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养成记》 第一章 偷米饭的女贼 第一章-偷米饭的女贼 江南水养人,尽出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可此时在西湖中的亭台上,居然有位男子,巧鼻粉面,身躯曼妙,比之江南美女,还要美上几分。 皮肤若凝脂,飘眉赛眷烟,脸蛋精巧无暇,身如玉树临风―― 尤其是渐渐西沉的夕阳,拉长他的身影,投在湖中,更显出一股无比风骚的小白脸气质。 在白堤、苏堤上,有不少彩裙莺燕的女子,正对着小白脸指指点点,时不时还害羞的用轻纱遮住薄唇轻笑,十足花痴样。 小白脸瞅了这些女子一眼,目光在她们不太饱满的胸部停留片刻,流露些轻蔑,摇摇头:“我是要成为白素贞相公的男人,尔等这些野花,不屑一顾。” 妙龄少女的围观,惹得西湖边那些男人不乐意了,众人纷纷指着小白脸嘀咕道: “那个许仙,莫不成傻了?每天就只知道在西湖傻站着,不做一点正事。自从上次他掉进河里,险些淹死,救起之后,就成这样子了。” “你还不知道吧,半个月前,他去南屏山春满楼去嫖,和知府大人的公子争夺一名叫‘彩蝶’的清倌,结果打了起来。后来许仙被人丢进河里,就是知府公子找人做的。” “哎,原本多好的人啊,勤劳朴素,兢兢业业,没想到居然学坏了,去风月场所玩耍。红颜祸水啊,许仙也是,怎能和知府公子较劲,不是自寻死路吗?” “宝和堂失去个好学徒,这许仙,脑子已经傻了。” “许小乙糊涂啊,春满楼什么地方,也是我等这些平民可去的?” 众人掩面唏嘘,都在感慨。 “呀!小乙哥,居然……居然去那种场合?” 那些对许仙爱慕不已的妙龄女子,听路人议论,尽皆面色欲绝,痛苦不堪,最终用香帕掩面,悲伤离去。 离去时,还一步三回头,希冀着湖中许仙能青睐一眼。毕竟只有她们这些女人,才懂得许仙那略显落寞的背影,对她们有多大的诱惑。 小白脸双手背负,仰面望天,怅然舒了口气。 没错,他今生今世,名叫许仙,许配的许,神仙的仙,世间最伟大的小白脸,没有之一。 他千年前救起一条小蛇,后来那小蛇寻了千年,只为报答他的恩情。 那条小蛇,就是白素贞,后来的白娘子。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得瑟起来,娘子呀娘子,你倒是快点来啊。 “许仙,你这混蛋,没想到还在这!” 忽有一声怒喝,从背后传来,杀猪般嘹亮,把夕阳都吼沉了下去,天色昏暗起来。 许仙皱眉,转过身去,见一身着绸缎的男子,正站在西湖边,对着他大喊大叫。他陡生怒气,冷笑道:“李大宝,又是你。” 这个李大宝,是宝和堂掌柜李三通的独子。 当初他穿越来的时候,以前那个许仙刚掉进湖里淹死,幸好穿越来的他会游泳,方才免受一死。在水里时,他看到湖边只有李大宝一人,便知是李大宝下的毒手。 虽然他就在宝和堂当学徒,但看到李大宝那胖乎乎的圆脸,他就生出一股冲动,很想扇他几巴掌。 这张大饼脸,天生挨打的命。 奈何现在他必须忍耐,因为李大宝是知府公子的狗腿子,若激怒了他们,刚穿越半个月的他,仍难逃一死。 他才不会像以前那个许仙一般,傻乎乎与知府公子明着打,那叫鲁莽――至于清倌彩蝶,他才不会对青楼里的女人动心。 李大宝哼哼道:“上次你在春满楼,打坏了只水杯,春满楼的妈妈限令你半月内筹齐银子。算着日子,还剩三天,若你敢逾期不交,来日必将尸沉西湖!” “啊呸!”许仙恶狠狠吐了口痰,一只水杯十两银子,这不敲诈吗?但这种敲诈,还令他没半分脾气,谁让春满楼“上面有人”了? 作为业务员,最基本的技能,是灵活多变。许仙为了在白素贞到来前活下去,只得答应他们。 可他一年工钱,才一两银子,算去吃住花销,剩不了几个钱。 “不用你操心,我过两天就把银子送去。” 他伸手入怀,摸出一枚玉佩,碧绿翡翠,其上刻着个“道”字。字迹飘逸,道风仙骨,仙韵十足。他暗暗道:“等明天把这枚玉佩当了,应该值几个钱,只是不知那老道士是不是骗子。” 老道士,是他师父。 他穿越来的第二天,有个邋遢猥琐的老道士找到了他,说收他为徒,是什么“琼华仙道门第三百七十四代弟子”,然后发了枚玉佩,算是腰牌。没有拜师仪式,没有传功授法,老道士在许仙租来的房子里大吃大喝了三天,拍拍屁股,潇洒离开。 老道士离开时,只留下一句话:“等你师姐来了,让她教你术法。” 看那老道士,许仙有股不好的预感,那气质,那身段,那装扮,活生生就是星爷电影《功夫》里卖如来神掌的老乞丐啊。 不过老道士留下的腰牌,应该是真实的宝玉,可以去当铺当掉,换几两银子。 如果还不够,他只能去卖身了,以他那秒杀少女少妇萝莉熟女的小白脸,那些女人应该会争着包养他吧。 李大宝哈哈大笑:“你这废物,能有几个钱。先告诉你,如果三天内不能把银子送到,你必死无疑。” 许仙冷笑:“不需你提醒,若没有别的事,我还要‘观天法地’、‘夜探星象’,不想被一只狗搅了兴致。” 李大宝被骂是狗,登时恼羞成怒,喝道:“你这混蛋,说谁是狗?” 许仙耸肩:“我又没指你,你干嘛对号入座?我说你是狗了吗?我没说你是狗。” 李大宝面成鸡肝,这许仙以前呆头呆脑,没想到被淹后,居然变得伶牙俐齿,脑子灵光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辩不过许仙,遂错开话题:“你不是在帮彩蝶吗,你可知道,要不了多久,她就将成为知府公子的床上人。嘿嘿,你这废物,还想与知府公子争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那个彩蝶……许仙没太多印象,依稀听别人说过,她是临安第一美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灵智,可惜毕竟是个清倌,没有背景势力,能在青楼混几年、仍旧守身如玉,也算为难她了。 不过,他可不想与青楼女子有关系,虽然他前生喜好和女客户玩一夜情,但和青楼女子……怕被传染了花柳啊,毕竟这时代没有安全措施。 “她怎样,与我何干?”许仙苦涩。 李大宝嘲讽道:“少装糊涂,上次你打知府公子时,曾答应彩蝶,说带她离开春满楼,浪迹天涯,所以她变卖首饰,拿出积蓄,就等着你给她赎身、领她走呢。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看你如何在官兵重重的春满楼,领着彩蝶离开。” “滚吧,别惹老子心烦!” 许仙骂骂咧咧了句,不理会李大宝,从凉亭上走下,驾着船,离去了。 对那彩蝶的情意,他虽没有得到前生许仙的记忆,但从别人话语中,也多少明白了些,正是因为彩蝶和以前的许仙私定终身,那许仙才敢为彩蝶出头,与知府公子对抗。 但许仙两世为人,自然知道,以他的能力,绝不可能救出彩蝶。 他一个平头百姓,又能做什么呢? 这件事成了心病,每每提及,都令他极其苦涩。 李大宝见许仙渐渐走远,面色随即变得阴沉:“就因为你,公子才得不到彩蝶的心,所以许仙啊许仙,这次你必死无疑,谁让你胆大包天呢。” 许仙老家在平江,他来临安钱塘,只是为了当学徒,所以他的住所,是一个月十钱铜板租来的,在钱塘郊外、西湖西边的群山脚下,很是落魄萧荒。 他下了船,月下踏荒,顺着小道,向西湖西方走去。那里多荒山,少行人,远远看去,依稀可见有座矮小的茅屋,耸立月下。 可他走着走着,悚然一惊:“有人!” 他明明记得,早上离开的时候,他熄灭了油灯,可为何现在,房间的油灯居然还亮着? 第一反应,遭贼了。 临安钱塘虽是南宋行在,但因距离靖康之难不久,人们生活艰难,钱塘附近有不少山贼流寇盗贼行迹。许仙租的房子实在偏僻,不安全,所以才会如此低廉。 许仙大骇,里面有他存了许久的半缸米,若被山贼偷去,他必然要饿死了。 太可恶了,偷东西居然还敢点着灯! 他强忍惊怒,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口前,猫着眼向里面探去。 先看看盗贼的身子骨如何,若很瘦小,就冲进去打;若五大三粗,那就赶紧溜。 他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屋内有个黑衣人,正趴在桌边、端着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像是饿了三天。 许仙更怒,这是老子今天的伙食,尼玛全给老子吃了,让老子喝西北风? 这黑衣人身子很柔弱,也很小,不像是力量型的人,许仙揣摩自己应该打得过他,于是他走到门前,挽起衣袖,一脚踹开门,便向黑衣人冲去,大喝道:“何方鼠辈,胆敢偷老子米饭!” 就在此时,他骤然看到,一道道闪烁着寒光的剑气,自四面八方,锵然而起,密集如雨,刷刷向他罩来! 利剑破空,多如牛毛。那些惊天剑气,将茅屋都冲破了不少,道道蓬草被斩断。 许仙大骇,意识到盗贼是修真之人,慌忙转身欲逃。 世间多有奇人,拥有常人所不及的力量、常人所不及的寿命,其中强大者,更能翻天动地,颠覆乾坤,世称修真之人――所以当那老道士,说他是“琼华仙道门弟子”时,他不加选择的相信了,供奉老道士三天伙食。 只是后来,他才有些疑惑,预感到老道士是骗子。 “想跑?” 清灵婉转的女音,从背后传来,犹如天籁。 第二章 师姐 第二章-师姐 女人? 许仙听到声音,知那盗贼是女人,可背后那神乎其神、完全超乎物理定律的气剑,正指着他后背,破空刺来,令他冷汗嗖嗖。(..tw) 所以即便是女人,也无法阻止他逃命的脚步。 可惜,与这女盗贼相比,许仙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他还没跨出两步,蜂拥而来的气剑,就齐刷刷射在了他身前,将地面戳出一道深痕。 脚步戛然而止,许仙一动不动——再往前走,就掉坑里了。 先前他听师父说,世间有修真之人,能乘风御气,大泽不侵,烈火不焚,能飞天遁地,能延长寿命,能夜御百女、能金枪不倒……许仙从这稀奇古怪的剑气来看,知这女贼必非常人,是修真之人。 老道士师父虽没有教他法术,但曾告诉了他一些关于这时代的隐秘东西。 此时正值南宋,绍兴年间,因靖康之难,那些隐遁仙山修炼的仙人道长,纷纷现世,其中有仙道门,也有儒教门生,其中能力通天者亦有不少。 这些修真门派,自古流传,只有天地浩劫,他们才会现世,力挽狂澜,拯救华夏文明于水火之中,诸如西周姜尚、东周管仲、秦朝白起、西汉韩信、前唐李靖、中唐郭子仪等等,都曾是这些门派的弟子,拥有常人不能有的力量和智慧。 这些门派,有仙道门,有儒教,有墨家,有阴阳五行,还有许多神秘山门,齐称天地门派。 根据自古流传的修真方法,在世间形成了一种体系,用以划分实力高低,只有天地门派的弟子才知晓,共有九大境界: 一重体健。打开周身气窍,引动天地灵力,淬炼己身,是为筑基修炼。 二重气通。搬运真气,周流六虚,打通周身各大气脉。 三重御气。御气破空,暴气伤人,乃是种种攻击手段的基础。 四重炼精。炼精化气,可使体内真气绵绵不绝。 五重化器。压缩真气,幻化成各种兵器、盔甲,实力将有极大精进。 六重翔空。化羽升空,凌虚如履平地。 七重元聚。开启天人合一大道,领悟天地奥义,逍遥天地。 八重神浮。由天人合一,开启元神大道,修炼出元神神通。 九重大乘。元神飞速进展,俗称半仙。 听老道士说,九重大乘之后,还有仙境,还有圣境,还有云中界……如果不是老道士用这些东西,忽悠许仙,许仙根本舍不得将三天伙食都让给他吃。 之前许仙并不完全相信,因为这个说法,完全不同于他认知中的宋代。直到此时此刻,他被女贼花里胡哨的剑法围困,才不得不信。 原来世间真有修真之人。 若非女贼手下留情,他早就被剑气戳成马蜂窝了。 许仙咕咚咽下口唾沫,转过身子,见女贼又吃起了米饭,苦涩道:“女侠饶命,您老若饿了,尽管吃吧,我不会告官的。若不够吃,我再去给女侠烧些,这些米饭是我早上蒸的,现在应该凉了。” “已经够了。” 女贼毫不客气,轻嗯了声,接着端起碗,毫无吃相的把米饭席卷一空,片刻后方才颇为文雅的从衣袖中取出手绢,抹抹嘴唇。 许仙心头在滴血,你都把米饭吃了,我今天吃什么? “我这次来的匆忙,又不能显露人前,所以只能来你这里,没吓到你吧?” 女贼起身,居然向许仙道歉! “没……没事……” 许仙瞅着女贼容貌,登时呆住了,神情恍惚。 这女贼,生的明眸皓齿,唇红齿白,尤其是她那罥烟眉、含情目,纯情中伴着些冷艳,拒人千里的气质中又不失温文尔雅,那皮肤,那胸脯,那小腹,那翘臀,那美腿…… 真是个绝色女子。 许仙不是没见过女人,岛国和棒子国有名的美女,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他都看过。但和眼前这个女贼,根本不能比。 云泥之别。 女贼秀眉微微蹙着,被许仙盯的有些愠恼,许是想到刚才的吃相,脸蛋又浮起些红润。她咬咬银牙,有些恼羞成怒的喝道:“喂,你看什么?” “什么!” 这声清喝,响在许仙耳畔,竟如雷轰,许仙回神,却不慌不忙的将视线从女贼饱满的酥胸上移,停留在她那精巧无暇的面孔上:“你吃了我的饭,我也得收些利息。” 女贼冷哼:“没想到师父收了个登徒子!” “你说谁是登徒子?”许仙双目一瞪,正要反驳,忽又意识到什么,忙问道:“你说……师父?” 女贼点头:“我是你师姐,姓岳,名婉君,师父让我来你这里落脚。” 师父……那个老道士! 许仙一拍脑勺,恍然大悟,原来那老头不是骗子。 三天伙食,换一个漂亮师姐,也太值了。 他心情澎湃,就差热泪盈眶了。他张开双臂,就要去抱岳婉君,想要趁机吃吃豆腐,结果被岳婉君瞪了眼,只得老实:“师父走的时候,说要我找师姐学法术。师姐,你这么厉害,就教教我吧。” 岳婉君眉宇中流露出些许困惑:“师父让我教你?” “千真万确!” 许仙唯恐岳婉君不信,又取出老道士临走时给的腰牌,交给岳婉君:“师父说了,见到师姐时,就把腰牌给师姐看,师姐就明白了。” 还好,今天没去把这枚玉佩变卖了。 岳婉君面色微变,秀眉蹙的愈发深了:“我来临安,要办件大事,没有时间教你。” “大事,什么大事?” 反正都是自家人,许仙没有拘谨,向岳婉君靠近几步,能嗅到她身上的幽幽体香。 “至于何事,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真没有时间教你。” 岳婉君坚决的拒绝道。 许仙拉长了老脸:“师父的指示,师姐怎能违背?” 怎么能这样,说好的师姐教法术呢! 岳婉君严肃道:“我真教不了你,但你可以自学。你可知道,这枚玉佩是什么?” 许仙摇头,表示不知。 岳婉君神情凝重:“琼华仙道门,曾在百年前发生动荡,掌门信物因此分崩。这枚玉佩,是掌门信物的一个残片,传说其内记载了套功法,为《玉虚清心篇》。师父将这残片给你,是为了什么?难道师父他发现了什么?” 许仙目瞪口呆:“这枚玉佩,来头这么大?” 他不由唏嘘,还好没有当掉。 听岳婉君说,其上还有套绝世武功,他忙又问道:“既然如此,师姐就告诉我,该如何修炼其上的功法吧。” 岳婉君将玉佩还给了汪凡:“我不知道。” 许仙大急:“不知道,你怎能不知道?” 岳婉君想了想,从怀中莫出本古册,放在桌子上:“这是《御气真诀》,能帮助你修炼到二重气通境界。等你修炼有成,我再教你高深的术法。” 许仙如获至宝,忙将古册收入怀中,笑道:“还是师姐对我好。”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发现世事凶险,丝毫不亚于前生的社会,若没实力,他怕是等不到明年的清明、见到白素贞了。 “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岳婉君说罢,身体一晃,便化作流光,转瞬即逝,像是躲避着什么。 “慢着——” 许仙忙欲喊住岳婉君,却见她已没了踪影,只得懊恼的拍拍大腿,后悔道:“走这么急干嘛,我还想问你有银子没。否则再过两天,我就要被人杀了!” 不过想了想,若修炼了法术,还会怕那些凡人? 郁闷片刻,他又开始得瑟起来:“你们这群愚蠢的地球人,颤抖吧。” 茅屋西侧,是连绵群山,此时正有道倩影,俏立山巅,俯视茅屋,正是岳婉君。 她神情复杂,忽而颦眉,忽而气愤:“为何是他,为何是他?师父曾观天象,说杀劫蜂拥,只有一人能改变,因他没有命相,是救世之主,可为何是这登徒子?” “因为他承载了琼华仙道门的全部希望啊!” 苍老的叹息,从夜幕传来,岳婉君身躯一震,忙转过身,恭敬道:“师父,您也在。” 一个邋遢的老道士,须发银白,走到岳婉君身旁,笑道:“我一直在的,在等你来。” 岳婉君不满意,质问道:“为何要将残片交给他?” 老道士嘿嘿一笑,颇为猥琐:“你不感觉,你们很般配吗?” “般配?”岳婉君咬牙,想到之前被许仙眼睛亵渎,她就恨不得将许仙千刀万剐:“很想杀了他!” “这就是命,你在命运之内,他在命运之外,若没有他的帮助,你成不了大事,因为你的命运,已成了定格,只有他才能改变。而且,在即将到来的浩劫中,有多少人会死去,有多少人会轮回,又能有几人,可以把握命运?这一次的杀劫,比起以往,更为凶残,更为血腥。” 老道士感慨。 岳婉君有些委屈,不服道:“我一个人,也能杀了秦桧!” 老道士摇头:“从小到大,你都不相信命运,或许这也是命运吧。” 岳婉君垂首:“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想与他在一起,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老道士咧嘴一笑:“我虽身在道门,却修儒易,所以能领略到一丝命运之机。命运,就是天道,儒道同源,可惜我还不能参透。罢了,我回去了,琼华离不开我。至于临安之事,你看着办吧。” 叹息未落,老者身躯便已凭空消失,没了踪迹。 只有岳婉君一人,默默伫立,像是在思索着老道士的话语。 可为何,她忽然扬起素手,一道宝剑凭空烁起,激射出一道气剑,直冲山下。 紧接着,一声惨叫,响彻黑夜。 第三章 抢钱 第三章-抢钱 虽然凭空戳来了道飞剑,还好没有伤到他,只射在脚跟前,将地面捅出个窟窿。.tw[] 许仙知是那女贼师姐所做,并没有太多反应,只苦笑几声,便翻开《御气真诀》。 根据《御气真诀》记载,人体共有四万八千处气孔,将其打开,便可吸收天地灵力,利用灵力淬炼体质,从而拥有常人所不能的力量。 修炼大成,还能与天地合一,开启种种神通。 “原来,中医记载的人体筋脉,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只是因为世人失去了打开气孔的能力,所以才体会不到。这种气脉一旦被打通,力量将会有前所未有的增加。早知如此,穿越前我就该去学中医了!” 许仙嘟囔着,根据秘籍的记载,开始修炼。 修炼之初,首先要感悟灵力。因许仙房舍,远离城镇,位于山野,灵气格外浓郁,他按照《御气真诀》的描述,静息凝神,摈弃杂念,果然感觉到有股股轻冥、温润的气息,游荡在四周。 他大喜不已,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灵力! 这些灵力,像是由无数个顽皮的孩子组成,在空中来回游动、嬉戏。 但许仙却陷入了困惑中,他按典籍记载的方法,试着打开周身气孔,却发现无论如何努力,始终不得要义,没有动静。 便是说,他虽能切身感受到灵气,但无法打开气孔,无法进行下一步修炼。 这种桎梏,是修真之人和普通人的根本区别。并非人人皆可修真,只有那些天资聪颖、资质卓绝的天纵之才,才能修炼,大多数人只能碌碌无名。 “我堂堂穿越者,焉能过不去这道坎?我就不信了!” 为了修炼,为了能深刻的体会灵力,许仙做了决定,他赤身裸体,爬到房屋顶端,盘坐其上,大口对着玉月吸气,像是在吞吃着珍馐美味。 不是有“吞噬月华”、“吸食天地精华”之说嘛,他情急之下,想到了这种方法。 果然,裸体站在屋顶的他,感受到了更为浓郁的灵力,且他皮肤亦有不少骚动,像是有东西即将被打开。 正值盛夏,清风凉爽,奈何……奈何山野蚊虫太多,他只得一边修炼,一边打蚊子。 “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一天没吃饭,饿坏了,他把月华想象成山珍海味,大口大口的吸着…… 而在山巅,岳婉君并没远去,她仍在所眉沉思,良久、良久之后,她方才回过神来,视线不经意向山下茅屋扫去。 修真之人的视线,可以穿透夜幕,纵使隔的很远,也能看清。 可这一扫,她却看到,许仙正赤身裸体的坐在屋顶上! 虽然她修为高深,虽然她心性坚定,虽然她立志要做个老处女,但冰清玉洁的她,何时见过男子裸体,她目瞪口呆,双颊刷的通红,像是熟透的番茄。 “呸!” 她目光呆滞,在许仙身上停留片刻,如同痴傻。随后她反应过来,慌忙举袖掩面,落荒而逃。 逃跑时,还左顾右望,看有没有人发现她偷窥男子裸体。 若四周有人,她肯定能狠下心,杀人灭口。 许仙当然不知道,他性感的裸体,已经毁了师姐的心境,此时他正沉浸在修炼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在他身体周围,充斥了不少氤氲气息,像是热腾腾的水汽,笼罩周身,渐渐凝聚成一颗圆球,缓慢渗透到他体内。 他赤裸的皮肤,在水汽渗进去同时,流出了打量的汗水。当汗水流去,却能清晰的看到,皮肤愈发白皙细腻,甚至比女人肌肤还要玉润! 灵力,是天地精华,入体后,可自动淬炼身体,驱除肌体杂质,使肌肉愈发强壮,力量更大,当然,皮肤也更加细腻红润有光泽。[..tw超多好看小说]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天色大亮,艳阳升起,而后西沉,落入黄昏。 山野寂静,只有鸟儿唧唧咋咋的叫唤。 “哈哈哈,一重体健的修炼,老子总算达到了!” 锵然,一声狂放大笑,从落破茅屋的屋顶传出,把山野欢叫的小鸟吓得不轻,纷纷扑翅逃走,转眼不见。 许仙咧咧嘴,欣喜的吐了口浊气。 只要打开气孔,就能进入体健修炼。不过这仅仅是开始,还要修炼打开四万八千处气孔,还要凝聚出气海,才算完成。 而且他还惊奇发现,身体有了很大改变,皮肤愈发精细,且他原本柔弱的身躯,也生了不少健硕肌肉。 他转念一想,怪不得师姐胸那么大,原来是因为修炼的缘故。 现在的他,打开了一百多道气孔,有不少灵力隐藏在血脉之中,转化成真气,成为气力,供他吸收和利用。只要他紧握双拳,就能感觉到,股股暗流涌动血脉,是澎湃的力量。 这种力量,纵使一头公牛,也能一拳砸死。 “现在最紧要的事,并非修炼,而是筹齐十两银子,该怎么办呢?” 许仙从房顶爬下来,因满身臭汗,便冲了个凉水澡,接着淘米煮饭,还一边想着该如何得到银子。 抢劫,来钱最快,但风险太大,且临安是南宋行在,这方法行不通。 “许仙!你今天怎么没去做工!” 忽然之间,一声愤怒吼叫,响彻山谷,惊醒了沉思的许仙。 李大宝! 许仙皱眉,走出房间,果然看到,李大宝正站在门外,怒气冲冲。 他是宝和堂学徒,平素里的工作,是给宝和堂打杂,诸如煎药、抓药、打扫卫生等等。 今天他一直顾着修炼,把这茬忘了,没想到李大宝居然兴师问罪,来到了许仙住处。 许仙打量着衣着华丽的李大宝,忽然双眼冒光――这货不是人,这货是银子,活生生的银子啊! 放在以前,以许仙身板,不是李大宝对手,毕竟李大宝一条腿,都有许仙的腰粗了。可许仙现在修炼了《御气真诀》,胸肌腹肌肱二头肌都增强了许多,力道有了极大精进,抢劫这个李大宝,应该不成问题。 “原来是大宝呀,”许仙眯合着双眼,笑嘻嘻道:“我正想和你说呢,那个宝和堂学徒,我不做了。” “不做了?”李大宝一愣,随即回神,竖眉喝道:“你想逃?门都没有!” “逃?干嘛要逃?” 许仙邪笑着,挽起衣袖,步步逼向李大宝。 “什么意思?你,你有钱了?” 李大宝被许仙笑的心里发毛,下意识后退数步,但转念一想,许仙连女人都打不过,他五大三粗,干嘛要怕许仙? 于是,他又挺直了腰板,与许仙对峙。 “老子要抢劫,快把钱交出来!” 许仙立即抡起双拳,捶向李大宝。 没做过抢劫行当,他有些困惑,记得在前生,电视剧里的山贼,打劫前都会喊“此山是我开”的口号,他没喊,不知合不合规矩。 “就你?还想抢劫?” 李大宝一听,登时乐了。 就这长相和女人差不多,手无缚鸡之力,连走路双腿都会打飘,看到女人就腿软,有鼻息没骨气的瘦小子,居然还想打劫? 我动动指头,都能捏死你! 虽然今天许仙有点怪,李大宝却没任何警惕,他慢悠悠抬起手,就去格挡许仙拳头。 他以为,以他身板,对付这许仙,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可他不知道,许仙现在是仙道门弟子,修炼了术法,力量有了极大精进。 李大宝手掌刚与许仙拳头接触,便觉一股巨大力量,从许仙拳头传来,震动了他的手臂,令他一半身子都麻木了。 他蹬蹬后退数步,踉跄着险些跌倒,大骇道:“好大的劲儿!” “把值钱的东西,统统交出来!” 许仙嘿嘿一笑,拳头再次捅出,捶打李大宝小腹。李大宝惨叫,噗通倒地,像皮球般滚动几圈,方才稳住。 “许仙,你敢打我,来日必将你碎尸万段!” “不许翻我钱包,可恶!” “你这个混蛋,钱包都给你了,你还翻我靴子。不要翻了,那是我背着爹爹、藏的零花钱啊!” “别脱我衣服,我真没钱了!钱包和靴子里的银子,都在你那了!” “别再脱了,把衣服还给我!” “许仙你不得好死!我要告诉知府公子,要杀了你!” “别打,别打脸,呜呜呜……” 夕阳西下,浑身赤裸的李大宝,折来一截枝叶,遮住胯下鸟巢,泪流满面的离开,还一步三回头,说着些恶毒话语。 许仙望着掌心的五两银子,叹道:“才五两银子,还差五两,怎么办,明天还去抢劫吗?” 他不担心李大宝再来找茬,毕竟他修炼术法,实力会日进千里,不需要太担心。只是欠春满楼的银子,还差五两,眼看后天就到期限,他心中不由有些着急。 春满楼可不同于李大宝,暂时不能得罪。 想了想,他随即释然:“做些坑人的生意吧,钱生钱,来得快。” 第四章 求包养,会暖床 第四章-求包养,会暖床 西湖瘦,瘦如女人腰,自古便有豪学之士,将西湖比西子。(..tw) 西湖美,西湖周边的女人亦美。 在临安钱塘,人人都知,临安第一美女,乃至江南第一美女,是南屏山春满楼的清倌,艺名彩蝶。 彩蝶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心性成熟老道,处世分寸,纵使高官显赫,想要与其一度春宵,也是不得。 相传,有画圣吴道,曾前往春满楼,欲收彩蝶为徒,却被彩蝶婉拒。此事名动一时,也自那时,她名震江南,蜚声长江两岸。 春满楼,风花雪月地。 旭日初升。 春满楼最高层,有座别致雅间,彩蝶正坐于梳妆台前,对镜梳妆。 铜花境内,是张倾世脸庞,凤目柳眉,薄唇巧鼻,尤其那双水润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 她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似是挂着的笑意,又如浓重的哀愁。 “彩蝶呀,不是妈妈说你,前几日秦宰相大公子,想要为你赎身,你为何不同意?要知道,秦宰相在大宋,可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你若进了宰相府,必然吃香喝辣,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你怎么不开窍呢?” “再说你吧,你朝思暮想的小白脸,许仙,与秦大公子相比,算个屁啊。他一没钱,二没业,三没势力背景,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他能保护得了你?我知道,女人嘛,谁人不思春,谁人不幻想着浪漫,可事实上,我们青楼出身的姑娘,洁身自保,图的啥?不就为了博取达官子弟的青睐,然后安享一生吗?” “那许仙,你还是别想了。只要你点头,什么知府公子,学士公子,全都靠边站,我们彩蝶是临安第一美女,江南第一美女,自然要进宰相府。彩蝶,你就可怜可怜妈妈,答应我吧。” “秦大公子,人也不错,将来会继承秦宰相的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在彩蝶背后,有位衣着华丽的妇人,是春满楼老鸨,她喋喋不休、苦口婆心的劝道。 说了半天,许是口渴,她端起水杯,抿了抿嘴。 彩蝶慢悠悠将发簪拔出,垂落如瀑青丝,她梳理着,悠悠道:“妈妈,我在春满楼,你赚的钱会更多。[..tw超多好看小说]何必为了个秦大公子,而得罪临安所有人,值得吗?” 老鸨哀叹:“糊涂啊,妈妈这是为你好。和宰相府拉上关系,我们春满楼放眼江南,谁也不怕了!” 彩蝶冷笑:“为我好?亏你说得出口!” 老鸨登时瞪着小眼,骂道:“彩蝶,别给脸不要脸!别忘了,你是春满楼的婊子,臭婊子,整天装清高,还是臭婊子。若惹恼我,把你卖了,你也反抗不了!当婊子还想立牌坊,还有没有脸!” 彩蝶回首,双眸凌厉,气呼呼道:“卖吧,把我卖了,看你怎么赚钱!没有我,春满楼早倒闭了!” 老鸨小眼珠一转,随即变换表情,赔笑道:“好彩蝶,妈妈说气话呢,你好好想想吧。不过若你仍执迷不悟,我就找人杀了许仙,绝了你的念头。” 彩蝶闭合眼眸,冷道:“他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老鸨又气又恨,对这伶牙俐齿、聪慧绝顶的彩蝶,她打不得、骂不得,只得拍拍肥胖大腿,愤慨离去。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和许仙在一起,只要你肯点头。” 忽有声低吟,自耳畔响起,彩蝶瞳孔一缩,骤然扭头,见不知何时,房间内竟多了个黑衣女子。 她心情激荡,警惕,却又有些好奇:“什么办法?” 自从她见到许仙的第一眼起,就被许仙柔弱的脸蛋、落寞的气质所吸引,所以明知没有结果,她也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只是她知道,以她的实力,很难反抗这个俗世,所以她只能做玉石俱焚的打算。 但若能活下去,谁又想死呢? 黑衣女子道:“答应老鸨,在秦公子接你之时,我会把你转走,由我代替你进入宰相府。然后你与许仙双宿双飞,我做我的事。” 彩蝶在青楼摸打滚爬多年,世事经历丰富,纵使震惊之余,心思依旧缜密:“我该如何信你?” 黑衣女子面蒙着黑纱,令人看不真切她的表情:“我今晚可带你去见许仙,你若相信许仙,也能相信我。” 彩蝶咬咬银牙:“好!反正这是条死路,不妨拼一次!” 一夜修炼,许仙又打开了两百多道气孔,合起来已有四百道了。 虽然数量还很少,体内灵力还很弱,但修炼带来的增益,已令他身轻如燕,力大无穷。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这一重境界,为何叫“体健”了。因为修炼这些,会百病不侵,身体健朗,是日后修炼神通的基础。 许仙昨天打劫李大宝五两银子,有了本钱,于是他活了心思,想要去赚一笔。 在前生,生钱的门路,五花八门,有非法集资,有高利贷,有做黑心商,有扒手……不过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就是抽奖了。 是的,抽奖。 人都有占小便宜的心理,都想着用更少的钱,买更多的东西,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挤破了头,根本不在意几率。 抽奖,便迎合了人们的这种心理。 许仙拿着银子,来到钱塘门的集市,买了口木箱、半沓白纸,用毛笔在其上全都画上圈,都塞进纸箱内,算是抽奖器具。 又买了块招牌,其上写着:“求包养,会暖床,卖身葬小强。” 下面有排小字,写着:“本人精通电焊、木工、生火做饭、杀猪解牛,假一赔十……” “快看,这是什么意思,求包养,会暖床,他是……他是在卖身?” “电焊,那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这不是许仙,许小乙吗,他怎么来卖身?是了,他欠春满楼十两银子,无力偿还,只能这样。” 不得不说,这招牌很有吸引力,那些老少爷们、黄花闺女、妙龄少妇、七旬老妪,都围上来凑热闹,七嘴八舌的推测着。 许仙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等着,想要完全引起人们的兴趣。 后来人越来越多,竟不下百人,将钱塘门大道都给堵住了,水泄不通。 直到此时,许仙见众人胃口都被吊起,方才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想必你们都知道我的难处。今天,我许仙在这卖身,只需要一百文钱,就可抽一次奖。谁若能抽中,我就跟谁离去,并签订卖身契。” “呀,小乙哥要卖身!” “小乙哥怎么能卖身,那么俊俏,太可惜了!” 人群中,有不少爱慕许仙的妙龄少女,登时被骇的不轻,花容失色。 她们自然知道,在西湖,女人美不过彩蝶,男人俊不过许仙。奈何听许仙说要卖身,旋即伤心欲绝,也都在暗暗下狠心,要将许仙买回来——买回来做什么呢,当丫鬟吧,还能暖床,那么俊俏,每天养养眼也好,啋,花痴。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不少女子,都面色粉红,像是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事。 众人蠢蠢欲动,只是还不肯完全相信许仙,若被骗了怎么办? 许仙眨眨眼睑,勉强挤出几颗眼泪:“各位父老乡亲,实话实说吧,我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也不会这般。一百文钱,真的不多,可若能中头奖,得个下人,何乐不为?要知道,市场上,买个下人,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 “我试试手气吧。” 一个大汉走上前,交出一百文钱,递给许仙,便取了个纸阄,打开来看,见是个圈,遂问道:“这圈是什么意思?” 许仙装作遗憾,道:“圈,就是空奖。不过若集齐五张空奖,便可兑换一百文钱。纸阄越少,中奖的概率越高。” “空奖还能换钱?太实惠了!” “是呀是呀,相当于抽五次将,只用四次的钱,我要抽我要抽!” “别挤我,我先来的!” 众人听说空奖还能换钱,以为占了便宜,立时疯抢了起来。 确实,若抽中头奖,就是个任劳任怨的下人,纵使没中奖,也不过浪费百文,而且五张空奖还能换回现钱,他们争先恐后,抢着买纸阄,唯恐许仙被别人抽走了。 期间,有不少红着脸的妙龄少女,用香帕遮住半边脸,似乎怕被别人看到容貌,偷偷摸摸买了几张,然后遁走了,也没见回来兑钱。 奇特的是,买奖的这些人,妇人占了大多数。 也难怪,谁让风骚俊俏小白脸许仙的牌子上写着“求包养、会暖床”了? “哎,又没中奖啊!” “是啊,不会是骗子吧。” “我感觉里面根本没头奖,看,箱子里还有大半箱的纸阄,什么时候才能中?” “我都兑换好几次现钱了,都不中,完了,今天回去要跪搓衣板了。” “好难中,还好,我又能用五张空奖换钱了。” 半日后,众人兜里的钱差不多耗完了,也没谁中奖,所有人都开始埋汰起来,都不离开,都在嘟囔着许仙是骗子。 他们都想要看看,是谁把许仙买走。 许仙收了钱,含笑不语。这么半天,他单单收钱,都收了大半箱子,算起来有三万多文,再加上些碎银子,便是将近五十两的巨款。 人多力量大啊,每人出一点,就是笔惊天数目。 “叔叔,叔叔让一让,我也要抽奖。” 奶声奶气的呼喝,从人群中传出,走来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手里还拿着串冰糖葫芦。 众人愕然,都让开了路,赌博害人呐,小女孩都来凑热闹。 小女孩从怀中取出串铜板,整好百文,递给许仙:“叔叔,我爹爹说了,我运气一向好,让我替他抽奖。” 许仙笑着点头:“抽吧。” 小女孩很天真,她伸手插进了纸箱,可谁也没看到,她并非从纸箱里抓纸阄,却从衣袖中摸出一团。而后,她慢慢腾腾的打开,见其上是个“一”字,便好奇的问道:“叔叔,这个‘一’字,是什么意思?” “一?”许仙故作惊讶:“头奖啊!” “头奖……居然被这小孩中了!” “这女孩谁家的,手气也太好了。” “早知如此,我也该让我女儿来了!” “呜呜……小乙哥被别人抽中了,成别人暖床的人了。” 众人唏嘘不已,纷纷摇头散开。许多少女悲痛欲绝,掩面啜泣,哀伤离去。 许仙收拾了摊子,抱着钱箱,跟小女孩走到没人的角落里,将箱子里的铜板,数出五百文,交给小女孩:“小贝贝真乖,这些钱,你拿去买糖葫芦吧。” 是的,这是场有预谋、有组织的诈骗,是暗箱操作。纸箱里没有头奖,这小贝贝是许仙的同伙,他用五百文钱的糖葫芦,收买了天真善良的小贝贝,糊弄了一百多人。 不过半天,他便净赚五十两银子。 小贝贝笑颜如烟,抱着钱跑开了,跑到拐角,还回头对许仙喊道:“叔叔,您真是好人。” 许仙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嗯,我是好人。 第五章 江南第一花痴 第五章-江南第一花痴 男人有钱就变坏,一点也不假。 许仙敲诈了别人五十两银子,于是去饭馆叫了很多饭菜,美美吃了一顿,喝了点小酒,醉醺醺趴饭馆睡着了,直到天色漆黑一片,方才醒来。 不过许仙好歹是仙道门弟子,体内有真气镇着,这点酒气被真气冲刷一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酒意全醒了。 他付了钱,出钱塘门,绕过西湖,向自己房舍走去,盘算着明天去春满楼,把银子还了,还得提防李大宝和知府公子的暗算,哎,穿越真累。 可远远看着,他那矮小的茅屋,灯火又亮了。 许仙愣了愣神:“我那便宜师姐,又没吃饭,跑到我这蹭吃蹭喝了?” 人家好歹也是美女,算了,看在她美腿酥胸的份上,给她点银子吧,十两――不,二两吧,足够了。 “师姐,你又没吃饭?” 怀抱着五万文钱,很沉,所幸体内有真气,才能支撑这么久。许仙用身子拱开门,将箱子放在桌子上,这才扭头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他发现,屋内除了他师姐,居然还有另外个女子。 女子身着彩裙,珠光宝气,发髻坠有各色金钗银蝶,极其绚丽。且这女子,一双水眸灵气十足,一张脸蛋毫无瑕疵,一柔腰身水蛇一般――更重要的是,她颇为文静,贤淑,与岳婉君的浑身杀气冷冰,完全不同。 许仙咕咚吞下口唾沫,这女子,适合当老婆,肯定任劳任怨。 若没有岳婉君在场,他必会吹个流氓哨,调戏她一番。 这女子正抿着唇,双眸通红,眼眶泪光莹闪,轻声啜泣着,情绪激动。 可是……可是为何,这女人忽然张开了双臂,如同乳燕归巢,竟扑了过来。 伴着股香风扑面,令许仙心跳加速。 紧接着,这女人就扑到许仙怀中,脸颊趴在许仙胸口,呜咽哭泣。 许仙愣神,脑袋一阵短路――他不知这女人是谁,但他可是个害羞的青少年,忽然被美女色狼调戏,他怎样也要做点什么吧? 于是,他为了不吃亏,抬起双臂,揽住女子腰身,将女子柔软的身躯紧紧贴在自己胸口,能清晰感觉到,女子饱满的酥胸,在他胸口来回蹭着,像是有两只顽皮的大白兔,蹦跳着,就要跑出来。(..tw) 岳婉君面色愈发阴沉,她狠狠瞪着许仙,银牙紧咬,眼眸几乎都跳蹦出火来。 “我背着妈妈出来,等会还要回去。许公子,抱紧我些。” 彩裙女子啜泣着,小脸死命朝许仙怀里拱着,似要把自己塞进许仙体内。 “你妈管的可真严,居然不让你出来――” 许仙脱口笑道,可他刚说出话,就感觉不对劲。在这时候,儿女称呼父母,一般都是爹爹娘亲,喊妈妈―― 青楼女子才这么喊! 他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这女人,刚见面,就不害羞,一把将害羞的他给抱住,狠狠吃他豆腐,原来她就是彩蝶! 临安第一美女,江南第一美女。 现在看去,除了脑子有点傻,那张脸蛋确实称得上第一。 虽然岳婉君也不弱于她,但……但岳婉君昨天晚上的吃相,完全摧毁了许仙对她的美好幻想。 “我先出去!” 岳婉君气呼呼说了句话,身躯化风,飞速离开了,像是赌气的小娘子。 许仙纳闷不已,我抱我的姘头,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生哪门子气? 没了岳婉君这个电灯泡,许仙也放开了手脚,他邪恶的大手,一个上扬,摩挲着彩蝶后背;一手下沉,轻轻覆盖住彩蝶翘臀――你吃我豆腐,我吃你豆腐,这叫互取所需。 “别!” 彩蝶嘤咛,身躯一软,旋即似是化成了水,挂在许仙怀中。 这声呻吟,像是道魔音,把许仙骨头都喊酥麻了。 “许公子,你怜惜彩蝶吗?” 彩蝶双颊酡红,她吐气如兰,满眼希冀的看着许仙,问道。 “这个……” 许仙犹豫了。 彩蝶是谁,他自然知道,春满楼清倌,江南第一美女,无数达官贵人都觊觎的佳人。 虽他知道彩蝶情意,但他若点头,那他将会面对整个临安的所有年轻公子,成为大众敌人,甚至会惊动凤凰山上的朝廷大员。 而他是谁?一个小百姓,如何能给她保护? 更何况,咱许仙是会成为白素贞相公的男人,若等不到来年清明,他先死了,那他的白娘子咋办? 守活寡?种黄瓜? “你……” 彩蝶心巧灵慧,观许仙神情,便知他态度,旋即双目泪垂,悲伤不已。她一把拍落许仙覆盖她翘臀的手掌,将许仙狠狠推开,指着许仙鼻子,恸哭道:“事到如今,你怎能退缩?当初是谁说,天涯海角,比翼齐飞?我舍弃了一切,只为你,你焉能负我?你这狠心人!”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蜷顿下身子,抱着双膝,一边哭,一边还说道:“我知道,知府公子得罪不起,秦大公子得罪不起,但我们完全可以离开大宋,去大理,去西夏,甚至去南洋、去东瀛。我有钱,哪里都能去。只要你点头,没人拦得住我们。没想到,你居然……你还是不是男人!呜呜……” 哭声凄厉,闻者落泪。 许仙也急了。 不点头,就不让摸翘臀,惩罚也太残忍了――不得不说,那屁股摸起来很有弹性,很舒服,想来她酥胸摸起来手感会更好。 好歹咱前生也是业务员,啥大风大浪没见过,啥女客户没上过? 于是,许仙挤吧挤吧眼皮,总算挤出几颗眼泪。他蹲在彩蝶身旁,安慰道:“彩蝶姑娘,你也知道,我是个穷酸小子。我是怕连累了你,怕你跟着我受委屈,所以我才会犹豫,但我对你的心,可昭日月,可秉神听,可通天外。正因我对你如此,所以才不愿你受委屈。你别哭了,你每哭一声,我都心都会痛十下,不,一百下,心在滴血,你忍心吗?” 不管如何,先来一发甜言蜜语弹。 女人恋爱的时候,智商为零,几句甜言蜜语足够哄得她晕头转向。 “嗯嗯,彩蝶不哭。是彩蝶错怪了许公子,许公子莫怪。” 彩蝶破涕为笑,慌忙低下头,取出手绢,擦拭脸上泪痕。 屋外的岳婉君,听到许仙一连串“海誓山盟”,登时杏目圆睁,豁地拔出长剑,就要冲进去,杀了那个登徒子,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又与他没有关系,他怎样,与我何干? 于是,她只将长剑劈在了门上,将房门劈成碎渣。 碎木横飞。 整座茅屋,都摇摇欲坠。 许仙正抱着岳婉君,准备袭胸,门忽然被岳婉君劈开,他顿生恼怒,扭头怒道:“师姐,你再砸我的房子,我要你赔了!” 什么人啊这是,心里有气,非要砸东西吗? 一看就是女流氓。 彩蝶虽身在青楼,但知书达理,学识渊博,所以当着别人面,与男子亲热,她做不到。她慌忙推开许仙,站起了身子,恭敬对岳婉君道:“仙子,我答应你了。只要能和许公子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也要下。” 许仙一头雾水:“你答应她什么了?” “不告诉你!” 岳婉君冷哼,十足怨妇模样。 “你来说说,你答应了她什么?” 许仙问岳婉君不得,只得去问彩蝶。 反正他有个无比拉风的师姐,而且他也在修炼仙法,虽然他情敌众多,但想了想,等他修为有成,应该可以保护彩蝶。 所以他没太多犹豫,接受了彩蝶情意――这么两瓣翘臀,摸上去很有手感,若错过了,他会遗憾终生。 而且,他还有个宏大理想,那就是凑够几十个美女,在明年清明节,齐刷刷站在西湖边,等待着他的正妻,白素贞的到来。 若要实现这个理想,任重而道远,他必须刻苦修炼,因为床下十年功,才能换来床上一刻钟――女人多了,累腰。 彩蝶抿抿唇,想要说,却被岳婉君瞪了眼,只得对许仙吐了吐丁香小舌:“仙子不让说。” “时间到了,我得送你回去!” 岳婉君很不愿意看到彩蝶和许仙卿卿我我,于是她发飙了,养眼要拆散他们。 “这么快!” 彩蝶脸色唰白,慌忙从怀中摸出一只玉镯,交到许仙面前:“许公子,今天来的匆忙,没带银两,这只镯子,你拿去换些银两,等来日我再给你送些。” 玉镯圆润,雕龙刻凤,隐有宝光闪烁,一看便非凡品。 许仙无语,这小白脸也太风骚了,非但有绝色女子自动献身,连银子也送到手里花。 不过,咱好歹也是男人,怎能受女人施舍? 他大义凛然,摆摆手:“彩蝶姑娘,我许仙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来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你的银子,我不会要。” “嗯!” 彩蝶见许仙“豪迈”,感动的一塌糊涂,又哭了出来,张臂抱住许仙,那饱满的酥胸来回蹭着许仙胸口,甘愿送自己的豆腐给许仙吃。 岳婉君看不下去,狠狠心,拉开了激动不已的彩蝶,带着她飞上天,消失不见。 许仙苦笑。 果然是花痴。 你难道不知道,男人都好面子吗,你再让一次,我必然接下那枚镯子。 少说也值几百两啊,就这么打水漂,没了。 花痴,江南第一花痴。 片刻后,许仙便又静坐修炼起来。 美人恩重,小白脸可以当,但懦弱男子决不当。男人的担当,他必须扛下来。 他有个宏大理想,在白素贞来临前,凑够几十个绝色女子,齐刷刷站在西湖边,等待白素贞。 然后他指着娓娓而来的白素贞,对所有女子说:“看到了没,那就是我的妻,你们的姐姐。” 第六章 大众情敌 第六章-大众情敌 天色方亮,忽有一声狂笑,自山野响起,震落了茅屋许多茅草。 许仙穿着大裤衩,站在屋顶上,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经过一宿修炼,他发现,他足足打开了将近两千道气孔! 果然,有了女人,就有了奋斗动力,想到还要保护彩蝶那娘们,他就更加奋发图强,于是—— 隐约之中,有股股清凉气息,从他皮肤渗透,进入肌体,不断淬炼肉体杂质,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体内隐藏了许多猛虎,是极其狂暴的力量,只要紧握拳头,狠狠挥出,就能摧金断石。 怪不得那师姐随手挥挥,就能发出上百道剑气,原来这修真,老霸道了。 照这种速度,来日乘风化龙,亦非难事。 有了力量,底气更足。刚穿越时的许仙,会担心知府公子害他,而现在,纵使与临安的全部贵公子为敌,他也有信心抵挡——若打不过,就把他师姐拉出来,一把剑扫一堆,切冬瓜一般。 “今天是和春满楼老鸨约定的日期,得去送钱了。” 许仙穿上衣服,将装满铜板的箱子搬起,去钱塘钱庄换成银子,这才找了条船,划到南屏山。 南屏山,是风花雪月地,这里非但有春满楼,还有丽春院,有小秦淮,有八大胡同,里面各色各样的女人都有,靠卖皮肉赚钱。 不过在所有青楼中,只有春满楼最为高耸,最为绚丽,是所有青楼都要瞻仰的“老大”,因为江南第一美女,就在春满楼里。 能来春满楼寻欢的主儿,无一不是腰缠万贯,要么高官权贵,要么富商巨贾,像许仙这样的平民,其实也有,他们只能花几百钱,站在场外,听姑娘清唱,却不能看到。 许仙刚来到春满楼门前,就被人鄙视了。 那是守在门口的两个风尘女子,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搔首弄姿,若看谁衣着光鲜亮丽,就陪笑拉拢;反之,若谁衣着破烂,她们看也不看一眼,甚至会投之以鄙视的眼神:“穿这么破,肯定没钱,没钱还敢来青楼玩,回家玩蛋去。[..tw超多好看小说]” 那两个女子,姿色一般,但脸上涂的胭脂,少说也有几斤。 许仙心头冷笑,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在女子面前晃了晃,俩女子随即笑颜如烟: “大爷,您又来看小翠了,来来来,小翠带大爷去里屋坐坐。” “小红也想大爷了哩,这几天大爷不来日,小红浑身不自在。” 这俩女子,抱着许仙胳膊,用塞了不少垫子的胸蹭来蹭去。那嗲的声音,令许仙毛骨悚然。 “你们听说过,狗追肉包子吗?” 许仙挑眉笑道。对于假胸,他没兴趣。 “什么?”小翠和小红,尽皆一愣。 “小狗汪汪,快去追!”许仙嘿嘿一笑,抬手将银子丢开了数丈远。 小红和小翠惊呼,忙松开许仙,像疯狗一般,向银子追去。 “这就是狗。我不歧视青楼,只歧视拜金。” 许仙拍拍衣服,走了进去。 春满楼的一层,是大厅,中间摆放了张桌子,有位说书人,正唾沫横飞的说着书。四周围满了人,在津津有味的听着。 这时,一妇人走了过来,她端着盘子,笑道:“客观您来了,奉点茶水钱吧。若要找喜欢的姑娘,得上楼去。” “我找老鸨。” 反正钱是骗来的,花起来不心疼,于是,许仙豪气的取出一枚铜板,丢到了妇人盘子里。 妇人见才一文钱,不乐意了,脸拉了老长:“她在顶楼。” 都说青楼是销金所,一点也不假。许仙不是没逛过窑子,但宋朝的窑子,和二十一世纪相比,收费花样还要百出,以至还没见到姑娘,他就浪费了五两银子。 春满楼共有七层,最上层是彩蝶居所,不公开,倒数第二层是彩蝶献歌献琴的地方。 可在第二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的楼梯口,都站着了收钱的妇人,而且每向上一层,都要花费一两银子,否则就不让去。许是因为上层的姑娘,品质更好,技术更老道……可是,可是为何连姑娘都没见着,就白白浪费了这么多? 许仙颇为郁闷,盘算着等以后再敲诈些人,换些银两。 刚来到六层,他便听到一阵歌声,悠扬婉转,从屋内传了出来: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 怪不得古时文人喜欢逛窑子,因为青楼到处充斥着文化的氛围——比如这首歌,许仙知道,取自楚辞《大司命》。 古人都以词谱曲,一般歌女谱宋词,高深点的谱唐诗,涵养更深的,就谱诗经和楚辞了。 听着声音,很熟悉,里面正是彩蝶。 门虚掩着,许仙推开门,走进去,歌声戛然而止。 彩蝶正双手抚琴,她见许仙到来,对其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空座,示意他入座。 四周是些身着绫罗绸缎的贵公子,而且这些贵公子,见许仙进来,尽皆怒目圆睁,恨不得上前殴打——他们是春满楼常客,自然知道彩蝶和许仙的传闻。 许仙还不知道,他现在已是临安全男人的公敌了。 老鸨骂骂咧咧走了过来,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喝花酒给不起钱的许公子。上次你欠了春满楼十两银子,到了期限,我盘算着去找你,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 “妈妈,”彩蝶蹙着秀眉,有些不悦:“我不想被一些杂事扰了清净,若有事,等散了场再说。” 老鸨恨的牙根痒痒,可她又没办法,若她表现出半分不满,那么彩蝶就罢场,然后这一天的几百两银子,也就赚不到了。 她只得赔笑:“那好,我和许公子去外面谈。” 彩蝶摇头道:“不行,下面一首曲,我要唱给许公子。” 咯咯咯…… 许仙能清楚的听到,四周那些男子,都在咬牙切齿,摩拳擦掌,他不由苦笑,暗暗道:“这彩蝶看上去很傻,但精明的很。她怕我退缩,故意给我使难,让这些人彻底恨上我,把我逼到绝境。” 不过人家姑娘把屁股都给他摸了,还要包养他,他若退缩,也太不是男人了,于是他点点头:“有劳彩蝶姑娘。” 在场所有人,都满眼杀气的看着许仙。就因为许仙,他们才得不到彩蝶青睐;就因为许仙,他们每天花几百两银子,来听彩蝶唱歌,听了大半年,彩蝶都不正眼看他们;就因为许仙……反正就是因为许仙! 老鸨暗暗冷笑:“谁不知你穷的叮当响,等会拿不出钱,就让你出丑!” 许仙找了个座位坐下,见旁边有个贵公子,随口问道:“兄弟,贵姓?” 贵公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临安知府陈正年长子,陈长风。” 许仙咧咧嘴,笑道:“原来是陈公子,真实冤家路窄。” 陈长风点头:“等你死了,就笑不出来了。” 许仙正色道:“这也是我送你的话。” 看来,今天来春满楼,一点也不明智,有老鸨,有陈长风,还有在场所有贵公子。 不过既然摸了人家姑娘屁股,怎么也得给人家姑娘安心,那就稍微证明下自己,证明自己不是软弱的小白脸吧。 彩蝶挑了挑琴弦,双眸神情的望着许仙:“下面一曲,是楚辞《湘君》。” 众人更怒,头顶几乎要冒烟了。 《湘君》是首情诗,虽名为湘君,却是以湘夫人的角度,来思念湘君。彩蝶挑出这首歌,明明是在传达情意。 许仙知道,众人对他的仇恨值,已经爆表。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摊上了个聪明女人,但愿这女人有办法收场,否则他今天绝难竖着出去。 他投过去了个眼神,对彩蝶挤挤眼,星目传情:“我懂你。” 彩蝶脸色微红,错开了视线,专心唱了起来: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 不得不说,彩蝶唱功极好,尤其配合她那天籁般的嗓音,就像玉珠落盘,无比清灵,恬静。 仿佛之中,许仙此时并非坐在青楼,而是在湘江之边,聆听着湘夫人的哀伤,一丝丝哀愁怨恨,陇绕心头。 意境绵长,飘零如水。 彩蝶的歌,自然,恬静,尤其是唱这种古朴的词,文雅高尚,远比后世的那些情爱缠绵好得多。 许仙暗暗咂舌:“原来彩蝶歌声这么好听,以后我就组建个乐团,靠巡回演唱赚钱吧,必能大赚一笔。” 他盘算着,又多了条财路。 一曲唱罢,众人皆沉,仍沉浸在湘夫人的哀伤中,无法自拔。 只有许仙,坐如针毡——被几十个人记恨着,多少有些拘束。 老鸨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来到许仙面前,扯着嗓门喝道:“许仙!上次你打坏的那只水杯,我找人鉴定过了,是前朝古董,价值二十两!今天,你得把钱还给我,否则别想走出春满楼!” 老鸨的公鸭嗓子,如同惊雷,震醒了那些贵公子。 众人幸灾乐祸,都在心里暗道:“还是老鸨有谋略,见多识广。许仙,今天不玩死你才怪!” 第七章 巫蛊 第七章-巫蛊 对于陈长风,许仙感觉到极其头痛。(..tw无弹窗广告) 临安是南宋行在,所以临安知府一般都由被罢免的宰相、或者极其重要的人担任。放眼整个朝野,临安知府的实权,鲜有人及,甚至不遑多让于宰相。 陈长风若要杀他,许仙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许仙知今天很难善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彩蝶身上,但愿她有办法收场。 反而对春满楼老鸨的危险,许仙并没有太多担心,青楼毕竟是青楼,和朝廷要员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许仙两世为人,犯贱不要脸的人,无耻无下限的人,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他都见过,但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古人无赖起来,更加要命。 一个普通水杯,被老鸨讹了十两,还不罢休,竟指鹿为马,说是前朝遗物,价值二十两! 明摆算着许仙没钱,故意刁难。 许仙挑眉,满眼鄙视的瞟了眼老鸨,问道:“那只水杯,可是前朝遗物,只值二十两?” 老鸨当然知道,许仙只是个学徒,根本不可能有银子。她以为许仙是故作胆气,遂趾高气昂道:“只值二十两,只要你能拿得出。” “好贱,好贱。我以为前朝遗物,少说也值千八百两的,才二十两,真贱,太贱了。” 许仙从怀中摸出二十两银子,丢到老鸨怀中。 “你别说话,只要你说话,保准没好事!” 在场所有人,包括彩蝶,都错愕不已,不知许仙何来的银子,彩蝶刚想要说话,却被许仙没好气的瞪了眼,训斥了句,只得颇为委屈的闭嘴,像是受了怨气的小媳妇。 老鸨愣了愣神,忙接过银子,有些错愕的看着知府公子。 知府公子微笑不语,淡淡道:“等会,她就到了。” 在春满楼外,有位服饰怪异的妇人,像是来自异域,惹来不少路人围观。她腰间挂着许多锦盒,头上裹着黑巾,令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裸露出一双幽异的双眸。 她来到春满楼前,仰面望着顶楼,喃喃自语:“我嗅到了,仙道门的气息,而且还很纯正,像是某个极其高强的法宝。没想到临安居然有仙道门入世,可惜他修为太弱,不足以保护这件法宝,正好由我拿来修炼‘五鬼御灵’。不过,毕竟答应了陈公子,等把这件事清理干净,便回苗疆。这尘世,太累……” 她身影如风,飘入了春满楼,但春满楼门前的那些女子,却没看到这古怪妇人,仍笑嘻嘻拉拢着客人。 只是在地面上,悄然间,竟涌出了数十只黑色虫子,指甲大小,在飞快爬动,转眼钻入地缝,消失不见。 “趁大家都在,我有句话,要与你们说。” 彩蝶憋了许久,见场面平静下来,犹豫了会,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不过她似乎有些惶恐,水眸不住的瞟着许仙。 许仙顿生股不祥的预感,问道:“我可以不听吗?” 彩蝶摇头:“不可以。” 许仙无奈。 彩蝶道:“对于陈公子,以及在场诸位公子的心意,彩蝶明知。不过在前几日,宰相府来了人,代表秦大公子,说要为我赎身。彩蝶左右思忖,寻摸数天,最终下定了决心,准备接受秦大公子的好意,毕竟我只是个清倌,只求一生平安。所以今天过后,我不会在临场了,感谢各位公子这些天的捧场,彩蝶铭记于心。” 说罢,她弯下身,行了个万福。 “彩蝶,你想通了?”老鸨惊叫,欣喜若狂:“我就说,彩蝶聪明灵敏,怎会想不明白,秦大公子昨天遣人来了,说再过十天,便接你去宰相府!从今以后,你便可栖凤享福了。” 陈长风面色大变。 原本他对彩蝶,信心满满,他以为借着临安府势力,完全可以将其强行夺来。但秦大公子是谁?当朝宰相秦桧的长子,势力遮天,在朝廷党羽丰富,甚至连他父亲,陈正年,也只是秦桧的下属。(..tw) 若真如彩蝶所言,那他更不能与秦大公子争彩蝶了,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他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彩蝶,暗暗冷笑:“最毒妇人心,不过,你以为有宰相府罩着,我就拿你没办法?” 在场所有公子,听说与宰相府有关,尽皆哑然,不敢再对彩蝶有所觊觎。 这是彩蝶的计划,她要借助宰相府威名,震慑住这些贵公子,然后那个“神秘仙子”会帮她脱身,只等十天后,她就能带着细软,与许仙比翼齐飞。 有宰相府镇着,纵使是临安知府,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许仙傻眼了。 昨天晚上还相互吃豆腐,诉衷肠,为何转眼就有了这出戏,这是要闹哪样? 顿时,他生了怒气。都说婊子无情,一点也不假,爬墙爬的也太快了!他只觉胸口发热,愤怒向彩蝶望去,想要询问个明白,却见彩蝶小口一张一合,在比划着口型—— 许仙看得懂,她在说:“相信我。” 该不该相信? 除非在床上,否则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于是许仙只得暂且将这当成彩蝶的计谋,先相信她一回,等以后再问。 陈长风嘴角划起邪魅弧度,挑眉望向老鸨:“秦大公子,秦熺,原来他也看上了彩蝶姑娘,只是为何我不知道?你收了秦熺多少好处,居然能让你背叛我。” 老婆面色刷白,忙解释道:“陈公子,并非你想的那样。秦大公子事先说,因他家人不同意纳彩蝶为妾,此事尚未定下来。你也知道,秦大公子已有不少妻妾,所以这件事,还没定,自然就没传出来了。” 无论是临安府,还是宰相府,她一个小小的老鸨,都得罪不起,只得从中周旋。 “陈公子,我们先走了!来日再叙吧。” 眼看临安府和宰相府,就要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而闹分崩,在场人众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慌忙告退离开。他们只是小官员的子嗣,不敢搀和这种大势力纷争。 许仙隐隐有些明白,彩蝶想要借助宰相府,来制约陈长风,可若这样,岂非羊入虎口? 秦桧是混蛋,千古罪人,他儿子肯定不是好人,所以许仙对秦熺印象十分之差。 老鸨八面玲珑,眼珠一转,陪笑道:“陈公子,这是秦大公子的意思,你也知道,春满楼只是个青楼,秦大公子吩咐的事,我哪敢违背,否则惹怒了他,我这春满楼便开不了了。若陈公子对彩蝶有意,不妨和秦大公子所说。” “你就不怕得罪了我?” 陈长风双手背负,眼神睥睨。 “要杀了所有人吗?” 忽然,一道如鬼魅般的轻吟,从身侧响起,像是深夜鬼啸,许仙竟忍不住一个哆嗦,忙扭头望去,却见不知何时,门口已经站了个妇人。 她身着黑衣,脖缠彩巾,腰间挂着不少盒子,打扮诡异,不像华夏之人。 许仙瞳孔一缩,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听师父说过,每当天下大乱,天地门派就会入世,非但有仙道门,还有儒教,有阴阳五行等等。 从这妇人的气质来看,她极有可能也是天地门派的弟子! 她周身散发着阴戾,血腥,杀戮,身躯枯瘦,好像那黑袍之下,隐藏着的是具骷髅! 老鸨惊骇:“陈公子,有话好好说,何必做绝?” 她见妇人模样,知其绝非善类。 彩蝶见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把控,她只得咬咬牙,道:“陈公子,你想要如何?” 她的如意算盘,并不好打。她以为只要有秦熺镇着,陈长风不敢胡来,但她不知道,临安府和宰相府,表面平静,但暗地里已经有了交锋,所以她这样做,非但不能缓解陈长风的压力,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陈长风笑了,异常灿烂:“告诉你们吧,她叫‘麻婆’,是苗疆有名的巫蛊大师。你们知道蛊虫吗,便是用血肉饲养虫子,再配合以秘方,就能用意念控制虫子。所以只要麻婆想要杀你们,那些蛊虫就会钻进你们身体,吃你们血肉,让你们慢慢死去……” “小心!” 许仙打开了两千处气孔,虽修为还很弱,但对四周的感知异常灵敏,他清楚的看到,有数只黑色的小虫子,从麻婆身上爬下来,沿着地面,向老鸨和彩蝶飞速游去。 他对蛊术一无所知,但知若任由蛊虫寄居彩蝶体内,那么她的性命也将被麻婆把握。 至于老鸨的死活,他才不在意,于是,他抄起把椅子,奋不顾身,纵身跃起,两三步来到彩蝶跟前,将椅子砸在地面上。 咔嚓! 尘土激昂,隐约可见,有条黑色虫子,被砸的稀巴烂。 “怎么回事……” 彩蝶小脸惨白,慌忙躲到许仙背后,像是受了惊吓的羔羊。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尘世女子,何时见过修真界的争斗,被吓的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可老鸨却没这么好运,那只小虫子从她脚下钻进身体,可清晰的看到,黑色虫子在她脸面皮肉里来回爬动。 她双腿软倒,噗通跪地,哀求道:“陈公子,我错了,我贱,我见钱眼开,我不该对不起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吧。以后我必唯您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陈长风冷笑:“秦熺虽然势大,但他成不了气候。等秦桧一死,宰相府自然垮台,到时临安将是我陈家的天下。可惜,你站错了阵营,投靠秦家。放心,你不会立刻死去,因为你还有些利用价值。” “这人是仙道门弟子,我的鼻子闻到了,他身上有件重宝,可以帮助我修炼‘五鬼御灵’。我要杀了他,把重宝夺来。” 麻婆桀桀阴笑,双手朝空中挥舞,登时有股黄绿色的风尘卷起,像是只狰狞触手,抓向许仙。 风尘之内,有无数蛊虫蠕动。 御气成风,隔空驭物! 许仙大骇,这麻婆,修为竟不亚于三重御气境界。 第八章 玉碎 第八章-玉碎 一入道门深似海。 许仙之前总以为修炼术法,就有实力,但事情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因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实力强了,面对的敌人会更强,就像这麻婆,修为是三重御气境界,甚至还修炼了巫蛊之术,难以防备。 听麻婆说,她似乎在觊觎着许仙身上的“重宝”。 许仙纳闷,自己除了胯下小钢炮,还有重宝吗? 转念一想,他这才恍然。 之前师父离开时,给了他块玉佩,师姐岳婉君说,那是琼华仙道门掌教信物的残片,里面还有篇《玉虚清心经》,是盖世神功。 尼玛,这麻婆属狗的吧,鼻子这么尖,老子将它贴身放在怀里,这都能闻到? 彩蝶不知事态发展,但见麻婆施法,登时花容失色,骇道:“小心!” 风尘由真气组成,铺天盖地,以许仙现在的身法,很难逃脱。他无可奈何,只得全力运转起体内真气,从气孔释放出去,布置成简易的护体真元—— 没办法,他境界太低,没学会神通,连简单的运气也不会,只能如此作为。 呼啦啦…… 黄绿色风尘扑卷而来,像是道道锋利小刀,划在许仙身上,令他衣衫破败,遍体鳞伤,血迹斑斑。而且在此期间,还有不少绿色虫子,从伤口钻进躯体,融入血脉。 许仙闷哼,吞下口血水,反手推开彩蝶,咬牙道:“快去找我师姐!” “可是你——” 彩蝶抿抿嘴,明显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快去,我还不想死!只有师姐能救我!” 许仙无奈,这女人怎么这时候犯起傻了? 若他师姐在,必可轻易诛杀麻婆。但若彩蝶不肯走,那么他俩今天都要遭难。 彩蝶凤眸含泪,摇头道:“我不知道仙子在哪,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去。” “走?谁也走不掉。” 陈长风嘴角挂着笑意,邪魅道。 “我要被你害死了,算了,要死死一块!” 女人犯起花痴来,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动,许仙只得放弃,懊恼了句,将玉佩从怀中取出,紧紧攥在掌心,对麻婆道:“只要你们不伤害彩蝶,我就把它给你。” 麻婆见到玉佩,登时双眼放光:“好,我答应不伤害你。但至于彩蝶姑娘,我不敢保证,她是陈公子的人。” 陈长风道:“今天晚上,她就会进临安府,成为我枕边人,我怎舍得伤害她?不过,你这把戏太差,就算麻婆强行杀了你,你还能反抗?” “若你敢伤许仙,我即刻死了!” 彩蝶垂泪,居然从怀中摸出了把锋利剪刀,横在自己咽喉处。 她本以为,按她的想法,今天之事必能圆满落幕,然后她与许仙恩爱缠绵、悱恻诉情,可她没想到,居然有会法术的奇人在帮助陈长风。事情演变到这一步,纵使再高的智慧,也很难善终,她只得以死相搏。 纵使死去,也不能遭受侮辱。 她咬牙,下定决心,若不能与许仙在一起,若许仙有了差池,她绝不苟活。 陈长风皱着眉头,对麻婆道:“给她种个催眠蛊。” 话音刚落,从麻婆衣袖中便飞出道真气,呼啸破空,瞬息打在了彩蝶眉心。 彩蝶肉体凡胎,怎能抗衡,还未反应过来,便双眼一翻,昏睡了去。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许仙盛怒,冷道:“你们不是想要得到玉佩吗?既然你们没诚意,我也不需要给你们!” 说罢,他将玉佩推到嘴边,一口将其吞下。 不单麻婆傻眼,陈长风也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许仙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保护玉佩。 不过陈长风心狠手辣,这种事自难不倒他,他嘿嘿笑道:“麻婆,不用担心。这小子虽把宝贝吞了,那我们就剖开他肚子,将其从中取出。虽恶心了些,但不失是个好办法。” 许仙听罢,一屁股坐倒在地。 在前生,谁若要销毁证据,大多会将其吃了。所以许仙没有犹豫,将玉佩吞入腹中,却作茧自缚。 事到如今,他只得祈求师姐,希冀她能感应到求救,前来救他,否则他只能被麻婆强行施展“剖腹产”了。 “我观你修为,是仙道门一路,难道琼华最近有了动静?说出你来到琼华的目的,我或可饶你一命。但你若不识好歹,我会让你见识苗疆巫蛊的厉害。” 麻婆双眸幽异如血,阴冷如鬼。 许仙清楚看到,在麻婆眼眶里,有类似小蛇的虫子,在蠕动着,恶心,狰狞。想到等会这些虫子会吃了他身体,他就忍不住浑身哆嗦—— 他体内已被麻婆种植了很多蛊虫,甚至能感觉到,蛊虫在他肌体内蠕动的情景。 这巫蛊之术,太恶心了。 他是被师父“便宜”收入门的,他怎么知道,师父为何来临安? 但麻婆既然这么问了,许仙若说不知,麻婆必不相信,于是,他想了想,胡诌道:“你们也知道,琼华仙道门式微,眼看着不行了,就要不久于世,于是那些仙道门弟子,想要脱离仙道门,另求庇护。听说临安是大宋行在,于是他们都来了。我想想,现在他们应该在西湖游玩吧……” 满口跑火车,是生存技能,是业务员必备技能。 这种忽悠人的招数,对许仙来说,小菜一碟。 他说的慷慨激昂,言语激荡,似乎那琼华仙道门,成了人间地狱,里面所有人都争着离开。 麻婆锁眉不语。她没去过昆仑,但也听过琼华传说,按理说仙道门确实颓败,许仙话应该没错。 她思忖片刻,点头道:“这么说,临安还有不少仙道门弟子?” 许仙壮足了底气:“当然了,否则我这没有修为的小弟子,怎敢私自出琼华?” 他想了想,若有其他琼华弟子镇着,麻婆应该不敢胡来。 可麻婆接下来的话,令他肠子都悔青了:“苗疆和琼华,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临安还有仙道门弟子,我更要杀了你,免得暴露行踪。” 苍天啊,你卖后悔药吗,我要来两斤! 许仙欲哭无泪。 “他交给你了。” 陈长风点头,继而转身,对跪倒在旁的老鸨道:“你抱着彩蝶,随我回临安府。至于宰相,他与郡王不和,我倒要看看,等郡王登基皇位,宰相府会不会垮台。要知道,郡王君临天下,这是必然。” 说罢,他双手背负,出了大厅。 老鸨此时哪敢反对,忙抱起昏睡了彩蝶,随了出去。 虽然她知陈长风野心不小,但她想不到,陈长风居然敢明着与秦熺抢女人。这样一来,无论是陈长风胜,还是秦熺胜,她春满楼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个老鸨而已。 不许动我的女人! 许仙见彩蝶被老鸨抱走,心头剧痛,暗暗咬牙:“若今天不死,必去找师姐,让她杀了这混蛋!” 麻婆仿佛看穿了许仙心思,阴笑道:“是不是很想杀了陈公子?” 许仙冷哼。 麻婆轻蔑道:“你杀不了他,他背后非但有郡王撑腰,郡王是皇储,迟早会登基,而且他还有儒教护着。你去杀他,无异于以卵击石。今天你必死无疑,更没机会杀他了。” 儒教! 许仙心头一震。 他听那便宜师父说过,天地门派中,原本属儒教和仙道门最大,奈何仙道门经过裂变,势力大不如前,现在已是儒教独尊。 难怪陈长风肆无忌惮,原来他的后台,竟如此之硬! 可他昨天刚答应了彩蝶,要保护她,今天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歹人手中,他如何安心? 他暗下决心:“只要不死,哪怕身死,也要去救她!素贞,娘子,看来我等不到来年清明节了。” 好歹穿越一回,可惜没能见着传说中的白娘子,遗憾啊。 “死吧。” 麻婆走到许仙跟前,缓缓抬起手掌,放置在许仙头顶。 那手掌枯瘦如柴,细弱麻杆,皮包着骨头,像是干尸。且隐约可见,有条条金色蜈蚣,在她指尖爬动,簌簌声响。 她缓缓压下了手掌,一股乌黑真气,从掌心涌现,笼罩住许仙头颅,周身。 “嗯……” 许仙闷哼,顿觉一股巨大力量,从黑色烟雾传来,压迫他骨骼咯咯作响。他那打开的两千道气孔,竟在这股压迫中,不断减少,逐一关闭,不过片刻,只剩下了两百道气孔,仍旧打开着。 他的心底,涌起了绝望。 面对神秘诡异的麻婆,他没有半分反抗余地,只能默默忍受,静待死亡来临。 “白素贞,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可惜没机会了,你去钱塘包块地,架个大棚,种些四季黄瓜吧,春夏秋冬都能用。” “师姐,你虽然很漂亮,但你脾气得改,否则你连黄瓜也不会用。” “彩蝶啊,临死前我只能说,你的屁股,摸着很舒服……” “师父,你这混蛋,若还没死,就快些来救我,我要死了……” 他气息渐弱,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脑海瞬息闪过万千念头,算是临终遗言吧。 豁然,一股恶臭,从他七窍涌入,从上而下,通贯喉咙,直达胃部,却是麻婆在施展神通,想要强行夺取玉佩。 “果然还在腹中,上来吧!” 麻婆感应到玉佩在许仙体内,顿时一阵狂喜,加大力量,想要将玉佩取出。 但就在此时,一道咔嚓脆响传出,竟是玉碎之音。 第九章 逆乱,晋升 第九章-逆乱,晋升 玉碎之音,并非从其他地方传出,正是来自许仙腹部。[..tw超多好看小说] 许仙错愕,不知何故。 好好在胃里,为何突然就碎了,难道是因为麻婆的真气碰碎了它? 麻婆也发现异变,她眼眸锵然跳动起火苗,歇斯底里叱呼一声,双手霍地下压。 顿时,一股更为强大的真气,从她掌心传出,像滚滚洪潮,全都涌到许仙体内。 纵使玉碎,她也要强行将碎片逼出。 此时的许仙,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玉碎后,他尚来不及查探为何如此,麻婆的攻击便已到来。那股恶臭如腐尸般的真气,涌入血脉骨骼,将他体内仅存的真气,尽数冲散。 恶臭气息如同万千利刃,刮着筋脉骨骼,极其痛苦。 而且这股气息,最终汇聚到腹部丹田,令他胃部翻江倒海,恨不得即刻死去,才能解脱。 “素贞还在等着我,彩蝶还要我救,不能死,决不能死!” 想到还未出现的白素贞,想到那个屁股挺翘的彩蝶,想到那个宏大理想,在绝境之中,反而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 若他死去,今天晚上,彩蝶就将遭受羞辱,他焉能放任? “御气之诀,天地罡要;星辰幻月,灵气充蕴;周天三百六十窍,大衍四万八千处,吸食灵力,天地同享,飞天遁地,逍遥四海。则周天之法,气海之法,当运气存田……” 许仙强忍痛楚,凭借着坚强意念,不理会麻婆的攻击,竟兀自盘坐入定,开始强行修炼《御气真诀》。 一道气孔,两道气孔,三道气孔…… 全部闭合的气孔,在许仙坚持下,不出数个呼吸,竟恢复了近百道,且这种速度,还在极快增加着。[..tw超多好看小说] 许仙想了想,或许是那枚玉佩的原因吧,因为在玉碎后,他感觉到有股氤氲温和的气息,流走周身,像是从玉佩内泄露出来的气息。 这股气息,虽然很弱小,很飘渺,却能轻易令许仙沉静心神,哪怕此时尚还有麻婆的真气攻击。 麻婆眼眸血芒乍现:“你居然想要借助我的真气,逆乱修为,强行修炼,看来是‘重宝’起作用了。不过,你以为仅凭着你的境界,就能逆乱乾坤?做梦!你想利用我的真气,可惜你不知道,我真气内都是蛊虫之卵,它们已深种你体内,不过半柱香,便会觉醒,吞噬你的血肉!” 她意识到了诡异,她感觉到自己真气涌入许仙体内后,大多断绝了联系,竟被诡异的许仙所吸收。 不过她并未放弃攻击,反而双手下压,更为澎湃宏大的真气,从她手掌涌出,灌注下去。 隐约之中,有无数小颗粒,在真气内浮沉,正是蛊虫之卵。 许仙虽面临麻婆的真气冲击,但他却不动如钟,丝毫不觉,他此时进入了种奇妙的境界,就像灵魂脱离了肉身,脱离了痛苦,但他没死,仍能思考,能眼观耳听。 只不过此时,他感觉到自己像是正在温暖的艳阳下,正沐浴着艳阳,惬意,安详。 这是怎么回事? 他错愕不解,应该是玉佩造成的吧? 听岳婉君说,那枚玉佩是琼华仙道门掌门信物的碎片,来历十分之大,从何时流传下来,已无从考究,只是它的神奇之处,并不为外人所知。 应该正是这个残片,才导致了他出现这番状况。 反正都要死,许仙反而没了恐惧,他快速沉稳心神,思绪、感觉渐渐又回到了躯体内。 同样没有丝毫疼痛,仍如沐春风。 他又感觉到,麻婆灌注来的真气虽然强大,虽然澎湃,但接触到他的身体后,竟如百川归海,悄然无痕。 与此同时,有更多不知名的真气,不知从何而生,平稳缓和的流走筋脉血管,恢弘强大。 “怎么回事?!” 麻婆震撼,不知为何如此,隐约意识到不祥,刹那间撤去了所有真气。 许仙周身竟浮起了股氤氲气息,水汽朦胧。但麻婆却清楚的看到,在这些水汽内,有无数个“道”字,飘浮在许仙皮肤上。 这些“道”字,她感应到,竟似是尘封了的力量,蕴含着毁灭,只不过表面上极其温和。 纵使她修炼神鬼奇术,此时她也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何事。 隐约中,她有种错觉,仿佛许仙不再是许仙,而是位身着道袍的道尊,屹立虚外。 恍惚间,她生出了顶礼膜拜的冲动。 不过,她靠着修为和心境,布置护体真元,强行将这股冲动压下,方才免受出丑。 “道,道,道……” 一颗颗“道”字,像是有了生命,纷纷钻入许仙体内,流走气脉。而且每进入一颗字,许仙脑海便会浮现一颗“道”字,不多时,在他脑海内便已有成千上万颗“道”字,悬浮着,如满天繁星。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繁星的辉煌与密集。 当所有“道”字渗入脑海,忽然之间,脑海之内竟有了场动荡,像是天光隐匿,许多道字熄灭了光辉,消失不见,只有一颗“道”字,直接落下,如同流星划过,坠落入腹部丹田。 “嗡……” 一石激起千层浪,先前在体内流走的真气,在“道”字坠楼后,竟齐刷刷汇聚到丹田内,围绕着“道”字飞旋,成漩涡状。 且在漩涡的旋转中,许仙清楚的感觉到,周身气脉都被连通了,成为一体,周流一处。 许仙心神激荡。 这口漩涡……正是气海! 一重气通的修炼,是筑基修炼,一般来说,需要打开四万八千处气孔、运转周天,之后方才能修炼气海。 但此时,许仙腹部丹田的漩涡已经稳固,成了真正的气海,他体内的真气,成了他随时可控的力量,没有丝毫生分。 怎么回事……气孔才打开五百多道,还没运转周天,就能修炼出气海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次意外修炼,令许仙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他连麻婆也不顾了,忙运转真气,向腹部那颗“道”字打量。 “玉虚清心经!” 五个闪烁玄清的篆体小字,在丹田正中心闪缩着,异常璀璨。 许仙恍然,原来刚才坠落的那颗“道”字,正是“玉虚清心经”。因为这种上古之术,他才能意外的修炼出气海。 而今尚在春满楼,他没有时间去查探“玉虚清心经”,盘算着等有空去问问师姐,他只简单的查探了蕃身体。 周流六虚,气血充沛。 且在他皮肤外,有一颗颗绿色砂点,从气孔内被推出来,掉落在地,正是蛊虫之卵。 有“玉虚清心经”镇在气海,许仙真气有了纯正仙道的韵味,是以蛊虫虽然神秘,但难不倒无孔不入的真气,在许仙修炼的同时,真气便自动将蛊虫之卵排出体外。 他紧握双拳,顿觉有股极其充沛的真气,充斥手臂,极其强大。 他肯定,纵使有堵墙壁,他也能一拳轰开。 气海,相当于“超级无敌大马力发动机”,能提供源源不尽的力量。除非真气衰竭,他体力才会衰弱。 “怎么可能,居然真晋升了,二重气通,周流六虚!” 麻婆喃喃,眼眶里流露出不可信然。 “晋升了。” 许仙吐了口浊气,睁开眼。 有麻婆的真气冲刷,意外打开了玉佩的秘密;因为麻婆的真气,他才能在气孔完全关闭的情况下,拥有足以凝聚气海的真气;因为麻婆,他修为晋升。 他由一重体健的初期,直接晋升到二重气通境界,百病不侵,周流六虚。 而晋升的最大功臣,便是麻婆。 所以许仙挑眉笑了笑:“没有你,我也无法晋升。” 不过,身子黏糊糊的,难受死了……他低头看去,见身上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在汗水内,有不少绿砂,颇为慎人。 这些东西,是麻婆的蛊虫、蛊虫之卵,被许仙真气排出体外。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玉佩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令人起死回生,琼华不入流的小弟子,何时能有这等重宝?不过纵使晋升了,那又如何,你只是二重境界,我杀你绰绰有余!虽然你能意外的凝聚出气海,但我依旧能将其打碎!” 麻婆冷笑,伸手入怀,取出柄巴掌大小的桃木剑,握在掌心,对其吹了口气,桃木剑便瞬息变大,四尺来长。 桃木剑上,雕刻有古怪符箓,像是异域文字,生涩难懂。 而在剑身上,居然刻着五只骷髅鬼头,有五股森森寒气,从骷髅图案里飘出,鬼气森寒。 “我那师姐也不知在干嘛,还不来救我,只能靠我自己逃命了。” 许仙瞟了眼窗口,准备跳下去。 “虽然‘五鬼御灵’还没有大成,但为了搜刮出你体内的‘重宝’,我只得冒险施展,受死吧!” 麻婆叱呼,顿时有五道黑气,从桃木剑飘出,化作五只怨鬼,飘荡她周身,拖着流光,飞速盘旋。 第十章 众妙之门 第十章-众妙之门 五道鬼影,婴儿般啼哭厉啸,拖着猩红幽异光泽,来回盘旋在麻婆身周,速度之快,风追不及。 这五只小鬼是真正的鬼魂,在它们啸声中,有着沉重的摄心夺魄之力,许仙听罢,只觉脑海眩晕,腹部翻滚,甚至血液也都在躁动,像是受到某些牵引,要离体而出。 “师姐你再不来,我真要死了。” 许仙无奈,心中早把那个不知何处的师姐“蹂躏”了个遍,可等不得师姐,他无可奈何,只得趁着麻婆施法之际,纵身跃起,扑向窗口。 春满楼外面,是青楼街巷。许仙刚晋升修为,体内有强大的真气,虽然远敌不过麻婆,但他思忖着,跳下去应该不至于摔死。 在双腿发力的刹那,他身如流星炮弹,滑向窗口。 “想跑?急急律令,五鬼听令,捉拿许仙!” 麻婆冷哼,急速念叨了句咒语,继而挥舞桃木剑,那五只小鬼得到了命令,登时厉啸着蜂拥而起,张开了恶臭狰狞的鬼口,扑咬许仙。 小鬼速度极快,转眼之间,便将许仙团团包围。 “吗的,跑不掉了!” 许仙骂咧了句,见所有去路都被封死,身周是腥臭的五只小鬼,他只得运转起真气,灌注双臂之间,随后将拳头捅出,瞄准一只小鬼腹部。 原本他力气很小,最多相当于三个成年男子的力量,但此时不同,虽然气孔未完全打开,但已凝聚了气海,他力量便来源于气海。这拳的重量,不亚于十个成年男子全部的力道。 拳风呼啸,凛冽作响,那苍劲的拳风,甚至能把空气震破了。 而且隐约间,还有若有若无的气芒游走拳头,更添几分强势。 噗! 重拳捶打在小鬼腹部,发出闷沉的泄气之声,那只小鬼“呀”的惨叫后,便冒股狼烟,消散而去。 可还未待许仙松口气,那浓重鬼气,居然转眼又恢复成了小鬼,只见那小鬼两只鬼爪在腹部揉捏着,呲牙咧嘴,像是在忍受着疼痛,口中咿呀说着人听不懂的鬼语。 “五鬼御灵,灵不散,魂不灭,你白费气力了。” 麻婆冷笑,缓缓提起桃木剑,指着许仙咽喉。她的双眸涌起了浓重鬼气,显露出些许干枯脸面。 而她手中的桃木剑,竟浮起了层血色,如沐浴着血水,殷红无比。 “你这鬼婆娘,懒得理你,等我师姐来,你就死定了。” 许仙打不过她,只得从嘴上出气。眼看麻婆又要施法,他情急之下,又握紧拳头,砸向堵在窗口的那只小鬼。 不论如何,先逃出春满楼再说。 砰砰! 小鬼硬生生承受了一拳,鬼体顿时散成了烟,可惜刹那便又开始愈合,只要数个呼吸,就会完全恢复。 但这数个呼吸的空档,已经足够了,许仙见窗口再无阻挡,立即纵身跃起,蹿向窗台,想要跳楼出去。 “五鬼御灵,天罗地网,收!” 麻婆冷笑,她桃木剑骤然上挑,瞬间有道血芒迸发,分出五道,涌入五鬼体内,五鬼顿时变动起来,它们身体泛起涟漪,竟飞速生长出了张罗网。 罗网呈血红色,有两人大小,被五鬼拖着,兜住了整个窗口。 且这张罗网,布置极快,只用转眼,便拦住了许仙。 “坑!” 许仙呸了口唾沫,只得任由身体撞入罗网之中——他也想躲,可惜他并不会御气,不能在空中借力,在落地之前,无法改变身体轨迹,所以他只得径直撞入网中,自投罗网。 呼啦啦。 伴着血腥罗网,紧紧被包裹住的许仙,跌落在地,五鬼分别镇守着各个角落。 就在此时,许仙感觉到,罗网勒紧了许多,有不少丝网嵌入了皮肤,令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更有甚者,他伤口流出的血液,并未落地,却被争吵不休的五鬼吞吃了。见了血气的五鬼,形体愈发清晰,变得更强了。 反观许仙,正处在极其痛苦的境地,因为罗网有着摄心夺魄的能力,沾染上皮肤后,许仙便觉血脉膨胀、气息紊乱,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你的血水里,浸染了‘重宝’的气息,所以五鬼才会把你当成食物。虽然没了‘重宝’,但还有你,等五鬼把你吃了,我的五鬼御灵,便可大成。” 麻婆桀桀阴笑,她双眸幽异,宛若跳动心脏。 就连许仙都认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忽而感觉到,腹部气海居然有了丝波动。 这丝波动,源自气海中心的“道”字。 一圈圈涟漪,伴着清爽,自腹部扩散,波及周身,令他转眼间,仿佛从地狱一下子上升到了天堂。 啵啵啵…… 许仙身体之外,浮现了股股真气,扩散成气浪,震荡在罗网上,将罗网消蚀了许多。数个呼吸后,许仙只觉如沐春风,血腥凶戾已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麻婆大骇,片刻又回神,感慨道:“是了,必然是那件琼华重宝,让你有了仙道气息。自古仙道克鬼道,所以五鬼御灵无法伤害到你。我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等法宝,居然会有仙道气息?一个修为低下的弟子,身上怎会有如此重宝?” 她锁眉沉思,喃喃自语。 许仙也纳闷,不过他更庆幸着,还好他刚才把玉佩吞下去,无意打开了玉佩的秘密,这才有了仙道气息,能免受恶鬼侵体。否则一百个他,也不够麻婆杀的。 “因为那是‘众妙之门’,你这蛮夷,怎会懂仙道奥义?” 忽然之间,一道倩影,如风一般,从窗口涌入,伴着凌厉剑芒,簌簌如雨落,笼罩住许仙,转眼便将罗网、小鬼全部绞碎。 小鬼未及惨叫,刹那烟消云散。 许仙大喜,慌忙起身,躲在倩影背后:“师姐你总算来了,我等你等的可是望穿秋水啊。” 他抬眼望去,见麻婆气息萎靡,双眼光芒黯淡,腰背佝偻,像是垂死老人,是被岳婉君的剑招瞬息震散“五鬼御灵”,麻婆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许仙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丝凉意,看来以后得少惹这师姐,万一她哪天不高兴,用剑招招呼他,他可吃不了,也兜不完。 麻婆身躯颤抖,蜷缩在地,如同一堆枯柴:“仙道门果然来到了临安,只是我不懂,‘众妙之门’是仙道门至宝,一向由琼华掌教掌管,为何流落到弟子手中?仙道门来临安,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些事,不需要你知道。他有众妙之门,纵使我不来,你也杀不了他。瞑目吧,来生做个好人,别再作恶了。” 岳婉君眉宇现出些许柔怨,但她手中长剑却没丝毫犹豫,轻微抬起,刺穿了麻婆胸膛。 顿时,麻婆身躯呼啦涌出了股凶戾鬼气,飞速扩散,伴着麻婆不甘的声音:“众妙之门,众妙之门!仙道,儒教,法家,西域佛陀,所有天地门派,齐聚临安,我知道了,必是在不久将来,会有场浩劫,天地门派要来应劫……” 鬼气散去,地面上只剩下一堆枯骨,一件黑袍。 许仙也被岳婉君整糊涂了:“师姐,什么是众妙之门?” 岳婉君瞟了眼许仙,神色古怪,像是轻蔑,像是冷漠,又像是关怀,甚至是不屑:“众妙之门,是三千大道。现在你不懂,等以后就懂了。师父将玉佩给你,果真有他的深意。” 许仙想了想,这“众妙之门”应该指他脑海里的无数星星吧? 可是……可是彩蝶被陈长风抓走了,等今天晚上,就要纳她为妾,许仙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岳婉君身上。只是他知道,师姐和彩蝶关系不好,于是他没即刻说出要求,而是在与她一道回去的路上,软磨硬泡。 “师姐,彩蝶姑娘被陈长风抓走了。陈长风你也知道,是知府公子,十足的坏蛋,**掳掠,无恶不作。” “我知道。” “虽然我对彩蝶并没有太多好感,不过好歹也算共患难。她而今有难,被陈长风抓走,要被纳为小妾,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救她?” “我与她不熟,要救你救。” “可我没有修为,该怎么救?”许仙急了,不顾岳婉君反感,抓住她的手,摇晃着:“说真的,她若受到欺负,我怎能安心?” 岳婉君将素手无声息从许仙掌心抽出,淡漠道:“彩蝶是个刺,谁碰到她,谁就会被扎伤,无论是你,还是陈长风,抑或秦熺。放心,三五天内,她成不了妾。” 许仙不知岳婉君何意,可他感觉到手掌黏糊糊的,下意识低头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他发现手上竟沾了不少鲜血。 之前他受了伤,但流出的血都被五鬼喝了。 这血哪来的? 刚才……他抓了师姐的手,难道师姐受伤了? 他心头一惊,不顾岳婉君挣扎,双手扳住她双肩,向她身上细细打量,果然见到,在她左肩上,有一片暗红色血迹,被白裙遮挡,并不是很显眼。 “师姐你受伤了?难道刚才你被麻婆偷袭了?” “没有。” “那怎么回事?之前你去做什么了?” “不要你管。” “我怎能不管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师姐。你受伤了,不能运动,看,流了好多血,别挣扎,别动!”许仙大手摩挲着岳婉君肩头,感受着柔嫩香肩,渐渐的,他有些不知足,手掌转移了,向岳婉君酥胸移去:“来,让我为师姐揉揉吧,我最擅长活血化瘀了,保准不留疤痕——” “滚!” 第十一章 风雨欲来 第十一章-风雨欲来 临安城南,凤凰山脚,宰相府。(..tw无弹窗广告) 秦熺是个脾气浮躁的人,当他听说陈长风掠走彩蝶后,他便坐不住了。 他老子是宰相,宰相是谁? 当今南宋朝,除却赵构皇帝,就属秦桧最为势大,在朝野一手遮天。可而今,那小小知府,居然胆敢忤逆宰相府,他不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去大厅寻来父亲,秦桧,要让父亲替他出口恶气,狠狠教训陈长风。 此时在大厅,秦桧正眯着眼睛,享受着侍女的按摩,饶有兴致听着小曲儿。虽此时他年岁已高,鬓角花白,但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令人猜测不到他的想法。 “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兴致听曲儿!” 秦熺见父亲闲逸,顿生怒火,抬脚便将唱曲儿的艺人踹倒在地。 那艺人闷哼一声,不敢反抗,慌忙抱着二胡,望了眼秦桧,灰溜溜离开。 这艺人常在宰相府,知这秦大公子的脾气,纵使是当朝宰相,也制服不得,他更不敢有任何不敬。 “儿啊,我说过多少次,要沉住气,沉住气,可你偏偏不听。” 秦桧深深叹了口气,眉宇现出些许落寞。他摆摆手,遣散了按摩的侍女,方才直起腰身:“你说,我不在这听曲,那我该做什么?” 秦熺咬牙:“当然是去杀了临安知府陈正年和他儿子陈长风。陈长风胆敢抢我的女人,他可真好大的胆!岳飞死后,宰相府握有兵权,有大军压着,临安守军算什么,陈正年照样得乖乖跪下!” 秦桧轻叹口气:“为了个妓女,要动用军队,还要与临安守军对峙。你当我是谁,有这么大能力?再说了,陈正年背后有儒教撑腰,又有郡王扶持,我们怎能对抗?而今老皇帝到了退位之龄,郡王蛰伏多年,就等我露出破绽,好把我们秦家一网打尽,这时我又怎能不顾全大局?” 秦熺听出秦桧的意思,明显是说,为了个女人而去得罪知府和郡王,太不值得。(..tw) 郡王,名为赵伯琮,虽和当今皇帝关系有些复杂,虽还未被确定太子身份,但他登基已是必然,会是将来的帝王。 他也知临安知府虽然官小,但牵动整个朝廷,一旦动起来,整个朝廷都会有党羽之争。 可他是谁?他是宰相之子,锦衣玉食,凌眉众卿,何时受过窝囊气? 如果彩蝶成为陈长风妾室,只怕到时他将成为全临安的笑柄。 他顿生恼怒,瞪圆双眼,指着秦桧鼻子骂道:“你这老东西,果然没骨气!当初靖康之难,你步步后退,只为偏安一隅,被世人戳着脊梁骨,大骂软蛋。而今你儿子受委屈,你仍软蛋模样,你这老东西,趁早死吧。等我当了宰相,看我如何对这些跳梁小丑,将他们株连九族!” 如果在其他人家,被儿子骂,老子必会雷霆大怒。但秦桧却只是叹气,像是习惯了秦熺的态度,甚至没有半分愠恼。 他极疼爱这个儿子,从不忤逆秦熺意图,这才骄纵出这副脾气,他知道秦熺这样子,绝不可能胜任宰相之位,所以他只得在背后,默默帮助这个儿子,要连根铲除那些对手。 秦桧坐回摇椅,闭目养神:“这是以退为进。我们什么也不做,只在临安宣传,说彩蝶是我们秦家妾室,却被陈正年抢去。若陈长风胆敢继续纳彩蝶为妾,那么满朝文武,都将偏袒我们,包括以孝为本的郡王。[..tw超多好看小说]那时失去了个女人,却换回整个局势,你不感觉很值得吗?” “值个屁!”秦熺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老子只要彩蝶!若陈长风真敢动她,我必会亲自到临安府,杀了陈长风!我知道了,你早上被女刺客行刺,险些丧命,被吓破了胆,所以才像女人一般软弱!” 说罢,他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只剩下呆呆望着房梁的秦桧,良久,他方才一声叹息: “我秦家,真难逃命运吗?” 秦家人脉极广,满朝文臣绝大部分都是秦桧下属,所以只要秦桧动个念头,那些下属便会飞奔着执行,不出半日,整个钱塘便沸腾了。 在钱塘,乃至临安,人们都知道,彩蝶是江南第一美女,博得诸多达官贵人的青睐。虽然期间有流传,说彩蝶已与许仙私定终身,但很多人不信,人们更偏向于彩蝶会嫁入豪门。 果然,消息传了出来,根据满大街铺天盖地的消息,众人明白了,原来彩蝶早就被宰相长子秦熺看中,就要嫁入秦家为妾,却被临安知府的儿子陈长风插了一脚,硬生生夺走。 这下有热闹看了,宋庭两大势力,郡王与临安府,老皇帝与秦桧,眼看就要交锋,众人已能感觉到这个江南水乡,弥漫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虽然之前有不少贵公子,知道春满楼情况,可他们谁也不敢说出来,怕得罪任何一方势力,于是众人以讹传讹,经过半天,便统一了故事梗概: “彩蝶和秦熺本已定了终身,但陈长风硬插一脚,将彩蝶抢走。秦熺虽是宰相长子,但为人憨厚老实,不忍与临安知府较劲,遂下了决定,将彩蝶送与陈长风,并与陈知府共同商榷婚期、主持婚礼。” 当这故事传出来后,临安府却如同被放在油锅里,所有人都开始不安起来。 陈正年伏在公案上,神情萎靡,他有气无力道:“儿啊,你把爹害死了!” 陈长风坐在旁边,正端着水抿茶,他嘴角挂着弯弯弧度,是邪魅笑意:“爹爹,不用担心。秦桧虽然使出了招以进为退,能挽回风波,但当今皇帝退位在即,郡王登基已成定局,到时郡王自会清算秦桧老账,郡王不可能偏袒秦桧。且经过这件事,更能试探出儒教态度,想必郡王也很愿意看到。” 陈正年苦着脸:“话虽如此,但若郡王舍弃我们,我们将尸骨无存。郡王想要与秦桧斗,无论输赢,苦的只是我们陈家。” 他曾是先帝身边的饱学之士,出身儒教。后靖康之乱起,他被任命为临安知府,知官途险恶,遂处处小心,唯恐得罪别人,诸如当初坑杀岳飞时,他甚至还是秦桧的帮凶。 “爹爹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对外宣传出去,半月后有黄道吉日,就在那时,我与彩蝶成亲,将其纳为正妻,邀请郡王主婚。秦桧想要用满朝文武来压我们,我们就接住,只要我们将婚礼办的隆重,郡王开心,那么秦桧就失败了。” 他笑了笑,将水杯轻抿。 “有子如此,不枉一生。” 陈正年感慨儿子心思缜密,欣慰笑了笑。 “少爷,不好了!” 忽有一位下人,神色慌张跑了进来:“麻婆死了,许仙无影无踪。” “死了?许仙杀的?”陈长风神情凝重,锁眉沉思。 陈正年意识到不妙,不过他并没说话,他不想影响儿子思考。 下人回道:“不知道。” 片刻,陈长风幽幽道:“唤李三通来,有事找他。” 傍晚时分,在钱塘各处的公告栏上,贴出了张告示:“知府公子陈长风,将于十五天后,在临安府迎娶彩蝶为正妻。届时,非但有文武百官来贺,更有郡王主婚,将是场空前强盛的婚宴。婚期当日,陈公子为感恩,特大宴全城,普天同庆。” “啊呸!还普天同庆,庆你老母!” 许仙将告示撕掉,揉碎成团,丢在地上,接着狠狠跺了几脚,方才解气。 之前他想求岳婉君,帮他去临安府抢彩蝶,可岳婉君死活不同意,于是他赌气离开了房舍,到西湖边兜圈,准备夜晚去临安府救人,哪怕死在那里,也不枉穿越一回。 可刚过半天,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眼花缭乱。当然,最重要的信息,便是陈长风与彩蝶的婚期,将会延后十五天。 十五天,足够想办法去救彩蝶了吧? 许仙总算明白,岳婉君说彩蝶是个刺,谁碰谁倒霉,果然不假。 看来这师姐胸大,脑子也聪明,能分清局势,于是他摸出些银两,买了些小菜,准备回去向岳婉君赔罪——之前顶撞了师姐,强摸了师姐的胸,师姐很生气。 考虑到岳婉君受伤,他又去药店包了些药材。 回到住所,岳婉君正坐在屋内,双眼出神。她见许仙回来,冷冷瞟了眼:“你不是说,不把彩蝶救出,你就不回来吗?” 许仙咧嘴笑道:“师姐说哪里话,我知道错了,这些药可以补充气血,你服下吧。” 岳婉君想到先前被许仙袭胸,她就一阵火大。但见许仙嬉皮笑脸,她又不好发怒,遂固执的偏过头去,不接受许仙的好。 许仙脸皮也厚,笑呵呵取出酒菜,一边吃,一边道:“你不想救彩蝶,也没关系,毕竟你是仙女,不会明白我这个世俗人的心情。彩蝶我必须救,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请师姐要告诉我,如何修炼‘众妙之门’,这算是我临死前,最后求师姐的事了。” 第十二章 朱熹 第十二章-朱熹 无论对手是谁,许仙都要把彩蝶救出来,纵使死了、纵使见不到白素贞,也不能退缩。 其实只有岳婉君能帮他,可岳婉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愣是不理许仙,把许仙郁闷了好久。 想要借助自己力量去营救彩蝶,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修炼脑海中的“众妙之门”。 他眼巴巴看着岳婉君,双眸深情如水,含着云烟,就差抱着岳婉君、埋脸双乳了——可惜岳婉君板着脸,一言不发。 “狠心的女人!” 许仙在心中嘟囔了句,盘算着飞蛾扑火,哪怕死在临安府,也总比被别人夺走女人要强。 他拿起筷子,兀自吃起小菜。 半日后,岳婉君神情有了些缓和,她嚅嗫下嘴唇,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一声哼哼,眉梢夹杂半分怨恨与固执,拂袖,身化一缕孤烟,随风而去。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修炼,真不知你和彩蝶究竟有什么仇恨,她是夺走了你的相公,还是抢走了你的娃?” 在岳婉君走后,许仙狠狠对着门外比了个中指,然后盘坐床上,开始修炼。 自从那枚玉佩被他吞下、成为“众妙之门”后,他就发现身体有了极大改变,身轻如燕,气流通畅,周流六虚,精神饱满。 他并没有急着修炼丹田中的“玉虚清心经”,而是准备先打开周身气孔。 虽然他已是二重气通境界,但周身气孔只打开了两百来道。因气孔未能完全打开,使他觉得周身像是有无数束缚,很难展开手脚,这成了他修为阻碍,必须克服。 他脱光衣服,搬个板凳,爬上屋顶,坐在其上,沐浴月华,不过多久便有数百道气孔又被打开。 “彩蝶,我师姐是狠心的女人,她不去救你,我去!虽然我是要成为白素贞相公的男人,但好歹也摸了你屁股,总得为你负责……” 一股氤氲月华,像是缭绕烟雾,渐渐笼罩住了那个裸体男人,沉入月色。 而在山巅,岳婉君却在俯视小茅屋,她神色有些复杂,喃喃道:“你想要修炼‘众妙之门’,为何不肯忘了她?一个风尘女子,就能让你不顾性命、飞蛾扑火?” “师父,你曾说只有他能改变,可为何又搀和了个彩蝶?” “众妙之门,阴阳之法,呵呵,可笑,可笑的是还把我排挤在外。” “没有你,我一样能杀了秦桧。虽然婆娑净土的和尚已经来了,但又如何,哪怕没有众妙之门克制佛法,我依旧可以胜之。” 她抬目远眺,遥望东南凤凰山方向,眼神凛冽。 那里有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三天后的夜晚,一声狂笑响彻黑夜。 若此时有人听到这声笑,必然会说:“这是哪个狂生,笑声如此不羁?必是捡到了一锭银子,或者寡汉娶到了个黄花闺女——要不就是傻了……” 这笑声,就是许仙惊喜至极的笑声,不过他没有傻。 连续盘坐三天,他完全打开了气孔,四万八千道全被打开。现在的他就像是百川归海,眼前一片光明宏大,那浩渺的修仙之路已展开在他眼前,一路平坦,是条康庄大道。 没有束缚,没有压迫,没有阻碍…… 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周流流虚,运行气脉骨骼,是坚实的力量。尤其是腹部的丹田气海,就像成了一座巨大海洋,蕴含着澎湃真气,能源源不断的为身体提供气力。 “也不知临安府有没有高手镇着,若碰到和师姐一样的强者,我肯定打不过。” 许仙嘟囔着,忽觉腹部一阵温热,遍及周身,不由心头一惊,这才想起丹田还有颗“道”字,是“玉虚清心经”。.tw[] 他忙入神内视,打量气海,见那颗“道”字正悬浮气海正中,熠熠青辉。 远远看着“道”字,他便感觉到有股毁灭性的力量蕴含其间,不为人用。 他试着分出抹真气,去试探道字,可忽然之间,道字竟一阵抖动,光辉碎裂,玄妙迸发,出现了不少符文,是篇经文,纷纷上浮,烙印神海: “上古有玉虚,昆仑立道鼎,谱歌流传世,清心一字诀:清净又无为,玄妙大道经。渺渺道可见,虚者笃其念。笃念不可定,清心为奠基。大道三千尊,条条归入还。阴阳割昏晓,清浊辨天地,玄之又玄经,众妙皆道门……” 许仙这才发现,“玉虚清心经”本名叫做“清字诀”。 在道字光芒退隐时,他看到那颗道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颗“清”字。 清字镇守丹田,许仙顿觉清心凝神,寡欲轻浮,能感受到方圆百米的风吹草动,竟有了丝天人合一的味道。 “从经文上来看,这清心诀可用来安心镇魂,并不能用作攻击,似乎是鸡肋法术,没有用处?” 许仙微微运气,有颗“清”字浮现掌心。 他皱眉不解,微有泄气:当初师姐把《玉虚清心经》说的来头那么大,原来不过是鸡肋。 又过两日,他修为已稳固在二重气通境界巅峰修为,却遇到了桎梏,迟迟无法进入三重御气境界。当他想要去询问岳婉君,却见她已两天没回了。 虽然他修为进展神速,可距离他预期还有些差距,于是这位创造了修炼速度记录的小白脸,心情一点也不好,闷闷不乐。 烦闷之余,他去西湖转悠。 每当他心情不好,都会去西湖看看,顺便调戏几个游湖的明艳女子,或许还能遇着少妇去滚床单。 可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从苏堤到白堤,连妙龄女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几个七旬老妪,在西湖边嗮太阳。 不过在孤山方向,围着了些人,密密麻麻有几十个,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仙好奇心起,挤过去,见熙攘的人群中正有个男子,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体态颓败,形若疯癫。 男子约莫三十岁,身穿儒生衣袍,头戴正冠,就算哀痛欲绝的时候,还不忘整理衣冠。此时他正往自脚腕上拴麻绳,麻绳另一端系着块大石头。 这是要沉湖? 许仙震惊不已。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更敢于——沉湖自杀! 他咕咚咽下口唾沫,拍了拍身旁之人:“哥们,他怎么想要自杀?再说怎么没人拦着他?” “拦他这个禽兽?”那人满眼鄙夷,指着男子骂道:“别看他斯斯文文,实则人面兽心呐!他昨天强暴了他侄媳妇,以至他侄媳妇自杀几次未遂。这种人渣,留之何用,我们都在等着他死呢!” “是啊,都在看着他死,”有人手拿一块石头,道:“若淹不死,我就用石头砸死他!” 许仙咂舌:“强暴他侄媳妇?当真该死!” 欲沉湖的男子,脸面和着泪水泥土,眼神中都是悔恨、懊恼、自责,他嘴角还挂着血迹,极其凄凉。 他一边哭着给自己绑石头,一边叹道:“儒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我已是罪恶之身,不敢再以圣教自居,愧对于往圣先师的尊尊教诲,而今犯下大错,当以死谢罪!” 他绑好石头,一步步向西湖走去,所有人都让开了条路。 许仙感觉到极其古怪。自从他修炼了清字诀,对四周灵力的感知异常灵敏,他发现这男子身上虽然没修为,却流转有古怪真气,很隐秘,若非仔细观察,很难看出来。 男子眼神极其浑浊,没有丝毫光泽,如同具行尸走肉。 他走到西湖边,仰天长叹:“我朱熹竟落得个如此凄凉下场!” 说罢,他抱起大石头,纵身跳入湖中,咕咚没了身影。 等等……朱熹?! 许仙身躯一震。 朱熹是谁? 以后的理学大师,新儒学体系的建立者,集儒学之大成,以经学为根、以释道为体、结合宗法从而创立新儒教的朱夫子! 这强暴了他侄媳妇的儒生,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朱熹? 许仙毫不迟疑,忙跟着朱熹跳入西湖,去营救他。 他不知这时代的朱熹是何身份,有何能力,但他可以肯定,朱熹必然与儒教有关。 之前陈长风不是说他背后有儒教撑腰吗,正好可以借朱熹去探明情况,好为解救彩蝶做准备。 但此时许仙又犯了个错误。 人在临死前,会本能的求生,纵使一心求死的朱熹也不例外。 他见许仙跟着跳下来,便下意识抱住许仙,无论许仙怎么踢,怎么推,怎么咬,怎么打,怎么踹,他死也不松开。 “还好我修炼了真气,能短时间不呼吸,否则必被你害死!” 许仙暗暗骂咧了句,抬手打出记清字诀,拍在朱熹脑门。 朱熹闷哼一声,双眼一翻,昏死过去,许仙这才松了口气,忙将其快速拖出水塘。 第十三章 理学大师 第十三章-理学大师 “小乙哥,你怎把这人渣救了出来?” “他强-暴侄媳,这种禽兽留着何用?不把他打死,难安民愤!” “就是,你赶紧让开,否则我手中石头,要连同你脑袋瓜也砸烂了!” “许小乙,这种破坏纲常的人,不值得救。(..tw好看的小说)若你执意与大伙作对,大伙只能对你动粗了。” 一群围观人众,见许仙救出了大恶人朱熹,登时气的怒目圆睁,纷纷扬起手中石头、铁铲,扎起架势,要把许仙一并打了。 许仙将昏迷的朱熹放在地上,起身说道:“诸位父老乡亲,朱熹虽做了恶事,但已死过一次,我们当抱有慈悲心肠,想必经过这次磨难,朱熹必会悔过自新,权且给他次机会吧。这些银两,诸位去买坛酒喝,若朱熹还不悔改,我必第一个砸爆他的脑袋。” 这些人不懂,朱熹可是个宝贝,许仙还得靠着朱熹去试探临安府虚实,怎能让他轻易死去? 在这个时代,强暴侄媳妇是重罪,这些人不会轻饶朱熹,于是他心疼的摸出五两银子,递给众人,当做酒水钱,先堵住这些人的嘴巴。 这些人其实就凑个热闹,此时见有银子拿,登时双眼放光,忙接过银子,纷纷跑开,准备去酒馆大醉一场,也没人在意朱熹了。 许仙坐在朱熹身旁,等他醒来。 不过在闲暇之余,他却发现,朱熹身上忽而飘出了缕缕浑浊气体,泛黄泛绿,飘入空中不见。 朱熹没有半分修为,体内怎会有真气? 许仙看这真气不像是朱熹自身所有,更像是被人种植。 当许仙还在困惑时,朱熹已经醒了,他迷茫的睁开眼,空洞眼神渐渐恢复了些神采,坐起身子,一言不发,良久方才重重一声叹息。(..tw好看的小说) 许仙问道:“你醒了。” 朱熹满面苦涩,痛苦,哀愁:“阁下不该救我,我是重罪之人,犯了如此荒唐之过,理当自裁。” 这才是朱熹,温文尔雅,气质脱俗,言行举止皆有涵养——哪像方才,十足泼妇打滚的模样,许仙轻笑不语。 他知朱熹是个聪明人,智商很高——若智商不高,也不会集儒学之大成。 朱熹神色复杂,眉宇紧锁,片刻起身对许仙作揖:“不过,朱熹还是要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我的这条命已不能存留于世了。丧命事小,失节事大,我对不起侄媳。” 许仙避而不答,却道:“你被人陷害了。” 在许仙记忆中,朱熹强暴他侄媳妇,是后世者为了抹黑他,特意编造的谎言,并不属实。而且他看朱熹容貌英俊,器宇轩昂,也不像是那种斯文禽兽,遂下了定论。 朱熹神色黯淡,叹了口气:“我观阁下心善,不忍相欺,便实情相告吧。这几日,我刚从平江来到临安,要办件差事,奈何途中遭遇强盗,盘缠被抢,只能去临安侄子家暂居。但我那侄媳是个水性-杨花之人,不知从何处学来了邪术,控制我的心神,令我无法自己,遂做出这等恶事。我知道,无论我如何辩解,我都无法洗脱罪名。” “原来如此。” 许仙对朱熹好感倍增,原来朱熹也是可怜人。 不过他更想知道,朱熹来临安究竟是为何,想必应该与彩蝶有关吧? 他盘算着该如何套朱熹的话:“呵呵,其实这也是好事。” 朱熹苦叹:“这等事有何好处?阁下莫要取笑我,虽然现在我已恢复神识,但仍旧要死的,因为这等骂名,我背不起。(..tw)” 许仙哈哈一笑:“至少,这件事能让你明白,存天理,灭人欲。” 这句话很有名,是理学的名言,大概再过几年朱熹就会说出来了。不过许仙既然穿越了,当然不在乎这些,所以他盗用朱熹的名言,来诓骗朱熹。 朱熹身躯一震:“存天理,灭人欲?” 他眼眸精光闪烁,像是领悟到了什么。 许仙故作老成,装作大师风范:“天地万物,都由天理构成。一旦人有了欲念,就会偏离天理,就会远离孔圣。只有时刻清心,凝神,泯灭过多欲念,才能贴近天道、天理,这就是‘存天理、灭人欲’,你呀,虽饱读圣贤书,但还有很多知识需要学习。” 朱熹震惊无比,目瞪口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骤然迎刃而解,是啊,万物都被囊括在天理之下,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大一统吗? 他正冠正襟,恭敬对许仙作揖行礼:“阁下见解之深,称得上理学大师,朱熹敬佩不已。只是阁下说‘存天理、灭人欲”,朱熹尚还有些不明之处,请阁下赐教。” 许仙嘿嘿笑道:“这样吧,我们一见如故,知心知意,不如去买些酒菜,边吃边聊如何?” 给你灌酒,把你灌醉了,不信你不说来这里的目的。 朱熹一介书生,哪里会喝酒,但许仙说的“天理”对他诱惑实在太大,他隐约感觉到“二程”天理理论的空缺,都将被解决。 甚至儒教内部的矛盾,包括与荆公新学的冲突,也都将化解。 他咬咬牙,点头道:“那好。” 许仙呵呵发笑,这朱熹读的书再多,仍是死脑子。 宰相府。 秦桧悠哉坐在大厅,听着曲儿,片刻后,他扭头对站在身旁的和尚道:“女刺客抓到了吗?” 那和尚胡须银白,袈裟金辉,手拄金色禅杖,是位得道高僧:“她是仙道门弟子,修为在七重境界,虽弱于我,但我也很难抓到她。不过我已有了线索,与钱塘许仙有关系。” 秦桧眯着眼:“又是那个许仙?” 和尚点头:“是那个许仙。” 秦桧气息悠长道:“法海禅师,只要你能帮助我,我必会在圣上面前为你美言。到时别说驱逐仙道门、儒教,哪怕把佛教立为国教,也并非难事。我的实力,禅师也知,不再多言。” 法海神色不变,古井无波:“劳烦宰相,我有办法能让敌人消失,宰相无需挂念。” 秦桧欣慰:“道门经过裂变,已大不如前;儒教经历当初的荆公新学,内部分裂,势力大减,现在也该轮到佛学崛起了,法海无‘鞭’嘛。” 法海似乎没听明白秦桧的调谑之意,道了声佛号:“法海无边。” 秦熺的房间,大白天居然传出了阵阵呻吟和急剧喘息。 门外丫鬟神色如常的跪倒在地,好像这种事她们已经历了很多次。 房门虚掩,依稀可看到室内春光,两具裸体正纠缠在一起,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咿呀莺燕之音宛若天籁,从室内传出,婉转承欢,浪潮叠起,直到半日后,伴着高亢啼鸣,风雨方歇。 室内的地面上,件件衣衫散落,有彩裙,有轻纱,有诃子,有腰束。 秦熺躺在床上,微微喘息着,他怀揽个明艳女子,她体态丰满,眉目如狐,面色潮红,神情如烟,仍旧沉溺在欢-好的余韵中。 “大公子,你差点把人家弄死了,一点也不怜惜人家。人家背着相公出来,现在下身肿的厉害,可怎么办呐。若被相公知道我在外面偷人,我哪还有脸。” 女子娇媚的嗲了声,主动拉起秦熺手掌,覆盖自己酥胸,伴着轻吟。 “没办法,谁让我就喜欢偷别人娘子呢?赶明儿我去给你相公送几个丫鬟,你相公没力气碰你,就不会被发现了。” 秦熺笑骂,一把捏住酥胸,肆意把玩,不断变换形状。 “讨厌,可别把我相公教坏了,”女子呻吟,吐气如兰:“公子,我已按你吩咐,把朱熹摆弄了一通。可不巧半路出了个许仙,又把朱熹救走。朱熹没死,若他被陈长风接走,事情将会对公子不利。公子为何不找人直接杀了他?他隶属儒教理部,按儒教教规,理部不能修术法,他手无缚鸡之力。” 她知秦熺最喜偷-情,于是她每一句话都要带上相公,这样能更能激起秦熺的偷-情感,她也能从中获得更多好处。 秦熺笑道:“无须担心,那些腐儒最在意名声,杀人诛心,这样能更好的打压儒教士气。朱熹算是彻底废了,身为平江儒教舵主,却背负强-奸侄媳的骂名,他肯定顶不住内部压力,儒教将更加萎靡。过几天你再去看看朱熹,拖住他,等到婚期来临,陈长风没有儒教这个靠山,只有郡王,不足为虑。” 他一只大手握住丰润乳-鸽,另一只大手一路向下,探到女子如潮私-处不住扣弄,惹得女子花枝乱颤,娇羞不止。 女子面色酡红,双眸几欲滴出水来:“大公子,那小萱算完成任务了吧?当初说好的,等制服了朱熹,就给我相公安排官职,那样也能更好的伺候公子。” 看着小萱骚-荡模样,秦熺欲-火又燃,奈何刚经历大战,已力不从心。他瞅了瞅小萱小口,邪念顿生,伸手指着胯下软趴趴的小-弟,笑道:“你把他含起来,才算完成任务,我才会给你相公更高的职位。” 小萱妩媚翻了下白眼,俯下臻首,张着红润檀口,向秦熺胯下含去…… 第十四章 借力打力 第十四章-借力打力 之前赚的银子已所剩无几,再等许仙买些酒菜,也就余七八两的样子,不过他未有不舍,彩蝶一事梗在心头,令他时时都有种冲动,要冲入临安府去营救。 带着酒菜和朱熹,许仙回到了住所,那所破茅屋。 岳婉君没在,她已三天没回了。 许仙不知师姐做什么去了,也不好奇,师姐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习惯了。 摆了桌,上好酒,许仙拉着朱熹入座。 朱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起身对天空作揖行礼,念叨了几句话,方才分宾主入座:“关于‘存天理、灭人欲’,朱熹尚且有些不解,请阁下赐教。” 寻常他滴酒不沾,这是个人修养,也是儒教规定,不能嗜酒。 若非为了明白“存天理、灭人欲”,他根本不可能会随着许仙,来到这里。 “朱兄,你也别阁下阁下的叫了,别扭,我叫许仙,许配的许,神仙的仙。我们一见如故,理当不醉不归。《中庸》有云:‘天命之谓性,率性之为道,修道之为教’。这杜康成于上古,自属天性一类。虽有圣戒‘君子远庖厨’,却更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之豪言。朱兄,请痛饮。” 许仙发现当初被老师强迫背诵的文言文,居然顺口成章的说了出来,连他都要暗暗砸舌。 不过他兜斯文是为了忽悠朱熹、套朱熹的话,而套话的第一步,便是将其灌醉。 于是他捧起酒坛,给朱熹斟满酒杯,敬酒。 “这个……好吧。” 朱熹犹豫片刻,最终如上战场,挤着眼,将酒一饮而尽。 看他呲牙咧嘴,以前必没喝过酒。 小酒刚下肚,他脸面就升腾去红云,有了些酒意。[..tw超多好看小说] 他脑袋有些晕乎,只觉头重脚轻,神识恍惚,瞥见许仙酒杯仍旧满满,遂问道:“许兄为何未满饮?” “朱兄海量,我哪能和朱兄比。方才我说了,饮酒言欢,谓之天性。圣人皆言率性而为,所以喝酒就是去感悟圣人,去明了圣人。后世者多有嗜酒,以至醉酒疯癫,便是‘人欲’。天理与人欲之间,总有个度,今天我便告诉你,这‘度’究竟是什么。来,朱兄再喝。” 许仙又把他的“诱饵”抛出来,用“天理、人欲”来忽悠,使朱熹不得不信服。 朱熹听说喝酒是为了辨别天性与人欲的区别,不再犹豫,仰喉将酒水再灌入肚。 “朱兄海量,再喝两杯,你就能见到孔圣人了。” 许仙再次斟满,心头却浪笑道:“这是我买的烈性酒,你喝这么急,不醉才怪。” “是吗?”朱熹眼睛一亮:“可见圣人?” 许仙正襟危坐,严肃模样,使别人不得不信:“自然是真,等会朱兄便知。” 朱熹欣喜,再将酒杯饮空,喝酒如同喝水。 酒过三巡…… 朱熹喝了五六杯,脸面红如猴屁股,再也撑不住,噗通趴倒桌面,浑然不觉打翻了不少酒菜,口中还说着奇怪的话语,令人听不懂: “圣人,我总算见到你了。” “咦,孔圣人,为何你左手还搂个女子,手还在女子胸前乱摸?” “想我懂了,食色性也。孔圣人是在率性而为,我朱熹也是在率性而为。” “许兄没有诓我,原来喝酒真可以见到圣人。[..tw超多好看小说]” 试探一个人,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酒后……说什么。 许仙倾耳听朱熹说话,顿觉好笑,原来所谓豪学之士、一代大儒,表面斯斯文文,有礼有矩,内心却仍保留了各种性情,诸如女色、念欲等等。 他满脸荡笑的问道:“朱兄,可曾见到圣人?” 朱熹醉的天昏地暗,满口赞服:“见到了,我还和孔圣人一起逛窑子呢,啧啧,小翠的腰可真细。许兄,改天我也带你去,小翠可会伺候人了……” 许仙哈哈一笑,搞定,朱熹已经醉的开始说胡话了。 他试探性问道:“哎,前几日我被人欺负,后来打听到他是儒教之人,朱兄可知儒教?” “圣教弟子?!”朱熹一听,顿时扬起巴掌,狠狠拍在桌面,啪嗒巨响,足显他内心愤怒:“圣教弟子竟欺许兄?许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授业恩师,你只管告诉我,我必为许兄出气!” 果然已经上钩了,许仙不急不躁,佯装委屈:“朱兄,算了吧,那人说儒教弟子逾十万、遍天下,我可惹不起。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见他,就低头让道――” “混蛋!”朱熹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我是圣教理部的平江舵主,地位仅次于教主,与其余八位舵主齐平。许兄只管报上名来,我必让他登门道歉!” 他目眦欲裂,双眼通红,好像别人欺负了许仙,就是强暴了他老婆一样。 许仙恍然,朱熹果然有来头。他掩面叹息,继续忽悠道:“朱兄虽是儒教舵主,可那人也不弱,是临安知府的儿子,名为陈长风,我惹不起啊。算了,等再见到他,我就给他牵马作奴了。” “陈长风?”朱熹愕然,目瞪口呆:“我听说陈长风为人很好,怎会与许兄有旧?许兄只管与我说,若真是陈长风之错,我必会为许兄出气!我这次来临安,虽是为了庆祝十天后的婚礼,但陈长风真做了恶事,儒教必不帮他!” 许仙装作凄哀模样,失声痛哭。 朱熹虽然聪明,但也架不住酒劲,还没说两句,自己全招了。 原来朱熹就是儒教使者,来临安准备参加彩蝶与陈长风的婚礼,可惜此间有许仙,所以陈长风注定要被儒教遗弃了。 许仙为了博取朱熹同情,一个劲的哭,愣是不说话。 朱熹急了,忙坐到许仙身旁,为其拍后背顺气,询问道:“许兄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许仙挤吧挤吧眼皮,总算落了两滴眼泪,哽咽道:“朱兄有所不知,我向来与春满楼的清倌彩蝶交好,曾许月下之盟,相互倾心。奈何陈长风仗着临安府势力,强行把彩蝶抢走,关押在临安府,准备十天后纳彩蝶为妻。我是一届平民,如何与陈长风作对?可恨呐――” 他仰天长叹,说的凄然,闻者落泪。 朱熹紧握拳头,砰砰砸在桌面上:“那畜生,他说他与彩蝶两厢情愿,未想竟敢抢夺!从今以后,圣教与陈长风父子再无半分瓜葛。且待他日,圣教还会追究陈正年罪过!” 许仙“感动”的热泪盈眶:“朱兄,有你这知己,死而无憾。” 朱熹说的都是醉话,许仙不知朱熹醒来后会不会拍拍屁股不认账。不过现在把儒教和临安府离间了,营救彩蝶的机会将大很多。 有朱熹在背后为他撑腰,便无须忌惮临安府了。 “许兄何须客气,你教会我如何接近圣人,如何体会天性,你就是我的恩师,再造父母……” 朱熹嘟囔着,最终支撑不住,倒头桌面,呼呼大睡。 在他醉去之后,许仙却没收拾桌面,而是思索着如何营救彩蝶。 当初只有岳婉君能救彩蝶,但不知师姐怎么想的,愣是不答应,许仙只能依靠自己。 现在天上掉下来个朱熹,还是儒教舵主,职位极高,于是他忙不迭抓住朱熹这根稻草。 朱熹没有实力,没有修为,但他背后有儒教,有靠山,只要运用得当,必可有意外收获。 他忽而来了灵感,飞奔出去,前往钱塘大街买了些笔墨纸砚,在信笺上写道: “朱兄,夜宴甚欢,奈吾有心事,不能陪朱兄醉酒待旦,心有惶恐,且求朱兄原谅。若有来日,必会道歉,且将‘存天理、灭人欲’之理学思想,全部托给朱兄。 杜康虽好,奈何伤身伤神,今日一醉,别无他法。吾已到山穷水复之地,或许今夜一去,便会身死他所。只恨未将理学理念告知朱兄,未能让其流传百世。 吾有心仪之女,被陈长风夺去。虽吾知此为飞蛾扑火,但古有高风亮节,今有玉碎守节,吾欲前往临安府,寻玉碎之愿。 可恨那集天理、人欲、大道、伦理之理学奥义,无法一一诉诸朱兄,实为憾事。 若明日未归,吾便已身葬异处,请朱兄为我烧几柱香火,将我之灵牌,与彩蝶之灵牌,并于一处,葬于西湖之底。 许仙,亲笔。” 写罢,他方才满意笑了笑,将信笺叠放整齐,摆在朱熹面前。 做完这一切,他整理衣衫,笔直走了出去。 他要借助儒教朱熹,去临安府大闹一场,纵使救不出彩蝶,也绝不让陈长风好过。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十五章 自投罗网 第十五章-自投罗网 许仙走后,小茅屋便空荡了下来。 只有烂醉如泥的朱熹,仍旧叽里咕噜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可在不久后,忽有道身影从黑夜走了进来,是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她身着轻纱薄裙,玲珑曲线显露无疑,正是秦熺的床第之欢,小萱。 她蹑手蹑脚走进茅屋,见只有烂醉的朱熹,未有他人,不由秀眉紧蹙:“还口口声声自称大儒,不也嗜酒如命?只是不知许仙去哪了,不管他了,我今天来,就是要把你名声损毁,让你永远抬不起头。” 小萱是朱熹当初“强-暴”的侄媳妇,其实当初是她强-暴了朱熹,但没人相信,所以朱熹只能背负骂名。 她正欲行动,却见桌面上摆放了封信笺,不由好奇心起,伸手将其捏起来观看—— 可片刻后她又摇着头,将其放下了,因为她不识字。 此时除了大家千金能认几个字,平常女儿家只字不识。 她将朱熹抱在床上,褪去朱熹衣衫,而后揭去自身裙束,拨乱发丝,做出被强暴的凌乱之像,随后倒在床上,等待朱熹醒酒。 当初她也是这般陷害朱熹,让朱熹百口难辩、只得背负骂名。现在她还想故技重施,让朱熹颜面尽失。 儒教弟子最重名声,这样做,远比杀了朱熹更能动摇儒教信念。 “圣人,您可真了不起,又推到了个妞。小妞别跑,让大爷我乐呵乐呵。” 可正当小萱幻想着以后的美好时光,烂醉的朱熹忽然开口说话了,他竟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压在小萱玉体上,接着双手胡乱在小萱身上摸索,满是酒气的嘴巴在她脸上乱亲。 这动乱把小萱吓的不轻,她哪想到朱熹会发酒疯,立即架起胳膊,就要去推朱熹。 虽她修炼了术法,但力量实在太弱,哪是个发酒疯的男人对手,还没有所举动,就被朱熹猛的分开双腿,继而一根火热进入了身体。 她痛呼呻吟,身躯当即蜷缩成虾状,一口咬在朱熹肩头。 没有前戏,导致下体有些疼痛,但小萱也是放--荡之人,不过几个抽--送,便已潮水迭起,渐入佳境,居然假戏真做了起来。 清脆婉约的呻吟,伴着沉重喘息,传递夜色,春意盎然。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有道身影从天际滑落,正是赶回来的岳婉君。 她背后伸展了对彩色羽翼,极其艳丽,方才便是借助这对彩翼遨游虚空。 落在地上,羽翼收了回去,她来到茅屋前,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听屋内有呻吟之声传出,她旋即一怔。 她没经历过、也没见过行房,但年纪不小的她对这方面已有了些懵懂认知,她听出这呻吟魅惑到骨髓,意识到有人在屋内缠绵。 有人? 她错愕,茅屋内除了许仙,难道还有外人? 许仙? 是了,屋内除了许仙,别无他人…… 她娇躯微颤,晶莹双眸旋即泪如雨下。 那混蛋勾搭了女子,竟敢公然带回来? 她想嘲笑,笑许仙的荒唐,而苦涩泪水却滑落嘴角,渗入咽喉,滴落心头,冰彻灵魂。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命运?你说众妙之门当阴阳双修,说只有众妙之门才能克制佛法,所以我才愿傻傻等着,等他放弃那风尘女子,然后将自己托付给他,共参众妙。 可谁能想到,他竟如此行为不检。 原来自己一直都好傻…… 她以为自己够坚强了,没想到居然还有眼泪,或许是因为委屈吧,自己一冰清玉洁的女子,居然还比不上那些骚荡女人,许仙眼瞎了? 可为何心头总有刺痛,令她呼吸困难,心都要窒息。 屋内的悱恻靡-音,魅惑骨髓,但在她耳中,却是一把把锋利尖刀,刺破耳膜,划破心脏。 “我原本就没对你抱有任何幻想,原本就没打算借助众妙之门去杀秦桧,更没打算与你双修众妙之门。你与哪个女子偷欢,与哪个女子有情,与我何干?人生之若如初见……” 她惨笑一声,背后双羽霍地伸展,带着她娇柔身子,拖着残影,一飞冲天,转瞬无踪。 只有那座小茅屋,渐行渐远,最后朦胧不见,被淹没入了泪海。 许仙并不知道,他师姐已因气愤而离去,他此时正在前往临安府的路上。 他下决心去救彩蝶,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当然他不会真的去粉身碎骨,而是在寻找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就是朱熹。 有儒教在后方,他就底气足了。先用理学捆缚住朱熹,再将朱熹拖下水……他要做的事,就是去临安府自投罗网,然后等朱熹醒来,看到信笺,去临安府救他。 如果朱熹是虚情假意的伪君子,许仙必死无疑;若朱熹是真性情男儿,许仙则会高枕无忧。 所以这是场赌博,是场豪赌。 赌注便是性命,若成了,皆大欢喜;若失败,赔去性命。 师姐不帮他,他只能如此,好歹也穿越一回,若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这条命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没有惶恐,没有犹豫,一步步走向临安府,步履坚决。 临安府位于临安中心,在西湖大道东侧,在钱塘中心。那里是钱塘富饶之地,万家灯火,夜市繁盛。 临安府邸金碧辉煌,阁楼耸立,台阶理玉,花草剪簇,极其奢华。在门前有不少门卫,目光凌厉看守大门,凶神恶煞。 “此乃官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门卫见许仙径直走向大门,遂拔出长剑,准备吓唬许仙。 可许仙只是微微笑着,颇为轻松的扭身,以极快速度躲过门卫剑劈,随后迅速抬脚,噗噗踹在了门卫小腹。 二重气通巅峰的修为,哪是这些凡人可以抵挡的力量,他们闷哼,尽皆倒地,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 “快看,那是小乙哥!他居然敢对临安府动手!” “你们没听说吗,陈长风抢走了彩蝶,许仙与彩蝶情意相投,居来临安府大闹了!” “以前我总以为许仙是小白脸,没想到他竟是多情的种子,敢与临安府作对,真男儿,佩服!” 围观路人见到许仙横冲直撞、走进了临安府,尽皆唏嘘,对许仙的态度大为改观,毕竟敢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疯子,就是英雄。 “小乙哥……” 有不少妙龄女子,见许仙如此,哀痛欲绝,抽搐手帕掩面抹泪。 在她们眼中,敢与临安府作对,无异于自寻死路。可许仙却这样做了,为了那个清倌彩蝶,她们这些怀春少女,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都在暗暗为许仙祈福。 那彩蝶可真幸运,竟能得小乙哥垂青,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许仙的举动,惊起临安府守卫,不过片刻就有几十人围了上来,将许仙堵在院内。 这些人身材魁梧,五大三粗,虽未修炼,但许仙想要打赢这些人,也不太可能,毕竟双拳难敌四掌。 可纵使面临这么多人,他也没丝毫畏惧,他昂首挺胸,大喝道:“陈长风何在,你若胆敢动彩蝶,我必让你尸骨无存!” 这声呼喝,夹杂了真气,在场众人只觉耳际轰然鸣起雷击,震耳发聩,纷纷大骇,捂住耳朵。有不少人耳孔竟渗出了血迹,被声波震伤。 “许仙,没想到你真敢来!” 轻笑,夹杂着不屑,从人群中传出。许仙抬眼望去,见意气风发的陈长风正手持折扇、笑意盈盈,不由顿生恼怒,冷笑道:“有何不敢。” 陈长风挑眉轻笑:“你想见彩蝶吧,我就让你见她。她已经答应了,再过十天就与我成亲,到时你也可以来喝杯喜酒。” 许仙心神一震:“她居然答应了?” 他以为彩蝶必不会答应,因为若这样坚持下去,婚礼便无法举办,到时郡王怪罪下来,临安知府承担不起。 可聪明如斯的彩蝶,怎会答应? 陈长风轻蔑道:“起初她并不答应,但她知道若不答应,你就会死,会死的很惨。她不忍你受到伤害,只得应允。所以我不会杀你,至少在成亲前不会。来人,带他去见彩蝶。” 许仙悄然舒了口气,暗道:“十天后?太晚了,等明天朱熹来了,看你们如何与他交代。陈长风啊陈长风,你的梦也该醒了。” 陈长风不想理会许仙,只喊来几十个大汉,让他们将许仙浑身捆绑,抬向后院。 许仙本就是来自投罗网的,所以并没有挣扎。 他这才注意到,临安府已被布置成了喜庆的大红色,树梢、道路、房檐等等都挂满了红灯笼、红布帏。 一炷香后,他被抬到了一处地方。 地牢! 栅栏横立,梁木纵横,昏暗灯光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审问器具。 两侧是牢房,是受了严刑拷打的嫌疑犯,双目空洞,形如死人。 许仙眼眶湿润,喉咙有些哽咽。 彩蝶为了他,受了太多委屈,竟被关在了牢房! “废物,进去吧,公子说先把你关在这里,等公子和彩蝶成亲后,再把你放出来。你不是想要见彩蝶吗,看到了没,她就在里面。就算她进了陈家,也不可能是正妻,做这些只不过给郡王看罢了,婊子始终是婊子,无情无义,养再久也没用。” 狱卒将许仙推进牢房,锁上牢门,骂骂咧咧走了。 “彩蝶……” 许仙轻呼一声,眼眶红热,视线模糊。 眼前是个彩裙女子,她正蜷缩墙角,和他双目相视…… 第十六章 麻姑 第十六章-麻姑 彩蝶虽然而今落寞,但依旧难以遮盖她那绝世容颜,毕竟她江南第一美女的名号可非浪得虚名。[..tw超多好看小说] 因是牢房,许仙不能有出格举动,只是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其抱住,将娇柔颤抖的身躯揽入怀中,良久不言。 他露出淡笑,总算又见着你了。 彩蝶情绪有些激动,片刻便又稳定下来,她颦眉蹙鼻,哀愁道:“你也被陈长风抓来了?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 许仙伸手抹去彩蝶眼角泪痕,笑道:“不是他抓的,我自愿来的。还有,我是男人,你不要老想保护我,否则我会有当小白脸的感觉。” 彩蝶轻哼,不以为然:“你本来就是小白脸,看你的脸有多白。” 想了想,她又转念道:“你尽管放心,我有办法保你安全。” “办法就是答应陈长风?找打!”许仙笑骂,抬手啪嗒拍了下彩蝶翘臀,惹得她惊呼:“我这次来,是要接你出去。” 彩蝶本做出了打算,若许仙有三长两短,她便自绝生命,此生别无他求,只要许仙安全,她便开心。她知许仙无权无势,不可能救他出去,也只把许仙的话当做宽慰之言,仍愁眉不展。 唯独想到许仙会冒死前来,令她感动不已,这种生死相随的情意,使她下定决心,若不能在一起,那就共赴黄泉。 她咬咬银牙,坚定道:“许公子,你之情意,彩蝶已明。彩蝶有生之日,必不负公子恩情。若不能天地连理,彩蝶愿与公子共渡奈何,来生结草衔环。” 许仙一愣,这才知彩蝶并不相信自己能救她,遂将自己遇到朱熹之事说了一遍,连同如何拉朱熹下水、如何灌醉朱熹、如何留有后手,都一一相告。 彩蝶饱读诗书,寻常人不知朱熹,她可十分清楚。 当听完许仙讲述,她还愣神,许久后方道:“朱熹……他是平江大儒,是孔圣门生,师承程颢、程颐,宣传天理,尤其擅长金钱卜卦,甚能预算未来。他既是儒教舵主,必有过人之处,许公子如何能忽悠到他?” 许仙没想过这些,第一次见朱熹时,他虽觉朱熹是聪明人,但有时又很傻,未有太多警惕。 且他在与朱熹的交流中,未觉得他有心机,这才使得他敢于冒险。 许仙笑道:“朱熹为人很好,且他是沉迷于二程的理学体系,苦苦思索而不得。正巧我对理学略懂一些,可为其解惑,这才能忽悠到他。” 无论人心机再深,酒醉时也会全无戒备,以至许仙对朱熹颇为信任。 彩蝶嚅嗫下薄唇,她发现这容貌俊俏的小白脸居然还有神秘的一面,甚至能忽悠到一代大儒。她未有多问,侧耳贴在许仙胸膛,倾听心跳:“许公子,彩蝶以后再也不自作聪明了,全听公子的话。无论生死,彩蝶都会相随。” “好一对郎情妾意,可惜你们的性命并不在自己手中。” 桀桀阴笑自不远处传来,许仙顿觉怀中彩蝶娇躯一震,忙低头望去,竟见她面色刷白,惨淡如金,心中惊骇,旋即扭头望去,见有个身着异服的妇人立于牢门外。 他修炼清字诀,对灵力感知异常灵敏,看出这妇人修为在三重御气境界,与当初麻婆如出一辙。 彩蝶神色慌乱,声音颤抖,极其忌惮这妇人:“她是麻姑,和麻婆一样,修炼巫蛊之术。她在我体内种植了蛊虫,能控制我的身体。许公子,我不想离开你……” 说着说着,她竟呜呜哭了出来,像是茫然无措的小女孩,失去了回家的路。 许仙轻叹。 纵使再聪慧,也只能在各大势力中游走,舞在刀刃,随时都会巅峰。当接触到天地门派后,这种智慧便显得力不从心,就像彩蝶,纵使能在春满楼混的风生水起,但在官宦当中,只是随风飘摇的树叶罢了。 “我说过,我保护你。从今以后,你就安安心心躲在我背后,什么事也不要管,什么事也不要想。” 许仙捧起带雨梨花,怜惜道。 彩蝶抿唇点头:“我记住了。” “是你杀了我姐,你是那个许仙。没想到仙道门居然咄咄逼人,当初害我苗疆几近灭绝,现在又来欺压我等。今日你落我手,我怎能放过!” 麻姑冷笑,周身散发冰冷阴气,像是从坟地里走出的怨魂。 凶戾,怨气,阴狠,从她身上流露出无穷的慎人气息。 许仙无语,当初是你姐要为难我,被师姐杀了,现在又赖别人头上,还讲不讲道理? 他知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动物,于是他没打算用道理令麻姑信服,在麻姑还在神神叨叨的时候,他便松开彩蝶,霍地运转起体内真气,顿时股股狂暴气息迸发,竟将周身衣衫鼓成了气球。 强大无比的力量,从丹田“清”字涌出,源源不断,冲撞骨骼啵啵作响。 他修炼《御气真诀》,虽修为未到三重境界,但已能简单的运用御气手段了,毕竟此时他距离三重御气,只有一步之遥。 他反手一挥,一股恢弘真气迸发,扑哧打中牢门,竟将那黝黑铁索击碎,牢门哐当被推开。 许仙脚步不止,紧握双拳,捅向麻姑。 废话不多说,直接拳头招呼过去,反正不能善终,不如先下手为强。 麻姑并没有想到许仙竟敢先动手,虽震惊于许仙实力,但也只是稍微晃神,便闪身对抗。她看得出许仙只是二重境界,并未有太多警惕。 “一个二重的小子,居然敢和我动手,不自量力。” 她那藏于宽大衣袍下的身躯,竟如水蛇般灵活,轻易躲过了许仙拳头,并且旋即扭腰,两只枯柴手掌扇向许仙脸面。 “小心!” 牢房内,彩蝶见到许仙有险,忍不住惊呼了声。 许仙全神贯注,注意到麻姑手掌有不少绿点弥漫,是藏于真气内、一只只蠕动着的蛊虫。 他心神凛冽,快速收回脚步,向后退去。 当初在春满楼,他见识过蛊虫的厉害,若让蛊虫进入体内,九死一生。 “想逃?可惜晚了。” 麻姑嘴角浮起轻蔑,忽而念叨了句异族言语,她那手臂竟骤然伸长了两尺,径直伸到许仙面前。 她为了对许仙造成最大伤害,索性化掌为爪,向许仙眼窝扣去。 看她熟练模样,必扣过不少眼珠。若被她扣中,许仙双眼必瞎。 “逃?为何要逃?” 许仙冷酷一笑,豁地抬起右脚,踹在了麻姑小腹――胳膊再长,也没腿长。 许仙骚意浓浓,得意笑了笑。 他知明着打不过麻姑,便先取势,再示弱,让麻姑轻敌,最终用防不胜防的脚丫子,狠狠教训了番麻姑。 麻姑擅长巫蛊,但不擅近身格斗,被许仙灌满真气、重逾千金的腿踹了一脚,立时噔噔后退,踉跄着险些跌倒。 她闷哼喘气,嘴角涌出一抹鲜血。 “卑鄙!” 她意识到自己的阴险程度,远远比不上许仙,于是她不愿多拖延,十指轻捻,从指甲内爬出十只金色蜈蚣,弹指一挥,金色蜈蚣便化十道金色真气,冲向许仙。 “去陪你姐姐吧!” 许仙冷笑,他不理会十只金色蛊虫,任由它们击打自己,破开伤口,钻入肌体。 他大步流星,飞跃到麻姑面前,疯狂运转丹田气海―― 汹涌狂潮般的真气,蜂拥而起,周流六虚,贯通筋脉。他血脉扩张,额头青筋暴起,承受不住如此之多的真气,耳孔流出了血液。 但他却浑然不觉,那两只强健有力的拳头,轰然落在麻姑身上。 咔咔…… 骨裂脆响,犹如玉碎。 两拳之威,真气之狂,竟瞬息将麻姑真气震散,将麻姑骨骼震碎! 麻姑怔怔低头,感受着贯穿胸膛的断裂肋骨,张口想说话,却有大量鲜血从喉咙溢出,堵住了话语。最终她身躯笔直,瘫倒在地,双目上翻,却已死去。 麻姑虽死,但她临死前释放的十只蜈蚣,仍在许仙体内肆虐,疯狂吞噬着筋肉骨骼血气。 不过数个呼吸,许仙便觉身体虚弱许多,甚至再要不了多久,身体就会被蜈蚣吃空。 “还好有清字诀,可镇压蛊虫。” 许仙忙抬手运诀,一颗“清”字浮现掌心,旋即隐没身体。从那颗清字上,迸发道道真气,在体内“追杀”着十只蜈蚣―― 所幸他有真气护体,方能在真气的冲撞中免受损害。不过多久,十只金色蜈蚣都被逼出体外,掉落地上,扭曲片刻,断裂而亡。 他唏嘘不已:“若非有清字诀,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就成了空壳。” “许公子,彩蝶好难受,有虫子在乱动,难受……” 忽然有道轻微呻吟,从牢房里传来,许仙忆起彩蝶,忙循声望去,竟见彩蝶神情痛苦,正萎靡的蜷缩墙角,柔躯颤抖。 第十七章 跟着哥走 第十七章-跟着哥走 之前彩蝶说麻姑在她体内种植了蛊虫,可以随时控制她的身体。现在麻姑死了,彩蝶体内蛊虫不受控制,变得狂暴起来,在她体内无规律乱跑—— 所幸这种蛊虫并非攻击性的蛊虫,否则彩蝶肉体凡胎,早被蛊虫吃掉了。 许仙不敢犹豫,忙跑到彩蝶身旁,施展一记清字诀,印在彩蝶额头。 那颗青辉熠熠的“清”字,缓缓渗透彩蝶额头,光辉隐匿,只见彩蝶身躯忽而浮现了种种怪异色泽,紧接着从她掌心裂出了道伤口,几十只黑色虫子齐刷刷跑了出来,未跑多久,便纷纷爆裂而亡。 彩蝶闷哼,喘着粗气:“现在好多了。” 清字诀是琼华圣经《玉虚清心经》,向来只有历代掌教有资格修炼,极其玄妙,有清心清体之效,清除这些蛊虫自然不在话下。 “蛊虫都被剔除,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不过你没有修炼,真气对你身体损害很大,得好好疗养一阵才能恢复。” 许仙不放心,探出些真气探查彩蝶身躯,见她体内完全没了蛊虫,这才举袖为其擦拭额头汗渍,笑道。 蛊虫和清字诀都由真气控制,彩蝶承受不住,周身气脉变得紊乱,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许公子,你是仙人吗?” 彩蝶柔弱的抓住许仙手掌,摩挲自己脸颊,轻声问道。 许仙摇头,正色道:“我是保护你的男人。” 彩蝶鼻尖一酸,又落下泪来。 当初若非她自作聪明、以为可以驾驭一切,也不会引起陈长风和秦熺的觊觎,不会有而今种种,甚至还数次将许仙置于险地。 现在听许仙说要保护她,她内心顿涌无穷的甘甜与苦涩,五味具杂。 对女人来说,要的不是锦衣玉食,不是高楼琼宇,更不是高官显赫,而是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是在干涸的湖底,相濡以沫。 “许公子,你真好。”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说了句干巴巴的言辞。 情到深处她才发现,那些绚丽的言辞并不足以表达心情,就像诗经里的文篇,虽较于后世艳词有些通俗,却更为高雅。 以前她虽对许仙情意绵绵,可那并非生死相许,而是少女怀春、对自由浪漫的向往。 当许仙肯为她只身入狱后,她才真正下定决心,将自己托付给他——一个连性命都能为她抛弃的人,她有何不可信赖的呢? 许仙摸了摸下巴,颇为自恋的笑道:“我也一直这么觉得。” 彩蝶肃穆道:“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许仙心中感慨:“文艺女青年,说情话都如此文艺,听着舒服。等再撑一天,这张脸蛋、这两瓣翘臀,以后就可天天摸了。” “许仙杀了麻姑,他竟杀了麻姑!快来人堵住许仙,速去通报知府大人!” 狱卒发现麻姑身死,立即大喝一声,慌乱跑开了。 只过片刻,就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都是身着盔甲的军士,负责看守牢狱。这些军士虽是常人,但孔武有力,器宇轩昂,尤其是他们手中寒气森森的大刀,看上去极为锋利,削铁如泥。 “许仙!这是知府大牢,你竟敢越狱,当真胆大妄为!若束手就擒,可饶你不死!” 狱卒头目举着大刀喝道,但也只是呼喝,不敢轻易上前。 麻姑的尸体就在他脚下,可他不认为自己比麻姑厉害。 许仙对狱卒充耳不闻,他为彩蝶捋顺额前发丝,问道:“彩蝶姑娘,可愿跟我走?” 彩蝶不知许仙何意,而她已将心意全都托付给许仙,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愿意。” 一切都依他吧,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许仙将彩蝶搀扶起来,笑道:“那就跟我走,虽然我穷,但等我赚够了钱,就去给你赎身。” 彩蝶面色绯红,自然知许仙为她赎身的意思,轻嗯道:“一切都依许公子。” “现在就带你离开临安府,跟着哥走,吃喝不愁。” 许仙走出牢房,面色无畏的走向狱卒。 他每走一步,就会在地上留下道脚印,那是极其狂暴的真气、所释放出来的气息,将地面都砸下去了不少凹坑。 他要带着自己的女人,离开这是非之地——其实麻姑死后,陈长风失去了控制彩蝶的手段,必不会放过他,与其被陈长风羞辱,不如直接打出去,还能博得气势。 他心中默默祈求着,祈求朱熹能尽快赶来,否则他断然没有离开临安府的可能。 丹田气海有麻婆留下的真气,还有他修炼了多日的灵力,已极其强大,此时被他全力运作,就像发生的海啸,不断冲刷着筋脉骨骼,破碎了不少血管。 “许公子……” 彩蝶热泪盈眶,一步步跟在许仙身后,温顺的如同一只绵羊。 她看得出,浑身颤抖的许仙正承受着极大痛苦,可她无法阻止,只能陪他沉沦下去。 “他双眼通红,不会疯了吧?” “怎么回事,许仙身上怎么突然流了那么多血?” “大伙不要怕,他已被麻姑重伤,气息奄奄,大家擒拿他立功!” 众人见许仙如同从血海走出,被震撼住了,下意识后退。片刻后方才醒悟,若任由许仙和彩蝶离去,他们都将人头不保。 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举起大刀,劈向许仙。 许仙此时竟如疯狂,他抬手一挥,竟有数道真气激发,如柄柄利剑,破空呼啸,刺在了军士身上。 只听咔嚓脆响,军士盔甲刷刷碎裂,气刃洞穿胸膛,数十人倒地不起,哀嚎痛呼。 非但彩蝶,非但狱卒,就连许仙也愣住了。 这是……三重御气境界、暴气的手段! 他纳闷不已,自己现在仍是二重境界,虽有《御气真诀》相助,能施展简单的御气手段,但若要暴气伤人,却远远不够。 可此时此刻,他却做到了,暴气,隔空伤人。 他吐了口浊气,果然,有了娘们,就有了奋斗的毅力。 虽不知为何如此,但既然能施展了,他也不再含糊,当即伸展十指,真气连连激射,击打在狱卒身上,转眼便将狱卒尽皆重伤。 许仙鄙夷的看了眼其中一位狱卒,他并没有伤到那狱卒,狱卒竟自己倒下了,可真无耻。 “这是条不归路,若跟着我,面对的不单单是人,还有人鬼仙魔,你还愿跟着我吗?” 许仙回首再问。 他是天地门派的弟子,彩蝶只是一介凡人,若将她拉进来,未免有些残忍。 彩蝶直视许仙双眼,没有丝毫回避:“只要有你,我不在乎。” 许仙欣慰:“走吧。” 出了大牢,是座大院,此时已密密麻麻站了数百守军。 他们身穿整齐军服,手持枪戟,是正规军队,平常负责临安城守卫,而今被陈正年利用职权调集过来,看守彩蝶,以防不测。 陈长风正在军队前、坐在摇椅上,满面笑意:“彩蝶,你真要跟他走?” 许仙注意到,在陈长风身旁有不少修为更高的人,周身真元护体,高深莫测,看不出何许等级。 他知今日无法善终,只得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朱熹身上。 彩蝶握着许仙的手,对陈长风道:“若十天后不能举办婚礼,郡王怪罪下来,你们难逃其咎。” 陈长风笑道:“当初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才会对你礼敬有加,没有杀你,没有羞辱你。可近日我遇到了个异人,人称‘百面神君’,可变换任何模样,包括你的模样。既然如此,我便琢磨着杀了许仙,夺了你身子。你若因辱自杀,十天后我一样能举办婚礼。” 彩蝶心神一震,抓紧了许仙胳膊。 许仙安慰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这是欺君之罪,十恶不赦,他可不敢。” 陈长风对身旁一位白衣男子道:“他们不相信,劳请神君让他们见识见识。” 白衣男子便是百面神君,他看了眼彩蝶,双手在自己脸上捏了两下,玄芒闪烁后,竟真变了模样。 许仙看去,见百面神君的鼻子眼睛,和彩蝶一般无二,推测是用真气暂时改变容貌的秘法——他双眼向下,瞟了眼百面神君的胸,仍旧平平,遂道:“陈公子,你要娶男人?还要与男人洞房?你口味可真够重的。” 百面神君脸面登时变得阴戾,转眼又复当初,他冷笑道:“我已是五重化器级别的修为,对付你这低级的仙道门弟子,绰绰有余。若你不识好歹,我现在便取你性命!” 说罢,他抬手上扬,竟有道毫光铄起,氤氲升腾,幻化成锋利长剑,剑芒吞吐! 五重化器的手段,凝聚真气,化器为兵! 许仙震惊百面神君的修为,表面却不动声色,说道:“我知道,陈公子准备把我和彩蝶杀了,但你和男人结婚必成事实。在场还有百面神君,还有这么多军士,你敢保证他们都不说出去?郡王迟早登基,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 军士尽皆躁动,片刻又复平静,百面神君冷笑连连,道:“公子,这是许仙的离间,断不可相信!” 陈长风眯着眼:“我自不会相信,我在想等会该怎样羞辱江南第一美女,要不要让许仙看着?” “让我杀了许仙!他体内有氤氲仙气,像是藏放的重宝,我要将其夺来!” 百面神君眼神阴戾,他纵身跃起,平步踏虚,万千气剑迸发,齐刷刷卷去。 第十八章 法海无边 第十八章-法海无边 “二叔,你是儒教大儒,你和侄媳通-奸若传了出去,对二叔很不好耶。” 小萱笑意盈盈,莞尔穿衣,不知从何处取来了面铜花镜,慢慢梳理妆束、整理发髻。 此时小茅屋内,已没有之前的春光旖旎,气氛极其诡异。 朱熹赤胸裸体,双眼空洞的坐在床上,失魂落魄――当初他被侄媳妇摆了一道,不想而今又被害了一通。儒教最重名声,最重舆论,若这事传了出去,他儒教平江舵主的职位必将不保。 他意识到这是场阴谋,有人要借此威胁他。 沉默良久,他方才问道:“你受何人指使,与许仙有关?” 小萱咯咯轻笑:“许仙为了救他相好,硬闯临安府,只怕已身首异处了。我受何人指使,不需要告诉你。若二叔不肯怜惜小萱,小萱就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等以后有寻求帮助的时候,小萱再来找二叔。” 她摆着水蛇腰,款款离去。 “存天理,灭人欲……” 朱熹凝眉,一声叹,感慨道:“世俗之人受欲望折磨,丧失纲常道德、伦理规矩,从而神如恶鬼、形如禽兽。许兄说的不错,存天理、灭人欲,虽太过苛刻,但在这动荡世俗,只有更为苛刻的束缚,才能让人们明白天理在何处。两位恩师,你们让我来临安,让我感悟人生,我总算明白了,没有辜负你们的教诲。” 他师承程颐、程颢二人,虽饱读圣贤书,但对其内经义只是表面认知,所以二程派他来到临安,体悟人生。 之后他遇到许仙,从许仙言语中明白了些天理要义,此时又看破世人嘴脸、欲望深渊,遂使他下定决心“存天理、灭人欲”。 他担任儒教平江舵主,见多识广,纵使被小萱威胁,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当初他会因羞辱而投湖自尽,现在不会了,他明白任务还很艰巨,他要帮助世人挣脱欲望的扭曲。.tw[] 他轻叹无言,起身欲出去散心,见桌面上有封信笺,好奇心起,便打开来看,当其上字迹渐入眼帘,他面色渐成鸡肝。 许久后,他愤怒将信笺摔在地上,吼道:“许仙你个混蛋,竟也敢威胁我!” 他从信笺得知,许仙只身入虎穴,凶多吉少,而许仙临死前还不愿说出理学精髓,这令朱熹极为恼火,又极其纠结,不知该如何做――他本就是代表儒教来参加临安府陈长风婚礼,若去救许仙,岂不是有违使命?可若他不去,那他梦寐以求的“理学”将就此湮灭,他会痛不欲生…… 对昨夜醉酒,他虽烂醉,但脑海也留有些印象,只是有些朦胧。 念及许仙信笺上说的凄惨,朱熹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三枚铜板:“我不知该如何,就让天意来决定吧。儒易可辨吉凶,可测未来,虽然我的儒易造诣还很肤浅,但也只能如此。” 他又取来一只空碗,摆放面前,之后虔心诚敬,口中默念着些话语。 只见一抹微弱毫光,从他眉心伸展,不是真气,不是光明,像是从未来探出的目光,洞穿虚空,探索向未知黑暗,甚至隐约可见有道道黝黑枷锁铁剑,霍霍伸展…… 儒易,是通贯过去、现在、未来的强大占卜术。 这等奇术,不需真气元神,却需施展者的精元,气脉。 他平摊手掌,将铜板洒落碗底,记下了正反花面,接着又如此重复五次,每做完一次,他便在地上划出道痕迹。 每画出一道痕迹,他气息便萎靡一分,当做完这一切,他已汗如雨下,双眼空洞,如同耗费了全部精力,比刚才与小萱颠鸾倒凤、更劳心费神。 他吐口浊气,望着画出的卦象,喃喃道:“坤卦,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从卦象来看,以前积郁的问题,都要在今天解决了,天龙、地龙交战,预示着郡王、秦桧交锋。至于吉凶,难以明了。罢了,为了许兄和理学,豁出去了,只是不知我这般做,圣教会如何看待,恩师又如何看待。” 他起身时,双腿禁不住打转,全身乏力,只得休息了片刻,方才蹒跚着走出茅屋。 热闹小茅屋,渐渐恢复了平寂,其内只有盏昏灯,泛黄光晕,似在等待归人。 ―――― ―――― 许仙知众妙之门是重宝,是仙道门极为重要的宝贝,可他不知那便宜师父为何把这般重宝交给他,以至于重宝经常“霸气侧漏”,引起那些修为高深之人的注意和觊觎。 当初有麻婆要对他“剖腹产”,现在这百面神君也要夺众妙之门,偏偏许仙还远不是他对手。 该怎么办? 如果在寻常,他必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或者也会迤蛇求全,先投降再说。可今时不同往日,他背后有彩蝶,他说过要带彩蝶离开,不能言而无信。 女人还真是累赘,偏偏这累赘许仙还乐意背,谁让他摸了人家的屁股? “你知道吗,从前有个麻婆,想要夺取这宝贝,后来她死了。” 许仙毫不退让,扬掌运转真气,立即有不少浓郁气芒迸发,璀璨如月。 他距离三重御气境界只有一步之遥,方才因全力以赴,使他有了突破桎梏的机会,现在他感觉到,体内真气汹涌狂暴,随时都要离体而出,即将突破到三重境界。 只差一个机缘。 可这机缘,就像是扼喉大手,令他始终无法突破。 “杀吧,对许仙我已无法容忍。我不能想象,一个即将成为我娘子的女人,心里在想着其他男子。” 陈长风冷漠道,他凌厉双眸死死盯着许仙,流露出浓重怨气。 “死了也好,可以解脱了。” 藏在许仙背后的彩蝶,容颜浮起莫名的轻松, “区区二重境界,竟敢与我对抗,无异蚍蜉撼树!” 百面神君周身裹着剑气,像是位临世剑尊,他蜂拥咆哮,化作簇狂暴洪潮,卷向许仙。 凌厉、霸道、强横的剑气,割裂了虚空,崩碎了生机,任何存在都要被剑气绞碎。 五重化器,整整高出了许仙三个大境界,许仙绝无可能抵抗。 “该死的朱熹,还没有来,他在干什么,要害死老子了!” 许仙骂咧咧了句,知不能依靠朱熹,只得做困兽之斗。 他只学了两种法术,御气真诀,清字诀。而在这两种法术中,清字诀并非攻击性的术法,只有御气真诀可以使用。但他修为还未到三重境界,其内很多神通无法施展―― 谁说无法施展了?许仙脑海灵光一闪,之前不已可以施展暴气手段了吗? 或许是因为众妙之门的缘故,事实上他已有了三重御气的手段。 想到此处,他欣喜不已,虽知这《御气真诀》不能抵抗百面神君,但拖延时间,也许不成问题。 锵然,他丹田气海疯狂起来,其内所有真气全部涌出,从周身气孔迸发,犹如万千宏木,疯长四周,通贯八极。 许仙则位于真气狂潮正中,周身璀璨如阳,傲立不动。 御气真诀记载的高级术法,万木丛生,借真气生万木,可攻可守。 “螳臂当车!” 百面神君长剑挥摆,无穷剑气斩落,将许仙笼罩。 剑光飘零,藤木断裂,只见寒光之中有不少血光闪烁,碎木横飞。 彩蝶泪水滑落,凄然道:“我知道,你说要带我走,我们一起走。黄泉路有你,我不寂寞……” “寂寞你个头,我还没死!你这傻娘们,老诅咒我死,我死了你好爬墙?” 光辉崩裂,如火山迸发,一股恢弘气浪席卷开来,巨大力道将围观众人尽皆推开了数丈远。 甚至连五重境界的百面神君,都被气浪震伤,面色惨白。他跌落远处,满眼狰狞。 彩蝶愣神。 光辉退隐,衣衫褴褛的许仙仍旧站立。他虽遍体鳞伤,但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怎么回事?!” 陈长风面色大变。 百面神君仰面望天,眼神愤怒,几欲喷出火来。 “有高人相助,否则我绝不可能晋升到三重境界,很可能已经死去了。” 就在方才,许仙自以为临死,忽从天空传来了道刚正、宏大的气息,灌注到丹田,非但帮助他抵抗所有剑诀,甚至将真气灌注气海,帮助他突破修为桎梏,直接晋升三重境界! 御气境界,暴气伤人,隔空御物。 “师姐?” 许仙心喜,忙抬眼望去,但当他看到空中悬浮了个光头老和尚时,笑意旋即僵住。 “法海无边,阿弥陀佛。” 老和尚徐徐落地,老态龙钟。 “法海禅师!” 陈长风嘴角抽搐。 第十九章 凯旋 第十九章-凯旋 被救瞬间,许仙第一反应,便是师姐来了。 在这世上,他没几个熟人,除了师姐,便只有彩蝶。 在危难之际,他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师姐,虽不知师姐现在哪里,但他若有难,师姐没有理由不来。 可当他抬眼望去,却见空中悬浮了个大和尚。 和尚银白胡须,身着金色袈裟,手持禅杖,背倚佛光,周身涌金芒,宛若一轮烈日。 尤其当陈长风道出了和尚名号后,许仙更是瞠目结舌。 法海! 在许仙记忆里,这法海可不是好东西,他处处刁难白素贞,时时想拆散许仙和白素贞,可以说是最大的反派了。 所以许仙穿越之后,最忌惮的人就是法海和尚,是他以后将要面对的最大敌人。 他想了想,既然法海都出现了,那白素贞应该也不远了——想到此处,他又有了些期待,期待那个名声远扬的白娘子,究竟何许人也。 可为何……为何初次见面,竟是法海救了他?法海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不得不说,许仙对法海很有排斥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吧。 “许公子,你吓死我了!” 彩蝶梨花带雨,如乳燕归巢,一头扎进许仙怀中,哽咽恸哭。 那娇柔身段,急剧颤抖,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没事了,先看看情况。” 许仙一边安慰彩蝶,一边打量场中。 他发现法海与陈长风似乎有怨隙,两者大眼瞪小眼,杀气腾腾,很是不合。 之前意气风发的百面神君,似乎知道自己不是法海对手,此时正卑躬屈膝的躲在陈长风身后,不敢出头。 陈长风冷笑道:“西方秃驴教,竟然私闯临安府。你可知临安府是官庭重地,这是杀头之罪!” 法海呵呵一笑,从怀中摸出了枚玉佩,其上雕龙刻凤,花纹遍布,正中镂空“相”字,清辉剔透,绝非凡品。[..tw超多好看小说] 他笑道:“曾有线人来报,说陈公子强抢民女,天怒人怨,宰相大人听后十分不悦,遂派遣老衲来查探虚实。老衲身负宰相之命,手持宰相谕令,三省六部皆可去得,小小临安府如何能拦我。陈公子,你强抢民女之事,已证据确凿,许仙便是证人,请陈公子随老衲前往大理寺受审。” 大理寺…… 许仙皱眉。大理寺是大宋最高“法院”,掌握有最高司法,是秦桧的势力,当初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岳飞,就是在大理寺。 可令许仙不解的是,秦桧这样子直接捉拿陈长风,岂不太过招摇?难道不怕引起赵构反感? 他想了想,随即释然,秦桧甚至能架空赵构权利,区区一个临安府,自不畏惧。 陈长风面色微变:“若要审核官员,当在刑部受审。” 刑部是郡王赵伯琮势力,若他去刑部,可确保无罪。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桧竟真敢直接来临安府捉他。 他心头沉重,意识到在郡王与秦桧的争斗中,陈家已被遗弃——郡王舍弃陈家,可搜集秦桧张扬跋扈的证据,从而更有力的针对秦桧。 原来功名利禄、运筹帷幄,全都是过眼云烟。在这浩渺的世事浮沉中,没有谁能真正把握命运,只有君临天下的帝王才能掌握生杀。 到头来,陈家还是被抛弃,粉身碎骨。 他仰天惨笑。 他是郡王手下的得力部将,一直为郡王出谋划策,他知郡王雄才大略,是蛰伏潜龙,所以哪怕局势再凶险,他也没舍弃过郡王。 可事实上呢,在大势面前,他依旧成了弃子。(..tw无弹窗广告) 若自己是郡王,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吧。只怪自己没考虑清楚,没想到秦桧竟敢正面与郡王对抗。 “不许捉拿我儿!” 忽有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是衣衫不整的陈正年,他慌乱道:“捉拿彩蝶是我的主意,与我儿无关!要抓就抓我,千万不要为难我儿!” 说着说着,他话音竟有了些哀求。 法海摇头:“你们父子都要被带回大理寺受审。” 彩蝶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许仙笑道:“狗咬狗,不用在意。” 彩蝶轻嗯,温顺乖巧。 陈长风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他附在陈正年耳畔,低声道:“爹爹无须担心,我们还有儒教。只要儒教支持,秦桧便不能动我们。前几日儒教有信使来,说大儒朱熹将会代表儒教前来临安,算着时日应该到了。到时朱熹会站出来,说秦桧搅乱婚礼,反扣给秦桧罪名,那时我们便可脱身。” 陈正年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陈长风问向法海:“你们那废物秦熺呢,他甘愿将彩蝶让给许仙、受别人鄙视?” 法海嘴角一阵抽搐,闷头不言。 想到秦熺,他就恼火,哪怕他是得道高僧,也忍不住—— 秦熺那货简直就是头猪,不顾一切要占有彩蝶,甚至还联系了枢密院。若非秦桧事先察觉,秦熺就领军攻打临安府了。 后来秦桧说通了秦熺,让他放弃彩蝶,可秦熺本性又暴露了,他竟是“人妻控”,说等许仙娶了彩蝶、就带兵把彩蝶抢来,抢别人娘子,那样会更刺激…… 若非有秦桧,他必会痛扁秦熺一顿,太他吗不是东西了。 法海干咳两声,抛去脑海杂念。 “报!”有下人慌忙从院外跑了过来,急道:“老爷不好了,门外有个自称朱熹的人,吵闹着来了!” 陈长风舒展眉头,笑着踢打下人:“朱熹来了是好事,你这蠢材,怎能说不好?” 说罢,他转身作揖,对远处喊道:“恭迎圣教大儒。” “恭迎尼玛!”朱熹骂骂咧咧的声音,老远传了过来:“快把我许老弟放了,若许老弟少一根毫毛,我必拿你是问!你这货不学好,偏偏学会了强抢民女,还抢许老弟的女人!而且你竟敢诓骗圣教,说你与彩蝶情投意合!你当圣教都是小孩、可以随意哄骗吗?!” 陈长风面色一僵,怔神,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朱熹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啊,怎么会骂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海亦是纳闷不已,他今天来,本就做打算与儒教撕破脸皮,纵使起纷争,也要擒拿陈长风,毕竟陈正年是儒教弟子,必会被儒教庇佑——可为何朱熹对陈长风大骂不止? 他并不知道,秦熺为了打压儒教,曾擅自安排了朱熹侄媳妇与朱熹通奸,以至许仙趁着朱熹落魄之际,蛊惑了朱熹…… 许仙舒了口气,朱熹总算来了,只要朱熹在,一切就安全。 彩蝶白了眼许仙,似乎在说:“看你把朱熹忽悠的不轻,一代大儒,居然开口说脏话。” 许仙撇嘴,他知道朱熹多有做作,其实是为了让他把理学理念全都说出来,他遂也哀嚎大哭,装作瘸拐模样,奔向朱熹,边哭边道:“朱兄你总算来了,若再晚来半步,那天理人欲,便会就此埋葬黄泉了!” “我懂,我懂,是我来晚了,是我对不起许老弟。” 朱熹与许仙相拥一起,痛哭流涕,像是生死重逢。 彩蝶努努嘴,这大骗子,又在忽悠人了。 “还好,他从不骗我。” 悄然,她笑了笑,异常灿烂。 陈长风愣神不解,忙冲到朱熹身旁,急道:“朱舵主,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儒教会来参加婚礼吗?” 朱熹盛怒,扬起巴掌狠狠抽在了陈长风脸上,顿时有道血痕浮现:“你这混账东西,真是圣教败类!我回去必会禀告教主,说你们父子不尊圣贤,欺压乡里!” 陈长风一下子被打懵了,错愕,呆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朱熹寻常时候温文尔雅,完全不是这样,先前他被小萱诱-奸,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为了演戏给许仙看,表明诚意,他这才不顾形象,大打出手。 打罢,他对许仙道:“许兄,这些天陈长风给你造成了麻烦,我代表圣教,给许兄道歉了,许兄若还不解气,尽管打吧。” “我这人最好说话了,怎会生气呢,朱兄太客气了。” 许仙害羞的笑了笑,较之小娘子还要害羞,可他却扬起拳头,砰砰对陈长风脸面捅了几拳,又抬起脚,踹在陈长风腰间—— 打人专打脸,打人专打腰。 陈长风数声闷哼,吐出口精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三重境界的全力攻击,陈长风如何能承受? 陈正年双腿一软,噗通坐倒在地,他这才意识到,陈家被郡王舍弃了。 不多时,从门外齐刷刷闯进来了整齐的军队,身负武装,手持剑戟,将临安府所有人团团围住。 许仙带着彩蝶,身后随着朱熹,正欲离去,法海却拦了前面:“日后会在大理寺审判陈正年,还请许施主届时做个证人。” 许仙腼腆的笑了笑:“落井下石,我最喜欢做了。” 次日一早,有告示流传临安: “临安知府陈正年,其子陈长风,因擅用职权、强抢民女,被大理寺拘留,于数日后判罪。而今临安府大小事宜,皆由秦熺暂且执掌。宰相玉印。” 第二十章 赎身 第二十章-赎身 许仙知法海不是好鸟,不过他转念想了想,现在白素贞还没出现,法海应该不会为难他,是以他对法海并没有太多防备。 彩蝶说要把首饰变卖了,让许仙帮他赎身,她先回春满楼,许仙则带着朱熹回到了小茅屋。 朱熹神神叨叨,喋喋不休:“许兄啊,你说存天理、灭人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欲念和天理之间,又有什么界限呢?天理究竟是以什么姿态存在着的呢?纲常与天理又有何联系呢?……” 最腐不过儒生,一点也不假,许仙只觉一阵头大,就像有无数苍蝇来回飞旋。若非念及之前朱熹救了他,他早抡起拳头把朱熹打翻在地了。 关于存天理、灭人欲,他只知丁点,并不精通,说大概方向还行,但若说些细节,他则不懂。 许仙佯装困倦,打个哈欠:“朱兄,改日再谈吧,我要睡觉了。” 劳累一宿,周身还有不少伤痕,他身体疲劳乏力,只想好好休息。 朱熹顿时苦涩了脸面:“今夜我为许兄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只想与许兄促膝夜谈。许兄是大智慧之人,只求许兄能指点一二。” “道可道,非常道,天理与大道异曲同工,你慢慢领悟吧。等你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再来问我。” 真烦,许仙嘟囔了句,倒头便睡。 他没打算告诉朱熹自己什么都不懂——朱熹是个宝贝,虽脑子有点傻,但背后是儒教,若有朱熹护着,没人胆敢动他许仙。在势力动乱的临安,他还得靠朱熹保护自己。 “道,天理……” 朱熹所眉沉思,表情严肃,像是在思索某个重大问题。 等许仙醒来,天色已大亮,朱熹还在沉思。许仙知朱熹穷酸,给他丢了几枚铜板,用作买早餐,自己则去南屏山春满楼,替彩蝶赎身。 在这个时代,青楼女子都很有钱,但她们并没有自由,无法替自己赎身。只能依靠外人,才受大宋律法保护。就像彩蝶,虽是清倌,但与春满楼签订了契约,只有外人才有权买回契约。(..tw无弹窗广告) 许仙心里有些不踏实,彩蝶是江南第一美女,是摇钱树,春满楼舍得吗? 临安府的倒台,在钱塘掀起了股风暴,青楼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南屏山的青楼,有不少是临安府产业,多已关门歇业,就连春满楼,也死气沉沉。 不过街道上,寻欢的客人仍有不少,这是条欲念沉沦的街市。 春满楼前站满了围观众人,都在踮着脚尖,望向楼内。 许仙挤了挤,却挤不进去,只得问向身旁之人:“哥们,怎么这么多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满脸胡渣子,颇为粗犷,他大嗓门嘿嘿道:“看来你不是南屏山常客啊,今早有消息传出,说有人要替彩蝶赎身,好像是叫什么仙的一个小白脸。那小白脸也不知踩了哪门子狗屎运,居然能博彩蝶青睐。可惜我暗恋了这么久的彩蝶,要成为他家之人了。” 许仙苦笑着摸摸鼻子,彩蝶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为何不能低调些? 之前就是因为彩蝶,害他被秦熺和陈长风两边打压,现在彩蝶这么做,明显是要告诉天下人,说我彩蝶把自己许配给了你许仙,你许仙若抛弃了我,就会被全天下人唾骂—— 人们对青楼女子有歧视,哪怕是清倌,一样属下三流。经常有官宦赎来风尘女子,玩腻后又将其丢弃。彩蝶这样做,是为以后做个保证。 可惜这个保证,要建立在许仙被所有人记恨的前提下。 许仙尴尬摸了摸鼻子:“烦劳哥们让一让,我就是许仙。” “什么,你就是许仙?” 那人脱口喊道,其他人都被吸引,目光齐刷刷盯来。 这些目光中,有仇恨,有嫉妒,有羡慕,有许多不知名的情愫。 “就是这小子偷走了彩蝶姑娘的心,害我们以后不能听彩蝶的歌了!大家去打他!” “对,若把他打死了,彩蝶仍会在春满楼,我们也能再次看到她!” “这小白脸竟敢将彩蝶骗走,先吃我一拳!” 有人怂恿,所有人都躁动了,纷纷拥挤过来,要对许仙拳打脚踢。 幸好许仙已是三重御气级别的修为,身体强健,这些凡人并不足以伤害到他—— 砰砰砰砰…… 半柱香后,许仙甩了甩拳头,颇为潇洒的走进了春满楼。 春满楼外,黑压压倒了一片,都是男人身体,大多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大厅内,老鸨面色阴沉的坐着,身后站着大群莺燕女子,彩蝶则坐在老鸨身旁,含笑如烟看着许仙。 从今天起,她就要将卖身契交给许仙,以后是他的人了。 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你来了。” 彩蝶怀抱着绸缎包袱,其内装了沉甸甸的银子。她走到许仙面前,将银子交给许仙:“卖身契在妈妈手里,得用五千两去买。这些银子都很干净,有不少是我卖画赚的,你去吧。” 她粉面酡红,含羞垂首。 “我就是小白脸,摸人屁股,拿人银子……” 许仙邪笑,对彩蝶耳畔吹了口气,惹得彩蝶妩媚白眼。 彩蝶向来以清婉示人,围观之人何曾见过她如此媚态,登时哗然。他们眼中怒火更盛,都在盘算着以后要狠狠打许仙一顿,因为许仙表情实在太贱了! 许仙接过银子,放到老鸨面前:“把彩蝶的卖身契拿来吧。” 老鸨冷哼,双臂抱胸:“彩蝶是我春满楼的摇钱树,不给!” “彩蝶同意让我替她赎身,由不得你不答应!” 许仙打个响指,竟从他指尖迸发出一抹玄青真气,宛若跳动着的火焰。 昨夜在法海帮助下,他晋升三重御气境界,能颇为熟练的运气。 接着他从包袱内取出块银子,将其放置在真气上,银子瞬间融化成了股银汁,洒落地面,啪嗒作响。 老鸨神色大变,肥胖身躯一阵颤抖。 “我是仙人,是会法术的仙人。你若识相,就赶紧把卖身契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许仙见老鸨被震慑,便散去真气,笑了笑。 老鸨吞咽着唾沫,慌忙从怀中取出块绸缎,摊开,放在桌面。 她内心早已泪如雨下,我春满楼造了什么孽,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老有法力高深之人来找麻烦? 许仙见绸缎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彩蝶的卖身契。 人命薄如纸,彩蝶再聪明,她的命运也只能束缚在这方绸缎上。 “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 许仙取来卖身契,交给彩蝶。 虽是用彩蝶的银子为她自己赎身,但许仙的作用其实也是极大。 在这个时代,女子没有任何权力,在合约方面,女子签名没有法律效力、不受律法保护,只有男子的权力才被律法承认。 彩蝶抿唇摇头,将卖身契又塞进许仙怀里:“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我们走吧。” 老鸨双目如死鱼,一动也不动,倒是她身旁那些风尘女子,有不少欣喜。彩蝶在的时候,压着她们抬不起头,而今彩蝶走了,她们便以为到了自己出头之日,可惜她们没意识到,春满楼大限将至。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 许仙很想拉着彩蝶小手,意气风发的走出春满楼,然后踏上游船,去西湖游玩,划游船,赏夕阳,观皎月,定月盟,摸屁股—— 可惜门口太多人,以至水泄不通,许仙只得与彩蝶从春满楼后门溜出去,有些狼狈。 半日后,西湖游船。 许仙望着一身轻松的彩蝶,有些不解:“你没带东西吗?” 彩蝶坐在船舱,双手捧面,双眸轻盈落在许仙脸上,笑意嫣然:“没有。我把所有东西都卖了,包括古琴,包括书画。当初我被卖到春满楼,无依无靠;现在我离开,有了你,就不想带走任何东西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了,你会照顾我的,不是吗?” 说罢,她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许仙知彩蝶心意,彩蝶不想让他念起她过去身份,算是对青楼生涯的告别。毕竟纵使他不在意,彩蝶也会对这段经历很排斥。 许仙玩笑道:“没事,老鸨都说了,你是摇钱树嘛,等哪天我举办个巡回演唱会,让你唱歌赚钱,银子一样哗哗的来。” 彩蝶略有惋惜:“你若想听,我天天唱给你听。可惜没了琴,味道便淡了很多。” 许仙笑道:“这有何难,等以后再为你寻个更好的琴。” “当年画圣曾找我,要我给他谱曲,改编自《诗经》里的《采薇》。你听听看,好不好听。” 彩蝶肃了肃嗓音,紧接着,便有道婉转歌声飘出: “雪欲来的时候,又烫一壶酒,将寂寞绵长入口。大寒夜,山那头,彤云出岫。小炉边,那首歌谣,不经意被写就;” “白露前,麦未熟,恰是初秋。约临走,将柴扉轻叩。岭上霜红也浸透了眼眸,那首歌,哽在喉,沉默不忍回头……” 歌声清婉,虽无伴奏,却如家中之妻倾耳素唱,翘首等待归人。 天籁袅袅,传遍西湖,游人尽皆驻足,好奇打量着湖中小船。 “听歌声像是彩蝶,本以为彩蝶赎了身,就不会再唱歌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还不用花银子!” “彩蝶在那艘船上。哎,好好一朵鲜花,却插在了牛粪上!” “小乙哥是情深意重的男子,他独闯临安府,这等气魄,寻常人岂能有之?” “就是,我看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笑话,一个青楼女子,大爷我还看不上。” “混蛋,竟敢侮辱彩蝶,找打!” “骂许仙可以,但绝不能骂彩蝶,找打!”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啊……” 不过数日,褒贬不一的许仙与清官彩蝶的情意便传遍临安,蜚声长江两岸,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第二十一章 师姐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师姐不见了 不论别人怎么看待,许仙还是要生活的。 而今多了个彩蝶,许仙不能留朱熹在自己房子里,于是他给了朱熹点钱,让朱熹住旅舍。 眼看银子差不多花光,他只得另谋财路。 这条财路,就是彩蝶。 一连数天,许仙都望着彩蝶发笑,把彩蝶笑的心里不踏实,她颦着眉,最终忍不住了,问道:“许公子,你因何发笑?” 许仙道:“不是说当初画圣想要收你为徒吗,想必你绘画技术应该很好。不如我买些笔墨纸砚,你画几幅画,我再拿出去卖,等赚够了本钱,我再去做些别的生意。” “原来为了这事,这有何难,”彩蝶舒了口气,嘟囔道:“你这几天一直笑,笑得我心里发慌,还以为你有别的企图呢。” 说罢,一抹红霞自她双颊升腾,分外妖艳。 “我去买笔墨。” 许仙见彩蝶媚态,暗暗骂声狐媚,转眼跑了出去。 一连几日他都想占彩蝶便宜,奈何彩蝶誓死不从,说必须等到成婚之日,才能将自己托付给他——许仙苦恼,若他娶彩蝶,白素贞咋办? 在他心中,始终为白素贞留着最大的地方,虽然至今都还没见到她。 这种分量,穿越了两世,只有他自己可以明白。 买回笔墨,彩蝶便着手绘画。 绘画可不是简单的活,要好纸好墨好笔,还要有好的环境和心态,否则只能画出不入流的作品。 当初画圣想要收彩蝶为徒,却被彩蝶拒绝,此事轰动一时,从那时起,彩蝶又被冠以“小画圣”名号。 为了绘画方便,她没穿衣裙,只有件洁白内衫,那妙的身段便凸显出来——彩蝶说这样能无拘无束、全神贯注的绘画,否则衣服的重量会影响画稿。 许仙坐旁,饶有兴致看着她绘画——看她绘画的手臂,香肩,抹胸,蛮腰,挺翘丰臀…… 漂亮女人是夺自然造化的艺术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彩蝶都完美无瑕,无可挑剔。 彩蝶蹙眉,迟迟没有下笔,片刻后,她娇叱,转眸怒视许仙:“你还看!老盯着我,让我怎么画?” 许仙无辜眨眨眼:“你画你的,我看我的,互不干扰。” “你看的也是我!” 彩蝶气呼呼嘟着小嘴,骂了声流氓,便不再理会许仙,专心绘起画来——在春满楼时,她在自己屋内,没有外人干扰,自然才思泉涌。此时身旁有个许仙,还有双火辣辣的眼睛,她总觉不舒服。 她无视流氓许仙,调整好心情,专心绘起画来。 松墨初上,笔落纸签若雪,宣纸色彩如凤舞龙腾,伴着笔尖簌簌,一副世外人家的和美画面,跃然纸上。 其上有茅屋,有松柏,有炊烟,有娇阳,还有黄发垂髫、鸡犬相闻…… 放眼看去,令人身临其境,像正处在恬静世外,没有干扰,无比祥和。 “这么快就画完了?”许仙愕然。 他尚还沉浸在彩蝶翘臀的曲美曼妙中,彩蝶便飞快的取来衣裙,遮盖住了身躯——原来她已完成了画。 彩蝶撇撇嘴:“你若不盯着我,我会画的更快。要知道,我‘小画圣’的名号,可非浪得虚名。” 她转而又道:“署名缀上你的名字吧?” 许仙失笑。封建社会害死人呐,女人有了点成就,却不能挂在自己名下,要缀上男人名号,成为男人功绩。他摆摆手:“就写上你。” 彩蝶轻嗯,在画末缀上名号:“也不知这幅画能卖几个钱。” “我拿去试试,应该能卖十来两吧。” 许仙待水墨干了,便带着画,往钱塘去。 钱塘有书画市场,名为“书香街第”,是条繁华街市。其内常有富商巨贾流动,为博取大家作品、装裱门面,不惜一掷千金。街内书法作品、山水画卷、诗词歌赋,应有尽有。 许仙在街口摆摊,当他将画卷摊开后,立刻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这里的路人,大多精通书画,他们看这幅画栩栩如生,脱俗不凡,必出自某个大家手笔,因为只有成熟老道的大画家,才能将意境把握的如此惟妙惟肖。(..tw) 他们俯首画面,看到署名为“小画圣彩蝶”后,登时发疯了,纷纷询问画卷价格。 有不少人掏出几张银票,铁定要了这幅画。 许仙纳闷不已,就一幅画,至于吗? 他不知小画圣名号有多响亮,他更不知彩蝶拒绝画圣、对绘画界产生了多大影响。哪怕彩蝶真不懂绘画,这幅缀有“小画圣”名号的画卷,也能卖到天价。 画圣,如同仙神般的人物,拥有无边法力。他所画之景,能成梦境,画中女子能化成真实—— 那是传说中的存在,令无数人痴狂的境界。 但就这么个画界巨擘,却被青楼女子拒绝,彩蝶名声自此打响。 许仙看不少贵公子吵闹的面红耳赤,不断砸钱,不由头叹:“追星害死人呐。” 半日后,这幅画以五百两的天价成交。 果然,彩蝶真是摇钱树。 许仙拿着钱,去钱塘买了座房子,在西湖大道南侧的黑珠巷,用去三百两银子。剩下的钱,用作装修,毕竟现在的生活环境也太寒酸了些——西湖西侧并非是临安城,有流寇游荡,许仙将彩蝶放在那里很不安全。 只是这些天他没见岳婉君,心中很是失落,不知她去了哪里。但想了想,以她那么高的修为,应该不会有危险,遂又释然。 半个月后许仙搬了家,在黑珠巷。朱熹那跟屁虫也住在了许仙新家,整天吵闹着要许仙讲解理学,求知若渴。 他让彩蝶又绘了几幅画,拿出去变卖,家里余额已有千两之多,于是他活跃了心思,想要做笔生意。 谁说我许仙是小白脸、被白素贞包养了?等明年清明,看我许仙如何包养白素贞…… 做房地产吧,最暴利。 在前生,房地产养活了多少蛀虫,制造了多少经济泡沫,压榨了多少血汗钱,许仙可一清二楚。 但当他找到彩蝶,想要与彩蝶商量时,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其实最近这几天,彩蝶就一直很怪异了,她似乎有些忌惮许仙,经常躲避着许仙,有时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发呆,后又悚然惊醒。 奈何每当许仙想询问原因时,她总是支吾着搪塞过去,绝口不提。 就在今日,她忽然神秘的问道:“许公子,今天就在家陪着彩蝶好吗?不要出去。” 那绵绵脆音、水润眼眸、含羞脸蛋,让许仙差点就答应了,他顿觉此中有蹊跷,紧盯着彩蝶双眸,质问道:“你有事瞒我?” 彩蝶眼神紊乱,慌忙避开:“没有。” 许仙悠悠道:“关于我师姐吧?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事,要背着我?” 那个岳婉君……有半个月没见她,许仙心头有些挂念。不过从彩蝶慌乱的神情来看,许仙可以肯定,必然和岳婉君有关——这妮子从不敢对他说谎,每当说谎,就会下意识的眨眼,是个极其明显的特征。 至于为何会想念岳婉君,以至他每天傍晚都要回西湖西边的茅屋去看,他也不知,或许是因为他将《御气真诀》修炼完全、还等着向师姐索要高级的典籍吧。 他感觉到自身修为到了桎梏,很难精进——修为等级越高,便越难提升。 彩蝶咬着嘴唇,犹豫半天,方才说道:“仙子在做一件大事。” 许仙纳闷:“大事?” 彩蝶叹息:“许公子可还记得,当初我曾答应过仙子一件事?” 许仙耸肩无奈:“我问了,可你们都不告诉我。” 彩蝶回道:“当初秦熺要纳我为妾,我不得抵抗,仙子便出谋划策,说要我答应秦熺,待秦熺接我之时,她替我上轿,说是为了……”她四顾环望,十分警惕,压低声音道:“刺杀秦桧。” “刺杀秦桧!” 许仙惊骇。 秦桧是谁?连当朝皇帝都要忌惮的大人物,她一个小小仙道门徒,居然敢去刺杀,不想活了? 怪不得师姐说要做大事,原来就是为了刺杀秦桧! 她是傻了,还是脑子缺根筋? 许仙气呼呼的喘气,之前岳婉君受伤,必然是因为去行刺秦桧、被他属下创伤。 彩蝶咬着下唇,眼睑不住眨动:“等过了今日,仙子就能杀了秦桧,到时仙子便会回来,许公子无须担心。” 许仙冷笑:“今天能杀了秦桧?她用的什么方法?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依稀记得,秦桧会在明年病死,并非因为被行刺…… 彩蝶委屈,垂眸铄泪,小嘴抿着:“我也不知道仙子如何做,况且我并不想瞒着你。仙子修为比你高,纵使有危险,你也无法救她。我不想看你冒险,不想让你再受伤,所以才一直不敢说。” 许仙问道:“我师姐现在在哪?” 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师姐,当真什么事都敢做,小到偷吃米饭,大到刺杀宰相。