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醉一地落红》 第一章 初来乍到 我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死法,无论多么悲壮多么惨烈都绝对没有现在这般诡异。是的,诡异,望着镜中那个妖艳得几近惊世骇俗的女人,我又一次叹气了。 一个月前我亲历了一场惨无人寰的空难,本以为我会蒙主恩召在青春年少之时为我孤苦伶仃的一生画上句点。谁知,睁开眼才发现上帝给我开了个玩笑,我花了1分钟来庆幸我的幸存,花了15分钟来明白我穿越了,还到某个不知名的朝代,花了30分钟来接受我以嫁为人妾,并且被人厌恶至极,花了1个小时了解自己的新身份凤玥王朝性格最恶劣行事最乖张的将军府小姐,却花了整整1个礼拜来逼自己镇定自若的照镜子。 我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孤儿的身份让我很早便尝尽世间冷暖,也让我无论在什么恶劣的条件下都能生活得泰然自若。这让我现在不得不很感激当初让我成为孤儿的那两个人,很讽刺,却很现实。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会奢望某小说中的良人走到我面前,深情地对我伸出手说:“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因为我已经嫁人了,再因为我已经失宠了,确切的说是从来没被宠幸过。个中原因我也曾细细思量过,但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因为老公接受不了我这张脸吧,毕竟谁会抱着调色盘在榻上打滚呢。 再次望着镜中那张犹如抽象画般的脸,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大红大绿的脸被涂得妖冶非凡,连原型的影子都看不见。据说是这位乖张的小姐审美出现了极大的偏差,却偏偏没人有胆子在她面前纠正,于是乎,这张脸成了识别某小姐的标志,在大众心里它就是个“此地有恶犬”标牌。 自怨自艾了好一会,才开始安慰自己,其实这张脸也挺好的,至少对我而言是个非常好用的面具,它为我遮住了夫君的临幸,众人的接近,没有人发现小姐早已调包,而我当然乐得去忙于开拓自己的生活。毕竟,凡事只能靠自己已经被我信奉为至理名言。 “小姐,你怎么又开始对着镜子叹气啊!要是不喜欢我就帮你把妆卸了吧。”一个貌似丫头的女人在我身后翻了翻白眼,其实她就是个丫头,是我贴身了10年的丫头千雪,也是从我醒来到现在唯一知道小姐已经从良的人。千雪这个名那还是我给她起的呢,尤记当初她小心翼翼地报出:“奴婢是翠花”时,我一口茶呛得从鼻子里喷了出来,不得不再次感慨这位小姐的独特品位,当机立断让她改名,我可不希望哪天吃饭时突然听到一句:“翠花,上酸菜!” 看着这个短短一个月,千雪在我的细心教导下,从一名近我身10米就开始不停打颤的可怜人摇身变成一个敢欺主的“恶奴” ,我是既感慨又欣慰啊。还记得千雪战战兢兢地站在我面前等着为我更衣时,我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一抹自认为最温柔的笑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时,她瞬间脸色惨白得几乎晕倒,后来我对着镜子挤出同样的一抹笑时发现自己也快要晕倒了。 “千雪,你不会不知道你家小姐我现在是干什么的吧?这妆要卸了你还有得玩吗?东西呢?拿过来吧!”我鄙视地瞟了她一眼,顺手接过她递来的几本账簿,自动忽视她的喃喃低语。其实不听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觉醒来就失忆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变成这样?”是的,对于一切变化我皆以失忆二字解释,虽然老套了点,但却既方便又简单,正是因为这样,我将千雪毫不犹豫地拐上了贼船。 一页页看着这些账簿,随着数字的不断增加,我就像看到自家孩子不断在飞速进步一般自豪和欣喜,想想看,当初大学选择会计系定是这生最最明智的选择。来到这个没有现代化设施的地方的第三天我就决定要自己开创一份事业,好在陪嫁的东西不少,于是盘个茶楼开开,生意也挺红火,日子也挺充实。 “小姐,口水流下来了!”千雪在我正准备手舞足蹈时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条件反射地搽搽嘴角,才发现被这个丫头给蒙了,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她毫不在乎地开口道:“请容奴婢提醒您一下,从您病愈后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您再未去看逸王爷了,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探望?” “谁是逸王爷?我为什么要去看他?”当我将这话问出口时,千雪生生地愣了几秒才开口道:“你的夫君上官辰逸,逸王爷。您以前总是见缝插针地缠着王爷,包括嫁他为侧室也是缠着将军请皇上下了圣旨硬逼他娶的。”原来是此原因才让这个小姐受到冷落啊,想必逸王爷对她是恨之入骨吧,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人家都不喜欢我了,我为什么要去对他死缠烂打?我无声地询问某女,某女答曰:“你这么久都没有去缠着王爷,会让人怀疑的,小姐不是不希望大家知道你失忆的事吗?” 我侧头想了想问道:“我失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千雪顿了半拍才开口:“小姐失忆之前曾与王妃有些过节,王爷不分青红皂白将小姐禁足了半个月,并命令小姐以后不得出现在王妃面前,否则就要将小姐驱离王府,小姐因为觉得委屈,郁急攻心所以病倒了。” “驱离王府?皇上指婚他也敢休妻吗?真是太有勇气了!”我眯了眯眼,心中另有小算盘。不知为什么,提到这个王妃总是让我感到不舒服,即便她跟我没关系,再加上一个如此护短的男人,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呢,看来是有戏看了。 千雪不敢苟同地看着笑得有些灿烂的我说:“不是休,是驱离,将小姐安顿到别庄,永不回府,永不相见。” “别庄离这远吗?”听到这个消息我笑得一脸灿烂 “远,王府在城东,别庄在城西的近郊。不知小姐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千雪带着满眼的防备看着我。 “走,我们找王妃话家常去!”说着我欢快的拉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千雪走出房门。

第二章 会晤王妃 来这里一个多月,我首次对这个所谓的家好好进行参观。真不愧是王爷,住的地方不是盖的,装潢简直媲美那个世界唯一的七星级大酒店,光花园就有一个足球场这么大,姹紫嫣红千姿百态的花在风中搔首弄姿让我感慨万千,正当嘴上要赞美两句时,心中就浮现出一种想法就是不知道这王府中的后宫是否有如这些花一样精彩,真想去见识见识。 “王爷只有一位正妃,一位侧妃您,还有一位侍妾,并没有什么精彩的后宫。”听到某女不屑的回答,我才惊觉不知何时已将心中所想替代了嘴上的赞美,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奴婢一样走在千雪的后面。之后再遇到什么旷世奇景也不敢再乱开口了。 “小姐,王妃的红筱苑到了。”在千雪的警示下我突然抬头,差点撞上了停住脚步的她。我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哇”字刚出口就被某人瞪得咽入肚子,唯有张得合不拢的嘴显示出我的惊叹。这王妃住的红筱苑果然不同凡响,不是我那个小小的降萱阁能媲美的,光那三层的主楼就比我那个气派,更别提还有个四季都繁花似锦的小林园了。我有些不甘心的撇撇嘴,虽然是不受宠,但好歹我也是被皇上赐婚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宫侧妃请回,未受到王妃邀请的人不得擅入红筱苑。”正当我迈着八字步一脚踏入门栏时,一只黑手伴随着毫无感情的声音从侧方突然冒出,我吓得向后跳了一步之后毫无形象地抚胸到:“吓死我了,还以大白天见鬼了呢”突然惊觉这话说得有点缺德,急忙想改口,却发现这位侍卫大哥黑的不仅仅只是手,连脸也黑全了。尤记得,曾有人告诉我,做人一定要淡定,就算心里烧了把火,面子上也一定要谈笑风生,这个一向被我奉为做人的王道。于是,我装做若无其事般说:“请问能不能帮我向王妃传个信,告诉她我来拜访?”之后,我确信自己看到了他眼睛抽筋的样子。 “王妃说若是侧妃想上别庄游玩几天,请侧妃进屋道个别。”正当那位侍卫大哥为难之际,王妃的贴身侍女紫雯以新闻播报员的声音先我传递了王妃的“旨意”,这句好心的提醒在我听来就是句赤条条的威胁,我对着这位大姐灿烂的一笑说:“有劳带路了”,就带着打了个冷颤的千雪跟在一脸惊讶的紫雯后大摇大摆地参观起王妃的院落。 陈设优雅的大厅能充分体现出其主人的非凡气质,千年红杉精雕的一套桌椅映衬着一副绘有牡丹争鸣的屏风雍容却不失典雅,桌上放置的一套紫砂茶具让我不禁眼睛一亮,如入无人之地般将其拿到手中细细揣摩,半响才发现这尽然是紫砂茶具中的极品紫檀。这个发现又让我再次狠狠地腹诽了一下那个偏心的王爷。 “妹妹若是喜欢这紫檀,姐姐我也不妨忍痛割爱的相送,但只怕是妹妹需要将其带到别庄使用了。”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才有些尴尬地发现原来屋子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听这语气,我当下就判断这个面如寒霜的女人必是王妃无疑。于是,我也文绉绉的做作了一把道:“既然姐姐您有这般忍痛割爱的心,看来姐姐是必是心胸宽广之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否则岂不是显得我更加小气?”话音刚落我便撇到有人眼角抽搐,于是赶紧开口:“只是我那个地方简陋,没有合适的桌椅与之相配,怕是将紫檀放在我那小破桌上有些不伦不类啊。”当我感到有人大大松了口气时又加了句:“不如姐姐您再忍痛将这套桌椅送给妹妹我吧,姐姐这般胸襟开阔之人必不会小肚鸡肠地与妹妹我斤斤计较这些个俗物,对吧?”一声抽气某人面色青黑眼角嘴角不停跳动,久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若喜欢,就请便!” 隔了一会,估计王妃她那口气缓过来了,又迅速换上那张冰块脸,淡淡道:“梓萱妹妹很久不曾到我这里来叙旧了,怪寂寞的,害我还以为妹妹是在躲我呢。今日妹妹能来这里姐姐我当然开心,送点小礼物给妹妹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今后见面的机会不多啊。” 我在心里啧啧两声,原来这就是大户啊,里子全损了面子也要撑着。这绵里藏针的话说得是一套一套的,只可惜我并不是这个只有17岁的小姐,我怎么着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如果连这点心机都没有早在10年前就蒙主召唤了。往她旁边看了一眼,意料之中地发现她的奴婢紫雯失踪了,如果我估算不错的话最多一柱香的时间我就自由了。 猛然抬头,竟发现王妃正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好奇地往脸上一摸,才知道原来我笑得太张狂了,难怪她的眼神像看天外来客。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假装咳了两声喝口水,将笑容掩了下去,换上一副妒妇脸,冷哼一声道:“以后的事都还指不定呢,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不知,但我想我们唯一知道的那点事也是无法控制的,毕竟是女人都害怕年老色衰,而男人嘛却又总喜欢年轻的女人,姐姐你说是吗?”我看了看她又冷了几分的容颜,故意大大叹口气接着道:“对了,梓萱听说姐姐比我大上十几岁,不知道姐姐是怎么保养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是个奔四,恩,三十出头的人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不通,为何王爷才二十五岁而王妃却已经三十出头,难道这个王爷偏好老草?据说他们他们才成亲两年而已,而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十五六岁就当娘了,三十岁才结婚的“剩”女还真是少见,由此可见,这里面必是另有一番内情的。但我却懒得去挖,因为知道挖出来一定会惹上一身麻烦,而我这人虽然喜欢看热闹,但却非常讨厌麻烦上身。

第三章 驱离王府 我那一句简短的话成功地让她几乎破冰而出,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出来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这不禁让我有点怨恨来得非常不是时候的那个人。 “王爷!”一声娇柔的叫唤让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我急忙低下头看看地上到底掉了多少鸡皮疙瘩。一抹淡影嗖地一下从我面前掠过,王妃就已经扑在王爷怀里,要不是白天我还真怀疑见鬼了。 如果没有遇到王妃,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如此精彩的变脸,前一刻冷若冰霜,后一刻温柔似水,看着她倚在王爷怀中的表情,我不禁怀疑刚刚所见是否幻觉。我想我此刻的表情定也是非常精彩的吧,目瞪口呆地望着王妃眉飞色舞地编排我的不是,直到某男含着一脸温柔的笑走到面前对我说:“宫梓萱,敢情你是将本王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么就让你到别庄去好好回想一下吧”时,我才惊觉自己神游太虚一段时间了,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我也没在意,毕竟我最想听的一句话是听到了。 我嘿嘿一笑抬起头,企图“扭转乾坤”,但却望进了一汪深潭,不禁小小地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有着一双修长邪魅的桃花眼,笑意盈然,眼底却一片冰寒。“笑面虎”,这是看到他的第一个念头,接着我又为他的容颜在心里暗自大大地叹息一把,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生对了时代,要是在那边只怕是星探都要把他家门栏踏破几个,更何况一些疯狂的女人们,他搞不好会被活活饿死在家里。 虽然这个想法很恶劣,但没办法,一看到他的笑就让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非常不舒服。这男人的笑仿若一丝微风般温柔,但却从为到达眼底,这让我又不禁想到笑里藏刀这个词。据经验判断,这个男人非常不简单,那双读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眸中藏着许多秘密,但却绝对不是我想探究的。当机立断,这个男人被我列入来这里后的第一个拒绝来往户。 于是,我假惺惺的抗议了两句,便让千雪找来几个帮手,带着战利品大摇大摆地在一堆惊讶的眼光下踏出了红筱苑。后来我有问千雪,他们怎么这么讶异,千雪很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对我说:“因为王妃向王爷说你抢她的东西,而王爷说有他在你一定不敢。可是谁也没想到小姐居然还将那些东西搬了出来。”其实我也很无奈的,要是我真的有认真在听他们谈情说爱的话,我想我大概会考虑考虑是否要搬走东西的,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 我不知道别人被夫家驱离因该是什么样子的,但就我而言,很愉快,因为似乎看到了自由女神在向我招手。原本出门送我的一脸悲戚状的李嬷嬷,在我刚上马车时就开始张大嘴,准备来个十里长街送小姐的桥段。我没怎么在意,心情愉快地向她挥挥手让她回去,谁知她竟然愣在那,嘴张得老大,直到马车行远都还能看到她仿佛石化的身影。 “这李嬷嬷还真奇怪,我不就让她别送了吗,怎么整一个好好的人却定在那不动了,嘴还张这么大,不会是病了吧?” 我觉得这情景有些好笑,于是便想要和千雪分享,谁知这丫头淡淡瞥了我一眼道:“李嬷嬷那是被你吓的,没有一个正常人在被夫家驱离时不会掉眼泪的,你非但没有掉眼泪,还一副受了很大恩惠出去游山玩水似的表情。她本来是想要哭两声的,谁知你却将她打发回去,能不吓呆吗?怕现在她会认为有病的是你吧。” 果然,千雪话才说完,我就听到凄凄惨惨的哭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问:“那我怎么办?” 说实在的,这个嬷嬷也是照顾我的前世从小长大的,都一把年纪了,再怎么也不好意思让她老人家担心啊,这尊老爱幼的中华传统还是要发扬的。 “能怎么办?只有委屈小姐你掉两滴眼泪了。”千雪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我心里将她狠狠地腹诽了一顿,想当初她怕我简直就像老鼠见到猫,可现在却都将我小姐的身份忘了个干净,才一个月啊,看来我的教育出了很大的问题。 虽然想一走了之,但也只是想想。我让车夫停车,等着李嬷嬷蹒跚地赶到车前。谁知她一见到我就朝我怀里撞,我还没来得及痛哼一声就被她抱得死死的差点断了气。 “小姐啊,嬷嬷我知道你难受,难受就哭出来吧,别憋着出什么事啦!”她哀痛欲绝的哭声引来大批游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死了儿子,知情的人围着我指指点点,看我的眼神甚是可怜。我无力地望着天,直到眼睛酸涩得冒出眼泪,并假装在嬷嬷怀中抽泣两声,才得以功成身退。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脸上的可怜之色尽褪,余下的不是幸灾乐祸便是看戏的神情,只怕我被驱离一事将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直到下一件大事发生之后才会退出“江湖”。 我不禁暗自感慨,原来无论哪个朝代的百姓都是喜欢八卦的,喜欢冷漠甚至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别人的痛苦,以增加自己的乐趣。 从被马车赶下来到现在足足有一刻钟,我望着这个别庄大门硬是迈不进腿。我想,没有人的别庄会像鬼屋一样吧。 地处偏僻,生活简陋我都忍了,但这里不仅止于此,它还杂草丛生,阴风习习,难怪刚刚那个车夫从上车开始就用这么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到了别庄还非常迅速调转马头狂奔而去,这使我不得不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死过人。 “上官辰逸,若有朝一日你落到我手里我定要把你抽筋扒皮肉割了买骨头丢给狗啃!”当这句话阴森森的从我嘴里挤出来时,千雪非常明显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想到,估计这么纯洁的小女生应该从来没听过这么危言耸听的话,也不好再吓她了,于是简单解释道:“没事的,我就说说解解恨罢了。” 可谁知那小姑娘不进反退的说:“您说什么我没在意,因为您笑得实在太可怕了。”我当下无语问苍天。 正当我准备推门而入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赶紧向后跳了一步,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跳正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往上飙赶,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那门在我眼中开得忒慢,终于在看清从门中飘出的影子霎那我光荣地昏倒在地上,而这事也成了某些人类茶余饭后的笑料,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第四章 哑伯 一睁开眼就看见华丽的帐顶,栩栩如生的双凤戏珠被一种特殊的针法秀在大红丝面的帐顶,一丝淡淡的紫色烟雾带着点沁人心肺的幽香在帐内缭绕,使得那两只活灵活现的凤凰仿佛真的已经跃然而出在腾云驾雾。 心想这阎王爷还真厚道,让我睡在这么个好地方,敢情是觉得把我从样样都有的现代拉到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点灯基本靠油”的年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寻思着给我点补偿,让我在投胎前舒坦舒坦,只是不知阎王爷可否安排个人来伺候? 正想得入神,一声天籁降下:“呀!小姐醒了!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定睛一看竟是千雪,于是,我说了段此生最最想要咬舌自尽的话:“这地方还不错,看来阎王还挺义气的嘛!你怎么也来啦?被那鬼影给吓死的吧?你小姐我此生什么都不怕,要不是因为一口气没顺上来,我准能把那鬼赶回地府,你也不用糟蹋了这大好青春啊!” 信口雌黄地说了一通,正得意地等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我表示她的感动。谁知,半天没动静,纳闷地转过头才发现她正以一种看疯子似的表情看着我。直到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才淡淡开口:“小姐,经大夫诊治,你刚刚是被吓晕了。这个地方是别庄中你的卧室,不是地府。你看到的影子是名叫哑伯的下人,不是鬼影。”看着她越说越往上弯的两个嘴角,我当即就想晕过去,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这不是在给你开玩笑吗?” 被她鄙夷地看了两眼,我只好假咳一声赶紧转个话题:“你说这是别庄中我的卧室?这个破宅子怎么可能有这个好地方?”说实在的,我从未奢望过这个破地方还能住人。估计千雪也没想的缘故,这话题成功地将她的注意力引开了,只是这丫头看似停不下来:“小姐,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别庄啊,这好歹也是王爷的府邸呢!别看外面那样掩人耳目的样子,里边可一点也不比王府差啊!什么湖啊、林啊的应有尽有,打理得可好了,我来这只见到一位哑伯,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丫鬟。小姐我带你去看看吧!” 看她像个讨糖吃的兴奋孩子,我也不好太过打击她的积极性,于是跟着她游假山玩假水去了。只是这心里边一直惦念着那张舒适无比的大床,一直掂量着等回来了一定要睡上七、八个时辰。 等走了出来才发现千雪的语言表达能力是多么的欠缺,在我看来这地方可比王府美上数倍。东边是落英缤纷的桃花林,林尽豁然开朗,竟是一汪碧潭,潭心一座弯桥犹如划破长空的彩虹横跨南北。弯桥上的石亭古朴典雅,就像碧潭中的明珠,少则淡而无味,多则杂乱繁冗。 往南走去竟是一湖碧荷,连绵起伏层层叠叠,不敢想象当湖中的荷花竞相开放会是怎样的繁景。连着湖畔的是片苍苍的竹林,微风拂过,沙沙的脆响仿佛悦耳的交响,置身其中心旷神怡。 穿过竹林竟然来到我的阁楼,这时才仔细发现,原来我的阁楼应该是别庄的最中心,四周分别桃花林、竹林、枫林、梅林,各片林子之后又分别是玉潭、荷花湖、菊苑、梅林。而我的院落里里外外却栽满了柳树,那万条碧丝绦仿若巨大的垂帘般将院落隐入其中,让院景相融得如此和谐。难怪我住的阁楼叫怡情轩了。 我又在四周的林子中穿梭了一番,再次感慨这别庄就像上官辰逸的人一般表里不一。细细想来那蒙死人不偿命的府邸外观应该是人为的吧,以防宵小啊。换个角度思考,若我是宵小,知道有这么个谈情说爱的好去处,定会经常光顾,进而顺手牵羊。 想到这,突然想起走了这么久的路居然没有看见一个丫鬟,难道偌大个别庄真是靠哑伯一个人照看?还打理的如此仅仅有条。听千雪说哑伯今年60了,若真是这样,此人必不简单。我从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迫切地想看看哑伯是何方神圣。 当哑伯出现在我面前时,不得不说我有一种看着自己崇拜的明星当街殴打歌迷时的失望和愤怒,感觉自己受骗了。哑伯是个哑巴,只能听不能说,面无表情,双眼浑浊,怎么看都像个普通的小老头。其实后来细细想想,哪有人骗我啊,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这世上之事亦然,所有纷繁的恼人之事都是自找的。想通了,亦对哑伯和善很多。 看着哑伯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总认为哑伯不平凡。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不知哑伯是否就是大隐?他是否有出山的那天? 叹口气,决定不再去深究这个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无从干涉,而未来,是一条我们谁也看不清的路。于是,我转身进屋开始睡觉。 整个别庄除了哑伯就只有千雪一个丫头,平时的粗活全然哑伯一个人包了,我怪不好意思的,也跟他说过几次让把我们住的地方打扫干净就好,其他的不用管了,但哑伯也真是个敬业的人士,依然将整个别庄打扫得一尘不染。我的生活起居全是千雪那丫头一人打理,包括做饭。这样的生活我还过得惬意万分,由于只有我们三人,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画这张脸了,卸了妆的面容让我觉得轻松。 相处久了我自然而然地将哑伯当成了家里人,在他身上我找到一种父亲的感觉。让他搬到我的院落里住着,开始他怎么也不肯,直到某夜他实在受不了我夜夜站在窗前感概:“这富人家的宅子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若是半夜起来看到点啥可怎么办啊!我做人真失败啊,就这么两个人生活,居然还有人讨厌我!否则,大家住得近点也好有个照应啊!”他才嘴角抽搐着搬到我的院落中。

第五章 逼良为弟 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在某女哀怨的瞪视下结束了为期两个月的宅女生活。宅,是我一直认为自身所拥有的优良作风之一,它给我在这个清苦年代假扮大小姐带来了无上的方便,至少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会觉得痛苦,至于我关起门来做什么那就有待商榷了。 “千雪,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改变点了?”我捧着铜镜左右照照,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感慨,难怪古人会把“镜花水月”比作朦胧美,这看都看不清楚能不朦胧吗,现代美学的观点,一切看不清楚的都叫做艺术。想我当初如获至宝地捧着一本拿来压床脚的易容术的书苦苦研究了两个月,期间为那看不懂的凤爪字半蒙半猜,运用我那点少得可怜的古文水平,在杀死我不知道多少脑细胞后,我不得不承认,在过去我是个顶牛高材生,但现在我却是一文盲。 “小姐,如果你不怕走到半路有张脸掉下来吓死路人的话,这样出去也挺好。”千雪瞄了我一眼,没停下手中为我着男装的动作。我不以为意地左右摸着脸心想,这不挺好的吗,这脸皮贴得也挺结实的。还没等我想完,手上就掉了一张脸。 看到千雪憋着的笑我心里就憋屈,气不打一处来的开口道:“就是你,你看看你怎么给我念的书啊,不成功就是因为你没好好念!” 几乎话一出口我就立刻后悔,我不认字,是千雪一直在旁边给我念,至于怎么理解全是我瞎猜的。看着千雪红红的眼眶我也挺难受的,但我这人就死要面子开不了口向她道歉,于是闷闷的出了门。 千雪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低着头默默地跟在我后面,我正寻思着怎么开口让她原谅我。突然,看到街边有个吆喝糖葫芦的大爷,想起千雪曾告诉我说她小时候为了能吃上一串糖葫芦,被人家骗到妓院,结果那老鸨嫌她又瘦又小还丑把她撵了回去,现在看看单薄也有单薄的好处啊。 我拿着糖葫芦来到千雪面前,巴巴地对着她嘿嘿直笑,敢情千雪是被我笑的不好意思了,接过糖葫芦原谅了我。据后来她说,实在是我当时笑得太狗腿了,她怕引人侧目才不得不原谅我的。 久久没上街溜达这屁大点地方也没怎么改变,一个时辰不到就走了个遍,想想以前逛街,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都还意犹未尽。这让我越发想回到现代,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高空坠机不可能还尸骨有存的。 “这没意思,千雪,走,我们去茶楼看看,我要微服私访,顺便听听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闻大事!”其实生活也就是这样,太空虚了就想到处找点乐子,于是,那些类似张三给王四带绿帽子了、小六被李五枪去做了小老婆的八卦便开始被人们津津乐道。想想看,这点爱好古今人士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只不过古人挖邻居的,今人挖明星的。 茶楼是个谈天说地的好地方,地痞流氓、市井小民、江湖豪侠、说书先生鱼龙混杂,所以在白天茶楼也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至于晚上,当然是去某些声色的场所比较有效率了。带着千雪向自家场子走去,想想也挺过意不去的,这茶楼都开了好几个月了,我这个老板只是每个月躲在房中算算账,没有几次亲临现场,怕是那些小二都将我忘了个干净吧。 正想得入神,千雪在身后“哎呀”一声,我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跌跌撞撞地从巷中窜出与千雪一起撞倒在地上,我一手拉起他一手拉起千雪,正待询问如何时,巷中传来几声恶吼:“抓住他,他是个小偷,抓小偷!”显然是说那孩子的,因为他一听就叫喊就急着想挣开我的手,而我却在死死地拽住他。无奈,估计他很久没吃饭了吧,直到那群人来到我们面前他都没能逃走。 “就是他,就是他偷的,打死他,把他的手剁了!”为首的一名壮汉气喘吁吁的开口,作势要揍那孩子。 “等等!”当我毫无意识地开口挡在那孩子面前时就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冲动个啥,看那壮汉的身材,我嘿嘿一笑往后偷偷退了一步,回头看到那孩子竟然一脸无畏的表情眼神中尽是愤恨,那架势跛想慷慨就义的刘胡兰同学,我心中一动,便有了些想法:“你说这孩子是小偷,敢问他偷了你什么东西?” “他偷了我三个馒头!”壮汉用双亲被杀的愤恨表情从牙缝中挤出8个字。我当时也只能用“偷针也是偷”的理论来安慰自己才压下在即将爆发的火气。 “这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是我失踪多月的弟弟。数月前被歹人掠走,运气好逃了出来,一路颠簸回到家乡,路上实在饿极,只有冒犯了,只是可怜了这个才8岁的孩子啊!”末了,还装模作样的搂着这孩子搽了两滴泪。“这三个馒头多少钱?我现在就给!”我作势要掏钱,估计那壮汉也真的信了我的话,没好意思要,还倒给了这孩子2个馒头,直道:“真是个可怜的娃!” 当壮汉走远,那孩子将五个馒头揣在怀里正准备离去,我急忙拉住他道:“别走,你是我弟弟!”看到他异样的眼光,我摸摸鼻子改口:“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要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去吧!别怕啊!”这话刚一说完我就发现他往后退了一小步,一脸戒备,连跑的姿势都摆好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像拐卖儿童的呢。 “小公子,他是个偷啊,不能带”千雪后面的话被我瞪没了,也只能悻悻地摸着鼻子在我身后狠狠地瞪着那孩子。 “如果你还想过这种为了食物被人追打的日子,就请便。虽然我身边差个人伺候,但也不一定要是你。”我淡淡地朝他开口之后从他身边走过,正当我在考虑是否要给他留点盘缠时,一只手坚定地拉住我的袖口。 “我今年16了。”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猛瞧,16岁在我们那经常会被当成熟男,但 他却看上去只有8岁,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虚报年龄以减轻我使用童工的负罪感。 “没事的,告诉我你今年到底几岁了?我一直都想要个弟弟,你当我弟弟吧!”我用上现代最甜的八牙笑法朝他温柔一笑,这样的笑我自信都能把花给笑开了,但他却冷着脸往后再退一步说:“我的确16岁了,而且我只做你的下人,不会做什么弟弟的。” “16岁了还这么小,看来要好好给你补补了。没事的,做我弟弟就是好,能跟着我吃香喝辣!” “若真让我成为你的弟弟,我宁愿流浪街头乞讨!”他防备地再退了 一步,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我毕竟也是现代混过的,不良思想也是一套套的,他心里那点小思想我立刻就明白了。于是嘿嘿两声,什么也没说,将他硬是拉到茶馆。只是我不知道,两双眼睛一直在高处饶有兴趣的看了一次免费的戏。

第六章 狭路相逢 一进这品茗轩我就感到舒服,因为有丝现代的气息啊。脚还没踏入呢一声脆生生的“欢迎光临”就降下了,抬头一看,一俏妞正用我传授的标准式八牙笑法看着我,我心中那安慰啊,若是所有接近茶楼3步的客人都被这么看着肯定如沐春风,就算不是非常想进来也不好意思不进来了,银子就是这么来的。 一个小二来到我面前对我客气却绝不卑微的微笑道:“这位客官,请问您有预定吗?”顾客是上帝,可我们在上帝面前也是有尊严的,对所有上帝都一视同仁是我的茶楼之所以成功的一大关键,服务态度好顾客自然回头。 “没有定。”我突然兴起一个临时考核的主意,于是道:“你们这里难道是要定位子才能进吗?” “不是的,我们随时欢迎您的光临。定位仅仅只是针对于临江包厢,如若您没有定位,那您现在可以选位,但仅仅只限于大厅和卡座。如果没有其他什么疑问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选位了。”很亲切的回答,我在心里给了个满分便随着他去选位。我挑了个角落的卡座坐下,接过小二的茶单点了壶茶,发现那孩子仍然低着头站在那一动不动。小二对着他温和的一笑:“这位客官,您是否想要打理一下呢?我们这里有衣服出售,这边还有房间让您免费洗澡。”那孩子受宠若惊的看着他,估计是没想到茶楼的人还会对他客气吧。 我哈哈一笑让那小二去叫掌柜过来。同时,我又开始满意地打量起自己的杰作。大厅自然与一般茶楼无异,长扁凳,四方桌,只是这桌椅都擦得透亮,厅中一说书人正津津有味的掰和着将军女如何惨遭王爷遗弃。厅的四周是卡座,狭小安静,每个卡座间还有厚厚的木板相隔,最适合没有钱的人搞地下工作。这卡座还是我根据那边蓝图设计的,椅子上绑了软垫加了靠背,让人坐着就不想再动了,当然这卡座费是肯定要收的。二楼我全设计成了包厢,每个包厢都有个雅致的名,包厢外都有个铃铛与包厢内的绳子相连,有事拉绳子自然会有小二上门服务,其他时候没人会打扰,最适合有钱人搞地下工作,这里的椅子比卡座的要软要宽敞许多。包厢分三等,临江的为一等,窗外加了个小阳台,所有的窗户都改成了落地门,风景优美,叫个小姐弹唱还能花前月下一番,价钱最贵,为众富家公子所喜爱;临街的是二等,打开窗户能将整条街的动向看得清清楚楚,且不会引起被关注人的疑心,价钱次之,为众江湖人及士具有偷窥癖好的人所喜爱;两侧包厢为三等,这里探出脑袋能看点江也能看到点街,就是辛苦了点,价钱最便宜,所以为众文人骚客所喜爱。 “方老板!原来是您啊!怎么坐这呢,您的碧落阁我一直给您准备着呢!我带您上去吧!”我被钱掌柜的热情给吓了一跳,他就像被遗弃的孩子突然见到了妈妈一样,让我突然产生点内疚感,我想是不是以后要多多关心关心员工呢。后来才知道,他这么兴奋是因为终于可以和我商量加薪水的事了,用他的话说是“您看,这茶楼我给您管理得还满意吧?这几个月每个月的收入都在增加,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同行!某某茶楼也想让我去给他们看铺子,他们出这个数,我没去,想先看看您的意思。嘿嘿”其实我也是一挺民主的人,员工干得好该加薪水还是要加的,人才嘛有时有点动力才能留得住,毕竟是人都很现实。于是,我给他加了点,他乐颠乐颠的去为我服务了。将那孩子交给他打理,让他完了往我房里送,然后我就看到了他暧昧的眼神。 刚到碧落阁坐下就有个小二告诉我有两公子想请我喝茶,说是什么看到了我的侠义行为想与我交个朋友。我寻思了半天,想到来这以后除了千雪还没有什么朋友,就先去看看再说,谁知,这一看让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来到这间临街的墨涵居,我准备了最热情的微笑迎接即将见到的朋友。我轻轻敲门得到一声“请进”,于是便跨出了我此生最后悔的一步 “在下方梓傲,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推开门就看到两个气宇轩昂的背影,我立即想到一句话“背面看引人犯罪,侧面看使人后退,正面看让人自卫”。于是,还没待他们回身我就开始发挥自来熟的本领。 “在下轩辰逸,这位是我的朋友楚修洁。方老板请坐。”窗边两位公子转身落座,我亦毫不客气的坐下,正待我笑呵呵的要开口寒暄两句时,猛的抬头才看清坐在我旁边的这尊神竟然是上官辰逸。 我心里在打鼓,面上僵掉的笑被我用一杯茶掩饰住了,不知他是否认出我了,虽说经常化妆,但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应该会见过真面目吧。我在忐忑中与他们谈笑风生,只是不知道说了什么,直到楚修洁爽快地拍着我的肩说:“那就这么说定啦!”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似乎答应了一个不平等条约,于是,连忙说:“楚兄,世事难料,明日之事我们谁也说不清楚,若到时无意外我一定还来这里与你们相见,把茶言欢!” “行!你若有什么事就派人来通知就好,我们会去帮忙的!”看着楚修洁那张犹如阳光般灿烂耀眼的脸,我不禁暗想,今天是运气好没被认出来,明天谁还自投罗网啊,即便上官辰逸可能真的不认识我,我也不冒这样的风险。只是可惜了这楚修洁,他确实很对我的胃口,一看就是爽朗型的人,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很贴心,不像跟某人交朋友总防着被算计,累! 想当然尔,第二天是不可能会有宫老板赴约的,据店小二说他们两人非常钦慕我的经商头脑,对我所说的很多理念非常有兴趣,一连几天从早到晚都在茶楼等着,还找掌柜打听我的消息,为茶楼的生意做出了杰出贡献。虽然我明知他们不可能真的在那几天只为特地等我,但我还是小小的内疚了一把。以至于以后心虚,上茶楼都不敢走正门,从后面偷偷摸摸的进去,直到确认他们不在后才敢正大光明的现身。我不得不感慨,我这老板做得跟贼一样。

第七章 强迫来的干爹 回到碧落阁就看到那个打理干净的孩子,忽略那没有几两肉的身材,还是能看出是个16岁的孩子的,只是那冷冰冰的表情和沧桑的眼眸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心痛,一个十六岁孩子该有的表情在他洗净的面容中寻找不到。这样的他让我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在成人的世界中苦苦挣扎不择手段,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 “你要干什么?”看着他戒备的眼神,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抚上了他的脸,忙将外泄的感情收回,假装在他脸上吃豆腐:“嘿嘿,小脸还真嫩啊!” “不是这号人就别装了,挺丢人的。”他淡淡瞥了我一眼拂开我的手。 “呵呵,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吗。你开始不是很怕吗,怎么看出来的?” “你虽然在看着我,但却让我感觉你在看着你自己,有点无奈和悲伤。”我被他的话深深震住了,但随即向他笑着耸了耸肩。 “你胡说什么啊,我们小姐怎么会和你一样呢”千雪本来就不乐见我将他带回来,这下听说他将自己比作我,一个不平,脱口而出才发觉叫错了称呼。 “小姐?”他眯着眼将我打量一番,那寒人的眼神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屁大点小孩。 “对啊,我有说过自己是公子吗?快叫声姐姐我听听!” “你是谁?”看他面不改色的将话题转了过去,我也不再斤斤计较,只是肚子里有了些小九九。 在我的许可下千雪绘声绘色地将我的老底全揭了出来,就差没掘主宗的坟,末了还来了句:“别看我们小姐嘴毒,但是这心可软着呢。上次去赌坊赢了好多银子,本来是要走了,可一大汉要自杀,一问之下是输光了钱没活路,于是,小姐马上将赢的钱都给了他。只是那人太不知悔改了,拿了钱居然又去赌,后来才听说他在附近用着招骗了好多人呢!小姐,你怎么一直在咳嗽,嗓子不舒服吗?来喝点水!” 我从听她说那话开始就不停的咳嗽,咳到嗓子哑了,终于得到她的侧目,谁知她倒了杯水给我后又准备开口,看着对面那人一脸揶揄,我急忙说:“我都把家底告诉你啦,换你了!” “孤儿一个。”看着他望着窗外的神情,我以为定会听到什么悲惨故事,调整好坐姿等了半天后,终于发现他的家底只有这风清云淡的四个字。 “名呢?” “没有。” “姓呢?” “没有。” “从哪来?” “不知道。” “到哪去?” “不知道。” “谁养你长大的?” “我娘在我6岁那年去世了。” “你之后怎么生活的?到处流浪吗?” “恩,边走边乞讨。” “你娘没给你起名吗?她叫你什么?” “没有,她说要等爹来给我起,所以一直叫我儿子。” 我突然沉默了,这孩子比我还要辛苦,我至少有个孤儿院能遮风避雨,而他却无所谓到让人心疼,那种奇异的亲切感又从骨头中钻了出来。 “宫旭尧,以后你就用这个名字吧,跟着我姓。我让千雪教你习字。” “恩,你以后可要认真写,我会的都教给你。”听着她略带鼻音的回答,我知道她在为旭尧难过,毕竟都还只是个16岁的孩子。 他看看我又看看千雪,什么也没说地转头望向天边,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丝异样的红和点点水气。 自从我将旭尧带回别庄就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无论我们走到哪,哑伯都会出现在周围,有时猛一回头还能捉到他奇怪的眼神,后来我竟发现他总是偷偷望着旭尧。当即,我那些个不良思想就在心中抬头,旭尧是我看上的弟弟,我可不能让他走上不归路。于是,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我带着大家到竹林野餐。 “哑伯,你坐下吧,这没有别人,大家都是一家人。”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千雪动作迅速的站了起来找个离我最远的位子小心翼翼地坐下,旭尧也警惕地将位子往外挪了挪,不亏是野大的孩子,果然具有野兽感知危险的能力,我朝他看了眼又转头拉起还在犹豫的哑伯,刚碰到他的手我的心里就打了个突,但却依然面不改色的道:“他们都为你让座了,你就坐下吧!” “哑伯,你不知道吧,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我爹,从嫁人到如今没见过他老人家几面,你给我的感觉真亲切。”我一边摸着他的手一边跟他套近乎,他受宠若惊地想要将手抽回,却被我牢牢抓住。 “哑伯,我知道我以前名声不好,你一定也是不喜欢我的。唉!跟你说实话吧,我几个月前失忆了,什么也记不得,就连我爹是谁还是千雪告诉我的。我从失忆到现在没见过他,哑伯,你要是不嫌弃就当我干爹吧!”我这话就像**一样砸到了在场诸位的心里,我故意低头取点心,可余光还是看到了哑伯张张合合的嘴,虽然最后没有出声,但我心里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我现在这个决定绝对不会错。 “您要是不说话,咱就这么定了!旭尧,快叫干爹!”对于我赶鸭子上架的功夫,我自信那一定是能令人发指的,最重要的是在众人凌迟的眼光下我依旧能怡然自得地品着茶。直到哑伯和旭尧的眼神能在我身上都看出洞来了,旭尧才开口喊了句:“干爹!”我偷偷地看着哑伯,发现当旭尧叫他干爹时他一抹激动的神情从眼底闪过。 “旭尧,快叫姐姐!” “你像吗?” 同样的戏码在别庄随时随地都在上演,虽然我输了面子,但却赢了里子,于是也便不再斤斤计较了。 “干爹,你喜欢旭尧吗?”我暧昧地朝干爹眨眨眼,今天的野餐的主要目的登场了。有人还不习惯新的身份我能理解,但是他脸上那抹淡红确实很可疑。 “干爹,旭尧是你的干儿子了吧?” 他点了点头。 “你很喜欢旭尧吧?” 他点了点头。 “要是哪天旭尧娶媳妇了你高兴吗?” 他又点了点头,某人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 “你喜欢女人吗?” 他看了看我没动作,但眼角在抽经。 “你,喜欢男人?!” 他收回视线,脸黑了。 “不会是喜欢旭尧吧!他是你的干儿子!” 他蹭地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我,嘴角加入抽搐的行列。 看这样,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嘿嘿一下忙打圆场:“干爹,我这不是给您开玩笑的吗?您别生气啊,生气容易老,您也不年轻了。”说完才记得自己没有安慰人的天赋,曾经将个小声抽泣的孩子安慰到嚎啕大哭。听了我的话,干爹气得转身就走,我急忙在后面喊道:“干爹,我也是您的干女儿吧?您也很喜欢我吧?”然后,我看到某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又亦然离开。 “还好没有摇头。” “也没有点头。没想到争宠这种事你也干。”旭尧毫不犹豫地朝我泼冷水,顺便将我鄙夷了个透。 “小姐,你刚刚认哑伯当干爹?!天啊,老爷都不知道啊!这可怎么办?”估计千雪是才从那个**的阴影中走出,我俩同时看了后知后觉的她一眼径自走开,留下她一人在林中感慨。

第八章 因祸得福 “又捡了一本?味道怎么这么怪,在哪捡的?”看到刚踏进房间的旭尧手中拿的东西,我就知道他又捡宝了。自从认哑伯做干爹以后,我俩总是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捡到一些武功秘籍之类的书,花盆地下、桌子角、灶角、甚至连茅房都有。但我不得不承认,旭尧确实非常有天赋。每当我们将手上的书都学好后就会捡到下一本,旭尧已经捡了三、四本,而我第一本因为看不懂已经拿去垫床脚了。尤记的干爹看到那本书的下场后眼角抽了抽转身出去后一个礼拜没理我。 “咸菜坛子底下,都是灰。” “你说这老头干嘛那么费劲啊,直接教我们不得了吗?还硬是搞什么神秘,把书弄得又破又脏又臭的,好像深怕我们不知道是古董似的。自己以为没人知道,其实也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呢。”我为干爹那种做法深感不齿,明明就想收我们为徒却又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秘密,对于文盲的我来说没有点指导怎么可能做大事,结果大事做不成还跟我生气。 “干爹有他的理由,别逼他。在说这书不难,我能看懂,自己悟出来的东西记得牢。”说完他淡淡瞟了我一眼。 “我这不是在从零开始学吗?”我赶紧拿起练习的字给他看,就像小学学写字时一样,拿作业给家长检查,然后就巴巴地等着夸奖。谁知,紧张的看着他皱起的眉半天,就等来了一句这样的话:“你这是在画图吗?” “对啊!抽象画!你不懂!”有些气闷的从他手里抽回练习纸,看他一脸疑惑状我更生气,因为他是真的以为我在画图,而不故意打击。我趴在桌子上半天,闷不出声,心里默默地为那个写字不用毛笔的时代的流逝而默哀。他也静静的坐在一旁,良久,突然开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你要是真的不想学写字也没关系,能认就行,反正我会一直跟着你。” 一股暖流在全身游荡,这是第一次我在这个地方找到了一点归属感。我从桌上起来,准备了一堆感人肺腑的话,但却只看见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我只能再次感慨,他的功夫在与日俱增。 每个月黑风高的日子都是鸡鸣狗盗之士办事之时,某晚亦不例外。当我正端着棋盘准备找周公下棋时,突然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我望着对坐的周公说:“让你手下到远点的地方打架去,吵死了!”,然后周公看着我没说话,而我却亦发感觉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真实,最后在“吭”的一声巨响下我接受了现实。 我下了床悄悄来到窗户边,将窗户纸捅了个洞,大气不敢出的偷偷观察情况。虽说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么多刀光剑影还是免不了暗自抽了一口气。看情形不像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也不像半夜偷香的采花大盗,反到有点像寻仇。反复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并没与什么对我知根知底的人有仇,旭尧是个才被我带回没多久的孤儿,千雪就更不可能了,想来只有干爹这个神秘人物才有可能“招蜂引蝶”。怕是在院中打斗的不止旭尧一个吧,而且以对方的来势来说,某人的武功应该达到某种境界了。 在确认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后,我报着看戏的心情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想好好的近距离欣赏一下真实的武功到底如何。可看来看去只看到偶尔闪过的刀光,时而上时而下,我想应该非常的出神入化吧。毕竟对于未知的东西我们都是怀着一种崇敬的心在进行探究,探究不清的时候一律归结为神秘事件加以膜拜。 正当我在纳闷为何声音这么大千雪居然都没醒时,一抹银光朝我奔来,我当即愣在了那。直到一声“萱儿,趴下!”的号令让我条件反射地倒在地上时,我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极大威胁。 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抹身影的飘来我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才觉得那里有些不对,细细想来是刚刚提醒我的那个声音,苍老却有劲,不像旭尧的。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眯着眼望向某个有些老态的背影。 就在我认为这场仗今晚会没完没了了的时候,一抹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飘飘然的落到那个老态的身影前,所有的打斗都在一瞬停止。我在心底暗暗叹惜,若是他手里能拿把扇子或者能吹着笛子降落,我想那场景一定就非常像武侠电视中那些风流侠客们的造型了,虽然我一直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很多东西都是因为看不清才有想象的空间。 就见那白衣侠客大白袖子一挥,刚刚那些个银光嗖的一声就全没了,接着他走到老态身影前,向他作了个揖。然后,我感到一抹似有若无的探究眼光向我射来,我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气势还是要有的,于是我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我感到空气中有丝笑意之后白衣侠客就不见了。 通常伴随着武打戏的落幕之后总会有些感情戏。我倚着门静静地盯着那抹苍老的身影猛瞧,那身影被我越看越僵,于是,有要在装乌龟的嫌疑。 “咳咳”我轻咳两声,提醒准备抬脚的某人:“有话,进来说吧!” 旭尧爽快的踏入我的闺房,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撇了他一眼,继续瞪眼计划,直到那抹老态身影磨磨蹭蹭的走进来,我才淡淡开口问:“我家千雪呢?” “打晕了,怕她叫得慌!”某喝茶男说得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干得好,我也怕她叫得慌。这招点穴什么时候也能教教我。”看到某人不太苟同的眼神,我只是耸耸肩的道:“斗大的字都不太认识怎么看书?旭尧,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偏偏这哑巴会说话这一奇被我们给赶上了,你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不顾一边脸有些抽搐的老人家,旭尧开口:“是很难得,这个可比我们在茅房捡秘籍要高级一些。”“高级”这个词是我教他的,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聪明,学以致用。看着有要发作趋势的某人,我感到旭尧是个可造之才。 “就是,你说怎么有人会这么蠢的啊,在茅房看秘籍就算了,还把这么宝贵的东西留在里面。啧啧” “人老了,总会忘点事。” “旭尧,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厚道!人最怕别人说他老了,即便他真的老了,我们心里清楚他老了就好,别总是嘴上说他老。老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脆弱的,我们要体谅老人家,尤其不要当着老人家的面说他老!” “够了!”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从某老人家嘴里传出,却没有影响我和旭尧分毫,我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润喉,随后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干爹,你真没忍耐力,我才刚开始呢,你怎么就开口了,害得我后面还有好多话话没说出来!”我幽怨的撇了他一眼,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唉!你这丫头,太聪明了!若等你说完了,干爹我也被气死了!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干爹接过我给的顺气茶坐在椅子上为他那个自以为聪明的方法哀叹。 “进门第一天就知道您老不简单。上次在竹林摸到你的手上有常年习武留下的茧子。” “所以你就刻意拐我给你们做干爹?” “不是刻意,是顺手。我怕你对旭尧有想法,就想给你定个名分,这样就算你真对他有想法也不至于坏了伦理吧。”他老人家的手指着我抖了半天才又开口:“那秘籍呢?” “傻子都知道。” 那双手抖得更剧烈了,然后他深深吸口气压抑了即将爆发的情绪:“那装哑,你总不知道吧?” “在竹林那天就知道了,谁叫您老嘴一直动啊动的。”我不以为意的回答彻底点燃这座活火山,看着他暴跳如雷的神情,我急忙给他端杯茶让他顺气顺便安慰两句:“干爹,你不会心里偷偷叫我萱儿好久了吧,今天可叫得真顺啊!”谁知,话才说出来,他喷了一口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迅速的飘没了影。 “惨了,干爹生气了,你说我怎么办?”我还着一丝愧疚的心理向在座的那位寻求意见。 “你自找的,活该。”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早就说了不会安慰人嘛!”然后,我看见那身影顿了顿,我估计他心里肯定在想:你丫的那也能算是安慰人? 我打了个哈欠关上门准备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去烦恼吧,至少今天让那个满身都是小秘密的干爹说话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第九章 旭尧的悲哀 至从上次别庄被光顾后,我这院落便经常上演武打镜头,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闹。我这个主角刚开始还挺配合的,钻桌子,钻床角忙得不亦乐乎。之后发现那些人从来没有与我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后,便怡然自得地倚着门,边嗑瓜子边加油,精彩处还手舞足蹈一番。而每每当那神秘白衣男从天而降时,便是那黄金档的结束信号,于是我只能意犹未尽地期待他们下次的到来。千雪那丫头也对这样的情景习以为常了。我曾问过干爹那个男子是谁,但干爹却不肯告诉我,只说是个定不会伤害我的人。 自从干爹说话后旭尧的功夫那是只能用日新月异来形容的,干爹一见到旭尧就乐得合不拢嘴,直夸他体质优良,悟性极高,潜能巨大,是武学奇葩,武林界未来的明星,自己一身功夫后继有人。但一看到我就只能用垂头丧气来形容了,干爹说的那些武学理论对我来说是对牛弹琴,在他老人家威逼利诱下,我仅仅只是学会了轻功。其实这也是有点心理因素的,因为我怕疼所以不想学那些摔摔打打的东西,而学轻功也只是为了方便上房揭瓦和危险时跑路。所以我的轻功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这也是在旭尧鄙视我时唯一能拿出来炫耀的东西了。 某个秋高气爽日,我身着男装贴着两个小八字胡在树荫下嗑着瓜子心里边打着小算盘边欣赏着旭尧习武的英姿。这几个月的大鱼大肉将他那没二两肉的身材全补了出来,身高抽长一大截,再加上习武,他愈加显得健硕。我想这小身板和这小模样放到现代那定能捞到个世界名模的头衔。这等美男放在我身边要不好好欣赏欣赏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口水流出来。”一张特大号的脸突然在我面前,我条件反射的擦擦嘴才大呼上当。 “你这死小子,连你姐姐我都敢骗。” “谁让你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瞧?看上我的脸还是看上我的身材了?”旭尧似笑非笑地斜眼望着我。 “是啊,我都看上!”看到他微微一愣的表情,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孩子受吓,于是又道:“不过,你姐姐我已经嫁人做弃妇了。没机会了,要不,我红杏出墙一下?” 旭尧听了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我估计玩笑开过头了,没想到古人的心理这么脆弱,一个红杏出墙的笑话都能让他们这么紧张。于是,我赶紧追了上去赖在他手臂上道:“旭尧,我给你开玩笑呢,别生气了。” 他停下了脚步冷冷地望着我,望着我都快结了冰,才将被我抱住的手臂抽回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 “那是男女,我们是姐弟!”我不依不饶的又缠了回去。他望了我很久才叹口气道:“我们不是亲生姐弟,你应该没忘吧,就算是那也不合礼教。”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将手放开,同时也明白食古不化是什么意思了。“你干嘛突然生气啊,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没有生气。” “是不是我说‘红杏出墙’让你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你不会这么做的。” “那是不是我说‘没机会了’让你生气?”我试着回想刚刚说的每一句话,但他没有回答。 “嫁人?” “姐姐?” “弃妇?” “你不是!”他有些生气的朝我喊,见我吓了一跳又马上将怒火压下。看到他的表情我知道自己找到问题的结症了。我想,我这个弃妇的身份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自己虽怡然自得,却有人在为我心痛。 我又一次在旭尧身上找到亲人的感觉,这次我没让他逃跑,在他还沉侵在对我发火的懊恼中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旭尧,有你这个弟弟真好,让我知道被亲人关心着是种什么样的幸福。” 我放开他瞬间变得无比僵硬的身子拍拍他的脸:“回魂啦!”他望向我,眼底似乎闪烁着什么,嘴唇蠕动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 “小子,长这么大还没开过荤吧?姐姐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我笑得无比暧昧地拍拍他的肩,他警惕地退了三步:“不用了,我没有需求。” “可是我有需求啊,走,别跟我客气,姐姐带你开眼界去!”话一说完,我再次成功地看到旭尧的变脸绝技。看着他黑了大半的脸我飞快地转身施展轻功翻墙而出,知道他定会跟在身后,所以无所顾忌地朝垂涎已久的目的地飞奔而去。 站在这个冷清的门庭前正打量着,一声嗲气的“大爷~~”由远及近叫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当即想到了王妃,不知这两个人能否pk一下。 声未落人已到,站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的是个年近40的少妇,有些福态的身躯上挂着一件薄薄的轻纱,严重影响了视觉美。至于那张脸跟曾经的我有得一拼,但如果不是画得如此嚣张的话,细细看去还是有些美颜的。 我拉着不情不愿的旭尧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不用怀疑这就是一家妓院,虽然妓院白天是没有什么生意的,但还不至于像这家妓院一般门庭冷清成这样。我将大厅巡视了一番,满意地发现装修还是不错的。于是,打断那些老鸨拼命推销产品的话道:“我带我这个弟弟来开荤的,您看是否把您这最美的姑娘挑几个出来给我们瞧瞧?” 我看到旭尧眉角的青筋在跳动,黑乎乎的脸上有着抹可疑的红,但他仍然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地瞪着我。估计老鸨误会了什么,朝着他暧昧一笑道:“小哥,第一次来吧?别害臊,王妈妈我给你挑个最有经验的姑娘,保管你乐不思蜀!呵呵!小红、菊花、荷花、青青、桃花,有客人来了,快下来!” 听完老鸨的吆喝,我差点被水呛到,撇了眼旁边的旭尧,发现他连手上的青筋都在跳动,眼神阴冷得几乎要杀人,我连忙朝旁边移了移。 不一会,那些据说是头牌的姑娘都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店生意这么冷清了,看着那些刻意搔首弄姿的大花脸,我要是男人逃都要逃快一点了。 我细细研究了每个头牌后对老鸨说:“这些姑娘我都不满意,还有吗?” “还有沉霜姑娘,她是我们这的花魁,但却不是卖身的。” “我能看看吗?”说完我放了十两银子在桌上,老鸨急忙拿起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后喜笑颜开地领我们到沉霜姑娘的房间。 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雅致的房间,屋主的品位非凡,怕是这位沉霜姑娘也不凡吧。果然,随着一声娇柔的问候一张动人的素颜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想“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形容的应该是这样的女子吧。她将琵琶轻拨两声后便柔柔地唱开了。 一曲还未唱罢,我兴趣缺缺地打断了她,拉着旭尧走了出去。边走还便大声嘀咕:“连花魁都是这样的质量,难怪这家妓院这么冷清!”说完不顾老鸨热情挽留的绝望面孔,我们走了出去。 一踏出门栏就感到某人大大松了口气,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姑娘弹得确实挺不错的,为什么你说不好?” 我“嘿嘿”神秘的笑了两声,他也不敢再开口了。

第十章 圆梦 自从去了青楼后我连续几天夜夜当梁上君子,天天当八卦人士,逼得旭尧不得不与我一起行动,他的脸色是一天黑过一天,而我的脸色却是一天红过一天。终于,在某个良辰吉日我结束了他的这种煎熬。 “旭尧,走,跟我逛窑子去!”我自得地摸着小八字胡,直接无视他愤怒控诉的双眼,抬脚朝墙外飞去。 “怎么今天不当梁上人啦?”看着我正大光明地走入那家妓院,他极度鄙夷我最近这段时间的作为。我撇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开始专心应付眼前人。 “这位爷,您上次这样说我们百花楼,这次怎好让这地儿脏了您的脚?您请回吧,我们今儿不做您的生意!”那老鸨一看是我,本来欲迎接的姿势硬生生地给扭了回去,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一招手,唤来几个家丁打手,摆明了欲将我驱之而后快。 “哎呀,王妈妈,您别这么说,我这不是为上次的口误来道歉了吗?上次是我不对,王妈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斤斤计较了吧!王妈妈您这张年轻的美颜要能笑笑定是倾国倾城的。”厚黑学是现代生存的必修课之一,我自信还是学了个七七八八的,无视旭尧不可置信的神情,对着脸色稍霁老鸨继续加温:“王妈妈,其实您这的姑娘都挺漂亮的,一点也不比别的地方差,生意一定很红火吧?呵呵我那天说您生意差是瞎说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唉!这位大爷,您也没说错,我这的姑娘确实都是很漂亮的,但不知不知为何生意就是这么差。”估计我那话说到她心里的痛处了,老鸨叹了口气,让那些个打手下去,自己将我们引到大厅坐下,给我们倒了杯茶道:“实不相瞒,我们这很久都没有什么生意了,最近这段时间更甚。以前每天都还有些恩客,现在一个都没了,这个月给姑娘们的月奉都要拿不出来了。眼见有姑娘要走我这心急啊!”说着还不时抹抹泪。 “那王妈妈可曾想过要转让?”我状似担忧的问。 “想过,也有人曾问过,但我一直觉得价钱太低在犹豫着。” “王妈妈,他们最高价出了多少?” “500两。并且要遣散所有的姑娘,这是我辛苦了半辈子打拼出来的,我心疼啊!” “王妈妈,若现有一人出价700两,并且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离开,您看行吗?” “真有这样的人?”老鸨激动的看着我,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虽说我心里从她答应的那舜开始就一直激动着,但面子上还是非常淡定地。 “您是说,您?”她有些不相信,而旭尧却恍然大悟地露出哭笑不得的脸。 “正是在下,王妈妈您愿意吗?”我自信她一定愿意,在我辛苦布局这么久之后若还让这只兔子跑了,我也不用混了。 “愿意,愿意,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这个契约” “选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王妈妈您也放心啊!” “行,行,您等等,我去给您拿地契和姑娘们的卖身契来。”话还没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我老神在在地坐在那等某人开口然后好炫耀一番。良久没声,我好奇的问:“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需要问什么?” “问为什么她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我开的这个低价,还把我捧成财神爷?” “这不是你做的好事?”他淡淡撇了我一眼,我一愣,嘿嘿两声道:“我这不是误打误撞嘛,开始也没这想法的。”话一说完,就发现我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误打误撞地大声说这家妓院的花魁实在太差?误打误撞地夜夜当梁上君子偷听老鸨唉声叹气?误打误撞地满街散布有人在妓院病死的消息?误打误撞地请人上门收购,出价之低条件之苛刻令人叹为观止?”没想到他将我这些小手段都看在了眼里,这些话从他口里风清云淡地说出来,让我感觉自己好像罪大恶极似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购妓院?”我想这个问题他应该不会知道了吧。 “因为你喜欢,还因为你想让它不仅仅只是妓院,更因为我们缺银子。”他喝了口茶淡淡说道。我彻底无语了,他是第一个将我看得这么清楚的人。 “为什么你能将我看得这么透彻?”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想要看懂你,很难。” “那为什么你懂?”我用闪烁着希望的眼光望着他,就像渴求读书的孩子。可是我失望了,他只是复杂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直到我们离开这家妓院他才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就知道了!旭尧,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帮我留意一下最近是否有体型与哑伯一样的老人,以及体型与我和千雪一样的姑娘去世,若有,帮我查清葬在那里。” 旭尧眼睛闪过一抹异彩,未能逃过我的眼睛,我知道他明白了,于是不再多说。 接下这间妓院重新整顿是必要的,第二天我就大肆革陈更新。首先从名字开始,上至老鸨下至花娘,里至每间屋子外至妓院牌子,大至院落小至桌椅,除了沉霜,全换上了雅致的名字。接着,所有姑娘用的胭脂水粉全换成淡香淡色的,浓妆换成淡抹,薄纱也被高雅的衣物代替,经过改造的姑娘果然个个都是美胚,望着她们我就两眼发光,仿佛看到了财源滚滚的景象,然后便被旭尧无情拖出,理由是担心色*情老板强迫可怜员工。 最重要的改造是里子的改造,就如旭尧所说,我不会让落霞阁只是个普通的妓院,更希望落霞阁还是个收集信息的地方。信息对我这个从现代而来的人是多么的重要,在这个信息传播闭塞的时代,感觉就像少了眼睛一般做事束手束脚。于是,我将所有姑娘分为花魁、头牌和一般姑娘,每个等级的姑娘中挑出几个信得过的灵活的姑娘重点培养。至于那些个经商之道就靠那老鸨王妈妈了,毕竟她有经验。 想想,以前总和朋友开玩笑说自己要当老鸨,现在虽然我自己不下场子,但是终于拥有一家夜*店了,也算是圆了个梦啊!

第十一章 挖坑埋自己 自从接了落霞阁后,我几乎天天到沉霜的韵霜轩报到。沉霜于我而言是个谜样的女子,沦落风尘却又遗世独傲,娴静温柔却又隐有贵气,我总是不知不觉的在被她吸引着,她的言谈举止总能让我一再想要探究,而她却一再对我的探究回避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一次次的接近她,一次次的碰壁,一次次的被她吸引,一次次的被她纵容,最终忘记了最初接近她的目的,只是希望能与她成为朋友。于是,她成了除了王妈妈外少数知道我是女儿身的姑娘之一。 “沉霜,你看我这样穿好不好?”我在沉霜的丫头碧倩的打理下恢复了女装,上了脂粉,就为了晚上的开业大典做准备。 “唉!梓萱,我们这有这么多姑娘足够了,你干嘛要凑这个热闹呢?喝醉了酒的男人哪管什么规矩啊,你的安全要紧。”沉霜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接再厉的对我进行思想教育。谁让我一个新奇决定在开业那天自己下海,以对诗的形式决定能到我房中过夜的男人,每个想与我对诗的男人都要交上一两银子报名,采取淘汰制,复试交二两银子,以此类推,直到只剩最后一人为止,这样的比赛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我蒙着面出场给所有的人都制造一点神秘感,让他们为一窥真颜而竞相投钱这才是我的目的。虽然我已经安排了旭尧当内鬼,最后胜出的人定然是他,毕竟我都将答案告知,但还是遭到全员炮轰反对。这几天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人在旁边劝诱,企图用这种方法让我放弃。但是他们都忽略了我是个相当厚颜的人,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能当作空气。 “沉霜,你们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没有这万一的!放心吧,我在你们大家中间的容颜也只能勉强够个中等,谁会注意我这小人物啊!” “可是这样的比赛却是没有人举行过的,就怕人多误事。” “人不多才误事呢!”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便不再管她说什么了。 “方姑娘,都安排好了,您确定要这么做吗?”王妈妈走进来向我交代道。 “别叫方姑娘,很容易露馅的,叫我方老板。所有姑娘都告知了吗?” “已经告诉她们,今晚将会有个诗姬前来助兴。” 我满意的整整衣裳,对着那照不清人脸的铜镜左看看,右瞧瞧,然后才开门放进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旭尧。 “你非得这么做吗?”一进门他便盯着我的穿着一脸不敢苟同的皱起了眉。 “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年纪轻轻的别皱眉,明明就比我小却显得比我还老。”我习惯性的抹平他的眉头顺便拍拍他的脸,在想要拍他的头时被他硬生生地瞪得收回了手。对于我经常性的动手动脚,旭尧早已习以为常,但却看傻了周围一干人等。我连忙解释:“我弟弟。”于是,众人了然,某人瞪眼。 “干爹和千雪说,要是你不取消晚上就来闹场子。”我有些头疼,当初干嘛要把收购妓院的事情告诉他们,更蠢的是干嘛把我要“下海”的事也告诉他们。我不让他们来是一是怕惹人怀疑,二是千雪一小姑娘在妓院出入总是不安全,干爹他一老人在妓院出入总影响他老人家一世名节。 “你会帮我吧?” “免谈。” “旭尧,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我为了这个节目准备了多久啊,我保证一定不会出事的!”通常在正常手段无法达成目的的时候我会选择耍赖,这招对他很管用。但也有失蹄的时候,比如现在。 “不行。” “旭尧,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恩,但还是不行” 我深感无力的抽了口气。 “难道你的功夫退步了?” 没人说话。 “难道你没有信心?” 某人在隐忍。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搞不定干爹和千雪,更没有信心当这个内鬼,真是丢人,我还是找其他人吧!” “不准!谁说我搞不定他们,谁说我不能保护好你?”他爆发了,然后发现自己进了套子。我得意地看着他说:“好,那都交个你了!” 他无奈地对我说了句“自己小心”后便转身走了。 灯火阑珊的大厅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看着旁边罐子中越堆越高的银子,我本来应该喜笑颜开的,但此刻却冷汗淋漓。看着场中的那个人,我真是恨死沉霜那张乌鸦嘴了,被她说中了那绝对不可能的万分之一。而旭尧那个内鬼也早被我在心里默默千刀万剐了。如果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定然不会办这个游戏,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场中的那三个男人犹如鹤立鸡群,一个是笑得爽朗的楚修洁,一个笑得淡定的白衣男子,我也是到今时今刻才得知他姓白名皓轩,还有一个笑得最让我讨厌的人,化名轩辰逸的上官辰逸。从那三个男人出现在眼前的那刻起我就无比的后悔。 我在场中来回看来好几次都没瞧见旭尧的身影,虽然不断在自我安慰,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快点揭示!快点!”下方大厅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游戏已经进行到第九轮,留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但却偏偏有那三个人。 “还有没有人要交诗文的?”我不甘心的向王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再问一遍,心里默默祈祷着旭尧快点出现。不知为何,进入第九轮时旭尧居然给我临场脱逃了。虽知他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但还是不免担心,不仅为自己也为他。 “萱姑娘,已经没有什么人交诗文了,你难道还在盼望着什么吗?”上官逸辰笑望着我若有似无地问话让我心里打了个突。而白皓轩则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望得我坐立不安,一直害怕被认出来,毕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我多少底细。 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让王妈妈揭诗文。我出的上半句诗文全是出了名的唐诗宋词,因此能对得上并且对得好的没几人。经过这一轮没有旭尧的诗文淘汰赛我彻底绝望了,因为那三人无论谁胜出我都会万劫不复。 “轩公子、白公子和楚公子胜出!下面我们进行最后一场比试。上文: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相见欢》)”王妈妈念了题没多久,那三人大笔一挥便交卷了。 我细细思量了一下,决定让楚修洁胜出,毕竟在他手上我也许还能耍点小九九。谁知,才刚刚打定主意便听到王妈妈念到:“最后一位轩公子的词: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居然是正确答案!我一个惊吓便落了手中的扇子,然后便听到“轩公子赢了!萱姑娘都落扇了!” 直到迷迷糊糊的被带入房间后我才突然惊醒:“怎么回事?我不是还没宣布谁赢了吗?怎么会是轩公子?” “方老板,您忘了您已落扇了?”王妈妈对我一脸的茫然感到莫名,“唉!您怎么给忘了,我们这的风俗就是这样的啊!” “什么风俗?”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在青楼挂价的女子若看重某个男子便将手中扇子落在地上,称为落扇,刚刚说到轩公子的词时您落扇了。”这样的解释让我犹如五雷轰顶,当即死也不让王妈妈出去,硬是拽着她在屏风后陪我。

第十二章 各凭本事 我虽刻意将屏风隔在我与那人中间,并且将桌子拉离屏风老远,但却还是无法忽略掉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存在感。 透过屏风隐约看到他惬意地品着茶仿佛心无旁骛般。虽坐立不安但也乐得不与他开口,希望他能有点自觉性吃好喝好就走人。显然,我低估了他的脸皮厚度,我非常确定他已经接收到某种强烈不欢迎的气息,却依然老神在在的喝茶并且开始与我聊天。 “萱姑娘能如此看得起轩某人,是在下的荣幸。”听到这样明显的暗示语,我为之气结。明知道他说的是落扇之事,但我心有不甘啊!那扇虽是为他而落,却是被吓掉的,若早知有此习俗,我说什么都要死死拽着扇子,不,死也不带扇子。 “萱姑娘,既然已经邀请在下,为何还要蒙面遮屏?难不成萱姑娘是在戏弄众人?”我在心底将他家祖宗十八代都全问候了一遍,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轩公子怎能说是戏弄?” “赛前你说若谁能胜出便可在你房里过夜。我既胜出,而姑娘你却蒙面遮屏,丫鬟若干,距离甚远,似乎对我有所防备。不是戏弄是什么?我轩某人虽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定不会做出什么强迫之事,萱姑娘若不愿意,在下定不勉强,出去与众人解释一番,相信众人亦能理解。”这绝对是赤*裸裸威胁!明知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出去与大家说是戏弄之事,除非我想今天就关门大吉。他的茶喝得越惬意,我就越恨得咬牙切齿,却依然要装得风清云淡。 “轩公子此言差矣,赛前我说过若谁能胜出便可在我房里过夜是不假,只是你们大家似乎对这句话有所误会。” “哦?难道这话还另外有解?” “不是另外有解,是本来就只有一种解,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听了我的话,他顿住了喝茶的动作,即便隔着屏风我亦能感受到来自他的凌厉的眼光,我知道他明白了。扳回一城的感觉真好。 “难道这不是萱姑娘的房间?” “当然不是,我的房间在隔壁,轩公子您请吧!”我眼都不眨的说着谎,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我心里终于痛快了。 “哈哈哈哈!”上官辰逸突然大笑起来,我不禁怀疑他不会被气疯了吧,毕竟花了这么多银两却连我的面都见不上,要我也气疯了。 “姑娘果然聪明,在这么不利的条件下,即便没有帮手,依然知道怎么脱身,在下佩服!姑娘的才情也令在下钦慕,不知姑娘可否与在下一见?这样在下出去也好向众位好奇姑娘的人士有个交代。”听他的意思,旭尧似乎被他发现了还着了他的道。我未料到他会有如此一招,摆明了是软硬兼施,但我本人就是行家岂能让他蒙了去? “轩公子客气了,小女本并非此处之人,今到这里只为助兴并无其他。至于容貌与公子无异,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有什么好看的。” “虽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但也会容貌迥异,也有美丑之差,听姑娘声音应该貌若天仙,为何迟迟不肯相见?难道我与姑娘曾经相识?”我为他的猜测暗暗心惊,若是让他看到我的容貌必定能认出我便是品茗轩的老板,那还了得?我躲他都来不及! “公子说笑了,我初来此地如何与你相识?小女貌不惊人,混入人群当不见,公子看了也记不住何不如不看?相见不如不见,不见能想得天花乱坠,见了也只会失望。公子给自己留点想象的空间岂不更好?” “姑娘容貌如何,并不是我想见姑娘的原因,我钦慕姑娘的才情,希望能与姑娘做个朋友。” “公子何必强求,我本不是这里的人,亦不会为谁停下脚步。我自由惯了,朋友于我而言多余。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在相见。”只是不会再有缘了,我在心里偷偷补充道。 “既然姑娘将话说到这地步,我也不好强求,在此别过。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姑娘放心。”说完,朝我微微点个头转身跳出窗外。 “方”王妈妈松了口气,正待开口被我急忙捂住了嘴。我小声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后就让她一起出去了。 不一会,几个身材与我相似的姑娘穿着与我一样的装束出现在我面前,我让所有人同我一起到床帐中,片刻后留下一人,我与其他姑娘一起走了出去。王妈妈将我们一人一间房安排好后就出去了。 我走到床前进入帐中,里面早有另一个姑娘在等着与我交换。待她走出房门良久,我细听到屋顶上瓦片轻轻阖上的声音后,才迅速的换上男装贴上小胡子。看来也有人与我一样爱好梁上君子啊。 刚从帐中钻出,正在为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之时,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我望着窗前那抹白色的身影咽了咽口水,考虑施展轻功逃跑成功的概率为多少。 “他刚刚从房顶离开。一直听闻宫侧妃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没想到宫侧妃是个如此聪明的女子,竟连自己的夫婿也能被你蒙骗过去。怕是他现在正在对这几名‘萱姑娘’的容貌迷惑不已吧。”那抹白色的身影缓缓转过来,朝我走近几步,彻底断了我想逃的念头。 “白皓轩,你果然知道我的底细。你到底是谁?”我警惕的望着他。 “你现在还无需知道我是谁,只要明白我不会伤害你就好。”看着他嘴边淡淡的笑意,心中那点害怕竟然消失了,不知为何,我竟然笃定他不会伤我,是因为他的话的原因吗?我也懒得问他太多为什么,因为感觉得不到任何答案,而且我现在更加在意另一件事。 “旭尧在哪?” “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他有点不敢置信的抬了抬眉。 “若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说。” “哈哈!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儿!你那弟弟被人暗算,现在估计正在睡梦中吧!”他话一说完就跳窗而出了,弄了半天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似乎只是想确定我真是个有趣的人一般。至于旭尧,得知他安全后我也放心很多,细细想来他的功夫并不算低,能暗算他的人定不简单,我想到了一个人,上官辰逸,我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

第十三章 向往已久的自由 距落霞阁开张已经一月有余,而我也已经被迫禁足一月有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千雪见到我就是一副受害人的脸嘴,干爹见到我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旭尧见到我就是一副杀人的表情。 自从落霞阁开业的第二天一早,被上官陷害昏迷的旭尧从降雪的榻上醒来后就由我的帮手变成了我的一号牢头,原因不用多说。每想起第二天早上我亲自将光溜溜的旭尧“捉奸在床”时他那副想要毁天灭地的表情,就心有余悸。真不知道我当时是哪来的勇气,居然好死不死的问他说:“怎么样?爽吧?”事后想想就觉得后怕。他硬是半个月没和我说句话,见到我也是一脸怨恨,让我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安排降雪演的那场戏是不是太过火了。直到我唯唯诺诺地向他坦白是我的一个激动将他搬到降雪的榻上的,并跟他保证他的清白还在时,他才勉强给我个警告的眼神。 人就像鸟儿一样会向往自由,但鸟儿如果被关在华丽的笼子中太久就会失去飞翔的动力,人也一样,所以我讨厌呆在一个安逸的地方太久,那会让我因为享受而丧失很多东西。我学会了计划,将一切掌握在计划中是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安心的事。因此,当那个不在计划中的人突然出现时我才显得如此的手忙脚乱。但我想,从今天晚上开始,这一切都将结束了。 “旭尧,都准备好了吗?”我一面在收拾着一些简单的衣物,一面询问着刚从外面回来的旭尧。 “能当的东西都差不多当了,几乎所有银子都已经运到落霞阁藏好,三具尸体昨晚已经放到后院,要去看看像不像吗?” “呵呵。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不用去了,找了这么久,身形上肯定没有问题。”人们都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挖人坟会惊动死者,后果不堪设想。虽然这等缺德事不是我亲自操刀的,但却是我出的点子,谁知某人在挖人的时候有没有把我供出来啊。 “放心,我没对他们说是你出的主意。”某人仿佛是我的知心虫般鄙夷的瞥了我一眼。 “小姐,我们真的不跟将军说一声吗?”千雪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还企图改变我的想法。 “当然不说,要是说了还怎么走?千雪,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就回去吧,别跟着我受苦,我知道你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对那还是挺有感情的。”虽然这丫头口口声声的说着对我不离不弃,但我还是看得出她舍不得断了与将军府的一切,虽说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但我知道,她对将军府比对我感情深的多,毕竟她与我贴心也才这么大半年的时间。 “不!小姐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会让小姐一个人吃苦的。”除了感动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若回去,虽是丫头也好过在我身边风餐露宿,但她却还是选择了这个没认识多久的我。 “丫头,真的决定了?着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我看着刚走进来的干爹坚定无比地点了个头。 “唉,着宅子这么漂亮,可惜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办好的事,你们先收拾收拾。”干爹说完就要转身出去。虽不知他到底在这住了多久,可我肯定他一定非常舍不得。 “干爹!”我唤住他的脚步道:“等过了这个风口,我给您找个好地方,盖个一模一样的宅子。”干爹背对着我挥挥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但我没有忽略他那有些微微颤抖的双肩。 我一直都在想纵火是种什么感觉,直到我潇洒的走出院落,将手中的火把一个抛物线扔进已经浇满油的怡情轩,看着昔日的卧房落入火海,我才明白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毕竟还是有点感情的。对着那将夜幕撕裂的应天火光,我朝院落中撒了把银子后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出别庄,我想他应该会很快就过来的吧,希望来得及将一切都烧光。 “丫头,干爹的家被你一把火给烧了,以后就只能指望你了!”干爹边走边感慨着。 “干爹,您老身后那股我看不到的势力足够您老建十个这样的别庄了,您看看,要不让他们出来运动运动?”我一直对他身后的势力耿耿于怀着,因为摸不透,所以才好奇。 “丫头,我们得快走,要是让上官那小子发现了点啥就完啦!”干爹说完,运起轻功飞快的不见了人影,对他那明显插科打诨的行为我冷笑一声。 “为什么临走之时要扔一把银子?这不像你的作风。”憋了良久的旭尧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我得意地丢了个鄙视的眼神给他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我好歹也是个侧妃,身边怎么说也是有点资本的,若是我被烧死,现场却找不到一两银子,这不是很明显的有问题吗?” “不是伪装成打劫了吗?所有的东西都散落一地,还刻意制造出几个挣扎后的痕迹。”他自动忽视我的另一记白眼。 “你见过几个打劫的是从容撤退的?慌乱中定是要遗落些东西的,尤其是纵火。”很难得他无法得知我的心思,自然要好好炫耀一番,这些伪装现场的方法都是从现代的谋杀电影中看来的,也难怪他不懂。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引以为傲天衣无缝的布置却是我最大的败笔,今后一切事情的源头。

第十四章 蛛丝马迹 当上官辰逸赶到别庄的时候,这里早已化为一片狼藉,只有零星的几点火光在摇摇欲坠,他面无表情地抿紧嘴唇,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每个向他报告的人都战战兢兢。 “王爷,所有的一切都烧毁了,燃烧的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一抹黑影迅速滑到上官的身边,向他报告探查到的情况。 “措手不及?”上官眯了眯眼,脸又沉了几分:“继续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上官,你怎么看?”随着过来的楚修洁看到如此景象不免心中一凛。 “还不能确定是否是他们所为,不过看着情况应该是刻意纵火。”上官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计量着。 “的确应该是刻意的,只是不知道是否是打劫。若是打劫,这帮劫匪也太聪明了,算准了今夜东风能助长火势,在我们赶到前烧了个精光。只怕侧妃也凶多吉少了,这次你麻烦大了,她是将军之女,还是你将她弄到这来的,光是你父皇这一关就不好过啊。” “无论是谁,只要有胆子跟我上官辰逸作对,定要他求生不能求死无门!”上官风清云淡的两句话让楚修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默默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哀叹。 “报告王爷,在别庄中心位置发现三具尸体,从体态上判断应该是两女一男。” “上官,据说她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丫头,别庄之前还有个老奴,不知”楚修洁担忧地欲言又止。 “走,去看看。”话音未落上官就已经没了影,楚修洁紧随其后来到被烧毁的怡情轩前,见上官正对着散落一地的银子暗思这什么,于是走过去道:“看来应该是打劫无疑了。” 上官沉思着来到三具尸体旁,让人仔细检查了一番,在确认是两名女子,一名老人后又陷入了沉思。 “将三具尸体带走,让仵作在细细查询一番。修洁,通知灵芸暗中调查整件事,绝不放过一丝一毫。”上官看看天色已近破晓,便命人着手调查。 “为何需要灵芸出面?难道不是打劫?”楚修洁有些讶异上官的举动。 “不是!” “为何?” “你有见过打劫的人会将银子散落如此之多的?” “跑得太急,当然会撒得多了,这里不是还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吗?” “跑得太急应该会将银子撒成一条线,而不是现在这种到处都是的局面。再说,跑得急会有时间放火吗?既然有挣扎的痕迹,放火时却连自己的院落都未能逃出,只能说明放火前就被杀害,而那三具尸体上我却见不到任何的刀伤,至于是否有其他致命伤口只能等仵作检验后再说了。” “看来这个人相当聪明,我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哼!自作聪明!无论是谁,胆敢欺瞒本王者,死!” “那皇上和将军那怎么交代?” “本王自有主张,他们只会知道宫梓萱死于盗匪之手。” “据说,逸王爷别庄意外火灾,宫侧妃惨死” “据说,宫侧妃被驱离王府后日日寡欢,最终为情纵火自尽” “据说,据说宫侧妃与姘头私奔,纵火烧了王府别庄” “据说,王府别庄被打劫,宫侧妃被劫走,做了压寨夫人” 谣言就是从“据说”而来的,那些个说书先生每天一个“据说”造就了无数个不同版本的宫侧妃悲惨命运集,令我啼笑皆非。 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旭尧,我漫不经心的问道:“打听到什么了?” “据说,”他才一开口说“据说”就被我打断了。 “又是什么样的据说?我今天又是怎么死的?还是我被逼良为娼了?”他怪异的瞥了我一眼,淡淡开口:“打劫别庄的强盗已经绳之以法,秋后处斩。宫侧妃七七四十九日后风光下葬。” “呵呵,看来我还是非常聪明的嘛!等这件事风头过后,我们就去游走江湖,我一定要好好的玩上一番。” “但是,据我们的人打探出来的可靠消息,上官辰逸让仵作将那三具尸体仔细检验了一番,又派人在秘密调查此事。并且有人作证,看到一年轻男子经常出入王府别庄。他现正派人寻找此男子”正在我得意之时,旭尧临头泼了我一盆冷水,让我不得不正襟危坐,为自己不容乐观的前途哀叹一番。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就难办了。那上官辰逸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若要将他惹上了,怕是这一世都不得安宁啊。”干爹听完旭尧的话一脸沉重的开口。 “即便是有人看到旭尧出入别庄也不能说明什么啊,难道小姐堂堂一个侧妃就不能有个下人了吗?再说,尸体都已经烧成这样了,还能检验出什么呢?小姐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啊!”千雪听闻便急了手脚。 “我想,那三具尸体已经向他申冤了,只怕他已经知道李代桃僵之事,但却不知是何人所为。按理来说,既然是秘密进行的调查,以他的能力若要保密还不至于能让我们察觉到这么多,只怕是另有所图。所以我们也别先自乱阵脚,只要暂不露面,让他找不到宫梓萱,即便知道蛛丝马迹也定查不到什么证据。至于旭尧,这段时间出入还请干爹帮忙易容吧,看看情形再说。” “那三具尸体能证明什么?”旭尧有些不解。 “房间有打斗,说明打劫时屋内的人是知道的。但所有的尸体却都在院内而没有逃出去,只能说明人是在被烧死前就被杀了,那身上势必会有致命的伤痕。但那三具尸体身上是没有伤痕的,这点想必他已经很清楚了。” “那为什么王爷会注意一具被烧焦的尸体?通常看到这样的情景人们都会觉得是打家劫舍的啊!”千雪迷惑的问。 “唉!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我最后散的那些银子惹得祸。我将银子撒得太散了,我没料到他会在注意这样的细节。”直到此刻,我才深切的为自己的多此一举感到后悔,这次怕是遇到对手了。 冥思苦想着各种可能的事件以及对策,就连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只清楚当千雪唤我吃晚饭时已经是3个时辰后的事了,而我却错过了午饭时间,据他们说是看我实在太认真不忍心打段我的思路,但我总有预感,他们是刻意饿上我一顿的,让我好好的反思一回。

第十五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段时间我们几乎全窝在落霞阁的后院,我的日子过得还算如鱼得水,但是干爹却每天都在唉声叹气,尤其是一见到我就哀怨万分。我觉得奇怪,以前在别庄也没见他出去过怎么就不觉得闷,现在同样的情况为何就是难过呢? 后来,终于知道是心态问题,他老人家觉得我们现在是在躲,有损面子。于是我安慰他,说好听点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说难听点就是惹不起躲得起,我们目前的状态就是被我用难听的话来形容的,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正我不是那些个声名远扬的英雄好汉或占居高位的达官贵人,不需要那些不切实际的虚华名声,只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即便是躲那又如何?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果连过程都无法进行那么何来的结果? 结果,干爹在听完我的安慰后就若有所思的看看我转身走了。之后再也没有提这个躲起来的问题,也没再在我面前唉声叹气,我估计是那番思想教育起来很大作用吧,看来无论任何年代心理沟通和思想教育都是要摆在首位的啊! 自从别庄纵火事件之后,我的暗杀事件也消停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刻意安排这场火戏的另一个目的。那些暗杀虽然就像过家家,但没完没了的也让人受不了啊,成天就是那回事,定点定时的来一帮人开始暗杀,打打杀杀一会后白皓轩出现,大手一挥,那帮人就没了影,那就像天天在看同一部电影一样,还是没结局的,感觉忒差。 那白皓轩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对我知根知底,但干爹怎么都不肯跟我说,自从上次在落霞阁认出我后,每次不请自来都要跟我哈啦上两句话,最后莫名其妙的嘿嘿一下就飘远了,要不是我已经嫁人,还真怀疑他是不是在暗恋我。 我从以前就在怀疑,上帝是不是见不得人过舒坦日子。正当我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时,一个**朝我奔来。 某日,我闲闲无事,贴着小八字胡到前厅巡视工作,忽闻某人在背后狂吠:“方老板!方兄”,本来应该转过身应承一下的,但其声音之耳熟让我犹如听到地狱丧钟,拔腿就跑,真不明白这死了老婆的人怎么还有心思上妓院。可旁边一仁兄实在热心,看我模样以为我没听见,硬是拉住我说:“方老板,有人叫你!”,这下逼得我是不得不转头。 果然做了心虚之事的人都怕见正主,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两尊煞神,我身上直冒冷汗,此刻不得不感慨若是当初在落霞阁化名陈老板、李老板之类的今天也能逃过一劫了。 “呵呵,两位是第一次来?我让王妈妈给两位找个姑娘吧。”我低着头准备装傻充愣。 “轩,这不是方兄啊!从背面看还真是一模一样呢。”楚修洁在看到我的脸后一愣,我轻轻松口气心里暗想:原来是没有认出来啊,还好还好。 “这位大爷,看来两位是认错人了,若没其他事我让王妈妈给你们找几个姑娘您看看。”我边说边往后退着,当我看到上官辰逸微微的一个点头,我激动得仿佛获得了奥斯卡金奖一般,正待我准备逃遁,一声呼唤将我带到地狱。 “方老板,您这的服务还真周到,感觉就是和其他家不一样,就像那间品茗轩一样,与众不同。那个茶楼的老板也姓方,不会就是您吧?”一名已经喝得半醉的客人在我转身的时候硬是拉住我,让我心跳都要停止了。最近闷得慌,没事总到前面来巡视工作,因此很多人都混了个脸熟,其后果就是自断生路。 我呵呵一笑正要开口辩解一番,就听后方传来:“原来你真的是方兄!”话音未落,楚修洁便来到我面前:“刚刚没仔细看,现在仔细瞧瞧,将胡子刮掉就是方兄啊!方兄,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却在这开了家妓院,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这位公子,我的确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方老板是谁,可是我的确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还有事,恕我先告辞了。”说完我转身就要走。突然,一双修长的大手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急忙转身,跟上官对了个正着,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我意识到他正拽着我那纤细的胳膊。我怕露馅,干净将胳膊从他的钳制中挣脱,继而假装淡定地望着他。 他望了我一会终于开口:“你就是品茗轩的方老板,方梓傲!” “我不是!”几乎条件反射地我喊了出来,却马上意识到有不打自招的嫌疑。看着他眯起双眼露出一脸了然的笑,我心里不爽快到了极限。 我突然朝他们笑了笑道:“两位公子,确实认错人了。在下方梓希,并非方梓傲。其实这也不能怪你们,毕竟连爹娘都很难分清我与梓傲,所以我才留了胡子。我与梓傲从小被人唤错,因此对各自的身份很是敏感。若有得罪处还望两位原谅。”说完,我从容的向他们鞠了个躬,然后满意的看到他们眼底闪现的疑惑和惊讶。 良久,楚修洁一脸了悟道:“哦!原来是双胞胎兄弟,难怪如此相像!在下楚修洁,这位是轩辰逸,不知你们哪位是兄哪位是弟?” “我是兄,梓傲是弟。”只要能蒙混过关,就是信口雌黄又怎样,我心里暗暗盘算着,等这段时间过去后一定要离开这凤京远远的,从此以后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方老板不介意,我们可否称呼你为梓希,称呼你弟弟为梓傲?这样方便区分两个方兄啊!呵呵,若梓希不介意,哪天将梓傲带来我们一起聚聚,我们与梓傲也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楚修洁的话让我觉得我仿佛跟他们认识了一辈子一般,但我们却只有一面之缘。我不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人在我们那边就被称为自来熟,最合适的职业就是销售员。 “楚兄邀请我定当转告梓傲,相信他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二位公子见面了呵呵。”我虽然嘴上忽悠着,可心里却很明亮,就是坚决不会去的。但不知是否是我的这个想法太外露了,上官突然的一句话让我措手不及。 “不知梓希三日后是否有空?我在满香楼备了一桌酒席,希望你们到时能赏光。” “这,我还不能确定,毕竟世事难料,以后的事情随时有可能改变的,谁也说不清楚。” “这话听着相当耳熟啊,不愧是兄弟,连说出的话都几乎一样,只是不知做出的事是否一样?上次,梓傲说了这样一番话后,从此消失不见,让我们在茶楼空等几天,不知这次,梓希说了这话后会让我们等几天呢?不知为何你们兄弟总对我们退避三舍,仿佛我们是毒蛇猛兽,难道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上官一派悠闲地看着,那眼神好像要将我看穿了一般,我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硬是挤出一抹微笑。 “轩兄言重了,梓傲上次未能赴约定是有事耽搁,我虽不能保证三日后能赴约,但怎能辜负你们的一番好意,我定会让梓傲赴约的。”以目前的状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在他们面前玩一次双重身份的游戏吧,事后消失得了无踪影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是,始料未及的是这样的双重身份的游戏居然就这么一直玩了下去,想要悬崖勒马都来不及了。 “那好,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满香楼,希望梓希你也能一起来。”楚修洁爽快的答应着,上官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看着我,似乎要将我看穿一般,我也假装坦荡荡地望着他,良久,他笑笑带着楚修洁离去。我也终于吁了口气,至于三天后的事,到时再烦恼吧。

第十六章 绝地反击 “三日后要乖乖赴约?”才一跨进后院大门,旁边就传来凉凉的问话。我看了眼正倚在院门大树旁的旭尧,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练就了什么顺风耳千里眼的神功,这么远都能知道我的动向,这让我有种时刻被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于是,打算不理他,与他擦身而过。谁知,他竟然飘到我前面拉着我开口质问:“你真的要去?” 我那被上官他们扰得一团糟的心情,在旭尧这些举动下彻底毫无控制的爆发了:“你干嘛总是监视我!我没有一点自由吗?我去不去要你多管闲事?”我愤愤地甩开他的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朝他喊道。估计他没想到我会这样,被我一推居然差点没站住,向后趔趄几步。 闷着气就这么与他相互瞪着,我发现他的眼底在闪过惊诧后居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随后便被清冷给掩盖了。我心底在想着:你哀伤个啥,我才哀伤呢,整天提心吊胆却还要跟你们笑脸相迎,没事还有被你们监视着,跟坐牢一样,大老远的穿越到这鸟不拉屎的年代,我心里的彷徨和害怕找谁说去啊。想着想着就觉得委屈,凄凉感一上心头这眼眶就开始红红湿湿的了,但是我硬是憋着,没让这眼泪掉下来,因为我一直都觉得哭了就是认输了,而我最不愿的就是认输。 旭尧看到我的表情吓了一跳,当时就慌了手脚,硬是往我没眼泪的脸上乱抹着,我想他丫的这不是吃我豆腐吗?可看着他慌乱的神情,我笑不出来,我能深切的体会到他对我的关心,即便是在监视,也是因为关心。我深吸一口气,硬是压下想哭的冲动,朝他扯出抹难看到极点的笑容道:“没事了,就是心情不太好,发泄一下就好啦!对不起!我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话还没说完,他猛然将我拥入怀里,我愣了一下就听道上方传来:“怀抱借给你,想哭就哭吧,反正我也看不见,你现在这样子真难看。”听完了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出来,酸酸的感觉在鼻头徘徊。于是,我彻底纵容自己嚎啕大哭起来,我想认输就认输吧,了不起重头再来。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泪流干了我仍在抽噎着。我想这是从小到大哭得最畅快淋漓的一次,也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了吧。等我离开旭尧的怀抱,看到他右肩上的衣服湿湿黏黏的一大块,这才发现,他丫的趁我不注意不知不觉居然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感觉上像哥哥,哪有弟弟的影子。我心里一个不平,抓起他的袖子胡乱往脸上一抹鼻子上一擦,挑衅得看向他。但他居然一脸纵容地望着我,顿觉没趣。正准备走人,他突然开口道:“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 停下脚步,他看我没说话又急忙道:“我只是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有些担心,才听了两句。” “我刚刚只是心情不好,说气话的,你别在意。”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是有点谱的,现在想想也是我自己无理取闹,心情不爽找个人撒撒野,而旭尧这个最了解我心思的弟弟便成了出气筒。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闹他都不会真的对我生气,丢下我不管。 “可是” “放心吧,我虽然打算去赴约,但绝对不会乖乖地去。我想通了,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待下去。只有掌握了主动权,才能赢得了这场仗。”我打断了他的话,告诉他自己的想法,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模样,我也懒得解释。 “旭尧,你把干爹他们叫来,我有办法了,我们要绝地反击!”也不管他懂不懂什么意思,我得意地快步走回房间。 一看到我红红的金鱼眼,千雪马上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我尴尬的告诉她被碰到了。干爹一听,闷笑喷了出来,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千雪则似疑非疑地望着我,我没解释什么赶紧转移了话题,给他们交代了一些事做。 “丫头,虽然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但这次不会又是另外一次撒银子事件了吧?”干爹不确定的问道。我知道我的那次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后果给他们多少带来了点心理阴影。 “放心吧,上次是我低估了他,所以输得很惨。这次,我定要做得让他焦头烂额,再也无暇顾及我们。”我自信满满地笑开了嘴,千雪迅速后退一步,旭尧和干爹不约而同的转身夺门而出,留下一句“我们去办事了”后,便没了人影。 “当当”随着一个敲更的人走过,暗夜中唯一的一抹亮光被带走。四周静谧的几近诡异。一阵风吹过,将树叶吹的沙沙直响,两抹身影以迅雷不及之速跃入王府。 王府大堂中正办着宫侧妃的丧事,烧纸的、烧香的、诵经的、哭丧的一应俱全。旭尧看着堂上那出虚情假意的戏不禁冷笑,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对待,待到死了再来嘘寒问暖能有什么用,能让死人复生吗?虽然明知里面的人不是真的梓萱,旭尧还是为她感到心痛。想到这个女人,他就不觉将面容放温柔。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怪招,但他就是无条件的相信她。 想到那具躺在内堂李代桃僵的尸体,旭尧就哭笑不得地暗叹了口气。原本挖了人家的坟还烧了人家的身,就已经是天地不容的事了。本想着她能代梓萱风光大葬算是一个补偿。谁知那女人脑里的一个奇怪想法竟要让她葬不安宁。 “小子,你知道那丫头干嘛做这么缺德的事?”哑伯面对此景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让他去杀人也许还行,但梓萱却让他们去杀个死人,实在是猜不透她的想法。 “能猜到一些,但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她,之后会明白的。” “你啊,中那丫头的毒太深了,你在这么惯着她,以后就无法无天了!”哑伯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我不是在惯她,而是在帮自己。也许,这次能让她彻底丢了所有的包袱。至于以后,只能慢慢等了。”旭尧的眼里闪着点点的宠溺和温柔,还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三更了,准备动手吧!”旭尧抬头看看天,在看看屋中那些开始打盹的人对哑伯道。 “恩,好!”哑伯将蒙面套在脸上后迅速跳出,朝内堂闯去。旭尧紧接其后,为他阻挡闻讯而来的侍卫。 面对突然来袭,大堂中的人顿时都慌了手脚,四处乱逃,桌椅全掀翻了,贡品扔了一地,整个大堂一片狼藉。哑伯乘着混乱摸入内堂,对着那具烧焦的尸体说了句“对不住了”,便一剑割下她的头,迅速包入布袋中。 看到四方八方源源不断涌来侍卫,并且迅速的摆脱慌乱回复严禁,旭尧不得不感叹上官的能力。眼见哑伯得手,旭尧正准备撤离,一股强劲的杀气迎面而来。他反射性的将剑挥出,与来人不分上下的斗了几百回合。 待哑伯看清与旭尧打斗之人后,心中暗道糟糕,连忙出手隔开两人,以眼神示意旭尧赶紧离开。 望向消失在夜空的身影,上官收起剑朝熙影使了个眼色,熙影离开追了上去。 “启禀王爷,宫侧妃的头被人割走了。”听到属下的回报,上官立刻敛起了笑意的面具,修洁深深吸了口气,良久才问道:“上官,麻烦大了,怎么办?” “看来今日之人必是给我找麻烦来的,派人立即搜查大街小巷,一个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上官眯了眯眼,迅速恢复淡定的微笑,只是这个笑让人寒彻心扉:“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分毫,违者死!” “遵命!” 待到上官走远,两抹隐约的身影从假山后走出。 “这丫头真是聪明绝顶,居然都被她猜到了。”哑伯看着迅速恢复原样的大堂低低的开口。 “若不是她让我们虚晃一招,作势逃跑,我们恐怕已经被那个侍卫跟上了,那个侍卫不简单。只不过他们恐怕没有想到,我们从来就没有出王府吧!” “呵呵,这丫头若是能把心思放一半到武学上,现在也不是这个样子了。小子,你的功夫好像又长进了啊,居然与上官斗了个上百招还不见败落,呵呵,不错不错!” “若不是你阻止,我定要与他分个高下。”旭尧不满得撇了眼哑伯。 “就是知道你会这样做才出手的。这也是丫头交代的,若是你与上官斗上,势必要将你拉开,否则必会坏事。” “没想到她连这点都考虑到了。”旭尧无奈的淡笑着。 “小子,现在这个东西该怎么办?”哑伯摇了摇手中的布袋问道。 “还能怎么样?她不是都想周全了吗?” “是啊,她居然连上官辰逸会封锁消息的后路都想好了,这么绝的招,只怕这次上官是真的要栽了。”哑伯一脸兴味地说着,心里暗想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那丫头。之后两人便不再言语。 待到天蒙蒙亮时,将军府前院内从墙外扔进一个不大的布袋子,待下人打开后都吓得失了魂。 落霞阁后院午时晃进两抹悠闲的身影。

第十七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逸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解释清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都没有人报告?”上官看着在御书房内焦躁得走来走去的父皇,笑颜依旧不减,只是亲亲蹙了蹙眉,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父皇,儿臣本想等到捉拿到凶手后再向宫将军负荆请罪的,这样我对梓萱和宫将军都能有个交代。” “那前提必须是宫将军不知道此事,但现在他不仅知道了,还到朕这大闹一场,要求朕还他一个公道。你是朕的儿子,但他女儿却因为被你驱离王府落得如此惨的死状,本来这件事宫将军已经不再追究,但他女儿现在却,你让朕怎么办?” “儿臣本以为消息封锁得很好,没想到宫将军这么快就知道,看来儿臣府中有线人。”上官眯了眯眼。 “宫将军是今天清晨知道的,但不是线人。”皇上无奈地叹口气道。 “怎么回事?”上官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有人将宫小姐的头包在布袋中扔进了将军府。”皇上的语调有些低沉,似对这样的手段感到残忍。上官一听顿时浑身的血冷了一半,他想不透为何自己追踪了一个晚上的人居然可以如此从容的将头扔进将军府。想想这样造成的后果,上官隐隐感受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并且这次是遇到对手了,且不说那幕后之人,光是昨晚与他交手之人都让他为之兴奋。 上官冷冷一笑道:“父皇放心,我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只是宫将军那边需要请父皇多多费心,让他多给我些时日,我必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上官从容地跨出御书房,随后一抹影子仿若凭空出现般跟在上官的身后。 “熙影,怎么样?” “启禀王爷,属下该死!属下追出王府便不见了他们的踪影,于是我一直在附近查找,方圆2里地都找过了,仍没有他们的踪迹。当属下回到王府时,我在宫侧妃灵堂前的假山后发现了这个。”说着,熙影呈上一个小香囊。 上官拿起香囊嗅了嗅,发现是很普通的一种香料,只是这香囊做工精细,秀样精美布料上乘,不像是一般杀手会拥有的东西,倒像是皇亲贵族才会佩戴的。于是,他当下心中有了疑惑。细细想想道:“熙影这件事本王不怪你,只怕我们这次遇到对手了。这个人实在聪明,故意让所有人看到他们出逃的假象,却折回府中躲在我们眼皮底下。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还算好本王定会将大部分守卫调出搜城。这样的人若是不能收为己用,必须除之后快!熙影,你去查查这样的香囊在那里有卖,都有些什么人买了,让人继续调查宫侧妃的死因,以及宫将军最近都与什么人联系。找人全天监视宫将军。” “是!”熙影虽然心中有些讶异,但却仍然没有问原因。 我没想到,冥冥之中我居然跟这个我极力想划清界限的男人一次次的产生交割,越来越难以划清。望着对面的那两个男人,虽不知道他们在谈笑风生地说什么,却仍然要表现出意犹未尽的模样。我心中再次为诡异的命运唱着哀歌,真不明白,现在应该忙得焦头烂额的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看来似乎是药下得不够猛,于是,我心里又开始不禁打起小九九。 “轩兄真是博学多才,想必不光是博览群书吧?如我没有料错,轩兄和楚兄应该是游历了很多地方吧,真是见多识广啊!” “梓傲,果真聪颖过人啊,这样几句闲谈就被你看穿了。呵呵,我与修洁确实是去了不少地方,但都是些城镇不值一提,不知梓傲可曾去过一些有趣的地方?”上官边喝着茶边笑看着我,他的笑总会让我坐立不安,仿佛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我望着他一派从容的模样狠狠地腹诽了他一顿,这两人明明说要请我吃饭,却又在吃饭前赖在我的品茗轩里喝茶,这不是摆明了这顿茶点要我招待吗。 “说来惭愧,我亦想像轩兄和楚兄这般能自由的游历于各地,但我偏偏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离开过凤京,外面的那些个趣闻趣事还真是没见过呢。不过外面的趣事我虽没有,但凤京的轶事我还真是知道这么一桩,恐怕你们都不知道的。”我摆出一副神秘的模样朝那两人眨眨眼,果然,将他二人的好奇钓出。 “哦?不知是什么事?”楚修洁立马俯身向我,低声询问。 “不可言,会被”我左右看看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更是让他们感到好奇。“不过告诉二位也无妨,只是这件事事关皇室内密,不可在多言。”我说完借机喝口茶,小心观察到他二人偷偷交换了个眼神。 “梓傲,这是自然,我们也不是多嘴之人。到底何事?”楚修洁将声音压到最低的问道。于是我也配合着将声音压到最低,道:“与逸王爷有关。”然后,我看到上官眼中一闪而过凌厉的眸光。 “他的宫侧妃上次在别庄遇害后,本来再过几日就风光下葬了。但前两天却偏偏出了意外。”我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什么人后再次将声音压低道:“据说,有人半夜割了她的头!”话一说完,我就看到上官眼中闪现着掩不去的杀气,我心中一颤,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在拔老虎的胡须。 “不太可能吧?梓傲是否听了谁的误传?”我瞧见楚修洁暗暗给了上官一个眼神后,笑不达眼底的问道。我知道他们想探听什么,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也不瞒你们,只是你们可别再往外说啊!这是我昨日听到邻居大婶跟她家老头说的,她说她家有个远房亲戚在将军府当下人,这事是他偷偷告诉那个大婶的。” 上官听了这番话虽然眼里杀气顿减,但还是免不了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楚修洁虽有疑惑但很快还是接受了我的说辞。之后上官与我的聊天中不免或多或少的夹着对我的试探。而我心中正得意的想着:鱼儿上钩了。 “原来前两天晚上有军队大肆搜查是因为这件啊!难怪。真不知道是谁,居然做出如此损阴德的事。”上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警慎地对我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那宫侧妃到底是得罪了谁,居然有人这么恨她,让她死无全尸。”楚修洁摇着头感慨。 我左右看了看,故意压低声音对他们说:“实不相瞒,我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说完我刻意忽略他们交换的一个警惕的眼神,慢悠悠地品起了自己的茶,之后再没开口。良久,在上官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和焦躁后,楚修洁问道:“不知梓傲说的蹊跷是?”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个人的臆断罢了,想想也觉得可笑,不说也罢。”我故作玄虚地吊着两人的胃口。 “梓傲但说无妨,生活本就平淡无味,有点臆断就当是听听故事也不错,我们自然听听就罢,不会当真。”上官仿佛风清云淡般地说道,但我看出了他眼底的焦躁,于是心底默默的笑开了。 “恩,也罢!”我稍稍沉吟了一会道:“其实,我怀疑那个死人根本就不是宫侧妃!”话落,我看见两人眼里皆有着深深的震惊,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招险棋是否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能赌一把了。人生处处都是赌,就看你会赌不会赌。 “这确实是不太可能的臆断啊,不知梓傲为何这样认为?”看到他二人从震惊中恢复的速度,我不得不再次为现代的演艺界感到惋惜,这么两个大好的人才啊,若是在那边,恐怕至少也是个奥斯卡影帝的头衔吧,虽然再往上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你们就当听听故事吧!无论好坏,我觉得这是一个针对逸王爷的阴谋,有两个可能的目的。其一,若有人真的那么恨宫侧妃,那么完全可以待到她下葬后再去挖尸,何必冒这么大的险去王府割头?他这样做将矛头对准了谁,这是一目了然的。其二,割死人的头,谁都知道是非常非常恶劣的事,但他却做了,为什么呢,只怕其中在隐藏什么,又或者在向逸王爷告知什么。只怕会在王府中留下什么东西吧!”说完,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二人有些微微变色的脸。 “梓傲,你说的这两点有自相矛盾之处啊,不知这人是想要帮这个逸王爷还是想要害他?”楚修洁故作无事地开口问。 “这只是我的个人臆断,我怎知是要帮还是要害?但我想,如若宫侧妃没死,那么像她这样一个千金小姐,能去的地方恐怕不多。我想那个她能去的地方必是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吧。”看着他二人陷入若有所思的状态,我的话点到即止,至少要给人以发挥想象的空间啊。 我呵呵一笑,轻巧地将话题带走,开始天南地北地与他们侃着。之后的聊天我是喜笑颜开,他二人则是心不在焉。酒足饭饱后,他们匆匆事盾。我朝一个角落的饭桌轻轻瞥了一眼,桌旁的人立刻没了影。良久,我朝来人道:“跟得怎么样?” “半途被发现了,没有跟到底。”我朝他白了一眼。他接着若无其事的说:“但是,我听到他们说盯紧将军府,还有提到在王府花园内拾到的香囊。” “这就够了。”我顿时心情大好,却看到他一脸疑惑的盯着我。我淡淡一笑:“旭尧,你是否不知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将自己推入火坑的事?”他点了点头。 “呵呵,慢慢看着吧,以后会明白的,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突然想到一句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第十八章 斗 “修洁,你觉得他说的这两个可能的目的中那个最可能?”上官和楚修洁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高声道。 “我们在王府花园内发现的那个香囊的确不普通,如若有人要害王爷只怕也不会这么不小心,所以我想可能是有人要提醒王爷什么吧!”楚修洁也高声道,似乎想要什么人听见似的。 “那么,看来我们要找人盯紧将军府了,宫将军确实有问题。”他们故意走入一条小巷中,“有人!”楚修洁突然机警地转头朝转角大喊一声,一抹身影迅速的一晃而过,正待楚修洁作势要追,上官作势拦住他高声道:“罢了,正事要紧,先赶紧回府。” 待到二人不再探查到有人跟踪的气息后,楚修洁才乐呵呵地道:“上官,你这招够狠啊,只怕那人现在已向他的主子报告了吧,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那人从茶馆跟到现在,恐怕就连梓傲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吧。看来我们确实是陷入一个局里了,呵呵,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对手,无论他是什么目的,敢打我主意的人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抹狠厉从上官的眼底一闪而过。 “那宫将军那边?” “敌暗我明,不好说,宫将军那边照样派人盯着,顺便保护他,就怕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是指,让宫将军和你斗,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上官没再说话,楚修洁一脸严肃地陷入了沉思。 我悠哉游哉地回到落霞阁,就看到干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朝我走来,后面跟着旭尧那家伙,一看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我不苟同地朝他撇撇嘴,赶在干爹出声以前赶紧坦白道:“我这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怎么都没有与我们商量一下就这么决定了?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到底知不知道上官辰逸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躲都来不及了,你居然还敢这样做” “干爹,放心吧,上次你去王爷府不也是我神机妙算才什么事都没有的?这次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我在赌,赢了一劳永逸,输了了不起就走路,一辈子当通缉犯。”实在害怕他老人家会对我进行疲劳轰炸,于是赶紧截断他的话。果然,他一听我的话就只能哑口无言地走了。 “你做好失败的打算了?”旭尧不知何时立在我身后,望着天边淡淡的开口。 “没有。” “我就知道。”他有些无奈地笑了。 “你又知道?”虽然知道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但我仍有点将信将疑。 “你不是那种做事会考虑后果的人,你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失败也只会在失败之后再寻找出口,因为你不服输。”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转过头望着我肯定地笑着,让我突然有种在他面前就变成透明人一样的感觉,我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就从他身边走过,然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接着,我也淡淡会心一笑,走远了。 在落霞阁闲闷了几天,一直期待着能有些什么特别的消息,但却依然音讯杳然。正待我思考如何主动出击才完美的时候,两条意料中的鱼儿就开始上钩了。 “千雪,看看我这样怎么样,没有破绽吧?跟品茗轩不一样吧?”我愉快的询问千雪我此刻的变装如何。 “小恩公子,的确看不出来是一个人。但是,我不明白,你以前一遇到这两人不就是一副恨不得能钻到地底下去的表情吗?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小恩公子,从刚刚通报他们来访开始,我就发现你一直没阖上嘴过,有这么激动吗?”看着千雪一脸的迷惑状,我不禁摸了摸脸和嘴角,发现果然笑得太嚣张了,于是假咳一声换上一副较正常的脸嘴道:“这你就不懂了,鱼儿上钩我当然开心,省了我寻找鱼饵的功夫。好了,千雪,你在这里呆着,我去会会他们。” “公子,我也想去。”千雪一听急忙对我说道。 “不行,你忘了你是方梓傲的小厮,而不是我方梓希的小厮了吗?难道你要害我露馅?”我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在她委屈的视线下走出房间。 我悠闲地走进大厅,楚修洁站起来朝我拱拱手笑道:“梓希兄,几日不见,今日上门有事叨扰了。呵呵。”一旁的上官坐得气定神闲的,仿若进了自己家般只是客气的朝我点个头,让我看得好不爽快。心头暗暗计量着,然后道:“楚兄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是我能为逸王爷效劳的,定当竭尽全力。”我不卑不亢地说完这句话后,便如愿以偿地看到两人的变脸绝活,心中大呼过瘾。 直到被某人的万箭穿心眼瞪得有点发毛了,才“呵呵”一声道:“二位不必惊讶,这是梓傲告诉我的,今天我想二位来此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吧。但说无妨。” “梓傲?你们到底是谁?竟然知道本王的身份?”上官听了我的话收起他的豺狼脸开始给我摆上了官腔。 “梓傲怎么得知的我确实不知,但是,他说王爷您现在遇到了点困难。”我神秘地说完这句话后很得意地看到二人脸上惊讶的表情。越神秘的东西就越神圣,这就是人性啊。不能解释的东西都归于神秘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哦?方梓傲他人在哪,本王立刻要见他。” “王爷,梓傲去法华山了,他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完我便满意地看着两人陷入深思。良久, 楚修洁才闷闷地说道:“难道不是有人挑拨离间?”一听这话,我心里打了个突,立刻意识到旭尧那天被设套了。原来他们早就怀疑有人在故布疑阵挑拨离间。还好发现得早,我突然为自己庆幸起来。 “事情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梓傲要我提醒二位,小心别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反而进入敌人的包围圈。” 听了我的话,大厅开始陷入低压状态,而我们仨正好就是这低压中心。良久,上官突然“哈哈”一笑,解除了低压警报。 “梓希,我虽不知为何梓傲知道我的身份,但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提醒,让我犹如醍醐灌顶!” “王爷能明白就好。”我稍稍落下了心。 “王爷是外人叫的,你就叫我上官吧。梓傲帮我如此大的忙,等他回来定要好好谢他一番!”我皮笑肉不笑地应答着,心里默想,这就是变脸的绝活啊。 “上官,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们想错了?”楚修洁仍有些迷糊。 “不是想错了,而是想多了。有人利用我们的多疑故布疑阵,而我们只要按照最表面的去想就好。” “那岂不是宫将军他” “还未确定的事先别急着下定论。”听到他们的话我暗暗在心底笑翻了天。于是,我向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就有人来叫我们吃饭了。 我心情愉悦地说:“上官,修洁不如一起吃个便饭吧,你们到我这来想必有什么事吧?我们边吃边说。”我自觉地拉拢起楚修洁来,亲热地喊他的名字。 “那就叨扰了。”上官淡淡一笑便带头入了坐。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今天本来是想找梓傲一同游湖的,但他不在品茗轩,于是,我们就想到你这里来碰碰运气了,没想到他去了法华山。”修洁爽朗地大笑开来。 “梓傲有跟我说过,如果上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如果他不在,你们就留个条在我这就行了。” “想不到梓傲这么心细啊。”上官拿起酒杯小酌一口。 “既然梓傲不在,那么不知梓希午后可有空?我们一同游湖可好?”修洁爽朗的邀请让我拒绝不得,我在心里把自己的祖宗狠狠地从头骂到尾,怪他们怎么能生出我这么笨的人,反正祖宗也不是我的,骂顺了口也顺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于是,那天下午我怀着忐忑的心和他们一起去游湖了。

第十九章 各怀鬼胎 “熙影,事情查得怎么样?”上官坐在书房中软塌上,修长白如玉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一只夜光杯,听着属下的汇报。 “启禀王爷,据属下暗查得知,那只香囊确实出自于红楼秀坊。而这种香囊一共制作了4个,一个由王尚书家的千金购走,一个由一位外县的商人购走,一个送入宫中,还有一个由宫侧妃购走。”此时,熙影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王尚书在朝中素来就是个中庸派的人,王爷与他无冤无仇,应该不会是他,而且属下调查过,那个香囊还在王千金的手里。送入宫中的香囊现在在宁贵人那。目前只剩下那个商人的和宫侧妃的了。”话毕,熙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那个商人是什么来头?”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个商人只是贵县的一个茶贩子,没有任何背景。属下认为应该不可能是他。”熙影冷静的回答。 “应该的意思也就是没有确定?熙影,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答案。”顿了顿,眼眸冷了一下,“找人确定一下香囊是否还在他手中。顺便找人查一下方梓傲。下去吧。”上官抬头望了一眼不请自来的人,终于朝熙影挥了挥手。 “上官,你做事太多疑,难怪梓傲要提醒你别把问题想得太复杂。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楚修洁犹如进自家门般毫不客气地在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我的王府,我的书房吧。”上官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师兄弟一场,干嘛还要跟我计较这些。我来是有消息要告诉你,听还是不听?”楚修洁坐在良久,直到被某人瞪得坐立不安了才开口:“嗯,说就说啊,别这样看着我。最近几天,根据在将军府周围的暗卫回报,有一名白衣男子总是半夜出入王府。” “哦?有没有确定他是到王府的什么地方?”秀美挑了一下。 “据回报,对方的功夫了得,几次都将我们的人摆脱,每次消失的地方虽然不一样,但据我观察,都很接近宫将军的书房地带。”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再派几个人过去,定要将将军府围个水泄不通,我到要看看这样,那个人还怎么能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上官挑挑嘴角冷哼一声。 “上官,刚刚听你说让人查梓傲,难道你怀疑他与这件事有关?他只是个茶楼老板啊。”楚修洁往前凑了凑。 “茶楼老板能轻易知道我的身份?茶楼老板能轻易知道王府发生的事?我不太相信他说的巧合,他太神秘,让我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不过,我对他这个人很感兴趣。”上官微笑着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扳指。 “很少见你对谁这么感兴趣的,看来梓傲要倒霉了。”楚修洁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赶在上官将手中的茶杯扔出之前飘远了。 我瞪着对座悠然饮茶的某人已经良久了,若眼光能伤人,怕他早就千疮百孔,但某人依然毫无自觉性。直到一旁的干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才开口:“干爹,我让你找人,你怎么找个这么没建树的人啊!” 话才说完,干爹一口水呛在了气管里,咳个不停。对座的某人居然闷着声呵呵地笑开了。 “丫头,都是过去的事啦,你还计较这么多干嘛,他目前是最合适做这件事的人啊!”干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旭尧也行啊,为什么非得是他,他曾经还想要杀我呢。”我怨恨地瞪了某人一眼。 “呵呵,丫头,你别记仇啊,他也是奉命行事,这不,看在我的份上也只是做个样子罢了,也没有伤害到你。旭尧必须暗中保护你,而且他们跟我们交过手,若再次与他们交手恐怕就会露馅了。”干爹拼命朝我陪着笑道。 “那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识这个人,又怎么能肯定他可靠。”我转过身故意撸着袖子很有气势的吼道:“白皓轩,你给我听好了,以前的事我是可以暂时不跟你计较,但是,这个计划你要是给我弄砸了,就要你好看!”虽然真的不知道面对像白皓轩这样的高手,我能给他什么好看,但不是有句话说,输人不输势吗,怎么着也得喊两句冲个场面啊。那些个武侠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 “真不知道你会让我怎么好看?我好怕啊!要不我干脆直接到上官辰逸那里告诉他,他的正牌宫王妃在开妓院,还打算将他铲除,怎么样?”白皓轩一脸痞子样,嘴上说着怕,满脸一副期待的模样。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很有大侠风范。我给了他一记狠狠的白眼,面对他的哈哈大笑,我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心里计算着等到事成之后定要他好看。 门上响了两下敲门声,随着“吱呀”一声,旭尧走了进来。他在看到白皓轩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却立马恢复常态。 “旭尧,有探听到什么吗?” “他们的防范措施做得太好,滴水不漏,除了知道他们在将军府增加了大批暗卫之外,什么也不知道。看来应该是派进去的人发挥作用了,梓萱,你到底派谁进去了?”旭尧从一开始就很反对我的计划,因为怕我这招险棋非但不能起作用,还会引火烧身,所以,当初说什么也不肯去将军府。于是,我只能找干爹想办法。 “人是交给干爹找的,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早知道是这样不如自己去了。”我若有似无地瞥了眼白皓轩,旭尧当即明白。看到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我有点不爽道:“你干嘛没什么表情啊,是白皓轩啊!” “进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几乎就已经猜到了。”旭尧不急不徐的回答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唯一一个蒙在鼓里的傻瓜,于是又闷了半天气。 “白公子,将军府那边怎么样了?是否有什么消息?”旭尧似乎很懒得理我的孩子气,与白皓轩在一旁讨论开来。 “我几次在将军府内故意现身,上官的人注意到了,现在暗卫增加了13人,加上原有的,一共37人。将军府现在几乎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宫将军是否注意到有异常?让他知道上官辰逸在对付他才是我们的目的。” “有,宫将军最近也增加了府内的防范。但他似乎不知道是上官辰逸在做手脚。” “那就让他知道!我要让上官去挑衅我爹!”我虽然还有点怄气,但正事还是不能不管的。看着几双怀疑、戏谑和相信的眼睛,我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看到白皓轩那不可置信的眼光,我突然有种成就感。

第二十章 诱敌出洞 随着打更人的远走,四周又恢复成了那个万籁俱寂的夜,就连虫鸣也都消弭得了无踪影,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隐隐的阴谋味道,只有空中那轮圆圆的月在见证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一阵微风在树梢绕过,吹散了那跌落一地的星光,细细观察地上的树影,发现居然中间暗藏玄机。数个黑影在树中仔细的隐藏着,就连呼吸也细不可闻。 一抹白色的影子快速的飘入将军府内,就像信号般,那些隐匿树间的黑影立即也尾随入内。但那白影就像猫逗老鼠般在府中毫无目的地闲逛着,一会消失无影,在后面的人都打算放弃之时又突然出现,一会站在某地喃喃自语。 “影堂主,他似乎发现我们了,要怎么办?” “我会继续跟着他,看他有什么目的,你去通知外面的人按兵不动。”熙影在下达完指令后立刻跟上了白皓轩。 白皓轩在将军府内摇晃了大半个时辰,心里早就默默地把那丫头数落的几遍,但却也只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继续照做。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如此的有趣,古灵精怪的个性出其不意的想法,让他都忍不住好奇地想去探究。有时,即便是有损格调的事,他仍做得不亦乐乎。她于他而言就像一本写满梦幻的书,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永远的不知道下一页会有什么样的精彩,只有翻开后才恍然大悟。 白皓轩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自语道:“差不多了。”随后便从墙上飘出,他的来去自如犹似进无人之地般。熙影一直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紧紧跟随。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迅速地往城郊的荒野上奔去,道路两旁的景物是越来越荒凉,树上偶尔还会响起一两首乌鸦的二重唱,风呼呼刮过,阴森森的凉,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白皓轩不得不再次把那丫头腹诽了一番。 他转头看了看后面的人,忽然一个转身立即消失在夜空。当熙影意识到跟踪之人已经消失时,才仔细观察起这个地方。透过暗淡的月光,他发现这里居然是一片坟堆,大大小小延绵不绝,没有上千做也有几百座。一阵阴风拂过,一向看过大场面的熙影也禁不住打了个颤。他在坟堆中逛了一圈,确定找不到什么线索后,当机立断决定撤离。但却在坟堆的路口处发现一块写着“恭喜你,勇气可嘉”几个字的牌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压下要将木板碎尸万段的冲动,拿着木板迅速离开了。 “熙影,事情办得怎么样?”上官的视线从书中稍稍抬起,望了眼刚走进书房的熙影,淡淡问道,随后又将视线停在书中。良久,上官都未听到回答,终于,将书阖上放在一旁,视线紧紧盯着熙影。 “王爷恕罪,属下办事不力,没能跟踪到那名白衣男子。只是,属下在被摆脱后发现了这个。”熙影犹豫了一下后将牌子拿给上官,上官紧蹙眉头,双唇紧紧抿住,望着那个牌子,半响无语。 “‘恭喜你,勇气可嘉’?熙影,你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啊?”刚跨进门的楚修洁一把将牌子从上官手中夺走,不顾他的白眼,大声地念了出来。 “楚爷,这个”熙影吞吞吐吐起来。 “熙影,吞吞吐吐可不像你啊,到底是什么地方?”语气严肃起来。 “回楚爷,是城郊的荒坟堆。”熙影话一说完,楚修洁就毫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荒坟堆?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以将你引到这个地方后又能消失?哈哈哈!” 在楚修洁的笑声中,熙影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上官冷冷地瞥了眼楚修洁,警告意味不言而喻。他急忙收声,却依然掩不住的闷笑。 “熙影,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上官选择直接忽视某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回王爷,方梓傲确实很神秘,我们查不到他的过去,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但根据探子汇报,他确实是个生意人,一直在经营茶楼,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小动作。” “大隐隐于市,看了这个方梓傲确实有本事,居然能让我暗影门的人束手无策。让人尽量再多去查一些。” “是!”熙影低头应承。 “还有,香囊的事怎么样了?” “回王爷,已经确定那个香囊是宫侧妃的。” “不会吧,为什么会有人偷死人的东西?”楚修洁一听立刻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正经起来。 “是不是死人的东西还不知道呢,也许,梓傲的揣测是对的,宫梓萱根本就没死。”上官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些计量。 “难道就凭一个香囊就能断定吗?”楚修洁有些不解。 “你想,若香囊随身携带,尸首都已经被烧成这样,岂有香囊完好的道理?就是没有随身携带香囊,经过那场火灾,这个香囊怎么可能还这么赶紧整洁,就像是一只在用一般。”上官淡淡地分析道。 “若是宫侧妃已经将香囊送人了呢?” “如若送人,这个香囊能出现在我的府上,那么这必不是个简单人物。而这个香囊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府上?” “如果这个人希望能帮宫梓萱,所以给你留下点线索呢?” “如果是要帮她,又怎么会割她的头?” “那如果是找宫梓萱寻仇呢?“ “寻仇的人怎么可能会将香囊保管得如此好?你看,这个香囊平整干净,说明是小心收好的。如果你有个仇人的东西,你会如此小心翼翼的收藏吗?” “当然不会,我没将它撕碎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这唯一的可能也就只剩下一个,那就宫梓萱没有死。” “但是那天与你交手的是个男子啊。” “她既然没死,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出现,所以香囊确实被她送人了,而这个人正好在我们查到一丝蛛丝马迹只是想要毁尸灭迹,不小心将香囊遗落。” “那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恐怕要去问宫将军了。” “难道你认为宫将军参与此事?为什么?”楚修洁意识到事情不轻,不禁担忧地压低了声音。 “不是很确定,但从最近将军府的情况来看,此事恐怕与他脱不了关系。否则为何从割宫梓萱的头这件事后没多久就有白衣男子频繁上门?最近,他加大了将军府的守卫工作。再说,宫梓萱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千金大小姐能有什么能耐想出这些?而且,她一个大小姐离开王府除了回将军府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上官淡定地微笑着,仿佛早已运筹帷幄般。 “那现在要怎么办?” “宫将军一向不参与这些斗争,这次针对我来,恐怕用意也是为了宫梓萱。先按兵不动,派人查清楚宫梓萱到底在哪里。将军府从今日起要严加防范起来,绝对不能让一直苍蝇都飞出去。”上官的话一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一章 难得的伤感 曾有个朋友告诉过我:“下午茶再加一块蛋糕,是享受生活的第一步”,而我此刻正惬意地迈出第一步,即便蛋糕只是一块梅花糕。来到这个没有现代化的乡下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时间一天天从我身上无情地碾过,而我却从未搞清楚过今天是几号是星期几。因为习惯了电脑操纵一切,所以看不明白他们这么原始的计时方式。 悠闲地躺在树荫下,透过树缝望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以及那些跌在树叶上仿若精灵般耀眼的阳光,不禁追忆起过去的时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了,记得大二以前我还是个时刻都会沉侵在回忆中伤感的孩子,而当我意识到过去再也回不去了,必须要长大时,我就将所有的记忆封存起来,在今后的日子里再未打开过,因为害怕那些悲伤或快乐的回忆让我软弱。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只懂得向前走,未曾回过头。而此刻,这个看似平淡的下午却开启了我封存已久的回忆。 回忆就像老旧泛黄的黑白照片,他们被夹在相片簿中一页一页地从脑海中翻过,从没有双亲的童年,到找到一个我认为可以依靠的肩膀,从被爱情背叛,到被友情收留,从今到古,点点滴滴。叹了一口气,不禁想到如果我没有这么叛逆,如果我没有这么好强,如果我没有离开王府, 那么我现在是否还是安逸地当着侧妃?是否就没有这么多是是非非?可是,生活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无奈地自嘲了一下。 突然,上官的脸在我的脑海里变得异常的清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拼命的逃开他,甚至花这么大的代价,我不禁自问,真的有这么讨厌他吗?潜意识告诉我,我并不是讨厌这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不是我能碰触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他已经有了妻子。想到他的妻子,就想到那个嚣张跋扈女人,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如果他只有我一个妻子,那么我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逃离?心突然有了一种很久没有过的异样,我将其归结为太寂寞,不都说寂寞容易使人犯错吗,急忙将他的面容排挤出脑海,已经是事实的东西将不会有如果,“如果”只是想要逃避的人给自己找的接口罢了。所以,现在我无论如何只能朝前走。 我叹了一口气,忽然脑中冒出以前与朋友对诗时瞎掰的词,不禁轻声念了出来:“羽罗衫,泪阑干,凭楼望月,空悲叹。低颦眉,试娇泪,孤帆远走,何日在重游?亲裘裳,梦魅醒,倚栏追风,独空瘦。触朱唇,吟伤悲,缈风犹飘,何日曾停留?” “啪啪”身后传来几声拍手的声音,我急忙收起心神从软塌上坐起,正准备责怪旭尧怎么没事偷听我自言自语。却没料到这个人会撞入我的眼帘。 “上官,修洁原来是你们。”我迅速带上面具微笑地向他们打着招呼。 “原来梓傲已经回来了,我们本来要找梓希一起去游湖骑马的,正好,梓傲一起来吧!”楚修洁见我就爽朗地笑开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如此感伤的梓傲,但这首与情郎分离的词似乎不太适合梓傲啊,难道是某女子送与的?”上官调侃了我两句,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哪有,哪有,你们是来找梓希的吗?他正好今天有事外出了,我本来也是要找他的,却没想到扑了个空,所以才独自在这树下欣赏风景。” “梓希的院子确实打理得很漂亮,但感觉太柔美了些,有损了点男子气概。”上官环视一圈后,点评了一下。我深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急忙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也知道的,呵呵,这么多女子,要是弄得很阳刚那才奇怪呢。” “一个院子一些花草有什么好看的,走,我们去游湖骑马去。”楚修洁二话不说就要将我拉走,我急忙挣脱他的手道:“等等,我去唤小厮。” “一个大男人那来这么多的扭扭捏捏的,今天就我们哥仨去游玩,谁也不带。”楚修洁说完又拽着我的胳膊,同时道:“我说梓傲,你也要多吃点东西啊,这么细的胳膊怎么感觉跟女人似的。” 听了这话我心惊了一下,急忙推开他的手道:“我自己走就是了,那让我跟小厮说一声,让他先回去,你们在门口等我吧,马上就来。” “那你要快点啊!”楚修洁说完就跟上官大步流星地走出院子了。 “梓萱,你真的要跟他们去吗?”当来客无影无踪后,我毫不意外地发现旭尧就站在我身后。 “你少叫了姐姐两个字。”这小子是越来越嚣张了,以前虽然不叫姐姐,但好歹也没这么大胆地唤我名字,人们不都说古代是个很看重长幼顺序的吗,稍微比自己一点的人就称兄称姐的,怎么我在旭尧身上一点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美德? “我要跟你一起去。”他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 “你也听到了,他们说不带小厮的。而且梓傲的小厮是千雪啊!”我白了他一眼,表示我的抗议。 “我可以偷偷地跟在后面。” “你当他们是傻子啊!后面一直有人跟着肯定能知道,我可不想被曝光了。” “曝光?” “就是揭老底啦!”这么久了,我说话还是会不时地蹦一两个先进的词汇。 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模样,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脸道:“安啦!对你姐姐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放心吧,没事的,别忘了你姐姐我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本事一流呢!”他触着眉头,推开我的手,不敢苟同地看着我道:“安啦?” 我“嘿嘿”一笑,再次为我不小心冒出的先进词汇做解释:“就是,放心的意思,没事的!好了,不说了,他们肯定等我等得不耐烦了,我走啦!”说完,我转身就要走,旭尧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我回头疑问地看着他,而他却蠕动嘴唇半天不说话,终于在我即将要走的那一刻,他才道:“小心些”。一股暖流又开始在我身上乱窜,我望向他有些复杂的眼眸,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之后就走了。

第二十二章 心的涟漪 我喜欢春天,不是因为它的生机盎然,仅仅是因为这个季节不冷不热。这个季节的阳光是和煦的,风是暖暖的,让人有种舒适的感觉。 我们三人在街上慢慢地逛着,天南地北的侃着。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话一点都不假,至少我从他们身上真的长了不少见识,刚开始提着的心现在也回归原位了。正想着,其实上官也没我想的那么讨厌,路边一个乞丐突然来到我们身边,伸出黑黑的手,用一双乞求的眼睛望着我。其实,在那边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我绝对会选择绕道而行。从小就是孤儿的身份让我学会了淡漠,再加上这么多的职业行乞者,已经让人辨不出是非,所以干脆一律绕道而行。但不知为什么,从来到这里以后心开始变得有点软了,至少在看到这样的行乞人时总会忍不住摸腰包。细细想来,也许在我的意识里,会有点大现代人主义吧,总觉得古代人比较落后比较弱小,所以因该同情他们。 正当我准备掏银子时,一个冷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哼,连这样的人都要施舍,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太善良还是太愚蠢。” “什么意思?”上官的这句话让我对他产生的一点点好感消失殆尽,反到觉得厌恶,不禁在心里数落:这人怎么这样,真是看走眼了。 “这个社会没有本事的人就活该被饿死。你的施舍只能惯坏他们。” “没有什么人是该死的,人生来就平等,是后天的环境让他们产生了差异,如果你不是生在那样一个环境中,你也没本事说这样的话!每个人都应该被尊重,没有任何人是生来就该死的!”他的回答让我异常的生气,同时还有一丝失望。于是,人生平等论就这么脱口而出,无视楚修洁讶异的眼光,与上官眼底一闪而过的异彩,我将银子放在乞丐的碗中。 那乞丐正要想我道谢,一只手却将银子拿了回来。我生气地瞪着他,他却慢条斯理地说:“有手有脚完全可以工作,只要工作就能养活自己。行乞只是好吃懒做的人的选择,而你的行为是给他们最好的纵容。而只有工作的人才配让人尊重,一个连尊严都不要的乞丐凭什么要尊重?” “乞丐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是逼不得已又怎么会放下尊严来行乞?你以为工作这么好找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势力眼存在,更多的时候工作是靠关系找到的!没有关系何来工作,没有工作又怎么养活家小,所以他们会行乞也是你们逼的!”在现代也许我说不出这样的大道理,毕竟看得太多了,但在这里我宁愿相信这些乞丐,也许这又是大现代人主义在作怪吧,总觉得古人要淳朴一些。 “哼!你连他有没有找工作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肯定?”上官冷哼一声。 “这位爷,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小的也不会做这么践踏尊严的事。小的从谪凉郡过来寻亲,谁想亲戚早早就不知搬哪去了,盘缠也要以用尽,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本想找份工作,但很多地方都不要我。逼不得已才沦落街头。”那乞丐说着说着还留下了伤心泪,他“扑腾”一下跪了下来,朝我们磕着头道:“各位爷,行行好吧!我实在没办法了。”看着他我想起了旭尧,如果不是遇见我,不知这孩子现在会在哪里流浪呢。心里有点酸酸的,我急忙将他拉起,狠狠地瞪了上官一样,从他手里拿回银子塞到乞丐手里,正准备开口让他到我茶楼里帮忙,却听上官道:“我的府里缺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马二。”那乞丐急切却低微地回答着。 “你到逸王府找管家,我让他给你安排个工作。我会让管家给你预支一个月的月奉。”上官睨了他一眼,举步就走。 “谢谢,谢谢,谢谢你恩人!”马二边说边跪在地上磕头,我有些意外上官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先别急着谢我,如果你做不好,一样会让你走。”他不冷不热地淡淡道。 “我会好好干的!”他边说着还磕头边道谢。 上官什么也没再说就往前走了,我和楚修洁也只好跟着,直到走远了,都还能听到马二的道歉声。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他活该吗?”看到他突现脸上的一抹不自在,我心底想着:看来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坏。 “你的茶楼不是收容所,上次收留一个乞儿,这次在收留一个,以后就会没完没了,你能收留全天下的乞丐吗?”我有些讶异他居然看出我的心思,他是除了旭尧外能看穿我心思的第二人。之后我们便不再言语。 我们来到江边,一艘大画舫就映入眼帘。我不禁默默感慨:有钱人啊!听到一阵闷笑,我才反应过来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将心声喊了出来。瞪了一眼楚修洁,他居然由闷笑改成了大笑,而一旁某个有钱人正在春风得意地微笑着。于是,我装傻充愣地跟着他们“哈哈“大笑了两声就上船了。看到他俩一愣我还真有点得意,估计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我这般无赖的人吧。说实在的,别的本事不怎么行,但这个做错事后装傻的本领我还真不是盖的。 来这里这么久了,还只第一次到画舫去赏江风。尤记得某次,我羡慕地看着江上的画舫,对旭尧说不知道坐画舫是什么感觉自己也好像去体会一下。旭尧于是告诉我去租一艘画舫就行。然后我就对他说:“你当姐姐我不知道吗?这租个画舫是要好多银子的,到江上随便看两眼就要花费这么大,姐姐我是会心疼的,那还不如就在岸边看看了。要是不用花自己的钱就能坐到画舫多好啊。”我依然印象深刻地记得,旭尧听完这番言论后无语问苍天的表情。 画舫离岸了,偌大的船上除了几个丫鬟外就只有我们三人,我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走走,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这王爷的画舫果然不同一般,平常的画舫最多就两层,他的画舫居然有三层,每一层都各有特色,俨然就是个在水上的茶楼。跟着他们来到最上层,这里的景色果然非同凡响,和在岸边看就是不一样,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愿意花钱去坐画舫了。 一些丫鬟陆陆续续地将酒菜放在桌上之后便撤离,我倚在画舫边的栏杆旁感慨万分地看着,上官来到我的身旁道:“梓傲,如何?” “确实很漂亮啊!” “呵呵,在这样的春江中把酒言欢应该也算是人生一件乐事了,酒菜已经备齐,这边请!”说完他有些得意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心里暗骂他臭屁。 突然船身摇动起来,我毫无预警地像一旁倒去,看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地板,我闭上眼视一副死如归的神情。但地板却没有预期地与我零接触,我倒到了一个怀抱里,急忙抬头一看,居然是上官。从未这么近距离地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脸上瘙痒的感觉,心突然毫无预警地狂跳起来,他唇边淡淡的笑意让我变得手无足措,大脑一片空白,除了盯着他瞧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短短地几秒中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我害怕他知道我是女儿身的秘密,否则一切都完了。 “刚刚有个浪头打过,这在江上很平常,你习惯就好,下次小心些。”还好,他只是将我扶起,应该没有发现什么才对。他避开我的眼神,我却没忽略他眼前一闪而过的异样,以及他一脸的不自在。想也是,谁抱着个大男人会自在的?除非他有问题。于是我也急忙从他怀中退出,习惯性地吐了吐舌头道:“不好意思!呵呵” 之后我们的把酒言欢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是一个劲的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男人,不能因为找不出讨厌他的理由而对他松懈。

第二十三章 动摇的心 离结伴游湖已过了四五天了,上官与梓傲也没再见过面,最近将军府内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但依旧小动作频频。对于那个白衣神秘人一直没有消息传来,那个人就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与他交手过的人都清楚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将军府不能长期围着,但是事情没有解决他又绝不放手,于是,一切事情都只能在原地徘徊着。上官依然每天笑意盎然,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逸王爷笑得越灿烂,脑袋就要越加小心。 “王爷,您要的茶来了。”一名小厮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盘走入上官的书房,看到上官埋首书中头也不抬地点了点,于是便将茶放在桌上提醒道:“王爷,茶别放凉了,对身体不好。” 上官有些惊异居然有下人这么对他说话,便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在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时他面色一冷,眯着眼紧盯着那名小厮,良久在对方冷汗直流的时候冷冷开口:“你是谁?王叔呢?” “王爷不记得小人了吗?小人是马二啊,那天在路上乞讨,是王爷好心收留,我才得以在此地谋生。”马二“扑腾”一下跪到了地上,一边抹汗一边解释着。上官依旧紧紧地盯着他瞧,似乎又在回忆着什么,半天才稍稍松了口气:“哦,原来是你。我的茶一向是王叔送来的,他人呢?” “回王爷,王叔刚刚突然肚子不舒服,又害怕耽误了王爷喝茶,所以才命小人送过来。” “知道了,下去吧。” 听到这句话,马二就像获得了特赦令一般飞快地消失在书房门前。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上官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居然可以为了一个乞丐跟他争吵,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违抗他的话,但梓傲却能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跟他叫板。而梓傲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论断,居然也可以将他说到哑口无言。该说他是天真好呢,还是愚蠢好?他那小小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穷的爆发力,他认真坚持的表情还真的很可爱。想着想着上官居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想什么事情能这么开心?第一次见你独自一人也能自娱自乐啊!说出来分享一下吧。”楚修洁大摇大摆地走入书房,却在听到上官的轻笑时立在门边不动,一副随时准备逃走的架势。 “没什么。”上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可能,你欲盖弥彰。”虽怜惜小命,但他也忍不住好奇,因为那笑声中带的的确是少闻的愉悦,而不是死亡之音。 “真的没什么,只是想到那天梓傲为了那个乞丐跟我争执的事情。真不知道他那些想法从何而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想一直受到某人无穷无尽的干扰,上官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是梓傲啊,他确实很特别,他的那些想法真的有异常人。但却有能产生出其不意的效果。就像宫将军的事,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们现在恐怕还没有什么方向呢。那天他的话还真有一套他的见解。梓傲真的很像一个谜,就连你动用了那个势力都没有办法查到他的底细。呵呵,真的很想揭开这个谜底瞧瞧。”楚修洁自得其乐地说着,没有注意到一旁笑得有些阴晴不定的上官。 “你出去吧,我还有事。”楚修洁还没说完,上官就将他打断,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于是,楚修洁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赶出房间。望着那扇当着他的面被甩上的门,楚修洁足足愣了几秒才摸摸鼻子道:“应该没有吃错药吧,要去问问王叔,看看是不是什么东西吃出毛病了。” 关上门,上官也觉得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修洁这样说梓傲,他尽然有种不高兴的感觉。他气闷地拿起桌上的笔,豪迈一挥,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人形。待到他停笔,才发现原来梓傲的身影已经跃然纸上。他触着眉头望着桌上的画,又掉入了在船上的回忆。 当梓傲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刻,他似乎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幽香,而梓傲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居然会产生梓傲的唇尝起来一定很美的想法,看着梓傲吐舌头的可爱模样,他的心狠狠地漏跳了一拍。 上官气闷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大吼道:“我真是疯了,才会认为一个男人可爱!”他拿起桌上的画迅速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到桌子脚,但不过一会却又将其拾回,仔细的展开。 直到门上传来一阵轻响,他才拾起精神收起画稿道:“进来。” 熙影推门进入,有些意外地看到一向要求严格的王爷,书房居然一片狼藉。但训练过的人始终是不一样的,他的讶异也就存在了一秒钟就消逝了。 “什么事?” “启禀王爷,那边传来消息说那白衣人的功夫不像是凤玥王朝的,但具体是哪的,以及他的身份属下们一直没法查到。另外,请王爷恕罪,关于方梓傲,除了知道他是品茗轩的老板以及他有个哥哥外其余一概不知,这两人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凤京。”熙影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有些愧疚,他单膝跪在上官面前。良久,上官才叹道:“这些人确实有些本事,你先下去吧,交代他们时刻盯牢,务必查出他们的底细。下去吧!” “是!” 看着熙影远走,上官有种无力感,这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原本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人,他是绝对不会信任的,但不知为什么,对梓傲他却有种想要打从心底信任的感觉,即使查不到他的任何过去,他依然很想相信他。 “梓傲,我该相信你吗?我能相信你吗?”上官望着窗外刚刚抽新的低垂的柳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良久,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地,淡淡的笑意回到脸上,叫人收拾书房后,便转身出府了。

第二十四章 推波助澜 小小地闲了没几日,没想到麻烦又上门了,我躺在树荫底下一边品着茶吃着小点,一边猛盯着两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大摇大摆地仿若进入无人区般离我越来越近,心中暗想一定要将那个吃里扒外的门房给劝退了,同时朝天上怨恨地白了一眼,如果真有上帝的存在,估计他现在也挺委屈的。 “我就知道茶楼见不着你,就一定能在这找到你。哈哈!看来我对兄弟你还挺了解的!”看着楚修洁那张得意的笑脸,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们也才仅仅见过几次面,都还没有知根知底,千万别跟我攀亲带故,我福薄命薄没法消受跟上官是兄弟的事。 “看来梓傲很喜欢在这片树荫下纳凉,不知梓傲的聪颖是否也有这树荫的功劳?”想来他认为我在这树荫下是修身养性,思古虑今来着。一想到我那些点子和言论已经将他影响就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心底一边为自己得意,一边暗暗嘲笑他的没文化。最后得出个结论:古人,就是头脑简单。 “我这是在享受生活。”得意地朝他们一笑,装得好似非常有品位的上流阶层般。其实用我们那的话来说也就是一“装”字。 “享受生活?就你一个人?呵呵,梓傲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你的嘴里总是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话呢?”其实本来不是一个人的,但是,他们的到来“赶走”了本来陪着我纳凉的某人,我有些不满地抬头瞥了上官一眼,却对上上官那半开玩笑半刺探的眼神,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安宁的感觉。于是也跟着嘿嘿一笑糊弄过去了。上官对我的行径也是视而不见,估计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帮忙把。我试探性地问了句:“上官你们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调侃我的生活吧?” 果然不出所料,在上官还没开口时,楚修洁立刻抢道:“当然不是,其实今天来主要是有事找你帮忙。” “哦?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梓傲你聪颖过人,总是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上次给我们提的那个醒让我们很受用,这次来主要也是因为那次的事,我们再次陷入僵局里了,我们想听听你的建议。”果然,好话是谁都爱听的,只是这些好话背后要让你做的事恐怕就不是谁都愿意做的了,有时听好话也要适可而止。我不知道他这样的话算不算是在拍我马屁,但不可否认,他的话让我还挺得意的,于是乎我一个不小心就差点踩中地雷了,还好及时清醒。 “这是王爷的家务事,我不方便给你们任何的意见。” “没关系,梓傲,你就当成是其他人的事情我们聊聊天就好,其实我也只是想知道你的一些想法,毕竟你是一个局外人,有时看事情会比我们透彻很多。”上官的这番话果然让我很受用,只是他的那句“局外人”实在是让我有点心虚,如果哪天他要是知道了真相,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比印度海啸更具威胁力比汶川地震更可怕的事情。暗自吐吐舌头,突然一计上心头,于是,我殷勤地让下人斟茶倒水放糕点。 “既然你们这么看得起我,要是我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呵呵,只是我说的话也不过是个参考,具体要怎么做我无法给你们拿主意。” “好!” “这是上次去法华山时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上好茶叶,来尝尝。”笑容满面地为他们斟茶,我现在完全能想到躲在远处的旭尧在看到这么灿烂的笑容时是多么的心惊胆颤。但我心里却在得意地哼哼:不好意思啦,兄弟,算你们倒霉,谁让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推你们去撞枪口呢。于是,我笑得更加卖力了。 “茶是好茶,只是品茶人的心情却破坏了这杯茶的芳香。”上官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后淡淡地说道。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也没有急着问出口,倒是楚修洁,立刻懊恼地说道:“梓傲,我们现在没心情跟你一样慢慢品茶,上次你的提醒让我们很受用,但现在事情却好像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泥潭中出不来也进不去了。” “哦?不知是否方便说来听听?”我依旧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一方面是我早就知道他们遇见什么问题了,因为他们陷入的泥潭正好是我给他们挖的,另一方面我认为在这个时候还能品品茶的人一定会被认为成一个相当有本事的人,所以就算是装装样子我也乐意。 “最近有个白衣人总是在半夜出入将军府,找人跟踪后却没有任何异样,但我敢肯定他频繁出现在那里,事情一定不简单,就是不知道是否与宫将军有关。宫将军是元老,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上官你们是来找我想方法抓住宫将军的证据?” “梓傲果然聪明,只是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让我们既不会在证据到手前得罪宫将军,又能让我们快速找出一些证据。” “听上官这么说,难道你们已经确定宫侧妃没死,并且整个事情与宫将军有关?”我轻轻品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道。 “八九不离十。”上官也学我品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开口。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跟宫将军有仇吗?就是知道他的女儿没有死,而且他还参加了此事,那么你希望他受到什么惩罚?” “我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敢欺骗我的人。”他面带微笑却声冷地低语道,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一个计上心头。 “有时候证据不一定是要找的,只要结果一样就好不是吗?”我诡异地朝他俩一笑,将话说得含糊不清,反正怎么理解是他们的事,如果最后出事了,也是他们担着,落不到我身上。看着他俩紧皱着的眉头,我突然有种伟大的感觉,就好象自己当了个半仙,摆了个地摊,给人算了一卦后人家感恩戴德地说:“真准啊!半仙!” “哈哈哈哈哈!还是梓傲你聪明啊!这个方法你都能想到!”看到上官豁然开朗的神情,我想他一定是已经明白了。 之后我们又东南西北地乱侃了一通,才将他二瘟神送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们千万别怪我啊!各取所需嘛!”

