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养成记》 第1章 纽约街头的树荫下，一群忙碌的电视节目摄制组工作人员。在人群的正中心，可以看到被摄影镜头对准了，正在录像的一个高挑的黑发拉丁裔男人。 “有研究表明，在美国有总计八千多万条狗狗，而在纽约就有八分之一的居民养狗。因此这个城市有将近一百五十万的狗狗登记在册，而这，也就意味着会存在一些问题。” 黑色皮衣外套下包裹着结实有力的身体，深色牛仔裤裤脚夹在山地靴鞋帮里，基本上就是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绝好例子。 阿道夫嘴角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显得真诚而不会太过虚假，但他眉间的锋利和眼睛的锐色又能让人意识到他并不是那种外向热情的人。所以至少不是粗神经的人，就不会大大咧咧的冲上去和他称兄道弟。 此时阿道夫放松的双手握着一把狗绳，狗绳那头系着的是一群坐的坐，趴的趴，每只的脸上都写着好无聊的大型犬种。摄像机镜头从地上的猎犬群面上划过，俄罗斯狼犬，阿富汗猎犬… 但除了这些纯种猎犬外，更多的却是狼狗混血种，比如哈士奇、德国黑背牧羊犬与墨西哥灰狼的混血种。狼犬带着或多或少的狼性，而它们体内狼性的多少，则可以从它们平日的举止和吠叫声中听出来。 阿道夫手里的狼狗混血种，大部分体内的狼性都占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无法被作为家庭宠物而受到抛弃的流浪犬。就是叫声，它们也是完全的狼嚎声，而不是狗类的犬吠声。他从流浪动物收容所收养了他们，然后以自己的方式驯化。 人们喜欢像狼的外表犬类，比如哈士奇，因为狼对特定的人来说代表着一种自由的灵魂精神。而美国人的征服欲让狗类养殖场有了新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狼狗混血种因为人类的配种，被弄了出来。 百分之六十以上血统偏向狗类的狼犬，是它们的幸运。但那些对自身定位模糊，无法分辨狼狗不同习性的狼狗混血种来说，被人类购买后发现它们无法驯化，就只能面临被抛弃的命运。 自以为是的人们想把野生种灰狼驯化为家犬，却忽略了狗是经过了千百年时间的人为优化演变，选择的是亲近人类的基因进行繁衍，和野生的灰狼有着大大的不同。 所以阿道夫在成为驯犬师后，就开始了有意无意的领养那些因为无法被驯化，而被抛弃了的狼犬。 这群狼犬们的皮毛外表，其实并不是最吸引人的，但对狼来说却是最好的保护色。而其他的猎犬，在大部分大型犬都已经被宠物化的时代，这些猎犬是唯独的几种，还会被猎人训练来协作捕猎的狗种。 而此时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纽约街头，正是因为阿道夫贡献了出来，被摄制组借来拉来凑镜头协助拍摄的。 镜头划过狗群，摄影师缓缓拉高镜头，聚焦到了他们的主人身上。尽管阿道夫身上只是穿着一套十分简单的穿搭，但他那拉丁裔特有的脸部轮廓，包括一双在阳光下十分显色的棕金色眼珠，就已经足够吸睛了。 “…，所以驯犬师这门职业出现了。我是阿道夫布莱克，他们叫我驯狗专家。”随着摄影机背后导演的一个手势，阿道夫说着话朝镜头踏出了一步。 就在他踏出那一步的同时，皮靴敲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就如同一个信号，原本散散漫漫的狗群也如同惊醒一般，哗啦啦站起身来跟着向前走去。 随着狗狗们配合的步伐，原本满脸紧张的导演总算是松了口气，咬在口中的烟随着他的动作，把烟灰掉在了他的白胡子上。杰克是个不得志的导演，当手中接到这个《狗狗在都市》的纪实类节目执导的时候，他还犹豫着要不要接下。 毕竟拍摄动物类和儿童类的节目，是最麻烦的类型了。再加上这还是纪实类节目，那简直就是烦上加烦。想想吧，和那些配合出演的动物和孩子，说又说不通，配合的话还好，不配合的话，原本预计三天拍摄一集的节目，可能一周都拍不完。 不过事实证明，阿道夫这名驯犬师也不是吹出来的名气。杰克拍了拍胡子上的烟灰松了口气的想到，他可是第一次碰见这么训练有素的狗演员呢。 就是那些出演过好莱坞电影的狗明星们，和各种宠物刊物上出镜的广告明星狗，也不会比阿道夫手下这几只看着外表都有些慎人的大狗守纪律。 “我从事驯狗工作将近十年，相信我，所有你能想到的问题我都见过。固执，难处，公主病，有攻击性，其实那只是狗主人的问题。事实上，我在驯狗的同时，我也在训练主人…” 摄影师的镜头从阿道夫上挑的眉峰渐渐拉远镜头，随着阿道夫说着话，淡笑上牵的嘴角露出尖尖的犬牙，配上那小麦色的肤色，莫名有种野性难驯的感觉，与他手中乖乖的大狗们恰恰相反。 “收工！” 随着场记一声大喊，拍摄了一天的片头终于吿于段落。几个助理连忙上前想要帮忙牵过阿道夫手中的狗群，他没有完全拒绝，却只是给出了那几只纯种猎狗的狗绳。剩下的狼犬都被他亲自带回了运狗的大车边，一只只亲手关回铁笼里。 和那些亲近人的猎狗不同，虽然这群狼犬能在阿道夫的目光所及之处保持驯服的模样，但只要一出了他的视线范围，没过多久就得变成难搞的家伙。几乎算是生存在野外的狼群，不会听从人类给予的指令，能不攻击他们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不容易双手得了空，总算松了口气的阿道夫，又交代了助理们把一车狗，不要开笼的拉到最近一处之前协商好的流浪动物收容所。他的打算是让它们在那暂待一晚，第二天他再自己回来取。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该死的…阿道夫在心里骂了一句。就算他再怎么事先打算好，时间也已经算不上绰绰有余了。 心中虽然着急，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表露什么。快步走过忙忙碌碌的收拾拍摄器材的工作人员身边，阿道夫脸上挂着笑容礼貌的一一道别，当然脚步却一点也没慢下来。 今晚是满月，一个狼人不得不避开人群，回归山林的夜晚。可阿道夫呢？此时已经是落日时分，他还在纽约市正中央！ 虽然圆月对他的产生完全影响的时间，其实是夜晚十点左右。那时月正当空，月光最亮潮汐作用最强的时候。但其实不大意的说的话，在太阳刚开始落下，圆月初升时，狼人体内的血液就会开始沸腾了。 满月对狼人来说，其实并不一直是个坏事。在很久以前，还是个备受期待的好事。因为圆月那晚能让狼人们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壮，正是因为体内的狼血到达了人身所能承受的峰值，他们才会不得已变身为狼。 但在人类的都市化越来越广阔，人口越来越多之后，月圆之夜就变成了一个可能会被人类发现他们存在的危险日子。 因为狼血沸腾带来力量的同时，也会让他们的脑子像磕了药一样的兴奋，不清醒就无法克制自己狩猎的本能。不小心杀死一个人？就是不小心在街上狂奔，被看到了也一样会引来危险。 阿道夫的家在纽约市外，一个十分偏僻邻近山林的小镇里，距离纽约市区开车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左右，还要不计算上下班高峰期堵车的时间。 所以在看到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将近六点后，阿道夫才会这么紧张。从纽约市中心的拥堵中挤出去可能就要耗费一个小时，然后两个小时的时间跑在高速上，给他的时间根本不够富余。 而且要知道他这个时候开车，已经算得上“酒”驾了吧。虽然交通警察就算把他拦下来，也测试不到什么，但他的脉搏能透露一切。静坐在车内，脉搏却是一分钟一百三十往上，已经不是肾上腺素能解释的了。 … 两个小时后，一辆大块头四四方方的黑色路虎越野车，历经千辛万苦的挤出了市中心的上下班车流，狂奔在回乡下小镇的马路上。好在因为小镇偏僻，一路上的来往车辆倒是越来越少。 在将近八点的时候，天还是终于开始黑了起来。距离小镇还有半小时左右的路程，后视镜倒映出阿道夫微微凝起眉头和咬紧牙的下颚。他在忍耐着狂躁的冲动。 阿道夫之所以狂躁，也是因为他此时并不是身处自己的领地范围内，所以周围不确定性和不熟悉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圈地围出自己的领地范围，这是每个狼人都狼性难灭的一面。 虽然阿道夫在十年前，就脱离了原本的狼群，由墨西哥移民到了美国，并自洛杉矶那跨越了大半个美国，定居在现代化的纽约大都市里。但狼人的天性，还是无法避免的妨碍着他的表层生活。 就在阿道夫觉得自己即将忍耐不住时，越野车终于驶入了他居住的小镇范围，一路飙车疾驰甚至没时间回家泊车，他驾驶着路虎直接拐向山脚下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冲向山林。 也正是因为如此，离家了一周暂住在纽约市中心进行节目拍摄的他，没有看见小镇路边的电线杆上，乃至小卖店外公告栏上，都张贴着一份同样打印的人员失踪告示。 第2章 失踪告示上寻找的，是一名叫安格斯怀特的大学生。就读纽约大学提斯克艺术学院的他，和几个同样是艺术生的同学，某天突然文艺细胞填补了脑细胞，决定跑来附近的山林野外写生。 本来几个没有野外生存常识的年轻人，想要独自出行野外，就够令人担心的了。结果他们还打算为了更好的记录日出的美景，而尝试爬上山顶宿营。 要知道这一片山林并不是任何经过人为开发的旅游景点，人类步行出的小路在半山腰就没了。除了没有上山的通途，山里除了没有大型猛兽外，空有蛮力能对人类产生伤害的野生动物却是不少，完全是原始森林的模样。 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安格斯就这么在一伙人试图登上山顶的过程中，不甚一脚踩空，失足滚落山谷。几个同学都绕着能走的路绕下去找他，但茂盛的山林让他们完全找不到人。最可怕的是，在这片山里手机还没有信号。 出生在都市生长在都市的城市小孩们慌了，天色渐渐变暗的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了太多，只能连忙按原路下山，联系搜救队员帮忙。 到了阿道夫回来的时候，安格斯已经失踪在这一片山林里将近一周的时间了。 即使告示打印的是黑白照，其实也还是可以从照片中分辨出，失踪的男生有着一头柔软波状的卷蓬浅色头发。看着那标准欧罗巴人的外表特征，人们也能猜测出他的有着浅金香槟色的头发。 山林搜救队曾在一周前刚报有人失踪的时候，就三天日夜不停的搜寻了大片山林。让人奇怪的是，所有的搜救犬在进入山林后，都表现得无比烦躁不安，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于是可惜的，到最后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如今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弃了希望，整个搜救工作也暂时的停滞了下来。虽然日间因为家人亲属的要求，还会派人继续搜寻，但他们至少不会在夜晚也彻夜搜索山林了。 阿道夫刚在森林山脚边停下车，就拔下车钥匙，“哐”的一声关上门，快步的向山林内跑去。圆月已经高高挂起，悄然躲在乌云后。他要在十点之前抵达山峰的最高处，那里距离人类聚居地最远，也离月光最近。 阿道夫顺着自己以往在山林中巡视的路径前进，径直拐进了另一个隐蔽的被树丛挡住的方向。这些地方是人们不会尝试着上山的道路，因为太过陡峭的土坡根本不能让人立足，茂盛的杂草树丛也是阻碍。 但这些在阿道夫灵敏的身手下却丝毫不是问题，而且里山顶的距离更近，更能缩短时间。他下脚的步伐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声音。与落叶摩擦出的轻微的沙沙响也仿佛是风声一般。 大自然生物链中，灰狼大多数时候都是占据着上风的捕食者。源自美国西南和墨西哥西北部崇山峻岭之中的墨西哥狼，曾经是阿道夫他的家族最亲近的伙伴。这其实才是为什么阿道夫会收养和灰狼混血的狼犬的缘故。 倚靠着他的掠食者天性，阿道夫很快就悄无声息的深入了山林中心，山坡海拔也逐渐升高，他接近了这个山头的最高处。遮天蔽日的密林，根本对阿道夫的方向感毫无影响。 很快他就冲出了丛林，来到了山顶处的一片空地。林立的乱石和脚下的悬崖，阿道夫终于停下脚步，直起身子看向远处的山峰顶端的圆月。 稍稍缓了口气，阿道夫开始例行公事的脱下衣服，并把它们存放在一旁的大树树根之下。皮衣，项链，手表，和贴身的t裇…如果不想在每次变身的时候就毁掉一套衣服，然后丢脸的果奔回家，自觉的脱掉循环再利用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最后一层衣服的剥离，阿道夫在朦胧的月光下露出了精悍修长的上身。和三餐一样频繁的锻炼，让他的手臂肌肉和腰腹部都紧致有形，没有过分到阻碍活动的肌肉，却恰到好处。隐入低腰牛仔裤中的人鱼线显得阿道夫十分性感。 阿道夫的动作没有停滞的弯下腰，扯开了鞋带再两下蹬掉了脚上的山地鞋，最后牛仔裤和内裤一起，一次性脱了个精光。如果再平时回到家，他多少还是会好好脱衣服并叠好的，可是此刻他实在没有那样的心情。于是全部卷巴卷巴的塞进了树根下。 已经接近十点了，月光缓缓透出云层。激素的分泌让阿道夫无法平静，这种刺激下他的五感放大到了平常的十几倍，方圆十里的气味，声响，都在阿道夫的脑海中纷乱的爆炸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然后缓缓吐出。 夏夜的森林里，虫鸣声很大，让阿道夫觉得耳边便一直嗡嗡嗡的在响。十年的城市生活，让阿道夫十分讨厌每月一次的这种毛茸茸的烦恼。当居住在人群中时，对自己的狼性掌控力降低，对他来说实在是再危险不过的事情了。 一般狼人如果是在狼群之中迎来月圆之夜的话，同伴的存在会让他们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安心和平静。可惜自从阿道夫的父母在十几年前，与其他狼人族群的交战中死去后，阿道夫就再也没能感受过一次舒舒服服月圆之夜了。 阿道夫迎着月光闭起双眼，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原本只是浅棕色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金色光晕的眼珠，变成了腥红得在黑夜中发光瞳色，那是野兽才会有的眼神。他赤着身子一步步走向乱石嶙峋的高地。 站在悬崖边上，随着圆月的光辉打在他的身上，噼里啪啦的骨头响声，阿道夫发出了一声怒吼。 “啊！！！！！！” 以狼人的身份出生的阿道夫，并不像其他被狼毒传染，后期转化的人类。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变身时粉身碎骨的痛苦，嘶吼也不过是为了发泄罢了。在变身过程中，不过一口气的事情，原本是人声的嘶吼转变成了狼嚎。 沉浸在血脉沸腾中的阿道夫，没有注意到他的叫声，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饿了几天昏迷在附近的安格斯，因为阿道夫发出的嘶吼而惊醒，寻声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阿道夫由人变狼的惊人一幕。 藏身在树丛灌木间的安格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向后蹭蹭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还没等安格斯把震惊的心神拉回来打算逃跑的时候，他就绝望的发现那一身黑色光亮皮毛的巨狼转过了身。 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巨狼，又或者说是狼人？正在用它那明晃晃猩红色发光的狼眼，盯视着他的方向。 从来都以为所谓狼人吸血鬼，只不过是供小女生花痴的传说，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头巨狼，安格斯才发现，原来看起来匪夷所思的神话传说，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一向乐天派还曾经在万圣节装扮成狼人过的安格斯，头上的金色卷毛都蔫了下来，他心中只能再一次哀叹着吾命休矣。在这片山林中迷失了一周，好不容易听到一些动静，还以为有机会获救。哪知道反倒把自己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 另一边阿道夫也确实是听到了身后细微的声响才转过身的，只不过他并不是像安格斯想的那样，发现了他躲藏在树丛里的身影。 因为早已经饿得气息奄奄的安格斯，呼吸声都弱不可闻，而且在生死之间的压力下，他的肢体也僵硬得动弹不得了。在那一下跌坐后安格斯却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阿道夫的目光注视着安格斯所在的方向好一会，最终看到了距离安格斯的藏身之处不远的一个摇晃的树丛。 “哼唧…！！！”随着巨狼的身体微微低俯，然后如射出的箭一般飞速冲过来，安格斯听到了他左手边不远处一声凄厉的野猪嚎叫声。显然豪放派的野猪同志，弄出的声响比他的呼吸声大多了。 在安格斯踏入这片森林之前，就曾经听镇上的人说，这片森林里常常发生野猪伤人的事情，还被叮嘱过千万小心。如今在看到那在人们口中凶猛的野猪，在巨狼的追逐下慌不择路的奔逃，他微微有些幸灾乐祸，还有一丝逃过一劫的庆幸。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正所谓乐极生悲，那在巨狼的戏耍下疯狂奔逃的野猪，竟然就在安格斯才刚刚松懈下心神的时候，向他藏身的方向冲来。 猪老兄一定是有读心术…看那长长弯起的獠牙…说不定人家是一只有报复心的吸血猪呢…安格斯在眼看自己就要被以时速超过五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冲过来的野猪踩踏的时候，越是恐慌心里却越是冷静了起来，还在最后闭起眼时自嘲。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听那群二傻子般的同学们起哄，和他们跑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写生了…就算毕业作品再怎么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更别说他一开始的主修专业就不是油画，而是电影。 安格斯晕了过去，眼前最后的景象就是野猪慌不择路越过他头顶，紧跟在它身后的是那头有着在月光下泛着光耀的黑色皮毛的巨狼。它嗜血冷冽的猩红色瞳孔，反映着他自己苍白的面孔。然后左胸靠近心脏部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缺水饥饿加上剧痛，让他彻底失去知觉。 如果说安格斯是被阿道夫吓到了的话，相对的，阿道夫其实也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脚下的安格斯吓了个踉跄… 他发誓！！！刚才红着眼睛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他根本以为嘴下的是那只野猪好么？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人类！？ 阿道夫甚至没有时间去细想方才自己变身的时候，是否被这人看到。因为他有了更加麻烦的事。砸吧砸吧嘴口中是人血的血腥味，压抑了一整天的嗜血在月圆之夜释放，让他难以保持平时的逻辑思维能力。 口中的血腥味更是挑起了他的兽性。阿道夫只呆站了那一会儿，想不通就干脆索性狼头一甩，后爪一踮，越过了昏迷的安格斯，全心全意的投入了他捕猎的乐趣中去。思考这种事情对月圆之夜的狼人十分艰难的事情，还是留到第二天再说吧。 反正阿道夫并不担心对方死去。 相反，如果这人死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至少他不用背负一个无意中制造出来的半狼人的教育责任。 … 第3章 山林中的捕猎活动，一直持续到了凌晨六点。当太阳带着晨光微微冒了个头的时候，阿道夫血脉中的狼性才终归平静下来。 野猪最终还是没能成功的逃脱狼口，和它一样的还有麋鹿两只，几只被踩死的野兔狸猫。阿道夫结束了捕猎，抖着毛抖去身上的露水，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回了之前发现安格斯的地方。 安格斯仍然处于昏迷状态，阿道夫的尾巴垂得低低得在他身边徘徊，尾巴的高度体现了他现在的心情。烦烦烦！ 安格斯原本就因为这几天的落难而污秽不堪，如今又被他自己的血液染上。如果不是因为胸脯还有些微的起伏，阿道夫甚至就会认为这家伙是个尸体了。 狼人心情糟糕的抬起自己的右前爪，推了推安格斯的身体，然后抬起爪子舔去了爪上安格斯的血迹。他来回的徘徊着，烦躁的在周围的树木上留下抓痕，等待着老天的判决。 这个看起来弱得不行的家伙，究竟会不会成为他的后裔。 说真的，阿道夫心里还真的有些惶惶不安。从小都没有被一个像样的长辈教导过的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一个才刚从普通人转变成为狼人的家伙。 纯种狼人的毒液可以将人类转变为半狼人，这也是千古以来狼群间争斗里，快速增加自己族群实力的一种方法。半狼人的制造非常方便，但却比两个狼人结合所生的狼崽子更难教导，而且坑爹的是，力量还没有纯种狼崽子高。 所以，一般来说半狼人都是狼人族群中最低等的存在，开战了就是炮灰。因为炮灰是消耗品，所以狼群的阿尔法就不用担心半狼人是否遵守狼人规则的问题了。 半狼人的教育中，最难的就是怎么让对方重新认清自己的能力和定位。 以往为了增加自己族群实力而大肆吸纳半狼人的狼群，最终大多都会因为人心涣散而分奔离析。要不然，就是因为半狼人在人类世界中的嚣张出现，而使得狼群被猎魔人当做目标。最后的结果都是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要知道，半狼人对狼人族群并没有归属感。他们对人类才更有归属感。 在成为狼人之前，半狼人作为人类有他们自己的生活。甚至就算是专门选择了流浪汉，孤儿来转变成半狼人。结果也会因为人类惯有的习性和复杂多变的思想，而想要脱离狼群。 阿道夫自从选择了脱离原本的狼群，独自一人生活，就没打算再自己组建一个族群。现在是老天看他过得太自在，才给他送来这么一个麻烦么。 黑色的巨狼烦躁的昂起脑袋，对月长啸起来。 “嗷呜……！！！” 悠远的狼啸在山林间的回音中被越传越远，这个满月的晚上终于过去，然而未来的麻烦却才刚刚开始。 老天没有听到阿道夫的祈祷，在安格斯的呼吸因为失血逐渐虚弱平息的时候，没等阿道夫高兴，安格斯就仿佛像被注入了兴奋剂一般，心脏以超过了每分钟一百五十的速度急速跳动起来。阿道夫的狼毒在安格斯的体内，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安格斯左胸上被阿道夫失口咬得深可见骨得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皮肤下被慌不择路的野猪踏过而踩裂的胸腔骨头，也在急速的愈合恢复。 *！阿道夫烦躁的甩了甩他巨大的狼脑袋，心里不禁抱怨道，这个该死的人类小子到底是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跑到山林深处来的呢？ 好吧，他离开了小镇一周，自然不知道安格斯不是今晚才跑到山上来的。他至少在山上迷路了一周时间呢，要怪阿道夫自己也不能没有责任。谁让他融入人类融入得太开心，反而忽视了他狼人的那一面呢。 要知道，如果他能有足够的时间，在满月之前巡视一遍自己的领地，确认清楚领地内情况的话，就不会有后续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阿道夫放弃了抵抗，他伏趴在安格斯的身边，等待着狼毒的转化在安格斯的身体内结束。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阿道夫翻了个身，四爪朝天的扒拉着灌木。反正没人能看到此时有着威猛外形的他犯蠢，做些他养的那群大型犬喜欢干的事，体验一下生活嘛。 所以，究竟该怎么养这个新生小狼呢？ 对方看起来比阿道夫也小不了多少，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而阿道夫也不过才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去当另一个二十岁的人的家长。这怎么可能？！ 对方是个有智商的人类，又不是他养的那一群狼犬们。就算会一时屈服在他的力量之下，可谁又能保证对方能时刻听从他的命令呢？ 想了半天，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一个阿道夫自认为算不上好也不算太差的主意，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反正他能确定以安格斯所在的角度往他之前变身的地方看，是无法看清他的脸的。最多在清醒以后会以为自己在绝望中，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毕竟在狼毒发生作用后，安格斯的身上可一点伤口也没有了。就算安格斯和别人说起，他被狼袭击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更何况这片山林中是没有狼的，除了他一只狼人外。 阿道夫打算等他把安格斯救到山下丢进医院后，对外就说他是今早在山脚下发现的人。然后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以探病的名义，重新认识这家伙。 如果人品可信是可教之才的话，就让他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前知道真相。如果很不幸有很大可能会成为白眼狼的话，他就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前杀了他。再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狼人的存在因为他的失误被公之于众。 要知道，阿道夫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安格斯的名字呢。所以也怪不得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以救命恩人的名义，从头开始认识这个家伙，并想办法深入他的生活成为朋友。阿道夫会保证在着一个月的时间里，做好详细的事前调查，以免不会误判。 而且他确实是安格斯的救命恩人呀，毕竟如果没有狼毒的体制转化，安格斯早就会死于野猪的践踏下了。阿道夫多少还是不希望最后的结果，会是他要杀死对方的。 毕竟，对他来说弄出来一个小狼人，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嘛。至少以后满月的时候，会有人陪了。幸运的话，也许他还能交到一个朋友。 想好自己的决定，阿道夫站起来抖了抖被枯叶缠上的背毛，甩了甩脑袋。黑亮的皮毛迅速变短，下肢变长，巨狼前身下弯做出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变身不过是一刻间完成的事情，两分钟后阿道夫木着脸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 熟练的快速找回自己原本藏在树根下的衣物穿好，阿道夫重新走回了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的安格斯身边。两三下就撕碎了原本安格斯身上沾满血污的t裇，团巴起来丢在树丛里以销毁罪证。他拉起仍然昏迷着的安格斯的一只胳膊，将安格斯扛了起来，疾步向山下走去。 一心赶路的阿道夫没有注意到，在走到半山腰后，原本架在肩上的人舒缓的呼吸声一个急促的停顿，然后复又勉强恢复了平均的速度。 安格斯是被阿道夫颠醒的，毕竟因为被狼毒改造后身体的伤势全都消失了，身体状况在全面好转，他又怎么可能还一直昏迷不醒。到最后比起昏迷休克，安格斯更像是脱力睡着而已。 所以在阿道夫像驮着个货物的毫不温柔的赶路下，他被活生生的颠醒了。因为闭眼前的最后一幕就是巨狼的大脑袋，安格斯甚至在刚清醒的一瞬间，有错觉是自己匍匐在了一直巨狼的背上。 虽然其实距离事实也相差不远了。 安格斯很快发现他其实是被一个人单手扛在了肩上，可这也并不能让他放下心来，因为他已经快要被这一点也不温柔的抗动，弄得快要吐出来了。更别说说出一句话来。 就算身体状况在好转，他也还是十分虚弱。虚弱于狼毒转换时缺少能量，造成的血糖过低。毕竟安格斯可是将近一周没吃到什么东西了，这一周他就靠的一包饼干和两包牛肉干过的。 阿道夫原本比起正常人类还要高的体温，透过□□的颈脖和安格斯的腰侧的接触传了出去。安格斯努力保持着缓慢的呼吸频率，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才被颠醒不久，他就感受到了低血糖带来的耳鸣和黑视。 没给阿道夫发现他的苏醒，下一秒安格斯就又晕了过去。嗯哼，一周没能吃上口饭的缘故。 … 两天后。 “滴…滴…滴…”频率均匀的心率仪发出的响声，在安静的病房显得特别清晰。安格斯委顿的窝在病床上，笔记本电脑被架在腿上，他正在google着内心的疑惑。 狼人。 今天一早，安格斯在地方医院的病房里苏醒了。 但他醒来后的第一想法，不是‘得救了！’，而是他为什么会感觉那么好？！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疼痛，不过只是有些脱力而已。脱力被医生解释为他在医院昏睡的一天一夜，和之前一周的缺食少水导致的。 可这还是带给了安格斯强烈的违和感。他本以为被巨狼咬伤了的左肩，和被野猪蹄子踩踏而过碎裂的骨头，此时竟然没有传来丝毫疼痛的感觉。 而且，就算那可怕的场景，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可他在山林里独自一人流浪的一周，身上怎么可能一点擦伤都没有？难道没人觉得奇怪么？ 安格斯并不认为，之前自己亲眼目睹了一个人由人变狼的一幕，真的只是他饿昏后的噩梦而已。要知道，那匹巨狼满月之下对月呜咽的画面，实在太过震撼。 安格斯对自己的图像记忆里还是很自豪的，更何况梦又怎么会能让他记清楚那么多的细节画面？对于自己碰到了狼人的猜测，安格斯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加深。 为了不被其他人看做是神经病，醒来的安格斯自然没有把这些话告诉任何人听，包括他的母亲。他不想再让独自一人养大自己的母亲，经历了一场失去的惊吓后，再有更多的担心了。但是私底下，他却一直没有停下过怀疑。 “吱嘎”，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安格斯的妈妈有些面容憔悴的出现在门口，见到安格斯抱着电脑蜷缩在床上的模样，忍不住埋怨起来说道：“安格斯，你妈我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结果一回来就你给我埋头在电脑里面么？” 第4章 “玛利亚…！”安格斯尴尬的笑了笑，掩饰性的用手盖下电脑的屏幕，试图转移话题的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么？反正我明天就能出院了。” 玛利亚怀特，也就是把安格斯拉扯大的单亲妈妈。不仅整个人的气质优雅，工作作为就职在纽约市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是让同事刮目相看的女强人。而且玛利亚的外表看起来，可比她该有的年纪年轻太多。 也正因为如此，安格斯对玛利亚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的。因为玛利亚觉得儿子长这么大了，如果还叫她妈的话，岂不是就把她叫老了。 玛利亚对自己儿子的本性非常了解，自然也知道他这时不过是因为自己玩电脑被抓包了，正在转移话题而已。 于是她干脆的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当我不想好好睡一觉么？你小子要是打心里关心你妈，就不要没事跑到荒山野岭离去，白白让我担心那么久。而且谁说你明天就能出院了？虽然我不是负责你病例的医生，但我可知道，你现在还发着38度高烧呢！” “38度？！”安格斯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如果是38度的话我早就头晕乏力得不行了。可我现在感觉好极了，如果不是被迫要留院观察一天，我早就今天一早醒来就和你出院回家了。” “但你的体温就是一直38度下不去啊，”玛利亚无奈的耸耸肩，走到安格斯的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退烧药也喂你吃过了，还是一点也没用。” 专注着自己话题的玛利亚没有注意到，安格斯在她拉过椅子发出的“噶几”一声时，整个人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皱起的眉头和不自觉按到耳朵上的手，都表现出他对这个声音的难以忍耐。 安格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从醒来后他就觉得这家医院特别吵，特别是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门外面就好像集市一样闹腾。好不容易让自己保持平心静气了一天，结果他妈一进来那一拉凳子的声音，又让他难受极了。 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发烧，安格斯仍然无法确定。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还是要继续在这家医院呆下去的话，他就得郁闷死了。而且他去过玛利亚工作的那家医院那么多次，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医院的味道变得那么难闻了？ 充斥着药味和病人的气味。…说是病人的气味，其实安格斯也不知道那种味道是什么。可是却总是有很多不同的臭味，若有若无的飘进他的鼻间。而他的大脑告诉自己那是有人生病了的气味。 反正安格斯是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借着这个机会他忍不住向他妈妈请求道：“玛利亚，拜托让我出院吧！如果你不放心，等回到家你也可以看着我嘛…我敢说你的诊断结果，肯定比地方医院的实习医生准多了！” “和我撒娇也是没用的，你醒后留院观察一天是规定的。如果执意要出院，你还得签署免责声明，多麻烦啊是不是？”玛利亚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一脸拜托的安格斯，“而且你的救命恩人待会还会过来看你，你人都不想感谢一下就要跑？” 哦…对哦…我还有个救命恩人…安格斯泄气的往后一倒，靠在了倾斜着立起给他靠背的床上。 … 阿道夫是在安格斯醒后没多久，就接到了医院通知的。因为他是帮助安格斯办理入院手续的人，所以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也写了上去。 在把安格斯丢医院后的两天里，阿道夫先是回了一趟纽约市中心，把自己的那六条狼犬三只猎狗组成的狼群接回家，好好安置回了自家农场里的狗舍。然后又花了一晚上，认真的谷歌了一下安格斯怀特这个人。 毕竟这个信息时代身边的年轻人，哪个没有脸书的呢。对安格斯的为人有所了解之后，阿道夫也算做了功课，等人苏醒之后好办事。 也是谷歌之后，阿道夫才知道…原来倒霉催的被他失口咬到的男孩，竟然就读于纽约大学著名的提斯克艺术学院，专业更是艺术学院下属著名的电影专业。而且从安格斯的社交媒体互动来看，他在电影学院中还是颇有才名的学生。 这简直是再坏不过的情况了。因为阿道夫想到的是，那些在同龄人中受欢迎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十分傲气鼻孔朝天的家伙呢。而且正因为受欢迎，这类人对人类的归属感才会更加强烈吧。怎么想让这类人成为狼人，都不是很好的选择呀。 太难控制了！正因为这样，一下子阿道夫的心情就跌落了谷点。也是这时，他接到了安格斯怀特已经苏醒的消息。 犹豫了一天，阿道夫还是决定直面狼生的残忍，去医院看他一眼。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至少他也不想对一个连面都没真正见过的人，就判了死刑呀。 … 于是，这天下午。犹豫了整整一天心情烦躁的阿道夫，最终还是踏进了地方医院的大门。 这是一次很奇怪的情况，而他将要面对的，也绝对也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阿道夫在电梯抵达了安格斯病房所在楼层，还没有踏出电梯门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感觉。 字面意识，就是感觉。 犬类，特别是狗，对于人体的内分泌气味特别敏感。这也是为什么有狗能被训练作为救助犬的原因，比如癫痫患者在发作之前，内分泌会给出一种细微的气味变化。而经过训练的狗则能感觉出这种味道，从而提前提醒主人防备病发。 而狼，虽然它们的听觉比嗅觉更强。可是阿道夫却在成为训犬师后，加强了自己嗅觉的训练。而且他的训犬方法，和这种感觉也密不可分。 家庭宠物犬之所以有时候会表现出对外人，对其他狗类的攻击性，□□也不过是因为主人的太过兴奋所致。人类的兴奋乃至紧张，都会因为肾上腺素上升，而分泌出一种气味。狗能感知到这种气味，所以间接的收到人类的影响。 主人把狗像对待人类孩子一样对待，会让狗觉得他们站在领导的地位，在外需要保护主人。如果主人太过兴奋，会让他们误解为紧张，从而激起他们的保护行为。而在第一次宠物犬攻击后，主人就会转变为紧张，就此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真正有攻击性的狗不是没有，阿道夫的那六只狼犬就因为身体中百分之八十的狼性，而天生带有掠食者的攻击性。可是大多数家庭宠物狗是没有原始的攻击习性的。 所以在帮助主人训犬的时候，阿道夫就会以保持自身心态的自信和平静，散发出一种坚定的气息，由此来影响宠物狗们的情绪。只要让他们尽快平静下来后，才能更好的接受他想要传达的信息。 一只能在大部分情况下保持心态平静的狗，则是阿道夫认为的狗最佳的心理平衡状态。而安格斯怀特，他就是一个有着最佳心理平衡状态的狗。 …等等，什么？！不对…是狼人！… 阿道夫在从电梯出来后，就站在了走廊便好一会儿，一步没动。这让路过的探病的家属和医生，都忍不住投给他奇怪的视线。可是阿道夫还是没动，因为他在思考。 他怎么写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刚经过转化的半狼人能保持着一个这么良好的心态？难道他醒来后，完全没有受到变成狼人的那些加强的五感影响么？ 一般来说，新生的半狼人在为期一年的适应期中，都会因为各种无法忽略的噪音和气味，把自己弄得失常而烦躁不安才对。更何况是在医院这个人类情绪的大染缸和各种病变的气味的影响下。 可是安格斯恰恰相反！！！ 阿道夫在进入这间医院的前，因为对安格斯性格的不确定，他从一开始就有些烦躁不安。在进入医院后，更是被医院里人类的情绪感染，加大影响了他的心情烦躁。只不过虽然他无法改变身上散发的气味，但表情却控制得好，不会让人类觉得奇怪罢了。 可是在踏入了安格斯所在的楼层后，几乎不用检查左右的病房门牌号，阿道夫就知道安格斯的病房是在左边走廊尽头那一间。因为那正是让他的情绪心态重新恢复平静的源头所在！ 在电梯抵达安格斯所在的楼层，门口一开，那一种让人安心平静的氛围影响就和海浪一样，迎头给阿道夫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都像被打乱了之前的情绪漩涡，又使整塘水恢复平静一样。 要说狼，本来就是被掠食者天性支配的野兽。说起保持心态平衡的话，阿道夫觉得有时候他都没自己狗群中的那只阿富汗猎犬做得好。毕竟傻狗有傻福啊，不会思考自然也就没有烦恼。 究竟是为什么一个新生的半狼人，能对他这个作为狼群阿尔法的头狼，产生那么大的情绪影响力？如果说是族群效应，小阿道夫的父母还在的时候，他的父亲作为头狼给他的影响力也没有那么强烈。 多亏了安格斯的福，阿道夫心情平静又带着十足的惊讶和好奇，站在了他的病房门前。 第5章 “谁在外面？”安格斯本来还想继续和玛利亚撒娇，耍赖要求回家的。但一个从远处走来的脚步声，突然停在了他的病房门外。来人还带着一种让他分外熟悉的感觉，这让他忍不住提声问出声来。 玛利亚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义正言辞的拒绝安格斯的耍赖，结果安格斯却突然又自己转移了话题。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她好奇的换头朝门口看去，说道：“有人在外面？可能是医生查房吧。” 不是医生，因为没有那个实习医生身上的气味。安格斯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会知道不是那个医生，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呀，还真的有人。”玛利亚眨了眨眼，高声说道：“请进！” 病房门被推开，阿道夫探进头来。“怀特女士，打扰你们了。”他笑着不着痕迹的用视线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回安格斯，然后走了进来。“因为之前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就想来看看安格斯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是救了我的那个人？”安格斯在阿道夫进来之后，也是好奇的打量了对方一回。只不过阿道夫是含蓄的，而安格斯则是明目张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听说搜救队员花了六天也没能找到的我，竟然被当地居民找到了。你很了解那片山林么？” “安格斯…”玛利亚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对阿道夫笑了笑说道：“这家伙高烧38度，脑子烧糊涂了才那么没礼貌，布莱克先生请不要介意。我和他都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我知道，另外…阿道夫，叫我阿道夫就好。”阿道夫并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也任由他眼中神奇的小狼打量自己。他甚至主动回答了安格斯的问题，“没错，我时不时就会带着我养的一群狼狗上山散步锻炼，所以我对那片山林的地形比其他人都要了解很多。” 安格斯虽然语气表现得有些没礼貌，可是阿道夫能从对方的气息感觉出来，这个小狼并没有恶意。至于玛利亚口中的高烧38度，阿道夫也是一清二楚。因为他自己的体温也是38度恒温。这是狼的体温，为了保证快速的新陈代谢作用。 “狼狗？…”安格斯面色古怪了一下，然后他迟疑了一下又接着问道：“说起来那片山里有狼么？” 阿道夫哑然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一见面安格斯抛给他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么接近真相的问题。 