿,还望您多帮帮忙。我知道这事儿说出来不好听,也知道这事儿让人生气,可是,谁让我是叶家的人,玉珍是我的小姑呢!我刚嫁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有出嫁,我们相处的极好,叶家男子多,她那么一个女孩子,一点都不骄纵,反而是整个人温温柔柔,说话都是小声小气,谁能想到,今时今日会有这样的情形。大抵,也真的是她的善良怯懦害了她。” 廉家那时伪装的太好,以至于造成今日这样的结果。 “她不会怨皇后娘娘,她只是对未来茫然无知,不乐于改善现状,也不想违背固有的社会道德尺度。毕竟,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要求可真是太多了。”长公主叹息。 端敏听了,也是心有戚戚焉,又想到自己之前因为齐祯生气,就觉得很没有道理,其实齐祯真的待她极好了,果不其然,就算是一般人家也不会有这样的男子。 “呃,这样,你明日带她进宫,我见见她。我要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儿。”端敏觉得,这事儿还是问问齐祯最妥当。 长公主听端敏如是言道,微微颔首:“那么一切都麻烦皇后娘娘了。” 端敏摆手:“不麻烦,等我问问齐祯。”呃……一不小心给实话说出来了。 长公主囧哩个囧!问齐祯?皇后娘娘就不能自己做主么? 端敏挺胸:“齐祯这个人虽然看着高冷,但是内心有一个菜市场大婶,他会帮我好好琢磨一下这件事儿的。我是皇后,又不是神棍,总是不能贸然和人家谈的。” 长公主笑了出来,颔首:“好,我知道了。” 果然,他家皇帝家教就是严格。 端敏送走了长公主,就觉得自己心情不是顶好,待到齐祯来到,便是见到一副这样的情景,他不乐意了:“皇姐与你说什么了?你的嘴足能挂油瓶。” 端敏也不乐意和他斗嘴,只是伸出手指勾了勾,齐祯连忙颠颠儿过去,好像一枚大型犬:“咋了?” 端敏都没有暴躁生气耶,可见还真的不是小事儿。只是,好不容易三个小不点不那么依恋端敏,那些小萝卜头们也走上轨道开始琢磨三个小的了,端敏是好不容易才归他的呀,怎么近来其他人又来和他抢了呢? 真是……一个不留意,鹂妃来了,又是一个不留意,皇姐来了,她们都是来干啥!干啥干啥!真心不想见到她们,每天都有人跟朕抢皇后,不开心,十分不开心! “有啥事儿?你和我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皇姐和叶将军吵架了?”齐祯一脸的我懂,举起拳头愤愤然:“皇姐直接挠他就好了呀,给他的脸挠成土豆丝,让他上朝的时候丢脸致死。” 端敏黑线,皇上,您这样真的好么?叶将军是国之栋梁啊,您就不盼着他点好。打人总是要打脸这样的心思可真是要不得! “不是皇姐和叶将军,是叶将军的妹妹,那个嫁给廉家大郎的叶玉珍。我们说起了她。皇姐希望我能见见她,劝她和离。皇上,您怎么看?”端敏颇为感慨。 齐祯咬手绢,艾玛,他知道了什么豪门秘辛?啊呀呀!好激动。 “你要听我的意见?” 端敏翻白眼点头:“当然呀。我都和皇姐说了,要问问你。” 齐祯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了,果然自己在端敏心目中不同于一般人,哈哈。真是神一样的存在。呜呜,端敏好依赖人家呢! “为什么要和离?”齐祯决定弄清楚。 端敏连忙将下午长公主告诉她的一切悉数说与齐祯听,说话间隙还十分愤怒的挥舞拳头,如若真的当时见到这样的事儿,说不定她就是要揍人的。果然,齐祯听完也不乐意了:“真是下三滥,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庭。” “可不!”端敏附和。 “看那廉大人平日里似模似样的,原来他老婆儿子都是这样的货色,真是……啧啧,还御史呢,真是有脸说人家,没脸说自己。你叫叶玉珍来,咱们给她撑腰,弄死这帮不要脸的。” 呵呵,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最近看老廉这厮不顺眼呢! 端敏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神棍一样的存在,大家有事都来找她呀。而齐祯说的是,大家是把她当成了先知,瞅瞅,多么先进的词儿,先知呢!好像蛮厉害的样子! 不过端敏才没当成一回事儿,她知道,近日来太后和皇上都将墓地的事儿当成首要,毕竟这么一大笔银钱,谁人能不动心。不管太后怎么想,齐祯倒是没有与端敏再提这件事儿,端敏也乐得轻松。 可是就在齐祯快要找到方法的时候,却突然接到消息,墓地竟然塌方了。 听到这个消息,齐祯真是震惊的不能自已,原来,寻找齐韵的小队误入了主墓室,其中一人贪心结果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齐祯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气得冒烟,听闻齐祯逮着谁咬谁,端敏窝在凤和宫逗孩子玩儿。 “娘娘,您不去看看皇上么?”阿金问道。如今皇上这么生气,如若不是皇后娘娘,怕是别人谁也不能安抚皇上了。据闻连魏如风大人都被皇上喷了个狗吃屎。 呸呸,怎么可以这样粗俗。 端敏若无其事状:“我为什么要过去啊,我又不是受虐狂,我才不管他怎么想呢。” 看看,就是这么无情。阿金黑线,看着依旧笑嘻嘻的逗小石头的自家娘娘,阿金觉得,自己果然是不懂皇后娘娘了。 “皇上现在心情不好,你们也都悠着点,告诉咱们宫里的人,可别去触晦气。对,还有太后,太后那里肯定也是一样,我可告诉你们,太后是女大王,如果惹了她,我可不负责营救,都给我夹紧尾巴做人。”端敏必须叮嘱大家啊,她太知道这对母子俩的战斗力了。吼吼,端敏掐腰念叨:“想死最快的路就是去惹他们。” 阿金正色:“奴婢知道了,会叮嘱好下面的人的。” 端敏点头。 本来长公主是要带叶玉珍进宫的,但是因着齐祯这边突发的状况也停下了动作,谁也不是傻瓜,这个时候进宫不是找事儿么?没事儿找死的事儿她才不会做呢! 雨甜本来以为今日有机会见到母亲,结果却被放了鸽子,有点不太快乐的嘟着小嘴儿来见端敏。 “舅妈!”软糯小童音。 如今这些小娃娃来凤和宫就跟走城门似的,完全没有任何障碍,溜得很。 “雨甜怎么过来了?”恍然想到长公主今日该过来的,端敏忍不住笑的厉害:“怎么?你想你娘了?” 雨甜纠结状:“也不是想,就是觉得她是大骗子。”小姑娘可不高兴了。 端敏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夸张的叹了一口气:“雨甜又重了呢?” 雨甜哈哈笑,瞬间变了脸,可爱极了。端敏就喜欢她这样的状态。无忧无虑的,不高兴快,高兴也快。 “我吃的多呀。轩轩说我是大胃王。”小丫头扬头。 端敏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起吃饭,还是梦诗和于安安最不让人省心。雨甜可是个挑剔大王。 “我才不信呢,别以为舅妈不知道。你最不爱吃饭了。” 小姑娘被拆穿了真相,不好意思的笑。 端敏拉了拉她的小辫子:“你舅舅今天心情不好,你娘当然不能随便进宫的,你们也是一样,少上你舅舅身边转悠,免得被他喷平!” 雨甜一知半解:“彩蝶小姨也说过这个话呢,不过他心情不好为什么就要喷别人,是这样么?”她做鼻子喷气状。 端敏笑着点头:“是呀,你舅舅就是这样啊。”他一旦恢复了正常,倒是挺吓人呢。 雨甜歪头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哦哦,我知道了。我爹说,皇上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所以我们要夹着尾巴做人。” 噗!端敏喷了。 叶大人,您这么真相,真的好么? “雨甜啊……这话,你可不能和别人说。” 雨甜点头:“你又不是别人。”还挺理直气壮。 端敏囧哒哒! “雨甜,雨甜……”外面传来叫声,雨甜听了,连忙从端敏的腿上蹦下来,“他们来找我了。” 也不多说,咚咚的就跑了出去。 “叶小姐真是活泼。” 端敏也是含笑,说起来倒是有趣,本来她是打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苏子宁的,结果苏子宁竟然嫌弃小樱桃和小葡萄。本着不快点找媳妇儿就会被人抢先的原则,他看中了雨甜,每日跟在雨甜身后。 不过近来这事儿倒是似乎又不是这样了,要知道,苏子宁是个熟女控啊,雨甜再怎么说都是小萝莉,他当时就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时间久了,他又觉得,可能过些日子的婚姻市场不会那么紧俏,于是乎,又放松了自己对雨甜的追逐。 “子宁近来不是不追着雨甜了么?”刚才那分明还是苏子宁的声音。 阿金消息可是比端敏灵光的:“是呀。我昨个儿还听苏少爷说,自己原来一定是被糊住了眼。” 噗!端敏又忍不住了,这些小孩儿真是太好笑了。 “那今个儿……”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虽然叶小姐不适合做媳妇儿,但是适合一起闯祸呀。”阿金一脸的了然。 端敏扶额。 “啊呜!”自己表姐就这么走了,小石头不开森了。他啊呜啊呜的企图爬往雨甜离开的方向。端敏见他脖子扬的高高的,顿时觉得好像小乌龟呦! “小石头怎么了呀。想找你雨甜表姐玩儿么?” 小石头顿时啊呜啊呜的挥舞小手儿,口水流了一床,似乎是在说什么。 端敏嫌弃的给他擦干净,“呃,你好脏!” 齐祯进门就听到自己媳妇儿嫌弃儿子,“霍端敏。” 端敏抬头,连忙请安。 齐祯摆了摆手,坐在她的身边,睨她:“爱呢?” 端敏不解:“啥?” 齐祯:“我说爱呢?” 端敏后知后觉,抱着小石头挥舞拳头,“当然在呀。我的小石头是我心肝宝贝。” “那你还嫌弃他。”他都有听到哦。 “今天的太阳好圆呀!”顾左右而言他。 齐祯黑线:“端敏,端敏……” 看他语气十分的委屈,端敏连忙命人将孩子抱下去,一时间,屋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齐祯委屈的靠在了端敏的肩膀上,端敏握着他的手。 “你怎么了?” 齐祯:“我运气真差。那么多珠宝呢!想想我就肉疼。” 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儿。 “其实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再说皇上,您是皇上耶。多少钱没见过,怎么还这么财迷啊~!”真是一点都不合常理。 齐祯理所当然:“我当然心疼啊,那是明晃晃的钱呀。有钱能做多少事儿!” “可是又不是你的。”端敏开解。 果然,还是需要她来开解这个财迷,我家皇帝是财迷,这个认知真是让人觉得不太好了,呜呜! “你想呀,这种东西,在地下待了那么多年,想想也挺晦气的。再说,我们大齐国泰民安,那么强盛,哪里会需要这些珠宝?何必呢,倒是不如自己想开点。” 齐祯将脑袋在端敏的颈项蹭呀蹭。 “道理我都知道呀,但是我是财迷,占不到便宜,感觉自己睡觉都不安稳呢!” 端敏真心给跪,您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您是皇上呀! “睡不着就不睡,出去遛弯,真不知道您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突然停了下来,端敏狐疑的打量齐祯,认真言道:“我最近没有梦到任何和这事儿有关的消息哦。” 齐祯白了端敏一眼:“我是那样的人么。都说了不希望你梦到那些,你没有梦到才好呢,我怎么会是来探听消息的。我其实也知道得不到就得不到,也没什么,但是你该知道呀,总归是有点不甘心。”苦笑中…… 端敏忍不住戳他苦笑的梨涡儿:“一个男人,这么好看做什么呢?” 齐祯立刻眼睛亮亮的看端敏,喜滋滋:“你说我好看。” 端敏脸红:“你本来就很好看呀。” 齐祯忍不住傲娇了:“那找到我是你的福气。” 端敏呃……咕~~(╯﹏╰) “你说,我哪里最好看?”齐祯问道。 端敏,大哥,你要不要这么没有节操? “哪儿都好看,长长的睫毛、浅浅的梨涡儿……”看他心情不咋地,哄哄他吧。 齐祯觉得自己眼前开始不断的掉花瓣,真是太好了呢!端敏最爱他! “那你爱不爱我?”这点必须问。 端敏发誓状:“很爱。” “爱我就对了,我这么好,不爱我才是奇怪呢。” 端敏心中不断的画圈,但是面上儿还是劝道:“我最爱皇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样,你不要不开心呀,你看,你不开心,三个小娃娃都要怕怕了。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多好。” 齐祯抵着端敏的头:“好呢,端敏,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端敏:“那你呢?” “呃?” “我说了这么多,那你呢?”端敏问。 齐祯脸红,“你当然应该知道人家的心意呀。我更爱你。端敏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的。” 齐祯脸红的样子十分可爱,端敏忍不住捏他的脸,他怎么就这么好玩儿呢…… 呃,等等!她好像恍然想到了什么呢! 端敏看齐祯,齐祯也看端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响,端敏笑了起来:“看样子,你要感谢我了。” 她竟然想到了,这真是一个奇迹,怎么会这样呢?完全想不到呀!瓦擦擦!看样子,齐祯这个家伙也是有点****运的。 本来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现在看,断断续续竟然也能想起什么。 齐祯不解的看端敏,恍然想到什么,惊讶的问道:“你知道?” 端敏点头。 齐祯可真是诧异了,他家端敏才不会骗人,不是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做梦过么?那怎么会……这消息来的还真是太突然了。 端敏解释道:“我也是刚才灵光一现,好像,从其他地方可以进去的。我给画出来,不过具体情况我可不保证哈。” 齐祯简直要抱大腿蹭了,他媳妇儿真是万能。 待到端敏将自己脑子中的东西画出来交给齐祯时认真言道:“财宝重要,命也重要,里面塌方了,具体怎么样还不得而知,虽然我能找到另外一条进去的路,但是你要知道,塌方的是主墓室,就算是真的要往外挖东西,想必也很困难。” 齐祯乖巧点头。 端敏继续:“不过不管能不能有结果,你都要感谢我。” 齐祯笑:“好。感谢你!” 皇帝的心情真是阴晴不定,上午还是歇斯底里,逮谁咬谁,下午便是不同了。那真是桃花灿烂。 众人不禁感慨,皇后娘娘果然能干,看样子,以后犯错知道找谁了…… 果然应该抱皇后娘娘的粗大腿! 皇后:妈蛋,人家是小瘦瘦啦!谁腿粗,你说谁,出来,单挑! 齐祯得到图纸之后立刻安排人,他自然也知道端敏说的对,这样必然是有风险的。但是却也只会让他更谨慎。 将这事儿处理妥当,齐祯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他想起廉家的事儿,廉老爷子是御史,可这厮却也总是仗着自己是老臣的关系倚老卖老,经常触齐祯的霉头。要说往常,齐祯也就忍了。毕竟,这厮也没干什么更恶劣的事儿,但是最近这个家伙愈演愈烈,他正想如何敲打一下,端敏就送来了这样一个枕头。御史最是注重家风,那么他便是从这方面敲打敲打他。 “启禀皇上,太后差人过来通传。说是要见您一下。”来福进门禀告。想来是太后也听到了皇上筹备人手的消息。 齐祯伸了一个懒腰:“走吧。看看女大王又有什么交代?” 待到齐祯来到太后寝宫,就见她正在碾茶,齐祯挑眉:“这样的事儿,母后交代宫女做便是,自己动手作甚。” 太后微笑摇头:“这种事儿,只看心情。” 齐祯瞅着碎茶叶末子,言道:“我偏不太喜欢这样喝茶。一嘴都是渣子。” 大齐正统的茶道便是这般,将茶叶碾碎,分好泡茶。但是近年来许多人兴起了新兴的喝法,直接将叶子冲泡,可是一般的大户人家或者老人家还是延续原本的方法的。 太后:“喝茶,图的便是一个意境。你那样不管怎么喝又有什么关系。如牛饮水罢了。” 说起来,她这个儿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学到他们家的那些茶道香道的雅事。相反,为人十分的糊涂,对这些事儿都是混不在乎。 “像牛饮水怎么了?解渴提神就行。哪里那么多规矩。不过母后,您叫我过来,不会是让我看您分茶吧?我这么忙,可没有什么心情呢。” 太后白了齐祯一眼:“你就这么糊弄你母后。” 齐祯嘿嘿的笑。 太后将冲好的茶到给齐祯,伸手比了一个请,齐祯一口闷了,太后无奈的摇头,“你呀。” 齐祯哈哈大笑:“心塞了吧?” 瞅瞅,这真是典型的熊孩子。 太后实在是不愿意与他说这些了,闹心,遂开口问道:“墓地的事儿,有新线索了?” 齐祯点头:“是呀,端敏超级能干的,她想到的,应该有另外一个入口。” 太后颔首,没有多言。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能够预知未来。她虽然也信奉佛祖,但是却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儿,如今看来,真是颠覆了她原本的想法。 也许,他们大齐真的会越发的鼎盛吧。有了端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原本她总是觉得自己该处处为祯儿筹谋,但是现在看来,有时候,人也是讲个机缘。他们家的机缘,也真的到了。 “那么,你派人出去一定要小心。” 齐祯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太后继续言道:“其实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虽然是陵墓,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废弃的,根本就还没有启用,那些珠宝也算不得什么陪葬。只能说是一笔藏匿的珠宝。” 齐祯笑眯眯:“母后怕我怕我有心理负担?您真是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哈哈哈!想想那么多珠宝,就觉得好赞呢!与其让他们埋在地下不见天日,倒是不如让他们重见天日,为大齐做点什么。” 太后被梗了一下,随即想到她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有句老话儿便是不破不立,原本我们找不到破解机关的法子,如今虽然塌方了,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好事儿,我们不需要应付那些机关。挖掘工作总是好过原本的。” 齐祯扬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端敏真是朕的福星,只要找到了大概的位置,我们就一定没问题。哇哈哈!”掐腰得意笑。 太后默默的别开了视线,其实皇后每日面对这样的皇上,压力应该也挺大。真是……蠢的不忍直视。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儿子是大智若愚了。 真是,说出去没人信呀! “对了,我和您说呀,姓廉的那个老匹夫,他近来不是找我的茬儿么?呵呵,看我这几天不恶心死他。”做坏事儿,也要有人分享。端敏那么单纯,那么正义,自己要保护她不被污染,所以,他要告诉别人。 太后自然知道昨日长公主进宫的事儿。 她面带笑容,不过其中却没有多少真诚:“他年纪大了,你也悠着点,别给人气出毛病来。到底不是小年轻。抗性大。” 齐祯鼻孔喷气:“我看了,他就是活该呢。整天假仁假义的,自己家里那个****样,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怎么,宽于律己严于律人?他想的美。” 太后不赞成他这样的态度,言道:“他家里有错,是他们家的事儿,你是皇帝,该是大度。最起码,表面该是仁义。我的祯儿,不是一直都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么?” 太后说这个话,真是这屋子里没人肯信啊。呵呵,皇上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最小心眼了好么?得罪他分分钟给你弄去马厩好么? 不过齐祯却也听出了太后话中的含义:“母后的话,儿臣明白了。” 姜还是老的辣,果然都是真的,母后说的对,他完全可以让廉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其实他是一个仁慈的皇帝呢! 告别太后,齐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萌萌哒! “来福。” “奴才在。” 齐祯笑容满面的问他:“你觉得,朕、太后还有皇后,谁最厉害?” 来福一个踉跄,差点倒下,这个问题,真是大齐最难的问题呀。说了都是死呀。那边都不能得罪的。 来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觉得,几个主子都厉害。” 齐祯掐腰:“就一个呢?” 来福心碎,结结巴巴:“都厉害,都厉害呀!” 齐祯斜了他一眼:“真是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都不知道要你干啥。” 来福:“奴才无能,奴才无能。” 折腾够了来福,齐祯觉得挺没意思,这厮一点都不肯说真话,明明是自己最厉害呀,虽然母后和端敏都很厉害,但是自己完全可以掌握她们俩呀。 端敏倒是没有想到,齐祯还蛮关心皇姐说的那件事儿的。她好奇:“说吧,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这个皇帝无利不起早,端敏觉得自己真是看透了齐祯的本质,嘤嘤! 齐祯对手指:“你表酱紫说人家吗?人家是正义的使者呀。” 端敏黑线,她冷冷的看着齐祯,齐祯头更低,“人家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你要知道,我是最正义的呀,敏敏不可以冤枉人家。” 端敏:呵呵! “这样吧,你傍晚传召皇姐进宫。” 端敏:“宵禁……” 齐祯甩头:“朕是天子,我说的算,宵禁都是浮云。让她进宫。有啥事儿我来搞定。最好明天就让叶玉珍来见你,你是先知耶,说啥不行。告诉她,必须合离。真是女怕嫁错郎呀!” “您就这么急?看样子,您还真是不太喜欢廉大人。这么急不可耐。”端敏已经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齐祯嘿嘿笑,神神秘秘(~o~)y。 “帮我有好处哦!” 端敏瞪大了眼睛,亮晶晶:“给我啥?”齐祯竟然也会利用人了,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会给她啥? 阿金:主子,节操呢? 叶玉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机会进宫来见皇后娘娘,其实她家世也不弱。但是因着生性内向,因此并不得常出门,但凡宫中有宴席,她也是并不出席。这次能够跟着自家嫂子进门,全然是因为对皇后娘娘的信任。 长公主带着叶玉珍,两人在穿梭在宫墙内院,端敏已知二人进宫,与齐祯使了个眼色,齐祯嘟唇:“人家也要在呀,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我要知道啦!” 端敏:呵呵! “你好意思么?”其实端敏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她确实是看不上那廉家大郎,但是她也不会盲目的直接劝叶玉珍和离,谁人也不知道叶玉珍的想法,她们不能将自己认为最好的想法强加在叶玉珍身上,也许,这恰恰是她不需要的。她也希望叶玉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先知,她只是将自己认为合适的道理告诉她,要不要听,还是要看她自己。 齐祯:“敏敏,那人家进里屋好不好?我要偷听呢。” 偷、听!作为一个皇上,您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么?端敏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 她无奈的扶额:“不行,你一个大男人,听女人家的私房话,传出去的话还能不能听了?你在窗外听我的墙角也就罢了,我深明大义不与你一般见识,但是你能不能在外面悠着点?丢人的呀。你自己不在乎,总要考虑一下亲朋好友的面子。”这么说你懂不啦! 齐祯被端敏呲了,哀怨的看她一眼,最终蹭到外面。来福跟在齐祯身边,小声言道:“主子,要不然,咱们还是按照老规矩在墙角偷听?” 齐祯怒斥:“端敏都这么说了,你还要鼓动我去偷听,你这个奴才,真是该罚了。竟敢撺掇朕做这样的事情,我说我最近怎么经常脱线,原来都是你的错!” 来福连忙赔罪:“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和他没有关系啊!呜呜! 两人碎碎念走远。 叶玉珍跟着长公主进门拜见,端敏见她,只觉得这个叶玉珍十分小家碧玉,丹凤眼,柳叶眉,真个人看着便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端敏将人叫起赐座,再次瞄了她一眼,就见叶玉珍脸色苍白,也不知是身体不好还是进宫吓的。 “你也无须太过拘谨的。” 叶玉珍连忙回是。 “我想,你应该知道本宫宣你进宫所为何事。”端敏查看叶玉珍的脸色,就见她果然是明了的,不知怎地,端敏竟是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其实叶玉珍也是想离开廉家的,但是从小到大的教育却使她难以从心里上说服自己。 叶玉珍:“启禀娘娘,其实臣妇是知道的。只……人生总有许多事儿不能尽如人意。女子本该以夫为天,我……”还不待叶玉珍说完,端敏便是打断了她的话。 “那你又进宫作甚呢?其实你家里人觉得你是对廉家大郎还有感情,但是本宫看倒是不尽然,你不喜欢他,甚至是怨恨他的,只是你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改变现状。你希望和离的话由我这个皇后说出来,因为大家都说我是先知。你希望我能够给你加持一些,对么?你怕外人因为这事儿看不起你,笑话你。”端敏言罢,就看叶玉珍哭了出来,长公主拍了怕她的手。 “娘娘,我、我……”叶玉珍难以说出口。 “我不管那许多,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想离开廉家。如若你想,看在我们同是女人,你又是长公主的亲如妹妹的小姑,我是能够帮你的。但是我需要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先知,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以后怎么样,路还要你自己走,也不是说,和离了就是一切的结束。”端敏觉得,自己真是好棒,呜呜,她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真是念书多的缘故呢!果然人丑就要多读书…… 呃,不对,她胡说什么,她是美少女啊。青春无敌美少女! 端敏陷入神游,叶玉珍也陷入了思考,好半响,就在长公主和端敏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时候,她却小声的开口:“我愿意的。” “啥?”端敏看她。 “我愿意和离。”叶玉珍抹了一把泪水:“我以前总是不敢面对现实,我以为一切都会好,我……算了,我说这些也是无用的,只,相公说,和离是怎么都不可能的,如若我要离开,他可以给我一纸休书,毕竟,我一直无所出,也是可以以这个理由被休弃的。” 这也是她一直不敢坚持的缘由。叶家虽然也是高门大户,但是她总归不能给自己的亲人蒙羞。但是现今不同了,她可以有一个倚仗,而这个倚仗,是人人都称道的皇后娘娘。 不遑是长公主,就连端敏听到这个话都是气的不得了,这人是多么不要脸才能这样做,还休弃?孩子怎么没的他不知道么?端敏是真的怒了,她最恨这样的人,太没有品了,这种下三滥怎么配活在世上呀! 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端敏交代:“皇姐,你将她带回去吧,这事儿,我来处理。他们家老爷子不过是一个御史,怎么?还以为自己是天老大他老二?竟然欺负人欺负到这个份上,就不说叶家怎么样,皇姐可是金枝玉叶,打叶家的脸,就是打皇姐的脸,更是让皇上难堪。这样的人,分分钟去死好么?” 一不小心,端敏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叶玉珍看着这样的皇后,生出了一股子的不真实感。 “娘亲,娘亲,我来啦。”就在众人说话间,就听雨甜的声音响起。 端敏差阿金将人带了进来,雨甜看叶玉珍也在,感慨:“原来姑姑也在呀。舅妈,你真的没有骗我呢,娘亲真的来啦。” 端敏点头:“我当然不会骗你。哈哈!” “舅舅呢?”小家伙左转右转。 “你找他做什么呀。你舅舅很忙的。”其实他很想听墙角,被我打发走了的。端敏心中默念。 雨甜又笑了,“那子宁说错了,他说舅舅那么八卦,一定会在这里,呜啊。太好了,我赢了。”小丫头拍掌。 端敏:…… 长公主等人…… 皇上,你的人品已经让小孩子都怀疑了呢! 既然雨甜来了,众人自然也不再说这件事儿,一时间,这屋内倒是一片欢愉。 待到傍晚,端敏将此事告知了齐祯,齐祯嘿嘿笑:“只要叶玉珍肯离开廉大郎,那么一切就好办了。亲爱的敏敏,你就瞧好吧!” (本章完) 0459 ?这也是她一直不敢坚持的缘由。叶家虽然也是高门大户,但是她总归不能给自己的亲人蒙羞。但是现今不同了,她可以有一个倚仗,而这个倚仗,是人人都称道的皇后娘娘。 不遑是长公主,就连端敏听到这个话都是气的不得了,这人是多么不要脸才能这样做,还休弃?孩子怎么没的他不知道么?端敏是真的怒了,她最恨这样的人,太没有品了,这种下三滥怎么配活在世上呀! 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端敏交代:“皇姐,你将她带回去吧,这事儿,我来处理。他们家老爷子不过是一个御史,怎么?还以为自己是天老大他老二?竟然欺负人欺负到这个份上,就不说叶家怎么样,皇姐可是金枝玉叶,打叶家的脸,就是打皇姐的脸,更是让皇上难堪。这样的人,分分钟去死好么?” 一不小心,端敏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叶玉珍看着这样的皇后,生出了一股子的不真实感。 “娘亲,娘亲,我来啦。”