第二十五章 情报部门 说实话,当初要将落霞阁建立成江湖一等一的情报站的梦想确实很伟大,但我现在算是认清了,梦想终究是梦想,我一没有当过fbi的经验,二没有经营过情报组织的经验,三不清楚情报组织的运作模式,四就连现实生活中都没有见过情报组织,充其量只是在电视上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很好用,最后的结果就是瞎折腾了几个月后发现我连理想的手都还没牵上。 望望桌上那堆写满了“某某家的鸡什么时候生了几个蛋”“某某家的媳妇跟别的男人搞暧昧”“某某家出现了家暴”“某某是个母老虎”“某某走在路上被某某调戏”的纸条,我深深地再次叹口气,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看,干脆也不用搞什么情报组织了,直接成立一个古代版的《八周刊》可能还现实些。 就在叹到第一百零八口气的时候一声温婉的呼唤将我拉出绝望的泥潭:“萱萱,我有一些想法或许可以帮到你。” 霎那,我仿佛是那久旱逢甘露的庄稼汉般,欣喜若狂地转身望着那位站在门口的声音的主人沉霜,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天使,她背着光站在门口,看不真切她的脸,但她周围却散发着柔和的光。我突然觉得即使演电视剧也不过如此罢了。 “怎么了?不相信我?”沉霜淡淡地笑望着一言不发的我:“再不说话我就走咯?”看着她作势要抬离的脚,我突然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别,别,别,我的好沉霜,我的亲亲沉霜,我的好姐姐,我的救世主,我的天使,千万别走!”我激动地将她拉到桌边坐下。 “你刚刚说什么旧施主?天屎?你,不是在骂我吧?”她眯着眼佯怒地瞪着我,我立刻明白她误会了,急忙解释道:“没有的,没有的,绝对不是骂你的话,救世主和天使在我们那是好话,就是说你是我的英雄!” 听了解释,沉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英雄呢!我一介女流之辈哪能称什么英雄?” “这个社会给女人太多的限制,在男人眼里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而男人却能走南闯北,男人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义举则被称为英雄,供千世传诵,如果是女人做了这些事则会被所有人唾弃为不守妇道,抛头露面。这对女人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谁说女人不能是英雄?也许凭你我的蚍蜉之力无法撼动大树,但是如果我们做了,便一定会有认同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想要建立一个情报站的原因,我想要让世人明白,即使是青楼女子也是不能随意轻视的。” 等我滔滔不绝地发表完感慨后,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先进的想法古人似乎不能理解。于是我尴尬地朝沉霜笑笑道:“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好了。” “第一次听有人说出这样的话,你的话让我震惊,却又有点似懂非懂,不知为何,听了你的话却让我有种从未有过的信心,你真的是个奇特的女子。你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般,总是做着奇特的事,说着奇特的话,有着让人猜不着的心思。” “谁说让人猜不透啦!旭尧就能将我看透透的!”一想到这个我就不得不佩服某人的能力。 “呵呵,萱萱,你真的认为旭尧能看透你吗?其实他也不过是熟知你有那些出其不意的举动,然后大胆地猜测罢了。” “真的吗?”听到这样的话,我感觉有点得意,又有点失意,得意的是自己原来在旭尧那不是个透明人,失意的是真的没有人能彻底地了解这个不属于古代的我。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正在为你的宏图伟业在苦恼吗?兴许我能帮你!” “怎么帮?”一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激动起来。 “我娘以前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一点。” “一般这个都是机密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的?”对于沉霜,我有着太多的好奇,今天终于第一次听她主动提起以前的事,于是,忍不住想要多探听点消息。 “这个你就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把方法告诉你,你仔细听好了。”又没挖到秘密,看着她那么明显的换话题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认真听她说教。 沉霜的方法让我越听越佩服,她的才智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同时又让我更加好奇她以前的身份。与她一起理了一份草稿,之后经过我们与旭尧、干爹还有王妈妈一起来开会研讨和修改后,终于铁板钉钉下达执行令,由最了解情报组织运作的沉霜作为蚍蜉的执行总监率领一干姐妹努力奋斗。 “蚍蜉”是我专门为我的理想起的名字,当干爹他们听到我决定用这个名字作为组织名字时皆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只有沉霜一人静静地朝我微笑,看到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她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了。

第二十六章 一场乌龙 自从蚍蜉开张以来,业绩一直扶摇直上,虽然成员都是些没武功的花娘,探听的消息大多也只是限制在凤京之内,但消息之准还是会让人趋之若鹜,因此,蚍蜉的名号在短短半月之内传遍凤京。只是没人知道蚍蜉的总部在落霞阁,也没人知道蚍蜉的情报人员就是花娘。只知道如果有需求就到天羽布庄找个叫哑伯的人,预付一半定金,消息到手后再付另外一半定金,如果消息不准可全额退款,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 对于那位天羽布庄的哑伯,众人亦有诸多猜测,因为每次去都只由一名小厮通过纸条传话,客人只需要将所托之事写在纸条上,由小厮拿去给哑伯估价后,再预付一半的定金即可。所以,至今还没有人进过哑伯的容貌。 有人说哑伯就是这幕后的老板,有人说根本就没有哑伯这人,有人说哑伯是神,有人说哑伯是妖,人云亦云。各种揣测和流言铺天盖地,挑动者欢心鼓舞,当事者唉声叹气。 “唉!萱儿丫头,上次是为了收购妓院,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干爹我可受不了你的折腾啊!” 自干爹带着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冲到我面前开始就滔滔不绝地数落着我的种种不是,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变了个通红。而随着干爹一起到来的旭尧,就仿佛是来看戏的一般,一脸风平浪静地品着茶。看着对面那一老一少强烈的鲜明对比,我突然觉得其实旭尧也是挺恶质的。 “干爹,我不就是随口说了这么两句吗,谁让凤京的人都这么闲着无事干到处下瞎掰的?”我安慰似的给干爹倒了杯茶让他老人家顺顺气。 “你那叫随便说两句吗?”他老人家接过茶杯一口喝干净后又开始对我跳脚。 “我这不是为蚍蜉着想吗?如果不让他们觉得你这么神秘,有怎么会有人为了想试试就上门?那我们的蚍蜉有怎么打响知名度?恩,意思是让别人都知道。而且他们都不认识你,说说也没什么嘛!再说了,外面不是把你传成了神仙吗,多好啊!” “你怎么不说他们把我传成了妖怪?” 干爹的控诉让我不禁吐了吐舌头:“意外,意外,干爹!” “又是意外?”终于,看戏的开口了,但一开口就拆我的台:“意外地到茶楼中找说书先生聊天?意外地告诉他有个叫蚍蜉的情报组织?意外地告诉他这个组织的头目是个叫哑伯的无所不知的神人?意外地告诉他到天羽布庄能见到哑伯?最后,这个说书先生在说书时将哑伯形容成了个妖怪。我想只有最后一条才是意外吧。” 我狠狠地瞪了某位专扯后腿的人,然后扑到干爹的怀里又是道歉又是撒娇,这一招我还是头次使用,以前总是在电视上看到,似乎很管用,所以说想借用一下,结果把干爹他老人家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以为我病了,说什么也要找个大夫来看看,数落我的事自然也被抛到脑后。一场乌龙的大夫诊断之事后,看着旭尧那张哈哈大笑的脸,我决定这辈子都再也不做撒娇这种蠢事了。 “消息到啦!今晚上行动。”对于这场乌龙事件的推动者我依然还耿耿于怀,若不是有求于人我肯定不会开口跟他说话。 “其实,你撒娇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旭尧端着茶杯仍在闷闷地笑着。 “不要你去了,我自己去!”我气闷地白了他一眼,狠狠地说。 “不行!你不准一个人去!” “我又不是一个人,还有白皓轩啊!” “那里这么危险,他要应付外面的那堆人就已经够了,怎么还能顾得上你?” “那你就不准笑我!否则一定把你丢下!”我实在受不了他那副憋笑憋到快要闷气的模样,于是咬牙切齿地威胁他。其实我也知道我的威胁在他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只不过说出来能心里爽一点。他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就眼角带笑地走了。 从王府别庄出来后我已经“从良”很久了,梁上君子的事今夜也是出来后第一次干,这种久违的刺激感还真让我有点心惊胆颤。我不得不承认,心老了有点害怕刺激。 “你在害怕?”和旭尧蹲在离将军府只有一街之隔的居民房顶纳凉,这时节虽不是冬天,但早晚温差还是挺大的,冷风飕飕地往脖子中灌着,真的是名不符其实的“纳凉”。 “没有!”就算怕也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你在发抖。” “被风吹的。” “你手里都是汗。”他突然拉住我的手道。 “我激动。”急忙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他却死死地拽住看也没看我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谢谢!”他的话让我的心里乱感动了一把。 “对我,永远都不用说谢谢!”旭尧突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不就是一句谢谢吗? “他们准备换班了,我们也准备好吧,白皓轩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将话岔开了。

第二十七章 夜探将军府 我们悄悄潜进了将军府,说实在的,虽然我的前世从小在这里长大,但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却是陌生的,所以当旭尧让我带路他断后时,我只能嘿嘿一笑告诉他:“忘了”,然后在他鄙夷的眼神示意下跟在他后面。 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模样,我不禁怀疑他是否早就来探过底了,否则怎么同样第一次来他能如此熟悉?他对我疑问的眼神选择忽视,于是我也聪明地选择不开口,免得到时还会被奚落。 我从不否认自己是路痴一名,所以,在跟着某人七拐八拐之后完全就失去了方向感,除了知道要跟紧以外其余一概不知。当他终于停在一间房门口时,我才费神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到了。” “这么快!?”说实在的,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个我不认识他,但他却对我了若指掌的人,万一露馅了怎么办。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深吸一口气,鼓起上刑场的勇气一把推开了大门。 显然,门里的人被吓傻了,瞪着一双不可思议地眼睛,既惊恐又疑惑地望着我。那时,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新身份一个死人,而我压根没意识到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是否会害他人的心脏做不规则的剧烈运动。于是,在旭尧跟着进来并关好门后,我很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道:“爹,我没死。” 倏地,老人家红着一双眼睛奔到眼前,一把将我搂入怀中,老泪纵横地唤着:“萱儿”。这一刻突然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父爱,却同时将它践踏了。 当我再度抬头企图望清他的面容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而他的面容亦在我眼中模糊不清。 “萱儿,告诉爹你怎么了?你娘为了你整日以泪洗面。”爹他收拾好心情拉着我坐在桌旁给我们倒了杯水。 “爹,我没事,那晚确实有几个宵小打劫后放火,是旭尧和千雪拼了命才将我救出,当时我已经昏迷之后大病一场,醒来后就听说我已经死了的传言,后来才知道火场找到一具很像我的尸体,所以就将错就错,一直拖到现在才来找您了。”随后,我将事先编好的说辞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王爷,反而让他帮你办丧?” “爹,您也知道我是怎么嫁给他的,他不爱我甚至还有些讨厌我,这个我都知道,以前我总是很霸道地认为呆在他身边,他就一定能爱上我,但现在明白了,很多事是没办法勉强的,与其呆在他身边每天在患得患失中度日如年,不如潇洒地放手,他也轻松,我也自由。”等我说完望向一脸迷惑爹,才意识到我的现代论又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了。正想着怎么弥补时,爹叹了口气:“哎,女儿啊,看来经历过这场灾难,你长大不少啊!既然决定了,那么你就和旭尧搬回府里住吧!” “爹,我们不能回来,如果回来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没死,那不是欺君吗?我的婚事是皇上赐婚的,除非我死,否则我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王府。如果不是有事,我可能今天也不会回这了。” “唉!你怎么舍得离开你爹和你娘啊!” “爹,我会经常偷偷回来看看你和娘的。” “唉!其实只要你好好的没事,我和你娘就能放心了。你说这次回来有事,是什么事?” “爹,其实不瞒您说,王爷也怀疑我没死,他还怀疑这件事跟您有关系,我听到一些风声,他打算对您不利。” “难怪最近将军府周围总是出现一些王府的人,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总算清楚了。只是他不喜欢你,就算知道你没死,也应该当作你已经死了,怎么还要找你呢?” “他只是不甘心被人骗罢了,因为他怀疑我的假死是你在后面做的手脚。您也知道,现在朝中的局势有些微妙,任何一件事都能改变整个局势,而他可能认为你在做什么手脚吧。” “怎么可能!老夫不是那样的人,我一向不喜朝中那些破事,怎么可能会动手脚!”爹听了我的话愤慨地说道。 “我听说,他一直查不出来我的下落,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说你就是幕后主使,所以他想来个栽赃陷害,随便给您扣顶帽子,所以爹你要小心了。” “什么!他竟敢这样做!” “爹,他是王爷,没有什么不敢的,除非你能当场抓住他陷害你。” 看着爹陷入沉思,我知道我的话在他心里产生了影响,于是,我们静静地坐在桌边瞪着。 “是谁?!”听到院中侍卫的叫喊,爹立刻站起来拿了剑就要出去,同时还不忘了交代我安心在房中等待。而我与旭尧只是交换了一个“信号来了”的眼神后,便来到窗边,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观看起来。 只见一抹白影穿梭在侍卫中间,不多一会,四周空降出许多条黑影加入了战斗。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白影居然一下就没了踪影,仿佛是从没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院的侍卫和黑影人。 “你们是什么人?”侍卫长嚣张地问道。但黑影却企图撤退,摸清他们意图的侍卫长一声令下,那些侍卫便与黑影人打成一团了,就连爹也在里面。 “住手!”一声威仪的声音成功地制止住了这场混乱,望向来人,我和旭尧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爷,不知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可能是听了我的话,爹对来人多少是些愤慨的。 “深夜打扰宫将军是纯属以外,我的人一直在追一名白衣窃贼,但不想那窃贼居然跑到将军府上闹事,因此他们才不得不打扰到宫将军,望将军见谅。”上官微笑着潇洒地作了个揖,爹却不削地哼了一声道:“既然人已经跑了,那么老夫就不打扰王爷追了,王爷请吧!” 上官仿佛没听到那声逐客令一般与爹遥遥望,眼见机会来了,于是向旭尧使个眼色,他立刻意会,将我护在怀中飞快地冲出屋去。随着身后一片打闹声的远去,我知道上官一定是看见一个女人了,而爹也一定在阻止他追上来,光这点就足够引出幻想。出了将军府,我故意在后门的树下遗留一根钗。之后便大摇大摆地回家睡觉了。

第二十八章 请君入瓮 凉凉的夜风习习而过,却吹不散王府那层厚厚的阴郁。自从将军府回来之后,上官那张愈加阴邪的笑颜便成了“生物勿近”的牌子,就连狗遇见了都要退让三分何况是一干鼠胆下人。 “楚公子,这是我在将军府外找到的东西,请您转交给王爷。”来人简单交代了两句,匆匆将一个东西塞进楚修洁手里,转身便消失了,独留楚修洁一人在风暴中心踟蹰不前。 “这些人实在太没义气了,枉费我一直这么照顾他们!他们居然背后捅我刀子!”待楚修洁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只能望着背影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一番。 徘徊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愤愤不平地朝风暴中心前进。 “上官,刚刚侍卫在将军府外发现了这个。”从进入书房的那一刻开始,楚修洁就有种想拔腿外逃的冲动。在那双阴鸷双眼的迫害下,楚修洁不得不战战兢兢地将东西放在书桌上。刚吁了口气,转身正准备逃离,一声呼唤让他头皮发麻地不得不转身回来。 “修洁,你有什么想法?”上官半垂着眼眸紧盯着手中把玩的发钗,双唇微微上翘着,闲散中散发的威仪浑然天成,没有人会怀疑他下一刻就能置人于死地。 “哎!”楚修洁认命地叹了口气:“这么明显,当然是昨晚那个从宫将军书房中逃出的女人落下的啊!找人查查就应该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我总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这仿佛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一直在张罗着,等我们自己跳进去。”上官若有所思地低低自语道,但眼神的冷冽却不容让人忽视。 “上官,我相信没有人会想要给你做陷阱的,就你王爷的身份而言就没人敢打这样的主意,更何况你的另一个身份。我相信无论是朝中还是在江湖都不会有人蠢得想和自己的命过不去。”楚修洁仔细聆听周遭的声音确定没有人后便低低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实在觉得上官太大惊小怪了,都已经那么明显的事实,他却还这么小心翼翼。 “如果此人不畏惧我的身份却又不知我的另一个身份呢?”上官的问话让楚修洁哑口无言,说实在的他真的不能想象有人居然不畏惧他眼前的这个人,如果真有此人他一定佩服得五体投地。 “无论这个人有什么样的目的,既然他想要跟我玩,那我就奉陪到底,也是我该反击的时候了。先派人查一下这发钗的来历。”良久,上官才又缓缓开口,笑意加深,眼神却更加冰厉。 “上官,你是否还记得梓傲的那个主意?”楚修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低低说道。 “你是说那个?”上官眼睛稍稍眯了一下。 “恩,不管对方有什么样的目的,肯定都与宫将军有关,我想,如果我们该被动为主动,先将宫将军拿下,幕后的人怕也没有什么机会玩弄手段了。” “让我想想,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你先回去吧,让人查查发钗的来历。” 终于离开了那个风暴的中心,楚修洁不免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他突然又想到上官所说的事情,不免有些担心,上官一向精于算计、利用,更加会小心翼翼,他感觉到的事从来不曾有误过。只是楚修洁真的没办法想象有谁能将计谋用在上官身上,那无疑自寻死路。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在习习的晚风中迈向某个地方,准备找人算算帐了。 而在侍卫房中的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知是否是那晚上逃离时匆匆瞥见的阴鸷邪冷的眸光在作祟,这两天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说实在的,有的事情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败露,而在计划中本应该两天前就发生的事却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是否事情败落或是让他们发现了什么,眼看着计划似乎朝着某个我抓不住的轨道滑行而去,我的心惶惶然地,有着败落后的决绝,有着成功后的期待。 春末夏初时节的天气总是有点怪脾气,早晚的风带着透心的凉,中午的太阳却灼人的辣。 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欣赏着微微月光下那几朵树上所剩无几的海棠,一阵风拂过,我禁不住颤了一下,手自然在手臂上搓了搓。亲亲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寂静的夜,不安虽依然徘徊在心底,我却逐渐趋于坦然。 在夜风中我第一次感受到时间似乎毫无意义,因为在这片横古不变的天底,在这轮横古不变的月下,在这屡横古不变的夜风中我似乎回到了从前。 贪恋这这样的感觉,我不禁露出了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会心的笑。直到夜风将我吹得直哆嗦,才搓着手臂念念不舍地回到现实。正当要离去,一件温暖的披风落到肩头。不用回头看我亦知道来人是谁,他静静地在我身后立了片刻才悠悠地开口:“从没见你这样笑过。” “只是突然有一种以前的感觉罢了。” 侧过头看这他紧锁的眉心就知道他一定没能明白,于是淡淡一笑带过这个话题:“没什么的,旭尧,这么晚了来找我是有事吗?” “恩,有消息了。”听到我的问话,他神色一正低低地道。 “这里风大,我们进屋吧。”我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朝我的闺房走去。毕竟隔墙有耳,而我们都不能保证些什么,所以万事小心为上,旭尧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什么也没说地跟着我走入了房间。 被我抛下独自一人在房中的千雪一看到我回来就集起一脸的怨气,在她正准备开始唠叨的同时也看见了旭尧。通常旭尧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除非有要紧的事,千雪这丫头自然明白个中厉害,乖巧地闭上刚要张开的嘴贴心地为我们倒了杯茶后便出了门,顺带将门关上后守在了房门口。 “千雪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贴心。”我喝了口茶,还热乎乎的,看来她一定是经常在换。 “那你就少让她操点心吧!”旭尧有些无奈笑笑道。 “咳、咳,说正事吧!”我自知理亏,只能不好意思地假咳了两声将话题叉开来。 “得到消息,今夜丑时动手。” “可知他们的手段?”我不得不佩服上官心思的细腻,一般人会选择子时动手,而他却深知丑时是一天中人最疲惫最松懈的时刻,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无疑是不想惊动将军府的人,就是不知用什么样的手段了。 “还不知道,但将军已经知道此时,现在的将军府守卫表面上看似松懈,实则森严,只怕他们进得来出不去。”对于这个女人的脑子,旭尧实在是佩服,想当初宫将军想要一举揭发上官的行为时,她居然只说了八个字请君入翁,瓮中捉鳖。就将事情主导到了这般田地。 “看来我的翁做成了,只等着捉鳖就行。”我终于可以将挂在心头的那口气松出去了。 说实在的,这是我最后的招数了,如果被他们感觉到什么而没有踏入我精心准备的陷阱的话,我想也只好使用最后一个绝招走了。

第二十九章 瓮中捉鳖 “主上,属下来迟,请降罪。”一抹娇小黑影闪入上官的书房,单膝跪在上官面前,不卑不亢地请罪。 “为何这么久?”淡淡地问句虽不带什么责备,却能明显让人冷汗淋漓,不仅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能在谈笑间置人于死地的上官辰逸,还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影堂的主人。 影堂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亦正亦邪,做着江湖上的买卖却也同时经验着商号。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影堂的追踪,相传没有影堂不知道的事也没有影堂找不到的人,影堂要杀的人皇帝也救不了,影堂要保的人阎罗也带不走。 没人知道正真的影堂的到底在哪,只知如果有事便到各个省镇的“影”字号商铺去,自然会有人出来接应。更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影堂主人到底是谁,当然也不会知道他的另外一重身份。 “属下无能,别庄烧得太彻底,能从里面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少了。”灵芸低着头谨慎地回答着。 “你的意思是什么也没查到吗?”上官的声音顿时冷了几分,语气却出奇的温柔。 灵芸打了个哆嗦,急忙道:“并非什么也没查到,据回报,曾有个马夫在出事前半个月的一天夜里赶车从别庄经过,却听闻庄内有打斗的声音,属下后来查探过庄内的假山和一些还未烧毁的残垣断壁,发现在宫侧妃住的怡情轩附近的假山砖瓦上确实发现了大量的剑痕,只是被火烧过,不仔细查看根本不知道。” “哦?不知宫梓萱的死以及后来的事是否与这些人有关?”楚修洁凝眉沉思。 “不可能!”上官冷声地肯定道,楚修洁挑眉看看他,上官才又开口:“据我所知,宫梓萱是不会武功的,她唯一带过去的丫鬟也不懂武,整个别庄就只有一个老头在照看。如说那老头深藏不露到也有可能,只是这剑痕量大,并且都在怡情轩附近,由此可见来人定是冲着宫梓萱去的,并且不止一两次。以宫梓萱的作风来说,你认为她会白白浪费这个回来的好机会?即便回不来至少也要让我派人过去守卫。” “难道是做戏?”听了上官的分析,楚修洁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 “回禀主上,还有一事有些蹊跷。”对这件事灵芸虽心有怀疑,却也不敢隐瞒。 “讲!” “在别庄出事前的一个多月前有人看到一男子总是在城郊荒野的坟堆里转,他们当他只是在寻亲也没在意。在别庄出事的当天有人曾发现有三座坟有动过的迹象,只是那城郊多的是野狗,自然没人怀疑是人为。于是属下派人查看,那三座坟里果然是空棺,探访之下得知,是两名年轻女子以及一名老人。那日,您让属下调查的发钗,属下已查清是宫侧妃的。” 上官敛垂这眼眸听完了灵芸的回报,片刻才道:“下去吧!” 看着灵芸一副如释重负地走出去,楚修洁摇摇头道:“现在,你怎么想?” “宫梓萱没有死,整件事一定与她脱不了关系。”上官口气淡然得仿佛事不关己,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事情基本清楚,但我认为以宫梓萱的能力而言是不可能想到这样的计划,这背后怕是还有人在操纵。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宫将军。恐怕,也是爱女心切,不忍女儿终老在别庄而想出的下下策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切按计划进行,派人过去,小心行事。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欺骗我的人,至于宫梓萱,无论什么原因我都要她付出代价。” 上官微笑着将把玩在手的夜光杯捏成了粉糜,眼底一片冰然。 夜风沙沙,月灰星稀,一片漆黑的将军府与这夜一般的寂静犹如重重的在惨白的纸上抹上了一笔浓郁的墨汁。 自从得到梓萱的消息,宫将军便着手一切的布置,其实他并非真的想要将事情做绝,静下心来细细思量,此事虽是上官辰逸一手主导的,但前因定与自己的女儿脱不了关系,如果没有那丫头在里面兴风作浪怕事情也不会走向这一步。 对于梓萱诈死的这件事,宫将军一直耿耿于怀,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心思细腻头脑清晰,与以前那个只知道霸道嚣张地女儿完全迥异。 其实丫头那晚的说辞宫将军并没有全然的相信,也许是直觉,也许是她说的故事实在是太完美,没有一点漏洞,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是事先想好的,毕竟如果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又有谁能巨细无遗,描述得这么的完美呢? 在听过梓萱的计划后,宫将军不得不怀疑这个人是否是自己的女儿,但派人偷偷查看过的结果就是这丫头背上确实有个蝶型的胎记,这不是任何人都能仿得出来的。 回想着梓萱的计策,宫将军陷入了踟蹰中。他是一朝重臣,也是一名忠臣,朝中随派系繁多,但他却从来不曾沾染过那些是非,年轻驻守边关,远离是非的中心,老来回到凤京也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罢了,但现在看来只怕是非早就找上自身了,如若不按梓萱的计划,恐怕自己也是在劫难逃,戎马一生晚节不保。如果按计划行事,又总觉得对不起王爷。 宫将军曾考虑过将此事告知王爷,大家都可以息事宁人,却又转念一想,自己女儿捅了这么大的祸,断然不可重回王府,而王爷又岂是让人随意摆布之人。他陷入两难的境地,想想还是边关自在啊。他望着被乌云逐渐遮住的月亮,长叹一口气。 一丝异样的风卷起跳跃的烛焰,宫将军立刻收敛心神,轻轻将烛光熄灭,拿起手中的剑,沉静地与黑暗融为一体。 万籁俱寂的夜,阴谋的味道在风中弥漫,四周的沉寂只能更加彰显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这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良久,一丝轻微的门响撕裂这沉沉的暗夜,瞬间在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透出的一丝光华下燃起了刀光剑影,风云闻之变色。整个将军府迅速地被灯笼点亮,四周陷入一场场的激战,待到一切平息,将军府院已是死伤成片。 “把人给我带上来!”宫将军威严地坐在大堂上,看着侍卫推入几个被绑住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的神情个个无谓,着实让宫将军心底佩服。当下一个可以不必再让他两边为难的计上心头。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我的将军府!你们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个看似带头的黑衣人高傲地看着宫将军。 “不得无礼,给我跪下!”旁边几个侍卫因为看不惯他们的嚣张而想要借机挫挫他们的锐气,硬是押着他们跪下了。但这几个黑衣人却没有低头的姿态。 “你们是王府的人!”宫将军肯定的语气让黑衣人神情微乱。 “不是!”黑衣领头人矢口否认。 “搜他们的身!”宫将军无视黑衣人有些慌乱的表情淡淡地道。 “启禀将军,他们身上有这几个东西。”侍卫恭谨地将搜出来的东西放到宫将军面前。 “这把刻着王府标志的飞刀总不会是你们偷来的吧?”宫将军将东西拿起一一检查这,大多都是写随身的药丸刀具,突然一个东西进入他的眼帘:“这!这不是贡品浮魄?!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要嫁祸于我。”后面半句话宫将军没有说出来,却对上官的计谋了然了。 “来人,将这几个黑衣人带到刑部去。他们冒充王府之人,偷窃贡品,想要嫁祸于我,妄想挑拨我和王爷的矛盾。将赃物一并送到刑部。”听到宫将军的这番话所有人都愣住了,半响,带头的黑衣人率先站起来朝宫将军恭敬地点了个头后便随着侍卫走出去。 “该是走的时候了。”一干侍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厅,宫将军望着天上的月亮,心下有了定论。

第三十章 脱轨 我没想到老爹会刀下留人,事情正朝着一个脱轨的方向行进。据说夜闯将军府的几个黑衣人是逸王爷的仇家假扮的,目的是偷走贡品嫁祸宫将军,让宫将军与逸王爷反目成仇。又据说,宫将军深明大义,没被假象蒙蔽,犯人被压入天牢。再据说,逸王爷因自身原因带给宫将军麻烦而感到愧疚,于是亲自上将军府赔罪。 无数个据说让我咬牙切齿,我那狡猾的老爹事后拍拍屁股以边疆战事为由两袖清风地离我而去,临走时除了保重二字再没其他。 “丫头,还在生气?”干爹定定入座在我对面,我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讲。 “丫头,以你的聪明才智来看,不难发现宫将军这个做法的确是最两全其美的。抓住逸王爷的把柄却给他一个台阶下,一报还一报,你爹是希望逸王爷不再追究你的事情,他用心良苦啊!” “那么把他弄到牢里不是更好吗?”我的底气其实已经泄了一半,只是不满自己被蒙在鼓里。 “你觉得以逸王爷的身份和手段会被关进去吗?即使被关也只是几天的问题,等他恢复了自由那便是铺天盖地的报复,你爹亦是明白这点才做了这样的选择,毕竟冤冤相报何事了啊!” 干爹说的话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爹疼我,对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他一把年纪本应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却要远离凤京去守关,一方面是想远离朝堂的是非,但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是为了我,他希望藉由他的离开能淡化上官对我的追究。 犹记得老爹临走时那句淡淡的“保重”,说得风轻云淡,却字字敲在我心,让我有种抓不住的惶恐,似乎什么事都变了。 “干爹,我想去边关看看。”我突然开口,显然某人是被我的提议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适应过来。 “去吧,丫头,但是要万事小心,事情处理好了就快回来!”干爹虽然说得若无其事,但我感觉他的担心与不舍,正想要安慰他老人家几句,谁知他接下来的话让我不得不嘴角抽搐:“虽然有旭尧跟着,但我还是不放心,你路上千万别给旭尧惹麻烦知道吗?你没出去过,多听听旭尧的话。” “干爹,我才是姐姐!”我委屈的抗议让刚走进来的人听了个正着,看这那张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的笑我就有气:“死旭尧,谁让你进来不敲门的?这是我的闺房!” “门没关,我进来是告诉你上官辰逸和楚修洁来了。” 我正准备开骂的台词全因这两个名字憋回了肚子里:“不会吧!不是没事了吗?他们是找方梓傲还是方梓希?” “两个都要见。” 我无力地扶着额头翻着白眼心里默默喊着“天、上帝和如来佛祖”。显然,这个时空没有上帝,这个时候如来在午休。在我正在想着各种借口的时候,两抹熟悉的影子越来越近,我只能暗自庆幸上天还没有遗弃我,至少我穿着男装。 “梓傲果然在这!哈哈,我们去品茗轩没见到你的人,就知道你肯定在这了!对了,梓希呢?”楚修洁从还没入门开始就拉大了嗓门。 “梓希前两天就出京了。”我强装淡定地笑对他们。 “为何从来没有见到你跟梓希同时出现过?”上官温文尔雅的笑问,看似无心,却让人打心底感到一阵恶寒。 “上官兄,纯属巧合,若你们下次来时提前告知也许就能遇见我们了。”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感觉似乎被他看透了一般,于是赶紧叉开话题:“难得上官兄和楚兄有空,近日我做东!” “呵呵,梓傲,今天我们是来找你和梓希去城郊骑马的,至于你要请客嘛,下次吧!”楚修洁爽快地说出此行的目的,我借机松了口气。一听是要骑马不免有些兴奋,也不顾自己从来没有骑过,是否会骑,一口就爽快地应承下来,待到千雪在一旁闷闷地提醒:“我家公子不会骑马”时,我才幡然醒悟,不好意思地对这上官他们嘿嘿直笑。 “呵呵,这有何难?梓傲与我共乘一骑便可,这个时节,能在马背上畅游城郊,那时一种难得的惬意。我想梓傲应该不会拒绝这等美事吧?”上官笑眯眯地盯着我瞧,我说去也不是,说不去也不是,一想到要和他共骑我就心底就有中异样的感觉,似乎什么事情又开始脱轨了。 “如果梓傲是看不起在下,那我也不便勉强。”上官说完作势要走,我不得不赶紧出声:“不是的!”看到他迅速转过身后,眼底还未消散的谋光,我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既然梓傲如此赏光,那我们就走吧!”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哑口无言的我带出了大门。 一骑到马背上我就悔得连肠子都青了,这比摩托车还窄马背想要做两个人,势必要紧紧地贴在一块。从上官翻身上马的那一刻起,他灼热的胸膛就死死地贴着我的背,阳刚的气息顿时吞噬了我原本就觉得变稀薄的空气,他浓重的呼吸在我耳边骚动着,心开始不规则的跳动,不知是害怕被发现自己的女儿身,还是其他。于是,我只能一个劲地僵着身子往前倾,试图尽量避免与他的肢体碰触。 当马跑起来时那种上下颠簸总会让我无意撞入他的怀里。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抚摸这我的背,我顿时想到那唯一的一种可能,身子立马变得更加僵硬。“呵呵,放松些,小东西。”他突然的言行举止让我措手不及,唯一想到的就是他已经发现我的女儿身。心脏“扑通扑通”地在强烈加速中,脑子里想着千百种的借口。 那只放在我背上的手一下扣在了我的腰上,我紧张得深深吸了口气,却听他笑意不减地道:“你僵了这么久难道就不累吗?又不是女子,何必如此紧张。呵呵,放松些,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松了口气,却说不上来为什么没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似乎有点淡淡的失望。为了调开自己的注意力我随口接道:“我当然不是女子,只是第一次与人共骑,难免紧张。”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子,若你是女子我定然会将你纳为妾,好好疼宠。”他无心却又自以为恩宠的语气让我的心不禁一抽,一抹淡淡的悲哀便钻了出来,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个时代的女子。 想想可笑,自己本是他的妾,却不被珍惜,现在看似逃脱,却仍然在他掌心,即便真的以另一个身份被恩宠也摆脱不了为妾的命运,我虽唾弃,却也知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等着这样的殊荣。而这个男人能轻易改变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女人的命运。不知这是否是种可悲?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于是心惊地拍拍脑子,试图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拍出去。我早已与这个男人毫无瓜葛,又怎会想到再为他的妾?不过一句玩笑话,而我却当了真,这不是我的作风。 “呵呵,在想什么?做我的妾吗?”上官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急忙收敛心神专心应付,同时也不让自己有胡思乱想的机会。 “我是男儿如何能做妾?”我不着痕迹地又往前稍稍倾了倾,同时左手悄悄抓住右手手臂将胸部护住,就怕有个万一露馅就麻烦了。 “那么,做男*宠如何?”上官漫不经心的一问让我整个人震在了马上,半响,我开僵硬地呵呵一笑道:“上官兄,真爱开玩笑。” “如果,我不是在开玩笑呢?”他突然倾身向前,紧紧贴住我的背,灼热的呼吸在耳边萦绕,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正在想着如何回答之际,楚修洁在前边勒马高喊:“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吧,这的风景还真不错。” 听到楚修洁的声音,上官不疾不徐地也勒马,将我带下后便很少再与我开口说话。就仿佛在马上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似的。 就在我好不容易将心防卸下之时,上官居然淡淡地对我说了句:“我从不开玩笑,梓傲还是考虑考虑的好。” “王爷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哈哈,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论断?”上官说完便继续欣赏他的湖光山色,没再来骚扰我,只是我的心却已经平静不下来了。 确定他不知我是女子着实让我松了口气,但他却让我考虑做男*宠,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隐约间将我逼入了某个死角。 那一天我心绪不宁地提防着上官,再美的景色都没能入眼,终于熬到回房,我二话不说锁上门,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直到第二天正午。当然,门口肯定有个傻子一直站到半夜,确定我睡着了才肯离去。 如果喜欢,就请收藏+推荐,呵呵我需要大家的动力啊!~明天开始进入第二卷了,敬请期待吧!~呵呵

第三十一章 离别在即 一想起那日的上官就让我心绪不宁,因为知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就算他已在我面前消失半月有余,我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在日日惶恐的摧残下让我坚定了离去的决心。 那日回来后,我虽只字未提,表面上依旧怡然自得地过着小日子,但我知道,有人看出了我的不安,不发一言,只是贴心地加快了收拾准备的速度。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但我却觉得度日如年。望着窗外初夏的盛景,我突然有点惶惶然。树上的海棠已经所剩无几,叶子却依然油绿油绿的,树丫上挂着的小鸟巢里早已由空空如也变得鸟满为患。 窗前的小花圃里也早已换上了当季的花,朵朵绽放得千姿百态,辛辛苦苦地成长一整年,只为绽放几日光华,其实也就只为了吸引一些个蝶儿蜜蜂前来驻足,繁衍后代罢了。 一丝暖风吹过,沁人心扉,我轻轻闭上眼睛拥抱着这种千年不变的熟悉感觉,在享受着仿佛柔暖的手的抚触的同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能让人身心愉悦的清新。 几声鸟鸣将我唤醒,一丝淡淡的愁绪却上心头,来这多少个日夜我以不再劳心去数,只是,本以为从此有了一个可以安身家,却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离愁。这方小院虽不若王府般雍容贵气,却也温馨。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早已将其视为一个家了。 “唉~~”我轻叹了口气。 “小姐,如果舍不得就别离开了,千雪也舍不得你!”千雪这丫头自从知道我要独自与旭尧离开凤京开始,那双眼睛就没有一天不是肿的。她对我而言不是丫鬟而是姐妹,那种还未离开就已思念的煎熬,我终于明白了。 “我不得不走。”我撇过脸不愿接触到她哀伤的神情。 “那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同样的问题她无数次悲哀地问道。 “不知道,日后干爹会带着你去找我的。”同样的回答再次让她失望了。 我不能给她任何的承诺,因为我知道,这个地方我是一辈子无缘了。我现在只能安慰自己,离开这里后能重新找个住处,到时就能一劳永逸地和家人们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是逃兵的行为,但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没有勇气和势利去对抗上官,其实到现在,我依旧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举止。然而那举止他却做得如此自然,仿佛早已习以为然般,难道他真是这样的人吗? 想到他虽没有妻妾成群,但在外却可能有一干男*宠,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说不上来为什么,我蹙紧眉头,有些气恼自己干吗净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反正马上就要走了,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只是一想到要走,他妖邪的笑颜就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他知道我已经偷偷走了,那张千年不变的面具是否会摘下来?我想不会吧,毕竟我在他眼里也只是个即将成为男*宠的人,就算没有我,他依然能找到更多的人代替。 “为何笑得如此苦?”一双温柔的手抚上我的嘴角,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为何要为一个早已决定毫无瓜葛的男人苦笑?警钟在我脑里敲响,我迅速摒弃所有念头,告诉自己只是因为害怕而已。 “想到要离开了,所以舍不得。”我望向旭尧那双探究的眼眸,坦然一笑。 “真的决定不再回来了吗?”他轻轻放开我,看着我淡淡地道。 “恩。”我虽讶异他的直觉,却也相信他早已知晓我的心思:“你忘了我曾答应干爹要还他一个王府别庄那样的家吗?反正这次出去就到处去看看吧。” “不回来也好。”我以为他会有很多问题,谁知只有这么一句话,纳闷地抬眼望他,他却已将视线调入窗外的院子里去了。我想他也多少是有点舍不得的吧,毕竟我们都是一直盼望着能有个家的孩子啊。

第三十二章 离开凤京 离别在即,我这小小院落总是特别的热腾,那些不知我是女儿身而钦慕我的姑娘,那些知道我是女儿身而心疼我的姑娘,三不五时就来探访,一会银子一会首饰的送说是路上的盘缠,一会糕点一会干粮的给说是怕露宿野外的餐点。看着大家的热络,多少我是感动的。看来我的好人缘在这里还是得到了充分发挥的。 “真的决定不再回来?”沉霜将千雪差遣出去后一遍帮我打包着行囊一遍若无其事地问道。 “恩,是旭尧告诉你的?”我有些怀疑,旭尧什么时候跟沉霜说上话的,他对这的姑娘总是像冰块一样。 “用眼睛看的,如果还要回来,你不会如此的悲伤。”微微一笑,我应该能想到的,能懵住众人却总是不能瞒过沉霜那双看尽世事的眼睛。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呢!”我呵呵一笑。 “是因为上官的原因吧。” 听了沉霜的话,我微微顿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虽然不知道你跟他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但,有时离开只是逃避一时的借口。” “沉霜姐姐,无论是逃避还是面对,我想要的只想跟这个人毫无瓜葛,那么,这两个选择中逃避不是更轻松些?我没有那个胆量去面对,也许后果不是我能承担的。即使现在只是逃避一时,却也为我争取了逃避一世的机会。” 坦然地望着她,我从来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我做事只为一个目的,如果当懦弱的逃兵能达到目的,那为何要为了尊严而牺牲性命?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在他们那些将尊严看得比命重的人眼里简直就是在侮辱人格,但那又怎样?至少我是为自己而活。 沉霜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为我清点刚刚收拾好的行囊。 “马车停在后门了,我们走吧。”良久,旭尧来到我房里,抓着两包打包好的包袱就出了门,干爹默默地也抓起包袱就走。 千雪红这双眼望着我,半响,才拿出一个荷包递到我面到道:“小姐,这是我为你绣的平安荷包,你一定要随身带着。”我感动地接过那个绣着栩栩如生的海棠,一旁还有“万事平安”字样的荷包,小心地收入怀内。 为了怕被上官看见,我只让千雪他们送到后门。 看着我上了马车,千雪“哇”地一声痛哭出来,干爹双眼泛着异样的水光。我心里一酸,任性地又跳下马车,紧紧地抱了抱千雪后又给了干爹一个大大的拥抱道:“干爹,你放心吧,我不会给旭尧惹麻烦的。” “丫头,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别逞强。”干爹的话字字敲在我的心上,差点敲落了我的眼泪。一滴水珠滑入我的衣领,我只是拼命地笑着,拼命地眨着眼睛,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坚强。 良久,我决绝地离开干爹的怀抱转身上了马车,将门迅速关上阻绝了依依不舍的眼光。

第三十三章 第一次乘马车 和旭尧两人一路南下,我头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舟车劳顿。以前过的是现代化的日子出门打的,远程飞机,现在体验的是原始人的生活一辆马车颠簸了十几天天才走了七八个镇,一把本来就不是很结实的骨头就这么给摇晃散了。 还记得向旭尧抗议这种非人性的虐待时,他给了我一个不知好歹的眼神,良久才咬牙切齿地道:“出门十几天,你已经换了七八个马车了,你现在坐的这个马车只怕是连贵妃都没有享受过。” “当然没享受过,因为人家根本就出不了皇宫啊!”听他的口气,敢情我坐的这马车还相当于总统专车了,于是我不满地小声抗议起来。 “说说都不行,真小气!哼!”看着他朝我撇过来的冷眼,我不得不乖乖闭嘴,缩回马车里。 其实,如果在平时,我不会这么没骨气的,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犹记得,出门前干爹总是耳提面授地要我别给旭尧找麻烦,而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出了门,本以为可以为所欲为,谁知,干爹“阴毒”,传授旭尧一招控制经济命脉。现在我所有的开销都归旭尧管理,简单一句话有钱的是大爷,而我一向都对能控制我经济命脉的人很狗腿,没办法,人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吧。 说实在的,旭尧已经对我好得不得了了,从我抱怨到现在,这是他给的第一个冷眼,我想他的底线被碰上了。 以前每抱怨一次,他就给我换一次马车,马车也由开始的木板,渐渐变成了垫着单被的硬卧,后来变成了软卧,再后来变成了商务舱,现在打量一下,似乎比商务舱还要豪华一点。有时想想,自己也挺过分的,遇上旭尧这么个好说话的就总是欺负他,要是上官的话,我想我现在还坐在木板上颠簸吧。 “前面就到禅云镇了,到了那在给你吧褥子加厚些吧。”旭尧的声音缓缓地飘进车厢内,让我有点愧疚。 “不用了,我瞎闹的。到时带我去玩玩就好了。” 旭尧没在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赶着车。而我也在马车的晃动下开始坠入梦乡,细细体会那做飞机时的美妙感受。 估计过了一个时辰的模样,耳边渐渐传来的喧闹声将我从飞机上拽了回来,突然睁开眼,我怔怔地望着晃动的天花板,许久才回神,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绵绵不绝地喧嚣提醒着我已身在集市,我揉揉双眼迫切地掀开车窗,羡慕地望着来往的人群。 “等到了客栈,安顿好以后我会带你出来逛逛。”仿佛后面有眼睛般,在我第一次掀开窗帘的同时,某人就开了口。那口气俨然是个大哥哥带这小妹妹般,看在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他都带着我玩到尽兴的份上,我就不再追究了。 上了街,我就是个管不住的娃娃,什么都要看看,什么都要吃点,什么都要玩一会。虽然来到这这么久了,毕竟生活的地方仅仅是在凤京,出了凤京的地方我一概不知。

第三十四章 不安的流言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一切于我而言都是好奇的,到过七八个镇后,我才深切体会到全球一体化到底破坏了些什么。这么多的镇,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特色,都有着在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东西,更有着一种只属于这个镇的气息。 “旭尧,他们这么多人是干吗去啊?”一路上看到不少男女老少拿着香蜡纸烛和一些吃的东西陆陆续续地往同一个方向走去。一想到可能有什么盛大的活动,我就开始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了。 “今天是二十九,是到庙里祈愿的时候。”看着我的脚已不自觉地往人潮处移动,旭尧连忙抓住我。 “祈愿?”我偏着头想了想,难道这就是迷信吗? “这里有个云禅寺很有名。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还有寺庙?”我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佛教还是迷信呢?我突然想起以前小的时候照顾我的院长奶奶,她总是有事就开始求菩萨。我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却笑笑地告诉我:“孩子,这只是一念这差,差的这一念就是你的目的。”说实在的,这句话我到现在都没完全明白。 甩甩头,不再去思考那些奇怪的问题,我任由旭尧护着跟在人潮后向前涌动。 “听说,祥麒国率领10万大军已经到在我们的边境啦!” “听说,衢州那一带不太安宁啊!” “听说,宫将军也披甲上战场了。” “听说,逸王爷率领的12万援军马上就能到了!” “听说,” 又是听说,但这次的听说却让我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酝酿着。 “旭尧,你说老爹没事吧?”一路听着这样的闲言闲语,我早就丧失了游逛的心情。战场我是没有见过的,但是那种血肉横飞的残酷电视上曾经上映过,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真实的战场不是玩笑,更不是一场可以倒带的电影,人命在那里简直贱如蝼蚁。 “梓萱,我不能让你去衢州。”旭尧看着我的眼神坚定无比。 “可是我担心老爹,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虽然与这个爹相处时间不长,但也许是骨肉至亲的缘故,多少让我对他有着这么一丝牵挂。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心心念念的放不下,若不去完成,最后终成憾事。而我,从来不是个愿意活在遗憾和后悔中的人。 “那里很危险,不仅仅是一触即发的战事,还有上官。”他轻易点出了我心中唯一的不确定。 “相信我,旭尧!”沉吟良久,我坚毅地望着他迟疑的眼眸,如果最后,这就是连逃避也不允许的命运,那么就只能坦然接受。

第三十五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1) 生命的精彩在于它处处都有意外,可是,有些意外是会让人承受不起的,比如现在。 我龟缩在客房的窗户一角上,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推开一丝缝,为避免怕被人发现有人偷窥,还特意将房中一人高的大花瓶挪到面前,将自己遮住。 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他,虽然明知道他会率领援军去衢州,但我一直认为他会小心翼翼地走山道,避免被敌军发现,就算真的见到他,至少也是到衢州以后了。看来我高估了他的智商,没想到他会走官道,还用这样的阵杖。 望着那大张旗鼓地奢华场面,我不禁咬牙切齿的腹诽:上官辰逸,你这个只会摆官架子的小人,你是去支援不是去出巡,这么大摇大摆地岂不是给敌军提醒吗?这样的速度去增援,只怕到了战场,也就只有收尸的用途了! 但细细一想,他不是那样的男人,仔细看去,他的阵容虽然庞大,士兵虽也不少,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想来他应该另有计谋吧。不过那些都不是我该担心的,我该担心的是如何才能避开他。 看这架势,想要大摇大摆地走出这禅云镇是不太可能的奢望了,为今之计只有连夜出逃一招啦! 心思一定,我立马开始着手收拾东西,想要在旭尧打听情况回来之前都准备好,随时可以落跑。 将自己的行囊收拾好后,转而又到那小子的房中开始帮他整理。看着那些被他放在床尾折得一丝不苟地衣服,我不禁大为感叹,人和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想想现代那些标榜自己很man的男人,哪个会将房间收拾得如此整齐?在他们眼里满地的垃圾和一堆没洗的臭袜子才是男人的象征。 我一边嘀咕一边给他打包,当我拿起衣服时,意外地发现一张纸从中飘了出来。抵挡不住好奇的诱惑,我拿起来看了两眼,却惊讶地发现上面居然有自己的名字。于是,细看之下得知,干爹和旭尧居然想要联合将我拐回凤京。 拿着信,我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开始细细思量,突然一个计上心头。我迅速将一切都恢复原状,却也偷偷到他的行囊中拿了几定银子和几样首饰。回到房中,将行李拿上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客栈。 “既然你不带我去,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去了吗?”我自言自语地开始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压根忘了还有个上官在城里蹲着。 走着走着,才突然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犹疑间,又猛然想到,若是我就这么不见了,旭尧肯定会追来,那到时我必死无疑。小算盘打了一番后,决定暂时留在这里,待到上官走了,旭尧也找我去的时候,在走。 于是,来到另外一家客栈大吃大喝一顿后,便模仿电视里的大侠一般将包袱往掌柜的面前一放,潇洒地道:“掌柜的,来一间上房!”,同时手摸进包袱,企图拿出闪亮亮的银子。这一路上都是旭尧在张罗,我一点付钱的快感都没体会过,现在,想着掌柜看到银子的表情,我就心里乐呵呵的。 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心突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我急忙打开行李,找了又找,那包救命的银两和首饰全没了。 “客观,你到底有钱没有!敢情吃饱喝足了想不付钱?”掌柜的看我半天拿不出个子儿,笑脸立刻冷了下来。 将行李慢慢整理好,我平静了下来,仔细回想,才恍然大悟,原来我被偷了! 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那人还很不好意思的跟我道歉,当时也没多为难人家,现在想来这偷还真是棋高一着。 “呵呵,老板,我东西被偷了!”我不好意思的一笑,连称呼都给改了。 “被偷?谁信你!看你人模人样的,敢情还是个骗子,走,我们上衙门理论去!”说着,这掌柜就拽着我往外拖。这阵势我什么时候见过啦,一下就急红了眼。连忙跟老板道歉,说是还有个朋友在这里,能让他给钱。 “谁知道你这朋友是真是假?你当我傻子?我让你回去拿钱,你还能回来?哼!”掌柜的说什么都不信我。就在我绝望之时,一句救命的话从天而降。 “掌柜的,他是我朋友,他的钱我来付。” “呵呵,看来是我弄错了,呵呵,不好意思!”掌柜一拿了钱就乐呵呵地回去了。看来这次的翘家行动宣告失败了。 我感激地朝来人点头哈腰道:“公子,谢谢你,你住什么地方,我取钱回来后就还”本想抬头看清救命恩人的脸,谁知不看还好,一看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梓傲,好久不见,原来你躲到这来了。呵呵” 望着上官那张慵懒又带着点讽刺的笑脸,我终于绝望的发现,我刚爬出火坑,就掉进火海里了。

第三十六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2)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咬牙切齿瞪着闲怡坐在对面的某人用他的修长玉指把玩着一樽金杯,仅仅一念之差,便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心里那个后悔啊。 “梓傲,你如此热切地盯着本王,会让本王误以为你倾心于本王的。”轻柔声中难掩的笑意让我微微一窘,如果眼光会杀人,那么对面的这个人早就死了千百回了。自从他以王爷的身份,生拉硬拽地“请”我来到他下榻的云禅寺后,我便成了他的“座上宾”,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奴婢“伺候”着。 “王爷真是好眼力啊!居然能看出梓傲的眼光如此的‘热切’,只是梓傲自知貌丑愚钝,入不了王爷的眼!” 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我狠狠地加重了“热切”二字,听到对面传来隐忍的低笑,我就知道自己磨牙的声音定是让他给听过去了。 自从他在我面前改了自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上官,而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看似可以心平气和地与他聊天的梓傲了,他想以王爷的身份让我束手就擒,我亦毫不客气地给他划上了界限。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顿然在心中滋生,一点淡淡的惋惜,竟还有一丝淡淡的期许。 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深吸一口气,渐渐放松了心情,我才开始慢慢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云禅寺确实是个好地方,院里颗颗青松直耸,数屡青烟萦绕,浑然的钟声敲在心坎,在耳边激荡,仿若千年的时间飞灰湮灭,闭上眼,竟有种置身山顶,看天边云卷云舒的豪气。 “梓傲,本王要你和我一起去衢州。你可愿意?” 他慵懒地斜卧在软榻上,半敛这眼帘。许久,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细细品着手中的琼浆玉露,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刚刚培养出来的好心情轻易就被打散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确实没有。”从他轻快的嗓音中能听出刚刚的回答愉悦了他,我刻意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一边,却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就像在撒娇。 “哈哈哈哈”爽快的笑声扬起,半响才又听到:“梓傲,跟在本王身边,这是本王给你的殊荣!”他恩典的口气让我心里突然感到一丝不快,话想也没想地就脱口而出:“我不稀罕!” “那么,你稀罕什么?本王都能给你!”他的声音顿时柔下几度,却也冷了几分,不悦在他眼底跳动,警告意味深浓。 如果识相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懂得要乖乖闭嘴,我自认是个挺识相的人,但不知为何,看他如此我便想顶撞,于是,话就开始不顾后果地蹦了出来:“我要一两的星星二两的月,三两的清风四两的云,五两的太阳六两的光,七两的闪电八两的雷,九两的晚霞十两的天!请王爷给我吧!” “哈哈哈哈哈,梓傲,你就是这样跟本王撒娇的吗?”他不怒反笑的话让我猛然惊觉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小女儿的情态,感觉就想要不到糖的孩子在撒娇一般。 我有丝微窘地咬咬下唇,连忙端起桌上的酒杯装的若无其事般饮酒赏花。殊不知,刚刚的小动作已落入上官眼中,让他双眼微眯了一下。 感受到他一直焦灼在我脸上的视线,我急忙转移了一个话题:“为何有这么多的仆役,你不是去支援的吗?”之前在客栈里一直感到不对的地方现在终于明白了,更在上官身边的虽有士兵,但大多数却是仆役,这对一个将要去打仗的人来说是不合常理的。 “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想到。”上官依旧似笑非笑地紧紧地盯着,我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大军应该已经走山路先行一步了,而你应该是留下来的幌子吧。”我又轻啄了一口酒,掩饰心里的不安。 “聪明,梓傲,也只有如此聪颖的你才配站在我身边。” “我,我是男子。于理不合!”我企图说的理直气壮。 “男子又如何?礼教又如何?”意识到这个亦正亦邪的男人是根本不会受礼教束缚的人,心里突然“怦怦”直跳,牙又无知觉地狠狠咬上了下唇。突然,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双玉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拇指轻抚下唇,微微暗哑的又带丝戏谑的声音飘进我耳里:“别咬,咬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暗自倒吸一口气,身子顿僵,忘了要逃避,双眼四处瞟着,却不敢望向近在咫尺的深眸。 上官的拇指仍在我唇上摩挲着,我的心跳在加速,思绪在渐渐抽离,似乎某种东西在缓缓酝酿,而我,不想去探究,只想要逃离。

第三十七章 白钰彤 一种异样的气息在我们之间浮动着,似乎是暧昧,却又不应该。 正在我寻思着如何是好时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打断了我和上官之间的胶着。 “王爷,您在这啊,让钰彤找的好辛苦呢!” 我连忙挣脱他的手,压抑住想转身就逃的欲望,拿起酒杯装得若无其事般,说不出来为什么,似乎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狼狈,似乎也是想向谁证明自己并不在乎。 “钰彤,我让你到这来了吗?”声音依旧温柔,却多了这么一丝冷酷。 “王爷息怒,钰彤只是听闻你与这位公子在把酒言欢,所以特地送些小菜过来的。”说着,桌上果然摆出几道精致的小菜。 眼看转危为安,我抑制不住好奇,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救命恩人,这一看让我突然觉得可以套改李清照同学的一句词怎一个美字了得,还在感慨上帝造人的不公时,却见她杏眼魅惑一挑,一身雪肤凝脂偎入上官怀中,仿若挑衅似地柔柔开口:“这位公子,妾身白钰彤,是王爷的妾,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方梓傲。”看来,眼前这位一开口就掉价的美女正是我在王府时无缘见到的小妾了,看她这等维护权益的架势,只怕听说的不是把酒言欢的传言吧,看来这送菜是虚,宣告是实吧。做人小妾居然还如此引以为荣,这感觉就像看到有人在电视里宣告:“我是小三,我骄傲!”一般。 本以为她会被上官打发掉,谁知,前一刻还露出不耐神情的人,后一刻却将美女搂入怀中。眼见他二人毫无顾忌地卿卿我我,莫名一股闷气油然而生,我一口喝完杯中酒,硬扯着嘴角道:“在下不打扰王爷的好兴致,先回房了。” “慢着!”某人一手拥着美人,一手拿着酒杯,惬意地唤住正准备转身的我。 “敢问王爷有何贵干?”我不甘心地抬头,却瞧见刺眼的一幕。 白钰彤就着上官手中的酒杯,娇媚地轻酌了一口,上官轻压下她的头,双唇迎上,吮吸住樱桃小口,咽下她哺入的美酒。 当下心头一紧,闷气在胸间盘旋:“敢情王爷留我下来是想看活色生香的表演啊!只是这地方不太好吧?王爷您愿意演,我还不好意思看呢!” “呵呵,本王似乎闻到了酸味。钰彤你觉得呢?” 上官的话虽是在问白钰彤,但总一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心中一抽,决定不动神色地瞪回去,一抬头就撇见白钰彤眼底一闪而逝的嫉恨。 于是,心中鄙夷道:我虽是个女人,但好歹在你面前的也是个男人啊,有必要跟个男人吃醋吗?都说女人可怕,果真如此!而这古女更是可悲,如此斤斤计较,工于心计,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显然,我在做这番思想的时候已经将自己排除在女人的行列了。更忽略了自己在某些人的眼里也是个可怕的女人。 “王爷鼻子还真灵,妾身今日让厨子准备了一道您最喜欢的醋溜鸡,没想到王爷还没动筷,就已经闻到醋味儿了。”白钰彤娇笑着刁了一块鸡肉喂入他的嘴里。 上官什么也没说,含住那块鸡肉,淡淡撇了眼白钰彤,将嘴角的邪笑进行到底。 自己的无礼没受到训斥,似乎给了白钰彤一个更加嚣张的后盾。 只见她得意地望了我一眼道:“方公子有所不知,王爷最喜欢这道菜了,尤其是我喂入口的,王爷您说是吗?” 看着上官淡笑不语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在看戏,而白钰彤却演得浑然忘我,将一个男子当成自己的情敌,我心中冷嗤一声,想:你有心看戏,我还没心给你演呢! 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我没有当小丑的兴致,留下白钰彤一人为他好好上映另类版的姬别霸王。 公告:玥玥最近在搬家,东西实在好多,收拾起来就有几箱呢!~所以很忙,再所以更文可能会有点不太规律,有时可能会一更,有时可能会两更,玥玥尽量争取两更,至少会保证每天一更的!~请大家谅解,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就一定恢复一天两更的正常作息!~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为此,让大家看得不过瘾,玥玥表示歉意!~对不起啦!~

第三十八章 云禅寺之灾 自从被“请”来这里以后,我得到的待遇那绝对是总统级别的,出门前呼后应,进门保镖随行。这种亦步亦趋的活牢房的日子若是别人估计早就出人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样想想,真觉得自己还是个挺不错的劳改犯,不吵不闹的。 本着随遇而安的心态,这里的日子我倒也混的如鱼得水,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美食美景,闲来无事动动手,自给自足无忧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个活牢房简直就像木头,有问没答。 “小福子,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上街逛逛吧!”我眼巴巴地望着身旁的一小厮,就奢望着他能抬头看我一眼。良久,毫无动静。 “小福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我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干脆转身就走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门口,眼看自由就近在眼前,却毫不意外地被拦在大门口。 “方公子请回!”刻板地话再次响起。 “就不能多跟我说一个字吗?真搞不懂,上官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准任何人跟我说话,不准我跨出大门,这个变态以为我只能跟他说话就会去求他吗?”愤愤不平地诋毁着上官,我奋力踏步往回走,却压根没注意那帮活牢房什么时候消失了。 “哎呦!对不”一直埋头苦走的后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到了肉墙上,正待要道歉时抬头一看,话便含在舌尖上转了个弯:“这大白天的还真是遇见鬼打墙了!不行,我得找主持说说去,这得好好超度超度。”说罢,我转身就要往来路跑。 可脚还没跨出去衣领就被拎了个正着,一个醇郁的嗓音在背后响起,虽低沉却难掩浓浓的笑意:“梓傲,你可知上一个对本王如此无礼的人早就投胎去了?” “哎呀,原来是王爷您!小人刚刚多有得罪,望王爷大人大量别跟小人斤斤计较,小人这就为王爷准备上好的绿豆糕赔罪。王爷您先忙着,我一会就送去给您!” 眼见被逮个正着,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露出一脸狗腿的谄媚,胡诌一通,企盼上官一个顺口就说声“好”。 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上官笑意迎然的嘴角明显又向上弯了几度,修长眉峰又向上挑了一挑。我在心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大感慨道:浪费啊浪费,如此好质量的男人竟是披着羊皮的狼,真是暴殄天物啊! “梓傲说的暴殄天物是指本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从天而降砸醒了正在惋惜的我,待到此时,我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将话说了口,好在只有后半句。 “额、、、、我虽说的是您,但只是觉得像王爷这么优秀,这么俊逸的男人应该是待在凤京坐镇指挥的,疲劳奔波去救援实在有点暴殄天物。呵呵!”我摸着鼻子,随口拐了个连自己也不愿相信的借口。 “本王确实不用亲自出战,但没想到路上竟然能遇见梓傲,本王觉得不虚此行!”清淡的语气中难掩一丝快意,一股薄薄的热气灼来,我抬头便能清晰地望见他深邃眼眸中那个瞠目结舌的自己。直到一抹温软轻轻覆上嘴唇,我才惊惶地察觉我们不知何时已被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息缠绕上了。 急忙推开他,我诚惶诚恐地大退一步,想要转身就跑,却被一只修长的玉手紧紧握住手腕。挣扎无效,有些愤怒地瞪望着他笑意不减的俊颜,眼底竟是防备和无声的责问,我一向遇事就会带上的从容和优雅的面具早就在那一刻被摔破。 “梓傲,与我一同去品茶如何?”上官口里说着询问的话,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硬是将我拉着就走。 “你放开,我就去!”知道自己属于弱势群体,也不想再费神挑战他的权威,现在只想快快让他放手,以免识破自己女儿身。他挑挑眉,什么也没说地松手。吁了口气,我才又赶紧道:“在西南的亭子里!”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比流行感冒还流行,那肯定是流言。之前,和上官的桃色绯闻,我早就有所耳闻,听丫头、小厮们私下议论过,那些个形形色色,精彩绝伦的各种版本在那天被上官从客栈“请”回来起便成了各个说书人的最爱。只怕刚刚那个绝世之吻的桥段,现在也已经进入个酒肆茶楼的头版头条了吧。为了避嫌,还是在公共场合安全。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看到他一副了然的模样,我微微尴尬,他淡笑不语,将我待到了西南的凉亭里。 “这茶是顶级的苑楠香,是这的无尘主持特地招待的。”他端起茶杯,轻细地品了一口:“味香纯浓厚,是极品,皇宫中也不多见。” “是王爷您面子大,我才有幸得以品尝!”我有些不平地道,有权人果然面子很大,就连一向不论红尘世事的和尚都会来巴结。 “呵呵,无尘大师品茶成痴,就算是父皇,他也不见得会贡上这极品苑楠香,又怎么可能用来招待我?”他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我顿时汗毛竖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倏然出现,果然,品了半响茶后,他才又开口道:“是本王沾了你的光,这茶是无尘大师招待你的。” 听了这话,一口茶让我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俗话说“宴无好宴”,恐怕这茶亦无好茶吧。良久,上官才抛出重点话题:“只是这无尘大师对你有一事相求。” “我可以拒绝吗?”果然,一语中的,我有些不甘地问道。 “可以,只是这茶”上官语意不明地望了望我手中的茶,我心中感叹:一个和尚咋就这么奸诈呢,拐了我喝了极品茶才说自己是有目的的。 “到底何事?”我叹口气幽幽地道。 “无尘大师求你,别再在他的云禅寺里烤鸡了。”正经的口气中难掩深深的笑意。 我目瞪口呆地望了他一会后才突然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这几天“蹲大牢”,天天都是咸菜白米粥,对于我这个正在长身体的肉食性动物来讲,这就是一大虐待。于是,自力更生的名言在我脑海中发芽长大,成型后便成了我烤架上的烤鸡烤鸭。其实,当初在做的时候也没想太多,等做完了才意识到这是和尚庙,忌昏的,但食物来之不易也不能轻言放弃,于是怀着一点内疚更多的是满足,将那些东西全扫进肚。 笑了半天,才发现上官一脸兴味地望这我,红色警报在脑中响起,二话不说,端着茶转身就走出他的视线。

第三十九章 第一次分离 二更刚过,毫无一丝睡意的我披着一件薄薄地外衣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柔柔的银辉顿时倾撒进屋,夜风将树叶吹得沙沙直响,偶尔几声夏日的蝉鸣划破这寂寥的大地,嗅着寺院独有的淡淡檀香,似乎能让人宁静而致远。 再这抬头望着那轮令漫天星斗都黯然失色的皓月,我突然想旭尧了,虽才分开短短几天,却是第一次我们分开如此之久,不知他是否还在焦急地满城追寻我的踪影? “这个死小孩,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就算觉得说书人口中的狐狸男不是我,至少也要来确认一下吧!这么大的事都不担心我吗?”其实,不得不承认,我这么乖的呆在上官身边是有原因的,既然没办法逃离,那么就只能选择留在原地等待救援,而流言,是帮我传递消息的最佳管道,所以,只要留下来就能制造流言了。 “你还知道别人会担心?”一句隐忍着愤怒、焦虑和激动的熟悉嗓音在我耳边想起。 我激动地转身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却见月光下竟是一张憔悴的面容。 “旭尧,我”明白自己的任性让他担心,心里狠狠地内疚了一把。 “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就带你走,去衢州。”一声无奈的低叹后他再次选择了对我的纵容。 “旭尧,我还不能走。”拉住他的手,我垂头低低道。本以为在他眼里看到的会是不敢置信和愤怒,可是当我真正抬起头来的时候只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未来得及收回的心痛。 “是因为他吗?”旭尧淡然道。 “不是!”我急忙否认,却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于是,又赶紧说:“我要去衢州,他也要去衢州,如果我现在一走了之,他日万一在衢州碰见会很尴尬的。我不希望自己为了这么一个人要躲躲藏藏一辈子。就算要走也要正大光明的走。”想到要走,心里就有些乱,理不清为什么,只能给旭尧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也许留下来能找到答案吧。 “外面说的是真的?”虽然他的语气依然清淡,我却从他收紧的下颚看出了他的愤怒。我轻轻一笑,拍拍他的脸道:“当然不是啦,你姐姐我是女孩,怎么可能做男*宠呢?” “那,那,那,女宠呢?”旭尧眼光不自在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道。 一听完他的话,我眯着眼望着他半响才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道:“你当你姐姐我是傻子?侧妃我都不做了,难到还会犯*贱地去当人家的女宠?!” 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的神情,我再一次在他身上体会到了感动。 “旭尧,我现在不能跟你走,但有件事一直想要你去办。”我轻轻将窗户关上,来到床榻边,从床脚处抽出一封密封的信,封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宫将军启”。我将信交到旭尧手中道:“这是给爹的信,里面有一些在援军还没来之前的退敌之策,我想爹应该用得着。旭尧,你帮我快马送到好吗?我有些担心他。”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爹,但还是有些血肉斩不断的亲情,我希望他还能颐养天年。这些都是根据从上官那里偷听来的边关战报的情形所想的应急之招,希望能多少有些用处。 “那你”旭尧踟蹰着望着我恳切的眼光。 “放心吧,我一定会没事的,上官会保护我的。”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很纯然地相信那个人一定会保护我。 “恩,那我会尽快回来带你走的。”旭尧最后望了我一样坚定地转身消失在暗夜里。 我又开始倚在窗户旁静默地感受着辽阔星辰下的沉寂,待到旭尧的气息在房中散尽,我才倏然想到,这是从见面以来我们第一次分开,有一点不习惯。 夜凉,我缓缓关上了窗户,却没见到那抹自树后出来的身影。

第四十章 离开云禅寺 旭尧走后,我们又在云禅寺的地盘上折腾了几天才浩浩荡荡地离开,而无尘大师更是亲自将我们恭送出城,这是谁都从未有过的殊荣。 “无尘大师好像很开心将我们送走,你是不是在云禅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犹记得当大师听到我们要离去的消息时,那张八面来风皆不动的脸首次出现了一抹激动的神情。 上官闭着的眼突然睁开,轻轻瞥了我一眼后说道:“他在送你。”随即又开始闭目养神。无所谓地撇撇嘴,我又挪了挪身子换个姿势。 直到坐到上官马车里的那一刻,我突然非常非常地后悔没跟旭尧走,终于明白皇家的人坐什么样的马车后,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在对旭尧抱怨他给的马车不好了。 坚硬的木板上铺垫着一层薄薄的软垫,四周的车厢被覆上明黄色的缎子,两个软枕被放置在车厢最里面,狭小的车厢中还放置着一个被固定的小木桌,桌上还燃着馥郁的熏香。但这个看起来像豪华席梦思的东西奔跑在颠簸的大道上时,却让人坐着腰疼,躺着背疼。 我又挪了个位子抱着软枕躺了下来,正好望见闭目养神的上官,只见他将软枕放在背后,一动不动地靠坐在车厢的里角,便不自主地细细打量起他来。 他的俊美中带着邪气,应该算是一个阴柔的男子吧。两道斜飞剑眉,轻闭的美目狭长,紧抿的薄唇微微向上弯着。柔滑黑亮的秀发,随意披散着,仅以一根红绳将其上半部束起。身着一身红袍,纤尘不染,他似乎很喜欢红色的衣服,很少有男子如此,红袍在他身上竟如此的契合,仿佛这种颜色天生就是属于他的。倏然,皓目缓睁,脸上的笑意未减,眼眸却冷漠得宛若上好的黑玉般宁静沉稳。 “梓傲,可曾在本王脸上看到什么?”低柔的嗓音仿佛是坛陈酿千年的美酒,流着醉人的芬香。 “没,没什么!”偷看被当事人逮个正着,我脸微热,尴尬地急忙低头,却突然觉得有点不打自招,于是,又假装镇定自若地抬起头来,只是眼光再不敢对上他的脸。 “一路颠簸,你从未出过远门,坐不惯马车也是亦然。在坚持一会便能到楚家堡,到时你可以在天然的温泉中舒缓舟车的劳顿”上官说完又继续闭上眼睛。 一听说有温泉,我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想想距离上次去泡温泉,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那种被温泉浸泡的畅快淋漓的快感却从来不曾忘记。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泡上温泉。 一路上我们没再说什么话,颠颠簸簸的马车将我迷迷糊糊地摇入了梦乡。梦里,我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不可能回去的世界,在自己那个大大的席梦思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四十一章 再见楚修洁 迷糊中马车顿停,没有了摇晃的节拍,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却听闻“楚家堡到了。”我硬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轻笑一声的上官走出马车的背影,良久,明白自己身在何处,继而激动地在心里呐喊:温泉宝贝,我来了! “上官,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熟悉的声音灌入耳内,我有些不可置信,急忙从马车中出来一看究竟。 当那张脸在我面前逐渐清晰的时候,我才正真将楚家堡与楚修洁联系到一起去。 “梓傲!你怎么会在这?”显然,有人比我还不敢置信。 “楚兄有所不知,在下本想四处游历一番,却不想在禅云镇遇见一些麻烦,还好王爷慷慨解囊,并且‘好意邀请’我与他同道。”我笑眯眯地瞪着某人,将“好意邀请”说得咬牙切齿,眼神还不时瞟向身后的侍卫,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梓傲,我亦与你好久不见,既然来了,那就到我楚家堡好好休息休息吧!”楚修洁爽朗的拍拍我的肩。 “你的楚家堡?”我被他的话弄糊涂了:“你不是王爷的幕僚吗?”在我看来一般幕僚大多不是有才就是有德,再或有武,但就是没有有钱的。敢情这朝代特殊? “谁说我是他幕僚?我是他师兄,亦是楚家堡的三公子。”楚修洁一脸纳闷地看着我。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我摸摸鼻子转移了话题。 跟着一位毕恭毕敬的老仆来到所谓的西厢房,这里就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院门上草草提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估计是院名吧,虽有意境,可惜我看不懂。不禁感慨,大户人家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打发了带路的仆人,我在这里转悠起来,院落虽不大却也精致,正对着院门的是一栋三层的主楼,朱漆雕柱,气派非凡。右边那间单独的房间是我居住的,门槛窗框雕花精细,窗前名花争艳,甚是美轮美奂。 左边也有个小屋,不大,却依树而建,一棵红枫树镶入墙内,干为墙,叶为顶,奇特的造型吸引着我一探究竟,走近一看,树梢顶上还隐约有热气冒出。轻轻推开门,绕过屏风,被眼前的奇景所震,一方约有六平的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呈现在眼前,朦朦的雾气在屋中缭绕,我想若是秋天,红枫落叶,人在这温泉中又该是怎样一种意境。 耳边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对我喊着:“下去吧!下去吧!”,最终,我忽略客人的身份,直接屈服在这巨大的诱惑里。 因为领路的老仆曾说过这个地方没有主人的允许是不会有人擅入的,所以我放心大胆地在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后便下水享受了。 微微发烫的泉水并不深,站起来只到胸口,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泉眼边的石头上,汩汩热泉在身上滚动,就仿佛在做按摩一般,袅袅的雾气在身边萦绕着,不知不觉就将我带入梦乡,却也让我悔不当初。

第四十二章 拆穿女儿身 不知过了多久,似有人在梦中轻触我的脸,不自觉地将脸往里埋了埋,却不想手从石头上滑落,一个惊醒,我急忙站了起来,抚胸自语道:“天啊,吓死我了,差点睡死在池子里。” “你果然是女人!”某声淡然的肯定语气中带着证实的得意,让我头皮发麻通体顿凉,急忙躲入泉中掩饰住自己的身体。 我深吸一口气,企图稳住即将爆裂的心,缓缓抬头,祈望着这是一场梦。 但是,当我在弥蒙的雾气中望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绝望透心凉,再烫的泉水也无法让我感到温暖。 “你为什么会进来?”事情揭发,能做的也只是企图假装镇定自若。 “这醉枫院是我在楚家堡的独立院落,只是,没想到会在这证实自己的猜想。” 他肯定是故意的!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但没有人会什么也不带,穿着衣服进入澡堂。 虽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上官戏谑的口气让我手足无措。一边狠狠地腹诽着某人,一边怪自己贪图这汪温泉,太过疏忽。 “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我将身子埋入水中,双手环住身子,防备地盯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他向前走进一步,我急忙往后退,却忘了在水了,一个不查呛了几口水。 “咳咳咳!”一只手轻抚上我的背,力道不轻不重的拍着。 缓过气来,惊觉不对,急忙拍开那只正在轻薄我背部的手,正欲往后退,那手却再次来到背部加大力道,将我一把搂向池边,下颚同时被另一手紧紧钳制,被迫望入一汪深弘。 “上次在云禅寺时你不经意间露初小女儿的姿态,那时就有些怀疑,现在证实了。没想到梓傲居然真的是女人,真是意外的收获呢。”他蹲在池边,看似喃喃自语的说道,拇指来回在我的唇畔摩挲着。 原来那个时候我咬唇的动作已经落入他的眼里了。这个男人实在不简单。 惊恐地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显然,我的表情愉悦了他,他轻笑着将脸凑近几分。忘着他逐渐转深转沉的眸光,我的意识里只有“逃”一个字,但身体却僵得无法移动分毫。 当软唇突然覆上,狂野地含住我的唇时,狂妄的气息沁入鼻息。瞬间,我犹如醍醐灌顶般倒吸一口气,猛然挣扎地离开他的钳制。 想从小小的泉池中逃离似乎不太可能,我只能无止尽地让自己与他保持最远的距离。 满眼防备地望着他缓缓站起来,似意犹未尽地抚抚嘴唇,一抹跛具深意的笑在他唇角绽放,我一个激灵又向后缩了缩。害怕他会随时跳入池中。 “梓傲,你一定会是我的女人!”狂妄的宣告后,他轻笑着转身走出小屋。 虽大大送了口气,但我揪着的心却没能放回原位。大脑早已被他最后那句话震得不能思考。无心在留恋温泉,迅速穿好衣服匆忙跑回屋,将门紧锁后便鸵鸟地躲在锦被中。

第四十三章 再次被偷袭 自那日后已好几天,上官虽每每见到我都眼含深意,却也没再有逾矩行为,但我依然避他如蛇蝎猛兽,只因他那日离去时的那句仿若宣言般铿锵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徘徊回荡,让我心神不宁。 真不知道应该说是殊荣还是噩梦,偌大的楚家堡内除了醉枫院竟然没有我的安身之处。 犹记得去找楚修洁调换院落时,他满眼戏谑地道:“梓傲,楚家堡现在空余的房间已经安排满了,没有多余的房间调换。上官的醉枫院算是最舒适的院落了,任谁都想住进去,只是上官从未允许过,而你是第一人。” “那么我住下人房吧。”一听那话就更加坚定我要远离危险的决心。 “怎么?住得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他戏谑的眼光来回在我脸上探究着。 他刺探的问语又让我想起了那个霸道的吻,我竭尽全力想要淡忘掉的难看记忆就这么被他勾了出来。脸微微一热,赶紧低头牵强地找了个理由道:“没有的事,只是觉得他是王爷,而我一介平民怎能与他共用一个院落。于理不合。” “呵呵,确实有些于理不合,但是,那人是上官,只要是他做的事即便不合理,也是合理的。” 明白了楚修洁这番意味深长地话,我有些尴尬,但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哑口无言。半响,一个倩丽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我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让上官的那个侍妾跟我换个房间吧,她至少也算他的妻,不是别人,而我搬出去后于理也合,岂不是两全其美?” 正待我庆幸自己想到个好办法之际,一个低冷的自嘲插了进来:“看来本王做人挺失败的,居然让梓傲如此嫌恶。” 岂止是失败,简直糟糕透顶,心中虽这样想着,但也还没有那个胆说出来,于是,只得虚伪一把道:“不敢,能与王爷同院而居是梓傲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是我的荣幸。但梓傲亦害怕如此的好运会遭天妒,招来厄事。所以才不得不提此要求。望王爷见谅,也望王爷成全。” 这番话直到说完都没有勇气看他的脸,但我却清晰地听到了越来越大的磨牙声。 “呵呵,厄事?”良久,上官低低轻笑两声,声音再次冷了几度道:“那么本王倒也期待看看会是什么样的厄事找来。梓傲放心,一切都有本王。” 就是有他我才会有厄事,他可是麻烦的根源。这话我也只敢在腹中诽谤,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说。正寻思着找什么借口推脱,谁知,他却说:“难得如此好天气,梓傲就陪本王去散散心吧。想必梓傲不会拒绝才是。” 话毕,他依旧笑得满面春风,可眼底的威胁却不容忽视。谁叫我有把柄呢,不想以女儿身示人,自是害怕空惹事端。不明白他为何没有拆穿,但却也整天心惊胆战。 我战战兢兢地走了两步,扭头企图寻找救援,却见楚修洁拿着扇子,遮住半张脸,浑身颤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咒:笑吧笑吧,最好憋死你。 一路跟在上官身边,穿梭在繁花似锦的内院,在外人看来似是悠闲,却不知怡然自得的只有他一人。 那不时落在我肩上的扇子,时刻地提醒着我别想逃离,随着逐渐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我开始觉得有些慌乱。 “王爷不是说去散心吗?如何又回来了?既然王爷想要休息,那我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眼见他将我带入醉枫院的主楼这个我视为禁地的地方,当下头皮就全麻了,汗毛倒竖开始往后退,准备在必要时刻落跑。 “怎么,我这地方是有毒蝎还是猛兽?” 显然上官是注意到我的举动了,满眼嘲讽地盯着我,激将的目的显而易见。但他错估我的骨气,面对危险,命比气节重要。以前曾有朋友对我这么感慨过:“幸好你不是生在旧社会,否则你就是一汉奸。” “没,没有的事,只是觉得王爷既然无心赏景了,那不如好好休息”牵强的解释还没说完,就见他又向我靠近一步,我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却发现已经靠在门板上,顿时心慌意乱。 “谁说我无心赏景,我不正要赏景吗?”略微暗哑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一语双关的话让我心惊,抬头一看,他已近在咫尺,浓厚的鼻息呼在脸上,瘙心的麻。 心下紧缩,脑中一片空白,当即转身就跑。刚迈出一步,倏然腰间一紧,天旋地转,我紧闭双眼,紧紧拽着手边的东西,灼热扑面而来,一方温软覆在唇上,细细吮吸。 惊惶之中睁眼,对上一双微微迷醉的双眸。放开紧抓他衣袖的双手,我挣扎着抵推他的胸。感受到抗拒,他一手紧紧梏在我的腰上,一手托在我的后脑,非但没有停止,还加深了这一吻。 他的吻从狂野到温柔,细致的呵护仿若醉人的红酒,不知不觉间我放软了反抗,开始沉沉醉在其间。

第四十四章 捉奸在房 “砰”一声脆响,唤回我渐渐迷失的意识,急忙推开上官,我顺手往嘴上擦了擦,站在一旁平稳大乱的气息。 显然有人看到了我无意的动作,笑颜依然在,眼神却又冷上几分,不顾来人,当下在我唇上轻轻一啄道:“不许擦!”随后才望向将他打断的来人。 “王,王爷!”明显感知他怒气的白钰彤不禁瑟缩了一下,轻咬下唇后才又道:“这于理不合,妾身本以为外面传言大多是假,没想到,方公子竟然” 她故意留下半句话,用哀怨的眼神瞪望了我一眼,仿佛在无声指控我就是那个勾引上官的狐狸男。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别人置喙?”上官缓缓落座太师椅,把玩着手中的镶金扇,尊贵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王爷,妾身只是以为”白钰彤瑟缩了一下。 “以为什么?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醉枫院,本王的话什么时候开始被当成耳边风了?”说完,淡淡瞥了我一眼,我却望着窗外装得好似在欣赏风景般。 “王爷,妾身只是怕您劳累,所以特地熬了人参鸡汤,想要给您补补。”显然,白钰彤知道自己惹恼了某个祖宗,急切地解释道。 “钰彤,是否在本王身边呆得太久了,忘了自己身份?”上官随意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竟将白钰彤震得犹如五雷轰顶。 她惨白着脸,急忙跪下,泪如泉涌道:“王爷,妾身再也不敢了,求您别让妾身离开,妾身不能没有您啊!王爷!” 那一声声凄哀的呼唤,让我再一次看到了古代女子的可悲,以夫为天的无奈,就像个随时可被丢弃的玩具,即便是爱着,也需小心翼翼。 有些不忍她如此,我皱了皱眉道:“算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是因为关心你,何必因为这点事就让她走。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 话毕,抬头迎向上官微眯着探究的眼神,一旁细微的抽泣声不绝于耳。 良久,上官才淡淡瞥了一眼白钰彤道:“这次有梓傲为你说情,下次再犯,定不轻绕。下去吧!”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白钰彤有些激动地跪谢着,之后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一眼让我有些震撼,深切的憎恨中杂着浓浓的悲哀。 为何女子定要依附于男子,唯唯诺诺一世,赔了心,只求那无心人偶尔的关注。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暇顾及周围,直到一双修长的手抚上脸颊,我才惊觉自己大意忽略了某个猛兽。 于是,二话不说,挥开他的手,转身跑回自己的房中。只是那爽朗的笑声渗入房内,让我不禁面色一红。 “爷,那边传来消息,凤玥的大军已从小路悄悄先行,上官辰逸只是个幌子,身边没有多少人。”一名黑衣人恭敬地单膝跪地,向眼前的男人报告着。 “看来是个好时机,通知下去,等待命令,随时动手。”男子伟岸修长的身材气势逼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爷,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黑衣人有些犹疑。 “讲!”男子挑挑眉示意。 “那边说,要您轻伤上官辰逸,放过一个叫方梓傲的男人。” “哦?这可有趣了!准!”仿若猜到了那边的意思,男子眼中闪现一抹精光,笑意跃然眼底。 待黑衣人走远,男子淡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回我要看看你到底如何应付。”

第四十五章 送礼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猫捉老鼠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尤其是这只猫明明就能捉这只老鼠,却偏偏放在手边摆弄,放跑了再捉回来,仿佛是要证明齐天大圣是根本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一般。 整日提心吊胆地与某人共处一院,有时都不得不想自己到底是干吗,自找罪受。如果当初跟着旭尧一走了之岂不是轻松痛快?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每日关注他的一切动向成了我唯一必须要做的功课,一旦听到他的开门声,就急忙关窗关门;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赶紧打听他去做什么;知道他要出门,就立刻探听他多久回来,为的就是能安心的洗个澡。 久而久之,这楚家堡的人看我都带着点暧昧的颜色。于是,在这个没有知心人的地方,我变得更加孤独。 对此,我早就习以为常,没有开口争辩的后果就是给人更大的想象空间。于是,各种夸张的流言蜚语犹如狼烟四起。 “听说那方公子真是王爷的男*宠!” “听说他们夜夜春*宵!” “听说王爷连上战场都舍不得离开他!” “听说王爷带着小妾是为了给他掩护!” “听说” 在无数听说的迫害下,我最终只能选择呆在屋里不出来。惹不起,至少我相信还能躲得起,可现在,就怕连躲也成了问题了。 听到门板上传来的轻叩声,我立即屏息,想着他的那张脸,心便开始狂乱的跳起来,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本以为不开门他会自知无趣地走开,显然我错估了他的耐性。门板虽在持续不停地响着,却一声比一声大,清晰地提醒着我某人的耐性就要告罄。终于,门板不再出声,我暗吁一口气。 “方梓傲,如果再不开门,本王不介意将它一掌劈了,从此,你也不需要什么门了。”一个带着点淡淡慵懒地声音在外响起。 我立即跳起来就往门边冲,因为知道再晚一秒恐怕就门命不保了。 “不知王爷亲临,有何贵干?”气闷地将门拉开,我刻意忽视他一脸得逞的笑颜,口气不佳地朝他喊道。 “本王想邀请你一同在凉亭中酌酒赏花,不知梓傲是否能给本王这个面子?”他淡定地笑望着我,摆明了没给拒绝的机会。想想,光天化日之下他以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所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二话没说越过他直接走了出去。 这所谓的酌酒赏花定然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只是酒也喝了半天,花也赏了良久,就是不见他开口。虽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我乐得轻松。正想着如何开溜,话才到口中转个圈,还没出来,他便慵懒地开了口:“本王有心送梓傲一个礼物,现已在梓傲房中,去看看,是否喜欢?” 一听这话,我愣了半天,敢情将我骗出来就是为了送个礼物的,一种淡淡的情绪在心中滋生,却说不出来。 转身离席,我加快脚步朝醉枫院走去,心中不知为何竟会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房门就在眼前,而我却停下了脚步,心中的期待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有些惶恐,与其说是害怕他在戏弄我,不如说是害怕自己失望。只是为何失望,我不想去探究,也不敢去探究。

第四十六章 重逢千雪 “吱呀”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身影在还没看清楚前就已经扑入我的怀里。 “小姐”一声哽咽地呼唤让我双眼变得迷蒙不清,难以抑制心中那股激动,紧紧地将来人拥在怀里。 “千雪,你怎么会来这里?”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上官带来的,这一刻我清晰地听到心墙的一角塌落的声音。他看到了我的无助,而千雪就是他带来的礼物,一个不让我继续担惊受怕和孤独的礼物。 “小姐,我我真的真的见到你了吗?我,我好害怕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日,有人从背后打了打了我我一下,之后便,便不醒人事了。当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在马车上。他们什么,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只是,只是告诉我到了就知道了。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见到小姐!呜”千雪断断续续地抽泣这,最后却痛哭了出来,看来,这丫头定是受了不少惊吓。 虽然感谢上官送给我的大礼,却免不了在心中狠狠咒骂他一顿。 看着千雪那张梨花带泪的脸,我有些心疼,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将她拥入怀里像拍小孩一样拍了半天,她才停止抽噎。 擦干她的眼泪,看着她眼中依然闪现的泪意,我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丫头。她小巧坚挺的鼻子,清丽的面容上镶着一双犹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清澈见底,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小家碧玉,是种让人赏心悦目的美。 “千雪,有没有人说你长得漂亮?”我突然问道。 “没有,没有,千雪那里比得上小姐!”显然,她被我的话吓到了,哪有丫头能比主子美的道理。看着她有些着急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很逗,便随口道:“谁说的,你真的挺好看的!如果当真遇到合适的人选,我就让你嫁人去吧!” “小姐,千雪求你别丢下我,千雪不要这张脸,不要嫁人,只要跟着小姐!”仿佛受到刺激般,她歇斯底里地嘶喊着,随后泪眼婆娑地狠狠用指甲在脸上狠狠地抓了几道血印子。 我当下傻了眼,顿时手足无措,一面擦着她的眼泪,一面擦着她的血,急得泪花也冒了出来,心里内疚得直想扇自己几个巴掌。 “千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要你,只是怕你跟这我耽误了你!傻丫头,看你平时这么温顺的,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 “小姐,从别庄离开的那一刻起,千雪就只有小姐你了!千雪只要跟着你,哪也不想去!”她坚定却又无措的眼神让人心疼。我叹了口气,望着她的眼睛,像起誓一般道:“千雪,这辈子我要你跟着我,再也不离开了!” 看着她泪眼迷蒙地绽放着笑容,我突然明白了,她不仅仅将我视为她的主子,从选择与我一同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将我视为她相依为命的亲人。 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我找来一些随身携带的创伤药为她敷上,寻思着稍晚一些如何上官那骗点生肌美颜的圣药来。 “宫主,有消息了!”一名青衣男子倏地在一老者身后无声出现。 “哦?快讲!”老者转身坐入主位,气势威仪。 “千雪姑娘是被上官辰逸的人带走的,现在在楚家堡。”来人单膝跪下,恭敬地回答道。 “什么?!上官辰逸?!他为何要带走千雪?”听到那个名字,老者眉峰紧皱,双目间隐见肃杀之气。 “似乎是要千雪姑娘去照顾一个公子。” “谁?”老者眯了眯眼眸,眼底闪过一抹厉光。 “好像叫做方梓傲!” “什么?!岂有此理!”老者一听,怒容立现,拍桌而起,双眼瞪圆,握拳的双手青筋暴跳:“旭尧呢?他到哪去了?” “回宫主,属下没有见到旭尧公子,但是有封旭尧公子的信。”说罢,青衣人从怀中拿出信件,双手恭谨地呈上。 老者迅速看完信件,怒容消退一半,却更加担心。无奈地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气人的丫头啊!还说不闯祸,却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啊!不知上官辰逸是否发现了什么?” 随后,老者对这来人下令道:“派人乔装尾随,监视上官辰逸和方梓傲的一举一动,无论如何务必保护好方梓傲!” “是!”青衣人领命后随之消失,就犹如他来时悄无声息。 空旷的堂屋中只剩老者一人在叹息,之后便拿起文房四宝开始回信了。

第四十七章 扰乱春水 来楚家堡混吃混喝也有七八天,除却初来乍到那两日还可时时见到上官的身影外,余下几天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不知在神秘些什么。而我,却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等待他脚步归离的响起。 “小姐,恩,公子”虽然上官已得知我的女儿身份,但我依旧坚持千雪唤我公子。 “夜凉,披件衣服吧!千雪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听到王爷回房你才休息?” 千雪是个聪明的丫头,即便我什么也没说,她亦能感知些什么,然后贴心地为我张罗。 “怕他半夜下狠手,所以要确定他已经回房。我总是要防着点的。”其实这个理由真的很牵强,端看千雪那一脸“你骗谁啊”的表情就知道。但除此解释外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说,因为这个答案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将千雪披在我肩上的衣服挪开,来到窗口,轻轻打开窗户,初夏的夜风迎面撞入,透心的凉爽,一洗白日的燥热,让焦躁的心多少得到些沉淀。 “梓傲真是闲情逸致,如此晚了,竟还在赏月。莫不是在等本王吧?”一声戏谑刚落,一抹红影便飘到眼前。 看到来人,我倏然有点气闷,心下微微一紧,又忍不住浮躁起来。 “恐怕王爷要自作多情了,在下只是因为有些闷热,所以开窗透透气而已。现在,我要休息了,也请王爷早些安寝!”说罢,我抬手就要关上窗户,却被一把扇子给卡住。 “呵呵,梓傲,你这是在跟本王斗气吗?真可爱。本王这几日较忙有些忽略了你,现下忙完了,自然有时间陪陪你。”听着这一语双关的话语,望向他妖邪的笑颜,我不禁有些面红,不觉间轻轻低下了头。 倏地,一把扇子勾起我的下颚,微微的馨香沁鼻而来,一张软唇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惊惶之余,我急忙推开他,迅速地关上了窗户。 “小人!”背靠窗户,我缓缓平息着有些微乱的气息,咬牙切齿道。 “哈哈哈哈!小东西,你还真可爱!明日楚家堡大少回来,晚上宴请,务必要到!”说罢,他心情愉悦地回了房。 心中有些浮乱,那晚,并没有睡好,直到天刚刚蒙蒙亮才进入迷糊地进入梦乡。那一觉一直睡到将近晚宴,在千雪的拖拽下才极不情愿地与床分离。

第四十九章 敛财 曾有一段时间,我羡慕小三的生活,被人养着,在家不愁吃喝,出门不愁玩乐,逛街不愁没钱,买房不愁还贷,唯一担心的就是正牌上门砸场子。 我曾幻想过,若有一天非常荣幸的当上了小三,也非常荣幸地被正牌围堵会是一种什么场面。当然,幻想一千遍都没有身临其境来得真实,而我现在正面临着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 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气焰嚣张,冶艳的美女,在侧头望望她身后的阵杖,这感觉就像正牌来踢场,害怕底气不足,找了一帮小姐妹来充场面。其实她严格算来还不是正牌,顶多就是个情妇,情妇vs小三,怎么想都觉得是强盗骂小偷没素养。 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能装,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定力这么好,明明心里笑到流眼泪,表面上依然配合着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不得不恭喜自己功力又加深一层,像着魔祖级别行进。 “真巧,能在这遇到方公子,不知公子可否赏光与钰彤共饮一杯?”来人懒懒地朝我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口气仿佛施恩一般。 “真不巧,在这遇到钰彤姑娘。姑娘好意邀请,在下心存感激,只是恐怕要辜负姑娘的一片好意了。实在是因为最近我手头太紧,不得已向王爷开了口,现在王爷要我过去,姑娘你看” 我这人是势利了一点,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光看这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最近闲闲无事,现在有乐子自动上门,我岂会推开?当下就想到自己很久未闻银子香了,想当初也是栽在银子上才落得如此下场,不趁机会打捞一笔以备不时只需实在是有点对不起自己。于是,一个计上心头。 话音刚落,四周便传来一阵抽气声,之后便是嗡嗡的低语。鄙夷、诋毁声声四起,而我就像没事人一般乐呵呵地瞅着她。只有千雪一个人在干着急,猛地偷拉我的衣袖。 “哼,我还当什么大事呢,柳月,拿几两银子给方公子!”敢情她将我当成要饭的了,鄙夷地想拿几两银子打发。我心里暗暗冷笑,想道:若不能把你身上值钱的掏空了,我就被上官囚禁一辈子! “钰彤姑娘,这么点银子,还不够打赏下人的呢,原来你只有这么多啊!我看你手头也挺拮据,那几两银子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王爷已经答应我无论需要多少银子都能自由取用,不如,我上他那给你拿点?”我哀怜地看着她瞬间变的青白的脸。 “你!不用!”看着她那副表情,我不得不感慨,再美的脸一旦咬牙切齿都会变得狰狞。她又给我上了一课以后定要小心,即便是生气也切忌不可咬牙切齿。 “为何不用?”我装出一副能逼死人的无知表情瞅着她。 “王爷赠给我的金银首饰多到已经找不到人送的地步,何须你再赠送?” 果然,狗急跳墙,听到自己等了许久的那句话,我淡淡一笑道:“听起来似乎是个麻烦啊!那就送给我吧!我不介意帮钰彤姑娘你分担一些麻烦,姑娘不必太感谢了,这些个头上身上戴的东西我就接受了,姑娘也是个爽快之人,亦不会小气的等到回房后在取下送我吧?” 话毕,我自然地将双手伸到她面前,估计她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一下就愣住了,傻傻地将头上的钗子拔下给我之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也不好要回,上不上,下不下地,只能硬着头皮再给了我一对耳环和一条链子。 “王爷真是好眼光,送给姑娘这么多好东西,看来非常疼爱姑娘呢!”吃人嘴软,那人手段是个定理,虽然东西是拐来的,但好歹也是有主的。 东西都取下来给了我,自然不会还把笑脸挂在面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她讽刺地开口:“哼!现在,公子有空了吧?” “既然姑娘硬是邀请,我也不便推辞。姑娘请吧!” 一边把玩着收刮来的战利品,我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她先行。 这果然又是个高傲的主,里子输没了,面子也要撑着。我暗自摇摇头冷笑一下,真不明白这个上官辰逸的品味为何如此独特,娶进门的女子个个都是阳奉阴违的变脸高手。

第四十八章 楚烨磊 什么叫做鸿门宴,我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按照宴客的时辰,踩着点来到大厅,却发现只等我一人了。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仿佛成了众矢之的,每个人瞧我的眼神都各不相同。 我理了理微乱的心绪,找回那个脸皮厚比墙角的方梓傲,勾出一抹自认为相当得体的笑容,抬头挺胸,回视着所有目光,不疾不徐地走入给我留的坐位。 “梓傲,你来晚了!”刚落座,楚修洁就对我抱怨开来。 我在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想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们都会提前来,这要是以前那边的大型宴会,准是最大牌的人最后出场,通常都要迟到一个小时以上。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要是某人耍大牌,迟到一个时辰,那我岂不是要在宴会上睡着了啊! “实在抱歉,我迷路了!”这话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但任谁都能听出来是个谎言,却也拿我没招。 “这楚家堡也就这么大点,都在着住了好几天了,怎能还迷路呢?方公子是在说笑的吧?”这个说着吴侬软语的女子是正倚在上官身边的白钰彤,一身雪肤凝脂罩着一件血红的纱衣,透着若隐若现的曼妙。精致的妆颜魅惑人心,微微一笑摄人心魂。一双看似柔弱无骨的芊芊素手剥开一粒葡萄,喂入上官口中。随后挑衅似地朝我望了一眼。 本想视若无睹的,但又有些不满她与上官旁若无人般的交缠,总觉得影响风化,却忘了这古时候宴宾都有美婢相伴。 “在下句句属实。我住在楚家堡,就是楚家堡的客人,身为客人,没经过主人同意,在下不会随意在府宅中乱逛,这点教养在下还是有的。再说,这楚家堡庄院虽不是最大,却也不小,姑娘为何如此轻看?”我不蕴不火地给了她个软钉子,当场让她脸色一变,却碍于上官的面,硬是憋了一肚子火。 “哼!王爷的人果然非同一般!”主位一侧突然传来一语双关的冷哼,我不禁挑眉望去,只见一俊朗阳刚的男子身着一身紫色劲装坐在上官一侧,深邃的眼睛波澜不惊,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又是一祸害!我不禁在心中偷偷感慨。悄悄咽了咽口水,暗自想到,如果能把这些人弄到现代去,卖给经纪公司不知道能赚多少银子。再不然,牛郎店其实也挺不错。虽然这个想法有点龌龊。 “呵呵,你们都还不认识吧!烨磊,他是方梓傲。”上官斜卧在钰彤怀里,镶金边的罩身红袍微敞,慵懒惬意非常,手中酒杯一扬,为我们介绍道:“梓傲,他就是楚家堡的大少,也是楚家堡的堡主,楚烨磊。” “原来你就是方梓傲。”楚烨磊的语气中透着这么点讶异,却也有些鄙夷。 “对,我就是方梓傲!”淡然一笑,我自然明白他为何有此一说。想我在楚家堡也是名人一个,只是这名声不太好罢了,但那又何方,无碍我的生活即可。至于其他,就权当给人添加生活的调味剂了。 他半眯着眼打量着我,我亦毫不客气地回望着他。这个男人虽俊,却也与上官不同,他刀刻般的俊颜上尽是刚毅的神情,冰冷不见一丝温情,即便是笑也是在嘲讽。而上官,可谓是美得妖邪,柔和的面容挂上的笑能杀人于无形。 “他是?”终于看够了,楚烨磊才望向我身后的千雪,冷声问道。 “他是我的随从,小睿。”我不动声色地回答着。 突然,我见他猛地微眯了眯眼,之后一副了然的神情,朝上官挑挑眉,而上官仅仅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一眼,之后又开始悠闲地品着酒。 当即,我脑中响起了一阵警钟,不敢在轻松以对,就怕自己那里出了岔子。 那晚的鸿门宴,来人都各怀心思,恐怕只有楚修洁一人置身事外而不知,依旧痛快吃喝。惴惴不安地度过一个半时辰后,我回到房间,立马让千雪去给我弄些吃的来,喂饱我大受委屈的肚子。

第五十章 示威 “方公子请坐!” 跟着白钰彤来到一个小亭子内,才发现早已有酒菜在桌。看来又是一场已经预谋好的鸿门宴。还说是“巧遇”,我禁不住冷嗤了一下。人啊,总是不喜欢坦白,总是企图带着虚伪的面具就妄想遮住面具下那颗斑驳丑陋的心。 其实,想想,我何不是这样?都是生存的手段罢了。于是,我亦坦然接受她的“偶遇”之说,坐下便等着“主菜”上场了。 “不知方公子如何与王爷认识的?”不咸不淡的问话从旁响起。 “偶然认识的。”审问开始了,我依旧淡然地品着酒,将“装”贯彻到底。 某人的眼角抽了抽,又道:“方公子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边关之地游山玩水?” “无意间来的。” 某人的下颚紧了紧。 “方公子在醉枫院住得习惯吗?” “还不错!”如果上官没有来骚扰的话,我在心中暗暗补充了一句。 某人搁在桌上的芊芊玉手握成了拳。 “不知方公子可曾听到流言蜚语?” “不曾。”我依旧不遗余力地挑战某人的底线。 某人那边开始传来磨牙声。 “恕钰彤唐突,敢问方公子跟王爷是什么关系?” “特殊关系!”我依然在做着某些误导,但却不可否认,我和上官的关系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正常关系,所以,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也算说了实话。 “嘣”我似乎听到某根弦断裂的声音,随后开始上映淑女变泼妇的桥段。 “方梓傲,你接近王爷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愿意委身为男*宠,到底有何居心?!” “我也很无奈。”面对她一脸怒容,我只是风轻云淡地耸耸肩,之后继续喝酒吃肉,仿佛跟自己没关似的。 “你别以为王爷现在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也不知道你到底给王爷下了什么迷药,让王爷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告诉你!王爷只是图个新鲜,这等世俗礼教不容之事,王爷自有分寸,等过了这一阵,看你还怎么迷惑他!”嫉恨让她的容颜变得有些扭曲,我暗自在心底再次为自己提醒,千万不要嫉恨,即便是嫉恨也要保证面上美美的。 “你的问题我也很想知道,要不,你去问问王爷?”无奈地撇撇嘴,明明就是他在缠着我,却变成了我勾引他,果然,世上的事情,事实与认知总是存在很大差异的啊! “你!你!你!”三个“你”字让她说得差点断了气。 相对于我的悠闲,她这出示威的戏码更像是小丑的独角戏。显然,她也有了这份认知,于是,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正想扫落一桌子饭菜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敛好心神,嫉恨地瞪了我一眼,走出了凉亭。

第五十一章 露馅 “戏看够了,出来吧!”直到白钰彤妖冶的身影离开视线,我才淡淡地朝着假山开口。 那两抹从我进入凉亭就若隐若现的身影在呼唤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没经过允许就在一旁偷听,王爷和楚大少还真是好教养!” 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嘲讽般,上官依旧一身红袍,闲散地朝我踱步而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楚烨磊一身紫色的劲装,修出挺拔俊美的身材,眼神亦是紧紧地锁着我,似探究,似疑惑,又似一点期望。 当下我就纳闷了,与这个楚烨磊认识不过就短短一天,而我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如我没有记错,应该不曾得罪过他。 疑惑地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当即便明白了,人家那哪是在看我啊!明明就是在看我背后的那个丫头。按理来说,他跟千雪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怎会突然对千雪有兴趣? 我希望千雪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不是这个男人能给的。 弄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看千雪的眼神愈加让我有种领地将要被侵占的感觉。于是,不客气地将千雪遮住道:“看够了吧!” “此话怎讲?”楚烨磊冷眼淡淡将我扫了一下,仿佛是在责问我多事,又仿佛是在告诉我自作聪明想多了。 在他暗讽的眼神下,我微微尴尬了一下后便挑衅般望入他的眼睛,清晰地向他表达唯一的一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想,我当时的痞子样一定是学的像模像样的。 显然,我的行为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成了耍脾气的小孩,幼稚又可爱。于是乎,某人哈哈大笑起来:“我的梓傲还真是可爱,烨磊,你别介意。” 这么暧昧的话从上官的口中说出,脸上立马火辣辣的,让我有种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的感觉。 “谁是你的梓傲?”原本要辩驳的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那感觉像在跟情人撒娇。 “当然是你啦!”显然某人的心情是格外的好,戏弄般地用扇子轻轻拍拍我的脸,挑逗意味不言而喻。 “不准你欺负我家公子!” 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千雪不知打哪来的勇气,突然护在我身前,将上官的扇子挥开。 上官潇洒地甩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眼眸微微低垂。明显地感觉到他微显的怒气,我悄悄将千雪又护回了身后。 “方姑娘,可否借你身后的这位丫鬟给我半日?”正当坚持不下之时,楚烨磊扔下一颗手榴弹。 我惊讶地望着他,满眼防备,随后,想到什么似的朝上官愤懑地喊着:“你这个小人,明明说不会拆穿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上官却冷冷地朝我一笑,什么也没说,但却让我心底微微一疼。 “不是王爷说的,是我看出来的。”楚烨磊解释道。 “你看出来的?”对于男装,我虽不是最好的,但能瞒着上官如此之久,定也不差,那这个和我相处不过一两个时辰的人又是如何得知? 楚烨磊目光紧紧盯在千雪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般。千雪不自在地朝我身后挪了挪身子。 “我是从你的小厮身上看出来的。”仿佛看到我的疑问般,他解释道:“那日宴客,如果不是看到你的小厮没有喉结,我亦不会知道你的身份。” “即便千雪是女的,也不能说明我也是女的啊!”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我有些不甘地瞪了眼千雪。自知理亏的她连忙低下了头。 “原本也不确定,但是,刚刚确定了。” 一听他的话,我才明白,这位也是个善于弄套的主,我刚刚就不幸被套进去了,自己承认了身份。 恨恨地瞪了眼这只深沉的狐狸,我决定不再跟他们纠结不清,于是转身就走,明白千雪定会跟上,所以没上心。待到快走回院落,回头想要同她说话时,才发现千雪被掉包成了上官。 我气急败坏地就要冲回去找千雪,却被上官拦住,困在了醉枫院里。

第五十二章 千雪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小姐远走的背影消失,楚烨磊才轻点了千雪身上的穴道。 恢复自由的千雪愤怒地瞪了眼前的男子一眼,转身就要追去。 男子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眼底迅速滑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之后收敛眼神,定定地望着她。 “你这人怎么那么无礼?放开我,我要去**!”千雪挣扎着,她从未遇见任何一个男子像他这般无礼,他赤剌剌的眼神里有着太多看不清的东西,让千雪为之心神不宁,仿佛这个男人会改变些什么。本能让她选择逃避。 “佑佑”楚烨磊低低喊了个名字,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千雪,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楚堡主,你认错人了!”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千雪就有种莫名的焦躁感涌上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必须抓住却又逃走的。 楚烨磊一瞬不动地盯着她,许久,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慢慢放手,作个揖道:“楚某唐突姑娘了,实在是因为姑娘与我一个小时候的玩伴长得实在太像。” 看着他有礼的道歉,千雪也没想再计较,揉揉被拉疼的手转身就要走。 “姑娘请留步!”楚烨磊向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千雪防备地往后一退,疑惑地望着他。 “敢问,姑娘,小睿不是你的真名吧?不知可否告知?”楚烨磊眼中滑过一丝某光。 “千雪。”她的眼中防备丝毫未减。 “千雪姑娘,不知你家中是否有姐妹?” “我从小就在小姐身边,没有姐妹?” “那,敢问你的娘亲是?”楚烨磊探究的眼光依然没有离开她的脸。 “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一直没有见过她。楚堡主,我不是你小时的玩伴。”千雪身子小心地又朝后挪了挪。 “幸许吧!”楚烨磊低低叹了口气,转身望向天边。 “不知楚堡主的玩伴为何不在你的身边?”看着这个男人英挺怅然若失的侧颜,千雪心中有些不舍,禁不住想去探究。 “她,是我的玩伴,却在我跟爹出堡巡商时,让奶奶给赶走了。那年,她才4岁,跟着她病弱的娘不知能去哪里。” 他淡淡地说着,可眼底闪现的却是满满的愧疚。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虽然当年他也只有13岁。 “你没找过她吗?”千雪心中隐隐一动。 “当时我还不能做主,待到我能自己做主时,却寻不见她们母女俩了。” “这个玩伴对你很重要吗?都这么多年了啊!”不知为何,千雪听他这么说,心里酸酸的。 “为了一个承诺。”楚烨磊直直地望向千雪道。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如此执着,心上满是迷惘。真的是为了那个承诺,还是单纯的只是想找回以前无忧无虑的一点回忆。 “你,觉得我是她?”千雪轻蹙了一下眉,望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地探问道。 楚烨磊凝视她良久,才开口道:“你的” “堡主南宫家的少主南宫睿渊现在大厅求见!”楚烨磊的话被通报的总管打断,原本不悦的神情在听到南宫睿渊的名字时转为深思。 江湖上素有“东南宫,西楚堡”之说,指的便是南宫家和楚家堡。这两派势利各自盘踞东西两地,平素并未往来。主要还是,楚家堡一向重武,在江湖上较活跃,而南宫家却在在武林中一向低调,重商,尤其到南宫睿渊这一代更是将整个南宫家扩展了一倍。 南宫家主要做商运,南北的码头至少有一半的船只是打这南宫的旗号的,名声可与暗影门齐名。 两家一向没有什么利益,不知此时,南宫睿渊这个人突然来访到底有何用意。 虽没见过南宫睿渊,但他的大名楚烨磊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此人工于心计,决不做亏本的买卖,只要有他出手,绝没有做不成的买卖。 无事不登三宝殿,当下,楚烨磊就决定会会这个人,于是,吩咐总管先好好招呼着。 “今日不便,千雪姑娘,我们改日再说吧!”话毕,他匆匆离去。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千雪竟有一丝微微的失落,直觉告诉她,楚烨磊还没说出来的话对她非常重要。 玥玥的收藏率今天超过100啦,呵呵,所以玥玥今天要实现诺言,多加更一章,希望大家看得尽兴,也希望大家喜欢,更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玥玥!~后续的故事更加精彩!~呵呵!~

第五十三章 逼供 一看千雪回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入房内“严刑逼供”。 “怎么这会才来?”我有些抱怨她见死不救。 “小姐,我也没办法,楚堡主把我点穴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将王爷带走啊!”千雪万般委屈地瞅了我一眼。其实我也委屈啊,哪是我带走他啊,明明就是他拐走我! “楚烨磊?难不成是上官让他这么做的?没道理啊,上官刚刚还挺安分的。”实在想不出楚烨磊的动机,唯一只有因为上官的命令,但上官却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楚堡主,是,是,是找我的。”千雪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仿佛犯了什么错似的,声虽小,但最关键的我还是听清楚了。 “什么?!找你?!他跟你说了什么?”一听她这么说,我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模样就仿佛是一个牙婆听到有人要出高价买一个质量很差的丫头般。 虽然不明就里,但我依旧嗅到了一丝秘密和八卦的味道,无数的煽情小说版本就开始在脑袋中冒泡泡。 看到千雪因为我的话而倒抽一口气,猛然后退一大步的动作,我才赶紧收起自己那副准备卖人的嘴脸,心里的小九九开始运作起来。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好久都没有“活动活动”啦。 “小姐?”千雪猛地咽了口口水,依旧小心翼翼地刺探着:“你眼睛在放光!” 我急忙收敛起眼神。 “小姐,你笑得好可怕!”某人依然胆怯。 我将露出的牙齿全收回去了。硬是在嘴角上扯出一抹据说是温柔的笑,但面部肌肉在抽经。 “小姐,真的没事?” “没事!”我拍着胸脯跟她保证,就为了让她快讲。 看着依旧胆怯对我毫不新任的人,我不得不责怪自己干吗这么快就露出大野狼的尾巴,把到手的小绵羊都要吓跑了。暗自叹口气,决定采取柔情攻势和怀柔政策。 “千雪,在这里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我担心你,你这么单纯好骗,万一遇上什么坏人怎么办?我是你的小姐,有义务要保护好你啊!” 如果旭尧和干爹在这,我现在一定会被他们唾弃死,所以,万分庆幸在我面前的是个温柔好骗的小绵羊。只是这只小绵羊似乎有点抓不住重点。 “小姐,楚堡主他不是坏人!” 我才刚落,千雪就急忙为某人平怨,那模样就仿佛是在保护自己珍爱的东西一般。我眯了眯眼,当下决心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虽然在这楚家堡住着不用交住宿费,却不能不明不白地赔个丫头吧?起码也得捞到点啥,否则,这笔生意实在亏本。 若是千雪知道我在心中合计些什么,只怕她会悔死跟错了主子,不过,千雪啊,你可千万别怨我,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只是顺便捞点媒婆钱罢了! “他虽然不是坏人,但上官可不保准!那只妖狐狸现在知道你小姐我是女儿身,万一他就是让楚堡主没事绊住你,然后对我心怀不轨怎么办?”我不怀好意地给她又下了贴猛药。 “这,这” 见千雪有些犹豫,我赶紧趁热打铁。 “所以啊,你赶紧告诉我,楚堡主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我看看是不是上官故意搞的鬼,这样我也放心啊!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不管小姐我的死活?”说道最后,我就仿佛是个被恶婆婆虐待的可怜小媳妇般,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你别难过,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你是千雪唯一的小姐了啊!” 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模样,我突然有点内疚了。 “真的吗?”显然,真相要比较有吸引力。 “恩,楚堡主找我,只是觉得我像他小时候的一个玩伴” 听她将对话喃喃道来,我越发想要查明真相。能在第一次见面就拆穿我身份的人,他还真是唯一,此人实在不简单。短短的两次接触,直觉认为他定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既然肯开口,那必然是确定了些什么。 在看看我面前这个丫头,每每提到“楚堡主”三个字时,眼底若隐若现的光芒,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吧!真是婢大不中留啊!前几天还撕心裂肺地跟我喊,现在,胳膊肘都向外弯了。虽然有些小小的抱怨,但我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希望她能觅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这过程可能要稍微曲折些了,毕竟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后来,来了个叫南宫睿渊的人,楚堡主就先走了。” 千雪讲完后,端着水喝了一口。 “南宫睿渊?是南宫家的?”我低低地自语道,显然沉思。 同样在商场上蹦跶的,南宫家的大名我还不至于无知。只是,虽说同样为商,但南宫家和楚家堡一向没有交集,一个多涉足江湖,一个多涉足运输。现下,南宫睿渊既然到了这,只怕是另有所图。 看来,在这的日子里应该不会太无聊了,闲时无事看看戏,也是不错的消遣。 于是,我一个得意忘形,笑过了火,吓跑了某人。

第五十四章 初识南宫睿渊 夏季的雨总是说来就来,让人措手不及。窗外突然出现的滂沱大雨,看上去好似从天而降的帘幕,似水晶般晶莹剔透,却又雾气朦朦。豆大的雨点敲在瓦上,落到水里,砸在叶子上,交织错落,仿佛是恢宏的乐宴。 望着依旧黑压压的天,听着雨乐,心中没由来的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雨,在那边是另一种浪漫,在雨中初识,在雨中牵手,在雨中漫步,在雨中许下一辈子的承诺。只是,不知在这边是否也能遇见这么一个人呢? 突然笑笑,在一种冲动感觉的驱使下,我任性地冲进了雨里,飞快地向前跑。 跑出醉枫院没两下,我就明白了,这定然不是浪漫的雨。在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情况下,就怕迎面撞上个青蛙,又如何能相遇个王子? 当机立断,我朝最近的凉亭奔去,眼见就要瓦片遮头,却忽略了最后一个阶梯,被狠狠地绊了一下,一个趔跄,马上就要与地面亲吻,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暗咒自己没事找事做。 倏地,我似乎跌入了一个软软的垫子上,还有着一丝淡淡地青草芳香,眼睛还未睁开,就禁不住抱紧软垫子,将头往前凑了凑,以便更清晰地感受那沁人心扉的芬芳。 “姑娘,你没事吧?”垫子上传来温柔醇厚的问语。 惊觉不对,立即睁眼,才发现我所谓的垫子是个男人。我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急忙放手,抬头才想道歉以及致谢,却在看清他的面容时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 这是个一脸书生气的俊美男子,温文尔雅,有些略微狭长的凤眼地一片笑意,微薄的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一身素青的儒袍修出他儒雅尊贵的气质,让人赏心悦目。 这才是王子啊!我在心底偷偷感慨。 “姑娘?”书生极有耐性地再次含笑轻唤。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眼巴巴地盯着这个陌生人这么久,就差流口水了。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心想,楚家堡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优秀的男人了,要用什么手段跟这个他搭讪。 “呵呵呵”几声愉悦的笑声打断我的思维。 不解地望向正笑得开怀的男人,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姑娘,在下失礼了,实在是在下从未没见过像你这般如此可爱的姑娘,你的表情全在脸上了。” 我木讷摸摸自己的脸,又引起他的一阵笑意。他的笑让我有一瞬间的炫目,良久,才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这个”看着他难以启齿的模样,我微微眯了眯眼,不待他有所反应便强硬地命令道:“说!” “刚刚姑娘倒下时,在下不得已冒犯了。” 听完这话,我就明白了,于是脸上又染了红意。于礼,应该找他麻烦,但人家毕竟还是救了我的,不能这么恩将仇报。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将话题岔开了。 “公子也是楚家堡的客人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昨日才到,今日本想四处走走,却偏偏被这雨困在了亭子里。” “是啊,这天突然就下了雨,害我没处可去呢,还好遇见个亭子。”随口编了个借口,我暗自吐吐舌头,总不能说我是出来寻找梦中情人的吧? “呵呵,在下南宫睿渊,不知可否有幸结识姑娘?” 咋听到他的名字,我愕然。据说,南宫睿渊在楚家堡住下,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自从确认了南宫睿渊就是南宫家的少主,我便觉得此人目的不纯,断然不会串串门子就回。而我,肯定迟早会见到这位传奇人物,只是断然不敢相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我从未想过那个传说中精明霸道的商人竟然长了一副柔弱书生样,如果不是传言有误,只怕这个男人也是个厉害的主。但他望向我那无害的眼光,显得是那么的真挚,让我不忍拒绝。 “方梓傲。” “原来,你就是方梓傲,还是个女子。呵呵,你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子。”说完带着点探究意味看了我一眼。 我不满地蹙了蹙眉头,心道:为何才短短几日,我就成名人了,还是那种传说中的名人,谁见到我都会说:“啊!原来你就是某某某啊!”却都不会说:“我很崇拜你!”这句我最想听的话。 他们的眼神更多像是在动物园进行参观,让我想到上官,总觉得似乎与他有关,怀疑让心中又开始不安的烦躁起来。 厌恶地撇撇嘴,我没再说什么,淡淡望着亭外渐弱的雨幕,借以平息心绪。南宫睿渊显然感受到了我的不快,也没在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雨歇,露脸的太阳在花圃中泼洒的阳光变成了一弯绚丽的彩虹,我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第五十五章 夜袭 醉人的月夜墨浓墨浓的泛着一丝血光,蝉鸣骤歇,夜风顿滞,四周万籁俱寂,诡异的黑影从墙外一闪而过,悄无声息。 一丝异样的风动惊醒了躺在榻上浅寐的人,他眼帘尚未睁开,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仔细聆听着周遭的声息。 来人蹑手蹑脚地在屋外小心翼翼地插入一根苇杆,轻轻朝里一吹,一缕白烟便飘了进去。半响,仿佛已经估算好时间般,来人用刀轻轻从外挑开门锁。 “咔哒”门锁一开,那人进入房门,走到榻前,望着在迷烟作用下仍在熟睡的男人,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高高举起匕首,匕首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猛地往下一刺,却意外地被人牢牢扼住手腕。 来人手腕急忙翻转,脱身后向后倒翻,稳稳落地。与眼前的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后,他有些惊惶地望着那个嘴角噙着一抹诡笑,却本该已经熟睡的男人。 “呵呵,怎么,本王没有睡着让你很讶异吗?”男人慵懒地笑意,让来行刺他的黑衣男子背脊发凉。他依旧谨慎地盯望着上官,没有任何言语。 “既然来了,又怎么能让你空手而归呢?是吧?”上官向黑衣男子迈出一步,而男子也向后悄然地退后一步。 显然,上官是注意到男子的动静了,他笑得更加魅惑人心。 倏地,上官抽出腰间的软剑攻向来人,而男子只能被动地选择放手一搏。 激烈的打斗声引起护卫的注意,“有刺客,保护王爷安全!”的呼声顿时在楚家堡的各个角落回荡。 突然,从天而降一批黑衣人,死死纠缠住护卫,就连楚修洁和楚烨磊也被牢牢地绊住。 四处刀光剑影,划破血色夜幕。 打斗声中我骇然惊醒,本想出门看个究竟,却见一黑影奔到窗前,随后,鲜血溅洒窗棂。我怯步不前,心底却又隐隐不安,最终一咬牙,来到房门前,偷偷拉开一丝缝往外瞧去。 我不是没见过打斗,以前住在王府别庄时,也经常被白皓轩骚扰,但都点到即止,而现在,眼前呈现的却是犹如修罗战场般的血腥。四周横尸一片,夜风微微,卷起的是一阵腥咸。 猛然想到千雪,不知这丫头怎么样了,是否被这大屠杀的场面吓破了胆,于是,小心地侦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人会注意我这个小喽啰时,奋不顾身地拉开房门就朝千雪那屋跑去。 “小心!” 上官惊惶地提醒,显然,我低估了自己身价,才刚迈出去一条腿,一抹冷光便朝我奔来,直指眉心,惊骇间我仿若被点穴般顿在那里。而上官却被几名黑衣人缠到脱不了身。眼见冷光将至,我绝望地发现我是那么地不想死,于是闭上眼睛,期待那一刻会毫无痛楚。 “铛”一声脆响,千钧一发的时刻,被另一把剑救了下来。没想到来人竟然也是黑衣男子。只见他冷漠地对着出手的人道:“他是方公子,你忘了上面交代决不能伤了他的吗?” 这话显然是被上官听到了,只见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顿然微微一滞,当下,一把亮晃晃的剑朝他的心刺来,而他只来得及侧开身子,却无力躲过这一击。 “撤!”眼见伤了上官,为首的人一声令下,所有出现的黑衣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烨磊和楚修洁急忙扶住上官,看到他受伤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骤然停止,全身无力,竟然会觉得比自己受伤还要害怕。 “你怎么样?” 急忙来到他面前,本也想扶住他,却被他硬生生地推开。不解地望向上官,却见他嘲讽的笑意挂在嘴角,眼底看到一片冰冷。心突然抽疼抽疼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托你的福,毫无大碍。来人,将方梓傲押入地牢!” 语毕,便头也不会地走入房间。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要将我押入地牢?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不敢置信他居然如此阴晴不定,不明所以地要将我押入地牢。 “押下去,随后再审!”冰寒彻骨的语气将我瞬间冻伤,心中升起一股比死亡还要更甚的绝望,任由侍卫将我拉走。

第五十六章 下狱 蹲在地牢里,我无比哀讽地想到《还珠格格》里小燕子下狱后的一句经典打油诗“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无力地勾勾嘴角,万分嘲讽地想,我的古代之旅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多彩啊,就连牢房都来参观了。 “看来你在这里挺惬意的!”冰冷的讽刺瞬间让我窒息。 抬头,毫无意外地见到上官,一旁的小厮小心地伺候他在牢外坐下。他脸色微微泛白,显然是才刚处理好伤口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提审。我不禁蹙了蹙眉道:“你应该多休息休息的。” “那么,本王是否还要多谢的你关心?看到本王没死,你失望吗?”冷冷的笑意在他脸上泛开,眼底埋着戾气。 “你什么意思?!”他的指控让我浑身一凉,本还奢望他将我押入牢里是另有用意,看来,这次是我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 “方梓傲,这么明显的事实,你还想要怎么自圆其说?” “我不懂!你说明白点!”心里有点凉凉地疼着,语气嫣然也冷了下来。 “还要如何明白?今晚的刺杀不就很清楚了吗?方梓傲,你到底是谁?” “你,你怀疑是我?”我惊惶地抬头,却对上他冷漠的厉眸。 “不是吗?” “不是!”我激动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围栏,一想到他竟然如此怀疑我,心就不由自主地抽痛着。 “那么你又如何解释刚刚黑衣人的那句话?” “你就因为一句话定我的罪?”我不敢置信。 “当然不会,只是,你的嫌疑实在太大了!” “这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只怀疑我?!”我不甘心。 “随行这么多人里,知道我让大军先行悄悄潜走的只有你!” “难道一定是随行人员吗?我能猜到,难道别人不能猜到吗?”我很气愤。 “确实”,上官冷冷地勾勾嘴角:“不过如果不是一个非常熟悉地形的内贼,那群人绝对无法在楚家堡内这么任意的来去。” “所以,你就怀疑我?” “你曾经在云禅寺跟一个男子接触过,不是吗?你作何解释?”他的眼光更冷上几分,手中的杯子被他捏出缝来,水从中渗出,湿了一地。 我愕然的望着他,没想到跟旭尧道别的那晚会被他看到,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的不相信我。 我什么也不能说,也不想再辩解什么,而我的沉默在他看来视乎是揭穿阴谋后的无言以对,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痛的神情,愤懑地将杯子捏碎,重重地冷哼一声便出去了。 对于上官的行径,我不甚理解,他冰冷的眼光让我觉得被刺伤了。多久没再见到这样的眼光了?好像淡忘了呢,安逸的生活似乎让我忘了人性的冷漠,所以,在我开始变得忘了自己时,上帝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让我记忆起曾经濒临绝望时被周围的人冷眼旁观的心痛。 只是这次为何却如此难过,是我脆弱太久了吗? 我蜷缩在地牢的一个角落,冷冷地望着窗外依然悬挂夜空的皓月。那轮月亮清冷孤寂,让我想起传说中额嫦娥,她是否也曾有着一颗柔软的心,却被迫用冷漠武装着。 “呵呵!”我低声嘲笑自己。 “方姑娘,你还好吗?” 浓浓的嗓音中露着一丝关切。真是讽刺,蹲在大牢里居然还有人问我好不好,我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倾尽全力,在黑暗的角落中只望到一双温柔的眼眸。那双清澈的凤眼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原来是南宫公子,谢谢关心,这里有吃有睡,你觉得好吗?”我略带微讽地道。 我的话让对方一愣,随后便轻轻笑开:“方姑娘真是奇特。” “谢谢!不送!”现在的我不想让任何人见到自己的脆弱,武装起来送客是最好的选择。 而有些人显然是很白目,居然攀起了交情:“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交个朋友?” “公子命贵,跟我这个蹲在大牢里的牢犯交朋友就不怕惹麻烦吗?”口气依旧冷讽。 “能跟梓傲做朋友是我南宫有幸。”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回道,连称呼都改了。 我有些讶异地抬头,只见他已走入月光下,能清晰地看到他一脸的真诚。 “你相信我?”我有些动容了。 “相信!”他坚定地望着我。 “为什么?”被他的目光牵引,我无意识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不为什么,就是相信你!” 他的话让我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心软弱了,一股酸意涌上鼻头,我将头朝里转了转缓缓低下,埋在腿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悲伤:“谢谢!” 良久,当我再抬头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他贴心地为我保留了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通知: 各位亲们,非常对不起,玥玥刚刚才发现前两日由于太匆忙,发文时漏发了第48章,所以今天急忙补上,没有看过的亲去不看吧呵呵!~如果有影响到你们之前的阅读,玥玥感到非常抱歉!~对不起啦!~

第五十七章 察觉有异 一宿折腾,天朦朦亮,楚家堡内一片死寂,没有了往日的晨忙之景。上官坐在书房,看着手中的传信,阴沉的脸上早敛去往日的笑意。正待要开口询问站在暗处的影子时,一声娇媚柔软的声音传来,让上官不耐地紧抿嘴唇。 “王爷,听说您昨晚受伤了?妾身担心极了,因心中实在放不下,所以过来看看。王爷您怎么不到榻上躺着?”白钰彤一脸担忧地来到上官面前。 “本王,没事,昨晚吓到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对上一双满是关怀的眼眸,上官脸色稍霁,但语气却依然冰冷。 “王爷,您是在怪妾身没有早来吗?妾身也很想的,却无能为力。昨晚一个黑衣人闯入,刺伤了妾身,虽不严重,但妾身还是昏睡到此刻。”白钰彤以为上官实在责怪她,委屈地为自己辩解着。 “你也受伤?”上官微眯了眼眸,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顿时再冷上几分。 “妾身听闻这幕后主使人是方公子。因前几日妾身因一些事情跟方公子有些过节,若真是他,那妾身就明白为何要伤了我了。只是,王爷对方公子这么好,为何他仍要伤了王爷?” 白钰彤认为此时是扳倒方梓傲的最好时机,上官是不会轻饶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所以一面窥看着他的脸色,一面小心翼翼地添油加醋着。果然,听了这话,上官更加阴郁。 “此事本王自会处理,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妾身先回房了,王爷您也好好照顾自己,别太忧心了。稍晚,我让厨子给您炖些养身鸡汤。”眼见那番话在上官心中砸出了涟漪,白钰彤掩饰着得意的神情,故作忧心地道。 “熙影,可有查出什么?”直到白钰彤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上官才又望着被捏在手中的传信问道。 “回王爷,灵芸那边的消息,说是是一群黑衣人干的,据描述,武功招式皆不是凤玥王朝的,反倒更像瑾麟国的,这与昨晚突袭楚家堡的那些黑衣人很像。” “上官,你觉得这事真的跟梓傲有关?” 刚从外面进来的楚修洁和楚烨磊定然听到了熙影的汇报,楚修洁并不赞同上官盲目的决定,他喜欢梓傲爽朗的性格,从不认为梓傲是这样的人,楚烨磊站在一旁,不置一词。 “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吗?”提到梓傲,上官就有些沉不住气。 “为何遇到梓傲的事你就慌得乱了手脚?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上官。你好好想想,那些算是事实吗?就像梓傲说的,他能猜到大军前行,为何别人不能猜到?如果真有内贼,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又怎么会猜不到?就连我都觉得有问题的事,你居然这么快就给他定了死罪,是不是太盲目了?地牢凉寒,梓傲虽是男子,但也单薄,你是否应该先让他出来?关在房中让人看守也是好的啊!” 楚修洁显然还不知梓傲的女儿身份,他为上官分析道,一方面是想他别做出后悔的事,另一方面是为梓傲求情。被他这么一说,上官似乎稍稍冷静了些,细细想到,事情仍有很多疑点。 “如果不是她,那为何那个黑衣人要如此说?在云隐寺时那个曾进入她房中的男子到底又为何?”上官口气明显软了下来,但提到那个男子,他就心中闷闷不快。 “上官,你似乎忘了什么叫做嫁祸。再有,那男子能代表什么?他是在云隐寺的时候跟梓傲见面的,并不是楚家堡。你之前将梓傲安排进入你的院落,不是有些就近监视的意味在里面吗?除了南宫睿渊,他并没有跟任何人接触不是吗?” 当初听上官说要将梓傲安排进入醉枫院时,他吓了一跳,而上官给他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是就近监视梓傲。其实,这只是一部分的借口罢了。 一想到南宫睿渊,上官的脸色就有些阴郁。那日,梓傲倒在他怀里的那刻,上官清楚地看到了,雨声虽大,但他们的对话还是一字不差地传入他的耳里。知道南宫睿渊知晓梓傲的女儿身份,让上官觉得似乎有个专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被抢走了一般。因此,雨未停歇,他便紧捏着拳头冷然地转身离开。 “好好调查一下再做决定,别让自己后悔。”楚烨磊终于开口,却意味深长地望着上官。 “恩,我知道了。”语毕,上官陷入沉思。 见此,楚烨磊和楚修洁离开,给他留下一个思考的空间。 “大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 “恩”楚修洁知晓地点了点头,随着楚烨磊离开了。 “宫主,这是那边传来的消息。”一名青衣人将一封飞鸽传信交给了老者。 老者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阅毕,眉头紧蹙,下颚紧咬,一把将信捏在手中,顷刻,变成粉糜:“传令下去,今夜救人。定要将人平安送到旭尧手中!” “是!” 来人领命下去,独留老者一人抚头空叹:“丫头啊!你这个恼人的丫头,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

第五十八章 边关捷报 上官冷静下来,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慢慢梳理事情的脉络,细细想来,梓傲虽有嫌疑,但也不排除被嫁祸。若真是嫁祸,恐怕此人不仅仅是冲着他而来,还与梓傲有着某些仇恨,想借他的手将梓傲除去。 顷刻间,上官心下有了定论,他要彻查此事。无论如何,能为自己找到个将梓傲放出来的借口,心情当下稍霁,正准备唤人放出梓傲时,楚修洁急忙赶入房内。 “上官,边防传来消息了!” 看楚修洁一脸兴奋状,就知道定是有什么好消息的。边防虽有宫将军一直在坐镇,但宫将军毕竟已经上了年纪,再加上这次瑾麟国大军来犯,来势汹汹,更胜从前。因此父皇让他统领全军,去边关支援,他必须对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要了若指掌。 “有捷报。”上官淡笑着坐回主位,想着先处理要事,稍后在去牢中。 “你知道?”楚修洁讶异着上官的未卜先知,他都还没开口,上官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看你一脸兴奋就知道了。”显然,捷报的事让他心情舒爽很多,笑意回到脸上,静待着楚修洁的下文。 “呵呵,就算你知道是捷报,也一定猜不出是什么样的捷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楚修洁兴奋地两眼发光,急忙告诉上官:“据情报,昨日瑾麟国的大将军宵瑾风率领十万大军来攻城,而宫将军仅用5000人就将其逼退,并且伤了他们将近五万兵力,宵瑾风带着剩余兵力狼狈逃回。” “什么?!仅用5000人?”上官惊诧了,整个人顿在那,不敢置信。 “最神奇还是那5000兵力竟然只损伤不到50!” 话毕,楚修洁满意地看到上官脸上被震惊的神情,因为当他刚刚知道此事时,反应更胜上官。 “具体怎么回事?快说!”震惊一瞬后,上官虽强装镇定,却还是无意泄露了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 “据说,宵瑾风带兵来犯,宫将军率军出迎,且战且退,将敌军引入啸风谷后突然消失不见,这时敌军主力基本都已进谷,之后天而降许多干草和大木桶,桶中全是油,待到宵瑾风发现不对想要撤退时已经晚了。宫将军命人从四面的山中射出火箭,大火燃烧,敌军阵乱,宵瑾风在副将的保护下冲出火海。”当初知道此计时,楚修洁惊得合不拢嘴。 “火攻啸风谷?!宫将军真是睿才啊!那地方地势陡峭,三面环着的都是光秃秃的岩石,易于藏身,谷内风大,年年不息,毫无规则的循环往复,为大火增加助力。宵瑾风能从中逃离真是他的幸运。宫将军能想到此计还真不简单!”听了楚修洁的话,上官也不禁对宫将军佩服起来。 “听说,这不是宫将军的计谋。” “不是?那是谁的?”上官讶异听到这话。 “据说,是宫将军的一个神秘幕僚给他出的主意。但此人却不愿露面,更不愿做官。” “若真有此人,那我定要去会一会了!”上官听闻,微微眯了眼眸,心下做了些定量。 “上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炎彬今晚到吧?我们给他接风洗尘。” “那” 看楚修洁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上官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明日我会带梓傲上路,稍晚,让人带她出来。但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真跟她有关系,我定不会轻饶。” 见上官松了口,楚修洁笑露了一排牙,暧昧地调侃道:“呵呵,怎么,还是舍不得吧!他虽是男子,但我看他细皮嫩肉的,长得又俊秀,关在牢中定是受了许多苦的。今晚你可要好好补偿补偿人家!” 上官稍稍抬眼,似笑非笑地警告着某个得意忘形的人,某人接到警告急忙落荒而逃。 上官望着他的背影,轻笑出声:“幸许,修洁给本王提了个好主意呢!呵呵,本王开始期待了,梓傲,无论你是谁,本王要定了!”

第五十九章 劫牢(1) 蹲在幽暗的地牢中,万籁俱寂,任何声音都会显得特别的洪亮,所以当一丝轻微且不正常的声响传来时,我便警惕地望着牢外。 昏暗中,影影绰绰,似有来人,却又不像。我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沙沙”声响外,居然没有人声。这让我联想到在电视上看到的地牢,里面阴森黑暗,枉死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地牢一般都是某些阿飘喜欢经常出入的场所。这类阿飘通常有个共同点,死相丑陋,青面獠牙,白衣长发,死得不甘不愿的,于是在此徘徊,找个替死鬼。 我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冷颤,良久,声音间歇,猛然,眼前一花,几名青衣人来到我的牢房前。我倒抽一口气,庆幸自己心脏强壮,否则,估计现在已经见上帝了。 来人恭谨地对我说:“方公子,我们是来救你的,请跟我们走!” 没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但听到人声,我大大吁了口气道:“原来是人啊!”这话才说完,我就感到不对,于是急忙想要改口,却已经晚了。牢房外一干人等眼角都在抽搐,看我的眼神有种想把我大卸八块的欲望。 许久,恭敬的声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咬牙的声音:“我们是奉命来救公子你的,请你跟我们走!” 这次我听明白了,于是,眯了眯眼,防备地望着他们,虽然我渴望自由,但这些人来路不清,说不准离开这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看上去一个个好似对我恭敬有佳,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变成买女孩的小火柴,我可不愿意为他们数银子。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呆在这里,起码生命安全啊! 显然,他们是看出了我的疑虑。于是,一个看似领头的人黑着一张脸,掏出一封信给我道:“这是给公子的信,公子看完就能明白了。” 将信将疑地把信拆开,便看到熟悉的两个字丫头,当下,我心中便明白了。信中虽满篇都是在对我无奈的责怪,但却让我体会到一种深刻的关怀,心中异常的温暖。激动地看完信,我忙不迭地点头道:“我跟你们走!” 他们掏出钥匙给我打开牢房,刚走出去,便看到地上的守卫东倒西歪地不省人事。当下嘿嘿一笑,心中掂量,看来干爹藏的这一手还真不是盖的,以后可以好好利用利用。正要出去,我想到了件事,于是又转身回到牢房。 “方公子?”青衣人有些疑惑。 “你们有没有迷烟草?” “有!” “给我!” 接过迷烟草,我深吸一口气憋住,之后迅速点燃,扔在墙角后便跟这他们离开了。 面对众多疑惑的眼光,我只是淡淡说了句:“营造假象,避免麻烦。千雪那边也要这样。” 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上官怀疑我是夜袭的主使,若我在事情还未查清之前就走了,必然会背着这个罪名,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营造一个被劫走的假象。 一想到他怀疑我时冰冷的目光,心就隐隐地难受,无论任何人怀疑我,我都能坦然的生活着,唯独上官,他的眼神能轻易的伤害我。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众人一听,了悟,看我的眼神多了这么点崇拜,也多了这么点防备。想也知道,定是干爹交代他们要小心我了。

第六十章 劫牢(2) 说是要给楚炎彬一个风光的洗尘宴,其实,也就只有楚家三兄弟和上官四个人罢了。 楚炎彬是个浪子,不喜欢那些太讲究的排场。相对于楚家另外两个兄弟,他显得要沉闷很多,四处浪荡,仅仅只是定期寄封家书,报个平安,一年很难得回来几次。 虽说这是给他准备的家宴,但楚炎彬却很少说话,只是有问有答。他五官犹如刀刻般坚毅,脸上尽是浪荡风尘的痕迹,眼睛深邃,却显沧桑。 “二哥,我们几兄弟难得聚一聚,今日定要不醉不归!”楚修洁爽快地叫人把酒坛子搬过来,准备痛苦喝一场。 楚炎彬什么也没说,只是顺从地接过坛子。 “炎彬,你还没放下吗?”楚烨磊眼神熠熠地盯着他。 听到这话,楚炎彬眼底一丝深深的痛楚一闪而过,许久才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放下?” “如果你放下了,便不会再流浪了,便不会在如此放逐自己,折磨自己。”楚烨磊无声地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话,楚修洁也不禁放下了酒坛,陷入了沉思。上官不置一言地小酌着,当年的那件事,他虽然清楚,却不能说什么,因为这是楚家堡的家务事。 “二哥,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吧!”不忍见楚炎彬总为过去的事伤害自己。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放下?我只要停止行走就会想到她,想到她在崖边绝望的眼神,她沙哑的哭喊,她无助的求救。而我便是那个逼死她的刽子手。而我却只能活着,不能报仇。你要我如何放下?” 楚炎彬抱着坛子大口大口地喝着,企图让自己醉死,好忘了曾经的一切。 他们没在说话,谁都知道楚炎彬的心结是什么,这个问题除非他自己能看开,否则再多的人劝说也无济于事。于是,他们各自闷闷地喝着酒。 “启禀王爷,地牢被劫了!”接到消息,管家神情慌张地来报。 “什么?”上官神色一边,立即站了起来。 “一炷香前,几名青衣人进入地牢,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打伤了看牢的侍卫,将方公子劫走了。” 一听梓傲被劫走,上官立即沉不住气地飞身前往地牢查看。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楚家堡劫人。 “去看看!”楚烨磊带着另两个兄弟紧跟其后。 楚家堡的守卫森严,就算那日夜袭,也是立刻被发现了,但此次来人居然能不惊动分毫,将人带走,一炷香后才被发现,由此可见,来人功夫不是一般了得,对楚家堡的地势更是了若指掌。若是他们不是要劫人,而是要杀人,恐怕楚家堡现在已经鸡犬不宁了,想到此,楚烨磊神情更加冷峻,心底微微地寒着。 地牢的门开着,熙影细细查看一番后回报:“王爷,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听到此话,上官微微抽了口气,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双手紧握:“难道真的是她的诡计?我错看了?” “应该不是方梓傲,上官,你看!”楚烨磊在牢房外转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些草灰,他捏起来仔细闻了闻道:“这是迷烟草的草灰,他们应该是将方梓傲迷晕了带走的。” 熙影急忙上前查看,随后道:“王爷,确实是迷烟草!难怪那些受伤的侍卫一直昏迷不醒。” 听闻此话,上官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到空空的牢房,却又蹙紧了眉头,先是一群来路不明的刺客,然后又是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将梓傲劫走,上官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泥潭,而那个幕后主使者正在自己身边看着他。 “派人去看看梓傲的小厮是否还在?”上官仿佛想到了什么般急忙交代道。 片刻,熙影来报:“王爷,他已经不在了,属下在房中也发现了迷烟草的灰。” 上官冷冷地抿着唇,命令熙影找人彻查此事。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耍他的人,而宫梓萱也不例外,总有一天他还是会让她尝到苦果的。

第六十一章 重逢 长这么大,终于有机会体会什么叫做跑路了干粮一袋,马一匹,狂奔! 由于我不会骑马,所以,只能由领头的青衣男子柏见与我共骑一匹。以前也与上官一同骑过马,他厚实的胸膛总是给我当个舒服的靠垫,即便颠簸,他也将我护牢。 但这位柏见仁兄,胸膛是否厚实,我无从知晓。自某日,我实在受不了一路都在马背上,于是告诉他:“我是女的,你要懂得怜香惜玉”后,他非但没有给我弄辆马车,还因为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主义,与我刻意拉开一条距离。于是,我彻底尝到了苦果,狂奔的颠簸将我的骨头都要拆散了。 我曾偷偷地往后靠过,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个支点,谁知,往后倒了半天,还是没有靠入预期的怀抱,于是,扭头一瞧,柏见仁兄一脸青黑往后倒着,眼见就要掉下马背了。 我也曾象征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柏见,这么立着你不累吗?没事的,我的背给你靠着,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也不会要你负责。”话才说完,我就听到后面传来磨牙的霍霍声,某人抓着马缰的双手青筋暴起。于是,我只能安分地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白天疯狂的颠簸,晚上一到客栈连饭也不吃倒头就睡的日子就这么被我和千雪过了七八天,我也非常有幸地患上了恐马症,那个曾经希望能在大草原上驰骋的梦想,从此一去不复返。 “方公子,我们明日就能到衢州了,今晚就在这家客栈歇息吧!”在我的要求下柏见依然唤我公子,他在一家客栈前勒马,告知已经昏昏欲睡的我,胜利在望了。 架着疲惫的身躯下马,我奄奄地耷着脑袋拖着双腿往客栈里迈。 “从未见你这么狼狈过呢!梓萱。” 一声略微低沉却盈满笑意的话从前方传来。熟悉的嗓音让我急忙抬头望去,激动地看到眼前的人,我飞身往前扑入他怀里,对他说了一句一直很想告诉他的话:“旭尧,以后我再也不会嫌弃你弄的马车了!” “旭尧公子。”随后进来的柏见,看到旭尧恭敬的点了个头。然后,看到我,他脸上顿然释放出轻松的表情,仿佛是刚摆脱了个麻烦一般。我在心中盘算着: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你在落到我手里,定要让你好看。 有了支柱,我当然是不会再想着自己动脚了,懒懒地挂在他身上就是不肯下来,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些话都去见鬼了。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地向我行注目礼,估计是没看过那个男人像我这般,如此明目张胆地影响风化,千雪一个劲地拉着我的衣袖,拼命的咳嗽,我假装没听见一般。 旭尧无奈地睨了我一眼,只能选择快速地将我半拖半抱地弄回房间。 “旭尧,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总觉得大半个月没见,他似乎又抽高了些。他摸摸我的头,什么也没说,而我却没有见到他眼底腻死人的温柔。 “旭尧,很久没见,我好想你呢!”被上官扰的心神大乱的那些天,我总会想起以前和旭尧在一起时单纯快乐的日子,而现在人就在我面前,我却觉得有些什么地方改变了,似乎少了以前的单纯惬意,心底莫名有点空空的。 听了我的话,他愣了一下,而后开心地笑了。看到他的笑颜,我总算觉得他像个十六岁的大男孩了,而不是一个三十六岁的沧桑男子。 “旭尧,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多好看啊!别整天就像个老头似的板着脸,小心没有姑娘肯嫁给你,以后你要是赖着我养你,我可是要问你收银子的呢!” 我乐呵呵地跟他开着玩笑,谁知,话才说出口,他的笑便消失了,他一直盯着我瞧,眼底闪过淡淡的忧伤,仿佛是在无奈地控诉。 “别难过,我跟你开玩笑的呢,不收你银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让你赖一辈子!”看着他的模样,我急忙解释,心底却在哀叹:这些古人怎么就这么脆弱呢,一句玩笑话都不行,千雪这样,旭尧也这样。 “那我就真的赖你一辈子吧!”他敛起眼中的神情,淡淡地笑望着我。 我嘿嘿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旭尧,听说爹打了胜仗,是不是我的那个锦囊妙计有作用了?” 之后他便将战事的全过程告知了,听完他的叙述,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其实,那个锦囊中我给的计谋很是简单,因为没有实际看过正真的地方,所以,大多都是凭着记忆将《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中的一些计谋写了下来。而正真将其运用到战争中的是旭尧,他的悟性果然不是盖得,难怪干爹总是喜欢教他武功,有这样的徒弟说出去是很长面子的。

第六十二章 茶楼听曲 顺利将我交给旭尧就是那帮青衣人的使命,所以,当我第二天醒过来时,柏见他们早就不见影了。 自从旭尧来接我后,我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了头,不用骑马,不用走路,只需坐在总统级别的马车里吃喝玩乐。 对着正在赶车的旭尧,我闲闲无事地抱怨:“柏见真不够意思,好歹我们也是一路同甘共苦逃命来的,怎么现在不说一声就走了?”其实我是想要验证一下昨晚给柏见送的“大礼”他是否满意。 “怕是甘的只有你,苦的全是柏见吧!”旭尧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低低地笑开了。 “笑什么?”我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这小子,真不贴心,尽揭我的短。 “今天柏见早上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脚步匆匆忙忙的。你说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旭尧意有所指地轻瞥了我一眼,千雪也朝我淡淡望了一下。 “真的?!看来成功了呢!”我一个兴奋,不打自招了。 “就知道是你,说吧!”旭尧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让我坦诚,而我偷偷看了眼千雪,只见她正用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我想若让千雪知道哦,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于是,“嘿嘿”一笑,妄想蒙混过关。 “怎么?敢做不敢当?这么没胆识?就这样,还想要当我姐姐?”显然,有人不想错过对我的机会教育,他的讥笑正好踩在我的痛处上,这么久了,就没听他叫我一声姐姐。于是,我一个激动,就招了。 “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弄了个女人到他榻上睡了一晚吗!”说完,看着千雪和旭尧皱起的眉头,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柏见武功不低,怕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吧!” “也就点个根迷烟草。”自知理亏,我往里挪了挪位子,低着头道。 “他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旭尧无奈地望着我,这一看,我就又开始理直气壮了:“深仇大恨是没有,不过,他太教条啦!谁叫他总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害我在马背上累个半死也没人给我当靠背!” 显然,这番话在旭尧听来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他一副无药可救地模样地瞪着我,许久,无奈地深深叹口气,转过头不再理我了。而我,免不了被千雪一顿狠狠地说教。这不禁让我想问,到底谁才是主子,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就怕小姑娘心灵脆弱,一个不查要死要活的。 跋山涉水多日,终于来到衢州,幸许是一路实在太艰辛,一看到衢州城门上那两个大字我就兴奋得有种回家的感受。 虽说这里是边防要塞,最近还战事连连,但城内依然有条不紊,一片繁荣。街边小摊的吆喝,酒楼茶肆的欢笑,感觉没有一丝战争硝烟的味道,这和我想象的差别太大了。 进城后,旭尧知道我爱玩的个性,刻意放缓了车速,让我得以一路看一路玩,倒是千雪,紧张地跟着我,怕我丢了似的。 “旭尧,那边那个茶馆人好多啊!我们去看看吧!”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茶馆内挤满了人,好似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公子,我们还要去见老爷!”见我玩心大起,千雪不得不开口提醒道。 “千雪,现在还早啊,爹爹肯定还在军营里忙着呢,现在过去定是见不到人的,玩会儿吧!” 我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她,用旭尧的话来说,就像一只乞食小狗。最终,千雪屈服了,不情不愿地跟着我和旭尧进了茶馆。 进来后才知道,原来大家是来听曲来了。本来是打算转身走人,却突然听闻调拨琴弦的“铛铛”两声,我突然定在了原地。什么叫做“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琴音乍起,原本喧嚣的茶馆顿然静寂,唯有扣人心弦的琵琶音在绕梁。琴音低缓绵长,似爱恋,似低泣,似怨怼,似忍耐,随后倏然亢进,仿佛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绝望,绝然抛弃所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是看破世事的一片空濛,但琴音却依然隐隐透出丝丝缕缕的心痛,延绵不绝。 声歇,茶馆依然一片寂静,当一道湿湿的东西在脸上滑过,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再看周围,拭泪的何止我一人。这让我感到震惊。 这女子的琴音居然能让人感到无与伦比的心痛,让人在她的琴声中绝望着,哭泣着,挣扎着,若弹琴之人没有这些感受,只怕再好的琴技也无法如此传神。 直到女子站起来,微微向众人欠身,茶馆内才响起震天的掌声。女子抱着琵琶,往后堂走去,之前由于人多,没有看清她的面貌,待她站起,我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影,曼妙珠华,步若生花,只可惜戴着面纱,看不见颜面。 待人走远,茶馆又恢复了喧闹,我急忙向周围的人打听起这位神秘的女子。 “她是瑶姑娘,但没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是谁” “这位姑娘是上个月才来衢州的,听说她总是四处流浪,并不打算常住在此。” “瑶姑娘的曲子真是了不得啊!每次听都觉得心酸,不明白像她这么年纪轻轻的姑娘为何会经历如此之多。” 从周围人此起彼伏的感慨中我也仅仅只是知道她叫瑶姑娘。踏出茶馆,想起她刚刚弹琴时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深切哀伤,我心下开始计量:“旭尧,从明天开始,我要在这听曲子,而且一定要抢第一排!”