还好安格斯的情绪影响，让他很快把心里那失跳的半拍补了回来，一脸认真的回答道：“野外灰狼在美国的东部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哦，郊狼倒是有可能，但是纽约附近是没有的。” “这样啊…”安格斯低头想了想，然后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说道：“对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认识过后，很快就因为阿道夫的特意结识和安格斯对那片山林的好奇聊在了一块。玛利亚呆坐在一旁一会儿后，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要找医生再了解一下安格斯的情况，就走出了病房。 最后剩下了阿道夫和安格斯两人，拉七扯八的聊了起来。 安格斯知道了阿道夫的职业是一名训犬师，甚至因为他堪称狗语者的专业程度，而正在和一个节目组联合拍摄一档《狗狗在都市》的真人秀节目。拍摄地点位于纽约，也正是因为这个节目，之前在纽约住了一周，所以不知道安格斯在山林里失踪的事。 而阿道夫也再次“知道”了安格斯是纽约大学电影学院的学生，和妈妈玛利亚居住在纽约市中心的公寓里。此时临近毕业，正在寻找一个能真正实践到，而不是仅仅打下手的实习机会。 一个需要在纽约市的暂居地点，一个需要片场的实习机会。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等等，狗？！… 反正看似巧合的聊上了，天知道阿道夫为了能正好聊上不知道想了多少个拉关系的借口。总而言之，最后探病时间结束的时候，两人已经交换了电话号码，并且和玛利亚约好了看房时间。 玛利亚和安格斯居住的纽约市中心公寓，是一栋街道边和其他公寓毗邻的三层的小楼。而玛利亚在安格斯上高中后就买下了这栋公寓的第三层，一间留给他们自己住，对门的那间正好租出去收房租。 所以阿道夫“凑巧”赶上了之前的房客要搬走，玛利亚还说要因为阿道夫对她儿子的救命之恩，给他打五折呢！半价出租…一下子两个心腹大事就都解决了。 … 与阿道夫见面后一天，安格斯终于被医生批准出院。同时他也还是被开了一堆的退烧药和感冒药，因为他的体温一直恒定在38度居高不下。 在走出医院大门，跟着玛利亚坐车回家的时候，安格斯才知道原来那间医院真的不算吵的了。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从高速路上飞驰而过，他简直要以为自己因为在寂静无人的丛林里呆了一周后，就变耳鸣了。 紧接着随着车子进入纽约市区，安格斯才乍然觉得高速路上的那些车子的声音，和城市里的杂声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坐在副驾驶座的安格斯为了不让玛利亚担心，只能找出了盖耳式大耳机戴在头上，什么音乐也没放，单纯隔音用。 就算如此，他也还是觉得远处十字路口人行道绿灯时的提醒声，还有路过的车辆里那对夫妻的吵架声，路边华夫饼小摊里老板的笑声，都仿佛在耳边响起一样。只要是他注意力专注着的地方，眼神所及之处，那里的动静都能一清二楚的被他听到。 安格斯开始怀疑自己可能得了狼人妄想综合症，头痛的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他开始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进入瑜伽时的冥想状态，什么都不要想。 神奇的是，当他重新平静下来之后，这些噪音就和在医院里一样，渐渐远去了，直到他睁开眼后，下意识的再注意到什么的时候，才会重新响起。回去的路上，安格斯就这么来回反复的练习了几次，越来越得心应手起来。 玛利亚以为安格斯的频繁闭眼是因为困了，还让他把车座的椅背放下来躺着睡呢。安格斯索性也就顺势躺了下来，开始想他辅修的油画毕业作品。也许一匹月下的孤狼会是很棒的主题。 虽然这是大多人都说的，所谓用烂了没创意的画面。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画出那一种无比真实的野兽的感觉罢了。油画中大多是人像和风景练习，动物的特别是野生动物，又有多少人会想到要把它们当成自己的毕业作品呢。 而安格斯觉得，经过这一次的劫难，他唯一的收获就是那个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了。已经有了栩栩如生的图像记忆，安格斯对于作品的完成度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就在安格斯做好了他其中一个毕业作品的主题决定后不久，他们也终于回到了自己家楼下。玛利亚把车子停放在了他们公寓楼下的街边。 “我们到咯，起来了安格斯。”她拍拍安格斯的肩膀，把根本没睡的安格斯叫了起来。“一周没见你，熊仔估计得想死你了。” 熊仔是安格斯家里养的一只荷兰毛狮犬，从流浪动物收容所带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只三个月大的幼崽。虽然不算是纯血的荷兰毛狮犬，但是除了毛色偏近全黑了一些外，长得和那些犬舍卖的纯血统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毛茸茸的毛狮犬小时候，脸蛋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灰熊，这也是为什么一只中型犬的名字，会被叫做熊仔了。 安格斯装作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拿掉了头上的耳机跟着下了车。“对了阿道夫说后天回来看房，你明天去上班前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我去收拾一下那间房。”一边跟在玛利亚身后上楼，安格斯一边说到。 才走到门口还没开门，安格斯就感觉到了门那边兴奋异常的熊仔，正在爬着门蹦蹦跳跳。在玛利亚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倒是渐渐消停了下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安静的太过，等到门终于被打开后，没有一如既往的热情迎接，空空如也的大门让安格斯和玛利亚面面相觑。 “熊仔？熊仔！出来啦，哥哥回来咯！”玛利亚一边收起钥匙关起门走进去，一边大声喊着熊仔的名字。 又是一个奇怪的情况，声音、味道到现在的家养宠物狗。从安格斯苏醒后，他就觉得身边的世界发生了一些能让他心惊肉跳的变化，又或者，是他自己自身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玛利亚喊完熊仔的名字后，安格斯听到了客厅另一头用作熊仔卧室的笼子里，发出了熊仔仿佛受到了惊吓般的呜咽声。玛利亚没有听到那么小的动静还在继续叫着熊仔的名字，想让它出来迎接。 安格斯咽了咽口水，站在门边缓了几秒钟，这才定下神来。在觉得自身平静后，安格斯这才迈步朝屋里，摆放在客厅对面的狗笼走去。虽然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安格斯还是想要根据熊仔的反应，来确定一下这种变化究竟有多坏。 第6章 让人松了口气的是，在安格斯平静下来后，再重新试图去接近熊仔时，熊仔的呜咽声小了下去。然后笼子里的身影动了一下，一岁半的熊仔颤颤巍巍的探出头来打量着一周没见的主人。 鉴于之前熊仔惊恐的呜咽声，安格斯按捺住了自己想要一个健步冲上去狂揉狗头的行为。他耐心的等待着熊仔自己一个个小碎步的蹭出来，并且保持着一动不动的蹲下姿势，让它重新熟悉自己身上的味道。 两天后，等阿道夫来看看房的时候，熊仔已经能够像以前那样，对着安格斯重新疯狂撒欢了。 “你家养了狗？”阿道夫在公寓楼下的树荫边见到下楼来接他的安格斯时，第一句话就这么问道。 安格斯以为是自己家居服裤腿上的狗毛出卖的自己，所以也没在意，点了点头承认道：“是的，这栋公寓是允许养狗的。如果你也想养的话，我们也不会介意的。只要不要打扰到邻居就好。” 阿道夫看着安格斯逆着光显得毛茸茸的侧脸，歪了歪头也不知想了什么后笑道：“如果能养狗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可能我的狗有些多，而且都是大型狼犬…” “那也没事，我们楼顶是有天台的！如果你怕平时它们闷的话，可以让它们和熊仔在天台玩。”安格斯听到阿道夫打算把他的狼犬搬到这边来养后，眼睛都亮了。 其实他一直都很喜欢大型犬来着，只不过因为担心自己没有空遛狗，这才选择了对运动需求没有那么高的熊仔。 阿道夫跟着安格斯上楼的途中，很快就用嗅觉分辨出了这栋公寓中的所有除了人以外的动物。一楼左边的两只猫，二楼右边的八哥犬和左边的两只小型贵宾犬，然后就是三楼安格斯他们家的熊仔了。 “咔嚓”一声，安格斯用钥匙打开了待租的那间屋子的门。推开领着阿道夫走进去后，他就开始介绍起房屋：“黑白主色调的简约设计，应该没有多少人会讨厌吧？进来这边有两间卧室，这里是客厅和餐厅结合一起的大厅，那边是开放式厨房和卫生间。” 在阿道夫一间间的房间推开门打量后，安格斯又补充道：“卫生间是淋浴和浴缸结合的形势，同样包括了洗衣机和烘干机。另一间卧室你也可以改成书房。在纽约市里这样宽敞的两房一厅还是挺难找的。” “出乎意料的不错。”阿道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多犹豫，很快就满意的点了头。“如果你之前有准备好租房合同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签下来了。明天我再过来把这里收拾一下这里，重新购买些家具，后天就可以搬过来。” “那就太好了，如果你想的话还可以上楼顶看看。那里有足够的空间给狗狗活动，而且在天台也有两个茶座。我先去拿合同，我们在那里签约吧。”安格斯对这个救了他的男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不会挟恩求报，而且还谈得到一起。所以他真的是打心底高兴，又交了个朋友。 虽然安格斯对那片山林里发生的事情，还颇有疑虑。但是他根本没把那个不仅对别人来说，就是对自己来说也几乎算得上是荒谬的猜测，联系到阿道夫的身上。 匆匆回家里取之前玛利亚准备好的租房合同的时候，安格斯还在想，拉丁裔的美国人不愧是那种帅就会帅得突破天际的类型呢。阿道夫这种野性运动系的帅哥，在安格斯就读的艺术系简直就是灭绝了的史前动物。 没办法，艺术系十男九gay，安格斯也不能免俗。更何况阿道夫一上来就那么主动的和安格斯交朋友。 还好安格斯能分辨出来，其实阿道夫也就是普通想要交个朋友的意思，而不是看上了他才主动拉关系的意思。否则，到时候会错意了才让人觉得尴尬呢。 既然确定了阿道夫应该是直男，安格斯就把他在自己心底的标签贴上了明晃晃的朋友。 …第一印象决定一切，就好像安格斯不会对朋友的男友下手一样，他也不会对直男下手。所以一开始就区别好对方的定位，以后也就不会担心麻烦了。至少安格斯是这样想的。 另一边，阿道夫推开了天台的门，走进去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他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鼻尖是有些刺鼻的油彩味道，从面前不远处天台中央的画架上，半成品的油画上传了过来。画家上半人高的画布上，用铅笔描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型，就算只是简单的轮廓勾勒，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震撼。 这幅油画的构图是第一视角，自下而上看上去的。动态的近距离肖像，仿佛给站在它面前的人，带来一种直观的被巨狼袭来的恐惧感。张开随时准备咬合的颚骨，尖锐的狼牙和闪烁着掠食者野性血腥的眼神。 毫无疑问，这幅半成品画中的巨狼，就是阿道夫本人。虽然阿道夫从来没有臭屁到在自家厕所里变成狼形，然后对着镜子来回照。可是他就是知道面前这幅油画中，他就是其中的主角。 画手是谁自然不用多说，看那背景色的基调，黑暗的夜色带着满月的冷光。根本就是亲身经历，才能画得那么震撼人心。安格斯的画作，阿道夫在之前调查他的时候，也有一幅幅观赏过。技巧精悍，色彩鲜明，却从来没有一副能给观看者和如今面前这一幅一样的感觉。 阿道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了画作的面前，他抬起的手差点就碰到了面前半成品的狼牙上。顿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收回手，抚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自己的犬牙。 “啊呀！真抱歉…之前你来的时候，我刚画到一半。所以还没来得及把画具收拾起来。”安格斯在阿道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阿道夫一个机灵的回了神。“因为以前的租客并不怎么用天台，所以我一直都喜欢在这里作画…” “我并不介意。”阿道夫下意识的回到，打断了安格斯慌乱解释的长篇大论。 “啊？…”安格斯疑惑的愣了愣，然后才笑了起来说道：“那就太好了！我也挺喜欢一边作画的时候，一边看到狗狗们跑来跑去的呢。你看天台的空间够大么？” 阿道夫自然是对住房条件毫无异议的，毕竟他的主要目标就是以合理的方式，接近安格斯的生活嘛。不过他今天过来看房，也不仅仅只是定下租房合同而已。 在安格斯的解释下，阿道夫大致的把租房合同上的条件看了一遍后，就干脆的签了字。签完字后阿道夫终于能借着安格斯收拾茶几的空闲，开始以闲聊为接到完成他这一次过来的目地了。 “安格斯，说起来你出院之后恢复得怎么样了？我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开始恢复作画了。还以为玛利亚会继续把你关在屋里休息呢。”以闲聊作为试探，他还有要对安格斯如今狼人能力的苏醒，有更进一步了解才行。 “我恢复得很好啊，”安格斯眨了眨眼，表情里有些无奈。“我自己感觉身体根本没什么问题了。可是玛利亚还是认为我在发高烧，仍旧禁止我出门！” 狼人的体温和犬类一样，恒温一般是在38度到40度之间的。所以这倒是没什么不对的，阿道夫更想知道安格斯的五感发展得怎么样了。幼崽出生，最先通的是嗅觉，然后是听觉，最后是视觉。 “我被关在屋里两天了，耍赖之后的唯一让步，也只是上我穿得暖一些的上天台来完成我的毕业作品。”安格斯不以为意的摇头叹道。“要不是你过来看房，我连一张别的人的脸都看不到。” 谢天谢地，一张别人的脸也没看到。阿道夫的心里舒了口气。狼人在普通的五感进化完成后，还有一种天赋是超自然感知的进化。所以玛利亚的关禁闭简直做得太正确了，还好没让安格斯出门。 要知道，纽约这个大都市可比阿道夫居住的小镇附近那个地方医院，种族丰富多了。不是说白种人，黑种人或者黄种人的肤□□别。对于超自然生物来说，肤色外表不过是最肤浅的区别而已。 一个生物体内的血脉，才是他们辨别普通人类和其他超自然生物的地方。成为狼人后，五感的增强和超自然生物天然的第六感，能让他们轻易的分辨出那些伪装成普通人类的超自然生物。 可想而知，如果安格斯的转化比阿比德预想的要快，而且还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走进了纽约地铁站的话…下一个精神疗养院的预约，就得为安格斯定下了… 其实如果阿道夫静下心来想想的话，也会知道安格斯还没出过门的事实的。因为，如果安格斯在出院后真的出过门的话，现在也不是那么平静的样子了吧。毕竟走在街道上看到那些化兽人的动物脑袋，时不时显现在西装革履里面。 就是阿道夫到了现在也还是觉得，那画面实在难以直视。 “你应该听你妈妈的话，在家休息半个月的时间吧。”阿道夫一脸正经的建议到。两周的时间，也够他确认安格斯是否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后裔了吧。“反正你说你也到了准备毕业作品的时候，呆在家里也可以完成不是么？” 对于阿道夫的言论，安格斯给了他一个寂静冷漠的白眼。“可是我也想要和朋友出门喝杯咖啡，闲逛闲逛散散心呀。而且我现在的毕业作品，画到一半卡住了…” “等我搬过来后，也可以陪你在天台这里喝咖啡，而且等我那几只狗到了估计你也不会觉得闲了。”阿道夫扬起大尾巴狼的微笑，淳淳善诱道。“不过我看你的底稿不是打得很棒么？怎么卡住了呢？” 安格斯听到阿道夫愿意陪他在天台上消磨时间后，先是眼睛亮了亮嘴角也扬了起来。但在阿道夫问道他的画作时，脸色又灰败了下来。“我记不清那只狼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了…我觉得是红色的，可是有狼的眼睛是红色么？就算是反光也应该是绿莹莹的颜色呀。” “…你记得没错，是红色的…”阿道夫没有意识到安格斯的话中有一个错误，而直接回答道。他对自己的眼睛颜色还能不了解么，阿尔法狼人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 “是么？”安格斯眨巴了一下眼睛，同样也没有意识到阿道夫话中的漏洞。他压根没多想，只是单纯的因为得到了认同，而开心的把合同抱在了怀里朝楼下跑去。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只是需要和别人讨论一下，恢复灵感！我去放好这些文件，再接着上来画！” 安格斯这时候没有意识到，为什么阿道夫会知道他应该记得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也亲自经历了那件事，又怎么回答他说他记得没错呢？除非他就是事件中的主角之一。 第7章 阿道夫没有食言，在第二天收拾了一下房子购置了新家具后，就搬了进来。 当他开着自己的路虎吉普停放在公寓街边的停车位，并打开门让九只猎狗和狼犬组成的狗群，井井有条的下车等着他卸行李的时候…整栋公寓的住户都震惊了。这么有纪律的狗，还是一大群就这么乖乖的跟在主人屁股后面，完全不乱跑。 住进纽约街边公寓的阿道夫，在这几天里虽然没有明显的张口询问安格斯的感觉。可是他还是可以轻易的观察出，安格斯的嗅觉和听觉已经完全和进化完成的狼人相当。接下来没过多久，安格斯要进化的就是他的夜视能力。 留给阿道夫考察的时间其实不多，最多一周之后他就得担心安格斯出门会看见动物脑袋的家伙了。之前定下的半个月时间刚刚好，阿道夫决定在安格斯能看见超自然生物本体之后，就告诉他发生过的事情真相。 … 今天是阿道夫入住后第四天，主人出门工作去了，狗群因为它们拍摄的部分终于完成，第一次被单独留了下来给安格斯作伴。 说起来，安格斯和九只大狗们的初次见面，倒是比和熊仔的重逢情况好多了。也许是因为有阿道夫当家作主让它们熟悉了狼人气息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安格斯当时的心态非常平和，所以并没有引起狼犬们的应激反应。总而言之，到现在为止一人九只狗的气氛还算和谐。 但是你不理我，我也懒得去搭理你的情况，却不是阿道夫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个族群。在没有同类狼人的时候，阿道夫的狗群等同于是他的狼群。而现在他打算在狼群中吸纳入安格斯的存在，那么他们就得熟悉起来才行。 平日里从来不会在有外人的时候，主动把那六只狼犬放出来的阿道夫，默不作声的作了死。今天一早，安格斯被阿道夫简单的交代后，也没有疑虑的就在开始作画之前，把被在天台那九个大笼子里关了好几天不得活动的狗群，放了出来。 这九只狗也是被憋坏了，一放出来后就和脱缰了的野马似的，也不管给他们解放的不熟悉的安格斯了，开始在天台上飞奔着你追我咬的互相玩了起来。 安格斯因为被阿道夫叮嘱过，在他和狼犬熟悉起来之前，不要把熊仔带上楼来。所以熊仔此时正置身事外的独身一狗呆在楼下的家中。但阿道夫却没有和安格斯提过，这些狼犬因为野性难灭，在进入流浪动物收容所之前，却是因为意外，咬伤过不少人。 但其实他却也不怎么担心，毕竟要是安格斯那么容易被几只狼犬给欺负了的话，那也就算不上狼人了。 没有提防也就没有什么紧张情绪，安格斯理所当然的在把狗放出来让它们自己打闹后，就开始如同往常一样，开始完成他毕业画作的最后细化。天台因为安格斯长期呆在这里作画，所以充满了他的气息。 对于这六只狼犬三只猎狗的狗群来说，他们等于是进入了一个陌生狼人的领地。自己的首领是狼人，自然证明了有着狼人气息的生物是比他们要强大的。所以这些狼犬根本没有试图露出任何侵略性的意图。 于是结果就是这种‘你不犯我，我也不犯你’的架势再一次一直保持着，到了快要夕阳西下阿道夫拍摄结束回来的时候。本来如果不出意外，阿道夫今天回来后，就又得重新策划一次让它们和安格斯能互相熟悉的计划了。 但是老天终于眷顾了阿道夫的意愿一次，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变化。画了一下午，终于手酸了打算放下笔休息一下的安格斯，从自己的画布上一个错眼，就看到了阿道夫的九只大狗中，其中一只狼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天台栏杆边沿，挤着脑袋想要把头伸出去观望。 “灰毛！”他也顾不上放下手中还粘着油墨的画笔了，挥舞着油画笔就冲那只长得和灰狼几乎没什么两样的狼犬一边冲去，一边喊道。“过来！不能去那边！” 冲到灰毛身后的安格斯想也没多想，就伸出手去要抓着被他称作灰毛的狼犬的后颈，把狗拉回来免得它不小心就掉了出去。这些动作在一般的狗的眼中，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说熊仔了就是此时天台上的另外三只猎犬，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毕竟在狗的血脉传承中，他们的世界除了吃和睡，就是人类了。亲近人类是狗的天性，所以不管人类做出什么他们无法理解的行为，大多数宠物狗的下意识反应也不过是躲开，而不是攻击。就是攻击，也不会是致命性的。 可是对于习性偏向野生灰狼的狼狗混血种，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安格斯那么着急冲过来的动作，被灰毛误解成了对它攻击行为。本来它们是陌生的来者，呆在对方的领地里一整天就够神经紧绷的了，现在安格斯又终于出手。 狼犬以为领地的主人终于忍不住了，想要把他们赶出自己的领地。本来掠食者被攻击后，和草食动物落荒而逃的反应就完全不同。它们的下意识行为是示威和进攻，而灰毛也这么干了。他不仅这么干了，还因为安格斯看着好欺负，起了招呼小伙伴一起打地主的主意。 先是一个后跳躲过安格斯伸过来想抓住它后颈的手，然后灰毛伏底了前身，耳朵立起脚掌趴着地面，做出示威的架势。没等安格斯反应过来面前的狼犬，进入了攻击模式。 “嗷呜…”一声低沉呜咽的狼嚎又从灰毛的喉咙里传了出来，随着它的呼唤，周围原本自个自玩得开心的狗群们，也没头没脑的聚集在了安格斯身后，呈现包围的架势。 安格斯这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怪了，被狼群模样的狗包围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更别说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有着被‘梦中’的那只黑色背毛的巨狼狠狠咬了一口的创伤后遗症。 安格斯的全身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原本放松直立的身体也微微蜷缩了起来，做出防护的姿态。这些都是他下意识的求生本能，可是他的脑子里还没转过来，为什么平日里跟在阿道夫身后和跟屁虫似的乖狗狗，此时突然呈现出了攻击性。 他的疑惑就好像给了狼犬鼓舞一样，灰毛踮着脚徘徊在他的面前，并一个劲的招呼着小伙伴试图组织进攻。 要说灰毛这只狼犬呢，其实也并不是阿道夫的狗群中担任贝塔狼地位的狼犬。老爷，一只有着棕黄色和黑灰色背毛混杂在一起的德国牧羊犬黑背和墨西哥灰狼混血，才是阿道夫狼群中的贝塔狼。 作为阿尔法狼之下对狼群同样负有责任的贝塔狼，老爷更加的谨慎小心。而且也只有它才有资格在阿道夫不在的时候，对猎物组织进攻。他的体型比灰毛这只哈士奇和灰狼的混血还要大了一些，更加的有力量一些。 老爷知道阿道夫对于安格斯态度，其实更加的偏向善意。更何况此时它们对安格斯的实力并不清楚，所以它还是不怎么赞同灰毛的轻举妄动的。 可就算不赞同，它也还是和其他的狼犬一样，对安格斯做出的示威的姿态。单纯是为了让整个狗群显得更为一体，对面前的威胁更有震慑力。简而言之，是为了保护它狗群中的成员而已。 灰毛可没想那么多，它本来就爱玩，对阵安格斯对它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更认真的捕猎游戏罢了。见到安格斯没什么反应，它的气势倒是越来越上扬。 另一边，安格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狗群会突然对他转变态度，但是他却和这九只大狗一样，做出了相同的事情。两边沉默的对侍起来。 他没有做出任何让步后退的姿态。就是安格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如果是以前，他在面对这种状况时，会做出的事情绝对不是这样。他会惊慌的挥手试图驱赶这些狗，并且打电话给狗的主人，让主人回来处理。 可是这时候他的反应，和一般的普通人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他的行为更像是一只在野外遇到来犯者的孤狼。 “呜…”全神投入的安格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同样代表示威的呜咽声。明明是人的喉咙，可是发出的声音却能清楚的让这些狼犬明白，这低鸣中的含义。 他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下一秒没等他反应过来，灰毛就抓住了他晃神的空隙冲了上来，张开狼嘴就要给他的手臂咬上一口。 安格斯的手在看到灰毛动作的一瞬间就往回一收，他不知道自己的动态视力什么时候那么好了。不止是动态视力，就是最近大半夜里，他的夜视能力也有了明显的提高。他现在能清楚的看清没有开灯的房间内各处的摆设，就算不开灯也不会撞到东西。 有时候借着月光，他甚至能在不开灯的情况下看完一本书。这是之前某次黄昏的时候，他开始埋头看书，知道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后还在看，被回到家的玛利亚发现，嘲笑着他假装学习还不专业，并打开了灯后才发现的。 当然，这个时候不是该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安格斯在看到灰毛冲到他面前后，根本脑海中想也没想，收回的左手就扣成了爪状，飞快的伸向灰毛毫无防备的后颈，狠狠扣住就像狼咬一样，然后就这么钳着灰毛，狠狠的把它甩了出去。 甩的方向还是他身后狗群所在的地方，灰毛惊慌的呜咽了一声，重重的摔在了老爷面前。这么一击，让原本在安格斯身后戒严的狗群下意识的被吓退了几步。 三只猎犬，俄罗斯狼犬小白，阿富汗猎犬披头士和中国细犬龙卷风这三个本来就是以速度和耐力为主的，更是蹭蹭蹭退了三大步，一下子落到了其他五只狼犬身后。 龙卷风的动作太显眼，还因此被爱尔兰猎狼犬和灰狼混血的小天狼星投以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第8章 安格斯看着面前九只大狗们的一举一动，对它们每一只的名字也从之前的大致影响，而一一对上号来。 在阿道夫的《狗狗在都市》节目中，最常露面并担任辅导员的三只猎狗，分别是俄罗斯狼犬小白，阿富汗猎犬披头士，和中国细犬龙卷风。 这三条猎狗在狗之中，也算是纯血统带证书的贵族了。在大型犬中被作为猎犬分类的这三种犬类，身形高大，但四肢和腰身纤细，更加适合快速奔跑。总的说来，算是刺客型的角色。 也正是因为只加强了速度，力量却比不上正宗的灰狼种们。在这个狼群之中，它们成为了最外围的成员，时常在阿道夫不在的时候，被狼犬们欺压。在六只狼犬看来，这三只的小身板和对待外人的温和态度，实在太好欺负了！ 明明看起来那么弱，却更得到首领的疼爱。我们是在教导这三只怎么做好一只狼狗啊！这是另外六只狼犬的基础思想。 其实阿道夫收养这三只大型猎犬的更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他们比灰狼更快的奔跑速度，而是因为它们能在阿道夫作为驯犬师工作的时候，对评估客户的狗的攻击性带来很大的帮助。 要知道，虽然狼和狗的基因相差比率微乎其微，可是在习性上却已经有了天差地别的不同。 三只猎犬组成的狗群在第一次和那只狗见面认识的时候，它们的行为和对那只狗究竟是防范还是毫不在意的态度，都可以给阿道夫一个直观的方式，去了解客户的狗有攻击性的根源。比如，究竟是不安紧张，还是真的天生带着主动型的侵略性。 而除了之前和安格斯对上的哈士奇与灰狼混血的灰毛，和负责掌控大局的德国黑背与灰狼的混血老爷外，爱尔兰猎狼犬与灰狼混血的小天狼星就可以说是阿道夫的狼群中，最主要的力量型了。 猎狼犬和狼的结合，不知道为什么赋予了小天狼星和灰毛几乎部分高下的二货属性。再加上原本爱尔兰猎狼犬拥有的所有犬类中最高的身高，和灰狼结合之后，那几乎可以到达成年人腰部和胸部之间的脸，小天狼星的存在感是忽略了谁也不会忽略它的肉盾。 除此之外，还有更偏向顺从跟随型，并且综合力量都不弱的另外三只狼犬。其一，是大白熊和灰狼混血的塌耳朵。顾名思义塌耳朵的耳朵随了它血脉一边的大白熊，有着强壮的体态和蓬蓬的白色绒毛，一张狼脸却带着一对塌耳朵。 其二，夏洛伊牧羊犬和灰狼混血的绅士。长得和老爷像双胞胎似的，但是却有着比老爷更长的背毛，同样棕黑交错着，在旷野中是最佳的隐蔽色。绅士之所以叫绅士，就是因为他比起老爷的霸道和主导性来说，性格更加的温和。虽然温和，却十分的有原则。 最后一只狼群成员，是澳大利亚牧牛犬和灰狼混血的蓝斑点。蓝斑点顾名思义身上的背毛颜色斑斑点点的交错着蓝色的斑纹和丹色。虽然颜色挺多，可惜看起来就是一副流浪狗的模样。体型和灰毛一样，是狼群中最小的，却有充沛的精力。 阿道夫在第一次介绍安格斯给这九只大狗见面的时候，就对他描述过这些狗的名字来源和血统来源。安格斯现在可算是对它们记忆深刻了，特别是欠抽的灰毛。好心当成驴肝肺。 安格斯是被灰毛真的对他发动的攻击，而整得真生气了。曾经平日里的安格斯，是个不怎么会发脾气的人。就是有人惹得他不高兴了，他也不会表露在脸上。最多是在事后不为人知的整回去。 可是现在，因为狼人血毒的影响，安格斯的五感灵敏度倒是提升了，可脾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之前安格斯都控制得很好，而且养病的日子里也没什么能让他真正发火的事情，所以从来没察觉过这个问题。 现在灰毛给他一招惹，阿道夫原本只是想让安格斯和犬群们真正熟悉起来的一手，变成了唤醒安格斯体内狼性的机会。 狼人的骄傲让他们不接受任何犬类的挑衅。虽然现在安格斯体内的血液，还没有完全被阿道夫咬后注入他体内的狼毒转化为狼人血脉。可是灰毛的挑衅就像一个激化作用，一下子加速了安格斯的转化。 与此相对的是，阿道夫的狗群平日里也相当的稳定平衡，但对于狗群来说，更重要的却是团结。一名狗群成员的受伤，能让他们整个狗群的实力下降一个等级。 所以虽然灰毛才是主动惹事的那个，可眼看着它被安格斯一手抓起甩飞了，首领不在二当家的老爷还是怒了。只见它原本还只是戒备的姿态，在灰毛被甩飞摔到它们面前后，就从喉咙底部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嚎叫。 老爷的一声叫声就像一个战斗号角一样，它带领着其他犬群成员将对安格斯的对持转变为了攻击姿态。它们可以说根本没给安格斯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攻击行为就开始了。 其实老爷还是有分寸的，没让体型和力量最大的小天狼星和塌耳朵第一次就上前攻击，而是指使着绅士和蓝斑点对安格斯做试探性的左右夹击。这种试探性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到安格斯分毫，没有思考而是被狼性支配了潜意识的安格斯，双手在身体两侧扣成爪形。 爪形的双手在扣到了绅士和蓝斑点身上后，就好像一口狼咬。这时候就算老爷指挥着犬群在一边胁迫着安格斯，一边时刻寻找着他的防御漏洞，但安格斯却还是莫名的暂居了主导地位。要知道以前这些大狗如果撞到他身上，根本就是能轻易的把他压得站不起来才对。 安格斯脑中的神经绷成了一线，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双手原本修建得干干净净的指甲，飞快的长成了尖锐如利刃一般的爪子。而虽然没有人能够看到，但安格斯原本翠绿色的瞳色也泛出了蓝光。 长得就和灰毛的眼睛似的。说起灰毛，被安格斯一爪抓起甩飞的灰毛，现在就和它的名字一样，灰溜溜的爬了起来。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它倒退着用屁股挤到了塌耳朵和小天狼星之间。两个傻大个有安全感啊。 “呜呜…嗬…”安格斯的喉咙再次发出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意义的恐吓声，和面前的狼犬们声音非常的相似。他知道这是狼遇敌的时候，为了吓退敌人才会发出的声音。老爷谨慎的带着犬群又退了几步，并让蓝斑点和绅士暂停了攻击。 与此同时，安格斯只觉得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飞快的覆盖全身的筋肉，并且这种力量还在不断加强，并试图突破血肉的限制。其实如果他能将这种感觉描述给阿道夫的话，阿道夫一定会告诉他，这就是狼人变身前夕会感受到的感觉。 可是如果阿道夫能知道的话，他也还是会同样震惊。因为从古至今，半狼人们的第一次变身，从来都是被狼性主导的。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有神智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变化。 半狼人的能力本来就不如狼人，更不用说就是天生的狼人，也只有在成年后，才会对自己体内力量的变化如此敏感。 安格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震动着就想要扬起颈脖，冲着黄昏时分的天空高声发出那声在他记忆中听到过的黑色巨狼的狼嚎。 “呯！！！”一声震耳欲聋的开门声。安格斯深吸的一口气差点没噎着，那种冲动被打断让他差点气得跳起来。但当他‘嗖’的一下转过头去，看到撞开门冲进来的人后，那种冲动就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灭了。 是阿道夫千钧一发的冲了进来，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两边的对峙和针锋相对。他在之前设计让安格斯和自己的狼群独处的时候，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呀。他本意只是让他们互相熟悉，并让老爷带领着一群二货接纳安格斯为族群的一员而已。 安格斯体内本来就还没转化完全的狼人血脉，在遇上自己的阿尔法的时候，就下意识的退缩了。没给安格斯发现自己身体情况的变化，伸出的尖锐狼爪也缩了回去，重新变成修剪整齐干净的指甲。 但是他自己虽然没发现自身的变化，可在阿道夫闯进来的第一时刻，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还是被阿道夫注意到了眼睛的变化。 按理来说，安格斯此时眼睛转化的完成和视觉能力的提升，本不该让阿道夫觉得意外才对的。可是阿道夫还是被惊到了。不是被眼前对峙的情况。毕竟虽然之前两方还针锋相对，但他一进来后情况就在了可控范围内。 他是被安格斯眼睛的瞳色惊到了。要知道在他的认知里，狼人的眼睛不应该有除了代表阿尔法首领的红色和普通狼人的深金色外，其他的颜色。可安格斯的浅蓝色是怎么回事？怎么长得和灰毛似的？ …阿道夫知道灰毛之所以有冰蓝色的眼睛，是因为他血统的另一边是冰蓝色眼的哈士奇。可是狼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冰蓝色的眼珠子啊！ 第9章 安格斯在看到阿道夫出现在门边，而原本和他对峙的狼群也和终于看到了爸妈，有人当家做主能告状了一样呜咽着冲过去后，就连忙反应了过来。 他的脸上重新挂起了人畜无害的笑容，防备的姿势也站直了，恢复了悠闲的模样。但虽然表面恢复如常，可反应过来的安格斯，自然明白自己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劲。他额头冒出了冷汗，心里虽然担心自己的状况，嘴角却保持着挂起的笑容，快步朝阿道夫走去。 “非常抱歉，我好像是好心办坏事了。”安格斯走到了阿道夫面前，笑着用正常平和的音调对啊解释道。“刚才灰毛想要从天台的栏杆探头出去，毕竟是在楼顶这么探头出去不□□全。我想阻止它的动作来着，可惜最后效果不太好。” “…没事…是它们反应过度了…”阿道夫下意识的回道，“我之前应该提醒你的，是我的不对。”他脑海中还在思索着安格斯的眼睛，会和普通狼人不同的原因。 安格斯自然不知道阿道夫会愣住的原因，他以为是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行为太过奇怪，才会让阿道夫有这种表现。所以他故意做出大大的舒了口气的模样，继续为刚才的情形解释道：“呼，还好你回来了。否则我就要以为自己会葬身狗腹了，老爷的样子可凶了。” “老爷算是它们里面的头头，在我不在的时候就它管家了。可能它对当时的情况判断有些失误…”阿道夫脑子里的思绪转得飞快，也还是没得到一个足以解释的结论。最后他索性不想了，打起精神来应付安格斯。“要不我在你面前训训它吧。” “不用不用…”安格斯连忙摆手道。此时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到家好好静下心来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找到自己身体情况变得奇怪的原因。 但是阿道夫却不会放弃这个可以正式介绍安格斯加入族群的机会，所以他坚持的拉过了安格斯的手腕。突兀的举动让安格斯下意识的想抽回手，但在阿道夫用指令让老爷坐下并安抚了其他狼犬的情绪，让他们接连坐下了之后，安格斯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阿道夫拉着安格斯的手腕，在坐下的老爷面前站直了身体与它进行了短暂的眼神对视。最后老爷低下头来别开了视线，让阿道夫拉着安格斯的手盖在了它的头上。这一系列的举动让灰毛发出了“呜呜呜”的抱怨声。 但这个抱怨被阿道夫的一声“嘘”的训斥给打断了，灰毛垂着头也正危襟坐起来。随着最后一个反抗的幼苗被压灭，剩下的三条猎犬和四只狼犬自然也没什么挣扎的就服从了阿道夫重新制定的规则。 “将你的手盖在老爷的脑袋上，并让他们做出服从的姿态，是为了让你在他们之间成为一个领导者，站有比老爷更高的地位。”阿道夫对安格斯解释着自己的行为，“老爷在九只狗里面站有第一阶级的位置，你让老爷顺从后，其他狼犬也不会再对你反抗。” 于是顺理成章的，安格斯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阿道夫带入了自己的族群。虽然安格斯有了支配老爷的权利，可也不要忘了，在刚才的行为中阿道夫一直拉着安格斯的手。也就是说，阿道夫的手还覆盖在安格斯之上。 安格斯的权利是阿道夫赋予的，老爷为首的狗群会听从他的命令，不过只有尊敬而没有信任。安格斯想要真正的被这九只狗接纳，他还得更下些功夫才行。 别小看猎犬和狼犬的战斗力，要知道在还没进入现代文明的时代，狗在放牧、捕猎和看家中，是比人都还有用的帮手。如果这些大狗被赋予了指令，他们可以轻松杀死一个普通人，并围困一名化兽人。 阿道夫的狗群不仅仅是养来排解孤独的，而同时也是实实在在的自卫军团。在他没有狼人同伴的时候，还有什么比原始种族更好用呢。 … 此时，黄昏后太阳半个身子都沉下了地平线。 安格斯在阿道夫对老爷它们做完了训斥后，就顺理成章的和阿道夫道别了。阿道夫也不再阻拦，并且还帮着安格斯抱着那副半人高的油画，扛进了楼梯间避免半夜会下雨。九只大狗被有秩序的赶回了天台新搭起的狗舍之中，并一只只的锁进了笼子里。 道别之后，两人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来，但内心却心事重重的一同下了楼，各自转身进了自家门。安格斯今晚可是没有心情再尝试着不开灯的看书了。 他一回到家就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互联网上和狼人有关的信息。 网络上大多和狼人有关的信息，对安格斯来说却并没有什么用。在他查到的资料或者传说中，狼人的模样大多是人立而起，并不完全像狼，却又除了双脚站立以外和人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的物种。这些描述和他当初在那个森林里看到的由人变成的黑色巨狼一点也不像。 那只巨狼的外表就好像一只普通体型的墨西哥狼，被放大了好几倍的结果。说起来，安格斯停下了不停点击鼠标打开网页的手，揉了揉眉心想道，当初他看到的那个变成巨狼的人的背影，似乎也是黑发而肤色也没有白种人的皮肤那么白。 那么，就是像阿道夫一样的拉丁裔？这样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变出来的巨狼，也同样是墨西哥灰狼种了。同一起源地。 安格斯脑海中的想法，一不留神被漫无边际的思绪拉远了。他晃了晃脑袋打乱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开始继续点下下一个网页。 这一次闪出来的网页是西班牙文的，安格斯放弃了在那些丝毫没有实际意义的普通人对狼人的猜测幻想中寻找答案。他开始寻找有关墨西哥旧时文化的老书，里面有描写和狼有关的传说的记载。 他打开了一个西班牙历史文化论坛的网页。 根据网站底部的信息介绍，这个论坛建立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安格斯想这至少应该会比那些能连接到狼人吸血鬼小说的问答网站更有可信度才对。 借着谷歌的网页翻译，安格斯在论坛中搜索了提到狼这个关键词的帖子，一千多个结果跳了出来。 安格斯决定从创建日期最早的帖子开始查起，先是墨西哥灰狼从有记录开始到现在的栖息地变化，再到狼的行为代表的意义，历史中狼在墨西哥人心中的印象… 毫无进度的调查，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十年前发出的帖子。楼主在帖子开头，就丝毫没有吊人胃口的，平白直序的描述了整个诡异的事件。 楼主称他家附近的山林里，最近总是会听见狼的嚎叫声，远远近近似乎有几十只狼一般。这些声音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嚎叫声越来越频繁，直到最后在某天终于戛然而止。 他的帖子中还称，他们家附近的森林其实早已经不是野狼的栖息地，突然在一个月见出现那么多的狼嚎，实在太没有道理了。按照动物学家的言论，这片山林几百年前确实是野狼的繁殖地，而且甚至野狼的数量威胁到了当地农场主的畜牧生活。 但也是正因为如此，人类在百年前举行过一次大面积对狼的猎杀行为，结果使得这一片山林中的狼群近乎灭族，残余的狼也已经迁徙出了这里。