就在众人说话间,就听雨甜的声音响起。 端敏差阿金将人带了进来,雨甜看叶玉珍也在,感慨:“原来姑姑也在呀。舅妈,你真的没有骗我呢,娘亲真的来啦。” 端敏点头:“我当然不会骗你。哈哈!” “舅舅呢?”小家伙左转右转。 “你找他做什么呀。你舅舅很忙的。”其实他很想听墙角,被我打发走了的。端敏心中默念。 雨甜又笑了,“那子宁说错了,他说舅舅那么八卦,一定会在这里,呜啊。太好了,我赢了。”小丫头拍掌。 端敏:…… 长公主等人…… 皇上,你的人品已经让小孩子都怀疑了呢! 既然雨甜来了,众人自然也不再说这件事儿,一时间,这屋内倒是一片欢愉。 待到傍晚,端敏将此事告知了齐祯,齐祯嘿嘿笑:“只要叶玉珍肯离开廉大郎,那么一切就好办了。亲爱的敏敏,你就瞧好吧!” 端敏伸手:“你说要给我奖励的。”她还没有忘记呀。 齐祯笑,“当然要给你礼物,你等我下。”齐祯颠颠的进了礼物,“我喊你进来你才能进来哦,只能你一个人。” 端敏好奇:“好呀。”那个齐祯嘴里好的不得了的到底是什么呀,她也粉好奇的。也不知齐祯在屋里干啥,端敏就听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半响,齐祯喊:“好了,端敏进来吧。” 端敏进门,咦? 齐祯不在,不过房间内倒是多了一个大箱子,她没有妄动那个箱子,而是四下看了看,见窗台上有痕迹,端敏知晓,这一定是刚才往里搬东西了,可是齐祯去那里了呢?出去了? 她靠近大纸箱,箱子上面贴了一个条子,写着:打开! 端敏迟疑了一下,解开箱子外面的带子,拆箱什么的,她毫无压力呀!只是这么大的箱子会是什么呢? 珠宝?不太像。没必要用这个装! 小动物?呃,也不太像,孩子小,他不赞成养的! 衣服?好像也不对呢,该是包起来呀! 就在端敏思考间,已经打开了箱子。 “啊~~~”齐祯一个跳跃,从箱子里出来了。端敏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当即喷了出来。 齐祯头上绑着一个红红的蝴蝶结绸带,样子十分的滑稽。 “你你你……”她已经结巴了好么? 齐祯眨眼:“惊喜不?是不是觉得很赞?有木有很喜欢我?我就是上天送给端敏最棒的礼物。啦啦啦!” 端敏还没回过神,齐祯继续笑:“怎么?太惊喜了?” 端敏点头:确实惊喜,吓都吓死了。皇上,您这么没有节操,真的好么? “我就知道,你一定最感动,朕的这个礼物好吧?天底下一定没有第二个人像朕这么爱你。也没有第二个人像朕这么有创意了,朕真是一个天才。” 端敏扶额,摸索着坐到床边:“皇上,您的心路历程是怎么样的?”这点必须要问呀。真是太奇葩了,真是太太奇葩了。 齐祯得意洋洋:“你也觉得我聪明?” 端敏:呵呵,算了,还是不要说这个话题了,说多了,她会以为自己也是有问题的人。 “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齐祯扯着端敏的衣襟左右摇摆,十分的“老鸟依人”。 端敏敷衍:“喜欢喜欢!” “有多喜欢?”齐祯觉得,自己一定要问清楚这一点。 端敏:“喜欢的冒泡泡!”她捂脸,只能这么说了,不然这厮必然是要纠缠到底的呀。天天哄着一个中二期的皇帝,她也是过得蛮艰辛。 齐祯高兴了:“么么哒!” 端敏脸红:“么么哒!” 一把抱起端敏,齐祯拉下了帘子:“既然你这么感动,我就让你更感动一点好了,我的美色只给你一个人看哦……” 端敏其实还是不太清楚,为什么齐祯这么讨厌廉御史,之前齐祯插科打诨也没有说,端敏就不在多问,这个时候想起来,又有点疑惑了。 说起来现在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但是实际上还真不是这样的。四王爷被关起来没个说法,齐韵依旧下落不明,科举就要开始,虽然抓到了很多小喽啰,但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还是没有结论,怀疑是谁没用,得有真正的证据啊! 端敏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觉得,自己都替皇上愁得慌,他竟然还乐意管人家家里的闲事儿,这个皇帝果然与别人家的不一样。 大概是端敏将疑惑都摆在脸上,齐祯言道:“其实,你以为我真无聊要针对廉家啊!我这么有品的人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呢。这个廉御史实在是太让我讨厌了。” 端敏好奇:“那他怎么着你了?艾玛,我晓得了,你不想说。” 齐祯冷笑:“他没有怎么着我,但是见天儿的为四皇叔奔走,你说讨厌不?他不是愿意说么?他不是联合其他人为四皇叔求情么?一副自己就是真理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烦。” 端敏恍然,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就说皇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做这样的事儿,根本不合常理好么?这是赤果果的打击报复咧! “那四皇叔真的就和齐韵的事儿有关系么?”端敏问道。 齐祯冷笑:“有没有关系,只有他们父女俩知道了,但是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四皇叔不是也好对付的人,我必须在可以控制住大局的时候赶紧控制住,不然如若失态发展的更加难以控制,只会让我们更加难受。“ 端敏明白这个道理。 “只可怜了齐韵。”齐韵才是所有人的牺牲品。 齐祯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齐祯做事雷厉风行,昨日端敏才见过了叶玉珍,今日便是发难。其实廉家的事儿还真是挺狗血,之前之所以没有人揭发出来全然是因为他们家里隐藏的好,而叶家也担心丢人。虽然有些风声,但是外人也不好多说。可今时今日不同了,叶玉珍的遭遇被人翻了出来,情形便是立刻不同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廉御史的名望便是一落千丈,家有妒妇,廉夫人品性实在不能让人所赞成。至于廉大郎更不是个好的,休妻他们别想,和离已经是给人面子。 就这般,叶玉珍带着自己的嫁妆离开,长公主可不客气,你们廉家用了人家这么多嫁妆,当没事儿,一时间,又多出了廉夫人挪用儿媳嫁妆之事。如今想想,实在可笑。人家叶家可不管你那些,必须还啊。这出大戏愈发的跌宕起伏! 廉家成了笑话,廉御史一下子就气病了,这么丢人的事儿当然是很快传的沸沸扬扬。 这几日闹的沸沸扬扬,端敏在宫里也听闻了许多。 “那廉夫人还说呢,说长公主既然嫁入了叶家,可不该这么抛头露面,结果被长公主命人一个大耳瓜子就打过去了。”齐妃说到这一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多蠢呀,还敢编排公主,要知道,就算是长公主人家嫡亲的公公婆婆,见到人都要规矩的行礼的。要知道,长公主是亲封的公主,公主之首,就算不是这般,她也是金枝玉叶,那是君。驸马一家总归是臣。如若有个公主嫁到廉家,看廉老夫人那个样子,怕是还想上眼药呢,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太蠢了。 “皇姐打她,都是给她面子了,这样的蠢妇,直接扔去马厩就好,让她干个一年半载,她就知道分寸了。”端敏闲闲言道。 齐妃鹂妃对视一眼,呃……皇后娘娘家竟然也染上了皇上一样的毛病,~~~~(>_<)~~~~ “娘娘说的正是呢。”鹂妃也笑了起来,言道:“听说,那廉大郎还去叶家门口跪着求叶玉珍原谅呢。” 要说这人没有脸,还真是能够如此厚脸皮。已经和离了又有做这样的事儿,不是笑话么? 端敏愣了一下:“这一定是他自己的主意。”廉御史那么要脸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儿子做这样的事儿。其实如果她是廉御史,大概也会这般,称病,避而不见任何人,一家人都夹着尾巴做人,待到风声过了,便是也无事。她一个女子都能想到这些,廉御史不可能想不到,因此,这廉大郎去求得原谅,倒是一定不是廉家的主意了。 “可不是么!人家叶家本来就恨死了他。他还送上门,可不就被好顿打。后来那廉二郎带着人给他架走了。听说回去又被廉御史好一顿斥骂。”鹂妃他们的消息也是挺新鲜的。 这事儿齐祯本来就没想瞒着,本着闹大才好的原则处理,可不就是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谁人都知道这么一茬子。 廉家真是丢死了人。 当然也有那心清眼明的,这事儿虽然不是假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来就不同了。要知道,廉御史最近做了什么他们可都知道,为四王爷求情,他求情不能说错,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你触皇上的眉头,皇上那么小心眼,不整死你才怪!太后与皇上那可是嫡亲的母子,齐韵刺杀劫持太后,所为何事长脑子都能看明白,还不是希望能够让四王爷登位,四王爷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谁信呀? 你这个时候跳出来说四王爷是无辜的,皇上信了,太后信么?太后信了,妈蛋,那个神棍皇后娘娘信么? 呸呸,是先知皇后娘娘信么?你都不用动,人家都知道你十年后能干啥,这多可怕呀!三百年不见天日的珠宝她都能找着。你还说个毛线球! “其实吧。谁家没有点狗粑粑事儿。”端敏将茶杯放下,看了一眼几人。 鹂妃立刻挺直了背,她们都不知道皇后娘娘想说什么。 端敏收回视线,笑了起来:“但是也不能太过界。而且,人呀,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站错对,就不要怪别人不留情面。” 端敏语气轻轻的,但是话中的含义却让人心里一颤。 鹂妃和齐妃对视一眼,明白了皇后话里的意思。 端敏继续笑言:“咱们都是宫中的好姐妹,我自然希望大家都好,如若换一批人,想来也不是那么处得来。” 鹂妃齐妃立刻秒懂,“多谢娘娘指点。” 看样子,该是通知家里父兄,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才是,这个大齐,只有一个皇帝,他们也只需要忠于皇上,至于其他人,至于各种各样的圈子,还是莫要多掺和,不然惹皇上不喜,怎么样可就未知了。 现在看,要掐死你,还真是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 端敏微微垂首笑,不再多言。 反正皇上交代的话她都说了,这样也就好了。 这事儿正好赶在了科举的当口上,这一出出的大戏也让想学子们刷新了三观,由此可见,还真不是他们以为的那般高洁呢! 深夜。 端敏与齐祯俩人哄着三个小不点,也顺便闲话家常。 “皇上,你说叶玉珍以后会怎么样?” 齐祯点她:“这不干你的事儿,你好好的待着。” 端敏嘟唇,“用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又说不关我的事儿,你好无情。”端敏碎碎念。 这下换齐祯喷了:“艾玛,端敏敏,你真是太可爱了。你能告诉你,你是吃什么长大才这么可爱的吗?” 端敏傲娇扬头:“天生的。” 噗!齐祯哈哈大笑! 笑够了,齐祯言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们不必为旁人操心太多。之前你不也说过么?路都是自己走的。“ 端敏想了想,这是这么个理儿,点头。 “对了,你的人手不是已经派出去了么?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齐祯得意了,吧嗒一声亲在了端敏脸上,“多亏了有我的敏敏,如果没有你,这笔珠宝就不能重见天日了呢。” 端敏惊喜:“找到了?” 齐祯点头:“算是吧,按照你说的另一条路,沈岸带人找到了那里,经过这几日的挖掘,据说已经有很多线索了,看样子找到应该是不成问题。” 端敏双手交握,端着笑脸儿问:“那给我做新衣服吧。呃,还有我的三个小宝贝,给我们一人做一身新衣服,啦啦啦!这是奖励呢!” 齐祯笑:“好呢!做两身!” 端敏:“么么哒!你真是太大方了。” 两人皆大欢喜。 小石头适时的发出了声音:“呃啊!” 端敏点小石头的脸蛋儿,“我们小石头再和他爹说谢谢呢!” 齐祯汗颜:“这都是我该做的,说的好像我亏了你似的。咱们买买买!” 端敏笑问:“是伐开心,买买买么?” 齐祯:“伐开心?肿么了?谁让我的敏敏不开心了,我分分钟灭了他!” 端敏:你会不会唠嗑,会不会! 沈岸看着出土的珠宝,那脸色真是五彩纷呈,皇后娘娘又一次证明了,她说的话全然都是真理。他们真的找到了珠宝。这……这真是太吓人了,娘亲,我要回家…… “沈大人,霍将军的队伍过来了。”这么多珠宝,自然要多做防范,得知这边马上就要成功,齐祯便是派了霍以寒过来,霍以寒一刻都不停歇,直接带着队伍过来接应。 “你去为他们引路,这边并不十分好走。”沈岸交代。 侍卫称是,匆忙离开,他们这段日子也真是太激动了,虽然这些珠宝不是他们的,但是能够参与这件事儿,见证这件事儿,他们都觉得与有荣焉。 霍以寒来的途中脑子就没有停过,他自己当然知道,端敏才不是什么先知,小时候哭鼻子那个傻丫头不是她的话,他脑子扯下来给人当凳子做。可是现在她的话偏是一说一个准,又想到父亲前些日子进宫的问话,他叹了口气,人家做梦都是过去就算了,她倒好,竟是梦这些会发生的事儿,还真是奇哉怪哉。 对这事儿,霍以寒说不出自己该是个什么滋味儿,好像既害怕,又高兴。害怕齐祯他们会将她的这个技能当成筹码,不断的要求她做这做那。高兴的是端敏能够利用这事儿为自己筹谋更多的地位,虽然她已经皇后,是别人都不能超越的存在,但是先前确实也不是那么十分的安全,最起码,齐祯没有百分之百的爱恋。而现在,因为这事儿,旁人再也不敢轻易招惹端敏。 霍以寒思绪偏远,眼看就来到沈岸身边,两人对视一眼,笑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能找到这批珠宝都是好的。 也不过七八日的功夫,霍以寒沈岸等人便是回京,随着他们军队同行的,还有许多大木箱子,没人知道其中都是什么。 老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是却不得而知,但是京中许多大员则是心里有数,那是隐藏了三百年不见天日的珠宝,而这次,他们全然都是因为皇后娘娘而重见天日了。想想……真心可怕呢!以后好循规蹈矩,好好做人。 而此时的皇宫,齐祯笑眯眯看端敏:“敏敏,你好厉害,他们已经将珠宝运回来了。” 端敏支着下巴问齐祯:“你为什么要将我说的这个消息传出去呢?”她其实挺不理解这一点的,之前父亲进宫也是这般的问她,她竟是答不出,虽然觉得齐祯不会害她,但是让大家都知道,让大家都认为她是先知,真的好么? 齐祯看端敏迷茫的大眼,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睫毛:“总是说我的睫毛长,你自己才是不遑多让呢!” 端敏将他的手拍开,义正言辞:“你少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说。” 齐祯笑了出来,端敏看他,觉得自己不太懂。 笑够了,齐祯终于将她揽进了怀里:“我不会害你。” 端敏翻了个小白眼:“我当然制动你不会害我,我只是好奇你这么做的缘由。” 齐祯认真道:“我要让你成为大齐不能撼动的存在。” 纳尼?端敏表示自己不懂啦! “其实你不用懂,很多事儿,即便是我说了,你这个小傻囡也不懂。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这样对你的利是远远大于弊的。这样就好。” 我的老婆是傻妞儿,这个认知好心塞。 端敏怒了:“你说谁啥?我傻傻的过你么?我这么聪明伶俐,是人人都知道的。”她有证人,看,那么多人喜欢她就说明了一切了。 呃,喜欢你和你聪明伶俐有关系么? 齐祯囧囧:“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是这么事儿吧。” 端敏傲娇脸:“那你说说。”她呵了呵齐祯的痒,自己也咯咯笑了起来。 齐祯握住她的两只手,言道:“你呀,最调皮了。”停顿一下,继续言道:“我说的不能撼动,便是希望有朝一日我死了,大臣也依旧会拥立你,拥立我们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你父亲和哥哥都掌握兵权,但是你要明白,有时候,没有什么是肯定的,只有你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即便是以后你再也不会梦到任何事儿。我也要你保持这样的感觉。” 端敏不乐意听:“我讨厌你总说死死死的。” 齐祯这人看着乐观,其实真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他总是想着那些可能发生的最不好的事情。 齐祯笑了,揉了揉端敏的发:“我知道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说,可是你要知道,我真的希望自己能为你将一切安排妥当。我不希望你走我母亲的老路。没有谁就能说自己一定会长命百岁,我父亲便是毫无征兆突然走的,你说不是么?”他绝对不会让端敏受到伤害。虽然他母后很多事情做的不一定对,但是他却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编排她,因为他知道,如若不是为了他,母后又怎么会委身四王爷,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端敏听了齐祯这话,捂住了他的嘴,她也认认真真言道:“我知道,你会活很久很久。你信我么?我梦到过的,我们都活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你头发都白了,可是还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倔老头。” 齐祯扁嘴:“我为什么是倔老头,我年轻的时候就这么好,老了绝对不可能倔。这不常理咧。” 端敏想着梦中那浮华的一生,竟是也觉得仿佛越来越不清晰。好像,那真的只是一个警醒的梦,让她珍惜现在的梦。 “齐祯,你不是说过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根本不是好人,你是个祸害,祸害都会活很久。”端敏揽着齐祯的脖子,碎碎念。 齐祯掐她脸蛋儿:“你竟然这样说我,我粉伤心咧。” 端敏挑眉:“没看出来。” 两人又是一阵笑闹,闹够了,齐祯抵着端敏的头问道:“端敏啊,你说,我真的会活很久很久么?我们齐家的男人,看起来都不怎么长命耶!”这也是他总是不放心的缘由之一。他们齐氏皇族,男人真的都是并不长命,活的最久的他的祖父也不过是五十来岁便是逝世。 端敏听了齐祯的话一怔,随即开始在心里扒拉齐家的族谱,算来算去,好像还真的是如此。不过她明明记得,梦中的齐祯活到八十多还活蹦乱跳。 “我很肯定,你会活很久,我梦到过你老的时候呀。”这点毋庸置疑。 齐祯听了,总算是舒心,“既然这样,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端敏……” 呃?端敏看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比你多活一天。” “为什么?”端敏不懂。人家都说,如果可以,我要比你先走一天,这样,我就不会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呜呜,为什么他家的男人不会这么说,他还要说,自己要多活一天,好心塞! 齐祯看出端敏的疑惑,笑着解释:“我要比你多活一天,因为我知道你不能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我也知道,自杀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儿,这样的事儿,让我来做吧,你去了,我便是会去陪你。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儿。而且……”齐祯言道:“而且我说过,我要照顾你一生,我要一天也不差的照顾你一生。” 齐祯不是在说情话,但是却比情话更动听,端敏脸红看着齐祯:“好,齐祯,你说什么都好,我们拉钩。你要一生一世的照顾好我,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我又笨又迷糊,如果你不好好照顾我,我是不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孩子,我们的宝贝,我们以后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宝贝,我都照顾不好,你要负责照顾他们。” 齐祯将端敏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软软答道:“好,一切都好。” 听了他的承诺,端敏似乎放心了下来。她静静的靠在齐祯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勾起了嘴角。 ………… 戒备森严的房间内,四王爷一个人在书桌前不断的写字,仿佛什么都不受干扰。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齐祯进门,他并没有什么笑意,只淡淡的一句:“四皇叔。” 四王爷停下动作,抬眼问道:“韵儿找到了?” 齐祯冷笑:“那四皇叔是希望韵儿找到还是没找到呢?我想,说不定您怕是希望韵儿直接死掉呢?” 四王爷皱眉,他或许算计了许多也琢磨了许多,但是却绝对没有一丝希望自己女儿出事,这个世上,也不过是韵儿与他二人相依为命,也正是因此,韵儿才会这般的破釜沉舟,只那个护送的人是霍以寒,结果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想来,人生好像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太后为了撮合韵儿和霍以寒才找了霍以寒来做护卫,可是正是因为霍以寒来做了护卫,结果韵儿才功败垂成。 想到这里,四王爷只觉得,上天似乎是从来都不站在他这一边。不管任何时候都是,他所要的,所期待的,统统都与他无关了。 “我只希望韵儿平安无事,其他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齐祯,“四皇叔,韵儿他们所在的那个位置,其实是传闻里三百年前的墓葬。韵儿也正是在那里失踪。前些日子,有人误触了机关,现今,韵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四王爷呆住。 “当然,我们已经进行了挖掘,并没有看到齐韵的尸体。没有见到尸体,说不定也是一个好消息。”齐祯一直细细查看四王爷的表情。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不相信,你来这里,只为了告诉我这些。”四王爷的表情多了几分痛苦。 齐祯:“四皇叔,不要以己度人,我来这里,只为告诉你齐韵消息,你以为我能说什么呢?能说我因为这次的事情找到了那些珠宝?”冷笑一声,齐祯言道:“我想,这些四皇叔也都知道了吧?即便是你被关在这里,可是也不见得什么都不知道。毕竟,真心信任你、赞同你的人是会不断的企图给你递消息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四皇叔,你今日的反应说明了一切。”齐祯笑了起来,转身离开。 四王爷站在齐祯身后,冷静的言道:“如果让我死来换韵儿的生,我是愿意的。毕竟,我不是你们这对铁石心肠的母子。” 齐祯发现,就算他给四王爷关了起来,他还是一样能够得知外界的消息,这便是说明,宫中一定有人再帮他,可是帮他的那个人是谁呢? 齐祯认真的过滤人选,四王爷关的位置只有他和魏如风知道,可是很显然,魏如风是怎么都不可能显露消息的。那么,透漏消息的是谁呢?只能说,这皇宫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人隐藏在其中。 “皇桑,皇桑君……”端敏伸手在他面前摆呀摆,齐祯抬眼看端敏,端敏呵呵笑:“你又想什么呢,没有看到小樱桃让你抱抱么?” 果不其然,小丫头伸手正对着他咿呀呢,齐祯连忙将孩子抱起来,在嫩嫩的小脸蛋儿亲了一下,小樱桃嫌弃的扁了扁嘴,端敏看了,哈哈大笑:“你看,她不喜欢你亲她呢!” 齐祯萧瑟脸:“你胡说。我这么英明神武的爹爹。她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我。” 这是大白天说瞎话,小樱桃啊呜一声,笑了出来。 齐祯瞬间得意:“你看,她赞同我吧?” “啪!”小丫头肉肉的小手直接打在了齐祯的脸上,齐祯石化…… “啊呜,啊呜呜,咿呀唔,乌拉拉拉!”小樱桃比划小手儿,嘟嘟囔囔,口水流了一身。 端敏看自己家姑娘激动成这样,斜眼看齐祯:“你看吧,她这是对你表示不满,还有,齐祯,你是怎么抱孩子的,你看看,这样小樱桃很容易仰到后面耶,你能不能让我放心点。”端敏碎碎念。 齐祯连忙好好抱着孩子,小樱桃笑眯眯继续呜啊呜啊的,那口水不断的往齐祯身上蹭,齐祯黑线:“这个丫头,她这是故意霍霍我的吧?” 端敏义正言辞:“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自己的孩子。小樱桃这么可爱,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小樱桃拍手,表示赞成母后的话,我家母后是仙女! 看自家的“无齿之徒”笑的欢快,齐祯哀怨:“他们三个都是和你比较亲呢。” 端敏一副“你怎么才知道”的奇怪状看齐祯:“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么?你这么说粉奇怪的咧。” 齐祯扁嘴,小樱桃看父亲伤心失落和烦恼,将自己的小肥脸靠在了齐祯脸上,齐祯惊奇,咦,咦咦?这是爱的贴脸么?仰天宽面条泪,我家姑娘真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孩子,赞~\\(≧▽≦)/~ “唔唔,阿唔。”小樱桃啃着自家二爹的脸,齐祯再次石化,要得到关爱肿么就这么难,怎么会这样。呜呜,捂脸哭,谁也别拦着我,我要去屎一屎…… 端敏都不忍直视这样的场景了,呃,小樱桃,你就不要这样对你爹了。再说,他的脸又不是肉包子。啃也不好吃啦! “小樱桃,乖哦,来,娘亲抱抱。你爹爹的脸不好吃呢,我们吃苹果泥好不好?”端敏抱过小樱桃,哄着这个小不点,小樱桃还不待反应,就听躺在床上自己玩儿的小石头发出大大的“嗷”音。端敏回头,就见小石头眼睛亮亮的看她,小嘴咧的大大的。 端敏不确定的问齐祯:“他这是也想吃的意思么?” 齐祯歪头想,回:“应该是吧?” 端敏生出一股子我的儿子是吃货的即视感。 将三个小家伙并排放在一起,端敏命人准备苹果泥,她是不知道别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家孩子,呵呵,看见啥吃啥,完全不顾自己还是一个“无齿之徒”的本质。大概也就是因为肠胃好的不得了,不过是短短半年的时间,三个小家伙已经从开始的小小一只变成了今日的好头壮壮。 “皇上,你有没有觉得,三个孩子都不怎么像了呢?”越长大越不像。 这点齐祯也发现了,不过皇家的孩子,不像反倒是好事儿,想到这里,齐祯又得意了,果然他的孩子就是与众不同,啦啦啦! “我的孩子最会长了,这样不像也挺好。你们他们多可爱。” 三个小娃娃的胳膊已经胖乎乎的仿佛是一截一截的藕,白嫩的可爱。 端敏虽然不明白齐祯那些考量,但是她也很欣慰三个孩子能够越来越不像,没办法,谁让孩子他爹是个蠢货呢?这下子,他总归是能分出来谁是谁了吧? “主子,苹果泥来了。”阿金端着三个精致的小碗,这是三个小主子御用的,几个乳母连忙帮着喂孩子。虽然孩子们都陪了嬷嬷看着,但是端敏还是每日都将她们三个小家伙带到自己这里,这样才是真正的培养感情呢,她要和自己的孩子亲密无间,才不要像梦里那样,虽然喜欢,但是却要顾及别人的眼光,结果长大之后孩子与自己并不亲热。 不得不说,这个梦让她改变了许多看法。 既然上天已经给了她警示,那她就要打破常规。 “哇……”小石头哭了出来,那声音,足以吓掉玉皇大帝的假牙,委屈的不得了。端敏连忙过去,“这是怎么了?” 乳母真是哭笑不得:“他吃完了,看妹妹还有,这不就哭了起来。” 好么?原来竟是为了这个。端敏黑线了,她柔声哄着小石头:“小石头乖乖哦,咱们不吃了好不好?不能吃太多哒!” “哇……”小石头哪里听的明白自己母亲的话,一个劲的哭,并且往小葡萄那里使劲。 齐祯心疼了:“再给他弄点吧,咱们宫里又不是供不起这些,算什么。”你的父亲是土豪呢! 端敏横了他一眼,不赞成,她当然知道还有,但是小石头那么小,吃多了似乎也不好呀。 “他吃多了不好,而且我们不能让他以为,只要哭了就可以达到自己的心意,不然这样他会总哭的。”育儿专家就是我。 齐祯看端敏不同意,只能同情的看一眼自家儿子,无奈摊手,不是你父皇不帮你,委实是你母后太强大。 端敏抱着小石头摇晃,就看他的两个小妹妹优哉游哉的将自己的苹果泥吃完,小葡萄打了个饱嗝,昏昏欲睡,齐祯连忙冲上去要抱她。小葡萄除了端敏和乳母,一般都不需要别人哄得,他一直都很忿忿,希望自己能够找个机会让小葡萄知道,他的怀抱才是爱的港湾。 小葡萄看她爹这么着急要抱自己,想了想,终于屈尊降贵的伸出了小肉手,一脸你这个凡人,给你个机会吧的表情。 (本章完) 0460 霍启离开,齐祯也起身,这个时候,他只想见见端敏,不过还不待离开,就听沈岸求见,想来是已经抓到李毅之,齐祯微笑召见他,沈岸进宫复命,果不其然,他已经将李毅之捕获。八一中文=≠=.≤8=1≤z≥=. “这个人,除了你我,朕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在哪里。” 沈岸回是。 “皇上,这个李毅之……”沈岸犹豫了一下。 齐祯问:“怎么了?” “皇上请看。”沈岸将一个手帕递给了齐祯,齐祯看着手帕上娟秀的一个“云”字。 他并不奇怪,看样子,李毅之的局果然早已经开始,他中了状元一年后迎娶魏如云,谁人又知道,他已经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你怎么看?”齐祯审视沈岸。 沈岸:“这个帕子是魏如云的。”他与魏如风关系不错,经常出入魏府,更是与魏如云熟识。人人都知道,沈大人是过目不忘,技艺群。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正是魏如云的帕子,这个刺绣更是出自魏如云之手。 “那你怎么看这件事儿?”齐祯问道。 沈岸叹息一声,果然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如若不知道吗,按照皇上的性格又怎么会这么淡定,又联想到这次的事儿,沈岸甚至觉得,皇上是故意不用魏如风的。 “我相信如风。”这点是他们一起长大的默契。 齐祯笑了起来:“我自然是相信如风,但是我不会给自己试探他的机会,这样对如风也不公平,而且人性是最禁不起试炼的。至于魏如云,我也相信她不会背叛大齐,可是,她也是个女人,女人心肠最软,最容易被人哄骗,我这么说,你懂么?” 沈岸言道:“微臣知晓。” “你让魏如风来见我。如若你们真的相信皇后娘娘预知未来的能力,就应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对你们最好。” 沈岸没有犹豫:“多谢皇上及娘娘。” 齐祯点头。 “李毅之确实不简单,如若不是我们之前就做好了完全的措施,怕是这次就要被他逃走了。皇上,娘娘真的太神了。” 齐祯顿时又骄傲了,他媳妇儿当然和别人不一样,嘿嘿。 “好了好了,既然知道她和一般人不同还不赶紧跪安,朕要去见她呢!”耽误我们相见的后果,你付得起么? 沈岸一顿,连忙离开。 齐祯怨念,真是的,这一耽误就中午了呢,也不知道端敏有没有好好用午膳,吃的是啥呢? 齐祯一路碎碎念到凤和宫,就听凤和宫里传来响亮的笑声,这笑声,齐祯觉得自己心塞了,妈蛋,又有人来跟自己抢端敏了,不用说,这个声音……妥妥是皇姐家的熊孩子。果不其然,小盆友小分队悉数在此。 郭瑞正在做怪动作逗小石头兄妹三人,三个小不点没怎么明白,雨甜等人倒是笑的前仰后合,连端敏都止不住的笑意。 “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跪下请安,齐祯将人唤起,来到端敏身边:“怎么,又玩儿什么呢?” 端敏是完全不知愁滋味儿,她拉着郭瑞与齐祯言道:“他在逗小葡萄呀,我们再打赌,谁能让小葡萄笑出来,我就送谁一样礼物。” 齐祯看了一眼自家小女儿,感慨,小葡萄这种高冷型女神范儿的,即便是小婴儿也不容易哄呀! “那有人成功了么?” 端敏扁嘴,“没有呢!” 齐祯呵呵冷笑,他就知道,他女儿,怎么会是那么容易被讨好的。 哎,也不对,小葡萄就被霍以寒哄笑过,呃,当然,那也是虐着霍以寒了。提到霍以寒,齐祯看自家媳妇儿,决定趁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八卦一下。 别看他老丈人看着光明磊落。没啥心眼,但是在找媳妇儿这条路上,还真是心机够多的了,他媳妇儿一定不知道,嚯嚯,偷偷议论人什么的最赞了!呃,对不能这么欢快的语气,他媳妇儿该生气了,再怎么也是老丈人呢! 自己要端正态度,一定要端正,咳咳! 等到小孩子们全都离开,端敏看着还在呆的齐祯,只觉得自己粉辛苦,其实,她大大小小的孩子算起来有四个呢!皇上这个中二期少年绝对不能算作正常的大人,绝对不能! 在齐祯面前摆了摆手,齐祯终于回神。 “嗬!他们人呢?” 端敏黑线:“他们刚才跪安就走了呀,皇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齐祯嘟唇靠在端敏肩膀,端敏生出一股子无力感。 “我想刚才见你爹的事儿呢!” 端敏推开他:“你见我爹了呀。” 齐祯连忙将今日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端敏听了,沉默下来。 “你怎么了?”齐祯对手指,想了下,解释:“其实,他们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你爹也没错的。” 端敏点头:“我知道呀,我当然不会觉得我爹错,就算我爹错了,那也是没错,我一向都是帮亲不帮理。” 噗!齐祯喷了,媳妇儿,你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让人家、让人家觉得很……赞耶! “那你刚才怎么了?” 端敏叹息:“我只是觉得哥哥好可怜。我哥哥真的很坎坷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有个人一辈子都陪着她哥哥,他能够获得幸福。 齐祯握住端敏的手:“我会帮你守护霍家的人。” 端敏反手握住齐祯,目光坚定:“你又怎么不知道,是我们霍家为你守护大齐呢?” 齐祯笑了起来,如果是之前,他听到这个话,大抵要画一会儿圈,但是现今却只觉得端敏憨憨的可爱,她可真是不怕他。 “是呀,你们全家都会帮朕守护大齐。可是,这个大齐,也是霍家的啊!” 端敏被齐祯惊到了Σ(°△°|||)︴,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妈蛋,这家伙什么都敢说呀。 齐祯无所谓,呜啊了一会儿,被端敏放开,他委委屈屈的解释:“我的皇位,一定是传给我们的儿子。我的儿子,不也是有着霍家的血统么?”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义正言辞。 齐祯明白她的担心,摆手:“安啦安啦,我知道的。放心,我在外人面前不说。” 端敏真是被他吓出一身冷汗,又想了下,她与齐祯言道:“我要回霍家一趟。” 齐祯惊讶脸:“为啥?” 端敏嫌弃他的智商:“为啥?当然是因为哥哥了,如若哥哥真的一时转不过来弯儿,我也可以在他们中间做做缓和呀,哥哥自小就最疼我了。” 齐祯想了一下,点头:“我陪你。” 端敏摇头:“不好,你让我自己回去。你陪着,感觉意义又是不同,我们三个从小就相依为命,那种感觉,你不懂的。” 齐祯想说自己懂,不过他并没有反驳端敏的话,只是微笑颔。 将端敏交给沈岸,齐祯召见魏如风。 这些日子的事儿太多了,不过所有事儿都会有个论断,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如若你哥哥生气,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老母鸡再三叮嘱。 端敏点头:“我知道的。”甜甜的笑。 齐祯看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见到了端敏不一样的一面,这种感觉……他歪头:“其实,端敏很坚强。” 呃?端敏一脸问号。 齐祯笑言:“端敏是外柔内刚的典型。” 端敏骄傲 “我当然能干,以前是没有我挥的余地,不过……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后不喜欢后宫那些斗争了。” 齐祯:“为什么?” 端敏一股高手的深沉状:“没意思。格局太小。”言罢,她披上披风,笑颜盈盈:“我走啦!” 齐祯茫然的点头,呆滞中( ̄△ ̄;) 半响,端敏已然离开,齐祯还在继续呆,呃……为什么他有一种自己媳妇儿也是女大王的感觉? 不行,他要去见见他母后,母后那样轻描淡写杀人的状态才是女大王,端敏一定不是,她是小绵羊呢! 齐祯碎碎念到太后寝宫,太后自然知道前朝生的一切,但是她偏是能够静得下心等待齐祯来与她说道儿一切,而不主动出击。 而不出她的所料,齐祯果然来了,他嘟唇冲了进来:“母后……” 这语气竟然还挺委屈。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些年自己的儿子是越的没下限,她真是有点受不了了。 齐祯还不等太后问,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这两天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太后扶额,“那就是说,尺余越来越过分了?” 齐祯点头,“可不是吗?简直不把我们当回事儿,还往这边派奸细,最关键是,这奸细还是筹谋了十几二十年的,你说说,他们有这个心思,做点啥不好啊,我就说,尺余国的人变态,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太后果断打断他:“你说重点。” 齐祯茫然:“重点?没啥重点呀?” 太后真是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怎么办,真想命人给这个熊孩子叉出去。 “没重点,你总该知道,现在最该做什么吧?”忍住气,忍住! 齐祯了然:“霍家我会再调查一下,不过霍启没有道理为了养子骗自己嫡亲的女婿,所以我觉得,霍以寒的身世不会有问题。魏如风也不会有问题,如云是个刚烈的性子,只要我们说妥了,问题也是不大。现在就是抓紧我之前说的那些,还有就是看看从李毅之哪里能得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太后点头,总算是说了点人话。 “还有我觉得,说不定李毅之与四皇叔也有点关系。”这个观点,他真心和别人没有说过,太后刚端起茶杯的手一颤,随即若无其事的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齐祯视而不见太后的动作,“别忘了,四皇叔可是在科举的事儿上打主意的。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为了构陷霍家和叶家,但是现在看来,也许,他有更深的目的?别忘了,李毅之如果不出所料,会成为状元呢。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牵扯,但是我总是觉得,这两件事儿是有关系的。没有什么是巧合的。” 太后眯了眯眼睛,“让我见见你四皇叔吧。” 齐祯惊讶的看她。 太后笑了起来,那笑容真是灿若桃花:“让我见他,我想,只有我见了他,我们就可以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不行。”齐祯很果断。 太后没有想到会被他拒绝,忍不住:“为什么?” 齐祯怒:“不为什么。我不会让母后再为我付出什么。” 太后惊讶了一下,随即失笑:“你以为我会做什么。祯儿,其实你还是不了解我。如若真的论起算计,你不是我的对手,四王爷更不是。你放心吧。” 齐祯黑线,母后,您这么嘲笑人,真的好么? 太后完全不为所动:“母后开始算计人的时候,你还是个会尿裤子的奶娃娃呢!你四皇叔……呵呵,他就算再聪明,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太后冷嗖嗖的言道,齐祯瑟缩了一下,娘亲,人家怕怕! 端敏行色匆匆的赶到了霍家,霍启没有想到端敏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不过再一细想,也是觉得有迹象可循的,这个时候,他只更加的喜欢齐祯这个女婿,他真是处事妥帖。能然敏敏回来,他真是太感动了。 端敏看霍启坐在厅里,连忙上前:“爹。” 霍启自然是请安,端敏快走几步上前扶起他,回头交代沈岸:“你不用跟着我了,都下去吧。” 将众人遣了下去,端敏着急:“爹,你和哥哥说了?” 霍启叹息,“是呀。皇上说的对,与其让别人来说,倒是不如我自己说,其实这事儿原本就是我做的不地道。以寒生气也是无可厚非。” 端敏咬唇:“那哥哥呢?” “他在房里没有出来,我想,不管是谁,都要有时间好好想想这件事儿。毕竟,这事儿是这么突然。”霍启明白霍以寒的心情,如若他是以寒,说不定会更加不好受。 端敏明白霍启的意思,想了一下,言道:“父亲也别想太多,就如同您说的一样,哥哥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儿的,我们都不是他,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但是我知道哥哥最是明事理了,他也知道您对他的感情,所以她一定会想通的。”端敏拉着老父的手,不经意的抬头,现霍启两鬓的丝又白了许多,心里突然就有几分酸楚。 “爹,我去看看哥哥,许是可以开导他一下。”言罢,端敏就要离开,霍启不赞成:“敏敏,还是让以寒一个人静一静吧,你这个时候过去,只会干扰他的思路。” 端敏笑:“怎么会呢?我是他的妹妹呀。哥哥有事儿,我做妹妹的怎么可以不过去。爹,我们是一家人的。”端敏这般的理所当然,倒是霍启说不出话了。 其实想想也是,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有许多相同的事情在生。他娘子离开了寒烈嫁于了他,寒烈纵千般寻找却也无疾而终。而今时今日以寒这么的喜欢端敏,可是端敏依旧是嫁于了齐祯。有些事儿,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定数,他们父子的命运又是有几多的相同。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霍启觉得,端敏不该是那个去劝以寒的人,不合适。可是端敏清澈的大眼盯着他,认真的说他们是一家人,自己是妹妹,霍启又觉得,他大抵是真的想太多了。是呀,端敏和以寒都是内心清澈的孩子,从某一方面讲,端敏大概又是最适合去和以寒沟通的人了吧! 霍启呆,端敏笑盈盈:“爹你好生的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哥哥。” 霍启颔。 端敏穿过长长的庭院,虽然很多年都不住在这里,但是她却觉得,还是没有一丝生分的感觉,她甚至能够恍惚听到长长厅廊里传来的笑声,那是她小时候,她,哥哥,于小胖,还有很多小朋友,大家一起跑呀追呀,过得十分快活。 感觉到光线照射在自己身上,端敏抬手挡住光线望天,今日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如今已是八月末,正是热的时候,端敏慢慢闭上眼,半响,睁开,大步往霍以寒的房间走去! “咚咚!”端敏轻轻敲门,屋里并没有回应,可是端敏知道他在屋里,哥哥就是这般,每次受了委屈生了气,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甚至知道他躲在屏风后面,恍然想到小时候的霍以寒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屏风后面,端敏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 屋内并没有霍以寒的身影,端敏知道他一定是躲在那里,毫不犹豫的来到屏风后,她果然看见霍以寒蹲在那里,听到端敏进门,他并没有抬头。 “哥哥。”端敏坐在他的面前。 霍以寒并没有理她,端敏认真端详霍以寒的表情,“哥哥!” 霍以寒细不可查的动了一下眉,端敏敏锐的现了,觉得自己有点烦人,其实她知道,哥哥一定是心里矛盾的,如若不然,也不会这般,可是她偏是要过来纠缠。 这般想着,她乖乖的缩到一边,不再说话,反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以寒终于开口:“你……究竟来干什么!” 端敏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跳,随即对手指,“我是想来劝你的,可是我又觉得自己有点讨厌,于是就不说话了。” 她说的全是实话。 霍以寒黑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怎么和小时候一样蠢呢?” 端敏忘记自己是来干啥得了,不服气:“我才不蠢呢,我最聪明,我知道很多事儿。”挺胸,自己是个先知!呃……虽然这个先知是“梦”来的。 霍以寒怔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事先都知道?” 端敏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知道的。” 霍以寒审视端敏:“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告诉我实情吧?” 端敏反问:“那么哥哥是不想知道实情么?” 霍以寒一顿,不再说话,他不是不想知道实情的,不管他嘴上说着完全不在乎,但是不可否认,在没有人知道的内心深处,他也曾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如同他爹霍启这般,是一个最好的父亲,最好的大英雄,可是这样的想法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也都消失了,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假设,而霍家才是他的港湾。 现在,他突然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甚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任谁看来,都不能说霍启是错,毕竟,那时霍启和霍夫人已然成婚,可是他爹同样也没有错,只能说,阴差阳错。 霍以寒在得知一切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生气,对霍启的失望,对真相的讶然让他一股火窜了上来,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回了房间,再也没有出门。不过也不过那么一个时辰,他便是冷静了下来,霍启是故意隐瞒了他父亲找人的消息,可是那时已经木已成舟,如若自己在相同的位置上,又能做的更好么? 如若他真的能娶端敏,他会怎么做?霍以寒想了许多,人无完人,其实他也不能免俗。就算霍启那时没有隐瞒他父亲寻人的消息,结果也还是一样。就算霍启告诉了他自己身世的真相,他也依旧不能做什么。 杀光尺余人?霍以寒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浑浑噩噩分辨不出是非的时候,他听到了那声“哥哥!” 端敏来了! 他从小到大伤心难过的时候很少,可是每次,每次他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端敏都会从天而降,她会甜甜的喊他“哥哥”,然后拉着他的手说会保护他。 这么弱小的端敏又能保护他么?霍以寒知道,根本不能。可是,心里那抹喜悦却依旧是没有办法抹杀的。 就像现在,就在他难过的时候,端敏再次出现了。 “敏敏,你为什么会回来?”霍以寒问道。 端敏不解的看他:“当然是担心你呀,不然是为了什么?你是我的哥哥,我听齐祯说爹爹要告诉你身世的事儿,我当然要第一时间过来。哥哥也很脆弱的,我知道。” “我脆弱?” 端敏认真点头:“我知道,哥哥脆弱,内心最脆弱,越是看着坚强、无坚不摧的人越是受不住打击,相反,像皇上那样遇到一天事儿就哭天喊地、撒泼打滚的人反而内心坚强无比。” 霍以寒默然…… “虽然你说皇上内心坚强,但是我想,他应该也不怎么想这么被你评价吧?” 端敏:“我说的都是真话。哥哥,我们是兄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我最崇拜哥哥。爹爹也最疼爱哥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好不好?” 霍以寒看她:“可以吗?” 端敏正色:“当然可以。不仅可以,还是理所当然的。你本来就是我的哥哥,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好哥哥。” 端敏想到了小时候的那些往事,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个哥哥真好。” 霍以寒静静的看着端敏,好半响,突然也就释怀了。 是的,突然,他现,原来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而他所需要的也一直都在。他不是端敏最爱的男人,但是却也是谁人都无可取代的哥哥。比亲哥哥还亲的哥哥! 霍启……霍启是自己的父亲,他是最好的父亲,任何时候都是,自己又怎么能因为这些而否定他。就算是自己是寒烈的儿子,可同样也是霍启的儿子,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他深深的明白霍启在他身上给予的希望。就算有的人家亲生儿子也不会得到这么多。 不是物质,只关亲情。 “让你们担心了。”霍以寒此言一出,端敏就知道他想开了,端敏双手合十,感谢上天状:“我知道,哥哥一定是不生气了。” 霍以寒被她逗笑:“你这丫头,就会闹怪。” “哥哥不生气了真好呢!”端敏拉霍以寒站起身,她笑盈盈:“我一定要赶紧告诉爹爹,爹爹在外面担心的不得了,就怕哥哥生气。要知道,哥哥可是爹爹最重要的大儿子呢。” “你呀。这么酸酸的口气可是吃醋?”霍以寒笑言。 端敏傲娇扬头:“怎么可能。我才不吃醋呢,我也是爹爹最重要的女儿呀。啦啦啦!” 霍以寒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其实我不解,爹爹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机说出一切。他完全可以一直不说的。”情绪恢复了,他的智商也又回来了。这件事儿生的确实有些突然,似乎父亲见过皇上之后立刻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端敏,“那是因为爹爹害怕失去你。” 失去我?霍以寒不解的停下了脚步看端敏。 端敏认真点头:“是的,怕失去你。因为我告诉皇上,会有人用你的身世做文章构陷你,而你,会死!” 霍以寒停下了脚步,看着端敏:“你说什么?” 端敏咬唇,将事情娓娓道出。虽然端敏讲的不甚简单,但是霍以寒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们害死了我的父亲,还不打算放过我?” 端敏点头:“他们尺余人报复心最重。害你既能报仇又能打击大齐,你说他们会不会做?所以哥哥,这也是父亲迫不得已将你的身世和盘托出的缘由。” 霍以寒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他冷笑言道:“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端敏点头,这话说的对。 “原本两国交战,我还是太仁慈了。”咬牙切齿。原本只是为国效力,但是现在又多了几分,这分明是国仇家恨! “哥哥,你一定要冷静,我们可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那帮不要脸的,最善于用心机了。” 霍以寒点头:“我明白。对这些事儿,我比你懂。” 端敏,“你是比我懂,但是你知道的没有我多。” 你瞅瞅,说话还真是挺气人。 霍启听下人说儿女一同过来,惊讶的站起了身,见以寒表情不似上午那般难看,心下放松了几分,“以寒……” 千言万语,竟是也说不出口了。 端敏一手拉住父亲,一手拉住哥哥,开口言道:“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以后不要互相生气了哦。伤身伤心。” 霍启连忙点头,他这般的急切,霍以寒莫名就觉得心酸了,是呀,这是他的父亲,从小看着他长大,教他武艺,教他兵法,教他做人道理,为他出头的父亲。他从不曾亏待与他,当年的事儿也算不得是谁的错,只能说,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想到这里,霍以寒心下更是难过几分,父亲是担心他的吧? “爹,以后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就像端敏说的,什么事儿都不必瞒着藏着,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怪您,而且,这算不得是错,只我刚才一下子难以接受罢了。” 霍启紧紧的拉住了霍以寒的手:“以寒说的对,都对。” 端敏看两人如此,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哥哥说我有点吃醋,我说没有,但是现在我要收回那句话了,我好像真的有点吃醋了呢,爹爹最疼哥哥,您看您,我从进门就没看我一眼,我这个做女儿的呀,真是嫁人就如同被泼出去的水了。” 霍启白了自家闺女一眼,这里有她什么事儿。 “你呀,白疼你了,我和你哥哥可真是把你疼到了心里。小白眼狼。” 端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爹爹骂人。” “这怎么叫骂人。好了,既然回来了,一起在家里吃个晚饭,之后赶紧回宫,就算皇上不要求你回去,孩子们也该想你了。”霍启言道。 端敏松开这二位的手,对手指,“爹爹果然是有了外孙就忘了女儿的典型。” 霍启毫不犹豫的拍了端敏一下,不过力道倒是控制的很好,端敏惊讶跳开:“君子动口不动手。” 霍启怒了:“你这是说你爹是小人?” 端敏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没说呀,这都是您自己说的。哪有这样的,您赖人……” 看着父亲与端敏闹,霍以寒的心情莫名的踏实了起来,是呀,这不就是他的家么?就算是他有了亲生父母,这里也是他的家。 霍家传来久违的笑声,沈岸蹲在房角什么也没说,他一直都是跟着皇后娘娘的,虽然皇后让他离开,但是皇上……皇上还是比皇后娘娘大的,而且,他也不放心皇后娘娘一个人。可是听了一通墙角之后,沈岸觉得自己有点不确定了,这就是先知一样的皇后娘娘么?怎么和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一样呢? 他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该是两种,要么是太后娘娘那样的女强人型儿,要么便是温柔似水的女子,如同他过世的娘子那般。原来他以为皇后娘娘该是与太后娘娘一般,都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但是现今看来,却让他大吃一惊,皇后不属于他认知里的任何一种,说起来,皇后娘娘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儿,虽然长大了,但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儿。 沈岸不解的摇头,不过却似乎又有几分隐隐明白了皇上、霍启、霍以寒的心思。也许,这也正是皇后娘娘的过人之处。他们心心念念守护的,就是她这份单纯的小幸福。虽然……她本身其实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沈岸神游起来…… 而此时的皇宫,魏如风看着齐祯扔给他的帕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是如云的。” 齐祯点头:“对,是如云的。如风,朕琢磨着,你应该也收到风声了,朕抓了一个人。” 现在朝堂之上还并没有公布李毅之的事儿,因此就算有些人比较敏锐察觉到什么,也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有什么事,还望皇上明确告知。”魏如风拳头攥的紧紧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更多的,但是他又知道,自己必须承受这一切。 “这样吧,不如……朕给你讲一个故事。”齐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这样迂回些比较好。 “这个故事是皇后娘娘讲给朕听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齐祯提到端敏,他明白在大家心里端敏的话能起到什么作用。 魏如风呆了一下,随即点头。 “有一对兄妹因为家庭原因一直相依为命,哥哥身居要职,深的皇上信任。他最疼的,便是自己的这个妹妹。不过还好,他的妹妹又懂事儿又能干,一点都不让他操心,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当朝新科状元竟然来提亲。原来,妹妹与这个新科状元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相识,两人互相仰慕彼此。此人才华出众,能力非凡,实在是天底下难得的良配。哥哥欣然将妹妹嫁了出去,妹妹出嫁后夫妻和睦,琴瑟和鸣。而这位状元爷的仕途也越的顺畅,可没有人知道,这个状元爷,他根本就不是本朝人,他不仅不是本朝人,还是敌对国家的探子,娶这个妹妹,为的也不过是其兄长的能量。” 说到这里,魏如风早已听明白了一切,他脸色苍白,颤抖着嘴角问道:“然、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过了七年,东窗事。哥哥奉旨擒拿妹婿。妹妹得知一切,觉得愤恨,羞辱,自尽而亡。” 魏如风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如云……死了?” 齐祯点头:“是呀,如云是你的妹妹,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么?她性格刚烈,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和一个敌国探子生活七年。死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是一种解脱到了。” 魏如风捂住了脸:“她怎么这么傻?如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其实,朕觉得,她之所以会自杀除了对丈夫的愤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哥哥。她的丈夫是内奸,他们从她哥哥那里得到了多少情报根本就是未知。如若她不死,不以最惨烈的方式自杀,她怕,怕皇上会将她哥哥一同下狱。毕竟,这样的事情,谁人都说不清。而她死了,坐实了自己被欺骗,自己不知情,这样也间接的保住了她的哥哥。”虽然端敏没有提到这一点,但是齐祯知道,魏如云之所以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些事儿,那么惨烈的自杀,这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他也算是从小就认识魏如云,他知道魏如云的性格。 “那个驸马爷,究竟是谁。”