只是想到岳婉君很可能遇到危险,许仙便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搭救。 彩蝶抿抿唇,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却见许仙双眼通红、急的来回踱步,知他十分关切岳婉君,旋即鼻尖一酸,落下泪来。 “怎么哭了?” 许仙愕然。 彩蝶只是掩面啜泣,缄口不言。 许仙隐隐觉得,彩蝶似乎还有事瞒他,可在他再三追问下,彩蝶愣是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许仙最后没脾气了,只得走到院落散心。 院落内,朱熹摆弄着金钱卦,口中喃喃:“明明是大喜之日,怎会有血光之灾?” 许仙知朱熹修炼儒易,能推断吉凶,便问道:“喜从何来,凶从何来?” 朱熹见是许仙,忙起身对许仙作揖:“今天是宰相府秦熺纳妾之日,本是大喜之日,但我连番卜卦,发现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秦熺又要纳妾?”许仙皱眉:“何家女子?” 朱熹回道:“无姓,自名婉君。” 第二十二章 凤冠霞帔 第二十二章-凤冠霞衣 无姓,名婉君…… 许仙脑海轰然。[..tw超多好看小说] 刹那间他算明白了,彩蝶为何躲着他,岳婉君为何半个月不见,为何彩蝶会说仙子能杀了秦桧,原来这就是岳婉君的计谋。 利用秦熺喜好女色,岳婉君有意接近秦熺,再借成亲拜堂之日,刺杀高堂之上的秦桧,这样看上去是天衣无缝的计谋,完美无缺。 但…… 但她是傻子吗,脑子是缺根筋,还是被驴踢了、被门缝挤了?抑或肉都长在胸脯上、没长脑子? 女人啊女人,你还有其他的名字,叫不讲理,叫胸大无脑,叫太傻太天真。 许仙气极反笑,被岳婉君计谋折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当即把她拉来,狠狠扇几个耳光。 以秦桧老奸巨猾,且不说这计谋会被他看穿,单是守护在秦桧身旁的法海和尚,岳婉君就无法胜过。这样做,无异于擅闯虎穴,成功把握连一成也没。 “那个傻痹,还真什么事都敢做!” 许仙骂骂咧咧,怒道。 朱熹何时见过许仙发怒,登时被吓的缩了脖子,而后又伸出来:“许兄,火大伤肝,因何事动怒?” “我出去看看。劳烦朱兄保护好彩蝶,千万不要让她出去。” 许仙怒气冲冲,夺门而去。 朱熹纳闷不已,摇摇头,没明白此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又闷头摆弄自己的金钱卦。 厢房之内,彩蝶正背依朱门,小手压着胸口衣襟,强抑啜泣。她那凄哀神情,令谁看到都会生出极浓重的怜惜之情。 这一去,便九死一生了吧? 她眉梢挂着璀璨泪珠,却垂眉淡笑,似是自嘲:“到底谁傻……” 宰相府是大宋最大的势力,内到文臣百官,外到枢密军政,都在宰相麾下,隶属秦桧。自从陈正年父子被大理寺判终生囚禁后,整个临安便没谁敢与宰相府作对了。 宰相府势力遮天,王庭内外无人胆敢忤逆。 而今秦宰相的儿子——秦熺要纳妾,整个临安随之轰动。大街小巷,到处挂着红灯笼、红布帏,在大道旁还装扮有琼琼玉树,有军队看守,到处洋溢着喜庆氛围。 街上流言说秦熺喜得佳偶,为感恩万民,特大惠临安,今日临安酒水钱,全由宰相府承包;夜时还会大宴全城,酒水畅饮,珍馐不计。 可许仙却怒火中烧,因为他那缺根筋的师姐,正是这场闹剧的主事者,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虽然他与岳婉君只是同门关系,远不如与彩蝶关系亲密,但不知为何,当初彩蝶被临安府掠走时,他还能忍;今日听说师姐要嫁入宰相府,他却忍不住了,只觉胸腔澎湃着股热血,随时都要迸发出来—— 等见到那傻娘们,必要好好训斥她一通! 或许因为他第一眼见到的师姐,是个毫无美观的吃货;或许因为师姐的胸特别软,他爱不释手;或许因为每天晚上,他师姐都会来茅屋内坐坐…… 许仙终于发现,岳婉君之于他,早已无法割舍。 他可以为白素贞留着正妻位置,可以为彩蝶孤身勇闯临安府,更能为了岳婉君去大闹宰相府! “死?不过脖子有道碗大的疤。岳婉君,你这傻女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许仙顺着西湖大道向西,之后折南,向清波门走去。 岳婉君还没傻到极点,半月间她把自己装扮成待阁闺女,没半分修为,对外宣称自己是靖康之难南流的北方人,家资富裕,亲人都在流亡中病故,只有她孑身一人—— 怪不得许仙发现家里银子少了,原来被彩蝶偷偷拿去、送给岳婉君当伪装的资本了。(..tw) 宰相府在凤凰山脚,在临安城南,而清波门在西湖边,从清波门到临安有不近的路程,这段路便是宰相府接亲的路程。 老远望去,道路两旁被打扮的光鲜亮丽,大红灯笼,侍女奴婢,军士卫兵,玉树珊瑚,琳琅满目。尤其是每过百步就有敲锣打鼓的阵列,极其隆重。 整个临安都被染上了红色,喜庆,热烈。钱塘百姓,大到临安百姓,都围在清波门周围,满面惊喜,因为每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撒出碎银子,放出美味饭菜,免费让百姓拾取与尝鲜。 当初陈长风说要大宴全城,因为临安府落寞而销声匿迹。秦熺有意与陈长风争高下,便将陈长风未竟的愿望更为夸张的表达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让大轿过去!” 忽有声高喝从人群中传了过来,许仙抬眼望去,见有队车轿,从清波门高耸林立的阁楼中走了过来。 车队恢弘,前后两侧皆有银甲将军护队,四周有龙精虎跃的士兵保护,其内是数不胜数的唢呐队、媒婆、抬嫁妆之人,甚至还有专门燃放爆竹的妇人。 最为惹眼的,当数中间那顶红轿。 八抬大轿。 但这八抬大轿,较之寻常的八台更为宏大、更为壮丽。它就像是座移动的阁楼,瑰丽雄壮,四角挂风铃,墙壁雕凤刻纹,周边摆放有小巧盆景。 虽是八台,但八个人根本抬不动,整整有二十四个人,在抬着这架大轿! “这么隆重的婚礼,这么高大的花轿,宰相府当真是大手笔。能嫁入宰相府,她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之前在争夺彩蝶的斗争中,宰相府虽赢得胜利,却落了下乘,未能夺来彩蝶,让许仙捡了个便宜。现在秦大公子为挽回颜面,这才大宴全城。看着吧,晚上会有更隆重的仪式。” “半上午就撒了不下千两白银,宰相府可真富有。” “虽无郡王主婚,但文武百官都会去宰相府祝婚,我们的好处还多着呢。” “中午的时候,在宰相府外还有大宴,全城百姓都能去赴宴,全都是山珍海味,且还无需礼金。这等好事,百年难遇啊。” 得了恩惠的小市民,纷纷为秦桧说好话,只有那些尚还记着靖康之耻的老年人,孤独的站在路边,气氛的看着花轿,甚至有不少花甲老人,气的浑身哆嗦。 只有老辈人才记得,当初金国铁骑南进时的血腥与屠戮;只有老辈人才记得,岳将军之惨死、中兴之不幸。 许仙怒火中烧,遥遥对着花轿大喝道:“你这傻娘们,脑袋被驴踢了?!” 声音掺杂真气,极其洪亮,像平地惊雷、晴天霹雳,闷沉滚滚的涌向花轿,仿佛狂猛海啸,要把花轿吞没。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在空中有股青色洪流,滔滔。 众人齐齐惊骇,不知发生了何事。 许仙为喝醒岳婉君,施展出《御气真诀》上记载的神通——隔空暴气。那青涩光辉,便是澎湃真气。 饶是许仙为三重御气境界,也支撑不了如此远距离的控制,只过数个呼吸,他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可他清楚看到,有股氤氲气息从花轿升腾,像绵绵玉掌,轻抚虚空,他施展的真气便如泥牛入海,眨眼不见。 岳婉君是七重元聚修为,高深莫测,远非他许仙可以比拟。 许仙明白,岳婉君这次铁了心,八头牛外加九只老虎都拉不回来。 “尼玛,傻痹!” 许仙破口大骂。 这傻娘们脑子必然被驴踢了,用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去对付秦桧,只怕到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临安的喜庆并没有被许仙打乱,花轿阵列如同大山,顺着清波大道,向凤凰山驶去。 这车队就是座大山,没有通天手段,绝无法撼动。 可谁也看不到,在八抬大轿内,那身披凤冠霞衣的女子,此时正香肩耸动,强忍着啜泣。 她素手死死抓住衣角,关节因用力而白如寒霜。 “我杀我的仇人,不要你来管。你去陪你的欢好,何须来找我?说好了的,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人生只若如初见……” 颤抖的轻微之音,像是说与轿外某人,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白素贞也不等了,大不了让她种黄瓜!你不怕死,我也不怕!” 许仙胸腔热血上涌,急的双眼通红,索性豁出去了,尾随车队而去。 他在危险时,会第一个想到修为高深的岳婉君;他闲暇之余,会第一个想到那毫无吃相的岳婉君——甚至他在想美女时,还会第一个想到岳婉君……的胸。 他感觉到自己对那脑子缺根筋的师姐,产生了些莫名的浓重情愫。 甚至每当想到师姐,他脑海中的“众妙之门”就会有些浮动,像是有股能量在蠢蠢欲动。 这股能量极其强大,像是蕴含的某种毁灭性气息,甚至能颠覆俗世、另立乾坤,甚至他能在浩渺的神海内,看到一扇扇玄妙的幽暗之门…… 他并不知道,那玄之又玄的众妙之门,他有,她师姐也有;他并不知道,他对岳婉君的感情里,还有阴阳相引——一个是阳,一个是阴,只有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众妙。 仙道的终极奥义,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姐独入虎口,他会心痛如绞,痛不欲生。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许仙闷头随在车队之后,步履坚决。 第二十三章 玉鼎真人 第二十三章-玉鼎真人 百姓都去凑热闹了,整个钱塘显得很空旷。 可在西湖大道黑珠巷附近,却突兀出现了多人,约莫有二十来个,身穿衙役官服,面相猥-琐。 “秦公子口味可真够特别的,好好的黄花闺女不要,非要被别人破了身的女人。就像这彩蝶,好好一朵花,毁在了许仙这坨牛粪上,可偏偏秦公子等半个月才动手。” “这你不懂了吧,秦公子喜欢人妻,听说王庭很多官员的妻子,他都玩过——嘘!可千万别和其他人说。” “那当然,我们共生共死几十年了,自然明白这道理。先去把彩蝶抓来,今晚秦公子便能一龙戏二凤。” “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隔墙有耳,尤其是神秘的法海和尚,谁知他会不会突然蹦出来。” 衙差大摇大摆,走到许仙院门前,抬脚将院门踹开,一副“打家劫舍”的模样。 院落空旷,只有个身着儒袍的儒生,在摆弄金钱卦,正是朱熹。 朱熹见衙差气势嚣嚣,意识到大事不好,慌忙起身,拦在衙差面前,作揖行礼,问道:“诸位官哥,造访小舍,有何贵干?” 其中位官差下巴长着颗瘊子,他挤眉弄眼道:“你就是彩蝶相公,许仙?” 朱熹不知官差何意,恭敬道:“非也,鄙人朱熹。” 朱熹虽名号响亮,但只局限于天地门派,像衙差这种世俗凡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朱熹强-奸了他侄媳,前几天要投湖自尽,被许仙救了。 瘊子衙差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强-奸了侄媳的儒生。你这斯文禽兽留之何用,兄弟们,先把他打一顿!” 几个衙差纷纷从旁边抄起板凳、木棍、石块,向朱熹招呼过去。 朱熹大惊,转身欲逃,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哪是流氓衙差的对手,登时被踹了后背,噗通栽倒。[..tw超多好看小说] 紧接着,一道道攻击落下,砸在他身,火辣辣疼痛。 朱熹登时被打懵了……他是儒教舵主,地位无比崇高,纵使秦桧都不敢对他放肆,而今却“龙游浅水遭虾戏”,他欲哭无泪。 是哪个混蛋规定理部舵主只能修儒易,不能修功法? 儒教势力盖过仙道门、盖过诸子百家,是极其宏大的教派,可此时它无比尊贵的舵主正被几个衙差打翻在地,起不来身。 不多时,朱熹嘴角挂了血丝,鼻青脸肿,手臂脱臼,衣衫褴褛,气息奄奄。 朱熹痛哭流涕,挣扎着坐在地上画圈圈:“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子又曰,苛政猛于虎也。子还曰——” “曰你个头!” 衙差又是临门一脚,踹中朱熹脸面。 朱熹闷哼,吐出口血水,门牙被打掉了一颗。 他含恨咬牙,整理衣冠衣襟,怒道:“尔等宵小,属何部门,竟敢殴打良民,还有没有王法?!” 被打了身子,他还能忍。但被打了脸,他感到受了羞辱,再也无法忍受,爆发了出来。 于是他站起来,指着衙差恶狠狠道:“民事归六部,说出你们所属哪个部门,由哪个尚书掌管!” 满朝文臣大多出自儒教,接受儒教教育,譬如六部的六位尚书,尽皆如此。 他是圣教舵主,所有儒教徒都是他的下属,就连那些名震朝野的宰相、尚书也不敢对他动手,这些衙差居然敢殴打他,简直岂有此理! “我属你娘部,是你爹尚书!” 衙差像是忘记了使命、殴打朱熹上瘾了,竟又抄起板凳,对朱熹痛打。 朱熹肉体凡胎,如何承受这番打击,不过片刻便双眼上翻,再也无力反抗。 “进去搜,彩蝶就在里面。等抓到彩蝶,把她带回宰相府,秦大公子必会重重赏赐我们。” 衙差打累了,便将烂泥般的朱熹丢到一旁,去搜索房屋。 可他们说是搜人,却为何……为何把屋子内摆放的饰品名画、玉佩香炉,全都塞入囊中? 朱熹心痛如绞,眼看这些官差竟如土匪,始觉大宋之患非在北方,而在内部。 这社会已腐朽的不成样子,必须大治。 想到理学大师许仙的教诲,他更加坚定了决心,存天理、灭人欲。 半柱香后,衙差方才找到彩蝶厢房,彩蝶正趴在桌子上痛哭,眼圈通红。 她见衙差破门而入,意识到不好,慌忙转身欲逃,但她何曾是衙差对手,转眼便被包围,只得放弃抵抗,老老实实随着衙差走出房间。 难道仙子失败了、许公子被抓,所以官差才会来找到这里?抑或秦桧察觉到了什么,为防微杜渐,直接想要将许公子铲除? 一瞬之间,她脑海闪现万千念头,可衙差的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她种种推测:“哈哈,江南第一美女,今夜就要成为秦大公子的床上人了。” 彩蝶脑海轰然,身躯震动,原来这一切都是秦熺所为! 她紧咬贝齿,怒视众衙差:“你们这群禽兽,迟早要遭报应!” 瘊子衙差哈哈大笑:“报应?在哪呢?让我瞧瞧?你是秦公子的女人,我们不想动你,你还是识相点,自己走吧,省的我们动粗。” “朱夫子,你怎样了?” 彩蝶见朱熹被打倒在地,慌忙问道。 她知朱熹的分量,这是能撼动整个王庭的人物,是帝王都要尊敬的人物……虽然此时被打倒在地,极其落寞。 朱熹喘息不止,歇斯底里:“秦桧!我和你没完!咳咳!” “这件事与宰相府无关,乃公子秦熺擅自而为,请朱夫子息怒。” 金光自天际滑落,现出道身影,是位银白胡须的大和尚。 彩蝶认得这和尚,正是法海禅师,当初在临安府还救了她与许仙,且他还是秦桧爪牙。她不知法海来此何意,微微蹙眉。 “这笔账记在秦家身上!你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朱熹怒目圆睁,咆哮不止。 “法海,我们受了秦公子命令,你若不赞同,大可与秦公子说,不要为难我等!” 衙差欺软怕硬,他们知法海是得道高僧,遂道出了自己后台,希冀着法海不要打他们。 法海不予理会,他满面歉意走到朱熹身旁,挥出抹金芒,是净土秘法,笼罩朱熹,转眼将朱熹伤势愈合,恢复如初。 朱熹从地上跳起来,拍拍泥土,冷笑道:“萝卜加大棒,我懂的。不要以为救了我,就能让我忘记被打之痛。我代表儒教来到临安,没想到遭受这种待遇,回去必如实禀告教主。” “哎,朱夫子之境,老衲也无能为力,只能怪秦熺太过武断了。老衲今日来,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法海走到彩蝶面前,问道:“彩蝶姑娘,你与我西方教有缘,可愿加入我教?” 彩蝶愕然:“入教?” 这老和尚怎么回事,想徒弟想疯了? 朱熹冷道:“和尚,不要欺我东土无教!” 法海对朱熹还之一笑,方道:“彩蝶姑娘,我佛门有婆娑净土,有琉璃光世界,有极乐世界,有横纵三佛,有三千佛陀,有十八罗汉,更有下乘佛经三千,上乘佛经三万,皆是大智慧、大圆满之学。学之可脱轮回,可度苦海,可得永生,可往极乐——” 彩蝶反问道:“请问大师,这么多好处,您得了几许?” 当尼姑,遁入空门,常伴青灯? 打死也不行啊,这美好红尘,焉能就此堪破? 再说了,卖身契还在许仙手里,怎能未经许仙许可、擅自当尼姑? 她虽力量不及,但智慧卓绝,一针见血指出了法海话语中的漏洞。 是啊,若加入佛教真有这么多好处,那他法海为何还浪费口舌的收徒? 法海愣了愣神,叹息道:“既如此,老衲多说无益。不过老衲要奉劝一句,若他日彩蝶姑娘厌倦了俗世,可再来寻我,会有那么一天。” “不会,你死心吧。”彩蝶冷笑。 大和尚可真烦人。 “此女身负气运,乃大福之人,今伴许仙身侧,便是我道门之人。法海,你想要挖道门墙角,也要看我是否允许。” 一声不羁狂笑自天际扩散,众人皆抬眼看去,见有道流光划来,是位身着道袍、邋里邋遢的老道士。 衙差见又来了个会法术的仙人,哪还敢抢夺彩蝶,被吓的双腿发软,纷纷遁走不见。 法海锁眉,望着道士沉凝不语,似十分忌惮。 朱熹却温文尔雅的笑着上前,作揖行礼:“玉鼎真人。” “朱兄客气了,你我之间无需多礼。”玉鼎真人摆摆手,扶起行礼的朱熹:“我这次来临安,是为了看我那两个徒弟,哎,一点也不省心。朱兄,你又是为何留在临安?” 朱熹欣慰道:“我找到了儒教新生的希望,他是理学大师,是儒学之集大成者,通晓古今,甚至精通儒道两教教义。” 玉鼎真人大奇:“世间竟有如此奇人?” 朱熹坚定点头:“他是许仙,是我救命恩人,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感受到我一片赤诚,收我为徒,传授我理学奥义。” 玉鼎真人一拍大腿:“许仙?我那刚收的徒弟?!” 第二十四章 白素贞 第二十四章-白素贞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白素贞,总算出场了,嗯,萌不萌大家说) 临安城一片喜庆。 虽然先前有靖康之乱,但大宋开放海贸,江南遍及钱庄,通行交子,且这些年来风调雨顺,使偏安一隅的大宋有了些繁盛之意。 生活在临安的人们,虽仍得时刻提防着金人南进,不过人们偶尔放纵一回也无伤大雅,毕竟像宰相府这般兴师动众纳妾的豪门大家,整个江南也没有其他。 整个钱塘、整个临安都沸腾了,大街小巷、老少爷们、黄花闺女,纷纷放下手中活计,跑到凤凰山脚的宰相府门前赴宴。 寻常赴宴都要交钱,名曰礼尚往来,但这次去宰相府是免费吃喝,所以爱占小便宜的人全来了。 宰相府外人山人海,到最后宰相府迫于无奈,又添了一千张桌子,方才暂时缓解了拥挤。 而通向宰相府的道路上,此时却有两个少女,欢快跑着,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其一身着白裙,发丝缠绕红绳,眉宇清艳,双眸如柳。她咯咯轻笑,声音清脆婉约,如天外妙音,且蹦跳着跑路之时,未有任何脚步声,风儿般轻盈。 另外一女身着青衫,脚踏青靴,腰间挂着树叶般的装饰,远远看去,就像是片跳动着的树叶。 两女可爱,小巧玲珑,任谁看到了都会生出保护的欲望。 青衫少女力气似乎没有白衣少女充足,她跑了会,便气喘吁吁,有些追不上了,叫嚷道:“小白,我真跑不动了,要不歇会再走吧?要知道,我们从峨眉山就一直跑到这里,骨头都要散架了,哪怕我有五百年道行也撑不住啊。” 白裙少女嘟着嘴,有些鄙夷:“你每天都嚷嚷,你再嚷嚷,就赶不上临安大宴了。我在峨眉山闻到了大宴气息,这才不分日夜的跑来,今天必可饱餐一顿。你若累了,就先歇息吧,我去吃了。” 说话间,她脚步可没停,速度越来越快,竟如清风般迅疾。 这两女子修炼了玄术,并非普通之人。 “白!素!贞!”青衫女子愤怒道:“你这头吃货,等等我!若让你先到宰相府,别说饭菜了,只怕连盘子都没了!和你一起最倒霉,每次都让我吃空盘子!” 白素贞无奈停下脚步,一双水眸眨啊眨,折身望着青衫女子:“小青呀,谁让你不好好修炼了,现在懂了吧,年少不知修行贵,老来空盘流眼泪。” 说罢她还点点头,好像她说的话就是真理。 小青撇嘴,不服道:“是你把灵药吃光了,我才没能提升修为。” 白素贞嘻嘻一笑,脸颊露出两只浅浅酒窝:“这次我让着你,让你先吃。等你吃饱了我再吃,算我尽个做姐姐的责任吧。” 小青眼珠一亮,惊喜无限:“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白素贞拍着饱满胸脯,信誓旦旦:“姐姐让妹妹,天经地义,再说了,我何时反悔过?” 小青精灵的眼珠乱转,哼哼道:“谁说你没反悔过?你不是说许仙对你有恩、要去报答他吗?在峨眉山时,说什么点滴之恩、涌泉相报,不想刚到临安就把这事忘了,只记得有大宴。” 白素贞语塞,脸蛋急的通红,她支支吾吾着想辩解,却发现自己口才不如小青,索性哼哼拂袖,身化风而去:“你竟敢编排我,我把大宴饭菜全吃了,一点也不给你留!你就等着哭吧。” “呀呀呀呀呀!白素贞!泼妇!说话不算话,屁股装喇叭!气死本姑娘了!” 小青俏脸通红,骂骂咧咧追了过去。 若此时有修为高深之人,便可看到在临安大街上,有两道蛇形气息,飞速流动,直奔宰相府。 宰相府前专门为餐宴而开辟的空场地,摆放满了桌席,有数千丫鬟忙碌着端饭送菜。平民百姓知这里是宰相府,不敢大声喧哗,老老实实入席,准备大吃一顿。 他们一年吃不上几次肉,此时见桌面上都是梦寐以求的珍馐美味,早已馋的流口水,准备将喜宴席卷一空。 轰隆隆! 可就在此时,天空锵然迸发惊雷,声音洪亮,震颤人心,甚至有不少老年人被当场吓昏了过去。 众人大骇,纷纷抬眼望去,见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转眼竟乌云弥补,惊雷滚滚,眼看着要有场狂风暴雨来袭。 “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天,要下暴雨了?” “是啊,若下了雨,大宴怎么办?难道我们在雨中赴宴?” “这么好的饭菜,我一辈子也没吃过,纵使被雨水淋湿,我也要把饭菜全吃光!” “对,全吃光!” 众人如同上战场,纷纷狠了心,准备与上天搏斗,与大宴搏斗,与珍馐美味搏斗。 天空中乌云密布,转眼黑云压城,眼看就要下起雨来,可在场所有人谁也舍不得离开,纷纷举箸,准备尽快吃完。 而在乌云内,白素贞和小青正周身笼罩着神光,原来这雷雨便是她们施法召唤而来。 白素贞气呼呼嘟着嘴,粉嫩白皙的脸蛋鼓起来,吹弹可破:“太可恶,没想到打雷都吓不走你们,若你们把饭菜都吃了,难道让我吃空盘子?岂有此理,白姐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白,理他们做什么,等会下了雨,他们不得不走,这些饭菜便全属于我们了。” “嗯,雨水只对着人淋,千万不要把饭菜淋湿,否则就不好吃了――我说过多少次,要喊我白姐姐!你这小丫头,一点也不懂事。” “就不,我就喊你小白,你咬我呀,小白小白小白小白……” 众人还没未来得及品尝餐饭,狂风暴雨便呼啦啦卷了下来,倾盆如注,瞬间将众人全都淋成了落汤鸡。 那些丫鬟、厨师见到此情此景,纷纷躲回宰相府,找地方避雨。而百姓起初并不愿离开,但雨点如石块大小,砸在身上生疼,他们不得不放弃,起身跑开。 期间有人发现了古怪情况,便是这雨水来的奇特,专门对着人下,餐桌滴雨不沾! “秦桧作恶多端,上天都不承认这桩婚礼,下的好!” 有不少老年人,将这场雨水归结在秦桧身上,毕竟秦桧实在可恶,已惹得天怒人怨。 却有人依稀看到,在磅礴大雨中,居然有两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正穿梭宴席中,大口大口吃着餐桌饭菜。奈雨水实在太大,他们只能看到朦胧身影,却分不清到底何人。 有些人不死心,想要冲进宴席,去吃美味珍馐,但雨水如围墙般厚重,将宴席围得水泄不通―― 在宴席方圆百米外,仍旧晴空万里,只有在宴席上空,倾盆雨水交加。 众人困厄,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半日后,伴着两道满足的咯咯轻笑,雨水骤消。 众人见宴席饭菜已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个空荡的菜盘子,在桌面上东倒西歪的摆着,甚至连厨房里那些还未来得及端出的饭菜,也被席卷一空。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而在天边却出现了道彩虹,是座虹桥,远远望去,似有两位少女行走在虹桥之上,精灵顽皮。 “云雨过后,天际现彩虹,乃大吉之兆。”朱熹遥望天际彩虹,面露微笑:“许兄平安了。” 玉鼎真人却紧皱眉头,否然:“坤卦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此时现彩虹,是因为有另一个大福之人冲淡了血腥,但血腥仍在延续,不曾散开。” “朱夫子,玉鼎真人,老衲还有要事,暂不能陪伴二位了。儒释道三教齐聚临安,必会有再见之日。” 法海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踏云而起,向天边虹桥追去。 朱熹面色微变:“老和尚想要去为难许兄?” 玉鼎真人笑道:“非也,他只是要去惹麻烦,无须理会。命运已经被打乱,杀劫即将涌起,而这命运动荡的中心,便是许仙。他是仙道门的希望,同样也是天下苍生的希望。天地门派,将尽数浮出水面,为世人所知。” 朱熹赞许道:“确如真人所言。许兄通贯儒教教义,明了天理大义,许在佛教东渡之际,只有他能力挽狂澜,不过――”他话音拖了老长:“许兄此时已羊入虎口,若被秦桧所杀,一切不都成了梦幻泡影?” 玉鼎真人苦笑:“我那徒弟,除了朱夫子,谁也救不得。仙道门不插手朝廷,不参合朝政,这是教规。” 他与朱熹都修炼儒易,能感受到一丝命运,精通于推演天数之变化吉凶,总能趋福避祸。 虽然他的儒易之法,是从朱熹这里学来,但因儒道同源,现在他的儒易造诣,较之朱熹,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朱熹轻叹:“我就知道真人找我没好事,因侄媳之事,我必会被革除圣教舵主之职。在此之前,便为许老弟做最后一件事吧。” 他鄙视了眼玉鼎真人,双手背负,走出了大院。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与许仙的师父称兄道弟,又与许仙称兄道弟,已乱了辈分,不合儒教之纲常…… 第二十五章 两个男人拜堂 第二十五章-两个男人拜堂 宋庭在凤凰山上,宰相府便在凤凰山脚。.tw[] 这里是秦家住宅,高大恢弘,金碧辉煌,远远望去,只见其散发着熠熠金辉,黄灿灿一团金云。其内阁楼林立,小桥流水,花圃遍地,绿荫葱葱,更有假山拥簇,狮豹圈养。 方圆占地不下百亩。 轿队浩浩荡荡由清波门出来,最终走到大院,消失在众人眼中,跟随轿队捡碎银子的百姓,则奔向宴席—— 虽然宰相府四周的宴席被雷雨所打乱,但大宴关乎宰相府颜面,不过多久,宴席又被重新摆好,空地前重新摆放了千张桌宴,其上有美酒佳肴、珍馐野味,还有美貌如花的丫鬟在等待着服侍。 被雷雨淋湿的百姓,谁也不肯回去换衣服,见宴席重新布好,纷纷蜂拥跑上前占领席位,甚至有不少人因没有抢到座椅而大打出手,场面颇有混乱,幸好四周又来了护卫军队震慑,否则大衍还真没法继续下去。 也有几个色胆包天之人,见丫鬟美貌远胜自家黄脸婆,遂生调戏之心,对丫鬟又搂又亲,之后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痛扁了顿,再也没谁胆敢染指丫鬟。 婚礼自然要在宰相府内举行,寻常百姓没资格参加。 即便许仙心急如焚,他也不能进去,因为在宰相府门前有一众军士守卫。 “傻娘们,别怪我今天搅乱了你的婚礼!” 许仙将岳婉君又骂了一通,想办法如何能混进大院。 能进入大院的人,大多身穿绫罗绸缎,腰间环佩香囊,器宇轩昂,必是富家公子,或者朝廷大员。 每当见到贵气十足的人来,守门的军士便垂眉弯腰、不敢直视。若发现有麻衣百姓想要厮混进去,他们便会怒目圆睁,痛打一顿—— 许仙低头看了看身上衣衫,嘴角浮起微笑。(..tw好看的小说) 之前他拿彩蝶的字画去卖钱,得来了不少银子,现在他已是钱塘小有名气的富豪了,虽不攀比,但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光鲜亮丽,看上去便是富贵之人。 他肃了肃脸色,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向大院走去。 守卫见来人面生,不记得朝中有这个大员,但见此人衣着鲜亮,面容俊俏,不由皱眉不解,犹豫着该不该拦。 另一名守卫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是大喜日子,大院内都是高官显赫,决不能让闲杂人混进去,先问问他是谁。” 守卫打定了主意,便挡在许仙跟前,问道:“请问阁下来自何处,可有请柬?”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拦我?” 许仙挤眉弄眼,佯装成怒气冲冲的模样,抬手对那门卫就是一巴掌。 他的巴掌普通人可不能承受,此中还有真气汇聚,扇在门卫脸上,顿时浮起了道血掌印。 门卫闷哼一声,噔噔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流血不止。他被打懵了,万万想不到竟有人敢在宰相府门前闹事。 另一门卫玲珑八面,忙赔笑道:“大人里面请,是小的不懂事,搅乱了大人心情,还请大人宽恕。” 敢在宰相府门前闹事,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来历非凡之人。他看这人容貌清秀,口齿伶俐,不像是傻子,便断定是某个朝廷大员的贵公子。 虽然宰相府无比强势,但他们只是为宰相府看门的走狗,不敢得罪朝廷大员。 “我不想再见到他!” 许仙狠狠拂袖,昂首阔步走进大院,堂而皇之的混了进来。 宰相府大院因正逢喜庆,被布置成大红色,到处挂着布帏灯笼,喜气冲天。 能进院落的人,无一不是有来历、有背景的大人物,他们或是三五成群聚集一处,低眉细语,或是作揖行礼,见人便打招呼,或是去大厅内去祝福新人。 这里比外面清净多了,没有谁大声喧哗。 若在平常,纳妾本不需如此隆重,只因秦熺之前与陈长风交锋、落了下乘,想找回场面,这才兴师动众。且借助这个机会,秦桧也能看清楚谁对他忠心,谁对他有异心,一举数得。 “礼部尚书汪凡,送千年人参一枚。” “刑部尚书令狐虚,送百年珊瑚一株。” “枢密院事王铁心,送夜明珠一枚。” …… 一连串的礼单被家丁喊了出来,都是朝廷一品二品的大员,诸如其他小将军、小文臣,礼轻人微,根本不会被诵读出来。 婚礼在大厅,许仙走到门前,见房内已经站着了近百人,尽身穿朝服,头戴正冠,极其隆重。 许仙默默走到角落里,没人注意到他。 师姐创造出婚礼这个机会,或许是为了在行礼时、接近秦桧,然后近距离内将秦桧诛杀,这是最好的机会,但同样是最危险的时候,秦桧必会暗处布防,岳婉君若一击不成,便再无机会。 不论能不能杀了秦桧,许仙知道,他和岳婉君今天很难再走出去了。 高堂之上,一身绸缎的秦桧正慈祥和蔼、满面笑意。可他形容枯槁,身形消瘦,若非此时在宰相府,许仙必认不出这老人便是臭名远扬的秦桧。 秦桧枯瘦如同干尸,似被某种神秘力量掏空了身体。 “时辰到,请新郎、新郎入堂行礼。” 站在秦桧身侧的媒婆,忽扯着公鸭嗓子喝道。紧接着人群一阵骚动,从旁侧小道走出了数人。 有身着大红婚服的秦熺,他胸前别着枚大红花,头戴纱帽,被两名丫鬟搀扶着。 在秦熺身旁还有位女子,身着凤冠霞帔,奈何面前蒙着了块红纱,看不到容颜。 许仙双眼盯着红衣女子,紧握的拳头中,指甲竟已嵌入掌心。这即将与他人拜堂行礼的女子,必是他那个没脑子的师姐、岳婉君无疑。 红衫侍女将新人搀扶到高堂前,媒婆喊道:“一拜天地,祈天地为新人送上祝福,百年好合,万事如意。” 秦熺荡笑着跪下来,对门外天地拜了一拜。可他身旁女子似有些犹豫,怔神片刻,并没有随之齐拜。 在场众人尽皆躁动了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有不少人心中打起了鼓:“难道这女子又是秦熺抢来的不成?” 临安人皆知,秦熺有六房小妾,大多都是抢来的,按照秦熺的特殊嗜好,这女子来路必然不正。 许仙紧皱眉头,望着藏在面纱下的新娘,困惑不解:“你与秦桧究竟有何仇恨,竟能令你不惜毁去名节,也要将其诛杀?” 新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屈膝,与秦熺一道拜了天地。 当新娘拜天地时,许仙心头一痛,胸腔热血涌动,他想要立刻冲出去,去阻止岳婉君。但想到这是岳婉君的计谋,他只得强行压住怒火。若他此时蹦出来,岳婉君计划便泡汤了。 “新娘有点害羞呵,”媒婆笑着打了圆场,又道:“二拜高堂。常言道‘家有老,便是宝’,新人若想举案齐眉,还要老人谆谆教诲。” 秦熺笑意更浓,他跪倒在秦桧面前,叩头行礼。 这次新娘没有犹豫,随之跪拜。 许仙一愣。 按理说岳婉君与秦桧有血海深仇,可为何她宁肯屈膝下跪,也不愿抓住现在的机会、行刺秦桧? 这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媒婆又道:“夫妻对拜。自此新人白首不相离,齐眉偕老,相敬如宾。” 秦熺大大咧咧对着新娘跪了下来。 新娘此时却没任何动作,如同僵硬。 许仙冷眼看着岳婉君,若是对拜,便是对天地许下婚约,算是领了“结婚证”。此时人们对天地尚还颇为敬畏,坚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秦桧皱眉,脸上笑意隐去。在场文武百官尽皆神色古怪,不知所想。 秦熺也急了,他对新娘道:“你倒是拜啊,文武百官都在看着,你想让我爹出丑?” 媒婆急的不行,如同热锅蚂蚁,她慌忙跑到新娘身旁,道:“别傻愣着,只有夫妻对拜,才算成了亲、定了盟。你可要想清楚,嫁入宰相府,一辈子都不愁吃穿,我们女人图的啥,不就是安享一生吗?你这样子倔下去,对谁都不好。” 新娘纹丝不动,像是化成了尊石像。 在场所有人都骚动起来,齐刷刷盯着新娘。 可谁也没看到,在高堂幕后有道鬼魅般的身影,如同藏在剑鞘内的杀气,在缓缓接近秦桧。 “你真敢拜?” 许仙怒火冲冲,目眦欲裂。 可新娘像是听从了媒婆的怂恿,她提着裙摆,屈膝,对秦熺竟真跪了下去。 “礼成,送入洞房!” 媒婆欣喜若狂,大叫道。 做成这桩媒,她可要收几千两银子,够享用一生了。 许仙顿觉脑海轰然,天旋地转,四周像有无穷威压涌来,要将他吞没。 “你真要嫁给这混蛋?” 许仙怒不可遏,也不管此处是何地,竟站出来,指着新娘怒道。 “许仙?!”秦熺认出许仙,惊怒道。 “就知道你会坏事,岳姑娘,动手吧!” 新娘豁地掀开了头上红纱,露出脸面,并非是岳婉君,而是个男子。 许仙立即傻眼了,这男子他见过,是临安府的百面神君。 簌—— 一剑西来,破开高堂后重重布帏,宛若流星,冲向秦桧后背,破空呼啸。 第二十六章 一剑功成 第二十六章-一剑功成 直到看见百面神君,许仙方才明白,原来这师姐还没傻到极点。(..tw好看的小说) 因为秦桧必会对新娘极其警惕,所以岳婉君找来了百面神君,让他吸引秦桧注意,她则在暗处伺机行刺。 这样一来,能做到出其不意,纵使秦桧再老奸巨猾,也很难提防,只能饮恨。 只是许仙想不明白,岳婉君怎会和百面神君有了牵扯。 在高堂幕后,那道飞剑璀璨着青芒,宛若自天外天飞来的杀气,锋利剑芒吞吐,斩气破空,似能斩碎万物,无物不摧。 尤其那轻巧至极的剑身两侧,若有若无的漂浮数对青芒羽翼,是加持在长剑上的秘法,使飞剑速度提升了数倍。 长剑划过,布帏碎裂,气机断流,伴着汹涌杀气,整个大堂的空间都被凝固,有股强大的威压笼罩在众人身上、心头。 在场这些人并非修炼了术法,是以在岳婉君强大剑诀的威压下,颤抖着身体,冷汗浃背,惊慌失措。甚至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当场被威压震昏,跌倒在地。 秦熺惊怒,大喝道:“有刺客,六常侍何在?!” 砰砰砰! 高耸大厅的房顶锵然破开了六道窟窿,从中跳出六道身影,形如鬼魅,灵若狡兔,只是转眼便将大厅所有人包围在内。 许仙凝眉,他观这六个古怪人修为神秘莫测,高深似海,术法造诣极高,心头不由涌起凝重,不论岳婉君这一剑能否杀得了秦桧,他都绝难走出宰相府。 六常侍得了命令,身躯化作六道流光,蜂拥岳婉君。在流光之内,是道道流窜的狂暴气芒,撕裂空气,崩碎生机。 “六常侍!宰相府最为强大的力量,实力不亚于皇庭侍卫!相传他们每人都是历经生死搏斗的剑客,被宰相收留,用最为苛刻的训练方式,将他们炼成只知服从、杀戮的冷血杀手!” “这刺客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行刺宰相,当真活腻味了。六常侍出手,刺客要就此身灭。” “宰相洪福齐天,必能化险为夷。” 在场诸位朝廷大员,见六常侍出手,纷纷松懈口气,连连夸赞六常侍的强大。 他们丝毫不认为岳婉君能杀得了秦桧,以秦桧摸打滚爬这么多年,以秦桧老奸巨猾的心眼,必定安然。 当然,大多数人心中都在想着其他: “秦熺可真是悲剧的娃,当初和陈长风争彩蝶落了下乘。这次又和男人拜了天地、成了亲,口味可真重。” “子不类父,宰相这等精明之人,怎会生出秦熺这种子嗣?难道传言是真,秦熺并非宰相亲生之子?” “这刺客长的还挺俊俏,若能收拢在床,胜过右迁升官啊。” 飞剑虽横空刺来,但速度并非极快,而且岳婉君还在不断向飞剑加持术法,是以若要洞穿秦桧身躯,还得一段时间——许仙有微弱的天人合一感应,能感受到大堂内有股神秘气息,像是软软的棉花,能延缓攻击、阻碍岳婉君的飞剑。 他凝眉气重,紧紧盯着场中,若岳婉君遇到危险,他就会跳出去相助。 “岳姑娘,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但我还不想死,先走一步了。” 百面神君见六常侍都被岳婉君吸引,遂抓住机会,纵身跃起,化作道流光,冲出门庭,消失不见。 许仙对门外比了个中指。 “来再多的人也没用,秦桧,你作恶多端,我今天便要替天行道,取你狗命!上善若水,水字诀!” 在六常侍攻来之际,岳婉君并没有加快行刺速度,而是左手翻转,在空中描绘出一面水润太极,玄清幽幽。 岳婉君不断在为飞剑加持力量,她已用气机将秦桧牢牢锁住,只待飞剑力量饱满,便能夺走秦桧之命。 太极忽而涨大,有一人大小,笼罩住岳婉君周身。太极两仪飞速旋转,隐约中演化三才四象、五行八卦,瞬息竟成深蓝色的波涛汪洋,将她紧紧罩住。 “水字诀……” 许仙隐隐有些明白,越是强大的法术,释放时间越长,读条越慢,威力也就越大——只是他想不明白,对付个枯瘦老人,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吗? 他看秦桧周身没有真气流走,并不认为秦桧是天地门派的弟子。 可是……水字绝,这种术法怎么听上去很熟悉,与清字诀类似? 不过时间不容许许仙想太多,六常侍攻击已经来到了岳婉君面前。 许仙修为太弱,看不清楚六常侍如何攻击,只觉眼前光辉迸发,彩芒四射,六常侍身体像是六条水蛇,来回盘旋在岳婉君四周,像是布置着某种神秘禁制。 一道道蚕丝般的细线,交织成一张罗网,将岳婉君笼罩,但当罗网触及太极时,竟嗤啦化作烟云消散,六常侍的攻击也无法阻止岳婉君。 众人都屏气凝神,他们这才发现,刺客蓄谋良久,甚至已对六常侍招数了如指掌,今日有备而来,必取秦桧性命。 六常侍慌了,纷纷施展出更为强大的招数,想要阻止岳婉君,但岳婉君水字绝描绘出的太极,像是无所不包的汪洋,全部消融了攻击。 “为何师姐不直接去杀秦桧,而是继续加持着飞剑的力量,难道秦桧还有防备?” 许仙大惑不解。 岳婉君能免受六常侍的攻击,但她却没有即刻攻击,仍旧不断将力量注入飞剑。飞剑气势愈发强盛,最后竟艳阳般耀眼,犹如烈日炎炎。 “爹!你怎不跑!” 秦熺见秦桧不动如钟,急的双眼通红,大喝道。 秦桧内心苦涩,他也想逃,可他身体被气机紧紧锁住,知纵使逃再远,也躲不掉这柄飞剑。这是仙道门的高级剑术“千里御剑术”,是必杀一击。 他双眸凌厉,眼神沉稳如老井:“你是谁,为何对我了如指掌?” “一个即将取你狗命的人!” 岳婉君银牙紧咬,她怒斥一声,飞剑豁然离手,惊雷狂奔,甚至将虚空都崩碎出裂痕,直冲秦桧。 “唔……” 气剑迸发之际,有股强暴气息扩散,六常侍纷纷被震开,就连大厅内朝廷大员,也纷纷闷哼,吐口精血。 噗…… 长剑长刺,洞穿秦桧身体,卷带出一抹鲜血。 许仙一愣,秦桧不是病死的吗,怎么又是被岳婉君杀了?想了想,他苦笑摇头,这世界早就因他而改变,秦桧的命运被改变,也理所当然。 “宰相!” 在场众人惊慌失措。宰相若是死去,他们失去了靠山,都将被郡王排挤,唇亡齿寒。 “爹……” 秦熺身躯一震,瘫倒在地,张口喃喃。 生死离别际,才念及血浓于水。 秦桧身躯颤抖,面色惨白,他怔怔坐在椅子上,右手捂着胸前伤口,却无法阻止汩汩流溢的鲜血。 铮铮! 护卫宰相府的军队,发现大厅动乱,齐整如山的队列将大厅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数名周身笼罩真气的将军,目光抖擞,虎跃龙威,警惕大厅。他们修为极高,且又久经战场,周神无形笼罩着浓郁杀气,震心夺魄。 可这些将军并没有即刻冲进去营救秦桧。 其中一位将军双眸含泪,仰天喃喃:“岳将军,您大仇得报,可瞑目了……” 宰相府外仍旧人山人海,他们并不知宰相府已成了生死炼狱,仍旧吃的火热。 而在天际云端,偷吃了喜宴的白素贞、小青二女,也遇到了麻烦。 白素贞皱着巧鼻,气呼呼对尾随而来的法海怒道:“你这大和尚烦不烦?当初从峨眉追到镇江,又从镇江追到青城,现在倒好,又从青城追到临安,你是要闹哪样?” 小青弹指轻抹,从指尖幻化出一柄青虹剑,她稚嫩脸蛋流露出浓重厌恶:“小白不要理他,不如我们合力杀了这大和尚,你有千年道行,我有五百年,而这和尚不过几十年,根本不是我们对手。” 白素贞瞪了眼小青,气恼道:“要喊我白姐姐!说了多少次,怎么就没记性?” 小青撇嘴,不服道:“就不喊,就喊你小白,小白小白小白……” “找打!” 白素贞拂袖一挥,从衣袖内飞出了把白乙剑。她握住剑柄,便向小青刺去。 小青做着鬼脸,笑嘻嘻躲开。 二女打闹成一处,完全不把法海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法海道语佛号:“二位与我西方教有缘,不如随我前往西方教,拜入我佛门下,来日可登极乐,可脱轮回——” 小青鄙夷道:“少忽悠人,你们这些和尚想要我和姐姐的内丹修炼功法,我才不上当。” 法海被伶牙俐齿的小青道破目的,老脸一红,索性不再装模作样。他反手一挥,佛门至宝紫金钵盂凭空出现,钵底闪烁“卍”字真言。 “臭和尚,蠢和尚,我才不和你打,你的钵盂太厉害,我和姐姐先走了。你若敢追来,小心魔道圣君找你麻烦。” 小青吐了吐舌头,身躯豁然化作百道青芒,向四面八方遁去。 “不许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白素贞赌气,也随之分身成数百道气芒,刷刷追去。 只有神情复杂的法海和尚飘浮云端,良久,他方才一声叹息:“果如其然,魔道也来了临安。” 第二十七章 法家不死 第二十七章-法家不死 在场之人见秦桧胸前伤口有拳头大小,知秦桧将不久于人世。他们这些依附在秦桧麾下的官员,只得在心中暗暗盘算着以后官路。 六常侍纷纷重伤,可他们仍旧如猛虎般对岳婉君警视眈眈,护在秦桧周身,丝毫不退。 秦桧面色惨淡如金,他剧烈喘息着:“我与你有何仇怨,竟让你不顾性命的刺杀我?半月前,那个刺客也是你吧。” 长剑回到岳婉君手中,滴着鲜血,她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了多少恶事,害死了多少人,自己一清二楚。” 许仙却并没感到丝毫轻松,他最为担心的人是法海和尚,可至今他都没见到法海,不知去了哪里,否则以法海的修为,若出面阻止,岳婉君绝非对手。 他见院落团团围住了无数金甲士兵,知今日无法走出宰相府,心头反而有了些轻松。 “我想起来了!”痛哭流涕的秦熺,忽而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指着岳婉君叫道:“刚才百面神君喊她岳姑娘,她姓岳,必是岳飞后人!” “岳飞?” 秦桧眼眸凛冽,深沉如海。 “这刺客竟是岳飞之女?当初大理寺审判,得出定论,岳飞有叛国之嫌,岳飞父子遂被处死,没想到岳飞竟还有孤女遗留至今!” “岳飞拥兵自重,丝毫不把王庭放在眼里,还想另立为王,这种人死有余辜!” 众人明了岳婉君身份,顿时指着岳婉君骂道,好像岳飞就是人人唾弃的乱臣贼子。 “我爹不是叛贼,是这秦桧用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我爹和哥哥,秦桧才是大宋蛀虫!” 岳婉君承受不住辱骂,双眸通红,竟落下泪来。 这些臣子只听奸臣之言,不辨是非曲直,就是因为有他们,大宋才会被金国覆灭,流落江南偏安。.tw[] 自小到大,她都将父亲和哥哥视为大英雄,在当初被玉鼎真人救走,她学法术更是为了复仇、诛杀秦桧,所以她才会蛰伏临安数月,调查秦桧,最终定下计谋,在婚礼上行刺。 她本以为只要杀了秦桧,父亲和哥哥的名声就会恢复,但她没想到这些腐儒是非不分,仍对父亲任意抹黑,她顿感凄凉,茫然无助。 其实这些官员知初岳飞之死是被冤枉,但他们更知道岳飞惨案幕后最大的推手并非秦桧,而是当今皇帝。 他们不敢说出来,天下始终是赵氏天下,他们都是依附在赵氏麾下的走狗。 而且他们看到在院子里,枢密院各大将军都已带军将这里包围。枢密院将军大多是天地门派之人,修炼武技,这些文臣没了后顾之忧,一边编排岳飞,一边向门口退去,转眼便有不少人逃了出去,唯恐受到波及。 许仙恍然,原来这脑子缺根筋的师姐,是中兴名将岳飞后人,怪不得这师姐宁肯不要命、也要杀了秦桧。 不过他见到岳婉君被这些腐儒欺负,心生怜惜,便走到岳婉君身旁,指着众人骂道:“你们这群文臣,不是出自儒教吗,可曾记住圣人教诲,可曾想到体恤民情,又可曾念起儒教教规?当初若非秦桧和赵构从中作梗,岳将军何须道出‘亡国恨,何时灭?’你们这群蛀虫,安逸日子过稳了,便不思进取,甘愿当狗!” “混账东西,竟敢直呼圣上名号,我作为礼部尚书,今日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一身穿官服的老儒生,摆起了架子,竟抬手要打许仙。 有枢密院将军撑腰,这礼部尚书胆子也足了。 “臭老头,死一边去!” 许仙冷笑,抬起脚丫子对礼部尚书胸口踹去。[..tw超多好看小说] 礼部尚书年迈体弱,哪是许仙对手,当即被踹了个四脚朝天,趴在地上痛呼不止,他大怒道:“枢密院将军何在,为何还不进来擒拿叛贼?” 门外将军听到礼部尚书喊话,盘算着秦桧应已经死去,遂相视一眼,蜂拥闯进大厅——若不服从命令,他日必会被颠倒是非的文臣问罪、以无作为的罪名夺取兵权,所以他们盘算着秦桧死了,这才闯进去。 这些将军大多六重翔空境界,也有几位是七重元聚修为,都是大宋国栋梁将军,是中流砥柱。 岳婉君恨恨瞪了眼许仙,倔强偏过头去:“你来做什么。” 许仙咧嘴笑道:“我来陪你死。” 岳婉君莫名鼻尖一酸,眼泪更盛。 数名身材魁梧的将军闯进来,将许仙、岳婉君团团围住。岳婉君没有反抗,她许知自己不是诸位将军的对手,许是已完全放弃了生念。 “很好,当年玉鼎真人救出的岳家婴儿,便是岳婉君,今日又挖掉了秦家一大仇敌。” 忽有声阴戾自背后传来,许仙心头一沉,暗呼不妙,忙扭头望去,竟见秦桧非但没有垂死迹象,反而气息愈发强盛! 秦桧胸前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且他周身竟还笼罩着诡异黑芒,映衬着黑袍,宛若一尊魔魂。他枯槁的脸面浮起冷漠笑意,阴森透骨。 许仙震惊不已,被一剑穿心都不死? 岳婉君察觉秦桧异变,抬手上扬,宝剑再次现出,强大气势迸发。 “诸位将军,此时不擒叛贼,更待何时?” 秦桧居高临下,命令道。 这些将军虽曾是岳飞旧部,奈何身在朝野、没有自由。他们也想秦桧死亡,但政令如山,他无法违背,只得纷纷释放出气息,对岳婉君出手。 大厅暗流涌动,气息连连,狂暴真气瞬息击穿了地面、石柱、桌椅,碎屑横飞。岳婉君虽修仙道,但双拳难敌四掌,片刻便已支撑不住,被诸位将军用真气牢牢囚锁,无法动弹。 她瞪着杏目,怒不可遏。 诸位将军不想伤害她,只是用真气控制了她身体。 许仙在岳婉君身旁,也受到波及,无法动弹。他无奈看着岳婉君,道:“你刚才不是已经把他杀了吗,怎么又活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没想到机关算尽,还是不如秦桧老谋,岳婉君气愤不已,冷笑道:“他是法家之人,修炼法家心法。这种心法不能用作攻击、防守,却如九命连绵,能起死回生。” “仙道门不愧为千年传承,见多识广,”秦桧赞许道:“法家心法讲究气集于一,只有临死之际才会迸发力量。可以说只要功法不散,便是不死之身。在战国末期,法家祖师韩非子曾被同门师兄李斯陷害,服毒狱中。祖师并未就此死去,他因失望离开秦国,隐居荒山,创造出法家一门,并列天地大派,与儒道同尊。” “法家……” 在场诸位文臣面色古怪,面面相觑。 自古儒法同源,但两派之间多有矛盾,性善论与性恶论使得儒教将法家排斥在外。这些文臣同出儒教,却发现自己服侍多年的宰相是法家之人,令一时难以接受。 许仙无语,这简直就是不死小强啊。 “爹,你没死?” 秦熺困厄不已,他醒悟过来,原来自己父亲还没死——接着,他便咆哮道:“你怎么还没死,你不死,我怎么当宰相?!” 他一直盼着秦桧死,那样他便能上任宰相之位、掌握生杀予夺,虽然刚才他也曾为秦桧的死而心痛。 在场众人齐齐鄙视秦熺,就算期待着秦桧死、也不能说出来啊。 岳婉君银牙紧咬:“若非失算,刚才你便已死去。” 秦桧无视秦熺叫嚣,说道:“你很聪明,知道我留有后手,便不急进,而是集结全部力量,想要将我击杀。若非我修炼了法家至高心法,必会就此身死。但法家心法的终极奥义,你们这些门外人永远不会明白。你父亲聪明,用兵如神,所以他死了;你很聪明,足智多谋,所以你也得死,因为这世上不允许聪明人存在。” 许仙舒了口气。 别了,白素贞;别了,彩蝶。 你们凑钱去包块地、种黄瓜茄子吧,最好架个大棚,春夏秋冬都能用。 “宰相神机妙算,我等佩服。” “宰相洪福齐天,化险为夷,此乃天佑宰相也。” 诸文臣混迹官场多年,早已圆滑如泥鳅,他们见秦桧深藏不露,遂纷纷作揖行礼,溜须拍马。 他们学圣人言行,知识没学到,倒学会了隐忍、服从、计谋和拍马屁。 岳婉君怔怔,失魂落魄,像是刹那失去了所有支撑。 许仙拉住岳婉君小手,道:“彩蝶有朱熹保护,我安心了。师姐,我们共赴黄泉吧。” 岳婉君嘴角一阵抽搐,未有任何反驳,甚至似乎忘记自己小手还被许仙拉着。 “儿啊,等我把秦家所有敌人连根铲除,我才会走的安心,你才能安安稳稳的当宰相啊,”秦桧叹了口气,摆摆手:“诸位将军,将这两个叛贼带到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审判吧。” “遵命。” 将军应诺,正要将岳婉君、许仙捆绑,却听门外有人叫嚣: “谁敢动我许老弟?圣教舵主朱熹在此,圣教弟子按照教规,速速出来跪见!” 第二十八章 杀人诛心 第二十八章-杀人诛心 朱熹? 许仙一时脑子没转过来,不知朱熹为何会到这里。 他从家里出来时,并没未告诉朱熹自己的目的,也没说自己会去宰相府送死,那朱熹怎么会来? 在许仙困厄之际,大厅内所有文臣,包括六部尚书,皆面色大变,面面相视,在暗暗交流着想法。 院落外噪杂,像是发生了争执,伴着士兵怒喝、朱熹咆哮,乱糟糟一团。 六部尚书,包括在场所有文臣,纷纷跑出房屋,见朱熹正被一群士兵推攘,眼看就要被赶出院落,其中一位尚书怒喝道:“所有将士全部后退!” 军队不知儒教,不知朱熹地位,他们本以为朱熹要来捣乱,正准备将其轰出去,但见六部尚书齐出,知朱熹是个大人物,慌忙退开。 “属下不知舵主亲来临安,有失远迎,请舵主恕罪。” 六部尚书、文臣百官,忙不迭跪倒,对朱熹顶礼叩拜。 岳婉君瞟了眼许仙,面露讥笑。 许仙看得出,岳婉君明明想说:“你不是说共赴黄泉吗,为何还让朱熹来救你?” 他无奈苦笑道:“我真不知朱熹会来,我以为他会在家里保护彩蝶。” 岳婉君冷笑不止,把许仙当成了油嘴滑舌的骗子。 诸位将军面面相觑,秦桧则紧皱眉头,只有秦熺冷笑着退隐大堂,出去了。 就算朱熹来了,许仙也没以为朱熹能救他,毕竟这里是宰相府,远非临安府可比。 他放眼望去,见文臣百官都在跪拜朱熹,不由咽了口唾沫。能让百官屈膝,只有帝王能做到。但朱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竟也有如此能量,令人瞠目结舌。 “许老弟啊,这些混蛋没有为难你吧?” 朱熹失声痛哭,流涕不止,他慌里慌张的跑进大堂,张开双臂就要去抱许仙,却被诸位将军狂暴的真气阻挡,被一下子推开数步远。[..tw超多好看小说]他顿生怒气,指着将军鼻子骂道:“尔等宵小竟敢拦我?” 若在山野,儒教舵主名号并不强大,是人人可以欺负的角色。但放在朝野,便是抬足震动天地的大人物,要知道,满朝文臣百官尽出儒教。 朱熹平素低调,那是涵养修为,若有人动了他的理念,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拼斗——许仙掌握有“理学奥义”,就是朱熹理念所在。 许仙挤吧挤吧眼睛,总算落下几颗泪来:“朱兄,这些人对我又打又咬,像疯狗一般,朱兄要替我出气啊。别看我安然无恙,其实我已身负内伤,不久于世了。若我死去,谁能与朱兄交心?谁能与朱兄共讨理学奥义?” 他知朱熹能量极大,遂添油加醋的把道出自己苦楚——虽然他知道朱熹也是在伪装。 朱熹怒目圆睁,抬手朝身旁的礼部尚书脸上扇了一巴掌,怒斥道:“我与许兄为生死之交,他犯了何错,竟要被关押囚禁?” 礼部尚书脸面登时浮起青淤,可他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仍卑躬屈膝。 儒教最重等级,宣扬上仁下敬。在儒教之内,教主和舵主是“上”,舵主以下成员是“下”,讲究服从。礼部尚书虽是在朝野是数一数二的大员,但在儒教体系内却是下等人,被朱熹扇耳光,只有忍耐的份。 秦桧看不下去了,他起身道:“朱夫子请不要动怒,这两人皆是叛贼,正要被押送到大理寺受审。” “叛贼?”朱熹怒不可遏:“许兄为人憨厚老实、忠贞诚恳、诚信待人、乐善好施,怎会是叛贼?” 许仙莞尔垂下了粉嫩脸蛋,害羞腼腆——这朱熹可净说大实话,咱许仙确实有这么多优点。 岳婉君不屑冷哼,她最明白师弟是何货色。 秦桧虽愤怒于朱熹突然到访,但对于儒教可他不敢得罪,毕竟儒教虽经历前朝的荆公新学冲击,日渐式微,但儒教好歹也是大宋第一大教,满朝文臣皆出儒教,若与儒教关系对峙,他将失去大多数党羽。.tw[] 他耐着心,解释道:“此女名为岳婉君,是叛将岳飞之后,一直被宋庭通缉。今日她想要借助婚礼行刺本相,所幸本相福大命大,方才免受一死,许仙则是叛女帮凶。按照大宋律法,理应送到大理寺审理。” “你说许兄是叛贼,这女人是岳飞后人,她们要行刺秦相?” 朱熹气喘吁吁,冷笑连连。 秦桧点头道:“正是。” “谁能作证?!”朱熹咆哮了句。 满屋子人都惊呆了。 许仙愕然。他与岳婉君行刺秦桧,在场文臣百官都看到了,可为何朱熹却说谁能作证? 环顾四周,他见那些文臣百官低垂脑袋、谁也不敢应腔,这才恍然。 朱熹是儒教舵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儒教内部威信很严厉,这些文臣百官明白朱熹要庇佑许仙,是以都不敢替秦桧作证——都怕朱熹对他们不利。 许仙苦笑,这就是权力的作用吗。 当初秦桧借助权力摆弄是非,害死岳飞;现在朱熹利用权力指鹿为马,硬生生去除了扣在许仙和岳婉君头上的罪名。 朱熹都把戏演到这份上了,许仙哪能不懂?他失声恸哭,哀嚎道:“朱兄有所不知啊,今日宰相府秦大公子纳妾,我来祝婚,因礼物分量轻了,宰相心生不悦,说要把我关进大理寺,还要杀我,若非有朱兄前来相助,我命休矣。” 声泪俱下,不明真相之人必会信服许仙之言。 可在场众人,除去守护大堂之外的将军,皆对此中曲折一清二楚,虽不敢表态,但心中早把许仙鄙视了千百遍。 朱熹指着秦桧骂道:“既无人与秦相作证,为何还不释放我许老弟?” 秦桧脸面一阵抽搐,眼神闪现阴戾,可他不敢对朱熹叫嚣,只得挥挥手,示意将军们释放岳婉君和许仙。 四周真气囚锁陡然松懈,许仙和岳婉君忙舒了口气。 许仙暗暗唏嘘,之前在西湖边救起投湖的朱熹,没想到朱熹作用竟这般大,三番两次的救了他。他眨了眨眼睛,走到朱熹跟前,道:“朱兄,他日必要与你促膝长谈,一讲天理精髓。” 朱熹面露苦涩:“我已等得望眼欲穿。” 秦桧指着岳婉君道:“她是岳飞之后,是通缉犯,理应擒拿。” 朱熹又怒:“谁说她是岳婉君,谁能作证?” 秦桧哑口无言。 许仙看着耍赖的朱熹,暗觉好笑,所谓的圣人也并非没有性情,就像朱熹虽平素里温文尔雅、柔弱低沉,但若触及逆鳞,依旧会迸发出极为强大的气息。 “朱兄我们回去吧,不要理会这些混球了。” 许仙拉着朱熹,把他当做挡箭牌,向外走去。岳婉君也知情势,跟在其后,闷头不语。 没有命令,诸位将军不敢去拦朱熹,在场文臣百官也不敢动朱熹。 秦桧面色铁青,咬牙切齿,暗暗道:“迟早要杀了朱熹,迟早要灭了儒教!” “二叔!你可还记得西子湖畔的小萱?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许仙等三人一行,正要走出宰相府,却听背后一声呼喝传来,朱熹脸色旋即刷白,竟双腿一软,噗通坐倒在地。 许仙惊愕:“朱兄,怎么了?” “完了完了……” 朱熹失魂落魄,神色慌张,像是遇到了恶鬼梦魇。 “二叔哦,小萱想死你了。” 正当许仙纳闷之际,却嗅到一股香风,有道曼妙身影飞快跑来,如乳燕归巢,一头扎在朱熹怀中,神态举止十分亲昵。 文臣百官见小萱竟不知廉耻的解开腰带,拉住朱熹手掌覆盖住自己酥胸;粉嫩红唇十分饥渴的印在朱熹脸上,不住亲吻;不过片刻,她便将朱熹衣衫褪去,裸露胸膛…… 光天化日之下,一幅活色生香的**上演了。 只是春宫的男主角,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如同痴傻。 “舵主怎么了,看样子似与这女子关系斐然,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日宣-淫,有辱斯文呐!朱夫子怎能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圣教教规,远离女色,虽允许床第之欢好,但这等白日乱风,岂能扩散?” “朱夫子竟做出这等事,吾等不忍观看矣。” 人们震惊不已,纷纷举袖掩面,不再去看被“强-暴”的朱熹,且言语相加,对朱熹扁斥。 秦桧见这女子由秦熺带来,便问道:“儿啊,这是怎么回事?” 秦熺面露得意,笑道:“谁让你这老东西说我纨绔不懂事了?看到没,你制服不了的朱熹,我就能轻易摆平。这女子是朱熹侄媳,朱熹曾与她通-奸,此事若传出去,朱熹儒教舵主之位不保,对儒教的打击将极其沉重。” “此计甚妙,”秦桧捋着胡须,赞许道:“儿啊,你长大了。” 许仙隐隐感觉到朱熹被人算计了,他回首看向秦桧,见秦桧正笑意浓浓,不由恨恨道:“又是老奸巨猾的秦桧。” 岳婉君银牙紧咬,手中宝剑豁然出手,立刻就要去行刺秦桧。许仙见状大惊,慌忙将其拦下:“若你现在去杀秦桧,必难逃罪名!” “那张脸,真欠打!”岳婉君冷笑不止,片刻她又补充了句:“比你还欠打!” “求二叔不要走,我怀了二叔的孩子呢。” 小萱依偎在朱熹胸膛,满眸春意,满面红潮。 她素手不住在朱熹胸口画着圈圈,像是一对恩爱齐眉的夫妻。 “孩子……” 许仙脑海轰然。 好一个杀人诛心! 第二十九章 我们也是蛇 第二十九章-我们也是蛇 对人最严厉的惩罚,不是千刀万剐,不是碎尸万段,也不是终身囚禁。因为这些惩罚只是皮肉之苦,有志之士仅凭胸中信念,便能超脱物外,所以自古便有端午之悼念、寒食之敬佩。 真正对人具有毁灭性伤害的惩罚,是摧毁信念,崩塌信仰,名为杀人诛心。 “朱熹,你若能撑过今日灾难,才是真正的大儒,真正的朱夫子……” 许仙闭目,默默祈福。 朱熹是儒教大儒,自幼承名师、饱读圣贤书,一向以圣人言行为规戒,所以才能赢得儒教教徒信奉,成为儒教舵主。 对朱熹而言,他可以被屈辱而隐忍,可以被痛扁而隐忍,甚至被人强-暴了老婆也能隐忍,唯独不能忍受的便是信仰被亵渎。 儒生坚持的东西无他,只尊孔圣人。 孔圣人言行便是儒生一生的信条,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在所有圣人言行中,最为重要的理念是纲常——无规矩不成方圆,无纲常不成人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可现在对朱熹而言,最为根本的纲常被打破了,不论事情是否有内幕,他与侄媳通-奸之事已成定局,被世人所知,甚至侄媳还为他怀了个孩子…… 还有什么惩罚,比这更凶残、更严厉? 信仰豁然倒塌,所有坚持都付水东流,心中的孔圣、孟子、董儒等等先贤,竟是如此的飘渺与遥远。 对朱熹而言,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消弭这种痛楚,除了死。 “非要置人于死地?” 许仙眼眶湿润,他胸腔涌起怒火,要离体而出,冲上九霄。 朱熹曾三番两次救他,此时朱熹遇到麻烦,他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 秦熺咧嘴,满面得意:“朱熹好好的儒教舵主不当,非来临安凑热闹。想当年,王安石不好好当儒教舵主,却来朝廷宣传‘荆公新学’,结果落得个身死下场。(..tw)这件事告诫你们,儒教不该想要改变朝政,安心当奴才吧。天下是帝王的天下,而非儒教之天下。” “熺儿,不要多言,”秦桧打断了秦熺之言,吩咐道:“对外传出去,说儒教舵主朱熹与其侄媳通-奸,其侄媳怀有一子,请教儒教诸位大儒前来临安、教导朱熹该如何做。” 秦家管家是个驼背老头,他得了命令,立即退出去,着手宣传这件事。 许仙看秦桧那张老脸,忍不住想要扇几巴掌,却听岳婉君轻声说了句“忍”,他只得愤愤跺脚,狂暴真气竟将地面踩出了处大坑。 朱熹像是痴傻了般,目光呆滞,眼神浑浊,不论小萱如何嗲声嗲气,他始终没有动作,失魂落魄,行尸走肉,任谁看到都会心酸。 或许此时他的心已被秦熺与小萱抹杀,失去了理念、信念,神魂崩塌。 “朱熹竟与侄媳通-奸,甚至还有孽子!这种人败坏风气,有辱纲常,留之何用!” “没想到他竟是衣冠禽兽啊,我们圣教竟有如此败类!” “他日我必要回禀教主,朱熹妄称夫子,竟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文臣百官本就看不惯朱熹,此时见抓到把柄,纷纷对朱熹辱骂,甚至直呼其名,连起码的尊重也没了。 秦桧双手背负,踱步走回大厅,欣慰道:“瓦解儒教,也并非难事,就从朱熹身上入手吧。” “我们先回去,今时之仇,来日必报!” 许仙念及朱熹之境,不忍他再遭受舆论谴责,便弯身去搀扶朱熹——因为小萱还赖在朱熹怀中,趁着朱熹六神无主之时,不断吃朱熹豆腐,这令许仙怒火中烧,他当即运转真气,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小萱脸上。 贱-人! 就因你这贱-人,才害朱兄如此落魄,要背负千古骂名! “啊——” 小萱惨叫,身如断线之筝,跌落在数丈开外。(..tw无弹窗广告)她双手捂住下巴,似乎她下巴被一巴掌打歪了。 她口中挂着血丝,委屈的眼神去寻秦熺,想要秦熺替她出气,可她见秦熺已回到了大厅,并未看到她被打,顿觉无限酸楚,热泪涌出。 “当初孔圣宣传礼乐,是因社会尚还稳定,礼乐足以治世;后来孟圣宣扬舍生取义,是因为社会动荡,生与义不能两全;之后董仲舒神化儒教,独尊儒术,是因为内忧外患,必须用强硬手段稳固国家。而今到了两宋理学,因亡国之际,灭人欲的口号,不得不高扬……” 许仙苦涩,搀扶起朱熹,一步步走出宰相府。 后世的社会变革,曾有人将罪恶根源加在朱熹身上,可又有谁想过,儒教的一路沿袭与崩坏,并非本愿? “朱夫子,这个时代需要你,你必须挺下去。” 许仙扶着僵硬如石的朱熹,只觉朱熹身躯重逾万斤。 岳婉君默默随在许仙身后,她见许仙情绪激动,双眼通红,心中十分困惑——她对许仙的印象,便是油嘴滑舌,爱忽悠人,奸诈诡辩,还……还风流成性! “你不是一直在骗他吗,现在你流泪也是在骗他?” 岳婉君忍不住问道。 许仙嚅嗫喉咙,摇头道:“你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朱熹是谁、有何成就、有何地位。只不过他流芳百世的代价,就是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楚。” 岳婉君冷哼。 不说拉倒,反正也没打算和你说话,早就说了,人生之若如初见,压根就不认识你,对你没兴趣! 她越想越气愤,想到那晚茅屋内的荒唐,她怒火更盛,索性纵身一跃,竟化道流光,一飞冲天,消失不见。 “朱兄,你要挺住!” 许兄没工夫搭理岳婉君,只有他才懂,朱熹对整个南宋有何意义。 遥遥天际,飘渺云端。 玉鼎真人呵呵笑道:“婉君,此次若非有许仙相助,你必已遭遇不测。我没说错吧,只有许仙与你一道,你才能成事,才能如愿。许仙位于三教中心,位于正魔道鬼之间,处于命运漩涡之眼,只有他能改变这一切。” 岳婉君银牙紧咬:“若非他坏事,我已经杀了秦桧。” 玉鼎真人苦笑:“你呀,就死鸭子嘴硬,也不知许仙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使你对他有如此深的偏见。” 岳婉君咬牙切齿:“他是混蛋!” 有第一次见面就盯着别人胸看的师弟?有强行摸师姐胸的师弟?有说谎话不打草稿的师弟?有随便与女子苟合、不洁身自爱的师弟? 反正不论师父怎么说,始终改变不了那师弟的本性。 她暗暗下定决定,宁可不修众妙之门,也不愿再与那师弟有交集! 玉鼎真人道:“你和许仙要尽快修炼众妙之门,现在汇聚临安的强者越来越多,若让那些强者察觉到众妙之门的下落,你和许仙都有危险。只有玄妙和一,阴阳交泰,才能大道无形,隐匿仙道。这些事就算我不说,你也懂,不是吗?” 岳婉君顿觉委屈,非要和那个混蛋师弟双修吗? 那混蛋身上有别的女子气息,才不愿和他双修。 可师父命令又不能违背,她只得应付道:“知道了师父。” “哎,琼华派愈发动乱,只怕不久后将会分裂,我始终对你们俩放心不下。罢了,我无法改变命运,还要靠你们自己去拼搏。” 玉鼎真人面现落寞,他那原本直挺的腰背此时竟有了些佝偻。 岳婉君咬着下唇,眉宇怨恨隐现。 ———— ———— 玄霄云海,有两个玲珑可爱的小女孩在追逐嬉戏,笑打笑骂。 “哇!没想到临安这么富有,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决定了,我要吃遍临安,把临安所有好吃的东西全部吃光!” “白素贞!你就是一头吃货!每天就知道吃,也不怕变成了一头猪!” “哼哼,我吃的东西越多,修为也就越高。如果我把整个临安吃空,必可增长几百年道行,到时就不怕法海和尚了。” “之前在峨眉山,你把山吃空了,被山上小妖赶出来;之后到流落到镇江,你又把镇江吃空了,还把镇江金山寺里的粮食全都吃光,结果惹了麻烦,法海对我们死缠烂打;我们好不容易逃到青城山,结果你把青城山又给吃空了,惹的魔道圣君也要追杀你。我说白素贞,你就不能管一下自己的嘴巴吗,能不能少惹点事儿?本姑娘跟着你,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一点也不好玩。” “那有什么事好玩呢?” “去报恩啊,肯定好玩,你不是要找救命恩人许仙报恩吗?” 白素贞一拍脑门,吐了吐小舌,流露懊恼:“是哦,差点忘记了,我们来临安就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吃。” 小青扁扁嘴唇,鄙夷道:“吃货!” 白素贞思忖良久,方才下定决定:“本姑娘决定了,等我把临安吃空,就去找许仙报恩!” “你没救了,整天就记得吃——啊!有蛇!” 小青正喋喋不休的鄙视白素贞,却见不远处的云端闪现了条长达数丈的巨大银白色蛇尾,她悚然惊骇,登时张开双臂死死抱住白素贞腰身,惊慌失措。 “呜呜呜……小青最怕蛇了,白姐姐赶快把蛇赶走,小青以后再也不淘气了,呜呜……” 小青被吓的不轻,巧鼻一皱,两眼泪汪汪,竟真的哭了。 白素贞气极反笑,扬起拳头敲了下小青额头:“那是我的尾巴,你怕它作甚!再说了,我们也是蛇,干嘛要怕蛇?” 小青愣了愣神,这才恍然:“对哦,我们也是蛇,差点忘记了。” 第三十章 爸爸妈妈 第三十章-爸爸妈妈 秦桧暂时没继续找许仙的麻烦,但许仙知道,秦桧不除,他便难以安生,尤其那个秦熺一直都在觊觎彩蝶,令他时时都如坐针毡。(..tw无弹窗广告) 最终许仙做了决定,将《御气真诀》交给彩蝶,让彩蝶也修炼仙道。 虽然天地门派收弟子的审核极其严格,但对许仙来说,只有保护自己亲近之人,才是重中之重。 彩蝶天资聪颖,一点就通,不过数日便能打开数百道气孔——之前许仙教她感悟灵力的方法,便是脱光衣服去晒月光浴,她当然誓死不从,只道许仙流氓,却不想辜负了许仙一片“良苦用心”。 其实万法同归,琴棋书画皆讲究天人合一,彩蝶对种种文雅之术的造诣已凌驾众生之上,是以她朦胧中早已对天地有了莫名的感应,此时得到机缘,跨入仙道门,犹如江流入海,驰骋千里。 半月后。 “彩蝶快开门,来让叔叔——哦不,让哥哥检查身体,看看进步了没?” 大清早上,许仙趴在彩蝶门口,敲彩蝶门环。 他知彩蝶有个习惯,喜欢在夜间修炼、白天睡觉。他算着时间,现在正好是彩蝶打坐修炼完毕、准备入睡的时候,于是他秉着颗关心彩蝶修为的“赤诚之心”来了。 或许还能“碰巧”看到彩蝶衣衫不整的样子,再或者抓住机会,亲亲小嘴,摸摸屁股。 “许公子,我有点困倦,有事等中午再谈吧。” 彩蝶慵懒的声音从闺阁内传了出来,丝丝绵绵,流露出柔媚惑意。 “什么?有老鼠?!姑娘莫怕,我来救你!” 刚刚入睡,肯定还穿着睡衣,哦不对,应该是肚兜……想到此处,许仙便血脉扩张,似乎看到了具玉体横在眼前。他当即大喝一声,抬脚将门踹开—— 借助打老鼠的旗号闯进去,纵使彩蝶不满意,也说不得什么。 如果能在房中看到穿着肚兜的彩蝶,或者看到从锦衾边角裸露的玉臂玉腿,纵使被彩蝶鄙视,那也值了。 虽然彩蝶的卖身契还在许仙手里,但彩蝶却丝毫没有觉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许仙的人。每当许仙提出要亲嘴摸屁股的时候,她都会拒绝,这令许仙郁闷许久。 所以许仙盘算着,一旦有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彩蝶,让她明白谁才是一家之主。 他本以为今天是个机会,可他又失算了。 眼前没有凝雪般的玉肤,没有粉红绣花的肚兜,没有如藕玉臂,更没有佳人含羞—— 彩蝶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发丝,淡抹胭脂,她眼眸中流露似笑非笑的嘲弄之意。 许仙干咳两声,道:“我刚听彩蝶姑娘喊老鼠,便想要替姑娘打老鼠,没想到老鼠已被吓跑了。” 他欲哭无泪,又被彩蝶摆了一遭。 泡聪明的女人,难;摸聪明女人的屁股,难上加难。 但愿白素贞不会聪明,最好胸大无脑,否则**必然要起火,他心中暗暗祈福。 “是不是很失望,没有看到你想看的画面?” 彩蝶笑意嫣然,眼眸里满是调谑。 “我每天都能看到你,为何会失望?看到你开心,就是我最想看的画面了。” 许仙四十五度角仰天,深沉道。 打死也不承认自己闯进来是为了看彩蝶身体,否则必会被她鄙视到骨髓里。 彩蝶哼哼偏过头去,不理会许仙,淡抹梳妆。 “你已经把周身气孔完全打开了?” 许仙见彩蝶周身笼罩有淡淡的氤氲灵气,虽然还很薄弱,但已依附她身,在慢慢淬炼着体质——许仙恍然,怪不得这几天他发现彩蝶的臀又挺翘了不少。 “已经完全打开了,正准备修炼周天。只是感觉这周天好难修炼,体内真气并不受自己控制。” 彩蝶没注意到许仙正盯着她身子看,仍默默的梳理着。 “这个好办,我帮你打通周天。” 许仙走到彩蝶身后,手搭在她肩头,将自身真气从丹田气海释放出来,灌注到彩蝶体内。 现在他已是三重气通中期的修为,御气手段有了稳固,修为也进展不少,是以帮助彩蝶打通周天,并不费吹灰之力。 彩蝶颦眉,面颊微红,似乎是因为身体突然多了股真气而忸怩,又像是因为许仙与她有了肌肤接触而不习惯。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半柱香后,许仙两手不知何时都已搭在了彩蝶肩头,他轻微揉捏着,感受无骨香肩,问道:“感觉怎样?” 彩蝶气息微喘,额头渗出了不少细汗,她举帕擦拭,道:“感觉舒服多了,原来这周天运行,竟有如此玄妙,可惜我还不能完全参透。” 许仙弯身,附耳在彩蝶耳畔,对着晶莹耳郭吹了口气:“还有更舒服的,彩蝶姑娘要不要尝试?” “什么?”彩蝶愣神,她本以为许仙仍在说修炼之事,但见许仙满面荡笑,哪还不知许仙想法,她当即杏目圆睁,羞怒道:“许公子请自重!彩蝶虽是风尘女子,但也是清白之身唔……” 彩蝶一句话还没说完,她檀口就被许仙的嘴巴堵住了。 她惊慌失措,抬手便要打许仙,但她绵绵无力,哪是许仙对手,当即被许仙大手反扣,再也无法动弹。 之前也不是没被许仙强吻过,那次是在月下,她与许仙赏月,互诉衷肠,本是浪漫之际,却被许仙强行摁到、被吻了半柱香,身子也被摸了个遍。从那以后她才算认清许仙真面目,再也不敢与许仙共同赏月了。 其实对许仙她并没有排斥,她早已将身心交付给许仙。只是她有些放不下,这个时代讲究名分,如果无名无分与男子纠缠不清,便是水性杨花之人。 她出身青楼,对此极其敏感,她不想让许仙误以为她也属那类人。 许仙舌尖拱了半天,也未能撬开彩蝶牙关,不由有些急了,他松开彩蝶嘴唇,“恶狠狠”道:“嘴巴张开,否则等会打屁股。” 彩蝶羞怒交加,挣扎不得,只得恨恨瞪着许仙:“就会欺负我,有本事欺负仙子去。” “师姐是外人,我欺负她干嘛?你以后会进我许家门槛,我当然能随便欺负了。快张开嘴巴,否则许家家法打屁股伺候!” 许仙“凶神恶煞”,活生生一个强暴柔弱女子的暴徒。 彩蝶娇躯轻颤,许家……家法? 他要把我纳入许家? 他早已把我当成了许家之人? 虽然从当初她便将自己托付给许仙,也曾流露出嫁入许家之意,但许仙总是错开话题,说在等个姓白的女人,这令她伤心不已,铁了心不到名分之日、不让许仙占便宜。 对女人而言,随意一句话就能令她们叱呼愤怒,但有时一句话也能令她们感动得一塌糊涂。 许仙并不知道,他随口一句话竟有如此大的效果——他刚要准备继续用强,彩蝶却像发了疯般,竟瞬息挣脱了他的束缚,如藕玉臂紧紧抱着他脖颈,火热的唇印在他嘴巴上。 许是因为座椅束缚,彩蝶抽身从梳妆台上起来,柔软无骨的身躯挂在许仙身上,缠绵悱恻。 好像并非是许仙对彩蝶用强,而是彩蝶对许仙实施了强暴。 许仙错愕,怎么回事,转眼就攻受互换了? 不过佳人主动献唇,他哪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他乖巧的张开嘴巴,探出舌尖,去寻彩蝶檀口内的丁香小舌,追逐嬉戏。 他手也不闲着,从彩蝶后背摸摩挲,感受着滑缎般的肌肤,而后一路向下,覆盖住两瓣翘臀,不住把玩。 沉重鼻息,微弱呻吟,在清早闺房内飘荡。 “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呢?” 忽然之间,一声问候惊醒了沉沦欲海中的许仙与彩蝶。 彩蝶慌忙背过身躯,整理被许仙抓乱的胸襟。 她面色潮红,暗暗懊恼:“居然又被他占了便宜,绝没有下次了!” “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爸!你是朱熹,是儒生,不是我儿子!” 许仙眼看着就要与彩蝶宽衣解带、颠鸾倒凤,不想被人搅乱,他顿生怒火,对站在门口的一位三十多岁男子咆哮道。 那男子身穿儒袍,头戴儒冠,正是大儒朱熹。 但此时朱熹已失去了往日儒雅,没有了半分气质,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撒泼似的又哭又闹:“爸爸不要我,爸爸不要我了,呜呜,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说过多少次,不要训朱夫子!” 彩蝶瞪了眼许仙,颇为熟练的从梳妆台旁取来串糖葫芦,交给朱熹,似乎这种事她已经历了许多次。 朱熹接过糖葫芦,旋即破涕为笑:“还是妈妈对我最好了。” 许仙舔了舔嘴唇,仍在回味方才旖旎,他笑道:“你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生一个吧。” 彩蝶挑眉,眨了眨眼:“你若敢娶我,我就敢给你生。” 她知许仙在等个名为白素贞的女人,是以她经常用这个话题来打击许仙。 许仙顿觉头大,讪讪一笑。 “你们再生的话,我就要被饿死了!”朱熹气鼓鼓道:“这两天发生了失粮案,整个临安的粮仓都被偷吃光了!” 第三十一章 临安失粮案 第三十一章-临安失粮案 世间最悲催之人,莫过于朱熹了。 原本他是儒教舵主,麾下有数万教众一呼百应,受世人尊敬,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大儒贤人。 可他却被人暗算,成了与侄媳妇通-奸的大恶人,被程颐、程颢二人逐出师门,被儒教罢免舵主之职,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说他是斯文禽兽、千古罪人。 连番遭受如此打击,纵使心境再坚定之人,也无法承受。。 朱熹没有疯,也没有傻,可他却像是忽然间失去了所有记忆,只保留七八岁孩童的心性,甚至还喊许仙为爸爸,喊彩蝶为妈妈…… 一代大儒沦落如此境地,不知是时代的悲哀,还是朱熹个人的磨难。 “收获与付出永远是等价的,想要流传千古,就要忍受非常之苦。” 在所有人都抛弃了朱熹的时候,只有许仙将他收留,好生照顾。许仙坚信要不了多久,朱熹必会再次恢复,到时他将是真正的朱子,流芳百世。 可朱熹的话令许仙摸不着头脑了,他弯下身,拍拍朱熹脑勺,笑道:“我们家里有的是钱,别说一个了,就算你妈再生一百个,我也养得起。” “呸!”彩蝶俏脸通红,她嗔怒道:“你再胡言乱语,我真不理你了!” “好吧一百个太多,生一个就够。” 许仙见彩蝶委屈不已,想想也是,毕竟一黄花闺女受到这种编排,任谁都会生气,于是许仙将生一百个孩子,降低到生一个孩子。 朱熹气鼓鼓道:“一个也不行!因为街上已经没东西可以吃了!如果再生一个宝宝,东西都给他吃,我吃什么?” 许仙纳闷:“怎么回事?” 这半月时间,他都和彩蝶都在院内白天睡懒觉、晚上赏花赏月赏翘臀,偶尔亲亲小嘴、咂咂舌头,并没有时间出去,不知临安究竟发生了何事。 朱熹并不傻,仍旧聪慧,只是他智商停留在了八岁,只知道吃钱塘门前的小吃街。(..tw无弹窗广告) 朱熹道:“今天我去买东西吃,店主说东西都没了,有人说是妖怪作怪,把能吃的东西都给偷走了,甚至连临安府用作赈灾的粮食,也都不翼而飞。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爸爸你出去看看吧,我可不想饿肚子。” 整个临安府的粮食都不翼而飞? 许仙错愕,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他知道朱熹不会骗他,便对彩蝶道:“我出去看看。” “小心点,若有危险,千万不要逞强。” 彩蝶神色关切,似乎她已忘记刚才许仙的欺负了。 她那哀愁相间的眉宇,柔肠百转,像是目送丈夫远离的小娘子。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吃亏过。” 许仙笑了笑,走出院落。 他顺着西湖大道一路向西,想要去西湖看看,那里人多。 其实寻常时候,西湖大道人也不少,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凄凉萧荒,整座钱塘、整片临安都死气沉沉。 不过当他来到西湖时,却见西湖东侧的大道上,居然架起了座高台。 高台高两丈,由坚硬木质搭建,四周有不少道士正摆弄着手中八卦,像是在举行某种法事。高台四周围满了观众,喧嚣不止。 高台之巅有个身着道袍的道士,扎着山羊胡,他挥摆手中拂尘,喊道:“大伙静一静!临安粮仓一夜全空,必有妖魔作祟,不过尔等无需惊慌,我玉阳真人师承琼华仙道门,掌有仙术,只需我略一施法,妖魔便可擒拿。不过通仙之术,非但要秉神听,还要通鬼官,所以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将怀中银两放至功德箱内,帮助本真人打通关系,好请仙人下届收妖。” 这货也是仙道门? 许仙满眼鄙夷,分明是个骗子。 这玉阳真人没有半分修为,虽然穿着打扮很像道士,但始终改变不了铜臭气息。 众人对玉阳真人指指点点,并没有谁相信。 许仙拍了拍身旁之人,问道:“这玉阳真人哪来的?” 那人回道:“我也不知,貌似是不请自来。其实若真有法术能驱赶妖魔,破财消灾也值,就怕是骗子啊。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了。” 其他围观人众都持有观望状态。 玉阳真人见众人不信,又道:“既然大伙不信,那我就让大伙开开眼,见识下什么是仙术。因怕误伤了你们,我便随便选取一个小仙术吧。”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张纸符,口中念道了句“急急如律令”,继而大叱一声,纸符竟霍地燃起了股熊熊大火。 大火升腾,汹汹如阳。 “好!好!” “仙术,果真是仙术!” 百姓们何曾见识过术法,都以为玉阳真人施展的是仙术,纷纷解开钱囊,捐至功德箱内,把驱散邪魔的希望寄托在玉阳真人身上。 “其实这半个月以来,钱塘每天都要少好多食物,几天前王员外粮仓被搬空,王员外险些因此自杀了。人们都怀疑有妖魔作祟,否则人怎么可能将粮仓都搬空?” “还好今天临安来了个仙人,会法术的仙人,必可捉拿妖魔。” “有仙人相助,我再也不用担心家里的米被偷了。” 但其中也有不少人,仍旧对玉阳真人持怀疑态度,有人皱眉道: “前几日临安府发布告示,说临安粮食丢失是因为有蛇妖作祟,让每人家中都备有雄黄,可保全粮食。我家里就放满了雄黄,还真没有丢失。” “临安知府现在是秦熺担任,秦熺又是宰相之子,传说宰相府里有个法力高深的僧人,名为法海,想必布置雄黄便是法海的主意……” 蛇妖? 许仙心头一震。 难道是……白素贞和小青? 想到此处,他顿觉呼吸急促,脑海血气上涌,小心肝砰砰乱跳—— 白素贞啊白素贞,你总算来了。 可他想了想,又把这个念头否定了。 肯定不是白素贞,白素贞可是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心性成熟、涵养充沛、美丽高贵、端庄淑娴、智谋卓绝的绝代女子,怎会去偷粮仓粮食? 应该搞错了,许仙苦笑摇头。 在他心中,白素贞可是神仙姐姐的绝尘形象,根本不可能会与盗贼联系在一起。 “好!好!” 正在许仙胡思乱想之际,又有数声赞许爆发,原来那玉阳真人又取出了张符篆,竟将其幻化成了只苍鹰。苍鹰振翅离空而去,惹的众人惊叫连连。 玉阳真人俯视众人,张开双臂,俨然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姿态:“看到了没,只要你们捐献功德,仙神就不会舍弃众生。来吧,取出银两,放入功德箱内,仙人必会保佑你们平安。” 众人受到蛊惑,以为真遇到了仙人,纷纷慷慨解囊,对功德箱捐款。有不少人因囊中羞涩,只捐了几枚铜板,还遭受了大伙的鄙视,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又多捐了些钱。 “仙术?不过是些符篆之术罢了。” 许仙嗤之以鼻。 之前他听师姐说过,仙道门是从内到外的修炼,要先修精气神,再修兵器法宝神通。世间也有本末倒置之法,不修体、只修兵,便是符篆祭宝之流。 只要将真气用秘法加持在符篆上,符篆便会拥有种种能力。可惜这种修炼无法有大成就,最终被天地门派舍弃,沦落成江湖术士诓骗百姓的手段。 许仙作为穿越而来的好青年,当然无法容忍这种低智商忽悠人的手段,于是他仰天对玉阳真人喊道:“您是仙人吗?” 玉阳真人被众人吹捧,有了些飘飘然:“当然。” 许仙佯装佩服,再道:“那请仙人表演个飞天,让我们开开眼吧?” “这有何难?诸位看好了。” 玉阳真人从衣袍内取出张符篆,口中默念道咒语,顿时有股光辉自符篆弥漫,笼罩他周身,竟凝聚成了对羽翼。 羽翼扑扇,玉阳真人便飞出了祭坛,向上空飘去。 许仙皱眉,能施展出六重翔空手段的符篆,画符者修为至少不低于六重境界,便是说玉阳真人背后,有至少是六重境界的高手。 这玉阳真人,似乎还有些来头。 不过…… 许仙奸诈笑了笑,他抬手一挥,从指尖激发出道真气,凌厉如电,打在了玉阳真人背后的羽翼之上。 那羽翼乃是一口真气凝聚,并非玉阳真人自身修为,所以一旦受到攻击,就会溃散。刹那间,羽翼消散,惊慌失措的玉阳真人便跌落下来。 噗通! 玉阳真人笔直坠落的身体,将高台砸的摇摇欲坠,几欲坍塌。 许仙故作惊讶:“仙人飞天的姿势很帅,可落地时为何是脸面着地?” 玉阳真人恼羞成怒,爬起来怒喝道:“何方鼠辈,在背后鬼鬼祟祟,有种出来与本仙人大战三百回合!” “他是骗子!仙人下凡怎会脸面着地?” 不知谁呼喝了句,紧接着所有人都意识到玉阳真人是骗子,登时乱哄哄成一团,推挤拥攘,驳斥玉阳真人,吵闹着要取回捐出来的银子。 “竟敢来临安诈骗,把他送到官府!” “对,送他去官府!” “我是龙虎山道教的玉阳真人,你们竟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们……” 触犯了众怒的玉阳真人,连同他那些弟子,都被众人捆绑起来,送到临安府问罪。 第三十二章 陷阱 第三十二章-陷阱 粮食无故消失,在临安引发了场极大的恐慌。.tw[] 民以食为天。如果还有东西可以吃,百姓就会安稳生活,哪怕当初靖康之难,他们也没太多排斥,只是口头喧叱几句,便偃旗息鼓;但若连吃的东西都没了,最基本的生存受到威胁,百姓骨子里的愤怒就会迸发出来―― 在最近几日,百姓们的愤怒大多表现在祈求神灵相助之上。 南屏山寺院、保叔塔、清风观、白鹤观等等佛教寺院、道教道观的香火异常繁盛,倒是那些和尚道士笑的合不拢嘴。 这些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找到这条门路,他们始终坚信心若诚、神必至。 可事实上神仙并没有至,虽然他们已十分虔诚了。 三天后又有消息传出,说临安清波门周员外家粮仓被盗贼席卷一空,数万担粮食一夜间全部消失,周员外因气愤而投湖自杀,未遂,精神失常。 北边保叔塔兰陵巷里也有家大户,家有良田百倾,粮食十万担。户主为预防盗贼,特意聘请了位法师镇守粮仓,传说那法师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结果次日当户主去粮仓查探时,见法师被打昏在地,粮仓被清扫一空。 非但富足大户被盗粮食,就连普通百姓家的米缸也常有失窃。 曾有人看到过盗贼,说是蛇妖作祟,有青蛇,有花蛇,有麻蛇,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蛇种,是这些蛇妖吞吃了米缸。 接着便有人指出,说这些小蛇妖盗窃平常百姓家的粮食,蛇妖头目便去盗取富贵人家的粮仓,不需数日就能把整个临安都吃空。 浓重阴影笼罩众人心头,人人都在惶恐着大饥荒的到来。 不知为何,许仙总有种感觉,似乎这次的蛇妖动乱与他期待的白娘子有关。 只是他不肯相信,自己心目中那善良美丽、高贵典雅、雍容华贵的白素贞怎会盗窃临安失粮食?。 嗯,这只是场意外,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蛇妖来临安作祟,断然与白素贞无关。 彩蝶一直盯着许仙,她见许仙脸色有些惨白,关切道:“许公子,哪里不舒服吗?” 许仙摇头:“没事,只是有点胡思乱想。” 彩蝶抿嘴轻笑,一副拆穿你的模样:“你以为是白素贞来了,对吧?你曾说过她是白蛇,所以你才会怀疑这次临安失粮案与她有关。” 以前许仙曾告诉过她,说有个名为白素贞的白蛇会在明年清明找他报恩,这白素贞成熟美丽、心地善良――彩蝶并不相信,只道许仙在胡说,毕竟谁能料到以后的事?更何况还是这种倾国倾城、性格完美到无暇的绝代女子? 她以为除了她这么傻,别人才不愿理会许仙呢。 “肯定不是她。”许仙坚定道。 彩蝶点头:“不是白姑娘最好。今天我出去,见临安府贴出了告示,说全城百姓不要惊慌,法海禅师将于近日擒拿蛇妖,还临安太平。法海禅师法力之高,几近仙神,许公子也知道,想必这次临安失粮案必可水落石出。” 许仙心头一沉:“法海要捉拿蛇妖?” 如果没有法海,许仙断不相信蛇妖便是白素贞。可若有法海搀和,这件事就非同凡响了。 有法海插手,白素贞在附近的几率就大多了。 他心中愈发没底,不知究竟是不是白素贞作为。 彩蝶撇嘴,有些不乐意,眉宇流露出不满:“你还是不确定蛇妖是否是白素贞,对吧?” 许仙思忖片刻,忽然起身向门外走去:“我出去买些粮食,半日就回。” “前几天刚买了几袋米,菜也还够――”彩蝶起初不解,片刻明白,她立时蹙着秀眉,气得直跺脚:“你要引诱蛇妖来我们家?” 许仙没有回应,快步走出去了。 确如彩蝶所言,他要设陷阱引诱蛇妖,要看看这蛇妖究竟是不是白素贞。 虽然他不相信会是白素贞,但法海的出现令他坐立难安,唯恐他未来娘子出了什么差池。 买些粮食囤积在院子里,以蛇妖掠夺粮食的“爱好”,必可引诱蛇妖到来。如果真是白素贞来了,他应该没有危险;若是小蛇来了,则可捉拿小蛇,打听下落;若是蛇妖头目来了――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许仙现在可是有钱人,哪天没钱了,就让彩蝶画两幅画卖出去,家资颇为雄厚。 虽然临安粮食即将被偷空,但眼看秋收季节来临,粮食交易仍旧在进行,只是价格要比上以前高出了十倍不止。 他用千两银子买了整整两马车米粮,放置院落中,堆积的老高,此时天色渐昏、夜幕降临了。 朱熹满面好奇,问道:“爸爸,你在做什么?” 许仙嘿嘿笑道:“儿啊――哦不,朱兄啊,今晚爸爸带你开开眼界,好不好?” 朱熹摇头:“不好,妈妈说你要把蛇妖引到家里,妈妈都气哭了,至今还在屋子里不出来,说爸爸忘恩负义,说爸爸不顾全家人死活,还说不要我理你。” “妈妈又哭了?” 许仙无奈,女人脸蛋、胸脯、下身都是水做的,眼也是。 朱熹忙点头道:“你快去劝劝妈妈吧,妈妈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了。” “好吧,你回去睡觉,千万不要乱跑。” 朱熹乖巧点头,转身回去了,嘴角却浮起一丝狡黠笑意。 许仙来到彩蝶门前,见房内烛火已经熄灭,以为她睡了,正要转身,却听有轻微啜泣传出,遂轻叹口气,叩门道:“彩蝶,我有事找你。” “彩蝶已死,有事烧纸。”彩蝶赌气道。 许仙苦笑,推门而入――不知为何,彩蝶每次就寝都不从里面锁门,门都是虚掩着,似乎对许仙的人品很信任,以为许仙不会夜里来偷她。 “谁让你进来了,我妆哭花了,丑的很,你不许看。” 彩蝶趴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脑袋,像是一头扎进沙漠里的鸵鸟。 “小美女别哭,让哥哥抱抱,摸摸手、亲亲嘴,然后就没事了。” 夜晚光鲜很暗,可许仙修炼术法,已能视如明昼。他见彩蝶窘态,便荡笑如登徒浪子,张开双臂扑在她身上――虽然彩蝶每次被他轻薄后都会义正言辞的反驳,但每次她被轻薄时都不会反抗,就算有些反抗,也是欲拒还迎。 就像现在,她被许仙虎抱,也只是用小脚象征性踹了两下,就没了反抗,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许仙的人了。 “亲你的白素贞去,别来找我!” 彩蝶虽不反抗许仙的拥抱,但她双手死死抓住被子,将脑袋埋在里面。 她单纯的以为许仙若亲不到她的嘴,就会放弃,但她把许仙想得太简单了,许仙两只大手趁着她胸前无防备,已探入了她胸襟,覆盖住胸前饱满。 她嘤咛一声,身躯顿如扶柳软弱,异样的感觉令她忍不住想要呻吟出来。 她早已把自己当成许仙内人,所以被许仙轻薄,她从来都只是口头上无关痛痒的训斥几句。 只不过每每想到自己无名无分的追随他身边,他还想其他女人,就很生气。 现在被突然袭胸,她面皮薄,羞恼不已,也顾不得埋面了,忙抓住许仙作怪大手,将他双手紧紧摁在胸前,不让他有丝毫举动:“你混蛋!只会欺负我!” 许仙吹口气,便有股真气飞出,像是只手,挑开了裹住彩蝶臻首的被子,裸露出彩蝶通红俏脸。 此时她额前发丝凌乱,贴在脸上,模样楚楚怜人。 尤其是她双眸闪动的泪光,看得许仙都不忍欺负她了,所以许仙只是垂下脸面,埋在彩蝶胸前,不断蹭啊蹭:“这不是欺负,这是鸳鸯戏水,鸾凤齐鸣。夫妻床第本就是天伦,怎能算欺负?” “呸!”彩蝶啐了口,羞恼交加:“谁与你是夫妻,你可曾给我名分?” 许仙干咳数声,正色道:“等见着白素贞,就给你名分。” 彩蝶哼哼:“若我当妾,宁死不肯。” 这确实是个头痛的问题,若把彩蝶娶成妾室,只怕全江南男人都会找他拼命。他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你们都是妻,这行了吧。” “呸,又胡说,”彩蝶很乐意在这个问题上为难许仙,似乎她已忘记许仙的手还在她胸前放着:“按照大宋律法,娶两个妻,是要坐牢的。” “这个……” 许仙额头渗出汗渍,头痛不已。 “等你想明白了,再说我们是夫妻,否则我一清白女子与你同居,若传了出去,还怎么嫁人?” 论口才,许仙虽说也不弱于彩蝶,但彩蝶一直死死抓住许仙痛处,令他无以反驳。良久,他方才叹道:“待我有空看了大宋律法,再与你争,不过现在……嘿嘿,看我吃了你!” 可论流氓,彩蝶则远不是许仙对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却见许仙一口咬住自己酥胸――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胸前衣衫不知何时已被许仙脱掉,只留有粉色诃子! 而且诃子也被许仙掀开,胸前蓓蕾已挺立在许仙口中,玉立婷婷。 她骤然伸直脖颈,长吟一声,似是怨恨,似是欣喜,双手死死抱住许仙脑袋不放。 “啊!有蛇!爸爸快来,有蛇!” 忽有一声大叫自院落传来,却是惊慌失措的朱熹。 “朱熹!我要杀了你!” 一声愤怒咆哮自闺房传出,响彻黑夜。 第三十三章 捕蛇者 第三十三章-捕蛇者 “白素贞!你怎能这样!” 一声怒斥自玄霄飘落到西湖水底。 在谁也看不到的水底,此时竟有条长达数丈的巨大蟒蛇,银白雪色。 只见那银白巨蟒玄芒一闪,幻化成一位白裙少女,她快速飞出西湖,见西湖上空正飘着位怒气冲冲的青衫女子,遂困惑的抓抓后脑,不解道:“我又怎么了?” 那无辜的眼神、清纯的面孔,好像在说:“我这么乖,哪里做错事呢?” 小青面色铁青,愤怒咆哮:“你明明知道我怕蛇,还老是变成蛇的样子吓我!” 白素贞嘟起嘴吧做鬼脸,胖鼓鼓很可爱:“你也可以变成蛇来吓我呀。” “哼!无赖白素贞!”小青哼哼,道:“你别得意,你这头吃货把临安好多粮仓都吃光了,结果惹怒了法海和尚,他正到处找你呢。反正我没有偷吃,我才不怕法海。” 白素贞吐了吐小舌,唏嘘道:“虽然我不怕法海,但若与他争斗,必会引起其他正道之士,不如……我们逃去平江吧。” “白素贞,大吃货,你还想去平江偷吃?你忘记了你来临安的目的?” 小青怒不可遏,她一生气,整个天空竟乌云密布,眼看就要有场暴雨来袭。 道行可改天象时节,可逆阴阳五行,虽然小青道行尚浅,但其修为已是七重元聚之境,开启了天人合一大道! “来临安的目的?”白素贞蹙眉想了想,随即恍然:“对了,我是来报恩的,差点忘记了。” 小青提醒道:“你可别忘记了,许仙是你成仙的唯一途径,你若想以后永远都能吃饱,就赶快去报恩。等你成仙了,把我带上天庭,也不枉我整天陪你提心吊胆了。” 白素贞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好了,我若成仙,必让你每天都吃饱。” 她转念一想,随即又愁苦道:“我之前把报恩之事忘记了,打算把临安吃空后,我们便逃走,法海也追不上。可现在难办了,法海在临安,我们该怎样报恩呢?” 小青白了眼白素贞,鄙视道:“让你管好自己的嘴,现在惹事了吧。我们先在西湖躲上几天,等人们忘记了,我们再出去。期间不要乱动,否则会被法海察觉,否则我们被赶出临安,就成仙无望了。” 白素贞点点头:“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两道流光坠落,破开西湖水,只留下圈圈波纹。 ―――― ―――― 许仙怒火冲天,真想出去把朱熹痛扁一顿! 眼看着他已完全攻破了彩蝶防线,正要与其春宵共度,却被朱熹打乱,这怒火只能发泄到朱熹身上了。 于是他穿上衣服,大步流星走到院子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对惊慌失措的朱熹拳打脚踢。 从以前到现在,每次他要与彩蝶发生点什么,都被朱熹撞破,以前他念及朱熹的救命之恩,忍住了火气,但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痛扁了顿朱熹,许仙才顿觉轻松了许多, 鼻青脸肿的朱熹坐在地上哭鼻子,呜咽道:“爸爸为何打我,呜呜……我告诉妈妈去,说爸爸打我。” “没事了,”许仙弯身,抹去朱熹眼角泪痕,道:“刚才你喊什么?” 朱熹委屈,泪如雨下:“爸爸不是说要用粮食引诱蛇妖吗?我知爸爸在妈妈屋里,便在这替爸爸看着。后来我听到一阵动静,是蛇蠕动的声音,知道蛇妖来了。我在书上看到,说蛇没有耳朵,听不到声音,我怕惊动蛇妖,便没有跑动,而是喊爸爸来,结果爸爸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大打出手,把蛇妖吓跑了。” “好吧,是爸爸的错,你找妈妈要糖葫芦吧。” 许仙无奈,安慰着朱熹。 朱熹真生气了,他哼哼起身,一瘸一拐向彩蝶房屋走去,赌气要去告许仙的状。 “等来日就把朱熹送到学堂,否则我和彩蝶根本没机会发生点什么。” 许仙心生计谋,盘算着将朱熹打发走。 他向摆放在院子中的米袋打量,发现米袋一个没少,奈何其中有三个米袋已经空了,破开了洞,四周洒落了不少米粒。 从朱熹呼喊,到他跑过来,片刻功夫少了三袋米,许仙心头轻松了不少――若米袋全被吃空,说明来者必是法力高强的蛇妖;只吃了三袋,说明蛇妖法力不高。 转眼吃三袋米,对寻常人来说,几乎不可能,但对妖魔来说,却是简单至极。 “不是白素贞,否则这些米应该全被吃空了。” 许仙在米袋上打量,忽然感觉到一股微弱气息仍残留其上,有些腥味儿。 他皱了皱眉,是蛇留下的气息。 清字诀虽只是辅助法诀,但其内隐隐有天人合一大道,使许仙对四周灵力的感知异常灵敏,若有风吹草动,必难逃察觉,蛇妖偷吃米袋时留下的气味也被他感知。 “这是条小蛇妖,应该可以把它抓住,然后逼问出蛇妖头目的下落。” 三重御气中期的修为,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而且清字诀让他对天地有了更深的感悟。他悄然扩张出气息,探寻空中那缕淡淡腥味,一点点摸索。 蛇妖似乎还不能幻化出人行,走路的踪迹仍旧逶迤弯曲,留下了不少可以追踪的线索。 许仙顺着这道气息摸索,找啊找――这条蛇似乎舍不得许仙家那么多米粮,于是在绕了一大圈后,又回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何方妖孽,竟敢动我家大米!” 许仙大喝,从旁边抄起一把铁铲,对墙角一簇草丛拍去。草丛里有微弱气息在流动,这里应该是蛇妖藏身之所。 “居然被发现了!” 铁铲还未拍落,就有道蛇影从中蹿出,是条一丈来长的花蛇。 许仙震惊:“没想到还是个会说人话的妖精!” 这是他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一只妖精――虽然他经常说彩蝶是妖精,但那只是形容她身材好、眼神媚,与蛇妖完全不同。 蛇妖以为许仙不过是凡夫俗子,并未即刻遁走,而是盘成一盘,吞吐着蛇信,虎视眈眈:“我刚刚成精,感觉肚子很饿,只想要吃粮食。你可别逼我,我不介意吃人。” “想要吃我,也要看你是否有这个能力。” 许仙扬起铁铲,又向蛇妖拍去――这铁铲用起来很顺手,他思索着准备打造个兵器,原型就是铁铲。 他没有施展御气手段,不想把蛇妖打死,毕竟还得套蛇妖的话,所以他只将真气灌注铁铲上。 饶是些许真气,分量也是十足,铁铲呼啸,厉芒闪烁,隐有破空之迹。 “是你不知好歹,可不要怪我!” 蛇妖刚刚开了灵智,并不知天地间有天地门派,有仙道魔道,它见许仙与寻常人不同,却未有太多警惕,血盆蛇口骤然张开,顿时有股黑色恶臭气息涌出,煞气腾腾。 黑气有剧毒,是蛇妖的得意技,它曾用这招毒死了不少人。 “蛇毒?我连蛊毒都不怕,还会怕你蛇毒?” 许仙轻笑,那些黑气虽接触到他身体,却无法对他造成丝毫伤害,像风儿般拂过,转眼烟消云散。 体内有清字诀镇着,脑海有众妙之门浮着,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实在无法伤害他。 “啊!你居然不怕蛇毒!” 蛇妖大惊,这才意识到许仙与常人不同,立即伸展毒牙,蹿起蛇身,向许仙咬来。 啪嗒! 蛇妖速度虽快,却及不上许仙,它还没跳起,就被许仙一铲子拍在了蛇头上,唧呜惨叫,躯体噗通坠地,扭曲成一团,像是在拧麻花。 “蛇一向以水栖动物为食,为何成了精怪,改吃了大米?” 许仙将铲子压在蛇头七寸,问道。 蛇的食物一般是老鼠、青蛙、蟾蜍之类,他还没见过吃大米如命的蛇。 “好汉饶命!”蛇妖求饶道:“我也不知道,只知肚子很饿,很想吃东西,见临安大米很多,就偷来填饱肚子。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蛇,都游荡在临安城内,伺机寻找粮食吃。” “蛇怎会有这么大胃口,你没说老实话!” 许仙压紧了铲子,眼看着就要把蛇头斩下来。 蛇妖大惊,慌忙道:“我真没说谎。原本我只是西湖里的一条小蛇,以青蛙老鼠为食。奈何在半个月前,西湖忽然出现了两股强大气息,周身笼罩玄芒。我们就是在强大气息的笼罩下,开了灵智,身体快速长大,有了神通,奈何觉得肚子很饿,似乎只有食物才能补充能量。” 许仙点头,那两股强大气息应该就是蛇妖头目了。 他不知道、也不愿相信,那两个蛇妖头目是白素贞和小青,打死也不信。 他再问:“你可曾见到他们模样?” 蛇妖苦涩:“我哪里见过,不过我知道临安大户的粮仓都被他们偷吃了。我们修为低下,只能捡他们剩下的。我把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了你,求你放过我吧。” “我被人尊称为理学大师,以诚信为本,当然会放过你了。” 许仙颇为儒雅的笑了笑,手中铲子斩去,干脆利落的砍掉了蛇头。 第三十四章 千年一梦 第三十四章-千年一梦 虽知道了蛇妖头目下落,但不知为何,许仙总觉心里不踏实,感觉这蛇妖头目就是白素贞。.tw[] 如果朱熹智商没有倒退成小孩子,许仙必要去央求他卜一卦,去推测蛇妖头目究竟何许人也。 夜幕浓浓,月华隐匿,天地间像是笼罩了层巨大黑幕,密不透风,令人有窒息的感觉。 大厅内,许仙坐如针毡。 “若你想去,那就去吧,总比你这样子好。若真遇到了危险,千万记得逃命。” 肩头披着披风、眼圈微红的彩蝶,不知何时来到门前,此时她正斜倚朱门门柱,妩媚眉宇间流露出浓重关切,又有些纠结之意,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番话。 确实,没查明白蛇妖头目是否为白素贞,许仙还真没法去睡觉,一直在犹豫,很想去一查究竟。 若蛇妖是白素贞,他去了应该不会有危险;但若蛇妖并非白素贞,那么他将会有生命危险。可若是不去,他坐卧难安,心中满是对蛇妖的胡思乱想。 他望着彩蝶,问道:“你认为我应该去?” “嗯,”彩蝶轻嗯,上前为许仙整理好衣襟袖子,毫无生涩――这件事她为许仙做了很多次,早已在扮演许仙内室的角色了,虽然她一直不承认:“即便蛇妖是白素贞,也要记得回来,我等你。” 许仙大汗。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就像家中妻子满面委屈、对即将去与小三约会的相公说:“玩的开心,记得回来。” 他很感动,毕竟有这么知性成熟的内室也不容易,于是他很合适宜的说道:“嗯,脱光衣服在床上等我。” “呸!登徒子!” 彩蝶羞怒,又联想到之前被许仙欺负,脸皮更如火烧,她忙啐了口,一把将许仙推开,落荒而逃。(..tw) 许仙嘿嘿发笑,这才是她本来面目。 因为失粮案的发生,导致百姓每晚睡觉前都会紧闭大门窗,以防盗贼,临安显得很枯寂。许仙因心系白素贞,遂飞奔着向西湖跑去,快若闪电。 虽然他无法做到无声无息,但他御气功夫已十分了得,是以内敛些气息,还是能轻易做到。 若此时有人出来小解,便可看到在西湖大道上有道流光,拖着青芒,如离弦之箭,转眼无痕。 临安城有高大城防,又有重兵把守,不过这难不倒许仙,他只是运足真气,纵身一跃,便跳起数丈,轻易跳出高城。 出了临安城,西湖景观尽收眼底。 曼妙西湖没了白日的玄霄热闹,沉默于夜色,有种清凉、沁人心脾的味道。许仙知蛇妖头目便在西湖,不敢大意,尽可能将周身气息隐匿丹田“清”字之中,一步步向西湖摸去。 簌簌……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沙沙响声,是许多从西湖爬出的水蛇,探着临安城区爬去。也有不少胀饱了肚子的大蛇从临安城内爬回来,显然战功显赫。 “不知蛇妖头目究竟是何等修为,法海在临安城,想必蛇妖头目不敢胡来,且赌一把。” 许仙打定主意,将真气注入丹田“清”字之中,顿时有股真气之清字涌动,快速浮出掌心。只见光晕泛起,氤氲缭绕,像是皓皎玉月,其内闪烁着颗璀璨“清”字,正是琼华圣经《玉虚清心经》所蕴含的功法,清字诀。 清字诀有着净体凝神的强大功效,且还能令许仙感知到四周气息,此时他要借助清字诀,来查看西湖之内是否隐藏了其他强大妖物。 “清”字飘渺,在许仙控制下快速离开手掌,落入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西湖水深,许仙虽感觉到水中气息凌乱,不下数千条,但都极其微弱,是刚化生不久的小蛇妖所留,并没有强大气息。 在北宋年间,苏东坡治理西湖,将西湖底淤泥挖出,以至西湖水很深,许仙试探许久也没感觉到异常,正当他欲放弃时,忽察觉到水底有了道微弱波动―― 波动很微弱,微弱到难以察觉,因许仙修炼了清字诀,对灵力感知异常灵敏,他方能感知到这丝波动。 寻常蛇妖所留气息略带腥味,但这股气息并非如此,带有芬香,带有柔弱,没有丝毫杀戮与凶戾。 许仙困惑不解,皱眉沉思:“难道这股波动就是蛇妖头目?” 犹豫片刻,最终他下定决心,去试探这股气息究竟是什么。他狠狠咬牙,豁然压下手掌,那隔水被他控制的清字顿时向下压去。 倏尔有股绵绵无力的力道,挡住了那颗清字,许仙以为蛇妖头目反抗,震惊不已,忙向下打量,却见水底不知何时居然多出了面太极。 这张太极很眼熟,不是他人,正是岳婉君的水字诀。 “这两条蛇妖都有近千年的修为,实力在我之上。若惊动他们,整座临安都要遭难,你想把全城人都害死?” 一声冰冷嘲讽自耳畔响起,许仙循声望去,见有道曼妙黑影伫立身旁,他旋即惊喜无限,张开双臂就要索抱:“原来是师姐,我想死你了。” 从宰相府回来,师姐就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找死?” 刷―― 寒光烁起,长剑出鞘,刹那横在许仙脖颈,森森寒气划破了丝皮肉,血液溢出。 许仙咕咚咽下口唾沫,他那圈在岳婉君身周的胳膊,只得颓败收回:“师姐,好不容易见面,干嘛用剑指着我?” 这师姐性子怪、脾气倔,火暴的像只母老虎,若非她是抗金名将岳飞之后,早就把她强行推倒了――许仙留恋看了眼岳婉君饱满胸部,眨眨眼皮,尽量是眼神看起来纯洁一些。 岳婉君面色冷峻似铁。 刺杀秦桧失败,对她打击很大,她全力一击也破不开秦桧的“法家不死身”,令她倍感压力。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与许仙合修众妙,开启道行修为。 可想到那夜茅屋内的淫-靡之音,她便心痛如绞,恨不能杀了许仙,哪怕许仙肯为她冒死入宰相府。 她曾发誓绝不与许仙双修,她一样能杀了秦桧,最终她决定再回琼华闭关修炼。 临走前心中有些不舍,她鬼使神差的去了小茅屋一趟,发现茅屋已租给了他人,她又到许仙新家去看,却见许仙正与彩蝶搂抱亲热――于是才有了见面便打的情形。 “师姐,原来你也在追查临安失粮案。” 许仙见岳婉君不说话,气氛渐冷,又笑道。 “我要回昆仑,走之前想留给你一个东西。” 岳婉君语气冰冷,好像不认识许仙似的。 “东西?” 要走了?是一个缠绵的吻?或者一个热烈的拥抱? 正当许仙幻想之际,岳婉君身躯已直冲云霄。 但在岳婉君飞走之际,却有道剑气破空袭来,瞬息刺中许仙大腿,飙出了一抹鲜血。 “疯女人!就摸了你一次胸,至于记仇到现在?” 一声怒吼,响彻西湖。 “竟敢伤我恩人,别拉我,我要出去杀了她!” 西湖水底,忽然有股强烈波动,满面愤怒的白素贞正气鼓鼓怒视上空。 她盛怒之下,竟在周身形成无数漩涡,疯狂翻滚,卷起淤泥、水藻、鱼虾,像是发生了场巨大海啸。 “小白别生气,法海和尚盯着我们呢!” 小青死死抱住白素贞,气息紊乱,额头青筋突起,显然以她的力量,还不足以压制住盛怒的白素贞,毕竟她道行和白素贞相比,相差了五百年不止。 白素贞泪眼朦胧,眼眶像是含着了璀璨珍珠:“那女人为何要伤许仙?呜呜……看许仙受伤,我很生气!” “姐姐你再使劲,就把我身体撑破了,我还不想死!” 小青抱住白素贞,纵使承受着白素贞无比狂暴的气息,也未有丝毫松懈,渐渐她支撑不住,嘴角溢出了血丝,融入水中。 “小青……” 白素贞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她已伤害了小青,慌忙散去气息,将自身灵力输入小青体内,为她疗伤:“我刚生气,没想到伤害了你,严重吗?呜呜……小青你可千万不要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呐……” 小青呼呼喘气,白了眼白素贞:“我还没死。你这样子出去,会把许仙吓死,若他死了,你怎么报恩?” 白素贞愧疚道:“千年前我还很弱小,险些被人抓去泡酒,是他救了我,那时我便许下誓言,点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又见到了他,纵使经历轮回,也和千年前没有两样。可是……可是现在我强大了,却眼睁睁看着他受伤,怎能咽下这口气?” 小青满眼鄙视:“是啊,誓言立得很好,结果后来因为贪吃,把救命恩人忘记了,还是观音大士提醒你有尘缘未了,否则你压根想不起来还有这段因果。” 被小青拆穿,以白素贞性格必会对小青唇语相讥,可她此时却没任何反驳,只是望着上空轻微叹息。 是什么坚韧的力量,能让只知贪吃的蛇妖,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牵挂一千年? 她那清纯绝美的脸蛋,浮起了丝困惑。 千年一梦,抑或已到了梦醒时分。 第三十五章 另一个你 第三十五章-另一个你 “啊!疼!” 旭阳在痛呼声中升起。 “别喊了!” 彩蝶哭笑不得,嗔恼道。 被岳婉君刺了一剑,虽流了些血,但以许仙的内功修为,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可是许仙却喊了一整夜。 期间有邻居敲门,说打扰了他们休息,最后彩蝶无奈配错,邻居念及彩蝶好歹曾是江南第一美女,没有追究,否则许家大门必会被拆了。 “狠心师姐居然对我下如此毒手,太可恶了!我哪里惹了她?” 许仙气恼不已,奈何岳婉君已回了昆仑,否则必要兴师问罪。 彩蝶扁嘴,不以为然:“你必惹到了仙子,否则仙子干嘛要刺你?” “我哪敢惹她?”许仙不服道:“就在很久以前摸了她一次胸,结果记仇记到现在?” “呸!”彩蝶双颊羞红,嗔骂道:“这还不算欺负?女子贞洁最为重要,这等侮辱她必不会容忍。如果我是仙子,铁定要一剑杀了你。” “如果我师姐是你,在我摸她的胸时,她还会凑上嘴巴让我亲。” 许仙咧咧嘴,将彩蝶糗事说了出来。 彩蝶脸蛋刷红,她双眸含泪,浑身颤抖,居然气哭了:“你竟然……你竟然羞辱我?” 这本是句玩笑话,却不想彩蝶将其听成了羞辱,许仙这才意识到女人都喜好掩耳盗铃。 这次调笑彩蝶的真心,确实是他不对,于是他从床上跳下来,圈抱住转身欲走的彩蝶:“是我不好,不该拿你开玩笑,我认错,原谅我吧。” 可他没注意,他这样跳下来,还未愈合的伤口就立即裂开,鲜血又流了出来。 彩蝶不言不语,紧抿着唇,不住啜泣。她那娇柔花枝乱颤,像是在极力忍受着委屈和苦楚。 “不生气了,来让哥哥检查身体,看你修为又精进了没。” 许仙对彩蝶耳郭吹了口气,抱住彩蝶纤腰的手,渐渐上攀――彩蝶身体很敏感,每次爱-抚时都异常激动,所以一旦彩蝶生气,许仙就摸她,摸两把就好,这招屡试不爽。 “爸爸!你腿又流血了!” 门外朱熹惊慌叫道。 “朱熹!我今天就把你送到书塾!” 许仙松开盖住彩蝶酥胸的大手,指着朱熹怒道。 临安是南宋都城,其内书塾奇多,当天上午许仙便带着满面委屈的朱熹,找到座名为“孝子院”的书塾。 教书先生是个老头,在许仙还未走到门前时,就将许仙二人拦住:“我认得你,你是许仙,他是朱熹。朱熹曾是儒教大儒,奈何曾与其侄媳通奸,有辱斯文。这等禽兽之徒,不可收。” 朱熹身躯微颤,面色刷白,小手紧握成拳,藏在衣袖之内,低头不语。 许仙苦涩,这确实是世人对朱熹的误解,但他又无从辩解,只得道:“先生,朱熹以前确实做了错事,但他已遭受了惩罚,失去所有记忆,请先生给他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教书先生捋着山羊胡,返身回去:“程颢、程颐两位理学大师,是所有儒生尊敬的圣人,他们都舍弃了朱熹,自认教不好他,我又有何能耐教他?请小乙哥回去吧。” 第一次求学,被拒之门外。 许仙担心会给朱熹心里留下阴影,便笑道:“朱熹呀,这老头老糊涂了,说胡话呢,我们去别家书塾看看。” 书塾遍地,不过片刻又找到了一所,名为“弟子规”。 教书先生同样是个老头,须发花白,同样将许仙堵在门外:“小书塾容不下朱熹这种大人物,还请许公子另寻他处吧。” 与侄媳妇通奸,这件事在世间广为传播,老少爷们人尽皆知。之后许仙又找了十来家先生皆是以这种理由拒绝,偏偏许仙还不能有半分脾气。 若继续留朱熹在家当电灯泡,那他与彩蝶将没有半分亲热的机会,于是他不撞南墙不死心,决心找下一家书塾。 朱熹却拉住了许仙胳膊,哭道:“爸爸,我以前真是大恶人吗?” “不是,你是圣人,奈何世人不理解你。爸爸保证,你以后会成为比程颐、程颢还要伟大的圣人。” 许仙抬手去抹朱熹眼角泪痕,充满了溺爱,可他总感觉怪怪的――朱熹年近三十,比他大得多,可他却要充当朱熹老爹的角色,纵使已过了半个月,他还是不习惯。 朱熹重重嗯了声,挥袖抹去眼角泪痕,坚定道:“我们不找书塾了,我认识字,我可以自己读书。圣人思想都在经书中,并非在教书先生口中。爸爸,我们回去吧。” 唉。 许仙重重叹了口气。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朱夫子,你何时才能恢复自我? “咱不找书塾了,如果有不懂的地方,让妈妈教,爸爸也能教。” 许仙应诺。 “神经病啊你。” 一位过路的妇人,见许仙称呼比自己大得多的男子为儿子,摇头嘟囔了句。 许仙尴尬摸了摸鼻子,拉着朱熹走向黑珠巷的家。 “许公子,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事要与你说。” 刚进家,满面焦急的彩蝶便迎了出来,神色凝重。 朱熹说要去自己屋读书,便回去了,许仙让与彩蝶并肩进了大厅坐下,问道:“发生了何事?” “今天有消息传出来,很奇怪,”彩蝶说道:“之前临安失粮案,有好多大户人家粮仓都被盗空,可在一夜之间,被盗的粮食居然又飞回了粮仓,分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多了。” “怎么可能?” 许仙咂舌。 粮食不都被蛇妖偷吃了吗,怎么可能又都回来? 彩蝶不满意许仙打断她的话,白了眼许仙:“听我把话说完。正当众人纳闷不解时,有人发现临安城外稻田里即将成熟的稻子,一夜间都被收割完全,只剩下了桔梗。法海说他已查到蛇妖藏身之所,就在西湖之底,准备近日擒拿蛇妖。” 许仙呆呆。 到底什么妖怪啊,脑子有病? 偷吃粮仓里的粮食,想要掩盖,就把城外稻田的稻子收割了,把米粒脱出来,又装回粮仓,以为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了? 这俩蛇妖真傻的可爱。 彩蝶欲言又止,只是一声叹,走到在许仙身旁,张开双臂将许仙脸面抱在怀里,揽在胸前。 许仙在饱满双-乳间乱拱,笑道:“是不是要哥哥给你检查身体?” 彩蝶眼眸泪光莹闪,惨笑着,却柔声道:“法海和尚还说,那两条蛇妖,一条是青蛇,一条是白蛇。” 许仙身躯一震,脑海轰然。 白素贞! “白素贞!你这头蠢货,瞧瞧你干了什么!” 西湖之底的水藻丛中,小青怒不可遏,对白素贞咆哮。 白素贞得意道:“我把吃光的粮食全还回去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追究我们责任,法海也没理由再对我们穷追不舍,然后就能找许仙报恩啦。这种天衣无缝的计谋,你这条不懂事的青蛇,根本不会明白。” 她悬浮水中,倒睡水藻上,神态悠闲,情绪安逸,完全没意识到已经大祸临头。 “蠢货!”小青气呼呼道:“那你也不该把城外稻田的稻子全收了啊!你知道临安人都怎么说吗,他们说我们是愚蠢的妖怪!愚蠢啊,我小青何时被这么称呼过,气死我了,都是你!蠢货白素贞!” “啊!”白素贞一愣,这才想明白,虽然填补了粮仓空缺,但城外稻田却因此空了。她吐了吐小舌,讪讪道:“我忘记了,这么说法海还会来抓我们?” 小青咆哮道:“当然了。你除了吃,还能记住什么!” 白素贞眨眨水灵灵大眼睛,天真道:“我还记得许仙。” 小青恼怒不已,抬手在白素贞胳膊上拧了下:“法海发现了我们,正想办法捉拿我们呢!大事不妙了,非但佛门,仙道门也盯上了咱俩。昨天那琼华女弟子可真狡猾,她知我们法力高,不与我们硬拼,而是趁机开溜,让法海对付我们。等我们与法海两败俱伤,她便可坐收渔利!” “嗯,昨天那刺伤许仙的女子,确实不是好人。” 白素贞点头认可道。 她想了想,随即凝重道:“你是说今晚法海就会来抓我们?” 小青气极反笑:“你还不算笨,还看得出来。” 白素贞好歹也是条千年蛇妖,虽然心地单纯、处世经历少,但临敌经验并不少,就像小青,虽没心计,却能一眼看出岳婉君的计谋。 她神色凝重,蹙眉沉思,道:“若与法海打起来,那我们岂非不能留在临安了?” 小青嗯道:“若被赶走,报恩也别想了,成仙也无望了,就连肚子也填不饱了。姐姐,你找‘另一个你’问问到底该怎么办。” 白素贞嘟起了嘴巴,极不情愿:“又要找她?” 小青鄙视道:“除非你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白素贞见小青坚持,只得无奈道:“好吧,那我就去问问。” 现在到了穷途末路,确实只有“她”才能解决了,白素贞双手合十,作虔诚祈福状,悄然间自她眉心飘出了抹氤氲白芒,隐约可见有道女子身影在其内浮沉…… 第三十六章 天舞宝轮 第三十六章-天舞宝轮 另一个她…… 其实这秘密只有白素贞自己最清楚。.tw[] 千年前她产生灵智时,这个“她”便存在了白素贞脑海中,偶尔会与白素贞说话,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一直沉默,没有动静。 后来听“她”解释,白素贞方才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胃口,其实都源自亘古时期的一场大动乱,以及流传千古的玄蛇血脉,具体情况“她”没解释清楚,白素贞知“她”没有恶意,便把“她”当成了亲人。 “她”本名为攸竹,心性颇为成熟,于是白素贞时常称呼她为姐姐。 只要有困难,就找这个姐姐,她就会出谋划策。 奈何白素贞对莜竹一直有种隔阂,毕竟神海里存在着另外道灵魂,令她总感觉不舒服——她认为莜竹藏她神海千年,必有企图。 不到万不得已,白素贞一般不麻烦莜竹。 而今事态的发展,已经严重威胁到白素贞的“填饱肚子”大计,算是万不得已。 玄芒闪烁,曼妙女子身影隐现。不过因云雾氤氲浓郁,不能看清莜竹模样,只能依稀可以辨认她是个身材极好的女子。 莜竹轻叹,无奈道:“你们两个惹了大麻烦。” 白素贞眨了眨眼睛,天真无邪,乖巧模样:“莜竹姐姐,现在有法海、仙道,还有魔道圣君都在追我和小青,该怎么办呢?” 小青忙与白素贞撇清关系:“莜竹姐姐,这都是她这头吃货干的错事,我可什么都没做。” 白素贞瞪着小青,挥拳头示威,小青则调皮的吐吐舌头,哼哼不止。 莜竹像是有无穷的愁闷与苦楚,语气低沉与叹息:“既然错误已经发生,再追究也是无用。依我看来,想要解决这个难题,只有一个办法,便是让法海与魔道圣君起纷争。” 白素贞不解道:“怎么做呢?” 莜竹道:“魔道圣君从青城山一直追到临安,他想要用你的玄蛇血液修炼魔功。若法海来寻麻烦,便你切开道伤口,将血液气息扩散,引诱魔道圣君前来,或还有一丝机会。” “啊,要切伤口,会不会痛呢。” 白素贞嘟着嘴,有些忌惮。 “不会很痛。若安全了,就带我去看看明圣湖。” 莜竹轻叹,道出了想法。 白素贞扁扁嘴:“现在这里不叫明圣湖,改叫西湖了。” “妖孽,速速出来受死!” 轰然之间,道道雷音自玄霄响起,滚落如洪,砸入西湖,传到湖底,白素贞与小青尽皆惊悸。 法海已经寻来! 临安城内,黑珠巷许仙家。 许仙心中五味俱杂,不知何味。 他期待中的完美女人白素贞,没想到居然是偷粮食的盗贼,而且还是智商不高的盗贼——智商若高了,会去把城外稻子收割了、填充空缺的粮仓吗? 不到黄河不死心,许仙还不肯相信,仍把白素贞幻想成完美无瑕、成熟优雅的女子。虽然这个成熟优雅的女子惹了大麻烦,被官府通缉,就要被法海擒拿。 “如果白素贞来了,你会把我赶出去吗?” 彩蝶可怜兮兮,像是即将被休掉的小媳妇,满脸委屈。 “当然不会。” 许仙保证道。把身材这个好、有钱还倒贴的女子向外赶,除非脑子秀逗了。 彩蝶抿抿唇,从许仙怀里挣脱:“我刚回来的时候,见官兵去了西湖,将西湖团团包围,将游客遣散了。法海很可能白天就会动手,你快去吧,要记得回来。我修为太弱,便不去了。” “你是说……法海已经动手了?” 许仙大惊,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他还没被白素贞包养,还没与白素贞成亲,还没有洞房花烛,还没有生文曲星——若白素贞此时就被法海封在雷锋塔下,他想哭都没地方哭了。 还没出城,就见城门口堵了许多百姓,在议论纷纷: “看到了没,法海禅师已经准备去降服蛇妖了。禅师找到了蛇妖所在,就在西湖底下呢。士兵不让我们去西湖,是怕我们被蛇妖吓到。” “这下可好了,宰相府甚至派遣了枢密院军队来镇守西湖,看来是真要捉拿蛇妖。” “若把蛇妖抓住,再也不担心米粮被偷啦。” 众人欣慰道。 许仙苦笑,这白娘子还没有出场、就失去了这么多民心,以后怎么与法海斗? 临安城被戒严,所有人不得出城,城外又有军队看守,纵使是修炼了术法的许仙,也得费番脑子才能出去。 城墙极高,只有哨楼看守着士兵,所以许仙找到没人的高耸城墙,施展身法攀爬其上,轻松越过之后,便向西湖奔去。 他飞快极跑,不敢有丝毫停歇,法海和尚必已在纠缠白素贞了,他心神不宁,唯恐他的白娘子出了差池。 此时西湖已没其他人了,百姓都被关在了城内,只有寥寥几个士兵在巡逻,也都被许仙打昏在地,呼呼大睡。 “法海!” 遥遥看去,可以看到有朵金云悬浮云端,金光熠熠,凝聚成一朵盛开的金莲,璀璨夺目。 金莲之上有道身影,着金色袈裟,正是老和尚法海,正在金莲上打坐,双手合十,默念经书。他法杖像是八极游龙,飞旋身周,留下道道光泽。 许仙立于西湖周边,仰天大喝道:“法海禅师,你坐在天空上作甚,不如下来喝杯茶、聊聊人生吧?” 虽然他修为弱,但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白素贞被法海欺负,是以在想着该如何把法海打发了。 他见法海盘坐云端,像是在施展某种强大术法,便想要打乱法海意念。 可法海却像是闻所未闻,不动如钟。 “法海,你可知道佛祖真名叫什么?看你也不知道,不如我告诉你吧,叫做乔达摩、悉达多。” “千万不能坐太久,否则会长痔疮。就是菊花处很痒,很难受,你肯定知道吧。” “当初佛祖也有老婆,和他老婆行房,他老婆为他生了个儿子,可惜佛祖心狠毒辣,抛弃妻子,出家为僧了。” “佛教可真缺德,净教人使坏。昨天我邻居家的母猪被和尚强-奸了,母猪贞节不保,那邻居到现在还哭着呢。” “我知道法海你为何出家,因为你老婆被别人拐走了,儿子认别人为父,所以你才大彻大悟,恭喜啊……” 得道高僧就是非同一般,无论许仙如何说出侮辱的话,法海始终一言不发,完全不理会挑衅。 就在这么会时间内,法海周身金芒更盛,有只紫金钵盂从他袈裟内飞出,笼罩头顶,散发出更为强烈的金辉,像是有亿万道金色长剑,交替流转,吞吐不息。 法海身下金莲愈发强盛,有不少“卍”字印记流动,是一道道加持在金莲上的佛门秘法。 许仙急了,他看得出法海在施展某种强大招数,正在蓄力——他愈发感觉自己是小白脸了,他住的房子、吃饭饭菜、用的家具等等一切,都是彩蝶付的钱;现在看到白素贞有危险,他也帮不上忙,只能傻愣愣看着。 他紧握双拳,仰天望着法海,若白素贞有凶险,他必会冲出去相救。 “青白两蛇,尔等祸乱临安,作恶多端。老衲今天便收了你们,替天行道,为临安解决一大祸患。” 法海呼喝,顿时闷雷滚滚、洪潮奔浪,巨大音波震荡了湖面,甚至以许仙的修为都很难承受,骨骼被压迫的咯咯作响。 “臭和尚!姐姐说你修为太弱,不配让她出手,让我来会会你!” 骤然有道青芒破开了西湖水,是道青色的女子身影—— 许仙看着青衫女子,目瞪口呆。 这青衫女子应该就是小青……可许仙看到,小青面容清纯,年龄尚小,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眉宇中还流露出生涩味道。 “原来小青还是萝莉,那白素贞呢……” 他顿时无语。 “不论是青蛇,还是白蛇,都难逃佛法制裁。佛宗无上法,秘门镇邪魂,宝轮舞天际,万法皆归服。” 法海念叨句咒语,继而双手伸展,顿时迸发出强烈金芒,他那禅杖竟呼呼旋转,伴着紫金钵盂的金辉卍字,竟如一只宝轮于空中旋转。 佛门秘法,天舞宝轮。 “臭和尚,想要抓我,门都没有!” 小青怒喝,她猛地抬手,青虹剑便脱手而出,划着残影凭空刺去。 青虹剑四周有眼花缭乱的虹线纹络遍布,交织成神秘图案。许仙感觉到神秘图案内蕴含了极其强大的力量,是精髓的道行! 大道奥义。 剑气荡长空,破空急驶,气势汹汹。 呼啦啦! 可是……可是观战的许仙还没反应过来,从飞旋宝轮里竟飞出了张罗网,一下子将青虹剑和小青全都兜住了,如同网罗鱼虾。 “卑鄙法海,有种把我放出来!” 小青气的直骂,可任由她怎么挣扎,始终无法挣脱罗网。 “小青你真笨,一招就被法海制住了!” 一道白色身影破出西湖水面,伴着清灵笑声,一飞冲天。 顿时风从云卷,天地色变。 第三十七章 宿命重逢 第三十七章-宿命重逢 “这个小萝莉,就是我未来娘子?!” 许仙目瞪口呆。 穿越到这世界已有一个多月,许仙曾推测过与白素贞相遇的种种可能。 有被白素贞包养型的,有他做房地产暴富、逆袭包养白素贞型的,有他妻妾成群、在西湖边等白素贞型的,还有同拥白素贞和小青型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他做梦也想象不到。 那青衣女子是小青,白衣女子必是白素贞无疑。 现实的白素贞并非想象中的成熟御姐,而是满面清纯、天真可爱的小萝莉。 那完美知性、善解人意的美丽御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傻很天真、偷吃米粮的盗贼——许仙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看上去白素贞容貌还不错,甚至比彩蝶还要精巧一分,如同白瓷娃娃,甜美可爱——当然,彩蝶富有的“闷骚”特性,白素贞并没有。 “青白两蛇,你们偷盗临安粮食,扰乱世间平静,理当受到惩罚。” 法海和尚知白素贞修为远胜小青,遂想要先把小青解决,再与白素贞搏斗,他未去迎敌白素贞,而是双手合拢,打了个不动明王印。 天舞宝轮旋即消散,禅杖横在面前, 无穷梵唱自天际响起,如三千佛陀诵经之音,有着磅礴如虹的罡正气息。甚至在法海头顶上空,浮现了道佛陀金身幻象,高达数十丈,庄重金辉。 璀璨的佛门“卍”字印记豁然升腾,胜过炙阳,投射出极为强大的金色光柱,轰击到柔弱的小青身上。 “唔……” 小青身躯一震,气息顿时萎靡了不少。 但她有五百年道行,虽佛法克制妖魔,但她修为也不次于法海多少,尚还能支撑片刻。 她紧咬银牙,双手虚托,一股青色烟云升腾,护持周身。在烟云内有数不胜数的小洞,像是某种晶体壁孔。 在这些小孔内,有双双猩红凶戾的蛇眼不住闪动,是股强大妖气,杀戮,血腥。(..tw) “妖道?五百年妖道又如何,待我破之。” 法海怒喝,金色光柱锵然涌现无数梵文,是篇篇佛门经文,迸发万道破魔罡气,如万箭齐发,齐刷刷卷向被囚禁在金云之内的小青。 许仙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帮助这个未来的“小姨子”,可这种七重境界、甚至八重境界的纷争,已接近半仙,远非他这修行门外汉可以插手。 “法海和尚,你对手是我,莫伤小青!” 白素贞修为极高,她盛怒之下,风云相卷,狂风相从,乌云遮天蔽日,风暴狂啸如潮,气象昏暗下来,天都要塌了。 她与小青情同手足,虽偶尔打闹,但无伤大雅。她本想先与许仙打个招呼,毕竟自己来临安就是为了找他,可见小青被法海制住,她顾不上许仙,立即祭出白乙剑,横劈而去。 长剑横过,空间刹那被切开,竟凭空出现了座巨大的横断山头。 “移山填海!” 许仙咂舌,暗暗震惊于白素贞的精湛修为。 他听师姐说过,七重元聚可开启天人合一大道,可修炼道行。 道行是对天地的感悟,是对大道的理解,可与天地合一、轻易利用天地巨力。道行的深浅,直接决定了实力高低。 道行精深,可移山倒海,可飞天遁地,甚至可气化万物,接近仙神力量。 当达到这种境界,道行修为已十分精纯,便进入了道行修炼的至高阶段——八重神浮,元神修炼! 像白素贞这般能轻易移来大山,必已修炼出了元神,八重神浮境界! 许仙暗暗唏嘘了口气:“我还是当小白脸吧,白素贞太强势,想包养她也不能啊。” 还是当个小白脸安逸。 横断山峰巍峨高耸,霍霍砸去,瞬息砸中金色光柱,与佛门秘法交锋,顿时有股狂暴力量席卷来来,形成圈巨大光晕,四处扩散,崩天裂云、烟云粉碎。(..tw好看的小说) 极为强烈的气息冲撞席卷,连地面的许仙也受到波及,受了重伤。 两个同为八重境界的强者过招,扩散出的气息足以重伤许仙,以至有道金辉直接洞穿了他肩头,带出殷红鲜血。 许仙惊骇,他忙运转真气去止血,却觉有道氤氲白芒飞速飘落,笼罩住肩头伤口,流血旋即止住,伤口转眼愈合。 他抬眼见是白素保护了他,不由欣慰。 “其实当个小白脸也挺好吧,虽然我很想逆袭,可包养她比登天还难,认命吧。” 他默默想着。 白素贞面露得意,对小青笑道:“现在知道谁是姐姐了吧?” 被解救出来的小青气息萎靡,她躲到白素贞背后,身躯瑟瑟发抖,嘴上却硬道:“哼,你除了修为比我高,胃口比我大,还有什么比我强?” “我比你强的地方多了。法海今天有备而来,绝难善终,你去保护许仙,我来对付他。” 白素贞看了眼许仙,却忽觉心头刺痛,一抹酸涩升腾,脸上笑意旋即僵住。 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烙印脑海,熟记心头,千年都不曾忘却。 这次回眸,等了千年。 她微微颦眉,不知为何会心痛。 “我去会会那个让你牵挂了千年的男子。” 小青踏着青云,落在许仙身旁,说道:“你就是许仙?” 许仙顿觉眼前一亮。这小青虽不如白素贞绝尘,不如彩蝶知性,不如岳婉君胸大,但眼眸流露出精灵古怪的气息,有点野性,所以他推测小青在床上应该很主动,很适合鞭打滴蜡——他甩甩脑袋,想多了,说道:“正是在下。” 小青歪着脑袋,点头道:“脸面不错,挺耐看。” 许仙瞟了眼小青的胸,有点平……他想以后应该会长大吧,如果实在长不大,那就给她摸大——他干咳两声,不理会小青,双眼盯着白素贞,眼里满是担忧。 他知法海实力还在白素贞之上,若缠斗下去,白素贞必有危险。 “白蛇,你总算肯与我正面交手了。之前在镇江、青城,你跑的太快,以至我追不上,这次你来临安作乱,再也跑不掉了。” 法海不再盘坐,也不再诵经,他站立金云之上,气息沉稳。 “我才不是为了作乱,”白素贞扁扁嘴,清秀绝尘的脸蛋流露出些许不满,她指着下方许仙说道:“我来报恩,而且我还受到了观音大士的指点。你若再咄咄逼人,休怪我把整个临安淹了。” “水淹临安?” 许仙咕咚咽口唾沫。 这白素贞可真敢说,万一真水淹了临安,她将是全天下的敌人了——临安是大宋首都,她想颠覆大宋? “我在西湖布置了佛门‘罗汉伏魔大阵’,整个西湖的水气都被佛法镇压,你无法调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法海单手朝天一指,登时有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破开重重乌云,直上九霄,将天空洞穿道窟窿。 轰隆隆…… 闷雷滚滚,霹雳惊响,有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从玄霄深处迸发,那浓重乌云竟纷纷裂开,上百道数丈宽的裂痕四处扩张,从中倾泄出无穷金芒,挥洒如雨。 西湖四周也齐刷刷投射出十八道光柱,均匀分布,粗达一丈,笔直入云,与天空金辉呼应,将西湖布置成了座囚牢。 十八道金柱,每道里面都有位罗汉幻象,坦胸露膊,怒目金刚。 诸位罗汉豁然睁开双眼,厉芒闪烁,洞穿虚空。他们纷纷挥起手中法器,施展出种种强大无匹的术法。十八股金色光柱,十八种神通,矛头直指白素贞。 阵中白素贞显得极其渺小,像是飘浮大海上的孤舟,随时都会颠覆。 “罗汉大阵!”小青怒不可遏,指着法海骂道:“法海和尚,卑鄙无耻!罗汉大阵需要十八罗汉的法器布置,一般都是寺院的防守阵法,没想到法海这几天没有找姐姐麻烦,就是在偷偷布阵,卑鄙无耻!” “那你快去救她!” 许仙意识到大事不好,忙道。 “你可真笨!”小青白了眼许仙,好像在为许仙的智商担忧,她撇嘴道:“我去救姐姐,你若受伤了可怎么办?” “别管我,我也修炼了术法,不碍事。” 许仙眼里只有白素贞,两世为人就是为了见到她,若她有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办? “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放心吧,姐姐不会有事,她有办法对付法海。” 小青否然,对白素贞很有信心。 “千万不要出差池。” 许仙仰望白素贞,心神凝重。 白素贞凝眉思索。 怎么办? 虽然罗汉伏魔阵强大,但她若拼了修为,祭出内丹,也可将其破去。 可若那样做了,强大的力量冲击会瞬间毁去西湖,岸边的许仙也会受到波及,难以活命。 自己迷糊了千年,经历漫长等待,不就是为了再见到他、报答他千年前的救命之恩吗? 何况观音大士也说了,只有解开这道因果,她才能破开天妖束缚,白日飞升,位列仙班。 千年来她懵懵懂懂,可在见到许仙的刹那,她突然想明白很多,脑海里似乎有尘封的记忆即将被打开,千年前那场救命之恩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若只是简单的救命之恩,怎会令她牵挂千年,纵使许仙经历轮回,她也要报答? “虽然我记不得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我知道,今生今世,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她紧闭双眸,深呼吸了口气。 白乙剑凭空飞起,轻轻在她手腕上划了道伤口,鲜血洒出,滴入西湖。 “她在干嘛?!” 许仙大惊,下意识就要冲出去,虽然他忘记了自己根本不会飞空。 小青忙拉住他,急道:“姐姐每天吃那么多东西,流点血没事!” “圣君,只要你帮我解决法海,我便以血祭法,成全你的魔功。” 她银牙紧咬,仰望玄霄,稚嫩的脸蛋流露出无比的坚毅。 第三十八章 魔道圣君 第三十八章-魔道圣君 小手冰凉,柔若无骨。.tw[] 蛇的冰凉与女人的柔弱,交织成蛇妖小青,相比常人有着难以言明的另类风情。 许仙抓着小青小手,心猿意马。 虽然小青还很小,可已有了极其曼妙的蛇腰身段,假以时日,必是“祸国殃民”的红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姨子是姐夫的小棉袄”,更何况小青还是身轻体柔易推倒的萝莉——等安稳了白素贞,就把小姨子护了吧。 眼前危机还没解除,许仙的思维就发散了很远,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后的终极目标——大被同眠。 “喂!你笑什么?傻了?” 小青见许仙嘿嘿发笑,心里发毛,呵斥了句。 “没什么,”许仙回神,手抓着小青不松开,面皮装作正经道:“小青,你姐姐为何要割腕?” 小青抿嘴,神秘一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仔细看吧。” 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被拉手就是被占便宜,不知道男女之间会发生很多事,更不知道许仙是彻头彻尾的大色狼。 小青没有担心,许仙悬到嗓子里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 白素贞凝眉,清纯脸蛋上流露出浓郁凝重。 玄蛇乃是洪荒异兽,在上古时期便已绝迹,甚至还要在龙族之前,是龙族先祖。 莜竹以前曾告诉她,说她是上古神兽玄蛇的后裔,她血液里融合了玄蛇的高傲与力量。可惜她修为太弱,远不足以利用玄蛇血脉,只保留了玄蛇的特性——大胃口。小青整天与她在一起,也被玄蛇气息浸染,成了贪吃蛇。 魔道圣君不遗余力的追逐她,就是要夺来玄蛇之血,用以修炼魔功。 滴滴鲜血,落入西湖水中,荡起圈圈涟漪。(..tw好看的小说) 可当血液融水时,整个西湖水都变的殷红,无数鱼虾纷纷暴走,躯体快速增长着。 在碧青色水里,若隐若现还有神秘至极的符文密录闪现,是记录着上古秘辛的文字,可惜这种文字并未传承下来,无人能懂。 啵啵啵…… 西湖水不过片刻便翻滚起了水泡,烟雾升腾,那些胀大了数十倍的鱼虾承受不住玄色血液里的能量,尽皆爆体而亡,在水面飘浮了厚厚一层。 “这是什么?” 法海紧皱眉头。 饶他见多识广,也不知白素贞身上究竟隐藏了何等秘密,仅仅数滴鲜血竟有如此强大的效力。 不过他并未有太多惊愕,仍旧不断将力量加持在罗汉伏魔大阵上,十八罗汉金身涌起漫天金辉,愈发伟岸,仿佛这些金身便是罗汉本尊。 十八道强大无匹的气势,阻天断年,更加强盛的力道攻击蜂拥向大阵中心的白素贞。 “难道魔道圣君已离开了临安?不能与法海硬拼,否则会伤害到许仙和小青。” 白素贞不见魔道圣君现身,而法海攻击又已来临,她无路可退,只得施展术法抵挡。 千年道行,参天法地,她举手抬足之间便能翻云覆雨、鼎立乾坤。素手轻挽,白乙剑簌得玄芒闪烁,化团氤氲白云,笼罩周身,形成了鸡蛋壳般的防护真元,将她保护在内。 光辉中有无数银白色蛇影快速游动,交织成神秘纹络,像是某种强大禁制。 她双手放置胸前,虔诚垂首,状若祈福,紧接着有丝丝烟雾从她身体扩散,融入周身防护。 轰隆隆…… 罗汉伏魔阵的攻击绵绵不绝,如同海啸狂潮,如同血盆大口,拍击她身周,转眼将她淹没,发出闷沉的撞裂动荡之声。 可这力量碰撞虽然狂暴,并未有任何力量外泄出来,罗汉伏魔阵的力量像是全部被白素贞抵消掉了,虽攻击宏大,但不见有任何杀伤,如泥牛入海,悄然无痕。 “避而不战,是为何故?” 法海以为白素贞有阴谋诡计,愈发警惕。 “你姐姐没事吧?” 许仙见白素贞被金芒吞没,焦急不已,急忙抓住小青胳膊问道。 “你抓疼我啦!” 小青喊痛,颦眉道:“姐姐当然不会有事了,和你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听——不对啊,姐姐说你经历轮回,失去了记忆,你怎还会记得姐姐?” 她忽然想到了个疑问,令她忘记疼痛,好奇问道。 许仙摸了摸鼻子,难道告诉小青其实他来自二十一世纪、从电视剧里了解到一切? 若真这么说,必会被小青骂傻子,然后忍受她鄙夷的目光。 他肃了肃嗓子,严肃道:“我和你姐姐有段千年未了的情缘,注定要在今生圆满,纵使经历轮回,我也记得你姐姐,因为那缕情缘已深深烙印我灵魂之内,永生永世都不会散去。” “虽然听不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小青似懂非懂。 “以后你就懂了。” 许仙很想拍拍小青脑袋,但想到小青恐怖的实力和古怪的脾气……还是算了吧。 “你用血水引我出来,难道是想要我帮你对付法海?” 一道狂放不羁的笑声如晴天霹雳,震耳发聩。许仙大骇,忙循声望去,见西方竟有滚滚洪潮般的乌云黑气霍霍压来。 黑气潮头站有道魁梧男子,身披黑色魔甲,头戴竖缨正冠,手持方天画戟,是尊临世魔王。 许仙警惕,这男子身上有无穷杀戮、凶戾、血腥,必是个邪恶魔头。 小青笑道:“魔道圣君总算来了。” 许仙不解:“魔道圣君?” 小青解释道:“魔道圣君是魔道霸主,修为已臻八重巅峰,他想要借助姐姐的玄蛇之血,以血祭法,从而突破修为桎梏,达到九重大乘之境。所以姐姐引诱他来,让他对付法海。” 许仙心头咯噔,意识到大事不妙。 女人啊女人,你们太傻太天真了,难道看不出这魔道圣君绝非善类吗?与他共谋,无异于与虎谋皮,凶多吉少啊! 以白素贞和小青萝莉不成熟的心态,怎会是魔道圣君对手? 之前岳婉君傻的冒泡,去刺杀秦桧,险些丧命;现在这小青和白素贞又做出了这等蠢事,许仙顿感无言。 谁说女人善谋、善耍心计? 肉长胸脯上了,脑子没长。 法海和尚见魔道圣君气势汹汹,面色大变。他豁然起身,拂袖挥摆,耸立西湖周边的十八罗汉伏魔大阵化作十八道光芒,涌入衣袖不见。 魔道圣君到来,令他倍感压力,只得放弃即将被擒拿的白素贞,全力对付魔道圣君。 禅杖、紫金钵盂、卍字印记、净土真言、大梵般若……等等佛门至宝与秘法齐齐施展,法海气势在刹那达到巅峰,他冷眼望着魔道圣君,道:“圣君入人间,这可犯了天条。若惊动九重宫阙的仙官,圣君性命不保。” “谁说我来了临安?这是分身而已,我本尊仍在魔道。” 魔道圣君哈哈大笑,转瞬已到西湖上空。 浓重黑气内有无数邪魔浮沉,狰狞嘶吼着,吞没了漫天金辉。 天色昏暗,似夜幕降临。 许仙清楚的看到,在罗汉阵撤去刹那,白素贞身躯颤抖了下,气息萎靡不少,知道她受到了伤害,他也随之心痛。 奈何自己修为太弱,帮不上忙,只得干着急。 白素贞抹去嘴角血迹,道:“圣君,我答应帮你完成以血祭法,但你得制住法海。我来临安不想闹事,也不想与谁为敌,只想找许仙了解因果。” “上古蛇神的后裔,居然与世俗凡人有牵连?” 魔道圣君挑眉,含笑看着许仙。 在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注视下,许仙只觉有股强大气势涌来,压迫周身,令他完全无法动弹。他感觉自己身体的一切都被魔道圣君了如指掌,就像一丝不挂的站在魔道圣君面前——他很愤怒,可他无力反抗。 “不许伤害许仙!” 白素贞蹙眉,反手一挥,有道氤氲白芒飞落,笼罩许仙与小青二人。 许仙顿觉轻松了许多,他抹去额头汗渍,苦笑一声。这小白脸看来是当定了,想要逆袭包养白素贞,难度太大。 “仙道门的气息!仙道门也在临安?!” 魔道圣君轻蔑的眼神骤然迸发出凌厉,十分凝重,甚至有些惊慌。 法海冷笑道:“三教都在临安,你这等魔头居然还敢现身,真是胆大包天。” “仙道门?许仙怎会加入了仙道门?” 白素贞困愕不解,她虽感觉到许仙有微弱修为,但因时间仓促,她没来得及查探许仙修为的来历。 仙道门是妖魔两道的克星,仙道门的威慑远胜婆娑佛教,哪怕不参纷争的她,对此也有忌惮。 “可恶!仙道门也在临安!那些虚伪的老道士必藏在暗处,想要对我发动致命一击!” “那群奸诈狡猾的老头,老奸巨猾,卑鄙无耻!” “想抓我哪有那么容易?我睥睨魔道千年,岂会束手就擒!” “天魔降世,魔门大开!” 魔道圣君听说仙道门在临安,顿时慌了,甚至语无伦次。他惊怒之下,豁地高举巨戟,朝天横劈,锋利刃芒将虚空撕开道裂口,一道幽暗的魔道之门霍霍打开…… 第三十九章 化险为夷 第三十九章-化险为夷 在魔道圣君背后,涌现了股强大乌云,高达数万丈,转眼凝聚成一尊天魔,仿佛由时空深处走来,卷带杀戮与凶戾。[..tw超多好看小说] 魔道圣君气息刹那增强数十倍,他高举的方天画戟狂暴横劈,光芒划过,竟将虚空撕裂出一道狰狞裂口。 裂口内群魔乱舞,百鬼纷争,有一双双猩红眼珠在死死盯着世间万物,流露出贪婪的眸光。 许仙仰望天空裂痕,只见其内霍霍开启了光电门户,像是通向时空深处的入口,急忙问道:“小青那是什么?” 不知为何,看着这扇门户,他心生了极大畏惧。 小青锁眉不解:“这好像是……好像是通向魔道的入口。魔道圣君刚才说这只是他的分身,为何能打开魔道?我记得只有圣君本尊才有实力打开。” 许仙惊骇:“这是魔道圣君的本体?” 小青点头:“应该是的吧。” 法海神色慌乱,无数道金色光柱从他袖里激发,涌向裂痕,惊起了阵阵轰隆爆裂,奈何那扇门户无比坚硬,纹丝不动。他惊怒交加,仰天怒道:“玉鼎真人何在?!魔君现世,仙道门岂能坐视不管?” 梵音滚滚,诵经歌唱,响彻了天际,但天空仍旧被无尽魔气笼罩,没有丝毫改变,玉鼎真人也未现身。 “那群虚伪的所谓半仙真人,其实不过是在腹中打算盘的小人罢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没时间理会临安。法海你白费气力了,我答应白素贞要先解决掉你,受死吧。” 魔尊幻象之下的魔道圣君无比强势,他方天画戟横挥,有道灭世气芒迸发,崩天裂云,震铄古今,生生将空气撕开了道裂口。 就连下方的许仙都感受到了股极强威压,所幸有小青真气保护着,否则必会被重伤。 “玉鼎真人何在?!” 法海双眼通红,连连呼喝了两句也未等到玉鼎真人,知他不在临安,只得举起紫金钵盂迎敌。 他修为虽也是八重,但哪会是八重巅峰境界的魔道圣君对手,那弥漫金芒的紫金钵盂壮大数十倍,形成了块盾牌,挡在法海身前,可气芒实在凶猛,纵使佛门至宝也很难抵挡。两者相交,玄芒迸裂,钵盂竟被劈出了道豁口! 法海身躯连同紫金钵盂都被气芒卷起,摔向遥远天际,如流行坠陨,消失不见。 “他死了?” 白素贞蹙着秀眉,问道。 “他背后有佛门,现在还不能杀。不过等你帮我完成了以血祭法、我晋升修为后,便无后顾之忧,可随意将其斩杀。随我去魔道吧,待我选个良辰吉日建造祭坛,用以抵抗魔族天劫。” 魔道圣君缓步走向天空裂痕,门户中乱舞群魔纷纷跪拜,对他瞻仰。 “我想先和许仙道个别,等会再去吧?” 白素贞依依不舍的看着许仙,要求道。 “我的气息扩张,玄霄那些鼠辈很可能已感知到,不能再拖延了。” 魔道圣君阴戾冷笑,他反手挥摆,魔掌之上竟涌出五道翻滚气芒,像五条游龙,飞速卷向白素贞。 “你对我动手?” 白素贞凝眉冷笑,白乙剑倏尔在手。她抬臂挥摆,剑芒簌簌,转眼将涌来的五道气芒斩碎。 “别挣扎了,待我修为晋升,妖族算什么,凌霄宝殿我都要攻打上去。” 魔道圣君阴戾笑道。 豁然之间,在白素贞周身虚空裂开了道豁口,从虚空中探出只黝黑魔爪,竟是魔道圣君施展了大神通,跨越空间限制,将她一把抓住。 “你姐姐有危险!” 许仙见白素贞被魔道圣君抓去,惊骇道。 小青察觉到事情超出了意料,她怒叱一声,纵身跃起,青虹剑翻滚无穷杀气,带着漫天剑芒,罩向魔道圣君。 剑气恢弘,如贯日长虹,凶杀暴戾。 “我只对玄蛇感兴趣,你这条山野小蛇懒得搭理。” 剑气劈在魔道圣君身上,却无法伤害到他分毫,他一手抓着挣扎不止的白素贞,一步步走向了门户之中,眼看着就要消失入魔道。 “姐姐……那个莜竹是大骗子,大混蛋!她明知魔道圣君不是好人,还要诓骗姐姐!” 小青双眼通红,可眼看着那扇门户就要关闭,她银牙一咬,身躯化作长虹、飞蛾扑火,卷向魔道圣君。 许仙怔怔出神。 刚刚出现的白素贞只看了几眼,此时却又要离别,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素贞有危险,却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他顿感凄凉,原来自己一直都如此渺小……彩蝶有危险时,他只能借助法海将其就出来;岳婉君有危险时,他只能借助朱熹才侥幸活命;而今见到了宿命相逢的白素贞,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魔头,要抓连我一起抓走!” 许仙这个小白脸,只能发出此等抗议。 他怒了,真怒了,等再见到岳婉君,就算把她强-奸了,也要逼问出众妙之门的修炼之法! 魔道圣君反手一抓,又把小青抓入掌心。他被许仙怒吼吸引,扭头望来,轻蔑笑道:“你体内虽有仙道门气息,却渺小如蝼蚁,我也懒得搭理。我忌惮仙道门的几个老不死,并非忌惮你。” “许公子不要担心,魔道圣君不会害我们,他答应过我的。” 白素贞修为较高,周身有真元护体,并不狼狈。 这傻女人都被害成这样了,居然还相信魔道圣君,太傻太天真。 许仙欲再与魔道圣君言语相讥,却见天空飞来了道身影,颇为眼熟。 是个邋遢老道士,满面猥-琐,不过他脚踏祥云、手持拂尘的仙道模样,把他原本富有的邋遢特质抵消了不少。 许仙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当初拉他入仙道门的便宜师父吗? “魔道啊,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那里有黑河无数,有魔魂万千,有骷髅遍野。有很多自以为修为高强的修士进入其中,结果变成了一堆枯骨。这等世间凶戾之地,没想到竟还有人傻傻的想去,可笑啊,可笑。” 玉鼎真人手中拂尘轻微一摆,道道青芒激发,幻化成无数道太极图案,瞬息激射到空中门户中。 太极图案虽看似弱小,却能堵住那道裂痕,阻止裂痕愈合。 许仙咂舌,原来这便宜师父还真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一招便能制住魔道圣君。他见师父前来,忙仰天大叫道:“师父快阻止魔道圣君,帮忙救下我娘子和小姨子――哦不,救下那两个女人!” “玉鼎真人?!九重大乘境界的半仙,没想到你竟真来到了临安!” 魔道圣君见玉鼎真人前来,登时色变,惊怒交加。 九重大乘境界…… 许仙愕然。 魔道圣君只是八重境界,便已这般强大,这便宜师父居然是九重,足以笑傲天地了吧? 九重境界,世人皆称半仙,九重境界后期要度天劫,相当于散仙一流。 “放开那女孩,我可饶恕你这次的胡作非为,否则纵使追杀到魔域,你也难逃一死。” 玉鼎真人又是轻微一摆拂尘,玄清真气激发,化作了柄气剑。 气剑上漂浮着各种神秘符文脉络,是加持的种种术法。气剑在这些术法的加持下,蕴含了极其强大的道行,像是与天地为一,看似速度极慢,但在瞬间刺在了魔道圣君身上。 魔道圣君那气鼓鼓的身体立即破了个洞,无穷魔气从洞口流出,像是墨汁,转眼将天地染成了黑色。他怒吼连连,却无力抵抗玉鼎真人,只得松开魔掌,将白素贞和小青齐齐释放。 “姐姐,这老头为何要救我们?在青城山的时候,那些五斗米教的道士不是要杀我们吗?” 小青不知玉鼎真人何意,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是许仙师父呀,所以他师父不会害我们。” 白素贞天真的眨眨眼。她见玉鼎真人与许仙有关系,遂放心了――她以为她对许仙好,许仙他师父就不会害她了,这就是她的逻辑。 许仙舒了口气,总算安全。 魔道圣君虽不甘心就此失去了玄蛇之血,但见玉鼎真人出面,也知今天只得空手而回,遂怒吼道:“玉鼎真人,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他强忍腹部不断泄气的伤口,纵身跃入门户深处,与那些群魔合为一处。 空中的裂痕、裂痕中的门户,在魔道圣君消失之后,纷纷崩裂无数,碎裂粉尘,消失不见。 玉鼎真人落下地面,笑骂道:“你这小子不简单啊,听说你收了朱夫子当儿子?” 许仙尴尬,抓抓后脑勺:“是朱兄非要喊我当爸爸,我也没办法。等过阵子他脑子恢复了,就该没事了。对了,我师姐说要回昆仑闭关,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玉鼎真人咧嘴,露出满口黄牙:“你呀,可别老惹你师姐生气,若她一直不理你,你的众妙之门就无法修炼,以后再遇危险,我就不一定能赶来相救了。” 许仙感觉无尽的无辜和委屈:“我哪里敢惹她?每次都是她拿剑戳我。” 一直以来都是师姐欺负他,还动不动用剑刺他,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不多说了,我刚刚从昆仑飞过来,肚子饿死了,我去你家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没。” 玉鼎真人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抹烟向临安城跑去,哪还复方才道风仙骨? 许仙不理会师父,他抬眼看着满面清纯的白素贞和小青,思索着如何把他们骗到家去……嗯,小萝莉也无妨,把她养成御姐吧,要不了多久,依旧是高贵美丽的白娘子。 白素贞扭捏的落身下来,有些矜持:“许公子……我也饿了。” 第四十章 吃货的报恩方式 第四十章-吃货的报恩方式 “唉,可怜的朱夫子,没想到宏愿未成、便成了这幅模样。好好读书吧,争取考个状元,或许来年来能当个芝麻官,造福一方,也算圆了你解救世人的梦想。” 玉鼎真人看了眼刻苦读书的朱熹,轻微叹息,举袖把唇上油光擦去,后又不动声色把桌面盘子里的一只烧鸡拿起,揣入衣袖,这才驾云翩然飞去。 临走时他还说:“好徒弟,过不久我还会来,可能给你带来几个师叔,记得再多买些烧鸡――对了,千万被惹你师姐生气,她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本仙人去也……” 下次还会带师叔来?! 许仙一阵头大。 这师父简直就是头吃货啊,好像几百年没吃饭了,单单给他买烧鸡的钱少说也花了百两――再来几个师叔一起吃,他就真穷了。 师父是这幅德行,师叔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最好都别来。 许仙对玉鼎真人背影深深比了个中指,转身向屋内看去。 白素贞正端庄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拘束,她小手捏着衣角,像是害羞的小媳妇。 可小青则完全没有女人的矜持,她不知何时脱去了鞋子,脚丫子翘在桌面上,双手捧着烧鸡大吃特吃,她跟前地面上的鸡骨头已堆积如小山了。 “萝莉是要调教的,只有教好了,才会很听话,在床上很听话。不要心疼银子,不要在意细节,小青的蛮腰很细,小手很柔软,虽然胸有点小,但摸多了就变大了……以后就是我的幸福时光了。” 许仙不断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动怒,不要生气,要宽容,要忍耐,要向往美好的未来。 于是他强笑道:“两位妹妹,这三百只烧鸡够不够吃?若不够,我再出去买几车回来。” 小青嘴里嚼着肉,吐字不清道:“已经差不多了,再来一百只就该饱了。.tw[]” 许仙紧握拳头,心里反复念叨:“不要在意细节,待脱光了衣服,她们腰很细,胸很大,屁股很翘,身子很软……” 白素贞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许公子,是不是我们吃太多了?” 许仙心头在滴血,加上师父,这顿饭花去了五百两银子,可他还要装作不在意:“没事,我穷的只剩下钱了。” 之后在小青的强烈请求下、在白素贞的婉拒下,许仙又买了几百只烧鸡,让这两头吃货尽情吃了个饱。 半天后二女总算都饱了,拍着平滑小腹,说从来没吃这么饱过,还一个劲夸烧鸡好吃,说以后想天天吃――许仙一直在心底宽慰自己,她们俩没有钱的概念,所以才会这般无节操。 彩蝶不知去哪了,许仙只得自己打扫房间,单单是鸡骨头,就拉出去了满满两车。 小青很随意,没有女人的半分矜持,她趴在桌子上,眉飞色舞道:“许仙,我和姐姐千里迢迢,从峨眉山一路吃来――哦不,一路赶来,就是为了报恩。嗯,你千年前曾救了姐姐一命,姐姐决定满足你很多很多愿望,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白素贞也来了精神,满眼希冀的看着许仙。 愿望…… 许仙看二女怎么吃都吃不胖的肚子,以及渐渐发育的胸脯,盘算着心中愿望。 说起愿望,那可就多了,娶来当娘子、大被同眠、鞭打滴蜡油、学法术、摸屁股、丰胸美臀…… 他摇头将这些否决了,以白素贞和小青现在的情商,只怕把她们衣服都脱光了,她们也不知在做什么,还会眨眨眼问叔叔为何要摸我…… 萝莉需要慢慢养,慢慢调教,不能一蹴而就。 可惜这萝莉养成的道路上,注定是条销金路,注定铺满了银子和食物――没有雄厚资金,怎能养得起两头吃货? 看来必须自力更生了,靠彩蝶画画赚钱有些不切实际――彩蝶最近变懒了,每次都说不想画,没有灵感,以至家中资金渐渐出现了赤字。(..tw) 许仙艰难做出了决定,他伸手入怀,摸了摸早已干瘪的钱包:“我的愿望还没想好,你们不如先留下来,住在我家,等我想好了愿望,再告诉你们。” 小青哦了声:“这样也行,我和姐姐可厉害了,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会不会打扰到公子?” 白素贞心系许仙,问道。 许仙欣慰摇头道:“不打扰。” 虽同是萝莉,可马虎大意的小青和心思细腻的白素贞就不是一个水平线,看来把白素贞调教成知性成熟、贤淑端庄的御姐也不是没有可能。 “太好喽!”小青拍手叫道:“这样以后每天就都有烧鸡吃喽!每天都能吃饱肚子,哈哈,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你的生活好有追求,许仙默默鄙视着小青。 “许公子,我们家要住两个客人吗?我下午去收拾房间吧,正好还有空余的厢房。” 彩蝶端着茶水杯子,从门外走了过来,给白素贞和小青倒茶,如同个勤劳的丫鬟,而且这是美得冒泡的丫鬟。 许仙不解,彩蝶发什么疯? 寻常时候,彩蝶每天都懒的不成样子,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不打扫卫生不做家务,甚至一日三餐还要许仙下厨――这等懒人,居然会给客人端茶倒水? 这是梦? 许仙掐了下自己,感觉有点痛,不是在梦境里。 彩蝶穿了件崭新的碎花裙,腰间围着围巾,活生生家庭妇女打扮――许仙鄙夷,别装了,就算你裹上三件围裙,你也不会做饭! 不对,彩蝶发型怎么变了?许仙这才注意到,彩蝶一向不挽发髻,只是简单梳理,可现在她竟梳起了云髻! 挽髻……在这时候,未出嫁的女子并不挽髻,只有嫁入他家的妇人才会挽髻! 这女人在干吗? 许仙一把将彩蝶拉到一旁,质问道:“你把头发挽起来做什么?” 彩蝶朝白素贞努努嘴,挑衅道:“我要告诉她们两个,在这家我才是女主人。” 许仙顿时头大,原来彩蝶挽起发髻就是为了表明身份,说她是正妻――不该这样啊,传说中白素贞才是正妻啊,怎么在这儿就变成了小三? 原配变小三? 看看心眼极多的彩蝶,再看看单纯如水的白素贞,两人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可许仙还偏偏拿聪慧的彩蝶没有办法,他无奈道:“你照顾她们俩吧,我出去转转。” 随便打随便闹,眼不见为净。 出了院子,许仙去街上乱转,人们仍沉浸在先前那场天翻地覆的战斗中、未回过神来,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法海禅师把偷吃粮仓的蛇妖抓住啦,镇压在紫金钵盂里,已化成了血水,我们临安平静了!” “那场战斗可真惊天动地啊,风起云涌,惊雷闪烁,甚至还有气剑迸发,法海禅师不愧为神人也!” “临安府贴了告示,说要在临安周边再建造几座寺院,用作法海禅师传教之用。经过了今天这件事,寺院香火想不盛都难。” 许仙听这些议论,有些纳闷,法海不是被魔道圣君打成重伤逃走了吗,怎么又说捉拿了蛇妖? 他想了想,随即释然。法海想要在民间树立威信,以便他传教之用,便放出虚假消息,让众人信服。 许仙不拆穿法海,而今白素贞和小青都在他家了,先把她们姐妹俩推倒才是正事。 “你这混蛋,我找了你几天,总算找到了,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忽然有声怒喝从背后传来,许仙听声音似乎在喊自己,有些困惑,他扭头望去,却见有群道士快速跑来,转眼将他包围。 这些道士身穿统一道袍,尽皆怒目圆睁,似与许仙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许仙问道:“诸位好汉因何拦我?” 其中一个老道士站出来,指着许仙骂道:“当初在西湖边,是你暗中作祟,捣乱了我的法场!你还想抵赖?” 许仙只觉这老道士甚是眼熟,听老道士说话,这才想起来。 原来这老道士就是玉阳真人,当初在西湖边搭建擂台、想要诓骗众人香火钱,后来许仙暗中使鬼,破开了玉阳真人术法……他们不都被官府抓去了吗,怎么说也得关上十天半月啊。 许仙冷笑道:“你们不是被送到官府了吗,怎么没被关起来?” 玉阳真人不屑道:“我们是龙虎山五斗米教教众,受官府保护,他们岂敢抓我们?你这人心眼太坏,今日饶你不得。” 街上人众喜好看热闹,纷纷围了上来: “又是龙虎山道士,他们有官府保护,经常欺骗百姓,可谁也不敢动他们,听说他们背后有仙人呢。” “仙人?和法海禅师一样的仙人吗?” “比法海禅师还要厉害,那是龙虎山五斗米教的教主,人称张天师,是太上老君弟子,修为十分了得,已是半仙修为了。” “听说张天师就在凤凰山皇宫里,为当今圣上出谋划策,圣上都要尊称他为老师。许小乙惹到了这些道士,要吃苦头了。” 众人唏嘘不已,似乎已经看到许仙被痛殴的场面了。 第四十一章 一女当关 第四十一章-一女当关 听百姓们议论,许仙这才明白,原来五斗米教是南宋“认证”的正统道教,因此骄纵出教徒们的张扬跋扈与目中无人。 许仙感觉到有些棘手,与这些教徒作对,便是与朝廷作对,可能会很麻烦。力量再强,也只是匹夫之力,在国家机器面前,仍旧没有丝毫分量。 他有些无辜道:“我这么善良,这么纯洁,你们当真狠心下得了手吗?” “废话少说,吃我飞剑符篆!” 玉阳真人狰狞脸面,怒叱一声,飞快从怀中摸出枚符篆,打指诀踏罡步,再道声“急急如律令”,符篆就瞬息化成了道剑气,破空疾驶。 利剑泛着水润涟漪,有着极其锋利的刃芒。 “龙虎山道士要杀人啦!” “仙术,仙术!” 众人何曾见过术法,登时被骇的不轻,纷纷退开数十步,唯恐受到波及。 许仙轻蔑一笑,虽然道教是华夏正统教派,可道教口碑并不是很好,名传千古的道士不少,霍乱世间、蛊惑众生的道士也多如牛毛。 当然,对五斗米教许仙还是满心崇敬,毕竟它是正统,是土生土长的教派——所以许仙没有痛下杀手,他只是轻微拂袖,有道微不可见的真气飞扬出去,被他驾驭着护持身前,凝聚成氤氲水汽。 锋利长剑刺在氤氲之上,如泥牛入海,绵绵无力,僵持片刻便化作烟气消散。 但在烟气消散同时,谁也没看到,从许仙指尖激发了道透明真气,如逆刃之芒,刹那飞去,刺中玉阳真人胸口。 “唔……”玉阳真人身躯一震,噔噔后退数步,喷出口精血。他踉跄着爬起来,捂着胸前流血伤口,惊怒交加:“你会术法,你不是凡人!” 玉阳真人的话在百姓耳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许小乙会术法?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你们还不知道?当初在临安府、在宰相府,许小乙能安全脱身,就是因为他修炼了仙法,否则他这毛头愣小子怎能博江南第一美女青睐?”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小白脸居然是玄门中人。(..tw无弹窗广告)” “小乙哥好帅,为何当初他选彩蝶,却不选我,呜呜……” 人民群众都站在许仙立场,有些少女满眼冒金星,对许仙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竟敢伤我师兄,兄弟们,上去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听我口令,释放剑诀,组成剑阵!” 那些道士不知谁呼喝了句,二十多人纷纷取出符篆,施展出剑诀术法,对许仙释放出来。 数十道剑气,数十股强大气息,数十抹凌厉的杀气,形成一方强大气场,生生将围观百姓推开了数丈。 这些剑气并没有即刻进攻,而是相互交错,组成了某种奇妙阵法。位于阵中的许仙只觉四面八方全是气剑,不下数万柄,不由心惊。 之前他听师姐说过,修炼符篆祭宝之流的术士虽然力量微弱,却可借助种种阵法发挥出强大战力,将攻击力度提升十倍不止。 此时看来,师姐并没有诓骗他。单个符篆的杀伤力类似一重体健中期的力道,可这么多符篆加在一起,不下于二重、甚至是三重境界的攻击了! 以许仙现在的修为,感到浑身都是压力。 “剑阵?一群肉体凡胎,岂能破我大仙道?” 世间的正统道门是琼华,至于龙虎山五斗米教,不过是俗人另外组织的教派罢了,所以面对五斗米教,许仙骨子里都有些高傲—— 这种高傲被道士激发出来,就成了愤怒,成了反抗。 他单掌撑天,升腾气芒,有颗“清”字闪烁,青辉熠熠,正是清字诀。从清字内弥漫青芒,犹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划破黑夜,照亮四周。 强势的气剑汹汹刺入青芒,却被净化成一股股纯净的真气灵力,涌入许仙脉络内,被他吸收和利用。 许仙错愕,清字诀居然还有净化他人真气的功效? 他有些不信然,当他运气清字诀向气剑罩去,见气剑又成了真气、被他吸收,这才明白清字诀确实可以净化真气。 此时他很想仰天大笑,很想对师姐说:“你来刺我啊,来刺我啊,我现在不怕你的气剑了,来让我摸摸胸,看看又长大了没。” 连师姐的招牌气剑都不怕了,距离推倒她还远吗? 想到那对饱满、柔软、弹性十足、挺翘耸拔、顽皮可爱的酥胸,许仙就心猿意马。 这种想法只是脑海一闪,旋即隐去,毕竟眼前这些道士才是他要面对的敌人,他挑眉望着惊慌道士,笑道:“怎么,还想打?” 玉阳真人捂着胸前伤口,怒道:“法海禅师不在临安,而今临安戾气笼罩,妖魔凌乱,我们龙虎山五斗米教受临安府邀请,来临安帮助人们驱除妖魔,没想到遇到了个阻碍我们降妖除魔的邪魔歪道。师弟,你加持追风咒,去唤临安府官差前来,把这阻碍我们办差的恶徒绳之以法!” “得令!” 一名小道士取出符篆,贴在屁股上,顿时疾步如飞,转眼而去。 许仙一阵头大。 民不与官斗,这是铁的定律,可此时却不得已牵扯到官府,且他还与临安知府秦熺有极大仇怨,看样子要有麻烦了。 于是他想要溜,不想与官差斗,他转身蹑手蹑脚想要金蝉脱壳,可惜玉阳真人识破,冷笑着堵住了他,他只得无奈道:“我是个良民,大大的良民,何曾妨碍你们办差?” 玉阳真人冷哼:“等进了牢狱,看我如何整你,要让你尝尽所有牢狱酷刑!” 许仙无语,几百年后的新世纪有官差城-管凶猛如虎,这时代也有官差凶猛如虎,虽时代变迁,官差之凶猛却未曾变换。 看来牢狱之灾是无法避免了。 其中有位妇人是许仙邻居,她见许仙被道士堵住、即将被抓进大牢,快步走回了黑珠巷许仙家门口,敲着门环喊道:“彩蝶姑娘,彩蝶姑娘快开门,你家公子有危险啦!” 不过片刻,神色慌张的彩蝶小跑了出来,急道:“许公子怎么了?” 妇人听过彩蝶名声,曾是江南第一美女,虽自从被许仙赎身后、这个头衔就被摘除了,不过彩蝶心肠很好,经常资助左邻右舍,是以许仙有了危险,她便赶紧来告诉彩蝶。 不过她又看到,在彩蝶身后还有两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满面清纯,更重要的是两位少女容貌竟倾城倾国,丝毫不亚于彩蝶,令她心生困惑:“许仙家里怎么都是这种国色天香的漂亮女子?” 她将许仙与道士的纷争一五一十全都告诉彩蝶。 彩蝶凝眉,还未说话,她背后青衫少女便暴跳如雷,怒气冲冲:“可恶!竟敢欺负小白的救命恩人,我这就去救许仙!” 青衫女子挽起衣袖,露出如玉藕臂,她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小青别胡闹!” 白素贞知小青是火爆脾气,也运起步法追了出去。 妇人目瞪口呆,只是眨了下眼,还没有看清楚,两位少女都不见了? 彩蝶心急如焚,从袖中取块银子赠与妇人,道了声谢,提着裙摆追去,连家门都忘记关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不对,这银子不是幻觉。除了银子,一切都是幻觉……” 妇人喃喃。 不过多久,小道士便带着群官差来了。 这些官差身着捕快衣服,个个肥头大耳,嘴巴冒油光。 许仙知道,这些官差类似于后世城-管,是种横街霸市、凶猛如狗的势力,纵使他有三重境界的修为,有净化真气的术法,也不能与这些人争斗。 一位脸上长了颗瘊子的官差,指着许仙趾高气昂道:“是这小子妨碍诸位仙长办差?” 玉阳真人得意道:“确实是他。” “抓住他。” 瘊子官差不待许仙辩解,便大手一挥,他背后五十多个衙差便如疯狗抢肉,向许仙扑去。 围观群众被衙差吓跑,无人敢看。 “谁敢动许仙?是不是不要命了?” 打死他们也不能进牢房,许仙本想先撂倒几个衙差,再趁乱逃走,就在他准备施法之际,却觉眼前青芒一闪,一位赤膊挽袖的青衫女子挡在了身前。 这女子青丝如瀑,身段曼妙,不是小青又是何人? “这些人要倒霉了。” 许仙嘟囔了句,有些同情的看着诸位衙差。 “呦,哪来的小姑娘,长得还挺俊俏,不如跟叔叔回家吧,我保你吃香喝辣!别的不敢说,一夜七次郎我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小妹长的不赖嘛,我看比江南第一美女彩蝶也输不了几分。虽然这小丫头没有彩蝶的风情,但假以时日,必然是倾国倾城的红颜。” “来让大哥抱抱。” 诸位衙差似乎忘记了此行目的,他们满面荡笑将小青团团围住,伸开双臂就要去搂抱,要调戏这个良家女子。 砰砰砰…… 紧接着,这些衙差身体便如洒出的豆粒,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重重摔落在数丈外的地面,激起浓重烟尘。 第四十二章 包养白素贞的最大难题 第四十二章-包养白素贞的最大难题 见小青到来,许仙有些担忧,他怕小青不知轻重、把这些人全都打死,那他就成官府通缉犯了。 不过他并没有阻止――万一惹恼了小青,他也将随那些衙差一起倒地。 以小青的修为,动动手指就能把所有衙差全杀了,所幸小青还稍微有点脑子,只把他们打的嘴角流血,倒地痛呼。 小青得意转身,一抹鼻子:“许仙你尽管放心,若有人敢欺负你,我帮你出气。” 她稚嫩脸蛋上满是得意,可许仙知道,她并非在快意于报恩,而是在享受打人的快-感。 一袭白裙的白素贞慌里慌张追了过来,她见衙差都被打倒在地,这才拍着胸口,唏嘘道:“还好,人都还活着。” “白素贞,我有那么蠢吗?”小青扁扁嘴,一副“尔等皆是渣渣”的态度:“我若把他们打死了,你就无人可打,肯定会小心眼,对我不满。趁他们还没死,你可以去把他们都打死了。” 白素贞莞尔一笑,温柔无限:“还是小青妹妹最懂我了。” 许仙吞下口唾沫,这才明白小青为何手下留情,忙拉住白素贞:“这些人不能死,死了麻烦就大了。” 白素贞水润眼眸眨啊眨:“可他们欺负了你,我说过要报恩的。” “什么……打死?!” 衙差登时色变,刚才还在地上痛呼不止,转眼又龙精虎妖,纷纷跳起来逃走,一抹烟不见。 “想跑?那脸上长瘊子的混蛋给我站住!” 小青冷笑,她素手轻扬,从衣袖内飞出抹真气,化作青绳,快速缠绕住瘊子衙差身体,将其捆成大粽子。 瘊子衙差惨叫着倒地,哀嚎道:“各位女侠饶命,我真没有恶意啊,求女侠饶过我吧!” 百姓见衙差被打倒在地,忙躲到远处偷看,在暗暗为许仙打气,打得好! “我明白了,”白素贞想了想,恍然道:“这些人是官差,若打死了他们,官府会追究你的责任,所以不能打死,对吧?” “确实如此。(..tw好看的小说)”许仙欣慰。 方才过了一天,白素贞那天真的思维就已能看破浅显的俗世,说明很有调教成御姐的潜质,反倒小青……还是算了吧,别御姐调教不成,倒调教成了泼妇。 小青掐着腰,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管他呢,来多少死多少,尔等凡人皆颤抖吧。” “你们在干吗!” 嗔怒的彩蝶气喘吁吁跑来,对许仙训斥道:“她们两个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瞎闹?打伤衙差这可是重罪,就怕衙差记着我们,三天两头找麻烦,那可怎么办?” 许仙笑道:“不碍事,你身上还带银子吗?” 白素贞和小青都是小孩子心性,需要慢慢教,若惹了祸,他替她们兜着便是。 彩蝶聪慧,自然知道许仙想要做什么,她从怀中取出张银票,足足有百两,丢给许仙,姿态像极了在与相公赌气的小娘子:“这是家里最后一张银票了。” “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许仙伸手挑起彩蝶下巴,眼神满是挑逗。 彩蝶面色刷红,瞪了眼许仙,一把拍落许仙手掌,转身拉着白素贞和小青去了。 “哇……” 众人看许仙当街调戏彩蝶,顿时哗然。 虽然彩蝶淡出了公众视线,但她名声仍广为传播,她编的曲儿仍在青楼传唱,此时见彩蝶无限妩媚,都在佩服许仙竟有此等艳福。 且那青衫女子与白裙女子也都是不输于彩蝶的红颜,虽然还小,假以时日绝不在彩蝶之下。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又有了些嫉妒,甚至有些人祈盼着许仙早死。 许仙蹲在被捆绑的瘊子衙差跟前,笑道:“官差大哥,今天只是个误会,还请大哥莫要在意。那些五斗米教的教众并非都是好人,官差大哥莫被他们骗了。” “骗你妹!”瘊子官差平素张扬跋扈,何曾受过窝囊气,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咆哮道:“你敢殴打官差,我要上报临安府,上报六部,上报大理寺,让全天下人都捉拿你咳咳……” 他先前被小青重伤,上下气不接,吼着吼着便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出了血。 许仙取出那张百两银票,在衙差面前晃悠:“这是福来钱庄的一百两银票,可以在任何一家福来钱庄换成百两纹银,不知大哥想不想要?我听说当官差很苦,一年也就二两俸禄,还要看上头脸色,动不动挨批。” “想要想要,我当然想要。大爷,您是我大爷,我是您孙子,您把银票给您孙子吧。” 官差顿时两眼放光,急忙叫道。 市井小人皆贪财,他当衙差也是为了财,此时有张百两银子在眼前飞,令他无节操喊了出来――一百两银子,他一辈子也赚不来。 “尼玛节操哪去了,碎了一地?我没你这孙子!”许仙抬手在衙差脸面抽了几巴掌:“想要银子,你知道怎么办吧?” “知道知道!”衙差忙不迭点头,如小鸡啄米:“大爷您在街道上走着,是五斗米教那些疯狗不知好歹,惹怒了大爷,我回去后必会好好调教那些混蛋,爷您就把银子给我吧。” “混蛋!你这见钱眼开的狗官差!” 玉阳真人与那些被打倒在地的五斗米教教徒,登时被气的不轻,对瘊子官差怒骂。 “把他们都关进大牢几天,我知道你能做到。孙子,爷爷看好你哦。” 许仙将银票塞在了衙差领口,笑呵呵离开了。 “爷!您还没给我解开绳索呢!” 瘊子衙差见许仙渐走渐远,不由急了,之前小青施法幻化出绳索把他困住,现在还没解开。 “你这狗官竟敢胡言乱语!这银子本道爷没收了!” 玉阳真人强忍疼痛,忙跑到瘊子官差跟前,哈哈大笑,将那百两银票取来,拍拍屁股与他同门师兄弟走开了,只剩下咆哮不止的瘊子官差。 让他们狗咬狗,才能真正摆脱这些无赖,许仙在夕阳照耀下,拍拍屁股回家了。 家中气氛有点怪。 白素贞低垂秀首,咬着下唇,不言不语;小青眼巴巴看着许仙,手拿两根筷子,叮叮咚咚敲着面前空碗,颇有节奏;彩蝶端坐大厅主位,一副女主人姿态,她微微上翻着眼睑,流露出些许气愤,又似有些怨憎―― 怎么回事啊,个个都这副脸色? 许仙纳闷,问道:“你们三个怎么回事?” 小青撇着薄唇,不满道:“小青肚子饿,小青要吃东西!若没有东西吃,我晚上就去偷吃临安的米粮,饿肚子好难受。” 说罢她还嘟起了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许仙愕然:“你们中午不是刚吃饱吗?怎么只过了一下午,肚子又饿了?” 白素贞面颊愧疚之色浓郁,说道:“许公子有所不知,我是玄蛇血脉,虽然玄蛇的力量还未觉醒,却继承了玄蛇胃口,所以每天都要吃很多东西。吃得越多,修为也就越强。若不吃东西,修为就会下降。青儿虽不是玄蛇血脉,但和我一起久了,也沾染了玄蛇气息,也有了大胃口。” 许仙恍然,原来吃东西就是练功,不过他有些欲哭无泪。 中午一顿饭就耗费了几百两银子,若每天都让她们这么吃,不单单是他家,整个临安都会被吃空。 可许仙又无法拒绝,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有何难,让彩蝶买烧鸡给你们吃。” “买买买!哪来的银子?”沉默许久的彩蝶终于爆发了,她对许仙劈头盖脸训斥道:“家里哪样花销不要银子?原本就拮据,仅剩的银子又赔给官差,家里已没有剩余的钱财了!” 许仙愣了愣神,这才想起彩蝶之前说那是最后一张银票。 他看了看满目清纯的白素贞和眼巴巴的小青,苦笑摇头,小白脸逆袭包养白素贞,可真难啊。 银子和食物,是包养白素贞的最大难题。 “这样吧,你再画两幅画,我拿去卖钱,先裹住这几天花销,我近日便去寻找赚钱门路,只是又要委屈你了。” 许仙语气虽然平和,但他两眼放光,仿佛又看到穿着睡衣的彩蝶手持画笔的模样,仿佛看到了那两瓣挺翘圆润的美臀,那是妩媚妖娆与高雅恬淡并存的另类风情。 “现在想到我了?” 彩蝶仍板着脸,不给许仙好脸色。 “当然了,你是我们家的女主人,我哪能把你忘记?” 许仙有求于彩蝶,只得赔笑着给她端茶倒水。 没办法,谁让自己一直都被她包养呢? “休想用我赚的银子去包养别的女人,我只会再画两幅,剩下你自己想办法。” 彩蝶听说自己是女主人,语气立即有了缓和,不过她也表明了态度,你想要拿我的银子去包养其他女人,没门! 许仙无奈看了眼不知所以的白素贞,哎,原配变小三,可怜的白素贞还没与他发生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定位和属性就被换了个天翻地覆。 “我现在便去画,你不许跟着我。” 彩蝶说罢,款款走去。 “你们不许去偷吃,等会就有东西吃了。” 许仙吩咐了白素贞和小青一句,快步追向彩蝶。 半个时辰后,许仙抱着两幅画卷、舔着嘴唇从彩蝶屋内走了出来。在他右侧脸颊,红艳的胭脂唇印颇为惹眼。 第四十三章 截取气运 第四十三章-截取气脉 虽然两幅画换了数百两银子,但许仙知道,以白素贞和小青的惊天胃口,这些钱只够吃一两天罢了。 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是银子与食物,可上哪去找这么多银子和食物呢? 银子再多也是无用,若照白素贞和小青这种饭量,不过多久整个临安的食物价格因供不应求,都会疯涨,必须想出个能彻底解决的办法。 深夜,孤月高悬,清风益凛。 朱熹、小青、白素贞和彩蝶都已入睡,夜晚格外清幽。 许仙无心睡眠,他闲步走到小院内,坐在院落石桌旁赏月,心中盘算着生财之计。 “该怎么办呢?” 他仰天望着玉月,喃喃自语,忽然看到有道身影翩若惊鸿,从玉月飞落下来,俨若蝴蝶翩飞,曼妙曲美,是个女子身影。 “嫦娥?”他愣了愣神。 女子无声息落在许仙身前,一双水眸没有丝毫波动的看着许仙,形同陌路,不过她并非嫦娥。 “师姐你怎么来了?” 许仙见岳婉君现身,惊喜无限,张开双臂就要去搂抱,毕竟几天不见了,格外想念。 可惜岳婉君手中凭空现出的锋利长剑,打消了许仙吃她豆腐的想法。这女人就是把剑,根本碰不得。 她脑子似乎有问题,每次都是她拿剑戳许仙,每次都是她欺负许仙,结果她还整天板着脸,似乎许仙欠了她几百两银子――许仙委屈,冤枉,无奈,想要摸一摸那饱满酥胸以求安慰,却不可及…… “这两只胃口极大的蛇妖都留在你家,想必你定在为她们食物烦恼。正巧我有个主意,可帮你解决燃眉之急,只是你得帮我一件事。” 岳婉君将长剑放于石桌,她则坐在石凳上,语气微冷。 “有什么办法?”许仙眼睛一亮,视线从岳婉君胸前转移到她脸上:“只要能解决她们一日三餐,任何条件我都答应。[..tw超多好看小说]” “我的条件就是你给我做三天苦力。”岳婉君道出了条件。 “苦力?”许仙纳闷不已。 “随我去钱塘江。” 岳婉君伸手朝空中一抹,飘来朵祥云,她拽着许仙衣领,将其拉拢云上,驾云而去。 钱塘江位于临安之南,是条水潮弄浪的大江,依傍临安,所以在临安城古时也会被称钱塘。 时值深夜,腥风浓重,一股股凛冽寒风从江面吹来,裹入山林,发出呜咽之音。站立江边,只觉那翻滚的海浪随时都会拍来,卷走岸边所有人。 许仙不知岳婉君何意,问道:“师姐若要与我共赏钱塘江大潮,我自然不辞,可现在来的也太早了。” 岳婉君不苟言笑:“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何不同吗?” “不同?” 听岳婉君这么一说,许仙这才觉得水中有微弱的灵力波动,很弱小,像被泥沙遮盖住了,越往水下,波动越是强烈。 