他认为没道理在这片地区早就绝种的墨西哥灰狼，会突然一夜之间回到了这里，然后又在一个月之后突兀的消失了。 楼下的评论都在嘲讽楼主不过是编造了一个故事，希望吸引注意力而已。安格斯也有些认为这个帖子无关紧要，但是因为之前查了太多的网页，都是学术性的讨论让他看得脑子都累。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安格斯还是决定继续的看下去。 楼主之后好几十楼都没有回复，就在安格斯决定关掉这个页面的时候，最后一次往下拉他又看到了楼主说话的楼层。但这一次楼主并没有再长篇大论，而是放了一个图片附件。安格斯好奇的点开下载了那个图片。 在下载的时候，他继续往下拉着看其他人的留言。结果在楼主的这一层楼后，大多数的留言都只是无语的点点点。 图片下载完成后，安格斯最小化了网页，在桌面上点开了那张图片。在图片打开他看清上面的图像是什么的时候，安格斯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呯’的一声膝盖撞到了桌子边沿。 “嗷…”安格斯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弯腰抱着膝盖躺倒在地上。玛利亚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听到安格斯房间里发出的声音，不放心的大声问他怎么了。安格斯憋着想要痛呼的冲动，才断断续续的勉强敷衍了过去。 等到膝盖的疼痛缓解之后，他站了起来再次凑近了电脑屏幕。只见屏幕中那张被打开的图片，是一张粗糙低像素的相片。而相片中的…是一匹死去的黑色巨狼。 也许是因为十年前相机质量的缘故，照片中的男人和巨狼都并不清晰，甚至男人的脸还被人为的马赛克了。但通过这张模糊不清的图片，安格斯却能轻易的肯定，他的撒网搜索终于捞到了结果。 只见照片中那匹似乎受到了重伤趴倒在地上，腰部下方浸出了一滩黑血的巨狼，比普通的墨西哥灰狼大了不止一倍。就和安格斯当初目睹的那匹一样！ 它的体型和蹲在它旁边的男人对比，就能让人看清楚它和人类的高度差距。一般的墨西哥灰狼，雄性最高肩高也不过1.1米，可这只巨狼的肩高至少得有男人肩膀的高度！如果它站起来的话，估计男人还没有它高。 这正是安格斯记忆中的黑色巨狼！或者说，是同一种类型的巨狼。难不成照片中的这一只死掉的黑狼，也是由人变成的？ 可惜的是，无论如何现在他也无法求证了。看着照片中那只狼的伤势，就算被人靠近了也还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样子，应该是在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吧。 死因究竟是什么么？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动物或者说是什么人，能够给这么强壮可怕的生物造成如此致命性的伤害？ 而这只黑狼，为什么又在受伤之后，拖着重伤的身体跑到了山林外山脚下的人家外面呢？是在试图向他们求救，还是慌不择路？ 虽然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可是与之而来的却是安格斯脑海中越来越多的疑问。这些思绪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环绕，直到窗外渐渐泛白了，安格斯才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期间玛利亚进来和他打了声招呼，说早餐就放在餐桌上，安格斯也没能爬起来，而是在玛利亚离开后，就又倒头睡了过去。 第10章 也就是在安格斯才沉沉睡去后不久，借着蒙蒙亮起的天色，阿道夫就起了床。他昨天睡前就打算好了，趁着今天一早，整个纽约城还没完全苏醒的时候，街道上行人稀少，没有太多车辆干扰，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带着被闷了一周的狗群出门遛遛。 因为昨天阿道夫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打误撞的将安格斯介绍进了自己的‘族群’，可以说一下节省了他不少力气，所以他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也因为心情不错，所以一起床，阿道夫就兴致勃勃的洗漱完毕，穿了一身运动服上了天台，末了屁股后面跟了一群狗的跑下了楼。 阿道夫是不知道，在他心目中仍然是不知情的安格斯，不过一个晚上就已经触摸到了事实真相的边缘。如果他知道，估计心情就不会那么轻松了吧。也还好他不知道，所以才仍在天真的以为，事情还朝着他预想设定的方向发展。 事实上，安格斯经过一个晚上的总结和分析，早就已经通过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比如五感能力的增强等等，给那个不可思议的结论下了定义。 那就是，他应该是真的被狼人咬了。就算之前再怎么觉得这个猜测异想天开吧，安格斯还是得要为自己下一个满月时，周围人的人身安全负责。因为根据一般狼人传说的说法，每月满月之时，狼人就会因为月球潮汐的作用，在不是自己控制的情况下完成一次变身。 玛利亚！安格斯为此担心极了。也正是因为自己身上这些无法掌控的变化，他现在可是对揪出罪魁祸首的事，非常急迫。 天真的阿道夫带着以老爷为首的一群大狗，欢脱得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从公寓一楼大门冲了出去。为此，他们惹怒了一楼左边那幅人家的两只猫，在他们走后，猫抓门的声音把主人家气恼的吵了起来。 清晨的纽约比起边远小镇里，大早上只有雾气和鸟叫的样子不同，早早就有并不拥挤的车辆在街道上快速穿梭了。唯一能让人觉得这座城市还没苏醒的，只有还没开门的街边店铺和百米难见的行人。 阿道夫带着九只大狗浩浩荡荡的走过主街区，拐向连穿梭而过的车辆都很稀少的街道，向五个街区外的大公园走去。他的计划是让狗群们先在公园草坪上彻底的撒撒欢，然后在按照以前住在小镇里的日常程序，围着住处为圆心的范围里，巡视一遍领地，再回家。 街角边准备卖早点的大叔，已经把他的热狗摊支了起来，炉子也热上了。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后，暖暖的肉香仍然从几百米外传进阿道夫的鼻子里，让他的肚子也忍不住咕噜叫了一声。 灰毛的蓝眼睛一歪，瞟到了阿道夫身上，尾巴摆了摆幸灾乐祸起来。它仍然在对昨天阿道夫让它们的首领老爷，在安格斯面前俯首感到不爽。虽然因为阿道夫是它的族群首领，灰毛不会作出什么破坏规则的举动，可是闹闹小脾气还是可以的。 可惜，在其他狗都目不斜视的跟随在阿道夫身边，以顺从巡游的姿态前进的时候，灰毛偏头的动作还是太显眼了。更不用说他那一双眼睛，简直从另一方面提醒了阿道夫，安格斯身上的未解之谜。 所以最后灰毛得到了一个脑瓜崩，脆响脆响的，让它委屈的呜咽了一声出来。 二十几分钟的慢跑，他们来到了空旷无人的大公园，所有九只大狗都和得了令一样，终于撒欢的离开了阿道夫身边，冲了出去互相追逐着。阿道夫找了个长椅坐下，抽了抽鼻子嗅着纽约这个大城市里，比起郊外并不清新的早晨空气。 谁说作为一只狼人，生活就得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每天惊心动魄个没完，时不时来个仇杀呢。阿道夫变成孤狼后，安逸的生活了十几年，都快把自己养成家狗了。唯一造成的意外，也就是时运不济的安格斯了。 坐在长椅上，阿道夫开始翻着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回忆着小时候究竟有没有人说起，会有狼人的眼睛变成除了金褐色和代表阿尔法地位的红色，以外的其他颜色。也是他心大，才会在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后，起来才想这些事。 相比起来，对事更谨慎的安格斯，一晚上没睡的把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阿道夫从他自己还是小狼崽的时候，就开始回忆…直到路边开过的车辆越来越多，声音逐渐嘈杂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原因能够解释，为什么安格斯变身后会有那样的瞳色。 也许是基因变异？实在找不到解释的阿道夫，看了看右手腕上的手表，原定的一个小时给狗群们撒欢的时间到了。“呼！…”随着他的一声口哨，老爷很快带头从老远处跑回了他的身边。 绿绿的大草坪衬着这群玩得气喘吁吁张嘴吐舌的大狗，画面还是挺萌人的。阿道夫让它们一只只坐好，掏出了手机。然后咔嚓一声，就冲着卖相最好的灰毛，并其他几只大狗为背景，来了张照片。 愉快的发上ins，并照常冲那些因为节目而搜索关注了他账号的粉丝，官方的道了声早安。阿道夫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狗群，绕到另一个方向的另一条路，朝家里的回去。 其实，如果不是那每月一次会发生的变身，提醒了阿道夫他自身的种族，并不是人类。估计他早就要因为融入人类生活太过和谐，而忘了自己本该身处的那个世界了。 也是那句老话说得好，做人呐，永远不要自觉自己的位置太舒服。因为，如果不小心的话，说不定时刻什么时候，就可能跌得万劫不复。 在阿道夫带着没系狗绳的九只大狗，漫步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了一片比较乱和偏僻的街区时。嗅觉最为灵敏的中国细犬种龙卷风，虽然一直表现得小心翼翼，却其实分外警醒的它，突然给了狗群一个报警般的警示。 那是一声并不明显的呼噜声，压在嗓子内暗藏着威吓意味。龙卷风停下了脚步，止步不前，十分迟疑的看着味道传来的方向，和埋头看手机的阿道夫，来回不定。 本来依照着狼人的听力和感知，阿道夫应该是能很轻易的注意到这声警示的。可是在龙卷风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阿道夫却在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手机给人类之间交流带来的问题，早就成为了主流声讨科技的论调。可是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在狗之前呢… 因为每天早晨，在遛狗的时候，阿道夫都有个习惯。那就是，一本正经的为了保持他在人前的形象，统一的用很官方的话语回复那些给他留言的粉丝。顺便加上还要整理时隔三天，邮箱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发来的电邮。 所以，阿道夫并没有能及时的发现龙卷风给狗群发出的警示，仍然信步闲庭的往前走着。在快要路过那个街区旁的停车场时，作为侦察兵的绅士和蓝斑点，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冲了出去。 狼毛竖起，尾巴根部也高高抬起，整个狗群都带着一种如临大敌的氛围。阿道夫这才发现大事不妙，因为绅士和蓝斑点冲进去消失在停放的车辆间的方向，传出了人类特有的，面对让他们极度恐慌的事情，才会发出的信息素的味道。 阿道夫急忙收起了手机，重新掌控了整个狗群的主导权。老爷原本高高站立，脊背挺直尾巴平竖，凝视着绅士和蓝斑点跑走方向的动作，终于缓了口气坐了下来，等待。 这个老旧的停车场入口处并不大，周围栏杆更是爬满了草藤，平日里也祈祷了美化景观的作用。但是现在却完全阻挡了阿道夫的视线，让他没有办法看清楚绅士和蓝斑点的动向。 阿道夫不用想都能知道，在纽约城里走失的狗，更别说还是狼犬的下场了。在被流浪动物收容所找到之前，都是命运多舛的。 想也没想，阿道夫便要求其他大狗原地待命，带着有爱尔兰猎狼犬血统的小天狼星，跟在绅士和蓝斑点足迹后面追了过去。 在从手机上拔出注意力以后，阿道夫很快就通过五感分析出了大致的情况，因为夹杂在那个人类惊恐而发出的信息素的味道中，还有浓郁的酒味。很明显那边应该有个醉汉倒地才对，至于是因为什么造成那个人如此惊恐，这就是他要去发现的了。 然而，还没等到阿道夫从停得互相之间十分狭窄拥挤的车辆间挤出去。情况再次转变。 “嗷呜…”一声呜咽声，不用看到狗阿道夫就听出了这是蓝斑点的痛呼。这是只有被攻击到了才会发出的声音，甚至它可能受伤了。 阿道夫着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判断出究竟是什么东西攻击了蓝斑点。 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一般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只要是生物，因为身体的新陈代谢作用，都会带有自身的气味。而且每种生物身上的气味，还会根据个体的精神状况，传递出不同气味的信息素。 信息素传入犬类的鼻子里，就成了他们用来分辨其他生物，身体状态和当下情绪的媒介。一个不会自带气味的物体，对他们来说那就一定不是生物。 可是不是生物又怎么可能主动攻击人呢？又不是星球大战开始了，出手的都是机器人。 阿道夫一改之前为了模仿普通人类，而保持的奔跑速度，用上了狼人的能力，很快身手敏捷的窜出了七拐八弯的车辆之间的夹缝路径。 停车场西北角一个堆积生活垃圾的角落，整个事情的景象呈现在他的面前。 蓝斑点果然是受了伤，此时正受到了惊吓一般连连倒退。绅士虽然着急却努力保持冷静的徘徊在蓝斑点前面，以此保护受伤的族群成员。 喝得酩酊大醉还满身酒气的醉汉，果然没被阿道夫猜错的，整个人面朝下的倒在垃圾堆之中。身上的酒气和生活垃圾的酸臭味都混在了一起，让人忍不住屏息。 但是这个醉汉却不是造成蓝斑点受伤的罪魁祸首，因为就是他，也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受害者。因为，这时候这名不知名的醉汉，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阿道夫在看到了这一幕的时候，瞬间的停下了疾驰的脚步，转换成了谨慎的缓慢接近。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那个站在醉汉尸体旁的身影。 之前他之所以没有发现那名醉汉早已经失去生命，不仅是因为尸体上的酒气太浓。毕竟就算气味再杂乱，只要不是非常刺鼻的气味，就算是难闻得不行，狗也是可以从这些浓重的气味中，分辨出它们想要的味道的。 可是这名醉汉之所以没能让阿道夫发觉他的死亡，是因为他的体内已经一点血液都没有了！没有了血液，自然也不会有血腥味，更能让尸体减缓*的速度。 所以虽然看样子这个醉汉已经死了有一刻钟了，可是他的身体却还保持在血液被吸干之前，就像是进行了真空包装一样。虽然他的脸和身体几乎都埋在了垃圾堆了，可是从露出的右手来看，整只手都苍白而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青紫的不自然状态。 第11章 杀人的罪魁祸首，显然正是那个站在尸体旁，在阿道夫的感觉来看毫不起眼的家伙。 毫不起眼的意思，并不是指那么大的人站在面前十几米远的地方，他都没能看到。之所以让阿道夫觉得这个人容易被忽略的原因，是因为它的身上同样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味道！ 说是它，就是因为阿道夫并不确定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不是一个活物。而如今，面前的这个杀人凶手，已经在听到阿道夫和小天狼星的动静后，慢慢转过身来。 一个一幅流浪汉模样的男人，有着尸体一般的苍白面色，因为并不收拾而显得邋邋遢遢，看着十分渗人。 这个男人冷冷的看了戒备的阿道夫一眼，盯了好一会儿，才在僵持的气氛中幽幽的开口说道：“我就说怎么会有那么没眼力见的狗，在别人进食的时候，冒冒失失的出现。原来这片街区还住了个臭气熏天的野狼。” “流浪吸血鬼。”阿道夫在那人话一落音的时候，也没在继续保持沉默，而是果断的叫出了面前这个非生物的家伙的种族。“比起餐桌礼仪来说，我倒想知道什么时候吸血鬼被允许在人类都市大开杀戮了？” “联盟早就和猎魔人组织有过约定，生活在人类都市中的超自然生物，必须遵守不能猎杀人类，并试图暴露自己身份的规则。否则人人得而诛之。”阿道夫看着蓝斑点在绅士的掩护下，正颤颤巍巍往他身边靠过来，生气的冷声说道。 超自然生物从古至今一直存在，而人类的发展已经成为大势所趋，所以如何融入人类社会这个命题，早已经被超自然联盟研究了个透彻。 说是联盟，其实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和国家议会似的组织。不过是一些在非人类圈子里颇有名望和实力的家伙，在一起联合合作组建的一个为了自保而产生的协会。愿意遵守协会规则的超自然生物，就等于是给自己买了个保险。 因为他们遵从了一定的规则，猎魔人就不会把他们当成清除目标。毕竟非人类虽然不多，可是到底也比猎魔人的总数要多。猎魔人本身只是普通人类，要超越自身极限，通过训练去得到能够绞杀非人生物的能力，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培养的。 超自然联盟定下的规则，自然也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所以只要是超自然联盟管理的社区，只要不发生什么人类被杀害的事情，他们都是能视而不见就视而不见的。 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吸血鬼，却被阿道夫抓了个正着，破坏了联盟和猎魔人的协议。 那名流浪吸血鬼听到阿道夫的控诉，却毫不尴尬的笑了笑道：“哦，我记起来了，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规则’的存在。多谢你一大清早就给我讲了一个笑话。” 有愿意遵从协议的人在，自然也有不服气被管理的人在。毕竟大多数超自然生物，都有着比人类本身要厉害得多的能力。传承了几个世纪的血脉，到了如今要为了生存，在人类社会中仰仗鼻息，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显然现在这名流浪吸血鬼就是这样的。 流浪吸血鬼的话让阿道夫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一个不遵守规则的家伙出现，也就意味着这个联盟管辖区里，将会发生一次不平静的动荡。 猎魔人会猎杀不遵守规则的家伙，但是为了不让猎魔人插手，联盟自己也会有自行的执法队。所以，其实只要一个不遵守规则的人出现，那就是面临两方绞杀的处境。 阿道夫现在却陷入了一个为难。因为他并不属于联盟的成员，虽然也算是个安静守法的好公民吧，但是却距离卫道士和清道夫这项职业差了天远地远。可怎么这样的家伙就让他个碰上了呢？ 然而，让阿道夫担心的事情还没结束。在那名流浪吸血鬼说完话以后，一直为阿道夫警戒周围动向的小天狼星，又像他发出了警告。 这个停车场里，并不止有这一名吸血鬼的存在！而如今他们已经在面前那个领头的示意下，离开了掩藏身影的地方，现出身形来。 前后左右，加上面前说话的，一共有四只吸血鬼。另外三个新出现的是三男一女，同样的流浪汉打扮，看起来几百年没洗过的头发和衣服。阿道夫实实在在的陷入了困境。 狼人和吸血鬼在传说中一直被作为死敌对比，正是他们比起其他超自然生物，有着更强的能力，并且真正打起来还能实力相当。 狼人有天生的力量、五感和超强的恢复能力，可是在对上吸血鬼的时候，会因为吸血鬼利爪中自带的毒素，而减缓伤口愈合的速度。 吸血鬼天生敏捷爆表，快起来人眼抓不住的速度，就会让人感觉像是瞬移了一样。但是对上有着绝佳动态视力的狼人的话，一个不注意，还是极有可能被像拍苍蝇一样拍到地下，咬碎脑壳。 不过吸血鬼还有一个天生的保命绝招，并不是吸了人血就能和狼人一样的愈合能力。而是他们自身因为作为死物，而不会发出任何气息味道的隐蔽技巧。如果他们一开始不主动现出身形，那么毫无防备的狼人估计就只能被抓个正着。 现在这三名吸血鬼，在领头的示意下显出身形，显然是为了逼退阿道夫，并不想发生战斗。 如果是一般的时候，阿道夫自然也不会想要摊上这么个麻烦，能避则避，早就带着三条狗一溜大吉了。反正也没人看到，也就没人能质疑他一本正经的外在表象。 可是如今却不是他能示弱的时候，不为别的，就为了几个街区外还在家睡大头觉的安格斯。要知道，新生的还没完成他第一次变身的半狼人，体内的血液能给吸血鬼带来兴奋剂一般的功效。 虽然完成变身后和狼血完全融合的半狼人，体内的血液就和纯血狼人一样，对吸血鬼来说是剧毒。可是体内还带着人血的狼人，对吸血鬼来说却是一份香喷喷的免费午餐。 阿道夫有着照顾自己族群内幼崽的责任，而且面前的这四名吸血鬼，还是显而易见的不喜欢遵守规则的家伙。 怎么办呢？阿道夫脑子里轰乱的思考着。一对四，他自然是毫无胜算的。可是支撑到附近联盟管辖区的负责人出现，却还是可以的。虽然会受些可能看起来血淋淋的伤吧，但是比起安格斯的命来说，孰重孰轻他当然自有定论。 “这是我的领地范围，我不允许任何生物在这里大开杀戒。”阿道夫毫不犹豫的开口了，语气十分坚定的道：“你们必须立刻撤离这个街区，并退出十个街区的范围。” 可惜显然这四名吸血鬼并不买账，那名女吸血鬼显然在四人中也站着不低的地位。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哦，得了吧！狼人，别用你那愚蠢的领地划分论调和我们说话。看看清楚，这里是四个对一个。你认为自己很有胜算？” 阿道夫转过头看了位于自己右边不远处，站在一辆汽车后的女人一眼，却不发一言，身体姿态表现出的备战姿势，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态度。 流浪吸血鬼的首领，那个一开始被阿道夫发现的男人，却还是不想开战。他似乎在顾忌什么，看这四人的形容打扮，不像几百年处于优渥生活环境的吸血鬼，反而像是逃命中的难民。 他看了看阿道夫的动作，和他身边同样戒备森严的三只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狼人，我看你说话做事，也不像是联盟的人。何必做白工的为他们劳力？我们四人不过只是路过这里，一周不到就会离开。” “在这一周之内，你只要对我们视而不见就可以了。”他讨教还价道：“利人利己的事情，做起来也不难，不是么？” 第12章 “可惜，我并不这么认为。”阿道夫不动声色的说道，丝毫没有透露出他其实同样有所顾忌的意思。“你们是破坏规则的人，我的领地内不欢迎你们。” 阿道夫并不打算示弱。因为显然，现在这四名吸血鬼还没有发现安格斯的存在。所以，能不给他们找到自己弱点，就把他们赶出领地范围，自然是最好的。 “哦得了吧，首领。”位于阿道夫身后的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气盛，撑不住气的男吸血鬼，忍不住开口说道：“既然这个狼人自己找死，我们就免费送他一程。也好给那个酒鬼黄泉路上做个伴！” “闭嘴，希德！”被称为首领的吸血鬼，却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煽动。他反而转头对这名私自挑衅的吸血鬼，来了个严厉的训斥。 阿道夫一边警戒着四人的一举一动，脑海中，一边也想着解决办法。 首先，通过他们的对话来看，能让他们产生顾忌的事情，影响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大到能让一个吸血鬼，忽略狼人的挑衅，也要保持表面的风平浪静。所以，能让他们如此顾忌的事情，一定是能威胁到他们生命的东西。是猎人？还是联盟？ 如果是联盟，那就比较好办。只要联盟的执法队抵达，他就能轻易全身而退，隔岸观火。但如果是猎人在追杀他们，阿道夫现在留在这里，也只是白白引火上身罢了。 毕竟虽然现在猎魔人看起来是和超自然生物有了协议，可是碰上处理违法乱纪的家伙时，他们可是不顾你究竟有没有参与的，只要在现场，一律处决了就好。 阿道夫思考着对策，然而被吸血鬼首领训斥了的希德，却已经沉不住气了。他也不管自家首领的意愿，骤然就抽身冲了上来。 “嗬…”一直在戒备着他动作的阿道夫，自然反应很快。他扣手成爪，露出指甲眼里也亮起红光，一爪抓了出去，扣住冲过来的吸血鬼，反手就丢了出去。 “阿尔法！”本来也想冲上来的女吸血鬼，看到阿道夫变身的这一幕便立刻骤然止步，她脸上也露出了更加警惕的表情。红眼珠子的狼人，代表着他在狼群里的阿尔法地位。而阿尔法，通常比一般的狼人能力强大太多。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狼群阿尔法。”另一个位于阿道夫右手边，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吸血鬼，看到希德被阿道夫摔出去后，也不再幸灾乐祸的看戏，而是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我还以为那些阿尔法，早已经在那个深山老林里面，退化成完全的野兽了。” “愚蠢的后裔！”那名一直想要保持和平撤退的首领，见到情况已经不可收回，也不得不骂了那个叫希德的吸血鬼一句，急速冲了上来，打算抢个先手，向阿道夫攻击。 吸血鬼首领和年轻的新生吸血鬼之间，能力的差距，就像是大象和羚羊的区别。首领的身形更加敏捷迅速，眨眼间就冲到了阿道夫面前。黑色带着剧毒的利爪，沿着指甲盖长了出来，他几爪抓向阿道夫最脆弱的颈脖和腹部，一下就把阿道夫逼退了几步。 就在吸血鬼首领攻击的同时，除了被摔出去的希德以外，女吸血鬼和之前一直看戏的男吸血鬼，也同时围攻上来。阿道夫本来就只能将将抵挡住这个身经百战的吸血鬼首领的攻击，现在还一下子面临了三面环敌的险境。 有时候就算双方的能力相差不大，但是对敌实战经验却能成为成败的关键。活着的寿命至少是阿道夫十倍的吸血鬼首领，对战敌人的经历肯定比阿道夫这个快和人类融为一体的年轻阿尔法多多了。 阿道夫的手臂加腰上，一下子多了几道深刻的抓痕，很快血液就浸透了他的运动服。如果不是小天狼星和绅士，在一边是不是给另外两名吸血鬼干扰，阿道夫估计就要因为无法全心全力对上这名吸血鬼首领，而吃大亏了。 然而小天狼星和绅士能给阿道夫造成防御的时间不多，很快那名一直话不多的男吸血鬼，就突然起了先干掉两只狼狗的主意。这是阿道夫最不想碰上的情况。 因为毕竟小天狼星和绅士它们，并不是超自然生物，他们虽然是狼却没有狼人天然能代谢掉吸血鬼的毒素，并愈合伤口的能力。只要被吸血鬼抓伤，面临它们的就只有一步步到来的死亡。吸血鬼的毒，可以说是无药可医。 既然能将普通人类转变为行走的尸体，那也能轻易让一只被抓伤的狗毒发身亡。就在那名男吸血鬼的爪子，就要扣入快要精疲力竭的绅士的腹部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冲了进来。 “唰”的一下，在普通人耳朵里几乎算是寂静无声的动静，这个突然加入战局的人，从男吸血鬼的身后，用手臂扣住了他的下颚，然后配合着另一只手的使劲一扯，毫无防备的男吸血鬼整个人便在一瞬间，被身首分离了。 “啊！！！”和这名男吸血鬼协同攻击的女吸血鬼，近距离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她下意识的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然而就算如此，她手下的爪子还是撕裂了想要阻挡她的小天狼星的皮毛。小天狼星下腹部的位置，被拉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很快便泛出了黑血。 阿道夫迫不得已，在为了保持人形的情况下全力发挥出狼人的能力，他根本没办法及时救助小天狼星，只得奋力一击暂时击退了一直围着他攻击的吸血鬼首领。战局因为新加入的那个看不清人影的吸血鬼，而大肆扭转。 先前那名被骤然扭断了头的男吸血鬼，此时已经在阳光下，尸体灰飞烟灭的散去。原本看起来还是血肉之躯的模样，眨眼间就风化到只剩几件脏兮兮的流浪汉般的衣服落到地上。 小天狼星不仅受到重伤，还中毒之后，虚弱的站不稳的侧躺着仿佛全身麻痹了似的，倒了下去。阿道夫知道这只狼犬其实并不是麻痹，而是因为神经性的剧痛，而无法动弹。 他的怒火终于被女吸血鬼的这一手点燃了，在新加入占据的不知名的吸血鬼开始攻击那名女吸血鬼，和那个叫希德的男吸血鬼后，他不再想要保持人形，而是开始了转化。 “狼人，你现在身处闹市区，不要显出狼形。”一声清冷的声音，来自那名突然加入战局的吸血鬼，突然开口提醒道。 “我知道。”阿道夫瓮声瓮气的回道。他并没有完全变出狼形，只是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变化，除了面部和双手手臂发生了些许变化外，身体仍然保持着人形。 耳朵，利齿，喉咙声部，加上五指化作利爪的变化，这是他们纯血狼人的半狼形态。比起半狼人的完全形态要不起眼得多，但表现出的能力却能够不相上下。 变出了半狼形态的阿道夫，实力一下从刚才的被限制了能力的人形，上升了一个台阶。对上那名流浪吸血鬼首领，他终于有了余力反攻。一改之前被押着打的情势，他反手向敌人攻去。 而另一边，另外的两名吸血鬼也没讨得了好，他们同样毫无还手之力的，在被这名新加入的不知名吸血鬼逼得节节败退。他们两人都看到了之前他们同伴的下场，所以对上面前杀人不眨眼的对手，两人因为太过小心翼翼，反而更是落了下乘。 很快吸血鬼首领就不得已发出了撤离的命令，三名流浪吸血鬼不再和阿道夫他们纠缠，转身就逃。从停车场的另一面冲进高楼和高楼直接的巷子后，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在三个逃过一劫的吸血鬼溜走后，阿道夫也没再管另一个还留在这里的吸血鬼，而是收起了自己的爪子，走近了躺在地上已经失去知觉的小天狼星面前，半跪下来把它抱了起来，并解下自己的运动服外套保住伤口，抑制住血流。 “活不了了吧。”用压得很低的贝雷帽和黑色毛呢大衣的衣领挡住脸的吸血鬼，用那个还是和刚才一样清冷得毫无音调起伏的声音，悠悠的飘来一句。 …，阿道夫都没力气和这个不认识的吸血鬼生气了。虽然知道自己养的狗，迟早又一天会先他一步离开。而死在战斗中，对狼群的一员来说，也不算是遗憾。可阿道夫还是会十分人性的感到难过。 这一下算是和那三名逃走的吸血鬼结仇了，等到安格斯完成了第一次变身之后，阿道夫已经计划要讨回这一笔债了。所以他不打算和这名吸血鬼废话，而是直接问道：“那三个流浪吸血鬼是什么人，现在他们是我的敌人了。” “不用担心，等你家的狼崽子过了第一个月圆，这三只早就被解决了。”这个挡住脸的吸血鬼还是清清凉凉的语气，也不知道他是天生面瘫没感情，还是故作讽刺。但是他明显知道安格斯的存在，还是让阿道夫忍不住警惕起来。 吸血鬼似乎看出了阿道夫的紧张，第一次好心的解释起来。“放心吧，我是个遵纪守法的老人家了，更不会去打他的主意。” “另外，这四只流浪吸血鬼都是从南边逃亡过来的，一开始也是因为破坏了不许向普通人出手的规则，而被议会一路追杀。他们现在来到纽约的地头，命数也该尽了。”这个吸血鬼和说起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轻松，“你只要记得看住你那只狼崽子，不要让他犯禁就好。” 第13章 安格斯再次醒来的时候，并不是睡到自然醒的，而是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熏醒的。和平时家里做饭用的生肉不同，这股血的味道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当头一棒把他砸醒了。 安格斯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抽着鼻子顺着感觉走到了窗边，打开窗往外看去。楼下正是用自己的衣服外套包在狗身上以图止血，抱着小天狼星匆匆忙忙往家里赶的阿道夫 虽然从三楼的角度，看不清小天狼星究竟受了什么伤，但是嗅觉的感应却告诉了他情况十分严重。而与此同时，阿道夫的身上传来的信息素告诉他，此时的阿道夫十分焦虑和愤怒。 见到这种情况，安格斯也不管自己还穿着睡衣了，他穿着拖鞋就冲出了自己房间，赶到楼梯间，等待抱着小天狼星回来的阿道夫。 “阿道夫，它怎么了？”在楼梯口的一个照面这么近的距离，安格斯感受到了更强烈的从阿道夫那传来的不安定的情绪。他的心情也莫名别的焦急和慌张起来。 “出去散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阿道夫看起来不想多说的样子，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这么对安格斯回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闻到了血腥味！”安格斯却根本不管阿道夫的掩饰，很是直接的问道。“你现在要送它去兽医院么？我帮你把其他狗狗带回天台上的狗舍，然后和你一起去！” 此时跟在阿道夫后面的另外八只狗，无一不和他有同样的感受。每一只都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耳朵向后倒着，尾巴夹在两腿之间，不停的呜咽着。 “不去兽医院。”阿道夫却回给了安格斯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现在的情况，兽医也治不了。” “开什么玩笑？”安格斯有些蒙了，因为阿道夫平时和他九只大狗的互动，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宁愿看着自己的宠物死掉，也不愿意出一些医疗费的人。 然而阿道夫却十分坚定的回道，“去了兽医院也治不好，这件事也和你没关系，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不行，你至少得给我看看它受了什么伤！”安格斯拧着眉头说道，“如果只是看起来很严重的外伤，只要及时赶去兽医院，也是能救回来的。如果真的救不了，我也不能让这只狗在死前还要受到疼痛的煎熬。” 虽然安格斯并不是兽医，但玛利亚作为一名有名的外科医生，平日里还是会时不时和安格斯说起她的一些病例和有用的急救技巧。 就算兽医和医生隔行如隔山，但对于外伤的处理来说，他们还是有一定的共通之处的。安格斯虽然不知道小天狼星受的什么伤，但是那么清晰的血腥味，不是外伤都不可能。 阿道夫犹豫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他对着十分固执的冲着他伸出手，坚持着自己要求的安格斯点了点头，将双臂之间小心翼翼抱着的小天狼星交接到了安格斯手上。 “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么就先帮我抱着，进屋说吧。”阿道夫空出了自己的双手后，用粘上了小天狼星伤口上流出的血的手，从裤子里掏出了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领着安格斯，和跟在他身后的八支大狗走了进去。 安格斯把小天狼星接到臂弯间后，很快意识到了这只大狗的情况，似乎不仅仅是受到了一般的外伤那么简单。 因为在之前的角度，阿道夫的衣服外套遮挡住了伤口的模样，所以安格斯并没有看到小天狼星的伤口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是通过气味确认为外伤。可是在把小天狼星接到手里后，安格斯看到了那个仿佛被什么野兽的爪子撕裂了皮肤的伤口。 这可是纽约啊！位于人类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平时在街上就是流浪猫狗都很难见到，阿道夫究竟是遛狗遛到了什么地方，才会碰上猛兽袭击？ 犹豫了一会儿，安格斯还是只能满头疑问的抱着小天狼星，跟在后面进了阿道夫的家门。 此时距离阿道夫搬进这里，已经有一周时间了，可是房间里的摆设却仍然好像没有人居住在这里一样。 阿道夫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把茶几上的杂物随意拿下来丢在地上，示意安格斯将小天狼星放在和沙发座垫平高的茶几上。 安格斯走过去缓缓弯下腰跪在了地上，把小天狼星平稳的放了下来。等待在一旁的八只狗狗，见状立刻围了上去，徒劳的伸出舌头轮流舔着小天狼星的鼻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格斯开口对阿道夫问道，“这种伤口你是带着它们跑到俄罗斯的森林里散步，然后碰上熊了么？”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他只是在试图打破空气中紧张而僵持的气氛。 阿道夫没有笑，沉默的气氛有些沉重，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却答非所问的说道：“安格斯，你最近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一些变化。” 话到这里，显然阿道夫是打算和安格斯坦白了。因为意外出现的流浪吸血鬼们，阿道夫认为对安格斯最好的保护，是让他先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而且，如今小天狼星身上的伤口，也已经不是他三言两语能掩盖过去的了，所以坦白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能让眼下的事情好解释一些。 安格斯昨晚查了一夜关于狼人的资料，虽然对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结论，可是他却还没有把这一切和新认识的朋友，救命恩人，阿道夫联系在一起。于是，他被阿道夫突然带出的话题，吓了一跳。 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阿道夫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下意识就是为了自身保护的警惕。然而在一秒钟之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一切的线索都联系了起来，黑色的巨狼是墨西哥灰狼种，被阿道夫救起送到医院，醒来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的迹象，而带着九只大狗其中六只都是狼犬的驯犬师搬到了他的隔壁。 明明那么明显的事实，可是之前却因为自己觉得太过离谱，而被安格斯下意识的忽略了。 “那只该死的咬了我一口的狼是你？！”安格斯叫出声来，吓了围在小天狼星周围的八只狗狗一跳。 阿道夫显然没想到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安格斯就道出了真相，整个人颇有些懵逼的措手不及。他坑坑巴巴的回道：“…是…是的，那天是满月啊…我从纽约市区赶回家附近的森林里，太匆忙了，就没来得及巡视周围…我也没想到还有人类在那里啊。” “…一切都是意外。”阿道夫本来想以一个沉重且颇有威严的姿态，把真相告知安格斯的。毕竟他还得在安格斯之后的生活中，扮演一个狼群首领阿尔法的角色。可惜事实赶不上变化，在面对着安格斯的质问时，阿道夫之前面对吸血鬼的气势都没了。 他磕磕巴巴的回应了安格斯的话，颇有些心虚。毕竟是他的大意打乱了另一个人的生活，乃至以后的人生的。 之前还不认识安格斯的时候，阿道夫还能将他当成陌生人看待，并不会对此带上什么感情。可是在和安格斯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已经不自觉的将安格斯当成了自己狼群的一份子了，所以阿道夫心虚了。 安格斯当然是生气的，可是阿道夫却偏偏选择了一个他最不能气急用事的时候坦白。因为此时就算坐在沙发上，安格斯也还是感觉到了被放置在茶几上，侧躺着被另外八只狗围绕的小天狼星，因为失血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 “好吧，都是意外！”安格斯咬牙切齿的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然后他指了指小天狼星接着说道，“这个意外又是怎么回事？” 在经过实际上非常短暂，感觉起来却颇为漫长的解释后，安格斯总算从阿道夫急忙慌乱到舌头打结的话中，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 所以，他变成了狼人不算，阿道夫出去遛狗回来的路上，更是碰上了吸血鬼。然后他们因为什么原因打了起来，一个吸血鬼抓伤了小天狼星。 而阿道夫之所以说送医院没用，也是因为吸血鬼身体自带的病毒。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病毒和凝血剂有完全相反的作用，能阻止人体血液凝固，也是为了吸血鬼的进食方便。而受到这种病毒感染，再得到吸血鬼自身血液作为疫苗，便能让一个普通人类，转化为吸血鬼。 可是这种病毒对于犬类来说，却有着致死的作用。狼人强大的治愈能力和新陈代谢，能让他们缓慢的排除毒素，然后自己愈合。可是小天狼星却不可能扛过这种病毒的作用，等到它代谢出体内。 所以，对于阿道夫来说，他将小天狼星带回来，也只是为了最后平静的送它一程罢了。 第14章 听完阿道夫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安格斯的脑海中却仍有一种呼声，在告诉他这并不是事实，而他应该有办法挽救这一条生命。但是安格斯却并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什么，他只能沉默不语。 阿道夫此时一手抚着小天狼星的脑袋，身上的气息传达出了他内心的平静和悲伤。老爷为首的狼犬们，此时喉咙中的呜咽声也越来越高亢，并且也越来越像狼嚎。他们开始了对狼群一员即将死去的事实，进行哀悼。 终于，第一声呜咽的嚎叫声从老爷口中发出，剩下的五只狼狗也接二连三的发出了同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的狼哭声，还有三只猎犬越发尖锐的呜咽，让安格斯仿佛有了一种置身丛林中的感觉。 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黑暗冰冷的夜晚，他浑身僵硬无力的躺倒在山林之中，快要死去的感觉。 “抱歉，让你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就碰上这种情况。”阿道夫抬起头来，对安格斯说道。“超自然生物的世界，从来不是安全的。”他直视着安格斯的眼睛，握着拳头站起了身来。 安格斯抬起头看着他，此时阿道夫的神情十分的严肃和正式，比起平时时不时在安格斯面前掉链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安格斯有些入神了，他似乎也因此受到了影响。慢半拍的回过神来，他低声说道：“有什么可道歉的？其实人类社会也不是像表面那样平静的。每时每刻，这个世界的某一处，都会有人因为战争死去。” 虽然如此，但是你因为大意而咬了我一口，把我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的事情，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安格斯面上带着温柔的安慰，心里却默默的加了一句。 阿道夫因为安格斯的话，勾了勾嘴角。然后他退后了几步，站在客厅的正中央。原本应该是棕褐色的眼睛，在没有开灯而缺少光线的室内亮起了幽幽的暗红色光芒，他张开的双手扣成爪状，指甲生长成了尖锐的爪子。 “小天狼星虽然只是我收养的流浪狗，但对我来说却也是狼群的一员。所以在它离开的时候，我想要以狼的礼仪，对它告别。”