第六十三章 挖墙脚 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就没再尝试过占位是个什么滋味了。犹记得大一那年冬天,早晨五点,零下二十几度,冰天雪地的,全寝的姐妹一起出动,希望能赶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占好个位子,就为了上一堂大家厌恶至极却又不能不理的高数课。谁知,再早也没用,待冲到教室才发现好位子上全是书昨晚就留下来占位的! 天刚朦朦亮,旭尧和千雪便被我拖着到茶馆门前排队了。看着空荡荡的大街,我不好意思的对着满脸青黑的旭尧和一脸精神萎靡的千雪抱歉地嘿嘿一笑。 “别走,别走!马上就开门了!”眼见他们转身就要离开,我急忙拉住,按照我的懒人理论来说,既然来了,便是不可能再回去的,否则到时还要再来一次多累,不如就在此等着。 仿佛看透我心思般,旭尧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也只能选择留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万丈光辉犹似一把利剑,刺透沉沉雾霭,撕碎静寂的天云,太阳以夺魄惊魂地力量分开沉沉的天,顷刻,殷红霞光崩泻而出。 在等了这么久后,茶馆终于有了动静,我期待地站在门口,想象着里面的人看到如此捧场的客人时兴奋的表情。结果,兴奋是没看到,惊吓到是有。至今没忘记,当店小二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开心地叫着:“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开门了!”时,店小二那目瞪口呆后一脸“这人有问题”的表情。 那天,我确实如愿占到一个好位子,第一排,离唱台最近的中心坐位,但直等到下午才如愿以偿地看到瑶姑娘。从此后几天,我再也不敢这么嚣张地在早上将旭尧他们挖来茶馆了。 一连五六天,天天到茶馆报到,并且就坐在瑶姑娘的面前,眼神狂妄地盯着她。相信,无论是出于好印象还是坏印象,她总是对我有了深刻的印象,这第一步算是达到了。 这天,当她谢幕离开后,我亦悄悄尾随着她离开。 “公子,奴家今日不再弹琴,不知公子尾随至此有何用意?”瑶姑娘生冷的口气透着微薄的怒气。 有些讶异,我虽不懂武功,但自认轻功不错,至少跟踪很少会被发现的,而她却一直知道我在跟着,她定然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非常聪明的那一类。而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于是,便也不再扭捏,从暗处中走了出来。 “瑶姑娘请见谅,在下也是情非得已。在下方梓傲,有事与瑶姑娘谈谈!”我一脸诚恳地望着她,近看这个女人才发现她是如此的单薄,一双防备带刺的眼睛中尽是沉寂的沧桑,我不知道要历经多少世事才能拥有这样的眼眸,但她却让我没有来的感到心痛。 “哎!姑娘,我知道你防着我,但我真的没有恶意,请给我一个机会,我诚恳地希望能和你好好谈谈!”为了表示我真的没有坏心,还刻意向后退了一步。 “我不认识公子,也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她冷漠地瞥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难道,你觉得这样一直自我放逐下去能找到你希望的生活吗?”我在她身后低低问道。她明显地震了一下,却又往屋中走去。 以为没了希望,我正打算离开,等回去后再想别的方法,谁知,她屋中传来冷淡的话语:“既然公子有事,那就进来吧,不过,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听这话,我就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公子有什么话说?”坐在桌前,她礼貌性地给我倒了杯茶。 “外人总叫你瑶姑娘,不知你的真名如何?”我喝了口茶道。 “不值一提!”她依旧冷漠。 “姑娘能弹得一手好琴,实在让在下佩服,姑娘的琴音总让人有种身历其境地真实感。天下之大,若姑娘你称第二,恐怕就没人敢称第一了。”我不以为意地道。 “不敢!”她冷讽地撇撇嘴,仿佛认定我这番赞美之词不过是些虚伪的场面话。 “姑娘琴好,想必面容也佳,就是不知为何要将面纱蒙上?在下是否有幸能目睹姑娘的真面目?”我依旧不疾不徐地说道。 “怎么,方公子说的重要之事就是这个?如果是此,那就恕我不得不送客了!公子,请吧!”好像我的话踩到了她的痛处,她清冷的情绪变得有些激愤。 “想必,这就是你伤口上的痛吧?如果,你连自己都过不了这一关,就算将自己流放到天涯又如何,痛依然还会痛,伤依然还是伤,就算将自己武装得犹如铜墙铁壁,心还是软的,情在心上砍的口子永远都不会愈合。不能伤害别人,只能折磨自己,这就是女人最悲哀的事。” 望着她惊呆的模样,我微微一笑,将头上的束发绳拉掉,任一头秀发倾泻而下。 “你,你!”她更加震惊了。 “我是女子!却从不觉得女子应该被那些男人所创造出来的不公平的规矩约束着。”我朝她淡淡一笑。 “我无法像你这么潇洒,更没办法做到。”她哀伤地叹了口气。 “不是你没办法,是你不知道如何去做,是不敢做。” 她怔怔地望了我良久,眼神复杂地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琴音泄露了太多,没有深深地被伤害过,是不可能这么悲伤的,而世上为有情能将人刺得体无完肤。”很自然的就知道,她问的是我如何知道她被情所伤,于是,回答便脱口而出 她望着窗外许久,转而向着我,缓缓揭下面纱。在看到面纱下的那张脸时,我在心底狠狠地抽了口凉气,却又无比心疼。那是一张面容尽毁的脸,深深浅浅,长长短短地疤痕丑陋地纠结在一起,不知是经过什么样刻骨铭心的痛后才留下的印记。我不禁抚上她的脸颊,轻轻问了句:“还疼吗?” 短短的三个字,让她故作坚强的双眸顷刻崩塌,她眼底蓄着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待到稍稍平静些后,才道:“我叫碧书瑶,曾经很爱很爱一个男人,本以为从此跟在他身边,一生得到了幸福,却不想他将我想成贪图荣华的女子,对我的不信任将我逼得走投无路,唯有求死。但却在跳崖后有幸生还,被一名郎中所救。之后,浪迹天涯,只为了淡忘心中那个影子。” “你还爱他吧!”如果不爱,便不会如此痛苦。 “我不知道,心已经麻木了。” “书瑶,既然上天让你活着,后半辈子就为自己好好活吧!” “什么叫好好活?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呢?” 我能感受到她心底的绝望,那是一种找不到生存价值的悲哀。 “跟我走吧,你会发现活着的价值并不是为了一个男人。” 她抬头怔怔地望了我许久,缓缓地点了头。

第六十四章 出谋划策 那天后,旭尧知道我又成功地拐骗了一可怜少女,还用这么不齿的手段,对我甚是鄙夷。还记得,当时,我义正词严地对他说:“你姐姐我是救人脱离苦海,怎么被你这么一说就像那卖女孩的小火柴呢?”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模样,我也没多加解释。 “你那叫伤口上撒盐!”他虽然后半句听不明白,但对我前半句话还是抱着非常鄙视的态度。 “我这不是让她正视曾经的存在,好给她一个全新的生活吗?” “你敢说那不是早就设计好的?给人一棍子,在哄哄她!”旭尧冷嗤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跟你这小人计较,我去找书瑶了。”眼看诡计又被看穿,我死撑着面子,找个借口,遁逃了。 自那天后,我将书瑶接到客栈,比邻而居,因此,我的事情,她多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她得知我就是宫将军的女儿宫梓萱时,讶异得合不上嘴。 爹在衢州的住地我可不敢随便乱去,一是怕有上官的人暗中看到,二是军营中人多口杂,就怕泄了自己的老底。所以,一般都是爹实在太想女儿了,乘着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出来见一面。平时,大多是旭尧在充当跑腿的,为我和爹传递一些信息。 自从爹用了我给的计谋打败敌军后,战术上的大小事都与我商量,让我提提意见。而旭尧,则成了我的形象代言人。 “我的蚍蜉现在在凤京可有名了”正当我兴致勃勃地为书瑶介绍丰功伟绩时,被几声咳嗽打断了。看着来人,我不禁翻个白眼,不快地抱怨。 “旭尧,你现在不是在老爹那吗?” “爹叫我拿这个给你。”说着,旭尧递上一封信,而我拆也不拆地又递回去给他。 他默叹一声,自觉地拆开信后念道:“萱儿,瑾麟国再次来犯,此次依然是宵瑾风为将军,兵力却不多,恐有诈。我军应如何?” 听完,我皱着眉细细思量了半天,一个计上心头,笑意盈盈地勾了勾嘴角,让旭尧记录下计谋。千雪听了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让我甚是有成就感。 “看来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书瑶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道出众人的心声。 “只是,这个女人去哪找?”旭尧听后有些皱眉,看我一副正要毛遂自荐地模样,冷冷开口:“你不准去!” 话被他堵了个正着,我有些气闷地道:“那你说谁去?你扮成女装去啊?” “我去吧!”书瑶笑着开了口。 “这怎么行?很危险的!” “没关系,我懂武,而且我流浪惯了。让我以献艺的名义进入,没人会怀疑的。最重要的是,我有这个,能给我们当传信的东西。”只见书瑶从脖子上取出一个类似于细竹子的哨子,放在唇上轻轻一吹,虽什么声音也没有,但不一会,便飞来一支小鸟。书瑶将它捧在手心轻抚一阵,随后又将它放归自由。 “你会驭鸟术!可是”看了她的驭鸟术,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却不愿意这么做。让书瑶跟在身边,虽然是有这么点目的,但并不是希望她做危险的事情,希望她能活的快乐一点。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般,她温柔地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没事的,再说了,我这张脸任谁也不愿要的。” “可是”眼见不能动摇她的决心,也只能加上一个保证了:“那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如果事情不对,一定要快逃,什么也别管,命最重要,知道吗?” 她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淡笑道:“我知道,如果不行我一定逃,因为我还要和你去凤京看看蚍蜉呢!” 于是,一切就这么定了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第六十五章 混入军营 宵瑾风坐在帐中主帅位上,低头皱眉看着放置在桌前的一幅羊皮地图,左手撑着腿,右手不停地在地图上比划,他犀利的眼神扫过地图的每个角落,紧抿薄薄的嘴唇,沉思着。 自从上次与凤玥王朝的宫将军对阵,被对方火攻啸风谷后,他的兵力元气大伤。想到那次进攻,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战术。据探子来报,那是宫将军的一个神秘幕僚出的主意。这次对阵,恐怕那人还会再出难题,一想到此,宵瑾风就开始热血沸腾,他期待着与对方的交战。于是,他将地图研究得更加仔细了,想象着对手会出的每一个招式。 “院锁清秋,云锁楼,斜月帘栊,竹影划长空。箫声寒,凉风透,扫落一地枫红。人醉卧,默盼,三生缘,梦醒空,潸然,泪满面。恩与怨,笑看百花残,锁尘缘,唯有影依然。” 动情的琵琶音伴随着如夜莺低鸣般的吟唱传入帐内,琴声凄凄,扣人心弦,吟声哀哀,惹人怜。一曲唱罢,四周静谧,就连风也静止不前。 许久,帐外传来一些低语,让宵瑾风迅速回了神。他有些责怪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被一首曲子分心,本想再回到地图上,却发现那醉人的曲子和声音早已植入心间,再难专注。 心底燥郁,他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弹出如此精妙的琴音,更为她如泣如诉的低吟感到些微的心疼。虽然好奇,但他依然心有警惕,这是军营大帐,如何会有女子弹琴,就怕是敌方设的计。 “来人!”他决定唤人进来问个清楚。 “将军!” “这军营之内怎会有女子弹唱?此女是谁?” “回禀将军,她是个浪荡江湖的卖唱女子,行走各地。至于为何在这,属下也不得而知。” “军营大帐内如何混入女子,你不知道?!如果她是对方的奸细呢?”宵瑾风有些动怒了。 “属下该死,这就将那姑娘压下严审!”来人胆战心惊地准备退下,却又被宵瑾风唤住。 “慢着!将她带来见我!” “是!” 顷刻,碧书瑶被两名侍卫带到主帐,从她进来的那刻起,宵瑾风就在不动神色地打量她,她亦无畏地回望着宵瑾风。看到她的眼神,宵瑾风心中略微一动,也暗暗吃了一惊,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看着他而不敢到害怕。并不是他长得吓人,而是他一双生冷的厉眸能让任何人都胆寒。 “你是谁?”宵瑾风严厉地问。 “碧书瑶。”书瑶不疾不徐地回答道,在她眼里,这个是个刚毅的男人,和那个男人的俊朗不同,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刻着在战场上厮杀的威严。 “为何再此?”宵瑾风微微眯了眯眼,心底对她的沉着有些欣赏。 “无意间走进来的。”书瑶依旧坦然道。 “你可知,乱闯军营我可以将你处死?”宵瑾风低低地威胁道。 “呵!我一个浪迹天涯的歌女无家可归,也许处死也未尝不是好事吧!”书瑶自嘲着,却震慑了宵瑾风,他从未在任何人眼底看过如此绝望的神情,即便是他这个在沙场上征战多年早已看透生死的老将,这一刻都不禁动容。 “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既然进来了,就要呆在军营里,我不能确定你是否是敌军的探子。”不知为何,宵瑾风一个冲动就将她留了下来,即便这样破坏了军纪,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把面纱摘下。” “将军恕罪,小女子面容尽毁,不便取下面纱,怕污了将军的眼。”书瑶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并不为他的话感到喜悲。 “带瑶姑娘下去!”他望了书瑶一会,才挥挥手,让人将她带下去。 “是!” 望着她消失在大帐内,许久,宵瑾风才将左将郴彦唤进来:“派人监视着她!” “你怀疑?”郴彦疑惑地看看他。 “不无可能。” “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人家了呢!”郴彦嬉皮地调笑宵瑾风道。宵瑾风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第六十六章 引鱼上钩(1) 夜火阑珊,琵琶语又渐渐响起,高高低低,犹如落入玉盘的大小珍珠。宵瑾风又一次无意识地来到书瑶的帐前,在帐外静静聆听。多少次,他总是按捺不住地想起那双眼眸,明丽的清波透着深沉的哀伤。让人有中忍不住想要拥入怀中疼宠的心痛。 书瑶已来几日,虽然帐外总是有人看守,却不见她出来几次。音歇,片刻,宵瑾风掀帘进入,却见书瑶正在伏案疾书。书瑶见来人是他,不疾不徐地搁笔,将所写的东西折起来,巧妙地放入袖中。 看到她的动作,宵瑾风微眯了眯眼,装作若无其事般问道:“姑娘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习字,不知姑娘在写些什么?” “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风花雪月之词,将军不会感兴趣的。”书瑶客气疏远地回答道,让宵瑾风有一瞬的不开心。 “既然你我相见,必是有缘,如不介意,不知可否与姑娘交个朋友?” “如果将军不嫌弃的话,是小女子的荣幸。” “既然是朋友,就别在叫将军了,叫我瑾风即可,不知可否唤你书瑶?” “无所谓。”即便改了称为,书瑶依旧冰冷,即便成了朋友,她来此的目的依然不会改变。 “夜已深,书瑶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有事叫一声就好。”不知再说些什么的宵瑾风愣了半刻,才有些失望地开口告辞。 “不送。” 待到宵瑾风走远,书瑶才又拿出刚刚的纸条继续写着。想到梓萱那个丫头出的鬼主意,她就不得不失笑地摇摇头,一切似乎都在那丫头的掌握中,真不知天下怎会有如此聪颖的女子,跟在她身边总会无意识地被她所吸引,让人不得不折服。 夜深,军营中早就鼾声四起,此起彼伏。四周除了巡夜的守卫,一片静寂。一抹黑影迅速地在各个营帐间移动着,快速找到目标之后接近。 “吧嗒”一声细微的声响,小石子敲在营帐上,里面的人知道信号来了。于是,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姑娘,夜深了,你去哪?”守在帐外的侍卫有些惊讶地看着书瑶。 “我睡不着,出来在周围透透气。如果你们不放心,就跟着我好了。”书瑶淡淡地说罢,转身就走。 两名侍卫无奈只能跟在其后。走入背光的黑暗地,突然,在五十米处响起一阵细微的奇怪声音,侍卫立即警惕起来。 “是谁?”一名侍卫低声道。 “我去看看,你在这。”另一名侍卫自告奋勇地朝那走去。 “我有些冷了,能不能麻烦小哥你去帮我拿拿披风?谢谢!”书瑶眼见那人走开,于是,找了个借口把身边的侍卫一并调离。 那名侍卫眼见离帐篷不远,她一个姑娘家也不能去哪,于是,放心地走开了。 带周围只剩书瑶时,那个潜入的黑影迅速来到她身边,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交换了一张纸。顷刻,来人便消弭得无影无踪。 书瑶穿上侍卫拿来的披风后便回帐了。只是,她没看到,当她进帐的那一刹那,另一个阴暗处走出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眼底满含愤怒还有一丝不明的痛楚。 “瑾风,看来这位瑶姑娘果然是敌军派过来的。现在怎么办?”郴彦有些担忧地望着宵瑾风。 “先别打草惊蛇,故意放一些错误的消息出去。刚刚那人务必要拦下。她手中的东西我也要看到。” “你不处置她?!”郴彦有些惊讶,这不是宵瑾风一向铁血的手腕。 “我要让她尝到苦果,要让她亲眼看到凤玥的大军灭在她的手里。”宵瑾风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舍不下手,只要想到要让她离开或者让她受刑,他就有着种微微的心痛。 “哎!你爱上她了?那个你连脸都没见到的姑娘?”郴彦是了解他的,如果不是爱上了,如何会割舍不下。 “没有!”宵瑾风想也不想地否认。郴彦只是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走开了。

第六十七章 引鱼上钩(2) “捉到了吗?”看到来人,宵瑾风紧了紧下颚问道。 “人没有捉到,让他逃脱了,但在打斗中他掉了这封信。”郴彦将手下刚刚拿到的信递上给宵瑾风。 宵瑾风打开看了看,尽然全是自己在军中的一些重要信息,以及一些战术,他皱着眉头将信捏成一团,隐忍着失望的愤怒。 “怎么说?”郴彦有些担忧地问道。 宵瑾风将信扔给他自己看:“宵军共有兵力约13万,其中生力军约有8万,粮草7吨,囤积在北山后洞,据悉,近日还会有大批粮草运达。预计下个月初行动” 郴彦越读越心惊,这些大多都是机密,不知书瑶是如何得手的。 “将军,得手了!”此刻,帐外传来低低的报告声。 “进来!” 来人一身黑衣,难掩肃杀之气,他将手上一封信递上。 “有没有被发现?”宵瑾风接过信问道。 “没有,属下找人引开她后,进入房中,避免她发现,属下私自拆信,重新拓写了一份,请将军责罚。”来人自知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跪在宵瑾风面前领罪。 “你做得很好,不怪你,下去吧!” “谢将军!”来人迅速地消失在帐内。而他却迟迟不肯将信拆开。 “即使你不想看,也要面对现实,拆开吧,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郴彦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只能做无谓的安慰。 “你念念吧。”宵瑾风将信交给郴彦,让他来念。 郴彦接过信,大致看了看,后悄悄地叹口气念道:“我军近日接到暗令,四王爷意图谋反,让逸王爷率领援军先行反京平反,随后再来增援,时间半月有余。烧其粮草,想办法拖住,务必待到援军再来。切记,不可冲动,必要之时伤了宵瑾风。” 郴彦念完,宵瑾风的脸色铁青,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哼!好狠毒的女人,就屏她一人就妄想要阻止我?如果不是她深藏不漏,就是这军中必然还有老鼠!司尘回来了吗?”宵瑾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怎么,才走两天就有人想我啦?听说我们的宵将军金屋藏娇呢!”正说着,莫司尘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司尘,你总算回来了,你这个军师不再,还真是不好办啊!”郴彦一看他进来就急忙迎了过去。 “怎么,出什么事了?”进入帐中就能感受到某人隐忍的滔天怒气,收起调侃的心情,仔细的问了问。 郴彦将事情大致说了说,莫司尘沉吟半响道:“目前我们要做的是确定是否还有内贼,如果没有,那么只需防着她一人即可。至于战略调整,另行再议。只怕现在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那如何确定?”郴彦急问。 “只需这样即可”莫司尘将计划喃喃道来。 夜,四周依然有巡逻的士兵穿梭,却多了丝诡秘,一抹娇小的黑色影子鬼祟地在各个营帐间穿行,凭着营帐的遮掩朝目标跑去,她回想起下午与宵瑾风一同用饭时的情景。 “瑾风怎么有空来我这用饭?” “近日太忙,疏待了书瑶了。”宵瑾风望着书瑶淡淡一笑。端起酒,一饮而尽。 “怎么今天就不忙了?”书瑶若有似无地探听着,顺手往他杯中又注满了酒。 “战略理了个大致,就等粮草了。”宵瑾风悄悄睨了她一眼,再次喝完。 “那都收好了吧?小心被人看去。”书瑶依旧不厌其烦地为他斟酒。 “收在帐中坐垫下,没人知道,再说,没我允许又有谁敢进我帐中?”几杯酒下肚,宵瑾风透了口封,眼见她笑了笑,继续为他倒酒,他豪爽地饮尽,醇香的酒气在他口中变得苦涩起来。 眼见那个最大的主帐就在眼前,书瑶悄悄蹲在一旁,捡起一颗小石头,用力往前砸。 “谁?”侍卫警惕地向四周看看。 “你往这边走,我往这边走,我们去看看。”其中一名侍卫向同伴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示意两人分开看看。 当那二人刚离开,书瑶飞身进入主帐,没有片刻,便又飞身出帐,一气呵成,可见功夫底子不弱。待她远走,帐旁走出三个男人。 “果然是她。”宵瑾风冷冷地道,只有那双坚毅的眼眸泄露了愤恨和些许受伤的神情。 “看来我们只要看牢她就好,她拿走的计划是哪个?”郴彦有些担心宵瑾风。 “她拿走的那个是以前的草案,也就是下个月十五攻城的消息。”莫司尘回答郴彦道。 “通知下去,三天攻城!” 宵瑾风敛了神情,刚毅地望着前方,冷冷地下着命令。

第六十八章 上官的刁难 大张旗鼓地进入锦州,便看到一片和乐的繁荣盛景,上官在心底稍稍差异片刻,随后不得不佩服宫将军的能力,竟能在战事一触即发的衢州保有如此的祥和。 “真没想到,衢州竟然还是这个样子!”楚修洁忍不住称赞道:“要是大哥在的话肯定也觉得不可思议。” “烨磊不是过两天就到?急什么?”上官做在车内低低地嘲笑着他。 “也不知道大哥事情办得怎么样?依大哥的性子,肯定不会轻饶从楚家堡将人带走的人,到底是谁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从楚家堡将人掳走。只是,大哥一向沉稳,但为何这次却显得有些惊慌?”楚修洁至现在还记得当大哥知道方梓傲和他的小厮被掳走时那一瞬惊慌的模样,就仿佛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呵呵,好不容易找到的,又丢失了,怎么能不惊慌?”上官听闻,在车内低低笑开,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却让楚修洁更加迷糊了。 正待他想向上官询问清楚时,熙影从前方赶来报告:“报告王爷,宫将军派副将蒙林前来迎接,并且已经在行馆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嗯,知道了。”上官不冷不热地谴退熙影,其实,在他心底依然还在惦记着关于宫梓萱的事情。虽然最后他和宫将军达成无声的共识,就是不再追究此事,但那毕竟是他唯一的惨败,被人摆了一道却只能忍气吞声。所以,他虽面上不再追究,却依然在派人暗中查探,自然,与宫将军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老夫恭迎逸王爷!” 来到行馆,刚下马车的上官就受到宫将军的一个恭敬的拜礼。上官走到他面前,客气且生疏地讥讽道:“宫将军不必多礼,本王受不起,几个月前,您还是本王的岳父大人呢!” 宫将军面上一僵,正待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军师筠曜急忙开口打圆场:“王爷远道而来,必是舟车劳顿,宫将军早就命人准备好歇息的屋子,王爷可先去歇息歇息,稍晚,宫将军还为王爷准备了盛宴,为王爷洗尘。” 上官笑凝着眼前这个巧言的军师,半响,才开口道:“将军能有如此的人才,无不怪乎将衢州保护得如此细致。” “王爷过奖了。”宫将军从不是个懂得卑颜屈膝的人,再加上,刚刚上官过于明显的计较,当下,他的语气便显得有些冷了。 “宫将军,本王还有些事情想向你询问,麻烦一炷香后到书房来。”语毕,上官噙着笑意,凤眼微挑,慵懒地随着管家走到房中。 大约半柱香后,宫将军依约来到书房,在上官的示意下,将门关上。 “宫将军请坐。”上官端着一碗茶悠闲地品着,宫将军暗自蹙眉,不知他有何用意。 “王爷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但有些事情需要像宫将军讨教讨教。”上官放下茶碗,微微正色道。 “王爷请讲。”宫将军见状,心下微微一愣,却马上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跟着正色起来。 “不知宫将军是否知道本王让大军先行之事?” “前几日邵瑜将军进城,老夫才得知原来王爷已经安排大军先行。但老夫听闻邵瑜将军他们半途遭到伏击。”宫将军当时听到此事时亦是很吃惊。 “有没有查处是何人所为?” “根据邵瑜将军他们的描述,来人皆是蒙着面纱。但根据武功招式来看,应该是瑾麟国的人。只怕他们是得知王爷派大军先行,所以半路伏击,打算给我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大军先行这事,老夫这边也是前几日才得知,只怕是王爷那边出了问题啊!”宫将军细致地分析,让上官心底赞叹。 “此事确是上官这边小人所为,宫将军的确厉害,上官佩服,难怪那个神秘又厉害的幕僚肯投身将军门下了。”上官拐着弯的说出今日的主要目的。 “什么幕僚?”宫将军一下没能反应过来,而上官却当他是故意装傻,冷冷一笑后直接点破道:“就是那个出主意火攻啸风谷的幕僚。此事本王在路上就已得知,对此人也甚是好奇,不知宫将军可否让本王见见他,难得有此雄韬伟略的人才,本王很想切磋切磋。” “这,这”宫将军一听,傻了眼,一抹苦笑噙在嘴角,这是那个丫头想的法子,当然,不能让上官见到她。但现在上官要人,这让他到那里去讨? “怎么,宫将军不肯?”上官的眼帘半垂,声音微微冷了冷。 “不是老夫不肯,而是那个人她不愿见客。”不得已,宫将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盼望上官能打消念头。 “就连本王也不见?那就告诉他,本王想要他的脑袋,让他准备好了。明日午时献上。”上官说得风轻云淡,嘴边笑意更深。 “那,那老夫在去劝劝,让她明日午时过来见王爷。”宫将军深吸一口,为上官的神情略微感到胆寒,于是,急忙应承下来,想着今晚去找那丫头好好商量商量。 “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是,那老夫先退下了。” “恩。” 得到允许,宫将军急忙退下,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待到宫将军走远,一抹影子从暗处出来,恭敬地向上官道:“王爷,那个人有着落了。” “哦?在哪?”上官听闻,挑挑眉。 “据说有人在凤京见到过她,她似乎投身青楼了。” “投身青楼?难怪这么久都找不着她,查到在那个青楼?” “似乎在落霞阁。” 听闻这三个字,上官一怔,双眼微眯,良久才道:“派人盯紧,但别被发现,找人查探方梓希。” “王爷,方梓希已经不在凤京,据说他去游历了。” “这么巧?”上官感觉有些东西正在清晰明了化,却又抓不住,心烦地挥挥手让熙影先退下,倒在一旁的软榻上,稍事休息。

第六十九章 旭尧的假身份 “叩叩”门板上响起暗号似的叩门声,旭尧急忙走到门边,开门让来人进来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被跟踪后立刻关了门。 “爹,你怎么来了?上官今天不是来了吗?你不在行馆里会不会被怀疑?” 自从两日前听说上官要到的消息,我就已经心惊胆战地宅在客栈里两日没出门了,就怕运气太背,碰上不该碰的人,好在我适应力强,即便不出门也能自得其乐。 “如果不是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哪敢冒着险过来。” 看到老爹有些同情,有些无奈地瞥了我一眼,当即,心中警铃大作,连汗毛都竖了起来。防备地暗暗退了一步道:“爹,不关我的事吧?你可别找我!” 随即,就看老爹“养女如此,不如不要”的神情恨恨地瞪着我。 “爹,到底何事?”自从旭尧被迫冠上我的姓后,自然也被迫叫他一声爹,只是,这个半路捡来的儿子似乎比我这个女儿还要讨老爹欢心,用老爹的话说就是:“旭尧更像我儿子,他多孝顺啊!至少不会气我。”对于我这个同样半途捡来的女儿,老爹他已经无力去追究是何原因导致性情大变了。 “哎!”老爹欣慰地叹口气道:“王爷今日到,却处处让爹为难啊!只怕那件事他依然耿耿于怀呢!”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都过了这么久了,而且他不是还害爹老了不能在京享福,却要跑到这边关之地打仗吗?!”对于上官的行径,我是相当不齿了,当初爹说呀来着边关驻守时,我就已经耿耿于怀,虽不是自己的亲爹,但看到一个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为军效力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虽说那时爹自愿的,但这笔账我还是暗暗算在了上官头上,本以为一事抵一事,没想到,他居然还出小人招。 “他怎么为难你了?”我咬牙切齿地问,心中开始盘算怎么将他大卸八块。 “一些小为难倒是没什么,只是”老爹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心下一紧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他要见见你!”老爹满眼同情。 “什么!”我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不知道你在这,但是他要明日午时见到出主意火攻啸风谷的人,说让此人提头见他,他要切磋切磋。” “爹,你吓死我了!”我大大吁口气,心道:那还好办,只要不是指明见我就行。 “找个人替吧!”冷静下来,脑子也清晰很多,我的小算盘珠子也开始运作起来。 “找谁?”显然老爹也是想过这个方法的,但无论是谁,恐怕都不合适,如果上官随便一个问题抛出,只怕就会性命不保了。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我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旭尧,只见他一副“我就知道”的挑挑眉。 “旭尧不行!王爷性情难以捉摸,他既然说是要提头去见,只怕会有危险。”老爹一脸不敢苟同,确切说是一脸不舍。看老爹那模样,我若是自告奋勇,他老人家弄不好会乐呵呵地请个八人大轿将我抬去。 “他不去,谁去?我去?” 我话毕,就见老爹果然开始认真思考这个主意的可行性,半响,结论出炉。 “如果不行,你去也可以,也许王爷会看在你是他男宠的份上不计较呢。” “爹,您老人家从此以后就不用来找我讨论什么了!”我恨恨地望着他,咬牙切齿地说着。 “呵呵,梓萱,爹跟你开玩笑的呢。”旭尧显然在一旁乐呵地看笑话,半天才象征性地劝解劝解:“爹,还是我去吧,梓萱这样安排必然有她的道理,我懂武,战略上也略懂皮毛,应付上官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若是让梓萱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还是旭尧好啊,关键时刻还得弟弟出马,于是连忙道:“就是的,再说,那个锦囊虽是我写的,若不是旭尧将其运用得如此巧妙,又怎会有火攻啸风谷的战役,按理来说,上官相见的应该是他!” “那要怎么解释旭尧的身份?你可别忘了,上官在凤京曾见过他,而他是方梓希的随从。”显然老爹屈服了,却又抛出另一个麻烦问题。 我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你就对上官说,旭尧是你遗落民间的儿子,机缘巧合下得以重逢,于是,方梓希好心让你们父子团聚。”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牵强了?”老爹有些疑惑地望着我。 “管他呢!反正你们就死咬着这个理,亮他也查不出来个什么,再说他也找不着方梓希,不是么?” 某人因为我的无赖理论开始眼角轻微抽搐,另某人嘴角忍笑忍得很辛苦。

第七十章 神秘人 是夜,家家户户都已闭门熄灯,唯有一条街上依旧热闹非凡,烛火阑珊,灯火通明,调笑声,戏谑声,声声入耳,这是纸醉金迷的殿堂,是男人的销*魂窝,更是让家中弃妇夜夜独守空闺,泪垂天明的祸源。 落霞阁,原本一个毫不起眼,几乎就要关门大吉的青楼,短短一年,竟一跃成为凤京最大最辉煌的青楼。来这地方销*魂的不是达官便是显贵,各个出手大方利落,小气的人在此便会被奚落,这就是攀比,他们攀比身份,攀比财富,攀比谁抱的女人最美,花了银子买面子,这就是上流社会的生活。 沉霜微讽地笑笑,看看场中正在撒银子权贵,突然想到那个远在天边的女子,她精灵古怪的性格,总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那个嗜银如命的女子,总是有着古怪的点子,那些个公子哥比得越厉害,她数银子就数得越开心。为此,她还不断出出攀比的主意,比如,今日一个赏花宴,明日一个品酒席,都是些有钱公子哥才能入场的活动,名额有限,就看谁出得高。 一场无聊喧闹的听琴会终于结束,沉霜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房,由一旁的丫头伺候着上了床。 遣退丫头,她刚准备就寝,就听窗外传来异动的声响。沉霜警惕地翻身而起,急急躲过一枚飞射而来的飞刀。 她轻瞥飞刀,眼神变得尖利,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谁?” “是我。” 看清来人,沉霜微微收敛杀气,脸上并没有一丝讶异。 “显然你已经知道我会来。”来人淡淡道。 “你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不是吗?”沉霜自嘲道。 “躲了这么多年,是该面对了。” “就算你们找到了我,也别想拿到东西,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女孩了!”一想到当年的事,沉霜的心依然揪着疼着。 “你是说蚍蜉?你认为蚍蜉能和那个人抗衡吗?” 显然来人早已洞悉蚍蜉的势力,却也没将其放在眼中,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不一定。”沉霜毫不意外他们会知道蚍蜉,既然能找到她,自然该知道的早已知道。她笑笑,想到还有那个女子,而她是毫无预知性的,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面对她的自信,来人稍稍一愣,随即轻笑两声道:“这次,只是来打个招呼,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话毕,来人转身跃出窗外,消失在朦朦的朝晖中。 沉霜却一直没有休息,拿出一块包了好几层布的玉细细地摸索着。

第七十一章 弄假成真 午时的暇光果然令人感到惬意,上官躺在院中树下的软榻上,想起了以前梓傲总是喜欢在午后躺在这个地方,问他,总回答说:“享受。”现在,上官也躺在此,才明白为何。 他眯着眼轻笑,低声自喃道:“梓傲,你这个小东西,竟然比本王还会享受。” “上官,人来了!”一声兴奋的呼唤划破了午后的静寂时光,上官有些不满地望着楚修洁,示意他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 “呵呵,你昨天不是要看看那位神秘的幕僚吗?宫将军把他带来了,就在前厅!”楚修洁听闻人到,急忙赶过来看热闹的。 “把他带进来吧!”上官实在不愿意挪到前厅去,慵懒地吩咐。 片刻,宫将军将旭尧带了进来,在看到旭尧的刹那,上官微微一惊,随即便从榻上坐起,眯着眼睛气势逼人地打量着旭尧,而旭尧亦眼睛一瞬不眨地回望着他。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近的相互打量,上官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不易折服的傲气,也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愤。上官略感有趣地挑挑眉。 终于从震惊中醒悟的楚修洁大喊:“你不是梓希的侍从吗?” “我是!”旭尧看着楚修洁,冷冷地点了个头。 “你为何在此?梓希呢?”显然,旭尧的出现让楚修洁觉得莫名其妙,似乎有些事情改变了。 “他游山玩水去了。”旭尧依旧冷淡地回答。 “不知宫将军可否为本王解疑?为何本王朋友的侍从成了你的幕僚,还是得意助手?”上官对此也是疑心重重。 “回王爷,旭尧原本是随着方公子一起的,但机缘巧合下,老夫发现他竟然是老夫遗落民间的儿子。方公子大仁大义便让旭尧跟我走了。”其实搬出这套漏洞百出的借口,宫将军也很无奈,但也只能照着那丫头的无赖理论去试试了。 “怎会有如此巧合?”上官果然不信,嗤笑一声道:“宫将军,不会是路上随便一个人都是你的儿子吧?” 宫将军神色微微一窘,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旭尧开了口:“那日方公子被窃,我与贼人纠缠之时,我娘留给我的玉佩不小心落地,被宫将军拾到,当下便认出那是他以前给我娘的定情信物,我娘一半,他一半。” “哦?有着等巧事?不知可否将玉佩拿出一看?”上官依然不信此说辞。 旭尧不卑不亢地从衣襟中掏出一块玉,这块玉一看就知道是一半,它颜色特别,像是羊脂玉,却又不是通体白,中间淡淡隐着红色的雾气,玉面上刻有半个“宫”字,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这块玉确实旭尧的娘临死前交给他的,说是有朝一日遇见持有另一半的人,定是他爹。 从旭尧将玉掏出的那一刻起,宫将军的眼神便没有离开过那块玉,碍于上官探究的眼神,他只能将心中的震惊深深地压下,随后道:“他确是我儿子,他的腰间还有一块火焰状的胎记。” “他是不是你儿子,本王没兴趣,本王只想知道,他是不是那个幕僚。如果不介意,本王很想和宫公子切磋切磋。”上官似笑非笑地望着旭尧,旭尧不为所动地点点头,示意他尽管出题。 “如何想到此计的?”上官嘴角噙笑,眼神却犀利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宵瑾风善战,且有从来不会放过败兵的习惯,因几乎每战每胜,自然会有些掉以轻心。啸风谷三面是山岩,山地多草,山壁较秃,易于藏身,谷内终日风大,循环不息。以战败逃走的姿态将其诱人谷内,在命人泼油点火,火势自然顺风而行,在谷底熊熊燃烧,而我军躲在较秃的半山腰,自然不会有事。”旭尧沉稳地答道。 “听说你最近又出了个点子?细细讲来。”听到满意的答案,上官心下有些信服,于是,想到昨日宫将军汇报给他的那件事。 “已经在进行了。王爷何不等着验收成果后再来讨论?”对那件事,旭尧相信宫将军定是把能讲的已经汇报了。 “也好!”上官睨了他一眼,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那公子就先下去休息吧,若以后本王有需要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希望公子别推脱才好。” 待到二人走远,旭尧才疑惑地问道:“爹,你怎么知道我腰上有一枚火焰型的胎记?” 宫将军望了他半响,才激动地将他拉入卧房内,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拿出一块丝巾包裹的东西。看着那东西,旭尧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 宫将军轻柔地将丝巾打开,上面竟然放着一块玉,与旭尧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旭尧颤抖着手将怀中的玉放在那块玉的一旁,两块玉竟然非常的契合,上面的那个完整的“宫”字突兀的映入眼帘。 “孩子,你真的是我的亲生孩子!”宫将军老泪纵横地颤抖着抚摸上旭尧的脸庞。 而旭尧,震惊了,却也感到心底的什么东西滑落了,崩塌了,心狠狠地抽疼着,这一刻,他发现那个曾经的梦消失了。 “不可能!”旭尧低低的自喃透着心酸的痛楚。 “孩子”宫将军神情复杂地望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肩。 “我要静一静。”旭尧无力的走出门去。 看着他哀伤的背影,宫将军长长叹口气自语道:“孩子,世上的事有些是情非得已啊!”

第七十二章 空城计 是夜,热闹非凡,却也透着一丝诡秘的哀伤绝望。军营里各处响彻着喝酒划拳的喧闹,四处飘逸着酒肉的浓香,每个人都尽情的放纵着,仿佛这是最后的晚餐一样。 自那晚后,书瑶被囚禁在一个营帐中,并加派了人手。她看着桌上丰富的晚膳,听到外面的喧哗,毫不怀疑马上就要开始战争,因为在军营只有将死之人,才能享受这么丰富的晚宴。 那日,她回来后便知道纸条被人动过,因为在上面的面粉全都没有了。她微微勾勾嘴角,心里不得不佩服那个丫头,似乎什么都在她的算计之中。书瑶拿出那张她放在床脚的纸条,看了又看,之后将其点燃。 随后,拿起一支类似于竹哨子般的东西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虽没有任何声音,片刻便有一只小鸟从帐篷缝隙里飞入,书瑶迅速将一张写着“两日后攻城”的纸条绑在小鸟的脚下,便让它飞走了。 “你在干什么?”宵瑾风一进帐中便闻到一股纸燃烧后的余味,他猜到了是什么,却依旧不动神色的问道。 “没什么。”书瑶淡淡地回答。 “我似乎闻到烧东西的味道。”他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哪怕说她是被逼的,只要她说了,无论如何他都会原谅她。 “就是烧了些不要的东西。”书瑶依旧没有看他。 宵瑾风顿时失望,心中泛起一阵烦意,在瑾麟国,他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多少名门闺秀对他倾心,他却从来视而不见,而他不知为何偏偏为这个从未见过真面目的女人落了心,动了情,可她却如此不知好歹,三番两次的与他作对。 宵瑾风有些愤懑地转身离开,回到宴席上独自喝着闷酒。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郴彦坐到他身边,拿起酒坛子跟他碰了碰,也喝起来。 “被那朵带刺的花扎了。”莫司尘拍了拍郴彦的肩,也走到宵瑾风的身边,端起酒杯细细地品了一口。 “瑾风,你真这么喜欢她?”郴彦有些不敢苟同地皱皱眉道:“先别说她的身份,你就连她张什么样你也不知道啊!再说她不是说她毁容了吗?” 宵瑾风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怔怔地望着浩瀚的星空,但充满矛盾与无奈的双眼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你打算怎么办?”莫司尘与他一同望向天空。 “不知道。”宵瑾风终于开口,声音却是无奈的。 “如果当真这么喜欢,等着这一仗打完了,抹了她的身份,就带回去吧,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至于容颜,我想你如果介意就不会在还没见过之前就落了心。”莫司尘淡淡道。 听罢,宵瑾风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感激地望了莫司尘半响才道:“谢谢!”随后,三人端着坛子痛快畅饮。 酒足饭饱之后便是无限肃杀的悲壮,两日后的无月之夜,凉风习习,数十万人的旷野上尽然没有一丝异响,沉沉的死寂透着诡异的死亡气息。一面银白色的旗帜当空一挥,大军整齐的开始移动,旷野依旧没有声息,顷刻,满怀星斗的苍穹下一片荒凉。 当晨辉撕裂夜幕,战争的序幕亦被拉起。雄壮的十万大军就囤在衢州城外百米处。 “瑾风,直接杀进去吧!”郴彦早已按捺不住。 “恐怕有诈!”莫司尘眯着眼望着城门上的那个笑得一脸邪魅的男人人道。 风轻轻卷过,带着几声悠闲的琴音,听琴声,似乎弹琴之人心情甚好。 高城之上有人休闲地弹琴,城门大开,一眼望入,街市喧闹繁华,百姓怡然自得,对城门外的十万大军置若罔闻。而城外百米处,个个士兵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放松。这场景让人感到诡秘,宵瑾风不敢轻举妄动,士兵头上也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此人是上官辰逸。”看着城楼外正在怡然自得地抚琴的妖冶红影,宵瑾风口气生冷。 “怎么可能?他不是回京增援了吗?”郴彦惊呼道。 “恐怕我们落入别人的圈套了。”莫司尘严肃地道出宵瑾风心中所想。 宵瑾风一脸肃杀,下颚紧咬,紧握马缰的双手青筋凸起,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第七十三章 大获全胜 “宵将军,别来无恙?”上官一派悠闲地询问着,手边的琴音依旧没歇。 “逸王爷好兴致!”宵瑾风不动声色的与上官周旋。 “当然,为了欢迎宵将军,本王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上官一语双关的话让宵瑾风心下微微一紧。 “真是有劳王爷了,大军已在城下蓄势待发,王爷还能有如此雅兴。”宵瑾风冷讽道。 “这不是还有百米的距离吗?宵将军多虑了!”上官依旧笑得魅惑众生,虚虚实实间让人因猜不透而心烦意乱。 “仅有百米,你当能改变什么?”宵瑾风决定,就算是圈套也要往里去,因为观察良久,那些繁华的街道不是伪装出来的,不太可能有埋伏,更有可能是个让他退兵之计。于是,他心下决定踏破衢州城。 “谁说不能改变?改变的东西来了!”上官眯着眼看到远处一骑飞快狂奔而来的马,挥挥手,一旁的人立刻会意,转身下了城楼。他淡淡地笑着,心底在赞叹旭尧的这个计谋。 宵瑾风看此景,心中顿时打了突,正准备号令攻城时,被一声急报打断了。 “报告”来人狼狈地从马上翻身落马,单膝跪地:“将军!凤玥王朝的先锋从后方将我军剩余力量全数包围,粮草皆被烧毁!” “什么?!”宵瑾风没想到会被如此将一军急忙道:“全军先撤!” “不能撤军!恐怕这都是计划好的,包括碧书瑶让你抓到她通风报信。只怕他们等的就是让你回去,之后前后夹攻,将我军歼灭!”莫司尘急忙阻止他,冷静地分析道。 “是我太着急了!”宵瑾风一想到一切与那女人有关,心中便乱了套!一股愤恨油然而生。 “目前我们只能全力攻下衢州,别无他法。” “瑾风,他们将城门关上了!”郴彦看到突然关上的城门,心感不妙。 “司尘,你带一队人马回去救援!” “是!”莫司尘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便领命带了一万人马赶回救援。 “全军听命!攻城!”看到莫司尘已远走,宵瑾风沉稳地号令。 一声令下,嘶喊声震天动地,人潮如涌地向前冲去。 上官的琴音越抚越急,波涛汹涌的澎湃,丝丝扣人心弦,“铛”城楼上传来一声弦断之音,仿若已经预定的暗号般,四周顿然出现无数的弓箭手,倏地,无数火雨从天而降。 宵瑾风急忙命人将盾牌组成防护的墙,本想强行通过,却惊骇地发现军中竟然起火,火势乱穿,死伤无数,扰乱了所有军心。火来的迅猛,宵瑾风仅来得及看清地下杂乱无章的小沟壑,每条仅有一指宽,半指深,不细看,还以为是车轮印。 现在这些小沟壑中充满了油,在四处游荡着。宵瑾风愤愤地望了眼城楼上那个一切了若指掌的男人,心下当即明白,刚刚那些对话不仅仅是在拖延时间,更是想引开所有人的注意,暗中安排人倒油。 衢州地处高地,城门外便是一个缓坡,再加上刻意的安排,油自然会往下流。源头处离城较远,自然不会扰到城中百姓。 宵瑾风无奈只能号令全军先后退至火烧不到的地方,本想重振军威,一鼓作气地冲过去,却在此时听闻回报。 “报告将军,莫先生半途敌军遭遇伏击,身受重伤,请求增援!” 当下,宵瑾风到吸一口冷气,心中便知,此杖已输无意。想他两次兵败,全是火攻,心中不甘,怒急攻心,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将军”旁人见此,就要上去搀扶。宵瑾风抬手回绝,随后,示意全军撤退。 临走时,他回头深深望了眼还在城楼上笑望着他的上官,心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他知道,她定然早已离开。心底泛起一阵被背叛的噬心彻骨的痛。 “爷,前线传来消息。”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在一个高贵男人的面前,恭敬地回报。 “恩。”男人端起茶杯细细品着,示意他回报。 “爷,宵将军在城门外被设计,火烧整个大军,战败。” “什么?宵瑾风居然又战败!”男人神情一凛,手中茶杯顿然被捏了个粉碎:“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细细将情况禀告,那男人紧抿着唇,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放松。 “没想到上次在楚家堡对上官辰逸的突袭和对他先行大军的埋伏,居然都没让他伤到元气。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听到这样的计谋,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 “听那边回报,是宫将军的一个幕僚。” “知道名字吗?”男人眼神沉了沉。 “据说叫宫旭尧。” “是他!”男人微微有些惊讶,挑了挑眉,示意黑衣人下去。 男人半敛着眼把玩着桌上一个玉砚,似在沉思着什么,良久,就见他嘴角微微上钩,轻笑出生,自语道:“应该是你吧?宫梓萱!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第七十四章 旭尧失踪 趁着千雪没注意,旭尧又不知去哪的当口,我偷偷摸到城边一个角落,本想看看自己的杰作,却不想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了。 虽未见过,但我想用修罗地狱形容战场亦不为过。横尸遍野,哀鸿漫天,断肢满地,城外无数焦黑的尸体被箭插得像刺猬一样。即便是还有声息的人,也已经缺胳膊缺腿了,怕是为了保命自己砍断的吧! 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地模糊了视线,我暗暗为自己找着借口,说自己从来没想过一个点子就能轻易毁了这么多人的幸福。但心底仍有个声音在嘲讽着:这只是你的借口,别说你不知道战争会有人死亡,更别说你不知道这个点子会要了人命,这些都是虚伪的回避! 我已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栈的了。千雪一见我回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拉入房间,直呼:“公子,你吓死我了!这个时候怎么能乱跑呢!” 坐在椅子上,我抬头,在她眼里望见了关切,就这么,我将头埋入她的怀中痛哭失声。 她只是淡淡叹口气,道:“公子,世间的事情总是有无奈的。”随后,一直轻抚着我的头,仿佛安慰一般,等待着我自己将情绪平息。 “千雪,我很肮脏呢,染上了这么多人的鲜血。”我悲哀地发现,我从未像此刻这般厌弃自己。 “公子,你看看外面的繁华,你拯救了所有的衢州百姓,用最少的兵力将敌人击败,只有你能用最少的鲜血换取最多的祥和。”千雪拉着我的手一脸诚恳地望着我。 之后我便没再说话,只是蜷缩在靠窗的椅子上,怔怔地望着依然喧哗的大街。而千雪没再打扰我,即便是吃饭,也只是将饭菜放在桌上,但我却没有动口。 夜幕沉沉降临,桌上的饭菜已经热过几回,而我却依旧木然。 “丫头!”一声叹息的呼唤将我拉回,我抬头一看,是爹爹。 “爹!”我硬是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颜。 “丫头,对不起,爹不该忘了你是个女儿家,如何能承受如此场景。”在爹内疚的表情下,我看到更多的是惋惜,惋惜我为何不能生为男子。 “爹,我从此以后都不想再接触战争了。”我淡淡地开口。 “爹知道,明日一早,爹就让人偷偷护送你回京。”爹眼底的疼惜不假,感叹亦真。 “旭尧送我就好。”我淡淡地笑了笑。 “旭尧,他没跟你说什么吗?”爹稍稍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我疑惑地望着爹,良久,爹才缓缓开口:“旭尧没告诉你吗?他是我亲身儿子。” 听到这个消息,我怔怔地愣在那,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来话。 爹幽幽地叹口气喃喃道来:“我年少时,曾在南下的路上遇见旭尧的娘,那时,我与她一见钟情,但那时,我已有妻。于是,想迎她做妾,但你娘那时却偏偏遭遇小产,我不得不赶回。临走时留下半块羊脂玉,作为定情信物。待到你娘安好后,我再回来找她时,她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之后几年我一直派人寻找,却没有音讯。只得放弃。没想到,老天居然让我有再见到那半块羊脂玉的一天。那日,旭尧将羊脂玉拿出,我毫不怀疑他就是我的儿子。” 听完爹的叙述,我整个人惊呆了。这种巧合居然都能让我给碰上,路边随便一捡,就在茫茫人中捡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如果这个时代有六合彩,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去买。 “旭尧呢!”此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剩下一个想法赶紧抓那小子回来喊我姐姐。 “他没来你这吗?”爹轻轻蹙蹙眉。 “没有!”我心下微微有些不安。 “他可能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所以自己找个地方安静安静了吧!”爹看我有些紧张,于是随口安慰道。 “可能吧!估计他怕叫我姐姐呢!呵呵”我干笑两声,企图自我安慰般打消不安的疑虑。 之后,爹便回去了,留下千雪一人陪着我。在客栈消顿了几日之后,我终于在千雪的劝诱下稍稍走出杀人的阴影,也终于不得不承认,旭尧自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从那天开始,我便没再见到他,直到很久以后。

第七十五章 孽缘千里仍相会 如果说旭尧的消失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那此刻在眼前上演的一幕无疑是将我拖入地狱的黑手。 看着眼前那个似笑非笑的妖媚红衣男,我不禁感慨:这年头,人倒霉,连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为了等待旭尧的消息,我并没有在第二日就离开衢州,本想再多呆几日就返回凤京,却不想在这个偏僻的街头也能遇见“知音”。 “你似乎看上去很好。”上官一派慵懒的微讽道,一旁的人早在他的示意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楚烨磊眼神灼灼地望着我家千雪。 从未如此手忙脚乱过,我一面挡着某人的窥探,一面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上官。 “还好,还好。”本想心不在焉地应付两句,打发这位大神走人。却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出来的。 “还好?哼!看来本王是白担心了,恐怕还是你自己安排人劫狱的吧!”上官语气顿时冰冷,双眸犀利地望着我,仿佛要将我戳穿一般。 我压下心中惊惶,硬是逼自己装得满眼无辜状回望着他道:“你再说什么?我那天在牢中突然觉得昏昏欲睡,之后便不醒人事了,待我醒来之时,已经和千雪在马车上。那些人见我们醒来就点一根草,然后我们就又睡了。不信,你问千雪!” 随后我转头望着那丫头,偷偷跟她挤了挤眼睛,她立刻会意急忙道:“是的,是的!那几日我和公子除了吃饭几乎都在睡着。” “那你现在为何在此?”上官有些疑惑,将信将疑地问道。 “我也不知,只知道某天晚上似乎有打斗的声音,但我和千雪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所以也不能肯定。但是,第二日我们清醒后就没再见到那些人了。我们当然是要逃命啊!”我这谎言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老诚恳了。 显然,他上当了。微微蹙眉后,低低向一旁交代:“熙影,去查查这些人的来头。”随后又问我:“你们醒来时在哪?” “不知道,是片荒地,但应该离衢州不远。”我心下想着:如果我这么说都还能让你把事情弄明白了,我就不用在这混啦!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特赦令了,于是,我笑嘻嘻地说道:“那,王爷,小人先告退了!” 正待转身之际,却听:“谁说让你走的?” 我心中一突,马上想到,人家是王爷,再怎么地我也要恭送恭送,于是,立马狗腿道:“是小人疏忽了,王爷您先请!小人恭送王爷!” 语毕,就听淡淡地笑声从某人口中溢出:“梓傲,你还是如此可爱,你觉得本王会让你一个人走吗?” “还有千雪啊,我不是一个人!”我警惕地偷偷后退一步。 “马上就是一个人了。”语毕,就见一直呆在上官身边窥视我家千雪的某人,像猎豹锁定猎物般,身影微动,眨眼功夫就将我家千雪带得没了影。 “走吧!”显然,我的目瞪口呆另某人心情大好。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回了行馆。 “他终究是知道了!”主位上的老者听闻报告,暗自叹了口气,自语道。 “宫主,现在怎么办?” “先派人去寻,但别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是!”来人领命离开。 老者独自一人望天长叹:“竹悠,若是当年我早一步寻得你们母子,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七十六章 恢复女装 我到行馆,最震惊的莫过于老爹,但他老人家掩饰得不错。在跟上官汇报工作时,眼睛硬是没瞅我。 上官与老爹交谈了将近1个时辰,我也被迫罚站了一个时辰,就在我将要昏昏欲睡之际。上官不知何时已遣退老爹,来到我面前,我顿然惊醒,一脸防备。 “来人。”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脸,唤入一小厮道:“备车!” 随后我被带出,懵懵懂懂间被他拖入一衣局。之后才恍然大悟其目的,但是,想逃却为时已晚。 衣局的老板点头哈腰地迎接这位金主,上官慵懒地接过茶,轻抿一口道:“给她换套轻盈的女装。” “我不换!”显然,我的抵抗在人民大众的镇压下,犹如以卵击石。几名仅能用五大三粗这样稍微优雅点的词汇形容的猩型“女强人”,带着一抹据说是非常“和煦”的笑容,“温柔”地把我拖入房内,“轻柔”地将我扒个精光,换上许久没有穿过的女装。 忐忑地揣测着他让我换装的用意,我迟迟不敢迈出房门半步,一直在房里耗着的后果就是给某人一个造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理由。 听到关门声,我才惊觉周围那些刚刚拖我入内的“女强人”早已不见踪影。 “果然是你!”上官朝我微微倾来,覆在耳边说道,语气中带着了然和一丝惊喜。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落霞阁的萱姑娘!”他肯定的语气低沉醉人。 听到这话,我当即倒抽一口凉气,脸刷的白了一片。就怕他还会语出惊人。果然,他没令我失望:“不知姑娘可还记得曾为我落扇一事?” 这时候谁要回答记得,谁就是一傻子。于是,我开口便道:“不记得!” 但答得太爽快,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某人挑挑眉,轻声失笑:“不记得没关系,本王记得就好!萱姑娘还欠本王一个晚上,一个在你房中过夜的晚上。” 我防备地向门边退去,他不疾不徐地朝我走来。 “我没欠你什么!”我有些慌不择言。 “你欠的多了!你不仅仅欠本王一个晚上,还欠本王一个名字。之前,你是梓希的弟弟,梓傲,那么,现在你又是谁?” “方梓傲!方梓希的妹妹。”唯有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我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方梓傲,方梓希的妹妹。 “哦?”上官有些似信似疑,无意间,他来到我面前,轻轻抬起我的下颚,慵懒的眼神隐约透着犀利的精光,细细打量着我。 我握拳放在背后的双拳早就冷汗淋漓,却依旧强迫自己眼睛一瞬不瞬地望入眼前这双犹如沼泽般深邃的眼眸,逼着自己淡定地开口:“我真的就是方梓傲。没必要骗你。” “你是没必要骗本王,却可以隐瞒!”他捏住我下颚的手加重了些,我心中暗咒:该死的上官,我要是破相了就砍死你! “无意隐瞒,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知道他说的是我隐瞒萱姑娘的事情,于是想到刚刚一直困惑我的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书房,你快睡着时,额前掉下一缕发丝,你无意的抚回耳后,这个动作让我想起萱姑娘,她也曾有这样的动作,我虽未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我发现你们的眼睛很像。所以想确定一番。” 什么叫一失手成千古恨,我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于是,咬牙切齿地道:“所以你逼我换女装!我还真荣幸能娱乐到您逸王爷!竟让王爷您都把‘本王’的架子都抛了!” “你女装的模样只能给我看,而在你面前,我只是个男人。”这句仿佛是承诺般的话竟让我心跳失速,心底隐隐泛起一丝异样的期待。 怔然间,他倾身在我唇上偷得一香,看着我恼羞成怒的模样大笑着出去,命人将我拌回男装。 被他领回马车上良久,我才想到少了什么,是千雪。 “我家千雪呢?我要去找她!”我作势要往下跳,却被他拦住道:“放心,烨磊会安全将她送回!” 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淡笑不语地望着我,直到我因为受不了而将头转向窗外。我现在终于知道眼神除了能让人自杀还有这么好用的功效。 夜风中,两抹娇俏的影子在月光下对峙着,顷刻,二人打斗得风云变色。电光火石间,二人已过招数百回,却依旧没有伤到对方。良久,两人同时住手,拉开距离微喘着,眼神依旧灼灼地盯着对方,仿若两匹互不相让的野狼。 “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黑衣女子沉声问道。 “执迷不悟的是你们!”紫衣女子冷声讽刺。 “是你不知好歹!” “哼!这么久的事情你们却依旧要追究,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了!” “你”黑衣人的话被一声尖锐的哨声打断,她轻轻一怔,转身消失在夜幕中。独留紫衣女子立于旷野,望月轻叹,夜风撩起她的发丝,银辉落上她绝色的面庞,如果此时有人路过,一定能认出这位名满京城的姑娘沉霜。

第七十七章 佑佑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天旋地转间唯有眼前的人可以依靠。无奈只能紧紧抓牢。终于,风止,头上传来一阵轻笑。 “你干嘛抓我!我要回去!”回过神的千雪顿时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抓着一男人的衣服,依偎在他怀里,暧昧的气氛让她感到尴尬,于是,连忙松手,立刻跳出男人的怀抱。 怀中倏然一空,楚烨磊猛地感到心中居然也空了一下。他收起笑意,又是一脸冰然地望着千雪。 “你干嘛?不说话我要走了!”又是这种眼神,冰冷却藏不住孤独与失望,让千雪心头大乱,她急忙撇头,避开,正待要走,却听闻身后传来一身低叹:“佑佑,你真的都忘了吗?” 再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但千雪却觉得异常的熟悉,心底微微一颤,否认道:“楚堡主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佑佑!” “我虽不知你为何忘了我,但你真的是我的佑佑!”楚烨磊难掩的激*情终于迸发,他难以克制地一把将千雪拥入怀中。 千雪整个人愣在了那,良久才回神反抗,将楚烨磊推开道:“楚堡主自重!我不是你的佑佑,更不知道你所说的佑佑是谁!” 也许她真的是佑佑,但为何却一点记忆也没有,更或许她只是一个神似佑佑的人,被当成了替代品。这个想法让千雪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楚烨磊深知自己的失态,于是,轻轻放开她,又迅速用冰冷的面具将自己武装起来:“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看到这样的楚烨磊,千雪居然没由来地感到心疼,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句熟悉的话,还没待想清楚,便开了口:“我想看你的笑,那样的你会很快乐。” “你,你说什么?”楚烨磊有些激动,却极力控制着自己,深怕再次吓到眼前的人。 “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了这句话。”千雪有些懊悔自己的多嘴,但话就这么说出来了,就连为什么,她也知道。 “你知道吗?这是句话是佑佑以前常对我说的。”楚烨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 “我不知道!我要回去了!”又是佑佑,再次听到他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千雪感到心烦意乱,只想着快些离开。 “千雪”楚烨磊轻轻唤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佑佑吗?” “为什么?”被他的眼眸吸引着,千雪无法轻易移开脚步。 “因为你耳垂上的一点朱砂。”楚烨磊轻抚上她的右耳垂,在那个红红的朱砂上摩挲着。 他的碰触让千雪浑身一震,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他手指碰触的地方向全身延展,脑中早就乱了思绪的她只能怔怔地望着楚烨磊,重复着他的话:“朱砂?” “对,朱砂,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佑佑,因为只有她的右耳垂长了一个梅花状的朱砂。”楚烨磊自顾自地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中:“那年,佑佑和她娘被我那个一直在楚家堡拥有实权奶奶赶出门,我因羽翼尚未丰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虽然愤恨,却无能为力,于是我拼命地让自己强大起来,等到真的拥有权力,再想寻回佑佑时,她们已经不见了。” “为何要如此执着?”千雪不明白。 “我说过,为了一个曾经的承诺。” “什么承诺?” 楚烨磊凝望着良久,猛然低头,轻吻了她耳垂上的那点朱砂,在她耳边轻语道:“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千雪狠狠地怔住,久久没有回神。 “无论是是佑佑还是千雪,我都要实现我的承诺。”楚烨磊放开她,语气坚定地说道。 “楚堡主” “你以前总是叫我烨磊哥哥,我希望你还能这样叫我。”楚烨磊打断她的话,千雪却有些尴尬,磨蹭了半天才低低喃喃道:“烨磊,烨磊哥哥” 听到久违的呼唤,楚烨磊心情大好,于是,轻应声了一身:“恩。”随后又道:“既然找到了你,你就跟我回楚家堡吧!” 一听他这话,千雪就有些急了:“不行!烨磊哥哥,以前的事我记不清楚了,也许我真的是佑佑,但即便我是佑佑,也不能改变我要留在小姐身边的决定!” “你是说你还要在方梓傲身边?”他有些讶异。 “是的,小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离开她!”千雪坚定地望着楚烨磊。 “你还有我啊!”她的回答令楚烨磊感到异常不快。 “不一样的,请你让我呆在小姐身边好吗?” 看着她恳切的眼神,楚烨磊只能低叹口气道:“我送你回去吧!”

第七十八章 故人 楚烨磊托起千雪的纤腰,正待要施展轻功之时,凌厉的杀气由远及近从背后逼近他的心口。楚烨磊霎时左手抱着千雪一个旋转,右手迅速抽剑急急避开致命的一击。 来人虽是一蒙面女子,剑法招招入胜,凌厉得让楚烨磊不敢掉以轻心。瞬间打斗几十来回,发现女子的目的在于自己而不是千雪,于是,将千雪往一边轻推,示意她站在那别动,随后,全神贯注地应付眼前的人。 遇见有人袭击,千雪顿时慌了手脚,虽明白楚烨磊武功高强,但仍不免为他担心,清楚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要给他添麻烦,所以,站定,便焦急地引颈观望。 待她看清来人,微微惊讶一瞬,匆忙跑上前去:“瑶姐姐!烨磊哥哥,不要打了!” 听到呼唤,打斗的两人迅速收手。千雪跑到他们两人中间,下意识地将楚烨磊护在身后道:“瑶姐姐,你怎么在这?” “原来是你认识的人,我还以为你遭劫持呢。”来人正是刚从宵瑾风身边逃离的碧书瑶,想到这几日的一些经历,她微微地苦笑。 “烨磊哥哥不是坏人。”千雪为楚烨磊的辩驳,听在他耳里甚是受用,于是,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向书瑶道:“原来是场误会,姑娘好功夫,楚烨磊甚是佩服。” 听到这个名字,书瑶狠狠地怔了一下,之前听千雪呼唤时,还觉得只是同名的巧合,但当他开口后,书瑶便确定了。她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人,低低道:“原来,真的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楚烨磊眯着眼仔细望去,对上了一双满含痛苦的眼眸,这双眼睛曾是他非常熟悉的,楚烨磊顿感震惊,半响才喃喃开口:“书瑶?你真的是碧书瑶?” “大哥,多年不见了,可好?”转瞬的惊讶过后,书瑶恢复了淡定,浅浅地朝来人微微一笑,生疏有礼地问候道。 不知所以的千雪愣在一旁,看到楚烨磊看书瑶的神情,让她心里有种针扎的难受,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黯然地默默退到楚烨磊的身后。楚烨磊依然还在震惊中,没有发现。良久,他才苦苦地一笑,开口:“我很好,但是有人不好。”随即,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书瑶。 书瑶知道他说的是谁,心中狠狠地抽了一下,避开他眼中的探究道:“都过去了。” “既然还活着,为何没有来找我们?” “没有必要。”书瑶看似风轻云淡地说道。 “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炎彬很痛苦,后来事情查清楚后,他整个人变得落魄不羁,一直将自己放逐着。他一直没办法原谅自己。” 再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书瑶心中那道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伤口又一次被撕裂了。流浪的这么多年里,她刻意地避开与楚家堡有关的一切,本以为早就忘怀,却不想某日听到之时,那种痛还是那么的生鲜。 千雪在一旁静静听着,感到书瑶似乎不仅仅是认识楚烨磊而已,直到那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她知道与书瑶有关的人不是楚烨磊时,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却也被他们弄得有些迷惑了。 “回去见见他吧!”楚烨磊看得出来书瑶还是在意的,他希望炎彬知道书瑶没死,能放过他自己。 “不可能了!”讽刺地想到现在的自己,想到自己的这张脸,书瑶敛下暗淡地双眸。 “你还在怪他?他也是被设计的。”楚烨磊蹙眉为自己的弟弟说话。 “我没有再去见他的理由,从他选择不相信我的那一刻开始。” “但是”楚烨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书瑶截住:“大哥,既然遇见了,我没理由阻止你告诉他我的还活着的消息。但也请大哥你转告他,别试图找我。自我从山崖上跳下去的那一刻,以前的那个书瑶就已经死了,而现在,你看到的书瑶只为自己而活。大哥,我要走了,保重!” 直到书瑶的身影消失,楚烨磊都不敢置信那番话是从她嘴里说出的。那名曾经柔弱的女子,现在不仅武功了得,还如此的坚强,看来定是受了不小的苦。 在梓萱的熏陶下,千雪虽不若她那般八面玲珑,但至少聪明很多,听了这番话,心中也有了个大概,一面感慨书瑶的苦,一面感慨她那位伟大的主子功力了得,居然短短几日,竟能影响人到此地步。想当初,书瑶还为前途困惑,现在也有此顿悟。

第七十九章 被迫逛大街 那日,千雪回来后,见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我当即心中便明了有精彩内容等着被挖。于是,不客气地眯了眯眼,将她拎到面前罚站,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一边笑意吟吟地打量着她。这招,我还是那日在马车中跟上官学来的,现在就学以致用。 果然,千雪让我看得头皮发麻,终于按捺不住,摆出一副刘胡兰英勇就义地神情道:“小姐,你想问什么就说吧!”在私下没人的时候,千雪还是会唤我小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本来就不像个小姐了,如果在一直公子公子的喊,估计以后你连自己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了。” 在我威逼利诱下,千雪一五一十地将那天的“战况”全给交代了。自然也包括书瑶的部分,当时,虽然千雪说得零零乱乱的,但我还是从她说的那些对话中将事情凑出个七七八八,不禁为书瑶感到心痛。 “既然楚烨磊说要照顾你,你干嘛不跟他去啊!”听他说楚烨磊要带她走,我心里有些酸酸的,仿佛自己的宝贝就要被人抢走了一般,于是,口气也没怎么好。 “我不会去的,我要跟着小姐。”千雪神情坚定地望着我。 “跟着我干嘛?没吃的没喝的,还没人疼。”听她这么说,我心里要好受些了。 “我才不要想旭尧那样,丢下小姐一个人。小姐是我的亲人,就算没吃没喝,我也要跟着小姐。因为只要有一口饭,小姐就不会少了千雪的份。”千雪明白我的心意,笑嘻嘻地偎到我身边道。 听她提到旭尧,我心中微微一暗。旭尧的出走,一直是我心里的一道伤口,忆起从前我、旭尧和千雪总是在一起的日子,心底就好难过,那种快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一切都在悄悄改变着,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有些艰涩地朝千雪微微扯了扯嘴角,她似乎也看到了,于是,便不再开口,仅是静静地陪在我身边。 这日,天有些灰蒙蒙的,太阳被遮去了整张脸,热意依旧不减,夏蝉鸣鸣,夏风静止不前。 这么好的天当然是用来睡觉的,就在我决定准备躺到榻上时,某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大摇大摆地进入我的房间,犹如进入无人之地般。我万分不满地瞪着某个毫无自觉意识,一副怡然自得状的红衣男,良久,终于忍无可忍地咬牙切齿道:“不知如此没有家教的王爷,大驾光临至此,到底有何指教!” “呵呵,我来带你上街走走。”上官一副施舍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让我大为光火。自从被他带来至今,我又恢复了以前在云禅寺的那种囚徒生活,自由又成了我望着高墙外的奢望,更成为某个人的施舍。 “我不去!”做人就要有骨气,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但,至少此刻就是装也要装得很有样子。 “走吧!”仿佛没听到我的抗议般,上官自顾自地起身朝门外走去,于是,我打定主意懒在房中,在他刚出门的那刹那,迅速将门锁上。随后往内房走去,正想着终于可以睡觉时,背后传来一声巨响,急忙转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目瞪口呆房门倒在地上,某人轻轻拍着衣袖。 从被迫被携带出门的那刻起,我就一肚子怨气。原本还打算一直这么气下去的,可是,看到那条喧哗的街道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想想好不容易自由一回,无论是否被迫的,总是出来了,要不好好享受,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看着五花八门的东西,我心中又冒出点小九九。 “好多东西啊!真有意思!”为了让我尽兴,上官没有带任何人,更没有乘坐马车,于是,我得以在每个摊位上流连,顺便肆意地在他耳边扇风。 “有意思就慢慢看!”上官宠溺地看了我一眼,就这眼神,差点将我淹死了。 “看完了就没有了啊!”收敛起心神,我可以惋惜道。 “那么,就买下来。” “可是,我没有银子。”望着他,我无比遗憾地告诉他这个事实,那口气任谁听了都心疼。 “想要什么就说,我给你买。”他微微一笑,抬手拂去我颊变的一缕发丝。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啦,但心却因他的动作而狠狠地颤抖着。不自在地撇开头,装作在开心地看东西,其实,只有自己知道,看在眼里,已经进不去心里了。 流连了几个小摊,我有些心烦意乱,于是,进入某个跛具规模的古董斋,随意挑了几块最贵的,又最方便携带的玉佩,看到那老板将我当个大金主似地捧在手心里奉承着,心下便满足起来。 “开心些了吗?”付了银子,出了门,上官突然淡笑地问道。 听到问语,我愣住了,原来,他知道我心里多少是不满的,顺着我的话回答,也是为了能让我狠狠地宰他泄愤,良久,我微微一笑道:“就这么点东西,怎么能开心!” 显然,他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再去买吧!买到你开心为止。” 他的话让我怦然心动,突然想起在那边常做的白日梦某日,进入一家高级服装店,指着几件衣服道:“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不要!剩下的包起来!” 不知这个白日梦能不能实现?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入一家首饰店,指着一些非常大件的东西道:“这件,这件,这件,不要,剩下的全部打包!”话才说出口,就见店老板笑到倒地中风。 于是,我的佳绩又再填一笔逸王爷的男*宠还真是特别。

第八十章 路遇南宫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大款了一把,从店里出来,心情大好,想着这么些宝贝,以后倒二手,不知道要赚多少银子。 天公不作美,原本已经遮住太阳的云朵不知何时被染了色,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拂过,整个城镇就像加了盖子的蒸笼,闷热难当。“轰隆”,低低的闷雷由远及近地响起,路上行人匆匆,小贩急忙收起摊子也往回赶。 我看了看天,不禁在心底暗暗叹惜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天应该用来睡觉。 从以前起,在滂沱的大雨里躺在床上听歌,睡觉就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朋友曾取笑说我实在没什么志气,这种随随便便的生活有什么乐趣。我还记得是这么告诉她的:“怎么能说随便?我的要求是窗外黑压压的一片,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而我正好要没有任何事情地躺在床上一边看小说,一边听歌,累了可以睡睡觉,顺便还能惬意地望着窗外那些忙碌疾奔的人,对比他们的狼狈,我就显得幸福多了。”还记得,朋友听了这番解释,哑口无言,脸当场黑了一半。 “快要下雨了呢!”我望了一眼天,喃喃自语。 “此刻赶回去怕是来不及了,找家就近的酒楼坐坐吧,待雨后再回去。”上官说完,也没问我的意见,自顾自地就往前走去。我狠狠地在他背后瞪了一眼,不情愿地当起他的小尾巴。 来到衢州最大的酒楼满香楼,小二殷勤地将我们迎上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上,动作迅速地为我们上了一壶上好的茶后,便立即下去。顿时,我才发现,整个二楼几乎空空如也,整张桌子,只有我与上官二人对坐着。见他一派慵懒惬意,正双眼灼灼地望着我,一种莫名的尴尬袭上心头,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平日的潇洒也寻不回。 我急忙端起茶杯,将头转向窗外,却突然见到一名正在卖糖葫芦的老者,那些一串串红红大大,诱人的东西,让我突然忘却了周遭的某人。 糖葫芦啊,那曾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以前看到许多孩子在放学后都能从父母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那时,只能用欣羡和渴望的眼神望着他们将糖葫芦一口一口地吃完。而我,只能每年在生日的时候用卑微的生日愿望换取一串糖葫芦。仍记得那种滋味,酸酸甜甜的,每次都好舍不得吃,用舌头一点一点地舔着,最后一粒的时候总会宝贝万分地用纸包着,藏在口袋了,直到融化了,才泪眼婆娑地小口小口将它送到口里。之后大了,糖葫芦的梦也被我淡忘,想想至今,我有十几年没有尝到那种滋味了呢。 看着老者的糖葫芦,又勾起了我的回想,我想再尝尝那种滋味。于是便对上官开口道:“我要去买糖葫芦!”,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让人买回来就好。”上官一把抓住我的手,淡淡道,我想他是怕我乘机逃跑吧。 “我想自己去买!”不知为何,就是想尝试自己去买糖葫芦的那种心情,于是,坚定地望着他。 “快下雨了,快去快回。”我还以为会跟他耗上半天,以外地,他竟然将一定碎银交到我手中,笑笑地交代。 接过银子,我兴高采烈地飞奔向糖葫芦。 拿起糖葫芦,我迫不及待地轻轻舔了一口,甜甜的滋味任然是记忆中的那种,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我又轻咬了第一口,脆脆的糖衣发出细微的声响,里面的山楂含着酸意流到嘴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渗透全身。 我兀自在街边快乐的享受着,却没发现二楼那双变得稍黯的眼眸里掩不住的情*欲和宠溺,更没发现街角另一双微微惊讶的眼底展现的柔情。 有时候,人不能太沉迷与某事物,像我,太陶醉的后果就是,直到大雨浇头,才突然惊醒,自己被困雨中。于是,二话不说,护好糖葫芦,撒丫子就往酒楼跑。 索性不远,在被滂沱地大雨遮住视线的时候,我依旧能清晰地朝来路奔去。眼见已踏入酒楼的门槛,不想,跑得太急,一下撞到了人,一个不稳,就看马上要往后倒之际,一双大手稳稳地托住了我。 站稳身形,我头也不抬地道:“对不起,对不起,谢谢,谢谢” “呵呵”熟悉的轻笑从头上响起:“梓傲,为何两次见你都如此狼狈地在雨中奔跑?” 震惊下,我抬头望见来人,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是我一直都不会忘怀的南宫睿渊。

第八十一章 波涛汹涌 正在我讶异之际,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臂,乘我不防,将我揽入怀中。我心下大惊,正要反抗,鼻尖嗅入一丝熟悉的味道,心中稍稍稳定,随即又觉得有些尴尬,想要挣脱,来人却将我抱得更紧,更暧昧,仿佛是宣示一般。 “南宫少主,别来无恙。”上官笑意不达眼底地望着南宫,淡淡地问候一声。 “上官门主近来可好?那日楚家堡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南宫一脸温柔地微笑,丝毫没将上官的行径放在心底。 听到他称呼,上官瞬间脸色一凝,笑意依然,眼底却是犀利的眸光,周身隐隐散发着的杀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将我抱得更紧。 “上官?”我有些怯怯地唤着他,其实,更想说的是:能不能麻烦你放开我?我不想当你一怒之下的牺牲品。 这两个男人就这么在大厅中对峙着,一袭红衣无风却微扬,狭长凤眼,笑颜冶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一袭蓝袍无风也微动,清明杏眼,温柔笑意,竟让人觉得岌岌可危。 夹在二人中间的我,真的很担心性命不保,心中不禁暗想,如果能顺利逃脱,幸许我可以去开辟一个新的行业保险业。 良久,腰上的那只大手终于有动静了,就在我以为要命丧黄泉之际,听闻手的主人出声:“看来南宫少主知道的不少!不知可否有兴趣楼上一聚?” “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上官搂着我的腰转身就要上楼,我本想挣脱,但他却故意朗声暧昧地笑道:“我的梓傲在外面不用这么害羞,拿出你家里的表现就好。” 完了!他的话让我脑袋轰然一响,根本就不用看四周就知道能瞧见什么眼神,只怕明天说书人那里会多出某个经典桥段方梓傲色*诱逸王爷。 显然,南宫也听到此话,他脚步稍稍一顿,随即又跟着上了二楼。 他二人从坐下后便没再开口,我自然不会去当那个炮灰,只求能缩在某个角落,确保人身安全后安静地看戏。于是,我端着茶望着窗外,尽量让自己减少存在感。耳朵竖起来认真听着桌上的动静。 良久,终于有人发话了,却听:“梓傲可好?那日听闻你被劫的消息,我甚是担心。” 转头便看到南宫眼底浓浓的关切之情,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我没事” “她的事自由本王担待,多谢南宫少主挂心。”上官截断我的话,淡淡瞥了我一眼,朝南宫道。 “你干嘛!”非常不满上官的行径,我有些愤懑地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霸道地打断我的话。 “喝你的茶。”他依然是淡淡地瞥着我,于是,心中那把已经憋了很久的火“噌”地一下就燃了起来:“南宫是在跟我说话,不是在跟王爷您说话,请您有点教养,不要随便打断我和朋友的聊天!该喝茶的是您!尊贵的王爷!” “朋友?哼!你何时与他成了朋友,本王怎么不知?”上官有些微怒地冷嗤。 “我不需要事事都向你报告!你不是我的谁!” “你再说一次!”显然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某人,他反手擒住我的下颚,让我一眼就望入他已薄怒的双眸,我瑟缩了一下,却仍然鼓足勇气望着他。 “我与梓傲只是见过两面的朋友,上官门主不必太介怀。”南宫淡淡地看着上官,悄悄为我解围。 听到声响,上官才放开我,转而看向一直被他所忽略的南宫,我想,如果不是南宫呼唤他,恐怕他还要继续将其视为空气吧。无论如何,我是稍稍松了口气的。 “看来南宫少主知道的不少。”上官淡定地拿起杯子,轻轻品了口茶。 “该知道的一样不少。”南宫一样不疾不徐。 “所以,你找上楚家堡?”上官端着杯子,眼睛眯了眯。 “并非全是。”看我正好奇地望着他,南宫温柔地朝我一笑,我也不客气地回了个笑颜。 “你到底想要什么?”上官口气有些阴沉。 “我以为上官门主你知道。”南宫依旧满脸温柔的笑着,仿佛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般。 “我怎么会知道南宫少主你要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上官半敛眼睑,悠然地品茶。 “一个门主你最近在找的东西。” 一听此话,上官端茶的手顿了顿,道:“不可能!” “呵呵,我势在必得,不过,或许,门主愿意拿其他东西来换?” “什么?” “一个人。” 他们之前的话我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南宫刚刚在说最后一句话时,那似有若无地一瞥,让我暗暗心凉。 “哼!更不可能!” “看来,我们只能各凭本事了。”南宫自信地一笑。 “没有人能从我上官辰逸的手中带走任何东西,你南宫睿渊也不例外!别枉费心机。”上官傲然地睨了他一眼,冷声提醒道。 “雨停了,多谢门主的款待,在下告辞了。”南宫似乎一点也没在意上官说了什么,兀自看了看天,随即看着我:“梓傲,相信我们很快能再见面的。” 说罢,便起身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逝,我都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愣愣地问上官:“怎么了?” 他却仅仅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回去了。” 于是,我又被他拽着回了行馆。

第八十二章 落霞阁的贵客 酒楼对面的客栈里有两抹身影在梓萱被上官拽走后从阴影处现身,白衣男子面容俊朗,气度非凡,笑意吟吟地挥着手中的扇子,他身边的紫衣女子被嫉恨的双眸扭曲了倾城的娇颜,阴冷地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 “为何他要出现在此?”女子恨恨地道。 “她果然非同凡响。”男子淡笑道。 “一个男*宠充其量不过是个玩物,有何非同凡响!有什么资格跟我斗!”女子紧握双拳,失了气度。 男子轻挑眉,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要他消失在这个世上!”女子双眼绽放着阴狠的眸光。 “这个很难!”男子微微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难的!不过一个卑微的男*宠!命比蝼蚁还不值!” “她不是能随便动的人。” “哼!你真是没用!连他的人都不敢动,就凭这样,你还想和上官斗?”女子冷嗤一声,想用激将法让他答应。 男子眸光微冷半分,斜斜睨了她一眼,女子有几分忌惮,但仍然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背后不止一个上官。”男子淡语。 “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女子也是聪明人,被这么一点,自然知道事情不简单。 “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这么在意,何必去争?别忘了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不说,不代表会一直纵容你的行事,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别本末倒置了。那个人,如果你不动她,是不会影响我们大计的。”男子冷声提醒女子。 “我”女子还想辩驳些什么,被男子冷冷地截了下:“别忘了,上次那个计谋,若不是你没拿到,宵瑾风也不可能兵败。你是否在他身边呆得太久了?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恩,我知道了。”女子敛下满眼的恨意,双手紧紧握住,低低道。 待男子离开,她愤愤地朝床榻挥出一掌,瞬间,床榻四分五裂。 “就算你阻止,我也要查清楚,我绝不留他!” 女子喃喃自语,突然想到南宫睿渊,唇边绽放一抹阴冷的微笑。 清晨将至,氤氲晨辉笼罩着空荡的大街,一行侍卫突兀地出现,最前面是一定雕花明黄八人大轿。他们脚步匆匆,却毫无声息,迅速地朝某条街走去。 落霞阁在迎来晨辉的那一刻就开始打烊了,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看门地人打着哈欠关上门。就在门即将合拢之际,一柄长剑将其卡住。 “大爷,已经打烊了,要来今晚请早!”看门人有些语气不佳地喊着,正要再次关门,门外的人轻轻一推,将他连人带门都推到了地上。 “你,你,你”看门人骇然,连滚带爬地冲入屋内报信。 半响,王妈妈带着一批打手出现,一看全是穿着盔甲的侍卫,便知不妙,原本嚣张的气焰下去不少,一面打着手势让人去通知哑伯,一面与他们周旋:“不知各位官爷到此有何会干?我们姑娘都累了一晚,正要休息,不如让王妈妈我招待各位喝一杯,还劳烦各位下次请早,可好?” “谁跟你说这些!我们是奉命来搜查的!”为首的人鄙夷地睨了王妈妈一眼。 “我们这什么都没有,不知官爷说的搜查是什么?”王妈妈心中忐忑,就怕是为蚍蜉而来,但面上去依旧笑得谄媚。 “昨晚逸王府遭窃,有人看到窃贼进入落霞阁,我们奉王妃的命前来搜查!” “这,很多客人都已经走了,只怕那窃贼也在其中啊!”听说是抓贼,王妈妈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贼人是女子,从你这出去的都是男子,所以,我们要搜查落霞阁!”为首的人开始略显不耐。 “这”王妈妈有些为难,虽然跟蚍蜉无关,但毕竟落霞阁是蚍蜉的中心,就怕他们搜出些什么东西来。 “燕青,还在啰唆什么?给我搜!”一声冷冷脆脆的女声截断了王妈妈的话。 “是!”得令的侍卫一窝蜂地涌入落霞阁,一间房一间房地搜查一起来。 这是,只见一双葱白玉手从轿中微微探出,一旁立即有人上前将较帘轻轻拉开,几名轿夫小心翼翼地将轿身稍稍向前倾,一双绣着富贵牡丹缀着数粒珍珠的绣花鞋从轿中跨出。华丽的紫纱轻罩在她弹指可破的雪肤上,一旁的侍从全都将头低了低,不敢直视。唯有不知礼数的大手,仍然震惊于女子的美艳容颜。 “放肆!谁准你们盯着逸王妃!”为首的侍卫惊惶呵斥,一干人等获悉来着是谁,都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将头低下,不敢造次。 王妃目不斜视地越过眼前的人,轻车熟路般走到二楼某个房间,轻轻推开门,就见沉霜一脸波澜不惊地坐在琴桌旁,仿佛早已料定她会来一般。 “叶筱璇,你果然还是来了。”

第八十三章 赤云被夺 沉霜轻轻一笑,从琴桌旁从容起身,来到花厅桌旁,朝逸王妃叶筱璇道声:“坐”。 叶筱璇冷着面容优雅地坐下,接过沉霜给她倒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喝喝茶了!”沉霜朝她看了一眼,叶筱璇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环顾着沉霜的韵霜轩。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看来你过得不错。”沉霜淡笑道。 “没想到多年不见,你居然沦落至此。”叶筱璇冷冷道。 “你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了,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他身后,说你非他不嫁,即便是他一直冷冷地对着你,你依然我行我素。” “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叙旧的。”听了沉霜的话,叶筱璇心有些微沉。 “他从来不是个任人掌控的人,嫁给他你幸福吗?”沉霜没理会她的话,依旧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心中在叹息着,虽然她挂着王妃的头衔,受着王妃的礼,但看着她,沉霜总能感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哀伤。 “与你无关!”叶筱璇仿佛被踩到了痛楚,有些动怒。 “其实,你并不快乐吧!” “何谓快乐?!他对我很好!”她这番话好似在对着沉霜说,却又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对你的好仅仅只是义务,你心中应该清楚。快乐,就是做你自己,做这让自己开心的事。”沉霜想到了那个叫宫梓萱的女人,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这么的快乐。所以,她很羡慕她。 “做他的事情是我唯一想做的。” “真的是你想做的吗?你我都明白,你只是他手中的一个听话的棋子罢了。就像他周围的人一样。” “我是他的妻子!”叶筱璇情绪稍稍有些激动。 “即便是他的妻子,又能怎样?他不是仍然娶侧妃,纳小妾?”看到叶筱璇的神情,沉霜微微一笑,悄然地站起身,走到窗边。 “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正常!” “呵!你这个妻子还真是大方!” 面对沉霜的淡讽,叶筱璇不置一词,良久,倏然,叶筱璇朝沉霜的心口迅速地攻过去,探出另一只手抓向她腰间的挂饰,沉霜急忙一个侧翻,躲过她的攻击。却不想叶筱璇一个翻身急退到沉霜的梳妆台前,抓起一个素白丝巾随意包裹的东西,沉霜面色一白,心底暗叹糟糕,待要去抢回时已经来不及了。 “沉霜,你果然聪明,居然想到用这招来乱我的心智,可惜你还是失策了。”叶筱璇打开丝巾,从里面拿出一块通体血红的玉,得意地微微一笑。 沉霜神情凝重,紧紧地盯着她,打算伺机将玉抢回来。 “前两次我就说过,一定会将赤云拿到手。沉霜,你白费心机了,将它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好让我不去怀疑,又说了这么多乱我心智的话,却还是被我拿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沉霜有些不甘心。 “我本来是不会知道,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的话太多了,而且太不像你了,让我不得不起了疑心,却也陪着你演了一场戏。你刚刚站起来,若有似无地朝梳妆台看了一眼,我就猜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叶筱璇有些得意地朝沉霜说着:“我们后会无期了!” 语罢,她收起玉佩,带着侍卫迅速离开。而沉霜只能懊恼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她没办法不顾落霞阁,就在此跟叶筱璇大开杀戒,并且,她知道那晚与叶筱璇打斗时,叶筱璇并没有使出全力,而她们却打得不分高下,此时玉佩在她手上,她可以毫无顾忌,若叶筱璇使出全力,她定然不是对手。所以只能另想办法了

第八十四章 沉霜的秘密 看着被侍卫搜查后的一片狼藉,哑伯脸色阴沉地巡视了一遭,随后便来到沉霜的门前轻叩几声后,推门进入。 “哑伯,您来了。真是对不起。”沉霜无奈地朝亚伯苦苦一笑,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落霞阁被砸得满地狼藉。 “霜丫头,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都这时了,你还是不肯说出来吗?”哑伯意味深长地看着沉霜。 “很多时候,我也无可奈何啊!”沉霜苦苦地叹口气。 “萱儿那丫头曾跟我说过,你是个有故事的孩子,但你的故事很沉重,所以不让我们去问你。她希望有一天,你真的能安心地将蚍蜉当成你的根,将我们当成你的伙伴和家人,到时,你就能安心的说出来了。”哑伯也微叹了口气,告诉沉霜这句梓萱曾经说过的话。 “果然是她才会说的呢!”沉霜眼眸中闪过微微的一丝水汽,随后扬起笑意道:“其实我早就这么做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既然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不可能再继续瞒下去。” 沉霜深深吸了口气,来到窗边,望着天,良久都没再开口,哑伯不急也不催,静静地坐在一旁。 许久,沉霜才缓缓转过身问了句:“不知亚伯可知道暗影门?” 听闻这个名字,拿茶的手微微一顿,轻轻地点了点头。 “暗影门在十五年前其实也就只是个江湖上的小组织,专门靠收集一些情报转手卖给需要的人。当时的老门主在十五年前救过一名被数十名武功高强的人围攻的男孩,那段时日,男孩为了躲避追杀的人,就暂住在暗影门。那男孩虽然年少,但却聪颖老成,他给老门主提出一些方案让暗影门迅速从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一下扩展到大江南北,老门主对他甚是佩服,更有意将他留在身边。老门主当时有两个女儿,正室所生的大女儿已经十五六岁,而小妾所生小女儿才不过七八岁。当时老门主有意将一女嫁给他,从年龄上看首当其冲的是小女儿,但是他的大女儿却对那个男孩一见倾心,非他不嫁。正在老门主为难之际,有谣言突传,那小女儿并非老门主亲生的,而是他的小妾与青梅竹马私通所生,老门主轻信谣言,欲将小妾与女儿置于死地。小妾听到风声,于是连夜带着女儿出逃。几年后,小妾病死,女儿沦落风尘。两年前,老门主过世,以救命之恩为由,将自己的大女儿托付给男孩,让他照顾,并以女婿之名,将暗影门主之位传给了他。那个小女儿就是我,大女儿就是叶筱璇,男孩就是上官辰逸。” “原来,上官辰逸是暗影门的门主。”哑伯低低蹙了蹙眉,又道:“那她刚刚来这所谓何事,难道这么久了还不放过你?” “她来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一块血玉。当年我娘走的时候曾偷偷带走一块血玉,据说那块玉里藏着一个前朝的秘密,我娘本原想如果被抓到,也能用这块玉换回我的命。后来,我娘故去,临走之时要我千万将玉藏好,却不知有何用意。但这玉已经曾为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沉霜有些哀伤地叹口气。 “难怪你知道如何建立蚍蜉。血玉这事,恐怕另有蹊跷,否则不会过了这么多年叶筱璇才想要回。”亚伯细细地想着,总觉得似乎有遗漏。 “不是她要的,是上官辰逸,她现在虽然嫁给上官,但其实仍然在为他做事。” “上官辰逸?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哑伯低叹。 “哑伯,能否请你别将此事告诉梓萱?”沉霜恳请道。 哑伯不明所以地轻挑眉,无声地向她询问。 “如果让梓萱知道此事,以她的性格,难免会想一探究竟,而她现在在上官辰逸身边,实在让人担心。” “恩,确实,以她的性格,如果事情无关自己人,她定然不理会,但跟你有关,只怕她会按捺不住吧。此事我会再派人查明,萱儿那边就暂时不说了。”哑伯想了想,觉得沉霜说得有理,便答应了。 当哑伯离开,沉霜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窗边,望着着天低叹:“哑伯,对不起,有些事真的不能说,如果时机到了,自然会明了,只是那时,希望你们不要怨我才好。”

第八十五章 被坑了 这几日上官忙着边关事宜,除了晚上会来骚扰我外,其余时间皆不见影,让我有些闲闲过了头,心中不时会跳出他的影子自扰一番。 近日入秋,早晚天凉,午时的太阳却辣烈,真不愧是秋老虎,但我周围的某女显然生活在春天。淡淡望身后望去,毫不意外又见到某张正在呆笑的娇艳,一看就像是恋爱中的女人,痴痴傻傻的。 “千雪。” 不意外,没人回答。 “千雪。” 在大声点,某人还在笑着。 “千雪!” 我已经不耐烦了,某人困顿半响才出声:“啊!公子你叫我?” 我无力对着苍天翻白眼,随即,笑得不怀好意地朝某女走去。 “公,公子?”某女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很好,还没傻透,还有危机意识。 “千雪,你最近好像很忙?”轻轻朝她扬起一个微笑,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脸倏然变得红馥馥的,见此,某种酸葡萄心理开始作祟,被困久了,也该让给自己找找乐子。 “还行。”某女低低回答,危机意识在动摇。 “最近看你老往外跑,有什么新鲜事?”其实是想说,最近看到老有人抱着你翻墙过瓦,进展如何,几垒了?但就怕问出来会出人命。 “没什么新鲜事,就去逛逛,给小姐,不是,公子买点东西。”某女脸色更加娇红,脑子开始顿塞,有点语无伦次。 “上次那个软香酥味道还不错,就是太少了,没吃过瘾,下次让他多掏点银子。”如果不是看在某女每次回来都还惦记着我这个在坐牢的小姐,我那那么容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小姐,不是,公子喜欢啊!当时烨磊哥哥带我吃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好吃呢,但怕小姐不喜欢,所以只把剩下的拿了点回来给你尝尝,下次,我多带点给你!”显然某女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还在自鸣得意地介绍自己的新发现。 “剩下的?”人最可悲的不过如此了吧,原本很开心地吃着别人特地供上来的东西,感恩戴德地吃完后才被告知,那个是我吃不完了顺便给你带的。我面上笑得更开怀了,心底却在磨牙暗咒:该死的千雪,给我吃剩下的就算了,何必还要捅破我的美梦! “呃那个,小姐,不是的,我,那个”听到问话,千雪犹如当头一棍,猛然从梦中惊醒,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看着我越笑越灿烂的脸,支支吾吾半天。 “哪个?”我用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轻轻问道。 看着她顺便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我相信,那两个字对她来说像丧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底稍稍少了几分介怀。 “那个,那个,是烨磊哥哥说的,我本来说要重新给小姐买的,但烨磊哥哥说我才吃了几块,又要买新的,太浪费了,万一你吃不惯,倒了多可惜。小姐千万别怪他,银子不好赚的。”千雪满脸委屈的招供,顺便还为情郎求个情。 原来是某只大灰狼把我家小白兔设计了,坑了我不说还拐带给自己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名声。偌大的楚家堡怎么可能银子不好赚,这种话只能朦朦千雪这样的傻丫头,要坑我还早了点。当下,“复仇”的种子就埋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第八十六 意外访客 正在思量着怎么给自己找乐子,就听有客来访。其实,这客人来访的事天天都有,本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题。但奇就奇在这客人是冲着我而来,还听说是一男的,更让人讶异的是上官那个牢头居然没有阻止。后来才知道,不是不想阻止,是来不及,人家专挑他不在的空当上门聊天,待他知晓已是人去楼空了。 我躺在院中树下的软榻上,优哉游哉地等着总管将客人给引进来。我眯着眼睛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待彻底看清来人,“噌”地一下,从软榻上翻身跳起,我想过无数个来人,却没有一个是他。 “南宫?”我不敢置信,毕竟那天在酒楼大家也是有点不欢而散的,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即便找也应该是找上官。 “梓傲,好久不见。”他又扬起那温柔得暖如春风的笑颜将我煞倒。 半响,才从他暖暖的笑意中回神:“你找我干有何会干?”我与眼前这人儒雅的男子并不很熟,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想脱口而出的现代话被我转了个弯憋了回去。 “闲闲无事来会朋友。”他依旧笑意吟吟地看着我,丝毫不理会我的防备。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好像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于是,连忙招呼他在院中坐下。 我俩对坐,他没开口,我亦没说话,仅仅只是静静地坐着,原本应该很尴尬的气氛,却莫名觉得好舒心。算算,我和南宫其实也就见过三次面,而且每次他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但我与他这么坐着,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语言反而成了一种累赘。 “你没事吧?”他的嗓音柔柔的淡淡的,犹如醇香的红酒,不掩关切之意。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苦苦一笑:“算是没事,也算是有事吧!” “没想到要离开吗?” “如果可以,我会选择的。”其实,我很困顿,不明白自己为何不选择离开,要走虽然有些麻烦,但却难不了我。上次干爹来信,说是要亲自来带我走,而我以“此事要从长计议”为由拖延了他。原本,并不需要计议什么,只是莫名地想留下来,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例如:要等着旭尧,要给千雪幸福。 “我能帮你什么?” “你什么都愿帮我?”我挑着眉,瞥眼瞅着他。 “当然!”他笑眯眯地回望着我,语气坚定地说。 “这句话你可记好了,如果需要,你定要来帮我哦!”小心地掩饰掉眼底的踟蹰和不安,我故作轻松地眯眼一笑。 “这个东西你拿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精致的小牌子,交到我手中道:“如果遇到任何困难,拿着这块牌子到有南宫家的店面,都会有人出来接应。” 我微微有些讶异,拿着牌子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这是块乌黑的牌子,只有半个巴掌这么大点,四周镂空着精致的花纹,中间仅有南宫二字。本来不是什么跟起眼的东西,但拿在手中一掂量就知道价值不菲了,这是钨钢做的!一种本不会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东西,虽不知他为何会有此物,但想必是珍品吧。 “这个,太贵重了!”自知不能收下,急忙往回推:“你要不给我写个字条什么的也行啊!”想到那边总是拿着身份证四处晃悠,只要有原件做什么都好使。 “呵呵,字条这种东西任谁都能模仿,怎么能拿来当信物?这东西你就拿着吧,无论发生任何事,它都能帮你的。” 说完,他坚定且温柔地望着我,眼中淡淡流出一丝痛楚和孤独,以及一些我不知的东西。心中不安,我不敢深究,于是,胡乱将东西往袖袋中一装,眼睛挪到了其他地方。 那日,我们就一直这么坐着,时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更多的是静静地喝茶,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自然。但我还是从他那温柔的眼底看到了时而泄露的忧郁和深深的寂寞,他又是一个我猜不透的人。

第八十七章 小小的报复 闲散的日子一天天的过,某女的爱情在我有意无意地打压下增长速度趋于缓慢,由最开始的一唤就走,到现在学会了点矫情。相对于某男一次比一次难看的脸色,我的心一回比一回飞扬。 我没精打采地趴在窗台上,随口问道:“千雪,什么时辰了?” “午时。”千雪抬头看了看天,随后又看了看我,似无语的责问: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不会看时辰!而我则一脸无辜地望着她,仿佛在说:不会看时辰又不是我的错看,你小姐我失忆过!最后她之能默叹一声。 “午时啊!那个天天准时报到的顾人怨就要来了呢!”一听时辰,我就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等着玩具自动送上门。 “公子就这么讨厌他吗?”在我天天顾人怨长顾人怨短的叫唤下,虽没对千雪讲解意思,但她也能领悟个七七八八。 “谈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一想到那个“剩饼”仇,我就心底有怨。 “公子,烨磊哥哥已经后悔了!”千雪无奈地叹了口。 我当然知道他后悔了,就在我首次将千雪扣押的时候,他就很识相地买了三份软香酥来孝敬我,想必,定是千雪事先跟他交代过了。我自认是个很记仇的人,尤其在日子难过的时候。 上官曾笑话过我,说我是个抢糖吃的孩子,固执己见的不愿改变,如果有人想要拿走我的糖,就算是拿更好的糖给我换,我也不愿意。当时,听了这番话,心底打了个颤,因为,就连旭尧都没有将我看得这么透彻。 “后悔已经晚了!”谁让他跟我抢你来这,我心中暗暗地补了一句。 “可是,我怕烨磊哥哥如果生气,对你会不好的。”原来是在担心我,我心底稍稍安慰,道:“放心吧,你公子我不是个不识相的人,他的底线我还是能拿捏的,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这摆明了实在不行就让她当炮灰的话一说,千雪脸就黑了一半,没在理我。 “来了,来了!”我兴奋地从窗前跳下,跑到门口堵着,看到那越来越近的身影,我有些疑惑,一个是楚烨磊不假,可另外一个我看着竟然眼生,于是道:“怎么还带了一个托?”,其实心底在暗暗思量着:不会是楚烨磊找来的帮手吧。 来人走进,待看清模样,心底的猜测否定了几分,那人虽一脸络腮胡子,但看上去却落魄不羁,憔悴的沧颜看不出原有的模样,唯有一双黯然沧桑的眼睛叫我想起了书瑶。 “喂!干吗?不会是找个人给你壮胆的吧?”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忘损他两句。 楚烨磊冷冷地瞪我一眼之后又继续柔情地与千雪“隔我相望”着。 “千雪,我褥子底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这几个晚上睡觉总觉得扎人,你帮我去看看吧!”我乐呵呵地不顾某人杀人的眼光,将千雪指使进了内屋。 “楚公子,这里面是我的卧房,你一个大男人,不好进去吧?”看到某人急欲追进的动作,我凉凉地抛下一句话,心里好不得意。

第八十八章 见到楚炎彬 无奈地望着千雪的背阴消失在房中,某人阴森森地盯了我半天,才开口对着那个一起前来的大胡子道:“这个妖女就是方梓傲!” 他那“妖女”两字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似乎还蛮受用的,只是,从他刚刚话中含义来看,又有一人对我慕名而来,不知是参观多点,还是崇拜多点,这年头,当个男*宠不容易啊! “你揭我老底!”慢了半拍,我才发现,他那句“妖女”岂不是将我的老底给掀了吗,于是,有些愤愤不平。 “她?”来人显然有些不敢置信,那表情与其说是失望,倒不如说是像原本想要见个男*宠的,却突然发现男*宠变性了。 “怎么?不行?”我挑衅似地望着他,却突然发现,那双死寂的双眸突然变得炯炯有神,激动的神态一览无遗。我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心底暗道:楚烨磊,如果你敢给找个发疯的猩猩到我这撒泼,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千雪了。 “书瑶在哪里?”他果然激动地将我双臂牢牢抓住,前后晃动着。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门的大爷曾说过,他们以前走原始森林时每人手臂上都要带两个长长的竹筒子,因为森林里的黑猩猩见人就抓着手臂咯咯咯地笑,一直笑到人死为止,所以,带着竹筒,在被抓后能轻易将手拿出,好逃命。虽不知道那大爷的话是真是假,但我此刻却迫切地希望手上能带两个大竹筒子。 正想对着楚烨磊发作之时,听闻书瑶的名字,我一怔,在他俩之间看了看,心中顿时有些了然,于是,道:“你是楚炎彬?” 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愣了一下,点点头,随后焦急地问:“书瑶真的还活着吗?” “还活着。”知道他是楚炎彬,我口气顿时冷了下来,不是不知道他的悔恨,只是在想到书瑶的痛时,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 “她她好吗?”他怯怯地问着。 “你觉得她好吗?”我忍不住冷冷地讽刺到,将如此爱自己的女子逼得跳崖的人,居然还问她好否,这让我感到可笑。 “书瑶在哪?”他眼中透着深深的痛楚与自责。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已经安排书瑶先行回凤京,这段时间,一直与她用鸟来传信,自然问知很多事情,书瑶不想见他,却也放心不下,我为那个傻女子默默地叹了口气。 “求你,让我见见她,我只想看看她好不好!”楚炎彬几近卑微地求着,眼底闪过浓浓的水光。 “公子,让他见见瑶姐姐吧!”一旁的千雪默默地拭着泪,其实,他们也是对苦命的鸳鸯,只是,不适合,再见面又能怎样,只是彼此增加伤害罢了。我一个咬牙道:“她不想见你。”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楚炎彬哀恸的眼神深深扎在我的心上。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请你不要去打扰她。”但为了书瑶,我不得不断了他的想法。 “我只是远远地看看她,绝对不会打扰她,只要她过得好,我就离开。我不会乞求她的原谅,当初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这么绝望。是我对不起她,我愿意用这一生来补偿。”他的卑微也让我感到心痛,但有些事是早就注定好的。 我对楚炎彬说:“人活着就要向前看,活在过去里自哀自怜,等待别人的同情,你认为别人除了同情还能给你什么呢?未来的存在不是给你哀叹过去的,而是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一个让你活得更好的机会。永远生活在过去的人是懦夫!你觉得她会希望你当个懦夫吗?别去找她了,见到又如何,增加的只是负罪感和伤痛。不如不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后半辈子,只要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不就好吗?” 话毕,我明显感到他犹如当头闷棍般愣在了那里,虽然这套说辞是新鲜了些,但却字字肺腑,说的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我知道他听明白了,该做的该说的我也以尽力,剩下就看他自己了。于是,转身出去,给他留下了一个细想的空间。

第八十九章 疑惑 自那日,楚烨磊听闻我对楚家二少的谆谆教诲后,就一直想方设法地要将我家千雪带回楚家堡。还好千雪不像我没心没肺的,在我一个劲的诋毁下,她的“抗战”工作做得很到位。 犹记得,当我很虚心地向某人讨教:“为何一定要千雪去楚家堡?”时,某人仅仅是瞥了我一眼道:“去哪都好,只要不在你身边。” “为何?”想过自己不受欢迎,没想到居然会有被人如此厌弃的一天。 “实在妖女!”就这四个字,我被贴上了妖女的标签,想想确实很委屈,于是,拼了命的给千雪天天洗脑,成果也不凡,某人硬是五天没见到她,气得快拆了我的门板,直到上官出现,将我带走,情况才稍有好转。 “烨磊找我帮忙,我不得不帮。”我看着上官那个恶质男,无声地质问着,但,显然,眼神的杀伤力不够,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怡然自得地半卧在软榻上,品着茶,仪态慵懒矜贵。 “他找你去死,你去不去?”我气得有些口无遮拦。 “呵呵,他不过就是去见见千雪,为何你与他就像结了深的仇似的?”他不怒反笑。 “谁叫他说我是妖女?”我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只怕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你会沾沾自喜吧?”上官毫不犹豫地戳穿我的话,一脸兴味地瞧着我发窘。 “我就是讨厌他!”我像个没要到糖的孩子,开始撒泼。 “因为他抢走了千雪对你的关注?”他哈哈一笑,将我心底那点小九九讲了出来。 有些微微尴尬,我扭头不看他,除了旭尧之外,我还从未如此明显地将自己暴露在哪个男人面前,但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不觉得讨厌,心底有一根弦在轻轻颤着。 “前几日,我不在,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收住笑声,上官突然懒声问道。 我猛然想到了南宫,心底一突,转身却见他半敛眼睑,嘴角轻轻上扬着,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知如何回答,想起那日在酒楼的情形,我不确定如果老实回答,他是否会生气,正想否定之时,又想到,如他已经清楚,若我否认,是否会再滋生事端。犹疑间,就听他冷了声淡淡道:“怎么,见不得人吗?” “南宫来过。”听他这样讲,估计是已经知道了,于是,也不再费心隐瞒。 “他说了什么?”上官依旧半敛着眼帘,虽猜不透他的想法,却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冷意。 稍稍向后退了半步,我有点怯意地说:“没什么,就是朋友间聊聊天。” “聊什么?”他状似无意地问着,抬手轻品了杯中的茶。 “没什么,就是说如果以后需要帮忙就叫一声。”我轻描淡写地回答着,自然不能告诉他南宫想要我逃走这样的话。 “其他的,没有了?”他顿了顿,又道:“他没跟你说关于我的一些东西?” “没有。”我有些疑惑了:“难道,他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如果以后他跟你说些什么,你都要告诉我。”他没有回答,只是强制性地对我下了个命令。 “你凭什么管我?”我有些气愤,但转瞬,便意识到,他刚刚的言下之意,于是,忙问:“你意思是我还能和南宫见面?”对此,我是很讶异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开明,我不禁上前想摸摸他的额头,却在接近他的时候,被恶狠狠地瞪得收了手。 “你有自己的自由。”他淡淡地解释道。 “自由?”我冷嗤一声:“不如放我自由如何?” “烨磊应该回来了,我送你回去吧。”语罢,起身就往门外走。 我瞪着某个红影,恨不得能在他背后烧出个窟窿。 是夜,一抹黑影迅速移到到书房。 “王爷,京城传来消息。”熙影恭敬地单膝跪地回禀着。 “说。”上官将手中的册子合上,轻丢在一旁。 “东西已经到手了。” “看来她动作还是很快啊!”上官轻笑道。 “王妃说,她想亲自过来送东西。” “筱璇要亲自过来?”上官微微垂了垂眼帘,思附半响道:“那就让她过来。” “是。” “派人盯着沉霜,看她是否与什么什么人接触。也派人看着南宫,但要小心,这个人不好应付。” “那,方公子”熙影有些犹豫道。 “南宫肯定会与梓傲说些什么的,派人看着。”说罢,上官做了个摆手的动作,示意熙影下去。 瞬间,屋内又是一片静寂。

第九十章 和南宫野炊 那日,被上官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似乎事情并不单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本想顺口拒绝掉,但触及他眼底的温柔,却又不忍心开口,最后被半拐半带地来到后山。当然,千雪是没有跟着我的,无疑,被某人拐去风花雪月了。 “梓傲,累了吗?不然,我们在此休息一会?”走在前面的南宫似听到我微喘的声息,再次体贴地停下脚步。 我什么也没说,找了个平点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个时候,什么淑女形象,什么优雅作风,对我而言全是废话。我侧头,向来路望去一条曲折陡峭的山路,抬头,望山顶望去,见不到头,再转头,朝南宫看去,只见他低低笑道:“就快到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暗咒:丫的,这四个字,我都快听了一个时辰,了,从山脚听到现在,仍然看不到山顶在哪。那种感觉就像,在抽奖,一旁还有人一个劲地说下一张就是五百万,加油啊!于是,拼命掏钱,就为了那下一张的五百万。 此刻,只恨自己一时心软,迷糊间被所谓的山间瀑布所拐带,否则,说什么,我都不会来爬这八百年没爬过的山。望着某人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我想,这个恐怕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吧。 歇息片刻,又继续启程,只是这回我拿着一个棍子,他拉着另一头将我半拖半拽地带到了山顶。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山间瀑布,站在那瀑布面前,我支支吾吾半响才问道:“南宫,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没有。”他有些歉意地笑着。 “不会吧!”我爬了半天的山,掉了半条命,就来这看个小破水帘子!顿时失望得几乎都能哭出来,于是,气闷地往周围的地上一坐,轻轻揉起自己可怜的脚。 “抱歉,没你想的那么好,不过,这的水确实很甜,不信你试试?”看到我无声地抗议,南宫似有些歉意。 他绕过我,寻了一圈,走到一棵树下,轻轻摘下一片巴掌大的叶子,来到水边,仔细地洗干净后将叶子卷成桶装,盛了些水,带到我面前,轻柔地道:“尝尝看,没有骗你的。” 看着那双真挚而温柔的眼眸,我不再介意他将我拐来这里,接过他手中的叶子,小口地尝了尝,果然很甜,似乎还有种淡淡地清香,这是以前在那个污染过城市中所找不到的味道,人工的自来水总带着浓浓的漂白水的气息,就算是矿泉水也没这个味道好。 我一连喝了好几口,他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当我终于意识到时,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你要喝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将嘴角向后拉了拉,我当即意识到,这张叶杯子是我喝过的,于是,把手收回来,当作什么也没说地又喝了口水。 “要是能烧烤就好了!”看着这样的景色,我突然想起以前小的时候,学校组织野炊,大多自己动手做烧烤。那时候,没人愿意和我这个孤儿一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玩得不亦乐乎,自己却在一旁啃着面包,假装不在乎。现在想想还真是希望能有一次这样的经验呢。 “烧烤?”显然,南宫听到了我的低语,但却不太能理解。 “就是生火,然后在火上烤东西吃,大多都是肉。”我简单通俗地位他解释了一番。 “你在这等我一会。”他话才说完,人就不见了影子。 我愣了半响,起身走到瀑布下的水潭边,正想着要在盛些水,就见清澈见底的潭边游着一群群的鱼,当下,我心一动,捞起袖子,趴在潭边,用手试了试水的深度。不深,知道大臂处。于是,二话不说,我将鞋袜一脱,裤腿高高挽起,下衣襟扎在腰间,跳入水中,开始捉鱼。当时,什么礼教,什么世俗,统统被我踢到了一边。 我不知道南宫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待到我发现他时,他正用一种迷离的眼光望着我,淡淡的温柔,却也蒙上一层浅浅的忧伤。 “南宫?”我轻轻开口唤他。 “梓傲,为何,每次见到你,总给人一种新的感觉?”南宫仿佛回神一般,朝我笑笑,扬扬手中的东西道:“上来吧!我们烧烤!” 我有些讶异,原来他去打猎了,看着他动作娴熟地处理着手中的山鸡,我有种仿佛找到知己般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关男女之情,更像是千里马遇见了伯乐。 那日,我们一直玩到日落西山,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山。当我双脚打颤地回到行馆,便在门口见到上官。一天没见他,我心情大好地朝他挥挥手,但他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身回房。心中当即一抽,胸口闷闷的,难受得快要滴出泪来。

第九十一章 妒恨 书房中的烛火忽明忽暗地跳跃着,映照在上官阴晴不定的面容上。他斜靠在软榻边,一只脚落地,一只脚在榻上高高立起,手中的酒杯早已空无一物。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心情糟糕。日落时,没见到梓傲,本想去寻,却发现她一身狼狈地跟在南宫睿渊身边有说有笑,南宫看到他后,随即,转身离开,而梓傲却直到门口才叫他,不知是故意忽视还是真的眼中无他。当即,一股莫名的怒气油然而生,他冷冷转身就走。 想到梓傲的那抹笑颜,上官心底就掩不住愤然,那是她从未在他面前有过的笑意。一股酸意和满腔怒火盈溢胸间,他努力压抑下想要杀人的冲动,责怪自己为何能被一个女人影响到如此地步。 “扣扣”门外传来两声轻响,上官稍稍收敛心神,道:“进来。” “王爷,您的宵夜。”来人是曾被上官收留进府的乞丐马二,在王府时,管家曾夸过他老实勤快。由于前几日,管家家中老母病逝,赶着先回,所以,便让他随行伺候一些饮居。 “恩,放下吧!”上官点头示意道。 马二将东西放下后便出了门,刚一出去,就感到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他打了个冷颤,正准备往回走之际,却听闻上官书房内传来低低的人语,好奇之下躲在一旁偷听起来。 “回禀王爷,监视的人来报。”熙影一进屋就单膝跪地。 “怎么样?”听说有人来报,上官心中一紧,却依然举止优雅慵懒,仿若不在乎一般。 “方公子和南宫公子下午去了后山。” “他们去了后山?说了什么?”上官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们只是闲聊,对他的事情只字未提。” “那他们去后山做什么?还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才是他最想问的事,一想到此,上官就难免迷上眼睛,手中的酒杯被紧紧握住。 “他们去后山的山涧中嬉戏,南宫公子还为方公子打了山鸡,还有”熙影有些欲言又止。 “说!”光想到那场景,上官就有些怒火攻心,笑意更加冷上几分。 “方公子他,他” “他怎么样?”上官摈弃了一贯的耐心。 “他因为好玩,将鞋袜全脱了到河里捞鱼,因此将衣服弄湿,后来将外衫脱下烤干后才穿上的。”熙影越说声音越小,他低着头悄悄朝后退了几步,随后不敢再出声。 听到熙影如是说,上官猛地从榻上跳起,原本还有些微扬的薄唇顿时变成了一道浅勾,手中的酒杯早就成了粉糜,额角浮起一道青筋。一想到梓傲在别的男人面前脱下鞋袜和外衫,被水打湿的身子幸许被别的男人窥视,他就急怒攻心。虽然,有目的地纵容南宫接近梓傲的是他,但见他们如此亲近,他难免心怀妒恨。 妒恨,想到这个词,上官狠狠地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原来,梓傲已经将他的心缠得死死的。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似的,他苦笑一下,转身出了门。

第九十二章 收买 直到上官走远,熙影也离开,马二才敢呼出一口气,他不太能明白上官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事情与那个前几日来过的南宫公子和男*宠方梓傲有关。 想到那个男*宠,马二觉得哪里怪怪的,作为一个男人,他长得也太柔弱了些。他摇摇头,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将手心里的汗往衣服上擦了擦,因为害怕被上官发现,他一直躲在树后,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就怕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幸许会要了他的脑袋。 他往回刚走两步,正想着下次再也不敢干偷听这样的事时,一双绣花鞋拦到他面前,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想也不想地就开口道:“谁啊!这么大半夜的不休息,到王爷这来干什么?” “马二哥,是我。”来人语气轻轻柔柔的,让人听了就打心底舒畅。 马二一听声音就急忙抬头望去,发现竟然是白钰彤的一个丫鬟柳月。这丫头容貌虽然不算上乘,但也是清丽可人,柔柔弱弱地,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声音柔软得能滴出水来。马二看上她好段时间了,却一直苦于无法单独相处。现在,佳人就在眼前,他色*迷迷地望着柳月,想象着如果这尊软香玉体在身下呻*吟会是如何的销*魂 于是,他马上换了副嘴脸,有些谄媚地道:“原来是柳月姑娘,不知有何事?”说着,他朝柳月靠了过去,若有似无地轻碰柳月的身子,柳月掩下眼中的厌恶,往一旁挪了挪道:“我们白夫人请你过去一下。有事商量。” “什么事?”马二顿了顿,虽说美色当前,但他也深知一些在府中做事的保命之道,那就是不要跟王爷的女人扯上关系。 “去了便知。”柳月对马二有些反感冷冷地道。 “这,柳月姑娘,我”马二正要找借口推脱之时,却听闻柳月说:“如果你在这偷听的事情被王爷知道了”随后,便看柳月一脸的为难状。 “既然是白夫人要见我,那是我的荣幸,请柳月姑娘带路吧!”马二见风使舵地开了口。 一路跟在柳月身后,马二一直窥视着她的身段,直到见到白钰彤,才收敛地收回目光,但仍不时地瞥一眼柳月。 从马二进来开始,白钰彤就没放过他的目光,心中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当下暗自冷嗤。 “马二,听说王爷的起居现在都是你在负责?”白钰彤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伺候着修剪指甲。 “那是小的荣幸。”马二点头哈腰道,心中揣测着这位主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王爷不好伺候,辛苦了。”白钰彤话才说完,一旁丫鬟便将一个袋子交到他手中。马二心下一愣,当即发现那是一袋银子,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几十两。 俗话说,那人手短,吃人嘴软,他心中一边喜滋滋的,一边暗自发怵,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白夫人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没什么大事,只是希望你能帮个忙。”白钰彤淡笑着看着他,但却笑不达眼底。 “白夫人您客气了,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一听白钰彤这么说,马二心底更是紧张,可面子上仍要客套两句。 “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某些事情,王爷他最近图个新鲜,不知什么时候就淡忘了,我想你帮我多留心留心王爷。”白钰彤很满意马二的反应。 “这个,白夫人,您看,王爷他”马二当即明白她话里的含义,说通俗一些就是监视,然后随时报告,一想到光今晚偷听,就能把他急出一身汗,更何况以后的,他连忙将手中的银子往桌上搁。 白钰彤见状站起身,脸色微微有些不悦,拿起银子塞回他手中,声音冷冷道:“马二,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非你不可,既然能听一次,那第二次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好处少不了你的。”说完,她眼角淡淡地瞥了瞥柳月,马二立刻就明白了。她这绵里藏针的话还带着甜味的。 “那,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一双贼眼肆意地在柳月身上打量着,柳月心下生气一股寒意,忙道:“夫人” “啰唆,回房去!”白钰彤冷声截断她的抗议,喝叱道。 “夫人,柳月求您了!”柳月跪倒在地,不敢置信一向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白钰彤竟然要将她推入虎口,只为了马二能帮她做事。 “我这还容不得你放肆!”白钰彤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要往内房走去。 “不夫人!夫人!看在柳月平日伺候您的份上,饶了柳月吧!马二能做的事柳月也能为您做!柳月以后定当为夫人效尽全力!”面对白钰彤的冷情,柳月哭倒在地,急忙抱住她欲离去的腿。 而白钰彤仅仅只是一脸嫌恶地一脚踢开了她,对马二说:“她是你的了,带下去吧!” “是,谢夫人!若今后用得上小人的地方敬请吩咐。”语毕,半拖半拽地将柳月带回了房。 轻蔑地看着马二的卑谦,白钰彤在心底想着:这就是这些下贱男人,一点甜头就能轻易将其操纵掌中。

第九十三章 第一次吵架 一大早起来最晦气的是什么?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说:“接到水电费收费通知单”,但现在,抬眼看了看那个乱我心智的男人,无尽感慨:“见到妖男。”当然,我这点鼠胆也只敢在心里说说罢了。 “王爷真是好兴致,大早上的就来当门神,就不怕我晚上不敢合眼?”我损人不带脏字的功力是每况愈佳,但见他也不理会,兀自找了个地儿坐下,慵懒地摇着手中的扇子。 “刚刚梦见肉包子了?”许久,音带笑意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一听这话,我愣住了,居然这么准,难道他真当门神当到我梦里去了? “然后包子变成了骨头?”他不答反问,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就要当神膜拜了,敢情他那天王爷混不下去了,可以改行做个半仙。 看着我愣在那好半响,满眼的崇拜之意,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到后来,千雪才一脸“真丢人”的模样对我坦白道:“小姐,你一个劲地‘包子,包子’地说着梦话,嘴还不停地动着,王爷一个‘好心’将手指头贡上,你却吐出来说了句‘骨头’。”听完她的话,我当即就感慨:原来,人有时还是需要些善意的谎言的。 “没想到梓傲的睡相如此可爱,竟让我看了一夜未合眼。”上官一脸惬意地说道。 “一夜?”我惊叫起来,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偷窥,一种愤怒油然而生。 “怎么?”他稍稍挑眉,斜看我一眼。 “你怎么没经过我允许就进入我的房间!” “怎么,本王进入自己女人的房间还要经过同意?”他敛下眼帘,口气稍稍有些微凉,薄怒染上他的唇角。 “谁是你的女人!我早就说过我不要!”有些纳闷他为何而来的怒气,以前也顶撞过他,只要不是太离谱,他都会让着我,但此次,我才说了一句,他就开始冷着脸。于是,心下一个委屈,就决定与他杠上了。 “不是我的?哼!”上官冷哼一声,迅速地来到我面前,强制抬起我的下颚冷声道:“那是谁的?南宫吗?” 听的他的话我怔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你昨日去哪了?”他不答反问,紧抿着的唇丧失了一贯的笑意。 “不关你的事!”想到昨日他在门口莫名其妙地冷眼,我就感到有东西在胸间堵着,透不过来气,我不是他的洋娃娃,想的时候逗弄一下,不想的时候就弃之不理。一个气不过,我将头朝一边狠狠撇去,挣脱了他的钳制。 “哼!怎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不敢说?”他语气阴沉地朝我走近一步。 闻言,我倒抽一口凉气,心口顿时疼得像针扎似的,敛下有些受伤的眼神,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你和南宫孤男寡女两人去后山,至于做了什么勾当,别当是只有你们知道!”他低吼着。 “你监视我!”虽然知道只要我外出,就必然会有些人跟着,但没想到是这么密切的监视,我愤然。 “是又怎样?” 他的直言不讳在一瞬间将我万箭穿心,那种仿佛是被羞辱了的痛在心底盘旋,我定定地望着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个:“滚!”字。 “你没有权利让本王离开!”他仿佛被这个字刺激到一般,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狠狠地在我的唇上啃噬着,我没有挣扎,只是一行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顺到嘴里,他怔了一下,倏地将我推倒在榻上,转身离开。 我默默地趴在床沿上,听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于是,将自己整个埋入被中。 只是,我没听到的是,在上官走远后,另一个离开的脚步声。

第九十四章 发现秘密(1) 金色的熏香炉中几缕淡紫色的烟徐徐腾起,渲染了一室浓郁的馥郁馨香,艳红的帷幔轻轻浮动着,帷幔后一个半卧在金丝绣花的软榻上妙曼女人的身形若隐若现,她慵懒地嚼着一粒侍女喂入口中的葡萄,对一直跪在帷幔外的人熟视无睹。 良久,她抬手示意一旁的人将帷幔拉开,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人,她只是轻蔑地挑挑眉道:“啧!那个马二似乎不太爱护你呀,柳月。才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就这副德行?” 跪在地上的柳月轻轻打了个颤,默默不语,一旁的人看了都为她感到惋惜。只见她两眼空洞无神,面无血色,紧裹身子的素衣掩不去一些残留下的伤痕。 “知道我叫你来干嘛吗?”白钰彤软声问道,语气里尽是冰凉。 “夫人”柳月怯怯地抬头望了她一眼,眼中全是恳求,希望回来的心意昭然若揭。 “我要你继续在马二身边呆着。”白钰彤淡淡瞥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 “夫人!”柳月顿时心急,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殷切地看着她。 但白钰彤皱了皱眉,嘴轻轻抿了一下,柳月自然知道她有些动怒,于是,跪在原地,将头低下,不敢再往前行。 “我要你在他身边监视他,无论有任何事情都要向我报告。”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一个能如此轻易出卖主子的人,随时会为了利益反咬她一口,所以她要布下柳月这个暗庄,而且她相信柳月一定会舍了命地去完成。 “夫人,请您责罚,我不想再到他身边去了!”柳月低泣着嘶吼,想着无论怎么惩罚她都好,就是不要再回去。 “柳月,我记得,你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子叫卿云吧?” 听此一问,柳月顿时气息一滞,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你家中似乎还有个弟弟吧?听说几次考乡试都未过。”白钰彤接过茶水,漱了漱口。 “如果你听话,事成之后我便将你许配给你的青梅竹马,你弟弟也不用再饱受煎熬,否则”白钰彤没将话说完,留了个尾音,让她自己去想。 听了这席话,柳月已经浑身冰凉,轻微的颤抖着,明白自己毫无选择,她绝望得面如土灰。 “回去吧!好好歇着去。最近你也不用做什么了,记住我的交代就好” 禀退柳月,侍女絮茹轻声在白钰彤耳边回报:“夫人,马二说有要紧事,要见您。” 白钰彤蹙了一下眉,顿了顿,道:“带他进来。” 马二一脸谄媚地在她面前鞠了个躬,笑嘻嘻地道:“白夫人,您猜我给您带来什么消息了?” “什么消息?”白钰彤有些厌恶看到他这张脸,却也极力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快,淡淡道。 “呵呵,一个大秘密,一个关于方梓傲的大秘密。”马二笑得更加的得意与谄媚。 看他的模样,白钰彤心底当下明白几分,但听闻事关方梓傲,便也不想与他斤斤计较,谩蔑地瞥了他一眼,向絮茹使了个眼神。絮茹当即明白什么意思,转身回屋拿了两定银子放到马二手中道:“马二,我们夫人感知你做事的辛苦,这是一点心意,以后若好好干,夫人定不亏待。” 马二接过银子,顺手抓住絮茹的手,偷偷摸了一把。絮茹当即气得有些脸红,愤愤地收手。

第九十五章 发现秘密(2) “夫人,我今早发现王爷不在他屋中,一早就去打听,原来他在方梓傲那。于是,我跟过去,小心翼翼地蹲在假山后面,提心吊胆地就怕会被发现,却不想听到一个大秘密。”马二突然刻意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 “絮茹,你们先下去。”示意旁人都回避,她让马二继续说。 “原来,那个方梓傲不是男*宠”马二神秘地说道。 “此话怎讲?”白钰彤心下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是女人!”马二得意的神情尽在脸上显示着。 “当真?!”听闻此话,白钰彤突地从软榻上跳起,双眸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当然,我还敢骗夫人您吗?”马二看她模样,心下微微戚戚,向后退了几步,随口找了个借口道:“夫人,我是乘着王爷让我端烫的空挡出来给你报信的,现在得赶回去。否则久了怕王爷起疑,您看” “下去吧!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白钰彤挥手让他离开。 “是的,是的,有任何消息我定会来报。”边说着,马二边往后退着,随后便转身快速离开。 “方梓傲,你到底是谁?哼!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一直以为方梓傲是个男人,而王爷虽然出格,但终究只是一时新鲜,就算是将方梓傲养着,也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到时,她只需要将王妃除去,便可稳坐王妃之位。但此时,听闻此事,对她犹如晴天霹雳,她狠狠地咬牙切齿,心中暗道,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方梓傲。 “我说过,方梓傲你不能动!”待到马二走远,一个白衣身影从一侧走出,但巧妙地利用帷幔将自己挡住,外面的人无法得知有人在此。 “你早就知道?”听闻来人的口气,白钰彤不得不怀疑。 “是不晚。”男子气度优雅矜贵。 “为何不告诉我!”白钰彤有些歇斯底里。 “我认为不重要,早就提醒过你,她不重要,你只要记得自己身份就好。”来人冷声道。 白钰彤自知有些失态,深深吸了口气,表面顺从道:“我知道了。” 男子冷冷看了她半响道:“你觉得那个人可靠?” “一个只能被金钱美女控制的人怎么可能会可靠。”明白他说的马二,白钰彤冷嗤。 “既然不可靠还用?” “这样的人最容易对付,只要给银子,什么都会说都去做。正因为容易被控制,所以才安排了柳月看着他。若他有任何不轨,就不用留他了。”白钰彤冷笑道。 “你还真是残忍。”男子冷讽着。 明白他说的是柳月,白钰彤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道:“只有抓住其致命弱点的人才不会轻易背叛你,那些能被你收买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别人收买来对付你了。” 男子盯望她良久,淡淡道:“记得你的身份,别做出什么要让我亲自出面的事情!” 丢下一句警告后,他随即悄然离开,就仿佛这个人从没来过一般,没有惊动院中任何一人。

第九十六章 陈年旧事(1) 清幽的小院被岑天的大树和无数的藤蔓妆点,在炎炎的夏日依旧渗着丝丝的凉意,散布院散发着阵阵幽香。一个男子从屋中缓缓出来,站在树下,双眼迷蒙且哀伤地抬头望着天,他想起曾有个女子说过的话:“我喜欢在低落的时候望着天,寻找走下去的勇气,因为尘世的一切纷繁在其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梓萱,为何即使我看着天也找不到面对你的勇气?”男子痛苦地呢喃着。 “因为,你没有她的洒脱。”一个老者来到他身后,无奈地低叹了口气。 “她总是能出其不意地想到一些点子,出乎意料地做些惊世骇俗的事,但那些事由她做起来却有这么的理所当然,她那些不知所云的话总会让人心服口服,无论是谁,与她在一起,即便是被她戏弄,也不可能舍得真的生气。”男子嘴角轻轻地勾起,仿佛陷入蜜一样的回忆,随后又道:“干爹,有时我真的很羡慕她,羡慕她的洒脱,羡慕她的睿智。”他转身看着老者,满眼的无奈 “其实那个丫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只是她太善良,从来不肯让人为她担心,所以对任何事才会显得毫不在乎。” 听到此言,男子微微一笑,满嘴的苦涩。 “几个月了,夏天就要过去,这里也变了样子。”老者环视了小院一周,感慨着:“你们离开时的情景宛若昨日般历历在目,却不想短短几月,已经物是人非。旭尧,你真的不打算让她知道你的下落吗?” 老者抬头看着天,叹问着男子,这名男子正是宫旭尧。那日,在打了胜仗之后,他决意离开,面对爹,他没有找到亲人的欣喜,想到她,他心就仿若被针扎着似的,每呼吸一下就隐隐地痛着。 旭尧知道自己离开必定会被梓萱埋怨,但他没有选择,因为不知如何去面对她,其实,更害怕听到她欢天喜地地让他叫她“姐姐”。离开衢州,旭尧本想就此流浪,却路遇一直苦苦寻他的柏见。原不想回去,但在柏见一句:“宫主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时,他回到了落霞阁。 “干爹,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也许等我真的放开时,我回去找她吧!”他苦笑着掩饰眼角的悲哀,长叹一声,随后又道:“干爹,你知道当年的事?” 旭尧直到现在仅知道自己是宫将军的儿子,其余一概不知,就连他娘为何会流落街头他亦不清楚。其实,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心中仍是有责怪的,他想到死去的娘亲,想到自己曾经的生活,想到如果不是遇见梓萱,他又会在哪里。他也曾问过宫将军,但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知道。”哑伯转身长叹后便不再开口,微微抬头,望着天边,似在追忆着什么,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哀婉。旭尧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一丝声息。 风徐徐穿梭在叶子的缝隙之中,沙沙作响,风过无痕,静谧依旧。良久,哑伯才淡然开口:“我认识你娘,在十八年前。”

第九十七章 陈年旧事(2) “十八年前,我因被仇家追杀,苦苦奋战了三天三夜,被逼上悬崖,无奈之下选择跳下,以我的功力,保命是没有问题,但却受了重伤,躺在崖底,是你娘亲救了我。”哑伯抬起头,双眼迷蒙地望着树梢,似在看天,又似在看着过去,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甜蜜中带着淡淡的苦涩。 “还记得,当我醒来时,迷蒙间听见竹悠的声音,是那么的温婉动听。那段受伤的日子,一直是竹悠在悉心照顾着,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回忆。 但收留了我后,竹悠却惹上漫天的闲言闲语。竹悠的爹娘早就过世,一个未出嫁的独身姑娘家中藏着一个男人,即便只是救人一命,在那个民风闭塞的小村庄,她亦不知遭到多少人的唾弃。的但竹悠却什么也没对我说,依旧每天照顾着我。 我从未见过像竹悠这样的女子,看似柔弱,让人恨不得捧在手中悉心疼宠,骨子里却倔强不屈,于是,我对她动了情。但当我像她求亲时,她却拒绝了,只告诉我她心中早已有人。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你爹。” 哑伯无奈地苦笑,转身看着旭尧,随后长叹一声又望回树梢,久久不语。旭尧能知道哑伯心中的酸楚,他蹙了蹙眉轻声问道:“那后来呢?我爹为什么不将她接回去?” “竹悠是个烈性的女子,在知道你爹已有妻室后便决定与他一刀两断,但你爹也爱她极深,几番纠缠下来,竹悠终究抗拒不了她的心,但却不愿随你爹回京,你爹也只好偶尔此探望她。 这件事我也是直到后来才知晓。由于身份特殊,不能在外耽搁太久,所以养了两个月的伤后,便决定要离开,只是我希望竹悠能与我一同走,但她却仍是拒绝了。之后我亦是偶尔来探望她,某次我来时,遇见你爹,那时我才知道竹悠心底的人到底是谁。 当年,我心高气傲,自认你爹除了比我年轻,其余什么也比不过我,为了能赢到竹悠,我找他挑战,你爹也是个硬汉子,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依旧从容地接战。我们对决的那天,就在你爹被我打个半死之时,竹悠冲了出来,硬生生地为他挡了一掌,当下就昏死过去。我很是自责,也明白了她的选择,于是,离开,再没来过。” 哑伯感慨着,眼中流露着深深的自责,旭尧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似地低唤一句:“干爹。”哑伯明白他的意思,苦笑地拍拍他的手,长叹一声,接着说道:“那时,我也有些意气用事,一面爱着竹悠,一面又恼她的选择,想忘却又时常会想,于是,只能拒绝她的一切消息。 直至两年多后,心结稍霁,让人去探听,才听闻竹悠她因为未婚生子,被村中人驱逐,早已不知去向。当时,我想她定会去寻你爹,于是,便让人暗暗打听,但我错了。当知道你爹也在寻她时,我想再找到竹悠已经很难了。 茫茫人海,我花了整整几年时间寻找,当知道你们母子下落时,早已为时已晚,竹悠已经去世,而你,却不知去向。 竹悠不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但却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后悔着,一直都在遗憾着,如果当年我在听闻竹悠被驱离后就来找她,是否一切都不一样了?那时的我心中是有别扭的,自己心爱的女子却为他人生了儿子,这份苦涩让我一生都错过了竹悠。”

第九十八章 陈年旧事(3) 风静静地吹过,卷带着哑伯一世的惋惜,旭尧无声地站在一旁,细想着哑伯说的每一句话,他佩服着娘亲,对宫将军的心结也稍稍开解,唯一没办法接受的是那个女人成为他姐姐的事实。 这世上有一种痛,轰轰烈烈痛彻心扉,也有一种痛,绵绵不绝,犹如扎在心口上的针,每呼吸一次就刺一下。而旭尧的心口上就扎了一枚名叫宫梓萱的针,让他每一次的呼吸都隐隐地痛着。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梓萱的刹那,就被她眼底那抹灵动的微笑带走了神。本以为被她认作弟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一直守在她身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但是,这个奇特的女子却让他产生了贪念,他不想再这样默默守着她,他想要做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将她呵护在手心疼宠的男人,但命运却给他判了死刑。 “干爹,如果你想娘的时候,会怎么办?”旭尧的声音哀伤且脆弱。 “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上官辰逸的别庄吗?” 旭尧缓缓转过头,望着哑伯,不语。 “因为,只有那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很像竹悠,清静优雅,灵秀温柔,每当我想她时,总会在庄内走走,看着那谭碧胡,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清明温婉。”哑伯说着,转身也望着旭尧:“孩子,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别太宠着那丫头。但似乎已经晚了。” “干爹?”旭尧有些不明白,蹙着眉头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哑伯定定地望着旭尧一脸的惊愕,徐徐道来:“在别庄时,小丫头就待我极好,每日看到她的笑颜,总能令我心情大悦,所以,暗中保护那个丫头也成我必须要做的事。那日,她将你带回,我自然去查过,却发现一些可疑的地方。后来,我总是处处留心你,为这,还被那鬼丫头怀疑我为老不尊,设了个套给我转进去。”哑伯想到当初梓萱误以为他对旭尧意图不轨,设计他当了干爹,无奈地苦笑摇头着,但心里却不曾后悔过。 “后来,我偷偷进入你的房间,发现了那块玉,就明白了你的身份。”哑伯对旭尧抱歉的苦笑,旭尧并没在意,只是微微点头道:“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只是,为何不告诉我活着梓萱?” “当时没说,只是觉得命中注定你们是姐弟,那说与不说又有何关系?与其说出来,让事情更加复杂,不如不说。而且,我直到现在,对你爹多少还是有些心结的,那时,你才刚认我做干爹不久,我不舍得将你送回给他,其实,说白了,也是我自私吧,只是希望你别太怨我。”终于将心底一直埋着的疙瘩说了出来,哑伯觉得心像放下了块大石头般轻松,瞒着旭尧他的身世,哑伯心中一直愧疚着。 “干爹,我不怪你,若不是你,即便被捡回来,我可能还是个无能的人,又何谈保护梓萱。只是,尚有一事,希望干爹能告知。”旭尧明白他心中的苦楚,自然不会怪他,但听哑伯的话,更让旭尧对他的身份感到困惑。 “说吧。”哑伯多少猜到一些,但并未打算再继续隐瞒下去。 “干爹,你究竟是谁?”