魏如风咬牙切齿,虽然一切都没有生,但是魏如风知道,倘若不是皇后娘娘的提醒,那么这一切都会生,就如同现在,如云不是已经有些上套了么?如若不是这样,这个帕子又怎么会在皇上的手里。 “稍后朕会公布的,但是现在,朕要好生的处理一下此事,如风,朕是信得过你的,如若不是这般,也不会这样告诉你一切。只是我希望你知道,你关心如云,不是只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可以了,也要多关心她。回去好生与她谈一谈吧。我想,如云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我也希望自己从小就认识的魏如云不要就这么香消玉殒。”齐祯摆手。 魏如风被这件事儿打击的脸色煞白,不过这个时候他除了憎恨那人,还有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提前知道这一切,能够来得及补救。这么多年他们相依为命,他不敢想,如果如云死了,他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母亲! “如云的事儿,我会与她好生说,民族大义,她懂的。” 齐祯点头,这点他毫不怀疑:“你明白就好。另外,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恢复,然后组织人手详细调查京中人口,朕要给京中人口做一次普查。这次的事儿虽然不是好事儿,但是也是一个警钟。让我们不能在这么掉以轻心,我们以为的太平盛世,其实并不是全然绝对的。 “是。”魏如风声音响亮。如若那人真的是尺余人,必然还有人从旁协助,他定然不会放过一丝的可疑。没有人可以算计大齐,更没有人可以算计伤害他的妹妹。 齐祯颔,“那好,你下去吧。” 见过了魏如风,齐祯只觉得自己有些疲累,这段日子他委实是因为这些事儿焦躁了不少。现在只觉得疲累。 “来福。” “看书” “皇后娘娘回来了么?” “还没呢!” 齐祯皱眉,端敏也不知道在霍家怎么样了,不过有沈岸在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太后娘娘和四皇叔谈的怎么样了?”这后宫的两个女人,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啊! 来福抹汗:“还再谈。” 齐祯郁闷:“朕真是让她们闹死了。就不能给朕省心点么?朕真是为她们操碎了心,哎,说让家里就我一个男人呢!木办法呀!” 来福心中默默吐槽:黄桑,您这么说,真的没问题么?真的是您照顾她们么?这事儿看起来真心不靠谱啊。谁说太后需要别人操心,谁说皇后需要被人操心。一个分分钟捏死人的女大王,一个未卜先知的女神人,人家用得着你操心么! (本章完) 0461 ?齐祯点头,这点他毫不怀疑:“你明白就好。另外,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恢复,然后组织人手详细调查京中人口,朕要给京中人口做一次普查。这次的事儿虽然不是好事儿,但是也是一个警钟。让我们不能在这么掉以轻心,我们以为的太平盛世,其实并不是全然绝对的。 “是。”魏如风声音响亮。如若那人真的是尺余人,必然还有人从旁协助,他定然不会放过一丝的可疑。没有人可以算计大齐,更没有人可以算计伤害他的妹妹。 齐祯颔首,“那好,你下去吧。” 见过了魏如风,齐祯只觉得自己有些疲累,这段日子他委实是因为这些事儿焦躁了不少。现在只觉得疲累。 “来福。” “奴才在。” “皇后娘娘回来了么?” “还没呢!” 齐祯皱眉,端敏也不知道在霍家怎么样了,不过有沈岸在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太后娘娘和四皇叔谈的怎么样了?”这后宫的两个女人,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啊! 来福抹汗:“还再谈。” 齐祯郁闷:“朕真是让她们闹死了。就不能给朕省心点么?朕真是为她们操碎了心,哎,说让家里就我一个男人呢!木办法呀!” 来福心中默默吐槽:黄桑,您这么说,真的没问题么?真的是您照顾她们么?这事儿看起来真心不靠谱啊。谁说太后需要别人操心,谁说皇后需要被人操心。一个分分钟捏死人的女大王,一个未卜先知的女神人,人家用得着你操心么! 相反,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 就在来福内心默默吐槽的时候,小太监小跑过来敲门,原来竟是太后召见,齐祯伸了个懒腰:“艾玛,朕又要奔赴另外一个战场了,你看看朕,真是太累了。走吧,看看母后那里又有什么消息了。艾玛,最近消息量略大啊!” 来福小碎步跟在身后,消息量大的关系是因为您身边的女人都是战士。而您是肉鸡!就好比出去打猎,人家“嗖嗖嗖”打下来一堆猎物,然后您跟在身后,拣一只,再一只!人家享受的是狩猎的过程,您享受的是狩猎的结果,最后您说,哎呀呀,我好累呢!我好为他们担心呢! 我屮艸芔茻! “啊!”齐祯突然停下,来福一个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完了,脑补的太过,竟然没有发现皇上停下来了。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连忙跪下主动认错,这个时候,还是端正一点比较好。 不过齐祯倒是没理他,为啥,他看见端敏了啊,喜笑颜开的“嗖”一声窜到端敏身边,齐祯拉住她的手:“敏敏你回来了?” 端敏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我没回来,您看见的这个是游魂么? “呃……对呀,我回来了。” “霍以寒怎么样,有没有哭天抹泪,要死要活要离开?”齐祯好奇状。 端敏黑线,“您说的那永远都不会是我哥哥。我哥哥好的很,我们全家和好了。”我们家最阳光了,您说的那个,是啥米? 齐祯,矮油?霍以寒恢复的还挺好呀!这抗打击能力,看样子,以后可以尽情虐他了。 “那很好呀,敏敏家庭和睦,朕也也得欣慰。”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端敏的手,端敏没听出弦外之音,笑言:“其实,您也是我们一家人呀。大家都和睦最好了。咦?对了,皇上,您这是要去看太后么?” 齐祯,卧槽,对呀,我怎么忘了! “呃,正是。你要不要一起去?” 端敏连忙摆手,她不要。她娇笑:“皇上,臣妾刚从霍府回宫,风尘仆仆,就不去太后那里叨扰了,您一个人过去吧。”想了一想,她补充:“我想,三个小不点一定很想我了。” 艾玛,人家怕怕女大王,不要去见她啦,谁知道太后又会说啥,分分钟刷新三观和认知这种感觉真是太惊悚。 齐祯:“好吧!” 端敏莫名心安,拍胸,之后迅速撤退。 “来福。” “奴才在。” “你觉不觉得皇后走的有点快呢。”好像有狗再追她一样。 来福:“许是皇后娘娘比较想三个小主子了。”谁人不怕太后,站出来!先知都怕的,可见杀伤力的强大! 齐祯点头:“我就知道。” 等到齐祯磨蹭到太后的寝宫,太后已经用过了晚膳。本来是想和他一起吃的,果然,不等他才是王道,这个儿子不靠谱,太后生出这样的即视感! “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似笑非笑的:“哀家晚膳都用完了。” 齐祯呵呵呵呵笑望天,这事儿与他无关。 “母后,今晚菜色不错吧?”嬉皮笑脸中。 太后笑着白了他一眼:“本来想等你的,但是还好哀家有先见之明。” 齐祯连忙狗腿的来到太后身后为她捏肩:“母后,有没有觉得不错?我的手艺很赞吧?” 来福等人觉得,这个画面不忍直视,皇上不会杀他们灭口吧! 太后肯定:“还不错。” 齐祯骄傲了:“那是呀。我是谁呀,做什么都是最有天分的,哇哈哈!” 太后黑线…… 有这么一个活宝儿子,太后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多活几十岁。 一则,天天笑口常开;二则,担着这个家伙啊!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太后拍了拍齐祯的手:“过来坐下,哀家有话与你说。” 齐祯听了,连忙照做。 “今日我去见了你四皇叔。” “呃。”齐祯闷闷,母后去见四皇叔好心烦咧! 太后无视他的表情:“我与你四皇叔谈过了,他确实与尺余人有牵扯,但是他们却是为了别的人。当时提到的人并不是李毅之。” 齐祯听了这话,挺直了腰,认真起来:“四皇叔果然与尺余人有牵扯?” 太后点头。 “那他们提到的人是谁?” “钟净。也是今年的考生,只要他们搅合乱了这次的考试,有些人被取消资格,钟净才有可能脱颖而出。”太后言道。 齐祯想了一下,言道:“这个人也在林丞相选出的名册之中,不过我并没有听端敏提到这个人,如若这个人真的是奸细,端敏不可能不说。” 太后明了:“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计中计。毕竟尺余人也没有道理全然信任你四皇叔的,对吧?” 齐祯,“我现在去问端敏这个人。”言罢就站起来要走,太后对他的毛躁无语了。 “你给哀家坐下,还没听哀家把话说完,走什么走,再说了,你就不想想,你将自己都说了如若端敏真的知道这个人有问题,怎么会不在那个时候一起告诉你?” 齐祯对手指:“可是她也说了,要详查与李毅之关系特别好和特别不好的人,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都百分之百知道的。” “皇后娘娘驾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端敏抱着小石头进门。 齐祯奇怪:“你怎么给他抱过来了?” 端敏哀怨脸:“小樱桃和小葡萄都睡觉了,就他不睡,咿咿呀呀的非要出门,出了门他就非往这个方向使劲,我想,他大概是有点想母后了,所以就给他抱过来了。”其实她真的不是粉想来呀。 果然,小石头看见太后整个人都向外倾斜,咿呀着就冲太后张开了胳膊,仿佛一只小飞鹰。 太后顿时眉开眼笑,将他接过去放在腿上,爱的跟什么似的。 “小石头可比齐祯小时候乖多了。” 神马! 端敏立刻竖起了耳朵:“皇上小时候不乖么?”说呀说呀。 齐祯:“朕小时候怎么可能不乖,我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母后吐槽了:“乖?你可朕好意思说,夜哭郎说的就是你。” 端敏勾起了嘴角,齐祯,你也有今天,让你笑话我,原来你自己还是一个样儿,哈哈哈,果然巴着长辈是对的。完全可以知道齐祯小时候的内幕啊!让他吹! “母后,我觉得,我们不能被端敏打断,我们刚才不是正在讨论国家大事么?”齐祯认真言道。 端敏撇嘴,顾左右而言他,这招儿已经使了无数次了好么? 太后笑着逗着自己的大孙子,不理会儿子了,不过虽然不理会,但是倒是不再多言,还是给儿子留点面子吧。 “对了端敏,你知道钟净这个人么?” 钟净?端敏摇头,“不认识。” “他也是这一年的考生,你真的不知道?按道理,他也该是尺余国奸细的。” 端敏认真想了一下,摇头:“我真的没听过这个人呀。今年的考生,有两个人最有名,一个是新科状元李毅之,另外一个叫冯书。至于这个钟净,我根本就没有听过,不过你们如果说他是尺余国的奸细,也未尝不可。因为七年后李毅之被揭发,当时可是牵扯出了很多考生,他们都是被李毅之拉下水的。不过名字我不记得了,他们没有什么身居要职特别显赫的。” 太后言道:“哀家是这般想的,说不准,这人便是尺余国的另外一个奸细。他们用一个奸细来作为诱饵,从而隐藏其他的奸细,例如李毅之。” 端敏忙不迭的点头,太后威武,这么想最合情理。 齐祯:“那么我还真是不客气了,他们尺余脑子不好,我就给他们清清脑子,不过……这个冯书是什么人?” 冯书?没听过这个人啊,似乎也不在比较出色的那群考生里。 端敏笑:“冯书没有什么名次的,不过他却做了周先生的徒弟,喏,就是周老先生,他被周老先生收为关门弟子了,大概……”端敏歪头想了想,好像也没多久了,“大概就是过几天吧。” “为什么?”齐祯茫然问,那个老家……呃,老爷子不是不收徒了么。进宫教小孩子都是周定轩来的多。 端敏嘿嘿笑:“因为……冯书揍了周家的人。周老先生觉得,这人实在是勇气可嘉,就收为关门弟子了,你也知道的,周老先生看人和一般人不同哒。比较奇葩。” 噗! 太后轻轻勾起了嘴角。 端敏认真:“他真奇葩,我不骗您。” 太后:“我没说你骗我,然后呢,这个冯书厉害了?” 端敏摇头:“没有,还是不厉害。周老先生给他的评语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学了三年,带着周老先生写的这副大字回家了。” 这下太后可真是忍不住笑意了,“那他是因为这个有名的?” 端敏摇头:“也不是呢。他是天下第一神捕。牛吧?虽然做学问他不行,但是抓贼断案真心牛,连皇上……呃,就是很多年之后的皇上,他都赞不绝口。他还特能活,都八十来岁了,还能出去抓贼。喏。”端敏看齐祯,认真言道:“我就说,你不会早死的,那个时候你也活着。” 齐祯……会不会唠嗑! “我是用他来佐证你会活的好好的,省的你总是说些有的没的担心。”端敏笑眯眯。 太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表情柔和了几分:“你们夫妻俩,要好好的相互扶持。” 齐祯端敏都不知道太后怎么说到了这个,连忙点头:“我们知道的。” 太后逗怀里的小婴儿,“小石头,你都听到了哦,以后祖母不在了,你要帮着祖母好好看着你爹娘哦,你爹娘都是不靠谱的,虽然有些特殊技能和****运气,但是人生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你是你父皇的长子,要好生的辅佐你父皇,将来让父皇将皇位传给你哦!” 齐祯and端敏,石化中…… “母后不会早死的啦!”端敏摆手。 太后眸光一闪,软软言道:“是么?” 端敏挺胸:“真的。您活了到了九十多呢!”呃……自己怎么说这个了!似乎不太好呀。 太后微笑:“原来……这样啊!” 端敏捂脸,啊啊啊,太后绕人家的话,我不玩了啦!有这么算计自家儿媳的么! 深夜。 端敏依偎在齐祯身边,现在是夫妻夜话时间,端敏真心觉得自己给跪,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太后娘娘说话圈她呀。呜呜,她那么直白的说太后能活多久,真的没问题么?果然自己是个蠢的,心塞塞! 齐祯明白端敏的心情呀,拉着她的手劝道:“端敏别郁闷啦,母后不会怎么着你的,她没有恶意。” 端敏当然知道太后没有恶意,太后如果有恶意,她还能好好的活着吗?这根本就不可能吧。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识时务的家伙! “我知道啦,但是这样的感觉,哎呀,说了你也不懂,那是你母亲耶。如果有人说我父亲我也会觉得这一定不是真的,这绝对不可能。”端敏碎碎念。 齐祯笑了起来,理所当然:“我母后本来就很有心计,本来就很会算计人啊,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她终究是我的母后,终究对我好。我管她对别人怎么样干啥,再说她也没有害人,她对付的,只是那些真正对不起她的人。” 端敏默默在心里对手指,妈蛋,才不是啊,挡路的也必死好么? 外甥女儿,亲生女儿,哪个不是在她手上被划拉的团团转,不过……“齐韵有消息了么?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搜寻齐韵的工作正在继续,其实在齐祯的心里是希望她能够安然无恙的,大概也正是存着这样一份心,他坚持继续找下去,并不肯停下,其实他也知道,在沈岸霍以寒等人的心里,齐韵是已经死了的。 想到这里,齐祯叹息一声开口言道:“还是没有。我一直在想,韵儿究竟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她在哪里又是依靠什么生活,丧失记忆,没吃没喝,这样的日子又能过几日呢?” 端敏默默无言,她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我想不到齐韵的结局。”毕竟她不是真的能掐会算,她并没有有关齐韵的印象,也不知道齐韵的结局。纵然她觉得齐韵也是个命苦的人,可却也没有任何线索。 “我总归觉得,齐韵没有死。”端敏仰着小脸儿看齐祯,她明白齐祯的感情,虽然齐韵这次做错了,但是她和齐祯到底也是兄妹。平日里又是关系极好,她能体会齐祯的感觉的。就好像她与哥哥霍以寒,如若哥哥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儿,自己是会难过,但是却还是会担心他。当然,她哥哥最聪明,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儿。 齐祯知晓端敏安慰他,也笑了出来,捏了捏她的肉肉脸,“敏敏,我给你养的真好,你的脸都胖了呢。” 端敏黑线:“你说啥?”人家不要胖,不要不要啦,吐艳! 端敏觉得齐祯的话真心让人心塞,齐祯则是一脸的无辜,他实在不能理解女人对减肥的追求耶! “肉肉脸很可爱。”齐祯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端敏这个事实的真相,不然她还一直以为消瘦最好看呢! 端敏扁嘴:“我不要肉肉脸,我要小瓜子儿脸,多好看,多精致。”这是大齐主流的审美观。 齐祯翻白眼问:“是西瓜子儿的意思么?” 端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狠狠的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齐祯发出震天响:“啊……” 来福在门口一个哆嗦,不敢登门,卧槽,这屋里又怎么了?皇后娘娘家暴皇上了?瓦擦擦,竟然有这样的秘辛,他果然又知道更多了! 而室内呢,齐祯哀怨的盯着端敏,只觉得自己可怜的不得了,原来,他们家的家暴是家学渊源的,霍以寒这样,她也是这样呢。怪不得端敏之前怕找个温柔的嫂子挨霍以寒的揍,现在看来,还真是……遗传,妥妥的遗传。 哎哎,不对,霍以寒和霍端敏不是亲兄妹啊!哪里有什么遗传?呃,那就是霍启的家教不好,一定是酱紫。艾玛,自己老丈人竟然是这样的人,齐祯又脑补了起来…… 端敏疑惑的看着齐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只觉得这个家伙离发疯不远了,谨慎的往后挪了挪,齐祯木有发现,再挪,齐祯:“你干啥呀,你掐我,还做出这样委屈的表情?”还有没有天理了?而且,她竟然躲他。呜呜,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怎么这么苦! 端敏指控:“我看你又犯病了啊。” “端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齐祯浑身上下散发着“我的媳妇儿嫌弃我”的可悲气息。 端敏看他委屈的那个小模样,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恶劣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相公呢,也不能太嫌弃人了。 将他揽到怀里,呃,这么女汉子的动作,再看齐祯,还挺享受的样子,端敏 “不嫌弃您,我哪敢嫌弃您,我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但是皇上呀,如果小石头也在,还求您不要做出这样的动作了,您知道哒,小石头是个男孩子呀,宫里太监那么多,已经很容易影响他了,如若您也这样,那真是……呵呵!”你懂这个意思吧?端敏将没有说的话默默咽下,皇上应该懂哒! 齐祯认真想了一下,扁嘴委屈问端敏:“你的意思是我不够阳刚么?” 端敏:对呀,就是这个意思呀,不过面上儿还是认真,“怎么会,我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提醒,您这样,不符合您高大的皇帝形象呀。” 这么说可以吧? 果然,齐祯被骗了,他乐颠颠:“好,那我知道了,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形象好,气质佳,大家都愿意学习我,但是作为一个标杆,我也蛮累的,可谁让我是皇帝呢,谁让我能干呢,能者多劳,说的便是如此吧。” 端敏握拳,再握拳:皇上,您这么显摆,还真是让人“惊喜”。 “恩,您做能干。” 齐祯╰╯ 端敏默默的盖好被子,还是睡觉才是正经,总觉得这么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起来打人呢。怪不得皇上跟谁都相处不来,怪不得之前他们别扭了那么多年,原来,还真不是她的问题,都是这个愚蠢皇帝的错! 端敏忿忿! 齐祯看她都盖好了,跳到地下熄灯,之后两人窝在被窝里,端敏小小声问:“你怎么不让来福进来熄灯?” 齐祯揪紧被子看端敏:“我怎么能够让这么觊觎我美色的人看见我这般羸弱清高的样子?”说的仿佛往常不是来福熄灯似的,来福自觉躺枪! 端敏默默别开头,她最近默默做的事儿太多了,真是不能忍!谁给这个蠢皇帝叉出去。 “你怎么了?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吧?”齐祯的得意洋洋。 端敏呃…… “皇上。” “咩?怎么了?”艾玛,觉得自己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小清新的气息。 “我觉得,我们还是讨论点正事儿吧。”终于知道太后为什么总是要与皇上说公事了,私事儿实在是唠不到一起,心塞的不能自已呢! “那你想说啥?”齐祯看端敏问。 他的媳妇儿要和他聊人生吖?他一定奉陪,嚯嚯! “我觉得,其实你们不用在那里继续找齐韵了,当然,我的意见只是我自己瞎想的哈,不是我梦到了什么,话说,我最近都睡得很好,一点都没有做梦。”说到这里,端敏疑惑的看齐祯,自从这个家伙说不希望自己做噩梦之后,自己还真是没有做过噩梦,会不会这么巧呀。狐疑的打量齐祯,齐祯挺胸。 “看啥?没看过美男子?” 端敏呵呵,“你天天这么自恋,真的好么?不过皇上,你不会做什么手脚了吧?为什么我最近都没有做噩梦?” 齐祯囧了,“难道你喜欢做噩梦么?不做噩梦自然更好呀。再说,我能做什么手脚?这事儿是能做手脚的事儿么?” 端敏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时机也太凑巧了些,她言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儿,但是为什么这么精准的时机呢?” 齐祯笑靥如花呀,“真龙天子,就是这么金口玉言。如若不能做到金口玉言,怎么还敢称真龙天子?” 端敏不搭理他了,齐祯兑了兑端敏:“哎,敏敏,你说说,为什么说齐韵可能不在哪里了?你怎么分析的,和我说说,看看咱俩的想法能不能对上。” 端敏听他这般说,疑惑看他:“你也觉得,齐韵不在那里了?” 齐祯点头,“你先说。” 端敏想了下,点头:“我觉得,齐韵自失踪到现在的日子也不短了。有一个月了吧?这一个月,那里面没吃的,没喝的,她怎么能够活下去?可是偏偏,我们又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固然塌方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们可是大规模的挖掘了,别说之前那些侍卫,就是盗墓的尸体,想来也是挖出了不少吧?” 齐祯点头,这话确实。 “可是偏偏没有齐韵的。所以我大胆揣测,齐韵其实已经逃出去了。” 齐祯:“可是两边的入口都有我们的人把守,而且那里自从出事儿就戒备深严,就算是勉强能够躲开人进去,那也该是极高的高手,可他出来的时候又要带着身体不好且精神失常的齐韵,这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就没有了,所以我很矛盾。”齐祯觉得自己也有点绕在里面出不来。 端敏提出自己的一个设想:“正常人是不可能,如果是盗墓党呢?” 端敏继续言道:“如若是有人进去盗墓么?我原来听我哥哥说过,江湖上有一些这样的人的。他们进去那里不被发现应该没问题吧。” 齐祯瞪大了眼睛,端敏这个想法他并没有想到,他琢磨的是四王爷的人进去救了齐韵,但是现在想想,似乎端敏这个说法可能性更高。 “确实有可能,那怎么办?我们不继续搜索了?” 端敏不同意:“不行呀,我们这都是推测,一旦齐韵真的在里面呢,继续找吧。不过我觉得,我们也可以下发寻人启事了。但凡有齐韵线索的,都要上报。毕竟,现在齐韵只是失踪,我们可没说她就是企图绑架太后,朝中大臣心照不宣归心照不宣,我们既然没说,外面百姓便是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只要有线索,我相信会有人来报告的。” 齐祯:“嘤嘤嘤,我的娘子还能干,我好佩服我的娘子,点赞!” “老天爷真是对我太好了,有一个女大王一样的母后,又有一个可解百忧又能干的娘子,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前辈子一定是个大好人,做了许多许多好事儿,不然今生怎么会有这么多好的机遇?不管是什么事儿,哪用****一点心了呀,这样额感觉实在是太舒爽,我……”齐祯低头,正想再和端敏表一下决心,就看端敏~zz 你怎么能就这么睡了,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儿啊,心塞塞! 齐祯怨念了,可是端敏睡的貌似不错,一点都感受不到这厮的哀怨之气! 叹息一声,齐祯将端敏拉进自己的怀里,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么么哒!睡个好觉! ………… 齐祯下朝之后见霍启和霍以寒状态都不错,欣慰点头,他跟着沈岸的脚步来到地下牢房,李毅之正是被关在这里。 此处是宫中关押重犯的地方,一般人都不知道宫中有这么一处监牢。而这里也是由历代的皇帝心腹掌握的。 齐祯顺着陡峭的台阶一步步走下,就见这里灯火通明,他也知道,往日必然不是如此,今日正式因为他来才会这样。 “皇上,这边请。” 虽然是监牢,但布置的却很妥帖,毕竟,能被关在这里的也并非一般人。而且,一旦有什么不测,这里也是一处极好的隐蔽之所,它肩负了很多任务,因此并不似一般的监牢。 齐祯终于来到李毅之被关押的地方,他望了过去,就见一身灰布衣的男子坐在牢笼内的床上,整个人静静的,看齐祯身着龙袍出现,也并没有什么意外。 齐祯细细打量此人,此人样貌十分出色,虽然一副贫寒学子的模样,但是却不卑不亢。 “李毅之?” “正是。”李毅之笑言。倒是一点都没有被抓到的困窘。 “朕想,你应该知道朕为什么要将你关在这里吧?”齐祯说话的同时观察着李毅之的表情,但是很奇怪,他的表情没有担心也没有害怕,相反,是一种类似于安定的东西在其中,齐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李毅之:“关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只我十分奇怪,为什么皇上会知道我的身份,按道理,不是该找钟净么?他才是那个尺余国的奸细,还是说,四王爷没有被骗住?” 既然被关起来,就有被关起来的自觉,狡辩什么的也是没用。 “四皇叔与你们达成什么交易了?”齐祯笑着问道,也并不十分在意的样子。 李毅之眯眼:“他是故意的?呵呵,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会落得这般下场,这么看来,四王爷还真是痴情,不过我想,他也没有那么想当皇帝的。如若不然,怎么会与你揭发钟净呢?” 齐祯突然回头看沈岸:“这就是你们抓来的李毅之?” 沈岸怔了一下,随即回是,但是心中的疑点却也开始不断的放大,皇上这么一问,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动太顺利了些。虽然他们是突袭行动,但是人家既然能做奸细,也未必就没有一丝的准备。 “我自然是李毅之。”李毅之言道。 齐祯冷笑:“沈岸,你打了一辈子雁,倒是被雁啄了眼,这个人不是李毅之,他是钟净。”齐祯不再多言,收起了笑容,整个表情冷的看不出来,“人不用留着了,经过一天一夜,该逃走的人想必早已经没有影子了。” “是。” “不,我是李毅之,我真的是李毅之,你不能杀我。不……我是钟净,我可以帮你们找到李毅之,我可以帮你们……”假李毅之听到齐祯的话,终于不似之前那般的云淡风轻。 可齐祯却没有一丝的犹豫,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怒气冲冲的回到御书房,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怎么就能大意至此呢!当真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他自然相信端敏的话,知道李毅之厉害,但是因着端敏的提前预警,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还是放松了几分,正是因为这般,才使得真正的李毅之逃掉了。想到这里,齐祯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只觉得气极。 “启禀皇上,沈大人求见。” 沈岸整个人都浑身发冷,他自不是因为担忧皇上惩罚于他,他发冷是因为这件事儿的本身,由此看来,李毅之当真是个了不得的人,他们抓错了人,审讯了很多次却都没有发现,这么大的纰漏,正是由于他自己产生。 “宣。” 沈岸一进门就跪下请罪,这件事儿,本就是他的错。 齐祯看他,“我只是好奇,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将人抓错。” 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长得全然不一样,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这样的问题。 沈岸自己也觉得羞愧难当,可是……他谨慎言道:“我觉得,宫中有尺余国奸细。” 这点齐祯刚才也在琢磨,“你是这么想的?” 沈岸点头:“并非微臣推卸责任。这次的事情,责任全都在我,我责无旁贷。只是,这件事儿本身一定有问题,皇上还记得那副画像么。有人掉包了李毅之的画像。我去给林丞相看过了,他说,他送过来的画像根本不是这个人。按照常理,小到县令,我们都有严格的登记,每个人的生平和画像都在其中。因着这次科举尚未结束,因此我们没有登记学子的画像,知道李毅之有问题,我是直接从皇上这里拿的画像,可是这个画像里的人,却是钟净,而并非李毅之。而钟净也绝口不提自己不是真正的李毅之,将错就错,我想,这其中必然有大牵扯。” 