他试探着分出缕真气融入江水,探向湖底,竟在湖底发现了条涌动暗流,如同动脉血管气脉,横贯整条钱塘江。 “师姐是说河水里的灵力波动吗?” 许仙修炼了清字诀,类似于天人合一大道,对灵力波动的感知异常灵敏。 岳婉君点头:“我发现了个秘密,一个关系到秦桧‘法家不死身’的秘密,甚至还关系到钱塘江水神。” “水神?!”许仙错愕。 “水神,天庭任命的司水之神,九品神祗。”岳婉君解释道。 之后在岳婉君解释中,许仙明白了,原来这九重玄霄上果真有凌霄宝殿。 凌霄宝殿坐镇有玉皇大帝,是三界主宰。天庭为了管理三界,曾分封诸神,有二十八星宿、四方揭帝、五行使者、上洞八仙……当然,这些仙官都是真正的仙神,在天宫内当值,世俗难得一见。 人间也有天庭官员,世称神祗。神祗并非仙神,实力类似于世俗间的七重、八重、九重等境界的修为,介于凡人与仙人之间,受有天庭绶印,靠百姓香火延续寿命、提升修为。 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城镇里有城隍,都是天庭神祗,负责守护一方百姓,钱塘江也有个水神,问题就出在这水神身上。 岳婉君蹙眉道:“每个神祗都负责看守一方土地,确切来说,便是看守土地内的大地气脉。天地有无数条气脉,大小不一,就有无数尊神祗。钱塘江有条大地气脉,可惜这种气脉被歹人截取,流向他处了。” 许仙隐有所悟:“你是说这气脉被秦桧截走、用作修炼法家不死身?” 岳婉君点头:“法海想要把金山寺从镇江搬到临安,他这几日回了镇江,宰相府没有强者护持,其内灵力泄露了出来,我追查那丝灵力,发现正来源于钱塘江气脉。” 许仙不解:“被人截取了气脉,那钱塘江水神呢,他就不管吗?” 每条江河都有水神,钱塘江水神哪去了? 岳婉君冷笑:“钱塘江水神香火断了,祠庙被砸,雕像被毁,我怀疑已被法海杀了。” “天庭官员,法海都敢杀?”许仙咂舌。 “佛门东渡,想要喧宾夺主、取代儒道两教的地位,有何事不敢做?若让法海把金山寺搬到临安,整个临安都会被佛教控制。我找你来,就是要你帮我控制这条气脉,阻止法海阴谋,还能借此破开秦桧的法家不死身,我便有机会杀他。” 岳婉君说了大半天,总算提出了要求。 许仙恍然,师姐让来他,是为了让他帮她控制气脉、阻止法海……可他想不明白这与白素贞有何关系,不是说有办法解决白素贞和小青的伙食问题吗? “虽然我修为弱,但也不是怕事之人。若有需要,师姐尽管吩咐。只是我不明白,白素贞和小青的胃口如何满足?” 许仙道出了心中困惑。 “这还不简单?那两条蛇妖吞吃粮食,就是为了提升修为,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吞食天地气脉,一来可以满足胃口,二来还能提升修为。” 岳婉君说道。 许仙一拍大腿,笑道:“还是师姐有办法,若能解决这个难题,就能省去好多银子。” 他想了想,又道:“之前师姐说找我当苦力工,又是怎么回事?” 这师姐虽然长的美,胸大腰细,腿长脸俊,可性格实在不堪一提,与彩蝶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就连脑子也偶尔会抽风。 岳婉君道:“蛇妖可以直接吞噬天地气脉,可人不同,若想要吸收水灵力,就得将其净化成可吸收的气息,毕竟琼华功法不属水。你打开了众妙之门,修炼《玉虚清心经》,正巧有这种功效,可助我修炼。” 她双手虚托胸前,来回画着圆圈,只见点点泛着晶莹的水汽从钱塘江升腾,汇聚身前,凝结成一张太极,有一人大小,阴阳追逐。 不断有水灵力从钱塘江涌出,汇聚太极之内,不多时太极便涨大了数丈。岳婉君清喝一声,双手前推,那张太极便呼啦落入钱塘江中,激起了阵狂潮,猛烈拍击水岸。 太极是岳婉君修炼的水字诀,方才入水,便卷起了阵阵水潮,竟有一颗颗璀璨晶莹的光亮从水中升腾,汇聚到太极两仪之上,最终化作道道长虹,灌注岳婉君体内。 岳婉君周身气息渐渐增长了些,正是在借助水灵力修炼功法。 “我要用这些灵力练功,你用清字诀净化水灵力,加注到太极上,也能帮你提升修为。三天时间足够帮你提升到四重境界,到时法海也该回来了,我去会长江阻击他,到时你带蛇妖把整条江水的气脉都吃光。” 岳婉君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嘴巴硬如石的师姐,明明是件大好事,却被她说成了苦力活,许仙失笑。 他想了想,白素贞大胃口其实也有好处,可以无限制吞食灵力,纵使满江灵力也能全盘吸收。 “我不修水灵力,这些气脉对我修为帮助应该不是很大,三天时间就能帮我提升修为吗?” 许仙有些不解,老老实实的打出清字诀,落入水中,帮助岳婉君净化灵力。 可就在“清”字入水瞬间,他感觉到有股极强的吸引之力从太极传来,令清字不自主飘到太极之上,竟快速与太极融合一处,消失其中。 刹那间,许仙只觉那股真气像是进入了另外片天地,有氤氲仙芒,有缭绕生机,有浓郁气运,有无限机遇…… 就像被阻塞了许久的小河,霍然进入江海,面前一片光明,畅通无阻。 不知为何,许仙总感觉这清字诀和水字绝是相依相成的功法,两者之间有某种奇特联系,在清字与太极融合之后,他甚至能控制那张太极! 岳婉君凝聚的太极,七重元聚的神通,他这三重中期的小辈也可驾驭! 他皱眉不解:“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阴阳众妙,你可借助我的修为来帮你提升实力,相当于你虽是三重修为,却有七重境界的修炼手段。” 岳婉君淡淡道。 “阴阳众妙?难道师姐体内也有众妙之门?” 许仙还要询问,却猛地感觉到有股极其强大的真气洪潮从太极传来,浇筑他腹部丹田,形成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被他吸收…… 第四十四章 吃货的福音 第四十四章-吃货的福音 不知为何,许仙总有种感觉,他修炼的清字诀与岳婉君的水字绝有着某种紧密联系,就像现在,他甚至能直接调动岳婉君的强大力量。 那滚滚如潮的真气冲击在他腹部丹田,眨眼功夫便令他周身充斥满了灵力,修为在飞速增长。 他不明此中缘由,在修炼的同时他试着分出一抹真气,去探查岳婉君身体,果然轻而易举便进入了她体内。顿时他看到了那藏在衣裙下的曼妙身躯,如玉般的肌肤,以及他令他朝思暮想、呼之欲出的丰润乳鸽,那盈掌可握的蛮腰,那挺翘圆润的美臀,以及那幽谧的处女之地―― 他咕咚咽下口唾沫,贪婪欣赏着师姐身躯,像足了多年未见女人的寡汉。 “找死?” 岳婉君发现许仙的猥琐行动,登时瞪圆了杏目,杀气腾腾,似乎许仙再敢看一眼,她必会痛下杀手。 做坏事被发现了……许仙干咳数声,放弃了偷窥,脑海仍回味着方才旖旎。 可就在此时,一股极为强大的真气像是海啸狂潮,刷刷当着他脑袋笼罩下来,瞬息把他吞没――原来岳婉君愤怒不已,将自身真气连同太极化生的水灵力,全都压在了许仙身上。 以许仙现在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这般冲击,他只觉体内有股风暴像是要破体而出,眼孔、鼻息、耳朵甚至都溢出了鲜血,可岳婉君却没有丝毫停手的迹象。 惹到这个麻辣师姐,又要吃苦头了。 许仙在心中暗暗发誓,等自己修为强大了,一定要把这师姐强-奸了! 真气令他痛不欲生,但却在快速扩张着他体内经脉血管,催生着肌肉,甚至使他丹田气海也有了极大增强,原本只是条小湖,而今如滔滔黄河水、绵绵不绝。 一连两天两夜,许仙都是在岳婉君的“虐待”中度过。 星夜高空,又是个空旷夜晚,许仙忽然发现,他停滞不前的修为晋升了。 四重炼精境界! 炼精化气,聚气凝神,非但气海力量有了长足进步,甚至连精神也无比充实――他感觉到以现在的力量,做到“一夜七次郎”应该不成问题。 炼精化气最为显著的效果,便是在气海内形成中特定属性,纵使气海枯竭,也可借助自身精气来弥补气海空缺。而且气海充沛时,便会有部分真气化作精气,贮存体内,形成澎湃精元。 许仙对力量的提升没多少在意,他发现了个惊天秘密,是一夜七次郎的秘密――精元强大了,想不挺都难。 他盘算着是时候把彩蝶推倒了,用来破他今生今世的童子之身。 至于师姐嘛……她都舍不得让许仙看,更不会允许许仙压她,所以许仙直接无视了她,等到修为高了,直接来个强-暴完事。 岳婉君并没有意识到,她已被许仙列为“强-奸的对象”了,仍旧板着脸,一副许仙欠她钱的模样:“晋升到四重修为,我很难再帮到你,而今你也算步入了高手行列,应该不会再给琼华派丢脸。” 她随手挥摆,水中太极散去,稍有微弱的钱塘江气脉又流回江底。 许仙散功,点头道:“我去把白娘子――哦不,白姑娘和小青喊来,她们这两天都没吃饱,已经在抗议了。” “你要时刻提防法海的阴谋,我走了。” 岳婉君如同不给钱的嫖客,干脆利落的腾空飞去,只剩下眼里满是幽怨的许仙。 半夜三经,许仙把白素贞、小青和彩蝶都从睡梦中唤醒,拉到了钱塘江边。 “大半夜拉我出来做什么?我头发还没有梳,脸上还没着妆,衣服还没换……现在还有黑眼圈,肯定丑死了。你是不是糊涂了,大半夜把我们拉到江边吹风?” 一路上彩蝶喋喋不休,很不满意许仙把她拉起来,她手中还拿着块铜镜照啊照――许仙知道,彩蝶修为还很弱,做不到视如白昼,拿着块镜子不过寻求心理安慰罢了。 许仙笑道:“我发现了顿大餐,可以尽情的吃。” “大餐?”小青眼睛一亮,惊喜无限:“在哪呢在哪呢?大餐在哪呢?” 白素贞双眸闪亮的看着许仙,眼神满是希冀,显然大餐对她也很有诱惑力。 许仙神秘道:“大餐在水里。” “水里?” 小青刷的身化青芒,扎进钱塘江,去寻找传说中的大餐了。片刻她又从水里蹦出来,气鼓鼓道:“许仙是骗子,根本没有!” 她气呼呼嘟着嘴,掐着腰,模样颇为滑稽。 白素贞见多识广,隐隐有些明白:“许公子是说钱塘江气脉就是大餐吗?” 彩蝶是世俗之人,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她似乎也不想理会,默默走到江边,捧水洗脸,还时不时照着镜子。 “气脉?你要我偷吃气脉?”小青登时跳了起来,叫道:“你知道气脉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大地灵气,是天地气运,受天庭管辖,有仙人看守。若偷吃了气脉,就会有很大麻烦,世间除了某些大魔头,谁也不敢这么做!” 许仙笑道:“不用担心,钱塘江水神已经不见,师姐说很可能已被法海杀了,纵使天庭追究下来,也是找法海麻烦。” 白素贞恍然:“原来如此。” “水神已经死了?太好了!” 小青欢喜,她纵身跃入江中,开始吞食气脉。 “这么说,整条钱塘江的气脉都可以当做食物了?” 白素贞欣喜无比,在得到许仙首肯后,竟光芒一闪,化作了条数丈长的银白色巨蟒,在空中飞旋两圈,投入江中。 奇特的是,这么条巨大蟒蛇入水,居然没令江水有太大波动。 白素贞和小青两人属水,这水灵力对她们二人来说是无比丰盛的食物,只见那条白蟒张开大口,将半条江的水吞吐肚中,在江心成了道漩涡。 “白素贞!你又变成蛇吓我!” 就在此时,小青却如火烧了屁股,慌忙从江中飞起,跃到玄霄云端,怒不可遏的对水中白蛇吼道。 许仙错愕,小青不也是蛇吗,怎么会怕蛇? 可江中白蛇却不搭理小青,那血盆大口占据了半条钱塘江,正大吃特吃。 小青气的直跺脚,又不敢下去,只得怒吼几句,便飞向远处,去另一段江河吞吃灵力了。 许仙苦笑,这小青可真是活宝,自己就是条蛇,居然还如此怕蛇。 “这就是你给她们找的大餐?看样子还不错。” 过了老半天,彩蝶总算梳洗好了,她收回铜镜,款款走到许仙身旁,似乎已把自己当成了许仙正妻、把白素贞和小青当成了小妾。 “嗯,以后多找些这样的灵脉,就能让她们吃饱了。” 许仙欣慰。 彩蝶轻嗯,默默与许仙并肩,像是对举案齐眉的夫妻。 “你站在这里干嘛?” 片刻后许仙发现了个问题,彩蝶似乎并没有觉悟到她也应该去修炼,反而只站在他身旁,默默看着白素贞和小青,地位明显比她们二女高了些。 “那我应该做什么?” 彩蝶眨了眨水眸,有些不解。 许仙无语:“你不去修炼?” 彩蝶抿抿唇,秀眉微微蹙着,很忌惮的样子:“要我也像她们那样在水里泡着?我可不干。” 感情是怕弄乱了形象,果然女人都爱美,这是天性。许仙挑眉,瞟了眼彩蝶挺翘后臀,笑道:“那你想干嘛?” 彩蝶想了想,正色道:“我想回去睡觉。” “在这里睡吧,白姑娘和小青都看不到,让哥哥来检查身体,看看屁股又翘了没――哦不,看看修为又晋升了没。” 许仙荡笑,如饿虎扑食,立即将身子柔软的彩蝶扑倒在地,双手熟练的探入彩蝶衣襟内,攀上那对乳--峰。 “啊你干嘛!” 彩蝶惊呼,慌里慌张便去推许仙,急的俏脸通红,眼泪都流了出来――如果是在她房内,她或许不会这么排斥,可现在不同,这是郊外,是杳无人踪的野地,她熟读诗书,向来以高雅自居,焉能与许仙在野外放肆? 所以她要反抗,要推开许仙,可她却发现许仙修为精进了,力气更大,根本不容她反抗,胸脯和臀部转眼就被许仙大手占领了。 在许仙老道的挑逗下,文弱的她只得伸长雪颈,强抑呻吟,渐渐被周身传来的酥麻之感击溃了理智,也顾不上这里是郊外,开始迎合许仙的爱-抚,不知不觉已沉沦在欲海中,不能自拔。 远处江面,小青正看着搂抱一起的许仙和彩蝶,好奇道:“姐姐,你说许仙和彩蝶在做什么呢?彩蝶似乎很痛苦,可她喊的声音又好像很快乐,这是怎么回事?” 白素贞在小青的强烈抗议下,只得化成人形。她听小青困惑,也望向许仙,蹙眉思忖良久,方才解释道:“可能彩蝶姑娘不习水性,被水呛到了,看到没,许仙正在推彩蝶胸脯,就是在运气帮她排出胸腔的水。” “原来如此,还是姐姐见多识广。” 小青恍然大悟,又长了见识。 第四十五章 悲剧的钱塘水神 第四十五章-悲剧的钱塘水神 温水煮青蛙,等消磨去彩蝶心中所有的高傲与自负,到时她就会散发更浓郁的女人味儿,就会是床上骚-荡的女银魔、厅堂含蓄的贵妇人、厨房得手的家政婆…… 许仙抹抹嘴巴,仍在回味着方才旖旎。 彩蝶默然无声蹲在江边,一遍又一遍洗着嘴唇和脸面,似乎要把许仙的味道全都洗掉。 “许公子快来看,水底有东西,好像是座神庙!” 江水忽然升腾,卷起浪潮,一袭白裙的白素贞俏立潮头,喊道。 “神庙?” 许仙皱眉不解。 白素贞轻嗯,她素手挥摆,两团氤氲之芒升腾,横切江水,竟将湍急流水分成两半,隔开了道真空,直通水底。 她知许仙修为不高,无法在水下停留太久,便施展分水法,切开了条直通水底的通道。 许仙顺着通道望去,果然看到,在数丈深的河床上有座建筑耸立着。 建筑是座祠庙,并不是很大,只有俗世中的一间厢房大小,且这座祠庙已支离破碎,崩坏了小半,似乎随时都会倒塌。 在祠庙四周若有若无漂浮着种种神秘图纹,像是某种禁制,可惜这种禁制也已被毁去,只剩下微弱的光芒。 “这是什么?” 许仙惊愕,他沿着通道一步步向祠庙走去。 彩蝶也发现了不同,随在许仙身旁,不过她似乎还在愤怒刚才之事,刻意与许仙保持了段距离。 小青从水里游出来,落在许仙跟前,说道:“姐姐说这很可能是钱塘江水神的祠庙,看样子水神应该已经死去了。” 白素贞随之而来:“我不确定。水神掌有天庭分封的绶印,是真正的天官,能控一方水域,修炼神道,修为应该不弱于天地门派的七重境界,死不死我不清楚,不过这钱塘江绶印必然被他人夺去了。没了绶印,钱塘江灵脉方才显露出来” “夺绶印?” 许仙有些明白了,绶印类似于俗间的官印,不过绶印能控制某一片地域的所有灵力,远胜于官印。 小青哼哼:“必然是法海和尚,是他夺走了绶印。” 许仙叹道:“师姐说钱塘水神是被法海打死,法海引钱塘江灵力灌输宰相府,这也是秦桧拥有强大力量的原因。我们去祠庙里吧,看看这悲剧的钱塘江水神。” 四人走入祠庙,显得很拥挤。 祠庙内摆设乱七八糟,破碎物件东倒西歪,不过依稀可以看到,在祠庙正中摆放着座雕像,由黄铜浇筑,尽管被打断成了两半。在雕像跟前是座香案,原本摆放其上的香火贡品此时散落一地,凌乱异常。 除此之外,祠庙也有其他零散的东西,大多已辨认不出原本模样。 “这就是水神吗?”彩蝶望着雕像,感慨道:“寻常百姓若遇到灾害天气,都会祭拜龙王和水神,祈求神灵降雨。原本我以为世间并没有神祗,没想到今天竟能看到真实的水神。如果水神遭遇了不测,是否意味着临安将会大旱?” 白素贞点头:“确实如此。水神掌握着降雨的权力,这是神祗的职责所在。” “不对,这雕像还有气息!” 许仙刚进入祠庙时,就感到雕像有微弱的灵力波动,他心惊之下,暗中分出一抹真气去查探雕像,果然发现雕像内还有气息,像是微弱跳动的心脏。 白素贞听许仙这么一说,也感觉到不对劲,她素手抹去淡淡光晕,是极其浓郁的水灵力,笼罩住雕像,只见那断裂成两截的雕像,微微颤抖着,片刻后忽而飞起,合成一处。 “啊!好痛,痛死本神也!” 雕像痛呼不止,铜铸的脸面狰狞扭曲,如同活人。 “钱塘水神?” 许仙心惊。 彩蝶也被骇的不轻,她伸手捂着檀口,目瞪口呆。她一个凡人,何曾见过神祗? 小青却指着水神鼻子骂道:“好你个水神,好好神职不尽,却在这里装死吓唬我们!” “谁要吓你们,我差点就死了!”水神没好气道:“前不久一个大和尚来砸我的祠庙,断我的香火,还砸毁我的金身。若非我灵慧过人,用装死的办法逃过一劫,我早就神识消散了!” 小青数百年为妖,见多了水神山神,丝毫不把这个九品神祗放在眼中:“老实交代,那老和尚是不是法海?” 水神虽不能出水域,但他活了几百年,对青白两蛇多少听过传闻。他知小青是火爆脾气,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小青一个没忍住、又把他金身拆了,忙道:“就是那个法海,他把我绶印也夺走了,哎!” 小青却撇嘴道:“一方水神连个绶印都保不住,说明你香火不够、信仰不足,所以才会被法海欺负。” 水神闷头不语,一个劲叹气。 白素贞锁眉沉思,道:“夺取绶印,这可是重罪,也不知法海夺取绶印究竟为了何事,若让天庭发现,饶是他出自西方极乐,也要受到制裁。” “夺取水神绶印,当然是为了下雨了!”水神没好气道:“法海那个老东西想要在临安立教,便夺取绶印,用下雨来赢得百姓信仰,从而广收信徒。只怕要不了多久,整个临安、整个大宋,甚至整个天下,都会被西方秃驴教占领。” 许仙点头。 他知法海来临安是为了传教,在历史上也有所谓的佛道之争,两教不和。若任由法海作为,只怕整个华夏文明都将被佛教侵袭。 “师姐要杀秦桧,法海就是个最大的阻碍,况且现在佛教东渡,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既然这钱塘江灵脉与秦桧的法家不死身有关,那就先把钱塘江灵脉毁了再说。” 许仙默默思索,铁了心要与秦桧和法海死磕。 小青跑到水神跟前,神秘笑道:“老头,如果我帮你夺回绶印,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水神不解道:“什么条件?” 白素贞、许仙、彩蝶都盯着小青,不知小青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小青嘿嘿笑道:“你把钱塘江水神神位传给我,我就帮你夺绶印。当水神肯定很好玩,哈哈。” 传神位? 许仙愕然,原来小青看上了神位,以为当水神好玩…… 白素贞无奈道:“小青不要胡闹,神道与妖道完全不同,就算你接受了神位,也无法修神道。” 水神黑着脸,闷声不语,打死也不把神位交出去。 “我就要当水神,水神肯定很好玩!”小青霍地祭出青虹剑,横在水神脖颈上,哼哼道:“天庭册封你当水神时,曾给了你一张授命状和一块绶印。你现在就把授命状交出来,否则我砍掉你的脑袋。” 水神要死的心都有了,他满面哀愁:“姑奶奶,我是神祗,没有肉身,只有金身,还要借助授命状来镇压神魂。若把授命状给了你,不日我就会魂飞魄散,这不是要我命吗?” “哦,说的也是,那我去夺来绶印,然后把绶印给你,你把授命状给我,如何?” 小青想了想,又道。 水神眼睛一亮,忙点头道:“如此甚好。” 授命状和绶印都能镇住神魂,不过绶印更是控制水域的重宝,与之相比,授命状则微不足道了,所以一般提到神祗,都会提绶印,授命状却无人问津。 可小青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把水神从天堂打到了地狱:“哈哈,我把钱塘江灵脉都吃光,到时纵使没有绶印,也能控制水域,我是水神喽。而且有钱塘水神的首肯,天庭也不会找我麻烦……” 在场众人都看到,钱塘水神的眼睛里流出了铜汁,是他的眼泪。 绶印控制水域,便是控制水域灵脉,若灵脉都被截走,绶印还有何用? 小青咯咯大笑,忙不迭飞出祠庙,去吞吃灵脉去了。 “我还是死了吧,你们就当从没见过我。” 水神绝望的哀嚎,被白素贞真元聚合的雕像再次咔嚓裂成两半。 白素贞抿了抿薄唇,清纯脸蛋露出坚毅:“水神你放心,我们会尽力帮你夺回绶印。” 水神眼皮眨了眨,有气无力道:“有劳了。若能将绶印归来,我必有重谢。” 接下来一连数天,无论白天黑夜,钱塘江都有条白蛇蛰伏河床,吞食着日渐枯竭的钱塘江灵脉。而在宰相府,秦桧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内来回踱步。 “怎么回事?我忽然感觉力量弱了很多,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截取,到底怎么回事,法海禅师还没回来?” 他面色惨白,对丫鬟吼道。 丫鬟被骇的不轻,慌忙跪倒在地:“法海禅师去镇江了,说要去镇江金山寺把佛祖金身请来。他要在临安重建金山寺,用作传教之用!” “建寺院,那和尚就知道建寺院!”秦桧干枯的脸面一阵抽搐,怒道:“岳婉君没有抓住,我一天也睡不安稳!不把岳飞后人抓住,不杀了岳婉君,他别想在临安传教!在临安,在大宋,是我秦桧说了算!” 愤怒声音翻滚不休,经久不绝。 第四十六章 小青很生气 第四十六章-小青很生气 近日临安城百姓都发现钱塘江有了细微变化。(..tw无弹窗广告) 原本钱塘江水中有很多鱼虾,有渔民经常在钱塘江捕鱼,但最近愚民发现很难捕到鱼了,鱼虾就像凭空消失了般。 而且每当夜晚,钱塘江边还有咯咯清笑的女音传来,仿佛有天真少女在嬉戏,当人们循声看去,却又寻不得,于是纷纷推测钱塘江闹了鬼、撞了邪。 一时间人心惶惶,钱塘江成了禁地,谁也不敢在夜晚去江边。 直到五日后法海和尚从镇江归来,众人方才稳定了心神,毕竟这法海是货真价实的法师,当初临安失粮案便是法海降的妖魔。 法海方才回到宰相府,就被怒气冲冲的秦桧唤去了。 秦桧怒道:“这几日钱塘江灵气有变,禅师可感应到?” 法海皱眉不解:“有变?” 他此次去镇江,是为了将镇江金山寺搬来——连同佛祖金像、寺院弟子、佛门法器等等一切物件,用以在临安传教。他以为蛇妖被魔道圣君抓去,临安无忧,遂做出了这个决定。 奈何他刚从镇江出来,秦桧就派人来催,说大事不好,让他尽快回临安,他只得先于金山寺弟子,孤身赶回临安。 见秦桧怒容,他意识到大事不妙,难道中间出了篓子? “当然有变,”秦桧冷冷道:“我这几日愈发感觉到力量薄弱,似乎钱塘江灵脉被人截走了,我怀疑还是那岳婉君所为,偏偏这个时候禅师又去镇江。禅师,你我互助互利,只有你帮我解决掉这些天地门派,我才会给你更为有效的传教之法。” 秦桧默不作声,直到秦桧训斥完,他才抬起手臂,祭出一抹金芒,从他掌心幻化出了块绶印。 绶印水青色,其上泛着涟漪波动,如同平静沉稳的江河。.tw[]在绶印一侧刻有“水”字,其下注着“钱塘江水域”。 不过这绶印色泽有些朦胧不清,像是蒙上了层厚厚灰尘。 法海皱眉,意识到情况有变,说道:“这是钱塘江水神的绶印,从其快速黯淡的色泽来看,钱塘江气脉必已被人截取,看来有神通广大之辈在暗中作怪。秦相莫急,待我去钱塘江一探究竟。” “若见到岳婉君,杀无赦!” 秦桧咬牙切齿,干枯脸面现出狰狞。 为了不引起临安百姓恐慌,法海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方才拄着禅杖走到钱塘江边。 钱塘江碧水清澈,水岸绵长,因为有大潮的存在,导致江岸两侧都建有高耸堤坝。法海观察了片刻,果然感觉到潜藏水底的气脉变得极其微弱,只剩一成不到。 “何方妖孽,竟敢偷吃钱塘水脉!” 法海察觉到一丝妖气充斥江水里,登时爆喝一声,抬手祭出紫金钵盂,钵盂便倒扣着飞旋在他头顶,投放出浓烈金芒,璀璨如烈日。 因江岸绵长,他只得驾云飞翔其上,搜索着各个江段,要追查出偷吃气脉的妖孽下落。 终于在临安东南的钱塘江水域里,法海看到了,那是条巨大的白色蟒蛇,身披银甲,血口狰狞,正蛰伏河床上,大吃特吃着。 而且在白蛇的不远处,还有位青衫女子,也在施法截取气脉,将气脉加注在自己身上,用作练功。 青白两蛇! 法海大惊。 当初在西湖之上,青白两蛇不是随着魔道圣君离去、用以血祭法了吗?怎么刚过不久便回来了,难道魔道圣君已经完成了以血祭法,成功晋升到九重大乘的魔王之境? 他越想越心惊,愈发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正慢慢笼罩着他,令他有种乏力的感觉。 眼前的青白两蛇因吞吃了大半条钱塘江气脉,修为有了极大精进,少说都提升了百年道行。 “两条妖蛇,速速受降!” 法海怒喝,紫金钵盂腾空飞去,涨大数百倍,罩向河床的白蛇,要把白蛇一招制服。 在紫金钵盂四周闪烁有无数颗“卍”字,有不少梵文闪烁,是佛门的净土佛经。 钵盂笼罩之下,整条钱塘江都要被收服。 可水中那条白蛇,像是没有意识到丝毫的危机,仍旧在大吃特吃。 轰隆! 巨大的紫金钵盂加持着无比强大的佛门秘法,轰然落入钱塘江中,澎湃如潮的力量将整条钱塘江都震的颤栗不止,甚至这宽达十丈的钱塘江有了短暂的断流。 水中白蛇被钵盂罩住,却只化作阵阵烟雾,消失不见。不远处青衫女子也被气浪波及,砰碎成尘。 “幻象?” 法海心头一沉。 “哈哈,这大和尚好傻,有力气没地方使,居然对着江水乱砸。和尚呀,紫金钵盂是宝物,可不要乱丢,砸到鱼虾怎么办?就算砸不到鱼虾,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呀。” 夜幕云端,小青正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白素贞颇为文静,她清艳脸蛋此时也流露出些许笑意,还是许公子神机妙算,法海果然上当:“法海,你杀了钱塘江水神,犯了重罪,你以为能免受天庭制裁吗?” 她和小青故意显露出真身,在临安造成恐慌,这样就能给宰相府施加压力,让秦桧不得不提前召回法海。 可法海此行镇江的目的,是为了佛祖金身,此时佛祖金身没了法海保护,变得无比脆弱,许公子的师姐岳婉君就能趁机前去镇江、毁去佛祖金身。 如此一来,法海想要在临安建造寺院,就会有极大的阻力。 她含笑瞟了眼身后躺在云朵中的许仙,心头洋溢起温馨。 法海并不知道此时尚在长江游船上的众弟子和佛祖金身已有了危险,他冷哼道:“白素贞,之前每次都让你逃走,这次不会饶恕你了。” “饶恕,你现在打得过她吗?”许仙并未睡着,他翻过身,俯视江边法海:“整条钱塘江的气脉都被她们姐妹吃光,令她们每人都提升了百年道行,实力有了极大精进,更何况还是在江边,你以为你打得过水属性的她们?” 以前他以为法海是个厉害角色,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只是略微使了两个计谋,便令法海首尾不能兼顾。 “佛门弟子行走世间,本着降妖除魔、普度众生的宏愿,纵使身死,也会升入极乐天国。” 法海道了声佛号,周身锵然膨胀起金芒,犹如万千利箭,绞碎黑夜。 “法海,当初你一招把我抓住,害我被小白嘲笑了很长时间,今天我就要一雪前耻,找回颜面,小白你不许出手!” 小青祭出青虹剑,曼妙身躯便驾云而去,冲向法海。 许仙有些担忧:“小青打得过法海吗?” 白素贞无奈耸肩,扁扁嘴:“小青就是倔,如果在哪里栽了跟头,她就会与那地方死磕,九头牛都拉不动。” 不得不说,白素贞扁嘴的动作很美——小萝莉的清纯天真,仙女御姐的妖艳脸面,两者完美融合在一处,散发着另类风情。许仙可以肯定,待他日将她调教成御姐,她的妩媚绝不亚于彩蝶,她的冷艳绝不亚于岳婉君。 毕竟在这里白娘子才是主角,虽然白素贞被彩蝶“打压”,原配变小三了。 许仙欣慰点头,望向小青。 小青这两日修为有了极大精进,于是她开始目空一切、眼高过顶了,甚至连法海这种级别的高僧也敢单挑。只见她手中青虹剑一化万千,遍及周身,聚拢成了一轮玉月,杀气凛冽,宛如天光破晓,无尽黑暗被划破。 那密密麻麻的锋利气剑,许仙可以肯定,若针对他,只需眨眼功夫便可将他绞碎成渣。 “青蛇休要猖狂!” 法海冷哼,他手掌打了个印记,继而推出,竟成了尊佛祖金身幻象,轰然砸在紫金钵盂之上,那口钵盂气势登时膨胀,壮大了一倍不止,汹涌砸向小青,宛若泰山压顶。 轰隆隆…… 紫金钵盂与漫天剑气相交,佛光秘法与凌厉杀气触碰,激发了阵阵狂暴的气浪冲击,扩散四周,甚至将天空乌云从冲散了,裸露出幽远的星空。 “小青行不行啊?看样子她似乎没法海厉害,她胳膊都在抖了。” 许仙满面担忧,躲在白素贞身后——若非有白素贞,这股气浪足以将他推开十万八千丈。 “许仙你给我住嘴!就是你在背后唠叨,害本姑娘分心!谁说我打不过法海了?看好了,我今天就要把绶印夺来!” 小青一招落了下乘,有些狼狈,她将火气都撒在了许仙身上。 许仙识趣闭上嘴巴,白素贞只是看着,完全没有出手相助的迹象。 小青怒了,这种道行高深的蛇妖愤怒时,会天地变色,风起云涌。 于是天空刹那间聚拢了厚重乌云,阴风呼啸着四面卷起,在江岸形成了无数股龙卷风。浩渺的钱塘江卷起了狂暴浪潮,那湍急流水竟化成了一条条巨龙形状,如八极游龙,护持在小青身周。 “法海,本姑娘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她素手上挑,青虹剑化作道流光,破空刺去。 与此同时,那些龙卷风、江水化成的水龙,也一股脑卷向法海,势必要将其吞没。 第四十七章 夺印 第四十七章-夺印 从镇江到临安,一般人们都会选择先乘船到平江,再从平江坐马车去临安。 夜晚寂寥,长江江面上有艘大船由镇江金山寺出来,驶向平江,正是法海的金山寺众弟子。 大船甲板上放置有座巨大物体,被块金色布帏遮盖,约莫有一丈来高,颇为沉重,使大船吃水很深。金色布帏四周有不少和尚正围成圈坐着,默数念珠,口诵经文。 但就在此时,一道流光划过,激起了阵阵气浪,向大船冲来。诵经和尚大惊,纷纷抬眼望去,见那流光竟是把飞剑。 飞剑两侧幻化着数对翅膀,是加持的术法,使飞剑速度和威力都有极大增强。 这些和尚都修炼了术法,大多是三重御气境界,此时见到飞剑,知有敌人来袭,顿时警惕起来,纷纷释放出自身真气,聚拢成一团金芒,是浓郁的真元护体。 几十个和尚齐齐运功,倒也有模有样,金光璀璨。 可那道飞剑势如破竹,瞬息破开了金芒,刺在金色布帏上,只听嗤啦声响,布帏碎裂,其内物件显露出来,是座佛祖金身,金辉熠熠。 “大胆狂徒,竟敢亵渎佛祖金身!” 诸位和尚意识到刺客是为佛祖金身而来,纷纷护持在金身之旁,满心警惕和惊怒。 他们感觉到刺客修为深不可测,远非他们可以抵挡,心头升起了绝望。 “西方教不在西方念经,却来东土宣传教义,难道不知东土有琼华和儒教吗?西方教欺我东土无教,想要夺取信仰,当真愚蠢至极。” 倩影飘落,立于船舷,正是一袭黑衣的岳婉君。此时她面蒙黑纱,眼神凌厉,浑身都是杀气。 诸位和尚意识到大事不好,知来人是琼华弟子。其中一和尚颇显成熟,年龄稍高,他回应道:“佛门普度世人,不分国度,不分领域。只要世人有苦难,便要将其解救出来,共达极乐,这是所有佛门弟子、所有佛陀的宏愿。” 其他和尚见刺客修为极高,放弃了生念,盘坐佛祖金身前,又念起佛经,誓与佛祖金身共存亡。 “宏愿?可笑之极!”岳婉君冷笑道:“西方教秃驴于人间广布寺院,不过是为了将众生培养成念奴,给他们提供念力罢了。殊不知东土有天宫,有仙道,有儒教……佛门入东土,是西方教的最大败笔,将成为众矢之的。” 神祗需要香火,仙道需要灵力,佛陀需要念力,这是诸般大世界里的修真之道。岳婉君师承琼华仙道门,是千年传承的正统仙道,自然明白佛教东入的真正目的。 她手臂猛然挥摆,道道凌厉真气迸发,伴着漫天气剑,卷向佛祖金身。 嘭嘭嘭…… 起先佛祖金身上涌现了道道“卍”字印记,是其上加持的防守阵法,但岳婉君修为极高,轻易将其破去。佛祖金身涌现出不少碎裂痕迹,伴着咔咔声响,碎片簌落,开始了崩碎。 半柱香后,金身彻底碎裂,道道金色的氤氲气息散入空中,化为虚无。 这些和尚在金身碎裂之时,诵经之声随之止息,已自闭筋脉、伴心中佛祖而去。 “邪教就是邪教,把人们教化成麻木到极点的蠢货,甚至会为何一块雕像而自绝性命。若让这般邪教入大宋,原本就迂腐的大宋臣民岂非会甘愿任金人宰杀?” 岳婉君长剑竖劈,剑气纷落,刺穿了船舱、甲板。 这艘在长江漂游了几天的大船,最终沉入江底,没入泥沙。 钱塘江边,鏖战仍在继续。 愤怒的小青,利用自身深厚的道行召集天地巨力,对法海实施绵绵不绝的打击,虽然她修为弱于法海,但这里是钱塘江,水灵力充沛,能让小青发挥出最为强劲的实力。 天地间风起云涌,狂风呼啸,厚重乌云内闷雷滚滚、电闪雷鸣,像是有股倾盆暴雨即将来袭。 又是一波轰击,浓郁的水灵力与精湛的佛门秘法相碰,天地巨力与净土真言相交,卷起了重重气浪,甚至江边两岸的山头都削平了不少。 小青呼呼喘气,累得不轻,她指着法海骂道:“你这臭和尚哪来这么大气力?累死本姑娘了!你头上还顶着乌龟壳,一看你就是个乌龟!” 她存心要找回场面,可无论她如何攻击,如何使用道行,如何驾驭水灵力,如何施展法术,法海始终用紫金钵盂护持住自己,任何力量都无法攻破,直到最后小青累的实在没脾气了,只得破口大骂。 紫金钵盂悬浮法海头顶,那是西方教重宝,有着降妖除魔之功效,能承受极大的攻击,是以法海此时面不红气不喘,实力没有太多损耗:“妖孽,降服于佛法之下吧!” 他反掌撑天,紫金钵盂腾空飞起,涨大成座小山,当头向力竭的小青罩去。 紫金钵盂下方有无数梵文密录涌现,是佛门圣经,有着镇魂夺魄的强大功力。 只是看着那些梵文,小青便心惊肉跳,知法海真准备把她收了,况且此时她已力竭,哪还敢逞强,当即折身向白素贞飞去,大喊道:“姐姐救我,我打不过这臭和尚!” 许仙无语,刚才还一副要你好看的姿态,转眼就这般无节操无下限了。 白素贞之前虽没动手,但一直都在看着场中,此时见小青力竭,知自己若再不动手,小青真会被压在紫金钵盂内。 她素手挥摆,从衣袖内飞出了两道乳白色光芒,转眼化成了两条白色蟒蛇,张开血盆大口,狰狞咆哮着卷向法海的紫金钵盂,只听当啷声响,气势如虹的钵盂却是被白蛇一尾巴抽开,弹飞了老远。 站在许仙身旁的小青,见又有两道蛇,登时被骇的不轻,慌忙躲在许仙身后,把脸面埋在许仙衣服上,还不忘怒吼道:“白素贞!你又变蛇来吓我!”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许仙忙转过身,把惊慌失措的小青抱在怀中,双手在小青盈掌可握的腰间乱摸,嘴上应和道:“小青别怕,你姐不是故意的,让哥哥抱抱就没事了。” 小青被蛇影吓的不轻,哪会在意自己正被许仙占便宜,她脸面使劲朝许仙怀里拱,就像是小妹妹对亲哥哥撒娇——纵使她不害怕,她也不知被许仙乱摸,就是被许仙占便宜。 当然,许仙不会这么认为,在他眼中小青是他小姨子,是他的小棉袄,小姨子都是姐夫的小棉袄。 白素贞面色微冷,清纯脸蛋流露出坚毅。她手持白乙剑,指着法海道:“在水中你不是我对手,把钱塘水神的绶印留下来,我可放任你离去,但若你不识好歹,纵使你在西方教地位崇高,我也能轻易将你镇压在这钱塘江中。” 那两天白色蛇影飞旋在法海身周,血盆大口狰狞着,不断吞吃着法海的护体气芒。 法海面色铁青,沉凝不语。 他能感觉到白素贞变得愈发强大,就连小青都能与他有一战之力,白素贞修为还远在小青之上,他没有把握胜之。 就像现在,对于这两条似能吞吃一切的蛇影,他便想不到任何对抗办法,他知道无论释放出何等招数,都会被蛇影吞吃。 可若就此放弃,他如何能甘心? 他缓缓举起了禅杖,暗中蓄力,准备与白素贞硬拼到底。 “何必呢?我吞吃了整条钱塘江气脉,你打不过我,还非要和我打。” 白素贞眉宇流露出些许怜悯,如同圣洁观世音脸上的慈悲。 点点晶莹从滔滔江水中升腾,如万千流萤,飞拢周身,也聚集在两条飞腾的蛇影之上,只见蛇影气势飞速壮大,转眼工夫便已强大数倍不止。 整条钱塘江的气脉大多都被胃口极大的她吞吃,她现在能熟练利用整条钱塘江的灵力,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她长剑凭空斩落,两条吸收了水灵力的蛇影像得了命令,刹那翻滚,卷向法海,将周身笼罩金芒的法海紧紧捆住。 那蛇影身躯化作真实,将法力高深的法海紧紧捆缚,饶是法海怒目圆睁、气息膨胀,也无法挣脱。 “姐姐快把绶印夺来!我要当钱塘水神呀!” 小青见白素贞制服了法海,忙拍手叫道,似乎此时她已不害怕蛇了。 许仙看那俏立云端、睥睨天地的白素贞,仿佛看到了那高贵脱俗的白娘子,心神有些恍惚——萝莉变身御姐,应该也不难。 “留下性命,还是留下绶印,你自己选择吧。” 白素贞清喝道。 法海实力要在白素贞之上,奈何这里是钱塘江,钱塘江气脉又被白素贞吞噬,白素贞力量在这里能得到增强,纵使他满心不甘,也无法对抗,只得咬牙道:“既然你要绶印,这便给你!” 从他胸口飞出抹金芒,悬浮白素贞跟前,继而金芒隐匿,现出一方古朴玄暗的绶印,正是钱塘江水神绶印。 “绶印!我要当水神啦!” 小青眼睛一亮,一把推开吃她豆腐的许仙,凌空向绶印抓去,生怕别人抢似的。 第四十八章 家里养个水神 第四十八章-家里养个水神 近日来,钱塘百姓明显感觉到变天了。 一连半个月的梅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使钱塘像发霉了般。人们只得憋在屋内,无法忙碌粮物种植,眼看就要错过种植节气,急得干瞪眼。 雨越下越大,半个月还没停息的迹象,一返往年风雨时节,令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究竟为何。 许仙满面忧愁,立于屋檐下看门外细雨,一个劲叹气。 自从白素贞从法海手中夺来绶印、小青从水神手中得来授命状后,小青便是个不修神道的水神了。因小青是蛇,天生控风雨,所以她兴奋之余整天去下雨,足足下了半月有余。 无论许仙如何劝阻,如何苦求,小青只是一个劲玩耍嬉闹,不予理会,这不,今天早上还没吃早饭,又飞出去下雨了。 “许公子,若任由小青姑娘这般下雨,影响人们的收成和农作物种植,很可能会被天庭怪罪。” 一声苦涩叹息自背后传来,许仙苦笑:“我有什么办法呢,白姑娘也跟着小青出去玩,哎。” 被许仙寄托了美好愿望、有御姐潜质的白素贞,此时竟也随小青跑出去下雨,令许仙又是一阵头大。 他转身对屋内那尊铜像苦笑。 这尊铜像是钱塘江水神。 修炼神道的根本是平民众生的信仰和香火,如果神祗本职做得好,就会得到很多香火,修为会更强大;反之若玩忽职守,百姓不予上香,神祗就会变得愈发虚弱,甚至会灰飞烟灭。 钱塘水神本来信徒并不少,香火充足,只是被小青抢去了授命状,修为大幅度下跌,且小青又下了半个月梅雨,临安百姓开始埋怨水神,水神信仰愈发减少,最终到了极度虚弱的境界。 许仙怎能眼睁睁看着一方神祗就此灰灭,他只得把钱塘水神铜像搬到自己家里,烧香供奉,延续着水神最后一口气。.tw[]毕竟水神变成这样,大半是小青的缘故。 从水神铜像上的斑斑铜锈、以及日益明显的裂痕来看,他已时日无几了。 “传闻青白两蛇是福祸相依的蛇妖,可我却只看到祸,没看到福。” 水神气息奄奄,苦叹道。 “她们俩也就图新鲜,过几天应该腻味了,到时我把授命状要回来,你再回钱塘江吧,毕竟你才是司雨之神。” 许仙走到屋内,又为香炉添了几根香。 旺盛的香火之于神祗,如同昏迷的美女之于寡汉,他只添了两根香,水神铜像便闪烁起了点点玄芒,气息变得绵长起来。 许仙打定主意,打死也不修神道,万一被人断了香火,就真死掉了。 “但愿吧。” 神祗哀叹。 “爸爸,这点我想不明白,”手捧经书的朱熹走了过来,紧皱眉头,满面困惑:“《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可为何荀子却说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许仙看去,见朱熹手捧着两本经书,一本是《三字经》,一本书《荀子》。 人性善与人性恶,自古便是有争论的大话题。社会稳定时候,持人性善观点的人多些;社会动乱时,持人性恶观点的人多,若说两者孰是孰非,很难断言。 许仙问道:“我问你,天道可有善恶对错之分?” 朱熹不解,老老实实的回道:“天道无善恶是非美丑之分。” 许仙笑道:“老子曰‘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刚生下来不到七天的孩子,就是德行最深厚的圣人。可长大后便成了失德之人,因为他们沉沦在欲海之内,迷失了自我。换句话说,便是去追求人欲,而丢失了天理,故而偏离天道。” 朱熹恍然:“爸爸是说人性无善恶,只有人欲使人为恶;因为圣人保持着赤子之心,所以才会被称为圣人?” 许仙点头:“然也。” 朱熹虽记忆失去,但对经书的理解仍保持着巅峰状态,仍是儒教大儒的水平,一点便通。 “爸爸,你比妈妈有学问,妈妈说人性善,我并不认可,因为我无法反驳荀子的话。” 朱熹崇敬道。 许仙笑着摇头:“你妈妈是为了让你学好,让你明白这世界还是美好的世界,让你看到更多的光明,让你开朗阳光一些。你现在还不懂,以后就会懂了,妈妈比爸爸有学问。你多读读《道德经》、《南华经》,以及佛经,若能将三教思想融会贯通,便可有大成就。” “原来如此,那我先去了。” 朱熹抱着经书,低头沉思着走了出去,未觉阴霾雨水淋湿了衣衫。 “这是……传说中的大儒朱熹?!” 沉默良久的水神,忽然惊叹道。 许仙苦笑:“他失去了记忆。” “我知道,不就和侄媳通-奸嘛,这有什么,”水神哈哈大笑,像是寡汉突然看到昏倒路旁的美女:“大儒朱熹,他的学问甚至能惊动天上文曲星,这等大人物没想到居然在你这里!哈哈哈,我恢复实力指日可待了!” “喂喂喂!你话太穿越了吧,怎么他在我这里、你就能恢复实力了?” 许仙不解。 水神大笑道:“只有神祗、仙官、以及极少数的半仙才能看到运数,朱熹是大气运之人,纵使现在落寞,他也有无比强大的气运,身系天下苍生,是苍生之信仰。只要让他给我上香,我就能获取成千上万人的香火和信仰,快快,快让他给我上香!” 原来如此,许仙知朱熹以后会有成就,没想到现在落寞之际还有潜在的信仰之力。 在水神的强烈要求下,许仙只得又把朱熹唤来,让朱熹为水神上香。 就在朱熹将香火放进香炉时,那水神雕像竟玄芒一闪,升腾起了股雄壮神光,宛如天尊神降,神像裂痕转眼消散无痕,气势有了数十倍增长! 且神像上的纹络愈发清晰明了,神秘符文隐现,是神道修炼金身的密法,不断坚实着神像。 朱熹却犹若未觉,仍沉浸在天理与人欲之间,上了香,得到许仙首肯后,便又离去。 “哈哈哈,我不走了,就住你家。每天都有大气运之人给我进香,这是多么令神祗向往的一件事啊!” 水神得了好处,暴露出本性。 就这么被水神缠上? 一直以来许仙都不是吃亏的主,他才不会让水神这般占便宜:“水神老兄啊,你也知道现在房价贵、物价高,哪个明星不耍大牌?哪个明星不要个千八百万的出场费?水神兄,虽然朱熹是我儿子――哦不,是我干儿子,但想让他给你进香,你也得付房费、香火钱、饮食起居费吧?” 水神愣了愣神。 这段话有太多名词他听不懂,不过大概意思懂了,就是让他出钱。 可他一方神祗,两袖清风,哪来的钱? 他怔怔道:“我没有钱。” “哎!”许仙佯装苦难,叹着气,挽起衣袖便要去搬神像:“水神兄,我也无能为力,我已交不起房租,月底就会被房租婆赶出去,只能先把水神兄再丢回――不对,再搬回钱塘江了。至于让朱熹上香一事,若他有空,他会去的。” 意思很明显,你不给钱,就不让你享受香火。 神祗怎么了,一样能敲诈。 水神大急,急的都要哭了:“许兄别急,我有办法给你弄到银子!” 许仙微笑道:“什么办法?” 水神气的想骂娘,可神在屋檐下,也得低头:“我是水神,整条钱塘江鱼虾都听我命令,我可以召集很多鱼虾让你捕捉,然后你拿去换取银两,如何?” 许仙惋惜道:“还要我去卖啊,这有点难办了。你也知道,我每天很忙,没时间捕鱼。” 若非念及这里是许仙家,水神早对许仙拳打脚踢了,那张脸实在太欠打了:“朱熹给我进香,让我恢复了不少实力,现在已有能力幻化出身外分身了,我装扮成渔夫打渔,换了钱再给许兄,许兄意下如何?” 许仙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可是高贵的神祗啊,是给天庭打工的白领啊……既然如此,便有劳水神兄了。” 神像玄芒闪烁,升腾起股烟云,落在许仙跟前,转眼化成了位须发花白的老头,正是钱塘江水神。 水神脸面拉了老长,拄着拐杖蹒跚向外走去:“烦劳许兄帮忙照看神像,若神像毁去,老身便会灰飞烟灭。” 许仙眉开眼笑:“一定保全。” 虽然中华有传统美德尊老爱幼,但……但谁让水神遇到了脸皮厚如城墙的他呢? “嗯,银子很好赚,让水神去打渔,卖了钱,然后去买烧鸡,就能裹住白素贞和小青胃口了。谁说逆袭之路很难?小白脸包养白富美,就这样简单。” 许仙望着院落细雨,会心一笑,包养白素贞之路总算有了些眉。 “许公子,有件事要与你说!” 彩蝶撑着油纸伞,手提裙摆,从烟雨中款款了过来。 柔媚美人撑油伞,漫步细雨绵绵,是江南水乡一大特色,也只有江南才富含如此韵味。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彩蝶都完美无瑕,许仙欣赏着美人,笑道:“是不是要哥哥检查身体?” 彩蝶妩媚白了眼许仙,摇头:“画圣来了,他很生气。” 第四十九章 敲诈画圣 第四十九章-敲诈画圣 画圣? 关于画圣的种种传说,许仙多少知道一些。 画圣名为吴道,拙一杆画笔,画尽世间一切,甚至能让画中事物走出纸张束缚,成为真正存在的物体。 可因画圣为人正直,不为奸佞绘画,不为帝王绘画,不为商人绘画,不为世俗绘画,所以世间流传的作品极少,只有极大机缘的人才有幸一见。 世间常有人说画圣是神仙,是天宫的画官,画圣的画笔又被称为君笔,示意正直之心。 不过许仙不知这画圣为何会来他家,难道画圣又萌生了收彩蝶为徒的想法? 彩蝶拉着许仙,撑起油伞,向大厅走去:“他在大厅里,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很生气,悠着点说话。” “我知道。” 许仙与她一道并肩来到大厅,见大厅内已经端坐了位青年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玉树临风,神比宋玉、貌若潘安……所有形容男子英俊的词放在这人身上都毫不为过。许仙虽在暗地里被称为江南第一美男,但他容貌过于阴柔,以至很多人又称他为小白脸。 眼前这男子完全与小白脸不沾边,他那坚毅苍劲的脸庞,充满了阳刚,是女人看了尖叫、男人看了嫉妒的面孔。 尤其男子还穿着件白色长衫,衣衫上画有山水图案,景色俊秀,是幅难得的佳作,配着男子山林独松的孤傲气质,仿佛是座壁立千仞的伟岸山峰。 这男子便是画圣吴道,传说世间最接近天仙的存在。不过此时他板着脸,似乎很生气。 彩蝶一直都扮演着许仙内室的角色,此时她也不例外,随在许仙身旁,默默低下臻首。 “画圣造访,令鄙舍蓬荜生辉啊。” 许仙哈哈一笑,算是对画圣打招呼,便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没有过分表示出敬仰惊喜和卑躬屈膝。 这么个英俊男子,任哪个男人看到都不会给好脸色――长得太帅,欠打! “是你替彩蝶赎了身,彩蝶还答应了你?” 画圣冰冷着脸面,好像许仙欠了他几千两银子不还似的。.tw[] 按照礼仪规矩,在家主会见客人时,内室不得入座,只得回到幕后。只有需要时才能进入大厅,还要站在家主身后。彩蝶合规矩的站到许仙身后,说道:“是许公子替彩蝶赎的身,彩蝶也答应了,现在已是许公子内室。” 当初画圣想要给她赎身,想有纳她为侧,彩蝶聪慧,自然明白赎身的目的,可她却拒绝了画圣――而今画圣寻来,她担心许仙会有其他想法,遂在画圣来寻她时,她一句话也没多说,便去唤许仙前来。 她出身青楼,对此极为敏感,唯恐担心许仙把她当成水性杨花之人。 许仙愣了愣神,自己还没给她名分,她就对外人宣称自己归他所有了? 这女人脑子又抽风了?之前还说“若当妾,宁死不肯”来着。 “你看看这是什么!” 画圣拂袖挥摆,玄芒闪烁,凭空现出了两卷画轴,飘落到许仙身旁桌面。 许仙打开画卷一看,见正是前些天卖出去的画,署名还缀着“小画圣彩蝶”,许仙不解道:“是这幅画有问题?” 彩蝶亦是纳闷,水眸满是困惑。 “当然有问题!”画圣冷笑道:“你拒绝我给你赎身,我没意见;你拒绝我收你为徒,我也没意见;现在你成了有夫之妇,我还没意见。可你竟然……你竟然把画拿出去卖,这我决不能容忍!” 许仙失笑,原来这家伙在吃醋,当初追彩蝶没追到,现在听说彩蝶成了他人内室,来寻场面了。 他笑了笑,道:“画不就是拿来卖的吗,否则还能做什么?” “你竟然说画就是拿来卖的?混账东西!”画圣瞪圆了眼睛,拍案而起:“画是高尚的艺术,是高尚品行的修养,是高雅内涵的描绘,是心境修为的陶冶。这等文雅之术,你竟敢与铜臭连在一起,简直是对画术的极大侮辱!” 语气铿锵有力,画圣双眼通红――似乎许仙把画拿去卖钱,就是强-暴了他媳妇。 许仙哑然。 画圣全身心沉浸在画术之中,已把绘画当成了生命,无法容忍对绘画有任何玷污,就像许仙把画拿出去卖钱,画圣便怒不可遏,好像许仙与他媳妇上了床一般。 彩蝶紧抿着唇,眉梢垂落,一言不发。 虽然她出身风尘,但也知高雅之术不得玷污,更知把画拿出去卖很不好,所以近来她画的作品愈发少了,就是不少玷污心中画术,可又无法拒绝许仙,只得两难。 不过在画术与许仙之间,她还是选择了许仙,所以这才有忍无可忍的画圣来寻。 画圣冷笑道:“怎么,无话可说了?” 许仙笑道:“不是无话可说,我只是在看号称最接近仙神的画圣,其实也就是个俗人而已。” 画圣听得出许仙话语中的挑衅味道,挑眉道:“何出此言?” 彩蝶知许仙和画圣杠上了,她咬咬牙,想要插嘴,却被许仙翻了眼,只得作罢。 许仙道:“请问画圣,在你心中何谓高雅、何谓低俗?” 画圣冷哼:“画术为雅,金钱为俗。” 许仙哈哈笑道:“在你眼中画术是高雅,在儒生眼中诗书是高雅,在琴师眼中琴弦是高雅,在道士眼中深山是高雅,在诗人眼中白雪是高雅。那么敢问画圣,在你眼中,诗书、琴弦、阳春白雪等等一类都是低俗吗?” 画圣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得哼哼拂袖。 他自然听得出,许仙是说每个人看待高雅都不尽相同,不能强求他人目的,可是……可若无言以对,就得承认许仙把金钱当做高雅是正确的! 那他今日前来兴师问罪,将无果而终,反而会被别人来个下马威! 我堂堂一代画圣,难道还不如个小白脸口舌伶俐? 太可恶了! 彩蝶眼看画圣尴尬,忙道:“画圣息怒,把画拿出去卖确实不对,彩蝶以后决不如此了。” “你们很缺钱是吗?” 画圣颜面扫地,有些恼羞成怒,冷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很缺钱。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物价上涨的厉害,房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家里又有两头吃货,一日三餐都裹不住,能不缺钱吗?” 许仙就坡下驴,顺着画圣意图说道。 彩蝶无奈白了眼许仙,她知许仙在激画圣,未在世间行走的画圣焉是老奸巨猾的许仙对手? “缺钱?我让你们看看,在高贵画术面前,钱什么都不是!拿纸来!” 画圣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中了许仙计谋。 许仙对彩蝶使了个眼色,彩蝶无奈白了眼许仙,去找来几张画纸,摊在桌面。 画圣二话不说,从衣袖中取出只锦盒,盒子有翠玉雕刻,镂刻花纹,极其精细。他打开锦盒,其中有一只画笔,黝黑成墨,静躺在盒内。 “君笔!” 彩蝶小手捂着檀口,惊愕不已,没想到画圣居然直接把君笔拿了出来。 其实在画圣动怒之时,许仙就知道画圣是要画银子了,果不出他所料,画圣还真拿出了能幻化万物的君笔。 你画啊,你倒是画啊,只要你敢画,我就敢拿。 许仙希冀着画圣最好一下子画出几万两银子。 画圣拿起君笔,连笔墨也不需要蘸,直接就在宣纸上刷刷挥了几笔,只见画面即刻浮现了锭银子,紧接着浮起氤氲仙芒,升腾片刻,那锭银子竟化作真实,啪嗒掉落在桌面上。 足足百两的银块! 画圣冷笑道:“看到了没!在高超的绘画术面前,任何铜臭都是虚无!我眨眼就能画出无数银子!” 在许仙看来,画圣不是人,是印钞机,是活生生的金库,他贪婪看着画圣手中君笔,忙拍着彩蝶肩膀,说道:“彩蝶,之前画圣不是要收你为徒吗,你赶紧拜师啊,有画圣教你,你就不用去卖画赚钱,不用玷污绘画了。” “这个……” 彩蝶焉不知许仙意图,狠狠拧了下许仙肩头,痛的他倒吸口凉气。 画圣双手背负,盛气凌人……虽然没能辩过那个小白脸,但收到个徒弟,还不错,至少说明自己身份还是高于他们的。 心中傲气被激发,他愈发趾高气昂、睥睨众生了。 彩蝶咬咬下唇,走到画圣跟前,对画圣行了个礼,算是拜师:“彩蝶见过师父。” “总算圆了桩心愿,”画圣欣慰:“你天资聪颖,对绘画极有天赋,若假以时日,前途无可限量,甚至可以达到祖师神笔马良的境界,我看好你。” “承师父吉言。” 彩蝶道了声谢,又回到许仙身后。 许仙哈哈大笑:“画圣呀,你既收了彩蝶为徒,又担心彩蝶去卖画、玷污高雅的绘画,不如把君笔交给彩蝶吧。若是有君笔相佐,每天都可画银子,彩蝶必不会再做出卖画这等蠢事。” 啊呸!还蠢事! 若非有画圣在场,彩蝶必去拧许仙耳朵,当初是你求着我画画去卖,现在又把责任赖我身上? 她又怜悯的看着画圣,有些同情。 可怜的画圣哪里是许仙对手,被许仙耍了一通尚且不知,现在居然连君笔都要被许仙打劫走了。 画圣嘴角抽搐,给还是不给? 彩蝶是他徒弟,按理说应该给,可这君笔是极重的法宝,若给了彩蝶,他怎么办? 但若是不给,那他就落入了自己挖的坑里,之前他说彩蝶卖画有辱画术,若不交出君笔,就是容忍了这种羞辱―― 进退两难。 此时他才发现,眼前这满面笑意的小白脸,是个十足的阴谋家! 第五十章 城隍 第五十章-城隍 许仙清楚的听到了,那是心碎的声音。 君笔对于画圣来说无比重要,可偏偏他又不能拒绝,最终只得咬牙将君笔交给彩蝶,之后落荒而逃―― 是的,落荒而逃,画圣走的很急,一阵风就没影了,转眼消失雨幕中,似乎许仙家就是人间地狱,令画圣一刻也不愿多留。 “留下吃顿饭再走吧?” 许仙对画圣喊道,想要留画圣吃顿饭,表达谢意,可画圣并不领情。 彩蝶默默收起了君笔和宣纸,以及桌面上那块银子,而后缓步走到许仙身后,伸开双臂抱着他腰身,脸面埋在他身上:“我和画圣没半分关系,我也不知他今天为何会来,你不要多想。” 她担心许仙会误以为画圣与她有旧,这才解释――她出身青楼,在世人眼中已是不洁,在她心中也有阴影,时常担心许仙会嫌弃她身份。 突然来了个完美到极点的青年男子,她唯恐许仙会多疑,是以在画圣刚走,她便解释,想要打消许仙念头。 许仙抓住彩蝶手臂抱在怀中,笑道:“如果我是你,见到画圣肯定倾心,当初你为何拒绝他?” 彩蝶沉醉在这种两小无猜、相互倾心的细腻之中:“他修为道行极高,画术造诣深厚,容貌无比俊朗。但我知道人无完人,他必有缺点,可我看不到他任何缺点,所以对他没有安全感。” 许仙皱眉,佯装生气:“你的意思是正因为你看到了我的缺点,所以才会有安全感?” 彩蝶眉宇轻扬,狡黠笑道:“可以这么说。” “找打!” 许仙翻过身,大手啪啪落在彩蝶翘臀,惹的她惊呼不止。 嬉笑打闹声渐入江南柔雨,分外迷人。 傍晚时分,连续了半月的梅雨忽然停了,虽然天空仍旧阴霾,但淅沥沥的雨点已经不见,只有潮湿阴冷的风不断吹着。[..tw超多好看小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青怒气冲冲跑到大厅,端起桌面水壶,咕咚咕咚的喝着茶水,却把水壶嘴儿咬断了,像是与水壶有仇似的。 她喝罢了水,还将水壶狠狠摔在地上,啪嗒粉碎。 彩蝶默不作声取来扫把,清扫凌乱的地面。 许仙有些不解,小青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谁敢惹她,她必要打到别人喊她妈,今日却为何突然不开心了?他笑问道:“小青姑娘,哪个倒霉蛋居然敢惹你不开心?” “一个活该下地狱的混蛋!” 小青恶狠狠道。 之后在小青七分怒骂诅咒、三分解释下,许仙这才明白事情经过。 小青和白素贞因为好奇充当水神角色,去给临安城下雨,可就在刚才西湖水神跳了出来,说这雨不该一直下着。 但小青不乐意了,很少有人敢忤逆她,更何况她正在兴头、玩的正开心,更不会听西湖水神的话,结果西湖水神不知做了什么惹怒小青的事,被小青狠狠打了一顿,险些被砸碎了神像。 白素贞自然出面打圆场,因小青太强势,白素贞只得训斥小青,小青这便负气回到了家,大发雷霆。 许仙失笑:“既然如此,那你是否还准备继续下雨呢?” 小青紧咬银牙,似与西湖水神有不共戴天之仇:“不下了,我要想办法杀了西湖水神!” 许仙缄口不言,暗暗为西湖水神祈福,但愿他能逃过这一劫。 神色慌张的白素贞也跑了回来,她见小青面色铁青、仍旧气鼓鼓,语气软弱道:“小青不要胡闹,这次确实是西湖水神帮了我们。若我们继续下雨,势必惊动天庭,到时有天神下界,你我都难逃其咎。[..tw超多好看小说]你快陪我到西湖,去与西湖水神赔罪!” “我不去,要去你去!” 小青叱呼了句,气呼呼转身离去。 “哎!” 白素贞叹了口气,对许仙和彩蝶打了声招呼,忙又追了出去。 彩蝶收拾好凌乱的地面,有些不解:“许公子,若任由小青胡闹,势必惹来大祸,你为何不劝劝她?” “劝她有用吗?”许仙苦笑:“以小青性格,谁劝她也不听。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她吃亏长长记性。如果我们劝她,会引起她反感,非但起不到丝毫劝阻的作用,甚至会有反效果。” “原来如此。” 彩蝶点点头,她收拾完屋子,转身便走:“我去看看君笔该如何修炼,若不能在画术上有些成就,画圣说不定还会再来取君笔。” “去吧。” 许仙回笑。 转眼功夫屋子只剩下他一人,颇为清净。 可是不久后,门口又多了道身影,正是板着脸、如同来找许仙索债的岳婉君。 “师姐,金山寺的佛祖金身被你毁去,听说法海因此气的几天没睡觉,结果上了火,便秘,得了痔疮。” 许仙眼睛发亮,他看到了岳婉君的胸――在这些女人当中,就数师姐的胸最大,可惜不让他摸。 他很想冲上去抱着师姐,吃她豆腐,但想到师姐手中的长剑,他又摸摸自己脆弱的脖颈,还是算了吧。 “金山寺是法海的根基,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金山寺被毁,里面种种佛门法器都沉入长江,他恼羞成怒,所以我们麻烦来了。” 岳婉君走到大厅坐下,见水壶的茶水还热着,便倒了杯细抿。 “麻烦?” 许仙困惑。 师姐经常在他家落脚,诸如吃饭喝茶,偶尔也会在这里过夜,所以许仙家里的数间厢房,除去彩蝶、朱熹、白素贞、小青,还有一间留给了师姐,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 在以前许仙曾想要夜晚去偷窥师姐睡相,想碰碰运气、或许还能看到衣衫不整的师姐,可惜每次都被凌厉剑气伤害,他对这师姐已不抱太大希望。 当然,师姐胸前的凶器,对他还是有很大诱惑的。 “大麻烦,”岳婉君面色凝重,说道:“你可知道临安谁势力最大?” 许仙笑道:“这还用说,当然是秦桧了,连赵构都要听他的话,他势力最大。” 岳婉君摇头:“秦桧势力虽大,但都是凡人,尚且对天地门派没有太大影响。事实上,临安最大的势力并非是秦桧,而是城隍。” 许仙愕然:“城隍?又一个神祗?” 岳婉君轻叹:“城隍是天庭册封的八品神祗,比钱塘江水神还要高上一等,实力等同于世间八重境界的元神大道强者。城隍掌控有临安大多数百姓的信仰,且他手下还有数不胜数的阴司,若动起乱来,很难压制。” 又一个神祗,还是官位稍高的神祗,许仙不解道:“每个城镇虽有城隍管阴司,但并不能干涉凡间之事,师姐为何说城隍此时也成了麻烦?” “法海的佛祖金身被毁,可他在临安传教的野心不死,他鼓动城隍,想要联合城隍掌控整个临安的信仰。所以在今后一段时间内,要多加防备,那些阴神很可能会来找麻烦。” 岳婉君说道。 许仙点头:“我知道了,有白素贞和小青在,纵使城隍亲来,想必也不敢有太大举动。”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阴神防不胜防,不可马虎大意,否则你很可能在睡梦中就被勾去了魂魄。” 岳婉君冷笑道,似乎听到白素贞这个名字,她就难压心中怒火,对许仙态度骤然转冷。 许仙不知哪里又惹到了这个师姐,老老实实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临安城隍庙。 因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城隍庙香火也日趋冷淡,甚至一天都很难见到一人前来。 不过在夜幕降临时,却有个手持禅杖的和尚走进了城隍庙里,正是法海。 城隍庙内,正中间有位身着官服的神祗神像,是临安城隍;在城隍两侧有一些恶鬼阴神神像,是城隍属下。 法海进了柱香,说道:“钱塘江水神就在许仙家里,水神离开钱塘江、来到临安,明显是为了与城隍大人争夺信仰。城隍大人若无动于衷,城隍庙怕是再也没有香火了。” 城隍神像升腾起一股黑雾,神像双眼豁地睁开,两只猩红眼眸闪烁,如同恶鬼:“法海,你我心知肚明,不需用这种方法来激我。我会按照约定杀了许仙,且不会惊动白素贞。但他日你建造了寺院后,要按照约定在寺院内供奉我的神像,让我分享一半香火。否则我三千阴兵,足以毁去你的寺院。” 法海道了声佛号,道:“既然如此,老衲恭候城隍大人凯旋的好消息。” 城隍轻蔑:“一个凡人而已,尚且无需我出手,今晚我会派出夜游神,让他去捉拿许仙灵魂。至于白素贞和小青,虽然有些难办,不过按照阴司的办事方法,必不会惊动她们。” “城隍爷,下官必不辱使命。” 城隍一侧的一尊神像悄然涌起了股玄芒,神像脸面化成了张鬼脸,正是夜游神。 此时此刻,在西湖周边,在临安城内,在凤凰山脚,有数十座宏大寺院正进度飞快的建设着,在临安府告示栏上也贴出了张新告示: “法海禅师于临安广布道场,招收弟子学徒修习佛门秘法,领悟净土婆娑,从而达普度众生之宏愿。诸般百姓皆可入佛教,诵佛经,享极乐……” 第五十一章 夜游神 第五十一章-夜游神 “法海和尚可真是不死心,哪怕佛祖金身被毁,他也要强行在临安建造寺院,居然还在临安招收和尚!” 想到告示栏上贴的告示,许仙就一阵烦闷,偏偏这还是临安府的公告。(..tw) 佛教以前也曾有过入东土的行动,最初在汉朝,佛教东入,被五斗米教和琼华派拒于国门之外而不得入。之后数个朝代里也发生了佛道之争,互有胜负,渐渐佛教在东土有了不少教徒,于是佛教趁着大宋动乱之际,又来入侵东土。 许仙知道若任由佛教入东土,人民百姓的思想会更加麻痹,甚至会麻木到被北蒙屠杀。此等华夏文明之悲惨,纵使穿越了千年,许仙也不能释怀。 挽救华夏文明的第一步,便是阻止佛教东入。 回到家中,小青摆着空碗,可怜兮兮看着许仙,那水灵灵大眼睛明显是在说:“我肚子饿了,许仙快给我弄吃的去。” 白素贞也是一样的表情,不过她是垂着脸面,有些矜持。 彩蝶没在,她此时应该在房间内修炼君笔。 “等会吧,钱塘水神打渔去了,不久后就会回来,到那时就有吃的了。” 许仙入座。 小青有些失望,打着哈欠趴在桌上无精打采。 片刻后,步履蹒跚的钱塘水神提着包袱走了进来,说道:“这些都是银子,大概有几百两。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先休息一会。” 他将银子丢下,继而一屁股坐倒在地,不断喘着粗气,明显累坏了。 许仙见水神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迹,身上污垢斑斑,似乎之前在泥坑里打滚了,不解道:“你怎么受伤了?” 水神重重叹了口气:“人心不古啊!我今天捉了一大堆鱼,还有颇为名贵的鳟鱼和娃娃鱼,刚拉到鱼货街去卖,却走来了几个管理街市的衙差,二话不说便要抢鱼,我当然不从,结果被打了一通。神祗不能伤害百姓,否则会引发业力,所以我只能忍着,哎。” 许仙无语,原来官差看水神好欺负,于是抢了他的鱼。许仙于心不忍,安慰:“既然如此,我让朱熹为你多上几柱香,让你恢复些体力,明天再去捕鱼吧。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倒了,一家人都会饿着,所以你要坚持住。” 水神瞪了眼许仙,拂袖离去。 他有法力愈合伤口,可他没有这么做,想要博取许仙同情,或许许仙一时心软,便不让他再出去打渔了,可他错了,错的离谱,他不该对厚脸皮的许仙抱有一丝希望。 银子来了,接下来便是小青和白素贞的晚餐时间,整整两大车烧鸡,不过盏茶功夫就被二女席卷一空,只剩下满地的鸡骨头。白素贞和小青似乎还没吃饱,两双眼睛又眼巴巴看着许仙,许仙无奈又拉回了两车烧鸡,二女这才满意。 黑幕降临,夜黑风高。 许仙想去彩蝶屋与她同眠,毕竟好歹彩蝶也曾对外宣称是她内人,他去陪伴自己娘子也是理所应当。但当他将自己想法告诉彩蝶时,彩蝶却丝毫不予理会,只顾修炼君笔。许仙不尽兴的摸了两把,回到自己屋内睡觉。 之前师姐说法海与城隍勾搭上了,很可能会来找他麻烦,许仙颇为警惕,密切关注着小院内的风吹草动,直到后半夜也没任何异变,他有些困倦了,迷迷糊糊睡去,渐入梦乡。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仙迷迷糊糊梦到了个女子,胸部很大很挺拔,像两座山峰似的,脸面是他师姐,身躯有数丈高,正飘浮在飘渺的梦雾内,温柔的对着他笑。 他伸长了手臂,想要去摸那对丰胸,却觉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也摸不到。 如此胸器却无法摸到,许仙急了,不过纵使是在梦境之中,他也记得自己是仙道门人,会仙术,于是他纵身跃起,凌空跃起了数十丈,向那对伟岸乳-峰飞去。 眼看着绝世胸器越来越近,许仙欣喜不已,想着就要摸到师姐的胸,便心猿意马起来。 但就在此时,师姐幻象竟玄芒闪烁,化作了狂暴气浪,吹开了梦境雾霭,吹开了春梦旖旎,卷起无尽暧昧,裸露出一片巨大的漆黑空洞。 “怎么回事?” 梦境中的许仙纳闷不解,眼看着就要摸到师姐的胸,为何突然没了? “你就是许仙?” 在无穷的黑洞之内,忽然传来了道声音,许仙大惊失色,慌忙看去,见黑洞内竟走出了道伟岸身影,身高十丈,手持铁索,身着玄暗衣袍,下身是浓重黑雾。 来者脸面干裂如烂叶,枯槁如龟甲,没有丝毫肌肉,皮包着骨头,那幽暗双眸内闪烁着血红之芒,摄心夺魄。 许仙陡然惊醒,六神回位,三魂附体,七魄归心…… 可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惊醒之后,却发现自己神念并没回到身体里,仍旧在梦境之中! 这梦境有古怪! 他死死盯着那尊十丈鬼魂,冷声道:“何方鬼怪,胆敢入人梦境作祟!” “哈哈哈,我并非鬼怪,而是神祗,”恶鬼哈哈大笑:“我乃临安城隍大神坐下夜游神是也!” “城隍夜游神!” 许仙瞳孔一缩,意识到大事不妙。 岳婉君让他提防城隍,可他万万想不到夜游神居然会入侵他的梦境!在梦境之中虽然他也有修为,也是四重炼精境界,但在这他实力有极大削弱,且他看夜游神修为神秘莫测,必凶险异常。 “许仙,虽然天庭有规定,神祗不得插手人间,不得为争香火而伤害人类,但你收留了大气运之人朱熹,又把钱塘江水神神像搬到自己家中,城隍大人不得不怀疑你有争夺香火之嫌疑。而今城隍大人派我前来索你性命、拿你魂魄,你受死吧!” 夜游神晃了晃手中铁索,伴着呼啦啦声响,铁索竟烁起了黑芒,有道道古怪的符文隐现,如同鬼画符。 紧接着这些鬼画符便伴着厚重烟雾,组建成了张罗网,兜向许仙。 道道鬼哭厉啸从鬼画符中升腾,甚至有不少鬼魂冲撞着罗网,想要挣脱出来。 “想要抓我?哪有这么容易!” 这里是在梦境,而夜游神又是梦境阴司,在梦境里实力有很大提升,许仙不敢大意,看到鬼画符罗网飞来,当即将体内真气全部调动,运集掌心之上,用清字诀打出。 只见一颗青光熠熠的“清”字从掌心升腾,犹如明月,散发光泽。刹那间青光如剑,绞碎了不少黑气雾霭。 “弱小的许仙,别抵抗了,在梦境内你永远不是我对手。” 夜游神哈哈大笑,状若疯狂,他狰狞鬼爪挥摆,罗网便如泰山压顶,向许仙头顶笼罩下来。 啵啵…… 玄妙纯正的大道气息与阴暗邪戾的鬼道气息相触碰,登时惊起了强暴气浪,扩散四周,崩碎了无穷雾霭! “啊!” 许仙顿觉头脑剧痛,如同雷击,不由痛呼了声。 “这是你的梦境,你越是抵抗,痛苦的越是你自己。你我力量拼斗,势必会损伤你的梦境,灵魂。” 夜游神狂笑,如同鬼哭。他双手下压,罗网受到控制,旋即压制住“清”字,将其下压数丈,一把将许仙兜在其内。 嗤啦啦…… 无穷无尽的腐蚀气息从罗网升腾,涌向许仙身体,快速消蚀着许仙的护体真元,令头脑剧痛的许仙更是雪上加霜。 “我不能死,小青和白素贞都已经寻来,若我死了,谁给她们烧鸡吃?” “彩蝶已对外人说是我内室,若我死了,她年纪轻轻便守活寡、种黄瓜?” “我说过待修为有成,还要去推倒师姐。若我死了,谁敢去夺那疯女人贞操?” “不能死,决不能死!” 四周浓重恶臭的鬼气令许仙心神皆悸,三魂七魄都要离体而出,被网罗而去。他紧咬牙关,强行憋着口真气,豁然将丹田之内的气海打开,将体内贮存的精元全都释放成真气,刹那一股澎湃如潮的气浪席卷而出,灌注到“清”字至上。 嚯嚯! 清字光辉骤然强大数十倍,仙道门的纯正气息扩散出来,犹如柄柄锋利气芒,刺破了黑暗,划破了鬼画符,绞碎了罗网! “纯正的仙道门气息,难道你体内隐藏了仙道门重宝?” 夜游神略微惊奇,再次释放出更为强大的鬼气,灌注到破败的罗网之上。 罗网破损之处熟悉你愈合,交织成更为严密的囚牢,将许仙紧紧包裹。 嗤啦啦…… 仙家气息与阴鬼凶戾相互侵袭,释放出股股强大的波动。虽然仙道克鬼道,但那些波动的力量扩散出去,损毁了梦境,梦境的主人许仙头痛欲裂,连法诀也无暇控制,只得抱头痛呼。 清字诀失去了控制,转眼消失,许仙被罗网彻底囚禁。 “完成了任务,城隍爷必定会重重奖赏。” 夜游神哈哈大笑,伸出鬼爪去抓罗网,但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偌大梦境竟猛地闪烁起无数星辰,璀璨光亮! 第五十二章 镇鬼 第五十二章-镇鬼 梦境中悬浮的无数颗星辰,正是众妙之门。 众妙之门自始自终只出现过一次,是当初被麻婆逼迫玉碎之时,许仙并不知星辰便是大道奥义。 而今许仙神海受到致命威胁,眼看灵魂就要被夜游神勾走,众妙之门感受到致命伤害,这才显露出来。 悄然间周身痛楚消失不见,甚至四周弥漫的鬼气也都无影无踪,在此时许仙眼中,只有无数星辰。 他清楚的看到,这些光亮之内是一颗颗“道”字,他知道隐藏在道字之内的是一种种玄妙法诀,只要将这些道字完全参透,他便能彻底掌握众妙之门。 道字飞旋起来,交织成星海,将他紧紧包裹在内,他沐浴着星光,宛如漫步云端。 “不过无论你体内隐藏着何等秘密,今晚都要被勾去魂魄!” 夜游神发现许仙气息又变得绵长、力量又回到巅峰,发现许仙修为在快速增长,他唯恐出了岔子,当即举起双爪,从他骨爪内飘浮出了只骷髅头。 骷髅头有一丈大小,弥漫着无穷鬼气,有许多恶鬼在骷髅头内嘶吼咆哮,凶戾杀戮。 这骷髅头是夜游神的兵器,名为“笑森罗”,由世间一位强者的头骨祭炼而成,而那位强者正是被他诛杀于梦境之中。 笑森罗现身之际,登时风起云涌,梦境变幻万千,道道凶戾血光升腾,组建成了条血光虹桥,从夜游神脚下铺向许仙。 一只只恶鬼从笑森罗内飞出来,张牙舞爪,飞旋在许仙身周伺机而动,要将许仙吞噬。 可许仙却犹若未觉,他此时正闭合双眼,感受着众妙之门的伟岸与宏大,感受着大道的精髓与浩渺。 “森罗三笑,吞魂噬魄!” 夜游神幽异双眸骤然迸发凌厉,飘浮的恶鬼得到命令,刹那蜂拥向许仙,转眼将许仙团团包裹,连同无数星辰一齐吞没。(..tw) 那颗笑森罗霍霍飞旋,从骷髅的孔洞内涌出无穷血水,浇筑许仙身上。 嗤啦! 虚无的梦境都承受不住笑森罗的阴戾与吞噬,破出了无数裂痕,被凶戾腐蚀去了。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可为何我感觉这众妙之门似乎缺少了什么,一直无法打开……” 许仙皱眉沉思,困惑不解。 他并不知道,众妙之门之所以不完整,是因为缺少了另一半,而另一半就在师姐身上。 在血水浇筑下来的瞬间,众妙之门动了。 一阵轻微碎裂,像是新生命破开蛋壳,探出脑袋观察这个新世界。在这无数颗道字里,有颗道字化作流光,冲进他脑海。 “镇!” 一个金光熠熠的“镇”字,烙印神海之中,烙印在灵魂之内,纵使历经亘古岁月也不会散去。 又一颗道字秘密被解开,众妙之妙的一丝精髓化作强大法诀,被许仙参悟。 在这镇字之下,有一抹玄芒,幻化着无穷幻象,有狰狞恶鬼,有妖魔邪怪,有阴煞鬼气,有狂暴凶戾…… 虽然没有任何文字诠释这个镇字,但许仙一眼就看明白了,这“镇”字能镇压一切恶鬼邪灵、镇压一切阴暗邪魅。 镇字代表着光明,代表着曙光,它将划破黑暗,迎来光明。 “镇字诀。” 许仙舒了口气。 虽然修为没有太大增强,只是从四重初期晋升到中期境界,但他发现在夜游神的攻击下,他神海愈发坚固,心性愈发坚固,能做到临渊不惊、古井无波。 心态的成熟,带来了对大道理解的加深,从而破开大道奥义,解封镇字诀。(..tw) 镇,邪魂之克星,明辉之曙光。 他大手豁然朝上推去,一颗巨大“镇”字加持了无穷圣光,霍霍打去。 镇字所过之处,血水消散,鬼气划破,魔魂绞碎,黑暗破灭……留下明亮光辉,犹如万千利箭,齐齐迸发,四下扩散。 梦境黑暗终于破去,周身束缚终于破去,那颗镇字冉冉上升虚空,悬浮黑暗之中,如同明月,撕破黑暗,投散出皎月的圣光。 “这是什么?!” 夜游神大骇,他对这颗“镇”字从灵魂深处产生了恐惧,就像老鼠遇见到了猫,他慌忙收回笑森罗,转身就要逃。 可他想了想,自己是阴司鬼差,虽然修为比不上天庭的正统神祗,但较之世俗中的五重境界修为只高不低,且这梦境又是他的主场,他岂有惧怕许仙之理? 于是他又转过身,对许仙冷笑道:“居然在这等围攻中增长了修为,你体内到底隐藏了何等秘密?” 领悟了镇字诀,是克制一切邪魔的大道奥义,许仙对上夜游神也有了些信心,他挑眉道:“想知道的话,首先要打败我。” 他双手朝前推去,一只掌心飘浮了颗“清”字,一只掌心飘浮了颗“镇”字,他第一次同时施展了两种强大字诀。 两个闪烁大道奥义的字迹霍霍飞向,拖着玄清光芒,清字诀净化邪戾气息,镇字诀镇压邪魅鬼魂,刹那破开重重鬼气,撞击在夜游神巨大的鬼体之上。 轰隆! 两颗玄妙字迹流弹般轰入夜游神体内,流转的青芒若无穷利剑,绞碎夜游神凶戾躯体,无数尸块被切割掉落下来,化作烟气消散。 “可恶!” 夜游神身躯被绞出了道狰狞洞口,他惊怒交加,这才发现这两颗看似不起眼的字迹专门克制鬼魂、克制邪戾,饶是他修为高于许仙,也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躯体被两颗小字破坏。 仙道克制鬼道,果真不假。 夜游神摸打滚爬了多年,早已滑如泥鳅,他眼见不敌许仙,当即抽身飞去,想要逃出许仙梦境,可就在他转身之际,又有颗“镇”字当头落下,如闷雷滚滚,轰击在他脑袋瓜上,刹那他头颅崩碎,鬼气崩散,巨大鬼体随之轰然倒塌。 房间内,烛光泛黄。 “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许仙怎么还不醒来?” 小青急的如热锅蚂蚁,唯恐许仙就这么死了,否则以后每天都要饿肚子……除了许仙,世间再也找不到能管她吃饱饭的人了。 彩蝶坐在许仙床边,双手死死抓住许仙手掌,她两只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白素贞凝眉不语,她修为最高,看得出许仙脑海有鬼气涌现,知有阴司在许仙梦境内作恶。虽然她很想出手相助,但若真这么做了,极可能会损害许仙神识和灵魂,纵使驱逐出阴司,许仙也会成为傻瓜。 她藏在衣袖内的拳头紧握着,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面色铁青,满是杀气,暗暗咬牙切齿:“城隍,我必不放过你!” “今生今世决不能让你受伤害,我发过誓的。” “虽然不知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在我心中,比我自己都重要。” 有些话说不出口,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翻滚在心田,一遍又一遍。 钱塘水神此时也在屋内,他叹道:“城隍是临安最强大的神祗,虽然白姑娘修为不弱于他,但城隍是阴司,是天庭任命、受地府管辖的鬼差,名正言顺,不可寻他麻烦。依我看,这次入侵许仙梦境的阴司是夜游神无疑,夜游神靠吞食梦境而活,许公子这次凶多吉少――” “闭嘴!他肯定没事!” 沉默了许久的彩蝶,忽然叱呼了句,她怒目瞪着水神。 钱塘水神知彩蝶是这家女主人,不敢再多嘴,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他不会有事,等会就醒了。” 彩蝶苦楚,咬牙强撑着不让眼泪滑落。 “我肯定不会有事,你这傻娘们哭什么?” 醒来的许仙见彩蝶正强忍啜泣,知她心意,遂捏了捏手中柔荑,笑道。 “嗯……” 彩蝶想要说话,却被哽咽在喉的啜泣堵住,最终忍不住,趴在许仙怀中啜泣出来。 “说你傻,还真犯起傻来了。我神通广大,怎会有事呢?夜游神已经被我杀了。” 许仙将彩蝶揽入怀中,手轻轻拍着她后背,为她捋顺气息。 这女人是水做的,眼泪说落就落,哪像小青,就算他死了,小青也只会心疼没了食物,那个狠心的蛇蝎女妖。 “什么?你杀了夜游神?!”钱塘江水神惊愕不已:“夜游神是鬼差,虽然修为很弱,却是梦境主宰,在梦境内鲜有敌手!很多强大之人都在梦境里被他诛杀,你居然能杀了夜游神?” 他属天庭官系,夜游神属地府官系,他知阴司的邪戾之处,没有极其强大的心志与坚实的灵魂,绝难对抗阴司。 许仙笑道:“仙道克鬼道,是他自寻死路。” 钱塘水神本想继续追问下去,但见许仙在与彩蝶亲昵、不欲搭理他,遂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素贞忽然站起身子,化作流光,飞出房屋,小青不解之余也随之而去。 许仙愕然:“她们做什么去了?” 彩蝶抹去眼角泪痕,从许仙怀中直起身子,轻声道:“白姑娘内秀,想法不流露于外,不过我看得出她很关心你。如果我猜的没错,她们姐妹二人应该是砸城隍庙去了。” 第五十三章 怒砸城隍庙 第五十三章-怒砸城隍庙 “城隍爷,大……大……大事不好了!” 一团乌黑鬼气化作只小鬼,慌里慌张冲进座庙堂,跪地不起。 临安城北的兰陵巷有座高大辉煌的庙堂,正是临安城隍庙。因正值黑夜,庙里笼罩着阴森鬼气,又有数十尊阴司神像状若恶鬼,纵使胆大包天之人也不敢来这里走动。 城隍庞大的神像闪烁起玄芒,露出张狰狞鬼脸:“何事慌张?” 小鬼惊骇的失魂落魄,周身鬼气消散了许多:“回禀城隍大人,夜游神被许仙杀啦!” “什么?!”城隍大惊:“夜游神是司梦阴神,怎会不敌许仙?” 夜游神是地府册封的司梦阴神,在梦境内便是主宰,怎会不敌许仙这个凡人? 小鬼瑟瑟发抖,颤声道:“属下也不知夜游神怎会死去,现在白素贞和小青已驾云而起,直奔城隍庙而来,要来寻城隍爷麻烦!” “白素贞?!”城隍大骇。 虽然他是八品神祗,但对白素贞这条千年蛇妖也要有些忌惮。传说白素贞背后还有大人物支持,实力通天,又与妖族关系斐然,神祗也惹不起。 他沉吟片刻,咬牙道:“我是天庭册封的八品神祗,焉能惧怕蛇妖?随我迎敌!” 呼呼…… 一阵阵鬼气消散,神像上的鬼眼熄灭,却是诸位鬼差因害怕白素贞而遁入了神像之内,城隍破口大骂,气得不轻。 就在此时,临安城变天了。 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了阴风,卷来无穷乌云,压在临安城上,狂风呼啸,眼看着就要暴雨倾盆。而在乌云之内有两道身影急速飞行,是杀气腾腾的白素贞和满面兴奋的小青。 不出彩蝶所料,她们姐妹二人正是去城隍庙兴师问罪。 白素贞落在城隍庙前,二话不说,祭出白乙剑,她拂袖猛然挥摆,激射出凌厉剑气,劈在城隍庙门上,轰隆将木门劈成粉碎,木屑横飞。 端坐正堂的城隍暴怒:“白素贞,我是天庭册封的正神,你竟敢来毁我庙堂?” 因临大敌,城隍不得不将神魂依附在神像之上,毕竟神像是他的身体。他怒指白素贞,眼神几欲喷出火来。 白素贞浑身流露无穷杀气,冷冰似铁,她一言不发,阔步走到城隍庙内,刷刷又是两道气剑激发。 只见气剑之内有道逶迤气息婉转,竟是道白色小蛇,随在气剑之内,簌簌飞去,斩在诸位阴司神像之上,咔咔脆响,大多数阴司神像都碎裂成两半。 那些藏身在神像内的阴司因神像被毁,受了重伤,纷纷飘浮出来,痛呼哀嚎。 一时间城隍庙内恶鬼升腾,阴声厉啸,百鬼乱舞。 小青幸灾乐祸的随在姐姐身后,笑道:“城隍你可真蠢,被法海忽悠成了棋子,还派遣夜游神去伤害许仙。你可知许仙是姐姐救命恩人,姐姐决不能容忍许仙受到伤害,这次是姐姐动了怒,看你如何收场。” 青白两蛇妖修炼千年,何等仙神鬼魔没见过,纵使是八品神祗,她们也不会放在眼中。所以在许仙受伤之后,一向沉稳的白素贞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势要砸了城隍庙。 如果现在法海在这里,城隍必定会冲过去把他掐死。当初法海来找到他,让他杀许仙,只说白素贞和许仙是普通关系,所以他才会与法海合谋,杀许仙,夺香火。 但现在看来情况远非如此,白素贞竟满身杀气来找麻烦,很难善终。 城隍惊怒交加,他环视四周,见自己那些下属阴司大多受了重伤,怒道:“白素贞!不要以为你背后有妖族撑腰,我便不敢对付你!我是天庭册封的八品神祗,受地府秦广王管辖!你若再咄咄逼人,休怪我――” 他义正言辞想要反驳,却见白素贞根本不理他,就在他说话之际,从白素贞衣袖内飞出了道乳白色光芒,化作条白蛇,一丈来长,正张着血盆大口,向着他咬来! 城隍惊怒之下连忙抵抗,股股鬼气从地面升腾,化作浓重烟雾,护持身周。(..tw好看的小说) 烟雾内有无数恶鬼升腾,有无穷魔魂舞动,像是从地府涌出来的凶戾气息,摄心夺魄。 小青幸灾乐祸道:“别抵抗了,姐姐将‘本命蛇体’都祭了出来,有一千多年道行。以你那三脚猫的修为,根本不是姐姐对手。哎,你这次惹姐姐生气,神像怕是保不住喽。” 只见那条白蛇在空中扭动片刻,便簌的窜入鬼气之内,竟张开血盆大口吞噬鬼气,只过眨眼,连同万千恶鬼,都被白蛇吞入腹中。 白蛇长长的蛇身继而攀爬上城隍神像,那强健有力的一丈蛇身紧紧勒住城隍神像,城隍神像骤然涌现了种种神秘印记,是城隍的护体印记,在与白蛇搏斗。 只见蛇身猛地暴涨起无尽白芒,刹那击溃了神秘印记,继而咔嚓脆响,城隍神像裂开了数道一指宽的裂痕。 城隍受到重创,惊骇不已,此时他才知道白素贞这次前来,不为其他,只为夺他性命。虽然他修为与白素贞相差无几,但道行远远不及白素贞,甚至交手不到两招,便被彻底制服,无法挣脱。 他怒吼连连:“白素贞!我是地府正神,你若敢伤我,必会被阎罗十殿通缉!你可要想清楚!” 白素贞以雷霆手段转眼将城隍庙毁了个支离破碎,她冷笑道:“你胆敢伤许仙,我要杀了你!” 她冷叱一声,那条白蛇得到了命令,又加大了力道,束缚城隍的力量愈发强大,城隍神像上裂痕愈发狰狞,有不少碎块簌簌脱落。 转眼工夫,城隍气息萎靡,受到了极大伤害。 神祗的身体是神像,若神像被毁,神祗神魂虽然还会存留片刻,但若无法恢复神像,那么等待神祗的结果只能是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也没有。 “姐姐你杀城隍,那我就把这些阴司杀光吧!” 小青眼见白素贞大杀四方,她也有些手痒,当即祭出青虹剑,素手掐诀,有万千气剑幻化出来,向城隍庙八方绞去。 剑气凌厉,杀气腾空,阴司神像以及飘浮空中的神魂,刹那被气剑卷起,破碎成烟。十多个阴司的神像,在一瞬之间都被小青毁灭成灰,阴司神魂都被灭杀。 “不要杀城隍!” 直到此时,气喘吁吁的许仙方才赶到城隍庙,大喊道。 他听彩蝶说白素贞去找城隍麻烦,他便知白素贞会惹祸,于是他紧随着白素贞脚步冲了出来。但他发现白素贞会飞,他不会,只能从黑珠巷跑到兰陵巷。 当他赶来时,见城隍庙屋顶被剑气冲开,庙内阴司神像被毁去,就连城隍也被白素贞制住,偌大个城隍庙不过片刻功夫,就已支离破碎,名存实亡。 他知城隍是天庭册封的正神,若把城隍杀了,所有人都难逃其咎,包括白素贞和小青。 “可他伤害了你。” 白素贞转过身,水眸看着许仙,大眼睛眨啊眨。 不过她周身杀气在快速散去,似乎许仙的到来能令她从杀戮中清醒。 “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可城隍真不能杀。” 许仙走到白素贞跟前,将她手中白乙剑取下,又伸手捏了捏她脸蛋,颇感欣慰。 白素贞肯为他大闹城隍庙,令他心里很感动,所以他下定决定,纵使精尽人亡,也要给她幸福―― 白蛇松开了力度,化作道流光,又钻回白素贞衣袖。白素贞垂下眼睑,小手捏着衣角,吹弹可破的嘴唇微微嘟着,像是做错了事的丫头,在等待着惩罚。 城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虽然他很想表达出内心的愤怒,但想到白素贞那恐怖的实力,只得将愤怒咽入肚中。 小青撇撇嘴:“没劲,只杀了几个小鬼,不尽兴。” 许仙来到气息奄奄的城隍面前,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在背后使绊子。不过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我许仙都接着。你这城隍理应守护临安,却不务正业,与法海同流合污,如此本末倒置,势必会失去更多香火,不配当神祗。” 城隍本想反驳,被小青瞪了眼,只得憋住不言。 许仙拉着白素贞小手,说道:“回去吧,以后别再闹了。” “我说过要保护你,就不能让你受到伤害。城隍他想杀你,那我就杀了他,这样才算履行誓言。” 白素贞眨着水灵灵大眼睛,无邪道。 许仙苦笑摸摸鼻子。如果是美丽高贵、雍容华贵的白娘子说这番话,他必会心甘情愿的点头,然后把脸面埋在白娘子胸前蹭啊蹭,可惜眼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小萝莉―― 如果被小萝莉包养,也太不爷们了,所以许仙的愿望便是逆袭包养白素贞。至少现在已经达到了初期的目的,就是包养白素贞的胃口。 许仙捏了捏手中柔荑,冰腻无骨:“回家吧。” “嗯。”白素贞轻微点头,有些矜持道和腼腆:“家里还有烧鸡吃吗?刚才施法过度,我又饿了。” 第五十四章 法海的阴谋 第五十四章-法海的阴谋 宰相府内一片糟乱。(..tw) 重重军队守护在大宅内外,水泄不通,大院内家丁仆人尽皆神色慌张的跪倒在地。 就在刚不久,女刺客又混入了宰相府,对秦桧刺了一剑,险些夺去了秦桧性命。 此时秦桧正坐在椅子上,双目出神的看着屋顶。 “爹,岳婉君又来了?那个贱人!” 秦熺大步流星闯进大厅,见秦桧气息微弱,衣衫破败,知父亲又被行刺,顿时大骂不已。 岳婉君三天两头来宰相府捣乱,不杀秦桧誓不罢休,所幸秦桧有法家不死身护体,方才能在仙道剑术下存活。 即便如此,也使宰相府人心惶惶。 秦桧苦叹:“我感觉我们秦家的宿命来了,当初放任金国南进,害死了太多生灵,他们的冤魂来找我索债了。” “老不死,整天疑神疑鬼,”秦熺骂了句,仔细打量秦桧身子,见他没有大碍,这才说道:“你有法家不死身护体,纵使岳婉君剑术超高,也很难杀死你。更何况法海禅师还护持在爹爹身旁,不会有事。如果你感觉累了,不如把宰相之位传给我,我替你执掌宰相府。” “岳婉君断去了钱塘江灵脉,法家不死身很难保护我了。体内灵脉来源断去,岳婉君每来一次,我便要折扣数年寿命以抵消伤害,若再来行刺几次,我便一命呜呼了。” 秦桧枯老的脸面显露出浓重担忧。 “要不你去皇宫避避?岳婉君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皇宫撒野。” 秦熺出主意道。 秦桧苦笑摇头,这孩子何时能长大,何时能懂混乱的官场?现在赵构已不再信任他了,他要做的只有巩固势力,对赵构不断施压。 “要解决岳婉君之难,老衲有办法。” 拄着禅杖的法海禅师走了进来,对秦桧躬身行礼。 秦桧挑眉:“禅师有何良策?” “信仰之力,可让秦相长生不死,这也是建造寺院的目的。” 法海解释道。 “信仰……”秦桧目光深邃,凝声道:“我知道信仰之力,只有仙神才能驾驭。在临安有神祗,他们力量来源香火,也是信仰的一种;凌霄宝殿能耸立九霄,更是信仰的供奉。若私取信仰,岂非忤逆神灵?” 法海摇头笑道:“非也,信仰之力遍及人间。儒教、道教、佛教皆有教徒,只要教徒虔心诚心,便会产生信仰之力,这也是为何三教会为争夺教徒而大打出手的原因。老衲在临安建造寺院,招收的信徒越多,驾驭的信仰之力也就越多,若信徒发展到十万、百万,哪怕将秦相供为仙神,也不无可能。” “长生不老的仙神?” 秦桧眼睛一亮。 若能长生,谁愿荣辱轮回? 秦熺怪叫:“长生?我也要长生!” 法海微笑:“只要秦相助我传教,信仰之力愿与秦相共享。” 秦桧点头,对门外仆人喊道:“喊六部尚书前来宰相府议事。” ———— ———— 次日有人前来进香,却见城隍庙一夜间被毁,庙内神像支离破碎,连城隍神像也裂开了狰狞裂口。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面面相觑。 城隍受天庭册封,属地府官系,受十殿阎罗之一的秦广王管辖。他自知打不过白素贞,便离开临安城隍庙,一路向下,到了地府。 地府位于地下数万丈深处,有十八层地狱,传说地狱之下还有血海九幽,其内有教主级别的大能圣人潜修,不在三界、不属五行。 阎罗十殿建造在十八层地狱上方,围绕着六道轮回,如众星捧月。这里是地府地宫,是世间所有鬼魂的归宿和轮回的起始。 虽然地府属于天庭管辖,但因地府实在阴暗,导致天庭众仙神不肯下来监督,所以地府实则是自立一界。 城隍轻车熟路找到秦广王殿所在,他跪倒在地,对坐在正堂上的秦广王抱怨道:“王爷,小神在凡间遇到两个目中无人的蛇妖,她们说十殿阎罗都是小猫神,还说要打到地府,打倒王爷,实在狂妄!小神念及王爷声望被毁,便与蛇妖动手,哪知蛇妖端的厉害,小神不敌,神像险些被毁去了。” 秦广王是个身高三丈的巨鬼,他面黑如炭,满口獠牙,双目如圆月般宏大,气势恢宏如泰山。他听城隍诉苦,登时怒道:“何方妖孽,好大的口气!” 城隍见秦广王被激怒,忙道:“是两条蛇妖,一条名为白素贞,一条名为小青。” 他知秦广王脾气暴躁、脑子不灵光,就先激怒秦广王,再报出白素贞名号,这样一来便能把仇恨引到秦广王身上。 秦广王是阎罗王,实力堪比天仙,纵使白素贞修为再强,也不可能是秦广王对手。只要秦广王出手,白素贞必手到擒来,他也可报被毁庙堂之仇。 可秦广王听说蛇妖是白素贞后,面色微变,怒火顿时熄灭,沉吟道:“你怎会惹到了她们姐妹?” 城隍悲戚:“属下听她们羞辱王爷,当然要阻止,奈何属下修为太低,不是白素贞对手。属下受伤不要紧,却侮辱了王爷名声,属下不甘心呐!” 黑白无常是城隍好友,他们常伴秦广王身旁,颇得秦广王信任,此时见城隍受了委屈,黑无常附和道:“王爷,这青白两蛇向来自负,如不教训她们一翻,以后那还了得?” 白无常也道:“城隍兄向来为人老实,造福临安一方,还得过天宫表彰,依我看城隍兄断不会说谎,必是白素贞目中无人,请王爷决断。” 秦广王鬼面扭曲成团,重重叹了口气:“我得罪不起白素贞啊!” 城隍愕然,黑白无常愕然,牛头马面也尽皆发呆。 秦广王殿内的鬼差听秦广王哀叹,也都不解,他们知秦广王一向狂傲自大,此时怎会说出这般示弱的言辞? 城隍问道:“据我所知,白素贞虽属妖族,但妖族在上古时期便已经绝迹于北俱芦洲之内,绝无翻身可能。王爷,难道白素贞背后还有高人相佐不成?” 秦广王叹道:“她是玄蛇血脉,而玄蛇又是上古蛇神。在洪荒时期,天地间曾出现过几尊强大的蛇神,似乎都与白素贞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此中秘辛,连我也不得而知。若惹到白素贞,惊动那些潜修的上古蛇神,连我也要被拆骨头啊!” 黑白无常尽皆皱眉,城隍暗暗冷笑:“秦广王你蜷缩在地府久了,居然连两条小蛇都怕!你既然不敢动她们,那我就联合黑白无常取了她们性命!上古蛇神?连创天宫这等大事都未出现,说明早已不在人世,已消泯在轮回之中,畏之何惧?” 他抬眼对黑白无常使个眼色,黑白无常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 ———— “给我收拾个房间,我要在你家躲几天。” 院门咣当被踹开,手持长剑的岳婉君冲入院中,对正嗮着太阳、教朱熹经书的许仙说道。 “爸爸有客人来,我先回去了。” 朱熹抱着经书起身,走回自己房间。 许仙见岳婉君衣裙上有血迹,苦笑道:“你又去刺杀秦桧了?又没成功?” 他知师姐与秦桧有仇,一直在谋划着刺杀秦桧的大计,这段时间以来经常有消息流传出来,说宰相府遭遇刺客不下数十回。 这次岳婉君说要在他家躲避,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岳婉君瞪了眼许仙:“我找彩蝶。” 许仙无奈:“她闭关去了,暂时不会出来,你是不是被法海盯上了?” 岳婉君有些气馁:“险些被他抓住了,不过当时法海有能力抓我,却被有下杀手,这点我想不通,所以我要找地方避一避,看法海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其实岳婉君房间一直都给她留着,根本不用收拾。这次师姐如此说,应该是打算长住了。 一连四五天都相安无事,没有丝毫动静,直到第六天,岳婉君才找到到法海的目的。 四个人围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 许仙皱眉道:“师姐说法海上次放过师姐,是为了他建造寺院?” 岳婉君点头道:“确实如此,我这几日发现临安多了十来座寺院,都已建成,有不少百姓去寺院进香。法海之所以不杀我,是为了给秦桧施压,从秦桧手中博取更多的好处。而且我这几天暗中观察,发现秦桧实力又有了增强,怕是更难杀死他了。” 小青大咧咧道:“岳姑娘想杀秦桧?这有何难,我和姐姐直接到宰相府杀了秦桧,不过一顿饭功夫。” “你可真笨!”白素贞抬起拳头赏给小青个爆栗:“如果这么容易,岳姑娘也不会费尽心机了。” 许仙笑道:“秦桧死了,可他势力不会消散,而且也无法阻止法海。师姐想要杀秦桧,也想要阻止法海传教,所以才难办。” 小青不满白素贞打她,她伸手拧白素贞胳膊,还做个鬼脸,这才作罢。 “到底该怎么办?”岳婉君沉思。 许仙哈哈一笑:“这个好办,临安不是有五斗米教吗?都为了争香火,让他们打去吧。” 临安城内、西湖周边,大约有二十座寺院在一个月内建成,近日开门接香客。法海因之前降服了偷吃米粮的蛇妖,所以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颇高,香火络绎不绝。 从香火上传来的信仰之力,化作虚无的气息,被法海炼化,最终传入宰相府,灌注到秦桧身上。 不过数日,秦桧干枯的脸面就变得红润饱满,嫩如新生,他也愈发精神起来。 第五十五章 琼华来人 第五十五章-琼华来人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一点也不假。 南宋首都临安原本是五斗米教获取香火之地,但因法海突然建造了这么多寺院,导致五斗米教香火急剧下降,于是那些五斗米教的道士坐不住了。 他们有张天师撑腰,张天师又是当今皇帝的老师,所以他们目无王法,张扬跋扈,有不少道士仗着人多势众,公然进入寺院,将寺院佛像金身砸毁,将和尚打伤,甚至还对香客动手。 法海背后有临安府,有宰相府,而管民事的六部又被秦桧调集帮助法海,所以六部、大理寺的官差齐齐出动,将毁坏寺院的道士抓了起来,关入牢狱。 如此一来,五斗米教道士吃了亏,受不了这般委屈,竟上凤凰山找张天师告状,最后张天师出面,在赵构耳边说了几句,赵构龙颜大怒,直接罢免了秦桧之子秦熺的临安知府之职。 佛教和五斗米教的纷争,以佛教的失败而落下帷幕,不过五斗米教也变得愈发失去人心。 在之后半个月时间内,佛教教徒与五斗米教教徒相互不服,经常有斗殴争打的场面,互有胜负。这段时间以来倒是让百姓们开了眼,因为几乎每天都有道士和尚斗法,药店生意略微火了些。 而打算坐山观虎斗的许仙,每天都坐在院子里嗮太阳,得意洋洋。 纵使他不出手,佛教也很难在临安立足,毕竟张天师也不是任人欺压之辈,这不,两教已经开始掐上了,他还感觉到赵构抛弃了秦桧,开始打压秦桧势力,想必要不了多久秦桧就会气数耗尽,一命呜呼了。 “许公子,这君笔我一直用不好,怎么回事?” 彩蝶神色萎靡,她秀眉紧紧锁着,素颜流露出些许焦虑。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闭关钻研君笔的使用方法,奈何君笔实在太过神奇,她始终捉摸不透,令她心急如焚。 不过她修为倒是一日千里,在许仙每天亲嘴咂舌顺便指点之下,现在已是二重气通境界了。 许仙躺在摇椅上嗮太阳,笑道:“不用急,现在有钱塘水神为我们打工赚银子,家里开销尚还有富余,你慢慢钻研。等学会了画银子,我们就一夜暴富了。” 彩蝶白了眼许仙,鄙夷道:“别妄想我会给你画银子。” 她示威似的对许仙挥挥秀拳,转身回自己屋内,闭关去了。 白素贞和小青出去玩耍,朱熹仍头悬梁、锥刺股,沉浸在圣贤经义之中。钱塘水神出外捕鱼,岳婉君不知跑哪里去了,这个家显得很空旷——其实只有到吃饭的时候,家里才会显得拥挤。 他闭目养神,神态悠闲。 “乖徒弟快开门,为师来看你了!” 忽然有道大笑从门外传了过来,许仙听声音知是便宜师父来了,有些纳闷。这师父神通广大,向来都直接飞到院子里,今天怎么变得有礼貌了,居然学会了敲门? 许仙隐隐感觉有到有些不对劲,当他打开门后总算明白了。 玉鼎真人正满面猥琐笑意的站在门口,而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同样须发银白的老头,还有将近二十名身着清一色法袍的年轻弟子,将院门堵了个结实。 上次师父临走时说会带师叔来,看样子这两老头就是他师叔了。 玉鼎真人哈哈大笑道:“别傻愣着,快见过你二位师叔。” 看这两老头腆着大肚子,许仙知又是两头吃货,他暗骂了句饭桶,规规矩矩对两位老头行礼:“见过师叔。” “别客气了,师兄不是说有烧鸡吃吗?我们从昆仑飞来,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乖师侄快去买些烧鸡来。” 那两老头自来熟,大咧咧跑到大厅内坐下,见桌面上还有剩余的两只烧鸡,便一人抓起一只,抱着啃了起来,完全没有半分仙道韵味。 其后那些年轻弟子倒颇为有礼貌,分成两队站在院落内,一动不动。 许仙不解:“这些都是谁?” 玉鼎真人哈哈一笑:“这些都是你师侄,哦不对,是你徒孙,按辈分他们要喊你一声师叔祖。” “师叔祖。” 诸位琼华弟子喊道。 许仙看着这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弟子,纳闷不已,怎么忽然间便有了三代徒孙? “别傻愣着,我还饿着呢,快去买些烧鸡回来,等会有正事与你说。” 玉鼎真人没有抢到烧鸡,有些心急。 看这些饿如土匪的老道士,许仙一阵头大,又不能拒绝,只得出去拉了两马车烧鸡回来,让诸位师孙和师父师叔都吃个尽兴。 直到他们都吃饱、满意的拍着圆鼓鼓肚子,已是傍晚时分了。 许仙发现个问题,似乎修为越高,胃口就越大。虽然这几个老头饭量远远比不上白素贞,但也吃了一百多个烧鸡。纵使银子是钱塘水神赚来的,他也有些心痛。 “师父你刚才说有正事,是什么事?” 许仙问道。 玉鼎真人从旁边取来个牙签,一边剔牙,一边说道:“很重要的正事。现在佛教入临安,在临安大兴寺院,想要夺取大宋百姓的香火;五斗米教也来到了临安,在赵构帮助下与佛教分庭抗议。我们琼华可是正统的仙道门,在这般教派纷争中,焉能无动于衷?” 许仙愕然,指着门外那些弟子:“师父带这些弟子来临安,也是为了传教?” “然也。” 玉鼎真人说道。 “这烧鸡可比昆仑山上的萝卜白菜强多了,哎,以后若天天能吃上如此美味的烧鸡,胜过仙神逍遥啊!” “我吃饱了,师兄你和许仙说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师侄啊,众妙之门在你身上,可要好好修炼,琼华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两位师叔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感慨。他们拍拍屁股起身,身体化作流光,一飞冲天,转眼却已离去。似乎他们大老远从昆仑琼华飞到临安,就是为了吃一顿饱饭。 在临安传教…… 许仙紧皱眉头,他知琼华卷入了信仰之争,可五斗米教背后有张天师、有赵构撑腰,佛教背后有法海、有秦桧撑腰,他这琼华派在临安没半分势力,如何能立足? 他不解道:“师父,现在佛教和五斗米教打的厉害,琼华再搀和进去,有些不妥吧?再说了,想要在临安立教,势力、钱财一样都不能少,可我们都没有——” “谁说我们没有?” 玉鼎真人瞪圆了芝麻小眼睛,不满道。 “我们琼华派在临安也有势力?” 许仙错愕,忙问道。 玉鼎真人捋了捋胡须:“就是你呗。” 许仙本以为临安还有大人物可以让他投靠,那样他就有底气对抗秦桧了,可听玉鼎真人之言,他顿时从天堂跌入地狱,狠狠鄙视了眼玉鼎真人:“你想要我在临安传教?” 玉鼎真人笑道:“我看好你,这二十个琼华弟子先给你当做教众,让你带领他们在临安立教。当你在临安站住了脚,琼华不就可以进入临安了吗?” 许仙无言以对。 他万万想不到,这玩世不恭的师父居然把这等重担交给了他,让他代表琼华仙道门在临安传教。 虽然玉鼎真人说的轻松,但这担子无比艰巨。若他成功了,琼华派便能立足临安,与佛教抗争;可若失败了,琼华便失去了阻击佛教的最好时机,只能眼看着佛教做大。 “许仙呀,”玉鼎真人忽然叹气,拍拍许仙肩头,语气深长道:“你不知道,琼华现在几乎到了穷途末路,为师将这番重担交给你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临安有你和婉君,我便放心。把临安交给你,我便有心力去破除琼华的困难,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从玉鼎真人猥琐的脸面上,许仙看到了落寞,虽然他不知琼华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竟能让半仙境界的玉鼎真人手足无措。 他苦叹一声:“纵使我想拒绝,也不可能,不是吗?” 玉鼎真人哈哈笑道:“好徒弟,为师没白疼你。这几个弟子先交给你带着,等来日我再给你带来些人。至于如何传教,你看着办吧。” 说罢,他不动声色的从桌面抓起两只鸡,一边啃,一边向外走去。 许仙忙拉住玉鼎真人:“师父,你告诉我该如何修炼众妙之门吧。我自己一个人摸索,总感觉没有门路。” “你们还没修炼?”玉鼎真人登时瞪圆了眼睛,惊愕道:“婉君没有告诉你?” 许仙抓抓后脑勺:“每次我问她,她都不理我,还动不动拿剑戳我。” 玉鼎真人咧咧嘴,尴尬道:“你也知婉君脾气怪,她不告诉你,我也不敢说啊,万一她生气,连我老骨头她都敢拆。不说了,我先回昆仑,你可别再惹你师姐了,伤不起。” 他如同被火烧了屁股,一抹烟蹿到玄霄云端,向西飞去。 许仙纳闷,师姐为何一直不说,难道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嗯,我有清字诀,能净化真气,不怕你的剑气,这两天就把你强-奸了,看你说不说。 第五十六章 醉仙丹 第五十六章-醉仙丹 “想要在临安建道观,你有钱吗?你上头有人吗?你有令人信服的威信吗?你凭什么让别人来你道观上香?” 许仙刚把师父布置的任务和众人说,钱塘江水神便说了大堆话来挖苦许仙,完全不看好他。.tw[] 钱塘江水神年岁已高,每天都要出河打鱼,对许仙早已怨念深重,若非想要朱熹香火,他早拍屁股回钱塘江了。 小青青葱玉指敲着额头,两眼放光:“办道观?听上去很好玩的样子,嗯,到时我要给自己建造个神像,用来接收香火,哈哈,太好玩了。” 白素贞无奈的白了眼小青:“你就知道玩,这是玉鼎真人布置的任务,不能随便玩。” 小青撇嘴,精灵古怪的黑眼珠上下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彩蝶虽经常与许仙作对,不过在大事方面她一直都默默支持着许仙,她凝眉沉思片刻,说道:“钱财方面不成问题,可能得费些功夫去拉香客,也不算难题。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道观选址,如果远离尘嚣,虽有道风,却无人气,所以我建议把道观建造在热闹街市之中。” “彩蝶,你越来越懂我的想法了。” 许仙眨眼对彩蝶放电,流露调谑味道,可彩蝶理都不理,令他有些失败感。 确如彩蝶所言,他准备在繁华街道上建造寺院,这样一来上香方便了,百姓们自然不会费脚程去山上进香,香火想不旺都难,到时再来几场法术表演、再让彩蝶献歌几曲、再让钱塘江水神坐镇,拉香客应该不难。 打定主意,许仙便安排那些琼华弟子去客栈休息,他次日则去黑珠巷附近寻找适合建造道观的宅子。 黑珠巷位临西湖大道,是片繁华之地,许仙在他家附近不足百米的地方找到了片愿意出手的宅地。.tw[]他和那人谈好了价钱,便去临安府活动。 和二十一世纪一样,想要在城镇建造房舍,要去临安府这种官府报批,并不是想建就能建。因临安知府秦熺前几日抓了五斗米教道士、被赵构罢免了官职,现在临安知府是其他人,所以阻力小了很多。 在上下打点花去了千两纹银后,临安知府总算同意了建造道观,许仙知情势紧急,回去后便买来地契,又找个建筑工队,于是声势浩大的道观建造便开展了起来。 为了吸引百姓,在建造道观的同时,每天晚上许仙都要燃放烟花爆竹——火药这项发明源自东胜神州,不过这种伟大发明都被人们用作奇淫巧计、用来制作烟花爆竹了。 百姓们平素很难见到烟花,纷纷围拢上来,不过数日便有消息传遍了钱塘古城: “小乙哥要建道观!小乙哥居然要出家当道士?那彩蝶怎么办?” “许仙要出家当道士?太好了,我又有机会博取彩蝶青睐了。” “许小乙怎能去当道士?呜呜,我要去当尼姑,那样就能每天见到小乙哥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道观的建造令众人心绪万千。 许仙把家里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彩蝶还变卖了许多首饰,既然要建道观,要与法海争夺香客,那就做大一些,建造个最为宏大的道观,哪怕倾家荡产—— 其实也不算倾家荡产,钱塘水神一直在勤苦捞鱼,虽然导致水产价格疯狂跌落,但每天仍有千余两纹银进账。 彩蝶要去监工,要帮忙设计道观,所以她一直都忙碌在工地,而只要有热闹,白素贞和小青必定去看,这不,尾随在彩蝶身后胡闹了。 想要道观建成、且投入使用,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工地有彩蝶看着,许仙也放心,所以他最近在忙着另外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虽然有些猥琐,不过必须执行了,那就是强迫岳婉君说出众妙之门的修炼之法。 玉鼎真人不肯说,众妙的秘密就只有岳婉君一人知道,许仙没有办法,只得使下流的计谋。 岳婉君是七重境界,许仙没办法将其迷倒,他伸手拍了拍钱塘江水神,嘿嘿笑道:“水神老兄,想不想让朱熹每天为你上三炷香?” 水神狐疑的看着许仙。每天让朱熹上一炷香,许仙都矫情不肯,今天怎么突然大方了?他看许仙笑的淫-荡,问道:“你有事求我?” 许仙神秘道:“也不算大事,你是神祗,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如何迷昏一个人吧?” 水神皱眉:“直接买包蒙汗药不就得了?” 许仙又道:“如果是真气修为极高的强者呢?” 水神大惊:“你想害谁?” 许仙挑眉笑道:“你如果不说,我就让朱熹每三天给你上一炷香。” “你——”水神登时暴怒,挥起拳头便要打许仙,太欠揍了,可他知若真打了许仙,他香火就没了,只得忍住怒气,咬牙道:“每天三炷香!” 许仙笑道:“成交。” 水神四顾无人,趴在许仙耳畔嘀咕道:“这是神术,千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必会有大麻烦。其实也有药可以迷昏仙神,这是天庭囚禁犯人修为的手段,名为‘醉仙丹’。但若惊动天神,把你抓去,可不要把我招供出来。你且记住了,枸杞二钱,灵芝五钱,蚯蚓泥一两,火硝石两小块,枫叶三片,山药两根,研碎成末,搅合成稀泥,再配以无根水搅拌,真气火灼烤,直到化作丹药,让其服下,便可封印修为两个时辰。” “好基友,一辈子,若我成了事,别说三炷香,三十炷香也成。” 许仙哈哈大笑,跑出去着手准备“醉仙丹”了。 基友? 钱塘水神不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苦笑摇头,又背起渔网出去打鱼。 配制“醉仙丹”的材料虽有些奇怪,却也并非很难寻到,许仙用两天时间找齐了这些材料,又花费五十两银子买了口丹鼎,放在院子里准备炼丹。 “你要炼丹?” 神出鬼没的岳婉君忽然出现了,俏立丹炉旁。 许仙被吓了一跳,手中药材不由脱落。他咕咚咽下口唾沫:“是啊,炼丹。” 还没开始炼就被师姐发现,万一师姐知道他的目的,肯定会拿剑戳死他。 可饶是岳婉君聪慧绝顶,也不知许仙炼制丹药其实就是为了迷昏她,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丹炉:“你会炼丹吗?” 许仙有些拘束和紧张:“我可以试试。” “炼丹讲究火候,讲究材料,讲究鼎炉。你修为虽不低,但控制不住丹火。听说你在建造道观,也算为琼华做好事,我便帮你一把。” 岳婉君素手轻点,从指间飞出了张圆润太极,飘浮到鼎炉下方,升腾起一股玄青色火焰,灼烤鼎炉,不过数个呼吸,鼎炉就变得通红。 许仙失笑,她这是要炼制出迷昏自己的丹药? 让你不告诉我众妙之门的修炼,我今天就把你办踏实了,我背后有师父撑腰,又承担了琼华派的使命,纵使你生气,也不敢拿我怎样。 他得瑟想了想,想到晚上就能把师姐的胸摸个够,愈发得意起来。 “傻笑什么?” 岳婉君被许仙笑的心里发毛,呵斥道。 “没什么,有师姐帮忙,肯定能马到功成。” 许仙打消旖旎念头,笑道。 炼丹可真是技术活,确如岳婉君所言,稍微有哪些环节出了差错,丹药便会失败,更何况还是这种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的“醉仙丹”。在失败了几十次、在岳婉君几乎要放弃、在夜黑风高的时候,丹药总算炼好了。 “成了。” 许仙望着丹炉内十来颗黑乎乎的丹药,哈哈大笑。 “我先走了。” 岳婉君见丹药炼成,也舒了口气,她举袖拭去额头细汗,转身便走。 别走啊,你走了谁吃丹药? “师姐先别走,丹药既然炼成了,不如师姐尝尝吧。” 许仙忙喊住岳婉君,满面真诚,且眨眨眼,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单纯一些。 白素贞和小青已有几天几夜没回来了,她们和彩蝶在看守建造中的道观,而钱塘水神要加班加点的捕鱼,夜间也不能回来,所以院子只有岳婉君和许仙两人。 可怜的岳婉君,尚且不知她已被师弟算计了。 岳婉君微微蹙眉,许是想到了之前的蚯蚓泥,摇头道:“我不吃。” “师姐有所不知,”许仙胡诌道:“这丹药是我从钱塘水神那里寻来的配方,有滋阴养颜之效果,吃了以后女人会更加灵动美丽,我准备给彩蝶吃的,不信师姐试试。哪怕是毒药,以师姐的修为,也大可将其逼出来。” 女人都爱美,哪怕立志当老剩女的岳婉君也不例外,她神色松动,有些犹豫:“真的?” 许仙拍拍胸脯:“当然。” 岳婉君颦眉,最终咬牙接过许仙递的丹药,转身走到大厅,找杯茶水服下。 许仙盯着岳婉君看,发现她刚服下丹药片刻,周身有了微弱气息波动,岳婉君则神色有些困倦,娇躯有些晃动,如扶风摆柳。他欣喜不已,忙去搀扶岳婉君:“师姐累了?我扶师姐回房休息吧。” “不要碰我,丹药有古怪!” 岳婉君意识到是丹药有问题,震怒不已,当即伸手去推许仙,却不想身子酥软,直接挂在了许仙怀中…… 第五十七章 占领女人的制高点 第五十七章-占领女人的制高点 如果一个绝色美女昏迷在身前,人们都会怎么做? 普通青年会将美女抱到床上,然后宽衣解带,趁美女危难之际,行觊觎良久之目的,最终偷得一夕之欢,然后起身用相机把美女裸体拍下来,用以威胁美女,或者脱身,或者下次再约,虽然这时代并没有照相机。.tw[] 文艺青年会很优雅的将美女搀扶到床上,然后打开音乐盒,放出段悠扬婉转的琴声,在琴声衬托下与美女行周公之礼。直到次日一早美女醒来,见文艺青年正优雅的吐烟圈,从此便爱上了文艺青年,成了文艺青年的小三。 二-逼青年……会端来一盆凉水,哗啦泼在美女身上,将美女激醒,然后被美女扇两扇耳光。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摄像机,没有播放机,但并不能阻碍许仙成为文艺青年。 许仙知这次若不能虏获岳婉君芳心,就会被她恨一辈子,从此形同陌路,再无摸胸的机会了,所以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岳婉君感觉周身真气像是消失了般,无法调动丝毫,甚至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只得挂在许仙怀中,似乎是她在吃许仙豆腐。她银牙紧咬,她气的双眼通红,眼泪流了出来:“你这混蛋,丹药有毒!” 许仙抱着柔弱无骨的岳婉君身躯,大手在她腰间摩挲,感受着冰润肌肤的丝丝柔滑,表面却佯装焦急,无辜道:“我真不知道丹药会这样,难道钱塘水神骗了我?他告诉我吃了丹药就会变得更加美丽,所以我才不辞劳苦的给彩蝶炼药,正巧遇到了师姐,就给了师姐一颗,没想到居然会发生了这种事!师姐你没事吧?” 岳婉君并不确定是许仙做的手脚,听许仙解释,她居然相信了:“我现在浑身没有气力,连路都走不动,扶我到我房间。” “好的。” 许仙心花怒放,他二话不说,一手揽着师姐腰身,一手揽着师姐双足,一个公主抱将其横在怀中,惹得岳婉君惊呼不止:“谁让你这样抱我了,快放我下来!” 岳婉君冰清玉洁的女子,何时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过,登时臊的面红耳赤。 “放下?好吧。” 许仙佯装成很害怕师姐生气的样子,忙松开双手—— 岳婉君花儿般的身躯,便笔直摔落在地,噗通闷响。 “许仙!你是故意的,我要杀了你!” 好好的个黄花闺女,却被如此毫不怜惜的摔落在地,更何况岳婉君还没什么涵养,于是她发怒了,暴走了,虽然她忘记现在她并没有半分修为。 “呀!师姐你怎么掉地上了,摔痛了吗?让师弟帮你揉揉吧,我妈妈教我如果摔倒了,揉揉就不疼了。” 许仙装作慌里慌张的模样,忙蹲下身子,在师姐胳膊揉了两下,又在师姐肩头揉了两下,最终两只手摁在了师姐胸前,揉了七八下。 那两对丰润乳-鸽,几乎要弹跳出来。 岳婉君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知这师弟无耻好色,是登徒浪子,没想到竟敢这般对她,先用丹药害她修为暂时失去,再佯装慌张骗她贞节,她很想抬起胳膊掐死师弟,可惜现在她没有这个能力。 “你再敢动,我以后必要杀了你!” 她银牙紧咬,怒吼道。 不得不说,师姐的胸特别大,特别软,摸起来很有手感,比彩蝶的胸还要丰满。 许仙眨了眨纯洁的大眼睛,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单纯些,可他揉师姐胸的手却没有丝毫停止:“揉揉就不疼了,师姐你现在还疼吗?” “许仙你再装,我将你碎尸万段!” 岳婉君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又没有力气反抗,只得用言语咆哮。 许仙丝毫不理会岳婉君的愤怒,又加大了些揉胸的力道:“师姐,现在还疼吗?” 岳婉君很想死,死了就不会受这登徒子羞辱了。她泪如雨下,只得妥协道:“不疼了,师弟别揉了。” “我妈妈不会骗我,说哪里疼,揉揉就不疼了。” 许仙此时彷佛成了单纯的少年,他又一个公主抱将岳婉君抱在怀里,而后走到岳婉君房间,将其柔软的身子放在床上。 现在岳婉君只想把师弟给打发了,她垂着眉梢,楚楚可人,哀求道:“师弟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许仙摇头笑道:“师姐吃了我的丹药才成这样子,我要照顾你才是。如果师姐出了差错,我岂不罪过大了?” 咯咯咯……是岳婉君咬牙切齿的声音,可她此时还偏偏发怒不得,只得在心中盘算着,等来日必要将这师弟碎尸万段! “师姐,让师弟帮你脱衣服吧。你每天睡觉难道不脱衣服吗?那样对身体很不好,有研究证明,裸睡有利于身心健康。” 许仙说了几句,伸手解开了岳婉君腰带,帮岳婉君脱去衣衫外裙,裸露出洁白如雪的里衫。 “师弟,你到底想干嘛?!” 岳婉君现在连怒吼的力气都没了,她陷入了绝望,知今天难逃师弟“歹手”,胸被师弟摸了,屁股被师弟摸了,就连大腿也被师弟摸了,她想哭,却发现根本哭不出来,看师弟那故作纯洁、很欠揍的面孔,她就很想拿剑戳他,虽然此时她连宝剑也祭不出来。 “当然是帮师姐脱衣服啦,脱去衣服睡觉,对身体好。” 许仙眨了眨眼睛,轻易又解开了岳婉君的里衫,裸露出如雪洁白的诃子。 诃子绣有挺立峻峭的梅花,耸立在两座乳-峰上,颇为惹眼。 “师弟,求你放过我好吗?不要再脱了。” 岳婉君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她仅存的尊严被许仙无情践踏,在许仙面前已无半分高傲的资本。 许仙会心一笑,取来锦衾盖住岳婉君如玉身躯。 要的就是这效果。 岳婉君在他面前高傲,是因为她有高傲的资本,虽然许仙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想要打消一个人的傲气,最好的办法便是断去她的高傲,让她放下所有伪装。 现在许仙做到了,让岳婉君卸下高傲,成了没有任何力量的柔弱女子,而非那个身穿黑衣的刺客。 许仙知道,现在岳婉君心中必然是无情的绝望,是冰冷的杀气。他要做的事,便是用柔情感化这缕杀气,让她明白世间除了仇恨和杀戮,也有美好的人性和亲情的关爱。 “我只想问师姐一个问题,可师姐却迟迟不肯告诉我。” 许仙此时从单纯少年变身成了多情的忧郁王子,他从枕边取来手绢,擦拭去岳婉君眼角泪痕,轻微叹息。 “你想问什么,我全告诉你!” 岳婉君知道,别看许仙现在不流氓了,若她不答应许仙,许仙仍会掀开被子,把她诃子和亵裤都脱下来。 许仙大手摩挲着岳婉君冷峻脸蛋,问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师姐,以至师姐每次见面都拿剑戳我?” “你登徒好色,行为不检,我恨不得手刃你这无耻之徒。” 岳婉君咬牙切齿,似与许仙不共戴天。 “我行为不检?”许仙听得好笑:“我为了彩蝶得罪临安府,险些死去;为了你得罪秦桧秦熺,差点命丧黄泉;为了白素贞和小青,又与法海、魔道圣君、城隍为敌,我哪里行为不检了?虽然彩蝶一直以我内人自居,但我在未能给她名分之前,一直不敢真正拥有她,至今她仍是黄花少女,我何曾不检了?” 岳婉君冷笑:“当初在西湖茅屋内,那女子……女子是怎么回事?” “茅屋女子?”许仙皱眉:“茅屋除了你和彩蝶,还有其他人前来?” “少装糊涂!”岳婉君冷道:“你与女子在茅屋内苟合,以为我没听到?” “苟合?”许仙张大了嘴巴:“老子现在还是处男,何曾与女子苟合过?!正因为我童子阳元尚在,所以我才能这么快进入四重炼精化气的境界,不信你大可查探我的身体,看看我阳元是否还在!” “什么?” 岳婉君并不相信许仙之言,但见许仙言语坚决,遂有些动摇,她抬眼望向许仙印堂,见许仙印堂明亮,隐有一团光晕流转——她体内有阴属性的众妙之门,可轻易看透许仙身体,而不需借助任何法术,阴阳众妙本是一体,她与许仙其实并不分彼此。 那团光晕便是童子阳元,一旦童子身破去,阳元就会淡化。 岳婉君愣了愣神,确如许仙所言,他是童子之身。 可当初在西湖茅屋边,她听到的淫-靡之音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误会了许仙? 她心头悄然涌现出了这个念头,是啊,以彩蝶的万种风情和倾世容颜,许仙都能把持住最后的界限,世间又有谁比彩蝶更有诱惑? 转念想了想,许仙确实没有与其他女子苟合的必要和动机。 “难道我误会了你,那晚茅屋内男子并不是你?” 岳婉君怔神良久,方才喃喃道。 许仙怅然舒了口气,将脸面埋在岳婉君胸前,吸允着透过棉被的女子体香:“必是师姐误会了我,当初我苦于解救彩蝶,性命垂危,哪有功夫与女子欢好?师姐以后不要拿剑戳我了,我真的很纯洁,童子身便是证明。” 说着说着,他双手不自主又攀上了师姐酥胸,揉捏把玩——占领女人制高点,攻下她身心就很容易了。 岳婉君却怔怔出神,犹若未觉。 第五十八章 师姐你真笨 第五十八章-师姐你真笨 岳婉君是抗金名将岳飞之后,她此生唯一的目的便是诛杀秦桧,诛杀用“莫须有”罪名害死她父亲的秦桧。(..tw无弹窗广告) 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追随着玉鼎真人,刻苦修炼术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她修为有成,师父告诉她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完成夙愿,便是阴阳众妙。 琼华派的至高法门,众妙之门,似法非法,似宝非宝。奇特的是众妙之门有两种属性,一阴一阳,需要男女双修方才能有所成就。 她很排斥这种方法,极不愿与男子有接触,便独自修炼众妙之门,居然也达到了七重境界,可惜到七重后她发现修为很难再精进了,遇到了坚实的桎梏。 后来玉鼎真人出来寻找可以托付众妙之门的男子,她也随之下山,于是见到了许仙。 起初她见许仙容貌清秀,并没有太多排斥,可却被许仙盯着胸看了许久之后,她便看穿了许仙的本质——彻头彻尾的登徒浪子。 想到要与这个登徒浪子双修众妙,想到要与这么个好色之徒行床第之事,她心中积压了十数载的怨气被激发出来,具体表现便是对许仙尖酸刻薄,动不动拿剑戳他。 可许仙身上有众妙之门,有她杀秦桧的根本,她虽不同意,但为了完成夙愿,心思却也渐渐对许仙放开。但后来发生了西湖茅屋那件事,使她倍感委屈,失落绝望,最终彻底排斥许仙。 岳婉君排斥许仙的最根本原因,是她认为许仙好色下流,虽然许仙为她入宰相府令她有些感动。 信仰坍塌是什么样子? 朱熹就是最好的证明,痴傻发呆,智商倒退成少儿。 岳婉君还没严重到痴呆,不过她坚持了很久的“信念”被许仙一夕打破,令她很难接受。 可当初茅屋内并非许仙,她根本没有排斥许仙的理由;彩蝶仍旧是处,许仙就不是色狼……如此说来,还真是她误会了许仙。 一波三折的苦楚与酸涩,只有岳婉君自己能体会。 “我错怪了你……” 岳婉君怔怔出神。 “是啊,师姐一直都在错怪我。我这么纯洁,这么善良,却每天都要受师姐冷眼,师姐安慰师弟一番吧。” 许仙将脸面埋在岳婉君胸前,悄然撤掉了锦衾,那包裹两团饱满乳鸽的衣衫便紧紧贴着他脸颊,浓郁的女子体香扑面而来。他见岳婉君心绪飘落在他处,悄然将手掌探入她衣襟内,覆盖住一抹酥胸,顿觉柔软温润的饱满充斥了掌心,跳动不已。 岳婉君默然,浑然不觉自己已被纯洁的许仙调戏。 她在想众妙之门,在想阴阳双修,在想诛杀秦桧的宏愿,在想破除北方金国的千古计谋……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的胸正被许仙亵渎。 “师姐,我感觉到你体内也有众妙之门,能不能告诉我阴阳众妙究竟怎么回事,怎样才能修炼众妙之门?” 许仙原本打算用岳婉君的贞节来换取修炼众妙的方法,可惜他错了,岳婉君完全没对他袭胸有排斥,令他很失落,这女人脑子有抽了什么风? 如果师姐连贞节都不管了,他还怎么威胁师姐? “你想修炼众妙?” 岳婉君此刻方才回神,她察觉到胸前衣襟已被许仙除去,不由双颊血艳如滴,气息变得深沉凝重,可她却没任何反抗,反而抬起胳膊搭在许仙头上,将其紧紧揽在胸前,似乎想要许仙更深入的摸她。 “嗯,我想修众妙。” 许仙被岳婉君动作搞迷糊了,他将埋在双乳间的脸面抬起,看向岳婉君,可却见到岳婉君泪流满面、神色凄然,不由大惊,忙问道:“师姐怎么了?” “我在想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可惜我看不透。” 岳婉君轻叹,泪如断珠。 “我是个好人。” 许仙咧嘴笑道。 “你是无名小辈,却卷入天地门派纷争。为了彩蝶,甘愿与陈长风为敌,与临安府为敌,甚至不惜以身涉险。为了我这拖后腿的师姐,只身入宰相府,险些命丧黄泉。明明是登徒浪子,却保留了彩蝶贞节,要给她名分,偏偏不省心,又包养了两条蛇妖,得罪了佛门魔道的强者。你不是好人,你是傻子。” 岳婉君玉手摩挲着许仙脸颊,就像心慈的姐姐在安慰不省心的弟弟。 可许仙被岳婉君完全弄糊涂了,岳婉君不是傻子,必然知道许仙两只手都在摸她的胸,可这麻辣师姐居然没有丝毫反抗,默许了许仙的动作。 被岳婉君打怕了的许仙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像今晚,你用丹药封住我真气,也不是为了夺我贞节,而是为了威胁我,套出众妙之门的修炼之法,不是吗?” 岳婉君声音如怨如诉,清婉如莺,滚落的泪珠如珍宝般璀璨。 “这个……” 被师姐看出来了,纵使许仙脸皮再厚,也不能继续吃师姐豆腐,他忙将手掌从岳婉君衣襟抽回,尴尬抓了抓后脑扫。 “我又没责怪你,为何收手?难道我不如彩蝶吗?” 岳婉君神色有些凄惨。 “当然不是。” 许仙不知师姐抽什么风,但师姐之命不可违,于是他忙又将手掌放在了岳婉君胸上,覆盖住那两团饱满,不住揉捏。 岳婉君粉面酡红,吐气如兰:“你不是想要知道众妙之门的修炼之法吗?我便告诉你,众妙分两门,一阴一阳,合生太极。我体内有扇众妙之门,属阴;你体内的众妙之门,属阳。只有阴阳交汇,才能化生两仪。” 虽然许仙手掌一直砸揉捏着岳婉君酥胸,感受着女人的柔软与饱满,不过他表面仍旧保持着纯真面容:“师姐是说只有阴阳合一,才是完整的众妙之门?” 岳婉君点点头。 许仙愕然:“阴阳双修?” 直到此刻他总算明白了,众妙之门的修炼就是双修之法,怪不得岳婉君一直守口如瓶,不与他说。 岳婉君惨笑:“是啊,师父说只有双修众妙,我才能杀了秦桧。起初我不相信,但这几个月时间以来,我屡次失败,不得不信,只有双修众妙才能使我报血海深仇。” 他慌忙将手掌收回来,取来锦衾盖住岳婉君裸露的酥胸,忙道:“师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子。” 想要得到个女人的心,首先要得到她的身——但许仙此刻明白岳婉君为何不阻止他了,因为岳婉君已经陷入了绝望! 绝望,心死。 为了报仇,宁可牺牲贞节。 他虽觊觎师姐姿色,但若因此而令师姐心死,那他宁可不要,他更想看到那个颦眉怒容的师姐,而不是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 岳婉君的唯一目的就是诛杀秦桧,这些天岳婉君刺杀失败,已经令她失望至极,此时她又被师弟用丹药制住,眼看贞节不保,可这师弟其实就是她需要双修的对象、唯一能帮助她诛杀秦桧的男子,她心中失望已转化成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 “你敢用丹药封住我的修为,敢把我摔在地上,敢脱我衣服,敢摸我身子,此刻居然不敢了?” 岳婉君泪水更盛,落如断珠。她冷笑不止,满面嘲讽,像是在嘲笑许仙的临阵退缩。 许仙看着心酸,伸手擦拭师姐眼角泪痕,却怎么也擦不净:“我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如果你需要众妙之门,我可以让师父把众妙取出来,帮你提升修为。我不求修为有多高,不求力量有多强,只求你们都安全。”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当小白脸要有小白脸的觉悟,所以他悟了——他不是悟到要当个懦弱的小白脸,而是要用柔情去打动“女神”,“女神”肯为他流泪,至少说明已经感动了。 如果岳婉君神情麻木,没有半分情绪波动,那才是坏事。 “虽然我不知阴阳众妙是什么,不过我只要和师姐在一起,我就很平静,很安详。当初听说师姐要与秦熺拜堂,我心痛如绞,恨不得杀了秦熺。连别人看你一眼我都不能容忍,又怎能容忍你与其他人拜堂?哪怕是假的婚礼也不行。” 许仙说着,眨眨眼皮,却不想真眨出了几滴眼泪。 岳婉君哽咽啜泣,眼泪愈发的多,浸湿了枕头。 想到当初她入宰相府、许仙随后的情景,饶她是铁石心肠,也要被感化……是啊,那是生死相随的感情,是潜移默化的情愫,能从人世追溯到黄泉,这就是行为不检、登徒浪子、风流好色的师弟所为。 “去熄了蜡烛。” 岳婉君怅然舒了口气。 “熄蜡烛做什么?” 许仙有些不解,见岳婉君神色有些哀求,忙挥出一抹真气,吹灭了桌面烛火。 可就在蜡烛熄灭瞬间,两条温热如火的玉臂快速缠绕上了他脖颈,一片炙热红唇凑在了他脸颊,伴着浓重鼻息,想要吻他,可惜生疏的吻技把他嘴唇咬破了—— “师姐你咬痛我了。我不是随便的人,师姐别乱摸!” “是我太任性,错怪了你……我不该把你当正经的人,你根本不是人!” “别咬啦,真的很疼,都出血了!师姐你真笨,来我教你怎么亲嘴……” 第五十九章 坦诚 第五十九章-坦诚 女人心海底针,虽然不知岳婉君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历程,不过许仙知道,她必已经看开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岳婉君很疯,她在许仙还没回神之际,便咬住了许仙嘴巴。 没错,是咬,这女人根本不懂亲热,连最基本的亲吻都不会,她一下子就把许仙嘴唇咬破了。所幸许仙体内有真气,忙将伤口愈合,这才免受疼痛和流血之苦。 岳婉君松开嘴巴,眨眨星眸,似乎在纳闷为何会把许仙嘴巴咬破。 “让我教你,把嘴巴张开,伸出舌头,嗯,不要怕,就这样……” 在许仙的教导与引导下,吻技生疏的岳婉君总算摸到了些门路,丁香小舌在口腔内与许仙舌尖追逐嬉戏――整个屋子里乌黑一片,她修为都被醉仙丹封住,并不能看到屋内春光,是以并没有太多娇羞。 更何况当初她便有把自己交给许仙的打算,只是因为茅屋事件,使她对“纯洁的许仙”有误解,这才导致今日种种晚了许久。 许仙却难以平复内心激动。 以前他对这胸部饱满的师姐垂涎三尺,经常想要吃她豆腐,奈何师姐暴躁的脾气令他望而却步,锋利的长剑令他无法靠近。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师姐情意,原来岳婉君并非真的厌恶他,只是排斥中掺杂了浓重怨恨,令她想不开而已。 今晚冰释前嫌,两人坦诚相对,他总算能拥有师姐的曼妙玉体。 “我只是在和你修炼众妙之门,不要多想。” 岳婉君掩耳盗铃的说道,把感情的释放归结在修炼法诀之上,虽然她未发现其实她早已离不开许仙了。 “我知道。” 许仙嘴巴覆盖住红艳欲滴的岳婉君粉唇,吸允着她的香津,他手掌却不老实,一只手攀在师姐胸前把玩,令白玉乳鸽不断变换形状,另一只手探到师姐身后,解开那紧紧束缚的诃子。 岳婉君被许仙吻的喘不过气,鼻息愈发凝重,她舍不得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双臂死死揽住许仙脑袋,不让他有丝毫松懈,似乎此刻哪怕憋死了,她也在所不惜。 师姐衣裙早就被许仙脱掉,此时诃子也被解开,那两团丰润的饱满如大白兔般弹跳出来,波涛汹涌。 沉沦在深吻中的岳婉君没松开许仙,不过她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许仙双眼,明显不让许仙看――虽然她修为被封,做不到视如白昼,但许仙修为仍在,她因羞不敢让许仙看,毕竟这是第一次。 许仙想要松开岳婉君粉唇,低头去吻对玉鸽,却无法挣脱岳婉君束缚,只得两只手都攀上酥胸,用力揉捏。 “额――” 奇异感觉从胸前冲击脑海,遍及全身,未经人事的岳婉君当即仰面朝天,伸长雪颈,长长呻吟了声,释放压抑了许久的感情。 就在她晃神片刻,流氓师弟趁机低下脑袋,用嘴巴含住了她胸前挺立蓓蕾,顿时强烈的酥麻之感冲刷全身,令她心跳停止,令她窒息,却令她更贪恋这种异常的冲动。 她只觉身子化成了水,恨不能融入师弟体内,彻底与他合为一体,不分彼此。 就在此时,她脑海中的众妙之门有了涌动,无数星辰旋转,投散出种种玄妙真气,流传下来,遍及周身气脉,转眼化解了醉仙丹的效力,高深似海的修为瞬息得到释放,再次回归。 不过她并没有反抗,没有拒绝许仙的亵渎,而是闭着眼呻吟,享受着床第之欢。 也许这便是宿命,是阴阳众妙的宿命,也是她的宿命。师父曾说她躲不开命运,果真如此。 “师弟,不要咬,痒……” 她碎语呢喃,吐字不清,虽然在拒绝许仙,可她双手却将许仙紧紧抱在怀中,似乎希冀着许仙更进一步。 许仙吐出那颗早已坚硬挺立的蓓蕾,轻轻将师姐柔软的身躯放在床上,想要去褪师姐亵裤,却见师姐两腿紧紧并拢、双手死死抓住亵裤不松,他无奈道:“师姐,我们只是在修炼众妙而已,不用害怕。” 岳婉君面色血红,她紧咬下唇,犹豫了许久,方才如上断头台般松开双手,又慌忙拉来被子,遮盖住脸面。 许仙对女人的鸵鸟心态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轻轻褪去师姐亵裤,那两条毫无赘肉的修长玉腿呈现在眼前,紧紧闭拢,交叠一起――师姐有些慌乱,伸手捂住了胯下私密。 “不许看!” 岳婉君命令,又有些哀求。 “我不看。” 许仙失笑,脱去自己衣衫,两只大手来回在师姐身上摸索,感受着滑缎般的温润肌肤――师姐这是第一次,不能给她心里留下阴影,要让她彻底放轻松。 岳婉君在抚摸下渐渐有了些情-欲,她松开捂住**的双手,捧起许仙脸庞,又与他轻吻,但感受到许仙顶在她小腹的火热,还是令她极度紧张。 时间还早,慢慢来,不急……许仙嘴唇回应着师姐,渐渐师姐警惕之意淡了下去,两腿微微有些松开,他抓住机会,一只手从挺拔乳-峰一路向下,划过平缓小腹,最终摸索到萋萋芳草,摸到了片湿润。 “不要!” 岳婉君骤然惊醒,一把推开许仙,双手死死捂住下身,怒目瞪着许仙,在埋汰许仙的不守信。 “师姐,可以了。” 许仙把手抽上来,放在师姐面前,指尖沾了不少晶莹液体,正是从师姐私密处惹来的浓情。 岳婉君娇羞不已,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出了这么大的丑,尊严何在? “只是在修炼众妙而已,你别多想。” 她搜刮尽脑汁,也找不出任何反驳这些湿润的理由,只得又重复了一句,给自己打气。她最清楚自己的身体,在调情之下,下身早已泛滥成灾,只是矜持和害羞令她不敢继续。 “当然了,只是修炼众妙而已。” 看到这平素天不怕地不怕的麻辣师姐此时却温顺如同绵羊般躺在身下,许仙有些欣喜,又有些自豪――这么个师姐都能制服,白素贞和小青那小萝莉必不在话下。 他为了打消岳婉君的恐慌,双手在师姐大腿外侧摩挲了许久,方才缓缓分开那两条修长玉足,将其盘在自己腰间。 岳婉君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双手抓住许仙胳膊,两条玉腿无力的搭在许仙身体两侧,如圆月弧度般的精巧玉足不住收缩、挺直,与她焦虑不安的心情一个节奏。 “师弟,轻点……” 此事不可逆转,岳婉君只得默默接受。 “我保证不会很痛。” 许仙扶住岳婉君两条长腿,找对了位置,将下身在湿润之地研磨片刻,直到岳婉君气息浓重,娇躯不住颤抖、忍受不住这种挑逗之后,他方才猛地挺直了腰身,下身立即进入了片紧缩的湿润之地。 仿佛有道裂帛之音,自心底响起。 “疼!” 师姐娇柔身躯顿时躬成了虾状,她双手紧紧扣住许仙肩头,指甲甚至嵌入了许仙肉内。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下身传来,令她痛不欲生,几乎要窒息,眼泪不自主流了出来。 “等会就好。” 许仙忙将师姐紧紧抱入怀中,不住用嘴唇吻去师姐脸颊泪痕,可师姐却发了恨般,双手仍抓着他后背,抓出了血淋淋的疤痕,痛的他倒吸凉气。 不过不知为何,当进入师姐身体的刹那,他内心忽然有了股极强的充实感,就像空虚的心灵得到了圆满,像是冥冥中的需求得到满足,像是灵魂中欠缺的部分再次回归。 他知道这是阴阳众妙,是两扇众妙之门的吸引之力,已经影响到他的灵魂。 “骗子!你说不痛的!” 过去了很久,岳婉君仍啜泣不止,大骂许仙是骗子。 许仙也想哭,他后背被师姐抓出了几十道血痕,纵使他修为不低,也忍受不住这般折磨。可他欺负了师姐,又不能埋怨,只能用嘴唇化解她的苦痛,毕竟与师姐比起来,还是师姐更痛些。 直到过去了很久很久,岳婉君情绪方才平稳下来,她扶住许仙腰身,不让他动弹,自己则侧脸与许仙脸颊耳鬓厮磨。 许仙进退两难,这样子被吊着,想进进不去,想出出不来,遂无奈道:“师姐,我可以动了没?” “不行,说过今天只修炼众妙。” 岳婉君吐气如兰,声音里略带颤抖的呻吟。 “怎么修炼?” 许仙无奈,都这样子了,还记得这句话? “琼华仙道门最精深的术法是众妙之门,因为琼华派动乱,导致掌门信物破碎,众妙之门也分散成许多半,师父得到了两块,所以我们才有机会修炼这等高级术法。虽然我们两个的众妙之门都不完整,不过因为我们两个的众妙属性是一阴一阳,可互补长短。你现在沉入神海,我祭出众妙,帮你修炼――别胡闹!” 岳婉君说着说着,却见许仙伸手要捏她胸脯,当即张口咬住他肩头,印下道压痕,算是给他的惩罚。 “你属狗的啊,又咬我!” 许仙忍住疼痛,暗暗咬牙,等完成了修炼,等你不疼了,非把你办踏实不可,让你见识一夜七次郎的威名。 第六十章 阴阳众妙 第六十章-阴阳众妙 对双修许仙可是无比向往,不过至于该怎么修炼他并不知道,哪怕到现在他也没有半分头绪。 他双手“扶着”师姐双胸,下身还在师姐体内……且这时他很想动动腰身,可惜师姐一直抓着他,令他不能动。 “众妙之门是三千大道,有很多属性,其中阴阳便是相辅相成的一对属性。在阴阳二气之内,不分你我,这也是之前你可以利用我修为的原因。静下心来,气沉丹田,通过小腹两气交汇,会有变化发生。” 直到把许仙咬老实了,岳婉君方才道出众妙的双修之法。 “我试试。” 许仙瞟了眼血迹斑斑的肩头,苦笑一声,只得按照岳婉君的吩咐运气。 悄然间有股浓郁真气从腹部涌出来,流经全身筋脉,最终汇聚成一股洪流,从下身传递给师姐――虽然有些尴尬,不过这是他与师姐接触最深的地方,只有这里最适合传递气息。 “哦,好爽!” 此时岳婉君的众妙气息也传递到她腹部玄牝,两股真气交汇一处,竟产生了些许炙热,许仙顿觉下身如同处在狭窄的火炉内,险些因此精门失守,爽快的脱口喊出。 他双手不自觉抓紧了师姐,两只圆润乳鸽顿时变换了形状。 “别胡闹!” 岳婉君嗔恼的银牙紧咬,抬手死死拧了下许仙腰间,淤青一片,这才松手。 “不闹了不闹了。” 许仙无奈,是你身体太诱人,这能怪我? 第一次尝试失败,不过还有第二次。 可惜下身在师姐体内,许仙仍做不到静心凝神,又忍不住喊了声好爽,换来岳婉君又一次痛咬。 直到许仙肩头牙痕无数之后,才有了些进展。 他体内的众妙属阳,师姐体内的众妙属阴,两者阴阳交汇,总会发生点什么,最开始是变热,变得很烫,不过当许仙静心凝神、从情-欲清醒时,他发现事情远非这么简单。(..tw无弹窗广告) 有股氤氲气息从师姐玄牝之所流出,顺着他下身扩散到他体内。这股气息内由一颗颗璀璨星辰组成,卷带大道气息,是众妙之门。 星辰快速上浮,最终汇聚到他神海内,他神海星辰刹那变得无比狂暴,化作漫天流星,簌簌冲落,与这股柔和气息融合一处――就像水乳-交融,就像冰火遭遇。 悄然间许仙愈发感觉到脑海中那些星辰变得愈发清晰,照亮了昏暗神海,照亮了心神思绪,最终化作涓涓细流,涌落下来,遍经三脉七轮,汇聚丹田气海。 此时许仙丹田之内有“清”、“镇”两字,在师姐气息的滋润下愈发强盛,熠熠清辉。许仙可以肯定,清字诀、镇字诀的威力足足大了一倍不止。 他心念转动,向师姐体内打量,见师姐的丹田内也有两个古字“水”、“善”,她也打开了两种古法。 时间点点流逝,在许仙和师姐两具赤裸的身体之间,始终有团氤氲之气流转于二人丹田气海,带着两种相生相克的气息,不住发生磨合与交汇,最终汇聚成一张虚无的太极。 这张太极极为奇妙,许仙不知太极究竟在哪里,可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太极的存在,太极的阴极是师姐,太极的阳极是他。 太极仿佛在他丹田内,仿佛在师姐丹田内,又彷佛在两人之间的虚无内。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明,如心有灵犀。 “师姐,我似乎能感受到你的心情,能感受到你的修为,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融为一处了?” 许仙被这种奇妙所震撼。 师姐的身体、师姐的心情、师姐的修为,彷佛便是他自己的一般,他与师姐之间再无隔阂。 “这就是阴阳众妙,由阴阳太极牵连。无论隔多远,你都能施展我的力量,我也能借助你的修为。不过你现在修为太低,并不能利用我太多修为,而且若隔远了,阴阳太极会很难感应到。” 师姐说道。 许仙俯首吻了下师姐薄唇:“这么说,今天的双修是不是完成了?” 师姐面色刷红,她自然明白许仙意思,之前的破身之痛已经无痕,她只觉许仙下身火热撩拨着她的心神,令她想要沉沦在这种冲动之内。 可惜女子的矜持令她开不了口:“不行。以后若你修为有了提升,还需如此修炼,否则太极的感应会变弱――哦别动!你个坏东西。” “嘿嘿,现在由不得你了。” 许仙邪魅一笑,快速扶起师姐一只玉腿,抱在腰间,腰身便如哒哒的马蹄,不断发出碰撞的淫-靡之音。 岳婉君紧咬银牙,想要忍受下身传来的冲动,可她发现无论修为有多高,都无法抵抗这种颠簸,最终忍受不住,伸长了雪颈,极其压抑的呻吟从檀口飘出,柔弱的她摇摆在潮浪之巅。 ―――― ―――― 黑珠巷未建成的道观里,烛火夜挑,微微泛黄。 彩蝶伏在桌案,对桌上的建筑画纸锁眉沉思,时不时提笔勾勒几番。小青趴在一旁打哈欠,而白素贞则立在院落中,仰望玉月发呆。 “姐姐我好困,先睡觉去了。” 小青实在忍不住,她慵懒起身,走到旁边床铺倒头便睡。 白素贞静息凝神,如临大敌,有道锋利剑刃藏于她衣袖内,是蓄势待发的白乙剑。 簌! 忽然寒光烁起,身未动,剑已出。 一道刃芒锵然迸发,翩若惊鸿。 白光如虹,划破黑夜,通贯虚空,瞬息刺在不远处墙壁上。 轰隆! 墙壁轰然倒塌,砖石凌乱。 但在凌乱的墙砖内却有股鬼气升腾,转眼化成了只小鬼。 “被发现了!” 小鬼怪叫一声,转身欲跑,但早已盯上它的白素贞自然不过放过,一道白芒飞来,化作束缚之锁,紧紧捆缚住小鬼。 小鬼怒吼连连,鬼啸不止,可惜他远非八重境界的白素贞对手,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白素贞会心一笑,吐了口浊气,在这里守株待兔半个月,总算抓到了这只小鬼。 当初她便注意到了这只小鬼,奈何这小鬼脚步实在太快,甚至以她的八重境界修为,想要抓住这小鬼都很吃力。 “白蛇!我乃秦广王坐下追风鬼使者,你敢抓我?” 追风鬼惊慌,连忙道出了自己名号。 “秦广王?” 彩蝶放下手中毛笔,缓步走到院落。 这次请鬼入瓮是她想出来的注意,否则以追风鬼的逃跑速度,白素贞和小青加一起都很难抓到。 白素贞点头道:“追风鬼速度极快,是秦广王手下鬼差,一直负责侦查情报,纵使天仙也很难将其抓住。而秦广王是十殿阎罗之一,是地府的重要头目,想必城隍为了对付我,去地府请了秦广王出面。” 彩蝶秀眉锁的愈发深了:“秦广王很强大吗?” 白素贞摇头:“秦广王贪生怕死,且天条规定阎罗不能出地府,所以不足为虑。我们只需防备秦广王殿的鬼差便好。” 追风鬼咆哮:“既然你知道我是王爷属下,还不把我放开?否则等黑白无常从地府出来,来锁你们性命,你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你若识相,就快放了我。” “黑白无常也出来了?”白素贞挑眉质问。 追风鬼哼哼,显得很高傲。 “哎,真不知许仙究竟造了什么孽,居然把地府都惊动了。” 拖着渔网、浑身疲惫的钱塘水神从黑夜走了出来,唉声叹气。 彩蝶微笑道:“水神尽管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只要许公子还在,一定会给你在道观重塑金身,助你恢复神力。” “我去打鱼,许仙若见我赚的钱少了,会扣我香火,那个混蛋……” 钱塘水神骂骂咧咧消失在黑夜。 “城隍爷连同黑白无常势必要把你抓住,取你性命。白素贞,你赶快给城隍赔罪吧,给城隍当小妾,或许城隍大人还会原谅你。” “多嘴!” 白素贞秀眉紧蹙,她拂袖挥摆,白乙剑刷的飞去,洞穿了追风鬼,将其搅散成黑烟,转眼消散。 “都怪我,”她垂着眉梢哀愁道:“我想要来找许公子报恩,可恩还没报,就给许公子惹了大麻烦。法海和尚虽然强大,但不足为虑;可地府就不同了,虽然我修为不弱于地府鬼差,但鬼差攻击防不胜防……如果我之前不冲动、不砸城隍庙,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许公子也不会受这些波折。” “既然发生了,再说也无用,不如和姐姐我一起对付鬼差吧。” 彩蝶温文尔雅的笑了笑。 白素贞水灵眼眸睁的老圆:“彩蝶姐姐有办法对付鬼差吗?” 这个没有心机的小女孩完全不是彩蝶对手,彩蝶不动声色便确定了姐姐的身份:“我近来修炼君笔,可描绘出诸般幻象,若布置成阵法,或可囚困小鬼。不过类似于城隍、黑白无常这种级别的鬼差,并没有效果,还要靠白妹妹施法相助。” “这个好办,”白素贞惊喜无限:“只要提防小鬼伤害许公子就行,我来对付城隍和黑白无常。” 第六十一章 长生观 第六十一章-长生观 师姐走了。[..tw超多好看小说] 走的很急,连声再见也没说。 她走之前把床单上剪掉块拿走了,上面有她的落红。 许仙没有追,他知道自己追不上,他也知道师姐必然还会回来,因为师姐已经把身体和心都交给了他。 半个月后。 啪啪啪…… 爆竹声响个不停。 在黑珠巷与西湖大道交接的地方,拔地而起有座道观,高大恢弘,金碧辉煌,占地不下十亩,青砖绿瓦,翡翠雕楼,花草树木琳琅满目,集悠逸与恢弘共存,集道家的出尘与尘世的奢华于一体。 许仙的道观历时一个月,而今总算建成,道观门楣上竖着块烫金匾额:“长生观。” 在匾额右下角,还盖着临安府官印——他为了让百姓信服,特意花三千两纹银找临安知府盖了个官印,表明这长生观是官府认证的道观。 事实上效果还不错。 临安百姓绝大多数都来长生观前凑热闹,许是好奇这座壮丽的道观由何人所建,许是被连续两天的鞭炮声吸引,男女老少都围绕在长生观前议论纷纷: “这是小乙哥建造的道观吗?太华丽了,只怕这道观花费了不下万两纹银,小乙哥哪来这么多钱?” “你忘记许仙被彩蝶包养的事了?许仙穷光蛋一个,可彩蝶有的是钱,建个道观还不是轻而易举。” “许仙那小白脸运气也太好了,可恨呐,为何老天不给我个迷倒万千少女的脸面?” “别嚎了,你肯为彩蝶得罪满朝权贵吗?现在说的好,只怕那时你早就吓尿了。” 众人唏嘘不已,有羡慕许仙福气的人,也有妒忌许仙运气的人,更有两眼冒金星、想要进来当尼姑的黄花闺女。 门庭若市,民众比肩接踵。在长生观内有很多道士,都是琼华弟子,是玉鼎真人给许仙带来的徒孙,他们正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道观之事,布置玉清元始天尊的神像,布置功德箱,以及用作传道的经书。 许仙为了震住全场,他特制了件道袍,宽衣大袖,用以表明长生观观主的身份。 直到爆竹彻底燃放完全,他才摆摆手,示意大家静下来:“诸位父老乡亲,今日长生观建成,多谢相亲们前来捧场。你们也知道我是玄门中人,师承仙道琼华,这道观便是琼华道观。为了造福全城百姓,我不惜倾家荡产,将道观建的颇为壮大,诸位相亲闲暇之余可来这里休息,赏花赏月赏佳人。当然,若肯顺便捐些香火,许仙感激不尽。” 说罢他对众人弯身作揖,神态恭敬。 “可以来这里游玩?太好了,这里面风景绝佳,若能在这里玩耍,哪怕掏钱也值啊!” “许小乙可真是大手笔,建造这么个道观,还让我们免费去游玩。” 众人哗然。 彩蝶附在许仙耳畔,含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公园?” 许仙点头:“免费的公园。等吸引来了百姓,就在里面开商店、开超市,顺便收香火钱,然后把黑珠巷附近地皮都买下来,搞房地产,等西湖大道繁华了,这就是金库,有取之不尽的银子。建长生观用去了一万两银子,怎么着也要赚回来,我许仙何曾吃过亏?” 饶是彩蝶聪慧,她也不能完全明白许仙的意思,不过多少也听得出来,许仙这“奸商”为谋取暴利,已经在设计全城百姓了。 她白了眼许仙,像是赞许,又像是鄙夷:“你肩头伤怎么回事,谁咬的?那么多伤口,还说没吃亏?” 许仙嘿嘿笑道:“我也没吃亏,她比我疼多了。” 彩蝶自然清楚许仙肩头伤势是女子所咬,不过并没有拆穿——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如何博取男人喜欢,如何避免被男人厌恶。 “许仙,若长生观真是昆仑道统,我们自然信服、前来进香。可琼华一向远离尘嚣,为何突然入世,我们如何相信?” 有位百姓大喊,道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 许仙回道:“众所周知我会仙法,道观内还有琼华弟子,匾额上有‘v’字认证——哦不,有官府官印,绝无半分虚假。三天后道观才会开张,明天开始乡亲们便可来道观里玩。不过乡亲们最好带着雨伞,因为明天、后天、大后天的午时,都会下一个时辰的大雨,三日后雨过天晴。” 众人抬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将信将疑。 许仙说罢,牵着彩蝶转身走入道观。 想要骗取百姓银子,首先得让百姓信服,正巧钱塘水神就在他家,白素贞和小青又会施法下雨,所以用最简单的雨水时辰来博取百姓信赖,最为快捷。 彩蝶乖巧的如同妾室,她默默随在许仙身旁,笑道:“这些百姓被你这骗子忽悠的都找不到了北。” 许仙笑而不语。 钱塘水神听说道观要接纳香火,早把自己神像搬到了院落中,搬到厅前大香炉后面,想要接纳这口鼎炉的香火——对神祗而言,香火便是全部,是生命,是修为,是右手,是女人…… 而不远处小青也在摆弄着雕像,待许仙细细看去,发现那尊雕像正是小青她自己,不由失笑:“小青,你又不是神祗,竖雕像做什么?” “你管不着,反正我就要当神祗!” 小青灰头垢面,她瞪了眼许仙,将神像摆正,又搬来几只香鼎,摆在她神像之前。 “师叔祖,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明日接纳游客、三日后接纳香火了。只是我万万想不到,师叔祖居然能将神祗真身请到道观里。” 一位琼华弟子上前说道。 “他只是个苦力而已。” 许仙打趣道。 小道士离去,又去与其他琼华弟子一道摆放香案和经书。 片刻又有个琼华弟子神色焦虑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师叔祖,门外有很多女子,说要进入长生观当挑油灯的尼姑。有不少男子也想进来当道士,要不我把他们收进来?我们来琼华的目的便是开枝散叶,接收信徒,今天可真是个好迹象。” “不用,”许仙摆摆手,否定了此人想法:“传道并非是将信徒纳入琼华,而是让他们明白琼华经义和教义,纵使身在尘世,也有道心。这几天不要管传道,等接纳香火时,每本《道德经》卖十两银子,传道之余也能赚钱。” “可十两银子是不是多了?一般传道时经书都免费赠送。” 琼华弟子疑惑道。 许仙笑着摇头:“不多,肯定疯抢。” 琼华弟子不解,锁眉走开了。 许仙扭头见彩蝶晃神,抬手捏了捏彩蝶脸蛋,笑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怎样的一个坏人。” 彩蝶神色正经的说道。 “怎么你们都说我是坏人?” 许仙苦笑着摸摸鼻子。 彩蝶愣神:“除了我,还有谁说你是坏人?” 她是女人,最明白“坏人”的含义,这个说许仙是坏人的女人会是谁? 许仙讪讪一笑,避而不答。 ———— ———— “可恶!许仙竟敢在临安建造道观、抢我们香火!难道他不知我们才是道教正统吗?岂有此理!” 西湖边清风观,玉阳真人勃然大怒,一把将水杯摔落在地,啪嗒粉碎。 在场众道士尽皆惊悸,只有个面色邪戾的年青道士上前宽慰道:“师父莫要生气,他既然可以建造道观,我们同样可以把道观毁去。待长生观接纳香火之时,不出三日,我有办法让长生观彻底关门。” 玉阳真人眼睛一亮:“冲正,你有何办法?” 冲正冷冷一笑,阴森道:“栽赃!” ———— ———— 宰相府大厅。 秦熺坐在椅子上,邪笑道:“彩蝶现在越来越有风情了,女人味愈发浓重,妩媚颠倒众生啊。法师,只要你把彩蝶抢过来,我就有办法让长生观关门。这样一来,就没人敢抢法师香火,法师意下如何?” 法海很想冲过去扇秦熺几巴掌。 你丫就记得人妻,只知道勾引女人,只知道和女人上床!如果让你当了宰相,只怕你连皇后也敢染指! 彩蝶虽然力量薄弱,但近日有传闻她被画圣收为徒弟,且不论道行精深的白素贞和小青,就连那个画圣也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让我去抢彩蝶,不是为了我好,是让我寻死吧。 法海强忍住怒气,咬牙道:“公子有所不知,彩蝶是画圣之徒,而画圣又是世间最为接近仙神的存在,道行修为极其了得,若想要得彩蝶,需想个万全之策。” “这是你的事,”秦熺满不在乎道:“现在看彩蝶那倾绝的容貌,我就心里直痒痒,我再也忍不住了,如果你不把彩蝶抢来,我就派兵攻打许仙道观,把彩蝶强行抓到床上!你这六根除净的和尚,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挠心的感觉,看着妩媚如狐的彩蝶,我就有种冲动,想要冲上去,摁倒她……” 秦熺喋喋不休的说着,可他没有注意到法海早已身化流光、飘出宰相府、根本不想听他的话。 第六十二章 黑白无常 第六十二章-黑白无常 想要在临安开道观赚香火,危险还是很大的,宰相府秦桧秦熺、法海和尚、五斗米教教众、城隍地府等等都是极其棘手的对头,随时都可能来找麻烦。.tw[] 不过许仙并没有太多警惕,他每天管白素贞和小青吃饱,她们姐妹修为极高,自会帮忙照看。 百姓农忙之余都来长生观游玩,白天几乎爆满,直到夜间孤月高悬,几近子时,人们方才散去。 许仙在家等了很久,没见彩蝶和小青、白素贞几人回来,不由有些想念——想念彩蝶的翘臀了。他犹豫了阵,锁上门,准备去长生观看看。 夜晚的长生观沉睡在夜幕中依旧挺拔,是西湖大道附近最为宏大、最为奢华的建筑。 “奇怪,怎么没人?” 长生观大门敞开,许仙走进去却未见到任何人影,有些奇怪,按理说纵使白素贞等人不在,琼华派那些徒孙应该会担任起守护道观的职责,可为何没人防守? 更为奇特的是,他在道路两旁花树上看到了一幅幅画卷。 是的,极其美妙的画卷。 画卷上绘有山水图案、种种鸟兽奇形,还有许多类似于符篆之类的符号,生涩难懂。 他清晰的感知到,这些画卷内有不少灵力在波动,水润涟漪一般。 “彩蝶在搞什么鬼?” 这些画必然出自彩蝶手笔,怪不得彩蝶这些天一直日夜忙碌,就是在画画,可许仙不知这些画有什么用,困惑之下便伸手欲摸。 “许仙!别捣乱!” 藏在黑夜里的小青跳了出来,掐着腰对许仙恼道。 “怎么?” 许仙扭头望去,见白素贞、彩蝶都在小青身旁,不由奇道:“你们在做什么?” 彩蝶解释道:“前几日有小鬼来这捣乱,被白妹妹抓到,逼问了些情况,黑白无常最近会来找白妹妹麻烦,正巧我修炼君笔,会些浅显幻术,想要帮白妹妹对付地府鬼差。” “原来是这样。”许仙失笑。 他是笑白素贞这原配被彩蝶打压,心甘情愿喊彩蝶姐姐,她原配变小三已成定局了。 后来在彩蝶的解释中许仙才知道,她君笔修炼已了些眉目,可以施展幻象——想要将幻象化为实体,需要极其深厚的道行,彩蝶并没有,所以神奇的君笔在她手中就成了幻术之笔。 许仙、白素贞、小青、彩蝶默默守在黑暗里,沉默气息,守株待兔。 又过半个时辰,子时降临,忽有阴风骤起,犹如遮天大手,将天空玉月网罗兜走,整个天地陷入了无穷尽的黑暗之内。 而道观理石铺就的地面缝隙却升腾起了一缕缕黑气,伴着血腥、恶臭,还有阴森戾戾的鬼啸之音。 恶鬼入人间,许仙皱眉。 按规定鬼魂并不能随便入人间,只有得了阎罗命令的鬼差才能进入人世。阴魂属暗,若见到光明,修为会大打折扣,所以鬼魂一般都会选择子时这阴气最重的时段。 鬼气聚拢成群,转眼化作实体,是十来只泛着缭绕鬼气的幽魂,脚不着地,面色枯黑。 “白素贞竟敢惹怒城隍爷,这下可好了,黑白无常大人即将入世捉拿白素贞魂魄,饶是白素贞神通广大,也要就此丧命。” “桀桀桀桀……黑白无常大人虽道行不如白素贞,但手持锁魂链,能束缚一切魂魄,哪怕半仙境界也难逃其威。” “黑白无常大人让我们来探阳间之路,现在看来白素贞因为害怕而逃走了,哪有她们姐妹身影?” 诸般小鬼阴戾发笑,来回在院落内游荡,直到他们看见挂于树梢上的画卷,方才好奇向画卷打量。 “这是谁的画?栩栩如生,只怕早已超脱尘世的绘画造诣了吧!” 小鬼惊叹。 这些小鬼原本都是世俗之人,死后阴魂不散,流落到地府当差,他们虽然是鬼,却保留了人的种种特性,就像即便黑白无常不是人,他们也会尊称其为“大人”。 暗处的许仙扭头看着彩蝶,见彩蝶悄无声息取出了君笔,轻微在空中画了道笔迹,那些画卷竟刹那迸发出道道玄芒,瞬息将诸般小鬼笼罩住了。 小鬼们忽觉眼前玄芒闪烁,出现了一幅幅画面,有小桥流水,有红烛相拥,有金榜题名,有炕前双亲,有妻子家人…… 幻术令小鬼们看到了前生的种种温馨,令他们阴戾的心灵涌现了波动,鬼魂的阴戾意志消退,人的理性意志渐渐复苏。 可惜他们始终是鬼,片刻便反应过来,知道中计,狰狞咆哮着想要挣脱幻象,奈何画卷被白素贞加持了镇鬼符箓,令他们无法挣脱。 “嘿嘿,我来了结他们。” 小青,见这些追风鬼被幻术制住,当即祭出青虹剑,素手轻挑,青虹剑便化万千刃芒,破空啸去,簌簌刺穿了小鬼。 小鬼们哀嚎惨叫,转眼化作烟云,只有血腥味仍旧浓重。 白素贞面露敬佩之意,对彩蝶赞服道:“还是姐姐高明。这些追风鬼速度极快,若不用幻象将其吸引,很难将其尽数诛杀。如此一来,没了追风鬼骚扰,黑白无常便不棘手了。” 彩蝶笑意嫣然。 可许仙知她在为白素贞那声“姐姐”而得意,遂鄙夷了眼彩蝶。 “黑白无常一会要出来,待会我去杀了他们。” 小青挽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 “小青别胡闹,黑白无常手中锁魂链极其厉害,可束缚世间一切魂魄,不要大意。” 白素贞忙拉住欲跳出去的小青,压低了声音说道。 小青扁扁嘴,有些不满。 “阴差索命,悲欢无忧;生死一隙,黑白无常。” 忽有道鬼唱自地面传来,接着一黑一白两团浓郁烟雾升腾,飘浮院中,幻化成一黑一白两只鬼差。 两只鬼差舌头耷拉到腰间,似乎前生是吊死鬼;他们每鬼手持一根黝黑铁链,铁链上密密麻麻涌现无数锁魂符文,摄心夺魄。 除了颜色不同,他们打扮、衣着,甚至形态都一般无二。 黑白无常! 藏在暗处的许仙心惊不已,他感觉到黑白无常修为极高,应该在七重巅峰、八重初期的境界,再加上手中锁魂链,纵使白素贞也很难与其一搏。 就在此时,有数道梦幻般的光晕从画卷升腾,笼罩黑白无常。光晕内有光景浮尘,是道道幻象,想要迷惑黑白无常的心神。 可惜黑白无常修炼鬼道数百年,心境早已坚硬如铁,根本不会为前生动念,他们尽皆冷哼,张口叱呼,从鬼口激射出数柄利箭,破空飞去,刷刷洞穿了画卷。 画卷被破,其内蕴含的灵力泄露出来,化作强烈能量,将画卷燃烧成了灰烬。 “唔……” 彩蝶娇躯一震,闷哼,受到了不小伤害。 许仙心疼彩蝶,忙伸手搭她后背,将灵力输送到她体内,为她平抚伤势。 彩蝶并不道谢,她挑眉看了眼白素贞,似乎在说:“我是原配,你是小三,他关心我更多。” 许仙头痛不已,这傻女人竟还在和白素贞较劲。 “幻术?白素贞,你就这么点能耐吗?前些天城隍兄说你欺负他,砸了城隍兄庙宇,我们黑白无常自然要为城隍兄出气。你出来受死吧,无论如何你也躲不掉锁魂链,我会把你们姐妹的魂魄锁到地府,下十八层地狱,让你们受尽地狱酷刑。” 黑无常冷笑。 “我姐姐能耐大了去了,正在犹豫究竟是把你们直接杀了,还是把你们丢到油锅里炸几天。” 小青一向好战,她见黑白无常现身,当即纵身蹿出,身体与青虹剑合二为一,破空刺向黑白无常。 人剑合一,她将天人合一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即将跨入八重之境。 那青虹剑上有青色脉络涌动,迸发出强烈耀眼的光芒,如无穷曙光,划破黑暗,转瞬将黑白无常吞没,伴着乒乓声响,剑刃与锁魂链相触碰。 嘭嘭嘭…… 狂暴的气息波动冲撞四周,毁坏了诸多建筑,假山、花圃、草木等等承受不住鬼气阴戾,转眼凋零。 许仙心疼不已,这些可都是白花花银子换来的! 小青虽然与黑白无常实力相当,但妖道并不克鬼道。因妖道主要修炼身体,灵魂并不强大,在专克灵魂的黑白无常面前,小青被鬼道完克。 那些从黑白无常身上扩散的鬼气,在引动着小青魂魄,令她心慌意乱,实力很难发挥出来。 “好恶心!你们这些地府恶鬼,除了会恶心别人,难道就没有别的招数了吗?混蛋啊,看得本姑娘想吐。” 在黑白无常身上,小青看到了腐肉,看到了骷髅,看到了恶心的蛆虫,还伴着极其浓重的腐臭,像是糜烂了几个月的尸体…… 腐臭气息令小青反胃,她面色刷白,被这些肮脏恶臭的画面牵动了灵魂血气,有股心气要破体而出,令她无法凝聚心神。她只得收回青虹剑,转身便欲撤退,不愿与黑白无常交锋。 “想跑?嘿嘿,晚了!” 刹那之间,黝黑的寒铁锁链伴着阴森鬼气,闪烁着神秘符文,卷向小青。 锁魂链。 第六十三章 锁魂链 第六十三章-锁魂链 锁魂链,传说可以锁住天仙级别以下一切魂魄,哪怕有六百年道行的小青也难以逃脱。(..tw好看的小说) 若被锁魂链锁住,便会被勾走魂魄,成为没有丝毫修为的幽魂,被黑白无常宰割。 就在锁魂链探出的瞬间,白素贞动了,她修为最高,远远超过小青,虽知锁魂链过于霸道,但为了解救小青,她不得不冲出来。 咣当! 白乙剑如同撕裂黑暗的利器,破开重重鬼气,震碎了锁魂链上不少符文,剑身与锁魂链相触碰,发出了道巨响,强大的气浪扩散四周,横扫十步内一切存在。 连藏在远处的许仙和彩蝶也都被气浪卷出来,摔倒在地,极其狼狈。 生生震回锁魂链,饶是白素贞道行精深,也面色刷白,手臂颤抖。这种地府极品至宝,受了天庭的法力加持,是地府维护六道轮回的手段,超越了修为界限,令她受到不小的伤害。 “那铁链太厉害了,姐姐要小心。” 小青小脸惨淡,颇为忌惮的躲在白素贞身后,被锁魂链吓到了。 “白素贞,不要抵抗了,今晚你必死无疑。除了天仙,谁也逃不掉锁魂链!” 黑无常甩了甩麻木的胳膊,暗暗心惊白素贞修为,嘴上却狰狞笑道。 虽然在这次硬拼之中白素贞吃了暗亏,不过他也受伤不轻,体内狂暴的鬼气不断溢出嘴巴鼻孔,毕竟他没有白素贞那般精深的道行,承受不住力量反震。 “是吗?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们再也回不了地府。” 白素贞清纯脸蛋上流露出浓郁杀气——现在的她少了几分天真和童稚,多了些凌厉和杀气。她说过要保护许仙,不论敌人是谁,都不能放弃这个信念。 她衣袖轻拂,从袖内飘出两团白芒,幻化成两条白蛇,周游身周。 这两道蛇影是她的本命蛇体,是她最强的修为和招数——本命蛇体,并非她本体,蛇经常蜕皮,这蛇体便是她蜕下的皮,其内寄托了她千年道行,无论是强度,还是灵力,都威力绝伦。(..tw) 如果本命蛇体受到伤害,她虽不会因此死亡,但会折损道行。 小青怪叫一声,慌忙飞到许仙身边:“小白你又变蛇来吓我!” 许仙迎头敲了下小青脑门:“你也是蛇,干嘛要怕蛇?去帮你姐姐,她有危险!” “好痛啊!谁说蛇就不能怕蛇了,人不也会怕人吗?” 小青嘟起嘴巴,狠狠拧了下许仙,才又与白素贞并肩迎敌黑白无常。 “命由天定,无论妖魔仙鬼,命数都已确定,记录在地书生死簿上。如果黑白无常擅动锁魂链,不顾生死簿上的命数,便是逆天行事。若传到天宫,非但黑白无常,就连十殿阎罗都要受到惩罚。” 钱塘水神疲惫的拖着湿漉渔网,一步步走到院中。 许仙感动的稀里哗啦,没想到钱塘水神这么讲义气,竟来帮他对抗黑白无常,点滴之恩涌泉相报,就让朱熹每天为他上五炷香吧——“喂!你别走啊!你不是来帮我们对付黑白无常吗?” “我还要把抓来的鱼拖到集市上卖,没功夫理你。” 钱塘水神嘟囔了句走开了,许仙气的破口大骂。 “锁魂链下谁都逃脱不了,白素贞,束手就擒吧。” 黑白无常咆哮,双手托起,两条黝黑铁链豁然腾空而起,若两条游龙,在空中盘旋片刻,竟玄芒一闪,合成了一条! 这条合成的锁魂链更为粗壮,更为黝黑,更为坚实。其上闪烁的密文符箓愈发明了清晰,每个铁环上都有一颗颗骷髅头在闪烁,每颗骷髅头内都有一只只厉鬼在狰狞,每只厉鬼内都蕴含着极其强劲的力量! 单单从锁魂链上扩散的气息,足以令心智不坚者魂魄离体而出,被锁魂链吸走。(..tw) 许仙大惊,忙运气凝神,一遍遍在身上加持清字诀、镇字诀,稳固心神,心中不断呼唤着师姐。只有师姐到来,他才能有一战之力——他与师姐之间有奇妙的太极感应,师姐可以听到他的呼救,虽然此时他不知师姐究竟在哪。 “传说锁魂链本是一条,与仙家法宝捆仙索同出一源,果然不假。不过你们修为太低,根本不足以驾驭锁魂链。” 白素贞冷叱,两条白蛇旋即飘摇着向锁魂链拧去。白蛇身上有片片龙鳞般的鳞甲出现,鳞甲内有一双双幽异血红的蛇眸睁开,是千年妖道。 刹那间风云相卷,天光遁隐,天地间所有光辉都集中在了白蛇之上,整个临安的灵力都飞速向白蛇聚拢,愈发壮大了白蛇的力量。 小青紧咬银牙,偏过脑袋,不敢去看白蛇:“姐姐,我真的很怕蛇,你老变蛇吓我……我把我道行加在你身上吧,应该可以与锁魂链对抗了!” 她素手挥摆,她背后黑暗也睁开了数百双血红蛇眸,如流星般涌向白蛇,是她的五百年妖道。 白蛇气息膨胀了不许多,气息愈发凝练和沉重。 蛇的妖道修炼主要体现在蛇眼数量的多寡上,小青有六百年道行,便有六百双蛇眸,就像那些上古蛇神有“天眼蛇神”之称,因为他们的眼眸可以洞穿万物,甚至洞穿命运,洞穿虚空。 “虽然包养了白素贞的胃口,可我还是小白脸!” 许仙懊恼。 每次遇到危险,都要让白素贞帮他,他很不甘心,他在心中一遍遍呼唤师姐,只要师姐来了,他就能拥有师姐的力量,能帮到白素贞。 可惜师姐不知去哪了,没有丝毫回应。 “嘿嘿,千年妖道?在锁魂链下,不过是个笑话。” 黑白无常操纵锁魂链,黝黑铁链逶迤如蛇,霍霍卷向白素贞和小青。 白蛇迎头拦上,千百双蛇眸化作罗网,将锁魂链网罗其内,犹如天衣无缝的真理之网,包含无比深刻的大道,从道义层面将锁魂链捆缚。 道行的拼斗,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力气较量,只有隐藏万物内的天理奥义,是组建天地的哲理。 下方许仙只觉空中撕咬的黑白两蛇由一个个字迹组成,由一条条奥义组成,一个是生死奥义,一个是妖道奥义,都是极其纯正的大道之机。 仿佛转眼,又仿佛千年,锁魂链与白蛇便交锋了数万次,原本势均力敌,不分伯仲,可不知为何,锁魂链忽然将千年妖道冲开道豁口。 “姐姐对不起呀,我看到蛇就害怕,刚才分神了,要不锁魂链根本破不开妖道。” 小青小手抓着后脑勺,满面愧疚。 白素贞面容潮红,在小青妖道溃败的刹那,她面临锁魂链的摄心夺魄,首当其冲,只觉魂魄都要被锁魂链捆走。她紧咬银牙,豁然竖落白乙剑,劈中锁魂链,将其震回。 她气力不支,受到反震,立即闷哼一声,身躯倒飞数丈远,嘴角溢出抹鲜血。 妖道并不克鬼道,面对摄心夺魄的鬼道时还很吃亏,白素贞又被小青害了一遭,这才受到重伤。 “白素贞也不过如此,王爷忌惮你,我却不怕。” 黑白无常哈哈大笑,再次驾驭起锁魂链,霍霍伸展,欲捆缚白素贞灵魂。 眼看白素贞遇到危险,许仙大急,就在此时他感觉到有股极其熟悉的气息当空降落,忙抬眼望去,见到张水润太极翩然落下,覆盖住了整座道观。 在太极中间站着个曼妙女子,正是与他有一夕之欢的师姐岳婉君。只见她长剑轻挑,剑芒呼啸,竟组建成了个“挡”字,挡在白素贞身前。 那气势如虹的锁魂链,此时却如泥牛入海、分毫不着力道,与太极僵持片刻便颓败折回。 挡字诀。 许仙欣慰,师姐又领悟了众妙之门的一种法诀。 只要师姐在场,他修炼的阴阳众妙便能发挥出威力,也能驾驭起师姐的修为,就像现在,即便只是四重境界的他也能飞上天空、对师姐不断眨眼:“我就知道你会来。” “仙道克鬼道,黑白无常不是阴阳众妙的对手。” 岳婉君冷笑。 她一手托着水字绝,一手描出善字诀,化作两团玄清光芒,清辉流转,滑向黑白无常。许仙无师自通,与岳婉君心有灵犀,同时祭出镇字诀和清字诀—— 一阴一阳两种术法,汇聚成一处,相互交织,刹那组成了张一丈大小的玄清太极。 太极生阴阳,两仪归太极,阴阳众妙的威力第一次得到释放。 没有澎湃如潮的灵力,没有崩天裂云的气势,也没有气吞万里的壮阔,只是一张简单的太极,一阴,一阳。 “阴阳众妙,琼华仙道门!” 黑白无常大惊,阴阳众妙只有琼华派几个老古董修炼,这两个小辈怎会施展这等术法? 他们当鬼差千年,自然知道琼华派威名,而仙道又克制鬼道,他们哪里敢与阴阳众妙对抗,忙将锁魂链挡在身前,要向地下遁去。 可惜之前被岳婉君布置在道观的太极,此时忽然显露出来,挡住了二鬼的遁地之法。 轰隆隆…… 阴阳太极与锁魂链撞击在一起,相互僵持不下,仙道的玄清与鬼道的腐蚀不断侵蚀,发出嗤啦啦的声响,流露出滚滚浓烟。 “姐姐,黑白无常怕仙道,我们快出手!” 小青,忙又祭出术法,气化青虹,如汹涌洪潮,澎湃而去,加持在阴阳众妙之上,瞬息将锁魂链气势压下了不少。 白素贞受了伤,她知黑白无常也受伤不轻,此时又有岳婉君和许仙的阴阳众妙牵制锁魂链,她抓住机会,当即素手挥摆,两条白蛇极其灵敏的绕过锁魂链,缠绕住黑白无常,将其五花大绑。 第六十四章 小青的宠物狗 第六十四章-小青的宠物狗 虽然锁魂链很强大,虽然黑白无常很厉害,可在岳婉君、许仙、小青、白素贞等强者的围攻下,黑白无常最终还是被制服。 此时此刻,黑白无常被白素贞两条本命蛇体捆缚,被千年妖道镇压,只见他们体内鬼气快速消散,浓郁的血腥鬼道从体内流溢出来,被本命蛇体吞没…… 玄蛇最大的特点便是大胃口,能吃尽一切食物、一切灵力,纵使血腥恐怖的鬼道灵力,一样能全部吞噬。 只见本命蛇体在吸收了黑白无常些许鬼道道行后,洁白躯体竟闪现血红,凶戾杀戮。 “姐姐,你准备把黑白无常吃了?” 小青见白素贞不断吸收黑白无常鬼气,眨着水灵灵的眼眸问道。 白素贞面色潮红,她紧咬下唇,一言不发,忙盘坐于地上运功舒气,在竭力镇压着体内凶煞――虽然她能吸收鬼气,但尚还做不到完全将鬼气炼化,有不少凶煞开始反噬,且她之前又受了伤,现在有些艰难。 “白姑娘,我来帮你。” 许仙打出清字诀,笼罩住白素贞身体,助其净化鬼气中的血煞凶戾。 彩蝶柔媚眼眸不断在许仙和岳婉君身上来回打量,眸光有些异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而岳婉君则一言不发,捡起落在地上的锁魂链,一边打量一边冷笑:“地府的黑白无常,司命之鬼,也不过如此。” 黑白无常正被本命蛇体炼化,忍受着煎熬,哪有时间顾及岳婉君和锁魂链,都在咬牙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想被白蛇吞吃。 小青见每人都有事忙,都不理她,她哼哼两声,便蹲在黑白无常跟前,神秘笑道:“喂,两只小鬼,如果我救了你们,你们如何报答我?” 黑无常只道自己必死,却听小青这般说辞,不由心神一震,错愕道:“你会救我们?” “若青姑娘肯留下我们性命,我们必唯青姑娘马首是瞻,结草衔环。” 白无常忙不迭道,如果他再被杀死,那就真死定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tw) 小青嘿嘿发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歪主意。 她的笑,令许仙毛骨悚然。 第二天清早,小青去集市上买了两条狗链子,为她的新宠物狗套上,然后她牵着这一黑一白两只宠物狗在街上闲逛。 这黑白宠物狗的本体就是黑白无常,他们被白素贞炼化去鬼道道行,被许仙净化去血腥杀戮,因为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脱了鬼气的黑白无常便成了宠物狗。 是的,两只圆滚可爱的狗狗,一只纯白,一只纯黑,除了颜色,其他都一模一样。 这两只长相奇特的宠物狗在街上溜着,引来不少民众围观: “快看,这两只小狗长相好怪,虽然有两颗獠牙,却一点也不吓人,反而很可爱,毛茸茸的,肉球一般。” “小青姑娘,你这宠物狗哪买的,我也想要,这两只狗狗真的好可爱。” “这狗狗我也想要,不如小青姑娘开个价吧,我出五两银子。” “我出十两,我要买给我娘子。”…… 围观众人惊奇于这两只小狗的可爱,有不少人纷纷掏出银子要买这两只小狗,小青只是含笑不语,不作任何回答――她喜欢这种被人拥簇的感觉,就像在云端漫步。 “两位仁兄,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哎……” 在胡同的阴暗角落里,有双血红眼睛正盯着小青牵着的两只宠物狗,鬼影唉声叹气,愁肠白转,正是临安城隍。 昨天他本在暗处看到黑白无常被白素贞抓住,他很想冲出去,毕竟黑白无常是他的好兄弟,但又怕自己也被白素贞抓住、被小青炼化成狗,所以他秉着为兄弟报仇、为以后解救黑白无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心态,毅然决然没有出去搭救。 “如果王爷知道锁魂链被许仙夺去,必然会雷霆震怒,将青白两蛇如何虐待黑白无常兄的事情说出去,王爷必会亲自来捉拿白素贞――不对,王爷忌惮白蛇的背后势力,肯定不会插手,反而会追究黑白无常入人世的原因,到时若查到我头上,我岂不是要遭殃?不好不好……” 他左右思量,未能想到理想的主意,不由心生了些焦急。(..tw) “城隍爷,法海和尚来找爷,此时正在城隍庙。” 一团白芒的日游神飘身过来,说道。 “我回去看看。” 城隍叹了口气,悲怜的瞟了眼被小青牵着的黑白两狗,身化虚无,转眼飞回了城隍庙。 城隍庙虽被白素贞砸了一通,但城隍信徒多,不过两天又重新将庙宇建造了番。此时法海和尚正盘坐在庙宇地面,纹丝不动,城隍叹道:“法海,黑白无常失败了。” “我已知道,”法海神色如常,说道:“黑白无常被抓,城隍有何良策?” 城隍苦叹:“没有办法,但绝不能惊动王爷,否则你我都难逃一死。” 秦广王脾气暴躁,性格古怪,手段又极其凌厉血腥,他伙同黑白无常欲逆天改命行事,若被秦广王知道,他难逃其咎。 “我今日来是想要告诉城隍爷,纵使许仙没死,我也会在寺院内为城隍树神像,让城隍接受香火。城隍的三千阴兵最近不要有所动作,有位大气运之人在暗中观察许仙,若引动了气运,会有大麻烦。” 他呵呵一笑,拄着禅杖走出了城隍庙。 将城隍拉下水,以后若遇到危险,城隍便是替死鬼…… ―――― ―――― 一连三天的午时都下起了倾盆暴雨,都整整连续一个时辰。 这和许仙预言的天气一般无二,临安百姓开始信服许仙,明白许仙果真是玄门中人、修炼了仙法、能探测天象气候、修为了得,对其折服不已。 三天后,在百姓们的拥挤推攘中,长生观开始接受香客。 香火卖的很贵,一两银子一根,不过买一根香火还赠送一个洗脸盆,其上有长生观观主许仙的亲笔签名;《道德经》印本也很贵,十两银子一本,不过每本道德经的开篇都缀着彩蝶的亲笔签名―― 上香祈愿的基本都是妇人少女,许仙这小白脸对她们智商的杀伤力很大;而肯钻研道义的大多是男子,彩蝶名号对他们更为轰动。许仙这样安排,迎合众人的心理,利用“明星效应”,于是他提前印制的两百本道德经一中午功夫便都兜售一空,只得加班加点的再次印刷教本。 没办法,彩蝶名号实在响亮,单单那亲笔签名都能令人趋之若鹜,不惜一掷千金。 不过一日,长生观的收入便不下四千两,把许仙乐的合不拢嘴,大笑这是个金库,倒是彩蝶满眼鄙视,说他这修仙之人贪恋钱财,没半分道心。 长生观里有很多神像,最为宏大的神像当数元始天尊,是琼华信奉的仙道神灵。当然,其他神像也有不少,诸如道德天尊、灵宝天尊、玉皇大帝、钱塘水神等等。许仙秉着广结“仙友”、不得罪任何一尊天上神祗为出发点,为天上知名神仙都竖了尊神像。 当然,里面还有小青的“神像”。 晚饭世间,黑珠巷家里。 小青气鼓鼓嘟着嘴巴,眼圈通红,她看着满桌子烧鸡,只是一个劲啜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楚楚可人的模样人见尤怜。 众人皆不解的看着小青,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素贞放下啃了一半的烧鸡,颇为文雅的抹去嘴角油光:“今天长生观接纳香火,每尊神像都有很多人进香,唯独小青的神像没有人,所以她不开心、闹情绪了。大家不用理,过两天就没事了。” “都是混蛋!”小青怒道:“明明是我下的雨,那些愚蠢的百姓居然只拜钱塘水神,却不拜我!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我才是水神好不好,我有天庭的授命状,盖着凌霄宝殿、昊天玉皇大帝的玉印!气死本姑娘了!” 彩蝶抿唇笑道:“世人祭拜神祗,是拜他们看不到的神祗。小青妹妹每天牵着黑白无常逛街,临安百姓都知道了你,谁还会来拜你?” “汪汪汪……” 黑白无常变化的两只胖狗,摇头晃脑在小青椅子旁,眼巴巴看着满桌子烧鸡。 “汪你个头!今天不给你们吃,饿死你们!” 小青将火气撒在了黑白无常身上。 “我今晚不能去打鱼了,西湖水神说看到几个五斗米教的道士在长生观鬼鬼祟祟,可能不安好心,让我提防,呵呵,你们吃吧。” 钱塘江水神说了句,起身离开。 西湖水神……那个被小青痛扁了一顿的水神,和钱塘水神是好友,所以他发现什么情况,只会找钱塘水神。 “嗯,早点回来打鱼,这样你的神像才能继续待在长生观。” 许仙漫不经心道,他此时正双眼放光的盯着师姐,看着愈发有女人味道的师姐,琢磨着晚上用哪个借口摸入师姐的屋子。 “知道了!” 钱塘水神本想借此偷懒一回,却被许仙堵回,气的咬牙切齿。 ―――― ―――― 长生观内,一片漆黑。 虽然夜晚道观有琼华弟子看守,但因为夜深人静,有不少弟子打起了瞌睡,没注意到有五六个道士扛着黑布袋潜入了长生观。 “冲正,为师没有白疼你,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出这般绝妙的主意,哈哈。” 黑衣道士摘下面前黑布,正是五斗米教的玉阳真人,他拍着冲正肩头,赞许道。 冲正嘿嘿笑道:“长生观虽看似香火旺盛,但这些都是表象而已,香客并没有忠诚的信仰某个神祗,只不过冲着许仙和彩蝶的名气而来。这些道器内装有恶鬼,待明日师父到这里,只需说长生观有鬼,您再施法捉鬼,便可让长生观出丑。只要百姓们对长生观失望,那么师父就能借机将香客一举夺来,壮大我们清风观。” 一干道士举着铁铲挖坑,在长生观的隐蔽角落埋藏不下数十个陶瓷罐后,方才无声息离去。 (新书期过了,感谢诸位的票票和捧场,嗯,就酱紫,好好码字,会写出更好的文给大家看。) 第六十五章 捉鬼仙人 第六十五章-捉鬼仙人 长生观门前忽然多了个华贵公子。 这公子面若冠玉,唇红齿白,深邃双眼流露出睿智气息。他身着锦衣绸缎,腰间别着香囊环佩,都是绝世珍稀,散发着浓郁的灵动气息。 仿佛他便是春天,只要站在那里,便能令枯木伸展、百花绽放――哪怕而今是深秋,他也手持一柄折扇,好一个风度与温度并存。 “爷,长生观便是许仙道场了。之前传说他曾只身入临安府,全身而退;又曾伙同岳飞之后刺杀秦相,安然脱身;还传闻他娘子是画圣之徒,也只有他这种人物,才能处临安诸般势力纷争而坚韧挺拔了。” 贵公子身旁有一仆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去见见他,如果他真有本事,而不是弄虚作假,我会给他前途。” 折扇挥摆,贵公子昂首挺胸的走向道观门口。 可就在此时,却有两个琼华弟子上前将他拦住。琼华弟子指了指门口功德箱,打了个道揖:“公子贵气逼人,不如捐献些香火,无量天尊必保佑公子万事如意。” 贵公子面现不悦,还没有进道观便要捐香火钱? 仆人忙取出锭金子,投到功德箱内,足足有十两――寻常贵公子都拿银子,只有极少数才会随身带着金子。 可仆人之后发现这琼华弟子只对他们收香火钱,却不与其他百姓收钱,遂质问道:“为何单单只收我们的香火钱?” 琼华弟子被许仙教导的圆滑无比,得了许仙些许的无赖真传,他神色不变道:“受天尊庇佑,乃大机缘大福气,公子吉人有天相,天尊指明要保佑你,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胡扯!” 仆人大怒,挽起衣袖便要去揍琼华弟子,却被贵公子喝住,只得作罢。 贵公子把长生观想的太简单了,他本以为捐了香火钱便完事,可接着又有很多琼华弟子搬着功德箱来找他,搬着道德经来找他,搬着天尊玉像来找他――他强忍住怒火,都派发了钱财,琼华弟子这才作罢。 “你们观主在哪,我家公子有事找。” 仆人不敢随意乱动了,这长生观虽对外宣称免费,但里面每种设施都要花钱,哪怕走个路还要收过路费,他只得喊来个琼华弟子问道。 “师叔祖正在门前,你们进来时没看到吗?” 琼华弟子睁大了眼睛,好像看怪物般看着他们。 “门前?” 仆人面色铁青,他进来的时候门前没有太多人,之后被琼华弟子敲诈大半天、耗费了百金,哪有时间注意门口? “刚刚来了几个闹事的道士,是五斗米教教众,师叔祖出去处理了。”琼华弟子从衣袖内取出几张符篆,递到贵公子面前,微笑道:“这是师叔祖亲自绘画的镇鬼符,其上加持了无上仙法,可趋福避祸,公子买一张防身吧,也不贵,才区区十两。” 贵公子为不耽误时间,对仆人使了个颜色,愤怒的仆人只得咬牙将字符买下,这才向道观门口跑去。 琼华弟子收了银子,却摇头笑道:“师叔祖可真神机妙算,知道今天有贵人来,便狠狠敲诈他一笔。加上其他几位师兄,一共敲诈了他百金,也不知是谁家冤大头。” 贵公子又来到道观门前,道观门口已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仆人识相的狗趴在地,对贵公子说道:“爷,踩着我看吧。” 贵公子犹豫片刻,还是踩在了仆人身上,放目远眺,果然看到身着道袍的许仙就在人群中,在许仙身前还有许多五斗米教弟子。 “诸位道兄,你们说长生观内藏有恶鬼,可有真凭实据?” 许仙挑眉笑问。 昨天晚上钱塘水神与西湖水神发现的五斗米教教众阴谋,便是在长生观埋下几只恶鬼,然后第二天来污蔑长生观。(..tw) 小青“凶神恶煞”,胳膊上衣袖已经挽起,掐腰瞪着玉阳真人,似乎玉阳真人胆敢说一句谎话,她便会冲上去打。 白素贞在小青身旁,微微蹙着眉,在看许仙如何处理这件事。 经过这一个多月,她发现自己原本的心态很难适应这纷乱俗世,所以她一直都在学习着彩蝶和许仙处理事情的态度和方法,如果想不明白,她便会在神海内询问“莜竹”,而今心态多少也有了些成熟。 当初她怒砸城隍庙,惊动了地府,给许仙带来严重的危险,这件事令她一直耿耿于怀。