第九十九章 哑伯的身份 哑伯轻轻点了点头,微微沉思片刻,悠悠开口:“不知你是否有听过瑾麟国的一些传言?” “传言?”旭尧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知干爹说的传言是指什么?” “瑾麟国有个地下皇,不知你是否有听过?” “关于这个,我听说过一些,据说瑾麟国有个规矩,就是,国家由两个皇上,一个是朝堂里的那个,另一个就是地下皇。这两位皇上均是皇家人,他们一个在明,治理国家,一个在暗除去异己,以稳固江山。据传这个地下皇从来不露面,也从来不插手朝堂之事,但他的影响不仅仅是在瑾麟国,就连江湖上的一些门派也要卖他几分薄面。因为这个地下皇拥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似乎叫祥麒宫,与瑾麟国相对应。但没有人知道祥麒宫的下落,就连祥麒宫的人都没人见过,就仿佛这只是个传说一样。”旭尧将他所知道的信息说出。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的确,瑾麟国有个地下皇,也有个祥麒宫,这一点都不假,因为,我就是那个地下皇。”哑伯说完定定地望着旭尧。 旭尧显然被这话震惊了,在哑伯有此一问时,他有想过,幸许哑伯是祥麒宫的人,但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祥麒宫的主人,瑾麟国的地下皇! “那,那,干爹,你是瑾麟国的皇室?”旭尧不敢肯定,如果此事当真,那为何这次衢州之战干爹么有干预。 “是的,我是瑾麟国的逍遥王爷白鹤天。”看着旭尧不敢置信的表情,哑伯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道:“地下皇是不干预朝政的,自然也不会去干预两国之间的战争,与其说祥麒宫是归属于瑾麟国,不如说祥麒宫只是在于瑾麟国合作,除非有威胁到皇室的巨大危害存在,祥麒宫不得不出手相助外,其余一切事情祥麒宫都能选择帮忙与否。而此次是他们率先出兵,我自然不会去帮忙。” “干爹,还有一人,我不明白。” “你说的可是白皓轩?”哑伯挑眉看到他肯定的点头,淡淡一笑道:“关于他,我不能说什么,但你只要知道,他不会害了萱儿的就好。” “但是”旭尧不知为何,就是不能放心,一想到刚开始时,若不是有干爹在,恐怕白皓轩早就要了梓萱的命,他就心底发怵。 “放心吧,他只是来找东西的,绝对不会伤害萱儿,如果谁敢伤害我的宝贝干女儿,我定然不会放过他的。”哑伯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看到哑伯坚定的神情,旭尧知道他定然不会再说,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附和地点点头。 是夜,凉风习习,夏末浸着点秋初的凉意,喧嚣的花街透着百态人生,只是不知“几家欢乐,几家愁。” 刚送走一位客人的沉霜有些乏力,打发丫头下去后就准备歇息。突闻内房屏风后传来一声异响,她立即警惕地盯着屏风厉声道:“是谁?” 半响,屏风后走出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他随意看了看房间,又看向沉霜,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看着这个眉眼间似曾相识的男子,沉霜有些困惑,细细想来,应该不是自己的恩客,否则,如此灵秀的公子,她定然不会忘却。但既然不是恩客,为何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着沉霜眼底的戒备与迷惑,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通体雪白,却又带着点透亮。一看那玉佩,沉霜先是睁大眼睛狠狠地一怔,随后一股狂喜冲击着她,全身轻微地颤抖着,微张的小嘴开开合合半响才颤声道:“你,你,” “我是南宫睿渊。”男子温柔地朝他笑了笑,眼底满是喜悦。 “哥哥!”沉霜一行清泪留下,飞身扑入他的怀中,南宫轻拥着她,默叹了口气。

第一百章 似乎喜欢了 自那日跟上官吵架后,我便一直没有再见到他。其实他与我同住一个院子,本应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我却因为心里别扭,一直躲着他。 本不是多大的事,但一想到如果自己先低了头好像矮上一截似的,再说,那件事想想也不是我的错,干嘛自己要去给他低头道歉。而他似乎也正有此想法,觉得一个大男人还是一堂堂王爷,去给一个女人道歉,实在有损面子。 于是,我们就这么耗着,远远看到他走近了,我就开始关窗子关门,若在外面也是绕道而行,如果实在躲不过去了,那就视而不见。几次下来,这的总管老人家就开始到我这里闹磕了。 “方公子,最近天气太热,人容易上火。”老管家婉转地说着。 “恩,所以,麻烦您帮我熬些绿豆汤吧!”就这么一句话,我就打发了那个可怜的老人家,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低叹走人,我其实也很同情他的,毕竟人家还是要为某些在火山口讨生活的下人们降降温。但同情归同情,那是种心里的想法,还没有化成实际。 一次挫折不代表永久的失败,这句话我是在那个老人家身上体会到了。只见他老人家这次端着绿豆汤,以送汤为由正大光明地实施游说。 “方公子,今天老奴给你做了冰凉的绿豆汤,让你在这大热的天也能消消火。”老人家笑呵呵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老头还真棋高一着。于是,我也只能笑呵呵地对他道:“不知,您老有没有给王爷也送上一份?” 瞬间,老人家的笑颜被定格了,好半响才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个,王爷他不爱喝绿豆汤。” “那你们做了什么消火汤给王爷?”我优哉游哉地问着,其实,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没有。 “这个,这个,王爷不喜欢喝消暑汤。”这位老伯说话还真是含蓄得很。 “那,啥时候等你们王爷也喝消火汤的时,再给我端绿豆汤来吧!”于是,我又一次将老人家赶走了。 说实在的,看着这个可怜的老总管每日都要来往几次,我早已不生气了,只是拉不下脸面。这几日不见上官,心底却一直浮现出他的身影来,细细想来,幸许是真的喜欢上了。但由于以前的种种,我总是压抑着自己,最近几日,思绪都徘徊在是否要放*纵自己这个问题上。 我虽不是特别小气的人,对上官,其实那天的事我多少是在心底原谅他了的,却还是有些怨怼,但无关那日的事情,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居然都不会来哄两句,难道他不知道女人只要哄上两句就不生气了吗?硬是要把周围的人都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对于这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我还真是怎么都猜不透。 “方公子,这个是王爷给你的消暑汤。”看着老伯手上的银耳汤,我挑挑眉,心中暗想:好个奸诈的老人家。 我不动声色地接过来,喝了两口后大发他下去了。 没两个时辰,又看他老人家步履蹒跚地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走来,算算时辰,比以前间隔又短了些,看来,那些在活火山地下生存的灾民们准备要暴动了。 “方公子,这是王爷给你的消暑汤。”还是老话不变,我依旧接过来喝了个痛快。 最终不忍看到他一把年纪还向我露出乞怜般的眼神,于是说道:“这个味道不错,给你们王爷也端一碗过去吧!就说是我给的。”说完,就看到老者眼底一片狂喜,瞬间便跑得不见了影。 我微微一笑,叹口气,想:认输就认输吧,谁叫自己喜欢上了呢,我总得给自己一次机会啊。 那日,上官在院中陪了我一下午,那是我与他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聊天说笑,也是唯一的一次。

第一百零一章 老爹突然来访 日子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从指缝中溜走,当我发现生活愈加平和时,才意识到离那场战争已经两月之久,而旭尧也离开我两月了。 夏末秋初的天依然散发着热气,但风却带着丝凉意。我趴在窗边,静静望着一院怒放后即将调离的夏花,不禁叹了口气。习惯让我早已忘了今昔是何时,对这边生活的适应已然让我开始淡忘那边的生活,仿佛那边发生的一切都是梦,而真实却在这里。 “小姐,厨房送来了银耳莲子羹,你来尝尝!”千雪脚步还未踏入房门便开始嚷嚷起来。 我眯着眼来到她面前,狠狠敲了一下她的头。 “小姐!”千雪一手揉着额头,满眼委屈地望着我。 “早就告诉你,房里叫叫小姐就好,别在外面嚷嚷!”我斜睨她一眼,坐下悠哉地尝着银耳莲子羹,这羹甜而不腻,加入碎冰后爽口清凉,解暑消热,我一连喝了好几口。 “可是王爷他们不是已经知道你是小姐了吗?”千雪委屈地说着。 “也就是他们这么两个人知道,你怎么能确定不会隔墙有耳?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出什么意外。这次记住了没?”我看着她撇着嘴站在一边,一连委屈地模样,好心地收回本想再敲她的手,为她再次解释一番。 “我记住了!”看着千雪那副完全不在状况内的模样,我真怀疑她那句“记住了”到底是记了多少。 无奈地摇摇头,我将她拉到桌前,给她盛了碗羹道:“这个银耳莲子羹味道不错,你尝尝。” “这个,我可以喝吗?”她两眼盯着那一大碗羹放光,同时还不忘咽口水,那感觉仿佛我是个恶主子,让她好几天没吃饭一般,我给了她一个真没出息的眼神道:“你平时吃我的喝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这般?” “那个,那个不一样啊,平时是你吃盛的,而且这个羹是王爷让厨房专给你做的呢!”她嘿嘿一笑,我只能无奈地翻着白眼。 “这个我吃不下了,剩下的赏给你吧!”既然某女愿意当个被恶主子欺负的小奴婢,我也不好剥夺了人家的乐趣,总是要做做样子的。于是,我趾高气昂地努努嘴,做足了恶主子的姿态。 看我这样,千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眼睛轱辘转了一圈后立刻换上一副笑颜。 看到我不怀好意地笑意,千雪急忙搬着凳子挪到一个离我最远的角落,我手中拿着把扇子,不疾不徐地站起来,慢步夺到她面前,微微弯腰,轻佻地用扇子将她的下颚勾起,看着她一脸的愣愕,我心底爽爽地笑道:谁让你想当可怜的小奴婢,嘿嘿,姐姐我让你当个够。 于是,回想着那些电视上常见的好*色大老爷,开口就说:“小妞,今晚好好伺候伺候本大爷,爽了付你银子,荣华富贵让你享用一生!” 我话才说完,后脑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巴掌,由于角色还未转换,所以当即转身毫不文明地喊道:“他大爷的,谁敢打我!你是”一看到来人,我剩下的话全哽在喉头,半响,舌头才转了弯急忙道:“你是我亲爹!” “还知道我是你亲爹!我可没生出你这么个下*流龌*龊女儿来!”来人吹胡子瞪眼地又罩着我脑袋上拍了一下,这次我除了乖乖站在一边谄媚地笑着,啥也不能说。 “爹,您别生气啊!我这不是跟千雪开玩笑吗?是吧?”我踢了踢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某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某女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哼!”老爹稍稍消气,做在凳子上,我连忙狗腿地献上一碗银耳莲子羹道:“爹,尝尝这个,消消暑!” 老爹拿起碗喝了一口,虽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算是消气了。 “爹,您什么时候来的?”刚问完这话,我就后悔得想扇自己两耳光。 “还说呢!从你开始调戏千雪的时候就来了!刚刚好看到我女儿是个什么货色!”只见爹刚刚消下的火又有冒起的苗头,我赶紧接过话头问道:“爹,您平时是不来的,怎么今天突然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老爹站起身,来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爹,放心吧,今天上官出去,没人在。”我宽心地告诉老爹。如果不是这样,刚刚老爹进来时,我也不敢如此嚣张地喊着他。 但是,往往人输就输在太过自信上,我们谁不知道,就在老爹进来的那个时候,早已有人躲在假山后,将我与老爹的话全听在耳中,双拳紧握,复杂地望着我们关上的门板。

第一百零二章 揭穿身份 “爹,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神秘?”看到爹就连关上门后都要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我不禁有些好奇了。 “听说,王妃要来了。”爹有些忧心地看着我。 听到这话,我心“咯噔”猛地跳了一下,抿唇不语。这几日与上官相处甚欢,我几乎都要忘了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而我那刚刚萌芽的爱情似乎就要被折断了。 听老爹提起那个叫做叶筱璇的女人,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张冷冷的脸让我印象深刻,还有那个变脸的绝活,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个年过三十的女人必然不简单,但无论她与上官到底是何关系,她都始终站着正妻的位子,而我,想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爱,一个专一的夫君。细细想来,上官身边哪还有我的位子,别说正妻,他就连小妾都有了。 “萱儿,王妃那个人不简单你可要小心。”老爹一旁担忧着。 “放心吧,她应该也从未见过我的面容。”我知道老爹担心的是何事,其实,我亦没有把握她真的没有见过我的面容,一切只是说出来宽慰自己和老爹的。 “小姐,你以前在王府时没少得罪她,这次她来了,如果认出你那可怎么好?”千雪那丫头听闻这事,早就在一旁着急了。 我拍拍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道:“没事的,放心吧,你小姐我运气好得很呢!” “丫头,这不是运气的事,如果上官知道当初那些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也是你将他狠狠地摆了一道,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老爹担心地说着。 我暗自叹口气,也是无能为力,有些事如果真的发生了,也只能去解决,如果没有发生,想却补救也是没办法的。正在心烦意乱之际,门板传来一声巨响,我惊惶地转身望去,只见门板已经支离破碎地倒在地上,而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正一脸盛怒地望着我。 “王,王爷!”看到上官,爹也吓得愣住了。 “滚出去。”上官看也不看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我从未见过,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胆寒。 爹和千雪犹疑着没有走,就在上官想要动手之际,我硬是挤出一抹笑对着老爹和千雪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没事的。” 看上官的模样,刚刚跟老爹说的那些话恐怕都已入了他的耳,看来纸是包住火了,明白这点后,心下坦然很多,无论他是否原谅,我都决定诚实地告诉他真相。如果他原谅,那我打算给自己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无论他是否有妻室;如果他不原谅,那我便会一走了之,从此不再出现在这个已有妻室的男人面前。 看到老爹他们走远,我坐下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对面道:“坐下来喝杯水吧。” 正当水要入口,一个眨眼,水杯就消失在手上,瞬间支离破碎地躺到角落里。而一双大手正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腕,几乎要将整个人都起来一般,我无奈地勾勾嘴角,忘入他盛怒的眼眸,亦没忽略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伤痛。自认有错,没有开口。 “你到底是谁?!”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宫梓萱。”我从容地答着。 “宫将军的女儿?我的侧妃?” “恩。” 看到我点头,他的面容更加阴冷几分。随即,被抿成一道勾的嘴唇微微向上挑起,眼底冰冷不见一丝暖意。 “别庄着火是你所为?” “是。” “然后化身成方梓希和方梓傲故意接近我,将本王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着本王走入你的圈套很有意思,很有成就感,是吧?”上官越来越阴冷的眼眸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于是急忙解释。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自由,我没有” “好个只是想要自由!宫梓萱,你是唯一一个能将本王玩弄得如此惨的人,本王定要你付出代价!如果你想要自由,那么,从今日起你将不再拥有自由!”上官根本不愿听我的解释,截断我的话后直接宣判了死刑。 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身影,我心底空空的,有着惊惶,有着无措,更多的是心痛。 心烦意乱地蜷缩在一个角落,我安慰自己:没关系,他正怒气当头,肯定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等他稍微好些了,我去给他道歉,再跟他解释,肯定没问题。 但,我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我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决定会改变这么多人的人生,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零三章 囚禁 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兵哥哥,我就只能在心底苦叹,从刚刚上官走后,他二人就守在门口,就连千雪都不被允许进入,我踏出房门成了一种奢望,现在,真是名副其实的坐牢。 “原来你是宫梓萱!” 听闻人声,我从趴着地窗台上坐起,转身便看到两人楚烨磊和楚修洁。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他们淡淡一笑,随后为他们斟上一杯茶。 “梓傲,你真的是宫梓萱?”相对于楚烨磊的冷静,楚修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连我是个女人都不知道,又如何然让他接受我就是当初那个跟他们斗智斗勇的宫梓萱。 “恩,是的。”自认除了坦诚已无他话。 虽早已有所耳闻,但听到我亲自坦诚楚修洁还是难免震惊了一瞬,面对这个男人,我多少是有些好感的,毕竟向他这般爽朗率性的男子在此并不多见。于是,我有些歉意道:“修洁,抱歉,我并非要存心隐瞒,实在是形势迫不得已。除了假身份外,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们。” “你可以直说啊!” “如果直说了,你认为我还能走吗?” “为何要走?当上官的侧妃不好吗?虽不是正室,但起码一辈子荣华富贵啊!” 我笑叹一口气,这就是男人的想法,以为只要有钱就能让所有女人趋之若鹜,却从不真正了解女人到底要什么。 “我不愿呆在那个地方一辈子就为了争夺一个男人,手里捧着金银财宝,却夜夜孤枕难眠,悲哀地想着他又去谁那里一度春宵。” 听闻我的言辞,他们都狠狠地愣住了,想必是从未听过如此大胆露骨的话吧。 “那么,在京城的那些事”良久,楚修洁才木讷地开口,眉头深深地皱着,眼底满是担忧。 看到他的模样,我心底稍稍宽慰,好歹还是有人关心我的,但也有丝内疚,他曾将我当朋友,而我却欺瞒了他。 微微叹口气,我突然想到也许能通过他让上官消消气,于是,顺水推舟将事情始末告知。 听完,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微微倒吸一口凉气,楚烨磊雷打不动的表情中竟也有了丝佩服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同情。 见到他们的表情,我苦笑着,心中便知说情这事难为,但还是开了口:“修洁,上官在气头上不肯听我解释,你能不能帮我去说说?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也好过现在这般。如他不原谅我,了不起一走了之。” 虽然喜欢上官,但我知道自己决不能接受与别人共夫,于是想要压下心中的那丝欲*望,但却不愿与他就此断了牵连,即便只是朋友也好,只要能偶尔见上一面。 修洁长长地叹了口气,半响无语,良久才道:“梓傲,上官曾说过,绝对不放过敢戏弄他的人。 他这人太随性,但唯一坚持的便是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底线。而你以前所做的,早就打破了他的底线。就算他不原谅你,你认为他会让你一走了之吗?我现在也只能去试着帮你说说看,至于他是否原谅,我没有把握。” 我苦笑着点点头,这是,一直在一旁默默无语地楚烨磊终于开口:“我要带千雪走。” 抬头看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我都是泥菩萨过河的人了,如果一个万一将千雪牵连,就比较麻烦。细细想来,也许千雪跟着他是件好事也说不定,于是,也不再计较他将我家千雪拐走之事,稍稍踟蹰片刻后便轻轻点了头。 眼看目的达成的楚烨磊拉起楚修洁就走,我无奈地苦笑,心底暗叹:真是一个干脆到让人咬牙切齿的男人,如果有一天他落到我手中,一定要好好恶整他一番,如果我还有那一天的话。

第一百零四章 羞辱 夜色微醺,仿若被墨浸染的天空透着一丝诡异的不安,那扇被上官拆得支离破碎的房门早已修好,却没有人再推入。就连千雪也不曾来过,也许是被楚烨磊带走了吧,我宽慰地想着,这丫头走了也好,现在这个时候,不明白上官到底在想什么,与其让她留下为我提心吊胆,还不如让她离开。 点燃烛火,我坐在桌前,望着投放在墙上的影子,总感到有这么一丝孤单。想起以前小时候总爱玩一些手影的游戏,于是,忍不住用手摆出各种造型,一会兔子,一会小马,那种感觉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些烦人的心事被遮盖,只剩下回忆的欢愉。 “你还挺能自得其乐啊!看来本王是低估你了!本王的宫侧妃!”一声冷冷地揶揄突然在身侧想起,我被吓了一跳,反射地从凳子上跳起,一看来人是上官便开心地淡淡一笑。 “原来是你啊!坐下吧!”以为他是因为听了楚修洁的为我带去的解释,才来这里,因此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没有上午那般气盛。谁知,我估错了。 “哼!你有什么资格让本王坐下?”他冷眯着眼朝我走近一步,我笑意有些微僵在嘴角,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你,还在生气吗?我可以解释”以为他仍在生气,我有些怯怯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语气稍稍有些撒娇。 他决然地将衣袖抽离,让我一个踉跄就往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之际,他一把将我左手腕拉住,劲道之大仿佛断骨。 “本王不想听你任何解释,你没那个资格,既然你不愿做本王的侧妃,那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最低贱的奴妾!”冰冷的话从他口中逐一吐出,直到此刻我才深刻的意识到他不仅仅只是生气而已。 虽不知“奴妾”是什么含义,但听闻,一股恶寒就在心底泛起,我倒抽一口凉气,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却纹丝不动。看着他仿佛看戏般的眼神,心中的惶恐在逐渐扩大,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看清这个男人最为可怕的一面。 “放开我,你走开!”我心急得无法再思考,口无遮拦地喊着,但他却无动于衷。 “上官辰逸,如果你记恨我,可以让我走,那样你也不用看我了啊!”我挣扎得越厉害,他的手抓得越使劲,以至于整个左臂都要麻了。 “你想得很美,放你离开岂不是如了你的愿?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奴妾,成为我的禁脔,我要折断你的翅膀,磨了你的锐气,让你为曾经所做的付出一切代价。”他轻言着。 正在惊愕间,他一把将我压在桌上,双唇毫无怜惜地啃噬着我,野蛮而粗暴。瞬间,锦帛撕裂的脆响深深划开我心中的第一道口子,凉意顷刻而至。 没有一丝温柔,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传遍全身,我咬着下唇,却还是忍不住低喊出声:“好痛” 而上官却冷冷一笑,道:“这点痛算得了什么?我要你更痛,只有看着你痛,我才会开心。” 随后他似发泄心中的恨意一般,在我体内驰骋,没有一丝怜意。体下被撕裂般的疼痛在他一次次深狠的撞击下更加剧烈。 我眼角蓄着眼泪,却不肯让它轻易掉落,心底裂开的口子血淋淋的,疼得我几乎全身都在抽搐。 一阵急速的抽*动之后,他才离开我的身体,冷冷地站起来,没有擦拭身上的血迹。 我仰躺在桌上,一种被羞辱的绝望在心底翻腾,缓缓将望着房梁的双眼移向上官,不意外地看到他眼底的愤恨和嘲讽。 “记住,从此刻开始,你是个任人使唤的奴,更是我随意传召的妾!”说完,他稍稍整理衣物后,转身离去。 他虽离去,但那话却在耳边一直回响着,犹如在我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盐一样,我悲哀地呵呵一笑,自语道:“原来,这就是奴妾。”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流出。

第一百零五章 奴妾 看着这个趴在我身上的男子,突然想到以前曾听过的一句话:“爱情就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时毫无知觉,等到明白过来,它早已浸入骨髓。”我想,恐怕我早就在不知不觉间中了这种名叫爱情的毒药,否则亦不会有这般撕了皮连着肉的殷切疼痛。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爱,虽然早就决定要将这份感情压在心底,但当这贴毒药浸入骨髓的时候,已经没有我选择的余地,心也不再是为自己而跳。 心底涌起一阵浓浓的悲哀,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他,整整三天,他将我困在这张榻上,无论是浅眠还是深睡,他都紧紧把我锁在怀中,好似害怕我离开一般。 侧脸望着他的睡颜,安稳祥和,虽没有醒来时那般戾气,但偶时还会深深蹙眉。 我轻抚上他的眉心,顺着他的眼滑到他坚挺的鼻梁,难得如此这么静的欣赏他,这个男人有着能让任何女人痴迷的资本,就连我也情不自禁地陷落,即便面对他如此残忍地对待,我还是管不住自己为他跳动的心。 无奈地默叹一声,正准备收手,却见他猛然睁开眼眸,我急忙移开双眼,来不及收回的手停在半空,尴尬之际,听闻他淡淡地冷讽:“怎么,宫侧妃是在勾*引本王吗?本王的侧妃还真是不知餍足。” 听了这话,心地微微一疼,抬眼望去,毫不意外地见到他眼底冰冷的讽意,将刚刚熟睡时那残留的一丝暖意冻结。 垂下眼帘,我怔怔地收手,挪了挪身子,却感到一直放置在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到他眼眸深了几分,眼底的欲*望昭然若揭,我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惶道:“不行” 话还未说完,便被他含入嘴中,狂野粗暴,随后又温柔谴卷,直到他感到餍足,才将头稍稍抬起,用手扼住我的下颚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迷蒙的双眼在他的话中清醒,正要抗议,他却将头埋入我的颈间。瞬间,他便进入体内,而我只能默默承受着他的力量。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手似温柔地抚过腰侧,我心底一颤,紧咬着下唇,抗拒着那份快意,却最终不禁轻轻吟哦。 良久,他伏在我身上微微地喘着气,汗水一滴滴地流到我的脸颊上。我抬手,轻柔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汗液,他显然一怔,却没说什么。 这三天我祈望过,犹疑过,也绝望过,但揪着的心却没有放下过。明白自己心到底是柔软的,即便他这样残忍地对我,我亦能感到他的丝丝温柔,也正是这抹稍纵即逝的温柔,让我一次次地深陷,却又一次次地被犀利的言语割伤了感情。 不死心地还想再为自己争取,想着,若是成功了,那我也许还能与他有一丝牵绊,若是失败了,幸许等到伤了个彻底时,心就麻木了,也不会再向此般一样疼痛。于是,我柔柔地开口:“上官,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谁准你如此唤我?”上官将我推开,起身唤人进来。 我坐起,用锦被将自己遮掩,隔着厚厚的纱帐,看到外面模糊的身影正伺候着上官着装。轻咬了一下唇瓣,我犹疑片刻讷讷开口轻唤道:“王爷。” 眼见他以穿戴整齐,正要离开,我急忙唤住他:“王爷,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这三日,他都未曾好好听过我一句解释,每当我要开口之时他不是倾身将我覆在身下,便是对我冷嘲热讽。而我一直顾及他的心情而一再的拖延未开口。 听到我声音,他仅是脚步顿了顿,朝身边的人吩咐道:“宫梓萱从今日起便是奴妾,让总管给她分配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而我心底一片凉寒,嘴角自嘲地泛起一丝苦笑。

第一百零六章 千雪没走 半响,一名丫鬟来到帐前,一把掀开帐帘,仍进几件女装,冷冷道:“宫梓萱,快起来,总管在前厅等你。”看这样子,恐怕我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由一名侧妃被降到奴妾,只怕一些势利的人会对我冷嘲热讽,更甚的会欺人。 明白这层道理,我开始竖起自己的刺。冷冷朝她瞥了一眼,拾起那些麻布面料的佣人装,慢条斯理地穿上,正要打理头发之际,听闻,门外传来一阵哭喊:“让我进去,我要**,走开,让我进去!小姐!小姐!小姐!” 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让我心疼,却也在心中滑过一丝暖流,眼底泛起薄雾,嘴角微微勾起。原来那个傻丫头没有走,虽然不舍让她再此受苦,但不可否认,她的存在就像大海中的浮木,让我心中稍稍安定,亦有了面对的坚强。 一个人影冲入房内,扑入我怀中痛哭起来,看到她身后那个一直蹙着眉心疼地望着她的高大身影,我就知道她是如何进来的了。好不容易千雪停止哭泣,抽噎着从我怀里抬起头,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抬手擦擦她的眼泪,安慰着。 “还说没事!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千雪手指滑过我颈脖间遮不住的淤痕,心疼地低喊。 “没关系的,千雪,怎么没跟楚堡主一起走?”看着她身后的楚烨磊因为她的哭泣而心疼得皱起的脸,我宽慰地淡淡一笑。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不离开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不要离开你!就算是修罗殿,千雪也要陪着你一起住!”千雪委屈地对我埋怨着,我不禁动容地紧紧将她抱住道:“好,以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不会丢下你!” 显然,我的话让某人很不满意地重重一哼,我朝他歉意一笑,放开千雪道:“我要去找总管了,你先跟楚堡主离开好吗?” “找总管干吗?” “做事。” 显然千雪明白是何缘故,她倒抽一口凉气,随后紧紧拉住我的衣袖,坚毅地望着我说:“无论小姐做什么,都要有我的一份。” 我站在门口,望着她,半响微微一笑,轻轻点了头,坚定地拉着她走出了房门。而某个一直被我们忽视的男人只能没好气地亦步亦趋地跟着。 灯火阑珊的勾栏夜市,喧嚣依旧,却无法影响韵霜轩内一室的寂然。 桌前,一名男子凝重地坐在,眼帘下垂,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对坐的女子面容有些懊恼和自责。 许久,男子淡淡开口:“赤云终究被他拿走。” “哥,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赤云。”女子一脸的自责。 “沉霜,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早一步找到你,让你如此受委屈,让娘如此辛苦。”男子温柔不掩心疼地望着沉霜,他正是南宫睿渊。 “哥哥,现在怎么办?”赤云对不仅仅是对他们兄妹俩有着特殊的意义,更对一个朝代有着特殊的意义,沉霜在风尘中隐世多年,就是为了韬光养晦,等着一个持有赤云的另一半霜霞的人出现,娘在去世前曾交代,当这个人出现时,必定是她的亲哥哥,所以,那晚,当南宫睿渊将那块雪白的玉拿出时,沉霜知道,自己终于等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静观其变,上官辰逸那块赤云不一定能拿多久。”南宫淡然说着。 “哥哥,你这么说是有什么原因?”沉霜有些不解。 “他早就盯上了上官,也已经行动了。”南宫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他?”沉霜有些纳闷,细想了片刻猛然领悟道:“他!难道是他?!” “对!就让他们这两个旗鼓相当的人去河蚌相争吧,我们只要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第一百零七章 南宫的心事 听了南宫的计划,沉霜轻轻点点头,这时,门上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轻响,沉霜起身开门,一抹身影快速移动入屋,朝着坐定的南宫单膝跪下道:“禀告少主,衢州传来消息。” 看到来人一脸的凝重,南宫心底打了个突,有些急切道:“说!” “少主,方公子他出事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沉霜一听梓傲有事,沉不住气地喊道。 “方公子,被逸王爷贬为奴妾了。”来人犹疑一瞬,将事情说了出来。 听闻此事,南宫双眸猛缩,眼底温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双手紧握,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方公子有另一重身份,也就是本因去世的逸王爷的侧妃,宫梓萱。” 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沉霜一脸惊愕,南宫一瞬的不可置信后便迅速蹙眉沉思。 “即便是这样,上官辰逸为何要将她贬为奴妾?”南宫知道奴妾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在这里,奴妾是比妓女还要让人唾弃的身份,那意味着终身不得自由,终身只能做着最低下的工作,一想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做着那些繁重底下的工作,南宫心地就泛起一丝心疼。 “据说是因为方公子曾经戏弄过逸王爷,但具体为何,属下们多方打听都无从得知。”来人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我知道。”从震惊中醒来的沉霜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叹出,有些了然道。 “你先下去,让人多加留意。”南宫示意来人离开,顷刻,韵霜轩内又陷入死寂。 许久,沉霜才将梓萱当初所做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因为当初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很多事虽然知道,却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做,现在想想,那些手段都是有目的,于是,不得不再次佩服她的机敏和沉着。 听了沉霜的叙述,南宫陷入沉思,半响才道:“她果然是个奇特的女子,当初见到她时就觉得她不一般。” 听了这话,良久,沉霜问道:“哥哥,既然你找得到我,应该也知道蚍蜉的,对吧?” “是!”南宫坦然道。 “那么,你定然知道蚍蜉是梓希,也是梓傲建立的吧?” “是。” “哥哥,既然你知道梓傲、梓希和梓萱都是同一个人,可以请你告诉我你为何你要让人看着梓萱吗?她跟我们的计划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将梓萱沉霜自从冷静下后便觉察到自己从未向南宫说过梓萱的事情,但他却对梓萱了若指掌,如果说梓萱是蚍蜉的创建者,南宫为了她不免要调查一番,自是说得过去,可既然找到她,为何还要派人监视与此事好无关系的梓萱。沉霜担心那丫头,即便是自己的哥哥,她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知道沉霜心中的担忧,南宫叹口气道:“我承认,当初去楚家堡时确实是有目的的,一是想去探探上官,二是想见见她,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却不想察觉她竟是女儿身,后来,与她有过几次接触。我不否认,她是个奇特的女子,让人忍不住就想更加亲近,派人看着,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她。” 听他说完,沉霜一脸戏谑地望着他,呵呵一笑道:“哥哥,看来你喜欢上梓萱了!” “喜欢?”南宫微愣,随意便笑了笑。 “当然,你不知道你提到梓萱的时候表情有多温柔,那种疼宠我从没在你脸上看过呢!” “幸许吧!”南宫并没有抗拒。 “只要跟梓萱在一起过,就没有不喜欢她的人,就连冷冰冰的书瑶都对梓萱佩服得很呢!她确实是个奇女子。” “但是她的身份”南宫默叹一口气,接着道:“我没想到她居然是宫梓萱。” “那又怎么样?上官辰逸的宫侧妃已经死了,现在你看到的仅仅只是宫梓萱而已!”明白他在顾虑什么,沉霜淡笑这提醒着:“上官辰逸不会为自己惹麻烦的,那是欺瞒皇上的重罪。” “呵呵,看来那丫头将你教得很好。”南宫犹如醍醐灌顶般幡然一笑。 “但,哥哥,有一事我很担心。”沉霜像想到什么似的皱起了眉。 “什么事?” “我想,既然叶筱璇能找到我,定然是对蚍蜉有过调查的,梓萱的另一重身份就是方梓希,落霞阁的老板,以上官的本事,即便没有查出蚍蜉是她建成的,定然也洞悉到她与蚍蜉的关系,现在她的身份暴露,就怕上官会对她更加不利。” 听到沉霜忧心的分析,南宫也不免心下微沉,思附良久,最终决定亲自去衢州一趟。 “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我要尽快去衢州一趟,你这里每日会有人过来传递消息,如果有任何事情就给我消息。” 明白南宫的心意,沉霜微微一笑道:“哥哥,放心吧,我在这很安全,蚍蜉虽然还不大,但至少也是有了些规模的,一般人不敢随便乱来。”随后又有些担忧地交代着:“你尽快将梓萱带回来吧,就算她再坚强,毕竟也是女子,上官辰逸那样对她,她如何能受得了?” “恩我知道。”南宫沉吟半响又道:“你要小心哑伯。” “哑伯?”沉霜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这个人很神秘,蚍蜉中他是我唯一查不到身份的人。”南宫有些隐隐的担忧。 “哥哥,放心吧,我知道了。”沉霜淡笑这保证。 南宫轻点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来到窗边,一跃出去,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百零八章 做苦工 什么叫做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我今天算是彻底的切身体会过了,看着一地的零落的柴棒,我冷冷一笑,袖子随意地往额头上一抹,拿起斧头继续开始劈材。 左边是堆积如山的待砍柴,右边是我辛辛苦苦好几个时辰才弄出来的一小堆柴棒,那些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砍出来的柴长短不一,面目全非,怎一个惨字了得,还记得楚烨磊来给我家千雪探班送点心时,看到那一地的“杰作”,目瞪口呆后长叹一声摇头离开。 “小姐,别用袖子擦了,好好的脸都被这粗布磨红了!”千雪一脸心疼地用手绢轻轻为我拭去汗液。 “磨红就磨红吧,弄这么套比别的下人穿的还要粗糙的衣衫给我,不就是要磨磨我这身细皮嫩肉吗?要不红点恐怕还满足不了那些看笑话的人吧!”我勾起一抹冷笑,凉凉道。 “小姐!”千雪难过地眼眸又蓄起一汪水,看她这样,我硬是挤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意,拍拍她的头道:“臭丫头,哭什么,你小姐我又没有死!” “小姐!我不准你说这么晦气的话!你会长命百岁的!”那丫头听我这么一说就急了,啥犯上的话都忘到了天边,竟也开始命令我起来。 “是,是,是!千雪小姐,小的我遵命,您就往一旁坐着去吧!别辜负了你家那口子给你准备的御座啊!”看着我挤眉弄眼地对她戏谑,千雪哭笑不得,一脸窘意。 看着在树下的一张软榻,心里还真是不太平衡,明明我就是在做苦工,楚烨磊却偏偏弄个软榻过来给千雪坐,这不是让我看的着吃不着吗?真是一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报复。但同时心底也稍稍宽慰,看来楚烨磊是真心疼千雪的,于是决定,如果自己真能顺利度过这一劫,就好心点成全他们。 “小姐,你去休息会吧!我来帮你砍!你瞧瞧,你这双细皮嫩肉的手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全都磨上血泡泡了!”千雪不肯独自一人休息,一直陪着我站在毒辣的太阳下,一会帮我擦汗,一会为我扇风,这会,她正心疼地拉着我的手仔细地瞧着,那刚刚没落下的泪珠,现在正“吧嗒,吧嗒”地砸在我的手背上。 “傻丫头,你的手就不细皮嫩肉了?再说,如果今日不能把这些柴都砍完了,我又怎么能休息呢?”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学武时一定不会这么偷懒,至少也要学会如何挥动斧子,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啊。放下斧头,我用手轻轻给她擦着眼泪,却忘了自己的手有多脏,直到看到她脸上那一道道的黑印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姐,千雪至少还是个丫头,这些粗活做做没事,可你是小姐啊,别说是这样的活,就是端茶送水也没做过啊!”千雪的泪珠子没断地落着。 “千雪,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都成花猫了!”我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她这么沉重。 她微微一愣,有些气恼地说:“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看着她低低叹口气道:“千雪,你怎么还不明白,他这是故意的啊!他就是要这么折磨羞辱我,就是想看到我疲惫不堪,就是希望我向他哀求,这是他对我报复的开始。否则又怎会让我做这些粗活,还不让任何人帮忙?即便是你,也只有站着看的份,不准给我吃的东西,更何况帮忙。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难过也是过,开心也是过,何必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呢,只要有你陪着我说说话,我就会觉得很开心了。” 想到当初从总管那里听到这些话时,心底寒颤,盛着满满酸苦。明白他的用意,但不愿在一开始就输了个彻底的倔性子让我毅然接下下他的战贴,想着,只要留下来,幸许终有一天当他了解后,他会原谅。

第一百零九章 小妾来呛声 “呵呵!方梓傲,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我早就说过,王爷只是一时迷恋罢了。”一声刺耳的讽笑由远及近传来。 听到声响,我收起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回望着那抹妖艳的身影。 “哦!不对,应该是宫侧妃才是!”白钰彤来到我面前,不掩眼底的得意之色,刻意讽刺地加重了“宫侧妃”三个字。 我依旧不言地望着她,看她究竟想要怎样。 “呀!看我这记性,怎么会是宫侧妃呢?宫侧妃已经仙逝,在这里的只是一名与宫侧妃同名的奴妾罢了!”她虚伪造作的模样,让我心底暗暗冷笑,这就是妒恨的真面目啊,当情敌落难的时候总是不忘狠狠地在她头上踩两脚。 “啧啧,王爷怎么这么狠心,让你一个柔弱的女子做这么多的活?”她眼中流露笑意地围着我走了一圈,看着这那些排放整齐的柴火,不忘抬脚踢乱。 “王爷怕我无聊,府中没人陪伴,所以特准我找些事情做做,免得日子久了变得像一些胭脂俗粉那样有胸无脑就不好了。”我淡淡讽刺着,看到她瞬间脸色一变,却只能哑口无言,我心底暗笑。 “哼!宫梓萱,你也挺能自我安慰啊,我早就说过王爷不会宠你太久的。”她气得半天才开口朝我呛声,听闻此话,我暗暗挑眉,心底默道:到底是谁在自我安慰啊!连呛声都这么没水准,果然是只有胸没有脑。 “还行,起码宠我的时候,不是我倒贴上去的。”不顾她喷火地眸光,我悠闲地凉凉道。 像上官这样的男人,俊逸风流,慵懒邪魅,有着一种让女人抵挡不住的诱惑,极少有女人不为之倾倒,更何况他显赫的身份和地位,更是众多女子趋之若鹜的对象,所以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只有女人自动送上门的份,怎会有他追着女人跑的时候,而我,却已经打破了那个界定。自然,白钰彤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的愤恨我。 “就算这样又如何,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清楚!” “那又怎么样?我做得自得其乐,你又怎能体会?”我送给她一抹灿烂的假笑。 “宫梓萱,你果然像只蟑螂,在哪里都能这么自在的生存!”她咬牙切齿道。 “谢谢,对我来说小强额,蟑螂的精神就是对我最好的赞美,我现在正是需要这样的精神,真是谢谢你的鼓励!”我痞痞地朝她冷讽着,她看着我的双眼机会都要冒出火来,若不是估计现场还有几个观众,恐怕她早就抛弃形象向我扑来了。 她越生气,我就表现得越是冷静,最终她青黑着整张脸愤然离去,临走时不忘留下一句经典名言:“我还会回来的!”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个地道的古人,恐怕我会怀疑她是个灰太狼迷。 “真是岂有此理!宫梓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回到房间的白钰彤一肚子火,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出去,赶走所有下人,眼底绽放阴冷谋光。 “我说过,别动她的。”此时,一名白衣男子从内厅走出。 一看到来人,白钰彤就满脸的愤恨和不解,于是冲到他面前喊道:“早就叫你动手,你为何一直迟迟不动手?当初那场大火,我一直以为是你所为!” “我早就说过她不是我们能动的人!”男子皱着眉,有些不耐地瞥了她一眼。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白钰彤恨得全身轻颤。 “对!”男子不否认。 “你!”白钰彤狠狠地低吼着,她感到自己就像一个丑旦一样一直以为自己的情敌是个男人,当知道对方是女人后,才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地位比她还高的人。 “收起你的那些心思,我允许你偶尔的放肆,但不是任你予取予求!”男子的眼底冷了几分,顿时,一股威仪让白钰彤不得不先忍下这口气。 “你这次来不会就为那个女人吧?”白钰彤还是忍不住讽刺两句。 男子微眯了一下眼眸,让她冷不丁的瑟缩了一下,只能低头不语。 “叶筱璇要来了,你知道吧?” “恩,知道。”白钰彤虽心中不服但只能选择顺从。 “听说,东西已经到她手中,她这次来就是为了送东西的。” “是赤云还是霜霞?” “赤云,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男子看着她冷冷道。 “我知道了。”白钰彤低头答道,随即又问道:“那么霜霞呢?” “霜霞已经知道在哪,但那个人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想要动他必须经过精心的谋划,那个你暂时不用操心,好好做好你的事,别被那些无聊的儿女情长绊住了。清楚吗?” “清楚了。”白钰彤虽然嘴上说着明白,但心中的仇恨还在翻腾,她感到男子好似在刻意护着她,这层认知让她更加有想要杀了宫梓萱的欲望。 门上传来下人叩门的声响,男子一个闪身离开后,白钰彤才让人进来。

第一百一十章 初来柴房那日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总是会想很多东西,我也不例外,透着月光,我躺在硬硬的木板上,环视周围,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想起几天前进入这间柴房时的情景。 那日,千雪陪着我去找老总管,那位善良的总管看着我深深叹了口气。自知上官定然不会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的活,未免为难总管,我装作无所谓地笑笑道:“总管,有什么交代尽管说吧。” “宫侧妃”他才犹疑地开口,我便将他打断道:“总管,宫侧妃已经死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个不知好歹的宫梓萱,千万别叫错了,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呢。” 听闻我淡讽的话,老总管看着我半天,才突然领悟,于是改口道:“萱姑娘,请跟我来。” 看到这个老人家临去时还不忘回头叹一声气,让我不禁怀疑将要去的地方是否是龙潭虎穴。但我深知该来的躲不了的道理,于是坦然地跟在他身后来到一个破破小小的院落。 “萱姑娘,王爷说了,这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也许是有些不忍吧,管家一直没有抬头,只是将我领到一座摇摇欲坠的小木房前。 “什么!这里根本就是柴房!”我还未开口,千雪就已经沉不住气地开口。 听闻千雪这么说,我才明白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柴房啊,古人还真没新意,一有个什么错就关柴房,好似柴房是什么蛇窟鼠窝似的。 “这个,”我斜眼瞥见老总管面色微有难意,知道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不想牵连无辜的人,于是,我微微一笑道:“总管,这里挺好的,请你帮我回去谢谢王爷,给了我这么个清幽的小院。” “小姐!这里怎么会好!”千雪不平地跺了跺脚。 “怎么会不好?你看!”我边说边走到那个看似一推就倒的木屋前,指指那扇早已没有窗户纸的窗子道:“这里晚上看星星不用出门,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实在是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意境。” 看着千雪不敢苟同地表情,我又指了指那扇快要掉下来的门道:“这里夜不用闭户,想想也知定然是安全万分,王爷让我住这么安全的地方,我怎能不感谢他?” 这次轮到老总管目瞪口呆,我推门进入,看着一室扎乱的柴火,不免皱了皱眉,随手拿起一根柴棍,将角落的蜘蛛网卷走,一只老鼠“吱”地一声从我们脚底穿过,千雪忍不住大喊:“老鼠!” 我挑眉看了她一眼又道:“看来王爷是怕我无人陪伴,特地养些小动物给我做伴。千雪,我们收拾收拾这里吧,无论怎样,总是要弄个睡觉的地方的。” “恩,好的。”千雪利落的回答,正要卷起袖子帮忙打扫,却听闻一旁站着的老总管支支吾吾半天,才不忍地道:“萱姑娘,真是对不起了,王爷吩咐过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要你自己来做,如果发现有谁帮你,定会要了他的命。” “什么?”听闻此话,我眯了眯眼,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燃烧。 “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小姐是千金之躯,这些杂事怎么能让她自己来?”千雪一听就急了,没大没小地朝总管喊着。 “萱姑娘,这个也是王爷的命令啊!”他无奈地对我说着。 “那么每日三餐呢?”我深吸一口问。 “自己,动手。”总管顿了一下,一直低着头。 “那么他还想要我做什么?”我心下冷笑,看来上官是笃定我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一旦失去旁人的帮助就无法生存,可他错估了,我并不是真的宫梓萱,而是一个从小尝遍冷暖的孤儿,这些小事又怎么会难倒我,怕只怕这些仅仅只是个开胃菜,而以上官的性格而言也确实如此,于是,我也不选择躲避,直接让管家说出。 “那个,王爷有交代,以后每日寅时、卯时和辰时去井边将所有衣服洗净,巳时、午时和未时在院中将当日送来的柴火砍完,申时、丑时和戌时将所有院落打扫干净。在戌时以后才能休息。” 听完总管的交代,我心地更加凉寒,好个上官辰逸,果然是个折磨人的高手,这个时节寅时、卯时和辰时的井水是最冰冷彻骨的,而巳时、午时和未时的太阳是最辣烈的,而申时、丑时和戌时是人最乏困的时候。但我依旧冷冷一笑道:“替我谢谢王爷,他好歹给我留了三个时辰休息!” 说完,我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柴房,见此总管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千雪在一旁红着眼干着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宫的到来 寂寞的月夜依旧漆黑,我躺在那日捡来的木板搭成的床*上,全身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仿佛所有精力都被抽干了似的,但却没有一丝睡意,过往的一切在脑中清晰地划过,于是,我仰躺着,透过天花板上的“天窗”自嘲地看起星星来。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 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 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我轻轻哼起《画心》,眼前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妖冶邪魅,无时无刻都是笑意满面,但这张妖艳的颜面下却有着一颗我看不透猜不着的心。 睡不着,我坐起,靠在身后的柴堆上,倏地,一抹黑影从破旧的窗前一闪而过,我立刻警觉地坐立,却想到自己此刻的情形,即便是偷,也不会想要光顾的吧,于是,自嘲一番后便又将自己埋入柴堆里。 “没想到梓萱你会唱歌!呵呵,虽然调子有些奇异,但却很好听呢!” 屋外传来温柔地声音,听闻有人呼出自己的名字,我惊讶地抬起头,从窗口望出,但是,除了醉人的月色,什么也没有。当下,心中便有些戚戚焉,想到某种长发白衣的阿飘,打了个冷颤,人家的歌声是能引鸟,就怕我的歌声是招魂。 好不容易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开门左右看了看,确定什么也没有后,长长舒了口气,准备回去睡觉。正待转身,却猛然听闻屋内响起一句:“梓萱,你唱的这首曲子叫什么?” “啊!!!鬼啊!”我惨叫一声就几步退到院中,想着站在月光下,幸许那玩意还能有所顾及。 在我惨叫声后就是一片寂静,片刻,屋内传出低低的笑声,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切,当那个笑声的声源出现在月光下是,我当即想死的心都有了。 “梓萱,每次见你,你都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呢!不过,看你这样精神,我多少有些放心了。”那个笑声站在我面前,用一汪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望着我。 “南宫睿渊,是人都会很正常地敲门入室!”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用咆哮掩盖自己尴尬。他无所谓地淡淡一笑道:“你还没告诉我那首曲子叫什么?” “《画心》”我没好气地回答着。 他听闻稍稍掩下眼帘,朝我走进一步,正待我要后退时,他却轻轻抬起我的下颚。瞬间,我怔忪地望向他,却意外地在他眼底看到丝复杂的情意,心当下乱了序,微微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否定自己的想法:“南宫” 我轻唤了他一句,正不知如何说时,他淡淡开了口:“画心,是想要画谁的心,他的吗?即便是让他在别人的怀里快活,你也要如此执着地等着他吗?” “南宫”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说,我有些心慌意乱。 “他这么残忍的对你,为何你心中还要放着他?忘了他好不好,我带你走!”南宫另一只手轻抚上我的面庞,望向他那双带着微痛的温柔双眸,我顿时明白,苦笑一下,轻轻拨开他的手,向后稍稍退了半步叹道:“南宫,有些事不是想着没发生就没发生的,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即便是时间,也有磨不去痕迹的时候。” 他低头望着我,继而望向天空中那轮皓月,良久,他怔怔地望着我仿佛是誓言般坚定地说:“我愿意等,等到你忘了的那一天。” 瞬间,我的心感到一阵酸意,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我长叹一声,抬头看向那片漆黑的天,妄图寻找走下去的勇气,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

第一百一十二章 矛盾的心 漆黑的屋内被一盏明亮的油灯点缀着,一名男子正坐在书桌后的主位上,一手持书,一手拿笔,正在圈点些什么。 突然,灯芯的火焰跳跃了一下,他低垂的眼眸稍稍抬起,瞬间,一名男子便单膝跪在他面前。 “王爷,今日白夫人曾找过她。” “白钰彤?她为何去找她?”上官将手中的书合上,看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 “白夫人说了些难听的话。” “那她呢?”他想,再受到如此的折磨后还被人讥讽,一般的女人定然会受不了地哭出来吧,只怕她也不例外。 “她把白夫人气走了。”来人如实禀告,想到午时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就难掩笑意。 “什么?”上官有些难以置信。 来人将事情原本告知,上官听着,哭笑不得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异样柔情和宠溺,但来人却看到了,于是又道:“王爷,这几日的惩罚让萱姑娘消瘦不少,她双手全是血泡,让人看了好不心疼,您看” 上官轻轻蹙了蹙眉,听到另外有男人对她感到心疼,他心中升起一股不愉,于是冷冷开口:“熙影,这件事与你无关,下去吧!” 明显感到上官的不悦,熙影只能说声:“是!”后离开。 屋内又是一片寂然,但上官的心绪却有些乱,他拿起书,企图继续,却发现眼前浮现的都是宫梓萱的影子,而书却半响没有翻动过。 心中有些气闷,他将书合起扔在桌上,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里的凉风洗不尽他心中的千头万绪。他不得不承认,熙影刚刚那番话确实让他心底微动。 这些天他一直忍着没去看她,一是想要报复她,二是想要让自己冷静。自从那晚之后,他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梓萱的倩影,很难再放下其他,很难控制。这不是他的本意,脱轨的思绪让他心烦意乱,一直以来气定神闲地坐镇指挥,所有的人事都在他一手的算计中,现在居然出现了意外,让他措手不及。 上官望着窗外的皓月,细细回想着关于宫梓萱的一切,才发现那个以前他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超出了他的认知。上官蹙着眉回想她以前的模样,却发现唯一记得住的只是那张看不清容颜的花脸,但现在,那双灵动的眼眸中承载着太多的他读不透的思绪,若不是听到她亲口承认,以及知道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恐怕会认为有人冒名顶替宫梓萱。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她到别庄开始的。上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眼睛微眯,低低自语道:“品茗轩确实是她所开,并且在去别庄之前,难道那个时候她就计划好离开的一切了?如果真是这样,宫梓萱,本王真的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谁了,你让本王真是刮目相看,到底是以前的你在伪装,还是现在的你在用另一种手段吸引本王的注意,如果是后者,本王不得不说你真的实在太有心计了。” 上官低叹一声,自嘲般地勾勾嘴角,开口唤道:“熙影,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刚离开的人像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上官面前。 “关于蚍蜉的事情查得如何?” “回王爷,蚍蜉的总部确实是落霞阁,那里有些姑娘是专门负责收集消息的。” “落霞阁的老板是方梓希,也就是宫梓萱,那么,蚍蜉也是她所创?”虽然早就猜到会是如此,但还是不免有些不可置信。 “确是萱姑娘所创,但背后却有股神秘的力量,让我们一直都查不出来。请王爷恕罪!” “哦?!连暗影门都查不出来的人?”上官心中一凛,笑容阴沉。 “请王爷恕罪!这个力量恐怕就连萱姑娘都不知道,请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定然不负所托!”熙影望见上官的神情,心中一冷。 “下去吧,尽快办好!”上官挥挥手让他离开后,独自一人把玩起手中的玉扳指,随即流露出一丝苦笑,自语道:“宫梓萱,你让本王拿你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误会 上官心底蠢蠢欲动的情欲让他抑制不住想要见到宫梓萱的心情,但理智却不断让他想起曾被她玩弄与鼓掌之间的耻辱,想到当自己正在为“宫侧妃”事件奔波,并且有求于她时,她一直给自己错误的判断的信息,而她却躲在一旁看着他焦头烂额,让上官感到自己的尊严被她践踏,那种尴尬和糟糕的心情让上官不能轻易原谅宫梓萱,但却又放不下。 上官阴晴不定地望着一院的寂静夜色,搁置在窗台上的手捏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再捏紧,心中困顿挣扎着,良久,他仰天默叹了一口气,心下又了决定,提步飞身跃出窗台,消失在柴房的方向。柱子后一双嫉恨的眼光追随着他消失得背影被掩埋在墨浓的暗夜中。 在柴房小院外停步,上官蹙眉望着那摇摇欲坠的小木房,心中一揪,快步上前一步,突然又停了脚步,紧拽着拳头,硬是压下心中的冲动。深深吸一口气,上官悄无声息地进入院落,本想偷偷进入去看梓萱一眼就走,却因内功修为极高的关系,在踏入院中时听闻房中人的呼吸不似睡着时的深长,于是,判断梓萱定然醒着。 正待上官转身要走之际,忽然,从房中传出一首怪异却动听的曲子,上官转身躲在院中的树后。听着这首动听的曲子。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 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 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曲子婉转绵长,如泣如诉,曲中大胆的词让上官为之一愣,猜不透她到底再说谁,上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酸意和怒意,他紧握着拳头,正想要闯入问个清楚只是,风中的异动让他顿时察觉有人,于是,他迅速地离开小院,躲在较远的地方看着。 上官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进入房内,他深吸一口气,静待着,片刻,就见梓萱小心翼翼地出门张望了半响,那表情仿佛就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上官抓着树干的手顿时紧了几分,顿时,树干上便出现五个深深的窝。 就在上官决定前去一探究竟时,梓萱迅速退了出来,房中的人一并跟在后面暴露在月光下,待看清来人的脸时,上官心下冷了几分,脸上挂起危险的笑意。 梓萱背对着上官,所以他只能看见南宫睿渊眼底那片醉人的温柔,看到他恣意靠近梓萱,而她却不懂闪躲,上官心底又寒了寒。他不知道那个叫做南宫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看来梓萱是他的目标之一。 有了这层认知,上官不得不对这个看似温柔无害却深不可测的男人有了更多的防备,他心底暗想:宫梓萱,如果你想等的人是不是他最好,如果是,那本王即便是毁了你也不会让你逞心如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意 洁白皓月的余晖撒在小院,南宫眼底柔情蜜意地望着梓萱,一双手温柔地抚上她的面容,虽然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再说些什么,但上官却在模糊的月辉下隐约看到两句南宫说话时的唇形,一句是“我带你走”,另一句是“我愿意等”。 顿时,上官怒极攻心,唇边的笑意森寒,瞬间,他抽出剑,迅速向南宫攻去。 南宫正静待着梓萱的回答,他明白她心中的挣扎,体贴地不催促她,依旧温柔地望着他。霎时,一股浓烈的杀意向他袭来,南宫抱着梓萱迅速转了个圈,将她轻松送到一旁,随后抽出腰间的扇子应对起来。 上官的剑宛若灵蛇,在清冷的月辉下显露招招杀意,时而剑转流云,气势逼人,时而剑气回旋,以丹田运气,抵于剑锋,招招逼向南宫要害。南宫眼见来人身手了得,于是,凝神应对,以扇为剑,行云流水,扇开如盾,化解凌厉剑气,扇合如剑,攻其不备。瞬间,两人来往不下百招。 什么是高手之战我今天算是长见识。听了南宫的那一袭话,我心中更不是滋味,正在我左右为难之际,一丝强烈的杀意涌来,让我不禁汗毛竖起,瞬间,天旋地转,待我站定,却发现自己早已站在一个安全的角落,而眼前的两人正打得风云变色。 看不清来人的面庞,但就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能感知那人的武功高强,不免为南宫暗自捏了把汗,细细看去,那人手上在月光下透着森寒凉意的灵蛇竟然是把软剑,而南宫手中却只拿着把扇子。 眼见两人都没有要停手的意图,来人杀意浓烈,虽然南宫几百个来回依旧不见败落,但我未免还是有些担心,但我只能急切的在原地跺脚。深吸一口气,我蹙着眉拼命让自己冷静,想着如何解决这个局面,突然,我想到一个方法,于是,二话不说,扯着嗓子高喊:“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瞬间,灯火通明,四周响起一阵骚动,但被惊动的不仅仅是王府中的侍卫,就连眼前的两人都停止了打斗。眼见计谋成功,我急忙朝南宫喊道:“南宫!快走!” “哼!心疼了,想出这样的招数!” 猛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冷讽,我轻轻打了个颤,这才抬头望向那个一直被我忽略的刺客,看到那张笑得森寒的脸,顿时全身血液凉了个透。 上官朝我走来,我木讷地定在原地,想到他很有可能将我和南宫刚刚的举动看在眼底,心中顿时慌忙,脑中也一片空白,正待不知如何解释之时,南宫侧身将挡在上官面前,将我护在身后。 两个男人不需太多言语,就这样定定地对峙着,上官面色愈加阴冷,南宫也掩去眼底的温柔,冰冷地回望着他。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南宫,不免心中打了个突,咽了咽口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他们之间那一触即发的张力和两人身上隐隐透出的霸气,让我不禁脸上流下汗来,这样的感觉就像在汗蒸般透不过气,但绝对没有那种通体畅快淋漓的感觉。 随着侍卫逐渐临近的脚步,我的心跳也愈渐加快,冷汗一滴滴地顺着脸颊留下。 “王爷!”一群侍卫闯入,为首的看到与上官对峙的南宫便开口就喊:“抓住刺客!” 于是,训练有素的一帮侍卫一哄而上,南宫手拿扇子闪躲间来到我面前,对我说了句:“跟我走!” 上官两眼怒光,迅速地朝我们这边飞身而来,我推了一把南宫急切道:“不行!你快走!” 眼见人越来越多,南宫只能深深看我一眼后转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官的怒气 “快追!” “不用追了,全都退下!” 侍卫长示意手下追击,却被上官制止,示意所有人退下,瞬间柴房小院变得静寂,我心底怯怯地望着上官,即便是与他有着这么一段距离,依然能清晰地感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怒气。 我咽了咽口水,悄悄地向后退了半步,他一言不发地瞪着我笑,那笑容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想,如果有一天,不幸翘辫子了,我见到阎王一定能够镇定自若,因为我见过一张比阎王笑还恐怖的脸。 一阵风吹过,将脸上的冷汗一滴滴地吹落,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一句话的意思了,那就是“人最怕的就是等待”,尤其是等待宣判死刑。 良久,刽子手终于开了口,凉凉的,柔柔地:“宫梓萱,你的雅兴倒是很令本王佩服啊!” 杀意,绝对有杀意,此话一出,我就觉得犹如万箭穿心。深吸一口气,我拼命地摇着头,把头都要摇下来了。 “刺客?哼!”他冷哼一声,向前走一步:“你还真是聪明,为了情郎,无所不尽其极啊!” “那个,那个,大家打打闹闹总伤和气啊!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谄媚一笑,悄悄又往后挪了半步,心低想着:丫的,都被你贬成奴妾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个和气生财,是和气生财还是于心不忍?”上官的声色又冷了几分。 笑意在脸上已经僵得都要挂不住了,眼见他不但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似乎想要兴师问罪到底。于是,我收起脸上的谄媚,冷冷一笑道:“是和气生财怎样?是于心不忍又怎样?” “看来这几日你过得很是惬意啊!我倒要问问总管是怎么给你安排的了!”上官眯着眼眸又向我走近一步,而我虽心底发怵,却依旧撑着没往后退。 “哼!是很惬意!”我赌气道。 “惬意到晚上唱着如此不三不四地曲子会情郎?”上官一个箭步上前,紧紧钳住我的下颚,咬牙切齿地道:“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本王也不过才冷落了你几个晚上而已。” “上官辰逸,你别太过分了!南宫只是来看看我的。”听到他这样侮辱人话,我倒抽一口凉气,火气立刻从心底烧了起来。 “只是来看看你?没说要带你走吗?” “你监视我!” “是又怎样?如果不是监视你,又怎能知道你原来是如此恬不知耻的女人!竟能如此大胆地唱着这般低俗曲子!本王倒想问问你,你想看穿的是谁,想等的是谁,你爱的是谁?!”上官每说一句话,手劲便加重一番,下颚已然麻木,但他的话更令我心寒,我冷着心忍着疼将眼神转向空旷寂寥的夜空。 见我半响不语,上官再次加重了力道,狠狠地说着:“说!是不是南宫睿渊!” 看着他有些怒红的双眼,我心有戚戚焉,本不想回答,但害怕连累到无辜的南宫,于是便凉凉开口:“不是他!” “那是谁?!” “不关你的事!反正不是你!”明知这句话定然会彻底触怒上官,但我还是违心地将它吼出。 “哼!呵呵!”上官怒急反笑,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半响,他原本钳住下颚的手放开,却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瞬间,恐慌捏住了心,我挣扎地掰着他的手,却发现纹丝不动,脸开始变得又红又热,空气变得稀薄,意识变得遥远,模糊间,听闻一句决绝地冷语:“宫梓萱,本王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第一百一十六 怒极攻心 一室透着阳刚气息的书房内门窗紧闭,隔绝了阳光的照射,室内一片静谧,哑伯手中紧紧拽着一封信,周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墙上一副山水画,但知情的人知道这名老者恐怕早就动了怒。 默默深吸几口气,哑伯缓缓转身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开口:“此事当真?” “宫主,此事千真万确,小姐她确实成了上官辰逸的奴妾。”来人据实禀报着,但心中不免捏了把冷汗。 哑伯手中的信纸又紧拽了几分,双拳上的青筋跳跃,半响,才放开双手,叹口气道:“下去吧柏见,多找些人看着,随时回报。” “是!”柏见瞬间转身消失在房内。 哑伯眼见柏见离去,长叹一口气,跌坐在椅子内,一脸忧心急怒。他没想到那丫头居然将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更不知道是否该告诉旭尧这件事,如果旭尧知道后,不知会有何举动,以旭尧对她的心,哑伯不敢轻易地说出。 哑伯再次将手中的信纸摊开,轻抚额头,无声地叹口气道:“丫头啊!你真是让干爹心焦啊!怎么从来不会照顾自己呢?你让干爹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跟旭尧交代?” “干爹,什么事让你无法给我交待?” 正在哑伯发愁之际,旭尧猛然推门入内。其实,早在柏见进门之时旭尧就已看到了,这本是很常见的事,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一直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直到柏见离开,他才走入书房内,就想确定心中的不安仅仅是杞人忧天,可却在接近时听到哑伯的最后一句话,不安在心底更加强烈。 意外看到来人,哑伯一时有些无措,却也仅是瞬间就镇定自若,不动声色地将信收回袖中,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你娘的事了。” 旭尧早已注意到他一瞬而过的慌张,自然没有放过他将信收入袖中的动作,直觉告诉他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哑伯不想告诉他的,心中的不安在扩大。 “干爹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旭尧知道哑伯既然都能将身份告知他,定然不会再隐瞒其他,除非是与那个丫头有关的事,怕他伤心,所以一直没再碰触过。但在旭尧心底,那个丫头是他唯一在意的人。 看着旭尧坚定决绝的眼神,哑伯知道他定然预料到些什么,于是决定也不再隐瞒,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信纸交给旭尧道:“你自己看吧!” 旭尧接过信纸,犹疑半刻,深吸口气将其展开,当看到“被逸王爷贬为奴妾”和“差点将其杀死”这两行字时,一把将信揉在手中,瞬间变成粉糜,双拳紧握,全身轻颤,下颚紧收,面无表情但两眼浸着血样的红。 哑伯被旭尧的神情吓住了,他急忙来到旭尧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道:“孩子,你冷静些!” 没想到旭尧居然刹那用内劲将碰到他肩的哑伯给震开了,然后他竟像不认识哑伯似的以掌招招毙命地向哑伯攻击而去,哑伯短暂震惊后随即迅速向后退离,整间书房瞬间化为一片废墟。 看此情形哑伯急忙转守为攻,有些吃力地化解旭尧的招式,几次甚至险被击中。哑伯急怒喊道:“旭尧!清醒点!梓萱没事!” 旭尧顿住瞬间,哑伯立即看准贴近他身,迅速点了他身上几大穴道,顿时,旭尧便被定住。 哑伯看着眼前这个依旧血红着双眼的孩子,又不禁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道:“孩子,干爹知道你心里的苦,干爹也着急,但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上官辰逸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的身份,像他如此骄傲的男人怎么能忍受被一名女子玩弄于鼓掌间。他没有当场杀了萱儿已经是万幸,又怎会善待她?旭尧,只要萱儿没事,我们就有办法将她带出来!” 眼见旭尧眼中的猩红渐退,逐渐显露出淡淡的哀伤,哑伯知道他找回了理智,于是为他解开穴道。刹那轻松的旭尧,步履微摆地向后退了两步,低头不语。 “孩子,无论你想做什么,干爹给你当后盾。” “干爹,我要去看看她!”良久,旭尧终于开口,哑伯松了口气。 “我让柏见他们跟你一起,将她带走。” “干爹,我不会见她的。” “你的意思是?” “干爹,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见她,我只要偷偷地看着她就行,你让柏见救出她后安排进入瑾麟国吧,那里应该比较安全些。” “恩,那就这样吧,但是你要时刻跟干爹联系!”哑伯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也不再逼迫。 旭尧微微点头,歉意地看了有些狼狈的哑伯一眼,转身离开,到门槛处低低地说了句:“干爹,对不起!” 看到远行的身影,哑伯默叹一声自语道:“苦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 一间干净的房间内有条不紊,窗外嘈杂地叫卖声,声声不绝,房内一名男子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前品着茶。 忽然一阵风吹过,男子面前多了另一名男子。 “少主,据回报,她们走水路,已经快到黑渡口了。”来着恭敬地单膝着地回报着。 “通知下去,今夜动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男子淡淡开口。 “是!”来人迅速消失。 男子喝完一盏茶,敛下眼底的柔光,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遇袭(1) 夕阳红灿灿地垂落在水天相接处,映着漫天晚霞,在江面上留下一抹倒影后,随即便消失在那水天一线的下面。暮色渐浓,眼前明亮的光芒渐淡,江风也渐起,一名女子站在船头上,望着远处。江风猎猎地吹着她的衣裙,卷起她的秀发,但她依旧无动于衷。许久,女子从袖中取出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佩,放在手上,冷讽地勾勾嘴角。 “王妃,江上风大,小心着凉,我们进去吧!”一名紫衣侍女来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披风。 “紫雯,我就要见到他了呢!”这名女子正是去衢州的逸王妃叶筱璇。她并没有进入船舱,依旧怔怔地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 “是啊,王爷一定很想念王妃的。”紫雯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为她紧了紧衣领。 “想念?他会吗?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东西,恐怕我依旧在王府等着他吧!”叶筱璇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自嘲道。 “王妃” “入夜之前我们能到哪?”叶筱璇打断了紫雯的话,正色地问道。 “刚刚问过船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能到达黑渡口。” “黑渡口?”叶筱璇听闻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又问道:“到衢州还有水路吗?” “回王妃,没有了,只能从黑渡口上岸,然后改走旱路,这是最快捷的路径,如果没有意外明日傍晚就能到达。”紫雯尽心地回禀着。 “看来只能在那个地方上岸了。”叶筱璇沉吟片刻后道:“传令下去,入夜前在黑渡口上岸。上岸后让所有人都提高警惕,不要到处惹是生非。明日一早就离开。” “是!”紫雯得令下去。 叶筱璇眉间依旧紧锁,黑渡口一直是个不安稳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无人管理,凡事来此的商船多半都会遭遇洗劫,所以,很少有人敢走这条线,即便是迫不得已也必须带上足够的人手。以叶筱璇的武功,再加上身边的高手,那些小混混本不放在眼底,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股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荡漾。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她镇定自若地回到船舱,无论如何,人心不能乱。 夜色悄悄降临,渡口旁一片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渔人归航的笑声,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一艘大船悄无声息地靠岸,一行人紧跟在一名女子的身后下了船,随即将女子护在中间。 “记住,这里的东西什么也别吃,处处小心些。”女子带着一顶遮面的斗笠,冷冷地对众人交代道。 “是!”众人低声回应着。 “青衣,去问问这里的客栈。”紫雯朝一旁立着的男子吩咐。 男子领命离开,片刻后回来道:“回禀夫人,这里的只有唯一一家客栈。” “唯一的客栈?”叶筱璇冷声沉吟,随后道:“走吧,记住入夜后小心些。” “是!”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黑渡口唯一的一家客栈走去。他们避过人最多的地方,尽量不与人碰触。 就在他们即将要进入客栈时,一群乞丐孩子对他们一拥而上,个个伸着黑黢黢地手,用可怜地眼神望着他们,嘴里低喊着:“各位好心的大爷小姐,行行好吧!我们已经好多天没饭吃了!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没人预料到此景,都愣住了,那些乞丐自然来到他们身边,一边拉着他们的衣服,一边下跪磕头。半响,回过神的叶筱璇急忙向后退了几步,紧蹙眉头,眼露嫌恶,有些微微的怒气道:“快给些银子打发了!” 于是,紫雯急忙上前,仍了几锭碎银子后护着叶筱璇进入客栈。

第一百一十八章 遇袭(2) 客栈老板在这块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不下30年,自然是有些门道的,一看这行人就知道不简单,定是得罪不起。于是赶在他们进门前就侯在一旁。 “各位客官,你们是要吃饭还是住店?”老板笑眯眯地对着他们点头哈腰。 “你们这个店我们今晚包了。”一名男子冷冷地说着。 “这个,这个,恐怕”老板一听虽然心中乐呵,但想到楼上还有几个客人就有些为难了。 “怎么?不行?”男子瞥了他一眼,老板顿时冷汗直下。 “不是的,客官,我这楼上还有几个客人,人家也是付了银子的,实在是不好赶啊!要不,这样吧,我给您安排几间上好的清净的客房,您看行吗?”老板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这些够不够你的赔偿?”男子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放在柜台上。老板看见,双眼一亮,对着它猛地吞了吞口水,后急忙道:“够了,够了,各位客官,请等等!” 于是,连忙小心地将那两锭金子揣入怀中奔到楼上赶人去了。 一行人安排妥当,叶筱璇取下斗笠放在桌上,径自坐在桌边。紫雯为她倒了杯水,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枚银针放入杯子,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将水放到她面前。 叶筱璇浅浅喝了口水,门上传来叩门声。紫雯警觉地低问道:“谁?” “客官,我是店小二,给您送吃的来了。” “不用了,拿回去吧,我们要休息,今晚不要再来打扰。”紫雯明白叶筱璇的意思,于是拒绝了店小二。 听闻店小二一边低声嘟囔着:“这些客人真奇怪”的话,一边走远的脚步声,紫雯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干粮递给叶筱璇。 草草吃了几口,叶筱璇便转身进入里屋休息。 死寂的月夜泛着腥红的血光,透着丝丝的诡异,风静止在树梢间。几抹人影飞速地穿梭在众多的房顶,朝着某个既定的目标前进。 终于,来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一个屋顶上停住,彼此悄悄地点了个头后迅速地朝对面的窗户处攻去。 “有人!”随着窗户处传出来的一声巨响,原本就浅寐的紫雯从榻上一跃而起。 面对闯入的黑衣蒙面人,叶筱璇冷笑一声,正要提气攻过去之际,猛然发现自己浑身不对,原本在体内的气流现在却一丝也感觉不到,全身仿佛被抽空了似的,一提气就有种酸软的感觉。当即,她就明白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下软骨散,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提着剑望着来人,装作若无其事般,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你们是什么人?”她冷声问道,眼光冰寒刺人。 “你不需要知道!”来人在她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下,随后又壮着胆子道:“只要乖乖交出赤云,就饶了你们的命!” 原来是为了赤云,叶筱璇心底暗惊,看来这些人早就有所准备,但知道她得到赤云的人几乎没有几个,既然来人能叫出赤云的名字,定然也是有关系的人,只怕事有蹊跷。于是,她镇定自若地刺探:“赤云?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你们认错人了。” “哼!别想否认,赤云怎么可能不在你手上,谁不知道你逸王妃早就拿到赤云了!”来人冷哼一声。 “看来你们早就知道我是谁!那我也不隐瞒了,的确,我是拿到赤云了,但我很好奇,你们一群山野人士要这块破有何用?它于你们而言也不过就是多值几个钱的破玉,何必花此大的功夫?”叶筱璇见对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于是,也不再隐瞒,心底浮现一计。 “什么山野人士,我是”正待其中一人就要破口而出之际,被另一人急忙封了口,另一黑衣人冷冷道:“有用无用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如果叫不出东西,我们是不会走的,以你们现在的状态想要杀了你们是轻而易举。” 叶筱璇眼见此计无效,心底一惊,再听闻此话,顿时明白自己就是被这帮人下了药,现在恐怕他们早就看出自己的不适,只是一直没有动手罢了。仔细回想,自己自从上岸后并没有碰触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知何时被下了药,叶筱璇愤愤地问道:“你们是怎么下的药!” “不知道客栈门口的那些小叫花子王妃可曾记得?” 听闻此话,叶筱璇才幡然醒悟,当时那些孩子接近自己,并拉住了他们的衣服,看来软骨散就是那个时候被沾到衣服上,再渗入体内的。恐怕与她同行的其他人也不曾避免。 “那么为何不杀了我!”叶筱璇冷望着来人, “因为我们少主还不想与逸王爷为敌,所以劝你乖乖交出东西。”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计留赤云(1) “你们少主?”叶筱璇心底一突,预感事情不简单,那个所谓的少主不仅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的行踪,更知道赤云在她手中,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只是不知到底是谁。 “这个与你无关,王妃,你是要自己交出赤云还是我们自己来拿?”蒙面人手持剑向前走了一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站住!”紫雯见状急忙护在叶筱璇的身前,狠狠地瞪着来人,手中的剑虽然提不起来,但却气势依然。 “那请王妃交出赤云,我们立刻离开!”来人多少有些顾忌,也不便再往前。 叶筱璇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估算着,恐怕来人不仅这几个而已,当真想要安全顺利的离开,眼前似乎只有将赤云交出这一条路可选。她不怕这群人出尔反尔,得到赤云后将他们杀害,因为他们已经丧失武功,要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如果他们死了,这些人一样可以得到赤云,因此她相信那个所谓的少主必是真的不想与他们作对,恐怕是个他们认识的人。 叶筱璇眼角悄悄扫视了一下屋子,猛然发现一个放在床边的包袱,于是,一个计上心头,道:“如果把赤云交给你们,你们当真放了所有人?” “请王妃放心,我们言出必行!”来人见她有些动摇,于是郑重地保证。 “谅你们也不敢,如果我这出了什么事,王爷定然不会放过你们!”叶筱璇端出王妃的架势,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那请王妃将赤云交给我们!” “王妃,不能将赤云交出去!”紫雯一听她要交出赤云,便急忙阻止。 叶筱璇没看她一眼,仅只是抬手示意她站到一旁,紫雯自知无权过问,于是只能默叹一口气,心有不甘地退到一旁。 “赤云我会交给你们,但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叶筱璇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命令道。 来人面面相觑,虽不明白她到底是何意,但常年出生入死的经验感知,叶筱璇定然目的不纯,于是谁也没有离开,反而更加谨慎地看着她。 “赤云贴身放在我身上,你们不出去,我如何取?”叶筱璇见众人如此,也不着急,轻松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黑衣人虽明白她话中之意,但却依旧不敢轻易离开,因为感到此刻的叶筱璇透露着的古怪。 “怎么,被你们下了软骨散,我们现在武功尽失,对你们而言就像个三岁小孩般手无缚鸡之力,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叶筱璇冷冷地讽笑一声。 为首的黑衣人沉吟片刻,虽觉得奇怪,但却也找不出破绽,于是只能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先出去,小心地将整个屋子包围着。 眼见所有人都暂时离开,紫雯不甘地开口:“王妃,我们真要将赤云交给他们吗?” “他们人数众多,并且我们全都中了圈套,武功尽失,此时除了将赤云交出去还能如何?”叶筱璇一面故作愤懑地大声说着,一面用眼神示意紫雯注意放在床边的那个包袱。 显然紫雯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叶筱璇故意长叹一声道:“算了,不说了,你来帮我宽衣,我要拿出赤云。让他们早些拿了东西,早些走人的好!” “是!”紫雯恭顺地大声回答,随后她们进入内屋,将一扇屏风挪至床前遮住。守在外面的一干人等自是听闻她的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就等着她将赤云交出。

第一百二十章 计留赤云(2) 屏风后,紫雯打开包袱,从中拿出一个指头粗细却仅有半个指头大小的东西交给叶筱璇,同时从叶筱璇随身携带的配饰中选出一块通体血红的玉,拿在手里。 整顿好行李,正要出去,叶筱璇一把拉住紫雯,将她手中的东西与自己的做了交换,紫雯立即明白她的用意,于是焦急地看着她,叶筱璇没有理会信步走出屏风,来到窗边推开窗户道:“都进来吧”,随后又坐回桌边。紫雯见事已至此,只能默叹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窗口。 几条人影迅速地窜入房内,围在叶筱璇周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块同样通体血红的玉持在手中,众人虽没有看清玉的样子,但见到那块玉血红的光泽,都心中一跳。正待一名男子要上前,为首的黑衣人制止住道:“请王妃将玉扔过来给我们看看。” “怎么?不敢过来拿吗?玉就在我手中,想要就自己来拿。”叶筱璇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语气挑衅着。 “让我们这些粗人过去拿玉,恐怕会一个不小心伤了王妃您。”来人微微眯了眯眼,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语罢,叶筱璇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朝黑衣人围攻过去。 黑衣人见她如此灵活地攻来,都为之一惊,以为她身上的软骨散已经解去,于是,提剑小心地应对着。正在众人为叶筱璇的那一招所迷惑之际,紫雯迅速朝空中抛出一个东西,瞬间,一抹细细的光冲天而起。 交手几个来回,黑衣人便放心地探知叶筱璇身上的软骨散并未散去,只是在做无谓的困兽之争。出于少主的命令,于是,便不再对她猛烈的攻击。 “王妃,你这样有何意义?不如将赤云交出,大家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其中一人一面遮挡着她凌厉的招式,一面劝说着。传闻叶筱璇最擅长的不是剑而是短刀,因此,即便她内力尽失,众人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叶筱璇手持短刀,朝身边的人虚晃一招,迅速转身朝为首的人扑去,同时手中的刀横劈向他,黑衣人心中一惊,急忙提剑遮挡,却晚了半分,她的刀划破了他的前襟,黑衣人心中一急,退了半步,将手上的剑挥出,眼见就要刺入她心窝,叶筱璇立即侧身,将持有那块血玉的手抬起,剑犀利地将那块玉刺了个粉碎,黑衣人震惊中收不回手,一剑刺入她的肩窝。 “王妃!”将信号放入空中的紫雯,转身便看到叶筱璇被刺伤的一幕,震惊间急忙奔到她身边,将已经开始陷入昏迷的叶筱璇扶起,顾不上还在周围的黑衣人,急忙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快找个大夫!” 为首的黑衣人见此景,心下便知事情脱离原定的计划,于是,只能急忙将碎了一地的血玉拾起,道了一声:“撤!”,之后,一群黑衣人向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们走了吗?”听不到异样的声息,叶筱璇幽幽地睁开眼,有些困难地问道。 “走了。王妃,你”紫雯将没说完的话吞入肚中,眼底一片焦急,双眼通红。 “没事,扶我休息。”叶筱璇惨白着双唇说着。 “是!”紫雯将叶筱璇安顿在榻上,小心地为她盖上被子。 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正是脱离其他黑衣人控制的侍卫。那些侍卫经过紫雯的允许进入房内,看到躺在榻上的紫云,无不自责。 “燕青,你去找个大夫,其他人先出去守着。王妃这里有我照顾。信号已经发出,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有分舵的人前来。”紫雯强装镇定地吩咐着,待众人离开,又焦急地坐在叶筱璇床边,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液。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受伤 天蒙蒙亮,雾气弥散在大街小巷,浸着丝丝的凉意。静谧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名灰衣男子跟在一名蓝衣人身后迅速地疾驰而过。 客栈中一片死寂,自从知道半夜发生的事件以来,从掌柜到小二,无一不战战兢兢,对守在客栈大堂中的一行人避之唯恐不及。偌大的大堂中,人人面露谨慎,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人紧张。 猛然,大堂中闯入另一行人,原本坐于厅中的侍卫个个草木皆兵,立即将随身的武器抽出。来者为首的是一名蓝衣青年男子,一脸肃穆,气势不怒而威,他无视堂中之人,只从腰间掏出一块黑色的牌子,沉声道:“暗影门影堂主,熙影。” 众侍卫一听名号,立即恭敬地单膝跪下。熙影扫视一眼,示意所有人起来回话。 “燕青,昨夜接到紧急联络的烟火,到底怎么回事?”熙影沉声问道。 “回影堂主,昨夜一行黑衣蒙面人闯入,试图抢走赤云,王妃为了保护赤云而受了伤,我们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人下了软骨散,动弹不得。”燕青将大致情形禀告。 “哦?王妃受伤了?”听闻此事,一直面无表情的熙影不禁皱了皱眉。 “是的。” “现在情形如何?”王妃受伤毕竟不是小事,即便这个女人不单纯,但她好歹也是顶着王妃的身份,这点熙影心知肚明。 “王妃受伤不轻,昨夜已经找来大夫,但到现在都还未清醒。” “谁在照顾?” “是紫雯姑娘。” “带我上去看看。” 燕青急忙带着熙影到楼上客房处,来到叶筱璇的房门前,他小心地轻叩几声门板。随即里面传来一声机警的问语:“谁?” “是我,燕青。” “有什么事?” “紫雯姑娘,影堂的熙影堂主来了。” 语毕片刻,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名紫衣女子见到来人,恭敬地行了个屈膝礼。 “王妃现在如何?”熙影走入屋中,碍于男女有别,自是不会进入内房的。 “回堂主,王妃现在仍在昏迷之中。” “赤云是否还在?” “赤云还在。” 听到赤云还在的消息,熙影心下稍宽,微微点个头道:“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都是一群蒙面人,并且对我们非常的熟悉,如果不是内线,必定是对我关注已久。他们乘我们不备只是通过一群小叫花子给我们下了软骨散,否则,依王妃的身手又如何会受伤?”提到此事,紫雯不免愤愤不平。 “哦?那你们交手时是否有熟悉感?”熙影按照经验开始判断,如果是内线,必定会在交手时有些破绽。 “没有,但通过他们的话,能知道他们必定背后有人,他们称他为少主,而且似乎这位少主目前对王爷还有些忌惮。”紫雯回忆着告诉熙影,并把叶筱璇如何保护赤云之事一并说出,就是私心里希望能通过熙影,引起王爷的叶筱璇的关注。 “昨夜看到你们的信号,王爷就派我前来接应,既然王妃已经受伤,那就由我先带赤云回去,你好好在此照顾王妃,我会留下些人来照应着。”听闻紫雯的话,熙影明白叶筱璇定然不能马上上路了,但上官那边还在等着他的答复,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将赤云带回。 “是熙影堂主吗?”内屋床*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柔弱无力。 “是。”熙影回道。 “是王爷让你来来接我的吗?”叶筱璇心中希翼着。 “昨夜看到信号,王爷派我前来接应。”熙影明白她心中所想,但仍热实事求是地回答着。 “这样啊!”她失望地小声说着,随后挣扎着起身,装作若无其事般喘道:“我没没那么脆弱,王爷既然着急,那那我们这就上上路吧!” “王妃,你这样如何上路,不如好好休息吧!”紫雯急忙跑到她床前,轻轻拍抚她的背。 “没事,紫雯,走。”叶筱璇心中知道,如果养好了伤再回去就会失去受伤的意义,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上路。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紫雯心中明白叶筱璇心里的挂念,不禁为她默叹了口气,无言地开始收拾东西,半刻钟后,一行人围着一辆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黑渡口。 一名威仪的男子手中拿着几块碎掉的玉,对着跪在他面前的几名黑衣男子冷声道:“这就是你们带来的赤云?” “请少主责罚,属下办事不利。” “确实不利,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会白白错过,不仅给我带了块假玉,还让玉全都碎了。”男子沉声冷讽。 “假的?”显然黑衣男子不敢置信。 “当然是假的,看来这个叶筱璇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男子,看了看玉,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人,道:“下去吧!决不允许有下次!” “谢谢少主!”黑衣男子叩谢后转身消失。 男子望着碎玉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王妃的心机(1) 听闻王妃受伤之事,行馆中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军中最好的大夫已经在馆中候着。一大早,丫鬟婆子谁也没闲下来,为叶筱璇整顿收拾出一间上房。 几近一天的颠簸,一行人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到达衢州。由于途中坎坷,叶筱璇身上的伤有些加重,一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全身都在发烫。 一见王妃的马车到来,行馆中的人急忙七手八脚地将她抬入早已准备好的房中。叶筱璇迷糊间不忘了硬是睁开眼,但却没在那些人中看到那抹她最期待的身影,虽然早已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但心底依然免不了一阵抽痛,就连自己受伤他都不曾在意,那么到底什么才是他所在意的呢。 第二日,叶筱璇高烧退去,从昏迷中逐渐转醒,悠然间见到床边一抹人影,她心底突突地跳着,嘴角悠悠地勾起一抹无力的微笑道:“王爷,您来了。” “听说你受伤,本王过来探望。”上官嘴角噙着笑意,但话语却能冰冻人心。 “谢谢王爷。”叶筱璇心中一痛,原来她与别人终究没有不同,在他眼中,仅仅是听说下属受伤了,就来探望探望。 “听熙影说,这次赤云能保住,你的功劳不小,本王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待你养好了伤,想要什么,本王赏给你。” 上官语气中尽显威严,叶筱璇心底一片哀涩。她心底最想要的东西就是他的心,但她却不敢也不能提出,于是只能勉强地勾着嘴角道:“谢王爷赏赐。”随即,望着他消失得背影独自一人黯然伤心。 在行馆中修养数日,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叶筱璇能勉强在在屋中行走几步。此刻,她正倚在窗边,怔怔地望着窗外,那个人到现在只来看她一眼,就像例行公事般,问候了几句。到底是太忙,还是因为其他。 来这几日,她不是没有听闻一些流言蜚语,当初刚听闻宫梓萱的事情时,她确实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还活着,更没想到那个她费尽心机都想要引起注意的人,现在居然被另一个女人扰乱了心绪,到底是何意义?单纯的想要报复,还是真的对她上了心? 女人的直觉让叶筱璇心底抽痛着,想当年,她费尽心机地登上王妃的宝座,本以为从此就能得到他的关注,但却失算了,就像几日前,她刻意受伤,并保护了赤云,亦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想让他对她另眼相看,但却只换回一句“你这次做得很好。”真是讽刺。叶筱璇悲哀地讽笑一下,思绪掉入当年。 那年她十六岁,还记得当时爹从外回来,一身狼狈,怀中抱着一名只有十岁的小男孩,那孩子精致得像一尊瓷娃娃,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高贵的气息,但此刻他却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显然是受了重伤。 好奇之下,叶筱璇跟着爹进入客房,后来,才得知这名叫轩辰逸的男孩被人追杀,机缘巧合下被爹所救。 犹记得,当她看着轩辰逸缓缓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就被他眼底的深沉所迷惑,那个年纪只有十岁的孩子沉着冷静地望着她,撩拨了她心底的一根弦。从那天起,她总是想方设法地接近他,无论是喂他喝药,还是为他端饭,叶筱璇甚至为了他去学厨艺,亲自下厨,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但每次见轩辰逸对她微微一笑地道谢,她心底就会沦陷几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妃的心机(2) 男孩在家中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些日子轩辰逸总是面挂笑容,可却给人一份无法逾越的距离感,即便是笑着,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正是因为此让叶筱璇对他更加迷念。但碍于年纪和世俗的眼光,她一直将这份感情藏于心底。直到某天,她无意间听到爹爹和男孩的对话。 “叶门主,今日我就要离开,既然你已知道本王的身份,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请逸王爷放心,我定然会保守秘密。” “恩,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自当感谢,你说说,想要什么?本王定会满足你。” “既然王爷如此说,那我就厚颜了,请王爷成全我一个心愿。”叶门主沉思片刻,终于大胆说出。 “什么?” “请王爷娶我一个女儿为妻。” “叶门主,你好大的胃口,居然想王妃的宝座?”轩辰逸眯了眯眼,尽显与之年龄不符的气势,让叶门主心地不安。 “我不会让王爷白娶的,我的暗影门就是女儿的陪嫁。”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其实一早就看上了他的暗影门,与其让他日后夺取,不如就此作为嫁妆,起码他还是王爷的丈人。 “那你想将哪个女儿嫁与我?” “王爷您自己挑。” “随你便吧,你将这个信物交给我将要娶的女儿,等到时机,我自会来娶。”语罢,他将腰中一块玉佩交给叶门主。 那日后,轩辰逸彻底离开,叶筱璇终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逸王爷上官辰逸。也正是因为他与爹的一番话让她心底萌生了希望。 几日后,爹让她到书房谈话,她心底有着小小的期盼。 “爹,找我有什么事吗?” “璇儿,你今年十六了吧,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听闻此话,叶筱璇心中激动着,羞涩地低下了头,细声道:“爹,我不嫁,我要陪着您和娘。” “那有此道理!最近上门来的求亲的人越来越多,爹也看好几名青年才俊,这才让你过来挑一挑。” 叶筱璇听闻,面色一白,倒吸一口凉气,叶门主转身拿一本册子,自然是没有见到。她急忙开口:“爹,我嫁,那些人你让沉霜去挑,我一个都不要!” “胡说!沉霜爹也已经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就等着对方成年后来迎娶。” 一听这话,叶筱璇心底当即明白是何人,但她心有不甘,为何是沉霜,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其实,对于沉霜母女,叶筱璇心底是有些怨愤的,自从他爹将沉霜的母亲娶进门后,对她就千依百顺,连母亲也都疏远了,但娘一直认为丈夫三妻四妾当是正常,一直隐忍着,即便是难过,也从不争些什么,还好沉霜她娘不是刻薄之人,就算沉霜出生后,待她依旧公平。叶筱璇对他们的怨怼也因此少了很多。 但现在,爹居然让沉霜嫁给上官,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看似冷冷冰冰的女孩,即便是上官在的日子中都很少与他接触的人,她凭什么能获得如此殊荣。叶筱璇心底不甘,转身跑离书房。 她躲到假山后独自一人心伤,无意间听闻几名下人嚼舌根,却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爹在娶沉霜的娘时,她娘就已经怀着沉霜了,那么沉霜根本就不是爹的女儿。如此一来,能有资格嫁入王府,岂不是只有她。于是,她迅速跑回书房。 “你这丫头”叶门主正要训斥她时,却被她打断道:“爹,我知道了,沉霜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儿!”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王妃的心机(3) “啪!”叶门主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这是叶筱璇从小到大第一次挨耳光,她心中自然不服,恨意在心底滋生着。 “你胡说什么!给我滚出去!”叶门主沉声吼道。 “爹,就算你要否认,那也是事实!”叶筱璇顿时明白爹有心偏袒,于是,心下便动了歹念。 那日之后,暗影门中多了许多流言蜚语。 “听说二夫人最近鬼鬼祟祟的,总是往外跑,不知” “还不闭嘴!你不想活啦!要是让门主知道,恐怕就惨了。” “门主也太可怜了,被人带了绿帽子,还帮人养女儿。” “二夫人也太不检点了。” 芸芸流言自然有传入叶门主耳中的一天,刚开始他并不相信,但一天不信,两天不信,三天四天自然就会心底动摇,五天六天变得将信将疑,七天八天草木皆兵,九天十天深信不疑,这就是流言的力量。为此,叶门主不少与沉霜她娘争吵,直至最后,很久也不来探望她娘。 某日,叶筱璇急冲冲地跑入二娘的房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二娘,你快带沉霜走吧,出去避避难!我爹他,他相信那些流言蜚语,认为沉霜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更认为你不贞,所以喝醉了酒,丧心病狂地嚷着要杀了你们母女!” 沉霜的娘是不相信他会真的想要杀了她的,但他的那些话和最近的一些行为让她彻底心伤了,于是连夜带着沉霜离开暗影门,身上只带了一块赤红的玉佩,以及一些银两。 那晚,默默送着她们母女离开的叶筱璇心底暗自高兴着,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当她终于心满意足地嫁给上官时,她本以为的幸福却变了味。 还记得,当上官掀开她盖头的那一刻所说的话:“叶筱璇,从今日起你要记好你的身份,你只是本王的王妃,是你爹用暗影门交换来的。以后你也是暗影门中的一人,明白了吗?” 从那时起,她就与他一直扮演着不似夫妻也不像下属的关系,她摸不透他的心。本以为爹陪嫁来的暗影门能给她做后盾,起码门中多数元老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但她却错估了上官的能力,短短几年,上官不仅将暗影门扩充到如此地步,更是暗中换走了她许多心腹。 直到现在,她都还在想着,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很多时候,他的决定从来不与她说,只让她去完成,就连寻找沉霜的下落拿走赤云也一样。但她却总是为了他傻傻地做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就为了有朝一日他能看清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她。 紫雯进屋就见叶筱璇坐于窗边,急忙过来关上窗户,为她披上衣服道:“王妃,你才刚好,小心着凉了。” 叶筱璇感慨着望着眼前这个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地丫鬟,她是少数几个还没有离开暗影门的旧部。 “紫雯,你听说宫侧妃的事了吧?” “王妃,您记错了,宫侧妃已经死了。”紫雯不屑地撇撇嘴。 叶筱璇轻笑一声道:“是啊,她死了,宫梓萱却活着。” “王妃,您别想太多了,那个女人现在日子很不好过呢,王爷让她住在柴房中,天天做苦活!” “紫雯,我想去看看。”叶筱璇不知为何,突然想去看看那个女子。 “王妃,您的身子才刚好些,干吗为那种人奔波?”紫雯不满地开口。 “没关系,紫雯,准备些东西,我们这就去看看。” “是!”紫雯心有不甘地说着,于是下去准备东西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王妃找上门 我坐在树下,摸摸脖子上依旧青黑的手印,想起那晚上官愤恨的眼神以及他像疯了似的行径,依然心有余悸。 那时,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一般,绝望和一种莫名的洒脱在心底激荡,当黑暗降临时,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当我再度醒来之时,将会躺在自己温馨的小窝中,享受着阳光透过玻璃晒在身上的温暖。 可我错了,阎王爷确实没有收留我,而我也真的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但却在睁眼的刹那就后悔了,因为我不仅看到一屋子的古香古色,更看到一张修罗脸。 脖子上的伤不仅让我感觉皮肉的疼痛,更让我连话也说不出,于是,只能忌惮地望着他,嘴张张合合了半天,话依然含在嘴里。 最终我放弃了,本想着就此躺在这里歇息一下也不错,至少这是上官应该给我的人身伤害补偿,等我能说话了,再让他赔给我一笔银子。 但是,人有时候不能想得太美好,尤其肇事者是上官辰逸。在我能正式地开口求偿时,他却冷冷淡淡地说了句:“再有下次,定会要了你的命!”于是,我在无比的惊讶中被赶回柴房,望着一堆柴火,大声感慨世道不公。 “小姐,是不是很疼?”千雪满眼心疼地轻抚我脖子上的手指印:“王爷也太狠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小姐,千雪差点就见不到小姐了!” 说完,千雪的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这几日她几乎每次见到我都要哭上一会,以至于楚烨磊心疼地将我当成罪魁祸首,每次见面就怒目相对。 “没事,没事!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楚大少估计就要扒我的皮了!”我没好气地向天翻了个白眼。 “什么?”显然,单纯如她不甚明白其中含义。 “没什么,你说说,这两日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啊!对了!小姐,我忘了告诉你,王妃来了!”我果然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王妃?”她这一说,确实让我想起来,上次被上官发现真实身份的时候正是爹来通知我王妃要大驾光临之时,看来这个王妃还真我的煞星啊。记得初次被赶到别庄也正是因为那个冰冰冷冷的女人,但那时一切都是策划的,但此刻,一切都是被逼的,也就两字之差,感觉还真是不同。 “是的,王妃来了,但我听说她受伤了!” “受伤?”我有些纳闷,一名堂堂王妃,如何会受伤?难道没有人保护吗? “是的,听说是因为保护一个对王爷很重要的东西呢!小姐,我听说王妃武功可好了,但这次被一些卑鄙小人下药陷害,所以才着了道,但是王妃想出了一个点子”千雪尽责地为我进行新闻播报,我无奈地一笑,想到,如果不是她没有亲眼所见,恐怕现在为我进行的就是实况转播了。 “千雪”我正要取笑她一番,却听闻一声尖利的叫喊:“你是谁!竟敢在此乱嚼舌根!王妃的事岂是你们这些卑贱的奴才讨论的?” 一听这话,我心底一冷,抬头望去,院门处有两名女子,一名清冷高贵,虽看似一脸的满不在乎,但我依旧在她眼底望见了一丝嫌恶,这名女子,我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却绝对忘不了她,即便忘了她也忘不了她那一手变脸的绝活,她就是王妃叶筱璇。另一名站在她身边嚣张开口的紫衣女子,我自然也没忽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叶筱璇的贴身婢女紫雯。 我暗自冷笑一声回道:“我还真是佩服紫雯姑娘能有此自知之明呢!你口头所说的这名乱嚼舌根的奴才不幸正好是我的婢女,而同样被你归为卑贱奴才的我正好是王爷的发妻。那这样算来,同样是王爷发妻的王妃岂不是很卑贱?同样是王妃婢女的你,岂不是也是卑贱的奴才?” 望着她青一块白一块的脸以及张嘴结舌的模样,我心底稍稍有了一丝扳回一城的快意。 “紫雯,不得无礼!”良久,那个一直惨白着脸的女人终于开口,我笑得不明不白地望着她,就看她想要说些什么。 “梓萱妹妹,不好意思了。”她开口就道歉,让我不禁猜想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什么,姐姐不用太在意,我只是顺手帮姐姐你教训教训不懂事的奴才,免得姐姐善良,被一些恶奴欺负了去。” 看着她面色一冷,我心下不禁又得意几分。 “很久不见,妹妹真是变了好多!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语毕还刻意忘我身上打量,眼底的鄙夷转瞬而逝。 “妹妹我从来没变过,是姐姐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一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与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就做什么样的事。” “你”紫雯显然也听明白我话中浓浓的喻讽意味,当下就对我怒目而瞪。 “看来,妹妹在柴房的生活也挺不错的。紫雯,我们走吧!”话毕她就带着侍女转身消失在我眼前。 就这样走了?我有些不可思议。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呛声炫耀打巴掌,一切都有些脱离我的认知,一般这些找上门来的妻子不都是应该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肥皂剧吗?结果什么也没有,我费解了,只怕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内幕吧,看来必须要提防着些。俗话说得好:“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才咬人!”

第一百二十六 拒绝离开 夜深之际,本是万籁俱寂之时,我却听闻一丝细小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无奈地叹口气,我知道今晚定然又有“宵小”上门拜访,只是不知这次是谁,希望别再是南宫了,上次他对我的那番意图明显的表白已然让我脑中空白一片多天,不知如何婉拒才不会伤了那个温柔男人的心。 从硬木板上爬起来,我知道今晚想要睡好觉是不太可能了。默叹口气,耳边猛然响起上官说过的话:“再有下次定会要了你的命!” 无意识地我摸摸还完好如初的脖子,说实在的,起死回生两次我真的很惜命。 小心地下地趴在没有纸的窗口上左右望了望,确定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才又小心翼翼地回到房中最黑暗处,低声道:“你们是谁?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迅速闪到我面前,与我一同隐于黑暗之中。 “柏见奉命来带小姐走的。”我看不清来人的脸,但一听闻声音,就立即喜笑颜开地想起柏见这么号人来。 估计他们习武到一定境界的人对于黑暗都有免疫吧,因此,我才感觉自己嘴角刚刚上扬,柏见就立即退后好大一步。 “柏见,我上次给你找的那个姑娘功夫怎么样?”我暧昧地朝他眨眨眼,也不管他是否看得见。话毕,我半响没听到他回答,只听闻从他的方向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有点像什么东西在磨牙。 良久,就听闻他咬牙切齿地道:“宫主让我带小姐回去!” 见他如此,我也不好再与他开玩笑,就怕他一个失手扭断我纤细的脖子。我又再次小心地望了望窗外,他仿佛知道我的意思一般道:“放心吧,肯定没人接近这里,外面还有两人把守,绝对没问题。将你带出去一定不会被发现。” “是干爹让你们来的吧?”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不免压低声音。 “是!” “柏见,你见过旭尧吗?”我知道旭尧失踪,干爹一定会去寻找,只是不知是否找到。 柏见愣了一瞬,显然不明白我为何会有此一问,随即急忙回道:“没有!” 我微微一笑,心下当即明白,柏见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亦能感知他那一瞬而逝的犹豫。于是,我淡笑道:“看来他很好吧,那样我就放心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不想见我,但不知可不可以请你转告一句,我很想他。” “恩。”柏见犹疑了一霎,随即点头答应。 “小姐,请跟我走!现在是侍卫交班的时候,正是守卫最弱的时刻,此时不走就没机会了。” “柏见,我不走!”我朝他一笑,坚定地说着。 “小姐?!”柏见显然不知道我有此一说。 “柏见,我知道干爹他们都很担心我,但我有我的理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心底还有放不下的人,更何况还有千雪,如果我走了,她怎么办?我不能这么自私地拆散她和楚烨磊,更舍不得将她一个人留下。所以,请你转告干爹,我很好,放心吧!” “可是,小姐”柏见着急想要再劝劝我,但房顶上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地有节奏的声响,我和他立即明白是暗号。 “小姐,有人朝这边来了!快跟我走吧!” “柏见,你们快走,我不会有事的!快走!” 眼见我下定决心不离开,柏见无奈地叹口气道:“那小姐你要保重!”之后他飞身消失在夜空。 离开行馆,柏见三人立于墙外,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一脸神情复杂地望着那堵高墙。 “旭尧公子”刚刚在房顶身上望风人之一便是宫旭尧,当然,柏见知道那些话他定然全部听到,但看着他担忧的眼神,柏见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她的选择吗?” 柏见不知如何回答,于是选择立于一旁,静默不语。 “她说有放不下的人,是上官辰逸吗?”旭尧苦笑着喃喃自语道,心中一片瑟然,五味陈杂。 “旭尧公子,时间不早了。先去好好休息休息,再从长计议吧!”柏见看了看天,提醒他早些回去休息。十几天的路程,被他连夜赶路硬是缩短到五天,中途不休不眠,每到一个驿站就更换一匹好马,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经不住。柏见希望他能先好好休息一下。 “走吧!”旭尧再次看了一眼那堵高墙,转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默默守候 酒楼的二楼靠窗处静坐着一名黑衣美男子,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搭在桌延,独自望着喧嚣的大街,不知在想什么,双眼隐隐透着丝哀伤。 小二慑于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意,除了不断为他上酒外,不敢接近他半步。许久,男子眸光一敛,收回外望的视线,稍稍低了低头余光扫过一名与他擦身而过的男子,于是,他轻轻放下酒杯,不疾不徐地付了酒钱后便转身离开酒楼。 片刻,美男子回到客栈房中,缓缓推开门,毫不意外地见到那名在酒楼与他擦身的男子。关上门,他走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示意地朝男子点了点头,男子低声口:“旭尧公子,小姐暂时没有危险。” “怎么说?”旭尧微顿了顿手中的茶 “据探子回报,上官辰逸仅是将她贬为奴妾,让她做些粗活,并没有对她施刑,并且没有限制她的丫鬟千雪去探望她。” “按理来说,主子受苦,一般丫鬟日子也不会好过,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不是他要怀疑千雪,实在是事有蹊跷。 “据回报,千雪的母亲曾是楚家堡的丫鬟,但在千雪小的时候被赶出楚家堡,直到上次在楚家堡时,千雪才又被楚家大少楚烨磊认出。而且楚家大少很中意千雪,所以就算小姐受苦,千雪也不必受难。” “原来是这样。”旭尧稍稍松了口气,接着问道:“柏见,有没有查出楚家堡与上官的关系?” “自从上官辰逸接手暗影门后,就逐渐将其转移到楚家堡,现在的楚家堡可以说是暗影门的总部。楚家三兄弟,除了二少楚炎彬外都是上官辰逸的得力干将。尤其是楚三少楚修洁,他还与上官是师兄弟的关系。” “难怪在行馆中会有这么多的江湖人士,看来大多都是楚家堡的人。” “旭尧公子,还有一事有些蹊跷。”柏见有些迟疑,因为不是非常确定。 “什么?” “我们打听到,前几日有人半夜想要带走小姐,但却惊动了行馆的守卫。我们的人这几日发现另有一批人监视在行馆周围。不知道这两者间是否有联系。” “有人要带她走?”一听事关梓萱,旭尧就有些沉不住气:“是什么人查到了吗?” “还没查到,但有头绪了。” “怀疑是谁?” “可能是南宫睿渊。” 听闻此人,旭尧心中一惊,不知何时梓萱认识这个男人的。他眼带询问地望向柏见,柏见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之前有打听到小姐与南宫睿渊关系匪浅,几日前,南宫刚到衢州,就发生这件事。原本以为应该与他无关,但我想到如果当真有人强行要带小姐走,那小姐定然不会安然,即便惊动守卫,小姐也应该会有所受伤,但小姐却安然无恙,所以小姐应该认识此人,并且像拒绝我们一样拒绝了他,因此我推断很可能是南宫睿渊。” “如果当真是他,那为何会在此刻出现,我不相信他仅仅是为了梓萱,定然还有其他。”直觉告诉旭尧,南宫睿渊这个人不简单,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梓萱的心思让他感到不安。 “旭尧公子,听说前几日王妃到衢州了。并且在黑渡口被袭击,受了伤,不知道与这件事有没有联系?”柏见也认为事情并不单纯。 “去查一下,一切以保护梓萱为首位。” “是。” 柏见离开后,旭尧推开窗户望着天默默叹了口气,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于是决定今夜再去一次行馆。 静寂的夜涤荡了一切白日的喧嚣,月色迷蒙,一抹融入夜色的黑影在行馆中如入无人之境般迅速地穿过,朝着柴房飞奔而去。 来到柴房小院,来人心痛地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子,轻轻进入屋内,他柔柔地抚上梓萱的睡颜,声音低沉沙哑道:“如果你不是我姐姐那该多好。” 月光透过破窗孔撒在梓萱的脸上,让来人更加清晰地看到她明显消瘦憔悴的娇颜,心痛得一滴清泪落下,半响,嘶哑地低喃:“只要你心中有我一席之地,我可以抛弃一切世俗,只为了与你在一起。可是,你心中只把我当弟弟” 整整一夜,直至天将破晓,来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时眼底的眷念让人心疼。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凤京 一夜红透半边天的滋味我今天算是尝过了,自从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终于等到正牌上门来理论后,身价一夜暴涨。就从千雪给的小道消息中“宫梓萱”三个字的点击率是榜首,其次下来就是“王妃找上宫梓萱”,第三名就是“宫梓萱气跑王妃”。无论是谁,见面第一句问候语就是:“你听说了吗?宫梓萱” 虽说八卦满天飞,但作为主角的我却不能尽力出面炒作一番,因为迫于某人的淫威,我一直处于做苦工的状态,就算想参与,也只能被迫站在一旁假装置身事外。 “小姐,你怎么都不说话呢?”一旁为我尽忠传递消息的千雪早已按捺不住,一边对别人的话嗤之以鼻,一边愤愤不平地为我感到不甘心。 “你要我说什么?”我其实很想说,姐姐,请你安静一会吧,我的耳朵已经1个时辰没有休息了。但顾及到千雪脆弱的心灵,这句话我还是憋回了肚子里。 看着我听闻这么多的谣言,依旧风轻云淡地埋头苦干,她瞠目结舌地望着我,遥遥头,道:“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你的?” “我知道!”听她叨叨了一个时辰如果还记不住,估计下一个时辰也别想清净了。 “你知道了还能这么镇定?他们说你”我突然发现千雪真的很像夫子,而且是在学堂中摇头晃脑,一个句子可以读上十遍的那种夫子。一听她开口就知道大有要再来一个时辰的架势,于是我急忙截断她的话道:“他们说我不要脸勾引王爷,说我想要霸占王妃的位置,说我想要心机深沉,说我面相丑陋,这些话你听听就好,干吗记在心里?” “小姐,我为你感到不值,你知不知道如果再这么说下去,他们会把你说得更难听的!”千雪急的在一旁跺脚。 “就算他们说我杀人放火又怎样?我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出去与他们争论?只会越描越黑,更加降低自己的身份。去找上官评理?我凭什么?我是他的谁?所以,千雪,你就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就眼前这些活已经够我忙的了。”我自嘲一番,向她笑了笑。 千雪当即明白我的想法,其实她一直都明白个中道理,只是一时气不过罢了。见我自己说出这番话,她心底也不好受,两眼木讷地盯着我的双手猛瞧,那双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现在早已布满了血泡和茧子。眼见她的泪泉又要开始喷涌,我急忙开口道:“没事,在这挺好,虽然自己要做些事,但好过一直对着那张脸,是吧?” “小姐”千雪明白我的意思,深吸一口气,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半响,她想是想到什么似地,“啊”了一声,兴奋地抓着我的手臂道:“小姐,我刚刚一直在抱怨,都忘了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 “什么消息?”看她那一脸兴奋状,我想中乐透也不过如此吧。 她先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神秘地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听说逸王爷就要回凤京了!” “真的?”乍然听闻此消息,我也心中激动了一把,心想,既然宫侧妃已经在凤京死了,那王府肯定不会有这么个人存在,否则就是欺君,所以我必然是要被留下来的那个对象。但随后想到也许这一走,我与他便自此老死不相往来,心中又升起一抹异样的不舍。 “千真万确,我听烨磊哥哥说的。”千雪非常肯定地点着头。 “什么时候走?”虽然从此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但心却被羁绊住了。 “听说是今夜。” “今夜!”我心底一凉,带着丝丝缕缕的痛楚,没想到他连走也不愿来与我打个招呼。 正待我失望之际,一个凉凉的嗓音从一侧传来:“宫梓萱,立刻去收拾你的东西。然后到大厅去见宫将军。”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得向后跳了一步,抬头毫无意外地望进一双熟悉且又让我心疼的冷眸。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悲伤,我强装冷静地冷哼一声道:“看来王爷终于决定要赶我走了,真是谢谢!” “赶你走?”他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扬,邪气道:“恐怕不能如你愿了!” 我心底一惊,却已经强忍着不动神色,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让你收拾东西是因为要你与我一同回凤京,让你见见你爹也是因为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见他,因为我要折断你的翼,将你一辈子困在我的牢笼中!”他残忍的话让我心底紧缩,倒吸一口凉气,却莫名地宽慰了刚刚心底的那阵疼痛。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想,恐怕自己是真的陷进去吧!自嘲地笑了笑,我唇边带着苦意,如果是以前,自己的幸福我一定会去争取,但此刻,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去争取了,就算我再爱他,也不会容忍三妻四妾的人生。 望着天,我又陷入了迷茫,心底叹了口气,直到千雪轻轻地碰了碰我,才知道她已经叫了我好几次了。看着她担忧的眼神,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交代她去收拾东西,自己则走到前厅见爹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路上的辛苦 自从上路后,我心中最大的感慨就是“物是人非”,看着眼前一幕幕熟悉的风景,就不禁想起来时的情景,那个时候我是坐在松软的马车中啃着香酥的鸡腿,欣赏窗外秀丽的风景。而现在,吃的档次就不说了,每天都还在进行负重马拉松。这个时候我最恨的就是自己为什么身体这么好,如果能昏倒,我想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小姐,我帮你拿一会吧!”千雪快步走到我身边,想要将我手中的包袱取走。我正要开口拒绝时,一个男声插入,无良地说道:“佑佑,你家小姐身体强壮,就算再背个包袱也不成问题。我们回马车里休息去。” 自从我被扫入柴房后,隔在千雪和楚烨磊中间最大的问题人物终于被清理干净,对楚烨磊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于是,他总在千雪那段低落的日子里陪着她,乘虚而入,终于守得云开见太阳。自此,终于可以在我面前抬头挺胸地炫耀:“看吧!佑佑终于是我家的了!”上路后,他更将千雪照顾得无微不至,马车、食物无一不全,比起我这个小姐,她更像个小姐。 以前就常听说“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撞鬼”这句话,现在我终于撞到鬼了,还是个小气鬼。鉴于以前我常做些有点缺德的小事,被某人铭记于心,现在我“流落街头”,某人却总在一旁说说风凉话,刺激刺激我脆弱的心灵。 狠狠地瞪了某个无良人士一眼,我正要开口反驳,就听千雪为我打抱不平道:“烨磊哥哥,小姐从小没走过这么多路,尤其还带着这么多东西,她肯定受不了的!” “不是不让你拿,你忘了王爷说过的话吗?谁要是帮她,那她就要再多拿一个包袱。” “那,那至少让我陪小姐走走吧!我不能将小姐丢在这里,一个人坐到马车中,那样我会心里不安的。”一听这话,我就在心中感慨,不愧是我的好千雪啊!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先回去坐一会,然后再来陪陪她。”楚烨磊抬头看看天空,我立即明白,原来他顾及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怕千雪被晒伤了。我本也想让她回去的,但一看楚烨磊那张只对千雪展现难得一见的温柔时,一种名叫作弄的小虫就在我心间瘙痒。 “谁说的,千雪,我好累,真的好累,就要撑不下去了,如果你走了,我估计也会倒下的!”我半撒娇半装可怜地看着千雪,果然,旁边传来几声警告似的磨牙声。 “小姐,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走!” “宫梓萱,你别太缺德了!”终于,某人忍不住出声了。 “楚大少,谢谢夸奖了!”我朝楚烨磊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他满脸的疑惑,我随即解释道:“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而我就是那个最缺德的人。楚大少如此看得起我,我岂不是要谢谢你一番?” “你!”楚烨磊为之气结,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千雪陪我晒太阳。 一辆宽敞的马车中半躺着一名华贵妖冶的女子,她冷冷地望着跪在她眼前的女子,薄凉道:“柳月,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回白夫人,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就等着回到王府就能实施了。”跪在白钰彤面前的女子,在回答时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随即归于平淡,双眼变得木讷。 “很好!柳月,等事情办好后我就会让你回家。”白钰彤那“回家”二字说得又请又柔,寒得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柳月心底萌生一股强烈的不安。 “谢王妃。”柳月强忍住心底的惊惶,状似感激地给她叩了个头。 “柳月,我知道你心中是恨我的。”白钰彤看着眼前这名将头叩在地上的女人,凉凉道。 “柳月不敢。”柳月将头几乎埋入腿间,恨意在双眸中闪现。 “谅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恨得话就恨宫梓萱吧!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有今天!所以你一定要报复她。”白钰彤柔媚着嗓子引导着。 听了这番话,柳月眼底的恨意愈发强烈,她强忍着轻颤的身子,道:“我会将王妃交代的事情办好,请王妃放心。” “那就好,下去吧!”白钰彤挥挥手,让柳月离开。 柳月掩下心中的恨意,站起来低着头,小心地后退至车门旁才转身出了车门。

第一百三十章 分外眼红的见面 舟车劳顿一整日,一行人终于在日落之时赶到一个小镇上,不用风餐露宿。入住到最大镇上最大的客栈里,众人准备丰盛地饱餐一顿,一解几日来都吃干粮的辛苦。 一路上官虽然一直坐在车撵里,但心思却总是被那个倔强的女人占据,心烦意乱。有时转身看不见她的身影,他心底会闪过一丝慌乱,直到她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又会强装冷漠。有时,看到梓萱疲惫的容颜,以及在太阳下略显凌乱的脚步,他心底会出现一缕抽痛,涌起一种想要将她拥在怀中呵护的冲动,但他却依旧伪装满不在乎。 每次想到自己被宫梓萱戏弄的事,上官心中涌起的愤恨和不甘就能将显现的一丝不舍轻易地洗刷掉,再想起南宫来找梓萱的那一幕,他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嗜血的愤怒会让他骤然丧失理智,于是,他总是不断折磨着梓萱,看着她痛苦,他心底会闪现出一丝快慰,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心疼。 刚在客栈中安顿妥当,上官就假装不经意地望向宫梓萱,却猛然瞥见楚修洁出现在她身边,笑意盈盈的为她接过手中的包袱,她抬头给了楚修洁一抹温柔的微笑。 上官心里涌起一股想要毁灭的愤怒,他微微眯了眯双眸,双手在袖中紧了紧,然后嘴角稍稍向上弯了几分,状似无意般走到他们身边,就听他们有说有笑地谈论些什么。 “你们在说些什么?”他低沉地嗓音在梓萱身后响起,梓萱一怔,急忙向后跳了一步,收起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她的表情让上官更加生气,他紧盯着那个女人的双眸,缓缓道:“宫梓萱,敢情本王说的话都被你当成耳边风了?” “上官”楚修洁眼见上官要找梓萱的麻烦,急忙想上前为她辩解几句。但却没想到他个做法看在上官的眼底就是不舍,顿怒火喷发。 “宫梓萱,别忘了你只是个奴妾!今晚本王就要你侍寝,之后就滚回你的柴房去!” 宫梓萱听闻此话,心底一凉,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反倒是楚修洁,他提问此话心里一急道:“上官,你讲些道理好不好!梓萱她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这段时间的折磨也应该够了吧!她毕竟是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受得了?” “受得了要受,受不了一样要受,除非她死!否则只能在我上官辰逸的手掌中。” 那句“除非他死”让楚修洁倍感震撼,也让梓萱心底更加凉寒。 梓萱淡淡瞥了他一眼,接过楚修洁手中的包袱,朝后院走去,来到柴房,看到一室的杂乱,轻轻蹙了蹙眉,二话不说地将包袱放入,随后便离开。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那个蜷缩在柴房角落,睡得极不安稳的小女人身上。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闪入,缓缓在她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变得消瘦惨白的容颜。就着月光,来人猛然发现他颈子处未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有着点点痕迹。顿时,他双眼一沉,一手轻柔地划过她的颈子,一手紧紧握拳,心痛夹着愤懑,让他微微颤抖着。 窗外月光依旧,但风中却透着一丝凉凉的杀意,来人立即察觉,敛下眸光,他轻轻地点了女子身上几个穴位,女子顿时陷入昏睡,他用掌风扫出一块空地,将女子轻轻挪了挪,转身飞出窗外。 毫无意外,院中树下正站着一名红衣男子,来人看到此人,心中的恨意顿时迸发,抽出剑朝他刺去。 红衣男子与他交手不下百招,不分胜负,良久,他们各自一个腾空后翻身,稳稳地落在地面,两人默默相望,剑拔弩张。 “宫旭尧,原来是你!真是好久不见了。” “上官辰逸!”旭尧咬牙切齿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那个胆敢到我王府中割下假宫梓萱头的人吧?”上官微微一眯眼,紧紧地盯着他。 眼见他如此肯定,旭尧知道定然是交手时看出了他的功夫,于是,也不再隐瞒,问道:“是又如何?” “呵呵,看来这一切都是宫梓萱安排的!”上官心底顿生凉意。 “与梓萱无关!”旭尧怕他会对梓萱更加不利,于是急忙掩饰道。 “梓萱?她不是你姐姐吗?”上官微笑着望向旭尧,目光灼灼,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旭尧无所惧地回望着他,良久,冷冷地说了句:“如果你敢让她伤心,那么我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 随后,旭尧飞身迅速离开,留下上官一人,独自望着柴房,冷冷一笑后转身离开。 待所有人都离开,暗处走出一抹身影,眼底透着寒人的嫉恨,望着柴房。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回凤京 一路磕磕绊绊,我终于再次见到凤京的城门了,犹记得上次离开之时,我乘着极品马车,载着满满当当的食物,潇洒的向众人挥手。但现在,即便是经过自己的地盘落霞阁,都要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怕被熟人看见太丢脸。 物是人非的感慨在我心底发酵,看着路两旁熟悉的街景,两只眼睛就酸酸的,我悄悄深吸一口气,咽下想要涌出的泪意,抬眼向前望去,却不经意间望见一双熟悉的眼眸,我顿时震惊地想要追去,但被一双强劲的手硬生生地拉住。 我回头讶异地发现竟然是楚修洁,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当我再次转头时,那双眼眸已然消失。一股失望倏地占据了我的心底。我轻轻睁开楚修洁的手,有些抱怨地看向他,他只是抱歉地对我一笑道:“上官不会允许你离开。” 这一瞬,我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被遗弃的那一刹那。世界空旷旷的大,却没有一个属于我的容身之处。默叹口气,我低头,想要掩饰已然克制不住在脸上滑行的泪滴。想到刚刚那双眼眸,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宽了些,但却也变得更加的难过,不明白为何他要躲着我,难道只是因为我真的是他的姐姐吗? 那种被遗弃的感觉一直在心底徘徊着,甚至连什么时候回到王府我不知。直到一双手强硬地抬起我的下颚,才惊觉眼前这个人不知何时离我如此的近,近到我一眼就能瞧见他眼底的挣扎,以及一闪而过的心疼。我想,就是这样的挣扎与心疼给了我过多的希望,让我一直在幻想中沉沦。 “怎么?终于感到委屈了?”上官迅速收起心思,又冷冷地讥讽道。 “呵!就算我感到委屈又能怎样?你会改变我的现状吗?”我亦收起心底的迷恋,嗤道。 他眯着眸子盯了我半响,才缓缓从口中突出两个字:“不会”。 我撇过头,挣开他的钳制,倔强地望着他说:“柴房在哪?麻烦王爷您找人给我带个路吧!” “怎么,柴房还没有睡够?”他微一挑眉,冷笑着。 “我是什么身份?怎敢要求其他,对王爷来说,向我这样的贱骨头只适合柴房那样的地方吧?”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记住,宫侧妃已经死了,而你只是我的奴妾,宫梓萱罢了!”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因为我和王爷您一样怕麻烦,尤其是欺君的麻烦。”我讽刺地说着。 “来人!”他低声唤来一旁的小厮,指着我道:“带她去探梅居。” 我微微讶异地望着他,以前曾在这里住过,我当然知道探梅居,那虽然不是个多大的院子,但却显得清幽雅静,更重要的是,那个院子是上官不准任何人接近的禁区,据说那里曾经住着一个女子,自从她去世后,上官就再也没有让人踏入探梅居半步,个中缘由也只有管家一人知道,但却从不敢乱说。 我从没想过他会让我住进探梅居,因此惊讶中多少带着些防备的疑惑,显然他对此的解释只有一句话:“我不想晚上抱着的女人身上散发着柴房的味道。” 我哑然地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含在口中的话硬生生地咽入肚子,变成了强烈的腹诽。 趴在窗棂上,我默默地望着漫天的繁星,今夜是个无月的夜,天上的星星更显明亮清晰,在浩瀚苍穹中闪烁。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看星星了,我已然忘却,那些现代的过去仿佛是个遥远的梦,渐渐在记忆中淡出。 “真的是个梦吗?”我低声自语,掩不去浓浓的哀伤。 “既然发现是个梦,为何还不肯醒来?”一个低低的温柔嗓音乍然响起,我一惊,急忙从窗台上坐立。就见一黑影以掩耳不及讯的速度闪入屋内。 “谁?”熟悉的感觉顿时充满整个屋子,但我却依旧小心谨慎地低声问了句。 “是我。”来人稍稍从黑暗处走出,模糊中我清晰地望见那双不会让我忘却的温柔眼眸。 “南宫!”我讶异他居然会再此出现。 “梓萱,好久不见。”他包含笑意的嗓音让我想起他那温柔的笑颜,心底为之一快。 “你怎么进来的?”没想到他能进入这守卫森严的王府。 “的确挺困难,不过有一种叫做易容术的东西,你应该听过吧?” “你是说今晚是易容进来的?” “不是今晚。” 他用他那双温柔得能醉死人的眼睛望着我,我顿时感到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在他的话中听出了猫腻。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一直易容在回王府的队伍中?” “梓萱,你真的很聪明。” 我微微一眯眼,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我一路都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呢!” “不全是我!”他稍稍顿了顿,黑暗中我竟然感到他闪现的困惑,半响,他才有说:“我也感到路上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注视着你,因为对你没有任何杀意,所以我想是否是你认识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白日那个在我眼前一闪而逝的人,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我不知道,你感觉是几个人?” “有时有好几个,但有时只有一个,所以不能很确定。”那批查不出下落的人一直困扰着南宫睿渊,他们一面在暗中护着梓萱,一面却对他有所防范。他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想乘着今夜探探梓萱,看她是否认识。 他的话让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但却不方便与他说,毕竟那个老头的势力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所以便抱歉地笑笑道:“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只有你呢。”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变得温柔如水,我无奈地干笑两声,小声道:“南宫,你赶紧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如果被发现的话就麻烦了,毕竟凤京还是他的地盘。” 他柔柔地望着我,良久才说:“梓萱,今夜确实是我短期内最后一次见你了。我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次见到你,我要去做自己的事,等到我得到那个位子,希望你能让我接走你,给我一个宠你的机会。” 在我木讷的目光下,他转身离开,许久,直到一阵凉风袭来,我才从木然中清醒。默叹一声,唇边勾起一抹苦意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二章 恶奴欺主 搬来探梅居已经有好几日,虽然住的地方比柴房高档些,但是受的待遇却没有得到本质上的提升,这让我再次清晰地看到了百态人生中丑陋的嘴脸。 躺在院中的大树下,我半眯着眼,透过树缝望着那跌落树间的阳光,跳耀也有些刺眼。很久没有这么享受过了,以前我总喜欢在落霞阁中躺在树下,只是那时身边总会站着一个人陪我拌拌嘴,悄悄地为我挡住太过耀眼的阳光,但是,现在那个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几句小声议论的声音从远处逐渐传来,我当下心知肚明,有趣地挑挑眉,将视线转向小院门口,就等着那些人走进。果然,片刻时间就听闻那些话语越来越清晰。 “喂,我说,那个探梅居里住的女人到底是谁啊?说是王爷的新欢吧,不像,没有一个新欢像她这样不受宠的。但说不是吧,也说不过去,否则王爷为什么会让她住在探梅居?”一个尖酸的声音高高响起 “谁知道呢?我也觉得奇怪,但凡小心些的好,说不定哪天她得宠了,我们还要巴结巴结呢!”另一个尖利的声音随之附和。 “我听说了一件事!”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什么?”尖酸声音问道 “这是个秘密,一旦说出去可能会掉脑袋呢!”沙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梅姐,你放心,我们的口风很紧,定然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尖利的声音拍着胸脯保证。 “你们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我也只是听说的,如果说出去了,可真的会掉脑袋的!”那个沙哑的声音说完这话后立即压低了声线又接着道:“我听说啊,这个叫做宫梓萱的女人就是宫侧妃!” “怎么可能!宫侧妃已经去世了,不是吗?”尖酸声音不敢置信地高喊。 “嘘!小声些,你不要命啦!”沙哑声音马上捂住了她的嘴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说的,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当真是掉脑袋的欺君大罪啊!” “不太肯能吧!这么多人亲眼看见她下葬的啊!也许真的只是同名而已呢!再说,她的那个贴身丫鬟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呀!”尖酸的声音还是不敢置信。我听闻,冷冷地撇了撇嘴角,心想:当然啦,我家千雪可是经过严格易容过的,怎么能让你们看穿了?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这么个人我们还是别沾惹的好,离得越远越好,免得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也逃不了。”尖利的声音傲慢地说着。 “说得也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听说现在就连厨房都对这个不明不白的女人爱理不理的,就连她的伙食都是厨房剩下的呢!”尖酸声音跟着附和道。 那三人正带劲地说着,根本就没看到已经站在院门口嗑瓜子的我,于是,当三人接近时,我很“好心”地打了个招呼:“三位姐姐,这是要去哪啊!” 随即,我很满意地看到三人狠狠愣住,瞬间变得惨白的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凉凉道:“我看三位姐姐挺悠闲的,说了这么多的话,口渴了吧?不如来我院中喝杯茶?” “不不用了,谢谢宫姑娘美意,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其中那个沙哑声音的女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即摇头婉拒,随即拉上还没清醒过来的尖酸声音和尖利声音,迅速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冷冷地笑了一声,转身又回到树地的榻上。只是刚刚那种惬意的心情却再也找不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干爹来探望 我闭着眼躺在树下,心中想起刚刚那三个女婢说的话,冷讽的同时也多少带着些与她们相同的不解。上官的行径确实让我感到费解,如果当我是女奴自然不会让我住在探梅居,如果不是,那为何要如此对我?心里顿然升起一种可能,让我有着些微的期盼和幻想,但随之又被疑惑和害怕所取代。 困顿在心中发酵,正让人心烦意乱之时,院中响起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立即,我从思绪中警醒,但双眼依旧没有睁开,静静地听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虽轻,但可以确定不是上官的,这让我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可又透着丝失望。既然不是上官,也不会是千雪,那定然是一些下人了,但此刻却不是送饭的时间,会在这时候出现,并且用这么轻的脚步,想来就是不怀好意。于是我心下冷嗤,将自己防备起来。 待到脚步走进,我猛地睁开眼,果然毫无意外地望见一张陌生的脸,于是,冷笑一声道:“怎么,居然还有人敢进入探梅居,就不怕被我这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所连累了?” “我早就被你这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连累惯了!”来人仿若如入无人之地般径自坐在桌边的石凳上。 熟悉的嗓音让我为之一振,激动的心在失速的跳着,我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眼底泛起一阵酸意,随之扑入他的怀里,哽咽地唤着:“干爹” 自从上次离开凤京之后,我便再没见到干爹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他,那种亲人相见的亲切感让我将伪装的坚强卸下,让所有的委屈都化在眼泪里流了干爹一怀。 “丫头,来让干爹好好看看!”当我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小时,干爹拍拍我的头,于是,我将头从他怀里抬起,他戏谑地看着我哭的红肿的双眼道:“呀,我家丫头变成兔子了!” “干爹!”我不满地瘪着嘴,让干爹哈哈大笑起来,索性探梅居偏僻,一般不会有人经过,否则这幅场景早就惊动府中的所有人了。 “好好好,干爹不笑了!丫头,让干爹好好再看看!”干爹望着我的眼里透着慈祥和心疼。 “干爹,我没事,好着呢,放心吧!”我假装潇洒道,就是不想见到他老人家眼底的不舍。 “傻丫头,好什么?看看你这样子,人都瘦了一大圈!一点活力都没有了,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头!我还是最喜欢你以前那个精灵古怪让人头疼的模样。”干爹望着我,眼底泛起一丝红意,随即吸吸鼻子,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干爹”我难过地看着他老人家,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这个任性的丫头,为什么不跟柏见他们走?”干爹好似突然想到这事般,严肃地望着我。 “干爹,我不能走的” “什么都别说了,今天就跟我走!”干爹截断我的话道,看来柏见已经将我的任性充分传达给干爹了。 “干爹,我真的不能走!”眼见干爹大有我不跟他走,他就要将我弄晕了扛着走的架势,我急忙大喊。 “为什么?难道你爱上那个人啦?”干爹瞪着眼睛望着我。 “是,干爹,我爱上他了,但这个不是我不能走的原因。千雪的事情,柏见应该都告诉你了吧!一旦我走了,就是亡命天涯,一辈子都会躲着与上官有联系的人和物,那她怎么办?再说,上官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自然知道品茗轩和落霞阁的老板就是我,恐怕就连蚍蜉他都已经知晓。如果我就这么逃了,那品茗轩、落霞阁和蚍蜉要怎么办?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唉!那你要怎么办?一辈子呆在这里吗?”听了我的解释,干爹无奈地叹口气。 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道:“干爹,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是你那个精灵古怪的萱儿啊!有谁会让我吃亏呢?再说了,如果我想要走,又有谁能拦着我?等到我安排好一切了,就离开。” “你啊!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情况不对,一定要离开!” “恩!好!” “那我会另外在加派些人过来保护你!” 听闻这话,我正色道:“干爹,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敢肯定你必然不简单。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跟上官起冲突,如果你派人进来,迟早会被发现的。到时,恐怕就连我也自身难保了。”看干爹脸上显现出有些动摇的神情,我又接着软下语气有些撒娇道:“而且,我不喜欢整天被人监视的感觉,一点自由也没有。干爹,你就成全我吧,让所有的人都撤了好不好?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干爹犹疑半响终于决定:“我可以不在府中安排人,但是,府外一定要有人,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接应!” “恩,好!”干爹的担忧不无道理,于是,我也就答应了。 随后,我从干爹那知道了沉霜的事,让我惊讶之余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虽然知道她身世定然不简单,却不知她竟然与上官和叶筱璇有关系,不禁在心底感慨道:这世界还真小啊! 一袭嫣红的帘幕遮住了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中透出:“事情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时机一到就动手。”另一个恭顺的声音回答道。 “那可要随时注意她了,当她有所行动的时候我们也要行动知道了吗?” “是!” “哈哈哈!宫梓萱,这次我定然要将你们全都除掉!”那个冷冷的声音中包含着深深的恨意和不甘,更透着寂寞和痛苦。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察觉有喜 自干爹走后已经好几日了,探梅居的生活依旧每日闲闲无事,而千雪这丫头还是三天两头地被拐走。没有上官的命令,我一般是不会踏出院门的,不仅是因为怕麻烦,更是因为觉得懒。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很嗜睡,无论躺在那里都能睡着。 “小姐,起来吃饭啦!” 迷蒙间,我听到一个甚似乌鸦般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呱呱”地叫着,半睁开眼,我懒懒地哼了一声,随即又沉沉地睡去。 “小姐,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不能再这样了!快起来吃饭,吃完了再睡!” 这次,乌鸦不仅动口,还手脚并用,粗鲁地将我从榻上拉起,随意在我身上披了件衣服,就要将我拉下床。 “千雪,我的好千雪,求求你了,再让我睡5分钟好不好?就5分钟!我实在太困了!”迷糊间,我口无遮拦地祈求着。 “什么,5分钟?小姐,你不会还在做梦吧?你睡的是床,不是五口大钟!就算是睡在钟上,也要吃饭,不行就是不行!快起来!”在千雪坚决的话语和粗鲁的动作下,我终于意识到什么是功高震主的含义了,于是,只能在心中捶胸顿足,大呼后悔,感慨自由教育的失败。 “小姐,这是我今天特意在厨房看着厨子做出来的清蒸鲈鱼,可鲜了,你快趁热尝尝。”看到我终于坐在桌前,千雪急忙为我的碗里填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我叹口气,无奈地夹起鱼肉,就要往嘴里送,却突然闻到浓重的鱼腥味,禁不住一阵恶意泛起,我急忙丢下碗筷,侧身呕吐起来。 显然,千雪是被我吓住了,好半响才急忙抚这着我的背着急道:“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给我水。”终于等到气顺了,我抚着胸,接过千雪端过来的茶,轻轻漱了漱口。 “我一会定要去找这个厨子,他做的什么鱼,让小姐还没吃就开始吐了!”千雪看着桌上那盘刚刚叨了一筷的鱼,认定是厨子的错,愤愤不平地说着。 她的话让我猛然一顿,一种怀疑在心中萌发,心底一阵慌乱,泛起点点凉意。于是,我假装镇定自若地开口:“千雪,我感觉不太舒服,你帮我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快回榻上躺着,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眼见心急的千雪转身就要走,我急忙拉住她道:“千雪,悄悄带大夫进来,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为什么?”千雪有些不解。 “我在府中的身份尴尬你是知道的,虽然上官现在让我住进探梅居,但我还是不知他心底想什么,虽说他现在没有为难我,但还是小心的好,如果这么正大光明地将大夫带进来,恐怕又有流言流语,只怕那时上官会对我不利。”虽然这个借口比较牵强,但对单纯的千雪来说已经足够了,有些事在没有确定之前不敢轻易对她说,怕她太担心了。 “小姐,我知道了,我去找大夫,一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微弱的烛光下,看着大夫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的眉毛,我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良久,他终于缓了口气,面带喜色地将我打入地狱:“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什么?!”千雪惊呼道,一脸不可置信。 我虽然心里早有底,但还是不免吃了一惊,随即,心中五味翻杂,意外怀孕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夫,请你给开些安胎的药吧!”千雪的话,让我微微一愣,看向她,却发现她早已从震惊中清醒,正坚定地望着我,于是,就仿佛找到了个依靠一般,心底稍稍宽了些许。 我轻轻抚着肚子,想着这里面居然有了一个小生命,一种出于母性的喜悦从心底泛起,瞬间,我做了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我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定银子,塞在大夫的手中道:“崔大夫,听说您是这京中最好的大夫,不仅医术高明,还是个非常有医德的人,对于病患的事总是绝口不提,无论对谁都非常保密。相信您这次也会一样的,是吗?” “夫人请放心,我定然不会乱说。”崔大夫立即会意,接过银子,开了张药方后便在千雪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密谋(1) 一间被熏香缭绕的屋子中被置上了些许纱幔,里屋半倚在软榻上的妖艳女子若隐若现。偌大的房间中没有一丝声响,女子半闭着眼面无表情,外屋跪在地上回报的婢女早已冷汗淋漓。 “你是说,看到有大夫从探梅居悄悄离开?”良久,女子终于开口,声音冰冷。 “回夫人,是的,絮茹亲眼见到宫姑娘的丫鬟领着一名大夫离开。”眼看白钰彤开口说话,絮茹心中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 “大夫?她为什么要请大夫?”白钰彤倏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絮茹,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她心中的不安就一直在扩大。 “回回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可能是因为身子不适吧!”絮茹在她的目光下瑟缩起来。 “可能?没用的东西!不会给我去查吗?”白钰彤猛地坐起,用力将桌上的杯子掀到了地上,尖声喊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絮茹被她吓得语无伦次,根本忘了其实自己早就旁敲侧击地去询问过那名大夫,只是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眼见絮茹起身就要离开房间,白钰彤又沉声道:“回来!”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絮茹怯怯地问道。 白钰彤并没有出声,只是两眼半眯着怔怔地望着屋外,似沉思般。良久,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地,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恶声道:“去厨房看看,今晚上给探梅居送的是什么菜!” 絮茹应声离开,白钰彤焦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双手时而紧抓时而放开,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悲伤时而决绝。 终于,看到絮茹小跑回来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说:“快说!是什么?” “回夫人,是清蒸鲈鱼。” 瞬间,白钰彤往后踉跄两步,跌坐在软榻上,脸色变得灰白,就像无意识一般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小贱人一定是怀孕了!否则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为什么我得不到的,那个小贱人都能得到?我要毁了她,我一定要毁了她,要让她后悔出现过!”她的声音越来越凄厉,表情越来越狰狞,絮茹吓得悄悄向后退了几步。 “去把柳月叫来!”白钰彤仿若丧失了理智一般疯狂。 “是!” 领命叫来柳月,絮茹迅速退到屋外看门,留下柳月战战兢兢地独自面对白钰彤。 “夫人,不知有何吩咐?”柳月知道白钰彤心情糟糕,所以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上次叫你办的事情如何?”白钰彤的语气平稳许多。 “回夫人,已经办好了!东西已经查到,只要动手就能万无一失。”柳月低头回报着。 “好,很好!现在,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岳阳客栈天字二号房一名叫南宫睿渊的男人手中。”白钰彤朝她丢出一封信。 看着柳月离开的身影,她冷冷地扯开嘴角。自从梓萱住进探梅居,她心中充满了怨恨。犹记得她刚来没多久,仗着自己受宠,擅自闯入探梅居,竟然差点被上官要了命,从那以后,她虽然好奇那个地方,但再也不敢接近,可现在,宫梓萱不仅接近了,还正大光明地住了进去,看在白钰彤眼中,这就是上官摆明了要保护她的含义,示意任何人都不得动她,更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地位不同一般。 她不甘心,这么多年了,她为了上官不惜暗中背离来此的初衷,让自己陷在里面不可自拔,但他却仿若隔岸观火般,冷静地看着她,从未有一刻向对宫梓萱那般失控地对她。 于是,她将一切都归结为宫梓萱的出现,所以,她冷静下来,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密谋(2) 看向眼前这名叫做柳月的清瘦女子,南宫渐渐敛起惯有的笑意,微微眯着眼,心下打量起来。她面色清瘦,眼底流着化不开的忧愁,更杂着一闪而逝的恨意。当她说出:“白夫人有信交给你”这句话时,南宫瞬间怔愕,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态,只是心底早已翻腾。 南宫从来没想过白钰彤会用这样的方式找上他,谨慎之际多了抹怀疑:“你们白夫人找我有何事?”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张写着“明日午时三刻品茗轩临江阁见,有你感兴趣的东西。”的信折好,随手放在桌上,漫不经心地问着。 “我只是为白夫人送信的,其余一概不知。”柳月淡淡地说着。 “她凭什么认为我会去见她?”南宫冷笑一声,似自问,又似问柳月。 “白夫人早料到公子会由此一问,特有一句话让我转达。” “哦?”南宫稍微挑了挑眉看着她。 “白夫人说你想要的东西和人她都为你准备好了。” 南宫一听闻此话,顿颤一瞬,随即眯着眼望着柳月半响,才冷冷地答道:“好!转告你家夫人,我一定准时到。” 柳月走后,南宫再次将信拿出,疑虑重重地看着那个地点,他不明白,为何白钰彤会选择在品茗轩,她应当知道,那里是宫梓萱的地方才是,难道她另有目的?于是吗,当下心中保留了一些警惕。 品茗轩临江阁内,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正站在窗前,眺望着江面上波光粼粼的美景,嘴角噙着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他就讶异于那个女子的手腕,不知她如何能有如此之多的想法,佩服之余更加倾心。 “南宫公子,此地如何?”一名女子悄无声息地接近他的背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迅速收起来的的柔情蜜意,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南宫心底懊恼自己的大意,竟沉溺在自己的思想中,忘了周围的一切,以至于白钰彤的接近都没有感知。 “白夫人,此地甚好。”即便如此,他依然不动声色的轻声回答道,静观其变。 “再好也不过几日光景了。”白钰彤淡笑着走向窗边,与他一同望向江面。 “什么意思?”南宫自是听懂了她话中的含沙射影,心中微微一紧。 “你应该知道她已经回到王府了吧?” 南宫没有回答,仅是微微点了个头。 “那我想,你应该也有打听到王爷给她安排了一个小院吧?” 南宫蹙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白钰彤不疾不徐地轻轻一笑,走回桌边坐下,倒上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接着道:“但是,你定然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吧!” 看着南宫瞬间震惊得变了色的脸,白钰彤敛下眼眸,用杯子遮住了得意得微微上翘的嘴角。 “你说,她怀孕了?”南宫心底一阵抽痛,双手紧握,深深吸了口气,硬是敛去眼底的苦涩。 “目前知道此事的也只有她的贴身小丫鬟,我也是误打误撞以外得知的。所以八九不离十。” “那为何她不说?”他虽心底痛着,但仍不免为她想着,如果上官知道此事,说不定会对她好些,至少能子凭母贵。 “她当然不能说,如果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此话怎讲?”南宫眯着眼紧盯着她的脸,似要扑捉她一丝一毫说谎的迹象。 “在皇家,一直有着一个规矩,那就是正妃未诞下麟子之前,其余妻妾一律不允许先行诞下儿子,否则母子一律处死,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手足相残,毕竟只有嫡系子孙才能继承父业,如果其他女子先行降下长子,以后也许会出现手足相残的画面。因此,如果她想要保命就必须拿掉孩子,或者赌她生下的是女子,否则,等待她的将是死亡。你觉得她会选择什么?”白钰彤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南宫的表情,满意地发现他为自己这番信口开河的说辞痛苦着。 “其实,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那样她才能平安产下孩子。” “你是什么意思?”听闻此话,南宫心中立即警惕起来。 “呵呵!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件事?”白钰彤轻撇他一眼道:“因为我想让你带她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南宫眯着眼朝她走近一步,之前他一直派人暗中护着梓萱,自然知道白钰彤找她呛声之事,所以定然不会认为她会好心地想要帮梓萱,因此其中肯定有目的。 “我当然有自己的目的。”白钰彤看穿他心中所想,因此也直言不讳地说:“因为她的存在抢走了王爷对我的注意,我嫉妒她,所以希望她消失,这是每个想要争宠的女子所有的想法,我也不例外。既然你喜欢她,为何不带她走?这样一来她也就能平安。而且,我会把你想要的东西在哪告诉你,岂不是一箭三雕的做法?对你而言百利无一害。” 南宫细细思量着她的话语,心下微微一动,道:“你知道东西在哪?” “当然知道。” “王府中守卫森严,就算我知道在哪,又如何能拿出?我连想要见她一面都比较困难,又怎能同时拿出东西还带走她?” “这个你放心,七日后子时三刻你在王府的后门等着,我就能定然叫她带着东西去找你,这样一来,你不就能带着她和东西一起走了吗?” “此话当真?”虽然还有些疑问,但南宫实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即便感到事情定然不是如此简单,他也想去尝试。 “当真!”眼见他依然答应的模样,白钰彤在心底冷笑。 “好!”南宫爽快的答应,本以为上次见面将会是短期内最后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见面了,而且这次兴许能将她带走,南宫望向江面的目光变得更加柔软。 白钰彤在踏出房门之时,毫不意外地见到楼梯转角一抹一闪而逝的身影,心底暗自得意,嘴角微微扬起,眼底更加阴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决定离开 透过窗户,我望向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空,再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不禁心里感慨,就算即将入冬,恐怕也没有此刻这般寒冷。 我默默叹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是冰的女人想着: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 “请问紫雯姐姐到我这小破院子是有什么指示吗?”我终于受不了与她大眼瞪小眼,微酸了开了口。 “指示提不上,您现在是什么身份啊,我怎么敢指示您?”紫雯冷冷一笑讽刺着。 一看这阵仗,摆明了就是找麻烦,我有些头疼起来。自己本不是喜欢麻烦的人,况且现在有有孕在身,我自是知道有些事能躲则躲的,毕竟大户人家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常有发生,看看到还有趣,一旦自身卷入恐怕就再难独善其身了。 “那不知姐姐过来所谓何事?”就算是强装,也要让自己显得客气些。 “王妃说了,以后大家都是姐妹,自然是要关心些,前几日看到你的侍女在熬药,王妃特意让我过来待她问候姑娘一声。” 看着她状似若无其事,其实一双厉眼紧盯着我,仿佛刺探一般,我心下“咯噔”一跳,微微一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答道:“请姐姐帮我谢谢王妃的关心,我前几日夜间有些着凉,所以让丫头给我熬些药喝喝,现在已无大碍了。” 见我如此坦荡荡地望着她,好似真就这么回事一般,紫雯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将手上的一个盒子拿出道:“这是王妃让我送给姑娘的千年人参,希望姑娘身子能早日康复。” 我悄悄地一挑眉,接过盒子,朝她微微一笑道:“那还真是谢谢王妃的美意了,我恭敬不如从命。” 紫雯眼见手中空空如也,微微一愕,我估计是从来没有人像我这般明目张胆吧,就连一句推却的话都没有,就将东西收为己有。 半响,她收敛心神,眼底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和鄙夷的神情。 “王妃让我看看你这还缺些什么。”话毕,她如入无人之地般直接闯入内室,还未待我伸手阻止,她已经闪身入室。 “姐姐可有看够了?”看着她在我房中转来转去,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当即,便有种自己的隐*私被侵犯的感觉,于是冷下声音讽刺着。 “啧啧,这小屋还真够寒酸的。”她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小姐,刚刚那个不是王妃的贴身侍女吗?”紫雯前脚刚走,千雪后脚就进了屋。 “是啊!”我懒懒地赖回榻上躺着,刚刚为了与那个女人周旋,让我感到有些疲惫,下意识地,我摸摸肚子,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敢置信自己肚子中真的有了个生命。但一想到终于要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心中总会冒出一丝甜滋滋的味道。 “她来做什么?刚刚她出去时看了我一眼,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呢!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她主子的夫君被我抢走了,你觉得她会有什么好意?千雪,这女人要防着些。”我闭上眼轻轻地交代着。 “知道了。” “最近熬药小心点,王妃那边似乎有注意到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伤寒,知道了吗?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我就真的是要陷入水生火热之中了。”我微微感叹道。 “小姐,那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迟早会被人发现的。要不我们走吧!”千雪自然明白个中道理,她总是为我操心着,为我心疼着。 “走?让我再想想。”我稍稍睁开眼望见她一双着急的眼眸,心底挣扎着。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走,一想到自己若真的走了,不仅可能一辈子见不到他,恐怕还会连累千雪一辈子也见不到楚烨磊,我不能这么自私。但若不走,事情终有被发现的一天,那时要怎么办?只怕自己会离自由越来越远。 “小姐,你还想什么?我们联系哑伯吧,他一定有办法带我们离开的。” “那楚烨磊怎么办?”我有些动摇地问着。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干吗还想着我啊!如果有缘,我会再与他相见的。再说,对我而言,小姐比他重要多了。”千雪有些哽咽地责骂着,但我觉得心底暖暖的。 我坚定地微微点了点头,想着,既然千雪都能为了我而放弃与楚烨磊的爱情,我又为何不能为了孩子而离开上官呢!幸许离开会让我感到蚀心彻骨的痛,但如果留下,即便是抓住了他的心,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真的能容忍三妻四妾的生活。与其让自己后半辈子活在自怨自艾中,不如早早离开,待到暮年之时,也许这段刻骨铭心的爱将会是最美的回忆。 “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千雪激动地看着我。 “恩!决定了!”当自己真的决定时,心底虽然痛着,但却有种洒脱。 “那我明天上山采药时就去通知哑伯!” “上山采药?”我有些不解地望着千雪。 “听说郊外的断峰崖上有很多好的补药,我明天去看看。” “何必呢,去买就好了!”不知为何,听到她说要去采药,我心底就有种不安。 “有些药就是要吃新鲜的才有效呢!没关系,我正好可以去通知哑伯他们。”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我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勉强扯了扯嘴角。 “你确定她明日要去断峰崖?”一名华贵的女子坐在帐中,冷声道。 “我亲耳听到的。绝不有假。”另一名女子唇边勾着冷笑 “哼!看来她很相信断峰崖上有补药的说法嘛!真是愚蠢!”华贵女子冷冷一笑。 “这样的话听多了,自然就相信的,谁也想不到那只是个骗局。”另一名女子得意道 “你这次做的很好,让人跟着,明天动手!” “是!” 是夜,一抹黑影迅速地闪入宫梓萱的屋内,片刻,怀中抱了个不大的包袱飞出,一切无人知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幡然醒悟 琉璃瓦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着金光,朱漆描龙,栩栩如生,窗棂刻凤,呼之欲出,一室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一片静谧。殿中有两人在对峙着,一人身着明黄长袍,上绣一万条形态各异的龙,气质威严地望着另一人。另一人身穿月白长衫,头束一定金冠,嘴边挂着一抹邪笑,眼底一片冷然。 “逸儿,朕听说你府中收了一名女子?”黄衣男子漫不经心地开口。 “父皇不是一直让儿臣多纳妾的吗?” 那黄衣男子正是当今的天子,而那另一人则是上官辰逸。今早下朝后,皇上将他留了下来,本是因为听到些传言,想证实一番。 “纳妾是可以,但也要看纳的是什么人,别找些会失皇家颜面的女子入门。”皇上旁敲侧击地探着。 “哦?那请问父皇,什么会失皇家的颜面?”上官微微敛下眼眸,嘴角的笑意不减。 “一个流言蜚语太多的人对皇家来说是没好处的。” “不知父皇说的可是儿臣?”上官抬起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皇上。 “你,胡说!”皇上有些微微动怒,不但是因为他一直避而不答,更是因为他无所谓的态度。 对他这个儿子,皇上一向是没辙。从小天赋异人,聪颖好学,他本有意将太子的皇位传与他,但没想到居然让他陷入了太子之位的争夺战中,亲眼看到母亲的死亡,小小年纪便看透世事。十岁时因为被追杀而失踪好一段时间,待到回来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当众宣布终身放弃太子之位,变成了这个亦正亦邪的逸王爷。皇上自感对不起他和他的母亲,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他而去。但这次,他的行为有些过了,让皇上不得不出面。 “儿臣怎么会胡说,难道父皇没有听闻民间对儿臣的评价?杀人不眨眼,正邪难分,仗势欺人,这些父皇不会不知道吧?” “唉!逸儿,朕自认为对不起你们母子,也没有好好实现要照顾你母亲的誓言,你可以怪朕,但朕不希望你这样,你母亲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皇上微微叹了口气道。 “以前的事,没有什么好说的!”上官敛下眼若无其事道。 “既然这样,为何你当初要放弃太子之位?难道不是因为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娘吗?”直到现在,皇上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自己最中意的儿子为何会放弃太子之位。 “父皇,那个位子不适合我,我喜欢自由自在的。如果您留我下来就是为了这事,我想没必要,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儿臣先告退了!” “站住!你!唉!逸儿啊,就算是自由自在的,也要有个限度吧以前你做的事情父皇总是一眼睁着,一眼闭着,但如今这事,你让父皇好为难!”眼看上官辰逸就要离开,皇上立即拦住他。 “何事?”自从自己被留下来后,上官就知道皇上必然知道些什么,但他依旧默不作声。 “你!宫梓萱的事!”眼见儿子装聋作哑,皇上也不客气地直接将事挑明,就看他如何回答。 “她是我新收的妾,怎么了?”面对这么大的欺君之罪,上官依然面色自如。 “宫将军的女儿,也就是你死去的那个侧妃也叫宫梓萱!” “巧合而已!”上官绝口否认。 “真的只是巧合?逸儿,这可是欺君的大罪!而且她做了如此有损皇家脸面的事,让皇家变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按罪当诛!”皇上有些动怒,想当初刚知道此事时,他也曾怀疑只是巧合,但暗中派人去查,竟发现很多疑点,因此更加确信。 “可以,只是按照历法,应该诛连九族,她现在是儿臣的人,是您的媳妇,不知道父皇如何去诛?”上官冷笑着望向皇上。 “你当真这么喜欢她?”皇上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他就摸不透这个儿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无论是任何人任何事,似乎都不放在眼底,如今却为了一名女子不惜同自己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听到此问话,上官才猛然惊觉,自己正在护着她,从不将任何人放在心里的他,居然第一次将一个女人放在心底这么深,原来这就是喜欢。一直以为自己对她仅仅只是一时的迷念,却没发现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认定了她,那些折磨是为了留下她的借口,只是那该死的自尊让他忘了去看看自己的心,让他伤害了她。所以他看到有男人接近她时,他会那么的生气,看到她身上的伤,会那么的心疼,看到她望着天时迷离的眼光,会那么的害怕。 “是,我喜欢她!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幡然醒悟的上官猛然抬头,坚定地望着皇上。 “你!”皇上五味翻杂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抉择。 “请父皇成全!儿臣的侧妃已经下葬了,宫梓萱只不过是一个与她同名的巧合,希望父皇别听信小人谗言,做出有损您一世英明的事!”上官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他微愕,望着这个从来不在自己面前下跪的儿子良久,才长叹一声道:“好吧,此事我不管了,只是你要记得,宫侧妃已经死了!” “谢谢父皇!” 眼见他急冲冲地就要离开,皇上开口道:“逸儿,今晚有异国使者到访,所有大臣都要参加晚宴,你别回去了,就在这休息休息吧!” “是!” 上官跨出大殿的门槛,抬头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默想道:娘,你曾说过,那个位子是寂寞的,即便爱着,也只能忍住,因为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拥有一切,却不能拥有爱人的资格。所以我放弃了,因为我不希望自己爱的女子像你一样。现在,我找到了那个我爱的女子,可以说我是为了等她才放弃了一切,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将自己困在过去中呢?娘,我真的想明白了! 心中的疙瘩解去,上官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瞬间归心似箭,想要将自己的决定告诉梓萱,但却迫于晚宴,只能在宫中呆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陷害 我趴在窗户上怔怔地望着天空,心底有一丝惆怅也有一丝宽慰。其实,有时决定只是一瞬,一旦下了就有了向前的目标。只是我的这个目标终究注定要一个人去完成。 我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看早已高高挂在当空的太阳,心底不禁有些担心千雪,她从早上出去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虽说时间不算太长,但不知为何,从她说要去断峰崖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一直被不安的情绪骚扰着,没有一刻停止过。 “不会有事的,我只不过是杞人忧天了,千雪只是去采药罢了,没关系,傍晚就能回来。再说,她不是要去找干爹的吗?没关系的!”我趴在窗框上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一个劲地自我安慰着。 倏地,院中草丛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异响,我立即警醒地坐起,两眼紧紧地盯着草丛,通常,没有上官的允许是不敢有人走进院子的,而此刻他正是上早朝的时候,定然不会是他,于是我厉声问道:“谁?” 但草丛中半响没再有任何的动静,我却依旧不敢轻易放松,正待我起身想到院中一探究竟时,一个白色的东西朝我飞来,我随即愣在当场,没有想到躲闪,待我回过神时,竟发现手中握着一个纸团,包着一个东西。 当即,我长吁一口气,冷汗流了一身,想到如果那个朝我奔来的东西是个暗器的话,恐怕现在我已经在地府和阎王爷以及黑白无常打麻将了。 我手里握着东西,惊魂未定地慌忙关上窗户,坐在软椅上缓了好几口气,庆幸自己还活着,这才开始打量手中的纸团。 看着这个明显里面有内容物的纸团,我视若烫手山芋,实在是不愿意打开。因为通常这样传递的小纸条都没有什么好消息,不是阴谋就是噩耗。 还记得高中时代,某日我在自己的书桌中发现一张小纸条,当时还一下想到了某种事件上,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得挺快,谁知羞答答地打开一看,才发现上面写着:“老班让你去办公室一趟,我有事先走了,给你留张纸条。”后来,去了才知道原来是办公室搞大扫除找不到人,所以被拉来做了替死鬼。 深吸一口,我终于下定决心,怯怯地打开纸条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两行字,但可惜我认识的不多,也就几个字“今夜子时三刻”“玉”“王府后门相见”“定情”“南宫”。 也就是这几个字,让我脑袋一轰,再看向一边放着的一块通体血红的上好玉佩,我心底发怵。在看看纸条,我终于在拼凑中明白了一件事,这次的小纸条是真的有点含义的,人家还给我送来了定情之物,可惜我却无福消受。苦笑一声,我决定今晚将玉佩还与南宫,顺便同他说清楚。 云雾缭绕的断峰崖山路崎岖,时而会遇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浓密的遮天植被将阳光隔在树顶,散不去的雾气在密林中变得更加幽森。 一抹娇小的影子一手握着根棍子一手挎着篮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林艰难地走着。只见她一边用棍子打脚边的草,一边在仔细寻找些什么。 “他们说的那种药草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这么多的草,我怎么找?”千雪看着眼前这么多的草有些犯愁,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都好几个时辰了,小姐肯定很担心,他们都说那种草长在悬崖边,要不我再去看一次,没有就回去,明日再来好了。”千雪有些失望,但仍想再努力一次,于是,正说着,就朝崖边走去。 小心翼翼地望一眼崖底,发现迷雾笼罩,根本就看不清。千雪有些怯怯地蹲在崖边,仔细而又小心地看着那些生长在悬崖边上的那些草本植物。 突然,一双绣花鞋走入千雪的眼界,她讶异地看着这双熟悉的绣花鞋,毫无防备地抬头道:“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话还未说完,千雪便一脸警惕地望向来人问道:“你为何要穿我小姐的衣服和鞋子!” “因为要送你上路!” 来人诡秘一笑,千雪心底顿时升起一阵恶寒,只见来人乘其不备,迅速地伸出手,狠狠地朝千雪推去。惊惶间,千雪本想拉住来人,却不幸只拽住一片衣角,瞬间,她便消失在崖间的迷雾里。 来人看到被拽走的一片衣角,震愕后,随即像想到什么似地嘴角微微弯起,笑得更加诡异。