说完，他扬起颈脖高声嘶吼起来，随着声音越来越高亢，最后吼声转化为了狼的嗥叫。 虽然阿道夫已经压制了自己的音量，可是在他嗥叫的领头下，另外六只狼狗的狼嚎也变得越发交错，听起来就好像是有几十只狼在同时嗥叫一样。 然后阿道夫就这么在安格斯眼睁睁的注目下，变身成了当初他在山林里看到的那只巨狼。黑色的墨西哥巨狼骤然出现，撑破了阿道夫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让原本不算窄小的客厅空间，变得有限起来。 阿道夫的狗群们显然已经熟悉了他的这种形态，它们丝毫不受影响的嗥叫着，哀悼着伙伴的逝去。安格斯却还是因为骤然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了这只当初张着血盆大口，咬了他一口的黑狼，而吓了一跳。 公寓的楼下，有人打开了窗口，有些火气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叫什么叫啊，整栋楼都听到了！新来的，管好你的狗！我家的猫吓得把我刚做好的早餐都打翻了！！！” 这是公寓一楼左边的那户人家，养着两只猫，显然并不是个爱狗人士。但是这时候没人打算回应她，没看阿道夫也在嗥着么？安格斯更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呆住了。 这种凭吊仪式，除了强大的视觉冲击外，还给安格斯带来了强大的感情漩涡的影响。阿尔法狼人变身后的气势压迫，加上狼群共感的情感影响，让他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流下泪来。 虽然认识小天狼星的时间没有多久，可是他却对阿道夫和另外八只狗狗的情感，感同身受起来。安格斯脑子里乱纷纷的，将视线重新投到了在他手边的小天狼星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按着心中的直觉，伸出手来虚按在了小天狼星的伤口上。他的眼睛缓缓亮起了冰蓝色的反光，原本的碧色虹膜被冰蓝色取代。 他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但是阿道夫看到了。因为此时并不是满月，所以阿道夫并不会那么轻易的被身上的狼血影响了神智，所以他看得十分清楚。 果然，昨天在天台上的惊鸿一睹，并不是他看错了。安格斯变身时的瞳色，果然是狼人间从未出现过的冰蓝色！而更让阿道夫震惊的是，与此同时安格斯按在小天狼星伤口上的手，同样泛出了莹白带着淡淡冰蓝的蒙光。 不仅仅是光，更是一种无比温和却坚定的力量。安格斯血液中本该是因为狼人变身产生的能量，转化成了这一种形势释放，小天狼星体内的吸血鬼病毒，正在通过安格斯接触伤口的手，被吸收进了他的体内，然后很快的被分解代谢。 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阿道夫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格斯的动作，狼嗥声戛然而止，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他喉咙里赫赫的喘着气，八只大狗们的也因为他的动作，停下了嚎哭并很快发现了小天狼星的情况正在好转。 安格斯的表情越来越平和平静，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气息。跟从着直觉，他引导着自己的双手缓缓在小天狼星的伤口处移动。 阿道夫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的身体撞倒任何家具，垫着小碎步蹭到了安格斯的身边。 他探究的低下狼脑袋嗅了嗅小天狼星的味道，感官在告诉他小天狼星的伤势，不仅仅已经停止恶化，而这种力量竟然能帮助它更快的好转恢复！ 担心楼下的邻居因为刚才的动静上来查看，阿道夫重新变回了人类形态，蹲坐在安格斯面前等待他的治疗结束。 十分钟后，安格斯脱力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阿道夫赤.身.裸.体溜着鸟儿，一脸好奇看着他的样子。无语的翻了个的白眼，安格斯力竭的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阿道夫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了他向前倒下的身体，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现在不着寸缕的状态。尴尬得不行，还好另一个当事人晕倒了。 阿道夫蹩手蹩脚的将安格斯放躺在自家的沙发上，然后匆匆忙忙回卧室又套了身衣服才出来。刚才的那一身，早已经因为他变身时鲁莽的动作而破掉了。完事后他才回过头来，注意呼吸已经恢复平稳，整体情况都像好的方向恢复的小天狼星。 安格斯的能力确实解决了小天狼星体内的病毒问题，并且让它止了血恢复了一些元气。可此时那狰狞的撕裂伤口，却仍然敞开着。 为了不进一步的恶化和感染，阿道夫必须立刻带着情况好转的小天狼星，赶紧去宠物诊所缝合伤口，并进行进一步的治疗检查才行。 可另一边，安格斯的昏迷情况，却又让他实在不好走开。 虽然他能感觉到安格斯只是力竭而已，身体并没有大碍。但才刚给安格斯摊了牌，什么都没解释清楚呢，对方又救了小天狼星一面。阿道夫真不想知道自己从宠物诊所回来之后，安格斯会给他什么样的脸色。 不管主人内心如何的纠结，八只大狗却完全不受影响的接二连三蹭到了沙发旁边。它们你争我抢的用鼻子去拱昏过去了的安格斯，并套近乎似的用身体蹭着安格斯落在沙发旁的手背。 “只能这样了！你们几个在家里好好的看着他，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他离开啊。”阿道夫想了想，还是对八只狗中，最能负责的老爷说道。两害相遇取其轻，他还是尽快带着小天狼星去宠物诊所再说。 于是在阿道夫带着小天狼星去宠物诊所之后，安格斯又昏睡了一小时，最后在外面街上一辆警笛声响彻云霄的警车路过时，被吵醒。他迷迷糊糊从沙发上一歪头，看到的就是面前样子各异，表情却一样呆的八只大狗的脸。 …半个月前咬了自己一口，然后又故作无事的和他交朋友。骗了自己不说，还接机试探！安格斯火冒三丈的噌的坐了起来，吓得原本老老实实坐在沙发边看着他的大狗们，急急后退。 环顾了周围一周，发现阿道夫和小天狼星都不见了，安格斯这才缓了口气平静下面色。他知道阿道夫这时候应该是带着小天狼星去看兽医去了。 安格斯看着环绕在他身边的一圈此时正看着他一颗红心向太阳的大狗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重新躺倒在沙发上。等待阿道夫回来向他解释他如今满脑袋的问题。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安格斯从茶几下找出了客厅里那台落地液晶电视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换到一台正在播放名为《从地狱来的猫》的纪实节目的频道，打发时间的看了起来。 虽然自家养的是狗，可是大多数的文艺青年谁会不喜欢猫呢？《从地狱来的猫》这个节目，安格斯也不是第一次看了。节目讲的是一名猫科动物行为学家，专门为美国人民解决家猫给他们生活造成的问题，并纠正一些猫的坏习惯。 可以说《从地狱来的猫》是阿道夫拍的那档《狗狗在都市》节目的双生版本，貌似制作人都是同一个呢。 一时间阿道夫的屋子里充满了猫咪的叫声，灰毛歪着脑袋不解的蹲坐在电视跟前，兴奋的摆着尾巴看着屏幕上时不时出现的猫咪。其他的大狗横七竖八的躺的躺，爬的爬占领了客厅其他空着的地方。 第15章 “…所以都怪那只野猪啦，结果我一口咬下去才发现，咬的不是野猪而是一人…”将小天狼星送到宠物诊所缝合伤口，下午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回来的阿道夫，一回来就正襟危坐在安格斯面前，老实的交代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安格斯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听着，一直没有发表评论。但他却可以清楚的从阿道夫手上的小动作感觉到阿道夫暗地里的紧张。估计对阿道夫来说，满月的时候，不小心咬着个人类，也是狼生第一次吧。 所以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根本就是两个愣头青，一窍不通。 看着阿道夫现在的样子，再加上一个下午的时间冷却，安格斯倒是不怎么火冒三丈了。木已成舟，再怎么说整件事也不过是一个巧之又巧的巧合罢了。而且他现在还要靠着阿道夫领着他适应这种全新的生活和身份，所以安格斯很是按捺着自己的脾气。 咳，但是这仇安格斯还是记下了，等着以后什么时候报就不知道了。作为一个腹黑，安格斯还是很有修养的。 “不过说到你的能力，我却从未听说过哪个半狼人会拥有治愈他人的能力的…不，不只是半狼人，就是纯种狼人也不会有这种能力呀…”阿道夫之前絮絮叨叨的解释，都不是重点。但这段话还没落音，就引起了安格斯的注意。 “我的能力？那种能力不是你给我带来的么？在此之前，那种情况在我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半狼人和纯种狼人是什么意思？”安格斯打断了阿道夫的话问道。 阿道夫本来也没有寄希望于安格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顺口提起这个问题，想让他俩内心都有个底。但不小心遛出口的狼人和半狼人，还是让阿道夫一下懵逼了。这种敏感话题，他本来想留到最后再说的啊！ 可惜一不小心说漏嘴后，阿道夫也只能不得不振作起精神来解释道：“纯种狼人和半狼人的区别就是，只有父母也是狼人，生出的小孩才是纯种狼人。而纯种狼人出生时的形态，不是人类婴儿的模样，而是幼狼的模样。” “当然半狼人父母也可能生出纯种狼人来，虽然几率极低。”阿道夫顶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是自己狼群的下属成员，却给自己带来了莫大压力的安格斯的眼神，继续说道。 “而纯种狼人变身，就会像我的狼人形态那样，是一只完整的狼形。”阿道夫斜眼看了安格斯一眼，又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但由人类半途转化的半狼人，变身的形态却会多少带着人类的特征。” “…什么意思？！”安格斯脸都黑了，“你的意思是，我如果变身也不会变成你那样的巨狼？那我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安格斯想起了学院里一些基佬朋友，在万圣节的时候露出上半身肌肉秀身材的那种‘超凡脱俗’的装扮。他整个人的怒气值一下就上升到了顶峰，看着阿道夫的眼神充满了让人出冷汗的压力。 阿道夫坑坑巴巴的顶着压力，继续解释道：“半狼人的变身，就和在人类中流传的狼人传说里描述的一样…那种可以保持人立的样子，兽头而全身有近似于狼的背毛和爪子，攻击起来比起用撕咬更倾向于用爪子的类型…” 安格斯的眼神彻底沉寂，盯得阿道夫脊背一脸，忍不住身体往后倒着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好一会儿后，阿道夫才听到安格斯慢悠悠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会变成像袋鼠那样的，站起来胸肌吓人，以前大人们专门用来吓唬孩子的丑八怪？…” 不用变成那样，你现在就好吓人啊…阿道夫咽了咽口水，干笑着安慰道：“不要那样说澳大利亚的吉祥物嘛…而且你不喜欢的话平日里可以不变身啊！”他好像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推销自己的解决办法。 “而且就算每月一次被迫需要变身的时候，你和我到荒郊野外去，也不过一晚上而已。没人会看到你的样子的啦…再说了，谁没有不能见人的一天啊！就算是人类，宅在家里一天蓬头垢面的，和那种情况也差不多嘛…” “完全不一样好么！！！”安格斯气炸了，他跳起来手指戳着阿道夫的鼻子，生气的吼道：“我之前还告诉我自己，不要太生气。可现在你告诉我，我不仅种族变了，还特么会变成了一个一点美感也没有的怪物！” 眼看着阿道夫就要被自己狼群的一员，揪着耳朵打，并一举推翻他阿尔法的首领位置了。还好，千钧一发之际，下班回家做好饭的玛利亚，敲门叫安格斯回家吃饭的声音，拯救了阿道夫岌岌可危的狼生。 看着安格斯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阿道夫揉着自己被安格斯指甲戳痛的鼻子，吐了一口劫后余生的气。他话还没说完呢，就差点一口气下去了。 毕竟安格斯在第一次月圆之前就展露了和一般半狼人，完全不同的能力，所以其实说不定他的变身形态也会有所变化呢。阿道夫挠挠脑袋，摸着被安格斯突然爆发的气势，给吓得在他膝盖边一拱一拱的灰毛的脑袋。 也许给安格斯一天的时间冷静一下，明天晚上再和他解释会好一些。阿道夫暗暗想道。 明天，因为安格斯终于学会了偷换体温针的技巧，所以在玛利亚眼中终于退烧的安格斯，终于被允许去学校销病假，接着上课了。而明天，也正好是阿道夫工作中难得的休假时间，这就意味着，他一整天都可以耗在尾随安格斯上… 等到确定安格斯心情好一些了，他凑上去吧！狼人也是要会看脸色的，免得白白找打不是么… 而且，实际上今天因为小天狼星的刺激，安格斯体内的狼毒已经完成转化了。也就是说，安格斯作为狼人该有的能力，会完全成熟。 到时候一出门，安格斯估计会被全新的世界观给彻底刷一遍机吧。也许到时候，安格斯的脑袋里塞下太多信息，就忘了今天这一茬了，能让他有时间解释了呢？阿道夫默默想到，反正他就随机应变好了！ 此时回到家，因为从阿道夫口中知道的消息而烦恼不已，一边吃饭一边满脑袋轰隆着半狼人丑哭了的形象的安格斯，不知道在他终于被允许出门的明天，有能更刷新他三观的事情在那等着呢。 … 天边才泛起了亮光，太阳将将冒出一个头的时候，安格斯就从床上早早爬了起来。磨磨蹭蹭的洗漱，帮玛利亚做了早餐，然后选衣服选了半小时后，他终于背起了放着他那个毕业作品油画的袋子，拉开了自家大门。 “早安，韦德太太！”下到二楼的时候，正好碰见出门散步的邻居，安格斯摆手打了声招呼。 “早安，安格斯。”老妇人抱着自家的八哥犬，也握着八哥犬的爪子冲他挥了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狗狗突然瑟缩的模样，反而熟络的问道：“你的身体终于好了么？最近玛利亚可担心极了！以后可不要乱跑啦…” “…我知道啦，韦德太太！”安格斯督了一眼那只叫曲奇的八哥犬，加快了下楼的步伐，挥着手道别道：“我就要迟到了，先走了！” 因为他迅速溜下楼的脚步，和楼道里早就因为阿道夫的上上下下而沾染上的味道，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从公寓大门离开后不久，阿道夫也偷偷摸摸的跟了出来。要说起隐蔽自己行踪的本事，阿道夫可比安格斯反跟踪的能力厉害多啦。 “早安！彼得！”路过街角的热狗小摊的时候，安格斯冲着这个用香味熏了在家的他一周有余的小摊老板打了声招呼。 “安格斯啊，你好久没来了呢。出去旅游了么？要来根热狗做早餐么？”被安格斯称作彼得的大叔，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看到了人后也热情的打了招呼。 “不用了，我今天吃了早餐才出来的，下回吧！谢谢啦。”安格斯笑着从他摆了摆手，准备继续向前走去。然后他突然注意到了旁边一个正在等热狗的客户，在他出现以后全身都是僵硬的。 “好吧，下回记得照顾我的生意啊！”彼得也没勉强，一边麻利的装好了一个热狗，递向那个客人。“两块八，刷卡还是付现啊？” 那个全身僵硬显得无比紧张的客人，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安格斯好奇的放慢了脚步，用眼角余光看着他，直到彼得大叔说了第二次后，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急急忙忙掏出自己的信用卡。 在他掏钱包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古老的怀表从他怀里掉了下来，还好有链子夹在西服内衬口袋上这才没落到地上，他又匆忙的把怀表塞了回去。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安格斯在一晃眼后，竟然觉得自己看的那个人，西服领子上顶着一个兔子脑袋。 长长的兔耳朵立得高高的，背对着自己的屁股上也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兔尾巴，兔尾巴上的毛还炸开了，不时的抖一抖。 安格斯以为自己没睡醒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来继续向前走去。 第16章 阿道夫昨天被打断后，没和安格斯提起的话题，就是和五感后的狼人特有的超自然第六感有关的了。 狼人的存在并不属于人类现在有所了解的物理自然范畴内，而是属于超自然生物。所以，他们也有着辨明其他超自然生物的能力。 超自然生物混入人群后，通常会用生而知之的幻术骗过人类的眼睛。这也算是大自然的恩惠吧，区分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也保护了少数类的超自然生物的安全。可是超自然生物在受惊或者过于放松的时候，他们的原型就会很容易被同样属于超自然范畴的生物认出。 买热狗的兔子先生，就是因为莫名的碰上了一个天敌狼人后，一时不查才暴露了他自身的属性。还没等拿起热狗交了钱的兔子先生松口气，偷偷跟在安格斯身后的阿道夫又从他身边路过了一回。 这一回兔子先生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整个人抖得不行，还被买热狗的摊主彼得关心的问候了一句。还好阿道夫对于狭路相逢的兔子，并没有任何兴趣，他看也不看兔子一眼就循着安格斯的味道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有一天起早了，认为自己不会迟到的兔子先生，想着散散步到另一个街区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放松心情…并打算买个不常吃的热狗试试的…结果没想到，却碰上了两只大灰狼！！！他现在是下了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这个街区的！ … 兔子先生是逃过一劫了，可是安格斯今天上学路上碰上的奇人异事却远远没有结束。 安格斯拐过街角后，就在路旁的公车站座椅上坐了下来。他的家距离学院教学楼还是有些远的，需要坐大概十分钟的公车才能到达。 一个身穿明黄色职业装的女人走到了他旁边坐下，一丝不苟的头发梳得高高的盘在脑后，擦得程亮的黑色尖头高跟鞋，翘起的二郎腿姿势优雅的斜在一旁。安格斯好奇的不引人注目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标准的都市女性。 这个女人从随身的挂包中拿出了一个带着小镜子的粉底，然后专注着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妆容做最后的休整。安格斯收回了视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其他人。这是他的兴趣，走在路上注意着各式各样的行人，然后想象着他们的故事。 不过今天没过多久，安格斯的游戏就被打断了。他看到一只嗡嗡飞着的蜜蜂从车站牌后转悠着下来，开始围着这位专心补妆的女士转了一会儿后，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安格斯纠结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这位端庄的女士，她的肩膀上有一只虫子。如果不告诉吧，如果这位女士不小心的动作，激怒了肩膀上的蜜蜂，然后被叮了的话，岂不就是他的过错了么。 可如果告诉了吧，这位女士突然大失风度的跳了起来想甩开的话，最后丢脸的还是她自己，然后安格斯就又会被埋怨了。 思索再三，见到他等的公车就在对面路口准备过来后，安格斯还是决定开口告诉她。毕竟就算失态，也总比受伤好吧。安格斯清了清嗓子，然后转头对她说道：“嗨，女士。你的肩头上停着一只蜜蜂…” 他本来期待的是这位仪态端庄的女士突然破功，然后因为小虫子引发的失态而怪在他的身上。可是奇怪的是，听到他的声音而抬起头的女人，只是瞥了一眼肩膀上的虫子，然后肩膀一耸，蜜蜂就飞走了。 她仍然保持着优雅的模样，勾起了烈焰红唇冲着安格斯笑道：“谢谢你了，男孩。”紧接着，再次让安格斯颠覆三观的一幕出现了。这个女人的脸在他面前突然模糊，然后一个巨大的蜜蜂脑袋出现在他的面前。 顶着蜜蜂脑袋甚至背后还有蜜蜂翅膀的生物，穿着一身利落干净的明黄色职业裙装，优雅的踏着高跟鞋上了停在身边的公车。 安格斯这才如梦初醒的掏出钱包，拿出自己的公交卡，埋着头跟着人流上车了。虽然表面保持得淡定，可是他的内心却在呐喊着，啊啊啊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看到一个半人半昆虫怪物上车了？ … 去学校的一路上，安格斯的惊喜或者说惊吓就没结束。在蜂后下车后，又有一个三口之家在那一站上了车。爸爸妈妈和儿子，本来是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可是在安格斯的眼里，那三只就是两只大熊和一只小熊穿着人类的衣服啊！ 安格斯觉得自己今晚回家，可能无法直视自己家的熊仔了。而与此同时，他对阿道夫的怒气又再次冉冉上升起来。他可没说所谓的‘被拉进表层下的另一个世界’的意思是…生活在魔幻电影里的感觉啊！ 在遇见了三只熊后，安格斯又陆续碰上了一个穿着印有蜘蛛侠的卫衣的日本女孩。在安格斯的视角下，这个女孩在下车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蜘蛛跑了。蜘蛛的大小比路过的小轿车也小不了多少。不过在普通人的眼中，这个女孩只是抱着书飞奔着，好像要迟到了一样。 到站下车后，安格斯路过平日里会和他互相打招呼的门卫。然后他看到原本已经扬起笑容，准备和他挥手打招呼的门卫，突然脸色一变‘嘭’的一下，他的脑袋变成了一个山羊脑袋。尖尖的羊角和山羊胡须，瞪大了的羊眼充满惊恐。 山羊门卫在安格斯尴尬的注视下，好一会儿才克服他遇到天敌想要夺路而逃的天性，坑坑巴巴的说道：“嗨…好久不见，安格斯…你的变化真大啊…” 如果安格斯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他也就没本事考进纽约大学电影学院了。曾经友好的气氛荡然无存，安格斯尴尬的回道：“嗨，马修…之前出了意外，早上好。”然后他也不再寒暄，看在山羊头门卫兢兢克克的模样，体谅的加快脚步离去。 天知道为什么一只山羊要来当看门的！现在他上学难道还要担心吓坏了学院的职工么？！ 说到另一边，阿道夫在看到安格斯等车的时候，就连忙回去取了自己的路虎，然后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公车后面，来到了纽约大学电影学院旁。他停下车跟着安格斯在路上的足迹留下的味道，同样走到了山羊门卫面前。 山羊门卫马修整个人都缩回了门卫室里，雷打不动的不出来，让阿道夫顺利的通过了大楼大门的安保。他继续寻着安格斯的味道追去。 在他看来，安格斯竟然没有被眼前全新的世界吓得落荒，反而是毫不动摇的前往了自己的目的地，这该需要多强大的心脏啊！虽然昨天的坦白后，他就知道安格斯有些粗神经，但也不会那么离谱吧。 难道安格斯完全！就不想！给他！打一个电话！和好咨询一下吗？！他又不会故意不告诉他这些常识，再说了，身为制造他的阿尔法，阿道夫可是自认为有责任履行幼狼的教育责任的啊！ 阿道夫不知道的是，在他进入了安格斯所在的学院大楼的时候，安格斯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在街上他的注意力会被身边嘈杂混乱的环境分散，可是进入室内后，那些干扰因素就削弱了很多。 而且再加上安格斯开始有意识的探寻周围熟悉的人，有没有像山羊门卫一样同样不是人类的存在。因此，很快他就发现了阿道夫的存在。 结合今天路上他看到的那些景象，安格斯不用多想，就知道了阿道夫尾随他的原因。没有管那么多，他找到了导师办公室上交了自己的毕业作品，然后又去学生服务中心销了假，最后也还是没有戳破偷偷摸摸的阿道夫，而是直接朝今天第一堂课所在的大楼走去。 “安格斯！！！兄弟啊，你终于回来了！”一进教室，一个原本坐在圆桌旁边的黑色卷发男孩，就冲了过来一个飞扑。安格斯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然后推开放好。 “尼克，你还有脸这么说。”安格斯虎着脸严肃的说道：“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也再不会听你出的馊主意了！” 被安格斯称为尼克的小伙，有着意大利人的血统，漂亮的蓝眼睛和深邃的轮廓。此时他的蓝眼睛已经泪眼婆娑，被责备后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安格斯…对不起啊…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你原谅我吧！！！”一句话没三秒，尼克又没正经起来。他单膝跪在安格斯面前，拉起安格斯的左手“吧唧”的亲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一周的时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眼看着就准备殉情了，还好你最终还是回来了！” 看着这个逗比的极致，安格斯就算是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而且说回来一起去的几个人里，就他一个人失足滚落山坡失踪，怎么看也是自己太倒霉了。 安格斯虽然并没有生尼克的气，但是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抽回手，故作嫌弃的把手背在衣服上擦了擦。无视了尼克一脸委屈担心的表情，他看向了围着教室中其中一个圆桌坐着的另外三人。 安格斯他们的小课教室里，摆放的课桌并不是一人一位的，而是一个小组一个圆桌。而属于安格斯所在的小组里，红发姑娘比茜，少年老成的学术派雷吉，和经常被戏称为奥利奥的黑人吉姆，此时都满脸愧疚的看着自己。 他叹了口气，然后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给我摆出那种表情，说起来我才是倒霉的那一个吧？半个月不见，你们的毕业油画作品交上去了么？接下来该准备忙电影系这边的小组毕业作品了。” 第17章 由于安格斯的学位是双修油画和电影系的，所以到了快毕业的时候，他要忙的就成了两份毕业设计作品了。油画作品已经大难之后必有后福的完成了，所以接下来他们要忙的，就是小组合作的毕业摄影短篇了。 “你们想好拍什么类型的短篇了么？纪录片形式，还是微电影之类的？”安格斯坐下之后，就对比茜问道。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比茜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半个月前你失踪后，大家连完成油画的心情都没有了。上一周也不过是将将完成了各自的油画作品，进度和你差不多，连聚在一起开会也没有。” “塞拉斯呢？他又神秘失踪了？”安格斯点了点头后，环顾了周围的众人问起了一个名字。 原本他们小组应该是比茜，雷吉，尼克和吉姆，最后再加上他自己，五个人一组的。但是临到最后，导师却给他们组又加了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就是塞拉斯。 吉姆一向看塞拉斯不顺眼，所以听到安格斯问起，他翻了个白眼小声的说道：“谁知道呢，那人从来都不参加团队活动。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还整天端着那个架子。以为自己是欧洲贵族还是什么家族继承人么…” 吉姆其实一直都有点愤世嫉俗，但他评论起塞拉斯的话，除了带着偏见的语气外，却也还是挺中肯的。安格斯也觉得这个最后被加进来的同学，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就算了，平时就算上下学也喜欢穿着高级的定制西装，颇有种上流社会的感觉。 塞拉斯唯一一次参加小组会议，就是在被导师加进他们组的那天，在那之后人都联系不上。他只给安格斯他们留了一个网络邮箱，根本没有留脸书或者手机号。而负责联系大家的尼克，给塞拉斯邮的几个邮件，也完全没得到回应。 “先排除他的存在，我们计划一下分工和拍摄主题。”最终还是雷吉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把话题引回了正轨。“现在连个头绪都没理清呢。实在不行到了最后他还不出现的话，我们就上报导师这个情况好了。” “就是！没道理让不劳而获的人分享我们的成果！”吉姆一握拳，义正言辞的说道。活似个民主斗士。 … 一节课结束，任务分工倒是在课上的时候讨论好了，但是摄影主题却还是没得出个结论。安格斯他们最终决定每人各自回家想一些主意，下节课时再拿出来一起投票决定。 在老师仍然被其他小组缠着询问有关毕设的问题时，安格斯就把笔记本收进了包里，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坐在他一旁的尼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被安格斯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他在整个教室的嘈杂中，默然无声的向门口走去。 两个小时的时间，阿道夫都窝在教室门外的小沙发上没动。安格斯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整天无所事事，才会有这么多时间耗在尾随观察上了。 盘算着这么久的时间，阿道夫之前就算再警醒着，现在也快睡着了吧。安格斯就这样趁其不备的拉开了教室大门，往门边墙壁上靠着窝在小沙发上的阿道夫一抓，提着领子就拉了起来。 “跟了一早上了，有什么结论？阿，道，夫。”安格斯温和的笑着，语气却让人觉得冷气直冒的阴森。 阿道夫完全没预料到自己会被发现，一下子懵逼了，瞪大了他的狗狗眼作无辜状。平日里冷峻的脸部线条，一下子蠢得不能看。就这样还被坐在教室里，一直注视着安格斯动作的尼克看到了。 尼克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安格斯，看不出来呀！半个月不见，还以为你受伤惨重，谁知道竟然带了个男朋友回来！” 他的话也一下吸引了同桌另外三人的注意，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吉姆也跟着起哄道：“哎唷，那边的大长腿帅哥是谁啊？安格斯，快给大家伙介绍介绍。”比茜和雷吉虽然含蓄了些，但他们的眼神也一点也没遮掩的体现着他们的好奇。 “这是阿道夫，我的救…命…恩…人。”为了不打扰到教室里的其他人，尼克他们干脆就收拾了东西，也跟了出来。一路上下楼的时候，安格斯就对他们这么介绍道，还拉长了最后那个词的音调。 “哇，真的啊！”比茜在只有他们认识的人的地方，也不矜持了，大方的八卦起来。“真是浪漫啊，和中国的传统一样，那不是以身相许么？” “…并不是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安格斯解释无能，扶额无奈的叹道。 比起无奈的安格斯来说，阿道夫却是毫无知觉的露出他拍节目时的官方笑容，别人说一句就点一次头。这让安格斯不免开始怀疑，阿道夫昨天和他说的，虽然作为阿尔法却不想扩大狼群，于是才选择养了老爷它们的话，并不是真相。 真相应该是，阿道夫怕自己太傻，扩大了狼群后却管不了成员，所以才养了一群脑容量比他低的狼狗，避免了最后被□□的情况吧？ 好不容易等安格斯的小伙伴们都八卦完了他的‘新男友’，终于作鸟兽散去的时候，阿道夫对安格斯讲出了他今天尾随他的目的。 “这不是因为你昨天听说自己狼形会长得丑后，就气冲冲的走了，没给我机会把话说完嘛！”阿道夫是这么解释的，“我担心你今天出门后，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狼人的转化过程在五感提升完成后，就会有超自然第六感的能力。所以你才会看到人类的眼睛看不到的，那些同样属于超自然生物的化兽人。” “化兽人？”安格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好奇的重复了一次。 “没错，像是希腊神话中的半人马，玛雅美洲的豹人，日本民间神话中的邪天狗，乃至埃及神话的人面狮身兽，都属于化兽人的范畴。”阿道夫在解释这些的时候，难得的正经了起来。“其实狼人在以前也是被归属于化兽人的。” “以前也是，意思是现在就不是了么？”安格斯见到阿道夫拿出了车钥匙，也就没想着自己坐公车回家了，反而跟着阿道夫上了他的路虎吉普。比起麻烦的挤公车，他还是更喜欢搭个便车的。 “是的，现在狼人独立出来了。”阿道夫点了点头说道：“因为狼人的繁殖能力和狼毒在人类血液中的感染力，让我们在大多数半兽人都濒临灭绝的时代，仍然保持着和远古时期一样庞大的数量。所以我们被从化兽人的范畴里分隔了出来。” “当然，就算是庞大的数量，比起人类在地球上的几十亿人来说，还是一滴水和大海比较的差距。” 安格斯茫然的眨了眨眼，觉得阿道夫说的这句话，和他今天看到的场景不能对应啊。于是他想了想反驳道：“可是我今天上学的路上，就看到了很多化兽人混在人群中啊。一百人里就能看到一个的概率，这也算少么？” “很多人类以为深山老林里，才是非人生物聚集的地方。可是大家都是智慧生物，又有多少人会愿意放弃在大都市里优渥的生活环境，避世独居呢？”阿道夫耸了耸肩扭动钥匙，启动了车子的发动机。“所以，其实越繁华的人类都市里，才更容易碰见超自然生物。” “像是在纽约，超自然生物也会有属于我们的聚集地。今天我来就是打算带你去一家，在纽约市的化兽人中最有名的酒吧…或者说食堂，你也可以这么认为…”阿道夫不知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看了安格斯一眼，有些担心的样子。 “所以我们现在不是回家么？”安格斯的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快快快，开车吧！我对你说的那个地方好奇极了！” 被玛利亚关在家里休养的一周，早就把安格斯憋坏了。可是今天好不容易被允许出门了，却刚巧碰上了一周的开头，星期一。尼克他们都没有在这天出外夜游的打算，他以为自己只能忧伤的一个人回家呢。谁知道阿道夫却给了他一个绝妙的提议。 毕竟是纽约人，再乖的孩子又哪有没在晚上外出夜游过的呢。 随着阿道夫开着车七拐八弯的开进了一个此时在白天，大多都关门闭户的酒吧夜店街区后，他们在路边的一个停车场下了车。 安格斯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时间不过下午两三点，他平时和尼克他们出来去玩的酒吧都还没开门呢。 似乎是看出了安格斯的犹豫，阿道夫将车钥匙□□，车门一甩关上后，冲他说道：“放心吧，食堂是二十四小时开门的。毕竟不同生物的作息时间也不同，服务员也是轮班制的，所以你什么时候去，他们都是开着的。” 第18章 因为阿道夫说那家酒吧在他们之间非常有名，所以安格斯下意识的以为它会坐落在主街道上。可出人意料的是，阿道夫带着他路过主街道的时候，脚步停都没停顿，就带他拐入了一个街角后巷。 这些后巷平日里都是给附近酒吧夜店工作人员，堆积垃圾的地方，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阿道夫皱起了鼻子，抬手捂着嘴里不住小声地抱怨着这个选址。 如果说，就连阿道夫这个早已习惯了人类生活中制造的垃圾散发出的各种味道的人，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嗅觉敏感的鼻子。那安格斯这个新手就只会更加难受了。 他几乎是走几步憋着一口气，实在憋不住了才捂着鼻子，连忙再换一口气，走过那后巷的。走出后巷后，安格斯跟着阿道夫又拐进了一个高楼与高楼之间夹着的，窄小偏僻无人的街道。 当然，也许到了晚上，这里还会有些在夜店酒吧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经过。可是此刻却是空无一人的，好像繁华都市中心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再走了几百米，安格斯看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吸引他注意力的，并不是装修得如何抓人眼球的店面。因为意外的，这家阿道夫口中有名的酒吧，其实入口非常的不起眼。不过是一个足够一次一人进出的，和家里卧室门大小没有区别的楼梯口。 门后的楼梯通向地下，门上也没有店面的灯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黑色打印字体的招牌，上书：食堂。原来真是食堂啊…单看入口的装修，实在是再朴素不过了。 不过让安格斯注意到这个门面的，却是门口的两名看守。 一般酒吧夜店的入口，都会安排一两个身强体壮，颇能唬人的大汉保镖站岗，避免醉酒闹事的人和控制排队入场的人流。但是在这间毫不起眼的店面前，同样有两名看守。不是满身肌肉的大汉，反而是两个女人。两个让安格斯无法忽视的存在。 因为她们不是人，而是母狮子！穿着劲辣的黑色皮裙和过膝长靴，金色耀眼的长发被扎成马尾，高高的梳在脑后。单看两人的面孔，一看就知道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五官间颇有相似之处。 可是现在她们的烈焰红唇，在安格斯的眼里，却是随时能张开的血盆大口。就连狮子尾巴，也在她们身后无聊的甩一甩的。两个母狮子似乎因为看守得颇为无聊，面对面的开始聊起了天。 狼人灵敏的听觉能力，让安格斯就算不想，也不得不听到了她们对于男人的讨论。…什么狮型化兽人中，男女的比例越来越悬殊了，母狮子们的结婚成了大难题。 雄狮子都觉得母狮子们太凶了，一点不小鸟依人。所以就算被他们老妈限制了不能交外族的女朋友，也仍然开始试图一个个逃避结婚传宗接代的责任。两个母狮子一个个摇着头，叹息着曾经威武雄狮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剩下的都是吃软饭的小鲜肉了。 动物的世界和人类还真是恰恰相反呢。 这是安格斯今天第一次碰上能让他下意识感到威胁的化兽人。就算是之前在公车上看到的三只黑熊，也只不过是憨态可掬的样子。对安格斯来说，黑熊人就是笨头笨脑的天然萌。 因为熊爸熊妈在看到安格斯的时候，会突然特别紧张的护着他们的孩子。所以安格斯对同样也是食肉的黑熊，却没感觉到什么威胁感。 于是直到现在，安格斯才感受到像之前其他化兽人面对他时，表现得因为害怕而浑身僵硬的感觉。野外遭遇到能对自身安全形成威胁的对手，野生动物的消息是反应就是攻击或者逃跑。逃跑这一选项，自然不会在这里被选择。 所以，安格斯看着越来越接近那两个母狮的距离，他身体忍不住僵硬起来，往前移动的脚步也忍不住变慢了。这引得阿道夫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他一眼。 其实从进入那个后巷的时候起，阿道夫就开始一直注意着安格斯的动态。对他来说，之前安格斯上学路上，碰到的情况，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因为只有本体弱得比人类厉害不了多少的食草动物，才会像人类一样，朝九晚五的过着上下班的生涯。 因为担心在化兽人的世界，自己的原型太弱而受到欺负。大部分的食草动物都会全力融入人类的社会，并在化兽人的关系网中销声匿迹。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趋吉避凶，这是所有智慧生物的选择。而且化兽人中，食肉动物喜欢盛气凌人的欺负在食物链中位于下方的其他化兽人，早已不是秘密。甚至如今早有有识之士提出了对这个问题的重视。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对弱者歧视暴力的社会问题。 生活在都市里的化兽人，虽然还带着本身血脉中的野性，但是思维还是受到了人类社会的影响。他们开始试图摒弃以往光看肌肉大小的弱肉强食，开始注重其智慧上的角逐起来。 在食堂这个化兽人聚集的酒吧前，当安格斯一表现出害怕的情绪之后，阿道夫就反应了过来。他一改之前在安格斯朋友面前的蠢样，第一次表现出了狼群首领阿尔法的姿态。 阿道夫很自然的侧身一步站到了安格斯身前，比起之前带路的感觉，阿道夫此时的动作多出了一种占据主导和守卫意味，既领导着他的狼群，也为狼群中比较弱的成员，提供着保护和支持。 因为眼前对安格斯造成压力的源头，被阿道夫一下子挡住，所以他很快放松了下来。然而没等安格斯想要为此道出感谢，他转念就想到，这其实不就是阿道夫平时训练狗狗散步时，会用到的技巧嘛？ 感谢一下就转为了坑爹，他突然觉得自己莫名的被占了便宜一样。 主从跟随的原理，在驯狗的时候，可不就是一样的嘛。主人牵着狗绳遛狗的时候，保持狗狗跟在他们的侧后方，能给狗狗体现出一种领导力。 拥有了首领的狗狗，神经紧绷的程度会随之降低。因为他们不用再随时为了掌控大局，而注意着路过的地方，可能会冒出来的威胁了。因为他们会信任自己的主人，或者说狗群首领，可以处理好一切。而它们自己只要处于跟随的状态就好。 大部分遛狗时，狗狗会冲路过的其他狗和自行车吠叫的问题，都可以通过训练主人遛狗的习惯，改变狗和主人互相所在的位置而解决。现在，安格斯自己下意识的紧张和恐惧，也被驯犬师，或者说狼群阿尔法先生，阿道夫熟练的解决了。 突然希望自己的联想能力不要那么高就好了，安格斯叹了口气，突然就听到阿道夫低声对他说道：“你知道么，在自然界之中，就算狼群遭遇了美洲狮，败北的也不一定会是狼。除了人类能对灰狼构成竞争压力外，其实只有虎才是唯一能猎捕灰狼的动物。” 言下之意就是，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害怕这两只母狮啦。别说他们现在生活在以人类的道德标准和法律为规则的文明社会了，就算真的起了冲突，结群而行的狼，也不用担心被完虐。 安格斯本来就只是个文艺青年。学艺术和电影的学生，大部分对野生动物的习性都并没有什么了解。所以听到阿道夫的这段解释后，他颇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仅仅是因为他第一次知道了体型较小的狼，对上狮子后也仍然有一搏之力。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化兽人和普通人类，截然不同的看世界的角度。原来这种动物天性和人类理智结合在一起的思维方式，就是他们普遍的世界观么。 真是分外的有趣呢！安格斯一下子兴奋起来，同时对能见到更多化兽人的食堂更加好奇了。 阿道夫没注意到安格斯心态的变化，还在继续解说着他们的处事原则，“当你遇见看起来比你要强大的物种时，只有摆出无所畏惧的姿态，才能降低对方的气势。因为当你示弱的时候，掠食者的下意识反应，只会更加被激起攻击性。” “我们不像普通人类那样，能轻易被感情主导。成年大人在看到比他们弱的生物时，下意识的反应是怜悯和同情。因为他们有社会道德和法律的约束。