她本欲报恩,却给许仙添了麻烦,所以她要学着处理世俗之事,免得再添麻烦。 玉阳真人以前被小青打过,对她十分害怕,但他想这么多百姓,小青如果打他,小青就是做贼心虚,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于是他挺直胸脯冷哼道:“本道爷夜观星象,发现血煞流露,有恶鬼现世。我掐指一算,发现恶鬼正在长生观内,我为了满城百姓安危,不得不来此降鬼。” “啊,长生观有鬼?怎么可能?” 百姓们哗然,纷纷色变,不自主向后倒退数步,生怕恶鬼缠身。 “你皮痒了不是,又在说胡话!欠打!” 小青大怒,握拳要去殴打五斗米教教众,许仙忙将其拉住:“我让你打他们,不是现在打,而是等会再打!现在打我们理亏,等会就名正言顺了。” “是吗?” 小青困惑的眨眨眼,不明为何现在不能打。 许仙对小青做了个肯定的表情,之后对玉阳真人道:“既然道兄说我这里有鬼,不如进去搜吧。如果道观内真有鬼,是我道行不精,不配开道观。可若没有鬼,那我就不客气了。” 鬼? 笑话,黑白无常都能被许仙炼化成宠物狗,还有什么鬼敢在长生观撒野? 昨天玉阳真人埋在长生观的恶鬼,早已被小青揪出来喂给黑白无常了。 “哼,看好了!” 玉阳真人没有意识到他中了许仙计谋,他有模有样的从怀中取出块八卦镜,又取出张画符,念叨了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那纸符竟化作一团无根之火,飘浮在八卦镜上。 紧接着,无根之火化成了只手掌,伸出手指,指着道观某处角落。玉阳真人冷笑道:“本道爷施法捉鬼,尔等看好了,这许仙就是个邪戾鬼徒,百姓们莫被他骗。” 他托着八卦盘,顺着无根火指着的方向,一步步向道观寻去。 众人虽不相信长生观内真的有鬼,但见玉阳真人说的肯定,也都将信将疑,随玉阳真人一道寻向道观。 许仙看着玉阳真人表演,含笑不语。 白素贞隐有所悟,问道:“这就是彩蝶姐姐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许仙点头:“确实如此。” 玉阳真人走到道观偏僻的角落里,而后指着角落一棵落叶斑斑的槐树道:“槐,从木从鬼,适合木鬼藏身。且看槐树落叶褪尽,显然是受了鬼气影响,我敢肯定这里面必然有鬼!” “道士疯了吧,有哪棵槐树秋天不落叶?还说槐树是木鬼藏身,难道世间所有槐树都有鬼?分明是强词夺理。” 虽然寻常百姓被许仙忽悠的神魂颠倒,但百姓们智商不低,当即戳穿了玉阳真人的虚伪言辞。 玉阳真人干咳数声,对身旁弟子道:“冲正,把这里挖开,记得施法,小心恶鬼出来伤了人。” 冲正把事先准备好的铲子取出来,对墙角刨了两下,挖到之前埋的深度,果然看到瓷罐还在,他没有继续挖下去,而是用铲子快速将瓷罐盖子挑开。 簌! 顿时,一股狂暴气息从瓷罐内冲了出来。 “鬼啊!” 冲正佯装慌忙,把铲子丢开,倒退数步。可他却听众人哄笑,不知发生了何事,忙又向墙角看去,这一看不得了―― 这哪里是鬼? 一股绿色气息从墙角升腾,弥漫一人来高,居然化成了挺拔青翠的松树! 鬼呢,昨天事先埋好的鬼跑哪里去了? 他惊骇的望着许仙,这才发现许仙嘴角一直挂着的笑意是如此阴险。 这小白脸是个阴谋家! 许仙笑道:“百姓们莫要惊慌,这本是我施展的仙术,想要在冬天来临之际再幻化出来,让百姓们能于严寒之际看到绿色。可惜玉阳真人神鬼不分,将仙术当鬼气,哎,他的道术和他的人品一样低贱。” “五斗米教的道士又在蛊惑人心,气死我了,以后我再也不去清风观进香了,以后只来小乙哥的长生观。” “小乙哥果真会仙术,看来我许的愿肯定会圆满了,嘻嘻。” “你许的什么愿?” “我要小乙哥娶我,娶我当他小妾。我不介意他有很多女人,只要对我是真心就好。”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想要小乙哥娶你就是你的不对了,赶紧回去照镜子吧……” 众人发现是场闹剧,尽皆舒了口气。他们本就对平易近人的许仙倍有好感,听说五斗米教来砸场子,都提心吊胆,此时一切安好,百姓对许仙的信任愈发深厚了。 “小青,轮到你了。” 许仙指了指惊慌的玉阳真人,对小青努嘴。 “嘿嘿,总算该我了。” 小青迫不及待冲上去,花拳绣腿雨水般落在诸位五斗米教教众身上,伴着激扬尘埃,是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 “你竟敢打我,可恶,本道爷要告诉天师,让天师杀了你这妖孽――啊,我的蛋碎了!” “小青你打错地方了,打他的腰和脸,别踩他裤裆……” 许仙无奈。 第六十六章 郡王驾到 第六十六章-郡王驾到 “草民许仙,拜见郡王。(..tw)” 许仙对坐在大厅黑着脸的贵公子拜谒,白素贞、小青等人因女子不得入大厅,则在幕后等着。 贵公子面色铁青,指着许仙怒道:“你早知我会来,所以让那些琼华弟子敲诈我的银两,是也不是?” “郡王言重了,谈不上敲诈。长生观的建造正是为了大宋百年基业,郡王捐献点银两,也是理所应当。当今佛教东入,只有儒道能拒之门外。五斗米教日趋堕落,琼华仙道门不得不入世,奈何银两匮乏,只得请郡王援手。” 许仙微笑。 座上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赵伯琮,后来的赵昚、太子、宋孝宗,是南宋历史上唯一一个做作为、有建树、英明不阿的帝王。 神祗可以看到世人气运,钱塘水神说今天会有大气运之人来长生观,又说来自凤凰山,许仙则断定赵伯琮无疑了。在他前生记忆中,赵伯琮为人极好,岳飞翻案、北伐金国都是出自赵伯琮手笔。 郡王无比尊贵……所以他生出了敲诈赵伯琮的想法。 只敲诈来百两黄金,还是太少,距离预期差了很多。 郡王居高临下问道:“既然你会仙术,那你可知我为何来寻你?” 许仙再拜:“请郡王为长生观捐香火,许仙必知无不言。” “混账东西,竟敢和郡王这般说话!” 守在一旁的仆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很好,果然阴险,怪不得能与秦桧交手而不落下风!给他千两银票,若他说错半分,我便拆了长生观!” 赵伯琮憋着怒气吩咐,仆人无奈,只得取出银票,递给许仙。 “郡王来找草民是为两件事,其一是宰相府和佛教,其二是五斗米教和张天师。” 许仙笑呵呵接下银票。 赵伯琮雄才大略,自然知道眼下大宋最为紧要的两个毒瘤便是秦桧和张天师。秦桧与法海同谋,欲夺取天下信仰;张天师利用术法控制赵构,欲行不轨。赵伯琮想要登基当皇帝,必须解决掉这两大祸患。 可赵伯琮手下无人可用,临安府陈长风或许算个有谋略之人,但栽在了女人手里,不可用,所以赵伯琮只能来找与法海和五斗米教为敌的许仙了。 揣摩心思,是许仙前生做业务员的必修课,拿捏赵伯琮的想法更简单了。 “果然师出仙道门,有些真本事,那你可有良策?” 赵伯琮把许仙的推测归结于仙术推演天机……他对仙术一窍不通,以为只要修炼,就能像张天师那般预算未来,所以他一直渴望能找个推演天机的仙人做谋士,可他见识的世面太窄,除了张天师,压根就没见过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今见到这神棍许仙,就把他当成了仙人。 “拢儒教琼华,拒佛教于昆仑;斩秦桧羽翼,孤宰相于朝野;夺众生信仰,断张天师之命脉。” 虽然许仙很想上演出三顾茅庐,但想想还是算了吧,看赵伯琮一直黑着脸,肯给银票就像强暴了他娘子一般,如果再让他三顾茅庐,必会发飙。 “说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赵伯琮感慨,眉宇流露出无穷落寞。 他年近三十,却仍被赵构养在宫中,不给他任何实权。虽然他是皇权唯一继承人,可赵构连太子身份也没给他,如此一直拖延,郡王也不过是空头衔而已。 虽然他很想有一番作为,可他没任何权力,没任何人脉,只能独守深宫。 “郡王,草民正有一计,可帮郡王打压秦桧势力。奈何草民有老寒腿的毛病,不能久跪在地,如果病发而亡,就不能说与郡王听了。” 许仙胡诌,虽然民跪君是纲常,但……但他是穿越人士,对纲常一点也不在乎。 赵伯琮黑着脸:“以后见到我,可以不跪!” 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何秦桧和法海都制服不了许仙,这许仙十足是个流氓,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占他人便宜。 许仙起身,拍了拍腿上灰尘,笑道:“我有内室名为彩蝶,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秦桧之子秦熺欲对彩蝶不轨,此刻他正在调集枢密院军队,强行围攻我黑珠巷家邸,意欲强夺草民内室——” “你是想要我帮你救女人?” 赵伯琮打断了许仙之言,眉宇间有些得意。 “非也,”许仙温文尔雅的笑道:“没谁能动我的女人,我有一百种杀死秦熺的办法。我见彩蝶有危险却不救,正是想给郡王一个扳倒秦桧的机会。强抢民女可是重罪,郡王可以此作借口,将秦熺抓入牢狱,并可借机换掉大理寺、枢密院和六部的诸位大员,给秦桧一个沉痛打击。” 赵伯琮板着脸不说话。 每次和许仙说话,他都感觉自己矮了一大截,可他好歹也是郡王啊,所以他要寻回脸面,要在许仙面前高人一等,可惜他错了,他自取其辱,又被许仙扇了一巴掌。 “这是我师姐带来的消息,算着时间我黑珠巷家邸已被军队围住。郡王若不动手,那我就去解救彩蝶了,对于这个机会,是放过,还是抓住,郡王自己掂量吧。” 许仙唤来幕后的白素贞和彩蝶,拍拍屁股扬长而去,只留下傻眼的赵伯琮。 片刻,赵伯琮拍案而起,勃然大怒:“老子是郡王,你只是贱民,竟敢看不起我,岂有此理!” 自从和岳婉君双修众妙后,虽然师姐仍不肯与许仙亲近,不过他明显感觉到师姐对他态度有了很大改善,见面不会直接拿剑戳了,反而会经常为他收集情报了,可惜就是不让许仙摸。 就像这次,师姐探听到秦熺会来抢夺彩蝶,于是她赶紧将消息告诉了许仙。许仙本想直接去宰相府把秦熺宰了,可钱塘水神又说又有大气运之人来访,于是他便想出这么个绝妙的办法,将宰相府的仇恨引到郡王头上。 将祸水泼在赵伯琮身上,他则可借助郡王打击秦桧。 黑珠巷家邸。 数百身着盔甲的军士,将许仙家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这些军士个个都精神抖擞、龙精虎妖,是久经沙场的精英将士。 此时此刻,军士手中的刀枪剑戟都在指着同一个方向。 那是院落正中,有个彩裙女子正坐在石凳上,手持画笔,聚精会神的绘着画,似乎没看到这些军士。 秦熺贼眉鼠目的走上前,双眸盯着彩蝶,流露出浓重的贪婪之色:“彩蝶,你较之以前更有女人味了。你的万种风情,哪怕仙女也比不上。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走,可我实在忍不住,我要把你据为已有,所以我今天来了。这些都是枢密院的精英军士,有不少修炼了内功心法,力量了得,你乖乖就擒吧。” “你若敢动我,许公子绝不会放过你。” 彩蝶默默收起君笔,放入玉盒之内。 她有修为,可惜现在只是二重气通境界……因为她不想每天坐着练功,说不运动会变胖,所以修为一直止步不前。 军士当中有不少天地门派的俗世弟子,三重、四重修为者比比皆是,秦熺这次是志在必得。可她却没半分恐慌,没半分紧张,她相信许仙必会赶回来救她,就像当初许仙肯为她孤身入临安府一样。 “许仙?他正被五斗米教的道士缠上,脱不开身。随我走吧,许仙不可能回来,再说了,我又不是害你,只是想带你体会更为高贵的生活,锦衣玉食,远胜过粗茶淡饭。” 秦熺满面荡笑走上前来,伸手要捏彩蝶脸蛋,十分放荡。 彩蝶只是冷笑,纹丝不动,不躲也不闪。 眼看着那只大手就要摸到她的脸颊,要玷污她的名节。 “傻娘们对我这么有信心?万一我因憋尿、来不及救你,那可怎么办?” 一道身影快若闪电,穿梭于诸多军士之间,转瞬来到秦熺背后,正是许仙。他抡起双拳,对秦熺腰间打去,准备把秦熺两颗肾废掉。 “嘻嘻,许仙你没我快!” 簌! 青芒划过,剑气破空 青光长剑瞬息斩在了秦熺来不及收回的手腕上。 鲜血飙出,手掌落地…… 彩蝶傻眼,许仙傻眼,甚至连秦熺也傻眼了。 小青面色得意的落在彩蝶身旁,哼哼道:“许仙,本姑娘知道不能杀他,所以只砍掉他一只手,本姑娘聪明吧。” “小青别胡闹,这些人都有修为,不可大意,保护好彩蝶姐姐。” 白素贞落身下来,一脚将秦熺踹开。 “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你们还愣着干嘛,杀了他们!” 秦熺反应过来,断手之伤令他痛不欲生,他目眦欲裂、龇牙咧嘴的失声咆哮。有位军士忙上前施法,为秦熺止血,其余军士便怒叱,举兵运功,向许仙等人打来。 可惜在白素贞面前,这些所向披靡的军士不过是大点的蚂蚁,她拂袖轻挥,白芒涌现,在方圆一丈护持成一个圈,将所有军士都阻挡在外。 民不与官斗,她从许仙身上学到的东西,所以她没对这些人下杀手,虽然她随手就能把他们全杀了。 “我救我的女人,又不是你女人,你搀和什么?!” 许仙本想在彩蝶面前表现一翻,却被小青抢先,劈头盖脸训斥道。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你说什么啊。” 小青抓抓后脑扫,不知许仙为何发脾气。在她这种低情商蛇妖的脑海里,是没有面子这概念的。 彩蝶笑意嫣然,欣喜于这般温馨之中。 “郡王驾到!” 忽有道呼喝自院外传来,颇为洪亮。 郡王怎么会来? 在场所有军士尽皆色变。 第六十七章 愚蠢的秦熺 第六十七章-愚蠢的秦熺 尽管一直没有说,许仙也很想诛杀秦桧。(..tw无弹窗广告) 不论从师姐岳婉君的角度,还是从大宋的立场,秦桧都必须除掉。 他大可带着白素贞,直接冲入宰相府杀了秦桧,可他没有这么做,他要借助郡王把宰相府连根铲除。 现在机会来了。 愚蠢的秦熺居然直接带着枢密院军士来黑珠巷抢夺彩蝶,这是秦熺犯的致命错误。 枢密院是全国军机要府,是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其内由诸位大将军镇守,由诸位计谋卓绝的文臣担任枢密使,全国军队都受枢密院直接管辖。秦熺能调动枢密院势力,已越权擅专,更何况强抢民女本是重罪,郡王借助逮捕秦熺之际,还可清除大理寺、枢密院等秦桧爪牙,给予秦桧迎头痛击。 尽管秦熺并不知道他已犯了大错。 在郡王赵伯琮到来之时,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他有些慌乱了,连被斩掉的手掌也无暇顾及,慌忙跪倒在地,对大院门口叩拜。纵使他老爹见到郡王也要跪拜,更不要说他了。 “郡王千岁。” 在场士兵纷纷跪下。 彩蝶略有深意的看着许仙,似乎在说:“你又把郡王忽悠来了?” 许仙对彩蝶吹了个流氓哨,登徒浪子神色,惹得彩蝶妩媚白眼。 “据我所知,枢密院军队的调集需要由枢密院众官商议,由枢密使交予圣上决断,圣上再决定是否交给太尉带兵。秦熺,你在朝野无官无权,怎能调动枢密院力量?” 赵伯琮笑不露齿,风度翩翩的走进大院。 秦熺额头渗出冷汗。他私自调集枢密院军队,连秦桧的同意都没经过,哪会想到皇上?他心想着初为人妇的彩蝶风情,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去枢密院喊来几个有力量的将军来抢人—— 可大宋的官制就是这般,枢密院关系到全国军政,要上呈帝王。 他看了眼神态轻松的许仙,又瞅了瞅深意浓浓的赵伯琮,意识到这是许仙和赵伯琮的阴谋,他竟一个机灵跳起来,指着赵伯琮鼻子骂道:“你和许仙一伙的,你在枢密院安排眼线,早知道我会来抢人,是不是?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观念似乎并没有在秦熺脑海生根,他知道自己被郡王设计,竟不顾君臣礼仪,对赵伯琮大骂起来。(..tw好看的小说) “好你个秦熺,竟敢辱骂郡王,来人,将秦熺擒下!” 仆人火冒三丈,立即恼道。 可院落都是秦熺带来的士兵,赵伯琮又没实权,调集不来手下,所以仆人的怒喝并没有丝毫效果。 众士兵面面相觑,不知该帮谁。 他们是枢密院的军士,虽然手下也有几个小兵,但隶属于太尉,并不隶属枢密使和郡王,或者宰相。可他们知秦桧在朝野一手遮天,连赵构都不放在眼里,他们不敢违背秦熺意图,只得与他一道来抓彩蝶。 眼下郡王突然驾到,他们不知到底该帮秦熺,还是帮郡王。 彩蝶仍旧端庄的坐着,她无奈道:“秦熺这次被你玩死了。” 许仙挑眉:“谁让他敢对你有想法了,我这次要连同宰相府一并端掉。任何对你有企图的人,我都要消灭掉,你只属于我。” 彩蝶眉宇笑意更浓:“那你去把全江南的男人都杀了吧。” 许仙讪讪,这娘们嘴巴越来越刁了。 “郡王?也不过如此,在皇宫待了几十年,连太子身份都没确认,甚至连个信赖的下属也没有,”秦熺哈哈大笑,挑衅道:“虽然你是皇权继承人,可你只是傀儡,没有任何力量。我爹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诸位军士可要想清楚了,是帮这个没有实权的郡王,还是帮助千古一相的宰相!” “公子,我们唯您马首是瞻!” 诸位将军思忖片刻,最终决定对秦熺表明忠心。[..tw超多好看小说] “唯公子马首是瞻。” 众人齐呼,声音响亮。 他们知赵构并无心让郡王继承皇权,郡王被宫养几十年便是很好的证明。确如秦熺所说,秦桧的力量甚至比皇帝还要大,他们若投靠了无实权的郡王,便是自寻死路。 郡王心惊,可他不显于色,仍旧昂首挺胸、趾高气昂:“你们可要想清楚,若犯了错,再无悔过的机会。” 秦熺冷笑:“诸位将军,我们将赵伯琮和许仙全都杀死,灭去他们口舌,这样就掩盖今天之事。否则若让郡王活着离开大院,你我都将人头不保。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杀出条血路,有我爹保护,你们都不会有事。今天成事,来日必加官进爵,取赵伯琮首级者,官升三品!” “杀出一条血路!” 诸位军士眼见已无退路,又被诱惑的奖励引发出贪婪,于是纷纷向赵伯琮扑去,要将他就地格杀。 他们见赵伯琮没丝毫修为,以为赵伯琮很好下手。 在旁看着的许仙摇头笑道:“这愚蠢的秦熺,完全没有秦桧的心机和阴谋,今天之事,必将导致宰相府的覆灭。” “许仙何在,还不来护驾?!” 赵伯琮大喝了句。纵使面临生死,他也昂首挺胸,保持着皇家的傲世风范。 可惜他的呼喊没有唤来许仙,许仙丝毫不动。 这混蛋又要敲诈我的银子,赵伯琮气的咬牙切齿,偏偏拿许仙没有办法,只得又喊道:“来日我捐献万两纹银,用作长生观建设!” 许仙眉开眼笑:“小青该你动手了,把这些人打残就行了,别打死。” 小青早就按耐不住打人的冲动了,她挽起衣袖,当即纵身跃起,挥起两只小拳头向众人砸去——她不敢将人打死,所以没祭出青虹剑,对付这些俗人根本用不到仙法,何况她也只是想体会打人的快感而已。 她发现用拳头打人比用剑杀人爽快多了。 砰砰砰! 阵阵尘土激扬,阵阵骨骼断裂,阵阵哀嚎惨叫,在小院内激扬。没有花里胡哨的真气,没有眼花缭乱的术法,更没有神乎其神的兵器,可这娇柔的青衫女子转眼就把诸多魁梧大汉打倒在地。 赵伯琮暗暗咂舌:“许仙身旁的侍女都有如此身手,许仙修为必定更加了得,或许真有实力与张天师一较高下。嗯,以后就让他辅佐本王。” 秦熺没料到青衫女子这么强悍,力气竟大的惊人,转眼就将这些有修为的军士打倒在地。他贪生怕死,慌忙转身便跑,想要趁乱逃走。 可惜他还没跨出两步,就被突然出现的白芒紧紧捆缚住,无法挣脱。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郡王求你别杀我……” 秦熺痛哭流涕,哀嚎道。 “去唤临安府来人,将一干叛逆押至临安府,让秦熺尝尽牢狱之酷刑!且我还会禀明圣上,让圣上审理此案。” 赵伯琮吩咐,仆人忙跑出去,唤临安府官差去了。 “咦?他裤子怎么湿了。” 小青忽然好奇的指着秦熺裤裆说道。 “他吓尿了。” 许仙耸耸肩。 赵伯琮走过来说道:“不日将在大理寺审理此案,还请许公子做个证人。” 许仙点头:“又不是没去过,郡王记得还我银子就好。” 咯咯…… 是赵伯琮憋愤握拳的声音。 是夜。 细雨绵绵,小烛轩窗。 “如果外面不下雨,你就仍不回来?” 许仙望着坐在桌边的岳婉君,感慨道。 自从上次和师姐有过亲密接触过,师姐就像很害怕他似的,夜不归宿,若非今晚外面下了雨,这师姐无处停留,也不会回来。 “不想回来。” 岳婉君就这么坐着,丝毫没有觉悟此时她应该脱下衣服,去陪许仙睡觉——不对,是双修。 “你打算就这么坐到天亮?” 许仙再问。 “嗯。” 岳婉君惜字如金,语气冰冷。 “你不要这么累了,我不忍心——” 许仙张开胳膊向师姐抱去,想发挥小白脸的特殊技,用柔情蜜语去感化师姐,可惜师姐再次祭出了宝剑,指着他咽喉,令他不能再进一步。 “老实点。” 岳婉君面无表情。 “师姐,告诉你个好消息,”这么好的机会,不把师姐推倒,就不是许仙的做事风格,于是他在脸面上拧出欣慰:“我老丈人的仇即将报了,明天就去老丈人墓前去烧根香火,去陪老丈人说说话。” “你老丈人的事,与我无关。” 岳婉君已将身心给了许仙,却听许仙谈及老丈人,她心头猛地刺痛,鼻尖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呵呵,你还有几个女人? “我老丈人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拒金国南进,带着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令金人闻风丧胆,以至金国军队听说我老丈人率军来了,立马掉头就逃。可惜老丈人生不逢时,被愚蠢的皇帝连下十二道金牌,阻断了老丈人直捣黄龙的计划,被奸人陷害、被‘莫须有’的罪名处死……” 许仙说的悲戚,还时不时举手抹泪。 岳婉君本在伤心之际,却听许仙叙述,只觉十分熟悉,细细一想,这不正是她父岳飞的事迹吗?连下十二道金牌、直捣黄龙、莫须有…… “你说的老丈人是我父亲?你说你有办法报仇,是你有办法杀了秦桧?” 岳婉君直视许仙逼问,却泪如泉涌。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回答,已经是变相的将她老爹卖给许仙当老丈人了。 她生平夙愿便是诛杀秦桧,此时听许仙说有办法诛杀秦桧,又想到这些年心酸,忍不住内心凄苦,落下泪来。 “从今以后,你都不用这般劳累了。杀秦桧算什么,我要毁掉宰相府,斩掉秦桧势力,破掉大宋的这颗毒瘤……师姐先把剑放下,对,放下,很好,来让师弟抱抱,我们到床上慢慢说……” 屋外烟雨缠绵,屋内春风悱恻。 细婉轻吟,滴落心田。 第六十八章 风起大理寺(一更求收) 第六十八章-风起大理寺 (今天万字三更,求收,求推,求包养) 西湖南屏山以南是荒野郊外,其上有不少山门寺院,隶属佛教。寺院内有很多诵经念的教徒,因法海降服了偷吃米粮的妖怪,百姓信赖,香火颇为旺盛。 其中有座最大的寺院,为法海的修炼道场,名慈宁寺。 可今日一早,慈宁寺门前却被多名美艳女子堵住,有白素贞、小青、彩蝶、岳婉君,还有钱塘水神。 小青挽袖露膊,指着慈宁寺叫嚣道:“大和尚法海速速出来,否则本姑娘把你临安所有寺院全都砸烂!” 来进香的香客听小青这般说辞,尽皆对她指指点点,似乎在说:“这哪家的女子,虽生的闭月羞花,可实在没有素养,十足泼妇。哪像彩蝶,贤淑文静,光彩照人,文雅涵养自是极好。哎,同样是美女,做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守候山门的和尚见来者不善,忙跑到寺院内把法海唤了出来。 法海见是白素贞等人,不由面色微变,冷笑道:“你们今日是为大理寺一案而来?” “什么大理寺……许仙让我们拖住你,说不让你出寺院,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小青不明心机深沉,困惑的抓着后脑勺,竟把她的“阴谋”说了出来。 彩蝶无奈的白了眼小青,走上前对法海微微作揖:“法师莫听青妹妹胡言,我们今日前来,是为寻法师讨论佛法。彩蝶前几日对佛法忽地有一丝见解,领悟到极乐韵味,可又有困惑不明之处,恳请法师指导。” 白素贞颇为文静,默默学习着彩蝶的言行举止。上次她怒砸城隍庙给许仙带来了很大危险,甚至引动了地府,使她不敢马虎大意。她深知自己不懂世俗,鲁莽会惹来麻烦,便一直默默揣摩世态炎凉。 来讨论佛法? 哄小孩子呢! 可法海又没办法拒绝,虽然这远离钱塘江,他修为远胜过白素贞,但眼前还有小青和岳婉君这两个强者,还有钱塘水神这个九品神祗、天庭正神,他根本不是对手。 他不由锁眉沉思。 今天是大理寺开庭审理秦熺的日子,虽然大理寺是秦桧势力,但当今圣上会亲自审理,凶多吉少。他本想在暗中帮助秦桧渡过难关,可惜他还没有出寺院,就被白素贞堵住了。 如果他出不去,失去赵构信任的秦桧必会排挤和打压。如果宰相府垮台,他在临安办寺院接香火的目的便很难执行下去。 “法师,请。” 彩蝶再次做出了个邀请的动作。 “既然如此,便与施主辩一辩佛法极乐。” 法海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打开院门,将众女请到寺院。 诸多香客都知彩蝶盛名,此时听说彩蝶要与法海辩佛,纷纷拥挤着随了进来,唯恐错过了精彩的言论。 “直接打死不就得了,骗来骗去真麻烦。” 不懂此中缘由的小青嘟起了嘴巴。 害死岳飞的风波亭在钱塘门附近,后来大理寺搬迁到景灵宫,风波亭就成了人们纪念岳将军的地址——虽然秦桧一直在打压纪念人士,但爱国人士还是奋不顾身的为岳飞灵位献祭品。 清早,许仙独自去风波亭为老丈人添几炷香,又拍了老丈人一堆马屁,让老丈人保佑他今天全身而退,而后回到家中,片刻便被大理寺来人带走。 大理寺并非寺院,是用来审案的地方,一般都是审判朝政大员的案例,虽然大理寺卿是从三品的官员,但因大理寺是“全国最高司法机构”,所以哪怕是一品太尉,在这里也得俯首,岳飞便如此冤死大理寺。 深宫大宅,金碧辉煌。 这所谓的大理寺也没少剥削民脂民膏,能建造如此恢弘大气的宫殿,必蚕食了国库税收。 许仙看着壮丽的大理寺,暗暗冷笑。 审案大厅是座占地十亩的大房间,其内有不少五重境界的金甲将军镇守,修为了得,通常都是这些军士负责抓捕重要犯人和维护大理寺治安。 此时此刻,大理寺已人满为患。 和二十一世纪的法院差不多,大厅正堂是审判席,坐着大理寺卿、大理少卿、大理寺丞等等一些官员,都身着儒袍,出身儒教,其中不少官员还是害死岳飞的帮凶。 大厅静悄悄的,没人敢说一句话,气氛极其诡异。 郡王也在其列,坐在东侧朝西,他摆摆手,众人把许仙带到了他身边,之后他方才附在许仙耳畔,说道:“万万不可大意,这次势必要推翻秦桧。” 许仙点头:“记得还钱就行。” 他自然清楚,这场官司对赵伯琮极其重要,一旦失败,郡王就会被秦桧怀恨,被赵构抛弃,对郡王以后的登基将产生极大阻力。 赵伯琮黑着脸:“不会忘。” 许仙挑眉看去,见秦桧也在西侧,可他却发现秦桧面泛红光、天庭饱满,一反往日之颓败,不由大惊,暗暗忖道:“难道秦桧在法海的帮助下,已经在吸收众生念力了?” 众生念力相比于香火信仰更为强大,可这强大的来源便是众生心性,正如岳婉君所说,众生念力的最终结果,是将众生培养成迂腐麻木的念奴。 念奴,信仰念力的奴隶,没有任何自由,只知心中之信仰。 “张天师说秦桧之所以返老还童,是因为接受了众生信仰。父皇曾动过心思,想要长生不死,可张天师说吸收信仰并不能改变命数,且这还是逆天之事,会遭业力报应,所以不用在意这些。” 赵伯琮见许仙盯着秦桧看,道出了许仙心中困惑。 “我愈发对这张天师感兴趣了。” 许仙凝眉。 听说张天师是半仙,与他师父玉鼎真人一般,都是举世强者。可五斗米教渐渐腐朽堕落,他不知这张天师究竟是好是坏,潜伏在皇宫又有何阴谋。 “皇上驾到!” 忽有道尖细的太监呼喝自门外传来,大厅内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纵使许仙作为穿越者,这跪拜之礼也要行的,否则便是大不敬之罪,轻则抄家,重则斩首。 他微微抬头看去,身穿红色圆领长袍的高贵之人便是赵构,红光满脸,没有丝毫颓败气息,且身上还流露出轻盈的道术虚无,想必是张天师所为。 许仙又向赵构身旁随从打量几番,却没看到张天师,有些困惑。 “众卿平身。” 赵构在众人拥簇下,走上大理寺最高位置,居高临下的坐下,众人这才叩恩起身。 赵构端坐其上,叹道:“想必诸位卿家也都听说了吧,前几日郡王去临安游历,正巧遇到欲抢夺民女的秦熺,郡王出于捍卫律法威严的考虑,义正言辞的教训秦熺,却不想秦熺恼羞成怒,欲杀郡王灭口,诸位如何看待?” 许仙顿时松了口气。 如果赵构上来便问前几日是怎么回事,便是给秦桧解释的机会,便是赵构偏袒秦桧。而今赵构直接把事情说死,不给秦桧扭曲事实的机会,说明赵构很可能已经准备抛弃秦桧了。 赵伯琮点头道:“当日情况确实如此,若非有许仙相助,我必已遭秦熺毒手。当日秦熺想要抢夺许仙内室彩蝶,许仙可为证。且抓捕的那些军士也都已经承认,是秦熺带着他们抢夺民女,承认这番事实,秦相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 秦桧冷笑。 赵构,当初是你想要保住皇位、偏安一隅,这才同意了北人归北、南人归南的计划;是你不愿迎二帝回归,才让中兴四将抵抗北金;是你贪恋皇权、怕岳飞谋反、怕彻底恼怒金人,所以才下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班师回朝;是你为了讨好金人,这才暗中指使我害死岳飞…… 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我只是你的棋子。 现在你有张天师辅佐,有了胆气,就敢把我一脚踹开?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秦桧越想越气,索性连话也不回。 许仙当然明白此中缘由,秦桧和赵构一直都同穿一条裤子,此时见他们反目,暗暗得意:“你们这两个基友总算反目了,秦桧啊秦桧,你好日子到头了。” 赵构面色阴冷,对站在秦桧身后的六部尚书说道:“六部尚书,尔等如何看待?” “我等不明真相,不便做出判断。” 六部尚书齐齐说道,完全不给赵构面子。 赵构脸色愈发铁青,藏于黄袍衣袖内的手掌紧握成拳,在强忍怒气,他咬牙道:“刑部尚书,你掌大宋律法,明察秋毫,对秦熺强抢民女、意图行刺郡王之罪,按照大宋律法,该当何罪?” “强抢民女未遂,按照大宋律法,当判三年牢狱。不过大宋有律法规定,可用钱财消除牢狱之灾,便是说只要秦熺上交五百两银子,便可免受牢狱之灾。许仙曾唆使下人斩掉秦熺手掌,按照律法,许仙当负责赔偿,根据刑部鉴定得出的结论,秦熺伤势极重,许仙应付两千两医疗费。” 许仙冷笑,没想到秦熺强抢民女,只用五百两银子了事,他却要赔两千两银子? 岂有此理,自从穿越到现在,还没人敢欺负他!让他吃亏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在牢房里待着,要么成了他的女人…… 许仙上前一步,走到刑部尚书跟前,眉开眼笑道:“尚书大人,两千两医药赔偿,我认栽了。不过我之前还犯了罪,要向尚书大人自首。” 语惊四座,众人皆愕。 第六十九章 宁惹阎王,莫惹许仙 第六十九章-宁惹阎王,莫惹许仙 (第二更,求收,求推,打滚卖萌求包养,无限节操换包养) 自首?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许仙究竟在打什么算盘。现在皇帝在大理寺听审,人们巴不得撇清自身罪过,谁还敢自首? 可他们看许仙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心底皆打起了鼓。尤其是郡王赵伯琮,黑着脸不说话,似乎后悔把赌注压在了许仙身上。赵构却饶有兴趣的看着许仙,深邃眼眸中闪烁着异样光芒。 刑部尚书挑眉:“无论阁下犯了何等错事,只要肯自首伏法,自然会法外开恩,减轻惩罚,这也是律法规定。” 许仙垂落眉梢,唉声叹气,装作忏悔模样:“尚书大人有所不知,前几日我路过尚书大人府上,见尚书大人小妾分外惹眼,身材妖娆,且年轻貌美,便与她对了几眼,没想到大人小妾居然把我领到了她房内,与我共赴巫山云雨——大人博学多才,知道巫山云雨是什么事吧,就是男女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做些你亲我我插你的事。” “一派胡言!” 刑部尚书冷笑,虽然他不知许仙为何说这番话,不过他根本不相信许仙之言。 在场百官被许仙搞迷糊了,眼神怪异的盯着他,像是在看着怪物。 许仙继续叹道:“尚书大人想必也听说过我的事迹吧。我被人称为江南第一美男,容貌向来英俊无双,器宇轩昂,玉树临风,所以才会博彩蝶青睐。彩蝶那种心傲极高的奇女子都对我倾心,而尚书大人小妾只是一介凡人,自然会折服于我的英俊之下了。请问大理寺诸位大人,与良家妇人通奸该处以何等惩罚?我愿就地伏法。” “许仙,别胡闹!” 赵伯琮脸都绿了,他本以为许仙是聪明人,没想到在这种大场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不是白痴是什么? 大理寺卿略一沉思,便道:“按照大宋律法,与良家妇人通-奸,当按通奸罪论处。(..tw)男子当罚以千两纹银,而女子因不守妇道,败坏伦理纲常,所以处罚稍重,要受三年监禁。” “原来是这样,多谢大人指点,没想到我这么会就要交出三千两纹银的罚金了。” 许仙眉开眼笑道,这些人已中了他计谋、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刑部尚书闷头不语。 他在想许仙说的种种。他听说过许仙与彩蝶的故事,知道许仙容貌凌越全城,以他小妾风骚心性,见到许仙难免不会心动,毕竟对许仙这张脸,他看到都想扇几巴掌……太帅遭人打。 不过他想了想又摇头,他小妾向来在府上,极少出去,根本不会遇到许仙。 想了片刻,他打定主意,便是许仙根本没机会见到他小妾。他冷笑道:“诸位大人莫要听许仙胡言,我妾室向来规矩,深明妇道大义,绝不会做出辱丧门楣之事。此事皆为许仙杜撰,不可信。” “不可信?”许仙笑道:“那我说说看吧,你小妾爱穿粉红色肚兜,腰很细,盈掌可握;屁股很翘,拍起来很有手感;胸虽然稍微小了点,不过摸起来很有弹性;尤其是她那两只眼睛,凤眸如柳叶,妩媚如狐妖,更重要的是她年纪比我小。敢问尚书大人,我说的话可否属实?” 尚书大人小妾? 许仙当然没见过,更没机会与她通-奸,许仙说的这些不过是大员小妾通有的特点罢了。 像尚书这种朝政大员,小妾年龄绝对比他女儿还要小,小妾的身材绝对是一流,小妾的胸……因为年纪小,还没发育完全,所以略显青涩。 许仙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这些,就是要让刑部尚书在心中暗暗将这些特点与他小妾作对比。这迎合了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哪怕嘴上不相信,心理还会默默比较的。 只要有几个特点类似,刑部尚书必会相信他小妾真爬墙了。 虽然许仙说的淫-秽,可在场百官都没打断他的话,因为他们看到刑部尚书面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气息变得粗重,像是在强行压制胸中怒气。 难道许仙说中了,许仙真与刑部尚书小妾通-奸? 在场众人心头皆盘旋了这个念头。 “诸位大人不知道吧,刑部尚书的小妾可真是个狐媚,大人们请看。” 许仙拨开肩头衣衫,裸露出肩头,其上有许多道清晰的压痕赫然可见,正是当初岳婉君咬出来的:“这就是刑部尚书小妾咬的,她说刑部尚书的老二太短,太小,虽然靠着药物能挺一会,但坚持不到几下就又软了,所以她一个劲夸我强,夸我给她快乐,这就是她极乐时咬出来的。如果大人们不相信,可以唤刑部尚书小妾来此对证,看看压痕是否符合。” 我老二小? 那贱人! 刑部尚书胸中升腾起无穷怒火,几欲迸发出来。 他小妾确实是骚-荡女人,是他花万两银子买来的花魁,本就是不洁之身,且他又年岁已高,老二有些力不从心,虽靠着药物支撑,也不能重振雄风,惹得每次房事过后小妾都说他老二没用。 这等秘密之事除了他小妾,别人断然不知道。 小妾果真和许仙通奸! 他胸中的无明业火几乎要喷射出来,他双眼通红的瞪着许仙,想要把他碎尸万段——让他在百官和皇上面前出丑,以后必会成为满朝笑柄。 他理智渐渐被怒火浸染,他满脑子都是要将许仙打死的想法。 咯咯咯…… 一点点微弱的真气从他拳头上泄露出来,在他身周形成了道无形气场。 许仙见刑部尚书怒火中烧,暗暗欣喜。 他自然不担心大理寺会唤刑部尚书小妾来对证,这种丑事刑部尚书也不敢对证。 他没见过刑部尚书小妾,不过他见刑部尚书身体消瘦,知被女人掏空了身子,所以他才推断出尚书小妾的性格,推断出刑部尚书老二不中用。 这是羞辱,是挑衅,是对刑部尚书人格的蔑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老二不中用。 在场文官有不少人在捂着嘴笑,还时不时指着刑部尚书,调谑之意甚浓,那眼神明显是在说:“看,他老二不中用,他小妾欲求不满,所以爬墙找男人了。以后我们组团是刑部尚书家里,去满足他小妾吧。” 羞辱了刑部尚书,许仙自然要去安慰他,于是他说道:“尚书大人也无需羞愧,毕竟这是人之常情,是你爹娘没有把你造好,产品不合格就爬出厂房了,所以你老二短小疲软,也可以原谅——” “找死!” 刑部尚书双眼血红,迸发血光,他再也忍不住,当即怒喝,抡起双拳向许仙打来。 拳风呼啸,真气狂暴,竟将空气撕裂了数道宽痕。 暴怒之下,全力一击。 无形之中像是有头猛虎冲撞而来,带着磅礴气场,铺天盖地席卷,要将他许仙吞没。 “三重御气的修为,可惜太弱了。” 许仙轻蔑一笑。 以他的修为,大可全力抵挡。 可他没有御气抵挡,没打算与刑部尚书硬拼,而是侧步走了两下。 是的,躲开了刑部尚书的攻击。 直到此时众人才想到许仙背后是郡王,刑部尚书的攻击直接打向了郡王,打向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郡王。 “完了……” 秦桧手中水杯啪嗒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又被你这混蛋算计了!” 赵伯琮面色铁青,没想到又被许仙当挡箭牌使。 “护驾!” 在旁守候的金甲将军慌忙隔空御气,聚集成一团气芒,堵在郡王身前,险之又险的抵挡了那团气芒,使郡王免受这道攻击。 “许仙!你这卑鄙小人!” 刑部尚书意识到被许仙算计了,当即抡起双拳要与许仙拼命,可惜还轮不得许仙动手,金甲将军便齐齐冲上来,把刑部尚书压制住。 许仙拍拍手,邪魅笑道:“官员动手殴打平民,按照大宋律法,要受连降三级的处罚;其实我没有和你小妾通奸,我说了谎话,我自首,按大宋律法应该受到十大板处罚。不过律法还规定,十大板可用百两银子抵消,所以我只需交出百两纹银的罚金便可。但刑部尚书意欲行刺郡王,行刺王室,当诛九族!律还规定文臣处罚可降一级,那就是——腰斩!” 腰斩! 在场众人皆惊悸。 许仙说几句话便能治刑部尚书死罪,偏偏许仙说的这些话都有凭有据,皆出自律法! 这小白脸字字珠玑,阴谋一个套一个,纵使混迹官场多年的诸位官员也要暗暗拭汗,太阴险了,谁也料不到许仙竟能这般害死刑部尚书。 赵构大手一挥:“来人,将刑部尚书拖入天牢,即日腰斩!” 刑部尚书是秦桧势力,斩了刑部尚书,便是斩掉秦桧一条手臂,这将对宰相府势力有极为沉重的打击。赵构早想除去秦桧了,此时抓住机会,不待秦桧表态,直接把刑部尚书治了死罪。 金甲将军押解着刑部尚书,快速出了大理寺厅堂。 大厅鸦雀无声。 没想到许仙这小白脸笑面藏刀,众人心中皆升起了个念头:“宁惹阎王,莫惹许仙。” 许仙嘿嘿发笑,前阵子和彩蝶那娘们斗嘴,买了大宋律法来看,没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场了。 他凌眉扫众卿,冷笑道:“这只是小插曲,是我个人私事。现在刑部尚书被斩,新任刑部尚书尚未即位,请问诸位大理寺大人,秦熺该治何罪?” 第七十章 邪道 第七十章-邪道 (三更送到,求收求推求包养) 最主要的问题在秦熺身上,也是搬倒秦桧最为有力的根据。 许仙笑意浓浓看着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丞等等大理寺官员,这些都是秦桧爪牙,必定会向着秦桧说话。 果然,大理寺卿望了眼秦桧,眼神交流片刻,便道:“至于如何审判秦熺,刑部尚书方才也说了,强抢民女未遂,依据大宋律法,秦熺赔偿你五百两银子。” “这点确实是大宋律法规定,我无话可说,”许仙点头道:“可秦熺谋害郡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赵构侧目看着大理寺卿,龙目内满是深邃之意。 大理寺卿自然清楚此时状况,如果他仍旧向着秦桧,那他将彻底与赵构和郡王决裂,生死攸关;可他若向着赵构,那么掌握他犯罪诸多证据的秦桧必会对他打压,将他害死。 权衡利弊,他还是决定倒向秦桧,毕竟满朝文武都属秦桧势力,赵构其实是个空壳子。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道:“说秦熺谋杀郡王,这件事缺乏有力证据,并不能定罪。” “一派胡言!”赵伯琮拍案而起,指着大理寺卿骂道:“你这狗官,那些将军的供词、白纸黑字都写的清楚,难道还能抵赖?许仙也是证人,许仙诸位家眷都可以作证,当日秦熺确实要谋害于我。” “你可要想清楚,如果站错了队列,或许不仅你自己会死,连同家人都会遭殃。” 赵构意味深长道。 大理寺卿额头满是汗渍,毕竟与帝王作对是刃口舔血,他咬牙道:“传秦熺。” 许仙看了赵构一眼,见赵构神色安然,没有丝毫担忧,想必应该有了解决的办法,许仙则识相的退到一旁。 他知这赵构看似昏庸,实则精明无比,那是历经了两朝更替所磨练出的帝王权术,远非他那点小计谋可以相比。 片刻后,断手的秦熺被带了进来。(..tw)他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像是受到了种种酷刑。 秦熺刚刚进来,仅剩下的一只手指着郡王骂道:“临安府那些官差屈打成招,枢密院军士大多都被打死,有些人虽然未死,但也神智失常,这就是律法的执行吗?你们这般冤枉良民,天理何在?!” 语气铿锵,义正言辞,不知情者必会相信是赵伯琮屈打成招。 “临安府向来以理服人,何时殴打过犯人?” 赵伯琮意识到中了秦桧计谋,他冷冷瞥了眼秦桧,满眼杀气。 秦熺冷笑道:“我身上伤势便是证明。” 此时临安知府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噗通跪倒在地,痛哭不止:“圣上,那些枢密院军士被人暗中杀死,却诬赖在临安府身上。我向来秉法断案,绝无殴打犯人之罪过,请圣上、请郡王明察!” 许仙心头咯噔,这老谋深算的秦桧居然把证人全部杀光! 非但如此,还反扣给临安府一个屈打成招的罪名,倒打一耙。 这样一来,秦熺的官司便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很难搬倒秦熺和秦桧了。 “呜呜……还有没有王法,平白无故把我抓到监狱,还对我用酷刑,把我打到殆死。圣上英明神武,求圣上为小民做主哇。” 秦熺痛哭流涕,在地上撒泼打滚,似乎赵构不顺着他旨意,他就会一直哭下去。 “别哭了!” 大理寺卿呵斥,待秦熺停止了哭泣,方才继续说道:“郡王说秦熺欲行刺郡王,可郡王并不能给出有力的证据。反而秦熺指出郡王擅用职权,将秦熺冤屈入狱,而且还指使狱卒对秦熺及枢密院众人屈打成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问郡王如何辨罪。” “可恶!” 赵伯琮恼怒,双手狠狠拍着座椅把手,却无言反驳。 “和老夫斗,你还嫩了些。” 秦桧冷冷一笑。(..tw无弹窗广告) 许仙走出来,对大理寺卿略一抱拳:“诸位大人,我要控告秦熺诛杀枢密院众军士!” “胡说,我何时杀了军士?!你这满口喷粪的小白脸,不要诬赖好人!” 秦熺大怒,一个机灵跳了起来,指着许仙骂道。 许仙含笑不语。 大理寺卿皱眉道:“许仙何出此言?” 许仙没正面回答问话,转而问向秦熺:“请问秦公子可有梦游的习惯?” 秦熺不知何言,抬眼望向秦桧,见秦桧摇头,便道:“我没有梦游的习惯。” 许仙啧啧叹道:“我原本还以为秦公子是在梦游中杀了诸位将军,没想到是神智清醒之时杀的。” “混蛋,竟敢诬赖我!” 秦熺怒骂。 这个弱智的秦熺又中计了,许仙对赵构拜了一拜,说道:“圣上明鉴,秦熺身上虽然有淤青,但并没有破肉伤口,无处流血——他也不是女人,没有每个月七天的经期,敢问秦熺身上血迹从何而来?据草民推断,这些血必然来自枢密院军士,是秦熺杀了那些人。” 血…… 众官齐齐向秦熺打量,果然见秦熺衣摆上有不少殷红鲜血,可秦熺并没有分毫伤口,虽有淤青,但不足以流血。 许仙的怀疑虽然并没有铁证,却能很好的质疑秦熺,让秦熺首尾不能兼顾。他若想要继续诬告是郡王杀的枢密院军士,那他就必须解释清楚这些血迹的来由。 秦熺愣神,低头见衣摆上有不少血迹分外惹眼。 坏了,之前杀人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之前他腿还被一个殆死的军士抱住,所以才会沾染这些血迹。 他慌了,扭头望向秦桧,见秦桧正锁眉沉思,知遇到了大麻烦。 如何解释? 如果说自己有梦游的习惯就好了,那样就能减弱罪名。 这狡猾如狐的许仙!秦熺一阵头大。 许仙笑道:“秦公子,请问你如何解释?” “这个……这个……” 秦熺急的满头大汗,天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许仙笑道:“我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枢密院军士应该是自杀而亡把,因为他们距离秦公子比较近,所以鲜血会溅到秦公子身上,秦公子是清白的,没有杀他们。”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没有杀他们!” 秦熺哈哈大笑,忙道。 “蠢货!” 秦桧一拍大腿,大骂愚蠢。 “哇……” 众官皆哗然。 许仙含笑,成了。 秦熺智商不高,没有心计,所以一旦事情出了差错,就会慌乱,分不清东西。许仙先扣给秦熺一个罪名,让秦熺慌乱,然后趁秦熺慌乱之际又替秦熺洗脱罪名。 慌乱之下,秦熺必想不到这是许仙布置的致命陷阱,计中计。 帮秦熺摆脱了个罪名,却让他陷入了个更为严重的罪名里面。 欺君罔上! 之前秦熺说枢密院军士是被临安知府杀害的,现在却又说枢密院军士是自杀,前后供词不一。 “坏了……” 秦熺想明白此中因果,绝望之际一屁股坐倒在地,张口喃喃。 一个欺君之罪,足够他终身监禁。 可许仙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仍道:“秦熺在朝无官无权,却能调动枢密院力量,要知道枢密院是全国军机要府,秦熺却能调动,这是为何?草民愚钝,恳请秦相详解。” “爹,救我,我不想死,救我啊!” 秦熺咆哮,慌忙向秦桧爬去,哭成了泪人。 就在此时从旁边走来了几个金甲将军,取来块抹布堵住秦熺嘴巴,憋住他的哭声,否则这案子没法审下去了。 秦桧嘴角抽搐:“枢密院直接授命于陛下,我不知情。” 果然是老狐狸,为了摆脱罪名,连儿子都不顾了。许仙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大理寺卿重新审判,这秦熺欺君之罪、刺杀郡王之罪,是否成立?” 大理寺卿双目痴呆如傻,久久不言。 他本以为只要有宰相出面,必可以力挽狂澜,没想到一个口舌如簧的许仙瞬间颠倒了情势。 输掉的不单单是官司,还有他的乌纱、他的项上人头、他的一切。 “成立,”半柱香后,大理寺卿回过神来,无力的宣判:“秦熺欺君罔上、行刺郡王之罪名成立,三日后菜市口斩首示众。” 秦桧身躯一震,他那刚刚还红光饱满的脸面,刹那枯萎,成了干枯树皮,如同干尸。 难道权势遮天的自己还保护不了儿子? 他眼眸泪光莹闪,含恨望着赵构,暗暗冷笑:“是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赵伯琮欣喜不已,走上前,拍了拍许仙肩头,笑道:“这次幸亏有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赏给你。” 许仙想了想,正色道:“替我还了大理寺判下来的几千两罚金,嗯,扣除罚金,你还欠我八千两纹银。” 赵伯琮脸面瞬息变得铁青。 “陛下,老道发现临安有妖孽作祟,便将妖孽斩首,这些便是妖孽首级。” 大殿门口飘来了个身着玄袍的老道士,须发花白。他将鲜血淋淋的布袋丢在地上,几颗人头滚了出来。 男女老少皆有,头颅满是血迹,都睁着恐惧的双眼,死不瞑目。 众人尽皆色变,连大气也不敢喘。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些头颅并非是妖孽之首,而是寻常百姓之头颅。 “噗……” 大理寺卿呆呆看着头颅,哇的喷出口血水,他双眼死如鱼目,气息减弱。 这些,我的家人…… “邪道!” 许仙胸中怒气凛然,几近爆发。 半仙张天师! 第七十一章 血洗大理寺(一更求收) 第七十一章-血洗大理寺 (今天仍旧万字三更,求收求推求包养) 地上滚着的那几颗人头,许仙看得出来并非妖孽,而是寻常百姓之头颅。 在大理寺卿吐血的那一刻许仙这才恍然,这些头颅是大理寺卿家人的脑袋。 便是说张天师为了震慑大理寺卿,杀了手无寸铁的大理寺卿家人,全家老小,一个不留! 邪道! 丧心病狂的邪道! 许仙垂首,为这些凡夫俗子默哀——他们大多没有过错,却卷入了这场权力争斗之中,身首异处。 虽然大理寺卿很可恨,虽然许仙也很想杀了大理寺卿,虽然许仙一直也是小人,一直在推磨心计,在使狡诈诡计,但对于张天师这般手段,他忍不住义愤填膺。 邪道终究是邪道,哪怕已是半仙境界,仍旧是邪道。 怪不得师父曾说世间道统只剩下琼华仙道,龙虎山五斗米教早已腐朽堕落。 在场众人尽皆骇然,绝大多数人身体在瑟瑟发抖,极其惊悸。秦桧一样气的面色铁青,咬牙切齿。 最为恐惧的当数大理寺众官,这些卿、少卿、丞等等官员之前曾帮助秦桧辩解,惹恼了赵构,他们自然知道接下来会迎来何等境遇,是家破人亡…… “孩子,娘,爹……” 大理寺卿泪眼朦胧看着阶下之头,失魂落魄。 张天师却像没事人般嘴角一直挂着温和笑意,他缓步走到六重台阶前,对赵构弯腰稽首:“回禀圣上,今日临安妖气冲天,乃妖魔作祟,贫道施法将妖魔诛杀,现已还临安清净。” “张天师劳苦。” 赵构面色深沉如海,微微点头。 “赵构!你这卑鄙小人,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亏我当初为你鞍前马后,为你背黑锅、承担骂名,没想到你竟这般对我!我要掐死你这无耻之徒!” 大理寺卿如同疯狂,豁然从座位上跃起,张开双手便要掐离他不过三步远的赵构。 他双眼通红,眼角挂着血迹,已然悲愤到极点。 赵构端坐如钟,岿然不动,似一座大山。 “大胆狂徒,胆敢行刺皇上!” 张天师怒斥,拂袖一挥,一抹若有若无的气刃激发而出,瞬息抹在了大理寺卿脖颈之上,大理寺卿呼喝戛然而止。 数个呼吸后,一道血线自大理寺卿脖颈显露,滚圆头颅咕噜噜掉落在地,与他家人滚在一起。 鲜血染红了地面,分外刺眼。 在场众人,包括诸位防守将军,无人胆敢喘气,无人胆敢有丝毫动弹。 半仙境界的张天师实力已凌驾众生之上,直逼仙神,远非凡夫俗子可以抵挡。 “大理寺卿目无尊上,现已被张天师击毙,不过还有诸位少卿、大理寺丞等大宋精英,审案还可以继续。至于大理寺卿一职,日后我会另选他人。” 赵构说道。 许仙退到郡王身后,默然无声。 帝王家事、权力纷争,太过阴暗血腥,连无辜民众都不放过,这是世界的腐朽,还是道德的泯灭? “父皇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只有这样才能清除大理寺,震慑大理寺和六部尚书。” 郡王见许仙面色难堪,抬手拍了拍他肩头,宽慰道。 许仙无言。 还继续审案…… 刑部尚书已被关入天牢,大理寺卿已被就地诛杀,秦熺也被宣判三日后午时斩首,还要继续审。 还审什么? 张天师面露温和笑意,说道:“礼部尚书汪凡,曾在二十年前参与了一起军饷贪污案,蚕食军饷十万两,直接导致中兴四将的北伐失利。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仍有铁证表明此时与尚书大人有关,大人可愿认罪?” 大理寺卿因为忤逆赵构被张天师当场格杀,这件事已成了座巨大山峰压着众人心脉,无法喘气。 礼部尚书知道如果他不认罪,那么他的遭遇将会和大理寺卿一般。 至于说蚕食军饷一案,根本不是他做的,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像当初诛杀岳飞一样,一个莫须有,直接将大将军、太尉、知枢密院事诛杀了。 他紧咬牙关,艰难道:“微臣认罪!” “好啊汪凡,亏寡人对你信任有加,让你做司仪天下的礼部尚书,没想到你竟这般对待寡人信赖!”赵构龙颜大怒,十分生气的样子,可他又语气一转,变得柔和:“不过汪大人对寡人多有辅佐,寡人不忍心治汪大人之罪,且汪大人年岁已高,也罢,你罢官回老家修养吧,俸禄不断,让你颐养天年。” “谢圣上开恩。” 礼部尚书对赵构拜了拜首,将顶上乌纱取下,交给下人,步履蹒跚的出了大理寺厅。 秦桧面色阴沉,气的浑身哆嗦,偏偏奈何不得。 张天师又道:“吏部尚、工部尚书,前些年你们曾私自出售官职,从而获得——” “我等认罪!” 吏部尚、工部尚还未张天师把话说完,便齐齐对赵构下跪,认罪伏法。 反正结局都一样,过程根本不重要,想要活命,就得看人脸色。 他们混迹官场多年,早已圆滑如泥鳅,明白此时秦桧大厦将倾,纷纷认罪投降。 赵构又是一番做作,说自己如何信任你们,而你们却背叛我,然后说的声泪俱下,让这些人罢官回家了——其实六部尚书都出身儒教,赵构若要杀他们,也不容易,很可能会引发儒教动荡,所以让他们辞官回家是最好的办法。 半日后,秦桧身旁的官员要么被调到他处,要么辞官回老家,秦桧下属势力大多已被赵构连恐带吓的挖空。 不过赵构没有在此时对秦桧动手,赵构还要借助秦桧来稳固这场朝政动荡,不论秦桧是和还是反,对赵构都有利,因为自始自终秦桧只过是赵构的一枚棋子,用来替他背黑锅、或者吸引仇恨,现在秦桧的利用价值即将耗尽,秦桧命不久矣。 大理寺地面的血越来越多,从头颅、尸体中流出来,血腥味异常浓重。 赵构的铁血手段斩断了秦桧大多数党羽,秦桧甚至连自己儿子也栽了进去,他面皮抽搐,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如果众卿没有别的事,那就散了吧。” 赵构处理了秦桧的威胁,心情颇好,嘴角流露出了些许笑意。 许仙忙走上前,弯身道:“皇上,草民有事请求。” 赵构挑眉:“何事?” 许仙回道:“事关岳飞之后岳婉君。当初岳飞被处死大理寺,曾遗留有一女,被琼华仙道门仙长收留,现已长大成人。此女为人和善,早已不计前尘往事,却每天都要遭受官府通缉。恳请皇上收回通缉令,让此女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他什么事也不管了,权利纷争、恩怨仇杀也都不管了,只要能让身边这些人过上安稳日子。 “我怎不记得发过通缉令?” 赵构眼瞥着大理寺少卿,神色深邃。 诸位大理寺少卿纷纷垂眉,神色慌乱,其中一人颇为机灵,忙道:“陛下有所不知,此通缉令乃大理寺卿签发,我等当初虽竭力反驳,但大理寺卿并不理会,以至通缉令延续了二十年。现在大理寺卿已认罪伏法,通缉令也就无任何意义了。” “如此甚好。” 赵构欣慰,多么好的狗啊,多么听话的狗啊。 这诺大天下,只有帝王是人,其余皆是狗。 有听话的狗,有不听话的狗,还有表面听话、内心不听话的狗…… ———— ———— “今天斩掉了秦桧绝大多数党羽,不过并不能动秦桧,否则整个朝纲都会大乱。你放心,待到合适的时机,我会手刃秦桧首级,为老丈人报仇。秦熺三日后会被斩首,又有张天师坐镇法场,纵使秦桧不甘心,也只能痛失爱子。” 红烛相拥——许仙拥着床上锦被,可怜兮兮看着岳婉君。 今天舌战尚书、为岳婉君博得自由,他本以为岳婉君肯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然后投怀送抱,可惜岳婉君情商太低,没有这种觉悟。 这不,许仙只得抱着被子寂寞。 “谢谢。” 岳婉君粉唇嚅嗫,憋了许久,总算道了声谢。 “婉君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许仙掀开了被窝,示意师姐过来一起睡。 “不行!你……你喊我什么?” 岳婉君本欲蹙眉发怒,却意识到许仙称呼有变,不由娇躯一震。 婉君……多么亲昵、多么有爱的称呼啊,二十载也只有师父这般喊过她。 “我喊你婉君,你是我女人,我是你男人,这么喊你有错?” 许仙挑眉笑道。 “呸!谁是你的人!” 岳婉君虽然心里很感动,毕竟许仙把她当成了自己家人,可是女儿家的矜持还是令她娇羞不已,她站起身子便向外走,做出不理你的样子。 “没有运功逃走,分明是欲拒还迎嘛。” 许仙一个闪身从被窝里蹿出来,如饿虎扑食,扑向娇柔不堪折的师姐。 “白姑娘在家,别胡闹!别咬!” “有点痛,轻点……要死了……” 细弱缠满的呻吟从门缝里传出,飘落小院内。 “岳姑娘居然喊要死了,难道……难道有强者来偷袭?!” 尚未熟睡的白素贞耳朵尖锐,听到这阵细弱之音,以为有敌来袭,当即祭出白乙剑,身躯化作流光,冲入院落。 咣当! 岳婉君的房门被她一脚踹开。 当她看到屋内情景时,她涌起的杀气瞬息黯淡,她抓抓后脑勺,困惑不解道:“岳姑娘,是不是有人来偷袭?我刚才听岳姑娘喊要死了,以为出了大事,你们在做什么?” 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紧紧搂抱在一起,白素贞单纯如纸,没见过房事,对这方面没有丝毫了解,不知许仙和岳婉君究竟在做什么。 岳婉君面色羞红如血,她慌忙抓来锦被,裹住脸面,似乎只要把脸遮住,白素贞便看不出来是她了。 “半夜口渴,我来找些奶喝,白姑娘要不要喝点?” 许仙尴尬的抓了手中丰-乳,讪讪笑道。 第七十二章 洪七公 第七十二章-洪七公 (二更求收,下一更在八点半) 半月后。 热闹的长生观门前忽然多了个乞丐。 这乞丐身穿破败麻布,肩头扛着九条布袋。 门前客见乞丐到来,尽皆侧目,议论纷纷: “丐帮是北方的大帮派,人众不下数十万,向来只在北方活动,很少来江南,最近怎么流落江南的乞丐越发多了?” “看这乞丐背后背着九条麻袋,应该是丐帮的九袋长老。” “我听说丐帮信奉的神祗是济公佛,佛道不和,乞丐一般不会来到道观。这乞丐究竟是谁,他来长生观做什么?” 众人的嘀咕声传入了乞丐耳中,乞丐呲牙咧嘴喝道:“吾乃丐帮九袋长老洪七公是也!听说长生观观主会法术,便来与他切磋一番。” “找许小乙切磋?哈哈,笑死我了,许仙会仙法,你这烂泥般的乞丐真是自寻死路。” 众人哄笑。 洪七公涨红了脸,他辩不过这么多人,只得恨恨拂袖,抬脚迈入道观。 一个琼华弟子迎面走了过来,见洪七公是乞丐,便从怀中取出几枚铜板递给他:“行善积德,自有天佑,愿善主平安。” 洪七公大咧咧接过铜板,趾高气昂道:“本人乃丐帮九袋长老、丐帮帮主是也,手下有数十万教众,乃大宋第一大教,人数比儒教都多。快去把你们观主喊来,我有事找他。” 琼华弟子紧皱眉头:“你是来找茬的?” 虽然师叔祖教导他们要乐善好施,不过师叔祖更教导他,谁若敢来长生观捣乱,就打到那人哭爹喊娘为止。 很显然,从乞丐趾高气昂的态度来看,就是砸场子的。 “我说你这小道士怎么恁没去喊你们观主前来,你和我不一个等级,我不与你说话。(..tw好看的小说)” 砰砰! 琼华弟子二话不说,当即抡起拳头打了两拳,洪七公两只眼窝旋即淤青发紫,肿起老高。 其他琼华弟子发现变化,忙走过来……对洪七公又是一番拳打脚踢,直到把洪七公打趴在地上起不来,这才罢手。 他们是天地门派,是仙道门,不知世间有所谓丐帮。他们只知道,谁敢来捣乱,就把他打趴下。 所以洪七公被打趴下了。 “混蛋,竟敢对我动手。尔等宵小,本神丐正是华山论剑的六指神丐,吃我降龙十八掌!” 洪七公作为九袋长老,虽是乞丐,但地位在丐帮内无比崇高,何曾受过这番窝囊气,当即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扎起马步,左右叠腰窝,右手掐诀。 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在他双掌间流溢,氤氲流仙,气势不凡。 香客们见有热闹看,纷纷围了过来。 “他是六指神丐?丐帮帮主?传说降龙十八掌连空中飞龙都能打下来,非同了得啊!” “原来他就是华山论剑的九指神丐。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号称世间五大高手,十分了得,不知他们和许仙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华山论剑?别开玩笑了,只是被人们吹捧罢了。之前有人揭发他们,说华山论剑是场骗局。华山太高,普通人上不去,他们几人爬到华山之巅,根本不是比武,而是论贱,就是说看谁更贱。” “哈哈,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东邪很贱,他害死自己老婆,然后收个名为梅超风的女徒弟当小妾;欧阳锋呢,和他嫂子通奸,生了个儿子欧阳克,整天带着他儿子到各国去旅游;南帝更贱了,好好的大理皇帝不当,非要出家当和尚,还把自己老婆送给周伯通;至于这九指神丐,稍微好点,只是爱偷吃烧鸡,上次他在皇宫偷吃时被大内侍卫抓到,被剁去了一根手指,所以才有九指神丐的传说。” 众人只是把这些当笑话看,其实这些天来百姓们见识增长了很多,长生观每天都有法术表演,飞天遁地,幻化万物,这种靠内劲支撑的降龙十八掌不过雕虫小技。 “吼啊!” 锵然,一声龙啸响彻,震颤道观。 龙啸于众人心底回荡,如同轰雷。 刹那天光隐匿,玄芒迸发,七彩之光如奔泻水流,瞬息遮盖眼帘,强光差点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众人大惊,纷纷掩目,待眼睛不是很痛了,忙又扭头看去,想知道谁胜谁负――他们以为这龙啸是九指神丐洪七公所发,担心长生观被砸。 此时,九指神丐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嘴角挂着血迹,明显受到了严重伤害。 反观琼华弟子一个个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受到冲击。 “岂有此理,竟敢来长生观撒野!还降龙十八掌,我看你连蚯蚓也降不了!” 一青衫女子骂骂咧咧走了过来,众人大惊,如同老鼠遇到猫,慌忙转身,一抹烟不见。他们清楚的看到,赶来的青衫女子正是小青,被他们暗地里称为“泼妇”的小青。 小青的暴躁脾气使她在这半个月连续打伤了几十人,以至众人见她就怕。 “什么招数,竟能轻而易举破开降龙十八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九指神丐洪七公喃喃,满面不可信然。 他依仗降龙十八掌走南闯北,鲜逢敌手,与当世其他高手也能平分秋色,可而今却被一娇弱女子打倒在地,他以往的高傲瞬息崩溃,心头升起了股绝望。 “跑什么跑!可恶!”小青望向众人远去背影,指着手中金灿灿的卷轴,怒道:“看到了没,这是九重玄霄凌霄宝殿的钱塘水神授命状,我才是钱塘水神,你们这群混蛋,为何只给那老东西上香,偏偏不给本姑娘进香?气死我了!” 她越是叱呼,众人跑的越快,转眼工夫都已不见,似乎她就是洪水猛兽,人见人怕。 这些天可把她气的不轻,她算着节气为百姓们下雨,可百姓却只给钱塘水神进香,没人给她的神像上香,令她很窝火,凭什么啊,是我辛苦下雨,是我给你们造福,你们竟不识真神,根本不理我! 为了让百姓们相信她就是钱塘水神,她还把打劫来的授命状拿出来,想让百姓们看到上面的凌霄宫玉帝官印,可惜百姓们只当这是笑话,更加不相信她了。 “小青姑娘,这人来长生观捣乱,要不要把他撵出去?” 琼华弟子询问道。 他们知小青这女子迟早是师叔祖小妾,所以对小青格外尊重。 “打残他,再把他丢出去!敢来长生观捣乱,活腻味了!” 小青挽起衣袖,露出两截如藕玉臂,她冷笑着抡起拳头便打,将火气都撒在洪七公身上。 半日后,满身是伤的洪七公被琼华弟子从长生观丢了出来,然后琼华弟子塞给洪七公十两银子当医药费,于是众人纷纷赞扬,说长生观做事厚道,对捣乱的人还给医药费。 可怜的许仙正在长生观雅间内与彩蝶一道赏书赏画赏翘臀,殊不知小青又给他惹了大麻烦。 到傍晚时分,长生观门口来了几千个乞丐。 是的,几千个乞丐,将西湖大道拥挤的水泄不通,比肩接踵。 整个临安的乞丐都来了,堵在长生观门口,喧嚣叫喊,要把许仙拖出来打一顿。 “怎么回事?” 许仙不知发生何事,忙向外走去,彩蝶也收起君笔,紧随许仙身后。 长生观内二十个琼华弟子此时都拔出了长剑,堵在门前,否则这些乞丐必会冲进来把长生观拆了。 许仙走过去,见白素贞和小青都在门口。 白素贞正拧着小青耳朵,气呼呼道:“你看你又给许公子惹了麻烦,还说报恩,这就是报恩?每天都惹事,就不能消停点?” 小青委屈的泪光莹闪,眨巴眨巴眼睑,珍珠般的泪水滚落下来:“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别拧了,真的很疼。” 她做错了事,心虚,不敢和白素贞顶嘴,楚楚模样人见人怜。 “不要训小青了,怎么回事?” 许仙忙上前劝阻,将小青从白素贞手下“救”了出来。他看小青耳朵通红,知道白素贞真拧了,不由苦笑。 小青忙躲到彩蝶身旁,委屈的抹鼻子啜泣,彩蝶则笑着安慰小青。 白素贞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包括小青殴打洪七公之事,洪七公被打之后越想越郁闷,最后召集临安所有丐帮弟子来长生观滋事。 “洪七公?九指神丐?” 许仙眼睛一亮。 “是呀,是洪七公,怎么了?” 白素贞不解。 “诸位谁是洪七公?” 许仙对门口乞丐喊道。 关于洪七公之事,许仙不知如何向白素贞解释,总不能说是金大侠笔下的人物吧? 人群熙攘拥挤,骚动了半柱香时间,方才有乞丐抬着单架走了过来。 单架上躺着个老乞丐,浑身淤青,便是被琼华弟子和小青痛殴的洪七公了。 洪七公虽看上去只是皮外伤,但被真气波动伤及心肺,内伤极重。 许仙苦笑不已,小青下手太没轻没重了,这种武林前辈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吧? “我就是洪七公,来找许观主有要事相商,可惜被观主仆人堵在门外,被痛打一顿……” 洪七公泪诉。 第七十三章 夜涌 第七十三章-夜涌 (三更,求收求推) 丐帮可不是省油的灯。 几千个乞丐拥挤在道观前不肯散去,香客便无法进来,对道观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影响。许仙无奈之下,只得给每位乞丐打发了十个铜板,这些乞丐方才散去。 洪七公说有要事与许仙相商,许仙把他带到观内,并运气为他疗伤。片刻后洪七公伤势好了大半,他唉声叹气道:“许观主,听说你是临安有名的仙人,口碑又好,也只有观主才能帮到我了。” 许仙说道:“有事就直说吧。” 洪七公喘了几口气,道:“眼看华山论剑的日子又要到了,我和几个老友约定现在江南玩耍一番,而后才去华山,听说临安热闹,便来这里游玩。没想到在临安西湖西方三十里开外的群山之中,忽然出现了无穷鬼气,黄药师、欧阳锋、段王爷三人被恶鬼缠身,失去了神智,成为行尸走肉。虽然我们一直都是对手,但也是知心朋友,怎能见死不救,肯定许观主相助一臂之力。” 许仙愕然。 果真有欧阳锋、黄药师、段王爷,那再过几十年是不是还会有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 听洪七公解释,许仙明白了缘由,可他却没有表态,而是打马虎眼的呵呵笑道:“这个……前辈也知道,这道观离不开我,否则每天都要损失万两白银,前辈不如去寻法海吧,他法力高深,又乐于降妖除魔,肯定会帮你。” 洪七公黑着脸不说话。 他之前也听说了,许仙这人善于心计,奸诈圆滑,从来不肯吃亏,从来不肯做没有劳酬的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之前他也曾想要去找法海寻求帮助,可惜法海因秦桧被孤立,寺院受到五斗米教的打压,十有八九都被砸毁,肯定不会帮他。 如果请不到高手,那么他与黄药师、欧阳锋、段王爷的爱就该告一段落了——欧阳锋杀了他嫂子,段王爷把他老婆送给老顽童,黄药师打断梅超风的腿,其实是因为他们四人都有同性偏好。 男女之间的爱情悱恻缠绵,男人之间的基情同样天崩地裂。 四朵菊花压海棠,爱情地久天长…… 洪七公含泪哀求:“许观主,您忍心见死不救吗?” 许仙想了想,遂挑眉笑道:“我答应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洪七公忙道:“什么条件?” “丐帮弟子数十万,待我帮你们完成了这件事后,你们丐帮需要到我道观里打工。” 许仙将阴谋说了出来,他看上了丐帮几十万无业游民的劳动力,如果凑在一起,都是金库啊。 洪七公愕然:“打工?” “就是你给我做事,我给你报酬。我不会解散丐帮的体制,不会干预丐帮的决断,更不会想要吞并丐帮。你们替我看守道观,替我接纳香客,甚至还可以当香客给道观进香,我则按照劳动功绩给你们报酬,让你们丐帮不会再乞讨为生,互惠互利,如何?” 许仙笑道。 廉价劳动力其实很好找,但像丐帮这样的数十万人众……拉过来,就是数十万香客,用这些香火去讨好天上神祗,哪个神祗的关系不能打通? 地上的神祗太弱,许仙已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凌霄宝殿,转移到了天上仙神,用香火是孝敬仙神最好了。 “似乎没有恶意,”洪七公见许仙笑的奸诈,不知许仙在打什么算盘,他左右思量,找不到许仙有何目的,遂道:“可以。虽然我们丐帮信奉济公佛,但并不算是信仰,随时可以改信他神。” “明天我会去西湖西面看看,你先回去吧。” 许仙送走了洪七公后,彩蝶紧锁眉头走了过来,她神情凝重,担忧道:“你真要去吗?” “当然要去,放心,不会有事。” 许仙捏了捏彩蝶柔嫩脸蛋,笑道。 他现在是四重巅峰的修为,又有师姐、白素贞、小青相佐,这番实力足够横扫天下,连黑白无常都被他炼化成了宠物狗,又有何等小鬼不能胜之? “不知道,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这里是临安,魔头敢在临安撒野,必然来头不小,能不能不去?秦桧现在已经没什么作为了,秦熺又被斩首,还有郡王保护我们,只要不出临安,没人可伤害我们。” 彩蝶心慌意乱,她双臂揽住许仙腰身,将面颊贴在他胸口,轻声说道。 “你大姨妈来了?” 许仙捧起彩蝶小脸,嘴巴在她小嘴上啄了下,笑问。 “什么大姨妈?” 彩蝶错愕。 不过许仙的吻还是令她心跳加速,面红耳燥。 “就是女人一月一次的例假,下面流血的那种。听说女人来例假时心情都很乱很烦,要不我去街上买些红枣回来,给你补补——” “你脑子装的什么乱七八糟!就不能正经点?” 彩蝶羞怒交加,素手狠狠拧了下许仙腰窝,痛的许仙呲牙咧嘴。 夜幕降临,乌云蔽月。 洪七公离开长生观后,可他并没有回到丐帮分舵,而是鬼鬼祟祟出了临安城,直奔临安以西的连绵群山中。 西湖西侧有群山,并不高大,却绵延百里,其内灌木丛丛,奇珍异兽游走其间,每到深夜都会有深沉的虎啸之音响起。 洪七公瘦小的身子此时像有无穷力量,连续奔跑了三十里路,仍面不红气不喘。他来到孤立黑暗树林的矮小坟墓前,跪倒在地道:“城隍爷,我已将许仙骗来,他明日将会来这里。” “很好。临安是皇城,有人皇的紫薇之气削弱鬼道力量,我不便在临安动手。不过一旦离开临安,我就不畏惧白素贞和小青了,到时将他们一网打尽,为黑白无常报仇。” 漆黑如墨的鬼气从坟墓升腾,幻化成尊一丈大小的恶鬼,狰狞血腥,正是临安城隍。 城隍强大的气势令洪七公浑身颤抖,骨骼咯咯作响,几欲碎裂。洪七公强忍着威压,艰难道:“敢问城隍爷,黄药师、欧阳锋、段王爷三人,城隍爷何时还他们自由?” “自由,你们还有自由吗?哈哈……” 城隍哈哈大笑。 “什么意思!当初你承诺于我,只要将许仙骗来,便还他们自由!” 洪七公惊怒。 “哼!和我谈条件?掀开你的衣袖看看,或许能有其他的发现。” 城隍冷笑。 洪七公听言大惊,忙掀开衣袖,看到皮肤上竟出现了点点尸斑! 尸毒! 苗疆有奇术,用尸体炼制成尸毒,可以令活人成死尸,同时还能延续行动能力。只不过中了尸毒之人会丧失理智,成为僵尸,他的好友黄药师、欧阳锋、段王爷等人尽皆中了尸毒,成为行尸走肉。 洪七公惊怒交加,喝道:“你是地府正神,没想到竟出尔反尔!” “嘿嘿,你的几个兄弟来找你了,看看你背后。” 城隍阴森笑道。 “吼吼……” 低沉的闷吼从背后传来,伴着恶臭气息,洪七公惊悚骇然,猛地转身,竟见有三具僵尸正一歪一邪的走来。 依稀可以辨认出僵尸的模样,其一是黄药师,其二是段王爷,其三是欧阳锋。 三人已被尸毒攻心,被抹杀去了神智,成为行尸走肉,再无半分人性。 “城隍!你不得好死!” 洪七公怒吼连连,当即扎起架势,要施展降龙十八掌,要去攻击城隍。 但那三具僵尸嗅到了生人气息,狂暴起来,扑向洪七公,张开满是腐肉的尸口,露出钉耙齿般的獠牙,撕开洪七公血肉,将绵绵不断的尸毒注入他体内。 片刻后,彻底被尸毒感染的洪七公失去了神智,成为行尸走肉,与其他僵尸一道蹦跳着隐没山林,去寻找下一个感染的对象了。 “陈公子,你真决定这么做吗?要知道,你以前的主子可是大气运之人,与他作对,便是与天数作对。” 城隍扭头望向侧身黑暗。 一位身着青衫的青年男子撕开夜幕,走了出来,他手持折扇,风度翩翩,正是当初临安知府陈正年之子陈长风。 虽然牢狱之灾打磨了他的意气风发,但他双眸中愈发闪烁起阴谋和策略。 他冷笑道:“赵伯琮抛弃了陈家,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而今我大难不死,总该要做些什么,就杀了许仙吧,毕竟是他害我如此。” 他被关在牢狱数月,最终在百面神君和苗疆巫婆的帮助下,从大理寺牢狱中逃出来。可惜他父亲承受不住酷刑,已命丧黄泉。 城隍嘿嘿笑道:“有陈公子做我军师,必事半功倍。本神座下三千阴兵随时供陈公子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他振臂一呼,无穷恶鬼从山野树林中升腾起来,狰狞咆哮,呲牙咧嘴。 悄然间,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之气化作遮天大手,一把将临安城抓住,扼住天地咽喉。 在流向临安的溪流中,有点点乌黑参差期间,仿佛尸体上的斑点。在溪流内谁也注意不到的地方,有道魔影隐匿暗处,龟息蛰伏,觊觎着苍茫尘世…… 第七十四章 丧尸 第七十四章-丧尸 次日清早。.tw[] 许仙遇到了个老大难的问题,到底该带谁去临安西山解救黄药师等人? 白素贞说她来报恩,要保护许仙安全,铁了心要去;以小青任何热闹都要凑的性格,这等冒险对她来说非去不可。 虽然岳婉君不打算去,可岳婉君若是不在身旁,他修为便很难施展出来,面对凶险时自保不足。 若把她们都带在身边,万一清风观的流氓道士、法海和尚、城隍等等仇人趁机找上门来,如何招架? 最后许仙左右思量,只得让师姐留在家中,与彩蝶一道照看长生观,此行应该遇不到十分凶险之事,更何况还有修为极高的白素贞在身旁。 彩蝶心里不踏实,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可她又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只得轻叹,目送众人远去。 出临安大半日,总算来到了洪七公所说的山脉。 许仙放眼望去,见此处山峰平缓,起伏如波,因正值深秋,木叶萧萧,尽显落寞。 不过在这平静的山林间,他嗅到了丝不平凡的味道。 腐臭。 如同陈放半年的腐肉散发的恶臭气息,这种恶臭足够令人胃部翻江倒海。 他紧皱眉头,止步不前。 “但愿锁魂链能帮我。” 他双手虚托,一阵玄芒闪烁,升腾起一股黑气,显露出一条黝黑铁索,正是当日从黑白无常手中夺来的锁魂链。 虽然锁魂链极难祭炼,但在白素贞和岳婉君等人的帮助下,许仙还是将其炼成了自己的法宝。且他有清字诀净化凶戾,不会遭受血腥反噬。 奈何他修为太低,只能发挥出锁魂链的三成效力。 小青面色惨白,她紧紧捂住嘴巴嘟囔道:“什么味道啊这么臭,早知道就不来了。” 白素贞柳叶眉微蹙,她伸展双臂,素手平摊,一颗幽异血红的蛇眸显露,迸发殷红血色。她指挥着蛇眸在丛林间来回巡视片刻,说道:“是苗疆尸毒。” 蛇妖道行体现在蛇眸的力量上,以白素贞千年道行,虽做不到洞彻天机,查探些气息却轻而易举。 “苗疆,巫蛊?” 许仙意识到事情非同凡响。 当初他曾接触过苗疆之人,诸如麻婆和麻姑,善用蛊虫巫毒,防不胜防。 “苗疆在大理国南方,其内多有术士巫师,善用巫蛊之术。我感觉到山野中尸毒气息极其浓重,很可能已有人在这遇害了,黄药师等人必已成行尸走肉。虽然我们有真气护体,可抵抗尸毒,不过尸毒对真气的损害无比强烈,要当心。” 白素贞解释道。 “无妨,有锁魂链在手,直接把他们魂魄打散,不足为虑。” 许仙笑道。 刚跨入林间,忽有股黑风吹起,伴着声尖锐鬼啸,无穷树叶卷起,冲撞而来。 是只修为稍弱的小鬼,虽然强大,但对许仙而言并没有任何威胁。 他震起锁魂链,只见铁索玄芒闪烁,符文隐现,像是有股幽暗力量要破开铁索而出。铁索被许仙抡起,如皮鞭般抽打在小鬼身上,顿时将小鬼抽散,化作团烟雾不见。 锁魂链是地府重宝,专克鬼魂。 “这是锁魂链!黑白无常已被许仙害死了!” “大家快跑,锁魂链能囚锁一切魂魄,万万不可与其接触,否则必会魂飞魄散!” “黑白无常竟被许仙炼化,可恶……” 就在此时,从周围树干、树梢、山石、土壤中涌出了数十只小鬼,尖锐咆哮着躲开,都被锁魂链震慑。 “几只流露到世间作恶多端的小鬼,见到本姑娘还想跑?” 小青天生好战,见小鬼现出,当即素手掐诀,祭出青虹剑,顿时万道虹光迸发,铺天盖地的卷去,犹如股灭世洪潮。 虹光所过之处,山石崩裂,树叶粉灰,气机全无。转眼间数十只小鬼都被剑气绞杀,哀嚎着消散死去。 “也不知黄药师他们究竟在哪,洪七公让我来找黄药师,可我总感觉黄药师在这绝难活命。” 许仙手持锁魂链,向丛林深处寻去。 白素贞和小青默然无声随在许仙身后,警惕四周。 寻找了半日,虽然期间遇到不少小鬼,都被锁魂链绞杀,但许仙仍没见到黄药师等人足迹,艳阳渐渐偏西,夜晚即将来临,他心头升起了些不安。 艳阳当空时鬼物力量会受到削弱,所以鬼物白天大多不会出来。一旦到了夜晚,是鬼物们活动的黄金时间,强大鬼物会纷纷现身,到时很可能会遇到麻烦。 “天要黑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寻吧。” 许仙转身对二女说道。 “嗯,那就回去吧。” 白素贞轻嗯。 呜呜呜…… 可就在此时,许仙忽然看到,在白素贞背后三丈开外的地方,竟缓步走来了四个人,确切来说,是四具尸体! 四人身体肌肉多已腐烂,裸露出森森白骨。尤其是他们嘴角探出的獠牙,有一尺来长,极其狰狞。四人浑身是血,腰间还挂着不知是何动物的内脏。 怪不得走这么久都没发现,这几人周身没有丝毫气息,没有丝毫波动,就是石头、树木,天人合一大道对这些尸体没有任何作用。 许仙觉四人当中有一人比较眼熟,待他细细看去,竟发现此人正是洪七公! 丐帮九袋长老、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 许仙惊悚,喃喃不语。 既然有一人是洪七公,那么其余三人应该便是黄药师、段王爷和欧阳锋了。 “不过是几个丧尸而已,看把你吓的,”小青嘟着嘴,满不在乎道:“寻常人中了尸毒后,神智灵魂会被抹杀,成为没有神智的尸体。不过这尸体拥有正常人的行动能力,唯独没有了脑子,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危害。因丧尸走路有些僵硬,所以世人又称其为僵尸。除了能挨打,几近不死,没有别的能力。” 她狠狠鄙视着许仙,似乎忘记当初她怕蛇的情景了。 许仙看着渐渐逼来的四个僵尸,摇头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诡异吗?” “诡异?什么诡异?” 小青歪着脑袋不解。 白素贞没有那么多疑问,白乙剑已握在掌心,守在许仙身旁。只要有丝毫危险,她那锋利至极的长剑必会将僵尸切碎。 “我怀疑我们踩了陷阱。” 许仙凛声。 一向都是他算计别人,没想到这次一着不慎、被他人算计了。 “陷阱?哈哈,哪里有什么陷阱?” 小青跳起来,在地上跺了两脚――在她眼中,陷阱就是猎人在地上挖坑,然后在坑上摆些树叶,等待猎物来踩。 “呜呜……” 僵尸嗅到了生人气息,距离许仙等人又越来越近,最终忍受不住生人诱惑,纵身跃起一丈来高,向许仙扑咬而来。 僵尸口中的獠牙瞬息伸展,滴着乌黑的液体,正是尸毒。 且僵尸十指指甲竟也展开,成了锋利至极的寒铁镰刀,锋利之光几能切破虚空。 许仙见他们动弹,当即舞起锁魂链,便见铁索如游蛇抽打向僵尸。 其中一只僵尸似乎不屑躲开,似乎不知道躲开,径直被锁魂链抽中,小半身体被锁魂链砸碎,尸骨腐肉横飞,内脏都流了出来。 可那只僵尸却浑然不觉,仍张着血盆大口,向许仙撕咬。 “这些丧尸没有疼痛感,很难杀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切成碎片,分割开来,然后用术法净化去尸毒,否则丧尸永远不会停下来。” 白素贞凌驾妖道千年,何等妖魔没见过,丧尸的处理方法自然也知道。她白乙剑舒尔化作万千,腾空而起,仿佛架无与伦比的铰刀,将空中僵尸尽数笼罩。 咔嚓咯咯…… 在白乙剑及白素贞妖道的攻击下,没有丝毫法力修为的僵尸根本不是对手,转眼那些僵尸都被剑光切碎成无数块,散落一地。 可这些尸块仍不止息,有些距离较进的肉块竟兀自蠕动,靠拢一起,组成了另类生命体,成了颗肉球。 碎肉不断聚拢,不需要多久便会再次站起来。 “虽然这些丧尸很恶心,不过挺好玩的,至少能让我多杀一会。” 小青嘿嘿一笑,纤指轻挑,青虹剑簌地飞去,将刚刚聚合的尸块绞碎成渣。 “待我把尸毒炼化了。” 许仙凝眉,双手托着两团光泽,一团光芒隐现“清”字,一团闪烁“镇”字,正是众妙之门的两种古术。 他随即两术法抛出,落在尸块之上,发出了嗤啦声响,伴着浓重的黑色烟雾,尸块被玄清道术炼化成血水,融入地下。 僵尸强大的生命力被净化,片刻归于虚无。 仙道克鬼道,更何况许仙修炼的还是仙道至高法诀,炼化鬼物自不在话下。清字诀能净化真气和灵力,对付这种攻击性不强的尸毒和丧尸,轻而易举。 “许仙,好久不见,你身旁的女人愈发美艳了,可惜她们也都要随你一起死。” 忽有桀桀阴笑自背后传来,许仙惊悚转身,却见不远处树后走来了个手持折扇的英俊男子。 这男子颇为眼熟,似曾相识。 陈长风! 第七十五章 群鬼乱舞 第七十五章-群鬼乱舞 陈长风…… 当初许仙与陈长风有过不少接触,对他的印象便是计谋多端,是个有心机和智谋的对手。 当初陈家之所以覆灭,是因为秦桧打压与郡王抛弃,陈正年父子被终身囚禁在大理寺内,而今陈长风突然出现,想必是越狱而出。 “你手下有苗疆奇士,是他们带你逃出大理寺的吧。洪七公等人成为僵尸,也是你下的尸毒。将我骗到这里来,还是你的主意,你想在这里杀死我?” 许仙冷笑。 白素贞凝眉不语,小青却满不在乎道:“他修为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本姑娘动动手指都能掐死他,许仙你也太过谨慎了。” “是这样吗?” 陈长风挺胸而立,手中折扇挥摆,只听簌簌声响,从他背后密林内走出了十来个妇人。 这些妇人皆面蒙黑纱,身着异族衣袍,只露出两只血幽眼眸。她们手中持着铃铛、桃木剑、符篆等等法器,周身笼罩着层厚厚鬼气,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法师。 这些妇人胸前衣襟上都绣着月牙图案,银白耀眼,来自同一个神秘组织。 许仙察觉到这些妇人修为皆在五重境界以上,都超过了他,知陈长风有备而来。可他向来不肯服软,调笑道:“陈公子口味可真重,身边竟是些上了岁数的老奶奶。” “让你今天死的明白,”陈长风狰狞一笑:“这是苗疆的‘拜月教’,奉月神为信仰,善用巫蛊和毒物。拜月教是苗疆第一大教,当初麻婆麻姑只是拜月教外门弟子,这些人才是拜月教精英,擅长最为神秘的巫蛊之术。相传拜月教最辉煌的战绩,便是诛杀了琼华仙道门两位半仙境界的强者。” 一战诛杀琼华两位九重境界的半仙…… 之前麻婆说苗疆与琼华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天必难以脱身。 陈长风不是秦熺,不会犯致命的错误,许仙只能用实力去拼斗。 “几只老巫婆而已,看本姑娘把你们全杀了。” 小青满不在乎的嘟囔了句,纵身跃起,青虹剑幻化而出,旋转在她身周,宛若游龙。 她见这些人不过是五重境界,根本不放在眼中——五重化器境界虽不算弱者,但在六百年妖道的小青眼中,如同几只蚂蚁,她随手都能捏死她们。 “巫蛊毒瘴!” 其中一位妇人呼喝了句,只见她摇起手中铃铛,一阵叮铃之音扩散而去,无穷蛇蝎毒蛊从四面八方涌来,成千上万,恢弘如潮,转眼将许仙等人困在中心。 这些蛇蝎大多身泛血光,凶煞毕露,像是用鲜血喂养长大,幽幽毒牙足以致人死命。 这妇人又从怀中摸出只葫芦,拔开葫芦塞,向空中倾倒,浓郁烟雾从中倾泻,飞速扩散,转瞬将此处弥漫成大雾。 其他妇人听到召唤,纷纷挥舞起手中法器,一股股浓郁的烟雾蜂拥,将天空都给遮住。 还未到夜幕时分,整片树林便已乌黑一片。 “毒气算什么,还想毒死我?笑话。” 小青满不在乎,她娇小身躯周围升腾起玄芒,投射下来,将许仙白素贞全都笼罩,避免了被毒气侵袭,她则挥舞着青虹剑,仍要诛杀巫婆。 嗤啦啦…… 毒气内有无数小虫子依附到小青护体真元上,引发了嗤啦声响,竟是在快速侵蚀着真元! 蛊虫虽小,却不畏惧真气,反而把小青的护体真元当做食物,大吃特吃。 “好多小虫子呀!” 小青修为极高,只是身躯一震,依附真元上的虫子尽皆被震死,掉落如雨。 但蛊虫绵绵无穷,被小青气息震死了一批,转眼就有另外一批依附而来……蛊虫令修为远远超过巫婆的小青无暇攻击,陷入这种困扰之内。[..tw超多好看小说] 她素手掐诀,青虹剑化作万千,剑气破空,嗤啦将空气破开无数道狰狞裂口,可惜更为浓郁的雾气和更多的蛊虫又涌了上来。 “苗疆都是群恶心的女人,养这么多虫子,恶心,无赖,流氓……” 小青一时间无暇顾及攻击,只得全力抵抗这些吞噬真元的蛊虫,气的破口大骂。 “是吗?好戏还在后头呢。” 陈长风笑道。 “蝎毒蛇舞。” 其中一位巫婆喊道。 锵然之间,狂风啸起,飞沙走石,将地面土壤瞬息刮开了一尺来厚。而在这些土壤内竟攀爬出了无数蛇蝎,高举着尾刺,或者吞吐蛇信,卷入狂风,蜂拥向小青。 仿佛有尊卷带无穷毒物的邪神,要毒尽天下,毁灭苍生。 蛇舞风旋,蝎毒狂卷。 “啊!有蛇!姐姐救我!” 其实以小青的高深道行,面对这些巫婆虽一时很难胜之,但也不会落入下风,可是……可是她有个致命弱点,怕蛇。 每当看到蛇她就怕,即便她本身就是蛇也不行。 怕蛇,是蛇妖小青的招牌。 所以她看到蛇的一瞬间,就败了,她不顾一切的挥着青虹剑,胡乱劈剑,像是没有丝毫修为的少女在挣扎恶徒的不轨行径。 她这条有着六百年道行的蛇妖,被几条小蛇吓的失魂落魄,狼狈而逃。 “小青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白素贞素手轻扬,抹出一阵团眩光,洁白光晕,冉冉上浮,犹如一轮皓月。 在白光之内有上千道蛇眸闪烁着,幽异,血红,像是异度时空内觊觎人世的蛇神之眼。 千年妖道,蛇之鼻祖。 簌簌…… 蛊毒之蛇虽是用血肉和巫蛊饲养,但仍旧是蛇,仍保留着蛇的通性。而玄蛇是上古蛇神,是蛇之祖先,玄蛇的气息扩散开来,这些被巫婆控制的小蛇尽皆身躯一震,从毒雾内摔落在地,盘成盘,将蛇首伏在地面,像是在对白素贞举行着某种叩拜仪式。 “蛇也认祖先。” 许仙失笑。 除了小蛇,毒雾内还有蝎子,还有蛊虫,仍在不断吞噬着白素贞和小青扩散出去的真元,将毒液注入真元之内,侵袭着二女道行。 “现在你们祖先遇到了危险,难道你们就这么看着吗?” 小青藏在白素贞背后,怒目对诸位叩拜的小蛇喝道。 嘶嘶…… 小蛇得到了某种命令,当即蹿起,张开大口撕咬向空中飞旋的蝎子和蛊虫。只见阵阵蛇蝎争斗,血雨腥风,毒物扭打一处,碎肢断体横飞,血腥味浓重。 不多久蝎子尽皆被毒蛇咬死,剩余的毒蛇则守候在白素贞一丈开外,组成个圈,警惕着曾圈养它们多年的巫婆。 “怎么回事?为什么蛊蛇不受控制了?” 众巫婆大骇,她们清晰感受到她们与毒蛇的感应断掉了,再也无法驾驭毒蛇。 反过来,这些毒蛇竟在针对她们,猩红蛇信透露出剧毒。 她们亲手饲养了这些毒蛇,她们知道毒蛇的恐怖之处,心头皆升起了惊悚。 小青笑嘻嘻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姐姐是千年蛇妖,是上古玄蛇的血脉,按辈分来说姐姐是天下蛇类的祖先。这些小蛇见到祖先,当然要臣服了。” “千年蛇妖!” 陈长风面色大变。 为何城隍当初没告诉他许仙身旁还有蛇妖? 之前城隍找到他,说要与他共同诛杀许仙,却没有告诉他许仙身旁还有条千年道行的蛇妖! 他紧皱眉头,城隍为何不告诉我,难道他有事瞒着我?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被城隍算计了! “城隍,你竟算计我?!” 陈长风目眦欲裂,双眼血红,瞪着苍天吼道。 此时夜幕已降临。 浓重的乌云遮天蔽月,是面密不透风的布帏,将偌大天空兜住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城隍在背后搞鬼!” 许仙冷笑,祭出锁魂链,顿时一股幽寒之气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他的对手很多,不过法海不可能使这种招数来算计他,而魔道圣君是个胆小鬼,害怕三教,害怕仙道,更不会来临安找他麻烦,就只有八品神祗城隍会算计他了。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城隍为何要与陈长风同谋,以城隍的实力和身份,根本没必要。 “哈哈,陈长风,多谢你的主意把许仙引来。在夜晚,在荒野,我的力量将有极大提升,纵使对上白素贞,也有把握胜之。你只是个凡人,还想要与神鬼合谋?别做梦了,现在你的利用价值没了,死吧!” 就在此时,一股浓重鬼气铺天盖地的卷来,像是灭世洪潮,将天地浸染成漆黑一片。 而在漆黑之内,有尊高达数丈的伟岸身影挺拔其间,身材魁梧,面目狰狞,身披墨甲,手持大环刀,正是天庭册封的地府正神、八品神祗临安城隍。 一只巨大气掌从天而降,豁然落下。 轰隆! 地裂山崩,道道宽达数丈的裂痕蛛网般向外延伸,像是恶魔入侵人世的触手。 陈长风以及总拜月教教徒,根本来不及抵抗,便被狂暴的力量吞没,不见了踪影。像他们这种凡人,在肆无忌惮的城隍面前,渺小的如同蝼蚁,只能任城隍宰割。 呜呜呜…… 在裂出来的地痕中,浓重鬼气升腾,是一只只阴司恶鬼。 群鬼乱舞。 第七十六章 真假 第七十六章-真假 “妈妈,天都这么黑了,为何爸爸还没回来?” 朱熹抱着诗书,坐在空荡院子里,仰面看着比寻常更黑的夜空,眉宇间流露出浓重担忧。 彩蝶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安慰道:“有白姑娘帮助,不会有事。” 朱熹摇摇头:“我知道妈妈也担心,今天你看到临安府告示后,虽一直装着笑意,但你眼神很慌乱,是不是爸爸有危险了?” 告示…… 彩蝶轻叹。 中午临安府贴出了张通缉令,原本被囚禁在大理寺牢狱内的陈长风,前几日害死了大理寺近百名侍卫,越狱而出,成了临安府、刑部、大理寺三方的通缉要犯。 对于陈长风,她自然清楚。当初陈长风追求她,她很明白陈长风的品性,隐忍,阴险,计谋多端,她隐隐感到洪七公这件事与陈长风有关。 她曾暗地里打探洪七公下落,发现洪七公并没回丐帮分舵,丐帮众人也不知洪七公去了哪里,她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绝不可能这么巧合,此中必有阴谋。 下午的时候更为惊悚的消息传了出来,说临安有尸毒扩散,很多人都中了尸毒,成为行尸走肉。这些僵尸见人便咬,将尸毒传给其他人,只不过两个时辰,便有数百人被感染,成了临安最轰动的一件大事。 临安护城军紧急派遣了军队前来镇压僵尸,又有诸位将军斩杀僵尸,奈何没有极高的道行,根本杀不死僵尸。人人都不敢开门,只能蜷缩在院子里,祈求神灵相助。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次动乱非比寻常。 “他不会有事。” 彩蝶喉咙有些干涩,端起水杯置在唇边轻抿,却发现怎么也咽不下水,只得哀叹。 “妈妈,你很爱爸爸是吗?”朱熹眨了眨湿润眼皮:“今天临安城有怪事发生,说有人忽然发疯,失去神智,见人便咬,法海禅师、五斗米教都已在追查事因,说有妖魔在临安作乱,可在你却让岳仙子去帮爸爸。.tw[]如果那些疯子来到了我们家,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懂什么是爱,只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琼华弟子已在黑珠巷四周提防,不会有事。你回到屋子里将门反锁,不是你爸爸回来,不要开门。去吧,不要让我担心,有钱塘水神在,我不会有事。” 彩蝶打开放在桌面上的锦盒,取出君笔。 “妈妈,你呢?” 朱熹犹豫一步三回头,但见彩蝶坚决,他只得回到屋内,将房门牢牢反锁。 妈妈有修为,是画圣徒弟,不会有危险。 “我在这等他回来。” 彩蝶微笑。 咚咚咚! 阵阵颇有节奏的蹦跳声从门外传来,伴着噪杂打斗,道道剑气冲天而起…… ———— ———— 陈长风被城隍杀了。 许仙原本以为陈长风这次出现必然会成为他的劲敌,没想到刚出场就被杀了,令他很意外。 在意外之余,他也意识到事情非比寻常,有诸多疑问回旋脑海: 陈长风与城隍为何会走到一起?陈长风能在短时间内召集拜月教徒,附近是否还隐藏着其他巫师?城隍为何要先杀死陈长风、反而留下许仙?陈长风掌握了何等秘密,令城隍感到威胁…… 事情的发展太过诡异,此中必然有天大阴谋。 小青见是城隍,遂掐腰笑道:“城隍小鬼,上次姐姐教训的你不够?你还敢来算计许仙,皮痒了?” 上次在城隍庙,城隍被打的不敢说话,没想到这次城隍又敢蹦跶,她下定了决心要给城隍好看。 “上次在临安,有皇城的紫薇之气压制,我实力发挥不出来。这次在野外,你们会见识到城隍的真正实力。(..tw好看的小说)今天便把你们全杀了,为黑白无常报仇!” 城隍桀桀阴笑。 “黑白无常?”小青轻蔑:“你说我养的那两条狗?哼,今天把你也变成狗。” 无穷无尽的恶鬼幽魂从地面裂痕钻出,一飞冲天,风中狂舞。刹那间鬼气冲天,天光隐匿,浓郁血腥犹如嗜血大手,扼住天地咽喉。 狂暴至极的鬼气,就连天地都要臣服。 白素贞凝眉:“小青不要大意,城隍修为又有了极大增强,看来是法海寺院香火的原因了。他吸纳香火,实力有极大增强,远远超过了先前。” “这有什么,锁魂链在手,把他锁住轻而易举。锁魂链能锁一切魂魄,城隍也是鬼,自然难逃。” 小青冷哼,她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冲在前面,她也察觉到城隍修为有了增强。 她想法简单,没有计谋,但她的战斗经验并不少。 “锁魂链!” 城隍阴森厉啸。 锁魂链是地府重宝,是黑白无常索命的手段,其上加持了天庭的刚直与地府的慑鬼,专克魂魄。 他虽是神祗,但本质上还是鬼魂,就像现在他也是以鬼道姿态出现——神祗有神像作为身体,但神像不能移动,所以只能施展身外化身的神通。 纵使是他这八品神祗面对锁魂链,也要忌惮。 “虽然我不知你把我们骗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若想要留住我们,很难。” 许仙握紧锁魂链,只要城隍有丝毫异动,他便用锁魂链去抽城隍。 四周那些小鬼见到锁魂链,被骇的不轻,慌忙转身逃走,躲在城隍伟岸的躯体后面,瑟瑟发抖。 “是吗?如果我用一个人和你换锁魂链,你是否会答应?” 城隍桀桀阴笑,他摊开巨大手掌,浓郁的鬼气升腾,扩散成雾。当雾气消散后,在他掌心竟出现了个女子。 这女子身着彩裙,发髻凌乱,脸面上满是淤青,嘴角还挂着血迹,楚楚可人。 “彩蝶!” 许仙瞳孔一缩。 被城隍抓在掌心的女子,不是他人,正是彩蝶。 此时彩蝶气息奄奄,神采萎靡,似乎受到了极大折磨,随时都会断气。 早上他从家里出发时曾留下师姐照看彩蝶,为何彩蝶还被城隍抓住了? 看着彩蝶受苦,许仙心痛如绞,他紧咬牙关,悲怒道:“若今日不死,来日必将锁魂链囚锁你神像之上,让你永远被锁魂链镇压!” “许公子,救我……” 彩蝶紧蹙着秀眉,想要挣扎城隍大手,可惜被城隍死死抓住,挣脱不得。 “你不是要锁魂链吗,只要你放了彩蝶,我就把锁魂链给你。但你若敢伤害她半分,我绝不放过你!我打不过你,但锁魂链锁你神像却轻而易举!” 许仙憋住胸中怒火。 看到彩蝶受伤,他恨不能即刻将她解救出来。 虽然他和彩蝶尚未发生关系,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彩蝶,抑或是邻居、临安百姓,都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夫妻。 只不过在白素贞和彩蝶二女之间,他只能给其中一人名分,所以一直没有真正拥有她。 “许公子不要急,这是城隍的阴谋。若没有锁魂链,我们根本制不住他。” 白素贞见许仙要交出锁魂链,忙制止道。 “卑鄙城隍!还说自己是神祗,分明就是恶鬼!” 小青怒骂。 “嘿嘿,一条人命换一根铁索,很划得来的生意。许仙,你若再拖延,彩蝶咽了气,就无力回天了。” 城隍志在必得,狰狞鬼脸流露出得意笑容。 许仙捧起锁魂链,一步步向城隍走去:“只要彩蝶安全,哪怕夺去我的性命,我也不会皱眉。彩蝶是无辜的,她只是凡人,不要伤害她。” 确如白素贞所言,锁魂链是克制城隍的唯一法宝,若就这么交出去,在场所有人都难活命。 可若是不交,彩蝶就将会死去,有谁愿意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在面前? 纵使许仙平素里诡计多端,他此时也找不到任何办法来解决。 白素贞蹙着思索,极其不解。 按道理来说,城隍根本不敢在临安抢人,做这种事会使神祗触发业力,那是等同天劫的惩罚,更何况临安还有岳婉君和钱塘水神保护彩蝶,城隍没道理不动声色就能把彩蝶抓来。 起先她以为彩蝶是假,可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彩蝶确实是真实的人体,并非真气幻化。 眼看许仙要将锁魂链交出去,她忙挡在许仙跟前,摇头道:“许公子,若交出锁魂链,你我再无克制城隍的方法,彩蝶一样无法安全。” 许仙眨眨湿润眼皮,咧嘴道:“如果我被城隍抓住,你会不会交出锁魂链?” 白素贞愣神。 确实,如果是许仙遇到危险,她也会做出这番抉择,明知会死,也会飞蛾扑火。 可她又摇了摇头。 受伤的是彩蝶,不是许仙,她的任务是报恩,是保护许仙,至于彩蝶……她虽对彩蝶有好感,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许仙因此而受到伤害。 在她心中,彩蝶的分量远远比不上许仙。 她凛冽俏脸,豁地举出白乙剑,挡在许仙跟前:“不管别人如何,我决不能看你受到伤害。” “白姐姐不用救我,你们快走。有锁魂链在,城隍奈何你们不得。” 彩蝶悲戚,泪如雨下。 白姐姐…… 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白素贞心神一震,急忙喊道:“她是假的!” 许仙凛然。 假的? 第七十七章 战城隍 第七十七章-战城隍 假的? 其实在刚开始时,许仙也曾有怀疑这彩蝶并不真实,因为想要从钱塘水神和岳婉君手中轻易夺来彩蝶,几乎不可能。只是他因关心急切,以至未有多想。 此时听白素贞这般喊道,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彩蝶姐姐一直喊我妹妹,今天为何要喊我姐姐?此中必然有诈!” 白素贞解释道。 许仙恍然。 彩蝶虽看上去很和善,但她那比天上星星都多的心眼,早就把白素贞、岳婉君等人算计在内了,在家中她已确立了女主人的身份,向来以姐姐自居,绝不可能会示弱于白素贞。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人绝不是彩蝶! “没用的东西!居然被识破了!” 城隍勃然大怒,豁地将掌心女子抛了出去。 只见那女子青芒闪烁,转眼变成了另外一人,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百面神君,又是你。陈长风逃狱应该与你有关吧,现在陈长风被城隍杀死,你还要帮城隍作祟?” 许仙冷笑。 果然是假,百面神君能变化成任何人的脸面,险些把他骗了。 对这百面神君许仙并没有太多反感,当初百面神君曾化作岳婉君容貌潜入宰相府,帮助岳婉君施展障眼之法,说起来并没做出十分恶毒之事。 “身在江湖,命不由已。” 百面神君脸面一阵抽搐。 许仙注意到百面神君脸面浮现了点点尸斑,嘴角已有了些腐烂,正是中了尸毒迹象,与之前洪七公的情形如出一辙,应该被城隍用尸毒控制住了。 “其实原本我也不屑使用阴谋诡计,只是因为陈长风说阴谋远胜蛮力。现在既然被拆穿了,那就凭真实的力量来博取胜负吧。” 城隍伟岸的身躯忽然涨大数倍,成了高达十丈的巨鬼。[..tw超多好看小说]他周身墨甲闪烁无数骷髅头骨、恶鬼修罗,甚至还有生涩难懂的符文密录涌现,是阴戾血腥的鬼道之术。 鬼道,控鬼之术。 顿时风起云涌,天地色变,无穷鬼差阴司从地面升腾,从山石升腾,化作漆黑浓雾,融入到城隍体内,飞速壮大着城隍气焰。 这些鬼魂有孤魂野鬼,有城隍阴司,有地府鬼差,还有凶杀厉鬼,都被城隍的鬼道之术操控,成为他自己的力量。 嗤啦啦…… 有不少小鬼想要挣脱这种融合,哀嚎着哭泣,面目狰狞,却无法抵抗,都被城隍炼化。 城隍高大的鬼体渐渐变得凝重,实在,浓郁如滴。 仿佛他便是黑暗的化身,是傲世的邪皇。 “群鬼乱舞,天锁囚怨。” 城隍大吼一声,豁然对虚空劈了一刀,强大无匹的力量竟将虚空撕裂出道裂口,一只只风驰电掣的幽魂从裂痕中飞了出来,漫天飞旋,投射出幽暗的血红星辰。 每颗血红星辰都是只恶鬼头颅,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獠牙,笼罩住整片树林,将此处围成一座囚牢,紧紧将白素贞、许仙等人困住。 城隍傲立天地,屹立挺拔,岿然不动如钟,宛若擎天之柱。 “碎魂天袭!” 他巨大手掌挥摆,一声霹雳响彻天地,像是时空深处被某种神秘力量撕开。紧接着,两只白骨森森的骷髅手从虚空中探出,抓向白素贞和小青。 骷髅手白芒森森,寒气逼人,如同从地狱探出的魔神之爪,气势如山。 “鬼道!许公子快快退后,否则会伤你心神!” 白素贞凝眉,身躯拖着残影,卷带幽暗蛇眸,如同喷涌而出的白泉,逆天而上。 白乙剑化万千光芒,激射而出,破空呼啸。 叮铃铃…… 清脆的碎玉撞击之音锵然响起,白素贞的千年妖道化作血红之云,抵挡在城隍鬼道之下,与万千恶鬼僵持,撑起了一片平静的天。 可惜此时正是夜晚,又在荒郊野外,城隍修为有极大提升,更何况妖道与鬼道相拼并不占优势,所以刚过片刻,白素贞的娇弱身躯便微微颤抖,有些体力不支。 “姐姐我来帮你!” 小青忙祭出妖道,数百双蛇眸闪烁而起,汇聚成血红云朵,与白素贞妖道融为一处,与凭空出现的两只骷髅鬼爪相抗衡。 咯咯咯…… 白素贞和小青的修为加一起虽不弱于城隍,但城隍事先早有准备,将“天锁囚怨”布置在四周,将此处围拢成鬼道环境,大大限制了千年妖道的发挥。 转眼功夫,二女额头都渗出了汗渍,难以支持。 小青面色刷白,大口大口喘息着,骂道:“这城隍怎么回事,几天不见,居然变这么厉害了?” “信仰之力,他窃取了佛陀的信仰之力!是法海给他的力量!” 白素贞紧咬银牙。 “白姑娘莫慌,我来帮你们。仙道克制鬼道,锁魂链又是城隍克星,我来牵制他。” 黝黑铁索在许仙身周游荡,如同八极游龙,气势非凡。 经过与岳婉君几次双修,他修为已经到达了四重巅峰境界,即将到达五重化器之境,无论是御气之法,还是炼精之法,他都炉火纯青,极其熟练。 锁魂链在白素贞和岳婉君的帮助下成功被他祭炼,成为他的法宝,如同他的胳膊腿一般灵活,他驾驭着锁魂链向城隍的脚丫子抽去――没办法,城隍实在太高,他又不能像白素贞那样凌虚飞空,只能打到城隍脚掌了。 “百面神君,杀了许仙!” 城隍正在与白素贞小青比拼道行、拼斗术法,无法分心,若被许仙打扰,势必会落入下风,他遂怒吼一声,滚滚如雷。 簌…… 百面神君的身躯风儿般奔来,挡在了许仙跟前。 他面露阴戾,冷笑道:“交出锁魂链,饶你不死。” “哪这么多废话!” 许仙眼看白素贞落入下风,哪肯拖延,当即驾驭着锁魂链向百面神君砸去。 锁魂链逶迤如蛇,速度极快,刹那将百面神君捆绑住了。百面神君似没料到锁魂链竟如此强大,慌忙欲逃,但锁魂链上涌现出无数符文密录转眼都印在了他体内。 啵啵啵…… 像是灵魂深处的某个地方在沸腾,像是三魂七魄被绞碎,百面神君甚至没半分挣扎便死去了。 他死去时瞪圆了双眼,眼珠里满是恐慌。 五重化器境界的百面神君,被锁魂链不费吹灰之力的抹杀神魂,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地府至宝,便是如此霸道。 “没用的东西!还说自己如何厉害,连只蝼蚁都杀不死!” 城隍大怒。 在锁魂链抹杀神魂的瞬间,许仙感受到有股狂暴力量隐藏在黝黑铁索之内,是某种强大气息。许仙可以肯定,这股气息绝对是与阎罗相似的天仙气息,因为抹杀神魂的功效便是源自这股气息。 锁魂链或许隐藏了其他秘密,许仙震惊之余却无暇思索,因为白素贞和小青已被城隍压了下来,那强劲有力的骷髅手即将把二女抓在掌心。 “老子不会飞,只能锁你脚丫子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修为到打斗之时方恨低,许仙懊恼自己为何不会飞空,为何修为还没到六重境界? 就像现在城隍个子这么高大,以许仙的身高,纵使有锁魂链又如何,又不能锁住城隍脖子,不能给城隍最大杀伤。 待以后必然要把师姐绑在家里几个月,狠狠的双修,等啥时候修为到了六重,再把师姐放开。 呼呼! 锁魂链快速飞去,如同盘龙,捆绑住城隍的一只脚腕,紧紧将鬼气勒住。 嗤啦啦…… 一阵浓郁的黑烟升腾,竟是锁魂链气息将城隍脚掌腐蚀,消食了城隍脚掌,令城隍鬼体消散,裸露出白森森脚骨! “锁魂链!” 城隍勃然大怒,他豁然举刀,咔嚓劈在了千年妖道上,劈在万千蛇眸上,登时惊雷迸发,巨大力量冲击四下扩散,将方圆数十丈的山头夷为平地! 草木皆凋。 霸道,大环刀的气息,被全盛的城隍施展,纵使白素贞也要铩羽。 “呜……” 白素贞娇躯一震,面现潮红,嘴角溢出了血迹。 连同妖道,连同小青,白素贞被这刀劈中,身躯向下坠落。 就在下坠之际,她趁着城隍上下力不接之时,飞速祭出白乙剑,那道白虹长剑凌空飞去,瞬息斩在大刀之上,刀剑相交。 咔嚓! 清脆裂响。 大环刀锵然之间被白乙剑斩成两段。 城隍闷哼,噔噔后退数步远,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滚滚鬼气从他七窍涌出,如同洪泄。 白素贞抓住城隍力道不济的机会,拼着两败俱伤,给城隍造成了不小伤害。且捆绑在城隍脚掌上的锁魂链又极大压制了城隍,所以纵使城隍修为通天,也很难再发挥出实力来。 锁魂链将会如附骨之疽,对城隍造成持续不间断的伤害。 “可恶!锁魂链算什么,我是天庭正神,是八品神祗!纵使是阎罗王也无权将我诛杀!” 城隍狂吼,他双手虚托,一股清辉自掌心升腾。 清辉熠熠,宛若朝阳。 一块四方印冉冉浮起,玄色幽暗,四面刻有生涩晦明的神秘符文,有玄芒交替流转。 天庭绶印! 第七十八章 诛神 第七十八章-诛神 能真正体现神祗地位和实力的东西,并非是高深莫测的修为,而是天庭绶印。 天庭授命状只是授命符文,绶印则是神祗的本命法宝,神祗的香火信仰之力以及神祗管辖的区域灵气都被绶印掌控。 城隍是临安守护神,是天庭授命的八品神祗,隶属于地府官系,且临安又是大宋都城,其内灵力充裕、香火旺盛,城隍绶印因此成为了极其强大的法宝。 在祭出绶印的刹那,天象变了。 一股眩光冲天而起,逆乱九霄,搅乱烟云。 宏大的画面在眩光内徐徐铺展,其内有祠堂庙宇,有亭台阁楼,有巷口茶坊,有熙攘行人……是幅城池画卷,是临安的缩影幻象。 作为城镇城隍,整个临安都被城隍掌控。 画卷铺展数十里,绵亘虚空,散发着幽异青芒,像是飘浮黑夜中的天国。 而在飘渺的幻象中,有浓郁灵力化作涓涓细流,汇聚到城隍身上,壮大和坚实着城隍力量。只见他周身气息愈发凝练,甚至连方才的创伤都消散无形。 “绶印!” 许仙心惊。 祭出绶印,整个临安的灵气都汇聚在城隍身上,城隍力量将得到空前加强。 饶是先前的城隍,白素贞和小青都很难胜之,现在城隍又祭出绶印,此战将更加艰难。 锁魂链被许仙锁在城隍脚腕,仍在不断毁坏着城隍的肌体和力量,可惜这种毁坏还赶不上绶印给城隍的加持,哪怕是地府重宝,在这等神祗本命法宝面前,也显得疲软和乏力。 “绶印是整个临安的缩影,千万不要与绶印硬拼,否则波及临安,你我都将遭受业力惩罚!” 白素贞凝眉,白乙剑豁然出手,劈在了空中两只骷髅爪子上,将其一击崩碎,鬼气狂暴凌乱。 小青虽心性不成熟,但数百年时间早已令她战斗经验异常丰富,在城隍全力祭出绶印的同时,她抓住机会,托起数百年妖道向夜幕顶去。 近千只幽异蛇眸流露出道道毫光,如同异度时空扩散而来的力量,洞穿虚空,洞彻黑暗,将漫天红辰尽皆绞碎。.tw[] 这些血红星辰本是城隍布置的“天锁囚怨”,被小青破开,轻松之意顿时涌及三人。 “锁魂链对他也没办法了!” 许仙无奈。 他本以为锁魂链是克制城隍的法宝,可当城隍祭出绶印后,他感到锁魂链对城隍的伤害愈发渺小。 “城隍之前是鬼,现在是神,锁魂链对神效果很弱,这很正常。有锁魂链镇压,他只能发挥出神的一面,鬼道力量无法施展,所以他看上去虽然强大,其实很弱。” 白素贞清艳脸庞流露冷笑,她素手挥摆,从洁白衣袖内钻出两条白蛇,是她的本命蛇体―― “啊,有蛇!” 小青大惊,如被惊吓的兔子,慌忙躲到许仙身后,将脸面埋在许仙后背,娇躯瑟瑟发抖。 难道小青胸长大了? 许仙感觉到小青的柔软胸部在他后背蹭来蹭去,哪怕现在是生死关头,他也忍不住心生绮念,不动声色转身将小青抱在怀中,一边安慰着惊慌的小青,一边用大手在小青身上摸索。 他只是想要检查小青身体,没别的念头,嗯,很纯洁。 “神道成皇,天道沧桑!” 城隍怒斥。 此时城隍少了九分鬼气,多了九分罡正。他巨大躯体流转着无穷圣光,仿佛他便是太阳,他所在之处便是光明,他将划破黑暗,给世间带来辉煌。 虽然他的脸面仍是狰狞恐怖的鬼脸。 那方城隍绶印飘浮空中,闪烁着玄妙神奇的符文密录,片刻后这些符文扩散出去,飘散天地之间,所到之处枯木逢春、莺飞草长,蕴含着勃勃生机。 最终,这些符文向许仙三人笼罩而来。 “感觉好怪。” 看着符文,许仙心底升腾了莫名忌惮,可他又说不出为何会忌惮,因为这些气息是勃勃生机,没有丝毫凶戾。 清字诀和镇字诀齐齐施展,被他抛入符文之内,只见玄芒闪烁,两颗古字竟都被符文炼化,只引发了阵阵涟漪,随即消散。 众妙气息进入符文内,许仙虽感觉到两者有相似的地方,都出自仙道,但同时他还感到了一股毁灭的气息。 同化一切的力量。 纵使众妙法诀,也要被绶印的神秘符文同化。 “这不是神术,是邪术。那些刚刚生长的树木虽然茂盛,但耗费了全部生机,片刻就会枯萎。” 白素贞素手撑天,蛇眸闪烁,千年妖道与本命蛇体周游一起,护持成一片独立空间,与符文僵持。 嗤啦啦…… 与符文接触的蛇眸有不少黯淡下去,被符文腐蚀。哪怕是玄蛇妖道,也难以抵抗城隍的绶印。 许仙抬眼看去,果然见到那些刚才还绽放的花朵转眼都已凋零枯萎。 此时他没心情占小青便宜了,他忙运起御气法诀,将清字诀以更为浑厚的真气打出。 在他腹部,一股股浓郁精气化作真元,灌注丹田,之后被法诀施展,汇聚成恢弘水流,从掌心喷发,涌向漫天符文。 虽然绶印看似神道,其实还是鬼道,而仙道又是鬼道克星,所以只要能破开绶印符文,揭露出城隍的鬼道本质,就能对城隍造成伤害。 嗤啦…… 清字飘出妖道,沉入符文,符文即刻沸腾,升腾起大量水雾,有不少潜伏的凶戾被激发出来。 可惜许仙力量太弱,这种凶戾刚被揭露,转眼又愈合,令他来不及继续施展术法攻击,时间太短了。 “如果师姐在就好了。” 许仙有些怀念,如果师姐在场,他与师姐连璧,必可牵制城隍,给白素贞制造诛杀城隍的机会,就像当初制服黑白无常一样。 许是心有灵犀,许仙刚想到师姐,他心头便升腾起了股异样感觉。 每当师姐靠近他时,他心情都会格外的好,会很平静祥和。 师姐来了。 他抬眼看去,见到在浩渺虚无的天空内,有位女子背后伸展彩色羽翼,翱翔空中,正是她师姐岳婉君。 “白姑娘,你我上下联手,破开临安幻象。只要切断绶印与临安的联系,城隍便不攻自破。” 岳婉君面色凛冽,她长剑竖劈,剑芒滑落。 剑芒转眼汇聚成一面水润太极,有颗“水”字在其内流转,璀璨晶莹。 只要师姐在,许仙便能借助师姐的力量来施展众妙,实力将有数十倍提升。他纵身跃起,身躯化作流光,逆天而上。 他身体四周漂浮着颗颗“清”、“镇”字迹,组建成护体真元,瞬息投入了符文之内。 是的,直接冲进了蕴含毁灭力量的绶印能量之内,像是飞蛾扑火。 不过他不会死,也不会受伤,因为师姐正用道行通过他们之间的太极来支持着许仙施法。 “众妙,才是真正的仙道……” 许仙轻笑。 四周高温炙热,可许仙内心却一片清凉,没有丝毫紧张和恐慌。他就像是柄利剑,卷带着仙道希望,划破了漫天符文,将符文撕出一道狰狞裂口。 他没有受到太多攻击,符文的攻击都转移到了岳婉君身上,再通过岳婉君的水字诀化解。许仙则抓住这个机会,利用清字诀净化灵力的能力,对符文大肆破坏――可怜的城隍根本不知众妙奥义,此刻被许仙撕裂了绶印能量,还不知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你为何能免受绶印攻击?” 城隍惊怒。 他注意力都被许仙吸引,只道许仙身上隐藏着其他秘密,并未注意到面色刷白的岳婉君。 咕咕…… 两条白蛇逶迤身躯,顺着许仙用身体撕开的符文裂痕,飞速向上攀爬,最终钻入了临安幻象之内。 临安幻象由灵力构成,是整个临安城的人气和灵力,这也是城隍力量的大后方。 可惜这种灵力被无物不吃的玄蛇遇到,便注定了悲剧。两条白蛇钻入幻象后,开始大吃特吃,吞噬着澎湃磅礴的灵力。 白蛇鳞甲愈发坚韧和清晰,片刻竟如刀锋一般,实力有了极大精进。 “可恶!想要蚕食临安灵力,休想!” 城隍明了白素贞阴谋,勃然大怒,当即举起城隍绶印,向千年妖道之内的白素贞砸去。 刹那间流光滑落,化作张太极,挡在了白素贞上空。 清辉熠熠的“挡”字璀璨夺目,岳婉君的阴众妙挡字诀。 轰隆! 绶印与挡字诀僵持了会,片刻便将太极顶破,岳婉君身躯微颤,嘴角溢出了血丝,受到了伤害,毕竟她与城隍实力有着极大差距。但与此同时,绶印的力量被太极大幅度削减,势头已消耗殆尽。 “嘿嘿!当初我没能夺来钱塘水神的绶印,现在能夺来城隍绶印也不错。” 小青眼看绶印飞来,当即卷起自己的妖道向绶印飞去,无数蛇眸瞬息将绶印吞没。 轰隆…… 绶印与临安幻象的联系被小青硬生生切断,空中的巨幅幻象登时轰隆巨响,开始崩碎,地裂山崩般消退。 “可恶!” 绶印被小青夺去,临安幻象因此崩碎,城隍体内的鬼气刹那狂卷而出,土崩瓦解。 束缚他脚腕的锁魂链,效果又显现出来,滔天鬼气激发了锁魂链的镇鬼效果,那些鬼气刚刚涌出,都被锁魂链慑服和吸收。 古老神秘的铁索,愈发古朴和玄重。 “死!” 岳婉君眼神凛冽,素手上挑,长剑脱手而出。 长剑尾端加持有羽翼,剑身闪烁有道篆,剑尖悬浮有太极。 仙道门的高级御剑之术,千里御剑术。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势如破竹的长剑透过城隍的魁梧身躯,将鬼体撕开狰狞洞口,在城隍的不甘咆哮中,鬼气狂涌。 直到半个时辰后,城隍巨大的身体方才全部化作烟云消散。 第七十九章 全城慌乱 第七十九章-全城慌乱 这一夜,临安注定不再平淡。 不知什么原因,在傍晚时分,临安出现了第一个僵尸。 这僵尸原本是个妇人,正在烧煮晚饭,可突然浑身起了尸斑,接着肌体腐烂,成为行尸走肉,丧失了理智,见人便咬,首先遭殃的是她家人,都被她传染了尸毒。 邻居发现这家人变异,有向官府举报,有向法师求救,虽然来了几个有修为的军士将僵尸抓住,但事情远没有止息。 紧接着临安各片城区都有类似情况发生,突兀出现了很多长着尸斑的僵尸,见人便咬。 尸毒如同星火燎原,两个时辰内席卷整个临安。 法海禅师发现此中异变,去追查缘由,最终确定尸毒乃从山泉流入临安,于是他将发现通告诉了官府,临安府下达禁止饮水的公告,并让百姓们紧闭房门,而后连夜通报凤凰山皇宫。 枢密院军队齐齐出动,都是有修为的军士,身着寒甲铁衣,手持刀枪剑戟,将临安围个水泄不通,封锁临安东西南北各大城门,之后修为极高的军士进入临安去捕杀僵尸。 僵尸并不强大,甚至没有太多危险,他们唯一的攻击手段便是用嘴巴咬,通过牙齿传播尸毒,且僵尸没有修为,不会飞天遁地,所以只要紧闭房门,没有神智的僵尸不会破门而入。 在尸毒大概感染了几百人后,疫情才得以被简单的遏制。中毒之人大多是喝水感染,也有很多被僵尸感染,夜幕中的临安城漆黑一片,家家都紧闭房门。 因街上有许多蹦跳着的僵尸在寻找着感染对象,鲜有行人。 火烧,是诛杀僵尸的最好办法。身披精铁盔甲的军士们步入临安城,寻找被感染的僵尸,通过术法手段将僵尸斩成数段,再倒上松油将其烧成灰烬,这是临安护城军的处理之法。 子时,临安城各处都燃起了熊熊大火,许多僵尸被烧死。(..tw好看的小说) 但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军士因不慎被僵尸感染,成为了行尸走肉。 人们与僵尸的搏斗一直持续着,互有胜负。 彩蝶小脸刷白,呆呆看着地面被烧焦的死尸,心神慌乱。 琼华众弟子皆手持长剑护持在院落周围,但小院朱门正砰砰被门外僵尸撞击着,眼看就要破门而入,众琼华弟子只得搬来院落摆放的假山,堵在门前,这才暂时制止了僵尸入院的企图。 “我查清楚了,这些尸毒源自溪水,被人们误食了之后方才传染扩散,”钱塘水神从天而降,凝眉道:“彩蝶姑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尸毒很可能来自许公子要去的地方。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城隍是守护临安的神祗,此时此刻去了哪里?” 城隍虽不显人世,但是临安守护神,发生这种大事,城隍没道理不出现。 “许公子有危险?” 彩蝶薄唇喃喃,心中忐忑。 “现在还记挂着许公子,就不能想想自己?”钱塘水神无奈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太蹊跷了,护城神城隍无影无踪,城隍三千阴司尽皆不见,这是第一处诡异。而尸毒源自苗疆,城隍并没有广撒尸毒的能力,便是说这次临安动乱很可能并非城隍所为,还有其他强者潜伏在暗处。” 之前他去西湖西方查探情况,顺着尸毒去追踪,但在他即将寻找到源头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股极其强大的气息,蛰伏在地底深处。 这股气息远远超过了白素贞、城隍、黑白无常,像是尊蛰伏的强大魔头。 若非他逃得快,必然会被这尊魔头诛杀。 惊鸿一现的魔影给临安动乱蒙上了层厚厚面纱,谁也不知隐藏在面纱之下究竟是何等阴谋。 “我不管,你去救许公子吧,他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有危险。这里有琼华众弟子保护,城内又有法海,凤凰山上还有张天师,临安城不会有大动荡。” 彩蝶哀求道。 愈发强烈的不祥预感令她对许仙处境极其担忧,虽然平素她心眼多,可此时都系在远方的许仙身上,她变得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起来。 “岳姑娘已经去了,更何况还有白素贞、小青相助,你的许公子不会有事。” 钱塘水神很想敲彩蝶脑门,这女人一直都很聪明,今天怎犯起傻了? “水神快来帮忙,僵尸要冲进来了!” 琼华弟子失声喊道。 轰隆! 木屑伴着碎石,被一股强大力量冲开,腐臭恶心的气息瞬息席卷整个院落。二十个琼华弟子纷纷持剑护持在彩蝶身周,施展出强大剑诀,无穷气剑幻化出去,绞杀向僵尸,转眼将僵尸都绞碎成渣。 可不过片刻,被剑斩杀的僵尸又快速组合成新的生命体,闷声嘶吼,步步逼来。 “丧尸走肉,竟敢霍乱人间!” 钱塘水神接受秦熺的每天三炷香,实力早已恢复如初,相当于七重元聚境界的高手。他拂袖挥摆,洪水般的玄清真气倾泻出去,卷带神光罡正,冲击在僵尸身上。 嗤啦啦…… 这些真气像是有无穷腐蚀,将僵尸大多融化成了血水,瘫倒一地。 唯独有只身材高大的僵尸仍直立挺拔,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这只僵尸周身浴血,血口狰狞,指甲伸展如镰,发髻凌乱,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妇人,因为在僵尸的胸前挂着块白肉,可以清晰的看到正是妇人的半块乳-房。 她似乎有些神智,幽异血眸颇为忌惮的盯着钱塘水神,没有即刻攻击。 “这只僵尸已经变异了!” “第一个中尸毒的僵尸如果感染人数超过一定数量,就会进化成母体,成为拥有一定战技的强大僵尸。这只僵尸有神智,必是母体无疑!” “怪不得僵尸懂得破门而入,都是在母体的带领之下。刚才我们杀了个小僵尸,而小僵尸于母体是母子关系,这只母体僵尸进来寻仇,要有场苦战了。” 诸位琼华弟子惊悚,纷纷向后退开数步。 他们自知不是母体僵尸对手,如果被尸毒感染,必死无疑,所以他们不做无用抵抗,退到了钱塘水神身后,让水神解决。 “果然是许仙徒孙,做事都有许仙风格。” 钱塘水神骂咧咧了句,伸手朝空中轻抹,一阵水润涟漪闪现,凭空现出一方青色大印。 钱塘绶印。 悄然之间,钱塘水神的头顶浮现了段了江河水域,奔腾不息,潮水弄浪,正是钱塘江。 他为尽快解决掉这只母体僵尸,直接将绶印祭了出来。 “咕噜噜噜……” 母体僵尸见钱塘水神非同一般,眼眸闪烁起一丝异样,有些忌惮,她一步步向后退去,想要离开这个院落。 “想跑?岂能放你出去,让你害死更多无辜百姓?” 钱塘水神怒叱,大手挥摆,四方绶印便如泰山压顶,霍霍砸去。 绶印四方涌现出股股水波浪头,仿佛有条天河倾泻下来。 “呜呜呜……” 母体僵尸喉咙忽然涌出凄厉哭泣,她那如镰刀般的指甲竟直接向钱塘绶印抓去,要把绶印一举夺来。 叮铃! 指甲扣住绶印,母体僵尸将绶印牢牢抓在掌心,但就在此时,绶印周边的水色真气豁地飞了出来,浇筑到僵尸身上。 啵啵啵…… 庄重的神威沐浴僵尸,令僵尸皮肉如同沸腾,鼓起无数只小气泡,噼啪作响。 一股股黑色气息从破烂的气泡里弥漫出来,都被绶印绞碎,化归虚无。 僵尸的肉体在腐烂,僵尸的皮肤在脱落,一块块烧焦的尸块掉落在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摄心夺魄,可僵尸却始终不放手,指甲死死扣住绶印,仿佛这块绶印便是诛杀她孩子的凶手,她要与绶印死磕到底。 尽管在钱塘绶印的神威之下,她这只母体僵尸并没有太多反抗能力,尽管她的力量正被神光一点点剥夺。 半柱香后。 绶印是神祗最强大的法宝,在绶印神威的灼烧下,母体僵尸最终化作一堆骷骨,静静碎在石板上。 咚咚咚! 院外仍有僵尸在跳动,在寻找生人的气息,想要把毒牙刺入生人体内。有不少僵尸嗅到了许仙家院落里的生人气息,纷纷向敞开的大门涌来。 对僵尸而言,生人是最好的食物。 “临安是大宋最为重要的城池,而妖魔在临安作乱,势必会惊动天上玄宫,不知是何方妖魔如此大胆,竟敢行这番大逆之事。” 钱塘水神轻叹,驾驭绶印悬浮到大院门楣下,扩散的神光犹如坚实大门,挡住了僵尸入院的企图。 整个临安的百姓都在提防僵尸,紧闭在房间内不敢出去,都被无穷恐惧惊悸了魂魄,而在谁也看不到的地底深处,此刻翻滚起了无穷凶煞魔气,滚滚如潮,奔腾似海。 魔气最深处有张宽达数十丈的狰狞魔面,睁着血红眼眸,透过厚厚黄土,贪婪看着慌乱尘世,时不时舔舔嗜血的嘴唇。 魔鬼嘴角挂着狰狞笑意,哪怕是地府的阴差幽魂,见到这头魔物也要绕道行走。 “玄蛇血脉,晋升天魔的最好材料,是我晋升到九重境界的关键。白素贞,我又来了……” 第八十章 紫薇之气 第八十章-紫薇之气 城隍并不会真正死去。(..tw好看的小说) 只要城隍庙神像还在,城隍便是不死之身。这次毁灭城隍鬼体,虽对城隍造成了极大伤害,令他修为要降低大半,不过城隍仍还苟延残喘。 “等来日用锁魂链把城隍神像锁住,让他无法再为恶人间。” 许仙收回锁魂链,望着渐渐消散的鬼气道。 城隍虽然落败,但漫天乌云仍在,黑压压覆盖夜空,像是压在心头的巨大山头,令人有窒息的感觉。 天地间鬼哭厉啸没有停止,阴风还有加剧的迹象。 小青夺来城隍绶印,满面惊喜的打量绶印,似乎要把绶印剖开,看看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四人解决了城隍之难,自然要赶回临安。经过这场战斗,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伤害,尤其是岳婉君,承受了绶印和城隍的全力攻击,虽有太极卸去力道,但还是令她受到重伤,哪怕而今走路身躯都在颤抖。 许仙扶着师姐,踩在白素贞招来的云朵之上,飞往临安。 “怎么回事?” 许仙凝眉。 夜晚的临安沉默在漆黑之内,出奇的诡异和惊悚,就像耸立坟地中的孤城,到处流露出死气和鬼嚎。 这座人间繁华之城没了往日生气,犹如一座死城。 他修炼的众妙之门是仙道至高术法,哪怕现在只是四重炼精境界,便已臻天人大道。他清楚的感觉到临安城内弥漫着的黑气正是腐尸气息,是阴暗邪冷的尸毒之气! 甚至他还看到,宽阔街道上有不少僵尸来回蹦跳,在寻找着感染对象。 临安,这座十万人的大城,此时竟成了这幅摸样! “尸毒扩散到了临安,很多人都被感染成丧尸。现在临安大约有四百多只丧尸在活动,人们都躲在屋子内不敢出来。.tw[]听说这些尸毒来自泉水,被百姓们用来煮饭,人们大多因此感染成行尸走肉。” 伤势令岳婉君说话有些艰难。 小青玩弄着绶印,根本不在意临安死了多少人。白素贞自从上次惹了城隍之后就变得文静和深沉起来,不轻易发表意见,一双水眸紧紧盯着许仙,要把他看个通透。 “水有问题,彩蝶如何了?” 许仙心头一凛。 彩蝶修为最弱,虽现在已是二重境界,但根本无法抵抗尸毒,无法向其他人一般用真气避毒,所以只要彩蝶被尸毒感染,便无解救可能。 “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很好。有钱塘水神看守,应该没有大碍。不过早上她煮了茶水,不知尸毒有没有在她体内扩散。” 岳婉君颦眉。 “她体内有尸毒?让你保护她,你跑过来做什么!我死不了,彩蝶若死了,那就真死了!” 许仙脑海轰然,连岳婉君和白素贞都不顾了,急忙从云端跳下,向黑珠巷迅疾跑去。 想到洪七公欧阳锋的惨状,许仙极其心悸,若彩蝶也成那幅模样,他会痛悔一生。 “只要你安全,纵使恨我又如何。彩蝶?呵呵,我不在乎……” 岳婉君默默,细语吐露,只有风听。 “彩蝶你没事吧?开门!” 许仙跑到黑珠巷,想要冲进院落,却被钱塘水神的绶印挡住,只得对绶印聚成的光门拳打脚踢。 “别踢!我耳朵没聋。” 钱塘水神没好气的说了句,将绶印防护放开一角,许仙这才得以进来。 老远看见彩蝶坐在院中,安然无恙,许仙松了口气,跑到她身边,上下打量:“师姐说你喝了水,没有大碍吧?” 彩蝶莞尔轻笑,面露欣慰:“有钱塘水神在,一点事都没有。” 她本想投到许仙怀中,不过见岳婉君、白素贞和小青回来了,有些放不开,只得作罢。她又见岳婉君铁着脸,生气模样,不由奇道:“仙子不开心?” “没有!” 岳婉君冷漠了句,折身走回自己房间。 “我去看看,这娘们居然敢给我脸色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许仙一震家主之威,大摇大摆跟着岳婉君脚步走了进去。 白素贞眨眨眼睑,困惑看着紧闭房门,之后听到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传了出来,接着是许仙的怪叫:“别以为我怕你!我现在能用你的修为,和你是一样的实力,把剑放下!再拿剑戳我,我就动家法了。” 接着又是阵喧闹打斗,半柱香后,许仙无力的哀嚎传了出来:“师姐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别戳了……” 黑夜虽冷,但黎明总会到来。 当曙光划破黑夜的刹那,临安城内的丧尸便消失无踪了。 丧尸与鬼魂一样,都是阴气滋生的怪物,喜阴避阳。白天或许会有个别丧尸出来咬人,但大多数都会隐藏在暗处,等待着黑夜再次降临。 而丧尸是没有生机、没有气息的动物,在靠气息搜索敌人的修士面前,丧尸与山石树木一般,所以只要丧尸隐藏起来,修士很难发现其行踪。 次日清早,一家老小围在桌子旁,大眼瞪小眼。 小青一如既往的用筷子敲着空碗,颇有节操,白素贞一如以往的低头不语,如受气小媳妇,彩蝶……她在举着铜花镜,细腻整理鬓角青丝,朱熹和钱塘水神则默然无声。 许仙腰间细肉火辣辣疼痛,只能忍住:“今天没烧鸡吃了,街上没人敢出来卖东西。” 昨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师姐制服,把师姐长剑夺下来,然后扒光她衣服,狠狠双修了一翻,就差鞭打滴蜡油了,结果……结果他腰间细肉被岳婉君掐了很多伤口,哪怕早已被他用法术愈合,也感到火辣疼痛。 “饿肚子的感觉好难受……” 小青无精打采,用空碗盖在脑袋上,气息颓丧。 “有法海和张天师在临安,应该不会有事,等中午僵尸或许就会被清除了。” 许仙宽慰道。 “情势不容乐观,”钱塘水神摇头:“许公子,你可知张天师留在赵构身边是为了什么?” 许仙不解:“难道不是为了五斗米教传播香火?” 钱塘水神否然:“当然不是。香火只有神祗可以利用,信仰只有佛陀可以使用。张天师修炼的并非香火封神一路,所以他根本不在意五斗米教和香火。他留在赵构身边,只是为了人皇的紫薇之气。” “人皇?” 许仙惊愕。 钱塘水神见多识广:“上古三皇不再管理人间,不过留下了紫薇之气为人皇传承,历代帝王皆是人皇后人。若帝王昏庸无能,紫薇之气便会黯淡,转移他人身上,发生朝代更替这种大事。紫薇之气并非是修为之术,不能给帝王长生,不能给帝王术法,却能让帝王有统御天下的能力,有万千集一体的气运。张天师距离天仙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天劫无比凶险,若他强行渡劫飞升,会九死一生,所以他动了歪心思,想要从紫薇之气上入手。” “他想借紫薇之气来成就天仙之位?可这与钱塘丧尸有何关系?” 许仙凝眉。 “紫薇之气是王道之气,只有三皇认可的后人才有能力继承,所以纵使是张天师也不能直接利用。而紫薇之气和帝王统御的人气有关,只要捣毁国家人气,紫薇之气就会削弱,利用它的反噬之力也不会太强。张天师为了利用紫薇之气,不惜以临安全城百姓为代价,就是等紫薇之气最薄弱的那一刻截取大宋气运,成就天仙。” 钱塘水神感慨。 许仙这才恍然。 怪不得张天师不遗余力的辅佐赵构,就是为了博取赵构信任,而后谋私己利。 法海因秦桧落败,寺院多数被五斗米教砸毁,所以法海在临安传教的计划受到严重冲击,更没有心力直接与张天师对抗。 便是说临安城内的诸多强者,面对汹涌而出的丧尸灾难,其实都已做出了态度。 默许! 默许丧尸祸乱人间,感染生命,剥夺生机,吞食大宋之命脉! 如果紫薇之气淡薄,那么就到了朝代更替的时节,北方金国与蒙古铁骑将会践踏南朝。 血腥屠杀将转眼到来。 此等华夏文明之耻辱,亡国之耻辱,诸夏几近灭族之困厄,难道要再次上演? “决不能这样,大宋命运不能重蹈覆辙。” 许仙咬牙。 蒙古铁骑踏南朝,华夏沦为下等人,文明古国被称南蛮……多少悲剧铭刻心底,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岳婉君不知许仙为何眼眸突然闪烁起了泪光,她与师弟双修,能感受到师弟现在心境,是凄凉,是悲愤,是烈火熊熊的怒气。 她不知为何每当关系到国家大计,师弟都会这般情绪波动。 更不知究竟发生过何事,令师弟如此痛恨金国和蒙古。 感受到师弟这番心态,她心头也随之刺痛。 这便是双修的弊端吧,太容易受彼此心态的影响了。 她嚅嗫了薄唇,道:“师父说了,赵构的紫薇之气衰落已成定局,无力回天,这是命数使然。不过师父还说将会有另一位帝王崛起,携苍生之希望。” “郡王。” 许仙眼睛一亮。 “郡王驾到,许仙出来接驾!” 忽有声呼喝自大院门外传来。 第八十一章 入局 第八十一章-入局 宰相府,一片素缟。 往日金碧辉煌的宰相府在秦熺被斩首之后,变得死气沉沉。深宫大院的道旁树木上挂着条条白练,到处充斥着肃穆之意。 宰相府原本过千的下人被秦桧遣散,只留有几十个不肯走的老仆人在整理着萧荒院落,又逢深秋,落木萧萧,更添七分凄凉。 此时秦桧虽仍有宰相官位,但他权利都被赵构架空,朝野内诸位下属都被赵构或是收拢,或是罢免,党羽已被赵构彻底瓦解。 他的爱子秦熺被赵构斩首,令他心痛如绞。 且陪伴他多年的老伴王氏,因秦熺被斩而伤心过度,撒手人寰……当初靖康之难爆发,他与王氏出生入死,培养了极其深厚的情感,同甘共苦,生死追随。秦熺的死令他绝望,那么王氏的死便令他彻底心死。 这个孤寡老人枯叶般的脸面上已没了肌肉,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颧骨,那凹陷的眼窝如同深不见底的干涸老井。 他静静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双眼空洞的盯着苍穹,一动不动。 秦熺死的时候他还会流泪,王氏离去后,他便再没有心了。 而今他满脑子都在盘旋着两个字“复仇”。 是的,复仇。 他为大宋兢兢业业,忍辱背负骂名,延缓金国灭亡大宋的时机,帮赵构偏安一隅,而今却被赵构无情遗弃。 赵构,满朝文武,包括整个大宋,都是他的仇敌。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秦相,你这样做只会引发业力,趁早收手吧,或许还为时未晚。” 枯叶萧萧落,法海禅师手持禅杖走了过来。 “是赵构给我疾世的力量,我宁愿与世同葬。” 秦桧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临安扩散的尸毒正是他的复仇计划。 他知道琼华仙道门自顾不暇,不可能来到临安相救;他知道张天师想要借助紫薇之气晋升天仙,巴不得紫薇之气削弱、赵构势微;他知道法海想要在临安传教,不敢与张天师正面交锋;他知道…… 作为摸打滚爬多年的宰相,他知道一切。.tw[] 所以在陈长风逃狱之迹,他暗中诛杀了几个拜月教教徒,抢夺了大量尸毒,将尸毒扩散泉水之内,流入临安。 他唯一的目的便是害死临安全城百姓,祸害大宋,北方的金国会趁机来攻打大宋,那么华夏将复归战火,民不聊生。 临安丧尸凌乱,借助这个机会,一股股势力都会浮出水面,五斗米教、儒教、佛教、拜月教…… 这个世界越乱越好,越乱死的人越多,便有越多的人为儿子和妻子陪葬。 “如果这时我出面解决了尸毒,将会获取全城百姓信仰,佛教在东土的传播将畅通无阻。秦相,我该如何做?” 法海苦叹,他紧锁的眉宇一直无法舒展,有着极其沉重的忧愁。 秦桧狰狞一笑:“如果你真这么做了,天庭不会放过你,张天师不会放过你,地府更不会放过你——要知道,世间死的人越多,阴间鬼魂便越多,十殿阎罗的力量便越强大,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秦相计谋卓绝,法海确实不敢这么做。奈何看到苍生因此痛苦,我心不安。” 法海道了声佛号。 “佛教想要在东土传教,不就是想把众生培育成念奴嘛,壮大西方教势力,然后西方教与天庭分庭抗议。所有人都有阴谋,都不是好东西,都在算计着他人。佛的慈悲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树叶罢了。法海禅师,你等着看,这只是个开始,临安注定要成为一方鬼城,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秦桧阴戾道。 法海默然,从怀中摸出了本佛经,放在秦桧身上,而后转身离开。 佛经的烫金封面上,有三个金辉熠熠的字体闪烁:“往生咒。” “往生?我不需要……” 秦桧目光幽幽。 在秦桧背后是秦熺和王氏的灵堂,而灵堂内却有股魔气翻滚着,像是沸腾的墨海。 ———— ———— 黑珠巷。 郡王来了。 火急火燎的赶来,只带了个仆人。 赵伯琮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神色憔悴。他刚进院落,就对许仙喊道:“许卿家,这次只有你能救临安了!” 丧尸病情爆发,张天师作壁上观,赵构只想长生炼丹,根本不在意百姓死活。而他虽是皇储,却无人脉,只能依仗许仙,毕竟当初是许仙驳倒了秦桧,他对许仙很信任。 他相信许仙是仙人,会仙术,能解救全城。 “郡王在上,草民拜见。” 许仙迎了出去,就要跪拜。 赵伯琮忙搀扶住许仙,阻止了下跪:“本王说过,你可不跪,你的家眷都可不跪。” 说罢他看了看随在许仙身后的众人,有些尴尬。 白素贞和小青完全没有君臣概念,不会下跪;彩蝶是世俗女子,因她贞节观念甚重,不肯抛头露面,此时已藏身幕后;钱塘水神是神祗,当然不会跪;岳婉君……她连最为基本的夫妻纲常都不懂,这种君臣纲常更不明白了。 所以只有朱熹一人对着赵伯琮磕头。 许仙将郡王引到大厅,叹道:“郡王,临安情势我已知晓,若能解救全城百姓,许仙必万死不辞。只不过还有件事要请求郡王帮忙。” “但说无妨。”郡王忙道。 此时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许仙身上,任何条件他都会满足。 许仙道:“我要临借郡王王印三日。” 郡王纳闷:“王印?你要王印做什么?” “做一件大事。”许仙咬牙。 郡王是大气运之人,解救临安城的希望系在郡王一人身上,虽然郡王自己并不清楚。 他借郡王官印,是为了在调集人力方面能更快捷,能最大程度的聚集民心,而且还能将战乱祸水泼引到郡王身上,借助气运来抵消灾劫。 虽然临安很乱,乱到所有强者都不敢伸手,不敢出头,但许仙就要在这番乱境内逆流而上,遏制动乱,否则大宋会被丧尸之祸击垮,金国蒙古都会入侵。 “王印代表着我,等同于我亲临……好,即日我便将王印送到你府上。” 赵伯琮犹豫片刻,最终狠下决心道。 其实按规矩王印并不能借给他人,王印较之寻常官府官印威慑更足,等同郡王亲临,在整个大宋也只有传国玉玺能胜过王印了。 将王印交给许仙,便是将权力让给许仙,虽然郡王并没有太多实权。 “请郡王在我府上暂住三日,三日内我必能稳定临安疫情。若三日后无法稳固临安,草民愿受刑罚。” 许仙下了军令状,坚决道。 其实昨夜他便绞尽脑汁的思索解决丧尸之祸的办法,奈何情势太过凶险,要面临多方虎视,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临安百姓被丧尸感染,成为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 只有借助郡王的气运,或许还有机会平息这场动荡。 “我回去取官王印。” 赵伯琮二话不说,带着仆人慌里慌张的离开了。 彩蝶待赵伯琮走后,方才走出来,有些疑惑:“许公子当真有办法解决吗?” “没有,我只能尽最大努力去救全城百姓。在这片棋局内,你我都无法脱身,只能入局博弈,或许还能拼得一线生机。” 许仙默然。 两个时辰后,满头大汗的赵伯琮跑了回来,将王印交给许仙。 许仙道了声谢,让彩蝶提起书写了张封条: “丧尸动乱,号称临安守护神的城隍却无所作为,枉受百年香火。本王痛心疾首,当诛这等无为神像。” 封条末端盖上郡王大印。 “先拿城隍开刀!” 许仙、白素贞、小青、岳婉君四人持着封条,火速奔往兰陵巷城隍庙。 此时尚还有人众在叩拜城隍,在给城隍进香。 城隍神像裂开了无数裂痕,胳膊脱落了一条,可神像内部仍有丝微弱气息波动着,正是受了重伤、气息奄奄的城隍,在利用香火念力疗伤。 假以时日让城隍吸收足够香火,城隍会再次强大。 “封!” 许仙将封条贴在城隍庙门上,将香客向外赶—— 香客本欲祈求城隍庇佑,却被许仙驱逐,不由大怒,想要对许仙动手,可又见封条末端印有郡王王印,尽皆哑然。 许仙封城隍庙,是受到了郡王指令,如果违抗,便是反抗王命。 君臣观念深重的百姓不敢这么做,只得任由许仙将城隍神像搬走。 是的,搬走了,被许仙搬到了长生观。 城隍是极其有威胁的对手,必须先把他解决掉,才能做其他事,否则城隍还会捣乱。 “许仙,不要把事情做绝!我是天庭册封的地府正神,你敢封印我?” 城隍惊怒交加。 现在临安动乱,百姓们惊慌失措,都在跪拜神祗,而他这城隍便是人们首选的进香对象。如果再给他几天时间,他的伤势便可复原。 可惜许仙没给他机会。 “你这地府正神不做事,现在就把你封印了!我得到了郡王命令,而郡王是大气运之人,纵使地府追究下来,也不会追究到我头上。” 许仙祭出锁魂链,将沉重铁索紧紧捆绑住城隍神像。 伴着嗤啦声响,股股浓郁黑烟弥漫出来,是无穷凶戾鬼气。 许仙与岳婉君联手托出一张太极,贴在城隍神像之上,一颗“镇”字锵然烙印在城隍眉心,弥漫鬼气瞬息消散。 “汪汪汪……” 爱凑热闹的小青牵着黑白无常两只宠物狗走了过来,将狗链子套在城隍脖子上。 她柳叶眉挑起,咯咯笑道:“臭城隍,等这阵子过了,本姑娘把你也炼化成狗。” 第八十二章 老人扶不起 第八十二章-老人扶不起 “小乙哥,您是仙人,您会仙法,求您帮帮我们吧。” 许仙原想出去找大户买些粮食,准备屯起来应对白素贞和小青的胃口,可他刚出长生观,就被一群百姓堵住了。 大概有几十个身着麻衣的百姓正跪倒在门前,痛哭流涕。这些人神采萎靡,眼圈发黑,被丧尸吓的不轻。 其实这些百姓大多没见过世面,绝大多数人都不知天地门派,更不要说超脱天地门派的那些精灵鬼魅了。这次临安突然出现僵尸,对百姓们心情冲击很大,很多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只觉末日来临。 “大家都起来,有话好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我是免辈,承受不起诸位叩拜,会折寿的。” 许仙忙将其中一位银发老者搀扶起来,其他人本不愿起来,但听说会折小乙哥的寿,忙都站起来了。 “小乙哥,你有所不知,”银发老者扶住许仙,痛哭道:“我老伴陪了我几十年,没想到早上因为她喝了水,就变成了……变成了僵尸。你不知道至亲之人忽然反目的样子……小乙哥,我这条命也撑不了几天了,可我还有儿子,还有乡亲们,您是仙长,求你保护临安百姓好吗?” 现在临安已经乱成一片了。 百姓们不敢上街,不敢喝水吃饭,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紧闭房门。 有不少百姓想要去道观庙宇上香,可他们找遍临安寺院,却发现无论是道教道观,还是佛教寺院,此时此刻都紧闭大门,不让香客进香。 人们无可奈何之际,只得来长生观祈求许仙能给他们庇护。 许仙抬眼看去,见所有人都在用疲劳的眼神盯着他,他看得懂,这些眼神里是希冀。 就像是在荒漠戈壁里看到的浩渺绿洲,哪怕是蜃楼,人们也会寄托十二分期望。 “官府在做什么?” 许仙皱眉问道。 他很想帮助这些人,但仅凭他一人之力,很难行之有效的帮助百姓,最好办法还是官府出面,毕竟官府掌控着整个国家税收,有实力给百姓们更好的保护。 “官府……”银发老者老泪横流,气恼的跺脚:“那群狗官胆小怕事,大多都离开了临安,去投奔他城亲眷了。” “既然如此,你们先在长生观待着吧。我去找师姐商量,看有没有办法可以克制尸毒。” 许仙轻叹。 这些百姓们因害怕丧尸已经不敢回家了,不敢吃家里的饭,不敢看家里的人,因为谁也不知下一刻是谁变成僵尸。 只有长生观是他们心情的唯一希望和寄托。 “多谢小乙哥。” 众人纷纷道谢,井然有序的进入道观。诸位琼华弟子出来接待这些百姓,或者给剑符让百姓护体,或者告诉百姓们对付丧尸的办法。百姓们知此时非同一般,也都听从指挥,没有谁在惹事和喧闹。 许仙转身走去,要找师姐商议压制尸毒的办法。 “哎呦好痛!” 忽有声哀叹从身旁传来,许仙抬眼看去,发现是年近七旬的老婆婆因崴脚栽倒在地了,他没有多想,忙走上前去,要把老人搀扶起来。 可在他手掌刚与老人胳膊接触,他便发现了异样! 这老人胳膊冰冷似铁,没有半分温度! 就像是大寒天里的冰块。 而且摸在手中还有黏稠的感觉,仿佛许仙搀扶的不是老人,而是冰冷浆糊。 有怪! 许仙骤然惊悚,忙向老人看去,这一看不得了,那老妇人脸面竟瞬息变得乌黑,甚至在老人脸上还有蠕动的蛆虫! 老人幽异眼眸里流露着的是冷笑和嘲讽。 “母体僵尸!” 当许仙回过神时,已来不及躲闪了。 老人积蓄良久的攻击,是她右手握着的一柄菜刀。(..tw) 是的,一把腐朽了的菜刀,其上满是铁锈,刀刃卷了很多豁口。任谁看到这把菜刀,都不会相信它是神兵利器,因为以这把菜刀的迟钝刀刃,只怕连冬瓜也切不开。 老人手中的兵器正是这把不起眼的菜刀。 噗! 快若奔雷,迅若闪电。 急速的攻击使菜刀砍在许仙胸口,看似迟钝的刀刃径直剖开了许仙胸前皮肉,殷红鲜血染红了菜刀。 许仙的修为极高,体质强横,且岳婉君就在附近,他修为有极大增强,所以哪怕是母体僵尸的全力一击,也无法剖开他胸腔,只是将他胸前皮肉切出了道狰狞伤口。 嗤啦啦…… 鲜血浸染菜刀,竟如同遇到炙热铁板,激发出一阵浓郁血腥烟雾。 许仙清楚感觉到,从菜刀上传来了缕缕冰凉气息,顺着血管迅速扩散! 尸毒! 在伤口周围出现了不少尸斑,且尸斑增长速度惊人,不需片刻便能遍及全身。 果然,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老人都扶不起。 “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在妇人攻击的瞬间,许仙便猜到是尸毒,他知来不及躲避,便快速在暗处运转清字诀。 他腹部丹田中的“清”字迸发玄气,顺着奇经八脉流转全身,将仙道纯正的清虚之气遍及身体各大要穴――清字诀能净化绝大多数气息,纵使是凶险邪戾的尸毒也可完全净化。 在尸毒流入他筋脉的同时,有很多尸毒被他用真气通过周身气孔排出体外。 所以尸毒对他的影响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 砰! 许仙冷笑,抬手打出了记镇字诀,拍在母体僵尸脑门之上,旋即一声咔嚓,母体僵尸头颅被打碎小半,白色脑浆横飞。 母体僵尸噔噔后退数步,踉跄着栽倒。 “啊!僵尸,僵尸!” “小乙哥被僵尸抓到了,小乙哥会变成僵尸吗?” “小乙哥把僵尸打倒了,小乙哥肯定没事!” “快看,有气剑!” 长生观内众人见许仙胸口流血,尽皆惊慌失措,色惧骇然。其中有人听到破空之声,忙向上看去,竟见到万道气剑从云端卷来,铺天盖地的砸下。 簌簌…… 漫天气剑如同暴雨倾盆,一股脑全部轰击在母体僵尸身上,刹那间将母体僵尸轰碎。 可施法者似乎还不解气,气剑不要命的一波波落下,轰击在地,将地面轰出了道丈深大坑! 从这坑的深度足以看出施法者心情的愤怒,这得有多大仇啊,直接将尸体轰的渣都没了。 母体僵尸根本不需用术法净化,直接被强大的剑诀轰碎成尘,化作泥土。 “看来你拿剑戳我的时候,果真手下留情了。” 许仙唏嘘看着大坑。师姐脾气怪,性格怪,虽然嘴上不说关心,可一旦他受到伤害,师姐就会不遗余力的报复,这母体僵尸砍了他一刀,直接被师姐戳了几万剑。 “许小乙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众人拍着胸脯感慨。 如果许仙出了差错,他们就更没活下去的希望了。 “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丧尸混迹在人群中,要小心点。” 许仙对诸位琼华弟子吩咐,又用真气止住流血,方才走回大厅。 “烧鸡呢?” 小青仿佛没看到许仙受伤一般,见许仙没带回来烧鸡,薄唇撅了老高,满面不乐意,把许仙气的大骂无情无义。 白素贞一脸担忧,上前帮许仙驱除体内剩余的尸毒,彩蝶则取来纱布,帮许仙包裹伤口。二女忙碌的情景与小青抱着空碗埋怨的行迹,形成鲜明对比。 直到伤口被包裹好,岳婉君方才走进屋内,坐到白素贞旁侧:“果真没用,还没走出长生观,就受了伤。” 许仙也不反驳,知道师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想问有没有克制尸毒的方法?得先给百姓们打疫苗,否则等中了尸毒,就麻烦了。” “疫苗?那是什么?” 彩蝶愕然。 许仙摸了摸鼻子,不知该怎么解释:“就是可以提前预防尸毒的药,比如吃了这服药,尸毒就很难起到效果。” “有办法。” 岳婉君冷不丁说道。 许仙舒了口气:“你不早说。” “你不早问。”岳婉君针锋相对,似乎与许仙是仇人关系:“尸毒传播是靠人体气脉,只要封闭气脉,纵使被尸毒感染,也不会有太大伤害,不会变成丧尸。只不过若封住气脉,行动能力就会大打折扣,就像蛇一般陷入冬眠。” 说罢,她水眸瞟了眼白素贞。 “只要能稳住尸毒扩散,再找出尸毒根源,临安动乱就将遏制。” 许仙点头。 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止住尸毒扩散,否则丧尸数量再多的话,就很难压制了。 “剑符之水是仙道门剑术的一种,虽类属符法,但本质还是剑术,只不过得书写符篆,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彩蝶姑娘,借你君笔一用。” 岳婉君望向彩蝶,语气平缓。 她和彩蝶关系很微妙,谁也不服谁,所以哪怕一起生活几个月,两人之间的称呼还是姑娘来姑娘去,没确定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有劳仙子。” 彩蝶从衣袖内取出锦盒,拿出君笔,客客气气的交给岳婉君。 “她们俩好像陌生人一样。” 就连没心计的小青,也看出岳婉君和彩蝶之间很奇怪。 第八十三张 剑符之水 第八十三章-剑符之水 许仙今天总算开了眼界。(..tw) 是的,大开眼界。 他从没见过人会傻到拿剑去戳水,除了这脾气古怪的师姐。 眼花缭乱的剑气噗噗冲击进大水缸,激起阵阵水花,奇怪的是水花并没有散落在地,而是在空中盘旋片刻又复归水缸,更奇特的是这么多剑气居然没把水缸戳烂。 许仙很想挖苦岳婉君,说岳婉君犯二,居然拿剑戳水,可想到岳婉君手中锋利的长剑,他忙打消了这个念头,伤不起。 白素贞拉了拉许仙衣袖,弱弱问道:“许公子,岳姐姐在做什么?” “在练剑符之水,等会就好。” 许仙同情的看着萝莉白素贞,心头苦叹。按理说白素贞才是他正妻,可没想到白素贞心性这般柔弱,见谁都喊姐姐,好好的原配变小三,无法扭转了。 “快看,仙子在舞剑,舞姿好美,就像是翩舞的惊鸿,就像是翱翔苍穹的黄莺。” “可惜我有老花眼,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片玄清剑气乱飞,看不到仙子啊。” 诸位到长生观避难的百姓见岳婉君舞剑,纷纷围了上来,对她满是敬佩,不过无人敢对她有丝毫亵渎之心――刚才那母体僵尸被仙子直接用剑气轰死,足显仙子脾气之怪,众人哪敢有丝毫不敬。 “师叔祖,我们都仔细检查过了,这一百多号人很健康,没人感染尸毒,也没人有潜在的丧尸。” 一位琼华弟子走上前来,低声道。 “让他们都到这儿来吧,等会发剑符之水,然后打发他们回家。这些人留在长生观,我可养不起。再说了,我是商人,还要靠长生观赚钱,又不是慈善家,给他们免费的剑符之水就不错了,还想在这蹭吃蹭喝?” 许仙摆摆手,打发了琼华弟子。 彩蝶含笑:“我记得某人是道士吧,怎么突然成了商人?” “兼职,兼职……” 许仙讪讪,彩蝶这娘子一直爱和他作对,看来得找机会把她给办了,至于名分……彩蝶自己都争取好了,根本不需要他为难。 “每饮用一碗剑符之水,可抵抗三天尸毒,三天后剑符效果会削弱,需再来取水。” 剑光散去,疲劳的岳婉君落身下来,默默收回长剑,然后取出君笔,对水缸挥毫如雨――不过许仙从岳婉君拿笔的错误姿势也能看出这师姐没文化,根本没用过毛笔。 满满当当一大缸水里隐隐可见有不少墨点字迹流动,宛若小鱼儿般。 许仙举袖要为岳婉君擦额头细汗,却被岳婉君剑指咽喉,许仙气的大骂师姐没良心,惹得彩蝶咯咯轻笑。 片刻后百姓们围了上来,许仙按照师姐吩咐给这些人分发了剑符之水,让他们都将水喝了,方才道:“如果发现异样,就来长生观。只要我许仙能帮得上忙,决不推辞。” 喝了水就能抵抗僵尸? 众人还是有些不踏实,总感觉这水没有想象中那么神奇,有人嘟囔了两句,说这水肯定没有效果,然后被岳婉君瞪了眼后,众人再不敢怀疑剑符之水的效果,谁也不想被漫天气剑戳成马蜂窝。 许仙想了想,又道:“尸毒从泉水传入临安,所以只要不喝西湖之水,便不会有恙。在临安南方有条钱塘江,那里偏远,不可能有尸毒,乡亲们可以去钱塘江打水,然后回去做饭,过正常生活。” 钱塘江…… 众人眼睛一亮,钱塘江肯定没有尸毒,众人相信了许仙之言,每人又从琼华弟子手中买来几张剑符,便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每张剑符只卖一两银子,正常情况下都是十两,众人只道赚了大便宜,还一个劲夸许仙为人好,不过半日许仙就被发了几百张好人卡。[..tw超多好看小说] “不日尸毒就将扩散到钱塘江,你让百姓们去钱塘江打水吃,是要我给你做苦力。罢了,我去钱塘江看着了。” 钱塘水神鄙夷了眼许仙,拄着拐杖蹒跚出去。 拐杖是他变化出来专门给许仙看的,想要博取许仙同情,可惜许仙压根不理会。 陆陆续续又有很多百姓来长生观索剑符之水,许仙都一一派发给了百姓,可剑符之水仅有一缸,不多久便已没了,他只得请师姐再戳水缸。 岳婉君看上去很疲劳,气息紊乱,内息有些起伏不定,想必制造剑符之水需要耗费极大精元,可她却没有拒绝,一口答应。 自己的女人怎能这般劳累? 哪怕现在是特殊情况也不行! 所以许仙为了给师姐“报仇”,便诓骗百姓们先去进香,然后再饮用剑符之水,抵抗尸毒的效果会更好。 百姓早被尸毒下破了胆子,哪会怀疑许仙话语的真实,忙倾囊取出所有银两,买了香火,给长生观里的几十尊神像都一一进香。 这件事被彩蝶知道后,彩蝶狠狠鄙视了许仙一番。 没关系,反正节操早碎了一地,捡不捡无所谓。 黑珠巷附近的百姓们被许仙安稳住,丧尸病情得到控制。因为郡王赵伯琮住在许仙家里,所以黑珠巷附近防守很严,有几百位枢密院军士将黑珠巷围的水泄不通,僵尸进不来,百姓们也都缓心了,重新开始劳碌生计。 许仙最怕黑夜到来。 只要夜幕降临,僵尸就会大规模出来活动。 僵尸数量越多,便会有越多的人被感染,然后感染更多的人,这是个恶性循环。 可以说,假以时日让这循环持续下去,临安将成为一片死城,再没有一个活人。 然后僵尸会以临安为据点向四周扩散,整个大宋国都将遭受浩劫。 不论许仙如何不情愿,太阳终究落下了西山,夜幕终究再次覆盖了临安,一只只僵尸从阴暗角落里、从下水道里、从垃圾堆里、从粪坑里跳出来,游荡在空旷街道上,寻找感染对象。 夜更黑了,漆黑如墨,哪怕修为到许仙这种程度,也只能看透到前方十丈远,再远点就很难看到了。 阴风里满是腐臭,臭味几欲令人窒息。 许仙立在黑珠巷外的西湖大道上,在他身后是小青、白素贞、岳婉君。彩蝶因为修为稍弱,则留在家里。 白天的时候可用剑符之水应对僵尸,到晚上就只能凭着真本事将僵尸诛杀了。 能杀一个是一个,否则会有更多的人被感染。 “要分开打吗?” 除了蛇,小青几乎不怕任何东西,哪怕是恶心的丧尸她也不怕。 她挽起衣袖,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 “分开打最快,这样一夜大概每人可以杀五十多只僵尸,虽然仍赶不上僵尸感染的速度。” 岳婉君语气有些落寞。 她如同她父亲般忧国忧民,对百姓有些深刻感情,哪怕她累了一整天,也要出来诛杀僵尸,想要还世间一个清净。 但僵尸实在太多,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感染,纵使她修为极高,面对新生速度极快的僵尸也感到力不从心。 “我有办法可以最大限度的给僵尸杀伤。” 许仙嘿嘿笑道。 “就你点子多,说吧,什么办法?” 小青好奇道。 “你和白姑娘是妖,没有人气,不会吸引僵尸注意;师姐修为太高,人气变淡,仙气飘逸,所以也不会吸引僵尸注意。而我就不同了,仍旧是人,僵尸见到我就像你见到烧鸡一样,恨不得一口把我吃掉。所以我去当诱饵拉怪,吸引仇恨,你们这几个远程法师就在天上放法术打怪。我身法好,不会有事,就算被抓几下也没什么,皮厚血多。” 许仙笑道。 这玩意和二十一世纪的网游一样,拉怪,吸引仇恨,法师在背后捅怪菊花,放法术杀怪,这是练级冲级的最普遍方法。 白素贞和小青愕然,完全没听懂,因为里面的专业名词太多了。 “你修为不高,如果被怪抓住――被僵尸抓住,会有危险。” 岳婉君否决了这个主意。 虽然她从没在嘴上表达过对许仙的情意,但她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许仙有危险。 “就这么定了,这是最快的方法。现在不是怕死的时候,拖延一分,便会有一人被感染。” 许仙拍拍屁股,转身顺着西湖大道向西走去。 “我们在天上看着,只要他有危险,我们就出手。” 白素贞招来躲祥云,拉着小青踩在其上。岳婉君闷着头不说话,随之而上。 人气最好的载体是神像,如果许仙搬来一尊香火旺盛的神像,必能吸引很多僵尸到来,因为神像寄托了众生的信念和香火,就是人气。 但许仙可不敢这么做,若他搬着某仙神的神像在人间吸引僵尸,那尊神祗必会找他麻烦。 不过除了神像,还有个东西聚集了人气。 郡王王印。 郡王是大气运之人,身兼天下苍生,王印也有很多人气。 许仙解开怀中包袱,将王印裸露出来,他加快脚步,快速在西湖大道上奔跑。 顿时有股无形气息扩散开来,弥漫整座王城,是浓郁的人气。 呜呜呜…… 四面八方的僵尸都被这股人气吸引,张着腐烂的嘴巴,垂涎三尺,随在许仙身后追逐。 第八十四章 刷怪升级 第八十四章-刷怪升级 剑符之水能预防尸毒感染,可并不能给僵尸以杀伤,所以已被感染的僵尸还得真刀真枪的杀死。 前生玩过不少网游的许仙想到了这个刷怪方法,肉盾引怪,法师杀怪。 王印刚刚显露,就有股浓郁人气扩散出去,方圆十丈内外的僵尸嗅到气息,纷纷被这种诱惑吸引,喉咙呜呜发着怪叫声,一步步向许仙逼来。 大约有五六只僵尸被引诱。 轰隆! 就在此时,漫天气剑从云端玄霄滚落下来,像是倾盆暴雨,哗啦啦砸在僵尸身上。这些僵尸不知躲闪,被锋利至极的剑气击中,转眼成了碎末,被轰碎成渣。 狂暴气剑将地面砸出了道大坑,深达一丈。 许仙愣了愣神,怒目瞪着云端持剑的三女,吼道:“刚出来五个僵尸你们就打,你们以为靠这样打法,真气能坚持一个晚上吗?” 傻啊,你们蓝多,你们有蓝药,你们技能不费蓝? 今晚注定要鏖战到天明,如果像白素贞岳婉君这种打法,只怕不需要一个时辰,她们三女都会因为真气枯竭而无力为继,到时怎么办,回家睡觉? 松懈一分,就会有更多的人因此死去,许仙岂能作壁上观、无动于衷? 白素贞委屈的扁扁嘴:“那你说等吸引多少只僵尸,我再动手?” 许仙想了想,道:“少于五十你们别动手,否则明天不给你们饭吃!” 他揣摩自己的能力,应该可以对五十个僵尸的攻击游刃有余,更何况现在岳婉君也在上空,如果有危险,他可借助师姐的修为飞天。这些僵尸不会飞,自然奈他不得。 “五十个……”小青一吐小舌:“小心被抓了。” 岳婉君不说话,她与白素贞彩蝶等人都和不来,每天板着脸,似乎别人欠了她几千两银子没还。 待安稳了三女,许仙这才又将王印顶在头上,在西湖大道狂奔。 不多时又有不少僵尸被王印吸引,他们一蹦一跳紧跟在许仙身后,像是一大群兔子在蹦跳着。 如同滚雪球,起初僵尸有五六个,而后有十来个,二十来个,不过半柱香时间,许仙背后便已拥簇了四十多个僵尸! 如此数目庞大的僵尸拥簇一起,追逐许仙,如同一群饿狼在扑食小绵羊——别看僵尸平素走的慢,可若蹦跳起来,不亚于许仙的奔跑速度。 为避免被僵尸抓到,许仙只得全力奔跑,可这样一来由于跑的速度很快,有不少脚力弱的僵尸被撇开了老远。 “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八,四十七,四十六,四十七……” 小青趴在空中云端,玉葱手指一个个点着僵尸数数。她这次听话了,不到五十个坚决不出手,而许仙因为跑得快,导致不少僵尸落下,所以这五十个数可真不好凑齐。 “五十整!” 小青忽然怪叫。 簌簌! 就在刹那之间,从天空落下了磅礴如暴雨的剑气,凌乱锋芒,破空呼啸,剑道之巅的剑气甚至将虚空切开无数裂口,天光都被剑气绞碎,化作虚无。 轰隆! 惊天裂地的巨响,就像是恢弘泰山砸在了临安城内。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理石铺就的地面瞬息被剑气崩碎,僵尸腐烂的肉体瞬息被剑气绞碎,五十只僵尸被漫天的气剑笼罩,转眼被轰入地下。 白素贞八重神浮境界,小青七重元聚巅峰境界,岳婉君七重元聚巅峰境界…… 三位强者联手攻击,这等攻击力道足够横扫一切。 可怜的小僵尸还未抓不到许仙,就被剑气覆盖,彻底被绞杀了。 在剑气尘埃落定的刹那,忽然从天空飘落了张太极。 水润太极,在太极阴极飘着颗“水”字,在太极阳极飘着颗“善”字,正是岳婉君体内阴众妙的水字诀和善字诀。 许仙有些纳闷,不知岳婉君究竟在做什么。 强大气剑已将尸毒绞散,根本不需要再施法净化。 可就在太极覆盖住街道大坑片刻后,从坑内飞速飘出了点点黑芒,被太极吸收。只见太极快速旋转着,那些黑芒尽皆融入其中不见。 许仙忽然感觉到有股真气从太极上飘出来,分成两股,一股流注到师姐体内,而另一股则汇聚在他气海丹田。 这些真气很怪,没有生气,没有灵力,就像空灵的虚空一般。但将这些真气入体后,许仙却能感觉到实力有了增强。 “僵尸生前都是平民百姓,他们心地善良,敬天法祖,纵使化身从丧尸,心头也存有信仰。当僵尸被杀之后,这股信仰就是纯正的能量。其实不单单神祗可以利用香火和信仰,所有人都可以。只不过若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会遭受业力反噬。” 岳婉君解释道。 许仙恍然。 百姓生前有信仰,会产生念力,成为力量隐藏在体内,当遇到灾难时这股力量就会迸发,所以临死之际人的力量才会完全表现出来。而百姓化身僵尸,这股力量就被埋藏在僵尸体内,现在僵尸被杀,力量得以释放,是最纯正的信仰之力。 可惜这种信仰之力的利用,要建立在百姓死亡的基础上。 “继续吧,多杀一个僵尸,就能多挽救几条人命。” 许仙拾起落寞,再次抱着王印东奔西跑。 期间遇到不少母体僵尸,都已经变异,懂得简单的躲避和攻击。可惜在白素贞三女那种不要命的狂暴攻击之下,再强大的母体僵尸也是浮云,通通都被砸成肉泥。 这样也使得岳婉君炼化的众生信仰更多。 不过许仙能清楚感觉到,岳婉君将这股信仰之力大多加注在了他丹田内,而岳婉君自己则只保留一丁点力量维持消耗。 如此一来,许仙修为便飞速增长着。 此等修炼之法不同于神祗香火之道,却有着神祗修炼的极快速度。 黎明拂晓,在杀了五百多只僵尸后,他忽觉丹田气海一阵涌动,如同汹涌狂涛,竟呼呼涌出了身体。 这些真气像是晶莹液体护持身周,当他心念转动,真气就幻化成诸多物体形状,如板砖、小树、花朵…… 五重化器之境! 当真气达到一定的浓郁程度,可以离体而出、保持不散的时候,就能借助御气之法幻化物体形状,且令形状保持不短的时间。 这种幻化并非真正的幻化成实体,本质仍旧是真气,但无论是威力,还是强度,较之暴气都有着质的飞跃。 化器,借真气幻化各种兵器,攻击性远胜过暴气;借真气化成盔甲,防守力远胜过真元护体。 只有达到五重境界,才算真正步入高手之列。 “五重……” 许仙伸手轻抹,凭空幻化出一柄长剑,被他抓在掌心。 长剑晶莹璀璨,宛如冰雕。 “许仙总算提升修为了,不过对本姑娘来说,还是很弱哦。” 小青调谑笑道,弹指挥出道流光,撞击到许仙手中长剑,只听咔嚓脆响,长剑应声而碎。 “小青!今天没有你的烧鸡!” ———— ———— “可恶!这许仙老和本相作对!” 灵堂内,秦桧大发雷霆,将水杯狠狠摔在地上,啪嗒粉碎。 偌大院落内没有下人,没有丫鬟,只有寥寥几颗荒败枯木。 灵堂挂着两幅画像,其一是秦熺,其二是王氏,是他至亲至爱之人。 他本想借助僵尸搅乱临安,只要僵尸感染的人数超过一定程度,就会惊动其他城镇,诸如平江、绍兴,到时宋庭内部大乱,佛教、五斗米教、儒教争夺信仰,北方金国再顺势南下,大宋必亡。 可惜这第一系列计划刚刚执行,就被许仙搅乱。 一夜间被杀五百多个僵尸,足足损失了小半有余! 这样下去不需要数日,僵尸都会被许仙杀光,他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 “我们最强的对手是张天师,至于许仙,一只蝼蚁而已……” 在灵堂左侧的空白墙壁上,忽然升腾起魔煞之气,一张狰狞魔脸显露出来,一人来高。 “僵尸若被杀光,张天师削弱紫薇之气的计划就不能执行,到时张天师会打着降妖除魔的口号来诛杀你我,就难办了。这许仙趁机搅局,当真该杀!” 秦桧咬牙切齿,满心恨意。 “不需要我们动手,自有人杀他。我们恨许仙,张天师更恨许仙,他比我们更想杀许仙。更何况算着时间,儒教天部、理部诸位大儒都该到临安了,血腥才刚刚开始……” 魔魂冷笑。 夜路之上,有队马车浩浩荡荡从北方驶来,大概有十来辆马车、有近百人。 这些人大多身穿儒袍,一卷书生气,也有身材魁梧、腰间按剑之人,目光凌厉,显露出精湛的修为。 车队停在了临安城门下。 夜幕中的临安漆黑一片,城内到处弥漫着死亡鬼气,使这座皇城宛若鬼城。 “当初圣教被张天师赶到平江,这次圣教又回来了。” 有位面容坚毅的中年儒生,对临安皇城微微颔首。 第八十五章 怒砸宝和堂 第八十五章-怒砸宝和堂 晋升到五重境界,虽还远远比不上岳婉君和白素贞等人,但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这番实力已经是强大的存在了。 杀了五百多只僵尸,不能完全解除临安危机,有许多人在夜间被感染,所以还要继续炼制剑符之水。 次日清早,长生观门前熙攘拥挤了一大堆人。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昨天喝了剑符之水的百姓,来此感谢许仙,若非剑符之水,他们已被尸毒感染,其余则是些慕名而来、想要索取剑符之水的人。 一传十,十传百,长生观剑符之水可以克制尸毒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整个临安,有很多百姓都来所请求许仙赏赐。 许仙犯难了。 昨天一天一夜师姐都没好好休息,累的不轻,即便是夜间炼化僵尸所获得的那些信仰之力,也都大多给了许仙,所以岳婉君早已精疲力竭。 可眼前这些百姓又不得不救,该怎么办? “让他们进来等吧。” 岳婉君走了出来,神色憔悴。 “不累吗?” 许仙怜惜。 岳婉君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她摇摇头,祭出长剑,向大水缸走去。 “仙子如果累的话,我倒可以帮她恢复些真气,只不过……”白素贞两手覆着小腹,有些尴尬:“只不过现在肚子饿了,得吃饱才有气力。” 许仙一拍脑门,怎么把白素贞给忘记了,这是头吃货,吃的东西越多,力量就越强,所以在白素贞眼中,食物都可以直接转化成能量。 只要食物充足,白素贞就不会疲劳。 许仙大喜过望:“现在就去给你买。” 虽然有丧尸作乱,但临安毕竟是大宋都城,且到处都是军队在镇守,所以白天极少有僵尸走动,百姓们生活渐渐恢复了些规律,买卖交易仍在。 不过现在烧鸡基本没有了,有些丧尸找不到人,便会啃鸡,所以临安大多数的挤压都被丧尸咬死,尸体被人们用火烧焦,许仙只拉回来了几车米粮。 吃惯了荤肉的小青撅嘴不乐意:“又是大米,没劲。” 许仙无奈:“当初你偷吃临安米粮,害整个临安粮仓都空了,现在瞧不起大米了?” 当初白素贞和小青二女大开胃口,将整个临安粮食都吃空,小青现在倒好,居然不肯吃大米了。 “那是白素贞那头吃货吃的,与我无关。” 小青面红耳赤的反驳。 从清晨到中午,大概有一千多人到长生观领取剑符之水,许仙秉着不肯吃亏的原则,让这些百姓先买香火进香――也不贵,一根香一两银子,不过半天就赚了几千两碎银。 看到岳婉君累的俏脸刷白,额头满是汗渍,许仙心头酸涩,于是他将这种怜惜化作赚钱的动力,到晌午每碗剑符之水卖二两银子…… 能在临安城居住的百姓家资都颇富足,可惜这种富足在半天之内都被许仙敲诈而去。 黑珠巷家里满满当当堆的都是银子,许仙被钱塘水神大骂奸商,说许仙不该赚这种不义之财。许仙只是呵呵一笑,劳累所至,总该有所得。再说了,解救他人苦难和赚钱本就不冲突。 不过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刚吃过午饭,就有人上门找茬了。 是个年近四旬的郎中,郎中身后还跟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许仙只觉这两人颇为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众人见两人到来,皆低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保和堂的李三通和李大宝父子二人吗?想当初小乙哥还是保和堂学徒,没想到刚过去数个月,小乙哥已能独当一面、能给临安百姓庇佑了。” “看他们父子二人脸色明显不善,肯定是来找茬的。” “怕什么,小乙哥现在会仙法,还有诸位仙长坐镇长生观,李三通父子能做什么?” 许仙恍然,这小胖子不就是当初把他推下西湖的李大宝吗?他挑眉笑道:“我当谁呢,原来是老掌柜和大宝来了,怎么今天突然造访寒舍,有事吗?” 李大宝冷笑:“许仙,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冤枉啊,我何时欺负你了? 许仙只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连他们是谁都险些忘记了,何时又欺负他们了? “我何曾欺负过你们?”许仙问道。[..tw超多好看小说] 有闹事之人,琼华弟子不是吃白饭的,他们拥挤过来,死死盯着李三通父子――他们被许仙教了几个月,别的本事没学会,就学会了一个本事,那就是对砸场子的人毫不手软。 “你在这里卖剑符之水,难道不是抢宝和堂生意?”李三通冷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而今你把百姓们都骗到长生观来,谁还到宝和堂买药?” 原来是为了这事,许仙笑道:“至于骗不骗,大伙明目看着呢。百姓们到我这来,是因为我这里的药确实能给百姓们治病,能克制尸毒。而李大夫你呢,你有办法克制尸毒?我想想,你是不是把人参灵芝这种名贵药材写进药方里,然后接着驱毒的口号来赚取黑心钱?” 与李三通相比,他感觉自己实在太纯洁了。他虽然爱钱,可他不赚黑心钱,不会欺骗百姓。 李三通憋的面容发紫,被戳穿计谋,老脸搁不住了,恼羞成怒,指着许仙骂道:“许小乙,不要欺人太甚!当初你平江姐姐写信给我,说要我好生照看着你,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这般对我,没有一点教养!” “我对你怎么了?当初你儿子把我推下西湖时,你又在哪?现在想起我姐姐了,当初怎么没想到?” 许仙冷笑道。 其实若按照纲常来叙,李三通还和他有些亲戚关系。他姐姐嫁给了李仁,而李三通是李仁哥哥,所以许仙才会被姐姐安排到宝和堂来当学徒。 “找打!” 人在恼羞成怒时都会脑门发热,做出冲动之事。李三通脑门发热了,他忘记许仙会仙法,竟扬起巴掌要去扇许仙的脸。 许仙是谁? 他是长生观观主,是岳婉君男人,是白素贞恩人,是彩蝶郎君,是临安百姓的救命恩人……这些都不重要,关键他是在场诸位琼华弟子的师叔祖。 如果师叔祖被扇了脸,不就是琼华派被扇脸吗? 所以那些琼华弟子在李三通动手的瞬间便动了,没有拔剑――小青教他们的,用拳头打人远比用剑杀人爽快得多。 二十个琼华弟子一窝蜂冲上去,举起拳头砸向李三通,顺便连李大宝也不能幸免。 尘土激昂,父子二人都被打倒在地。 “许仙!我要告诉你平江姐姐,说你在临安胡作非为――啊,别打脸!” 许仙唤来个琼华弟子,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双茶坊巷把宝和堂砸了,我和李大宝有仇,当初没功夫治他,现在他自动找上门来,就不能怪我手狠了。” “嘿嘿,师叔祖放心,必把那药店砸的稀巴烂。”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果然不假,这些原本纯洁的琼华弟子被许仙调教两个月,一个个都成了“小人”。 半柱香后,几个琼华弟子来到了双茶坊巷口的宝和堂门前,店内只有个老账房看着店面,在默默翻看账目。 “砸。” 其中一人说了句,随在他身后的几人纷纷扬起手中铁铲,冲进药店。 “啊!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报官了!”老账房惊慌失措的喊道。 现在临安满街道都是士兵,只要动静稍大,就会有士兵闻讯赶来。 啪! 琼华弟子从怀中掏出了块银子,足足有碗口那么大,百两之多:“拿银子走吧,这事与你无关。” 一百两银子……老账房操劳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他慌忙将银子抱起来,用包袱将其裹住,一抹烟离开了宝和堂。 噼里啪啦。 铁铲无情的落在药柜上,将药柜砸的稀巴烂,不过片刻功夫宝和堂就已不成样子了。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围观,见砸店之人都是长生观道士,而许仙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又是极好,众人皆遂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无人上前劝阻,也无人报官。 待把店砸了后,一位琼华弟子从怀中摸出张银票,放在柜台桌面,扬长而去。 将临傍晚时分,在长生观收银子的许仙被彩蝶唤回了黑珠巷,家里来了客人。当许仙看到这客人时,第一印象便是儒教。 只有儒教才会身穿儒袍、头带正冠,只有儒教教徒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整齐如新。 这儒生大约四十来岁,面容坚毅,气质脱俗,脸面颇为英俊。 更为重要的是,许仙从这儒生身上感受到了真气波动,强大的真气波动! 他看不出儒生修为,但他知儒生修为绝对不低,很可能是七重元聚、甚至是八重神浮的境界。 之前朱熹说儒教分为两大派系,一为理部,研究圣贤书为主;一为天部,修炼术法为主。从波动的真元来看,这儒生应该出自天部。 “鄙人颜子回,叨扰许观主,还请许观主恕罪。” 颜子回规规矩矩的作揖。 “有事?” 自从朱熹被儒教开除,许仙对儒教的印象就不好了,对突然到访的颜子回很有警惕心。 “子回今日正是为朱熹而来,还请许观主让子回带走朱熹,或许子回有办法令朱熹恢复神智。” 颜子回说道。 “你们还嫌害他不够,想再害他一翻?” 许仙冷笑。 第八十六章 他是我儿子 第八十六章-他是我儿子 当初朱熹与侄媳通奸,遭受全天下人辱骂和唾弃,就连生他养他的儒教也抛弃了他,以至与原本受万人敬仰的大儒就此失忆,成了七八岁童心。 害朱熹如此的因素太多了,有伦理纲常,有舆论民众,有儒教的不辩…… 只有许仙在朱熹最危难的时候对他施以援手,所以朱熹对许仙格外亲切,甚至喊他爸爸――其实这个时代喊父母双亲都喊爹娘,喊爸妈极少,彩蝶说喊她娘会把她喊老,便改口喊妈妈了。 “你这伪君子想把朱熹带走?”许仙挑眉。 对这个颜子回,许仙心里有不少警惕,尤其是他君子翩翩的模样,令许仙直接把“伪君子”的帽子扣给了他。 颜子回涵养颇深,听许仙不善,也只是微微皱眉:“当初儒教舍弃朱熹,是因为迫不得已,毕竟朱熹破坏了儒教最为重要的纲常理念。而今舆论淡弱,很少有人再提及朱熹,正好可以将其带回去,帮助他恢复记忆。” “当真如此吗?” 许仙不屑。 如果在以前,许仙肯定会相信颜子回,他巴不得把朱熹赶出去,不过当钱塘水神入住他家、并说朱熹是大气运之人后,许仙这才明白朱熹非同一般。 在天下大乱的时候儒教来要朱熹,许仙不得不将朱熹与气运连系在一起,儒教此次来临安,很可能是为了拉拢气运、博取气运。 “千真万确。”颜子回回道。 怎能就此舍弃个大气运之人?朱熹是玉鼎真人、钱塘水神都极其重视的人物,许仙当然不会松手,可又不便惹怒儒教,遂笑道:“儒教常提父父子子,如果父亲健在,儿能远行否?” “双亲健在,儿当全心尽孝,不能远行。” 颜子回不知许仙已看穿了他此行目的,殊不知他已被许仙算计在内了。 “这样呀,算着时间我也差不多到了天命之年,只有儿子能给我宽慰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许仙仰天长叹,装作落寞。 颜子回纳闷不已,明明是二十出头、青春正茂,为何突然发感慨岁月? “妈妈说有客人来找我,爸爸,就是这大哥哥吗?” 朱熹进门,对颜子回恭敬作抱拳礼。 颜子回听说朱熹神智不清楚,可他并不知朱熹一直都喊许仙爸爸。 爸爸? 他脑袋灵光一闪,总算想明白之前为何许仙要感慨了,这许仙根本不想交出朱熹,想要借父子纲常留住朱熹!如果拉不回朱熹,朱熹的气运就无法加注到儒教,在日趋动荡的天下大势中,儒教很有可能会走下坡路。当年荆公新学的冲击太大,儒教已承受不住波折。 他紧皱眉头:“许兄不想交出朱熹?” “儿啊,你愿跟他走吗?”许仙没有回应,问向朱熹。 “不愿。”朱熹摇头。 许仙耸肩:“那没办法了,颜兄,你看怎么办?” 颜子回黑着脸不说话,怎么办? 无论如何都要把朱熹夺回去,否则圣教必会有大动荡。现在程颐、程颢两位圣人的气数在靖康之难时消耗差不多了,即将撒手人寰,只有朱熹能救圣教。 可当初便是圣教把朱熹赶出去的,现在又想要把朱熹收回去,名不正言不顺,该找何等理由?更何况以眼前小白脸的心性,只要他强行把朱熹抢夺走,这小白脸肯定会暗中使坏,中伤圣教。 这可如何是好? 他左右思忖,犹豫要不要强夺。 玩心计,颜子回这个君子远不是“小人”许仙的对手,许仙嘿嘿笑道:“颜兄,现在临安动乱,大敌当前,你们儒教刚到临安,不去捕杀丧尸,反到我家抢我儿子,这事如果被天下人知道,只怕会对儒教不利呀。” 颜子回冷笑:“朱熹今天必须带走。” “想要带走朱熹,也要看老夫是否答应。朱熹安排在许仙家里,是天上玄宫的命令,难道儒教敢逆天而行?”钱塘水神板着脸走了进来。 他每天受用朱熹香火,食髓知味,得了莫大好处。如果朱熹离开,直接受到损失的就是他这九品神祗。 神祗不要脸的时候,一样可以厚颜无耻的说谎,把这一切归结到凌霄宝殿名头上。 “顶聚三花,腹积五气……您是神祗?” 颜子回眼光尖锐,看出了钱塘江水神身份,忙对水神行礼作揖。 儒教教义重伦理纲常,主要处理世俗间关系,但凡牵涉神祗,儒教都是敬而远之。 眼前出现的神祗本尊,令他极其震惊,小白脸怎和神祗有关系了? “不过是区区九品神祗而已,从今以后,本姑娘就是临安城隍了。” 小青无热闹不凑,她走了进来,一手托着城隍绶印,一手抱着天庭授命状――她对城隍严刑拷打,直接将授命状夺来,现在的城隍已是小青了。 “蛇妖……城隍绶印?!” 颜子回惊骇。 九品神祗或许算不上大人物,但八品神祗便非同一般了。虽然小青只是七重境界,但她手中的绶印和授命状都是真实,无半分虚假,是真真切切的城隍。 怎么回事,这小白脸家里怎么养的都是神祗? “不要想着惹我,你们儒教惹不起。朱熹只能留在我家,如果你们来商量如何应对丧尸,我随时欢迎。但若为其他事,那就请便了。想要请回朱熹,只能让程颐程颢二位圣贤前来。”许仙颇为狂傲的说道。 “既如此,子回告辞!”颜子回憋紫了脸色,无言反驳,只得落荒而逃。 “儒教也不过如此。” 许仙坐下来,端起水杯轻抿。 幕后的彩蝶走了出来,笑道:“那是当然。儒教向来不善阴谋诡异,儒生大多迂腐没有心计,在我们计谋卓绝的许大官人面前,颜子回的战力不过五岁孩童罢了,许大官人随便捏捏手指都能吓死他。” “挖苦我很爽?”许仙咬牙。 这娘们每次都和他作对,总是明里暗里讽刺他。 “我哪有,我是真的佩服你。” 彩蝶眨眨眼,唯恐别人不信,还一个劲点头。 晚饭时,劳累了半天的白素贞回来了。 “尸毒来源仍旧不明,不过大致方向可以判断出来,来自地下。” 想要接触尸毒的危害,必须寻找到尸毒来源。所有人中就数白素贞修为最高,她负责侦查,在忙碌了半天后眼看夜幕降临,没有太多头绪的她只得回来,等待晚上继续“刷怪”。 “地下……难道和地府有关?原本我以为尸毒是城隍和陈长风所为,现在看来远非如此,还有其他强者隐藏在暗处。”许仙有些担忧。 不怕明地里的敌人,就怕别人暗处使坏,许仙这个阴谋大家自然清楚暗地阴谋最难防备了。 “不是地府,应该介于地狱黄泉和人间之间,那是三界缝隙,不隶属于任何势力,应该藏有某个强大的鬼怪或者魔魂。具体怎样还不清楚,只能慢慢等,看这强者有何目的了。” 白素贞叹道。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虽然这是最蠢的办法,”许仙无奈道:“我们继续诛杀僵尸,到明天全城百姓们差不多都得到剑符之水,僵尸扩散基本可以得到遏制。此人目的受阻,应该会忍不住冲出来,看今天晚上和明天有何变化吧。” “今晚还要喊上岳仙子吗?”白素贞眨眨水眸。 “如果不与她说,她醒来后肯定会自己跑出来,我去和她说说。”许仙起身走向岳婉君房间。 昨天白天忙碌了一天,夜里忙碌了一宿,今天一整天师姐都在炼制剑符之水,超负荷的劳累对她精神和身体损伤极大,在晚饭还没开始的时候,疲劳到极点的岳婉君撑不住,先回房休息了。 虽然期间有白素贞和小青相助……这两头吃货只要有东西吃,就不会感觉到累,就是苦了肉体凡胎的师姐。 当许仙推开门时,师姐房间的烛灯还亮着,泛黄摇曳。 师姐没脱去衣衫和靴子就睡在了床头,那憔悴神色令许仙心头一阵心酸,这么个柔弱女子,却要佯装坚强。 他不动声息蹲在床边,想要扯来锦衾给师姐盖上,毕竟天冷了。 簌―― 一道寒光烁起,利剑凭空出现,横在许仙咽喉。 “你想干吗?” 岳婉君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冷声问道。 “想干。” 许仙忙道。 岳婉君没注意到她问话有歧义,默默收回长剑,坐起身来,想要下床:“出去刷怪吧。” 