叹息一声,齐祯开口:“这事儿,朕的责任也不小,如若我早些过去,连夜审讯,怕是也未见得就会让李毅之逃掉。” “皇上看到的李毅之画像,也是钟净?” 齐祯点头,这个画像送到他这里之前就被人掉了包。想到这里,齐祯冷笑:“你去给我详查此事。我想,李毅之我们是找不回来了,但我们倒是可以挖一挖那个将画像掉包的人。此人必然与这件事儿有极深的牵扯。” 沈岸称是,随即言道:“此事会不会与林丞相有关系?林丞相曾经举荐李毅之为新科状元,又是将李毅之画像送过来的人,这般看着,疑点不小。” 齐祯蹙眉,不过还是摇头:“他不会有问题,母后说过,朝中我最可以相信的,就是林丞相,这个人的可信任程度超过了我舅舅。” 太后能认可的人,那便是十足的忠心了。齐祯从来不会怀疑太后看人的水平。 “那微臣明白了。” 齐祯恍然想到端敏的话,开口:“这次的考生中应该有个叫冯书的人,你将他拉到你的队伍里,让他帮你调查。当然,与此同时你要仔细调查他的生平,如若没有问题,以后让他跟着你干。” 沈岸:“冯书?是。” 齐祯补充:“不要小看他。端敏说,他虽然是个草包,但是确实查案高手,若干年后,会成为一代佳话。” 沈岸惊讶,不过这个时候他因为假李毅之的事儿已经怒火中烧,实在没有心思想太多,只知道这个人能干便可。 “微臣明白。”皇后娘娘说这人能干,那必然有用!这个时候,他还真是需要人手的。 虽然现在看来皇上也信任魏如风和霍家,但是霍家掌着兵权,用兵打仗在行,这样的事儿不行。至于魏如风,他要负责京中的大小适宜,这也是不能耽搁的,因此看来,只有他这一队人可以调查此事了,但是他们跟风偷听打探消息在行,查案却又差了几分,如若冯书真是查案高手,那么他倒是有人可用了。 沈岸离开,齐祯用头磕桌面,“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来福被吓得肝胆欲裂,皇上要是有个什么事儿,太后非要了他的小命儿啊! 来福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皇上,皇上,您可别这样啊。事情总是能够解决的,您再怎么样不能拿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皇上呀!”来福叫声惨烈,端敏走到门口就听到这样的声音。担心齐祯出事儿,她压根不管什么通报不通报了,直接冲进了门,就见齐祯一脸的郁闷,而来福都要吓哭了。 0462 齐祯坚定摇头:“没有。?八一中文?≥≥=.≤从来没有。我知道母后一切都是为我好,如若我是韵儿,我也会恼怒,会愤恨,但是……我不会报复。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更不是因为这只是假设,只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个国家的帝王来说,母后这样维护皇权的行为,从来都没有错!” 端敏点头,“虽然我觉得有点点不舒服,但是也明白这个道理。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韵儿的,我也会好好的照顾母后,我知道的,母后一定也难受,虽然她那么坚强,但是越是坚强的人内心越脆弱。” 齐祯揉了揉端敏的,“我的端敏真是个小仙女。” 端敏微笑。 看端敏这样,齐祯并没有再言道其他,他的母后会软弱……想到这里,齐祯只觉得好笑的紧。 翌日。 端敏去太后寝宫的路上碰到了霍以寒,霍以寒请安,端敏笑:“今天又轮到哥哥上课了呢。” 霍以寒点头:“正是。娘娘这是?” 端敏:“本宫去太后那里。”停顿一下,端敏笑言:“哥哥,父亲身体怎样了?前些日子不是不太舒服么?” “很好,你不用担心。”霍以寒看端敏小脸儿洋溢着笑容,也不禁笑了起来,这一笑,还真是让宫女觉得心里一颤呀,小霍将军果然是大齐最帅的男人,艾玛,看一眼都觉得晚上睡不着了呢! “娘娘还是快些去太后那里吧,想来孩子们也等急了。” 端敏点头,“那好呢,我走了呀。” 霍以寒看她全然没有受到昨夜四王爷自杀的影响,心里也放心下来。今早周定轩曾经找他,希望能和他换一天授课,结果被他拒绝了。 他自然知道周定轩是不放心在宫里的安宁郡主,只……他还不放心端敏呢,虽然知道她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是也是担心她情绪受到影响,现在见她没事儿才真的全然放心下来。 端敏来到太后这里,就见翠玉正在为齐韵绑辫子,齐韵躲躲闪闪的,一直没有绑好,见端敏进门,齐韵一个健步窜了出来,冲到端敏的身边,端敏甚至觉得这个家伙要给自己撞倒了,不过还好,齐韵冲到她身边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角。 “姐姐。” 太后挑眉:“韵儿倒是喜欢你。” 端敏傲娇了,挺胸:“那是,我最招小朋友喜欢了,他们都很喜欢我呢!” 太后……我这话有点吃醋的味儿啊,你不诚惶诚恐反而是炫耀起来了,这样真的好么? “姐姐,我要回家。”齐韵拉着端敏,可怜巴巴的言道。 端敏拉过齐韵,指着太后言道:“这就是你娘亲呀。” 齐韵摇头,瑟缩一下,不断的摇头。看得出来,她是怕太后的,大概即便忘了一切,齐韵在心里对太后还是有一丝的介怀。 “她不是。” “她真的是的,你看,她是不是级慈祥?这就是你娘亲的。还有哦,我也不是姐姐,我是你的嫂子。不是说过么,就是你哥哥的娘子呀。你还有三个小侄女儿呢。哦,对,你还有很多姐姐妹妹,等我介绍长公主还有荣庆公主给你认识。” 端敏絮絮叨叨了一堆,齐韵有听没有懂,但是还是认真的待在端敏身边。 “你乖乖的去绑辫子,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找小盆友玩儿。”说完,端敏对手指看太后,“可以吧?太后,我可以带她和小盆友们玩儿的。”似乎是怕太后不愿意,端敏又补充:“今天是我哥哥的课,不是周定轩,您可以放心哒!” 端敏这副单纯的小天真样子让太后无语了,不过她还是言道:“好。” 端敏笑嘻嘻:“我就知道母后不会介意的,快去让翠玉绑辫子吧。” 齐韵犹豫了一下,似乎对端敏形容的情形比较感兴趣,终于乖乖的来到了翠玉身边。 太后微笑:“倒是看不出你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她竟是听你的了,真是奇怪。”如若说说好话儿,那么刚才翠玉说了更多,可是齐韵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竟是真的老老实实了。太后感慨,有时候,这个霍端敏还真是有一堆的运。呃……自己怎么也和祯儿学的说这些粗俗的话了。 端敏开怀:“我也不知道呢。反正他们都喜欢我。” 你说说,这样说话也太拉仇恨值了。 太后默默的颔喝茶,饶是被训练的极好,翠玉仍是忍不住想笑,看样子,主子也是对皇后娘娘没辙了呀! 齐韵则是乖巧的坐在那里任由翠玉绑辫子,“出去玩。”她自己低低念叨,很高兴。 ………… 今日早朝最大的事情便是四王爷畏罪自杀的事儿,也正是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安宁郡主被找了回来,不管事情究竟如何,四王爷自杀了,谁人也想不到,四王爷竟然做了那么多事儿。排除异己,倒卖试卷,企图篡位,笼络人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看起来云淡风轻不太插手朝事的四王爷所为,四王爷的墨宝一向都比较有名,因此这认罪书也是不可伪造的。 四王爷选择用自己的血写在锦帕上也让大家对这事儿更笃信了几分。看样子,四王爷真是有些破釜沉舟了,大家自然相信四王爷的这些罪证,但是更多的人心里也是明白,四王爷能够招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齐韵。 齐韵回来了,可是这也成了四王爷的催命符。四王爷企图篡位没有直接证据,但是齐韵刺杀太后却有诸多的人证物证,这都是没有办法抵赖的,用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这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觉得值,有人觉得不值。 齐祯坐在御书房,想着今天在朝堂上各人的反应,只觉得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四王爷这个时候出事,所有与他关系尚可的人一一摘清自己,虽然齐祯知道这是必然,也是明智的,只是感慨人呀,大概是最奇怪的动物。 “启禀皇上。”来福小心进门禀告,皇上一个人在书房内沉思,他总是觉得自己进门是作死。 “干嘛!”齐祯翻白眼不乐意。没看见他正伤感着呢吗?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家伙。 来福心碎,他也为难啊,这事儿真不是他的事儿呀。 “启禀皇上,宫门侍卫通报,说是周定轩大人求见。”这才是真正要作死的。来福作为一个半男人,也是觉得这个家伙脑子有洞,不然早干嘛去了,现在开始蹦跶了,赶明儿太后认了安宁郡主做干女儿,郡主变成公主,即便人家爹不是什么好鸟,也不会便宜你的好么! 齐祯瞪眼:“他求见个毛线球,让他滚蛋。” 来福:~(≧▽≦)/~,我就知道是这样。 齐祯不乐意了,昨天在哪儿演情深依旧,惹得端敏都感动,现在又要进宫找事儿,妈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是坚决不会让这个家伙再与韵儿又牵扯的。不说那些前尘往事,单是看太后的意思他就明白了啊。 她老人家不同意,那么什么都别想。 这个周定轩哪有自己聪明有内涵,真心废材一个,所以,他觉得,这厮是没治了! 想当年自己能娶到端敏……呵呵呵!那可真是玩儿了一手好棋。艾玛,提到这个,他竟然有点想端敏了。 “来福。” “奴才在。”来福冲进来。 “皇后娘娘呢?在凤和宫吗?” “回皇上,皇后娘娘去太后那里了。” 齐祯哦了一声,“那朕也过去一下下好了。” “皇上。”来福开口,迅言道:“魏大人求见。” 齐祯:“他来干啥。讨厌,耽误我去看端敏,让他赶紧进来,真吐艳。”齐祯碎碎念,不乐意。 魏如风进门就感受到这股子怨气了,不用说,他八成又来的不是时候了,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不说,魏如风语很快:“启禀皇上,四王爷的事儿已经处理好了,按照您的要去,微臣将他还是葬在了皇陵。” 齐祯点头,“人死了一切都没了,咱们也没必要给人扔乱葬岗什么的,说起来难听,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其实朕最是心软。” 魏如风:…… “还有事儿?” “还有就是,微臣打算将如云送到寺庙暂住一段时间。” 齐祯摆手:“你的家事,作甚要告诉我,我又没有要说要娶你妹妹,你自己拿主意就好。”齐祯浑不在意的摆手。 虽然皇上说这话有点不好听,但是魏如风倒是生出一股子的安心,他微笑:“多谢皇上。” 齐祯挑眉:“谢我什么。”那样子看挺欠揍的。 魏如风笑言:“多谢皇上的提醒,我是不能没有如云这个妹妹的,如若她真有什么事儿,我即便是死了也无颜见我母亲。” 齐祯继续翻白眼中…… 魏如风敏锐的现,自己是说多了,好像耽误了皇上什么事儿呢,没看他都开始只翻白眼了么! “皇上。” “叫我干毛线,你还不走么?”这是皇上怨念的低吼。 魏如风:“微臣告退。” 齐祯瞬间笑的如花般灿烂:“这才对,债见。”赶紧走人吧! 魏如风离开,齐祯赶忙奔赴自己小敏敏所在的太后寝宫。 “母后呐……”这唱戏一样的大长音。 太后端敏都默默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呃,她们现在真是太淡定了,果然已经习惯了皇上的脱线么? “祯儿这是……”太后看他。大白天的,他不在御书房处理事情,过来干什么。 其实太后的心情并不很好,如何能好的了,曾经的爱人在经历了一辈子的相爱相杀之后终于天人永隔,而这件事儿还是她自己做的,想来又能好受到哪里,只她已经习惯了坚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不动声色。而且……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认回自己的女儿,这样也很好,虽然在别人心里,那个女儿只是义女,可是对她来说,也很好了。 “我闲着没事儿,过来看看母后。”睁眼说瞎话有没有。 太后可没有被他欺骗:“是么?倒是难得。” 齐祯颠颠儿的来到太后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母后,咱们明早就宣布认韵儿做义女好不好?恩,就封为安宁公主,肿么样,有木有很赞?” 太后默默的看他,这不是昨天就说好了的事儿么!已经心照不宣的事儿有必要拿出来单独讨论一下么? “很赞。”太后敷衍。 齐祯觉得委屈了:“我这么认真,母后都不表扬我,只冷淡的很赞两个字,我伤心了。我失望了,我伤心太平洋了。” 太后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转向了端敏:“皇后。” 端敏举手:“到!”_(:3ゝ∠) 真是一副乖孩子的样子。 太后微笑:“皇上在凤和宫也是如此?” 端敏看皇上,齐祯对手指委屈状。 端敏摇头,很认真回道:“皇上在凤和宫不是这样的。” 太后长长的“哦”了一声。 齐祯嘿嘿笑,果然,他媳妇儿就是向着他,看吧,说话什么的也是分分钟都站在他这边,真是太棒了。果然是亲媳妇儿! 端敏:“皇上在凤和宫里的时候比这个还跳脱呢。” 太后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齐祯(⊙o⊙),端敏敏,说好的爱呢?插刀教呀!心碎! “不过我爹说过,斯文得体识大局什么的都是给外人看的,自家人完全没有必要这个样子,皇上这样最好,亲亲热热的,就像是一家人。”端敏继续神转折。 一句话,绕了两次,不知道的还以为端敏是故意,但是在屋子里的人,除了齐韵智商还是孩童,别人都看的出来,皇后是真的在正常说话,呃……真心给跪! 太后垂下眼睑,好半响才缓和过来:“与皇后说话,也真是心旷神怡。” 端敏觉得自己被表扬了,嘿嘿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太后内心撕扯中……哀家真不是表扬你呀,真不是,你这么想,没问题么?作为一个皇后,你这么没心机还怎么玩耍。我在挤兑你呀,你应该立刻束起翅膀,开启战斗模式啊。这种被表扬的得意劲是怎么回事儿。 齐祯:“母后真的不用表扬她,她会骄傲的。”齐祯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太后默然了,为什么在皇后身边,她的儿子智商也明显不够用了。 哀家不是表扬,更不是夸奖,你们究竟有没有认真听我的话呀! “呵呵,呵呵呵。”太后忍不住冷笑。这下懂了吧。 “我们一家这么和睦,我真是太开心了。母后高兴,我们就高兴。”端敏上前握住了太后逇手,看吧,母后都笑成什么样儿了。 齐祯忙不迭跟着点头,恩恩的赞同。 翠玉看自家主子一脸便秘的表情只觉得十分有意思。老实说,这才是一家嘛!不过,主子用惯了心机,在这么一帮人面前,还真是无用武之地了。不过她还是希望主子能够慢慢的放下一切回归简单快活的生活。有时候,心思越多,想来过得越痛苦,如若真是如同皇后那般,大抵也是幸福的吧。她希望主子幸福,算计了一辈子,紧张了一辈子,也该好好歇歇了。翠玉想到这里,微笑起来,只盼着皇后更加多来。想必接触多了,主子更能简单起来。也更能体会简单的幸福。 一时间,这屋内真是一片温馨,笑声不断。 太后看这两张单蠢的笑脸,又看不明所以看着他们笑也跟着笑的齐韵,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是呀,这些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们不会算计自己,自己又何苦紧绷着神经呢!其实不是齐祯智商下降,而是他根本就不会防备这个屋里的任何一个人,越想越心安,太后也终于真心的笑了出来。 齐韵被封为安宁公主了,这事儿委实让人觉得惊掉下巴。这可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不过细想想这事儿也不是无迹可寻,要知道,四王爷自杀的时候就注定了许多地方不同了。 虽然大家没有想到齐韵会被太后收为干女儿,封为公主。但是却也早就猜到安宁郡主齐韵一定不会死了。现在看来,这对齐韵来说倒是最好的决定,可是最好的决定又是怎样,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一切,这样的弥补又能顶的了多少呢?毕竟父亲谋反,即便是被封为公主,她终究不是太后的女儿。 不管众人如何揣测,此时的齐韵却依旧什么都不懂,也许外人觉得她可怜至极,但是端敏却觉得这样的齐韵很好。就如同齐祯所言一般,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堪,忘记一切快活生活的齐韵才是安宁的。 “嫂子。”不过是几日的功夫齐韵就和端敏混熟了,没事儿就会窝在端敏身边,刚开始太后还会嫉妒几分,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了。齐韵真的是个孩子,而端敏似乎还真是十分招小孩子喜欢。 端敏见齐韵怯怯的站在门口张望,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你一个人吗?” 齐韵摇头,她侧了侧身子,露出翠玉的笑脸,自从齐韵被找回来,一直都是翠玉看着她。 “你们快进来吧,来,韵儿,这就是你的小侄女哦,小葡萄,叫姑姑,姑姑。”端敏握着怀里小葡萄的手摇晃,小葡萄眼睛都不抬,齐韵好奇的看,对手指问道:“她为什么不叫我姑姑?是因为不喜欢我么?” 端敏笑:“不是哦,韵儿那么好,当然不是的,小葡萄太小了,还不会说话呢。” 齐韵凑到端敏身边,看着小葡萄亮晶晶的眼睛,又看躺在床上试图翻身的小石头和小樱桃,笑了起来:“他们三个好小。” 端敏点头:“是呀,不过他们很快就会长大了,小孩子长得最快了,没多久他们就长大了,而我们也老了。” 齐韵不是很懂。 端敏也没希望她懂,她了然:“你是不是过来等他们的?” 这个“他们”,指的是正在上课的小盆友们,齐韵很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儿,端敏知道,不管齐韵长多大,现在她的心智也只是五六岁,甚至连彩蝶都是不如的。 虽然彩蝶他们对齐韵挺有芥蒂,毕竟在他们看来齐韵可不是小孩子。但是小孩子就是这样,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也熟悉了很多,也不那么排斥她,大家熟悉了起来。 齐韵笑眯眯的点头:“他们都要上课。”说话间,偷看端敏。端敏……别对我射光波啊,你要和他们一起上课,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且不说你需不需要上课,单是看太后对周定轩的厌恶也是不可能让你们有更多的接触的呀。 端敏眼神求助翠玉,翠玉忍不住微笑:“安宁公主,我好像听到荣庆公主的声音了呢。” 听到这话,齐韵连忙往门口张望,很奇怪,齐韵特别喜欢彩蝶,每次彩蝶到了,都要凑到她的身边。 “没来呀,翠玉你听错了呢。”齐韵虽然整个人怯怯的,但是与身边常接触的几个人还是活泼不少了大的。 翠玉点头,装出一副听错的样子感慨:“原来真的是我听错了。” 齐韵笑了起来。 齐祯蹲在墙角嘟囔:“来福,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来福心碎,您也知道冷呀,冷为什么要过来蹲墙角?已经十月末了好么? “是有点呢,主子,要不要回去?” 齐祯抹了一把脸,“回去个毛线球,我要观察观察。真是讨厌,早知道就不让齐韵住在宫里了,她怎么天天粘着端敏,有没有这样的啊。” 来福囧! “每天都有人跟朕抢皇后,这样的感觉真是十分不爽。”齐祯继续碎碎念。 来福黑线,没人跟您抢呀,您只要一过去,人家立刻散场好么?只是您这样在背地里扒墙角碎碎念吐槽真的没问题么? “不行,我要和母后说,不能天天让齐韵过来找端敏,如若在这样,我就给她嫁出去,对,嫁给最不得他们意的周定轩,看他们还敢得罪我,吼吼!”齐祯掐腰,觉得自己的主意太赞了,只要他这么威胁母后,母后一定不会让齐韵来找端敏了,想想就好赞呢!果然智商神马的最重要,自己级厉害的说。 来福看着皇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只觉得皇上完全认不清自己的形势,太后作为一个女大王,分分钟就秒杀您好么?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真的不会死的很惨吗?看四王爷就知道了,就算到了最后一步,太后也完全没有客气呀。对于这样的女人,来福觉得,自己真是见识到了。 太后完全摧毁了自己对于女性美好的想象。当然,皇后也补了一刀,如若女人都是这样的,那么其实进宫做小太监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他还活着呀,心塞。 “呃,皇、皇上。” “什么!”齐祯叉腰茶壶得意状。 “太后……不好惹吧?”作为自小就在皇帝身边的狗腿跟班,来福觉得,自己还真是蛮忠心的,如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冒着被皇上踹死的危险说出事实真相呢! 太后不好惹啊! 齐祯睨着来福,来福觉得自己小腿肚子开始转筋,呃……挺住,来福,你说的都是实话。你都是为了主子好! 齐祯眯眯眼:“你觉得,我好惹?” 来福:“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太后是您的母亲。您哪能乱来,可是太后的性格可不是能够姑息别人的呀!” 齐祯听了这话,脸色好看了点:“那确实,我最孝顺了。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母后年纪也大了,我还是不要气她了。” 他不是害怕哦。绝对不是! “那当然。皇上是天底下最孝顺的人。”来福拍马屁。 齐祯:“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我还是想个别的方法吧。” 来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我怎么好像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呢?”端敏总算是听到了写动静,准备上窗边看看,不会是那个愚蠢的皇帝又在窗外偷听吧? 齐祯几乎是将耳朵贴在窗上,听到端敏的声音,连忙窜了老远,边跑还边呵斥来福:“还不快跑等人现么?蠢蛋!” 来福:黄桑,等等人家! 齐祯深深觉得,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你看吧,本来就有一堆人整天巴着他家端敏了,现在可好,他还又给自己创造了一个,齐韵以前不都是高冷范儿,不着端敏的边儿么?现在这是闹哪样。好吐艳! 齐祯边走边碎碎念,就看孩子们迎面而来。他……内心的苦谁人懂,这些小不点肿么又来了?嘤嘤! “你们怎么过来了?” 彩蝶率领一干小不点请安,“皇兄,我们要去看小盆友呢!” 齐祯内伤,现在可好,他原以为有了小盆友这些家伙会将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少一点骚扰端敏,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浮云,他们的联系倒是更加频繁了。呜呜……端敏见天儿的给孩子抱在自己的寝殿,这些家伙儿见天儿的去看,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被分走了更多。心好累! “去吧去吧。” “皇兄,你怎么了?”彩蝶看齐祯状态不太好,问道。 雨甜跟着言道:“对呀对呀,舅舅,你怎么了?又谁欺负你了吗?我给你揍他。” 齐祯:艾玛,皇姐,你家孩纸好暴力,这样真的没问题么?不过她这么维护我,我也是蛮开心哒!哈哈哈。果然是外甥疼舅舅,老话果然没有错。 “揍倒是不用了,你们少给我纠缠点端敏就好。”齐祯小声碎碎念,不过小盆友们可没听到他说了啥。 “舅舅你说啥。你这么小声好像蚊子。”雨甜一贯的大嗓门,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小声。 “哈哈哈。蚊子皇帝。”梦诗跟着吐槽!梦诗是雨甜的专业追随者。 齐祯觉得自己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这样真的没问题么?他这个皇帝做的也蛮艰辛,天天被一帮小不点嫌弃。萧瑟的心情别人不懂。 “你们不要说皇兄啦,皇兄会伤心的。”彩蝶觉得,自家皇兄,还是要维护哒! 齐祯已经心塞了,实在不想多说,“好了,你们去看吧。”我要默默哭一会儿,你们谁也不要拦我。 齐祯落寞脸,彩蝶担忧:“皇兄不会偷偷去哭吧?” “肿么会!你胡说神马!”齐祯觉得,果然是兄妹,竟然能猜到他的心意,嘤嘤! 彩蝶终于安心的离开,齐祯扣树枝…… 来福:破坏公物真心不好的呀! 齐祯处于低气压状态,来福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家主子才好,不过倒是凑巧,俩人正望天惆怅,就看小太监过来禀告,说是沈岸大人求见。 来福:卧槽,救星! 齐祯:讨厌,干嘛打扰人家安安静静的做一枚忧郁的美男子! “走吧,回吧。看看沈岸找朕作甚。” 沈岸能找他干啥,总不会是私事儿。齐祯磨蹭到御书房就看沈岸已经等的浑身长草! “微臣见过皇上。” 齐祯觉得自己看这家伙不太顺眼,怎么说呢,这么打扰自己,真的好么? 人家沈岸还觉得委屈呢,这大白天的,您作为皇帝,不尽忠职守的待在御书房办公,四处乱蹦跶什么,要知道,天可挺冷的了,这样伤寒了怎么办?不爱惜自己身体也就罢了,我们做臣子的想努力一下您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便秘脸,做人真难! “微臣根据太后娘娘的意思进行了调查,现一个可能与尺余国有关的人。”沈岸认真言道,他是来说正事儿的,知道不?正事儿! 齐祯一听,来了精神,最近他们注重精神文明建设,给各位大臣可真是折腾的够呛,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引来一片的赞许声,要知道,见天儿的锻炼,身体能不好么。呵呵,身体好,呵呵呵,你懂的。也不知道这可疑的人是不是大臣,如若是,那还真是不枉费他的一番心思了,就说自己的主意级赞! “可是大臣?”齐祯问道。 沈岸:“回禀皇上,正是。微臣怀疑的,便是齐妃娘娘的父亲——齐大人。得知齐大人有问题后,微臣也详细的询问了那日林丞相进宫的经过,竟是现,齐妃也曾经出现过,我想,如若齐妃手快换了那幅画,也未必不可能。”沈岸平静说完,想了一下补充:“当然,微臣还并未掌握确实的证据,只很多间接证据都指向了齐妃娘娘一家。” 齐祯冷哼:“齐妃?妈蛋,我真是给他们脸了。如若不是看她听话,看她爹份位低,我会给她抬到妃位么?我让他们一步步往上走是来对付我的么?真是给脸不要脸。”齐祯怒气冲冲!自己虽然对齐妃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们公平交易啊,他也算是对齐妃不薄,如若真是他们家做出这样的事儿,齐祯誓,非捏死她不可。 “还有别人呢?鹂妃呢?她会不会有问题?要知道,鹂妃与齐妃关系一向很好。”如若这两个妃子都有问题,那么他的脸可真是被啪啪啪打肿了。 “暂且没有现鹂妃有问题。齐妃与鹂妃虽然是知交好友,但是他们的成长经历不同,鹂妃一直都住在京城,虽然父亲官小,可也未曾有过什么特大的疏漏或者调任到别处。但是齐妃不同,齐妃的父亲在她十岁那年曾经在边关任职三年,而这个所在的县,正是与尺余最为交界的地方。” 齐祯冷哼:“所以他就变节了对么?” 沈岸想了一下,言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没有真凭实据。” 齐祯怒言:“什么叫真凭实据?他们都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我还和他们真凭实据个鬼。我捏死他们才是。” 沈岸黑线,作为一个皇帝,您这么粗俗的说话,真的没有问题么?而且,您也不能一点证据也不讲啊!给皇上打工,真的太累心。 “皇上,那您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齐祯觉得内心的小火苗在熊熊燃烧,真是气死他了。 “李毅之怎么样了,他到了尺余也有小半月了吧?”齐祯突然想到了这茬儿。 说起这事儿,沈岸觉得,有一个先知真好呢!皇后娘娘可真是金口玉言,才刚说完尺余国老皇帝明年会死,他就一下子病了起来,而且还是大病不起,这还不吓死他们。据闻,近几日早朝都取消了。沈岸暗搓搓的想,也许,老皇帝病了还真不是换季造成的伤寒,分明是吓的。而且按照李毅之回到尺余的说法,大齐找到了三百年前的宝藏,这件事儿更是佐证了皇后娘娘的先知,他们如今还能安分必然是在筹谋什么。 “他回到尺余的日子并不十分好过,虽然老皇帝对他颇为看中,他又是死忠的二皇子党。但正是因为这点让他更为艰难。尺余几个皇子都是年富力强,怎么会看他二皇子一系独独在老皇帝面前讨好。虽然二皇子私下在大齐布置人手又装病借以麻痹他们让人气愤,但是他们总归不能动二皇子。二皇子不能动,他的忠实狗腿李毅之却是可以动的。几个皇子都将气撒在了他的身上。”沈岸将自己探知的一切说了出来。 齐祯冷笑:“我就猜到会是这样。李毅之虽然是尺余人,但是有一半的大齐血统,而且从未在尺余生活过,生活上的不便,族人的排挤,我想,他的日子必然很艰难。呵,他不是厉害么,不能会算计吗?我这就让他知道知道被算计的苦楚。” “那皇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沈岸不明白原本说齐妃,怎么又拐到了李毅之身上。 “怎么做?齐妃那里,你给我盯紧,我想,尺余派人来的日子不远了。我要充分利用好齐妃这条线。他们既然能用齐妃换掉我们的东西,我就能用齐妃让他们有来无回。”齐祯阴恻恻的笑。沈岸觉得自己头皮麻。他虽然不知道皇上打了什么主意,但是自小到大的精力告诉他,只要皇上真的上心,那么惹了他的人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齐家那里微臣已经放好了人,皇上尽可以放心,绝对不会被现,说起来,这次的事儿还要多谢皇上的建议。”沈岸想到现齐家有问题的人,又觉得这一切真是天意。 “谢我?怎么?你也觉得我英明神武了?”