第一百四十章 赤云失踪 夕阳渐沉,微醺的暮色渲染着天空,宫中一盏盏制作精致的灯笼被点燃,照亮了整个皇城。今夜,邻国的使者到访,皇上大摆筵席,宫中大小官员都要参加晚宴。 离开宴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按照惯例,大臣们早已入座,聊天喝茶,等着正主大驾。 上官坐在位子上,手中端着酒满满品着,脸上依然挂起邪魅的笑容,让人有些不敢靠近。他看着那些想要巴结他却又因为害怕有些语无伦次的人,倍感讽刺和无聊。 他端起酒,又独自酌了一口,仿佛置身事外般看着满场的阿谀奉承,嘴角冷冷一勾,猛然想到那个在府中的女子,不知她从何处学来的怪想法,居然认为人都是平等的,因此,即便是对他,她也从未真正地毕恭毕敬过。想到此,他面色不禁一柔,有些无奈地笑起来,真想快些离开此地,回府去见她。 “逸王爷心情似乎不错啊!”一旁等着巴结他好久的官员终于在看到上官有些人性的笑容后,大着胆子与他搭讪起来。 “哼!”被闲杂人等打断了思绪,上官有些不快地收起柔意。 “呵呵”官员眼看情形不对,连忙赔笑道:“下官听说邻国带来了数位美女进贡,王爷如此受到圣上的宠溺,想必带一名女子回去定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王爷可是为此开心?” 上官瞬间眯了眼,盯着他望了半响,一直对方额角落下一滴滴的汗液,他才缓缓开口:“你是谁?” “下官六品侍郎吴庸。”吴庸听见问话,心中暗喜,以为上官对与他的提议甚感兴趣。 “吴庸?你父亲给你起的名字还真是好啊!”上官挑挑眉,讥讽道。 “谢王爷夸奖!”但某人却愚蠢得根本就没听出弦外之音。 “吴庸,吴庸,你还真是人如其名,果然是无用!你今晚可以收拾家当了,我会建议父皇让你提早告老还乡,修修你那无用的脑子!”上官毫不吝啬地讥讽让周围的其他官员为之一笑,但却又在他冷冽的眸光一扫下通通都闭了嘴。 “王,王爷”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如何开罪了这位尊贵的大神,吴庸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一消息,想要求情,却在上官凌厉的目光下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咽回肚子,半响才颓然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倏地,一道几不可闻地长哨声响起,上官立即警觉,半响后,他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放下,沉着地朝偏殿的门外退去。 殿外阴暗处,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上官朝他走去,两人稍稍示意后,转身便隐入黑暗之中。 “熙影,什么事?”站在人烟稀薄的冷宫门外,上官开口问道。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事情非常严重和特殊一般熙影是不会出现在宫中的,更不会与他用上门中特有的传音方法。 “启禀王爷,赤云被盗了。”熙影一脸严肃地望着上官。 “什么?”上官闻言脸上微微一变:“何人所为?” “属下不知。但属下有一个怀疑。”熙影微微顿了顿。 “讲!” “属下怀疑有内贼。” “哦?”上官敛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因为查不到有人强行进入盗取的痕迹,而且府内守卫森严,且放置赤云的地方有机关,需要多次探访。除非是内贼,否则插翅也难逃。” “可有查处可疑人?”对背叛他的人上官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有”熙影有些犹豫着是否要说出,但在上官眼神的示意下,他还是开了口:“可能是宫姑娘!” 听闻回答,上官心底一凉,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冷冷地望着熙影,而熙影却默叹口气道:“今天一早,有人看见宫姑娘悄悄地溜出王府,直到晌午才回。而一整个下午她都关着窗户在房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并且她身边的小丫头已经失踪一整天了。我们的人想要进去,却被她以男女授受不亲阻挡在外,所以,现在嫌疑最大的是她。” 听完此话,上官心底发凉,却又不断地在心中为她辩解着。他不相信宫梓萱会背叛他,却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一刻,他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在心中挣扎了良久,仿佛下定决心吧,上官紧紧握住的拳头松了松,他冷声道:“派人监视着,我会提早回去,有任何异动先报告,别急着打草惊蛇。” “是!”熙影领命离开。 上官神情复杂地望着天边,半响才收敛神态,迅速离开冷宫。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掉入陷阱(1) 夜色逐渐变得墨浓墨浓的黑,天气闷热得无一丝风,皓月早已藏起娇颜,就连漫天星海都所剩无几。似乎要下雨了,但却久久不见雨滴落下。四周的静谧近乎于诡异,透着一丝看不见摸不着的阴谋气息。 我推开窗户,着急地看着天,眼见接近子时,我心底越加慌乱,不仅仅是因为要见南宫的缘故,更是因为千雪,她已经离开我几乎整整一天,这是从未有过的,尤其是在这么晚的时候,她却不在我身边。心底的各种猜疑让我变得愈加惊惶。 我在房中来回踱步好几回,也试着深呼吸,更试图以千雪留宿落霞阁为借口来安慰自己,却都不能平静我不安的心。 终于,子时三刻即将来临,我换上一身黑衣,将那块通红的玉揣在怀里,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其实早在动身前,我便已经打听清楚,今夜上官会在宫中留宿,也正是因此,那些侍卫都会偷点时间插科打诨。因此,一路躲躲藏藏倒也还顺利。 四周静谧得几近诡异,越接近后门我便越觉得不安,一路上太过顺利,就连侍卫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就算是他们插科打诨也绝不可能这么疏忽。 我躲在角落看着那扇后门,犹疑着是否要去打开,直到听到外面轻微的脚步声,我无奈地叹口气,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左右仔细瞧了瞧,才小心翼翼地迅速飞奔向后门。 正跑着,倏地,一抹黑影从我面前掠过,瞬间,天旋地转,我立刻感到被人抱住,正迅速地向什么地方飞去。待我站定回神,才惊惶地喘了一口气,定睛一看,原来竟是南宫,提着的心这才放回了原位。 “原来是你,吓死我了!”我拍拍胸脯,小声地嘀咕着,转头四处一看,发现景致熟悉得很,这才明白自己还在王府后院中,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罢了。 “我等你很久了,终于又见到你了,梓萱。”他低低的嗓音带着满足的笑意,暗夜中,我依旧感知他炙热的双眸,于是,我悄悄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他的话说道:“不是说在后门见吗?怎么挪地方了?” “那有人。”他简单地答着,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恩,那个”在他的注视下,我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良久,才想到玉的事,于是,作势要从怀中掏出玉来,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他温厚的手掌让我有些不自在,本想要收回,却被他一把拉住不再放手。 “南宫?”我感到微微有些脸红,想要轻声提醒他一番,但他却置若罔闻,反而问了一句:“梓萱,你真的怀孕了?” 他的话对我犹如五雷轰顶,顿时从脚底升起一股恶寒。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指尖微微颤抖着,脑海中顿然一空。 “看你的模样应该是真的了!”他苦涩的一笑,低语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好半响,我才从震惊中清醒,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忙问道。 “放心,没有其他人会知道的,只要你跟我走!”他坚定地望着我,我只能木讷地摇着头。 “梓萱,跟我走吧,我不能将你和孩子放在这个地方。他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的!”他有些激动的话让我感到震怵,我从未想过上官是否想要这个孩子,一想到他看我时冰冷的眼神,我就不禁打了个颤。 南宫仿佛感到我的惧怕,他轻柔地握着我的手,温柔地望着我,信誓旦旦地说道:“梓萱,让我照顾你们吧,我会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来看待,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保证,这个孩子将会是我唯一的孩子,好吗?” 他的话震撼了我,让我瞬间动摇了,望向他诚恳的双眼,我明白,这个我爱的男人必然能遵守他的诺言,一辈子呵护着我和孩子,而我,却不可能爱上他。可这的确是个让人心动的提议,幸许这样的生活对他未免太自私了,但在古代,一旦离开上官,我只有为孩子找个父亲,我们才能生存下去。 “在让我考虑考虑吧!”我心乱如麻,从怀中掏出玉佩,叫给他说:“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还是你拿回去吧!” 南宫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入袖中道:“梓萱,现在就跟我走吧,如果你想要考虑,离开这里我给你时间,好吗?今天宫中宴客,上官在宫中,府内守卫才会如此松懈,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就不知待到何时了,即便你能等,你的肚子也等不了啊!” 猛然间,让我离开,心一阵抽疼,矛盾、犹疑、侥幸、推脱、劝慰各种滋味在脑中发酵。 “再让我想想吧!”我鸵鸟的心理又钻了出来,想以逃避来忘却思考。 正待我转身向逃,一双坚定的手臂温柔地环上了我的腰,怜惜地将我拥入一个温暖的胸膛。瞬间,我定在原地,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掉入陷阱(2) “贱人!”随着一声冰凉透骨带着丝讶异的怒骂,黑暗的四周瞬间被火把点亮。 那熟悉的声音让我全身一凉,惊惶着挣脱南宫的拥抱。抬头一望,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双带着鄙夷和恨意的眼眸,只是眼底滑过一丝痛意。 “上官,我”十指冰凉的绞在一起,我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半响都没能再蹦出一个字,不安害怕在心底滋生,试图辩解,却发现无从说起,刚刚那一幕任谁见到都会误会。 “谁准你直呼王爷的!做出如此有损王爷颜面的事,还不跪下认罪!”一声冷冷的娇叱提醒了我,一旁还站在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 在看到叶筱璇的瞬间,我的心刺痛起来,本想着幸许不看也许能自欺欺人,谁想竟也是掩耳盗铃之举。我咬着下唇角,低头掩去眼底的悲伤,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殊不知也就这一个举动,让上官更加误会。 他怒气腾腾地眯着眼眸,下颚紧绷,紧盯着我,久久不语。 “上官辰逸,你这么多的人围而不攻,难道是怕了?”南宫微讽的声音从后传来,我这才惊觉四周围着如此多的侍卫,却没有一人攻来,想来是在等上官一声令下。但他却只有刚出现时的怒骂,再未说其他,这是一般看到妻子出轨的男人绝对不会有的表现。一丝灵光在脑海中闪过,但我却混乱得没有抓住,但心底的不安在扩大。 上官依旧没有回答,我能明显感到南宫也心有怀疑,已经周身防备地警惕着四周。 对峙许久,一名卫兵匆忙跑到上官面前跪下,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都蓄势待发。 “回王爷,证据已经找到。”那名士兵用不高的声音说着,同时呈上一张纸条。 远远看到那张纸条的模样,我的心底一寒,面如土灰。 “今夜子时三刻,带着玉王府后门相见,此乃定情之物。南宫”上官终于开口,轻声读着那张纸条,但每个字都仿佛在我心上敲出了个坑一般,让我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宫梓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话仿佛带着遭到背叛的绝望。 “我,我只是想要把玉还给他而已,我” “果然是你把赤云给他的!”上官有些赤红的双眼恨恨地望着。 “赤云?”我有迷惑。 “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我没想到你会带着赤云与他私奔,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我恐怕现在也抓不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了吧!把赤云交出来!幸许我能饶了他一命。”上官带着恨意的眼神淡淡瞥了眼南宫。我有些不能明白他的话,但却猛然想到一种可能,于是头皮开始发麻。 “赤云在我手里,有本事自己来拿!”南宫也冷冷地回道。 瞬间,我终于明白自己掉入一个巨大的陷阱中,心里充满了说不出道不明的龃龉。 “来人!将他们都捉起来!”上官一声令下,围在四周的侍卫蜂拥而上。 南宫一面苦战着侍卫,一面将我护在身边:“梓萱,跟我走!” “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我一动没动地望着他,冷声问道。 “梓萱,我是不得已的!”他的回答让我心寒,我闭着眼后退一步。 “梓萱!”他惊慌着叫着我,瞬间,被几名侍卫的剑割伤了手臂。 “你快走吧!我不可能跟你走的!”看他受伤,我有些不忍,冷声拒绝道。 “梓萱”见我不再看他,南宫终是满眼痛意地杀出重围。 怕上官有意起身起追,我转身定定地望着他,朝他走去。我知道,这一去恐怕想要逃脱已经难如登天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百口莫辩 “你想让他走?”他望着我,轻声问道,唇角露出嗜血一笑。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逼着自己望向他,却什么也没说。 “呵呵呵,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本王到现在都不会相信,你居然会背叛本王!宫梓萱,到底还是你厉害呢,竟然又一次将本王耍的团团转。幸许让本王发现你的身份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是吧?” “不,不是的,我没有背叛你”他森寒的眸光让我感到害怕,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明知道自己已经被陷入一个巨大的圈套,却只能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想要说什么?别说赤云不是你交给南宫的!”他沉声开口。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我急于向他解释,却被他无情的打断:“千万别告诉本王你是被人陷害的。宫梓萱,你想要开脱也要找些好点的理由!” 他讽刺的冷笑顿时封住了我的嘴,也让我明白了无论自己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我这一事实,于是,我只能选择缄口不语。 “怎么不开口了,本王还等着你的开脱之词呢!难道是被本王说中了?”上官唇畔挂着森冷的笑意,眼底盛怒地朝我走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地摇着。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手腕上顿时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冷汗立刻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苍白着脸微微苦笑一下,明白自己手腕已经脱臼了。 他亦听到了那声脆响,于是,轻轻将手松了松。我抬起头望向上官,扑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心疼。 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望向这个让我心疼的男人,他是如此的不相信我,就算他心中真的有我,从此刻开始,我亦决定要真的离开他了。 微微敛下眼眸,良久,带我再次抬起头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冷然。瞬间,他被我的态度再次激怒,于是高喊着:“来人!将宫梓萱压入大牢!” 我傲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那群士兵蜂拥而上。却见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围在我周围,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般,半响,一名领头的士兵才开口:“宫姑娘,请跟我们走吧!” 我轻微地点头,正要跟着他们离开,却听闻王府后门响起一阵轻细的叩门声,所有人立刻警惕起来,在上官的示意下,一名士兵走到后门,猛然将门打开,一名老者顺势跌入门内,在还未清楚情况之前,一把明晃晃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清来人的模样,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缩在袖中的双手不住的抖着。 “看妹妹的模样,莫非认识此人?”一直高傲地站在一旁的叶筱璇冷冷开了口。 她的话仿佛是给上官一个提醒似的,上官淡淡瞥了我一眼,道:“带他过来!” “跪下!”士兵将老人押着跪在地上。 “你是谁?竟敢半夜找上我逸王府?”上官沉声问道。 “回禀王爷,小人是百草堂的崔大夫。”崔大夫哪曾见过如此场面,怕得直打哆嗦。 “大夫?这么晚了是谁请你来的?”上官双眼像利剑般紧紧盯着他。 “是,是”崔大夫额角滴着冷汗,偷偷望了我一眼,上官立刻明白,冷声道:“说!是谁?” “是宫姑娘的丫头让我来的。”崔大夫低着头答着。 “宫姑娘的丫头?你不是撒谎吧?有人看见她今日一早离开王府到此刻都没回来呢。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这时,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叶筱璇冷冷开口,她语气中微微带着点得意得口气,让我感到心寒。 听到此话,上官眯着眼望着崔大夫,周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让人不禁腿脚发软,冷汗淋漓。 “确实是她让小人此刻来送药的。”崔大夫在他的淫威逼迫下战战兢兢地交代着。 “送药?送什么药?如此鬼鬼祟祟!”上官声音变得轻柔,却更加让人胆寒。 “是,是”崔大夫为难着,不知如何开口。 “是安胎药,你别为难人家大夫了,让他回去吧!”看着阵仗,我明白纸终是包不住火的,于是,放弃隐瞒,我想,也许上官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会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但我想错了,当看着他比刚才更甚的怒气时,我心底在发寒,双脚都在微微颤抖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殇(1) “你怀孕了?!”他有些赤红的双目掩不住痛意。 “我”面对他的盛怒,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隐瞒。 “怎么?东窗事发了?”他的问语让我一惊,也让我感到心寒。 “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 “只是不能说是吧?”他轻声问着,缓缓朝我逼来,我被迫向后退了几步,却被他瞬间遏住了下颚:“你当然不能说,一个你与南宫睿渊私*通的杂种,你怎么敢开口!” 他的话让我瞬间震惊,屈辱的感觉在心底蔓延,我眼底含着泪,却倔强地没有落下:“这个孩子是你的!” “哼!怎么,事以至此还想做困兽之争?”他嗤笑一声。 “你不相信我?”我轻声问着。 “相信?这是本王相信亲眼看见的事情,你如何让本王相信你这个满口胡言的骗子?”他眼底滑过一丝心伤,笑容却更加灿烂。 原来,在他心里,我一直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怔愣地望着他,没再说一句话,只是眼底透着一抹坚决。仿佛是被我困惑般,良久,他冷声命令道:“来人,将宫梓萱带回探梅居严加看守! 这个大夫让他先治好宫梓萱的手,随后压入大牢!” “你!这与他无关,你放他走!”他没有忘记我的手伤,但眼看人就要被带走,我急忙开口。 “是否与他无关,还需要调查,待找回千雪对证后才能知道真假!千雪去哪了?” “断峰崖为我采药。” “来人!去断峰崖寻人!”他命令刚下,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便离开了王府。随即,他望着我说道:“相信那个丫头定然会为你袒护吧,不过我自有办法让她从实招来!” “你想怎么样?”想到他可能会针对千雪,我担心不已。 “放心,她好歹也是烨磊喜欢的人,我既然答应他,在他离开这几日好好照顾千雪,定然不会让她有事。所以你还是担心自己的好。”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侍卫将我带走。 寂寥的夜空中泛着丝腥味,沉闷的空气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恐慌。半夜,暴雨突袭,整个世界被黑色的雨幕所笼罩,天空时而滑过耀眼的闪电,仿佛一把利剑般将整个黑色的帷幕所撕裂,但却在响彻夜空的巨雷声中再次被暗夜所吞噬。 我一整晚都趴在窗台上,望着天空,直至雨渐歇,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迷蒙间,我仿佛看到一名女子娇笑着向我走来,走进一看,竟然是千雪,我兴奋地起身唤了句:“千雪,你总算回来了!” 但随即千雪却往后退去,我慌忙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扑了个空,心猛地一颤,从窗台上爬起,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睡去,做了梦。 我微微叹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惊惶,稍稍挪了挪早已被压得麻木的双脚,轻轻关上窗户,来到床边,正想休息一下,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我的心也突了一下,假装沉着地从榻上起身,望向来人,才发现不止上官一人。他身边跟着的白钰彤仿佛一幅看好戏般的神情,让我感到厌恶。周围的士兵在他的示意下手持长矛冲了进来。 “如果你要押我入牢的话,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看着上官眼底的寒光,冷冷道。 “我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宫梓萱,你还真是可怕,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居然将跟随自己多年的丫头狠心杀害!”白钰彤仿佛幸灾乐祸般的语气嘲讽道。 她的话让我瞬间全身一僵,脑中一片空白,顿时怔忪当场,良久,才双眼呆滞地望着上官,木讷地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千雪死了。”他平淡的话中全是不信任的寒意,但都比不上这个消息带给我的冲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殇(2) “不,不会的!”我口中低喃着,稍稍向后退去,不敢相信朝夕相处的人就这样消失。想到一早千雪离开时笑逐颜开地对我说:“小姐,放心吧,等我回来哦!到时你一定要将药都喝完哦!”,但此刻却听到这样的噩耗。 “何必假惺惺的,千雪不就是你害死的吗?为了掩饰你与南宫睿渊的奸*情,你甚至下这样的毒手!”白钰彤冷冷一笑道。 “你说什么?”我有些愤恨地看着她。 “早上你出去做什么?”这时,上官朝我走近一步,沉声问道。 “我没有出去过!”异样的恐慌在心底滋蔓,我仿佛掉入了一团看不见的迷雾般。 “给我搜!”他简洁的命令一下,一行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进入我房内肆意搜查起来,而我却无力阻挡,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翻箱倒柜。 半响,一名侍卫拿出一件衣服来到上官面前说道:“回禀王爷,找到衣服了。” 看着那件紫色的衣服,我心底寒意肆起。 “你要有什么话可说?”上官望着衣服轻声问道。 “我不明白!”我满眼戒备地看着他。 “好!那本王就让你更明白些!来人,将千雪抬进来!” 刹那,一行人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来到我面前,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千雪,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我给她的。默默地在她面前跪下,眼泪瞬间迷糊了双眼,颤抖着伸出手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血渍和泥土。 “发现她的时候,手中紧拽着这片衣角,而这片衣角正是你这件衣服上的,你如何解释?”上官将一件紫色的布扔在我面前,我抬眼望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看着她那双因为不甘和不敢置信而睁得大大的双眼,我的心在抽痛着,瞬间也明白自己彻底被人给陷害,而千雪仅仅只是一个他们想要打击我的棋子罢了。如果当初我不那么自私,早些决定远离这些纷争,不知现在的结局是否还能一样。 恨意自责混着绝望在心底翻腾,嘴角突地噙起一抹笑意,伸手缓缓覆上千雪的眼眸,将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永久地合上,我深吸一口气,起身望着上官道:“你想怎么样?” 他顿了顿命令:“来人,端汤来!” 看着那碗黑黢黢散发着苦意的汤药,我顿时有些明白了,冷冷一笑道:“原来你想让我死。” “这是离子烫。” “你不相信孩子是你的?”我悲哀地朝他一笑,但他却沉默地将目光转离。 “看来我连你也保不住了,也好,跟着千雪去做伴吧。”我抚着肚子,低低自语。 随后,扫视周围所有的人,我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那个人身上,不掩眼底决绝哀伤的愤恨,看到他有些犹疑的蹙眉,我轻声冷笑,随后端起桌上的那碗离子汤,眼睛一瞬也不眨地望着他,将汤一滴不漏地送入嘴里。 没有忽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伤痛,但那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更觉得讽刺。我冷笑望着他,朝他走近,却听闻他施恩一般的口气道:“从今日起,只要你守本分,你还是本王的女人,如果你想要孩子,本王会给你。” 听闻此话,我仰天大笑,笑得绝望,笑得讥讽,笑得酸涩,笑得撕心裂肺,笑声间歇,转头再次望向这张曾让我爱得决绝的面容,却发现他变得很模糊,腹部开始传来一阵阵痉挛般的剧痛,我俯下身子最后摸了摸千雪早已冰凉的面庞,硬是咬牙挺直了身子,同他擦身而过,当脚步跨过门槛时,我振振地发誓:“我宫梓萱在此发誓,我要让所有害死千雪的人血债血偿!生不如死!” 随后一阵剧痛,腿间一股热流淌下,顷刻,雪白的纱衣被染红。 “萱儿!”上官急步上前,拉住我,眼底流露出一丝恳切和惊惶。 我淡瞥他一眼后将目光移向遥远的天空,冷声道:“风醉落红,爱意难收,梦醒虚空,恨意绵绵,上穷碧落下黄泉,自此茫茫两不见。上官辰逸,我曾是那么的爱你,但这份心意却在今天被你彻底践踏了,我不会允许自己再次犯错。放手,我走!” 他震惊地放开我的手,怔忪地看着我从他身边走过。我冷汗淋漓,双唇冰冷,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漆黑,而我却依旧倔强地从容挺直了身子,即便身后早已血流成河。我心低默默道: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看到,你们才是被我抛弃的人,我要让千雪看到,我为她所保留的尊严。 突然,面前一个身影晃过,堵住了我的去路,我抬起模糊的眼睛,却看到一双震惊和心痛的熟悉眼眸,我朝他笑笑道:“旭尧,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轻碰我冰冷的脸颊,一脸的不可思议和犹疑,眼底的哀伤和疼痛让我歉然,猛然间,一滴滚烫的泪珠从他眼眶中滚落,滴到我的手上,我抬手轻拭他眼角的清泪,道:“旭尧,带我走,我只有你了。” 看到他轻轻点头,我松了口气,黑暗快速袭来,身子向后倾去,他急忙接住将我抱起。模糊间,我似乎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决绝的长啸,以及一句冷狠的警告:“上官辰逸,我要记得,你欠梓萱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家 沉痛的感觉压着我的脑袋,无数血腥的场景在脑中拂过,满地鲜血让人心殇,我粗喘着气嘤咛一声幽幽转醒,才发现竟然个梦。庆幸的叹了口气,顿觉得嗓子干哑,于是轻声唤道:“千雪”。 “梓萱,你醒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我有些吃力的转头望去,发现竟是旭尧。他刚进屋,手中端着一碗药,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朝我走来,将碗放在桌上后,就坐在我床边,满眼心疼的看着我。 “旭尧”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想起来了,原来一切都不是梦,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是不是哪里难受?我去叫大夫!”他着急地为我擦着眼泪。 我摇摇头,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他立刻明白了我心中的伤痛,于是,轻轻将我抱起,拥进怀里,在感到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时,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而他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满眼的自责和心疼以及一闪而逝的愤恨。 良久,我哭到开始抽噎,他轻抚我的背,帮我顺气,然后轻声说着:“梓萱,这不是你的错” “旭尧,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那么犹豫,如果我早些决定离开,千雪不会死,是我太傻太自私了,以为只要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让他看到我。是我害死千雪的,是我”对于千雪的死,我有着无限的自责。 “别说了,乖,真的不是你的错,有人在背后陷害你,我定然不会放过的。”旭尧安慰着我。 “旭尧,能不能帮帮我,我想带千雪离开王府。”良久,我终于从悲伤中寻回一丝理智,想到还在王府中的千雪,又不禁悲从中来。 “我已经去过王府,但没找到千雪,可能已经下葬了吧!”旭尧带着歉意望着我,而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滴又开始流下,有些无理道:“怎么可能这么快,我才睡了一会会啊,她一定在的!” “梓萱,你冷静一点,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大家都好担心你。”旭尧满面心疼的轻轻晃着我。 “三天三夜?”我有些惊愕。 “萱儿,你总算醒了!”一声焦虑的呼唤从门口传来,我扭头一看,竟是干爹以及满眼通红的沉霜和书瑶。 “干爹,沉霜,书瑶”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容,我心下稍定,但却又有种物是人非的悲伤。 “傻丫头,瞧瞧你都将自己弄成什么样了?!”沉霜心疼地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地说着。 “没想到坚强如你,也有如此悲伤的一天。”书瑶叹了口气,也坐到我身边,轻轻地抚着我的手。 “我没你想得那么坚强,我只是很自私,所以对别人的一切显得都很无所谓,也因此害死了千雪”我敛下眼眸,眼底蓄满了悲伤和悔恨。 “丫头,千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让人彻底查清楚,好为千雪报仇。你就别在自责的,这不是你的错,你现在回家了,要千万保重身子,否则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保不住了。”干爹的劝慰让我猛然一震,急忙抬头望着他,仿佛害怕只是自己听错一般小心翼翼地问道:“干爹,你说说什么?” “孩子还在你肚子里。” “怎么会?我不是喝了离子烫了吗?”我震惊地摸着肚子,试图想找回孩子孩子肚子中的感受。 “大夫即使给你把孩子保住了,孩子没有走,但大夫说,这次的事件可能会对孩子以后有影响,也许他无法生下来,也许生下来也不能活得太久。萱儿,你还要这个孩子吗?”干爹望着我,眼里是遮不住的心疼。 “要,要,我要,我要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生下来,让他好好地活着,也许这个孩子是千雪也说不定呢!我要这个孩子!”我又哭又笑地点头,坚决地说着,孩子还在让我确实感到心中有了依靠,也有了认真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 “梓萱,我会和你一起守护这个孩子的。”旭尧看着我,坚定地说,随后转向干爹道:“干爹,凤京是上官辰逸的地盘,他定然知道梓萱被我带回落霞阁,所以这个地方我们是不能再呆了,您看” “恩!”干爹沉吟半响道:“看来只能回去了。我会尽快准备的。”然后,他转向沉霜和书瑶交代道:“沉霜以后落霞阁这边就交由你来打理,品茗轩交给书瑶打理。” “哑伯,放心吧!”她二人异口同声道。 “干爹,我们去哪?”我有些迷惑地看着干爹和旭尧。 “回瑾麟国!”在我目瞪口呆中,干爹终于对我招了他的身份,当得知此消息时,我第一个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没有好好的利用利用。 “干爹,在走以前,我想先给千雪办场法式,可以吗?” “随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干爹叹口气摸摸我的头。 “谢谢干爹!” “丫头,折腾这么一晚也累了吧!好好休息休息,法式的事情干爹给你安排啊!” 看着干爹慈祥的面庞,我微微点点头,顺从地躺会被中,不久便陷入沉沉的梦里。梦中,千雪向我展开动人的笑颜,朝我低声说道:“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我会一直守护在你和宝宝身边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守灵 夜色渲染着哀伤,月光被云朦胧的遮住,仿佛躲在云层中哭泣一般。在我的要求下,落霞阁歇业三日,姑娘们都披麻戴孝地为千雪送行。整个落霞阁的后院被我挂起了白帐,偌大的灵堂中摆放着一具空棺,里面仅有几件千雪平日爱穿的衣服,这些还是让旭尧半夜潜回王府拿来的。即便是没有千雪的尸首,我依然要为她立灵堂,请高僧给她做场风光的法式。 一个个白灯笼是我亲手点燃的,装载了我无限的思念与悲哀。堂前的桌子上一直燃烧着一对白色的蜡烛,跳耀的烛光仿佛嘲讽般一次次地向我高歌着这一切都是多么的真实。一旁的高僧们依依呀呀地不知唱着什么,大把大把的纸钱在火焰中灰飞烟灭,顿然喷薄而起的火焰仿佛叫嚣般对着我嘲笑,笑我的自私,笑我的无能,笑我的自以为是。灵堂中一声声哀伤的哭泣,仿若一根根的小刺,在心间扎着,永无止息,痛彻心扉。 我趴在棺材旁,愣愣地望着那一件件的衣服,心底在流着血泪,但眼底已然干涸了。颤抖着,我伸出手,从棺中挑出千雪平时最喜欢的一件粉绿色的衣服,将其展开,平铺在棺材中,就仿佛是千雪躺在里面一般。细细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随即将自己头上仅有的两只钗子拔下,放在衣服的领口上方,好似给千雪带了两只钗一般。 “梓萱,法式做完了,要盖棺了。”旭尧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半拖半抱地将我拉离棺边。 眼见棺盖缓缓合上,就好像千雪真的在里边一般,这一盖,就真的天人永隔了,顿时,我那干涸的眼底又泛起了湿意,使劲挣脱旭尧的怀抱,撕心裂肺地喊道:“不要!不要盖上”。我迅速朝棺材扑去抓住棺边,棺盖瞬间卡在了我的手背上,顿时,一道血印留下。 “梓萱!梓萱!你冷静点!这样,千雪怎么走得安心?”旭尧来到我身后,试图让我放开紧紧抓住棺边的手。 “不,我不要她走,别让她走好不好!旭尧,求求你,让千雪回来好不好?你一向都最疼我的,什么事情都答应我,这次也答应我好不好?最后一次了,我以后会乖乖的,不会到处惹是生非了,求求你,帮我找回千雪好不好?求求你”这一刻,我就像个孩子似的痛苦流涕,丧失理智般怎么也不肯面对事实。 “梓萱”旭尧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对我的哀求他无能为力,只能低头避开我恳切的双眼。 “萱儿,放手,你这样让千雪如何安心的走!”干爹也来到我身边劝着。 “干爹,你能不能帮我找回千雪,我要千雪,我要千雪!”我仿佛见到救命稻草般望着干爹。 “萱儿,千雪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干爹残忍地说出这个事实,然后强行将我拉离棺材。 眼睁睁地看着棺材就此盖上,我终于哭倒在地。良久,当眼泪流干,只剩下抽噎时,我才缓缓抬头望向那口已经完全封上的棺材。 “梓萱,去休息一会吧!你的身子要紧。”旭尧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看到我终于停止哭泣,他轻轻将一件披风搭在我肩头。 “没关系,我想为千雪守灵。”我望着棺材淡淡一笑。 “不行,你才刚刚能从榻上起身,身子这么弱,怎么能守灵,再说,你现在有孕在身,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 “可这是我能为千雪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啊!”我恳切地望着旭尧,但他却一步不肯退让。 “如果千雪知道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她恐怕在下面也不能安心吧,你能为她做的事就是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和孩子。” “那让我再给千雪烧些钱纸吧!”我低叹一口气, 半响,在旭尧的强迫下,我回到房中休息,虽是躺在榻上,但却久久不能眠。

第一百四十八章 被刺杀 月色愈加朦胧,榻前摇曳的帷帐窸窸窣窣地,仿佛在说着悄悄话一般,我毫无睡意,任由自己躺在榻上,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那一苍穹下的漆黑。 突然,风中带了丝异动,顿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向我袭来。我立即坐起,一抹黑影迅速潜入房内,在我面前站定,手中紧握着剑,眼底散发着强烈的愤恨,那模样就像要把我凌迟了一般。 就着窗外透入的光,在看清来人的一瞬,我就放弃了抵抗,朝他微微一笑。 “为什么?”他痛苦地低喊着。 “对不起!”我对他也只有这三个字。 “我会杀了你的!”从他的话中,我感受到了绵绵的恨意。瞬间,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楚烨磊,真的对不起,但是现在我还能死。我要为千雪报仇。”也要留下我的孩子,只是后面一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 “报仇?呵呵!宫梓萱,我从没想到你是如此的虚假,亏了千雪对你死心塌地,却换来这般下场!你如何还有脸为她办法式?为求心安吗?”他的剑在我的脖子上稍稍使了一分力,顿时,一缕鲜血仿佛是曼珠沙华般在暗夜中绽放。 “住手!”一声惊唤从窗外传来,刹那一抹白影跃入,就见旭尧站在我们前面,手中也提着一把剑,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的焦急。在看到我脖子上留下的血迹,他的眼神沉了沉。 “宫旭尧”楚烨磊仿佛知道他会来一般,冷冷一笑。 “放了梓萱!”他沉声开口。 “放了她?当初她怎么没想过放了千雪?”楚烨磊眼底闪过一丝痛苦随即被仇恨所掩埋。 “千雪不是梓萱害死的。另有其人!” “你这只是委托之词!” “千雪虽不是我杀的,但却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死,是我间接害死她的,你怪我,我没话可说,但你真的要杀了我,让亲者痛仇者快吗?”我淡淡开口。 “梓萱,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错!” “够了,你们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了!”楚烨磊的剑又深了几分。 “你!”旭尧见状向前迈了半步,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楚烨磊,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多么的巧合,千雪的死,南宫的到来,还有我怀孕被误会的事,仿佛就像一个连环的大圈套一般,如果千雪真是我害死的,我何苦还要赔上自己?”我冷静地为他分析着。 听了我的话,他好像有些犹疑,低头沉思半响,痛苦地问道:“千雪真的不是你害死的?” 见我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刚刚找到的目标一下被摧毁了一般,他悻悻将剑从我脖子上移开。 “不是我直接害死的,所以我定然会找出那个人,为千雪报仇。” “我姑且信你一次!我也会去查,如果你敢骗我,定要让你去给千雪陪葬!”说完,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雍容的房间里,燃着缕缕的熏香,妩媚的女子独自躺在榻上,唇边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自语道:“呵呵,宫梓萱,你终于走了,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是吗?”一声阴冷的男声从屋内传来,女子猛然一震,心底发憷。 “我,我” “白钰彤,听说你做了件惊天动地的事,恩?”男子从内屋现身,朝白钰彤走进,她连忙自榻上起身。 “没,没”她没想到他会来。 “听说,你与南宫联手了,怎么,想要造反了吗?”男子轻声问道。 “不敢,我不敢!”白钰彤连忙摇头。 “不敢?哼!连赤云都让他带走了,还有什么不敢!” “我,我只是想借上官的手将宫梓萱除去,本想当她被扣押的时候再拿回赤云,没想到他们一见面她就将赤云给南宫了。”白钰彤全身冷汗地找着蹩脚的借口。 “哼!如果只是诱饵,大可不必拿真货!再说,我不是让你不准动她吗?你不仅害死了她的丫头,还让她喝下离子汤!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男子狠绝的目光紧紧盯着白钰彤,轻柔的声音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不,我没有,我没有” “你还想狡辩!”男子双眼一眯,迅速地欺身向前,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感到蚀心的痛意。 “我真的没有,她的丫头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白钰彤双唇发白,满身冷汗淋漓。 男子冷冷地望着她半响,仿佛是在估量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良久,才稍稍松了松手劲。白钰彤得以稍事喘息。 “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为她神魂颠倒!”白钰彤有些悲从中来。 “即便她的丫头不是你害死的,但让上官辰逸亲手打掉她的孩子,应该是你算计的吧!为此,你不惜与他合作!将赤云送给他!”男子并没有回答白钰彤的话,反而一直对她咄咄相逼。 自知理亏,白钰彤咬着下唇,忍不住战抖起来。她知道面前这个六亲不认的男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而她却做了他最痛恨的事,只怕这次他真的不会再放过她了。 “你应该知道,擅自背叛我的下场,即便你是我的妹妹也不行!更何况,你居然将主意打到宫梓萱的身上。”男子轻声在她耳边说着。 “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白钰彤惊惶间猛然想到一个借口。 “哦?”男子微微眯眼。 “赤云如果不见了,上官定然会怀疑到自己人身上,那我早晚也要被查出,但如果给了南宫,上官就会转移注意力,让他们鹤蚌相争,等两败俱伤了,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 敛下眼眸,男子沉思半响,才又冷冷道:“最好如你所说,如果这次砸了,定然不会轻饶你!” “恩,我知道了哥哥,我不会再出意外了!”白钰彤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隐入黑暗中,随后,白钰彤双脚一软,跪坐在地板上,似哭泣般低低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心意 自将千雪的衣物下葬已经好几天了,我依然每日默默地趴在窗台上凭吊着过去的欢乐时光,也在尝试悄悄埋葬着自己的哀伤。因为我明白,太多的事情不允许我如此的脆弱下去,只有坚强起来,才能为千雪报仇,也只有坚强起来才能让孩子活下去。 “梓萱,都已经过去了。”不知何时,旭尧站到我的背后,为我披上了一件披风。 “我知道。”我望着天空答道。 “你这样望着天,是在寻找走下去的勇气吗?”他的话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旭尧,无论何时,你总会把我的话记在心坎里,真好。”我对他回眸一笑,随即又将目光掉回天空,淡淡道:“天总是那么大,那么大,一眼也望不到边,每次看到天的时候,就觉得心中那些烦心事都会变得如此的渺茫,这样就有了走下去的勇气。所以,我真的好喜欢看天呢。” “哎!但你不能一辈子这样看着天啊!”旭尧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我,放心吧,从明日起,我会将以前那个宫梓萱还给你们的。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你们还想要接收吗?”我朝他淡淡地笑着。 “想,我只想要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旭尧眼底亮晶晶的,闪动着浓浓的笑意。 “那就在纵容我最后一日吧,我想静静地给千雪告别。可以吗?” “恩,我会告诉干爹他们别来打扰的,但你别忘了吃饭。”他温柔地交代着。 那一日,我静静地在窗边坐了一整天,放任回忆在脑海中翻腾,小时候的,长大的,穿越之前的,穿越之后的,遇见千雪时的,看到上官后的,离开凤京的,在战场上的,身份识破前的,身份识破后的一切的一切就像电影般在脑海中一幕幕地奔驰而过,那些以为久远得几近要忘却的回忆,在这个宁静的下午又再次被记起。直至深夜子时,我才在长叹中将着些过往的记忆再次埋葬在心底。 “子时了,新的一天到了,千雪,我不会再为你哀悼,我要快乐的活下去,连同你的份一起。但在此之前,我会让那些害死你的人血债血偿,生不如死。”望着天上那轮有些朦胧的月亮,我微笑着开口自语着。 “千雪的事情交给我和干爹就行,你什么也别想了,只要快乐的生活就好,千雪她一定也是这样希望的。”这时,窗外传来一句有些心疼的话语。 “不,旭尧,我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亲自为千雪报仇的决心,即便是你也不行。” “你是女子,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不想让你参与。” “谁说一定要打打杀杀,让一个人痛苦,杀了他未免太仁慈。” “梓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旭尧有些担忧地说着。 “这是我从那些人手里学来的,当然要用还到他们身上去。旭尧,以前的我太善良了,所以连千雪也没有保护好。从此,我不会让任何人动我最珍视的家人。”我坚决地望向他的眼眸,从中我看到了一丝痛意和心疼。 “这是我的责任,而你只需要快乐的活着就好。” “旭尧,你的心意我懂,我答应你,解决了千雪的事情后我们一家人就去隐居,从此不再问世事,好吗?” 他望着我良久,眼底顿现一丝绝望道:“我的心意你真的懂吗?”他的话字字沉痛地敲在我心底,让我猛然一震,仿佛猜到了什么般木讷地开口:“旭尧,你” “你是我的家人,我的姐姐,我当然要保护好你。”我开口的瞬间,他掩去了眼底的悲伤和绝望,淡然地开口。 我什么也没说,但心底却都明白了,既然不可能,再说出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们渐行渐远,于是,我选择假装什么也不知晓般朝他笑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五十章 起疑 “梓萱,喝汤了!”远远地听闻此话,我立即装死一般迅速转进被中,将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 我从小最怕的就是喝药,那种黑黢黢苦兮兮的玩意总能让我毛骨悚然。还记得小时候不听话,院长总是用一句:“不听话就给你喝药!”来威胁我。自从来到古代,我身子一直都挺争气的,没出啥大毛病,所以也频频躲过喝药的大劫。 但自从被带出王府后,我就与药汤结下了不解之缘,每日三顿药,就像吃饭一般准时。之前卧病在床,我没有反抗的权利,所以认了,但此刻,我已然活蹦乱跳,就连大夫都说是个奇迹,没有问题,但药汤依然没有减少,美其名曰是补药汤,口感却依旧没有比药好多少。 “快起来,多大的人了,还怕喝药!再说这可是补汤!”沉霜一进屋就看我龟缩在榻上一角,有些无奈地将碗放下,使劲拽着我的被褥。 “快放手,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连喝个汤都要磨蹭半天!” “我睡着了!”我有些幼稚地死死拽着被子就是不肯放手。 “你”我的话显然让沉霜哭笑不得,随即又假装板起脸来说:“在不出来,我就去叫旭尧了,让他来伺候你喝药!” 一听这话,我就真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来了,因为如果旭尧来了,我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他一句:“不喝就点穴,直接从嘴了灌进去。”就能将我制服,想当初,我为了躲避喝药,想向他撒娇,下场就是直接被点穴,药从嘴里灌入,苦得我眼泪直流,却不能动弹,最惨的还要连连被呛。 “好姐姐,我真的已经好了,不要再喝那些补药了好不好?”我一出被子,就装出一副可怜样,仿佛是被人扔在路边的可怜小狗一般。 “不行!”对我这副德行早有免疫的沉霜,眼睛眨也不眨地将碗端到我的手中。 看着那碗黑黢黢的东西,我想到了现代那些一粒粒的药丸,心中再次感慨:人啊,真是不知足,以前在现代时,总是挑剔着挑剔那,等来到了古代,才发现以前的生活多美好。 强忍着苦意,我捏着鼻子把补药喝完,碗一放,一粒蜜饯被塞入口中,顿时化解了嘴里的苦味。 “谢谢沉霜姐姐!”我低声委屈地说着。 “也只有你才这样,这么大的人了,就连喝药都还要就着蜜饯,也亏得旭尧宠你都无边了。” 听着沉霜的絮絮叨叨,我心中对旭尧多少有些歉意,想起那晚他的眼神,我只能说句对不起,然后装作如无其事般与他做对姐弟。只是希望某天,他能遇到真的值得自己付出的女子,那时,我会衷心地给他祝福。 “沉霜,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有些头绪了吗?”我打断她的唠叨问道。 她顿时停止手上的活,沉吟半响才有些严肃地低声道:“书瑶,那边有些消息,但还不确定。” “是什么消息,怎么没人告诉我?”我有些急问。 “就是品茗轩的店小二看到了一个人,但由于不是非常确定,所以想先确定后再告诉你的。” “书瑶在落霞阁吗?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帮我叫她来好吗?”听到有线索,无论是否确认,我想知道。 “可是并没有确认” “没关系!我要知道!”我坚决地打断沉霜的话,她看着我眼底的肯定,只能无奈地走出。 半响,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沉稳地踏入我的房内,一见来人,我立即奔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书瑶,我听说有线索了,到底怎么回事?” “哑伯他们正在调查,还没有确定” “我不管,你们什么都不告诉,只说在调查,可我想亲自参与啊!我想亲自揪出那个幕后害死千雪的人!”我打断书瑶的话喊道。 幸许是被我眼底的坚决所撼动,书瑶于是开口道:“品茗轩中的一个伙计在事发前几日看到一名女子进入品茗轩,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白钰彤。” “她?!”我眯着眼沉思着,如果真的是她,我绝对相信,因为她在看我时眼底的嫉恨从来不会掩饰。但在确认之前,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自然也不会想要轻易下结论。 “她去品茗轩做什么?”我疑虑地问道。 “据说,在她去之前还有一人在品茗轩。” “是谁?” “南宫睿渊。” “他?!”我有些不可思议,但回头一想,那晚他拿走那块叫做赤云的玉佩时,仿佛知道我一定会给他送去般。而从上官和他的对话中,我感到那块玉似乎是从上官那里得到的。只是如何在我手上,就不得而知了。 “但没人能确认白钰彤去品茗轩就是见南宫睿渊的。”书瑶实事求是地说着。 “我明白了,让我想想。还要让人仔细去查查看。”直觉告诉我,他们那日定然谋划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但南宫定然参与其中,否则,那日我问他是否参与时,他不会回答我:“不得已”这三个字的。 书瑶和沉霜两人静静离开,独留我一人在房中坐想。我有些无奈地闭上双眼,不敢去探究那三个字背后的意义。 南宫于我终是有些情谊的,而当我逐渐剥情谊开这层华丽的长袍,发现底下渗着龃龉的背叛时,那种挖心的痛在心底蔓延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会面 暮色沉沉的醉染着一室柔华,芳香馥郁的房间,雅致精巧,一看就知道定不是一般女子住的屋子。 一名男子背对着门坐于厅中,手里拿着一杯酒慢慢地喝着,眼底蓄着焦虑和忧伤。猛然听闻门外传来脚步声,男子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又仿若无事般再次喝起酒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名绝艳的女子走入,猛然看到屋中有人,警觉的眼神一沉,待看清那个孤独的背影后,立即进入房中,将门关上。在确认门外没有任何人后,她才急忙开口:“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沉霜,她怎么样?宫旭尧总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我没法去看她。”男子敛下眼中的哀伤,缓缓抬起头,正是南宫睿渊,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压下心中的焦虑淡淡地问道。 “哥哥,到底怎么回事?”沉霜压低声音着急地问着。 “我被人陷害了,不过还好,赤云已经到手。”南宫避重就轻地回答着。 “到底怎么了?书瑶说,有人看到你在品茗轩与白钰彤见面,之后没多久千雪那个丫头就出事了,梓萱也变成这样。” “我听说她的孩子”南宫并没有回答她。 “及时保住了,但因为千雪的死收到的打击太大,一直都在休养中,她发誓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害千雪的人。” “还是保住了!那她知道我见过白钰彤肯定有怀疑我吧?她肯定恨死我了。”南宫自嘲地一笑 沉霜看着南宫,良久才缓缓开口:“哥哥,请你诚实地告诉我,千雪的死与你有关吗?” “没有。” “你为何去见白钰彤,梓萱的事应该与她有关吧?” 南宫眼眸一沉,一抹内疚和担忧浮在眼底,半响他才悠悠开口:“肯定是她没错!是白钰彤来找我的,让我七日后到王府后门带走赤云和梓萱,但没想到却是个陷阱,我被她利用了。” “若真是如此,看来这个白钰彤不简单。”沉霜低声分析着。 “我感觉她不仅仅是是借着上官的手要出去梓萱,还想将我一并除去。我已经派人去查,赤云现在到手,我也打算先回南宫家谋划了,但在离开以前我想知道梓萱到底如何。” “若真不是你做的,我也就放心了。但现在因为有人看到你和白钰彤在一起,恐怕梓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即便千雪的死与你无关,也不能保证与白钰彤是否有关,恐怕梓萱对你”沉霜有些为难地放缓了声音。 “这个我知道,其实,在王府的时候我就想带她走的,但是她拒绝了,当时她的眼神让我看了心慌意乱,仿佛就要永久失去了一般。”南宫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随即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幸好孩子还在,她不至于太过悲伤,只是想要她做回以前那个宫梓萱恐怕是不可能了,任谁都看得到她的心缺了一角。不仅仅是千雪,也是因为上官辰逸。”沉霜缓缓开口,告诉南宫她的消息。 “那个人啊”听到那个伤害梓萱那么深的人的名字,他眼底溢出一抹哀伤随即又被愤恨所湮没。 “哥哥”沉霜欲言又止。 “放心吧,在布置好一切,拿回那个位子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南宫手里的酒杯已经被他捏出一道细痕,杯中的佳酿顺势渗出。 “如果拿回那个位子你会怎么做?”沉霜有些担心。 “我要在战场上取下上官辰逸的人头!” “哥哥,你是说要打仗?!”沉霜听闻他的话,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南宫敛下眼睑,淡问。 “不可!哥哥,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如果我们要那个位子,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得民心者的天下,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毁了百姓的生活。”沉霜义正词严地。 “我是为梓萱报仇罢了。” “你只是在为你自己,你知道梓萱最恨的是什么?” “什么?” “战事!”沉霜坚定的眼神让南宫猛地一顿,良久,压抑着心中的痛淡淡开口道:“这个以后再说。我要走了,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日子见不到你,你要好好保重。” 说完,南宫起身与沉霜擦身而过,沉霜在他身后开口:“梓萱会去瑾麟国。” 南宫脚步猛然一顿,随即跃出窗外。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远走他乡 办好千雪后事没多久,我们便决定离开凤京,只是这次离开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一切的打点都显得繁琐起来。 目前品茗轩交给书瑶打理,她似乎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落霞阁让沉霜负责,她也自有一套方法。因此,每日我都很放心地收拾家当。 自从上次答应旭尧以来,我就再也没有将自己的难过展现在任何人面前,只是,当夜深人静只是,我的心还会疼着,不仅仅是因为千雪,还是因为他。偶尔我依然还会愚蠢地想着他是否知道我的现状,他是否有找过我,他是否知道孩子没有走。但随之而来的恨意瞬间又会将自己埋没,于是,在这样的矛盾挣扎中我开始怨恨自己。 一个多月的打点,一切终于安排妥当,离别在即,人总是会多愁善感一些,沉霜和书瑶几乎天天都往我这跑,有时,沉霜甚至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我,看着看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落下了。 待到终于要走的这一天,我起了个大早,在蒙蒙亮的天色中将自己的小院子从前到后再一次仔细地走了个遍,这一刻我真的深深体会到当初我要烧了王府别庄时干爹的心情,这么久以来的依恋已经让我将这个地方当成了第二个家,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心底就涌动着一股哀伤。 初冬的院景是如此的萧条,感觉就像应了心里的感伤一般,我缓缓伸出手,细细抚摸院中的每一景,眼底盈满依恋和不舍,在心里默默地告别。 突然,身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我不用回头亦知道是谁,于是,急忙收起自己的感伤。我没有说话,直到一件裘皮披风搭在我肩上,才缓缓回头。 “初冬的早晨这么凉,怎么穿这么少出来?”责备的问语中不掩关怀,我朝来人轻轻一笑道:“不冷,真的!” “你现在的身子不是一个人的,就算不冷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旭尧你真像我妈妈!”我调皮地朝他一笑道。 “妈妈?”他疑惑地皱着眉。 “不是,是娘!”我为自己不时蹦出的口误感到抱歉。 “我不是你娘!”旭尧在听到这个答案时,目光沉了沉。 “我知道,你是我弟弟啦!”我刻意强调出我们的关系,却见他嚅动着嘴唇好似要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旭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装作一无所知地问道。 “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干爹他们估计已经在后门等着了。你的行李呢?我去帮你拿。” “在屋里。” 刚说完,旭尧便转身进屋拿走了我唯一的一个小包袱。我有些无奈地默叹口气,跟在他身后想后门走去。 上次离京是去衢州找爹爹,即便是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如此悲伤过,因为终归是要回来的。但这次不同,一旦离开,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因此,门外送行的一干人等都哭成了泪人,就连一向冷情的书瑶也垂着头直抹眼泪。 “梓萱丫头,你记得一定要给我们捎信,知道吗?有空了,我去看看你!”沉霜满脸泪痕地拉着我的手。 “放心吧,我会的!”强压下眼底的酸意,我硬是扯出一抹微笑。 “梓萱,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书瑶也叮咛着。 “我会的。” “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沉霜不放心地交代。 “我知道了,你们别哭了,我们还能见面的啊!如果你们去找我,我一定包吃包住地招待你们的!”我强装轻快地口气说着,但眼底的泪意已经开始包不住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要走了。”干爹将东西都收拾好后,来到我身边提醒着。 “我真的要走了哦!”这句话一出,原本细声嘤咛的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于是,我开玩笑地说了句:“不用这么伤心的!我不是还没死吗!”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出门在外说什么晦气话呢!”沉霜抽噎地数落道。 “沉霜,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我猛然一把抱住她,低声说道。 “恩!”将我轻轻地搂了搂,泪痕滑落在我的衣领。 “书瑶,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放开沉霜,又抱住书瑶。 “知道,你也一样。” “恩!” 当我终于踏入马车的那一刻,眼底的泪水肆意而出,马车缓缓走动,我轻轻掀开帘子,看着她们在车后跟着小跑的身影,我终于嚎啕大哭起来,直到马车越跑越快,她们的身影最终消失,我才放下帘子,窝在马车的一角中痛声哭泣。 “王爷,她走了!”书房中一抹身影尽责地回报着。 “去哪了?”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执笔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不是非常清楚。” “熙影,派人跟着。” “他们的车后有一对人马在暗中护着。” “查得出来吗?” “正在查。” “让人打探他们的落脚处。” “是。” 在熙影离开后片刻,一抹身影闪入书房,上官定定地望着来人,缓缓开口:“修洁,你说我是否真的做错了?” “你要听真话?”修洁一顿,不知如何回答,他是王爷,当然即便错了,也应该是对的,但在此事上,上官确实有些冲动,不像以往的他。 “看你的意思,的确认为我错了。” “你太着急了,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这样对她。” 上官无奈地苦笑道:“事情与她有关,我乱了。”也只有在与自己如此亲密的兄弟面前,上官才会坦诚对宫梓萱的情谊。 “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一切真的就是个陷阱?” 听闻此话,上官一凛,沉默片刻道:“你也如此认为?” “当局者迷,一切都太巧合!你自己想想看吧!”语毕,修洁转身离开,就下上官独自一人沉思,良久,他眼底泛起一阵寒光,沉声道:“熙影!” “是!”熙影立即现身。 “派人细查宫梓萱的事情!” “是!” 随后书房又陷入静谧之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人 旖旎的大厅中歌舞喧哗,宾客微醺,淫言乱语和着娇笑四处散逸,但无论大厅中如何的喧嚣,在落霞阁的西苑中总有一处地方是清净的殿堂。 “他又来了。”书瑶几乎肯定地问着身边的丫鬟。 “是的,瑶姑娘。”丫头尽责地回答道。 “都打点好了吗?” “茶点什么的都奉上了,就等着瑶姑娘了。” 书瑶点点头轻声道:“为我上妆吧。” “姑娘,你说那个男人怎么会如此奇怪?来了这么久从来不说一句话,也从来不以真面目见人。”丫头一面为书瑶上妆,一面问出心底的疑惑。 “那是他的事,对我们而言,来者是客,无论客人要如何,只要没有破坏规矩我们就不能过问。” 其实这也一直是书瑶心底的一个疑惑,自从她在梓萱的安排下来到落霞阁后,她以歌姬的身份在这里重生,只卖艺不卖身,最初每晚都有不同的达官贵人等着听她唱小曲,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位青衣男子每晚都以重金将她包下,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让她见到他的面。而男子也从未与她交谈过半句话。可莫名地,书瑶就觉得这名男子必定是自己所识之人,但这既然是客人的要求,她即使在好奇也不便多加打听。 “姑娘,好了。”在丫头的巧手下,书瑶蒙着面纱,抱着琵琶摇曳地走入碧泉居的大厅内,毫无意外地看见早早就立于两人之间的屏风,于是,轻轻在屏风外坐下,微微一笑道:“楚公子又来。” 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书瑶感知后细细挑了挑弦,顿时如珠如玉的脆响飘逸而出,随即,醉人的琴音起伏跌宕,在屋中绕梁不绝。 依照惯例,书瑶为客人弹上三首曲子便可依照喜好决定是否要继续下去,这名男子每日到访,也没有打破这样的规矩,如果遇到书瑶兴致好时,自是为他多献上几曲,如果遇到书瑶心绪不佳,他仿佛早就有所感知般,在听完三首曲子后自动离席。 近一段时日,因为千雪的死,让书瑶一直没有兴致,直至今日,梓萱的离开,更让她感到又失去了一个朋友一般。自觉男子定然会如以往一般离开,因此三首曲子弹毕,她起身抱起琴向内室走去。但此时身后却传来低沉醉人的嗓音:“瑶姑娘,可以再为在下弹一首《凤求凰》吗?” 瞬间,书瑶猛地一震愣在原地,并不是因为男子开口,而是因为那个熟悉的嗓音仿佛投入湖中的巨石般顿时让她心中五味翻杂,乱了心绪。 缓缓转过身,书瑶怔怔地望着从屏风后慢慢走出的身影,心底说不出是期盼还是悲哀。 “原来是你!”终于看清这个几个月来都一直隐于屏风后的身影,书瑶默叹一口气,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心酸。 “书瑶,你瘦了。”男子压抑着满腔的激*情,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上她的面庞,书瑶轻轻地侧头,躲开他的碰触,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沉痛的悲哀,缓缓收回举在空中的手,微微一笑道:“这些年你还好吗?” “谈不上好与坏,至少我还活着。”书瑶沉声道。 “你还在怨我是吗?”男子苦笑。 “都这么多年的事了,没有什么好怨的。楚公子也别挂在心上。书瑶要休息了,楚公子请便吧!” 话毕,书瑶转身就要进入内室,男子立即伸手想要留住她,却见她一个翻腕,轻松地挣开他的手,冷声道:“请楚公子自重!” 男子有些愕然,随即稍稍苦笑道:“书瑶,没想到你变了这么多,就连武功都如此之高。” “这是生存下去的王道。”书瑶淡淡地说道,但这句话敲在男子心上,让他更加心酸。 “书瑶,如果当年” “没有如果,当年的事情早已过去,请楚公子忘了吧,也别再到书瑶这个小小的碧泉居来了。”书瑶冷声打断他的话,随即转身入内,留下男子一人在厅中,良久,男子从嘴中溢出一声长叹,眼底蓄满着悔意缓缓转身离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往事(1) 听到男子离去的脚步声,书瑶自认早已为情干涸的双眼竟留下两行清泪。她推开窗户,抬头望着空中的皓月,思绪沉沉地陷入当年。 清灵的乐曲响彻山间,婉转动听,悠游绵长,宛若落入人间的天籁。一曲毕,低沉的嗓音随之传来:“书瑶,你这首《凤求凰》恐怕是天下无人能及了。” “这是你最喜欢的曲子,我当然要弹得很好。”女子朝身边的男子娇羞地一笑。 “你总是这么仔细记住我所有的喜好,你让我如何回报你呢!”男子感慨一句,眼底溢出浓浓的爱意深深地望着女子。 “炎彬,你说我们能白头到老吗?”无人的山顶上依偎着这对男女,在夕辉的照耀中留下长长的倩影,女子望向天边沉沉下坠的壮丽的夕阳,甜甜地问着。 “当然会,因为我楚炎彬今生非碧书瑶不娶,我要用我的后半生来照顾你一辈子!”男子淡笑道。 “一辈子啊!如果可以,我真想与你当一对最平凡的夫妻呢!”女子感慨着。 “好啊,等我们成亲了就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在家织布绣花教孩子,我就在外面做点小本生意养活一家子。你说好不好?”男子为她编排着一个未来,却没有看到女子在听闻此话时眼底闪过的浓浓的忧伤。 “但我们不会有这样的以后是吗?” “不会的,我们会有这样的以后,书瑶,你什么也别想了,只要乖乖地等着我娶你就好。”男子安慰道。 “可是老夫人不会允许我嫁给你的,你是楚家堡的二少爷,而我只是一个比丫鬟还不如的寄人篱下的小孤女,她怎么会同意?”深知楚家老太太注重门第的观念,书瑶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如果她不同意,我就离开楚家堡,带着你浪迹天涯,你愿意吗?”年少轻狂的楚炎彬双眼含情脉脉地许下誓言。殊不知这个誓言再也无法实现。 书瑶拉回记忆,轻叹一口气,将窗户合上,漫步到梳妆台前,轻轻将面纱拉下,望着镜中那张堪称狰狞的面容,书瑶颤抖着手轻轻地拂过,心底涌起强烈的自卑和曾经的不堪。 曾经她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花容月貌,娇柔的声音宛若天籁一般,虽是孤女,但她却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娇弱且害羞。 还记得第一次到楚家堡那日,她不过13岁,跨入楚家堡的大门,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领她进门的管家尽责地将她带入大厅,一名雍容威仪的老妇人端坐在厅中。她想起娘亲去世前的交代,直觉认为这就是她姥姥的妹妹,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于是,开心地跑到老妇人面前甜甜地叫着:“舅姥姥。”却没想到迎接她的不是亲人的关怀,而是势利的丑恶。 “谁是你舅姥姥,别没事乱攀亲。如果不是看着你娘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也不会让你住进楚家堡。你叫什么名字?”老妇人嫌恶地瞥了她一眼问道。 “碧书瑶。”她怯怯地回答,眼底的委屈掩饰不住。 “你给我记好了,我楚家堡从来不收容无用的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楚家堡的丫头,你要叫我老夫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书瑶垂着头眼泪顺势流下,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个地方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每个夜深人静之时,她总会躲在某个角落独舔舐一天的委屈,默默地垂泪,但却不能选择离开,因为她早就没有任何家人了,一旦离开将不知道如何生存下去。 这样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彻底地打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往事(2) 犹记得那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书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下人房中,却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挪了位子,原本属于自己的床位上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梅姐,您睡错位子了。”书瑶看清躺在她位子上的人,瑟缩了一下后怯怯地来到她身边小声开口道。 “你确定这不是我的位子吗?”梅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唇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个梅姐在楚家堡多年,而且又是老夫人贴身丫鬟的亲戚,所以在堡中一向作威作福,没人敢说她不是。这点书瑶自是明白,于是,胆怯地后退了一步,向四周望去,试图寻找一个依靠,却冷心地发现周围的人不是带着同情看着她,就在装聋作哑地睡觉,更甚地还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顿时压抑心底的委屈酸涩奔泻而出,她抱着自己的东西转身跑出房间,跌跌撞撞地来到后花园的一片假山中悲声痛哭,却因为担心会被人撞见而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强烈的悲伤让她忽视了在她背后正在接近的脚步声,直到一张手绢递上,书瑶才惊惶起身,两眼茫然且害怕地瞪着眼前的人,但却在瞬间跌入了一潭深渊。眼前的男子眼底闪现着柔意,微微笑着对她说道:“书瑶,是吗?原来你就是我那个小表妹啊!” “我,我”书瑶没有结果他手中的手绢,只是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开口,听到他的话,她立即就明白了他的身份楚家堡的少爷,只是不知是哪位。 “我是楚炎彬。”仿佛看出她的困顿,楚炎彬淡笑着开口。 “二少爷。”书瑶扶了个礼,低下头稍稍向后退了半步,因此并没看到楚炎彬眼底闪过的不悦。 “你不是丫头,你是楚家堡的小姐,如果不介意就叫我一声哥哥吧!” 听闻此话,书瑶惊得抬起了头,泪珠依然晶莹剔透地挂在眼帘上闪烁。楚炎彬心底微微一震,轻柔地抬起手缓缓擦掉她的泪珠。 从未与任何男子如此近的接触过,书瑶顿时怔住,双颊羞得通红,心底涌起一股不知名的雀跃和期待,但更多的是自卑。于是,她掩下心底的哀伤退离他的触碰。 “二少爷” “叫炎彬哥哥!”楚炎彬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是我的表妹,自当是楚家堡的小姐。” “但老夫人” “奶奶那边我自会去说。不能让外人觉得我们楚家堡如此绝情,让自家亲戚做下人的工作。” “谢谢。”书瑶低下头道谢,心底却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像少了一块般难过,原来他也仅仅是因为楚家堡的名声着想的。 “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不介意就叫声哥哥吧!” “炎彬哥哥”书瑶低头小声叫道,却没发现楚炎彬眼底一闪而逝的欣喜。 “今夜我让人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吧!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委屈的事,记得来找我,千万别再一个人躲起来了哭了。明白了吗?” “恩!”书瑶抬头,几乎醉倒在那抹温柔中,于是娇羞地瞥开双眼,轻轻哼了一声。 不知楚炎彬与老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从那晚开始,她成了楚家堡的表小姐,虽然日子在老夫人的打压下依旧不好过,但却比以前幸福很多,至少吃得饱,穿得暖,也有地方睡觉。 日子一天天的飞逝,她和楚炎彬逐渐被那丝若有似无的心线所缠绕,她的眼底掩不去爱慕,他的心底遮不住爱恋,但当两人决定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时,却遭到了老夫人的无情反对,理由自然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孤女怎么能成为楚家堡的二夫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访客 “瑶姑娘,外面有位公子求见。”丫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拉回了书瑶的回忆。 她长叹一声道:“就说我累了,想要休息,不见客。” “瑶姑娘,那位公子说如果你不想见他便给你看一封信。” 书瑶微微皱了皱眉头,重新拿起面纱将脸遮住,轻轻地开了门,从丫头手上接过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仅有短短一行字“书瑶,有事相求,望能相见。楚修洁。” 看到署名,书瑶轻叹一声,对这个曾经的三哥,她多少是有些念旧情的,当初在老夫人的极力反对下,他总是帮着自己与楚炎彬偷偷相见。 “带他进来吧!”书瑶低头理了理着装,轻轻地在桌边坐下。 “书瑶,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来人不拘小节地坐在她的对面,接过她为他倒的茶,看到面前的女子淡笑道。 “是啊,命大所以没有死。”书瑶自嘲道。 “你还在怨恨当年奶奶的做法是吗?”楚修洁眼底黯然。 “三哥,那早已是当年的事情了。” “那为何不回楚家堡?” “只是觉得有些事必须去面对,有些人也必须去忘却罢了。” “书瑶,你变了。” “如果经历了一次生死还能一如往昔,那我就真是愚蠢了。” 楚修洁盯着书瑶看了良久,长叹一声道:“你知道吗?自从以为你死了以后,我二哥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之后调查清楚所有的事都是奶奶一手安排的,而你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时,我二哥发狂般砍掉了堡内所有的树,恨得几乎想要奶奶的命。但他最痛恨的是自己,因为对你的不信任让他彻底地失去了你。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楚家堡二少彻底地消失了。而江湖上多了一个自我放逐犹如行尸走肉般生活的浪人。也多亏了你当年那句‘好好活下去’,才让我二哥没有自我了断,但却整日沉浸在酒坛子中,麻痹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原谅过奶奶,更没有一天原谅过自己,就连奶奶仙逝他都没回来看上一眼。这次知道你没有死的消息,他仿佛活过来一般,所以,书瑶,我指望你能重新接受他,但我希望你能对他稍微仁慈一些,别再次将他推入绝望的深渊了,好吗?” “这就是你说的要求我的事?” “是!”楚修洁期待的双眼望着书瑶。 “已经成为往事的事情何必要再重提?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们知道我没死,就够了,以后他也不用再如此愧疚。”书瑶听闻心底抽痛着,她当然知道他的痛苦,但她又何尝不是在煎熬,因为害怕了,所以望而怯步。 “如果可以,我也不用再来求你了。”楚修洁当然听懂她的话外音,无奈地苦笑道:“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个每晚来此的男人是谁了吧!他为了你不惜重金将你包下,却从来不肯以正面目见你,就怕你会因为看到他而将他推得更远。自从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后,他就滴酒不沾,每日只想着来看看你。我本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但谁知他今晚从你这里离去后竟然找我出去喝酒,直至烂醉,我才从他模糊的话中得知你已经将他拒之门外。我不希望再看到那个自我放逐的二哥了,所以不得已才来求你,希望你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劝劝他,即便不能接受,至少也别将他推离好吗?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我不知道,我需要再想想。”书瑶的心因为楚修洁的一番话而动摇了,慌乱的心泄露着她还在乎的事实。 “好,他现在住在这个地方,如果你答应了,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楚修洁自然明白她心底的挣扎,体贴地为她留下了思考的时间,拿起桌上的笔迅速地写下一个地方后,转身离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沉重的回忆 今夜太多的意外袭击而来,让书瑶似乎有些疲于应对,那些本以为埋葬了的曾经又一次鲜明地浮现在眼前。 “起来,你为何如此对我!”男子双眼血红,眼底尽是不敢置信以及悲愤,他一把抓起正在榻上酣睡的女子的手,使劲地摇着。 “疼”嘤咛中,女子缓缓睁开眼,迎接她的竟然是翻天覆地的人生。 夜幕早已挂起,风雨交加,门外一道犀利的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屋里,迷蒙间,女子一眼望去,室内充满着家丁,他们眼底不掩鄙夷,一名老夫人面带冷笑地看着她,而那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正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炎彬哥哥,我,我怎么了?”女子似乎还未清醒。 “哼!你怎么了,这要问你!为何如此对我!”在楚炎彬的咆哮中,书瑶终于开始看清事实,她全身不知为何仅仅只有一件肚兜,楚炎彬杀人般的厉眸让她开始感到心寒,再望向一旁脖子上被楚修洁加上一把剑的陌生男人,书瑶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因此更加胆寒。 “我,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炎彬哥哥,你要相信我!”书瑶仓惶地望向楚炎彬,眼泪顺着双颊留下。 “要怎么相信你!好一个外表清纯,骨子里却如此淫*荡的妖女,都已经捉奸在床了还要怎么狡辩!”一旁幸灾乐祸的老夫人讽刺地开口,也正是这句话,更加刺激了楚炎彬。 “这就是你说的要等我?这就是你说的爱我?”声声责问在书瑶心底猛烈的敲击着,但她却苦得说不出。 “相信我,真的,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是被人害的”书瑶只能喃喃地念叨着这两句。 “还说没有,你休想狡辩,被人害?哼!难不成是这男人强要的你?我们楚家堡如此森严,如果不是你这个男人如何会到你榻上?”老夫人一句话顶的书瑶哑口无言。 “你到底是谁,你说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书瑶愤懑地朝着陌生男子喊道。 但那陌生男人竟然说:“书瑶,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在楚家二少爷身上大捞一笔就双宿双飞的吗?现在事情败露,你居然想要与我撇清关系!” 听到那男人的话,书瑶被震得目瞪口呆,她的沉默在楚炎彬看来就是默认了。于是心冷道:“你这样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想要看到,你让我觉得恶心。滚,从此离开楚家堡!” “你真的不相信我?”书瑶绝望地望着这个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男人,没想到他们彼此的信任是如此的浅薄,一夕之间竟能殆尽。 “滚!”楚炎彬将她狠狠地退开。 在听到这个字的同时,书瑶听到自己的心碎一地的声音,她悲哀地低笑着,缓缓地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最后再深深地望了楚炎彬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大门,随即朝着后山狂奔而去。 书瑶悲愤绝望地跑到他们常常幽会的崖边,想到楚炎彬决绝的眼神,想到自己遭人陷害,也许早已清白不保,想到自己此生注定与他无缘,她生无可恋。望着一旁黢黑不见底的山崖,书瑶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一种超然的解脱袭上心头,她缓缓朝崖边走去。 “书瑶!回来!别过去!” 惊惶地叫喊在身后传来,书瑶猛地一震,转身望着那个不知为何又追寻而来的男人,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她的笑颜在闪电下显得更加绝望和坚决,她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在最后还能见上你一面真好!” “不”楚炎彬心底猛烈地抽痛着。 “书瑶,事情我和大哥会调查清楚的,你别做傻事,快回来!”随后赶到的楚烨磊和楚修洁都焦心地望着站在崖边的她。 而书瑶仅是微笑着对大家说了句:“保重!”在一道闪电劈下的当口迅速向后倒去。 楚炎彬猛地扑身而上,却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角。“好好活下去”夜空中回荡着她最后的话语。 “不”楚炎彬撕心裂肺地嘶喊,如果不是楚烨磊和楚修洁在一旁拉住,恐怕也已经跟在跳下山崖。 书瑶猛地甩甩头,想要将那段沉痛的过往丢弃,如果当初不是被师父所救,并且习得一身武艺,恐怕现在世上早已没有碧书瑶这个人了。 长叹一声,书瑶将纸条牢牢捏在手中挣扎着,犹豫着,本想将纸条丢弃,却又迟迟出不了手,最终再次将它展开,看了看上面所写的地方,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将纸条放在梳妆台上后熄灭了房里的烛火休息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路上 离开凤京,马车载着我们悠悠晃晃了将近半个月,我掀开窗帘看着路边的风景慢慢地向后退着,仿佛画一般一幅接着一幅地换。天空阴霾得过分,冷风像刀子似地“嗖嗖”地割在脸上。我打了个冷颤,立即放下帘子窝回温暖的马车中。 自从有了上次带我坐马车的经历,这次旭尧早早就将马车弄得往死里舒服,看着四周随便坐坐就能陷下去的软垫,我就开心地往旁边一倒。 我的自娱自乐显然是惊动了正在闭眼休息的两人。只见干爹稍稍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后道:“旭尧,你真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她怕硬。”旭尧淡淡一笑回答。 “怕硬就这么迁就她?恐怕连皇上的马车都没如此舒服吧!要我说就应该把她直接扔到硬板马车里!”干爹满脸不敢苟同。 “干爹做到你这份上,你还真敢说啊!”我终于听不下去了,当着我这个当事人居然大谈如何虐待我。 “你这丫头越宠越过分,所以,最好就是一开始就让你尝尝苦头,先苦后甜才是好的育人方法。”干爹淡淡瞥了我一眼,义正词严地说道。 “旭尧,孩子生下来以后就给你这个舅舅抱就好了。”我躺在车中一角,不咸不淡地抛出一句。 “什么意思!”一听我这话,干爹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我们教导思想不同!” 在我抛了这么一句话后,干爹瞪着眼睛,嘴角抽搐半响,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几声闷笑夹着无奈地叹息从一旁传来:“梓萱,别气干爹了,他也是为你好!” “哪有啊!他那样怎么能叫对我好呢!居然让我睡在硬板马车里呢!”我小声嘟囔着,斜着眼偷窥见干爹的下颚在颤抖,于是,我有些良心发现地细声说道:“好吧,等孩子生下来了,给你抱一会好了!” 然后,就见干爹的脸刷地一下黑了半边,深吸一口气,他老人家终于决定起身到外面的驾车处吹冷风。 不久,车门外传来清晰地对话。 “宫主,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 “我这把老骨头还扛得住这点风,但已经扛不住里面的某个人了,再呆下去,恐怕命都要短上几年。” 随即一声重重的冷哼传入,旭尧有些无奈又有些责备地看着我,让我只能内疚地低下头。 良久,我把头埋入软垫间,悻悻地小声说道:“干爹,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的。” 声音虽小,但我确定他老人家是听清楚。因为不到片刻,他老人家就窝回了马车内。 看着干爹那张不甚好看的面容,我心里小小内疚了一把,于是,“嘿嘿”干笑两声挤到他身边,有些撒娇道:“干爹,你知道我最敬佩你哪一点吗?” 听闻我敬佩他老人家,干爹嘴角微微一勾,悄悄地瞥了我一眼,但硬是装作如无其事。 于是,我得意地一笑,开始给他老人家挖坑般说道:“我最敬佩干爹的胸怀了,什么都不计较,尤其是跟小辈,即使生气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吧,干爹?” “你!”我一句话就让干爹有话说不得,怔怔地望着我,好半响,估计那股气顺过来后,才深吸一口气,靠在车厢内闭上眼睛,不再看我。 我抬头对上旭尧不敢苟同的眼神,抱歉地伸伸舌头,于是,小声地问出一直在心底盘旋的问题:“干爹,路上就我们三人和柏见吗?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太过安静了?” 干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句话也不说。 “干爹生气了吗?不说心胸很宽广的?”我凑近干爹,看到他脸上的肌肉有细微的抽*动。 “有你在怎么会太安静?”旭尧有些无奈地在一旁笑答。 “不是这个安静!一般出门行走,多是山路,怎么着也得有一些山贼大劫才是吧?我们这一路走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难道你希望有山贼?”旭尧惊讶于我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脑子。 “也不是,总觉得没有经历过”自知自己的想法奇怪,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其实,着些都是小说电视看多的后果,山林中没有蹦出几个人来实在是太奇怪。 “后面有人。”干爹终于受不了,冷冷开口。 “多少?”我急切地问道。 “四十人。” “我就知道!”其实早在一出城门我就怀疑暗中必定有人。 终于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说些奇怪的话,我安静地坐于车中,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以至于没有看见旭尧与干爹相互交换了一个无奈又担心的眼神。

第一百五十九章 线索 清幽素雅的小院人去楼空,但却依旧寻得到曾经这在此地的人儿的痕迹。自从宫梓萱离开后,探梅居又成了所有人的禁地,但每日上官辰逸总会到这里来呆上一段时间。 最初他总是无意识地走到探梅居,当他望着小院中的那些景色,脑海中总是会浮现那个把他平静的心扰乱的女子。之后,每日到探梅居竟成了他的习惯。 上官辰逸仰躺在院中树下的软榻上,半眯着眼透过树缝望着湛蓝的天,梓萱发间的馨香似乎还未至软榻上散去,久久在他鼻尖萦绕着。 这一刻,他猛烈地思念着那个女人,想着她的聪颖,想着她的倔强,想着她的不甘,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但却被随之而来的冷意所冻结,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叫做南宫睿渊的男人。 人前他依旧还是那个邪佞得让人琢磨不透的逸王爷,谈笑间轻松将人置于死地。但只有在他自己独处的这一刻,他才能将自己的深切的妒恨表露无遗,是的,他深深地嫉妒着南宫,无论梓萱是否真的背叛了他,只要想到她与南宫有关系,都让他心底煎熬着。 也正是这样猛烈的情感,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在乎那个叫宫梓萱的女人,在乎到想不顾一切地将她绑回身边,但他明白,在一切计划好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以那个女人的倔强,她必然不会再想与他见面了,每每想到此,上官就感到一股无奈和一丝悔意。 “王爷,熙影求见。”院门外突然响起熙影的求见声。上官轻轻蹙了蹙眉,这个院落自从梓萱离开后就连熙影也不能再轻易进入,他将这个地方的回忆保护得很好,除非必要,否则没有任何人敢来打扰。 他收起脸上温柔的笑意,袒露一贯的面具,轻轻从软榻上起身,来到院外,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熙影道:“什么事?” “宫姑娘有消息了。” “说!”虽然急切知道她的现状,但他仍然在下属面前压抑着自己。自从上次梓萱离开后,他便派人跟在后面,本想一路都知道她的状况,但没想到竟然有众多高手在暗中护着她,也因此派去的人总被阻挠,让他在梓萱出城没多久就失去了她的消息。 “回王爷,因为对方多次阻挠,我们也只打听到宫姑娘已经到了清风镇,一路上被照顾得很好。” “那些人的来头都查清楚了吗?”提到那些人,上官辰逸微微眯了眯双眼,他不得不承认那些人确实都是高手,而且还很神秘,竟然能让暗影门查无所出,他心下稍稍紧了紧,一股不安在悄悄流淌着。 “请王爷恕罪,还没有查出,但能从他们的招式中确定是瑾麟国的人。” “瑾麟国?”上官感到有些讶异,他不明白梓萱如何会认识瑾麟国的人,更何况瑾麟国现在与凤玥王朝正出于交战期。而她的身份又是那么的敏感,凤玥王朝宫将军的女儿。 “是的,还有一事想要回禀王爷。” “说!” “如果属下没有判断错,宫姑娘行走的方向正是瑾麟国。” 上官心底在震动,但面上却风轻云淡地笑着,他不敢猜想她到瑾麟国去的目的,这么多高手护卫,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叛国通敌地猜想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随之被抹杀,如果当真如此,她不会不顾仍在朝中的父亲。 “派人去查,一定要查出她此行的目的,以及那些人的身份。” “是!” “熙影,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王爷,有人透露说在品茗轩曾看到过南宫睿渊,而且还看到一个疑似白夫人的女子,但对方也不能确认,所以还在调查中。” “白钰彤?”一丝狠佞在他眼底闪过,如果是她那不无可能,因为她之前对梓萱的一些做法他一直有所耳闻。但她毕竟一介弱女子,如何得知赤云的事,又如何得到赤云呢。想到此,上官眼底有闪过一丝疑惑。 “派人去查查她!”白钰彤是别人送给他的姬妾,当初进门时曾让人查过,背景单纯,可依此时的状况来看,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白钰彤,上官不得不要重新审视她到底是谁了。 “是!” 熙影领命离开,上官回头看了一眼清幽的小院也转身快步离开。

第一百六十章 堆雪人 一路颠簸,我倒是被一直无度地宠溺着,幸许是怀孕的缘故,感觉自己变得敏感起来,有时甚至会提些莫名的要求,无理取闹更是家常便饭,但旭尧一直都让着我,即便是干爹,虽然嘴上说着不理我,但却总在不经意间迁就着我。这样被家人捧在手心中,感觉自己好似真的拥有了全世界般,这样的幸福是我从前连想也不敢去想的。于是,我沉浸在这样的幸福中迎来了第一个冬。 坐在马车中我稍稍掀开窗帘,惊奇地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居然飘起了纷飞的小雪,雪虽不大,却纷纷扬扬,好似漫天的细沙一般。我惊喜的大叫道:“下雪啦!” “恩!”干爹坐在马车中抬眼望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个从来没见过雪的人似的。 “旭尧,你看到没,真的是雪啊!”虽然我曾在北方呆过几年,这雪景对我而言并不陌生,但却由于各种原因而迟迟没有痛痛快快地在雪地中玩一场,因此这也成了我的遗憾。而现在,我心底估量着,以旭尧他们对我的放任,应该会让我完成那个心愿吧。 “呵呵,你这么喜欢下雪吗?”旭尧看我难得如此兴奋,自然不会扫兴,于是无声地挪到我身后为我轻轻掀开帘子,让我看个够。 “喜欢,喜欢,以前都是在电视里见过别人打雪仗堆雪人,我还从来没自己尝试过呢!”一个激动过头的后果就是口无遮拦。 “店室?那是什么地方?凤京每年都有下雪不是吗?”旭尧满脸疑惑地望着我。 看着他不解的神情,我不禁暗自吐了吐舌头大言不惭地解释道:“店室就是个很小的画坊,我曾想去那里学画的,里面有很多不同的画,我就在里面见过一副众人在雪中玩闹的图。你知道啊,当大家闺秀就是麻烦,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到冬天,爹爹总是把我关在家里,所以即便是下雪,我最多也只有远观的份。” “你确定大家闺秀是在说你吗?”一旁默不作声地干爹终于忍受不了开了口,一开口就在拆我的台。 “难道我不是吗?”我不甘地抬头挺胸望着干爹。 “这里都是自家人,别装了啊!你这祖宗想要出去,谁能拦着你呢!连妓院都畅通无阻了,还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干爹一句话就让我恨的牙痒痒。 “我,我不一样!”我还想着狡辩,却不知如何说起,难道要告诉他们此人非彼人? “呵呵”旭尧传来低笑声,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对着干爹道:“干爹,你就别与她杠上了,小心她那天心情不佳倒霉的可是您啊!” “宫旭尧”他这句明劝暗贬的话一出口,就让我恨得牙痒痒,心底不禁感慨,果然是我调教出来的啊! “你想堆雪人?” “恩!恩!”我瞪着一双祈望的眼睛看着他,他淡淡瞥过头沉思良久后道:“好吧!” “旭尧,你别这么惯着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孩子都有了,还是这么劣性难改,玩心不收怎么成!”干爹看不下去地沉声提醒着旭尧我是一个孕妇的事实。 “干爹,上次我烧别庄时似乎感觉还没怎么过瘾呢。您老的住处可比别庄气派?”眼见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余光微微瞥见旭尧有些动摇的神情,我心底在磨牙。话一出口,就收效甚好,只见干爹瞪了双眼睛愤愤地看着我,嘴角一抽一抽的。 “你先把手套带上,我出去一会就回来。”旭尧朝我微微一笑,把我发明的手套递过来,随即便转身出了车厢,细心地没让一丝冷风灌入就迅速地合上车门。 见此,我心底喜滋滋的,以为带了手套就能去玩了,于是心甘情愿地坐在马车中等待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雪人要怎么搭,雪仗要如何打了。 想当初在大学那几年,虽然年年都大学纷飞,但我却真的没有一次痛快地玩过。犹记得,到北方看到的第一场雪,我兴奋地拉着室友的手跑到操场上直嚷着打雪仗,结果只换来她的一记白眼,于是,我只能愣愣地坐在雪地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待到第二场雪来临,我依然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嚷着要去堆雪人,结果,动手的满学校只有我一人,当路过的同学满眼讪笑地问她:“她是你朋友吗?”时,她居然回答:“我不认识。”等到第三场雪的时候,她学乖了,彻底地在我视线内消失。 由于一个人玩雪太像傻子,所以,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伟大的梦想。直至今日,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按照以往的估计,旭尧应该是去帮我看看什么地方安全又能尽兴,于是,我更加兴奋地等待着旭尧的归来。 终于,我听到车门外的响动,双眼立即放光般紧紧盯着那扇门,引颈相盼。当它终于开合过后,我无言以对地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总是巨大的。 “手套带好了吗?拿着玩玩吧!”旭尧见我已将手套带好,于是放心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我。 “这,是,什么?”我目瞪口呆地望着手上那个两团雪球叠在一起的东西,心底期盼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雪人啊!你不是想要雪人吗?这个你拿着玩一会吧,但别让雪水渗到手上去了。” 他的话让我跛感无力,望着手上那两个团,我面部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直到“雪人”化成了水,将手套湿了个透,我才开始在心底哀唱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狐裘 雪花越飘越大,不多时便将大地盖上了厚厚的银装,掀开帘子,眺望远处,跛有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势。 一路走走闹闹终于在将近傍晚时分到达了一座小村子,举目望去,这座掩埋在大雪中的小山村隐隐透着宁静祥和,这是我所向往的生活。随着马车的前行,我掀开帘子看着村中的安详,轻轻感慨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在这样的小山村隐居多好啊!” “等事情解决了,我就带着你和孩子来隐居。”旭尧的柔和的声音低低从一旁传来,我不禁回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却也感到无尽愧疚,因为我将注定欠他这一生。 “嗙嗙”车门上响起一阵有序的轻敲,随即柏见的声音传来:“宫主,您要的东西已经拿来了。” “放在门口。”干爹听到这话,原本一脸木然的容颜瞬间揉了丝笑意,随后交代后,便像旭尧使了个眼色。只见旭尧面带微笑地开门取入一个不小的包袱。看到他们的表情,再看到这个包袱,我那点好奇的心思不禁开始在心中发酵。 “什么东西?”我两眼放光地紧盯着旭尧手中的包袱。 “好东西。”干爹朝我神秘一笑,怀里抱着那包袱,也不打开。 “什么好东西?”一听是好东西,我就开始坐不住了,不禁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包袱打开后会是金银财宝还是美食饕餮。 “不告诉你!”干爹见我一脸馋相,黑心地吊我胃口,见他那副仿佛终于能将我一军的得意洋洋的模样,我眯了眯眼,随即朝车里一倒,满眼暧昧地道:“干爹,我没想到你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什么心思?”见我模样,干爹立即警惕起来,我不禁在心里感叹:干爹有今天,我也真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什么心思真要我说清楚吗?”我戏谑地朝干爹挤挤眼。 “什么?你可别乱说!”干爹警告道。 “我哪有乱说!干爹,您就承认吧,这种事情也很正常是不是?皇帝一大把年纪了,贵妃美人还不是天天抱?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你怀里那些好东西?不过干爹啊,千万别怪你女儿我太多嘴啊!我也是为您老身体着想,即便是喝了药,也得悠着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体力大不如前啊!”我话音刚落,便听见车门外面传来细细的抽气声以及实在不明显的低笑声。 “你!你!谁说我老了!我体力好着呢!”干爹听到我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嘴角不停地抽动着,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哦!难不成干爹已经尝试过了?” “你自己看!我要去透透气!”干爹使劲将包袱扔到我怀里,转身就要出去,于是,我赶紧在他背后补上一句:“干爹,千万别让我对你大度的胸怀感到失望啊!” 随即,干爹脚步一顿,我仿佛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你啊!干吗总跟干爹斗气?”旭尧有些无奈地低笑道。 “日子太无聊了,柏见又死都不肯进来,你又太不好玩了,所以只剩下干爹能给我玩了啊!”我大言不惭地话才一出口,就听到车门外“咚”的一声响,好似什么东西倒了一般。 “快看看吧!喜欢吗?”旭尧无奈地叹口气,决定不与我纠缠下去,于是让我打开那个包袱。 听他这么说,这包里的东西似乎是给我的,于是,我急忙动手打开,望着映入眼帘的东西,我顿时目瞪口呆。那是一件叠好的狐裘披风,雪白的狐毛柔软细腻,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衣服,即便是在现代,那些价值上万的皮草都及不上这件披风的万分之一。 “果然是雪狐皮,这等上好的雪狐皮裘披风恐怕也只有皇上才能拥有了。”旭尧满意地说着。 “这,这,是给我的吗?”我有些不敢置信。以前在学校时总是欣羡着那些穿着皮草的摩登女郎,心底暗暗发誓,等某天飞黄腾达了一定也要狠下心给自己买一件,待到自己正的有那个能力去买这么一件皮草时,却可悲的发现,我所在的地方冬天就连大衣都不用穿,何况是皮草。 “干爹特意给你找来的,试试看!”旭尧见我久久不动手,于是将狐裘拿起在我面前抖开,望着那件做工精美的披风,我不禁为现代人感到汗颜。整件披风找不着一丝接缝,雪白的绒毛细密柔软,光泽亮丽,领子好似一张荷叶般竖起,在寒风中正好能护住脸庞和耳朵。 我轻柔地将狐裘穿在身上,温暖瞬间将我包围,看似厚重的狐裘在身上竟然意外的感到轻盈。看着几乎及地的狐裘,我顿时明白了,这件衣服是为量身定做的,恐怕是花了不小的功夫吧!想到这是干爹特意为我所作,心底一股暖流淌过,原来这就是父爱啊! “干爹,谢谢!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我有些哽咽地对着车门道谢,眼底变得有些红润,我将其归咎于怀孕后遗症。 虽然干爹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在笑,这一刻,我忘却了我曾经是个孤儿,忘却了我曾经是个现代人,忘却了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更加忘却了他在我心中留下的情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谜团 凤京幽暗的空中纷纷扬扬地飘着鹅毛大雪,路上行人匆匆,都加快了脚步往家赶,唯有欢快的孩童笑声在雪天中回荡。这样大的雪,是孩子的殿堂,男孩子们相互追逐着打闹,女孩子大多只能被允许在一旁观望,顶多就是堆个不起眼的雪人,而一般大户人家的孩子则被关在房中取暖,艳羡地望着其他玩的热火朝天的同伴。 大雪漫天纷扬了一整天,傍晚时分,上官终于从最后一本公文折中抬首,轻轻搁下手中的笔,他将披在肩上的披风拉了拉,走到窗前,缓缓推开窗户,顿时,寒烈的冷风撞了他满怀。他慢慢闭上双眼,双手轻缚在背后,体会着这一冬的冷意。 良久,他再次睁开双眼,望向一院萧条,心中浮现出那张属下传递而来的纸条:宫姑娘一切良好,因为路上不时玩雪,导致脚程较慢。 玩雪呵!上官心底泛起一阵笑意,知道她爱玩爱计较的性格,不难想象她定然在这样的大雪中玩得像个孩子似地。于是,上官眼底浮起一丝柔情,嘴角的笑意更显加明显。 愈加忍耐不住想要再见她一面的冲动,上官心底悄悄计量着,有些事情幸许要提前进行了,当下心中便有了计划。 即便是心中有所想,上官依旧觉察到了来人,于是,他立即敛去眼底的柔情,静静地等待着不速之客,但来人却良久没有动静。上官冷冷一笑淡淡开口:“是谁?” “王爷,是妾身。”听到问语,自知行踪被发现,白钰彤娇柔地回答道:“不知王爷想到什么好事了,满脸笑意,让妾身看了好心动呢!” 白钰彤脸上虽然泛着娇羞的笑意,却不达心底,刚刚远瞧见上官辰逸眼底的笑意时,她心底就冰凉一片充满了恨意。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容,她当然知道这样的上官不是她的,也正是因为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心痛与不甘心。 没想到那个女人走了,他竟然会让人暗中查探,还差点查到她身上,若不是她提前就做好了打算,现在恐怕也不会站在此地了。 “我有允许你过来吗?”上官冷冷地看着她端着托盘进入书房,将东西搁在桌上。 “王爷,天气凉寒,你要多加注意身子,妾身特意熬了一些人参鸡汤给王爷驱驱寒,打扰了王爷,还望您恕罪。”说着,白钰彤将娇软的身躯偎想上官怀中。 上官一动未动地眯着眼看着怀中的女子,冷笑勾上唇角,随即抬手搂住她的腰,将头埋入她颈间,白钰彤眼染迷醉的欲*望,嘤咛一声一手搂住上官的脖子,一手轻轻来到他的衣襟前,正待要为他宽衣解带之时,门外传来熙影的回报:“王爷,属下有要事相报。” 上官轻轻推开白钰彤,稍稍整理后便对她道:“你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进入我的书房。” 白钰彤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心中满是不甘,但面上却依旧柔顺地笑着道:“王爷既然有事要忙,那钰彤就先回去了,王爷要多加注意身子,如果累了可以上妾身那,钰彤会帮王爷准备周全,让王爷好好放松放松。” “恩,下去吧!”上官朝她淡淡瞥了眼道。 “那妾身先告退了。” 待到白钰彤走远,上官才开口对门外的人道:“进来!” “什么事?”上官坐到书桌后望着熙影问道。 “回禀王爷,有消息了。” “说!” “那群人暗中一直听从一名叫做哑伯的人的命令,我们查了一下,这个哑伯就是曾在别庄打理事务的下人,后来跟宫姑娘离开后一直在暗中操纵蚍蜉的运作。” “看来此人不简单,是否有查到他的来历。” “他的来历太神秘,没有查出,但那群人的来历已经查出。” “哦?”上官眯了眯眼。 “那些是祥麒宫的人。如果属下推断没有错,那个哑伯定然也是祥麒宫的人,恐怕地位还不低。” “祥麒宫?确定查清楚了吗?”听到这个名字,上官敛下眼睑,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只是心底明白,如果当真是祥麒宫的人,事情就不是那么假单的了。 “已经确定。”熙影据实以报。 “看来他们确实是去瑾麟国,熙影,派人行动,十日后我定要看到人在我眼前。”上官笑不达眼底地吩咐着。 “是!” “关于白钰彤的事情查得如何?” “回禀王爷,只查到白夫人因家境贫寒而被迫卖身,其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那么你看呢?”上官低垂着眉眼,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轻声问道。 “事有蹊跷。” “是吗?” “白夫人在无人时走路轻快,不像一般的弱女子,据属下推测,她应该身怀武功。但却查不到这一点,仿佛是被人刻意隐瞒住了。”熙影蹙眉回想。 “那就在多派些人去查!”今日白钰彤的接近让上官确定她必然是身怀武功的人,看来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目的并不单纯。 “是!” 熙影领命离开,上官依旧坐在房中,盘算着要以何种方式与那个丫头见面。 “你确定?”一室华贵的屋里,一名女子正卧倒在软榻上。 “确定!王爷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地上跪着的女子沉声回道。 “呵呵,看来一切都如我所料,这样最好了。派人去暗中帮帮熙影的忙吧!”软榻上的女子冷笑道。 “是!” 来人离开后,软榻上的女子眼底蓄满着悲伤和恨意,将手中的杯子瞬间捏了个粉碎,随后掩去眼底的心绪,唤人入内打扫。

第一百六十三章 牛家村落脚 马车渐渐驶入这个宁静的小山村,看着柏见轻车熟路地将马车赶到一家农院停下,一名中年大叔急忙从屋中走出,打开院门,接过柏见手中的马缰,恭敬地立在一旁。一看这架势,我心底当即就明白了,想必这也是祥麒宫的人吧,看来这些大组织都有个特性,就是密使满天下,无论什么身份的都有,可以堪称现代间谍的鼻祖。 我穿着狐裘披风从车厢内钻出,无视旭尧站在车下递过来的手,直接手脚并用地爬下马车,在旭尧无奈摇头的注视下抖抖衣服上沾的雪,抬头打量起这座小院来。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几棵枯萎的大树披着银装,一座孤立的小木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看到此景,我心中默叹一声,看来这位仁兄扮演的角色还真不是一般的清寒啊,真是为难人家了,只怕一会招待的食物也“不简单”啊! “宫主,请进屋休息,贱内已经收拾好几间房。”大叔见我们都从车中下来,于是恭敬地开口,如果我没看错,那位大叔的笑容里还带着浓浓的激动神情,仿佛真有种我们的到来让他蓬荜生辉的感觉。 “恩。”干爹淡淡地应了一声,抬头挺胸地走了进去,那模样好似皇帝的新装中那个裸着身子的皇帝,后来,我忍不住把自己这点小心思告诉旭尧时,不巧被干爹听见,以至于他老人家直到第二天才施舍一个闺怨般的眼神给我,让我忍不住狠狠地内疚了3秒钟。 “宫主,我带您去屋里休息吧!”这时一名大婶从屋中匆忙跑出,这么冷的天里却满头大汗,一瞧就知道刚刚一定在忙着收拾。 “你先带小姐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情!” “是!”大婶恭敬地点了个头。 干爹让那大婶带着我先去休息,对于他们所谓的事情我是没有任何一点兴趣的,只要告诉我关于千雪的那部分就已足够。明白旭尧不会让我失望,于是,我放心地跟着大婶去休息 那大婶带我来到一间虽然简陋,但却布置温馨的房间对我说道:“小姐这边请,我们这里屋舍寒酸委屈小姐了。” “大婶,您客气了,这样的时候能有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了,我还要谢谢您呢!”那房中的地上摆放着一盆炭火,正散发着浓烈的暖意。 “哪,哪有,哪有!”估计是从未有上位者对他们如此客气过,大婶一面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一面紧张地摇头。 我朝她微微一笑道:“大婶,我想问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牛家村。” “想必你们在这也生活很久了吧?”望着屋中温馨的布置,我不由得想到如果不是因为长时间的居住,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恐怕没点资本是不行的。 “快十年了。” 听到大婶的回答,我不禁再次感慨,那位大叔做间谍这一行至少有也有十年了吧!果然,做间谍最重要的资质就是忍。 “大婶,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吃饭的时候再来唤我行吗?”我揉了揉有些塌下的眼皮,忍不住开口道。 “好的,小姐你好好休息。”说完,大婶转身就出了房门,还体贴地为我关上了房门。 屋中的炭火正旺着,一看就知道是刚升起来没多久,炭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实在稀有,也只有皇亲贵族才能偶尔享受享受,而现在在我面前就有一盆燃的正旺的炭火,可见干爹的手段和身份正是不容小觑! 我的感慨也就短短的几秒就被袭上眼底的沉沉睡意所淹没,于是,我将狐裘披风脱下搭在屏风上,然后整个人就窝入被子中与周公下棋去了。 自当我从美美的梦中被挖起时,外面的天早已一片漆黑。揉着依旧困顿的双眼,我模糊地望着眼前的人,开口就说:“我刚刚梦见在和周公下棋。” “谁胜了?”来人好笑地顺着我的话问道,一面将屏风上的狐裘披在我的肩上。 “周公胜了。”我懒懒地站在原地等着某人贴心的服务。 “你这么聪明还会输了他不成?”某人为我将披风的结系上。 “因为周公使诈。” “呵呵,还有能在你面前使诈的人?他怎么使诈了?”来人满地地打量着我穿戴整齐的着装,就要将我领到正厅中用餐。 “他用美男计。”我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正色道。看着他眼底的困惑和笑意,我有些闷闷地又接着道:“旭尧,你知道吗,其实周公长得真的很帅,在下棋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去看他,所以就走错了。本来还想再重来一盘一雪前耻的,但是” “但是被我叫醒了是吗?”见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旭尧好心地说出我想说的话。 “恩,恩”看我急着猛点头地样子,旭尧有些郁闷地转身淡淡说了句:“没想到你连睡觉都不放过周公,他真可怜,同为男人,我同情他。” 顿了三秒,我眯着眼咬牙切齿道:“小子,看来你姐姐我的绝活都要被你学了去啊!” “快走吧,你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吃饭呢!”旭尧置若罔闻地说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雪夜见故人 跟在某人的身后来到饭桌旁,看到一桌子的饭菜,心中发嚎般哀叫自己先前的感应果然是正确的,这个地方的饭菜果然不简单全肉宴,一看就知道是在山中打猎的东西,新鲜美味,一只只全都还尸骨完存,看着一人毫不避嫌地用手撕下一块山鸡腿肉,我顿时感到胃里在翻腾,猛然冲出房屋,倚着大树干呕起来。 “没事吧!”旭尧跟在我身后关切地问着。 “没事。”我冲他摇摇手。 “这里冬天都是上山打猎为生的,青菜之类的东西早就没有了。”见我这样,旭尧心里多少是知道一些原因的,因此对我也感到有些抱歉。 “我知道,没关系,我会多少吃一些的。”为了让他放心,我硬撑着说道。 随后我与旭尧又进入屋中,看着干爹关切的眼神,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问大婶要了一碗醋,小口小口地吃起肉沾醋来。 一顿味同嚼蜡的饭下肚,我逃似地离开了正厅,回到屋中,困顿的感觉再次袭来,正当我想要入睡时,窗外发出一声异响,我按捺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好奇,低声询问:“谁?” 半响没再有动静,正当我以为只是某些小动物时,窗口突然被推开,一道黑影倏地跃入,惊惶间我急忙起身,就着雪地上隐隐散发的白光,我看清了来人的脸,顿时心里五味翻杂。 “原来是你,南宫。”我喟叹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好吗?”南宫缓缓开口,只是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思念,而我却承受不起。 “我很好,你呢。”微光中看着他消瘦的面庞上长满了新的胡髯,双眼渴望地望着我,却忌惮着不敢碰触。这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温柔的男人,于是,我心里明白,他过的并不好。 “不好,我明白你心里定然是怨我的,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紧握着双拳,低声说着。 “好一个不得已,你的不得已轻易就让千雪送了命。”我将双眼移开,望向窗外那片雪白,不急不缓地开口。 “千雪不是我害的。” “我知道,如果是你,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我依旧风轻云淡地说着,但心底却翻腾着巨浪,想着也许能从他口中探听些什么。 “我会为你查清楚。”他坚定地望着我。 “南宫,我还能相信你吗?”我问出自己心中的无奈。 “你”听我如此说,他失望地将头撇向一边。 “告诉我,为什么?”我很想知道他到底为何会与白钰彤在一起,他们到底又谋划了些什么,我不相信他全然是清白的,但我需要一个让我站得住脚的证据。 “我,对不起,我还不能说,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但我保证以后你就明白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知道了,你走吧!”我轻轻开口,心中明白,恐怕我和他真的只剩下这唯一的选择了。 “梓萱!”仿佛猛然间明白我的意思一般,他惊慌地向前一步,想要拉住我,而我却迅速地后退一步躲开。 “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我咬牙狠心地转身,不去望向他离去的时孤单没落的背影。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让我浑然一震的话:“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你要小心。” 如果可以,我希望还能与他是朋友,但事实往往都那么的残酷,千雪走了,一个曾经陪我笑过恼过的朋友也必须永远的离开。我无声地苦笑着,硬是撑着眼中的泪水没有滑下来。 “想哭就哭吧!别忍着。”旭尧的声音从身后的窗外传来。 “你都听到了。”非常肯定地问着他,我知道如果不是干爹和旭尧特意地放行,南宫根本就不可能见到我,这一路上跟在我们身后探听的那些人,我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只是,都被干爹的人顺利阻挠,既然干爹他们从未在我面前提起,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 “恩。”旭尧轻轻应了一声,正要开口解释,我却急急打断道:“好困啊!我要睡了,旭尧你也早点休息啊!” “好,你睡吧!”见我不想开口,旭尧体贴地位我关上窗户后离开,而我躺在床上,第一次在怀孕后如此长久的失眠,直到天蒙蒙亮才浅浅进入梦乡。因此并没有听到那一声自窗外传入的喟叹。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会面(1) 窗外寒风冷冽,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漫天的大雪漂漂洒洒随风一道被卷入尘世的角落,路上的行人皆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打断了计划,冲忙地往家跑去。片刻,喧嚣的大街上只剩下飒飒的雪声,街道亦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 这样大的雪天中,一抹淡淡的身影朝着某个地方缓缓前行,雪白的大衣裹着娇小的身躯,一顶带着面纱的黑色斗帽遮住了她的娇颜。她一手拉着衣襟,一手轻轻扶住帽檐,看似沉重的步履却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脚印。 身影走到一家客栈前停下,立在门外,稍稍拍了拍身上的雪,随即犹豫片刻后淡定地踏入客栈。 “这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一名小二眼见她进入,赶紧上来迎接,暗中将她细细打量了个遍,心中明白定然是个有钱的主,于是,笑容更加亲切。 “我找人。”那位姑娘淡淡开口,宛然拒绝了他的话。 “这,不知姑娘跟那位客人有约?”一听是找人的,小二顿然觉得没什么油水可捞,于是,态度自然也冷了几分。 “天字三号房在哪?”女子自然是不在意,她只想见到那个人。 “上楼左转就是。”小二撇撇嘴,说完转身就离开。 女子抬头望了望二楼,心底默默叹了一声,坚决地举步上楼。 这家客栈虽不是凤京最大的客栈,但却也小有名气,因为是老字号,少说在凤京也生存了几十年,因此有些地方难免年久失修,就像这楼梯,陈年的木板走在上面“嘎吱嘎吱”地响,摇摇欲坠的扶手更让人不敢恭维。 女子稍稍皱了皱眉,心底多少感到不悦,猛然想到某个女人曾告诉她的一句话:“店面的形象就代表了招牌,所以要下苦功夫。”想到此,女子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小心翼翼地上到二楼,她左转停在天字三号房门前。低眉沉吟半响,毅然决然地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三下。 “谁?”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子的声音,隐隐还透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是我。”女子轻声回答,声音柔软且轻盈,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带走一般。但房内的男子还是听见了,他猛然一震,立即冲到门前迅速拉开房门,震惊地望着门外的女子,眼底透着激动和不可思议,他的嘴轻轻张开又合上,半响才压下心底的惊喜,用仍然还有些微颤抖的声音说道:“书瑶,真的是你!” “恩。”书瑶强装淡定地说道:“是三哥让我来看看二哥你的。” “是吗?”听到这句话,楚炎彬顿时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心底泛起一片苦涩。曾经那个甜蜜的称呼被她一句生涩的二哥所取代,看来她真的是想要彻底的切断过去,如果不是楚修洁找过她,恐怕她依然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吧。 “我能进去坐坐吗?”书瑶轻声开口问道。 “恩,进来吧!”他侧着身子让她进来,随后将门轻轻关上。 在桌前坐定,楚炎彬为她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在她面前,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静寂在两人之间流转,时间仿佛暂停在这一瞬,他们同时想到了那个曾经许下的地老天荒的诺言。 “书瑶” “二哥”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楚炎彬笑笑道:“有什么事,你先说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二哥进来可好?”书瑶也不知要如何开口劝慰,毕竟事情关己则乱。 “没什么好不好的,也就那样了。你呢?”楚炎彬避重就轻地苦笑着。 “二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书瑶也知道两人这样一来一往的对话其实都是在客套着,感觉就像陌生人一样,而曾经那些熟稔的情愫丝丝绕绕的仿佛是场梦一般。 “是啊!我很后悔。”楚炎彬喝了一口茶,低下头掩饰住满脸的痛苦和忏悔,以及想到她当初毅然决然地跳下山崖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从没想过温顺如她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决绝的一刻,这么多年了,那一刻一直在午夜的梦中缠绕着他,让他就连呼吸也在痛着。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会面(2) “都过去了。”仿佛是能感到他的心殇,书瑶心底也在抽痛着,于是,她淡淡地说着。 “我忘不了,也不能原谅自己。” “二哥,忘了吧,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 “可你却因为我而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你这些年不也是不好受吗?就当你已经补偿过了吧,二哥,放过自己吧!” 顿时明白了书瑶的意思,楚炎彬有些讶异地抬头望向她,虽然隔着纱巾,但他依然能明白那双看不清楚的眼眸底下的意思:“你是说你不怨我了?” “如果说从来没有怨过,那是自欺欺人的虚假,但现在不怨了,因为曾有个人告诉过我,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所以我决定放过自己。” “你原谅我了?”楚炎彬以及惴惴不安地问道。 “原谅了,二哥,忘了曾经那些伤吧,我们别在彼此折磨了。” “恩,好,书瑶,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说什么都好。书瑶,我”楚炎彬以为书瑶的原谅意味着重新接纳,于是动情地执起她的手。 “如果二哥能放下就最好,你不知道大哥和三哥多为你担心,如果你能放下了,那么我们就能各自了无牵挂地过上自己的生活。”书瑶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淡淡地说道。 “书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楚炎彬一惊,紧张地说着。 “二哥,我原谅你了,但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因为这么多年,你我都变了,太多的事情也变了。而我们曾经的那些青涩也变了。所以,二哥,请你振作起来,为那些担心你的人好好的生活下去,别再如此浪费生命了。” “书瑶”楚炎彬苦涩地叫着她。 “二哥,我要走了,你保重。”书瑶知道自己说出了让他伤心的话,不想看到他伤心的样子,于是,她决定要走,也许从此以后将不会再见。 “书瑶,我们还能再相见吗?”楚炎彬心底没由来的惊惶着,在书瑶起身当即便急忙问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书瑶丢下淡淡的一句话后转身便离开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有缘千里来相会”望着书瑶远去的背影,楚炎彬低声念着她留下的那句话,声音中尽是压抑的痛意,这一刻,他仿佛又会到了那一晚,眼睁睁地看着她迅速消失在崖间,却因为她一句好好活下去而如同行尸走肉般生存了下来。 “小二!”楚炎彬大喊着。 “来咯!客官有什么吩咐?”小二迅速地来都他房门前。 “给我来两壶上好的酒!”他突然又怀念起曾经她离开后与酒为伍的日子。 “是!” 小二快速地为他端上两壶酒后细心地为他关上门。 楚炎彬坐在墙角,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酒壶,刚开始,一杯一杯地猛灌着,之后便将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捧着酒壶就大口大口地喝着。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踏入房门的楚修洁就看到此景,他心底担心着,曾经在书瑶跳崖的那段时日里,楚炎彬就是这样糟蹋自己的。 “修洁,你来啦!快来陪我,陪我喝,喝酒!”楚炎彬开始有些口吃不清。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其实他心里清楚,必定与书瑶有关,他刚刚看到书瑶离去,所以才上来看看。 “她来了。”楚炎彬半醉半醒地回答道。 “我知道。” “她原谅我了。” “那不是很好吗?”楚修洁暗自松了口气。 “不好,一点也不好!” “为何?”对于酒醉的二哥,他不禁蹙了蹙眉。 “她要离开我,彻底的离开我。” “是吗?”楚修洁无奈地低叹一口气,对于此,他并不意外,以他与书瑶短短的接触开来,她已经变了,变成一个不再需要他们保护的坚强女子,她那么希望与过去切割得一干二净,又如何会再接受二哥。 “她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她要走,我留不住她。” “她当真那么说吗?” “是。” “二哥,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恩!” “既然她说有缘千里来相会,那为何你不可以制造这样的缘分呢?”即便是自私也罢,虽然知道书瑶的心情,但他还是不希望二哥如此痛苦。 听闻楚修洁的话,他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酒立即醒了大半,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淡淡笑着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眼见二哥开窍,楚修洁微微一笑潇洒地离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打劫(1) 这个宁静的小山村雪后别具一番风景,总让我每天都有新的发现。于是,在我任性的要求下,干爹不得已答应在牛家村多住几日。但美好的计划总是没有变化来的快。 雪夜的寂静别样的美,月的光华洒在地面,仿佛镀了一层银光一般,茫茫大地上没有一个印子,美好得让人不忍心去破坏。雪后的风不再如此凌厉,推来窗户,我尽情地倚在窗框上嗅着雪后的清新。 但美好的东西总是不会长久,当我闭上眼感受着微风佛面的温柔,片刻再睁开眼时,树根角的雪地上便留下了几个浅浅的脚印子。我抬头往光秃秃的树上望去,却有些惊异什么人也没有。沉思片刻,我心底一提,急忙关上窗户,才一转身,就看到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几个灰影。 “请宫姑娘跟我走。”为首的灰衣人压低了声音道。 “你们是谁?”我警惕地望着对方,心底在计量:这帮人定然不简单,能避过干爹的耳目来到我房里,定是费了不少功夫,但却不知意欲如何。 “宫姑娘,我们无意伤害你,请跟我们走。”为首的灰衣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眼前的情形让我轻易判断他们必然不是一般的宵小强盗,既然能叫我宫姑娘,定然是熟识的人。只是到底是谁?我在心底悄悄地揣测着。 直直地望着那几个不带一丝杀意的人影,我心底多少有些困惑,原以为是楚烨磊派来追杀我的人,但看此景我的猜测应该错了。但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另一个可能的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即被自己心底的嗤笑所推翻,但心角却为这个可能性的存在而激狂地跳动着。 “你们到底是谁?我相信你们应该不会无功而返吧,想要带走我,如果没有我的配合,还是会有些难度的吧?”我状似无所谓地笑笑,低头把玩起自己的手指,但我心中在赌,赌自己对那个主使者的重要性。 为首的灰衣人微微一顿,显然不知道我会说出如此的话,于是,他认真地看着我沉吟了半响,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宫姑娘,请恕我们无可奉告,因为” 灰衣人的话还未说完,一股凌厉的杀气便朝他们袭来,为首的灰衣人急急拔出腰间的剑顺势划开致命的一击,随后而至的几道杀气立即在屋中徘徊,我无奈的大叹一口气,边朝屋中最安全的一角跑去,边大喊着:“快出去打,我还没活够呢!” 瞬间,屋内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全到院中大开杀戒起来。我望着窗外上串下跳的人影,不禁感慨,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就连大婶的功夫也是一把罩的。 看着窗外刀光剑影,我心底默叹一声,开始收拾行李了,因为我知道最迟明天早晨就必须要离开。 我撇着嘴,一面收拾行李,一面心中抱怨:这不知哪里来的强盗,如此不识相,早不打劫晚不打劫,偏偏在我玩得正是心头上的时候杀出来。收拾着包里那堆沉甸甸的珠宝时,我甚至有种冲动,想冲出去大喊一声:“要命没有,要财拿去!”当然,如果这些人能用钱打发的话。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打劫(2) 待我收拾好行李已是半柱香的时间了,那群灰衣人依旧没有分毫要离开的意思,外面的战况,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明白,旭尧他们占了上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灰衣人在出手时并未用尽全力,似有许多顾忌。也因此,他们的身份让我更猜不透了。 “萱儿小心!”干爹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看着迅速扑向我的黑影,我出其不意地转身以轻功飞快地奔出门外,也正是这一瞬,旭尧迅速赶至,提剑朝灰衣人要害刺去。灰衣人显然没有料到我竟然会轻功,怔愕当即不仅让我离去,更让旭尧刺了一剑,虽然急忙避开要害,但却免不了重伤。 眼见干爹的人越来越多,明白今晚的任务必然失败,为首的灰衣人吹了声长哨示意所有人撤退。柏见以及一些下属也在干爹的示意下离去,瞬间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干爹和旭尧。 “没事吧?”旭尧朝我走来,轻声问道。 “没事,还好我会轻功,想必他们没想到吧!嘿嘿!”我得意地炫耀着,干爹却一盆冷水泼下:“哼!还好意思说!当初如果你肯上心些,学的就不是只有轻功了!这点皮毛还要意思炫耀!” 我扁扁嘴朝干爹吐了吐舌头,转头正色问旭尧:“你有没有猜出是谁派的人。” “从武功上看不出来,但我想到一个人。”旭尧看了我一眼,让我心中一突。 “谁?” “上官辰逸。”那个人的名字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 “不可能!”乍然听闻是他,我心底一阵慌乱,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直觉就想要拒绝。 “你还记得前几天南宫睿渊走的时候说的话吗?”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你要小心。”南宫的这句话突然蹦出脑海,在耳边不停地响着,我没有说话,有些迷茫又有些惊惶。 “放心吧,有我在。”旭尧看透我的不安,轻声安抚我。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明日一早就离开。”干爹有些担忧地交代着。 “恩,我知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干爹你们去休息吧!不会有什么事了。”我应声道。 “如果有事就叫我。”旭尧临走时不忘担忧地叮咛着。 “好。” 当院中只剩我一人时,透过窗户,我的心已经找不到刚才的满足和淡定,看着那一地被践踏得乱七八糟的雪地,就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心一般,长叹一口气,我关上窗户躺在床上睁眼至天亮。 阳刚的书房中一名红衣的邪佞男子正在奋笔疾书着什么,单膝跪在他面前的人早已冷汗淋漓。良久,那名男子终于将手中的笔停下,分神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不透露一丝情绪地淡淡道:“你的意思是失败了是吗?” “请王爷降罪,熙影无能,没能将宫姑娘带回。”在知道任务失败的那一刻,熙影便感觉愧疚。 “听说你还受了伤?” “属下惭愧。” “确实惭愧,这么多人,居然都不能将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带回,本王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上官风轻云淡的话让熙影为之一振,心底暗叫糟糕。 跟在上官身边多年,虽然一直都不能看透这个主子,但多少是明白他此时已经动怒了,而且怒气不小,于是赶紧解释道:“宫姑娘似乎会轻功躲开了,而且我们被祥麒宫的人缠住了。” “她居然会轻功?”上官嘴角微微上弯道:“先是与祥麒宫有关系,再来是轻功,她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真有趣。” “王爷,还有一事想向您禀报。”熙影原本打算待此事查证清楚后再说,但此刻为了转移上官的怒气,他冒险将其说出:“属下无意间听到姑娘叫那名哑伯干爹。” “你是说她认了哑伯做干爹?”上官听闻半敛眼睑,微微一笑说:“真是个聪明女人,难怪会有祥麒宫做后盾。那哑伯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回王爷,还没有,但我曾在打斗时听闻祥麒宫的人唤他宫主,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祥麒宫宫主白鹤天。”熙影将心中揣测告知。 “他?!如果真是这个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鹤天,那事情就不简单了。去查清楚。”上官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恼意。 “是!” 待到熙影消失无踪,上官满脸邪佞地淡笑着开口:“梓萱,看看你给本王惹了多大的麻烦啊!不过如果你想要这么玩,那么本王陪着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初到闲逸王府 自从离开牛家村之后,我便失去了之前的“自由”,那些走走玩玩的福利全被取消,美其名曰安全问题,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就干爹后来安排的那些暗桩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但为了不再让我无限制的潇洒,干爹毅然决然的没收了那些福利。 看着窗外向后飞奔的景色,我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猛然间车身从一块石头上碾过,猛烈地抖了抖,霎时双眼一黑,一股晕眩攻上,胃部不停地在翻滚,呕吐的感觉一波一波地袭上喉头,最后我忍不住迅速起身趴在窗外开始吐起来。 “停车!”一看我这样,干爹迅速命令停车。旭尧赶紧为我倒了一杯水,坐到我身边,关切地道:“喝口水漱漱口吧,会舒服一些。” 我吐完坐回车内,接过旭尧手中的水杯漱了漱口,然后又喝了一口水,心中才稍稍舒畅了些,我将杯子放在旭尧手中,闭着眼睛向后躺去。 “丫头,感觉好些了吗?要不我让人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干爹亲切地上前关心着。 我有些难受地睁开眼,朝干爹笑了笑道:“干爹,没事的,怀孕就是这样,有这么几个月会孕吐,再加上车子多少有些颠簸当然会不舒服,我躺一躺就没事了。” “那再坚持一会,前面就到瑾麟国的地界了,到了那我给你找个大夫调理一下。”干爹皱着眉说道。 “恩,好,谢谢干爹。” “傻丫头,一家人谢什么呢!肚子都吐空了吧,想吃点什么?” “我还不想吃。”我半闭着眼睛回答道。 “那就睡一会吧,等会醒了想吃什么再让人给你买去。”干爹看我这样心疼地说着。 “恩。”迷糊间我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模糊间,我感到马车在动,却没有先前那么颠簸,想必干爹已交代慢行了。 我这一睡就迷迷糊糊地躺了大半个月,众多时候都是半梦半醒,除了吃饭如厕便是睡觉。待我再次醒来,已经不知不觉间在一所大宅门前,旭尧轻轻将摇醒道:“梓萱,我们到了,醒一醒。” “恩!到哪了?”我迷糊地嘟囔了一句。 “到燕都了。” “燕都是哪啊!”我眼睛都没睁开,躺在车内一动不动,完全没看见车外盛大的阵仗,干爹有些无奈道:“燕京就是瑾麟国的京都。起来吧,丫头,到家了,我已经命人请大夫在家里侯着了。” 我依旧出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完全不知道所云地说着:“干爹,您老人家好不害羞啊,明明说好要带我去玩的,怎么又将我骗回家了呢!” 干爹无语,嘴角抽搐半响,车外传来几声低低的压抑不住的笑声,在干爹的瞪视下又硬是憋了回去。 “梓萱,我们到干爹住的地方了,醒醒要下车了。”这次旭尧提高了声音,同时加大了动作幅度,终于收到成效,我茫茫然地睁开了双眼开口就问:“你说到哪了?” “瑾麟国,干爹的府邸。”旭尧无奈地低笑道。 我“哦”了一声后,揉揉眼,懒洋洋地起身下车。才跨出车门便被门外的阵势震撼到立刻清醒。只见大门两边浩浩荡荡地站了两排拉拉队,一见我下车就高声喊道:“欢迎小姐回家!”那感觉就仿佛像是在球场上听到:“进球啦!好球!好球!”一样。 一股暖流在心底淌过,我明白是某人为了我才做出如此夸张的行为,不想他太得意,于是抬眼淡淡瞥了身旁的老人家一眼道:“干爹,下次不要做这么蠢的事了。一把老骨头了,丢人!” 在前面大摇大摆地走着的某人脚下一滑,几乎摔倒,他没有回头,但我却已经听到磨牙的声音了。 知道老虎屁股不可久摸,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我乖乖地闭了嘴随着干爹一起进了他的闲逸王府。 之前一直揣测干爹到底有什么样的家底,这次亲眼瞧见不得不感慨自己之前所想的都是多么见不得人的数字。偌大的闲逸王府亭台楼阁,池塘假山,古玩字画,侍从卫兵一样不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幕的风景,就连自己都要怀疑是否进了仙界。满意地听着我自心底发出的一声声感叹,干爹得意得笑颜越来越大。 “丫头,到了,这个小院今后就是你住的地方,看看满意吗?”干爹带我来到一个典雅的小院,在还没见到自己的住处前,我总是会想着自己住的地方定然也是非常奢华的,但当看到这个小院时,我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同时深深地明白了干爹的用心,虽没有繁华的布置,没有奢侈的装饰,却朴实得让人明白究竟花了多大的功夫。原来,这个小院的一景一物皆与我在落霞阁的一模一样,就连那个在树下安置的躺椅,一看我就知道是从那边运过来的,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 “干爹,谢谢!”虽然总喜欢找干爹拌嘴,但我始终从心底感谢干爹,因为是干爹让我这个孤儿第一次享受到了什么是父亲的宠爱。

第一百七十章 久久未见的旧识 “喜欢就好,我是怕你到时不喜欢,像个小孩似的闹着要回家,我可没办法!”干爹撇撇嘴不在意地说着。 “干爹,你竟然能做得一模一样呢!”看在这个让我倍感熟悉亲切的院子的份上,我也不与干爹多做计较。于是赶紧跑到院中这里走走,那里瞧瞧,每一寸地我都没放过,结果发现,真的几乎一模一样,院子的大小,树的位子,那些枯死的藤蔓,窗台底下种的花,就连房中的东西以及摆放都与落霞阁相同,我不禁再次感慨干爹的能力。 唏嘘中,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眯了眯眼,说道:“干爹,你真行,这么大的院子你竟然能做得这么像呢!您是不是什么样的院子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 “呵呵,这算什么,不过是小院子罢了,就算是我的闲逸王府我也能重新建个一模一样的来!”干爹得意地笑着。 “那可不一定吧,你这闲逸王府是摆在这的,工匠当然能建得一模一样啦,如果像凤京那个一把火烧尽的王府别庄,你恐怕就无能为力了,再说,我感觉那个别庄好像比你的王府大很多呢!”我不遗余力地刺激着干爹。 “胡说!谁说我不能重建那个别庄啦!上官辰逸的别庄怎么能比得上我的闲逸王府!” “我不信!”我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那我就建给你看!”眼见鱼儿一口咬住了鱼饵,我开心地说道:“好啊!不许反悔哦!” 直到此时,干爹才惊觉自己又走到我的陷阱里去了,于是摇头叹道:“你这个鬼丫头啊!还说以后要是有钱了就给我盖个一模一样的别庄给我住,这才多久啊!钱都没有就反悔!哎!” “那是因为我永远都不可能比干爹更有钱也更有才能了,所以,我觉得为了让干爹早早达到那个心愿,最好的方法就是干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面对我理直气壮的话,干爹无语问青天。 “哈哈哈哈!宫梓萱,好久不见,你果然还是这么有趣啊!”我的话才刚落,一声爽朗的熟悉笑语传入,我抬头一看,惊觉竟然是那个我几乎要忘到天边的男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宫侧妃?”男子朝我走进一步,眼底闪动着不明所以的眸光,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也是个应该远离的家伙,于是,我悄悄地退了一大步,牵强地挤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道:“竟然是白公子,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见面。” “当然,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会见面。” 看着眼前这有几分邪佞的男子,我突然觉得与干爹回来这个决定是否正确,细细想来,我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能自由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定然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于是,我心底悄悄地揣摩开来。 想起他曾经对干爹总是送上三分颜面,说是要来杀我,但都是闹着玩玩,并没有真的伤害我,幸许他仅仅是干爹的属下,但是如果是属下,必然又不会出现在此,更不会当着干爹的面如此放肆。因此他的身份让我困惑起来。于是,我决定不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直接开口问道:“白公子为何在此?” “听说你身子都有不适,我带了名大夫来个你看看。”他看似回答清楚却又没有回答的话让我不禁有些恼意,于是冷冷开口道:“谢谢白公子好意,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有些舟车劳顿,想必休息休息就好了。谢谢公子关心,恐怕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谁知,他竟然对我如此明显的逐客令置若罔闻,径自领着大夫走内室,我冷眼望着他,心底想着一会要怎么让干爹好好教训他。仿佛感知我心中所想般,他猛然回头,露出三分痞笑五分邪笑,还有两分看好戏的讪笑。正待我要开口时,却听闻干爹说道:“丫头,快进去,让大夫看看。” 于是,我不甘不愿地被干爹拖到内室躺下,心底在哀嚎,恐怕这一顿药事逃不过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揣测 那位大夫跟在白皓轩身后已经好一会了,但我从刚刚就一直只注意挡在他身前的这名高危份子,所以,直到此刻才认真地打量起这名大夫。 就我所想的,在古代一切可以称之为大夫的生物定然是胡子花白,年纪一大把,看上去就像是个老学究。但显然,我面前的这位大夫与我所想的大有出入,他非但没有花白的胡子,没有满布皱纹的脸,还非常的俊俏年轻,以至于我顿时看傻了眼,心中默叹:原来这就是玉颜啊! 只见他从容地来到我身边坐下,淡笑着的说道:“小姐,请你把手给我,让我为你把把脉。” 我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依旧无动于衷,直到身边传来某人重重的咳嗽声,我才不好意思地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嘿嘿傻笑道:“没事,没事!”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男子啊!”坐在一旁品茶的某人一脸不明的笑意挑着眼看我,那笑容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姓白的,大夫已经来了,你可滚了!”看到他那样,一种想要赶人的直觉就让我脱口而出。 “啧啧,久久不见,脾气倒是越加不敢恭维了啊!”他斜着眼睨了我一眼,又对那名大夫说道:“焰晟,记得在方子里多加几味清火的草药。” 无视我与白皓轩的敌视,那名叫焰晟的大夫径自拿起我的手细心地为我把起脉来,他低头沉思的模样让我再次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专注的双眼波澜不惊,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一脸平静的模样,看似温文尔雅,却在不经意间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距离感。 “小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孕在身加上有些舟车劳顿,多休息几日便成,我给小姐开几味补药,在熬汤的时候放些进去便可。”良久,他放下我的手,朝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亲切不失礼,但却给人强烈的距离感,仿佛他在微笑的那一刻就在自己与他人面前筑起了一堵高墙。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到瑾麟国的日子应该不会很无聊的感觉了。 “她怀孕了?”听到这话,白皓轩手中的茶杯一顿,脸色怪异地望着我。 “怎么,你不是一向神通广大吗?怎么不知道?”我轻哼一声,对他出声讥讽。 “丫头!不得无礼!”干爹有些无奈地摇着头。 “什么有礼无礼,他没经过我同意就进入我内屋,是他没教养在先的!”明知白皓轩不是我应该有瓜葛的人,但不知怎么的,只要他一开口我就想找些话塞住他的嘴巴。 “是那个人的。”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转向干爹肯定地说道。 “恩。”干爹轻轻点了点头 而白皓轩没再说一句话,直到焰晟将药方写好,交给一旁的丫头后,他才朝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道:“我们后会有期!”然后便带着焰晟飘然而出,也是这一刻,我才真的意识到那名叫做焰晟的大夫定然不简单。 “干爹,有件事想问问你!”我谄媚地朝干爹望去。 “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先走了!”干爹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好吧!”我好心的应答让干爹脚步一顿,随后,我从榻上缓缓起身,来到院门口,满意地看到依然有两排拉拉队在立正,于是对着干爹大声道:“干爹,是我一直不懂事,给您惹麻烦了!” “没,没,没的事,丫头,你赶紧回来躺着吧,身子要紧。”干爹牵强地笑着,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放心吧,干爹,我这就回去躺着,再也不会妨碍您了,您以后想要找多少美男一展雄风” 我暧昧的说着,却欲言又止,干爹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黑暗,门口的那两排拉拉队也发出细微的抽气声。 “你想问什么?”干爹咬牙切齿地问着。 “白皓轩是谁?”我心底暗自喜道:干爹果然上道。 “现在还能不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干爹口气奇差无比。 “为什么?”就凭干爹这两句哈,我就断定他的身份定然特殊,只是到底是什么,我依然猜不透,却有种此事我定然会与之有关的感觉。 “我答应他了。” “那好,我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他对我来说是否会很危险?”即便只是个不怎么安全的保险,我依旧想给自己找个心理依靠。 “不会。”得到干爹的保证,我点点头,才不甚满意地道:“干爹,放心,你以后找那些美男切磋武艺一展雄风的时候,我定然不会去打扰的。” 随后,看着门外一脸了然的拉拉队员,我愉悦地进屋睡觉去了,而干爹则一脸郁卒地离开。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一次交锋 什么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这几天算是再次深刻的体会到了。自从住进干爹的豪宅,几乎天天都有人登门造访,根据下人的口供,以往也会常有人串门子,可目的都大不相同。但像此次这般,不得不让我对那位背后做了手脚的仁兄咬牙切齿一番。 “小姐,尚公子来访,王爷让我问您是否要见?”最近被分派来伺候我的小桃红尽责地转述这干爹的话。 自从知道干爹地下皇的身份时,我就明白了他至少也得是个王爷级的人物,所以心里也暗自想过自己幸许还是个郡主的身份,却从未放在心上,但此刻,我不得不开始正是这个一直被我所忽视的身份了。 “什么上公子下公子的,不认识!”我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是宰相大人的公子,听闻小姐回京,特意来拜访的。” “他没听说我怀孕了?”我非常肯定这个拜访时别有目的的,就如同之前那些什么侍郎尚书家的公子来拜访一般,初时我还兴致高昂地款待着,可聊着聊着就会出现一些暗示性言语和不规范动作, “应该不知道小姐怀孕的事。”小桃红尽责的回答道。 “不见!”我躺在软榻上随意地挥挥手。 “王爷说今日的东西非常稀有,所以”小桃红再次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语气保留地说着。 “更不见!”我闭上眼,开始平息心中想要杀人的欲望。 “小姐,王爷说不见没关系,他已经留下尚公子在府中吃午饭。”这次她后退了一大步。 “小桃红,午饭我在屋里吃。”我眼角稍稍抽搐,想想就知道某个无良老人想要借我的手敛财,顺便看看笑话。 “王爷说让你多准备些,他和尚公子到你屋里吃饭。”小桃红小声说道,并且非常迅速地后退了三大步。 “白皓轩,我与你势不两立!”我“蹭”地一下从软榻上坐起,眯着眼睛愤愤地说道。 我的怒气是有由来的,主要源于某个心存不良的人士某日无所事事,“无意间”在朝堂上登高一呼,说了句:“听说闲逸王爷认养了一个女儿,冰雪聪明,煞是讨人喜欢,不知谁哪家公子能有这个福气啊!” 于是,我这里就开始门庭若市,财源滚滚,每个见面的富家公子哥必然会双手奉上些值钱的东西。 亏得我每日为了那些白花花的银两拼死拼活地出卖色,直到某日,那些白花花的银两逐渐变成了一幅幅名家名作以及千金难求的墨宝,或者是武林失传的武功秘籍时,我才幡然醒悟,在不知觉间我早已沦为干爹的聚宝盆,难怪干爹那些日子看我的眼神越发的亲切可人,因为那些所谓的好处我只拿了不到十分之一。面对我的质问,干爹居然一副理直气壮地口气道:“我这不是在为你准备嫁妆吗!” 我无语问苍天,瞠目结舌中我便从此拒绝“接客”。 “我不知道原来梓萱如此的想念我,早知这般我就来探望了,也可解了梓萱的相思之情啊!” 心中的怒火还为平息,一缕幽魂便从天而降,身着白衣手拿扇子的白皓轩降落在我面前,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我抬头望望天,道:“小桃红刚刚天上好像掉下一个脏东西,你看到了吗?”随即,我满意地瞥到某人的嘴角有些抽*动。 “梓萱这是在不好意思吗?”半响,白皓轩又恢复了他特有的风流倜傥的模样,将扇子轻轻打开后居然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愣在当场,随即朝前两步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研究起来。 “梓萱,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啊!就算我长得俊俏,也从未有女子如此放肆地盯着我瞧呢!”他朝我露出一抹寓意不明微笑。 一阵恶寒从脚底穿出,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俊不俊俏我不知道,因为我只想看清你的脸皮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这么厚居然还看不出来。” “你”他顿时哑口无言。 “白皓轩,你是皇家人吧!”无视他正在抽经的脸,我随意地坐在软榻上,微笑地盯着他瞧问出心中的揣测,如果不是皇家人,如何能自由出入闲逸王府,又如何能说一句话就造成如此大的风波,想来他的地位定然不低。 “哦?为何会如此说?”他听闻问语,迅速朝我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软软地将话顶了回来。 我望了他片刻,那张笑脸没有丝毫破绽,而他也不急着再次追问,我心底当下明白这个也是不好惹的主,能避则避,于是,心中的危险意识自动开启,有了另一层考量后淡然说道:“没有,我猜的。” 仿佛看穿我的想法一般,他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道:“其实,我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就是” “干爹还等着我去见那位上不上下不下的公子呢,改日再聊!”不明白他为何又突然决定告诉我他的身份,但我已经打消了想要听到的意思,于是,毅然决然地打断他的话,脚底抹油地逃走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登门拜访(1) 当我如干爹的愿来到大厅的时候,才知道来人不止有那位“上”公子,还有一位面容冰冷的俊公子。 从我进入大厅的那一刻起,那位“上”公子便一直盯着我猛瞧,那模样仿佛我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半响后,我从他眼底读到了满意的信息,朝他展开一抹微笑,我心中已经开始打腹稿,要如何让这位“上”公子好好“学学”礼仪。 而他一旁的那位冷公子却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后便又将视线移开,从这位公子的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质让我猛然联想到一类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试探性地问了句:“请问你是将军吗?” 他猛然一震后转头半眯着眼睛瞧着我。 我嘿嘿一笑道:“我猜的,如果多有冒犯之处别介意。” “你是郡主,我怎敢介意。”他缓缓开口,微讽的话语让我顿时感到尴尬万分,心底偷偷为这个男人扣了几十分。 “哈哈!丫头,你猜对了!他就是瑾麟国的大将军宵瑾风!只是平日宵将军做人低调,不愿在外彰显身份。”干爹哈哈大笑地说道。 “原来是宵将军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我微笑地说着那些常在在电视里看到的客套话,心底却暗暗叫遭,这个人就是当初被我设计兵败两次的大将军,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输在一个女子手中,不知我还有没有命玩了。 偷偷瞥了眼干爹,就见他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丫头,这次看你死不死!” 果然,危难时刻,我总是被推出去当炮灰的那一个。 “王爷,听说宫旭尧也跟着来了。”宵瑾风淡淡瞥了我一眼后向着干爹开口。 “是来了,怎么你要见他?” “是。” “我以为你是来见小女的。”干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去眼底的波动。 “探望郡主的人之多,都是青年才俊,我并不认为自己也有这个资格。”他稍稍朝我望了一眼,虽然语气恭敬,但我还是听出了那层讽刺的意味。 “人贵有自知之明,将军果然难能可贵啊!”既然人家对我如此不屑,我亦不是那省油的灯,当即反唇相讥。 听闻我的话,他终于肯正眼看着我了,但是那眼底的阴寒却让人不寒而栗。 半响,他又缓缓望向干爹,不卑不亢地说道:“王爷,我希望能见到宫旭尧。” “哟,这么执着,不是看上我家旭尧了吧?”我风情万种地朝他抛了个媚眼,戏谑之意不言而喻。 “郡主,话不能乱说!”他低沉着嗓音冷声说道,眼底透着一丝恼意。 我微微一笑与他对望着,他眼中的警告我句句收到,但却依旧不以为然,心想:果然,有个有权有势的爹做事就是要有底气得多! 良久,我感到周围的某人有轻微抽搐的症状,分神瞅了一眼,就见干爹眼底还来不及收回的笑意,于是,心中一恼开口便问:“不知尚公子今日来访时为何事?” “在下听闻王爷喜获一名聪明伶俐的郡主,特来贺喜的,顺便向郡主问声好!”被我忽略多时那位“上”公子终于有开口的机会了,于是一脸谄媚地望着我。 在看一眼干爹,就见他满脸戒备,眼中闪现着警告。我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后心想:既然是想看笑话当然不能白看啦,不如一起下水吧!然后又继续与“上”公子话起“家常”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登门拜访(2) “让尚公子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探望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应该是我备些礼品去探望宰相大人的。”我有意无意地提到礼品,然后朝他望了一眼。于是,他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块玉道:“这是块是上古流传的凤玦,放在身上冬暖夏凉,是世间罕有的宝物。家父听闻郡主冬日畏寒,所以特命我将凤玦送与郡主。” 在听到那块上古奇玉的功效时,我便已经两眼放光,心中早已按捺不住,但面子上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于是硬是挤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道:“这样的宝贝我怎么能收下,太贵重了,尚公子还是拿回吧,宰相大人的一番心意我心领了。” “郡主还是收下吧!这一点点心意,如果郡主不接受,家父定然认为是我惹得郡主不高兴了,恐怕到时又免不了一顿说骂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呵呵地从他手中接过那块通体碧玉的凤玦,一眼望去模样就像普通的玉佩一般,甚至还没有一般玉佩来的精致,但拿在手中顿时就感到一阵暖流,心底暗暗惊讶,同时也想到了干爹,顿然明白这凤玦定然不止冬暖夏凉这一功效,于是手中把玩着凤玦,口里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恐怕不止取暖这么简单吧,给我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郡主果然聪颖,这凤玦当然不止这一种功效,其实,凤玦最珍贵的地方在于它能辅佐练武的人修身养性,在练功时事半功倍。”他得意洋洋地宣布着,听闻他的话,我抬头望了眼干爹,只见他老人家双眼四处飘忽着,但就是不肯对上我质问的眼眸。 “宵将军不是想要见旭尧吗?此刻他应该已经回来了,我这就带你去见他。”干爹在我寓意不明的瞪视下终于找到一个脱身的借口。 自从跟干爹回来后,旭尧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见他一面简直难如登天,直到某日,我深夜不睡才硬是等到归来探望的他,再三逼问下才得知原来某个无良老爹终于软硬兼施地将旭尧弄入了祥麒宫,据说还是个右护法,责任重大,当然,某个无良老人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无事一身轻。 “顺便也带我去看看吧!”这几日旭尧都是不到半夜几乎不回家,既然这么早就回来了,定然是干爹的功劳,恐怕在我来之前,他便已经差人去叫旭尧了,看来这中间定然有些不容我错过的好戏,既然这样,哪有缺席的道理,于是急忙报名参加。 干爹眼角抽了抽,宵瑾风冷冷地说道:“我找宫旭尧有事。” “我也找旭尧有事。”我不软不硬地将他的话顶了回去。 宵瑾风死死地瞪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大厅中的气压顿时低了几度。 “如果郡主不介意,在下愿与郡主一同去。”这时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尚公子不明就里地开口道。 我心中冷嗤,讥笑他的愚钝,瞥了他一眼后,我故作惊讶地问道:“请问尚公子也是有事要找旭尧吗?” “这这个,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既然到了王府说什么也应该去拜访拜访才是。”他被我这么一问,面色变得窘困。 “既然没有什么事,那我也不便在耽误尚公子宝贵的时间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尚公子请自便。”我自动忽略他之后所讲的一切,婉转地下达逐客令。 “既然郡主还有要事在身,那在下也不便打扰,改日再登门拜访好了,在下先行告辞。”他脸色微微一僵木讷地说出这番话后便在下人的目光中被送出了府门。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人报仇随时不晚 “好,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要见旭尧,那不如一起去吧!”我朝宵瑾风微微一笑后率先走出大厅。 一路我惬意地欣赏着沿途的雪景,顺便将干爹满脸的苦意收纳眼底。再偷偷望向宵瑾风,不期然间与他双眼对上,却见他眼底更加森寒,我朝他露出个痞子微笑,然后调转视线再次装模作样地观赏起景色来。 我轻车熟路地在一个个院子中穿梭,转了几个弯,过了几座桥,在一座比较幽静的小院门口驻足。这是个别样雅致又独特的小院,远远望去就见密密麻麻地一根一根的杆子在雪中傲立,待走近一看,竟是一院的翠竹,只是因为寒雪的洗礼使得竹叶早早就落土成泥,但仅仅这一院的竹竿就叫人不禁咋舌,如若到了春夏时分,这片竹海恐怕更为壮观。院门外的横栏上潇洒地写着“隐竹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据说这三个字是居住在此的某人用手指写的。 闲逸王府的每个院门都有数人把守,每个院落都有下人的身影,但隐竹居仅有两名侍卫,而且任何人没有主人的同意都不得随意进入,当然这个规矩对我而言无效。因此,那两名一向尽责的侍卫视我于无物,任我大摇大摆地如入无人之境。 “旭尧,我来看你了!”我站在院门口朝里喊着,然后乘着干爹和宵瑾风不查的当口撒丫子就往里面的小竹屋跑去。 那屋子并不大,也就是简简单单地两间房,一件待客的外厅,一件休息的里间,小小的竹屋如果在竹叶茂盛之时几乎被隐于其间,让人几乎寻找不到,这也就是隐竹居的含义了。 只是这片小小的竹林内有乾坤,每一根竹子的栽种都在五行八卦的某个点上,所有的竹子连接起来便成了一个难以破解的竹阵,如果不知道关键便会被困入其间,这也是旭尧如此放心地指派两人把守的原因。 仗着自己轻车熟路,我忽左忽右地闪动着身躯,没片刻功夫,便到了旭尧的房前,接过某人递上的糕点,倚在门框旁望着被困在竹林间的那两只无头苍蝇得意地笑着,心里暗暗说道:呵呵,这就叫做小人报仇随时不晚。 “王爷,这个机关您不知如何破解吗?”院子并不是很大,站在原中央的竹屋旁更能清楚地掌握其间的动静。某将军黑着脸望着近在咫尺的我,却怎么也过不来,低沉地声音已经透出他隐忍的不耐。 “哎!这个机关也就只有那丫头和旭尧两人知道而已,我也没有办法。”同样被困在竹林间与我隔竹相望的干爹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次干爹又怎么惹你了?”一旁帮我端盘子的旭尧淡淡地问着,声音中透出一丝笑意。 “他居然卖我!”我眯了眯眼,狠狠地一口咬下手中的千层酥,仿佛那是某人肉一般。 “恩,做得好。”旭尧瞥了我一眼后开口。 “小子,做人别太过分!”显然,被困在竹林中的人清晰地听到了我和旭尧的交谈。 “干爹,你设计我进祥麒宫的事,我好像一直没有找你谈谈吧!”旭尧一句云淡风轻地话便让干爹自动封了口。 一旁的宵瑾风渐渐收起心中的浮躁,将一切心思收纳心底,重新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稍稍整理了自己的狼狈,他淡然开口道:“在下宵瑾风,听闻公子大名特来拜会,传闻公子聪明绝顶,温文尔雅,只是没听说公子的待客之道奇特,今日一见真让在下大开眼界了。”他的话中句句带刺,微讽地话语让旭尧双眼微微一眯。 “旭尧,看来有人质问你的待客之道了。”我依旧笑呵呵地煽风点火着。 “是啊,拖你的福。”旭尧一脸了然地模样笑看着我,我无趣地撇撇嘴,意思交给他处理。 “真是抱歉,在下原以为是一些无名鼠辈乱闯入竹林,原来是宵将军大驾,无意间让将军困在竹林,在下真是倍感内疚,这就带将军离开。”旭尧一副猛然了然的模样看着被困在林中的两人,我心底默默笑到抽经,一旁一直被无视的干爹只能用哀怨地眼神望着我和旭尧。 话毕,旭尧闪身来到干爹和宵瑾风的面前,带着他俩离开竹林,我依旧倚在门框上望着他们,宵瑾风在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眯着眼睛细细地将我打量了一番,随后便跟着旭尧进入屋内。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宵瑾风的震惊 将他们请入外厅,旭尧奉上两杯茶后便随意地落座,而我不甘不愿地也找了个位子坐下,接过旭尧给我准备得甜汤,美美喝起来。 “为什么只有这丫头才有甜汤喝?”干爹愤愤地望着旭尧,眼角抽动着。 “我早就预约了!”得意地看了干爹一眼,更加刻意地在他面前喝得“吧嗒吧嗒”地响。 “预约?”显然我忘了某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的存在,脱口而出的词让他感到费解。 “不知宵将军执意要见在下所为何事?”早已习惯我经常性的口无遮拦,旭尧和干爹并不以为意,旭尧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地问向宵瑾风。 “早已听闻宫公子的大名,所以今日特来拜会。”宵瑾风暗自将旭尧打量了一番。 “宵将军过讲了,在下区区一名无名小卒,哪有什么大名可言,不过一些江湖传闻罢了。”旭尧不动声色地将话顶了回去。 “有时江湖传闻未必不可信。”宵瑾风也放下手中的杯子,淡然地说道。 “眼见未必实,更何况是耳听,江湖之事真真假假又有谁能看清?”旭尧微微讽笑道,宵瑾风顿然一震,般眯着眼望向旭尧。 “难道宵将军找旭尧的事情就是所谓的那些江湖名录?”眼见他二人暗中波涛汹涌了半天依然不见重点,我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对着宵瑾风讽刺着。 “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又何须置喙?”原本就对我抱着一肚子怨愤没出发泄的宵瑾风,此刻更是在我面前大谈男女地位的不平等。 我冷哼一声望着他,嘴角稍稍往上一勾道:“原来宵将军的娘不是女人啊!难怪如此看不起女人。” “你!”宵瑾风恼羞成怒。 “丫头!”干爹有些无奈地沉声警告着。于是,我无视宵瑾风的恼怒,撇开头继续喝着甜汤。 “小儿初出江湖,确实没有什么所谓的名气,不知宵将军所说的大名到底是从何处听来?”干爹缓解似地问着宵瑾风。 “火攻啸风谷和边关一战,我不相信王爷一无所知。”宵瑾风在说此话时双眼死死地盯着旭尧, “听说过此事。” “那位宫将军的幕僚确实厉害。”宵瑾风的双眼依旧没从旭尧身上挪开,如果不是知道些内幕,恐怕我会以为某人有某种特殊嗜好。 “是挺厉害。”干爹半斤八两地与宵瑾风打着太极。 眼见干爹和旭尧都不准备再说些什么,宵瑾风于是淡淡开口道:“王爷,我不信就连我也查得出来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宵将军,我不知道你具体所谓何事?” “宫旭尧就是那个幕僚吧!”宵瑾风猛地将话挑开,于是一室陷入静寂,谁也没有开口,也因此,我“吧嗒吧嗒”喝甜汤的声音显得更加的响亮和恼人。 其实彼此都知道,旭尧现在是干爹的儿子,如果有人真的证明他曾帮助爹大败了宵瑾风,那干爹定然脱不了关系。即便干爹是祥麒宫的宫主,算是大半个江湖人,但毕竟还是拥有皇室的血脉,这件事可大可小,如被有心人抓住,重则就是通敌叛国的重罪。 “宵将军恐怕是查错了吧!”干爹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地喝了一口。 良久,宵瑾风淡淡地笑出道:“我知道王爷的担心,宵某今日来此只为证明此事,并无其他。战场上各为其主,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宵某是那种小人,今日也不会到王府走这一趟了。” “那宵将军为何又要执意证明?”干爹亦不拐弯抹角。 “行军多年,宵某从未碰上如此劲敌,想特来拜会,宫公子的那些行军大计确实让宵某输得心服口服。”宵瑾风着实有着大将的风范,对于上次出兵的事,他也自认是皇上欠缺考虑,他并不是个主战派,战场的残酷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因此虽然输了,但他却并不怨愤。 “恐怕将军失望了。”明白他的来意,干爹稍稍松了口气。 “王爷还是不放心?”宵瑾风微微一凛,其实他今日到此不仅是想会会那个让他心服口服的幕僚,更是想问清一件事。 “不是不放心,那人确实不是旭尧。”干爹此话一出,我立刻背后一阵恶寒。 “那是何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果然,干爹有意陷害我,此刻,我最不想的就是出人头地,明白涉世越深,到时更难独善其身的道理,自从到达燕都后,我一直秉持着低调做人的道理,计划着某日当千雪大仇一报便隐入山中。 看着那张卸下冰山面具因为不可置信而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孔,我无奈地叹口气“嘿嘿”一笑,将头转向一旁,硬是不肯对上那双质疑的双眸。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造孽 “难道那些计谋真的是郡主所出?”宵瑾风顿感震惊。 “没的事,我只不过是略懂皮毛,大言不惭地说了两句建议,主要还是旭尧的功劳。”我避重就轻地说着。 “边关一战不就是你的提议吗?如果我没记错,书瑶可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干爹在一旁煽风点火着。 狠狠地瞪了一眼干爹,转头便发现宵瑾风眼底瞬间滑过的一丝怅然,随即就听他淡淡问起:“书瑶,她,还好吗?” “挺好。”顿时,我嗅到一丝诡异的气味,不动声色地在心底默默揣测着。 “她是你的人,怎么不见她跟你一块来燕都?” “谁说她是我的人?”我心中稍稍有了盘算,于是坏心地说着。 “她不是你的人?那她现在在哪?”宵瑾风想要装得若无其事,但他的问话却透出他的心急。 “都说了不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难道宵将军今日来此就想问问书瑶的下落?”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狼狈和失望收入眼底。 “随口问问罢了。”他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慌乱。 “看来宵将军挺关心书瑶的,如果有朝一日你找到书瑶了,请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很久没见她,也挺想的。” “郡主请别误会,我与她什么也没有,不过是擦身而过的陌生人,又怎么会去找呢。” 我望着他,冷笑一声心想道:男人啊,总是一边为了面子口是心非,一边还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各种借口,到头来背黑锅的全成了女人,那些虚伪做作口是心非的恶名倒成了女人的代名词。 “那倒也是,原本我这还有些消息的想要提供给宵将军的,既然将军无意找她,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看着我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我心底暗自笑着,转头对上旭尧不敢苟同的眼神,我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后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于宵瑾风聊天。 “听说书瑶的身世听可怜的。”我有意无意地低说道书瑶,就见他猛然一震。 “哦?”之后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将她关在军营这么久难道就没有调查她吗?”我不相信对于一名突然出现的人,谨慎入宵瑾风会不去调查。 “只知道她是名浪迹天涯的歌女。”说到此,宵瑾风拿着茶杯的手稍稍一顿。 “其实我也只知道她为情浪迹天涯罢了。”我说罢,再次看到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 “这就是她从来不让人见到脸的原因?” “不是。”我淡笑着望着他。 “那是为何?”看着他隐忍的急切,我坏心地选择隐瞒,于是,缓缓开口:“不能说。” 他亦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半响后便以还有要事为由离开了王府。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干爹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然后长长叹口气道:“宵瑾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干爹,你说这块凤玦真的这么神奇吗?”我对干爹的话不以为然,乐呵呵地将尚公子送与的凤玦拿出打量。 “这个,干爹也不清楚,不如借给干爹帮你好好琢磨琢磨,你看怎么样?”干爹一见那玉,眼底忍不住放光。 “干爹日理万机,我怎好再拿这些琐事打扰,既然干爹也不清楚,还是我自己琢磨吧!”说罢,我将凤玦放入怀中,得意地看了一眼满眼失望的干爹。 “梓萱,你觉得宵瑾风今日来此到底为了什么?”一旁的旭尧此事缓缓开口问道。 “书瑶!”我坚定地望着他。 只见他稍稍沉思片刻后微微地轻点了点头道:“有理。” “在军营肯定发生过什么。”我肯定地说着。 “可能。” “看来只能问书瑶了,呵呵,有得玩了。” 在我邪恶的笑声中,干爹再次长叹一声:“造孽啊!”后便迅速地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巧遇 早春时节天气依然冰寒冻骨,尤其是早晨,皑皑白雪依旧凄凄然地覆盖在江边,江面的薄冰下游鱼开始嬉戏,追逐着江边倒影在水中偶尔冒出头的青绿。 品茗轩的临江阁一扇小窗缓缓打开,一双玉手从中探出,半响,一尊带着面纱的玉人倚坐在窗边眺望着早晨的江景。 面纱遮住了她让人遐想的面容,独留一双坚强中透着哀伤,仿若看透世事般清凉的双眸。 女子若有似无地望了眼窗下江边一株刚刚冒新芽的柳树,无声的叹息从唇边逸出,半响她起身坐到妆台前,唤入丫头道:“晴云,帮我梳妆。” “瑶姑娘要出去吗?”唤作晴云的女子机灵地来到她背后,轻轻取下她的面纱,顿时铜镜中映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晴云心底暗叹着,如果瑶姑娘的脸没有被毁容,现在定然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张脸定然承受了无数的痛苦吧! “恩,到江边走走。”书瑶朝镜中的晴云轻轻一笑,这是个善良直爽的姑娘,脸上藏不住心事,让人一看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但书瑶并不介意,这么多年来她所承受的异样眼光难道还少吗?对于现在的生活,书瑶是感激的,如果没有遇到梓萱,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在哪流浪。想来,那丫头离开也有几个月了,虽一直书信往来,但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安好。 “那我给姑娘梳个盘花髻吧!”晴云自认自己最得意的便是梳妆,她能变化各种梳头的方式,总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自从跟了书瑶后,便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处,因为书瑶总是不讲究发式,每次都要求一个简单的发髻便了事。 看出身后丫头的心思,书瑶暗笑着,不好断了她的积极性,书瑶轻笑道:“那麻烦你了。” 晴云高兴地应允,半响,一顶盘花髻就在她的巧手下诞生。 “晴云,你的手艺真不错。”看着镜中的发式,书瑶满意地点点头,但再望向发式下的那张脸时,双眼又顿时失了光彩。 “瑶姑娘”看到她顿时暗下的双眸,晴云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配上这张脸糟蹋了。下次还是梳个简单的髻子吧。”书瑶淡淡一笑道。 “谁说的,瑶姑娘最适合这样的发式了,很漂亮,下次我再给你换其他的。”仿佛感受到书瑶心底的悲哀一般,晴云心底酸酸的。 “下次再说吧!”明白这丫头的心意,书瑶没有当面断了她的想法,只是淡笑着将面纱带回脸上道:“我去走走。”说完,书瑶起身离开。 早春映着白雪在江边漫步是件让人惬意的事,书瑶迎着江风徐徐在江边踱步,看似在望着江景,实则在悄悄注意着某株柳树。半响,她悄悄勾起一抹似无奈又似期待的笑容,在江边站定。 一抹身影缓缓来到她的身边,淡笑道:“书瑶,真巧,又遇见你了。” “是啊,二哥,真巧,一大早就来看江景啊!”书瑶意味深长地看了楚炎彬一眼,自从上次到客栈与楚炎彬见面后,书瑶发现他们总是会在一些地方“无意”见面,然后聊上几句,关于楚炎彬说的“巧合”书瑶不是不知道个中原因,只是他愿承认,她亦无法说些什么。 “是啊,早春的江景总是让人心旷神怡,所以就来欣赏一番,不想书瑶也由此雅兴啊!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你说是吗?”虽然明白书瑶定然早已知道自己守候在此,但楚炎彬不会傻到不打自招。 面对楚炎彬每次必说的缘分论书瑶仅是淡淡笑了笑,她知道,自从上次自己走时说了句“有缘千里来相会”后,他总是有意地制造着这样的缘分,而她似乎已经在习以为常中添了丝期待。 书瑶将视线移向江面,没在说些什么。而楚炎彬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侧脸,在次默叹着为何她依旧不肯用真面目对着他。