刷怪,是她从许仙口中学来的词汇,刷这个字用的很贴切,于是她便记住了。 “你累了,多休息,今天你不要出去。” 许仙伸手扳住师姐肩头,劝慰道。 “放手。” 师姐的长剑神乎其神又伸了出来,顶在许仙胸口,似乎只要许仙手掌敢碰她,她就敢戳下去。 “今天你不许出去,否则我会很生气!” 许仙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像是没看到那柄长剑一般,扳住岳婉君肩头,将其摁在床上,然后拉来锦被覆盖住她的身躯。 锋利的长剑不知何时已化成虚无,未有伤害许仙半分,似那沁人心脾的温馨…… 第八十七章 天尊神降 第八十七章-天尊神降 “师兄,经过一天勘查,已经得出确定的结论,这次临安丧尸动乱正是宰相秦桧所为。他因记恨赵构杀他儿子,所以才此番作为。” 夜幕漆黑如墨,笼罩天地,遏制了临安咽喉。偌大皇城没有丝毫生气,死气沉沉如同鬼城。 平静大院内有个儒生疾步走了过来,颜子回微微敛眉:“秦桧?我还以为是张天师。” “师兄,当初圣教被五斗米教用卑鄙手段赶出临安,我们与五斗米教有着大仇,而今到底该不该出手?待紫薇之气削弱,张天师借此渡劫成天仙,将对圣教有极大威胁。” 儒生担忧道。 颜子回轻蔑道:“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剔除张天师这个败类。许仙想要解救全城百姓,这与张天师之愿违背,所以张天师必不会放过许仙,他铁定会想法设法的杀许仙。我们可借此机会对张天师实施抓捕,布置下‘天理纲常罗网大阵’。只要解决了张天师,圣上再传位与郡王,整个大宋就都在儒教掌控之内了。” “可如果这样,将会有更多百姓因此而蒙难。” 儒生忧心。 “是临安抛弃了圣教,圣教无需再庇佑临安。再说了,以圣教的手段,这些削弱的紫薇之气大可通过政令得以弥补,不足为虑。” 颜子回深沉舒了口气,眼眸闪烁出厉芒。 南屏山慈宁寺。 法海盘坐院落,默默诵着佛经。他跟前摆放着本《金刚经》,纸张泛黄,于黑夜中散发黯淡荧光,封面上的佛陀画像已辨认不出模样。 “到底该不该出手?” 他一遍遍诵读经书,一遍遍在心底自问,良久都不曾得到答案。 他清楚临安局势,知道三教在临安汇聚,正魔在临安交锋。如果处置稍微有些不当,就将面临毁灭的惩罚。 而许仙似乎并没有看清局势,只想解救全城,已惹怒了诸多强者,被诸多强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琼华与西方教一直是死对头,且许仙还在临安与他争夺香火,他本意不想去帮许仙。 可他更知道,如果许仙、白素贞因此被杀害,儒教和五斗米教两者争雄,总会有一方在临安生根。这两个雄大教派,以法海现在的势力很难与之抗衡,到时佛教照旧会被驱逐,他在临安传教的计划只能落空。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许仙处在三教中心,三教成鼎足之势,相互牵制和约束,这样西方教才有机会入侵东土。 可若真救了许仙,以许仙的奸诈手段和不吃亏性格,法海没把握在信仰之争中胜过许仙,虽然现在琼华动乱,琼华诸位半仙无暇顾及临安,可一旦琼华在临安站稳脚跟,届时琼华仙道门君临天下,佛教更无机会东入。 救,还是不救? 这是个问题。 不论其他人打什么算盘,许仙诛杀僵尸的决心不可撼动。 善用阴谋的他当然清楚临安动乱必有其他妖魔作祟,这也是当初师父说他处在三教漩涡、正邪中心的具体表现,可他不能无动于衷,临安百姓没有错,他们不该冤死,不该就这么消泯轮回。 只要稍有良心,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丧尸祸乱而作壁上观。不论前景如何凶险,他都要走下去。 师姐今天晚上没来,她太累了,需要休息,明天还要炼制剑符之水,所以这次刷怪行动只有许仙、白素贞和小青三人。 因为昨夜有了经验,所以今晚不需要许仙多做解释。可惜许仙修为弱,不能借助众妙去炼化僵尸体内的信仰之力,这次打怪并没有“经验”。 “还好我早有准备。” 小青拍了拍背后一人多高的包袱,嘻嘻笑道。 包袱里装的都是大米……没有岳婉君炼化信仰之力来补充消耗的能量,想要连续一夜对僵尸实施毁灭打击,必须提供很多能量。对小青和白素贞而言,食物便是真气,是能量,只要肚子不饿,就有无穷尽的气力。.tw[] “还是小青想得周到。”白素贞温柔的笑了笑。 包袱很高很大,比小青身子都要高,分量很重,有数百斤之多。小青身体看似很弱,但力大无穷,这点重量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可两柱香后…… “你们在干吗!”许仙仰天怒道。 他抱着王印在临安乱跑,起初引来了三十多只僵尸,小青和白素贞的攻击没有落下,许仙只道二女想要击杀更多的僵尸,于是他奋不顾身又跑了许久,又引来了四十多只僵尸,可白素贞和小青的法术攻击还没有到来。 背后有近百只跳跃速度极快的僵尸跟着,饶是五重化器境界的许仙也感到压力山大。 他感觉不对劲,抬眼向空中看去,这一看要把他气死了。 白素贞和小青还在天上,没有跑开,可她们像是忘记了此行来的目的,竟坐在云端,嗑瓜子般在嗑米粒,神情悠闲如同观光旅游―― 我在下面拼死拼活,你们在上面逍遥快活。 许仙怒了。 “呀!忘记了!” 白素贞怪叫一声,忙将手中米粒丢回袋子,然后祭出白乙剑,剑忙暴雨寒光的冲刷下来,如滔滔洪潮,铺天卷地。小青慌里慌张挥舞青虹剑,剑芒零落,纷落如雨,齐刷刷将近百只僵尸笼罩住了。 这些僵尸在青白两蛇的全力攻击下,大多被锋利至极的剑芒绞碎成粉尘,失去了复合的能力。 但由于这次积累的僵尸实在太多,有不少僵尸并没有遭受毁灭打击,竟愈合伤势,快速向许仙扑来。 许仙没有到六重境界,不会飞,且他此时没时间去躲闪,眼看就要被僵尸抓住,忙释放出体内真气,凝聚身体四周,转眼幻化成了副玄清盔甲。 五重化器境界,能借助真气幻化出器物。 嗤啦…… 虽然尸毒对真气损害极大,但僵尸想要抓到许仙也不容易,纷纷被盔甲上的仙道气息、镇字诀、清字诀灼烧伤害,肢体碎裂。 “许公子小心!” 白素贞见许仙被几十只僵尸包围,大惊失色,忙拂袖挥摆,一片血红之云飘落。血云之内闪烁着双双幽异蛇眸。 为了解救许仙,她实力没有丝毫保留的施展了出来。 呼啦啦…… 僵尸虽然强悍,但在千年妖道之前不过儿戏,转眼功夫这些僵尸都被妖道抹杀,被妖道净化去尸毒,成为一具具尸体,叠倒在地。 白素贞落下身来,忙向许仙打量,见许仙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拍着胸口唏嘘:“还好没事,否则彩蝶姐姐和岳仙子肯定要骂我了。” “下次注意点就好,这些僵尸还毒不死我,不用太在意。” 许仙不忍心责怪萝莉可爱的白素贞,反而宽慰满心愧疚的她。 “嗯,我一定会注意。” 白素贞保证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再没发生这种情况,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到子时左右,小青忽然提出抗议:“我背的大米被白素贞这头吃货吃光了,我要回去再背来些,我肚子还饿呢。” 几百斤粮食都被吃光了……果然是吃货,是饭桶。可没有食物,小青就不好好施法,令许仙很无奈。 小青抱着许仙胳膊,水眸眨啊眨,胸脯在许仙胳膊上蹭来蹭去,像是小妹妹在对哥哥撒娇―― 白素贞也眼巴巴看着许仙,手捂肚子,她也饿了。 昨天晚上有师姐在,大多是师姐出力诛杀僵尸,白素贞和小青很轻松,所以没出现这番情况。可而今师姐因劳累不能出来相助,白素贞和小青只能用食物来填补消耗。 “那就回去――” 轰隆! 正在许仙说话之际,忽有道惊雷平地乍起,声波之强大,震碎了街道阁楼的砖瓦墙壁,甚至将许仙都震出了不轻的内伤。 许仙大惊,忙向空中望去。 只见幽暗天空裂出了道痕迹,犹如条通贯玄霄的长河。而在裂痕之内,有道道玄光交替流转,从中飞出了团青芒。 知道青芒升腾到上空三丈远的地方,许仙才看清楚青芒面目。 是个银白须发的老者,身穿白色八卦道袍,手持拂尘,腰间挂着紫金葫芦,手腕套着金刚镯……老者身周弥漫着各种各样的金文,神秘难懂,像是刻录时空内的某些秘辛和奥义。 从这老者身上,许仙感受到了股罡正气息,极其纯正的仙道之气。 “天尊!” 不知为何,此时许仙脑海只有这两个字在徘徊。 三十三重天内的天尊有三位,其一禹余天上清灵宝天尊,其二清微天玉清元始天尊,其三大赤天太清道德天尊。这天尊看上去与道观内的道德天尊很像,应该是道德天尊。 “天尊无量。”天尊双掌合十,道号诵响。 “怎么回事?天尊怎会突然到了临安,他来找我吗?” 许仙脑海浆糊,不知发生了何事。 难道是因为长生观贡献的香火多,以至道德天尊心存感激,知道他有麻烦,就来帮他解决? 可天尊是圣人,身份比昊天玉皇大帝都要尊贵,怎会在意他这只蝼蚁? “不知天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天尊恕罪。” 不论如何,必须给圣人留下好印象,拍拍马屁套套近乎,或许还能得到意外的好处。许仙规规矩矩对天尊幻象作揖行礼,活脱脱一个谄媚小人。 “感觉好怪。” 白素贞紧蹙秀眉。 世间污垢太多,气息太不纯净,连仙人都不愿下届,高高在上的天尊圣人怎肯屈尊? 第八十八章 邪戾天师 第八十八章-邪戾天师 如果是普通仙神降临,许仙还不会这般震撼,毕竟临安是华夏文明中心,若就此成了死城,对华夏打击太大,天上仙官不会坐视不管。.tw[] 可此时从虚空中走来的仙官不是他人,而是道德天尊! 三清之一的太上无极元始圣人,万劫不灭,轮回不侵。 这等圣人是昊天上帝都要俯首的存在,却突然来了临安,事先没有丝毫征兆。 许仙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长生观香火旺盛,令道德天尊心存感激,下届来帮助他降妖除魔了。虽然这理由有些牵强,毕竟对圣人而言香火其实没有多大用,可许仙实在找不出道德天尊神降的理由。 许仙对道德天尊恭敬拜了拜首,必须给这等大神留下好印象。 “许仙,尔在何为?” 道德天尊甚是威严的声音滚滚如雷,扩散四周,有股摄心夺魄的威严和能量,令潜伏在暗处的僵尸不敢擅自妄动。 许仙不知道德天尊问话目的,老老实实回道:“我正带着白素贞、小青绞杀丧尸,前几日临安出现尸毒,害死近千人,我不忍看到临安百姓就此丧生,所以出手相助。虽然许仙知道凶险万分,但为了苍生,许仙义无反顾。” “那你可知,你已逆乱了天数?” 道德天尊声音凛冽,宏大如钟。 “逆乱天数?” 许仙愣神,道德天尊语气似乎在埋汰他杀了僵尸。 可如果不杀僵尸,就会有更多无辜的百姓死去,难道道德天尊和天上仙宫对这场尸毒都报以观望之态? “宋庭气运已尽,百姓当入轮回,受天道抉择。尔等诛杀僵尸,便是逆乱天数,这般作为已改变了气数,严重者要遭受业力惩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道面前,没有生死悲悯,只有轮回气数,无量天尊。” 道德天尊道了声道号。 许仙紧皱眉头,沉思不语。 圣人以万物为刍狗,这不假;圣人眼中只有天道,这也不假。可他总感觉这道德天尊有点怪,圣人当心系天下苍生,怎会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就此身死? 难道为了轮回气运,就可以草菅人命? 这天尊有点怪。 不单单许仙感觉到不对劲,白素贞也感觉很奇怪。 她和小青纵-横妖道千年,虽没见过三清,但对各方强者都有耳闻,世面见过不少。她听说道德天尊为人和善,不喜争斗,有道分身在兜率宫炼丹,本体则不知所在,或许已飞至天外天了。 兜率宫炼丹的分身又名太上老君,是个十足的老好人,当初被孙猴子砸烂了炼丹炉都没发脾气,根本为了所谓的天数轮回就出面下届。 “姐姐,我感觉这道德天尊是假,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我就感觉他就是假的。” 小青晃了晃白素贞胳膊,小心翼翼道。 “不要随便猜测,如果是妖魔幻化,天尊气息不会这般纯正。我们暗中警惕,如果发生意外,就全力保护许公子。” 白素贞抑声道。 小青和白素贞对话一字不落飘入许仙耳中,愈发令许仙感觉到这天尊是假,可他又不能确定,不敢惹恼道德天尊,便旁敲侧击道:“天尊在上,许仙有一事询问。” 道德天尊道:“何事?” 许仙恭敬道:“方才天尊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我想问天尊,如果世间没有了人类,天道存在的意义在哪?” 道德天尊神色不变:“天道无所不在,在浩渺也在微妙,在万物也在虚外。让天地有规矩,让万物生息不断,乃是天道之要意。” 许仙点头:“许仙明白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即便是人类,也是道所生,所以死几个人也无伤大雅,毕竟道会再生其他人,这便是命数轮回。(..tw好看的小说)” “然也。” 道德天尊点头。 就怕你说不是,许仙嘿嘿笑道:“那么敢问天尊,道是何物?它究竟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还是虚无的东西?寒冷生冰,因为有水;烈焰生火,因为有木;苍天起风,因为有云;凭空打雷,因为有电……那么道生万物,由何而来?究竟是道生万物,还是万物生道?” 用前生接触的物理学和哲学,不信忽悠不死你。 以道德天尊的认知,应该接触不到黑洞和暗物质,所以能量守恒还能镇住人的。 确如许仙所说,男女生小孩还要精-卵和能量呢,天道生万物需要什么,天道的能量从何而来,能量的变化是否守恒,是否有虚无的东西? 这里牵涉到的物理知识和哲学知识,纵使是二十一世纪科学家都很难解释清楚,更不要说压根就没学过哲学和物理的道德天尊了。 天道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还是类似信仰之类的虚无概念,抑或只是个寄托? 这问句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天道理论的根基――哲学原点。任何哲学都有原点,都有自身解释不清的东西,这便是延伸出庞大哲学的基础,也是所有哲学的致命缺点。 天道理论也是这般。 许仙不知天道是否真实,可他知道即便鸿钧老祖到来,也解释不清楚天道是真实还是虚妄,这是道家的哲学原点,很难解释。 所以道德经开篇第一句就是“道可道,非常道”,老子一句话堵死这些问句,正是老子的高明之处,一切不可说,就不会错。 “许仙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小青歪着脑袋问道。 白素贞吐了吐小舌:“我也不懂。” “这个……” 道德天尊犹豫,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后,他脸面浮现一丝阴戾:“都说许仙伶牙俐齿,果然名不虚传。” “你果然不是真正的道德天尊,”许仙冷笑:“道德天尊轮回之身老子创造的道家,他自然清楚天道无法解释,所以一旦有人向他询问,他必会说道可道、非常道。你一心想要证明自己身份,所以才急着解释,导致你露出破绽,忽略了道家的根本。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你究竟是谁了吧,我想知道何人竟敢假冒道尊。” 天尊身躯忽然泛起阵涟漪,圣光内敛到天尊体内,转眼竟化成了一道人身,身着玄色八卦袍,头戴道冠。 五斗米教教主,半仙张天师! 许仙眼神凛冽:“原来真是你,我杀僵尸,阻碍了你削弱紫薇之气的目的,所以你想要杀我?” 他阻止张天师晋升天仙的计划,张天师必会对他下手,可他万万想不到,张天师会先于邪魔来找他。张天师怎么说也出身正派,就算有阴谋也该藏在腹中,但张天师还是来了。 “原本不想杀你,只想用天尊幻象把你唬走,却被你看穿,所以只能杀你。虽然与你大气运之人有关,杀你可能会引发业力,但有紫薇之气护持,业力惩罚不会太过狂暴。” 张天师伸手朝空中轻抹,玄芒闪烁,现出把拂尘,白须飘飘。 和半仙境界的张天师拼命? 半仙境界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许仙没交过手,并不清楚,但当初他师父玉鼎真人只用了轻轻一招,便把八重巅峰的魔道圣君打回去,吓的魔道圣君一直不敢再来临安。 魔道圣君的实力很强,强大到一击击溃法海。法海的实力与白素贞不分伯仲,便是说只要张天师发挥正常,他轻轻一摆就能杀了白素贞、小青和许仙,不费吹灰之力。 “要和他打?我打不过他啊!” 小青祭出青虹剑,却不敢上前,嘟着嘴唇很委屈。 “打不过也得打!” 白素贞凝眉,白乙剑出手,在她背后显露出一片黑暗,千只蛇眸睁开,千年妖道施展,笼罩住三人,撑起一片天。 “我们不是他对手,不要硬拼!” 许仙将白素贞拉到身后,对空中张天师喊道:“张天师,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大打出手吧。再说了,琼华供奉玉清元始天尊,五斗米教供奉太清道德天尊,三清一体,说起来琼华和五斗米教也没有太多恩怨,不如和解吧?我们没有生死大仇,我向你道歉好了,说起来我们还是同门呢。” 为了活命,只能这般逶迤…… 尽管节操碎了一地,但在生存面前,节操也只是浮云罢了。 “和解?” 张天师意外。 许仙道:“僵尸我不杀了,临安百姓我也不救了,随你怎么折腾,你看可好?如果你真杀了我,琼华仙道门那些老古董必不会放过你,不如我们就此罢手,和好如初吧。天下人人一家亲,按辈分来说,我还该喊你师叔呢。” “怕死小人,居然向敌人求饶。” 小青鄙视着许仙的无下限节操,可她并没有想到,许仙在用自己的节操换取她们姐妹的安全。 “琼华自顾不暇,窝里乱斗,我畏之何惧?” 张天师不理会许仙,那柄拂尘轻微挥摆,有道玄清光芒激射而来。 半仙境界的招数,返璞归真,大繁至简,没有眼花缭乱的剑气,没有纵-横交错的光辉,只是道青芒。 但这青芒却像是从虚空伸来的死亡之手,扩散出无形气息,竟将空气凝聚成厚厚墙壁,以许仙、白素贞等人的修为,根本无法挣脱,被限制了自由。 青芒之内有大道奥义,有天地至理,没有人能超脱。 躲无可躲,一击必杀。 “颜子回!你可以带走朱熹,只要你帮我击退张天师!” 绝望之际,许仙只得仰天吼道,声音滚滚如雷,扩散整座临安。 第八十九章 捕杀张天师 第八十九章-捕杀张天师 许仙有自知之明,以他实力绝非是张天师对手,或许只有师父才有与张天师拼斗的实力,可惜师父在昆仑处理琼华纠纷,并不能赶来相助。(..tw好看的小说) 难道只能眼睁睁被张天师杀死? 就在此时,许仙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救他性命的人。 颜子回。 颜子回是儒教出身,儒教这次趁乱从平江来到临安,必有办法对付张天师。所以在张天师攻击的瞬间,许仙便喊了出来,用朱熹作交换。 虽然他很想得到朱熹的气运,但相比于性命,他更想活下去。 簌簌…… 道道天光从四面八方涌来,近百道拖着璀璨玄芒的流光将偌大天空布置成一座炫光囚牢,彻底覆盖住临安。在璀璨光芒之内,有几十位强者正傲立苍穹,皆穿着统一服饰。 儒教教众。 从这些强者周身流露的气息来看,大多在七重、八重之境,颜子回也在其列。 “许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颜子回冷笑,他大手挥摆,玄芒迸发,与其他儒教教众的真元汇聚一起,凝成股滔天浊浪,倾泻而下,与攻击向许仙的青芒触碰一处。 轰隆…… 惊天巨响震动全城,方圆十丈的房屋被巨大气浪掀翻,夷为平地。儒教天部的诸多强者与张天师的实力拼斗接近仙神,破坏力惊人,甚至连下方被千年妖道护持的许仙都受到波及,腹部气血翻滚,险些吐血。 白素贞和小青也都这般,情势很不好过。 “看来儒教全部力量都来了,他们目标是张天师。” 许仙仰天看诸强争斗,反正现在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不如趁机观察两方实力究竟如何,也好明知虚实,想出对策。[..tw超多好看小说] “儒教的天理纲常罗网大阵?” 张天师神色不变,气息深沉如水。他眼眸闪烁凶戾血光,已然动了杀心。 许仙抬眼看去,这才注意空中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张罗网,丝线为玄暗色,与夜幕相差无异,若非细心观看,很难发现。 这张罗网极其奇特,看上去很脆弱,如水波涟漪般,不过其内暗藏了强大力量,似乎这张罗网将临安与外界隔绝成两处不同的世界,分毫灵气都不会泄露。 “正是天理纲常罗网大阵,”颜子回双手背负,英姿飒爽:“在罗网大阵之内,哪怕是半仙争斗,也不会惊起外界注意,不会引动天上仙宫,不会波及地府九幽。” 张天师轻蔑,满面不屑:“想要杀我,就凭你们?” 他是半仙之境,距离仙神只有半步之遥,实力足以横扫一切,除了儒教琼华几个道行极深的老古董,他便是无敌的存在。 “你想要借助临安全城动乱之际削弱皇城紫薇,为晋升天仙做准备,想要借助人皇紫薇之气达到自己目的,却要以损害全城百姓为代价。这等罪过,天理难容。” 颜子回身躯一震,体内积郁的磅礴真元瞬息外泄,凝聚成一只直径一丈的光球。在光球之内,有张八卦图飞速旋转,隐有风水雷雨之类的能量在狂暴。 其余诸位儒教弟子竞相效仿这般作为,浓郁真元都化作颗颗圆形光球,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融合一处,组织成更大的光球,气势有数倍数十倍增强。 下方许仙隐隐觉得儒教教众这番变化必有深意,当他观察了一阵后方才明白,这近百人组成的光球最后融合只剩下了八颗,璀璨如艳阳,悬浮虚空,按照一定方位排列着。 八卦之阵! 儒教的圣典是周易,周易是爻卦之书,有推演天道、窥探命运之玄。儒教这番作为,明显是想要借助八卦儒易来镇压张天师。 “感觉好怪,和太极有些类似……” 许仙看着空中八卦,忽觉脑海众妙有了波动,像是受到八卦吸引,居然在神海内自动排列成太极图案,快速旋转,与空中舞动的卦爻之图遥相呼应。 众妙的变化令他腹部丹田有了极大运动,陷入狂暴,清字诀自动运转――儒教教众和张天师比拼法力有很多灵力外泄,仙道的包容此刻显露出来,竟在快速吸收着空中灵力。 “白姑娘,撤回妖道,我要在他们拼斗中提升修为。” 许仙说压低了声音说道。有白素贞防护,只有为数不多的灵力可以渗透进来被他炼化和吸收,其余大多都被阻隔在外。 “这个……” 白素贞犹豫,但见许仙坚决,只得听从。 就在妖道撤回的瞬间,一股强大威压瞬息将许仙笼罩,就像有座泰山压在头顶,令他无法喘息。可受到卦爻之图吸引的众妙之门,生生将清字诀威力提升了数倍、十倍,再强大的威压也只能被清字诀炼化成真气,被他吸收。 不过片刻,就有股股强大的力量被炼化,成为他自己的能量。 空中的张天师、颜子回等人并没有注意到许仙异样,仍在对峙。八卦阵总算聚拢成形,将张天师囚锁在大阵中心。 “十八个八重修为,九十三个七重修为,看来儒教为我已倾巢出动了。可惜想要用这种实力将我困住,太天真了。八卦阵、天理纲常大阵,在本道绝强实力面前,不过笑话耳。” 张天师眼神睥睨,手掌置胸掐诀,口中默念咒语,从掌心升腾起一面玄清幽幽的八卦镜。 八卦镜中心是一黑一白两面镜子组建成的太极图案,太极外围有二十四根飞悬的黑玉组建成八卦图形。张天师将镜子向上抛去,八卦镜居然幻化成了张巨大的青辉八卦,与儒教教众的儒易八卦交锋。 两张八卦图,一张在外,一张在内,在接触的边缘地带闪烁出无数利剑飞刀,无数凌厉气芒,正是两方源源不断的力量拼斗,伴着噼啪爆裂,毁灭天地的力量外泄出来,落入临安城,轰击在街道、阁楼、院落,将一切都夷为平地。 儒教教众、张天师心中都没有临安百姓,都不在意百姓死活,两者为了各自利益而交锋,没有谁会想到城内百姓有不少人受到波及,因此而惨死。 “唔……” 一道气芒落在许仙身上,许仙闷哼,张口吐出口精血。 白素贞见状大惊,忙蹲在许仙身旁,祭出自身真元涌入许仙体内,可她忽然感觉到从许仙体内传来了极强的吞噬之力,竟硬生生将她真气尽数吸收。 “别碰我,我没事。” 许仙强忍住伤势,忙道。 白素贞急的俏脸刷白,泪如雨下,小手惊慌不知放于何处:“许公子你没事吧?” “八卦与太极同出元始,儒教与道教的拼斗力量可被我直接利用。放心,我不会有事。” 许仙忙又沉浸在这种奇妙之中,开始修炼。 他终于明白为何如此了,儒教修炼儒易卦爻,道教修炼八卦,而太极八卦皆出元始,出自众妙,所以无论是儒易还是太极,其本质都是众妙一种,可被众妙包容。 这些外泄的无主灵力被他直接吸收,成为他自己的力量,连炼化也不需要。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中,不过数个呼吸,许仙修为直接飞跃到五重中期,正向后期迈进。 虽然儒教教众人数奇多,实力绝伦,但八重和九重境界的差距实在太大,纵使儒教教众全力以赴,也无法对张天师实施围剿,天理纲常大阵反而咔咔崩碎,八卦阵也在吱嘎摇晃,有溃败迹象。 儒教众人面现潮红,在拼斗中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有不少人身体在颤抖着,已到了力竭之境。面对半仙张天师,人数再多,也很难占据到优势。 境界的差距,很难通过人数来弥补。 “儒教也不过如此,原本我还担心儒教会对我的飞升大计产生影响,而今看来是老道多虑了。” 张天师狂傲,对百人围攻而不落下风。 “虽然老得不想动,可还是不得不出手。” 忽然天降祥瑞之彩,从东北方飘来两团祥云,璀璨夺目,宛若七彩月轮。祥瑞笼罩,平静祥和,如浴春风,临安萧荒之意隐去,勃勃生机显露。 “何人来了?” 许仙感觉有两个至强者降临,忙抬眼望去,见祥云之上有两位儒袍老者,年近花甲。 “程师到来,无法远迎,恳请程师恕罪。” 颜子回等操纵八卦阵的儒教教众,纷纷对两位老人喊道。 许仙恍然,这两位老者正是儒教的至高圣人,程颐、程颢两位理学大师,没想到两位理学大师竟也都是半仙之境。 程颐、程颢二人拂袖,玄芒飘落,有张张细小的儒易图案飘落到张天师身上,只听噼啪脆响,张天师身躯竟如同琉璃崩碎,转眼化作虚无。 许仙凝眉,原来这位张天师只是用幻影之术幻化出来的分身,并非本体。如果这只是分身,那张天师本体在哪? 此次没能抓到张天师,来日必成大患。 “天外飞仙,凤凰龙山。明日午时,皇宫之巅,恭迎两位老友观摩本道飞升。” 一声狂笑从遥远天际涌来,滚如雷音。 程颐、程颢二人面色皆凝重。 中计了? 第九十章 死城 第九十章-死城 “哎,也不知临安百姓究竟招谁惹谁了,在这种浩劫前连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全,不知今晚过后,又有多少人会被感染。.tw[]” 钱塘江潮水滔滔,从海岸卷来,顺着宽阔河道一路西南而上,似是江河的愤怒嘶吼与咆哮。 河岸枯石,垂头丧气的钱塘水神正坐在其上。 三日来僵尸动乱使临安城百姓因此死去了近万多人,且还有几千僵尸藏在暗处。若非有许仙从中帮助,只怕以尸毒的传播速度,整座临安早已成为荒城。 他作为神祗存活几百年,何等场面没见过,纵使当初靖康之难他也没像而今这般感慨过。 靖康之难虽剥夺了大宋小半疆土,但人们尚还有希望,希冀王师北定中原日,可而今呢?赵构不管百姓死活,法海作壁上观,张天师纵容尸毒扩散…… 各路英豪都在默默算计,唯独不理会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再这样下去,惊动了六道轮回的业力,谁也活不成。”钱塘水神又叹。 业力,是类似于天劫的天地惩罚。若人做了天怒人怨之事,破坏六道轮回的死亡与新生平衡,就会引发六道轮回的业火。这种业力乃天地自动产生,不受任何神祗支配,可燃烧一切因果、魂魄、气息,是仙神都要忌惮的力量。 临安死的人太多了,以至临安四周到处都是积郁的死气――百姓们被尸毒感染成僵尸,魂魄就此消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魂魄能量化成死气,积郁在城池内外的阴暗角落,寻常人碰之则生疾,十分阴晦。 “有动静?” 正当钱塘水神感慨,他忽感觉到从钱塘江传来了股微弱的气息波动。 钱塘江气脉被白素贞和小青吃光,灵气消散大半,钱塘水神对钱塘江的控制由此弱了很多,虽然这股波动在河床上,可他仍需要靠近才能看清楚。(..tw无弹窗广告) 他凝眉不解,摆手挥摆,江水自动分开了条通道,直通河床。 靠近后他总算看清楚了,这股波动源自一团黑色气息,这股气息很弱,像是只黑碗倒扣在河床。 咚!咚!咚! 清脆声响从黑碗传来,愈发令这团黑气古怪。 “怎么回事?” 钱塘水神困惑,挥出气剑冲向黑气,瞬息将黑气刺破。 顿时,狂暴如泄洪的黑色气息从河床喷射而出,如同强有力的喷泉,一喷数丈之高! 在黑色气芒之内,有桀桀阴笑传来,是一只只狰狞恶鬼,喷涌而出,蜂拥向临安城。 “怨鬼!” 钱塘水神大惊失色,来不及思索为何会突然出现鬼魂,他当即祭出钱塘绶印,悬浮空中,投射出光芒,将不少鬼魂绞碎。 他要看守钱塘江水源,让百姓能引用到干净的水,可惜现在看来,钱塘江也无法幸免,要被污染。 “神祗?蝼蚁罢了。” 无穷黑气内豁然伸展出一只魔掌,一把将钱塘水神抓在掌心,七重境界的钱塘水神竟被魔掌瞬息抓碎,散成烟云…… 咔嚓。 黑珠巷长生观,脆响分外清晰。 摆放在长生观多天的钱塘水神神像,不知为何忽然崩碎,裂开近百道裂痕,神像胳膊腿都断掉,脑袋摇摇欲坠,一粒粒晶莹光泽从裂痕中飘散出来,消失空中。 只有神祗受到极其严重的伤害,神像才会损坏,从神像崩碎的程度来看,钱塘水神必遭受了致命打击。 若非有天庭授命状裹住神像,钱塘水神必会死去。饶是如此,他也只剩下一口气,陷入了沉睡。 许仙心情沉重,为钱塘水神上了几炷香,待白素贞、小青、彩蝶、岳婉君都进了香后,方才叹道:“有人对钱塘江下手,临安最后一条纯净水脉也被污染,灭顶之灾来了。钱塘水神都被这人重伤,此人修为必定极高。” 朱熹被颜子回带走,否则让朱熹给钱塘水神上香,效果会好很多。 “也不知明天还能不能吃到烧鸡,饿肚子好难受,咕咕咕……” 小青嘟着粉嫩小嘴,趴在桌面无精打采。只有烧鸡对她才有诱惑,至于其他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嘴巴嘟着,发出饿肚子时的咕咕咕声响,颇为滑稽。 虽然大米也能充饥,但对吃惯了烧鸡的她来说,她已看不上大米了,只想啃烧鸡。 彩蝶不住用君笔敲着额头,面色凝重:“张天师要在明日午时渡劫飞升,难道尸毒是张天师所为,钱塘水神也是张天师所害?” 许仙摇头:“钱塘水神说过,如果杀人过多,就会引发业力。张天师为渡劫安全,不会亲手杀人,我推测还有人在觊觎临安,这人很可能是秦桧。” 张天师不可能自己下尸毒,否则当初靖康之难时他便动手了;城隍被镇压在锁魂链下,更不可能下尸毒;法海和尚想在临安传教,也不可能会下尸毒。 只有被赵构抛弃的秦桧才有动机和实力去下毒,要报复赵构和宋庭。 小青皱着巧鼻,嗔怒道:“秦桧?我这就去杀了他!” 她提着青虹剑便要向外走,许仙忙拉住她:“秦桧现在怎么说也是宰相,我们没有足够证据,不可妄动。今夜必有大动荡,最好让邻居来长生观避难。长生观建造格局很大,容纳万人没有问题。大家分头行动,不要再拖延了。” 张天师飞升在即,临安今晚注定要死更多的人,以此来削弱紫薇之气。许仙不知能救出多少,他只能尽最大努力。 琼华弟子、白素贞、彩蝶、赵伯琮等人纷纷出去喊人,将黑珠巷、西湖大道附近邻居唤到长生观,虽然期间遇到不少僵尸,不过都是不是众人对手。 百姓因为剑符之水对许仙颇为信任,没有怀疑,都来到了长生观内,人心惶惶。 在临安城外围,此刻出现了数百个黑衣人。 黑衣人衣襟上绣有月牙图案,是大理国拜月教众人,蒙着面的妇人。 她们交头接耳交流片刻,纷纷从怀中取出葫芦,拔掉瓶塞,一只只蛊虫从葫芦里爬出来,顺着砖缝渗透临安城内,像是股黑色浪潮,席卷全城,钻入梦中百姓的身体、脑海,吞噬着血肉脑浆…… 许多百姓在不知不觉中被蛊虫吞食生命,彻底死去。在紧闭着的房屋内,床铺上挺着很多尸体,都被蛊虫掏空了脑子、身体,成为了枯骨、干尸。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狠心了些?虽然秦桧给了我们好处,但不论成功与否,秦桧绝难活命,这样做值得吗?” 有位妇人于心不忍。 另一人冷笑道:“狠心?当初中原人如何欺负我们苗疆,如何将我们祖先诛杀殆尽?现在杀他们几千人,你居然不忍,当初他们杀我族人为何忍心?纵使没有秦桧,我也要这样做!” 妇人轻叹,不再多言。 呼呼…… 阴风忽然吹起,四面八方卷来,跨越高高城墙,跃入临安城内。 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若有细心之人观察,便可看到有无数怨鬼恶魂像是赶潮般涌入临安,带着凶杀血戾,在城内横冲直撞,用奇鬼之术对惊慌失措的百姓下杀手,很多百姓在慌乱中被小鬼诛杀。 这些小鬼并非地府阴差,也非城隍阴司,而是游荡三界缝隙的游魂,被强者抓到,成为训练有素的鬼魂大军。他们争先恐后跃入临安,给临安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和杀戮。 虽有枢密院军队在城内看守,但根本起不到作用,连同很多军士都被小鬼杀了。 一时间临安城遍地尸体,气息扩散,引诱来大批丧尸。 在临安城外的护城河内,此时如同沸腾,升腾起阵阵气泡。这些气泡扩散出腐臭气息,夹带无穷尽的尸毒,被风高高扬起。 沾染尸毒的气息飘入临安,飘入空气,令空气成了传播尸毒的介质,这令以为只有水才能传播尸毒的百姓没有提防,许多百姓因此而化身僵尸。 街道上的僵尸大军越来越多,起初只有几千人,但在连个时辰之后,已经攀升了上万人,两万人,四万人! 这些僵尸大多是平民,也有不少有修为的军士,他们都丧失了理智,见人便咬,迅速占领全城,肆意践踏着小草般的百姓生命。 惊慌失措在临安动荡,百姓们绝望的呼喊,想要呼救,但迎接而来的只有僵尸冰冷的牙齿和利爪,只有身体被洞穿的痛苦,只有无穷无尽的死亡…… 月,早已无踪,不知去向。 在强者眼中,百姓只是个工具,不论生死。 漆黑如墨的夜空,有张狰狞巨大的魔脸若隐若现,双血红眼眸盯着苍茫尘世,欣赏着百姓临死前眼神中的恐惧。 “越来越有趣了。明天凤凰山皇宫要有场决战,究竟是张天师获胜,还是程颢程颐二人胜利呢?嘿嘿,不论如何,明天业力都会降临,临安将被业火吞没。世间阴戾越多,对我晋升天魔越有利,白素贞,这次你逃不掉了……” 阴冷风中有魔鬼自言自语,说着狰狞的话语。 大宋皇城临安,一夜间彻底沦为一座死城! 第九十一章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第九十一章-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长生观满满当当拥挤了两万多人,皆是西湖大道附近的百姓。(..tw好看的小说) 这些百姓在赶来长生观前,曾看到天空有恶鬼在飞,街道有僵尸在跳,风中还有恶臭腐尸的气息。若非许仙和琼华弟子相助,他们绝难逃一死。 人们拥挤一处,将长生观当成最后的净土,所幸尸毒恶鬼没来这里闹腾。 他们看到郡王也在长生观,都稳固了心情,对郡王跪拜,毕竟能与王室同生共死,也是一大幸事。郡王很累了,但他不能去休息,他要陪这些惊慌失措的百姓们度过这黑暗的夜晚。 长生观外的绝大多数百姓,正遭受着恶鬼魔魂的屠戮,正被血腥的僵尸撕咬…… 小巧厢房,烛火泛黄。 许仙本不欲打扰师姐,但见师姐房门有轻微动静,知道她没睡,便敲了门,得到允许后方才推门进去。 师姐正举着香,对摆放桌面的灵牌上香,神态虔诚:“爹爹,临安百姓还是死了很多。婉君没用,不能救他们,明天张天师渡劫,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求爹爹保佑百姓安全,不要再死人了。” 许仙轻叹。 岳婉君性格有些怪,这是她经历使然,其实她内心深处一直都柔弱和慈善,只不过她偏暗的性格导致她拒人千里之外。她和岳飞一样,都有颗精忠报国、忧国忧民之心。 这几天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没好好休息,原本灵气十足的眼睛此时布满了血丝,白皙脸蛋浮起浓郁憔悴,楚楚模样惹人心酸。 “有老丈人保佑,明天肯定不会有事。” 许仙给岳飞灵牌添了两柱香。 岳婉君随身带着岳飞灵牌,每当想念父亲时,她都会取出来祭拜。这次临安死了太多人,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内心不安,只得向父亲倾诉。 她瞥了眼许仙,愠恼道:“我爹不是你丈人。” 师姐一向嘴硬,许仙习惯了,他走到师姐背后,张开双臂将她柔弱身体圈入怀中,将脸面埋在她如瀑青丝内:“临安城有十万人,我们只救下来两万,除去躲在慈宁寺、清风观的民众,大概有七万人死在了这场浩劫之内。” 岳婉君被许仙拥抱,面红耳赤,本欲训斥,却觉许仙炽热鼻息喷在了她敏感耳畔,一股异样情愫从心头涌出,令她鼻息加重,身体酥软,不自主倒在了许仙怀中:“我知道,你快放开我,被我父亲看到你欺负我,他肯定不会饶你。” “我不知明天之后是否还活着,不知明天会有多少人死去,不知明天之后还有没有明天,我只知道,不论生死,你都是我的人。” 许仙喉咙哽咽。 在天地浩劫中,百姓的死无力回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性命被屠戮。这与他穿越以来想要拯救大宋的愿望背道而驰,他发现自己太渺小了,阴谋诡计在实力面前狗屁不是。 明天他要去凤凰山阻止张天师,以他的实力此行必然九死一生。 临死前,他想到的不是与他有千年夙缘的白素贞,不是早已为他挽起发髻的彩蝶,而是这个与他有肌肤之亲、却经常拿剑戳他的师姐。 这是个可怜、可爱、可亲的女人。 “不论生死,我都是你的人……” 岳婉君鼻尖一酸,落下泪来。 一路走来坎坎坷坷,从当初她追随师父下山、寻找托付众妙的男子、却遇到登徒浪子许仙,到孤身一人行刺秦桧时许仙生死相随,再到醉仙丹迷药后的迷-奸,而后临安爆发前所未有的危机,三教齐聚,交锋不断……虽然师弟做了很多令她伤心的事,但不得不说,能温暖她枯寂心灵的也是师弟。(..tw无弹窗广告) 不论生死,我都是你的人。 好霸道的话,偏偏还是无法拒绝的话。 她侧过脸面,薄唇在师弟鼻尖轻轻啄了下:“如果明天我死了,你还活着,就在我墓碑上刻下这几个字‘岳飞之后、许仙之妻、许岳氏婉君之墓’,我是你的人。” 许岳氏…… 这个时代未出阁的女子虽有闺名,但在出嫁之后必须改姓,要在自家名姓前缀上夫家姓氏,诸如王家女子嫁入刘家,以后便要称刘王氏。 岳婉君这般说,已经默许了自己身份,接受了本该有的名分。 没有海誓山盟,没有花前月下,她不知情为何物,她最大的愿望便是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仅此而已。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许仙紧揽住岳婉君娇躯,嘴角浮现出一缕狡黠。 “嗯,我说的。”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一点也不假,几句贴心话就能令女人感动的一塌糊涂,泪流满面――现在岳婉君满脑子都在想“我是你的人”这句话,根本没有思索该怎样在浩劫中争取生存。 或许她已经放弃抵抗了,在墓碑上刻着许岳氏,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我发现了三教的秘密,或许有办法化解明天的浩劫,师姐你看。” 许仙一手揽着依偎他怀的师姐娇躯,一手朝空中轻抹,浮现出一团青芒,只见这团青芒忽而闪烁了阵,竟变化成一张太极八卦图。 阴阳太极位列中心,两仪裂生四象守护四方,四象变生八卦周列八方,八卦之外裂变儒易六十四卦,卦爻交错,虹光耀眼。 “儒易、道篆、太极……这是怎么回事?” 岳婉君意识到怪异,从温情脉脉中回过神来。 她从这张图形内感受到了多种力量,其中太极是琼华仙道门的阴阳众妙,四象和八卦是道教的符篆与术法,六十四卦则是儒教的儒易之术。 儒道两教的精髓功法,居然在这一张图形内完全体现。 “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裂变六十四卦,有三百八十四爻。儒教与五斗米教、琼华仙道门同出本源,有相通之处。” 许仙笑道。 岳婉君隐有所悟:“当初师父说儒道同源,皆出元始,我一直想不明白修炼玄术的琼华与修炼命术的儒教有何相似,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关联。” “今天儒教和张天师分身交手时,有力量外泄,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仙存心吊岳婉君胃口。 岳婉君眨了眨眼眸:“何事?” 师姐乖巧的模样几乎是百年一遇,许仙心头一阵骚-荡,大手悄无声息放在师姐小腹轻轻摩挲:“他们拼斗的能量,我能直接吸收,现在我是五重化器中期的修为了。明天虽说无比凶险,但同样是个极大的机遇。” 岳婉君骇然:“你想直接吸收张天师、儒教、天劫、紫薇之气的攻击力量?这种力量根本不是你我可以承受,都会爆体而亡!” “这是唯一的办法,至少可以搏取一线生机。我不能给你保护,却要带你遇险,你恨我吗?” 许仙愧疚道。 占了师姐身子,却不能给她保护,反而要带着她去冒险,令他内心有些不安。可必须阴阳众妙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强效果,师姐明天必须陪他出生入死。 “以前恨,恨不得拿剑把你戳烂。现在不恨了,你能把这些告诉我,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你老实点,我先把父亲牌位收起来,若被他看到你欺负我,你就倒霉了。” 岳婉君羞红脸面,拍落许仙覆她胸前的大手,将桌面灵牌小心翼翼用丝帕盖住,这才熄了烛火。 房间黯淡了下来,融入夜色。 “以前都是师姐拿剑戳我,现在该我用小钢炮戳你了。” “小钢炮?那是什么?” “一个你想摸却不敢摸的神器。” …… 彩蝶披着风衣,穿梭在长生观两万民众之间,将自家粮食分散出来给难民充饥,琼华弟子们也都在帮她。 百姓被今晚情形吓坏了,看到一个个亲人死在面前,看到一具具尸体躺在街道,众人惊魂不已,只有长生观给了他们庇佑,给他们希望,他们都很配合,没有人喧闹和滋事。 在院落一角,李三通和李大宝父子二人居然也在其列,他们用黑布遮住脸面,唯恐被人认出来。 小青手持城隍绶印,脚踏祥云,在长生观上空巡逻,一旦有僵尸和恶鬼来长生观捣乱,她就会用城隍绶印把来者砸碎。虽然临安城内到处是僵尸恶魔,但长生观在她的保护下始终平静如初,没有丝毫鬼魂得以入内。 白素贞悄悄躲在房内,对飘浮她面前的光芒问道:“莜竹姐姐,现在临安太乱,明天去凤凰山必九死一生,我该怎么办?” 光芒内有位容貌倾城的女子显露,她眉宇间流露慈悲,神圣如同玉观音:“我也不知。” 白素贞愣神。 眼前的困厄至连智谋多段的莜竹都无计可施,令她心头更加升腾了绝望。 “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此地,但你不会离开许仙,所以我没办法。”莜竹轻叹。 白素贞锁眉:“那我把许仙强行带走?” 莜竹摇头:“他会恨你,非你所愿。” 白素贞紧咬银牙,语气铿锵:“既然如此,那就陪他一起死。” 第九十二章 欲成仙 第九十二章-欲成仙 按时辰来说,天色早该亮了。但今天的破晓曙光仍没到来,临安上空密布了厚厚一层乌云,遮天蔽日,天光隐匿。 只要有稍微有修为的人,都可在乌云内看到很多游魂在窜动,张着血口獠牙,嘶声咆哮。 张天师飞升,许仙必须阻止,尽管此行是飞蛾扑火。长生观要有人看守,许仙把彩蝶和小青安排在长生观,他与岳婉君、白素贞、郡王等人前往凤凰山皇宫。 起初小青并不愿意,非要随白素贞一起,被白素贞训了一通后就老实了。彩蝶没有反驳,只说了句等你回来,她帮不了许仙,也不想拖许仙后腿。 “这是座空城,没有了人,只有怨气和尸气,成了人间地狱。” 一座座破败阁楼侧畔划过,许仙感慨。 繁华的大都城临安,在短短数天内彻底成了座死城。街道上到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上还有蠕动着的尸蛆,在阴暗角落里还有虎视眈眈的僵尸,地面有数不胜数的蛊虫…… 唯独没有了活人。 赵伯琮面色铁青,怒道:“张天师明明有力量挽救全城,却作壁上观,这等邪道着实当诛!” 他是皇权继承人,张天师想利用大宋国运来帮助自己飞升,要消耗大宋的气运,令他异常愤慨。 从黑珠巷到凤凰山大概有两个时辰的脚程,许仙和白素贞没有驾云飞行,而是与郡王一道步行在荒城之内,让赵伯琮阅览临安死气。 起初赵伯琮还会愤怒咆哮,说些怒火冲天的话,但后来他只是低沉着脸,缄口不言,面色极其难看。 期间有僵尸、蛊虫、幽魂想要攻击众人,在白素贞和岳婉君这两位强者的攻击下,并没有构成威胁。 遥遥便见凤凰山上天高云淡,白鹤飞翔,没有临安城的凶戾,胜过仙境祥和。张天师返璞归真境界的修为动辄改天变象,他所处之所皆是阳春。 “今天是张天师飞升的大日子,圣旨规定,禁制任何人出入凤凰山!” 山脚处忽然有位身着盔甲的军士拦住了众人。许仙没有说话,皇宫在凤凰山上,凤凰山应当防守很严。 “混账东西,竟敢拦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赵伯琮大跨步上前,扬起巴掌扇在军士脸上,一道血红掌印浮现――之前看到满城尸体,他早憋了一肚子火,直接发泄在这名军士身上。 军士见是郡王,神色大变,噗通跪倒:“小的不知郡王驾到,请郡王恕罪。” 赵伯琮拂袖冷哼,大跨步向凤凰山巅走去。有赵伯琮在前面开路,再没人敢阻拦他们了。 “张天师一直在谋划飞升大计,几年前他就曾怂恿父皇在凤凰山巅建造了座飞升台,以便他飞升之用。当初我并不知道,五斗米教教址在龙虎山,却为何要在临安飞升,原来他早就盯上了大宋国运,我们去飞升台便可见到张天师。” 赵伯琮大跨步向山巅奔去。 临安虽然动乱,但凤凰山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这里仍旧风景秀丽,水青山秀。 遥遥望去,凤凰山最高处有座圆形石台。 石台呈圆柱形,笔直通天,高达三十丈,直径达十丈,就像根擎天之柱,高耸入云,是张天师建造的飞升台。 皇宫众院在飞升台下方,此时皇宫内已聚集了数千军士,纷纷仰天看着飞升台。赵构坐在皇宫大院内,在众人拥簇下欣赏百年难遇的飞升大事。 “儒教众人已经来了,都在飞升台。” 岳婉君见到飞升台有很多人,忙抓来朵祥云,踩在其上,许仙和白素贞随后跟上。(..tw无弹窗广告) “许仙把我也带上去,虽然我不会仙术,但我也要为阻止张天师尽一份力。父皇怕死,我不怕。” 郡王随后跳上了云彩。 偌大飞升台已站了近百人,显得很拥挤。其中大多数儒教天部的诸位儒生,也有不少是五斗米教教众。这些人分成两派,相互对峙。 许仙没有在人群中看到程颐和程颢,想必二人潜伏暗处、准备在张天师渡劫的关键时候发动致命打击。他分别拉住白素贞和岳婉君的小手,低声道:“见机行事,不要硬拼。今天的主角是程颐程颢和张天师,我们都是龙套,如果不想领盒饭,就老实站着别动。” “龙套?那是什么?”白素贞眨眨水眸,满是不解。 “这个……你吃饱了没?”许仙不知如何解释,遂错开了话题。 白素贞拍拍永远也吃不鼓的平缓小腹:“知道今天要打架,所以我把长生观所有粮食都吃光了,一整天都不会再饿。” “那就好。”许仙点头。 飞升台平面是张八卦图,正中心站着道风仙骨的张天师,他一袭玄色道袍猎猎作响,手中雪白拂尘随风飘扬,尤其是他周身浓郁的纯青仙道气息,像是清泠泉水,无声息滋润四周。 他眯着眼眸,仰天看着玄霄,感慨道:“我等了百年光阴,而今总算到了圆梦之际。天仙境界啊,位列仙班,长生不死,超脱六道轮回,与天地同寿,与万物平齐,大自在大逍遥之境,多么令人神往。” “神往?”赵伯琮冷笑,指着张天师骂道:“你这混帐东西,为了自己飞升,害死全城百姓,如果有你这样的天仙,天上玄宫都会没脸见人了!” “我没杀临安百姓,如果我真这么做,早就被业火烧死了。” 张天师笑道。 随着时间渐渐靠拢午时,天空变得愈发空明和剔透,有祥瑞隐现,飘落如羽。 张天师身体闪烁出浓郁玄芒,交替流转,周身光泽璀璨如艳阳,仿佛在片刻间他便夺走了天地间所有光辉,成为世间唯一的存在。 午时,总算到了。 “通天之路,为我开启……” 张天师张开双臂,轻声呼喝了句,从他身上锵然外泄出澎湃磅礴的气势,宏大如潮,席卷整个飞升台。修为稍弱的五斗米教弟子齐刷刷被这股气息卷落下去。儒教众人与许仙等人只得全力祭出真元护体,抵抗这股强大气势。 狂暴气息飞速向外扩散,扩散出临安,扩散出江南,覆盖整个天下…… 从山水田园,从鸟语花香,从流水殇殇,从世间万物中纷纷飘浮出点点晶莹,犹如群星璀璨,炫彩夺目,刹那间整个天地都沐浴在祥瑞气息之中。 嗡嗡! 幽深高远的天空忽然闷雷阵阵,从万里高空的云层中飘落下一道虹桥,通贯飞升台,落在张天师身上,像是条通向玄霄的道路。 通天之路。 踏上这条路途,将凌驾众生之上,成为与天地同寿的天仙。 轰隆隆…… 就在此时,虹桥四周竟聚集出了无穷紫色雷云,相互碰撞,发出阵阵惊心动魄的雷鸣电闪,倾泻出澎湃力量,甚至将玄霄都震裂了近百道狰狞裂口。 天劫! 修真之士一旦迈进九重境界,便是半仙之境,距离天仙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想要晋升天仙,只需释放出自身全部气息便可,可这种超出天地的力量会引来天地反噬,雷劫紫云就会因此而凝结。 如果能承受住雷劫紫云的轰击,就得到了天地认可,成为与天地齐平的天仙。 但在很多时候,强大的九重半仙不敢轻易渡劫,因为雷劫紫云的力量等同天仙,想要以半仙的修为对抗天仙,就像三岁孩童去打成年人般,成功几率太渺茫。 “在紫色雷云凝聚、天劫降落时,就是张天师最虚弱的时刻,程颐程颢两位半仙必然准备抓住这个机会干扰张天师的渡劫。飞升台建造在凤凰山上,凤凰山又是皇宫所在,紫薇之气最盛。所以在天劫落下的同时,紫薇之气会随之反抗天劫,两股强大气息就会发出最强烈的碰撞,所以儒教想要诛杀张天师,也不太可能。” 岳婉君凝眉道。 许仙点头,天劫与紫薇之气触碰的时候,就是张天师踏上通天之路的时候,同时也是程颐程颢阻止渡劫的时刻。 他心中总有些担忧,他看到张天师胸有成竹的模样,心头打鼓:“难道他有办法阻止程颐程颢的攻击?” 不过不论如何,张天师想要渡劫,会遭受到极其强烈的阻碍。 许仙抓紧了师姐小手,凝望她素颜,笑道:“待会我带你看尽世间烟花,最璀璨的烟花。” 岳婉君嫣然。 雷劫紫云与紫薇之气触碰,两股天地巨力交锋,将迸发出最美丽的烟花。 “我也要看,我还没看过烟花是什么样子呢。”白素贞可怜兮兮道。 许仙无奈:“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白素贞点头:“你们想要投入天劫内阻止张天师,我是玄蛇血脉,是上古蛇神血脉,所以雷劫对我没有太大影响,我可以保护你,只要你不抛弃我。”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许仙一手握着师姐手腕,一手抓着白素贞小手,舒了口气,等待天劫降落、紫薇爆发的那一刻。 咔嚓! 紫云蓄势完毕,雷劫轰然落下。 第九十三章 幻象 第九十三章-幻象 张天师的计划一目了然,借助天劫降落引起紫薇之气反抗,趁着两股强大力量冲撞之际渡劫飞升,踏上通天之路。 这样做最直接的影响便是消耗去大宋国运,消耗去赵构的紫薇之气,当紫薇之气被雷劫击散后,大宋距离亡国就不远了,届时北方金国会乘势追击,北方蒙古会马踏南朝,将是场腥风血雨。 所以无论如何许仙都要阻止张天师,尽管他力量太过渺小。 咔嚓! 惊心动魄的雷电之力像是天宫力神的愤怒,惊悸天地万物,将天空震裂了上百道裂痕,道道银亮如柱的闪电劈落,于空中凝聚成簇簇玉树,毁灭力量如狂洪啸潮奔涌而下。 咕隆隆…… 铿锵有力的轰鸣震颤心灵,凤凰山皇宫有不少胆小之人被当场吓的吐血而亡,更多人都被吓的抱头在地,哀嚎不止。这种天地巨力的释放,远非凡人可以抵抗,泄露的一丝天威都能夺去他们性命。 天劫降落的刹那,许仙明显感觉到岳婉君身躯颤抖了两下,忙紧握她的柔荑。 岳婉君没有说话,她水眸凝望着许仙面庞,眼眸满是眷恋和依赖。 她没有表达过情感,没有说过情话,没有过花前月下、雪月风花。她不懂情趣,不知如何讨好男人,不知如何展现风情,不知……就像现在,她不知她是希望许仙活下去,还是希望许仙陪她共赴黄泉。 “天劫落下来了。”白素贞喃喃。 她话音刚刚发出,就被汹涌雷声吞没,漫天雷柱轰然落下,劈向飞升台。 呼呼…… 张天师身躯一震,无形气息外泄,形成片强大气场,汇聚成一面八卦之图,悬浮在飞升台上。汹涌的雷电轰击在八卦图上,只见八卦图泛起阵阵涟漪,竟没有丝毫遗漏的将雷劫尽数化解! “程颐程颢两位老友,你们不就是想要等待九霄神雷落下吗?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看我如何在你们阻碍下成功渡劫,如何化解九霄神雷的轰杀,逆天改命,成就仙位!” 张天师气势如虹,他狂笑一声,腾空飞起。在他背后凝聚出两扇玄清羽翼,如同雄鹰之翅,正是六重翔空境界的神通。 可这对翅膀非同一般,其上流转有神秘古老的符文密录,有道道符篆闪烁,蕴含了无穷无尽的道行和奥义。外人看去,只见其上都是大道奥义,可惜太过于隐晦,无人能懂。 他飞到通天之路下方,竟挥摆拂尘,惊起了卷波澜,冲天而去。 剑起沧澜。 沧澜幽幽,化作长虹,直接透过通天虹桥,逆上九霄,隐没雷云之内。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张天师狂傲,竟直接挑战天威! 苍天震怒,蓄势激发的雷云锵然狂暴,黑压压凝聚凤凰山上,压城城欲摧。滚滚宏雷翻滚不息,强大的雷电之力飞速凝聚。雷云内闪烁出紫色光芒,银色雷电被浸染成了紫色! 漫天紫云按照一定方位旋转,以通天虹桥为中心,覆盖天下,其内蕴含的毁灭之力似能毁灭天地,要对挑战天威的张天师实施制裁。 “好狂妄的口气!”颜子回冷笑:“你想要尽快激发九霄神雷,想要尽快引动九霄神雷。可惜你太狂妄了,寻常人渡劫巴不得息怒天威,而你却在激怒天威,九霄神雷绝非你能抵抗!纵使有紫薇之气又如何,九霄神雷足以将你轰碎!” 只待九霄神雷落下,儒教众人就会齐齐攻去,打断张天师的飞升路。(..tw好看的小说) 白素贞紧蹙秀眉,凝声道:“天劫开始时是普通雷劫,到最后才会引动九霄神雷。九霄神雷是真正的天劫,威力之强,无人能敌,因为九霄神雷便是苍天震怒。张天师这样有恃无恐,明显是为了借助九霄神雷引动紫薇之气,可若真如此,程颐程颢前来打扰,他腹背受敌,如何渡劫?” 张天师的怪异举动令所有人震惊不解。 赵构不知他早被张天师算计了,仍对身边臣子夸赞张天师的强大。他身边已有不少人因为承受不住雷劫的余波,吐血受伤,他却熟视无睹。 “哈哈哈!”张天师仰天狂笑,羽翼震动,竟逆乱天象,踏上了通天之路,一步步向天空深处走去:“通天之路为我开启,苍茫尘世不过浮尘烟云,唯有那高高在上的玄宫,天地同寿,永生不死……” 踏上通天之路,便是踏上了飞升之途。 一旦他顺着通天虹桥前往天宫,就将获得天仙资格,位列仙班。 就在此时,紫色雷电轰然落下。 被激怒的紫色雷电极其强势,如同天空下塌,迸发出绝世力量。道道紫色雷电劈落下来,犹如一只只狰狞触手,吞没了通天虹桥,吞没了张天师,吞没了飞升台! 九霄神雷,天劫的最强之处,在渡劫之初显露出来。 傲世的力量崩碎天象,崩裂玄霄,将凤凰山巅轰击成真空的世界。 咔咔咔…… 飞升台承受不住九霄神雷的威压,咔咔裂开,其内蕴含的种种道篆伏法豆腐般被切开,碎落石块被碾碎成灰。 儒教众人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宝,有折扇,有宝轮,有刀枪,有剑戟,祭出自己最强大的真元,守护周身,形成坚固的防守。近百人在九霄神雷落下之际蜂拥向张天师,要趁着张天师渡劫虚弱,给他致命打击。 这些儒教之人皆在七重境界以上,饶是如此,也很难承受九霄神雷之威,不少人即刻重伤,也有个别人瞬息被雷劫轰碎,魂飞魄散。 “踏上通天。” 岳婉君与许仙并肩向虹桥飞去,就在此时,一条长达十丈的白色巨蟒显露出本体,银白如雪,将许仙和岳婉君缠绕包裹住,正是白素贞的本体蛇形。 玄蛇血脉,传承自上古,甚至比之仙神还要久远,还要强横。九霄神雷虽然强悍,但落在玄蛇皮肤上,只击落了片片鳞甲,并没有对玄蛇造成太大伤害。 “混蛋许仙,把我忘了!” 赵伯琮仰天看着轰落的九霄神雷,一屁股坐倒在地,绝望了。 他只是凡人,如何能在雷劫之中存活? 这许仙果真是自私自利,把他带上飞升台后就不管了。 “吼啊!” 就在绝望之际,忽然听到一声龙啸自下方响起,赵伯琮大惊失色,忙向下望去,竟见有条百丈青色巨龙盘踞在凤凰山上! 青龙周身覆盖璀璨鳞甲,龙首伏在皇宫之巅,龙角、龙须皆是紫色,龙眼大若洪钟,散发出炫彩光泽。 赵伯琮惊骇,凤凰山何曾盘踞了条巨龙,他怎不知? 青龙四爪腾起紫色祥云,在愤怒咆哮声中踏云而起,逆天而上,拖着百丈身躯,冲撞向疾驶而来的九霄神雷。 轰隆隆! 青龙瞬息冲入九霄神雷之内,宏大的紫薇之气与紫云雷电交锋,雷风相搏,激发出圈圈极其璀璨的光晕,四处扩散。 这些扩散出去的光晕是紫薇之气与雷劫之力倾泻而去的能量,击溃了层层乌云,绵延数千里还不止息。 整个大宋国,甚至北方金国、西方大理西夏,大地都在颤抖,天空有刺眼光芒涌现,人们尽皆惊异,不知江南发生了何事。天地山水之内潜修的种种修士此时也无暇顾及修炼,走出山门,仰天长叹:“大宋啊大宋,苍天抛弃了你,天宫抛弃了你……” “经此一役,大宋国运被消耗,百姓们生活将更加贫苦,一切都源自你这自私自利的道士!” 两道天光急速驶来,璀璨如虹,正是儒教圣人程颐、程颢。他们联手托起一张周易卦图,周身飘浮各种卜卦占筮用的法器,诸如蓍草、龟甲、司南、金钱铜板…… 青龙巨大的身躯抵挡住了九霄神雷的落下,赵伯琮这才侥幸存活。他侥幸之余,仰天看着儒易卦图,只觉这浩大天地、苍茫人世,都难逃六十四卦卦象,都被这三百八十四爻囊括,连命运也难出其右。 “儒易之术,命运通天。天理至上,道人皆殇。” 程颐程颢二人身影忽然化成一黑一白两团光芒,融入了儒易卦图之内。卦图立即霍霍旋转,其上六十四卦交错变化,衍生出无数道卦象。 只见无数幻象闪烁,有小桥流水,有古道西风,有阳春白雪,有秋风高凛,有月下孤霜…… 仅仅是张卦图,就囊括了天地一切。 儒教的终极奥义,儒易通命。 “一群蠢货。” 张天师眼神露出轻蔑,身躯悄然咔嚓碎裂,如梦碎琉璃。 幻象! 又是幻象!许仙惊瞳孔一缩。 第九十四章 命断通天 第九十四章-命断通天 只要张天师踏上通天之路,儒教众人和程颐程颢必会对其发动毁灭一击,纵使有赵构的紫薇之气保护,张天师也要饮恨。(..tw无弹窗广告) 可许仙发现所有人都错了,被张天师这卑鄙小人算计了。 张天师只是幻象,并非他本体。当张天师幻象崩碎之际,就注定众人被毁灭的命运。无论是许仙白素贞,还是儒教众人,程颐程颢,都难抵抗九霄神雷和紫薇之气的冲击,即便不会死去,也会因此重伤。 重伤的众人更无力阻止张天师飞升。 一切都在张天师算计之内,怪不得张天师一直以来有恃无恐。 赵伯琮、赵构等人没有修为,无法看到通天之路内的情景,他们只觉眼前眩光闪烁,刺眼生疼,只觉那崩天裂地的力量几乎要震散灵魂,所有人都慑服于天地之威下,很多士兵官员跪倒在地,对苍天叩拜。 九霄神雷与紫薇青龙的冲撞,首当其冲便是儒教众人和许仙。 “小心!” 白色巨蟒眼见中了埋伏,当即将百丈身躯盘陇成磨盘,圈圈将许仙和岳婉君护在其内,一双双星眸蛇眸四周闪现,升腾起血红之云,在通天虹桥上撑起了片天空。 轰隆隆! 九霄神雷与紫薇青龙碰撞所产生的狂暴能量,化作道道崩碎虚空的光柱,四处狂暴。白素贞虽是玄蛇之体,但她修为太弱,不能唤醒玄蛇力量,片片鳞甲被冲击波击落,身体不少地方被光芒洞穿,连千年妖道都被劫雷轰击的支离破碎。 在天劫轰击下,白素贞立刻受了重伤。可她仍坚持用身体挡住九霄神雷与紫薇青龙的冲击,守护许仙。 “可恶,张天师设计陷害所有人,却不知我和师姐身负琼华众妙,现在我便吞了你的通天之路,让你永生都无法飞升!” 见白素贞受到重伤,许仙双眼通红,目眦欲裂,他咬紧牙关,爆喝一声,周身真气如汹涌洪水扩散出体内,飞速遍及白素贞的巨大蛇体上。.tw[] 真气玄清浓郁,虽然很弱,但在白素贞的拼命保护下,免受了被劫雷轰碎的危险,转眼聚拢成一张水润太极。 太极玄清,两仪化生。 在太极上有颗颗玄妙星辰闪烁,清辉熠熠。星辰内是一颗颗飘浮的“道”字,阳之众妙。 只有舍命一搏,或许还能争取出生机。许仙没有迟疑,将神海“众妙之门”祭了出来。自从他步入化器境界之后,已能操控神海内的星辰,将其移出身体。 岳婉君同时祭出了阴之众妙,两张太极天衣无缝合二为一,气势登时暴涨数十倍,玄清交替流转,气息凝练,竟将四周劫雷绞碎了不少。 众妙之妙,化生阴阳,阴阳割昏晓。太极上黑白两芒就像两柄锋利刀刃,纵使是漫天雷云、紫薇青龙,也能将其破碎。 大道之深,深渊似海;大道之广,天地胸怀。 阴阳众妙在合起来的一刹那,像衍生出了另外一片天地,乾坤鼎立。 “白姑娘,先收回些防守,我要用阴阳众妙化解这道通天虹桥。” 许仙眼眶湿润,对白蛇喊道。 白蛇在九霄神雷和紫薇青龙的气息冲撞下,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千年妖道破损很多处洞口,身躯被洞穿不下十余处。毕竟在这等天地巨力面前,任何人都难抵抗,若非她是玄蛇血脉,早灰飞烟灭了。 “我……我没事!” 白素贞只道这样会让许仙受伤,并没有同意。 “听话,我不会有事。试着放宽些防护,如果我受伤,你再保护不迟。” 许仙忙道。 “这样……好吧。” 白素贞不知许仙意欲何为,她试着将防守缩小了一些,让玄清太极的边缘与外界狂暴的劫雷接触,不想那张水润太极顿时波涛晃动,几近碎裂。她不由大惊,欲再次防守,却见太极竟飞速旋转,天地巨力轰击其上,只激起轻微波动,并没有将其击碎。 怎么回事? 她错愕不解,不知为何会这样,她玄蛇之体都难抵抗九霄神雷,这张太极为何能做到? 许仙和岳婉君面现潮红,可他们都憋着气,不让涌到口中的血水吐出。坚持了数个呼吸后,阴阳众妙总算在冲击中稳固下来,开始展现仙道的玄妙。 道道狂暴力量冲击在阴阳众妙上,被仙道的包容所融化,成为一股股纯正灵力,通过阴阳众妙的转换划分成阴阳二气,阴气流注到岳婉君体内,阳气浇筑在许仙身上。 由于这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刚不过数个呼吸,许仙修为便直接从五重化器中期晋升到巅峰之境,即将冲击六重境界! “还好没事。” 白素贞见许仙没有大碍,这才舒了口气,抽空用妖道覆盖自身伤口,默默恢复伤势——她肚子不饿,力量就无穷,这种伤势虽然严重,但并不致命,伤口以看得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 许仙和岳婉君有众妙之门保护,白素贞有玄蛇之体保护,可儒教众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这些儒教弟子虽修为高深,有至宝护体,但根本不是天地雷劫的对手,绝大多数人被瞬间崩碎成飞灰。 只有颜子回等三位八重境界强者,拼着身体毁灭,施展元神出窍,方才堪堪避免死亡。 儒教近百位强者,被九霄神雷击中,死亡绝大多数,只有三位存活下来。 “卑鄙小人!” 九霄神雷之外,元神之体的颜子回周身泛血,仰天怒吼。这次失误葬送了儒教天部绝大多数力量,损失惨重。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凡人能做的只有尽最大努力去争取。” 程颐程颢化身成的儒易卦图霍霍旋转,股股玄暗气息升腾,凝聚成朵朵莲花,绽放在易卦四周,抵抗九霄神雷。毕竟二位儒教圣人都是半仙之境,虽不敌九霄神雷,支持片刻还是能做到的。 在儒易卦图之内,道道奇特的数字连成串,快速演化成种种图文符箓,一道道算术列式闪烁,像是在进行某种推算。在被轰击数十个呼吸后,卦图顶着雷劫飞旋到通天虹桥入口,投射出一道玄色光柱。 轰隆! 光柱轰击,将虚空崩碎出一道裂口,张天师身体显露出来,他阴戾冷哼:“都说儒易通命,果然名不虚传,连道德天尊传授的‘移形幻影’都能捕捉到。” 方才儒易卦图的推演,正是程颐程颢二人圣人用儒易之术推算张天师隐藏在暗处的本体,总算将其逼迫出来。 “紫薇之气消耗了小半。”程颐苦叹。 远处的紫薇青龙盘旋在雷云之内,嘶声咆哮。它周身鳞甲被九霄神雷击落小半,一只爪子被劫雷烧焦,就连龙角也不知何时断裂了一根,气息萎靡。 九霄神雷因释放能量太过强大,以至来不及积蓄,攻击力道也渐渐弱了下来。 不单单是九霄神雷和紫薇青龙,儒教两位圣人也被消磨去真气,唯独一人没有任何损耗。 张天师! 只有他实力仍是巅峰之境。 “噗!” 坐在皇宫院内的赵构忽然吐出口鲜血,双眼一翻,即刻昏死了过去。守护在他身旁的诸位大臣慌忙喊太医前来,为其诊治,见其气息虚弱,虽没有致命,但容貌在瞬间枯萎,成了七旬老者面容。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会出现这般情况。 赵构昏死后,紫薇青龙的气息彻底被雷云消耗,被劫雷轰碎成两段,跌落凤凰山上,散成点点紫气,融入山体。 天劫雷云仍在,密集聚拢在通天虹桥四周,劫雷不断凝聚,但气势较之先前明显弱了很多。九霄神雷不见了,只有普通的雷劫仍在积蓄。 可这种雷劫并不能对张天师产生丝毫阻碍,张天师的通天之路已经畅通无阻,无人能阻止。 “程颐程颢二位老友,我们斗了半辈子,今天总算决出胜负。虽然手段卑鄙了些,但结果还是我胜了,你们再无法阻止我飞升,我将成为天仙,位列仙班,天地同寿。” 张天师周身玄芒闪烁,八卦图飞旋,踏上通天虹桥,犹如傲世道尊:“当初荆公新学动乱,是五斗米教从中催动,让儒教内部分裂、相互争斗,所以有文人相轻之说。王安石坚持变革,决心改变儒教,建立新体系,直接导致儒教从那时衰落,你们的灭亡,在百年前就已注定。” “纵使拼着身死,也要阻止你渡劫!若让你证得天仙位,世间将再无正统!” 飞旋的六十四卦图霍霍旋转,向张天师追去。程颐程颢二人立在卦图两仪,快速掐诀,将术法加持在儒易图上,意欲强行阻碍张天师。 “飞升?嘿嘿,不可能了吧。通天虹桥已断,通天之路就此关闭,你如何踏上天宫?你真以为能逆天改命?你错了,你注定命断通天。” 有道嘿嘿笑声从天空云端传来,一条百丈白蟒卷着两道人影从雷云之内跃出。 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通天彻地的虹桥之路不知是何原因,竟从中间断裂了! 第九十五章 命数 第九十五章-命数 许仙不知吃大力丸什么感觉,他没吃过,不过他可以肯定,现在他必然比吃了大力丸还要强大。(..tw) 他借助众妙之门,生生将通天虹桥从中吃掉了个豁口! 通天虹桥是天之仙气,是极其纯正的大道之气,虽极其难以利用,无比坚强,但在众妙之门的包容之下,还是被他吞吃了不少能量。这股强大能量化作真气,令他修为有了质的飞跃。 六重翔空之境! 他背后伸展出了两扇羽翼,玄清熠熠,虽然他感觉自己变成了鸟人,但不借助师姐力量就能飞空,还是令他欣喜不已。 六重翔空,腾云驾雾,化羽飞天,逍遥天地而不受约束,日行千里而不疲劳。 没有新的众妙古术被参透,可他力量有了数十倍增长,毕竟九霄神雷、紫薇之气和通天虹桥扩散的力量都被他吞吃。这番能量贮存在众妙之门内,仅仅消化了很小一部分,就能令他有这番长进,若将其全部炼化,修为必能步入半仙。 非但他修为暴增,就连师姐岳婉君也成功晋升到八重境界! 八重神浮之境,开启元神大道,领悟天地法则。 岳婉君面色深沉的俯视苍生,没有表现出过多惊喜。她周身隐隐聚拢了些天光,是元神之气――因她刚修炼出元神,尚不能熟练操控,是以有不少元神气息泄露了出来。 只是此刻众人根本不在意许仙和岳婉君修为是否长进,他们皆盯着天空,目瞪口呆。 因为通天虹桥断了。 通天虹桥是仙人飞升的必经之路,是通达天宫的唯一路途,是张天师飞升的根本。可惜通天之路断裂,通向玄宫的道路就此中断,哪怕张天师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踏上通天。 “怎么可能,通天之路……居然断了?” 张天师不可信然。 在此之前从未出现通天之路被切断的情况,谁也没想到用这样方法去阻止张天师,张天师对此更没有任何防备。 咔咔咔…… 通天之路断裂后,裂开了无数裂痕,开始崩碎,片刻化作虚无,氤氲仙气转眼流逝,漫天雷劫在通天之路崩碎后烟消云散。 宏大的飞升,没想到竟会以这种结局收场。 “人们似乎都被我们吓到了。” 许仙捏着岳婉君小手,笑道。 经过这次生死境遇的修炼,他与师姐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即便没有柔情蜜语吐露,他们心灵之间也有无形的情意交融。这便是双修,不分彼此。 岳婉君有些放不开,她微微红着脸挣开了许仙:“小心张天师恼羞成怒,还会有场恶战。我们必须正面迎敌,会更加凶险。” 白素贞扁扁嘴:“半仙渡劫失败后,就不再是半仙了,因为命数都被天劫消耗,会成为散仙,不在三界,不属五行。散仙力量虽然要强于半仙,但散仙再无晋升天仙的机会。张天师命数被完全消耗,等待他的将是随时会到来的天劫,所以散仙都不敢招摇,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被天劫轰杀。” 许仙咂舌,渡劫失败的惩罚竟如此之重,拉屎撒尿时还要提防天空别打雷,睡觉更睡不踏实。 渡劫失败了? 凤凰山众人错愕,不知所以。 赵伯琮悄然舒了口气,又是许仙立了大功。 张天师面色铁青,周身流露阴戾气息。若非他大意,只想着儒教,而忽略许仙,他绝不会失败。他双眼死死盯着许仙,咬牙切齿:“是你这只蝼蚁坏了我好事!” 许仙本想说天有多大,心就有多大,蝼蚁也可吞天,但感觉气势有点小,于是改了口::“我是蝼蚁,但我心能装天下。而你这高高在上的天师,心里却装不下其他人,这就是差别。” “好一个心能装天下,”程颐哈哈大笑:“许仙,当初我看低了你,本以为你是卑鄙小人,没想到还有这般情怀。” 程颢亦是点头赞许:“不错。” “别得意太早!”张天师冷笑:“纵使没有通天之路,我依旧能证得天仙位,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把你们都杀了,才能安心飞升到云中界玄宫。” 他拂尘挥摆,无数道八卦图飞涌出来,聚拢成青云,覆压向许仙。 八卦图没有丝毫力量外泄,是很普通的八卦,但八卦图所过之处,风停云滞,空气凝固,所有生机、所有灵力、所有风尘都被抹去,化为虚无! 寂灭大道! 张天师的至高道术,大道寂灭,抹杀一切、回归道术,万物都臣服于大道。 修为达到元神之境,可参悟天地法则,修炼道术仙法。八重神浮之境虽也能修炼道行,但想要真正将道行发挥到极限,就要达到九重大乘半仙之境。 半仙发怒,动辄天翻地覆,海涌山崩,动辄玄霄颤抖,万民臣服。 纵使张天师渡劫失败,这种道行的利用依旧炉火纯青。 可就在他动的时候,天空忽然又聚拢起了乌云,雷云凝聚,闪电劈落,是无穷无尽的雷劫。散仙的身份不被天地认可,时刻都有可能遭受天地惩罚。 “八卦图内有寂灭,千万要小心。师父曾说,张天师修炼道术、心入邪道,将天道修炼成寂灭,已经入魔。” 岳婉君面色凝重,与许仙联手布置出玄清太极,护持在身体之前。白素贞也祭出千年妖道,帮助二人施法。 轰隆! 八卦图贴在太极之上,刹那将太极轰击凹陷下了道深坑,所幸有白素贞帮助,否则这一击足以致许仙重伤。 许仙叫道:“两位理学大师,我好歹也阻止了张天师飞升,难道你们就见死不救?” 与张天师硬拼,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在场众人也只有程颐程颢与张天师有一战之力。 “想指望这两个老东西?”张天师冷笑:“当初荆公新学动荡,儒教气运消耗完全,这两个老东西为了弥补儒教空缺的气运,将自身命数加持在儒教身上,气运早已落寞。而今又连番遭受九霄神雷轰击,别看表面强大,实则已到油尽灯枯之际。他们尚自身难保,如何救你?” 许仙惊骇,忙扭头望去,果然见到程颐程颢二人身躯在颤抖着,虽仍置身在六十四卦图内,但已气喘吁吁、上下气不接了。 如果程颐程颢打不过张天师,张天师不能飞升,岂不要将火气都撒在他许仙身上? 完了完了,虽阻止了张天师飞升,却把这魔头留在了人间,人间如何能安宁?早知如此就不该阻止张天师,就该让张天师飞升天界,去祸害天界那些人! “天仙极其强大,若任由他飞升天界,世间将永无宁日。只要他留在人间,就还有机会杀死他。待师父安稳了琼华,张天师必死!” 岳婉君察觉到许仙心态,忙道。 许仙苦笑:“可师父没来,我们要倒霉了。” 呼啦! 纵使是阴阳众妙也难以敌对张天师力量,毕竟八重境界与散仙相比实在太弱。太极支撑片刻,被八卦图轰然击碎。满天飞卷的八卦图涌动如洪,绞杀向许仙三人。 “气数已尽,便作困兽之斗吧。张天师你看似强大,但在九霄神雷下也消耗了太多力量,早已虚弱。且你利用大宋国运,被天下苍生所累,实力发挥不出,你我不过半斤八两。” 宏大儒易卦图霍霍飞旋,横在许仙面前,将寂灭八卦尽数抵挡在外。 颜子回三人纷纷身化流光,涌入卦图,用自身力量填补儒易命术的真气消耗,卦图旋即壮大了不少。 咔嚓! 天空玄雷轰然落下,劈在张天师身上,竟将张天师脚下踏着的云朵崩碎,伴着宏大雷击,纵使是张天师也难支撑,被劫雷轰击落下。 确如程颐所言,借助紫薇之气虽能抵抗天劫,但渡劫失败后,消耗的紫薇之气就会成为众生怨念,加持在张天师身上,令他实力大降,而今又有天劫压制、有程颐程颢牵制,他很难抵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 伴着轻吟,程颐程颢两人身躯悄然崩碎,化作流萤,消泯气息,融入儒易卦图之内,用最后的能量给儒易命术提供强大动力。 颜子回知道,两位圣贤仙师已经仙去,半仙境界的拼斗超越了蛮力,更多在比拼道术、命数和气运。两位仙师命数消耗殆尽,他无力挽回,只得双目含泪,操纵儒易命图向张天师压去。 “只有心中存有一方信仰,才能做到无畏,圣人走好。” 许仙轻叹。 治国平天下,是两位圣贤仙师的梦想,可惜两位仙师来不及实现,便撒手归天地。 “知道琼华为何不来阻止我吗?因为他们知道我飞升是天命所归,是命中注定,谁也无法阻止!” 在儒易卦图到来之际,张天师竟没有抵抗,反而散去周身全部真元,张开双臂,深深吸气,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簌簌…… 乾卦、坤卦、师卦、比卦、震卦……从儒易命图内飞来道道流光,是儒易六十四卦。无论何人,他的命运都难逃六十四卦,只要六十四卦全部落在张天师身上,他必死无疑。 儒易命术,借助玄术诛杀命运,挡无可挡! 每有一卦落在张天师身上,张天师气息便虚弱一份,继而崩碎了手指、胳膊、腿脚、身子……最终只剩下一颗头颅! 空中只剩下最后一道卦,六十四卦的最后一卦,未济卦。 可张天师仍没有丝毫抵抗,神情轻松。 在场所有人,包括许仙,都在纳闷张天师为何如此。 就在此时,天空锵然裂开道裂痕,从中探出一只狰狞大手,一把抓住张天师头颅,接着飞速隐匿,转眼无痕。 未济,六十四卦之终,同时也是六十四卦之始。 第九十六章 秦桧之祸 第九十六章-秦桧之祸 张天师在即将被儒易卦图控命之术诛杀的时候,被某位强者救走了。 那只大手出现时,许仙清楚看到大手上有道篆飞旋,有氤氲仙气流露,应该是天宫某个大能仙人。 怪不得张天师敢祸害临安全城,面对诸多强者有恃无恐,即便身处绝境也能趾高气昂,原来是因为他天上有熟人。 五斗米教是道德天尊道统,道德天尊的分身太上老君在天宫身份崇高,所以张天师被仙人救走也在情理之中,许仙忍不住感慨:“人际关系实在太重要了,只要上面有人,杀个百八十万人跟吃饭似的。” “历代五斗米教教主都能飞升天宫,他被五斗米教以前的天师救走了。”岳婉君冷笑。 张天师虽未飞升成功,但他却还是去了天宫。 这次大战损失最惨重的当数大宋国运,在九霄神雷的轰击下紫薇青龙断成两段,重伤殆死。儒教损失相当惨烈,天部百人除了颜子回三人,皆被九霄神雷轰杀,程颐程颢二人亦羽化西去,可谓全军覆没。 此刻赵构方才醒来,见空中没了张天师身影,忙问道:“张天师飞升成仙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飞升台早已支离破碎,在飞升台中心仍站着个人,正是郡王赵伯琮,他见许仙等人飞落下来,哈哈大笑道:“许仙你又立了大功!虽没能诛杀张天师,但将其重伤,也功不可没。” 许仙收回背后化羽,叹道:“此次失利,张天师会卷土重来,日后将会有更艰难的劫难。” “有琼华仙道门镇守昆仑,师父有办法让张天师无法下届。” 岳婉君察觉到许仙担忧,解释道。 “郡王。” 颜子回三人纷纷落下来,对郡王行君臣之礼。儒教在赵伯琮与赵构的纠葛中更倾向郡王,而今赵构龙气消散,他们更要投靠郡王了。 赵伯琮点头:“诸位先生劳苦,我会向父皇申请,给牺牲的大儒们建造园陵。” “谢郡王,我等皆已受伤,须好生调养,便先行告退,来日再来凤凰山向郡王拜谒。” 颜子回而今只剩元神,身躯被劫雷轰碎,必须回去用浓郁灵力重新凝聚躯体,否则便会消散,三人告别离去。 “知道麻烦来了,所以你们溜了。”许仙凝眉。 就在郡王与颜子回说话之际,许仙听到糟乱脚步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修为晋升到六重,众妙之门的修炼进入新的阶段,对天人合一大道更加洞明,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些脚步虽然微弱,但也难逃他耳朵觉察。 脚步显然不是来自守卫皇宫的士兵,因为在脚步声中还有喧哗的打斗叫喊。 “报告皇上!太尉王松造-反,竟带兵攻打皇宫,现已打到了禁城门口!” 太监慌张报告,所有人神色大变。 太尉暴-乱造-反…… 太尉虽掌管天下兵权,却只有带兵权力,不能调集军队。太尉若想调军,必须有枢密院批准。便是说太尉造-反是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早已联合了枢密院、临安护城军等等一系列军机要府。 “秦桧!” 岳婉君银牙紧咬。 许仙握着师姐小手,笑道:“今天就替老丈人报仇,杀了秦桧。” 岳婉君眼眸泪光莹闪,杀气凛冽。 有胆量直接带兵攻打凤凰山,也只有秦桧一人。之前临安丧尸动乱是秦桧做的手脚,儒教与五斗米教争雄,秦桧暗收渔利,而今张天师被仙神救走,儒教几近覆灭,秦桧便抓住时机,要一举推翻凤凰山皇权。 不过在许仙看来,秦桧这次动乱不可能成功,他和岳婉君、白素贞实力都还保持着,阻止这场动乱轻而易举。.tw[] 赵伯琮忙对许仙抱拳:“又要劳烦许观主出手相助了。” 现在他才发现,许仙就是大救星,大理寺审判案、临安丧尸动乱、张天师飞升天劫,都是许仙在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纵使郡王不说,我也会杀了秦桧。” 许仙与白素贞、赵伯琮等人一道,齐齐落到皇宫。 此刻皇宫已乱成了一团,赵构黑着脸端坐金銮殿龙椅,诸位嫔妃拥挤一起,失声痛哭,诸位大臣们则暗暗对着眼色,像是在交流着什么。 凤凰山虽守备森严,但加起来不过几千士兵,太尉暴-动,凤凰山根本守不住。而今张天师又不在凤凰山,纵使赵构满心不甘,也只能坐以待毙。 赵伯琮见许仙却没迎敌意图,有些担忧道:“就在这站着?” 许仙笑道:“今天是你的日子,如何争取,就看你自己了。至于秦桧,我会替你摆平。” 赵伯琮皱眉。他明白许仙的话,秦桧造反,张天师羽化,赵构没了依靠,朝纲要发生巨大的动荡。 动荡虽然汹涌,但同样也是机遇,只要能抓住,就能震慑朝野,令赵构放权,他就能真正成为皇储,成为皇权继承人。 不出许仙意料,皇宫守卫不过一炷香时间就被王松秦桧等人攻破,几百名伤兵被压迫进金銮殿,近万全副武装的军士将朝廷团团守卫,水泄不通。 秦桧、王松等人趾高气昂闯了进来。 “秦桧,又是你这奸臣!” 有位朝廷官员见造-反主使是秦桧,当即指着秦桧骂道。 月余不见,秦桧身形愈发枯槁,单薄如纸。他哼哼冷笑,一步步走到龙椅之前、九重台阶之下:“赵构,这张龙椅你还没坐腻?” 赵构阴沉不语,面色铁青。 秦桧冷道:“当初我对你忠心耿耿,你想在江南偏安一隅当皇帝,我便充当你的旗手,给你联络北方金国,让你有和谈的机会。是我背负骂名,让你有圣明皇帝、中兴大帝之称。也是你暗中指使,我才敢害死岳飞岳太尉。而你呢?杀我爱子,害我妻室,夺我权力,封我下属,这就是你对忠心老臣的态度?” 赵构不说话,他明白成王败寇,若他反驳,受到的羞辱将更多。 “你以为你能清除我的下属?你错了,满朝大员都是我的党羽,整个朝廷都是我的党羽。在你闭关炼丹的时候,这朝廷就是我在管理了。平常有人偶尔会反驳我的话,其实是我安排的,想给你这皇帝一个面子,让你不至于太过难堪。只要我说一句话,整个朝廷都没人替你说话,你狗屁不是!我本不想反,但你夺六部权力,斩我儿头颅,这血仇不能不报!” 秦桧冷笑。 “宰相千岁。” 刚才还骂秦桧的那名大臣忽然面色一转,从刚正不阿的忠臣成了谄媚小人,跪倒在地,对秦桧叩拜。 “宰相千岁!” 在场文武百官全对秦桧下跪,神态恭敬至极。 许仙暗暗咂舌,将满朝文武收拢麾下,需要多么强大的权术啊,秦桧居然能做到,怪不得纵使六部和大理寺被清,他依旧能颠覆朝纲。 赵构气的浑身颤抖,牙关因紧咬而溢出血迹。他死死瞪着秦桧,眼神几欲喷出火来。 “你屁股下的座位根本不属于你,当初我能把你扶到这位子,现在我一样能把你赶下来。” 秦桧一步步向九重台阶走去。 他周身浮现了层淡薄的黑色气息,像是死亡,像是寂灭,极其古怪。 许仙看不透这股气息究竟是什么,他能感觉到秦桧力量已有了数倍增长! “秦桧,天下始终是赵氏天下,你这样做只能自取灭亡。” 赵伯琮昂首挺胸,挡在秦桧面前,丝毫不退,像是要用生命来捍卫赵氏王族。 赵构皱眉。 赵伯琮并非是他儿子,而是他兄弟子嗣,因他无法生育,大宋皇室又大多在靖康之难中被金国掠去,所以他只能将赵伯琮立为皇储,可赵伯琮毕竟非他亲生,他始终不肯放权。 他想不到在大势已去时,挡在他身前的人不是张天师,不是嫔妃,而是赵伯琮。 “难怪后世会送你谥号孝宗皇帝,如果你心再狠些,待秦桧杀了赵构,你再振臂一挥,另立朝纲,到时挥师北伐便会势如破竹,一往无前,可惜……或许这也是命数吧。” 许仙默默感慨。 “你想拦我?你拦得住我?” 秦桧挑眉冷笑。 赵伯琮哼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臣子行大逆不道之事,必定天怒人怨,不得好果。我为郡王,身处王室,当捍卫王庭,纵使身死,也要阻止你这叛贼!大宋王庭,决不能败在你的手里!” 许仙满心鄙视,赵伯琮知道他在暗中保护,所以才敢这么理直气壮。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拦得住我。靠着许仙,岳婉君,还是白素贞?我有法家不死身,张天师都无法杀我,他们更不可能!” 秦桧冷哼,单手朝空中一抓,掌心凭空闪烁出颗黑色雷电光球,噼啪闪烁。 簌! 寒光烁起,长剑出鞘,快若闪电,瞬息横在秦桧咽喉。那颗刚刚凝聚的雷电光球还没来得及激发出去,就被飘逸的剑芒击中,熄了火,刹那黯淡。 “杀父之仇,今日必报。” 岳婉君杀气凛冽,抑声咬牙。 第九十七章 元始 第九十七章-元始 师姐此时心情很激动,尽管她装的很淡定。(..tw无弹窗广告)许仙默默走上前,挽住她的另外只手。 诛杀秦桧是师姐最坚决的目的,毕竟这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之前双修众妙之后,碰到临安丧尸动乱,一直没机会去寻秦桧麻烦,而今岳婉君又晋升到八重元神大道之境,修为飞跃,杀秦桧绰绰有余。 二十载血仇即将昭雪,以师姐历经万难的心境,竟也忍不住情绪激动,泪光莹闪。 “岳婉君?”秦桧面露不屑:“你以为你能杀我?” 他双手背负,胸有成竹,根本不把岳婉君放在眼中。 “上次没能杀了你,是因为没有他帮助,这次你绝难逃一死。” 岳婉君抓紧许仙手掌,丝毫不愿松开。 秦桧哈哈狂笑:“当初岳飞挥师北伐,势如劈竹,他本以为能直接打到金国首都,破除金国后方,粉碎金国南侵计划。可惜他错了,他根本不懂赵构在想什么,根本不懂百姓们在想什么。赵构想要当皇帝,百姓根本不在意谁是皇帝,他们只想安安心心生活,有口饭吃就知足。所以岳飞手下将士会背叛他,他会被削弱兵权,导致灭亡。你这涉世未深的丫头,怎会懂这些军国大计。” “不论你说什么,你都必死无疑。” 有许仙在,岳婉君心情渐渐平复,她努力让心情恢复到最平稳的时候,然后准备发动攻击,一举破开秦桧法家不死身。 “宋庭立足江南数十年,除了那些文人腐儒整天吆喝收复故国,江南百姓有几人愿意打仗?一旦打仗,他们就要上缴沉重赋税,还要服兵役,无论胜败,苦的都是天下百姓。岳飞是个祸国殃民的小人,为了所谓名誉,置天下苍生不顾,这种人也难怪会命数如此之短。” 秦桧冷嘲热讽。 “胡说!你才是小人,我父亲大英雄!” 岳婉君紧咬银牙,霍地划过长剑,锋利剑芒瞬息切开秦桧咽喉,飙出一抹鲜血。[..tw超多好看小说] 可秦桧仍面露笑意,咽喉被切开,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不要理会他的狡辩,他在激怒你,一旦我们心态乱了,就更难破他法家不死身了。我感觉到他法家不死身似乎达到了某种极限,较之以往更加强大了。” 许仙捏了捏师姐柔荑,轻声道。 “法家不死身,很厉害吗?” 白素贞眨眨眼眸,有些不信然,她拂袖挥摆,两条本命白蛇游了出来,快速缠绕秦桧身上。可不论白蛇如何缠绕和撕咬,始终不能对秦桧身体造成太大伤害,每当有伤口出现,就会有黑气将其愈合,速度极快。 虽然她没有全力攻击,但她知纵使全力攻击,也很难将秦桧诛杀,此时她总算明白秦桧是个棘手的人物了。 “只是感觉好怪,秦桧体内似有魔煞之气,他难道与某个魔头有牵连?” 白素贞收回白蛇,暗暗思索,愈发感觉秦桧不简单。 文武百官大多退出朝廷,来到王松身后。不少军官正目光贪婪的看着嫔妃,打量着哪个面容更俏、身材更好。当秦桧杀了赵构、另立为王时,就是秦桧分封天下之际,这些嫔妃会被赏赐给诸位将军。 “别费力气了,张天师也不能杀死我,何谈你们?法家不死身,我已将其练至大成,不死不灭。待我杀了赵构之后,你们都活不了。今天注定是临安末日,是赵宋末日。” 秦桧完全不在意许仙和岳婉君,仍旧一步步踏上台阶,向赵构逼去。 “许仙快来护驾,杀了秦桧,我封你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构终于坐不住了,他神色慌乱,抱着龙椅把手,对许仙吼道。 许仙与岳婉君相视一眼,心有灵犀,从二人眉心皆飞出了团光芒,一黑一白,飞旋空中,相互追逐,化成黑白太极。 在黑白太极四周,有颗颗璀璨晶莹的星辰闪烁,光芒耀眼。这些星辰随着太极旋转,片刻后划着流光、沉入太极,如划破黑夜的流星一般。 悄然之间,黑白太极泛起了波动,于外侧裂变出道道辉煌,成了四色光芒,阴阳相错,四象裂生,继而生八卦、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 太极虽小,却包含种种道义奥术,每种道义的原始出发点就是阴阳太极。 “众妙为元始,我们气息沉稳,不要乱想,试着唤醒太极之中的元始气息。只要将众妙精髓――元始激发出来,法家不死身必能破除。” 许仙暗暗用心念与岳婉君交流,此刻阴阳众妙合一,他与师姐不分彼此。 师姐点头,闭合双眸,做祈祷虔诚状,许仙则气沉丹田,去追寻众妙足迹。 这些天来,经过儒道两教的诸多纷争,许仙愈发感觉到众妙的精髓便是元始,可惜他未能将其炼化并利用。这次他与师姐试图唤醒元始,也只是次尝试,他并不确定。 丹田之内有道道星辰旋转,是元始衍生出的种种玄妙,有两仪之道、三才之道、四象之道、五行之道、六合之道…… 当他完全抛去脑海杂念时,他忽然有种奇妙感觉,好像师姐就就他面前,芬香鼻息扑在他脸面,他与师姐之间升腾起了股空明,没有情欲,没有杀戮,没有眩光。 虚无的空明。 仿佛这空明便是大道极点,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介于有无之间。 大道之初,元始! 白素贞见许仙和岳婉君静止不动,有些困惑,以为许仙遇到了什么难题,忙欲上前帮助,却忽见许仙头顶升腾起了股青芒。 青芒之内,有尊幻象。 幻象身着玄清道袍,背倚圣光,面容威严沧桑,神采比星空还要悠远。 天尊! 玉清元始天尊! 白素贞咂舌,她看得出天尊幻象是纯正的元始气息,是真正的圣人气息。 噗通! 其他人被天尊气息笼罩,都是凡人,对此没有丝毫免疫,在天尊庄严肃穆的威压之下,竟在一瞬之间对天尊幻象跪了下去,包括郡王赵伯琮,包括皇帝赵构! 真正的玉清元始天尊。 白素贞万万想不到,许仙神念竟能牵动玉清圣人,直接引动天尊的力量。 许仙此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在意,他只感受到有股元始包裹着他,这是大道初始,是天地创生之前的世界,超脱仙神力量,超脱六道轮回…… “许仙。” “嗯?” “我们这是在哪?我感觉好奇怪。” “也许这便是天国吧,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气息怨念,只有永恒元始。” “嗯……” 心底的交流令许仙置身云里雾里,像是在虚外,像是在人间,又如同床第之欢、悱恻缠绵…… “可我还要杀秦桧呢!” 师姐的嘟囔在许仙心底响起,许仙一愣,顿时回神。 咔嚓。 只听清脆声响,琉璃般的梦境砰然碎裂,幻象消失,神乎其神的玄妙快速消退――因岳婉君不能做到无念无想,以至元始只是惊鸿一现。 天尊幻象与阴阳太极不知何时已融合在了一处,成了团玄黄色的混沌气息,涌入岳婉君长剑之内。只见岳婉君周身锵然迸发出凌厉杀气,手中长剑挥起,对秦桧脖颈急速斩去。 簌! 寒光闪起,剑芒旋即隐退,岳婉君身躯剧震,闷哼一声,吐出口鲜血,气喘吁吁倒在许仙怀中,面色苍白,气息凌乱。 许仙扶住师姐,将自身真气灌注她体内,稳固住她的伤势。 白素贞大惊,忙围了上来:“岳仙子怎么了?” 许仙苦笑:“她为了杀秦桧,强行借助元始的力量。这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即便仙神都很难驾驭,她被元始反噬,受了重伤。不过没有大碍,回去后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秦桧紧皱眉头,双眼死死盯着许仙:“元始?” 赵伯琮、赵构、王松,以及其他诸位朝廷大员,皆纳闷不已,岳婉君拼着受伤所施展的招数,居然没对秦桧造成丝毫伤害,甚至连秦桧脖颈皮肉都没划开,这令众人极其不解。 王松唯恐出现了什么差错,忙喊道:“秦相,直接杀了赵构和赵伯琮,我们愿立秦相为帝!” “愿立秦相为帝!” 所有军士、官员都对秦桧跪拜,要求秦桧尽快杀了赵伯琮,可秦桧却丝毫不予理会。 “琼华仙道门传承自上古玉虚道门,是元始天尊道统。众妙之门是元始天尊留下的修炼之法,众妙即元始,借助众妙可直达玉清元始天尊。当初我没能杀你,是因为我不能独自打开众妙之门,现在有了他,能够通元始,破除法家不死身易如反掌。” 岳婉君任由许仙替她抹去嘴角血迹。 白素贞呆呆的眼神呆呆看着岳婉君,眸子里满是呆呆的表情。呆呆的她满脑子浆糊,根本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呆呆的盯着许仙和岳婉君。 “原来这就是元始,是众妙。琼华的终极奥义,众妙之门,通向玉清元始的大门。既然如此,所有人也都要给我陪葬,都得死,这是六道轮回的惩罚,仙神难逃,九幽三千丈,业火焚城……” 秦桧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头颅咕噜噜滚落掉地,从脖颈喷出股腐臭黑血,竟有丈许之高。 千古奸相、跋扈秦桧,终被岳婉君手刃,就此身死。 王松等人齐齐色变。 谁也没有注意到,秦桧眼窝竟有两朵黑色火焰,悄然升腾,散发出毁灭气息…… 第九十八章 业火焚天 第九十八章-业火焚天 千古奸相,总算丧命。 大宋国积贫积弱的直接原因是秦桧腐败朝纲,投靠金人,致使中兴北伐失利,失去唯一一次破除金国南侵的机会。他拉拢的党羽遍及朝纲,朝廷大员的任免皆他说了算,整个宋庭一直暗无天日。 不过对岳婉君而言,她并不是很在乎宋庭,她只想替父亲和哥哥复仇,而今总算如愿,手刃秦桧。 许仙笑了笑:“师姐,老丈人血仇得报。” 岳婉君清婉笑然,神情颇为轻松。 秦桧死了…… 造反主谋死了,剩下的造反将士、太尉、枢密院各大军机要臣、要另立秦桧为王的诸位官员该怎么般? 造反是大罪,会被诛连九族,即便没有秦桧,他们也要继续反,即便许仙和岳婉君的实力已经震撼他们神魂,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赵构!当初你害死岳将军,导致北伐直接失败,以至大宋不得不割地赔款,向金国投降!你这等昏君对得起前朝太祖?今天我王松顺应民心,带领诸位将军士兵来凤凰山逼宫,正是要你退位,而后振兴华夏,挥师北伐!” 王松霍的拔出长剑,杀气腾腾指着九重台阶上的赵构。 师出有名,才能激发士兵士气。士兵们意识到生死攸关,进退两难,索性豁出去,举着兵刃刀剑向赵构逼去。 守护凤凰山的军士只剩两百不到,哪会是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叛贼对手,转眼被杀死了不少,剩余士兵慌忙投降,朝廷只剩下许仙、岳婉君、白素贞、赵伯琮和赵构五人没有倒戈。 当然,还有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失声痛哭的**嫔妃,似案上鱼肉。 许仙瞟了眼王松,见他是五重化器境界,遂笑道:“王太尉,你主子死了,你还要一错再错下去?” 赵构不知许仙实力如何,不知许仙是否能敌得过叛将,唯恐自己被推翻皇位,忙道:“王松,只要你肯改过自新,寡人赦你无罪。(..tw)今日之祸皆为秦桧所至,与众位卿家无关。” 许仙连通天虹桥都能打断,赵伯琮早把许仙当成仙神般的人物了。他知这些人不是许仙对手,无后顾之忧,昂首挡在王松面前:“赵氏天下岂容宵小叛逆肆虐!你若冥顽不灵,本王只能取你首级!” “就你?” 王松知赵伯琮不修术法,轻蔑冷笑,挥起长剑就向赵伯琮脖颈砍去。 秦桧之死给叛乱的冲击很大,他很想中途退出,但此时已没有回旋余地了,只有拼命杀出条血路,或许还能博取一线生机。 五重化器境界远非赵伯琮可以抵抗,可赵伯琮却仍昂首挺胸,丝毫不怯,仿佛他便是座巍峨大山,捍卫王庭,永远不倒。 咔嚓! 白芒滑落。 挥来的长剑锵然断裂。 王松闷哼,噔噔后退数步,堪堪止住跌倒趋势,他惊骇指着白素贞,失声叫道:“你们……你们是天地门派!” 他修为很低,看不透白素贞等人的具体境界,之前他未将许仙等人放在眼中,直到刺客他才注意到许仙等人的强大。 白素贞撇撇嘴:“你太弱了。” 八重神浮元神大道之境,对打五重化器修为,就像成年人殴打婴儿,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你们造反,不要冠以我父亲名号。” 岳婉君长剑出手,拖着流光,瞬息划过,直接洞穿了王松咽喉。 王松还想说话,可鲜血咕噜噜溢出,堵住口舌,他双眼上翻,接着倒翻在地,死去了。 造反的两个头目――秦桧和王松都已死去,剩下些虾兵蟹将、诸位朝廷大员陷入两难了。[..tw超多好看小说] 究竟还反不反?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赵构见许仙力挽狂澜、清理叛变,他知道大局已定,又恢复了帝王风范,双手背负、站起身来,君临天下:“诸位大臣,寡人自问待你们不薄,可你们竟这般对待寡人,令寡人着实心痛。” “伸头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大伙们拼了,许仙修为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掌,我们一起压上去,手起刀落,斩掉赵构狗头!” 不知谁呼喊了句,整个金銮殿立刻沸腾,被死亡逼迫的士兵血红了眼,纷纷挥起刀枪剑戟冲过去。 一时间杀声震荡,响彻整座大殿。 赵构神色大变,他本以为这些人不敢继续造反,没想到叛贼竟选择玉石俱焚,他双腿一软,又坐倒龙椅:“许卿家护驾!” “皇上莫慌!草民张浚前来护驾!” 忽有道怒喝从门外传来,许仙错愕,抬眼望去,见一大队身着麻衣、手持菜刀的民众冲进大殿,快速对叛贼形成包陇。 叛贼腹背受敌,又不敢与许仙硬拼,只得回身攻打冲进来的这些人。杀喊惊荡,吵闹喧嚣,鲜血浸染玉石地面,血腥浓重。 这些身着麻衣、手持菜刀的民众看似柔弱,却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士,出招皆是最有效、最简洁的杀敌手段。不过片刻,近万叛军大多被斩,有不少跪地磕头、当了俘虏。 身着官袍的诸位官员见大势已去,只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待稳固了金銮殿,方才有位花白须发的老者步入大殿跪拜:“草民张浚,叩见万岁,叩见郡王。” 赵构惊魂不定:“多亏张卿家前来护驾,才能轻易降服这些叛贼。” 张浚道:“当初陛下让草民回去养老,奈何草民心忧天下,知秦桧不除、大宋不治,于是带领旧部在凤凰山附近监视秦桧和王松举动。所幸提早发现秦桧阴谋,可因草民身无官职,很难调动势力,路上受到很多牵绊,让陛下受惊,请陛下降罪。” 赵构欣慰:“张卿家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而今秦桧身死,宰相之位空缺,不如张卿家留下来辅佐寡人吧。” “万死不辞!” 张浚叩拜。 许仙冷笑,赵构不愧老奸巨猾,不经意间就把属于他的功劳推给了张浚,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功劳,但对赵构这番作为令他心里很是反感,他对赵构略一抱拳:“既然无事,许仙先行告退。” “许卿家莫急,等会还有赏赐――” “免了。” 许仙打断了赵构的话,拍拍屁股走开,岳婉君和白素贞随后。 赵伯琮本想追去,可被赵构瞪了眼,只得作罢。 接下来很简单,赵构任命张浚重新组建朝纲,重新任免官员,这些叛贼没一个得了好下场,大多被判腰斩――大宋律法对文人很宽松,罪名只要在文人身上,便可降级,原本诛九族的大罪,最后成了腰斩。 张浚原本就是宋庭大员,因被秦桧排挤而被罢免官职,此时复出也未有矫情,欣然受命。 可在处理这些琐碎之后,忽然有了异变。 金銮殿尸体堆积如山,士兵们在忙碌着清理。可有士兵在触碰到秦桧尸体时,却见秦桧尸体燃起了黑色火焰,拳头大小的莲花一般。 火焰很奇特,没有热度,没有灰烬,就像无根之火,静静燃烧着秦桧尸体。这名士兵没有在意,抬脚想要把黑火踩灭,可就在此时,那朵黑火居然瞬息蔓延,将士兵身体连同燃烧。 士兵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就被黑火吞没,身体完好无损,衣服完好无损,唯独生命气息消失了。 “这火有诡异!” 众人大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有大胆之人用长剑去挑火焰,可火焰竟顺着长剑蔓延,转眼又吞没数名士兵。 黑火吞噬了几位士兵后愈发壮大,火势蹿起数丈之高,将偌大金銮殿引燃。在场众人纷纷大惊,夺命跑出金銮殿。 堆积在金銮殿的众多尸体,给黑火提供了无穷燃料,令黑火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两柱香后,皇宫被汹汹黑火覆盖,且黑火还不止息,顺着凤凰山一路向下,犹如死亡大手,汹涌滚向临安城。 “感觉有些不对劲。” 云端,岳婉君忽然停住脚步。 许仙不解:“怎么了?” 安然无恙,他得回去给彩蝶报个平安,否则以彩蝶敏感的心态,必会坐立不安。 “空中有尸气。”岳婉君道。 许仙点头:“临安死了太多人,百姓魂魄不能入轮回,所以化成尸气,积郁在临安附近,过阵子应该就会散了。天地是宽阔的,再多凶杀也能净化。只不过临安这场浩劫死的人太多,令人心痛。” 岳婉君凝眉:“你可还记得,钱塘水神曾说死的人越多,就越会引动业火?就像六道轮回,是死亡与新生的转换之地,也是业火最集中的地方。” 白素贞心地单纯,没有心计,她歪着脑袋道:“那又如何?尸气虽多,但不一定会有业火,业火只会降落在杀戮最重的人身上。” 杀戮最重的人……秦桧! “这些尸气会成为业火燃料,然后整座临安会被业火焚烧!” 许仙神色大变,豁然转身,遥望远处凤凰山,却见凤凰山上竟已黑火冲天,玄净天空在黑火燎烤下,出现了道百丈空洞! 业火! 汹汹业火,气焰焚天! 第九十九章 小白脸的无奈 第九十九章-小白脸的无奈 “出大事了,快带着所有人,用最快速度离开临安城!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刚回到长生观,许仙来不及与彩蝶细说,忙对她吩咐,且又找来把铁铲,在院子里挖坑。 彩蝶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见许仙神色慌张,也知出了大事,快步出去与岳婉君、白素贞、琼花众弟子安排此事。 长生观诸位百姓对彩蝶和许仙颇为服从,此时听说要离开临安,他们虽有好奇,但也不及细问,慌忙起身,一路向北跑,浩浩荡荡如洪潮。 有白素贞和岳婉君、诸位琼华弟子保护,期间遇到的不少僵尸和蛊虫都被轰杀,百姓尚且安全。 还未出临安,人们皆看到南方凤凰山燃起了熊熊大火。奇特的是火焰漆黑如墨,无根而生,顺着卷来的大风,火雨般落入临安城,快速将临安房舍吞没,如同墨海。 街道上跳跃的僵尸、蛊虫,被业火转眼烧焦成灰烬。 火焰奇特,其内流露的毁灭力量令人心头涌现出无穷绝望。众人总算明白为何许仙要他们离开临安了,因为不需多久,整座临安都会被黑火吞没! 尸体、蛊虫、鬼气、冤魂……虽然房屋在烈火中完好无损,但临安城内一切邪戾都被烧尽。 业火,六道轮回的惩罚,等同于天劫,能烧尽一切阴暗邪戾,不放过任何一片阴暗。 世人谁心里没有邪念,谁没做过坏事?只要曾有过半分恶念,都难逃业火侵袭,会被业火抹杀灵魂。 半个时辰后。 彩蝶面色刷白的立在城外,双眼死死盯着临安城,见城内被业火吞没,不由泪如雨下,张口喃喃:“他还在城内,他没出来。” “不用哭,他没事。” 岳婉君嚅嗫了嘴唇,似乎不想与彩蝶说话,可还没忍住说了出来。 白素贞点头:“天劫源自天宫,业火源自六道。虽然业火无比凶猛,能燃烧一切邪恶之气,但还有一种气息无法燃烧,便是城隍绶印。城隍亦鬼亦神,是地府鬼差,能免受业火。” “真是这样?” 彩蝶泪汪汪眼眸盯望着岳婉君,充满了希冀。 “我和你一样,都不希望他有危险。” 岳婉君垂首。 彩蝶梨雨绽笑,你总算承认和我一样了。 漫天业火黑压压覆盖临安城,顺着积郁尸气快速燃烧,将临安城内一切凶戾烧尽,丧尸、蛊虫都葬身火海,被彻底烧焦。 小青手捧着城隍绶印,脚踏祥云,将真气源源不断注入绶印内,散发出的耀眼神光撑起一片天,将业火隔离在外。 她额头渗出细微汗渍,有些疲劳,埋汰道:“许仙,你究竟在干吗?本姑娘今天没吃饱,等会就饿了。” 这混蛋许仙什么也没说,只让她举着城隍绶印飘在空中,她感觉自己像傻子一样,令她很不开心。她知地府正神能免受业火,所以见业火前来也没有担忧,只是很不满动作奇怪的许仙。 她见许仙在院子里挖了个大坑,将城隍神像、钱塘神像丢在了大坑内,极其不解。 许仙笑道:“别急,等会就好。钱塘水神是天庭神祗,无法免受业火,必须把他神像埋起来,才能活命。而城隍绶印和授命状被你搜走,城隍也无法抵抗业火,若城隍死了,地府追究下来,我们难逃其咎,只得把他也埋下去。” 小青恍然:“要不要把宠物狗也埋下去。” 宠物狗是黑白无常变化,她挺喜爱这两只小狗,经常带它们溜圈。 “它们周身凶戾都被净化,死不了,不用理。我们走吧,别让彩蝶她们担心。” 一双羽翼从许仙背后伸展出来,他与小青一道,一飞冲天,破开厚重业火,向北方飞去――他距离师姐不远,之间有虚无的元始太极联系,能清楚感知到师姐的所在。 “没想到这臭城隍的绶印居然这么有用,连业火都不怕。本姑娘决定了,我要当城隍,改天就和姐姐去地府找阎罗王,去他那里报到。” 小青嘻嘻笑道。 许仙有些担忧赵伯琮安危,毕竟赵伯琮以后还有大作为,不能就这么死了。待他放眼向南方凤凰山方向看去,发现那里有道道璀璨的金光闪烁,刺破重重业火,知道法海去救了赵构,不由苦笑:“这法海和尚还真是无利不贪,趁着临安大乱去讨好赵构了。” 业火并不会给现实物体带来损害,它只会燃烧邪戾之气,七万人死亡所积累的尸气,对业火的蔓延产生巨大推动,但随着尸气的快速消耗,业火强度也在慢慢减弱。 “待这场业火过后,临安就会恢复平静。只是死亡七万,给临安带来的伤害太大了。” 许仙现能翔空飞天,他扇动羽翼,立在临安城上空,俯视业火焚城,感慨道。 所幸发现比较早,让百姓们有时间离开临安,躲过了业火的伤害,并没有造成伤亡。这样一来,业火的出现反而是好事,能燃烧去临安城内的所有僵尸、蛊虫、尸气,给临安的重建提供了可能。 “百姓们都安全了,待到业火熄灭,他们就会重新回来。” 岳婉君踩着祥云飞来。 许仙扭头望去,见彩蝶正抱着岳婉君腰身,面色刷白――彩蝶第一次飞空,有些恐高,被吓的不轻,双手死死抱住岳婉君不肯松开,许仙笑道:“不用怕,不会摔下去。” 彩蝶一直在和岳婉君较劲,谁也不肯服输,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彩蝶在岳婉君面前低了头? 他有些不相信,以彩蝶的心性怎会服软?要知道,只要服软,就失去了当姐姐当正室的机会。 “风很大,万一把我吹下去了呢。” 彩蝶惊魂不定,仍抱住岳婉君不松开。 白素贞默默在旁看着,不言不语,岳婉君道:“百姓都很安全,我让他们去了没有尸气的地方,待业火消退后,他们就能重回临安,临安也就安全了。” “可我还有些担忧,”许仙心情并没有太多轻松:“当初钱塘水神曾说过,他去西湖西山探查情况时,发现那里潜藏了一尊魔头。自始自终这尊魔头都没出现,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来带白素贞去魔道。” 忽然有道阴戾笑声从下方传来,许仙悚然大惊,忙向下看去,竟见下方业火一阵波动,有张狰狞鬼脸显露出来,宽达数丈。 魔道圣君! 一直想要获取玄蛇血脉、用以晋升九重天魔的魔道圣君! 许仙顿时恍然,推动儒教与五斗米教厮杀、扩散尸体于临安、操纵拜月教教众下蛊虫、重伤钱塘水神、在背后扶持秦桧的幕后黑手,正是魔道圣君! 临安动乱的罪魁祸首,就是魔道圣君。 他早该想到魔道圣君要晋升天魔,必须获得玄蛇血脉,必会觊觎白素贞,在暗中使坏。而今琼华仙道门动乱,师父无瑕顾及临安,魔道圣君岂会放过这番机会?而今张天师和儒教拼杀,两败俱伤,魔道圣君更肆无忌惮,不会受到丝毫阻碍。 白素贞紧咬嘴唇,皱眉道:“想要玄蛇血脉,大可冲着我来,何必伤害全城百姓?” 魔脸咧嘴,露出狰狞笑意:“之前我潜伏地下,想要没有动静的抓你,可惜被张天师察觉到,险些被他杀害,所以我要设计杀了张天师,而儒教正好是张天师死对头,我便让秦桧释放尸毒,挑起两教纷争。引动业火烧掉临安尸气,是为了不让凌霄殿发觉,更是为了淬炼我的天魔之体。业火是净化体质的好东西,正巧我可以利用。” 许仙凝眉:“师姐,你和白姑娘联手,打得过魔道圣君吗?” 岳婉君摇头:“他是元神大道巅峰境界,我不是他对手,而且他还能利用业火,更难对付。” 魔道圣君这次前来要抓白素贞的,可玉鼎真人、张天师、程颐程颢诸位强者要么死了,要么半死不活,要么抽不开身,如何抵抗? 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素贞被抓? 白素贞凝眉:“你如果想要玄蛇之血,我可以给你。” 魔道圣君冷哼:“几百年前你就这么说,结果每次你都逃掉,让我苦苦追你几百年,可偏偏你是玄蛇,我还追不上你。听说你受了观音点化,来找许仙报恩,来寻妖化仙之道。如果你再敢逃跑,我就杀了许仙。” “不跑了。” 白素贞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白脸的痛苦之处,便是面临危险时只能依靠女人,让女人庇护。虽然许仙一直在努力挣脱小白脸这个身份,但事实上他仍难以摆脱。 在有危险时,男人就该站出来,挡在女人身前,否则永远只能是小白脸。 许仙一步跨出,将白素贞拉到身后,伸手朝空中轻抹,凭空现出张圆润太极,阳之众妙,璀璨如阳:“这魔头不是好东西,绝不可随他去魔道。如果他当真只是利用玄蛇之血,那就让他在临安修炼。你若去了魔道,必有危险。” “嘿嘿,一只蝼蚁而已,你师父玉鼎真人快被琼华掌教打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和我讲条件?白素贞,走吧,随我回魔道。” 魔脸豁然拖着道通天长虹,化作狰狞大口,瞬息吞没了空中众人。 仿佛在一瞬之间,世界陷入了黑暗。 第一百章 推开云烟,又见了临安 第一百章-推开云烟,又见了临安 业火虽汹,总会有熄灭之时,当尸气都被引燃之后,临安却迎来了场浓浓大雾,目不可视丈外,空气粘稠如浆。(..tw) 直到五日后起风,犹如大手将浓雾推开,雾霭方才散去,破晓曙光散落人间,照亮临安城。 临安依旧,阁楼林立,朱门轩窗,从崭新如洗的街道、从秀气委婉的园林、从碧水荡漾的西湖、从热闹喧嚣的钱塘门,再也找不到当初浩劫留下的蛛丝马迹。 只是略显清冷的街道,在默默诉说着凄凉和萧荒。 西子湖畔,断桥之央。 “彩蝶姑娘,小乙哥究竟去了哪里?他救了临安百姓,我们要去报答他。” “自从黑火熄灭之后,再也没见到小乙哥了,一连就是五天,彩蝶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要把我们都急死是吧?” 很多人在断桥两头将彩蝶堵住,不让她走,絮絮叨叨非要彩蝶把许仙去处说明。百姓虽贪财好利,但也知点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这种救命恩情。 彩蝶内心落寞,却强笑道:“他向西去了,不多久就会回来。” “向西,难道是大理?抑或西夏?”有人不信,否定道:“之前有人说小乙哥是去一个无比凶险的地方,九死一生。彩蝶姑娘,你就告诉我们小乙哥去处吧,如果有难处,大可和我们说,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彩蝶点头:“现在确实有个难处,我想回去休息,烦劳诸位乡亲让一让。” “这个……” 众人面面相觑,知这样逼问不出什么来,只得叹气离开。 许仙救了他们,他们很想报答,之前有人看到从业火内涌出了张巨大魔脸,一口把许仙吞没,虽然许仙尚在,但那名白裙女子不见了,于是众人纷纷推测说许仙去救白裙女子了。 可惜彩蝶始终守口如瓶,令众人不能确信。 “他会回来……” 彩蝶默念了句,提着裙摆,顺着西湖大道走回黑珠巷家里。 原本热闹的院落此刻空无一人,她害怕面对这种空荡,所以才要去西湖散心。 她坐回梳妆台前,对黄花之镜轻叹,沉默了阵,默默隆起发簪,将青丝挽起,而后又捏起画笔,描绘叶眉……这是她五天以来第一次画眉妆粉。 “你说你姐姐会来,让我在家等着。从平江到临安,最快也要五天时间,算着时间姐姐该到了……哼,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是寡妇孤孀。” 她抹起粉饼擦了擦脸面,又抿了抿唇纸,轻语呢喃。 之前白素贞被魔道圣君抓去,虽然小青一直说不会有危险,可许仙还是担心,追随魔道圣君脚步去了青城山魔道。魔道圣君无比强大,此行必凶险无比,可她又有何理由阻止呢? 既然你姐姐要来,那我就装扮成你的女人,如果你敢不回来,你便是负心汉……她痴痴的想着,拢袖将发髻挽起。 傍晚时分,果然有人敲门。 “汉文,汉文?我来看你了,听邻居说你住在这,这么大房子,是你租的吗?” 有道呼喊自门外传来,本就在等待许仙姐姐许娇容的彩蝶连忙去开门,见门口站着了个装扮平凡的妇人,三十岁左右,胳膊挽着个竹篮,里面装满了鸡蛋。 许娇容正值风茂之年,但因劳累过度,以至眼角鱼尾纹清晰可见。 “姐姐快请进吧,这里是许公子的家。” 彩蝶忙将竹篮从许娇容手中取下,将她迎接到大厅内,且将事先准备好的龙井茶为其满上。 许娇容咕咚把茶水一饮而尽,似乎没有品出来这是百两银子才能买半两的龙井,她眼神困惑上下打量着彩蝶,不解道:“你是……” 彩蝶忙道:“我是彩蝶。” “我想起来了,”许娇容恍然,大咧咧道:“汉文在家书中曾和我说过,你是他从春满楼买回来的妓女,汉文说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现在看来还不错,有鼻子有脸。” 许娇容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妇人,没读过书,不知道用词,说话随性随意,毫无忌惮。 妓女…… 彩蝶心头一痛,不过她知许仙不会和许娇容这么说,可她还知道,她在许仙姐姐眼中只是个妓女而已。她脸面有些僵硬,强笑道:“是清倌,卖艺不卖身,虽在青楼,却只靠卖唱弹琴赚些钱财,不曾失身。” “对对对,就是清倌!”许娇容一拍脑门,笑道:“我不认识清倌这俩字,李仁解释说是妓女,我这才记住……怎么我来这么久,都没见到汉文,他去哪了?” 临安死了七万人,风言风语早已传开,远在平江的许娇容也有耳闻,说临安被丧尸占领,死伤无数,她惊慌失措之下忙赶来临安,可到临安时却见临安平静祥和,完全没有异样,遂以为只是谣传。 只不过没见到许仙,她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以前的身份在彩蝶心中是永远的伤,毕竟这种身份本就不洁,她很想转身回屋痛哭一场,可许娇容的话她又不得不回答:“许公子因有些其他事,向西去了。他知姐姐会来,便让我在家接待姐姐。彩蝶不懂礼仪,若哪里触犯了姐姐,请姐姐莫怪。” “不怪不怪,怎会怪你呢,你这丫鬟可懂事了,看着顺心。” 许娇容欣喜不已,弟弟可真有本事,居然把传说中江南第一美女骗到家里当丫鬟,如果这事传到平江,她在村子里将倍儿有面子。 这时娶媳妇最注重名节,即便彩蝶是江南第一美女,即便彩蝶美若天仙,但妓女身份已令她与妻室无缘,即便有人肯要,也只是当小妾的命,而小妾在家本就和丫鬟差不多,所以许娇容直接把彩蝶当成了丫鬟。 彩蝶小脸刷白,身躯一晃,险些跌倒。 刁妇,说话太伤人了。 她咬着嘴唇:“只要姐姐喜欢就好。” 谁让她是姐姐呢,只得先讨好她,等许仙回来,就把这些“怨恨”都抽给许仙。 “我刚注意到,你怎么挽起发髻了,难道你嫁人了?” 许娇容一惊一乍。 彩蝶心性高傲,虽被许娇容压了一头,但此时也扬起脸面:“是许公子让我挽的。” 是你弟弟想要娶我,我嫁的是你弟弟,挽髻也是因为你弟弟挽,看到了没,不论你怎么说,我还是许仙心上人,妓女怎么了,一样可以当妻室。 女人好斗,果真不假。 彩蝶本想在许娇容面前表现出乖乖女模样,讨好许娇容,可惜许娇容说话太伤人,激起了他的好斗心性,于是心眼极多的她与许娇容交锋了。 “原来是这样,”许娇容呵呵笑道:“早说呢,我还以为你是我家丫鬟呢,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我之前还在纳闷,汉文没有钱财,怎能养得起丫鬟?原来你是为汉文挽髻,汉文何德何等,竟能娶你这样美貌的小妾,来让姐姐看看,咦,可真美哩。” 许娇容捏着彩蝶脸蛋和肩头,上下打量,像是菜市场挑菜时遇到了大减价的剩菜,笑的合不拢嘴。 彩蝶很想哭,您老怎就认定我是小妾? “不对,不对。”许娇容打量了片刻,忽然一个劲摇头。 “怎么了姐姐?”彩蝶不解。 许娇容神经兮兮趴在彩蝶耳畔,嘀咕道:“老实说,是不是汉文有问题?” 彩蝶愣神,不知许娇容所指:“许公子一直很好,怎么了?” “那就怪了,”许娇容困惑不解:“你眉梢聚而不散,眼神虽然妩媚,却含清澈……身材挺好,胸有点小,但也还算正常,”然后她双手顺着彩蝶身子下摸,拍了拍彩蝶大腿外侧:“屁股很翘,两腿之间不分,明显还是处,有问题,否则怎会不碰你这如花似玉的小妾?完了完了,汉文可是我许家八代单传的香火啊,他若有问题,我老许家可怎么办呐,怪不得他长得跟女人似的,原来是这方面不行……唉,得找大夫给汉文治治,金枪不倒的偏方……” 彩蝶哭笑不得,原来是说这个啊:“姐姐,许公子真没事,您无需担心。” 他连岳仙子都推倒了,那方面能有什么问题? “真没问题?”许娇容将信将疑。 彩蝶作保证:“真没问题,我确定。” “你可吓死我了,”许娇容忙拍拍心口唏嘘,却又话锋一转:“既然汉文没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难道你是石女?” 石女…… 和这姐姐说话,彩蝶只觉无论如何聪慧,都很难招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她虽出身青楼,但一直玩高雅,玩文艺,像处-女、石女、房-事这种话题,她是万万不敢说的。 可偏偏许娇容还一直把话往这方面扯,彩蝶都要哭了:“姐姐,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好好,不说了。” 许娇容满眼惋惜的看着彩蝶,哎,好好一个姑娘,好好一个江南第一美女,怎就成了石女呢? 还好,幸好有嘴…… 她眼神直勾勾盯着彩蝶嘴唇,愈发感觉到那两片薄唇的可爱之处。 看着许娇容眼神,彩蝶哪会不知许娇容所想,她很想找块石头撞死:“姐姐,许仙说等姐姐来了之后,就给我名分,所以我们并没有同房,求姐姐不要乱想。” “我真没多想。” 许娇容此地无银三百两。 “许公子过阵子就会回来,还请姐姐在临安住上一段时间。” 彩蝶绝望,越解释越黑,索性不解释了。 许娇容笑道:“我也没打算走。临安府最近招官差,李仁去临安府应招了,我们打算这几天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还能省下一大笔房钱。这笔钱用来给你们办婚事,虽然你是妾室,但你也曾是江南第一美女,我许家可不能委屈了你,我打算这么给你们安排婚事,先花百钱聘个花轿,再请个唢呐队,要办的隆重……” 彩蝶无奈的垂下臻首。 看来难逃当小妾的命了…… 第一百零一章 兰若 第一百零一章-兰若 青城山在大宋西方,靠近吐蕃诸部。(..tw好看的小说) 许仙和小青用几天时间,从临安飞到都江堰,想要尽快赶往青城,可小青闹着肚子饿,许仙没办法,只得先去都江堰休息一晚,第二天方才动身前往青城。 魔道圣君极其强大,许仙自忖不是魔道圣君对手,便让岳婉君回琼华把师父拉来,许仙则与小青一道准备入魔道寻找白素贞的下落。 “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魔道圣君只想用玄蛇之血晋升天魔,并不是要杀小白。而且小白认识天上仙女,给魔道圣君十个胆子也不敢害小白。” 青城山巍峨高耸,其上劲松盘虬,苍石龟裂,到处笼罩着黑雾,似乎每个角落都隐藏着未知的凶险,即便许仙是六重翔空境界,也不敢轻易进去。 “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实。” 许仙叹道。 白素贞不在身旁,小青变得老气横秋,直呼白素贞为小白。 这一路上他听小青说了,白素贞认识月亮广寒宫的嫦娥,认识昆仑仙境里的瑶池众女仙,认识青丘狐狸,甚至还认识玄天上境里的女娲宫,所以魔道圣君不敢伤害白素贞。可许仙总觉心里不踏实,唯恐白素贞有危险。 小青撇撇嘴,不说话了。 其实她不想来青城山是因为另外个原因。 当初她和白素贞曾在青城山停留过,因肚子太饿,把山上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包括树皮草根,包括灵力气脉。正因为如此,青城山灵力衰弱,山神实力大减,被魔道圣君杀害,令她心里有愧。 “魔道入口在哪?”许仙问道。 青城山有股黑气遮天蔽日,黑气内有道道飞舞的魔影狰狞咆哮,震撼人心。 许仙有众妙之门,若有危险,师姐会感应到,更何况青城距离昆仑不远,师父赶来应该不难,所以许仙对此次魔道之行并没有太多担忧。 小青不情愿的解释道:“在半山腰上有座兰若寺,其内有只千年树妖,树妖根部就是魔道入口。正巧我和那只树妖认识,可以和她说一声,能直接进入魔道。” “兰若寺?“ 兰若寺聂小倩跑龙套的机会也太多了吧 许仙咂舌。 又见兰若寺,又见聂小倩,还有姥姥千年树妖…… 小青困惑:“你知道兰若寺?” 许仙干咳数声,摸了摸鼻子:“你认识那只千年树妖?” 小青扁嘴:“当然认识了,当初那树妖险些被剑士打死,还是我和姐姐救的呢。” 许仙这才注意到,这次兰若寺出场有些不同,他和小青站在了千年树妖的立场。 小青说的兰若寺,是个道家寺院。 虽然青城山附近杳无人烟,虽然院落外杂草有一人之深,但兰若寺仍崭新依旧,朱门轩窗,假山林立。院落门楣上横着块匾额“兰若寺”。 只不过匾额上有道道剑痕,破损了几道裂口。 砰砰砰! 站在山门之外,遥遥感觉到道道剑气凌厉破空,寺院内有冲天剑气肆虐,有无穷妖气翻涌,有人在其内斗法。 许仙大惊,忙推开院门,想要冲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没想到有股强大气流从院落冲了出来,像是只力量无穷的大手,瞬息将他推开数丈远。 这股气流极其强大,至少是七重元聚的修为。 许仙蹬蹬后退数步,待稳住脚步,抬眼望去,见兰若寺门口堵了个青年男子。 这男子手持巨阙宝剑,衣衫破败凌乱,身上满是伤痕,虽仍有一卷书生气,但他周身的杀戮气息使他比巨阙宝剑还要刚猛。(..tw好看的小说) “蛇妖,你又回来了!” 男子见到许仙背后的小青后,神色大变。 小青双臂抱胸,挑眉笑道:“好你个宁采臣,居然还敢来兰若寺捣乱,看来你皮又痒了!” 宁采臣…… 许仙的世界观被颠覆了,这宁采臣与蒲松龄笔下的宁采臣完全不一样啊,难道宁采臣和聂小倩关系发展的不好,以至宁采臣恼羞成怒,跟随燕赤霞修炼剑术,想要将姥姥杀死? 不过他细细盯着宁采臣看了看,见宁采臣背后仍背着生远行必备的东西,在证明他的书生身份。 “你认识他?” 许仙问道。 小青一抹鼻子,青虹剑豁然凭空幻出:“当然认识。当初我和姐姐在青城山时,宁采臣连同燕赤霞还想把我和姐姐收了,结果燕赤霞被姐姐打断了条胳膊。没想到我和姐姐刚离开几个月,燕赤霞居然又来找树妖姐姐麻烦。” “青妹妹,是你回来了吗?燕赤霞用道篆切断了青城山气运,封印了灵脉,我力量发挥不出来,打不过燕赤霞,青妹妹快来帮我。” 有声呼救从兰若寺传了出来,接着有股黑气升腾,覆盖整座兰若寺。在黑气之内,若隐若现可见是棵庞大树木。在乱飞的藤条内还有玄清剑芒闪烁,一位断臂剑士正在舞剑。 满面虬髯,燕赤霞。 “树妖姐姐,我来了!” 小青清喝,当即纵身跃起,绞起无穷剑光,像是颗流星,冲向奋战的燕赤霞。 “蛇妖休要猖狂!只需片刻,师父就能封印蛇妖,决不能被你搅乱!” 宁采臣背后伸展出一对羽翼,腾空飞起,他猛地举起巨阙宝剑,以磅礴力道向小青后背斩去。 许仙无奈,看来这次真要帮反派对付宁采臣了,连忙挥出张太极,太极中心有道“挡”字闪烁。 自从那次元始力量惊鸿一现,许仙发现他居然能施展师姐的阴之众妙法诀,他体内的众妙似乎不再残缺,而是整体,尽管他只是六重翔空之境,可若体内灵力充足,他可直接施展师姐的八重神通! 这记挡字诀便有着八重神通的手段。 巨阙宝剑强势,可宁采臣七重修为很难破开,只见巨阙剑劈中太极,只惊起了圈圈涟漪和砰的闷响,宁采臣身体就被震退了数丈之远。 “师父小心!青白两蛇回来了!” 宁采臣呼喝道。 燕赤霞本正与树妖抗衡,力量早已消耗所剩无几,此时又见小青攻来,他分身乏术,无力硬拼,只得怒喝一声,快速收回捆绑在树妖身上的种种法器,继而一飞冲天,隐没入云端,已经逃走了。 宁采臣见师父离去,也扛起巨阙剑,飞入玄霄。 “算你们跑得快,否则我必把你另条胳膊也卸下来!” 燕赤霞和宁采臣逃走了,小青还在对玄霄大骂不止。 兰若寺内黑气消散,庞大树影消退,化成了位黑袍妇人。她手抚胸口,气息奄奄坐倒在地,在争斗中受到了严重创伤。 待骂够之后,小青走进兰若寺,见树妖受伤,忙走上前去,将自身真元灌注到树妖体内:“树妖姐姐你怎样了?我记得你夺了青城山神绶印,可直接利用青城山灵脉,怎会不敌燕赤霞?” 树妖剧烈咳嗽几声,咳出了口血:“你和小白离开了,并不知道。最近五斗米教来了很多术法高深的道士,他们利用道篆之法,硬生生切断青城山灵脉,削弱我的力量,我这才不敌燕赤霞――他是谁?” 她注意到许仙身上有仙道气息,瞬间变得警觉。 “不用担心,他是小白恩人,没有恶意,我扶你到屋里休息吧。张天师之前在临安飞升,虽然渡劫失败,但还是被天仙救走了,只是不知五斗米教为何要对姐姐下手。” 小青将树妖扶到大厅内。 兰若寺虽是妖魔住所,但同凡间一样,有大厅,有厨房,有卧室,有厕所――或许生为妖魔,本非本意,也想像人类一般生活。 “哎,”树妖叹道:“他们打着降妖除魔的口号,想把青城山魔道入口彻底封死,而我的根就在魔道入口,无法离开兰若寺,所以成了他们的目标。现在都江堰聚集了大量五斗米教弟子,也就这两天,他们会攻打上来。小白呢,怎么没见她?” 小青丧气道:“小白被魔道圣君抓去了,说要取玄蛇之血。我和许仙要进魔道找姐姐,还请姐姐帮忙。” “这个我肯定能帮你们,但你们要知道,一旦五斗米教将我杀死,将魔道入口封印,除非有魔道圣君帮助,否则你们根本无法再走出魔道。” 树妖从桌子旁端来水杯,放在唇边轻抿。 似乎经过这么一小会,她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许仙清楚看到,水杯里摇曳着的液体不是水,而是殷红鲜血! “我也犯愁呢,”小青懊恼:“我知魔道圣君不敢伤害小白,过几天小白就回来了,可许仙非要去魔道,我又没办法。树妖姐姐,你和魔道圣君很熟,不如你去和魔道圣君说说,让他赶紧把我姐姐放出来吧。” “之前我见他慌里慌张回了魔道,没想到他真敢对小白下手。你尽管放心,我这就去魔道看看。只不过我不在兰若,若燕赤霞再来,我无暇保护树根,就会被杀死,还得青妹妹照看。” 说罢,她身躯化作了股黑气,飘出大厅,转眼不见。 小青笑道:“这个自然。” 第一百零二章 女魅 第一百零二章-女魅 许仙凌乱了。 宁采臣和聂小倩虽然出场了,但许仙却站在了千年树妖的立场,要与宁采臣和燕赤霞敌对……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白素贞和小青竟与千年树妖相称姐妹,千年树妖与魔道圣君是熟人,换句话说,魔道圣君与白素贞小青都很熟……怪不得当初魔道圣君对白素贞动手时,白素贞还很意外,所以白素贞会将击退法海的希望寄托在魔道圣君身上。 可既然这样,大家和和气气有事说事不就行了,何必要祸害临安城呢? 虽然临安城动乱最直接的原因是张天师飞升,可最终黑手还是魔道圣君。 小青见许仙不解,笑着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和姐姐没有与魔道圣君交手,他想要玄蛇血脉练功,可我们俩跑的很快,他抓不到,所以才有诸般种种。” 许仙无奈,没想到会是这种缘由。 千年树妖去魔道找魔道圣君说理去了,他和小青负责帮树妖看守根部,便坐在房屋内发呆。 大厅秀气婉约,到处挂着粉色布帏,桌面上还摆放着很多新鲜水果。许仙注意到在大厅角落里有不少波动着的气息,是一只只女鬼,在盯着他看。 只不过这些女鬼长相非但不吓人,甚至可以说是国色天香,每个女鬼几乎都有堪比二十一世纪世界小姐的身材,尤其是坦胸露乳的模样,纵使是得道高僧也要动凡心。 这些女鬼有些害怕许仙,水眸一直盯着他,满是警觉。 许仙干咳数声,以为自己看她们胸、被她们发现了,讪讪问道:“小青妹妹,这些女鬼你认识吗?” “她们不是鬼,”小青不满的反驳:“她们是女魅。鬼是魂魄,源自人类,带有凶戾和杀戮;而魅不同,她们生自天地,诸如花草灵兽,因遭受意外而散去本体,成为幽魂。女魅不像鬼魂那般凶杀,所以没有危险。” 许仙不在意这些女子是鬼是魅,忙又问道:“小青,你可知兰若寺内有个名叫聂小倩的女魅?” “我不知道呀,这些女魅修为太弱,不过是四重三重修为,她们不敢和我说话,我也没理会过她们,谁知道哪个女魅叫小倩。”小青说了几句话,忽然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哼哼道:“五斗米教居然敢来青城撒野,我这就去都江堰教训他们!” 许仙大惊,若小青不在,燕赤霞再寻来,那可怎么办:“可你还要看守兰若寺。” “不用怕,燕赤霞是胆小鬼,一时半会不敢来,我先去平定五斗米教教众,剔除封印青城山灵脉的符篆。只要灵脉恢复,纵使燕赤霞来了,也很难伤害到树妖姐姐。” 说罢,她驾云而去,只留下眼巴巴的许仙。 许仙现在满脑子都是聂小倩,他没有挽留小青――小青在这,只会妨碍他寻找聂小倩。他尽量做慈善笑意,对躲在角落里的女魅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你们也看到了,我和你们姥姥关系很好。” 诸位女魅面面相觑,不确定许仙是否真是好人,她们低头交流了阵,其中一女问道:“你既然是好人,那你会救我们吗?” 许仙不解:“怎么救?” 女魅从粉色布帏后面走出来,有清风微起,掀起了她单薄衣裙,修长笔直的白皙长腿尽显许仙眼底:“姥姥每次用功,都会消耗我们的真元。这次燕赤霞来捣乱,我们真元被姥姥吸走,就要死掉了。” 许仙艰难的将视线从女魅长腿上移,想要移到女魅的脸上,却被女魅那波涛汹涌、裸露了一半的酥胸吸住:“好大的波――哦不,我怎么帮你们?” 女魅像是有些得意,有意无意将纱披脱下,如玉香肩裸露出来:“女魅身体极阴,若真元都被吸走,体内阴气就会上涌,会夺走女魅性命。只要公子肯施舍点阳气,我们就能得以续命。.tw[]作为回报,我会让公子享受到极乐。” 她将纱肩脱到腰间,粉色诃子裸露,现出抹傲梅之景。她芊芊玉手悄然放在腿侧,撩起纱裙,腿间私-密的萋萋若隐若现…… 看着女魅的如丝媚眼,欣赏着女魅的胸前波涛,领略女魅的妖娆身段,耳闻着女魅那撩拨心神的呻吟,许仙只觉浑身飘然,一步步向女魅走去,要沉沦在女魅的风情之中。 这样魅惑挑拨,只怕是道行高深的僧人也要脱裤子扑上去,更不要说本就不纯洁的许仙了。 可就在此时,许仙忽然感觉到丹田有了股奇异波动。 波动很弱,很遥远,像是来自空明的元始,来自他与师姐之间虚无的太极。 虽然没有真气波动,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凛冽如刃:“你在想什么?!” 是师姐冰冷的嘲笑! 许仙骤然惊醒,登时被惊骇出一身冷汗,心底呼喊:“不是我,是女魅诱惑我,师姐别生气……” 可惜师姐再没了回音。 双修众妙,合二为一,许仙和师姐岳婉君已能做到心意相通。此时许仙本女魅魅惑,满脑子都是情欲,这种强烈的情绪感染师姐,令师姐知道了许仙此时状况。 必须是很强烈的情绪才能感染彼此,就像现在,无论许仙如何在心底呐喊,师姐都没了声响。 完了完了,再见到师姐,她必然要拿剑戳了。 女魅看不到许仙心境,以为许仙被她诱惑,便褪去衣裙,浑身赤裸贴到许仙身上,侧脸听着许仙心跳,轻吟道:“公子,你心跳好快……咦?心跳怎么没了――呀!好痛!” 差点被女魅魅惑,偏偏惹怒了师姐,许仙憋一肚子火,毫不怜香惜玉,当即抓起女魅头发,将其向远处丢弃,只听噗通闷响,女魅身躯被摔在了地上。 “老子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休想诱惑老子!” 许仙怒道。 妖精狐媚害人,果真不假。 女魅双眼通红,竟蜷坐在地,埋面双膝,呜呜哭了出来。 “青霞,你怎样了,没事吧?” “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的绝情郎!” 其他女魅见这番状况,慌忙跑出来将青霞拥簇,见青霞没受到伤害,纷纷将嘴炮开给了许仙: “你还是男人吗,怎能打女人呢?下手没轻没重,伤到了青霞可怎么办?” “青霞知道男人喜女色,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报答公子恩情,毕竟你说要救我们,给我们输阳元,没想到你竟是薄情寡义之人,青霞姐走了眼。” 这些女魅当中,居然还有人怀抱着本《卓文君》,她满面哀愁道:“唉,卓文君怎就这么好运呢,能遇到司马相如……可恨天下都是负心人,苦了青霞姐……” 许仙一阵头大。 这都哪跟哪啊?好像是他殴打小妾青霞、然后被舆论围攻似的。 他看到这些女魅怀中大多抱着书,有诗经,有烈女传,有女戒,这才恍然。原来这些女魅心性不坏,只不过不是很成熟,沉溺在了书上的种种故事中,这才有负心人之说。 其实以女魅姿色,如果入世,都是祸国殃民的红颜,别说阳气了,天下男人都可信手拈来,可她们并没有这么做,只留在兰若寺内,读书识字,想要过上正常人生活。 小青说女魅不凶戾,没有杀气,还真是这样。 “我不知会是这种情况,这样吧,作为道歉,我把阳气给你们,你们也不用想法报答了。” 许仙道歉,从他身上涌起股浓郁真元,飘浮到诸位女魅身上,渗透到女魅体内。这些女魅气息转眼变得凝练起来,面泛红光,愈发美丽动人。 他修炼阳之众妙,体内阳气充足,且之前又吸收大量雷劫、紫薇之力,给这些女魅些阳气,对他没有丝毫损耗,还能领很多好人卡,说不定哪天寂寞了,挑几个暖暖床还是很容易的。 “多谢公子。” 有了好处,这些女魅不再针对许仙,纷纷道谢。 青霞穿上衣裙,叹道:“许公子,我并没有恶意。《素女经》上有云,男女交合本是天地要义,所以我才想用这种方式报答,想让公子体会到男女天伦。公子是守身如玉的正人君子,让公子见笑了。” “嗯,我知道,正巧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 许仙苦笑摸摸鼻子,若他真与青霞发生什么,他激动的心情必会通过阴阳众妙传递给师姐,到时师姐说不定真会从昆仑飞到青城,然后大开杀戒。 “许公子尽管说。”青霞说道。 许仙问道:“我想问你们当中谁是聂小倩。” “小倩……”众女面面相觑。 青霞犹豫片刻,解释道:“小倩因动了凡心,想要和宁采臣私奔,被姥姥关在天师洞了。” “我去看看她。” 许仙点头,向外走去。 五斗米教最原始的地址在青城山,其上有张道陵修炼场所,为天师洞。虽然后来五斗米教迁址龙虎山,但仍有很多道教教徒来青城山拜谒祖师遗迹。而后魔道出现在青城,这种传统被打破,正因为如此,五斗米教才铁了心要封印魔道入口。 “真搞不懂男人为何都喜欢小倩,青霞姐姐哪里不如小倩了?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青霞姐姐比小倩要好上一万倍。” 其他女魅抱打不平。 青霞亦是苦闷:“我也不清楚。《素女经》上说男人好女色,可《女戒》却说女人要洁身自爱,不可展身于男子面前。究竟男人是喜欢穿衣服的女人,还是喜欢不穿衣服的女人呢?” 诸位女魅忙低头翻中帮青霞寻找答案。 第一百零三章 聂小倩 第一百零三章-聂小倩 阳光并不能刺透青城山上的汹涌魔气,虽是白天,却如黑夜。 宁采臣手拄巨阙宝剑,遥望山腰兰若寺:“小倩还在兰若,我要去救她。” 燕赤霞经过之前一番大战,体力透支,正盘坐在青石上运动休养:“她不需要你救。” “是吗?”宁采臣回忆起过往,表情痛苦,眉目鼻子几乎拧在了一起:“若非我犹豫不决,不会错失与她远走高飞的机会,而今踏上人妖殊途,痛悔一生。” 人妖殊途…… 他家在大宋与吐蕃诸部交界的地方,他辞别家人,要奔赴临安赶考,可在路经青城时遇到了兰若寺众女魅,从那时起他脑海便烙印了这些美艳女子的颦笑,这些都是倾国倾城的女子。 眉来眼去,宁采臣不想走,众女也流露出挽留他留下的意图。 若能得这些佳丽,胜过仙神逍遥,何苦去赴江南赶考之苦? 于是他听从女魅的劝告,留在兰若。 但他只是凡夫俗子,身体羸弱,没有真气支持,每天在兰若寺与几十个美貌女子日夜欢-好,出现了头昏耳鸣、头重脚轻的肾虚之景,日益消瘦,到最后只剩下皮包骨头,这才意识到兰若寺诡异之处。 妖孽! 他想到前朝的传奇异志,知道世间有妖孽作乱,顿觉此处非比寻常,他想逃走,可惜失败了,又被几十个女魅抓住,轮番奸了十来天,几乎要虚脱而死。 幸巧燕赤霞出现,燕赤霞救了他。而后燕赤霞教他人妖殊途,燕赤霞教会他剑法,也是燕赤霞给了他平定兰若的动力……如果没有那一次,他必已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士了。 那次是聂小倩找到他,说要与他私奔,远走天涯――聂小倩不同其他鬼魅,她生性文静,气质文雅,没有加入轮-奸他的行动,可惜当时宁采臣除妖心切,非但没有答应,反而举剑便劈,险些将她杀死。.tw[] 这一剑斩断了他与聂小倩的种种可能,之前在兰若寺生活时他与聂小倩的两小无猜、星目传情付水东流,从此陌路。 “你是人,她是妖,人与妖不可能在一起,这是祖祖辈辈留下来血的教训,绝不会有错!纵使你贪一晌之欢,最终死的还是你自己。只有用手中利剑斩断一切因果,一切孽缘,才能捍卫道之正统。” 燕赤霞语气铿锵。 “可小倩与其它妖孽不同,她没有恶意――” “她把心给你看了?你怎知她没有恶意?当初女魅留你在兰若寺时,你也看不到她们有恶意。只有在你即将死去时,才能看到她们的真正面孔。放下吧,人与妖不可能在一起。今晚我们回都江堰,联合诸位师兄,明日强行攻打兰若寺,铲除霍乱人间的鬼魅妖孽。” 燕赤霞打断了宁采臣的话。 “人妖殊途,人与妖不可能在一起……” 宁采臣握紧手中巨阙。 下次相见,不会再手下留情。 杀了你后,我会自杀,那时我们都是鬼,同归…… 天师洞。 许仙前生去过青城山游玩,天师洞并非是洞穴,而是座道观,景色幽丽,东有三岛石,巨石矗立,上有两条裂隙,因此为名。 民间传说,张道陵降魔时见此石挡路,遂拔剑劈之,裂成三块,石上刻有“降魔”两字,石旁泉水环流,浓荫蔽天。 不过因时代久远,种种天师遗迹已破败不成样子,断壁残垣,杂草凄荒。许仙甚至都在怀疑,兰若寺这座寺院应该是直接拆天师洞所建。 天师洞距离兰若寺不远,只有百丈距离。许仙抬眼望去,见旧址上空悬浮了浓郁黑云,目不可直视,在黑云之内还隐约有禁制在流动。 “宁采臣,你来了吗?”忽然有声惊喜从黑雾传了出来,清脆如莺:“姥姥说你不敢来救我,她和我打赌,把我关在天师洞,说只要你来,就能破开禁制、救我出去。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你果真来了……” 许是意识到来人并非宁采臣,她话音渐渐变弱,还带了哭腔。 “我是许仙。” 许仙轻叹。 他看得出天师洞禁制很弱,只需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以宁采臣七重元聚修为必可破开。可惜宁采臣始终没来救聂小倩,这道脆弱禁制始终没有被破开。 所谓人妖殊途,实际上只是层薄薄窗纸,但在宁采臣眼中却成了天堑。 许仙抬手轻挥,水润太极从掌心飘了出去,一颗熠熠清字其内闪烁,压在天师洞上空的黑气之内,顿时嗤啦啦声响,漫天黑气被清字诀炼化,禁制即刻破裂。 黑气散去,在道观旧址的空荡院落里盘坐了位黑裙女子。 女子青丝没有挽髻,自然而然垂落,瀑布一般;她眉目清秀,精巧卓绝,即便脸蛋略有憔悴,也遮挡不住她的国色天香;身子很娇小,很柔弱,模样楚楚,人见人怜。 “你不是宁采臣,他果真不敢来……” 聂小倩喃喃,呜咽着啜泣,最终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声凄厉,几欲断肠。 她曾与姥姥打赌,说宁采臣必会来救她,所以姥姥用这种方法让她死心。可惜她等了两天、五天、十天、半月,都不见宁采臣前来。 绝望如斯,怎会不苦? 许仙把聂小倩的梦敲碎,有些不忍心:“如果你还有希望,就继续等吧。今天宁采臣已经来了兰若寺,他想要将树妖封印,可惜不敌退走。想必也就这两天,他会找到你所在,前来救你。” 在他心中,他还是希望宁采臣与聂小倩在一起的,毕竟他们才是原配,虽然不太可能了。 “他不会来,姥姥说的对,人妖殊途,他不敢来救我,也不想来救我。在他眼中我只是个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他修炼术法,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杀我……” 伴着呜咽哭泣,聂小倩呢喃。 “人妖殊途?在我眼中,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回去吧,即便没了宁采臣,你还有兰若,还有诸位姐妹。” 许仙走到聂小倩身边,将手递到她面前。 梨花带雨的她抬起泪眼,问道:“我是妖,杀人不眨眼的妖,你不怕我吗?” “我连魔道圣君、千年蛇妖、千年树妖、僵尸丧尸都不怕,又怎会怕你这只可爱的女魅呢?人有美丑,妖也分善恶。” 许仙笑道。 聂小倩犹豫,片刻还是咬着下唇,抬起柔弱无骨的素手,搭在许仙掌心。 ―――― ――――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青,此时没了白素贞在旁唠叨,她火爆性格显露出来。 蛇属风雨,能驱雾驾雨,她赶着满天乌云,一路席卷向都江堰城。这是距离青城山最近的大城镇,她察觉到五斗米教诸位道士也在都江堰,于是兴风施雨,将倾盆暴雨都浇筑到城内。 因为小青之前就是青城山一大“恶霸”,其火爆脾气已痛扁了都江堰附近的山神水神,没谁胆敢出来阻止,甚至连都江堰城隍也被白素贞打伤过,此刻也不敢出来。 倾盆暴雨哗啦啦落下,转眼城内积水深厚。 小青脚踏乌云,掐着蛮腰,对都江堰城大喊道:“五斗米教道士给本姑娘滚出来!你们竟敢趁本姑娘不在,去欺负树妖姐姐,今天本姑娘来报仇了!如果识相,就赶紧把镇压青城山灵脉的道篆收回去,否则我必打到你们龙虎山老窝!” 因雨下的实在太大,全城百姓只得紧闭房门,躲在家里,用水瓢把屋内积水向外刮倒,没空注意空中小青。 片刻后有道身影从城内飞出,周身泛着玄清,是个身着道袍的中年道士,七重元聚境界。他面色铁青,怒道:“青蛇,这里是城镇,有正神看守!你若胆敢撒野,城隍必不会放过你。” “城隍?”小青嘿嘿一笑,拂袖挥摆,临安城隍的绶印霍霍飞旋,投射出玄芒,笼罩她头顶之上:“临安城隍和本姑娘作对,已被本姑娘夺去了绶印,现在本姑娘便是临安城隍。都江堰城内不过万余人,城隍能有多大香火力量?再说了,当初都江堰城隍被姐姐打断一条腿,他根本不敢出来。” “城隍绶印!” 道士惊骇。 都说青白两蛇张扬跋扈,是祸水妖蛇,此时看来果真不假。道士本想借助都江堰城隍与小青拼斗,借城隍力量将小青击退,然后趁势攻打兰若寺,但现在看来已经不行了。 可如果撤去青城山符篆,树妖力量就会恢复,到时更难封印魔道入口。 “撤,还是不撤?” 小青逼问,她手指朝绶印轻点,绶印登时膨胀数百倍,化作了座山头,霍霍向道士砸去。 “我撤――” 青蛇是恶霸,谁敢惹? 可道士话音还没说完,绶印就轰隆砸在他身上,只听咔嚓脆响,是骨骼断裂之声。他哀嚎一声,双眼一翻,当即昏死,从空中跌落,如断线之筝。 “可恶!竟敢伤害师兄,大家一起上,杀了青蛇!” 十来个道士齐齐腾空飞起,大多是六重修为,转眼将小青团团围住。 面对众多敌人,小青却没有丝毫担忧,眼眸里反而流露出兴奋之色,似乎她这次来都江堰,不是为了剔除青城山道篆封印,不是为了帮助树妖恢复力量,而是来找沙包练拳练剑找爽快…… 第一百零四章 画壁 第一百零四章-画壁 “小倩别哭,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以我们小倩的姿色和身材,什么样男人找不到?” “就是就是,赶明儿我们去都江堰,看哪个男人英俊,就把他骗来给小倩当小相公,这样小倩就不会想宁采臣了。” “宁采臣太不是男人了,居然救都不敢,害小倩妹妹这么伤心。下次再见他,定要好好教训他。” “男人是多,可都江堰附近都是歪瓜裂枣,没有英俊的。听说江南男子生的和女人似的,很俊俏。过几天我们去江南玩,然后每人都骗个男人,回来一起拜堂,你们看怎样……”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一群鸭,这些女人聚集在一起,就像鸭圈般唧唧咋咋说个没完。小倩眼圈红红坐在大厅内,呜呜的伤心啜泣。诸位女魅纷纷安慰小倩,说些调笑的话语。 可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把坐在一旁的许仙牵扯了进去: “江南女人漂亮,男人也漂亮――许仙长得很好看,应该是江南来的吧?如果他胸部再鼓起来的话,我还以为他是女人呢,嘻嘻。” “别乱说,许仙是我们青霞姐的男人,怎么能再给小倩当相公呢?不妥不妥,青霞姐会生气的。” “喂喂!”许仙头大,无辜道:“我何时成她相公了?” 其中一女魅撇着嘴,哼哼道:“青霞姐脱光衣服给你看,你还盯着青霞姐胸部看了很久,别以为我没看到。女子最重名节,你既亵渎了青霞姐,要么还她清白,要么给她幸福。” 一群妩媚女妖整天抱着诗书看文雅,说她们腐宅吧,也不合适,也如果说她们纯情吧……分明就是女流氓!是你们脱衣服要我看,又赖我身上? 青霞身材确实很好,尤其是那种妩媚与单纯并存的模样,这么个美女倒贴,许仙肯定不舍得拒绝,何况他有阳之众妙护体,不会因为女人多而精尽人亡。.tw[] 可许仙不敢点头,若被师姐知道刚几天就找了个小妾,师姐必会拿剑戳死他。 他仰天长叹:“我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青霞拧着那女魅:“别乱说,我何时说要许身给他了。” 女魅嘟囔道:“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喜新厌旧。女人也不是好东西,爱上个男人,就替男人说话了。” 许仙无奈。 他知这些女魅不懂人事,女魅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从书上看来,遂不再多说,否则越描越黑。女魅见许仙不愿搭理她们,骂了几声负心薄情郎后,又趴在小倩身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天幕落下,夜黑风高。 小青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提起水壶,咕咚一饮而尽。女魅见跋扈青蛇回来,被骇的不轻,纷纷色变,逃到布帏后躲藏起来。 许仙笑问:“五斗米教道士被你打死了?” 小青嘿嘿道:“当然没有,本姑娘像坏人吗?我只是挑断了他们手筋脚筋,斩掉了他们一条胳膊,这样他们就再无法作祟了。我还把禁锢青城山的符篆驱除,过会青城山灵力会上浮,树妖姐姐实力就能恢复。” 许仙咂舌,做这么多坏事,还不是坏人? 躲在暗处的女魅被小青骇的花容失色,簌簌飞出大厅,躲到院落里,不敢再靠近这个看似柔弱、实则霸道的青蛇。 果如小青所言,片刻后青城山弥漫起了澎湃灵力。 这些灵力从山体内流露,飘浮到山林间,虽此时正值深秋,萧荒时节,树木竟又抽出新绿,展现出嫩叶,宛若阳春三月时的勃勃生机。 青城山山神被杀之后,绶印被千年树妖获得,可千年树妖毕竟非真正仙神,无法合理利用灵力管理四时,所以青城山草木一直处于无序状态。 就像现在,漫天树木都抽出新绿,焕发新生。 “快看,好美!” 院落外忽有女魅喊了一声,许仙惊异,出去观看,见兰若寺空荡院落内伸展出了茂盛葛藤。 葛藤碧翠,像是条条逶迤小蛇,爬上假山、院墙、树干、屋顶……一炷香功夫,整个兰若寺都被绿油油的葛藤覆盖。 伴着清风,碧绿树叶摇曳,喜人惹眼。 “小倩不是会作诗吗,不如小倩诵念两句吧,之前小倩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两句就很好。小倩妹妹,你心思最细最巧,趁着这番美景作诗一首吧。” 青霞想让小倩振作起来,做出提议,其他女魅纷纷应和。 许仙愕然,这两句不是纳兰老爷子的诗吗,怎么转眼就成小倩的了? “我没心情。”小倩眉宇始终缠绕着惆怅,无法舒展。 “小倩你就吟诗一首吧,我们也想玩玩高雅呢。” 其他女魅纷纷苦求。 “好吧。” 小倩拗不过盛情邀请,强打起精神,水眸凝望葛藤,片刻后呢喃道: “情至深处化藤葛,藤覆滔天燃业火,今朝剑指曾濡沫。夜雨南山共烛火,何处零落,终是谁又成谁心底修罗。” 清音落罢,她竟蜷膝蹲下,埋面恸哭。 许仙轻叹,这几句诗虽不对称,虽不和格律,却是小倩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是她那绝望的呐喊与愤慨。诗句大气与秀婉并存,只因她心中苦楚。 “哭什么哭!真丢人!如果谁敢抛弃我,我必会直接杀了他!” 小青见小倩哭泣,冷笑一声,立即祭出青虹剑,剑光交错,转眼将满院葛藤斩断。 藤条断裂簌落,满目萧荒,何复方才艳丽? 许仙下意识摸了摸脖颈,虽然师姐口口声声喊打杀,但她从来不会真正伤害他;小青就不同了,她嘴上说杀,实际上必会将人大卸八块。 这个小姨子到底推不推呢……暂时不推了,先想办法把白素贞骗上床再说。 小倩被小青唬住,哭声戛然而止,梨花带雨的脸蛋憋的通红,愣是不敢哭出声来。小青在青城山就是霸王般的存在,谁都不敢惹,更不要说这些女魅了。 “我感觉到灵力恢复了,多谢小青妹妹。” 忽有股黑气从地面升腾,幻化成一位妇人,是千年树妖。 “怎么样,见到白姑娘了吗?” 许仙心忧白素贞安危,忙问道。 树妖摇头:“我找遍魔道,也没见到魔道圣君究竟在哪。从他这次鬼鬼祟祟的举动来看,很可能不像我们想象这么简单,我不敢保证白姑娘是否安全。” 许仙心头一沉。 小青火爆脾气,怒道:“魔道圣君若敢伤我姐姐,广寒、瑶池和玄天上境女娲宫都不会放过他!” “必须去魔道走一趟了。”许仙坚定道。 “这次我不拦你们,生死由命吧,”树妖叹道:“不过去魔道之前,还请青妹妹帮忙抵抗燕赤霞。燕赤霞从五斗米教那里取来了五斗米教的诸多降魔圣器,势必要将我降服。纵使我恢复实力,也不是他对手。只有青妹妹帮我击退燕赤霞,你们才能无后顾之忧的进入魔道。” 小青点头:“树妖姐姐尽管放心,这次让燕赤霞有来无回。” 树妖道了谢,转身望向小倩:“宁采臣救你了没?” 小青泪眼朦胧,摇摇头,算是回答。 树妖冷笑:“当初我就说过,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虽然他们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你开心,但真正当要负责的时候,却跑的比谁都快。如果宁采臣真在意你,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人是妖。世上本无情,不过缠绵欲,你能明白这些,不算太晚。我们兰若寺向来清净,根本不需要男人,一起开开心心就好。” 许仙摸了摸鼻子,树妖这地图炮开的有点大,我可是正经的好男人。 簌簌…… 忽然之间,九道光柱冲天而起,位列青城山四周,均匀分布。光柱玄清,捅入玄霄,竟阻风断云,遮天蔽月,像是座巨大的囚禁之阵,将青城山重重围困。 每道光柱之内都闪烁着道篆之术,都是极其纯正的道术法门,蕴含乾坤罡正之意,对邪魔有极大杀伤。 “燕赤霞又来了!姥姥,怎么办?” 众女魅见到此景,惊慌失措。 “不杀了我,燕赤霞不罢休。也罢,今天就和他做个了断!你们躲在画壁之内,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 树妖吩咐,双手合十轻抹,眉心现出道毫光,投射上空,浮起了幅幻象。 幻象是堵墙壁,墙壁上有各种各样的图案,画着许多古色古香的美艳女子,还有小桥流水,有袅袅炊烟,有朦胧烟雨,仿佛画壁内是另外一片天地。 女魅身化流光,冲向画壁,只见其上阵阵涟漪波动,诸位女子皆融入其中不见。 许仙愕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内世界、空间法宝? 第一百零五章 一切成空 第一百零五章-一切成空 “画壁本是块仙石,我在青城山无意间得到。后来遇到小倩青霞她们这些灵物被毁去身躯,神魂即将消散,我便用仙石凝固她们神魂,让她们免受灰飞烟灭之苦。这画壁是我的法宝,也是小倩她们的身体。只不过每次使用画壁,都会搜刮去她们灵力,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祭出画壁。” 树妖见许仙惊愕,解释道。 许仙恍然,原来这是众位女魅的身体,根本不是空间法宝――空间法宝,是那种沙中佛国、另立乾坤的大神通,仙神都很难做到,更不要说普通妖魔了。 画壁霍霍上升,涨大数十倍、数百倍,像是一堵云天,散发出七彩光泽,挡在兰若寺上空,玄芒闪烁。 而在青城山四周的那九道通天光柱,光芒愈发暴涨,最后竟在青城山上空形成了面巨大的八卦图像,黑白相间,呼呼旋转。 在八卦正中心,燕赤霞御剑飞行,手中持着三清铃、符篆等等法器,不断对四周大阵施法,壮大通天光柱的气势。宁采臣亦是手举巨阙剑,俯视兰若寺,像是要用吞并山河的气势平定兰若众妖。 “宁采臣……” 画壁中聂小倩惊呼了声,想要从画壁飞出来,可惜被画壁无穷尽的禁制牵扯,又沉沦进去。 “九兵大阵,”树妖神色大变:“五斗米教有座大阵,分别由天师符、天师剑、天师印、星罡斗、百变金等九种圣器构造,是五斗米教第一大阵,攻击力极强,没想到燕赤霞你为了杀我,竟将这等大阵布置在青城。看来不把我彻底诛杀,你是不肯罢休了。” 许仙放眼望去,见那九道通天光柱内果真有一道道法器悬浮,每道光柱内都有位道士在操纵法器。 大阵通过九道光柱吸收天地灵力,汇聚到上空八卦,形成无比强大的攻击,继而轰击下来,能对青城山、对兰若寺造成毁灭性打击。 这便是阵法的玄妙,能发挥出远远超过施法者力量的攻击。若任由九兵大阵蓄势完毕,等待众人的将是与天劫威力相差无几的杀伐。 “气死我了,之前在都江堰我没杀死他们,没想到他们竟还敢来捣乱,我这就去杀了他们!” 小青见施法者都是之前在都江堰被她殴打的道士,当即祭出青虹剑腾空,卷起无穷气剑,向其中一道光柱冲去。 气剑破空呼啸,凌厉杀锋芒,有着滂湃如洪的力量。 可当气剑冲撞到光柱时,却只惊起阵乒乓声响,小青的攻击并没有对光柱产生丝毫损伤。 正当小青气呼呼累得不轻时,那名道士快速挥起手中铃铛法器,从天空八卦豁然轰落道雷电,小青猝不及防,被雷电击中,被轰落下来,狼狈不堪。 “气死我了!敢伤本姑娘,我要打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 小青怒不可遏,当即双手虚托,从背后升腾起无数蛇眸,是她六百年妖道,她要用道行修为全力攻击九兵大阵。 许仙见状,忙飞到小青身旁,制住她的冲动:“不要生气,这样于事无补,只会耗费我们的力气。九兵大阵的阵眼是燕赤霞,我们必须先对付他,才有可能破阵。” 阵法虽然强大,但任何大阵都有破绽,就是阵眼。高明的阵法会用强大的攻击将阵眼伪装起来,或者用凌厉的攻击将其掩盖,这样能令对手难以入手,无法硬抗,从而陷入绵绵不断的攻击之中,消耗对手力量。 如果小青耗费太多力量,出现肚子饿、没力气的状况,就无法破阵,只能束手待毙了――小青今天没吃多少东西,等会肯定会喊肚子饿。 燕赤霞在诸位道士中修为最高,七重巅峰之境,与小青和树妖旗鼓相当,此时他站在九兵大阵之内,有恃无恐。(..tw无弹窗广告) 许仙等人想要破阵,就必须杀掉燕赤霞,可若想要攻击到燕赤霞,就必会陷入九兵大阵的绵绵攻击之中。 “青妹妹,画壁是仙石,极其坚硬,我们联手托起画壁顶住九兵大阵,直接入阵杀了燕赤霞!” 树妖凛冽,她身躯冉冉升起,那扇方圆三丈的巨大画壁被她撑起来,顶上上空。小青和许仙没有迟疑,飞到树妖身旁,助她一臂之力。 轰隆! 燕赤霞手指掐诀,操纵九兵大阵,有道粗达数丈的闪电轰击落下,劈在画壁之上,瞬息将画壁击退数丈。 许仙闷哼,体内阳之众妙疯狂运转,以前在凤凰山飞升台吸收的天劫之力和紫薇之气,此时化作一股强大力量,灌注到画壁之内,猛地又将画壁撑起,顶住这波攻击。 “咦?好强大的阳气,是许公子……” 一声惊咦从画壁内传出来。 这股力量实在太过澎湃,不仅抵消了九兵大阵的攻击,还有不少阳气浇筑到女魅体内,将女魅修为提高了不少。 “人之力,岂能抗天威?尔等宵小,不自量力。” 燕赤霞冷哼,手掌在胸前快速挽诀,叠加交错,打出了记极其繁杂的手诀。九兵大阵轰隆隆巨响,从九道光柱内纷纷涌起了无穷的山川灵力,是青城山灵脉、以及青城山附近城镇江河的灵力,都被九兵大阵搜刮,汇聚到空中八卦之上。 八卦能量充足,玄芒迸发,如同泄洪,银亮璀璨的光芒似是能剖开一切的利刃,划破苍穹,划破虚空,落在画壁之上,将画壁这块仙石崩碎了许多破损,裂痕斑驳。 其内诸位女魅尽皆闷哼,受了重伤。画壁是她们躯体,画壁受损,她们便要受伤。 “不愧是五斗米教第一大阵,威力了得!” 树妖面现潮红,吐出口鲜血。 小青力量不是九兵大阵对手,她叱呼一声,背后撑起片血色云天,道道蛇眸闪烁,是她的妖道。 道行的拼斗与力量没有直接关系,借助道行还能化解去很多攻击。当妖道与画壁重叠之时,那些纷落气芒便如同泥牛入海,绵绵无力。 可妖道若受到损伤,对修为将有极大伤害,极难恢复。有不少蛇眸被气芒割裂,小青修为弱了不少,受伤不轻。 与此同时,许仙连连打出清字诀、挡字诀、水字绝等等一系列众妙古术,形成道道太极,贴在画壁之上,抵抗九兵大阵的攻击。 渐渐的,在许仙等人全力抵抗下,画壁漂浮到了八卦阵下方,与燕赤霞即将接触。 九兵大阵虽然强大,但在树妖的妖术、小青的妖道和许仙的阳之众妙抵抗下,依旧无法阻止他们。 燕赤霞大惊,他想不到许仙等人竟有与天地之威抗衡的能力――其实此中至关重要的一点,是许仙之前吸收了天劫之力,远胜过九兵大阵,否则纵使是八重修为,也要在大阵中饮恨。 “宁采臣!你手中有巨阙剑,力大无穷,可开山劈石,是唯一能破开仙石的神兵!你还在等什么,用巨阙劈开画壁,兰若寺众妖都难逃一死!” 燕赤霞目眦欲裂,大声嘶吼。 “可是……可是小倩在画壁里。” 宁采臣不断甩着脑袋,鼻子眼拧成一团,极其痛苦。 虽然在心底告诉自己无数遍,小倩是妖,他是人,人妖殊途,不可能在一起。可每每想到小倩和善的笑,想到小倩绝美的容颜,想到小倩楚楚的模样,他便心痛不已。 就像现在,他彷佛又看到了,画壁中有小倩朦胧的泪眼,像是钢针般扎在心头,令心痛如刀绞。 若这一剑劈下去,以巨阙剑无与伦比的霸道和威力,足以崩碎画壁。可寄托在画壁之内的小倩,就会因为躯体崩碎而神魂消散,彻底死亡。 难道要亲手杀了她? “人妖殊途,老子告诉你多少遍,你非要在这时候害老子!” 眼看画壁下三人就要攻上来,到时燕赤霞绝难逃一死,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尼玛老子告诉你多少次人妖殊途,你怎么就不长记性?非得让女魅把你阳气吸干,让你成为干尸,你才相信这些女魅是蛇蝎女妖? “小倩,对不起,杀了你后,我再为鬼,殊途同归……” 宁采臣心头一横,洒下几滴眼泪,豁然扬起巨阙宝剑,向画壁劈落。 巨阙宝剑,相传是春秋时期铸剑名师欧冶子所锻,以重剑无锋著名。它因太过笨重而遭人病诟,沦为下流之剑,可一旦遇到力大无穷之人,巨阙剑开山劈石的威能会成为所有人的恶梦。 那强大的攻击力,足以将一切崩碎。 画壁虽是仙石,但在大巧不工、重剑无锋的巨阙剑下,也难逃被毁命运。 “巨阙……” 树妖瞳孔一缩。 这一剑劈落,画壁会崩碎,女魅会消亡,她想要在兰若平静生活的梦想就会归墟,她会被燕赤霞杀死…… “嘿嘿,八卦又如何,不过是太极衍生出来的枝叶罢了。你能操控八卦,我也一样可以,这便是仙道。八卦八卦快听话,给我倒转。” 就在此时,许仙猛地打出了记善字诀,化作水润太极,瞬息贴在八卦图上。 九兵大阵的阵眼,八卦之图,此时竟真的逆转起来。因为这样,宁采臣身体被八卦阵移开,巨阙剑错开了画壁,无法劈中。 一剑落空。 宁采臣哇的吐出口精血,身体被重大的巨阙剑卷起,落了下去。 一切成空。 第一百零六章 夺阵 第一百零六章-夺阵 如果让巨阙剑劈下来,画壁必会崩碎,许仙、树妖、小青和诸位女魅都将不敌九兵大阵,受到重创。 可燕赤霞并不知道,三才八卦五行等等道义,皆出太极元始。 太极生两仪,两仪演三才,裂四象,成八卦,太极便是元始大道。 虽然师姐不在身旁,可当初唤醒元始,许仙已对元始之力有了简单的感悟,在巨阙剑剑劈落的刹那,他想到了用太极直接控制八卦。 虽然很冒险,但这是最好的化解办法。 果不出许仙意料,八卦阵被善字诀控制,直接逆转,画壁错开巨阙剑。宁采臣因被这记全力攻击反震,受到重伤,落下地面。 “怎么可能?!” 燕赤霞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当即双手涌起玄芒,向八卦图上捅去,用蛮力生生将逆转的八卦图稳住。 九兵大阵之内的诸位道士发现异变,纷纷祭出自己最强法诀,辅佐大阵,要与许仙争夺大阵的控制权。 “仙道的奥义,你们这些靠招摇撞骗的伪道怎会明白。五斗米教始终是俗世教派,无法领略仙之大道。” 许仙嘿嘿一笑,竟直接绕开画壁,冲向八卦图像。 他身体上涌现无数道玄清太极,道道众妙古术被他全力施展,像是只巨大嘴巴,生生将八卦图灵力吞噬了小半! 连通天虹桥都能吞噬,九兵大阵在许仙眼中不过儿戏。 之前在下方,他无法抵抗九兵大阵。而今距离很近,九兵大阵无法快速攻击,所以许仙直接冲入阵眼,与燕赤霞争夺大阵控制权。 “想要夺取大阵?可笑,可笑!” 燕赤霞怒叱,他驾驭起手中长剑,一化万千,化作狂风暴雨,涌向许仙。 剑气锋利,几能切开虚空,寂灭万道。 剑气充斥毁灭之道,寂灭之道,蕴含极强的罡正之意。 可惜这股气剑触及许仙,只能被无穷太极炼化,成为股股真元,被许仙吸收。转眼功夫,许仙气势愈发高涨,已经透过八卦图,来到燕赤霞面前。 燕赤霞此刻总算明白,当初许仙为何能阻止张教主飞升,无论施展怎样的剑术、道术,都难逃被仙道同化命运,只能化作真元壮大许仙。燕赤霞无奈之下,只得抡起长剑,近身与许仙搏斗。 “以乾坤罡剑之利,斩你首级,绰绰有余!” 长剑是五斗米教重宝,其上加持了罡正风雷,名乾坤罡剑,是伏魔利器。燕赤霞将其舞起,登时有道道玄清八卦浮现,有张张泛黄符篆涌出,卷带浓郁强盛的罡雷气息,纷乱奔袭。 “嘿嘿,乾坤罡剑我要了,九兵大阵我也要了,正好为我进入魔道提供伏魔利器。” 许仙不惊反喜,任由剑光落在身上,让玄清太极卸去力道,而他则伸出大手,瞬移到燕赤霞面前,一把抓住乾坤罡剑,继而抬脚踹中燕赤霞胸口,将长剑夺来。 燕赤霞闷哼,噔噔后退。 长剑夺来,许仙乘胜追击,抛出面水字绝,落在八卦正中心,与八卦中心的太极图案融合一处。九兵大阵旋即剧烈晃动,九道光柱内的道士纷纷被逼迫出来,哀嚎痛呼。 九兵大阵也被许仙夺来,受他控制。 “你们这些蠢货,饶你们一次,你们不知悔改,本姑娘现在就废了你们丹田气海,让你们不能再为恶。” 没了九兵大阵压迫,小青抽得开手,即刻挥起青虹剑,向诸位道士攻击。只见剑光滑落,诸位道士腹部被长剑洞穿,丹田气海的真气洪水般倾泻,散落天地。 气海是修士最重要的地方,是力量源泉,一旦气海被破,便再无凝聚可能,自此成为普通之人。 “小倩你必须死,你若不死,我怎能与你同归?” 宁采臣状若疯狂,他狂吼一声,再次举起巨阙剑,劈向空中画壁,却不觉巨阙耗尽了他体内真元,强大的反噬之力令他周身骨骼碎裂,肌体崩坏,鲜血将全身染红,分外惹眼。 疯魔一般。 “没有九兵大阵,你以为是我对手?” 树妖冷哼,非但不躲不避,反而驾驭起偌大画壁,直接迎上巨阙。(..tw好看的小说) 只听轰隆巨响,画壁在树妖的控制下完好无损,而早已是强弩之末的宁采臣则再次受到重创,跌落下去。 “六重翔空境界的小辈而已,竟敢与我争锋!” 被夺了乾坤罡剑和九兵大阵,燕赤霞恼羞成怒,快速从怀中抽出几张纸符,念叨数句咒语,纸符玄芒闪烁,化成了团玄清火焰,包裹在燕赤霞身周,且以燎原之势快速蔓延。 “我修为不如你,不代表我打不过你。刚才你用大阵轰我,现在轮到我轰你了。” 九兵大阵仍在,八卦图形仍在,只不过大阵的控制权从燕赤霞手中,转移到了许仙手里。 许仙将心神沉溺在八卦图形内,感受到其内有强大力量在涌动,是大阵搜刮的天地灵力——控制大阵并非很难,类似于御气手段,只不过这种御气是隔空驾驭罢了。 转眼便熟悉了大阵的操控,他手持乾坤罡剑,对燕赤霞一指,登时有道雷电闪烁而起,劈在燕赤霞身上,将符篆衍生的火焰击溃。 燕赤霞闷哼,身体被雷电轰下八卦图,这位置正好是九兵大阵的攻击范围,紧接着漫天气剑幻化而起,是道篆精髓,伴着罡雷,如血盆大口,把燕赤霞吞没。 “许仙你在干吗!” 小青见雷电落下,大惊失色,忙卷起妖道遁走,所幸她发现大阵对兰若寺的囚禁弱了,否则必难逃雷电轰击。 树妖顶着画壁,连连躲闪。 被夺了法宝的燕赤霞,与精疲力竭的宁采臣,没有气力反抗,瞬息被雷电吞没。 漫天雷电就像天劫般凶猛,直到半柱香后方才散去。 尘埃落定。 许仙撤去九兵大阵,落在地上,九道法器飞旋他身边。可他发现,在暴雨般的雷电轰击中,兰若寺并没有倒塌,仍完好无损,此时有株粗达五丈的参天大树横亘兰若寺上,是树妖本体,兰若寺就躺在大树根系之间。 “兰若寺也属于我的本体,是我用树根幻化的寺院。” 树妖面色刷白,剧烈喘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仙道歉。 他本意惩罚燕赤霞和宁采臣,可忽略了下方兰若寺。兰若寺是树妖本体,树妖无法躲闪,只能硬抗,在九兵大阵的轰击下受到了严重伤害。 “没事。没想到你竟能直接夺来九兵大阵,是深藏不露的强者。或许你进入魔道,并非九死一生。” 树妖说道。 许仙打量旋转周身的九道圣兵和乾坤罡剑,笑道:“承你吉言。” “燕赤霞和宁采臣呢,不会连渣都不剩了吧?咦,这有只鞋子,似乎是燕赤霞的草鞋。” 小青在地上找了半天,只找到燕赤霞的一只鞋子:“可怜的燕赤霞,被许仙轰的只剩下一只鞋子了。许仙混蛋,还说我是坏人,他才是大坏蛋。” 许仙苦笑。 之前洪七公出现,结果成了丧尸;现在燕赤霞出现,结果只剩下了只鞋子……一切都在以他为中心慢慢改变着。 “小倩,宁采臣被许仙杀的渣都不剩,你不会恨他吧?他是青霞姐的男人,你若恨他,青霞姐会不高兴。” 女魅们从画壁飞出来,莺莺燕燕。 小倩摇头,没有说话,默默走到兰若寺院落前空地,蹲了下来。 地上有块香囊,是当初她送给宁采臣的信物。虽宁采臣对她不冷不热,但她知道这香囊一直被宁采臣带在腰间。 而今宁采臣身死,香囊便成仅有的记忆。 “小倩,你不要伤心,好男人多得是,等以后我们去江南,我替你找——” “我没有伤心,”小倩愁苦,打断了青霞的话:“姥姥说的没错,这种男人确实不值得托付。他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愿意为我生、为我死,说没有了我,会肝肠寸断,可事实上呢?他连人与妖都看不透,我不会把自己托付给一个只会嘴上说爱的人。” 说罢,她对香囊狠狠踩了两脚,走回兰若寺。 许仙无奈,看来聂小倩彻底对宁采臣失望了。 “魔道入口就在树根下方,青妹妹,你们可要小心。” 兰若寺内,树妖抬手轻抹,一口巨大的黑色洞穴出现在树根底部,深不见底。 “姥姥,许仙是青霞姐男人,青霞姐她说要跟随许仙一起去魔道。” 不知哪个女魅呼喊了句,惹的青霞羞怒不已:“是你这妖精想去江南找男人吧,还赖我身上。” “树妖姐姐,那啥,我和青霞根本——” 许仙大囧,忙上前解释,可树妖却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话:“她们心性单纯,想见识大千世界,游玩一番。以前是我太自私,把她们留在兰若,要她们陪着我,却是苦了她们。既然她们想去江南,你就带着她们吧。我很累,要休息了。” 画壁悄然缩成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落在许仙掌心。 这是众女魅的本体。 “我真和她们没关系。” 许仙又解释道。 “我知道,她们只是把你当借口,想要去江南玩而已。你长得太俊,被她们见到,她们以为世人容貌皆如你一般,肯定不会再安心呆在兰若。与其在这里受苦,不如随她们去吧,等她们玩腻味,就会回来了。” 树妖不再多说,进了兰若寺厅内。 “谢姥姥体谅。” 诸位女魅惊喜无限,齐齐钻进了仙石,十分乖巧。 这算是夸奖吗?许仙失笑。 他心忧白素贞安危,只得盘算着等救回白素贞,带这些女魅到江南玩一圈,再把她们送回来。 小青见魔道入口显露,纵身跳下,许仙收起仙石随后。 可兰若寺内,树妖身躯却忽然变得萎靡,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她噗通跪地,呜咽痛哭。 在她面前,是只破败了的鞋子。 燕赤霞的鞋子。 第一百零七章 旮旯城 第一百零七章-旮旯城 女魅本想从画壁内出来,去魔道玩耍,可许仙实在不愿听几十个女子在耳边唧唧咋咋说个没完没了,于是他毫不怜惜的把画壁收起来,把众女魅“囚禁”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小青以前来过魔道,知道魔道凶险,她没有流露出兴奋之色,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从兰若寺进入魔道的瞬间,许仙就感觉到一股极其浓重的压抑覆盖心头。 这是另外一片天地,天空黑色,地面黑色,空中满是乌云,黑压压一片,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光辉亮点,只有随处可见的魔魂在游动,狰狞咆哮。 世间邪戾之物,诸如妖魔鬼魅,有着很明显的区别。世间异兽修炼成神通,便为妖;人死后鬼魂聚而不散,便为鬼;草木灵物修成神通、意外失去身体,便为灵魅。 而魔物则是借助魔气自动生长出来的怪物,没有生育繁衍,没有情感纲常,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 魔道,是魔物的聚集之地。 当初魔道圣君横空出世,纵-横天下,在青城山下建立魔道,为修炼场所。魔道之内积郁无穷魔煞之气,因而滋生极多的魔物、魔头,偶尔有几只魔物出世,都会刮起阵腥风血雨。 魔物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杀戮,无穷尽的杀戮。 所以许仙和小青在落入魔道片刻之后,杀戮就降临了。 那是只颇为强大的魔头,实力强横,类似凡间五重化器之境的修为,有十来只,它们卷着无穷魔气,黑压压一片,翻滚向许仙撕咬,想要将许仙撕碎,塞入口中。 可惜小青的剑光更快,簌簌出鞘,洞穿了魔物,将魔物绞碎,化作魔气飘散。 “只要有魔气在,魔物就不会灭绝。虽然现在杀了它们,但不需两天,它们就会再次滋生。所以魔道圣君在天庭、琼华、五斗米教、佛教等多方围攻下,仍能存活千年,就是这个原因。” 小青沉凝脸色,警惕的横起长剑,一步步向前走去。 许仙有些不解:“为何不飞着找?步行会很慢。” 小青白了眼许仙,眼神明显然在说你是白痴:“我们势单力薄,进入魔道必须低调。如果飞空,会惊起潜藏着的魔头,七重境界的魔头称为魔将,八重修为的魔头称为大魔,都很强大。我们必须不动声色,否则很难存活。” 许仙总觉有些怪怪的。 被这么个小萝莉鄙视,他有些尴尬,可他没来过魔道,无法反驳小青,只得讨好似的问道:“小青姑娘,你可知白姑娘在哪?” 小青扁扁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魔道的中心是圣城,是魔道圣君的修炼道场。只要到了圣城,就应该能得到小白的消息。” “圣城?” 许仙愕然,难道魔道和人间一样,也有很多城镇? 小青现在的耐心居然很好,她似乎很满意这种教训许仙的姿态:“魔道有很多城池,被诸多魔将看守,有很多训练有素的魔军。前方十里开外有座‘旮旯城’,城内有两只魔将和一万魔军看守。” “旮旯城……这名字好特别。”许仙失笑。 小青掩口轻笑:“魔道里的魔头没文化,起不来好名字,所以魔道城池都叫铁蛋城、老虎城之类。” 许仙体内有众妙,可以将气息沉溺在众妙之内,能有隐藏气息的效果。小青是妖,和魔区别不是很大,所以她走在魔道里也不会太引起魔物注意,二人走了不多久,便见到了旮旯城。 旮旯城虽名字老土,城池却很宏大。 占地不下百亩,拔地而起,耸立魔云,像是座屹立不倒的大山,是座极其坚固的城堡。 旮旯城四周飞旋着数不胜数的翼龙,负责侦查旮旯城附近。在旮旯城四周空地上,有很多装备精良、气势恢宏的魔怪大军,看守东西南北四大城门。 “以我们的实力,应该可以铲平这座旮旯城吧?” 许仙仰望城池,感慨道。 他不知白素贞究竟被魔道圣君抓到了哪里,他想要抓来几只魔将询问白素贞去处。这旮旯城方圆百里没有其他城镇,较为偏僻,适合下手。 “很难。魔物靠魔气滋生,靠魔气强大,所以在魔道内很难将他们杀光,不可强攻,会陷入绵绵不断的攻击之中。我们悄悄潜伏到城内,然后抓到那两只魔将,逼问出姐姐下落。” 小青沉吟道。 难得见小青这般沉稳,许仙调笑:“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冲进去呢。” 小青撇嘴。 第一次来魔道时,她确实是直接冲进去的,然后数万魔军和几只魔将齐齐对她群殴,令她受了不小的伤害,所幸有白素贞在场,她才得以逃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青虽大咧咧不稳重,但也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现在有个很难的问题摆在面前,旮旯城有近万名军士在看守,怎样能不动声色的进去?纵使我们伪装成魔物,也很难进去。只要靠近他们,就会被觉察到气息。” 许仙犯难了。 如果在人间,很多事他都有把握摆平。但这是魔道,他没来过,完全没有经验,只能向小青这个小萝莉请教。 将希望寄托在小丫头身上,他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故作老成的小丫头。 小青是五百多年的蛇妖,见多识广,虽心性不成熟,但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早已有计策在胸,而她偏偏不说,却抬手狠狠敲着许仙额头,嘻嘻笑道:“在人间你一直说我笨,现在轮到我说你笨了吧。” 忍,忍……许仙咬牙,等推倒了你姐,就把你推了,到时鞭打滴蜡捆绑全用在你身,看你还敢不敢得瑟! 小青双手背负,没走向旮旯城,而是直转九十度,错开了旮旯城,大跨步走着。她含笑不语,没多做解释,陶醉在这种飘然之中。 “小青妹妹,你倒是说说,我们该怎样进去?” 许仙实在担忧白素贞安危,他只能咬咬牙,对小青说软话。 小青仍不语。 过了不久,许仙忽觉眼前一亮。 那是条奔涌的河流,宽达数丈,流水湍急,深不见底。只不过河水是奇异黑色,其内游荡着的鱼虾也是黑色。 他放眼望去,见这条长河横贯魔道,穿过旮旯城,这才恍然:“我们可以借助这条河潜入旮旯城。” 小青点头:“你还不算笨。” 许仙拳头握紧拳头,再忍:“河水里有腐蚀气息,较之寻常魔气更为霸道。如果直接跳进去,会被腐蚀,会受伤。” 小青抬手轻抹,一方绶印出现,悬浮她头顶上,投射出一阵玄暗光芒:“城隍绶印连业火都不怕,这点魔气腐蚀算什么。我们在城隍绶印的掩护下,潜入水中,逆流而上,进入旮旯城,就能找到魔将了。” 她顶着城隍绶印,咕咚投入了黑水河。 许仙跟上。 可就在入水的刹那,他忽然感觉到恶臭气息扑面而来,令他腹部翻滚,险些呕吐,连忙施展清字诀,镇压胸腔,方才感觉舒服了些。 河内充斥着极浓的魔煞,是魔将修炼的极好能量,但对人来说,是最为强烈的腐蚀,纵使是城隍绶印,在黑水腐蚀之下,也有不少气息被消磨,小青只得将真气不断加注到绶印内,维持这种消耗。 二人并肩沉入湖底,顶着湍急流水,逆流而上。 现在是报仇的时候了,得好好教训一番小青。 许仙眼珠一转,心生一计,伸手搭住小青肩头:“这水有腐蚀,我给你输送仙道气息,你会感觉好点。” 小青被这种恶臭折磨的很难受,轻嗯了声,没有拒绝,可也没有道谢。她的傲慢表情很明显,我帮你进入旮旯城,你帮我输送真元,这是平等互利的事。 “一条胳膊输送有点慢,我再帮你一把。” 片刻后,许仙将另一只手也搭在小青肩头。 他两只手分别搭在小青两处肩膀,这种姿态很暧昧,如同相拥。 小青不知这样就算被占便宜,她感觉到从许仙手掌虽传来了仙道气息,却极其稀少,不足以令她隔绝恶臭,于是蹙着秀眉道:“再多送些真气来,我还感觉到很臭。你难道没吃饭吗?一点力气都没。” “我修为很弱,两只手都不行,只能靠嘴了。” 许仙说罢,用嘴巴在小青檀口啄了下,将大股真元从嘴巴送给小青。 小青眼睛一亮,喜道:“感觉好多了。” “那就张开嘴,我送更多真气给你。” 许仙舔舔嘴唇。小青的美带着野性,带着天然,是没有心计的美,至于她性格……许仙直接无视了。 “嗯,快给我。” 小青张开嘴巴,直接趴在许仙嘴上吮吸起来,活脱脱女流氓神态。 可怜的她根本不知道,她初吻就这么被许仙骗走了。 许仙邪恶大手从她肩头落下,自动省略了她的平胸,落到她翘臀上,不断摸索揉捏着,渐渐绕到她大腿的内侧…… “感觉有点怪,有点痒,别摸。” “不摸了?” “不摸好像又不舒服了,你继续摸吧。” “嗯。” “臭许仙!你伸舌头干嘛!口水沾到我嘴里了!好脏!” “不舒服?” 小青眨了眨朦胧迷离的眼眸,在许仙老道的调情下,满面酡红,吐气如兰:“舒服,好像,好像要飞了……我以前也摸过自己屁股和大腿,怎么就没这么舒服呢……” 第一百零八章 九兵伏魔 第一百零八章-九兵伏魔 许仙忽然有了种想法。 小青没有心计,对男女之事不了解,连接吻也不懂,可她却食髓知味,直接抱着他脑袋狠狠吻了起来,险些把他吻得窒息,所以他突发奇想,或许能把她培养成一个色狼女流氓,至少她很有攻的潜质…… 许仙忙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找到白素贞,然后通知师姐来救。至于小青的好色女流氓培养计划,暂且放一边吧。 “许仙,为什么你亲我,我心就跳的很快呢?” 靠近旮旯城,小青为不耽误事,依依不舍分开嘴唇,嘟囔道。 许仙嘴巴被小青亲麻木了,微微泛肿——蛇有蛇毒,唾液就是剧毒,他之前没有防备,被毒液入侵血脉,嘴唇肿了起来,所幸他忙施展清字诀,净化毒液,方才免受伤害。 “这个……就是双修,”许仙正色道:“我和师姐双修,所以师姐修为能晋升八重。有机会我们双修一下,你修为也能晋升。” “真的?”小青惊喜无限:“如果我能晋升,就不怕吃货白素贞了,到时候该我打她了,哼!” “靠近旮旯城了,小心点。” 许仙唤醒了幻想中的小青,示意她警惕。 从黑水减缓的流速中,他知现在已靠近了旮旯城,或许已进入了城内。 因水流腐蚀实在太强,魔魂也很难抵抗,这为二人隐蔽提供了可能。许仙悄然上浮到水面,无声息向外面打量。 二人确实已经进入了旮旯城,高大宏伟的城池是座坚不可摧的城堡,其内建筑繁多,高耸林立,较之临安城要宏大十倍不止。 建筑的屋脊、房顶上,栖息着无数狰狞的血眸翼龙,纵使在休息,它们也睁着六只血眸,警惕四周。街道上随处可见一只只状如黑熊的魔物,闷声嘶吼,相互示威,有不少魔物相互厮杀,断体残肢乱飞,被其他魔物当做食物吞噬。.tw[] 这是杀戮的国度,在这里生命都是杀戮的化身,没有情暖,只有杀戮。 “这条黑水河路过旮旯城王府,在旮旯城中心,是魔将的修炼道场。我们不要惊动这些魔物,悄悄游过去,千万不能有动静。” 小青压低了声音,与许仙一起无声息飘浮过去,就像是烂木般的鳄鱼,没有丝毫动静。 魔物虽然强大,但并不修炼术法神通,只能靠眼睛觉敌,所以只要不动声息,就很难被发现。 可二人刚游没多久,有发生了变化。 那是只高达一丈的魁梧魔物,他担着担子,担子两头箩筐里装着黑乎乎、一坨坨的怪异物体,散发出恶臭,是魔物的排泄物。他走到黑水河边,将排泄物倒入河内。 或许这只是魔物生活的一部分,将排泄物倒入河中,借助河水的腐蚀将排泄物消融。 可是……可是现在小青和许仙还在黑水河内。 虽然有城隍绶印保护,这些脏东西无法近身,但以小青的暴脾气,岂会忍受这般? 于是她发怒了,她顾不上这是旮旯城,忘记了来旮旯城的目的,她只想把这只魔物杀死,发泄心中愤怒。青虹剑化作流光,瞬息破开水面,冲了出去,瞬息将魔物腹部洞穿出一道狰狞洞口。 滚滚魔气凶猛从魔物腹部涌出。 魔物生命力极强,这种伤势并不致命,它像没回过神来,仍担着担子,歪着脑袋紧盯湖面,不明白为何会从中飞出了道飞剑,呆呆傻傻。 可迎接它困惑的是更多的气剑。 “竟用大粪泼本姑娘,看本姑娘把你打成马蜂窝!” 万道气剑破水而出,狂风暴雨般冲刷而去,刺向身材巨大的魔物。.tw[] 这只魔物有着天然呆属性,纵使万千气剑袭来,它也仍呆呆盯着水面,没明白怎么回事,在思索着为何会从水里迸发气剑。 在它发呆之际,气剑洞穿了它身躯,上千道窟窿,和马蜂窝没有太多区别。 轰隆! 巨大魔物被气剑穿死,轰然倒地,庞大身躯快速消散成魔气。有不少魔物,趁尸体还没消散,忙奔袭过来,将尸体分吃。 小青顶着城隍绶印,飘浮在黑水河上空,气鼓鼓道:“敢惹本姑娘,就是这下场!” 许仙无奈拍着脑门,完了,麻烦了。 “敌袭!” 不知哪只魔物呼喝了声,整座旮旯城瞬息沸腾,蛰伏的翼龙呼啦啦飞起,盘旋魔城上空;街道上魔物停止厮杀,皆用血红眼眸盯着许仙。 “吼啊——” 嘹亮狂吼响起,响彻魔道,城外整齐魔军得到警示,纷纷向城内碾压。一时风起云涌,魔物齐聚,矛头直至许仙和小青。 “好像惹了大麻烦。” 小青抓抓脑勺,吐吐香舌,一副要倒霉了的模样。 “惊动了全城,之前所做努力都是白费,想逃也逃不掉,只能强攻了。” 许仙祭出乾坤罡剑,周身腾起玄芒,与小青背靠背。 魔物好战,不会因为畏惧死亡而胆怯,首先攻来的是飞旋着的翼龙。翼龙并不是很强大,相当于世间五重境界,可它们速度极快,风追不及,尤其是锋利钢爪,闪烁寒芒,能抓破万物。 上百只翼龙飞来了。 “都怪你,许仙!刚才我冲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 以前被魔物打伤,小青吃过亏,知这些魔物不好对付,只得将火气都发泄给许仙,她则素手虚托,将真气灌注到城隍绶印上。神鬼气息扩散开来,成一颗光球,将许仙和她笼罩在内。 城隍绶印是加持了天庭天神法力、地府地鬼法力的重宝,极其强大,神鬼皆通。如果此时在临安,城隍绶印能利用信仰香火之力,有无与伦比的气势,能碾压万物,克制这些魔物并不难。 可这里是青城山地下,远离临安,城隍绶印本身的力量发挥不出,只能用施法者真气来催动。 小青修为虽不弱,可她真气有限,若这般消耗消下去,不需多久就会力竭。 她有些焦急,又狠狠瞪了眼许仙。 许仙无辜,是你忍不住蹦跶出来,岂能怪我? 翼龙爪子很坚硬,甚至较之精铁还要坚硬,抓在城隍绶印扩散的光芒上,虽一时无法攻破,却能将光芒抓碎不少。 起初只有近百只翼龙,可而后越来越多,片刻后竟飞来了几千只! 几千只翼龙不断扑打着小青支撑的光球,击散很多气息,小青渐渐吃力,额头渗出汗渍。 “小青你先撑住,我去将这些翼龙全杀了!” 乾坤罡剑是降魔利器,其上的风雷罡正专克魔物。虽然许仙不会剑术,可也懂用长剑激发真气,便是剑气。只见道道剑气飞射,透过光球,击中外侧翼龙,旋即阵阵惨叫,翼龙身躯被气剑上的风雷击溃,哀鸣身死。 可这种击杀速度远远赶不上新增的翼龙数量,仅过片刻,翼龙又增加了一倍! 小青愈发吃力,虽不至于受伤,但无法抽开身。若继续这样下去,二人将陷入绵绵无穷的攻击之内。 “乾坤罡剑虽然强大,但翼龙数量太多,只能施展九兵大阵了。” 许仙攻击性的法术很少,众妙古术大多是融合之道和防御之道,而他夺来的乾坤罡剑又很难奏效,只有九兵大阵这种阵法才能应敌。 