可化兽人是被天性主导的，就像青春期时的人类一样，他们会下意识的欺负弱者。弱肉强食，很简单的道理。” 安格斯眨了眨眼，在阿道夫的注视下回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初高中时期，就像地狱一样啊？” 因为在酒吧门前不远处，长时间的停顿，阿道夫和安格斯成功引起了原本心不在焉的两只母狮的注意。但经过阿道夫的解释以后，安格斯很快就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在阿道夫的带领下，他们丝毫不受影响的路过了看门的两个母狮身边，沿着入口的阶梯向隐蔽的楼下酒吧走去。对阿道夫来说，这也算是给新生的小狼，上完了第一堂课。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时，你该怎么做？ 第19章 一下到楼下又是一道玻璃门，门上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推开它的一瞬间安格斯才发现这门的隔音是多么的好。因为在门推开的一瞬间，酒吧内嘈杂的人声和背景音乐就像交响乐一样，浩浩荡荡的充满了他的耳膜。 安格斯不舒服的抬手挖了挖耳窝，然后跟在阿道夫后面走了进去。“臭烘烘的狼人来了！诶黑！”还没等他能探出头巡视整间酒吧一眼，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就从旁边冒了出来。 “滚开臭乌鸦，你的鸟毛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了。”阿道夫不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安格斯好奇的探出脸看到，面前一个东方人模样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背后却又伸出来呼哒呼哒折腾着的一对黑色羽毛的翅膀。 …感觉自己看到了堕天使的感觉…安格斯内心暗暗吐槽。没等他猜测对方的种族是不是真的是乌鸦，这个男人的眼睛一转，就转到了安格斯身上。 “哎呀呀！就连阿道夫这个独身主义，竟然都开始带起狼崽子来了！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对方一脸夸张的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比起担心别人带孩子的问题，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这个月的份额有没有达标吧！”一对上外人战斗力马上就不弱了的阿道夫，见状也毫不留情的一边损人一边向安格斯介绍起对方。“伊藤和也，祖籍日本的鸦天狗一族，现在做的是卖保险的业务员。” “而且是业绩很不好的业务员，因为嘴贱。”说完名字之后，阿道夫又很不客气的补上一刀道：“他们一族也算是濒临绝种的乌鸦了吧，记得保护濒危动物。” 虽然阿道夫最后的补刀只是讽刺的话，不过不知怎么的，在看到伊藤和也惹完阿道夫后，转身又去惹起了一只犀牛的时候，安格斯的脑袋里突然回想起了很久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很流行的一系列关于嘴贱乌鸦的动图。 乌鸦是一种很嘴贱的种族，经常喜欢趁别的动物不注意的时候，去衔别人的尾巴。被甩开后也不放弃，来回的惹，惹到别人发火去追杀他为止…在那一系列动图中，被乌鸦惹的动物上至雄狮，下至鸭子…所以伊藤先生真的不是乌鸦么？… 趁着阿道夫侧身的时候，安格斯很快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名为食堂的酒吧里的其他顾客。各种各样仿佛逛野生动物园才会看到的景象，看他们的衣着也都是各行各业的。印度象人，非洲白犀牛人，本该和门口的母狮互不相容的鬣狗群，衣装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蛇类化兽人， 鬣狗群是母系社会，所以此时五只母鬣狗正指挥着她们带着的三只公鬣狗，去吧台给她们点酒和催服务员上菜。看起来她们对自己种族内男性扶不起来这点，并没有像母狮们那么烦恼。 对她们来说，强壮的基因就该携带在她们自己身上，至于生育，到时候选个长相好看身体没毛病的公鬣狗就可以了。哪像母狮还在为雄狮子一代不如一代而烦恼呢。 而成功人士的蛇类化兽人则从另一方面证明了衣冠禽兽这个词，而懂得做生意的商人，果然就像蛇一样阴险而精明。安格斯保证这个蛇人的脸，他一定在报纸财经版上看到过！ 就在阿道夫准备带着安格斯找一个空位坐下的时候，安格斯却突然在靠墙的角落，看到了一个分外眼熟的侧脸。“约翰盖普森！那个《从地狱来的猫》的纪实节目主持人！！”昨天才在电视上看到的脸，今天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安格斯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阿道夫听到安格斯的话，转头向他望着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瘪了瘪嘴说道：“难得今天这家伙没有迟到，走吧，我们过去那边坐。” 一边拉着安格斯挤过几乎可以算是动物园狂欢派对的过道，冲着约翰盖普森坐着的那个桌子走去，阿道夫一边和他解释着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那个坐在约翰旁边，穿一身白看起来不食烟火气的女人，就是《从地狱来的猫》和我那个节目《狗狗在都市》的制作人，珍妮布什。你毕业实习的事情，正好可以找她解决。” 安格斯本来对阿道夫认识约翰盖普森的事情，感觉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但是听到坐在盖普森旁边的那个看起来颇为淑女，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极有可能是他回头的顶头上司的时候，他被阿道夫拖着走的身体都僵硬了。 “这…这种事你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呢？！”安格斯整个人向后倾斜了三十度，想要阻止阿道夫拖动他的举动。“我现在什么都没准备，根本应付不了类似于面试的情况！” “不是面试啊。”阿道夫无辜的说道：“只是和她打一声招呼而已。那只下金蛋的鹅，借着我们赚了多少钱了，开的工资还吝啬得要命。我已经提前和她说过你的事了。” 就算阿道夫再怎么解释，安格斯还是紧张得不行。毕竟他以前都像是活在象牙塔中的感觉，根本没做过兼职，所以第一次实际的步入社会工作，让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也是因此，他都没来得及对其实一猫一狗两个纪实节目的制作人，竟然是只鸟的事实，做出什么反应。而且更别说，还是只在鸟类中外表颇有欺骗性，但实际战斗力却凶悍的不行的种族，天鹅。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随着安格斯和阿道夫他们一接近，珍妮布什和约翰盖普森就看到了他们。珍妮眼神从头到脚的把安格斯打量了一轮，然后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张口说道。“拐了只乖巧的狼崽子回来，这个月阿道夫你颇有收获嘛。” 珍妮布什原本颇为淑女的形象，在她一开口后，就随风而逝了。一下子一个直率大大咧咧的性格，展现了出来。与之相反，本来穿着有十足朋克风，看着和高冷音乐人似的的约翰盖普森，却冲他们露出了一个十分吻合友好的微笑，并礼貌的摘下了之前一直戴在脸上的眼镜。 “约翰盖普森，美洲豹人。”阿道夫白了一眼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珍妮，转而对安格斯先介绍了约翰。“我们是在做节目前就认识的朋友，也是他把我介绍给了珍妮布什的。” 和认识久了之后，相处间才会放开的样子不同。安格斯在第一次见到陌生人的时候，表现出的都是腼腆温和的表象。所以说，第一印象是骗人的这句话，用在安格斯身上简直完美。 他冲着约翰露出了一个柔和笑容，小声的打了声招呼。显然这和约翰长期以来，以阿道夫为模板树立起的，对狼人的印象颇为不符。相比起狼崽来说，安格斯的表现简直就像一只怯生生的幼猫了。于是这只大猫免不得懵逼了一下，眨眼睛的速度都慢了半拍。 顾不上和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多说两句，安格斯又被阿道夫拉着，指向珍妮给他正式介绍道：“珍妮布什，节目制作人。认识她就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之一！” 没等珍妮布什跳起来反驳，他又转过来对她说道：“这就是我和你之前说过的安格斯。要知道别人变成狼人，你也得有连带责任，所以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如果不是你故意把节目拍摄的时间，安排得刚好和满月同一天，我压根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 这是对安格斯很新鲜的经历，不止是见到了一个普通人类看不到的世界的另一面。也是因为他第一次看到了阿道夫在对外的时候，那种完全不同的表现。 阿道夫面对安格斯自己的时候，总会有种这样那样蠢萌蠢萌的怂。但是当他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那副颇有气势的样子还是蛮有说服力的。一下子原本他心中阿道夫是人形哈士奇的印象，倒是淡了一些。 珍妮本来想回嘴的话，被阿道夫一段话又堵了回去。她又是气，又是有些小愧疚，所以不得已看脸色的样子，堵着气双手环胸，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见到她这样，阿道夫更加得意了。如果不是狼尾巴不会像狗一样一摇一摆的，估计那条尾巴都得不着痕迹的摆出小风扇的程度了。 一见面交锋就胜了一筹的他，心情愉快的拉着安格斯坐在了这桌空出来的另外两个座位上。然后接着说道：“反正你也不会对这件事有异议了，对吧？所以下周上工的时候，我就直接带他去了。你那边和摄制组也交代安排一下。” “而且如果是安格斯做这个带薪实习的工作的话，你还可以少开几个片场助理的工资。”阿道夫特意在带薪实习上加重了语调，“他是纽约大学电影学院的，高材生。更别说，现在还对狗是个内行。” 于是，在安格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一周他就要真真正正去上班的事情，就这么拍板定下了。带薪实习，还是在电视台节目组做跟拍导演，不是那种整个片场跑来跑去打杂的场务，也算是挺不错的起步点了。 那一个下午，在回去之前，安格斯还从约翰盖普森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猫科动物和猫类化兽人的秘辛。比如，在大猫中能和犬类相处最融洽的，就是豹子了。不管是花豹还是猎豹，比起狮子老虎乃至家猫，他们和狗都更能处得来。 而想和一只家猫或者街上的流浪猫处好关系，高高竖起的尾巴和凝视着对方缓慢的眨眼速度，都是最好的接近方法。猫爬架的存在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傲娇的家猫们，都喜欢处在一种能一览大局的位置。所以整个房间里的最高架子，也是最让它们有安全感的地方。 第20章 “熊仔！”安格斯今天起得很早，洗漱完毕就穿着一身舒适的运动服，拿着狗绳站在了门口。“快过来，我们今天要和对门的那群大狗出门散步去咯！” 距离阿道夫和自己坦白已经过去一周了，随着距离下一轮满月的时间越近，安格斯的心情就越是有些烦躁不安。但满月这件事，在今天却不是安格斯最忧心的那一个。因为今天就是他正式跟着阿道夫，去节目组上工的时候了。 在上工之前，阿道夫决定让安格斯正式熟悉一下，在外面如何正确的指挥这九只看起来特别难掌控的狗群。看到熊仔比起阿道夫的那些大狼狗们，小了两倍不止的圆滚滚的个头，一步一小跑，两步一小跳的出现在眼前，安格斯叹了口气蹲下身，给熊仔的脑袋上套上了狗绳。 拉开大门，出现在安格斯和熊仔面前的，就是从天台上刚放出来的，和脱缰的野狗一样蹭蹭蹭往楼下冲的九只大狗们。阿道夫悠悠闲闲的走在最后，手里还拿着手机低头看着。 “阿道夫！”看到在小天狼星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终于出院后，就又固癖重萌，不给大狗们系狗绳的阿道夫。安格斯生气起来，大声喊到他的名字。“不是和你说过，在车来车往的城市里，不给狗系狗绳是很危险的事情么？！” 这一下，不仅阿道夫手里一直玩着的手机差点被他吓掉，奋勇往下冲的狼狗们，冲到安格斯面前也吓得以老爷为首来了个急刹车，每只狗都挤得东倒西歪的。 阿道夫手忙脚乱的接住差点自由落体的手机，满脸无辜的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可是大清早的根本没什么车嘛，而且如果要手拿九只狗的狗绳，岂不是两手都没有空闲了么…再说小天狼星受伤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没系狗绳啊…” “不行，不管他们有多听话，在街道上给狗系狗绳，既是为了方便他人也是让自己安心的行为。”安格斯丝毫没有被说服的意向。“而且在路上遛狗的时候，你要手空闲出来干嘛？玩手机么？…走路不看路，不注意周围，才是你碰上那种事的真正原因吧？” 阿道夫在提前和安格斯坦白的时候，最大的原因就是怕那群流浪吸血鬼，会在安格斯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威胁到他的安危。所以他当然也告诉了安格斯，小天狼星之所以会受伤的真正原因。 一点底都不留的完全坦白，阿道夫现在可是后悔莫及。因为现在只要一碰上什么事情他做得不对，安格斯就能根据那件事，给拉到他和吸血鬼打的那一场架上来。什么粗心大意，什么做事不上心啊，走路不看路，行动前不先思考，完全不谨慎小心之类的… 最后，二次上诉没被通过的阿道夫，只能回家又拿了一大把一年用不过几次，用的时候也只是为了在片场，将狗交给助理管的时候用的狗绳。然后不辞辛苦的弯着腰，一只只的往狗脖子上系。 终于又折腾了十分钟后，阿道夫这才得以拖家带狗的出了公寓大门。 “早啊，彼得。”路过街角的热狗摊子的时候，安格斯照常的和买热狗的小摊大叔打了声招呼。 “早安！安格斯…啊，还有阿道夫…”彼得大叔笑眯眯的支着摊子上的遮阳伞，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他们，两人十只狗的大阵仗后，磕巴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么早你们出来一起遛狗啊？” 彼得大叔的这种表现，和之后一路上碰上的行人对比，完全不夸张。有碰上怕狗的人，安格斯更是见到对方因此故意掩饰着的加快了步伐，一眨眼就退出了距离他们十几二十米远的地方。 一场惊心动魄却又日常平凡的遛狗之行，终于在安格斯带着熊仔，和阿道夫的九只大狗一起，绕着几个街区走了几公里，又在有大草坪的公园去掉狗绳撒欢一小时后结束。 回家冲了个凉，又换了身衣服。阿道夫和安格斯，今天双双出门去上班的正式的工作开始了。 九只狼狗的狗绳下都没下，二十分钟的打理后，安格斯和一早同样出门去医院上班的玛利亚道了再见，就坐上了阿道夫的吉普车。 现在看来阿道夫的车当初买的还颇有先见之明，为了装狗，后排的作为全都卸了，只留下了驾驶位和副驾驶。现在正好阿道夫开车，安格斯坐着副驾驶。 … 《狗狗在都市》虽然看起来节目流程很简单，并不复杂。但是毕竟是纪实节目，而不是摆拍。所以事前的导演组拍摄会议，还是不可避免的。 安格斯作为实习跟拍导演，在刚到地方和阿道夫一下车的时候，就被另一名被安排负责带他的跟拍导演拉去和总导演吉姆一起开会了。 阿道夫因为要化妆和做造型，自然也不能陪着小心脏砰砰跳的安格斯，而为了防止九只狗在化妆间捣乱，安格斯还要负责带着九只狗。因为珍妮布什不愧她举世闻名的抠门之名，她果然为了节省经费，把之前专门为了给阿道夫带狗的两个助理给裁了。 于是，今天导演组的开会地点，出现了这样一种奇观。 以前除了阿道夫，谁的话也不听的九只大狗们，今天屁颠屁颠的跟在安格斯的身后，进了会议室。然后在众人的屏息注视之下，它们一声不发的，训练有素的在安格斯的目光下，排排坐吃果果般的趴坐在了门边。 每只狗都和完全换了内芯似的，乖得不可思议。好像之前那些系着狗绳，还要人立而起拖得助理们都摔得狗□□的狼狗们，不是它们一样。不得不让人惊得大掉眼镜。 “哦…咳，这位就是我们摄制组醒来的实习跟拍导演，安格斯了。”提前被珍妮打好招呼的吉姆，擦着脑门上因为眼前的诡异情况，而流下的冷汗，一边对导演组中的其他人介绍道。“他以后会负责客户方面，那些狗狗和阿道夫自己带来的狗的管理和拍摄。” “罗伯，你负责带他熟悉我们的拍摄流程。”吉姆指了指之前带着安格斯来到会议室的人说道，“安格斯是纽约大学电影系的学生，赶在快毕业前来做个实习，所以技术水平大家可以放心。杂物方面嘛，大家看到这些狗的表现，应该也有数了…” “啊…哈哈…当然当然，制作人和主持推荐的人，我们当然放心了。”被总导演吉姆点名的罗伯，干笑的应了，然后目光徘徊在安格斯身上和老爷为首的九只狗之间。 其实在安格斯来之前，本来就因为拍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却还闷头被丢了带新人的工作的罗伯，是十分不情不愿的。毕竟在他们工作人员中，一开始就盛传着新来的实习生是走后门进来的。所以，他开始是根本看不上眼的。 但是现在人到了跟前，他就傻在那里了。纽约大学的高材生不算，还能把阿道夫的那九只狼狗给管得服服帖帖的，这叫走后门么？！就算是有关系进来的，人家靠的也是真才实学啊！ 能把那九只祖宗给制得服服帖帖的，一下子整个摄制组都轻松了，怎么说他们也都得供着啊！于是，安格斯第一天的导演组会议，就在他自己都无知无觉的时候，毫无刁难的平安结束了。 … 早上十一点，节目拍摄即将正式开始。安格斯跟着罗伯和其他几个负责那些报名参加节目的客户的拍摄工作的工作人员，比起其他人提前一步的到达了客户家中。 在摄影师开始在客户家中架设机位的时候，安格斯跟着罗伯一起给今天的客户讲解他们的拍摄流程。 今天的客户，是一名年轻的音乐老师，乔治。他家狗狗的问题，就是特别的胆小怕人。而且已经不止是见到外人就躲起来的程度了，而是那种躲起来还会在角落瑟瑟发抖，甚至吓尿的程度。吓尿可不是一个夸张比喻，而是真真正正的吓尿了。 这只胆小不安的狗狗，是乔治在一天下班的时候，在回家路上发现的。因为这只狗太过怕人，他一开始是给那只狗留了些食物和水，就直接走了。 之后又碰到了几次，他做的同样的事情，来回反复半个月后，那只狗才允许乔治的接近。也是相处了半个月后，乔治才得以把它从街上救回家。 乔治本以为，怕人都是流浪狗的通性，但是只要和人相处久了，得到了多一些的关爱，这些行为都会自动消失。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只后来被他取名为曲奇饼的小狗，在和他相处两年后，怕人的行为都没有丝毫改善。 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报名了阿道夫的这个纪实节目，希望能有专业人士来帮忙解决问题。 曲奇饼确实是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需要解决，安格斯在罗伯和乔治对流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乔治的狗狗的问题。他感觉到了整个房子中的气氛，这也让他的心情从之前因为的紧张兴奋，而一下降到了谷底。 不仅仅是因为这时候，曲奇饼已经躲到了应该拍摄他的摄影师，都找不到的角落。更重要的是，安格斯能感觉到整个房间中，那只叫曲奇饼的小狗，散发出来的惊恐和不安的能量。 那是一种通过安格斯的嗅觉和其他五感的配合，察觉出来的能量。只要是动物，不管是人还是狗，又或者是猫，都会向外界传递出代表他们的能量。 而这只狗，现在因为突然房子中进来的那么多陌生人，感受到的惊恐和大难临头的压力，也同样让知觉变得灵敏的安格斯，有些喘不过气来。能量是互相影响的，现在安格斯身处曲奇饼日夜生活的地方，彻底的体会到了曲奇饼内心的害怕和不安。 第21章 “罗伯，我们拍不到那只狗。它躲起来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你能让乔治帮忙看看么？”在罗伯和安格斯他们给乔治对完拍摄流程时，那名负责专拍曲奇饼的摄影师，擦着满头大汗的走了过来。 他满脸为难的看着乔治，显然刚才的寻找工作，一定进行的很不顺利。 “你们找了厕所旁边洗衣间的杂物柜了么？”乔治拧着眉头，看起来也十分的担忧。“这两年因为它，我已经很少带朋友回家聚会了。所以一下子家里来了那么多陌生人，它肯定吓坏了。” “找过了，还是找不到！”摄影师开始着急了，因为如果连狗都找不出来，就更别谈接下来的拍摄了。 安格斯见状忍不住站了起来，安慰他们道：“你们别着急，卧室看了么？我觉得曲奇饼应该躲到卧室里去了…”整个房间中的能量，早已经十分压抑，他不想因为摄影师的焦急烦躁，而让乔治更加不安，到时候情况会更加麻烦。 虽然将信将疑，可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摄影师还是在罗伯的首肯下，跟着安格斯和乔治，来到了卧室门口。 一站在卧室门口，安格斯就确定了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应为这个房间中，只有卧室里曲奇饼的气味最为浓烈。这里应该是它平日里觉得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极度恐慌的时候，狗一般都会躲到它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没等乔治走进房间打开各种柜子找，安格斯一进去就在床头旁跪了下来，趴下身朝床底看去。一双雾蒙蒙的小狗眼睛，因为外面光的折射，在对面床头柜和床脚的死角处，反射出莹莹的光。 “在这里，我找到了。”安格斯冷静的说道。按照之前阿道夫给他提过的小技巧，不要让狗自身的能量影响你，而是你去影响对方，这是他驯狗时最基本的方法之一。所以安格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让自己的心态平和起来。 “曲奇，曲奇乖，出来吧…”乔治因为担心，也马上趴到了地上，试图哄着小狗从床底爬出来。“它从来没有躲到过里面去，因为床底太矮了，它甚至站不直身体。究竟是怎么爬到那么里面的？…”乔治的语气中，也多了不安和慌张。 “因为卧室里床是它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吧？”安格斯叹了口气，直起身看着此时围进卧室里的一窝蜂人。“乔治，你有曲奇饼最喜欢的零食或者玩具么？给我，然后你们都先出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哄它出来。” 因为之前导演组的人都见识到了安格斯对付老爷它们的那手，所以此时安格斯提出要自己尝试接近这只狗，他们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乔治本来也不知道安格斯是做什么的，见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轻易的相信了安格斯的话，从床头柜拿出了一只毛绒玩具。 “这是它最喜欢的玩具。”乔治交代了一句后就和其他人退到了门边，“请不要用力的拽它出来，因为曲奇饼可能会因为太害怕了咬人的。” 安格斯答应了他，然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关上了卧室的大门。这一个动作，把外面杂乱的能量，噪音和味道，都一定程度的阻隔在了一墙之外。这或多或少能给不安惊恐的曲奇饼一些安慰。 和主人乔治不同，安格斯没有用任何声音去鼓励曲奇饼出来。他只是在床边侧躺下来，然后闭上眼开始回想那天治疗小天狼星时，他引出的那种力量。 阿道夫告诉过安格斯，那天他用来治疗小天狼星的力量，天生带有温和镇静的作用，能帮助他和另外八只狼狗恢复平静。那么既然如此，安格斯想肯定也对曲奇饼有同样的作用吧。 闭上眼睛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安格斯脑海中原本纷乱的思绪也逐渐减少，直到最后形成了一种冥想的状态，他才开始回想当初自己是如何调动那股力量的。 安格斯知道，每次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的出现，都是伴随着他变身狼人的冲动。第一次他是因为灰毛嘚瑟的挑衅，而被激起的愤怒，第二次是因为阿道夫悲伤的情绪，和变身后的引领。这一次，却是需要安格斯自己主动发动了。 安格斯侧躺在地上，眼睛直视着床底和床头柜视角中，那双惊恐的狗狗眼。正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事情却一筹莫展，安格斯原本聚精会神的脑海中，再次增添了其他无需必要的思绪的时候。他突然就想通了那两次，他激发出那种能力的共通点。 激烈的情绪！没错，不管是愤怒还是悲伤，每一次安格斯使用出他的能力，都是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 可是，人是没法自己制造出情绪波动的。演戏演出的是表面，想要真正入戏最后伤筋动骨的也还是本人。如果因为深陷入那种情绪太深，更有可能发生难以控制的事情。 安格斯内心激烈的挣扎着，在脑海中再次一片纷乱的时候，一幅画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一瞬间窜过脑海的念头，但是他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它。 这幅画就是安格斯给油画系的毕业作品，月下巨狼，自己濒死时刻第一次见到的阿道夫的样子。现在就算过去了将近一个月，那个场景仍然在他的记忆中，栩栩如生。 那是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带来的震撼，却又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冷静。 安格斯的眼睛一直和满心惊恐绝望，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的曲奇饼对望着。当他们两者之前的情绪突然有了共通之处的时候，安格斯突然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拉进了曲奇饼那双纯黑而澄澈的瞳孔之中。 然后安格斯眼前的场景变换了，不再是布满灰尘的床底和惊恐动摇的一双眼睛，而是那天满月下的森林，仿佛时空倒转了一般，他感觉自己再次置身于当初的场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同样冰冷坚硬的地面。 眼前是对月孤嗥的巨狼，威风赫赫的模样，它微微偏过头猩红的瞳孔带着强烈的杀意和威慑力。安格斯感觉此时眼前的巨狼，仿佛不再有阿道夫平时的样子，而是完全坠入了兽性的一面。野生而习惯杀戮，这是狼的精神。 因为那种场景重现一般的感觉，安格斯的心底冒气了丝丝的寒气，他强力想要自己保持着镇静，可是那仿佛和巨狼对视的瞬间，几乎要一下击垮他的心理防线。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狼爪从他身后探了出来。安格斯整个人僵住了，怔怔的看着一匹他从未见过的白狼，悄无声息的缓缓从他身后看不见的角落走了出来。 通体雪白的背毛，精瘦而修长的身材，这是一匹巨型北极狼！有着和那匹黑狼一样的巨大体型，几乎等于普通野狼的两倍大。但和代表着阿道夫的墨西哥灰狼不同的是，这匹北极狼有着仿佛星空一般的冰蓝色瞳色，身上的气息冰冷却镇定。 它坚定的站定在了安格斯的身前，用它那双肯定却冷静的眼睛，平视着远处的黑狼。安格斯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重新又有了力量。 这只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白狼，让安格斯觉得陌生的同时，又分外的熟悉。就好像他们该死八百年前的老熟人了一样。它坚定的站在了安格斯面前，抵挡着他内心的恐惧。 安格斯眼前再一晃神，他又从那个玄之又玄的场景中回来了。不同的是，他虽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侧躺在地上。但此时他原本握着那只曲奇饼最喜欢的玩具娃娃，向着蜷缩躲藏在床底的曲奇饼伸出的右手上，亮起了银白的光芒。 安格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朝那只惊恐的小狗探出的右手。在那银白色的光耀中，他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此时露出了仿佛弯钩尖爪一般的指甲。仿佛白玉一样的甲质，透露着它的坚固和锋利，因为手指握着的挤压，尖爪微微陷入了毛绒玩具的绒毛中。 只见这莹光一出，原本惊恐绝望的蜷缩在死角处瑟瑟发抖的曲奇饼，突然就像是被安抚了一样，原本因为惊吓而呲出的牙也收了回去。它迟疑的动着自己的后腿，看着面前被人举着在他前面不远处，不停晃动的自己最喜欢的玩具。 僵持了不到半分钟后，曲奇饼就一步一蹭的将自己主动移向了安格斯。就在它毛茸茸的脑袋，触到了安格斯的手背时，那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尖爪，又缩了回去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安格斯屏息静气的握着那只玩具，逗弄着曲奇饼一步步的爬出了床底。见到曲奇饼自己走出了这一步，安格斯在它蹭到了自己腿前的时候，将玩具给了它。然后安格斯奖励般的摸了摸曲奇饼的小脑袋，一把将它抱了起来。 门外的工作人员和主人乔治已经等得十分焦急了，正在他们打算敲门进去一看究竟的时候，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了。 安格斯完全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狼狈不堪的样子，更没有因为想要把曲奇饼从床底拉出来，而折腾得大汗漓淋，甚至胳膊被抓伤咬伤的情况。只见他气定神闲的，将原本惊恐不安只能蜷缩在床底死角瑟瑟发抖的曲奇饼，单手乖乖的抱了臂弯中。 另一只手？没错，安格斯还能腾出另一只手打开了卧室门！ 第22章 安格斯和阿道夫第一次的双双上工经历，顺利得不可思议。在安格斯的前期努力下，阿道夫抵达之后，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适合乔治在之后执行和贯彻下去的驯狗方法。 那只被安格斯用那股力量影响过的玩具娃娃，几乎成了万能药。在曲奇饼因为陌生人和陌生环境而在此惊慌不安的时候，只要乔治拿出了这个娃娃，曲奇饼就好像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似的，抱着娃娃就能重新安静下来。 阿道夫告诉安格斯，这种情况在他十年的驯狗经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对于狗来说，不安而缺少安全感的性格，比有着攻击性的性格，更难被人为的调整过来。 那些不安而缺少安全感的狗，大部分都是在流浪生活中，被人类虐待而造成了心理问题的。没错，不仅人类会有心理问题，只要是有一定智慧的动物，都会因为生存环境的不同，而造成不同的心理状态。 像狗这么聪慧通人性的动物，则更是会因为人类的虐待，造成创伤应激后遗症。没有狗从生出来就是胆小害怕的，他们的天性是好奇，并且愿意去探索一切。可是有心理问题的不安狗狗，因为害怕而屏蔽掉了他们出生时，连接世界的第一感官，嗅觉。 他们不会因为出现陌生的气味，而凑上去闻。因为，陌生对于他们来说，就等同危险。而照顾一个心理有疾病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十分麻烦的事情。更不用说，照顾一个你和它说话，也说不通的狗狗。 有攻击性，至少代表着这只狗和外界是有沟通的。阿道夫对付有攻击性，甚至因为攻击人类，而到了红色警报要被安乐死的狗，也只是简单粗暴的镇压和管教而已。规则，命令，惩戒，就是那么简单。 但是一只将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隔绝世界里的狗，阿道夫通常更难纠正它的行为。他一般只有尽心尽力的时刻关照着，然后让它们和自己心理平衡的狗群解除，用时间来改善它们的心理。 可安格斯的能力，却在救治了小天狼星后，再次给了他一个惊喜。安格斯能力的影响，对犬类来说就像速效药。不管是外伤还是心理问题，就好像拥有魔法的巫师一般。 阿道夫将大部分的震惊都压在了心里，私底下他看起来有些平淡的和安格斯表现了自己的惊讶。他不想表现出自己对安格斯这个能力的重视，因为第一个满月还没到，而他仍然没有见过安格斯的狼形。 对狼人来说，人形时的人际交往再如何亲密，也没有变身后狼形的沟通更有效。因为狼人的狼性，代表着那名狼人心底埋藏最深的性格特点。 所以阿道夫不愿在看到安格斯的那一面前，就将所有信息都撒手丢出去。彻底的坦白和寻找答案，得在第一次月圆之后，他见到安格斯的狼形后，再做出决定。 毕竟安格斯如今在他眼里，已经不是原本那个能带就带，不能带拉到的普通新生狼崽了。安格斯有着阿道夫的家族，传承了几十代，都闻所未闻的能力。 为了狼人这整个种族的安危，阿道夫虽然神经再怎么粗，面对增加新人的时候，也还是喜欢再慎重一些。 也是因为阿道夫故意避过了对于这个能力的深入讨论，一天忙于拍摄工作的安格斯，也就忘了和他提起在他激发能力时，眼前看到的那副场景，还有那只平白出现的白毛北极狼。 … 因为阿道夫的《狗狗在都市》每次拍摄都是间断性的，所以在安格斯不用去上班的时候，他仍旧照常的去上课。 “所以，大家来说说看上周回去后，每个人想的主题吧？” 在安格斯刚进入教室的时候，还没看到人他就听到了雷吉正在试图组织着以尼克为首，闹哄哄的小组成员，分享自己对小组毕业作品的主意。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在喝咖啡的吉姆还在喝咖啡，在听歌的比茜还是在听歌，什么都不听仍旧闹腾着聊不着边际话题的尼克，也还是在闹腾。 “说起来今天可真稀奇，平时最守时的安格斯迟到了，一直不见人影的家伙倒是出现了。”因为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尼克并没有在安格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于是安格斯成功的听到了尼克在他背后的腹诽。 “好呀，尼克。原来在我背后，你就是这样吐槽我的？”安格斯笑着走过去，阴森森的一手搭在了尼克的肩上。“不过是比平时遭到五分钟的习惯晚了那么点，就被你定义为迟到。” 其实今天安格斯晚到了那么点时间，也是有原因的。自从他在阿道夫的节目中担任跟拍导演之后，阿道夫就开始光明正大的把照顾那九只大狗的责任，一股脑的丢到了安格斯的身上。 美其名曰，熟悉熟悉自家狗群，增进增进感情。实际上就是想偷懒…于是今早，在和阿道夫晨跑散步结束后，回来负责给三只狗喂食的就成了安格斯。 “…”尼克被安格斯的出其不意，吓得抖了一下。然后他回头看向安格斯，一脸无辜的说道：“亲爱的，你一定听错了！其实刚才那句话的重点是一直没出现，今天偶然才刷出来的隐藏boss塞拉斯啊！” “哦？…塞拉斯，他来了么？”安格斯有些意外的回道，然后抬头再次环顾四周。因为他进来把教室环顾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同小组同学。 之前想要以一己之力拉回小组成员众人注意力的雷吉，见到安格斯来了，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只见他面瘫着脸，一脸理所当然的抬手指了指安格斯的背后，说道：“你进来的时候，他就和你擦肩而过啊。你没看到么？现在人家就站在你背后呢。” 安格斯在雷吉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但听到雷吉的后一句话，说塞拉斯就站在他后面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股冷气从他的脚底窜了起来。 他几乎是像尼克一样，惊得一跳的立刻转身一看。果然那个之前在安格斯心里，被定义为爱装逼的高冷同学的塞拉斯，此时就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后，眼神平静的看着他。 安格斯之所以会被雷吉一句话吓一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塞拉斯竟然没有一丝存在的感觉！并不是因为他的长相平庸无奇，才让人过目就忘。恰恰相反，塞拉斯长得真的算是整个教室中，数一数二的英俊优雅。 可是，安格斯就是在进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没注意到就在身旁路过的塞拉斯。因为塞拉斯全身根本没有一丝属于他的气息传来！ 自从阿道夫向安格斯坦白后，除了把狗群丢给安格斯照顾，阿道夫还会在平日里慢慢的教导他如何运用在日常生活中运用自己的能力。在阿道夫的指导下，安格斯已经开始学会不再只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而是把嗅觉放在视觉前面，最后才是听觉。 所以，当他发现塞拉斯整个人的存在，竟然没有任何代表个人标记的气味后，安格斯懵了。因为只要是活人，或者活着的生物，那身上就一定会有味道。尼克，比茜，雷吉还有吉姆，他们每个人都有代表个人的气味。 可是塞拉斯在气味这方面，就好像是隐形的一般，好像一个无生命的物体。就和桌上的水杯，门边的雨伞一样，无法自己散发出气味，而是只能被外物沾染上味道。 “嗨，安格斯。”塞拉斯见到安格斯回身看到他，嘴角拉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和他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变化真大。你身上的狗味又浓了呢，养了不少狗吧。” 感觉意有所指的话，让安格斯突然回想起了不久前阿道夫和他提起的话题。当时解释小天狼星为什么受伤的时候，阿道夫虽然闪烁其词的想要避免说得太明白，可是他还是提到了吸血鬼这个词。 因为阿道夫之所以提前和安格斯坦白，最开始的目地还是为了让安格斯对身边潜在的威胁，有一定的警惕心。 安格斯如今回想起来，阿道夫不正是也和他说过，之所以小天狼星会在他的保护下受伤，就是因为吸血鬼的特质么？没有味道，动作敏捷，偷袭的好手。 “吸血鬼！”安格斯口中的这个词几乎没过脑的就脱口而出，然后他警惕的连连退后的几步。 塞拉斯看起来却毫不介意的样子，原本第一次见面时面对他们特别冷漠而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时看起来热情多了，虽然仍然带着那诡异的笑容。他摊了摊手冲安格斯说道：“听到你用这种口气说这个词，真搞不懂是赞美还是嫌弃呢。毕业作品，你打算拍吸血鬼电影么？” 塞拉斯对自己的身份被叫破，似乎毫不慌张。他轻车熟路的就把安格斯那引人怀疑的样子，转换了重点，到了他们的毕业作品上。 “你别说，这样看起来塞拉斯还真像那些活了几百岁的吸血鬼呢。”尼克大大咧咧的接话道：“不过拍吸血鬼爱情片？那会不会太老套了？…感觉得分会很低的样子…” 第23章 本来只是因为吃惊，失口叫出的吸血鬼。没想到经过一番讨论后，安格斯他们小组的毕业作品竟然还真的打算拍摄吸血鬼题材。 当然，肯定不会是早已变得恶俗的吸血鬼爱情片。而是打算另辟蹊径，拍摄一个生活化的，以搞笑为主的吸血鬼生活日常。颇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 在决定题材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对毕业作品提起了兴趣的塞拉斯，就开始若有若无的推动和赞成这个题材，让他们所有人都拍板定钉。 于是，最后决定了要拍这么一个主题。 重点还是为了用被用烂的梗去重新开发一个新的角度，以此有那种出人意料的功效。塞拉斯和尼克两人大包大揽了合作编剧的工作，其他人做些后期拍摄场地和器材的准备，他们就准备散会了。 安格斯今天开会的时候，在每次塞拉斯说话的时候，就格外的沉默。而其他小组成员也发现了，塞拉斯这一回一出现，本来看起来对周围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突然就表现得对安格斯感兴趣起来。 尼克他们都故意装作没发现的样子，背后偷偷嘀嘀咕咕的八卦安格斯和塞拉斯，是不是私下有什么联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平时一直联系不到的塞拉斯，会在昨天终于回了他们邮件，还问开会时安格斯会不会也到。 …当然，这种看起来故意低声的八卦，对安格斯还是没用的。因为狼人的能力带来的听力，他把尼克和比茜八卦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黑了脸，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塞拉斯回给尼克的邮件中，有提到他名字的事。 看来塞拉斯知道他变成了狼人的事，是没得跑的了。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见到他之前，就知道他变成了狼人呢？难不成吸血鬼还有预知能力不成？ 因为阿道夫在和安格斯提起小天狼星的那场意外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在战斗中，还有一个一身黑衣挡脸的吸血鬼议会执法者路过帮忙，所以此时的安格斯完全是一头雾水。 没错，塞拉斯就是那个蒙面热心路人。世界多小呀！ 对情况不明所以，还被阿道夫提醒过小心吸血鬼的安格斯，下课后就快步往外走想要避开和塞拉斯的接触。可惜为了不把躲避的行为，在其他小组成员面前，做得那么明显。安格斯很快就被塞拉斯追了上来。 “算起来明天就是月圆了呢，小狼你紧不紧张，兴不兴奋？”幽幽的一声感慨，在安格斯的身后响起来。虽然语气很平常淡定，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特别的置身事外，特别的欠扁。 在会议中对大体剧情进行讨论时，就被众人发现有冷面笑将天赋的塞拉斯，这时候也完全不必收敛了。他心情愉快的捅了捅安格斯这只小狼崽的膝盖。 安格斯不发一言，仍旧埋头走路。只不过他的步子又迈得更大了，频率也加快了。显然并不想和塞拉斯对话，并且警惕小心的样子表现得毫不难懂。 可惜塞拉斯完全没有顾虑。毕竟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鬼了，又怎么会在意一只狼人小崽的小情绪呢。 原本塞拉斯就是因为在家呆得太无聊了，不想工作，也不想在棺材里继续沉睡，这才干脆考进了纽约大学的电影系。 大部分吸血鬼，除了那些不修边幅的流浪者外，都是学霸。因为活得太久，总会忍不住想要再学新的技能。而21世纪，电影的3d技术在塞拉斯这个老古董看来，还是挺新鲜的。所以，索性不久前就抱了这里的电影系。 他本来以为上课时能接触到的同学，都是那些无聊的人类而已，所以对上课也没什么热情。