第一百七十九章 蠢蠢欲动的旧情(1) “书瑶”望着她的侧脸,楚炎彬竟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解开她面纱的冲动,于是,他缓缓抬手,伸向书瑶的面纱。 “二哥!”就在楚炎彬即将碰到面纱的一刻,书瑶立即察觉,身子朝一旁轻侧,躲开他的手,有些恼羞地唤道。 自知理亏的楚炎彬急忙收回手道歉:“对不起,书瑶,我实在是太想看看你的脸了,再次见面以来我从未见到你的面容。”他双眼望着书瑶,希望能书瑶能给他一个答案。 “没什么好看的。”书瑶再次将视线转移,不看向他眼底的期待,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按理来说,只要看到她的脸,楚炎彬应该就不会再来纠缠了,但为何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她心底就疼得仿若无数的刺在密密麻麻地扎着一般。 眼见书瑶避开他,楚炎彬在心底长叹着,其实他早已查清书瑶为何要带着面纱的原因,但他希望书瑶能亲口告诉他,他不是那种只在乎面容的男人。在初次听到她毁容的消息时,他心底无以复加的抽痛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书瑶,他不知道原来书瑶还背负着这么大的折磨,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更加坚决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决心,无论书瑶愿意与否,他都将守在她身边。 “书瑶,你应该多穿些衣服再出来的,虽已入春,但早晨依然寒风沁骨。”楚炎彬见她仅着一件薄凉的单衣出来,不免心底有些担心。 “谢二哥关心,我不冷。”书瑶若有似无地再次将楚炎彬从自己身边推开。 “我记得你以前很怕冷,每到冬天穿多少衣服都不够,手总是冰凉,每次都是我给你暖手。”说道以前的日子,楚炎彬唇边泛起一阵温暖的笑意。 “那是以前的事了,二哥,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楚炎彬总是会在她面前提起以前那些甜蜜的日子,殊不知那些都是她极力想要忘却的记忆,因为太过甜蜜,所以伤也太深刻。于是她只有苦笑着不断提醒他也提醒自己,一切都已经改变,她不再需要那些过去,更不需要他。 “是啊,过去了,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但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楚炎彬焦灼在她面容上的目光越发的火热,但心底却因为她的话而变得苦涩和冰冷。 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书瑶猛然一震,一直以来虽有些猜到他的心思,但却从未听他明白的说过,但今日的这句话他仿佛将自己彻底地剖开放在自己面前,让她不能再无动于衷。 她心底颤抖着,那丝蠢蠢欲动的期望在心中缓缓抬头,但她依然害怕着,一面不断提醒自己曾经黑暗的日子,一面又抑制不住自己的躁动的心思。

第一百八十章 蠢蠢欲动的旧情(2) “二哥”书瑶顿时心底一阵慌乱,不知要如何开口,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 “书瑶,我相信你是知道的。”感知她心底的不安和动摇,楚炎彬更加坚定地望着她,逼她看清自己的心意。 好似决定了一般,书瑶深吸一口气,轻轻退离楚炎彬半步,惨然地淡笑道:“二哥,你不是要看我的脸吗?” “书瑶,你”不明白她究竟是何意,楚炎彬心底猛然一惊,仿若又回到了书瑶跳崖的那个夜晚。 “二哥,你看好了。”说罢,书瑶轻轻将面纱扯下,顿时那张满布伤痕,纠结得仿佛树根一般丑陋的面容便出现在楚炎彬眼底。 虽然早已知道她面容尽毁,但当自己正真看到时,才发现听说时的心痛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书瑶”楚炎彬深深倒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后便蓄着深深的悔恨自责以及浓浓的心痛,但一直低垂着眼不敢看他的书瑶却没有发现。 楚炎彬轻轻上前一步,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却被书瑶轻松躲开,她侧过头急忙带上面纱道:“既然二哥已经知道了,那就走吧,从此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书瑶一直低垂着眼,心痛着,惶恐着,甚至绝望着,就怕看到楚炎彬眼底的鄙夷。于是,她匆匆戴上面纱后转身就要离开。 “书瑶,不要走!”楚炎彬迅速追上她慌忙离去的脚步,从身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书瑶顿时僵了身躯,不敢回头。 “书瑶,不要走!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要离开你!”楚炎彬坚定的誓言在她身后响起,而他的手臂愈发的收紧,好似要将她揉入他怀里一般。 “二哥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我”书瑶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涩涩的开口说着。 “书瑶,其实我已知道你被毁容的事。”书瑶猛的一震,楚炎彬当然也感到了,于是又接着开口:“我不是对你感到愧疚,我的心意一直都没有变过,从以前到现在,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但你再次的出现让它又活了过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守护的人。” “二哥”书瑶的心底震撼着 “我不想做你的二哥,只想当你的炎彬哥哥。”楚炎彬将书瑶转身,面对着他,双手牢牢地放在她的肩上。 “可是”想到自己的面容,书瑶心底又开始退缩。 “书瑶,我会寻遍天下名医治你的脸,一定能治好的。”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楚炎彬坚决地开口。 “如果治不好呢?都这么多年了,肯定没有希望的。” “如果治不好,还有我陪着你不是吗?” “我,我,不知道,让我再想想。”乱了心的书瑶转身逃离楚炎彬的身边。 知道自己不能逼她太紧,楚炎彬长叹着望向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看来还需要些时间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诱拐 雅致的包间内处处透着独具匠心的别致,镂空雕花的门板隔开了里屋和观景台,一张做工精巧的镶着大理石的圆桌放在里屋中,一旁案上燃着淡淡的馨香,坐在椅子上望着江景让人心旷神怡。 “梓萱果然是聪明啊!居然能辟出这样一个好地方。难怪品茗轩的临江的包间总是需要提前好几个时辰定下,否则就真的会没了位子啊!”一面品着上好的茶,一面感慨地望着初春的江景,楚修洁惬意到几乎要忘了一旁的另一个人。 “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那人淡然一笑。 “既然明白不可多得,为何当初又要这么做?”楚修洁依然不能谅解他当初的作为。 “证据都摆在眼前,不是吗?”上官半敛下眼眸。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如此道理我就不信你会不明白?”楚修洁冷哼一声。 上官不以为然地喝了口茶,没再说话,但楚修洁明白他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但作为王爷的自尊却让他不肯低头。 “到底何事叫我出来?”今早,他才刚起便有小厮告诉他上官在此,让他快些过来,只是现在他人已在此,上官却一句也不说了。 “前段时间听说书瑶回来了。”上官风轻云淡地与他闲聊起来。 “是啊!”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楚修洁也顺着他的意聊着。 “那炎彬”上官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楚修洁。 “二哥最近很忙。”楚修洁“呵呵”一笑,仿佛想到什么似地。 “看来前路还很漫长啊!” “一大早就唤我过来到底何时?” “烨磊最近可好?”上官答非所问。 楚修洁半眯着眼眸好半响才将视线调回江上,沉默片刻后淡淡道:“我怕会出现另一个二哥。” “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千雪,毕竟才认识没多久。”上官唇边挂着随性的笑意,但在心底默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只是千雪因为一些原因而离开了楚家堡。” “哦?”上官望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但楚修洁只是苦笑一声道:“我也只知道大概,其他并不清楚。” “烨磊不是炎彬。”明白他心底担忧,上官安慰道。 “希望吧!” “烨磊肩上的责任让他放不下,他做不到炎彬那样远走天涯。”深知楚烨磊的性子,上官淡定地说着。 “我知道大哥不会离开,虽然现在他靠着要为千雪报仇的信念在撑着,但我害怕当千雪的仇真的报了,大哥会怎样,是否会哀莫大于心死。” 上官没再说话,但心底却也隐隐地担忧着,虽然楚烨磊会为了责任而不离开,但却绝对会为了千雪而从此便得更加沉默寡言。 日头渐渐变高,江风也渐渐变小,初春早晨的薄冰在暖日的拥抱下逐渐融化,江面上的浪头也渐渐变大,在这乍暖还寒时候,江上早已有了惬意的画坊在游弋。 屋中的两人依旧坐在椅子上状似惬意地品茶,但却什么也没说。久久的沉寂后,有人开始按捺不住地问道:“上官,一个时辰了,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他不相信这个满腹黑水的男人会为了话家常而将他传唤至此。 “看风景!”上官朝他抛去一个魅人的笑颜。 楚修洁打了一个冷颤,狠狠地瞪了回去,满眼的不信任。果然,在上官缓缓品了口茶后再此抛出一句:“顺便让你陪我等人。” “谁?”听闻此话,楚修洁不免有些好奇,能让上官等的人定然不简单。 “自己看。”说罢,上官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扔在桌上。 楚修洁好奇地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没有署名的信,信上只是简短地写着“明日辰时,品茗轩会聚阁相见,有阁下想知道的事情告知。” “辰时?现在都已经巳时了!”楚修洁惊道:“你确定不是被人耍了吧?” “有此可能。”上官一挑眉无关痛痒地说着。 “那你叫我来是做什么的?难不成给你当个垫背?”楚修洁心底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测。 “如果你要这么想也行。”上官那张魅惑人的笑颜让楚修洁顿时感到汗毛竖起,于是只能悻悻地闭嘴继续品茶。 终于,半柱香后,门上传来轻响,上官与楚修洁对望一眼后,楚修洁开口道:“进。” 随着房门的缓开,屋内的人看似轻松,实则暗暗蓄着一股劲,就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但随着来人的进入,他们收回了内力。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人消息 “书瑶!”楚修洁有些讶异地望着来人。 “二哥,逸王爷。”书瑶朝他们点了点头后便在桌旁坐下。 “很久没见了。”上官淡淡瞥了她一眼。 “是多年没见了。”当年上官与楚家堡的关系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而且上官有事没事总往楚家堡跑,她自然是知道。 “这信是你送的?”楚修洁扬了扬手中的信问道。 “是。”书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在心底赞叹道:那个丫头果然有本事,这么好的茶也能被她弄到手。 “书瑶,这封信真的你写的?”上官朝他微微一笑道。 “逸王爷,此话怎讲?” “信上明明写的是辰时相见,而书瑶直到此刻才现身,因此本王断定着封信定然不是书瑶写的吧?”上官依旧一脸笑意地望着。 “有事耽搁了,让王爷等了一个时辰真是抱歉,但王爷的度量确实让书瑶佩服,多等了一个时辰还能如此谈笑风生。”书瑶在心底苦叹:这个丫头到底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麻烦啊!一切按计划进行不说,还要中途闹上这么一闹。 上官则唇边挂着笑半敛着眼睑,半响才微微讽笑道:“有如此好的风景相伴,本王不觉得是多等,反而应该感谢书瑶给本王这个看风景的机会。” “如此甚好,王爷也不必多客气!”书瑶不客气的应承着。 她的话让楚修洁顿时哑然,而上官则猛然想到某个精灵古怪的可人儿,果然是在她手下做事的人,就连这点功力也学了个七八分火候。 “书瑶不是说有件有趣的事要告诉本王?”上官微讪问道 “对王爷来说确实有趣。”书瑶隔着面纱给了他一个神秘地微笑。 “哦?到底是何事?如果真如书瑶所说般,那也不枉本王看了一个时辰的风景了。”上官笑意不达眼底。 “跟梓萱有关。”书瑶缓缓地说着。 “你现在在她手下做事。”上官一听与梓萱有关,于是谨慎起来,早在知道书瑶回来时,他便已知道品茗轩归书瑶打理,此时听她这么一说,顿然明白这葫芦中定然有药。 “那又怎样?你不是想要查些事情吗?我不希望梓萱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冤枉。”书瑶刻意加重了“不相干”三个字。 “何事?”那三个字让上官心底猛然感到一丝异样的不适。 “出事的前几日,有个人来过品茗轩,见过一个人。” “谁?” “白钰彤。”书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她的名字。 “什么?”听闻此事,楚修洁一惊,虽早怀疑她有问题,但因为她一直掩饰得太好,没人能抓住她的把柄。 “见谁?”上官沉住气,敛下眼问道。 “南宫睿渊。”书瑶轻松地说出这个名字。 顿时,屋中一片静寂,上官端着杯子轻啄了一口,楚修洁顿时蹙紧了眉心,书瑶却望着他们暗自笑着。 半响后,修洁终于缓缓开口道:“上官,看来你可能真的冤枉了梓萱。” “恭喜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书瑶微笑地轻轻吐出一句。 这句话顿时让上官一震,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开始崩塌,他的手紧紧握住,手上缓缓浮现青筋,手中的杯子裂了一条缝,茶水沿着杯壁流出。 “话已说到,告辞。”书瑶见此,冷笑一声后起身告辞。 将房门轻轻关上,书瑶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有纵容,有无奈。她突然想到那丫头前段时间的来信,在刚看到信的内容时还不明白为何她要如此做,现在,她开始有些明白了。 这个梓萱啊!谁要是惹了她定然不会有好下场吧!真希望哑伯那边能应付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设套 书瑶刚离开,一抹淡绿色的身影便迅速地闪身入内,单膝跪在上官面前道:“启禀王爷,有消息了。” “说!”被书瑶扰乱了心的上官感到从未有过的烦躁。 “我们暗中跟踪白夫人,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我们却发现另一件可疑的事。”熙影感知上官从未出现过的烦乱,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禀报着。 “什么?” “有人告诉我们说事发前曾见过白夫人房中出现过可疑的人。” “这个人是谁?”上官半眯着眼轻轻地颤了颤。 “我们也不知道,对方仅仅是以信的方式告知,说是不想惹祸上身。但是,王爷,属下最近发现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白夫人的事似乎不止我们在探查,还有一派不明的人在暗中探查,有时甚至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消息给我们,但我们却查不出来人的底细,不知是敌是友。” “梓萱肯定也在查这件事,不知是不是她?”楚修洁听闻,皱着眉头低问道。 “应该不是蚍蜉,因为早在半月前,蚍蜉就突然退出不再调查此事了。” “那会不会是祥麒宫?如果是祥麒宫的话,我们查不出也是情有可原的。”楚修洁想到梓萱与祥麒宫的关系,于是大胆揣测着。 “楚三公子,恕属下直言,应该不是祥麒宫,因为我们发现祥麒宫的人仅仅在暗中看着,却从来没有动手过。”熙影对暗影门一向自信,就算是祥麒宫,只要在凤京,那他们的行踪就定然是被握在暗影门手中。 “既然半月有余,那为何不早回报?”上官微微有些动怒。 “是属下失职,本以为没有什么大碍,想再细细看看之后再回报。请王爷降罪。”明白此次是自己失责,熙影急忙领罪。 “熙影也是为了更仔细才没有回报,并不是刻意隐瞒,再说,现在确定另有一批人在暗中做手脚,重要的是要调查清楚。”眼见上官就要动怒惩罚,楚修洁急忙帮熙影说情。 上官望着熙影,半响不语,随后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屋内一片静谧,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熙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当上官缓缓抬起头时,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唇边挂回了让人玩味的笑意。 “宫梓萱那边怎么样了?”上官沉淀了自己的不安心绪后淡淡问道。 “谢王爷饶恕。”明白上官不再追究此事,熙影暗自松了口气后又说道:“宫姑娘现在住在瑾麟国的闲逸王府。那哑伯的身份确实不简单,他就是闲逸王爷。” “看来她的靠山是越来越大了。呵呵!找人盯着宫梓萱那边,看看她有什么动静,同时凤京内那些祥麒宫的人如果不出手就别去招惹,派人看着就行。至于那些不知来路的人,看来是冲着白钰彤来的,那就先顺着他们的意,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顺便撒下些鱼饵,引蛇出洞。下去吧!”上官低声喃喃自语后,便对熙影下着命令,随后朝他挥挥手。 “是!” 熙影就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楚修洁看了上官半响后才有些纳闷地问道:“你说,梓萱一直想要亲自为千雪报仇,怎么突然却撒手不管了?” “她不是撒手不管了,而是在借刀杀人。”上官轻喝了口茶,眼底蓄着精光淡笑道。 “借刀杀人?”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也查到另有一些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只是为何,她却不知,但她知道,我定然会去查个清楚,既然那些人的目标是白钰彤,那事情绝对不简单,她就让我们去斗,而她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如果没错的话,恐怕书瑶今日会在这里也是她的一个布局吧!” 楚修洁心底暗惊,一面是为了宫梓萱,一面是为了上官,倒抽一口气后,他木讷地问道:“为何你会觉得事情不简单?” “如果白钰彤真的是清白的女子,如何会惹上这些风波,既然惹上了,定然就说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那些人偏偏挑上这个时候帮着我们查白钰彤的事,那更加证明事情内有乾坤,不像表现想的那么简单。这点我想宫梓萱应该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有如此慎密的布局,让我给她当鱼饵,诱出最后的那条鱼。”上官不急不缓地说道,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想,满眼地笑意掩不住对梓萱的兴趣。 “那你打算怎么办?”听闻此话,楚修洁明白上官定然不会如此乖乖地配合,他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怎么都是如此狡猾之辈,忍不住稍稍向后挪了挪身子。 “既然她想玩,那就陪陪她吧,一切都按她想的就好。”上官风轻云淡地说着。 “然后呢?”楚修洁不相信上官会只有这句话。 “然后,我要亲自去看看我的宫侧妃!呵呵”上官邪佞的笑意让楚修洁轻轻打了个颤,之后便赶紧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白皓轩的突变 我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初春时节,虽然天气不是很暖和,但也不会让人感到寒冷,于是,心底想想不知是谁又在念叨我了。很肯能是沉霜,因为她面对我时总是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妈一般,想到沉霜,我心底稍稍有些沉重。 坐在屋中,我透过窗户望着天空,不知觉间竟让自己心底的无奈和悲伤流出了眼底,太专注的沉迷其间,竟然连来人的脚步都无所知觉,直到一双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才惊觉不对,待回神退开时,却只见来人眼底一闪而逝一丝我来不及抓住的光芒,之后便流露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你怎么会来?”我心底打了个突,向后退了半步。 “来看看你!你看上去挺惬意。”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背在背后,朝我笑眯了眼。 “白皓轩,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我更加警惕地退了半步,心中怎么都不明白,为何自己总是与狐狸在打交道,想来定是上辈子做了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他依然笑望着我。 “现在看到了,如果没事,就可以请了!”我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小萱儿,你让我伤心了!”他突如其来地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双手扶心的模样,让我顿时哭笑不得地愣住,没想到他居然对我耍幽默。 “不要叫我小萱儿!恶心死了!”我那短路的脑子过了半响才突然运动起来,整张脸变得热烘烘的。 “多好听啊!一个只属于我的称呼,你说是吗?”他望着我一脸羞愤嫌恶的模样非但没有尴尬,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你,你,你!”我无语问青天,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这样的白皓轩突然让我感到陌生,仿佛是在计算些什么似的。 “以前我们不常见面,称呼不便如此亲密,再加上你是有夫之妇,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自由,而且我们还如此亲近,比邻而居,我当然可以这样叫啊!这才显得我们关系非比寻常,不是吗?”他依然一脸鲜廉寡耻地笑望着我。 听到这话,我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咬着牙硬是忍住,没让三字经脱口而出,谁知此人不懂见好就收,硬是在我强忍的当口火上浇油道:“再说我还听说王爷府上最近有不少青年俊杰常来拜访,我可不能落在人后啊!”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就让我怒极攻心,想起最近被人频频骚扰的生活,让我突然有种无力感,那些曾经想象的闲云野鹤的生活离我越来越遥远,那些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却离我越来越近,仿佛这些都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一般。 “你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干爹收了个女儿!”看着白皓轩,我终于体会到旧社会时期杨白劳对黄世仁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那是一种想要拆他的骨头,喝他的血,扒他的面皮,吃他肉的愤怒。 “他离开了。”他渐渐收起玩世不恭的嘴脸,却答非所问地扔下一句让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谁?” “上官辰逸。”他薄凉的口中吐出这四个字,他满脸的不屑,细细看去,竟还隐藏了一丝阴鸷。 “他离开了,与我何干?”我愣了愣后,一股悲愤涌上心头,直到此刻,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底还会抽疼着,那些屈辱的日子已经在心底深深地刻上了一道伤痕。 “不明白吗?有人来帮你了!”他才说完,我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旭尧朝着我这走来的身影。 “小萱儿,我要走了,过两天再来看看你,记得要向我哦!”他猛然又恢复了那孟浪的模样,转身离去。 我愤愤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暗叹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随后,才明白自己被他不知所云的话摆了一道,竟然忘了之前想要好好审问他一番的用意。于是,只能心底气恼着暗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一百八十五章 晴天霹雳 “他怎么来了?”刚踏入屋内的旭尧淡淡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正在气头上,没心思搭理,于是随口敷衍着旭尧。 “书瑶来信了。”旭尧没再追问,只是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从袖子中抽出信,看了我一眼后便说:“她说事情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话已经放开,那边的人也已经收手。” “那就好,我们只要等着他们斗吧,然后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就好。”我呵呵一笑,望着旭尧。 “看来我还是不懂你啊!”旭尧长叹一口气道。 “旭尧,我说过我会让害死千雪的人血债血偿,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不管白钰彤是不是那个人,至少我肯定这个人与上官辰逸有关,借上官的手除这个人岂不是更让他痛苦吗?”我冷冷一笑说道。 “为何肯定与上官辰逸有关?”这点旭尧其实一直都没想明白。 “在凤京有另一股势利介入的事你应该清楚。但暗中查探却发现那股势利虽然暗地帮着上官,但却将更多的不利证据指向白钰彤,同时一直若有似无地在阻挡着蚍蜉对这件事的查探。而不仅是我们,就连上官可找不到这股势力的背后究竟是何人,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江湖上的散客,只收银子做事,从未见过接头人的真面目。原本,我也怀疑白钰彤,但这些人却让我不得不重新去想,千雪被害的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只怕就连白钰彤也只是他手中的棋子更甚是想要除去的对象。” “所以,你推定那个背后的人与上官有关?”旭尧心中一紧。 “是,如果没有错的话。” “所以你在上官也怀疑白钰彤后,让书瑶停手调查,反而让她暗中盯着上官这边的动作,同时不断调查另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并且让书瑶放话给上官,让他窝里反?”旭尧对我挑挑眉。 “对!如果当真是白钰彤,那让上官亲手毁了她会让她更加痛苦,如果不是她,那算她倒霉,就当是我们的鱼饵好了,反正她以前也欺负我挺惨的。”我云淡风轻地说着,旭尧怔怔地望着我良久,随后叹了口气,我仿佛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女人啊!可怕的代言词! “那现在怎么办?”半响后,旭尧缓缓问我。 “既然事情都是从那块叫做赤云的玉开始的,那就去调查吧!我相信那块玉现在就在南宫的手中。” “我听说,那块玉与沉霜有关。”旭尧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来。 “我知道,之前听干爹说过。我想,关于沉霜的身世,恐怕真的需要去查查看了。”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得知她的过去,但我知道,她以前所说的一切如果不是谎言也必然是有所隐瞒的,虽然我相信沉霜,但我不愿失去一丝一毫继续追查下去的蛛丝马迹,所以只能选择对不起她了。 “我会安排,你就别多想了。”旭尧深知我心中所想,于是安慰着。 “对了,刚刚白皓轩说那个人离开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说你明白。”心中那股气来的快也散的快,于是,我想起刚刚白皓轩临走时的那句话时,好奇地问道。 旭尧沉吟片刻,才缓缓对我说道:“此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没想到白皓轩会说出来。”说着他抬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心里“咯噔”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上官辰逸确实三天前离开了凤京,据跟踪的回报,是来瑾麟国的。” 旭尧的话让我顿时面色发白,心底大乱,各种揣测在脑中叫嚣,却依旧找不出一个正确答案。 “据探查到的消息,几月前,瑾麟国的使者到访凤玥王朝,以示双方停战的友好,所以此次凤玥王朝也派了使者来回访,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上官辰逸。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但我和干爹都会保护你的,所以别太担心了。这也是我们之所以不告诉你的原因。” 这个消对我而言宛若晴天霹雳,自从知道他要来,我整个人就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慌乱中不知旭尧又说了些什么,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就连旭尧是什么时候离去的,我也不曾在意。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南宫家 江湖上市井中,只要是个能说话的,无论大小都一律知道一句“东南宫,西楚堡”,但对于其间的了解,江湖中人偏向楚家堡,而市井小民更偏向于南宫家。这不仅是因为南宫家重商,更是因为他们的船运遍布大江南北,凡是有个码头,便能瞧见南宫家的旗号。 南宫家的船运是出了名的快稳准,只要经商之人,有些银子的都愿意找南宫家,一来南宫家多少涉足武林,而且是名门,一般宵小自是不敢招惹,二来南宫的船稳定性是任何一家船运没法媲美的,就算是大浪来袭,也安全无虞。 南宫家世代都是长子继位,但这一代却出现了意外。被指定为下一任南宫家的掌舵人并不不是长子南宫冉冬,而是次子南宫睿渊。对此,不少闲言闲语一直不曾歇息过。有传闻说是南宫睿渊深得赏识,所以才得以让他成为下一任的继承人,也有传闻说南宫睿渊今日的地位是心狠手辣排除大哥所获,更有一种秘密传闻说南宫睿渊不是南宫家现任掌舵人南宫谦的亲生儿子。无论何种谣言,对于南宫家的人来说都会识相地闭口不言,因此南宫家商号虽多,但没有一人从他们这里打听到任何确切的消息,而谣言依旧是谣言,只能听罢笑笑,过耳即忘。但在南宫家,一直隐藏着一个唯有上位者才能悉知的真相。 “我爹他回来了。正在大厅中。”一名器宇轩昂的男子微笑着踏入书房,对正在望着手中的玉愁眉不展的南宫说道。 “大哥,快请他进来。”南宫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道。 半响,一名年过半百的男人哈哈大笑着进入书房,虽两鬓开始泛起点点花白,但他依旧其实凛然,刚毅的脸上依然能找到当初俊逸的影子。 看到来人,南宫睿渊从椅子上站起,迎了上去,面对这个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男子,南宫睿渊打从心底对他有着感激和尊敬。当年动乱,他们惨败,娘带着他和沉霜连夜出逃,才保住他们俩一命,而那些曾经依附于他娘的人大多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南宫谦愿意不顾生命危险,毅然决然地将自己收留,但为了避免给南宫家增加麻烦,娘则带着沉霜离开,本想等到天下太平后再来找他,却不想从此天人永隔,直到去年,他才寻回沉霜。而他的身份便是南宫家一直严守的秘密。 “谦伯伯,您回来!”对外他总是唤南宫谦一声爹,但没人之际,南宫谦硬是守着主仆之礼,怎么也不敢越俎代庖,因此,南宫睿渊一直尊称他一声伯伯。 “少主,我爹说他带来一些消息。”南宫家的长子南宫冉冬一脸恭敬的模样,完全找不到一丝刚才的吊儿郎当。南宫睿渊在心底笑着,对于这个大哥,他一直都非常依赖。南宫冉冬虽然从小便被南宫谦灌输入太过的主仆有别的大道理,但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他们一直亲如兄弟,私下总是没大没小,但面对南宫谦时,南宫冉冬便会收敛很多。 还记得他刚进入南宫家时,整日郁郁寡欢,每当回忆起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再想到此刻自己落魄的模样,就有种想要就此了结残生的想法。面对来送饭的人他总是脾气暴躁地将他们驱逐出门,面对来探望的南宫谦,他也总是冷言冷语地讽刺。最后还是南宫冉冬一拳将他打醒,让他从此有了一个目标。 仍记得当初南宫冉冬气急败坏地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依然坚强地活下去,而你只不是不小心摔入了泥塘就爬不起!我看不起你!想要如此窝囊地活着或者重新振作起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你自己好好想!”然后,南宫冉冬一个铁拳奉送给他后便转身出了门。从此,他便将自己的姓改成了南宫,他决定要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那个人后悔当初!

第一百八十七章 消息 “看来谦伯伯给我带了好消息。”南宫睿渊淡笑着迎了上去。 “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南宫谦收起满脸的笑意,正色道。 南宫冉冬心底当即明了,于是,走到房门口左右张望片刻,便迅速将门窗关上。 “谦伯伯,请说。”南宫睿渊也收起笑脸。 “此次打探消息,确实有些收获,这双玉合一确实大有乾坤,但似乎与前朝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一点。”南宫谦皱着眉,望着桌上的两块玉缓缓将自己打探的消息道来。 桌上的两块玉一块通体血红,正是从上官府中的来的赤云,另一块却通体晶莹雪白,没有一丝杂痕,这块名唤霜霞的玉同赤云一样看似做工粗糙,与普通玉佩并无两样,但将两块玉放在一起便看出乾坤。赤云和霜霞居然离奇地吻合,两块玉合二为一后居然是一块祥云状,真是世间罕有。也正是这两块世间罕有的玉让南宫睿渊感到有些头疼,从小便听闻双玉合一后会有一个前朝的密藏图出现,本想倚着这些密藏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因此,千方百计地拿回赤云,可现在双玉合一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样的秘密应该不会到处流传才是,否则这霜霞和赤云岂不是变成人人争夺对象?”南宫冉冬在一旁沉吟片刻后说道。 “不无可能,否则就不会是他和上官在寻找了。”南宫谦也低声附和道。 “但我却在这块玉上找不到线索,还是派人多去留心一下吧。”南宫睿渊始终觉得心底隐隐不安着。 “这边我会去安排,只是那边要怎么办?这次出去听说了一些她的事。”南宫谦应答下来后,试探着说了一句。 自从南宫睿渊带回赤云后,他便发现南宫睿渊会在没人的时候时常望着某个角落出神,时而温柔地笑着,时而流露出痛苦的无奈。虽然南宫睿渊是他的少主,但对他而言,南宫睿渊不止是少主这么简单,还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因此他自然上心,让人背后查探得知了宫梓萱的一切,也清楚感到南宫睿渊是真的陷下去了。 “你已经查过她了是吧!”清楚南宫谦的做事效率,既然他提到梓萱,那定然是已经查探清楚了。 “少主恕罪。”南宫谦自知随意探听主子的私事确实有罪,于是双膝下跪。 “谦伯伯请起,我知道你也是因为担心才去探查。”南宫睿渊急忙上前扶起他。 “谢少主。”南宫谦起身,望见他踱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望着天无声地长叹。 “少主”南宫冉冬低唤,他们亲如兄弟,因此南宫睿渊的心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也正因此更加担心他会看不开。 “大哥,放心吧,没事的。”南宫睿渊转身向着南宫冉冬微微一笑后,半敛着眼神,从薄凉的嘴中吐出一句冷冷的话:“只是那些想要陷害我的人,我定然不会让他们如此安身。” “少主,此次出行,我还探听到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南宫谦犹豫半响后有些讷讷地开口,自从知道南宫睿渊的事情后,他一直避免在他面前提起一个人,只是现在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说吧。”看到南宫谦的模样,南宫睿渊有些正色道。 “听说上官辰逸要到瑾麟国了。” 乍闻这个消息,南宫睿渊猛地一震,但随即便将自己的心神收敛起来,镇定地问着:“不是听说前段时间瑾麟国派人去凤玥王朝以示友好了吗?此次凤玥王朝派使者出使瑾麟国也当是礼尚往来,这种战后象征性的友好关系应当是很正常的吧!” “本来是很正常,但去的人却不正常。”南宫冉冬知道他心底逃避,于是毫不犹豫地戳破他的猜想。 “少主,此事确实不简单,一个王爷出使邻国虽然代表的是最大的友好诚意,但这次战役输的确是瑾麟国,虽然他们也是王爷出使,但按理来说凤玥王朝应该回礼的是一名士大夫。而其此事不仅仅是因为上官辰逸是个王爷这么简单,我怕上官辰逸出使瑾麟国恐怕另有目的吧!”南宫谦谨慎地分析道。 “那他到底还有什么目的?”南宫睿渊眯着眼眸缓缓望向窗外。 “恐怕是宫梓萱。”南宫谦望着他的脸缓缓说道,同时也扑捉到了他脸上那震惊与心痛的细微变化。 南宫谦与南宫冉冬互望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自南宫睿渊回来以后,他们都一直缄口不言有关宫梓萱的一切,而他自己也似乎在可以避着,不似以往总让人暗中查探她的情况。 “她,还好吗?”南宫睿渊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自从上次雪夜见过她以后,他便一直劝自己放下,不闻不问是他要做的第一步,因此,关于她的一切他不在提起,只是现在突然听到她的名字,才知道原来心底的那块伤一直都残留着,没有愈合,只是在上面盖了层纸,自欺欺人罢了,现在那层纸就因为一个名字而被人捅破,那种心痛依然鲜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坐山观虎斗 “很好。”南宫冉冬低声说着。 “她,在瑾麟国啊!” “她现在的身份是闲逸王爷的干女儿,是郡主。”知道不能再瞒下去,南宫谦将梓萱的身份脱口而出 “怎么会?”南宫睿渊微微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眸光,随后便释然般地轻笑道:“她是宫梓萱啊!有什么不可能的?” “当初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哑伯就是闲逸王爷,所以她出事后便被带来瑾麟国了。”南宫谦解释道。 “那她现在日子应该过得很不错吧!”南宫睿渊心底稍稍放宽了些。 “是挺不错,很多青年才俊都争相一睹芳容”南宫冉冬窥着他的脸色道,却没有将话说完。 “难道没人知道她曾经的身份?”一想到有这么多的男人会围在她身边,南宫睿渊心底就酸涩。 “她的身份当然不可能说出。既然想远离曾经的是是非非又怎么可能傻得说出曾经的难堪。”南宫冉冬心底叹着气,随即将没说完的话又接了上去说道:“听说,就连那个人也对她起了兴趣。” “啪”一声,南宫将扶在手下的桌角折断,手上青筋暴跳,脸上更显云淡风轻。 “少主?”南宫谦有些担心地轻唤。 “他难道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吗?”南宫睿渊定然不会相信。 “他知道,似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南宫谦望着他的脸担忧着。 “那他还”南宫睿渊顿住了要说的话,猛然吸一口气,双拳紧握,闭上了双眼。他在压抑自己,因为深深地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个被选择的人,他没有立场去生气,但一想到那个注定要与他为敌的人也在窥探着她,他就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既然这么放不下,何不去将她抢回。”南宫冉冬望着他说道 “她不想再与我有任何联系,我要如何抢回?”一想到此,南宫睿渊心底就有着恨意,他眯着眼眸说道:“白钰彤居然敢利用我,我定要她不得好死。” “少主,我有个想法,只是”南宫谦望着他,心底突然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什么?” “她现在是郡主,只要你坐上那个位子,就不怕她不从了,不是吗?” “但这样我也只是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南宫睿渊缓缓地摇着头。 “那就毁掉她心中所想,女人嘛,一旦你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被你所感动。”南宫谦微笑着地望着他。 南宫睿渊心中一动,随即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于是摇头道:“不行,如果我这样做,她定然会恨我一辈子,又如何会爱上我?” “少主,这当然不是由你出手。我有一计,定然让你坐山观虎斗。” “什么?”南宫睿渊听闻眼眸一闪。 “借那个人的手除掉上官辰逸,然后你在除去那个人,想必宫梓萱定然会感谢你为她报仇,之后再将她纳入怀中。” “爹,果然好计策!”南宫冉冬佩服地望着自己的爹道:“在他们斗的时候那个人定然会元气大伤,之后我们再乘虚而入,这样还能一举两得,即夺回宫梓萱,又夺回少主的一切,最后再除去白钰彤,少主的仇自然也能报。这样,即便这块玉的秘密找不出来也没有关系了。” “不,这块玉的秘密一定呀找到,我们最近先坐山观虎斗,暗中招兵买马,随时准备,等到时机一到就攻他个措手不及。少主,你认为如何?”南宫谦坦然地说着。 “这个,让我再想想。”南宫睿渊心底虽动,但却不得不谨慎地想着。 “少主还要再想什么呢?”南宫冉冬有些急道。 “那个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初他才多大就能翻云覆雨,现在他更加不简单,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如此利用。听闻成为王妃的叶筱璇曾是沉霜的继姐,便让她亦入府打探。而那白钰彤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却依然只能乖乖地听他的话,我们不能小觑了白皓轩!”南宫睿渊冷静的分析着。 “那看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南宫谦冷静下来,听着他的分析,也觉得甚是有道理。 “这事先这么计划着,但要随时小心。”南宫睿渊交代后,有对着南宫谦开口说道:“谦伯伯,一路奔波辛苦了,你先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好,那我先走了。”说罢,南宫谦带着南宫冉冬离开。 南宫睿渊踱步到院中,望着树上的新绿,心中隐隐地盼着。

第一百八十九章 捆着去郊游 三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前一刻璀璨阳光,后一刻乌云满天,淅沥沥的小雨叮叮咚咚地敲在瓦片间,打在刚刚发出的新芽上,奏起一首宛若江南小调般柔软的乐曲。 我躺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的雨景,轻抚已经明显突出的肚子,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悠游绵长。 但世事总不能尽人愿,而且往往会在你最不希望的时刻出现大煞风景之事。比如此刻,就在幻想着自己终于能超凡脱俗之际,某人的声音唤醒了我:“小萱儿,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 “对啊,我在想猪。”我头也没抬回答道。 来人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多日没见,你倒是变得更加有趣了。” “白皓轩,多日没见,你倒是变得更无聊了!”我有些气闷,一方面是因为怀孕,自己的心情总是起伏不定,时而开心得笑到流泪,时而难过得不愿见任何人。另一方面是因为感到自己越来越摸不透白皓轩这个人,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直觉总是让我离他远一些。 “确实变得有些无聊了。”他沉吟片刻后突然认真地说道:“所以我要多跟你在一起相处相处,这样就不会变无聊了。” 一听到这话,我立即双眼泛白,想死的心都有了,原以为我比较无赖,但现在才发现面前这位才是此道中人,无赖的鼻祖。当即,我就决定装死,躺在软榻上双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然后祈祷着某人还能有些羞耻心,自觉地踏出大门。 “小萱儿,我瞧这雨马上也要停了,不如我带你去踏青吧!雨后的山有着别样的风采呢!”他仿佛没见到我闭上的双眼一般,自顾自地说道。 “人要脸,树要皮!”终于,我忍不住提醒,但很显然,他既不是人也不是树,因为他连脸皮都不要了。 “前两日焰晟来帮你看过脉了吧?他告诉我了,说是交代你要多出去走走,这样生孩子的时候才不会那么辛苦!” “白皓轩,孩子不是你的,不用你多管闲事!”我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 “看,雨停了!我说准了吧!小萱儿,我们走吧!”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着。 我狠狠地瞪着他,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而他此刻也确实明白了,于是说道:“怎么,不想出去吗?” 我依然目不转睛地瞪着他,无声地在心底狠道:废话。 “那可不行,既然你不想走着出去,那我就代劳吧!”他话才说完,还没等我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便下手点了我的穴道,我当即僵在软榻上,嘴张张合合地就是吐不出半个字,心底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看着他满意地朝我笑道:“得罪了!”于是,便将我抱起,我的脸“噌”地一下全红了,顿时羞得不知如何见人,而他却正大光明地抱着我在府中溜达,看到下人那暧昧的眼光,我尴尬得只能闭着眼,因为想将头埋下却发现动不了!于是,再次在心底发誓,如果有幸让我遇见他落难,那一定要狠狠地上去踩两脚! “我们走吧!”他抱着我进入马车内,将我扶到软垫上靠好,悄声说道:“放心吧,我抱你出来,没人会注意到你的肚子!” 听到他的话,我猛地一震,其实我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中主要还是为了不让人知道我已怀孕的事,不想太引人注目,只是希望一切事情结束后能找个清静的地方隐居,因此知道我已怀孕的人不过身边伺候的小桃花罢了。因为害怕小桃红重蹈千雪的覆辙,我总是刻意与她划出一道距离,因此她知道的也只是我有孕在身罢了。 我的举动一向被干爹和旭尧看在眼底,他们知道我的心思,自然也不逼迫。但我没想到白皓轩居然也看穿我的想法,不同的是他会用另一种方法带我出门,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突然对他有了这么一点点的改观,幸许他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令人讨厌。

第一百九十章 语出惊人 将我在一边的车窗旁安顿好后,他起身坐到另一边车窗。一路上我没再说话,既然被人“绑架”已是不争的事实,与其浪费更多的精力在无谓的挣扎上,不如把自己注意放在雨后的秀美风景里,至少不会把自己憋死,这也是我做人的一向宗旨。 有些讶异于我突然的安静,白皓轩挑挑眉,但什么也没说,随即又将头转向窗外。我微微侧头,他望着窗外的神情顿时落入我眼中,不知为何,我仿佛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无奈和寂寞,哑然间,这个让我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在无意间牵动了我一丝恻隐之心。他眼底的寂寞勾起我曾经的记忆开始复苏,那些不堪的记忆夹杂着被遗弃的孤寂在心中涤荡。车内顿时陷入静寂,唯有车轴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在为流淌在我们周围的寂寞唱着歌。 随着马车不断的向前奔驰,窗外的风景在不断的变化着,远离了市集的喧嚣,驰过了烟村三两家的惬意,窗外映入眼帘的是雨后的清新翠绿,车轮碾过一段不算短的山路,崎岖的路面,颠簸的车厢,让那些装在胃中还未消化的食物上下翻腾,恶意一阵阵地袭来,我惨白着脸强忍着要吐的欲 望,身子的不适让我从对过去的哀悼中醒来。 “停车!”白皓轩高喊一声,马车便急忙停了下来,我靠在车厢内,闭着眼睛,紧抿着嘴唇,深呼吸着试图平缓身体的不适,根本不想追究他为何突然停车的目的。 几个深呼吸,稍微舒服一些后,我在心底暗自咒骂某人早不知抛到何处的良知缓缓睁开眼,却意外地对上一双有些担忧的眼神。 “怎么样?还是很不舒服吗?”不知何时已坐到我身边的白皓轩蹙着眉头问道。 “好一些了。”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回道。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娇弱。”他微叹地说道。 “你不知道孕妇是很脆弱的吗?”我微讽地对他说着。 “对不起,是我欠缺考虑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他的语气虽淡,但我却仿佛看到了一丝内疚从他眼底闪过。 我感到自己愈发不懂他了,似乎以前看到的那个白皓轩和现在面对我的白皓轩不是同一个人,讶异的当口,我的心竟然也有一丝感动。 “算了,既然出来了就多玩一些时候吧,焰晟大夫不是说让我多走走吗?”我微叹一口气,打算不再追究,同时心底也不想再去探究这些看不懂的人和事了,也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总是费脑子的去想,太累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便又坐回另一边,然后低声道:“走吧!不过要慢一些!” 马车又缓缓地行动起来,只是这次慢了许多,自然也不会感到这么难受。我掀开窗帘望着崎岖的山路问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白皓轩望着我呵呵一笑。 “就算是要卖了我,至少也要让我知道卖给谁了吧!”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小萱儿,一会你就知道了,相信你会喜欢的。”他卖着关子,对我神秘一笑,见我似乎有所好转,他又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车声摇摇晃晃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车门外响起一句恭敬的话:“公子,到了。” 白皓轩突然笑眯了眼,对我说道:“终于到了,下车吧!”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句话里有着一语双关的含义,我瑟缩了一下,挣扎了半天,最终屈服于他那双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的眼眸下。 下了车,才发现这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地,只见他轻轻对我一笑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那里。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山顶上一片空地,空旷却肃穆,搭着的高台盛气凌人。而我却望而怯步,心底的不安在扩散。仿佛看穿我心中要逃的意图,他坚定地抓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就拖着我朝高台走去。 终于站在这个至高点,仿佛感受到了一览群山小的滂沱气势。远山层峦叠翠,空濛的烟霞缭绕其间,微风卷起,吹散山顶云雾,俯瞰崖间,唯有深不见底的壮丽辉煌,两壁峥嵘陡峭,迤逦翠色嵌入其间。有着一种看远树含烟,望天边云卷云舒的豁达。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他的含笑的话讲我从意境中拉回,我想也没想地说道:“我不想知道。” “果然是小萱儿,这么敏感,不过既然站在了这里,也就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了。”他笑嘻嘻地转头望着我,我心底顿时一阵恶寒。 “这是祈凤山,瑾麟国最尊贵的山。”他转头望向远处。一听到最尊贵这三个字,我就心底发怵,正想转身逃离,他却没有给我退缩的机会,猛然道:“小萱儿,嫁给我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白皓轩的身份 我骇然地望着白皓轩,嘴张张合合半响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脑中一片空白,心底在猛烈的颤着,而他却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只是说了句:“我们去吃饭吧!”一样。 “呵呵,这的风景还真漂亮!”在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时,我决定装死。三十六计跑为上计,由此看来逃避也未必不是一件光荣的事,能屈能伸的人才能活得久一些。 “是很漂亮。”白皓轩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说了句:“祈凤山啊!祈求凤凰之地,聚集了天下的人杰地灵,立于山巅能俯瞰天下,能不漂亮吗?” 他话里隐含的意思让我头皮发麻,心底不断地向上帝祷告:亲爱的主啊,我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声侍奉您老人家,请您显显灵,让我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吧! 但显然,情急之下我忘了此地没有上帝,祷告错了对象,于是就听他缓缓地说道:“小萱儿,聪明如你,不会突然变得愚钝了吧?” “最近身体不好,导致脑子也不好了!”什么叫做求人不如求自己,我算是体会到了,于是决定挑起自救大梁,装死到底 “小萱儿!”白皓轩半眯着眼眸望着我,嘴角依旧噙着一抹微笑,但却警告地叫了我一声。 “看风景吧!既然这么难得才登上这里,不看可惜了!”我谄媚地朝他呵呵一笑,悄悄地退了半步,但他随即便抓住了我的手,之后便不肯再放开。 挣不开他的手,我心底乱如麻,一边悲叹即将远离的平静幸福生活,一边咒骂某人的不识相。 “小萱儿,我一向言出即行。”他窥了我一眼道。 “聪明如你白皓轩,怎么会不明白我的心思?”默叹一口气,我明白有些事情也许真的不是装死就能蒙混过关,于是我放弃了挣扎,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平静的生活。”感知我的面对,他转身朝我微微一笑,放开了我的手。 “但你不是个能给我平静生活的人。”我回望着他长叹道。 “如果心不平静到哪里都不能平静,又何必勉强自己在深山老林中逃避?”他的话一语中的,竟让我无力反驳。 好半响我才苦笑着开口:“如果躲在深山老林,终有一天我能得到平静,但如果继续在浊世中沉浮,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平静。尤其是在你身边。” “我保证不会让人骚扰你。”他的眸光中滑过一丝柔意。 “为什么是我?”我望向他的眼底,淡淡道。 “因为你最适合。”他微微一笑,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寻寻觅觅这么多年,你是唯一适合这个位子的人。” “所以,你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适合对吗?”我微讽地勾起嘴角,看着他。 他抿着唇,什么也没有说,但我仿佛在他眼底看到一闪而逝的黯然。 “你和他一样都是这么自以为是,都是这么的自私。”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 “我和他不一样,我可以给你选择的权利。”他轻轻蹙眉道。 “选择的权利?”我冷嗤一声接着道:“太子爷,你都已经擅自将我带到这个地方了,还说什么选择的权利?是选择嫁给你的时间吧!那你和他还真不一样啊!呵呵!” “原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不在乎我说了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 “本来只是猜测,但既然你能带我到这个地方,那就证明了你的身份,不是吗?” “这个地方一向只有皇帝选后或者太子选妃是才会登临,所以称之为祈凤山。” “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用来这个地方。”我冷冷地望着他。

第一百九十二章 告真情 “小萱儿,我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明白自己的做法定然会让你感到厌恶。但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他突然诚恳地望着我,竟让我忍不下心去拒绝。我撇开头不说哈,他微微一笑道:“我承认,第一次见到你时确实对你有很大的好奇,因为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能像你这般独特,即便是在刀光剑影中依然能风轻云淡,但那时你还是宫侧妃,所以我对你也仅仅是好奇罢了,后来宵瑾风在战场上打败,我就猜到定然是你的主意,那时起,我就对你另眼相看。” 他苦笑一声,望向壮丽群山又接着道:“你虽然知道我的身份,但你定然不知其实这个位子我坐得很辛苦,自古皇家为了低位手足相残,更何况是无辜的人,那个高位下面堆砌的是万枯骨。” 他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无奈和哀伤,望了我一眼后又道:“皇家无真情,勾心斗角,留连枕边人也不能相信,夜夜相伴的只有孤寂。我一直想找一个自己信任的红颜知己,但却没有。可自从遇到你,我发现只要与你在一起就会感到轻松自在,我可以全然的信任你,仿佛是多年的朋友一般,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你留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我冷讽着。 他诚恳地望着我道:“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我也知道你希望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小萱儿,我希望你能嫁给我,你想要的生活我会给你,我会给你一座别庄,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你。我相信孩子生下来如果没有一个父亲定然会让世人嘲笑,你也不会希望如此。我可以做他父亲,定然会视他如己出。” 我低头轻咬着下唇,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不嫁给你一样能做你的知己不是吗?知己不是妻子,怎能混为一谈?”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与我同房,就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也很心满意足。但我不希望你离去,如果不娶你,你总有一天会走。再说,你肚里的孩子也需要个名分不是吗?” “我,不知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他的话让我陷入了两难,一面因为想要闲云野鹤的生活,一入侯门深似海,再多的保障都是空白,另一面确是因为他的话让我感到心动,在这个时代,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即便是躲在深山中,也终究逃不过世俗的眼光。我的心在左右摇摆着,乱七八糟,现在的我需要安静地想一想。 看到我的为难,白皓轩淡笑道:“你慢慢想,别着急,今日出来也多时了,我们回去吧!” 我缓缓点点头,转身先下了高台,却没有看到他在我身后露出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乱了的心绪 初春的月夜,清风扬起,带着丝丝缕缕的凉寒,院中的新绿散发着一缕缕的清香,沁人心扉。 我仍然披着冬天的袍子,将肚子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站在院中望着那道犹如美人眉般的月牙,心绪不宁。 “初春夜凉,你要小心照顾自己的身子。”我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抹人影,他的叮咛中让我察觉到深切的关怀和隐隐的心痛。 我无声地苦笑,长叹一声道:“旭尧,我好累!” “梓萱,你”我转身望着他,在朦胧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他隐藏的不安。 我朝他微微一笑,打断他想说的话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间最难的就是揣测人心,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远离着些世间的纷扰,为何人就不能活的简单一些呢?” “如果你想走,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他双手紧握,眼底溢满了关切和不安。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世间之事,如果都能如人所愿,也不会有这万丈红尘三千烦恼青丝了。” “是不是白皓轩跟你说了什么?”白日里白皓轩大张旗鼓地将我带出王府,那时旭尧不在不中,赶不及阻止。但敏锐如他,定然能猜到是白皓轩对我说了些什么。 “他说要娶我。”不想对旭尧隐瞒什么,我苦笑一声说道。 “什么!”旭尧顿时面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我有些担心地握了握他的手, 无奈地笑道:“他是太子。” “即使他是皇上,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我也要把你带走。”旭尧眼底蓄着痛意看着我,让我心底也在抽痛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我还不能走。”我轻轻地摇摇头,转身望着天上的上玄月。 “又是不能走,以前在上官辰逸身边,你说还不能走,因为你爱上了他,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次你还是不能走,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旭尧隐忍着痛意朝我低喊道。 我的眼底缀上一片黯然,曾经的痛太刻骨铭心,再次被人无意翻出才发现依然如此鲜明。 “梓萱,对不起,我”顿然察觉到自己说错话的旭尧急忙道歉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说起。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我苦涩地笑着道:“曾经的不能走是个错误,那个错误害死了千雪,还差点害死了孩子。因为那一步的错,我要用后面千百步的错去弥补,即便知道是错,也要一直走下去。一步错,步步错,我没有回头的余地。这一次不能走是因为白皓轩的身份,留下来是为了千雪,也是为了孩子,也许真如他所说,会给我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旭尧还想要再劝我,却被我截断道:“不说这些了,赤云的事你查得如何?” 眼见我不愿多说,旭尧也没再开口提此事,于是顺着我的话答道:“私下探听到一些消息,原来这赤云并不是单一一块玉,还有一块名叫霜霞的玉与之成双成对。据说两块玉合二为一就会出现一副前朝的密藏图。” “原来是为财啊!”我半眯着眼眸道:“看来无论是谁都逃不脱权势和金钱的掌心。白钰彤想要假借上官的手铲除我,于是利用了南宫,好一招借刀杀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难解的谜团 “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旭尧看着我淡淡道:“据我探查,这赤云和霜霞似乎不是那么简单。据查探,这两块玉是十多年前从瑾麟国皇宫流落民间的,十几年来,瑾麟国一直在派人秘密寻找。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那南宫和白钰彤与瑾麟国并无关系,如何得知此事?尤其是白钰彤,如果当真是一介弱女子定然不会与此事沾边,但现在看来,她似乎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白钰彤定然不简单,我想不止是我们,上官沉逸也定然发现了。”我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旭尧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说吧!”我心底默叹了口气。 “赤云原来是沉霜所有的。” 我有些讶异地对旭尧挑了挑眉。 “后来被叶筱璇抢走,沉霜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这些我们早就知道。而南宫之前似乎与沉霜有过接触。”旭尧继续说着。 “南宫、沉霜和叶筱璇?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喃喃自语着。 “梓萱,你应该听过暗影门吧!” 对这个强大的组织我很早就有所耳闻,但不明白为何他却此刻提起。 仿佛看穿我眼底的疑惑,旭尧接着道:“我派人暗中去查叶筱璇的同时,发现她竟然是前暗影门主的女儿,如果当真如此,那么现任暗影门主如果不是她便一定是上官沉逸。据观察,她的一切所作所为似乎都是上官沉逸的意思,所以,假若没有推断错误,上官辰逸应该就是那个当今武林最为神秘的暗影门主。” 听到旭尧的话,我倒抽一口,一直以来,我以为他只是一个王爷,却不知他竟然还有着如此神秘的身份,若果真如此,恐怕我曾经那些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底了。同时,让我感到头疼的是,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叶筱璇为了上官抢走了赤云,为何?南宫与沉霜到底是什么关系?白钰彤到底是谁?千雪到底是谁害死的?无数的谜团就像沼泽一样将我缠得死死的,寸步难行,让我越挣扎陷得越深。 “还有,干爹似乎一直隐瞒着什么,因为上官辰逸就是暗影门主这件事他似乎很早就知道了。”旭尧顿了顿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感到有些哀伤。 “梓萱,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说吧!”我有些无力地揉揉太阳穴,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了。 旭尧顿了顿,望着我欲言又止,半响才开口道:“他明日就会到达燕京。” 旭尧的话让我猛然一震。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旭尧明白我心底的不安,信誓旦旦地说道。 “恩!”我轻声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 华丽的客栈没有往日的喧嚣,整个客栈都被包了下来,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将客栈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为了保护一名红衣男子。 看到这场景,老板伙计个个战战兢兢,就怕自己有丝毫差错就成了刀下亡魂。 院中,那名红衣男子正邪魅地望着面前的来人。 “上官,我真搞不懂你,干嘛有府宅不住,要住客栈?”楚修洁从来就没明白面前这位仁兄的想法过,明明地方官早将一切打理妥当,就等着他老人家莅临,谁知他仅仅一句:“住客栈。”就劳师动众地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严重影响了老板的生意。 “探查得怎么样了?”上官并没有回答,只是邪邪一笑问道。 “梓萱果然在闲逸王府,只是那里守卫森严,想要进去并不容易,更何况是要将人带出。而且最近她身边似乎还增派了大量高手暗中护卫,想也知道是为谁准备的。”说着,楚修洁斜睨了某人一眼。 “明日就能到燕京了吧!”上官慵懒地出声。 “恩!你打算怎么做?”楚修洁知道他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还没想好,不过先去看看我的侧妃也不错。”上官唇边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楚修洁撇撇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只是眼底隐藏着丝丝担忧。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见面(1) 仰视寂寥的夜空,群星拱月,这恒古不变的天不知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夜风凉凉的袭过,躺在树下的软榻上,我轻轻将搭在身上的披风拉了拉。今夜不知为何,心绪一直不能安宁,即便是看着这片天也得不到片刻的宁静。 今晚由于凤玥王朝的使者上官辰逸的到来,宫中大摆筵席洗尘接风,不止是皇家的人,就连大小官员都必须入席,所以干爹早早就被传唤入了宫,就连旭尧也被抓着去了,如果不是我情况特殊,恐怕现在也在那大殿上被那些虚情假意所荼毒。主子不在,自然就会有偷懒的奴,也正因如此,今夜的闲逸王府尤其显得冷清,那些巡逻的守卫也变得有些懒散。 夜变得越来越深,一缕清风拂过,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月光,没有点灯的院子顿时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猛然间,树上发出一阵飒飒声,我心底一紧,急忙从软榻上坐起,就着微弱的光,望见院门处有一抹身影。 “谁?”我沉声问道,心底在揣测着到底是何人。 但对方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怔怔地站在此处,见此景,我心中稍稍一宽,至少知道应该不是打家劫舍的宵小,否则不会来我这个小破院子,更不会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等着人来捉。 “你是谁?”我将披风往身上再拉了拉,牢牢地遮住了肚子。 那人还是缄口立在院门口,这时,又是一阵风拂过,那片遮住月亮的乌云渐渐散去,月光微弱地洒在院中,虽不明亮,但我却看清了来人的身影。 那道一直刻在我心中的身影此刻正站在我面前,深深地望着我。我心底的痛在滋蔓,酸涩在流淌,那些以为可以丢弃的曾经在心中翻江倒海,让我顿时手足无措。看到那道身影毫无顾忌地出现在我眼前,我便感叹干爹那些所谓的精英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就连他的接近似乎都没有被发现。下意识地,我将披风更紧地裹在了身上,企图将肚子隐藏得更好一些。 “你看上去挺好的。”他淡淡开了口。 “还不错,都是拜逸王爷所赐,所以也该向您道声谢谢。”我讽刺的话来武装自己的脆弱,不想在他面前透出一丝的难堪和狼狈。 “听说你现在是郡主了?”上官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讽刺一般,依然淡笑着。 “听说今日皇宫中大摆筵席,为逸王爷洗尘接风,逸王爷不是应该在宫中吗?怎么有空跑到我这个小小的地方来?” “既然我能来,那自是有人在帮我顶着,不用为我担心。”他轻笑道朝我走来,停步在软榻前,俯视着我的脸。 “我还没有那个资格为逸王爷担心。我这座小庙容不下逸王爷这尊大佛,逸王爷还是早早请吧!”说着,我做了一个请人的动作,让他离开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抿着嘴望着我,我强装着镇定与他对望,紧握着衣角的手在悄悄地颤抖着,背后冷汗湿了一片,好半响,他猛然哈哈哈大笑起来道:“梓萱,你还在气本王吗?这次本王亲自来将你接回,应该能消气吧?” 他仿若给了我多大恩宠的话顿时让我气得浑身打颤,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将自己渐渐平息后,我望着他愤愤道:“上官辰逸,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不是掉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是遇见了你!” 看到他顿然变得铁青的脸,我知道他即便是没能完全理解我的话,也知道我到底说了些什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再见面(2) “宫梓萱,本王已经自降身份亲自来接你了,从来没有女人能让本王做到这一步,你别不知好歹!” “收起你假惺惺的面孔,你那些恩宠还是留给稀罕你的女人吧!我从来就不稀罕!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我心底在抽痛着,也在愤怒着。 “你!”他眯了眯眼,望了我良久,突然轻笑着软了声音道:“本王知道你定然还在介意千雪的事,本王答应你,一定会查明真相,可以吗?” 我冷笑一声,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道:“怎么,逸王爷不是说我心狠手辣,就连自己情同姐妹的丫头也能下手吗?此刻怎么又成了另有其人?” “此事本王也派人去查过了”看到他那副理所当然的面容,我心底透着蚀心透骨的凉寒,于是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道:“此事不需逸王爷费心。上官辰逸,当初你既然能狠得下心将自己的孩子杀死,就应该知道我这辈子会对你恨之入骨,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 在提到孩子的刹那,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和内疚,但却在我心底涌起一股仿佛将他凌迟的快感。 “对不起!”他突然开口道歉,让我顿时愣住了,高傲如他何曾说过一句歉语,即便是错,他也会错地走下去。但他这句道歉除了让我更加心酸外已经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的安慰。 “你走吧!”我淡淡地说着,也许这辈子不再相见会是最好的选择。 “梓萱”他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来做什么?”我决绝地说着。 “你是郡主!”他望着我半响后沉声说道。 “那有怎样?”没再看他一眼,我望向星斗漫天的苍穹。 “如果我提出与瑾麟国联姻的话,我想瑾麟国的皇帝应该会同意。” 听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我倒吸一口气,狠狠地望着他,他却朝我淡淡一笑道:“梓萱,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让你回到我身边!” “我不会跟你走,不惜一切代价!”我决绝地开口,看到他噙在唇畔的笑意,我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没再说一句话,当我睁开眼时,他已经消失。但却在我本以为平静的心湖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无法再平复的涟漪。这个我怎么也看不穿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就是不肯放了我? 绝望在心底蔓延,吞噬着我,终于,我趴在软榻上,将头埋入披风中痛哭出声。 当我终于从抽噎中平复,抬起头来便望见旭尧那双充满担忧和内疚的眼眸。 “旭尧,他来过了。”我深吸一口气,并不打算对他隐瞒。 “我知道。对不起!”旭尧有些痛苦地紧握着拳头。 我知道他在内疚,明明说好要保护我,不会让上官接近我半步,但却没想到上官才刚到燕京就找到我的住处。就连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都等到上官离开后才发觉。 “不是你的错,他的功夫你是知道的,那些暗卫又怎能是他的对手。” “都怪我没早发现大殿上那个上官辰逸是易容的,否则,我定然不会丢下你一人在府中!”旭尧自责道。 “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安慰他道。 “他跟你说了什么?”旭尧担忧地问道。 我看着他的脸,未免他担心,硬是挤出一抹笑意,说:“没什么。” 旭尧望着我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再问,仅仅交代了句:“好好休息!”后便转身离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会忘记 正午的酒楼挤满了人潮,喧嚣的大厅中坐着各式的客人,风尘仆仆的浪客,衣冠楚楚的贵人,文质彬彬的书生,不拘小节的街贩,跑堂的小二忙着穿梭在每一桌客人的面前。 一名白衣男子摇着扇子跨入门槛,他面带微笑地四处张望了一番,便朝着二楼走去,寻着某人的身影,他来到一个角落处靠窗的位子坐下,径自倒了一杯茶,默叹着望了眼坐在对面那个显得更加冷漠和憔悴的男人。 “客官,来点什么?”一旁穿梭的小二突然来到他们身边,开口问道。 “一坛好酒。”明白酒应该是对面那个人最需要的东西,他点了一大坛子。 “好嘞!一坛好酒!”小二唱着喏离开,对面那个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炎彬,我不是你,不需要酒。” “大哥,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再说我们兄弟很久没有在一起痛快的喝酒了。”自从找到书瑶后,楚炎彬几乎没在碰过酒,他能深切的体会到楚烨磊的心痛。楚烨磊失去千雪就如他当初失去书瑶一般,只是他这个大哥将一切责任看得太重,从来不肯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在任何人面前,即便是亲兄弟,他也只是在初次得知失去千雪那一刻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之后他只是变得更加冷漠,拼命的调查千雪的死因,也同时拼命地扩大暗影门在民间的商号。 在外人眼中,楚家堡与暗影门最多是只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殊不知,楚家堡与暗影门的关系非比寻常,可以说没有楚家堡就没有暗影门的今日,因为楚家堡真是今日暗影门的总部,而楚家兄弟更是上官唯一信任的左右手。那些在民间的商铺都是楚烨磊一手建立起来,生意上的往来虽不是他直接出面,但却操纵在他的手中。而那些遍布商铺中的暗探,却由楚修洁直接管理。而那些原本属于楚炎彬掌管的家族生意,也随着他的离开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大哥的身上。这么多年来,为了隐藏这个秘密,楚烨磊一直辛苦地在建立暗影门的生意的同时把持着自家的生意,以此为暗影门做了很好的掩饰。 正因为了解自己大哥,知道他不可能像自己这般放下身上的责任浪迹天涯,所以每当看到大哥那张压抑着自己的面容,楚炎彬才更为他感到心疼,同时也感到自责。 “怎么,书瑶又对你出难题了?”自家兄弟,楚烨磊自然知道他已找到书瑶的事,同时也清楚他在书瑶那碰到的钉子。 “一直都是难题,哪有碰上只说?”楚炎彬无奈地苦笑,面对书瑶那冰封已久的心,他自知恐怕还需要更大的耐心和恒心吧。 “客官,您的酒来了!请慢喝,还有什么需要就叫小的!”小二抱上一坛酒,顺便放下两个碗后,识相地离开不再打扰。 “不说了,大哥,我们喝酒吧!”楚炎彬利落地掀开坛盖,潇洒地将两个碗倒满。 “你喝吧,我不喝。”楚烨磊冷冷地望着桌上的那碗酒摇摇头。 楚炎彬请蹙着眉,放下手上的酒碗叹道:“大哥,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也是个人,偶而让自己忘记也是件好事。” “不需要忘记什么,我很好。”虽然知道楚炎彬所谓何事,但他并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脆弱。 “大哥,别逞能了,我知道千雪的离开其实对你打击真的很大,但你却什么也没说,你越是平静我们兄弟就越是担心。”楚炎彬说出大家所想。 再次听到千雪的名字,楚烨磊心中一紧,就连呼吸都顿窒,他双手紧握着酒碗,轻轻地颤着。他的模样落在楚炎彬的眼中更为担忧,于是他缓缓开口:“大哥,别什么都憋在心里,好好发泄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喝吧!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片刻,楚烨磊长舒一口气,渐渐收起自己的情绪说了句:“我不要忘记,关于佑佑的任何事我都永远不会忘记。”,随后转身离开了酒楼。

第一百九十八章 暗涌 华丽雅致的别院中一抹淡红色的身影坐于凉亭里,优雅地端起夜光杯缓缓将杯中的美酒送入口中。夜空中的皓月静谧地洒向大地,罩在他的身旁,远远望去犹如谪仙般散发着光环,让人望而怯步, 不敢去惊扰。 “上官,难得看你有如此雅兴,看来你是见到她了啊!”楚修洁缓缓步入凉亭笑道。 上官并没有搭理他,再次将一杯酒送入空中后,楚修洁终于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了,于是试探着开口道:“梓萱呢?” “闲逸王府。”上官冷冷回道。 “怎么还在那?”楚修洁有些意外:“你不是去接她了吗?为此还让我冒着风险假扮成你的模样到宫中参加什么宴席,还提出让所有大臣及家属参加,就为了把闲逸王爷和宫旭尧调出,怎么这招调虎离山计失败了?” “她不肯走,确切的说是她连见到我都不愿意。”上官自嘲地再次喝了杯酒。 “这是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吗?既然她不愿见你,我想逸王爷是白来了,还是早早请回的好。”得意的话从天而降,上官双眸猛的一冷,但仍坐于石凳上,楚修洁立即防备起来。 “本王不知道原来瑾麟国的太子还有这等嗜好,夜半三更的到客人的地方走访。”看清来人的身影,上官淡淡讽刺着,并没有卸去一身的防御。 “不知太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楚修洁半眯着眼眸紧紧地盯着白皓轩。 白皓轩淡然一笑道:“今日大殿之上没有见到逸王爷的面容,深怕下人有所怠慢,因此冒昧深夜造访,看看逸王爷是否还另有需要?” 白皓轩意有所指的话让楚修洁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看穿今晚大殿上的上官辰逸是自己易容所扮,看来这个白皓轩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反倒是上官,轻扯嘴角,又喝了一杯美酒后才缓缓开口:“那就多谢太子关心了。本王如有需要定会请太子帮忙。” 白皓轩“唰”地一下将随身的扇子打开,轻轻摇动着,他面带笑容地望着上官,晚风拂过,轻轻吹起他衣服的下摆,半响才听闻他轻轻柔柔地说道:“恐怕王爷所说的忙我是帮不上了,关于小萱儿” 白皓轩刻意地将声音拉长,给人无限的遐想,上官在听闻他对宫梓萱的称呼时,杀意立刻在他身边萦绕。而白皓轩却不仅对此置若罔闻,甚至依旧出口挑衅道:“我要定了!” 瞬间,院中银蛇飞舞,犹如狂风卷起地上的沙尘,一抹红色的身影迅速袭向白色的身影,两抹身影在夜空下急速的移动。霎时间,两人过招不下上百次,上官凌厉的剑气彰显着他的怒气。 他手中的软剑犹如灵蛇一般,在月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剑气,招招致命地袭向白皓轩,眼底的杀意,让人有着寒彻骨髓的冷,令白皓轩心底微微一颤。 白皓轩接下致命的招式,利用剑的刺、划、挑,随着打斗招式的深入,脚步移动,悄悄接近上官的身侧,一面应对着他充满杀意的剑招,一面细细寻找上官的破绽,猛然,白皓轩微微一笑,提剑朝上官刺去。 上官仿若知道他的意图一般,勾了勾嘴角,迅速转身,迎向白皓轩快速地攻出一剑,剑尖点点,宛若浩瀚星空中的星辉,风驰电掣间,一声巨响,剑过风逝,此刻,天上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四周一片死寂。 缓缓地,微风又起,吹散了遮住光华的云朵,清辉再次洒在院中,倾倒在两人身上。 “是本王太不小心了,看来太子伤得不轻啊!”上官望了眼白皓轩那身染血的白衣,淡淡地笑道。 “承让了,王爷也伤的不轻吧!”白皓轩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与他旗鼓相当的男人,微讽地示意他虽穿着一身红衣,但顺着他指尖流到地上的血却没能掩饰他的伤势。 “上官!”立即发现他受了不轻的伤,楚修洁急忙上前查看,之前他一直觉得这是他们两人的事,不便插手,同时也深信上官定然不会输,所以才一直在一旁观望,但此刻他却有些后悔了。 “不碍事。”上官抬手制止他上前。 “太子,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打斗声迅速赶来的侍卫看到白皓轩身上的血迹纷纷倒抽一口凉气,迅速地抽剑对着上官。 “下去!”白皓轩冷声命令道。 “但是,太子” “我说下去,没听明白?”白皓轩冷冷地瞥了领头人一眼,那人顿时冷汗淋漓,随后就听白皓轩放话道:“今日我与逸王爷切磋武艺,不小心受了点皮外伤,明白了吗?” “明白了!”侍卫皆清楚他话中的含义,看两人的状况,虽然明白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切磋武艺,但要想活命只有守住自己的嘴。 白皓轩在侍卫都离开后,深深地望了眼上官,转身就要离开。 “白皓轩,宫梓萱是我的侧妃,如果不想瑾麟国有任何的损失,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上官冷冷的警告声在他身后响起。 “上官辰逸,也请你记清楚一件事,宫侧妃已经死了!”话毕,白皓轩瞬间消失。 上官眼底顿显杀意,愤怒地将桌子劈成粉糜,他眼中闪现一丝无奈和焦急,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悔意。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戏弄公公 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那晚上官和白皓轩在皇宫别院打斗的事虽不至于传的风风雨雨,但却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秘密,那个所谓的武艺切磋只是一个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的借口罢了。因此,我自然也知道两人负伤的事。 说实在的,在听到旭尧告诉我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心底的小恶魔其实是在开心地笑着的,笑他们的活该和自不量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心烦意乱,不仅仅是对上官,更是对眼前的某位公公。 “郡主,太子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您不去看看吗?”眼前这位公公用几近哀求的声音求着我,望向他的眼睛,不难看出殷切的恳求和浓浓的不安。 我在心底长叹一口气,很想跟他说:“白皓轩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侧头望向一旁的旭尧,只见他一脸冷漠的望着那位公公,眼底尽是鄙夷。 其实我们心里多少都有些谱,上官和白皓轩为何会大动干戈,但我却不愿意承认,因为太想与这两人划清界限了。可自从白皓轩受伤的那天起,就总是派人来找我入宫探病,理由千奇百怪,不是命令,就是恳求,前两日甚至派人说因为见不到我,所以要绝食。我都当他是小孩子在耍脾气,一切都充耳不闻,谁想今日却派人来说已经奄奄一息。 我心中暗暗思量,如果今日再不去的话,明日是否就会接到圣旨?头开始感到疼痛,我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不禁很认真地思考其这样的可能性,如果当真演变至此,我想原本就不平静的生活会更变得更加的惊涛骇浪吧!于是,我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要带个人进去。”我望着那位公公猛然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仿佛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般。 “可以,可以,郡主身边当然要有人伺候了!别说一人,十人也没问题。”只要去就好!他后面那句话定然是在心中喊出的,只是他本以为会是个丫头跟着去,所以当然没有多加阻拦。 旭尧淡淡地朝我瞥了一眼,我轻轻一笑,向他点点头,他立刻就会意了,这是我们一贯的默契,只见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出了门,半响后才回来道:“轿子准备好了。” “那我们走吧!公公请您先到门外等我好吗?”我朝那位公公微微一笑。 “这,这”那位公公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停在我院中的软轿,不响说不出话来,看他眼中的神情就明白,他从未见过那个达官贵人在家中就开始坐轿的,更何况是还要他到大门外去等候。 “公公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明知故问,因为想要隐藏自己怀孕的事,所以见人时多侧身躺在软榻上,搭上一张薄薄的凉被,但现在要起身出门,自然是要将他支使开。 “没,没了,只是,郡主您要带的丫头呢?”公公左右看了看却没见到一个丫头。 “我不带丫头。” “那您说要带个人”那位公公显然有些懵住了。 “他就可以了!”我朝旭尧努了努嘴,当即就吓得公公瞠目结舌,半响才找回声音道:“郡主,不可啊!” “不可?”我挑挑眉,提高声音道。 “郡主,皇宫内院除了皇上召见,任何男人都不能进入,否则就是死罪啊!”那位公公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低头半响没答话,一院的静谧让人更加胆寒。 随后,我轻笑出声,缓缓道:“这样啊,那就麻烦公公你回去告诉太子,我今日去不了了,因为有人不想让我去!”我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公公,只见他浑身一颤,额头上的冷汗就“吧嗒吧嗒”地滴了下来。 “郡主,您别为难小的了,实在是宫规不允许啊!”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望着我。 “旭尧,吩咐那些轿夫都回去吧!今天不用出门了。”我朝旭尧抛去一个笑容,他眼底闪过一丝纵容和笑意,随后开口道:“你们都下去” “等等!”那位公公急忙打断旭尧的话说道:“郡主,小人想到一个办法,不过你必须要在太子面前保住我啊!” 看着他恳切的双眼,我依然没有放过这个自动送上门的乐子,于是说着:“那你先说说看吧!” 那位公公看着我好半响,才无奈地说道:“其实如果有太子的召见,一般男子也可进入皇宫,只是这次太子召见的郡主,但若郡主想要带上这位公子,恐怕要死咬住是太子召见他才行。但郡主见到太子后请千万不要说这是小人的主意啊!” “行了,我会说是我说的,你先出去等着吧!”终于决定放过他,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想赶着回来吃晚饭呢,于是决定速战速决。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他感恩戴德地朝门外跑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才在旭尧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披了件披风后就坐上了轿子。

第两百章 探病(1) 皇宫的模样我至多也只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然后就是在北京的故宫中逛了一圈,除了走走石板路,其余的房间是一个也没能进去,真可谓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而此刻的我却真真实实地身在皇宫中,在好奇的驱使下,偶尔会偷偷掀开轿帘的一角望着那雄伟壮丽的建筑,在心中隐隐感慨。琉璃瓦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发出灿烂的金光,朱红墙鲜艳肃穆彰显着不怒而威的气势,雕龙刻风的石板,龙飞凤舞的殿名,都在向我叫嚣着:看!这就是统治阶级最高领导人的待遇! 我暗自在心中感慨,也不知自从进宫后就坐了多久的轿子,只是觉得时间似乎一直在不停的流淌着,太阳也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终于,轿子停了下来,我掀开轿帘,就望见两个气势滂沱的大字东宫! “来者何人?”在宫门外,毫无意外有两名侍卫在把守着。 “奉太子命接萱郡主进宫探病的!”那位公公气势嚣张地瞥了一眼两位侍卫。 “原来是李公公啊!”两位侍卫认出这个一直伺候在太子身边的人,急忙谄媚地笑道。 “恩,让开吧!太子正等着呢!” “可是”那两名守卫有些为难地望了一眼旭尧和我的轿子。 “这个是萱郡主的侍卫,太子也招他入宫了。”那位公公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谎。 “是,是,是!”侍卫连忙点头称是,但话锋一转又道:“我们不是要揽这位公子,只是入这东宫,一向除了太子和皇上,任何人都要下轿走的。不知萱郡主” “我们回去吧!”我淡淡地打断那个侍卫大哥的话。 “郡主,别,别急,是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计较啊!”公公一听我这话连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之后就听他对着两名侍卫教训着:“放肆,萱郡主的轿子也是你们敢拦的吗?太子爷等着萱郡主入宫呢,快给我滚开!”说完就领着人进入宫中。 穿过几道拱门,轿子终于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前。 “太子,萱郡主来了。”李公公轻轻扣了扣门道。 “你们都下去吧!”里面传来一声有力的命令,那声音没有一丝病态。 “是!”一干人等迅速地从屋中退出,跟在李公公身后离开,整个大殿前顿时只剩下我和旭尧。此刻我才从轿中缓缓出来。 “进来吧!”那人开口命令着。 我默叹一口气,推开门,果不其然,就见白皓轩一脸精神奕奕地坐在桌边。望着他,我神情有些复杂,自从那日从山顶回来后,我便没有再见到他。他那日的提议却深深扰乱了我,而我亦细细思量了很久,理智告诉我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但我却隐隐感到不安,直觉就想要拒绝。因此,今日决定到此的目的就是回绝他的好意。

第二百零一章 探病(2) “听说你是坐着轿子进宫的啊!还打着我的名号把那些侍卫都教训了一顿吧!”他微微一笑看着我说道。 “你看起来并没有奄奄一息啊!”我淡笑着坐在他的对面,东宫是他的,任何的风吹草动自然都会收纳到他眼底,因此我也并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恐怕今后宫中又会有一些谣言传出。 “难道你真要等我奄奄一息了才来探望?小萱儿,你不会这么狠心吧?”白皓轩故作可怜的模样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应该知道我不方便出门!”我有些责怪他的鲁莽。 “所以才允许你带了人进来不是吗?”他意有所指地望了眼旭尧,看来他什么都知道。 “即便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会带他来。”我淡笑着望向白皓轩。 “为什么?”白皓轩口气微微有些冷,他瞥了眼旭尧,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口茶。 “因为旭尧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是我弟弟。在这里,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坚定地告诉他。 “他真是你弟弟吗?”白皓轩冷冷地嗤笑一声。 “什么意思?”我顿时眯了眯眼眸,同时也注意到旭尧紧紧握住的双拳。 “只是好奇,问问罢了,再说,天下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实在让我难以相信。”白皓轩轻笑地说着。 “他确实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这个不容怀疑。”我望着他也喝了一口茶。 “流着同样的血啊!却不知道是否与你有着同样的心思?”白皓轩依旧笑问着。 但他话音刚落,屋里顿时一片静谧,我当然知道他话中的含义,但没想到他却能这么敏锐地感到旭尧对我的心意,因为旭尧一直都将它藏得很好,就连我几乎都要被他骗了去。但我清楚地知道,这层纸是绝对不能捅破的,否则我可能会永远失去旭尧,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残忍也罢,旭尧对我而言真的就像家人一般不可或缺,我绝对不能再失去千雪后在承受失去旭尧的痛苦。 “我们姐弟能团聚是上天的安排,无论做什么事,我们从来都一条心,也正因为此,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旭尧,否则,我定然会与他势不两立。”我淡然地说着这话,相信白皓轩也定能听明白着话中的弦外之音,而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想要与我为敌。 “呵呵,这倒是,放心吧,没人敢动旭尧的,因为谁敢动当今太子的小舅子?”他轻声笑着,自傲地说道。 听到这话,我猛地一愣,随后有些不自在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地顺了顺气后才开口道:“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要告诉你。” 看到我变得严肃的脸,白皓轩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我瞧。在他的锐利的目光下,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深吸几口气后才又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他轻声问着。 “理由太多了,说不上来。”其实是心底的不安让自己怯步,因为那个看不见的未来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不是因为上官辰逸?”他的声音轻轻的,却让人感到危险。 “我不会傻到与他再有关系。”我矢口否认。 “只要与他没关系,一切就好办了。” “可是”我蹙眉道。 “这件事先不说了,今晚留下来用膳吧!”他截断我的话,朝外面命令道:“上菜!” “对不起,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要离开了。”不太愿意留下来,主要是不想给别人造成误解,既然想与他划清界限,那么就应该要彻底一点。 但他似乎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在我起身的刹那,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顿时,身边的旭尧也快速出手按在他的手臂上,两人之间隐隐的张力让我感到有些恐慌。 “太子,晚膳来了。”随着门上一声轻轻的扣响,两人同时坐回位子上。 各色饭菜逐一端上,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决定什么先将那些顾虑抛到一边,饱餐一顿才重要,而皇宫中的菜肴果然不是盖的,味道一流。 看着我不顾形象的吃法,旭尧愣了愣也端起碗吃起来,而白皓轩却看着我哈哈大笑。那晚,我们没再说什么酒足饭饱之后便起轿回了家。只是,我仍然低估了留言的速度和威力。

第二百零二章 质问 屋内烛光点点,我躺在窗边的软榻上,望着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想着明天一早冒出来的新芽,愈发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就是个光怪陆离的梦,当我醒来后,那个梦就离我越来越远。 长叹一声,我习惯性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想着即将出世的孩子,我心底多少是有些安慰的,至少以后的路还有人陪着。一想到以后,我就隐隐感到有些头疼,昨日被强迫去东宫探病,还被留在东宫用膳,一直到很晚才被恩准离开。这件事恐怕私底下早就被传得天花乱坠,自己人当然知道个中苦楚,但在外人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因此,白浩轩打的什么注意,我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不过就是想借着众口铄金的机会让我骑虎难下。看来他果然没将我的话听入耳内啊! “怎么?在想你太子爷吗?”突然一声冷讽从身侧传来。 熟悉的嗓音让我梦的一震,急忙起身惊疑地望着来人道:“上官辰逸,你怎么怎么进来的?”这话刚一问完,我就忍不住在心底嘲笑自己,就凭这个人的本事,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得的? 果然,就听他冷冷一笑道:“当然是走进来的,你以为就凭那几个没用的侍卫能是我的对手?” “敢问逸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我警惕地望着他,看着他微微有些湿润的发丝,我揣测着他定然是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待到旭尧离开后才进入,看来他的来意并不简单。 “听说你昨夜去探望白浩轩?”他危险地眯着眼眸,坐在离我不远的太师椅上,状似悠闲地轻声问道。 “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干嘛?”我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很会引起人的注意吧!”他讽刺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隐隐感到他似乎在含沙射影着什么,我有些愤怒。 “深更半夜去探望一个受伤的男人,能代表什么?” “我没有!白浩轩受伤了,我去探望有什么错?在说我只是吃了顿晚膳罢了!”这个男人眼底闪过的眸光中有一丝酸涩,但我却从来不敢奢望什么。 “没有?他受伤了你就去看他,那么我呢?我同样也受伤了,怎么不见你来看我?哼!满嘴的虚情假意,看来我真是小看你这个女人了,你的野心还真是大,难怪不愿跟我走,原来是看不上侧妃的位子,想要抓住一个太子!”他冷言冷语的讽刺着,让我心底顿然一阵抽痛,原来我的心还没有死,即便再次补上几刀依然还会有痛的感觉。 “原来你还是这样看我!是!我去看他就是为了那个位子,我不甘心做一个小小的侧妃,那有什么前途!所以我为什么要去看你?我早就跟你没关系了,请你消失在我眼前,永远不要出现,永远都不要打扰我!”我心痛着,愤怒地低吼着。 “没关系?”他猛地站起身,迅速走到软榻前,一下扣住我的肩,半眯着眼眸,笑意在脸上荡开,但眼底却蓄着熊熊怒火。我被他吓得有些目瞪口呆,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才要开口,就听他低吼道:“好个没关系!既然你一直否认,那么我不介意让你重新想起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二百零三章 发现怀孕了 说完,他便倾 身向前,狠狠地摄 住我的嘴唇,辗转 反复地啃 咬着,狂 野的气 息瞬间将我包围,他用几近粗 暴的方式 蹂 躏 着我的唇,半响,我似乎尝到了血 腥味,而他似乎也有所察觉,竟然放缓了进 攻的速度,略带一丝温柔的 舔 舐,让我变得有些混 混 沌 沌,无力思考,直到一丝冷意袭向 胸 口,我才猛然惊醒,于是企图挣扎着推开他,但却被他轻易压 在软榻上,双手梏 在头顶。 “放开我!上官辰逸!”我惊慌地叫喊着,却在出声的瞬间,声音再次被他吞 噬。 惊惶茫然地看着衣服一件件地被剥 落,而他的手也逐渐向 下 抚去,在碰 触到肚子的瞬间,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倒抽一口冷气,随后迅速地起身,一把拉 开我遮 蔽在肚子上的凉被,然后,我便 赤 裸 裸 的呈现在他面前。 泪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我急忙将被子捧在怀里,遮住自己几近 赤 裸 的身 子,我抬头恨恨地望着他变得有些怪异的面容。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又望向我的肚子,好半响才木讷地开口问道:“这个孩子,是我的?” “不是!”我立刻矢口否认,这是我极力想要隐藏的真相,我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后会如何处理,是想要再一次扼杀他的存在,还是想将他要回,可无论那一种选择都不是我能承受的。 “几个月了?”他慢慢地将自己的情绪缓了回来。 “跟你无关!上官辰逸,你还要侮 辱我到何时?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低喊着,害怕自己克制不住高扬的声音会让旭尧闯入看到这不堪的一幕。 “先穿上衣服吧!夜深,要多注意些!”他仿佛没听到我说什么似的,径自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为我轻轻地披上,那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好似在呵护着什么宝贝一样。 但他的温柔却让我感到心寒,不知他是否又在计划着什么,迅速穿好衣服,我立即跳下软榻,离他远远的。 “别跑!有 孕 在 身应该更加注意些!”他有些责怪地望着我。 “上官辰逸,你走!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这个孩子是我的!”他肯定地望着我,让我愈发感到寒冷。 “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会是谁的?白浩轩吗?不可能!如果是他的,孩子不会这么大了。南宫睿渊的也不可能,你当日喝下的汤,恢复至少也要两个月,所以这个孩子是我的。”他冷冷地看着 “你的孩子早就被你杀 死了!”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当日我喝下离子汤的事,我愤恨地低吼。 “原来你还在怪我!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做得欠缺思考,但现在既然孩子没有离开,那你就要跟我回王府去!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流落民间。”他不动声色地又向前走了一步。 原来,这个男人依旧如此的自私,依旧如此的自负,我低声喃喃自语道:“不会的,我的宝宝不会流落民间的。” “难道你想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你别痴心妄想了!”他突然愤怒地朝我走来,瞬间摄 住我的下颚。 “你走!你走开!这个孩子不会是你的!我不想见到你!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顿时,恐慌让我整个人歇斯底里,我一面大声喊叫,一面拼命捶打他铁一般的身子,然而他的桎 梏依旧坚牢,却并没有再做任何伤害我的动作,仅仅是铁青着脸望着我。

第二百零四章 受惊 “砰”一声巨响,门霎时被劈开,一抹绿色的身影迅速朝上官袭来,凌厉的杀气尽力避开我,朝着上官奔去。 “梆”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响起,两条人影在相交的瞬间又迅速分开,各立于一旁。身上的桎梏顿时消失,我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上官辰逸!”旭尧几乎咬牙切齿,看到他新仇旧恨一并涌上。 “哼!”上官仅仅只是冷哼一声。 “萱儿,怎么样?”干爹焦急地来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抱起,放在床上。 “干爹,我”猛然见到亲人,心中的恐慌顿时卸下,化成眼泪涌了出来。 “上官辰逸,你敢伤我女儿,我定然与你势不两立!”干爹看我的模样,立刻气得撂下狠话。 但上官仅仅只是轻蔑地望了他一眼,冷冷地看着我道:“梓萱,我一定会带你走!”随后飞身消失在雨中。 旭尧正要起身去追,却被我唤住:“旭尧,算了!” “你怎么样?”旭尧转身来到床前问道。 “还行,不过让他发现了孩子的存在。” “看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干爹的双眼微眯,绽放着一抹狠戾。 “干爹,你那些手下似乎不是他的对手。”旭尧淡淡瞥了一眼干爹后转向我说道:“你明日就搬到我的隐竹居来,我会增派人手,那里会比较安全。” “恩,旭尧说得对,你明日就到他那去吧!”干爹也沉重地点点头,又说道:“上官尽然敢如此大胆,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干爹,现在他是凤玥王朝的使者,所以在谨麟国不能出事,等到他离开后再动手吧!”旭尧冷静地分析。 我当然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心底却不愿他受到伤害,于是开口:“干爹,算了吧,我不是没事吗?” “你到现在还帮着他?!”干爹有些气闷。 “干爹,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孩子的爹,他能做到如此无情无义,但我却不能,如果我当真能向他下手,那孩子以后知道我杀了他爹,他会怎么看我?可能还会讨厌你呢!”我叹息着,用孩子来做借口,果然让干爹动摇了。 “那也不能这么久便宜他!”干爹有些气短地说着,被旭尧鄙夷地看了一眼。 “那就闹到他的王府不得安宁吧!”我坏坏一笑,同时心底也松了口气。 “也好,那我要让他们加快脚步了。”干爹点点头说道:“前几日有消息到了,说是南宫那边好像遇到了些问题,似乎是关于他的身份,不知为何就是查不清,最多只是知道他并非南宫谦的亲身儿子。看来他确实也有问题啊!” “这样啊!那沉霜那边呢?从她那入手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些什么?”我沉思地说道。 “你早些休息吧!这些事过了明天再想!今晚我陪在你这里。”旭尧轻轻将被子盖在我身上,顺便警告似地瞪了干爹一眼。 “呵呵,我这不是有些心急了嘛!忘了,忘了!”干爹不自在地呵呵一笑,挤到床前对我说:“丫头,今晚受惊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叫御医过来给你瞧瞧,顺便再给你抓几幅补药。” “干爹,我没事了!一点惊吓也没有的!”一听见“补药”两个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那种每日三顿药的日子我真是过的心惊胆战啊! “也好,明日找个御医给她瞧瞧。”旭尧仿佛没听到我的抗议一般,径自下了决定,于是我哀号一声躺回被子中,不再理他们任何人。 干爹和旭尧对望一眼,后者点点头,前者有些不放心地再望了我一眼后迅速地离开,而旭尧则细心地将床幔替我放下,坐回外厅,在烛光下看着书。 偷偷掀起床幔一角,望着坐在桌前看书的旭尧,我心底再次涌起浓浓的歉意,小声地说了句:“旭尧,对不起!”后,便闭上眼睡了过去。 而我却不知那句小声的话早就被旭尧听进耳里,望着我睡着的容颜,旭尧只有苦涩的笑着。

第二百零五章 苦果 万籁俱寂的暗夜透着孤独,透着凉寒,透着失意人的酸涩。一抹身影迅速地从院中掠过,立在湖心的凉亭中,望着天上的月亮,神情复杂。 “修洁,我去见她了。”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声响,他一动也没动地开口。 “我知道。”楚修洁,望着他的背影,心底隐隐有些担忧,这样的上官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她”上官顿了顿,表情有些怪异地开口:“怀孕了。” “什么!”听到这话,楚修洁忍不住惊呼出声,整个人愣在当场,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碰碰地道:“那,那,孩子,孩子,是” 知道他要问什么,上官开口截断他的话:“孩子是我的。” 倒抽一口凉气,楚修洁揉揉开始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道:“你怎么能肯定就是你的孩子?” “她肚子已经很大了,看样子也有六七个月的模样,再说,她极力隐瞒怀了孩子的事,如果今日我没有发现,恐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上官苦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声,微微蹙着眉头。 “是当初那个?”楚修洁也皱起眉头,当日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也一直为没能及时阻止上官而对梓萱感到一丝愧疚。 “恩!”上官轻轻点头,他眼底的担忧和思念磨平了白日里的锐气,让他看上去就像个为情而伤的普通男子。 “你打算怎么办?”这模样看在楚修洁眼里,叹息在他心底。 “我,还不知道,她不肯跟我走。”为此,上官感到困惑和苦恼。 “她当然不肯跟你走,当初你对她的所作所为让她彻底寒了心,如今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转意的?别说她了,我现在想到你对她所做的就感到生气。”楚修洁有些愤愤不平地为梓萱抱怨着,实在不是他要落井下石,而是上官这人实在太自负,总以为女人都是应该围着他打转的,所以总是轻易地伤了女人的心,即便是自己在意的也没能幸免。 “那,我该怎么做?”在楚修洁的一番话下,他开始细细思考也许当初他真的太武断了些,只是不知道现在去弥补是否还来得及? “上官,你还爱着她吧!”楚修洁突然抛出一句话,让上官为之一愣,好半响才缓缓地点头。 “可你却从来没对她说过。”楚修洁走到他身边,望着他有些困顿的表情,摇摇头在心底叹息着说:“上官,你被那些庸脂俗粉宠坏了,从来不知道要如何讨女子欢心。当某一日你遇见了让你心仪的女子,而你却发现她似乎从来不像以前的女人那样巴结你时,你乱了手脚,只懂运用权势命令的你用强硬的方式主宰着她,却不知无意间将她推得更远。”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这一刻,那个高高在上的逸王爷脆弱得就像个失情的惊惶男子,四处寻求着帮助。 “你的心想怎么做?”不忍看到一向心高气傲的上官露出如此无助的表情,楚修洁决定帮他看清自己的心。 “想带她回来。”上官坚决地说着。 “带她回来后呢?”楚修洁淡淡问道,但上官紧蹙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于是楚修洁继续追问道:“是不是还要将她所在柴房里,看着她受尽折磨?是不是还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让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他的话令上官猛地一颤,急忙开口:“不,不会了,我不会再让她住在那个又黑又破的地方,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只要我能做到我想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我只想宠着她。” 话毕,楚修洁淡笑着望向他,上官也仿佛间开了窍似的,对着他露出感激的一笑:“师兄,谢谢!” “呵呵,真是难得听到你叫我一声师兄啊!”楚修洁哈哈大笑起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一定要带她回去,而且一定可以带她回去,我们的孩子要在王府出生!”上官胸有成竹地笑着,往日那个上官又开始崭露头角,让楚修洁悄悄后退半步。 “上官,我劝你还是别太乐观,梓萱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只怕这还是一场长期的仗啊!谁让你当初种下这样的苦果呢!”楚修洁忍不住泼他的冷水。 “这我知道,花上一段时间是在所难免的事。”上官眼底闪过一丝灰暗。 随后,两人便不再言语,望着寂寥的夜空各自想着心事,对于楚修洁来说,担心的不止是上官,还有那个远在天边的大哥楚烨磊。

第二百零六章 谋 一室金碧辉煌只为了衬托出半躺在软榻上的华贵女子,她慵懒地半敛着眼眸,享受着身后丫头力道适中的揉捏。 半响,她缓缓睁开眼,望着门,就听门上传来有节奏的轻叩。 “进来!”她兰唇轻吐。 门轻轻地被推开,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恭敬地走到她面前,轻轻扶了扶,随后望了眼她身后站立的丫头。 “你先下去吧!”华贵的女子冷冷地命令。 “是。”丫头低低应了一声后退出门外,并轻轻将门带上。 “什么事?”华贵的女子依旧半眯着眼问着。 “王爷找到她了。”清丽女子不卑不亢地说着。 “什么?”华贵女子倏地睁开眼,明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和冰寒:“到底怎么会回?” “王爷作为瑾麟国的使者出访,在瑾麟国见到她了,她现在是瑾麟国闲逸王府的郡主。” “原来是这样!”华贵女子狠狠地眯起眼眸道:“早就觉得他出使瑾麟国是大材小用,现在终于知道他的目的了,原来是早就知道那个贱 人在瑾麟国,看来他是专门去找她的。看来那个贱人的还挺有本事的,居然能当上闲逸王府的郡主。” 屋内半响无声,但旋绕在那女子身边冰寒彻骨的恨意禁不住让清丽女子冷汗淋漓。 久久那华贵女子才终于敛下恨意,淡淡地问道:“白钰彤那边怎么样?” “王爷似乎已经发现有人在暗中相助,也有所怀疑了。但他们似乎还没有找到白钰彤的把柄。” “放心吧,王爷肯定是查不出来的,那些人都是拐了好几个弯子才委托到的江湖人士。”华贵女子胸有成竹地淡笑道。 “这白钰彤真的不简单吗?为何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把柄?”清丽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以及焦急。 “我敢说她定然不简单,就凭我们这么多人去查,都没能找到她真是的身份来说,她背后肯定有个势利雄厚的人在撑腰。” “如果她当真只是个普通女子,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机了?”清丽女子还是有些担忧。 “她绝对不是普通女子,如果普通就不会知道赤云的存在,就凭这一点足以证明她不单纯,想必王爷也是想到这一点了吧!这点你放心好了,只管继续派人去查,记得是在暗中进行。” “是。”清丽女子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 “还有什么事吗?”华贵女子淡瞥她一眼道。 “恩,还有一事,觉得有些蹊跷,但不知道是否是我多心了。”犹疑了半响,清丽女子决定还是说出。 “什么事?”华贵女子淡淡问道。 “宫梓萱那边似乎突然没动静了。” “什么叫没动静了?”听到这个名字,华丽女子眼眸中又再次迸现出恨意。 “千雪的死让她一直在怀疑是白钰彤做的,因此也在暗中调查着,但前段时间据探子回报,她似乎抽手了,不知到底是何原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一想到这件事,清丽女子心底就惴惴不安。 “哦?还有此事?”华丽女子眯了眯眼眸道:“看来她应该是觉察到另外有人在推波助澜让王爷去调查了,而她选择不动声色应该是在观察吧!好个聪明的女人,看来不除掉她不行啊!”女子眼中迸现出一抹狠戾。 “是!那我们要怎么做?” “加快脚步吧!既然还查不到白钰彤的身份,那么就制造一些事情吧!”女子半眯着的眼中绽放出一丝尖锐的光芒,然后接着道:“淮南的暗影门商铺似乎离瑾麟国挺近的,那一带的商铺货源都需要从周边的商铺调度,而且因为偏远在管理上面也不是那么的严谨,找人在调度货物的时候动动手脚,然后再嫁祸给白钰彤。我想王爷离那边这么近,如果那边出了事,他应该会分神处理。” “这真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王爷定然不会绕过白钰彤,同时那个小贱 人那边王爷也无暇顾及了。”清丽女子唇边也绽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知道了就去办吧!”华贵女子冷冷一笑道。 “是,我这就去!” 说罢,她转身离开。屋内独留那名华贵的女子躺在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戒指,随后她好似想到什么一样,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戾,手中的玉戒指顿时被捏了个粉碎。

第二百零七章 风波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楚家堡,刚踏入大门,迎面而来的总管便殷勤地将楚烨磊请入大厅中:“堡主,您总算回来。” “出什么事了?”看着总管似乎有些焦急的神态,楚烨磊稍稍皱起眉头。 “堡主,淮南商号的主事前两日到堡中,说是有要事找堡主,看样子似乎挺着急。”总管差人倒了杯茶,端上给上官后继续道:“我想堡主就这两日回来,于是擅自做主将他安排到以往招待各地主事的客房内等候了。” “淮南?那边似乎好像接近瑾麟国。”楚烨磊半眯着眼,低低喃喃自语,随后放下手中的茶道:“让管事到我书房去,我现在就过去。” “是!”管家匆匆忙忙地离开后,楚烨磊起身也朝着书房走去。 一室阳刚的书房内,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些不安地在走来走去,一会探头往外望,一会又在喃喃自语,这就是楚烨磊在刚踏入书房是看到的情景。 “堡主,您可来了!”那位管事看到楚烨磊仿佛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头般松看一口气。 “刘管事,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急?”楚烨磊稍稍有些蹙眉,就他印象中,这名跟了父亲好几十年的管事一直沉着稳重,能够独当一面,也正因此,他才放心地将淮南那一带的商铺交给刘管事。 淮南一带商铺虽然偏远,但却是暗影门在江湖的另一个分身,很多重要的情报都是从那里传出,尤其是瑾麟国内的很多消息。知晓这件事的也仅仅只有上官和他们三兄弟以及刘管事。当初他本想亲自去淮南坐镇,却被上官阻止,因为他说不想让人知道那个地方的重要,最好的办法就是弃之不顾,当然这样做定然是需要找个可靠的心腹去管理,而刘管事就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如没有极特殊的情况,刘管事在任何人面前就是一个不受重用被发配边疆的管事罢了。 然而近日,一向沉稳的刘管事面上居然露出如此急迫的神情,楚烨磊心下微紧,却依然淡淡问道:“刘管事,何事如此惊慌。” 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并无一人,刘管事低声道:“堡主,从平阳城运出的货物,在白沙滩被打劫了,还有一些消息被走漏,让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不说,还被南宫家盯上了。” 楚烨磊猛然一震道:“怎么会被南宫家盯上?”南宫家虽然很少涉足江湖,但在江湖上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并不想与南宫家为敌,那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因为走漏的消息中有南宫家的一些事情,那是王爷吩咐去探查的,这次的消息是通过货物来传递的,但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打暗影门的主意。”刘管事愤愤地说道。 “是何人所为,是否探查到?” “据回报,那些人不是山贼,个个武功不弱,倒像是一些江湖人士。其中一人不小心漏口说了个‘白’字后便被其他人急忙阻止。” “白?”楚烨磊似乎想起一个人,玩味着半眯起眼眸。 “恩,是的,后来我派人去查,抓住一个人,这人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快刀李飞,他坦白说当时因为好财才同意接下这个生意,否则他也没胆与暗影门作对。他还交代与他接头的是一名男子,而且是那名男子让他们故意在打斗中说出‘白’字,但他肯定那名男子也是受人所托,并非幕后主使,而且那人还易过容,因此想要寻找难上加难。”刘管事叹了口气。 “照此看来,是有人想要嫁祸?” “恐怕是。”刘管事据实说道:“而且我担心是否有人想要与暗影门作对,并且查到了江淮地区暗影门商铺的秘密,否则为何偏偏要挑这个地方下手?”这也是刘管事所担心的地方。 “应该不是,挑运送货物的时候下手恐怕是想要给暗影门一个警告。至于‘白’这个字,还真是值的玩味,就那李飞所说,如果属实,定然是嫁祸不假,只是这祸是嫁给白钰彤还是白鹤天?” “会不会是祥麒宫的人所为?”刘管事想到一种可能。 “上官最近确实得罪了祥麒宫,而且那个地方还靠近瑾麟国,这不无可能!”楚烨磊细细想了片刻后道:“这件事我会找人调查,至于南宫家那边,你去走走,就说是我们有错在先,看看他们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是!”说完,刘管事就转身离开。 楚烨磊坐在书房中细想,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摇头自语道:“宫梓萱,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挑起如此大的风波。”

第一百零八章 无事献殷勤 据说凤玥王朝的逸王爷是来联姻的;据说逸王爷最近天天都到闲逸王府坐坐,每日三餐不曾断过;据说逸王爷看不上皇家的公主却偏偏迷恋萱郡主;据说逸王爷每日都是兴致勃勃而去,垂头丧气而归;据说这位萱郡主貌若天仙,贤良淑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至今为止没人窥得真颜;据说 最近市面上流传的八卦谣言是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即便是不出门,小桃红依然尽责地为我传递,而这都要拜我面前的这尊大神所赐。无奈下,我轻轻揉了揉额角,试图缓解一下自己过大的压力。 “萱儿,怎么了,不舒服吗?”那人看我这般,竟然轻蹙起眉头,起身来到我身边,企图帮我按一按。 我怔了一下急忙将身子挪开,不习惯他这样一副温柔的模样,我警惕地望着他,就不知他心底到底又在打什么注意。一旁的旭尧也迅速起身按住他欲碰触我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他却仿佛没事一般缓缓收回手坐到我的对面。 “谢谢逸王爷关心。没有什么大碍,我想一会等你走后我应该就会没事了。”我无不讽刺地说着这话,望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黯淡,我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般紧缩了一瞬。 “没事就好,如果不舒服要乘早说出来,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以前了。”上官仿佛没听到那话一般将他带来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碗热腾腾的汤,递到我面前道:“这是专门为你做的药膳鸡汤,很补的,快成热喝了吧!我知道你不爱药味,但这碗汤中的补药都被浓郁的鸡汤香味遮住了,尝不出药味的。来,乖,把它喝了吧!” 他轻柔的语气仿若在哄小孩般,这是他从未对我用过的语气,好像我是他呵护在手中的至宝,让人有种想腻在他怀里撒娇的冲动。如果他这番话早在几个月之前对我说,我想此刻自己已经扑入他怀里感动去了,而现在一切都晚了。我的心也只是动荡了一瞬,随即想到“无事献殷勤”这几个字,硬是狠下心来不接他手上的那碗汤。良久,一声细微的叹息从他口中逸出,他将汤轻轻放在桌上后,便起身道别:“萱儿,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过来看看你,汤放在桌上了,你还是喝了吧!别为了跟我赌气亏待了身子。” “我这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不敢劳烦逸王爷的再三探望,也承受不起逸王爷的好意,所以我想明日逸王爷还是别来了吧!”我没看他一眼,起身向屋内走去,旭尧跟在我身后,将我小心地安顿在软榻上,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才缓缓开口:“梓萱,你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闭着眼缓缓说出心底的不安。 自从上次他知道我怀孕后,第二日,我便搬到了旭尧的隐竹居,这片竹林中的八卦阵确实帮我当掉不少麻烦,不仅仅是上官进不来,就连白皓轩我也省下了招呼的麻烦。 只是我不知道上官眼见不能晚上偷偷过来,竟然想到如此大张旗鼓的方法。他每日都借口道闲逸王府拜访,从不避讳,直言就说要见我。就算是被拒绝,他也能在王府中自在地呆上几个时辰,直到干爹他老人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会让旭尧陪在我身边见他一见。 但每次见面,他却又什么都不说,只是端出他不知从哪里收纳来的各种奇珍补药做,想着法子让我喝下。被我拒绝,他开始时会有些发怒,但却在多次后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性地开口哄我,习惯性地望着我笑,习惯性地温柔,而这些都是我曾经渴望却不可及的东西,此刻的出现只会让我感到更加的不堪。 面对上官,我想自己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他的反常再一次骚乱了我的心。我宁可他还是如此霸道,如此不可理喻,这样我就能更加坚定推开他的理由。可他却一反常态地对我好,那些让任何女人看了都心动作为,一面动摇着我,一面让我感到讽刺,矛盾在心中激化,理不出思绪的烦恼让我愈发感到痛苦。 看我这副模样,旭尧也只能轻叹一声,为我轻轻盖上一层凉被后转身离开。

第二百零九章 强迫的邀请 躺在竹林里,透过渐渐变得有些婆娑的竹叶,望着蓝蓝的天空,鼻尖萦绕的是阵阵清幽的竹香,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个幸福的时光里,那该多好啊! 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永远都只能停留在脑海中,看着远处匆匆走进的身影,我想应该是他又来了吧。在心底不禁叹了一口气,我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些害怕,有些不情愿,有些无奈,竟然还有一丝期待的喜悦。 “梓萱,还好吗?”旭尧来到的身边,低声问道。 “还行,这个小家伙刚刚还踢了我一脚呢!”我轻抚着肚子,淡笑着说道,一想到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我心底就盈溢出浓浓的满足感。 “有人来看你了。”旭尧轻声说道。 我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失望,因为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旭尧就不会有此一说了。强压下心底的感觉,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谁?” “白皓轩。要见吗?”说到他的名字时,旭尧的眉头不禁轻蹙了一下。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他是太子啊!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还能造次一番,但他既然选择让我知道身份,那定然是要我无论何时都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我勾起嘴角,淡讽道,其实我心底还是有些生气他上次利用我在宫中造谣的事,我如此明确的拒绝,他却好似不当一回事,让我心底不免感到慌乱。 “没人能勉强你,如果不愿意,我会让他离开。”旭尧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算了,我出去会会他吧!”我不想旭尧为难,对上白皓轩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我让他去将人带到我经常会客的凉亭中等着。 看到旭尧走远的身影,我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老天,你为何不肯给我片刻的清宁?” 望着眼前这个头束金冠,身着紫色丝袍,身后跟着几名伺候的太监的高贵男子,我顿时心底明白了,他是以太子的身份来探望我的,只怕这般大张旗鼓又要惹人闲言闲语了。 最近由于上官的经常到访,这闲逸王府已经成了酒楼茶肆说书人口中的最爱,白皓轩今日以来,我保证不过两个时辰,这说书的内容定然又会百转千回上一番,搞不好最后还会唱上一句:神秘郡主何德何能,竟然引得两国皇家人争风吃醋,最后花落谁家?且听下回分解。 “太子千岁千岁,”我起身以宫规扶了扶,口中唱着那万年不变的问候,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手急忙扶了起来。就听他饱含笑意地说道:“小萱儿,你我何须如此客气?对我你无须行礼的。快坐下吧!千万别让我的孩子累着了!” 他话才说完,就听他身后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我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他身后那几名伺候的公公,自进来后就一直有些好奇地偷偷望着我的肚子揣测着,现在一听他的话,脸上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太子爷,您急什么,相当孩子的干爹,也得孩子生下来,满月了才能行礼啊!”我笑眯了眼,咬牙切齿地说道。顺便又看了眼他身后那些太监的神情,多少都有一些怔愣。 “呵呵,小萱儿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啊!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任性。那日是本太子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他这番寓意不明的话,再加上刻意讨饶的态度,任谁看了就像是两夫妻吵架后甜蜜的讨饶。最可恶的是我却什么也不能说,因为他并没有强调孩子是他的,如果我开了口只能越描越黑,于是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群太监暧昧的眼神中多了一抹了悟的神情,仿佛是在说原来是因为吵架了才这么说的啊! “梓萱,太子也是因为太着急想要个干儿子,所以才不小心说错了话,你就原谅他吧!”此时,旭尧淡淡地开口,一语双关地为我找了个阶梯,顺便警告白皓轩别说错了话。我急忙顺着这道来之不易的阶梯往下爬,急忙开口道:“我哪敢生太子的气啊!在说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他还是干爹呢!” 白皓轩呵呵冷笑几声,淡淡地瞥了眼旭尧,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但旭尧不为所动,依旧缓缓开口:“不知太子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确实有些事情,一来探望小萱儿,再来通知小萱儿一件事。”白皓轩微笑着望向我,让我心底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什么事情,居然劳烦太子亲自前往?”稳下心绪,我若无其事般问道。 “在过五日便是我的生辰,到时我会大宴宾客,希望小萱儿你会去。”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我苦笑着,心知那定然是场鸿门宴,只怕其中又会有些什么阴谋,否则为何一定要让我去。 “没有。”他微笑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我干爹和旭尧也会去?” “会!全部的瑾麟国朝臣都会去。就连上官辰逸也会去。”他的微笑一成不变,但看在我眼中竟然觉得刺眼。尤其是当他说到那个人的名字时,我更加确信这是一场“精彩”的宴会。 送走白皓轩,旭尧来到我身边,蹙着眉问道:“你当真要去?”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苦笑。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我会带着你到任何地方。”旭尧紧握着双拳,郑重地说道。 “我明白!我都明白!如果要走,我也只能让你带我走!”我侧过头,望着这个是我弟弟的男人,心底充满着感激以及浓浓的内疚。

第二百一十章 方法 “上官,我可从没见过你如此的愁眉不展啊!怎么,不顺利吗?”楚修洁嬉笑着从一旁的树后走出,来到凉亭里,调侃着上官辰逸。 “她,似乎怎么都不肯原谅我!”上官略带一丝苦涩地笑意泛在唇边,这样的上官任谁看了都会大吃一惊,他身上没有了掌控一切的霸气,语气中更多了一丝犹疑和无奈。 “这都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不是吗?你当初如此伤她,现在依然真相未明,她如何会轻易原谅你?”楚修洁也不免叹口气。 “可她都怀了我的孩子啊,为何还是不肯跟我回去?”上官有些急切。 “也不想当初你是如何对待那个孩子的?他能命大存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她现在肯见你,恐怕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吧!”楚修洁同情地望了一眼上官。 “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带回去,实在不行,就算绑也要将她绑回去。”上官无奈地苦笑说道。 “如果你将她绑回去了,那么你恐怕真的就永远失去她了!”楚修洁长叹一声,他这个师弟啊,什么都聪明,唯独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也难怪,唯我独尊这么多年,哪个女人遇见他不是急巴巴地久贴上去,那模样仿佛要将他吞入腹中一般,现在遇见这么个避他入蛇蝎的女子,还不小心动了情,要他如何处置?就连这段时间上门服务都还是他帮他想的点子。 “那我要怎么做?我在瑾麟国不能呆这么长的时间,而暗影门在瑾麟国根本就是强龙压不了地头蛇,比不过祥麒宫,一旦我离开,想要再将她带走就难了!” “这事急不来的,先要将那件事情的真相查出,还她一个清白,再将害死千雪的人抓到,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地去请求她的原谅。再来就是名分问题了,哪个女人希望没名没分的跟着男人的?” “名分?但是筱璇已经是王妃了,如果她没有犯错的话我是不能将她休掉的。”上官低头细细想了想。 “谁说一定要是王妃了?你怎么不想想之前你让她跟在你身边的身份是什么?奴妾!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待遇?难道你这次将她带回还要让她继续当奴妾不成?”楚修洁白了上官一眼道。 “当然不会,我会封她为侧妃!等事情一结束,我定然会带着她回到我身边!”上官当下就明白了,也同意楚修洁的话,顿时,那个自信满满的上官辰逸又出现了。 “你明白就好,这件事解决了,可以解决下面的事情了吗?”楚修洁朝他揶揄道。 “什么事?” 这么一问,楚修洁立刻正经起来,左右看了看后低声道:“大哥来信说淮南的商铺出了点问题。” “怎么了?”上官轻眯了眯眼道。 “在运送货物的时候被打劫了,甚至有些消息还走漏,其中就有南宫睿渊的消息,现南宫家知道此事,不肯善罢甘休。” “竟然有这样的事?查到是何人所为?” “都是一些江湖的闲散人士,但从一人口中得知好像幕后人姓白,可是我们抓到一个人,此人说那个说辞是事先有人交代好的。我恐怕这里是有什么阴谋吧!” “烨磊那边怎么说?”既然楚烨磊来信,那就表示他调查过了,即便查不到也定然会有些揣测。 “姓白的,而且与我们还有些过节的,一个时白钰彤,因为我们最近在查她的底细,也许她怕我们查到些什么,于是想要扰乱我们的注意。另一个就是白鹤天,而他代表的是祥麒宫,梓萱是他的干女儿,你让梓萱如此难过,他对付你也是人之常情。但我大哥怀疑这恐怕是一场嫁祸的阴谋。只是到底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要嫁祸给谁就不知道了。”楚修洁有些担忧,毕竟淮南的商铺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据点,它连接了瑾麟国内的一些暗影门的商铺,如果一旦淮南商铺出了事,恐怕就会与瑾麟国内的商铺断了联系。 “烨磊怀疑得没错,应该就是嫁祸。至于嫁祸谁,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这些闲散的江湖人士跟那批在暗中帮我们调查白钰彤的江湖人士有一些共性?”上官唇边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你是说”楚修洁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恩!恐怕就是要嫁祸白钰彤吧!同样的转七八个人的手去委托一批江湖人,也同样的是易容委托,我想天下应该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而且还在我出访瑾麟国的时候动手,恐怕此人的目的不止嫁祸这么简单啊!” 亲们,玥玥的网络昨天被雷劈了!~!~555555555555所以今天要更两更!~ 稍后20:00还有一更哦!~一定要来看哦!~呵呵

第二百一十一章 鸿门宴的请柬 “那现在要怎么办?” “暗中不动,从帮着我们查白钰彤的那批人下手,加紧查到白钰彤的底细,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恩,好,那我” 楚修洁话还没说完,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启禀逸王爷,太子东宫的李公公带着太子的请柬来拜访了!” 听到通报,上官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仍然让人把那位李公公请了进来 “小人拜见逸王爷。”李公公来到上官面前拜了个礼。 “不知李公公来此所为何事?”楚修洁在一旁替上官开口问道。 那位李公公从袖中抽出一封加了封印的信,交给上官后说道:“五日后就是太子的生辰,太子会在东宫大宴宾客,想请逸王爷和楚公子赏光前往。” 那位李公公立在上官面前等他开口说话,但久久不见上官有所动作,依旧闲逸地品着茶,甚至不看他一眼。顿时,他心底肝火大冒,也不想想,那些个王公大臣哪个在接到请柬时不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欣然接受后就是说着要备厚礼的客套话。而这个虽然是凤玥王朝的王爷,即便再有架子也好,至少也该开口说说话吧! “咳!”楚修洁在一旁轻声咳了咳,就想提醒上官此刻还有个公公在等着他回复呢! 上官的心情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自从上次被白皓轩撂下定要梓萱的誓言后,他与白皓轩之间就变得有些诡异,明里依然谈笑风生,但暗中的冷嘲热讽唇枪舌战一样没少,此刻白皓轩请他恐怕是宴无好宴。但无论如何面子总是要护好的。可看上官现在这模样,根本就是忽视了那个李公公啊!楚修洁感到有些头疼地轻轻摇了摇头。 “逸王爷?”等了太长时间,那位李公公轻唤一声,意图提醒。 “本王知道了。”上官淡淡一句话,打发人的成分居多。 就这样?那位李公公有些目瞪口呆。 “回太子一声,我和逸王爷定然准时前往。”楚修洁实在看不过去了,出声替那位走也不是留爷尴尬的李公公解了围。那位公公感激地瞥了眼楚修洁,转身匆忙离开。 “上官,他起码好歹还是个太子,而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做客!”待到那位李公公走远,楚修洁忍不住说了上官两句。 “哼!居然敢抢我的女人!他是不想活了!”上官狠狠地冷哼一声,眼中绽放出杀意。 “先看看这信里写什么吧!”楚修洁不想理这个一遇到梓萱的事情就变得像个抢不到玩具的小孩的男人,于是将话题转开。 “我不想看!”说罢,他起身顺手将信丢给楚修洁后大步离开凉亭。 楚修洁无奈地摇摇头,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这才发现像小孩的不光他家师弟一个,幸好上官没有看这信,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有能力能拦得住一头爆狮去找白皓轩的麻烦。 他将那封信揉在手中,使劲一捏,顿时变成了粉糜,那份写着“上官辰逸,我欢迎你来喝我和小萱儿的喜酒!”的信顿时消散在风中,成了楚修洁永远的秘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封尘的记忆(1) 连续几日的奔波,南宫家那边终于肯松口不再计较此事,这让楚烨磊顿时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也就只差查出那个幕后主使人了。 他看着自家小弟的来信,轻声笑着,看来上官的想法同他差不多,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放手去做了,让对方尝尝暗影门真正的势力,免得让人觉得暗影门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只是当他看到修洁提及宫梓萱时,他不免心底一阵酸涩,这个女人他不知要如何去面对,想到她就想到千雪,那个深深埋在他心底的二十几年的小种子。也许千雪的死不是她所做,但诚如她所说,千雪是因她而死,所以楚烨磊没办法原谅这个女人。 长叹一口气,楚烨磊将手中的信捏成团,缓缓走入院中,用力一捏,顿时变成的粉糜,一阵风吹来,卷走了所有信中的所有秘密。 这是一个别致清雅的院落,红墙金瓦,朱楼夹道,飞檐画壁,院中一汪碧湖,在一片轻漾的碧水中,一座别致的亭子屹立湖心,白玉为柱,琉璃是瓦,潋滟的碧波倒映着血红的夕阳映照下的奢华。 楚烨磊漫步到亭中驻足,微风拂过,碧波荡起阵阵涟漪,清风扬起,也吹皱了他记忆的心湖。望着眼前熟悉的旧景,时光仿佛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烨磊哥哥,你在干什么呢?”甜甜的声音听起来绵绵的,十分娇软。 原本一脸肃然的小男孩在听到声音后一抹轻浅的笑容竟意外地浮现在他唇畔,淡去了那不该在一个十岁孩子身上出现的事故。小男孩回头寻去,毫无意外地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红馥馥的连盘上嵌着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天真无邪,清秀甜美的面容惹人欢心。 小男孩转身蹲下,轻轻接住朝他奔来的圆圆软软的身子,那模样仿佛是捧获世间最珍贵的珍宝般。 “佑佑,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娘呢?”男孩怀抱女孩转身坐到石桌前,任由这个三岁的小女孩粗鲁地翻看自己那些从不让任何人碰触的书籍。 “娘不跟我玩!”小女孩停下手中的动作,委屈地噘着唇,转头望向抱着他的男孩。 “佑佑又是一个人跑出来的吧!真不听话!你娘会担心的!我带你回去吧!”男孩轻声地责备着,但眼底却掩饰不住望向她的宠溺。 “不要,佑佑不要回去!回去后就见不到烨磊哥哥了!”小女孩撒娇般钻入男孩的怀里,让男孩心口一震,甜蜜蜜的。 “烨磊哥哥会去看你的好不好?”男孩轻声地哄着这个小可爱。 “不要!不要!每次烨磊哥哥都说要去看我,可是你都不来!佑佑好想烨磊哥哥啊!”小女孩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下来。 “好!好!好!烨磊哥哥陪你玩儿会!但你要答应一会要乖乖回去哦!”面对这个小可爱的请求,他从未拒绝过,只要看到她脸上那抹纯真的笑意,就会让他感到心满意足。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封尘的记忆(2) “烨磊哥哥,你在看什么啊!”小女孩好奇地大眼睛咕噜噜地在石桌上的书本上转着。 “佑佑想认字吗?”小男孩轻笑着问道。 “不想!”小女孩轻轻皱着眉头,将圆圆的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为什么?”没想到她会有此回答,小男孩心里有些惊讶,毕竟他在她眼底看到了一丝渴望。 小女孩抬头认真地望着他说道:“我想看烨磊哥哥的笑,那样的你会很快乐。可是烨磊哥哥每次看书的时候都不会笑,看来认字也不是很好嘛!它让烨磊哥哥不开心了!所以佑佑也不要认字了!” 小孩奇特的思考方式总是让人忍俊不住,但佑佑这几句童言稚语却让小男孩的心盈满了感动,自从母亲去世后,在铁腕奶奶的教导下,他只能让自己迅速的成长,小小年纪便懂得事故心计,而那些所谓的快乐他却从来不曾感受过。而女孩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蠢蠢欲动起来,虽然只有十岁,但早熟的他却已知道自己的心意。于是,他唯一一次对小女孩动了心计。 “佑佑想要让烨磊哥哥永远快乐吗?”小男孩诱导着她。 “想!”想也不想,小女孩脱口而出,对与这个总是照顾着自己的大哥哥,她只知道自己非常喜欢他笑,也非常愿意跟在他身边。 “可是只有佑佑呆在我身边,我才会感到快乐,怎么办?”小男孩轻轻皱起眉头,望着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陷入了沉思,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是在做什么斗争似的,好半响才痛下决心地说道:“那我跟娘说不回去了,就呆在烨磊哥哥身边好不好?” “傻丫头!你又不可能永远跟在我身边!”他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饱含深意地微笑道。 “为什么?我要一辈子呆在烨磊哥哥身边的!”小女孩有些激动地挥着小手说道。 “因为佑佑会长大啊!长大了就要嫁人的,然后佑佑就不能跟在我身边了。”他一步一步地挖着坑,等着小女孩自己跳进来。 “那佑佑不要嫁人!”小女孩的脸皱到了一块,眼看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就要落下珍珠般的泪滴。 “那怎么行,佑佑长大了一定要嫁人的!”小男孩将眼光瞥开,不去瞧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深怕自己一个心软就前功尽弃了。 “那如果佑佑嫁给烨磊哥哥,是不是就不用分开了?”小女孩可怜地望着他,期盼的神情让人不忍。 “是啊!”男孩唇边绽放一抹得逞的微笑。 “那我嫁给烨磊哥哥好了!”小女孩急忙破涕为笑地宣誓着。 “真的要嫁给我吗?”小男孩再问了一次。 “恩!”小女孩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在这里按个手印吧!”小男孩随手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了一纸婚书,狡黠地拐着女孩在上面按了手印,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揣入怀中。 “佑佑,你现在是我未来的娘子了,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小男孩端起架子说道。 “恩,知道了!”什么也不清楚的小女孩只知道要点头。 “那你要记得哦,不能跟我以外的其他男人说话,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个找我!更重要的是,记得,从今天开始佑佑你就是我楚烨磊这一辈子的妻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男孩认真地望着小女孩的眼睛说道。 “恩!”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夕阳的见证下,这个十岁的小男孩亲自给自己挑了一个三岁的小新娘。

第二百一十四章 妆扮 等待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在知道结果必定是死刑的等待。自从五日前白浩轩对我放话后,每天的日子就变得难熬起来。终于等到要上刑场的这一刻,我大义凌然地坐在镜子前,等着小桃红给我盛装打扮。 “郡主,你是去赴宴的。”小桃红小声地再我背后委婉地说着。 “我知道!”其实我很想跟她说:你家郡主今天就死去赴死的。 “郡主,你今天一定是全场最漂亮的人了!”小桃红对着镜子又理了理我的头发,轻轻插上一根发簪。 我抬眼望去,顿时吓得心中一突,妈呀,那还是我吗?在小桃红的巧手下,镜中的女人眉似柳叶,杏眼含春,点点水眸蓄着媚态,头上飞云斜髻,衬着华丽的发簪,红唇似水,娇艳欲滴。 镜中的女人竟然让我看呆了,直到小桃红在一旁轻声提醒:“如果郡主在笑一笑,定然是倾国倾城了。”时,我才顿时清醒过来。 这个女人是万万不能出现在今晚的太子庆生宴上的,于是,我淡淡开口道:“小桃红,给我换一个发式,要简单些,妆也淡一些,衣服还是朴素点的好。” 小桃红被我一连串的要求弄得傻了眼,估计她是还没见识过哪个主子像我这般邋遢的。 “快呀!要来不及了!”在我的催促下,小桃红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絮絮叨叨地为我换下一身衣服。 看着脸上即将被卸下的妆容,我不禁感慨,原来自己也可以变得如此娇媚,看来无论哪个时代,画了妆的都能称为美女啊! 半响,在小桃红的巧手修饰下,我又成功转了型,这次是个清雅的女子,看着镜中的人,我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小桃红啊,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我邋遢出场呢!就算朴素也要让我成为那个最特别的人。 “郡主,满意吗?”看着我愁云惨淡的模样,小桃红小心翼翼地问着,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如果不满意我就哭给你看。 “满意。”我无奈地轻叹一声,值得如此回答。 “梓萱,准备好了吗?”门外传来旭尧的声音。 “好了,进来吧!”明白死刑将至,但也只能伸头一刀了。 门被轻轻推开,旭尧绕过屏风来到内室,顿时他傻愣在我面前,我在他眼底望见了掩饰不住的惊艳。 “旭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唤了他一声。 “你,好漂亮!”他回了神,却假装若无其事般。 “我宁愿小桃红没把我弄成这样。”我委屈地瞥了一眼小桃红,就听她急忙辩解道:“我是按郡主说的来装扮的啊!衣服要淡雅的,妆容要清秀的,发式要简单的。” 我顿时哑口无言,旭尧轻笑着对小桃红说道:“你出去吧!” 待到小桃红离开,旭尧转而望向我,轻叹一口气说:“你真的决定要去吗?今晚的太子宴定然是场鸿门宴。”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恐怕我就是这场鸿门宴的主角吧,否则他如何大费周章地来邀请我?”我微微讽笑道。 “如果你不想去,我和干爹还是有办法的,毕竟干爹还是他的皇叔,他对干爹还是敬重的。” “旭尧,干爹首先是皇室中人,其次才是我们的干爹。”我淡淡地说着,旭尧定然是明白了话里的意思,面色微微有变,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我们走吧!”我朝他笑了笑,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起身朝外走去。 旭尧跟在我身边一句话也没说,但我知道他心底定然是在担心着。 不好意思,各位亲们~由于玥玥昨天有事,没有更新,所以今天晚上8点多补更一章,记得要看哦!~ 玥玥想看留言5555555555555555,可不可以乞讨啊!~555555555555555555555

第二百一十五章 鸿门宴(1) 第二次入宫,心里没有了那种闲淡欣赏的兴致,坐在轿子里,感受着一路上人来人往的客套,那些话听在耳中虚伪得刺人,这就是官家人,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却没有一句是真话,花花肠子山路十八弯,摸不着猜不透。 “我就说是谁呢,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闲逸王爷啊!”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轿外响起。 “原来是张丞相!”干爹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您那名满燕京色艺双全的女儿吧!” “闲逸王爷过奖了,这确实是小女嫣袖,只是小女之名何足挂齿,与萱郡主更不能相提并论了。” 听到有人提及,我悄悄掀起轿帘,往外窥看,只见一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身边站了一名绝美的女子,明眸若水,娇艳如花,软弱无骨的身段半倚在搀扶的丫头身上,微微一笑媚态横生,顿时,我脑中迸现出三个字狐狸精。 “太子体谅小女身子不好,特意批准进宫可以乘轿。”干爹自然清楚张丞相所谓何事。 “郡主身体不佳,可要多加保养了,改日我差人送上百年人参给郡主补补身子。” “不敢劳烦张丞相,小女只是身子微恙,过两日便好。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赴宴的好。”干爹朝张丞相客套地笑了一笑后,带着轿夫和旭尧就先离开了,轿子经过嫣袖身侧,我从帘逢中窥见一抹嫉恨,然后轻叹溢出唇边。 “怎么了?”旭尧来到轿子旁轻声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随后,旭尧没再开口。 东宫的宴客大厅此刻早已喧嚣,问候声,虚应声,声声入耳,但随着一声:“闲逸王爷到!”的声音,大厅中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干了似地,顿时静谧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我无奈地轻轻下轿,一旁的小桃红早早就来扶住我的手,我稍稍将披在肩上的披风拉了拉,遮住早已突出的肚子。还未进入大厅,我便感受到四面八方而来的眼光,探究的,好奇的,仿佛我就是那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珍奇异兽般。 果然是太子,我想光这东宫的大厅便有一个足球场这么大吧,厅中红柱雕龙,梁柱刻凤,宫灯上的美人图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厅中两边按照官衔的大小整齐地摆放着矮桌,越靠前的官位越大。而最耀眼的那个首位是个淡紫色打底的软椅,椅背上用金丝线绣着活灵活现的盘龙高飞,椅顶上的夜明珠更现实了主人非凡的地位。 但那软椅一旁的座位却让许多人揣测纷纷,同样的软椅,却是用雪狐皮毛制成,华丽尊贵,这样的位子是给何人所坐不言而喻,只是所有人心底都有着一道解不开的迷,这个人到底是谁。 刚踏入大厅,我便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在灼烧的着我,不用回头去看,我亦清晰地知道是谁。下意识地轻抚肚子,我稍稍低下头,躲开那抹道灼人的视线,同时也想逃开那不受控制的心跳。 强装镇定地跟在干爹身后走着,知道旭尧在为我担忧,我静静地回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轻轻扫视了那些好奇的人一眼,心底冷笑:这就是人,永远也止不住的好奇心,那些所谓的秘密便是他们生活乐趣的养料,别人越痛苦他们看得越是津津有味。 “萱郡主,您的座位在这边。”正当我随着干爹来到太子位下的第一张矮桌前,正要坐下时,一声尖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泛滥,我压下蠢蠢欲动的尖叫地朝那位公公冷冷道:“我坐这里就好,不用麻烦了。” “萱郡主,您的位子是太子留的,指定让您坐的。”那位公公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 这话刚落,原本悄无声息的宴厅顿时出现了数声倒抽气的声音。硬着头皮,我往那位公公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连我也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那位子正在白浩轩位子的一旁,傻子都知道那个位子有多特殊,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心顿时沉入谷底,宴厅中悄然无声,数百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嫉妒的,探究的,轻蔑的,看好戏的,意味深长的,但无论是何种目光,能让我如芒在背的却只有一双眼睛。冷汗在身上渗透着,我稍然转头,掉进一双深不可测的眼潭,那双眼睛早在公公欲将我请到那个位子上时,就已经悄然敛下所有情绪,变得平静无波,然而也只有悉知他的人才知,这样的上官才是最可怕的。一旁的楚修洁也同样惊讶地望着我,目光中有着沉重。

第二百一十六章 鸿门宴(2) “萱郡主!”那位公公久等不见我有任何动静,于是再次开口提醒。 明白自己无路可退,我紧了紧拳头,然后松开,一副仿佛上断头台的表情缓缓向前走去。但脚才迈了一步,便被一旁的旭尧拉住,转头望见他担忧的眼神,我硬是挤出一抹让他放心的笑容,轻声道:“没事的。” 他缓缓放开我的手,在公公的带领下,我来到那个华丽的位子上坐下,狐裘软椅却让我如坐针毡。再次悄悄将披风拉了拉,我冷冷地望着厅中神色各异的人,心底明白今日这场鸿门宴定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落座半响,才听闻宴厅中缓缓有些人声,虽然不高,但却也能听个分明。 “原来她就是那个萱郡主啊!” “怎么这么清高?” “传闻她美得沉鱼落雁,也不过尔尔罢了。” “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把太子迷住的,还真有手段。” “传闻凤玥王朝的逸王爷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呢!今晚逸王爷也来了,有好戏可看了!” “自古红颜祸水,当真是这样啊!如果凤玥王朝又以此向我们开战,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 “就是,就是” “一定要跟太子谏言啊!这样的女人不能要!” “还要跟皇上提一提,边关要加强防守,免得被这女人害得家破人亡啊!” 厅中那些窸窣的讨论声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响,越来越肆无忌惮,同样的也越来越激昂,仿佛我真就是那祸国殃民的褒姒妲己一般。我冷嗤一声,向厅中扫视一番,唯一没有被这些流言蜚语所动的恐怕也只有上官了,只见他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意,眼底却绽放着森冷,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被中的酒,淡淡地望着那些讨论得正热烈的人群,仿佛是一个正冷眼嘲笑地看着这一出闹剧的旁观者。 好似感到我的视线,他转头望着我,朝我举举杯,冷冷一笑,那笑容中的讽刺和挖苦让我顿时心中涩涩的疼。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决定不再逃了,既然无论哪里都逃不了,那就面对吧,即便斗个鱼死网破也好过坐当困兽之徒。缓缓睁开眼,心中开始为自己计量。 “小桃红,我累了,想靠一会。”我轻声向站在一旁还没回魂的小桃红吩咐着。 “郡,郡主,这,这”她好像猛然惊醒般望着我,顿时不知如何开口。 “扶我躺下吧!”我再一次强调着。 这话虽轻,却依旧让坐得近的大臣以及家属听了个分明,只见他们都冷冷地倒抽一口凉气。悄悄抬眼望去,却见干爹眼底泛起一丝笑意,看来这个干爹啊,什么都瞧了个分明,却选择袖手旁观,果真是闲逸啊! “可是,郡主,这是太子的生辰宴”小桃红快要晕过去了,恐怕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谁能如此嚣张吧!在宴会上要求躺在软榻上,这明显轻视主人的行为,估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无妨,我累了。”我打断她的话,望了一眼宽大的软椅,估计半靠在上面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将鞋子轻轻脱去后,将脚抬到软椅上,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惬意地含入小桃红为我剥好的葡萄。 我的一举一动原本就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备受关注的,此举无意是为我“锦上添花”,大厅中顿然像炸开了锅一般热闹,面对那些鄙夷的谴责和不解,我只是淡淡地露出一抹微笑。心底暗想:白皓轩,你既然将我推倒如此的浪尖上算计我,那我定然也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鸿门宴(3) “太子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大厅中顿然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望向我身侧的通道。 唯独只有我和上官,一个依然闲散地半躺在软椅上,一个依旧逍遥地喝着杯中酒。 一抹人影缓缓走到我身边站定,只听厅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分神抬眼望了望眼前的人,只见他亦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并未对我的作为多加置喙,甚至眼底还有着一抹纵容。 “都坐下吧!今日本太子生辰,不必太拘谨,开宴!”随着白皓轩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坐下,那些端着盘在早就候在门外的丫鬟太监鱼贯而入,将一碟碟堪称精美的菜肴端上了桌。 在看到那些菜肴的瞬间,我有种回到当年进入黑心饭店的错觉。想当年,刚拿到工资那会为了摆摆小资的姿态,我硬是掏空了所有积蓄请了几个同事到当地一个据说最好的饭店了搓了一顿,当时的那桌菜我一个也没忘贵妃沐浴,58一盘,说白了就是清炒大白菜;蚂蚁上树,48一盘,其实是粉条炒肉末;红颜一笑,68一盘,也就是那胡萝卜炒肉丝。最好的也就属那鲤鱼跳龙门了,280一盆,上来后才知道原来就是外面小馆子买40块的水煮鱼。 那顿饭吃得我是掏心挖肺的疼,每盘菜装点得让人舍不得动手,待到狠下心用筷子挑起之后才发现金玉其外空心其中,总不能请客还不让人吃饱吧!于是,狠下心再多砸了几把钞票。最后,我那个月勒紧了裤腰带,硬是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从此泡面成了我的梦魇。 “小萱儿,怎么不吃?不合口味吗?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再去做?”一旁坐着的某人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慰问着。 “我要吃贵妃沐浴,蚂蚁上树,红颜一笑还有鲤鱼跳龙门。”没理由我心惊胆战却让他得意万分,怎么着也得给他没事找点事做做。 “呵呵”某人什么也没说,纵容一笑找来一太监吩咐道:“萱郡主的话听到了?赶紧让厨子做去。今晚要做不出这几道菜本太子就要了这些没用奴才的头!” 于是,那个太监满眼不解面带厌恶地领命退下,我心中长叹一声:估计再过半个时辰,我的丰功伟绩上定然会多上一笔蛇蝎心肠! “小萱儿,尝尝这个,味道不错!”某人殷勤地为我夹了一筷子的菜,满眼柔情地望着我。 顿时,我立即就接到来自四方的千瓦高压电,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情形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头皮发麻的我,痛苦地看着盘中的那筷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身旁的人眼底的柔情让我浑身泛冷,他紧紧地盯着我,如果不吃那就是不知好歹。可是悄悄抬眼望去,厅中数百双耐人寻味的眼眸同样也在偷偷地看着我,会让人食不知味。 冷汗就这么滴了下来,我突然觉得自己自从怀孕以后变得就不像以前那个自己了,没有了那份洒脱,无论想做什么都有着顾虑,这样的自己连我都要忍不住唾弃。 半敛下眼睑,在思绪在心底翻腾,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不再当困兽,那就做得彻底一些吧。我微微勾起嘴角,在众人看好戏的眼神中端起盘子,缓缓走到干爹面前,将那筷菜夹给了干爹,轻声道:“干爹,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帮着我,照顾我,让我有了家,着菜是放在我盘中的第一筷菜,应该孝敬您!” 干爹挑挑眉,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然后哈哈大笑道:“还是我家萱儿孝顺啊!干爹以后不愁没人送终啦!” 我缓缓转身朝回走去,不免望见白某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激赏。我当时心底就在诋毁着:你丫的没事找抽,想来是将我放在刀尖上看笑话呢! “今日本太子生辰,就连逸王爷也赏光到此,是在下的荣幸。本太子乘着今日的生辰宴要宣布一件喜事!”白皓轩朗声说到此,顿了顿,然后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顿感即将要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果然,就见他一手端着酒杯,缓缓站起,仿佛是在宣誓一般,朗声道:“本太子即将迎娶萱郡主做太子妃!” 话音刚落,大厅中顿然鸦雀无声,我手在轻轻地颤抖着,就连嘴角也在轻轻地抽搐着,鸿门宴啊鸿门宴,今时今日我才真正体会到刘邦同志当初参加项羽同学举行的那场宴会的心情啊! 我好半响不敢抬头张望,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终于,我听到“咔哒”一声脆响,那达到临界点的静默顿然炸开了锅。怯生生地抬头向声音的地方望去,正瞧见上官缓缓松开手上的拳头,一些粉末倾倒而下,望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我倒抽一口凉气那不正是他用来喝酒的杯子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泥沼 在我与他四目相望的瞬间,周围的声音在我耳中逐渐变成一种背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在心底流动,他平静无波却又愈发深邃的眼眸让我心底颤动着,一丝丝的冰凉无力仿佛是一条条的蛇一般从身上爬过。 硬生生地收回视线,我望向身边某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的无良人士,心底深深地哀叹着: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啊! “皇上没有指婚,太子为何如此宣布?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开玩笑?” “但是,这于礼不同啊!” “我想太子可能只是收她当侧妃吧!” “这下闲逸王爷果真威风了,捡了个干女儿还能嫁给太子,我看我也去捡一个得了。” “可不是吗?看看平时闲逸王爷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当真还以为他无欲无求呢!现在自己的女儿以后搞不好还是皇后,这下脸上可有光了。” “真没想到那个无所事实的闲逸王爷有这样的好运啊!” 窃窃私语如果汇集起来就会变成强有力的喇叭,而此刻,那些个个在官场中斗得你死我活的人,现在不是自欺欺人就是口出狂言,看来那些被权利蒙了眼的人当真不知道干爹的身份啊!还以为他只是个软脚虾,真不知道如果当他们清楚那个一直让他们嘲笑的无权王爷正是瑾麟国的地下皇时,是什么模样,恐怕是一脸的谄媚巴结吧! 相对于男人之间的对话,女眷口中的刀锋似乎就更利落一些了,自古以来女人的战场往往是没有硝烟却又死伤无数的,追根究底也就是嫉妒。 “就凭她也能当太子妃?” “就是,那模样也不是特别美,怎么太子就看上她了?” “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了吧!” “也是,你看看她,都几月天了,还做作地穿件披风,深怕别人不知她身子弱似的。”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历?” “不过闲逸王爷随手捡来的小野猫,也妄想被太子捧在手心?” “看看她那嚣张的模样,皇上都还没有承认她,就一副太子妃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恶心。” “也许人家就是有你我都不知道的手段呢?是吧?这样的事情不好说的。” “我看太子也就是随便说说的,像她那样的女人,最多能当个侧妃已经了不起了,又怎么会当上太子妃?” “说不定太子也就是新鲜几天,毕竟这半路捡回来的野花比较少见,过了这几天新鲜的,太子就知道还是我们这些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好!” 我轻声冷嗤,心底暗道:好个知书达理,原来知的是尖酸刻薄的书,达的是说三道四的礼!眼光淡淡扫过厅中那一张张嫉妒的、不甘的、恨意的、不屑的、看好戏的面容一一收纳眼底。猛然一张别样的面容跃入眼帘,她不似其他女眷般说三道四搬弄是非,也不似其他女眷般露出任何的表情,她一脸媚笑地望着我,那张绝尘的面容上我看不出任何的心思,然而,直觉让我打了个冷颤,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所谓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要小心,也就是这个道理了吧! 我直勾勾地望着张嫣袖,这个张丞相的女儿,当她看到我望向她时,居然毫不避讳地端起桌前的酒,朝我举了举。挑衅,这个词顿时闪现在脑海,勾了勾唇角,在心中冷笑一声,我亦举起酒杯想她晃了晃,正待要将酒送入口中之时,一双葱白如玉的手从我手中取走了酒杯,然后放在唇畔一饮而尽,随后朝我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倾身覆在我耳边低语道:“小萱儿,你不能喝酒。” 这句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刚能送入前几桌人的耳中,随即我在张嫣袖的眼中扑捉到一闪而逝的嫉恨。 我狠狠地瞪了白皓轩一眼,让他适可而止的意思不言而喻,可他却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后就开始哈哈大笑道:“小萱儿害羞的表情还是如此可爱!” 顿时大厅中又是一阵喧嚣,这个任何人看了就像在调情一般的动作让我感到苦恼,而此刻我终于明白自己是陷在泥沼里,越是挣扎陷入得越是深。心中暗咒:好个白皓轩,居然用这一招来陷害我,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 玥玥祝大家中秋快乐,全家团团圆圆!~呵呵 千万不要走开哦!~中秋加更20:00还有一更呢!!~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玥玥的支持!~ 送给亲们一个大月饼!!!

第二百一十九章 敬酒 白皓轩轻轻拍了拍手,顿时大厅中悠扬的丝竹乐声声悦耳,鱼贯而入的轻纱女子在厅中舞着,曼妙的舞姿,魅惑的眼神,一动一静间展现了卓人的风采。 然而,大厅中真正沉醉在这场歌舞酒宴的来者又有几人?那些貌似赏心悦目的人,其实心底又在思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小萱儿,在想些什么?”身边的某个无赖低笑着问道。 “你很开心。”我冷声回答,偌大的厅中,放眼望去也只有他真的高兴得出来。 “是很开心。”白某人厚颜无耻地接话道。 “怎么样,这个生辰礼物你应该还满意吧!”我微讽地笑道。 “还不错,如果你那个弟弟不是用那种可怕得想要吃了我的眼神望着我的话,我会更开心。”某人耸耸肩,痞笑道。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刚刚他说出那句话开始我就没胆量望向旭尧,不敢看他眼底的愤怒和隐隐的心殇。 缓缓抬头,与旭尧撞了个四目相对,他眼底滑过的痛意和恨意,我都能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话我也心知肚明,我想,无论何时,只要我提出要求,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放下一切将我带走,哪怕是以弟弟的身份守在我身边一辈子,他也不愿意将我交给任何人。但我却偏偏不希望他被我困住,在这样不可能的感情中纠结一辈子,他是注定能做大事的人,我不想绊住他的脚步,但自私的依赖心理往往让我将他留在身边,有时就连自己也很唾弃这样的我。 “他是你弟弟?”淡淡的问语从身侧传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觉得心底一寒。 “亲弟弟。”我掷地有声地说着。 “他很在乎你。”他的语调软了很多。 “因为他是我救下来的,他只当我是真正的亲人。”明白白皓轩想要套出什么话,我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同样也在斟酌如何才能保护旭尧,这个男人不简单,与上官同属狐狸的。 半响,我们不再言语。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道:“老臣敬太子和萱郡主一杯,恭喜太子和萱郡主。”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话毕竟是太子亲口所说,就算再有意见,面子上的功夫也是要做足的,日后如何再说日后的话,如果我和白皓轩成了他们今日也算是提前道贺,如果没成到时再装模作样惋惜一把,也不吃亏,这就是能屈能伸的官家人啊! 见白皓轩端起酒杯,我左右为难,这杯酒喝了也就当承认了,如果没喝,那就是不给面子,想必又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我咬咬牙,偷偷望了眼白皓轩,希望他能大发善心,考虑到我这是个孕妇,因而免除我喝酒的为难。但我显然低估了某人恶劣的程度,只见眼底闪现着谋光,他一手端着自己杯子,一手端起我的杯子送到我面前,轻声道:“小萱儿,喝一杯没关系的。” 这话说得让我咬牙切齿,我狠狠地瞪着酒杯,就是不肯接过来,但他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将杯子送到我面前,满脸兴趣盎然地等着我接过去。厅中的丝竹停,歌舞歇,一片静谧中我仿佛听到自己绝望的心跳,眼见旭尧就要起身,干爹迅速拉住他的手,示意地朝我点点头,我立马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面无表情地接过拿杯意义非凡的酒,轻轻送入口中。 之后,效仿某个大官敬酒的人前仆后继,白皓轩却没有再让我碰一滴酒,只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暧昧地为我挡下一杯杯酒,仿佛那是天经地义之事,面对这样的白皓轩,我苦不堪言,而他却怡然自得。 “本王也想给二位敬杯酒,不知萱郡主是否赏光?”一声冷凝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我心底突突地跳着,强装镇定地对上那双不知在谋略些什么的眼眸。 “逸王爷肯敬酒,我和小萱儿当然肯赏光,你说是吧?小萱儿?”白皓轩笑望着上官朗声道,那话语刻意流露的得意让上官眼底一沉。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没有一丝退意,厅中鸦雀无声,上官身上泛起隐忍的怒意,仿佛是被激怒的狮子一般在静静地看着,等待杀死对手的致命一击。而白皓轩也不甘落其后,同为王者,他嘴角噙着笑意,好似伺机而动的黑豹,闲散间寻找着对方致命的弱点。两人身上的张力和不同寻常的气息让人不禁冷颤,一边是当朝太子,一边是凤玥王朝的逸王爷,没人敢开口,就怕得罪任何一边。 亲们,今天看得过瘾吗?以后还有更精彩的哦!期待吧!呵呵中秋快乐!!