他收回乾坤罡剑,双手合十轻抹,一张水润太极凭空出现在他脚下,一丈大小,继而裂变成三才、四象,直到八卦,快速旋转。 紧接着,从他怀中飞出九道光芒,是九兵大阵的九道圣兵,均匀分布在八卦大阵的外侧。 九兵暗合八卦,与阵图融合一处,旋即暴涨起九道光柱,通天贯地。因这里是魔道,没有可以直接利用的山川灵力,只有魔气,是以圣兵只能将魔气吸收在内,用来壮大阵法。原本玄清的阵法,转眼变成了乌黑,十分怪异。 “魔煞……” 许仙感觉到一股凶戾从胸口升腾,受到魔气影响,他不敢迟疑,当即在九道圣兵之上都加持了清字诀、善字诀等等众妙古术,对魔气进行净化,这才改变了这种状况,大阵初成。 只不过大阵被无数翼龙压迫,施展空间很小,很难释放出强大攻击。 “小青,你施法将翼龙推开,否则九兵大阵威力发挥不出来。” 大阵强大,可施法太慢,而且不甚灵活,很难变通,若没有小青守护,许仙很难将大阵完全施展。 “嗯。” 小青应诺,振臂一挥,六百年妖道从背后祭出,蛇眸闪烁。股股澎湃能量从妖道灌注到她体内。她旋即怒叱一声,真气登时倾泻,化作只宏大巨掌,将万千翼龙推开数百丈之远。 这次耗尽了全部真元,小青身躯一晃,险些脱力。 “九兵伏魔,开阵!” 许仙将自身真元浇筑到脚下八卦之内,八卦一阵波动,飞速壮大,成了数丈,十丈,二十丈,三十丈,最后竟成遮天帷幕,笼罩全城! 其实这并非全是许仙的力量,这里是魔道,充斥了凶煞魔气,清字诀能净化这种魔气,所以偌大魔城内的魔气都能被他利用。 九兵大阵此时的强大,正源自这些魔气。 咕隆隆…… 八卦之内,雷云凝聚,罡正风雷汇聚成伏魔巨力,霹雳闪烁。 第一百零九章 屠城 第一百零九章-屠城 翼龙并不知九兵大阵克制魔物,它们被小青用真气推开后,旋即又飞回来,向九兵大阵冲撞。 九兵大阵此时已布置成功,将整座旮旯城覆盖住,又在清字诀净化下吸收了极多的魔气,蓄势待发。 轰隆! 狂暴风雷锵然迸发,闪烁出道道雷光,化作万千剑雨,簌簌飞去,洞穿了飞来的诸多翼龙。转眼之间,漫天黑压压的翼龙被九兵大阵轰碎大半,其余剩下的不少翼龙忙远远躲开,这才避免死亡。 饶是如此,翼龙仍不肯退却,仍在九兵大阵攻击范围之外警惕许仙。 小青笑嘻嘻飞到许仙身边,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不用道教道士教你,就能直接操控九兵大阵。” “那是当然。” 许仙得意笑道。 如果换做他人,纵使是九重半仙,也很难操纵九兵大阵。九兵大阵包含了道教的道篆和八卦精髓,必须经过极其繁琐的训练,才能有操控大阵的可能。 可许仙修炼的元始众妙是大道基础,八卦也要被元始囊括。这种繁琐大阵在许仙眼中,就和众妙之门一样,能被他利用。 城下魔物没有生长翅膀,似乎无法飞行,它们在地上来回爬动,对空中二人虎视眈眈,许仙又笑道:“这些魔物飞不起来,不用在意。” 小青扁扁嘴,似乎看不惯许仙得意模样:“等会你就哭吧。” 她话音落罢,那些魔物连连闷吼,在背后竟裂开数道口子,从其内生长出数扇羽翼肉翅,继而扑扇,体型庞大的魔物便飞了起来。 许仙惊愕,没想到这些魔物还会变身,还会自动长出翅膀。不过他没有慌乱,当即驾驭起九兵大阵,操纵漫天风雷,倾落下去,轰击在迎头而上的魔物身上,瞬息将其崩碎成烟云,化作魔气,继续被九兵大阵吸收。 “魔物看上去有实体,而本质上还是魔气,所以只要它们愿意,可以变化成任何模样。你太蠢了,如果没有九兵大阵,你必会被这些魔物咬死。” 小青挖苦道。 为了不惊动其他城镇,为了将隐藏在城内的两只魔将引出来,许仙加大力量,让雷电落入魔城,轰击着建筑,街道,城墙……旮旯城内的一切都源自魔气,是魔气衍生,此时在雷电轰击下,纷纷瓦解,成为汹涌魔气,被九兵大阵的九道圣兵吸收,被清字诀炼化,成为强大能量,汇聚到八卦图中。 八卦图愈发璀璨、明亮,愈发厚重、广大,渐渐竟如一轮明月,覆压旮旯城。 小青见许仙作为,惊愕道:“你可真敢想,要把旮旯城炼化了?” “嘿嘿,通天之路我都敢吞,这座魔城算什么。之前我吸收太多能量,苦于没有招数施展,现在正好有个耗费真气的大阵供我使用。九兵大阵在我手中,就是毁天灭地的利器。” 许仙笑道。 当初燕赤霞操纵九兵大阵,必须要其他几位道士辅佐,否则便无法驾驭,可许仙不同,他修炼众妙,体内又积郁天劫之力,绵绵不绝,正适合这种耗能多、威力大的阵法。 说话之间,卷带毁灭力量的风雷电光轰击旮旯城,快速将城内建筑崩碎,将城墙崩碎,将魔物崩碎。在九兵大阵之下,一切都难以逃脱崩碎的命运。 而这些被崩碎的东西都化作魔气,被九兵大阵吸收,这样就陷入了循环之中,施展的攻击越强,毁坏的东西越多,就有越多的能量被净化,继而大阵吸收的能量就越强,然后施展的攻击会更加磅礴。 滚雪球一般。 半柱香后,整座旮旯城成了座废墟荒城,城内魔物大多灭绝,只有为数不多的翼龙仍盘旋在九兵大阵的攻击范围之外,虎视眈眈。 “罡正的风雷气息,五斗米教臭道士来了魔道吗?” 忽有声闷沉嘶吼从地底传了出来,紧接着大地一阵颤动,裂开道道裂痕,宽达数丈、数十丈,其内爬出了只高达十丈的巨大魔物。 魔物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身披寒光幽幽的盔甲,盔甲闪烁着神秘符文,蕴含着某种恐怖力量。他手持一柄狼牙棒,腿脚、胳膊、脖颈上捆绑着道道铁索,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魔王。 魔将,七重修为。 小青愣了愣神,指着魔将说道:“我记得旮旯城有两只魔将,那一只魔将呢,怎么不见了?” “我当谁呢,原来是青蛇,”魔将咧开血盆大口,狰狞笑道:“在不久前,旮旯城确实有两只魔将,可他实在太唠叨了,老是说话,听得我心烦,于是我把他撕开吃掉了。正因为如此,我修为才能达到七重境界的巅峰,只差一步,就能晋升为大魔。” 魔将咀嚼着嘴巴,像是品味某种佳肴,还有恶臭涎水流出,恶心异常。 “本姑娘来这里,是想问你个问题――” “现在不要问他,他也不会说,”许仙打断了小青问话:“先把他打个半死,再问,那样效果会好很多。” 小青眨了眨眼睑,似懂非懂:“哦。” “传说中的九兵大阵吗?我记得九兵大阵是龙虎山阵法,你是龙虎山道士吧。自从张天师飞升之后,五斗米教就没有实力强大之辈了,九兵大阵不过徒有其表。” 魔将轻蔑冷笑,从他背后生长出六扇黑翼,扑翅腾空,巨大魔体拔地而起。他抡起狼牙棒,攻向许仙和小青。 魔物的攻击很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阵法招数,只有野蛮力量的冲撞,只有那震撼天地的巨大气力。 就算是座大山,在这狼牙棒下,也要被崩碎。 魔煞,凶煞野蛮。 “六翼天使?折了翅膀的天使不如鸡,至少鸡还能吃。” 在许仙笑声中,毁灭全城魔物、吞并全城魔气、积蓄良久的风雷电光,轰然落下。 就像曙光划破黑夜,就像阳光普照大地,空前强大的风雷汇聚成一道通天光柱,从八卦图倾落,吞没魔将身躯,瞬息笼罩全城。 轰隆! 声音巨响,震耳欲聋。 哪怕是许仙这种修为,被这道巨大声音冲击,耳朵也是轰鸣,短时间内无法听音。 八卦图被庞大的反震之力震开,冲上云端,九兵大阵被震散,九道圣兵化作流光钻入许仙怀中。 全城十万魔物的魔气、全城建筑积郁的魔气,化作这道惊天攻击,毁灭万物。 片刻后,许仙方才从这股震撼中惊醒过来。 小青似乎害怕打雷,被吓的瑟瑟发抖,小猫般钻在许仙怀中,脸面塞进许仙衣襟内。这道惊雷甚至比上天劫还要宏大,哪怕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青,也被吓的不轻。 许仙怀抱小青娇躯,手掌不断拍着她后背,有些唏嘘的向下望去。 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旮旯城哪里还有?旮旯城废墟哪里还有? 地面上只有道深达数十丈、宽达百丈的巨坑,诉说着方才那道雷电的强大。旮旯城在这道雷劫之中,被彻底抹杀,再也寻不到踪迹,魔气、魔物都没了。 流经旮旯城的黑水河,有了短暂的断流,黑水流注到巨坑之内,缓慢将其充填。 许仙咂舌,他用清字诀炼化魔气,将魔气全部积蓄在大阵之中,想看看九兵大阵的攻击有多么强大,没想到竟直接把整座魔城轰没了。 就这,还不是九兵大阵的极限攻击,难以想象这座大阵的极限攻击有多么强大。 许仙拍了拍小青翘臀,无奈道:“那只魔将被我打死了?” “魔将虽然身体没了,但魔气还会重新凝固,只不过修为会大打折扣,需要从头修炼。魔将和任何一只魔物一样,都不会死,除非你把他们的魔气全都净化。” 小青从许仙怀中挣扎出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她并不知道,拍屁股是多么亲昵、多么暧昧、多么猥亵的一件事,在她眼中,拍屁股和拍肩膀是一样的,所以对许仙这动作并没有排斥。 “可恶……” 一道微弱呻吟从翻滚不息的黑水中传了出来,可怜的魔将空有一身力量,却没机会施展,被九兵大阵轰碎身体,现在成了只很普通的魔物,大概相当于三重境界左右。 许仙飘到魔将上空,挥出面太极,悬浮在魔物头顶,其上闪烁着颗“清”字:“你可知白素贞被魔道圣君带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啊!” 嗤啦……玄清太极贴在魔将身上,将不少魔气炼化,魔将登时痛呼,忙道:“白素贞在圣城!” “少骗我们,”小青冷哼:“之前树妖姐姐去圣城找圣君了,并没有找到他。” “我真没骗你们!”魔将总算明白了,这看似弱小的太极能净化魔气,如果魔气没了,那他就真要死了:“圣君确实在圣城,只不过圣君在圣城地下建造了座祭坛,准备以血祭法,开启幽冥界入口,晋升天魔。” “嗯,我相信你没有骗我,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道谢很有必要,许仙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抬手轻抹,太极转眼下压,将魔将覆盖,彻底净化了魔将最后一缕气息。 第一百一十章 变身奥特曼 第一百一十章-变身奥特曼 “不行,这样目标太大,很难安全走到圣城。而且被翼龙盯上,速度太慢。” 许仙与小青隐藏在一股浓郁魔气之内,抬眼盯着空中,满是担忧。 空中有数万只翼龙盘旋,在搜寻他们的踪迹,只要流露出丝毫气息,就会遭受到翼龙凶猛的冲击。 小青扁扁小嘴,哼哼道:“都怪你,谁让你连屠了两座魔城,导致魔物与你不共戴天。” 许仙苦笑,摸摸鼻子:“我也没有办法。” 虽然平定旮旯城,将旮旯城内魔物炼化,可因动静实在太大,惊起不远处老虎城的注意,他们二人被老虎城众魔物阻击和围攻,遇到危险。许仙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施展九兵大阵,把老虎城给夷为平地。 事情远远没有止息,飞旋的翼龙把许仙和小青这两位入侵者的行踪通报给魔道其他魔城,现有数十万魔军在追捕他们。纵使有九兵大阵,他们也很难在几十万魔物的围攻下保全。 所以二人这两天极其狼狈,到处躲避魔军的追捕和翼龙的巡逻。 这样一来,赶往圣城的速度就大大减慢。 小青嘟囔:“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到圣城,都怪你!”她呵斥着,小手在许仙胳膊上狠狠拧了下:“你点子多,狡猾的和狐狸一样,快想办法。圣城防守更严,有十万魔军,其内单单大魔就有三只,魔将数不胜数,绝非我们可以抵抗。” “该怎么避开魔物搜索呢……” 许仙沉思。 魔物虽情商不高,但智商不低,尤其是对敌时更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想要在近百万魔物的注目下混进圣城,几乎没有可能。 而且此时天空还有数不胜数的翼龙在搜寻,如果有稍微大点的动作,就会引来诸多翼龙的注意和攻击,紧接着附近魔军就会袭来,会陷入绵绵不绝的攻击内,难以脱身。[..tw超多好看小说] 难道就这么放弃? 他摇摇头,白素贞是他未来娘子,虽然现在还是萝莉,但以后总会长成成熟知性的美丽御姐,他又岂会安心坐等白素贞有危险? 肯定有办法…… 眼前魔气翻滚着,轻飘飘如鸿羽般绕在身上,是简陋的掩体,正是二人将身体隐没到魔气之内,才能暂时避开翼龙的搜索。 魔气! 许仙眼睛一亮。 魔物搜索对手,是依靠气息。因为魔道内到处充斥着魔气,这些魔气被魔物们熟悉,只要有另类气息存在,就很难逃出它们鼻息。 最好的隐蔽办法,就是用魔气覆盖住人身气息,就能轻易避开魔物的鼻息搜索;最好把自己身体捆绑上魔气,这样就能不被魔物看到和警觉。 “想不想玩游戏?很好玩的。” 许仙捏了捏小青柔荑,笑道。 小青小手很冰凉,很柔很滑,摸上去很有手感。 听说可以玩,小青眼眸旋即闪亮:“怎么玩?” “我有办法让我们变成魔物,这样就能堂而皇之的进入圣城,不用再躲躲藏藏。”许仙笑道。 小青困惑:“变成魔物?变化之道是仙神大道,以我们的修为很难做到,只有天上仙神才能随意变化。我们只能借助真气灵力来幻化,且幻化出来的东西只有其形,没有其质。” “当然不是真的变成魔物,而是穿上魔气做成的衣服,小青你看。” 许仙嘿嘿一笑,伸手抓来了团魔气,只见他手指穿梭在魔气之内,不断将魔气凝聚和变形,片刻后竟有件黑色盔甲凝成。 五重化器的手段。 “这样就行?” 小青大喜,忙照着许仙方法照做,可惜她努力很久,都无法将魔气凝固成形,最后虽做出了件盔甲,却是用自身灵力创造,没有丁点魔气,不能用作伪装。 她懊恼的将盔甲拍碎,扁嘴闷哼。 许仙失笑:“我可以帮你。” 他修炼众妙之门,有清字诀净化灵力,可以说任何灵力都能为他所用,即便是鬼气、魔气、血气,也一样如此。所以魔气在他眼中,其实和山川灵力没有太大不同,只需要用五重化器手段对魔气加以改造,就能施展出创造出魔的气息。 化甲便是如此。 小青道行虽深,但修炼妖气和山川灵力,对这种魔煞之气无法驾驭,自然无法做到许仙这般轻松。她向来要强心极胜,不肯服软,将闷气撒给许仙:“不需要你帮。” 许仙笑道:“这样吧,我把你变成奥特曼,你看怎样?” 小青愕然:“凹凸曼?那是什么?” “不是凹凸曼,是奥特曼,是很厉害的宇宙人,虽长相不好看,但却是怪兽克星。只要你变身成奥特曼,怪兽就打不过你了,你看我。” 许仙驾驭魔气,覆盖身上,转眼成了件皮衣,眼睛鼻子也都覆盖,变成了奥特曼模样。 小青捧腹大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怎么用两只鸡蛋充当眼睛?好可笑。” 被小青嘲笑,许仙老脸一红,忙控制真气、覆盖小青身上,将她也变成了奥特曼模样。 起初小青有些不适应,说衣服太紧身,勒得她不舒服,想要脱下来。在许仙苦苦劝说下,她便先忍会,片刻后方才习惯,也不嚷嚷脱掉了。 许仙有些悲情的看着小青……的胸部。 好平。 看来等以后安稳了,得把小青食物换成木瓜,以小青的饭量,不出一个月,就该长大了。虽然小青容貌倾绝,沉鱼落雁,可看到这么平的胸,激起的荷尔蒙会刹那变成胆固醇。 “我就是凹凸曼!” 小青口舌绕不过“奥特曼”这三个字发音,仍念成凹凸曼,许仙不再纠正,随她去吧。 “感觉这样子不霸气。” 小青打量身上奥特曼制服,拉着许仙要给她重新“定制”。许仙无奈之下,只得按照小青旨意,变化出令她满意的盔甲。 半柱香后…… 一只臃肿的大怪兽站在了许仙面前,身上挂着种种奇特东西,背后长着翅膀,头上长犀角,屁股有尾巴…… 小青很满意这幅打扮,哈哈大笑:“我就是凹凸曼了。” 她一跃从浓郁魔气中跳出来,来回蹦跶。空中翼龙发现了她,在空中盘旋片刻,有些好奇魔道怎会有这般奇怪的魔物,但它们搜索片刻也就走了,没有警觉。 “果真有效果,翼龙发现不了我们。” 小青惊喜无限。 许仙点头:“我们尽量沉稳气息,这样魔气会将我们覆盖,纵使大魔也很难发现我们。” “那我可以飞了?”小青眨了眨铜铃般的怪兽眼睛,问道。 “可以。”许仙点头。 于是,许仙这个奥特曼,与小青这个小怪兽,踏着魔云,携手并肩,向圣城方向飞去。 期间有很多魔物和翼龙围上来,满面好奇打量,似乎没见过形状这么奇特的魔物。它们盯着二人看了很久,没发现怪异,只得让人二人离开。 变身成魔物,就要遵守魔物的生活规律,有只身材魁梧的强壮魔物腾空而起,大概是六重修为境界,将二人拦了下来。 魔物指着小青变化的怪兽,说道:“强者为尊,我要与你决斗。” 小青愣了愣神:“决斗?” “是的,”魔物点头:“我要与你决斗,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享受伴侣,享受雌性。我要用强横力量,将你的女魔夺来。” 女魔…… 许仙很想找墙撞死算了,我怎么就成了女魔?这是奥特曼好不好? 魔道弱肉强食,必须强者才有资格享受食物和女魔,享受交配和欢-爱。只要力量够强,就能抢来任何一只女魔。女魔没有贞操观念,只信奉强者,谁强,谁更“持久”,她就会跟着谁。 很显然,这只魔物把身材苗条的许仙奥特曼当成了女魔。 所幸小青并不知生物界的弱肉强食,她以为这只魔物发现了她伪装,刹那挥出抹剑光,瞬息将这只要与她决斗的魔物切成两半。 小青虽变成怪兽,可她修为依旧强大,尤其是身经百战的战技,炉火纯青,对付这只魔物不在话下。 “好强的气息,你有资格享受这只女魔,我输了……” 魔物头颅咕噜噜滚落下去。 许仙舒了口气,幸好小青不懂事,没用这个话题来嘲笑他。 “他刚才说什么?”小青有些不解的问道。 许仙干咳数声:“他说你很厉害,他打不过你。” 虽然路途仍旧磕磕绊绊,遇到不少惹事的魔物,但都被小青斩杀。一路快速飞行,一天便绕过了数大魔城,深处魔道中心,来到圣城城下。 圣城是魔道中枢,是魔道王城,就像世间临安一般,四周防守严厉,有十万只魔军看守四大城门。 城池高耸巨大,占地千亩,高达百丈,是座坚不可摧的碉堡。圣城中心地带有座通天宝塔,顶尖悬浮着一轮暗黑色魔月,其上扩散出股股浓郁魔气,是最精纯和最强大的魔道气息。 许仙和小青尽量将气息沉稳,小心翼翼向圣城城门走去,穿过阵阵兵列,没有被发现。 可就在他们到达城门时,却有位身着盔甲、怀抱卷轴的魔兵堵在二人面前:“你们愿意当三天劳力吗,报酬很丰厚,一只女魔,百两魔界宝钱。圣君下诏,信誉可靠。” 劳力? 许仙和小青面面相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劳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劳力 劳力? 报仇很丰盛,一只可以抱回家暖床亲嘴咂舌头的女魔,还有百两魔界宝钱,虽然许仙不知魔界宝钱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价值不菲。 魔兵见许仙二人有些不明白,遂将手中卷轴摊开,放在许仙面前,让许仙观看。 许仙对卷轴看了眼,见其上都是蚯蚓般的怪异符号,根本看不懂,只得耸耸肩:“我是文盲,不识字。” 魔兵有些狐疑,说道:“圣城最近要建造一座巨大祭坛,用作圣君晋升天魔之用。只要圣君成功,就能打开幽冥界入口,造福全魔道。可这座祭坛工程太过宏大,劳力远远不够,圣君这才下诏,召集劳力。” 原来是招工啊,许仙笑道:“报仇很丰厚,我们应招了。” 这个所谓祭坛,是魔道圣君所建,许仙之前还在犯愁该如何混进城内,现在正好来了个机会,可以直接到达祭坛中心地带。 小青知来圣城目的就是寻找祭坛,也没多说,与许仙一道,跟随着魔兵走去。 “在圣城做工,大概需要三天时间,且这工作需要保密,所以只要你进入工地,不到三天无法出去,这点要先说明白。其次,每位劳力都由工头支配,受工头调遣,要绝对服从,否则非但不会有任何报酬,还会有性命危险。” 魔兵解释道。 进入城池,穿过重重街道,许仙二人被领到了座大院内。 大院凶煞,其内翻滚着浓浓魔气,近百只魔物正在吃着黑乎乎的食物,见许仙进来,纷纷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虎视眈眈。 “狼统领,这两位是新来的劳力,暂且安排在你手下。至于如何分配,全由你决定,但要确保祭坛建造安全,否则出了差池,你我都性命不保。” 魔兵说道。 院落之中,有位身材魁梧、高达一丈的魔物走了出来,长着颗狼头,他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做了保证,他向许仙和小青二人打量,可他却摇摇头,指着许仙:“你怎带来了个女魔?她能有多大力气?” 魔兵有些尴尬:“圣城内的魔物不肯做劳力,能找到几只就不错了。” “我不是女魔,我是奥特曼,纯爷们!” 许仙怒了,他抡起拳头,驾驭起真气内劲,凝聚成拳风,豁然捅在狼统领腿肚子上,只听砰的闷响,巨大力量将狼统领击退数步之远。 狼统领噔噔后退,踉跄着险些跌倒,待他站稳脚步,颇为意外的打量许仙,点头道:“力大无穷,正好适合做劳力。你叫奥特曼?名字虽有点怪,但挺顺口,从今天起,你就跟我混吧。” 小青知自己毛手毛脚,会惹麻烦,所以此时变得很老实。 这里是圣城,其内有三只八重境界的大魔,是魔道精锐力量,如果暴露行踪,她和许仙都难逃一死。 “吼啊……” 院落中其他魔物,都用不和善的眼光盯着许仙和小青这两个外来者。 之后魔兵离开,许仙和小青被分配些食物,是魔物肢体,许仙无法下肚,只能推说事先吃饱了。 狼统领很意外,魔物都是饭桶,怎会吃饱?他感觉这奥特曼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为何,只得将疑惑放在一边,带领他手下近百个苦力,浩浩荡荡开往工地。 工地在地下,由地道通连。从地道下去,深入大概三百丈深度,才到工地。 这是宽阔的空间,极其宏大,其内在建造着一座祭坛。 祭坛无比宏大,具体有多高,许仙看不出来,因为在他眼前呈现着的场景,只是祭坛的一根脚架。 脚架用钢铁浇筑和树木搭建,极其坚实。 此时工地上有很多魔物在忙碌劳作,浇筑铁水、捆绑支架、搬运巨石、挖坑填埋…… 许仙打量许久,方才明白这座祭坛的建造方法。祭坛建造在地下,因为太过宏大,只能采用挖土填埋、局部建造的办法,先建造一小部分,用土壤将建好的地方填埋,继而向上继续挖出空间建造。 按照这种施工方法,待到祭坛建造完成,少说也要有百丈之高! 这么高的祭坛,魔道圣君究竟想干嘛? 许仙紧皱眉头。 这工地上大概有三千多名劳力在劳作,在圣城其他地方的底下也有许多这种工地,只待工期完成,相互挖通,就能将祭坛连接在一起。 “小五,小黑,你们两个去搬砖,负责堆砌祭坛有空隙的地方。” “禽兽,睡龙,你们去抗铁,将铁块搬到熔炉里炼化成铁水,不过浇筑铁水便不需要你们做了。” …… 狼统领分配着劳力活计,揽到轻松活的魔物脸上绽放出笑意,而重体力活的魔物则耷拉着脸,很不情愿。但谁也不敢反抗分配,因为在实力为尊的魔道里,一切以拳头说话。 唯独许仙和小青没被分配。 许仙有些不解,问道:“狼统领,我今天做什么?” “你们……帮忙照看火炉吧。如果做得好,明天会给你们安排轻松的活;如果做不好,就只能和其他魔物一样做苦力了。” 狼统领指着那鼎高达十丈的巨大熔炉说道。 许仙点头,和小青一道走向熔炉。 看着忙碌工地,狼统领魁梧身躯悄然变得萎靡,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再过三天,圣城就会被毁去。这些愚蠢的魔物,没有脑子,为了一个女魔,为了百两宝钱,就可以毁掉自己的家园。圣君,为了幽冥界,这么做值得吗……” “这口炉子这么大,要怎么烧?” 小青仰望着偌大火炉,茫然道。 许仙来到熔炉火口,来回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燃料,有些好奇,向一只忙碌的魔物问道:“这熔炉没有燃料,要怎么烧?” 魔物背着巨石,举步维艰:“用自己的精气烧。” “精气?”许仙大骇:“如果精气耗尽,岂不要死了?” “死?”魔物自嘲:“进入这里,与死无异,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只能祈求你的精气能烧上三天。今天早上来了个猫怪烧熔炉,可惜刚到中午,就耗尽精气,死掉了。” 魔物背着巨石,步履蹒跚,道道脚印深邃。在他背后,是血淋淋的疤痕,被皮鞭抽打而来。 许仙凝眉。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他刚进城就会被拉来当苦力,是因为本城魔怪知道这是夺命钱,都不敢赚,所以只能欺负外来的魔物。 “太可恶了,狼统领竟骗我们,要我们用生命烧熔炉,我这就去杀了他!” 小青脾气暴,大喝一声,就要找狼统领打架。 若真让小青打起来,惊动圣城内诸多强者,许仙和小青都难逃一死,他忙拉住小青,低声道:“不要鲁莽,万一暴露,你我都有麻烦。” 小青哼哼,握紧拳头对远处狼统领挥了挥。 “火要灭了,热度不够,铁无法融化。如果耽误工期,你承担得起吗?!快点干活!” 熔炉上忙碌的魔物发现熔炉温度不足以将铁块炼化,遂对许仙大喝。 “你找死――” 小青要发怒,又被许仙拉住,她有些生气,怒道:“你能受委屈,本姑娘不能受!” “为了救你姐姐,只能这样。待你姐姐安全后,我把整座圣城毁掉!” 许仙拉小青坐到火炉前,运气丹田,将精元真气灌注到火炉之内。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真气毕竟不是燃气,无法燃烧,可真气里面有巨大能量,这股能量用某种方法可以得到释放,成为热量,这只特制的火炉便有这种功效。 真气源源不断浇筑到火炉底部,火焰升腾起来,壮大数倍不止。超高温度的火焰将火炉燃烧通红,其内铁块片刻被融化成铁水,被其他魔物倒出来,引到祭坛脚架上。 小青身穿臃肿的魔物衣服,坐在许仙身旁,嘟囔道:“蠢许仙笨许仙,如果我是你,直接用九兵大阵把圣城毁了,谁还会在这受窝囊气。在这被人呵斥被人白眼,我堂堂青蛇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了!” 其实对许仙来说,精元是无穷尽的。 他体内有清字诀,有仙道众妙,可以净化魔气,将其转换成类似于山川灵力之类的纯正力量,供他吸收,所以只要他愿意,这座火炉烧个几百年都没问题,并不会因此而力竭。 这里是魔道地下,积郁的魔气更加浑厚,丝毫不用担心会被耗尽。 他嘿嘿笑道:“小青,你别唠叨了,你可知这些建筑做什么用?” 小青不乐意回答:“祭坛脚架。” 许仙点头:“这是祭坛根基,如果建造不牢固,在魔道圣君以血祭法的时候突然崩塌,会发生什么?” “如果祭坛毁坏,魔道圣君就无法打开幽冥界入口,无法晋升天魔,会引动魔劫。可这些都是精铁浇筑,如何能将其崩坏?” 小青眨了眨眼,不解道。 许仙含笑:“品质过硬的建筑很难做到,可豆腐渣工程还是很容易的,我要把祭坛建造成豆腐渣工程。” 小青不明白豆腐渣工程是何意思,她见许仙脸上流露出阴险笑意,知他有了对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二章 豆腐渣工程 第一百一十二章-豆腐渣工程 如果按照现在这种方法建造下去,一旦建成,将是座极为坚实的祭坛,任何力量都很难摧毁。 许仙活跃心思,要对祭坛动手脚,让它不那么牢固,在魔道圣君以血祭法时将祭坛脚架毁去,中断魔道圣君施法,到时白素贞就能轻易脱困了。 可他来回打量祭坛脚架,发现能动手脚的地方实在太少。脚架主体用精铁灌注,极其坚韧。虽也有木质,但都不关紧要,想要撼动脚架,必须从精铁这方面动手。 “小青,你先帮我烧会火,我上去看看。” 许仙将火炉丢给小青,自己则攀爬上熔炉楼梯,来到熔炉最上方。 这里有几十个魔物在忙碌着,有些魔物搬铁块丢进熔炉,有些魔物控制阀门浇筑铁水,有身材魁梧的魔物正举着特质大勺子,在熔炉内搅拌。 还有只长着狗头的魔物最为奇特,他盘坐炉口上,不断将自身真元和精血洒落到熔炉之内,他气息快速减弱,却是在用精血炼铁。 许仙问道:“这位前辈,你在做什么?如果精血耗尽,你必死无疑啊。” 狗头怪气息微弱,他身上光泽暗淡,像是撑不了多久,喘着粗气道:“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做,必会被直接杀死。只要能将脚架建造成功,或许还有存活的一线机会。” 对于精铁的锻造方法,人间和魔道不一样。在人间,只有修为极强的修士才能借助天地灵力,锻造出精铁;而在魔道,没有山川灵力,魔物只能用自身精血来淬炼。 精铁无论是刚性,还是韧性,都是锻造兵器的绝好材料,大部分兵刃之内都含有精铁。 可如果这样下去,不需多久,狗头怪就会耗尽精血,成为一具干尸。 许仙沉思片刻,生了计谋。他装作哀愁,仰天叹道:“是啊,一入魔道身便死,谁又甘心死去呢?还好,还好,我出自冶炼世家,无论是锻铁,还是烧火,都了如指掌,才能幸免于难呐。” 冶炼世家? 火炉的燃烧要借助精气,现在火炉烧的很旺,奥特曼却没有丝毫疲劳感,狗头怪原本就有些困惑,听奥特曼这般说,他才明白,原来奥特曼来自锻造世家,手中有冶炼技术,才能做到这般轻松。 如果有希望,谁会愿意死? 就连狗头怪也不例外。 他侧过狰狞狗脸,盯着奥特曼看似柔弱的身躯,问道:“你出身冶炼世家?” 许仙知狗头怪已经中计,胡诌道:“确实是出身冶炼世家。我冶炼过很多稀有材料,诸如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实不相瞒,在偌大魔道,还没谁冶炼技术比我高。靠精气烧炉子?笑话而已。” 前生背的元素周期表,虽然很多不是金属元素,但这不重要,能把狗头怪唬住就行。 狗头怪目光幽幽。 他的冶炼技术极高,所以圣君才会找来他冶炼精铁,控制脚架的铁水浇筑。这是极其复杂的技术活,一般魔物很难控制,他只能亲自上阵。 一直以来,他都很想找个魔怪顶替他,可惜很少魔怪会冶铁。 他沉思片刻,动了心思,想把许仙拉进来,可他不确定许仙是否真会冶铁,如果出了差错,所有魔物都得死,遂问道:“你当真会吗?” 许仙没正面回答,而是从狗头怪身旁找来了块铁,问道:“你可知铁是什么颜色?” 狗头怪轻蔑,眼神不屑:“当然是银色。” 还以为是个有真本事的奥特曼呢,原来是在吹牛。铁是银色,谁都知道,只不过在空中放置太久,会变成黑色。 他哼哼,对这奥特曼生了轻视之心。[..tw超多好看小说] 许仙呵呵,暗暗运气内力真元,凝固铁块之上。他现在是六重翔空巅峰修为,这种铁块只需轻轻用力,就能将其崩碎,只听咔嚓碎响,铁块碎成粉尘,银白色光芒不见,成了暗灰色。 狗头怪愣神,铁明明是银色,怎会成了黑色? 许仙见他不解,笑道:“铁本就是灰色,因质地较密,会反光,这才成银白色。” “原来奥特曼果真是冶炼大师,狗头受教了,”狗头怪忙对许仙弯腰作揖,谦卑道:“这座火炉设计的原理,是要耗费魔物精血。我观大师烧火旺盛,却未有半分疲劳,这是何故?” “一个小技巧而已,”许仙笑道:“比如你这样其实很不好,我有办法让你不需耗费精血,就能锻造出精铁来。” 狗头怪大喜:“大师请赐教。” “加碳。” 果然中计,许仙笑道。 铁加碳成钢,加的碳越多,铁的刚性越强,韧性越低,越脆,越容易断裂。许仙想要借助加碳,来消除脚架的韧性――在力量冲击中,韧性会卸去大部分的毁坏,一旦韧性减弱,钢铁就会更容易崩碎。 “加碳?”狗头怪极其不解。 虽然人间早已有加碳成钢的经验,但对相对封闭的魔道来说,狗头怪并不知道。 许仙点头:“你可以试试。” 狗头怪作为冶炼技师,知道木炭制造,他拖来根圆木,用魔气包裹,放在火炉内灼烤。待木质成了粉碎的黑色木炭,方才在许仙指导下,将木炭投到熔炉之内。 他很担心出意外,忙冲下熔炉,来到铁水出口处,打量着流注出来的铁水。 这样出来的铁块并不算是钢,而是生铁,质地极脆,但刚性十足。当铁水凝固后,他迫不及待的举起铁棒,狠狠敲下。 铛! 一声清脆声响,生铁仅仅凹下去了道豁口,而狗头怪手中铁棒却弯曲了――力量必须到达一定程度,才能震断生铁,狗头怪只是相当于五重境界的力量,不足以将其震断。 他眼眸闪烁精芒,惊喜无限:“果然更加坚硬了!” “奥特曼!让你烧火,不是让你胡扯!” 远处狼统领发现许仙在和狗头怪说话,不好好做活,立即大吼道。 “吼什么吼!”狗头怪把许仙当成了冶炼大师,当成了偶像,他见偶像被训斥,登时面红耳赤的咆哮:“奥特曼是冶炼大师,他在指导我冶炼,你有意见吗?” “冶炼大师?” 狼统领愕然,不知所以。狗头怪是圣君请来的技师,不能得罪,他只得黑色脸不说话。 于是,在许仙这个冶炼大师的指导下,构建祭坛脚架的材料,由精铁换成了生铁。 生铁较之精铁,虽刚性强上不少,但质地太脆,只要超过承载能力,就会崩碎断裂。而精铁因有韧性,所以能承受较大冲击。在以血祭法时,许仙肯定要和魔道圣君交手,扩散的力量冲击在生铁上,足够将其毁坏。 这样一来,祭坛会如豆腐渣般脆弱,到时将其毁灭,并非难事。 奥特曼被狗头怪奉为冶炼大师,工地上的魔物纷纷对奥特曼另眼相看,很多人都来向奥特曼请教小技巧,都得到了简便快捷的门路。于是奥特曼在几千魔物心中,成了高高在上的存在。 “奥特曼大师,这是我从都江堰偷来的烧鸡和乳猪,您老慢慢品尝。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令木头变得和铁一样硬?” “大师您辛苦了,这几袋米粮是我从都江堰抢来的,给您老尝尝鲜。我什么也不问,就想当您徒弟,您看可以吗?” “大师,我别的没有,只有这条大腿有点肉。您若饿了,尽管劈掉吃吧。如果没有您,我早就被熔炉吸干精血了。” “大师,我愿意将我的女魔贡献给你。” “大师,您要菊花吗?我有。” …… 一天后。 熔炉顶端摆放了两个摇椅,许仙和小青分别坐在其上,身旁摆满了食物,是魔物们送来孝敬他的礼品。小青几天没吃东西,肚子饿,正巧这些东西给她充饥。 也有不少魔物给他送来了身段妖娆的女魔,许仙当然拒绝,最后换成了食物。 没办法,谁让奥特曼掌握了能改变命运、偷工减料的技术呢?这些魔物巴不得与奥特曼有关系,然后换取省力的小技巧。正因如此,许仙现在像大爷般被供养着,动动嘴皮子就行,根本不用做事。 小青抹了抹油光嘴唇,笑道:“你可真有本事,这些魔物被你忽悠的天旋地转,找不着北,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哈哈,正巧我肚子饿了,现在吃得饱,等过两天祭坛建成,就有力气打架了。” 这一天把她得意坏了,有几千个可以随意调遣的小弟围着她转,让她找足了存在感。 当然,这一切都来自于许仙那张嘴巴。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的力量很难与魔道圣君对抗,我得将消息告诉师姐,让师姐和师父来帮忙。只要师父来了,魔道圣君必死。” 许仙凛声道。 小青嗯了声,抱起身旁的烤乳猪,又啃了起来。 在圣城地下,八道祭坛脚架基本建成,眼看就要通贯。魔道圣君为了建造祭坛,遣散城内魔物,将圣城中心地带的建筑全部毁去,只留下一座通天宝塔。 这座宝塔漆黑如墨,位置正好在祭八只脚架中心地带。 玄塔屹立,暗月幽幽。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祭坛建成 第一百一十三章-祭坛建成 “师姐,你在吗,听得到吗……” 许仙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去。其他魔头见到此景,以为奥特曼很累,不忍前来打扰,做工的动静尽量轻声。 他没有睡去,而是将心神沉浸在了神海内。 神海,是脑海中虚无的一片空间,是修炼道行的要所,是修炼神通的地方,也是众妙之门本体寄居之处。 眼看祭坛还有两天就会完全竣工,他必须联系到师姐,让师姐来魔道帮他。否则单单以他和小青的修为,很难对抗圣城里的三尊大魔。 一颗颗璀璨星辰闪烁,散发着玄妙气息。在这股气息当中,似乎有扇清辉太极,通贯虚空,连接未知的神秘,通向玄妙境界。 这便是众妙,元始大门,通过阴阳来沟通。 许仙将心绪化作轻微波动,由这扇太极传播,通贯向远处的师姐,一遍又一遍的轻喊。 “师弟你在哪,现在怎样了?” 岳婉君的声音从虚无传了过来,轻荡在许仙耳畔。许仙心喜,知道“拨号拨通”,师姐已经和他“连线”了,忙道:“我在魔道中心的圣城内,魔道圣君想要建造个祭坛,以血祭法,白姑娘会有危险。我若要救白姑娘,必须与魔道圣君交手。” 他忙将这里情况告知了师姐。 岳婉君沉凝片刻:“师父说以血祭法,不会有太大危险,更何况现在琼华很乱,抽不开身,师父的意思是要你先回来。” 许仙愣神,师姐是说师父抽不开身,无论如何,师姐肯定会来魔道的,可是……可师姐也不是魔道圣君对手,除了师父,谁能打得过? “琼华很乱?” 许仙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得想办法把师父诓骗过来。 岳婉君轻嗯:“琼华派因众妙之门崩碎,分裂成两派,其一是掌教一系,其二是师父一系。两派相互不服,想要夺取众妙碎片,毕竟谁掌握众妙,谁就是仙道正统。琼华掌教练功走火入魔,师父不能将众妙给他,可掌教毕竟还有身份,如果师父不在琼华,就会被冠以叛教罪名。所以琼华一日不安稳,师父便一日不能离开。” “好乱。” 许仙皱眉。 很早以前岳婉君就一直说琼华动乱,昆仑凶险异常。当初他只是以为是个小动荡,没想到竟闹到了分裂的地步。 到底该不该喊师父来? 如果师父不来,白素贞就会有危险;如果师父来了,又会被扣上罪名。 看似是个艰难的抉择。 罪名? 许仙呵呵,不过是虚无的纲常束缚而已,罪名就罪名吧,反正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白素贞有危险,至于琼华派动乱……现在先丢一丢,等以后再打回去就行了。 他说道:“师姐,如果让师父留在昆仑,大概多久能摆平动乱?” 师姐沉凝:“永远也摆不平。琼华掌教走火入魔,虽无天仙之体,却有天仙之力,师父不是他对手。所以师父留在琼华,只能牵制掌教,并不能扭转乾坤。” “那还留在昆仑干嘛?”许仙嚷嚷:“与其这样,不如退出来,等积攒了实力,再打回去。这世界以实力为尊,除了儒教那些腐儒,谁会在意名声?” “嗯,”岳婉君说道:“那我回去劝师父?你在临安站稳了脚,师父能安心在临安传道,说不定会同意。” “回去?”许仙愣神:“你没在昆仑?” 岳婉君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我进了魔道。” 许仙感动的稀里哗啦,师姐虽然嘴硬,可心里还是把他放在第一位,就像现在,即便昆仑动乱,即便师父有危险,师姐也义无反顾的离开昆仑;即便明知不是魔道圣君对手,师姐也毫不犹豫的冲进魔道。 “宝贝婉君,相公我想你……” 许仙本想和师姐说几句甜言蜜语,可惜师姐已经“挂掉了电话”――切断了元始太极的联系。 但愿师姐能把师父骗过来,否则他和小青都要交代在这里。 两天后。 轰隆! 不知哪个魔物发生了道惊天巨响,闭目养神的许仙惊醒,一个激灵站起来,向上望去,顿时大惊。 因为祭坛建造在地下,边建造、边掩埋,所以经过几天劳碌,工地渐渐上移,已经移动到了地表。 这道巨响,是魔物用力量将地表轰开,地面裂出道巨大洞口,裸露天光,有轮黑色月亮横亘夜幕。 天空阴暗冰冷,圣城荒败零落,其内建筑绝大多数都已倒塌,断壁残垣。空中盘旋着无数翼龙,圣城四周聚拢着数十万计的魔物,都在望着圣城中央,望着即将竣工的祭坛。 许仙与小青一道飞出大坑,站在断裂墙壁上。 圣城中央共有八个巨大天坑,是八只脚架,众星捧月般围拢在中心的一幢黑色高塔周围。诸位苦力在艰难劳动着,想要将脚架连接在一起,向黑色高塔聚拢。 许仙皱眉不解,不知魔道圣君这样做究竟是为何。 如此劳师动众建造祭坛脚架,只是为了稳固这幢高塔,难道高塔隐藏了什么秘密? 魔道圣君以血祭法、晋升天魔至关重要的因素,必在黑塔之内。 许仙凝眉,暗暗驾驭魔气,延伸到黑塔墙壁上,想试试能否查探到蛛丝马迹,但魔气刚刚触及黑塔,便如泥牛入海,瞬息被黑塔吸了进去。 黑塔果然有玄妙。 他附在小青耳旁,压低声音道:“白姑娘很可能就在塔里。” 小青面色有些刷白,有些紧张。她虽跋扈,可也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现在她和许仙一起来圣城,要与即将晋升为天魔的魔道圣君作对,她一点底气也没有,明知九死一生。 数十万只魔物围绕着荒败圣城嘶吼,杀气腾腾,像是在痛恨毁坏他们家园的罪魁祸首,有些暴躁。 “诸位魔道子民,静一静!” 忽有股滔天魔气从黑塔塔尖奔涌,如同洪泄,弥漫整座圣城。有道魔影立在塔尖,黑月之下,俯视众生,是魔道圣君:“我要借助圣城完成一件大事,迫不得已毁坏你们家园。但只要完成这件大事,就能打通幽冥界入口,让你们回归自己真正的家园。” “幽冥界。” “原来圣君毁坏圣城,是为了幽冥界,我等误会圣君,请圣君恕罪。” “无论如何,我等誓死追随圣君。” 诸位魔物听到幽冥界,眼眸即刻变得闪亮,杀气隐退,卑躬屈膝的跪倒在地,对魔道圣君跪拜,宣示忠心。 许仙不解:“幽冥界,那是什么?” “没人去过幽冥界,不过可以肯定,那是魔气的本源地,”小青解释道:“幽冥界与血海九幽并驱,是上古时期某位魔尊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魔道圣君也是幽冥界泄露出来的一抹气息。如果让他打开幽冥界,其内魔魂涌入人间,会对尘世有很大冲击,甚至会惊动天上玄宫。” 许仙咂舌,没想到强大的魔道圣君也只是一缕气息,那么幽冥界里的魔头该有多么强大,只怕足以比肩仙神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小青嘟囔道:“魔尊被洪荒圣人打败,幽冥界是他自我封印的地方,想要打开魔尊封印,哪有这么容易。圣君这么说,不过是为他晋升天魔找借口罢了。” “玄暗的力量在涌动,魔尊的祭坛在完成,本就属于人间的玄神,将再次莅临。而这一次,将是君临天下,王者归来。” 魔道圣君仰天对黑月诵念,从他巨大魔体上涌出了八只狰狞大手,快速延伸,抓住埋在地下的八只脚架。只听轰隆巨响,魔道圣君竟凭借自己的力量,生生将脚架安插在了黑塔底部! 八只脚架完美的与黑塔结合在一起,坚实了黑塔根基。 在工地内忙碌的数万魔物,来不及撤退,皆被这股力量捏死。许仙和小青因事先飞了出来,这才免受伤害。 大地在颤抖,丈许宽的裂痕四处延伸,吞没诸多魔物。 “君临天下,王者归来!” 可魔物却浑然不觉死亡降临,齐刷刷对圣君跪拜,高声呼喝。 紧接着,一股狂暴风浪卷起,撕开城内废墟建筑,掀起地面沙石,像是有万千铰刀,将废墟绞碎成魔气,纷涌到黑塔之内。 许仙不知魔道圣君究竟想做什么,拉小青飞到城外,与诸多魔物混迹一起,忙又向圣城打量。 此时他看到,地面土壤竟被黑色龙卷风生生掀起,废墟和土壤被黑风绞碎,化作能量汇聚黑塔,黑塔气息愈发雄壮,地面凹坑愈发宏大。 整座圣城在这股黑旋风之内被夷为平地,仿佛魔道圣君便是魔道的创世主,魔道内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是能量,能被他吸收和利用。 许仙暗暗心惊:“在魔道之内,魔道圣君的力量完全发挥,能随手毁掉一座城池,这股力量,骇人听闻!” 半柱香后…… 八只脚架撑起了黑色宝塔,耸立在黑月之下,成为圣城唯一的建筑,屹立通天。 祭坛建成。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血祭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以血祭法 修士到达某种修真境界时,会因资质、机缘、体力等等一系列因素影响,无法继续进步。(..tw无弹窗广告)这时需要用某种特别的方法打破桎梏,以血祭法便是其中一种。 以血祭法,是用血脉的潜能来修炼,帮助修士突破桎梏。 自古有很多传承,通过血脉流传下来,诸如龙族血脉、紫薇皇室血脉等等。血脉是传承的最好载体,蕴含极为强大的能量,一旦将血脉中的潜能打开,修为就会有质的飞跃。 白素贞就有这么种血脉,传承自上古蛇神。上古蛇神有天眼蛇神之称,甚至能洞彻命运,极其强大,所以魔道圣君才会把注意力方才白素贞身上,想要借助玄蛇血脉完成以血祭法。 魔道圣君必然掌握了打开玄蛇血脉潜力的方法。 当黑色龙卷风淡去时,整个圣城只有黑塔这么一座建筑了。埋在地下的八只祭坛脚架,被魔道圣君用大法力拉拢,支在黑塔周围,牢固着黑塔根基。 数十万计的魔物匍匐在地,对魔道的王者魔道圣君跪拜。 就在此时,从黑塔之中又飞出两只魔头,其中一只长着老虎头,是虎头怪;另一只则长着象鼻子,是象鼻怪。这两只魔头都是大魔,八重境界,与魔道圣君相差无几。 风起云涌,狂卷乌云覆压,笼罩整座圣城,黑压压一片。 虎头怪与象鼻怪飞旋在黑塔四周,不断从掌心幻化出一张张神秘符文,加持在黑塔上。只见黑塔泛起了霹雳电光,不住颤抖,像是有某种神秘力量,要从其内迸发出来。 魔道圣君一动不动,默默立在塔尖,黑月之下,似在进行某种祈祷。 想要完成以血祭法,并非是件容易之事,否则魔道圣君也不会这般兴师动众。许仙和小青在旁等着,等待白素贞现身,找机会毁掉祭坛和黑塔,救出白素贞。 来魔道就是为了小萝莉白素贞,即便危险重重,也要奋不顾身。 “师弟,师弟?你在吗?” 忽有道微弱呼喊在脑海回荡,是师姐的声音。许仙心头一喜,忙回道:“师姐,你上次为何挂我电话?” “电话?”岳婉君愣了愣:“你是指我们之间的通话?” 许仙摸摸鼻子:“嗯。” “正经事,别胡扯,”师姐不满许仙乱扯,训斥了句:“师父听从了你的劝告,毕竟留在昆仑也于事无补,这样耗下去只能消耗琼华内部的力量。所以师父决定,让琼华弟子去临安长生观,等时机成熟再回昆仑,只不过师父得背负骂名。现在我和师父已经进了魔道,正向你那里赶来,不过还需一段时间,你没危险吧?” 许仙舒了口气,师父总算来了:“还行,魔道圣君已在准备以血祭法了,我会想办法拖延他。” 可师姐接下来的话,把他高兴劲瞬间踩灭了:“你要小心,师父受了伤,不能飞太快,而且被好多魔物牵绊,不能快速到你那里。” 师父受伤,应该与琼华掌教有关,许仙为了不让师姐担心,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会撑住,你们小心点。” “嗯,我随后就到。” 师姐声音渐渐变弱,消失不见。 知道师父在赶来的路上,许仙底气足了很多,对小青笑道:“你怕吗?” 小青水灵灵大眼睛眨啊眨:“怕,我打不过魔道圣君。” “师父一会就来,不用怕。你在下面别动,我去会会他。” 许仙对小青交代了句,抓来朵魔云,腾空飞起,来到魔道圣君面前十丈开外:“圣君,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圣君。” 魔道圣君正在操纵黑塔的力量,想让其汇聚到空中黑月之上,不想被一个奇形怪状的魔怪打扰,他神情不悦,血眸睁开:“只需半柱香时间,我就能完成以血祭法。若有疑问,等会再说。” 面对诸多臣民,虽然他很想杀了这只小魔,可为了稳固民心,他只得忍住脾气。 半柱香时间…… 许仙盘算着时间,师姐和师父赶来圣城,半柱香时间肯定不够,如果让魔道圣君晋升天魔,打开幽冥界,到时只怕是师父也很难杀死魔道圣君。 黑塔在魔道圣君、象鼻怪、虎头怪的控制下,微微变得透明,有无数神秘符文闪烁,有一条条蛇形文字在游动着。 更为重要的是,许仙看到,黑塔内部有道曼妙身影透过乌黑墙壁,映射他眼中,分外熟悉。 那道曼妙身影,从黑塔底部升腾,一层一层,向黑塔顶尖浮动。只不过这道身影像是陷入了沉睡,没有丝毫动静。 “姐姐……” 小青清楚的看到,这身影是陪伴了她几百年的小白,是她姐姐。纵使蛇是冷血的,可也有热泪,手足情意令她心潮澎湃,眼眶变得湿润。 她紧握秀拳,暗暗咬牙,死算什么,小白都不怕,我若怕了,肯定被她笑话。 “可我真的很急,如果得不到答案,我会被急死。” 许仙又道。 魔道圣君杀气暴涨,死死盯着许仙,冷道:“问吧。” 许仙想了想,把前世记住的一个脑筋急转弯说了出来:“今天我娘子为难我,说我如果回答不出来,就不许我和她睡觉,所以我只能向圣君请教了。我娘子问我,既没有生孩子、养孩子也没有认干娘,还没有认领养子养女就先当上了娘,请问这是什么人?” 魔道圣君脸面铁青。 拿我开涮? 你老婆不让你上床,关我什么事? “我观你修为不弱,是魔道栋梁,所以才不忍杀你。可你如果将这种仁慈当做包容,我会让你知道,挑战我的代价。” 魔道圣君狰狞冷笑。 控制黑塔,要全心全意,而他还要与许仙说话,无暇顾及黑塔,以血祭法的进度慢了很多。 他拳头紧握,动了杀念。 许仙无辜眨眨眼,可怜兮兮道:“你不知道,我老婆是母老虎,如果答不出来,就不让上床,还把我赶出家门,说何时想出答案,何时再去找她。我左思右想,没谁能求助,知道圣君神通广大,就来咨询了。” “找死!” 魔道圣君勃然大怒,手掌瞬息凝聚出一股魔气,就要挥出,身旁象鼻怪忙拉住他,附在他耳畔低声道:“为避免夜长梦多,还请圣君尽快完成祭法。之前有消息传来,许仙和小青进入魔道,曾屠了两座城池,不可不防。” “许仙?” 魔道圣君拂袖冷哼,不予理会,他双手向上虚托,从背部涌现一尊魔魂幻象,高达十丈,百丈,在他操纵下,化作遮天布帏,包裹住整座黑塔。 黑塔旋即剧烈晃动,嗡嗡颤抖,大地在这股颤抖中裂开无数裂痕,飞速蔓延,仿佛在黑塔里囚禁了某种强大魔兽,就要破塔而出。 动荡之中,一抹白芒升腾起来,出现在玄塔顶端。 白芒内有位容颜倾绝的女子,正闭合眼眸,神情安详。她面容平和中带着慈悲,眉宇轻松里挂着惆怅,圣洁模样,如玉观音。 许仙向白素贞打量,见白素贞气息平稳,没有受到损伤,可不知为何,陷入了昏迷,令他极其担忧。他忙大喊道:“圣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魔道统领,怎能不帮小魔们排忧解难?” 魔道圣君不理会许仙,与虎头怪、象鼻怪围簇在白素贞身周,成三角之形。三位大魔默默,如白素贞般纹丝不动,悄然间,黑塔飘浮了无数道神秘符文,是一条条蛇形符号,来回飞旋,最终飞入白素贞体内。 白素贞秀眉皱得紧蹙,像是受了痛苦,从她身上升腾起一股血芒,红艳明亮,冉冉升腾。 呜呜…… 伴着清婉呜咽,空中黑月投射出道道黑芒,是最纯正的魔气,与血芒接触,迸发出玄色光芒,璀璨明亮。 玄芒之内,有一条条九头蛇、八尾蛇、巴蛇、烛龙等等许多上古蛇神幻象,不断腾舞,张着血盆大口,凶煞戾气。 血芒内像是有种被封印的力量,在魔气引动下,陷入狂暴,隐隐就要出来。 白素贞虽是昏迷,却也痛呼一声,吐出口精血。她身上圣洁之意隐退,凶煞血厉取而代之,甚至在她薄唇间,清晰可见伸展出了两颗毒牙,雪腻肌肤上闪烁出血光,阴戾无比。 且她身上隐隐有凶煞气息在飞速滋长,甚至比魔气还有凶煞,有种毁灭力量蠢蠢欲动,就要侵袭白素贞娇柔身躯,泯灭她的心性。 在上古时期,玄蛇本就是凶兽,只不过玄蛇力量被封印,白素贞这才淡去凶煞,成为可爱的萝莉。可一旦这种凶煞被引动,她就会恢复玄蛇凶戾,成为杀戮的化身。 “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寻你。千年夙缘,没有他愿,不过生死相随。” 许仙悄然舒了口气,祭出乾坤罡剑,如扑火飞蛾,笔直向魔道圣君滑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倒塔 第一百一十五章-倒塔 直到此时,许仙才明白以血祭法的本质。.tw[] 玄蛇血脉里蕴含强大的能量,同时也有玄蛇的凶戾。魔道圣君之所以要抓白素贞,就是为了用魔煞引动玄蛇血脉里的凶戾。在玄蛇之血凶戾被引出时,强大力量会被牵动,这是魔道圣君晋升的时机。 可如果这样下去,虽不会对白素贞性命造成危险,但会引起她血脉的凶煞,令她沉沦在杀戮之中,迷失本性。 如果白素贞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她还是白娘子吗? 魔道圣君很强大,何况还有虎头怪、象鼻怪这两个八重境界的强者相佐,但许仙没有办法,他必须用长剑去阻止魔头,用仅仅六重境界的修为,去对抗八重巅峰境界的大魔。 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明知如此,他也要这么做。 乾坤罡剑是降魔之剑,其上的风雷是魔物克星。虽然他不会剑术,但这等神兵在强大真元的支配下,散发出凌厉剑芒,化作一轮铰刀,向魔道圣君攻去。 “乾坤罡剑!你是五斗米教的道士!” 魔道圣君眼神凛冽,拂袖挥摆,气芒激发,洞彻虚空,瞬息击中乾坤罡剑。 许仙顿如雷击,闷哼一声,倒跌数十丈远。面对强横无比的魔道圣君,他根本不是对手。 他只觉腹部有股血气被凶煞引动,快速涌到喉咙,待将其吐出,方才感觉舒服了些。他抹去嘴角血迹,冷笑道:“我是奥特曼,专打怪兽的奥特曼!” 他用清字诀凝聚魔气,遮盖住原本气息,即便魔道圣君也发现不了他的本来面目。 “奥特曼竟敢与圣君动手,难道他失去理智,疯掉了吗?” “必然已经疯掉了,圣君是我们魔道的帝王和霸主,有无与伦比的威信,谁敢对圣君有半分不敬?” “看着吧,只要圣君完成以血祭法,奥特曼必死无疑,一个疯子而已。” 城外诸位魔物见到此景,纷纷交头接耳,嘀咕议论。 “姐姐马上就要被魔煞感染,玄蛇血脉中的阴暗会被激发,姐姐修为太低,心境不深,承受不住,必会迷失心性,成为恶魔。你快想想办法,究竟该怎么办?” 小青急的双眼通红,忙飞到许仙身旁,哀求道。 “师父和师姐即将到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魔道圣君!” 许仙再次挥起乾坤罡剑,凭空刺去。他不会剑诀,不懂剑招,只得将清字诀、挡字诀、镇字诀等等一系列古术,通过乾坤罡剑发出,带着罡正风雷,以期破除魔气。 数十道玄清太极呼呼旋转,转眼将魔气净化不少。 “仙道气息,你是许仙!” 魔道圣君从这些太极中感受到了众妙的力量,认定奥特曼是许仙。许仙力量相比与他实在太弱,纵使是众妙,也不过蚍蜉撼树。他全力操纵血芒与黑月,理都不理许仙。 当太极飞到黑塔顶端时,却从黑塔顶端飞出无数道神秘符文,护持在黑塔顶端,形成座禁制防护。太极飘落到其上,都被震碎,化为乌有。 “哼!” 白素贞身躯颤抖,眉宇锁得愈深,浓郁凶煞从她身上弥漫,在她背后甚至有条血色巨蟒幻影扭曲盘旋。 咕隆隆…… 空中盘旋着的黑月像是得到某种指引,轰隆巨响,月面竟裂开道道裂痕,蛛网一般飞速蔓延,仅过片刻,就有上百道裂痕扩张。 从裂痕中投射出道道浓郁的魔气凶煞,许仙能清楚的感觉到,是最精粹的魔气,较之魔道魔气要浓郁万倍! 幽冥界的气息! 黑月便是幽冥界的入口! 魔道圣君用魔气引动玄蛇血脉,以期借助玄蛇血脉的狂暴震碎空中黑月,再借助黑月崩碎之时投射出的精纯魔气,来帮自己完成修炼,晋升天魔。(..tw) 当黑月彻底崩碎后,幽冥界入口会被打开,其内魔头会蜂拥而出,入世祸乱,将是场浩劫。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魔道圣君打开幽冥界入口。 许仙气息外泄,震落身上包裹的魔气,真身显露出来。九道流光从怀中飞起,分列四周,化作九道光柱,迅速扩张,转眼成了座大阵,将偌大黑塔包裹在内。 降魔阵法,九兵大阵。 小青也退去魔衣,她眼圈通红,双手托起妖道,竟毫无花俏硬生生向黑色玄塔砸去,将巨大黑塔震动得不轻。 可黑塔根基建造太过牢固,以小青的力量,不足以将其毁坏。她急的泪眼朦胧,不知疲倦的一遍遍重复着,浑然不觉因这种白费力,以至妖道的蛇眸损坏不少,道行大减。 “许仙,你快救姐姐,她很难受!如果玄蛇凶戾被引动,她修为抵抗不住,会死掉的!” 她见许仙祭出九兵大阵,忙飞身到许仙身旁,将自身真元灌注到脚下八卦图形中,为大阵添一份力。 “你们阻止不了,”神秘符文之内,魔道圣君狰狞笑着:“玄塔建成,八方筑基。你们知道玄塔的来历吗?这是我从幽冥界带出来的重宝,是魔器,其强度堪比天上玄宫。只要它耸立在这,纵使仙神来了,也无法将其摧毁,更何况玄塔四周还有幽冥禁制,无人可破。” 黑暗玄塔很强,很坚硬,且玄塔外侧的神秘符文是幽冥禁制,以许仙和小青的修为,绝无可能将其破去。 可眼睁睁看白素贞忍受痛苦,渐渐被凶戾包裹,一点点迷失性情,许仙心痛不已,心如刀绞,难以忍受。他咬紧牙关,全力运转清字诀,化作股狂风,吞没数万魔物,将其绞碎成魔气能量,吸收在九兵大阵内,伴着汹涌狂雷,轰击落下。 罡正风雷很强,威力仅次于天劫,且有无数魔怪作为能量来源,可以说九兵大阵的攻击绵绵无穷。 但黑色玄塔太坚固了,倾盆暴雨般的雷击轰落其上,亦无法将其推倒,仅是微微摇晃,不能阻止魔道圣君以血祭法。 “白费力而已。” 魔道圣君与虎头怪、象鼻怪皆仰望空中黑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黑月裂痕中涌现出强大的魔气,落在三位大魔身上,被三位大魔吸收和利用,化作澎湃能量,快速提升修为。魔物的修为来源就是魔气,只要魔气足够强大,就能提升魔物修为,更何况还是幽冥界里的精纯魔气,三位大魔的修为瞬息都得到提升。 尤其是魔道圣君的躯体,在快速发生变化,从他背后生长出一对羽翼,他额头延伸出龙角,他十指上扩展出镰刀般的指甲,他胸前覆盖层坚硬金甲…… 在魔气浇筑下,他修为在快速晋升,正突破八重巅峰境界,向九重天魔迈进 白素贞身上升腾的血气愈发浓郁,杀戮愈发严重,引动的精纯魔气愈发浑厚,魔道圣君的修为提升也愈发迅速,不需多久,他就能晋升天魔,成就不灭魔体! 可因为如此,玄蛇血脉的力量被引动,白素贞承受的凶煞反噬愈发浓重,嘴角和鼻孔溢出血迹,清秀脸蛋上悄然生长出片片血色蛇鳞,两颗毒牙愈发尖锐,其上黑芒点点,是剧烈蛇毒。 眼看她就要承受不住,被凶煞吞没,迷失性情。 尤其她背后那条玄蛇幻影,咆哮之声愈发嘹亮,像是股灭世力量,就要抬起头颅,冲天而起,将那块引动它的黑月撞碎。 黑月是魔神禁制,一旦崩碎,幽冥界与魔界的通道将被打开,到时魔神入世,战乱频频。 轰轰轰! 罡雷落下,城外五十多万魔物转眼被消耗去二十万,可幻化的强大攻击仍不能对黑塔造成伤害……许仙目眦欲裂,双眼通红,不顾一切的施展阵法,轰击着黑塔。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阻止魔道圣君。 “许仙你快救姐姐,她马上要死了!” 小青泪眼婆娑,晃着许仙胳膊哭道。 “麻痹这黑塔吃了伟哥吧,不论老子怎么打,始终一柱擎天!” 许仙额头青筋暴起,气的破口大骂。 不论怎么打,都不能对黑塔造成伤害,他几乎就要绝望放弃。 “毁掉?”小青愣神片刻,急忙道:“你不是将脚架做成豆腐了吗,去打脚架啊!” 她说不来豆腐渣工程,便按照自己理解,将豆腐渣工程当成了豆腐。 脚架…… 对,脚架! 之前用清脆生铁取代精铁、浇筑了脚架,生铁没韧性,很容易崩碎。许仙眼看白素贞遇险,他脑门发热,只想救出白素贞,竟把这事给忘记了! 他飞快操纵着九兵大阵,将力量全部集中一处,对着那只生铁浇筑的脚架轰去,罡雷倾盆纷落。 轰隆隆! 澎湃雷电之力倾落,触及黑暗玄塔的一处脚架,伴着轰鸣巨响,脚架顷刻飞灰。 失去一处脚架,黑暗玄塔的坚固程度弱化很多,在九兵大阵绵绵无穷的攻击之内,又有两处脚架被毁。因支撑不平衡,又受到巨力冲击,黑塔剧烈摆动,摇晃着向侧方倒去。 黑月倾泻的魔气无法浇筑到白素贞身上,引动玄蛇血脉的力量瞬息消失,白素贞身躯瘫软,伴着倾斜的黑塔倒去。 那条在她背后升腾的玄蛇幻影,旋即钻回她体内,消失不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吞噬之路,破而后立 第一百一十六章-吞噬之路,破而后立 轰隆! 在强大的九兵大阵轰击下,号称幽冥界重宝的黑暗玄塔倒了,八只脚架被许仙连续轰碎两只,分量极重的玄塔将其他六只脚架压碎,倾斜倒塌,将地面砸出了道巨坑。(..tw) 魔道圣君、虎头怪和象鼻怪如若未觉,仍悬浮在黑月下,沐浴浓郁魔气之中,进行某种蜕变。 城外众魔哗然: “玄塔倒了,圣君被这只蝼蚁骚扰,有了麻烦!” “圣君费力建造的祭坛脚架,竟被这道士击溃!大家快上,杀了这名道士!” 虽然九兵大阵对众魔威慑很强,有近十万魔兵已被九兵大阵轰杀,但此时见魔道圣君有危险,他们纷纷幻化出翅膀,腾空飞起,对许仙进行铺天卷地的攻击。他们身躯汇聚成巨大手掌,将九兵大阵包裹。 魔物虽偶尔会对魔道圣君的统治产生质疑,但他们对魔道圣君极其忠诚,明知身死,也要捍卫圣君威严。 “你们自己找死。” 许仙眼见黑塔被攻破,想冲过去救白素贞,可立刻遭受到魔物不要命的攻击,无法脱身。情急之下,他心头一横,驾驭起大阵的无上罡雷,暴雨般轰击魔物。 强大的伏魔风雷瞬息绞杀许多魔兵,化作源源不断的能量,壮大九兵大阵。 “姐姐……” 小青,见昏迷的白素贞脱离了黑月控制,身上凶戾淡去,摔倒在倾斜塔尖的不远处地面,她忙御空飞去,破开魔兵包围,要将白素贞解救出来。 她周身有无数双蛇眸,幽异血红,每有魔怪触及,都会被化成一滩血水。 为了救白素贞,她直接将妖道当成了攻击手段。 她本是蛇妖,虽心性不凶,但骨子还是好战残暴,此时被魔道圣君激起妖的一面,她攻击手段处处带着凶残。 “现在是晋升天魔、打开幽冥界的紧要关头,怎能少了你这条玄蛇?” 魔道圣君忽然伸展大手,延伸数十丈,一把将白素贞卷在掌心,拖回黑月之下,精纯魔气快速将其笼罩。 虎头怪和象鼻怪亦齐齐施展招数,祭出魔光,光内有魔魂万千,群魔乱舞。 “混蛋,放开我姐姐!” 小青只是七重修为,哪会是象鼻怪对手,登时被魔光推开数丈远,妖道破损了不少,她吐出口精血,气的破口大骂。 “我不会伤害你姐姐,我在帮她唤醒沉睡的玄蛇力量,让她真正成为上古蛇神的后裔。待你姐姐醒来,她会感激我,因为是我解封了她,成就了她。虽然玄塔倒了,但并不能阻止我打通幽冥界。” 魔道圣君狰狞笑着,摊开狰狞双爪,白素贞娇小的身躯便平躺在他掌心中,被黑色光芒覆盖。 血芒再次升腾,玄蛇血脉与魔气的相互引动仍在继续。 咔嚓! 黑月上的裂痕愈发宽阔,更多的魔气倾泻下来,笼罩住白素贞。在魔气之内,有天魔乱舞,有罗刹飞空,有夜叉腾云,有修罗奔涌……幽冥界内诸多魔神的气息纷涌出来,是最强大的魔气。 这种魔气,凶煞,血戾,有着强横腐蚀,纵使是玄蛇之血,也要被魔气压迫的无法伸展。 紧接着,玄蛇幻象又从白素贞体内幻化出来,飞腾血芒之内,来回冲撞,像是要破开血芒,冲天而上,将压迫它的黑月击碎。 “伟大的幽冥,战魂的远祖,不朽的魔道,天魔之境……” 象鼻怪摇摆起象鼻,仰天诵唱,神态虔诚。 它躯体发生了变异,伸展出羽翼、尾刺等等。只要变异完成,就会晋升为天魔。 魔道圣君、象鼻怪、虎头怪,三位大魔联手拖着白素贞身躯,向空中黑月飞去,一道洪亮雷音响彻魔道:“幽冥的力量,将赐予每一个忠心魔尊的生命。.tw[]在幽门打开之际,魔神入世,将夺回属于幽冥的世界,王者将归来……” 天空裂开无数裂痕,扩散出无穷魔气,散落魔兵身上。本被九兵大阵重伤的诸位魔兵,伤势竟在瞬间愈合,修为在飞速增加。 魔界气息扩散,幽冥入口即将被打开。空中黑月、魔神禁制,已到了崩碎边缘。 许仙双眼通红的盯着魔道圣君,紧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溢出。 他不在意幽冥界魔神,他眼中只有那道娇弱身躯。 那清纯烂漫的笑意,那倾绝无双的容颜,那笨笨可爱的萌呆,还有那善良的心地,还有虚无飘渺、传诵千古的情话……一切都将成为烟云。一旦黑月碎裂,玄蛇幻影迸发,白素贞就将解封玄蛇力量,被凶煞侵袭,成为只知杀戮的妖孽。 许仙心在滴血,为何自己没有能力,为何不能解救她脱离险境,为何偏偏要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他双眸含泪,渐渐模糊视线。那道倩影被托到黑月之下,身躯已成了周身覆盖白甲的玄蛇。 只有人首仍在,秀眉紧蹙,似在忍受着极大痛苦。 “你若安好,我愿为魔。” 九兵大阵悄然消退,化作九道流光钻回许仙胸襟。他双手虚托,一张巨大太极凭空出现,横亘在头顶,直径宽达数十丈! 万千魔物没了大阵压迫,蜂拥而来,不要命的冲撞太极,大多被太极上的水字绝化解力道,被镇字诀震住魔气,被清字诀散去凶煞,化作能量流注到许仙体内。 可魔物数量实在太多,清字诀很难将其完全炼化,不少凶煞侵染太极,将玄清染成黑色。 许仙顿觉胸腔有股狂暴血煞上涌,要破体而出,是幽冥魔气的凶残之气,入侵丹田,令他浸染了魔煞。 不同属性的灵力不能通用,虽然有清字诀炼化魔气,但无法全部净化,魔气的凶煞透过躯体,入侵丹田,就像墨汁入水,将整盆水染黑。 凶煞侵袭他的身躯,身体被凶煞占领,唯独神海有众妙镇守,尚还安全。 “许仙你在干嘛!” 小青见许仙被魔气包裹,忙挥舞长剑要去救他,却被漫天魔物围住,无力逃脱,陷入了绵绵不断的攻击之中。 她没有玄妙道术,无法克制魔气,在魔怪围攻下无法突破,犹陷泥沼。 “我要用众妙吞了幽冥!” 许仙嘴巴、鼻孔、耳朵都流出鲜血,却浑然不觉,他坚决的双手托起太极,向空中黑月压去。 每当有魔魂触及太极,都会被消融和吞噬;每当有魔气触及太极,都会被净化和吸收。无论魔物如何凶残,魔气如何澎湃,在众妙太极之下,都难道被炼化的命运。 只不过与此同时,也更多的魔煞入侵许仙身体,令他虽修仙道,却如魔神。 魔煞在体内乱撞,随时都可能将他身体撕开,破体而出。 即将晋升天魔的魔道圣君,发现许仙异变,轻蔑冷笑道:“修炼仙道的道士,竟敢这般吸收魔煞?要知道,纵使我也很难做到这般。不需多久,你会爆体而亡。” “是吗?”许仙强撑住身体:“在魔道之内,只有化身为魔,才能免受被魔气侵扰,才能阻止你。” 神海有仙之众妙镇守,是玉清元始天尊留下的仙道终极奥义,他不担心会因魔煞而神智不轻,最多就是身体被魔煞占领,等以后慢慢驱除就行。 在魔道之内施展仙道术法,会被亿万魔物围攻,很难脱身,可若化身为魔,就能将这种阻力减弱。 同流合污,是最好的保全之法。 悄然之间,四周魔怪的阻力减弱许多,魔物对他的攻击不再强烈,因为他已化成了魔,弥漫魔煞。 背后伸展了羽翼,身躯成了魁梧魔体,肌肉盘虬,只有脑袋仍旧是人首。 “化魔?” 魔道圣君惊愕。 “是的,化魔。你若不抽空杀我,我会吞噬去幽冥界魔气,令你没有足够能量晋升天魔。如果你来杀我,就得中断晋升天魔的进程,就会引动魔劫。” 鲜血狂涌,流出喉咙鼻孔,许仙却浑然不觉,顶着早被染成黑色的太极,逆着月光,冲天而起。 幽冥黑月飘落的精纯魔气落到太极之上,被太极吸收和利用,壮大气势。片刻之后,太极便有百丈之宽,覆盖整座圣城,与空中黑月大小一般! “困兽之斗而已,我等着你爆体而亡。” 魔道圣君不屑,没理会许仙,继续带着白素贞上浮。只要将玄蛇力量引动,玄蛇血脉就会化作冲天狂暴,将幽冥入口冲开,他千年夙愿就将完成。 虽然许仙飞蛾扑火的举动能吸收很多魔煞,令他晋升速度缓慢很多,可也只是拖延片刻而已。等到许仙身死,将无人阻止他晋升。 确如魔道圣君所言,幽冥界魔气太过庞大,许仙根本不能承受,身上肌体破裂,骨骼崩碎,像是有一座大山要在身周。 这种力量太过澎湃,气海丹田无法承受,尽皆爆裂。 轰隆! 锵然之间,一声轰鸣响彻脑海,却是身躯被魔气撑爆。 “死了?” 正当许仙困惑之际,忽然感到眼前白芒闪烁,光辉明亮刺痛眼眸,像是有颗炮弹在眼前炸开。 在爆炸之内,一颗颗璀璨星辰闪烁,流星般坠落,漂浮到他仅剩的头颅之下,凝聚着,迅速衍生出新的身体。 “没死?” 许仙迷茫。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道体初聚 第一百一十七章-道体初聚 其实这样冒险,用众妙古术强行吞噬魔气,许仙没有丝毫把握。他不忍看到白素贞就此沦为魔煞之体,只得用这种险招拖延魔道圣君的以血祭法。 当初吞噬通天之路,是因为通天之路内的能量可直接被他吸收和利用,所以才能轻易化解雷劫。但现在不同,魔气非但有强大能量,还有摄心夺魄的魔煞,对身体、心性和神识都有极其严重的伤害。 就像现在,许仙因身体强度不够,承受不住这股魔煞,直接被撑破身体,除了被众妙镇守的脑袋,其余全部爆裂,包括心脏,包括肢体。 身体毁灭。 按常理来说,如果身体碎裂,只有施展元神出窍,才有机会活命;而元神出窍是八重神浮境界的手段,许仙不可能达到,所以必死无疑。 不过他没有因此死掉,他还能清楚的感觉到呼吸,感觉到心跳。 仙石画壁、大阵九兵、乾坤罡剑等等法宝,在白芒内旋转,滴溜溜乱转。 怎么回事,难道没死?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你能听到吗?” 忽然之间,一声急切呼喊在脑海回响,是师姐岳婉君的问候,许仙忙回应道:“刚发生点小意外,貌似现在没事了。” 确实如他所言,没事了。从他脑海飞出无数星辰,是众妙本体,漂浮到他脖颈之下,重新凝固出身体,而今胳膊腿健全。 彷佛刚才的爆体并没有发生一样。 他感觉到这具身体更加强横,更加坚韧,更加霸道。只不过当他向腹部丹田打量时,却找不到气海的踪迹,只见那些众妙星辰占据了丹田,呼呼旋转,取代了气海的作用。 “刚才你气息消失,我不明情况,这才询问,你凝聚了……道体?!”师姐惊讶道。 有元始太极做感应,师姐能感受到许仙的身体情况。虽然许仙不知自己身体发生了何等变化,但师姐见多识广,从微弱感应中,断定许仙凝聚了道体。 许仙不解:“何为道体?” 师姐回应道:“超脱轮回六道,超脱肉身束缚,化身成道义,便为道体,甚至比仙体还要强横,因为纵使仙神也会轮回转生,可道体不会……一时很难解释,我和师父即将赶到圣城,你支持住。” 道体……听上去很牛掰,许仙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放心吧,我没事。” 师姐声音渐渐飘远,许仙这才向身体打量。 原本通贯身体的真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氤氲流光;原本被他打通的四万八千处气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滑嫩肌肤;原本贯彻身体的三脉七轮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星辰轨迹…… 更重要的是,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没了,现在正是裸体。 许仙大囧,忙吸来一团魔气,用化器手段变出一件简易的衣衫穿在身上。他悄然发现,魔煞居然不能对他有丝毫影响了,魔气的利用就如山川灵力般灵活。 “许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小青本以为许仙死了,哭红了眼,正在抹鼻子,见许仙又重新凝聚身体,立即破涕为笑。 她想扑到许仙怀中,用许仙衣服擦拭脸上泪痕和鼻涕,可惜周围魔怪不给她机会,将她包围,她只能躲在妖道之内,遥遥呼喊。 “晋升了?!” 魔道圣君色变。 许仙吐出口浊气:“原来这就是元聚境界,摆脱灵力束缚,开启天人合一大道,是元神凝聚的初始阶段。” 如果魔道圣君不说,许仙根本不知自己修为晋升了。 周身轻盈灵动,没有丝毫重量,举手抬足间暗合某种大道轨迹,没有束缚,没有压迫…… 七重元聚,天人合一大道。 “非但没有死,反而晋升了。不过纵使你晋升到七重修为,那又如何?在我眼中,你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我不屑理你。” 魔道圣君骤然加大力量,身躯如离弦之箭,托着白素贞身躯,顶住狂暴魔气,冲向空中黑月。 只要将白素贞送到黑月之下,引动玄蛇血脉中的凶煞和力量,玄蛇就会激发出强烈反抗,对黑月发动攻击。以玄蛇的力量,足够将黑月毁坏,便能彻底打开幽冥界入口。 “嘿嘿,是吗?现在魔气对我没有影响,魔煞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你若识相,就放开白素贞,否则我去捣乱,让你引动魔劫。你首尾不能兼顾,别说晋升天魔了,连性命都很难保全。” 许仙祭出乾坤罡剑,身化流光,横切而去。 在长剑剑刃,有无数细小的玄清太极闪烁,是纯正的仙道力量。 也许是因为道体的缘故,许仙感到周身像是有无数嘴巴,在吞噬魔气,将魔气净化成纯洁真元供他利用,滋润体脉。更重要的是,这种吸收不需要控制,呼吸般自由自在。 无论如何消耗,他都有无穷尽的精力。 “现在没功夫陪你玩,象鼻怪,去阻止许仙。” 魔道圣君要控制玄蛇血气与魔气交锋,抽不开身,大喝道。 象鼻怪不语,神色阴沉,没有动身,反而加快上浮速度,似乎有意将魔道圣君丢给许仙。 现在是晋升天魔的关键时刻,晋升机会只有一次,就是在黑月破碎瞬间。如果他去阻止许仙,错过这个机会,破口极可能会再次愈合,那他就只能沦为大魔,甚至还要面对魔劫。 不论是人,是魔,都很自私,象鼻怪也不例外。 “看我斩掉你脚丫子!” 许仙飞跃到魔道圣君身下,长剑挥摆,风雷闪烁,果真切掉了魔道圣君脚掌。可惜魔道圣君现在已是天魔之体,极其强横,刚刚断掉,又新生出来一只脚。 咔咔咔…… 玄蛇幻影愈发狂暴,来回冲撞,就要摆脱血光,逆天而上。黑月裂开了道道裂痕,眼看就要崩碎,一双双魔眼在裂痕内苍茫,觊觎尘世,似乎只要有丝毫机会,他们就会破开黑月,蜂拥而出。 许仙大急,只要黑月碎裂,白素贞就会彻底被魔煞吞噬,可他无法对魔道圣君造成太大伤害,不能有效阻止魔道圣君,情急之下,只得收回长剑,抱住魔道圣君—— 抱住了魔道圣君的大腿。 师父和师姐即将赶来,只需再拖延片刻,一切都将安全。情急之下,许仙想到了个办法,用身体拖延以血祭法。 “千斤坠,我坠!” 许仙抱住魔道圣君,全力向下拉扯,道道太极飘浮身旁,加大这种拉扯之力。 凝聚了道体,许仙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比之以前有了不止数十倍的提升。 魔道圣君动作被阻止,恼羞成怒,抽出魔爪拍打许仙后背。 熊掌般的魔爪肥厚巨大,力道万钧,瞬息拍中许仙,磅礴似要将其拍成肉泥……可许仙却只感到一阵震动,身体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不由唏嘘:“道体果真强悍,连八重巅峰的魔道圣君都无法伤害,简直是个超级大肉盾啊。” 就在反掌之际,魔道圣君被许仙向下拽了不少距离。 “圣君,你被许仙拖延,无法完成以血祭法,不如把白素贞交给我们吧。你对付许仙,我们来开启幽冥界!” 象鼻怪长长象鼻猛甩,将昏迷的白素贞从魔道圣君手中卷去,继而瞬间加速,庞大身躯冲向黑月。 咔嚓! 玄蛇力量被激发,玄蛇幻象腾空而起,巨大力量冲撞,瞬息将黑月崩碎成两半,裸露出一扇光大门户。 只要跨进这道门,就能进入幽冥界。 似乎因为玄蛇力量没被完全激发,这道裂痕又在快速愈合。 “象鼻,我对你不薄,你竟这般对我!” 魔道圣君勃然大怒,没想到竟被下属算计,他张开大口,从狰狞口中弥漫出一股魔气,极速上涌,卷住象鼻怪身体,将其牢牢捆缚。 “对我不薄?”象鼻怪目眦欲裂,挣扎着狂吼:“当初你霸我女魔,夺我魔道,就是对我好?我才是魔道圣君,是你这鸠占鹊巢的家伙,害我如此!你晋升天魔,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是骗局而已!幽冥界入口只会打通瞬间,在那瞬间,你会将我和虎头推开,自己晋升!” “果真如此?!” 虎头怪亦是狂吼,对魔道圣君虎视眈眈,作势欲攻。 抱魔道圣君大腿的许仙糊涂了,不知魔道圣君、虎头怪和象鼻怪之间究竟有何恩怨。不过这样一来,魔道圣君不能尽快进入幽冥界,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双眼盯着被象鼻怪鼻子卷着的白素贞,伺机而动。 “是又怎样!血统混乱的卑微魔怪,也想进入幽冥魔界?” 魔道圣君血盆大口豁然合拢,束缚象鼻怪身上的黑气猛地发力,竟刹那将象鼻怪崩碎! 八重境界的象鼻怪,在魔道圣君手中,不足一招! “我才是正统天魔,来自幽冥界,是魔族王者。你们不过是魔气滋生的蝼蚁罢了,是最卑微的魔兽,根本没资格进入幽冥!我杀你们易如反掌,老虎,可还有疑问?” 魔道圣君眼神睥睨,周身魔气翻涌,如同远古魔尊。 虎头怪见象鼻怪被一招击杀,被骇的六神无主,哪敢有任何疑问,忙卑躬屈膝,表示臣服。 “既然没有问题,我会带你去幽冥界,给你个将军当当,让你带领百万魔军,伺机打回人间——白素贞呢?” 魔道圣君震慑住虎头怪,一边说,一边向象鼻怪身死之地望去,可那里空空如也,哪有白素贞踪影? 他心神一震,忙望向远处,竟见抱着白素贞身体的许仙,正和小青一道,飞快跑着。 “许仙,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魔道圣君愤怒咆哮,吐出精气,幻化成狰狞大手,极速对飞奔的许仙抓去。 可因为玄蛇血气消失,玄蛇力量撤去,黑月上的裂痕没有力量支撑,无法破开禁制,光门消退,转眼无痕。 轰隆隆! 风云变幻,雷劫蜂拥,黑月四周聚拢了厚重乌云,无穷天魔幻象、狰狞骷髅在其内浮沉,狰狞嘶吼。 晋升天魔失败,魔劫降临。 第一百一十八章 炼狱魔劫 第一百一十八章-炼狱魔劫 在上古洪荒时期,有无极圣人立下天地规则,制约万物生长,用道义支配万物繁衍生息,所以才有生生不息的性命。 其中有条规则,是人间不通仙神,仙神不能长时间出现在人间,否则会遭受惩罚,俗称天劫。 当修士力量达到超出天地能承受的程度时,同样会被天地感应,遭受雷劫惩处,是天地在维护这种规则。 魔道也是这般。 魔怪修炼不同于人间修士,晋升九重天魔就要遭受魔劫,因为魔道容不下天魔这种强大的存在。天魔之上还有魔神,地位实力等同仙神,所以魔劫和天劫一般,没有固定的实力界限,只要超出空间能承载的限度,就会降落雷劫。 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三界秩序。 魔道是个封闭的小空间,可也难逃天地规则,当魔道圣君气息全部外泄,却不能一鼓作气晋升天魔之后,于是引动天地,引发魔劫。 有魔劫牵制魔道圣君,许仙压力轻松很多,至少拖延到师父到来不是问题。 “想要抓我?哪有这么容易!” 白素贞受了伤,面色惨白,且还在昏迷,许仙将她抱在怀中,不敢硬抗魔道圣君攻击,快速将九兵大阵布置在身体四周。 玄清八卦在脚底幻化出来,方圆三丈,玄清幽幽。九种五斗米教圣器飞旋,分列四周,大阵布成。八卦之上风雷滚动,罡雷闪烁。 魔道圣君幻化的巨大魔爪,触及九兵大阵,即刻被突兀浮现的太极阻止,只听嗤啦声响,魔掌竟被涌动的清字诀炼化,化作能量被大阵吸收。 纵使是魔道圣君,一时也难攻破九兵大阵,毕竟这种大阵的威力,在许仙众妙支撑下,几乎可以与天劫媲美。 “小白没事吧?” 小青忙跑到大阵,向白素贞打量,见她身上覆盖蛇鳞,口中毒牙还在显露,知白素贞被引动血脉魔煞,忙将小手搭在白素贞脑门,将自身妖气注到她体内。 渐渐的,白素贞脸上潮红淡去,眉宇间憔悴之意淡化,身上蛇鳞缓慢消退。 许仙手持乾坤罡剑,遥指魔道圣君,笑道:“我这只小蝼蚁也能对圣君造成困扰,真是我的幸事啊。” 九兵大阵轰隆隆发动着风雷,对四周蜂拥而来的翼龙、魔物攻击,将魔怪炼化成支持大阵的能量,壮大大阵,纵使有着天魔之体的魔道圣君,也很难攻破。 更何况魔道圣君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功夫理会许仙。 魔云凝聚,魔劫即将落下。 天空积郁着厚厚一层乌云,乌云之内并非风云,而是霹雳闪烁的魔尊幻象,泛着浑浊色泽,浮浮沉沉。在魔云之内,还有许多神秘的怪异符文显露,有六芒星阵,有七星大阵,有六合之图…… 小青待安稳白素贞伤势后,这才向空中打量,扁扁嘴,轻蔑道:“魔道圣君这次麻烦了,他根本扛不住魔劫。” “麻烦?”许仙不解。 小青嘿嘿笑道:“魔道圣君想要打通幽冥界入口,回到幽冥界,以至从黑月扩散出了太多幽冥魔气,圣城周边的魔气浓郁程度,与幽冥界不相上下。正是因为这些魔气的存在,导致此次魔劫非同小可,并非是晋升天魔的雷劫,而是从天魔晋升魔神的天劫,炼狱魔劫!” 许仙咂舌。 八重大魔晋升九重天魔,会降落魔劫。可九重天魔晋升魔神之时,会降落炼狱魔劫。炼狱魔劫的威力更加强大,天魔都很难抵抗,更不要说仅仅是天魔躯体、却无天魔力量的魔道圣君了。 黑月的幽冥气息直接将魔劫提升一个档次,为天魔难挡的炼狱魔劫。 轰隆! 魔劫落下,并非雷电,而是天火。 从魔云纷落下团团赤色的火焰,飘雨般覆盖方圆千丈,引燃汹汹大火。 天火,温度极高的火焰,等同太阳温度,极其炙热,可熔化万物。 盘旋在四周的翼龙魔怪飞快的被天火引燃,肢体噼啪燃烧。烧焦的恶臭扩散空中,分外刺鼻。圣城几十万魔怪,除去被许仙诛杀十来万,其余都被天火焚烧,圣城方圆数百丈之地成了片炼狱火海。 一时间诸多魔怪在烈火中痛苦的翻滚嘶吼,异常惨烈。 “好热……” 九兵大阵内的许仙被大火灼烤,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虽然他不修魔道,炼狱魔劫对他伤害不大,可天火温度实在太高,他修为不算顶尖,无法完全抵抗,顿时汗水如雨。 小青是蛇,见不得热,如果温度太热,就会陷入夏眠。她抱着许仙胳膊,不住打哈欠,昏昏欲睡的模样,片刻后扛不住,竟直接挂在许仙脖子上睡着了。 许仙无奈,一手托着怀中白素贞身躯,一手持剑控制大阵,抽不开手,只得忙分出一抹真气,充当手掌的作用,扶住小青身体,避免她栽倒。 与此同时,他连连运转体内众妙法诀,所幸仙道气息并非阴暗属性,不会引发天火惩罚,才能勉强在烈火中撑住。 “许仙,我必将你碎尸万段!当初在临安没有杀你,饶你一命,没想到竟养虎为患!拿命来!” 忽然之间,下方汹汹火海升腾起了股黑色气息,诸多天火竟不能将其燃烧。待许仙细细望去,发现黑色气息之内有幢黑色玄塔冉冉升腾,而在玄塔下方,魔道圣君和虎头怪正安然无恙的悬浮着。 玄塔是重宝,纵使是炼狱天火,也无法攻破玄塔防护,炼狱魔劫没有对魔道圣君造成太大困扰。 “我来个去,顶着了个乌龟壳!” 许仙大惊。 魔道圣君有玄塔保护,不会被魔劫造成太大干扰,既然如此……那他许仙就会有危险,他打断魔道圣君晋升计划,毁坏整座圣城,屠杀十万魔兽,魔道圣君绝不会放过他。 他想到了逃跑,转身便跑,脚底抹油。 可他要顶着九兵大阵抵抗天火,要抱着昏迷的白素贞,还得带着拖油瓶小青,怎能逃得快? 于是没逃两步,魔道圣君的攻击便到来了。 呼啦…… 又是只巨大魔掌,拍击在九兵大阵之上,轰隆隆将大阵震颤。九兵大阵吱嘎乱晃,几近崩碎。 震荡对许仙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强忍住腹部翻涌气血,仰天看着空中火云,惨笑一声:“弄巧成拙,悲剧了……” 如果只是魔道圣君的攻击,他虽不能将其完全化解,但也能支撑片刻,只要师父到来,就能脱身。 但此时看来,已然不能了。 他阻止魔道圣君晋升天魔,巧合的引动炼狱魔劫,可这种魔劫不能伤害顶着玄塔的魔道圣君,反而对他许仙造成了极大困扰。 如果仅仅是天火也就算了,可宏大的炼狱魔劫就要落下。 魔劫会跟随在魔道圣君头顶,只要魔道圣君尾随在许仙身后,魔劫就会波及许仙。魔道圣君有玄塔保护,不会有太大危险,但许仙不同,九兵大阵是攻击阵法,根本起不到太多的防护作用。 炼狱魔劫的威力,会将无法逃脱的许仙吞没! 咔嚓! 魔劫落下。 从中飞落一颗白森森骷髅头,轰然砸在黑色玄塔之上,将玄塔瞬息砸落数丈,魔道圣君攻击向许仙的巨大魔掌被瞬息崩碎。 可这只骷髅头旋即爆裂,化作股强大气浪,四处扩散,犹如只强有力的大手,拍在九兵大阵之上。 许仙顿觉有股极为狂暴的力量席卷,脚下八卦支撑不住,砰然崩碎,九兵大阵被攻破,九兵飞回他怀中。他受到重伤,闷哼一声,吐出口精血。 即便他有道体,面对这种炼狱魔劫,也没有抵抗能力,实力悬殊实在太大。 “我投降!我将白素贞交给你!” 尽管节操碎了一地,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至少能拖延一会。他感觉到师姐就在附近,只要师姐和师父到来,魔道圣君就没有蹦跶的机会。 “现在想要投降?嘿嘿,已经晚了。” 魔道圣君发现许仙顶不住魔劫,索性不再攻击,仅是顶着玄塔飞到许仙面前,不需要片刻,炼狱魔劫就会再次降落,对许仙造成毁灭打击。 许仙凛神:“你不是想要白素贞吗,如果肯放过我,我就把白素贞给你。但你若不愿意,我就将白素贞丢到炼狱之内,让她承受魔劫。虽然我不知玄蛇血脉会不会被烧焦,但我知道,如果白素贞因此死掉,你更没有晋升天魔的机会。炼狱魔劫很厉害,白素贞能承受住吗?” 说罢,他双手举起白素贞,高过头顶。 历经千难万险,来到魔道,就是为了解救白素贞,他肯定不舍得让白素贞受到丝毫损伤,更不会让白素贞承受魔劫,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以魔道圣君心性,绝不会让白素贞死掉,因为这是魔道圣君晋升天魔的唯一机缘。一来二去,消耗时间,师父就会赶来。 “你在威胁我?”魔道圣君冷哼。 许仙不确定魔道圣君会如何,不敢拿白素贞性命打赌,忙说道:“至于怎么决断,就看圣君了。我是个小人物,死就死了,可圣君是魔道霸主,一代天骄,将前途赌在我身上,值得吗?” 咔嚓! 魔劫积蓄完毕,又有数只白森骷髅头落下,当着黑塔砸落,气若奔雷,迅疾如电。 “挡?还是不挡?” 魔道圣君仰望空中魔劫,眼眸阴晴不定。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幽冥玄塔 第一百一十九章-幽冥玄塔 怎么办? 魔道圣君陷入两难之地。[..tw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白素贞被魔劫击杀,那他晋升天魔再没半分机会;可他知道,许仙千里迢迢从临安赶来,就是为救白素贞,不可能让其受到伤害。 魔劫降落很快,很多骷髅头卷带天火,暴雨般落下,魔道圣君略一迟疑,快速抽身后退。 魔劫只针对渡劫魔物,不论魔道圣君躲到哪里,魔劫都会追踪。拖着烈火的骷髅头旋即调转势头,追上魔道圣君,轰击黑色玄塔。只听咔嚓裂响,骷髅头被震碎,玄塔被巨大力量冲到下方火海,魔道圣君和虎头怪极为狼狈。 “魔劫不能对我造成伤害,你很难逃出魔道,老老实实将白素贞交出来,我会饶你一命。” 魔道圣君背后羽翼扑扇,顶着玄塔冷哼。 只要白素贞还活着,他就有机会将其夺来,更何况这里是魔道,以许仙修为,不可能逃出他掌心,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许仙啧啧摇头,叹道:“你太蠢了。” 师姐气息越来越近,他感觉到师姐就在附近百丈,不需片刻便会到来。只要师父和师姐来到这里,对付魔道圣君就轻而易举,白素贞不将脱离险境。 魔道圣君凝眉,忽然,他神色大变,闪烁血光的眼眸死死盯着远处。 在很远的地方,虽是魔道,此时却出现了朵祥云,白色,流仙,氤氲。 纯正的仙道气息。 祥云之上有道身影,有些邋遢,有些猥琐,是个老道士,腰间别着只酒葫芦,手里拎着根拂尘。 他的宿敌,玉鼎真人! 魔道圣君勃然大怒,一飞冲天,指着玉鼎真人大骂:“混蛋玉鼎!琼华派动乱,琼华掌教要与你争夺众妙之门,你这时出走昆仑,必被琼华抛弃!” 转眼之间,玉鼎真人来到许仙身旁,呵呵笑道:“圣君,我本不想找你麻烦,可你不知死活,想要伤害我徒弟。琼华?罢了罢了,一群小人在争,我争不过,难道还不能退出吗?” “你没事吧?” 岳婉君神色慌乱,凌虚飞到许仙身旁,上下对其打量,见他没有受到严重伤害,这才舒了口气。可她见许仙抱着白素贞,姿态亲昵,不由心酸,又冰冷着脸面,像是看到仇人一般。 “师姐,白姑娘受了伤,被凶煞侵袭神智,昏迷不醒,而小青是蛇,受不得高温,进入了夏眠。男女授受有别,请师姐帮忙照看她们姐妹二人。” 许仙哪会不知这个醋坛子师姐为何生气,忙将白素贞和小青推到她怀中。 岳婉君小心眼,脾气怪,爱吃醋,时不时生闷气,还不愿解释。许仙怀抱着白素贞,身上挂着小青,师姐肯定会生气。 许仙为了以后“性”福,果断将两个拖油瓶丢给师姐,顿觉浑身轻松。 师姐嘴唇嚅嗫,似乎想解释,可又放弃了。她怀揽住二女,脸面不似方才冰冷。 “玉鼎真人,琼华仙道门!” 虎头怪面色大变,怪叫一声,身体簌的化作流光,想要逃走,可他忘记四面八方是炼狱魔劫,顿时有颗骷髅头落下来,轰击在他身上,瞬息将其身躯崩碎,天火焚烧,化为乌有。 如果没有黑塔保护,区区大魔,抵抗不了炼狱魔劫。 魔道圣君恨恨咬牙,一言不发。 玉鼎真人挥挥衣袖,仙气氤氲流露,包裹住被天火灼烧的许仙和岳婉君,笑道:“你动静可不小,晋升天魔,居然引动炼狱魔劫。炼狱魔劫是魔界最强大的魔劫,纵使是我也要忌惮。.tw[]不过还好,我不是魔,魔劫对我伤害不大。” “玉鼎真人,当真要赶尽杀绝?” 魔道圣君知难逃一死,可又不甘心,只得将希望寄托在玄塔之上。 玄塔是幽冥重宝,极其强横和坚韧,只要顶着这座宝塔,便万法不破,立于不败。可现在有炼狱魔劫压迫,他实力受到压制,玄塔威力很难发挥,面对半仙巅峰的玉鼎真人,他没把握对抗。 “幽冥玄塔嘛,确实是个重宝。传说在很久以前,幽冥界的强者,暗魔神,曾带幽冥玄塔进入人间,祸乱人世,一时腥风血雨,死伤无数。后来在诸天神佛的围攻之下,暗魔神被绞杀,神魂被重新镇压进魔道,幽冥玄塔就此失落,不知所踪,没想到被你获得。” 玉鼎真人感慨。 许仙听说黑塔来头这么大,忙道:“师父,这座玄塔我要了。只要我顶着它,连天劫也不怕了。” 其实他之前就在打幽冥玄塔的主意,此时听说来头不小,顿时心血来潮,下定决心要将其据为已有。 “你驾驭不了幽冥玄塔,”玉鼎真人摇头:“幽冥玄塔是用幽冥深处――魔狱之内的魔皇之气锻造,极其强悍,有着非比寻常的杀戮。寻常人得到,会被魔气吞噬神智,陷入疯狂。当初暗魔神就是受到黑暗玄塔影响,才会丧失理智、屠杀世人,落得个身死下场。” 许仙不服:“可为何魔道圣君没事?” 这么个法宝,如果不能夺来,也太遗憾了。 玉鼎真人呵呵笑道:“他比较特殊,他是魔皇气息衍生的生命,可以说是魔皇分身,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要回到幽冥。” 魔皇分身…… 许仙不知魔皇是谁,推测应该是个通天人物,类似玉皇大帝。他失望的低垂下脑袋,不再多说。 咱只是肉体凡胎,哪能与魔皇分身相比? 魔道圣君气的脸都绿了,他还没死,许仙和玉鼎真人就开始讨论幽冥玄塔的分配了,可他偏偏无计可施,只得绞尽脑汁思索逃命办法。 岳婉君虽视线不在许仙身上停留,可她心神却一直关注许仙,现在距离许仙非常近,许仙失落的心情感染了她,令她心头有些压抑。 她犹豫片刻,说道:“师父,师弟凝聚道体,可以驾驭幽冥玄塔。” “道体?你说许仙凝聚了道体?!” 玉鼎真人忽然一拍大腿,吃惊模样,就好像听说魔道圣君菊花被某人爆了一般。 岳婉君轻嗯:“师弟确实凝聚了道体,是阳之众妙的原因。而今师弟并非肉体凡胎,正因如此,他才能力和魔道圣君周旋,否则单单是一缕天火,足以将他烧死。” “哈哈!没想到我居然收了这么个好徒弟!有了道体,天劫何惧?九重天宫,万里凌霄,通天之路将如履平地!” 玉鼎真人狂笑,气势登时膨胀数十倍,身躯变得伟岸,高达百丈。 一张张玄清太极在他身旁飞旋,纵使是炼狱魔劫,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被太极阻碍在外。 他大手探去,竟一把将幽冥玄塔抓在掌心,玄芒崩裂,仙道浮沉,他竟用无上道行硬生生将其夺来,继而猛然发力,将玄塔内魔道圣君的气息震碎。 “玉鼎!他日本尊本体回归,必先取你首级!” 魔道圣君和玉鼎真人修为有天壤之别,无法做出抵抗。他与玄塔心神相连,而今玄塔被夺,依附玄塔的气息被震落,他即刻受到重伤,吐出精血。 没有幽冥玄塔保护,魔道圣君根本无法抵抗炼狱魔劫,只见道道骷髅头轰然落下,将其身躯吞没。 天魔之体难抗天火,就像阴戾无法抵抗业火一般,魔道圣君身体被天火烧焦,化作灰尘,彻底消散。 魔道霸主,魔道圣君,就此身死。 晋升天魔失败的虎头怪和魔道圣君都已死去,炼狱魔劫失去目标,快速消散。可地面上的天火并未熄灭,仍在汹汹燃烧,灼烤空中黑月。 黑月之内,有双血眸含恨盯着玉鼎真人,最终化作一声悲叹,隐没漆黑。 “你想从幽冥走出,可无论仙鬼神佛,都不会让你如愿。幽冥,那是失落的世界。” 玉鼎真人喃喃了句,身体快速缩小,恢复当初模样。 幽冥玄塔失去法力支撑,亦缩小成巴掌大小。他举起手中玄塔便要打量,却不想一不留神,被许仙夺了去,登时吹胡子瞪眼,佯装生气:“我是你师父,你怎能硬生抢夺?” 许仙将幽冥玄塔揣入怀中,理直气壮道:“如果你再来晚一些,我就会被魔道圣君杀死。你来得太晚,险些把我害死,这是赔偿。” “罢了,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啊,道体,果真是道体,玄妙道术凝聚之体!有了道体相佐,来日渡劫,你将不惧天威,飞升将如履平地!” 玉鼎真人上下打量许仙,眼神满是兴奋之色,好像光棍了几十年的寡汉,忽然看到了个裸-体美少女。 “是师父教导的好,师父最厉害,我只是得了师父照顾和庇佑。” 许仙得到幽冥玄塔,心情很好,顺口拍了玉鼎真人马屁,把玉鼎真人乐的合不拢嘴。 岳婉君秀眉紧蹙,担忧道:“师父,白素贞神海被凶煞侵袭,似乎有股能量憋在她神海,压迫她脆弱的神智,只怕很难再醒过来了。” 很难醒过来了…… 许仙脸上笑意顿刹那僵住。 植物人? 第一百二十章 铸神道 第一百二十章-铸神道 临安黑珠巷。(..tw) 厢房清幽,檀香袅袅。 床榻躺着个白裙女子,秀眉微微敛着,似乎在忍受痛苦。她容貌倾绝,只不过脸蛋异常惨白,令她精巧卓绝的素颜显露出浓重憔悴。 被唤醒玄蛇凶戾的白素贞陷入昏迷,一直没有醒来。 许仙神色焦急,将希望寄托在正为白素贞把脉的师父身上。 玉鼎真人虽头吃货,满面猥琐相,可他仙道造诣极高,世间鲜有人及,且见多识广,或许有办法解救白素贞。 他紧皱眉头,细细打量片刻,又将白素贞手腕塞回锦衾之内,叹道:“她神海被一股强大气息堵塞,神智受到压迫,无法醒来。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将这股憋着的力量疏通。若继续拖延下去,虽不至丧命,却会令她更难醒来。” 神海堵住了…… 许仙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他晋升到七重元聚修为,明白神海的重要,对修士而言,神海比心脏还要重要,因为元神就在神海之内修炼。 如果身体其他地方出现差错,最坏的办法,可以施展元神出窍,重新凝聚身体。可如果神海被堵住,元神会被压迫,无论有多大神通,都无法施展,且神智亦会受到限制,迷糊不清。 而今白素贞正是这般,只有将这股积淤气息释放出来,才能恢复。 但脑袋无比复杂,纵使是二十一世纪、无比发达的解剖学也不能理清,如果稍微不慎,白素贞就会有性命危险。 “被堵住了,把憋着的气息释放出来不就行了吗?” 小青双手捧着烧鸡,大口大口啃咬,脸上糊满油光。她眼神担忧,嘴巴却没片刻松懈,像是与烧鸡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把烧鸡啃的只剩骨头,不会罢口。 玉鼎真人道:“很难,神海太复杂,且白素贞修炼玄蛇妖道,无人能懂她的法诀,纵使我也不敢尝试。” 许仙心情凝重:“肯定还有办法,是吧?” “办法也有,只不过很难,”玉鼎真人叹道:“只有仙神可以唤醒她。天仙不会下届,只有神道才能救她。” “神道?”许仙皱眉。 仙道修炼是天道,永生不死,逍遥天地;神道追求山川灵力、天地巨力,追求力量,两者本质不同。 神道无外乎香火封神,借助香火信仰的力量,达到天人合一,从而成为操控天地巨力的神祗。 神道的修炼,有独自修炼成神,有天庭册封,还有授命状和绶印传承。就像小青,得了城隍授命状和绶印之后,就成了临安城隍。 “仙神同为玄妙大道,没有本末之分,仙道修己身,神道修天地。无论白素贞有着怎样的来历,她始终无法超脱天地,所以借助香火信仰引动的天地气脉,可以帮她打通神海,让她恢复神念,这是最保险、最安全的办法。” 玉鼎真人解释道。 许仙恍然大悟,玄蛇无论怎样强大,都在天地的束缚之内,借助天地气脉便可为白素贞贯通神海,恢复神智和力量,他点头道:“要为白姑娘塑造神像吗?可她没授命状和绶印,接受不了香火力量。” 玉鼎真人嘿嘿发笑,模样极其猥琐:“你家有两尊神祗,城隍绶印在青姑娘那里,钱塘水神绶印不还没用嘛。” 许仙一拍脑门,快步冲出院落,奔向长生观。 玉鼎真人将他那一派系的琼华弟子都带过来,大概有三百人。其中七重境界以下修为的修士有一百多号人,七重境界的弟子有一百多人,八重境界的强者有五十多人,九重半仙也有十人! 琼华仙道门一半的力量,此刻都汇聚在长生观。 长生观的道士如果跺跺脚,能踩碎整个天下,可以说除了琼华,现在长生观便是大宋第一大势力! 十个半仙,何等强大? 不过与此同时,很多弊端显露出来:人太多,院子小,显得很拥挤;几百人没地方住,须得重新建造房舍;道观太小,需要扩建,否则香客没地方进香;诸位道士要找地方清修,受不得尘世玄霄。 临安丧尸动乱之后,长生观香火异常火热,门栏都被踩烂,单是门栏都更换了几十次,扩建长生观迫在眉睫。 “师兄好,师弟好。” “师叔好,师伯好。” “师姑好,您徒弟愈发漂亮了。” “小师妹,来让师兄给你检查身体……什么,你不是我师妹,是我师侄?” …… 和这些道士见面,得跟他们打招呼。人太多,许仙不喜应酬,只是潦草应付几句。当然,其中也不乏漂亮女弟子,他盘算着找机会把这些女弟子“潜规则”了,谁让咱现在也是琼华高层呢? 钱塘水神神像摆放在院落中,钱塘水神则坐在大厅内,笑的合不拢嘴。他见许仙到来,哈哈大笑:“许仙啊许仙,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能耐,非但杀了魔道圣君,毁了魔道,还将琼华这些半仙请到长生观。有这些强者镇守,香火想不旺都难啊!” 许仙嘿嘿笑道:“所以现在该你报答我了。” 每当许仙露出这种笑意,都不会有好事发生,上一次许仙这么笑……猪肉就涨价了。钱塘水神干咳数声,错开许仙,向外走去,打着哈哈:“今天天气真好,晴空万里,适合郊游――” “我要借你绶印和授命状一用。” 许仙堵住门口。 钱塘水神尴尬道:“不是我不帮你,授命状和绶印是我命根子,之前绶印被小青姑娘拿去玩,结果我修为大减,直到这两天方才恢复。” “白姑娘昏迷不醒,只有神道能救她。而城隍是神鬼之道,鬼煞汹涌,白姑娘承受不住,所以我想借你授命状和绶印一用。待白姑娘醒来,你这些天损耗的信仰之力,我会加倍偿还。” 许仙眨眨眼,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纯洁一些,眼巴巴的。 如果许仙强夺,钱塘水神或许会拒绝,可许仙打起感情牌,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只有神道能救白素贞,他怎能见死不救? 他咬咬牙,伸手朝空中轻抹,祭出授命状和绶印,交给许仙:“把我神像撤掉,换上白姑娘神像,只要百姓们进香,信仰之力就会通过授命状和绶印传递给白姑娘。” 半天后,白素贞神像耸立在了长生观院落正中心。 得了许仙真传的长生观琼华弟子,诓骗香客,说必须给白素贞神像进香,才能得到天尊庇佑;说白素贞是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来人间帮助百姓,丧尸动乱就是白素贞平定的。 这样一来,将信将疑的香客没了犹豫,对白素贞神像跪拜进香,一时间香客络绎不绝,香浓鼎盛。 黑珠巷家中。 一股股无形的香火信仰之力,从长生观传来,化作涓涓细流,注入白素贞身上的天庭授命状和绶印之上。绶印和授命状光芒升腾,如两轮玉月,投散出皎洁光辉,笼罩住白素贞身躯。 渐渐的,白素贞脸色苍白淡化不少,气息变得绵长。 玉鼎真人说道:“想要将她唤醒,短时间内不可能。在这段时间之内,要保护她的神像,绝不可受到损害,否则伤势会更重,这是最困难的事,难不保有谁暗中使坏,毕竟你敌人不少。不过有琼华诸位半仙看守,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不出意外,一个月时间白姑娘就会恢复。” 许仙吐了口浊气,总算安顿了白素贞。 至于保护白素贞不受伤害,有琼花众半仙在此,谁敢来撒野? “哈哈哈,一个月时间,白素贞这头吃货不能和我抢烧鸡喽!” 小青胡乱用衣袖抹去脸上油光,抢走许仙挂在腰间的钱包,又跑出去买烧鸡了。 “劳烦师父照看白姑娘,对了,师姐去哪了?” 许仙问道。 回到临安两天,都没见到师姐,令他有些困惑。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查探佛教动静了。法海和尚在临安传教之心不死,如果西方佛陀进入东土,就会有大麻烦。我们这样救助白素贞,其实是违反天条的,因为白素贞毕竟是妖,不能窃取信仰之力,必须提防法海和尚。” 玉鼎真人擦拭去额头汗渍,伸手摸了摸旁边盘子,却见其上烧鸡变成了堆骨头,不由苦笑。 “我会提防法海。” 安稳了白素贞,许仙心头舒畅。他走出房间,向西厢房走去,那是彩蝶住所。 因这两天实在太忙,导致他一直奔波在长生观和黑珠巷家中,没时间与彩蝶打招呼。以彩蝶受不得委屈的小性子,肯定正躲在屋子内生闷气。 “彩蝶小妖精,我想你了,来让哥哥检查身体,看看修为又涨了没。” 许仙扣几下门环。 “彩蝶已死,有事烧纸!” 彩蝶气鼓鼓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许仙笑着推门,见彩蝶正坐在梳妆台前,将一首乌黑发丝披肩散落,似乎在和头发生闷气,遂问道:“是不是在等着我给你挽髻?” “我一清清白白的黄花女子,又没有嫁为人妇,为何要挽髻!你那个姐姐,毒舌,刁妇,不可理喻的毒舌刁妇!” 彩蝶紧咬碎玉,与许娇容有“不共戴天之仇”。 许娇容出身农家妇人,勤劳恳恳,亦姐亦母,事事都为许仙考虑。正因如此,许仙每件事都由许娇容拿主意,包括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包括家中财物银两。彩蝶感觉自己女主人的地位动摇,于是和许娇容赌气。 果然,婆媳是天敌。 许仙走到彩蝶背后,双手温柔的圈抱着她纤腰,将脸面埋在如瀑青丝内:“我姐姐就是这样,有机会我找她好好说说。你别生气,心情不好,会长鱼尾纹的。” 对姐姐许娇容,他没太多印象,他穿越来的时候曾收到过许娇容几封家书,回过几封信,然后就是这两天的接触了。 只不过这两天实在太忙,他没时间理这些琐事,直到安稳白素贞,他才有空来安慰彩蝶。 以彩蝶含蓄内敛、矜持温和的性格,如果不是受到十分委屈,也不会称呼许娇容为毒舌刁妇。 “你如果不敢娶我,就别碰我。不能给我名分,就不要毁我贞洁!我是清倌怎么了,清倌就只能当小妾?那刁妇口舌太毒,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在无限温情之中,这些天受到的委屈酸意忽然上涌,伴着炙热泪水,溢出眼眶,冲淡了刚扑抹的清香水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名分 第一百二十一章-名分 许仙知道,彩蝶心绪一直很敏感,十分在意舆论对她的态度。这也难怪,她虽仍守身如玉,可毕竟她出身青楼,这个经历本就不洁。 如果在许家是妻室,她就能在世人面前昂起头来,证明她的清白,证明她只是清倌;可如果她成了妾室,世人必会将这与她出身联系在一起,然后说卑贱的风尘女子只能为妾。 所以她才会与岳婉君较劲,与白素贞较劲,争夺姐姐名号,争夺女主人地位。 可偏偏不巧,眼看岳婉君和白素贞都放弃了争夺,她女主人地位即将得到确定,许娇容却赶来了,三言两语把她身份确立在妾室上。 正因如此,她才对许娇容“恨之入骨”。 许仙深嗅着发香,双手在彩蝶纤腰处摩挲:“我会给你名分,不会让你恨我。” 可怜的白素贞,原配变小三,妻室只能给彩蝶了,至于师姐……还好凝固了道体,极其强横,不至于被师姐长剑戳烂。 “你何时给我名分,何时再碰我。” 彩蝶素手抓住许仙渐渐攀她胸前的手掌,想要将其扯开,可她手无缚鸡之力,不是许仙对手,这番动作反似欲拒还迎。她气的双眸含泪,低头在许仙手掌上狠狠咬了下,留下道牙印。 “师姐是仙道门,何况以她性格,不可能会坐花轿;白素贞和小青……咳咳,她们只是来找我报恩,我和她们是清白的,而且她们还是小孩子,你担心什么?在这个家你最大,没人和你争,等白姑娘醒来,我就和姐姐说说,娶你进门,让你当姐姐。” 许仙忍着手痛,笑着安慰。 “骗子!”彩蝶不信,哼哼耍性子:“之前你说只要从魔道回来,就娶我进门,可结果又向后推。在你姐姐眼中,我就是妓女,是不知廉耻的妓女,只有当丫鬟当小妾当仆人的命。你若敢不娶我,她必会耻笑我,我就死给你看。” 不得不说,配着彩蝶的妖娆妩媚和万种风情,那晶莹脸蛋如同剥了皮儿的荔枝,越看越美,水灵灵红扑扑,令许仙心欲涌动,忍不住侧过嘴,对她俏脸吻了下。 “何时娶我,何时再动我,否则我用君笔戳死你!” 不知何时,彩蝶手中忽然多出了支毛笔,正是打劫来的画圣君笔。(..tw)她紧握君笔,抵住许仙额头,拒绝亲热,把君笔当成拒绝许仙的防线。 “我难道还不能碰未婚妻吗?” 许仙知彩蝶不会伤害他,完全无视了君笔,吹开覆压她耳朵的发丝,张口将那只晶莹耳朵含在了口中。 彩蝶娇躯一震,旋即嘤咛,身子软如烂泥,娇-喘吁吁。 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此时被吻,她六神无主,脸色流露出慌乱。 虽然她出身青楼,虽然她从青楼姐妹口中了解到很多床弟之事,虽然她对男女欢-爱的认知并非空白,可她并没有与男子有过太多接触,除了许仙,没让男子碰过她。所以她见识虽广,可经验却一片空白,尤其是双胸被亵渎,耳朵被亲吻,她只觉脑海轰然,浆糊一般,置身在飘摇的狂潮之巅。 “我不是那种女子,不许侮辱我!” 彩蝶凤眸泪珠滴落,哀求道。 在她理解之中,初夜必须是新婚之夜,至于婚前试爱这个超越时代的观念,她完全不懂。她的出身令她对贞节异常敏感,纵使被亲吻,她也不能允许。 “好吧,我不为难你。” 许仙松开彩蝶身子,转过身去――彩蝶这妖精虽然胸没有师姐大,可手感极佳,身材又是无双,导致久经床战的他有些把持不住,胯下小弟已一柱擎天。 为了不让彩蝶看到,为了避免尴尬,他只得转过身子,暗暗运转众妙之术,化解心中情-欲,胯下分身这才一点点消去火气。 “你生气了?” 彩蝶以为许仙很失落,很失望,忙从座椅上起身,跑到他面前,可怜兮兮看着他。 “没有。” 许仙摇头,涨红了脸。 你可千万不要低头看,若让你看到,我脸往哪搁? 要命的是,彩蝶现在只穿着件睡衣,衣襟被他刚才一顿乱摸,有些凌乱,裸露开来,大片雪白肌肤呈现眼底,还有那幽幽沟壑,裸露一半的圆球玉鸽,红艳肚兜的风情一角…… 刚刚垂下去的小弟,立马又雄赳赳、气昂昂。[..tw超多好看小说] “你就有,你在生气。我没像岳仙子那样把身子给你,所以你不高兴了,对不对?她是脱尘仙子,她不在乎,可我是风尘女子,如果贞节不保,如果没有名分,会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不舒服?” 彩蝶本在倾诉,见许仙神态不安,脸色通红,以为他病了,忙贴身上前,伸手抚摸许仙额头,感受到额头火烫,忙道:“好烫,你生病了?” “没有!” 许仙坚决摇头。 生病?七重元聚的境界,当然不可能生病。 自从凝固了道体,他就愈发容易冲动,好像吃了虎鞭似的。他知这是阳之众妙的缘故,因为体内阳气太过旺盛,导致阴阳失调,见到女人就冲动,想将其摁倒。偏偏师姐不在身旁,没人给他“降温消火”,彩蝶又不答应,非要等成亲之后,于是他只能苦忍。 越是忍,越是难受,加上彩蝶太过于诱人,于是他体内邪火被勾起,很难压制住,周身火热,如置身火炉。 “真的好烫,你不是七重修为了吗,怎么还会生病――咦?这是什么?好硬。” 彩蝶慌乱,忙向许仙靠近一步,要细细感受许仙体温,却忽觉一根硬物抵在小腹上,她惊奇不已,下意识伸手去摸,将其握住。 手有点小,不能将其完全握住。 坏了! 忽然,她意识到这是小许仙,脸色刷的潮红,慌忙将许仙推开,转身就跑。 “调戏了我底笛,你还想跑?” 许仙只觉腹中有股火气上涌,要冲开身体,离体而出,胯下小钢炮被彩蝶“调戏”,他实在忍不住,猛地将彩蝶横抱起来,扑倒床上。 修为提高,气脉通贯,身手愈发灵敏……于是许仙发现,他脱女人衣服的速度愈发快了。 “我说了,不成亲,不许碰!你若毁我清白,我会恨你一生!” 彩蝶衣服被脱,只留有肚兜和亵裤。她蜷缩身子躲在锦衾内,含泪嗔瞪着许仙。 “是阳之众妙害我如此,既然你见死不救,那我忍忍。” 许仙现在有苦说不出。 道体令他愈发容易冲动,火气引动胸腔血气,有股狂热徘徊在小腹丹田,火热如炉,他只得屏住呼吸,艰难忍受。 如果师姐在这,有阴之众妙中和,会好很多,可惜师姐不在,这股阳气无法中和,必须将其发泄出来,偏偏彩蝶不让碰,许仙无奈了。 “你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彩蝶现在是三重修为,对阴阳众妙多少了解一些,知这是双修法诀。她看得出许仙在忍受痛苦,心生不忍,是自己拒绝了他,才害得他如此痛苦。 “现在喊师姐也来不及了,只有你能帮我,快帮我打灰机。” “打灰机?” “不会毁你贞洁,你可以用五姑娘帮我。” “嗯?” “就是手!你引动了我的邪火,你得给我摆平……嗯嗯,就是这样,哦,好舒服!看你动作挺熟练,你这样对自己做过?怪不得不要我碰,原来你也用五姑娘打发寂寞,不对,是中指姑娘……你和青楼那些女子是拉拉?拉拉就是蕾丝边,嗯,你可能不懂,就是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相互摸啊摸,和我们现在一样。” “滚!” 看似柔弱的小脚,干脆利落,将喋喋不休的许仙踹下了床…… 晚饭餐桌,气氛很诡异。 空气凝固,冰封一般。 玉鼎真人和琼华派众人在长生观,黑珠巷家里只有岳婉君、许仙、彩蝶、小青、许娇容和李仁等人。 岳婉君两耳不闻窗外事,低头吃着米饭,一声不吭;小青眼里只有烧鸡,正毫无吃相的抱着烧鸡啃,没时间理会众人;李仁老实巴交,“妻管严”,想说话却又不敢说,只顾闷着头。 唯独彩蝶神色傲然,趾高气昂。 惆怅的许娇容面前米饭一粒未动,哀叹道:“汉文,你可要想清楚,怎能娶青楼女子当妻室呢?这事如果传出去,别人会骂我们的呀,我更没脸去见许家列祖列宗了。” 彩蝶冷哼,眼眸瞪着许仙,似乎从她眼中伸出了把刀,架在许仙脖颈上,如果许仙敢说半句令她失望的话,她就会用这把刀直接切断许仙喉咙。 “这个……” 许仙摸摸鼻子,无奈翻了眼彩蝶。 师姐在身旁,就不能等她不在的时候说?你这样是确立了女主人身份,解气了,可我又要被师姐揍了。 “彩蝶是清倌,不会辱没许家门楣。更何况,我喜欢的是彩蝶,管他世俗作甚?姐姐,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哎呀呀――”许娇容忽然趴到饭桌上,失声痛哭:“老祖宗呀,爹娘爷奶呀,娇容无能,没能照看好汉文,一不留神,竟让妓女进了我们许家,我没脸见你们啦!李仁还没在临安落脚,应招官差又被拒绝,本就事事不顺,汉文还要娶个放荡的妓女进家门,我这造的哪门子孽啊……” 哭哭啼啼,哀哀怨怨。 “我出身青楼怎么了,一样能当妻室。” 彩蝶秀眉挑起,得意洋洋,一副你要战、我便战的模样。 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这毒舌刁妇! “别闹,让岳仙子和彩蝶姑娘笑话。彩蝶只是清倌,不是妓女,卖艺不卖身,我告诉你多少次,你怎就记不住呢?” 李仁拉了拉许娇容,劝道。 这也太无赖了吧,别人小两口情愿,你瞎搀和什么? 再说了,彩蝶以前有着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给你弟弟许仙当媳妇,你还不乐意了? “不要你管!她就是妖精,是妓女,不知廉耻!” 许娇容瞪圆眼珠,将火气发在老实巴交的李仁身上。 李仁忙缩回脖子,不敢顶许娇容目光。 “咳咳,”许仙干咳数声,问道:“姐姐,刚才你说姐夫被临安府拒绝,怎么回事?临安府不是在招衙差吗?” “哎,”李仁叹了口气:“官府说想要当差,就得上交十两银子给师爷。我将积蓄一年的银子送给师爷,没想到师爷又说必须上交二十两给知府大人,我哪有这么多银子,十两银子打了水漂。难啊,官府太腐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西湖惊影 第一百二十二章-西湖惊影 李仁和许娇容从平江来到临安,打算在这长住,所以李仁在李三通帮助下,去临安府应聘官差。 可官府太腐败,不送钱不办事,就像许仙之前建造长生观,上下打点了万余两银子方才建成,不用银两开路,很难走得通。 许仙呵呵笑道:“姐夫不用担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临安府看看,保准姐夫能当上官差。” 吃过饭,许仙没回自己房间休息,看了会白素贞后,便跑到师姐厢房前。今天说要娶彩蝶为妻,事先没告诉师姐,师姐心里肯定不舒服。 簌! 刚推开房门,就有数道剑气凌空飞来,破空呼啸。 许仙早知会是这种结果,不躲不闪,任由剑气击打身体,只在皮肤上留下道道白痕。饶是如此,也有火辣辣疼痛令他龇牙咧嘴。他走进房间,见师姐正冷着脸坐在桌子旁。 “我准备这两天去风波亭,把老丈人灵位挪到长生观,让百姓们能光明正大的祭奠老丈人。老丈人为大宋鞠躬尽瘁,却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心寒。现在我有了能力,要想办法为他昭雪。” 妻室名额只有一个,给了彩蝶,所以想要安抚师姐,只能从老丈人岳飞身上入手。如果能给岳飞平反昭雪,岳婉君必不会再生气。 岳婉君水眸有泪光莹闪,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知你受了委屈,可我也没有办法。彩蝶出身特殊,导致她世俗心重,太注重名分――” “她注重名分,你怎知我不在意?” 岳婉君打断了解释,泪眼婆娑。 有哪个女人不想穿上凤冠霞帔,有场隆重热闹的婚礼,受到万千人祝福? “你我双修,本为一体,我早把师姐当成了自己。如果师姐受了委屈,就打我吧,我不会喊痛。” 许仙闭上眼睛,做好被打的准备。 女人多了也是罪,反正皮厚,受着点吧。 噼里啪啦! 糟乱声惊吓到空中皎月,皎月忙拉来朵乌云堵住自己,似乎害怕被血溅到身上。.tw[] “让你沾花惹草,倒霉了吧,自作自受。如果女魅的事让岳仙子知道,你少说也要被扒掉一层皮,只有岳仙子能制得了你。” 西厢之内,彩蝶斜倚轩窗,静赏黑夜寂寥,嫣然轻笑。 当初丧尸动乱,临安府官差因害怕僵尸,绝大部分跑掉逃走了,职位有很多空缺。现在临安平定,百姓安生,临安府遂对外招收衙役。 李仁在平江当过官差,有工作经验,完全可以胜任。可惜人际关系需要用银两打通,临安府那些腐败官员不理会李仁有无经验,只认银两。 临安府衙门。 扎着八字胡、身体胖如猪的临安知府,名为钱柱头,坐在衙门中堂,一边用牙签挑着牙齿,一边漫不经心道:“李仁,我听师爷说了,你在平江府做过衙差,我相信你有能力胜任这份差事。可你也知道,我要把你的资历上报给吏部,很多人际关系需要打点,你得意思意思吧。” 钱柱头本是绍兴知府,被吏部尚书举荐调来临安当差。其实秦桧死后,满朝文武去之八九,基本无人可用,虽有儒教儒生入朝,可也不过杯水车薪,临安府这等重要职位,却只得被一个肥头大耳、身宽体胖的贪官主持。 李仁老实巴交,忙道:“大人,我家小业贫,实在抽不出太多银两,仅有的十两银子已交给了师爷。” “没有银两?那就回去借啊!”师爷摇晃折扇道:“亲朋好友总该能借来几两吧?只要能借来钱,就能当差,能给你个捕头当当,让你管辖一片城区,买菜小贩随便打,随便宰,还愁捞不到银两?” 这些官员都由外地调来,不认识许仙,许仙走进衙门,问道:“需要多少银两?” 师爷鼠眼滴溜溜乱转,见许仙锦衣绸缎,知是个财主,便狮子大开口:“一百两银子。” 许仙点头:“才一百两,确实少了点,我如果出的钱多,是不是能给姐夫安排个好的职位?” 师爷两眼放光:“那是自然。” “汉文,不要给他们,他们永远不会满足。” 李仁混迹过官场,知晓其中深浅,忙阻止道。 “我有分寸,姐夫无需担心。” 许仙打消李仁疑虑,走到衙案前,掏出张面值千两的银票,丢给衙案上:“我拿出一千两银子,能买什么官?” 钱柱头两眼冒绿光,口水横流,慌忙将银票收起:“师爷你可以滚了!从今以后,李仁就是我师爷。” “钱大人,你怎能这样对我?我从绍兴陪你到临安,出生入死,你怎可如此!” 师爷大惊失色,忙张口解释,想要劝钱柱头回心转意,可惜衙差得了钱柱头命令,走上前将瘦小的师爷拖起来,不顾师爷骂骂咧咧,将其丢出衙堂。 “如果我出两千两,能买到什么官?” 许仙又抽出千两银票,交给钱柱头。 “衙门最大的官儿就是师爷了,还有账房之类,不过师爷最轻松。临安府虽有权控制护城军,可这是军国机要,我不敢擅自将军权交给李仁。” 钱柱头忙收回银票,从椅子上爬起来,跪倒在许仙面前喊道:“公子,您就是我亲爹,我给您跪下了。” 两千两银票…… 临安知府一年俸禄不过区区五十两,加上贪污来的钱财,不过几百两而已。两千两银子,他一辈子都很难赚到。虽临安知府是个富得流油的职位,可临安因为丧尸动乱,极其萧条,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他没太多油水可捞,还要孝敬六部尚书、大理寺等等。 所以凭空飞来的两千两银票,足够令他丢掉一切节操。 “两千两……” 李仁被骇的不轻,汉文何时竟有这么多钱财了,难道传言是真的,汉文被彩蝶包养了? 怪不得汉文坚持要将彩蝶娶为妻室,原来汉文的一切都是源自彩蝶。 他默默的思索着许仙和彩蝶的关系,愈发觉得许仙就是地地道道的小白脸。 许仙又抽出一千两银票,递给钱柱头,正色道:“这一千两银子帮忙交给吏部尚书,就说许仙送的。这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银子,如果你敢私吞,我不会放过你。” 钱柱头满口应诺,屁颠屁颠让李仁当了师爷,许仙这才离开。 许仙心头冷笑:“想占我便宜?回家玩蛋去吧。” 如果是临安百姓,肯定不敢惹许仙,许仙是丧尸动乱的救星,且许仙的长生观实在太过强大,更重要的是,许仙在背地里有“小白脸之王”、“奸商”、“吸血鬼”之称。临安财富,十有三四都被许仙压榨了。 这小白脸口刁心狠计谋多,秦桧都斗不过他,谁还敢惹? 钱柱头不知许仙是个刺头,以为占了个大便宜,忙带着一千两银票直奔六部,将银票交给吏部尚书,并道明原委,说是许仙所送。 于是…… 当天下午,临安知府钱柱头被罢免官职,且被抄家,所有财产上交国库。许仙交给钱柱头的三千两银票被原封不动送回了长生观,李仁仍当临安府师爷。 钱柱头被遣送回绍兴时,曾痛哭流涕的问身边官兵:“我追随吏部尚书一生,从村落乡长到绍兴知府,对尚书忠心耿耿,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官兵答曰:“宁惹阎王,莫惹许仙,你这都不知道?如果不治你的罪,尚书大就会有危险。当初临安知府陈正年、原六部尚书、宰相秦桧等等,这些比你厉害的人物,想想他们落得个何等下场,再对比你自己,只被抄家,已是大幸了。” 十月秋深,天高气爽。 斜阳傍西山,萧萧疏漏影。 点点枯叶泛飘零,人美西湖瘦。 西湖以秀婉名世,常有人将西湖比西子,沉鱼落雁亦不及。 可直到今天下午,临安百姓方才明白,比西湖美丽的女人多如牛毛。 一个倾城女子足够轰动全城,许仙家有四个绝色女子,彩蝶、岳婉君、白素贞、小青,已令全江南男人把许仙立为大众敌人。 可现在西湖周边竟出现了二十个同样绝色、倾国倾城的女子,游人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美女?这些女子和彩蝶相比,不见得差啊!” “我去打听打听,这些女子究竟来自何许人家?正巧我还没媳妇,想娶一个回家。” “就你?回去埋汰你爹娘吧,是他们把你生的太寒碜了。” 不过半下午,临安百姓绝大多数都拥挤在西湖周边,对湖中游船上的女子指指点点,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色彩。 “原来这就是西湖呀,之前在兰若很向往诗句中的描写,‘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现在看来,果真是人间仙境。” “西湖周边怎么有好多人在盯着我们看呢?看他们眼神,很贪婪的样子,好恶心。姥姥说的没错,世上本无情,不过缠绵欲。男人都好色,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我现在对男人不感兴趣了,只想游山玩水。” “小倩呢快出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男人。不过我看这么久,发现他们都没有许仙好看呀,不是说江南俊俏的男人很多吗,在哪呢?” “许仙是青霞姐男人,如果你再乱说话,青霞姐会不高兴了。” 这些女子正是画壁中的众女魅,她们得到许仙允许,拿许仙银子包了条游船,到西湖游玩,唧唧咋咋鸟雀般嬉笑打骂。 聂小倩坐在船头,神情落寞,呆呆望着苏堤上的荒败垂落,心情郁抑。 “孤山上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感觉很眼熟,和宁采臣很像。你们快看看,宁采臣不是已经死吗?” 不知谁呼喊了句,众女魅纷纷侧目,见有书生坐在孤山山石上,正聚精会神的捧着书册诵念。 书生眉清目秀,背负书箱。 “宁采臣?!” 聂小倩心神一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魔 第一百二十三章-心魔 此人绝不可能是宁采臣。 聂小倩紧敛秀眉,之前在兰若寺时,宁采臣和燕赤霞皆被九兵大阵诛杀,尸骨无存,不可能存活下来。 可孤山这个书生,无论容貌,还是装扮,抑或神色,都与她第一次见到的宁采臣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宁采臣,又会是谁,难道世间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青霞见到书生古怪,神色微变,沉凝片刻,说道:“小倩,这书生有古怪,肯定不是宁采臣。许公子说临安有诸多强者,有仙神注目,为了安全,我们回去吧。长生观有琼华诸位半仙保护,不会有事。” 其他女魅亦惊疑不定,面面相觑,意识到可能会有危险,听青霞这么一说,几个女魅忙划船背离孤山,向涌金门靠去,准备踏上西湖大道,回到长生观。 聂小倩却摇摇头,止住众女打算:“我想去看看。” 虽然宁采臣的作为令她绝望,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再想念宁采臣,可宁采臣始终停留在她心间。宁采臣死去时,她强颜欢笑,心却随之死去了。 漫漫人生路,令她茫然,纵使繁荣热闹的临安也无法淡去她的忧伤。她本打算在诸位女魅玩够之后,就回兰若寺,再也不出来,可直到此时,她看到这个书生,令她一潭死寂的心又跳动起来。 “事出反常,不可不防。” 青霞拗不过小倩,只得叹气,吩咐其他女魅划船向孤山飘去。 愈发靠近孤山,聂小倩愈发觉得这书生就是宁采臣。在距离书生不过五丈的距离后,她忍不住喊道:“喂,你是宁采臣吗?” 书生合拢手中经书,温文尔雅道:“世有三天国,一乃琉璃光世界,二乃极乐世界,三乃婆娑净土;地有三狱界,一为地狱黄泉,二为幽冥魔界,三为九幽血海;人有三梦魇,一是贪欲,二是痴念,三为心魔。” 心魔! 不知为何,当听到心魔这个词后,聂小倩脑海登时轰然,如同雷击,令她娇柔身躯剧烈颤抖,栽倒甲板上,紧接着腹部血气上涌,溢出眼耳口鼻,七窍流血。 三魂飘动,七魄浮根,天旋地转。 “小倩,你怎么了?” 青霞本在提防书生,见聂小倩忽然栽倒,慌忙将其扶住,却见她面色惨淡如金,俏脸糊满血液,大惊失色,迅速将自身精元灌注到她体内,为她支撑性命。 但不知为何,不论青霞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稳住聂小倩伤势,眼看聂小倩生机消退,奄奄一息,就要香消玉殒。其他女魅见状大惊,纷纷围上来,也如青霞一般,将真元加注给聂小倩。 她们和聂小倩身体皆是画壁,真元属性相同,在诸位女魅竭力相助片刻后,聂小倩的古怪伤势方才有些平复,但她却已经昏死。 “梦魇生自贪念,生自执着,生自愧疚。你心有情念,却目睹爱人身死,作壁上观。正因如此,令你一生难逃愧疚,只能被梦魇缠绕,心魔深种。纵使今日不死,以后也难活命。” 书生嘴角扬起笑意,略显狰狞。 “你不是宁采臣,你是谁?!” 青霞凛神,怒目喝道。 她周身升腾真气,氤氲如烟,包裹妖娆身段,如脱尘仙女。她修为大概相当于修士四重境界,很弱,面对这修为深不可测的书生,她只得全力以赴。 “世间本无相,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我是宁采臣,人人皆是宁采臣,你也是宁采臣。” 书生呵呵笑罢,身泛金芒,转眼幻化成另外一人,是个手拄禅杖的和尚。 “这不是南屏山慈宁寺的法海禅师吗,他在做什么?那名美女看他一眼,怎就吐血昏死了?” 孤山游人发现异变,纷纷围上来,想要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你是法海!” 青霞色变。 之前她要求带姐妹们到西湖游玩,许仙本不同意,后来在她多次请求下,许仙方才答应,不过许仙曾告诉她要提防法海、五斗米教道士。 眼前这佛法精深的和尚就是法海,她观法海背后隐现佛陀金像,知他修为极高,不敢大意。 “妖就是妖,你们生存的地方只能是山河大川,阴暗角落。你们进入尘世,令世俗男子神魂颠倒,色欲心起,如若不除,会造成混乱。太古时期,人族崛起,巫妖退避,这是通天圣人立下的规矩,人间不通仙神,不通鬼魔,若有违背,格杀勿论。” 法海语气铿锵,右手虚托空中,金芒闪烁,紫金钵盂显露出来,金辉熠熠,璀璨如阳。 众人听说有妖怪,被骇的不轻,纷纷色变,躲到法海背后,惊慌失措的警惕着游船众女魅。 “妖?法海禅师说这些美女是妖?” “我就说嘛,世间哪有这么多美女。二十个女子,个个都沉鱼落雁,必是妖魔幻化,蛇蝎女妖!” “法海禅师快把妖魔收服了吧!听说女鬼专吸男人阳气,用作修炼滋补。这些女妖入临安,必会和之前丧尸一样,带来场腥风血雨啊。” 百姓被之前的丧尸动乱吓破了胆子,对妖魔恨之入骨,听说这些女子是妖,皆口舌伐诛,痛心疾首。 有位女魅想不通,有些委屈,解释道:“我们又没害人,只是向往诗句中的西湖美景,来此游玩,欣赏风光,不曾对人们有半分伤害。佛陀菩萨不是讲众生平等吗,我们也是生命,为何不能看西湖?” “众生平等,只针对人族。对于妖魔,佛陀只会显金刚怒目。” 法海道声佛号,手中钵盂豁然腾空,涨大数十倍,成一丈大小,笼罩游船上空,投射出道道金芒。 这些金芒源自众生的伏魔念力,有着佛陀的无上伏魔法力,在佛门至宝紫金钵盂的施展之下,顿如万千利剑,刺在众位女魅身上,将女魅身体洞穿。 女魅本体是仙石,这些只是类似于分身的存在,金芒不会致命。可她们被金芒压制,纷纷哀痛,被金芒压倒甲板,无法起身,受了重伤。 她们不过三重、四重境界的修为,怎会是八重神浮境界的法海对手,更何况又是佛魔金钵这种佛门至宝,众女魅根本无法做出丝毫抵抗,皆被镇压。 有位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眼睛猥亵而贪婪的在女魅饱满胸脯盯了片刻,似有些舍不得:“禅师,妖从何来?非得将他们杀死吗?” 如果能与这么漂亮的女妖共赴巫山,纵使被吸干阳气也值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法海摇头:“女妖背后有大人物,我不能杀她们。” “大人物?”百姓被引动兴趣,又有人问道:“降妖除魔,天经地义,禅师为何忌惮?” 法海眼眸闪烁一丝阴险,垂首叹道:“此人正是许仙。女妖来自长生观,长生观还有诸多强大妖兽看守。在没有想到克制妖魔的办法之前,只能用法宝将女妖镇压。否则激怒了强大妖兽,必会给临安带来灾难。” 众人面面相觑。 许仙对他们恩情很重,如果没有许仙,他们早被丧尸感染、成为一堆腐肉了。 法海说长生观有妖魔,他们原本不相信,毕竟相比于法海,他们更信任许仙。可眼前这些女妖来自长生观,该如何解释? 难道长生观内真有妖兽? 众人开始恐慌,如果长生观内有妖魔,那他们每天去长生观,岂非在给妖魔进香? 法海低头暗笑。 一群愚民,一群没有主见、只会顺从、只会忍耐的愚民,众生皆念奴,佛陀无上尊。 将妖魔消息传播出去,长生观原本旺盛的香火必会减弱,他在临安传教将有更多机会,能争取到更多香客。 女魅没见过世面,不懂勾心斗角,单纯以为法海怕了,其中一女魅说道:“我们是许公子的……许公子的女人,哦不,是丫鬟,也不对,是客人。法海,你不许伤害我们,如若不然,许仙会替我们报仇的。燕赤霞那么厉害,不也被许仙杀了嘛,所以法海你得老实点。我们不会害人,只想来西湖游玩,没有恶念,井水不犯河水。” 许仙杀了燕赤霞……小乙哥竟然杀人? 众人大惊失色,不得不相信长生观内有妖魔。以后再不去长生观了,否则哪天被妖魔吃掉了还不自知。 “我得回去告诉三大姑、八大姨、二叔公,决不能再去长生观,长生观真有妖魔!” “我说小乙哥怎会玄术呢,原来有妖魔在他背后!我回去告诉家里娘们,不许再去长生观!” 百姓们惊慌失措,夺路奔跑,将长生观有妖魔的消息扩散出去。不过片刻,这消息便如燎原星火,扩散西湖周边,以极快速度向临安城传播。 “我们真没伤害过人类,禅师要杀我们,难道这就是佛教的慈悲行善吗?” 青霞被伏魔金钵压制,修为发挥不出,像是被座大山压着,丝毫无法动弹。 “如果没做亏心事,就不会心生梦魇。” 霍霍飞旋的紫金钵盂覆盖到游船之上,将二十名女魅身躯皆吸入钵盂,净土佛法镇压住女魅神魂。 夕阳渐下,落入西山。 碧波荡漾的秀湖之上,只有艘空荡的游船微微摇曳,诉说着暮色的落寞。 第一百二十四章 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第一百二十四章-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吃过晚饭,众位女魅仍没回来,许仙只道她们玩的忘形,忘记归来,并没有太多担心,毕竟这里是临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心系白素贞安危,无心修炼,听说白素贞神像已能开口说话,就去长生观看看。 铸神道,借助神道的修炼方式,帮助白素贞打通脑海淤气,神道的种种特性也会在白素贞身上体现,虽然白素贞身在家中,神念却能来回游动在神像与躯体之间,一魂两体。 白素贞本体因神海不通,无法动作,暂时用神像取代了身体。 琼华派诸位修士不喜热闹,喜好清静,此时不在观中,去荒山野外修炼了,长生观内只有些打杂的琼华弟子,和忙碌扩建道观的瓦匠木匠。 神像在长生观大院极其显眼,刚进门就能看到。 其上升腾起隐约如雾的氤氲气息,是浓郁的信仰之力。神像纹络愈发清晰,愈发坚实,远远望去,还真有几分神祗的气势。 小青正坐在神像脚跟前,抱只烤乳猪啃着,丝毫不在意乳猪上的油脂沾染衣裙。她一边啃,一边吐字不清的笑道:“小白,哈哈,现在你不能吃东西了,羡慕嫉妒恨了吧,想不想吃?偏不给你。” 她抱着乳猪跑到长生观,就是为了让白素贞眼馋。 白素贞气的不轻,神像口未动,嗔怒声传出:“呀呀呀!小青,你要气死我是吧?等我伤势好了,每天变成蛇吓你!也不知是谁,一看到蛇,都吓哭了!” 小青打个饱嗝,嘿嘿笑道:“我也是蛇,我干嘛要怕蛇。现在我要馋死你,你以前抢我东西吃,这次急死你,报仇了!” 见二女相互斗嘴,许仙倍感欣慰,上前笑道:“白姑娘,感觉好些了吗?” 白素贞轻嗯:“感觉好多了,谢谢许公子。有玉鼎真人为我梳理香火信仰和脑海淤气,不需多久就能康复。虽然现在身体还不能行动,不过能借神像显露出来,不至太过烦闷。有小青陪我,我没事。” “师父说最多一个月,你就能恢复。”许仙点头。 虽然小青嘴上不说,可他知道,她来这并非真为了嘲笑白素贞,而是来陪白素贞打发这枯寂的一个月。 “劳烦许公子,”白素贞歉然:“我本欲找许公子报恩,没想到恩情未报,还给许公子惹了大麻烦。” “没事,安心休养吧。等伤势恢复,我买一万只烧鸡来庆祝,让你吃个饱。”许仙笑道。 “真的?太好了!”白素贞惊喜无限。 小青伸手撕掉只乳猪蹄子,放在神像鼻息前,嘻嘻笑道:“吃吧,给你吃。可惜你只能闻到气味,不能张口吃,急死你!” “小青!等我伤势好了,定要变蛇吓你!” 白素贞气鼓鼓道。 两女笑骂,相互拌嘴,许仙在旁听着,无奈苦笑,后又与白素贞聊了句,便准备回黑珠巷家中去找师姐双修,顺便亲亲小嘴、摸摸小手,练练脱衣服的技术。 可他刚转身还没走两步,慌里慌张的钱塘水神迎头跑了过来:“大事不好了!” 许仙紧皱眉头:“怎么了?” 钱塘水神喘着粗气道:“之前我准备去钱塘江修炼,被西湖水神拦住,西湖水神说你带回来的那些女魅有了麻烦,在西湖游玩时被法海抓去了。” “小倩她们?”许仙色变:“法海敢抓小倩?琼华十位半仙在长生观,他有几个胆子?” 其实他并没有对法海有太多提防,琼华仙道门一半的力量在长生观,这股力量何等强大,他以为法海不敢对小倩她们动手。 “确实如此,”钱塘水神解释道:“而且法海倒打一耙,借助女魅这件事,说我们长生观有妖怪。现在有很多香客开始对长生观有疑心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百姓对我的信仰弱了不少。法海想要借助民众口舌,毁掉长生观香火。” 长生观最大的资本是在临安有威信,能令百姓们信服,这是琼华仙道门在临安立根和传教的根本。可如果这种根本被打破,琼华仙道门不能立住脚跟,就要遭受昆仑琼华掌教和佛教的双重打击,情势堪忧。 且现在长生观的扩建正在节骨眼上,许仙已将黑珠巷整条街巷盘下来,准备扩建,如果这时百姓们失去了对长生观信任……许仙财路会断掉,扩建工程也要中断。 “法海这头蠢货,他以为仅凭几句风言风语,就能搞垮长生观?” 许仙轻蔑冷笑。 钱塘水神知道许仙计谋很多,忙问道:“你有办法?” “我要将法海驱逐出临安,再想办法将其抹杀。这颗蛀虫一日不除,临安一日不能安宁。” 许仙招来二十名琼华弟子在院落里聚集。 这些琼华弟子是许仙培养了一个月的下属,得了他的真传,不论是狡猾机灵,还是节操无底线,都有许仙影子。他们整齐站成两排,神情严肃。 琼华仙道门诸多半仙老祖来投靠师叔祖,说明师叔祖非同一般,众琼华弟子对师叔祖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许仙双手背负,问道:“有人造谣中伤我们长生观,我以前可曾教过你们该如何对待?” 众琼华弟子整齐回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很好,”许仙点头吩咐:“现在法海说我们长生观有妖怪,说女魅是妖。你们每人去账房领五百两银子,召集几百个百姓,将银子散给他们,让百姓宣传出去,说女魅不是妖,是仙神,类似于百花仙子、白鹤仙子一类的仙灵。如果亵渎和污蔑仙灵,会遭受报应。具体怎么做,你们看着办,我要在一夜之间将这消息传遍临安家家户户。有了银子,贪财的百姓必会为我们说话,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我等明白。” 这些琼华弟子在长生观被许仙调教一个月,早已圆滑如泥鳅,知道该怎么做,得了命令后,纷纷走开,去账房领银子了。 钱塘水神困惑不解:“百姓们会相信吗?” “永远不要低估贪小便宜的市井百姓,有奶便是娘,我们有钱,法海没钱,这就是区别,法海就栽在钱上。” 许仙抓来朵祥云,驾云向南屏山而去。 虽然他和青霞、聂小倩并没有特殊关系,更没有把诸位女魅纳妾的荒谬打算,不过既然把女魅从兰若寺带出来,就得照顾她们安全。法海将女魅抓去,他要将其救回来。 “要喊岳仙子吗?你不是法海对手。” 钱塘水神呼喊道。 许仙不屑:“法海智商低劣,将他仅有的优势抵消了。我独自一人就行,如果师姐去了,效果反而不好。” 南屏山上都是青楼,当初彩蝶寄居的春满楼就在那里,是风月场所。不过因佛教在南宋地位并不高,法海没钱送给临安府的贪官,不能打通关系,所以法海在临安城内建造寺院的愿望很难实现,只能在南屏山这种地方建寺。 慈宁寺颇为广大,院内弟子众多,大约五百多人,因夜深了,院落内并没有闲杂弟子。 许仙清楚的看到,寺院中有个大和尚颇为惹眼――其实单单看和尚头顶,就能看出和尚身份和地位。 小沙弥头剃的不是很光,一般和尚头虽光,却不亮;资历深的和尚,头很亮,很光;而方丈主持之类的大和尚,头顶非但光亮如抹油,还会有香疤,一眼就能认出。 这和尚头顶有九道香疤,正是法海。 许仙落身院内,笑道:“禅师,好久不见。” 法海神色微变,盘坐地上一动不动:“许施主,别来无恙。” “我没工夫和你打马虎眼,把小倩她们放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做这件事。十位半仙,毁你慈宁寺绰绰有余,若冥顽不灵,你命将不保。” 许仙干脆利落的说道。 琼华众位半仙大多在长生观,他根本没必要与法海耍阴谋诡计,实力足够将其碾压。 “妖魔已被我收入伏魔金钵,以金钵的无上降魔法力,女妖或许已被炼化。” 法海仿佛料到许仙会如此说,没有丝毫示弱。 “如果小倩有三长两短,你必死无疑!” 许仙大手挥摆,从掌心飘浮起一股玄芒,飞速升腾,幻化成座一人来高的黑色玄塔,霍霍旋转,笼罩在法海头顶。 从玄塔上扩散出缕缕浓郁魔气,有万千天魔幻影在其内浮沉,将法海笼罩,狂暴魔煞甚至将法海护体佛光吞噬了不少。饶是法海实力较之许仙强横许多,可在幽冥玄塔和道体的双重压迫下,法海一时也无法破开魔煞束缚。 “幽冥玄塔!” 法海惊骇,目瞪口呆。 “确实是幽冥玄塔。今天我只身前来,是想告诉你,你永远不是我对手,不要妄图暗中做手脚。你不伤害我身边之人,我懒得搭理你,但你若敢动她们一根头发,我会让你万倍偿还!” 许仙冷笑。 幽冥玄塔在玉鼎真人帮助下,被许仙用道体祭炼,只不过虽然他有道体,是道义汇聚的身体,可并无法完全净化幽冥玄塔的魔煞,现在他心性亦有杀戮涌现,神智受到魔气影响。 这种影响很小,如果不是十分生气,不会左右情绪。而今聂小倩众女生死不明,不经意间,魔煞上涌,令许仙话语和处世有了凌厉和凶杀。 法海知幽冥玄塔的恐怖,额头渗出汗渍,菊花发紧,不敢迟疑,只得祭出伏魔金钵,释放出诸位女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魔梦境 第一百二十五章-心魔梦境 黑珠巷家中。 玉鼎真人捋着银白胡须,呵呵笑道:“琼华想要在临安立教,必须将佛教除去,最好将临安和尚全部驱逐。法海正好给了我们借口,这是自寻死路。儒教不争信仰,只修儒典,不用在意,只要驱逐佛教,我们在临安就能彻底站住脚跟。届时对抗昆仑,并非没有可能。” “我已传出消息,说法海不明真相,捉拿仙灵,会受到仙神惩罚。明日我与诸位师叔伯直接去砸佛教寺院,百姓们知道你们是半仙,不会怀疑。只是小倩不知为何,一直无法醒来。” 许仙轻叹。 虽然他把小倩等女魅从法海手中救出,可不知为何,聂小倩始终无法醒来,陷入沉睡,令他很是担忧。 玉鼎真人摇头:“心魔,是西方佛陀的神通,用众生怨念修炼,是邪戾之法。一般来说只要生了心魔,就没有解决办法,除非她能自己醒悟。可对你而言,想要解救,并非不能。法海引动聂小倩心魔,可他不知你有道体,身体是阳之众妙。你神念可离开身体,进入聂小倩梦中,帮助她走出梦魇。” “梦境?”许仙愕然:“和夜游神那样?” “夜游神修为虽弱,却是阴司鬼差,有控梦能力,你不可能有,”玉鼎真人解释道:“不过你是道体,只有你的神念能离开身体,借助众妙牵连,可长久停留在聂小倩梦中。” 许仙应允:“我懂了。” 师父是让他进入聂小倩梦境之中,帮聂小倩化解心魔。 只不过他有个疑惑,一直萦绕心头。 按理说长生观如日中天,法海这时候伤害聂小倩,极其愚蠢,可法海却这么做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以法海的阴谋和智慧,怎会做出如此举动? 此中必有阴谋。[..tw超多好看小说] 可惜这种阴谋,他始终猜不透。 和玉鼎真人简单商议了下明天驱逐佛教的计划,许仙因心系聂小倩,便辞别师父,到聂小倩所在的厢房查看。 青霞和众女魅正拥挤在小巧厢房内,满面担忧,时不时将自身精力灌注到聂小倩身上,可她们修为实在太弱,根本不能起到效果,反而将众女累得脸色刷白,气喘吁吁。 “许公子,你来了。” 青霞见许仙前来,忙擦拭去额头汗渍,起身迎接。 其中一女魅偷笑掩嘴:“青霞姐见她男人来,去讨好她男人了。” 青霞嗔目瞪着女魅,惹的女魅吐舌做鬼脸。 “小倩怎样了。” 许仙知女魅修为弱,便挥出浓厚阳气灌注到她们身上,弥补了她们的消耗,之后才走到床边,见小倩正躺在床上,印堂乌云,似有魔煞涌动,不由心情凝重。 青霞叹道:“很不好。不知怎么回事,她始终不能醒来,还经常流眼泪,偶尔说梦话。” “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试试能否将她救醒。” 这些女魅唧唧咋咋说个没完,如果让她们留在屋内,许仙根本不能静下心神。 “劳烦许公子。” 青霞对众女魅吩咐了几句,带她们离开厢房,而后反闭房门,房间只留有许仙和聂小倩二人。 其实对于入梦,许仙没有丝毫头绪。 神念不同于灵力、真气、元神,而是脑海里飘扬的思绪,想要将思绪融合到聂小倩心魔梦境之中,太过虚无缥缈,寻常人不可能做到。 不过当修为到达元聚境界后,他发现神念其实并非遥不可及。因为道体的缘故,许仙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神海,不仅仅局限头部,这是道体与人体最本质的区别。 有这个区别,驾驭思绪进入聂小倩神海,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太难执行。 许仙一直把自己当成好男人,从不沾花惹草,从不勾搭有夫之妇,从不侧目看美女胸部,于是他发扬了翩翩公子的风度,伸手拉住聂小倩手掌,将“心绪”通过手臂传入聂小倩身体之内。 起先他觉得神念飘扬,似在大海飘动,可飘动大半天,却猛地被潮水浪头打翻―― 尝试失败。 他总结了下,应该是因为心念不强大,导致进入聂小倩身体后消耗了不少,没有力量支撑神念进入她的神海,于是他更进一步,双手捧住聂小倩脸蛋,这样距离聂小倩神海会近一些。 可惜这次亦是以失败告终,原因无他,和上次一样。 “既然如此,没别的办法了。我这是为了救人,师姐不至于吃醋吧?” 他坐在床榻边上,俯身将嘴巴印在聂小倩嘴唇上――他和师姐双修,知道男女距离最近的地方有两处,一为下-体,二为嘴唇……嗯,相对下-体来说,嘴唇是神海距离最近的地方。 聂小倩的唇很柔很软,清水一般。 许仙心地纯洁的用舌头撬开聂小倩牙关,继而控制神念,通过口舌传递到聂小倩口中,并借助御气之法,将神念送到聂小倩神海之内。 神念经过短暂的黑暗之后,豁然之间,他感觉到眼前一亮。 此时他正站在山野之间,眼前是兰若寺。 难道回到了青城山? 他左右四顾,发现四周都是漆黑雾气,还有若有若无的鬼影涌动,随即恍然,这是聂小倩的心魔梦境。 聂小倩的心魔源自兰若寺,她虽身在临安,心却落在了兰若。想要将其从心魔梦境解救出来,必须破除这片梦境。 许仙推开寺院大门,见聂小倩果真在寺院内。 此时兰若寺内没有其他女魅,没有千年树妖,很是清净,葛藤蔓兰若,碧波荡微风。于满院青翠之中,聂小倩坐在秋千上,欢快笑着。 院落中有个背负生,正捧着经书诵读,与宁采臣一般模样。可许仙却看到,并非儒典,竟是《愣严心魔经》! 法海! 许仙瞳孔一缩:“果真是你在作祟,法海!” ,微微一笑:“我知在长生观不是你们对手,所以只能用这种手段诓骗你进入心魔世界,借机将你囚禁在心魔之中。不论你有何人相助,不论你有何等法宝,都难逃梦魇。” 许仙心头猛沉。 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何法海会伤害小倩了,法海要借助聂小倩诱使他进入心魔梦境,将他囚禁梦境之内。 “在心魔梦境之内,你我并非本体,无法施展法力,如何杀我?在这片梦境里,聂小倩才是主宰,我的生死,并非由你决定。” 在这里他修为无法施展,法宝无法祭出,甚至连元始太极也无法感应! 他没修为,可法海同样也没有修为,他不明白法海有何手段对他造成伤害。以聂小倩善良的心性,应该不会对他发动攻击。 “做了错事,痛苦懊恼,悔恨惋惜,就会心生梦魇修罗。我杀不了你,但聂小倩可以。是你杀了宁采臣,虽她嘴上不说,但心中对你有恨,心魔已生,她恨的人是你。面对心魔修罗,你不是对手,难逃被抹杀神念的命运。” “心魔,修罗……” 许仙心神凛冽。 对于世间诸多邪戾,他颇为清楚。地下三邪,有幽冥魔界,有地狱黄泉,有九幽血海。其中幽冥魔界为魔,地狱黄泉为鬼,九幽血海为修罗。 修罗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见过,但可以肯定,必是极其凶戾的邪魅之物。他曾听师姐说过,九幽血海在地下三邪中实力最强,有战神之称。 聂小倩停下荡着的秋千,打量许仙,眨眨水灵灵眼眸,好奇道:“采臣,他是谁,你朋友吗?” 书生温文尔雅的笑道:“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 “公子你好。” 聂小倩似乎忘记了许仙,她从秋千上走下来,对待陌生人一般,对许仙行了个万福礼。 许仙没有呼应,所眉沉思,思索着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 确如法海所言,当初杀了宁采臣,聂小倩虽说她对宁采臣失望,可许仙却不会自恋到聂小倩不会记恨他。正因如此,女魅要求随他回临安,他没有十分拒绝。 他想补偿聂小倩,安慰聂小倩枯死的心,可惜聂小倩仍沉沦在过往记忆中,无法自拔。 直到法海出现,借助“愣严心魔经”唤起聂小倩心底的记恨,导致聂小倩心生魔戾。这是法海对付他的办法,借助他没修为和没人保护之际,用心魔修罗的力量,抹杀他的神念。 一旦聂小倩回想起是他杀了宁采臣后,修罗就会出现,毁坏梦境,成为梦魇,对他攻击。 他有道体,纵使被抹杀这缕神念,也不至死去,可他不敢保证,神念破损后会不会变成傻子痴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稳住聂小倩心底怨恨,拖延聂小倩的记忆,让聂小倩不会将宁采臣之死与他联系在一起。 说起来很难,其实挺简单。 许仙心生计谋,快步走到聂小倩跟前,张开双臂就要索抱:“小倩,好久不见,你愈发美丽动人了……咦?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不记得我了?我是宁采臣啊,宝贝我想你,来么一个。” 第一百二十六章 法海,你不懂爱 第一百二十六章-法海,你不懂爱 宁采臣? 许仙当然不是宁采臣,他这么说,是为了稳住聂小倩,转移她注意力,让她不会回想起宁采臣的死。.tw[]如果不引动心中凶戾,就不会引发心魔,不会唤醒修罗,法海阴谋就不会得逞。 如果能证明他是宁采臣,令聂小倩找到新生希望,或许有机会令她摆脱心魔。 也只有这办法能解决眼前危机。 许仙前生是个油嘴滑舌的业务员,能把新婚少妇骗上床,能让女客户抢着付房费,上能控御姐,下能收萝莉,演戏对他来说不难,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专业。 穿越到这个世界,经过小半年,从不起眼的小人物,成长到跺脚震动临安的许观主,一直是计谋在起着决定作用。 聂小倩愣神,水灵灵眼眸满是萌呆:“你说什么?” 许仙深沉脸色,深情握住聂小倩柔荑,作受伤状:“小倩,难道你把我忘了吗,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他挤出两滴眼泪,表情痛苦,似乎他是苦情人,聂小倩倒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夏雨荷?”聂小倩回神,惊慌失措的将小手从许仙手中抽回,拨浪鼓般的摇头:“你不是宁采臣,你不是箱――喂!你在干吗?!” 许仙直接扑倒了法海神念幻化的书生身上,依仗蛮力将书生摁倒在地,将箱夺下,将书生帽子衣衫脱掉,又对书生踹了几脚,而后快速将衣服换下来,将书箱背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方才说道:“现在相信我是宁采臣了吗?” 不得不说,他穿上儒生衣服,背上生气质。 其实他身体不属于魁梧的力量型,他从内而外流露的小白脸阴柔气质,正应和书生柔弱。法海虽变化成宁采臣模样,可他眼神包含伏魔罡正,有金刚之力,气质不同。(..tw) 聂小倩呆神,摇摇头:“感觉还是不太像。” 她是聂小倩神念,不过这神念停留在了宁采臣死前,可以说只是聂小倩刻意截取的一段美好回忆。此时的她单纯如纸,虽心中念着宁采臣,却懵懵懂懂,不知情为何物――就像现在,即便宁采臣模样的书生被打倒在地,她也没太多在意。 感情这件事,身处其中时并不会察觉,只有在分别之时才会迸发出光芒。聂小倩和宁采臣的相恋经历,没有出彩的地方,世人皆如此,只不过人鬼情未了,这种依恋才爆发出来,聂小倩才会因此深种心魔。 现在的聂小倩虽对宁采臣有情,但并不刻骨。 这是许仙唤醒聂小倩神念的最基本保证,因为情爱之时都不会珍惜,只有失去才后悔莫及。 “许仙,你想用这种方法打破心魔梦境?” 书生被打翻在地,被脱去衣衫,登时恼羞成怒,狂吼道。 “吼什么吼,不许吓到我的宝贝小倩!” 许仙堵在聂小倩面前,指着书生骂道。 法海虽法力高深,心境坚定,可他从小到大都是和尚,没谈过恋爱,不懂女人,面对许仙这情场高手,根本不是对手,这不,不过一小会儿,他宁采臣的身份就被许仙光明正大的夺走了。 他咬咬切齿:“小倩,他是许仙,不是宁采臣,我才是宁采臣,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如果被许仙搅乱,他诛杀许仙的计划无法实施,心魔无法引动,许仙如果逃出心魔梦境,届时他在临安的寺院将遭受到毁灭性打击。 必须将许仙诛杀于此! “法海,你不懂爱,”许仙啧啧摇头:“和我比起来,你根本不懂女人心思,小倩不在乎谁是宁采臣,只在乎谁能给她安全感,谁能呵护她。(..tw)你这样大声说话,已经吓到了她,所以你不是宁采臣,我才是。” 聂小倩确实被吓到了,她没见过宁采臣发脾气,如同受惊的兔子,躲在了许仙身后。 片刻她又走到许仙面前,困惑道:“可你和宁采臣长相不一样,我该如何信你?宁采臣确实没对我发过脾气,那书生不是宁采臣,可我不确定你就是他呀。” 长相…… 许仙头大,只有仙神才能随意变换长相,还有个死掉了的百面神君,他只得忽悠道:“你不知道,我这阵子去棒子国整容,削尖了下巴,开了双眼皮,隆了双胸――啊呸!陇了肱二头肌,所以才和以前不太一样……你不知道棒子国?就是高丽。” 聂小倩严厉满是困惑,歪着脑袋,本就稀里糊涂的她,彻底被许仙的解释搅晕了。 “小倩,不论如何,我的容貌不会变,”书生忙拉过聂小倩,毫不怜惜的扳住她肩头,急道:“你仔细看看,我就是宁采臣啊。” “别拉我!”聂小倩嗔恼,狠狠推开书生,生气道:“我自己会判断,你刚才对我呵斥,而宁采臣一直宠着我,不会对我呵斥,所以你不是他。” 书生怒目圆睁,口舌如簧的许仙! 许仙上下打量聂小倩,见聂小倩腰间挂了个香囊,忙指着香囊说道:“这香囊是我送给你的,这可有假?” 之前在青城山,宁采臣死后,聂小倩曾对香囊踩了两脚,说明这香囊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确实是宁采臣送我的信物,”聂小倩扁嘴:“除非你说在哪里送我的,送我时说了什么话,否则我还是不相信。” 许仙无奈,聂小倩心思究竟单纯如纸,还是深如老井?一个身份问题至于这么纠结?他怎会知道香囊是宁采臣何时何地所送,一时支吾着不能回答。 书生见许仙犯难,得瑟起来:“你倒是说啊,如果说不出来,你就不是宁采臣。” “刚才我说了香囊来历,现在轮到你说了,”许仙忙将话题转移到书生身上:“我说我是宁采臣,所以我知道香囊是我送给小倩的信物。你说你是宁采臣,该轮到你说香囊何时所送了。” “对,”聂小倩一拍脑门,转身道:“该你回答了。” 书生脸上笑意顿时僵住,脸面抽搐,无言以对。 “你果真不是宁采臣,你是骗子,你想要来骗我!” 聂小倩生气,巧鼻紧皱。 许仙将聂小倩拉到身后,对书生怒目呵斥:“何方妖孽,竟敢诓骗我的小心肝、小甜心、小宝贝、小乖乖、小倩思密达!” “采臣,我差点错怪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聂小倩满面歉然。 书生不服:“他也大声呵斥,你为何不说他是假,为何只针对我?” “法海,你不懂爱,小心雷峰塔会掉下来,”许仙啧啧道:“你用身份诓骗小倩,我对你大喊,是出于对小倩保护;而你呢,除了吓到小倩,令她反感,根本无用。这梦境不需要你存在,更何况小倩心中本就没有其他人,只有宁采臣。” “许仙,我不会放过你!” 书生身躯骤然泛起涟漪,凭空消散。 梦境之中,只有聂小倩自己和宁采臣,不会有其他人,法海虽然能借助愣严心魔经进入聂小倩神海,但也需要幻化成宁采臣模样,一旦身份露出破绽,便会被聂小倩从梦境中抹去。 聂小倩抱住许仙腰身,柔软如水的身躯紧贴许仙身上,欣喜不已:“采臣,你会陪我在兰若寺生活,直到地老天荒,是吗?” 地老天荒…… 许仙心头一沉,坏了! 南屏山,慈宁寺。 “噗!” 夜幕之下,法海身躯一震,哇的吐出口精血。 精血殷红,浸染地面,泛着金色光辉。 他气喘吁吁,却阴戾冷笑:“许仙,虽然你除掉我神念,可你不能解除聂小倩心魔梦境。我修习《愣严心魔经》,可减弱神念被毁的伤害,而你不能,要么被心魔囚禁在梦境之内,要么被梦魇修罗抹杀神念。嘿嘿,不论如何,你难逃一死!” 黑珠巷。 “登徒子!我要杀了他!” 岳婉君见许仙正趴在聂小倩身上亲吻,登时杏目圆睁,拔出长剑刺去。 彩蝶见状大惊,忙死死抱住岳婉君腰身:“岳仙子不要伤害他!许公子一动不动,你不感觉很奇怪吗?” 岳婉君听彩蝶这么说,这才注意到,从她破门而入,直到现在,许仙身子就没有动过。她意识到出了差错,神色大变,慌忙丢掉长剑,冲到许仙身旁,向其打量,见许仙气息绵长,不似有恙,却偏偏没了动静。 “难道出了差错?”玉鼎真人走进屋子,凝声道:“不可能啊,许仙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心魔梦境,去开导聂小倩。以许仙的狡猾程度,不可能会被心魔伤害。婉君,你试试用元始太极联系他。” 岳婉君在心里呼喊,尝试数次,却如石沉大海,只得摇头:“没有动静。” 玉鼎真人沉声不语,锁眉沉思。 岳婉君心悬喉口,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何时醒来?” “眼前这种状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许仙神念被心魔抹杀,要么许仙被心魔囚禁。无论哪种可能,都只有一种结果,他很难醒过来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让他去冒险。” 玉鼎真人叹气。 “什么……醒不来了?!” 彩蝶心头痛绞,不慎岔气,血气从胸腔涌出,腥味弥漫口舌。她想要将其咽下,却忽觉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梦魇 第一百二十七章-梦魇 虽然将法海神念从聂小倩梦境中赶了出去,但许仙却因身份成了宁采臣,以至聂小倩不肯放他离去,于是他悲剧了。(..tw无弹窗广告) 除非将聂小倩的幻想打破,告诉她事实,否则他没有出来的可能。 可如果将事实告诉聂小倩,说是他许仙杀了宁采臣,必会引动聂小倩心中凶戾,唤醒梦魇修罗,届时他这缕神念要被摧毁。 他没像法海那般修炼了愣严心魔经,如果神念受损,就算不死,也要神智失常、疯疯癫癫。 梦境兰若,葛藤碧波。 “小倩,我上有七旬老母,下有几百私生子,无房无车,负债累累,根本养不起你。而且我以前还杀了人,是朝廷通缉重犯,强-奸八旬老妪、包养五岁幼女,常年出入风月场所,以至肾虚不能生育,还得了花柳……你说你究竟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 许仙一边帮聂小倩荡秋千,一边处处贬低自己,只希望聂小倩不再“爱”他,放任他离去。 聂小倩歪着秀首,沉思片刻,咯咯轻笑道:“我喜欢你宠我,保护我,至于为何喜欢,我也说不上来。” 许仙停下秋千,小跑到聂小倩面前:“我不喜欢你了,喜欢上另外个女子,她比你漂亮,比你优秀,身材比你好,胸比你饱满,更重要的是,她不会一直粘着我,我们分手吧。” 得想办法破除聂小倩对宁采臣的依恋,只要将这段感情破坏,他或许就有离开的机会。 虽然这有棒打鸳鸯的嫌疑,但……但宁采臣早死了,这样做只是在救聂小倩,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什么?!” 聂小倩脸蛋刷白,身躯颤抖,眼眸涌现泪光,凄凉道:“你不喜欢我了?当初海誓山盟、花前月下,都是假的?” “嗯。” 许仙硬着头皮回答,长痛不如短痛,先绝了她的痴心再说。 “你骗我,你骗我……” 聂小倩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她一遍遍重复着,失魂落魄。 悄然之间,一股凉风吹来,带着浓郁血腥,许仙放目望去,竟见兰若四周竟有万鬼升腾,有魔魂乱舞,无数血红眼眸闪烁着。兰若寺内翠碧葛藤转眼荒败,萧萧落叶。 聂小倩的心情,直接影响到整个梦境! 许仙意识到大事不好,忙望向聂小倩,却见她身上泛起血色,十指指甲伸展如镰刀,尤其是双眸闪烁起幽异绿芒,摄心夺魄,与厉鬼模样一般无二。 梦魇修罗! 聂小倩心中怨恨被激发,梦魇力量涌现,修罗依附聂小倩身体,即将取代聂小倩神智,成为杀戮和凶残的化身。 许仙大惊,他万万想不到会是这番结果。 如果再拖延片刻,聂小倩便会被修罗吞噬,神智湮灭。于是,他毫不迟疑,双手快速捧起聂小倩脸蛋,对着她嘴唇深吻下去。 舌头老道的挑开聂小倩薄唇、牙关,卷起聂小倩香舌,吸允香津,如品味甘泉,爱不释口。 宁采臣令聂小倩心生梦魇,同样也只有宁采臣能化解心魔。眼看聂小倩就要沦为修罗,许仙这才不顾一切的抱着她亲吻,用行动表明宁采臣并没有抛弃她。 “唔!” 聂小倩起初有些反抗,支吾着想要挣扎,可在许仙霸道的亲吻之下,只得化成了水,双臂圈抱许仙脖颈,用薄唇热烈和粗重喘息回应,甚至当眼前之人亵渎自己玉峰时,她也没半分拒绝。 半柱香后…… “对不起,刚才太投入了。” 许仙坐在秋千上,尴尬笑道。 由于吻的太投入,导致他忘记这是梦境,不自主施展出了脱衣这种技能,将聂小倩衣裙褪去,只剩下粉色肚兜和洁白亵裤――当摸到她的胸时,才发现此胸不像师姐那般大,不同彩蝶的小巧,更不似小青的平,这才回过神来,把持住冲动。 聂小倩面粉酡红,简单的用衣衫裹住身份,有意无意裸露出洁白如玉的藕臂和长腿。她抱着许仙胳膊,埋面在许仙怀中,含羞道:“陪我在这里,永远也不要离开,好吗?” 许仙咕咚咽下口唾沫。 自从凝聚道体,他发现对女人的免疫力愈发薄弱,体内阳气太盛,时时有宣泄的冲动,这是因为阴阳众妙阳盛阴衰的缘故。 而今聂小倩半裸着蜷缩他怀中,翘臀贴着他雄赳赳的小底笛,令他周身炙热。 他进入聂小倩梦境,全凭一口阳气支撑,如果他和聂小倩发生了什么,这股阳气宣泄到聂小倩身上,他的神念就会直接消散,毕竟神念太过虚无飘渺,不能单独存在,须得有介质依托。 虽然美人香怀,可他只能苦忍。 “那啥,你可还记得姥姥?姥姥有教过你,世上本无情,不过缠绵欲吧?” 许仙小心翼翼的试着唤醒聂小倩记忆,以求寻找突破。 “姥姥?” 聂小倩紧蹙秀眉,神情有些痛苦。 悄然间,身前一丈开外泛起了阵涟漪,出现位黑袍妇人,正是千年树妖。她面露凶戾,眼眸血红,哼哼道:“世上本无情,不过缠绵欲。小倩,我和你打赌,将你关押在天师洞,纵使我不阻碍,宁采臣也不敢去救你。” 这是聂小倩梦境,只要是她心中所想,就会在这里出现。 “对,我和姥姥打了赌,你却没有来救我,没有来救我……你为何不来!姥姥不从中阻碍,你竟不敢来救,你是懦夫,只会说甜言蜜语哄我开心!” 聂小倩似乎忆起了什么,忽然神情凄厉,泪如雨下,竟从秋千上跳下,一把将许仙推开,蜷蹲地上失声痛哭。 许仙无辜,不知该作何回答。 千年树妖身影消退,从黑暗中又走来个妖艳女子,正是青霞。她犹如未看到许仙一般,走到聂小倩身旁,拍着她肩膀安慰道:“小倩别哭了,虽然许公子杀了宁采臣,但他是为了你好。许公子不是坏人,你不要怨恨许公子。” “许公子,许仙……” 聂小倩骤得一声惨叫,抱头栽倒,痛呼不止,像是在忍受极大痛苦。 许仙大惊,上前要去安慰,可就在此时,天空轰隆传出了数道巨响,他忙抬眼望去,却见空中雷云滚滚,罡雷阵阵,有张玄清八卦在空中悬浮,八卦之中有位道士在操纵阵法。 九兵大阵! 在大阵之中,燕赤霞和宁采臣正疲惫的应对罡雷,用法宝巨阙劈砍光柱,但只见一道璀璨雷柱轰落,崩碎巨阙宝剑,宁采臣和燕赤霞身体瞬息化为飞灰。 许仙作势躲避,毕竟九兵大阵的威力他最清楚,不过就在此刻,兰若寺忽然伸展出了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挡住罡雷,护持兰若不受丝毫损伤…… “逃不掉的,终究要面对。” 看着过往一幕幕闪过,许仙心神凛冽。 这是聂小倩心生怨恨之时,究竟是化解心魔,还是被心魔吞噬,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是许仙,是许仙杀了宁采臣,是许仙那恶人杀了宁采臣!” 聂小倩猛地站起身子,眼眸含恨,死死盯着空中许仙幻影,似要将其碎尸万段。 她发髻凌乱,眼眸挂着血珠,嘴角溢出血迹,像是刚从地狱中走出的厉鬼。 青霞忙拉住聂小倩胳膊,哀求道:“小倩,许公子真不是恶人,他是为保护兰若寺,不得已出手。你不要记恨许公子,如果没有他,宁采臣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忘记了吗,之前你和姥姥打赌,你是输了的。” “我输了,宁采臣没救我……” 聂小倩周身阴戾愈发强盛,血芒浓郁至极。她喃喃了片刻,竟扬起手掌,对青霞脑门狠狠拍下,镰刀般的指甲砰然将青霞碰碎,化作点点流萤消散。 紧接着她拂袖挥摆,真气激扬,犹如浪潮洪水,将空中的九兵大阵,连同许仙幻象一并击溃。 杀戮,梦魇修罗! 聂小倩渐渐被梦魇控制,被引动心魔,即将消泯神智。许仙大惊失色,忙跑到聂小倩面前,扳住她肩头大喊道:“我是宁采臣,我没死,难道你忘记了吗?” “你是宁采臣,你不是宁采臣,你是宁采臣,你不是……” 仿佛有其他灵魂在聂小倩体内,与她的神念排斥着,矛盾着,徘徊在宁采臣生死的同时,也在剧烈挣扎着。 她眼眸落下血泪,牙根处流溢鲜血,小手紧握,锋利指甲甚至将她自己的身体切伤,可她却丝毫未觉,只是低着头,不断的甩着脑袋,像是要将某种东西从脑海甩去。 许仙知道,其中一只灵魂是聂小倩善良的一面;另一只灵魂则是她心中积郁的怨恨凶戾,是恶性一面。 心魔只能依靠聂小倩自己摆脱,他进入梦境只能起到引导作用。 轰隆隆…… 黑暗天空忽然风起云涌,无数魔魂涌现,在黑暗深处,有张宽达十丈的狰狞面孔,闷声嘶吼,降临兰若寺上空。 “是许仙杀了你的爱人,是许仙抹杀了你的希望,怨恨吧,只有怨恨能给我力量,沉沦在无穷的黑暗之中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底修罗 第一百二十八章-心底修罗 梦魇最终还是被聂小倩心中怨恨唤醒了。 悬浮的魔脸宽达十丈,是梦魇心魔,借怨恨而生的修罗。 所幸聂小倩并没有完全被梦魇控制,她虽变化成女鬼模样,可她却始终在坚持,不放弃。 “我就是宁采臣,还犹豫个啥?” 许仙不顾聂小倩究竟是人是鬼,紧闭眼睛,抱住聂小倩又是一顿亲吻,想用情意唤醒聂小倩神识,免受她彻底沦陷。 这是稳住聂小倩心神的唯一办法。 “唔。” 聂小倩身躯一震,她没有挣扎,睁大了眼睛,也没回应许仙的亲吻,呆若木鸡。 可在她身上,浮现了股浓郁血芒,飞快悬浮到她头顶。片刻之后,这股血芒忽然离开她身体,冲天而去,注入空中梦魇魔脸之中。 “多谢许公子相救。” 聂小倩喘着粗气,挣脱许仙亲吻,红脸埋他怀中,吐气如兰。 许仙尴尬摸了摸鼻子,不知该以什么身份面对聂小倩:“你没事了?”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不过貌似聂小倩没有大碍了。 “我没事了。” 聂小倩待心情平复之后,从许仙怀中挣脱,快速穿上衣衫,遮盖住裸露的大片雪肤。 “可梦魇还在。” 许仙仰望梦魇修罗,心情没有丝毫轻松。 虽救出了聂小倩神识,但聂小倩身体却被梦魇抢夺,而今在梦境的主人并非是聂小倩,而是梦魇修罗! “对不起,”聂小倩满面歉然,愧疚道:“如果当初我不任性,不对你记恨,就不会有今日种种,导致梦魇得到空隙,趁机抢夺去我的身体。” “想办法逃命吧。” 许仙拉着聂小倩柔荑,四处巡望,要寻找出路,可惜四面八方魔魂乱舞,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没有丝毫道路。 “许仙用法术杀死宁采臣,你明明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到头来你宁愿舍弃身体,也不愿害他,是你对宁采臣情意不深,还是你移情别恋、违背昔日誓言?” 梦魇俯视天下,桀桀阴笑。 聂小倩面色惨白,喃喃不语。 确如梦魇所言,她当初对许仙恨意凛然,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不过她知不是许仙对手,知青霞对许仙有意,遂没有动作,只是在心头一遍遍想着诛杀许仙,发泄恨意。 后来法海唤醒她心底修罗,令她沉沦梦魇之中,被怨恨和凶杀围住。可不知为何,当这股怨恨被引动,她忽然畏惧了,害怕了,她不敢杀许仙,或许是不舍得,或许是不忍心,在梦魇降临的刹那,她退缩了。 退出与梦魇争夺躯体的机会,放弃怨恨的力量。 梦魇是她心情所生,对她心绪变化了如指掌,句句直指她内心的恐惧之处。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妾宁死、不负君?是谁说天涯比翼、黄泉连理?可结果呢,在梦境之中,你却和一个杀你爱人的男子亲吻,纠缠不清。明明有报仇机会,却甘愿舍弃,是你背叛了感情,背叛了誓言!” 梦魇说话之间,身躯愈发膨胀,十丈,二十丈,三十丈,最后竟宽达百丈,犹如天空般广阔。 许仙惊骇,聂小倩越是慌乱,越是恐惧,梦魇力量便越强大,最终将完全占据聂小倩身躯,抹杀聂小倩神魂。 “我没有背叛感情,没有背叛宁采臣,是许公子……许公子是好人,我不忍杀他,也不想杀他。花前月下立的誓言,我从不敢忘怀,也不会违背,这里只是梦境,只是梦境而已。” 聂小倩的解释,苍白无力。 “是吗?树妖曾说,世上本无情,不过缠绵欲。你爱慕宁采臣的书生气,所以不会排斥许仙的小白脸。你对许仙的恨,就如你对宁采臣的情,在快速消退。所以你允许许仙在你梦中吻你,容忍诛杀宁采臣的许仙亵渎你,一切都在证明,你贪恋色欲,情爱不过借口罢了。” 梦魇豁然伸展出大手,向聂小倩抓来。 速度虽慢,却如泰山般难以撼动。 “我没有,我不是贪恋色欲,我只是……只是感觉许仙不该死,他不该死……” 聂小倩浑然未觉梦魇的攻击,失魂落魄的张口喃喃,像是在说与梦魇听,又像是在说与自己听。 许仙凛神。 梦魇在利用聂小倩心中恐惧,对聂小倩施展言语攻击,一旦聂小倩的坚持坍塌,聂小倩身躯就将彻底被梦魇控制,到时他也要被梦魇抹杀。 这只是神念,并非本体,虽能借助道体将神念贮存很长时间,但若受到强大攻击,仍会消散。 他一把将聂小倩拉到身后,对梦魇冷笑:“你说的不错,世上本无情,不过缠绵欲。就算结婚成家,举案齐眉,也不过领了张长期嫖-宿证而已。就像在很多年以后,用解析法分析爱情,最后得出结论,感情不过是分泌的荷尔蒙罢了。” 似乎这段言辞把梦魇震住了,又许是不明许仙为何帮他说话,他愣了愣神。 “许公子,你为何这般说?” 聂小倩泪眼汪汪。 她明知是许仙杀了宁采臣,可对刚才的亲吻,对许仙刚才的亵渎,她却没有半分愠恼。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她知道,是她背叛了当初与宁采臣约定的誓言。 可她知道,一旦相信“世上本无情、不过缠绵于”这句话,她将失去唯一的坚持,被梦魇同化。 可许仙说的话,把她饶迷糊了。 许仙呵呵笑道:“感情虽无,可依赖却存,既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为何还要自找没趣,辩论它的真假呢。若深度解析下去,荷尔蒙亦非终点,一切都将归结于道,所以远古圣人会说‘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你相信,感情就存在;你不信,感情就不存在。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便是信仰,是天道赋予生灵的特权,可惜你这种邪戾怪物永远不会明白。” “我懂了。” 聂小倩望着许仙背影,轻笑喃喃。 修罗虽强,却源心生。当散罢执念,摈弃坚持,一切复归道统。所以她坚持感情的忠贞,有无皆在一念,大道常驻心间。 既如此,又何必在意谁是许仙,谁是宁采臣,又何必在意爱的究竟是谁? 许仙轻笑:“真的懂了?” 聂小倩将柔荑搭在许仙肩头,将微弱灵力灌注到许仙体内:“你是在嫌弃我,还是在怕某个女人?” 谁能说,遇见宁采臣,不是为了遇见许仙做铺垫呢? 谁又能说,生死相隔的海誓山盟,能永恒到海枯石烂呢? 不论怎么说,经过此番经历,做了这场荒诞梦,令她寻找到了新的希望。 “你说师姐?我会怕她?等着瞧吧,我会成为你们所有女人的信仰,接受你们跪倒在床榻上的敬奉。” 灵力从聂小倩体内传来,久违的力量感传遍身体,许仙双手虚托,凭空现出张圆润太极,迎头贴在梦魇攻来的大手之上。 只听嗤啦声响,大手被仙道清字诀净化,成为抹浓郁烟雾。 虽然他没有力量,可他有道体,浑身上下都是仙道奥义,都是众妙古术,只要有灵力供他施展,就能发挥出力量。 现在聂小倩心结解开,放开了与宁采臣的纠葛,摆脱了违背誓言的痛苦和悔恨,成为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女魅,她体内真气自能利用一些,帮许仙对抗梦魇。 “可恶!聂小倩,你背叛感情,喜新厌旧,是贱人,是放荡,是婊-子,不守妇道!只要你不帮许仙,待我杀了他,就没人知道你是贱人,你依旧是清纯甜美的聂小倩!” 梦魇无法消泯聂小倩神念,无法完全操纵聂小倩肉身,他怒吼连连,庞大臃肿的身躯从黑雾中走出,落在地上,竟将兰若一脚踩碎。 他后背伸展出六条胳膊,每只胳膊都举着种兵器,魂铃、桃木剑、红缨枪、狼牙棒、赦令符文、浮屠,每种兵器之上都有魔魂涌现。 高达百丈,修罗之体。 耸立如大山,整个梦境在吱嘎摇晃,裂痕蛛网般扩散,支离破碎。 “原来梦魇也有怕的时候,这是恼羞成怒吗?” 聂小倩修为太弱,无法长时间对许仙提供灵力帮助,且之前梦魇吞噬了她大量怨恨,体力匮乏,不过片刻她就有些吃力,很难再对许仙提供强有力的帮助。 “小倩,我要施展出众妙,让师姐前来相助。以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对抗梦魇修罗。” 面对梦魇,许仙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师姐身上。 虽然现在不是本体,只是神念,但因道体的特殊性,导致他能随时随地施展众妙。 在聂小倩帮助下,悄然之间,从他胸口飘出了张圆润太极,水润涟漪,微微波动着:“师姐,聂小倩心中出现梦魇,不过小倩本体意识还在。只得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梦境主人不是小倩,是梦魇,你快喊师父,让师父将这片梦境崩碎,我和小倩就能出去,否则等会我就死了,你就得守寡种黄瓜――” 轰隆! 他话还没说完,梦魇澎湃的攻击骤然压来,瞬息将太极击溃。许仙和聂小倩登时被击飞,重重摔倒在远处青石之上,皆吐口鲜血。 “我好心好意,想要让你体会到修罗的力量,让你进入九幽秘境,可惜,可惜你冥顽不灵,我早该下如此狠心,将你抹杀!” 梦魇嘶声咆哮,魁梧身躯犹如擎天之柱,通天贯地。而许仙二人在他眼前,不过是蚂蚁般的存在。 他豁然抬起大脚,宽广宏大如泰山,覆压向许仙二人。 若让此脚落下,许仙和聂小倩绝难逃一死,这脚丫子实在太大了。 呼啦! 锵然之间,一道天光撕裂黑暗,如破晓曙光,将光辉散落大地。 天光之内,有位道骨嶙峋的老道士,飘摇似仙。他拂尘轻挥,道道厉芒激射,崩碎黑暗梦境,崩碎梦境青城,洞穿梦魇魁梧身躯,遮天躯体飞快消散。 “仙道……总有一天,修罗将不需借助梦境,以王者姿态回归,灭杀寰宇……” 梦魇不甘的怒吼声久久回荡。 心魔梦境原本属于聂小倩,可后来发生异变,聂小倩放弃怨恨,将心意托付到许仙身上,梦境主人因此从聂小倩转变成梦魇修罗。 之前玉鼎真人不敢崩碎心魔梦境,因为一旦梦境崩碎,聂小倩神念就会被抹杀。 可现在不同,脱离心魔梦境的怨恨束缚,聂小倩神念被许仙保护,没有受到太大冲击,只要休息数日就能复原。 厢房之内。 玉鼎真人睁开眼,呵呵笑道:“安全了,许仙这个滑头,竟能将聂小倩和心魔分开,让聂小倩放弃心魔怨恨。虽看似不可能,可他却做到了。” “这么说……他没事了?” 岳婉君有些不确定。 “没事,一点伤势都没有。” 玉鼎真人笑道。 岳婉君冷着脸一言不发,快步走到俯身吻聂小倩的许仙身后,对着许仙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念尼玛的佛 第一百二十九章-念尼玛的佛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锋利长剑横在咽喉处,令许仙不得有丝毫动作。(..tw无弹窗广告)在长剑另一端,是冷笑不止的岳婉君。 救回聂小倩之后,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加上在梦境中体内阳气被引动,许仙有些心猿意马,便偷偷跑到师姐房中,准备和师姐双修,中和下阴阳,培养培养感情,说些甜话哄她开心。 他脱去道袍衣衫,脱去裤子长靴,只穿着大裤衩,想要钻到师姐被窝,却被师姐用长剑抵住咽喉。 师姐也睡了,现在只穿着洁白睡衣,睡衣上绣着冬梅之图,有些松垮,不过在师姐饱满酥胸的支撑下,她胸前就像包裹了两颗圆球,直挺挺分外惹眼。 平素里师姐要穿诃子,导致胸被压平不少,只有在睡觉时才会显露出本来大小,竟是如此波涛汹涌。 于是,许仙大底笛又可耻的硬了。 “聂小倩和你什么关系!” 岳婉君语气冷冰,凛声质问。 女人神经都很敏感,岳婉君亦是如此。 聂小倩醒来之后,发现许仙偷吻了她,却没任何反感,只是红脸低头,眼神轻浮,还时不时瞟几眼许仙,这令岳婉君意识到在梦境之中,许仙和聂小倩很可能发生了其他事。 后来聂小倩和许仙支支吾吾不肯将梦境说出来,愈发肯定了岳婉君的想法。 “就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啦。”许仙抓抓后脑勺,感觉这解释太过苍白无力。 岳婉君冷笑:“你我阴阳众妙,心意相通,若我发现你敢骗我,休怪我不留情意。” 许仙头大,师姐如果真想知道,只要心沉元始,就能揣摩到,这就是阴阳众妙的玄妙,心神一体,不分彼此。师姐这么做,只是给他个自招的机会,他故作深沉的道:“其实就是个信仰问题。” 岳婉君眼神狐疑。 “世人信奉佛祖为信仰,可如果佛祖不能给他们保护,他们就会舍弃佛祖,改信天尊。聂小倩亦是一样,她以前相信宁采臣,可惜宁采臣不能给她保护,于是她改而信奉我,毕竟我能给她保护。” 许仙尽量把话题往高深了说,以期能忽悠住师姐。 “所以聂小倩把你当信仰,被你护了?” 岳婉君直指话题本质。 许仙愕然,“护妹”一词居然从师姐口中说了出来:“可以这么说――” 砰! 岳婉君气的咬牙切齿,双眼含泪,登时将秀拳捶在许仙身上,将许仙击退数步远。 许仙虽是道体,可他修为与师姐相比有天壤之别,根本不是师姐对手,面对师姐的“家庭暴力”,他无力抵抗。 可他好歹也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于是他发怒了,虎躯一震,张开双臂将师姐强行扑倒在床,不顾师姐拳打脚踢,飞快脱去师姐睡衣,扳住她两条玉腿,用胯下小钢炮顶住师姐“要害”,挺身进攻师姐幽谧。 “混蛋,我要杀了你……额!痛!轻点…………” 被强行推倒的岳婉君,起初还在竭力挣扎,想要摆脱许仙的冲击,可惜片刻之后,她嗔骂声变成了缠绵清呼,呓语喃喃的吐字不清,沉沦在潮水浪头之巅,婉转承欢。 呻吟迭起,悱恻糜音惊起了栖息院落里的黄莺,扑翅飞起。 潮涨,三起三落,浮浮沉沉。 “真不行了,没一点力气,师弟饶了我吧……” 岳婉君浑身香汗的躺在床上,软如烂泥,娇-喘吁吁,几乎连动动手指的气力都没了。 “我修为不如你,但凝聚道体,阳气充裕,对付你不还绰绰有余。现在才想到求饶,嘿嘿,晚了,今天就让你明白谁才是一家之主。” 冲锋号吹起,冲锋。 神勇持久小钢炮,开炮! 长生观。 “太好喽!”小青跳了起来,抱住城隍绶印,转身指着诸位琼华弟子,煞有气势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本姑娘去砸佛教寺院,把临安和尚全部赶出去!这些从西方来的邪教,蛊惑人心,早该驱逐了。” “是。” 二十位许仙亲手调教的琼华弟子齐声回应。 彩蝶有些担心:“如果这样冒冒失失去砸寺院,非但会引起官府误会,甚至还会惊动西方教,这样做不好吧?” 许仙笑道:“官府之人,谁敢惹我?长生观有绝对实力,纵-横天下,无需忌惮。这次将佛教驱逐出去,师父就能在临安立教生根。” 当初朝政动荡,秦桧和王松被除,而今张浚继任宰相,郡王逐渐掌握实权,临安府不敢对他动手脚。至于法海,他早就想把法海除掉了,毕竟在传说之中,法海可是镇压白素贞的罪魁祸首,更何况这次聂小倩梦魇,险些令他丧命,此仇必报。 经过琼华弟子的“造谣”,且用大量钱财贿赂百姓、让百姓们替长生观说话,于是刚刚过一夜,临安就有这么个话题流传,说聂小倩等女魅是昆仑仙境瑶池里的仙女,来造福临安,消弭丧尸动乱留下的祸患,却被法海抓走,于是王母娘娘生气,准备惩罚临安。而安息王母愤怒的唯一办法,就是将佛教驱逐。 虽然佛教渐渐在临安扎住脚跟,但百姓们更加相信道教神祗,毕竟这是本土的神祗,而且还有钱财诱惑,百姓都相信这番话,开始声讨法海,准备砸寺院。 “岳仙子呢,怎么没见到她,她不随我们一起去吗?”彩蝶有些好奇。 “她?”许仙挺直了胸脯,高傲道:“那娘们昨天竟敢惹我,想要挑战我这一家之主的威严,被我惩罚了一整夜,至今仍无法下床。” 彩蝶面色刷红,啐了一口。 她帮许仙打过灰机,知道许仙体内有阳之众妙支撑,房事方面很是持久,就像上次,她累了半天,手却不能起作用,最后只能用嘴才泻去许仙火气……可怜的岳仙子,有阴之众妙又如何,现在连下床走路也不能。 “先从黑珠巷附近的小型佛教寺院入手,双茶坊巷里有座寺院,名为‘禅心寺’,我们就从禅心寺开始,然后逐一砸坏寺院,让法海失去民众信仰,彻底离开临安。” 许仙带着小青、彩蝶,还有流氓般的琼华弟子,浩浩荡荡开往禅心寺。 禅心寺是法海早期在临安建造的寺院,原本法海想在临安城内传教,可惜因资金不足,无法打通官府关系,导致他被迫放弃这个想法,不过禅心寺作为他的第一个寺院,保留了下来。 信佛的百姓偶尔会来禅心寺进香,香火虽清淡,但也未绝。 禅心寺有些破旧,青砖灰瓦,只有十来间房子大小,几名僧人在打扫院中落叶。 咣当! 寺院木门被一脚踹倒,啪嗒粉碎。 一名和尚忙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施主所为何事?” 许仙双手背负:“法海惹怒昆仑仙境王母娘娘,琼华仙道门奉王母懿旨,对法海和佛教寺院实施制裁。” 琼华弟子鱼贯而入,举起手中铁铲,手段熟练的对寺院建筑和佛像进行破坏。 这二十名琼华弟子统一配备铁铲作为武器,为许仙吩咐。铁铲因分量轻、威力大、便于携带,且非管制刀具,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武器,这些琼华弟子在暗地里又被称为“铲子帮”。 铲子虽不擅长战斗,却是有力的破坏工具,佛像、树木、石砖、香炉、门楣、轩窗……寺院内的一切存在,在铁铲的挖掘拍击之下,破败不堪。 和尚大惊失色,喝道:“你们竟敢亵渎佛祖?!” “佛祖曾说,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众生皆平等。佛祖都这般说,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你可以亵渎你嫂子,你邻居可以亵渎你娘子,你爹爹可以亵渎你小姨,我为何不能亵渎佛祖?砸!” 许仙冷笑,摆摆手,二十名琼华弟子齐齐发力,将大堂中的佛祖石像砸毁崩碎。 佛教教义提倡向善轮回、寄托来世,看似无可厚非,却令众生将希望寄托在来世、忽略今生,令百姓们更加麻木和迟钝,乃是愚民。 而今华夏文明飘摇之际,北方金国和蒙古对大宋虎视眈眈,想要彻底解决这种祸乱,必须从大宋内部清理,清理导致百姓迂腐的思想,恢复春秋战国时期的自由人文,让百姓对神祗的信仰少一点,对自身能力认知多一些。 否则纵使用武力解决了蒙古和金国,仍旧会有其他蛮夷入侵华夏。 驱逐佛教,是第一步;改变儒教,是第二步;第三步,北伐! 这是他救大宋的宏观计划,北伐是军国大事,他不懂。他要做的事,就是在赵伯琮北伐之前,清理大宋蛀虫。 先拿佛教开刀。 “阿弥陀佛,佛祖息怒,吾等愿随佛祖法相共存亡……” 诸位禅心寺和尚,没有反抗,没有驳斥,在铲子帮浩浩荡荡砸寺院的同时,他们只是盘坐在地,口念经书。 似乎经书就是一切,不需要动手,不需要反抗,只要念着佛祖,想着佛祖,佛祖就会降临,寺院就不会被毁。 “哀汝不幸,怒汝不争。也只有你们这种蠢货,在金国和蒙古铁蹄踏来之时,只会对神像对佛祖磕头,毫无作为!念尼玛的佛,拜尼玛的祖,草泥马,不知道起身反抗?!” 许仙气的咬牙切齿,抬脚将一名和尚踹倒在地,咔咔脆响,却是和尚肋骨断裂之声。 和尚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疼痛,继续念经…… 第一百三十章 驱佛 第一百三十章-驱佛 黑珠巷许仙家中,今日忽然出现数百盔甲军士严密防守着,百姓纷纷聚集门口,翘首望向院内,想要查探究竟发生了何事。[..tw超多好看小说] “小乙哥家中怎来了这么多士兵?难道小乙哥因砸佛院,导致官府要来抓他?没道理啊,不是说小乙哥和郡王关系很好吗?” “应该不会,当初是小乙哥解决的秦桧叛乱,郡王不可能对许仙下手。再说了,几个寺院而已,还能令郡王与琼华仙道门对立?” “里面是郡王,我们别乱猜,否则会有麻烦。看看吧,等会就知道了。” 众人神色焦虑,有些人在为许仙担忧,也有人幸灾乐祸,想要看许仙落魄。 大厅之中,许仙正端着水杯轻抿。 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他原本不喜欢喝茶,后来在彩蝶引导下,养成了这个这习惯。茶水入喉,缭绕在喉咙处的余香,令他陶醉。 赵伯琮满面哀愁,叹道:“许仙,不是我说你,你太心急了。我也想把佛教赶出去,可当初业火燃烧,是法海救了父皇,父皇对法海印象很好,不满你这么做。” “皇上?”许仙轻笑:“皇上英明神武,自然明白对于琼华仙道门和佛教,他究竟该选谁。而今诸位半仙来到临安,必须建造道场给他们修炼。只有驱逐出佛教,才能令琼华立稳脚跟,保佑大宋。” 赵伯琮叹气:“话虽如此,可若忤逆父皇,他龙颜不悦,会对许观主不利。不过既然此事已经发生,多说无益,你有何打算?” 许仙挑眉:“郡王带这么多士兵,不就是为了给我撑场面吗?