可是哪想到半途突然其中一个无聊的人类，突然就被变成狼人了。事情一下就变得有趣了起来。 多少年没在大都市碰到过狼人了啊，之前阿道夫的出现就引起了血族议会的注意。不久后，阿道夫又突然开始发展后裔，而且被咬的还是他的同学。塞拉斯自然更感兴趣起来。 他莫名就有种预感，整个城市都要变得有趣起来了。于是不甘寂寞的塞拉斯，当然很自然打算搅搅浑水了。 所以，在得知消息之后。塞拉斯先是屁颠屁颠的领了议会的执法者职务，然后选了安格斯家附近的几个街区为管辖区，开始明目张胆的监视安格斯的一举一动了。 也是因为这样，他顺手收拾了一顿从迈阿密那个特犯罪天堂，一路流窜过来的流浪吸血鬼团伙。 那群当初打伤了小天狼星的吸血鬼，本来就是在血族议会早早就榜上有名的逃犯。因为行动无忌，议会已经把他们列上黑名单五十几年了。 流浪者一直都挺会躲的，一点不在乎生活品质，过着流浪汉的生活。而且议会黑名单上，还有更多行事更嚣张，急需解决的目标。所以不知怎么的，这群流浪吸血鬼就这么逃离了议会大执法者的手眼，那么长时间。 这一次塞拉斯的出手，不仅仅算是帮了阿道夫和安格斯一把，还解决了黑名单榜上的一个目标，议会方面意外还挺高兴的。 “哎哎哎，你别不理我啊。”塞拉斯丝毫不避讳的追了过来，跟在安格斯身后。“小孩子真没有礼貌，问你话呢。”见到安格斯还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塞拉斯毫不要脸的知恩求报，“上一次你们首领被流浪者围困的时候，还是我帮了一手的说。” “…”小孩子…，因为塞拉斯对他的称呼，安格斯无语了一下。可是想到对方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吸血鬼，他又无法对此反驳。 塞拉斯提到了阿道夫被流浪吸血鬼围攻的事情，安格斯就知道对方讲的是真话了。可他的防备心还是没有卸下，见到塞拉斯还是纠缠不停，他索性停下了脚步。 安格斯秉承着少说少错的理念，说道：“塞拉斯，现在已经下课散会了。虽然你可能帮过阿道夫一次，但他没和我提过你。介于阿道夫还说过要我小心吸血鬼的话，所以你还是…” 没等安格斯把打发对方的话说完，面瘫脸的塞拉斯砸吧了下嘴，眼睛瞪大了瞟瞟天，满脸无辜。“你家阿尔法真是不懂知恩图报。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出手帮了他，估计那天他就不止死了一条狗和稍微挂彩那么简单了。” 摊了摊手，塞拉斯笑得优雅内敛，嘴上却毫不留情的道：“你难道以为那些流窜了大半个美国的流浪吸血鬼，是那么好对付的么？你口中的阿道夫，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比你成熟一点的小狼崽而已。” 小狼崽…，安格斯又无语了一回。虽然在他看来，阿道夫确实有着拉低狼这个种族整体水平的智商，可是还要加个小字是什么意思。 “既然您老人家那么见多识广，估计也不用我来和你解释我的心路历程了吧。拜拜，回头见啊！”说完安格斯就想要转身就走，然而一个转身塞拉斯却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了他面前。 这简直是惊悚片的水平，塞拉斯这神出鬼没的速度，差点把安格斯给吓得叫出声来。 安格斯无奈了，看着塞拉斯也没恶意，他叹了口气还是停下了脚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十分紧张，十分兴奋，够了不？” “当然不够！”塞拉斯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堵住了他出校门的去路。只见塞拉斯满脸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说道：“真是奇怪…一般月圆前一天，新生的狼人都会狂躁不安的才对，而且那时候你们的血香味是最浓的。可你怎么会什么味道都没有，还那么冷静呢？…” 还没等突然警醒起来的安格斯，想到借口回复。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塞拉斯的肩上，一下子让塞拉斯的注意力被拉开了来。 阿道夫硬邦邦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关你屁事，吸血鬼。虽然你看似帮了我一次，可是你们执法者处理流浪吸血鬼本来就是义务而已吧？堵在这里不让安格斯回家是想怎么样？” 阿道夫的突然出现，化解了安格斯的与众不同被对方发现的危险。但就是如此，安格斯还是后怕了一下。 并不是他阴谋论，只是如今他对超自然生物界的事情一无所知，而他身上还带有就连制造他的狼人，都无法解释的力量。 雪上加霜的是，本该担任他引领者的阿道夫，不仅是个粗神经，还是个智商和哈士奇精同级的家伙。所以，这由不得安格斯不为自己的安危操心了。 单看阿道夫遛个狗都能撞上流浪吸血鬼群被袭击的事情，就知道超自然生物界不是什么和平安全的地方。更何况之前查资料时，在西班牙语论坛看到的那张黑色巨狼死亡尸体的照片。现在，也时常在他脑海里盘桓呢。 第24章 因为阿道夫的及时出现，安格斯好歹是摆脱了塞拉斯的纠缠。但他真正的烦心事，却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安格斯就起床收拾了一小行李箱的换洗衣服。昨晚也提前和玛利亚说好了，今天会和阿道夫出去玩一整天，晚上不会回家。 因为，今晚是一个月中的满月夜。阿道夫会带着安格斯回到之前那座郊区荒山，完成他的第一次变身。 要安格斯说自己其实完全不烦躁，那也是骗人的。毕竟就算他再怎么知道平稳自己的心态，但满月造成的潮汐效应，和体内狼血引起的超自然力量，还是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他。 “走吧，出发吧。”安格斯提着小行李箱拉开大门，就看到了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一人九狗。阿道夫自然是要带着他的狗群回家的，以前每次满月变身，他都会带上它们。唯一一次没带，就是上一次出了意外的情况。 因为是从一早就出了门，往纽约市区外出去的车流并不拥堵，所以中午时分阿道夫就带着安格斯和大狗们，乘坐他开的路虎抵达了郊区小镇。 “要我来说，再次回到这里的感觉，可真是不怎么好。”安格斯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快速往后划去的风景。 “为什么？”对比起安格斯有些低气压郁闷的样子，十年时间了终于有一个满月能和另一个狼人一起度过的感觉，却让阿道夫的心情非常的愉快。他回问安格斯的语气，也分外的跳脱起来。 安格斯显然非常不高兴，自己在郁闷的时候，车里的另一个人却十分兴奋的样子。他给阿道夫翻了个白眼，说道：“当然是因为我不仅先是在这个小镇附近的山林里迷了路，后来更是被你咬了一口啊！” 后知后觉的阿道夫这才反应过来安格斯的语气十分不好，他连忙噤声不说话了，默默开着车路过了小镇中的主街道，绕着小路来到了距离山林野地最接近，并且并不靠近镇中心人群生活区域的农庄门口。 安格斯好奇的探着头打量着阿道夫的农庄，骤然想起之前他和尼克那帮同学一起来这边写生的时候，路过这间农庄，还吐槽过这里的人家住得离镇子那么远，主人家一定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呢。 阿道夫当然不知道安格斯的腹诽，他还显得挺骄傲的昂首挺胸的向安格斯介绍了自己的农庄。 “因为做的是其他工作，所以庄子里没有养什么牛羊之类的动物。当初买了个农庄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这半个山坡就像是一个特大后花园的感觉而已。”阿道夫眨着眼睛说道，“正好适合老爷它们到处乱跑撒欢。” 作为一个纽约都市boy，安格斯倒还是第一次进入到这种过着田园生活的农民的世界。整个人都好奇起来，一下也忘了原本的烦躁。 阿道夫的家看得出来，从买下来后就没怎么翻修，还是之前主人的风格。九十年代浓浓的田园风，带着种小温馨。比起农庄里的这栋房子，安格斯觉得还是纽约市区里他出租给阿道夫的公寓，更符合他的风格呢。 房门口是红砖砌成的小路，上了几步的阶梯，大门外还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有几盆自由生长得还挺好的花花草草，一个供人坐着晒太阳的摇篮椅。不过上面沾满了狗毛，显然不怎么有人在用。 摇篮椅后面一个没有盖子的木箱子，里面放着已经玩旧的网球和飞盘之类的。显然这个阳台也都是狗狗们玩耍的地方。 阿道夫将车随意停放在了房子旁边的草地上，反正整片地都是他家的，也就不怕有人出来说他乱停车。安格斯按捺着自己的小兴奋，率先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跳下车来。 郊区的空气比起纽约城区中，最大的不同就是清新了许多，没有汽车尾气排放的影响。而且满目的绿色，整个山坡都是绿油油的草坪，让人看了就觉得放松。 “你先把行李放到家里吧，明天一早回来后洗个澡再换上。”阿道夫随后也下了车，一边开了后车厢的门，将狗群们也放下来，一边对安格斯说道。 “好啊，领路！带我看看你家长什么样。”安格斯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兴致勃□□来。“等看完你家之后，我们是先出去吃个午饭，还是自己做？” … 最终，两个都不会做饭的人，还是从披萨店定了份外卖搞定了午餐。 在五点左右，太阳逐渐往地平线的放下压下的时候，阿道夫就带着安格斯并九只狗在内的大队伍，从人行压出的小路上了山。 这段路安格斯是走过的，只不过最终的结局不怎么好罢了。因为走过一次，所以前期他倒是跟得上阿道夫的速度。但当他们越走越险，走到了快接近之前他摔下山的地方，安格斯的动作就越来越磨蹭。 别扭到了最后，还是小天狼星在背后用头顶着安格斯的腰，才把他一步步推上去的。 黄昏时分，森林里因为树的枝叶茂盛，整个视野范围就更显昏暗。但是这却丝毫难不住阿道夫和安格斯两人的眼睛，在过了安格斯摔下山去的那个坎后，阿道夫带他绕离了主路，朝整座山最陡最高的高地走去。也就是安格斯第一次见到阿道夫变身的地方。 如果跟着登山散步的人踩出的主路往上走，虽然也能抵达山顶，但那山顶却不是整座山最高的地方，而是最平坦且有足够地方给人休息的平台。 跟在阿道夫的身后走着，九只大狗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踩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安格斯身上穿着的t裇和牛仔裤，都因为穿梭在树丛枝叶间，而沾上了不少泥土灰尘和露水。 “到了。”随着阿道夫的突然一声，安格斯只见他剥开了一丛灌木。前面是豁然开朗的一处空地。 因为脚下的是一块完整的巨型岩石，所以这块空地上没有生长任何草木，一下子没了头顶上树木枝叶的遮挡，就看到了如今的天色。 在太阳刚往地平线下落的时候开始上山，现在太阳虽然因为山峦的遮挡，已经看不到头了，但是天色却还没有全暗。这一次跟着阿道夫，以急行军的速度上山，安格斯却完全没感觉到上一次的那种累得快断气的感觉。 相比起他们两人，本来比一般人更有体力的九只大狗，却好像刚经历了一场竭尽全力的追逐一样，一只只都伸着舌头赫赫赫赫的喘着粗气。 可以说，安格斯此时此刻才更鲜明的体会到了，阿道夫和他说的那种狼毒会彻底改造了他的身体状态的意味。 之前只是像超能力一样提升了的五感，但现在，在经历过一场急速登山的路程后，他却连一次岔气都没有，就连心跳脉搏也还保持着只比平时稍微高那么一些的程度。 在安格斯还在感慨着自己体能增加的时候，阿道夫已经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一棵树下，把身上背着的背包放进了树根下的树洞里，然后拉开拉链。 “现在才六点，距离十点左右的满月还有四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吧。顺便巡视一下附近，免得再发生你那种意外。”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安格斯就见到阿道夫‘唰’的一下脱下了身上的短袖，露出精壮的上身。 …，安格斯的耳朵也‘唰’的一下红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貌似还没告诉过阿道夫，他是gay的事情。而且…一起变身，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一下子就要跳到坦诚相对的阶段去了么？！ 还好，迟钝的阿道夫完全没发现安格斯的异常。他一边解着自己的皮带，脚上蹭着脱下山地靴，一边和安格斯说道：“我变成狼形带着你巡山一遍，你也顺便记下我们的领地范围。以后不要跑出去了，免得被人发现。” 安格斯脑袋空白的看着阿道夫豪爽的，一下子脱下了牛仔裤，他连忙面红耳赤的侧过身去不看他，坑坑巴巴的回道：“好…不过我这样跟着你的狼形，就怕两脚的跟不上四脚的。如果怕我死去理智，为什么不干脆像电影上演的一样，干脆用铁链锁着我的腰，固定在原地？” 等等，用铁链锁着自己什么的…说出口怎么就感觉怪怪的呢？… 没等安格斯反应过来，阿道夫那边已经脱了个精光，神在在的抹了抹自己的头发解释道：“那样子根本就困不住一个狼人，充其量只能阻挡一段时间，还会让你在变身后没有理智的时候，被锁链陷入皮肉的伤，更加激起凶性。” “就和驯狗的远离一样，你越拉紧一个狗的狗绳，那只狗就越会往前拉。疼痛只能助涨它的气焰，所以我宁愿用最原始的办法，以自己的狼身来阻挡你。”阿道夫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和虹膜都起了变化，“你待会骑在我身上，不是让你跟在我后面跑。” 说到后面，阿道夫的声音已变成瓮声瓮气的样子，安格斯再一转头，一个巨大的黑狼脑袋就伸了过来。变成狼形的阿道夫是无法说话的，只能用肢体语言向安格斯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拱着脑袋，把头伸到了安格斯臂弯下，整个身体趴下，示意他上狼。 这一次的变身倒是无声无息，但安格斯却还是没反应过来。 因为，什么叫你骑在我的身上啊？这句话配合着前面的锁链，更加的不对劲儿了，喂！！ 第25章 安格斯小心翼翼的把手按进了阿道夫毛绒绒的颈后，暖暖烫烫的温度，这是安格斯第三次见到阿道夫变身，却也是第一次在阿道夫狼形的时候，摸到阿道夫的身上。 安格斯一下子都有些懵圈了。因为之前在他脑海中阿道夫的样子，还是一双修长的大长腿，六块洗衣板腹肌，加上精悍的身材和小麦色的皮肤。一般性取向为男的，看到这种场景都是下意识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吧？ 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只虽然看起来十分巨型，威风赫赫的黑狼，但内心却和家养大狗一样，属于完全不会伤人的大型毛绒狗啊！一般不怕狗的人，看到街边有狗路过的第一反应，要么是‘哎呀，好可爱！’要么就是，‘哎呀，真想上手摸摸毛’吧。 安格斯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内心感觉错综复杂极了。在阿道夫拱来拱去的脑袋催促下，安格斯整个人趴到了黑狼的背上，然后跨腿过去坐起，手按照拉马缰绳的感觉，一把抓着他颈脖处的绒毛。 不可能有马鞍啊什么的，让安格斯控制自己不掉下来。所以他只能双腿用力的夹紧阿道夫的腰腹处，都能感觉到阿道夫呼吸的频率了。手上紧紧握着两把软毛，俯身死死趴在狼背上。 阿道夫一动，安格斯就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毛绒绒的云团中，整个人死死扒着看着屁股下的狼越走越快，最后更是在山林里飞奔起来，跃起落下的折腾。 在安格斯觉得自己估计都要被颠得气绝了，整个人快飞出去的时候，阿道夫的步子才慢了下来。安格斯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从之前的山顶，下到了完全看不到小镇所在的，山的另一面山坳处。 天色已经变得更昏暗了，月亮已经在天上清晰可见。虽然还没有满月，可是在一片夜空中还是看得明白。安格斯看着阿道夫在这附近盘桓了一下后，在一棵树上划拉了几爪子，留下自己的痕迹。 安格斯知道这估计就是阿道夫在这片山林中，占领的领地最西边了。给了安格斯一点时间熟悉环境，顺便等待跟在后面被落下了一段距离的老爷它们跟上，阿道夫一转身又加速朝东边跑了起来。 安格斯吓得连忙把头一低，埋进了阿道夫颈后的绒毛中，手扣得死死的抓稳。老爷它们已经跟了上来，但没有一只跑过阿道夫的前头。就是跑在狗群最前头的老爷，也距离阿道夫有一身的距离。 老爷之后紧跟着的是小天狼星和绅士，然后是和小天狼星同样大只甚至更壮一些的塌耳朵，灰毛和蓝斑点紧随其后，封尾的是三只猎犬，小白、披头士和龙卷风。 不过是大王叫我来巡山的过程，一路上就能看出整个狼群的结构，最有地位的自然跑在最前面，然后随着阶级而下，越弱的则处在尾随和跟从的位置。 他们从西边跑到北边，又从北边再到东边，四个方向沿着领地边界都转了一圈后，阿道夫还在领地内一块区域一块区域的搜索了一轮，确认了山林间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两个多小时的骑乘奔跑，在时间接近九点的时候，阿道夫才带着安格斯和九条大狗，结束了巡视领地的仪式。这时候月亮已经是无限接近满月的状态了，高高挂在夜空正中央，影响得安格斯的心绪也焦躁不定。 阿道夫及时的带着安格斯回到了之前的那块山顶岩石空地，在安格斯从他身上下来后，他也一下变回了人型。在他看来，自然是人形能说话更好交流一些。可是，在安格斯看来，阿道夫此时可是全身光溜溜的啊！这让人怎么耐心听他说话啊？ 阿道夫茫然的看着安格斯在他变回来的时候，呼的一下转过身背向他的动作。他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就算有事也不能说啊！安格斯头顶冒烟的想到。他坑坑巴巴的回问道：“我…也得像你一样在变身前脱个精光么？” “当然，如果你不想在满月结束后，没有衣服穿的话。”阿道夫理所当然的回道：“又不是女孩子，怕什么嘛！” …虽然不是女孩子，但是他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性取向为男啊！安格斯默默的在心里吐槽。这样想着，但安格斯还是没说出口。因为就目前为止的感觉来看，安格斯还是觉得阿道夫应该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 在不确定对方是否能接受自己的性取向前，安格斯还是喜欢下意识的隐藏这一点。所以他细想了片刻说，索性也就开始催眠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整个人僵手僵脚又故作自在的脱下了衣服。 就是为了保持自己在阿道夫面前的形象，他也是不能扭扭捏捏的才对！安格斯秉承着这种信念，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了一身衣服。叠放好塞进了阿道夫丢在树洞中的背包里。 “在第一次变身前，我们一般都是预测不出新生狼人的狼形形象的。”阿道夫见到安格斯也和他一样君子坦荡荡了，他便开始一脸认真的详细解释起来，狼人第一次变成的过程，好让安格斯有个心理准备。 “所以等到满月形成后，你也不用多想什么，只要跟着感觉走就好。狼血沸腾起来，应该能立刻取代你的理智意识，等你变身完成后，我会协助帮你冷静下来的。”阿道夫也是第一次带着新生的狼崽变身，整个人也是紧绷的状态。 可是他知道就算平时自己再怎么不靠谱，这个时候也不能全不在乎。新生狼人第一次变身的时候，那种力量的爆发有时候会比狼群阿尔法都强大，而且因为狼血的沸腾理智全失的疯闯，极有可能向世人暴露他们的存在。 所以通常一个阿尔法如果想要制造新生儿的话，要么他是个身经百战的首领，有信心压制得住一个发狂的狼人，要么他就是有其他狼群成员的帮助，两只三只一起控制新生儿。 安格斯的转化，不仅对安格斯自己，就是对阿道夫也是个意外。阿道夫的能力在他自己看来，也还只是半吊子，不足以到能制造半狼人的程度。所以，这一次的月圆之夜，他也是紧张得不行。 … 随着月亮越升越高，也越亮越圆，安格斯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心跳加快，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太阳穴处的血管一跳一跳的越来越快，他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感觉十分难受，越是逼着自己平静，就越是急躁。 安格斯知道阿道夫在一旁，正严阵以待的盯视着他，可是他现在根本顾不了这些了。脑袋里的思绪越来越混乱，耳边感觉有什么在嗡嗡嗡的作响，焦虑逐渐进化为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 就算阿道夫之前告诉过他，要一切顺其自然，可是安格斯还是下意识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强烈的意愿，让他不受控制的身体痉挛发抖，整个人只能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 安格斯难受极了，本来以为这就是最后一刻了，已经快要放弃控制自己意识的时候。两天前，跟着阿道夫去摄制组工作，第一次有意识的主动使出自己的那种力量的场景，突然显现在他的脑海中。 名叫曲奇的那只小狗，害怕而躲藏在床板下的眼神，挣扎着想要逃跑躲避，自己是怎么让它放下戒心的呢？当时整颗心都沉浸在一种平静安详之中，然后他陷入过一个幻象。 幻象中的黑狼和白狼的对视，还有自己对那匹白狼莫名的熟悉感，突然窜入安格斯的脑海。冰蓝色眸子，窸窸窣窣踏在林间的步伐，雪白折射着月光显得如梦似幻的皮毛，这只北极狼的景象再次在他的眼前出现。 这一次再和其他外围的环境，或者立在一旁等待的阿道夫无关了，安格斯感受到了这匹狼想要和他沟通的意愿。茫茫然中，安格斯只觉得自己赤.身.果.体的站了起来，原始的仿佛刚出生的懵懂孩童，那只强壮而优雅的北极狼缓步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停在他的面前。 碧色的瞳孔和冰蓝色的狼眼对视着，他们互相打量，感觉过了很久，又可能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脑内幻象中的白狼在安格斯的注视下率先避开了眼神，缓步走上前来将脑袋抵在安格斯的胸口。 “嗷呜――”一声狼嗥不自觉的从安格斯的喉咙中发出，他能感受到自己全身，由内而发的剧烈的疼痛。骨骼在变形融化，沸腾的血液将他的血肉重铸，这是每个狼人每次变身时，都要经历的过程。 这种剧烈的疼痛本应该加深安格斯从人至狼变身时，因为满月造成的情绪上的失控，和狼血沸腾引起的愤怒。但此时的安格斯却好似置身事外一般，不再像之前那般焦躁，而是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他这个人和融入他体内的那只白狼，分明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但却又好像完美无缺融为一体的同一个生物。 白狼就好像安格斯意识中的另一个自己，替他承受了那些沸腾的情绪变化。而他本人，则负责做他这些日子以来，做得最熟练的部分。运用起源自自身血脉中的力量，那种因狼毒对他身体的改造，而激发出来的温和能量源，以平息他们这个整体。 就好像这是个协作工作一样，控制自己体内的狼性，和那只狼交上朋友，取得它的友情、信任、尊重，最终完成驾驭整个狼人变身的过程。 阿道夫本来是十分紧张的看着安格斯，因为体内狼血沸腾和满月潮汐的变化影响，焦躁难受的蜷缩起甚至蹲在地上的样子，时刻准备着一跃而起制住发狂爆发的安格斯的。没想到，事情却再次超出了他的意料。 就在他以为安格斯到了极限，快要失去意识任由狼性支配而发狂的时候。甚至他已经率先悄无声息的再次变作狼形，严阵以待了。可安格斯向周围散发出来的情绪能量，却突然一转之前的不稳定，一下子变得内敛平和起来。 人的表情动作可以骗人，可是身体信息素的味道是无法骗人的。一个人的内心是恐慌还是焦躁，又或者是平静和愉快，信息素的味道都会有所变化。 变作狼形的阿道夫，不解其索的歪了歪他的大狼脑袋，猩红色的眸子就好像两颗大大的霓虹灯泡，呆望着突然闭上眼睛缓缓站起来的安格斯。因为月光的折射，而变得明晃晃的狼眼睛，透露着他内心的疑惑。 然后站起身来的安格斯，开始了自己的变化。清亮悠长的狼嚎长啸而过，传到了遥远的地方，安格斯的双手化为利爪，然后整个人一眨眼间化为了一匹白狼。 阿道夫唯一能给的反应，就是瞪眼了他的灯泡眼。为什么？因为按照他已知的记载，从古至今半狼人是不可能在变身的时候，化为完整的狼形的啊！！！可是如今，安格斯的例子，却再一次实实在在的证明了，半狼人化作全狼形的可能性！ 原本看到安格斯平静下来，刚想松了口气的阿道夫，再次变得心事重重起来。看来解决完满月这个当务之急后，他们最需要担心的事情，就变成了搞清楚安格斯身上那些能力来源的原因了吧。 白狼长啸刚歇，一转过脑袋来，阿道夫就看到了它冰蓝色的狼眼。狼眼中闪烁着警惕和不信任的光，按照习惯等候在一旁的九只大狗，此时也小心翼翼的围拢在了阿道夫的身边。 它们和阿道夫一样，感觉到了安格斯变身后的白狼，带有的一层陌生和对他们的威胁性。但是因为白狼没有对他表现出攻击性，而阿道夫也还处于试探的状态，所以老爷还是领着另外八只大狗按兵不动。 还好，只经过了一开始短暂的不确定后，白狼冰蓝的眸子里，很快恢复了阿道夫熟悉的安格斯的神色。阿道夫表面上是安下了心来，凑上前去用脑袋拱了拱白狼的脖子，但他内心的疑问却更深了。 且不说安格斯身为半狼人，却能化形为全狼形态这个bug了。就是那些十几岁还位于躁动青春期的纯种狼人，也没有多少能像安格斯这样，在月圆之夜这么快就恢复自己的意识，从狼性中掌握自己意愿主导性的呀。 而说起安格斯这边，他变成狼形后只觉得，自己的夜间视力更加的清晰了，看着周围的景象明明应该是没有灯光的昏暗丛林，此时却连树上的一片叶子被风吹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听力和嗅觉更是不用说，就比如此刻，不算站在他身边和他齐头高的大黑狼阿道夫，和另外九只小的狼犬，他也能从这些气味的干扰中，嗅到几里外的一只松鼠，钻进地洞里的浣熊，飞过林间的飞鸟… 整个世界，此时就好像更清楚更明白的摊开在了他的面前。安格斯第一次感谢起阿道夫给他咬了的那一口，让他有这种机会透过狼眼看这个世界，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人的视野中的味道。 阿道夫的首先示好，让安格斯体内的白狼下意识的服从了跟随狼群首领阿尔法的直觉，低下了脑袋蹭着大黑狼的下颚，然后侧过身以相反的方向蹭过阿道夫的身侧，记住了阿道夫狼形的味道。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安格斯体内的狼性直觉，等到安格斯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种举动的时候，一下子整个人都觉得燥得慌。还好阿道夫对于狼人之间的交流，早就轻车熟路，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让安格斯好歹不用再在白毛狼脸下面红耳赤了。 明明在人形的时候，他们两人最多只是朋友相对，有时候安格斯还能占据主动权的去决定事情。可是在化为狼形后，狼的天性却占据了主导，让安格斯一下子变成了顺从臣服的姿态。 阿道夫本来就是粗神经的家伙，在满月之夜就更没有脑子去思考，安格斯此时会有的心理状态了。在他的狼眼看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只漂亮的大白狼！虽然好像和自己的墨西哥灰狼种，不是同一个种类，可是却仍然是他狼群的一员嘛。 有人陪着变身了，他也就不用再苦咧咧的带着老爷它们，满森林的去狩猎宣泄压力了。于是，阿道夫愉快的‘嗷’了一声，‘举起爪子‘啪’一下揍到了白狼的脸上。 狼群成员之间，嬉闹扭打互相锻炼捕猎能力，是阿道夫小时候最喜欢和爸爸玩的游戏。虽然每次的结局都是他被他爸咬着颈脖肉，按倒在地露出肚子认输，可是这却是最能锻炼幼崽战斗技巧的游戏了。 安格斯先是被他的一爪子打懵了，但在看到阿道夫兴奋的在他面前一跳一跳的跃起，低吼出声的时候，他也反应了过来，直觉性的扑了上去。 虽然觉得阿道夫瞪着他那红灯笼似的的大眼睛，威风赫赫的黑狼外表，却做出这么二哈的事情，实在伤眼。但满月之下，安格斯也被激起了兴致，索性顺着自己狼性的意，揍回去。 一时间，一黑一白两只巨狼就扭打在了一起。这边我揍你一爪子口水，那边我咬你一嘴巴的毛，两人打闹得无比欢乐，彻底完了周围还有围观在旁，彻底状况外的九小只。 此时在阿道夫和安格斯的狼形对比下，原本应该属于超大型犬塌耳朵和小天狼星，都成了矮半个腰的中小型狗狗了。他们踟蹰在一旁，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和变身过的安格斯打招呼。 老爷作为一只成熟的狗，在见到安格斯变身后的白狼，没有其他异动地和阿道夫玩在一起之后，它就松了口气就甩着尾巴找了棵树下趴下休息。毕竟是混有德国牧羊犬的血统，他的体内还是带有工作犬恪尽职守的基因。 之前阿道夫给它们的指令是原地等待，不要接近。主要也是怕安格斯变身后，可能会对它们的安全造成威胁。此时，虽然安格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但是阿道夫却还没有解除命令，所以老爷还是遵守着之前的命令。 同样是工作犬出生的绅士和蓝斑点，见状也跟在老爷身后找了个地方窝着。哈着气看着一黑一白两只巨狼，你追我打，狼咬狼一嘴毛。扭咬在一团，但咬合力并没有用上真格的。这边一只滚地一圈，那边一只一跃两米。 相对于比较听命令的牧羊犬，灰毛就是完全状况外的那一个了。哈士奇本来就是一个高活力的好奇宝宝，见到阿道夫和安格斯玩了起来，它怎么可能坐得住。耳朵一立，如果不是它尾巴摇不起来估计就要看到一只摇尾巴的狼了。 灰毛跳起来转头就去招惹龙卷风、披头士和小白三只猎犬，四只也像阿道夫和安格斯一样，战作一团。还好他还没热血上头的去招惹那两只比他高了半个身子的塌耳朵和小天狼星。 … 安格斯和阿道夫战得正欢，互相追逐撕咬了快半个小时，周围的灌木枝叶都不知道被他们祸害了多少，因为滚地扭打，泥沙灰尘也沾了不少在安格斯的白毛上。 在安格斯因为经验不足，又一被阿道夫一爪子按倒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阿道夫的耳朵朝树丛里的一个方向动了动，然后一下松开了按在他胸口，让他腹部朝天的爪子，撒欢一般往那边冲去。 狼群首领一动，其他的狼自然也会跟上。所以在安格斯一个囫囵从地上翻身而起，抖了抖毛抖掉身上的泥泞时，灰毛领着三只猎犬为头，已经争先恐后的追着阿道夫的狼尾巴去了。 老爷见状也抖了抖毛站了起来，但它却没有第一时间就追上去，反而是回头和安格斯对上了眼。安格斯只见老爷小步跑着接近了他，低着脑袋绕到了他身后，嗅…那里的味道… 宝宝都震惊了！安格斯支楞了一下耳朵，然后立刻和触电了似的向前跳出一步。他瞪大了他的狼眼扭头看向老爷，尾巴忍不住往里卷了卷。 狗和狗之间，互相认识自我介绍会嗅嗅那里，平时看着是很自然的事啊！但看似很平常的事情，一轮到自己身上为啥就那么怪呢！特别是这时候他虽然身上有着层毛，可是安格斯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席席的夜风，凉飕飕的从他腿间吹过的感觉。 可惜躲过一只，躲不过一群。没有和灰毛一起追上阿道夫的另外几只狼犬，小天狼星、塌耳朵还有蓝斑点，绅士它们都围了上来。 忍耐…宝宝只有忍耐…被狗围了一圈的安格斯，既然没有办法拒绝这种认识之间的仪式，那他只能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的对月忧伤了。 让这群狼狗们嗅了一圈，安格斯终于能对他们一呲牙赶开自己身后，然后迈出步子小跑着领着这一群狼狗，追踪着阿道夫的踪迹追去。 之前阿道夫会突然跑开，也是因为突然嗅到了山风带来的猎物的气味。玩耍之后自然是捕猎了，满月一晚是让狼人们发泄他过剩精力的时间。 ... 惊慌失措的野猪，在灌木丛中夺路而逃，一匹在夜间的山林中毛色显得分外显眼的白狼，动作灵活的越过各种灌木和岩石，紧追其后。 如果不知道白狼的比例，估计会以为奔逃在前的成年雄性野猪，只是只小猪仔吧。但现在化身为和阿道夫相比，不逊色多少的白狼的安格斯，已经能毫不吃力的飞扑而出，一爪按倒这只野猪了。 他甚至不用动嘴，咬得自己满嘴的血腥味。因为体型上的优势，安格斯就有了能把这只一般来说可以把普通人撞吐血的成年野猪，当成猫抓耗子一样戏耍狩猎的玩具。 想想之前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被路过的野猪，狠狠的一蹄子踩断肋骨的样子，安格斯就忍不住让这个追逐持续的更久一点，好从心理上报复一下对方。就算其实这只野猪，其实并不是上一只踩过他的那只。 那只早就被阿道夫解决掉了。可是，谁知道这不是一家子呢！满月之下的狼人是任性的。 跟在安格斯身后加入围猎的九只狼狗，也在安格斯的示意之下对这只慌不择路的野猪，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场追逐已经持续了快五分钟，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安格斯也不想浪费了这次他和狼群终于完美配合的捕猎训练，于是他在野猪被堵住了前路，一顿转向的时候，一跃而出扑了上去。 虽然因为洁癖的没忍下口，但安格斯的前爪却死死的按在了野猪的脊背上，全身的重量压下去，把猎物压塌在地。龙卷风、小白和披头士三只跑得最快的猎犬，立刻围了上来撕咬，紧随其后的老爷快准狠的凑上来，一口咬住了野猪的口鼻，使其窒息而死。 绅士、蓝斑点和塌耳朵围在四周，并不参与杀死猎物的责任，而是坚守着岗位防止猎物逃跑。这就是狼群的猎食策略。 在追逐的猎物是一群的时候，狼群会分成几个小队，选中最弱的个体然后将其和它的族群分割开来。在分隔开后，小队也会继续保持围剿的形势，直到追逐到猎物精疲力竭的时候，它们才会下口咬上去。 而且，并不会所有狼群成员都围上去撕咬。在猎杀快要成功的时候，它们也会十分的耐心的分出部分成员围在周围，阻挡猎物垂死挣扎时的逃跑。 这是这晚安格斯和狼群的第三次配合了，第一次的时候是他跟在后面，看着阿道夫领头组织捕猎。第二次是他尝试组织，而阿道夫在旁监督辅助。然后就是最后这一次，由他一手组织而阿道夫则会在后面观看教学成果。 追踪气味，潜伏突袭，协作围猎…这些本来对安格斯来说十分陌生的东西，在一夜之间就被他熟悉了起来。那只在他潜意识中出现过的白狼，就好像代表着他狼形时的天性。 虽然安格斯从来没有学习狼群捕猎该怎么做，可是有阿道夫的示范在前，后有潜意识中那只白狼的引导。经过第一次的手足无措之后，安格斯立刻成为了纯熟的猎手。 凌晨的狩猎过后，天光将明，满月也到了月盈则亏的时候，安格斯和阿道夫因为潮汐效应而狼血沸腾的状态，也逐渐消失。两匹狼衔着捕获的猎物绕回了山顶悬崖。 变回人形后，阿道夫完全没有觉得尴尬的，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兴奋的和安格斯说道：“昨天因为没有食材，所以没法自己在家做饭。今天我给你秀一下我的烤肉技巧！每个月我最期待的大餐了，就是这回了！都是肉，吃肉就能填饱肚子！” 果然是肉食动物…而且，直男难道都是这么粗神经么？安格斯有些无奈，他就觉得，阿道夫就一点没想过，他是gay的可能吗？ 要知道，他都避讳的转过身了好么！而且，为什么那么堂堂正正的看着他穿衣服！ “…”安格斯背对着阿道夫，沉默着加快了自己穿着衣服的速度。 而且说起烤肉…其实安格斯以前是更注重健康饮食的。绿色蔬菜沙拉通常比烤肉，更适合的他的口味。但这回估计是受了狼人的影响，在他听到了阿道夫谈起烤肉后，竟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满是期待。 … 吃了饱饱的一肚子烤肉，又在阿道夫家洗了个清爽的澡后，两人这才结束了两天一夜的短途旅行，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回到家中。 因为是周末，玛利亚也没去上班，而是在家里整理家务。安格斯一回来，她就让他把脏衣服拿出来一起洗了。 从安格斯的包中拿出昨晚的衣服，玛利亚看着衣服上的泥点子，先是顿了顿，然后她就忍不住开口向正在和熊仔玩得正欢的安格斯问了出来，“你们这两天去的哪里玩啊，弄得这么脏？” 安格斯一下被问住了，又不可能告诉他妈，其实他们去的是之前他失踪的那座山吧？还嫌被骂的不够么…所以他一下子支支吾吾起来。“没…就是点泥沙，很好洗的嘛！” 玛利亚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还是没有追究下去。她只是叮嘱道：“不管去哪，以后你可不能再去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到时候再失踪一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是想让我再给你操多少心啊。” “哎呀，放心吧玛利亚！我绝对不会再走丢了好么…”和所有青少年一样，安格斯同样受不了念叨。而且，如今他是真的不可能走丢了。因为，他现在也有了闻着味儿都能回来的技巧… 害怕玛利亚继续冲他念叨，安格斯随手拿了餐桌上今早的报纸，一边逗弄着熊仔追咬，一边顺势躲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昨晚纽约大学附近，发生野兽伤人事件，致三名学生死亡？…”在把报纸握成一束，逗着熊仔当玩具咬住的时候，安格斯一个错眼，却看到了报纸上的一行字体。 顾不得继续和熊仔玩闹，安格斯提拉着熊仔的后颈把它拉开，摊开报纸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玛利亚今早刚拿上来的报纸，报纸头版写的就是“纽约城的杀人野兽”这个大标题。下面详细的介绍了尸体被发现，和路人报警的经过。 今早凌晨三点，几名刚从酒吧里出来的醉汉，走在后街中被三名受害人横在路中央的尸体绊倒，因此报警。那些醉汉做完笔录，就放了出去。因为任谁看那伤口，都知道那不是人力或者任何凶器可以造成的。 最后还有报纸的温馨提醒，告诉纽约市民晚上睡觉要关好门窗，在案情还没清晰之前，又或者说这个杀人野兽被抓住之前，晚上不要太晚出门。 安格斯之所以会对这个新闻那么敏感，也是因为昨晚到今早凌晨的这段时间，不正是满月的时候么！如果是以前，他当然不会多想什么，最多就是想着警察肯定会很快解决这种震动了市民的大事的。 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把这起案子，联系到了超自然生物的身上。在满月发狂最有可能的是什么？不正是狼人么！ 难道纽约城，还有别的狼人？而阿道夫究竟知不知道呢？ 第26章 “咚咚咚…”在看完报纸上的新闻后，安格斯立刻就跑到了对门，敲响阿道夫的房门。可好一会儿之后，也还是没有人应门。 “出门了么？”安格斯歪了歪头，放弃了打算回屋用手机给他发个信息。阿道夫刚回来后，就突然说都不说一声的出门了，实在有些奇怪。 这时候，公寓楼下连接自家屋子的门铃突然被按响了。安格斯正打算反身回房里看看，玛利亚在房间里就率先接通了楼下的猫眼。 “安格斯，好像是你同学找你！”她看了一眼视频中的画面，就提声喊到。因为来访者自己并不认识，但看着又是安格斯的年纪，于是她索性也不搭话，直接把安格斯叫了过来。 其实平日里根本不会有同学上门找他，因为安格斯除了比较亲近的几个学习小组成员外，根本没有把自家住址，告诉过其他人。而来过他们家的尼克他们几个，玛利亚却又是早就见过面的，所以安格斯被玛利亚叫到，说好像是他同学的时候，他也有些意外。 但当他站到了监视器屏幕前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因为眼前这个正冲着镜头挥手打招呼，脸上挂着一副礼貌笑容的家伙，的确是他的同学没错，但是却是个不请自来的吸血鬼，塞拉斯！ 不知道他来这边做什么，但安格斯不想在玛利亚还关注着的时候，和他多说太多。所以安格斯直接按了楼下大门的开关，把人放了上来。 反正就算对方来者不善，到了家门前他照样进不来。这就是吸血鬼的一大弱点。人类居住的房间，如果他们没有得到邀请，就无法进去。阿道夫告诉过安格斯这一点，所以他才敢那么大胆的放了这家伙进入公寓大楼里。 玛利亚见到安格斯招呼了客人，稍微嘱咐几句之后，就回到洗衣间去了。在玛利亚离开门边没多久，塞拉斯就走了上来。 “汪汪汪…！！！！”迎接他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安格斯脚边的熊仔激烈的吠叫。安格斯欣慰的发现，原来自家养的小呆狗，至少也还有着天性对危险的直觉。 “哟，小狼崽！也不管管你家儿子，一点都没礼貌！”塞拉斯神在在的调侃了一句，在熊仔气势汹汹的吠叫下，面不改色的上完了最后几节台阶。 安格斯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道：“我也不问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我就想知道你突然拜访，到底要干什么？” 塞勒斯做出无辜极了的表情，他摊了摊手说道：“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看脸书上，我给你的留言吗？要知道上次开完会，我因为被他们抱怨了，还认真的去认真的学了一下那个什么社交平台的使用方法。” 昨晚满月，今早他又和阿道夫沉浸在烤肉的三昧境里，所以当然没看。安格斯尴尬的卡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检查讯息。 果然昨晚塞拉斯确实加入了他们学习小组在脸书上建立的聊天群，然后他和尼克两人都向大家汇报了一下他们剧本的写作进度。尼克和塞拉斯已经确定了大致的剧情走向，在剧本完成前，他们还要和导演确定一下有什么为了方便拍摄，而需要修改的地方。 所以，聊天记录的末尾，是塞拉斯自动请缨说要去安格斯家找他讨论的话。尼克还十分乐见其成的，提供了安格斯家的居住地址。 安格斯低咳了一声，又镇定自若的抬起头来，看向被他晾在一边好一会儿的塞拉斯：“好吧，就算如此你也别想要我邀请你进我家里，我们上天台说吧。”然后他在塞拉斯吃瘪的表情中，心情愉快的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上到天台，又要重新安抚一下狗舍中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嚎着的大家。两人这才能安静的坐下来聊天。 “我和尼克决定了，大致剧情就以四只尝试着融入都市的吸血鬼日常生活为主。叙事手法按照之前讨论的，伪纪录片形势，拍出无厘头黑色幽默的效果。这样应该会比较出人意料，不老套也能在其他学生的毕业作品中脱颖而出。” 在塞拉斯解释的时候，安格斯接下了他递过的剧本大纲，一边看着。角色设定为四只居住在一起的吸血鬼。老大是活了几千年的始祖老鬼，出场不多。老二则是以中世纪残暴著称的穿刺公为原型，暴躁多变。 老三是十八世纪的花花公子，善良感性，也是作品的跟拍主角。最后是则是最年轻的，心宽平庸，死前是普通杂货商人，爱织毛衣的吸血鬼。 剧情发展则是几只吸血鬼的生活琐事，比如家务活谁很久没做了之类的为主。不见高高在上的戏剧化，满是烂仔帮电影式的人情味。但逗趣的同时，却将微妙的细节做得生动形象，像是毫不在乎的谈论猎物，也就是人类的生死之类的。 剧本和细节安格斯自然是不用担心的了，在知道了作品大约是按照伪纪录片的形势，和黑色幽默为主拍摄后，他会在开拍前做些功课，多看些类似的电影找下感觉。