齐祯 沈岸难得的吐槽:“其实,微臣更想谢的是皇后娘娘,只微臣乃是外男,不适合与皇后娘娘道谢,因此便是只能感谢皇上了。皇上还记得冯书吧?就是皇后娘娘提到的那个将来会成为名捕的人。齐家的问题,也正是他现的。” 皇后娘娘捕获人才的技能真心给跪! 齐祯怔了一下,随即微笑言道:“夸奖端敏和夸奖朕没有区别啦,你倒是有眼力见儿,我告诉你,端敏最能干。哇哈哈哈!”齐祯得意的笑。 沈岸默默…… “端敏最赞了!”齐祯继续补充。 沈岸很想扶额,但是终究忍住了,“微臣已经调查过,冯书的背景没有问题。微臣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齐祯傲娇脸:“那就好呀,你呀,应该好好地谢谢我和皇后,如果不是我们,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 沈岸:助手是很得力,但是那厮也很脱线。 “多谢皇上。呃……有件事儿,微臣还要禀告。”沈岸都觉得,皇上估计应该挺讨厌自己了,没事儿禀报禀报禀报,谁愿意整天听不好听的话啊! “哦?”看书.nt 沈岸吞咽了一下口水:“查案的过程中,冯书得罪了周定轩大人的父亲,因此与周家有了点小摩擦。但是这事儿的走向却有点怪,周老先生说,由此事便可看出冯书是个难得的清廉之人,希望他能够拜自己为师。但是冯书拒绝了。” 齐祯听了这话,没有意外,卧槽,端敏果然又言中了,“这事儿,皇后娘娘讲过。你看冯书自己的意思吧,不过就算冯书去学,应该也学不到什么。呃,他就不是学习的料。” 沈岸:女神,给跪! 端敏死忠粉又多了一枚。 “那微臣知道了,我看他的意思吧。这事儿,咱们总归不能替人家做决定。” 齐祯点头,继续交代:“我已经与霍将军、小霍将军沟通过,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小霍将军的身世传出去,我要大齐的人都知道,小霍将军是当年寒烈之子,与尺余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本章完) 0463 ?沈岸难得的吐槽:“其实,微臣更想谢的是皇后娘娘,只微臣乃是外男,不适合与皇后娘娘道谢,因此便是只能感谢皇上了。皇上还记得冯书吧?就是皇后娘娘提到的那个将来会成为名捕的人。齐家的问题,也正是他发现的。” 皇后娘娘捕获人才的技能真心给跪! 齐祯怔了一下,随即微笑言道:“夸奖端敏和夸奖朕没有区别啦,你倒是有眼力见儿,我告诉你,端敏最能干。哇哈哈哈!”齐祯得意的笑。 沈岸默默…… “端敏最赞了!”齐祯继续补充。 沈岸很想扶额,但是终究忍住了,“微臣已经调查过,冯书的背景没有问题。微臣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齐祯傲娇脸:“那就好呀,你呀,应该好好地谢谢我和皇后,如果不是我们,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 沈岸:助手是很得力,但是那厮也很脱线。(v?v) “多谢皇上。呃……有件事儿,微臣还要禀告。”沈岸都觉得,皇上估计应该挺讨厌自己了,没事儿禀报禀报禀报,谁愿意整天听不好听的话啊! “哦?”齐祯挑眉。 沈岸吞咽了一下口水:“查案的过程中,冯书得罪了周定轩大人的父亲,因此与周家有了点小摩擦。但是这事儿的走向却有点怪,周老先生说,由此事便可看出冯书是个难得的清廉之人,希望他能够拜自己为师。但是冯书拒绝了。” 齐祯听了这话,没有意外,卧槽,端敏果然又言中了,“这事儿,皇后娘娘讲过。你看冯书自己的意思吧,不过就算冯书去学,应该也学不到什么。呃,他就不是学习的料。” 沈岸:女神,给跪! 端敏死忠粉又多了一枚。 “那微臣知道了,我看他的意思吧。这事儿,咱们总归不能替人家做决定。” 齐祯点头,继续交代:“我已经与霍将军、小霍将军沟通过,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小霍将军的身世传出去,我要大齐的人都知道,小霍将军是当年寒烈之子,与尺余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o⊙)…”沈岸虽然应是,但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说这些。 齐祯看他迷茫脸,颇为好心:“李毅之是打算利用小霍将军的身世的,虽然朕知道真相不会怀疑他,但是悠悠众口,难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我们提前将这股子风传出去,那么李毅之的主意便是会胎死腹中,我要他彻底失信于尺余国。” 虽然李毅之没有做什么,但是他是敌国奸细,而且还差点成为他们大齐的状元,因此齐祯对他有一种别样的厌恶。还有齐妃,齐妃相当于背叛了他们国家,这点也是齐祯所不能容忍的。他可以容许你有小毛病,但是大是大非,谁敢踩线谁就去死! 沈岸一听,明白:“微臣这就去做。”看样子,这件事儿又是皇后娘娘说的,艾玛,皇后娘娘真心女神! “做的好看点,我可不希望,我老丈人撬人家未婚妻这样的事儿传出来。该传什么不该穿什么,你可得给我悠着点。尽量往大是大非上靠,这样大概别人也没有心思琢磨背后那些儿女情长。”齐祯眯眼看沈岸,大有他做不好就捏死他的意思,沈岸立刻回是。 “这样的事儿,微臣处理的有经验。您放心便可。”沈岸挺胸,其实他也是很能干呢! 来福默默的缩在墙角,您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处理这事儿是好事儿么?这对君臣他委实不懂了,怪不得人家是皇上,人家是大臣,他只是太监,这思想境界不够呀!完全不明白它们的点! “朕自然放心你。” 如今两个内奸,还真是都挖出来了,齐祯感慨,他母后说的确实对,有时候,做一件事儿成不成功还真是要看用什么方法用什么人。 四王爷的内奸太后可以利用与四王爷的旧日感情问出来,虽然什么法子齐祯不得而知,但是有时候他就觉得,四王爷最后那句话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诠释。太后与四王爷,其实是互相亏欠的,而四王爷就如同中了毒,只要母后开口,一切事情都会做。 至于现在这个尺余国的奸细,冯书找到了线索,端敏果然是高手,她说的人就是这么好用,不行,要赶紧告诉端敏这个消息,嘤嘤,人家必须表扬端敏敏! 冯书如果知道了,大概要默默流泪,人家才是功臣,你们肿么都去赞扬皇后娘娘呢,人家也要分一点点关注!~~~~(>_<)~~~~ 齐祯兴冲冲的来到凤和宫,就听里面真是震天响,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觉得心塞的不能自已。吐艳,肿么忘了那些小鬼也在,可是,他们咋么就这么有空呢? 加课,必须加课! “皇上驾到……”齐祯挺胸,“器宇轩昂”进门。 预计好的光辉出场没有顺利实施,叶雨甜如同一匹小马一样直接冲到了齐祯的身上,齐祯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勉强站住,说好的形象呢? “雨甜呀,你是女孩子。” “我当然知道我是女孩子啊,舅舅,我有一个超级好的大消息哦,你要不要知道。”雨甜眼睛亮亮的,她第一时间冲过来,就是要告诉舅舅这件事儿呀! 齐祯不明所以:“咋了?” 雨甜大笑:“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呃……齐祯默默心塞,熊孩子!皇姐,你家熊孩子究竟怎么教育的,真是累觉不爱! “你不说我可说了哦!”张隽轩在身后抬杠。 雨甜似乎怕被被人抢先,连忙:“我告诉你,就是,就是就是小樱桃会说话了呀。” 齐祯呆住(⊙_⊙)? “她会说话了?”齐祯直接将雨甜拎起来夹在自己胳膊地下呼呼冲到内室,端敏也正处于石化中呢! 端敏茫然的抬头看齐祯,齐祯再看小樱桃,就见一群人围着她,她自己啃着脚丫,似乎颇为开心呢。 “她真的会说话啦?”是叫爹么?还是父皇?呃,一定是叫父皇,他的闺女,一定最最聪明,她一定记得自己时常教她的话,爹爹是个大帅哥,哈哈哈!齐祯脑补的很美好,看端敏,问道:“她第一句说了啥?是叫爹么?” 端敏茫然的摇头。 啥?齐祯呆住了,不是叫爹?这不对啊,他的闺女不是最先该叫他么?呃,对,当然也有可能先会叫娘,对对,一定是这样,不然端敏不会这么激动。 端敏:我那是激动么? “那我知道了,她第一句是叫娘,看给你高兴的,哎呀,端敏,人家嫉妒了哦!”齐祯将雨甜放下来对手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端敏欲哭无泪,一把冲进了齐祯的怀里,齐祯石化…… 幸福、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再说,这么多小孩子看着呢?端敏,嘤嘤,人家害羞呀!齐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端敏怎么可以这么主动,人家好难为情! 端敏:“呜呜,皇上,吐艳,吐艳死啦,小樱桃会说话了。” 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么?这是什么表情,齐祯表示自己不懂了。 “可是她说的而是滚呀!” 噗!齐祯喷了,“说啥?” 端敏委委屈屈的:“她说的是滚。呜呜,我的女儿第一句怎么会是说滚,都是你,都你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说这一句呀。”他每天冲别人咆哮滚滚的,结果被他们家小樱桃学会了。真心好心塞! 齐祯睨着端敏:“端敏啊,以后你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点。” 纳尼?端敏( ̄△ ̄;) “你说什么,我要和你拼了,你这是说,是我教坏了小樱桃?你还能更颠倒黑白一点么?齐祯,这明明就是你做的呀!你天天的咆哮,结果教坏了孩子。”端敏觉得自己必须要和齐祯掰扯一番。 夫妻俩进入不友好的撕逼状态。 “端敏你不能说不过我就说要拼了呀,你要讲点道理,明明你总是和我说滚被小樱桃学会了,你还要诬赖我,~~~~(>_<)~~~~”齐祯觉得,自己也满委屈的咧。他是绝顶的好男人,他家敏敏还要生气,呜呜。 端敏狠狠的掐了齐祯的腰一下,齐祯“啊……”一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众位小朋友瞬间寂静如雪! 齐祯勉为其难的转头看彩蝶,彩蝶瞬间会意了自家哥哥的意思,“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想皇兄和皇嫂一定有话要说的。” “对呀对呀,回去嘛!”苏子宁附和,他可是看到仙女皇后娘娘狠狠的掐人了,呜呜,好可怕,仙女不是都温柔似水的吗? 在彩蝶的带领下,小朋友们一涌而出。一时间屋内瞬间就只剩了齐祯与端敏。 端敏瞪视齐祯,齐祯委委屈屈的靠近端敏拉扯她的衣服:“端敏呀。刚才人多,你都不给人家点面子呢!” 端敏:“你说我。”她也很委屈呢。 齐祯连忙:“我错了还不行么,你想呀,你也没跟我客气呢,你一定给我掐肿了,呜呜,人家也很可怜哒!” 看齐祯卖萌,端敏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后我们两个说话都注意点吧,不然孩子会学坏的呀。” 齐祯忙不迭的点头:“都听你的。” ………… 尺余国。 李毅之跟在二皇子身边行色匆匆的离开皇宫。二皇子的脸色极为难看。李毅之更是苍白的难看,待到回到二皇子府,二皇子重重的坐在上首,“李毅之,这就是你的主意,为什么大齐会有人知道霍以寒的身世。” 今日他们刚将法子提出来,就被老四一通耻笑,连带的,他也被父皇一通臭骂,想到这里,二皇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毅之。 “我以为,你是真正能干的,可是你的身份被识穿、如今出的计谋又是全无用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我在他们几个面前那么保你,你就这样回报我?”越说越气愤,二皇子怒:“你今天让我丢了多大的脸你知道吗?老四借机讥讽我只是为舅舅报仇,根本不是真的为尺余着想,你让我怎么面对父皇,你不知道现在是多么关键的时刻么?现在人人都谣传父皇活不过明年,如今已然快入十二月了,眼看着就是明年,这样的节骨眼,你只会让父亲对我失望,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人,我精心培养你又是作甚。” 李毅之心里泛苦,不过还是言道:“皇上活不过明年许是大齐的一个诡计,如若我们真的当真,那么便是输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更要静下心来。霍以寒的身世爆发,我们便是无从在这个方面入手,可是这条路不行未见得其他路不行,只要我们慢慢图谋,必然可以瓦解霍家军。” 二皇子冷笑:“瓦解霍家军?怎么瓦解霍家军。我又哪里有更多的时间来听你筹谋,不怕告诉你,大齐传出父皇会明年死,父皇十有八九就活不过明年,所以我们必须立刻图谋。霍家军还是大齐都暂且放一放,如何重新获得父皇的喜爱,如何能够迅速上位才是正途。毅之,你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这个皇位,我势在必得。” 李毅之是个聪明人,但凡是个聪明人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自负,他不能理解二皇子的这种执着,他自然知道二皇子在大齐有人,如若不然也不会助他逃走,但是有人归有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儿他还是不能相信的。 “二皇子,这真的是大齐的阴谋,我在大齐京中也有一段时间了。若说他们皇后娘娘未卜先知,这实不可能。霍以寒和太后落入墓地,这根本就是意外,谁人能预料突然地动呢!咱们如果盲目中了他们的计策,怕是……” “够了!”二皇子呵斥李毅之。 “我做的决定,你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照做。我知道你对大齐的事儿有经验,但是我的人更加会知道许多你不能接触到的秘辛。现在你要想的是,如何能够帮我重新取得父皇的信任。”二皇子交代。 李毅之冷静言道:“现在几位皇子都知道您以前是故意扮弱,如此一来,更是会警惕许多。而且也会格外的针对您,他们几个人的力量如果联合在一起,那么只会让我们更雪上加霜,毕竟,三人成虎,他们都在皇上面前说您的坏话,皇上一次不信、两次不信、三次呢?所以,我们如若只是做一些嘘寒问暖亦或者其他的事儿,应该很难重获皇上的欢心。” “那你怎么看。” “要做,便是要做一把大的。而且会一下子切中皇上脉搏的大事。现如今,我想皇上根本不关心什么大齐、什么霍家军,他关心的,只是他能不能安稳的活着。”李毅之言道。 二皇子来了精神:“你是说……?” “这件事儿是如何传出来的,那便是从大齐,如若我们为皇上解决了这件事儿,您觉得,皇上会不会对您另眼相看呢!”停顿一下,李毅之继续言道:“倒不是说一定要处理好,只是要给皇上一种假象,这种假象足以让他拥立您为太子就可以了。我们可以提议皇上派人出使大齐,如若可能,最好是将公主送过去和亲,由您与我作为送亲的使者。我们去大齐皇宫调查关于这件事儿的内幕,当然,具体怎么处理还是要看我们。” 二皇子并不是很明白:“我们即便是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李毅之笑言:“其实改变与否,只是看皇后娘娘的一张嘴。皇后娘娘不是金口玉言么?如若皇后娘娘死了呢!她死了,又会有什么金口玉言呢,凡事还不是任由我们说。而且您看,皇后不在了,我们送过去的公主按照身份是不是会成为四妃之首呢!只要公主会做人,那么获得大齐皇帝的宠爱,您觉得,我们能得到多少好处。只……这个公主一定要是我们的人。” 二皇子恍然,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端敏不知道尺余国都是什么人,但是看起来,似乎都是蠢货,他们的脑回路真心不给力呀,如果给力,肿么会是这个样子。 齐祯的话还言犹在耳,这些家伙竟然真的就修书过来了,能不能有点新意,简直是踩着陷阱往里走呀,懒都拦不住,这是怎样的情怀! 虽然我们国家的皇帝是个二货好欺负,但是太后能干呀,分分钟就会打你脸。有来无回一定会被完美诠释。 端敏现在想来,只觉得有时候人要认命,当然,自己是改变命运的传奇,在这里要挺胸得意一下下……可是又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样能够拥有这么超强的作弊利器呢!没有吧?肯定没有! 端敏想到多,其他人想的也不少,消息传出的隔日霍启便是进宫,端敏自然是高兴能够见到父亲,“爹。”真是笑开颜呢! 霍启看端敏依旧这副不知愁滋味的样子,心里不断的摇头,他的女儿真是被养成了傻白甜,到底好不好,有时霍启会觉得好,真好,可是有时候又觉得,艾玛,怎么就这么蠢笨。当然,现在这个时候是后者。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霍启跪下请安,一套动作下来,坐在一旁的小椅上。 端敏看着他爹的动作,黑线,虽然说了一万次不用请安,但是她爹还是从来都一丝不苟。久了,她也就只能任由如此了,老人家觉得放心总是好的。而且,说不定她爹喜欢这样呢!恶趣味呀! “爹怎么会进宫呢?”端敏还是有点好奇的,她爹真的年纪大了,而且早些年在战场上受的伤也都开始显现出隐患,身体并不十分硬朗,往日里也都是哥哥进宫教学,父亲更多是沉寂下来。 “我不来看你,你又哪有机会见我呢,我这不是担心你!”霍启想到尺余国公主要来朝拜的事情,只觉得必须亲自看一眼女儿,安抚一下她。虽然皇上可能也不会给尺余国什么好脸,但是有些事儿可不是任由个人胡闹的,说不定皇上也会为了两国的祥和而纳了那位公主,自家姑娘是个什么性子霍启最是明了,因此他急匆匆的进宫求见,也不顾太后会如何作想了。 端敏迷茫了,作甚要担心她呢,她好好的呀! “我很好呀。”无辜费解脸。 看她这么小白,霍启觉得自己刚才急冲冲的仿佛是一个笑话,印象里红着眼眶哭泣的小姑娘一下子碎掉了,变成了现在这个一脸茫然的大姑娘。 “听说,尺余国递了文书过来。”霍启斟酌自己的话,或许,端敏还不知道这件事儿?自己要怎么说才能更好的安抚住她的情绪? “我知道呀。”端敏笑着应道,之后继续言道:“那又怎么样呢?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找死,我还要拦着吗?非我族类耶!端敏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心肠! 听了这话,霍启觉得,自己的担心真的都是笑话,真的真的! “你没事就好,父亲担心你钻牛角尖想不明白。既然你能想通,那么一切便是最好,毕竟,有些事儿也不是我们想的那般处处都能尽如人意。”霍启明白这样的感受。 可霍启明白,端敏不明白,端敏实在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说这些,她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呀,简直是人生赢家,她作甚要不满意? “他们来来找死,我干嘛拦着?”端敏不解的问,这件事儿,她要问清楚。 霍启一怔,随即眯眼:“来找死?” 端敏点头:“是呀,怎么,父亲不觉得么?呵呵呵,那您是没有见识过太后的武力值。太后和齐祯都最小心眼了,之前尺余妄图在咱们大齐安插人手,还不让太后和皇上火冒三丈。他们憋着一股气呢。所以呀,这次尺余国过来和亲,其实是踩进了皇上和太后的陷阱,我看啊,他们大概活不久了。”端敏微笑。 “小心眼?”霍启黑线,女儿,你这么说,真的没问题么? “莫要说皇上和太后的坏话。” 霍启四下看了看,只有一个阿金在屋内,他也放下心来。阿金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说话的方式,浑不在意的在一旁伺候。 “我这哪里是说话话,我是说实话。父亲,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的。我在宫里很好,我知道,你这次进宫一定是怕我伤心对不对?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心,现在齐祯对我很好的。原来许多事儿都是我误会了。如今我们将一切说开,自然不一样了。”端敏笑眯眯言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哦!虽然皇上很脱线,但是对她也是很真心。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霍启看端敏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觉得一阵欣慰,他犹自记得亡妻临终前的嘱托,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照顾好端敏。而现在,端敏生活的很好,很幸福,这么想着,他就觉得自己没有辜负妻子的期盼。 “好就好,父亲也是担心你。后宫的事儿我们都不便多言,你一个人在这里又有三个孩子,难免有些地方照顾不过来,你要好生的警惕些知道吗?那些尺余人来指不定还打着什么鬼主意。我琢磨着,许是他们还有什么歹毒的想法,你要多小心。”霍启交代自己女儿,端敏这个孩子是个大神经的姑娘,如若不仔细叮嘱她,怕是她要出岔子的。 端敏认真的听,听完点头:“父亲,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孩子,齐祯在我这边也都放了人,不会让我有事儿的。他也说了,尺余人脑子都有包,说不定还会觉得杀了我他们的公主就能当皇后,所以我们要十二万分的小心。”这点齐祯也想到啦,果然齐祯还没有傻到极点。 霍启欣慰点头:“这个女婿真的很不错。”虽然开始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得劲,但是现在相处久了就觉得齐祯这个人蛮好,不是臣子与皇帝,而是老丈人和女婿的感觉。 端敏扁嘴:“您当然觉得他好,还把我的小名儿告诉他,真是太讨厌了,呜呜。好丢人。”端敏想到那一茬子,有点心塞的抱怨自己父亲。 霍启不以为意:“你这丫头,就是讲究多。” 端敏做鬼脸,霍启无奈:“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真是让我不放心。” 端敏咯咯的笑,笑够了,认真问道:“父亲这些日子身体怎么样?我听齐祯说,太医已经看过了,他说您是旧疾造成的。父亲,其实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想与你说。”端敏犹豫了一下,坚定的开口。 霍启好像明白了端敏想说什么,拒绝:“你说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儿。老实照顾你的孩子便是。” 端敏望天惆怅:“您看不起女人。” 这帽子扣得可够大的,霍启白了女儿一眼:“你呀。就会胡扯,我是为了你好。” 端敏不依:“你什么为了我好,我看呀,我才是为了您好。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是好好的休息一番了。再说您现在的身体这般不好,如若不好好静心休养,怕是会越发的不好,我都听太医说了,您真的不能这个样子的。”端敏才不管那些呢,拉着霍启的手继续言道:“不如您退下来吧,反正霍家军还有哥哥,哥哥虽然战功没有您多,但是也有不少的实战经验,不如让他接替您也好呀。如若是身体好了,您也可以去军中操练一番,如若是不好便是在家养着,您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那些舟车劳顿了。就算打仗,也应该是那些年轻人去呀,您顾着身体才是正经,难道您不想好好的看着小石头他们三兄妹长大么?” 霍启笑言:“我真没事。” 看端敏眼神控诉,终于忍不住言道:“端敏呀,你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事儿,就算我不能去战场,就算我老了,我在霍家军,霍家军总归有一个主心骨,即便是我要退,也要有一个最合适的契机退,那个合适的契机足以让你哥哥迅速的赢得所有人的尊重,你明白么?不然军心是会涣散的,虽然同样都是霍家的人,但是感觉不同。毕竟我的经验太多,而你哥哥就算能干,也是年轻。不光是在军队,在许多行业都是一样,有时候,年纪很重要。你再能干,因着年轻,总会被人看低几分,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合适退让的契机。我退下来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你哥哥呢?我不能不顾及你哥哥。我不能说让外人说我们霍家专权,任人唯亲,更不能让人说他是依靠你的裙带关系登上将军之位。你可懂?” 端敏不懂,但是端敏听明白了。 “哥哥本来就很能干。而且实力大家也看得见。我们何必理一些长舌妇怎么说。”端敏狡辩。 “这件事儿不单单是牵扯一个人,端敏,我就算是做大将军,一样可以不出征,没有什么影响的。我不在乎权势,但是以寒必须有一个好的开端。”霍启揉了揉端敏的头,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她哪里懂这些弯弯绕呢! 端敏顺势挽住霍启的胳膊:“那爹答应我,要好生养着,不准去瞎忙乎。一切有哥哥呢,您应该让他多锻炼。” 霍启笑着点头,笑够了,他迟疑了一下,问端敏:“敏敏,你什么时候知道以寒不是你亲哥哥的?” 这件事儿,父女两个一直没有仔细的探讨过。 端敏怔了一下,歪头想:“我也不知道呀,反正就是知道了。” 她自己都在不可查的时候知道了呢,而她竟然还没有一丝的诧异,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蛮奇怪的。 霍启……他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端敏笑盈盈的继续言道:“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就是我的哥哥,小时候护着我宠着我,对我比亲哥哥还好的亲亲亲哥哥!” 端敏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件事儿纠缠,似乎……似乎她第一次想起霍以寒不是她亲哥哥就是因为梦境里的内容,可是那之后这讯息便是一晃而过了。后来再次听齐祯提及,她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仿佛事情就该是如此,这大抵就是梦境带给她的后遗症了,不过那不是亲兄妹的遗憾不过是一秒钟不到就滑出了她的脑海。是不是亲哥哥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一样是好兄妹哒! 端敏十分坦然,这一点倒是让霍启吃惊了,不过也不过是那么一瞬霍启就放下了心情,他笑着点头:“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你的哥哥,亲哥哥。” 端敏笑盈盈的伸出两只手指摇晃笑。 霍启看她这么可爱,忍不住笑的更加厉害:“你这个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儿。” 端敏:“人家一直都是小可爱啦!” “咚!” 这声音可不是霍启发出的,霍启与端敏对视一眼,两人双双奔到了窗边,端敏呼啦一下将窗户打开,就看已经成了白色雪人的皇帝大人正在地下狗□□。 齐祯爬起来,嘿嘿的笑。 “好、好巧!” 霍启挑眉。 端敏白了他一眼:“你又偷听墙角?” 齐祯:“胡说,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我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儿,这绝壁不可能。你弄错了。”这么多切实肯定的句式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可是端敏才不相信这个家伙的话。学着他往日的动作一阵呵呵呵冷笑,笑够了,端敏掐腰,微微抬着下巴问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我的窗下?” 齐祯望天,“呃……我是出来散步看风景的。” 端敏长长的“哦”了一声,看来福,“那你是跟着你们主子一起出来看风景的?就是不知道我凤和宫的窗下有什么风景好看了。” 来福躺枪,他觉得,自己做为皇上的跟班,真的太辛苦。哭死不解释呀! “我……我我我……”他不会撒谎啊,呃……“是、是的,奴才正是陪着皇上一起出来赏雪景,呃,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是因为比较有意境。古朴的宫墙,灰暗的天空,晶莹的雪花,皇上正在享受这份难得的意境。” 来福好不容易掰完,觉得自己真是累死不解释呀! 端敏挑眉看着这主仆二人,齐祯挺胸:“来福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儿,朕偶尔也想文艺一把的。当然,你是不一定明白这样的小情绪小欢喜。” 明媚四十五度角望天…… 端敏:卧槽,呵呵呵!这对奇葩主仆! “我真是看不出来,皇上还有这样的雅兴呢。”端敏笑眯眯看齐祯,继续言道:“那既然如此,皇上该贴在长廊呀,那里更有意境呢,您贴在这里,也不怕我突然开窗倒水。呃……对吼,我怎么忘了,皇上之前已经被淋过一次了,淋过一次又怎么会再在意呢!必然是不在意的呀。说不定,您还是希望我倒水了呢。古朴的宫墙、灰暗的天空,晶莹的雪花还有热腾腾的一身水,这才是意境的最高峰。” 齐祯控诉的看端敏:呜呜,端敏也会嘲讽人了,人家好心碎,表酱紫啦! 眼神必杀技! 端敏轻飘飘的躲过,这必杀技射向了霍启,霍启实在是不忍心看自己女婿一身雪花站在窗外跟个小可怜似的,虽然偷听墙根不太好,但是总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八成是太爱端敏吧! 现在他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皇上快进来,外面开始下雪了,冷的跟什么似的,您可别着了凉。”霍启招呼齐祯进门,齐祯毫不客气的跳窗了,皇上可以跳窗,但是来福不可以呀,来福连忙绕到前院。 齐祯进屋就感觉到一股子的热气,真是好暖和好舒服,阿金为齐祯倒了热茶,齐祯连忙抱起来暖手,霍启笑言:“外面冷吧?” 