有郡王首肯,法海在临安经营几十年的结果,将一夕崩溃。” “什么事都瞒不住你,你如此聪明,也该知我为何帮你。” 赵伯琮不再兜圈子。 许仙正色道:“你想借助琼华仙道门震慑北方金国,给大宋争取屯兵和积蓄国力的机会,待时机成熟,挥师北伐,收复故土。” “知我者,许仙也!” 赵伯琮怅然吐口浊气。许仙的计谋和心智令他感到欣慰,他也知道许仙目的是长生,而非帝王权力,是以他对许仙没有提防,颇为信任。 “驱逐佛教之后,我会劝说师父,将仙道门筑基之法拿出来,供大宋士兵修炼,强健国民体魄。琼华仙道门没别的要求,只要香火旺盛,天上仙官就会庇佑琼华,到时剑指北金,收复故国指日可待。” 许仙说道。 收复故国,非但是赵伯琮愿望,同样也是许仙的愿望,他既然穿越而来,有了能力,就要改变大宋积贫积弱的现象,避免不久之后的战乱杀戮。 赵伯琮欣慰:“我担心你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带些士兵帮你,让你能更有底气的驱佛。” “底气很足,只不过银两少了。扩建道观需要很多银两,还请郡王相助。上次大理寺审案,郡王承诺给我的万两白银至今还没有到账。” 许仙埋怨。 家中银两不多了,几百号人吃住花销,饶是长生观收入很高,也有些抵不住。 “咳咳……那啥,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既然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门外这些士兵听你调遣,小李子,快随本王回宫。” 赵伯琮像是被抓住了小尾巴,打哈哈拍屁股走了。 幕后的彩蝶走出来,秀眉微蹙:“郡王是要把你当棋子用,让仙道门与佛教争锋,借助仙道门对抗佛教和金国。不论结果如何,功高震主,我们都得不到好下场。” “无妨,”许仙呵呵笑道:“昆仑琼华掌教很可能会来找麻烦,我们投靠郡王,可借王权使掌教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现在最紧要的事是在临安立根,否则无法与昆仑对抗。.tw[]” “师叔祖,钱塘门卧佛寺不让砸,里面有个七重修为的和尚在死守,请师叔祖定夺。” 忽然之间,一名琼华弟子跑进大厅,慌里慌张。 “就怕没有刺头,带上门外官兵,将那名和尚抓起来,严刑拷打!” 许仙大跨步走出房间,带着院落士兵离去。 卧佛寺是钱塘门附近最大的寺院,比兰陵巷保叔塔还要大,可以说在整个临安,除了慈宁寺,就数卧佛寺最大。其内大概有一百多个和尚,其中半数有修为,有五六人是随法海从西方而来的教众,是天竺人。 许仙到钱塘门卧佛寺时,见寺院门口拥挤了密密麻麻一群人,有围观百姓,有“铲子帮帮众”,还有手持木棍的和尚,在门口对峙,相互不肯退缩。 小青没在这里,她去临安城北了,说和铲子帮教众一起砸寺院,速度太慢,于是她独自行动,果然战绩斐然,半天时间就砸了十来座寺院,打伤百名和尚。 “谁是卧佛寺住持?我是许仙,请你们住持出来。” 许仙双手背负,走到卧佛寺门前,对诸位和尚喊道。 和尚见许仙身后有官兵,登时色变,低头接耳片刻,其中一位和尚快速跑回寺院,盏茶功夫,有位身披袈裟、手持禅杖的老和尚走出来,是卧佛寺住持。 住持神色阴沉,略显阴戾:“许施主,为何要砸我佛寺院?要知道,这些佛教寺院都经官府审批,手续地契皆全。许施主这番作为,来日我会前去临安府,诉诸律法。” “你们做了什么缺德事,自己清楚。整天将百姓们挂在口中,却时刻在黑百姓香火钱,非但如此,还拿钱不办事。之前丧尸动乱,佛祖为何不庇佑众生?我知道佛祖他老人家很忙,远在西方极乐,根本没时间来东土。既然如此,你们佛教留在临安也无用处。郡王说了,临安不供奉无作为的神祗,佛祖金像必须砸毁,佛教必须驱逐。” “郡王……” “原来是郡王指使,怪不得小乙哥敢如此招摇。” “我每天都给佛祖上香,但却没用,老寒腿的病根本治不好,信佛不能治病。” “是呢是呢,和尚就是骗子。上次我三姨妈的二叔子的小舅子的外甥女的姐夫家的儿媳妇拜送子观音,结果都三年了,儿媳还没生育。和尚是骗子,骗了香火钱,没有一点用。” “还是仙道门好,我们拜天尊的人不多,可仙道门弟子和仙人都来临安保护,否则临安丧尸乱,全城人们谁也活不成。仙道门可真是仙人呀,临安幸好有仙道门庇佑。” 这些说佛教不好的人,有些是真没收到佛教好处,也有不少人是许仙事先安排,用作扩散言论引导舆论,能很大程度的贬低佛教地位。 那些将信将疑的人听说是郡王下令,顿时相信了,佛教和尚就是骗子,骗香火的歹人。 住持脸面抽搐,可他无言以驳,何况许仙还有朝廷撑腰,只得含恨咬牙:“许仙,你这样编排佛祖,佛祖必会对你降落惩罚!” “是吗?”许仙轻蔑一笑:“佛祖是智者,他是至高无上的智慧圣人,是摩尼尊者,通晓宇宙未来……如此伟大、如此高尚的圣人岂会在意我这小罗罗的编排,怎会小心眼到连几句编排都受不了?琼华众弟子听令,砸了卧佛寺,如果谁敢抵抗,抓起来送到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审判!” “铲子帮帮众”纷纷举起铁铲,就要冲进寺院,可和尚一步不肯退却,死死将寺院门口堵住,成了堵人墙。 “嘿嘿,如果你们不捣乱,我怎有借口将你们抓起来?” 许仙对诸位军士摆手,身着盔甲的士兵快步上前,取出腰间绳索镣铐,哗哗将和尚锁住。 和尚虽有修为,可他们哪敢和官府作对,要知道如果反抗,就是妨碍办差,说大点,就是目无王法,抵抗王命,甚至有叛国造-反的嫌疑! 而今佛教正处低迷,被朝廷和百姓抛弃,更不敢随意反抗。 不过片刻,这些有修为的和尚,包括住持,皆被锁住手脚。铲子帮没了抵抗,虎狼般冲进寺院,将寺院内一切毁坏,砸毁佛祖金身。 三日后。 临安城内城外,大约三十多座寺院被铲子帮砸毁。许仙强行没收这些寺院地契,斥资在旧址之上建造道观,浩浩荡荡的工程起工,三十多座道观正如火如荼的建设着。 百姓经过临安丧尸祸乱,对许仙颇为信任。以前拜佛的百姓纷纷来到长生观,改拜道教诸神。他们偶尔还能听到长生观琼华弟子讲故事,说拔院升天,说道教诸神,说天庭神威,说昊天上帝,说女娲造人,说封神演义,百姓渐渐对道教神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对仙道门愈发信仰。 直到如今,临安只有一座寺院尚还保全。 慈宁寺。 这座寺院是法海老巢。许仙最后一个拆慈宁寺,是为先夺取舆论,夺取人们信任,这样一来,法海能利用的众生念力大幅度减少,实力会有很大程度削弱,他受到的抵抗会弱很多。 只是他有些担心,担心法海会拼鱼死网破,伤害白素贞神像。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排除一切潜在的危机。 五日后。 他决定强拆慈宁寺。 从昆仑山下来的诸位半仙,五位镇守长生观,四位镇守黑珠巷家中,确保白素贞神像和身躯绝对安全之后,许仙方才与师父、师姐、彩蝶、小青、钱塘水神等人,浩浩荡荡开往慈宁寺。 以法海秉性,绝不会轻易放弃在临安努力数十年的结果,今日很可能会有番苦战。 不出所料,刚来到南屏山山脚,便见山顶处金辉熠熠,有道高达百丈的佛祖金像悬浮空中,宝相庄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沙中佛国 第一百三十一章-沙中佛国 上古时期,有人皇伏羲驱逐巫妖,与昊天上帝约定,人间不通仙神,不通鬼魔,开启圣君治世。(..tw)而后五帝轮替,颛顼立鼎昆仑,绝地天通,自此天人两隔,神巫沟通天人两界,神权统御人族。 再者往后,夏商革鼎,商周交替,封神演义,种种变迁皆在证明,华夏正统乃圣人之治、神巫之治。后有百家争鸣,源自两周大祝,为华夏之魂。 至于千年以来,佛教东入神州,不过是为争取众生信仰罢了。西方地理贫瘠,人口稀少,不足以支撑横三佛、纵三佛的信仰念力,佛教为博取力量与天庭抗争,千年来入东土之心不死。 自前朝千年发展,佛教因轮回向善、来生享福的教义深得百姓信赖,虽有道教阻碍,佛教却也渐渐立根。 可而今正值外族入侵,南朝飘摇,很多百姓死守佛教轮回因果,不肯奋起搏斗,只会祭拜观音佛祖,导致大宋国人没有脊梁,极度软弱。 况且在不久将来,比金国凶猛残暴十倍的蒙古铁骑将会践踏中原,届时如果百姓仍是这幅精神面貌,大宋必亡。 许仙只有尽力改变百姓们的精神面貌,尽力将佛教驱逐,将百姓从念奴身份中解救出来。 强国,首先强民心。 华夏正统是圣人之治,是神巫统御,是百家思潮,佛教不过外来夷教,只有弘扬华夏正统,方能重回汉唐,傲称皇-汉。 南屏山。 山上青楼偏北,靠近西湖,慈宁寺则在南屏山南面,是幽僻山野。 山巅寺院此时投射出道道金芒,璀璨夺目,宛若艳阳凌空。在金芒之中,一尊高达百丈的佛祖金像悬浮山巅,熠熠金辉。 佛祖双手合十,盘坐虚空,眉宇流露慈悲,像是在悲悯世人的凄哀痛苦。 “今日一战,驱逐佛教,仙道统临安。[..tw超多好看小说]虽有背祖师不得入世的训导,但迫不得已,至于有何因果,命由天定吧。” 玉鼎真人与众人一道,来到慈宁寺山门之前。 “法海臭和尚,当初你追杀我和小白,今天我来报仇了,速速开门,或许本姑娘还能饶你个全尸。” 小青和法海恩怨颇多。 当初她和白素贞在青城山时,曾被法海为难,之后赌气去镇江,将金山寺胡闹一番,愈发惹怒法海,之后在临安,法海一直未舍弃为难她们的想法,导致小青对法海怨念颇深。 “寺院没人了。”许仙凝眉。 慈宁寺是临安最大的佛寺,寻常约莫有五百多名和尚,此时寺院空荡,院落落叶荒败,堆积厚厚一层,显然多日未扫。 寺院内和尚没了,只有个法海盘坐在院落之中,数着念珠,敲着木鱼,诵读面前的《四十二章经》。 许仙本以为头顶佛祖金像是阵法,曾暗中警惕,可当他入寺院后,并未受到丝毫阻碍,不知法海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心神警觉。 “许观主,玉鼎真人,贫僧恭候二位多时了。” 法海放下念珠和木槌,对众人打个稽首。 岳婉君唇附许仙耳畔,低声道:“法海知无法应对仙道门驱逐,所以让慈宁寺弟子带上佛门法器回镇江金山寺,以期来日再入临安。不过前天我追杀了那些和尚,将其击毙在长江之中。” 怪不得这几晚想要找师姐双修,却见师姐空房,原来她去找和尚麻烦了,许仙点头:“如此最好。” 玉鼎真人呵呵笑道:“佛教从哪来,就该回哪去。东土并非无教,当初仙道不争,只因不屑争斗。” 法海摇头苦叹:“若真如此,当初汉明帝为何请佛教入东土,为何建造白马寺,为何翻译这本《四十二章经》?佛教传东土,不该遭驱逐,佛陀慈悲,想要普度众生,让人人皆达极乐天国。” “佛入东土前,有周王分封天下,有秦朝统御万国,有皇汉远征匈奴,有盛唐万邦来朝。可而今到大宋,中原积贫积弱,民不聊生,战乱频频。国人之所以有而今这番变化,失去血性傲骨,非诸夏堕落,而是佛之因果,轻今生,重来世。纵使百姓来日升天国,可亲朋故国却已亡,天国有何意义?儒释道三教,虽自汉唐以融为华夏灵魂,但这种融合,令国人日趋麻木,必须清除。” 玉鼎真人冷漠。 “这猥琐师父居然能有这番认知,真是奇也。” 许仙忍不住嘟囔了句,被玉鼎真人听到,登时吹胡子瞪眼。 师父虽看上去猥琐,没有正形,却能直指华夏日趋式微的根源,不在朝政,而在民魂,令许仙很意外。 他是穿越人士,前生了解的国学知识不少,从上古绝地天通,到百家争鸣,到理学心学等等,可这时代考古学未兴起,甲骨文、金文、小篆等等未被发掘,师父能看透这些,十分了不得。 岳婉君心有灵犀,察觉到许仙困惑,低声解释:“在数百年前,师父未入琼华,是世间有名的才子,曾考中状元,但因末唐动乱,心灰意冷,入了昆仑道门。” 许仙恍然,没想到师父还真有段前尘往事。 法海垂首,沉默不语。 “我们相交多年,今日相逢,我不忍动手,你自己离开吧,只需明白,东土不需佛教。百家思潮是华夏正统,是人文至宝,源自圣人治世、神巫绝地天通,尔等夷教,永远不会懂华夏之精深。” 玉鼎真人傲然。 从他骨子里,流露出书生的浩然正气,冲散了他原本富有的猥琐气息。 “心有佛陀,身在天国。当初贫僧下灵山时,佛祖曾教导我一种神通――沙中佛国,说他日可借此保命。今日虽明知不敌,可也想让诸位明白佛法浩瀚,让尔等明白佛非夷教。” 法海弯身从地面捡起一粒细沙,捧在掌心,伸到玉鼎真人面前:“玉鼎真人既认定佛陀无法救世,只要能破除沙中佛国,贫僧自会从哪来,回哪去。” 岳婉君惊骇:“沙中佛国?!” 许仙好奇:“这种神通很厉害?” 岳婉君神色忧虑:“佛陀有四大神通,神眼天目、降魔伏法、参禅入定、沙中佛国!沙中佛国最为神秘,砂砾可演佛国,可化万物。相传这种神通只有佛陀才能施展,法海只是八重修为,怎会此法?” “许仙和婉君你们两个入阵,众妙对佛国,究竟是仙道胜一筹,还是佛国压一段,皆在今日较量。” 玉鼎真人吩咐道。 “入阵?” 许仙愕然,走到法海跟前,打量那粒沙子。 一粒几不可见的沙子,就是一座绝世大阵? 彩蝶忙拉住许仙,忧心忡忡:“一定要去吗?” “放心,一粒沙子而已,难不倒我。” 许仙捏捏彩蝶脸蛋,笑着安慰。 他自然明白这种阵法非同小可,可师父让他进去,必有原因,他不能退缩。 “我也要去,貌似很好玩。” 小青任何热闹都要凑,结果她的话被在场所有人无视,她撅起嘴,闷闷不乐。 “净土佛陀,沙中极乐为天国,你们将见到佛陀真身,会遇到佛之终极奥义,但需谨记,绝不可相信佛陀之言,否则你们将永生被困佛国之内,无法脱身。” 玉鼎真人提醒。 “真人言重了,并非囚禁,只是佛祖想要教授他们佛国奥义而已。” 法海呵呵一笑,手指快速掐诀,从沙子里升腾一抹微弱金芒,像是烛火,随时都会熄灭。紧接着,与金芒遥相呼应、悬浮空中的百丈佛祖金像,竟瞬息化作团金芒,笔直飞落,笼罩住许仙与岳婉君二人。 簌! 金芒闪过,许仙和岳婉君身躯瞬息无踪,被金芒卷带入沙中佛国。 彩蝶身躯猛地一震,踉跄着险些跌倒,她扶住小青,神情凄哀:“真人,只能让许公子冒险吗?” 琼华诸位半仙都在临安,直接驱逐便可,为何要画蛇添足,与法海打赌,难道就是为了所谓面子吗? 你们为了赌气,不在乎许仙身死,可他答应要娶我为妻,你们可曾顾及我的感受? 此时此刻,她很委屈,很想哭。 玉鼎真人感叹:“我也不想如此,驱佛行动惊动西方佛陀,方才空中那尊佛陀金像,就是如来分身。如果我们强行攻打慈宁寺,纵使能将佛教驱逐出临安,可难保佛陀不会入世,届时将会有更大的麻烦。只有以这种方法,才能堵住佛陀之口,一旦许仙破开佛国,佛陀便无理由入世。” 彩蝶鼻尖酸涩,落下泪来:“所以让他去面对如来,你们龟缩后面?” 今天一战,将决定佛教在东土的命运,虽法海弱小,可彩蝶不傻,她明白沙中佛国必是法海蓄谋已久的杀招。入了佛国,九死一生。 她谁也不在乎,谁也不想理会,只想许仙能安全。 钱塘水神见多识广,解释道:“论辩佛论道,许仙不如真人;可论心机智谋,真人不如许仙。单是辩论佛道深浅,真人绝不是佛祖对手,所以只能让许仙入佛国,因为许仙是唯一胜过佛祖的希望,毕竟佛祖没有许仙卑鄙和机灵。彩蝶姑娘,真人亦是有苦难言。” “如果他只是平凡人,那该有多好?我会坐着花轿,成为他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彩蝶仰望苍天,却见空中云朵不知何时竟成了佛陀面孔,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斥了慈悲与怜悯。 世人都很可怜,只有高高在上的佛陀在悲悯世人。 许公子,你心系王权正统,我心系汝之安危,佛陀心系天下悲凉……或许事无对错,只因观念立场不同罢了。 她默默垂泪。 不论对错与否,不论佛道仙魔,我只愿你能安全。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佛戾 第一百三十二章-佛戾 金芒闪烁,许仙和岳婉君二人进入了沙中佛国。(..tw无弹窗广告) 这是片金黄色的沙漠。 沙漠中有绵绵高耸的大山,山巅有数不胜数的浮屠寺院,有许多悬浮着的佛陀金像,有无数罗汉、菩萨,有数不胜数的雄鹰、白鹤、大鹏…… 万里碧空,仙云袅袅。 这些佛陀并非神像,而是能动弹的佛陀本尊,他们纷纷侧目,深邃如海的眼眸盯着许仙和岳婉君。许仙只觉步履沉重,像是有磅礴大山压在肩头,令他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施展。 “在沙中佛国之中,真气无法运转,实力发挥不出,虽尚有众妙古术可以施展,但想要在诸位佛陀的威压下脱身,太难了。师弟,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岳婉君面色刷白,气息微喘,艰难走动着。 在二人背后,两串深深的脚印留在沙漠中,渐渐被扬起的沙尘覆盖。 炙热的温度灼烤,令岳婉君额头渗出细汗,许仙因是道体,情况稍好一些,他搀扶住岳婉君手臂,像是相互扶持的恩爱夫妻:“死不死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现在这样子,就像我们年迈的时候,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很浪漫,很和睦。” “到时根本轮不到我,彩蝶、聂小倩、白素贞、小青,都会争先恐后的去扶你。” 岳婉君嘲讽意味甚浓。 许仙尴尬摸摸鼻子,错开话题:“你我都会证得天仙大道,永生不死,谁也不用扶。” “夫妻恩爱,本为天伦。男女平等,不分贵贱。可若男有妾室,妻妾异心,会有诸多烦恼,妻妾相争,家庭不和。” 忽然之间,一道滚滚雷音响彻天地,洪钟大吕般轰击耳膜。许仙大惊失色,忙抬眼望去,见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道百丈佛祖金身,高大恢弘,宝相庄严。 佛祖脚踏九品莲台,手捏兰花指,身周悬浮八部浮屠,背部依佛光。 仿佛佛祖就是太阳,所处之所就是光明。 大日如来。 “如来会想办法改变我们信念,对我们灌输佛教教义,这就是佛教传教的方法,从而将众生培养成没有欲念、没有反抗的念奴,念力的奴隶。” 岳婉君警惕。 原来这就是如来,许仙仰天喊道:“妻妾不和?不见得吧。虽然彩蝶先前与师姐、白素贞不和,但她不会暗中使坏,她只想在世人面前挺起脊梁,至于说妾了……咳咳!” 他见师姐容颜不悦,忙改口道:“虽然大宋律法规定男人只能娶一妻,但在我眼中,没有妻妾之分,都是正室。” “夫妻结发,不过色欲,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红颜在时,一顺百顺;红颜不再,付水东流。红粉骷髅,罗敷西施亦会凋零。当容颜凋谢、青春逝去,你可还能有而今这番恩爱?许仙,看看你身旁之人,你是否会继续爱她?” 佛陀再问,宏音滚滚。 “唔……” 许仙忽听岳婉君痛呼,忙扭头望去,竟见岳婉君发丝瞬间雪白,身躯佝偻,面容枯皱,若七旬老妪之貌,却已到垂暮之龄。 绝代风华不再…… 正如佛祖所言,任何红颜都会衰老,任何美好都会衰败。 面对神通广大的佛祖,岳婉君知无法反抗,没有挣扎,没有埋怨。从进入沙中佛国之时,她就知道不能活下去。只要能够驳倒佛祖,会对佛祖造成牵绊,师父就可对佛教大肆驱逐,她目的就达到了。 她没有说话,眼神里满是希冀,在等待许仙的回答。 我老去之时,红颜不再,你是否会继续爱我? “佛祖,我不骗你,我也骗你了你,我好色,我喜欢美女,这不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是智者,应该明白,爱美不等于厌丑。婉君会老,我也会老;婉君容颜不再,我的小钢炮也挺不起来,到时红颜又有何用?一生逐波,别无他愿,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矣。” 许仙将枯老的岳婉君轻揽入怀,眉宇轻笑。 女人害怕衰老,并非害怕容貌变丑,而是害怕变丑之后,会被男子抛弃,所以女人都在竭力挽留青春,渴望寻求容颜永驻之法。 “呸!胡言乱语。” 岳婉君知小钢炮是何东西,她脸面臊红,抬手狠狠拧了下许仙腰间细肉。 “既然你俗心未泯,这样吧,让你们在佛国之内生活十年,十年后我会再来寻你。” 佛祖金身忽然泛起涟漪,转眼消散。 偌大佛国消失,浮屠、山峰消退,前方不远处出现了片绿洲,其内有绿树葱郁,有花草遍地,有粮谷生长,有阁楼轩窗。 “如来在考验我们心性,用大神通创造出另一个世界,以期崩碎我们的信仰和坚持。(..tw好看的小说)一旦你对我心生厌恶,就会将被佛教教义灌输,成为念奴。这里与临安时间不同,只要如来愿意,把我们关上万年,在临安也不过眨眼,便是‘一眼万年’的大神通,圣人神通。” 岳婉君将脸面埋在许仙怀中,不敢让许仙看到他失去绝色、枯老的脸面。 她也怕,怕许仙看久她枯老的面貌之后,就会舍弃她。 她不敢面对许仙,不敢与如来打这个赌,只盘算着等到他日,就自绝性命,以免看到伤心画幕,以免看到许仙厌恶她的表情。 “我知道,可惜如来输了。” 许仙一把将岳婉君横抱在怀,快步向绿洲奔跑。 “呀!”岳婉君惊呼,拳头捶打许仙胸口,在埋汰许仙突然袭击:“什么输了?” 绿洲内的小楼很别致,生活设施应有尽有,许仙有些后悔没带彩蝶进来。 “他不知道你我本是一体,师姐虽变老,但我是道体,有能力令师姐容颜恢复,不必伤心。如来以为把我们关在佛国之内,会令我们心生枯寂,厌倦生活,向往天国超脱,可他不知我随身带着仙石,聂小倩、青霞她们都可随时出现,我们生活仍多姿多彩。” 许仙呵呵笑道。 “你随身带着聂小倩?!” 岳婉君醋意上涌,扭身从许仙怀中跳下来,从门后取来鸡毛掸子就要抽打。 许仙方才说有办法令她容貌恢复如初,她心情一下子舒畅很多,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她也想在许仙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其实在佛国之内,生活一点也不枯寂。 如果仅是许仙和岳婉君二人,在绿洲内与世隔绝生活十年,必会心生反感,毕竟审美也有时限,可是…… 可是还有二十个“腐女”在身旁,每天唧唧咋咋说个不停,非但不会枯燥,反而会很轻松惬意,尤其是每天都能看着衣衫单薄、身材妖娆的女魅在面前晃悠,饱满酥胸晃啊晃,修长玉腿晃啊晃―― 诸位女魅说房子太小,她们动手将绿洲树木砍伐,重新建造房舍。没过多久,整整齐齐的村落建成,坐落绿荫之内,宛若世外桃源。 有些女魅闲着无聊,便去开荒,培育树苗种植沙漠,竟将绿洲四周的沙漠覆盖了方圆数数里的绿树! 岳婉君容颜虽老,但与许仙双修,恢复并非难事――在许仙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劳劳累累,啪啪啪几晚之后,她容貌恢复了,愈发水灵。 可许仙的生活有些悲剧。 前生他听过一个笑话,说一个男人和七个女人流落到一个海中荒岛,三个月后女人愈发水灵,男人则枯瘦如猴,躲在椰子树上不敢下去――女人如虎,如果多了,男人的肾会承受不住。 绿洲内女人很多,都是倾城绝色,有岳婉君、聂小倩、青霞……加起来有二十一人之多。 许仙有阳之众妙护体,有一夜七次郎、夜御百女的能力,纵使女人再多,他也不怕,夜夜持久到天明。他准备推了聂小倩和青霞,还有那些女魅,然后把她们名字分别写在牌子上,牌子翻到谁,就去与谁同房,很和谐的生活。 悲剧的是…… 岳婉君直接将他这想法消灭了,岳婉君褪去杀伐和孤傲,更像是个泼辣的女王……被家庭暴力打得遍体鳞伤的许仙,只能眼睁睁看着衣着很少、坦胸露腹的聂小倩等人晃荡,不能摸,不能吃,别提多郁闷。 其实最郁闷的人,当数如来。 他本想借助沙中佛国,令许仙看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可他万万想不到许仙竟有这般手段,非但没厌恶世俗生活,反而小日子愈发过得滋润。 只要他能瓦解许仙和岳婉君意志,就能表明佛教义教胜过仙道天心,琼华仙道就没借口继续驱逐佛教,可惜…… 距离约定的十年,还有九年零十一个月,外加十天的时候,如来不得不再次出现。 他摆摆手,绿洲消退,幻象消失:“许仙,我没办法令你看破色相。我承认,佛的智慧并非无所不包。” 聂小倩等诸位女魅有些不舍,也知非同一般,忙再次回到仙石之内。 岳婉君早已恢复如初,正对佛祖冷笑。 许仙挑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能针对所有人。在仙道众妙之前,在长生久视之前,轮回因果不过笑话罢了,只能糊弄一无所知的百姓。佛祖,你法力通天,可你站的太高,不懂百姓究竟想要什么。” 如来眉宇慈悲,语气轻叹:“百姓们想要什么?” “热血。” 许仙语气铿锵。 人生在世就该风风火火,敢拼敢斗,年少纵马且长歌,醉极云外卧山河。 佛教和儒教的教义,让人们失去热血,失去反抗,于是有了成熟,于是有了理智,其实是被打磨了棱角,冷漠了血性,成为碌碌无为、平庸一生的蚁族。 血性,永不服输,永不言败的血性,决不能丢弃! 如来沉吟不语。 “因果轮回很好,是极其完整的哲学体系,囊括宇宙万物。可事实上呢?百姓生活在世,不是为了轮回,不是为了来生,而是为了这辈子能活出个样儿,纵使路上铺满荆棘,也敢于向前。失败不可怕,死也不可怕,只要拼斗过,便是无悔。” “我敬佩佛祖的大智慧,敬佩佛祖大圆满的能力。但我要告诉佛祖,百姓活在今生,就要在今生努力。师姐老了?不怕,我想办法令她恢复。生活枯寂了?不怕,我可以再找几个女人――咳咳,说错了!师姐别拧!我是说再找些事做,比如生儿子,养儿子。” “东土不需要佛教,东土有法家的铁血,有墨家的大爱,有儒家的君仁,有兵家的谋略,有纵横家的捭阖,有道家的天道……试问在诸子百家面前,佛教思想可有半分超越?” “佛祖,你可以轻易将我杀死,将我神魂泯灭,将我消泯轮回,但我就要告诉你,驱佛,诛佛,势在必行!” 许仙语气掷地有声。 明知西方教势大,明知九死一生,他也要将声音喊出来。 驱佛,诛佛! 拼得一腔热血,敢笑如来愚昧! 岳婉君紧握许仙手掌,眼眸泛起晶莹。 在许仙不离不弃的呵护之下,她应该对许仙说些体己话儿,可她不善言辞,不懂表达情谊,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巫妖两族意欲抬头,‘金陵埋金’地下涌动,洪荒异族即将崛起,佛不可离临安。可我纵使作为佛祖,也无法说服你。你这般聪明,能不能告诉我,有何办法可以阻止佛教被驱逐?” 佛祖表情一如既往的慈悲,没有丝毫涌动。 无极圣人的心境,早已古井无波。 “杀了我,将我遗物交给师父和彩蝶,他们会忌惮佛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为了自保,从而放弃驱逐佛教。” 许仙仰天闭目。 该说的都说了,浑身轻松。 “这一个月,我过了一辈子,体会到没有力量的世俗,有你陪着,死也值了。” 岳婉君嫣然轻笑,依偎许仙怀中。 “甚善。” 佛祖扬起大手,金芒铺天盖地轰落,瞬息将二人吞没。 第一百三十三章 摩柯迦叶 第一百三十三章-摩柯迦叶 咔嚓! 忽然有道清脆声响,从法海掌心传出,虽然细弱,却如重锤,轰击众人心头。 彩蝶娇躯一震,竟吐出口精血,颓败向一侧跌倒,昏死过去。不明情况的小青忙扶住她,急道:“彩蝶姐姐怎么了?” 小青不知许仙进入沙中佛国的凶险,她只见法海手中的沙粒裂成了粉尘,正纳闷许仙为何未从其内出来。 “这就是西方教隐藏在慈悲之下的原本面目,杀伐,冷酷,无情。西方教灵山中央婆娑净土的教主大日如来,释迦摩尼,无极圣人,万佛之主,横纵三佛中心之王佛,拥亿万信徒,最终不过撕破脸皮,恼羞成怒。” 玉鼎真人冷笑。 西方教来东土最本质的目的,是将众生培育成念奴,为西方三千佛陀提供无上念力,所谓因果轮回,不过是掩盖在这本质之上的枝枝叶叶。 沙中佛国有如来,如来作为西方教教主,无极圣人,必会用教义说服许仙,可一旦无法说服,如来又不愿撤离东土佛教,就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玉鼎真人安排许仙进入沙中佛国,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许仙被佛祖说服,加入佛教;要么许仙被佛祖杀死,将无极圣人名誉毁坏。 以许仙生命为代价,将西方教教主拉下水,可以说战绩显赫。 当然,他也在赌,赌如来无法杀死拥有道体的许仙。 “我无话可说。” 法海默然。 小青见彩蝶昏死,口中流血不止,惊疑不定,忙探出真气向彩蝶体内打量,想要为其疗伤,竟发现她心脉已断,悚然大骇:“许仙师父,快救彩蝶姐姐,她心脉已断,心跳渐止,不久就要死了!” “世俗之女,贞烈也。” 玉鼎真人感慨,手掌叠交掐诀,抹出团氤氲仙芒,落在彩蝶身上,将其身躯覆盖。渐渐的彩蝶口中鲜血得到止住,气息变得绵长起来。 这种伤势虽然严重,但对有起死回生能力的半仙来说,并非难事。 小青见彩蝶伤势稳固,小手拍着胸口唏嘘:“还好没事,肯定是法海和尚做的手脚,竟敢暗中陷害彩蝶姐姐!” 她向来脾气火爆,未有多想,将彩蝶身躯平放在地,便祭出青虹剑,素手轻扬,万千气剑迸发,凝聚成狂暴海啸,破空急驶,翻卷法海,要将其身躯洞穿。 每柄气剑之上都有只幽异血红的蛇眸闪烁,是她的妖道,被她当成攻击手段来施展。 其实如果她幻化出蛇形,如白素贞的本命蛇体一般,借助蛇性的逶迤蛰伏,攻击将有大幅度提升,可惜……可惜她怕蛇,见到蛇双腿就发软。 “并非我动手,她是自绝性命。” 法海凝眉,单手撑天,伏魔金钵凭空幻化,成一人大小,倒悬头顶,扩散道道金芒,沐浴全身。 任由气剑击中金芒,只听叮铃啪啦清脆声响,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小青横剑哼哼:“彩蝶姐姐原本好好的,为何要自绝?之前许仙说要娶她为妻,她别提多高兴了,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她会自绝?想忽悠我,门都没有。” “许仙已死,她了无生念,要追随许仙而去,便自绝性命,非我所害,阿弥陀佛。” 法海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许仙……死了?”小青一愣。 明明没有看到打斗,许仙怎会死了? 她不相信,转身望向众人,想要从众人眼里寻找答案,可钱塘水神只低着头不说话,玉鼎真人一个劲叹气,诸位琼华弟子尽皆神色哀然…… 她明白了,许仙确实死了,否则这些人不会这幅表情。 因为许仙在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有笑意,都很轻松,纵使在生死之地,也不会感到压抑;现在院落气氛很荒败,像大冬天一样凛冽,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死了…… 不知为何,她脑海忽然想到了之前在魔道,在黑水河时,许仙抱她亲吻,摸她屁股,笑说这是双修,可以提升修为。 她不懂什么感觉,她只知道,现在鼻尖很酸,很想哭。 “是因为许仙死了,我没了烧鸡乳猪吃,不能填饱肚子,还要继续像以前那样,是条山野小蛇,每天饿肚子,所以我才会伤心?” 一定是这样。 纵使是为了能填饱肚子,为了不翼而飞的烧鸡乳猪,她也要报仇,将法海碎尸万段! 簌! 青虹掠影,翩若惊鸿。 瞬息之中,她身躯凌虚跃起,青虹剑浸染血色凶芒,闪烁辉煌,没有花俏,直来直去劈在了伏魔金钵之上,只听咣当巨响,伏魔金钵竟被长剑生生劈下数尺。 血芒之中,有长蛇涌动,有蛇信吞吐,是一只只或是盘曲,或是血口的蛇影,簌簌乱窜。 蛇影纵-横,张口撕咬,将佛光吞噬不少。 彷佛这一刻,她不再怕蛇。 小青虽非玄蛇,但与白素贞一起生活数百年,沾染了玄蛇的特性和神通,一怒之下,竟如胃口极大的玄蛇一般,吞噬着伏魔金钵光芒。 法海有些吃力,却未有太多担忧,毕竟他修为较之小青要强横很多。他抓起禅杖,敲打青虹剑,刹那金芒迸发,如同一只大手,瞬息将小青击退。 小青闷哼,倒飞数丈,吃了暗亏。 “小青不怕蛇了?” 钱塘水神惊愕。小青怕蛇可是传名很久了,今天怎么这般? “法海,我知你并非普通和尚,能掌控沙中佛国这种神通,必来自灵山大雄宝殿。露出你本来的身份吧,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玉鼎真人手中拂尘的白须,竟如万千触手般飞快延伸,网罗而去,层层包裹住伏魔金钵和法海和尚。 白须韧性极强,紧紧勒缚,转眼将金芒压迫和崩碎了许多。 渐渐的,法海周身金芒被压制,身体被白须包裹成一颗粽子。 九重半仙举手抬足间蕴含道义和玄术,暗合天地,以法海八重境界,根本不是玉鼎真人对手。只不过片刻,法海就被制服,挣脱不得。 “摩柯无量,迦叶传经。本僧乃摩柯迦叶,释迦摩尼大日如来座下大弟子,你若杀我,难逃佛尊制裁。” 法海轻蔑哼道。 “我打不过他!”小青气鼓鼓道:“许仙师父,把他捆住,我用长剑给许仙报仇!” 小青眼见法海被制服,忙提起长剑,冲到法海跟前,举剑刺下。不过片刻,法海身体被洞穿了几十道伤口,虽不致命,却留流出许多血液,浸染袈裟,极其惹眼。 她仍不泄气,仍用长剑一遍遍戳着。 “摩柯迦叶……释迦摩尼有十大弟子,全是不中用的东西,修炼几百年皆未凝聚佛陀金身,是西方教笑柄。不过我还听说,如来十大弟子体内都有浮屠镇着,这也是十大弟子能直接利用众生念力的原因。浮屠是好东西啊,如来亲手炼制的至宝,拿来吧,给白姑娘修炼神道,将有数倍增益。” 玉鼎真人大手伸展,暴涨十倍,扩张到法海头顶,继而发力,一股青芒倾泻,如同水潮,浇灭了法海周身的微弱金芒。 紧接着,法海体内有道道幻影涌现,竟是座圆顶宝塔之形。 东方高塔,层层堆砌,或八角,或六角;西方佛塔则不尽相同,多为圆体,层数不高,称为浮屠。 法海体内镇着浮屠,是他法力的根基,是他利用众生念力的根本。 可惜这种根本在玉鼎真人的搜刮下,狂暴着,晃动着,要从法海体内爆发出来。 法海目眦欲裂,七窍流血,怒吼道:“吾乃佛祖弟子,尔等宵小竟敢夺我浮屠,佛祖必不饶恕尔等!” “呵呵,法海你败了,一败涂地。你在临安传教,却落得驱逐下场。你要借助如来度化许仙,却落得佛祖被激怒的下场。你要借助佛祖震慑琼华,却不知适得其反,人人欲得你而诛之!” 玉鼎真人毫不在意,手臂一震,力道加倍,浮屠旋即离开法海身体,被他搜刮而来,悬浮在他面前,是只数个拳头大小的小型浮屠,不住旋转。 他弹指激出气芒,击打浮屠,浮屠登时嗡嗡颤抖,金芒脱落,散去金辉,成为古朴玄暗的古铜色,被他收入囊中。 “在你临死前,再告诉你些事吧,你或许还不知道许仙凝聚了道体,他万劫不灭,永远不会死去。这就是众妙,是元始的力量。我还知道,沙中佛国其实就是你的神海。许仙在你神海之内,放他出来吧,否则我将剖开你的头颅。” 玉鼎真人笑道。 他敢让许仙进入沙中佛国,就是依仗许仙道体,以此为兵,出奇制胜。 道义不败,道体不灭,道心不散,道魂不死。 万劫不灭。 “许仙没死?” 小青停下戳法海的长剑,呆呆看着玉鼎真人,有些想不通。 许仙究竟死没死,能不能说句确定的话? “道体?!” 法海神色大变。 道体和佛陀金身一般,是仙佛等级的身躯。他虽是佛祖大弟子,但因机缘所致,未凝聚佛陀金身,只能借助浮屠来稳固法力。 可他万万想不到,许仙竟凝聚成了道体。 虽然震惊,但他还心存一丝侥幸,毕竟此次是佛祖诛杀许仙,以佛祖无上神通,纵使是道体,想必也有方法对付。 他心沉神海,悄然之间,从他眉心迸发出一抹金芒,投射空中,犹如烈日。 强烈光辉之中,身着道袍的许仙身躯冉冉升起,双手合十,背依佛光,虽是道士打扮,却如佛陀神色。 “许仙真的没死!我又有烧鸡乳猪吃了!” 小青欣喜若狂,拍着手叫好。 “南无阿弥陀佛。” 许仙却紧闭双眼,嘴唇未动,佛号诵念。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杀佛 第一百三十四章-杀佛 “许仙怎么突然变成了和尚?” 小青歪着脑袋,呆萌的表情满是不解。 钱塘水神,玉鼎真人,以及其他琼华弟子,看到许仙忽然如此,尽皆色变。 难道许仙在佛国之内,被如来劝说成功,被灌输佛教教义,成了西方教教徒? 如果真是这样,将是对仙道门的极大打击。连掌握仙道终极奥义的许仙都被佛祖教化,证明佛教教义要超过仙道教义,仙道门信徒将背离仙道,迈向佛教大门。 “师父小心!他不是许仙,他是如来!” 锵然之间,从法海眉心又飞出道人影,正是怒气冲冲的岳婉君,她手持长剑,五斗米教九种圣器周旋体外。她凌虚飞跃,举剑即刺,触及许仙身体,却只响起叮铃脆响。 许仙身躯似成了佛陀金身,刀枪不入。 非但如此,八重境界的岳婉君竟被震退了数步之远。 “婉君,到底发生了何事?许仙是道体,怎么变成了如来?” 玉鼎真人大惊,忙施法稳住岳婉君陷入狂暴的气息,为其顺气。 岳婉君眼眸泛红,泪光莹闪,紧咬银牙:“如来卑鄙无耻,理论不过师弟,又杀不死师弟,便生邪念,不顾自己佛祖之尊,直接将师弟身体夺舍!现在师弟非他本人,而是如来神念!” “如来!” 钱塘水神大骇。 他是天庭神祗,明白如来的地位。 虽然当初天庭创立,昊天上帝是三界主宰,但因近年来西方教日益壮大,控制的念奴数量愈发庞大,如来法力在飞速增加,已然超越昊天上帝。是以如来的身份地位,甚至较之昊天上帝还要崇高几分。 这种无极圣人级别的教主人物,此时竟出现临安,尽管只是一抹神念,也令他悚然大惊。 “人间不通仙神,不通鬼佛,佛祖贵为一教至尊,难道不懂吗?” 玉鼎真人惊怒。 惊动如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果如来插手,这件事绝难善终。 不过他更担心如来抢占许仙身体,会将许仙神念置于何地。 如来控制许仙身体,呵呵笑道:“本尊乃一缕神念,并非分身,不算以佛陀之体入世,不曾违背圣人戒条。尔等琼华教众,可还要驱逐佛教?” “师父,师姐,我没事。我是道体,身体每个部位都有神念,如来无法将我抹杀。更何况如来修佛,不懂仙道众妙,不能控制道体。只要师姐帮我,我就能驱逐出如来神念!师姐,用幽冥玄塔镇压我的身体,快!” 许仙本人的叫声从体内传出。 忽然之间,在他身体之上,有缕青芒如同利剑般撕开金光,飞快四处扩张。 可惜金芒不给清辉机会,化作狰狞大手,转眼将其抹去。 许仙法力太弱,纵使只是如来一缕神念,他也不是对手。 “师弟……” 岳婉君心系许仙安慰,不敢迟疑,连忙伸手指空,黑芒涌现,凭空现出一方黑塔,正是幽冥至宝,幽冥玄塔。 她和许仙双修众妙,阴阳相通,无论是法力,法诀,还是法宝,都能互通互用。 幽冥玄塔闪烁玄芒,霍霍旋转,笼罩在许仙身体上空,投射出股股浓郁至极的魔煞。 可惜她并非道体,承受不住魔煞,顿时有不少魔气涌入她身体,入侵她筋脉气息,她却犹若未觉,全力控制黑塔,逼迫许仙身上金芒,将金芒气息压弱了一倍不止。 “佛祖……” 法海被玉鼎真人拂尘囚禁,挣脱不得,怒吼连连。 小青抓抓后脑勺,被眼前之境完全整迷糊了。 究竟谁在打谁啊,谁是许仙,谁是如来? “如来虽然强大,但只是一缕神念,没有法力。如来之所以能控制许仙身体,是在利用他的威严和佛威。这股佛威并非不可破除,小青姑娘,劳烦你祭出城隍绶印,用神鬼之术压迫如来圣光!” 玉鼎真人分析情势,找出对策,大喊道。 小青哦了声,城隍绶印从她掌心激发,飞旋到许仙脚下,鬼气旋即暴涨,色如墨水漆黑,包裹住许仙身躯,浓郁的烈日圣光即刻被明显压制,弱了许多。 她感觉效果不是很如意,又将天庭授命状挥了出来,幡旗般围绕许仙旋转,猎猎作响。 如来圣光虽然强大,可在阴戾、魔煞、鬼气侵蚀之下,渐渐势微,转眼被消耗去大半之多。 “不自量力,一群蝼蚁竟敢对我动手,本尊反手之中都能灭杀尔等!” 如来神念勃然大怒,狂吼一声,金芒迸发,如地裂山崩,狂暴乍泄。幽冥玄塔、城隍绶印、天庭授命状等等一切法宝,瞬息被他威压震慑开来。 许仙身上金芒再次大涨,烈日汹汹。 佛芒笼罩,圣光炎炎,修为稍弱的琼华弟子承受不住威压,竟双腿瘫软,慑服于佛祖威严之中,齐刷刷对许仙下跪! 大日如来,太古时期的无极圣人,仅是一缕神念,便足以慑服万界。 “尼玛,不就一秃头和尚?口口声声说是圣人,圣个毛线,每天你用五姑娘撸几管?都是狼,别装羊,都是猥琐男,别指望别人给你下跪!刚才还恼羞成怒,要杀老子,老子偏不信你这套。佛祖咋了?一只只会恼羞成怒的傻-逼而已。”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许仙口中传出,清晰落在众人耳中。 如来之所以能震慑诸位琼华弟子,是因为琼华弟子对他敬畏,进而被他慑服。如果这种敬畏被打破,圣人高高在上的姿态被掀翻,这种慑服也会随之消散。 剔除圣人光环,佛祖也不过是秃驴和尚。 “是啊,如来是辩论不成、恼羞成怒的小人,何必怕他?” 这些琼华弟子是铲子帮帮众,平素以许仙为主,而今听许仙骂如来,他们遂壮大胆子,直起膝盖。 “许仙,你竟对佛祖不敬!” 如来是法海的信仰,此时听佛祖被骂,他登时目眦欲裂,一副娘子被强-奸、菊花被爆的模样,挣扎着要与许仙拼命。 可惜他修为太弱,挣脱不得玉鼎真人的束缚。 “师姐,快祭出阴之众妙,加持到我体内,就能引动阳之众妙。届时我力量将恢复,有能力将如来逼出体外。师父千万留神,要将如来神念封印,决不可让他逃离临安,否则必有灭顶之灾!” 许仙声音再次传来。 如来神念寄居在沙中佛国之内,此时受到种种羞辱,若任由这缕神念逃脱,被远在西方灵山的如来本体察觉,仙道门和许仙都将难逃一死。 必须将这缕神念彻底抹杀,才能消除隐患。 “师弟,注意了!” 岳婉君提醒一句,双手置胸,默念虔诚,从眉心迸发出道道清辉,如同片悬浮了无数星辰的青色夜空,正是仙道奥义,阴之众妙。 阴之众妙飞速飘动,透过幽冥玄塔的魔煞,渗透进许仙体内。 顿时之间,许仙身体迸发出一股纯阳气息,青辉熠熠,迅速涌动,像是无数只强健有力的手掌,从他头顶延伸,急速向下,泯灭诸多佛光。 青辉像是雨水,浇灭辉煌的金芒,直到最后,只有一抹浓郁如水的金辉残留在许仙脚底。 纵使如来是无极圣人,那又如何,而今只是一缕神念,在幽冥玄塔、神煌绶印、天庭授命状、阴阳众妙等至宝的逼迫下,即将被驱逐出来。 “很好,身体主动权再次被我掌控!如来,方才你欺负我,这次轮到我了!” 许仙身躯竟如泰山般轰然落地,巨大的冲击将地面砸出了道深深的天坑。 他踉跄着站起身子,如同无赖般,抬脚狠狠踹着地面,脚下金芒便被他踩在脚掌之下。 金芒是如来神念,此时被许仙用脚踹着踩着,是赤裸裸的羞辱。 砰砰砰! 一脚接着一脚。 阳之众妙与阴之众妙相互引动,引发出强大力量,又有城隍绶印、幽冥玄塔等诸多至宝护持,如来仅仅是一缕神念,根本不是对手,非但被逼迫的无力反抗,甚至还遭受到了严重羞辱。 这等羞辱,对面皮极薄的无极圣人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如来受不了,狂吼道:“许仙,你竟敢如此对我,来日必将你碎尸万段,消泯轮回!” “佛祖……” 法海见如来被许仙当玩具般用脚踹着,遭受羞辱,顿时泪如雨下,心痛不已。 堂堂西方教教主,无极圣人,此时竟遭受到这种待遇! 耻辱! “许仙别闹,待我抹杀了如来神念。” 玉鼎真人怕夜长梦多,忙弹指挥出真气,霹雳雷电般击中许仙脚掌,登时将那抹微弱金芒击散。 从沙中佛国里流出来的如来神念,被彻底清除。 许仙头顶幽冥玄塔,身泛九兵大阵,阳之众妙与阴之众妙在体内交融相汇……这次险些被夺舍,虽然危险,但同样是历练,他感到体内真气愈发凝固,愈发坚实。 尤其是腹部丹田,甚至有微弱的玄芒在凝聚,像是在孕育着某种新的力量。 七重元聚的巅峰境界,距离凝聚元神大道只有一步之遥。 因为道体的存在,令他免去磨砺心志的阶段,能直接借助道义完成天人合一,修为进展神速。他扭头凝望师姐容颜,感受着体内水润的阴之众妙,轻笑道:“你在我体内。” 在众人面前,岳婉君羞于表露情怀,她无视许仙,向昏迷的彩蝶走去。 在众人在唏嘘无极圣人、西方教主、婆娑净土之主、大日如来的神念被抹杀之时…… 小青跑到重伤殆死的法海跟前,捡起掉落地上的紫金钵盂,将其捧在掌心,想用伏魔金钵将法海收服:“法海别闹了,快到我碗里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仙道统临安 第一百三十五章-仙道统临安 法海是如来大弟子,如果杀了法海,会惹来很大麻烦,于是许仙用锁魂链将法海和城隍捆绑在一起,藏放在长生观的秘密地下室之中。 法海被捕,法海在临安经营的诸多寺院宣告彻底湮灭。 半个月后。 在原本的佛教寺院旧址之上,拔地而起建造了诸多道教寺院,每座寺院都由数位八重神浮境界的强者镇守,宣扬琼华教义,传播大道理念,让百姓们从纲常、轮回因果之中,认识到天道无处不在。 一般来说世俗间的道教,是类似于五斗米教那种教派,宣传天庭神祗,借助符篆之法趋附避祸、祛病消灾,实为诓骗,没有实际作用,所以五斗米教始终不得民心。 而琼华仙道门则大不相同。 仙道门诸多弟子修炼仙道,奉《南华经》为经典,主张逍遥天地,摆脱种种束缚,并不以诓骗之法糊弄百姓。百姓们对琼华半仙亦是满心敬畏,是以道观开张之际,全城百姓都来进香,香火空前旺盛。 长生观。 “小乙哥,你也要拜白娘娘吗?” 一位手持香柱的中年妇人,颇为意外的看着许仙,如同看待怪物一般。 许仙尴尬摸摸鼻子:“嗯,当初是白娘娘帮我驱逐的丧尸,赋予我法力,我当然要拜她。” 他将手中香火插在白素贞神像香炉之前,恭敬祭拜。 因为长生观对外宣传,说白素贞是昆仑仙境之中的女仙,心地善良,拯救临安,于是百姓们敬仰她,称呼她为白娘娘。 “今天钱塘门白鹤观里有法术表演,飞天遁地,小乙哥不去看吗?” 妇人进香过罢,笑着说道。 道观建造初期,为刺激百姓们消费,许仙出了主意,让那些半仙开个场子,表演仙术,虽然半仙很不情愿,还有不少人吹胡子瞪眼,但最终被迫答应许仙――不答应他,就要被赶出去,纵使是半仙也没办法。 半仙的表演极其精彩,钱塘百姓都会放下手中活计,前去观看,是以今天长生观香火很是清淡,除了许仙,除了几个琼华弟子,便只有这么一个香客。 “我就不去了,还要给白娘娘进香呢。你快去吧,晚了就看不到了。如果你遇到难治的病痛,或者无法解决的事,可以找半仙帮忙,他们会尽力帮助你们。” 许仙吩咐。 想要博取百姓信仰,单单表演法术是不够的,还得给百姓们做实事。这阵子以来,琼华修为高强者纷纷入市,宣传仙道,为百姓们治病,很多无法治疗的疾病在琼华众人一抹真气之下,都得到治愈。 “小乙哥还别说,前几天我侄媳妇姐姐的三娘,有个儿子,她儿子的舅母有风湿,每到下雨天都疼的厉害。听说琼华仙人会治病,她就抱着试试的态度找仙人治疗,没想到那仙人只吹了口仙气,病就彻底好了。小乙哥,你可真是我们临安的大善人。所以呐,我现在每天都来给白娘娘进香,知道她是真的仙神,能给我们保佑,能庇佑我等。” 妇人呵呵夸赞几句,因心系白鹤观仙人表演,便走了出去。 院落空荡,转眼没了他人。 “许公子,别人笑话我罢了,你也笑话我!” 白素贞神像升腾起一股氤氲,委屈的埋汰声传出。 “我没笑话你,你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别提有多高了,几乎能和西王母相提并论了。师父说再过五天你就能彻底恢复,到时我买很多烧鸡给你,让你吃个痛快。” 许仙欣慰。 之前师父从法海体内抽离出浮屠,浮屠可以直接利用众生念力,许仙便安排师父将浮屠打入白素贞体内,这样一来,白素贞恢复的速度有了极大提升,脑海淤气被清除大半,即将复原。 “嗯。” 白素贞惊喜无限。 对她来说,烧鸡是最好的奖励。半月时间她没能吃东西,又经常被小青诱惑,早已嘴馋,只等身体恢复,吃他个几万只。 “长生观和家里,分别有三位半仙境界的师叔在镇守,除非天仙下凡,否则无人能伤害得了你,安心休养吧。” 许仙宽慰。 虽然如此,他心中始终七上八下,有股阴霾笼罩心头,直觉告诉他,很可能有人会来捣乱。所以无论发生何事,长生观、家里,每天至少有三位半仙看守。在最后几天时间内,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我知道,谢谢你。” 白素贞道谢。 “许公子,家中有人来找,是儒教颜子回,说有事找你商量。” 许仙正和白素贞说笑,提着裙摆的彩蝶快步走过来,提醒了句,许仙有些纳闷:“颜子回?他来做什么?” 彩蝶微微蹙眉,摇头道:“具体为何,我不清楚,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无妨,”许仙与彩蝶并肩向家走去,笑道:“现在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势力,只有天庭和地府,至于儒教,当初张天师飞升,他们损伤太大,动及根基,不可能对我们造成麻烦……听话,把你的手交给我。” “干嘛?” 彩蝶眨眨水眸,满是不解。 许仙颇为霸道的抓住彩蝶柔荑,牵着她行走:“当然是给你名分。五天后白素贞就能醒来,那时我们就成亲。我准备这两天对外宣传,布置个隆重婚宴,毕竟我现在也是富翁,婚礼岂能寒酸?我要给你全天下最隆重的婚礼。从今天开始,你的手就交给我了,我会牵着你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嗯……” 彩蝶垂下臻首,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新婚之喜,梦寐以求的盛事。 虽然要嫁的人是花花肠子,是好色之徒,但不得不说,也是他最懂女人心思。 婚礼固然重要,但只是刹那,只有携手并肩,才是永恒。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个简单的牵手动作,虽然很小,但对她来说,比五日后婚礼还要令她感动。 她深深舒了口气,反手握住许仙手掌,昂起微羞的面容,在路人注目下,与许仙并肩而行。 是你给了我力量,让我这个在世人眼中的妓女,有勇气昂首走在这人群熙攘的大街上。 “许夫人,感动归感动,可别在路上哭啊。那些男人见你落泪,以为我欺负了你,都想把我千刀万剐。” 许仙明白彩蝶心思,可是…… 可是街道两旁的男人不明白,他们见彩蝶眼圈通红,泪光莹闪,以为许仙欺负了她,有不少男人瞪眼盯着许仙,似要把许仙扒皮下油锅。 “你这骗子,就会骗人家眼泪。我想哭,你管不着!” 彩蝶听到那句“许夫人”称呼,顿时忍不住了,竟停下身子,蹲在街上,将脸面埋在双膝间,呜咽痛哭起来。 黑珠巷在长生观众多香客的影响下,成了条十分热闹的街市。街道两旁很多小贩在经营摊位商铺,大多是男人,这些男人见彩蝶哭了,只道她受了委屈,望向许仙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善。 有几个肉贩子手举杀猪刀,挺着大肚腩,来到彩蝶身旁,给彩蝶壮威:“小乙哥,你欺负彩蝶姑娘?” 彩蝶在临安是公认的江南第一美女,虽被许仙赎身后,这头衔被摘除,但她在江南男人的心中,仍旧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没有,意外,真的是意外。” 许仙忙解释道。 女人啊女人,你可千万别再发神经了,智商变负数,伤不起啊。 顶着众人想要杀他的目光,许仙忙拉住彩蝶小手,快步向家中跑去。 再晚片刻,肯定有人举刀砍他。 回到家中,彩蝶用衣袖捂面,不知是哭是笑,忙推开许仙拉扯,小跑回房间,紧闭房门。 许仙步入大厅,见颜子回正端庄坐在宾位上,打招呼道:“颜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对于颜子回,他没有太多好感。当初临安丧尸动乱,儒教未有出力,令他很不满。 颜子回抱拳胸前,规矩作揖,拜身后方道:“子回今日前来,有要事找许观主相商。” 长生观立足临安,建造道观无数,香客众多,信徒亦是不少,势力遮天,儒教必会做出反应。许仙入座:“说来听听。” “前几日琼华掌教给圣教教主修书一封,说玉鼎真人背叛琼华仙道门,私自携带琼华重宝――众妙之门残片逃走,正遭受琼华仙道门的严厉追捕,要求圣教帮助仙道门捉拿玉鼎真人。” 颜子回语气深沉。 “是吗?贵教教主怎么说?” 许仙挑眉。 现在昆仑琼华与师父分裂,儒教号称大宋第一大教,必会选择阵营。如果儒教帮助琼华掌教,师父这一派系就会有大麻烦,所以对许仙来说,必须拉拢儒教。 “教主只说了一句话,纲常不可乱,正统不可乱。” 颜子回平静道。 正统……按传承来说,琼华掌教是正统,毕竟掌教本身就代表着琼华仙道门。 按照这种解释,儒教教主态度很明显,帮助琼华掌教捉拿玉鼎真人。 不过颜子回既然来找他许仙,便是说儒教并未下定决心,否则不会多此一举。 所以儒教这次来黑珠巷,意图很明显,为了条件。想要儒教帮助师父,就得有条件,许仙挑眉:“你们为何不找我师父?” 颜子回苦笑:“玉鼎真人要我来找你,说临安仙道门大小事宜,皆由许观主决策。” 这个猥琐师父,又把难题丢给了我,许仙无奈:“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确实需要儒教帮助。说吧,你有何条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风起兮 第一百三十六章-大风起兮 无利不贪黑,哪怕熟读圣人经典的儒教教众亦不例外。 而今琼华掌教与玉鼎真人势同水火,眼看就要厮杀,儒教搀和进来,必有其他目的。 许仙明知颜子回不是好人,可也要与他联盟,否则一旦儒教与琼华掌教勾结在一起,将会对师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许观主光明磊落,若子回继续遮掩,便是矫情,”颜子回呵呵笑道:“教主说了,纲常不可乱。玉鼎真人在临安传播道统,无可厚非,可宣传天道理论,使人们向往天道,忽略人常,导致纲常观念渐渐淡化,对于这点,教主很不高兴。” 许仙嗤之一笑。 儒道同样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道家宣传天道理念,以弱者道之用、上善若水、大道无形、道法自然为主导思想,反对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主张没有约束,自然而然的生活。 这种观念,与儒教的强化等级制度有很大差别。 儒教要借助纲常理念、社会等级来维护稳定,用三纲五常让人们明白,生活在下层,就要老老实实过下层人生活,不可逆乱纲常,否则便是大逆不道。 虽然儒教很多思想,诸如民贵君轻、君仁臣敬,多有对君王约束,但并无明显的约束力,不过是糊弄百姓的口号罢了。儒教的实质,是用等级禁锢百姓思想,让人们明白,不可乱动,不可造次。 对于儒教,许仙没有好感。 与佛教一般,儒教同样令百姓们变得温顺,失去热血,失去反抗的气势,导致蛮夷以几十万之众,能统御中原几千万之民。 只是现在还没到与儒教撕破脸皮的时候,否则会有灭顶之灾,许仙笑道:“贵教教主不满师父在临安传教?可据我所知,师父在临安传教,并不会影响贵教香火,读书人仍以孔圣为尊。” 儒教信奉周公和孔圣,书塾之内建有孔圣圣像。玉鼎真人在临安传教,不会对儒教信仰产生冲击,毕竟读书人很少来道观。 “非也,”颜子回摇头道:“教主想要将孔圣像立在道观之内,百姓来进香时,能时刻想起孔圣教诲,不会忽略纲常。” 许仙死死盯着颜子回眼眸,想要看清他真实目的,可惜颜子回眼神古井无波,没有丝毫变动。 在道观之内放置孔圣神像…… 这件事其实不难,甚至可以说轻而易举,且不会对道观产生丝毫影响。 可许仙想不明白,儒教冒着危险来帮助师父,只是为了将孔圣神像立于道观之内? “许观主多虑了,”颜子回说道:“自从程颐程颢二人圣人羽化之后,儒教信仰一落千丈,前不久孔圣托梦,说信仰不足,方才有今日这番要求,互惠互利吧。”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许仙点头。 “其实许观主无须担心,儒教总部在平江,短时间内没有转移临安的打算,不会对玉鼎真人传教产生影响。我们联合,会对琼华掌教产生压制,于两教都有好处。若许观主没有异议,我这便回去安排。” 颜子回说道。 “安排吧。”许仙怅然。 道观之内放置孔圣神像,只有些不伦不类,但不算难事,不值得儒教冒这番凶险。 玉鼎真人等诸多琼华半仙苦苦思索良久,都看不出颜子回的真实目的,众人只得按照约定,两天之内,在临安所有道观的院落之中都摆放孔圣神像。 百姓们到道观进香,奇怪为何多了座孔子雕像,可也没有多问,有个别人会对孔圣祭拜,但大多数人皆熟视无睹。 三天后。 许娇容气鼓鼓坐在大厅上,见许仙回来,又气又恼:“你要娶彩蝶进门?你要知道,若娶她进门,别人必会看不起我们!世上女人多得是,何等女子寻不得,非娶风尘女子?” 这两天许仙苦思颜子回阴谋,却没头绪,他没心情与许娇容争辩,愁苦叹气:“白姑娘醒来之后就会成亲,这两天有点忙,姐姐不要多说了。(..tw好看的小说)” 他没想到儒教会在这时结盟,导致疏通白素贞神海、与彩蝶成亲、临安传教、昆仑琼华掌教等等诸多事件挤在一起,疲于应对。 “娶个妓女进门,哎,许家颜面丢尽了……” 许娇容是世俗妇人,对妓女身份很排斥,纵使彩蝶美若天仙,也难入她法眼。 “亲事已定,不会更改。我这几天很忙,姐姐不要添麻烦好吗?” 许仙疲惫的倒靠椅子上,仰望房梁发呆。 许娇容虽爱闹腾,却非蛮不讲理之人,听弟弟这般说,她只得叹道:“好吧,不打扰你了,我去陪白姑娘。看看白姑娘多好,清纯可爱,美丽动人,一看就是良家女子,比起某位狐媚强多了。如果我是男人,就娶了白姑娘。” 说罢,她起身向偏房走去。 许仙伸手揉着眼眶。 距离白素贞醒来还有两天时间,不论发生何事,不论颜子回有何阴谋,现在最为紧要的事,就是保护白素贞绝对安全。 铸神道,触犯天条的禁术,绝不可让外人知道。 他有种直觉,有双眼眸在觊觎白素贞,会伺机破坏白素贞神像。若神像被破,白素贞再无苏醒希望。 既然躲不过,那就等待吧。 “让所有师叔师伯全力看守白素贞神像和身体,这个节骨眼,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他深深舒了口气。 临安城南,小圣贤庄。 庭院深深,碧河青莲,假山林立,花圃惹眼。 精湛的园林艺术,令这座充满诗书气质的院落更加优雅,宛若人间仙境。 小桥流水之上,颜子回正扶着桥栏,低头打量河里鲤鱼戏水,嘴角露出笑意。 “还是那句话,若想要真诚合作,必须见到你们教主,否则掌教无法心安。” 青光烁起,河边凭空出现位道风仙骨的白发老道,手持拂尘。 “玉魂真人,教主确实不在临安,无暇赶来。临安大小事宜由我全权处理,我答应帮你们夺来众妙之门,就一定会做到,但你们要遵守约定,夺来幽冥玄塔。本教教主是存在世间唯一的天仙,掌管纲常,世称人神,值得信任。” 颜子回说道。 玉魂真人冷笑:“儒教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未有人见到过他真正面目,甚至连程颐程颢两位儒教圣人也未见过。因为有传言,画圣亦是教主之徒,所以掌教师兄认为儒教可信,才来找你们合作。” “既然如此,何必想要见到教主?”颜子回语气悠悠。 “正因如此,掌教不放心贵教教主,更要见他一面。你们教主太阴险,掌教师兄不能全部信任。” 玉魂真人语气铿锵,毫不退避。 “教主去了金陵,如果琼华掌教真那么想见教主,可去金陵寻找。而且在金陵,将会有件天大的事发生,能满足你们的好奇之心。去了之后,有没有性命再活着回来,就很难说了。言尽于此,你们看着办。” 颜子回轻蔑。 他与玉鼎真人和琼华掌教都有“合作”,但这两派势力在他眼中不过棋子罢了,从玉鼎真人那里获取信仰,从琼华掌教那里获取幽冥玄塔,都是为了金陵的“大事”。 当初圣教入临安,丧尸动乱,圣教便着手准备这件事了。 而今教主亲自出手,必能马到功成。圣教经过荆公新学动乱之后,将再次迎来辉煌。 “金陵……”玉魂真人杀气凛冽:“你们儒教虽有‘人神’相佐,但要明白,在仙道门面前,人神并非无敌。若你们敢耍花招,琼华会灭你全教!” 玉魂真人身影晃动,转眼消去。 “琼华?一群无知的道士罢了。你们这些化外之民,怎会明了儒易的玄妙上境?上古时期的神巫,绝地天通时的控天巫术,终于要重现人间……” 颜子回飘然离去。 桥下鲤鱼在他离去之后,竟纷纷浮到水面,似在忍受痛苦,不断翻滚,片刻之后,鲤鱼鱼鳞脱落,肉身腐烂,最终只剩下条条骨头。 长生观。 “有线人来报,昆仑来了三位九重大乘境界的半仙,与儒教颜子回有过接触,很可能有了约定。” 大厅之内,气氛凝重。 玉鼎真人紧锁眉头:“颜子回找我们合作,动机不纯,很可能将我们算计在内。” 方才报告消息的白发老道叹道:“颜子回必在算计我们,可我想不明白,儒教搀和进来,究竟有何目的。按常理来说,不论谁胜谁败,儒教都没有太大利益,他们究竟为了什么?” “教派相争,必为信仰。但儒教另类,他们掌控全天下读书人,数以十万计,不需要争,何况也没有哪个教派能将这些读书人争走。” 玉鼎真人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师父,是不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久久在旁的岳婉君,见诸位师叔没商议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问道。 “你不懂,”玉鼎真人苦涩:“如果仅是琼华掌教,不会有太大难题,可儒教不同。儒教修炼儒易,这是世间唯一通达命运的玄术。儒教实力虽弱,却掌握天下命数,能看透隐藏于世俗之下的气运。儒教既然敢插手,就是说他们把握到了命运,我们都是棋子……许仙鬼点子最多,他想到了什么没?” 岳婉君抿唇:“他很累,一直没休息,我去看看。” 道观之外,大风忽起,枯叶纷飞。 (42w字了,5200的收,编辑让非强推上架,问问大伙意见,下面建了个作者调查,乃们闲暇之余,表表态吧,让我这扑街货心底有个底,嗯,就素这样。。不论如何,这本书铁定会完本,现在都写40w公众版了,不在乎再来40w,80w,乃至120w...) 第一百三十七章 山重水复 第一百三十七章-山重水复 这两天非但许仙等人担心发生意外,彩蝶亦十分担心。 她不仅在担心白素贞安危,更是担心数日后的婚礼,唯恐又会延期。 期待了半年,从当初的磕磕绊绊,从临安府的阻挠,到后来秦桧作乱,临安动乱,虽然她得到了许仙应诺,得到了婚期的具体时间,但她清楚,现在的许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俊俏公子,而是肩负大任、手握无数人命运的许观主,难免身不由己。 虽然很不情愿,但直觉告诉她,不久之后将会有大乱。 西厢房内,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理青丝,一遍遍将青丝挽起,却又一遍遍将其解散。 许是在练习挽髻方法,许是在借助挽髻来打消心中慌乱,她像是痴呆了般,重复着这个动作。 “在这世上,事情不会循着理想发展,或许到头来才发现,希冀许久的愿望,只是一抹浮云。人生就这么可笑,一席之地,患得患失。” 忽从背后传来了句感慨,彩蝶凛神凝重,骤得回首望去,见房间之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位玉树临风的英俊男子。 门窗紧闭,没有缝隙显露,男子就像凭空出现一般。 “师父!” 彩蝶心神疑惑。 眼前这个男子她师父,画圣,人世间最接近仙神的存在,神龙见首不见尾。 上次她和许仙合伙诓骗来了画圣君笔,导致画圣狼狈而逃,后来临安发生诸般变化,画圣皆未出现,她想不明白画圣怎会在这时候出现在黑珠巷。 “你不乐意我出现?” 画圣神情落寞,语气轻轻,唯恐惊吓到眼前可人儿。 “私入闺房,会让外人误会。如果师父有事相询,我去唤许仙前来。” 说罢,彩蝶提着裙摆,就要起身找许仙。 她心思敏感,画圣出现在她房间,若被许仙看到,难免不令许仙误会。而今婚期在即,她不想出任何差错。 “不用了,”画圣制止彩蝶:“他有事出去,没时间回来。何况这次我来找你,有些话要对你说,不想被他人听到。你是害怕被许仙看到,还是害怕单独见到我?” 彩蝶咬咬下唇,拢起发梳,将青丝挽髻,取玉簪插在发间,后从梳妆台前起身,对画圣行个万福,继而打开房门,这才请示画圣入座:“师父请坐。” “你愿倾听尘世喧嚣,留恋浮华红尘,所以当初我没强迫你,仍留你于春满楼。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仅过数月,你竟为他人挽髻。以你身份,以你容颜,何须对个小白脸患得患失?” 画圣未坐,他遥望院落的花圃垂柳,神情落寞,如落叶萧萧。 彩蝶垂首。 她心思聪慧,明白画圣情意。 当初她很在意名气,想要名扬万里,想要被众人瞩目,于是暗恋她的画圣出现了,以画圣盛名,助她蜚声长江两岸。画圣曾对她表露心迹,要她随之而去,她因心恋红尘,并未远去,答应画圣看腻了红尘之后,再陪他流卷云舒。 当她背负“江南第一美女”的称号之后,她本以为可以凌驾众人之上,可她发现错了,无论如何,她出身青楼,是妓女身份,始终无法摆脱,即便有着第一美女的称号,也不过是贵公子捧起来的虚名罢了。 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性子高傲的她不肯认输,不肯垂首,倔强的她不愿让画圣看到她的无奈,再次拒绝画圣,于心灰意冷之际,遇到了穷酸许仙。 那时许仙确实很穷酸,是保和堂名不见经传的学徒,身无分文,连进青楼听书的钱都没有。 犯了错误的她,心绪陷入偏执,又逢许仙对她有意,她对许仙不甚反感,且只有许仙不将她当做妓女看待,所以这才有她与许仙的情意传出。 依赖许仙,并非对他有情,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并非妓女。 其实归根结底,她第一个有好感的人还是画圣,毕竟是画圣给了她盛名,让她免受沦落风尘之屈辱。 所以她害怕与画圣单独见面,唯恐许仙会联想到他处。 “当初没把你带走,是我太在乎你的想法。垂下发髻吧,我带你离开。” 画圣怅然。 他背对彩蝶,似是因为腼腆,似是有些说不出口,又似唯恐被拒绝,他不敢让彩蝶看到他的表情。 彩蝶轻笑,有些苦涩:“当初我确实恨,恨你为何不把我带走,为何让我继续留在青楼,为何让我一错再错下去。可这种恨并非是情,直到遇见许仙,我才明白,情是生死相随,而不是像师父这般,因怕我伤心,不敢带我离开。你很完美,但你不了解女人,不懂女人想要什么。” 画圣气息微重,紧闭眼眸,剑眉敛起,在压抑着心绪波动。 虽然他修为极高,虽然他身份尊贵,但在情场之中,他也懵懂。 这寂寥红尘,说又能真正堪破? “许仙做了很多令我伤心的事,他不如画圣专情,他奸诈卑鄙,他风流成性,可他敢作敢当,敢为我冒死进临安府,敢为岳仙子得罪秦桧,敢为白素贞进入魔道,敢为大宋得罪佛祖。不论实力深浅,他敢做这一切,而画圣呢?怕我不开心,就将任性的我留在青楼,让我一错再错下去,背负放荡骂名,被世人指着鼻子骂妓女。” “如果我做错了事,许仙会及时纠正,绝不会任由我错下去。我该庆幸,是许仙给我名分,让我这个妓女能再次昂起脸面,抬头走在街上。画圣既然来了,彩蝶索性把话一次说清楚,彩蝶现已是许公子妻室,发髻为他而挽,这是彩蝶闺房,若画圣有事,请先敲门,后去大厅商议。” 彩蝶咬着银牙。 按照常理来说,任何女人对画圣都没拒绝的理由,高、富、帅,性格温柔,专情体贴,完美无缺。但人们对越是完美的事物,便越是挑剔,一旦完美的画圣有了丝毫瑕疵,便会被打入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她会对画圣有意关怀她、却无意伤害到她的举动,怀恨良久,无法释怀。 相比之下,优缺并存的许仙,令人没有挑剔的理由,宠她不过度,偶尔还会耍点浪漫,这是她选择许仙的原因。 “许仙会死。”画圣漠然。 啪嗒! 端起抿唇的水杯不慎滑落,打翻桌面上,茶水溅在衣衫,彩蝶却未觉:“什么?” “圣教与仙道门齐聚临安,矛头直指玉鼎和许仙,许仙断无存活机会。更何况,圣教教主‘人神’入世,赴金陵寻上古神迹,欲重掌天地命运,而许仙命数不定,是教主最大的阻碍,他怎能活命?” 画圣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神色竟很是凄哀。 “圣教……你是儒教之人!” 彩蝶悚然大惊。 只有儒教教众,才会称呼儒教为圣教。 “这次圣教来临安,表面是颜子回全权处理,实际是我在掌控。圣教已经布下大局,准备将许仙和玉鼎网罗,许仙必死。如果许仙死了,你会不会跟我走?” 画圣转身,深邃眼眸盯着彩蝶,像是要将她心思看穿。 虽然他很不情愿,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只能用许仙的生死来迫使彩蝶就范。 他不懂感情,可若任由彩蝶嫁给许仙,他会痛悔一生。 既然好言相劝无果,只能用这种方法,虽然很卑鄙,但他只想彩蝶陪在身边。 彩蝶凌眉冷笑:“你想要我跪在地上求你,用我的身体和贞洁作交换,求你放过许仙?” “人神布局,天网恢恢,神巫控命,仙佛难逃。我无力改变,所以必须将你带走。你曾说,当你厌倦了尘世浮华,就让我带你览山川,唱挽歌,现在还没厌吗?” 画圣神情痛苦,有些纠结。 “亏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竟趁人之危,卑鄙无耻!” 彩蝶霍地拎起水壶,狠狠砸在画圣身上。 白瓷水壶哗啦碎裂,伴着茶水、茶叶,于地上颇为凌乱。 “我只想带你走,不想让你死,仅此而已。” 画圣呆呆看着地面碎瓷,神若痴傻。 “世人都说许公子是小白脸,但我知道,他是真正的男人,无论何等困难,他都会扛着,绝不会允许他的女人对敌人求饶。死又如何,我不怕,许公子也不怕,你滚!” 彩蝶鼻尖酸涩,泪光莹闪。 “彩蝶姑娘,我听你房间有动静,怎发生了什么事――他是谁?” 伴着急促脚步声,手持长剑的岳婉君走进房间。 她本想回来找许仙说说话,可许仙不在家,她正欲回长生观,听这里有动静,忙走来看看。 一个英俊到极点的男子,正在彩蝶闺房之内,她顿生警觉。 难道彩蝶偷情?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见男子神情狼狈,有茶水污渍,又断掉了这个念头。 “既如此,我再无后顾之忧。你若死去,我会下寻黄泉,助你重生。到时我为你塑方天国,只有你我。” 画圣轻叹,身躯泛起阵涟漪,瞬息消失。 “半仙!” 岳婉君凛神。 她察觉到这男子修为,比师父还要精深许多。 “岳仙子,我好怕。” 彩蝶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扑到岳婉君怀中呜咽痛哭。 不过片刻,泪水湿透了胸前衣衫,诃子湿透,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岳婉君很想推开彩蝶,可她又不忍心,只得将凄然的彩蝶揽入怀中:“发生什么事?” “刚才那人是画圣,他是这次儒教布局的幕后黑手,他说许仙会死……” 彩蝶失声恸哭,像是茫然无助的女孩――她没了矜持,不在乎仪表风度,梨花带雨的脸面不断蹭着岳婉君饱满酥胸。 岳仙子胸很大,用来擦眼泪很舒服,软绵绵棉花一般。 “画圣?他说师弟会死?” 岳婉君心神剧震。 她明白画圣,传说中最接近仙神的存在,实力无限接近天仙,世间无敌。 “谁说我会死?哈哈,彩蝶宝贝,我们儿子朱熹回来了,不用担心――咦?彩蝶你在亲婉君咪-咪?还说你不是拉拉,被我抓个现形吧。不许动,师姐咪-咪是我个人专用――” 许仙话音还未落下,盛怒的岳婉君便挥舞长剑,冲出厢房,毫不留情的对他刺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子望气术 第一百三十八章-天子望气术 正当许仙苦苦思索、绞尽脑汁时,朱熹来了。他“儿子”在他处境最危险的时候,来临安帮他了。 当初朱熹被冠上与侄媳通-奸的骂名,被世人抛弃、被儒教抛弃、被天下读书人抛弃,是许仙救了朱熹,给朱熹最安逸的读书环境,给朱熹精神寄托,让朱熹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朱熹并非伪君子,他是有涵养有儒易造诣的大儒,明白点滴之恩,涌泉相报。 颜子回曾将朱熹带回,用秘法恢复神念,朱熹再非当初抱许仙大腿喊爸爸的幼稚男了。 黑珠巷家中大厅。 “儿啊――哦不,朱兄啊,你总算恢复了。” 许仙哈哈大笑。 朱熹神色尴尬,红着脸道:“许兄客气,当初是许兄不离不弃,而今听说许兄有难,我自要前来相助。” 玉鼎真人坐在一旁,小青抱着烧鸡啃咬,岳婉君坐在玉鼎真人身旁,彩蝶则规规矩矩站在许仙身后――家主议事,妻妾不得入厅堂,即便需要旁听,也没有座位,须站在家主身后,这是世俗规矩。很显然,岳婉君没有这种观念,只有彩蝶时刻遵守。 “彩蝶说画圣来了,朱兄可知?”许仙问道。 朱熹是儒教大儒,是理部的平江舵主,在儒教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清楚儒教体系:“画圣是圣教教主之徒,修为极高,仅次于教主,比程颐程颢二位圣人还要强大。对于这次临安布局,我并不清楚,你也知道,我和你关系斐然,被排斥在外,但对于此中枝叶,我倒明了一些。” “说说看。”许仙点头。 虽然朱熹是儒教舵主,虽然朱熹是儒教颜子回所救,可许仙对朱熹没有丝毫怀疑,毕竟朱熹曾喊过他几个月爸爸。 “其实这件事,圣教上下没几人清楚,只知圣教的目标并非临安,并非凤凰山,而是金陵,”朱熹凝眉:“圣教教主百年未有举动,此时动身前去金陵,预示着金陵将有大事发生。圣教针对许兄,应该与金陵有关。” “师父,金陵很特殊吗?”许仙侧目问道。 玉鼎真人长叹:“古有‘金陵埋金’之说。当初始皇立都咸阳,觉东南有王气涌动,便集七国之兵,铸造十二金人,埋于金陵城下,以镇王气。儒教教主去金陵,目的或许有两个,一是十二金人,一是王气。” “和我有何关系?” 许仙无辜。 你挖你的陵,怎能牵涉到我?躺着也中枪。 “金陵虽然繁茂,但因始皇金人的缘故,导致地下有魔煞涌动,甚至还有传言,说金陵是上古巫族王者的墓地,王气为巫族王者散发。儒教针对我们,应该是为了幽冥玄塔。幽冥玄塔集结魔煞,是凶杀重宝,能有效震慑魔气。” 玉鼎真人捋着胡须推断。 “原来是为了幽冥玄塔,”许仙笑道:“知道画圣目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朱熹苦涩:“别得意太早,圣教知我会将这些告诉你们,画圣吴道肯定有办法应对。也就是说,圣教在暗地肯定又做了其他事,纵使你们知道,也无法应对。” “一座破塔而已,反正也没用,不如给他们好了。” 小青坐在椅子上,抱着乳猪乱啃,支吾不清的说道。 悲剧的小青,又被众人无视了,玉鼎真人沉思片刻,忽而扬眉笑道:“朱兄,当初你带我修炼儒易,可我始终无法将儒易修炼至高深境界。现在时局动荡,许仙对朱兄有救命之恩,朱兄不如教许仙儒易吧?” 他试探的问道。 当时他曾将众妙之门给朱熹观摩三天,换来儒易之法。只不过因体质和心智束缚,他无法将其修炼大成,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许仙身上。 “他学不会。”朱熹直接否定。 许仙不知师父为何要他学儒易,但他明白师父向来猥琐,既然这么说了,必有其他目的。 玉鼎真人嘿嘿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许仙凝聚了道体,且我答应,让你钻研许仙道体两个时辰,你可愿教他?要知道,世间只有两人凝聚道体,其一是琼华掌教,其二就是许仙。这等机会,百年难遇啊。” “道体?”朱熹瞪大眼睛,一个机灵站起来,跑到许仙跟前,伸手乱摸许仙:“果真是道体!” 被大男人这么摸,许仙脸蛋有些羞红:“确实是道体。” 朱熹按捺内心惊喜,解释道:“真人你应该明白,凝聚道体,相当于化身道义。许仙修炼众妙之门,身为众妙,不能容纳其他道义,否则会起冲突,非但无益,反而有害。许兄对我有恩,我自要帮他,可我确实无能为力。” 玉鼎真人早把朱熹算计在内:“朱兄想要报答许仙,并非没有路径。我知儒教有种奇术,名‘天子望气术’,虽非控命之术,却能看破命数和气运,能看透百年兴衰――” “门都没有!”朱熹意识到被算计,怒目道:“天子望气术是儒易最精深的术法,圣教之内,只有程颐程颢二位仙师、圣教教主有资格修炼。我之所以能学得此法,是二位仙师格外施恩。” 玉鼎真人挑眉:“程颐程颢二位仙师,能看穿百年兴衰,他们将此术传授于你,或许正是为了借你之手,教授许仙。许仙,婉君,你们祭出阴阳众妙,让朱兄开开眼界,想必他还不知你们将阴阳众妙合二为一了。” 师徒三人联合起来诓骗朱熹,可怜的朱熹,好心来帮忙,却被猥琐的玉鼎真人算计。 许仙和岳婉君老老实实将众妙祭出,顿时,从二人眉心升腾起两片夜空,有无数星辰涌动,浓郁的仙道气息融合一处,渐渐凝聚成一张太极,闪烁元始混沌,延伸向无穷黑暗。 太极之内,隐约有道天尊幻象浮现出来。 元始天尊! 众妙之门,通向元始的大门。 朱熹惊骇:“元始天尊!” 玉鼎真人得意洋洋:“世间唯独许仙没有命数,所以他能通达元始。只要你将天子望气术教给许仙,我就让你参悟元始太极。你想要融合儒释道三教教义,而元始众妙是仙道终极奥义,朱兄万万不可错过。” 朱熹犹豫不决,好像让他交出天子望气术,就是让他把老婆送给别人一样。 他来回徘徊,不能下定决心。 半柱香后,他紧咬牙关,硬着头皮向外走去:“我出去买些法器,将法诀传授给许仙。” 待朱熹离开之后,许仙压抑不住好奇,问道:“师父,为何一定要修炼天子望气术?” “气运,除了仙神,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纵使儒易造诣极高之人,也只能捕捉到丝毫。而今金陵王气即将外泄,世间必有动乱,兴衰颠覆,荣辱轮回。与此同时,亦是崛起之机,只要你修炼天子望气术,就能看破王气,届时我们自己用幽冥玄塔,吸收金陵王气,壮大自身气运,让儒教竹篮打水一场空。” 玉鼎真人奸诈的笑道。 “原来如此。” 许仙恍然。 虽然不知金陵王气究竟是什么,但能惊动儒教教主,必是绝顶至宝,甚至能与皇室紫薇相提并论。 朱熹屁颠屁颠从平江跑来,说要找许仙报答恩情,结果被猥琐的师徒二人算计,连看家本领都被套出。 半日后,朱熹从外面回来,带了一大堆东西,有铜板,有银两,有金箔纸,有八卦镜,还有座香炉。 传功的步骤更为奇特。 虽然许仙很不同意,但他无力反抗,被扒光衣服,裸体站在香炉顶上,身体四周被金箔纸糊满,胳膊腿挂满铜钱,口中含着块银锭,僵直如神像。 香炉四周摆放八块八卦镜,斜放着,镜面齐齐对准许仙,折射阳光。 脚下香炉灼烤,袅袅檀香升腾,氤氲如仙。如此被香烟薰了半天,直到傍晚十分,朱熹方才施法。 朱熹身穿祭祀所用的儒袍,手持君正长剑,头戴正冠,腰缠玉带,脸面涂抹浓艳胭脂,打扮十分怪异,就像后世跳大神的巫师打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巫魂之间皆控生死,神鬼之迹并称气魄。王土生臣,生死演魄,由目视之,皆为望气。望天下之气,得命运之机,天子循道,万物含章……” 朱熹跪倒香炉之前,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句子,悄然之间,从他眉心飘出抹卦图,霍霍旋转,落入香炉之中。 香炉颤抖,八卦镜竟随之剧烈晃动,从镜面投射出道道玄暗光辉,将许仙笼罩其内。 许仙只觉有股冰冷气息顺着皮肤游动,被金箔纸包裹,不会外泄,最终融入皮肤之内。 啵啵…… 身躯像是陷入了狂暴,咯咯作响,骨骼就要崩碎,肌体就要裂开。这股玄暗气息快速冲撞,竟如洪潮般涌入神海,冲向众妙。 轰隆! 一声巨响,香炉崩碎,八卦镜崩碎,朱熹也被这股爆裂气息推开数丈远。 地面之上,浑身赤裸的许仙笔直站立,他双眼之中有毫光闪烁,幽暗,深邃,黑洞一般。 众人忙背过身子,给许仙留下穿衣服的时间。 可在不远处,小青却歪着秀首,满面好奇的打量许仙胯下那只类似小鸟的怪异物体,喃喃不解:“那是条小蛇,还是小鸟?咦?居然还会变,呀!变成了根棍子!还会发光!” 第一百三十九章 钢炮振夫纲 第一百三十九章-钢炮振夫纲 天子望气术的修炼方法有些怪异,但许仙还是在朱熹帮助下完成了修炼。[..tw超多好看小说]众人吃罢晚饭,简单布置了防守,严格看守白素贞身躯和神像,其他人则回房休息。 时色偏黑,夜幕降临,颇为寂静。 盘坐床上,目视黑夜,许仙隐约能看到,空中有丝线状的气息在流转,穿插天地之间,正是充裕天地的灵气。这些气息颜色不尽相同,代表各种属性的气息,诸如信仰念力、怨气、仇恨气息、山川灵力、大地灵脉等等。 这些气息虽然玄妙,虚无缥缈,但在天子望气术的窥视下,仍能捕捉到踪迹。 只不过许仙对望气术的修炼时间很短,造诣还很肤浅,导致他只能看透灵力,对更深层次的东西,诸如变数、命数、命运等等,他尚无法透视。 他想要继续修炼天子望气术,门吱嘎被打开了,一位娇柔可爱的女子走进来,他忙问道:“小倩,师姐没打你吧?” 吃晚饭时,不知师姐脑子抽什么风,居然说要让小倩去她房中说些话。许仙当然不肯,以师姐爱吃醋的脾气,肯定会暴打聂小倩这个“小三”。 他本要拒绝,可惜师姐不给他机会,直接将仙石抢走。 聂小倩眉宇轻扬,笑道:“岳仙子比想象中要容易相处的多,她喊我过去,只是问我以后有何打算,我说要回兰若,岳仙子劝我不要回去,说要我……” 她脸蛋粉红扑扑,有些娇羞:“说要我给许公子当丫鬟。” 在这个时候,小妾与丫鬟的地位和身份差不多。岳婉君既然这么说,便是答应了聂小倩的妾室身份。 怪了,以师姐爱吃醋、小心眼、暴力狂的驴脾气,怎会答应让小倩留下来? 许仙不解:“师姐为何这么说?” 聂小倩走到床边,似乎有上床的打算,可神情又有惶恐,小手不自然捏着衣襟,局促不安:“岳仙子说我对许公子修为有好处,要我来陪许公子。” “修为?”许仙不解。 他不动声色走下床,装作与聂小倩问话模样,悄然张开双臂,将聂小倩圈抱在怀,然后扑到在床。 小倩身躯一震,鼻息旋即变得凝重。她没任何挣扎,面色酡红,埋在许仙怀中,吐气如兰:“我和青霞等女魅的本体是仙石,仙石之内有浓郁仙气。岳仙子说你是道体,仙石气息对你修为提升很有帮助,所以让我和青霞等女魅来服侍公子……” “原来如此。” 许仙恍然。凝聚道体,非但成了一夜七次郎,还能拥享无边艳福。 仙石是树妖在青城山寻到的重宝,看似没用,其内却有着极强的仙气,对修炼仙道大有裨益。聂小倩、青霞等女魅的本体正是仙石,所以摘取她们元阴,便是吸取仙气练功。 既然师姐都首肯了,他当然不必犹豫,更何况这些女魅身材和姿色都是倾城,他不再矫情,两只邪恶大手快速施展出脱衣服的技能,转眼将聂小倩腰束解开,大手探入聂小倩胸怀,覆盖住两团乳丘。 聂小倩嘤咛,眼眸含黛,几欲出水,女魅的妩媚与妖娆风情显露出来。 虽然聂小倩看上去清纯可爱,但她本性是女魅,自有女魅特性,面对这种男女欢好,本性流露,眉宇间有骚魅之情。 “岳仙子说了……额,别咬,岳仙子说公子阳气,可帮助我等女魅修炼……等会再咬,听我说完……青霞姐和其他姐妹都还在岳仙子那呢……” 聂小倩被许仙摁倒在床,衣襟大敞,诃子被脱掉。她仰面躺在床上,怀抱许仙脑袋,娇喘吁吁,像是要化成了一滩水,彻底融化。 早已情动。 “青霞她们还在师姐哪里?” 许仙大惊,吐出含在口中的粉色蓓蕾。 “怎么了?” 聂小倩有些放不开,她弹指一挥,从指尖激发出一道气息,熄灭了烛火,夜幕笼罩春房。(..tw) 虽然她与许仙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是在梦境之中,此时要赤裸相对,她很放不开,只得熄了油灯,以图心安,却忘记即便在黑夜之内,许仙也能视如白昼。 “以我师姐那暴脾气,青霞肯定要倒霉。” 许仙双手抓住聂小倩胸前双峰,微微调戏。 “不会吧,我感觉岳仙子很好呢?” 聂小倩喘息。 “你不知道,我师姐脾气可坏了,三天两头要拿剑戳我,幸亏我是道体,否则早被她戳烂了。她简直就是泼妇,是暴力狂,每次见到她,我都心惊胆战,还是小倩宝贝好,来让老公亲亲。” 床头之上,总要说些话来哄床上人开心。许仙编排岳婉君,俯下身子,吻住那颗傲然粉粒,手掌则探入聂小倩衣襟,顺着平滑小腹,一路向下摸索,探索到亵裤,正欲将其脱下。 “岳仙子在门外!” 聂小倩忽地惊呼。 许仙骤然惊醒,忙扭头望去,果见木门敞开,门口立着道身影。 看都不用看,就知来人必是岳婉君无疑,因为那股浓郁杀气早就将整个房间包裹了。 “完蛋了!” 背后编排师姐,被抓个现行,许仙顾不上聂小倩,提起裤子就要跑。 可惜…… 漫天气剑哗啦啦卷来,将他吞没。 院落之中。 青霞歪着脑袋,唇语含笑:“打得好,敢在背后编排岳仙子,就该这么办。” 另一女魅笑道:“令青霞姐高兴的事,不止于此吧?得了岳仙子首肯,想到以后能陪许公子,你笑的跟吃了蜜似的。” 青霞嗔笑,提手便拧。 月静星稀,两个时辰之后…… 长剑斜插在地面。 岳婉君香汗涔涔、衣衫不整的躺在桌面,身躯抽搐,气息急促,粉面血红。她紧闭眼眸,连动动手指的气力都没了。 她衣裙没有脱掉,凌乱披在身上,裸露出酥胸和小腹。腰束亦未来得及褪去,只不过亵裤被扒到了脚腕处,修长双腿间流淌着不少晶莹水渍。 连续丢了七八次身子,纵使她体内有阴之众妙,也无法承受,毕竟她没像许仙那般凝聚道体。 她呓语喃喃,吐字不清,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绝美身躯半裸,点点清泉顺着玉腿下滑,分外旖旎。 这次“家法”没在床上,许仙故意选择在桌子上颠鸾倒凤,是为给师姐惩罚,让她明白,修为再高也怕钢炮。 聂小倩蜷缩床角,用辈子裹住身子,目瞪口呆模样,被吓到了。 许仙尴尬摸了摸鼻子:“小倩别怕,这是家法,平素行房之时,我很温柔的。” 聂小倩身躯瑟瑟发抖。 连有阴之众妙、八重境界的岳仙子都承受不住,被强行摁倒桌面上做了七八次,最后软如烂泥,她一个小女魅怎能承受? “我是第一次,我怕。” 聂小倩眼眶有泪光在莹闪。 “既然如此,等过阵子吧。” 许仙无奈。 女人的第一次须得在轻松环境下进行,否则会留下心理阴影。很显然,刚才他与师姐尝试的各种体位难度太高,吓到小倩,只能待她恐惧消失之后,择日“修炼”了。 “谢谢许公子。”聂小倩道谢。 不过…… 胯下小钢炮仍在坚挺着,很难受。其实他是为了惩罚师姐,刻意利用道体制止宣泄。 他嘿嘿发笑,走到师姐身旁,轻轻抱起师姐的一条玉腿,抗在肩头。 岳婉君气的银牙紧咬,此刻很想将师弟痛打一顿,但浑身无力,下身水流不止,情动深深,可她身子似乎不再属于她,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只能紧闭气息,不让呻吟喊出,憋的脸色血红。 聂小倩将脸面捂在被窝内,倾听房内啧啧水声,暗暗感慨:“也只有阴之众妙,才能使身体两个时辰了还有这么多水……呸!我在想什么呢!好邪恶……” 她耳闻房内极度压抑的呻吟,素手不自觉放在胸前,轻轻捏着粉粒,双腿时开时拢,缠蛇一般,未觉下身亵裤早已湿透。 次日。 “姐姐别累着了,放着我来吧。” “姐姐休息去吧,以前家里都是我做饭,姥姥可喜欢吃了。” “姐姐,这种家务活以后交给我们吧。” 昨天岳婉君只是答应让这些女魅当小妾伺候许仙,于是第二天,这些女魅就代入了妾室的角色。她们从书中看到,妾室在家中当如丫鬟般做家务,在床上当如荡妇般侍候相公,于是…… 这些女魅争着炒菜做饭,争着扫地刷碗,争着做家务。 许娇容乐的合不拢嘴,她拉许仙到旁,笑道:“汉文呐,你从哪找来这么多丫鬟?可真懂事哩,知道做家务,哪像某个妓女,身份不齿,还整天装清高,不务家务。” 在以前,因害怕被师姐知道,许仙没将女魅之事告诉姐姐,没让女魅从仙石内走出来,昨天得到师姐首肯,这才敢让女魅现身。 女魅虽生得妩媚,但心地单纯,平素都抱着诗中描写来扮演身份,所以颇得许娇容喜欢。 许仙胡诌道:“她们是……她们是彩蝶丫鬟。” “她丫鬟居然这么漂亮?”许娇容狐疑。 “当然了,彩蝶曾是江南第一美女,有些女子向往此般盛名,来追随彩蝶,理所当然嘛。之前你说彩蝶不做家务,于是她把丫鬟喊来帮她。姐姐,你可不能再对彩蝶有偏见了。” 许仙解释道。 许娇容扁嘴,不高兴的走开了。 “许仙,出事了!城隍和黑白无常、法海等人,都不见了,逃走啦!” 抱着乳猪的小青,一边胡乱啃着,一边慌里慌张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紫薇漫长生 第一百四十章-紫薇漫长生 城隍、黑白无常、法海……都不见了? 许仙大骇。 城隍和黑白无常是地府鬼差,在地府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所以许仙当初没将其诛杀,而是用锁魂链囚禁,藏放在地下室。法海是西方教来东土的先驱,身份特殊,许仙暂且未想到处理的办法,遂将其与城隍关押一起。 若都逃走,将是天大危机。 可他想不通,长生观有五位半仙镇守,地下室无比隐秘,谁能不动声色的将城隍和法海、黑白无常救出? 不论如何,危机就要降临,地府、西方佛教两大势力,必会来临安寻许仙麻烦。 玉鼎真人等人听到消息,纷纷色变,与许仙一道奔往长生观。 长生观香火依旧,百姓并不知道发生了异变,仍来给白娘娘和神祗进香,诸位琼华弟子都各尽其责,井井有条。 密室在长生观后院的一株大树根下,只有几位半仙和许仙、岳婉君等人知道。 拉开天门,幽暗甬道直通地下,走了半柱香后,密室方才曾现在眼前。 密室四周布置水银,其内有张八卦图,阴阳两极各有个十字铁架,原本用来捆绑城隍神像、黑白无常和法海之用,可惜此时空空如也。 “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密室所在,不可能会出内奸。” 许仙排除了一种可能。 这些琼华道长都是一等一的奇人,能将修为修炼到大乘境界,且又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不可能做出投敌的行为。 诸位半年相视一眼,其中一位老道说道:“我们在看守长生观,曾用气息布置禁制,只要有丝毫动静,就能被我们感知,没人能从我们眼皮底下不动声息的将人救出去。” 另外个道士说道:“地下布置水银,神鬼难透,排除地府众鬼解救的可能。” 许仙锁眉沉思,手指敲着脑门:“城隍他们被锁魂链锁住气息,绝不可能自己逃脱。” 玉鼎真人眼神凛冽:“既然如此,只有一种可能。” “师兄是说……” 众人齐齐望向玉鼎真人。 “是掌教师兄,他同样凝聚了道体,对我们术法了如指掌,只有他能做到这般无声无息。”玉鼎真人叹道。 众位道士尽皆垂目,凝神不语。 许仙意识到大事不好,现在儒教、琼华掌教都在算计长生观,城隍和法海又被释放,便是说,长生观将要面对儒教、昆仑、西方教、地府的四重打压! 仅仅以长生观的孤单势力,怎能保全? 密室气氛凝重,结冰了般,谁也不说话,意识到危机已彻底笼罩了长生观。 “有三个办法可以解决,”许仙思索良久,分析道:“第一个办法,交出幽冥玄塔,与儒教联合,放弃金陵王气的争夺。” 玉鼎真人摇头:“虽然可行,但这样会导致儒教独大,届时儒教必会趁机抹杀琼华,一统天地门派。” “第二个办法,交出众妙之门,我们复归琼华,承认掌教正统地位,联合昆仑对抗儒教。”许仙又道。 玉鼎真人再次否决:“掌教师兄走火入魔,若让他执掌琼华,昆仑必亡。”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用皇室紫薇镇守长生观。只要有帝王之气保护,无论儒教还是昆仑,谁敢来捣乱,谁便是逆乱王道,会遭受天谴。” 众人眼睛一亮,拍手叫好,此法甚妙,玉鼎真人却有疑问:“皇室紫薇是三皇后人,此法固然可行,但你有何办法,能令帝王来长生观长住?” “我有办法把郡王拉到长生观,同时还能给诸位师叔师姑、师姐师妹、师兄师弟找些事情做,顺便捞点银子,只不过我要将《御气真诀》交给郡王。” 许仙嘿嘿笑道。 赵伯琮早就想要琼华的修炼术法了,想要借助术法强健大宋军队的整体战力,毕竟昆仑传承千年,修炼术法几乎可以说是最快捷、最有效的了。 只要将《御气真诀》交给赵伯琮,再让留守在道观内无事可做的诸位道长当教头,训练军队,顺便能捞点军饷,更能以监督修炼为理由,要求赵伯琮将行宫搬到长生观,何乐不为? 此谋一石数鸟,一箭数雕。 “妙,妙!” 众位道士神色轻松,哈哈大笑。 下午十分,许仙拿着《御气真诀》去凤凰山郡王府找赵伯琮。 门卫知道许仙身份,没敢拦他,快速通报后,赵伯琮哈哈大笑着从宫殿走来:“许观主,听说你来送修炼法诀了,我可等的望眼欲穿呐。” 赵伯琮不知临安局势,更不知儒道已在交锋,他关心军国大事,关心金国蒙古动静,对于仙神佛鬼争斗知之甚少。 所以他不知道,他被许仙当成棋子了。 许仙被郡王引到宫殿,将《御气真诀》交给郡王,正色道:“郡王,这是琼华派的入门修炼法诀,是筑基之法,可强健体魄,凝聚真气,开始修真大道。我敢肯定,只要勤恳修炼此法,不出一年,大宋军队的战斗力将提升数倍不止。” “数倍……如果当初有如此战力,大宋何必遭受丧土之辱?我即日派遣工匠,将典册复印,传送军中,三军齐修。” 赵伯琮感慨道。 许仙点头,又建议道:“郡王,对于提升军队战力,我还有个计划。” 赵伯琮早把许仙当成神仙供着了:“说来听听。” “现在宋金两国暂无战事,诸位将军赋闲在家,长生观内有诸多七重境界、八重修为,甚至是九重半仙都无所事事,所以我有个想法,让琼华诸位道长传授将军功法,让将军能有绝强实力,能增加更多的谋略。” 许仙见赵伯琮渐渐入套,遂继续放出诱饵。 赵伯琮两眼放光,流露出贪婪之色。让半仙传授功法,而且还是许多琼华强者传授,这等机缘,可谓千年难遇:“如此甚妙,当初我也有此等想法,只是怕担心打扰诸位仙长,一直没提。” 怕担心打扰仙长? 许仙满心鄙视。 郡王作为皇储,当然知道要培养自己的嫡系势力,虽然让琼华道士教导将军,会令将军实力提升,但若这样,会有拥兵自重、国-军成为私家军的嫌疑,赵伯琮必会担心诸位将军会被琼华收为党羽,意图不轨。 作为帝王,要时刻提防臣民结党,否则就会出现造-反动荡。 许仙笑道:“诸位将军是大宋栋梁,虽然让我师兄师叔教导,但恳请郡王入住长生观,能时刻将忠君爱国的思想传达给诸位将军。有郡王监督,琼华众道将会全力教导,不会辜负郡王厚爱。” 拥兵自重的忧虑解除了…… 坐镇长生观,监督势大的长生观,非但能控制长生观,还能培养将军,能壮大国力,一举数得! 许观主是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迈瞒不了他,赵伯琮激动的一塌糊涂,快步走到许仙身旁,抓住许仙手掌,眼眶泛着泪光:“许观主,你真乃神人也!有你辅佐本王,何愁故国不复?!” “是郡王教导的好,”许仙憨厚的笑了笑:“我想让郡王给那些师兄弟发工资,发俸禄,毕竟他们在长生观白吃白喝,我可养不起。” “行!”郡王像是被刀子剜肉一般,心痛道:“每位道长,每年俸禄一两银子。” “我去年买了个表!”许仙脱口骂道。 “什么……表?”赵伯琮听不懂这等高深的话语。 许仙恨的牙根痒痒,太抠门了吧:“这是家乡话,在夸郡王深明大义。临安诸位道观诸位仙长投靠郡王麾下,郡王每年给道长一两银子俸禄,我感动的稀里哗啦,都要哭了。” 赵伯琮听得出许仙在损他,讪讪一笑:“如果有效果,俸禄肯定会提高。” 此等好事,赵伯琮绝不会轻易放过,于是当天下午,他就将行宫搬到了黑珠巷。 郡王贵为皇储,驾临临安城,郡王的随身护卫、临安护城军都随他而来,将黑珠巷以及附近的街巷牢牢守卫,如同禁宫。 枢密院诸位官员、太尉,以及诸位将军,在赵伯琮调遣下,纷纷来到临安诸位道观之内,接受琼华众人的传功。琼华众人虽有个别不同意,但大多数还是很服从许仙安排的,毕竟此时非同一般,要借助皇室紫薇保命。 只待这些将军有了成绩,赵伯琮就会将此法普及全国,全面提升军队战力。 赵构自从张天师飞升之后,心灰意冷,就一点点将权利下放给赵伯琮,他则整天躲在宫内炼丹,对赵伯琮的举动和政策不管不问。 因赵伯琮到来,导致长生观无法继续接纳香火。 不过对白素贞而言,浮屠之内积蓄了许多信仰香火念力,只要将这些念力炼化,就能疏通神海淤气,恢复神智,没有必要继续被人供奉。 在众人惶惶担心之下,铸神道的治疗之法即将完满。 两日之后。 正当众人在等待白素贞醒来之时,许仙却忽然看到,在长生观白素贞神像脚底,竟有丝丝黑气翻涌,在快速渗透神像之内! 寻常人看不到,连半仙也看不到,只有修炼了天子望气术的许仙能清楚看到,这些黑气正快速上涌,铁索般牢牢束缚白素贞神像。 “地府来了,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许仙冷笑。 第一百四十一章 鬼婴 第一百四十一章-鬼婴 “许公子说有鬼气?为何我没感觉到呢?” 长生观内,白娘娘神像闪烁氤氲,白素贞清纯绝美的脸蛋显露出来,流露出浓重困惑。 许仙用天子望气术,看到地底有鬼气流注到神像,可这鬼气极为稀薄,寻常人很难看到,连白素贞自己也无法察觉:“肯定是地府在捣鬼。” “没关系,秦广王不敢惹我。” 白素贞轻松惬意的轻笑。 许仙纳闷:“为何不敢惹你?你有三头六臂,抑或长相奇葩,鬼魂怕你?” 在神像脚跟坐着,正啃烧鸡的小青说道:“很久以前,刘彦昌追求三圣母时,曾失足从华山跌落下来,摔死了,是我和姐姐下地府救的他。那时我们打到秦广王殿,秦广王都不敢吭声,这次只是揍了城隍和黑白无常,秦广王更不敢出来了。要知道,小白可是和女娲宫有关系的,虽然连小白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关系。” 许仙咂舌,宝莲灯的故事也都存在? 既然有刘彦昌和三圣母,那就该有沉香了? 他忙问道:“是不是三圣母和刘彦昌生了个儿子,名叫沉香?” “你开玩笑的吧,”小青满眼鄙视,吐了根骨头:“仙人不会生小孩,三圣母怎么可能有儿子。刘彦昌死了之后,我们将他救醒,结果当他听说三圣母是仙女时,因为兴奋过度,又死掉了。这是命数,就算救回来,也还会死去。” 悲剧的刘彦昌…… 后世传说有些过于理想,也对,从没仙人生小孩的传说,即便有孩子,也是从腋窝里蹦跶出来、从眉心里蹦跶出来的“怪胎”,正常生育的仙神是没有的。 白素贞困惑:“许公子,这件事发生在几百以前,许公子记得?” 在千年以前,她曾与许仙有过夙缘,虽然她忘记了,但可以肯定,当年必然发生了些刻骨铭心的事。 此时许仙对以前的事感兴趣,令她心跳顿时加剧,难道许仙没有忘记? 许仙摸摸鼻子:“没有,就是好奇。白姑娘大概今晚能恢复,肯定有恶鬼来捣乱,得想办法将这些恶鬼解决掉。” 至于刘彦昌和三圣母,他无暇顾及,现在最紧要的事是帮助白素贞恢复神海。 现在有皇室紫薇镇守长生观,儒教、琼华掌教等等强者不敢轻易前来,只要提防地府即可。 对于强者的生存,最重要的因素并非实力,而是气运。在整个大宋,气运最强者当数赵伯琮,如果逆乱紫薇气运,遭受的惩罚不仅仅是天劫,甚至还有三皇的惩处。 不过这种惩处只针对人类,对于地府鬼魂则威慑很小。 对付恶鬼的最好办法,是幻象。 用幻象引动鬼魂记忆,淡化鬼魂的怨恨,能令鬼物实力大减,所以许仙辞别白素贞后,就去找彩蝶,将想法和彩蝶说,让她用君笔在长生观布置幻术。 彩蝶现在是四重境界修为,虽然不强,可她手中君笔是至宝,囚禁鬼魂轻而易举。她没有犹豫,满口答应,画了几幅画,之后众人将白素贞身躯移到长生观,与神像并于一处,且布置好陷阱,等待小鬼来跳。 黑夜如墨,阴风飒飒。 寒气凛冽,卷带枯叶,呜咽如同鬼哭,摄心夺魄,浓郁的怨气参差其间。 长生观院落正中,此时有座浮屠悬浮于白娘娘神像之上,散发金芒,宝相庄严,令诸多怨气无法接近白素贞神像和身体。 许仙发现,这些鬼气没有声息,想要渗透进白素贞神像中的神海之内,从而在白素贞神念回归本体之时,彻底控制白素贞。 似乎这便是城隍等鬼魂的复仇计谋,要彻底杀死白素贞。 可惜之前玉鼎真人从法海体内抽离了浮屠,是佛门至宝,由大日如来亲手炼制,专克鬼魂邪戾。只要有金芒笼罩,鬼气就无法近身。 眼看白素贞就要复原,潜伏在旁的怨鬼忍不住,纷纷从地面石板缝隙中钻出来。 一时之间万鬼腾舞,怨气纵-横。 “嗷呜……” 厉鬼卷带黑气,豁然升空,厉啸连连,张开血色狰狞的爪子,要将仇怨感染人魂。 这些是地府鬼差,说白了,就是公务员,虽然不厉害,却为地府工作,后台很硬,许仙不能杀他们,否则就是挑衅地府。 事先准备好的幻术大阵即刻显露,一幅幅字画升腾,幡旗般悬浮。画像之内有小巧别致的山水田园,其上泛着氤氲,闪烁道道古老泛黄的记忆。 “咦?这是王羲之的手笔!真是入木三分呐!” “快看,这幅傲梅之图苍劲有力,雪染风霜,非名家不能作。” “娘,娘子,孩儿们……” 鬼魂是由怨气凝聚,借怨气存在,可他们前生毕竟都是世俗人家,有七情六欲,有家庭老小,当看到这些画卷时,登时被画卷吸引,被唤起过往记忆,渐渐淡漠了凶煞。 “收!” 潜伏在旁的彩蝶忽然叱呼一声,君笔挥摆,画卷旋即暴涨光辉,玄暗幽幽,笼罩住鬼差,竟将鬼差尽数收拢在画卷之内。 她玉指轻挑,画卷收起,成为画轴,整齐摆放在地面。 “不好,中计了!” “卑鄙许仙!我等是地府鬼差,你们竟敢抓我,必遭十殿阎罗通缉!” 画卷之内的鬼差意识到中了陷阱,登时怒吼连连,凶煞狂涌,要从画卷内挣脱出来,可惜画卷上搀和了君笔的力量,它们挣脱不得。虽有道道鬼脸冲撞,却始终无法挣脱。 这些小鬼大约相当于五重、六重修为,没有实力较强的鬼差头目。 “知道不能杀,所以才将你们囚禁画卷之内,”许仙轻叹:“我本不欲惹事,是你们三番两次来寻麻烦。” 地府官差好比朝廷大员,不能杀,杀了就会遭受地府追捕,所以无论是黑白无常,还是小鬼差,都很棘手。 当初白素贞怒砸城隍庙,惹到地府这个大麻烦,鬼魂又是睚眦必报的凶戾之物,很难善终。 “我原以为秦广王会现身,会来找麻烦,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出现了。一些鬼差而已,不用理会,待白姑娘安全之后,将小鬼修为废掉,打回地府便是。” 玉鼎真人揣摩白素贞神海中淤气即将疏通,就坐在白素贞神像之前,暗暗施法。 从他掌心激发出两道玄清光芒,一道通贯神像,一道通贯白素贞脑门,氤氲升腾,弥漫整个院落。 钱塘水神站在身旁,感慨道:“事情闹的越来越大,只怕不久以后,阎罗王肯定要来找麻烦,哎,许仙啊许仙,你究竟造的什么孽。” 许仙苦笑:“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惹了这么多敌人。不过还好,有诸位琼华师叔师伯在,不会有大问题。” “哼!” 正在进行神念转移的白素贞,忽然闷哼一声,像是在承受痛苦。 许仙忙向白素贞望去,竟见她眉心有股漆黑气息流转。气息之内像是有只婴儿,张牙舞爪,发出声声鬼哭厉啸。 “坏了!” 玉鼎真人神色大变,连连施法,加大力量,想要用道术将鬼气从白素贞神海抹去,可黑气像生了根般,始终无法被剔除。 “鬼婴!” 钱塘水神神色大变。 许仙心头咯噔,意识到大事不妙:“什么是鬼婴?” “鬼气所生,戾气之精;地狱印章,天神难解!” 钱塘水神喃喃。 “哈哈哈,确实是鬼婴!” 锵然之间,地面石板裂开道道裂痕,一扇漆黑门户升腾,鬼气汹涌,从中飞出两只怪物,都是鬼魂,其一长着牛头牛角,其二长着马面马耳。 牛头怪仰天狂笑,声音阴戾:“利用轮回十殿之内最精纯的鬼气,将其炼化成母体,用九幽血海之戾气培育,生出婴儿,便为鬼婴。鬼婴之强大,仙神难剔除;鬼婴之凶戾,佛陀也要迷失。白素贞在劫难逃,终究要化成怨鬼,迷失本性。” 小青勃然大怒:“鬼婴是地府禁法,向来只能由阎罗王施展,难道秦广王皮痒痒了?牛头马面,当初我和姐姐没杀你们,这次绝不会放过你们!” 气死我了,几只小鬼而已,之前不杀你们,你们还得瑟起来,竟又敢出来蹦跶! 小青双手掐腰,气鼓鼓的嘟着嘴巴。 不过她没有动手……牛头马面是八重境界的强者,修炼了元神大道,她不是对手。 “青蛇,别以为我会怕你!我是地府阴差,在秦广王殿掌控鬼魂审判,地位非同一般,远比黑白无常要高。你杀了我,秦广王殿就不能正常运转,你必然会被阎罗十殿通缉!当初你们欺负城隍、黑白无常,夺城隍绶印,夺黑白无常锁魂链,今天我来替兄弟报仇了!” 马面怪狂吼,血色鬼爪朝天一指,登时有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逆乱九霄,将空中玉月遮盖。 刹那之间,风起云涌,天地色变,无数怨鬼幽魂从地面升腾,嘶声咆哮。 “当初不杀,是因为没有威胁到我身边之人。现在有了威胁,纵使天王老子,也要诛杀!” 许仙冷笑连连,双手虚托,一方黑塔升空,八角翼然。 幽冥玄塔。 第一百四十二章 莜竹 第一百四十二章-莜竹 放在以前,许仙很忌惮地府,忌惮阎罗王会来找麻烦。 阎罗王是天仙级别的修为,是地狱黄泉的统治者,身份崇高,实力高强。若激怒阎罗王,必有危险。 为了避免阎罗王恼羞成怒,许仙没有杀城隍,没有杀黑白无常,没有杀地府重要的鬼差,而是将其囚禁关押。 时至今日,虽然他步步退让,可地府却不肯放过他。 原来地府诸位鬼差早将盯住了白素贞,暗中布置鬼婴,要借助白素贞神海被堵塞之际,将其同化成厉鬼。 若地府鬼魂不伤害白素贞,许仙不会心生杀念。事实上,不论如何退让,始终无法解除与地府的矛盾。 与其如此,退让有何意义? 许仙不怕事,他敢脚踩如来,敢入魔道,都在证明他不胆小,他只是不想惹太多敌人。 但当别人威胁到身边之人,他绝不忍耐。 杀! 躲不掉,就杀掉! 无法避免麻烦,那就用实力碾压出一条康庄大道。 在以前他的处事方法,是在诸多势力之间逶迤,暗中增强自身实力。 但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什么计谋都不在意,牛头马面伤害白素贞,他就要十倍还回去! 嗡嗡! 他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隐藏,瞬息将他最强大的法宝,幽冥玄塔,祭了出来,要用幽冥玄塔的幽暗之气碾压牛头马面,将其彻底诛杀! 玄塔之上,魔煞涌动,有天魔幻影浮尘,有魔魂乱舞,瞬息压盖住漫天鬼气。 鬼气与魔煞相似,但并不相同。鬼气偏阴戾怨恨,属邪戾之息;魔煞偏勇猛,偏刚正,属杀伐之气。所以地狱黄泉被称为怨鬼国度,而魔煞集中的幽冥界则为战魂国度。 没有属性相克,没有术法压迫,直接是气势的强大压迫。(..tw好看的小说) 幽冥玄塔是幽冥界重宝,用魔皇之气炼化而成,以牛头马面八重境界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抗,瞬息被压制,气息萎靡。 “决不允许你伤害我身边之人!” 许仙脚踏悬空,手掌豁然下压,幽冥玄塔顿如大山,轰然砸落,撞击在牛头马面上空。 呼啦! 强横宝塔碾压一切,崩碎了牛头马面的护体真元,露出森森鬼体,将二鬼轰隆砸落地面。 地面因承受不住如此力道,地板碎裂,碎痕延伸,蛛网一般。 “许仙!我是地府官差,掌阎罗殿刑罚,你敢对我动手?!” 牛头马面怒吼连连。 “许仙,不要鲁莽!”玉鼎真人焦虑:“若杀它们,会惊动秦广王,虽然我们有人皇之气保护,可谁能肯定赵伯琮会一直住在长生观?待赵伯琮离开之际,就会是我们灭亡之时!” 钱塘水神亦担惊受怕,唯恐许仙忍不住,真杀了牛头马面。 小青嘟着嘴:“牛头马面而已,当初我和姐姐还扇过秦广王脸面呢,也没见他怎么着。” 她的话向来不被人重视,他人即便听到,也不信以为真,毕竟小青做的“蠢事”太多了,谁也不想被这么个“呆萌愚蠢”的蛇妖影响决断。 “将白姑娘神海之内的鬼婴清除,我就饶你一命,否则必将你碎尸万段。我要看看,同称地下三邪,究竟是幽冥玄塔的魔煞强横,还是地狱黄泉的怨鬼更强。” 许仙手举幽冥玄塔,周身飞旋九兵大阵,居高临下。 他虽是道体,但幽冥玄塔煞气过重,导致心性受到影响,行事作风渐渐偏向于杀伐和凌厉。何况牛头马面威胁白素贞性命,他更不能容忍。 “幽冥玄塔!” 牛头马面大骇。 世间之人或许不明幽冥玄塔的强大,他们可清楚,幽冥玄塔每次出现,都要在世间卷起腥风血雨,是极其凶煞、极其强大的重宝,甚至连天仙都能碾压。 之前他们还在纳闷,为何许仙能以七重修为直接镇压他们八重境界,此时总算明白,全是这座玄塔的作用。 不过他们既然明知长生观有半仙镇守,还敢来此现身,就是赌定许仙和玉鼎真人不敢动手,他们自然清楚现在许仙等人已经自顾不暇、多方受敌了。 牛头怪冷笑道:“鬼婴种植,绝无解救可能,这是地府最阴戾、最强大的术法,纵使是天仙也无法解脱。嘿嘿,白素贞吗,虽然很强,虽然背景很硬,那又如何?一样难逃被鬼婴夺舍之苦。” “找死!” 许仙手掌翻动,幽冥玄塔飞速下压,如泰山压顶,轰然砸中牛头怪头颅。 只听咔嚓脆响,牛头怪头颅登时爆裂,鬼气洪泄,一团幽暗的鬼气从牛头怪躯体之内飞起,就要逃脱。 这颗黑色气体,是牛头怪的元神。在幽冥玄塔的攻击之下,牛头怪不敌,身躯碎裂,只能施展出元神出窍,用作逃命。 元神出窍的速度,比身体要快数十倍不止,虽然很脆弱,但速度极快,所以一般元神大道之人受到致命伤害时,都会施展元神出窍,逃出元神,避免被抹杀的厄运。 紧接着,幽冥玄塔再次轰击,瞬息追上黑色气团,将其崩碎。 牛头怪旋即一声惨叫,彻底死亡,元神、躯体消散成鬼气,被幽冥玄塔快速吞噬着。 八重神浮境界、元神大道的牛头怪,转眼被幽冥玄塔彻底轰杀。 “就该这样,打打杀杀才痛快!” 小青一抹鼻子,满面赞许,其他人则唉声叹气,担心秦广王会来找麻烦,忧心忡忡。 “牛头兄……” 马面怪惊骇,鬼眼幽异浮尘,摇曳晃动。 他被吓的鬼躯颤抖,不敢动弹,没想到许仙竟不惧阎罗殿,直接杀了牛头怪。 “说!如何剔除鬼婴!” 待吸收了牛头怪鬼气之后,幽冥玄塔色泽愈发黑暗,气势壮大很多。许仙控制着幽冥玄塔,压迫在马面怪头顶,逼问道。 马面怪鬼脸抽搐:“没有可能!鬼婴是地府最邪戾之法,没有可能将其剔除,天仙也不能!你杀了牛头怪,白素贞必死!杀了我吧,阎罗王必不会放过你!哈哈哈!” 说罢,他竟仰天狂笑,神若疯狂。 刹那之间,天地色变,百鬼夜行,道道幽怨之气飞旋虚空,缠绕众人心神,化作道道精神力攻击,发动摄心夺魄的力量,要将众人拉入怨恨和罪恶的深渊。 众人大惊,纷纷稳定心神,施展心法,保护心神。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修为稍弱之人,印堂发黑,口中流血不止,被严重伤害。 “你该死!” 许仙杀伐果断,反手立塔,幽冥坠落,瞬息击溃马面怪身躯。 马面怪没想逃走,在诸位半仙的看守下,他也逃不走。狂笑之际,他元神被玄塔崩碎,化作股股强大的力量,渗透进玄塔之内。 “许仙,你太鲁莽了,激怒秦广王,我们处境将更加凶险。” 玉鼎真人埋怨。 彩蝶缓步走到许仙身旁,握住他的大手,轻笑道:“许仙没错。我们步步退让,不杀城隍,不杀无常,结果仍难逃麻烦。逃又逃不掉,不如果断杀出一条路。” 其实她懂,许仙是关心白素贞,爱护白素贞。没有哪个女人会抵触男人保护的行动,只不过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到许仙对白素贞好,心里很别扭。 她做不到与其他女子分享男人的好,即便是对毫无心机的白素贞。 “我之前就说了,你们都不听,”小青嘟着嘴:“秦广王是胆小鬼,当初他被我和小白打得钻在桌子底下,肯定不敢来找麻烦。” “还胡说呢,阎罗王是谁,还能不是你们对手?” 钱塘水神不信。 “你们都不信,可我真没说谎,”小青感觉挺委屈,扁扁薄唇:“当初因为刘彦昌和三圣母的事,我和小白去地府秦广王殿,地府大大小小的阴差都被我们揍了一顿。好几百年过去,秦广王都没敢来找我和姐姐麻烦,是你们杞人忧天而已。” “真的?” 钱塘水神对这话题很感兴趣,忙跑到小青身旁,向她打听刘彦昌的事。小青来了兴致,连垂危的白素贞都忘记了,唾沫星子横飞,大说特说起来。 许仙收回幽冥玄塔,拉着彩蝶,走到白素贞身旁,看她眉心处涌动的鬼婴,心情凝重。 鬼婴,种植在神海中的戾气。鬼婴成长,会消耗白素贞神海的力量,渐渐取代白素贞本体的神魂,成为白素贞躯体的主宰。 这是种极其恶毒、极其阴暗、极其邪戾的鬼道之术。 “我也不知如何做,只能尽力。” 玉鼎真人轻叹,驾驭着浮屠,飞旋白素贞身上,投射出道道金芒,是浓郁的众生念力。 鬼婴未受到明显压制,生长速度虽慢了不少,但仍在长大,鬼婴肢体、头脑已生长出来,清晰可见。 按照这种速度,只需要半夜时间,就能取代白素贞神魂。 “你们不用担心,她没事的。玄蛇血脉的强大之处,很难说清楚,等会玄蛇力量自会将鬼婴清除。” 忽然之间,从白素贞眉心出升腾起一片青芒,氤氲如烟。其内有位女子幻象浮起,虽不能看清楚,但依稀可以辨认,是个倾城绝色的红颜。 “莜竹姐姐,我早就说小白没事,可他们都不信,我好无奈,好惆怅呢。他们说我小,不懂事,可我已有六百年道行、千年寿命了,比这白胡老头都大。” 小青见莜竹现身,忙小跑过来,报屈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雷峰塔的传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雷峰塔的传说 玄蛇血脉,传承自上古蛇神,但因这种血脉传承极度稀少,导致世间修士对玄蛇了解甚少,只知玄蛇是上古蛇神后裔,并不知玄蛇有何神通。 突然出现的莜竹打消了众人疑虑,只有小青喋喋不休,向莜竹倾诉众人方才无视她,小嘴撅起来,可爱惹怜。 在众人忐忑等待中,半柱香过后,白素贞眉心迸发出一团血色雾芒,笼罩住她的身躯。血色雾芒里有蛇影幻化,有很多远古大蛇其内浮尘,巴蛇,烛龙,眼镜王蛇,九头蛇…… “叽——” 锵然之间,一声凄厉惨叫,像是婴儿啼哭,传入众人耳膜。众人顿觉腹中血气上涌,脑海嗡嗡,竟是受到了极强冲击。 许仙强忍住腹部血气,双眼盯着白素贞,一刻也不松懈。在啼哭之后,他看到白素贞身上血芒淡去,眉心处鬼婴竟被条蛇影张口吞噬,再没了行迹。 “唔……” 白素贞身躯一震,闷哼一声,吐出口精血,已是醒来。 许仙忙坐到她身旁,提起衣袖,为她擦拭去嘴角血迹:“没事了?” 白素贞脸色有些惨淡,点点头:“没事了,谢谢许公子。” 小青在旁嘟着嘴,很不情愿:“又不是他救的你,把功劳都推给许仙,哼哼!” 见白素贞醒来,鬼婴被玄蛇血脉排出体外,众人尽皆舒了口气,露出会心笑意。 担惊受怕了一个月,冒着违反天条的危险,冒着诸多势力的觊觎,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成功帮助白素贞恢复神念。 玉鼎真人却时不时瞟着莜竹,想要看穿她的身份。 莜竹高贵,如高高在上的圣女,贤淑气质之中流露出不可亵渎的圣洁。她眉宇轻扬,流露出些许傲然:“不要费尽心机推测我的来历,尔等凡人,永远也看不穿。只需明白,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玉鼎真人从莜竹身上感受到了股天宫的飘渺气息,可以肯定莜竹是天上玄宫仙人,可他想不明白,仙人为何会寄居在白素贞脑海之中。 仙人借助其他生命寄居,可能会有很多原因,诸如夺舍、肉身被毁、修炼玄功等等,他无法猜到。 “莜竹姐姐,”白素贞要站起来,却不想因月余未动,脚下发飘,身体踉跄栽倒许仙怀中,迫于无奈,只得扶住许仙:“莜竹姐姐,神像还有用处,姐姐留在神像之内、修炼神道吧,正好能帮姐姐恢复实力,还能有自由之身行动。” “正有此意,明天……我去明圣湖看看。” 莜竹身躯泛着玄芒,渗透进神像之中。 她和白素贞不分彼此,白素贞神像她一样可以使用。 彩蝶抿唇,瞥了眼许仙和白素贞紧握的双手,醋意上涌。 翌日。 天高云淡,风清气卷。 优美的西湖苏堤上,垂柳荒败,落叶萧萧,厚厚铺了一层,踩在其上咔咔作响,像是有规律有节奏的唱喝。 西湖有人此时正对着苏堤上的一对男女指指点点,那男子……众人直接无视,只对男子身旁的女子颇感兴趣。 女子容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赛过天女。她精巧卓绝的脸蛋,找不到丝毫瑕疵,肤若凝脂,目含罥烟,眉梢荡着高贵。 她白裙皎洁,白色的绸缎边角刻着银丝,远远望去,白云般一片皓雪,像是秋意凛寒之中的精灵。 众人好色,看到有姿色的女子就会心生绮念,想要将其据为己有,这是人性。可当众人看到此女时,心中却未有半分绮念,因为女子身上流露出不可亵渎的圣洁之意,圣洁中有着无上高贵,使任何人都不敢对她有邪念。[..tw超多好看小说] “混蛋许小乙!又从哪里找来了这么绝色的女子?混蛋啊,他家有彩蝶,有白素贞,有小青,有聂小倩……尼玛都二十多个了,这厮居然还不知足?” “听说小乙哥后天要举办婚礼,到时大宴全城,普天同庆。小乙哥此时又勾搭了个女子,难道彩蝶不吃醋吗?” “没办法,谁让许仙又高又富又帅呢?他得女人喜欢,能被无限原谅,可怜我们呐,回去又要面对黄脸婆。” “小乙哥太伤人心,我还单身呢,他居然妻妾成群了。” 众人共愤,对许仙群起攻之,说许仙站着茅坑不拉屎,与这么多绝色女子勾搭,不留一个给他们。 自从许仙替彩蝶赎身之后,许仙就是临安全城男人的大众情敌了,更何况又传出两日后许仙与彩蝶结婚的消息,更在江南男人心头伤口上撒盐。许仙能得到江南男子的祝福,那才怪了。 顶着众多男人愤怒的目光,许仙苦笑摸摸鼻子:“为何要让我陪你?今天我回去,师姐肯定又要拿剑戳我。” “有你在,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别人会恨你,不会盯着我看,我不喜欢被人盯着。明圣湖,和以前不一样了。” 莜竹语气轻轻,像是鸿羽落在心头,沁人心脾。 明圣湖……在几百年前,乃至上千年前,西湖本名明圣湖,显然,莜竹心绪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 “嗯,不一样了,”既然带莜竹来西湖,许仙就该当个好导游,笑道:“比如说我们脚下的这道堤坝,是苏东坡所建,因此堤坝名为苏堤。在东北方向,有道白色石堤,名为白堤。白堤之间有道拱桥,名为断桥。‘断桥残雪’,是西湖冬季很有名气的风景线。等到以后有机会,带你来看看。” “断桥残雪……”莜竹秀眉微微上扬,像是笑意:“很有诗意的名字。我听女魅说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是苏东坡的诗句,我很喜欢。” “其实我更喜欢另外一首曲,”许仙笑道: “芙蓉映水菊花黄,满目秋光。枯荷叶底鹭鸶藏。金风荡,飘动桂子香。雷峰塔畔登高望,见钱塘一派长江。湖水清,江潮漾,天边斜月,新雁两三行。” “好怪,这哪里是诗?格律节奏韵脚都不相同,前朝从未有过这种题材,”莜竹抿唇,表情认真:“不过读起来朗朗上口,较之诗词更有节奏感,是你创作吗?” 这是后世的元曲,宋朝人不可能听过,于是许仙这小白脸开始给自己裱金:“是啊,喜欢吗?是不是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文青气息扑面而来?” “芙蓉映水菊花黄,满目秋光……很应景,”莜竹眼眸盯着许仙,想要将他看得透彻:“可你为何知道雷峰塔?要知道,现在的明圣湖畔,并没有雷峰。” 许仙笑意顿时僵住,忙扭头望向南屏山,却见…… 山上都是青楼,哪有雷峰塔? 对啊,雷峰塔去哪了? 想要装斯文,却不想穿帮露馅,许仙尴尬:“其实,这首曲并非我作。” “那是谁作?” 莜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情绪有些激动,语气增大了不少。 许仙头大,这女人死脑筋吗,不知道给别人留点面子?他头皮发麻,面红耳燥:“我也记不得,一时兴起,就念了出来。” 怎么和她说,难道说这是一百多年以后元朝的贯云石所作? 这莜竹虽看上去很理智,很高雅,但言辞不给他人留半分生存之地,许仙此时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莜竹却未觉许仙心态,轻叹口气:“千年前,雷峰塔确实出现在明圣湖畔,因为一些原因,雷峰塔倒,后世再无此塔的传说。而且那一次,他也随着雷锋塔倒,消失了。” “他……一个男人?”许仙问道。 莜竹神情现出落寞,垂下臻首:“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罢了,罢了,我只想来明圣湖看看雷峰塔是否又被重建,了却千年夙愿。” “雷峰塔在后世确实重建了,只不过因为佛道相争,雷峰塔又被毁坏,至今再没修葺,南屏山遂成了风花雪月地。” 忽有声叹息自湖边传来,许仙望去,见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正在湖边垂钓,遂笑道:“西湖水神,你好闲情逸致。” 这老头不是他人,正是西湖水神,平日闲的胃疼,靠垂钓打发时间。 “雷峰塔的砖石,水神可知去了哪里?”莜竹似乎很关心雷峰塔,忙问道。 “砖石……是好宝贝啊,”水神呵呵笑道:“雷峰塔在时,是佛教在东土最重要的法宝,镇守之地,仙神难逃。后来因为强大的法力争斗,崩碎了,再到后来,被些伪君子偷偷搬走,运到了金陵那个地方。” “儒教?” 许仙心神凛冽。 伪君子……大多是指儒教,也只有儒教那些人整天喊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记住,我只劝一句,大风大浪之际,只有像乌龟一样蜷缩水底,才能活千年,万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钱塘水神说罢,不再理会许仙和莜竹,竟收起鱼竿,搬起马扎,拍拍屁股离去。 许仙呵呵笑道:“我没打算去金陵,后天我和彩蝶成亲,届时让钱塘水神给你送张请柬。” “雷峰在金陵,他也在金陵……” 莜竹仰望高远蔚蓝的天空,轻语喃喃,绝色的脸庞流露出浓郁希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史无前例的婚典 第一百四十四章-史无前例的婚典 在这两天,临安发生了件大事,轰动全城。.tw[] 有着小白脸之王、少女杀手、少妇杀手、幼女杀手、天下第一奸商、黑心观主、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最懂女人的小乙哥哥……等诸多称号的许仙,要与前江南第一美女彩蝶成亲了。 许仙的非议很多,有褒有贬。 他是江南男人的恶梦,只要他出现,就没有美女能逃出他的掌心,所以他是所有男人都想要打死的大众敌人。他是全江南女子的梦中情人,因为他的风骚气质、细腻入微的宠爱、俊俏的脸蛋、富饶的家资,令所有女人都渴求能得小乙哥青睐,哪怕只是一眼,也只够令她们在闺蜜面前炫耀。 这么个有争议的男人,现在要与全江南男人的梦中情人成亲,于是…… 临安很多道观被砸了臭鸡蛋。 是那些男人做的手脚,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彩蝶要嫁为人妇,他们忍受不了,于是怒气冲冲,将火气发泄在道观上。 当然,有诸位琼华强者镇守,臭鸡蛋无法污染道观,只是虽然有铲子帮打了不少砸鸡蛋的男人,却仍止不住这股风起。直到通报临安府,李仁带领捕快抓了几个“歹徒”,这股砸道观之风方才渐弱。 彩蝶在临安久负盛名,号称江南第一美女,为万花魁首。且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擅歌舞,青楼之内广为传唱的曲儿,诸如《采薇》、《蒹葭》、《湘夫人》、《洛神》等等,都由她谱写,追随者众多,对许仙敌视,导致许仙这两天不能出门,出门必被板砖砸。 不论百姓如何闹腾,这件天大喜讯转眼传遍临安,乃至江南。 很多男人星夜赶路,来到临安,就为看到彩蝶凤冠霞帔之时的卓越风貌,然后自己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许仙,顺便兜里揣几个臭鸡蛋,伺机给许仙难堪;很多女人星夜赶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是想要在婚礼上受到许仙青睐,或许还有机会搏得妾室之位。 更多的人来临安,是为了拿喜糖和红包。 百姓们都知道许仙腰缠万贯,富得流油,所以结婚肯定不会寒碜,他们听说刚过两天长生观就散了万贯钱财,千两白银,于是附近城镇,诸如绍兴、富阳、德清、海宁等地,日夜兼程奔赴临安,只为得到许观主的散财。(..tw好看的小说) 两天时间内,大街小巷,到处挂满红色灯笼、布帏,整个临安都洋溢在喜庆之内。 因赵伯琮住在长生观内,与许仙关系斐然,临安的贪官污吏知许仙是赵伯琮心腹,可他们苦于讨好赵伯琮无门,此时逮着机会,于是纷纷倾囊将自家家资拿出,帮助许仙举办婚礼―― 许仙分文未出,整个婚礼都在用贪官的银两。所以许仙这奸商散财不心疼,很大方。 婚礼甚至比帝王纳后还要隆重,加上很多附近城镇赶来的百姓,竟有十数万人! 没办法,婚礼的男女主角,都久负盛名,太过招摇,更何况还有朝中大员搀和,想低调都难,一时间临安人满为患。 有枢密院、六部、大理寺、临安府、太尉府、宰相府等等诸多官府帮助,这些繁琐之事根本不用许仙操心,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婚期,然后拜天地,洞房花烛。 两日后。 经风水先生算计,今天是黄道吉日,适合婚嫁。 其实这是许娇容摘的日子,说这天结婚会生儿子,能繁衍香火。古时人们看得最重的一件事,不是金榜题名,不是妻妾成群,而是开枝散叶,传播后代香火。 清早,大红大艳的长生观。 成亲要有迎亲这个步骤,而彩蝶是孤儿,没有亲朋,没有娘家,所以彩蝶只能被安排在长生观内,在那装扮新娘,然后被八抬大轿迎娶到黑珠巷家中,拜堂成亲,是世俗约定。 “彩蝶姐姐,你应该再带个大红花,那样会好看点。发簪要用红色,否则不喜庆,你以前用的那根玉簪被我丢掉了。” “听说发髻要挽起来,我看书上怎么说,这有插画,可我看不懂,云髻怎么挽?好复杂哦,看得头都晕了。” “我们是伴娘,听说伴娘可以为难新郎。.tw[]等会许仙来接彩蝶姐姐,我们就为难他,不让他进来。” “彩蝶唇有点淡,不好看……别动!今天得听我的,就要穿的大红大艳,这样才喜庆。” “好幸福呢,整个临安都来给彩蝶姐姐祝福,她笑的嘴都和不起来了。哎,也不知何时会有人娶我,我也要坐花轿,也要被人祝福。” “别痴心妄想了,不可能了。我们是丫鬟,随彩蝶一起嫁入许家,说白了,就是通房丫鬟,连小妾都算不上呢。只能期待许老爷能垂帘我们,然后种个种子,只要怀了许家骨肉,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否则只能守活寡。” “啊?不会吧,我们的境遇居然这么悲惨呀。” …… 二十个女魅唧唧咋咋拥挤在彩蝶房中,精心细致为彩蝶着妆打扮。她们虽不懂世俗,但她们知道看中解释去做,倒也有模有样。 霞披的彩蝶一身大红,端坐铜花镜前,笑颜如烟。 铜镜之内是新娘妆扮,头戴凤钗金簪,身披鸾凤新衣,艳红如火。 一路坎坷,总算熬到今日。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日子,就是今天。 一生飘摇,半世迷茫,从今以后,将有个肩膀随时依靠。 他说过的,地老天荒,不离不弃。 想着想着,却不知为何,铜镜之内的红颜有些朦胧,视线被水珠挡住了。 “彩蝶姐姐别哭呀,你一哭,脸上粉就花了,我又得重新给你涂抹。” 聂小倩无奈,又捏起桌面粉饼,精心妆扮着彩蝶。 黑珠巷街上。 八抬大轿,红艳如火,高大如房舍,被四十八位壮年男子抬着,缓缓行走。花轿前后有身着红袍的道士半仙、琼华弟子、朝廷官吏跟随,花轿两侧是身着盔甲的将军军士,在肃清街道熙攘人群。 许仙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穿新郎红服。马的脖子两旁,挂着两个红箩筐,筐内满是碎银子。他骑着马,一边笑,一边将银子往人群里撒,惹来众人哄抢。 在他身后那些官吏表情扭曲,很是心痛,心痛许仙不知珍惜,这些可是他们贪污好久才得来的钱呐,就这么被白白浪费了。 其实,满朝文武有不少人反对许仙这样铺张浪费,其中就有宰相张浚。宰相张浚主张从简,反对奢华,他甚至上奏,要求赵构禁止许仙婚宴,只不过那本奏折被赵伯琮压了下来,没有递到皇宫。 不论是否挥霍,不论是否浪费,女人要的就是这么一天,就是浪费,就是奢侈。 跟随他,将九死一生,可彩蝶既然甘愿陪他冒险,在这般重要的日子里,他不想彩蝶有任何遗憾。 若能换你一世笑颜,哪怕倾尽天下。 岳婉君没随迎亲队出来,这时候她心情肯定不好,毕竟坐在花轿里的人不是她――嗯,其实师姐现在来不了,昨天夜里他大展神威,连续让师姐十来次丢盔弃甲,早已颓废如泥,无法下床。 “有很多儒教弟子混进喜宴人群之中,而且在迎亲队之后,还有位半仙,可能会有麻烦了。” 玉鼎真人策马与许仙并肩,压低声音说道。 “今天是彩蝶的大日子,不能有丝毫差错。如果有潜在危险,麻烦师父出手,杀无赦。” 许仙脸上笑意不止,仍旧不断撒银子。 “这些好办,不会对婚礼造成影响,我已着手安排,不动声色将那些儒教弟子杀死,只不过还有个麻烦很难解除。” 玉鼎真人叹道。 “师父是说守在长生观的画圣是吧。” 许仙轻蔑一笑。 玉鼎真人点头:“画圣而今在长生观,应该有两个打算,一是杀你夺幽冥玄塔,二是抢夺彩蝶,中断婚礼,造成大乱。” “我有办法对付画圣,早已安排妥当,师父无需担心。迎亲队背后有个老道士,半仙修为,劳烦师父出手。” 许仙自信满满。 玉鼎真人知许仙鬼点子多,虽然他想不到许仙有何办法对付画圣,可许仙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多问,调转马头,向车队背后的老道士走去。 尽管这场婚礼杀机四伏,早已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出尽风头的许仙,但百姓只是过客,他们只知道抢银子,只知道说祝福的话送给新人,只知道将手中臭鸡蛋砸给许仙,只知道心痛彩蝶初为人妇。 过客总是醉或梦着,看别人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将此传诵成传说,没有谁会在意,辉煌的传说之中隐藏着何等凶险,没有人会知道,这种辉煌,要用命去搏斗。 所以百姓们只把荣华富贵归结在运气之上,而不去奋起努力。 有满朝文武诸位大员陪伴的迎亲队,并非是最宏大的队伍,最轰动的阵势在长生观。 从古至今都没有如此宏大的伴娘队伍。 白素贞、莜竹、小青、聂小倩、青霞……二十三位倾城红颜,艳绝天下的红颜,此时都是绿叶,都是彩蝶伴娘。这种阵势,别说普通人,就连帝王求一都不可得,更别说找这么多绝色女子当伴娘了。 跟随在迎亲队伍的百姓,大多是少女、妇人、老妪、小孩。而临安全城,乃至附近诸多城镇的男子,大多拥挤在长生观。 原本设计可容纳三万人、后来扩建可容纳六万人的长生观,此时人满为患,比肩接踵,迎亲队根本无法进去,被堵在了门外。 许仙无奈,扭头看了眼身后将军,干咳了声。 那将军眼神本在人群中搜着,想要一睹伴娘踪迹,寻找芳踪,此时听到许仙干咳,登时回神,讪讪一笑,大手挥摆,迎亲队伍里的数百军士纷纷上前,将堵在长生观里的男人们震慑开来。 “画圣是吗,今天我要让你颜面扫地,永生都无法抬头。” 许仙挑眉,瞟了眼厢房屋脊,心头冷笑。 他有天子望气术,能看到屋脊上有团气息在波动,极其微弱,就算半仙也很难发现,是画圣隐身之所。 “许仙!青霞姐姐说了,想要娶彩蝶,你得贿赂我!你把我哄开心了,我才能放你过去,让你抱走彩蝶,否则你别想见到她。” 许仙下马,进入院落,正要向彩蝶房间走去,要将其抱到花轿,却不想小青掐腰挡在了面前。 贿赂? 他看着在小青背后摩拳擦掌、给小青壮气的诸位伴娘,无奈苦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伴娘阵? 第一百四十五章 猥琐画圣 第一百四十五章-猥琐画圣 (明天恢复更新,仍旧两更,12点,19点,嗯,就素这样。) 世俗之中,迎亲时伴娘总会出现古怪问题来为难新郎,这是传统。 小青爱凑热闹,在众女怂恿之下,当了出头鸟,拦住许仙,要刁难他:“你快些来贿赂我吧,否则我不给你彩蝶姐姐房门的钥匙。” 许仙挑眉看去,见彩蝶房门果真被锁上,不由失笑,从怀中取出张银票,千两之多:“这张银票可以买几万只烧鸡,够你吃很多天了。” 几万只烧鸡啊! 小青双步冲过来,一把将银票夺来,而后从背后甩出只冰块,丢到许仙怀中:“钥匙在冰块里,你不许用法术,得用身体将冰块融化。这是新娘提的要求,你不许耍赖。” “小乙哥不许用法术,用身体把钥匙暖出来!” 众人哄笑应喝。 冰块…… 许仙苦笑。 对于小小冰块,他当然没有任何忌惮,道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会受冰块丝毫影响。 可今天不同,是大喜日子,是彩蝶一生最重要的一天,他想给彩蝶个既隆重又开心的婚礼,不想让她有遗憾,于是他将体内真气沉入丹田,恢复成常人,后将冰块塞入怀中。 顿时一股凉意遍及全身,鸡皮疙瘩浮了起来。 可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上当。冰块非但没有融化,反而流露出更加凛冽的寒意,甚至将他胸口皮肤凝固出了冰霜。 他抬眼望去,见众女皆掩口轻笑,小青手掌泛青芒,正操纵法术,加剧冰寒。 许仙无奈,小青这妮子跟女魅在一起学坏了,知道用阴谋整人了。他说过不用法术融化冰块,可冰块愈发寒冷,愈发凝固,冻得他牙关打颤,身体根本不可能将其融化。 于是…… 他将冰块从怀里掏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 冰块碎裂,黝黑铁钥匙显露出来。(..tw无弹窗广告) 谁说取钥匙,非得把冰块融化?许仙得意的捡起钥匙,大摇大摆向房间走去。 “你是无赖!怎能将冰块摔碎!” 小青气的直跺脚,秀拳挥摆,要去教训许仙,被一旁白素贞拦了下来:“我说过,以许仙机智,肯定难不倒他。小青别闹,按计划行事,不要耽误了大事。” “许仙混蛋,赖皮,卑鄙,无耻……” 小青蹲在地上画圈圈“诅咒”许仙。 “唉,许观主真扫兴!” 众人没看到许仙狼狈,皆流露出失望表情。 “麻烦莜竹姐姐帮忙照看,无论发生何事,决不可让任何人进入房间。” 许仙打开铁锁,没有即刻进去,而是转身对莜竹吩咐。 莜竹心性成熟,理智聪慧,有种高高在上“圣女”的气质,连野性十足的小青都能制服,更别说只是有点腐的女魅了。 她不喜说话,点点头,算是答应。 铲子帮众弟子之前得到吩咐,在许仙进入房间后,纷纷抱着箱子向院外跑去:“新郎新娘就要上花轿,散财啦!” 听说有散财,众人洪泄般跑出院落,去抢银子。 许仙走进房间,紧紧反锁上门,忽然冷笑:“梁上君子,非画圣作风,出来吧,我和彩蝶早就知道你会来找麻烦。” 房间之内,凤冠霞帔、头蒙红纱的新娘正端坐床沿,一动不动。 悄然间,虚空泛起涟漪,画圣凭空出现。他双手背负,傲气凌然:“你明知我不允许彩蝶下嫁给你,可仍举办婚礼,你该知道我来此为何。” “其一,夺幽冥玄塔;其二,带走彩蝶。” 许仙轻蔑。 他当初就知画圣会来,按常理来说,推迟婚礼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他答应彩蝶,就必须做到。如果连诺言都无法实现,又如何能给她承诺的幸福? 婚礼如期进行,各种阴谋、各种对策在紧锣密鼓的交锋。(..tw无弹窗广告) 看似平淡,却是生死争斗。 “可惜这两者,你都无法保全。你太弱了,蚂蚁一般。我实在看不出来你有何能力保护她,有何能力将这场婚礼办下去。” 画圣转身面对新娘,伸手想要去掀新娘头盖,但他犹豫片刻,却还是放弃了。 他不想唐突佳人,毕竟这是他倾心十年的女子,尽管之前他迫于无奈,封印彩蝶气脉,令她无法喊出。 “我是卑鄙小人,风流好色,从未把自己当成正人君子,”许仙嘿嘿笑道:“可画圣你呢?你风度翩翩,修为高深,来历不凡,超凡化圣,但你却是可怜虫。今天,你是在抛弃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来求彩蝶同情,可笑,可笑!” 许仙嘲讽。 “你说什么?” 画圣周身登时暴涨起杀气,眼眸有厉芒闪烁,周身有卦图旋转。衣服之上,甚至还有音乐线谱、蝌蚪文涌动……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各种艺术皆道行,皆是术法,皆有法力。 殊途同归,在画圣眼中,任何存在都是道义,他已能将术法当成艺术来施展。 “我在说你没有尊严,卑微下贱。我从没见哪个男人会像你这么窝囊!你来找彩蝶几回,我知道;你躲在房顶上偷看彩蝶几次,我也清楚;你做了许多龌龊事,诸如彩蝶丢弃不用的旧衣,你却当珍宝般收去,我一清二楚――” 话音未落,折扇腾空飞来,如流星划过,扑哧打中许仙胸口。饶是许仙有道体,也受了不轻的伤害,他闷哼一声,蹬蹬后退数步,吐出口精血:“看你多贱,你以为没人看得透你的隐身术?你就是傻-逼!” 这段时间以来,画圣依仗隐身术,经常在黑珠巷家中,他一清二楚,但没有揭穿。 他要看看画圣究竟要做什么。 果然有一日,他发现了秘密,画圣竟偷拿女人衣服,女魅的,彩蝶的,都有――家里衣服由女魅或者许娇容清洗,在院落之中晾晒,也没有想到会遭“贼”。 许仙总算明白了,画圣有这收女人衣服的怪癖,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 画圣虽又帅又高又富,可他心有怪癖,爱好收集女人诃子抹胸,所以面对彩蝶时,他会惶恐不安,不敢站高姿态。虽他故作高雅,但在内心深处,他始终是有怪癖、肮脏不堪的卑微小人,是个见女人诃子抹胸就兴奋的变态小人。 如同二十一世纪所说的精神分裂一样。 人有两面,表面越高尚,内心越阴暗。就像彩蝶,集文雅矜持与妩媚风骚于一体;就像师姐,集冷漠与热情于一体;就像白素贞,集萝莉与御姐于一体…… 画圣亦是这般,集高雅与猥琐于一体。 人无完人。 出其不意,将其激怒,这是许仙对付画圣的第一步。 人在盛怒之下,智商会降低很多,许仙就会有机会让画圣自动跳进陷阱。 “你找死!” 这确实是画圣的怪癖,爱好收集女人诃子。所以他虽喜欢彩蝶,却不敢表白,只能远远看着,守护着,却愈发加剧他心里的变态…… 他内心深处的猥琐念头,肮脏想法,他痛恨自己无法戒掉、同时又不舍得戒掉的怪癖,被许仙指出来,他顿时颜面扫地,尊严尽失。 但他作为世间无限接近仙神的存在,实力骇人听闻,对付许仙这种七重境界的小角色,轻而易举。 他发怒了,恼羞成怒,登时张开十指,鬼爪一般,弥漫出无数黑色丝线,丝线之内有道道蝌蚪符文闪烁,有袅袅天籁传入许仙耳中,蚂蚁般挠着许仙心头。 音波攻击! 世间术法千奇百怪,只要道行够深,任何存在都能演变成攻击。道行精深之时,即便目光也能杀人。 画圣在音调方面的造诣深不可测,五音七律化作绵绵丝线,渗透许仙体内,像是锋利刀刃,将许仙躯体割开无数裂口,鲜血横流。 所幸许仙是道体,伤口虽多,却不致命……若是常人,早被音波攻击切割成无数尸块了。 许仙冷笑,嘲讽道:“实不相瞒,我也喜欢丝袜,毕竟男人对黑丝都无法抗拒。但我敢说出来,你呢,高雅的画圣?呵呵,堂堂一代画圣,却是偷拿女人诃子内衣的变态!” 嗡嗡! 画圣面色铁青,怒气更盛,手下凌厉愈浓,万千利剑般刺在许仙身上,击打出道道白痕。 当初连如来都无法抹杀许仙,以画圣力量,更不可能将其诛杀。 “高尚优雅的画圣,内心猥琐的变态!儒教大儒,皆是口是心非的衣冠禽兽!杀我?彩蝶知道你的混账之处,知道你是猥琐的二-货,以前不会对你青睐,以后更不会多看你一眼。和我争,你永远不是对手!若杀不死我,我就败坏你名声,让世人都知道,你是偷女人内衣的猥琐男!师父快来!” 许仙忽然对门外大喝一声。 师父与琼华道士打架去了,无暇来这。他这样喊,是陷害画圣的第二步。 画圣因内心阴暗被揭发,必会羞恼嗔怒,不敢出现人前,更何况因为盛怒,画圣脑袋有些短路,不灵光,听许仙喊救兵,必会下意识做出个举动。 逃命! 因为他收集女人诃子的怪癖被揭发,被世俗之人捧成仙神的他没脸见任何一人,所以纵使修为远远高于许仙,他也会做出逃命的举动。 心虚,不敢见任何人,不敢与许仙对抗。 不过画圣在逃走之际,必会带上彩蝶。 爱之深,恨之切。他彻底失去了彩蝶,以他的阴暗和猥琐心性,必会撕破脸皮,对彩蝶用强。 完全不出许仙意料,画圣听到呼喊,旋即色变,身躯刹那化作道流光,将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卷起。 轰隆! 画圣狼狈逃走,将屋顶冲撞出一道窟窿,砖瓦零落。 许仙仰望窟窿,失笑道:“可怜的郡王,菊花要被画圣爆了吗?哎,也不知你们谁是攻,谁是受。等我和彩蝶拜堂之后,再去救你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许我一天,我奉你一生 第一百四十六章-你许我一天,我奉你一生 临安城南,小圣贤庄。 “大事不好了!” 一向平静的院落,忽然跑来了位儒生,神色慌张,语气焦虑,像是遇到了天大麻烦。 颜子回正在河边喂食水中鲤鱼,听人来报,剑眉竖起:“何事慌张?” 儒生喘道:“按照事先计划,画圣去长生观将彩蝶抢了出来。可奇怪的是,画圣并没回小圣贤庄,而是带彩蝶冲出临安,至于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当初策划,画圣负责抢夺彩蝶和幽冥玄塔,昆仑半仙负责牵制玉鼎真人,拜月教去婚礼捣乱,彻底瓦解长生观信仰。画圣既夺来彩蝶,为何不回,难道之间发生了异变?” 颜子回紧皱眉头,极其困惑。 儒生回道:“更奇特的是,婚礼没有受到阻碍,仍在进行,这才是大问题啊!” 颜子回心神剧震:“还在进行?新娘被抢走了,婚礼怎么进行?” 事先他和玉魂真人已经计划好,画圣负责抢夺彩蝶,一旦没了新娘,婚礼就无法进行,数十万参加婚礼的百姓必会糟乱。再者,由玉魂真人牵制长生观诸多强者,拜月教便可暗做手脚,杀死百姓,引起恐慌。 儒教继而造谣,说许仙是妖邪,借结婚之名,行屠杀之实,要趁百姓们放松警惕之际,吸取百姓血气,用作魔功修炼……由于之前死了不少人,百姓慌不择路,必会相信此番谣言。 如此一来,长生观在临安的信仰将不攻自破。赵伯琮顶不住赵构压力,被迫对许仙动手,将其打入大狱,不论许仙生死,届时儒教将一统临安信仰。 计划很完美,天衣无缝。 可惜…… “之前许仙在长生观门口撒银子,我们线人不便对他监视,否则会引起注意。在无法监视的时候,必发生了些其他事,才导致画圣不归。舵主,计划还要继续执行吗?” 儒生问道。 “当然要继续,我就不信,许仙和玉鼎在琼华、儒教双重打压下,还能逆转乾坤!” 颜子回脸面露出恨恨笑意。 临安百姓都集中在长生观门前,其他街巷上则空无一人。 玉鼎真人手持拂尘,挑眉看着不远处的白发老道,呵呵笑道:“玉魂师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念着我,来临安看我了。” 面对儒教和琼华的打压,长生观做出的对策,是寻找破绽、后发制人。 破绽突破点在许仙身上,让许仙“逼退”画圣,可对儒教和琼华发动全面攻击。玉鼎真人的任务则是牵制昆仑琼华的诸位半仙,给婚礼减弱压力。 他得到情报,从昆仑又来了数位半仙,实力已压制长生观九位半仙。若非这里是临安,有赵伯琮紫薇之气保护,琼华掌教早就直接杀来了。 对抗儒教与琼华,唯一的希望就在许仙身上,可玉鼎真人始终想不明白,许仙有何办法能战胜画圣。 赌博,是场豪赌。 赢了,就能彻底在临安站住脚跟;输了,和佛教一样,被驱逐出临安。 “师兄,好陌生的称呼。当初我敬你是得道高人,可自从得知你在入道以前,曾是状元,结发妻子被人拐走之后,就对你不再尊敬了,一只绿毛龟而已,呵呵。” 玉魂真人说话之间,背后有张圆润太极转动,流露出凌厉气息,光辉交替流转,神若杀伐天尊。 太极之上,道义流动,无数道篆浮沉,是条条深邃的至理奥义。 “如果我看不透世俗,就不会出家为道。师弟,如果我们相互搏杀,谁最得意?” 玉鼎真人正色,没做出应对的举动。 玉魂真人冷笑:“你待如何?” 长生观与琼华相搏斗,因势均力敌,想要分出胜负,必无比惨烈。 若死伤多位半仙,纵使琼华掌教夺来众妙之门,也会元气大伤,再无力与儒教“人神”相抗衡。 不论胜负,必是儒教坐收渔利。儒教届时必会对仙道门落井下石,甚至铲平昆仑仙道门,一统天地门派,成为人间至尊。 这种结果玉魂真人很清楚,他很不愿与儒教合作,但他需要儒教牵制长生观,遂只能答应儒教的条件。 “儒教颜子回也曾找过我,让我将孔圣圣象立于道观之内,说帮我对抗掌教师兄。他的企图很明显,挑起我和掌教师兄的矛盾,然后趁机诛杀仙道门。仙道门传承上古玉虚,已有千年之久,岂能被儒教小人算计?” 玉鼎真人质问。 玉魂真人轻蔑,嘲讽道:“你想和掌教师兄联手灭儒教,然后再决胜负?” 说话之间,他身上的狂暴气息渐渐变弱……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如此平息了,谁也不想成为炮灰棋子,被他人利用。 “活了几百年,经历千难万险,总算晋升到大乘半仙,都不想死。既然如此,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吧,那里有个茶馆,我们师兄弟叙叙旧,聊聊家常,何必生死相搏?” 玉鼎真人指着街道旁的茶坊,呵呵笑道。 玉魂真人神色犹豫,捉拿不定。 南屏山。 这里原本是慈宁寺,被许仙强拆,建成了道观,名“明月观”,由一位半仙和三位八重神浮境界的强者看守。 因今天特殊,三位八重境界的强者被许仙调走,做秘密安排,所以此时道观之内只有一个半仙,名玉峰真人。 他没有如临大敌的担忧,而是神色轻松的在院落摆放座椅,其上茶盏俱全,茶香袅袅。他含着笑,在等待某人到来。 片刻后,忽有狂风大起,一天光滑落下来,将理石铺就的地面砸出了道宽达一丈的大坑。 大坑之内,站着位满是煞气的半仙,手持长剑,杀气腾腾。 “师兄呀,我明知打不过你,可也要和你说,我们生死相搏,笑到最后的必是儒教伪君子,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吧?这是我向彩蝶姑娘学的茶艺,名为龙井,极其珍贵。” 玉峰真人神色轻浮,犹若登徒浪子。 “不打了?” 杀气腾腾的半仙愣神。 “反正我们都是棋子,无关胜负,为何要打?不如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欣赏影响胜负的人表演,如何?” 玉峰真人笑道。 不战而战,是许仙提出的计谋,拖延住诸位半仙,不做无谓的牺牲和搏斗,借助智慧争取胜利,方为上层之器。 战,两败俱伤;不战,无关胜负…… 杀气腾腾的半仙哼哼,却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钱塘门。 禅心寺被改造成道观,名玉清观。镇守玉清观的半仙,修为稍弱,名玉山真人。 在这剑拔弩张、气息凝固的决战时刻…… 玉山真人没有多说话,他在院落中摆放了桌围棋棋盘,纵-横十三列,对角置有石碗,盛有黑白子。 “不必多说,你我皆明。下棋吧,棋盘定胜负。” 清风落下,现出半仙,玉山真人头也未抬,食中两指叠交,捏出粒黑子,放在棋盘左下的小目位置。 小圣贤庄。 “混蛋,混蛋!一群混蛋啊!” 颜子回再也忍不住,不顾儒雅的掀桌而起,怒吼连连。 精心策划的局面,没想到竟以这种结果收场! 琼华掌教约好,不是说必能绞杀几位半仙吗?决战呢,怎么没有丝毫伤亡? 所谓决战,就是喝茶,聊天,下盘,搞基? 去他吗的! 他想借助这场动乱削弱仙道门的愿望落空,儒教一统天地门派的愿望落空,他火冒三丈,怒气攻心。 “舵主不必在意,新娘被画圣抢走,婚礼无法进行,何况琼华仙道门已牵制诸位半仙,我们大可在婚礼上做手脚。等临安策划成功,夺来幽冥玄塔,届时人神化身神巫,控天地命运,仙道门不过灰灰。” 一位儒生忙上前劝阻。 “对,我差点忘了,我们还有画圣,还有人神,还有金陵王气,还有通天神巫。为何要怕,何必要怕?到时杀光这些虚伪道士!” 颜子回气喘吁吁,狰狞冷笑。 婚礼当然要继续进行下去,被抢走的新娘更不是彩蝶。 可怜的赵伯琮,早被许仙封住气脉,打扮成新娘,藏在彩蝶房间,然后与诸位伴娘吩咐,待迎亲之时,把彩蝶藏起来,把赵伯琮拉出来。 画圣心虚,因自惭形秽,不敢掀彩蝶盖头,不敢去辨认真假,于是才有了现在滑稽的局面。 “画圣,赵伯琮是三皇后人,紫薇传承,你敢动手?当初靖康之难,掠夺徽宗、钦宗的金国将军,当天就被业火烧死,直到后来赵构另立为帝,业火方才止息,你以为三皇后人可以随便捏?” 许仙轻笑,走到墙壁前,举手轻推,墙壁竟被打开,其内有间密室,凤冠霞帔、盛装妆扮的彩蝶正顶着红盖头,坐于梳妆台前。 他走上前,二话不说,一个公主抱将彩蝶横抱在怀,大跨步向外走去。 “郡王怎么办?” 彩蝶焦虑的问道。她抱着许仙脖颈,将脸面埋在许仙肩头,有些害羞。 “不论如何,今天你最重要。拜堂之后再去救郡王,我有天子望气术,可以找到郡王所在。” 许仙轻笑,一脚将门踹开。 门外二十多位伴娘正焦急等待着,刚才房顶被破、画圣逃走,把她们吓坏了。 一位女魅扯着清脆如莺的嗓音喊道:“新郎官抱新娘喽!新娘不害羞,大白天和男人搂搂抱抱,大家快来看呐!” 顶着红盖头的彩蝶,该说的话,此刻都化作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你许我一天,我奉你一生。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拜堂 第一百四十七章-拜堂 在众人的拥簇和大喊之中,许仙将娇羞无限的彩蝶抱上花轿,白素贞、小青、聂小倩等诸位伴娘也随之进入轿中。 可许仙并没有即刻启程,而是来到花轿之前,从琼华弟子手中取来些银块,分发给诸位轿夫:“今天高兴,这些钱就当是红包,希望能给诸位带来好运。彩蝶怕生,有些放不开,所以花轿就由诸位琼华弟子担任,你们回去吧。” “回去……” 诸位轿夫面面相觑,不少人神色慌张,心中似乎隐藏了其他事情。可许仙既然这么说了,他们自不好反驳,只得领着银块,灰头灰脸的走开。 待安排这些有修为的琼华弟子担任轿夫之后,许仙方才骑上高头大马,领着迎亲队向家中走去。 这些轿夫之中,有几人是儒教弟子,体内虽没修为,许仙却看出了阴煞之气――蛊虫! 苗疆拜月教的蛊虫! 儒教如此安排,是为了让不起眼的轿夫有机会种植蛊虫,诛杀新娘,从而捣乱婚礼。 许仙没有提前拆穿儒教阴谋,因为一旦揭穿,就将给儒教变通的机会。在迎亲节骨眼上清除轿夫,纵使颜子回计谋多端,也无计可施,只能任由婚礼继续下去。 当然,之后的婚庆肯定还有诸多麻烦,必须小心谨慎,让白素贞等女贴身保护彩蝶,较为安全。 “彩蝶姑娘,你虽成了许夫人,但我心头还为你留了一亩三分地,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宁愿孤单一生!” “许小乙,如果你敢对不起彩蝶姑娘,我必不会放过你!” “哎,彩蝶姑娘就这么出嫁了,好好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男人们唏嘘不已,很多人一边疯抢许仙撒的碎银子,一边暗骂许仙。甚至不少人将事先准备好的臭鸡蛋飞快丢来,砸向新郎官,要把许仙砸臭。 许仙有真气护体,臭鸡蛋在距离他还有一丈远的距离时,尽皆掉落在地――在旁维持秩序的军士,立刻对扔臭鸡蛋的人实施抓捕,惹来不小的骚动。 庞大花轿由修为颇深的琼华弟子抬着,如履平地,丝毫没有波动。 “彩蝶姐姐今天好漂亮,为何非要蒙着头呢?我来掀开看看。” 小青嘻嘻伸手,要去掀彩蝶红色头盖。 “别胡闹!按照规矩来说,只有许仙能掀头盖,否则就是不合规矩。” 青霞拍落小青小手,微微训斥。 小青扁嘴,很不情愿:“什么规矩不规矩,连看都不让,小气鬼!等以后我嫁人了,也不给你们看。” “等你出嫁?”聂小倩经过几天相处,已和白素贞等人关系亲近,调谑道:“只怕还得等个几千年吧,更何况以你的暴脾气,谁敢娶?再说了,彩蝶是人,你是蛇妖,哪有妖怪成亲的?” “谁说我不能嫁人了!”小青呲牙咧嘴,做着鬼脸,很不服气:“姐姐没被摸屁股,所以她嫁不出去。彩蝶被许仙摸了屁股,就能嫁出去了。我也被许仙摸了屁股,肯定也能嫁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 混蛋许仙,连天真无邪的清纯小女孩都不放过! 长生观距离家邸本就不远,即便因散财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半柱香功夫,迎亲队伍就已回到家中。 数十万人不可能都进院祝福新人,只能留在街道上。街道两旁布置了很多餐桌大餐,只待成亲礼毕,就能开餐,众人拥挤院落外,探头向其内看去。 很多人挤不到门口,于是搬来木梯、搭起人墙,想要看许仙家中热闹的婚礼。 许仙的家不大,只有十来间厢房,其内站着诸多朝廷大员,诸位道士,还有许娇容、李仁等等,早已人满为患――参加婚典,四品以下的官员没有资格进入院落,只能在外面守候,院落中大多是临安富贾、高官显赫,是婚典的出资人。 新娘下轿,按新郎体力,多少都要抱几步,最好能直接抱到家中。许仙不矫情,将彩蝶从花轿抱下,快步奔入院落,直到进入礼堂,方才将其放下。 众人围观,如果没有头盖,彩蝶断不敢任由许仙施为,饶是如此,也令她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恨不得早早收场。 礼堂内站着个媒婆,也有朝廷一品、正二品、从二品,正三品的大员,还有几位须发银白的老者,是临安老辈,充当证婚人。 诸位官员尽皆纳闷:“不是说证婚人是郡王吗,怎么不见了?” 他们是冲着郡王面子来给许仙出资,如果没有郡王,他们来这根本没任何好处。 许仙看得出众人疑惑,将彩蝶身躯放下,对众人拱手:“郡王因有事,暂时无法出应婚典,至于各位的厚意,我必会传达给郡王。” 郡王被画圣抓走了,说不定现在菊花不保,哪里有空来证婚? 众人唏嘘,尽皆失望。 “圣旨到!新郎官许仙,出来接旨!” 忽有道尖锐的呼喊声自院落传来,众人色变,忙提起衣摆,走到院落,对从凤凰山下来的太监跪拜,直呼吾皇万岁。 太监展开手中金色圣旨,念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仙当初守卫临安有功,朕本欲嘉赏,奈许观主心境清高,不喜朝野,遂弃之不受,朕心不安。今日许卿家婚典,朕不便前来,特送黄金千两,白银万两,丝绸千匹,玉珊瑚十只,送子观音一尊,恭贺许观主新婚之喜。” “谢主隆恩。” 许仙跪拜,起身接旨。 太监呵呵笑道:“许观主,您可真有面子,成个亲,轰动全城,甚至连圣上也要为您祝贺。这等福分呐,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还要回去复命,就提前送上祝福,祝您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许仙知这太监真实的想法,不动声色从衣袖中摸出块银子,百两之多,藏于衣袖底下,递到太监手中,未被外人看到:“承蒙总管照应。” “哈哈,我先走了,许观主可真是精明人。” 太监收下银子,哈哈大笑,拍拍屁股离去了。 “圣上都来给许观主祝福,传言果真不假,许观主是郡王和圣上心腹,我们来拍许观主马屁――哦不,来给许观主祝婚,一点没错。” “花十万两银子,能交到许观主这等人物,值了!” 诸位花了大把银子、默默心疼的朝廷大员、临安巨贾,听圣旨降临,顿时来了精神,不再痛惜,纷纷心中感慨。 之后,众人入礼堂,行婚礼。 婚礼很简单,无外乎对天地、对父母、对师长、彼此跪拜,以名誓言。 衣着艳丽、肥头大耳的媒婆扯开公鸭嗓子喊道:“一拜天地!乾坤天地,男女纲常,这一跪下去,就是对天地立誓啦。从今以后,苍天会看着你们夫妻二人白头偕老,夫妻恩爱。” 许仙挽起彩蝶小手,对门外天地跪拜。 媒婆又喊:“二拜高堂!家有老,是块宝。人生在世,难免磕磕盼盼,只要有高堂指点,必将一帆风顺。” 彩蝶是孤儿,许仙有个姐姐,所以高堂只有许娇容自己。 许仙与彩蝶二人,恭敬对许娇容跪拜。 许娇容虽不满彩蝶当媳妇,但也识得大体,不会这个时候闹腾,笑言几句,说了些祝福和夫妻生活的小常识。 媒婆再喊:“夫妻对拜!你们这两个年轻人,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要相互体谅,宽容忍耐,只有这样,才能在漫漫人生路上,携手并肩。” 二人对拜。 按照世俗,之后还有些繁琐礼仪,诸如拜师敬祖、被长辈说教,因许仙心系赵伯琮,将这些舍弃了,在夫妻对拜之后,就被送入洞房―― 寂静新房之内,彩蝶顶着红头盖,端坐床沿。 红烛轻燃。 “开心吗?” 许仙走到彩蝶跟前,弯身掀起彩蝶红盖头,彩蝶的绝艳面容映入脸帘。 两道泪痕,冲淡了水粉,很是惹眼。 彩蝶眼圈通红,轻嗯哽咽:“嗯,开心。” “等我晚上回来,到时我们洞房。给了你名分,你就是我的人了,今晚可不许拒绝。” 许仙爱怜的轻抚彩蝶脸蛋,却不想刚触及滑腻雪肤,彩蝶眼泪又如断珠。 可怜的白素贞,原配变小三……虽然他很努力想要将白素贞扶正,但白素贞压根没有以身相许的觉悟,只能落得如此田地。 彩蝶睁开水汪汪眼眸,大大的黑眸子眨着,却笑道:“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这一天,哪怕用一生来换,也值得。” “别犯傻,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生儿子。姐姐说今天结婚,肯定生儿子。” 前生单身,从未结婚,这是彩蝶唯一的一次,同样也是他许仙的第一次。 结婚成家,意味着拼斗,意味着责任,不能再玩世不恭,必须给眼前的女人保护和呵护。 以前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并未扛起太多责任,纵使当初破了师姐处子身,帮她杀秦桧,也未像而今这般沉重。 成了家,就要用脊梁骨将家撑起来,对那些跳梁小丑、那些暗中觊觎的歹徒、那些心怀不轨的恶人,必须杀光,不留后患! “你要去救郡王吗?” 彩蝶满面担忧。 她明白画圣实力,世间无敌,谁会是画圣对手? “女人该做的事,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其他事交给我吧,你不用操心。来,喊声官人听听。” 许仙邪魅一笑,伸出食指,挑起彩蝶下巴,活脱脱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神态。 “官……官人。” 许是有些不适应,许是心情激动,善于言谈的彩蝶语气竟有些堵塞。 “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否则你晚上就没时间睡觉了。” 许仙捧起彩蝶脸蛋,对红艳薄唇蜻蜓点水的轻啄一下,方才转身离去。 凤冠霞帔的彩蝶,依依不舍的望着远去背影,轻叹一声,又垂下了红色盖头。 盖头之上,绣着鸾凤齐鸣图,异常惹眼。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平定小圣贤庄 第一百四十八章-平定小圣贤庄 当许仙走出新房时,白素贞诸人已守候在外,神色焦虑。 白素贞迎上前,说道:“我刚才感觉到有很多邪戾气息,在人群之中窜动,很可能是苗疆拜月教教众。他们乔装打扮成平民,来到这里,必是为搅乱婚礼,给人下蛊,这可怎么办?” 其他女魅亦是满面担忧,眼巴巴看许仙,在等待对策。 她们时刻扮演丫鬟和小妾的双重身份,做的是丫鬟活,念的是小妾心,此时听说有人来捣乱,她们很是为许仙担忧。 “我早已料到,无妨,”许仙轻笑,胸有成竹:“让琼华弟子拿些银两分发出去,就说婚宴折现了,给他们点银子,把他们打发走,不要留在长生观内。” “啊,把他们赶走?”一只女魅惊愕道:“那他们不会生气吗?成亲就图个喜庆,若没有了旁人,不就不喜庆了吗?” “你可真笨,”另个女魅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很鄙夷她的智商:“现在有人捣乱,我们就要出其不意,否则我们在别人掌握之中,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有女魅在旁,生活不会枯燥,她们是活宝,说萌吧,又很腐;说腐吧,又很清纯。可若要说清纯了,她们那妩媚眼眸,连清纯的边都沾不上。 许仙笑道:“将他们打发出去,让他们空手而回,拜月教针对的是我,肯定不会再对百姓们下手。让琼华弟子多留意,不要中计即可。” “我们这就去安排。” 白素贞和诸位女魅关系很好,她们拥簇着跑去。 莜竹却没离开,她指了指新房:“刚结婚第一天,新郎出去拼命,新娘肯定心里不舒服,我可以去陪陪你的娘子吗?” “多谢。” 莜竹看上去很清高,却不像师姐那么死脑筋,很知性,许仙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双茶坊巷。 与黑珠巷并排,有道双茶坊巷,其内有两座大茶坊,由此得名。 许仙按照当初与师父玉鼎真人的约定,来到茶坊二楼,见师父和正坐在窗口前,身前桌面还趴着位道袍老者,知道师父已经得手,遂笑道:“师父果然卑鄙――哦不,果然厉害,将玉魂真人迷昏了。” 其实对于今天之事,看似是长生观被儒教和琼华算计,而实际上…… 以许仙不肯吃亏的性格,岂肯受到他人压迫? 于是他想出这招计划,后发制人。 他用画圣心里的阴暗,将无限接近仙神的画圣逼走;借助琼华与儒教的矛盾,使长生观与琼华不会拼个你死我活;借而后助这个机会,将诸位半仙迷昏,计划一气呵成。 迷魂半仙,听上去很难,其实很简单。 当初许仙从钱塘水神那里得来了“醉仙丹”的配方,这是仙神也要昏倒的秘药,半仙更无力反抗。更何况这次迷药的用量,是正常人的十倍,半仙不昏才怪。 “画圣没为难你?” 玉鼎真人诧异道。 许仙轻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我们先将这些半仙带回长生观,用醉仙丹灌他们,不让他们醒来就行。待做完这些,就去小圣贤庄,把颜子回杀了。” “嗯,杀了他最干脆。这些师弟生性不坏,回去用锁魂链锁住,我找机会劝劝他们。” 玉鼎真人捋着胡须说道。 临安其他几个道观之内,那些打聊天幌子、行灌药之实的道士,都已将琼华而来的半仙迷昏,正在院落中等待许仙。 许仙喊来辆马车,将半仙拉到长生观地下室,用锁魂链牢牢锁住,然后每人又灌了些醉仙丹,留下几位半仙看守,布置下牢牢的禁制,这才放心。 之后,他调集五位半仙,矛头直指城南小圣贤庄。 这次隐患的罪魁祸首是儒教。 如果在平常,许仙断不会冒冒失失去小圣贤庄捣乱,因为满朝文武十有六七出自儒教。若他去了,必有极大阻力。 可现在不同,朝廷诸位大员都在许仙家里祝婚,来不及支援小圣贤庄,这是许仙将儒教临安势力一举铲除的绝佳机会。 他对儒教的态度,和对待佛教一般,没有丝毫好感。 儒教的纲常理念,囚禁人们心性无法解脱,成为愚民。那些所谓大儒,没有治国的丝毫作用,唯一用处就是靠狡辩来粉饰君王统治的黑暗。 他无法将根深蒂固的儒教驱逐,却可以将其改变。 朱熹就是最佳人选,新儒学的建设,已势在必行。 临安城南,小圣贤庄。 原本清净淡雅的园林山庄,今日忽然来了几十名法力高深的道士,他们将小圣贤庄各个出口头严密封死,连只苍蝇也无法飞出。 其实临安城的所有人,没有全去参加婚礼,没去的人大多是儒生。 儒生反对婚礼如此铺张浪费,很多书生都没参加,而是来小圣贤庄祭拜孔圣圣象。 可是现在,他们却看到很多手举铲子的道士跑来,杀气腾腾,意识到大事不好,忙转身欲逃。 铲子帮教众蜂拥而来,将他们打翻在地,儒生惊骇道:“铲子帮!你们是长生观――” 他话音未落,漆黑铲子就拍落下来,将他击昏。 杀气汹汹的许仙,领着诸位半仙,冲进小圣贤庄。 五位半仙在世间可以横冲直撞,无人敢拦。小圣贤庄虽高手也有不少,九重半仙境界却是没有,无人敢阻拦许仙,转眼众人就来到小圣贤庄的大殿,修身殿中。 颜子回黑着脸坐于厅中,死死盯着许仙。 许仙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画圣没有回来。你以为画圣抢夺彩蝶之后,就会回到小圣贤庄保护你,可是你错了,画圣不敢回来,他没脸见你们,所以注定了你的必死之局。” 颜子回知躲无可躲,索性不再多说。 按照他当初的计划,让琼华牵制长生观半仙,让画圣抢夺彩蝶和幽冥玄塔,让拜月教搅乱婚礼,这样一来,非但能夺来幽冥玄塔,还能瓦解长生观在临安的信仰,能直接削弱琼华势力,一举数得。 可他错了,错的离谱,这些事没有一件达成。每个计划都在许仙的算计当中,都被粉碎。 成王败寇,多说无益。 “朱兄想要打破旧的儒教体系,建立新儒学。既然如此,我就帮他一把,先崩碎了儒教,让他有机会建设。听说儒生临死前,都要正冠带袍,你穿戴很整齐,应该做了必死决心,那我就成全你,不动乱你的衣着打扮。” 许仙大手伸展,幽冥玄塔从袖中飞出,漂浮到颜子回头顶,霍霍旋转。 刹那之间,无穷魔煞从玄塔底座涌出,像是恶魔之手,笼罩住颜子回。 只听嗤啦声响,颜子回脸面竟被魔煞腐蚀,出现了腐烂和干枯,身体亦是一样,快速萎靡下去,像是失去了水分的干瘪黄瓜。 颜子回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五位半仙足够令他死一万次。 所以他今天带了正冠,穿了儒袍,手捧《周易》圣经,只为能死的体面。 许仙给了他圆梦的机会,让他死的很体面,发冠和衣服没有丝毫平乱,只是……只是身上肌肉彻底被魔煞侵袭,干枯,成了具干尸。 玉鼎真人皱眉,望向许仙的眼神有些担忧:“许仙,你是不是被玄塔感染了心性?以前的你,不会这么果决的杀人。” “我是道体,并不会受到明显影响,”许仙笑了笑,道:“从今天起,我就是有家的人了,我得为家人负责,决不能留下丝毫隐患。对于有危险的人,必须斩草除根。” 不结婚,不成家,永远也体会不到家的重担。 既然躲不掉,那就杀,杀出一条血路。 杀地府,杀五斗米教,杀儒教,杀尽一切敌人。 小圣贤庄内,还有其他儒教之人,大多是六重、七重的修为。许仙没将他们杀死,而是让师父给他们丹田气海废掉,废除修为,让他们回归成普通人。 “现在仅剩下的两道隐患,就是画圣和人神了。至于拜月教,虽然神秘,但修为太弱,不足为虑。” 玉鼎真人叹道。 许仙摇头:“拜月教之徒心性阴戾,若惹怒他们,什么事都会做出来,暂且不提。儒教教主,人神,远在金陵,无暇顾及临安,不用太过在意。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去解救郡王的菊花。” “郡王的菊花?”众人皆愕。 他们似乎在思索着,郡王的菊花究竟是何等东西。 许仙将之前唬退画圣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众人,众人目瞪口呆,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画圣……其实在他们心中,画圣是完美无瑕的存在,高高在上,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可听许仙这么说,他们才意识到,表面风光的画圣,内心竟如此阴暗。 “人都是两面,有好有坏。” 许仙感慨。 众位半仙干咳数声,有些尴尬,似乎他们内心也有见不得人的“嗜好”,玉鼎真人忙错开话题:“如何救郡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不敢保证能打得过他。” “郡王是皇储,大气运之人,身上依附有紫薇皇气。我修炼了天子望气术,寻找郡王轻而易举。至于说对付画圣,你们可还记得有个传说,当初靖康之难,有金国将军离奇惨死案?” 许仙胜券在握。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拯救郡王菊花 第一百四十九章-拯救郡王菊花 民间有个关于皇室紫薇的离奇传说,许仙听过一些。 当初靖康之难爆发,北方金国掠夺走徽宗、钦宗两位皇帝,将皇宫所有嫔妃全部掠去。但就在金国军队班师回朝之时,却发生了件怪事,不知为何,那支军队忽然燃起了黑色火焰,很多人在黑火中无声息死去,包括这支军队的将军。 世人并不知为何如此,人们都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将其当成荒诞传奇。 可许仙清楚这并非虚无,而是真实。 不论徽宗、钦宗多么不中用,多么窝囊,他们始终是三皇后人,身负紫薇之气。若有人忤逆紫薇,必会遭受惩处,黑色火焰定是业火无疑。 靖康之难,金国将军冒犯皇室,惹怒三皇,被降下业火,焚烧凶戾,燃去灵魂。 从古至今,胆敢忤逆帝王者,都没有好下场。 郡王虽不是皇帝,但他是皇储,而今赵构皇气式微,渐渐转移到郡王身上,使得他集天下气运于一身。画圣不知“新娘”是郡王,掠走郡王,必会触怒紫薇皇气,引来业火。 业火不能用法力抵抗,只要心有凶戾,就会被业火燃烧。 画圣被揭出心中阴暗,更容易引动业火,这就是许仙对付画圣的机会。 “我明白了,你是想用业火对付画圣。” 玉鼎真人吐口浊气,这个徒弟鬼怪精灵,早已将整个局面掌控。 许仙笑道:“就是这样。一些人留在小圣贤庄,搜来地契,我们把这里也改造成道观。反正与儒教撕破脸皮,迟早要打,不如先下手为强。” 于是铲子帮帮众开始显露身手,施展出自己擅长的技能,举起铁铲对院落建筑一通乱砸。 在众人砸院落的时候,许仙没闲着,他脚踏祥云,悬浮空中,施展出天子望气术,循望向四面八方,想要捕捉到紫薇的方位。 他寻找片刻,忽然在东方数十里开外,看到了阵虚无的紫薇气息,有些微弱,应该是郡王赵伯琮所在。 天子望气术,望天下之气,任何气息都无法逃脱许仙眼睛。 他看到那里是连绵山峰,不甚高大,却有密集森林,不再迟疑,立刻唤来诸位半仙,共同飞往紫薇所在。 半柱香后,众人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座十来丈高的小山峰,山脚隐秘的地方是片树林。此时正是深秋,落叶萧萧,凄荒凌乱。 赵伯琮身穿红衣,被捆绑躺地,挣扎不断。 画圣也在,他衣角上有抹黑色火焰,便是业火。 他盘坐入定,摒弃内心邪念,居然有了些回转。那抹业火渐渐弱小,最后微不可见。 其实只要将内心邪戾淡化,业火失去燃烧的材料,就会熄灭。可事实上,极少有人能做到完全摒弃内心邪念。画圣修炼琴棋书画,已将此当成性命,这是对他来说,却并非很难。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嗅到了丝不寻常的气息,忙抬头望去,竟见许仙与诸位半仙寻来,不由色变。 就在这分神之际,衣角上的业火立刻抬头,壮大一倍不止。 众人都看到画圣衣角上即将熄灭的业火,尽皆震惊,他们想不到画圣竟有办法压制业火。 如果业火不是很强大,便无法压制画圣修为,以诸位半仙的实力,很难与画圣对抗,毕竟画圣号称无限接近仙神。 “总算又找到你这猥琐男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爱的人居然是郡王。没错,菊花也是一种美。” 许仙笑道。 他看得出画圣在全力压制业火,所以准备用言语令画圣晃神,借助业火壮大之际,将其诛杀于此。 画圣冷哼,双手轻抹,从胸口升腾起一幅八卦之图,霍霍旋转,悬浮头顶之上,投射出浓郁玄芒,将身体笼罩在内,布置成禁制,保护身体。[..tw超多好看小说] 诸位半仙知道无法将此禁制破去,没有动手。制服画圣的唯一希望,就是他衣角处的那抹业火。 一位半仙,旋即俯冲下去,将被捆绑的赵伯琮抓起,带入空中安全地带。 许仙胡诌道:“师父,前几天偷我家衣服的那个贼找到了,你知道是谁吗?” 玉鼎真人知许仙在想方设法引动画圣内心阴晦,笑着应和:“知道,就是人人敬仰、捧为天仙的画圣。我小师妹诃子也被他偷去,师妹说了,她挺喜欢画圣,就给画圣留作纪念好了。” “其实我还听说,有偷衣服怪癖的人,将衣服偷走之后,都会关上房门,自己偷偷躲在房间里,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想象成喜欢之人,然后手在自己身上摸啊摸。你们说画圣这么高雅的人,会做出这般猥琐之事吗?” 许仙继续嘲讽。 “啊?好变态,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偷过女人衣服?” 玉鼎真人惊讶,感觉很不可思议。 “我当然没偷过,以前当业务员时,是女客户自己把丝袜送给我的,我长这么帅,不用画圣那样施展隐身术,躲在角落里偷,太不要脸了。我得奉劝画圣一句,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呐……” 许仙一边说,一边盯着画圣身上的业火。 他看到业火在呈明显速度壮大,不需多久就能压制住画圣修为。 “够了!” 画圣再也忍受不住,忽然睁开血红双眸,怒喝道:“纵使被业火烧死,我也要杀了你!” 一生清高,一世文雅,却栽在这怪癖之中。他再无法忍受,他要用力量,将知道这事的人全部杀死。 揭露他怪癖的罪魁祸首就是许仙,他要将许仙碎尸万段! 心有凶戾,有阴暗,是业火的燃料。刹那之间,业火势头壮大十倍不止,将画圣下半身尽数吞没。 他怒叱一声,无数卷画轴从怀中飞出,伸展开来。画面之上是一张张儒易卦图,齐齐对准许仙。 从卦图之内,延伸出一条条黑色铁链,呼啦作响,捆绑向许仙。 “命运锁链!” 众人震惊。 儒易的高级境界,命运锁链,可借助儒术,通过卦图推演,来摸索出对手命数,从而施展逆天手段,将对手命数抹去。 只要命数被抹去,此人就将不存在,被抹去全部气息。 诸位半仙深知命运锁链的厉害,连连后退,远远躲开。 没有谁敢对抗命运,儒术是通天命术,任何人都难逃脱。若被锁链捆绑,必死无疑。 可玉鼎真人却没丝毫忌惮,他心中暗暗得意:“画圣还不知道,许仙并没有命数,尽管不知为何,没有命数的他才有机会凝固道体,才有机会将儒教和佛教驱逐出临安。” 确如玉鼎真人所想,许仙有恃无恐。 当初在沙中佛国,以佛祖大圆满的能力,都无法将他抹杀,他对道体很有信心。更何况儒易之术在他身上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他命数在二十一世纪,在这里无法被捕捉。 呼啦啦…… 铁索如逶迤长蛇,瞬息捆绑住许仙身躯,牢牢捆缚,勒得他胸腔窒息,脸面憋的通红。 从铁索涌现出很多甲骨文字,古老神秘,渗透到许仙鼻孔、嘴巴、胸腔、神海之内,却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他咧咧嘴:“别费力气了,佛祖都杀不死我,就凭你?笑话而已。” 努力无果,画圣凛声:“你竟然没有命数,怎么可能?!”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可能。我有道体,你杀不死我,永远也杀不死我。我为众妙,元始不灭,我身不死。在我眼中,你就是二-逼,想杀我?撸撸睡吧。” 许仙轻蔑。 说话之间,黑色业火已经完全笼罩住了画圣身体,无声息燃烧。 画圣却犹若未觉,骤然加大力量,命运锁链再次勒紧。 只听咔咔脆响,竟是骨骼断裂之声。纵使是道体,也很难完全抵消无限接近仙神的画圣攻击,肋骨断裂两根,刺入肺叶,令许仙胸腔火辣辣疼痛,忍不住吐出口鲜血。 “大家一起上!许仙是道体,不会死,不用忌惮,施展出最强招数!” 玉鼎真人见画圣修为被业火大幅度压制,顿时呼喝一声,双手虚托出一张圆润太极。 太极十丈,其上竟浮现了座巍峨仙山,仙云袅袅。他二话不说,抡起太极对画圣砸去。其余半仙纷纷效仿,施展出最强大的招数。 因这些招数实在太过庞大,以至将许仙笼罩在内。 “尼玛!” 许仙欲哭无泪,顿觉四周有几万头草泥马神兽强势围观。 让你们打画圣,怎能打我?我是道体,就能随便挨打了? 可根本不待他有任何挣扎和反抗,铺天盖地的攻击就此落了下来。 五位半仙的全力攻击,何等概念? 山峰瞬息消失,之后成了片巨大湖泊。钱塘江水流注于此,三天三夜才将其灌满。 再到后来,有无聊到蛋疼的人前来测量湖泊深浅,用绳子捆绑块石头,载在船上,沉入湖心,最后测量得知,水深九十丈! 湖泊的存在,导致钱塘江内绝大多数鱼都来此生育繁衍,钱塘江水域因此灵脉大减。钱塘水神得知大为震怒,伙同山神搬来五座大山,将这道大坑填平,于是后世方有移山填海之传说…… 不过,许仙并不知这些,他此时正被砸在了湖底深处,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把我救上去,我要回去和娘子洞房,尼玛啊!” 第一百五十章 洞房花烛夜 第一百五十章-洞房花烛夜 许仙被诸位道士抬着回来了。 在五位半仙全力攻击之下,画圣被崩碎成渣,被业火烧尽,气息全无,彻底死去。而许仙因受到冲击,被强大力量直接砸在了巨大深坑之内,身上骨骼尽数断裂,纵使是道体,也难在短时间内愈合。 因伤势实在太重,为了不让许娇容和彩蝶担心,许仙在外面旅馆内休息半天,直到当天下午,方才让诸位道人抬他回黑珠巷家中。 方才推开门,女魅、白素贞、小青、彩蝶、许娇容等人就跑了过来,神色焦虑。 婚礼早已结束,参加婚典的人都已经离去了,院落中放着几十口箱子,是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珊瑚翡翠。 “哎呦我的天,家门不幸呐!” 许娇容见许仙伤势如此之重,顿时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拍着大腿,仰天大哭:“我们老许家究竟造了哪门子孽啊,刚娶个妓女进家门,就有血光之灾,这妓女是扫把星呐!呜呜呜……以后日子可咋办呢……” 李仁尚在家中,见许娇容如此,神色尴尬,忙伸手欲将其扶起,却被许娇容狠狠拧了下,顿时不敢声张了,低着头、受气小媳妇般躲在角落里,不敢对家中悍妻多嘴。 “许公子,你感觉怎样了?” 彩蝶知许仙是为对付画圣而受伤,无视泼妇般的许娇容,慌忙跑到许仙身旁,向其伤势打量。 “没事,过两天就会恢复,不用担心……你怎么还称呼我许公子?” 许仙感觉很不可思议,都拜了堂、成了亲,还喊许公子? 彩蝶脸色刷的血红,她凤目瞟了眼众人,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咬着唇,不再回应。 “把我抬回屋内,让我娘子照顾我就行了,你们回去吧。姐姐,你无须担心,我伤势有琼华诸位仙人医治,不会有事。” 许仙对诸位师叔师伯说道。 等会我还要洞房,你们在四周,会影响到我的发挥。 众人熙熙攘攘的离去,许仙则被诸位女魅抬进了新房。 许娇容哭泣了许久,见没人理她,哼哼一声,抹去眼泪,也跟许仙走进新房,趴在许仙耳畔小声道:“汉文吧,你身上有伤势,今晚可不能折腾了。” 许仙无奈,姐姐管的还真宽:“嗯,知道了姐姐。” “你们说,许公子和彩蝶姐姐今晚洞房,我们要不要去偷看?” 一位女魅神秘笑道。 聂小倩努努嘴:“他都伤的这么重了,肯定不能洞房。” 小青眨眨眼,极度困惑:“洞房是什么?” 众人看着小青,如同看待怪物。白素贞想了想,解释道:“洞房,应该就是类似于厢房之类的房间吧。洞房花烛夜,应该是是新房之内,有花烛燃烧,嗯,就是这样。” “白妹妹见的世面太少了,”青霞拉住白素贞小手,笑道:“今晚我就带你看看什么是洞房。” 白素贞眨眨清纯眼眸,点头轻嗯。 单纯如纸的她,已经被诸多“腐女女魅”带向了“罪恶的深渊”。 转眼人去楼空,房间内只剩下彩蝶和许仙。 彩蝶身穿着大红新衣,在房中却如丫鬟般又是敷毛巾,又是扫地,又是整理衣衫,累的额头细汗涔涔:“画圣怎样了?” “被业火烧死,临安从此是我长生观的天下。以后将以临安为据点,矛头直指北方金国和蒙古,彻底粉碎这两只觊觎大宋的野蛮之国。” 许仙享受着彩蝶的悉心照料,看着身躯曼妙的彩蝶在眼前晃悠,心旷神怡。 彩蝶被许仙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有着放不开,脸红道:“你身子受了伤,今天不行,等以后再给你。” “你敢说你男人不行?”许仙佯怒:“去帮我把师姐唤来。” 有师姐在,他能借助阴之众妙的力量,虽身体不能快速恢复,但架起小钢炮,应该不成问题。 “唤她来做什么?” 彩蝶好奇,可她见许仙不愿多做解释,以为许仙想要找岳仙子谈心,便出去了,直到半柱香后,方才带着岳面色冰冷的岳婉君进来。 “还没死?” 岳婉君见许仙躺在床上,虽内心担忧,嘴上却刀子般凌厉。 原本……原本大红花轿里应该是她,可成了别人,她如何能够开心? “我舍不得死,师姐,把阴之众妙祭出来,帮我疗伤。” 许仙没有立刻说出猥琐的目的,而是循序渐进的诱导师姐。 关系到疗伤,岳婉君不敢继续矫情,板着脸,祭出了阴之众妙本体,悬浮在许仙脑门处,只见一片氤氲玄芒升腾,却忽从许仙眉心迸发出了道大手般的气云,一把将阴之众妙扯住,拽回了他体内。 顿时之间,许仙身体之上升腾起一黑一白两种光泽,交替流转,形成只水润太极。 元始太极。 在太极滋润之中,有股强大的力量浇筑到许仙体内。可许仙并没有用这股力量疗伤,而是将其汇聚到小腹处,于是…… 胯下小钢炮一柱擎天,将衣衫撑起了座小帐篷。 彩蝶和岳婉君看到此景,面色尽皆刷红。 岳婉君知师弟品性,意识到大事不好,转身就要离去,连留在许仙体内的阴阳太极也不顾了。仿佛许仙就是洪水猛兽,令她极度害怕。 “快拉住师姐,她如果走了,阴之众妙失去控制,我就会被元始太极反噬,很可能失去性命。” 许仙尽可能把情况往严重了说。 “岳仙子别走。” 彩蝶忙拉住岳婉君,不让她走。她现在心里全是许仙,根本不在意许仙之话是真是假,只要许仙吩咐,她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你没看出来他在骗你?” 岳婉君冷笑,对彩蝶降低的智商很担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能走。” 彩蝶拉着岳婉君,将其摁在床沿,这才满意笑了笑。可她并没有松开岳婉君,而是拉住她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眸,真诚道:“岳姐姐,以前是我任性,想要博妻室名分,只因我出身青楼,在世人眼中是放荡妓女。只有成为妻室,才能堵住人们口舌。今日是我取代了姐姐的花轿,实非本愿――” “和我无关,我又没想过嫁他,他是谁,可以吃吗?” 岳婉君口是心非道。 彩蝶却猛地蜷膝,跪倒在岳婉君跟前,把岳婉君吓一跳,忙起身要将其扶起,但见彩蝶神色激动、双眸含泪,岳婉君忙道:“你在干嘛?我受不起你的下跪。” “都是女人,你骗不了我,”彩蝶抿着唇,流着泪,说道:“我只是要个名号而已,事实上,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姐,你受得起这一跪。我是个世俗的女人,只想要一天属于自己的婚典,今天总算如愿,多谢姐姐成全。” “起来,不说这了。” 岳婉君心头一软,彩蝶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生暗气,忙将彩蝶扶起来。 彩蝶破涕为笑,喊道:“姐姐。” “妹妹。” 岳婉君嘴上不说,可许仙感受得到,她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他更看得出来,下跪这举动,必是彩蝶“蓄谋已久”。 女人心,海底针,纵使到这时候,还藏着针锋相对的心思。 不过让二女表面上恢复了和睦,还是令他很欣慰。 “师姐,这个家你最大。你是妻,她是妾。” 许仙感觉很有必要奉承岳婉君现在的心态,忙说道。 “滚,没你的事!” 岳婉君没好气道。 “天色不早了,彩蝶,来帮我宽衣。今天是彩蝶大日子,要给她个完整的一天,嗯,距离完美,只差洞房了。” 许仙道出了阴谋。 岳婉君直接无视了许仙的话,起身就要向外走,又被彩蝶拉住了,她蹙眉道:“你们洞房,还要我留在这?” 彩蝶红着脸,说道:“姐姐有所不知,世俗中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夫君纳妾洞房时,正妻要在旁验证,若妾室是处子,正妻以后就得对妾室好。若妾室非处子,正妻从今以后,就无需对妾室容忍,可以将其当成丫鬟一样支配,随便打骂。” 许仙咂舌,还有这个规矩?彩蝶懂的可真多。 岳婉君很在意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虽失去了坐花轿的机会,却又博取了妻室――尽管只有几人知道她,还是令她很开心。 