但是，今天塞拉斯的到来，却让他感到不是那么单纯的目的。 “然后演员方面，我想从我这边直接找几个家伙，本色演出。这样应该也会比那些学院出来的规规矩矩的演员有趣，毕竟阅历和实践在那里…” 塞拉斯还在似模似样的说明着，安格斯却放下了手中看得差不多的剧本大纲，开口问道：“塞拉斯，你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以为你是那种最怕麻烦的人，平时开会也不见你那么积极，怎么这回儿反倒愿意跑来我这里面谈来了？” 塞拉斯本来还没打算那么快进入主题，他还想再和小狼人唠唠嗑，增进一下互相之间的理解和感情呢。没想到安格斯却自己提出来了，塞拉斯索性也没有必要绕圈子，直接开口说道：“纽约城前几日又进了一群狼，你知道么？” “什么？！真的是狼人干的？！”安格斯在塞拉斯话刚落音的时候，就失声喊了出来。 “哦，看来你虽然没有看脸书，但是至少有看今天的报纸嘛。”塞拉斯悠哉哉的摊了摊手，“没错，喜欢破坏规则的家伙出现了。而且不止这样…” 说道这里，塞拉斯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看着安格斯继续说道：“这群狼屁股后面，还跟了条不大不小的尾巴。他们把猎魔人组织的人也带了过来。要知道，纽约城平时虽然也有猎魔人驻扎，但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现在看来又要乱起来了。” 安格斯本来以为有违法乱纪的家伙出现，率先管的会是超自然生物联盟的执法队，比如就像是塞拉斯之类的存在。所以他愣了一下，才迟疑的问道：“什么意思？猎魔人…他们不是在我们内部解决不了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么？…” 塞拉斯显然也被安格斯天真的言论惊讶到了，他瞪大了眼睛说道：“不是吧，那只阿尔法的教育太不尽责了！你难道以为猎魔人和我们这些非人生物，是真的能像小孩扮家家一样，完全和谐共处的么？” “我之前说的井水不犯河水，其实也不过是一直没让他们抓到我们的把柄发作罢了。那群猎魔人中的一些家伙，恨不得找到个借口，就把我们全都消灭殆尽。”塞拉斯虽然表面风轻云淡的感觉，但是提起猎魔人这个字眼的时候，却有难以掩饰的厌恶。 “这一回犯事的狼群，不仅是早就上了他们通缉榜的，而且现在他们逃到纽约城，更是成了猎魔人对纽约城进行大清洗的借口！”塞拉斯拧了拧眉说道：“这群狼是从中部地区朝东逃窜，最后逃到这边来的。” “他们一开始被猎魔人追杀之后，就一边逃窜一边沿路作案，毫不收敛。人类那边也早就有人开始追查那一大打所谓的野兽伤人案件了，这回到了纽约市中心，就更是闹大了！这回直接上了报纸头条，我们可是有得玩了。” 安格斯之前在被阿道夫告知猎魔人的存在的时候，也仍然觉得离自己很远的样子。可是今天塞拉斯的言论，却让他真实的开始担心起来。 不过他却对塞拉斯的热心，更有一个疑问。“虽然如此，但是我想你也没有义务要告诉我这些事吧？之前你还出手帮了阿道夫一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安格斯在塞拉斯的话停下之后，他想了想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我哪样想要做什么？”塞拉斯的表情无辜极了，好像受了大冤枉一样委屈。“这不是看我们是同学嘛！要互帮互助才对啊！” 安格斯当然不相信他的这种言论，他面无表情的无言注视回去。塞拉斯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两人沉默着。 终于塞拉斯顶不住了，他无奈的举手投降道：“好吧好吧，明明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小不点，怎么这么不好糊弄。老实说其实我也真的没什么目的。小狼崽，你要体会一下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人家，无聊之中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事的心情啊。” 第27章 “我看纽约城里有那么多超自然生物，而且听阿道夫说过狼人的现存数量，估计也不会比吸血鬼的少。所以我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有趣呢？” 因为塞拉斯表现的实在捉摸不定，说起话来也是不正经的样子。安格斯还是对他的话，表现出了不相信。他站了起来，把手上拿了半天的半成品剧本冲塞拉斯递了过去。 “如果你不愿说清楚，那也没什么。但是以后除了学校那边的事，我们还是少些接触比较好。阿道夫和我说过要小心吸血鬼。” 虽然按照阿道夫的话，现在狼人和吸血鬼之间，已经没有了中世纪时候的对立。但是两个种族之间，相生相克的天赋，和互相仍然是对方天敌的事实，还是没有改变的。安格斯对此知道的很清楚，所以话一说完，他就抬了手作势送客。 “哎哎哎，别那么无情嘛！怎么小小年纪那么古板，比你家阿尔法都难搞！”塞拉斯着急起来，“我一开始真的是无聊了，才会在知道阿道夫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小狼人后，接受了吸血鬼议会在超自然生物联盟的执法者职位，以公谋私的观察他。” “后来…你也知道，之前我是在半路通过一些手段，转进你们电影系混毕业的。所以，其实那时候我才刚从十几年的沉眠中睡醒。无聊透顶的我，先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之前没有干过的职业玩玩，毕竟现在3d电影看起来很神奇…” 塞拉斯说着说着就绕远了，在看到安格斯的表情变得不耐烦后，才又连忙绕回正题。“然后观察之后，我才知道被阿道夫变成狼人的，竟然是和我电影系同组的同学！这不是很巧合，很有缘的事情么！多有趣呀…” “而且你在成为狼人之后的表现，和以前我看到的那些半狼人也完全不同…”塞拉斯认真的说道：“你掌握狼人力量的速度，比他们快了两倍不止。你在成为新生狼人之后，血液也不像一般情况下那样，对吸血鬼有强烈的吸引力。” “要知道人血被狼毒转化刺激的过程中，会因为沸腾不止的能量变化，增幅了血香的味道。那也是为什么狼人会对吸血鬼有那么大敌意的起因之一，因为吸血鬼会攻击新生狼人。但是，你的血液被狼毒污染后，竟然传出的味道完全不像人类，更像是纯粹的狼血味道…” “也就是说，和纯种狼人一样，对吸血鬼一点吸引力没有。这么反常的事情，还不奇怪么？所以我起了兴趣，才会不想让你在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遇上猎魔人□□掉啊！”塞拉斯越说道后面，越是理直气壮起来。 “这么说，我是误会你了？”安格斯环着手臂，打量了一下塞拉斯的样子说道。 “当然了！天大的误会啊！我哪能有什么不良企图！”塞拉斯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想到，最多就是想要研究一下你异常的原因罢了。而且这也最多只能算是好奇心而已，本意又不是一定要在了解完后，吃了你… 安格斯没有听到塞拉斯内心的小九九，这回总算是买了他的帐。虽然阿道夫一直提醒他说，要小心吸血鬼。可是安格斯却一直没有看到塞拉斯作为吸血鬼，有过什么伤人和过分的举动。所以他这回被轻易的说服了。 因为第一次见到塞拉斯的时候，就是作为普通同学的印象。所以在身份转变之后，他也没有对这个吸血鬼产生多大的警惕和畏惧心理。 安格斯心中最大的怀疑解除之后，他又把话题绕回了之前的问题上。“那你说猎魔人抓到我们这边把柄后，会在纽约城展开大清洗是什么意思？” “大清洗还不简单？”塞拉斯见到安格斯不再追问，得意的笑了笑，继续接着他的问话说道：“猎魔人本来就看不惯我们这些异种，只要一有机会就想逮着清理掉。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想让你和你的阿尔法，趁早离开纽约城啦。” “什么意思？”安格斯对塞拉斯的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说道：“什么叫离开纽约一段时间？我们还有要交给学校的毕业作品要拍…要知道，如果毕业展我没有给出成果，就要延迟一学期毕业…” “所以我才说阿道夫的教育真是失败啊！”塞拉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你到现在也还没有把你已经不是普通人类，而是猎魔人的观念里，人人得而诛之的狼人这件事，正视看待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狼人，可是为了一个摸不着影子的事，就要抛下自己的学业和家人，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避难，是不是太怂了些？难道猎魔人一出动，纽约城里那么多超自然生物都要抛下他们的工作，亡命天涯么？”安格斯还是无法理解。 “所以说，这不是摸不着影子的事啊…”塞拉斯还准备解释一下，其他超自然生物，和他们作为狼人，在这件事上的区别。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突然被打断了。 “他说的没错，安格斯。这一回猎魔人不是开玩笑的，这是可能危及到我们性命的事情。因为犯事的也是狼人，我们也成了他们目标范围内的下手对象。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离开纽约，等到事情平息后再回来。”阿道夫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安格斯的身后。 安格斯转过身去看到，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阿道夫回来了。此时他正巧推开天台大门，听到了他们争执的内容。 … “不可能，我不会就这样抛下玛利亚和学业离开的。不仅逻辑上就说不通，突然在毕业前休学离开更会害得她担心奇怪。” 安格斯的脸色十分不好，在阿道夫从外面回来，突然的插入谈话后，他就和阿道夫在究竟要不要离开，还有猎魔人预谋纽约城大清洗这件事的严重性上起了激烈的争执。 说到最后，在塞拉斯面前，安格斯还是按耐不住，丝毫也没给自家阿尔法面子的，否决了阿道夫的决定。 “是学业重要，还是命重要？如果你和我尽快离开，玛利亚自然不会有人打扰。你现在继续呆在这里，才是会害得她也被牵扯进来！”就算安格斯最后明确了自己的选择，阿道夫却仍然没有同意。他的语气也越来越严厉。 在面对猎魔人的问题上，他第一次在安格斯面前，表现得十分强硬。安格斯也发现了，他此时丝毫不像以往那样，在最后总会放软姿态。这一回阿道夫坚决的态度，或多或少还是影响到了安格斯。 毕竟阿道夫还是安格斯的阿尔法，要直面的否决阿尔法的命令，贝塔狼需要承受相当大的压力。那种由内而发的直觉，逼着他想要退缩。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原因，还是心态真的像塞拉斯说的，没转过来。安格斯就是不想这么低头，撒腿逃跑。 “既然塞拉斯他们吸血鬼之间，能自己解决这种事，我们也可以。如果猎魔人想用这个的案子借题发挥的话，那我们在他们动手之前，先把事情解决了，不就可以让他们无从下手么？” “而且逃避从来就不是我的选择，逃避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安格斯拧着眉用意志抵抗着内心想要服从阿道夫的意愿，执着的一字一句的说道。“难道作为狼人，在对上所谓猎魔人的时候，就要一味的逃走么？” 在一旁看着他们争执的塞拉斯，此时好像终于看够了好戏一样，笑嘻嘻的拍着手说道：“看来是我错怪你啦，阿道夫。安格斯这样的狼崽，根本不是你这种毫无经验的新手爸爸可以管教的啊！而且其实安格斯说得也没错嘛…” “闭嘴！！” “你闭嘴！”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个原本吵得正欢的狼人，在塞拉斯嬉皮笑脸的□□一脚的时候，就同时转过头来，冲他骂了一句。 阿道夫的脸色因为塞拉斯的话更加的不好，安格斯更是讨厌塞拉斯这种隔岸观火的人，在焦灼的时候还要倒上一勺热油的行为。 但是这时候也挽回不了了，阿道夫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塞拉斯的火上浇油点燃了。他气急的抬手指着塞拉斯对安格斯说道：“也许他说的没错，我是真的管不了你。我告诉过你，让你小心吸血鬼，你不听。现在碰上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更不听！” 安格斯看着阿道夫在说话间，骤然变成猩红色的虹膜，身体忍不住震了一下。阿道夫因为怒火引发的变身行为，让安格斯因为抗拒阿尔法的行为而感受到的压力，更加沉重。甚至到了让人窒息的感觉，他连吐字的气息都困难了。 就算如此，安格斯还是挣扎着想要和阿道夫说清楚他的想法。“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个事情上有些太任性和固执了点。可要让他突然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彻底改变他为自己定下的人生计划，甚至不做一些努力，他知道自己之后肯定会后悔莫及的。 他并不是故意不听阿道夫的话，可是两人之间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本来就差了天差地远。对安格斯来说，从纽约大学的电影系毕业，曾经是他的人生目标之一。而成为狼人，却是彻彻底底计划外，根本想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现在距离事发那晚，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想要让他那么快的转变自己的心态，真的太难了。但安格斯也知道，阿道夫根本就没有义务，去事事迁就他的想法。 作为阿尔法，指导他制造出的狼人如何度过月圆之夜，已经是仁义至尽了。 第28章 最后阿道夫和安格斯两人，还是在气氛弥漫着冷空气的情况下，不欢而散了。 安格斯知道自己想把主观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一次是对他们来说生死攸关的事情。所以安格斯一开始，就没有说服阿道夫和他一起留下来的打算。 他只是想要让阿道夫知道，他自己也是能为自己决定负责的成年人。就算阿道夫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狼群中的狼崽来养，也得尊重他的主观意愿。 如果两人的想法不同，那就用不同的方法做事就好。没必要做什么都要拉上另一个人。 这时候安格斯还没有意识到，他和阿道夫真正的观念差别在于…阿道夫把他当做狼群的一员之后，他看待安格斯就成了命运共同体。狼群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他作为阿尔法，是不可能做出抛弃狼群成员的事情。 可是在安格斯的念头中，朋友平日里玩耍可以玩在一起，但像是做什么人生选择的时候，没必要拖着对方一起去啊。又不是家人。 他不知道的是，对于阿道夫来说，狼群成员就是自己的家人。而作为家人，他们做出重要决定的时候，就必须一起执行，而不是各自为政。 而安格斯在第一次月圆和他一起变身后，在阿道夫的心中，就和他的家人没有两样了。但安格斯的母亲，玛利亚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其实这次的争执之所以发生，就是因为两个人对事的看法不同，观点不同。在那么多不同的分歧之下，又没有人想到站在对方的立场磨合一下，所以其实两方都有错。 在阿道夫冷着脸负气离开后，安格斯犹豫再三，还对在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塞拉斯，问出了不情之请。“塞拉斯，你作为超自然生物联盟的执法者，对追查这种案子应该很熟悉吧？…”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转向正题。看够了热闹的塞拉斯，就笑眯眯的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哎呀，瞧你说的！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悉啦。你看我才刚醒来没两年，对他们这几十年的手段也不是很了解呢。” 安格斯听到他的回话默了。两人一个笑嘻嘻，一个面无表情的对视了几秒。最后安格斯才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才肯帮我这个忙？” 塞拉斯在安格斯开口之后，眼睛就有计划得逞的笑意。他故作正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那么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让我看看你变身后的模样吧，小狼崽！” 也不知道念的是哪里的台词，在塞拉斯浮夸的表演中，安格斯将这个“价格”的代价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后，就点头答应了。 “好，但是要在事情顺利解决后。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在市区内变身太冒险了。”安格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塞拉斯对他变成狼人后的情况，那么好奇。但是想想给塞拉斯看看，也不会损失什么，他索性就答应了这个不痛不痒的条件。 其实要是不是突然发生的这整件事，弄乱了安格斯脑内的思绪。正常情况下，他才不会答应塞拉斯这样的条件。但是，在阿道夫和他意见不合离开后，现在塞拉斯却是他最后的选择了。 塞拉斯在安格斯答应之后，就不再扭捏的拖延时间。他也知道现下的情况，对安格斯来说真的不是太妙。所以他效率很高地，二话不说就带着安格斯离了家，开着车朝案发现场过去。 安格斯坐在塞拉斯骚包的兰博基尼里面，束手束脚的听着塞拉斯和他说明，他们查案的手段。 “我们呢…都是简单粗暴的。因为你是狼人，所以我们直接去现场闻个味道，完了再看看那个杀人有没有留下别的蛛丝马迹。最后靠着你那鼻子，地毯式搜索纽约街区就好。”塞拉斯说着像是开玩笑的话，表情却分外理所当然。 安格斯一下就被唬住了，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塞拉斯回以他一个正直的表情。“你们狼人一般来说味道可是很重的，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味道。我们只要一条街一条街的晃悠过去，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排除，就可以确定凶手躲藏的范围了。” 听到塞拉斯这么说，安格斯突然想起了平时阿道夫巡视领地，遛狗一溜就溜四五个街区的行为。他不得不信的点了头。 就在安格斯和塞拉斯一边聊着非人类生物的探案办法，朝案发现场过去的时候，另一边阿道夫又再次回到了食堂酒吧。 风风火火一路超车的路虎，唰的一下停在了停车场一个空闲的车位中。黑衣黑裤臭着脸的阿道夫，拔了车钥匙就跳了下来。 其实他之前在早上回来后，就接到了食堂酒吧的老板发的短信。那时候短信上没有说得太详细，就是告诉他有重要的事要紧急和他商讨，让他立刻到食堂来。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就没告诉安格斯他出门了。本以为只是一些什么琐碎的事情，那老头要让自己解决的。但哪知道，到了食堂里和老头一聊，才知道竟然是一个狼群带着一尾巴的猎魔人，逃进了纽约城。 纽约城本就因为人多，超自然生物也多，特别难管理了。如今又有闹事的冲了进来，闹得大家全都不得安宁。而食堂老板的消息，更是告诉阿道夫这回追过来的猎魔人，来者不善。 不仅是单单追杀凶手而已，他们还想借故在纽约城展开一场大清洗。其他人不说，就看作案的是一群狼人，阿道夫就知道他和安格斯，估计逃不出那群猎魔人的清洗目标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知道消息后，急匆匆的就回了家，想要带安格斯收拾收拾，赶快先离开纽约城避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 哪想到，一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的狼崽，和死对头吸血鬼聊得闹么开心呢？！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的，阿道夫就这么和安格斯吵了起来。 其实吵完后他就后悔了。就算他真的撇下安格斯，自己一个人出城避风头又怎么样呢？十年中好不容易有了加入自己狼群的狼人，难道他真的能抛下安格斯不管么？ 但阿道夫又毫无办法。现在两人都在气头上，阿道夫作为狼群首领阿尔法，不可能在和贝塔狼争吵后，就立马低下头去道歉。这关乎狼群中的阶级问题，站在人类的角度看，朋友之间争吵总有一方要先低头。 可是对于狼人来说，从来都只有下级对上级低头的道理。就像是军队的军事化管理一样，这才能确保整个狼群在面对危机的时候，有上令下行的效率，而不是留给敌人出手的迟钝的反应时间。 推开食堂酒吧的大门，阿道夫进去后就径直朝吧台后面的工作人员通道走去。既然现在他没办法带安格斯离开纽约城，那他就得在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保全安格斯的安全。 一路上没有人阻挡阿道夫的步伐，也许是提前被老板交代过。所以，阿道夫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工作人员通道的尽头，“咚咚咚”的敲响了那扇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木门。 要说这扇木门为什么格格不入，其实主要还在于它的装饰风格。在食堂酒吧的装修风格，是完全美国西部牛仔风的西式装修之中，这扇门就好像另一个次元的大门一样，古老东方的雕刻花纹装饰，没有门把手，而是推开而入的折门形式。 “进来…”从里面传出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虽然说的还是英语，却带着奇奇怪怪的口音。 阿道夫应声推门而入，刚一进门就差点被屋内那浓郁得呛死人的香火味，给再熏了出去。“老头，你在屋里点那么多香，是要把食堂的烟雾探测器给弄响啊？”和周围古老东方的摆设带来的沉重气氛不同，阿道夫一张口就是毫不客气的吐槽。 只见眼前的房间，清朝的屏风，明代的瓷器，样样放到拍卖场都上百万的古董，在这里被当做了一般的家居摆设摆出来，正在使用中。幽暗的黄色灯光，把坐在红木茶几前，身着中国道士道袍的老人的面孔，打得晦暗不明。 这老道士，就是这家开在美国纽约大都市中，大隐隐于市的非人类聚集地食堂酒吧的老板。难以想象吧，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中，*oss竟然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连能量体系都和他们不同的中国道士。 “闭嘴，贫道正在烧香为芸芸众生祈福，懂不懂尊重一下老人。刚才不等我把话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怎么现在又灰头灰脑的回来了？”那老道士絮絮叨叨的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三炷香，□□了香炉里，转过身看向阿道夫。 第29章 青烟徐徐从香炉中上升，阿道夫捂着鼻子，在老道士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因为呛鼻的烟味，灵敏的嗅觉让他不得不忍着咳嗽的冲动。 还没等他坐稳，这名很显然是食堂酒吧幕后老板的老道士，就很直接地对他开口问道“怎么又跑回来干嘛？我之前已经很清楚的给过你建议了吧。带着你新养的狼崽子，赶紧离开纽约城。这回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老道士话音刚落的时候，阿道夫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咳…不行，他不愿走…咳咳…这次的事情真的那么严重，一点回旋之地都没有么？” “你知道他们来者不妙。”老道士神在在的摸了摸自己莫须有的山羊胡子，“我能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告诉你就很幸运了。他不是你的贝塔狼么，只要你执意要带他走，他哪能拒绝。” “可是如果我真的用阿尔法的能力那么做，等事情结束后，我们的友谊也就完了。”阿道夫皱着眉满脸为难。“他本来也不是单纯的贝塔狼，在他二十一年的生命中，他做了二十一年的人类和一个月的狼人。这让他怎么选？” 老道士听着他的话，做出了一个完全不符合他“仙风道骨”形象的动作，噘着嘴摊了摊手。“你这么说，我这边也没办法啊。要知道，猎魔人这回派来的追杀小组里，领头可有猎魔人组织中，激进派的接班人拉斐尔…” 本来阿道夫只是为安格斯的不听话，而焦急担心而已。但在听到拉斐尔这个代号之后，阿道夫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他的瞳孔映射出猩红色的血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个杀人机器也参与了行动。” “所以我才和你说这回的事情，不那么好办吧。”老道士拿起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他才接着说道：“犯案的狼群是一路从芝加哥逃过来的，边逃边杀。这已经引起人类政府那边的注意，fbi已经立案为连环杀人案。” “就是因为引起了人类政府的注意，所以猎魔人组织这才出动了他们的主力，追杀这个狼群。要说起来，你看食人魔杀了人也好解释为心理变太杀人犯，吸血鬼杀了人又有他们的议会擦屁股，你们狼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一开始阿道夫听到fbi也介入，愣了一下。可是在想到今早报纸的大标题后，他急忙回问道：“可今天报纸才登的是野兽伤人意外事故，怎么可能早就立案为连环杀人案？” “就是因为这看起来像是野兽杀人的案子，但却连环发生了十七起。每一起发生的时间都是满月，而fbi至今除了得出野兽伤人的结论外，再没有其他线索。所以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他们才封锁了调查的消息。” 阿道夫阴沉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联盟内部解决也不行？” “联盟不能出手。”老道士看到阿道夫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华盛顿总部下达的指令。似乎是和猎魔人组织达成了什么协议，告诉我这回纽约的执法者，要置身事外。而这次的案子影响太过恶劣，我们没砝码和对面谈判了。” “可！…”阿道夫想起刚刚和安格斯的不欢而散，他不可能真的抛下安格斯自己逃走，但是什么都不做也就等于坐着等死而已。他看向了老道士，诚恳的拜托道：“肖叔，我知道你总会有办法。你不是常和我说，中国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总能找到解决办法么…” 被阿道夫称为肖叔的老道士，眉毛一挑，抬眼看了阿道夫可怜巴巴的标引一眼。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本来我是看在你老爸的份上，才告诉你趁早置身事外的。你是他最后的血脉，而中国人都有传宗接代的传统，所以我不想让他断在你这一代。” 还没等阿道夫说什么，老道士又说道：“而你那个叫安格斯的狼崽子，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甚至一个没有纯正血脉传承的半狼人。你告诉我怎么可能让你把自己的命，陷入危险中，只为了保全一个陌生人？” “可是安格斯他的变身形态是全狼型啊！”阿道夫在老道士说道安格斯的名字时，就忍不住了。到他话一说完，阿道夫就忍不住据理力争起来。“而且就算他对您来说是陌生人，但对我来说，我已经把他看成了我狼群的一员！” 没等老道士因为他的第一句话惊愕的反应过去，他又说道：“就算是我老头还活着，他也不会愿意我为了自己逃命，就把我承认了的狼群一员，丢在脑后自顾自逃跑。” “等等…你说他是全狼型？！”老道士永远没抓到重点，他惊愕的对阿道夫反问道。 … 在阿道夫还在食堂酒吧中，尝试着和老道士据理力争，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的时候。行动派的吸血鬼和“狼崽子”，已经开车来到了案发地点附近的街道。 “待会我们过去，你要和我一样装成普通人类看热闹的样子，知道么？”塞拉斯一边在路边你的停车位停下车，一边对神色紧张的安格斯说道。 “为什么？”安格斯下意识的一问。没等到回答，他转过头就无语的看到塞拉斯，从他副驾驶座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粉刷，唰唰唰的把腮红打到了脸上。“感情你出门还要化妆啊…” “避人耳目，知道么？”塞拉斯因为安格斯话中的二层含义，白了他一个白眼。“你不知道周围究竟有没有猎魔人存在，如果让他们发现我们不是人类，又徘徊在案发现场。那接过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虽然在下车前补妆这种事，怎么看都还是有点娘。但是也不得不说，塞拉斯在扑完粉扑腮红之后，他的脸色倒是看着比原本毫无血色的苍白模样，正常了许多。 安格斯想到会威胁到他生命的猎魔人，可能就在附近，他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拒绝了阿道夫给他的便捷提议，逃出纽约城，反而选择面对。那他就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尝试着自己解决问题。 也许塞拉斯和阿道夫都可以认为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毫无准备的去做这种找死的事情。但他知道，就算逃了这一次，下一次再碰上类似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继续再逃。 如果猎魔人组织因为找不到凶手，就可以逮着一个狼人滥杀无辜。那那个猎魔人组织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义务警察的一种。在安格斯看来，就算他们秉承的是保护人类的想法，但他们做的事情本来就是犯罪。 没有任何规则，靠着他们单方面的决定，因为有杀人的能力和实力，就可以对别人乱判死刑。这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 安格斯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可是当他自己成了要回消灭的那一堆人的时候，他就不会在应该为自己抗争的时候，撒腿就跑。 塞拉斯补好妆后，面带血色的做出了一副普通年轻大学生的模样，和安格斯演着一副好奇围观的戏码，往案发现场走了过去。 远远就看到，警察的警戒线还拉着，但尸体已经被移送警局验尸了。死去的三名学生尸体原本所在的地方，被画上了人型的白线，周围都是四溅的血迹。血迹鉴定师正在通过已经干枯暗红的血液，判断事情的发生过程。 周围除了塞拉斯和安格斯，还围了很多市民。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谈论着这起惨案，下意识的安格斯就开始用他的听力，从这些嘈杂的窃窃私语中，排除那些无用的，寻找起对他有用的信息来。 也许是他眼神发直的样子太过明显，塞拉斯用手肘不着痕迹的推了他一下。安格斯听到他细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把动作做得那么明显啊，一点掩饰都不懂么。把手机拿出来，装作在玩手机的样子听！” 安格斯立刻回过神来，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举起来打开摄像功能朝犯罪现场照去。手上一边做着机械的动作，但他的心神又回到了偷听路人谈话的耳力上。 “探长，上面同志这起案子之后会由fbi接手…”一个警察刚从电话里得到了通知，正在和场中那个掌管大局穿着便服，腰间别着警徽的中年男人说道。 “fbi？他们接这种案子干什么？…”然后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旁边的警察就对他示意了把声音放低的动作。 当然这不会影响安格斯听完全部的能力，但他却很快被另一个对话抓走了注意力。 第30章 “还是芝加哥的那群野狼干的好事？”一声清冷的男声清晰的传入安格斯的耳朵里，“呵，知道我们就追在他们后面，也不愿意收敛一二，看来是早就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拉斐尔！”这一声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低沉性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之前就说过这只是那失去理智的头狼做的，和那群小的没有一点关系。现场的痕迹也说明了这只是一匹狼的猎杀，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对整个狼群下手？！” “疯狗病可是会传染的。”那声清冷的男声语气里却带着鄙夷，嘲讽的语调说道：“谁知道那疯狼死了以后，剩下那群狼崽子不会干出什么别的事呢。我看你们的优柔寡断，也得有个限度。” “你们的滥杀无辜才应该有个限度！”那个女声更加低沉，“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种时代了，而且那群半狼人我也查过。在那匹疯狼冒出来之前，他们也只是芝加哥街头的一群小混混。在我看来，他们本来应该算是受害者！” “受害者？！”男声嘲讽似的在尾音拐了个弯，“莉莉丝，你在和我开玩笑么？如果是这样，那你的幽默感也太糟糕了。” 安格斯分心听着这一段争执，视线一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他看到了站在被警察用黄线圈起来的凶案现场中，另一头站着的一男一女。 他们穿着便服，女的至少有一米七八的身高，一头黑发扎着高高的马尾，脚上穿的却不是纽约都市女孩子会蹬的尖头高跟鞋，反而是及膝的胶底黑色皮靴。男的则是一头金色碎发，薄唇毫无血色的脸，一米八五的身高和匀称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出口嘲讽的男人一手抚着腰侧枪套里的枪把，说话充满讽刺却仍旧面无表情。“就算在之前他们也不过是死了也没人关心的人渣，你们鸽派要悲悯天人到什么地步？那群小混混变成狼人之后，就算暂时还没有杀人，估计也离做出那些事不远了。” “我看你们鹰派才是真正的近墨者黑，猎魔人做久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上帝，可以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了么？”背对着安格斯的女人终于忍耐不住的气愤起来，她摆手的动作转过了身来，让安格斯看到了她的脸。 妖冶的妆容和烈焰红唇，此时生气的表情让她的模样更加艳丽动人。“作为猎魔人，这时我们真正应该做的，难道不是调查那匹疯狼是如何出现的么？这才应该是我们做事的准则！” … “哦，找得还挺快的嘛。” 本来正凝神细听远处两人对话的安格斯，被塞拉斯突然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吓了一跳。 他责怪的侧头看了塞拉斯一眼，才低头小声的问道：“他们就是猎魔人么？看起来也没有多么三头六臂的样子，为什么能轻易的说出纽约大清洗…” 安格斯这句话一落音，就看到了塞拉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他们是猎魔人，当然也只是人类。但就是我们活了几百年以上的吸血鬼，都不会小看这群人。” 塞拉斯脸色严肃起来的和安格斯解释起来，“因为猎魔人这个职业却是从中世纪起，就一直传承到现在的。”他希望安格斯能了解他们面前的威胁的严重性。 “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是猎魔人世家从来都是自小就开始战斗训练，他们了解任何一个超自然生物的弱点，更何况现在有了更致命的火器枪械。只要被他们盯上的超自然生物，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无法逃过一劫。” 安格斯听完塞拉斯的解说，忍不住拧了拧眉。他想了想又看了远处站在警方后面，开始和fbi探员交谈起来的一男一女，说道：“但他们内部看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和谐的样子，真的一点都没有办法对付么？” “当然，猎魔人内部因为个人之前对超自然生物的不同态度，早就分化成了两派。激进的鹰派，和偏向温和派的鸽派。”塞拉斯也小心的瞟了那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对安格斯说道。 “但就算再分化，迄今为止他们在对外问题上，都没有错过一次。一动便是一发而动全身，你千万不要异想天开的直接对上猎魔人。”塞拉斯警告道，“我说了我只是协助你解决这个案子，并没有打算帮你对付猎魔人啊。” 没等安格斯回答，塞拉斯又凝眉低声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看这次的事情真的要搞大了。不说鹰派下一代领头人，拉斐尔出现在这里，就是鸽派领头人莉莉丝也来了纽约。” 拉斐尔和莉莉丝，安格斯在心里暗念了一遍两人的名字，心情有些沉重。不过幸运的是，也许来得正是时候，在刚刚偷听到的那一段对话中，他也凑巧知道了几条关于案件的线索。 “他们说杀人的只是头领阿尔法，为什么整个狼群也从芝加哥逃过来了？如果他们也是像莉莉丝说的受害者，他们就应该先求自保躲起来才对。”安格斯看着拉斐尔和莉莉丝走远，一边转身来拉着塞拉斯从人群中挤到了更接近案发现场的地方，一边说道。 “谁知道呢，你们狼人的习性不就是追随阿尔法么？”塞拉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也就你比较异类，我还从没见过新生的狼崽子能那么轻易的选择违背阿尔法命令的。” “如果是追随阿尔法，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加入猎杀呢？”安格斯没有理会塞拉斯的吐槽，而是顺着线索继续思索。 “就连那个拉斐尔也承认了，其他狼群成员并没有杀人。受害人跟着加害人能干什么？…”安格斯望着黄线中的案发现场。尸体已经被拉走等待法医尸检，现场只剩下一片血迹和白线画出的尸体位置。 看着那片血迹，安格斯缓缓闭上眼睛。鼻翼间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围观人群中各类人的体味香水味，还有午餐的食物味，沙拉…但是其中最鲜明的，却是那一片血迹发出的血腥味。 在那片血迹之中，安格斯有辨认出了一股陌生的充满了侵略气息的味道，那是属于另一个狼人的气味。也许是因为身为阿尔法的原因，这股气息对安格斯产生了压制的作用，骤然让全神投入的安格斯感觉难以忍受起来。 这种难受是被对方气息中携带的信息素附带的疯狂带来的，那两个猎魔人说这个狼人是个疯子倒真的没说错，因为对方的信息素绝对不正常！ 对比起这个陌生的阿尔法和自家阿尔法的信息素带给他的感觉，安格斯觉得阿道夫的压制除了本身因为亲近带有的安全感外，还有一种平和。但这个阿尔法的信息素中，本该拥有安抚狼群作用的气味，变成了一种兴奋剂般的感觉。 疯狂的兴奋，这就是为什么这个阿尔法会在满月杀人的原因么？不是因为想要向猎魔人示威，也不是天生嗜杀成性，而是因为控制不住… 如果是嗜杀成性，那又何必选择满月呢？对于狼人来说，满月是他们最容易露出马脚的时间。要是那名阿尔法本意就是杀人，他可以选择一个月中除了满月的任何一个时候，这样还不容易引起猎魔人的注意。 但是他还是每次都在满月杀人，并且选择的受害者都是随机碰上的人。这是不是说明了他其实只是因为那种疯狂的兴奋，而无法在满月这天，这狼人最控制不住自己凶性的时间，抑制自己的冲动？ 而那些贝塔狼追随这名阿尔法的原因又是什么？… 鼻翼间的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在安格斯的脑海中绘制成了昨夜凶案发生时的场景。一匹有着猩红双眼的孤狼在月色下躲藏在都市阴暗的小巷之间，它潜伏在拐角喉咙里发出赫赫的低吼，仿佛立刻就要冲出去一般。 这时三名醉酒的学生摇摇晃晃的从酒吧里出来了，他们打闹着朝这个狼人躲藏着的小巷走来。浓郁的酒精味，一名学生呕吐在街角边…然后他们继续往前走去，越来越靠近失控的狼人… 安格斯看到那名狼人被三人的动静惊动，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蜷缩在小巷更里面。但是这三名醉酒的学生，却根本没感觉到潜藏在身边的危险。他们晃晃悠悠的走过小巷… 最后狼人失控，冲了出去一跃就扑倒了一人，尖牙利爪撕裂了对方的胸膛。另外两人惊恐的尖叫起来，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附近没有一人。其中一个学生先反应了过来，惊恐的转身往来时的路逃去，但这更激起了狼人捕食的习性。 这个狼人掠过了仍旧惊恐呆立当场的学生，朝逃跑的那个追去，然后杀死在距离第一个受害者五米之外的地方。杀死第二名受害者后，这个狼人再重新转过身去，连续杀死了第三名受害者。 三个人的血一定溅在了那个狼人的身上，那名狼人在杀死三人后清醒过来，然后急急离开。没过多久，又有一群狼人赶到… 是的，虽然因为并没有停留多久，所以留在这里的气味已经十分微弱了，但是安格斯还是闻到了他们经过时留下的味道。 第31章 “那个阿尔法身上溅上了受害者的血，现在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味道还没完全消散。”安格斯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塞拉斯说道。“我们可以追踪那股血腥味，找到那名阿尔法昨夜最后落脚的地方。” 塞拉斯眨眨眼摊了摊手，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那我们就开始你的警犬工作吧，你得找得比猎魔人快才行。” 两人匆匆挤出人群坐回了车上，安格斯打开副驾驶座的车窗，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最后那名阿尔法足迹留下的味道，指示着塞拉斯倒车离开。 