第二百二十章 皇上驾到 厅中的静谧压得人喘不过气,抬头轻轻扫视,竟然发现某些心理素质差的大臣女眷开始偷偷擦着汗。秉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崇高理念,我缓缓端起桌上的酒,打破了这良久的静寂。 “这杯酒怎敢让逸王爷敬?应该是我敬逸王爷一杯才是。逸王爷的威名远扬,就连在瑾麟国都耳熟能详,逸王爷肯赏光让我敬酒一杯,那是小女的荣幸。”我抬起酒杯,唇角微微勾起,朝他扬了扬。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发言,在话音刚落的瞬间,我确切地听到几声松气的声音。同时,上官犀利的眼神朝我望来,我强装淡定地回望着他,嘴角的笑意即便已经僵硬也依然死死地挂着。 “好!小萱儿说的是!逸王爷如此尊贵怎能让他敬酒,应该是我和小萱儿敬逸王爷一杯!”白皓轩,唇边的笑意加深,端起酒杯,朗声祝贺道:“愿逸王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然后,他仰头喝尽杯中酒,似挑衅地望着上官。 听到他的祝词,我心底“咯噔”一跳,那酒杯拿在手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让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白皓轩也够狠的。抬眼望去,一旁的楚修洁脸上早就没了淡定,青黑的面色,难看的面容。 显然,上官也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在他那句话刚落的瞬间,一声细微的“咔哒”声从上官手中传来,细细望去,竟见杯中的酒开始渗出,顺着他的手留下。上官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亦抬头喝尽了杯中酒。 我默叹一声,也将酒缓缓送入口中,只是这杯原本应该芳香浓郁的美酒,此刻含在口中竟然有种烈烈的苦涩,一直苦到了心里,仿佛就是那穿肠烂肚的鹤顶红。 酒已喝完,但大厅中却渗入了另一种诡秘的气息,上官毫不避讳地望着我,白皓轩也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们之间看似随性的一举一动皆被厅中所有人注视着,而我就成了那个众矢之的,无奈下,我只能选择沉默,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般悠闲地将饭菜一口一口塞入嘴中。 “皇上驾到!”由远及近的传报顿时解救了一厅的人,所有人都急忙从椅子上站起,从容地跪在地上准备迎驾。估计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希望皇上的出现过吧!我当然是最欢欣鼓舞的那一个,毕竟是太子,婚事岂是儿戏,没有皇上的圣旨他谁也娶不了,所有我就盼望着那个皇上能开开金口,免了我的灾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让我突然响起08年奥运会上的呐喊,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古代的皇帝总是喜欢采用如此震撼人心的开场呢?即便是喊上一万遍,他也不可能活个一万年,如果当真活了一万年,那定然不是人类了。 我随着众人起身跪在地上,顺便也把头埋得低低的,不希望自己太过引人注意,但显然这是一招掩耳盗铃之举,就见一双明黄色的绣龙方头鞋在我面前站定。久久没听见平生的号令,所有人依旧跪在地上,揣测着这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心思。 我屏息等待着,缓缓,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头顶炸开:“你就是闲逸王爷新收的义女?” “是的!”我没抬头,但光听声音就明白这个男人定然不简单。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皇上冷冷地说着。 我亲亲皱了皱眉,心底冷哼一声:看来无论哪个年代,只要坐在权利的巅峰都会露出“一览群山小”的神态啊! 缓缓抬头,我镇定地望向那个威严的男人,虽然两鬓都有些许白霜,但却没有影响他依旧英挺的面容和健硕的身姿。我在心底评估着:这丫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祸害,后宫肯定是不安宁的,难怪能生出白皓轩这样的儿子来。 在我望着他的同时,他也同样默默地打量着我,良久,突然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胆识!朕从未见过那个姑娘像你这般有胆识,难怪轩儿让朕指婚呢!”说完后,他转而望向干爹道:“三弟,你果然好福气啊!这么特别的孩子都能让你捡到!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放在家里独享啊!” 皇上的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让我震撼,心底的那点小期待顿时变成了一个个泡泡越飞越远,然后就破了,什么是欲哭无泪我真是深有体会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指婚 “都起来吧!今日是太子的生辰宴,各位卿家不用太拘礼,随意就好!”皇上的赦令一下,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虽然回到原位坐好,但也不敢大声喧哗,光看刚刚那个阵仗,明眼人就知道还会有下文。 果不其然,皇上命人在我和白皓轩的座位中间加了一个金座,随后威仪地坐到上位上。 白皓轩怡然自得地坐回原位,然后微笑地望着我。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无奈,我坦然地也坐回原位,只是这次不能像刚才那般嚣张,半躺在椅子上了。 “逸王爷肯赏光来参加太子的生辰真是我们皇家的荣耀啊!”皇上淡淡扫视了一周,最后眼光停留在刚才唯一一个没有下跪,只是缓缓弯了弯腰的上官身上。 “太子愿意邀请,才是本王的荣幸。”上官微微勾起唇角,用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掩盖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原本这只是一个客套的寒暄,你来我往地说上一两句客套话,套套近乎,方便两国今后的合作与发展。但不知为何,我偷偷瞥了一眼皇上,却发现在他望向上官的眸光并不是那么简单,有一丝复杂的寓意,说确切的就仿佛是在透过上官看某人一般。我想就连我这局外人都能感受到,精明如他定然也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他眼底的无波无动让人琢磨不透。“皇家秘辛”这四个字顿然跳入我脑海,如果我够聪明就不会去探听,但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所能掌控的,即便是刻意的不去碰触,有些事情还是会因为我而浮出水面。 “上次与逸王爷在大殿相见太匆忙,没来得及好好地聊聊。两国现在都决定和平共处,朕对此感到非常的开心啊!我代瑾麟国的百姓敬逸王爷一杯酒!”皇上端起酒杯向上官敬酒,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即便是战败国,上位者应该也不会亲自敬酒才是。大厅中顿时沸腾起来。 上官冷眼瞥了一下,随后端起酒杯淡淡道:“皇上言重了,这杯酒本王还承受不起,我就代我们凤玥王朝的百姓喝一杯吧!” “好!”皇上爽快地将酒喝尽,上官面色如常地也将酒喝尽。 “今日太子生辰,朕答应送给太子一份礼物。”那皇上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说着,语罢还可以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如坐针毡。 “太子,萱郡主接旨!”皇上话一出,大厅顿然静谧,只见白皓轩不紧不慢地上前跪在他面前,脸上神色自如,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地狱,拖着不情愿的脚也跪在他面前。 “太子多次跟我提及萱郡主聪颖过人,贤良淑德,让我儿心仪已久。今日一看果然是人中龙凤,朕在这此指婚,太子和萱郡主下月初五完婚!”话毕,就听白皓轩笑意盎然地呼道:“多谢父皇成全!”随后扣了个拜地大礼。 而我则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有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兴奋,没有要享尽荣华的快乐,更没有要当太子妃的准备。原以为皇上定然不会如此纵容白皓轩的胡闹,毕竟我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可谁知,我的婚姻竟然就当成了一份礼物给送了人,却没有人来问问我是否同意。长叹一声,我硬是挤出一抹微笑,跟着白皓轩一起行了大礼。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萱郡主!”满朝文武家眷无论真情还是假意,都张着嘴高声祝贺着。唯独只有旭尧和上官,一个红了眼,正被干爹紧紧抓住,一个青了脸,正被楚修洁牢牢按住。 “轩儿,你以后可要好好对萱郡主。知道吗?”就像每个要娶媳妇的家长一样,皇上顺口嘱咐两句。 “儿臣知道。我一定不会负了小萱儿的。”说罢,他还深情款款地望着我。 顿时,我在心中感慨:男人的誓言啊!就像白开水一样,只能用来解解渴,不能充饥,这后宫佳丽三千,指不定转个身就忘了当初所说的话了。 随后,就见白皓轩转身望向上官,缓缓邀请道:“不知逸王爷是否可以参加本太子的婚礼?如果逸王爷肯赏光,那定然是在下的荣幸。” 上官紧紧地望着他,半响,扯了扯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眼底一片冰冷,然后缓缓站起身道:“太子确定要娶这个女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揭穿 估计任谁都没有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厅中明明有着上百号人,却静谧得诡异。上官的这句话竟然让我全身冰凉,冷汗浸湿了后背,原以为之前的一切就已经够让人震撼了,现在才知道,之前那些挑衅和指婚都还是只是道开胃菜。 我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却发现自己依然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我求助般转头望向旭尧。他似乎明白了我的不安和焦躁,急忙起身来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 皇上似笑非笑地靠在椅子上,看着一切,一言不发。白皓轩淡笑着望向上官,眼底是同样也是一片冰寒。 “太子确定要娶这个女人为妻?”上官轻哼一声,讽刺的话再次问了一遍,声音虽然不大,但确实着静谧空间中唯一的声响,因此所有人的人都听了个真切,皆露出不同的神情。 “逸王爷刚刚不也听到了吗?为何还多此一举?有此一问?”白皓轩抽出腰间的扇子,轻笑一声,冷冷地瞥了一眼旭尧,旭尧立即将我护在身畔。 “只是想提醒太子,娶妻一定要谨慎,免得日后后悔。”上官这句话一出,顿时厅中一片抽气声。 “我的太子妃就是小萱儿,我既以认定又岂会后悔?” “那不知太子对宫梓萱的底细到底清楚多少呢?”上官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同时缓缓朝我走来。 我双脚微微颤抖着,似乎要站不住了,一双温暖的手轻轻从后面托住了我,让我免去跪坐在地上的尴尬。我转头朝旭尧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该知道的没有一样落下!”白皓轩微眯着眼不着痕迹地往一旁挪去,挡住了上官的路。 上官停住脚步,半眯着眼眸笑望着我,之后望向白皓轩,轻笑两声道:“我没想到瑾麟国的太子竟然有穿破鞋的嗜好!” 上官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再次狠狠地砍伤了我的心,我轻轻地颤抖着,旭尧迅速将我拥入怀中,他身上散发的戾气让我感到陌生。 白皓轩此刻也变了脸色,唇边荡漾的笑意不复存在,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怎么,太子不知道吗?”上官轻笑着望向白皓轩,装作讶异地继续说道:“宫梓萱是本王曾经的奴妾。却任性地逃走了。你说是吗?”最后那句话是问我的,然而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抽干了一般。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震得回不了神。仿佛觉得还不够似的,他转而望向白皓轩,轻轻鼓起掌来,道:“我想瑾麟国能有你这样的太子定然是福气吧!心胸如此广大,就连帮本王养孩子都能接纳,我想世间应该没有几人像太子这般有情有义了。” 这番明里是褒暗中带贬的话,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在我背后的旭尧浑身都在颤抖着,我知道这样的话听在他耳中定然比我还要生气,揽着我肩头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拳头,青筋突起。白皓轩也双拳紧握,死死地望着上官。 然而上官依旧火上浇油般继续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只要拿下她的披风就看看就明白了!” 说罢,上官突然出手,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挑下我的披风,让人防不胜防。瞬间,我突出的肚子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底,顿时,大厅中一片喧哗。白皓轩眼底顿时闪现一抹杀意。 见此,干爹迅速起身,挡在我身前,警告地望向上官,随后向皇上请辞:“小女身子不适,请皇上同意臣弟先行离开。” 皇上眯着眼望了我半响后微微点了点头。 “萱儿,我们走吧!”干爹朝一直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的我轻声说道。 “干爹,等等!”我突然微笑地抬起头,望着一脸怔愣的干爹。 我缓缓走向上官,冷冷一笑望向他,缓缓开口道:“你说的都不假!”此话一出,大厅中顿时都是抽气声。 随后我接着说了句:“但惟独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上官显然不知道我在玩什么把戏。 “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早就说过你的孩子已经被你杀死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望向他的双眼,肯定地说着。而他却愣了一瞬,随即在眼底滑过一丝痛楚。 然而这样的话任谁听在耳中都会觉得我水性杨花,而我的名节也在近日彻底断送在自己手中。 说完,我转身露出了一抹笑容,挺直了身板缓缓走出大殿,而身后的议论纷纷的流言蜚语在转身的刹那就被我抛到了身后。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石二鸟之计 “你是故意的。”在轿中坐了良久,走出皇宫,干爹长叹一声气,缓缓开口。 “干爹!”旭尧还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中,并不明白干爹在说些什么。 “干爹,有时候自由也是需要代价的,如果名节能换自由,那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时间一久我就会被世人所淡忘。”我淡笑着回答。 “哎!丫头啊!你总是想出这些鬼点子!但是,你是否想过,也许被你欺瞒的也只有局中人呢?”干爹忍不住泼我冷水。 “干爹,那个局中人太多太多了,以至于那个局外清醒的人都不能辩驳。”确实,干爹既然能看明白,我不保证是否有其他人也看明白了,但我敢肯定,不懂我的人定然会充当这场戏的主角。 “你,刚刚一直都是在装的?”旭尧终于从我和干爹的话中明白了些什么,有些不确定地掀开轿帘问我。 “对啊!”我坦率地回答,这里都是自己人,就连轿夫都是干爹的亲信,因此我并不避讳。 “你故意在上官面前装得好似害怕被揭穿一般?”旭尧斟酌半响,终于知道如何表达,于是不确定地问道。 “是!”我朝他微微一笑,肯定地说道。 “然后故意在上官面前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他语气变得有些冷。 “恩。”看他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我有些心虚地应着。 “所以说你是故意利用我对你的担心,陪你演了一场戏?”旭尧半眯着眼眸,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绪,害怕他有所误会于是急忙解释:“旭尧,你听我说啊!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如果没有你在旁边帮着,要他们怎么不起疑呢?” “但你可以之前就告诉我!我最恨被人利用。”旭尧依旧低着头,冷声说道。 “旭尧,这个点子我也是临时想到的,那个时候你要我怎么说?”我有些无奈地解释着。 “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在皇上来的时候。”我据实以报。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你就想到要怎么脱身了?”旭尧仿佛闹别扭似地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恩!” “那些话,和那些不情不愿的动作都是刻意的?就是为了让上官气急了跳出来?”旭尧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恩!”明明应该理直气壮的,不知为何,被旭尧这么一说反而感觉有些心虚了,似乎自己真的利用了他一般,正是因为看准了旭尧会为我心急,为了上官和白皓轩相信我的不甘愿,所以才什么也没跟他说,就实行了这一石二鸟之计。 “上官这一举踏入你的陷阱里,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自己被你利用摆脱白皓轩了吧!”旭尧依旧冷讽道。 “旭尧,我,当时真的不能说啊!我也想过要给你使个眼色,但后来觉得如果让你知道了,依你的性子,定然是装不来那种焦急的模样,上官和白皓轩是什么人,如果稍有差池计划就会失败啊!” “可是你的名节怎么办!这样一来你的名节岂不是不保了吗?”他有些气愤地低喊道。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旭尧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我利用他,而是我利用了自己的名节,我心底一软,眼中热热的。 “旭尧,我说过,我最在乎的是自由平静的生活,而名节这样身外之物,我从来不放在心底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人们会忘了我。” “丫头,此举无疑是让自己陷入流言的深渊了啊!”干爹轻叹着说道。 “干爹,我就是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流言中,别人说得越狠,对我越有利。” “我担心皇上就是那个局外人啊!还有太子,他并不如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干爹轻蹙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但是那些大臣家眷和那些宫人不都成了局内人吗?只要他们相信就好,如果皇上想要堵住这悠悠众口,不想节外生枝定然不会再坚持这桩婚事,这也是我的目的,而上官辰逸那边想必也不可能多做纠缠了。”我自信地笑着,这就是我想的一石二鸟之计,用名节去换一辈子的自由。 “但愿如此吧!”干爹长叹一声,眉头上的结一直没有打开过。而旭尧也不再言语。 我清楚他们心底的顾虑,但我只能选择放手一搏。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内奸 一匹快马绝尘而过,让路边的人望尘莫及,马背上一名俊逸的男子此刻正面色凝重。“驾~~”一声呼喝,泄露出他心底的焦躁,两天两夜未曾休息片刻,一路上男子不跑死了几匹快马。 终于,勒马停在一座山庄大门前,男子迅速跳下马背,顺手将缰绳丢到前来接应的下人手中,就要往里冲去。 “二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堡主已经等您很久了。”管家看到来人,恭敬地弯了弯腰,急忙说道。 “我大哥在哪?” “堡主在书房” 管家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阵风吹过,人影已经消失。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脚才刚刚踏入书房的大门,来人便急忙出声叫喊。 “炎彬,你回来了。”只见楚烨磊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桌后,一脸风轻云淡,找不出一丝焦躁与不安。 顿时,楚炎彬感到事有蹊跷,于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做在一旁,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喝了一口后,挑着眉望向楚烨磊道:“大哥,我希望你别告诉我,让我八百里加急赶回来,就是为了看看我。” “比这个理由要更正当些!”楚烨磊戏谑一笑,望着这个赶了两天路依旧不见疲惫的二弟。 “不是说上官出事了吗?”楚炎彬咬牙切齿地问道。 那日正是因为收到楚烨磊传来的消息,他才急忙从凤京赶回,书瑶现在好不容易对他有些软化,他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地离开,就怕佳人的心门在他抽脚离开之后便随即关上。 “是出事了。”楚烨磊淡笑着,虽然明白他在凤京到底所为何事,但楚烨磊也清楚感情的事不能一朝一夕,然而此刻正是关键期,当然要提醒一下他自己身上的责任,千万别堕入温柔乡中回不了头了。 “什么事?”楚炎彬一副“如果不是大事就等着死”的模样。 “宫梓萱要嫁人了。”楚烨磊收起玩笑的模样,淡淡地开口。 看到楚烨磊这模样,楚炎彬不用问也知道定然不是上官,于是有些担忧地蹙起眉头问道:“嫁谁?” “白皓轩,瑾麟国太子。” “什么!”从楚烨磊口中吐出的这个消息显然让楚炎彬感到震惊,他没想到宫梓萱要嫁的人居然是瑾麟国的太子,看样子事情会变得很复杂。 “是修洁传来的密报,据说是瑾麟国皇帝指婚了。”在刚接到这个消息时,就连他自己都担心不已,明知上官此行的目的,却无法帮他什么。 “那上官要怎么办?不如劫人就走吧!”楚炎彬此刻脑中也是一片混乱。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劫人这种烂方法也想得出来,你也不想想上官的身份,这人如果劫走了两国岂不是又要开战?而且宫梓萱又怎么可能乖乖跟着上官?”就楚烨磊对宫梓萱的了解,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不会像一般的女子一样。 “有说什么时候成亲?” “下月初五。” “什么,也就只有二十几天的时间?” “但不知修洁是什么意思,他说这亲不知道能不能结成。上官在白皓轩的生辰宴上公开了宫梓萱以前的身份,并且昭告天下,宫梓萱肚中的孩子是他的。然而听说白皓轩依然不肯退让,依旧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成亲事宜。现在瑾麟国上下讨论的得最热烈的就属这件事了。”楚烨磊皱着眉轻声说道。 “那我们要怎么办?”楚炎彬不知要如何才能帮上忙。 “尽快查出陷害宫梓萱的人和害死千雪的人。”提到这件事,楚烨磊不免眼底闪过一丝恨意随即一片黯然道:“只有这样,上官才能多一分胜算将宫梓萱带回。” “凤京那边的人回报白钰彤并没有任何异样,而那些原本在暗中帮我们的江湖人士自从袭击了暗影门后就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再出现,任我们如何查找都没留下蛛丝马迹。”楚炎彬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蚍蜉那边呢?有祥麒宫撑腰,他们定然也会有所动作,然而他们却一直在旁观看着迟迟没有动手。真不知宫梓萱到底想要做什么?”楚烨磊半眯着眼眸说道。 “书瑶不肯对我透露任何一个字,每次问道关于蚍蜉的事她总是转身就走人。”为此楚炎彬吃了不少亏。 “我觉得这件事实在太巧合了,当我们想要调查白钰彤时就有人来提供白钰彤的可疑之处,后来遭到袭击,好不容易有了线索,那些人却又消失不见,好像每次我们想要有所动作之时,他们总会快我们半步。”说罢,楚烨磊转而意味深长地望向楚炎彬。 “大哥的意思是说”楚炎彬顿然明白了,他眯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有内贼。”楚烨磊几乎可以肯定。 “看来我们要开始清理门户了。上次淮南商铺受袭击,有嫌疑人被抓住之事,我们是通过情报穿给上官他们知道的,但却还是被泄露了,才让那些人给跑了,看来那个内贼应该是在暗影门中有一定的地位和权力。我们就从这里下手吧!还有,这次的情报我想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暂时别告诉上官他们的好。”楚炎彬冷静地分析着。 “恩,有道理,同时我还要传递一份情报。有了这份情报也许能让那个暗中的背叛者露出尾巴!”楚烨磊冷冷一笑,自信地拿起桌上的纸条写下两行小字。 楚炎彬好奇地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随即唇边逸出一抹诡异的笑。

第二百二十五章 警告 流言总是不负重望,不到第二日清晨,整个燕京就已经被各式各样的流言所淹没,无论哪一种揣测,最终都能达到我所想要的效果。无论是同情我的,还是看不起我的,或者认为我伤风败俗的人,任何人都觉得白皓轩不能娶我这么一个已有身孕的女子,理由很简单,这样一个不干净的女人不能当太子妃,更何况她怀着的并不是皇家的血脉,这是对皇室的屈辱。 不管高墙外的流言如何的精彩,高墙内旭尧跟干爹都为我筑起了安全的壁垒,闲逸王府中没有一个下人敢乱嚼舌根,即便我不在意,可是旭尧却不允许。 自从宫中出来后,我本想搬回自己的院落,但在旭尧一个狠狠的瞪视下很没用的丢盔弃甲,不过还好,现在不需要再将自己的肚子遮遮掩掩,之前害怕被发现总是只能躲在院中,现在终于能卸下披风,我随时都能好好享受在王府中畅游的快感。 在小桃红的搀扶下,我缓缓来到湖心亭中,望向倒映在湖中的月影,随着滟滟碧波轻轻荡漾,突然想到《春江花月夜》中的一句诗,于是轻声念出口:“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好个‘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小萱儿果然是才情横溢。只是不知为何会有如此感伤之举?” 不知何时,我身后的男人突然冷冷开口,其实自他走进湖心亭开始我便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刻意让自己选择忽略,这也许于是一种掩耳盗铃的愚蠢吧。 既然来人已经开口,我也不好再装作如无其事,于是,缓缓起身,行了个礼淡淡道:“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了。” “这里没有别人,那些多余的礼节就免了吧!”白皓轩缓缓走到我面前,轻轻抬起我的下颚,一双深邃且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我,仿佛是要将我看穿一般,这样眸光让我感到有些害怕,好像自己即将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似的。于是,我轻轻调开视线,强装镇定地问着:“旭尧和我干爹呢?” “你觉得我会让他们破坏我跟你的相处吗?”白皓轩冷嗤一声,缓缓松了手,将双手背在背后,转而望向湖中的明月。 看来白皓轩是用了什么手段绊住了他们的,否则此时旭尧定然不可能让我独自一人面对他。见他不再开口,我也乐得轻松地闭上了嘴,转身坐在小桃红为我铺上厚厚垫子的石凳上。 良久,他突然淡淡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心中顿时打了个突,但是却装糊涂道:“梓萱愚钝,不知太子是何意思。” 听到我这话,白皓轩猛然转身,一双犀利的眼眸仿佛要将我身上射出两个洞一般,久久,他有些急切道:“聪明如你,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宫梓萱,你到底要装傻多久!别说前几日生辰宴上的事不是你计算好的!” “我没有计算什么。”虽然讶异他居然能这么快就明白,但我并不想承认,因为后果也许是我所不能承担的。 “好个‘没计算什么’,没计算什么就轻易让满朝文武上书要求父皇收回成命?没计算什么就让整个瑾麟国百姓看我皇室的笑话?没计算什么就轻易让上官辰逸如此得意?没计算什么就以为能逃离我身边?”白皓轩每说一句话就朝我走近一步,半眯的眼睑射出危险的光芒:“宫梓萱,我是应该说你是在是太聪明了,还是要说你是在太愚蠢了?竟然想拿名节跟我打赌!” 知道瞒不过去,我释然地微微一笑道:“我早就跟太子说过我不嫁的,不是吗?” “该死的宫梓萱!本太子也早就说过只要你做太子妃的,不是吗?难道你要抗旨?就不怕我杀了你?”白皓轩一只手掐在我脖子上,恨恨地望着我,仿佛下一瞬就能轻易要了我的命。 “所以我在赌!赢了我就自由,输了最多赔上一条命。”我坦然地朝他微微一笑,不知为何,我知道他定然不会下手,也许是一种直觉吧。 “你终于承认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为了摆脱这场婚姻,你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节!我说过我会给你想要的自由,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他低声怒吼着,双眼呈现血丝,眼底的闪过一丝伤痛,在我讶异间又被愤懑所掩埋,但放在脖子上的手仍然没有用上一丝的劲道。 “你给不了的,我想要的自由你永远也给不了的。”我朝他苦苦一笑,长叹一声说道。 他闭上眼低着头半响才缓缓将手从我脖子上放下,然后再次睁开眼,抬头望向我,眼底已然恢复平静,更多的是冰冷的坚决。 “小萱儿,我要定你了,就算世间所有人都反对,也阻止不了我将你收入怀中!”话毕,他冷冷地盯着我半响,才将头转向湖岸上,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飞身离去。 顿时,感到一道赤 裸裸的视线灼烧着我,不安让我转头望向岸边,在朦胧的月光下看清了来人的身影,我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话。

第二百二十六章 断情丝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即便是再想逃避也不可能。我微微低下头,悄悄地深呼了几口气,强压下激烈跳动的心,本以为做足的自信在看到快速移动到眼前的本尊时瞬间崩塌。 我瞪着眼前这个双眼赤红的男子,暗自吞了吞口水,笑容依旧挂在他唇边,可却显得更加妖邪,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吸入其间,却又瞬间冻结。 做了亏心事被当场抓包,自知理亏,我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我,那感觉就仿佛是看到背着镰刀的死神向你走来,眼见就要挥刀取命一般。 “哈哈哈”不知道是否是怒极反笑的表现,他在我面前站定,半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我一点也不怀疑下一刻他会轻易扭断我的脖子。 为了以策安全,我悄悄起身,企图向后挪几步,却不想被他一把死死抓住手腕。他那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森然的声音从他口中挤出:“宫梓萱,你可真了不起!连本王也敢欺骗!” “逸王爷,您冷静一点,您”我硬是扯出一副有事好商量的表情对他谄媚者,就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真是好样的!你居然设计我!本王应该夸奖你太聪明还是直接把你给掐死?”说罢,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另一只手迅速掐在我脖子上。顿时,我在心中为自己可怜的小脖子哀悼着,一个晚上就被两只手掐在上面,真是可怜。 “那个,王爷,这是一尸 两命,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怯怯地小声说道。 话毕就见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随后将手从脖子上移开,然后冷声道:“跟我回去。” “不可能!”听到这样的话,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但随后看到他变得更加铁青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在老虎嘴边拔了毛。 “你再说一次!”他咬牙切齿地朝我走进一步。 “逸王爷,我不可能跟你回去。”这次我认真地望着他,吐出心底的话。 “现在你的谣言已经弄得满城风雨,难不成你还想要嫁给白皓轩?就算是瑾麟国皇上指了婚,也不可能再让你嫁入皇家!”上官字字尖酸地说着。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想你刚刚应该已经清楚了!”勉强稳住自己的心,克服自己的胆怯,面对未来,我丝毫不愿失去自由,更不想输。 “既然目的达到了,就应该跟我回去!”上官几乎是用吼的。 “我不会回去,如果我是那种可以安分呆在家中的女子,为何又要闹得满城风雨,毕竟嫁给白皓轩比嫁给你好太多了!”我刻意忽视他微微一变的神色,继续道:“利用你是万不得已,但这次我断然不会再这么傻。将好不容易到手的自由推出去。” “你!你,你说什么?你宁愿嫁给他都不愿跟我走?” “是!如果要嫁我会嫁给他,至少他不会伤害我!”望着他的眼睛,我一字一句地说出这般残忍的话,看着他瞬间崩塌的冰冷伪装,我竟没有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我萱儿我”第一次,他在我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与痛悔的神情,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语无伦次地唤着我,这样的他竟让我感到锥心刺骨的疼,原来这就是爱情,在伤害自己所爱的人时,同样也受到爱情的反噬,一样的痛彻心扉。 也正是因此,我才在离开他之后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心,我还爱着他,爱着那个残 忍霸道的他。但爱情一直都是风花雪月的产 物,遇到不得已之事时,爱情往往都是第一个被背叛的东西。为自由,我同样也背叛了自己的爱情。 看着眼前的仿佛在哀求一般的男子,我残忍地望着他的双眼挥刀斩断了情丝:“上官辰逸,你听好了,我宫梓萱不爱你,一辈子都不爱你,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请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 “萱儿,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我”上官焦急地抓住我的肩,用力的摇着。 我挣扎着掰开他的手,淡然地望着他冷声道:“不,不恨了,我不恨你了。因为爱才会有恨,我既然都已经不爱了,怎么还会有恨?再说,你不值得我去恨!就这样吧,我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不,不,”他颓然地垂下手,倒退几步,亲亲摇着头,眼底溢满了痛苦,但我却依旧选择视而不见地轻轻将头侧向一边,随后他深深望了我一眼后飞身离开。 我长叹一口气,轻声唤道:“旭尧,出来吧!” “你,没事吧?”他站在我身侧踌躇半响后低声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却在上官走后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次,应该结束了吧!”我没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湖中的月影,唇畔扬起一抹微笑,却不知溢出的苦涩正吞噬着我的心。 “恩!”旭尧轻哼了一声之后便什么也没说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情报 “你总算回来了,大哥他们传来密报,你看”在房中等了上官几乎一个晚上的楚修洁一看他推门而入就急忙扬着手中的纸条朝他走去,却在看到他一脸的悲愤时震惊得停住了脚步。 “上官?你,怎么了?”楚修洁看他的模样似乎已能猜到七八分,定然是跟梓萱有关,可看到他如此表情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向他求证。 上官什么也没说越过楚修洁走到桌前,紧握双拳搁置在桌上,青筋突起,猛然,他一拳将桌子击了个粉碎。看着一地支离破碎的木板,楚修洁感到这次事情很严重,但却不知要如何安慰,于是,他走到上官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良久,上官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又一次利用我!” “为何?”楚修洁在心底叹着气,果然一物降一物,这世上恐怕唯有那个叫宫梓萱的女人敢在上官面前如此放肆还能逍遥地活着了。 “她设计我当众说出她怀孕的事实,用这样的方式来达到她嫁不进皇家的目的!” “等等,我有点不明白,难道她不愿嫁给白皓轩?”楚修洁被彻底弄糊涂了。 “确切地说是她想要逃离白皓轩,就像当初她逃离我一样。”提到当初,上官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既然她不愿嫁给白皓轩那不正好吗?你将她带回就行啊!”楚修洁摇摇头大笑道。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我早就去做了。”上官走到窗边,紧紧握着窗棂,瞬间,窗棂上留下一个深深地印子。 “难道不是?” “她不愿跟我走,她说要跟我从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一向到梓萱说的最后那句话,上官心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疼到几近麻木,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你以前的霸气呢?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像那个霸道的上官,既然她不想见你,你就去见她呀!实在不行直接绑了就回去!”楚修洁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些人一旦碰到感情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哥是这样,二哥是这样,现在就连上官都是这样,他在心底感慨着:爱情这个东西啊!毒药! “修洁,你不懂,等你哪天真正遇见一个心爱的女子就会明白了。再说,现在的局面已经由不得我带走她了。瑾麟国皇上下旨成婚,虽然可能会由于大臣的上奏而收回圣意,但梓萱的名声却因此传得更为难听,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我将她带回,你认为她能过上平稳的日子吗?恐怕我父皇那一关就过不去吧!这就是她设这个套的最终目的,让我和白皓轩同时失去她!这个女人真是聪明得可怕,让人又爱又恨!” 终于明白了上官的苦楚,楚修洁顿时哑口无言,只能轻轻拍拍上官的肩,三分感慨六分佩服,还有一分同情。 “你不是说烨磊他们来密报了?”上官渐渐收起自己的情绪,侧头问着楚修洁。 “恩,你自己看看。”眼见上官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楚修洁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上官。 他轻轻展开,两行隶书跃然纸上“已有线索,抓住一个人,关押在地牢,等你回来审问。” 看完纸条,上官面无表情地将之烧毁,楚修洁朝窗外、门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监视后便轻轻关上了门窗。 “你怎么想?”楚修洁开口问道。 “烨磊他们另有计划!”上官很肯定地低声说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大哥他们不会因为要审问一个名小小的犯人而要等你回去,只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楚修洁把玩着窗边茶几上的茶杯说着自己心中所想。 “等,只有等,既然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让我看到这张纸条,那必然是还有什么计划在后面却暂时不方便让我们知道,现在等待是最好的配合,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消息吧!” 看着楚修洁轻轻地点了点头,上官心里却清明地知道,这个只是他想要留在这里的借口。 金座软榻衬美人,香炉紫烟绕屋梁,只是这名躺在软榻上的美人脸色却非常的不好看,她手中紧紧地拽着一份复制来的密报,眼底的阴恨遮住了她秀美的眼眸。 “到底怎么回事?”她冷冷地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女子道:“不是说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吗?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是奴婢的错,奴婢也不知为何,不过奴婢会让人去善后,绝不留活口!”跪在地上的女子同样也冷着声回答着。 “要不是这次密报经由我手,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下去!把事情办好了来领罪!”女子将手中的纸条紧紧一握瞬间捏成粉糜。

第二百二十八章 暴怒的南宫 灰蒙蒙的天映衬着灰蒙蒙的心情,此刻南宫家仿若黑云压顶一般压抑沉闷,原因无他,只因南宫睿渊已经三天没有出过房门。 “给我滚出去,谁准你进来的?”一声咆哮打破了静寂,犹如划破长空的惊雷,让人心惊肉跳。 对于这样的咆哮声,下人已经开始变的习以为常起来,只是哀叹不知哪个倒霉鬼又被碰上了。这几日,那些曾经人人抢着去做的送饭送水的差事已经变得让人避之唯恐不及,那个温柔英俊的南宫少主此刻变成了一头嗜血的猛兽,任谁接近都会受伤。 看着那名被轰出房门正低头低泣的送饭丫头,周围的人只能同情地看着她摇摇头后离去,却无能为力。 “怎么,少主还是不吃饭?”这时一位两鬓有些斑白的中年人器宇轩昂地走到那个丫头面前,蹙着眉头低声问道。 “老爷!”正在低头哭泣的丫头猛然听见有人叫她,于是急忙抬头,望见来人后慌忙擦拭眼泪恭敬有礼地回了话:“少主还是不肯让人接近,送进去的饭菜茶水全都被少主砸了个稀烂。”说到此,丫头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仿佛是被刚才所看到的少主吓坏了,这个以前无论对谁都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少主没想到有一天会变得如此的可怕,仿若浑身充满戾气的罗刹一般。 “我去看看,你让厨房从新在准备一顿饭送过来。”南宫谦交代完后径自朝南宫睿渊的腾龙轩走去。 “是!”望着自家老爷渐行渐远的背影,小丫头低声称是,但脸上却露出苦涩和无奈的表情。 “咚咚咚”门上传来轻叩声。 “滚!没听见吗?再过来我就杀了你!”房中传来一阵隐忍的咆哮,那声音真如从地狱般走出的修罗般让人胆寒。但门外的人也仅是愣了一瞬,随即轻叹一声伸手将门推开。 瞬间,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南宫谦急忙向后退了半步躲开后连忙出声道:“少主,是我!” 听到声音,盛怒中的人赶紧收手,缚手站立在房中,虽没再做刁难,但却一句话也不肯说,也不看向来人一眼,明显的拒绝让南宫谦心底一叹。 “少主,听说你这几日都没好好进食。”望向南宫睿渊变得如此憔悴的容颜,南宫谦就感到心疼,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哪舍得让他出任何差池。但南宫睿渊就仿佛没听见似的,依然淡漠地望向门外,好似南宫谦不存在一般。 南宫谦环视整个屋内,已经没有完整的东西存在了,那些曾经被南宫睿渊视为珍宝收藏的摆设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片,无奈的低叹一声,他使出杀手锏:“少主,有消息了。” 终于,南宫睿渊身形抖了抖,眼波中流淌着复杂的神色,久久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怎么样?” 南宫谦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在少主心中的地位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所胜过,有些不甘的同时却又庆幸少主找到了自己所爱的女人。 “少主,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自从那个消息传回后,南宫睿渊就将自己锁在房中,并派他亲自去探查事情的真相,谁知道回来后才听主管说这三天南宫家是如何的水深火热。 “谦伯伯!”南宫不满地低喊着。 “少主,饭菜来了。”此时,那丫头战战兢兢地再次将饭菜送入房中,但却一直低着头,不敢抬眼望。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正待南宫睿渊抬手要将搁置在桌上的饭菜扫落一地时,南宫谦及时地阻止了他,并向一旁的小丫头使了个离开的眼色,得到特赦令的丫头转头就跑片刻不停。 “少主,请你保重身体。”南宫谦紧紧抓住他的手,虽然这是以下犯上的举动,但此刻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谦伯伯,到底怎么样?”南宫睿渊看也不看桌上的饭菜一眼,只是急着想要知道答案。 “少主,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糟,所以请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我再告诉你!”南宫谦一脸坚持地望着他。 南宫睿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被他的表情所撼动还是被他的这句话所动摇,他缓缓坐下,夹起桌上的饭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匆匆放下碗筷,南宫睿渊起身走到南宫谦面前,焦急地望着他,南宫谦长叹一声,轻轻拍拍他的肩,道:“少主,别着急,先坐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这句话仿佛就是颗定心丸,让南宫睿渊瞬间就松了一口气,但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事情到底如何?” “那日的太子生辰宴上,白赢德确实宣布将宫梓萱许配给白皓轩了。”南宫谦刻意顿了顿,看到南宫睿渊瞬间变得惨白的面色,不禁在心底担忧着,害怕几十年的计划会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所打破。 南宫睿渊虽心底着急,但却没再追问,只是等着南宫谦缓缓将事情的经过道出:“正如我们所料的那般,上官辰逸对宫梓萱也是势在必得。那日在宫宴上,上官辰逸当众说出宫梓萱已怀有身孕,并且孩子还是他的。” 听到此,南宫睿渊不禁为宫梓萱感到心疼,这个年代,女子的名节被人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如此一闹,天大地大,恐怕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于是,南宫急忙起身道:“我要接她进南宫家!” “胡闹!少主,你冷静一些!”一听南宫睿渊如此没有理智,南宫谦也顾不上礼法,立刻拦住他的去路大声训斥道:“为了一名女子,难道少主就忘了自己隐忍了几十年的目的了吗?如果你去了,那恐怕一切都前功尽弃!而且宫梓萱此刻视你于杀害千雪的帮凶,你认为她会跟你走吗?” 这几句话犹如当头闷棍一般敲在南宫睿渊的心坎里,让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中,无力地低喊着:“那她要怎么办?” “少主,宫梓萱不是一般人!”南宫谦看他如此模样再次在心中长叹一口气,也同时在心底埋下了深深的不安。 “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南宫睿渊开始有些冷静下来,他细细想着以往一幕又一幕的画面,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稍稍松了口气后问道:“是不是她又想出对策了?” “宫梓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了这个事实,随后就离开了。也就是从那时起,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但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白赢德收回圣旨。因此她到底能不能嫁入东宫都还不知。同时,据探子回报,宫梓萱虽然一直呆在闲逸王府,但却丝毫不见悲伤。” 听这话,南宫睿渊的唇边总算又有了笑意,他长舒一口气,轻声笑道:“果然是梓萱的作风,就知道着丫头精明得很!没人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这样我就放心了。但还是要早些将她从那些是非中接出来。” “少主,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事!”眼看南宫睿渊一副万事皆以宫梓萱为中心的模样,南宫谦不得不严厉地提醒他。 “谦伯伯,我没忘!只是你上次的那个提议我还需要从长计议一番。”南宫睿渊并不想将宫梓萱卷入那件事之中,所以让她在事情开始前就离开燕京这个是非地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也因此,他并不愿意利用宫梓萱。 “少主,这个时候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南宫谦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以前的那个南宫睿渊从来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耽误了大事,但现在的南宫睿渊却愿意为了那个女子放弃这么一个到手的大好机会。 “谦伯伯,这个道理我明白,只是”南宫睿渊轻轻蹙着眉头。 “少主,事成之后你既可以拿回自己的一切,又可以将宫梓萱名正言顺地留在身边,又何必计较这些过程?”南宫谦有些急道。 南宫睿渊沉吟半响才缓缓开口:“虽然知道上官辰逸对宫梓萱定然不会放手,但白皓轩呢?再说就算白皓轩也不愿放手,但他也不至于傻得去杀了凤玥王朝的王爷。” “这个少主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在宫中安排好人,此人很受白皓轩的信任,我相信只要他在一旁鼓动一番,白皓轩即便不会下手也会有这样的心思。就让他们斗去吧,即便白皓轩没能杀了上官辰逸,他的心思也不会放在我们身上,这样我们也好行动些。” “你说的这个人难道是他?”南宫睿渊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挑眉望着南宫谦问道。 一看他的模样,南宫谦便知道他依然猜到了那个在宫中的人是谁,于是微微一笑缓缓点点头。 “如果是他,那我就放心了,他做事向来有分寸和把握。”南宫睿渊轻声说道。 “恩!我让人来收拾收拾,然后就去安排。少主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几天这么折腾自己何必呢?”虽然是将他当主子,毕竟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心中当然不忍,于是临出门前再次回头做了交代。 南宫微微一笑应了声好,看到南宫谦的背影消失在眼中,嘴角上挂着的笑容又渐渐地收了起来,他心底在强烈地不安着。

第二百三十章 善后工作 风暴的中心总是最平静的,现在我终于亲身体验了一回,满城风雨之时我依旧怡然自得地过着自己滋润润的小日子,看得旭尧无奈地直摇头,望得干爹捶胸顿足大感一失足成千古恨。 原因无他,还记得几日前干爹黑着一张脸来到我面前恳切地说道:“丫头,此事至少也跟你息息相关,能不能麻烦您老人家多少也上点心?别清闲得让人咬牙切齿?” 一听这话,我就纳闷了,谁说我没上心来着,于是,转头望着干爹认真地回道:“干爹,我已经很上心了,结果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一句话把干爹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好半响才舒缓过来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如果这就是你说的上心,那我宁愿你一点也不要上心!” 说完干爹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无知的我云里雾里地琢磨着干爹那话的意思,想了半天依旧没有个头绪,于是转头虚心好学地向早就立在一旁的旭尧问道:“旭尧,你说干爹是不是生病了?” “是,也不是。”此刻旭尧倒是给我摆了个高深的谱,我心想:哟,小子长大了,居然还给我摆谱,那咱们就憋着,看谁厉害!于是,我白了他一眼,也没答话,良久,估计那小子憋不住了,于是故作淡然地缓缓开口:“自从那晚之后,干爹就被频频召入宫中与那皇帝叙叙旧。据干爹说,他恐怕已经将此生进宫的次数都提前用完了。” 这话一听我就乐了,不光是因为那小子道行不如我高深,更是因为这里边有内容。 “都说了些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皇帝也不是个傻子,历代皇家哪有兄弟情分可言,有的只是利益,亲情在皇家也不过只是个可以利用的东西,这个时候跟干爹谈感情,恐怕没好事。 “没啥,也就是问了问关于你的事情。” “就这也能把干爹整病了?”我不相信,干爹那道行其实那老皇帝两把刷子就能摆平的?这也太小看干爹了。 “一天三顿饭地进宫,没病也出病了。” 旭尧这话我是听出道道了,于是左右看了看后悄声问道:“怎么,难道干爹没病装病?” “这可是你说的。”旭尧瞪了我一眼,于是,我哈哈大笑起来,终于明白干爹那一肚子的火气从何而来了,一个自由潇洒惯的人,想要他天天闷在家中不能外出,这比死还难过。可怜的干爹为了躲皇帝也只能把自己憋在家中了。 日子依旧一天天的过着,风雨依旧猛烈着,干爹依旧在家龟缩着,旭尧依旧三天两头往外跑着,问他在忙些什么,他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两眼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善后!”自此,我就没再好意思多问些什么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拍马屁被马踢 这日,春光灿烂,暖阳融融,鸟语花香,我正猫在院中的软榻上半眯着眼享受着这幸福一刻,却突然听闻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走来,我轻轻地蹙了蹙眉,不想有人打扰这清闲的时光,于是,决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装死。 那脚步声在软榻边停下,我依旧不理不睬,好半响才听闻一道有些陌生地嗓音在身侧响起:“郡主,睡着的人呼吸深而绵长,下次你可以试试。” 被一语道破,我脸上虽然有些尴尬,但却硬是没睁开眼睛,嘴硬地回道:“谁说我睡着了,我这不是正要休息来着吗?也许你晚半个时辰过来,我就已经睡着了!” “看来太子还是很了解郡主的,特意让在下此刻过来。” 来人这一句话顿然将我炸醒,猛然睁眼,想要看清来人,却发现阳光刺得眼睛有些生疼,只能看得见一个高大的额身影立在我面前。于是,急忙再次闭上眼后缓缓起身,慢慢地再睁开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这人说熟悉也不算熟悉,顶多只是见过几次面,见面情况多是他说我听,然后草草点个头表示明白后便让人送客,因此以至于我到现在都还记不清他的名字。 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这位大夫,那个” “焰晟。”他有些嘲讽地笑看着我,将自己的名字报出。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地焰晟御医啊!真是久仰久仰!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啊!”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既然已经尴尬得记不起人家的名字了,何不好好地拍拍他的马屁,以弥补自己的罪过呢? 但也有一句俗话说“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此刻就见焰晟在听完这句话后忍不住嗤笑半响,才缓缓说道:“郡主,恐怕您记错了。一、我不是御医,紧紧只是太子的门下;二、我没有名气,有名气的只是我师父。” 顿时,我的笑容硬是僵在脸上,好半天才扯着嘴角说道:“呵呵,既然你师父这么有名气,我想你定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郡主知道家师是谁?”他挑着眉缓缓问道。 他一句话把我噎死在那,良久,我才顺口气道:“不知太子让焰晟大夫到此处所谓何事?” “太子说,大婚在即,担心郡主的身子受不了那些繁琐的礼仪,让在下来为郡主看看,顺便开些养身补胎的药给郡主好好养养。”一旁的小厮在听说焰晟是太子安排过来的人时,就已经非常激灵地将椅子奉上了,此刻,他正坐在我对面,怡然自得地望着我。 一听要吃药,我汗毛都竖起来,急忙道:“不用,不用了,我身子好得很,麻烦转告太子,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药还是不用的好。” “郡主的意思是身子能承受得住,根本就不用吃药是吗?”焰晟半敛着眼,缓缓说着。 “是的,是的。”我急忙点头,根本就没考虑他话里的意思。 “可是那些礼仪繁琐,太子恐怕郡主身子承受不住。” “可以的,可以承受的!”我把头点得只差要掉下来了。 “如果这样太子就放心了。” “嗯,嗯!” “那我先恭喜郡主了。”他呵呵一笑向我作了个揖。 “什么?”我顿时愣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刚刚光顾着点头,倒望了听他说些什么,现在细细想来似乎有些不对。 “既然郡主这样说,那我可以据实回报太子了。” “什么据实回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萌发。 “告诉太子,郡主身子很好,不用担心大婚的礼仪会对郡主有任何的伤害。” “什么时候说大婚了?”我有些颤抖着声音问道。 “就在刚刚,我问郡主是否能承受得了那些繁琐的礼仪,郡主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可以。难道郡主忘了?”他挑眉望着我。 我那哪是忘了,是根本没听明白,现在才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位也是披着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 我在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深吸一口气,决定使用杀手锏:“我没说过,你焰晟大夫您记错了!” “那既然这样,就只能冒犯郡主了,请您将手拿出来,我给您把个脉,顺便开写补药。” 说罢,他的手就伸了出来,我急忙将手缩回鄙夷地问道:“焰晟大夫,可否告诉我你到底师承何处?你也清楚我现在的状况,不能有半点差池,这药也不是糖能随便吃着玩的,如果当真出了点事你能负责吗?现在这些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郎中多了去,我可不保准自己遇到的是骗子还是良人。” 我这番话说得焰晟是满眼火花,虽然知道自己多少有些无理,但为了小命着想也只能这么着了,此刻我还在心底盘算着,一会无论他说谁,我一律都以不知道打发,想来其实我知道的名人还真是屈指可数,而且那些都是神龙无踪级别的,所以想想定然也不会让我给碰上。于是更加放心。 好半响,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家师圣手医神。” “咚”一声响,我仿佛听到自己下巴落地的声音,人海茫茫,世上还真有此赶巧的事。

第二百三十二章 求医(1) “原来您老就是圣手医神啊!”我自动屏蔽了前面两个字,两眼放光地望着他。 “家师圣手医神,我只是他的关门弟子。”某人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地说着,我仿佛在他头顶望见一群乌鸦。 “呵呵呵,都一样,都一样,常言道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焰大夫绝对也是世上顶尖的好手!”那些什么矜持啦,什么含蓄啦,什么顾面子啦之类的东西早在我听到圣手医神这四个字的时候就被我抛在脑后了,此刻我是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什么马屁拍得响就拍什么马屁。 我两眼馋馋地望着眼前的人,以至于一旁传来提醒:“口水流下来了。”时,我立即反射性地吸了吸,用手背往嘴上一抹,这才发现着了道。于是转头狠狠地瞪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到我身旁的旭尧。 “干吗骗我?” “我只是提醒你清醒一点,他不是圣手医神。”旭尧倚在树干上,凉凉地泼了我一头冷水。 “没关系,至少他跟圣手医神关系不错,这年头关系很重要。” “看来郡主是很想找我师父了,但不知是何缘故?”看我如此积极地拍他的马屁,就连称呼也该了,这让他非常的好奇,于是淡笑着问道。 “呵呵,我有个姐妹,她被毁容了,找遍天下神医,但都没人能治,后来听说圣手医神能起死回生,毁容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小问题,所以一直在寻找圣手医神,但他老人家的行踪实在像个神话。所以你说你是他的弟子,我怎么能不兴奋?”说道激动处,我无所顾忌地紧紧抓着焰晟的手,他被我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于是倒抽一口气,技巧性地摆脱了我的爪子,至于旭尧,早就在我动手的当口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没看出来郡主还是如此重情义的女子啊!”焰晟稍稍调整坐姿,远离我的控制范围。 此时旭尧淡淡望了不停点头的我一眼后,冷冷地开口说道:“你说的是书瑶吧!” “恩!恩!”我点头如捣葱。 “书瑶的如果能恢复容貌必定是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恩!恩!”我继续点着头。 “虽然是蒙着面纱,但书瑶现在在落霞阁的名气几乎与沉霜齐名,如果她能恢复容貌,必定会艳惊四座。” “恩!恩!” “然后落霞阁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客人。” “恩!恩!”我没注意某人渐渐眯起的眼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最后落霞阁就会财源滚滚,你就会荷包满满。” “恩!对!”以前常常幻想自己的卧室就是那中央银行的金库,床就是那金灿灿的金子,可幻想比梦想还要飘渺,所以也就只是口头说说,可现在,一想到自己那躺在金子上睡觉的愿望就要达成,我就乐的得意忘形了,一个不查就被某人抖出心中所想。

第二百三十三章 求医(2) “原来郡主也是如此可爱之人。”看着眼前笑弯了眼的焰晟,我猛然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中了某个无良人士的道,我的那些小心思在某人眼中哪能逃遁啊!于是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虽然说白了最终的利益是我享受的,但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好吗?这可是一个多方受益的不亏买卖!” “哦?如何不亏?”看我如此趾高气昂,焰晟闷笑地问道。 “首先能帮书瑶摆脱多年的困扰,还她美丽的容貌,现在哪个小姑娘不是希望自己美美的?”我清了清嗓子,看到焰晟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其次,我能借着机会让圣手神医神前辈重出江湖,打破他老人家只是个神话的谣言,这对他老人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后就是我了,嘿嘿,这个不用多说就知道。” 听我说完,焰晟挑了挑眉道:“你说的第一个和第三个理由我能理解,只是你说的第二个理由,能帮我师父扬名?我似乎有些不明白。师父老人家已经名满天下,似乎不需要再怎么扬名了吧?” 我急忙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圣手医神虽然已经名满天下,可是见过他的又有几人?他就像那放在庙里的菩萨一般,世人皆知却寻找不到!久而久之世人都会认为他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所以你看,如果他老人家能出面医治书瑶,那不就是相当于菩萨显灵了吗?多好啊!” “哈哈哈!这个理由好!” “就是,就是!”我点头哈腰地附和着,却被旭尧鄙夷地瞪了一眼。 “只是他老人家不稀罕那些世名!世人怎么想都与他无关,他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那他圣手神医的称号怎么来的?”我愕然。 “师父说顺手救下几个挡路的人后便被天下人冠上了这个称号。” 听到这样的解释,我嘴角有些抽搐,半响后道:“那至少说明他老人家有这个实力啊!” “也许吧!”焰晟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后淡然地说着。 我当场愣住,不知如何接着说,索性决定行使女人的权利,于是,脚一跺,手一甩,嘴一扁,眼睛一眯,干嚎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圣手医神来看看书瑶,你要是不让,我就死给你看!” 其实这话才喊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是古代,有一个非常先进的功夫叫做点穴,于是,这戏还刚开了腔,声音就没了,而旭尧却依旧在我愤恨的眼神下仿若无事一般地喝茶。 “郡主,恐怕家师是不能帮你的忙了。自从师母过世后,家师就不再行医用药。”焰晟好笑地望着我摇摇头,那眼神就像在可怜我一般。 “给她把脉!”旭尧话音一落,眼见我想跑,于是,手脚利落地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就像个木偶一样乖乖坐在软榻上,任由焰晟在我手上轻轻地“抚摸”着。 我瞪着一双哀伤恳切地眼睛望着焰晟,希望他高抬贵手,谁知,半响后,焰晟命人拿来纸笔,大笔一挥后交代旭尧道:“按照上面的方子5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一碗,相信对郡主的身子会大有益处。” 绝望顿时在心中冉冉升起,我哀伤地望了一眼即将离去的焰晟,看着他走到院门口却突然驻足,随即转身给了我一个炫目的微笑道:“家师虽不能帮忙,但如果郡主不嫌弃,我可以试试!” 这话让我心底总算舒坦很多,却又埋怨他为何不早说。 晚上19:00还有一更,各位亲们要记得看哦呵呵呵呵!~

第二百三十四章 焰晟 习武之人再轻的声响也能入耳,因此,当焰晟刚站在书房外的时候,门内就传出:“是焰晟吧!进来吧!” 焰晟轻轻将门推开,犹如一阵风似地飘进书房内,望着坐在首位的那名让人猜不透的男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眸光。随即朝他拱拱手道:“皓轩,我已经去探望过宫姑娘了。” “她怎么样?”提到宫梓萱,白皓轩将手中的奏折合拢放在案头,不由得会心一笑,这样的笑容幸许不自知,但看在焰晟眼中竟有些刺眼。 “很好!我为她开了安胎养身的方子。”焰晟敛下眼睑照实说着。 “那就好!焰晟你做事总是让我很放心!”白皓轩轻轻点着头。 听到这句话,焰晟心中一片苦涩,他低声叹息道:“皓轩,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我何时没有完成过?” 白皓轩敛起笑意,良久无语。透过窗棂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焰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心中淌过一丝无奈的哀伤。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不是人没有自制,而是心没有自制。那年入宫,看到他的那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已然被刻入心间。 抬头再次望了一眼白皓轩,想起那日接到的密令,焰晟内心有一丝挣扎,苦意泛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白皓轩先开了口:“还有什么事吗?” “皓轩,你真的打算娶宫梓萱?”原本打算按着计划走,可是终是于心不忍,心中暗想,若真能让他放弃娶宫梓萱,幸许事情还有转机,只是他太在意而忽略了那个最终的结局。 “焰晟,我的打算你是知道的!她是唯一适合那个位子的女人。”听到这句话,白皓轩的语气顿然冷了几分。 “可是那宫梓萱如今身怀六甲,还不是皇家血脉,皇上定然不会允许她进入皇家的!”焰晟悄悄自嘲地弯了弯嘴角,遂说出这一事实。 “这个不用你担心,父皇那边我会自行处理。” “皓轩,从没见你对任何女子如此执着过,难道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她?”焰晟幽幽地问着,眼底一闪而逝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焰晟,这个你是知道的!”白皓轩缓缓走向焰晟,在他面前站定,深深地望向他的眼中,似看穿,又似糊涂。 焰晟轻叹一声道:“皓轩,看来你已经想到如何对皇上做交代了。” “恩。”白皓轩背对着他,缚手而立。 “只是就算皇上答应你让她进东宫,恐怕也绝不会让她成为太子妃吧?”焰晟唇边泛起一丝苦意。 “她一定会成为太子妃。”白皓轩看似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令焰晟浑身一震。 “只是,皓轩,你有没有想过上官辰逸?”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白皓轩顿了顿,冷笑一声道:“在瑾麟国的地界,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总觉的这个人太危险了,他不仅会对你来带威胁,还会给整个瑾麟国带来威胁。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将之除掉就好了。” 听到焰晟的话,白皓轩半眯着眼眸望着他,良久,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句冰凉头骨的话:“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允许动他一根汗毛,否则定然不会饶了你!” 焰晟轻轻地打了个冷颤,望着白皓轩转身离去,只在阳光的映衬下给他留了一抹傲然的背影。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意窃听(1) 过日子就像囫囵吞枣,还未品出什么味道就已经进到肚子里了。高墙外的谣言一天胜似一天,高墙内依旧风平浪静,看看就知道暴风理论在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也不知那白皓轩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硬生生地让皇上下旨指婚,只是迫于国民压力,这正妃的位子是轮不到我去做了。这几日看着一箱箱送过来的聘礼,我不禁感慨:难道我真就是个做小册的命? 曾听闻过一个美国式的教育方法:如果你被强奸时不能反抗,那就躺下来享受吧!中国自古以来的教育理念便是三贞九烈,何时听过如此骇人听闻的想法?这要放在古代怕是免不了浸猪笼了。其实也就是观点不同罢了,想他们美国人把命看得比贞 操重要,但中国人却反其道而行。想我这般惜命的人,定然将这样的话听在了心里,一个人如果连命都没了,要拿守身如玉的牌坊做什么?因此,无论何时,我都将命第一的观念贯穿全程,就如现在,明知不可能反抗,就干脆享受这即将锦衣华服的人生吧,谁知下一刻又会有什么变故呢? 闹得满城风雨,竟然还是要被抬进东宫。于是,我不在做一些无谓的抵抗,任由身边那些宫中的人来来去去地忙碌着,而我就像个戏外人一般看着热闹。 有时看热闹也能看出点事情来,通常那些书中不都是这么写的吗?而我也亦然。 更深露寒,暗香浮影,举头望繁星,点点星斗缀着苍穹,许是“好事”将近,许是“兴奋过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将近一个时辰,黑羊白羊数了没有一万也有五千,两眼依旧清亮。于是,我决定放弃传说中尝试睡着的各种方法,轻轻起身,披了件外衣,悄悄走出屋门,本想不惊扰任何人,但在看到已经等候在屋外的旭尧时,才明白不惊动是不可能的,谁让着小子就睡在隔壁。 “把你吵醒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着旭尧。 “没睡着。”他淡淡瞥了我一眼道。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知道旭尧只是贴心地为我找了个借口,我也就顺着下去了,以那小子的耳力恐怕他早就知道我睡不着了吧。 “恩”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晃到了湖边。 月夜湖水清波荡漾,载着月光流淌,宛若泄世光华,湖边成片的假山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寻道穿过别有洞天。我与旭尧两人就躲在这成群的假山中,透过缝隙,瞭望着夜空。 静寂的月夜被窸窣的脚步声划破,带起一阵风,树影婆娑,将月色筛成一地零落的碎玉。我猛然一惊,旭尧轻轻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出声。于是,我屏息凝神,待那窸窣的脚步接近,细细听闻竟有两人。 第一次干这种偷听的勾当,心里边难免有些激动和紧张,此刻就连自己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旭尧将我轻轻往里推了推,我俩就缩在了假山后的一个小洞中。 终于,那脚步声停止,透过寂寥的月夜,他二人低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熟悉得让我浑身冷颤。

第二百三十六章 无意窃听(2) “皇叔,此刻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清朗的声音淡淡地问着。 “皓轩,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你放弃娶萱儿的念头。”一道略有些老态但却苍劲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说道。 “不可能!”声音断然冷了几分。 “我虽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也能猜到个七八分。你那些动作我从来没有阻止过,所以你最好不要将那些心思打到那丫头身上!”这样的回答让那声音也冷硬了下来。 “从来没有阻止过吗?那当初在上官辰逸的别庄是谁阻止我杀了她的?”戏谑地冷嗤声传来,穿透我的耳膜,犹如冬日的兜头冷水般将我冻了个透彻。 “我说过,你的事我不管,但绝对不能伤害那丫头!别以为我当初不知道是谁想要萱儿的命,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动手了结了她,何来后面这些恼人的事让萱儿伤心!”那声音越说越愤懑,伴随着一声甩袖,遂又说道:“那丫头一直仗着我给她查清真相,但我却一直瞒着她,若有朝一日她知道了,要如何看我这个干爹?” “瞒着她什么?你不过就是没有告诉她白钰彤是我妹妹罢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虽同是皇家人,但你可以在江湖自由自在,而我们却只能在朝堂算计人心,否者就只有死路一条。皇叔,你当初不正是因为情这一个字才放弃了那伸手可及的皇位吗?” 我满脑子都充满了“白钰彤是我妹妹”这句话,浑身犹如进入冰窟一般恶寒,冷汗顺着背上渗出,即便是旭尧将我拥入怀中,我都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哼!那白钰彤擅自勾结南宫睿渊害死千雪,让萱儿如此伤心,我一直没动手也是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所以,请你也稍微高抬贵手,别在折磨那丫头了!她不是你所谓的皇家人!”那声音中传递出浓浓的怒意。 “白钰彤紧紧只是利用赤云将南宫睿渊引来让上官辰逸看了一场私奔的戏码,并没有杀了千雪。” “不是她杀的?那还有谁?” “我不知道,反正与我无关。难道皇叔只是怀疑白钰彤而从来没有去查过?”一丝冷讽从他口中滑出。 “哼!”冷哼一声,他接着道:“既然你的目的只是赤云,那便没有理由娶萱儿,不是吗?” “太子妃的位子只能是她的!” “你!” “皇叔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便先走一步了,告退!”说完,那人转身离开,良久之后,剩余一人也踩着愤懑地脚步远离。 当周围一切恢复静谧时,我已经几近虚脱地站不起来了,倚着旭尧的身子如同风中的树叶般战栗。 “原来,原来,一切查不出来是因为干爹从中作梗,就说这么久,为何一直没有消息。”我低声呢喃着,再次尝试到了一种痛彻心扉的背叛。 “梓萱,我会亲自去查,你别担心了。”旭尧紧了紧手,将我牢牢抱在怀中。 “没想到白钰彤居然是他的妹妹,旭尧,我到底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网中?”我自顾自地低语,就连什么时候回到了竹林中都不知。抬头望去,天空那轮皓月仿佛沁入丝丝血气,变得模糊却又诡异。 “别想这么多了,先去休息吧!”旭尧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柔柔地说道。 “旭尧,为何我不愿与人算计了,仍然要有人算计我?”心内淌过浓浓的哀伤。 “梓萱”旭尧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我咽下满嘴的苦涩,深吸一口气,仿若下了决心一般抬头朝他淡淡一笑道:“旭尧,我决定要嫁给白皓轩了。既然逃也逃不了,那就往前冲吧,哪怕是头破血流,鱼死网破!”最后四个字我说得几乎轻到听不见,但旭尧却依然听了个分明,他轻轻蹙了蹙眉,才想开口便被我阻止道:“旭尧,以后我只能靠你了,我,可以靠你吗?” “梓萱,这个世上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永远都会是在你身边的那一个!” 望向旭尧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我有时真恨自己竟然如此残忍,即便是掉到了深渊,想到的也是将他拉入同我一起被毁灭。 “我要见一个人。”我朝他灿烂一笑,心中伤痛决绝地浮现一个想法。 “谁?” “宵瑾风!”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见宵瑾风 漫天星斗,月满枝桠,夜风徐徐过树梢。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林中迅速穿过,其后紧跟着另一抹身影。 半响两人一前一后停在一座小竹屋前。夜,静寂如天地消融,风,缱卷衣角撩起鬓间发丝。 “为何带我到此?”后一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因为有人要见你。”前一人也不紧不慢地回答着。 “仅仅因此原因就将我引到此地?”后一人轻挑薄凉的嘴角,冷嗤一声。 前一人什么也没说,抬脚往前走去,仿若料定身后人定然会跟上来一般。 身后的人眼眸微眯,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不见呢?” “那么你就会失去她的消息!”我坐在屋中,早就听闻门外的响动,因此云淡风轻地在屋里抛下一句话。 果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想要抓住一个人不一定要捆住他,抓住软肋是最好的方法。看到眼前的人时,我便清楚地知道我的杀手锏是下对了。 “郡主真是好兴致,夜半更深地召见男人,也不怕外面的风雨更加猛烈。”屋中并没点灯,来人却依旧寻了个位子坐在我面前。 由于习惯了黑暗,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能看清他的行动,见他如此自在,我不禁淡笑道:“外面的风雨与我何干?反正再大也淋不到我身上。反倒是宵将军,若因与我见面儿传出什么不利于宵将军威严的话恐怕就很难听了。” 听闻此话,宵瑾风正待给自己倒茶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郡主这是担心有人看见吗?放心,我不是做事会给人留口舌的人。” 听闻这句淡讽的话,我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这就意味着他今夜的来访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也意味着他不会对任何人走漏风声。 “我相信宵将军是个严守口舌的人。” “既然需要我保密,看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宵瑾风淡淡地开口问道。 “我去门口守着。”自从进屋后就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旭尧终于开口,转身离开屋门。 “你的这个弟弟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你死心塌地啊!”宵瑾风一语双关地淡笑道。 我轻轻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开口向他说道:“你不是很早以前就想知道书瑶的下落了?” “我已经知道了。”宵瑾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我听不出他声音中的情绪。 “但你却没办法见到她吧?”我笃定他绝对见不到书瑶,一方面是因为两人相隔太远,另一方面是因为书瑶在蚍蜉中的地位不是说能见就见得到的。但更重要的原因我并不打算告诉他,那个情敌需要等他自己去发现。 “你想说什么?”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却依旧感到一道厉眸直视在身上。 “我可以帮你见到书瑶,而且是在瑾麟国。”我潇洒地抛出诱饵,就不相信鱼儿会不上钩。 “你的条件?”果然,这也不是一条傻鱼,还知道先掂量一下这鱼饵到底有多少分量。 “我进宫后有些事情会需要你配合,但都会通过旭尧传递,相信以你大将军的本事,我那些小事对你来说不足挂齿。” “小事?郡主可是会开玩笑,未来太子妃的事情能说小么?”他冷哼一声道。 “确是小事,只需要将军你能自由进出皇宫的本领帮我带些东西出宫就够了。相信这对宵将军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我胸有成竹地对他说着,这鱼儿已经将勾咬住了,只是在拉锯中,自然是不会放开他了。 “就这么简单?”他不可置信地声音传来,似不信,似嘲笑。 “就这么简单。而且我会先让宵将军见到书瑶,然后你再请你帮我。” “你就不怕我见到她后会反悔?” “我相信宵将不会做这种有损尊严的勾当,更相信宵将军。如何?”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举起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地一口喝完,就仿佛是盟誓了一般。 “我还有一事想向宵将军请教。” “请讲!” “是否有一块玉叫做赤云。” 空气瞬间凝结滞留,一种不自在地气息掩盖着我。正当我打算放弃这个问题时,他突然开口问道:“郡主怎么得知?” “从上官辰逸那里得知。”我半真半假地说着。 他轻轻点了点头后才又告诉了我:“其实赤云只是一块玉的一半,另一半叫做霜霞,这块玉曾是瑾麟国的镇殿之宝,却偏偏在十几年前遗失了。” 眼见他没有在开口的打算,我知道这已经是了解的极限了,于是客气地朝他笑了笑道:“我也只是好奇罢了,原来只是一块玉啊!” “如若郡主没别的事了,请容我先行离开!”宵瑾风缓缓站起朝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轻声唤著他。 他伫立在门旁,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开口道:“我答应让你见到书瑶,并且给你制造机会,但书瑶的选择在她自己手中。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郡主愿为我做到此,就很感谢了。” 语毕,他跟在旭尧身后消失在婆娑的竹林间。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买醉 几日各种流言夹杂着各式的语态游荡在上官辰逸周围,自从他当众承认宫梓萱肚中的孩子是他的之后,总会听到类似同情或者嘲笑的言语,这类的话尤其是在皇上再次下旨指婚之后更为嚣张。 “真不知道那个叫宫梓萱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手段,居然有本事爬上逸王爷的床,之后还能嫁入东宫!” “那个逸王爷也真可怜,自己肚中的孩子居然只能唤别人爹!” “那太子岂不是也挺可怜的,第一个孩子居然还不是自己的!” “虽说那女人不是正妃,但也是有本事啊!唯独可怜了那逸王爷!” 这些奴才口中的流言蜚语虽然说得低轻,但依旧还是逃不过上官辰逸的耳朵,他冷冷地勾起嘴角,将手里托着的一朵刚刚打了苞的花瞬间捏了个粉碎。 “上官,别在意那些奴才的疯言疯语。”恰时出现的楚修洁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同时也没放过上官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查得怎么样?”上官头也没回,淡淡地问道。 “果然被你说中了,内有乾坤,派人跟踪监视过几次,发现白皓轩娶梓萱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不知是何原因。” 自从皇上同意让白皓轩娶宫梓萱之后上官辰逸便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单纯。虽然不是正室,但毕竟是皇家,哪个嫁人皇家的女子不是干干净净的?更遑论是怀孕之人。因此楚修洁便开始暗中查探,但对方虽有疑点,却不曾露出丝毫尾巴。 “修洁,这几日,上官辰逸必定夜夜酒馆买醉,明白了吗?”上官辰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顿时楚修洁便知他要做什么了,于是苦笑一声道:“上官,你可真是给我派了一个好差事!” “师兄,我就靠你了!”上官淡淡地朝他一笑转身离去。 “我还真宁愿你别叫我师兄,每次这样叫我都没好事。”楚修洁闷闷地摸了摸鼻子也跟在他身后离去。 夜阑珊,勾栏灯火明,酒肆人喧嚣,一位红衣男子拖着缓慢的步子摇摇晃晃地走进城中最大的一家酒肆。这位早已喝得微醺的公子,一身华丽的衣着彰显着他的身份,在着鱼龙混杂的地方久呆的都知道,这是个非富即贵的主。 小二一见来人便殷勤地将他引到一个靠窗的位子上,笑问道:“客官,想喝点什么?” “你们这最好的酒给我拿两坛来!”来人淡淡开口,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好嘞!客官请稍等!”机灵的小二立即唱着喏离去,半响便将他要的酒送上。 红衣男子捧起坛子便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双眼越发的迷蒙。 这时,他身边有几人轻轻擦过,步履带风,沉稳无声。红衣男子端起酒坛,遮住瞬间变得清明的双眸,嘴角露出一丝讽笑。 同一时刻,早已过了门禁的皇宫中瞬间闪过一抹黑影,几个翻身躲过巡逻的士兵,悄悄来到一座门没上锁也无人看管,但却内有乾坤的小楼前。几日来的潜探,让他明白这个地方是皇宫的禁地,正因为如此,他更是要进去一探究竟。 没上锁的门让他心知定然有机关,于是,悄悄拾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将其轻轻扔向小楼,瞬间,楼柱上万箭齐发,半响箭尽,他一个闪身站在门前,却不想门内突然又射出一箭,他急忙侧身,但依旧被让箭划破了衣袖,半腐的缺口让他心中一惊,原来这箭有剧毒。 再三确认安全后,他将门轻轻推开,入门处挂着一幅画像,在朦胧的月色下他隐约在画中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待细看之下,一抹乌云遮住了月的光华,瞬间,屋中漆黑一片。 “谁!”那些巡逻兵听破空长箭的声响,此起彼伏地张口喊着:“有刺客,有刺客!”但却没有一人是真正冲上来的。 他转头再次望了一眼那副看不清楚的画像,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来信 紫檀绕梁香,罗纱做帏帐,一名遮着面纱的青衣女子坐在桌前,手中持着一盏茶,轻轻将杯盖揭开,一缕清香的气息从杯中溢出。女子将面纱缓缓揭下,就着杯口轻抿了一下,眉头舒展开来,眼角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意。 “瑶姑娘,楚公子送的茶是不是特别好喝?”正端着一盆水走入房中的晴云对着书瑶戏谑着。 听闻晴云的话,书瑶面上一热,有些娇嗔的瞪了晴云一眼:“这茶确实是好茶,无关谁送的。” “如果不是楚公子送的,瑶姑娘也不会这般喜爱吧?”晴云调皮地向书瑶眨眨眼。 “你这丫头!”书瑶无奈地轻轻摇摇头,不再辩驳。 “瑶姑娘,让我为你梳妆吧!”晴云将水盆放在盆架上,顺手把洗脸巾浸入水中后拧干。 “恩,好!”书瑶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坐回了梳妆台前。每日清晨空腹一杯清茶,这是书瑶多年来已经养成的习惯,自从楚炎彬知道后,便想尽一切方法为她寻找各式天下好茶,这份心意说不感动其实也是骗人的。 “瑶姑娘,今日需要出去吗?”晴云手中拿起梳子,在书瑶的头上比划着,寻思着要在书瑶这缎子般的乌丝上盘出什么样的花。 “今日不出门,简单就好。”书瑶透过铜镜,望见身后那个顿然泄气,扁着嘴的小丫头,会心地笑了笑。 “叽喳,叽喳”几声鸟叫从窗外传来,书瑶顿时凝神,将面纱轻轻覆在脸上后便对晴云说道:“晴云,你先下去吧,就这样挺好的。” 机灵的晴云顿时知道书瑶定是有事,于是匆匆收拾了东西退出房门。 当房门轻关的一瞬,书瑶便急忙从袖中掏出一枚类似竹哨子的东西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虽然没有声音溢出,但窗外刚刚那只小鸟却飞入房中。 书瑶面色有些凝重地将鸟脚上绑着的细小的纸条解下,给它喂了些食之后又将其放飞。 不用看,书瑶便知这纸条是梓萱传来的,当初她离开之时,书瑶曾送了一个竹哨子给她,让她可以在紧急之时通过小鸟给她传递消息。这么久以来,梓萱的事书瑶和沉霜一直都是通过旭尧得知,虽然心里焦急,但也只是无能为力。今日突然接到梓萱亲自的手信,书瑶心中难免不安。 深吸一口气,轻轻将纸条展开,看见上面的短小的内容,书瑶终于舒了一口气。 “什么事这么紧张?”身后突然传来温柔却又有些担心的声响,她突然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才发现自己居然连有人接近都未曾察觉,难怪来人要为她担心了。 “二哥,你来了?”书瑶为他倒了一杯茶,坐在他的对面。 “你始终没能原谅我啊!”楚炎彬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的哀伤,但随即转瞬而逝。 “二哥,你没有错,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书瑶淡淡地说着,企图平复心中的波澜起伏。 “既然这样,为何你始终不肯再叫我一声炎彬哥哥?” “二哥,那是以前,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其实书瑶自己心中也模糊一片,面对楚炎彬她心中的悸动一如当年,其实是不是想爱,而是不敢了,当年那一刀砍在心上让她一直痛到如今,即便是将楚炎彬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即便是早就被他感动,书瑶也不敢轻易再踏出那一步,对她来说,现状就是最好的选择。 明白书瑶心中所想,楚炎彬自知不能逼她,于是默叹一口气将话转开:“刚刚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就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梓萱来信了。”书瑶轻笑道。 “哦?”楚炎彬轻轻挑眉,正待想从她口中询问些消息时,书瑶便瞪了他一眼道:“别指望能从我这里得到梓萱的消息,你们王爷让她如此难过,我可不会轻易让他好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应该是敌人。” “这个”楚炎彬摸摸鼻子在心中暗咒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上官辰逸。 “不过,这张纸条可以给你看看。”书瑶轻笑着将纸条放在楚炎彬的面前。 他疑惑地拿起纸条一看,就见那张指头粗细的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小字找到人能治好你的脸了,速来瑾麟国。 “这?”楚炎彬有些惊疑,毕竟他也在为书瑶寻找能治她脸的大夫,但除了圣手医神之外,他真的已经找不到其他人了。 “我要去。”书瑶坚定地说着。 楚炎彬讶异地望着她,以前为她寻找的那些大夫几乎都是被她拒之门外,而然这次梓萱为她找的大夫她居然欣然接受,这让他从心理上多少有些受伤。 “我主要想去看看梓萱,这是个好机会。”书瑶笑着为他解释道。 “那我陪你去。” “你去做什么?” “我去看上官怎么样了,听说他自从得知梓萱要嫁给瑾麟国太子之后便开始每日沉浸在酒楼。” “这样的男人,还真是活该!”书瑶冷嗤一声,心中为梓萱叫着痛快。 此刻,楚炎彬不敢为上官多说一句好话,就怕被连累,谁知不说话也有错,错句错在他当初识人不清,误交损友。 “你如果要去也行,只是过去后我们真的就势同水火了。二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书瑶云淡风轻地说着,其实在看到信的瞬间她便已经做好决定,虽然知道楚炎彬定然不会放弃,但她心却想让两人分开一段时间。 “这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最终妥协的只能是他了。

第二百四十章 战 流言无孔不入,街头巷角的喧嚣也遮不住它的气息,供养着声色犬马之地。于是,各色各样的说辞再次在燕京中掀起一阵热潮。 “你听说了没?那个从凤玥王朝来的逸王爷近日总是醉倒在酒肆中。” “我还听说,他是为了那个宫梓萱呢!” “那个女人就要成为太子妃了,所以他才日日愁闷在酒肆中借酒消愁的吧?” “谁知道呢?不过这女人还真是祸水,一个王爷,一个太子都为她如此着迷!” “你看,那个不就是逸王爷吗?” 顿然望见一抹穿越人群的红色身影,正在兴头上讨论的众人一致转头观望着。 月白长衫红罩袍,流苏腰玉金发冠,微醺醉颜挑上邪魅的桃花眼,任谁看了也禁不住怦然心动。那人手中一壶琼浆玉露,迈着有些蹒跚的步履朝燕京中最大的酒肆走去。 他当街扬起手中的酒壶,以袖遮面,狠狠灌入一口,也眼中迷蒙的醉态顿然消逝,乍然而现的是讽刺的微笑。那些自以为很小声的留言早已传入他的耳内,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他都一笑置之。 川流不息的人潮在点满灯笼的街道上涌动,喧嚣的酒楼,纸醉金迷的勾栏院,淫 靡之乐入耳,一切犹如往常,却又异于往常,风平浪静下往往掩盖着惊涛骇浪。 在石板路上摇摇晃晃的上官感受到人群中的一抹杀意,他暗自在心中鄙夷地冷笑。随即转了个身子迈着蹒跚的步履朝城门外走去。 “暗中照顾的朋友是否可以现身了?”他立于郊外旷野之处,醉态尽褪。 “嗖嗖”几声破空厉响,十来名蒙着面纱的黑衣人瞬间将他包围。 旷野苍穹,群星舞银带,野风猎猎,扬起上官的衣袍,万籁俱寂的暗夜沁着血一样的猩红,霎时,风止,刀光剑影划破长空。剑起剑落数百招,探人虚实便知晓,瞬间的过招让上官顿时知晓这些都是各种高手,更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一把长剑如流星飒沓,带着点点星光攻向上官的要害,他立即凝神以对,侧身避过剑锋,提剑挡住剑气,此处刚刚避过,却又同时感到身后充满杀气。毫不疑迟地转身,他轻点攻来的剑尖,临空一翻,灵活地轻摇手中软件,霎时,软剑变成千条银蛇朝着身侧送出,几声闷哼,撕裂夜空的剑光少了几许。 百招之后,壁垒分明,黑衣人凝神立于上官面前,上官如修罗般提着手中软剑,剑尖缓缓淌下血滴,浸入大地,夜风,泛着浓厚的血气。 风起,带来再一轮的厮杀,身侧一人攻向上官,他一个转身躲过,接着提剑划向来人的腰侧,那人急急后退,但却依旧让上官的剑尖划破了衣服,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牌掉落,在看清金牌的瞬间,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却忽略了背后刺来的一剑,待到杀气贴身,想要阻止已然晚了。于是,他急忙侧身,让剑在手臂上深深划了一道。 正待反击之时,一声长啸响起,剩下的黑衣人扛起倒地不起的伙伴迅速消失在夜空,不留一丝痕迹,就连那块金牌也一并带走。唯有风中的血腥证明着曾经的厮杀。 同一时刻,皇宫中的小楼禁地前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他矫捷的身手犹如隐入暗夜的一缕清风,让人毫无知觉。 望着上次就曾进入过的小楼,他心中有着一种即将窥知真相的隐隐躁动。借着假山的掩藏,他细细凝听着周遭,确认没有人后,他迅速地移动到门前,轻轻推开屋门,望向挂在屋中的那张画像。 月光愈发皓洁,朦胧的光透过门照射在画面上,这次,他看清了画中那名美艳绝代的女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瞳猛烈一缩,惊愕乍现,第一次体会到了通体彻骨的寒。原来往往人们认为的真相却同时又是另一场解不开的谜题。 “等你很久了!”一声冷哼从他身后传来,他猛然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被禁卫军包围了。 领军的居然是白皓轩,他悄悄挑眉,草草看了看人数后,便飞身离开,霎时,漫天箭雨落下,密密麻麻,他从腰中抽出剑,奋力挥舞,织成一道严密的银网,包裹着退离,但百密一疏,一只破空长箭朝他射来,突破银网,直射心窝。他听闻风中异动,闪身避开,但却还是被划破了手臂。 他朝那发箭之人深深地望了一眼后,转身离开。 “太子,是否要追?” “不用。”白皓轩微微勾起唇角,将手中的弓交给下人,也转身离开。 亲们,晚19点还有一更哦!呵呵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各怀心思 外国使节遇刺并不是一件小事,因此,上官辰逸遇刺的第二日,便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瑾麟国倾尽朝中最好的太医,到上官辰逸的住处问诊,但都被他一句话谢绝。 “每次帮你都是没有好下场啊!不过这次我就多少平衡很多。”楚修洁捂着受伤的手臂,摇头笑望着上官辰逸。 “你很开心?”上官辰逸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若有似无地笑意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当然”才开口的话在看见上官辰逸嘴角挂着的笑意又加深后急忙转弯:“没有很开心。” “看来果然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啊!”上官淡淡瞥了一眼楚修洁手上的伤道。 “来人招招致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楚修洁回想起昨晚那场旷野之战,不免正色起来。 “但我想还不至于能伤到你。”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一个东西,我定然不会分神。” “什么东西?” “皇宫中的密牌。”楚修洁低声说出昨日见到的那块金牌,眉心打成了结。 “哦?”上官听闻微微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上官,我担心会是”楚修洁没有将话说完,反而是望着上官。 上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淡淡开口问道:“那些人是怎么走的?” “伤了我之后便用暗号同时撤离。”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会是他。”上官眼中一片冷然,邪邪一笑。 “为何?” “白皓轩不是傻子,他不可能留下这样的证据,还让你看清密牌。不过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上官用没受伤的手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明白他心中自有所想,楚修洁便不再多问,只是看着同样受了伤的上官,戏谑道:“没想到我这么多日扮成你的模样为你引开注意,你却还是受伤了啊!看来上官也有失足的一天。” “你怎么确定我失足了?”挑眉望着嘴角不断抽 动的楚修洁,他风轻云淡地问着。 “难道发现了什么?” “我看清那副画了。”上官辰逸的声音顿时冷了几分。 楚修洁立即好奇地凝望着他,自从上次上官去探查过皇宫之后,便对那副没看清的画耿耿于怀,此刻再见上官的脸,便觉得事有蹊跷。 “是谁?” “是,我娘!”上官神色复杂地说出画中之人。 楚修洁倒吸一口凉气。半响,才听闻上官声音冷沉地说道:“看来我要再次查清楚当初追杀我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了。本以为是储君之争,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简单。” “都这么多年了,那些线索恐怕早就断得干干净净,要如何去查?” “有一个人恐怕知道。” “谁?” “我父皇。看来必须要回去了。”上官星眸微合望向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楚修洁凝重地点了点头。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尖细的嗓音回报着:“启禀王爷,太子来探望王爷了。” “哦?”上官眼底闪现一抹精光,于是坐回床上淡淡道:“请他进来吧!” 话落,房门便被推开,白皓轩径自走入,来到上官的床前,凝视半响后轻描淡写地问道:“逸王爷,不知现在可好?” “已经不碍事了,劳烦太子走一遭。” “真是巧,王爷昨晚遇刺,皇宫昨晚便有刺客,看来这些侍卫都太随便了。”白浩轩不紧不慢地说着。 “难道太子是在怀疑本王?”上官挂着冷笑斜睨了他一眼。 “不敢,那宵小如何能与逸王爷相提并论?不知逸王爷此次遇刺,可知是何人所为?本太子定然将其拿下任由逸王爷处置。”白皓轩的眼光总是望向他受伤的地方,企图看出些蹊跷。 “何人所为倒是不知,不过确实有些线索。”上官淡淡开口。 “哦?愿闻其详。” “本王虽然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但却在那群人身上看到了一个东西。”上官朝白皓轩邪邪一笑,顿时让白皓轩心中萌发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 “一块小金牌,上面刻着两条金龙,中间一个密字。不知太子可曾见过?”上官辰逸风轻云淡地开口。 话落,白皓轩瞬间变了脸,神情一凛,但随即又掩饰过去,轻笑道:“逸王爷可曾将这块金牌带回?” “不曾。” “照逸王爷的说法,这块金牌与宫中的密牌极为相似,但没看到金牌本太子也不能肯定,但逸王爷放心,我定然会竭尽全力寻找凶手。” “那本王先谢过了。” “逸王爷客气,那本太子不打扰了。” “太子慢走,不送。” 两人面上的客套盖章私下的波涛,让人无所顿觉,但知情的楚修洁却清楚的知道,于是,深深地皱了皱眉头。

第二百四十二章 山雨欲来 深宫大院,繁花几许,初夏带着暖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灿灿的。但东宫内却一片森然,稍有眼色的奴役都绕着道走。 自从上官辰逸住处回来后,白皓轩便一脸阴晴不定,不知多好丫鬟太监被牵连丢了小命。 “太子如何?”站在殿外的焰晟轻声问着战战兢兢守门的侍卫。 “焰晟吧?进来!”白皓轩的声音从殿中传出。 焰晟微微一笑,轻轻将门推开,进去后便将门敞开,笑道:“皓轩,这么好的阳光应该多让它照到屋子中来才是啊!” “就算照到屋子中也找不到心里,那何不如就关上的好!”白皓轩轻描淡写地说罢,抬手一挥又将门关上。 焰晟轻轻蹙了蹙眉,这才感到事有蹊跷,于是,轻问道:“皓轩,到底何事让你如此生气?” 白皓轩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的犀利却让焰晟暗自心惊。 随后,他风轻云淡地开口道:“昨晚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瑶枫楼出现刺客的事我确实听说了,只是那个地方一向都是禁地,怎么会有刺客出现?” “找东西吧!”白皓轩轻描淡写道。 “里面难道藏着什么宝贝?”焰晟般开玩笑半刺探道。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副画像。”白皓轩瞥了他一眼。 “画像?” “瑶妃的画像。来人是看到画像后才愣住不察才受了伤的。”白皓轩缓步踱到窗口,随即问道:“你应该听说上官辰逸受伤了吧?” “恩,听说了。你是不是怀疑昨晚的那个人是他?”这个消息让焰晟心里一惊。 “我刚从他那回来。”白皓轩顿了顿,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也怀疑他。” “昨晚那个人伤的是手臂,那上官辰逸” “也是手臂,但他却是在城门外受的伤。并且还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白皓轩淡淡一笑。 “什么?” “他似乎知道刺杀他的人是谁了。”白皓轩笑望着焰晟,眼中意味深长的寓意竟让焰晟感到一阵森寒。 “他看到人了?” “没有。” “那” “他看到一件东西。” “什么?” “一块小金牌,上面刻着两条金龙,中间一个密字。这个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是什么吧?”白皓轩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 每一个字都让焰晟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是宫中的密牌,有此牌者必为宫中人,而且还是一等一的高手,通常这样的人只有皇上太子才能调动,此时出现在交往,那会意味着什么?焰晟自然不会以为是白皓轩动的手,那结果只可能是一种,但他不敢想。 “难不成是皇上?”焰晟斗胆揣测着。 “绝对不可能,如果上官辰逸在瑾麟国出了事,那便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父皇不至于这么傻。”白皓轩依然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还有谁?” “还有谁?你不清楚吗?”白皓轩微讽地瞥地说着,让他心中暗惊,同时也一片酸涩:“原来你在怀疑我?” “你?你还没有那个本事调动那些人。” “皓轩,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焰晟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白皓轩轻勾嘴角,缓缓吐出一个字:“他!” 焰晟心惊胆战,这正是他不想去面对的答案。 “如何证明?”硬着头皮,焰晟问道。 “那块牌子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假的,只不过是想挑起我和上官辰逸的战争,而见过那块牌子的人并不多,能做出那块牌子的恐怕也只有他了。”白皓轩缓缓走到窗前,轻轻捻起一朵花苞把玩着,然后淡然地吐出一句:“他终于要出手了啊!”语罢,手中的花苞瞬间变成粉糜,焰晟打了个冷颤,汗顺着脸颊流下。

第二百四十三章 出嫁前一夜 从没体验过嫁人的感受,即便是上官辰逸的侧妃这个头衔也是我半路捡来的,然而这次真的要亲自体验一下这古时的浩大婚礼了,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感慨命运无常,当初穿来之时我也不过只想过过平常人的生活,靠自己那点仅有的小聪明过个平静的日子。但此刻,铺放在榻上那刺眼的嫣红嫁衣让我倍感讽刺。回头遥想过去的点点滴滴,才发现自己算计万千终究是没能逃脱这如来佛的掌心。 “小姐,你看这凤冠,真的好漂亮啊!”小桃红从桌上拿起那顶精致的凤冠感慨着。黄金为底,翡翠镶玉,珍珠个个一般大圆润光泽,正中还镶了一块猫眼,在我眼中那就是价值不菲。犹记得当初自己看到这顶凤冠时整个眼睛都直了,嘴里不自觉地就问出一句:“这玩意用完了,还要还回去吗?”。然后便听闻白皓轩低声轻笑,宠溺地说道:“那是你的,想怎么样都没人管。”这句话当即让我心花怒放,心中暗道:这是这厮口里说出来最好听的话了。 “当然漂亮,银子呢!”望着拿顶凤冠出神,我无意识地低喃着,心里正寻思着这玩意如果分割了还值不值钱。 “呵呵,果然是我的萱儿。”熟悉的嗓音临空落下,在我心中炸起轩然大波。 “谁”听到男子的声音,小桃红立即开口质问,但声音才出,便被某人后颈一掌给劈晕了。 “怎么,被猫叼了舌头?”男人红袍金冠,邪肆笑意挂唇边,但眼中却依旧冰然。 “难道逸王爷不是来给我贺喜的?”我强装冷静地望向这个男人,有一段时日没见到他了,再次见面却不想我即将嫁为人妇,这感觉忒差。 “贺喜?”上官星眸微合,笑意又加深几许,只是眼中厚积的炽怒让人望而生畏。 “难道我错猜了逸王爷冒着声名被毁的险深夜造访的缘由?”即便心中早知这个男人不能逆毛摸,但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硬是在老虎嘴边拔毛。 “我的萱儿何时关注过本王的声名?”他怒意又加几分,缓缓朝我走近,声音轻柔得仿佛是说爱语,但我心知肚明,这个男人已经被我彻底惹火了。 “我即将嫁人,逸王爷就算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好歹应该想想新娘子的名声。”这话一出,我几乎想要要掉自己的舌头,望着那张早就没有笑意的脸,我不禁暗自哆嗦了一下。 “名声?哼!”上官一声冷哼,迅速地摄住我的下颚,语气冰冷地说道:“如果新娘子在大婚前被人抓 奸 在床,你说她还嫁得出去吗?” 这话让我眼中浮起一丝惊惧,旭尧此刻不在,能与这人抗衡的侍卫根本就不存在,如果他真想要做什么,恐怕我也无能为力。显然是我的反应取悦了他,上官稍稍收敛了戾气,轻抚着我的唇角道:“为何不去看我?” “这么多人去探望王爷,不差我一个。”他遇刺之事满城风雨,为酒肆茶楼的说书人锦上添花,段子中新增了不少好料,就像那“逸王爷买醉遭遇刺”“太子爷夺宠下杀手”又或是“萱郡主为嫁弑前夫”等等。 “可我只想看到你。”柔嗓仿佛醇香烈酒般醉人,但却会让人宿醉之后头疼欲裂,因此我没有胆量再次尝试了,于是轻轻侧过头道:“逸王爷,这话别说,你我并没什么关系。” “我以为至少你会是我的前妻。”上官眼底微微一闪,带着丝嘲讽说道。 “妻?这个字我可不敢当!”这个字让我心中一疼,那所谓的曾经其实也是不堪的。 明白我的意思,上官心中一动,轻轻放开了摄住我下颚的手,指尖轻抚我的脸颊,神色复杂地凝视我半响后道:“萱儿,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这仿佛宣言一般的话让我顿然一震,心中千头万绪的话语,却不知要说什么,好似找不到出口的洪水似的将我溢满,湮没其中,喘不过气。 “你的小保镖回来了。”他朝我轻轻一笑,手指在脸侧又流连了几分,随后转身没入夜色。 “他来过了。”旭尧看着我肯定地说着。 “恩。”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旭尧望着我,半响无语,再神色复杂地望向床上的凤冠霞帔,良久,握了握拳,有些艰涩地开口道:“真的决定好了?” “恩。”我朝他展开宽心地笑意。 “如果你想走,今晚是最后的机会。”旭尧望着我的眼神中有着一抹急切。 “我不走。”望着他顿然暗色的眼眸,我心中再次滑过浓浓的歉意。 “梓萱,如果,如果”他连说了两个如果,双拳紧握,神情似在挣扎,然后接着缓缓开口:“如果,我说让你放弃一切跟我走,从此隐居,不再过问世事,梓萱,你是否愿意?” “旭尧”我没想过他会如此说,顿时心中五味翻杂。 “算了,你就当我从来没说过!”旭尧深深睇了我一眼后转身迅速离去。 望着窗外迷离月色,我暗自轻叹一声“对不起”。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二嫁 如果谁说新娘子是幸福的,那她丫的肯定是没嫁过人,尤其是没在古代嫁过人。嫁人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我想夫家定然是用嫁人的手段预先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意思就是:你给我机灵一点,嫁来我家要好好干活,要不然就让你多嫁几次,累死你! 子时才过,正是好眠之夜,就被一帮麽麽从床上挖了起来,理由就是必须提前一晚上做准备。于是,我为了争取自己的权益,硬是用上孕妇的特权,掷地有声地告诉她们:“孕妇是需要充分休息的!尤其是晚上!”谁知,那群麽麽却充耳不闻,无论我怎么抗议,依旧一脸木然,末了居然告诉我:“萱郡主,这是规矩,不过我们考虑到您的情况,已经多让您睡了两个时辰了。” 这话顿时让我傻眼,继而捶胸顿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要为了旭尧而内疚,独自对月空悲叹,我才刚刚睡下啊! 眼眸微阖,我被一群嬷嬷从榻上拖起扒了个精光,美其名曰是净身,其实就跟那宰猪后脱猪毛的程序差不多。原本洗澡时就不愿意有人伺候,可此刻却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三四双手在身子上上下其手,让我睡意顿失。 原本搓搓洗洗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不就是洗个澡吗?可在看到她们手上端进来的一箩筐一箩筐的花瓣,我的心就凉了。花瓣澡啊!那若是放在现代定然就是星级的享受,可放在现在,对我来说就只是找罪受,躺在盆子中的时间都不知能让我多睡多少觉了。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身上的皮都搓掉了好几层,终于从水中走出,那身子是从未有过的干净啊!才一起身,两名婢女拿着一件宽大的红色袍子给我披上,在我看来那就是睡衣。 随着她们走回内屋,就看到早有嬷嬷候在那等着给我穿嫁衣。那绣工精美的嫁衣于我来看就像一层一层的绸缎裹在身上一般,丝毫不亚于日本的十二单衣。 长叹一口气,我望着天边微微泛白的鱼肚,不想光这一身着装就花了几个时辰,再次感慨嫁人真的不容易。 “萱郡主,请您坐到妆台边去吧!奴婢为您上妆。”一名眉清目秀的丫头站在我身边,低声说道。 咽下心头的叹息,我无奈地坐在妆台前,眼见妆台上摆出那些只在我刚过来时在真正的宫梓萱房中见过的“调色盘”我感到胆怯了。于是,挣扎着咽了咽口水轻问道:“请问,可以上淡妆吗?” “郡主如此客气实在是折杀奴婢了。”一听她开口便知此女奴毒深种,已经沁入骨髓了。不过见她并没有反对,我反而燃起一丝希望,急忙开口道:“没关系,只要能画淡妆就行。好了你画吧。” 语毕,半响也未等到她动手,正待纳闷之际,就听闻她为难地说道:“郡主,这出嫁的妆容是有规定的。” 叹了一口气,我只能苦笑着答应。 终于到了吉时,那一直被我偷窥的金冠戴上了头顶,脖子顿时短了几分,这一刻,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它拆开打包。 随着一声“吉时到!”,一张红盖头遮住了眼,在丫头的搀扶下,我上了轿车,一路锣鼓喧嚣,炮竹声响,人声鼎沸,然而在红盖头中却感到另一种宁静,看不见的宁静。 殿前拜堂,群臣贺喜,我虽为侧妃,但礼仪却堪比正妃一般,一声“送入洞房”,我天真地以为终于可以卸下这头顶上的负担,谁知,进了房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等待是漫长的,甚至比行礼时痛苦百倍,一群嬷嬷仿佛是训练过的看守所,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美其名曰是伺候我的需要,却不让我喝水吃饭,更不让我动那红盖头半分,只能笔挺地坐在床沿上。 “太子驾到!”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仿佛天籁一般,虽然它是从一名太监口中喊出。 “恭喜太子,请太子用喜称挑起新娘子的盖头。”一旁的司仪嬷嬷笑呵呵地将一杆金称递上,于是,我终于重见天日。 “你们下去吧!”白皓轩将盖头和金称交给婢女后便开口吩咐。 “是!”所有人鱼贯而出。

第二百四十五章 洞房花烛 眼见厅中并无他人,我终于舒了一口气,第一个动作就是将那顶凤冠拿下。 “别急,我来帮帮你。”见我笨拙地抱着凤冠半响却依旧没能取下,白皓轩低低笑道。 他将解下的凤冠放在一旁桌上,笑望着我道:“不是很想要这顶凤冠吗?现在却又弃之如敝屣了?” “太沉了,这东西分开还值钱吗?”我淡淡瞥了一眼桌上的凤冠,随意地坐到桌前,拿起筷子伸向我垂涎已久的饺子。 “虽然比不上现在值钱,不过也能卖不少银子。”白皓轩一脸笑意地望着我,轻松落座到我对面。 “那就分开吧!”我随口说着,却虔诚地将一粒饱满晶莹的饺子放入口中,顿时汤汁满溢,口齿留香,美味得我几乎要吞下自己的舌头。 一连吃了好几个饺子,我才从对美味的沉浸中走出,抬头望向依然坐在对面的某人,微微一愣,却瞧见他眼中闪着不明寓意的笑意。我拿起桌上的手绢,擦了擦嘴后便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还在这?” 顿时,他笑意更浓了,唇畔轻启:“娘子,怎么忘了今夜是你我的洞 房花烛夜?我们这交杯酒都还没喝呢。” 我微微一愣,这才开始将自己放入到角色中,望着满堂喜庆的红,心却变得越来越沉。 玉枕成双刻龙凤,喜帐高挂绣鸳鸯,旧影心中留,红烛落泪催人伤,望向眼前人,心也愈发寒冷,当初那个坚定的决心出现了一瞬的动摇。 晃神间,白皓轩拿着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我面前。我轻瞥一眼,没伸手接,淡笑道:“我记得太子曾答应过,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不知太子是否还记得?” “是有此事。”白皓轩端在我面前的那杯酒没让丝毫。 “既然这样这交杯酒应该是不用喝了吧?”我望向他,心中微微有些颤抖着。 “即便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也是夫妻不是吗?还是你害怕这杯酒喝下去会改变些什么?”白皓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笑意更深。 我们就这么良久对望着,他手中的酒杯没有移动丝毫,最终我长叹一声,心底泛起浓浓的苦意接过拿杯酒。 “娘子。”他端着酒杯轻声唤我,而我确信在他眼底看见了温柔,但这样的温柔背后隐藏的东西却让我望而生畏。 我什么也没说,微微一笑,就要将酒送入口中,但手却被他轻轻按住,微微有些愕然地抬眼望向他,却见他独自将手中的酒全喝入口里,随后取下手中酒杯,猛然将我拉入怀中,低头含住我的唇,双唇相对的一瞬,我感到一丝冰凉滑入口中,溢满了酒的芬芳。 顿时,心中扬起一股愤怒和后怕,我开始挣扎,但却被他牢牢桎梏在怀中,一只手搂在腰上,一只手按在脑后。 我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想他舌如灵蛇般游戏我口中,夹着酒后醉人的浓香,翻江倒海。心中的惊惶越来越浓,我毫不犹豫地闭口咬下,瞬间,血腥弥漫,可他却依旧锐不可减。 他挥手,灭了红烛,凉风透,喜袍件件落地,我无力挣扎,潸然泪下,混着浓郁的酒香和微腥的血气在口中辗转反侧。 猛地,他喘着粗气将我推开,将头埋入我颈间,半响,才神色复杂地抬头望着我,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说道:“对不起。”然后拾起地上的衣服帮我披上。 收起眼泪,我将衣服拉紧,冷声道:“夜深了,太子请回吧!” “小萱儿,今夜我不能离开。”他无奈地轻笑,而我却满眼戒备地望着他。 “小萱儿,放心吧,我不会碰再碰你了。今夜我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虽然他一脸诚恳,但我从来不会轻易相信有前科的男人。 “有什么不能的?这东宫是你太子的!” “如果我离开了,那么就以为着你的失宠,今后你要如何在这东宫中立足?”白皓轩笑叹着。 “我不在乎。”心中冷笑,我暗道:这争宠夺爱的位子我从来不曾稀罕过。 “可是我在乎。”他突然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眼底透着丝决绝的坚持,让我心中愈加森寒。 “天色不早了,今日你也被折腾累了吧?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到一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没待我说什么,他将我拉到榻上,让我睡在里侧,他则在榻边倚着,轻轻闭上了眼。 虽然早已困得能倒头就睡,但心底的不安却一直撑着我,直到身后传来均匀且绵长的呼吸声,我才稍稍松了口气,迷迷糊糊进入梦中。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一声无奈的长叹。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新园待产 成亲多日,白皓轩未再到房中报道,我多少是放了些心。以前常听前辈说婚姻就是个谎言坟墓,没进去之前是天堂,男人拿着二十四克拉的钻戒在前面甜言蜜语诱着让你踏入那口棺材,躺了进去后来发现那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地狱,但是棺材盖已经合上,想要出来必定是要用双手从里面挖坟的,这两败俱伤的事有胆量做的人还真不多。 不过说实在的,成了亲,我才真的体会到为何人人都想嫁个高官富豪,挤入上流社会,至少不用每日为了生计发愁。 成亲第二日,白皓轩便将我带到这座别庄,说是他为了让我安心待产而建造的,当时见到那座别庄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穿过婆娑竹林,竹香满溢,望着满塘荷叶,波光粼粼,仿佛是回到了凤京中那座早已被烧毁的别庄。拂开千条万条的绿丝绦,便是一座别致的雅苑,往日情景依旧,好似时光根本没有溜走一般。 细细遥望着周围的一切,我似乎听到了千雪絮絮叨叨的声音在提醒着不会照顾自己的我。顿时,脸颊上一丝冰凉,举手抹去,泪潸然。 “丫头。”身后传来叹息的叫唤,我急忙收敛心神,挤出一抹灿烂的笑颜转身道:“干爹,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干爹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道:“我曾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座别庄了,没想到太子居然为了你照着那座被烧毁的别庄重新建造了一座。” 我什么话也没说地看着干爹,心中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是一样改变的,也许干爹的心没有变过,只是我从来未看清。心底抽痛着,那些我以为的曾经仿佛是水中的倒影般,被风一吹便荡漾开去,变了形。几次想要问出口的话却最终被含在嘴中,逃避是我一贯的方式。 “丫头,旭尧最近好像都没回府,是在你这吗?”干爹唇边泛起一丝苦意,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恼没让我忽视。 “没有,毕竟不是以前,我现在已经嫁人,他怎么能随便就来呢?多少要顾虑别人的闲言闲语。”我轻轻摇头,其实没说出口的是那家伙虽然明着不来,却暗着来,隔三差五总是偷偷来看我。 “哎!丫头,你也不用瞒着干爹了,如果旭尧的事我不清楚,那这祥麒宫的宫主也要换人来坐坐了。”干爹长叹一声,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徐徐说道:“其实你让他背着我在查千雪的事吧?” 我心中一紧,脑中一片空白,半响无语,不知要如何作答,于是选择沉默。 干爹转头一脸认真地望着我说道:“萱儿,其实那晚我知道你和旭尧在假山后。” “干爹。”我的嗓音有些干涩,心却鼓噪起来。 “萱儿,干爹知道瞒着你那些事不应该,但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干爹无奈开口。 “干爹,我曾与旭尧说过,你首先是瑾麟国的王爷,其次才是我们的干爹。”我望着干爹,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萱儿,是干爹太自负了,曾以为能将一切掌控得很好,却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干爹感慨着。 “干爹,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让人掌控的,我也曾自信地以为自己能凭着优势掌控一切,可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不过是兔死狗蒸罢了。” “白钰彤是皓轩同父异母的妹妹。”干爹突然说出白钰彤的身份,我一愣,心知他要告诉我一些什么。 “那为什么又会是上官沉逸的小妾?” “她的娘与宫中侍卫偷情被发现,本来要将其处死,却发现已经怀孕三月,于是只是将其打入冷宫。自从白钰彤出生后就一直没被皇兄承认。一个无意的机会让皓轩发现了这个妹妹,并且带她出宫,但条件是要取回一样东西。” “赤云和霜霞。”我几乎可以肯定。 “恩。”干爹轻轻点点头,接着道:“但她却爱上了上官辰逸,更因此想要除了你。原本白皓轩也答应为她铲除你,但” “但却不知有干爹在我背后撑腰是吗?所以他每晚拜访都仿若猫捉老鼠般逗弄。”我有些冷意地嘲讽。 “我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只是千雪真的不是白钰彤所杀。”干爹满怀歉意地说完这些话。 “我明白了。” “萱儿,我不知道你到底和旭尧想要做什么,但我希望你如果有事还能想到我这个干爹,干爹永远都是你的干爹。” 我明白干爹是想要知道我和旭尧的计划,但我却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于是只能选择应承一句:“知道了。” 干爹神色复杂地望着我,半响长叹一声转身离开,才走了两步便开口道:“萱儿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以前,一定要多加注意着。” 直至干爹的脚步声消失,我才忍着满腔的泪意转头,眼中模糊的世界就像我现在已经模糊的心一般,不知该相信谁。

第二百四十七章 故人来探望 乌云遮羞月,繁星点苍穹,晚风徐徐凉人意,一潭碧波粼粼,漾着荷叶随波逐流,我随意在湖边挑了一块草坪径自躺了下去。 除了繁星的光,四周漆黑一片,除了潺潺的水声,四周静寂一片,但在这样的黑暗中我却能感受到一种安全感。还记得以前同寝的姐妹在知道我喜欢一个人呆在静谧黑暗的夜里时,毫不吝啬地将毕生所学的形容变态的词汇都朝我表达了个遍,但我却将其当成了另一种赞美,依然我行我素。 就从自己的角度来看,黑暗能掩饰掉太多的东西,至少在黑暗中可以尽情渲释自己而不用害怕被别人瞧见。我望着漫天的银带,不觉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嫁给他真的让你这么高兴吗?”一道久违的声音压抑着从头顶传来。 我浑身一震,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心底复杂,不知如何面对,于是选择了缄口。 “梓萱,你真的开心吗?”那道追问的声音中隐藏着压抑的痛苦,让我心底微颤。 知道必须面对,我微叹了一口气,轻轻坐起,仰头望向前方的来人,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就如我从来看不清他的人一般。在朦胧中凝视半响我风轻云淡地开口道:“南宫,原来是你。” “很意外我会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在我身边坐下。 “不意外。”我淡淡一笑道,说实在的,我虽从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但也知道我们定然会再见面,人一旦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这样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见面就显得不那么意外了。 “你还好吗?”虽没有看他,但我却知道南宫在侧头看我。 “就如你所见。” “很快乐?”南宫的声音透着压抑在心底的酸涩。 “什么是快乐?快乐不过就是知足罢了,知足了人就会快乐,如果我知足了,那么我应该是快乐的。”这句话说得我心底空荡荡的,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快乐。 “那么,你知足了吗?” “人永远都不会知足的,不是吗?” 语毕,我们皆陷入静默,良久,我淡淡开口道:“天色不早了,虽说你是偷偷进来这里,但不免会被人发现,你走吧!” “梓萱”南宫欲言又止,半响缓缓起身,背对着我道:“我曾说过如果我得到了那个位子,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你还记得吗?” 在他背后我轻轻地蹙眉点了点头,但他口中的那个位子却引起了 我的好奇。 “我不介意你的曾经,所以你我再见之时,定然是我娶你之日。”我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如此决绝的誓言,但这句话却在我心中敲出了一个坑。 我没有答应他,却假装什么都知道般风轻云淡地问道:“你说的再见之日,应该是你得到那个位子的时候吧?” “梓萱,你知道?”南宫猛然转身,语气中掩不住惊诧。 “知道一些。”我轻轻起身,随意拂去粘在身上的草屑。 “你知道什么?”南宫语气稍稍变得有些冷意,他朝我走近两步,我手心中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步鱼目混珠套真相的棋是我兴起而走的,多亏了这黑暗,让我多少不必担心自己的神情会引起怀疑。 “也没什么,比如你和沉霜的关系。又比如那个位子。”我稍稍低下头,从他身侧走过,站在湖畔。 “是沉霜告诉你的?” “恩。”我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当初与白钰彤联手既然是为了赤云,那为何不早让沉霜将赤云交给你?” “我娘当初将玉交给我们兄妹时就是为了避免让有心之人双玉合一,当初找到沉霜之时还不是拿走赤云的好时机,于是我将玉放在她身上,但没想到居然会被叶筱璇拿走。”南宫苦笑一声。 强压下心中的澎湃的心潮,我从没想过他们会是兄妹,就此看来这其中定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我并不想去挖掘,但现实却逼着我拿起锄头。 “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沉霜定然很恨叶筱璇吧?”在夜色的保护下,我悄悄深吸了几口气,平定了自己的心思后若无其事地问道。 “她们两姐妹之间从来就只有仇恨。”南宫风轻云淡地一句话顿时让我犹如掉入冰窟,我当即想到旭尧曾告诉我叶筱璇的爹就是当年暗影门的门主,如果沉霜与她是姐妹,那南宫到底有是怎么回事?心中蠢蠢欲动,我感到自己似乎已经开始接触到了事情的真相,这是一种既害怕又迫切的心情。 “想要坐上那个位子不简单吧?”我轻轻点点头,开口试图问出我想要的答案。 “当然不简单,为了这个位子我和南宫家筹划了二十几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的心如擂鼓。 “看时机有人!”南宫才开口,便听闻风中异动,于是冲忙留下一句保重转身隐入夜色。 确定他真的离开后,我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细细回想他说的一切,心底惊寒。 “小姐,原来你在这啊!这么晚了怎么还坐在地上呢?很凉的!”小桃红急切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抬头向她望去,淡笑道:“扶我起来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起身往回走,才走两步,忍不住回头望向那片墨黑的湖,心底也跟着沉了几分,也在心底暗自做了决定:这个地方太复杂了,我只是想帮千雪找到凶手,一旦帮千雪报了仇,我就离开。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旭尧带来的条件 将近半月有余我没有见到旭尧了,这是少有的我们两人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不过之前不是我任性地离开就是他任性地逃避,而这次他却是亲自到凤京帮我去寻找一个人。 每当想到这件事,我便会狠狠地感慨现代通讯业的发达,手机随时打,网络随时聊,就连开会都用视频。想那凤京来去最快也要七八天,再加上办事情,效率的低下是显而易见的。还好这落后的地方人的生活水平以及生活节奏也是落后,不至于向那个瞬息风云的社会,否则这来回奔波多少次都拿不到最近的消息。 坐在湖心亭中,我慵懒地坐靠在柱子旁,百无聊赖地掰着手中的馒头然后扔入湖中,看着那些为了食物而争相跃出水面的鱼,我淡淡一笑不禁想着:看来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为了生存而做出许多别人不能理解的事啊! 真的等到嫁人之后我才真的感受到什么是身不由己,无论做什么,我头上顶的永远是太子侧妃的头衔,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想去哪就去哪,而干爹和旭尧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来探望。即便是来了,我们也只能坐在大厅中聊两句。不过他们依然会用另一种方式来探望,一种类似梁上君子的方式。有时看着他们高来高去,我还真是羡慕,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就再也没上过屋顶,不知道等孩子生下来了,我还上不上得去? 其实,这样的方式也都是在白皓轩的眼皮子底下的,犹记得有一次我兴冲冲地向干爹说:“干爹,你看这太子别庄也太水了吧?你两这天天飞来飞去的也没见什么人抓到你们。” 干爹在听到这话后立即就对天翻了一个白眼,继而语重心长的说:“萱儿,千万别把白皓轩这只沉睡的老虎当病猫。要不是我和旭尧都是你的亲人,他哪能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那上官辰逸岂有不来看你之理?”我顿时哑口无言。 “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我立即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下。 “都是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撞?”他笑意莹然地轻轻扶了我一把。 “旭尧!”我拉着他左右看了看后得出一个结论:“你怎么大白天的就出来了?” 这话才问完,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只是覆水难收了,于是,我只能抱歉地望着他黑了半边的脸急忙解释道:“我没有要说你是阿飘的意思,你跟阿飘没法比。” “梓萱,你还是别说话的好。”旭尧轻轻按按太阳穴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拍我再次语出惊人,于是急忙低声开口:“我到凤京找到那个人了。” 我立即抬眼望向他,继而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就听他说道:“放心吧,这里是湖心亭,就算白皓轩想要监视你,也不敢太靠近,所以这周围的人是听不见我们说什么的。” 稍稍松口气,我微微点了点头,低声地问道:“怎么样?” “就如你所说,她恨白钰彤。” “白钰彤这么对她,她当然恨,只是苦于一个弱女子无能为力罢了,只要有人愿意给她撑腰,这女人能变成一只吃人的老虎。”我风轻云淡地看着自己的手,在外人看来,我们就像很久没见面的姐弟,在说着一些家常一般。 “你怎么知道她恨白钰彤?”旭尧有些疑惑地望着我。 “我记得她曾经是白钰彤身边的人,但那次去了衢州之后,柳月就让白钰彤许人了,而且还是没名没分地。之后,有一次,我发现她用一种让人胆寒的眼神偷偷望着白钰彤的背影。” “确实,那个男人是马二。” “马二?”这个名字让我感到耳熟,细细想了半响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那个我曾经与上官辰逸一同上街时碰上的叫花子。” “那个男人对柳月非常的不好。” “既然这样柳月为何要跟着他?”我感到纳闷,难道是因为自古从一而终的贞节牌坊? “因为白钰彤控制着她的家人。让她必须跟在马二身边。当初白钰彤知道你的身份正是因为马二的高密,我还从她口中得知一件事,恐怕是你想不到的。” “什么?”看到他正色的神情,我顿时心中沉了几分。 “当初白钰彤手中的赤云正是柳月偷出来的,而且也是白钰彤让柳月去给南宫睿渊送信,目的是为了引诱南宫睿渊到王府,然后让上官辰逸当场将你抓住。” 这件事我虽早有怀疑,但亲自听闻却也震撼不低,于是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问道:“那么千雪呢?” “柳月不知道,因为白钰彤并没有让她动千雪,她怀疑这件事不是白钰彤做了。” “如果当真不是白钰彤做的,那么那个做这件事的人恐怕早就将白钰彤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甚至还帮了她一把,否则柳月又如何会拿到赤云?” “那这个人的目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是想一箭双雕吧!这个人讨厌着白钰彤同时也恨着我,想要利用白钰彤的手除了我,同时又想借着我的手除了白钰彤。也难怪,上官辰逸和我们在查的时候会有人来帮忙!恐怕这个帮忙的人就是幕后了吧!”我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但这样的计谋却也让我感到胆战心惊。 “那么这个人,你心里想到是谁了吗?”旭尧轻轻蹙了蹙眉问。 “有一个怀疑,但我不敢肯定。还是先照着原来的计划吧!既然白钰彤当初这么设计我,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柳月已经答应帮忙了,但是她有一个条件。”旭尧轻声说道。 “什么?”我疑惑地抬眼望着他,因为以他的处理方式定然是能答应的就答应了,不会专门来询问我的意见,否则就是他不能做到的。 “她让我们帮忙处理一个人。”旭尧低声说着,我当即便明白了。 “是马二。” “恩。其实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你不喜欢我杀人。” 我沉默了,望着他,良久才缓缓出声道:“旭尧,马二不能是处理,而只能是牺牲,牺牲在他该牺牲的时候和地方,而且还不是我们动的手。” 旭尧看着我笑了笑,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第二百四十九章 告别 近日没什么大的消息,如果说满街最多的话题无非就是凤玥王朝的逸王爷准备心碎而归了。当初听到小桃红向我传递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一种酸涩的空荡,同时却又有一种释然和宽心。 湖心亭,湖波荡漾,月影绰绰,万里无云,倒影在水中的漫天星斗犹如繁花点点。早让人为我在湖心亭中置了一张软榻,此刻,我便惬意地躺在软榻上,望着漾漾水波发着愣,就连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都未曾听闻。 “小姐,你怎么又没盖东西?虽然已经入夏,但夜晚的风还是比较凉的,要是吹坏了身子怎么好?”絮絮叨叨的小桃红将我从怔愣中拉出,我朝她轻轻一笑道:“没事的,我躺一会就回去。” “天色不早了,小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小桃红一面说着,一面将披风盖在我身上。 “恩,我知道了,现在还睡不着,你先去休息吧!”我将披风往肚子上拉了拉。 “那我陪小姐吧。”小桃红说罢就站在一旁。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吧。”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现在的心空空的,静得犹如空谷幽兰,这样的平静是很少有的,不想被人在这么安静的时候打扰。 “可是,小姐” “下去吧!”小桃红有些焦急地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我轻声呵斥住了,最后只能按我说的悄悄离开。 湖心亭再次被静寂包裹,望着湖心的月,有种仿佛身在世外眺望世人红尘中沉浮一般的心情。良久我想到自己其实也不过是那红尘中的一人,又有什么资格谈看破看空,微微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我不禁怀疑自己如何努力都跳不出命运的轨迹,那些曾经说过的努力改变命运都是一些安慰人的空话。一种无力的悲伤在心底滋蔓。 身后传来细细地窸窣声,我微微收敛心神,感到有些不太高兴,不明白小桃红为何又转了回来,于是沉声问道:“不是早让你下去休息了吗?还有什么事?” 身后良久没有声响,心中顿时沉了几分,小桃红不会在我开口后如此安静,她也不敢,于是我在心底揣测着,来到到底是他,还是,他?想到他的名字,心跳又漏了一拍,平静的心再次掀起浪潮。我缓缓从榻上坐起,来人也慢慢踱步到我面前,就着朦胧的月光,我看清了那个男子的面容,心底微微的颤着,就这样,我们四目相望,谁也没有退让。 “我要走了。”良久,他朝我走近一步,缓缓地说道,我听出他的心思。 “恩,保重。”这场对视的拉锯战我还是输在他手上了,就如我以前遇见他一样兵败如山倒,我缓缓移开视线,微微低下了头,心揪着一样的疼着。 “你就只有这句话?”他嫣然托起我的下颚,一脸平静地望着我。 “那你想听什么?”压下翻腾的心,我风轻云淡地说道。 他望着我,良久不语,倏地,他低头噙着我的唇,熟悉的味道瞬间将我包裹,他在我温软的唇畔辗转,舌尖的轻探让我不禁浑身一颤,全身的力气仿佛抽干了似的,我无力攀上他的颈子,他倒抽一口凉气,轻柔地试探变成狂野的侵蚀,灵舌翻江倒海。 终于,片刻之后他喘着粗气将我轻轻推开,抵着我的额头,用低沉虐待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道:“萱儿,你是我的,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这话让我犹如兜头冷水般顿然清醒,掩着自己微微泛红稍肿的嘴唇,我急忙推开他,深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后我强装冷颜道:“上官辰逸,我早就说过,我只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既然你要走了,那么我们从此就桥归桥路归路!” “萱儿!你”正待上官想说些什么之际,一声微讽的冷声从湖心亭口传来:“逸王爷这么晚了来向我的女人道别,这份心意本太子心领了。”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白皓轩居然会来。 “白皓轩,萱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上官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但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因为她娘可是我最心爱的女人。”白皓轩风轻云淡地说着。而我却愣了愣,我不知道自己何时荣登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宝座,心底凉凉的讽笑着:人啊,看来只有得不到的才是好的,被人抢的,才是看重的。 上官星眸半阖,冷光射在白皓轩身上,良久他轻轻一笑道:“萱儿,好好照顾好自己,我要你们母子平安,下次再见之日定是带走你们之时。” 语毕他飞身入夜,断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送走了饿狼,却也迎来了猛虎,我头疼地转身望着这个自从新婚后就没见过几次面的新丈夫,长长地叹一口气道:“你来得还真快!” “如果不快一点,娘子就要跟人走了,不是吗?”他眼底一闪而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当即心中明白,定然是暗中监视的人向他汇报了什么。 “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了。”我淡淡地语气让他心有不甘:“怎么我才来你就要我走?那上官来就能为所欲为?” “你有什么理由生气?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名义夫妻?” 他沉默地望着我,良久缓缓开口:“如果我说不想再与你做名义夫妻,想让你做我的女人,我会定会让你坐上太子妃的位子,你是否会答应?” “不会。”我想也没想地拒绝了,那个我避之唯恐不及的位子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呵呵,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他轻笑着转了话,我也顺着这个坎下了,转身离开湖心亭。再次转头,他依然立在亭中,只是映衬着月光的背影却是那么的孤寂。帝王啊!自古帝王多孤寂,这是堆砌在万枯骨上那个位子要承受的惩罚。我决然转头,不再看他。

第二百五十章 酒席 月色空灵,云杳汉宵远,窗边一抹伟岸的身影矗立,一声轻叹逸出唇边,伴随着夜风在院中盘旋。 “大哥!”一名青衫男子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炎彬,你来了。”他转身朝楚炎彬点了点头,冰冷刚毅的面容依旧不变。 看楚烨磊的模样,楚炎彬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以前大哥脸上的温柔仅对一人展现,而现在,佳人已逝,恐大哥这辈子再难展笑颜了。 这份失去唯一所爱的心情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自己流浪多年都未天平的伤口,他无法强求大哥放下。在痛失挚爱的伤口面前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虚假。于是,他什么也不说仅仅拍拍楚烨磊的肩。 楚烨磊当然自知他那无声的安慰,朝他点了点头后便开口问道:“炎彬,可查出有什么动静?” “最近凤京中多了些许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担前日却突然一致离去。” “看来,对方是要有所作为了。”楚烨磊眼眸中迸射出一抹狠戾。 “按脚程和准备来说,应该就是这两日了。”楚炎彬也点头附和着。 一阵夜风梳理过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响,掩住了楚烨磊低声的一句:“恐怕不用这么久。” 楚炎彬唇畔微微勾起,望向楚烨磊的眼神中透着一抹了然,继而轻描淡写地开口道:“大哥,酒菜都备齐了吗?” “放心吧,熙影早就备好酒菜,就等你来品尝了!我们兄弟很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把酒言欢,相信今晚定不会让你败兴而回!”楚烨磊自然明白他所问何事,于是风轻云淡地说着。 “我期待大哥的这一顿酒菜已经很久了。”楚炎彬口气中是掩不住的兴奋。 “那走吧!凉亭中想必早已备好酒菜。”话毕,楚烨磊转身走出屋门。 “好!”楚炎彬爽声应下,随在楚烨磊身后离开。 这厢空亭举杯邀明月,繁花夜风送幽香,无限惬意。那厢黑影跃墙夺门去,静寂无声踪难寻,却不知一桌丰盛酒菜迎门摆。 空灵月色迷蒙,夜色中隐藏着一丝杀机,微风拂过,仿若一种信号,对坐酣饮的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后同时起身。瞬间,寂寂园中无人声。 出演并跟在楚烨磊身后迅速朝地牢方向移动,算算时辰,恐怕那几人也进入地牢中了,他们只需关门打狗则好。 轻点足尖,几个临空翻跃,他二人来到一片假山前,穿过几座假山,楚烨磊在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驻足,他有些疑惑地摸了摸机关,轻声对楚炎彬说道:“门没开过。” 话音刚落,杀气四起,几把剑带着点点银星攻向他二人。楚炎彬急忙侧身跳开,迅速抽出剑挡住来人的攻势,同时,楚烨磊也将随身佩剑抽出,与攻向他的一名黑衣人纠缠起来。 不消片刻,高低立分,几名负伤而立的黑衣人喘着粗气立于他二人面前,相互使了个眼色后一致转身离开。 “追!”楚烨磊低喊一声,飞身追去,楚炎彬也提气消失在夜色中。 追逐良久,前方的人却仅仅偶有一两次回身迎击,其余皆左右闪躲,不时消失却又不时出现,好似带着他二人转圈一般。 “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快回!”楚烨磊惊觉有异,急忙叫住楚炎彬。

第二百五十一章 猫捉老鼠 楚烨磊二人当即决定转身往回,前行的一群黑衣人发现他们想要离开,于是迅速地从前后左右窜出,将他们包围,楚炎彬神情一凛,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剑送出,瞬间,天上地下银网缠绕。 眼见楚炎彬已经动手,剩余几名黑衣男子也急忙攻向楚烨磊,杀气骤然腾起,骇得围攻上来的黑衣人猛地一顿,刹那间,楚烨磊提剑一刺一划,便有两人睁着骇然的双眼倒在血泊中。 风起,卷席树叶沙沙,夹带着血腥远走,犹如修罗般的两人持剑矗立,没再看地上的死尸一眼,双双飞身离开。 “果然,门开了。”楚炎彬望着隐藏在山洞中的地牢大门,此刻正犹如一张狮子张着血盆大口,他微微蹙眉,心中一急,便要提剑闯入。 “别急。”楚烨磊拉住这个此刻有些冲动的二弟,缓缓说道。 “大哥!?”楚炎彬感到一丝不解,但望向大哥突然变得镇定自若的神情,顿时感到内有乾坤。 “这不过是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先给个甜头让他们尝尝罢了。”楚烨磊风轻云淡地说着。 “原来这就是大哥说的酒宴?那我还真是期待了。”虽不知为何,但看大哥这幅模样,他心中稍宽,竟有些期待起来。 “再等等。”楚烨磊低声说道。 半响,那黑黢黢地牢门中竟然若隐若现地闪现着一丝光亮。 “走吧!”楚烨磊率先进入地牢中,楚炎彬紧跟其后。 那丝若隐若现的光芒越来越亮,谁也没想到黢黑的山洞后尽然是一片通亮的山腹,一名黑衣男子额间正渗着细密的汗珠,谨慎地盯着眼前那名衣衫褴褛的人。 这名原本被关押在牢中看似奄奄一息的人,此刻正手持短刀,双眼绽放着精光,浑身肃杀之气。森冷的杀意透着薄凉的黑衣割在身上,那名黑衣男子咬咬牙,举剑朝他刺去,但那人却轻松地一个闪身躲过,短刀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朝黑衣人腰侧划去,顿时,血喷薄而出。 黑衣人紧紧捂住腰侧,一脸狼狈,双眼透着一股胆怯,却又发了狠似地向前冲去。虚晃一招,那人闪开,黑衣人立即朝出口奔去,却不想刚踏出几步,便被那人一把短刀夹在脖子上。 “熙影,留活口。”楚烨磊不紧不慢地从暗处走出。 看着熙影刀下的那名男子,楚炎彬终于明白了,于是带着丝钦佩之意说道:“大哥,原来这就是猫捉老鼠啊!这重要的老鼠要一只就好,其余的皆是多余。” 听闻楚炎彬的话,那黑衣男子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赫尔今日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快些动手!” “原来不是本土人,难怪招式如此怪异。”楚炎彬听他口音多少有异,于是了然地开口。 “懂得悉听尊便就好,我不会杀你,留着你的命自然是有用的。”楚烨磊朝前走进两步,将那黑衣人得面罩扯下:“赫尔,是吧?”他轻声问着,让赫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你们这些人早就料定是如此,所以设了这个全套!” “的确,不过也只能怪你技不如人。若是你能胜过熙影,自然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不是吗?” “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确实,不该出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出现,但在收拾完废物之后就要过来看看了,不是吗?这只能怪你不会把握机会,我不是很早就把开关的位置告诉你了?” “你是故意的?”赫尔惊惧道。 “对!” “那你还跟那些人走?” “如果不跟他们走又如何能让你进来?再说,我不想脏了自己的地方。”楚烨磊说得风轻云淡,赫尔听得毛骨悚然。 楚炎彬微微蹙了蹙眉,他虽知道大哥心急,但不想大哥为了千雪竟然也会如此无情。 “怎么样?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你说?”楚烨磊迅速抓起他一条手臂,稍稍用力,赫尔顿时尝到了分筋错骨的滋味。 “啊说你让我说说什么?”赫尔一声惨叫,浑身冷汗淋漓。 “是谁让你们过来的?”楚烨磊冷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 “看来你另外一条胳膊也不想要了。”语罢,楚烨磊抓起他另外一条胳膊稍稍一用力,顿时,地牢中充满了凄厉的叫喊:“我,我真的不知道!” 楚烨磊正要下手废了他的武功之际,楚炎彬急忙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大哥!如果他死了就更问出来了。” “只要他不死就行了,我会用尽一切方法保住他的命,但会让他生不如死!”最后四个字一说完,楚烨磊下手迅速地一把拍在赫尔的天灵盖上,顿时,一声凄惨的嘶喊,赫尔的武功尽失。 “还是不肯说?”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楚烨磊冷冷地问道。 一想到他说过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让他死,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让赫尔想到就胆寒,于是他气息微弱地轻声哼道:“我说,我说!” “到底是何人?”眼见他即将开口,楚炎彬急忙问道,为空大哥一个不查将人折磨死。 “一个姑娘,我不知道长长什么样,但我肯定她是易容的,身上披着一件斗篷,如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里面的衣服是紫色的。”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话,赫尔昏死在地上。 楚烨磊冷睨了他一眼道:“先将他关起来,别让他死了。” “是!”熙影微微点了点头。 楚烨磊转身走出地牢,紧随其后的楚炎彬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地牢门前,楚烨磊突然停住脚步,沉声问道:“炎彬,当初那封密信可有查过都转过谁的手?” “查过了。” “有她?”楚烨磊大胆的揣测着。 “确实有她。”楚炎彬虽不愿承认,但那个人的嫌疑确实最大。 楚烨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重面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楚炎彬长叹一口气为这个大哥担忧着。

第二百五十二章 离间计(1) 紫辇金流苏,气势滂沱,浩浩荡荡地在管道上缓慢前行着,一路大小官员都惊惶接见,这般大的阵势,现今也只有从瑾麟国班师回朝的上官辰逸才会如此做了。 但在楚修杰的掩饰下,那辆紫辇中坐着的早就不是上官辰逸了,摸了摸脸上的那张皮,楚修杰无奈苦叹,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某人驱使为他的御用替身了。 楚修杰透过紫辇的帘子,望向有些微微泛黑的天色,于是沉声道:“加快速度!”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让队伍加快速度了,为的就是能在某人赶回京城时他不至于落下太远。 同时,渐渐变得黢黑的官道上一匹快马飞奔而过,马车上坐着一名俊俏的男子,一身红衣在风中宛若一团火一般耀眼。 自从上官离开王府后,王府表面一团和气,但私下那些乌烟瘴气的争宠夺爱也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明白。世上没有不嫉妒的女人,就算是心胸宽广,也不能做到让别的女人在自己丈夫面前搔首弄姿而毫无知觉,因此,王府中的那两位祖奶奶自然是相看两厌了。闲来无事比比首饰,比比衣服,比比宠爱,比比地位,当然,也许前三项两人不相上下,但只要叶筱旋祭出王妃一职就能压倒性地战胜白钰彤了。而每当白钰彤在她那吃亏后,最终倒霉的总是她身边的丫头。 “快说,你从那个女人那听到什么消息了?”面色不愉的白钰彤此刻正冷着一张脸质问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虽然低着头,语气毕恭毕敬,但眼神中却不时流露出一抹恨意:“回白夫人,柳月在王妃那” “住口,你叫她什么?”白钰彤将手中的杯子顺势砸出去,滚烫的茶在柳月身上留下了红痕。 “叶,叶筱旋。”白钰彤越来越嫉恨着这名唯一占着那个她想要的位子的女人,因此从不让下人在她面前叫叶筱旋王妃。 “说,那个女人怎么了?”白钰彤看也没看柳月瞬间疼得变白的脸色,径自问道。 “听说王爷要回来了。”柳月低声地说着。 “废话!这个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还要你打听这个做什么?”白钰彤冷眼撇着她。 “是提前回来!”柳月回答的声音又再低了几分。 “什么?”听闻此话,白钰彤急忙从软榻上起身,站在柳月面前说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叶筱旋和她的婢女说的。”柳月不动声色地悄悄往后挪了挪脚。 “岂有此理,为何她知道,我却不知?难道真如他所说,王爷怀疑是我害死千雪的?”白钰彤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与叶筱旋彻底撕破脸也正是因为此,几乎每次叶筱旋见到她都会不经意间提及当初的事,虽然赶走那个女人是她的主意,但千雪的事她却一无所知。然而再那之后,她便发现自己周围多了许多不明人士,就连白皓轩都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这不禁让她心底发憷,害怕是上官辰逸发现了些什么。 “叶筱旋一直都说千雪是白夫人害死的,您说,要是王爷回来了,她会不会在王爷耳边扇风?”柳月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敢?!”话虽这样说着,但白钰彤的心底却腾起一股不安。 “白夫人,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说!” “这件事我不知是马二弄错了,还是有人在搞鬼。”柳月回想着那个人教给自己的方法,小心地对白钰彤说着。 “到底什么事?”白钰彤渐渐耐心丧失。 “前段时日,马二总是跟我说,他似乎感到有人在跟着他,让他害怕得晚上都睡不好。” “那他怎么不跟我说?”白钰彤星眸微合,睨着柳月。 “他不敢说,害怕给白夫人增加麻烦。” “那他现在呢?” “前几日他还一直念叨着这件事,但这几日我一问他此事,他便似乎有心闪躲,甚至斥责我说我胡说八道。”柳月低眉顺眼地说着。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听完,白钰彤便让柳月离去,柳月低着头退出屋子,顺手将屋门掩实。 门一关,白钰彤便吩咐在一旁伺候的絮如:“这件事给我留心些,马二和柳月有任何的举动都要告诉我!” “是!” 暗巷之中,一抹娇小的身影在移动,她前后左右小心翼翼地看过后便走进一间破屋中。屋里一名俊逸的男子早已等候。 “如何?”男子听闻脚步声,便不疾不徐地开口问道。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现在她应该在怀疑马二。” “很好,那接下来,等上官辰逸回府后,我会给你指示。” “那么,您答应我的”柳月有些急切地抬头望向那名男子。 “马二现在还有用,但放心,既然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听了男子的保证,柳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唇边勾起一抹惬意地微笑,随后便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男子在心中感叹:梓萱,你这招借刀杀人可真狠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离间计(2) 天蒙蒙亮,一匹快马从楚家堡的大门飞奔而出,卷起一地沙尘,马上的男人凤眼微阖,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觉得邪气,一身红衣如火般在风中燃烧。 他想到昨晚在楚家堡内知道的消息,面色顿然沉了几分。 “上官,嫌疑最大的是她。” “有什么证据?” “之前我们给你传的迷信只经过了她的手,而且我们还抓到一个人。” “谁?” “一个江湖杀手。从他口中我们得知雇佣他们的是一名女子,而且可能穿着紫衣。” “先别行动,暗中盯紧,有任何行动就回报。我想梓萱暂时还不需要我行动。” “上官?” “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等等,看看她要怎么做,这个女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害死千雪的人。烨磊,别着急。会用得上我们的时候,她不会客气的。” “我是担心她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那么就会有人为我们制造,而我们只要等着抓住就行了。” “你对她就这么有信心?” “是!” “好,听你的。” 日头渐高,马背上催促快行的上官没有丝毫想要喘息片刻的意思,依旧快马加鞭地向前飞奔而去。直到遇见一处溪水,上官才下马,就着凉爽的溪水灌了一壶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之后又灌入一壶水才牵着马走到溪边,让马痛快地吃饱喝足。 半响之后,原本倚在树上星眸微合的上官猛然间睁开双眼,但他丝毫未动,只是静静凝听风中细微的声响。不用寻常地异动让他轻轻勾了勾唇角,等了良久,却再没接下来的行动,看来对方也只是想要监视他。 既然对方没有动手的念头,上官也不想多事,另外他也很想知道对方监视他的目的何在。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让楚炎彬的李代桃僵能瞒天过海将所有人都蒙在鼓中,但他也不认为有谁会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一个利落的转身,上官轻盈地从树上跳下,他走向溪边自己的坐骑旁,一个飞身跃上马背,拉起缰绳踏着溪水而去。 夕阳犹如一团火球不甘地沉沉坠入地平线以下,天蒙蒙地黑,稀稀落落地亮光从一家家的纸窗户中透出。 城门外,上官骑在马背上从袖中掏出象征身份的腰牌,守卫大惊,急忙拖着在酒馆中喝得酩酊大醉的侍卫长跪了一地。上官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双脚一夹马肚,顿时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出去,断然绝尘无影。 看着眼前早就大开的王府大门,再看看两边似乎久候的下人,上官微眯的眼神中透过一抹犀利。 “管家,怎么回事?” “听说王爷今晚回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按规矩要来迎接的。”管家毕恭毕敬地说道。 “你们听谁说我今晚要到的?”上官看似若无其事地说道。 “回禀王爷,听王妃说的。” “她?”上官声音顿时冷了几分,心中也更加清晰几分,冷冷一笑,他直接踏入大厅,果然就见叶筱璇和白钰彤早就候在厅中请安。 “王爷,臣妾听说您今晚回来,特意让厨子做了您喜爱吃的一些菜给王爷接接风。”叶筱璇温婉地朝他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回来?”上官漫不经心地坐在桌旁问道。 “这个,这个是听下人回报的。”叶筱璇脸色顿时一僵,含糊地说着,此刻精致佳肴一一端上,她温柔地夹起一块肉放入上官碗中道:“王爷,尝尝这道菜,这是臣妾近日让厨子新学的,味道还不错。” 上官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顿时便确认了那些路上跟踪自己的人目的为何。 一顿接风酒,叶筱璇和白钰彤吃得面子和善,里子针锋相对,而上官就仿佛没事人一般看着她二人在他面前的那些小动作,更加怀想那个远在天边的某个无良女子。

第二百五十四章 离间计(3) 夜半凉风习习,沁人心扉,月牙掩树梢,知了竞相长鸣,唱出一曲婉转小调。 上官望着手中的纸条,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倾城之笑,妖娆万分,半闭着的双眸中流动着一丝异样的温柔。 纸条上潦草的写着一行小字今夜子时后花园假山后。 上官唇边逸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道:“梓萱,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不过既然是你的主意,这个忙我定是要帮的。至于这个报酬,我以后也会跟你算。” 语罢,上官消失在夜色中。 点点繁星洗涤了白日里夏天的热气,上官在后花园里寻了一棵大树,一跃而上,半躺在树梢,望着天空的繁星,想起某个无良女子也喜欢如此静静地看着夜空,于是,嘴角弯出一抹柔情蜜意的笑。 倏地,上官收起了笑意,他猛然听见一阵小声地窸窣声,断断续续的,看来来人十分谨慎。听见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官迅速判断出是两名没有武功的人。根据脚步的轻重来判断应该是一男一女。 上官抬头望望天,子时,于是,神情紧凛,放缓了呼吸,仔细听着那两人越来越近的脚步。 终于,脚步声在一座假山后停止,风歇了脚,树上的知了声渐渐变小,当那刻意压低声音的轻言细语传来时,在上官的耳中却是如此清晰。 “你这女人到底深更半夜不睡觉将我拖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一名男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嘘小声点!你还要不要命了?”女子急忙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才放开他的手。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脑子坏了不成?”男子粗鲁地朝她吼去,嗓门丝毫没有压低。 “你马二不想要命,我柳月还想活呢!小声点!”女子听到他如此嚷嚷,急的也提高了声音,但随后便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人想要你的命!” 躲在一旁的上官微微挑了挑眉,马二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细细想去,开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当初梓萱救下的叫花子,而那名女子是当初白钰彤身边的丫鬟。难怪会如此耳熟,有了这一层关系,上官听得也就更仔细了。 “谁?”一听性命不保,马二立刻从昏沉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急着喊道。 “你小声些,真不想要命了?” “是谁?”这次马二声音放得很低。 “我前两日从白夫人窗前经过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句话。”柳月顿了顿,看了马二一眼。 “什么话?”他心中“咯噔”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 “我模模糊糊地听到白夫人说了很多话,虽然很多不是非常清楚,但有一句却把我吓住了。” “那一句?”马二的声音更底了。 “白夫人说了句‘马二知道了很多,死罪?活罪?’这几个字我听得一清二楚。”柳月状似紧张地望着马二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心中顿时溢出一股正在报复的激烈快 感。

第二百五十五章 离间计(4) “怎,怎么可能,我为白夫人做了这么多”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是谁?有多大的身份来头?说白了我们就是一个下人,我们的命哪比得上主子的命贵重,如果当真有个什么事,还不是主子一句话就完了的?”柳月眼见他颤巍巍的将信将疑,于是将话说得更狠了几分。 “你,你真的,听到白夫人说,说要杀,杀了我?”马二惨白着脸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就模模糊糊听到了这么几句,但说要确定吧,我也不敢肯定,不过凡事还是多个心眼的好,毕竟你也知道白夫人不少事。就拿以前宫姑娘的那件事来说吧,如果当初不是你一直借着能接近王爷的机会,偷偷打探宫姑娘的事,白夫人也不至于知道她是名女子的事情。再说还有后面那一庄呢。”柳月再次刻意地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但身怀内力的上官依旧将那几个字清晰听入耳内,顿时,他眼中闪现着一抹寒戾,杀意滕然而起。 “可我当初只是传了个话,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啊!”马二脚底打着颤。 “这话放给谁听谁都不信,你想,你帮着白夫人拿了一块玉,我帮着她送了张纸条给一位公子,之后就这么巧地碰上宫姑娘出事,而且还出在那块玉上。后来我那些侍卫形容,那晚跟宫姑娘在一块的公子似乎就是我送信去的那位。你说,这事还真能真能这么巧了?”柳月左右看了看,用几近耳语的声音在马二耳边说着,但却依旧字字进入上官的耳中,他眼底的杀意更浓,同时也在为梓萱所受的委屈感到心疼和懊悔。 “可当初我们并不知道啊,只是她让我去王爷的书房中偷偷拿玉的。”上官眼神凌厉地眯着,那块玉为何会在梓萱手中,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而今日这个疑问因为一个下人而揭开了。知道那块玉在何处的人似乎并不多,却不包括白钰彤,而且能让一个下人亲手拿到,看来这其中并不只是白钰彤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但她做的那些事,你我多少都看在眼里的,难保白夫人不会来个杀人灭口。你难道没发现这几日经常能见到絮茹?” “好像是,我今早起来没多时就见到絮茹从后园子那穿过。”马二抬起袖子往脸上摸着。 “所以,我们以后要小心了,在白夫人和絮茹面前说话一定要谨慎些。”听了柳月的话,马二忙不迭地点着头。 随后,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柳月说道:“对了,我上次无意间经过白夫人的门前时,看见白夫人偷汉子!” 上官乘着一阵风起,搔得树叶哗啦啦的响的当口,迅速地跃到另一个树上,而这个位子能更清晰地看清他二人的表情。 “什么?”柳月一听,有些愣住了。 “如果白夫人当真做得这么绝,那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王爷!”马二眼底闪着一抹凶光。 “到底怎么回事?” “一次半夜,我经过白夫人的院子时,就隐约听闻屋中有男人的声音,似乎在跟白夫人争论者什么,后来我偷偷躲在一边,好半响才见到一男人真的从她屋中走出。” “那么那男人的脸你看清了吗?”柳月急问着。 “太远了,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记得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穿着白色的衣服,看上去似乎很贵气,而且他会武功,出了门就飞走了。”马二费力的想着。 “那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好像是宫姑娘出事后没几天。” “之后你还见着了吗?” “没有了。”上官每听一句,心就沉上几分,他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但如果真是这个人,那么一切就不会如此简单了,上官眼中闪现出一抹杀意。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你去跟王爷说,王爷也不见得会对白夫人如何,顶多是训两句,但你认为白夫人会放过你吗?”柳月凉凉地说着。 “那,那,那我们怎么办?”马二一听就急了。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自己小心些。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免得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语罢,柳月推着马二离开,马二抖着脚在前面小跑着,柳月紧跟其后,并在他身后露出一抹微笑,那抹含着恨和期待的笑被上官瞧了个正着。 望向那两抹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上官开始明白梓萱到底要如何做了,好一招借刀杀人的手段,但他这把刀却当得甘之如饴。

第二百五十六章 网(1) 夜色渐浓,屋中的烛光点点,水雾袅袅,木桶中洒满了花瓣,一抹绝艳的女子轻撩水面,从木桶中起身,几滴水珠顺着她白玉肌理顺滑而下,宛如出水芙蓉,绝代芳华。 一名侍女急忙将一旁早就备好的大红轻纱罩在她身上,顿时,山林沟壑,若隐若现。 “絮茹,晚膳都备好了?”女子如莺出谷的嗓子透着一股柔媚 “白夫人,都已经准备妥当。”絮茹一边命人将木桶抬出,一边命人上菜。 “是否吩咐厨房要送上好的‘女儿红’来?”白钰彤走出屏风,坐在妆台前,让絮茹为她盘了一个简单却又妩媚的发髻,打点妆容,她神情中透着一股慵懒的诱惑,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微微一笑,有把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之倾倒。 “厨房早就备着了。”絮茹手中拿着几根簪子在白钰彤头上比划着,让她挑选。 “难得王爷说今晚要到这来吃晚膳,我一定要让王爷留下过夜,不准有任何的闪失,明白吗?就用这根吧!”白钰彤看了良久才选了一款流苏金蝶簪。 “是,奴婢明白了。”絮茹垂首站在一旁,听后吩咐。 “你先去门口守着吧,看到王爷来了就赶紧说一声。” “是。” 絮茹低着头退出,暗自送了一口气,在院门口仔细地张望着。 白钰彤对着镜子又沾了些胭脂,左右看了看后从妆台上去来发油,轻轻抹在发间,顿时熏香满屋。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明日再见叶筱璇时的炫耀。 “白夫人,王爷来了。”远远看见上官辰逸的絮茹小跑到房门口通报。 “行了,知道了,下去吧!”白钰彤心中一喜,妖娆地侧卧在花厅的软榻上,一身半透的红纱遮不住若隐若现的美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映入上官的就是这幅美人图,他冷眼望着那个躺在软榻上搔首弄姿的女人,心中的厌恶顿时曾了几分,那件薄的几乎透明的衣服倒是让他跛感兴趣,心想着如果让梓萱也这么穿会是怎样一番美景。浓郁的熏香扑鼻而来,上官暗自蹙了蹙眉,唇边依旧勾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王爷,您总算是来了,钰彤盼您盼得好苦啊!”白钰彤醉倒在他那抹笑意中,她从软榻上起身,来到上官身边,几乎整个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身上,用娇柔着嗓音撒娇似的抱怨着。 “晚膳都准备好了?那就一起吃吧!”上官不着痕迹地轻轻将她推开,径自坐到桌前。 “王爷!”白钰彤娇嗔地望了一眼上官,却在对上他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眸时收敛了起来。 “王爷,这是我特意给您熬的鱼翅燕窝汤,很补的,您尝尝。”白钰彤殷勤地为上官盛了碗汤,上官轻轻点了点头道:“真是辛苦你了,钰彤。” “只要王爷喜欢,钰彤天天伺候王爷都不辛苦,只要能天天见到王爷,让钰彤做什么都行。”白钰彤双眸带水,面若桃花,唇似樱桃吐兰芳,是个男人都不免春心荡漾。 上官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朝她邪魅一笑,顿然,白钰彤三魂六魄飞了一半。埋头在她颈间,上官轻吮着,引起她一阵颤栗。 “当真做什么都行?”上官眼中一闪而逝一丝冷光。 “恩,只要王爷愿意,钰彤做什么都行。”白钰彤睁着一双迷蒙的水眸,沉溺在这片刻的温 存之中。 “就算死也愿意?”上官醇厚的嗓音中吐出一句致命的话,白钰彤身子顿时一颤,僵在了上官怀中。 上官心中冷笑,薄唇游弋到她的耳边,含住她如珍珠般的耳垂,轻吐着气息道:“本王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白钰彤顿时嘘了一口气,如娇似怨地轻轻在上官肩上捶了一笑撒娇道:“王爷,您就会拿钰彤寻开心。” “不过,本王还真有一事非要你做不可。”上官转了话锋。 “什么事?”白钰彤心中“咯噔”跳了一下,不免感到一阵心虚。

第二百五十七章 网(2) “这件事”上官话未说完,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饮入,倏地压在白钰彤的唇上,将酒一点点地渡到她口中。 白钰彤何曾受过上官如此对待,一杯酒下肚,顿时飘飘欲仙,如藕玉臂紧饶上他脖子,软香玉 体也摊在他怀里,心中那些防备全都抛在了脑后。 “钰彤,要是你这次能跟本王一起去瑾麟国就好了。”上官一边对她上下其手,一边在她颈间细啄,一边叹息地说着。 “王爷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白钰彤星眸半阖,略带一丝娇 喘地问道。 “本王在瑾麟国的事恐怕早就传道凤玥王朝了吧?”上官微微讽笑道。 “是听说了一些。怎么了?”白钰彤稍稍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有些疑惑地望着他。其实这次上官在太子生辰宴上公然坦诚宫梓萱所怀的孩子是他的这一件事不仅在瑾麟国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凤玥王朝都已经是满城风雨。当初,白钰彤在听说那女人居然福大保住孩子的一刻,她气的几乎想要杀人。还好后来听说她嫁给了白皓轩,否者白钰彤定然会再次冒险对她出手。只是她现在仍然在担心的是她肚中的孩子。 “本王没想到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喝了离子汤后居然还能保住孩子。”上官在她耳边嗤之以鼻地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从上官口中说出,白钰彤心中一喜,稍稍放下心来,于是顺着上官的话问道:“我听人说王爷承认了那个孩子是吗?” “本王怎么可能承认?不过是当场揭穿她的真面目,想让白皓轩看清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谁知会被传得如此难堪。而那白皓轩竟然也相信,处处针对本王,让本王好难办。如果你去了,这一切流言也就会不攻自破。” “那还真可惜,如果下次王爷愿意的话,钰彤可以陪着您。”白钰彤在听到白皓轩的名字时猛然一阵,虽然仅有片刻,却依旧让上官察觉到了。 于是,上官半眯着眼眸道:“但本王不甘心,如果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还会被他欺到头上来。不知道白皓轩可曾有些什么弱处?” “王爷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钰彤了。”白钰彤垂首故作为难状,娇弱弱似无骨花。 “我想也是。”上官将白钰彤轻轻推开,语气顿时有些凉了下来,然后自顾地品尝着桌上的美酒佳肴。 “王爷”白钰彤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一闪而逝一抹挣扎,随后她低声试探地说了句:“王爷,关于白皓轩,钰彤倒是听说过一些事。” 上官暗自冷笑,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哦?那说来听听。” 眼见上官似乎没有任何神情,白钰彤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沉吟半响后才说道:“听说白皓轩年少时曾经用计将宫中一名妃子逼走,也让一名皇子不得不隐姓埋名遗落民间,恐怕那名皇子能成为他的一个弱处。” 上官微眯的眼神中透着一抹犀利,但却没表现分毫,白钰彤眼见他手顿了顿,急忙补上一句:“王爷,钰彤也只是听说而已,您听听也就算了,这些事恐怕也当不了真。” “本王倒是还有一个疑问。”上官朝她微微一笑,白钰彤顿时就迷了双眼。 “不知钰彤还能帮王爷做些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上官随口问着,任由白钰彤为他斟酒。 “这些也是在偶尔外出礼佛的路上听闻百姓传言的。王爷,钰彤敬您一杯。”白钰彤敬了上官一杯酒,本想就此将话题打住,但谁知上官喝了就后却突然语出惊人:“当真是百姓传言?”