所以她没有拒绝,她很想看到彩蝶丢盔弃甲的样子,看到彩蝶丢身子时是什么表情,然后将那种表情珍藏心间,每当自己心情郁闷时,就拿出来嘲讽彩蝶,聊以解闷。 “官人……” 彩蝶声音清婉,红着脸清呼了声,异常婉转。她面色潮红,解开许仙腰带,脱去他的衣衫,只留下一道内裤未脱。 她不敢继续下去了,小手微微颤抖着。 许仙腿骨虽然断裂,但因是道体,并没有疼痛感,唯一的不好,就是无法动弹:“不用怕,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他给彩蝶一个和蔼的笑意,安慰有些退缩的彩蝶。 “嗯。” 彩蝶咬着下唇,做出了女人最爱做、也是最蠢的一件事,掩耳盗铃――她走到桌子前,熄灭了红烛,整个房间顿时阴暗下来。 她似乎忘记了,纵使漆黑如墨,在许仙和岳婉君瞪超强修为之前,也能视如白昼。 做完这一切,彩蝶心里踏实了,拔去头上发簪,放在梳妆台上,而后伸出如玉葱指,轻轻挑开腰间束缚。 簌簌衣落,曼妙玉体显露出最美曲线。 她含羞轻笑,洞房花烛夜,距离完美的婚典,只差一个洞房。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百合世界 第一百五十一章-百合世界 (最近有点忙,看着收藏刷刷的掉,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嗯,这本书我保证,绝不会太监!!!!已经有了两百万的完本作品,人品很有保证,只是最近事真的比较多,劳烦大家多担待) 有阴阳众妙在体内支撑着,纵使身体不能动弹,但高举男人大旗,还是能轻易做到。(..tw) 房间漆黑一片,烛火熄灭,但这丝毫不能成为许仙欣赏自己娘子美丽的阻碍,何况现在成了亲,他更肆无忌惮。 如果在众多女人之中,找个身材最好之人,无疑就是彩蝶。彩蝶胸不属于波澜壮阔的类型,但与她腰身翘臀映衬,堪称完美,那曼妙曲线浮起在玉肌之上,天鹅流线一般。 彩蝶察觉到许仙火辣目光,下意识伸手捂胸,可片刻又红着脸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两圈,将自己身体前前后后让许仙看个清楚。 毕竟现在已嫁为他妇,身子自然归他所有,眼见夫君对自己痴迷,她内心很欣慰。 女为悦已者容。 “咦?你后背绣着了朵莲花,我以前怎么没看到?” 在彩蝶转身之时,许仙忽然看到,彩蝶后背上绣着了朵莲花,淡紫色,栩栩如生,盛开怒放的样子,煞是惹眼。 彩蝶轻嗯道:“这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一个朋友刺上去的。她在金陵,同样名盛。” 她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性别,又道:“是个女人。” “你就是只妖精,过来让官人亲亲。” 许仙血脉喷张――集文雅与妩媚于一体的彩蝶,有着岳婉君、白素贞、小青、聂小倩、青霞等等所有人都不具有的性质,这是传统女人独特的闷骚特性,矜持之中,那种魅惑眼神几能把人魂魄勾走了。 下体一柱擎天,涨的他很难受,急需降降火。 彩蝶有些孤傲和得意,瞟了眼低头的岳婉君,官人才不在意谁是小妾,谁是妻室,他只在意谁更有味道。 虽然方才二女姐姐妹妹喊的亲热,但事实上,她们又杠上了。 岳婉君紧咬银牙,黑着脸不说话,面对彩蝶挑衅,她无可奈何。 彩蝶因与岳婉君较劲,从衣架上取来大红新衣,披在身上,愈发将她特有的气质突显出来。 衣襟敞开,酥胸半裸,遮盖住不少春光。她咬着下唇,一手抚胸,一手捂下身,显露出万种风情,步步向许仙走去。 “你这妖精,是要急死我?” 许仙忍不住了,怒道。 他看得出来,彩蝶在和岳婉君较劲,可你们两个女人较劲,为何要针对我?不知道我这样憋着很难受? 身上骨骼断裂不少,不能有所举动,否则他早知道从下床,要狐媚彩蝶摁倒在地。 半柱香后…… 只有几步的距离,令彩蝶足足走了半柱香时间。较之岳婉君,她更懂男人,更知道如何吊男人胃口,看许仙实在受不了、就要发怒时,她才来到床榻前,上了床。 她从床头取来了只洁白手帕,放在许仙胯下――这是试验女子贞节的手段,如果没有落红,女子便是不洁,以后将受到种种歧视。 “官人,你不能动弹,所以我要在上面。” 彩蝶狡黠笑道,骑在了许仙身上。 “第一次会很痛,你可以了?” 许仙见彩蝶即将坐到自己身上,不由大惊。 没有一点前戏,直接进去? 太直接了吧? 虽然男下女上式难度不大,但彩蝶是第一次,能承受得住? “早可以了。” 彩蝶吐气如兰,玉指在私-处抠弄两下,而后移放在许仙面前,其上有点点晶莹液体,油水一般,滴落许仙脸上,是她早已情动的**。 许仙呆了呆,难道今晚注定要成受了? 彩蝶只是说说,并没有立刻扶着小许仙进来,而是俯下身,伸出鲜红小舌,送入许仙口中,将香津渡给许仙,任他品尝。 受就受吧,等以后身体好了,再攻回来。 许仙张开嘴巴,接受彩蝶的奉承,将小舌吸入口中,牙关轻咬。 彩蝶顿时呼吸急促,娇-喘吁吁,喷香火热的气息打在许仙脸上,炙热滚烫。 “贱-人!放荡!无耻……” 旁边的岳婉君暗骂彩蝶。她根本不懂闺房情趣,每次和许仙行房,都是许仙主动,而她则“死鱼般”没有丝毫动作,不会说挑逗的情话,不会主动献吻,不会无耻到用手摸自己下-体…… 可她不会的这些,彩蝶都会,而且彩蝶还有不次于她的身材,她感觉到了强烈危机,如果任由彩蝶这般,许仙必会被彩蝶勾去,那她怎么办,守活寡? 在她心中,她很看不起彩蝶这样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媚态,却又怕彩蝶真把许仙独占,只能在心中一遍遍骂着彩蝶。 虽青楼里的风尘女子教过彩蝶很多房事技巧,但彩蝶毕竟是第一次,没有丝毫经验,何况这次如此深吻,不过片刻便无法呼吸,只得暂时唇分,娇-喘道:“心里好像有很多蚂蚁要跑出来,好痒。” 她媚眼如丝,柔荑攀到自己胸前,轻捏着,挑逗那两粒挺翘的粉色蓓蕾。 许仙胳膊腿不能动弹,只能饱饱眼福。不过他见彩蝶手法并不生疏,在揉捏了片刻之后,她呼吸愈发急促,显然获得了很多快感,不由得出结论:“原来她果真是百合。” 纵使体内有阴之众妙在中和,许仙也忍不住,只觉腹部丹田像是有股烈火要发泄出来,不由蠕动下干冽喉咙,沙哑道:“你是故意的。” 彩蝶眉开眼笑,趴在许仙身上,轻声道:“喜欢吗?” “你就是妖精。” 许仙不知该如何回答,面对狡猾如狐的彩蝶,哪个女人会是她对手? 岳婉君完败啊! 彩蝶对着许仙鼻孔吹了口气,后直起腰身,扶住小许仙,对着下身,径直坐了下去。 “嗯!” 顿时有声闷哼从她伸直了的雪颈传出,是疼痛到极点的呻吟,彩蝶身躯继而瘫软,再无半分力气,栽倒在许仙身上。她紧咬银牙,许是过于疼痛,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许仙只觉小钢炮进入了道火炉之中,被炙热包裹,知已破了彩蝶之身,忙心疼道:“疼吗?” 彩蝶摇摇头,只是喘息着,没有回答。 显然,她连回答的气力都没了,在忍受裂身之痛。 “师姐,来帮帮彩蝶,我手不能动。” 许仙只能向在旁的师姐求助。 “帮她?怎么帮?” 岳婉君不解,心头却十分得意:“你不是精明吗?不是狡猾吗?到头来不也和所有女人一样?你自己那么有本事,还要别人帮?” “捏她咪咪,只要能转移她注意就好,我手不能动。” 许仙苦笑。 消除破身之痛的最好办法,是转移注意力,只要注意力不在下身,就不会感受到很剧烈的疼痛。 “什么?” 岳婉君愣神,没想到居然要这么帮。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抓住彩蝶酥胸。 “你也是故意的!” 彩蝶紧咬下唇,幽怨的眼眸白了眼许仙,在埋汰许仙看出了她的怪癖。 “我只想让你们少点争执,多点宽容和相互理解。” 许仙大咧咧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我和岳仙子一块服侍你――姐姐别捏,呀!要死了!” 岳婉君被许仙摸了很多次胸,熟知此中技巧,于是她学着许仙方法,只捏酥胸顶端的粉粒,却不想彩蝶反应竟异常激动,骤然伸长脖颈,长长呻吟,直接发泄了体内积郁许久的情欲。 彩蝶娇躯在剧烈抽搐十数下后,瘫倒在许仙怀中,大口大口喘息着。大量的潮水,伴着点点殷红,从她与许仙交合之处流出,滴落在洁白手帕上,宛若桃花,异常惹眼。 “真不中用,这么快就丢了。” 岳婉君满眼鄙夷,你能诱惑男人又如何?这么容易丢身子,能承受几次? …… “看到了没,这就是洞房。所谓洞房,并非房子,而是夫妻二人行男人人伦。” 一只女魅像先生教导学生,对睁大眼睛看洞房的白素贞和小青语重心长的教育。 小青并不知这是羞耻私-密之事,她歪着脑袋,很是不解:“为何岳仙子摸了彩蝶胸,彩蝶就大叫呢?难道岳仙子施展了法力?彩蝶叫的好惨,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彩蝶修为太弱,能承受吗?许仙也真是,要用那根棍子插进彩蝶体内,还那么长,那么粗,不怕把彩蝶刺伤了?看,还流血了呢!” “当然不是,”聂小倩解释道:“这很难解释清楚,你别看彩蝶叫那么惨,还哭,还流血,其实她比谁都快乐。这就是男女人伦,阴阳交合,天地极乐。” 白素贞抿抿唇,不以为然:“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许仙没亲彩蝶,反倒岳仙子居然和彩蝶亲吻了起来,嗯,岳仙子还亲彩蝶胸,彩蝶还脱岳仙子衣服……如果说阴阳交合,岳仙子属阴,彩蝶也属阴,能交合吗?” “这个……”聂小倩一阵头大,想了片刻,解释道:“这属于比较高级的问题,也就是多女侍一夫的事情。你们别看岳仙子和彩蝶搂在一起,其实给彩蝶快乐之人,还是许仙。你仔细看,虽然彩蝶和岳仙子亲吻了起来,但许仙下身还在彩蝶体内呢,这才是令彩蝶快乐的根源。” 众女趴在窗口,皆瞪大了眼睛,看着渐渐抱在一起、把主角许仙忽略了的彩蝶和岳婉君,见她们二女如此,没有了平素里高高在上的姿态,感觉很不可思议。 原来,这是女人的通性。 不少女魅心头如此想。 白素贞又困惑了:“可为何……为何彩蝶和岳仙子抱在一起,然后她们从床上滚下来,你摸我我摸你,倒把许仙独自落在床上?你们不是说,许仙才是主角吗?” “这个……我们走吧,别看了。” 诸位女魅其实也有百合的癖好,她们并非是处,当初在兰若寺,经常这般淫-乱,此时许是心虚,她们不敢再让白素贞观看,忙拉着不尽兴的白素贞和小青慌忙离开。 远处,莜竹却蹲在静僻的角落里,对一株月桂发呆。 “金陵,雷峰塔在金陵,你也在金陵……” 第一百五十二章 郡王的愤怒 第一百五十二章-郡王的愤怒 (忙里偷闲,第二更) 之前把郡王当成挡箭牌,以此来陷害画圣,并没有事先与郡王商量。(..tw好看的小说)纵使许仙将其安全解救出来,也令郡王极其震怒。 不过郡王还算给许仙面子,没有在许仙洞房花烛夜来捣乱,可这不代表郡王不追究,于是第二天…… 黑珠巷被数万军队团团包裹,水泄不通。 “郡王。” 许仙抱拳,对面色铁青的郡王打招呼。 许娇容可被这阵势吓坏了,连忙跑到偏房,掩面痛苦,说妓女是扫把星,只会给许家添乱。李仁苦劝,脸面却被许娇容抓出了几道血痕。 明了许仙实力的其他人,倒不担心许仙,她们此时正唧唧咋咋围坐在房间内,说话聊天。 “许仙,你可知罪?!” 郡王咬牙切齿,像是恨极了许仙。 “草民知罪。” 许仙只得回应。 其实他也不清楚郡王为何这般震怒,按常理来说,郡王被算计,肯定会生气,但以他们俩的“交情”,应该不至于大军压境。 “算计本王,罪同造反。但念及许观主对临安有过很多贡献,父皇心怀宽恕,决定对你处以斩首之刑。许仙,你可有异议?” 郡王冷哼。 “斩首?”许仙愣了愣神:“没开玩笑?” 他不担心自己会死,道体刀枪不入,根本不会受到伤害。他只是在担心,如果郡王真生气,长生观在临安的发展就很难继续下去,难保不会像儒教一样被驱逐。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 郡王居高临下,晃了晃手中圣旨。 许仙耷拉下眼皮,不说话了。 竟然连圣旨都下了,说明郡王真没开玩笑。 如此过了半盏茶功夫,谁都没有说话,把郡王急的不轻,他问道:“许仙,难道你就不请求我从宽处理,不请求戴罪立功?” 说到底,他也不想许仙就这么死了,毕竟能找到这么个有能力、懂人心的心腹,很难很难。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许仙淡淡道。 混蛋啊,又要把老子当枪使!老子刚结婚,还没度蜜月,尼玛就让老子出差? 看样郡王肯定遇到了难题,否则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逼迫他。只是郡王这样做,令他很不爽。 郡王讪讪一笑,肃了肃嗓子,正色道:“父皇说了,他将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能将此事办妥,父皇就收回这道圣旨,让你在临安继续传道。如若不然,受到殃及的可不单单是你,还有诸位家人了。” “你威胁我。” 许仙眯着眼睛,冷笑道。 他全心帮助郡王,想要让郡王重振大宋朝纲,可他却没想到,郡王竟拿他家人来威胁。 家人,一直是他用命防守的禁区,此时被针对,他对郡王的好感瞬息无踪。 “算不上威胁,是你之前将我当挡箭牌的代价,”郡王摆摆手,说道:“据线人回报,金国有位大将军乔装打扮,混进了金陵城,意图不轨,许观主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金陵……”许仙心中叹息,看来金陵是非去不可了:“草民不知。” 事实上,他极度不愿去金陵。 雷峰塔的砖石,被儒教偷偷搬运到金陵,金陵必然要发生一件大事。在金陵,有儒教教主,人神,仙神等级的存在,且又掌控有儒易命术,几能看破命运,若去金陵,必九死一生。 且琼华掌教赶往金陵,北方金国也对金陵觊觎,那里即将有件天大的事发生。 现在他成了家,他只想保护家人不受伤害,至于拯救华夏、拯救苍生这等远大理想,反而有些淡薄了。(..tw无弹窗广告) “在秦朝,始皇帝发现东南有王气涌动,唯恐被这股王气影响到秦国气运,于是收集七国之兵,铸造十二金人,埋于金陵地下,以镇王气,”郡王解释道:“不要以为我对天地门派一无所知,这股王气,相传是远古蚩尤留下的战争暴气,是战争利器,得之可得天下。许观主,若非我被逼无路,也不会以这种手段来威胁你。” “我去,”许仙冷笑,“这也是我为郡王做的最后一件事。” 蚩尤留下的战争暴气,得之可得天下,若让其落入金国手中,大宋必亡。 可用家人来威胁他,令他对郡王很是反感。 “哎!” 郡王叹了口气,将圣旨放在桌面,起身离去。 藏于幕后的彩蝶走出来,她抿抿唇,道:“郡王是迫不得已,如果他不用这种手段,你又岂会答应他?纵使郡王此法不妥,你也不该为此生气。” “他不该拿你性命威胁我。” 许仙拉住彩蝶小手,扭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顺手一扯,就将彩蝶拉入了怀中。 彩蝶面色通红,挣扎着要起身,但她哪是许仙对手,挣扎片刻不能挣脱,只得顺着他意愿,将自己柔软身子倒靠在他怀中,小鸟依人:“郡王有过,但苍生无罪。如果因为我,而让你放弃了信念,我宁可不在你身边。” 她转过身,双手捧着许仙脸面,正色道:“我不想成为你的牵绊,我要成为你的助力,与你一道对抗难关。金陵我也去,我既然嫁给你,我就已经准备接受这一切,接受你的爱,也要接受你的难处。” “谢谢。” 许仙鼻尖一酸,将脸面埋在彩蝶胸前,深嗅彩蝶淡淡的体香。 多么可爱,多么令人怜爱的小女人啊。 确如彩蝶所言,许仙信念动摇了。 在前生,他从历史上了解到很多蒙古和蒙元暴政对华夏文明的狂暴摧残,以及屠杀和虐待汉人的史料。每每想到此处,他都痛心疾首,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就发誓要改变这一切。 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这么做,诛杀秦桧,驱逐佛教,扶持朱熹,震慑地府,辅佐人皇,算计儒教。 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他成了家,娶了彩蝶。 没有成家,永远也体会不到这种责任。他要给彩蝶保护,保护她安然无恙,要尽量避免风险,所以他有些害怕,不敢去金陵,不敢与琼华掌教和儒教人神争斗。 他怕彩蝶会受到波及,受到伤害。 彩蝶懂他,所以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给了他下定决心的力量。 原本此时是个温情脉脉的时候。 可是…… 可是彩蝶忽然感觉到胸前一热,不由大惊,忙低头看去,却见许仙不知何时,竟拨开了她衣襟,正在挑逗她胸前蓓蕾,她顿时面皮燥热,捂住胸前,恼道:“你在干嘛!这里是大厅,又是白天,不许胡来!” “昨天我身子不舒服,被你攻了一回,今天我要攻回来。你这妖精,太诱惑人了。” 许仙豁地将彩蝶横抱在怀,起身向卧室走去。 彩蝶娇羞无限,面色血红,咬着下唇,哀求道:“下身还痛着呢。” ―――― ―――― “去金陵?”一位女魅听到这消息,登时惊喜的大叫起来:“太好了!我听说了,金陵有条秦淮河,那里是风花雪月地,远胜西湖南屏山。传说其内美女无数,我倒要和她们比比,谁更美丽些。” 青霞无奈白了眼:“别胡闹,这次去金陵,是为了金陵王气,定然凶险无比。许公子肯不肯带上我们,还不一定呢。” “岳仙子不是说我们体内有仙气,可以帮许公子提升修为吗?他怎会不带我们?” 一位女魅满是不解。 青霞苦叹,他有了娇滴滴美艳艳的新娘,可还记得我们? “他会带你们一起去,这次去金陵,短时间内无法回来,要提前做好准备。” 岳婉君端起茶水轻抿,语气天高云淡,仿佛她就是创世主,能掌握诸位女魅的命运。 她很喜欢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彩蝶,面对女魅,面对白素贞,面对莜竹……她能有女主人的地位,她要向所有女人证明,她才是正妻,比彩蝶地位还要高。 “耶!太好了!” 众位女魅欢呼道。 小青眼巴巴看着岳婉君,嘟着嘴道:“岳仙子,我和小白可以去吗?我们也想去金陵玩。” 白素贞同样眼巴巴的希冀着,想要岳婉君点头。 “你们也一起去。” 岳婉君有些飘然,被人拥戴的感觉真好。 “太好了!”小青欢喜的跳了起来:“岳仙子,小倩和青霞她们都在说岳仙子坏话,说岳仙子不爱许仙了,爱上了彩蝶,还说爱上彩蝶的中指,否则不会和彩蝶搂抱亲嘴,不会让彩蝶亲你的胸,不会让彩蝶摸你屁股。我和小白就没这么说过,我知道,纵使你亲了彩蝶姐姐,纵使你喜欢了彩蝶姐姐的中指,你也一样爱着许公子的。” 她本想拍拍岳婉君的马屁,可没想到……拍在了大腿上! 岳婉君一不留神,手中水杯脱落,掉在了两腿间,茶水浸湿了衣裙。 紧接着,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幻化成一道流光,急速飞去,瞬息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岳仙子怎么跑了?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小青不知为何如此,明明是在帮岳仙子说话的呀,她为何要跑? 诸位女魅面色憋的通红,忍受片刻,最终忍不住了,捧腹大笑。 小青和白素贞二女则茫然看着诸位傻笑的女魅,呆呆萌萌,不知所以。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诸子门徒 第一百五十三章-诸子门徒 “我还以为你成了家,就忘记了肩头重任。不过还好,你还记得金陵。” 玉鼎真人捋着胡须,呵呵笑道。 许仙怅然吐口浊气:“金国和蒙古已经有所举动,我必须去。听郡王说,金陵王气是远古蚩尤留下的战争暴气,师父可知?” “在远古时期,人族大兴,三皇成就圣人功德,飞升九重玄霄,曾留下轩辕黄帝,为五帝之始。黄帝立鼎中原时,诛杀了位战争狂人,蚩尤,是九夷首领,蛮力无穷,天生战狂,有战神之称。蚩尤战败,头骨被做成酒器,体内的战争狂煞被黄帝埋在了金陵附近,就是战争暴气的由来。” 玉鼎真人解释道。 另外一位半仙,亦是神色凝重:“这只是民间传说,而实际上,当初的九夷,就是远古巫族的后裔,蚩尤就是巫族大巫。涿鹿之战,并非人族之间的矛盾,而是牵涉到仙、神、人、鬼、巫、妖等各种势力的争斗。而今金陵王气即将显露,便是说,仙、神、人、鬼、巫、妖,各大势力,都会前去争夺,不仅是人神。” 许仙神色凝重。 金陵王气的争夺,牵涉到诸多势力,是场极其混乱的争夺战。 “所以,在去金陵之前,我们要从长计议。” 玉鼎真人神色凝重。 “既然如此,各方势力,谁也不敢擅自妄动,谁若先伸手,必会遭受诸多打压,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许仙想了片刻,笑道:“我和彩蝶、师姐等人先行去金陵,师父暗中查探,越低调越好。” “金陵……哎!”钱塘水神重重叹口浊气:“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去了那里,九死一生。如果不去,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这就是命数,不可更改的命数。” “如果不去,会死更多的人。” 许仙惆怅。 前去金陵,长生观做的安排,就是留下一位半仙镇守临安,继续负责仙道门的传教。其他人暗中前去金陵,查探消息和对手的势力分布,以期找到应对办法。许仙则和彩蝶等诸位女子一道前往金陵,吸引众多强者的注意,掩护玉鼎真人等人潜伏。 现在的临安,可以说是长生观的天下了,大街小巷都是长生观信徒,原本耸立临安的佛像被毁,取而代之的是众多道教尊神。但此时,仍有个难题摆在众人眼前。 孔圣圣象。 当初颜子回来找许仙,说与许仙合作,帮许仙提防琼华,长生观则依约定将孔圣圣象立于道观之内。 问题就出在这些孔圣的圣象之上。 仙神神像不能砸,否则会惹怒仙神,会招来恶果。孔圣像也是一样,如果将其毁坏,就会遭受孔圣的惩罚――孔圣和仙神不同,是类似于三皇般的存在,气量很小……三皇后人被欺负,三皇会直接降临业火惩罚,孔圣圣象被砸,孔圣还不直接现身出来? 这个难题困扰众人很久了,砸不得,丢不得。所以长生观琼华弟子都奉劝前来进香的众人,尽量不要给孔圣进香。 “孔子啊孔子,你咋就和狗皮膏药一样赖在我身上了?颜子回明知必死,却留下这么一招恶心我,真够绝的。” 许仙盯着孔圣圣象,嘟囔道。 “师叔祖,有人自称法家家主,来找师叔祖有事相商。” 忽然之间,一位琼华弟子领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许仙抬眼望去,见老者精神抖擞,眉目凌厉,像是蕴含着道道利刃,修为竟深不可测,不由心生困惑:“法家……秦桧师门?” 秦桧出身法家,难道秦桧师门来寻麻烦了? 不过,距离杀死秦桧已过了很久,现在才来寻仇,反应太慢了些吧? “法家现任家主,欧阳宏,见过许观主。(..tw好看的小说)” 老者对许仙略一抱拳,作揖行礼。 “欧阳家主。” 许仙不知欧阳宏来此目的,将其引到大厅入座。 欧阳宏说道:“听说许观主准备前往金陵,许观主应该知道,金陵是片凶杀之地,去则九死一生。” “欧阳家主消息可真灵通,我昨天才做的决定,你今天就知道了。” 许仙轻蔑一笑,难道长生观有法家眼线? 欧阳宏神色不变,继续道:“许观主勿忧,我并没有恶意。诸子门徒其实早已想去金陵,但那里实在太过凶险,步步惊心,除非有绝强实力,否则很难活命。在诸子门派中,仙道门势力最大,所以诸子门徒想要来找许观主,一同前往金陵,算是有个照应。” “你们问了我师父?” 许仙凝眉。 诸子门派,天地门派,势力其实也不小,其中半仙修为者同样不少。欧阳宏这般说辞,明显是为了联合仙道门,对抗邪魔一道,诸如妖魔巫鬼。 因为金陵太过危险,导致任何天地门派都不敢轻易犯险,更何况还有人神在那里布置了恢恢天网,去则九死一生。 “问了,他让我来问你的意见。” 欧阳宏面露苦涩,他之前直接找玉鼎真人,结果玉鼎真人却说长生观管事是许仙,令欧阳宏很是哭笑不得。 “这事我不管,”许仙摇头:“你问师父吧,这次我去金陵,只为带我娘子旅游,去度蜜月,其他事我都不管。” 这次去金陵,他负责吸引人神注意,主要力量还是暗中的师父那些人……其实以他七重修为,对事情能有多大帮助?纵使半仙都不敢轻易去金陵,更不要说七重境界的他了。 “许观主既然如此说,那我再找玉鼎真人吧。” 欧阳宏无奈,只得起身又去找玉鼎真人。 法家前来要求合盟,只是个开端,在之后数天时间之内,墨家、兵家、纵-横家、农家等等诸子门派,都一一前来长生观,与玉鼎真人一派合盟,目标直指金陵。 半个月后,玉鼎真人这一派系的半仙数量已有二十人之多,实力几可媲美仙神。 直到此时,众人方才军心稳定,对金陵蠢蠢欲动,气势高涨的去争夺金陵王气,蚩尤的战争暴气。 郡王府。 深宫大院,郡王双手背负,仰望玄空,神色凝重。 “回禀郡王,许仙带领诸位家眷前往金陵,今日已出临安城。” 忽然之间,一位太监快步跑来,语气尖锐的报道。 郡王回神,微微扭动了下酸涩脖颈:“已经去了。” “已经去了,”太监回道:“按照圣上旨意,是要将许仙姐姐连同李仁一并关入大牢。请郡王下令,让枢密院军队执行吧。” “先等等。” 郡王眉目一直无法舒展,心神凝重。 金陵王气太过重要,以至身为皇储的他受到严重威胁。相传只要得到战争暴气,就能逆乱紫薇,夺取天下,所以他对金陵是急切想要得到。 但与此同时,他手下只有许仙一人可用,必须调许仙前去。可若这样,没有势力监督许仙,他不敢对许仙抱有绝对信任,怕许仙得到战争暴气之后,会忍不住,直接将其据为己有,届时宋庭危矣。 身为帝王,必须有凌厉的帝王权术,所以赵构定下计谋,怂恿许仙前去金陵争夺战争暴气,而郡王则派军队,将许娇容和李仁囚禁,用以要挟许仙,令许仙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 出乎意料的是,许仙没有将半仙全部带走,而是留下一位镇守临安,这样就会给赵构的计划产生很大阻碍,令郡王不敢轻举妄动。 “只派人监视他们,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将其捉拿。但若安分守已,务必不能惊动。” 郡王思忖良久,最终下了决断。 “可若这样,与皇上旨意相违背。”太监有些犹豫。 “就这么办。” 郡王轻叹,许仙是双刃剑,用得好,皆大欢喜;若稍微不慎,就会划破手掌,令他性命堪忧。 临安城西,三十里开外,是密集森林,其内落叶重重,蛇蝎蛰伏,十分凶险。 此时此刻,却有许多身着异族衣服的妇人,正坐在一处商议,其中一人说道:“许仙去了金陵,可他却留下一位半仙镇守临安,这样一来,我们释放蛊虫的计划不能执行,该怎么办?” 这些妇人是隐藏在暗处的拜月教教众,她们觊觎临安很久,想要血洗中原汉人驱逐她们族人的仇恨。 她们本以为许仙会将半仙全部带走,以为这是个机会,可事实上,许仙的布置没有丝毫破绽,令她们无从下手。 “确实难办,我们这样耗在临安,没有任何用处。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没有丝毫功绩,教主已经很不开心,必须想办法做出些事迹,害死很多汉人。” 另一位妇人说道。 “不如我们去金陵吧,那里虽凶险,但同样是很大的机会。我们前去搅局,把尸毒放在秦淮河内,祸害整座金陵,也能达到诛杀汉人的目的。” “好手段!”另一位拜月教教众惊喜无限:“我们修为太弱,与平常人没有太大区别,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不会引起人神注意,便于伪装。” 诸位妇人商议了片刻,定下这个计谋,皆神色狰狞的相视一笑。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许仙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许仙来了 金陵作为和临安相差无几的文明古都,一样繁荣昌盛,一样奢华喧嚣。.tw[] 只要提到金陵,人们第一反应就是金陵的秦淮河,其上数不胜数的游船画舫、风尘青楼、花魁丽质。 因临安是南宋行在,导致临安青楼受到官府压制,发展并不好,而金陵距离临安较远,朝廷压制的力度较小,使之得到快速发展,以风尘商女蜚声天下。 秦淮河是条贯穿金陵古城的河道,河边停靠着一只只玲珑小巧的画舫,是另类的青楼。 因秦淮河地段太过繁华,两岸都被大青楼垄断,以至其他涉猎青楼行业的老鸨只能施展这种手段,停靠画舫于河边,没想到因男客登画舫极其方便,导致这种服务空前繁盛起来。 大大小小的画舫鳞次栉比,飘荡在河边,船头立着身穿彩裙绿衣的风尘女子,搔首弄姿,勾引――不对,吸引河中游人注目。很多男人纷纷侧目,与那些彩裙女子眉来眼去,如果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他们就会划船过去,登上画舫,与佳人谈谈诗词书画,美酒佳肴,直到傍晚时分,与佳人共度良宵。 可就在今日,秦淮河上忽然出现了只巨大游船。 高达五丈,长达六丈,远远看去,就像是座小山。 如此宏大的游船,慢悠悠行走在秦淮河上,像是在欣赏两岸画舫里的女子。其他人见到此景,尽皆震撼,但没过多久又熟视无睹了,秦淮河名盛花魁极多,引来某个有权利有金钱的朝廷大员前来,不算稀奇。 可是…… 可当众人看清船头女子时,皆目瞪口呆。 仙女,仙女! 这个词一遍遍在众人心头回荡! 秦淮河女人很多,美女更多,沉鱼落雁的女子亦非没有,但谁见过几十个沉鱼落雁的绝色女子、不要钱似的聚拢一起? 莺莺燕燕,纤腰盈掌、容颜倾绝、身躯曼妙,配上宏大游船,令人不断推测游船主人的身份。 “难道是宰相张浚的公子?或者临安某个财力通天的大贾巨商?” “那些女人实在太美丽了,这且不说,关键是竟有二十多个同样绝色的女人,这人是谁?” “天下还有这等只手遮天的人物?” 众人议论纷纷,有不少男人端起手中水杯,向大船砸去。但因力气太小,酒杯在距离大船还有很远的间隔,就咕咚落水,沉入河中。 这男人太欠打了,竟有这么多女人! 秦淮河边,画舫里走出个姿色上乘的女子,她着妆粉黛,美艳异常:“试问这天下,除了临安许仙许观主,谁又能有如此福分?没有哪个女人不想一睹许仙尊容,他就是女人克星。” 她身旁的男人有些吃醋,皱眉道:“许仙很厉害?” 因金陵距离临安稍远,加上信息传递不便,除了人流量极大的青楼,寻常人很少有人知道许仙的事迹。 女子花痴般看着大船,笑道:“他很高,很富有,很帅气,修为极高,有几十位半仙供他差遣。更重要的是……他娶了江南第一美女彩蝶为妻。他身边女人很多,却只娶彩蝶,因为他太懂女人了。这样一来,纵使粉身碎骨,彩蝶也会追随他。青楼女子最大的奢望,不是腰缠万贯,不是出人头地,而是成为妻室,在世人面前抬头,说一声我是正妻,不是妓女,将来能入贞节牌坊。” “彩蝶!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娶了彩蝶的禽兽!” 男子骂骂咧咧,竟弯腰脱掉靴子,对大船扔去,发泄心中愤怒。 “不许骂许仙!他是所有女人心仪之人,你永远不会明白。尽管之前他没来金陵,但在秦淮河,没人不知道他。你走吧,我不陪你了,因为你骂了许仙。我要告诉其他姐妹,许仙来了。” 女子拂袖,转身走进画舫,将傻眼的男子丢在外面。 许仙来了。 江南第一小白脸许仙来了。 号称御女无数、被誉为少女杀手、少女少妇老妪老太婆都不放过的禽兽许仙来了。 郡王赵伯琮最信任的心腹、临安长生观观主兼职临安第一富商、天下第一奸商的许仙许观主来了。 这是件天大的事。 至少在秦淮河这么多妓女看来,这是件天大的事。 许仙是谁? 风尘女子们并不在乎,她们不怎么在乎许仙有多么显赫的身份,不怎么在乎许仙有多少银两,更不怎么在乎许仙有多少小弟,她们只知道,许仙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敢娶妓女为妻室的男人。 沦为风尘,本非所愿,青楼女子哪个不思春、不想找个好归宿? 是许仙给了她们希望,让她们明白,位于下三流的她们,也有机会登堂入室,有机会敬祖祭天,有底气在世人面前抬起头。 所以许仙来了,在她们眼中就是天大的事,比秦淮河三年一次的“最美花魁”评选还要大。 一时之间,“许仙来了”这消息像是阵狂风,席卷整条秦淮河,大到青楼里的花魁妓女,小到画舫里的风尘歌女,没有谁不推开云窗、翘首以盼,都想一睹许仙容貌。 “只看到女人,怎看不到许小乙呢?” “他女人这么漂亮,彩蝶必然更加沉鱼落雁,我还是绝了心思吧。只是这些女人实在太美了,我敢肯定,在整条秦淮河,除了‘鸾凤’,谁也比不上她们。” “鸾凤……许仙这次来秦淮河,难道就是为了鸾凤?” “很有可能,我们这些胭脂俗粉又怎能入许仙法眼呢?哎,是我自作多情了。” “许小乙,我爱你。” 商女立于船头,翘首看着大船,水眸里荡着碧波,十足花痴。 因为许仙到来,导致秦淮河两岸的青楼无法正常营业――所有风尘女子都出来看许仙了,没人陪客人陪男人,于是男人不乐意,尽皆含恨瞪着大船,似乎可以从眼睛里飞出许多刀子,将许仙刺成马蜂窝。 “这货谁啊,对女人杀伤这么大?是因为他的吊比较大,还是因为他比较持久,还是因为他有钱有权?尼玛不就一小白脸?草!” “混蛋啊,泥煤的这小白脸一来,小翠都不陪我了!我今天就要请杀手,把这混蛋杀了,否则整条秦淮河的女人,不还被他全勾去?” “千万杀不得!你不知道,许仙会仙法,传说临安丧尸乱就是他平定的,他会法力,是仙人。” “卧槽!我明天就去找个老道士,学点仙法去!” 男人们则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说着脏话,以抨击许仙来发泄心中不满。 “快看快看!许仙出来了!” 忽然之间,有个女人看到许仙从船舱出来,走到甲板上,登时兴奋无比,忙挥着手中丝帕,对许仙叫喊,声音顺风传了老远,被许仙听到,许仙对她挥了挥手,她竟因为兴奋,当即双眼一翻,昏阙过去。 “小乙哥,我爱你!” “许公子,我可以上你的船吗?” “许仙,我要给你当丫鬟,你收我吗?” 许仙并非传说中对胭脂俗粉不屑一顾,于是这些女人放下担忧,对许仙大喊,把心声喊出来,虽然她们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喊了出来,只希冀那飘渺虚无的机会。 “这些都是可怜的女人。” 许仙扶着船舷,遥望河边画舫,尽力挥手对她们打招呼,满足她们的心态。 挽着发髻、身着素朴长裙的彩蝶走了过来,与许仙并肩站着:“这些姐妹生性不坏,大多小时候因家里太穷,被卖到这里。别看她们表面风光,浓妆艳抹,但都为了取悦男人,背地不知哭花了多少次妆颜。” “我发现不论我走到哪,都有很多敌人。” 许仙摸摸鼻子,环望河边那些几欲杀了他的男人,仰天一声悲叹:“帅也是罪啊!” “就你贫,”彩蝶白了眼许仙:“我这风尘女子也能登堂入室,成为妻室,这对秦淮两畔商女来说,是很大的鼓励――许大官人,如果你看上哪个女人,我就帮你把她赎回来吧。不需要花费一文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她们哪有我彩蝶宝贝好看。” 许仙尴尬,忙收回停放在河边一女胸前的目光,伸手搂住彩蝶肩头――这女人实在太精明了,有点小分神,她都能察觉到。 娶到这么聪明的女人,不知是福是祸。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高调了?” 彩蝶依偎许仙肩头,面上洋溢笑意。 受尽恩宠,还有比这更令女人开心和欣慰的事吗? “当然不会,越高调越好。我就是要告诉金国将军,告诉琼华掌教,告诉儒教人神,小白脸之王――许仙来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无法捕捉到人神的恢恢天网,只能用这种手段去试探人神布局……我们这是去‘听雪楼’吗?” 许仙问道。 “嗯,去听雪楼吧。我在那有个旧年挚友,不知现在她是否还在,去看看吧,或许能从她那里打听到些情况。” 彩蝶轻嗯,神色有些恍惚。 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哪有刚结婚、就带官人去逛窑子的新娘子?” 许仙故作惊讶,对待怪物般看着彩蝶。 “岳仙子在船舱里,你若敢爬墙、敢喝花酒,小心你的皮。” 彩蝶哼哼。 “我娘子彩蝶,带着我许仙,来秦淮河逛窑子啦――” 许仙憋足了气,忽然开口,对悠长秦淮河呼喊。 声音夹杂真气,滚滚如雷。 可就在众人惊愕之时,许仙声音忽然变成了凄厉惨叫:“哎呦疼啊!娘子别掐!” 第一百五十五章 鸾凤 第一百五十五章-鸾凤 事实上,许仙现在的成就,是他一点一滴拼打出来的业绩,这些女人是他用命去呵护的对象。只是因他长相实在太阴柔俊俏,以至很多人以为他是小白脸,以为他所有成就都来自女人。 于是社会上形成了种舆论,许仙是小白脸之王。 许仙没有揭穿这种认知错误,反而愈发推波助澜,让别人相信自己是小白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令人神和琼华掌教对他放松警惕,不那么针对他。 所以他大张旗鼓的从临安赶来,声势震天的在秦淮河上发骚,就是为迷惑对手,让对手以为他是小白脸,没有任何能力。 娘子带官人去逛青楼,这怕是史无前例了,而且逛的青楼,还是秦淮河最大的秦楼。 临安的春满楼是临安青楼的招牌,而金陵秦淮河的招牌则是听雪楼。 只要来过金陵之人,无人不知道听雪楼,因为其内有位花魁,名为鸾凤,是金陵最著名、最美丽的商女。 金陵青楼业太发达了,与这里相比,西湖南屏山简直就是过家家,数十层高的楼房,人满为患,比肩接踵,喧嚣热闹此起彼伏。 为不至于太过于惹人注目,许仙只得将诸位女魅、白素贞、小青、岳婉君等人留在船上,他只和彩蝶一道前往听雪楼,去寻找彩蝶的旧年挚友。 “你一大男人,怎能带女人来这种地方?有规定的,女眷不得入内。” 看守青楼的老妪不认识许仙,将许仙拦住,问道。 彩蝶为不惹人注目,找了块纱绸遮面,没有引太多人注意。而许仙虽盛名大噪,但因在金陵,极少有人见过他面目,是以当他从船上走下来,就没人知道他是许仙了,只因容貌太俊,惹来了不少风尘女子的注目。 “我本不想来,是娘子非要带我来。我娘子口味重,你懂得。” 在彩蝶妩媚白眼中,许仙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交给老妪。 “你们小两口口味可真特别,去找喜欢的姑娘吧。” 老妪何等人没见过,将二人联想成有特种怪癖之人,收下银子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听雪楼下层是说书之所,此时很是空旷――人们都是围观许仙的大船了,很少有人继续留在这里听书。 “这里变了,比以前的听雪楼更大,更奢华,客人也更多,只是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怎样。” 彩蝶轻叹,意兴阑珊。 许仙好奇不解:“你之前不是在西湖吗?怎会和金陵有关系?” “我以前就出身金陵,”彩蝶抿抿唇,解释道:“在我十五六岁时,在金陵认识了她,是同生共死的好友,共同浮沉在青楼。后因有些小矛盾,我离开金陵,去江南发展,她则继续留在听雪楼……我后背那朵莲花,就是她帮我刺的。” “她……不会是鸾凤吧?” 许仙咂舌。 到达金陵半天,从人们风言风语之中许仙了解到,金陵有个极美的女子,和彩蝶在江南的地位差不多,都是倾绝天下的容颜,名为鸾凤,是秦淮花魁。 “就是她,我们上去吧,按照青楼规定,身份越高,所处楼层就越高,她应该在顶楼。” 彩蝶与许仙手牵手,顺着楼梯一步步向上走。 和西湖春满楼规矩一样,每上一层楼,就要多交些银两,直到上到十楼,竟要拿出千两之多! 这千两纹银只是打赏老妪的银子,还不算与鸾凤见面的价格。许仙无奈,只得将银票取出,交给老妪。 “里面有客人,得等一会,才能见到鸾凤。” 老妪将二人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 她很奇怪,不知为何会有女人进青楼,不过她更明白,不该问的事,就不要多嘴。(..tw好看的小说) 彩蝶好奇道:“鸾凤不是清倌吗?按照规定,只要付了钱,就可以进去吧?难道听雪楼规矩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纵使她出身青楼,也被眼前之境搅迷糊了。 “清倌?你是外地来的游人吧?” 老妪挑眉道。 彩蝶愣神:“我们确实是从外地来的游人,听闻鸾凤盛名,想来一睹芳容。” “哎,女人苦啊,”老妪却忽然掩面叹息:“鸾凤在六年前确实是清倌,靠卖唱赚钱。但这些年来已经开始接客了。不过费用很高,若想要与其一度春宵,至少要一掷万金。当然,要多少钱,全在鸾凤手中,听雪楼不干涉。这是她的钱,她能想开,能接客,已经给听雪楼很大利益了。” “接客了?!” 彩蝶面色刷白,身躯一震,踉跄着险些跌倒,如同被霹雳击中。 许仙大惊,忙扶住摇晃的彩蝶,急道:“别担心,我帮她赎身,再贵我也能买下来。” 他只道彩蝶因伤心挚友沦落风尘,这才伤心,忙出言安慰。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会接客!当初都说好了呢……” 彩蝶双眸含泪,倒靠许仙怀中,悲痛欲绝。 老妪神色有些怪异,不知这位美艳女子与鸾凤究竟是何关系,继续说道:“听说在六七年前,鸾凤有个好友忽然离开,去了临安,就是江南第一美女,彩蝶。鸾凤很伤心,大哭了三天,最后一气之下,做出接客的决定。其实我也挺心疼,那么好一个女孩,就这么毁了――” “别说了!下去!” 许仙察觉到彩蝶娇躯颤抖,忙从怀中抽出千两银票,丢给妇人,怒道。 “是是,老婆子不知道哪里惹了客官,给客官赔不是了。” 老妪被骇的不轻,不明情况,但见男人动怒,连连道歉,捡起银票慌忙跑开。 “因为我,她是因为我才接客……” 彩蝶再也忍不住,转身趴在许仙怀中,呜咽痛哭。哭声凄厉,犹如啼血。 怀中花枝颤抖,伤心悲痛,可许仙却无言宽慰,只能将其紧紧揽入怀中,轻拍她后背。 “带着女人来青楼,不泡女人,反而还哭,神经病吧?” 房门被推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抹着嘴巴,从房内走出来,像是十分满足,面带笑意,扶着楼梯下去了。 “王婶,让下一位贵客进来吧。”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微微敞开的门缝中传了出来。 “进你麻痹!” 彩蝶厉叱辱骂,一把推开许仙,径直跑到门前,抬脚猛地一踹,竟将房门踹掉――她现在是五重化器的修为,虽然不强,但在盛怒之下,踢翻一扇木门,并非难事。 许仙第一次见彩蝶怒极,心酸不已。 第一次见她如此愤怒,第一次听她骂人脏话……若非情动深处,她岂非放弃保持许久的矜持与高雅? 他抬眼望去,见小巧优雅的房间内,坐着位女子,正垂着秀首,一遍遍抚着琴弦,像是麻木了般。只听泪珠落于琴弦,滴滴答答,针刺心头。 鸾凤容貌确实倾绝,凤目柳眉,雪肤凝脂,尤其是直接垂落、不加丝毫装饰、瀑布般的修长黑发,披肩垂落腰间。这是种沉寂到极点、悲伤到极点的气息,令任何男人看到,都会生出冲动,想要将其揽入怀中,细细安慰。 “滚你吗的,抚琴?你不配!” 彩蝶冲进房间,红了眼,不顾一切跑到鸾凤面前,从鸾凤手中夺来古琴,狠狠朝地上摔去。只听咔嚓碎响,古琴碎裂,木屑横飞。 青楼管事听到上面有动静,不少男人手持木棍冲了上来,数十人之多,是看守青楼的护卫。他们以为许仙和彩蝶要来滋事,扬起木棒要打,鸾凤这才举袖掩唇,颤声道:“这是我私人之事,你们下去。” “楼主,你真没事?” 有位老妪担忧的问道。 “没事。” 鸾凤从腰束抽出手绢,默默擦拭脸上泪痕。 “哎。” 老妪无奈,只得带着诸多打手离开。 听雪楼虽说鸾凤是头牌,但听雪楼其实属于鸾凤,鸾凤即是楼主,只是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而已。 “这就是你嫁的男人?许仙,许配的许,神仙的仙,好名字。” 鸾凤语气带着哽咽,轻叹。 “贱人,谁让你接客了?当初说好了的,无论怎样,都不许失身!你他吗骗我!” 鸾凤越平静,彩蝶就越悲愤,最终彩蝶忍不住,竟扬起巴掌,啪嗒抽打在鸾凤脸上,顿时在其秀美的脸面上浮现了几道血痕。 “彩蝶你别激动,她没失身,元阴仍在!” 许仙从没见过彩蝶如此失控,若任由她打下去,岂不把鸾凤打死了?他忙抱住彩蝶,不让彩蝶继续扬巴掌。 “元阴还在?” 彩蝶愣了愣神。 “谁告诉你接客就等人失身?你被男人玩弄,我玩弄男人,对比下来,还是你输了!当初我不让你走,你偏不听,偏要离开,说要去临安打拼,是你失信在先。你不让我接客,我偏接客,就要气死你,让你内疚一生,让你后悔离开我,让你生不如死……” 鸾凤热泪盈眶,却含笑说道。 “你这骗子!知道我要来,就用这种手段骗我!” 彩蝶呜咽,竟奋力从许仙怀中挣脱,扑向鸾凤,与她死命的抱在一起,打翻了小巧木桌。 许仙眨眨湿润眼眸,咧咧嘴。 “百合,其实挺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可疑 第一百五十六章-可疑 若非情动深处,彩蝶不会爆粗怒骂,不会不鼓风度的扇人耳光。 当明了一切皆是“听雪楼楼主”所为、并未失身后,彩蝶方才压抑不住内心情感,抱着鸾凤痛哭起来。 谁没有知心好友,哪个女人没有个闺蜜? 在青楼浮尘生涯之中,相依为命的彩蝶与鸾凤产生些超友谊的情感,也在所难免。许仙没有感觉到别扭,这才是真实的彩蝶,真实的女人。 “刚听他们喊你楼主,怎么回事?” 哭了大半天,眼睛红肿,彩蝶方止住哭泣,从鸾凤怀中起身,用衣袖擦拭脸上泪痕。 鸾凤同样哭的稀里哗啦,不过她感情压抑的很好,没像彩蝶那般失态:“你说你想要出人头地,说金陵竞争太大,所以你不告而别,去了临安。而我变卖首饰,买来这座听雪楼,经过几年发展,越来越大,打败很多竞争对手,成为秦淮河魁首。做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你离开金陵,是错,大错特错。” “对错谁能言明,至少我遇到了官人。” 彩蝶对许仙微微一笑。 许仙还之一笑,心头却十分纳闷。 如果不出意料,鸾凤应是平常人,没有丝毫修为,其实除了天地门派,世间根本没有修真之人。可许仙却看到在鸾凤身上,有种无形气息在流动。 这种气息不同于山川灵脉,不同于真气灵力,不同于魔气鬼煞,虚无缥缈,纵使他修炼天子望气术,也只能看出些端倪,如隔雾看山,无法明了。 而且鸾凤的平静,同样令许仙感觉到不可思议。 彩蝶一向善于控制感情,不喜于人前表露情怀。但今日见到鸾凤,怒骂,大哭,足以证明彩蝶用情至深。可相比之下,鸾凤反应太过平淡,虽亦哭了一会,但远不如彩蝶激动。 难道鸾凤较之彩蝶,更善于控制情感? 许是察觉到许仙在看她,鸾凤凤目一挑,眼神多有不屑:“他就是你男人?” “嗯,他是唯一一个敢娶风尘女子为妻室的男人,对我很好。” 彩蝶起身,拉着许仙走到鸾凤跟前,向鸾凤介绍。 “我老底早就被她查个清楚,不用介绍了。” 许仙无奈。 “我和鸾凤不是外人,不用拘束,”彩蝶笑拉许仙入座,而她则搬来椅子,坐在鸾凤身旁,拉她小手问道:“鸾凤,这些年你过的怎样?和我说说吧。” “还行,”鸾凤似乎无意这个话题,扭头盯着许仙,警惕意味十足:“他风流好色,不是好人,如果我把他抢走,你会不会离开他?” 彩蝶愣了愣神,随即笑道:“纵使我把他送给你,他也不敢对你有想法。我不敢打他,可岳仙子不会手下留情。岳仙子说了,官人若敢爬墙,就用剑切了他小弟。” 许仙大怒,把我当什么了,床上用品,可以随意赠送? 再说我何时怕过师姐?每次床上大战,不都师姐最后爬不起来、哭着求饶? 他感觉很有必要解释一下,说他才是一家之主,但想了想,又放弃这个念头。她们女人聊天,大老爷们搀和什么? “是吗?都说他是小白脸,果真不假,”鸾凤轻哼,后扭头对彩蝶道:“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我在听雪楼给你们留下了空房间,很僻静。” “我们买了条大船,准备在秦淮河上停泊,怕叨扰你生意。” 许仙对鸾凤很不安心,很有警惕,不敢轻易将众女安危交到她手中。 他隐隐感觉到,鸾凤很不简单,很有背景……单靠变卖几个首饰,就能把听雪楼买下来?骗鬼呢? 彩蝶不忍忤逆许仙意图,捧起鸾凤小手,垂眉道:“我们一行很多人,会打扰到你,不过我们就停靠在河边,随时都可以来找你。” “我想你了,这理由够吗?” 鸾凤眉宇凄哀,眼眶莹闪泪光。 “我也想你。” 彩蝶鼻尖一酸,险些落泪,她咬了咬下唇,忽然探起头,对鸾凤薄唇吻了下,后对许仙道:“我们就住在听雪楼吧,鸾凤是我最好的好朋友,可以完全信任,我能用性命担保。” “哈哈,我担心那几十个丫鬟,会影响到听雪楼生意。” 许仙只得打哈哈,瞟了眼神色深沉如海的鸾凤,心头叹息:“但愿是我多心了。” 鸾凤欣喜不已,完全不顾许仙还在,一把将彩蝶抱在怀中,张口咬着彩蝶耳朵嬉戏,活脱脱一副“登徒浪子”模样:“你们来这,是为了查探‘金陵王气’的消息。” 耳朵是彩蝶最敏感的地方,她红着脸想要挣脱,毕竟许仙还在身旁,她可不愿许仙内心有梗塞,却听鸾凤这么一说,立即好奇:“你怎么知道?” “青楼是消息传递最快、最广泛的地方,来听雪楼的客人很多,很多人在陪风尘女子时,都会说些奇异之语,显得自己身份特殊,这是青楼消息的主要来源,下到三教九流,上到权臣**,应有尽有……这几年你不在,你可知我有多苦?你这狠心人,当初怎会舍得离开?” 鸾凤将面颊埋在彩蝶发间,悲伤呓语。 “我们再不分开了,我错了,别恨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官人?” 彩蝶紧紧拉住鸾凤小手,想要将其放在自己腰间,却又怔了怔,神色惶恐的看着许仙,征求他的意见。 “你们继续。” 许仙感觉很别扭,非常别扭,彩蝶是自己老婆,此时却在别的女人怀里,这算什么事? 他起身走出去,盘算只要把鸾凤推了,这样或许就不别扭了。 房门关紧之后,鸾凤却像疯了般,猛地翻身,将彩蝶狠狠压在身下,她双手发恨、毫不怜惜的抓住彩蝶酥胸,双眸含泪,悲道:“贱人,你知道吗,我很想杀了许仙,真的很想杀了他,他凭什么拥有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能背叛官人,哪怕是你,”彩蝶泪如雨下,脸面却泛着笑意:“只要你肯嫁给他,我们就能在一起。至于今日,你收手吧,我不想让官人心里不舒服。” 鸾凤强忍啜泣,从彩蝶身上下来,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原本我在你心中,是最重的地位,但现在你把我丢了。” “没有丢,在我心中,你和他一样重,”彩蝶起身,圈抱住鸾凤身躯:“别恨他,也别恨我,我们时间还很长。嫁给他,你我都开心,凤儿,答应我。这次来金陵,我和他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我不想再错过你,哪怕只有一天……” “离开他,人神不会杀你,我保证。” 鸾凤悲戚。 “嫁给她,我求你了,好吗?那样对所有人都好。” 彩蝶鼻息渐重,淡薄嘴唇渐渐依附在鸾凤耳畔,轻轻含住那朵晶莹如玉的耳垂。 ―――― ―――― 秦淮河上,游船之中。 “那女人绝不是好东西,我敢肯定,她必与人神有关!” 岳婉君紧蹙秀眉,一针见血的说道。 她和许仙双修众妙,通过元始太极,她能感受到许仙情绪,能看到许仙看到的一切。 许仙趴在桌子上,手指一下下敲击桌面,咚咚作响:“我也感觉她和人神有关,因为她身上气息与远古巫觋实在太像。可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支持这个判断,彩蝶很早就认识她,对她绝对信任,我无话可说。” 看到许仙神情困倦,聂小倩和另外一只女魅忙走上前来,玉手搭在许仙肩头,为他轻轻揉捏着肩膀。她们时刻扮演着小妾身份,在做小妾该做之事。 手法有些生疏,但对刚学这种技巧的女魅来说,已经做的很好了。 许仙看了眼聂小倩,想找机会把她护了。 “反正我敢肯定,她绝不是好人!” 岳婉君冷哼。 “师姐难道有了证据?” 许仙挑眉,师姐今天怎么和鸾凤杠上了? “没有,直觉。我们不该把师父和所有人的生命,都赌在鸾凤身上。如果她真是人神眼线,我们就会彻底落入人神布置的罗网之中,到时一切都完了。” 岳婉君担忧道。 “我想办法试探鸾凤,看她究竟是谁。今晚我带她去钟山,去传说中埋金的地方。” 许仙定下计谋。 岳婉君哼哼嘲讽:“晚上带鸾凤出去?你想干吗?” “想干。” 许仙本想去调戏聂小倩,但想到爱吃错的师姐还在身旁,忙收了手,来到师姐背后,将其抱在怀中,亲着她耳朵:“师姐如果担心我爬墙,就把我榨干吧,然后我晚上就没弹药去制服鸾凤了。” “滚!” 白天行房,岳婉君根本放不开,再说了,还被诸位女魅看着,她以后“姐姐”的脸面往哪搁――虽然在此之前,在诸位女魅面前,她已被许仙强行摁到数十次,她溃败的模样被女魅看了无数次。 所以,她很义正言辞的再次拒绝了许仙求欢。 “师姐,我们双修吧,我修为太弱,万一遇到危险,没法逃命。先双修,提升实力,再去制服鸾凤。” “嗯,双修可以,行房不行。” “双修不就是行房?每次亲热,都要说谎话骗自己,你不累,我都累了。” 说话之间,手法老道的许仙,已不动声息的将大手探入师姐衣襟,覆盖住那两团柔软,细细把玩。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百合人神的赌约 第一百五十七章-百合人神的赌约 金陵东侧偏北有座钟山,因山上有紫色页岩层,在阳光照映下,远看紫金生耀,故又被称为紫金山,有“金陵毓秀”之誉。(..tw无弹窗广告) 钟山三峰相连形如巨龙,山、水、城浑然一体,雄伟壮丽,气势磅礴,自古就有“钟山龙蟠,石城虎踞”之称,早在三国与汉朝便极负盛名。 更重要的是,传说当初始皇帝铸造十二金人,就埋在钟山之下,以镇王气。 多方势力觊觎的蚩尤狂煞、战争暴气,隐藏在钟山地下,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夜色渐渐落下帷幕,淡淡皓月升腾,投射出稀落皎芒,将两道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你不是普通人。” 钟山脚下,许仙双手背负,仰望山巅,语气微冷。 他和师姐商议半天,最终确定鸾凤非普通人,于是他为不让彩蝶疑心,以“打探地形”为理由,将鸾凤骗出来,来到荒郊野外,要试探鸾凤的真实身份。 诸子百家在玉鼎真人带领下,即将来到金陵,他必须解除任何有威胁的隐患。若这次争夺战争暴气失败,将是天地门派的毁灭性打击。 “何以见得?” 鸾凤身穿着淡黄色长裙,滑缎将她曼妙身躯玲珑毕现。且她身上流露出浓郁的忧伤气息,像是枯寂了的绝望,是死亡凋零的美艳。 看到她那种气质,令许仙从内心深处深处一震颤栗,明明看上去有万种风情,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直觉。” 许仙确实没任何理由证实这种推断,只得将岳婉君的理由说了出来。 他修炼天子望气术,也无法看透鸾凤,只能说鸾凤要么没有修为,要么修为通天! “你犯了个致命错误。” 鸾凤却没有讽刺许仙的强词夺理,而是仰望夜空,眉宇中流露出浓重哀愁。 “来金陵是错?”许仙疑惑。 “我竭力阻碍你们来金陵,并非怕你们会坏事,而是担心会害彩蝶。在我眼中,天下所有人的性命,都比不上彩蝶半分。可愚蠢的你,还是带彩蝶来了,让她卷入必死的命数之中。” 鸾凤微微闭合眼眸,在嘲讽许仙的无知。 “必死的命数?”许仙心神凛冽:“你说彩蝶会死?” 之前在临安时,钱塘水神和西湖水神就一直强调,不要来金陵,说金陵有命数,无法更改。他起初不相信,但听说了越来越多的命数,却不得不信。 “你来金陵没有乔装打扮,而是招摇过市,告诉我你来了。如果我说我就是人神,你是否相信?” 鸾凤扭头,嘲讽的看着许仙。 在她眉心,悄然间浮现出了面儒易卦图,六十四卦霍霍旋转,竟从中幻化出无数道黑色锁链,呼啦伸展,径直将许仙身体束缚。 饶是许仙凝固道体,面对这些锁链之时,竟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呼啦啦…… 铁索牢牢将没有反抗能力的许仙捆绑成粽子,许仙却浑然不觉,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鸾凤。 人神,人神! 世间唯一的仙神,儒教教主人神,能力通天彻地,儒易之术冠绝古今,推演天机、趋附避祸……人神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丝毫不亚于天上仙神! 可许仙万万想不到,所谓人神,竟是眼前这位柔弱的风尘女子,鸾凤! “你要杀我?我没命数,你杀不了我。” 许仙语气凛冽。 他有道体,纵使面对人神,也有把握免受一死,但他想不明白鸾凤为何要将身份告知于他。 “我答应彩蝶不伤害你,会说到做到。我只是恨,很你为何要带彩蝶来金陵,让她陪你犯险。” 鸾凤衣袂飘飘,绝代风华悠扬风中,犹如一道没有丝毫感情的石像。 “彩蝶知道你身份?” 许仙凝眉。 金陵实在太凶险了,刚来半天,一不留神,竟已落入人神之局。 传说人神布局,天网恢恢,仙神难逃。 “她并不知道,但她或许已经猜到了些事。她在你面前没有心计,但我清楚,她很聪明,心思细腻,能从蛛丝马迹中联想到很多,所以她求我,求我嫁给你。她单纯的以为只要我嫁给你,就不会再伤害你。” 鸾凤惨然一笑,眼眸泪光莹闪,似乎这件事令她心很痛。 “你嫁给我?答应了?” 许仙愕然。 这究竟怎么回事?女人之间的计谋?彩蝶在算计鸾凤,抑或鸾凤在算计彩蝶? “如果我不答应,彩蝶就不理我。在我心中,彩蝶永远是第一位。”鸾凤轻叹。 许仙咬牙,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鸾凤是人神,就是他的敌人,可此时此刻,鸾凤居然道出自己身份,又说愿意嫁给他,令他如何接受? 女人的逻辑,跳跃性太大了吧? 完全不合常理啊! 鸾凤挑眉,调谑意味甚浓:“算是个赌局吧,在不令彩蝶伤心的前提下,我会将你从彩蝶身边抢走,然后杀死你!只有这样,彩蝶才会全心全意与我在一起。” “我懂了,玩心是吧?” 许仙眯合眼睛,他总算明白了,人神想要完全夺取彩蝶,就用美人计,将他在彩蝶身上的心思拐走,就会因此冷落彩蝶,从而令彩蝶淡化对他的感情,届时纵使人神杀了他,彩蝶也不会有太多反应。 “你敢接吗?” 鸾凤抿着红唇,轻笑道。 “有何不敢?不过我要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既丢了身子,又丢了心,还丢了金陵王气。” 许仙舒了口气,至少能确定人神的计划了。 “人神永远不会输,你没听说过吗?人神布局,仙神难逃。金陵王气我志在必得,彩蝶我更要得到。” 鸾凤眉月新弯,笑的异常甜美。 “你接近我,是为了幽冥玄塔吧。我是道体,你抢不走幽冥玄塔,也就无法压制战争暴气,所以你才会说出所谓的玩心,来和我赌。用彩蝶做幌子,实际上是为了幽冥玄塔。” 许仙识穿鸾凤计谋,冷笑道。 “原来你不蠢,要么所有人都死,要么你死,自己决断吧。不论如何,我都要确保彩蝶安全,彩蝶只能属于我一人。” 咔咔! 忽有阵清脆声响,鸾凤身躯竟梦幻琉璃般碎裂,化作点点流萤,消散天地。 “尼玛,一个女人,和老子抢女人,这是什么事――别走,先把我身上锁链解开!” 许仙骂骂咧咧,鸾凤似乎忘记给他松绑了。 呜呜…… 忽然之间,阵阵鬼哭厉啸从四面八方传来,竟是百鬼夜行,群鬼乱舞。 “许仙!当初你害我如斯,我岂会饶你?!” 一尊巨大鬼体从地面升腾,化作十丈鬼躯,竟是临安城隍! 许仙心头一沉,那骚娘们竟然害我! 秦淮河游船之上。 “人神,鸾凤是人神!” 岳婉君和许仙双修众妙,心有灵犀,加上最近双修的频率愈发频繁,导致她和许仙之间的感应愈发强烈,许仙听到的话,她也都一一听在耳中。 当听说了鸾凤的真实身份后,她意识到大事不妙,霍地起身,就要推门向外跑,要去禀告师父。 可她刚跑没两步,眼前玄芒闪烁,有道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鸾凤,人神! 岳婉君心神剧震,忙欲张口大喊,想要惊动其他人,让其他人警惕,但此时此刻她却发现,无论她如何呼喊,喉咙就像哑了般,竟没有半分声响传出! 人神的气息能凝固整片空间,任何能量波动都要被人神气息压制,所以声音无法传播出来。 “你和许仙双修众妙,我知道;你和许仙唤醒了元始太极,心有灵犀,我也知道;你和许仙伉俪情深,我更知道。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害你。你应该知道,我杀你易如反掌,所以最好不要乱喊,我不喜欢大声说话。” 鸾凤拂袖挥摆,散去气息,整片空气方才恢复流动。 “你待如何?” 面对人神,岳婉君额头渗出汗渍,压力很大。 “我来这里看看,没有别的意图。我答应彩蝶嫁给许仙,你应该听到了吧?” 鸾凤像是自来熟,坐在桌子旁,端起水壶,倒盏茶水,兀自喝了起来。 这女人有病? 岳婉君冷汗嗖嗖。这女人不喜欢男人,反而拼命的去追女人,还想把别人夫君踢走?鸾凤想干嘛,嫁给许仙,还是娶彩蝶? 她如实回答:“听到了。” “我和许仙打了个赌,只要我能赢得他的心,我就能获得彩蝶和幽冥玄塔。而他若能赢得我的心,就能获得我的身子和金陵王气。你是他的另一半,你敢赌吗?” 鸾凤轻笑。 “一切由许仙决定。” 岳婉君说道。 “很好。彩蝶虽察觉到了丝异样,但她并不知我是人神,你们绝不能告诉彩蝶。若彩蝶知道我的身份,恨上了我,不理我,纵使我杀不死许仙,也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我只想要个赌约,公平的赌约,一个关于彩蝶归属的赌约。” 鸾凤语气幽幽。 “你既然想要公平,那就给你公平。” 岳婉君紧咬银牙。 这女人肯定有病,否则怎会一直想要和女人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陷困 第一百五十八章-陷困 被鸾凤那贱女人坑了! 原本许仙的计划,是把鸾凤拉到没人的荒郊野外,不择手段逼迫出鸾凤真实身份,为此他还做了多重准备,诸如鞭打滴蜡、粗暴强推、醉仙丹迷惑等等,有无数种办法令鸾凤说出来。 可惜他错了。 鸾凤似乎明白自己很难逃出许仙的逼迫,于是她自己招认,还与许仙订下赌约。 她用自己身体换取与彩蝶在一起的机会,用身体与心去博取许仙情感,从而令许仙舍弃彩蝶。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鸾凤走的时候,没给许仙松绑! 这些黝黑铁链是鸾凤施展出来的高级儒易之术,锁链都由某种神秘力量、类似命数之类凝聚而成,纵使许仙是道体,纵使许仙力量强大,也无法挣脱。 现在的许仙就像是只大粽子,被严严实实捆绑,不能动弹。 不能动弹,就会成为板上鱼肉,被人宰割。 许仙的仇敌来了,临安城隍带着无穷鬼气,厉鬼森森,从地下钻了出来,气势滔滔,显露出他内心极度的愤怒。 本就是深秋,落木萧萧,又在阴戾鬼气影响下,很多树木瞬间枯死,被耗去所有生机。 身高十丈的巍峨城隍,手持铁链锤,屹立挺拔在许仙面前,桀桀阴笑:“许仙,没想到吧,你居然会栽在我手中!当初你砸我城隍庙,夺我城隍印,毁我城隍像,今日我总算有机会,一雪前耻!” “你和鸾凤约好了的,你和她有背地里的约定!” 许仙眯着眼睛,冷笑道。 身负道体,他不担心会有性命危险,这是他最大的资本和依仗,万劫不灭。 但事实上,只有他一人凝聚道体,师父玉鼎真人、师姐岳婉君、聂小倩、彩蝶……其他人则没有,若受到打击,会有性命危险。 他担心人神在算计玉鼎真人,在算计诸子门徒。 “约定谈不上,互取所需罢了,”城隍嘿嘿阴笑:“我想要将你碎尸万段,苦于没有机会对你下手;人神想要杀死玉鼎真人,苦于找不到玉鼎真人踪迹,所以我们相互帮助,她帮我引你出来,我帮她将你抓住,然后只等玉鼎真人来救。届时诸子门徒齐齐现身,人神就有机会将其一网打尽,哈哈,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啊!” “果然是针对师父!” 许仙咬牙。 师父和那些诸子门徒作为一支奇兵,隐藏暗中,准备在金陵王气涌现之时现身,给予人神布置的罗网以致命打击。人神鸾凤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设计要将玉鼎真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若事情真这么发展,诸子门徒在金陵不过两天,就将全军覆没! 人神的计谋,太过阴险可怕。 “我知道你是道体,杀不死,但我可以羞辱你,可以折磨你!现在落入我手,你这只能依靠女人的小白脸,被女人抛弃之后就猪狗不如的小白脸,接受属于你的耻辱吧!” 城隍哈哈大笑,豁然抬起肥大脚丫子,径直向躺在地上的许仙踩来。 脚丫子分量十足,泰山一般,其上有鬼气纵-横凌乱――以许仙道体,脚丫子并不能给他造成伤害,城隍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羞辱他。 他要发泄之前受到的种种羞辱,十倍,百倍还给许仙。 “你没有了城隍绶印和天庭授命状,居然还敢保持城隍真身,就不怕被鬼气撑破身体,爆体而亡?” 许仙心念一动,体内真气流转,从眉心出迸发出一道毫光,飞速升空,转眼幻化成只巴掌大小的黑色宝塔。只见宝塔瞬息壮大,小山一般,悬浮头顶。 幽冥玄塔,幽冥界重宝,能够镇压和吞噬一切魔煞阴戾之气。 刹那之间,从幽冥玄塔上涌现出无穷魔煞。这些魔煞的阴暗气息,较之厉鬼之气还要浓郁,还要强盛,只见魔煞如同狰狞大口,撕咬城隍脚掌,竟在快速吞噬城隍真身。(..tw) “可恶!” 城隍大惊,连连怒吼,飞快撤回脚掌,这才免受整条大腿被吞噬的命运。 正如许仙所说,城隍失去城隍绶印和天庭授命状之后,无法继续维持城隍真身,且城隍之前又受到重创,修为已下降至七重境界,所以身体异常松垮,受不到强烈冲击,否则就会崩溃。 幽冥玄塔的魔煞令他身体受到严重创伤,他惊悸异常,不敢继续与许仙较量。 “那女人不算良心全被狗吃了,没将我真气完全封住,还留了点,否则我也无法祭出幽冥玄塔。” 许仙暗暗叹道,而后挑眉,轻蔑瞟了眼城隍:“想杀我?白费力气了,人神都杀不死我,何况你呢?” “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羞辱你!” 被吞噬的脚掌转眼复原,城隍闷吼连连,竟阔步走到许仙跟前,双手在胯间一阵摸索,掏出了条鞭状物体――原来城隍也有底笛? 城隍底笛又粗又长,就像是根合抱粗的圆木。 他嘘嘘吹了两声口哨,顿时,从底笛龙口处喷出了透明液体,呼啦啦向许仙浇灌而来。 “小牙签而已,”被城隍用这种手段羞辱,许仙顿时涌现出一股杀气,他冷笑道:“这是你自寻死路!” 他紧闭双眼,默念虔诚,心神全部沉浸在神海之中。悄然之间,从他神海印堂处升腾起一股黑色雾气,其内有璀璨星辰涌动,正是阳之众妙。 原本阳之众妙并不很强大,可这些天来他一直与师姐双修,每天都要双修好几次,在变换体位之中,阴阳交汇的程度越来越深,阳之众妙较之以前竟有了不小的壮大。 阳之众妙冉冉升腾,扩散玄芒,成了片星空,将城隍的羞辱隔开。 “人神没有告诉你,施展的术法越强,受到儒易命运锁链的压制就越大吗?你祭出阳之众妙,受苦的只能是你,别挣扎了,你早已被人神算计。” 城隍哈哈大笑。 就在城隍大笑之际,许仙突然见到,黝黑锁链之上竟浮现无数道神秘符文,有许多清晰的儒易卦图暗涌。在卦图涌现之时,有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从锁链传来,直接贯穿许仙身体,径直将他招数打散。 就好像正在全力运行的机器,刹那间全部停止,令许仙极度难受。 呼啦…… 阳之众妙失去支撑,砰然消散,化作点点流萤消散。许仙身躯一震,闷哼一声,吐了口精血。 “人神布局,步步阴谋!” 许仙吞下血水,紧咬牙关,强撑几欲碎裂的胸腔。 “和人神斗,你还不够格――尼玛,顶个乌龟壳,害老子不能尿你头上!我这就带你去地府,让你尝受地府酷刑。” 城隍骂骂咧咧收回底笛,而后猛地拂袖,一股遮天黑幕涌现,瞬息将许仙卷起,而后他巨大魁梧的身躯直接冲入地下,消失不见。 秦淮河船舶之上。 “他有危险!” 岳婉君忽然感觉到心神慌乱,霍地站起身。 鸾凤仍坐在岳婉君房内,语气轻扬:“他不会死。” 簌! 寒光闪烁,长剑突起,岳婉君身影晃动,翩若惊鸿,竟刹那祭剑,横在鸾凤咽喉处:“是你陷害了他!” 尽管知道自己远非人神对手,但察觉到许仙有危险,她还是忍不住冲动,举剑要与岳婉君拼斗。 “不是我害的,”鸾凤无视那柄长剑,嫣然笑道:“他被城隍带走了,带到地府之中,要受尽十八层地狱之苦。你与他伉俪情深,定不舍得让他受苦,所以我给你指条明路,去找你师父玉鼎真人和诸子门徒。四十多位半仙,横扫地府,轻而易举。” “你想要得知师父行踪!” 岳婉君将长剑向前送了半分,锋利剑芒居然直接划破了鸾凤咽喉皮肉,血液流出。 她有些不解,人神是天神,怎会难抵抗长剑之利? “究竟是在乎情郎,还是在乎师父,取决于你自己。” 鸾凤胜券在握,呵呵笑道。 “岳姐姐,收拾下东西,我们和官人一起去听雪楼。” 忽然之间,一道呼喊从门外传过来,紧接着,门被推开,彩蝶走了进来。 “你在干嘛!” 彩蝶见岳婉君长剑正横在鸾凤咽喉处,锋利剑芒已将鸾凤咽喉划出血痕,登时怒叱,快步奔来,伸手将长剑弹开,而后堵在鸾凤面前,对岳婉君嗔恼:“岳姐姐,你想杀鸾凤?!” “我没有,我真没有。” 岳婉君意识到中计,忙丢开长剑,局促不安。 她很想告诉彩蝶,鸾凤就是人神,但想到之前赌约,她不敢这么做。以人神的手段,杀害所有人轻而易举,她不敢涉险。 “没关系,岳姐姐在和我开玩笑呢。我说要嫁给许仙,给许仙当妾,岳姐姐似乎有些不高兴,然后就这样了。你别担心,我真没事。” 鸾凤扳过彩蝶身子,十分亲昵的将面颊在彩蝶怀中蹭着。 “岳姐姐,鸾凤答应给官人当妾,姐姐不要伤害她好吗?” 彩蝶眼眸含泪,对岳婉君哀求。 岳婉君木讷,不知该如何回答。 “凤儿,岳姐姐开玩笑呢。我带你走,之前从临安来时,官人带了不少药材,我给你煎药。” 彩蝶小心翼翼扶着鸾凤向外走去,鸾凤乖巧十足,轻嗯应首。 “你官人要被她害死了,你还这么相信她?” 这句话吐到唇边,却又被岳婉君生生咽了下去,只化成一句哀叹:“若让你进了许家,许家将永无宁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地府 第一百五十九章-地府 房舍小巧,烛火轻燃。 彩蝶小心翼翼为鸾凤脖颈伤势上了药,可她神情却没有丝毫放松,仍旧愁苦,锁眉不语。 鸾凤不知彩蝶为何如此,溺爱的捧起彩蝶脸蛋,用手指轻调皮的捏着彩蝶嘴角,挑逗着想让她笑:“怎么了,不开心吗?” 彩蝶摇头,没有说话,双眸死死盯着鸾凤,凄凉之意流露。 很多话,她不知该怎么和鸾凤说。 鸾凤有些惶恐,错开眼神:“你知道了什么?” 彩蝶凄然一笑,哀道:“凤儿,自从相识,我待你如何?” 鸾凤咬紧下唇,将脸面埋在彩蝶怀中,热泪涌出,却轻笑道:“纵使用命来填补,也难消弭你对我的恩惠。不要吓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彩蝶强忍啜泣,将鸾凤紧揽入怀:“我不想问,你除了鸾凤,是否还有其他身份;不想问,你我之间是否有阴谋诡计;更不想问,你是否想害我和官人。我只想问,你还是凤儿吗?” “永远都是,我永远是你的凤儿,我发誓。” 鸾凤轻笑,不知为何,忽有热泪顺着脸颊,涌入嘴唇,异常苦涩。 “你和官人在我心中同样重要,我不想看到你们勾心斗角,不想看到你们不和。你骗不了我,岳仙子拿剑指你,是因为你设计害官人吧?你利用我陷害岳姐姐,利用我陷害官人,我该怎么信任你?” 彩蝶愁苦,喉咙哽咽,已泣不成声。 她不傻,从今天发生的种种迹象之中,她猜到了些什么,可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不敢将这层纸捅破。她怕万一捅破了,她和鸾凤就将彻底决裂。 夹在中间,她不知该怎么做,只能旁敲侧击。 “从今天起,我与你寸步不离,这样可以信任吗?莫问我是谁,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等许公子回来,我就嫁于他为妾,到时我们再也不分开。(..tw无弹窗广告)蝶,我们曾经许诺,山盟海誓,永不分离。你离开了我六年三个月零十七天,你要用一生来补偿我。” 鸾凤趴在彩蝶耳畔,细语呢喃。 彩蝶却只是闷着头,哭成了泪人,一句话也不多说。 ―――― ―――― “那贱人害师弟被城隍抓走,现已被关入了地府!” 彩蝶和鸾凤离开,岳婉君只得召集船内其他女人,商议对策。 地府无比凶险,只有告诉师父,让诸子门徒去救,才有可能将许仙救出来。但若这样,就会暴露诸子门徒的行踪和计划,会给人神重伤师父创造机会。 可若不告诉师父,谁又能将许仙从地府救出来? 诸位女魅想了许久,也未想到办法,于是她们呼啦啦翻开中寻找答案――她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源自是万能的,什么问题答案都能寻到。 聂小倩紧蹙秀眉,无法展开:“许公子被城隍抓到地府,是不是要承受十八重地狱之苦?” 青霞神色担忧,眼圈通红:“怎么办?岳仙子,我们去地府吗?” “呜呜……许公子若死了,我们可咋办呐,难道要当寡妇了吗?听说寡妇很难活的啦,每到晚上,都要丢铜钱捡铜钱,很多女人在夫君刚死,就因不忍寂寞,自杀去陪夫君了,我们是不是也要自杀呢?” 其他女魅听说这种情况,登时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仿佛许仙真已经死了,她们在哭丧。 “哭哭哭!你们这些女魅就知道哭!不就地府嘛,本姑娘就不怕!” 小青一抹鼻子,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众女。 聂小倩眨眨湿润的眼睑:“地府有十殿阎罗,有六道轮回,还有好多阴差,小青妹妹为何不怕?” 小青嘿嘿笑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十殿阎罗根本不相通,各管一片区域。(..tw)秦广王殿的秦广王胆子极小,当初我和姐姐为救刘彦昌,去地府大闹,扇了秦广王耳光,他都不敢反抗。” “啊?小青妹妹好厉害!” 众位女魅大惊,两眼冒金星,开始崇拜小青了。 “小青别胡闹,坐上桌面,成何体统?”文静淡雅的白素贞从旁走了过来,将小青从桌面上拉下来,这才对岳婉君说道:“岳仙子请放心,我和小青去地府走一趟,必能将许公子安全带回来。” “我也去。”岳婉君心系师弟安危,说道。 白素贞摇头:“金陵需要岳仙子坐镇,万一人神来找麻烦,那可怎么办?放心,我自有分寸,绝对能救出许公子。” “哈哈,又可以玩喽!我去找秦广王,告诉他,我就是现任临安城隍,呼呼……” 小青祭出城隍绶印,哈哈大笑。 ―――― ―――― 许仙只见眼前有一条黄土铺就的道路,道路两旁白骨累累,由白骨堆积、直通地下,正是黄泉路。 黄泉路像是凭空建造在虚空之中,四面八方不见天日,暗淡无光,只有数不胜数的厉鬼幽魂在飘荡。 这是通向地狱的通道。人死之后,灵魂会受到地狱六道轮回的牵引,渗透地面,通过黄泉路去地府报道,继而被安排到六道轮回,进行新的轮回。 黄泉路对灵魂的压制极强,纵使是许仙,也觉得灵魂像是被压了块巨大石头,极其沉重。 如此过了许久,总算来到了秦广王殿。 大殿森森,到处雕刻着骷髅、睚眦凶相,燃烧着绿色火焰,处处是孤魂野鬼。 城隍扛着被铁索捆绑、受了重伤的许仙走进大殿,将其丢在大殿上,对守候在旁的小鬼问道:“王爷呢?” 小鬼颤颤巍巍的回答:“王爷听说城隍去抓许仙,害怕被白素贞找麻烦,去了楚江王那里,说过几日再归。王爷还说,城隍若想惩罚许仙,不是不可以,但若被追究下来,城隍不得说是王爷指使。” “知道了,黑白无常呢?” 城隍点头,又问。 “汪汪,汪汪!” 紧接着,一黑一白两只小狗跑了过来,围着城隍乱转。 黑白无常被炼化成狗,牛头马面被幽冥玄塔杀死,秦广王殿几乎可以说没有强大的鬼差了。此时秦广王又被吓走,只有城隍一位七重强者。 “两位兄弟,我把许仙抓来,就等给你们报仇!断头鬼,准备断头铡,我要斩了许仙!” 城隍大手挥摆,两只没有头颅的小鬼得到命令,忙从一旁拖来道刑具。 刑具是座铡刀,不过这铡刀非同一般,而是由黑气组成,其上有无数摄心夺魄的符文密录在闪烁着,是十殿阎罗加持的法力,专克鬼魂。 “我是道体,你杀不了我。” 许仙被身上命运锁链限制,修为发挥不出来,不过见到这只斩杀灵魂的铡刀,他并没有太多担忧。如来都杀不死他,更不要说这些小鬼了。 几个小鬼走上前来,将许仙拖到铡刀上,而后一只大力鬼举起铡刀把手,便狠狠压下。 悄然之间,从铡刀刀刃上涌现了无数符文,飘浮于刀刃之上,竟使刀刃有斩风裂空之利。 咔嚓! 铡刀被大力鬼一摁到底,清脆裂响。 不过许仙脖子没有断裂,灵魂没有受到伤害,而是铡刀断了,成了两半。 大力鬼大惊失色:“怎么可能,许仙竟能免受断头铡!” 许仙扭扭脖子,嘿嘿笑道:“别费力气了,等我身上的命运锁链气息变弱,就是你们倒霉之时。道体的强大,你们永远不会明白。” “将他放入业火炉,用业火烧!” 城隍想了想,又出了个点子。 几只大力鬼拉来了座火炉,炉子上有张十字架。城隍命鬼将许仙捆绑在十字架上,而后施展法力,对火炉炉身的一道风口吹了口气,顿时有股黑色火焰火炉内升腾出来,竟是业火,灼烧许仙身体。 可在许仙身上,有淡淡荧光闪烁,玄清浓郁,令凶猛无比、仙神难抗的业火都无法焚烧,许仙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真的,别费力了。你们不累,我都替你们累了。呼哧呼哧拉来火炉,又呼哧呼哧拉走,闲得蛋疼?” 被捆绑在火炉上的许仙,无奈耸肩。 “我就不信邪!判官何在,去查查许仙阳寿至于何时!” 城隍大怒,对判官喝道。 判官知城隍吃了郁闷,不敢惹怒城隍,忙听从城隍旨意,翻看放在秦广王桌案上的《生死典册》,翻看片刻,最终找到了许仙的记录,念叨:“许仙阳寿二十岁整,已卒。” 城隍愕然:“死了?” 判官亦是困惑:“按照生死册的记录,确实已经死了。但地府没有接收许仙的魂魄,似乎有强者替他改变了命数。王爷一直说许仙是命运变数,不可惹他,看来王爷没说错。” 许仙呵呵一笑,以前那个许仙确实掉进水里淹死,所以他才穿越而来,魂魄自然没有被收留。 “许仙只是依仗道体,才能免受种种刑罚!我就不信,你们几个大力鬼,把许仙拖到十八重地狱之内,用地狱酷刑对付他!” 城隍大怒,再次命令。 诸多小鬼听从指示,纷纷涌上来,拖起许仙身体,向地狱走去。 “秦广王,你竟敢捉拿许仙,难道你不知道许仙是我姐姐救命恩人吗?速速交出许仙,本姑娘就不扇你脸了!” 忽然之间,小青愤怒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城隍神色大变。 第一百六十章 惹不起 第一百六十章-惹不起 人神的计划很完美。 将许仙诓骗出去,用命运锁链封住神通,让城隍将其带入地府,激怒秦广王,然后等玉鼎真人等人前来搭救,人神则借此查探诸子门徒的行踪,进而网罗,一网打尽。 看上去很完美的计划,可惜…… 可惜人神并不知秦广王是胆小鬼,不知秦广王不敢与白素贞争斗,不知白素贞天上有熟人,更不知白素贞与众多女仙都有关联。 而今白素贞和小青寻来,许仙总算舒了口气。 临安城隍任职不过百年,并不清楚白素贞和小青在数百年前的大闹,不知秦广王为何要惧怕白素贞。他恨,恨秦广王天仙修为,却害怕一只蛇妖,恨秦广王真他吗窝囊。 其他小鬼知道青白两蛇的“恐怖之处”,听小青呼喊,登时乱成一锅粥。许多鬼差夺命向外跑去,哀嚎着不见。 转眼之间,偌大秦广王殿就只有黑白两狗、城隍和许仙了。 城隍目眦欲裂,仰天怒道:“青蛇,休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是人吗?” 青虹滑落,小青身躯落下,与此同时,还伴着块巨大绶印,泰山般霍霍砸落。 城隍大惊,忙向旁侧跳去,想要躲开绶印的攻击,但绶印速度实在极快,还没抬起脚,就被绶印当头砸中。 轰隆! 巨大的冲击,将宝石铺就的地面砸成了道深坑。城隍身上鬼气狂暴,消散许多,受到了创伤。 小青收回绶印,快步上前,抬起金莲小脚,踩在城隍脸面上,用力蹂躏,得意道:“你以为只要来了地府,秦广王就会帮你?别傻了,我姐姐认识天上仙神,你们惹不起。” “可恶!” 城隍受到羞辱,登时怒喝,身躯化作团漆黑如墨的鬼气,这才得以逃出小青的践踏:“青蛇!这里是地府,你敢胡来?” 如果在以前,纵使是白素贞,他也有实力与一搏。(..tw)但城隍绶印和天庭授命状都被小青夺走,他修为下降大半,只有七重,即便是小青,他也无法与其硬拼。 他本以为只要来了地府,秦广王必会出面。秦广王殿是秦广王处理鬼务的地方,如果有谁在这里撒野,明显不给秦广王面子,秦广王焉能无动于衷? 可惜他错了,秦广王因害怕白素贞,早已躲到了楚江王那里。 “秦广王呢?” 小青跳上秦广王王座前的桌案,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问道。 城隍只是黑着脸,不说话。他环望四周,见整个大殿内的鬼差全被吓跑了,气的咬牙切齿。 许仙眼巴巴看着小青,想让小青帮他把命运锁链解开,可小青只想玩耍,只想找秦广王,压根不在意他的死活――从小青进入秦广王殿,到现在,小青的目光就没落在他身上丝毫。 这狠心的女人! “许公子!” 紧接着,又有道白光落下,幻化出神色慌张的白素贞,有些气喘,似是因追赶小青所致。她见许仙被牢牢捆绑在地,忙跑到许仙身边,急道:“许公子,你怎样了?” 她素手抹出一片白芒,落在捆绑着许仙的命运锁链上,想要将其解开,却见其上有道道神秘符文浮现,水润涟漪一般,抵消了白素贞的法力。 “这是儒易的高级术法,命运锁链,很难将其解除。” 许仙见白素贞神色焦急,被“狠心”小青导致的抑郁一扫而空,解释道。 “命运又如何,仍要被玄蛇吞吃。” 白素贞紧咬银牙,衣袖轻扬,钻出两道白蛇。白蛇逶迤蜿蜒,攀爬上许仙身体,竟张开血盆大口,咔嚓咬在锁链之上,只听嘭嘭脆响,锁链竟被当即咬断。 见许仙解脱,她会心一笑。 “我被命运锁链反震,震伤了气脉胸腔,暂时无法运功。” 许仙仰面看着白素贞,心猿意马――其实他想要看到白素贞脸面,但因白素贞蹲在他身旁,导致白素贞胸前凸起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而白素贞运功有些吃力,气息微喘,于是那两团凸起像波涛一般,完全将许仙视线吸引走了。 “我该怎么做?” 白素贞单纯的眨眨眼,满是不解。 许仙咕咚咽下口唾沫:“把我抱起来,我不能动弹。” “嗯。” 白素贞轻嗯,伸出双臂,一个“公主抱”,将许仙横抱在怀。 许仙就坡下驴,身体倾倒,完全压在白素贞怀中,嗯,压在了白素贞胸前的凸起上,将其压变了形。 “压的有些不舒服……这样就可以了吗?” 白素贞扭扭身子,酥胸来回蹭在许仙身上,令许仙更是销魂,忍不住呻吟。 “哪里跑?!” 正当许仙旖旎的感受着白素贞饱满酥胸时,忽听小青一声厉喝,忙扭头望去,却见小青正高举城隍绶印,到处追逐城隍。 而城隍胸口上,竟倒插着柄长剑,正是青虹。 城隍胸腔被贯穿,修为被青虹压制,发挥不出,且头顶又有城隍绶印追逐,他只能做困兽之斗。 “当真要杀城隍?他是地府鬼差,天庭正神,杀了他,不会有麻烦?” 许仙抱着白素贞脖颈,尽力将身子压在白素贞胸脯上,眼神纯洁的问道。 小白脸就小白脸吧,何时把这萝莉养成御姐,就有性福了。 “不会,”白素贞摇头,说道:“当初就是因为忌惮,所以才让城隍有机会再伤害你,我很后悔呢。既然躲不掉,那就杀了他吧。” “嘿嘿,城隍,我闭上眼数到三,你若能逃掉,就算你福大命大,本姑娘既往不咎;但若你逃不掉,那就是法术不精,被杀了也不要有怨言,现在我要数了。” 小青凌虚空中,俯视慌忙逃命的城隍,很得意于这种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三下?” 城隍心头一喜。 对于七重强者,只要有瞬息的机会,就能飞跃出百丈距离。更何况又是数三下,他有把握逃走。于是他咬紧牙关,不顾疼痛,豁地将青虹剑从胸腔抽出,股股鬼气从伤口涌出。 他强撑着伤势,不顾一切,运足法力,踏起身法,准备逃走。 “三!” 忽然之间,咯咯轻笑从上空传来。 没有一,没有二,直接数到三! 混蛋,骗子,无耻! 城隍刚要破口大骂,这也太无赖了吧?可那块早盯上他的绶印,瞬息扩大成数百倍,泰山压顶般轰落他身,登时将他鬼体砸成粉碎。 一声哀鸣,城隍消陨,虚无飘渺的黑气升腾,是城隍灵魂,渗透地面,向下方六道轮回飘去。 “以为我会数到三?你好单纯哦。” 小青得意洋洋的拍拍手,嘿嘿笑道。 楚江王殿。 阎罗十殿,殿殿皆气势恢宏,皆阴森凶戾。 “哎!” 秦广王手拍椅子把手,一个劲叹气。 楚江王很不解,奇道:“秦兄,传言青白两蛇是福祸相依的蛇妖,虽然她与三圣母、瑶池百花仙子关系斐然,但这对我们地府来说,算不上威胁吧?秦兄为何坐任白素贞大闹,不闻不问?” 秦广王苦叹:“我惹不起她们!谁也惹不起她们啊!” 千年以来,青白两蛇一直是三界内广为流传的话题,很多人觊觎玄蛇血脉,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敢有所举动,因为有传言,白素贞与天上某位大能有密切联系。 这种联系,绝非普通关系,虽无人知晓,但无人敢犯险。 传说当初白素贞被魔道圣君抓走之后,天空数次出现了极强的气息,一度遮天蔽日,甚至将天庭气息遮盖。只是后来玉鼎真人和岳婉君入了魔道,那股气息方才消退。强者的惊鸿一现,被某些半仙捕捉到踪迹,流传成了传说。 这件事令人愈发肯定,白素贞不能惹,惹不起。 “难道她和西王母有关系?” 楚江王和白素贞打的交道很少,好奇道。 秦广王摇摇头:“昆仑仙境虽然强大,多天仙,但皆女仙,不在意杀伐争斗,当然不会是西王母。” 楚江王又推测:“难道她和昊天玉帝……” 若说天庭势力,其实不算多,大致分为这几个派系:昊天玉皇大帝,昆仑仙境西王母,东海蓬莱东王公,三清无极圣人,三皇人皇圣人,广寒宫,女娲宫等等。 其中三清、女娲宫是无极圣人的级别,不搀和纷争,应该与白素贞无关。而三皇是人族人皇,可以说与妖族有很大仇怨,更不会帮助白素贞。 这样一来,只有昊天玉帝有可能,但玉帝是三界主宰,怎会与白素贞有牵扯? 楚江王话语说一半,又摇头否决,这推测太过于牵强。 “当然不是,玉帝是三界大能,是鸿钧老祖安排的三界主宰,大公无私,怎会偏袒妖族白素贞?更何况,昊天玉帝为维护巫妖人神鬼的平衡,更不会与蛇妖关系很近。” 秦广王依附在楚江王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玄蛇血脉,自古有天眼蛇神之称,极其强大。这种血脉传承,极其隐秘,无人知晓。不过我们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到一些情况,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整个三界之内,只有两位大能是玄蛇血脉,但这两位大能之中,只有一位,时刻在偏袒妖族。” “承天效法,混元无极,无越衡天,女娲娘娘!” 楚江王神色大变。 第一百六十一章 妾 第一百六十一章-妾 “官人你没事吧?” 许仙刚回到秦淮河大船上,彩蝶与诸位女魅便齐齐迎了出来。[..tw超多好看小说] 彩蝶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哭过,小嘴抿着,楚楚可人。 许仙有些心疼,这是个可爱到令人想要将其放在手中温柔呵护的女人,不忍让其受到丝毫伤害。他捧起彩蝶小脸,轻轻吻了下,轻笑道:“我没事。” “小青妹妹,你又打秦广王了?” 诸位女魅似乎不在乎许仙生死,而是拥簇到小青身旁,追问地府的事迹了。在女魅眼中,地府就是和天庭一样的存在,敢在地府大闹,那还了得? “嘿嘿,秦广王被吓的没敢出来。” 小青与诸位女魅一道吹牛皮。 “官人别担心,”彩蝶侧脸趴在许仙怀中,依偎着:“鸾凤和我保证,她以后会跟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半步。不论鸾凤过去做了什么,但从今以后,我来看着她,官人不要计较了好吗?” “我没有计较,她是小妾,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是说要去听雪楼吗?怎么还没搬过去?” 许仙哈哈一笑,挑眉看了眼站在远处船舷边的鸾凤。 鸾凤确实很美,无愧于秦淮花魁之称。尤其那高挑身材,配着滑缎柔裙,加上她身上流露出的忧伤气质,尽管没有半分春光流露,却能把心神勾去。 这种气质,使人想要掀开鸾凤衣裙,看看她心里究竟隐藏着何等悲伤,再细细感化与关爱。 彩蝶欣喜不已,笑道:“你不想搬,就不搬了,鸾凤说她搬过来住。其实这里距离听雪楼很近,而且风景更好,何必要搬过去呢?” “嗯,知道了,你去告诉师姐吧,我先去看看鸾凤。” 许仙拍拍彩蝶后背,示意她松开拥抱。 彩蝶轻嗯,有些担忧的瞟了眼鸾凤,没多说话,唤走了白素贞、彩蝶和诸位女魅,一道走回船舱,只留下许仙和鸾凤二人于甲板上。(..tw) 夜晚的秦淮河,较之白天,更加辉煌明亮。 各色各样的花灯招展,在河面漂流,将秦淮渲染成条炫彩光河。河边游船画舫上,到处悬挂明亮灯笼,璀璨如星。 玄霄的尘世浮华,在这里淋漓尽致的展现着。 不过在这所谓的繁华之中,有多少男人背弃结发妻子,来此寻欢,不顾家庭;有多少女人人前欢笑,背后凄哀;有多少纯洁女子,落入风尘,成为人人唾骂、不知廉耻的妓女…… “这就是尘世,每个人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往事。” 依靠在船舷处的鸾凤,低垂秀眉,感慨了番。 “能力通天的人神,难道也有辛酸往事?” 许仙心神一震,嘴上却笑道。 就在方才晃神之际,他确实有这番感慨,但这番感慨竟被鸾凤抢先说了出来,便是说鸾凤的儒易造诣,已能看破他的心绪! 鸾凤轻叹,垂首盯着光辉熠熠的河面,喃喃道:“当初我也是风尘女子,年幼时在青楼端茶倒水,洗衣扫地。其实按照规矩,只待我长大成人,就要开始接客了,要接受像猪一样的男人在我身上乱拱,毁我贞洁。不过我很幸运,于茫茫人海被师父选中,入了圣教,成为下任人神的继承者,这才免受种种屈辱。” “人神还有师父?” 许仙眯合眼睛,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谁说人神没有师父?”鸾凤像是陷入了回忆,成了没有心计、只懂悲伤的可怜人,她眼眶有泪光莹闪:“可惜她死了,人神也会死,天仙也会死。获得儒易这种通天命术的代价,就是生命。她把命数传给了我,所以她死了,我活了下来。”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许仙问道。 人神布局,仙神难逃。 鸾凤在针对他,鸾凤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极有可能是阴谋,有致命危险,他必须小心谨慎。 “似乎只要是人神,就难逃这个诅咒。师父她年纪轻轻,同样喜欢上了个女人,同样是青楼女子。后来因为师父要布局,未能照看她,那女子被迫接客,毁了贞洁,不忍受辱,投河自尽了。师父伤心欲绝,将功法传给我之后,也自绝而去。这就是人神传承,光辉亮丽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你是想告诉你,你之所以如此对彩蝶,是不想重蹈你师父的覆辙?成为我的妾,你每天都能和彩蝶在一起,照看她?” 许仙邪笑,张开胳膊,搭在鸾凤柔肩,将其柔软身子揽靠在怀。 鸾凤身躯一震,浑身僵硬,有些排斥,不过她没有挣扎,蹙眉道:“大局已成,就等敌人来跳。在风雨飘摇之际,我只想守护彩蝶,不让她有丝毫损伤,哪怕失去身体,失去贞洁,也在所不惜。” “照你这么说,我倒成了十足恶人,我该不该相信你?” 许仙手掌搭在鸾凤腰间,轻轻摩挲她那柔软平滑的小腹,调戏着她未经男女人事的身子。 鸾凤虽处青楼,虽与彩蝶有过亲热,但她第一次被男人这么摸,心潮澎湃,面色血红,鼻息渐渐粗重。她低垂秀首,自嘲道:“就当笑话听吧,世人皆以为人神是天仙,天地同寿,可人们都不知道,历代人神的寿命,平均下来,不过二十五岁!” “你是想说,你大限将至?” 许仙诧异。 确如鸾凤所说,世人对人神的认知,只停留在一句话上:“人神布局,仙神难逃”。至于人神究竟是谁,究竟有几位,人们并不清楚,连儒教大儒亦未见过。 虽不知鸾凤所说是真是假,但不得不说,鸾凤的话没有丝毫破绽。 “这是上天对人神的惩罚,明明是女人,却要喜欢上女人。当倾尽心血去爱这女人时,却发现一切皆空。每位人神完成一个大局后,必死无疑,人神喜欢之人也必死。这是命数,我的命数,彩蝶的命数。所以这些年来,纵使对她朝思暮想,也不敢去临安寻她,就是怕将其带入命数之中。” 鸾凤语气幽幽。 “你之前骗我,害我去地府走了一趟,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话。” 许仙将鸾凤搂紧了些,轻笑。 “你相信我?不怕我害你?” 鸾凤有些惊讶,有些愕然。 “是啊,我们之间的赌约不就是这样,何必在意真假?如果不能给彼此信任,谁又能夺取对方的心,谁又会笑到最后?” 许仙嘴角轻扬,捧起鸾凤小脸,对那道略显苍白的薄唇,深深吻了下去。 “唔!” 鸾凤瞪圆双眸,十足害怕,如临大敌的模样,身体绷直,双手死死抓住许仙胳膊,屏住气息,紧咬牙关,不让许仙舌头拱进她的檀口。 这种感觉,仿佛要窒息。 秦淮河上。 虽然此时正值黑夜,但两岸无数的灯笼,将秦淮河照亮如白昼,寻欢之人如果目光稍微凌厉,就能看到大船甲板上许仙和鸾凤对吻的情景。 “鸾凤!鸾凤竟在和男人亲吻!” 不知是谁,首先看到了甲板情景,登时大怒。 鸾凤在秦淮河的名声,与彩蝶在临安相差无几,这道声音像是记重锤,轰击在众男人心头。 “鸾凤竟和男人亲热?混蛋啊,那货是谁?老子找人劈了他!” “那人似乎是从临安来的许仙!尼玛啊,这小白脸刚来金陵一天,就把鸾凤忽悠到手了!草草草,传闻金陵知府的公子万金求一笑而不得,许仙竟有如此能耐?” “鸾凤,我的女神,就这么被糟蹋了!鲜花擦在了牛粪上啊!” 这一夜,注定是金陵全男人心碎的一夜。 清倌鸾凤,守身如玉多年,却在一夕之间被男人玷污。 很多情绪冲动的男人,划着小船,举着火把,冲了过来,想要放火将大船烧了,把许仙烧死;也有很多男人举着长剑,杀气腾腾划船赶来,要与许仙决斗。 不过……几位女魅想要玩耍,便稍微施展了法力,将划来的船底用真气洞穿,这些船就纷纷沉入水中,杀气腾腾的男人们狼狈不堪,落汤鸡般,惹的小青咯咯轻笑。 片刻后,鸾凤喘着粗气,挣脱许仙亲吻,有些愠恼道:“你故意的!” 许仙挑起鸾凤下巴,手指轻抚鸾凤水润薄唇,邪笑道:“虽然知你身份的人极少,但在暗中,必有替你布局之人。我要告诉金陵所有人,你是我的妾,你那些手下,或许会念在我是你夫君的面子上,不会杀我,绕我一命。” “你想要破我的局?纵使没有人神,这个局仍旧会继续下去。” 鸾凤没有挣扎许仙的调戏,双眸死死盯着许仙,阴冷无比。 她此时总算明白,非但她处处是心机,许仙一样处处是心机! 当初她对许仙的判断,就是小白脸,以为许仙杀秦桧,是靠岳婉君;许仙杀魔道圣君,是靠玉鼎真人;许仙阻碍张天师,是靠阴阳众妙……所以她对许仙没有十足戒心。 一个只能依靠女人成事的小白脸,能有多大威胁? 但她错了,就在她方才缅怀过去,想要用过去的痛苦经历,来博取许仙同情、避免被许仙占有身体的时候,却因一不留神,被许仙钻了空子,被许仙利用。 “我当然没有能力破人神的局,我只是在努力保护自己脑袋不掉,仅此而已。我也知道,纵使人神被囚,人神布的局一样也能运转。不过……在短时间内,我应该不会死了,对吧,我的小妾?我以家主之名,赏你一巴掌,是对你之前害我的惩罚。” 许仙原本在鸾凤唇间的目光,骤然变的凌厉,继而一声冷笑,竟扬起巴掌,扇在鸾凤脸上,啪的清脆声响。 鸾凤小手下意识捂住脸面,被打懵了,愣了愣神,随即大怒,双眸含泪,悲愤不已:“混蛋!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小人,睚眦必报的小人。” 许仙拍拍屁股,不理会鸾凤,大摇大摆向船舱走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金陵知府 第一百六十二章-金陵知府 粉账围拢的闺房内,充斥着淡淡芬香,令人只要身处其中,就不想再出来。 鸾凤俯身,给桌面香炉添加香料,漫不经心:“你刚才扇了我一巴掌,还想要我帮你,你感觉可能吗?” 香料入炉,袅袅香薰升腾,凭添几分浓郁。 “好姐姐,方才我那是生气呢,如果姐姐不开心,就再打回来吧。姐姐眼线通天,必然知道金国将军的行踪,我给姐姐陪不是了。” 许仙赔罪的笑道,为表明诚心,他在鸾凤添香之后,主动将香炉合上。 至于鸾凤布的是什么局,他不知道,也无法推测到,他能做的就是步步循序,一点点解除潜在的危机。 现在金陵有五大势力,他和诸子门徒,人神,金国将军,以及其他暗中觊觎战争暴气的散修之人。面对诸多势力,他首先选择对付金国,这是外来势力,必须连根端掉。 “现在知道喊姐姐了,”鸾凤语气清淡,不理会许仙的焦急,又坐到梳妆台前,取出粉饼画笔,梳妆打扮:“我是小人,睚眦必报的小人。” 这是许仙打她脸之后说的话,她一直记着。 “好姐姐,告诉我吧,我给你揉肩。” 许仙走到鸾凤背后,手搭在鸾凤肩头,细细揉捏。那柔弱无骨的冰滑香肩捏在手中,就像一股春水,令人爱不释手。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讨好我,你讨好我有何目的,但我知道,如果你针对金国,你将陷入困境。金陵势力均衡,一旦被打破,你将成为众矢之的。” 鸾凤不习惯被许仙这么捏着,拍落他的大手。 许仙挑眉轻笑:“你这是关心我?” “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鸾凤回首,水眸淡淡的看着许仙。(..tw好看的小说) 许仙有些放不开,被美女这么盯着,尤其是这种绝色女子,他小心肝有些噗噗乱跳:“不论金陵如何乱,始终是大宋内部之事。金国想要搀和进来,休想!当初靖康之难,为大宋国耻,这种耻辱,不可不报。” “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也好,如果你死了,就没人破坏我的计划了,”鸾凤见许仙局促,眉宇有些得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任何男人都无法无视美色,她嫣然一笑,如凌清晓:“金国来的将军,名完颜宗丹,八重神浮境界,修为很强。传闻他并非人类,而是妖兽化形,不次于你的白素贞。至于怎么决断,看你想怎么死了。” “完颜宗丹,妖族?”许仙无奈耸肩:“可你还没告诉我,完颜宗丹究竟在哪。” “你会死,我真没骗你。” 鸾凤忽的转身,大大的眼睛盯着许仙,仿佛她就是家中娇妻,在担忧夫君的生死。 许仙不敢继续与鸾凤对视,这就是狐媚,看似清纯,却有勾心动魄的魅惑,他错开眼神,说道:“当初临安丧尸乱,儒教、五斗米教、佛教,无人胆敢阻止,是我和师姐白天散符水,夜晚杀僵尸,才将临安之局打开豁口,救出三万人。我是小人,但我也是大宋人,知道个人性命与国家耻辱孰轻孰重。我老丈人有句诗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复国,是每个大宋人的夙愿。”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很有气派的词句。” 鸾凤见许仙眼眶有泪光莹闪,却莫名心头一痛,鼻尖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她是圣教教主,人神,世间唯一的仙神。圣教是大宋第一大教,教众逾十万,但在当初的靖康之难时,圣教苦于与五斗米教争斗,未有阻止。(..tw)虽当时并非她是人神,可这件事令她对圣教有了怨恨,一直在责怪圣教无所作为。 当初金国北进,羞辱徽宗钦宗,掠夺财富,强暴妇女,破坏城池,屠杀人众,这些事迹,怎敢忘怀? 驱除北金,恢复大宋,是每个汉人都有的夙愿。 虽然她从未说起。 “你的演说很有感染力,差点感动了我,”一阵风从窗台飘来,鸾凤陡然回神,散去内心落寞,笑道:“完颜宗丹就是金陵府内,言尽于此。” “不要这么轻易就被打动,要时刻提醒自己,我是骗子,专偷人心的骗子。” 许仙捏了捏鸾凤脸蛋,笑着离去。 鸾凤却眉月弯弯,得意洋洋:“是你在时刻提醒自己吧?有色心没色胆,胆小鬼。” 完颜宗丹在金陵府。 事情难办了。 金陵府是大宋的官府机制,可现在完颜宗丹与金陵府混在一起,便是说金陵知府很有可能已背叛大宋,成为了金国爪牙。 这样一来,在金陵知府的庇佑下,想要捕捉到完颜宗丹的踪迹,太难了。 “对金人绝不姑息,只有一个字,杀!” 许仙怅然吐口浊气。 次日清早吃罢饭,许仙领着白素贞、岳婉君二女前去金陵府。二女皆是八重神浮境界的修为,对付完颜宗丹,应该并非难事。 金陵府位于金陵城中,是座占地百亩的巨大府邸,四周由身着盔甲、威武不凡的军士护卫。 尤其是门口台阶,足足有七重,皆由璞玉堆砌,映着艳阳,清辉耀眼。 “来者何人!” 刚刚来到金陵府门口,门卫就堵了上来。 许仙对诸位门差抱拳:“临安长生观观主,许仙,受郡王口谕,前来拜谒知府大人。” “许仙!你就是昨天抱着鸾凤的那个禽兽!” 谁知门卫听说了许仙之名后,竟异常激动,举起手中大刀,迎头向许仙劈来。 白素贞见状,弹指一挥,白芒激发,打在大刀上,登时将大刀震碎。门卫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哗啦啦! 门口有了异变,守卫在旁的护卫立刻拥挤上来,刀枪剑戟齐齐指着许仙,不让许仙等人有丝毫举动。 白素贞蹙着秀眉,就要发怒,许仙忙制止她,对众人说道:“我奉郡王口谕,尔等想要造反?” 护卫面面相觑,门卫听罢,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向院内跑去。 郡王是皇储,人尽皆知。且自从秦桧死后,赵构渐渐放权,虽郡王赵伯琮还未获得太子名号,但郡王已在行太子之权了。许仙奉郡王口谕,如果违背,罪同抗旨! 片刻后,院落走来了位肥头大耳的官服男子,他哈哈大笑,对许仙作揖行礼:“许观主来临金陵,带来祥瑞,福荫庇佑金陵,实乃金陵之福啊!这两位是?” 知府看到站在许仙身后的岳婉君和白素贞,登时被二女倾国容貌吸引,不由两眼放狼光,贪婪的目光在二女身上乱扫,毫不忌惮。 “再看,就剜掉你的狗眼。” 白素贞并不知被亵渎,而岳婉君是火爆脾气,无法忍受,豁然挥动长剑,剑芒飞过,瞬息无痕,竟将知府鬓角处的一缕头发斩掉,飘落下来。 知府旋即被惊吓出一身冷汗,膀胱抽搐,险些尿了。他忙低下头,错开目光:“请许观主进殿一叙。” 世间多有奇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他意识到这两位女子同样是刺儿,不能惹。 院落中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地面由整齐如玉的理石铺就,两侧摆放着不少玉珊瑚,极度奢华。 大殿更是恢弘,金碧辉煌,台柱皆由红杉之木建造,座椅全是大柳之根雕刻。这金陵府大殿似乎并非是办公之所,而是私家宅邸。 许仙刚刚走进大殿,知府就神神秘秘的从怀中掏出只黑色包裹,递到许仙手中,神秘笑道:“许观主,这是金陵的小特产,不成敬意,还请许观主笑纳。” 肥头大耳的模样,笑起来和猪一样。 许仙打开一看,竟见里面装着几十张福来钱庄的银票,每张都有千两之多,加起来逾两万两! 贿赂,红果果的贿赂。 知府混迹官场很久,连客套话也不说,直接掏出银票……如果是寻常的巡抚钦差,见到这么多银票,必然腿都软了,谁还会查金陵府账目? 正因如此,金陵府才敢建造的如此奢华,而不被六部追查。 “知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许仙挑眉。 金陵知府嘿嘿笑道:“许观主,都是明白人,就别打马虎眼了。” 许仙摇头:“我还真不明白,我第一次奉王命前来办事,难道这里还有规矩吗? 知府压低声音,附在许仙耳边,说道:“只要许观主替我在郡王面前美言几句,我还有更多的特产送给许观主。这时代不就是闷声发大财的世道吗?互惠互利,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以为许下这么问,是因嫌弃银子太少,忙又从怀中掏出些银票,塞到许仙怀中。 “这规矩我当然知道,你好,我也好。” 许仙呵呵笑道,却在暗中以极快的速度,将黑袋内的银票装回自己胸怀,同时将随身带着几块碎银子丢进黑袋内。 以他的身法和速度,知府很难看出端倪。 然后他举起袋子,递到知府面前,冷笑道:“我的节操,难道只值几块碎银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冰封 第一百六十三章-冰封 拿几两碎银子,就想贿赂我大观主? 许仙佯装盛怒,很生气的将黑袋子朝地上摔去,冷笑道:“知府大人,这就是你迎接郡王使者的方式?” “怎么可能!” 知府神色大变,他明明记得黑袋子装了两万两银票,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几块碎银子? 难道那些银票飞了不成? 他好歹混迹官场多年,何等风浪没有见过。.tw[]他稳定心神,冷笑道:“许观主,您今天是要砸场子?” 黑袋里装着真真实实的两万两银票,必然没错,此时却成了几块碎银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许仙掉包了。许仙这样做,明显是要找茬。 贿赂,是官场的“潜规则”。一般情况下,只要钦差或者巡抚下来视察,地方官员都会准备“特产”孝敬,然后钦差就免去查账目的安排。 但对破坏这种“潜规则”的所谓正直官员,贪官们会联合起来,对钦差施压和打击,要么给钦差的官途涂抹污点,令钦差降职;要么暗中收买杀手,诛杀钦差。 “砸场子不敢,只是替金陵百姓感到愤怒。百姓们劳累一生的财富,却被你们这些社会蛀虫贪污和挥霍,你们就是大宋败类。” 许仙冷笑。 大宋积贫积弱,原因很多,偏重文臣、朝廷腐败、教育过于僵化、官员监督不力……许仙做不到将这些原因全部根除,他只能尽最大努力,破除他所看到的污垢。 白素贞眨眨水眸,单纯的问道:“要杀了他吗?” 许仙点头,简洁的回答:“杀吧。” 之前岳婉君被贪官眼神看了几眼,心中早憋了股杀气,很想手刃知府首级,此时得到许仙首肯,哪里肯放过,瞬息祭出长剑,施展出琼华仙道门的千里御剑术。.tw[] 长剑两侧伸展出数对羽翼,加快了飞剑的速度。 由于她和许仙双修众妙,非但令许仙修为到达七重巅峰,甚至连她修为也进入了八重中期的境界。这种千里御剑术在她强大元神的支撑下,更加迅速,就像道闪电,瞬息而过,贯穿知府胸口。 知府长大嘴巴,想要呼喊,但岳婉君没有给他机会,刹那之间,他就被夺去性命。 “你不让他喊出来,我们怎么找到完颜宗丹?” 许仙无奈。 他本想趁知府恐慌之际,把完颜宗丹吸引出来,但岳婉君因不能容忍被贪官偷看,于是将其瞬息杀死,令许仙计划受到阻碍。 “好色,就是这下场,我知道完颜宗丹在哪。” 岳婉君话外之音,似有所指。 八重神浮境界,修炼元神,施展天人合一大道。只要在元神威能的覆盖下,方圆十里、方圆百里,甚至方圆千里,都能被了如指掌。 这就是元神大道的玄妙之处,借助风吹草动、灵力波动,查探细微的动作。 “在哪?”许仙愕然。 “在门口。” 岳婉君提着长剑走出大殿,白素贞和许仙连忙随后。 可院落之中,此时竟出现了许多头戴毡帽、身披兽皮的士兵。这些士兵并非是大宋之民,而是北方金国军队! 金陵府竟早已被完颜宗丹控制! 在这些士兵正前方,有位身材魁梧的虬髯男子,身披虎皮,脖缠狐绒,手持一把寒铁大刀,目光抖擞,霸气流露。 “完颜宗丹,你早知道我会来。” 许仙凝眉。 他昨天才向鸾凤打听到完颜宗丹的踪迹,想要今天来诛杀完颜宗丹,但他没想到完颜宗丹竟早已在金陵府布置下陷阱,就等他来跳。.tw[] 难道又被鸾凤算计了? “完颜宗丹身旁有位半仙,修为已臻返璞归真之境。” 白素贞忽然提醒,许仙这才注意到,在完颜宗丹身旁,站着位不起眼的老者,身材佝偻,目光散乱,已值垂暮。但老者体内却有内敛的杀气涌动,极度危险。 “被那贱女人算计了!”许仙紧咬牙关,抑声道:“贱女人想找到师父踪迹,便时刻要将我置入生死之地,只有这样,才能诱使师父现身,她才有机会针对师父。” “好色的代价,貌似某人昨天和还她亲的火热吧?” 岳婉君嘲讽,醋意上涌。 “白素贞,你也在这里。” 半仙老者颤颤巍巍走上前来,拄着拐杖,语气和善的问道。 若非因为他背后有众多凶残狰狞的金国士兵,谁也无法从老者体内感受到杀气,太和善了。 “蜈蚣精,没想到经过数百年,你居然晋升到了九重半仙之境,距离渡劫成天妖,指日可待,”白素贞哼哼,却又道:“不过今日,你若想要伤害许仙,万万不可能。” “许仙必须死,否则我怎能得到阴阳众妙呢?丹儿,切记不要伤害白素贞,否则你我承担不起。但对许仙和岳婉君,就地格杀!” 老者语气锵然变得凌厉,手中拐杖猛的擦入地面,竟将理石砸出了道深坑,杀气毕露。 刹那之间,滔天杀气从老者体内升腾,化作遮天大手,拉拢厚重乌云,遮盖艳阳,整个金陵城瞬息黯淡,不见天日。 “杀!” 完颜宗丹出身金国,而金国最大的特点就是野蛮,没有太多人文,只知杀戮。他怒喝一声,扬起手中寒铁大刀,凌空跃起,当头劈落。 寒铁大刀是由北极万载寒铁锻造,极度阴冷和坚硬,舞起之时,就像是座冰山,卷带无穷寒冷气息,竟将空气凝结成霜,咯咯作响。 大刀劈落,如贯日之虹。 许仙神色凝重,旋即紧握住岳婉君小手,朝天一指,浓郁的阳之众妙顺着胳膊,流注师姐手掌。 岳婉君与许仙心意相通,也同许仙般祭出阴之众妙,顿时之间,阴阳众妙在紧握的双手之间汇聚,凝聚成一张阴阳太极,挡在空中。 呼啦! 卷带庞大力道的寒铁大刀豁然劈落,轰击在阴阳太极之上。巨大的冲击,竟令许仙与岳婉君联手祭出的太极一阵颤栗,几近崩溃。 不过太极有卸去力道的作用,即便是八重神浮巅峰境界的全力一击,也很难将太极破去。 “别费力了,尔等蛮夷,只会依仗蛮力,永远不会懂中原奥术的力量。” 许仙托起太极,冷笑道。 “是吗?如果是寒霜冰冻呢?” 完颜宗丹轻蔑,身躯一震,竟从体内涌出大量乳白色光芒,通过大刀,传递到阴阳太极之上。 刹那间咔咔声响,阴阳太极、许仙、岳婉君,竟被冻成冰块,被寒霜冰封,无法动弹。 寒霜真气的强大,出乎许仙意料,竟直接将他和师姐完全囚禁,无法有丝毫动弹。 所幸身体是道体,寒霜真气一时很难入侵体内,他忙驾驭体内仅有的真气,灌注师姐体内,为其解除冰霜。不过片刻,凝固二人身上的冰冻,就有碎裂的迹象。 “寒霜真气,冰冻万物,就凭你们也想解开?” 完颜宗丹冷笑不止,竟直接丢开寒铁大刀,扑到被冰封的许仙身上,从他体内涌出了更强大的寒冰气息,瞬息将空气和他身体凝固。 坚实的冰块将三人冻结一处,相互僵持,谁也无法动弹。 “许公子!” 白素贞见许仙和岳婉君被困,不由大惊,怒目瞪着老者,咬牙道:“蜈蚣精!速速放了许仙,否则他日回到北俱芦洲,必要你好看!” “待我剖开许仙和岳婉君身体,拿出阴阳众妙,就有机会晋升天妖,届时纵使北俱芦洲也无法制住我。白素贞,我知道你来历不简单,但许仙我是志在必得。” 蜈蚣精弹指一挥,凭空现出张泛着白芒的罗网,飘落下来,笼罩住白素贞。 罗网之上有无数蜈蚣爬动,循着某种特定轨迹,像是层禁制。 “你敢对我动手?” 白素贞怒目,洁白衣袖飘摇而动,现出两条白色小蛇,逶迤伸展,张开血盆大口,在快速吞吃着罗网之上的蜈蚣。 玄蛇特性,吞吃一切。在白素贞眼中,只要是灵力幻化的东西,就是食物,可以吞噬。 半仙蜈蚣精幻化的罗网也是一样,难逃玄蛇大胃口。 “你与画中城女娲宫有联系,我不敢对你动手,”蜈蚣精嘿嘿笑道:“但你也奈我不得,境界的差距,纵使是玄蛇血脉,也弥补不了。许仙和岳婉君终将是我的食物,被我吞吃。” “我要杀了你!” 白素贞气的银牙紧咬,竟身影一晃,幻化成条百丈白芒,是她的白蛇本体。只见这条银色巨蟒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向蜈蚣精撕咬,要将其一口吞吃。 白蟒忽然出现,巨大身躯竟瞬息将金陵府碾压成一片平地。所幸金陵府过于宏大,白蟒方才没有波及平民住宅。 “白素贞,我不想和你斗,但许仙和岳婉君我志在必得!” 蜈蚣精竟也身体一晃,幻化成黑色的百足蜈蚣。蜈蚣簌簌爬动,卷起被冰封的许仙和岳婉君、完颜宗丹,一头扎入地面,钻出了口洞穴,飞速遁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神之威 第一百六十四章-人神之威 啪! 清脆声响,回荡小巧香房。 鸾凤本端庄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发丝,却被怒气冲冲的白素贞朝脸抽了下,秀气白皙的脸蛋登时浮起一道血痕,火辣辣疼痛。 她懵了,不知为何又要挨打,难道小妾就是被人随便打脸的角色吗? 如果是其他人,她必百倍偿还,可扇她脸的人是白素贞,一个没有心机、没有阴谋的女孩,她意识到出了大事。 早上许仙与白素贞、岳婉君一道前往金陵府,而此时许仙和岳婉君未归,只有白素贞孑身一人回来,难道此中出了问题? “姐姐,你生气了。” 旁边小青张大了嘴巴,看怪物般看着白素贞。在她印象之中,从未见到白素贞如此气愤。 其他女魅傻眼,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不过她们都老老实实站着,都不说话,眼巴巴看着彩蝶。 彩蝶是这个家的妻室,是姐姐,是女主人,说白了,她们都是妾,都要听妻室的话。 “官人呢?” 彩蝶心头咯噔,急忙问道。 白素贞双眸含泪,银牙紧咬,又扬起巴掌,要去扇鸾凤,却见鸾凤捂着脸,楚楚可人,最终未能狠心下手:“你该问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许公子不会遇到蜈蚣精,不会被抓走!” 彩蝶顿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若非有聂小倩扶着,她已经跌倒。她紧盯鸾凤,咬牙问道:“又是你?” “我真不知怎么回事,”鸾凤急了,忙解释道:“凌晨他来找我,问我金国将军的事。我本不想告诉他,但架不住他讨好,就说完颜宗丹在金陵府,他听说了之后,就出去了。我只知完颜宗丹是寒冰怪,根本不知还有所谓的蜈蚣精,更何况以岳婉君和白素贞的修为,虽然不敌寒冰怪,但也不至于差到哪去,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白素贞气极反笑:“胡扯!你这贱人,想要针对诸子门徒,就想方设法害许公子!因为一旦许公子有危险,玉鼎真人与诸子门徒就不得不现身相救,这样你就会有机会对付诸子门徒。别以为我不懂,许公子就是你的棋子,他越危险,你越高兴!” 鸾凤泪如雨下,忙扯着彩蝶胳膊,哽咽道:“蝶,相信我,这次真不是我。我一直在这里,从未出去过,你也看到了,我没时间害他。” 彩蝶强忍啜泣,拂袖挣脱鸾凤的拉扯,背过身子,凄哀道:“自从见到你,官人一而再、再而三遭受危险,我该怎么信你?在你眼中,官人是棋子,我也是棋子,我不该傻傻的相信你,否则官人不会有危险。” 这番话像是座大山,压在鸾凤心头,令她绝望,令她窒息。她长大嘴巴,急剧喘息,却无法减轻胸腔的窒息,渐渐双眼迷蒙,心神慌乱。 被心仪之人抛弃,令她只觉天地在崩溃,生命在流逝。 “蝶,若我对你有半句谎言,我便身下九幽,轮回封镇,永生不得超脱。” 她仰望彩蝶背影,道出了誓言。 “我只要官人安全,求你放过他。等他回来,我就带他回临安,不在这里碍着你了。” 彩蝶肩头耸动,啜泣哽咽,已泪不成声。 鸾凤踉跄着起身,从背后抱住彩蝶腰身,脸面埋在她后背,喃喃道:“蝶,没有你,我该怎么呼吸?我算计任何人,但从不会算你。你放心,我这就去救他回来。” 彩蝶哽咽,说不出话来。 “许公子是道体,连如来佛祖都奈他不得,一个蜈蚣精能有多大能耐?真不知道哭什么哭,好像天塌下来似的。没了那男人,你们都活不了了?” 小青扁嘴,很看不起没说两句话就哭哭啼啼的女人。 鸾凤感觉很无辜,她这次确实没有算计许仙,她知道许仙此次去金陵府凶多吉少,但她没有料到金国还来了个蜈蚣精,半仙修为。 如果她不出手,彩蝶就会恨她,这非她所愿。 但若她出手,便是向世人宣布,人神在帮助许仙,这将对金陵之局有着重大影响。 “许仙,我从来不舍得算计彩蝶。但你却能狠下心,用我对彩蝶的情意,来算计我。我的致命弱点,被你把握住了。此次陷难,我知道,是你的计谋。你这狠心人,我恨你……” 甲板之上,一袭素裙的鸾凤仰天闭目,喃喃片刻之后,方才气沉丹田,屏息凝神。 悄然之间,在她身体四周的八个方位之上,浮现了八团光芒。每团光芒之内,都有种巫器悬浮,诸如龟甲、铜钱、秬鬯、司南、玉圭等等。 八种巫器,轻盈旋转,拖着点点流光,在她周身凝聚成一面儒易八卦之形。 她素手挽诀,口中默念,继而从她头顶升腾起一股玄芒,贯通九霄,冲天而起,竟在玄空之内铺展出了张巨大罗网,飞速延伸,包罗万物,囊括日月星辰、天地寰宇。 转眼之间,这张青色大网将整座金陵城网罗,将金陵城方圆百里的地方网罗。 罗网之内,是百姓们的生活形态,各色各样,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金陵城,以及金陵城方圆百丈的地方,其内一草一动,都被鸾凤印刻脑海,被她全部捕捉。 人神的手段,借助罗网气机,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这种神通是天仙手段,任何半仙都无法具备。 忽然,她察觉到了许仙踪迹,身影晃动,瞬息消失。 当她再次出现时,已在金陵城南侧的群山之内。 大山连绵,树木深深。 她眼神凌厉,在荒山之间搜索,最终停留在一片树荫之中,继而扬起素手,飞速挥落,纯白如晕的光芒瞬息激发,洪潮般冲刷落下。 轰隆! 天仙手段,动辄惊天动地。 这股白芒蕴含了极其强大的气息,竟将大地剖了道开数十丈深、数十丈宽的巨大深坑。 在深坑底部,是怒不可遏的蜈蚣精:“来者何人,竟敢打扰老子练功?!” 他费尽心机的捉拿许仙和岳婉君,而今总算得手,正欲剖开二人身体,取出阴阳众妙,但他没想到许仙已凝聚了道体,无论他施展何等手段,始终无法将阳之众妙取出,因此憋了一肚子火。 正因许仙是道体,一旦冰封被解开,许仙就能恢复修为,所以蜈蚣精只能继续让完颜宗丹封印许仙,他则苦思破除道体的方法。 正当他思索之际,却被一个女子打搅,登时怒不可遏,祭出自己的法宝,狼牙棒,踏空向鸾凤攻来。 “放出许仙,饶你个全尸。” 鸾凤语气冰冷,杀气凛冽。 “笑话!老子是半仙,距离天仙仅剩半步,世间有谁敢说如此大话?来了个小妞,挺靓,貌似是听雪楼的鸾凤?我多年没碰女人了,不过对你这种极品女子,今天可以破例尝一尝。” 蜈蚣精眼神猥亵,在鸾凤凸凹有致的身段上乱扫,两眼放狼光。 “就凭这句话,我就要绞杀你的神识灵魂,消泯三界六道。” 鸾凤冷笑,素手挥摆,一扇六十四卦图瞬息幻化而出,飘浮到蜈蚣精头顶。 “狂妄自大!” 蜈蚣精冷笑,立即运转体内法术,挥舞狼牙棒,要向鸾凤打去。 但就在此时,从儒易卦图上倾泻下来了道道璀璨光芒,笼罩住他的身躯,像是有无尽粘稠的胶水,沾着身体躯干,令他行动速度极难,蜗牛一般。 奥义囚禁! 至少九重半仙境界,才能施展出奥义囚禁,这是种类似于仙术的禁术,能令任何存在都难以超脱。 “没想到你是半仙之境?一个妓女,竟有如此修为,倒是我小看了你。” 蜈蚣精大吼一声,身影一晃,竟幻化出本体,是只百足蜈蚣,在儒易卦图的光芒之中,飞速攀爬。 这是他参悟出的道义,百足不僵。只要施展出这种道义,再强大的禁术,他也有信心将其破开。 可是他错了。 纵使他施展出百足不僵,也无法摆脱这种囚禁,非但如此,他甚至感觉到,身体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完全压制了他的修为。在这种对抗之中,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身道行在飞速减弱! 就像被人抽离了命数! 儒易,命数,禁术! 儒教人神! “你是人神!世间唯一的仙神!” 蜈蚣精大骇。 他万万想不到,人神竟是个年轻女子。他更没有想到,人神竟来杀他! “死吧。” 鸾凤决然冷笑,素手轻捻,儒易卦图登时暴涨光芒,化作万千利剑,簌簌刺穿了蜈蚣精身躯。 蜈蚣精一声惨叫,身躯崩碎,瞬息有颗圆形光球飞出,是蜈蚣精元神,想要向远方遁去。但随之而后,有道流光将其刺穿,烟消云灭。 “妖兽元丹给彩蝶吧,能帮她提升修为。” 鸾凤摊开手掌,从蜈蚣精体内飘出了颗拇指大小的黑色丹丸,落入她掌心。 一位半仙境界的强者,在人神面前,像是蚂蚁一般,被轻易杀死。 天仙与半仙,虽只差半步,却是天壤之别。 “这才是人神真正的实力,不错,我能娶到你这小妾,真是三生有幸。” 不知何时,许仙和岳婉君竟已破去冰封,含笑立在下方。 “我知道你在算计我,但为了彩蝶,我不得不出手。” 鸾凤面色铁青。 这个卑鄙小人,又被他算计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官人,我要 第一百六十五章-官人,我要 “回临安?为何要回临安?” 许仙刚与岳婉君、鸾凤一道回到船上,彩蝶却流泪闹着要回去。 他很纳闷,现在局势逐渐明朗,凶险点点解除,为何还要回去? 彩蝶扑到许仙怀中,抿唇哽咽:“我怕你有危险,这几天我一直担惊受怕,你若出了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若放在以前,彩蝶情绪不会如此失控,只是当嫁给许仙之后,行房日渐频繁,不分彼此,她渐渐放得开了,敢于在许仙面前表露情怀。更何况这两天许仙接连两次遇险,先是地府,后是金国将军,令她脆弱的心灵极度忐忑。 “我是道体,不会有事。是我对不起你,娶了你,却不能给你安心。” 许仙将娇妻揽入怀中,轻拍她后背,笑着安慰。 彩蝶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过敏感,太过忧心忡忡,导致成亲后非但没有获得开心,反而愈发愁眉不展。 其实这次被金国将军抓住,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金陵局面太过混乱,各方势力都在觊觎,但不得不说,金陵局面的中心就是鸾凤,人神。 所以许仙借助这个机会,被金国将军抓住――因为是鸾凤说出的完颜宗丹行踪,所以彩蝶必会迁就鸾凤,鸾凤迫于无奈,只能去救他。 这样一来,许仙将彻底绑上人神这棵大树,在人神庇佑下,做自己想做的事。至少鸾凤那些属下,必然把许仙当成同阵营之人,不会再对他敌视。 彩蝶哽咽道:“我担心凤儿,我怕她会害你。” “害我?哈哈,她是我的妾,怎会害我?” 许仙哈哈一笑,松开彩蝶,将鸾凤拉到彩蝶面前,笑道:“你是我的妻,鸾凤是你好姐妹,她怎会害我?娘子,你再怀疑鸾凤,我可要生气了。” 彩蝶眨眨眼,满是困惑:“这次不是凤儿害你?” “当然不是,上次地府那趟也不是。[..tw超多好看小说]”许仙摇头。 “对不起,凤儿,我错怪了你。” 彩蝶拉起鸾凤小手,低垂眉宇,乞求鸾凤原谅。 鸾凤内心深处早把许仙骂了千百遍,这样一来,她将彻底被彩蝶牵制,彻底被许仙当棋子,彻底失去自由。但对彩蝶,她确实倾尽心血,此时看到彩蝶哀求的神情,她鼻尖酸涩,点点头:“只要你不打我,我就不难过。” 这两天,她先被许仙扇了一巴掌,又被白素贞打了一巴掌,早已怨念深重。 “彩蝶,这两天好好陪着鸾凤,千万不要让她离开你半步,否则她被某个男人骗走,你可要伤心了。” 许仙打着哈哈道。 彩蝶懂许仙心思,知道许仙想让她看住鸾凤,点头道:“鸾凤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半步。” “你是小人,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 鸾凤恨的咬牙切齿。 许仙耸肩:“明天我带你们去长江游玩,带上你们这些妻妾。师姐因为有事,要回临安一趟,后天差不多能回来。” 说罢,他调谑的捏了捏鸾凤巧鼻,笑道:“无论是爱,还是恨,至少我在你心里有了一席之地,距离夺走你的心,近了一步。” 他吹着口哨,登徒浪子。 今天他去金陵府,杀了金陵知府,而金陵府早已被金国控制,便是说紧接着,他就要被金陵府通缉,成为朝廷重犯。 所以现在面临的两件大事,一是离开金陵,避免麻烦;二是让师姐回临安,找郡王要王印,否则若被朝廷抓捕,会给他在金陵的行动产极大阻碍。 以师姐修为,去临安一个来回,不过一天时间。 船上都是有法力之人,许仙并没有雇佣船夫,有几十个女魅就足够了。.tw[]她们听说要穿越金陵,一路北上,前往长江,虽有些不解,但没有多问,以为又有得玩,屁颠屁颠去划船了。 当天下午,有条轰动性的消息传遍金陵。 临安来的许仙许观主,不知为何,忽然杀死了金陵知府,后经调查,发现是因为“许仙意欲贪污受贿,但清正廉洁的金陵知府不肯迁就,于是许仙恼羞成怒,杀害了金陵知府”。 当金陵城守军去捉拿许仙之时,却见停泊在秦淮河上的大船早已无踪,于是金陵府又放出话来,说许仙已经“畏罪潜逃”。 这消息一经放出,全金陵的男人都拍手叫好,都说许仙是罪有应得。许仙刚来金陵两天,就拐走了鸾凤,这给金陵男人带来很大的打击,对许仙恨之入骨。 不过,当这些男人因为兴奋、要去秦淮河庆祝之时,却见秦淮河上所有青楼画舫,尽皆停业一天,听说是因为听雪楼鸾凤忽然消失。不过男人们知道,风尘女子之所以“罢业”,不过是为缅怀小白脸许仙罢了。 长江沿岸。 大船飘荡在无人江边,飘渺如烟。 许仙立于甲板,遥望天江一线,忍不住感慨:“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无论暗流如何涌动,长江始终碧波。” “官人,你怎么忽有这番感慨?” 彩蝶依偎许仙身旁,轻笑道。 鸾凤并不挽髻,青丝如瀑,迎风飘扬,只不过她一直冷着脸,不说话,似乎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未还。 “娘子,趁师姐不在,想不想试试情趣?” 许仙眼神放荡的扫着自己娘子身躯,邪笑道。 看许仙这种笑,彩蝶有些怕,下意识后退了步。不过官人对自己身体痴迷,她有些得意,更加挺直了腰身,身躯曼妙毕露:“情趣?” “看江天水画,本官人忽然来了兴致,不如我们做龙凤缠绵,让鸾凤持君笔,为我们做一幅春-宫图吧?” 许仙趁彩蝶没反应过来,忙一把将其抱住,大手快速施展出脱衣服的技能,转眼解开了她腰束,衣襟立时敞开,其内绣着傲梅的粉色诃子显露出来。 “呀!官人别闹,现在白天呢!” 彩蝶大惊失色,忙抓住许仙在她胸前作怪的大手,急的眼泪流出来了:“官人,不要闹好吗?若被白妹妹、小倩看到,我还怎么做人?” “趁师姐没在,我们玩玩,否则她又要吃醋。这里没有旁人,不用害怕。鸾凤,只要你帮我完成这件事,我就告诉你我师父的行踪,如何?” 许仙张口含住彩蝶耳垂,用牙关轻咬。 这是彩蝶最敏感的地方,记得有次行房,单是亲吻耳垂,就令彩蝶泄了次身子,所以每每许仙想要挑起彩蝶情欲,只要亲吻她的耳垂,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果然,彩蝶嘤咛,身躯瘫软如泥,倒靠许仙怀中,吐气如兰,浑身酥软,再无力阻止许仙的胡作非为,衣襟敞开,任君亵玩。 “纵欲过度,必损命数。” 鸾凤冷笑,走上前,从彩蝶怀中取出君笔,而后凭空幻化出一张宣纸――仙神手段,可幻化出真实物体,这并非化器手段,是真正的化物神通。 她很不情愿,尤其是不想看到自己所爱之人、彩蝶在别人怀中承欢,但不得不说,玉鼎真人的行踪,对她诱惑很大。 四十多位半仙,纵使是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是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她必须有所了解,否则局面无法继续布置下去。 “凤儿,你也帮官人欺负我!” 彩蝶眼神幽怨,翻着鸾凤,有些凄哀。 鸾凤抿唇:“他的目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想要告诉我,你是她的妻,我只是外人,让我少打你的主意,他吃醋了。不过……我很高兴,至少我能令他感觉到危机,他怕我把你抢走了。” 彩蝶自然清楚这些,所以这些天来她尽量避免与鸾凤亲热,纵使与许仙行房,也是中规中矩,没有尝试新体位。只是现在许仙忽然提出这种要求,令她很意外,羞于接受。 正当她思索之际,忽觉下身一凉,却见亵裤被许仙直接脱掉,下身已空凉无物,不由大惊,忙伸手欲捂下身,双手却即刻被许仙捉住,忙哀求道:“官人,给我留点颜面好吗?” “我会让你快乐,也会让某些变态的女人明白,中指和黄瓜,永远替代不了男人。” 许仙不顾彩蝶的请求,让她手扶船舷,弯腰撅臀,俯视江面。而他则来到彩蝶身后,掀开她衣裙,捉住翘臀,爱怜的肆意把玩。 这些天让彩蝶一直担惊受怕,令他内心愧疚,娶了她,却不能给她快乐,于是趁师姐不在,他想要彩蝶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异样的尝试,总能带来异样的感觉,彩蝶心神和身体都很敏感,也能获得更多的快乐。 她面颊血红,紧闭双眼,咬着下唇,感受许仙略显粗糙的大手在她平滑翘臀摸索,令她心神荡漾,且又想到现在是白天,这里是长江,身旁还有鸾凤,又羞又恼,愈发感到身躯敏感,不住战栗,彷佛在许仙的爱抚下,灵魂都要升华。 “娘子,你嘴上说不要,可你已经很湿了。” 许仙邪笑,在彩蝶花心抠弄,带出些晶莹水珠,轻抹在彩蝶滚烫的面颊上。 文雅与淫邪并重的女子,最易催情。 彩蝶紧咬牙关,恨自己身体不争气,太容易动情。她感觉到下身私-处,许仙那道若即若离的火热,撩拨着她的心神,触碰着花瓣顶端敏感的红豆,只觉灵魂动荡,几欲升天,不由撅起翘臀贴上许仙腰窝,伸长雪颈,长长呻吟,渴求,希冀:“官人,我要……”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美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美人图 “你这妖精!” 顿时,下身进入了片火热的湿润之中,紧蹙而温柔的蠕动,像是要吸去灵魂,令许仙忍不住一声舒畅。 彩蝶只是亵裤被脱,衣裙仍旧披在身上,也正因如此,害羞才稍微少了些。只不过此时的她,早已大汗淋漓,汗水湿透绸缎衣衫,紧贴身上,身段毕露,令她有了另类风情。 虽然和许仙做了很多次,但每次许仙进入她体内,总能令她浪水弄潮。她半睁妩媚丝线般的星眸,瞥着远处鸾凤,见鸾凤果真正提起君笔绘画,顿生无限娇羞。 啧啧水声,伴着入骨呻吟,以及粗重喘息,融入江天一色。 鸾凤端坐在旁,提着君笔,欣赏远处春-宫,并没有丝毫害羞和放不开。 其实在她心中,和画圣一样,对艺术的要求极为苛刻。只不过她较之画圣,更看得开些。她是人神,知世间皆道,纵使是男女人伦,也有艺术。 彩蝶身体就是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丝毫瑕疵。她喜欢彩蝶,也是受到这些因素影响。 她能随时随地做到无欲无想,将心神沉浸在绘画之中,用心血勾勒出理想中的完美。 只不过…… 只不过婉转承欢、万种风情的女子,并非与她毫不相干,而是她心上人,至爱之人,令她心里很不舒服。 纵使女人不是占有欲极强的动物,但见到眼前场景,也很难放得开。 “我是人神,岂能受到这些事的影响?许仙这么做,明显是为了搅乱我的心境,让我非但输了局,输了人,还输了心。不可乱,绝不可乱。” 人神与许仙的明争暗斗,从来不会止息,哪怕此时旖旎,也在进行着。 鸾凤再次稳定心神,想要入画,却见许仙竟让彩蝶趴在船舷上,许仙则抱起彩蝶的一条长腿置于腰间,正在浅耕深种,而彩蝶叫的更欢了。 她顿生恼怒,当初和我在一起,也没见你叫这么响! “不知羞耻!” 她忍不住骂了句。 彩蝶听到骂声,立刻紧闭上嘴巴,咬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但许仙像是专门与她作对,每次都是全部拔出,后又深深刺入,令她本就微弱的忍耐力,更加无法忍受,在闭嘴数个呼吸后,又忍不住呻吟出来。 “凤,对不起……官人他,官人他……呀!要死了,呀――” 她心思聪敏,知许仙和鸾凤在赌气,在较量,她想要解释,但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白天,在江上,在鸾凤注目下,她身体异常敏感,解释的话还没说,就被许仙送到了潮头,十指死死扣住船舷,伸长脖颈,仰天长吟,犹若凤鸣鹤唳。 “没用的东西!还说什么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鬼话!在男人面前,你早把我忘了。” 鸾凤见彩蝶这么快就丢了身子,不由薄唇一抿,鼻尖酸涩,竟落下泪来。 “官人别动,我求你了,让我和凤说几句话好吗?” 彩蝶急的双眼通红,反手抓住许仙腰身,不要他继续动,哀求道。 “好吧。” 许仙嘴角轻扬,停止耸动的腰身,探出手,伸到彩蝶胸前,摩挲那两团柔软。 至于人神为何要争夺金陵王气,他不知道,其实他知道世间根本没有人能从人神手中夺来金陵王气,所以…… 他和人神打的那个赌,就是他唯一的机会,夺取鸾凤的心。 夺取女人的心并不难,但若夺取百合女人的心,则要费些周章。 瓦解一个人的坚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明白这个坚持的错误。鸾凤之所以坚持与彩蝶在一起,就是相信她能给彩蝶快乐,但事实上,她除了让彩蝶哭以外,并没有给她很多开心。 慢慢让鸾凤的眼界接受男人,作为第一个进入鸾凤视线的男人,许仙自然在她心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即便鸾凤不承认。 虽然这计划有些猥琐,但对无所不能的人神来说,是最防不胜防的招数。 彩蝶因仍趴在许仙身下,所以无法有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尽力扭过头,对鸾凤道:“凤,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在我心中,你和官人没有轻重,都是一般。只不过……只不过官人太坏了,坏的让人又恨又爱。”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开心,我不能像某人一样,让你放下尊严,化身淫-邪。” 鸾凤失落喃喃。 “不是你想的那样,”彩蝶焦急,忙道:“官人,你去破了鸾凤的身,她就会明白了。” 许仙耸耸肩:“我可不敢,她会杀了我。” 强-奸人神? 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蝶,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我知道,许仙想赢我,所谓才不择手段。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容易输的,我对你的心,永远也不会变。不会像某些女人,被男人插几回,就彻底变了,忘记了誓言。” 鸾凤心有怨恨,怨恨彩蝶不爱她了,耍了小性子,嘟囔了几句,就提起君笔,开始描绘。 “死鸭子嘴硬,娘子,别理她,我们继续。” 许仙捉起彩蝶美臀,腰身再次啪啪啪,发动冲锋。 船舱内。 “气死我了!”小青气鼓鼓踹着房门,不满道:“许仙那混蛋竟把我锁在房间,可恶,我要出去打他!” 聂小倩忙拉住小青,笑道:“小青妹妹千万别出去,许公子正和人神明争暗斗呢,万一你出去,坏了许公子的事,那可怎么办?” 小青惊愕:“许仙和人神斗?他打得过吗?再说了,怎么我没听到打斗的动静呢?” 聂小倩自然明白许仙在甲板上究竟做什么,可又不能和不懂事的小青明说,只得继续忽悠:“他和人神打的可惨烈了,你一拳我一掌,刚才那声惨叫,你听到了没,就是人神斗不过许仙,喊出来的。” “可我听着像彩蝶姐姐呀。” 小青困惑,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彩蝶……那是彩蝶给许仙助威呢。” 聂小倩胡乱硬扯。 “哦。” 小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莜竹姐姐,你不舒服吗?是不是离开神像太远,香火念力达不到?” 白素贞见莜竹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忙问道。 莜竹是寄居在她神海中的灵魂,虽然用铸神道暂时恢复了身体,但只要离开神像太远,莜竹就会有恙,会全身不舒服。 莜竹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雷峰塔究竟去了哪里。” “要我去问问许公子吗?”白素贞眨着大眼睛,问道。 “不要问他,不要,我会自己查。” 莜竹忙否定了白素贞想法,白素贞扁着唇,极度不解。 甲板上。 “画好了!” 鸾凤丢掉君笔,冷冷喊了句,转身离开。 许仙为了不然彩蝶太过难堪,并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宣泄,在彩蝶丢了两次身后,他也随之丢弃,而后帮彩蝶擦拭身体,穿好衣衫,方才走到画前。 画面上绘着位女子,衣衫不整的趴在船舷上,衣裙掀到腰间,正紧闭眼眸,咬着下唇,伸长脖颈,在宣泄压抑的情感。 美女图,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鸾凤不愧为画圣的师父,清清的淡墨,寥寥的画笔,传神描绘出彩蝶那种文雅与妩媚并重的特种风情。 可是…… 许仙勃然大怒:“怎么没有我?!” 画面之上只有彩蝶,并没有许仙,这令许仙很不满,被无视了? 彩蝶掩口轻笑:“是你非要欺负凤,凤在告诉你,你眼里有她,她眼里无你。你和她打的赌,怕要输了。” “女人喜欢掩耳盗铃,她说心里没我,必然有我,为何会输?” 许仙嘿嘿一笑,又抱住娘子腰身,亲吻她的雪颈:“等师姐回来,我们就不能疯了,不如……我们继续吧?” “不行!”彩蝶大惊,连续丢了两次身,哪里还有气力?她一把推开许仙,慌忙向船舱跑去:“我去洗澡,难受死了。” 许仙失笑,看着彩蝶慌乱背景,感觉一阵轻松。 或许,这就是极乐吧? 他扶住船舷,眯合眼睛,遥望天际。 不知不觉,天色渐昏。 一阵风起,卷来了浓重烟雾,遮挡天光,有股邪戾气息在烟雾中涌动。 “救命啊!” 一声呼喊自远处传来,奶声奶气,像是个小女孩。 许仙错愕,忙施展天子望气术,向远处眺望,竟然看到,在远方江心有条蛟龙,正在追逐一位七八岁的女孩。女孩速度倒也极快,并非凡人,只不过许仙无法看出女孩究竟是何物幻化。 “救命,救命啊!” 女孩惊慌失措,呼喊中隐带哭腔。她似乎看到了这边大船,呼救声愈发急促。 许仙即刻跃起,足踏青波,瞬息飞至,一把将在水中翻腾的女孩抓在手中,之后势头急转,踏云而上,悬浮空中,俯视河中蛟龙。 “何人大胆,竟敢坏本太子之事!” 一声狂暴怒吼从水中传来,紧接着翻天覆地的巨大水浪,化作只狰狞大口,向许仙撕咬,要将其一口吞没。 “这女孩我救了,你若识相,就赶快离去,或许还能逃过一命。” 许仙冷笑,大手朝空中伸展,黑芒涌动,现出座一丈大小的黑色玄塔,黑气翻滚。 魔煞涌动,玄芒流转,任由水浪抨击,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幽冥玄塔!你是许仙!” 江中蛟龙惊怒,巨大身躯晃动,幻化成一位青年英俊男子,手持长戟,满眼警惕。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给我几颗种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给我几颗种子 “他是大坏蛋,要杀我的大坏蛋!叔叔快拦住他!” 被许仙抓在手中的小女孩,婴儿般大小,不过模样已和七八岁一般,颇为调皮和灵动。.tw[] 她穿着鹅黄色长裙,露出白胖胖的胳膊和腿脚,颇惹人爱。 只是她语气很急促,似乎很忌惮这位蛟龙幻化的男子,对许仙苦苦哀求。 许仙点头,承诺道:“你放心,他无法伤害到你。” “嗯,谢谢叔叔。” 小女孩甜美笑了笑,脸上担忧一扫而空,张牙舞爪的对蛟龙做鬼脸,噜噜噜吐舌头。 蛟龙身着金色盔甲,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尤其是他手中巨戟,锋芒吞吐,气裂虚空,绝非凡品。他阴沉着脸,凛声道:“许仙,这是东海龙族之事,难道你认为,就凭你那点实力,能够和东海龙族抗衡?” “东海龙族?很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不可以投降?” 许仙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全天下都是敌人了,不在乎再多个神马东海龙族。 这小女孩看上去极其善良,他不忍心将其交给蛟龙。 蛟龙愣了愣神,不知许仙竟说出这番话。 “叔叔别信他的话呀!”小女孩听许仙这么说,以为许仙真怕了,急忙道:“根本就没有东海龙族啦,其实那就是些蛟龙,占地为王,在东海深处建造龙宫,自诩为龙,实际上还是和泥鳅差不多的蛟龙。叔叔不要把我交给他,否则他会杀是我,会把我炖汤喝,呜呜呜……” “宝宝不哭,叔叔不会让你有危险。” 许仙忙将小女孩抱在怀中,拍着她后背安慰。 小女孩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眸,脸上还挂着泪珠呢,却没了哭声,满面惊愕:“你怎么知道我叫宝宝?” “这个……直觉。” 许仙摸摸鼻子,不知该如何解释。 “许仙,尔竟敢无视我!” 看许仙和宝宝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痛快,蛟龙别提多郁闷了,他登时身躯一震,抡起长戟,对许仙挥去。 长戟暴涨起一阵玄清,玄清之内有龙蛇狰狞咆哮,有腾蛟飞旋,气势汹汹,竟如天崩地裂。 刹那之间,整个天空都被幻象遮盖,长江之水雄涛起伏,涌天动地,极度疯狂。 “我不想动手,你若再咄咄逼人,就是自找无趣。” 面对蛟龙的攻击,许仙并没有任何反抗,所有攻击袭来,尽皆被头顶悬浮的幽冥玄塔遮挡,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头顶玄塔,立于不败。 “咕噜叔叔你好厉害,蛟龙这么野蛮,都不能撼动你分毫。” 宝宝满眼崇拜,胖乎乎的胳膊抱住许仙脖颈,将脸面在许仙怀中蹭来蹭去,极其亲热。 “许仙,你当真要插手东海龙族之事?” 蛟龙气的面色铁青,杀气腾腾。 “我不知东海,不知长江,我只知道,这小女孩不该被你煲汤。她我救定了,你回去吧。” 许仙抱着小女孩,转身向远处大船飞去。 “许仙,是你不识时务,修怪东海龙宫手段狠毒,本太子来日再取你首级。” 蛟龙知不是许仙对手,身躯渐渐隐入水中,顺长江而下,直奔大海。 诸女听到动静,都已站在甲板上翘首等待。 “小宝宝好可爱,来让我抱抱。” 都说女人成亲之后,必会母爱泛滥,果然不假。彩蝶见到可爱粉嫩的小女孩,立刻泛起花痴,两眼冒光,慌忙将小女孩从许仙怀中“抢来”,然后宝宝亲宝宝乖逗个不停,惹的小女孩咯咯直笑。 许仙轻笑:“你这么喜欢小孩,不如我们生个吧?” 彩蝶红着脸不说话,一旁聂小倩却说道:“你是道体,除了你师姐,谁能给你生孩子?” 许仙愣了愣,愕然:“道体怎么了?” 聂小倩惊疑:“你不知道?岳仙子没告诉你?” 许仙更加困惑了:“她告诉我什么?” “趁岳仙子没在,我就告诉你吧,你可别对她说,是我说的,”聂小倩在许仙一再追问下,只得回答道:“因为你是道体,所以你的……你的种子里也有道义,世俗女人不将这些道义消化,很难开花结果。只有岳仙子与你双修众妙,才能承受你的恩泽,嗯,就是这样。” 许仙大怒。 每次和师姐行房,都不让丢在里面,就因为她不想要孩子? 还说把第一个孩子的机会给彩蝶,她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就是不说! 不生孩子,我要你干吗? 一旁彩蝶却身躯一震,面色刷白:“我不能给官人生孩子?”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传宗接代,不想儿女满膝。可听说想要怀上许仙的种,就必须参透许仙体内的道义,以她现在区区五重境界,便是说,无论许仙如何努力耕种,她也不可能怀上。 即便危险期,她都没拒绝许仙,怪不得几个月肚子都没动静,竟是这个原因! 世俗女人,一生中有三件大事,成亲,孕子,养后。而今彩蝶成了妻室,成了许仙女人,按照她的理解,接下来她就要给许仙生孩子,传宗接代,繁衍许家香火。 可若不能怀上许仙种子,那她还有何存在的必要? 顿时,她只觉天旋地转,竟踉跄着向旁栽倒。 “彩蝶姐姐,你没事吧?” 在旁的白素贞大惊,急忙扶住彩蝶。 “官人……” 彩蝶扶着白素贞,双眸含泪,凄然欲绝。 “没事,其实我也不想现在要孩子,等过阵子安稳了再说,你别多想。” 许仙忙上前,握着她冰凉小手,安慰道。 “不给他生孩子,你就不能活了?”鸾凤冷笑,有些气不过彩蝶:“如果你不那么懒,而是听我的话,每天修炼,就不会哭了。” 彩蝶忙止住哭泣,眨巴眨巴泪眼:“只要我提升修为,就可以了?可我何时能追上官人的修为?” “娘亲不哭,娘亲不哭,”宝宝胡乱伸出小手,替彩蝶抹去脸上泪痕,胖乎乎的小嘴说道:“你想要孩子,而宝宝也没娘亲,不如我当你孩子吧?你不像坏人,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每天在水里泡着,太无聊了。” “叫声娘亲,让我听听。” 彩蝶哽咽,紧紧将宝宝抱在怀中。 “咕噜咕噜娘亲,娘亲,娘亲……” 宝宝念了几句,忽又笑对许仙喊道:“爹爹,爹爹……” 许仙摸摸鼻子,这么快就有女儿了? 一旁小青却嘟囔道:“居然敢认长江水灵为女儿,天上地下,就数你们胆子最大。” 许仙不解道:“小青,你知道宝宝来历?” 小青哼哼:“长江和黄河,是华夏最大的两条河,没有水神,而是由水灵控制。长江水灵是宝宝,黄河水灵是洛神。宝宝是长江水灵,一江之灵,当世间有长江时,就有长江水灵了。只不过长江水很温和,所以水灵生长很缓慢,几十万年来一直是女孩形态。她在天庭创立之前,就已诞生,你敢收她为女儿?” “小青姐姐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不知道?我每天都在黑乎乎的水里,咕噜咕噜只能和鱼虾玩,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呀。我不管,我就要和娘亲抱。” 宝宝拱着身子,在彩蝶酥胸间来回蹭着,在向彩蝶撒娇。 “嗯,宝宝乖。” 彩蝶现在根本不管宝宝是不是长江水灵,根本不管宝宝年月有多大,她现在只想要个孩子,要个喊她娘亲的孩子。 许仙揽着彩蝶腰身,将她身躯揽入怀中,轻笑道:“娘子,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给宝宝生个弟弟妹妹,陪他一起玩。” 莜竹却愁眉不展的走上前:“方才抢夺宝宝的蛟龙,是东海龙宫三太子吧?” “嗯,他确实自称来自东海。”许仙点头。 “东海?”鸾凤有些落井下石的笑道:“你可要当心,东海龙王也是天仙修为,掌天下雨时。现在你惹怒了东海,以后将更加艰难。” “只要彩蝶开心,这点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许仙欣慰,抱着彩蝶肩头,遥望西方渐落的夕阳。 “不知你是真傻,还是愚蠢。” 鸾凤轻微一声叹,提着裙摆,向船舱走去。 远处,小青见彩蝶满面笑意,忙拉住白素贞小手,问道:“姐姐,彩蝶这些天都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为何被人喊了娘亲,就笑的合不拢嘴?当初嫁给许仙,也没见她笑的这么甜。” 白素贞的见识和小青一般,哪懂这些世俗,但为了装老成,为了让小青把她当姐姐,故作深沉道:“因为宝宝太可爱了呀,所以彩蝶姐姐才会笑的这么甜。如果是你,见到宝宝,你不喜欢吗?” 小青歪着脑袋,打量宝宝,点头道:“我也挺喜欢,我也想要小孩子。” 白素贞摇头,神色正经道:“你一条蛇妖,肯定生不出宝宝。” 小青困惑:“那我该怎么办?” 白素贞思索了片刻,理所当然道:“刚才你没听她们说吗,生小孩,就要找许仙要种子。彩蝶姐姐就是因为不能接纳种子,所以不能生。” “知道了,我去找许仙要。” 小青哈哈一笑,然后跑到许仙面前,掐着腰喊道:“许仙,给我几颗种子,我也要生小孩!”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杀金兵 第一百六十八章-杀金兵 两天后,师姐回来了。(..tw) 不过师姐并非孑身一人,还带了个老头,身着宰相官服,正是张浚。 张浚见到许仙,急忙说道:“听岳姑娘说,金陵知府投靠了金国?” 许仙自然知张浚来到金陵的意图,他要求师姐带来郡王王印,赵构不放心,于是派遣张浚前来监视他。他点点头,说道:“金陵知府投靠完颜宗丹,已经被杀,完颜宗丹也已丧命。现在最紧要的事,是稳住金陵城。” 金陵城内有数千金国军士,在控制金陵府,必须将其除去。 张浚凝眉:“金陵远离临安,较之金国更近,没想到金陵知府竟做出投敌举动。放心,再过两天,镇江军队就会赶来,届时围剿城内金军,还金陵太平。” “再过两天,黄花菜都凉了。师姐,把郡王王印给我,我现在去金陵府。” 许仙否定了张浚的计划,从岳婉君手中取来郡王王印,直接驾云而起,向金陵城飞去。 距离和师父约定的时间只剩三天不到,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平定金陵城。而镇江距离金陵很远,等到镇江军队到来,必然误事。 金陵城,金陵府。 许仙手捧郡王王印,刚落身下来,四周金陵府官差便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团团围困。 “逃犯许仙,没想到你竟还敢来此!速速束手就擒,或可饶你一命!” 说话的是金陵师爷,扎着山羊胡,身体苦瘦如柴,贼眉鼠目。自从金陵知府死后,金陵府就被他控制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皆由他决断。 他一如既往的奉行金陵知府的“政策”,投敌卖国,靠拢金人。 “这是郡王王印,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再说。” 许仙冷笑。对这种腐败官员,他早已痛心疾首,动了杀心。 待细细瞅着王印看了会,师爷神色大变,果真是郡王王印! 四周士兵见到王印,登时骇然,纷纷向后退开数步,不敢继续与许仙对峙。 王印,如郡王亲临,若有违背,罪同造反! 可师爷有些想不通,金陵距离临安,少说也有一个月路程,许仙怎么突然就有了王印?他强作镇定,扭曲道:“王印是假,大家别怕!” “我受郡王密令,来到金陵暗访,是为将金陵城内贪官污吏一网打尽。之前金陵知府因投靠金国,已认罪伏法。但这还远远不够,我知道,金陵府还有投敌之人,于是故意退走,是为引诱出这些投敌之徒。至于你……我手持王印,对四品以下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 许仙大手挥摆,厉芒迸发,瞬息切开了师爷喉咙。 师爷捂住喉咙,想要说话,却咕噜噜说不出来,鲜血横流,最终双眼上翻,死去了。 “郡王千岁!” 在场诸位士兵都听说了,许仙是仙人,会仙法。更何况他们又被郡王王威震慑,哪里还敢反抗,纷纷丢下兵器,对许仙跪拜,高呼千岁。 “尔等能迷途知返,改过自新,不算太晚。金国军队藏在何处,你们谁知道?” 许仙单手背负,问道。 其中一位士兵忙道:“在后院,那里有三千金国士兵。当初他们秘密潜入金陵,杀害了上任金陵知府,扶持了这任知府和师爷,为他们爪牙。只不过完颜宗丹不知为何,忽然不见,金国士兵之内已有风言传出,说完颜宗丹死去了。” “完颜宗丹确实已经被我杀死,你们无须担心,今天我就还金陵府一个清净。” 有了郡王王印,做任何事都有郡王撑腰,许仙无所忌惮,在士兵引导下,大跨步向后院走去。 这些士兵本是汉人,奈何受金人威胁,被迫答应与其同流合污。而今忽然天降许观主,是能力通天之人,士兵军心稳定,将希望寄托在许仙身上。 金国士兵此时正在后院内操练,纵使完颜宗丹不在,军队的操练也不会中断。 可许仙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伸手挥摆,幽冥玄塔霍霍升腾,壮大数十丈,成了座小山,当头砸落,将整个院落覆盖。 泰山压顶一般。 当初靖康之难,金国南进,杀了多少汉人,羞辱多少妇女,掠夺多少财富,给大宋造成了多么深重的伤害。每每想到此处,许仙心痛不已,此时有了机会,他没有丝毫留情,直接用幽冥玄塔碾压。 三千位金国士兵,只觉天空忽然黑暗,根本来不及挣扎和反抗,就被压来的幽冥玄塔砸中,成了肉泥,搀入泥土,彻底身死。 无一人存活。 “杀得好!”大宋士兵激动不已,颤声道:“当初我娘子被这些金人强-奸,接着被残忍杀害,这些禽兽早该死去。许观主,杀的好!” “金国将军来到这里,将金陵财富掠夺走大半,通过水路,偷偷搬运回金国。若非我等势单力薄,早和他们拼命了。” “杀光这些蛮夷!王师北定,驱除金蛮!” 一举灭杀三千金人,在大宋士兵眼中,想也不敢想,可他们确实看到了,性格温和的许仙,直接灭杀三千金人,这对他们是种极为强大的鼓舞。 金人并非不可战胜! 大宋泱泱大国,必将挥师北伐,收复故国! “若见到金人,绝不留活口。” 许仙收回幽冥玄塔,看着院落散落的死尸,冷笑不止。 这些性命,远远不及当初金国对大宋的伤害。对这些蛮夷无法说理,只能用拳头让他们滚出华夏。 当天下午就有消息传出,说许仙怒杀三千金兵,手段之残忍,惨绝人寰。 但金陵城内,那些痛恨许仙抢走鸾凤的男子,却没有感觉到许仙残忍,反而拍手叫好,大呼解恨。 金国对大宋的伤害,实在太深了。当初金国横扫大宋,掠夺财富,羞辱妇女,火烧城池,屠杀人民,令人们无不对金国恨意凛然。与金国蛮夷相比,只抢走鸾凤的许仙,实在太可爱了。 许仙以一己之力,彻底铲除金国在金陵的势力,于是金陵舆论彻底变向,倒向许仙。 抢夺鸾凤的许仙,没了大众敌人的称号,成了大众英雄;被误认为因受贿而杀害金陵知府的罪名,也被清洗。整个金陵,整条秦淮河,都在欢呼,都以为王师即将北伐,即将对金国驱逐。 “胡闹,胡闹!” 张浚猛地将手中水杯朝地上摔去,啪嗒粉碎,盛怒之下,竟又扬起巴掌,要打许仙:“混蛋!你可知道,杀害三千金人,将会给大宋带来什么?!” “不要以为你是宰相,不要以为你对我父亲有恩,我就不敢拿剑指你,”岳婉君面色铁青,剑指张浚,冷笑道:“没有谁敢摔我家水杯,手放下,否则你会后悔。” 张浚额头渗出汗渍,气的浑身颤抖,打也不是,收也不是,陷入两难。 他本想仗着深老资质,教训许仙这个后辈,没想到岳婉君竟真拿剑指他,极其尴尬。 “师姐不用生气,”许仙轻笑,压下岳婉君手中长剑,对张浚笑道:“我知道后果,惹怒金国。” 张浚哼哼,语气稍微弱了些:“你也知道!现在大宋积贫积弱,虽然国力在慢慢恢复,但还不能和金人撕破脸皮,必须继续积攒实力。我也想北伐,也想驱逐金人,但现在不是时候。你逞一时之快,屠杀金人,但你可知道,大宋要用多少银两丝绸,才能换取金人息怒?” “为何要讨好他们?大宋国力不弱,诸子门徒齐齐现世,足以横扫天下,何惧之有?宰相,你为大宋鞠躬尽瘁,我知道,所以我敬你。但你老了,没了热血与雄心,没有我老丈人直捣黄龙的气派。” 许仙玩弄手中水杯,淡淡道。 张浚黑着脸不说话。 “当初宰相也有不被圣上信任的时候,那时宰相被罢免,被排斥,被调到外地,所以磨去了你的热血。我也会和你一样,被郡王不信任,而今郡王已不再信任我,我只是趁着热血还没消耗完全,为大宋尽力。否则等到热血被耗尽,大宋到时又无人可用。” 许仙眯合着眼睛。 “我先去安稳金陵府,回去再和圣上商议!” 张浚摇头走了出去,唉声叹气。 “杀的好。” 待张浚离开,鸾凤方才从幕后走出,对许仙笑道。 “崇拜我吧,尽情的崇拜我吧。” 许仙满面调戏。 鸾凤白了眼许仙,问道:“当初你答应的事,我给你画画,你告诉我玉鼎真人的踪迹,现在可以说了没?” 岳婉君紧蹙秀眉,警惕的盯着鸾凤。 在她眼中,鸾凤并非柔弱女子,而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神,实力通天的人神。 “你当真想知道?” 许仙伸出手指,挑起鸾凤下巴,邪笑道。 鸾凤眨眨水眸,瞟了眼岳婉君,说道:“你家醋坛子就在身旁,你若敢动我,小心你的皮。” 许仙对岳婉君熟视无睹,俯身对鸾凤薄唇吻了下,而后舔着嘴唇,一副享受的模样:“我师父在钟山,但你没机会布局了,因为我们明天就入钟山,搜王气。” “明天?” 鸾凤紧蹙秀眉,惊疑不定。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战前夕 第一百六十九章大战前夕 (明知道是坟墓,还得跳,唉,求个首订吧) 明天就要前往钟山王陵,去寻找金陵王气。(..tw无弹窗广告)..访问下载txt小说那是天下各方势力聚集之地,巫族、妖族、散修半仙、地府鬼魂,甚至还有幽冥魔煞、九幽修罗,甚至还有天仙注目。 但不论如何,钟山必须去,哪怕明知必死,也非去不可”“。 各方蠢蠢yu动的势力,都在盯着王陵,或许已进入了王陵,或许还在观望,但所有人目的都很一致,夺取王气,得之可得天下。 距离和师父约定的时间相差无几,必须前去王陵了,争夺这场生死难料的群雄逐鹿。 “当初从临安来的时候,钱塘水神、西湖水神,都劝不要我们来,说金陵是凶杀之地,九死一生。我们还是来了,来到了这半仙都不敢来的地方,明天就要进入王陵,我们会死吗?” 一向不善言谈的岳婉君,此时不知为何,竟说出了一大段感慨。 她坐在桌子旁,盯着红烛,语气喃喃。 明知必死,却还要去王陵,这不是傻吗? “我不想骗你,也骗不了你,进入王陵,九死一生。我怀疑当初惊鸿一现的幽冥魔皇,以及血海修罗,甚至也会出现。或许接下来的几天内,会死很多人,你我都会死,但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 许仙有些惆怅,来到师姐背后,抱住她腰身,将鼻息埋在她发丝之间,深嗅芬芳。 当初魔道圣君身死之时,曾说魔皇会降临;在诛杀聂小倩梦魇修罗时,也有修罗扬言,将不再借助梦境现身。这一切,使金陵之局更加扑朔迷离,纵使人神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以前不怕死。现在却怕了。” 岳婉君垂落眉梢。将身体尽力后倾,倒靠许仙怀里,小鸟依人。 不善表达感情的她,此时只想依偎在师弟怀中,静待天明,然后共赴王陵,生死同舟。 “婉君。” 许仙趴在岳婉君耳畔。轻声呢喃。 “嗯?” 岳婉君被许仙在她身上摸索的大手,搅的心慌意乱,鼻息渐重。 不过在这时候许仙没有去陪彩蝶,而是来到她的房间,陪她度过很可能是最后一个的夜晚,令她很感动。没有拒绝许仙的亵渎。 “我们要个孩子吧?” 许仙掀开师姐衣领,裸露出锁骨和香肩,凑上嘴巴,亲吻上去。 岳婉君早已情动,吐气如兰,伸长了脖颈,轻微呻吟:“你找彩蝶吧,我不想要。孑身一人多好。无牵无挂。” “找彩蝶?你要骗我多久?” 许仙苦涩一叹。 “你知道了?” 岳婉君忙扭过身,神情紧张的看着许仙。 “今天晚上。让我丢里面,试一次吧。如果有了孩子,我保护你们娘俩。” “可我不想拖累唔……” 岳婉君话未说完,檀口已被许仙唇舌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呻吟。 “小信鸽,这次靠你了,千万要把消息带出去,否则我就真倒霉了。我可不想成为那混蛋的床上人,所以这次布局我一定要赢,一定要赢。明天他要去王陵,我还有一晚的时间扭转局面,嗯,拜托你了,千万机灵点,不要被那个大恶人抓到。” 鸾凤鬼鬼祟祟的躲到船舱厕所间,不动声息的用术法幻化出一只白鸽,然后写了张便条,捆绑在白鸽腿上。 做完这一切,她方才踮着脚尖,打开厕所间的窗口,将白鸽丢出去。 白鸽扑打翅膀,呼啦飞去,转眼无踪。 厕所门口,彩蝶却背倚木门,小手紧握成拳,放置心口,小口喃喃:“如果你也爱上官人,成为一家人,何须勾心斗角?” 鸾凤偷偷摸摸来到厕所间,彩蝶清楚,可她没有拆穿鸾凤,只是仰望船板,默默凄然。 红尘十年曾与诺,终究一声凄叹,化作苦海两岸。 掷地有声、海枯石烂的誓言,我从未忘却,你可还记得? “我在书上看到,说七八岁的孩童不用喝nǎi。” 青霞哀求的看着众位女魅,可怜兮兮。 聂小倩掐着腰,哼哼道:“别废话,喂宝宝nǎi水,这可是我们一致决定通过的事,纵使你是姐姐,也不许耍赖。” “就是就是,青霞不许耍赖,谁让你胸最大了?” 其他女魅纷纷应和,一副口笔诛伐的姿态。 彩蝶为看守鸾凤,跟出去了,宝宝则交给诸位女魅照看,于是演腻味了小妾身份的诸位女魅,又开始扮演母亲这一角sè了。 她们从书上看到,说小宝宝要喝nǎi水,才能生长的很好,又看看宝宝,几十万年了,还这么小,于是女魅们商讨片刻,最终找出了“病根”:因为宝宝小时候没喝nǎi水,所以才长不高。 宝宝长不高,这可咋办呢?听上去是个难题。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知识面极度宽广的女魅,不久小时候没喝nǎi嘛,现在再补回来好了。女魅七嘴八舌的定下决议,谁的胸大,谁的nǎi水就多,谁就负责喂宝宝。 于是二十个女魅凑在一起,退去诃子,比胸大小,最终找出了胸部最大之人青霞。 青霞哪喂养过小孩?此时轮到她头上,有些忌惮和害怕,想耍无赖,但抵不过众女口舌,只得拉开衣襟,脱掉诃子,将波涛汹涌、圆滚如球的胸托出来。 聂小倩,忙抱来宝宝,放在青霞怀中,对宝宝说道:“宝宝乖,多喝nǎi水,会长高啦。” 宝宝眨眨眼睛:“真的吗?” 聂小倩点头:“当然是真的啦,姨母何时骗过你?” 宝宝轻嗯,张开嘴巴,将青霞胸部的粉sè蓓蕾含在口中吮吸。 其实几十万年来,她没在意过这些细节,毕竟她没出过长江。不知正常人的身高。不知道小孩要吃母ru。但在女魅添油加醋、危言耸听之下,她开始意识到,几十万年都没长高,身体都没发育,必然有问题,而问题的根源,女魅替她找到了。是因为小时候没喝nǎi。 一来二去,原本对身高不在意的她,也有了害怕,害怕真如女魅所说,以后发育不良,胸部长不大。屁股长不翘,等等之类。 可她将青霞ru头含在口中,用力吸允,始终吸不出nǎi水,令她很不解:“看上去很饱满,怎会没有nǎi水呢?” 青霞胸被宝宝咬的有些疼,只能强行忍住,此时听宝宝说话。如遇大赦。忙用衣服遮盖住酥胸,无奈耸肩:“看吧。我没nǎi水,该你们了。” 这些女魅并不知道,一般女子并没有nǎi水,只有孕妇、要生孩子的女人才有。而她们这些女魅,别看胸部很大很圆很挺很满,纵使挤上三天三夜,也挤不出来。 “这可怎么办?难道因为我们本体是仙石,所以没有nǎi水?不能哺育小孩?” 聂小倩锁眉沉思,一副大学问家的模样。 其他女魅又找到了个问题,忙低着头,呼啦啦翻书,想要查找聂小倩这问题的答案。 “长江之灵,只有在灵气极为充裕的时候才会现身。此时出现,说明金陵王气已经开始泄露,即将大乱。” 小巧厢房内,莜竹端坐,锁眉沉思。 白素贞点头:“正因如此,所以许公子才决定明天去王陵。王陵是始皇帝建造,用来埋葬十二金人的墓穴,其内无比宏大,隐藏了种种凶险。更何况在数百年前,曾有传闻,说始皇帝建造十二金人,并非为镇压王气,而是为十二祖巫塑造真身,若真如此,世间将有巨大动荡。” “祖巫已成传说,十二金人虽来历不明,但不会重现巫族,这点不用担心。我唯一担心的是,十二金人,会不会和大巫蚩尤有关。” 莜竹神sè凝重,分析道。 “战神蚩尤?当初轩辕黄帝与蚩尤大战,已将蚩尤杀死,将其头骨做成酒器,将其体内魔煞掩埋金陵。蚩尤纵使是大巫,也必死无疑。” 白素贞摇摇头。 莜竹轻叹:“蚩尤已死,但问题就出在十二金人之上。罢了,再多推测亦是无用。王陵之内究竟隐藏何等凶险,只待明ri,就将公之于众。” 白素贞还想说话,却见莜竹神sè疲惫,只得抿唇,不再多说。 将玉鼎真人的消息,通过信鸽释放出去,鸾凤顿觉浑身轻松,仿佛胜利就在眼前,她已能看到许仙输掉赌局、狼狈不堪的窘态了。 之后她欢快的与彩蝶一道洗了个澡,与彩蝶耳鬓厮磨着入睡,进入梦乡。 她敢肯定,这是她这六年之间,睡觉最香的一次。至爱之人不离不弃,对手输掉赌局,她布置完善大局,收拢战争暴气,一统天地门派…… 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将这大好局面布置成现实。 次ri清早醒来,彩蝶已不再身边,她迷迷糊糊嗅到了股香气,很香,像是煲的汤。 她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推开门,顺着香气寻去,最终来到厨房,见一大群人围在座火炉前,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东西,好香,我也要吃。” “青霞想喂宝宝nǎi水,但苦于无nǎi,她们又在书上查到,说只有吃大补的东西,才能养出nǎi水,让我想办法给她们补补。于是我抓了只白鸽子,煲汤给她们喝,你也要喝?” 许仙满面邪笑。 第一百七十章 诸子齐聚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第一百七十章诸子齐聚 当年秦始皇见到东南有王气涌动,唯恐会对帝国“万世基业”造成危险,于是收集七国之兵,铸造十二金人,埋藏于金陵钟山王陵之内,以镇王气。.. 史书之中有记载,当初秦始皇铸造的十二金人,说是放在阿房宫,后被楚霸王烧毁阿房宫中确实也有十二金人,但事实上,真正的金人则被始皇帝葬于钟山之下。 当初战国纷争,血染黄沙,七国之兵上积攒了无数鲜血,无数怨魂,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进入六道轮回,而是依附在十二金人之上,成为强盛的怨念”“。 与此同时,远古战神蚩尤留下的战争暴气,就在王陵最深处,使得这里堪比地狱血海,yin戾异常。 虽然始皇帝埋金之后,用种种手段将其掩埋,甚至用水银浇灌,移山填坑,杀害所有铸工之人。但对许仙来说,有天子望气术辅佐,搜寻王陵,并非难事。 他悬浮钟山之顶,施展出天子望气术,俯视巍峨钟山,将真气化作无形丝线,透过山体,深入地下,最终在地下百丈深的地方,感受到了一片yin暗,摄心夺魄,纵使是他触及这片yin暗,也感觉胸口有血气上涌,几yu离体。 “我找到了钟山王陵,但其内yin煞太重,朦胧看不清楚,而且没有入口直通地下,很难进去。我们在这里等着,师父应该即将来了。” 许仙摇摇头,心情凝重的落下身。 他感到王陵内的凶险程度,远远超过预期,有些后悔带彩蝶来了。 不远处,彩蝶正抱着宝宝,和鸾凤坐一起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何凶险。 “法海来过这里,而且已经进入王陵了。” 一旁的白素贞忽然惊叫,许仙诧异。忙扭头望去。却见白素贞正蹲在地上,张口吞吐猩红蛇信。 蛇搜索信息,是借助蛇信来分析空中的气息,只要法海来过这里,白素贞就能察觉到。 许仙苦笑摇头:“佛教也想来插一脚。” 诸位女魅被他收入仙石,放在怀中,身旁没了女魅唧唧咋咋。竟有些枯寂。许仙轻叹一声,蹲在地上默默等候。 直到半ri后,玉鼎真人与一众诸子门徒方才慌里慌张的走来。 许仙忙迎上去,问道:“事情处理的如何?” 玉鼎真人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卷,交给许仙:“这是从儒教总舵夺来的王陵地形图。” 许仙摊开羊皮卷,见其上画着十二迷宫。遂点点头:“有劳师父。” “许仙!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 哪知鸾凤见玉鼎真人取出羊皮卷,登时怒气冲冲,杀气腾腾,抡起秀气拳头要与许仙拼命,所幸有彩蝶拉住了她,才免去一场“大战”。 许仙耸耸肩:“我从没有告诉你,我师父在金陵呀。”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关于钟山王陵。世间唯有一个组织对其了解透彻,就是儒教。 所以许仙和诸子门徒从临安出发时。选定计谋,许仙在明,诸子门徒在暗。这样一来,借助许仙风sāo的名气,能吸引各路英豪注意,诸子门徒则可不动声息的在暗处行动。 想要进入王陵,必须清楚王陵布局,所以诸子门徒在出临安后,没有来金陵,在许仙拖住金陵各方势力的同时,他们直奔平江,直奔儒教总部。 四十几位半仙,足以横扫儒教,将钟山王陵地形图搜来。 可怜的鸾凤,见许仙在金陵大张旗鼓,以为许仙是为掩护诸子门徒,于是天真的以为诸子门徒就在金陵,在暗处进行着某种yin谋,然后她千方百计想要知道诸子门徒的下落。越是搜不到,她越肯定玉鼎真人就在金陵。 或许人就有这种犯贱的心理吧,至少鸾凤是这样。 在鸾凤又一次判断失误后,王陵图被玉鼎真人找到,落入诸子门徒手中。 “她是谁?” 玉鼎真人拉住许仙,担忧的瞟了眼岳婉君,低声道:“许仙啊,别怪师父没提醒你,你怎么刚到金陵几天,就又找了个美女?你师姐脾气,难道你不知道吗,别看她现在忍气吞声,等她发飙了,所有人都要遭殃话说你找的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 许仙邪笑:“那当然,她很有味道。” 玉鼎真人哈哈大笑:“我懂的,男人都懂的。” “你懂个毛线!”许仙扁扁嘴:“她是儒教人神。” “我当然懂了,有味道,不就是床上” 玉鼎真人脸上笑意刹那僵住,话语戛然而止。 人神,人神! 尼玛啊,竟能泡到人神! 怪不得说有味道,人神的味道……一般人能品尝到? 尼玛都直接把人神推到床上了,还要老子连夜奔往平江抢东西? 许仙见玉鼎真人表情古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知师父想歪了,忙将之前金陵发生的种种,以及与人神的赌约,都告诉师父。 玉鼎真人听罢,方才意识到事情远远没有止息:“这么说,我们还是被人神牵着走?” “不要被眼睛蒙蔽,人神做的任何事,都有可能是yin谋,在算计我们。人神布局,仙神难逃,如果仅仅这样,就令人神恼羞成怒,那她心机未免太肤浅了。” 许仙对气呼呼的鸾凤送了个飞吻,倒惹得彩蝶一阵白眼。 “我懂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玉鼎真人点头,然后拉着身后那些诸子门徒一一向许仙介绍: “这位是墨家首领,没有姓名,人称巨子。墨家教众逾数万,虽是朴素工匠,但懂得各种奇妙现象,见多识广。” “这位是纵横家鬼谷子,余帅,纵横捭阖震铄古今,能以一人之力,影响天下格局。” “兵家家主神策,擅兵术谋略。当初岳将军也出身兵家,岳家兵法即为兵家兵法,极其了得。” “农家家主神农锄二,别看他貌不惊人,生xing平和,他手中那根锄头曾是愚公之兵,可开山裂石,威力绝伦。” “法家家主欧阳宏,嗯,你们之前见过了。” “yin阳家大司命、少司命,最擅yin阳手印,控人xing命,与儒术有相通之处,但较之儒易,更令人防不胜防许仙!别盯别人胸脯看,她们胸又不大!小心她们两姐妹发怒,你尸骨无存二位别生气,我徒弟就这样,眼睛经常抽搐……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你们胸小了?” “这位是家家主,姓名无人得知,只知笔名‘情随世迁’,在《起点江湖报》上连载一本,名《白娘子养成记》,嗯,主角就是以你为原型,可惜他笔力不够,无法将你的猥琐与二货特xing描绘出来。写的还算不错,我有空的时候,会给他投推荐票,顺便写写书评。听说他看到一条书评,都会乐呵好几天……” 诸子百家源自chun秋战国时代的人文思cháo,虽然而今凋零很多,但底蕴仍极其浓重,千年以来,半仙数目愈发庞大。 可许仙清点了下,跟随在玉鼎真人身后的半仙只有二十位。 距离当初从临安出发,整整少了一半! “怎么回事?”许仙意识到大事不好。 玉鼎真人轻叹:“他们在平江儒教总舵那里,见到了儒教圣器八卦天书,从天书上看到了未来,其上显示会命丧金陵。很多半仙畏惧死亡,因此离开了。他们修炼数百年,到达半仙之境,极其不易,谁都不想死,哎,不怪他们。” 许仙肃正脸sè,说道:“眼前这些人,都是为了华夏气运,甘愿与华夏同存亡,我许仙,与你们同在。” “与华夏同在!” 纵横家鬼谷子余帅、农家家主神农锄二、兵家家主神策、法家家主欧阳宏、墨家巨子等等,尽皆齐声诵念。 当初靖康之乱,他们被儒教牵制,没能阻碍金国,坐任金人屠杀华夏子民,皆痛心疾首,恨不能直接冲到金国腹地,大杀特杀。 yin阳家大司命、少司命,却摇摇头,语气冰冷,异口同声:“我们来这里,是为杀人神。” 谁能杀得了人神? 许仙耸耸肩,没有打破yin阳司命的愿望,两眼忍不住在二女身上多扫了几眼。 他前生看过国产动漫,为《秦时明月》,其上yin阳家也有个大司命、少司命。大司命生xing妩媚,xing格狠毒;少司命面表清纯,手段yin柔,xing格迥异。 眼前的大司命、少司命,与动漫之中装扮相差无几,皆是一般,令许仙怀疑:“难道温世仁那货也穿越了?穿越到秦朝,阅览诸子百家的纷争,然后又穿越回了二十世纪?” 远处彩蝶毫不在意,仍与鸾凤在一起,逗着怀中的宝宝。 “王陵没有入口,且建造在地下百丈之深,如何进去?” 许仙看着巍峨钟山,愁眉不展。 “无须担心,诸子百家各自擅长的领域。对于打通地道,农家最擅。”玉鼎真人对神农锄二略一拜首:“劳烦神农相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神农锄二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神态憨厚的抓着后脑勺,嘿嘿傻笑。 许仙一阵纳闷:“这货也是半仙?”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农锄二 第一百七十一章-神农锄二 这货也是半仙? 打死他,许仙也不信啊! 乱糟糟的头发,鸟窝一般,还插着几根草标、数根藤草;黢黑的脸面,像是刚从煤窑里走出来,还未来得及洗脸;尤其他张口说话时,露出性感的门牙,残缺不全,龅牙,仿佛口中含了个琉璃珠。 身上披着的衣衫,并非此时通用的麻布,或者绸缎,而是树皮! 是树皮啊有木有,只是简单的包住胯下小鸟,其他一概不管了! 难道你丫还停留在神农尝百草的时代,没有与时俱进? 许仙看神农锄二手中那根已经生锈了的铁锄,忍不住问道:“师父,他真是半仙?你确定他不是原始人?” “别小看他,”玉鼎真人正色道:“神农锄二,相传是神农氏后人,已存活了千年之久。千年之中,任由风云变幻,他都没有出手。只是因为这次蚩尤王气现世,因百年后的浩劫,会对华夏产生严重冲击,他才被迫现身。” 许仙心里始终七上八下,对神农锄二完全没有信任,可听师父说了,他也不好多说,只得作罢。 神农锄二呵呵笑道:“许观主,俺该从哪里开始挖?” 许仙打量手中羊皮卷片刻,而后走开到钟山山脚,指着脚下说道:“王陵被始皇帝埋在地下百丈之深,我们从这里开始挖。这里正对王陵入口,可以先挖。” “嗯。知道了。” 神农锄二点点头,而后伸手捏着铁锄,一阵扭曲,竟把锄头捏成了铁铲,而后他方才弯着腰,开始挖了起来。 众人尽皆好奇的看着,想要看农家家主究竟有何等神通。 神农锄二挖了两铲子,虽掘土速度很快,但并没有出奇的地方。许是被这么多人注目,他有些腼腆和害羞。抓着后脑勺,尴尬道:“你们别看俺,俺会害羞。俺娘说了,被女人看,累腰肾;被男人看,累菊花。所以你们都别看俺。” 众人无奈,忙向后退开数丈远。 之后,神农锄二方才开始放心的挖土。 悄然之间,从他身上弥漫出了些玄芒。笼罩周身,他掘土速度愈发迅速。片刻后竟再也寻不到踪影,只有土壤不断飞出,却见不到神农举动,众人尽皆惊愕。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过盏茶功夫,神农锄二施展出“挖土神功”,将此处挖出了道方圆两丈、深达三丈的深坑,许是他不满意这种速度,竟摇身一变,幻化出诸多分身。与他本体一道掘土。 这些分身当中,有些负责担土,有些负责挖土,有些负责凭证地道周围,还有些负责勘察,俨然一支有条不紊的工程队…… 众人神色大变。分身之术! 在场众人绝大多数是半仙修为,明白分身之术意味着什么。这是仙神手段!只有天仙才能施展的手段,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神农锄二,竟也能施展! 果然,诸子百家都有一技之长。 神农锄二憨厚的笑道:“你们别羡慕俺。俺知道这次挖王陵,会死在里面,出不来,所以俺告诉你们,如果俺死了,你们要把俺尸体烧掉。在骨灰里,你们可以找到一道藤草,那就是俺施展分身术的法宝。那是俺娘给俺种在肚子里的宝贝,谁有了那草根,谁就是下代神农。俺娘告诉俺,说为了华夏,不要怕死,所以俺不怕。” “我会尽力让你活下去。” 许仙听锄二语气,有些心酸。 集结在这里的诸子门徒,想要打开秦始皇留下的王陵,夺来战争暴气,使天下免受战争之苦,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走过去,来到鸾凤身边,有些好奇:“你肯定知道通往王陵的密道吧?” “别问我,我拒绝和你说话。” 鸾凤似乎还在为许仙算计她而气恼,扁着嘴赌气。 彩蝶问道:“今天不能进王陵吗?” “可以。神农锄二保证,一个时辰内将洞穴挖好。” 许仙伸手去捏宝宝脸蛋,小孩子的脸特别软,令人捏了还想捏。 宝宝倒也配合,咕噜噜笑着,小手乱舞,时不时还抓两下彩蝶酥胸,惹的彩蝶轻笑不止。 没过多久,钟山山脚出现了口巨大洞穴,笔直通往地下,几百个神农锄二的分身在洞穴内劳苦。因掘出来的土壤实在太多,堆积在旁,成了座小山。 “不好咧不好咧……” 忽然,几百个神农锄二慌忙从洞穴飞出来,神色慌张的喊道:“地龙,俺挖到地龙咧!” 地龙? 只听说有天龙,怎还有地龙? 正当众人纳闷之时,从洞穴之内,竟然涌出了道喷泉,一喷十丈之高,浑浊泛着沙子的泥水,哗啦啦涌出。 众人这才明白,所谓地龙,其实是地泉暗流,现在被神农锄二不小心挖到,泉水喷了出来。 “白姑娘,你属水性,能不能将喷泉止住?” 许仙忙问向一旁的白素贞。 白素贞摇头,无奈道:“我只能用水,不能止水。” “这有何难?宝宝发威!咕噜噜噜!” 宝宝咯咯轻笑,四肢胡乱挥舞,从彩蝶怀中腾空飞起,而后咕噜咕噜念叨几句话,胖乎乎小手抹出一团光芒,落入喷泉之上。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喷泉,竟刹那止息,消退而去。 许仙舒了口气,还好有宝宝这长江水灵,天生控水的精灵,否则想要挖到百丈之深,还真不太现实。 彩蝶却可怜兮兮的看着宝宝,张开双臂要抱。似乎宝宝离开她怀抱半分,她就很焦虑,直到宝宝止住地龙,又回到她怀中,她方才会心一笑。 “掘开王陵,注定诸子百家的凋零,注定所有人都得死。” 鸾凤冷眼瞟着诸子门徒,冷笑不止。 许仙挑眉:“你是人神,能看透命数,想必你也能看到。在百年之后,这里将成为人间地狱吧?大宋被蒙古铁骑践踏,死伤无数,几近灭族,被蒙古蛮人奴役。伟大的人神,你想看到这一切吗?” 鸾凤愣神:“你也知道这些?” 许仙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她,我是伟大的穿越者? “既然你坚持。我多说无益。” 鸾凤不再多言。 一个时辰后。 “好咧!你们可以下来咧!” 神农锄二有些颤抖的声音,在洞穴内久久回荡。 众人站在洞穴边缘。探头向里看去,果然见神农锄二在一个时辰内将洞穴挖了百丈,不由佩服神农锄二这种神通和毅力。 可许仙却看到,神农锄二疲劳至极,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忙飞身落下,来到他身边,问道:“感觉怎样。是不是太累了?” 神农锄二面色刷白,摇摇头,却笑道:“你知道为何俺娘亲不让俺洗澡吗?” 许仙摇头,表示不知。 神农锄二憨厚笑道:“因为俺娘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不让俺洗澡,让俺有时间把活干完。” 许仙心惊。忙向神农锄二身体打量,竟见他胸腔之内血光涌动,内脏已一片混沌,不分心肝脾肺。不由悚然惊骇,急道:“发生了何事?” 神农锄二再没有气力站起身来,他目光渐渐浑浊,笑道:“俺一生都和土地打交道,俺娘说了,世间有两处土壤不可碰,一是王陵,二是地底深处。王陵内有王气,破之会损命数。土地深处有大地之灵,若挖的太深,会触怒大地,遭受惩罚。” 许仙顿时明白了:“金陵王陵……这两处禁忌,都触犯了?” 忽然,有股鲜血从神农锄二口中涌出,神农锄二艰难又将其吞下,脸上憨厚笑意却仍旧浓郁:“俺娘知道俺迟早会破这禁忌,所以临走前叮嘱俺,万万不要洗澡。只要身上灰尘多了,大地之灵就不会降落太重的惩罚,所以俺才能坚持下来。再挖两丈深,之下就是王陵入口,可惜俺不能陪你们去冒险了。” “没办法相救吗?” 许仙眼眶湿润,扭头望着师父。 玉鼎真人轻叹:“你没有命数,等神农走了,就收了百变草吧。” “当初俺爷爷,神农氏尝百草,拯救天下苍生。俺也要像爷爷那样,成为英雄。如果你们能化解百年后的战争,避免诸夏被奴隶,逆乱天数,改变苍生之苦,一定要帮俺在世间塑造雕像,让人们明白,世间除了有神农氏,还有神农锄二。” 渐渐的,神农锄二气息越来越弱,说话竟弱不可闻。 许仙喉咙哽咽,点头道:“我会取来战争暴气,平定金国和蒙古,然后给你塑造神像,与你爷爷一起。” “你们都别替俺流泪,俺死了之后,会飞到天上,俺爷爷就在天上,是三皇之一。到时候,俺在天上看着你们,等你们凯旋……” 神农锄二最终压抑不住喉中鲜血,溢出喉口,淹没了他要说的话。 在命数面前,在天地之灵面前,纵使天仙,都渺小如烟,更何况半仙? “别恨我,我也不敢动王陵。秦始皇的暴戾之气,蚩尤的暴戾之气,天仙都难抗衡,所以自古以来,无人敢打金陵王气的主意。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想要改变命数,大宋气运,百年后必亡,谁也无法更改。” 许仙在给神农锄二送终,在给神农锄二叩首,鸾凤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到许仙一直在盯着他看,许仙在将神农锄二之死归结她身,她忍不住多解释了句。 彩蝶瞟了眼鸾凤有些慌乱的眼神,微微蹙眉,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