齐祯委屈的点头:“真冷。” 端敏:呵呵,怎么不冻死你!让你偷听。 “喝点热茶暖和一下,这身体暖和是从内到外的。” 霍启态度很好,端敏嫉妒了,“呦吼,您还真是拿他当亲儿子看了呀,人家可是皇帝。”端敏表示自己很嫉妒,自己很不高兴。她爹应该最关心她,齐祯明明是别人家的孩子。 齐祯挺胸:“端敏呀,我虽然不是爹的亲儿子,但是爹的亲女婿啊,一个女婿半个儿,爹对我好也是应当的。我说小敏敏呀,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呵呵,呵呵呵!”齐祯捂嘴笑,一副中年大妈的得意相。 啦啦啦!端敏的醋意已经要冲破天际了! “妒忌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虽然这么说,端敏还是扁起了嘴。 看端敏这么可爱,齐祯觉得自己有瞬间融化了,艾玛,果然是他媳妇儿,可爱无极限。 “咱们当然是一家人,端敏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主要成员。”齐祯一把将端敏搂在怀里,罔顾了人家父亲也在的事实。霍启黑线了…… 端敏嘴角轻轻扬了起来:“我很重要吖?” 齐祯昂首:“那是自然。” 端敏:“有多重要?” “十分十分,比我的命还重要。”齐祯认真。 端敏没有矫情的捂住他的嘴,相反,还点着他的脑袋言道:“你说话算话啊。” “那是自然,我是谁,男子汉大丈夫,我是天子,真龙天子怎么会说谎。”齐祯傲娇脸。 端敏瞬间相当刚才的意境论,不撒谎?呵呵,看样子,这个皇帝的话也没有那么值得相信的! 两个人当着霍启的面儿打情骂俏,这次换霍启嫉妒了,呜呜,他的闺女呀,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对了,我和你说哦,我爹身体不是很好,你不要给他派任务,这朝廷里那么多年轻人,要好好锻炼呀,老人家该休息就得休息了。再说,这是你老丈人,你应该偷偷寻私一点。”端敏理所当然的说着一点都不理所当然的话。 齐祯认真点头:“小的明白啦!” 端敏微笑:“这样才对。” 真明白假明白不知道,照做就行,端敏的要求也只是这么少。 “那个公主什么时候来呀?”端敏又翻开另外一篇儿。 齐祯倒是不以为意:“应该半个月吧。这次来的公主是蒟蒻公主,蒟蒻公主的生母便是玉妃,她是二皇子的亲妹妹。我想,他们应该是与我们盘算的一样。”齐祯并没有隐瞒。 (本章完) 0464 对于这点,霍以寒也是有补充的:“确实如此。我也看过了,应该是尺余人无疑,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一些生活习惯是不能改变的。” 齐祯很好奇,怎么他们就能凭借一些痕迹认定是尺余人所为,“什么习惯?” “尺余国阴雨天十分多,蛇虫鼠蚁也多,因此尺余人习惯在身上带药包驱虫,这是每一个尺余人都有的行为。就算他在树上什么也不动,可是他身上的药包也会出卖他。这也是我说他在树上待了一会儿的缘故,如若不是这般,树下不可能有死虫子。冬日里本来虫蚁都销声匿迹了,可是在那颗树下仍是能发现几个死虫子,这就是证据。”冯书观察细微,如若不是他察觉,单是沈岸和霍以寒,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可是却也是真正的盲区。 “尺余人过来干这事儿,就不知道就药包拿下来?”齐祯是个严谨的人呀,他就觉得,这些人都做到这么小心翼翼了,会不注意自己身上的东西么? 冯书笑了起来:“不会。且不说冬日里大齐蛇虫鼠蚁比较少。另外一个缘由便是他们不适应我们这边的寒冷,那个药包除了驱赶蛇虫鼠蚁的作用,时常闻着,也能增强免疫力。让他们不至于因为大齐的寒冷而伤寒。因此,他们不会。” 齐祯觉得,这个冯书还真是有一手的,“你观察倒是细微。” 冯书挺胸:“虽然做学问我不行,但是论观察力,你们可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杂书看的多,各国的风俗习惯都知之甚详,嘿嘿。”我得意的笑呀得意的笑! 齐祯黑线,这个家伙果然是个蠢蛋! 冯书自己笑够了,看大家都一脸崩溃的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我说的都是实话。” 齐祯:我们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你这么毫不客气的自我夸奖,真的没问题么? 其实皇上自己完全没有想过,他做皇帝的都是这样,他手底下的大臣能是正常人么?如果真是了,才是真的不科学。这是霍以寒内心的腹诽。 “那你再给朕说说,尺余人偷将军夫人的画像是为了什么?”齐祯问道。 你不能干么?你不敏锐么?你不能分析么?说说说! “皇后。一定是冲着皇后。”冯书很肯定,虽然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他真心觉得这事儿必然是如此。 “其实虽然外面没人明说,但是我们都知道,皇后金口玉言,说话基本不会错。她预言了尺余皇帝的死讯。按道理,尺余皇帝是该来找皇后的,可是没有,他暗搓搓的找人去将军府偷将军夫人的画像,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他其实是想借由找到将军夫人的画像来证实什么。”冯书歪头言道。 几人面面相觑。 “如果说,皇后娘娘能够预言这件事儿是家传的呢?” 咣当,霍启摔倒了。 “没听说我娘子有这样的技能呀。” 冯书言道:“我也都是推测,具体还是需要我们用更多的东西来佐证。但是也许是年纪不到,没有开始。亦或者是她没有告诉您。也许,这个秘密已经被人知道了,我指的是尺余国的老皇帝,所以他派人来调查,看皇后娘娘的母亲是不是那个可以预言的人的后代,这样才会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件事儿。” 齐祯迅速根据冯书的推测捋出一个头绪:“那你给我总结下。” 冯书清了清嗓子:“综上所有的推测,下官可以这样认为,将军夫人家里有人能够预言未来,就如同今日的皇后娘娘,这件事儿没有被传出来,可是有心人还是知道了。于是,他们家招来了灭门之祸,虽然当时是强盗杀人,但是也未必不是有人借刀杀人。同时,尺余国的老皇帝知道了这一切,也许他是那个杀人的幕后黑手,也许不是。但是他一定知道有这么一家人,有这么一件事儿。这些事儿随着灭门之事烟消云散。将军夫人嫁给了霍将军,因为夫人当时就是改名换姓,因此没人知道,而霍将军一贯的嫉恶如仇,所以那些人也并没有将杀这家人的强盗与霍将军夫人联系起来。” 齐祯等人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冯书:“我判断当年尺余国有人知道这件事儿的真相还有一个佐证,尺余人为什么要杀寒烈大人满门。虽然当时是为了玉妃的亲弟弟,可是也未尝不是一个由头,毕竟,那个时候寒烈大人所在的县并没有那么多尺余人的,玉妃的弟弟为什么会去找茬。这都是疑点。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齐传出了皇后娘娘能够预言的事情,而寒烈的儿子又被霍将军收养了,尺余国的老皇帝立刻想到了当年。因此,他没有选择信也没有选择不信,这边抛出几个儿子做饵,另外一面偷偷派人潜进了大齐,去将军府偷画像,他要用那副画像确定,皇后娘娘是不是当年那家人的后代,是不是真的有预言的技能。” 齐祯服了。很多事情都是他与母后、端敏分析的,甚至连霍家的人都不知道,可是冯书凭借一些很零星的东西竟然能将整个事情组合起来,果然是不能小看的人物。 “那么这事儿,真的是朕的错,当时朕是故意传出那个消息的,要的便是将他们引来收拾一下下。现在看来,这部棋走的不妥当,等于将端敏置身在危险之中。”齐祯有些懊恼,不过他也没有意志消沉:“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朕也没有必要难受,知道了便是有知道的做法。如果事情真是冯书分析的那样,朕倒是觉得,发生这件事儿也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朕能够为当年的事儿做点什么,不至于让岳母一家枉死。” 霍启和霍以寒更是表情严肃:“这件事儿,微臣定然不能这么算了。” 齐祯点头:“现在一切我们都没有证据,可是我想,也不是不能利用。”想到这里,齐祯突然笑了起来,大家看着他的笑容,觉得整个人有点不太好。 别人不清楚,但是沈岸可是妥妥的明白,完了,这是完蛋了,皇上又开启变态模式了。 “霍以寒。”声音很甜哦。 “皇上请吩咐。” “你说,进入大齐皇宫的胜算,你有几成?” 霍以寒一怔,随即言道:“三成。” 齐祯点头,“那么你觉得,他们的人进入咱们皇宫的概率呢?” “不足三成。” 齐祯笑:“不呀,其实是十成。我原本想,怎么四皇叔就能与尺余国搭上线,按道理讲,当年四皇叔那么拥立我,他们不该做这样的冒险。现在朕明白了,因为有一个好齐妃呀。看起来最平和的齐妃。” 众人皆是不言语。 “都姓齐,她怎么就好意思叛国呢。”齐祯继续轻飘飘:“还将消息传出去,真是把朕不当个干粮。原本朕是想着,用她传点假消息,作死他们,但是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呢。” 皇上好像有点奇怪呢! “霍将军,你马上派人快马加鞭出京迎接几位尺余国皇子,朕要他们安安稳稳的抵达京城,谁都不能有一点事儿,当然,你不能亲自去。他们还不够分量。沈岸,你让魏如风将京城看住了,任何人都不能出京,冯书,你去城门口给朕看着,跑了一个人,朕都要唯你是问。另外告诉魏如风,给朕严加调查,就说尺余国要出使大齐,我们要保障京城治安,一家一户的细查。沈岸,你所有的内卫都用来保护皇后和三个小皇子。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至于以寒,你负责调查黑衣人和京城中隐藏的人手,这点让冯书辅佐你。只要找到人,不要动,换掉画像。找不到也没关系,只要将人困在京中便可。” 不是还说齐妃呢吗?怎么突然就变了话锋? 不过看皇上这样一本正经的吩咐,众人也是齐齐应是。 “好了,都下去吧,朕要上朝了,这都天亮了。”他们折腾了一宿啊,虽然几人不太明白齐祯的意思,但是齐祯自己心里却已经有个一套成形的方案。 呵呵,他平常只是不怎么爱动脑子,但是可不代表他啥事儿不懂。既然人家都欺负到他头上了,那么他断然不会让那些人好过,不就尺余国么。不动你是我有涵养,还真拿我的涵养当好欺负了呀,敢往这边放人,敢欺负端敏家,呵呵呵!想死朕完全可以成全你们。 皇上遣散了众人,冯书抹汗,这是他第一次见皇上,就见到了他这么奇怪的一面,真心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官位太低,用不着早朝,自然不是跟皇上等人一路,顺着大路准备出宫,就看一个女子坐在墙边,看打扮,既不像后宫女眷,又不像宫女。 “小太监,你去哪里。”女子指着他开口。 冯书囧,撸袖子,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像太监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呃……虽然个子矮了点,其貌不扬了点,但是怎么就是太监了! “我不是太监。” 女子歪头不解:“可是母后说,宫里除了皇兄就是太监。你不是皇兄。” 噗!冯书知道她是谁了…… 冯书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在这里碰到传闻里的安宁公主,只是,安宁公主的脑子好像还真的不太好了。冯书细细打量她,揣测她是装的可能性有多大,不过这样的情形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立刻就放下了这个怀疑,不是说相信她没有问题,而是相信皇上和太后不会让她有问题,谁也不会在自己身边放一个不确定因素,作为皇上更是如此。 “下官见过安宁公主。”冯书连忙请安。 齐韵歪头看着冯书,执着的问道:“那你是不是小太监呢?” 冯书心碎,他怎么就是小太监了,有他这么器宇轩昂的小太监么,这不合理呀。 “下官不是。” 齐韵立刻站起身呵斥:“既然不是小太监,你怎么会来宫里,你给我交代。”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弄得冯书自己都觉得有点忐忑了。 “启禀公主,微臣是奉旨进宫,还望公主明察。”真心不明白他和一个精神不太好的公主在这里纠缠什么。不过……他是个有礼貌的人,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就离开吧。毕竟,这个公主不怎么灵光,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可别出事儿了。 “你的意思是说,是皇兄让你进宫的对么?”齐韵琢磨了半天,觉得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冯书点头,艾玛,您总算知道了呀。 “启禀公主,正是如此。” “可是皇兄让你来做什么呀。你又不是霍以寒。”齐韵对手指疑惑脸。 这宫中的男子,她除了皇兄便是只知道一个霍以寒了,至于旁人,完全是不认识。 冯书:“除了霍以寒,别人不能进宫么?” 齐韵摇头:“不能,只有霍以寒可以进宫,他是先生哦,最厉害的先生。”样子十分的认真。 冯书想到之前的时候传闻齐韵喜欢霍以寒,现在看,似乎还真有这么点意思,如若不然,她又怎么会不提别人,只独独的提到霍以寒。 “小霍将军是朝之栋梁,下官只是小官,实不能和小霍将军比拟。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和责任,我要做的,小霍将军也未见得能做,因此皇上才会召见我。”这么说,你能懂么?冯书耐耐心心的和齐韵言道。 齐韵又再次迷茫了,按照她现在的智商,冯书说的确实不太能让人理解。她咬唇问:“你说这些,意思是说自己也挺厉害么?” 冯书:“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可是我看你有的。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自吹自擂,我要让子宁哥哥揍你。” 噗!冯书喷了,“你说谁?”一下子忘记了该有的礼仪。 齐韵认认真真:“子宁哥哥。” 卧槽,冯书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这都什么辈分呀。完全乱套了好么? “是……小苏少爷?貌似,公主比他老很多吧?”冯书小心翼翼的问道,安宁公主是太后的干女儿,论理,该算是苏子宁的表姑姑的,她竟然还直接称呼人家子宁哥哥,这是闹哪样,这个皇宫真的不会乱么? 齐韵不乐意了:“你嘲笑人,比他老怎么了?比他老就不能叫子宁哥哥么?雨甜和梦诗都叫子宁哥哥,我也要叫子宁哥哥。” 雨甜……她该叫你姨母才是啊,您这失忆失的,真是辈分一团糟。 “呃……太后和皇上知道么?”如果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冯书在想,自己要不要去打小报告。打小报告能多得一两银子么?如果可以,那可以试试呢! 齐韵:“他们当然知道了,母后和皇兄都说了,一切都随我的意愿,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 冯书觉得,自己中了一箭!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的没错,但是这样赤果果的不管,真的没问题呢?说好的金枝玉叶呢! 果然,皇帝家和他们老百姓家一样,都是可以胡来的,哎呀,这么想起来,自己也可以放松几分。哎哎,不对,等等,自己怎么可以放松,人家胡来不代表他可以胡来呀,还想不想要脑袋了。再说,皇上刚才那个笑容真是太吓人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猫着吧。 “呵呵,呵呵呵。不知公主怎会一人在此?”冯书这才发现这件事儿,这个不科学呀,公主本来智商就不够,太后怎么会把她一个人放出来,这不对。 齐韵笑眯眯:“我早上听见鸟儿的叫声了,追出来的。”她天真的对手指,不过随即又有些落寞:“可是我出来就找不到也听不到了,怎么办?” 冬日里怎么会有鸟叫,八成是您的幻听啊,冯书看齐韵这个样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觉得蛮有趣。 “要么就是公主您听错了,要么就是它飞走了。不过我想,这大冬天的,也不该有什么鸟儿的,如若您没有听错,八成就是宫里谁人养的了。下官听说,宫里可是有不少人养宠物的。”冯书给她分析了一下,齐韵忙不迭点头。 “我知道的,宠物,就像彩蝶就养了花花,花花你知道么?它是一只狗狗,特别可爱哦。”齐韵被宠物打岔过去,整个人都十分兴奋。 “我很喜欢花花,它像雪一样白哦。但是……但是它不怎么喜欢跟我玩儿,它除了喜欢彩蝶,就是喜欢皇嫂了。每次看见皇嫂,它都会摇晃尾巴冲上去。我好羡慕皇嫂,她一定有魔力。”齐韵眼神很憧憬。 冯书内心点头,我也羡慕,真心羡慕,皇后娘娘是金口玉言啊,谁人能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儿,人家知道,谁人最有运气,人家有,咱能不羡慕吗? “你也可以养一只的,我想,太后或者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齐韵惊喜的抬头看他:“可以吗?” 冯书不确定:“……呃,应该可以吧?我觉得可以。” 养个小狗又没有什么,只是,但愿安宁公主不要说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他可不想领什么功劳,但愿不要让人家烦躁就是了。 “那太好了,我要养,我这就回宫去与母后说。”齐韵跳起来,匆匆就要离开,冯书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妈蛋,也不能让安宁公主一个人啊,看她的智商,也不过就是五六岁的孩子,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自己在宫里走,他哪里能够放心的下。 于是乎,画面就有些诡异了,齐韵在前边蹦蹦跳跳的十分欢喜,后面呢,冯书一边擦汗一边跟着她的步伐,活脱脱的小跟班,如若不是服装不同,怕是立刻就要被看成小太监了。 “你干嘛跟着我?”齐韵走到一半,回头仰头看他,十分的疑惑。 冯书:“我这不不放心公主么?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您这个状态,还是有人跟着比较妥当。” 齐韵纳闷:“我什么状态呀。再说了,这里是我的家,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是小心点好。毕竟您年纪小嘛。呵呵,呵呵呵!” 齐韵笑眯眯:“那倒是,如果我像你这么老,一定会很难过的。” 冯书,妈蛋,这熊孩子! “不过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齐韵眨巴大眼睛。 冯书:囧……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公主果然火眼金睛。” 齐韵:“你长得这么丑,心肠一定很好。我母后说的,看人不能只看外表,有些人外表看着好看,但是心肠不好。你这么丑,心肠一定很好。” 冯书,撸袖子,我要揍她,揍得她母后都认不出她,这是谁家养出来的熊孩子,是以前就这样还是被皇上他们给养歪了?他怎么就丑了?再说,好看不好看和心肠有什么关系,这不闹笑儿一样么! 好想揍人,可是……他真哒不敢,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不要惹安宁郡主了。心塞! “公主,我其实也不怎么丑吧?” 齐韵控诉的小眼神一个劲儿的瞟冯书,冯书顿时更加心塞:“我说真的。” “你一点都不实事求是,你不用自卑的。”齐韵歪头好心劝道:“你也不要伤心难过,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你可以来找我玩儿,我不嫌弃你。” 冯书…… “皇姐。”清脆的声音响起,彩蝶远远的过来,看齐韵与陌生人在一起,快走几步,警惕的看冯书,之后略微迟疑的言道:“冯书?” 卧槽! 冯书给跪,荣庆公主真是火眼金睛。 “下官参见荣庆公主。”好了,人家姐俩在一块,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你为什么要跟着皇姐?”彩蝶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冯书默然,为什么这个彩蝶公主与皇上一样有压迫感,她不是传闻里的小可怜么?与事实不符呀! “下官见安宁公主一个人,有些不放心,既然荣庆公主也在,那么下官告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是这么想了,可是彩蝶可没有让他走。 “冯大人真有趣呢,之前皇姐自己在的时候您担心她,如今我们在一起,您倒是不担心了,这就要走。说起来,我们都是小姑娘呀。您怎么就能放心的下呢!”彩蝶笑意盈盈,但是这个笑容可不是之前齐韵那样的毫无公害,彩蝶的笑里似乎别有深意。 是的,冯书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看错,这个荣庆公主真的笑的十分有内容。卧槽,果然皇家的孩子都不简单。 不过想想也是,当时即便是受人欺负,荣庆公主还是能够出现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借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两年的时间在霍以寒和周定轩的教导下,她怕是会更加厉害,果然自己以为她是小可怜的事儿都是浮云。 哪有小可怜,自己才是真正的可怜。连个小姑娘都害怕,艾玛,这么比起来,虽然安宁公主说话戳他心,但是和安宁公主在一起真心不用考虑哪些弯弯绕,十分的舒畅呀,再看这位,说话全然是给人画圈。 “两人在一起,总归是安全许多,而且下官是个外男,总归是不太方便。” 彩蝶勾着嘴角:“方不方便,你都跟了这么久了,我想,宫里不少人都看见了吧?” 冯书节节败退,这姑娘才几岁呀,怎么就这么多心眼了,娘亲,人家怕怕,人家要回家! “下官实在是好意呀。” “我也没说冯大人是恶意啊。” 齐韵捅了捅彩蝶,“彩蝶,你不要说他啦,他很好的,你看他长这么丑多可怜呀,长得丑的人心肠都好,他大概是不放心我的,就跟翠玉一样呢。你不要说他了,你看他都害怕了。” 虽然不懂事儿,但是齐韵还是能看出来冯书的不妥当。 齐韵仿佛童言童语,可是冯书可真是感动个够呛,这年纪大的更像是小孩子般天真,小孩子比大人心眼还多。这个社会呀……哎呀呀,都是让读书人给搞坏了,还好他不爱读书。 “彩蝶,那边又过来人了。”齐韵继续言道。 彩蝶望过去,就见来人正是周定轩,她认认真真:“周先生早。” 周定轩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这里看见彩蝶,几乎是移不开双眼,就这么盯着齐韵,齐韵被他看得有点怕,躲到了彩蝶的身后,“小声”耳语,“这个人也是小太监吗?” “韵……”周定轩就要开口,就看彩蝶严厉的看向了他。 他请安:“微臣见过安宁公主,荣庆公主。” 请安之后,他看向了冯书,这二人倒是相识的。说起来,冯书与周家颇有渊源。周定轩的父亲与冯书结了仇,周老先生却觉得这人为人耿直,希望能够收他为徒,虽然被冯书婉言谢绝了,但是周老先生更是喜欢他了。 人呀,就是这样,特别是周老先生这样的老学究,总是想法与旁人不同,之前霍以寒救了他又要求他来宫里教学,他反而觉得霍以寒是个磊落的人。这样直接说出自己想要什么,总是好过端着恩人的名义招摇,所以他喜欢霍以寒。他觉得冯书耿直要收冯书为徒,冯书拒绝了,他又觉得,这人果然是耿直又不贪慕富贵,要知道,做他一个大儒的弟子是好过在沈岸下面做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冯大人的,说的好听叫冯大人,说的不好听,就是捕快一样呀!所以,他又喜欢冯书了。 周老先生喜欢冯书,连带的周家对冯书也是多了许多的了解。 “冯大人也在此,真是太巧了。” “冯书,这个人是个疯子,你离他远点。”谁也没有想到,齐韵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与冯书讲话了。 冯书自己都是诧异了,谁人不知道,周定轩与安宁公主曾经是有婚约的,虽然解除了,但是也不至于形同陌路。可是现在看来,这比形同陌路还可怕,这是真正的相见不相识。 “公主说笑了。”冯书有些尴尬呀。 他尴尬,周定轩表情更是难看,不过他很快就收拾起了表情。 “这个人真的是疯子。上次我见过他的,他莫名其妙就哭了,可吓人了。我母后说,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人是疯子。”齐韵认真的叮嘱冯书:“看你就是老实人。我母后说,老实人最容易被人骗,也最容易被人欺负,你快过来。” 冯书感动中……艾玛,公主对他还真是不错。虽然总是戳他脆弱的玻璃心,但是也还真的挺护着他。这种感觉很特别呀。 “周先生,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过去上课吧。想来其他人也是急了。冯大人,你帮我送皇姐去母后那里。”彩蝶安排。 冯书:“哦,好!”可怜的周定轩,他是要哭了么?怪不得人家说你是疯子,你就这么容易情绪激动,不说你是疯子才是怪事儿呢! “荣庆公主,不如由微臣来送……”周定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彩蝶就笑了起来:“先生要送我么?您本来就该送我呀,我们不是要一起去上课么?走吧。先生,今天天真挺冷的呀。您进宫的路上,看见道边儿结冰了吧?”彩蝶好奇的问道。 周定轩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言道:“确实是的。宫里也是一样,有些比较滑的地方,你们都少去,而且出门要多穿点,你今日穿的就有点少了,天这么冷,别伤寒。” 彩蝶小天真:“我觉得这个样子比较美呀。” 周定轩忍不住望向了齐韵的放向,见她拉冯书就要走,眼里十分痛苦,不过纵使如此,还是笑言:“公主已经很美了,再说您是小孩子,不用考虑那么多的。” “小孩子也总是会长大的,我现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将来才可以找个好夫婿。”彩蝶傲娇的扬头。 周定轩诧异的看她:“公主想的太远了。” 彩蝶摇头:“不远了呀,我也算是大姑娘了。等皇姐嫁人,母后大概就要为我操心了。”彩蝶绕来绕去,话在这里等着周定轩呢! 皇姐……嫁人! 周定轩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 彩蝶继续天真:“周先生看什么呀。你放心好了,冯大人会将皇姐送回去的。皇姐很信任冯先生呢,真是难得。这个宫里让皇姐喜欢的人可不多。” 周定轩那笑容几乎和哭一样,如若不是他有一副好皮相,怕是看了都能吓哭。 “公主。你皇姐现在这般单纯,其实很容易受到伤害的,如若所托非人……”周定轩没有说剩下的话,可他的含义不言而喻。 彩蝶:“皇姐单纯点不好么?我倒是觉得皇姐现在很好呢,单纯点,天真点,人也不容易受到伤害呢!再说了,我母后和皇兄都在,他们是不会让皇姐受到伤害的。” “我们家的女孩子就没有软脚虾,我皇兄说了,如若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那么他就会帮我们安排人生。我是一定要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的,但是皇姐的人生,大概是要由皇兄和母后来安排了。不过我知道,母后最疼皇姐,她说皇姐最可怜,一定要让皇姐真正幸福。” 原本周定轩觉得自己还有一丝的希望,但是提到太后,他这股子希望又瞬间不确定起来,他知道太后对他的厌恶,想到这里,周定轩苦笑一下,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做错,如若错了,那么这一辈子可能都会留在遗憾里。 “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走吧,好好上课。” 彩蝶点头。 待两人进了学堂,翠玉悄然离开,谁人都没有发现,翠玉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 待她回到太后寝宫,齐韵早已归来,而此时冯书也离开了。 齐韵窝在内室逗刚刚送来的小狗,太后与翠玉则是在外室叙话。 “公主一出去奴婢就跟上了,但是没有露面。看她与冯书说话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翠玉嘀咕。 太后点头:“冯书?皇后说的那个人?” 翠玉点头:“正是的。此人昨晚被皇上召进宫了。正好离开的时候碰见了公主,他似乎是不放心公主,一直跟着公主,后来就碰到了荣庆公主。说也奇怪,荣庆公主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他。而且,奴婢觉得,荣庆公主很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能有那么多心思,这可真是不简单了。就算她这样从小受训的,也未必能够像她这样来回的兜着圈子说话。 太后微笑道:“我从来都不觉得彩蝶那孩子是个简单的。不说别的,就从她突然获得敏敏的喜欢就能看出一二,虽然敏敏对她的喜欢让人很诧异,但是她故意等在御花园又可怜兮兮的告状,这可都是筹谋好的。一个小小的姑娘就能想到这些,你说她能简单么?她今天又说什么了?” “她似乎知道您不喜欢周定轩大人,绕来绕去的说着安宁公主的婚事,如若奴婢来听,潜台词就是让周定轩放手。” 太后笑了起来,“以后荣庆公主的事儿,你们不要盯梢也不要管了。” 翠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回是。 “哀家觉得,没有必要招惹她。算起来,也许若干年后,她会比哀家还能干。” 翠玉:“这怎么可能。” 太后问她:“为什么不可能,你知道霍以寒都教她什么吗?你又知道皇上都教她什么吗?你不知道,哀家也不知道,甚至连皇后都不知道。可是即便是不知道,哀家也能揣测的出,霍以寒觉得她最有天分,对她下了心思,尽心尽力,你猜皇上高不高兴?