第二百五十八章 网(3) 白钰彤顿时浑身一冷,上官瞥见她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笑容,顿时心中揣测便验证了个七八分。 “确实是的。”白钰彤又为上官在碗中夹了块东坡肉。 “那本王怎么没听见?”上官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犀利,让白钰彤心底震颤着。 “那是王爷日夜操劳,这些市井流言本就不该进入王爷的耳,以免让王爷分了心。”白钰彤身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当着如此?”上官问得又轻又柔,但却让人有种想从地狱中爬出来喘口气的冲动。 “当真。”白钰彤开始微微颤抖,上官全看在了眼中。 “既然是这样,那本王想那名从你房中走出的陌生男子应该就不是白皓轩了吧?”上官轻描淡写地问着。 “不是,当然不是”这话才一说出口,白钰彤便惊觉自己在慌乱中说出了什么,但此刻想要补救已经晚了。 “看来你跟别的男人私会,确有其事。”上官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从桌前起身,白钰彤心中一急,连忙拉住上官的袖子道:“王爷,请您听我解释”上官一个转身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拉出,轻轻一推,白钰彤就坐在了地上。 “还有什么好说的?虽然你不是王妃,但你却是我的女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我如何容忍?” “王爷,钰彤没有跟别的男人私会!”白钰彤一脸惨白,梨花带泪的脸楚楚可怜,但上官却不是个有心的人,于是冷笑一声道:“没跟别的男人?有人可是亲眼见到的。” 一听有人见到,白钰彤吓得浑身冷汗,一张脸突红突白的,却依旧死咬着嘴不肯松口。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马二带过来!” 上官一声令下,片刻马二就被带到。看到屋中两位主子的脸色,马二也吓出了一声冷汗,看到白钰彤那张惨白的脸,恐怕好日子到头了。 熟话说“鸟择良木而息”,马二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转了个身道上官面前道:“不知王爷叫小人来有什么吩咐?” “把你上次看到的事情再说一次。”上官斜倚到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唇边挂着邪肆地笑意,却淡瞥一眼马二冷冷地开口。 “这个,小人,小人不知王爷,所说的是,是什么事?”马二心中“咯噔”一跳,额头的汗珠一滴滴地顺滑而下,迷了眼,却不敢擦。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偏偏不敢乱说,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一个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事情,于是本想以支支吾吾的方式蒙混过去。 上官自然猜得出他心中那点小伎俩,于是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不记得了?上次你跟本王说你亲眼看见一名男子深夜从白夫人房中走出,穿着白衣,手持一把扇子,难道你忘了?” 马二顿时大骇,那些话他只有一晚对柳月说过,却传到了上官耳中,看来在这王府中没有什么事能瞒住上官的耳目。他偷偷窥了一眼一脸灰白的白钰彤,左右衡量的一下后,讷讷地说道:“王爷,这件事,这个” “有还是没有?”上官云淡风轻地问出。 此刻马二真希望自己能晕过去,如果说有,那势必就会被白钰彤所恨,白钰彤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妾,假若今后她能翻身,自己必死无疑。但若说没有,那今晚就过不去王爷这一关。思量良久,马二一个咬牙开口道:“王爷,当时夜深,小人睡得糊涂,看得不是特别仔细,也就是看见一个人影从白夫人房中走出,可能是奴婢也说不定。” “你是当真睡糊涂了?”上官不疾不徐地问着。 “是,是”马二忙不迭地点着头。 “我想也是,否则也不会逛到本王的书房了。”上官一句轻描淡写地话顿时炸的马二浑身一颤,明白大势已去,坦白才是硬道理,于是扑通一声跪下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都是白夫人让小人去做的,是白夫人让小人拿的那块玉!王爷饶命啊!”上官一个挥手,马二被一名侍卫拖走,屋中只剩他和白钰彤二人。

重要通知 各位亲亲们~~~首先,玥玥要向大家道歉一下,这两天更新可能要没规律了,应为玥玥的电脑突然坏了,里面的资料全没,所以正在努力重新赶稿中!~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真是要哭死了,电脑瘫痪玥玥赶稿也只能借别人的电脑,所以时间有限,更新不能定期,希望各位亲们能谅解,不过玥玥会尽快重更的,请各位亲们能够继续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玥玥最大的动力!~谢谢啦! 真的好不容易的啊,好几万字呢!眼看胜利在即了,却眼睁睁地看着电脑在自己面前崩塌的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神啊!! 亲们,有没有安慰的留言,发几条吧,让玥玥重整士气再向前冲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网(4) 听到马二口中喊出的话,白钰彤面若白霜,颓然倒地,眼中闪着愤恨的杀意。 上官从她的神态中得到证实,于是稍加揣测后试探道:“好个白钰彤,连本王都敢算计。” “王爷,钰彤是逼不得已的,钰彤知道错了,当初因为嫉妒宫侧妃,所以才出此下计的。”白钰彤跪走到上个脚边,梨花带泪地祈求着,盼望上官能念在她曾伺候一场的份上饶了她。 但上官仅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你还真是好本事,竟然能让南宫睿渊相信你,不会那个半夜出入你房中的男子就是他吧?”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当初我也只是在宫侧妃的屋中放了一块玉和一张让她去送玉,同时去找南宫睿渊,告诉他那个时候可以去哪拿玉,仅此而已。”惊惶间,白钰彤将当初的计谋和盘托出。 上官怒气在心底滑过,笑意更深,随后开口道:“然后你就乘此机会将千雪杀害,然后嫁祸给萱儿?” “没有,没有,王爷,这件事钰彤是冤枉的,钰彤没有杀千雪,真的,真的!”白钰彤惊慌失措地拒绝着。 上官顿时心中明白,这其中定然另有人推波助澜,只是这个人的身份太特殊了些。抬眼望了望这个哭得梨花带泪的女子,若是一般男人恐怕早就春心荡漾,但在上官眼中,白钰彤仅是一枚棋子,一枚可以抓到真正幕后的棋子,只是这个幕后到底有几人就另有玄机了。 沉默半响,屋中仅余白钰彤楚楚可怜的抽泣声,良久,上官才冷冷开口:“我想以你一个小女子定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听闻此话,白钰彤以为上官就此放过她,于是忙不迭地点着头。谁知上官话锋一转,给了她的回马枪,杀她个措手不及。 “所以,你身后的那股势利一定不弱吧?如果本王没有猜错,那白皓轩就是你的撑腰人吧。” 霎时,白钰彤瞪大了眼,面如土灰,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只是本能地反驳着:“不是的,他不是的。” “难道你早就与白皓轩勾搭上了?”上官刻意如此问道。 “没有,没有,我与他不是如此关系。”即便是在心狠手辣的女子,都不愿意背上着荡 妇的骂名,所以白钰彤矢口否认,同时却向上官道出了她早已认识白皓轩的秘密。 “你果然认识他!”上官冷冷一笑轻声道。 瞬间,白钰彤终于明白过来,从上官进入这个屋子起,她就陷入了一张巨大的网,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上官网住,他早就有备而来,一切都是想要她亲自开口,更确切地说,上官其实并不知道多少东西,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揣测,而她却被他网住说出了一切事实。 明白大势已去,白钰彤突然哈哈大笑从地上站起来,眼中不再掩饰那份愤恨,撕心裂肺地喊着:“上官辰逸,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想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幕后!不妨实话告诉你,白皓轩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之所以会在你身边也不过是为了那块玉!当初我本可以拿了那块玉就走,但是我甘心,不甘心在你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心早就遗落在你身上收不回了,我曾经想要的东西在遇见你之后都不再想要了,只想陪在你身边!然而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过那个贱 女人,她有什么好?为什么这么多男人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你是这样,南宫睿渊是这样,白皓轩是这样,就连她身边的那个宫旭尧都是这样!所以我要毁了她,我要让她恨你,恨南宫,让你们都得不到她!哈哈哈” 上官从软榻上身,迅速地一掌挥在白钰彤的脸颊上,顿时,一个手印清晰地印在她如玉凝脂的玉颜上,唇边触目惊心地流下一丝红迹。 “来人!”上官紧握着双拳,才克制住不杀了她的欲 望,唤来几名侍卫,吩咐道:“将白钰彤押入地牢好好看着。” “是!” “上官辰逸,就算杀了我又怎么样?你依然得不到她!现在她嫁给我哥哥,这样算来,她是你的小舅母,你要怎么做?哈哈哈!你永远失去她了!”白钰彤被侍卫拖走,口中依旧嘶喊着,这样的话听在上官耳中却是刺耳的疼痛,一直延绵到心里。 他没想到白钰彤居然是瑾麟国的公主,还有她所说的那件白皓轩的秘辛,看来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了,上官神情凝重地望着一片黢黑的天空,心顿时沉落几分。

第二百六十章 无中生有 一夜之间,白钰彤下狱的消息就已经传到王府中的每个角落,没人知道原因,于是各种揣测也就随之而来。 “听说白夫人被王爷关在地牢中了。” “这个我早就听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还能有很么事?不就是失宠了!大户人家的小妾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命运罢了,一旦失宠,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被男人紧抓不放。成为失宠的一个理由。” “可是我听说白夫人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失宠这么简单呢。” “哦?你听说了些什么?” “我听说,被夫人偷汉子被王爷发现了,所以才被关入地牢的!” “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 “不过看那白夫人平时总是这么一副妖媚的模样,说她偷汉子我还真相信呢!” 流言随风四散,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笑点,成为情报者的口粮,更成为有心人士手中的利器。每一段流言背后总会有一个操纵者,或多或少都会起着某种作用,许是煽风点火,许是添油加醋。 “柳月,最近怎么看你的神情不是很好?”一名在井边提水的丫头远远看见柳月就顺口关照了几句。 “这两天是有些累了。”柳月淡淡一笑道。 “哟,怎么,你家马二让你累着了?”那名丫头暧昧地朝她挤挤眼,戏谑道。 顿时柳月红了脸,急忙否认:“不是,当然不是,这两天都在愁白夫人的事呢。” “白夫人的事?”一听有最新的小道消息,那丫头急忙顿住准备离去的脚步,将水桶放在一旁,紧挨在柳月身边,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任何人的时候就小声地问道:“柳月,你以前是白夫人身边的人,这次白夫人莫名其妙的地下狱你可知道些什么?” 一听这样的问语,柳月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于是眼神左右闪躲着支支吾吾道:“没,没有,我这么久都不在白夫人身边,怎么,怎么可能知道些什么。” 一看柳月的模样,那精明的丫头顿时就知道柳月有什么事情瞒着,于是就更加好奇了,急忙将柳月带到一块假山后紧缠柳月道:“好柳月,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你就说吧!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柳月为难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待到那丫头多次保证后,柳月才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你真的不告诉任何人?” “真的,我保证!” 眼见自己面前这个小丫头的反应,柳月在心底感慨着那日宫梓萱让旭尧带给她的话秘密这个东西越是神秘就越是有人想去挖。那个女人还真是有些可怕。 “那我就告诉你了?”柳月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只是悄悄开口问着。 “说吧!这个时候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小丫头等不及地推了她一把。 于是柳月沉吟半响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白夫人不是因为失宠才下狱的。我听马二说,似乎是跟宫姑娘有关。” “怎么会跟宫姑娘有关?”那名丫头顿时有些惊讶。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好像当初是白夫人故意赶走宫姑娘的。” “不会吧?宫姑娘不是因为偷汉子才被赶走的吗?” “具体的我不知道,马二从来不跟我多说些什么。不过有件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柳月话锋一转,将她带到自己即将要散布的流言中。 “什么事?” “当初宫姑娘身边有名婢女叫千雪,你可曾记得?” “当然记得,她不是宫姑娘害死的吗?”那丫头给了她一个谁不知道的眼神。 “记得就好,我听马二说,那日白夫人被抓时坦言说千雪不是宫姑娘所杀,而是另有其人!”柳月再次压低了几分声音。 “不会吧?那到底是谁?” “是谁我就不知道了,马二就跟我说了这么点,不过他被我问烦了就告诉我:“想要问就去问白夫人,白夫人说她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这种事谁敢去当面问白夫人啊?又不是不要命了!”那个丫头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柳月,拍拍胸脯继续问道:“那白夫人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她找人动的手?”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白夫人做的。”柳月长叹一口气,装作同情的模样。 “这话怎么说?”顿时小丫头来了精神。 “你想,如果这事是白夫人做的,此刻她为何还要说出来,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是白夫人做的,她就可以以此为交换条件让王爷放了她。所以她此刻会说出来,我估计十有八九应该不是她做的。”柳月有模有样地分析着,那丫头也听得津津有味。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估计应该是的,那你觉得到底是谁害死了千雪?”小丫头越来越兴致高昂。 “谁知道呢?这些事不是我们能想的,如果知道了搞不好会送命呢!赶紧干活去吧!”说罢,柳月转身离开。 那丫头看柳月已走,也无聊地撇撇嘴,提了一桶水离开了。直到两抹身影消失,假山后才走出一名女子,她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柳月离去的方向,随后也转身离开。

第二百六是一章 旭尧夜闯王府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原本建造的就是镂空花纹的墙呢?所以,那个关于白钰彤知道杀害千雪的凶手是谁的谣言在王府的下人中传的沸沸扬扬。 自然,就算再小心翼翼,再如何守口如瓶,这些流言蜚语也一样会传入了上位者的耳里。 “你怎么想的?”坐在上官对面的是前几日才风尘仆仆赶回的楚修洁。那日他顶着上官的模样进京,着实让京中百姓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王爷来。而皇上却头疼地传召上官,责怪他偷偷回京却还如此正大光明。 上官挑了挑眉,问道:“你觉得?” “你怎么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楚修洁叹息着摇摇头道:“我大哥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想也不想地就要到王府中走一趟,要不是我二哥拦着他,让他冷静冷静,恐怕你那位白夫人此刻已经横尸狱中。” “千雪不是她杀的。”上官轻描淡写地说着。 “那么那些流言”楚修洁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过是某人的小把戏罢了,看穿了,也就明白了。”上官在提到某人的时候,唇角透着一抹柔柔的笑意。 一看他那模样,楚修洁顿时就明白了某人到底是谁,于是他轻轻挑眉,戏谑地看着他道:“即便是看穿了,也甘愿当个糊涂的人?” “只怕她早就料定我会当个糊涂的人吧!就顺着她的意好了。”上官端起桌上的茶轻品一口道:“这从品茗轩买来的茶果然不错。” “那恐怕也是卖茶的老板不错吧!”楚修洁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便知他早就胸有成竹,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顺?” “等!” “你还真是一点不急啊!就不怕有人先下手?” “就怕那人不下手。”上官唇边一抹冷笑:“那边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自从大哥查出纸条经过谁之手后便已经让人暗中盯着了。” “很好。” “上官,恕我直言。”楚修洁望了望一脸高深莫测笑意的上官,有些担心地问道:“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瞬间,空气凝结,上官手中的茶杯顺着杯口出现一条裂纹,一直延伸至杯底,茶水顺着裂口一滴滴地渗漏,直到最后一滴茶滴尽,上官才缓缓开口道:“伤害萱儿的任何人我都不会原谅。” “那么最不该原谅的人应该是你自己。”上官话音一落,窗外便飘进一句低沉愤恨的话。 “咣当”一声脆响,上官手中的茶杯变成了粉糜,他眯着眼眸缓缓站起,望向来人道:“宫旭尧!” 旭尧背着光站在上官面前,两人眼神交错,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对方。风在这一瞬静止,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但两人的衣角却在翻腾,旭尧杀意围绕周身,上官冰霜爬上容颜,两人的对峙仿佛过了一万年一般,却又好似一触即发。 一旁的楚修洁早就被这两股强大的杀意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了,于是急忙开口打着圆场道:“都是为了梓萱好,何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想必宫公子夜闯王府也是为了要紧的事而来吧?” 听闻楚修洁的话,两人身上的杀意退去一大半,但却依旧彼此敌视着,旭尧淡淡瞥一眼上官后道:“如果不是她的意思,我一定会杀了你!” “如果你不是他弟弟,那么这世上早就没有宫旭尧这个人了。”上官冷笑道。 旭尧冷哼一声道:“无论你怎么做,都不能弥补你对梓萱造成的伤害,人死了就是死了,永远都活不过来,就如同感情,过了就不会再重来。” “她让你来的!”上官低垂着眼眸,但话语中带着肯定。 旭尧什么也没回答,转身就要离开,在飞身离开屋门时夜空中传来一句话:“上官辰逸,你才是伤害梓萱最深的罪魁祸首!” 这句话让上官猛然一震,心底一阵惊惶,五味翻杂,却也只能无能为力地对月长叹。

第二百六十二章 马二之死 月色空灵,苍穹繁星如斗,斗下是映着月辉的静谧。 有时无声比有声更可怕,一抹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墙头翻越而入,一闪而逝,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二更天,下人房中传来“吱呀”一声门响,一名睡得迷迷糊糊的男子晃悠悠地从门中走出,他眼眸半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拍着肚子。 “马二,几更天了?”屋内传出一名女子娇柔的问语。 “不知道!”睡得天昏地暗的马二此刻依然还未从梦中清醒。 “哦!”女子低声咕噜一句后又陷入沉沉地睡梦。 马二半梦半醒间摸索到茅房,晃悠悠地畅快解决完生 理问题后,心满意足地从茅厕离开,正待他要往回走之际,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立于他面前。 顿时,吓得马二汗毛竖起一身冷汗,瞌睡早就没了踪影,就着朦胧的月色,马二下意识地看了看地上,发现那人有影子,顿时松了半口气,底气也稍微上扬了一些,开口就恶狠狠地问道:“谁啊?” 那抹黑影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他面前,一双漆黑的星眸带着狩猎者的杀意紧盯着他,让马二气势顿时一落千丈,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到,到底是,是谁?” 来人依旧一语不发,却向他逼近一步,马二心中腾起一阵恶寒,正待要开口大喊时,那人迅速地出手击像他的后劲,他顿时瘫软倒地。那人带着他从容隐匿在夜色中。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躺在地上的马二缓缓转醒,睁开眼就望见刺眼的烛光,于是,他赶紧又将眼睛闭了回去,等了好一会后他才又慢慢睁开眼。 氤氲的烛光中,马二隐约看到一抹身影,渐渐转醒的意识让他开始回想到自己为何在此。于是,他猛然从地上爬起。 “醒来了?”那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影开口说了话。 马二听到声音急忙抬头,在将刚刚那抹模糊的身影看清的一刹那,马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愣在那里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而那人旁边站着的人就是今夜将他带来此的人。 “我今夜请你过来,也不过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聪明如你,应该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对吧?”那道声音冷冷清清。 马二忙不迭地点头,正想出声说话,却发现没有声音了。惊惶间,他望着坐上的那人,那人不疾不徐地开口:“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行。如果有半点敷衍我,就割了你一块肉。” 马二跪在地上不停地点着头。 “白钰彤下狱时,你在场?” 马二点点头,那人满意一笑。 “是你告诉王爷说看到从她屋中走出一名男子?” 马二再次点点头。 “但她下狱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那人猛地眯了眯眼,口气顿然冷了几分。 马二急忙摇摇头,却发现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又马上点点头。 “看来你似乎并不想说实话。”那人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明白,拿着刀子上前朝他手臂上轻轻一划,一块血淋淋的肉便掉了下来。马二顿时冷汗淋漓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却又叫喊不出。 “王爷是不是因为宫梓萱才将白钰彤打入狱中?”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那人依旧风轻云淡地问着。 但马二却知道这样的问话背后带着多大的风暴。于是,他一边摇着头,一边比划着口型。那人从他口型中读出了“不知道”三个字。 “不知道?哼!”那人轻声冷哼,马二身上又掉了一块肉。 一盆冷水再次从他头上浇下,将已经昏迷的马二再次唤醒,忍受着巨大的痛,他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却又无法了结生命,生不如死。 “现在想起来了吗?” 迷糊间,马二点着头。 “她是否知道是谁害死千雪的?” 为了让自己少受苦,马二还是点了点头。但这个头一点下去,那人却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到他身边,在他身上轻点几下,马二的呻 吟声便从口中逸出。 “说,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我这的不知道。”此刻的马二已经开始陷入无意识的状态,口中絮絮叨叨地就这么几句话。 那人眼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因此像拿刀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刀子迅速地一个起落,地上就已经躺了一具尸体,滴血不沾。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人心惶惶 朦胧的天泛起点点白光,夜的死寂被晨缕撕裂,下人房中的传来第一道开门声。 从门内走出一名大汉,嘴里小声地哼着曲,手中拿着一个盆朝井边走去。 大汉走到井边,从井中打上一桶水,倒入盆里,端着盆正要往回走之际,猛然看见一旁的假山后似乎有个突起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玩意?”大汉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语,端着盆走了过去。 那个东西好像是一团衣服丢到了草丛中,大汉好奇之下用脚将草扒开,却顿然被惊得失了魂,手中的一盆冷水倒在了身上都毫无知觉,好半响才发出一声划破天际的凄惨叫声:“啊”,整个人顿时软了腿坐到了地上。 闻声陆陆续续而来的人将井边的假山围了个水泄不通,胆子稍大的男子站在那东西的周围看着,至于那些个女子则只敢站在远一些的地方小声地议论。 “天啊!是谁这么倒霉啊?” “听说好像是马二。” “他跟谁结了怨?让人下这么狠的手!肉都割下来!” “看他这个人平时虽然刁钻贪婪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跟谁结什么深仇大恨吧?” “谁知道呢?不过这年头说不好,也许是入夜打劫的强盗正巧被马二碰上了,所以就”那人在脖子上比了个杀的姿势。 “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得注意些了!” “就是啊!晚上千万别独自一人出门啊!” “当真这样,马二也挺可怜的,就这么枉死了!啧啧!真可怜!” “最可怜的不是他,应该是柳月!” “就是,马二一死柳月可怎么办?虽然他两还没拜堂成亲,但已经和夫妻无异了。当初柳月还是白夫人指给马二的呢!这下,柳月的后半生只能守寡啦1” “真是可怜啊!这马二平时为人刁钻,但柳月却对人挺不错的,只是可惜了,当初白夫人怎么就把柳月指给了马二呢?” “谁知道啊?只是可怜这个女人命不好啊!年纪轻轻,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哎!” 哭天抢地地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一抹娇小的身影在两名女子的搀扶下磕磕绊绊地朝人群中跑去,一见到那具体无完肤的尸身,柳月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马二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柳月扑倒在马二的尸身上痛哭流涕,看她这副模样,一旁的人也暗自垂泪,好心些的大娘丫头还轻声劝着:“柳月,想开些,这就是命!命啊!” “我家马二是被杀的!我要请王爷给我做主!马二死得好惨好惨啊!”柳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顾着在尸身上拍打哭闹着。 “王爷来了!”不知是谁低声喊了一句,四周顿然鸦雀无声,就连倒在地上的柳月也只敢无声抽泣着。 “到底怎么回事?”不高不低的问语威仪十足。 “回禀王爷,一名叫马二的下人被杀害了,今早发现的尸身。”一旁的管家尽责地禀报着。 “哦?”上官暗自挑挑眉,眼神无意地飘向正扑倒在马二身上哭泣地柳月,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玩味:“是谁发现的?” “是一名叫大牛的下人早上起来打水时发现的。” “王爷!请您为柳月做主啊!我家马二是被人害死的,请您一定要查清楚杀人凶手啊!”这时柳月突然哭着跪爬到上官面前,不停地磕着头。 “放心,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上官望着柳月,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冷冷道:“来人,给柳月五十两银子,让她好安葬马二。” 在上官的授意下,马二的尸身得到迅速的处理,棺材灵堂也不到半日便已设完。看着趴在棺材边落泪的女子,上官心底突然有种感慨女人有时挺可怕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营救 暗夜的黑犹如凝固的血,带着淡淡的腥,淡淡的杀意,淡淡惊惶和恐惧。月似银勾挂树梢,风萧萧兮穿堂过,撩起丝丝缕缕的杀气。 一起一落间两抹黑影从屋顶一掠而过,混入夜色中只留下一缕清风。 好似早就探听清楚一般,两人在一片黢黑中顺利摸索到了目的地。看着守卫在牢房入口的四五个士兵,两人不疾不徐地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头,朝另一个方向弹去。 “谁?”细微的声响也没逃过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们两个去那边看看,你们在这边守着。”其中一人简单做了个交代后便同另一人离开。 待到两人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那两抹黑影才迅速从暗处窜出,来到牢房大门前,在剩下的士兵还未开口前,便抬手点了他们的穴道。 昏暗的牢房中点着半截蜡烛,跳耀的火光忽明忽暗,滴滴似泪陈蜡犹如泣如诉,如见证了这狱中无数冤魂野鬼的诞生。桌上一片狼藉,两名狱卒正倒在桌上打着呼噜,手中还有半瓶子没喝完的酒。 那两人轻声走入内牢后看到的就是此番情景,无声冷笑一下,其中一人走到那两名狱卒身后迅速点下他们的穴道后,便从一人的腰间掏出一窜钥匙。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后,悄无声息地走到最后一个牢房。 透过围栏,一名衣衫整齐,头发一丝不乱的女子此刻正坐在一对干草上,冷静地望着这两人。 看到其中一人用钥匙打开门,她冷笑一声讽刺道:“怎么?王爷想要处置我了?要处置也不用如此偷偷摸摸吧,一句话的事儿,王爷何必弄得如此复杂?” 那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开了门进入后便将她脚上的脚镣也打开了。这是,白钰彤感到有些不对劲,如果当真是上官辰逸的人,应该不会有这种想要放她自由的举动。于是,她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们不是上官派来的?” 其中一人点点头。白钰彤半眯着眼,望着他二人的动作,直到身上所有的枷锁都除去,她才将信将疑地再问了句:“你们莫不是想要放我出去?” 两人什么也没说,依旧只是点点头。 “你们是谁派来的?”白钰彤谨慎地问着。可那两人却一句话也没回答。 精明如白钰彤有如何会跟着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人走?于是,在那两人帮她除去所有枷锁的那一刻,她乘着对方不防备的当口,快很准地出手攻向两人的要害。 那两人没想到恢复自由的白钰彤居然会有这一招,于是防备不及的两人只能急忙退后,乘着这个时机,白钰彤急忙站起就要朝牢外冲去。 但几日不曾好好进食,她的身子大不如前,再加上狱中休息不够,所以她在站起的瞬间身子顿了顿,也就是着一瞬那两人同时出手,将她制住,点了她的穴道后,两人什么也没说就扛着她迅速地离开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真相(1) 野外的风沙沙地吹着树梢,两人扛着白钰彤在林间轻车熟路地穿梭着,让人眼花缭乱,但几个转身后却又失去踪影。 良久,二人将白钰彤带到一间小木屋前,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被跟踪后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里面的人立即将门打开,两人“嗖”地一下窜入门内。 “人带来了?”屋中的一名蒙着面的紫衣女子轻声问道。 “带来了。”那两人将白钰彤扔在地上,紫衣女子用脚抬起她的脸,确认是白钰彤后轻轻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道:“辛苦你们了,这是你们的酬金,可以离开了!” 接过女子手上的绣袋,两人打开看了看,确认了数目后,向女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小木屋。 待两人离开好一会,紫衣女子才轻轻开口道:“他们走了。” 此时,一名衣着华丽的蒙面女子缓缓走到白钰彤面前,紫衣女子连忙上前将她扶坐在一把靠背椅上。 “让她醒过来。”女子冷冷地开口。 “是。”紫衣女子得令上前轻点几下白钰彤身上的穴位。 白钰彤缓缓苏醒,嘤咛出声,待到看见一丝模糊的光后,才猛然忆起自己在牢中遭到劫持。于是,她立刻从地上坐起,本想偷偷运气防身,才惊恐地发现周身无力。但她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警惕地望着眼前的那名衣着华丽的女子,那抹熟悉的身影让她心底有些发寒。 “你是谁?”白钰彤紧盯着女子问道。 那女子也不回答,只是冷笑一声,缓缓将遮在面部的纱巾拉下。顿然落入白钰彤眼中的容颜让白钰彤的眼眸倏地紧缩,好半响才低声冷笑道:“原来是你!叶筱璇!” “是我!”叶筱璇冷冷一笑,轻声道:“听说你知道是谁害死了千雪?” 白钰彤猛然愣了一下,但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试探性地说了句:“难道王妃深更半夜用这样的方式叫来钰彤就是想要问这个问题?” “你只要说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就行!”叶筱璇星眸微合,双眼迸射出一道狠戾。 “不知王妃为何想要知道答案?”白钰彤似乎也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于是不疾不徐地挑拨着。 “为王爷分忧解劳罢了。”猛然觉察到自己变得有些急切的语气,叶筱璇也顺了口气后气定神闲地回答着。 “哦?当真是为王爷分忧解劳?”白钰彤虽然周身无力,但却不愿跪在叶筱璇面前,因此使尽了全身力气从地上坐起,直勾勾地望着叶筱璇,眼底充满讽刺地笑着揣测道:“不会是那些事都是王妃一手造成的,因此想要杀人灭口吧?” “看来你果然知道了!”叶筱璇眼见事实被戳破,也不遮掩,冷冷一笑大方地承认了去。 倒是白钰彤,没想到她会如此耿直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但静下心来慢慢想了想后便觉得自己被人利用了,于是恶声道:“原来你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你不说!” “当然,要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以为就凭着一个狗奴才能从王爷书房中偷出赤云?我虽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在知道你设计让王爷亲眼目睹宫梓萱将赤云交给南宫睿渊这个计划时,我便让紫雯偷走宫梓萱的衣服,并暗中跟着那个丫头,让人以为是宫梓萱害死了千雪,这样一来王爷就会离开那女人,楚烨磊也会憎恨那女人,甚至会杀了她。即便以后东窗事发那也是你白钰彤帮我背着黑锅,与我无关,这样我便顺理成章地铲除了你们两个碍眼的女人!”此刻的叶筱璇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她满脸得意地笑望着面色惨白的白钰彤,尖声道:“今夜你的失踪必然会成为被人谋害,我想一个失宠又犯了事的妾,死活已经不会再受到王爷的关注了吧?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会用这样的方式说永别!” 话音一落,一把匕首从她袖中滑出,迅速地刺向白钰彤,而白钰彤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把匕首没入自己心脏附近,充满了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我会让你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地流尽,让你慢慢尝到死亡毕竟的恐惧!”

第二百六十六章 真相(2) 正待叶筱璇在肆意品尝着胜利的滋味时,木门“砰”地一声被批成了两半,顿时倒在了地上。 望见傲然挺立在门口的身影,叶筱璇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脸的得意早就变成了惨白。而一旁倒在地上的白钰彤仿佛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轻声嘤咛着:“王爷,救救我!” 然而唇边依旧挂着邪肆笑意的上官却无动于衷,只是紧紧盯着叶筱璇。一旁的楚修洁眼见白钰彤就要命不久矣,无奈地低叹一声道:“上官,好歹白钰彤还是瑾麟国的公主,无论怎样也要先救人才是。” “不用!”上官缓缓开口,一句话便将白钰彤打入绝望的深渊。 “上官?”楚修洁讶异地低呼。 “既然本王的王妃想要一名妾消失,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上官依旧云淡风轻地说着。 这话让叶筱璇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无论如何上官还是会向着她的,正要开口之际却听上官轻描淡写地道:“修洁,命人准备准备,等白钰彤断气了就入殓发丧,然后将叶筱璇打入大牢,本王要亲自将杀死瑾麟国公主的人犯押到瑾麟国去。” 话毕,倒在地上的白钰彤神情复杂地望了眼上官,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可怕,更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无情,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却要利用她的死亡来达到杀害另一个女人的目的,为的只是那个唯一进驻他心底的女子。 这一瞬,她感到自己的生命中只剩下悲哀,低笑几声道:“叶筱璇,你我斗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他人做嫁衣了!”。随后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高高的宫墙禁锢了她的灵魂,那方小天地是她逃不出去的枷锁,然而,那个时候的她心里的想法却很简单离开这里。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带出了那方天地,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大得收不回来了。 “来生,再也不要到皇家了。”白钰彤双眼迷蒙,低低地说完最后一句愿望,睁着一双不甘的大眼倒在了血泊中。 楚修洁轻蹙眉头,不忍地低声叹了口气后吩咐身边的人道:“将白夫人厚葬了!” “本王的王妃,开心了吗?”当白钰彤被抬出去后,紫雯也随即被押走,不大的小木屋中只剩上官和叶筱璇两人。 听到上官如此薄凉的问语,叶筱璇心惊了,亲眼目睹了白钰彤的死亡,她非但没有感到快乐,反而还感到惊惶,只因为她临终前的那句话“叶筱璇,你我斗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其实她自己心中也是明白的,但却不甘,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无声地望着站在她面前笑意冰冷的上官,心底仿佛撕裂了似地抽痛着。 “王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忍心如此对我?”她梨花带泪地低喊着。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上官也仅仅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便将叶筱璇彻底打入地狱。 “王爷,这么多年夫妻,难道您真的一点也不念及吗?这些年爹走后我在你身边帮着你打理暗影门的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叶筱璇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当初若不是你耍手段,我的王妃不会是你。”上官淡淡地瞥了一眼叶筱璇。 猛然,叶筱璇一窒,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上官会知道此事,因此也有些慌了手脚,顿了顿,她收敛心神决定将当年的满腔爱意表达:“那是因为我爱你啊!王爷!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将一颗心交给你了,但爹爹却因为我年纪比你大而决定让沉霜嫁给你,你知道不知道这对我打击有多大?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才出此下策啊!王爷!难道这么多年了,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位子吗?” 如泣如诉地话语没让上官有丝毫的改变,上官冷静地看着她哭到没眼泪了,才最终开口:“正因为从来不在乎,所以我在意娶的是你还是沉霜。” 话毕,上官轻轻抬手,两名侍卫将颓然倒地的叶筱璇带走。 “你还真是个绝情的男人!”上官身后传来一句冷讽,但他却丝毫不意外。 “这些事情的计划应该都在萱儿的掌控中吧?”上官轻声苦笑,随即转身望着立在他身前的旭尧,眼睛中闪现的神秘的光芒道:“回去告诉她,我会亲自送份大礼给她的。”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梓萱这辈子是不会再想见到你了!话已至此,既然千雪的仇已报,我也不便多呆,我们后会无期!”语毕,旭尧转身隐忍暗夜中。 上官挥手将桌上的蜡烛熄灭,一室的黑暗中上官才敢露出无奈的疲惫和不确定的惊惶。

第二百六十七章 分娩 夏末秋初又一年,天气依旧闷热得让人感觉懒散,树梢上悄悄开始变黄的叶角在夏末的和风中微微颤抖着。 我躺在树下的软榻上,透过树缝望着一片璀璨的阳光,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手下意识地抚上了圆滚滚好似西瓜的肚子。 “小萱儿,今日可好?”一声关切中带着笑意的问语从天而降。 “还好!”我头也没抬,风轻云淡地随口回了一句。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呵呵”白皓轩轻声低笑着坐到一旁下人早就布置好的软椅上道:“太医已经说了,你分娩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自然要多注意些。” “你安排在那个园子中的人难道还不少吗?”我一语双关地说着,其实也是一种对他监视的抱怨。 白皓轩满眼笑意,不以为意地说道:“就算有再多人看着,我也不放心,我不可能让你呆在我随时都看不见的地方。” 心底滑过一丝内疚,我什么也没说,想到自己正在暗中安排的一切,只能在心底对他说声对不起了。 “听说千雪的仇已经报了。”眼见我不再开口,白皓轩自动提起了此事。 “恩,我知道了!”在接获消息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有原本以为的大快人心,更没有复仇后的畅快淋漓,也不知是否早就猜到了最终的那个人,反而一切变得很淡定,可却又透着隐隐约约的惆怅,这就是身为皇家人的悲哀! 这件事旭尧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向我告知了,自然其中的曲折我也清楚,对于白钰彤的身份也是我无法再面对白皓轩的原因之一。于是,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我没想到白钰彤是你的妹妹。” “如果你早知道的话会放弃吗?”白皓轩抬手将我被风吹散的一缕发丝轻轻捋道耳后。 “我不知道!”我逃避地躲开他的手,躲开他隐隐散发的温柔。 “不会!就算你会放弃,我也不会放过她。”他轻描淡写地笑答道,听闻他的话,我顿时感到一震,疑惑地抬眼望向他,却听他薄凉的双唇吐出一句:“因为你!” 顿时心中五味翻杂,不知已经在九天的白钰彤如果听到自己的哥哥因为一个女人而能轻易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会有何感想。这些皇家的男人似乎永远都这么自私,因为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一个人,上官如此,白皓轩亦如此! 我不知叶筱璇最终怎么样了,于情于理那已经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已经用对一个女人来说最残忍的手段报复了她害死千雪的罪。可是在听闻旭尧为我带来的消息是不免替她感到深深的悲哀。 “在想什么?”白皓轩低沉地嗓音中饱含着笑意。 “在想你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如此狠心地下手,那我这个毫不相关的人是否应该自求多福?”我似真似假地说着,却见他瞬然变了脸色。他半眯着眼眸望了我半响后,突然笑开后也似真似假地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我这么为你了,你居然还心存不良?如果你当真敢有什么想法,我一定会将你绑在身边寸步不离!” 我暗自倒吸一口凉气,感慨着不知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男人。 “你”突然,肚子一阵剧痛,我顿时惨白了脸,浑身冷汗淋漓。白皓轩被我的模样吓得慌了手脚:“小萱儿,你怎么了?” 他一面将我抱起,一面大喊着:“传太医!快传太医!” “我我,要生了!啊”肚子开始出现痉挛性的收缩,剧痛让我整个人陷入一种恐慌和无意识的状态。 惊惶间,我死死抓住白皓轩的手,似乎想在熟人身上寻找一点依靠和安慰。 “小萱儿,你在忍忍,太医马上就到了!”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惊慌的白皓轩,他眼中流露的担忧和焦急不是伪装的,但因为此,我更感到自责。于是,我轻轻放手,将头转向床的里侧。然而这个动作显然让他误以为我已经要挺不住了,然后急忙大喊:“太医!太医!” “参见”终于,几名太医和宫中的稳婆都几乎被拖着赶到了东宫,汗流浃背,正准备请安时被白皓轩一把拉到床前:“快看看她!若小萱儿有个什么事,你们就当心脑袋!” “是!是!是!”惊吓间,一群人一翁而上就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 白皓轩坐在床前紧紧拉着我的手,满眼的焦急。 “太子,宫侧妃是准备生产了,所以请您先移驾到外厅等着。”一名稳婆战战兢兢地对白皓轩说着。 “本太子要在这呆着!”白皓轩的眼不曾离开我,但想到如何能让一个不是孩子的父亲的人看着自己生产,这般尴尬的事情想想就觉得面红耳赤,于是我挤着力气对他道:“你先出去!” “小萱儿” “出去!”我固执地坚持最终让他离开。 生产的过程是漫长而延绵痛苦的,尤其是在这个没有破腹产的年代,那种痛几乎能把人的呼吸都夺走,几度我都曾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但却又在下一波的疼痛袭来之时又清醒地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解脱。 “宫侧妃,使劲!使劲!”一旁的稳婆已经满头大汗,伺候在屋里的下人个个手忙脚乱,不停地为我擦着汗,不停地换着热水。随着进进出出的关门声,白皓轩渐渐转急的咆哮也落入我耳中,但此刻我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 “快了,快了!已经可以看到头了!用力!用力!”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般,稳婆不住地对我喊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生不如死的边缘徘徊了一招后,随着“哇”地一声嘹亮的哭喊传入我耳中,我终于在迷迷糊糊中昏睡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儿子 “是个公子呢!” “真漂亮!” “和宫侧妃长得好像啊!” 叽叽喳喳地说话声将我从黑暗中唤醒,迷迷糊糊间,猛然记起自己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磨难,而那个折磨人的一块肉现下应该已经安然入睡了吧。 “醒了,醒了,宫侧妃醒了!”一旁的侍女惊喜道。 “我”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虚弱,果然,生孩子真的不是一般人干的事(那是孕妇干的事),以后再也不想生了。 “小萱儿,怎么样?”周围猛然安静下来,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群聒噪的侍女乖乖排队站在两旁,中间头顶上悬着某人一双关切的眼眸。 “渴”我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有些精神。 某人一听我这话,急忙坐到床沿上,将我轻轻扶起靠在他怀里。此刻的我已经虚弱得毫无反抗能力,心想着:丫的,这人就会趁火打劫,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乘机吃我豆腐。 “来,喝点水,乖!”白皓轩就像哄孩子似的结果下人递过来的一杯茶,放在我唇边,一口一口地灌着。 “我要看看孩子。”终于,喝饱的我想起了那块折磨了我老半天的肉,于是提出母子间的第一次见面。 “将公子抱过来!”白皓轩对一旁的奶娘说道,随即朝我温柔地说:“是个小子,长的挺俊俏,模样挺像你的。” “太子,公子送来了。”这时奶娘抱着那块裹着好几层上好丝缎的肉送到白皓轩手中,这情景顿时让我想到了快递公司送包裹的模样。 白皓轩抱着那团肉,看了看,再望了我一眼后,缓缓开口道:“小萱儿,你放心,这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无论他的父亲是谁,我都会真心疼他的,除了以后不能册封他为太子,以后我们的孩子有什么,他就有什么。” 这这番原本应该感人肺腑的真情告白若是让其他女人听了定然是感动万分,但不知为何,在我耳中却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且不说他以后是否会真心疼爱这个孩子,光“我们的孩子”那五个字就已经让我感到心底发怵了。 “我”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没有丝毫说话的立场,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在这个远古的年代生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肯不计前嫌地疼爱别的男人的孩子,按理来说我应该感激得痛哭流涕了,又如何开口告诉他我根本就不想生他的孩子?弄不好一个龙颜大怒我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计划还是慢慢来,一切时机成熟以前,咱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邓爷爷曾说过的:“韬光养晦”这四个字不仅仅是针对国家的。 “来,看看这个孩子。”他看我无意再说些什么,于是包容一笑后将孩子放在我面前。 当我抱着无比期待地心情望向那个据说长得很俊俏的孩子时,硬生生地被吓了一跳,于是,条件反射地开口说了句:“天啊!好丑!像老头!”话音才落,那块肉就哭天抢地的拉开了嗓子抗议! 事发突然,我顿时慌了手脚,没想到一句实话会造成孩子幼小心灵的创伤。 “对不起,对不起!你挺好看的,真的挺漂亮的!”谁知我说得越多,他哭得越狠,弄得我也想要哭了!正待手忙脚乱地赔礼道歉之时,身后的胸膛震动越来越强烈,最终,一串忍不住地低笑从身后溢出,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一群侍女早就低下了头在颤抖。 “你这个做娘的就这么像孩子,看来以后还要多找个奶娘来帮着你了。”白皓轩终于停止了笑意,他换来一旁的奶娘将那小子抱了过去,轻轻哄了几句后就发现没了声音,我这才一脸崇拜地望着那名叫李麽麽的奶娘,同时心底不甘地想着某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才从他娘肚子中蹦出来就如此不贴心。 “你有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吗?”在那小子终于安静后,白皓轩满是笑意地问道。 “还没想好。”我轻皱着眉头,这才想起原来在怀孕时我一直感到还没有做的事情就是起名。 “那我来起吧?” “不要!”直觉地,我不想让他给这个孩子起名,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就让我帮忙吧!”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柔柔地满含笑意的声音。这声音让我顿时感到欣喜若狂,于是高喊着:“书瑶!” “梓萱,恭喜你了!”一身白纱的书瑶缓缓走到我床前,仔细望着这个几乎有一年没见到的姐妹,我在她眼中看不到曾经的冷漠,于是心中感到一丝宽慰,看来楚炎彬确实很努力地在弥补书瑶心中的伤口。

第二百六十九章 起名 “太子。”已经做到床沿上的书瑶这才看向一旁早就被忽略的白皓轩,于是,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将视线移开。 “恩。”白皓轩也不冷不热地轻哼了一声,随即在坐在房中的茶座旁,端起下人奉上的茶,一口一口地品起来,那悠闲的模样一看就是“你们聊,我坐坐”的架势。 书瑶没在意,我自然也不在意,挣扎着从被子中坐起,书瑶立即从旁拿过一个枕头垫在我背后,然后将被子稍稍往上拉了拉,以免我受了凉。 “书瑶,孩子你见着了吗?” “刚刚进来时看见了,挺像你的。”书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我不以为然的话让书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啊!” “书瑶,跟我一起取个名儿吧!” “老一辈都说名字是一个人的魂,能决定他的一生,所以取名时一定要慎重,你希望孩子以后是什么样的,那就给他取什么样的名。”书瑶煞有其事地望着我认真地说道。 我不知道这样的说法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但书瑶说对了一点,那就是孩子的名字始终是父母的一种寄托。于是,我想也没想地说道:“我希望他以后能自由自在的,快快乐乐的,不受任何约束地成长。” “世上唯有无忧无虑者焉能自由自在,才能不被世事束缚,如果不嫌弃就叫无忧吧!”书瑶想了片刻后轻声说道, “无忧,无忧,也行,那就叫宫无忧吧!”我正欢喜着孩子的名字就此解决之时,就听一旁桌上猛然响起“乒”一声脆响,某人冷哼一声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置在桌上,一字一句道:“宫无忧?” “怎么?”我挑眉看着他。 “如果本太子没记错的话,本太子是姓白的。”某人眯着眼,狠狠地盯着我。 我当然不甘示弱,一招戳中他的死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顿时,屋中四处响起抽气声,白皓轩脸色难看地望着我,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寒,不禁让我有些后悔,这贴药是否下的太重了些。 但他终究没有爆发出来,只是在冷冷瞪了我良久后起身出了门。我悄悄吁了口气,随即让屋中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终于能单独跟书瑶说说话了。 “他很宠你。”书瑶望着摔门而出的白皓轩,怔怔地说道。 “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也淡淡望了一眼他远去的背影,在心底默叹。 “你想要的那个人已经后悔了。”书瑶转过头认真地望着我。 “他后悔得太晚,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淡然一笑轻声道。 “梓萱,有时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你,为何你的想法总是这么的奇特,但却又与事实如此的契合,你总是能这么潇洒地放手,果断不留后路,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书瑶长叹一声。 “无论是福还是祸,已经发生了,只有等待结果出来了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望向那片未知的天空,等待着,不知道是奇迹还是厄运。

第二百七十章 暗度陈仓 “书瑶,周围有人没?”收起伤春悲秋的情绪,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书瑶仔细地听了听,随后摇摇头道:“屋子附近没有,但在五百米外的树上有几人。” “那我们的话他们能听见吗?”我轻蹙眉头问道,就知道白皓轩不会如此轻易就离开,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必然会有暗卫,这样的感觉就仿佛是被囚在笼中的鸟一样,可悲的是从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有飞出过这样的金丝牢笼。 “如果小声些,应该不会被听见。” “书瑶,你把窗户全打开。”我暗自思量片刻。 书瑶有一丝纳闷,但却依然什么也没说,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看着书瑶眼底的疑惑,我微微一笑道:“如果想要降低对方的防心,那就就将自己的防线打开,这样,他们能看到的只是我们开心谈话的模样,而不会仔细去听内容了。” “就你这丫头精灵。”书瑶笑着摇摇头,随即坐到床前,拉着我的手,仿佛像在话家常一般。 “书瑶,信都收到了吧?”我嘴角挂着笑意,在外人看来那是一种幸福的笑容。 “收到了,你说有人能为我治脸。” “是白皓轩府中的一位名医,叫做焰晟,他是圣手神医的关门弟子。” “我这次来最主要的并不是治脸。” “我知道,但既然来了,那就顺便吧!”我笑意盈盈地望着书瑶。 “说吧!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么千里迢迢地让我赶过来,我可不相信就是为了让我来治脸。” “书瑶,别将我说得如此狠心,我确实有事让你帮忙,但也是建立在帮你治疗的前提下的。”我心底哀叹着,果然坏事做多了连做好事都会让人怀疑啊! “到底何事?”书瑶轻笑着朝我挑挑眉。 “有个人想要见你。”我小声地说道。 “谁?”书瑶心中一紧。 我淡笑不语,随即朝着门外传唤一声:“来人,把我的银耳燕窝汤端进来。” 好半响,一名下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从她进来的那一瞬,我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书瑶则疑惑地望着眼前那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女婢,一身婢女装在她身上显得突兀可笑,一双大脚藏也藏不住,那名女子一个劲地低着头,听见我的笑声,端着托盘的手紧握得青筋蹦出。 “哈哈,没想到你穿女装是这摸样!堂堂一名将军,偷偷摸摸地穿成这样,要是不幸被下属看到了,可就威名扫地了!”我心底在遗憾着,若是这个时代有照相机,估计他这一辈子的把柄都被我拿捏在手里了。 “乓”一声,他将托盘狠狠放在桌上,满眼凶神恶煞地望着我,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可恶的妖女!若不是你的点子,我何苦如此丢人现眼?” “我又没逼你,是你自愿的。”在得知书瑶到来后,就已经有人通知他了,自然想要进入太子侧妃的寝宫,除非身着女装,否则这后宫怎么能是一般男子想进就进的?于是,让他身着女装的这个点子就横空出世了。 “哼!”他冷哼一声。 “宵宵将军?”一旁的书瑶终于从震惊中觉醒,怯怯地呼唤了一声。 “书瑶!”听到书瑶的声音,宵瑾风压不住一丝激动,转头望向她,眼神中透出的一抹情怀任谁也无法抹杀。 “你说的人就是他?”书瑶转过头来轻声问我。 “恩!”我轻轻点了点头。 书瑶终究是个明白人,虽然不知道我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小九九,但却清楚我定然有自己的一些考量,只不过她却被当成了筹码。 看着书瑶那恍然大悟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卖女孩的小火柴,一脸无辜样,背地里却跟别人撺掇撺掇就把她给卖了。 于是,内疚顿时浮上了脸,正待我想开口告诉她:“算了吧!”时,她却朝我露出一抹信任的微笑道:“想做什么就只管去做吧!我相信你!” 顿时,一股暖流在心田流过,柔柔的,热热的,暖得我眼泪都掉了下来,待我再次回神,屋中早就没了人影。透过窗户,望着远处沙沙作响的树叶,我仿佛看到了几条交错的人影,心中顿时一沉。

第二百七十一章 治脸 在榻上躺了几日,我便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于是,我坚持要下地走路,在面对白皓轩的威逼利诱丝毫没有动摇的情况下,他终于长叹一口气,放弃了。 这脚一踏地,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焰晟给请了来。 “草民参见宫侧妃。”来人跟在下人身后进了屋,虽然口中喊着“草民”,但却不卑不亢,嘴角上挂着一抹笑意,仿佛是早就知道我为何事找他一般。 “焰晟大夫,赶紧请坐!”有求于人之时姿态就要摆低,这是真理。于是,我赶紧屁颠屁颠地为那个大人物摆了一张椅子,吩咐下人将所有好吃好喝的都上了个全。 “恭敬不如从命!”他不客气地坐在我对面,端起桌上的茶细细品了一口。 “这是上好的大红袍,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我一脸谄媚地望着焰晟笑着。 “确实不错。”他淡笑着道。 “那个,那个!”我笑得愈发谄媚,就差没有摩拳擦掌地贴到他身上。 “不知宫侧妃找焰晟所为何事?”估计我那模样就连他也看不下去了,于是赶紧开口。 “那个,不知道焰晟大夫是否还记得上次答应我的那件事?”我挥挥手,让屋中的婢女都退了出去,唯独留下一名蒙着面的女子。 “哪件?”他不动声色地暗自挑挑眉。 一瞧他这副模样,我顿时在心中腹诽,好一个心机男! 虽然里子可以烂,但面子还是要绷着的,于是,我笑得一脸春风地道:“也就是您上次答应帮我一个毁容的朋友治脸的事啊!” “那件事啊”他刻意一顿,端起茶杯又轻抿一口,我的心也随着他那口茶提到了嘴边,就怕这多心眼的心机男又给我出些难题。茶罢,他轻笑溢出唇边,随着笑意一同溢出的还有一句:“当然记得。” 顿时,心中安然不少,长吁一口气,我悄悄抬眼望向他,才发现他眼角带着戏谑的笑意,恍然间,我明白自己被耍了! 抽抽嘴角,我感到有丝无力,终于知道常在河边走,终会湿鞋的道理了。 “宫侧妃说的朋友,可是这位姑娘。”焰晟放下茶碗,望着我身后的书瑶。 “对!她已经毁容多年,在你之前已经寻遍大江南北几乎所有的名医,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不知道你有几成把握?”为了让他全力以赴,我用了点激将法。 “几成把握,一试便知。”焰晟朝我挑挑眉,明明白白地向我表示需要那些小手段他也会全力以赴。于是我稍稍放心了。 “那么,选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撞时,就现在吧!”我朝他呵呵一笑,转身对书瑶说道:“书瑶,把面纱摘下来让焰晟大夫看看吧!” 焰晟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反而是书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来了。 她缓步走到焰晟面前坐下,朝他微微点了点头道:“麻烦焰晟大夫了。”说罢,她轻轻将脸上的面纱摘下,顿时,她那张犹如盘根错节般的面容跃入眼底,让我感到心底一紧,有些心痛。 然而,焰晟却连眼角也不挑一下,轻声道了一句:“冒犯了”,随后抬手捏了捏书瑶脸上的伤疤。 “书瑶姑娘,请把手给在下。” 焰晟为书瑶把了把脉后,微微一笑道:“如果用药得当应该没有问题。” 他的这一句话不仅让我放了心,也让书瑶有了希望,她眼底闪现着喜悦道:“谢谢,那就麻烦焰晟大夫了。” “你的脸能治是能治,只不过毁容多年,治起来必然比一般人要麻烦许多,同样你要忍受的痛苦也必是常人的百倍。书瑶姑娘可有准备?”焰晟轻轻放开书瑶的手,缓缓说着。 “这些年来我受的苦难道还比不过这小小的痛吗?焰晟大夫,您只管下手好了。”书瑶微微笑着。 从这日起,太子东宫中的后院里时常在白日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喊,让人胆战心惊,夜里随风伴着的是隐忍的低吟,让人听了不忍。 书瑶是个刚性的女子,在焰晟为她治疗的这段日子中,除了伺候的下人,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就连我她也不想见。于是,我只能听着她痛苦的呻 吟,隔着门板说些安慰她的话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满月 日子就像车轮碾过的泥巴地,一边弯弯曲曲地向前延绵,一边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蓦然回首,历历在目,可一旦大雨冲刷,留下来的就只有那些最最深刻的记忆。 我这个准妈妈当了将近十个月,却还是要在孩子生下来后重头学习如何做母亲,这不得不算是我的失败之处。每日看到那软绵绵的小肉球,就忍不住想要抱在怀中好好把玩一番,却又顾及小肉球的柔软而不知从何下手,于是,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在这一来一往的踟蹰间,我渐渐学会了如何小心翼翼地抱着小肉球。犹记得,第一次将小肉球抱在怀中时,那种终于又了一种真实感的心情油然而生,此刻,我才真真意识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那个未来的世界就连自己都在怀疑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罢了。 这小肉球抱着抱着就发现沉了些,抱着抱着就发现长了些,抱着抱着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因此,当白皓轩通知我要给小肉球办个相当风光的满月酒时,我愣在当即,没想到他会为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做到如此地步,心中顿时流过一丝感动,但更大的愧疚却盖过了感动。 “宫侧妃,太子派人给公子送了几样满月的吉祥锁,说是让您挑一挑。” 正当我怀中抱着小肉球,逗着他呵呵直笑之时,一名伺候的女婢突然出声,让我的笑顿时有些僵在了嘴角,我轻轻摸了摸小肉球软软的小脸蛋,他“咯咯”地笑出了声,于是,我长叹一声,轻声道:“拿进来吧!” 得到我的允许,几名婢女端着托盘依次走到我面前,那一个个托盘上放着样式各异的满月锁,金锁刻字流光溢彩,银锁镂花精工细致,玉锁雕琢温软圆润,面目琳琅,让我有些挑花了眼。 每一款锁我都拿起来细细掂量,其实已经不是在考虑锁的含义,而是价值了。因此,把玩在手中的锁总是舍不得放下,又拿起另一款。于是,不知不觉间,连房中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想好哪一款给无忧了吗?”猛然的声音在身后乍起,让我惊得差点丢掉手中的宝贝。然而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显然对我的反应感到满意,竟然发出一连串的低笑。 “太子殿下,请问您是属猫的吗?”我将手中的锁小心地放下后,没好气地讽笑道。 “此话怎讲?”白皓轩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挑着眉望着我。 “只有猫走路会悄无声息。”我转过身,又开始摆弄起托盘上的锁。 “若我是属猫的,那么小萱儿就是属鼠的吧?”白皓轩一语双关的话让我心底顿时一凉,他的话中话我是听了个明白,横竖就是防着我逃,也在警告我逃也没用。 虽然心底波涛汹涌,但在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之前,我不敢轻易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于是,我呵呵一笑,就当没见他这番话一般,更加认真地挑选着满月锁。 “这些锁每一款都这么漂亮,还真不知道要选拿一款了。” “只要小萱儿喜欢,这些锁都是你的,只要给无忧留下一块就行。”白皓轩笑意莹然地望着那托盘上的一块块锁。 他这句话顿时让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即将几块锁一一拿走,唯独留下了一块银锁道:“就这块吧!” 转个身,毫无意外地看到某人眼角在轻轻地抽 动着,但也就一瞬的事,随即便被他掩饰了过去,反正话是他说出口的,我自然也不会客气,于是就当没看见一般把那些宝贝小心翼翼地放到盒子中。 “你喜欢就好。”白皓轩挥挥手,让所有的下人都离开了,顿时屋中只剩我俩。 他缓步向我走来,望着我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我读不透的光,本能让我向后退去,直到抵到了梳妆台,这才发现自己被他困入了死角。 “小萱儿”他突然变得有些暗哑的嗓音让我心底一紧满眼的戒备,随即又向后使劲靠了靠,而他却猛然将我的腰搂住,一把拉到了他怀中。顿时,我僵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他紧紧地搂着我,下颚枕在我头顶,良久,一声细微的长叹传出:“小萱儿,你不用如此戒备的,在你允许之前我都不会动你。” 这话他说得有些无奈,但我却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是皇家人,说话就像放气,尤其是那些风花雪夜的甜言蜜语,说悔就悔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下了个旨,回过头还问你一句:“敢有什么意见吗?” 于是,我依旧保持沉默是金的至高原则,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良久,他轻轻放开了我,我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出他的怀抱,毕竟跟野兽在一起,距离的保持是必要的。 “无忧再过几日就要满月了,我打算给他办个风光的满月宴,你看行吗?”就算再不动声色他也依然能洞悉我此刻的想法,于是无奈一笑,转身踱步到桌前,径自倒了一杯茶。 “我有说不行的权利吗?”他这话说得让我恼,明明就是几日前便将此消息散发到各个王孙贵族耳中,这几日登门造访的贵妇应接不暇,此刻却又有如此一问,这不是摆明了赶鸭子上架,硬要我一个答应吗? “这次无忧的满月宴会有很多人前来祝贺。” “我可以不出现吗?”公众场合我自觉还是少现身为妙,以免今后节外生枝。 “有一个人会来。”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晦暗,我心底“咯噔”跳了一下问道:“谁?” “他会来!”他轻轻对我说了一句。猛然,我明白了,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心里五味翻杂,不知是何滋味,待我清醒过来时,他已经离去,独留桌上一杯冷茶。

第二百七十三章 满月宴(1) 秋雨涤荡留萧索,开雾入眼满枫红,秋意满园,菊香浮影, 风扫落叶归土去,化作春泥再护花。 入秋后,天气一天凉似一天,待到满月宴这日,天虽是晴空万里,但吹在脸上的风还是能透过肌理冷透骨髓。 身上的狐裘大衣一件没少,还没入冬,我就已经被包裹得像个肉粽子一般,当然要和小肉球比起来,我还是要差一截。望着奶娘手中那个已经包得几乎已经连脸都要瞧不见的小肉球,他一双紧闭着的小眼睛突然睁开,咕噜噜地望向我,随即又闭上继续睡了过去,我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你现在是有子万事足了吧?”正在开心之时,门外传来一声戏谑的娇笑。 “书瑶!”一听声音,我惊喜地从椅子站起,转身跑到她面前:“真的是你?你出来了?” “恩!我出来了!”书瑶淡笑着。 本以为再见到她时定然是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可是,在看到她依旧蒙在脸上的面纱时,我有些不确定了,想开口问的话在舌尖上打着颤,就怕问出来引她伤心。 “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见我犹疑良久,以及什么也没说,书瑶笑弯了眼。 “你,你的脸”既然书瑶都开了头,我也含蓄地问了出来。 “我终于是赶在无忧满月这日出来了,呵呵。你不是想看看我的脸吗?”说罢,书瑶轻轻将面纱摘下。 我暗自秉着呼吸,心想既然书瑶如此自如,焰晟的治疗定然是有些作用的,但毕竟是多年的伤疤,不是说好就能好的,脸上多少定会留下些印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想,所以在看到书瑶的脸的刹那,我惊呆了,不仅仅是为她那几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更是为了焰晟的医术,才短短一个月,书瑶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玉颜光滑润泽,就连一丝印子都。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连最权威的整容医师都没法完成的啊!因此我心中冒出一些小九九,不知他那里是否有些类似于生肌美颜的圣品,也许我也能保养出一个绝代风华的传奇。 “是真的!”在书瑶无奈的笑意下,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然爬到了她脸上,这里捏捏,那里抓抓。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没的事,没的事,你太漂亮了,让我忍不住想要摸一把!” 这话脱口而出后,我才发现有调戏良家妇女之嫌。还好书瑶并不在意,只是笑叹着摇摇头道:“都已经是个当娘的人了,还这么顽皮!今日无忧满月,我早就听说太子打算大宴宾客,看来他对你确实有情。” “书瑶,你是知道我的。”我支退所有人后对着书瑶苦笑道。 “就是知道,所以才担心。” 正待书瑶还想说些什么之际,白皓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我心底一惊,没想到连书瑶都没察觉他的接近。 “小萱儿,准备好了吗?” 我默叹一口气,走过去将门轻轻拉开,门外的人今日耀眼得几乎有些让我不敢直视,第一次见到如此贵气逼人的白皓轩,金冠束顶,紫袍加身。 他走了进屋,在看到书瑶那张绝代风华的脸时竟然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见过太多美女,已经造成审美疲劳了。 “看来书瑶姑娘的伤恢复得不错。”他淡淡地问候着。 “谢太子关心。”书瑶也风轻云淡地道谢着。 之后白皓轩便不再瞧书瑶一眼,对着我轻声说道:“小萱儿,客人都到了,你我也该出席。你准备好了吗?”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没有准备好”,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该来的总会来的,准备再多幸许也无用。再说他那句所谓的准备也仅仅只是针对那个人。 皇家人果然是皇家人,那种奢华的气派不是谁都学得来的。当我和白皓轩缓缓步入大厅,望着一群密密麻麻的王公大臣时,我不禁感慨着,这些人几个月之前都还在极力诋毁我,而几个月之后却也要来对我进行巴结,不知他们心中想法如何,是理所当然还是别扭不自在? 我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不知不觉被白皓轩带到主位上,他端坐在主位上,顺手将我捞入怀中,自然地搂着我的腰。顿时,我心中一惊,正待要挣扎之际,就听见传唤的下人高声唱道:“凤玥王朝逸王爷前来庆贺!”

第二百七十四章 满月宴(2) 虽然知道他会来,但当自己真的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依旧抑制不了的在颤抖。 喧哗的大厅中在听闻那声传到后,觥筹交错杯影歇,静谧得几近诡异,几乎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却竖起耳朵,他们不敢看外面也不敢看上面,这个男人出现得太敏感了。 时隔几月,本以为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却又再次出现在眼前,说不出心底的复杂。 当他金冠束顶,红袍挂身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竟然感到有些心疼。因为他变了,往日那种隐隐散发的邪肆和狂妄在看到我的那一瞬竟然全变成了忏悔和卑微。 曾经我也想过,当真相大白时如何奚落于他,那时的自己会有多么如释重负。但真正当这一刻来临时,内心的挣扎和酸楚却远远多过那一瞬间的快乐。 爱情就是一把双刃剑,在割伤了别人的同时也割伤了自己,而我什么时候才能丢下这把剑呢?不能拿起,却也放之不下,这是我的悲哀。 他站在厅中良久,静静地望着我,虽然心底翻腾万千,但我却依旧面不改色地与他对望着,这样的倔强的撑着自己的场面,可殊不知,桌下那双在瞧见他时就已经不自觉握紧的双手早就泄露了心中的情绪。 一旁的白皓轩轻轻瞥了我一眼,眼底顿然一沉,嘴边挂起一抹冷笑,随即举杯开口道:“逸王爷千里迢迢赶来与本太子道贺,这份心意本太子会铭记心间!来人,请逸王爷上座!” 虽有千人,但大厅中依旧鸦雀无声,白皓轩的话在厅中绕梁徘徊,撞进每个人的心底,让他们为之一颤。因为,真相谁都清楚,但上位者的这习话摆明了就是让众人从今往后记得封口。 “谢谢太子!不过太子可能要失望了,因为这次本王前来并不是向太子道喜的。”在听到白皓轩的那番话后,上官轻易地收敛起自己的心绪,那份狂肆再次回到他的身上。 “哦?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不知逸王爷此次前来到底有何贵干?”白皓轩也不是个吃素的主,他的眼神再次冷冽几分,但笑意尤存,半敛着眼眸把玩起手中的酒杯来了。 “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上官在宫人的引领下在上位潇洒入座。 “哦?”白皓轩轻轻哼了一声。 “本王前来探看那刚满月的小儿,将他们母子接回。” 此话一出,大厅中顿时响起一阵低微的抽气声,而我却也浑身轻颤着。 白皓轩手中的酒杯在听到这句话时出现了一丝裂痕,杯中的酒顺着杯壁一滴滴地往下 流。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然而此刻上官却依旧谈笑风生地道:“来人,将本王给小世子打造的玉锁呈上。”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端着托盘走到我面前,那是一块汉白玉雕琢的小锁,细致灵巧,隐隐透着光泽,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我不敢伸手去拿,一旁的白皓轩虎视眈眈,就怕一个举动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此刻的我如履薄冰,必然要事事小心翼翼。

第二百七十五章 满月礼(1) “逸王爷果然是大手笔啊!竟然送小儿如此贵重的满月礼,只怕小儿承受不起,所以还请逸王爷收回为好!”白皓轩不轻不重地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乓”地发出一声脆响,在静寂的大厅中回响,顿时厅中腾起森然的冷气。 “这点倒是不用劳烦太子费心。”上官眼神中微透着杀意道:“因为这份礼贵公子确实受不起,那是本王特别为爱子打造的。” 他的话才一说完,端着那块玉佩的人再次将手中的托盘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的心也随之颤了颤,透心蚀骨的凉从脚底串起,冷汗从额角细细地渗出。望着那块玉,我能察觉到虽然所有人都装得漫不经心的模样,可自己却依然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举一动无所遁形。 良久,厅中鸦雀无声,而我终于明白了这个打死的结还是需要我来解开的。于是,默默深吸一口气,我抬头望向那个男人,他缓缓将视线调到我身上,冰冷中流露着一丝悔意和祈求。而我却选择刻意忽略:“如果这份礼逸王爷是送给小世子的,那我的无忧恐怕就无福消受了。” “萱儿!”上官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逸王爷,无忧是本太子的小公子,恐怕您这次的寻亲是寻错地方了。如果逸王爷确认小世子就在我瑾麟国内,那本太子必定竭尽所能为逸王爷找到他!”白皓轩紧握的手在我的话一出口时便松开了,他嘴角挂着隐隐的笑意,得意中还透着一丝对上官的嘲讽,然而我的心却在撕裂般的疼着,不知道这块伤疤还需要多久才会痊愈。 “太子,无忧是我的孩子,就算您忘了,也请您记得所有百姓都知道无忧并不是小公子这一事实。”我端起桌上的酒一口喝尽,一面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安,一面压下心中的惶恐。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说出如此玉石俱焚的话下场会如何。 我这句话相当于给了皇家人一个巴掌,就怕一个不小心不仅陪了自己的小命,就连无忧也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话才说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可我只能赌一赌了,如此没有底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做,那些曾经用得上的算计,此刻都已成空。 偷偷望着白皓轩紧绷着的身子,以及变得铁青的脸色,我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够了!”白皓轩突然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即将送入口中的酒杯,他脸色阴沉地说道:“你先下去!” 我知道他生气了,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的动怒,但我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抓着我的手并没有因为丧失理智而用力。因此我知道自己赌赢了,凭着他对我的那一丝牵挂,换回了我们母子的两条命。 正待我起身想要离开之时,上官却缓缓出声,又一次将我推入冰窟:“萱儿,如果无忧的满月礼你愿意收下,那么我这还有一份大礼是想送给你的。” “逸王爷,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什么也不缺”正在我准备婉拒之时,他截断了我的话道:“就算不为你,也想想已经去世的千雪!” 他的话让我顿时浑身一震,轻轻向后退了半步,倒抽了一口凉气。 “本王想,那害死千雪的凶手萱儿应该早就知道是谁了吧?”上官气定神闲地望着我。 “上官辰逸,今日是小儿的满月宴,你三番五次地挑衅到底是何意?若不是看在你是凤玥王朝的逸王爷,本太子定不会容你在此如此嚣张,因此还望你自重些!”我紧抿着唇,神情复杂地望着上官,一句话也没说,反倒是白皓轩开了口,他的话中透着一丝戾气。 “若说到不自重,与太子相比起来,本王反而觉得自叹弗如!”上官的声音中也隐约透着一股杀意。 “上官辰逸,此话怎讲?”白皓轩半眯着眼眸。 “太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那本王就提醒一下吧。不知太子是否记得本王身边的一名小妾”上官的话说了一半,便冷笑地睨了白皓轩一眼。 我顿时明白了所谓何事,但若这件事在此被撕破,恐怕就不止是他们两人的问题了,而是两个国家的问题。白皓轩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了握,进而变成掌状,我心中一凉,惊惶开口问道:“逸王爷不是说有份礼物要送给小女子吗?” 仿佛是将我看透一般,上官朝我微微勾了勾嘴角,但眼中依然褪不去戾气。我心底再次升起一阵无力感,面对这两个男人,我不越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若我狠心些,那些天下的事与我何干?一旦我置之不理,我亦不会徒惹一身腥了。但我却狠不下那份心,若天下因我而乱,这辈子我就定然会背负那祸水的骂名,生不安身,死不安宁。 “我带来一个人。”上官辰逸的嘴中冰冷地溢出一句话。却让我心底为之一颤。

第二百七十六章 满月礼(2) 我望着他,并没有问什么,他望着我吩咐下人道:“将人带上来!” 我心底那个弦正紧紧地绷着,轻轻的一次撩拨都能发出巨大的共鸣,因此,我一刻也不敢放松,满眼警惕地望着他的同时,眼尾的余光注意着大厅的正门。而我也相信,此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好奇着他即将带上来的人。 虽然心中有底,但当来人真正站在我面前时,任然免不了心底抽搐着,五味翻杂。 “萱儿,这个人要如何处置,就凭你一句话。”上官淡淡瞥了一眼被带上来的女子后风轻云淡地对我说道。 看着那名曾经高高在上指责过我的女人,如今沧颜憔悴,眼神空洞地望着我时,心中百种滋味滑过。憎恨的,同情的,厌恶的,可怜的但最终在想到被无辜害死的千雪时,我选择忽视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恳求。 “楚烨磊呢?我想他比我还希望报仇吧。”我暗自望了叶筱璇一眼,发现她在听到楚烨磊的名字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已经废了她一身的功夫。”上官轻描淡写地将这件对习武人来说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说了出来,随后又加了一句:“她身上背负的不止千雪一条人命。” 我心底一紧,不动声色地问道:“谁?” “我的那位小妾。”上官在说道这句话时,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白皓轩。 察觉白皓轩似乎有想要动手的冲动,我急忙伸手压在他的手背上,让他稍安勿躁,而他似乎也稍稍安了心,反手一把将我的手紧紧握住,让我无法抽回。 “她虽是杀害千雪的凶手,但毕竟已经被废了武功,也相当于一个废人了,就放她一条生路吧!”我终究不是狠心的女子,装不了一句话就要人脑袋的威风。但这虽是我的意愿,可不见得就是别人的意愿,只听我话音刚落,白皓轩便开口冷冷道:“小萱儿如此善良,以德报怨,但就怕有心之人会以怨报德!此人既然背负两条人命,就定然不能说放就放!” “白”我正要开口,他狠狠地捏了我一下后道:“不过既然小萱儿心善,不忍杀生,那么本太子也就为你积这个德,放她一条生路,但,她从今往后只能生活在东宫后花园旁的那所小院内,不得踏出半步!” 白皓轩的话让叶筱璇浑身轻颤着,就我们那的话来说,这就是无期徒刑,比死还痛苦,更何况从今往后她即将面对的是一世孤寂,无人谈心,更无人相伴。 “带下去!”白皓轩一声令下,一旁的侍卫便上来将她带走,在经过上官身边时,她转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深爱他的男人,眼中的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两行清泪,最后遗留下一句“我只想爱着你,难道这样也错了吗?”后,便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她的话在我心底震颤着,让我想起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许爱得太自私,就变成了今日的结局。心间长叹一声,我寻了个借口也跟着离了席,回房后便开始盘算着离开的日子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夜访 近冬的秋夜透着冻骨的寒,窗外的风猎猎地咆哮,卷走垂挂在树上的枯枝。 哄了小肉球入睡后,我让丫头们都退了下去,独自披了一件狐裘点着灯,坐在桌前沉思。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小肉球在出生后没多久就由我自己带着,就怕奶娘带多了,以后等到需要自己带孩子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 细细回想今日在满月宴上的种种,不自觉地汗毛竖起,我从没想到他会出现,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原本还想等着小肉球稍稍大一些在进行的计划,看来不得不提前,所谓的夜长梦多也就是如此啊。 我长叹一声,正待起身就寝时,一抹黑影从眼前掠过,夹带着一阵风将桌上的烛火卷灭。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男子,他矗立在我桌前,让我猛然想到了那个人,心砰然一跳,但却又从身形上立即否定了。 怀揣着一丝不安,我强装镇定地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影问道:“谁?” “梓萱”那人突然轻柔地从口中逸出我的名字,让我猛然一震,原来是他!心底却有着一丝没落。 来不及细究自己那说不明道不清的心理情绪,我悄悄深吸一口气道:“南宫,原来是你!” “梓萱,好久不见,你变得丰满了些。看来在这皇家大院你生活得挺自在的。”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打量。 他这话让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很想告诉他,那是怀孕导致的虚胖,与皇家没有一丁点关系,若是以后出去了,我想那才叫做自在。 本想问他最近是否安好,可从他明显消瘦的身形看来是多此一举,但除了这些客套的开场白,我还真不知道能跟他说点啥,于是,我没接话,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我俩就这么对望了半响,他突然抬手轻抚上我的脸颊,我本能地侧脸躲开,他长叹一声,将手收回背于后背。 “你怎么来了。”敌不过良久静默的尴尬,我终是绞尽脑汁想了一句开场白。可话才问出口,便又觉得不妥。 “来看看你,也来看看孩子。”他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柔情让我心烦意乱 “孩子在里屋,睡了,你去看看吧。”我朝里屋指了指,意思让他自己过去。而他也只是轻轻朝里屋望了一眼后道:“原来孩子你是自己带的,以前都不知道你是如此喜欢孩子。” 我并不辩驳,就怕多事,可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尊佛显然已经开始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良久才缓缓问道:“孩子也看了,我也看了,你是否该回南宫家了?”我刻意强调了南宫家,因为他的出现让我感到一丝不安,不知他是否还有别的目的。 “南宫家我是不会再回去了。”渐渐熟悉了黑暗,我亦能看清他眼中的欲言又止。心下一紧,我不紧不慢地问道:“怎么了?不会是被逐出门了吧?” “梓萱,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他猛然住口,我淡然一笑道:“那你何必又要将开头告诉我?” 好半响,南宫才缓缓问道:“梓萱,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话吗?” 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他曾经说了这么多,我怎么会记得是那句?于是轻描淡写地道:“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南宫沉默了半响,而我即便是装,也装着坦坦荡荡地望向他。良久他才缓缓低声说道:“我曾告诉过你,等我,等我取回属于我的东西和那个位子的时候,我会回来娶你。” 他的这句话虽是重复,但听在我耳中却是像又一次的承诺。面对他的承诺,我一向选择避而不谈,可是这次不一样,他的话让我感到不安,害怕自己的计划节外生枝,于是问得小心翼翼却又状似随心:“什么东西啊?” “到时你就知道了,梓萱你要等我!”他的口气中多了一丝霸道。 “那我要等你到什么时候呢?”时间是个关键的问题,也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就快了。”他避重就轻地回答着。 “那我是否该准备准备?”这三个字的范围太广,可以是几天,也可以是几个月,我不敢轻易去赌,也不敢逼问过急。 “不需要准备太多。只是近日晚上少出宫门便行。”我的话似乎给了他一种承诺,让他心底的界限一松,多了一丝愉悦。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看来原定的计划要有所更改了。 我低头不语,窗外的风依旧猛烈,他定定地望着我半响后温柔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梓萱,等我!” 随后,他便像一阵风似地不见了,而他这阵风给我心底造成的动乱不浅。怀揣着强烈的不安,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一抹黑影轻轻掠过,飘入梓萱的房内,他站在床边,望着睡得并不踏实的女人,心底有着一丝不忍和怜爱,他很想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可是时候不对。于是,他只能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娇柔的面颊。 一声细微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望床内一看,原来是一团小肉球,他正睁着眼眸怔怔地望着他,半响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男子的唇边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再望向身前的女子,他轻声喃喃自语道:“萱儿,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们母子接回。” 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室黢黑。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谈(1) 距满月宴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我没见过上官,更没见过白皓轩,这样的情况似乎有些脱序。若说上官见不了,我倒还不觉得奇怪,可是之前每日都会报到的白皓轩一连消失好几日,让我不得不多想想。 最好的情况幸许是他还在生气,因为我在满月宴上的那句话,可若不是这般,那就应该是在谋划些什么了。关键时刻,人总是会想很多万一的事,我也不例外。于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派人给旭尧带了口信,让他进宫来看我。 自从我进入皇宫这个大牢笼后,就很少看到旭尧了,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来去自如,毕竟是皇宫,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要进入这个大院,还必须按照他们的规则进行。 因此托人给白皓轩带了口信,在他的同意下,旭尧才得以进宫见我。趴在桌上,我轻轻地敲着桌子,虽然面无表情,但却依旧泄露了我有些焦急的心态。 “宫侧妃,宫公子到了。”一旁的婢女通报道。 “让他进来吧!”心底虽然激动着,但却表面却不动声色。 看到来人 ,我淡淡一笑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一声诺响,七八个下人有序地出去,并且将房门关上。 书瑶见到旭尧后微微点点头,转身出门守着了。 “梓萱”待到房中无人,旭尧有些激动地唤着我名,而我也不用掩饰乍然见到他欣喜。旭尧的出现让我顿时感到心安了些许。 “旭尧!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好不好?”我望着有些消瘦的他,感到一丝心疼,那是一种对自己亲人的情感。饱含怜爱地抚上他的脸道:“旭尧,你都瘦了!” 他在我的手下猛然一震,眼中一闪而逝一丝复杂的光芒,我在心底长叹一声,随即松开了他的脸。 “我很好,倒是你,胖了不少。”旭尧稍稍后退了半步,偷偷苦笑一下说道。 “生了孩子的女人自然是要胖的啊!”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他打着哈哈。 “听说是个男孩,叫无忧。”我生孩子之时旭尧并不在燕京,直到无忧满月宴那日,我才远远地见了他一面,因此他还没有见过孩子。 “是啊!你要看看吗?”提到孩子,我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骄傲和满足。 “梓萱,你变了。”这样的变化旭尧自然是感觉得到。 “是啊,毕竟是当娘的人了,不过就算我再变,也改变不了是最疼你的姐姐这个事实!”我趁机在他脸上捏了捏,他却只是挑挑眉,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进里屋看孩子去了。 “长得很像你!”旭尧在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露出了一抹纯粹的微笑,我在他眼底看见了怜爱,也许这个孩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吧! “当然像我啦!我生的啊!” “听说你希望他无忧无虑,所以起名叫无忧?”旭尧的手不停地逗弄着孩子,看到他那张因为被逗弄而开始皱起来的小脸,旭尧便会心一笑。 “是啊!还是书瑶起的呢!” “书瑶的脸好了。”旭尧看着渐渐入睡的小肉球,决定放过他,转身走出里屋。 “很漂亮吧?”我朝他暧昧一笑,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书瑶留在这是有事吧?”旭尧正经起来,细细听闻四周的声响后,低声问道。 “是!”我毫不否认,因为我需要旭尧:“我让她过来不仅仅是治脸,还能帮我离开这里。” “你要怎么离开?”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谈(2) “宵瑾风能帮我,所以我让书瑶过来了,同时也因为在我身边一个心腹都没有,我不放心,书瑶过来能帮我很大的忙!只是委屈了她,因为我的自私让她远离凤京这么久。”我这话虽是说给旭尧听,但同时也是说给门外的书瑶听的。 旭尧也朝着门外望了一眼,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道:“都计划好了吗?” “原本已经差不多了,可是现在事情似乎有异。”我轻蹙着眉。 “怎么了?”听到这话,旭尧也不禁皱起了眉。 “南宫睿渊前几日来了。” 我缓缓地说道。 “他来做什么?”听到南宫的名字,旭尧的眉头皱得更紧。 “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他定然在私下做了些什么,他曾经拿走那两块玉,原想与我无关,因此并未继续追查下去,可他那天说的话却让我感到不安,我害怕事情会有变。” “他说了什么?”旭尧眯着眼问道。 “他说要我等他,等他拿回一切东西还有地位。探听他的口气,好像应该在近日就会有所动作了。只是不知道他想要拿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心底有些焦虑,越说越感到一丝不确定。 “南宫睿渊我也去查过,他果然有异。南宫家近日来小动作频频,好像与一些江湖人士走得特别近。而且我还查出一件事。”旭尧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什么事?”我有些心急。 “你,你还记得上次上官辰逸被刺杀的是吗?”旭尧沉吟半响后突然问道。 “听一些小道消息说是白皓轩找人下的手?”这原本是个秘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肯打听,总会得到消息的,因此,在知道这个消息时我感到很震惊,因为我相信这是白皓轩不会做的事,他并不蠢,就算要解决上官,也不会在自己地盘上。那时,我便开始怀疑另有其人。于是,我轻描淡写地问道:“应该不是白皓轩吧。如果我没猜错,可能是南宫?”望着旭尧的眼,我直觉就是这个答案。 “确实可能是他,但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旭尧点点头。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有些不解。 “我感觉他似乎是有意想要挑起上官辰逸和白皓轩之间的矛盾的,但谁知上官辰逸却这么沉着,并没有去找白皓轩。”旭尧慢慢地分析道。 “若是这样,南宫的目标不是上官,恐怕就是白皓轩了。”我亦点头附和着。 “我想,此事我都能查到,上官辰逸也定然知道。之所以不动声色,恐怕是另有所图!梓萱,你自己要小心些!”旭尧担心地交代。 “无论这些人图谋的是什么,只要没有算计到我头上,我都不想去管,可是现在却因为他们的事而打断我的计划了,因此,只有明白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才有胜算的把握!”我低声说道。 “我想可能干爹知道。”旭尧沉吟半响缓缓说道。 “可是干爹不一定会告诉我们!”我苦笑着,因为我能体谅干爹身为皇家人的无奈:“也许,我应该放手去赌一把!” “丫头,你不会输的!”突然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和旭尧都猛然一惊,看着从门外缓缓进来的人,我猛地倒抽一口气。

第二百八十章 告别干爹 “干,干爹”我怔怔地从椅子上起身,心跳有些加速,不知道干爹在外面到底听到了多少事,那感觉就像是在课堂上看小说被老师捉到了一般紧张。 干爹淡淡望了我一眼,朝我呵呵一笑道:“我来看看宝贝孙子。” “干爹”突然面对干爹,我欲言又止,这让我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对于干爹,我自知多少是有些防范的,虽然知道他绝对不会害我,但因为他的身份,难免不会站在皇家人的利益上去做事,所以太多的事情我只敢对旭尧说。 “丫头,我只是来看看小无忧的,他在里屋?”干爹的眼眸散发着一抹洞悉的了然,但他却什么也没说,这让我心底的负罪感增加了几分。 “在里屋。”我带着干爹到里屋,看着正在熟睡的小肉球,干爹满眼的激动。 “这娃太可爱了。长得跟你还挺像的。”干爹一面细细端详着小肉球,一面用手在小肉球的脸上抚 摸着。 半响,一直被骚扰的小肉球小脸开始皱起,挣挣扎扎了半天,绿豆般的小眼睛缓缓睁开,无辜又可怜地瞪了一眼正在“欺负”他的干爷爷,随后小嘴一张“哇”地一声喊了出来。 我的心随着那一声“哇”而颤了一瞬,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恐怕最担忧的就是小肉球的哭声了。正待我想将他抱入怀中细细哄的时候,干爹先我一步将小肉球搂在怀里,虽然看上去有些笨手笨脚,但却很尽心,一看就是个会宠孩子的爷爷。 半响,那小肉球在干爹的怀中被哄得“呵呵”直笑,干爹开心地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道:“萱儿啊!这个小子太可爱了,他就跟你一样,以后就是个小人精!” “干爹!”我有些不满。 “不过这小子可比你贴心啊!”干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却扯了扯嘴角将视线转了开去。 干爹将已经熟睡的小肉球轻轻地放回床上后,转身望着我长叹一声道:“丫头,还记得干爹曾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我有些忐忑地望了一眼旭尧。 干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笑了笑道:“我曾说过,我虽是皇家人,但我还是你的干爹。” 我心底震颤了,干爹的话就仿佛是在告诉我其实很多事他都知道,只是不说。于是,心中的天平开始摇摆,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干爹的话。 似乎将我看穿一般,干爹并没有逼问我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萱儿,就如你所想的,我的确是皇家人,因此我也有自己的无奈啊!”干爹长叹一声,望向窗外,我提着的心一直等着干爹后面的话。良久,干爹才又缓缓接上话头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毕竟是皇家的秘辛,身为皇家人,我有这个义务和责任来守护。所以不能轻易告诉你们。” 干爹突然转身,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认真的神情望着我:“但是,萱儿,无论你想做什么,干爹都不会去阻止,如果你需要,干爹就会帮你一把,只是希望你离开以后别忘了还有一个干爹,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拿着这个来找我。” 说罢,他从腰中掏出一块玉腰牌,腰牌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些不知是画还是字的东西,但是光看那块玉的成色便知价值不菲。一旁的旭尧用眼角淡淡瞥了一眼那块玉腰牌后,突然惊声道:“干爹!你!” 干爹知道旭尧要说些什么,于是抬手打断他的话回绝道:“干爹没什么能帮上忙的,这东西就当是给无忧的满月礼了。萱儿,你要保重!” “干爹!”干爹的话让我突然心底发酸,眼眸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热热润润的,仿佛有些什么东西想要喷薄而出,却又被我压抑住了。 “丫头!好好照顾孩子!”干爹最后深深地望了我和旭尧一眼后转身离去。 看着干爹变得有些佝偻的背,我心底酸着,干爹那些话听在我耳中仿佛就像永久的离别一般。那些曾经与干爹一起度过的日子在眼前一一浮现,被纵容的,被宠溺的,被关心的,被相信的,一幕幕都仿佛在控诉我对亲情的背叛,让我的心撕裂般的疼痛着。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原来现实离想象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这块玉腰牌是祥麒宫宫主的象征,拿着这块牌子的人就等于是祥麒宫的主人。”旭尧来我身后,望向干爹离去的方向,低沉着嗓音说出刚刚想要拒绝的原因。 我的眼泪突然“刷”地一下留了满面,如何都控制不住,内心中的那丝内疚和后悔在无限地扩大,吞噬着我。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计划的开始 秋雨缠绵悱恻,带着点点的萧瑟和凄凉,卷走了夏日的浓郁,覆盖了夏日的骄阳,为大地换下了绿装,而气温也在这些淅淅沥沥的细雨中逐渐转冷。 是夜,窗外又开始了“叮叮咚咚”的交响,不像春雨润物细无声,也没有夏日滂沱大雨时的舒爽,更没有雷电相交的快慰。夹杂着丝丝浸骨的寒,秋雨随着没关上的窗户钻入了房内,落在窗边的小几上。 “梓萱,把衣服披上,拿好手炉暖着。”我坐在窗前,身后突然落下一件暖暖的狐裘。 “好。”我转过头朝书瑶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手炉。 书瑶自从将脸治好后,便也没有提过想要离开的话,想来定是那日我与旭尧的对话听到了她耳中。于是,心下更加感激。之后,得到白皓轩的允许,书瑶留在我身边张罗起我的起食饮居,俨然像个丫头般,让我感到更加的不好意思。 “书瑶,以后品茗轩就交给你了。”虽说在书瑶最落拓的时候是我拉了她一把,但面对如此尽心尽力帮着我的她,自己心中总有一份亏欠,总觉得自己这么一走就仿佛是丢下了她一人似的,于是总想尽心尽力地去弥补些什么。 “梓萱,先别想这么多。”书瑶轻轻蹙眉,她知道我要离开,但这些交代一旦说出口就以为着时日不远了。 “书瑶,有些事你是知道的,我的计划你心里也明白,其实恐怕也就这么一两日的事情了。原本打算再呆些时日,但那日南宫说的话让我的计划有了改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到他行动的那天就是我离开的最佳时机。”我长叹一声说着。 “原来这就是你今晚要见他的原因。”书瑶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黢黑一片的天,除了叮叮咚咚的雨滴声,院中静寂一片。 “今夜是个好时机,一直没断过的雨会让那些守在暗处的人心防降低,只是委屈他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了。”早就听说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但因为害怕行踪暴露所以一直没敢将东西拿到手,终于等到这么一个绝佳时机的夜晚,以那个人的功夫,摸黑进入东宫而不被发现应该不是件难事。因为雨夜给他做了最好的障眼。 书瑶没再说什么,只是陪着我静静凝听着这秋雨凑出的安魂曲,良久,我缓缓起身,将窗户关上。 “怎么关上了?不是说要开着掩人耳目吗?”书瑶看着我的动作有些不解。 “看看时辰,他应该快到了。关上的话一会外面就只能看到一抹身影,更加不会怀疑些什么。”我淡笑着关上了窗。 房中渐渐变得有些暗了起来,书瑶走到桌前拨了拨灯芯,顿时屋里又变得亮堂起来,只是在这样忽明忽暗的屋中储存着一室的静寂。没有电视,没有小说,更加没有向往的电脑,唯独能消遣的事情就是琴棋书画,而就是那些我一窍不通的东西在时刻的提醒着我,自己曾经并不属于这里,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 我长叹一口气,让自己不再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将自己从记忆的漩涡中拉出,好好面对现实。望着一室富丽堂皇,更感自己就像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一般。 “咚咚”突然门上传来细微的两声轻响,书瑶和我对望了一眼后,我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套衣服交给她道:“把这件衣服给他穿上,妆扮成你的模样,让他进来。” 书瑶看着与她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同我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半响,门外传来一声轻扣,门被推开了,随即又被关上,而站在我面前那名梳妆打扮都与书瑶无异的人却换了。 “多谢宵将军的鼎力相助。”望向眼前那名脸色不愉的男子,我忍住了笑意,先给了对方一定高帽子带带。 “她,的脸好了。”宵瑾风突然提到书瑶,眼中一闪而逝一丝异样,但却掩饰得很好。 “很漂亮。”我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却无能为力。 “但她心中已经有人住了进去。”宵瑾风紧握着的拳头泄露了他心底的挣扎和心痛。 “宵将军”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知书瑶心底有人,但我却利用了宵瑾风对她的感情做了一笔交易。 “你放心,我从不食言。”他的话就是在告诉我,他并不会因为没有得到书瑶的爱而毁约。 “我从来不担心这个,因为我相信宵将军!”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 他望着我,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想尽一切要得到你了。” 我朝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袖珍小瓷瓶,交到我手中说道:“东西在这里,只有一粒,所以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其余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办。” 我接过他手中那个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小瓶,紧紧地握在手中,心里却沉甸甸的,这是一招棋,一招决定胜负的险棋,所以,我只能赢不能输。 “那我先走了。”宵瑾风朝我轻轻点了点头。 “等等。先把灯灭了,然后再出去。”我在他转身要走之际出声说道。 他当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后走到桌前灭了灯离开。而那晚,我坐在床前,良久思量着自己今后的路。

第二百八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次日早晨,淅淅沥沥的演奏交响的秋雨终于开始歇脚了,灰蒙蒙的天被一缕缕的阳光刺破,渐渐露出了点点蓝色,我推开窗户,一夜的秋雨洗礼,整个院落更显萧瑟。 回到床边,我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小肉球,思量着不知交代旭尧去办的事情到底如何,人是否已经交给宵瑾风。对于小肉球,我是万般舍不得的,即便是要走也要带着他。因此,这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注定要在着深宫内院中上演。 长叹一口气,我侧卧在床沿,搂着小肉球闭眼小憩,昨晚一夜未眠,奔腾的思绪在暗夜中滋蔓,侵占着整个脑袋,即便是昏沉沉的也逃不脱思考的命运。因此,一早起来,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眼睛定然黑得可怕。 迷迷糊糊间正要入睡,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我立即坐了起来,一看到来人,我便送了一口气。 “书瑶,原来是你。” “梓萱,昨晚没睡吗?”看到我的双眼,书瑶猛地震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有些苛责道。 “我睡不着。”向书瑶吐了吐舌头,我有些耍赖。 “是在想那件事吗?”书瑶没被我的耍赖蒙混,她为我到了一盆热水,拧了一张热乎乎的脸巾递给我。 “能不想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又如此地估量不到。书瑶,我现在是不得不想啊!”接过脸巾,我草草擦了擦后还给了她。 “最近几日京中似乎不太平。”书瑶突然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怎么了?”“不太平”三个字在仿佛是扔在我心湖中的一颗小石头,能轻易地激起层层涟漪。 “前几日便觉得京中似乎有很多人涌入,今日一早去集市才打听到原来不仅仅是外地人,恐怕还有许多江湖人士。” “江湖人?”我蹙着眉头重复了一遍,低头细想起来,半响依旧无解道:“这些人可有什么动向?”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一般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必定是为了某件事,可那些人似乎从进京开始 便没有特别的目的,只是纯粹地住在京中罢了。”书瑶一面告诉我打探来的消息,一面分析着。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头蹙眉思考着,良久,一丝灵光从脑海中越过,我突然出声道:“我知道了。” “怎么了?”显然书瑶被我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们不是没有目的,他们是在等待目的!” “等待目的?”书瑶半眯着眼细细思量起我的话来。 “对!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在京中等待着某个指令,然后再行动,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人定然是南宫!”我对自己的猜想更加的肯定起来。 “可是南宫到底目的何在?” “虽然我隐约能感到一些,但我不确定,只能等待了。”我心底在盘算着。 “还有有人。”正当书瑶还要说些什么时,突然听闻一些细微的声响,于是赶紧出声警告。 于是,我俩装作若无其事般在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良久,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得连我都能听见,之后门被轻轻推了开去。望着走进来的男人,我微微扯扯嘴角道:“太子早安!” “小萱儿,几日不见,你似乎过得很不舒心?”白皓轩笑望着我的黑眼圈:“难不成是想我了?” “太子多心了,小女子在这不愁吃穿,生活惬意,不劳太子烦心。”我笑意不达眼底地说着违心话。 “是为夫的疏忽,近日太忙而忽略了娘子,望娘子见谅!”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一般,白皓轩自顾自地说着。 “太子是未来的天子,自然不比咱们一般人,忙也是正常的,不用为了小女子而耽误了太子的前程,小女子可承受不起!”显然,我这番咬牙切齿的话依旧没有进入他的耳中,只听他又接着说道:“等着几日一过,小萱儿想上哪玩,为夫一定奉陪你游山玩水!” 若是平时,我定然对这番话嗤之以鼻,但此刻,在他的话中我听出了端倪,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说的几日不知道又要过好几年了!” “当然是真的,只需几日便可,之后我定然带着小萱儿游山玩水去!”白皓轩稍稍收敛了一些吊儿郎当的模样,正经起来。 “什么事这么重要?”我随口问问了。 而白皓轩却并没有回我,仅仅只是打量我良久后道:“这几日别出宫,甚至是别出房门,若有什么动静我的人会在暗处接应你的!” “哦,知道了。”我随性地应了一句,看似无心,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了。 之后白皓轩又坐了坐,看了看孩子,随即便被一位公公叫走。 他走后,我与书瑶对望了一眼,书瑶缓缓说道:“难怪最近发现宫中的守卫增加了,尤其是东宫这边,就连你身边的暗卫都增加了不少。” 我长叹一声道:“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准备迎接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东宫失火 这两日看似风平浪静的皇宫,细细观察下却发现波澜汹涌,而此刻的我更是被推倒了浪尖上。也正因此,我每夜都不敢深眠,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我惊醒。 是夜,没有一丝月影,静谧的黢黑中散发着阴谋的味道,夹杂在一片血腥下散发开来,我不安地在榻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心神的不宁仿佛在向我预示着某些事情的开端。 突然,天边一片猩红,强烈的光撕破了夜的伪装,将整个天空照亮。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突突”地跳着,看着那似乎近在眼前的强光,我似乎还感受到了一丝热气扑面而来。 “失火啦!失火啦!东宫失火啦!快救火!”随着呼喊声的临近,整个静谧的皇宫突然沸腾起来,争相奔走的告知着失火的消息。 原来是失火了,我的脑子突然懵了起来,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孩子抱在怀中,准备冲出屋外。而此时,书瑶急忙破门而入,一手接过我手中的孩子,一手拉着我就往外跑去。 “快走!”她拉着我向没有火的地方飞奔着。 “到底怎么回事?”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东宫着火了,但我敢肯定是人为的。”书瑶的话仿佛给了我一锤一般,砸在我心上。 我立即停下了脚步,书瑶着急地望着我喊道:“梓萱,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是个好机会!你到底在想什么?” “书瑶,开始了!”我握着书瑶的手一步也不肯往前移。 “什么开始了?”书瑶一面抱着孩子,一面拖着我,试图将我拽走。 “行动开始了,无论是南宫的还是我的!”我轻轻地对书瑶说着,坚定地望着书瑶的双眼道:“书瑶,我们是走不出去的!” 我这话才一说完,便有几名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将我们包围得固若金汤。 “你们是谁?”书瑶立即警惕起来。 “请宫侧妃放心,属下会保护您的安全,但请您先回去!”为首的人恭敬客气,但却不失一份骄傲。 他的话让我微微眯了眯眼,顿时明白了他们到底是谁的人。都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大致也就是这样吧。 “如果我说不呢?”我气势傲然地站在他们面前,睨了领头人一眼。显然,他们没想到我会作此回答,都愣了一瞬,但随即又开口道:“太子下令,如果宫侧妃不从,那我们只有对不起了!” 说罢,就要伸手钳制我。见状,我立即施展轻功向后退了一大步,急忙躲过他伸出的手。那人因没想到我居然会轻功而失了手,讶异地顿了顿,于是书瑶急忙挡在我身前,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正待书瑶出手之际,几名蒙面人亦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地与那些黑衣人厮杀起来。望着两路人马,我蹙起眉头,这些蒙面人的来意显而易见,让我想到了那个霸道的男人。 书瑶护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冷眼旁观着这场厮杀。突然,书瑶抿了抿唇,轻声道:“还有人。” 我心中一惊,望了一眼书瑶。她立即向我解释道:“恐怕不是这两路人。” 我心下便有了定量,恐怕那路人是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而我自然不肯能乖乖束手就擒,无论我落入谁的手中,都不再有自由可言。 于是,我小声对书瑶说了句:“走!”之后,便悄悄地往后退去。我想这招引蛇出洞是管用的,那些暗中观察的一群人眼见我就要离开,按捺不住急忙现身,但随即便被卷入厮杀的洪流。 刀光剑影中早已分不清敌我,一场厮杀的盛宴在我眼前拉来了序幕,而我却知道,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夺宫(1) 梓萱,现在怎么办?”书瑶护在我身前,望着这场混乱,低声询问着我。而在她怀中的小肉球也着实让人宽心,睡得天昏地暗,什么样的颠簸都不醒。 我满眼复杂地看着三路人马在刀光剑影中一一倒下,心虽有不忍,但也知道无法阻止,就像蛊毒一般,所有的毒物放在一个罐子中相互厮杀吞噬,直到只剩最后一个,而那最后的胜利奖品就是我。 我无法容忍自己就像一块上好的肉,等着秃鹰、狮子和鳄鱼来争夺。于是,我细细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书瑶,带我去找白皓轩。” “什么?”书瑶有些震惊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做自投罗网的鱼。 “书瑶,你有没有想过东宫为何失火?” “人为?”书瑶半眯着眼眸,仿佛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恐怕有人行动了。”我微微扯了扯嘴角道:“这样的情况你认为我们能逃出皇宫的可能性有多大?” 书瑶无语,只是看着我。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我继续说道:“即便我们甩开这些人,也离不开皇宫,既然不能选择在远离他们的地方消失,那么就让他们亲自送我离开吧!” 书瑶顿时明白了我的想法,随即掩护着我在夜色中悄然远离。 想要找到白皓轩并不难,顺着皇宫中最混乱的地方找去,他就在那最中心。 空中两抹身影纠缠打斗,地上两队阵营砍打厮杀。而我的出现却犹如在这场混乱中投下了一枚炸弹般,跳出了所有人的计划。 当我们突然出现在白皓轩面前时,震惊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另一个男人,望着那个男人的脸,我虽早已怀疑,但任然避免不了事实摆在眼前的惊诧。 “小萱儿!你怎么会来?”白皓轩一个箭步冲向我,一把将我拽住。 “我为什么不能来?东宫‘失火’了不是吗?”我可以强调了“失火”二字,然后若有似无地瞥了眼另一个男人。 “你果然没跟那些暗卫走,既然能甩开他们,为何不趁机离开皇宫?”白皓轩毕竟是了解我的,但却不能将我摸透。 我朝他淡淡一笑,随即面对另一个男人轻声道:“南宫,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你。” 这个曾经在我眼中满身儒雅气质的男人,此刻正身披战甲,手提利刃,眼中是来不及掩饰的戾气,剑尖是还未干涸的血滴,犹似浴血的修罗般让人感到心惊胆寒。 “梓萱”在我出现的那一刻,白皓轩便与南宫不约而同地收了手,南宫满眼复杂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好似还未想好如何向我解释一般尴尬。 “南宫睿渊!你这个大胆反贼!还不束手就擒!”白皓轩一把将我拉住,站在我身前护着,眼中尽是犀利。 而南宫在望向白皓轩的眼神中除了一丝杀意外竟然还有着恨意!他静静地矗立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冷冷地望着白皓轩,浑身散发的肃杀融入墨色渲染的暗夜中,竟也渗出了血的气息。白皓轩也气势不减地站在他面前,满脸阴鸷地盯住南宫的一举一动。 两军交战,首领对峙,两队阵营顿时壁垒分明。白皓轩身后站着的侍卫个个戎装金戈,矛头对准前方,而南宫身边的人多是些江湖人士,虽然武功高强,但却显得散漫,看这阵仗,我顿时也明白了京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江湖人了。 玥玥祝愿大家圣诞节快乐哦!~呵呵!~ 亲们,晚上19点还有一更,千万别错过哦!~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夺宫(2) 这样的对峙在谁也不肯先退让的情况中胶着着,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才将其打破。 “皇上驾到”由远及近的呼喊声将这样的气氛打破,我没有忽视南宫眼中一闪而逝的一丝复杂,随即又被浓浓的恨意所蒙蔽 金銮玉撵被侍卫团团包围着前进,庄重缓慢,仿佛是一种仪式般让人顶礼膜拜,犹如潮水般的人潮纷纷向两端退让出一条道。 玉轿在南宫和白皓轩面前停住,恭候在轿身的老奴使了个眼色,随即,一名小太监急忙将一金凳子放在轿前,那名老奴恭敬地伸出了手,那轿中的人终于在千呼万唤中走了出来,一干侍卫奴才急忙下跪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大的阵容不禁让我瞠目结舌,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依然英挺的男人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次见他,我被指了婚,这次再见,不知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我已经没有退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站在这里,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动摇,所以他的意外出现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震撼。 他下了轿子,威严地道了声:“平身!”得令的众人皆低着头站起。 随即他一双洞悉世事的眼眸深深地望着我,良久,偌大的皇宫中上万人居然静默得鸦雀无声,我缓缓沉着气,回望着他,直到背后已经悄然湿了一大片,他才缓缓移开视线,望向站在他不远处的南宫。 南宫带进来的人虽然并没下跪,但却碍于皇上的气势,不敢轻易行动。仅仅小心翼翼地遥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听从着还未下达的指挥。 终于,皇上他开了尊口,但却比他出现时更让人震撼:“你终于还是来了。” 他眼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似追忆,似留恋,似愧疚,似伤心,没人读得懂,也没人读得透,但是南宫却心中明白,他眼中的恨意同样也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想念和苛责。 “这个是你当年就应该知道的不是吗?”南宫企图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陈述,但我依然在他的嗓音中听到了一丝颤抖和激动。 “你很像她!真的太像了。”皇上看着南宫的脸仿佛是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面对这让人震惊的变化,所有人都选择缄默,我悄悄望了一眼白皓轩,只见他沉着地站在我身前,两眼望着南宫,并未看到一丝波动。我想,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深沉得可怕,便是早已知道内情。 “呵呵!我真的该庆幸,我长得像她,而不是像你!否则,世上早就没有南宫睿渊这个人了!”他平淡的言语中夹着一丝愤恨,让人无法忽视。也就是这句话,让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都是宫中做事的人,这点看世道的眼光还是有的,这句话一出,众人便知南宫的真实身份了。 “你依然不肯原谅朕。”皇上这句话说得如此之轻,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可却依然入了南宫的耳。 只见他冷嗤一声道:“原谅?想当初你将我和已有身孕的娘驱赶出宫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两个字?当初他使尽手段,将我从皇子的位子上除名时,你可曾想过这两个字?”南宫一双不甘的眼眸射向白皓轩,仿佛想要将他凌迟一般。 “孩子,事情并不如想的这般简单!”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愤恨,皇上长叹一声。 “不简单?我当然知道不简单!”南宫的愤怒被他这句话瞬间点燃,没有了故作无所谓的轻松,压抑在心中多年的积怨刹那爆发:“当初若没有你的袒护,他何德何能对我娘进行诬陷?你别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背地中诬陷我娘偷走双玉的事情!你只不过是想借着借口将我和娘处之而后快!” “朕并没有袒护皓轩,他”皇上望着南宫的眼神中有着一丝心疼,毕竟是自己曾经疼爱过的孩子,如今却站在自己面前与他兵戎相见,说不痛心是不可能的。我偷偷瞥了眼白皓轩,只见他依然老神在在地看着,仿佛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戏一般,如此,我更加确定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呵!好一个没袒护,同样是你的孩子,却因为他一句话就将我和娘铲除,这还不叫袒护?”南宫打断他的话,握剑的手青筋突起,眼中浸出了血丝。 “其实,你并不是朕的孩子!”突然,皇上缓缓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四下更是一片抽气声。就连我也不尽然感到震惊。南宫可能是皇家人着是我曾经的一个大胆揣测,即便这个揣测成了真,我也只是感慨而已,可事情却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时,我却开始感到这场阴谋不是这么简单了。也许主导这场阴谋的人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你骗人!”南宫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了,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是真的。”皇上的缓缓将视线移开,望向浩瀚的夜空,眼神中有着寂寞有着追忆,还有着一丝柔情蜜意。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夺宫(3) “我和你娘是在宫外认识的。”偌大的皇宫中只有皇上低沉的嗓音在回荡,此刻的皇上并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而仅仅只是迷恋一名女子的男人。这样的秘辛原本应该是要被永久封存的,但此刻却从一个当事人的口中说出:“还记得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我就深深地陷入她那双略带忧郁却清灵的眼眸中,我觉得这样动人美丽的女子应该是呵护在手心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她流露出如此让人心疼的眼神。于是,我以平民的身份与她相交,在她的谈吐中愈加迷恋,哪怕知道她那时已经身怀六甲,我依然将她接进宫,并封她瑶妃。你娘是我唯一深深爱过的女子。”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后不久,她生下了你,因为爱着你娘,我并不介意你是否是我的孩子,只是爱屋及乌地疼着你,宠着你。就连身为太子的皓轩都被我忽视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了皓轩对你的不满吧!”说着,皇上带着一丝愧疚地望向白皓轩,然而白皓轩却无动于衷地轻轻瞥了一眼。 “其实,当初将你娘接进宫中时便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他们说你娘身份不明,根本不配入宫。但那个时候你娘怕我为难,还曾经偷偷离开过,但我哪里肯放人,下旨封了悠悠众口,力排众意将你娘接进宫中。 因为宠着她,所以很多事情我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朝臣上奏,说你娘是奸细,说你娘身份不明。自从你娘进宫后,我便知道其实她心中早有人在,这让我感到万般痛苦,可是,只要我能每日见到你娘,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因此我什么事都顺着她,都依着她,就连朝中的风言风语我都为她一一挡下。五年后,她再次怀孕,让我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能拥有一个和她生的孩子。”皇上的神情是温柔的,那种眼神仿佛是看到了曾经那个深爱的女人一般。 然而,随即黯淡的眼神反射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挣扎,良久,才又缓缓开口:“然而,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个自己最爱的女子背叛了我。” “你骗人!我娘她不可能!”南宫的脸上的神色复杂,一面是二十几年的谎言,一面是才刚复出水面的事实,无论真假,都是他所不愿面对的。 “我也希望她不可能,但却是我亲眼所见。”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皇上双唇紧抿,双手紧握,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 “我不相信。”南宫的嗓音有些轻颤着。 “我也不想相信。”皇上缓缓睁开眼睛,满眼痛苦地望着天道:“但是那日所见,我这一辈子都不曾忘记。” 偌大的皇宫陷入静寂,久到时间似乎都被遗忘,一个沧桑的声音才又徐徐传来:“还记得那日是你五岁生辰的第二日,那晚的海棠开得格外的艳,仿佛是某种预兆一般。我在书房看着奏折,皓轩突然推门而入,说瑶妃请他传口信,让我立刻过去。那时,皓轩已经十岁,可却并不喜欢你娘,所以,我并不相信,但他却拿出一张你娘的贴身手帕,上面染了点点血迹,我被那张突然出现的手帕震晕了头,什么也没思考地就朝她寝宫飞奔而去。然而,我看见的是什么?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同一名男子在榻上翻云覆雨,你让我如何接受? 后来,皓轩来到我身后对我说,他早就发现你娘的事,但苦于没有证据而不能行动,这次让我将她抓 奸 在 床也是为了让我死心。我一怒之下将你娘打入狱中,朝臣乘着这个时机逼我杀了她,可是我不忍,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另有一批人将你娘救出,也带走了你。 直到她离开,我才发现自己宫中的镇国之宝双玉不见了,调查之后才知道是你娘带走了,她从遇见我开始就是一场计谋,她不仅带走了双玉,还带走了我的心。早在她入宫之前便与南宫家往来密切,进宫后却又与暗影门主有染。我不知道她如此做到底得到了什么,但我能看到她心中必然有一个人,而我想她是为了那个人背叛了我也背叛了她自己吧。 她走了,走得如此干脆,而我只能留在宫中在她带给的伤害中回忆着,恨着,爱着。” 一个冗长又悲伤的爱情故事里总有受伤的人,而皇上就是这个皇家秘辛中承受了最多伤痛的那个人,可是,那个瑶妃是否又是幸福的呢?如果她幸福,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个场景了吧。显然,这样的故事听在南宫耳中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他摇着头,低声嘶吼道:“不可能,真的不可能,我娘将我交给南宫家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让我回来夺回应有的一切。如果你不是我父亲,那到底谁才是我父亲?” 但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我想,有一个人能告诉你。”此刻,白皓轩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场沉默。 “谁?”南宫突然抬头望着他,眼中闪现的是一丝渴望。 “我。”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顿时,那些护在我周围的士兵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像两边退去。然而这个声音却让我浑身透冷,仿若掉入冰窟。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夺宫(4) 这个让我顿时浑泛起冷意的嗓音轻轻扬起的那个字顿时让整个皇宫仿若浸入了冰窟一般噤若寒蝉。我禁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冷颤,悄悄斜着眼窥了一眼那个男人,却不想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心底一阵发虚,急忙转移了视线。但也就是这么一眼,我清楚地看到他脸上一贯的邪肆被一脸冰霜所代替,眼底的森寒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才真的将人打入冰窟中:“南宫睿渊,你是本王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当啷”一声脆响划破了噤若寒蝉的夜空,南宫手中的剑应声落地,他一脸的错愕和不可置信,眼底是掩饰不去的震惊和丝丝哀伤。 “不可能,不可能”南宫嘴中低低地念叨着这三个字。皇上长叹一声,心有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那么,这幅画你定然是非常熟悉吧?”说罢,上官从袖中抽出一副图,当着所有人的面瞬间展开。 画面上顿时呈现了一名婀娜多姿的女子,柳叶黛眉,皓齿明眸,樱桃小嘴,俨然一名倾城绝色的美人。然而面对这样的美女,幸许在别人眼中还会找到一丝着迷,但看在南宫眼中却是一种复杂的心痛,仿佛是回忆到了些什么似的,就连皇上,在看到画的一瞬间眼中都禁不住溢出柔情蜜意。 “她,是我娘”南宫微微朝前走了半步,嗓音仿佛是从口中挤出来的一般。 “这幅画本王是在皇宫中的一个禁地中发现的,直到那个时候,本王才解开了心中多年的谜团。”说道此,上官冷嗤一声,淡淡地瞥了眼皇上,也看了眼南宫。 “就凭这幅画,你到底能证明什么?”南宫仿佛还在做着困兽之争。 “如果你不介意,本王倒是非常愿意说一个故事。”上官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宫,直到他悄悄点了点头后,他才悠悠地开了口:“很久以前,一名江湖女子喜欢上了一名男子,但男子却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为了爱他,并且能呆在他的身边,女子选择放弃了自己的自由,守在男人身边,就为了能偶而见到男人一面。 后来,她为男子生下一名男婴,男子不甚欢喜,当即对她恩宠有加。可这些举动看在女子眼中却是多么的贴心,她希望男子能时时刻刻地呵护。但她的黄粱美梦还没有清醒,便受到现实的摧残。 她爱的男子为了自己的野心,想将她送给一个敌对的男人,让她潜伏在那个男人身边,利用美貌去取得一个传说中能夺取天下的东西。并且承诺,若她成功了,那么以后将会对她一心一意,疼宠有加。女子相信了他的话,并且为了这个男子抛弃了五岁大的孩子,隐瞒了自己又怀孕的消息。”上官冷冷地瞥瞥嘴角,语气甚是嘲讽。 “用尽一切手段,女子终于成功潜伏到敌对男人的身边,并且获得了他的全部恩宠。可为了能尽早拿到东西,女子无所不用其极,不仅暗中联系曾经在江湖上的一些人脉,还积极地扩充自己的势力,也正是因此,她被一名江湖组织的门主看上了。自此以后,即便是不愿意,她任然将自己送上了门主的床。 然而,一切做尽等待她的却只是黄粱一梦。就在她千辛万苦将东西弄到手的时候,败露了踪迹,被关押在大牢中。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清醒地明白那个曾经给自己承诺的男子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不过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绝望的她带着第二个儿子在那名门主的帮助下逃离了大牢,最后,她将东西的一半交给第二个儿子,并把儿子送到了别人家。而她自己则怀着门主的女儿嫁到了门主身边。 当一切事情败露后,她的大儿子却一直受到追杀,直到多年后她辞世。”随后上官冷冷一笑,眼底有着厌恶的唾弃和一丝复杂的光芒:“谁也没想到,多年后他的大儿子居然会阴差阳错地被那位门主所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娶了他的大女儿,继承了他的位子。” 这个冗长的故事,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明白事情的人自然都知道他所谓的那两个男人到底是谁,也自然明白那位门主是谁,更加明白他口中的大儿子是谁。 真相总是充满着龃龉,是撕了皮连着肉的痛苦和说不清道不明尴尬,因此,在揭开真相的同时,所有的人都在承受着这样的痛。 我满眼同情地望向颓然的南宫,此刻的他就仿佛是霜打的茄子一般颓败,良久,才嘶哑着声音向一旁的南宫谦问道:“谦伯伯,此事当真?” 眼见事情再也瞒不住了,南宫谦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头。

二百八十八章 焰晟之死 就在此刻,南宫谦向身边的一名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那男子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其不备地提剑朝白皓轩刺去。 眼见那剑尖就要划伤白皓轩的胸膛,突然,从白皓轩身后窜出一抹白色的身影挡在白皓轩的身前,而那柄剑也就直直地没入了他的胸膛。 “焰晟!”一声惊呼,带着一片抽气声同时响起。 白皓轩迅速出手,将那名男子一掌震出,临空飞出很远,重重地摔落在地,一口血喷出,顿时断了气。 随即他一个箭步向前,扶住了焰晟瘫软的身子。 “焰晟大夫!”书瑶感到有些震惊,她抱着孩子急忙上前查看,毕竟是对她有恩的人,书瑶不会置之不理。 而我显然是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到了,看着他逐渐苍白的脸色,以及正在汩汩冒着这血的伤口,我微微颤抖着嘴唇,无法想象这个今日还依然鲜活的生命此刻却要在我面前消失。 “焰晟”直到此刻,我才发现白皓轩有些微变的脸色。 “皓轩”焰晟倚在白皓轩的怀中,嘴角吐出一口鲜血。 “别说话了,本太子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白皓轩皱起了眉头,一丝着急在脸上浮现,他一面用手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一面大喊道:“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别,别”焰晟缓缓抬手拒绝道,一旁的书瑶也不禁为他感到着急:“焰晟大夫,有什么话等医治好了再说吧!” “不,不会,不会好了。”焰晟徐徐抬眼感激地望了一眼书瑶,轻轻地朝她笑了笑,随即又将视线移到白皓轩的脸上,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说道:“皓,皓轩,我有些,有些话,必须要,要对你说。” “别说了,等太医医治好了,你想怎么说都行!”白皓轩蹙着眉,深深地望着他,眼底游弋着一丝难过。看着他的模样,我不禁暗自感慨,这么一个男人,我从未见他真正在乎过谁,而此刻,我亲眼见到了他对朋友的在乎。 “不,不能,我,我过不了,过不了今晚了咳咳”焰晟轻轻咳了两声,更多的鲜血从嘴中涌出。 “别说了!”白皓轩一面命令着,一面大呼:“太医!太医到底来了没有?!” “皓,皓轩,能看到,看到,你这么在乎我,我就算死,死也值,值得了。”焰晟的手搭上白皓轩的手,白皓轩将它紧紧握住。 “焰晟”知道无法制止他,白皓轩的嗓音中出现了一丝哽咽。 “皓,皓轩,我,我对不起,你!”焰晟突然说的话,让我感到一震,然而白皓轩却无动于衷,只是紧紧抿着嘴唇。 “皓轩,无,无论,如何,我,我都,活不,活不下去了。”焰晟朝着白皓轩惨然一笑,继续道:“我,我其实,是,是南宫,南宫家,派到,你身边,身边的人。” 他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但我却依旧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禁猛地倒抽一口气,突然联想到某一件事,然而还来不及细想,便得到了证实。只听焰晟气若游丝地继续说着:“看,看样子,你,你似乎,早,早就,怀疑了。”焰晟费力地扯出一抹苦笑。 “别想太多了。”白皓轩的话证明了他早有所察觉。 “皓轩,你,你果然,果然知道的。但,但你,一定,不,不知道,追杀上官辰逸的人,是,是我,安排的。”焰晟满眼的歉意:“只是,只是,想让,让他们,误会,造成,你们的,误会。” 焰晟又咳了几声,血流得更多了,这是一名太医由远及近地拼命跑来。 “参见”那名太医中规中矩地想要下跪,却被白皓轩一声怒喝吓得颤了颤:“参见什么参见?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不,不用。”焰晟坚决地制止了。白皓轩蹙着眉,望向他。 焰晟轻轻一笑道:“这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愧疚着,我,我一直对你,对你隐藏,隐藏着,隐藏着自己的心思,一直真的想,想把你当,当朋友,只要,只要偶尔,偶尔能见,见到你,我,我就心满意足。皓轩,我,今日,能,能死在,你的怀里,已经,已经很幸福了。”焰晟的双眼缓缓闭上,嘴角轻轻上扬着,微弱的气流从口中逸出,嚅动的唇畔几近无声地留下一句:“皓轩,我。” 随后,他握在白皓轩手中的手滑落了下来,一条鲜活的生命顿时在自己眼前消失。 白皓轩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握着焰晟的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定然明白了了那最后一句话。望着躺在他怀中还带着笑意的焰晟,我不知道是该庆幸他的解脱还是该感慨着他的勇气。这个不一般的血夜,让我亲眼见证了两个无法让人接受的事实。而自己即将是制造第三个事实的人,我轻叹一口气,那些宫闱中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些为好,即便是知道了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才会安全。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如果不愿一辈子呆在皇宫,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我偷偷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紧紧地拽在手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偷梁换柱 几乎所有的人都望着躺在白皓轩怀中的焰晟,也许是他们也知道了那临终的遗言,所以表情各异,而白皓轩却什么也没说,抿着嘴角,深深地望着焰晟,从他的眼中我读不出情绪,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此时,我无暇顾及,乘着所有人都没在意之时,偷偷取出瓶中的一粒药丸,放在手心,寻找着吞下去的契机。 良久,白皓轩突然低沉缓慢地开了口:“来人!” “太子,有什么吩咐?”一旁候着的公公急忙低头垂手上前听命。 “焰晟是我的至交好友,今日遭受不幸,我定然不会弃之不顾。命人在太子东宫摆设灵堂,我要祭奠焰晟。”白皓轩吩咐着,一旁伺候的公公们早就使了眼色。当他话音一落,两名公公抬着担架轻轻放在焰晟的身边。 白皓轩再次看了眼焰晟,终于放手,挥了挥手让下人将其抬走,之后便不再看他一眼。 虽然此刻的白皓轩看似平静无波,但我从他那紧紧在袖中紧握的双手明白了他心底的波澜,无论他如何看待焰晟,不可否认的是焰晟在他心中站着一席之位,而如今面对朋友的背叛和死亡,他不会如此无动于衷。 虽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些什么,但直觉让我不自禁地悄悄后退了几步,站在了皇上的身后。 “南宫睿渊,你夜闯皇宫,举兵意图谋反,犯了谋逆大罪,按罪当株连九族!”白皓轩望着南宫字字铿锵地说着,声音低沉,波澜不惊。 听闻此言,南宫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又变得怨恨,他死死地盯着白皓轩,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若不是你,我和我娘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哼!你还真是有理了!”白皓轩冷哼一声,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地说道:“难不成我要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做弟弟,让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留在宫中为所欲为?” “即便我不是他的儿子!”南宫顿了顿,眼神复杂地望向皇上道:“难道你就要如此对我娘吗?就算我娘做错了,那她临走是肚中的孩子该是皇家的吧!即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当初娘落魄之时便以交代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南宫低沉的咆哮中有着撕心裂肺的疼,让人忍不住心酸,但却无法原谅他做的事情。此时,皇上长叹一口气,幽幽地再次道出一个事实:“你娘当初怀的孩子并不是我的,而是暗影门主的。” 双重的打击让南宫有些承受不了,而白皓轩却又仿佛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一般道:“你娘当初用尽心计进入皇宫就是为了偷玉,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自然不甘心,处心积虑地要让你谋逆造反,然而就算是你策划了多少年,一样等于白费力气,你永远都无法成大事!说白了,你娘只是想利用你来揭开当年的秘密罢了,无非就是想要我皇家的脸面。” “不,不可能!”南宫眼底流露着一丝不确定。 此刻的他心绪不宁,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猛然抬头望向皇上,眼底一闪而逝一抹杀意,随即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扬掌向皇上攻去。 他的速度让人眼花,来不及防范,但一直细细暗中观察着他的我早在他刚动了这个念头的一瞬间便将药丸送入口中,随后使着轻功挡在了皇上面前,硬生生地接下了他那一掌,由于暗中避开了心脏的部分,所以那一掌打在了左肩偏下的位子。顿时,喉头一阵腥甜,一股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小萱儿!”白皓轩一脸震惊地扶住了我下滑的身子。 “萱儿!”上官瞬间变得无比心疼的脸在我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出现,随即我感到自己似乎被拽入了另一个怀抱,一股熟悉又让我心痛的味道扑鼻而来,脸上也渐渐感到有一滴滴的暖流滴下。 他们两人我谁也没看,用力睁着眼,望向满脸震惊且痛悔的南宫,我朝他轻轻一笑,低声说了句:“请活下去。”随后,我渐渐感到意识的远离,眼前被一片黑暗所遮蔽,那些曾经就像放映机在倒带一般一幕幕地从眼前滑过,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丢弃在孤儿院的那一天。 夜,带着血腥的残忍,席卷了整个东宫,悲伤在暴风雨后弥漫,灯火通明的东宫中响彻云霄的哭泣声摄人心魂。几百名宫女太监跪在灵堂前的两口棺材前痛哭着,无论是否真有眼泪,声音总是要有的。 这便是旭尧偷偷潜入东宫时看到的情景,掩护着他的书瑶将他偷偷带入房中。书瑶一直将孩子抱在怀中,此刻更是仔细地端详着,良久,终于舍不得似地放手将他交给旭尧。旭尧结果孩子,轻轻点了他的睡穴后低声道:“孩子在盒子里。无忧我就带走了。” “唉!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了!”书瑶的感慨中带着感伤,她从旭尧带来的一个盒子中抱出另一个孩子,给两个孩子换了衣服和襁褓,书瑶再次深深地望了眼无忧后,便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子中催促旭尧离开。 夜半三更,一辆马车从宫中离开,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守卫的士兵并没有多加盘查,只是在马车经过时意思了说了句:“宵将军,不好意思,我们需要看看您的马车。” 得到同意后,随便看了几眼,车上除了宵瑾风便是一名拿着盒子的太监,以及一些棉被,于是便轻易放了行。 各位看官,元旦快乐啦!~沉寂两日未更,实在非玥玥所愿,确因网线问题,所以,今日多更!~让各位看到满意~~~因为今日大结局!每隔开半小时更新一次!~呵呵呵

第二百九十章 清醒 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如果一个人能死而复生,那么他定然会看透生命的真谛,会更加珍惜生命中的每一个瞬间。 是否看透我是不知道,但至从自己睁开眼,望见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的那一瞬间,我确实感动了,也确实对生命有了另一番见的。 初睁开眼的刹那,我整个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般,可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渐渐地,那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组合,南宫领兵入宫,皇上的出现,上官的证明,焰晟的死,南宫的那一掌,直到最后几张震惊且悲痛欲绝的面容。 我缓缓抬起手,在眼前看了看,随后做了一个幼稚的动作,我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疼痛不仅没有让我皱眉,还让我感到兴奋,那种终于找到向往已久的自由的兴奋感逐渐在心中聚集。此刻我才真真地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我自由了! “梓萱,你醒了?”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屋的男子明显送一口气的表情,掩饰不住语气中的轻快和愉悦。 “旭尧,难不成你担心我一睡不醒?”我从榻上爬起,坐在床边,笑望着他。 “没有。”他微微红了脸,有些底气不足地瞥开头说道。 “呵呵,旭尧!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我开心地从榻上跳起,围在他身边呵呵地笑着。 “恩,恭喜你终于自由了。”看我这模样,旭尧也会心一笑。 “对了,小肉球呢?带出来了吗?”此刻才想到小肉球的我不禁感到有些汗颜,亏我还是一名母亲,看到旭尧有些不赞同的眼神后,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正在习惯中,正在习惯中,以后就不会了!” “唉!”旭尧有些无奈地笑叹着:“无忧我已经带出来了,此刻正在隔壁房中睡觉呢。” “呵呵,那在宫中的孩子已经换进去了吧?” “如果没换进去如何将无忧换出?”旭尧白了我一眼。 当初决定要离开的时候会,我便让旭尧四处打听寻找与无忧同样大小的男孩,为了避免今后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我特意让旭尧留心那些被丢弃的孩子。 虽然这样做对不起白皓轩,但这个下下策还是必须要执行的,因为我舍不得无忧。我想反正无忧也不是他的孩子,那么让另一个孩子却顶替无忧,幸许对那个孩子而言比饿死路边要好很多。直到那时,我才真的明白一句话的道理“母爱都是自私的”! 我嘿嘿一笑说道:“旭尧,我昏睡了几日?”那日我乘着南宫出手的机会,将宵瑾风为我准备的断魂丹吃下,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直到我被偷偷换出,吃下回魂丸后才逐渐进入昏睡状态,最后才转醒。 “从宫中出来已经七八天了。”旭尧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么多天真是辛苦你了。”我感激地望了旭尧一眼。 “宵瑾风将你带出后,我们一天换一个地方,已经是七八个地方了,现在我们已经远离燕京。” “那现在没有人能找到我们了是吗?”我开心地问着。 “我们的行踪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应该不会再有人能找到我们了。宫中的那具尸体找了一个跟你很像的女子易容后换出了你的。现在应该已经下葬了。”旭尧的口气中不掩笑意。 我有一种沉浸在自由的空气中呼吸的畅快感,然而这样的快 感我还未回味够,就被旭尧一句话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梓萱,过去的一切你真的能放下吗?那晚,我第一次看到上官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沉默变成了房中唯一的空气,昏迷这么多天醒来,我刻意让自己忽略心底遗失的那一个角落,然而此刻却被旭尧翻了出来,空出来的心顿时变得有些疼痛,但倔强的我却依然选择遗忘,于是,我傻傻一笑,装得若无其事地模样说道:“过去的事,还提干嘛?现在我只要想到自己自由了,就好开心,好开心!” 旭尧一语不发地怔怔看着我,仿佛是要将我看穿一般,直到我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他才缓缓开口道:“干爹知道你走了。” 我震了一下,干笑两声道:“干爹这么聪明,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干爹在我入宫之前给了我一个东西,交代我一定要交到你手中。”旭尧认真地望着我,让我的脸渐渐失去了笑意,心底涌起一股酸涩。 “干爹不会是给了我们许多盘缠吧?”我扯着嘴角强笑着,但鼻头却变得酸酸的了。 “干爹还给了你一个东西。”说罢,旭尧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亲自交到我手中。 从很久以前开始,旭尧就是我的念信使者,然而,这一次我颤抖着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那一封信,缓缓打开后发现上面仅仅只有两行小字莫忘干爹,莫忘玉牌。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一滴滴的地模糊了视线,旭尧轻轻将我搂入怀中,终于,我嚎啕大哭起来,将自己的心底空的那一块悲伤都一起哭了出来,只希望从今以后自己能像徐志摩同学一样做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二百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一眨眼半年过去了,我和旭尧带着小肉球从最先开始的四处奔波到逐渐稳定,日子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渐渐流逝了,现在的宁静对我而言又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一般,再回首那些曾经的繁华,曾经的爱情,曾经的仇恨都如镜花水月一般不可捉摸。 三个月前,旭尧带着我找到一处宁静的小山村,这里仿若世外桃源般遗世独立,仅有的几户人家靠着打猎维持着基本的生存,虽然艰苦,但却依然自得其乐,邻里之间的和谐让我感到歆羡。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旭尧决定在这个地方扎根。 在几户人家的帮忙下,我们三天的时间就将房屋建好了,虽然不若当初的金碧辉煌,不若当初的气派,但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温馨。 每日旭尧随着邻里上山打猎,我便在屋中照顾小肉球,穷极无聊之时便把那些在路上买的书拿出来读读。现在的我已经由一个半文盲上升到一个教书先生了,村中的几个大字不识的孩子都喜欢跟在我身边跑,而我俨然成了个孩子王,我想这也是我半年多来的一大收获吧。 “萱姨,你在看什么?”一个孩子软软的声音在一旁叫着我,轻轻地摇着我的手。我缓缓转过头,朝她温柔一笑道:“没什么。”但我却还是不确定地往后望了一眼。 最近几日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了,总觉得暗中有人在偷偷地看着我,心中也不甚安宁,但我不敢告诉旭尧,一方面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不想因为自己无端的猜疑再带着旭尧和小肉球逃跑。另一方面,我也喜欢这个宁静的小村落,也舍不得这里的人。于是,我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也许是多疑了,以前总是十天半个月地就奔波一次,而现在却在这里一住就是三个月,因此心中多少会有些不安吧。幸许在过段时间就能适应了。 然而揣测依旧是揣测,没有事实来得震撼人心。当某个阳光璀璨的清晨,我怀着愉悦的心情轻轻将门打开,却看到一个早已被自己锁进心底的男人时,直觉的反应便是关门,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是否还在睡梦中。 “萱儿!”那男人急忙伸手将门板挡住,随后就像一名入屋抢劫的强盗一般,迫切地将我一把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想要将我揉入他的怀里一般,激动中带着哽咽道:“萱儿,你这个小妖精,我终于找到你了。” “您,您找错人了。”我被突然而来的人震得脑中一片空白,唯一想的起来的话便是这一句。 “萱儿、萱儿、萱儿”他哽咽着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密密麻麻地吻落在我的头顶。 良久,我开始回神,那许久没有跳动的心在这一刻竟然又开始复活,半年来的努力似乎全都付诸东流。但我强撑着面子将他推开。 “萱儿?我是上官!”被我推开,他眼中一闪而逝一丝惊惶。 “您认错人了。”我急忙又要关上房门,但他却坚持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他如此肯定的模样,我无奈地长叹一声道:“这几日你是不是都在这?”我想到了这几日来让我感到不安的熟悉。 见我终于承认了,上官嘴角稍稍扬了扬,但又随即不确定地望了我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因为”上官眼神稍稍一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随即却又继续说道:“我不相信你真的死了,就在白皓轩将你下葬后的那个晚上,我亲自偷偷开棺,这才发现原来那具尸体是替身。萱儿,你知不知道,当揭下那张易容的脸皮时,我心里的狂喜是从未有过的!” “你,你居然开棺!”面对他如此疯狂的举动,不知道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萱儿,我爱你!”他突然深沉地望着我,眼中溢满着爱意,但我害怕了,害怕那个金色的牢笼,害怕那个充满阴谋的皇宫,更害怕没有了自由,于是我选择逃避,轻轻将脸转向一边,卑谦地问了句:“逸王爷既然已经找到我,不知能否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萱儿”他上前一步,本想拉住我的手,但我却巧妙地后退了半步,挡住他伸出来的手。 他苦笑地从唇边逸出一口气,缓缓将手收回,背在后背,道:“萱儿,从今以后,我便不是逸王爷了。” 他的这话让我顿时有些发懵了,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去,果然没见到任何一个侍卫的影子。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他身上的衣服,那身每日都不同的红袍早已退下,换上了一身青色粗布棉衣,头上的发髻也仅仅是简单地用布条包了起来,俨然就是一个村中的小老百姓。 仿佛看穿了我眼底的疑惑,他径自解释道:“自从我到凤京后便向我父皇请辞,现在我已经不是王爷了。” 他朝我咧着嘴嘿嘿一笑,却让我心底的弦震颤了良久,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疯子,堂堂一名王爷,居然说不当就不当,但我不敢将这样的“功劳”归咎到自己头上,于是避开他的话说到:“那也是您的事情,与我无关,既然您已经不是王爷了,那么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我将他朝门外推去,但他却无动于衷,只是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何其无辜道:“萱儿,我是因为你才决定不当这个王爷的。你受不了三妻四妾,我决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受不了锦衣华服,我就为你粗布披身。你受不了那个金色的牢笼,我就为你打开笼子,放你自由。所以,萱儿,我现在不是王爷你要负很大的责任。” 他这套理论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知道暗中炼了多久,其脸皮之厚简直让人汗颜,听得我哑口无言。 最终,在他选择不愿踏出屋门的情况下,我背气离开。

第二百九十二章 扮猪吃老虎 我终于知道什么样的心是决心,同时也终于知道什么样的人是无赖了。自打上次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厚着脸皮长篇大论一番,得出一个我需要对他抛弃王爷身份负责的结论后,他就开始逐一地鸠占鹊巢。 六个月了,无论我走到哪总能看到他出现在眼前,就连牙牙学语的小肉球他也不放过,逼着他开口喊爹。许是在肚中受到我的影响,许是孩子长这么大以来就没见过爹,小肉球对上官是相当的冷漠了。 这孩子果然是个上道的祖宗,也没见谁教他,小小年纪,一把老成,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坐在一旁翻着旭尧按照我的要求给他做的小画书,等到有事自己没法解决时,才开口喊娘或者喊小舅,但从未听他喊过一声爹。每每看着上官对小肉球束手无策地暗自叹气,我就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萱儿,打水这样的粗活怎么能自己做呢?应该叫我的。”世界上有一些动物无孔不入,上官便是那群动物的领头羊。无论何时何地,总能在抬眼的瞬间发现他的身影,每次见我抬头就朝我嘿嘿地憨笑着,让我想赶人都于心不忍,于是只能冷着脸给他翻一个白眼。 “以前再粗的活我都做过,这点小事算什么?还是别沾了你不食人间烟火的手!”我一面将井中的水一桶一桶地倒在水缸里,一面挖苦道。 他自然明白我话中的讽刺,想当初他视我为奴 妾时,为我找的刁难要比这样的活要难受多了。 “萱儿,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不敢奢求你这么快就原谅我。但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希望你别放在心上让自己难过。我会用自己的下半生尽力疼你,宠你,爱你,补偿自己曾经的过错,好吗?”上官用低沉温醇的嗓音缓缓地说着,深深的眼眸中带着满满的爱意,让人有种不自觉就想醉死其中的感觉。 随即他趁我怔愣之时,悄悄地搂上我的腰,迅速欺身向前吻住了我。猛然,我心底腾起一股惊惶,心“扑腾扑腾”地猛烈跳着,一种想要躲的欲 望盈满心间。于是开始挣扎起来,但他却不以为意,只手将我牢梏胸前,另一只手牢牢托着我的后脑。翻江倒海犹如腾云驾雾般的快 意逐渐让我沉沦,全身酥麻地瘫软在他怀中,好半响才缓过气来,随后,我将他一把推开,转身跑回屋内。 这样的上官是以前从没见过的,而这半年来他仿佛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每每说出这些让人眩晕的话后便是乘人不备之际偷走一个吻,最开始只敢轻轻碰触,之后便得寸进尺。即便我早有所防备,却依然沉醉。事后总要气上好几日,不仅是气他,也是气自己。而他也毫不在意,总是厚着脸皮跟前跟后地找话说着,让人又笑又气。 “把这些水盛满了抬到厨房去。”屋外传来一声冷冽的命令,一听便是旭尧,我顿时脸想发烧一样通红。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子非礼勿视吗?”上官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哼一声说道。 这两人半年来见面似仇家,分外眼红,我早已开始习以为常。 “我只知道君子不做强人所难之事。”旭尧若有所指的话让我想找个地缝转进去,显然他是从头看到了尾。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上官一句无赖理论便让旭尧哑口无言。 旭尧一句话也不说,倚在一旁的树上,就像监工头一般望着上官轻松地将一桶桶地水倒入水缸中,没有丝毫帮忙的意味。 就在旭尧准备转身就走之时,上官突然开口问道:“书瑶即将与炎彬成亲,你要去看看吗?” 这话让旭尧顿住了脚,显然他虽是说给旭尧听的,但其实问的人是我。听到书瑶的喜事,我不禁感到些许欣慰,这么多年了,他俩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会送份礼过去的。”旭尧知道我的心事,以前的事不想再有所瓜葛,这样的生活我已然很满意,不愿再冒着节外生枝的风险出现。 “蚍蜉现在在江湖中已经小有名气了。”上官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看来沉霜将其管理得很好。”说罢,旭尧转身离开,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俩这双簧到底是唱给谁听的。 九个月后 某个夜黑风高的深夜,一抹人影迅速窜入我的房中,迷迷糊糊间,一股温热贴身袭来。随之而来便是细密的轻啄,迷迷糊糊间,我心底哀叹一声,不情愿地睁开双眼,便望见一双变得深沉的眼眸。 “我想休息了。”我冷冷地望着某人,希望他还能有点人性。 “娘子休息就好,劳碌的事情为夫的代劳。”显然来人只能称之为兽,说罢,又开始上下其手。 “上官辰逸,我不是你的娘子!”我有些微喘着辩驳。 “那我们成亲吧!”自从他第一次得逞之后,我便仿佛沦为了他刀俎上的鱼肉,不过整个人是沦陷了,但好在嘴还闭得紧,这话已不知从他口中说了多少次,都被我一口回绝。 “不可能!”脑子虽然开始变糊了,但条件反射的回答还是脱口而出。 “娘子”他无奈地低叹一声,继续埋首勤恳耕耘。 “等,等等!”我猛然将他的头推起,喘着气道:“有,有事,问你!” “什么事?”虽然抬头望着我,但某人的手却没有停下。 我稳了稳气息,认真地望着他问道:“南宫怎么样了?” 他突然顿住了手,深深地望了我良久,长叹一声,埋首在我颈窝道:“娘子,你就不能专心点吗?” “快说。”我轻轻地推了推他。 而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刚刚停下的动作,霎时间,被浪翻红帐,春宵苦短,一室绮丽。而模糊间,我仿佛听到了一句话:“他,很好。” 六年后 分娩是痛苦的,当年那一次经历就让我痛不欲生,发誓再也不会生下第二个,然而却被某个无良人士偷偷埋下了种子,痛苦万分的当口,看到某个焦急地走来走去,骂骂咧咧地男人,心底总算宽慰了些。 “怎么还不出来!你这个稳婆是怎么当的?”上官在门外就要往里冲,却被旭尧拦住。 “再等等。”旭尧也有些焦急地说道。 “怎么等?都五个时辰了!来人啊!”上官开始有些失去理智地喊着,我在心底偷笑着,这男人感情还把自己当成有权有势的王爷不成? 然而,现实总是残忍的,当那一声:“王爷有何吩咐!”响起时,我胸中盈满了怒意。 “赶紧给我把御医找来,快!” 果然,怒气能给人力量,不消片刻,孩子落地,是个女孩,我当即给她起名宫千雪。 而这个六年来一直扮猪吃老虎的男人将被我再次冰冻起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幸福也许没有走远 漫天的大雪中一抹小小的身影几乎隐没在雪堆中,清脆的笑闹声为山林增添了些许生气。走近一看,一个小小的圆圆的“球”正在雪堆里滚着,圆圆的小脸蛋被冻得红馥馥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蓄着纯真的快乐,嘴边止不住的笑声让人看了想疼入心坎里。这就是男子走进后看到的情景。 原本一张妖冶的面容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变得温柔如水起来,他挥挥手,让随行的人先行离开,然后悄悄走进,蹲在她的身旁,直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注意到周围的来人,他才收起迷恋的眼神,朝她轻轻一笑道:“就你一个人在玩吗?” “叔叔!”女孩朝他扑过来,他接了个满怀,唇边温柔的笑意却因为这声称呼变得有些无奈,但是一望见她酷似某人的面容,就舍不得多说一句,好半响才挤出一句:“小雪,叫声爹来听听。” 叫小雪的女孩仰着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好半响才用非常正经的语气对他说道:“你不是我爹,为什么我要叫你爹?” “因为我是你爹啊!”某人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这句说了有上百遍的话。 “不对!”小雪跳离他的怀抱,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蹲在她面前的男子义正词严地说道:“娘说我们是没有爹的!” “你娘在生爹的气,所以她才骗你们的!”男子苦着一张脸继续说着同样的话。 “你才骗我们呢!娘最好了,娘从来不会骗我们!娘说你是陌生人!你总是骗人,要我们不相信你的话!亏我以前还对你这么好!”听到自己的娘被人诽谤,小雪气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小腮帮鼓鼓的,双手叉腰的架势让人觉得非常可爱,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看她这模样都偷偷捂着嘴在笑,但对于小雪面前的男子来说只有无奈。 “我怎么算是陌生人呢?我是你的上官叔叔啊!我还经常过来跟你们一起住的,不是吗?”上官循序渐进的诱拐着。 听到这话,小雪低下头,使劲地想着,笑脸都皱在一块了。好半响才展开一抹甜死人的笑容道:“我想到了,娘说过让你经常到我们这里白吃白喝已经不错了,你不能要求太多的!” 这话一说完,上官就哑了口。这是,一个小男孩走到小雪身边,轻轻将她抱入怀里,转身沉重地面对着上官,不过十岁的年纪,却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如同上官一般凌厉的气势。 “哥哥!”小雪抱着他的脖子磨蹭着,男孩宠溺地在抚了抚她的头。 随后,男孩冷冷地望着上官,半响嘲讽一笑,语气就仿佛是个大人般道:“那还不是某人死皮懒脸地硬是要在家里吃饭,最后还扮可怜,欺骗善良的娘,留宿家中,怎么现在说得就像老朋友一样。” 上官缓缓起身,半眯着眼眸看着眼前还不及他肩膀高的小男孩,心底有着赞赏,也有着不是滋味,男孩与他对望着,眼底有着浓浓的挑衅。 半响,上官才缓缓开口道:“果然是我儿子,好气魄!” “这位公子,没事请不要乱认亲。娘告诉我,从我爹想要杀了我的那刻起,我就没有爹了!”他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似地哈哈大笑两声后,冷冷地说道:“我姓宫,叫宫无忧!她是我妹妹,宫千雪!我们跟姓上官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到这话,上官眼底一黯,男孩看到了他的表情,轻笑一声抱着小雪望着他。上官轻轻说了句:“欠你们和你娘的,我会用一辈子来还!”语毕,朝着不远处的小木屋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男孩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精光,嘴边泛起一抹宽心的笑容。 屋中,正在摆放碗筷的某女很自然地盛了四碗饭,其中一碗满满的。远远望见朝她走来的男人,她唇边泛起一抹微笑,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低喃着:“也许这一个姓上官也错。” 全书完

后记 一年多了,玥玥终于将可以在小说后面写上“全书完”这三个字,这是玥玥第一次尝试写小说,还有很多写得不到位的地方,玥玥会吸取这一次的经验和教训,在下一本书中争取取长补短的!~呵呵 这一年多来,一直感谢朋友们的的支持和鼓励,才在玥玥每每想放弃之时又一次次地坚持了下来。同时也要感谢所有支持玥玥的亲们,因为你们,玥玥才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和勇气,希望今后大家还能继续支持玥玥。 这本小说,玥玥构思得很辛苦,一方面害怕太落俗,另一方面害怕写得不到位,所以写到后面,都与之前的框架有了很大的差距,一面写一面改。 在这里玥玥想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最先给我信心的郭郭,在文章还没有发表之前是郭郭给了我信心,是她鼓励我写下去的,那时我每写一章都要给她审核一遍,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如果让我这个阅尽万本小说的人帮你把关,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也正是因为她不断的鼓励,不断地给我信心,才有了今日的《风醉一地落红》。 另一个想要感谢的朋友是小白,从小说发表后,她便是玥玥的忠实粉丝,以及监督者,她尽心尽力地帮玥玥宣传,也尽心尽力地给玥玥一些意见,是小白一路陪着我走到底的,我很感谢她!~听说小白也要写小说了,到时候亲们一定要去捧场啊!她的文笔不是盖的呢! 最后,玥玥想说说部分亲们关心的一个问题下一本小说什么时候出? 由于玥玥的脑子比较单一,不能像那些大神一样一次写上好几本小说,所以直到这本小说快完结了,玥玥的下一本小说才开始动笔写的,不过因为最近比较忙,所以没有写多少,不过玥玥会尽力赶稿。吸取了这次小说的一个教训,玥玥决定多存一些稿再发表,所以,最近一段时不会再有新文了。呵呵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