然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之前他们暗地里注视着的两名猎魔人中，其中一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安格斯带着塞拉斯开着车子在狭窄拥挤的街道巷子之间打转，几乎是把附近两个街区的后巷小路都绕了一遍之后，最后那股气息却领着他们一路驶离了城市。 “好吧，白费了两个小时的劲在那儿转来转去。现在他倒是知道月圆之夜，狼人得出城了？！”塞拉斯气愤的手上抬起砸在方向盘上，然后一脚踩上油门加速往安格斯指的方向开去。 一路顺着这条高速往外开去，安格斯能嗅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淡。因为高速旁的地域逐渐开阔起来，空气流动的速度增加，也加快了气味挥散的速度。 “…在那边的出口处停一下吧…”安格斯愁眉苦脸的说道。随着气味越来越淡，他还是迷失了方向。望着周围一片空旷的荒地，安格斯用手支着下巴从窗口探出头去，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变成狼形来找啊…”塞拉斯看着塞拉斯苦恼的模样，悠闲的嘴角勾起一抹调笑，愉快的说道。 “不可能！别想了，光天化日之下…”如果被人看到就惨了。下半句还没说出口，安格斯顿了一下，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也许是因为这条路本就有些偏僻，又也许是因为此时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此时整条路上视线可及之处，竟然没有一辆车经过。可以说了无人烟。 安格斯想了想从窗口缩回脑袋，转身看向塞拉斯。两人沉默半响的互相对视着，塞拉斯仍是一副我无所谓的样子。 最后他笑着说道：“正好你也连带着达成了我们交易的过程，我帮你一起调查这个狼群，你给我看看你的狼形。” … “把后视镜扭过去，然后在我说好了之前，你不能回头！”安格斯蜷缩在车后座上，对仍然坐在驾驶座上的塞拉斯说道。然后他开始脱下上身的t裇，解开脚上鞋子的鞋带。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塞拉斯的提议，因为狼人在作为人形的时候，虽然嗅觉任然比人类灵敏百倍，甚至强于一般犬类的嗅觉。可是仍然还是没有在作为狼形的时候，更灵敏。 如果他们不想就此放弃调查，掉头回去对阿道夫服软，然后灰溜溜的离开纽约城。安格斯就得变成狼形，把此时已经快要消散殆尽的那名阿尔法足迹中的血腥味，重新捡起来。 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免得被狼形撑坏，安格斯别扭的蜷缩着赤果的身体拉开车门。他这时候突然想到，如果是阿道夫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早就非常熟悉淡定了吧。 安格斯突然有些后悔那么轻易就和阿道夫争执了起来，毕竟阿道夫才是两人中，对这种情况更有经验的那一个。就算一开始阿道夫并不同意他的主意，但是他也还是可以耐心尝试说服对方才是。 走下车子，安格斯有了种迎风坦荡荡的感觉…回想着昨夜满月时他第一次变身时的感觉，燥热的感觉升起，全身血液逐渐有了沸腾起来的感觉。 先是十指指尖的指甲长成了尖利的钩状，安格斯抬起双手低头看着这一切的变化。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车窗玻璃上的反射镜像，他的眼珠颜色也从碧绿变成了冰蓝。这是他第二次变身，却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变身的过程。 因为太过专注看着镜像中的自己，安格斯没有发现坐在车内的塞拉斯，此时也在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然后在看到安格斯的瞳孔变蓝的时候，塞拉斯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骤然变得惊诧起来。 可还没来得及告诉安格斯他特殊之处的阿道夫，让此时的安格斯没有丝毫戒备之心。他还并不知道自己作为半狼人，能化为全狼形态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塞拉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安格斯粉碎了他这几百年来，对半狼人不能变成全狼形的这种认知。在看到安格斯的眼睛变成狼人从来不会有的冰蓝色虹膜后，他的嘴巴就没有合上。优雅仪态什么的早就丢去喂狗了，他差点就没跳起来。 变成了一匹肩高几乎等车高的白色北极狼，安格斯的嗅觉灵敏度瞬间再次提高，他一下捕捉到了刚才似有似无的血腥味。然而让他诧异的是，除了快要消散那名阿尔法留下的足迹味道，这条岔口处还有着崭新的汽油味。 明明是本该了无人烟的岔路出口，为什么却有着仿佛今早才刚刚路过的车辆？安格斯四肢踏在沙地上，低头用狼吻蹭了蹭地面，路中央的车轮印十分杂乱，但细看起来却并不是四轮车，而是好几辆摩托车交错着路过留下的痕迹。 安格斯抬起头来看向这条岔路延伸出去的方向，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摩托车车轮印延伸的方向追去。 “哎…也不等等队友么！”塞拉斯的眼神一直一动不动的盯在白狼身上，此时看到对方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冲了出去，忍不住着急的抱怨了一声。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很快启动了车子，一个漂移倒车愉快的把刚才白狼留在沙地里的足迹，用自己的车轮抹去，然后追着白狼的尾巴开去。 一狼一车加一吸血鬼以时速五十公里的速度飚了快二十分钟，在一处废弃厂房进入了视线范围的时候，两人缓缓放慢了速度。 安格斯先注意到的不是那个厂房，而是轮胎印终结的地方。摩托车似乎被拖进了隐蔽的灌木丛中隐藏，好像主人早就知道他们在被人跟踪一样。 为了谨慎起见，安格斯并没有选择直接朝建筑物走去，而是拐入灌木丛内寻找被隐藏起来的摩托车。见到安格斯的动作，塞拉斯索性也把车子停了下来，熄火下车锁门跟了上来。 凭借着出色的嗅觉，安格斯没费什么力气就在杂乱的灌木丛中找到了被人特意掩藏起来的摩托车。这些摩托车并不崭新，反而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在公路上开过了大半个美国一般。 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架驾车，那么这一对人马的人数就在六到十二个人之见，不排除一脸摩托车上除了驾驶员会带上一个人的情况。安格斯凑近了一辆摩托车嗅了嗅，浓重的汽油味但却掩盖不住驾驶者身上的气味。 狼人的味道，塞拉斯有一句话没说错，那就是狼人身上的味道是非常不好掩盖的。难道这些人就是那两个猎魔人口中，从芝加哥追着杀人的阿尔法来到纽约的狼群？ 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也在寻找那名阿尔法的踪迹，还是因为追随着那名阿尔法才会紧随其后的呢。两种不同的答案，也意味着安格斯和塞拉斯在进去后，遇见的会是敌人还是潜在的朋友。 安格斯从摩托车钱抬起头来，转身看向这时才跟在后面走过来的塞拉斯。塞拉斯看着白狼的眼神挑了挑眉，好一会儿终于意会了对方的意思，退后了几步让出道路。 安格斯迈动四肢小跑着绕过挡路的塞拉斯出了灌木丛，然后动了动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了四周无人之后，他扭头示意塞拉斯跟上，两人，哦不，一狼带着一吸血鬼开始借着灌木丛的遮挡，朝那栋可疑的废弃厂房建筑走去。 越靠近厂房，这群陌生的狼人身上的味道便越发浓郁。让安格斯觉得奇怪的却是，空气里携带者的除了这陌生狼群的信息素外，却同时夹杂了他们的血腥味。 和之前受害人是人类的血腥味不同，狼人血液的味道更加的重，可他们又是怎么受伤的呢？难道那名阿尔法和他的狼群们打了起来？ … 就在安格斯和塞拉斯逐渐接近真相的时候，另一边，好不容易得到老道士首肯的阿道夫，带着从老道士口中坑出的超自然生物联盟知道的信息，着急的寻找着安格斯。 打手机当然是没人接通的，因为此时安格斯的手机正和脱下的衣服一起，被锁在塞拉斯的车里。 在阿道夫因为打不通安格斯的电话而着急上火的时候，安格斯和塞拉斯已经接近了废弃工厂的入口。安格斯将自己在泥地里打了个滚，雪白的皮毛上沾满了污泥，却轻松的减少了因为空气流动，而被里面的人发现的风险。 第32章 阿道夫从老道士口中得到的消息，其实正是安格斯他们正在追查的真相之一。 凶手确实是一名阿尔法没错，然而这名阿尔法的出现，却显得特别的蹊跷。正是这种蹊跷，让阿道夫对安格斯的行踪，更加的担心起来。 和安格斯从两名猎魔人口中听到的消息一样，这个狼群正是从芝加哥一路潜逃过来的。然而，事情蹊跷之处也就在于这里！因为芝加哥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狼群驻扎的。 没有狼群便不会有阿尔法，和流浪的半狼人不同，如今现存的狼人阿尔法在美国也是屈指可数的。而基本上所有狼人阿尔法，超自然生物联盟都有办法得到消息并记录在案。 阿道夫是在十年前从他的父亲身上，继承的阿尔法的力量。除了像阿道夫这样继承的以外，贝塔狼还可以通过杀死原本的阿尔法狼，强行夺取对方身上的力量。 甚至有被称作真正的阿尔法的狼人，是通过狼群演化和其他狼人的追随，自己进化出的阿尔法的力量。所以，就算同是阿尔法，不同阿尔法狼人之间的力量也有高有低。 但就算是通过不同的办法，得到阿尔法的力量，他们都有同样的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要有狼群。 只有有了狼群在先，阿尔法狼人才会有存在的必要。然而，根据超自然生物联盟的消息来看，如今他们所有登记在案的狼人阿尔法，全都没有异动。不是其他的阿尔法狼人□□掉，也不是因为其他狼人的追随，演化出的阿尔法… 那么，在一个没有狼人的芝加哥。这个独自一人的阿尔法狼人又是怎么出现的呢？要知道，这个阿尔法的整个狼群部落，都是在他出现后，通过狼毒感染招募的半狼人。 可以说，他的整个狼群对他都没有丝毫的忠诚之心。批量制造半狼人的事情有多么愚蠢，早就在狼人之中是个人人都懂的共识。虽然狼群人数的增加，也代表着阿尔法力量的增加。 但是在中世纪那段战争时期，狼人们就吃过这种教训。批量制造的半狼人，也许能短时间内提升那名阿尔法的个人力量。但这种方法不仅不是增加阿尔法力量的好方法，更是会在不久之后摧毁整个狼群的根基。 阿道夫在从父亲身上继承了阿尔法的力量之后，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名狼人追随，也从没有想过有意的制造一个半狼人狼群。安格斯可以说是他的第一名后裔，也是第一个狼群成员。 所以不用说就知道，阿道夫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在真的对上了那名阿尔法之后，他甚至可能没法保全自己，更不用话说他的狼群！ 如今安格斯却不知去向，阿道夫这才真正慌了。 … “他们的伤口处理得怎么样？”在安格斯和塞拉斯正偷偷潜入的废弃厂房之中，一个声音突然开口问道。 “不是很好，那该死的杂种直接用爪子撕下了丹尼腰上的一块肉！”另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的回答道。“下回…下回我一定要杀了他！” “冷静，费列罗。”之前开口询问的那人，对另一个人安慰道。“下一回我们再对上他的时候，你让丹尼不要再动手了。他本来也不是这块料…” 那边好一会儿没了动静，过了一下那个被称作费列罗的男孩才回答道：“我知道，迪恩。这次我也让他退开了…但那时候那怪物直接向我冲了过来，他躲在一旁耐不住了，这才一时冲动的挡了上来。” 那边又安静了一下，然后是一声叹息。原来叫做迪恩的男孩叹了一声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一路上，丹尼也算是糟了无妄之灾了。如果那时候，丹尼没有…” “我知道，如果那时候丹尼没有出来找我的话，他根本不会被牵连其中！”然后是一声沉重的击打声，似乎费列罗气急了一拳砸在了身边的什么东西上。“那该死的怪物，不仅杀死了安德鲁，还…” “得了，别说了。”迪恩突然打断了费列罗的话，“不要再提安德鲁的名字了，否则路易斯听到又要失控…我知道大家都接受不了一直带着我们大家的安德鲁出事，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我们决定要复仇，那就必须往前看。” 这时，“吱呀”一声，是厂房正门的一个只供一人进出的铁门被推开了来。屏息窝在厂房侧面窗户下的安格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似乎是炸鱼薯条之类的快餐食品，被进来的人带着。 “你们在说什么？我把吃的带回来了，迪恩你叫提莫斯也过来一起吃吧。瑞克和哈里他们在附近没有找到卖纱布的药店，应该得回城里久一些。提莫斯的伤应该不重吧？”进来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方才迪恩和费列罗在讨论什么，而是直接招呼道。 “路易斯，你回来了？速度还真快，没有开摩托车去么？”迪恩的反应很快，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异样的就开口接上了来人的话。“提莫斯的伤在背上，看着恐怖不过没有伤到内脏。应该很快就能愈合了。” “我们快没油了，剩下的钱又都得用来买食物，所以我就想可以节省一些。”听着声音似乎那个叫路易斯的，把食物交到了迪恩手上，然后又嘲讽的说道：“呵，那怪物把我们也变成怪物以后，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这些了吧？” 这时候，安格斯已经通过他们的对话，判断出了他们的人数。一共七人，而且似乎与杀人的阿尔法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对安格斯来说却相对来说比较幸运了。至少他们有了和谈的可能，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名阿尔法似乎杀死了这群少年之中，原本的领头人。也就是那个叫安德鲁的男孩，而被称作路易斯的则是他们现在的首领。 路易斯应该和那名被杀害的男孩安德鲁的关系非常好，所以他才想要杀了那名阿尔法为安德鲁报仇。而那名阿尔法应该也就是把他们变成半狼人的人了。 只不过安格斯却不知道为什么阿尔法会反过来杀死自己狼群中的贝塔狼。但这些问题，在他们对上话之后都可以问清楚，而现在是最适合的时候了。 七人中的两人，还在外面没回来。厂房中的五人又有俩人受了伤，其中叫丹尼的还似乎伤得很重，无法活动的样子。 安格斯回头朝蹲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塞拉斯看了一眼，塞拉斯仿佛如梦初醒一样朝他点了点头。刚才难道是在发呆么？ 安格斯这时没有办法和他交流，毕竟还处于狼形。可如果他现在想要和里面的三个少年交流的话，他就得必须变回人形才能开口。就算是狼人，在狼形的时候互相之间也只能通过动作行为，知道对方的大致意思，而不能真正的交流。 所以安格斯的本意是，让塞拉斯和他现在先退回去，从车上拿了衣服变回人形后，再回来找人。毕竟他现在也了解了厂房中狼群的情况，所以比刚才直接人类形态过来有底得多。 可显然，塞拉斯会错了意。他以为安格斯看他的意思，是让他准备好两人准备冲进去。所以说，鸡同鸭讲的状况在吸血鬼和狼人之间，也是时有发生的… 于是，在安格斯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塞拉斯就这么什么准备也没有的，一拳砸碎了厂房仓库顶上，原本就坏得差不多了的窗口的玻璃，翻身一跃跳了进去。 “赫赫赫…小朋友们，看样子你们似乎有了什么麻烦嘛？道上不是一直有这么一个规矩么？来到一个新的地方，都得向那个地方的原主人打声招呼。”塞拉斯骤然出现的举动，让厂房内的气氛瞬间紧绷了起来。 安格斯异常无奈的看着塞拉斯的举动，几乎是一出现就激怒了对方。那个叫路易斯的少年，此时已经一下子进入了要变身的状态。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威吓声，双眼变成了明黄色的狼眼虹膜，双手扣成了爪状，弯钩一般的利爪也长了出来。 路易斯身边的迪恩，一直表现得更为冷静沉着的少年，此时也僵着脸一动不动。手里的食物已经被放到了地上，他因为塞拉斯弄出的动静，此时已经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安格斯。 冰蓝色的狼眼和雪白的皮毛，和他们变身后的状态完全不同的安格斯，此时已经从塞拉斯破窗而入的窗口探进了一个脑袋。 因为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所以安格斯干脆也挤了进来，观察着厂房里面的情况。 他并没有看到刚才被称作费列罗的少年，想来应该是听了刚才路易斯的话，去跟里面的房间找那个叫提莫斯的出来吃东西了。但距离他们回来发现安格斯他们的时间，也不会多久。 不过塞拉斯叫面前的狼群为小朋友的原因，倒是真的有根据。因为这两个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少年，看着样子大概也就十六到十八岁，听之前的对话，那个叫丹尼的男孩还应该在上高中。 两个猎魔人称这个狼群为一群芝加哥小混混，那时安格斯以为他们至少也得有二十几岁。但现在安格斯看来，这个狼群却只是七个十几岁的男孩，因为那名阿尔法的混蛋举动，不得不聚在一起罢了。 第33章 “狼！…不对，那是狼人…”迪恩的脸色在看到安格斯以后，很快就判断出了他的存在。但再三打量塞拉斯后，他都没有看出对方究竟是个什么。 这群少年在变成半狼人之后，没有阿尔法的教导全是凭借自己摸索着了解这个全新的世界的，所以他们以往见到的超自然生物，最多片刻间就能看出对方的原型。但是此时面对本来就是一具尸体的塞拉斯，他却没反应过来。 只见迪恩僵着脸，连退后几步后站到路易斯的身边。他抬手压在路易斯的肩上说道：“不要冲动，路易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也是和布鲁克斯一伙的么？！”可是就算他保持了冷静，正处于应激防御状态的路易斯，现在却也听不进他说的话。在看到安格斯跟在塞拉斯后面走进来后，他就打断了迪恩的话，开口质问道。 “布鲁克斯又是谁？”塞拉斯随口反问了一句，然后仍然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说道，“比起你冲我们问我们是谁，你们自我介绍才比较合适吧？” 塞拉斯作为能在吸血鬼议会中拿到执法者这一职位的家伙，战斗力自然不弱。对上几个还没成为半狼人多久的青少年，他当然也不会多严阵以待。 所以，他此时和路易斯的对话，多少有些逗弄的意思。可惜配上他那一口优雅的伦敦腔，却给了路易斯和迪恩一种，他对他们不屑一顾的感觉。 在他们的感官中，和敌人对上后对手能看不起他们的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对方小看了人，要么就是对方的实力真的比他们高很多。能在他们毫无知觉之下，潜入他们身旁，显然不会是第一种。 于是不得已的，迪恩也只能让自己竟然半备战状态，露出了尖牙利爪。他控制着自己处于半变身的状态，代替路易斯开口问道：“你们不认识布鲁克斯？…我们是追着布鲁克斯来的，他才是杀死那三个人的凶手。” “我们不知道这里是你们的领地，没有冒犯的意思…”迪恩一边尝试着缓解僵持的气氛，一边努力压制着路易斯的爆发。“我们追到这里来也只是为了找布鲁克斯报仇…” 在安格斯看来，迪恩显然是这群少年中的头脑。虽然拿决定的看起来都是路易斯，但是迪恩才是这七个少年，能从猎魔人手下隐身那么久，一路从芝加哥跟到这里的原因。 他口中的布鲁克斯，想起来就是他们的目标阿尔法了。本来也不想和少年们对上的安格斯，听到迪恩的话也松了口气。 既然他们的目的和这群少年十分相似，那就有合作的余地。他不想让塞拉斯再把情况给恶劣写去，索性走上前几步，打算咬住塞拉斯的衣服后摆，阻止他再说更多状似挑衅的话。 然而，就是他往前走出的几步，让处于应急反击状态的路易斯，误以为了这是他攻击的前兆。他下意识的用更加大声的声音，嘶吼起来。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嗷呜…”两个半狼人突然从安格斯的视线死角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朝他们攻来。这是安格斯第一次见到半狼人变身的模样，狼首人身，双腿却是向神话传说中的半羊人一样，是狼的后肢模样。 不得不说，一点都不漂亮。但对于原本是人类的半狼人来说，却更适合活动和攻击。不像安格斯在变身白狼之后，还用了一段的时间适应身体的运动。还好，经过第一个月圆之夜和阿道夫的巡山之旅，安格斯如今已经能在白狼的躯体里行动自如。 “赫…”几乎是反射性的，安格斯一个甩尾让后半身险险躲过了其中一个的攻击，然后伏身一跃在半空中咬住了另一个半狼人的后退，将之甩了出去。 被安格斯甩出去的那一个，应该是本来就有受伤的提莫斯，背上的伤导致了他的动作才比费列罗慢了半拍。这一摔他给摔了个结实，半天没有爬起来，很快就恢复了人类姿态。 安格斯见状并没有在管他，转头和第一个冲出来的半狼人对上了。因为他们的攻击，本就快按耐不住的路易斯也彻底变为狼形，在朝塞拉斯冲过去的时候，眨眼间就被一跃而起的塞拉斯一手按在头顶，整个人被一把压在了地上。 一个照面他们就倒了两个人，那名叫迪恩的少年慌了起来。他着急的冲上去想要帮路易斯，然而塞拉斯根本没放开按着路易斯头顶的手，而是放声一踢，就踢到了迪恩的腰上。 狼这种动物，一向都有铜头铁骨豆腐腰之称。狼人的弱点，自然也就相去不远了。在被结结实实一脚踢到腰腹上后，迪恩一下飞了出去，甩在墙边半天没能站起来。 “嗯哼，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哟。”塞拉斯摆了摆食指，摇摇头笑道。“看看，挨揍了吧？小孩子做事不要太冲动。”一副老人家的语气教训道。 在塞拉斯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两个人的时候，另一边十分尴尬的，安格斯在对上费列罗时却僵持了起来。 之前下意识对上冲上来攻击自己的人做出的反应，还是因为那时候一跃而起在半空中的提莫斯，完全放弃了自身防御，这才让安格斯能轻易成功，。 但现在和费列罗正面对上了，安格斯反而不知道从何下嘴了。他和费列罗互相低声嘶鸣着，互相转着圈周旋。直到费列罗因为看到迪恩被塞拉斯一下踢出去，而分心露出了破绽，安格斯才抓住了机会，一跃而上咬住对方的腿。 这一咬因为紧张，安格斯把下颚全部的力都用上了。本只是打算绊倒对方再制住而已，谁知道一口咬上去，安格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咔嚓”一声，骨头裂掉的声音。然后是对方“嗷呜…”一声的痛呼。 …安格斯愣住了下意识的张开了自己的嘴，但是下一秒对方的爪子就朝他背部抓来。安格斯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死定了，肯定得被抓的一身血痕伤口，不知道该有多痛呢。 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的乖宝宝，安格斯，只听见“呲啦”一下，背上像是有一个按摩师用很重很重的力道按过一样，痛得他一缩身子就扭开了来。然而，就算感觉到痛，可是费列罗的爪子却也只抓下了一团白毛而已。 就好像网络上看到的给萨摩耶脱毛的视频一样，一毛刷子下去一团云朵一样的白毛，没有破防… “哈哈哈哈哈！…”塞拉斯转头看到了安格斯的怂样，忍不住放浪的狂笑起来。他指着安格斯和费列罗双双呆立的场景，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哈哈哈哈，安格斯！你在怕什么？！难道你以为一对一之下，半狼人的力量可以强过纯血么？…” “嗯嘛…虽然你也不是纯血，但是也差不齐了。如果纯血那么容易被混血打败，那狼人估计早就绝种了。”塞拉斯悠哉的又一拳砸在了手下试图挣扎着爬起来的路易斯背上。 被塞拉斯嘲笑实在是让人非常气不过，可是安格斯这时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全狼形和对方半狼形态的区别。在费列罗还处于怔愣状态的时候，安格斯再次急冲而上，绕向对方侧面直接扑了上去。 费列罗因为安格斯冲上来的冲击力，一下被压倒在地上。安格斯的狼牙立刻就抵在了他的颈脖上，小心的死死咬住，不完全咬下去却也足够控制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呜咽…”费列罗痛呼了一声，然后趋于安格斯的逼迫下，变回了人形。在费列罗变回了人形后，安格斯就急急的放开了对方。 …毕竟，狼人变回人形后，身上的衣服也坏得杀不多了…就算自己还是毛绒绒的狼形，感觉穿了一身衣服似的，但是对方可是果着的。安格斯又默默的害羞了… 当然，在这群被打翻的少年眼中，他们可看不出安格斯是害羞了还是怎么滴。他们只知道对方在即将可以杀了他们的情况下，放过了他们。 “好了，不闹了。安格斯，你回去换上衣服过来。这里我帮你看着…”塞拉斯完全没有看到一堆少年半果体的微妙感，十分自然的对安格斯说道。 总算塞拉斯知道他纠结在那里了么？！不能开口说话！安格斯用一双狼眼，十分有水准的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看也不看现场凄凉的少年们，从原路返回一跃而出。 等到安格斯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的时候，他发现地上又多了两只少年。这两个还是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想来应该就是之前路易斯对迪恩说的，去城里找纱布伤药的瑞克和哈里了。 第34章 安格斯一走进厂房就被躺在地上的几个少年瞪视了…看着塞拉斯脚踩在他们老大背上，其他所有人又被他一人轻易挑翻，让这群少年们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偏偏恰好此时，安格斯又突然走了进来，自然也就受到了不同一般的注目礼。他有些尴尬的朝躺了一地的少年们招了招手说道：“嗨，大家好。” 没有回应，气氛持续尴尬着。安格斯干笑了一下，转移视线对塞拉斯说道：“塞拉斯，你可以放开路易斯了...也许我们大家可以好好说一下话？” 塞拉斯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样子举起双手，然后缓缓的把踩在路易斯背上的那只脚抬了起来。用十分气人的语气说道：“好吧好吧，十分抱歉。少年你快起来吧，我老板生气了。” 一边说着，塞拉斯还一边弯腰把路易斯拉着胳膊拽了起来，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帮对方拍了拍身上的灰。 看着路易斯被放开，其他几人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一些。他们缓缓站起身来，朝迪恩身边聚了过去。但是仍然没有一个人开口，因为塞拉斯仍然拽着路易斯的胳膊。 “抱歉，刚才是费列罗和提莫斯太过冲动了。既然我们已经向你们解释过我们到这里来的原因了，如果有诚意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最后还是迪恩率先打破了沉默，径直向安格斯说道。 显然迪恩是知道了安格斯才是两人中比较好说话的那个。安格斯也因为沉默的终结而松了口气。“我们的目的其实和你们很相似，同样是冲着那个阿尔法来的。” 安格斯自然也看出了迪恩才是这群青少年中，能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所以他径直对迪恩解释道：“我们是从昨夜的案发现场，追踪着凶手身上被溅上的血腥味找到这里的。只不过刚才我处于狼人的状态，没法和你们交流，才让大家产生了误会。” 然而听完安格斯的话后，迪恩却没有立刻松了口气的样子。他拧了拧眉，想了想问道：“你叫那个怪物叫什么？阿尔法是什么意思？我们只知道那个家伙的名字是布鲁克斯，他是在一个多月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时候也是满月，他突然袭击了我们...” “得了，迪恩。不用对他们说那么多，你们只需要知道布鲁克斯和我们不死不休就好。那么，现在你不如告诉我们，你们找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路易斯在被放开后，立刻就挣脱了塞拉斯的手。他几步退回迪恩的身旁，脸色十分不好的摸了摸自己被踩了许久的背部，不耐烦的打断了迪恩的话，冲安格斯说道。 “这么说吧。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在你们追杀着那个叫布鲁克斯的家伙的时候，你们自己也在被其他人追踪着？”塞拉斯和路易斯颇有点相看两厌的感觉，听到路易斯不耐烦的感觉，塞拉斯也不愿沉默了。他一开口就呛了一句回去。 在塞拉斯的话一出后，安格斯就看到了迪恩突然阴沉下来的脸，和其他几个少年满脸的莫名其妙。看来，那个叫迪恩的少年应该是注意到了他们的处境，但为了不让其他人恐慌，而选择了不告诉他们。 “你知道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人是什么人？”迪恩严肃的问道。“那些人在布鲁克斯杀死安德鲁后，就突然出现在我们生活的街区进行调查。” 但相比起迪恩对塞拉斯所说的事情知之甚详外，路易斯和另外几个少年则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然后小声朝迪恩问道，“我们后面有人跟着？你怎么从来没和我们说过？我还以为你叫我们动作小心，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我们的变化...” 迪恩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地方出入过什么陌生人，我在布鲁克斯出现后，就开始调查。当时在我们被袭击后的一周内，陆续来了两群人。我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是一个叫莉莉丝的女人带的队，另一个是一个叫路西法的男人带的队。” “他们身上都带有枪，因为看出他们是在找布鲁克斯的麻烦，所以我让其他那些没被布鲁克斯的袭击影响到的人假装不知情的告诉了他们，有关布鲁克斯的消息。于是在我们还没来得及下手之前，布鲁克斯就闻风而逃了。” 说到这里，迪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布鲁克斯对那些人的反应那么大，我本以为他会和那些人对上，我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的...” “哼，布鲁克斯当然对那些人的出现十分敏感了。因为那些家伙是猎魔人，特别喜欢杀你们这种破坏规矩的坏孩子哟。”塞拉斯愉快的说出了吓唬他们的话。 “塞拉斯...”安格斯忍不住从他翻了个白眼，本来这群少年对他们就没有多少信任，结果塞拉斯还要不停的挑衅他们。 但是不得不说塞拉斯却也没骗人，安格斯接着他的话说道：“虽然塞拉斯说得很不好听，但是那是真的。他们是猎魔人，我们也是因为猎魔人的动作，才不得不选择率先找到犯案的狼人。” “为什么？既然是对方是猎魔人，为什么你们还要帮他们寻找凶手？”迪恩听到猎魔人这个词先是一个皱眉，然后才开口追问道。显然他并不喜欢对方被称作猎人的这个单词，因为相对来说他们也就成了对方的猎物。 “不是帮他们，我是为了帮我自己。”安格斯想起自己和阿道夫的争执，忍不住叹了口气，才继续和他们解释道：“虽然我比你们知道的也没有多出多少，但我听说了追着你们来到纽约的猎魔人，打算借着布鲁克斯滥杀无辜的机会，借题发挥清洗各地的狼人。” “而现在纽约城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第一个下手目标。”塞拉斯接着安格斯的话说道。“狼人从来都只能容忍一个狼群中有一名阿尔法，所以不同狼群之间也根本毫无交流。要么交流嘛，就是死对头的那种。” 他“啧啧”了两声，又继续说道：“狼人一盘散沙的现状，对比我们吸血鬼议会来看，还真是凄惨呢。怪不得猎魔人要选你们作为他们的第一目标，杀鸡儆猴。” 安格斯听到塞拉斯的话，突然有一些不好受。虽然他对作为狼人的身份认同感还不深，但在他才和阿道夫吵过一架后，狼人的现状就被塞拉斯比喻成一盘散沙，还是让他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老实说，我不知道狼人到底怎么样，因为我一个月以前也和你们一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安格斯按耐不住还是打断了塞拉斯的话，接过话头说道：“我变成狼人不过一月，但我作为人类生活在纽约这个城市里，已经足足二十一年了。” “等等，你...原本也是人？！”然而没等安格斯把话说完，之前被他揍飞的费列罗就瞪大了眼睛咋呼起来。 他一把拍在了身边人的肩上，指着安格斯哈哈笑道：“哈！路易斯，看吧...我就说那个把我们变成狼人的怪物一定是得了疯狗病！不然...你看人家的狼形就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看来还是在怨念自己在街头混了这么久，结果却输给了一个一看就是乖乖好学生的人，脸上不好看。安格斯看着费列罗的举动想到。其实他也很惊讶自己竟然能制住对方好么。 “不是的哟，”塞拉斯没给费列罗太多天马行空的时间，就打破他的幻想，“也许你们的阿尔法脑子确实有毛病，但在你们和安格斯之间比较的话，奇怪的是安格斯才对。你们的狼人形态，是半狼人该有的样子。” “总而言之，”安格斯没有理会塞拉斯的言论，而是继续接着把刚才的话说完道：“我们希望能抢在猎魔人抓到布鲁克斯之前，自己解决问题，把他们能借题发挥的根本原因去掉。” “那么，你们也是打算杀了布鲁克斯的？”迪恩没有理会费列罗的话，而是直截了当的冲安格斯问道。 本来安格斯是应该十分开心于，他们终于能把话题讨论到重点上了。但相对的，迪恩的这一问，却把安格斯给问住了。 杀？他真的能因为变成了一个传说中的超自然生物，就可以一夕之间也变成一名冷血无情的杀人犯么？不可能，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也不愿。 但是如果他不能杀死那名阿尔法的话，他追踪对方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抓住之后扭送警察局么？他之前根本就还是在用一个普通人的思维，看待这个问题！该死的，他和阿道夫吵架的原因又是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安格斯的词穷，一直盯着他们没有说话的路易斯，突然冷笑了一声。“嗤，莫非你天真的追上来，却压根没有把对方杀死的打算？” 第35章 安格斯被路易斯的话哽住了，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安格斯下意识的伸手进裤子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低头一看就看到了阿道夫的来电，未接电话五十几通。安格斯的嘴角忍不住不自然的抽拉了一下，他抬起头对塞拉斯打了声招呼，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哟，人家家长要来了。”塞拉斯的眼睛一下就看到了安格斯手机屏幕中的名字，邻居先生阿道夫。他挑了挑眉笑嘻嘻的看向刚才出口呛人的路易斯，说道：“安格斯本来就是个纽约大学的乖学生，可不像你们，拿起刀就能上街砍人。你们现在觉得自己很能，就等着阿道夫来吧。” “阿道夫是谁？”路易斯下意识的追问道。“是他那个狼群的阿尔法狼人？” “...”一提到阿道夫，塞拉斯就一脸便秘的表情。但为了让这群少年乖乖听话，他还是回答道：“算是吧，虽然他们整个狼群也只有两个人。但就是安格斯这个新手，打起架来论单人实力也能靠着体质碾压你们，你们应该能想象他的阿尔法狼人是什么样的吧？” 另一边，安格斯走到了仓库大门边，离那群狼人少年们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才按下接听键。“...阿道夫？...” “你在哪里？”本来已经快不报希望的阿道夫，一听到安格斯接起电话，也来不及问他刚才去了哪里。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你听我说，不要冲动。这一次那个杀人的狼人出现的有点蹊跷，我怕这是猎魔人的陷阱...” “我遇上那个阿尔法的狼群了...”听着电话里阿道夫着急的声音和急促的语调，安格斯突然有些内疚起来。他没法再自己蛮干，只能虚下语气小声的说道。 “什么？！”电话那头的阿道夫惊讶的叫了一声。“你立刻把你所在的位置发过来，我现在就赶过去。不要轻举妄动，注意好周围有没有埋伏...” “不...听我说，阿道夫。”安格斯听见阿道夫像是要挂电话的样子，他只能急急的回道：“这个狼群除了那名杀人的阿尔法外，剩下的姿势七个没成年的少年。而且他们似乎并不是自愿被变成狼人的，你不是说阿尔法想要转变人类的话，至少需要得到对方许可么？” “...所以我才会说这个阿尔法出现的太过蹊跷，”阿道夫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道：“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超自然生物联盟的记录中，并没有这名阿尔法的存在。他的力量来源奇怪，每次都在月圆之夜杀人，就像是血脉中的狼血太过疯狂，控制不住自己一样。” ...那个狼人一定是得了疯狗病吧...之前费列罗的那句话，又突然在安格斯的脑海中响起来。 答应了阿道夫和塞拉斯一起等在原地，安格斯挂了电话后，转身回来就直接对那群少年问道：“在我们出现之前，你们是不是和布鲁克斯打过一场？” “哼，我们和布鲁克斯打过的次数多了，你说的是哪一次？”路易斯没好气的回道。 安格斯没有管他的语气究竟好不好，而是对迪恩继续问道：“刚才那一次布鲁克斯是为什么突然逃走的？我看情形，似乎是你们更不占便宜才对。” 迪恩显然没有想到安格斯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突然就问了这个问题。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猜想到了安格斯肯定从他的阿尔法那里，得知了什么和布鲁克斯有关的消息。 迪恩想了想后还是老实回答了安格斯的问题，“我们当时追着他来到这个工厂，被他发现以后我们就打了起来。本来我们是看着逐渐占了上风的，但是渐渐的他的动作逐渐疯狂起来，只在乎进攻甚至不管我们攻击到他身上的伤口。” “那个怪物一向如此，每次都给我们看似能赢的希望，最后又发疯一般打碎，然后再次逃掉。”一个稍显稚嫩的陌生声音突然响起，安格斯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带着眼镜身上穿着相比起其他少年们吊儿郎当的衣服，整洁得多的衣服的男孩。 这应该就是丹尼了。果然，在安格斯看向过去的时候，费列罗也突然跳了起来走过去，嘴里还不断的唠叨着：“丹尼，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躺着等伤口完全愈合么？” “哥，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们这边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怎么可能还窝在房间里面？”被称作丹尼的男孩口气都是乖乖的，给了在一旁围观的塞拉斯一种，看到几年前安格斯该有的模样的错觉。 “可这也不关你的事，乖宝宝。你算是被我们牵连进来的，”丹尼的出现似乎一下活跃了现场的气氛，让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双胞胎之一，也开口了。“如果你也没有胆子杀了那个怪物为安德鲁报仇的话，我们也不会怪你。你本来就应该呆在芝加哥的家里，而不是和你哥一起跑出来。” 这个双胞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也别有意味的的看了安格斯一眼。但他没得意多久，就被另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敲头了。“瑞克，人家也没惹你，不要这么没礼貌。” 安格斯却不怎么在意，毕竟对方说的也是事实。但安格斯还是坚持着追问道：“他是在抓伤了丹尼之后逃跑的么？” “当然，那家伙发疯的时候攻击起来就是个疯子。但每次一把我们中随便哪个打出血之后，就会立刻逃跑，像个怕血的懦夫一样。”这是路易斯的声音，他显然对布鲁克斯恨到极点。“他以为现在对我们留手，就可以让我们放弃为安德鲁报仇么？当初怎么没见他留手...” ...每次一见血就会停手离开，看起来根本不是想和这群狼崽子不死不休的样子啊。而听路易斯的口气，之前不小心杀死他们朋友安德鲁的情况，也像是发起疯来控制不住自己的错杀。 安格斯思索着却不敢把推论说出来，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说对方其实是误杀，根本就是拉仇恨的行为。但安格斯却还是忍不住想，究竟是什么情况会让一个阿尔法失去理智，而这个阿尔法之前又是谁，他的个人背景又是什么。 但是就算他没有说出来，他的问题和得到答案之后的表情，却让在一旁观察他的迪恩看了出来。也许迪恩也有过这种猜测，但他同样选择了没有说出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下来，就在他们两方的气氛逐渐好转的时候，一直独自一人站在一旁远远的塞拉斯却突然表情严肃的急急站了起来。 “安格斯...”塞拉斯快步走到安格斯的身边，因为整个厂房中就他们两个外人，所以七名狼人少年的眼睛也都看了过来。 没有管他们的注视，塞拉斯着急的开口道：“你感觉到了么？有人在急速接近，不是阿道夫。” 安格斯听完他的话，立刻也放开了自己的五感。耳边的声音除了工厂里几人的呼吸声和风声外，十分的安静。但很快他就从厂房外的风声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动静。 安格斯连忙几步走到一个玻璃破了的窗口旁，耳朵侧了过去。四轮驱动的车子和发动机的声音，还有另一个生物剧烈的喘息声，显然都代表着两者都处于剧烈运动中，也许是一场追逐。 而从风中传来的气味判断，那个被追赶得几乎无路可逃的就是案子的犯人布鲁克斯。可布鲁克斯可是一名阿尔法，就是阿道夫也没有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把对方最得落荒而逃才对。 就在安格斯想把五感的作用更加加强时，一股让人头晕目眩的草腥味突然顺着风传入了安格斯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脑袋一蒙，整个人晃了晃。 “闭气，不要再尝试着闻那个味道了。”塞拉斯见状连忙的走了上来扶住他，显然知道这味道究竟是什么。“那是猎魔人用来专门对付狼人的附子草的味道，附子草的粉末能轻易混淆狼人的五感，而且狼人被附子草伤到的伤口会很难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