你说,一个外姓人的霍以寒值得信任,还是自己的妹妹值得信任?” “当然是公主。” 太后点头:“是呀,你都知道,你说齐祯不知道么?霍以寒喜欢彩蝶的天分,肯下苦功夫教她。齐祯也看好她的天分,你说荣庆公主经常去见皇上,还真的是兄妹情深?指不定,齐祯在教她什么。齐祯这个孩子呀,我这做娘亲的是最知道的了,他会把能用的上的人物尽其用到极致,然后自己懒洋洋的偷懒。” “那您的意思是……荣庆公主有这么多变化是因为这个?” 太后:“原本或许皇上还有可能将彩蝶嫁出去和亲或者是嫁给苏子宁,但是现在我看,这些都不可能了。荣庆公主会是大齐将来的一把利剑。既然是利剑,我们就不要凑上前了,免得被剑气伤了,霍以寒有教她功夫,我们可不知道她学的怎么样。” 翠玉回是。许是与太后太过亲密,她忍不住:“可是看她,分明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儿啊,听您这么一分析,我觉得我就不能直视她了。” 太后笑:“她本来就是小女孩儿,她或许天真无邪,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心机。如今她还没有十岁,我们还能看出她的图谋,假以时日呢?” “主子说的对。” 太后:“皇后对她的亲近也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彩蝶是好的,也是能干的。” 翠玉恍然大悟,有个能预知未来的皇后娘娘,果然是最厉害。对呀,皇后能够预知未来,她那么喜欢彩蝶公主是不是说明彩蝶公主将来会变得特别厉害? 太后和翠玉脑补了太多,而此时的端敏正在凤和宫里修剪树枝,“哎,昨天我都没有看见彩蝶呢?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怪想她的呢! 阿金:“自然会来的。昨天彩蝶公主已经差人过来了,说是她鼻子有点不通气,怕是要伤寒,就不过来了,免得传染给几个小主子。等今天看看情况再说。公主真是个懂事儿的小姑娘。” 端敏:“太医看过了怎么说?” “太医说天气乍冷,所以才不太好,不过总的来说没有大事儿的。” 端敏吁了一口气,“小孩子抵抗力真是不行,你命人给他们那些孩子都熬些姜汤,去去寒。可别伤寒。” “奴婢知道了。” 交代完一切,端敏继续发呆乱剪,她还在挂心昨晚的噩梦,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端敏还是极力的回想当时的情况,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线索。毕竟,现在见过黑衣人的,也只是她一个人而已呀。 她作为一只“阿飘”跟着转了那么多圈,应该是能获得线索最多的人了。 “艾玛,主子,您可别剪了,再伤着,您这样心不在焉的,可怎么是好。”阿银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拿着剪刀在瞎剪发呆,这也太吓人了。 0465 翠玉回是。许是与太后太过亲密,她忍不住:“可是看她,分明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儿啊,听您这么一分析,我觉得我就不能直视她了。” 太后笑:“她本来就是小女孩儿,她或许天真无邪,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心机。如今她还没有十岁,我们还能看出她的图谋,假以时日呢?” “主子说的对。” 太后:“皇后对她的亲近也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彩蝶是好的,也是能干的。” 翠玉恍然大悟,有个能预知未来的皇后娘娘,果然是最厉害。对呀,皇后能够预知未来,她那么喜欢彩蝶公主是不是说明彩蝶公主将来会变得特别厉害? 太后和翠玉脑补了太多,而此时的端敏正在凤和宫里修剪树枝,“哎,昨天我都没有看见彩蝶呢?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怪想她的呢! 阿金:“自然会来的。昨天彩蝶公主已经差人过来了,说是她鼻子有点不通气,怕是要伤寒,就不过来了,免得传染给几个小主子。等今天看看情况再说。公主真是个懂事儿的小姑娘。” 端敏:“太医看过了怎么说?” “太医说天气乍冷,所以才不太好,不过总的来说没有大事儿的。” 端敏吁了一口气,“小孩子抵抗力真是不行,你命人给他们那些孩子都熬些姜汤,去去寒。可别伤寒。” “奴婢知道了。” 交代完一切,端敏继续发呆乱剪,她还在挂心昨晚的噩梦,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端敏还是极力的回想当时的情况,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线索。毕竟,现在见过黑衣人的,也只是她一个人而已呀。 她作为一只“阿飘”跟着转了那么多圈,应该是能获得线索最多的人了。 “艾玛,主子,您可别剪了,再伤着,您这样心不在焉的,可怎么是好。”阿银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拿着剪刀在瞎剪发呆,这也太吓人了。 端敏的剪刀被人收走了,继续发呆中…… “我怎么就想不到黑衣人的特点呢?” 阿银看主子一早上都情绪恍惚,忍不住言道:“主子,您记不得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都是存了心做坏事儿的,如若能让您发现,也是他们自己不谨慎了。这种概率又有多少呢?您能够梦见许多事儿已经是老天帮您了,您又何苦让自己这么难过呢?” 端敏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心里还是小纠结:“这是关乎我母亲的大事儿。” “奴婢晓得的,只是主子要相信皇上和霍将军他们的能力,他们一定可以的。”阿银握着端敏的手安抚,端敏扁嘴点头。 “其实仔细想想,虽然我想不起来太多,但是那个贼运气也并不很好。你说他怎么就碰见我了呢,如若悄无声息的偷走。今天早上就可以出城了,现在齐祯一定会严加封锁,出去他是别想了。”端敏也算是安慰自己,笑言道。 虽然齐祯挺不给力,可是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掉链子的。 阿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是呀。不过这世上又有几人有娘娘这样的技能呢!” 端敏:“我前世一定是好事儿做的太多。” 阿银点头:“娘娘这世也是一个大好人呀。” 端敏:“真的吖,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好心肠呢。” 阿银摇头:“娘娘最好心肠,不然皇上怎么总说您是小仙女呢。而且,好心肠是要拥在该用的人的身上的,并非什么样的人都适合好心肠。” 阿银这么说完,端敏真心觉得自己心里妥帖了。 “阿银你太会安慰人了。” 阿银笑:“我才不是安慰,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呀。”阿银松开端敏的手,为她倒水。 端敏呆呆的看着阿银抽走的手,愣住了。 “主子……主子?”阿银看她这般,有些不解。 端敏抬头看阿银,“我好像……想到了一点什么呢!” 阿银:我屮艸芔茻! “娘娘想到了什么?” 端敏持续看阿银的手,“你去给齐祯叫来。” 阿银高兴:“哎!” 齐祯刚下朝就听到阿银过来传递的这个消息,他真心是要抱着他媳妇儿大哭了,这么给力是为哪般呀!真心能人!太赞了! 行色匆匆的来到端敏的凤和宫,就看端敏焦急的在屋里转圈圈。 “敏敏。” 端敏蹦跶到齐祯身边:“我想到了那双手。” 齐祯眯眼。 “我刚才突然想到的,我看到了那个人的那双手,那双手很白皙,如若不是女子,便是文人,绝对不可能是时常练武的人,连皇上的手都比那双手粗糙许多。”端敏觉得真是要感谢阿银了,如若不是阿银握着她的手,她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这一点。那时那个人打开了画像,趁着月光,她不止看到了画像上的内容,也看到了那双手。 齐祯惊讶了:“不会是时常练武的人?可是你不是说过,那人轻功极好么?” 端敏点头:“所以呀,这就又多了一个可以查的方向。那个黑衣人轻功好,但是手指却细嫩。这样的人,我觉得一定不会很多。” “身高呢?”齐祯想到这一点,判断是不是女人,从身高上也是可以的。 端敏想了一下:“比我高,呃……应该比太后还高一点点的。” 齐祯立刻问道:“那你觉得,与齐妃比起来呢?” 端敏摇头:“比齐妃高,不会是齐妃的。” 齐祯笑了:“如若不是身材高挑的会轻功的女子就是身材矮小的注重保养的男子,我这么理解,对么?” 端敏点头。 “那人手指很细嫩,说明没有在军队待过,甚至武艺好的可能性都很低,但是他却轻功好。” 端敏再次点头。 齐祯:“我会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虽然这样的条件在京中也是不少,但是在按照身高的束缚,想来就会排除很多了。” 端敏又点头,她觉得自己除了点头已经不会做别的了。 “那双手看不出来男女?” 端敏歪头想了一下:“我当时只注意了肤色和细腻程度,如若现在让我回想,我会认为是女子,可是您也该知道,人的记忆力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以相信的呀,也许我的记忆会自动调整到我揣测的地方,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谨慎。一切皆有可能。” 齐祯:“我的媳妇儿果然是不简单。” 端敏笑了,“那你有没有觉得配不上我?” 齐祯:“怎么可能。我这么棒呆,你配我刚刚好呀。” 端敏:“皇上可真是爱自吹自擂。” 齐祯眯眼:“有时候,自夸也是一种能事儿。哎,对了端敏,我有件事儿一直想问你呢。” 端敏:“啥事儿?”瓦擦擦,还挺严肃。 齐祯扭捏了一下下,问道:“你所知道的未来,我给彩蝶嫁给谁了?” 端敏呆住…… “怎么了?不好说?” 端敏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0466 齐祯上下打量冯书,交代:“你白日里还有工作,可别伤寒耽误了。” 冯书:“微臣明白。” “来福,你带着冯书去喝点热茶,换身衣服再让他滚蛋。” 来福:“是。” 冯书:“多谢皇上恩典。” 其实皇上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看吧,虽然他外表一副嫌弃又不待见的样子,但是内心却是很认同自己的,不然怎么会留他,一个外男深更半夜的在宫里,如果他是皇上,他还不放心呢! 冯书自动将事情扭转到自己想象的画面上来。 齐祯倒是没管他想啥,只是拉着端敏离开。 等回到凤和宫,两人沐浴之后依偎在一起,这个时候端敏倒是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皇上刚才干嘛跟我抬杠?我要罚你睡地上哦。” 齐祯没解释,只是笑:“求娘娘饶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端敏戳他脸:“以后再敢放肆,我就揍你哦!”演戏演上瘾呢! 齐祯:“小生怕怕!” 端敏“咯咯”笑了起来。 齐祯起身熄灯,之后两人默默躺在一起,他并没有说,自己这样做是为了端敏好,其实便是寻常人家也是一样,只要儿子成了亲,母亲总归是会觉得儿媳抢了人的。如若儿子再是护着点儿媳,那么画面更是不能看了,虽然他母后不是一般的女人,可是即便不是一般的女人也是一个女人,他只能尽力的做润滑,在太后身边的时候故意唱反调,这样对和太后站在同一战线的端敏来说就是最好的潜在支持。 看吧,他母后果然越发的喜欢端敏了。 齐祯其实看得很清明,太后是希望能够尽快见齐韵嫁出去的,不是说只有成亲才是一个女人的出路,而是齐韵这个人,齐韵的智商已经成了小孩子,其实说的难听点,也不过就是比傻瓜好一些而已。他母后有多担心,他心里太清楚。别人可以不嫁人,但是齐韵不行,似乎在母后潜意识里连自己也都并不十分相信的。 他会对太后好,可是未见得会对同母异父的齐韵好,这点就是太后的顾虑。现在他们谁人都看的清楚,彩蝶不能随随便便嫁出去,那么,齐韵就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就算不能出去和亲,她也可以用来笼络朝臣,例如当代大儒周家,周定轩对齐韵的感情其实也是看的出来,她母后恨极了周定轩,自然不希望结果是这样。 齐祯明白,太后甚至将对四王爷的一些恨投射到了周定轩的身上,毕竟,他们的遭遇是那般的相似。 冯书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却是现在看来不错的选择,毕竟,齐韵对这个人是有好感的。他们都不曾问过冯书的意见,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谁人能够拒绝皇家呢!可齐祯不想那么快让太后如意便是还有这样一层心思在其中,他要让冯书心甘情愿一些。虽然大家都以为他不会真心对齐韵好,但是没人知道,他在内心深处是疼爱这个妹妹的。 冯书真正的想娶齐韵,齐韵才会幸福。 他的妹妹已经那么可怜了,他实在不能不管她。而且,说起真正的感情,他与齐韵的感情是好过其他的姐妹的。 长公主与他差的多,而且并非同母。彩蝶更是被忽视了个彻底,不说旁的,看名字就知道,不说宫廷里的公主,就算是一般稍微有些身份的大户人家都不会给女儿起这样一个名字,可是他们偏是起了,不仅起了,还从未当成一回事儿。 彩蝶今时今日能够有这样的生活,完全都是因为端敏,齐祯歪头看已经睡熟的端敏,心里感慨,如若不是端敏能够梦到未来,想来很多事情都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而现在,也不知是他们改变了彩蝶还是真的激发了彩蝶的内心,她变得这么能干,这点,齐祯特别欣慰。 他也不希望利用自己的妹妹去做什么,不管是齐韵还是彩蝶,都是一样的。他只能尽自己的全力让她们走上最好走的路。 他甚至有点明白端敏说的那个让彩蝶和亲的事儿。如若不是彩蝶现在变的这样强,那么和亲对彩蝶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的。留在大齐,她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又能嫁入什么样的人家呢! 就算是公主,就算能够在夫家得到尊重,可是她要承受的也很多。毕竟,她没有太后的喜爱,没有自己的生母,甚至连下人都可以背地里欺负一下。和亲固然背井离乡,可是她是以公主之尊嫁了过去,看在大齐的面子上,那些人也不敢乱来。而且换个环境对她来说也好。 当然,现在说这一切都是枉然,彩蝶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也许这条路更难,但是也许……这条路会更加恣意畅快! 说起来,他们齐家的孩子,真是都有些相同的性子。 想到这里,齐祯悄无生气的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虽然现在看起来很多事儿,可是却也不是不能解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每一件事儿都会按照他们既定的路线行走,他会将大齐治理好,不会辜负每一个人。 ………… 驿站。 越往京城走越冷,尺余国使团明显感觉身体不适,蒟蒻公主这些日子更是咳嗽不断,她心情颇为焦躁,整个人怏怏的。 “公主,奴婢为你熬了姜汤,您趁热喝点吧。” “啪!”蒟蒻公主直接将汤碗推开,汤碗落在地上发出声响,碎了一地。宫女连忙跪下请罪:“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蒟蒻公主恨恨:“都说晚上吃姜胜过砒霜,你这是存了心想害死我是不是?本宫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小宫女不敢停歇,不断的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呀。公主饶命。奴婢是看公主有些伤寒,想着喝些姜汤能够驱寒,公主饶命!” 蒟蒻公主一脚踹在宫女身上,那宫女直接倒在碎掉的杯子上,整个人颇为凄惨。 “你还敢狡辩,谁人告诉你,我说话的时候你是可以插嘴的,我说我最近怎么越发的不舒服,就有你们这些丧门星天天在我身边,我还能好到哪儿去,来人,给这个死丫头给我拖出去打死。” 蒟蒻公主耀武扬威。 “这又是怎么了?”二皇子进门,就看蒟蒻公主这般愤怒,而宫女则是在一旁哭着求饶。 蒟蒻看二皇子进门,抱怨:“哥哥,你看她们,就没有一个可心的。一点都不懂事儿。” 二皇子看一眼跪下那里的宫女,言道:“你呀,心情不好也不能拿他们撒气,你们都出去吧。” “多谢二皇子,多谢二皇子……”几个随行的宫女都赶紧退下,公主心情不好,他们识时务就该躲的远远的。 看众人皆是退下,蒟蒻公主撇嘴:“你最会装模作样了。不过他们都是下人,你又何必呢,又没有什么用处。” 二皇子摇头:“我早与你说过,谁人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能用的上,让你稍微装下,你偏是不肯,这眼看着再有个五七六日就要到大齐的京城了,你还要杀掉自己身边的婢女,就不想着,这事儿会不会传出去?如若真的传出去。总归对你的名声不好。” 蒟蒻公主冷笑:“我作甚要管他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这里又不是我们尺余,再说了,我是一个堂堂的公主,这样的身份还不随心所欲,那么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够?” 二皇子劝道:“你不记得出发之前我与母妃与你说的话了么?我们要好生的筹谋,将来哥哥做了皇帝,还不是随你的心意做事。” 蒟蒻公主才不听那些:“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在大齐做妃子了,你当皇帝我又能捞到什么好处,我就说母妃处处都向着你。”她抱怨。 二皇子心里懊恼,但是面儿上却并不如此,他笑的温润如玉:“你呀,你就不想想,哥哥做了尺余的皇帝,你在大齐会是怎样的身份,这事儿我们都是相辅相成的。哥哥助你,你也助哥哥,到时候大齐的皇帝拿捏在你的手里,你想想,你要什么样的生活没有。”看蒟蒻公主似乎有些心动,二皇子继续利诱:“而且,你不是一直都觉得那个霍以寒很俊朗,很喜欢他么?到时候,还不将他收到自己的名下。” 蒟蒻公主自在边关见过一次霍以寒之后便是惊为天人,一直希望自己能够与他成就好事。听自己哥哥这么一说,心动了,不过又想到什么,拧眉言道:“哥哥真是太坏了,你明知道那个霍以寒克妻,我虽然对他有些意思,但是总不至于想为了这事儿将自己的命赔上。” 二皇子顿时心塞,他还忘了这一茬儿,再想这个蒟蒻越发的不听话,他心里更是烦闷。不过还是好言劝道:“其实这事儿究竟如何我们还不得而知,如若另有内情呢。不管什么都不能太武断。” 蒟蒻公主总算是听了进去,“那哥哥要帮我。” 二皇子点头:“我自然帮你,你是我亲妹妹,我不忙你帮谁。就像你也一样,你不帮我,难道去帮老三老四?你看他们两个人这次横插一杠子非要跟咱们过来惹了多少事儿?如若不是我们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怕是就要被这两个混蛋害死了。” 想到这里,二皇子咬牙切齿。 蒟蒻公主自然也是感同身受,她与二皇子是亲兄妹,那些人不过是与他们家抢夺皇位的“外人”罢了,称呼一声哥哥都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如若说私下里,她是怎么都不屑理这二人的。 “哥哥觉得,我们一路行来这几次意外都是他们做的?是他们联合还是其中一人?”蒟蒻公主问道。 二皇子:“我看着,倒是像联手。” 蒟蒻冷哼一声,言道:“如若不是这次霍家军跟着我们,怕是我们真的要着了他们的道,只我不明白,这个大齐皇帝为什么要让霍家军保护我们,这根本就不合情理呀。” “他自然要保护我们,如若我们在大齐出了事儿,那么他们可是说不清楚了。他们也是顾及总体格局。我想,老三老四就是这般想着,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既然老三老四这么想,为什么我们不能这么做呢。”蒟蒻公主奸笑,“反正道理都是一样的,如若两个皇子都死在了大齐,那么大齐必定会为千夫所指,到时候我们在将这事儿推到霍以寒身上,他那么憎恨尺余人,也未见得做不出来,那么我们可不是一箭双雕了。” 蒟蒻公主笑的厉害,“哦,也不是一箭双雕,还真是一箭无数雕,想想就兴奋呢。霍家会江河日下,我可以取代霍端敏。大齐的兵力也衰败,最好的是,老三老四也死翘翘了,哈哈!” 二皇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这样的事儿,可并不好筹谋。 “这事儿我们还需从长计议,能够成功自然是好,如若不然,别是被老三老四抓到把柄。再说……”二皇子笑问:“你不是看上霍以寒了么?这害死他也是不遗余力。” 蒟蒻公主若无其事:“看上又怎样。能收了固然好,可如若他挡道,那么杀了也是必然。” 二皇子的点头:“果然是我的好妹妹。这事儿,我们还要谨慎为之,切不能有一丝的差池。” 蒟蒻公主点头,“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你最是聪明的一个人。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二皇子言罢起身,蒟蒻公主似笑非笑,“哥哥给李毅之叫来呗?我也解解乏!” ☆、第99章 二皇子看李毅之等在自己房里,言道:“又有什么事儿?” 李毅之回禀:“属下收到消息,最近为了迎接使团,开始戒备森严起来,只是属下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二皇子不以为然:“我和公主已经遭遇那么都次意外了,他们有所担心也是正当,而且你也看到了,霍家军都亲自上阵来保护我们,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李毅之拧眉,他总归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具体说哪里不对他又是说不出来的,只能静静的颔首,想了一下终于没有忍住:“启禀二皇子,属下总归是觉得这事儿不太妥当,就是霍家军匆匆赶来帮忙的事儿也充满了疑点。” 二皇子:“你就是太过谨慎。这样固然是好的,但是也没有必要草木皆兵,他们不简单,我们又哪里是吃素的?我倒是觉得,大齐不足为虑,他们还能让我们死在大齐么,这不是打脸么?大齐的皇帝不是傻瓜,我觉得,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大齐,相反,正是自己人。” 李毅之:“属下明白了。” 二皇子看李毅之似乎听了进去,点头交代:“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咱们好,但是也不必太过担心,事情总要有个轻重缓急。”笑了一下,二皇子继续言道:“这会儿暂且放放,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这点属下明白,主子放心,属下断不会让他们有机可趁。” 二皇子:“好了,你下去吧。公主心情不太好,你去陪陪她。” 李毅之一梗,随即苦涩言道:“属下知道了。” 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他:“本王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跳出这事儿来看,你也是那个占便宜的人。没必要这样表情吧。再说了,等到了大齐,就算是你想见公主,也是不可能了。” 李毅之只觉得心里酸涩,但是却仍是言道:“我明白的,大局为重。” 二皇子赞同:“蒟蒻最近状态不太好,颇为焦躁,你好生安抚着她,千万不能让她坏我的事儿。虽然在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问题上我们同仇敌忾,但是她被惯坏了,很多事儿都处理的不妥当,你给我好生的将她安抚住,让她知道,自己该是怎样才能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李毅之立刻打起精神:“二皇子放心,公主那边交给我。” 二皇子起身来到李毅之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因此能得到多少。” 李毅之眯眼笑:“主子放心,这点也没有什么可为难的,就如同您所言一般,这事儿其实我也是占了便宜的。公主虽然看着难缠,但是只要切中她的脉,还是很好哄的。” 二皇子对李毅之十分的放心,这也是李毅之即便是失败归来,他依旧重用这个人的缘由,李毅之能够做的事情很多,而且能够大局为重。大齐的身份被识穿是一个意外,不代表这个人能力不行。对于李毅之的能力,二皇子已经见识过了,虽然只是在与三皇子四皇子的斗争中,可是足以让他赞同。 至于蒟蒻,既然能够有意外的收获,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倒是不想,李毅之对付蒟蒻更是有一手,要不怎么说女人不行呢。只随随便便的甜言蜜语便是可以将她哄住。蒟蒻这般见多识广仍是不能免俗。 “好了,快些过去吧,你该知道她的性格。” 李毅之浅笑:“正是因为我知道她的性格,才要拖。不管男女都是一样,唾手可得,总归是不值得珍惜。” “那你更该让她多等会儿了。” 李毅之摇头:“二皇子,过犹不及。分寸最重要。” 二皇子摆手,李毅之连忙离开,看他出门,二皇子冷笑,一个奴才罢了,还想着教育自己,当真将自己当个人物了。如若不是现在看他还有一丝有用的地方,他断不会让他这般的嚣张。只这样的人,将来他也一样不能多留。 可就在二皇子根本不知道的角落,李毅之也是冷笑,他嘴角微扬,眼神充满嘲讽,之后便是来到蒟蒻公主的房间。 “咚咚。” 0467 p;将魏如云送走,李毅之揉着自己的眉心,只觉得累极。虽然一切事情还都在掌控,但是蒟蒻公主的无脑,魏如云对兄长的感情都是隐患,这极大的束缚了他的行为。想到这里,他更加糟心。 “只希望一切能够按照计划走,真的让我得偿所愿。”想到这里,李毅之来到窗边,深思起来…… ………… 大齐皇宫。 齐祯也同样站在窗口看天空,不过他想的和李毅之想的可却不是同一件事儿,李毅之琢磨怎么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齐祯想的是……今晚饭菜有点咸,呃,味道也差强人意,卖相更是不能看,御膳房的厨子该去马厩好好洗刷刷了! 端敏站在齐祯身后不远处双手交握梦幻状,果然自己是最有天分的。今天的晚膳是她做主厨呢,而齐祯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果然自己是最有天分的,真是心情棒呆。啦啦啦!好想转圈圈! “皇上。”端敏拉扯齐祯的衣角,觉得自己萌萌哒! 齐祯:“啊?” “你觉得今天晚膳怎么样?”端敏眼睛亮亮哒! 齐祯看端敏这样的表情,马上就要诉苦,呜呜,原来端敏也吃出不好了吗?果然该罚去马厩。 “你也感觉出来啦,我就……”齐祯突然停下了话音,等等,端敏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儿,呃……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你怎么不说了,说呀!”端敏追着言道。 齐祯立刻明白了:“今天的晚膳真是太棒了。我想,御膳房一定是换厨子了,做的菜色简直棒呆。口留余香呢!” 端敏:镇定,一定要镇定。 “真的辣么好?”端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齐祯认真脸:“当然,我肿么会骗你,你难道没有吃出来么?真的特别好呀。我吃了,果断觉得棒呆,回味无穷。” 端敏高兴,喜气洋洋宣布:“当当当,谜底揭晓,今天晚上是我做的呢!” 齐祯做惊喜连连状:“真的吗?” 端敏得意洋洋:“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呀。很好吃吧?我果然特别有天分,真好呢。我明天还给你做,我和你说呀,我今天做的时候可忐忑了,可是做完反倒是放心下来,彩蝶他们都说好吃的能咬掉舌头,所以我也就端上来啦。” 齐祯暗寻,齐彩蝶,你可以改名叫马屁蝶了,有你这么忽悠人的么?好吃到咬掉舌头,你可真能拍。 “我也觉得好吃呢。真是吐艳,彩蝶怎么可以藏私自己先吃呢!” 端敏:“不仅彩蝶吃了呀,还有子宁他们,他们所有人都在,他们还帮忙了呢!” 齐祯:呃……那那东西还能吃么!啊啊啊,好想给自己抠出来吐。 “他们……帮忙呀?” 端敏笑眯眯点头:“是不是很棒?他们最乖了。都帮着我忙活,不过我也不怎么敢用他们,你也知道,不安全呀,好在彩蝶将他们都哄了粗去。” 齐祯,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难道彩蝶不是故意拍马屁,是真的觉得好吃?毕竟那帮孩子也不可能各个都说假话,艾玛,果然小孩子的口味和大人不同。 “端敏呀。” “呃?”端敏笑嘻嘻的看齐祯,样子很欢快。 齐祯眼含深情:“端敏,以后不要做饭了。” “为什么?”端敏不解。 “我心疼。我的端敏是要做皇后的,是我心里的女王,我才不要你去厨房为我洗手作羹汤,做饭有御厨。你只要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可以了。”齐祯将端敏的手捧在在的嘴边,轻轻的啄吻一下。 “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操劳。” 端敏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齐祯顿时黑线:“怎么了?” 端敏:“哎麦呀,皇上,您的戏过了哈。至于这么感动么?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端敏生怕齐祯不信,还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指着上面的小点点,她认真言道:“您看您看。” 齐祯捂脸:“我是真的心疼你,你还不相信人家,人家不依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