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调酒妻》 第001章 出门没看黄历 偶然的东西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它是偶然的，但同样因为它是偶然的，它又是有根据的。 —————— 深秋的夜，华灯初上，天空拉下帷幕。 对于a市来说，夜生活那才是它最闪亮的地方，年青的人们总是在疲惫了一天，紧张了一天的神经在晚上得以放松。 而位于a市中心点最繁华的地段，“一代佳人”豪华大型的娱乐城便是以奢侈闻名，据说里面有三千佳丽，堪比皇帝后宫。 当然能在“一代佳人”来消费的人则非富即贵，大型的场子，外面的停车位更是宽阔得令人乍舌。 乍眼看去，全是跑车级别的占90%以上。这场面，这声势，难怪堪称一绝，而它的崛起也带动了a市的经济腾飞，不压于民国时期的夜上海。 此时一辆绿源电动车正缓缓驶入‘一代佳人’后车场一个狭小的空地处，在这个全是豪车级的停车场中显得格格不入。 就如同从电动车上下来的人一样，穿着朴素，素面朝天，长长的碎花色连衣裙还被划破了条口子，更是沾染上些许土灰，头发也显得有些散乱，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配着这样豪华的场面，如同土豪与叫花子的区别。 她，叫栗素，二十六岁，是‘一代佳人’里的一名高级调酒师。 “倒霉催的，今儿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碎碎念念一句，将车停好，揉了揉酸痛渗血的胳膊往‘一代佳人’后门入口走去。 进了内堂，看看挂在墙头的壁钟，正好七点十五分，吐了吐气，还好来得及。 七点三十分正式上班，所以她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收拾自己。 大型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哪怕是一个员工，那待遇都是相当的好，员工有自己休息的一个小房间，连成排，如同一间间的小格子。 栗素走进员工通道时，正瞧见她的助手李丽已装扮整齐准备出去。 瞧着栗素一眼，惊讶道：“哎呀，栗素姐，你这是被打劫了还是怎么的？” 不怪李丽大惊小怪的，瞧她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别说和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叹了口气，“别提了，出门没看黄历，碰瓷了。”说着进了自己的休息间，动手整理自己一身的狼狈。 “啥？碰瓷啊？那你有没有事啊？”李丽那高分贝的嗓音顿时响彻整个员工通道，栗素明显的感觉到地面晃动几下，当然这是她的错觉。 “没事，就擦破点皮。”栗素一边说一边将自己那头乱哄哄的头发理顺。 “谁特么这么不长眼睛啊？”李丽又怪叫两声，看着栗素的背影又道：“栗素姐，那你有没有趁机敲诈一笔？” 绑好头发，栗素才转过身看着一脸八卦的李丽，笑道：“你当我土匪啊，还搞敲诈这事儿，再说我还赶时间，也没多大点事。” 言下之意当然就不了了之了，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挂破的裙子，眉头深锁，裙子破了她得穿什么呢？ 第002章 回眸瞬间 “没多大点事儿？嘁，我说栗素姐，你呐就是太讲究原则性了，这么吃亏的事儿，搁谁身上还不得使劲儿敲诈一笔，赚点外水也成啊！”李丽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脸上那表情似乎觉得栗素错失了良机似的。 “好啦，废话少说，想办法替我弄身衣服来，裙子划破不能穿了。”栗素皱眉打断李丽，也是不想这小哆嗦精念个不停，她受得了，她耳朵可受不了。 “行，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套来。”说着转身出了休息间。 栗素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想了想才又道：“公主的衣服不要，演员的衣服也不要，弄套服务员的衣服就成了。” “知道啦！”见着她听见，栗素这才安心进休息间内等着。 所谓公主装，就是‘一代佳人’里那些专们陪客人喝酒的吧丽，而演员也就是驻场的艺人们。 事实上因为碰瓷儿这个事，使得她现在头昏脑胀，手臂间也隐隐传来疼痛感，能不疼么，手臂这会儿还在渗血呢！ 就在一个小时前，住在四环路的栗素每天要骑将近四十分钟的车来‘一代佳人’上班。 可刚进入市中心，因为下班高峰，再加上车辆行人也多，她那辆绿源电动车慢慢穿梭而过，可哪成想，刚到转盘转弯处，一辆路虎转盘冲了过来。 这不没来得急，自己那辆小驴马眼看着就要撞上去，栗素眼尖，一瞧是辆路虎，心里一紧，顿时也慌了神，一个转盘打过去，生生的擦边而过。 人家车到没事，自己那辆小驴马合着失了灵，连同她自己摔倒在地，手也在地面上磨破了皮。 人爬起来，心里却没来由得一松，谢天谢地，还好撞到的只是自己，若是给那辆车擦破点皮，那她一个月的工资可就泡汤了。 也就在起身时，自己的裙子勾住脚架，一拉，‘咔嚓’一声，裙子破了。 流年不利啊！感叹心酸间，一双透亮的黑色皮鞋映入她的眼睑，而后那略带磁性的低沉的嗓音也钻入她的耳朵中。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听到声音，栗素这才抬眸看去，而后愣了愣，眼前的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狭长的双眸里染上一抹暗沉，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屑的唇，据说生着这样一张薄唇的人通常都是寡情薄意的主儿，脸部轮廓刚毅有型，整体五官精致，帅气逼人。一身灰色西服衬得他高大的身材更加显得气度不凡。 此时的他眉宇间透着一丝急切，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造成眼前人的意外发生。 “死不了，以后开车长眼点。”栗素没好气地答道，扶起自己那辆小驴儿马，左右看了看，还好还好，小驴儿马还活着，就是表面擦掉了点漆。 “你手臂流血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下？”男人似乎并未在意栗素的态度，而是很有礼貌和教养地问道。 “不用了，我赶时间。”说着便骑上自己的小驴儿马，在那小驴儿马发出轰鸣声后一溜烟从他身边疾驰而过，留下一路的烟尘。 第003章 调酒师 事实上她的确赶时间，虽说一代佳人里的待遇好，可那制度却是一等一的实啊！迟到一分钟，一个月的奖金就没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手上这点小伤而损失掉一个月的奖金。这样对她来说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 正恍惚间，便见李丽拿着衣服进来。 “栗素姐，给。” “嗯，谢谢你，小丽，你先去将今天调酒所需要的材料备齐，我一会儿就过来。”接过衣服，这才对李丽说道。 “行，那我先过去了。”李丽也不再多说，转身合上门出了休息室。 相比公主和演员的衣服，栗素到是能接受服务员所穿的工作服，一代佳人里服务员的工作服都通一色的旗袍装。 却不似民国年间那些开叉到臀部的服装，其实这里服务员的工作服更像是民国年间那些大学生所穿着的学生装，不但保守，还显清纯。 和公主们暴露的服饰成了鲜明的对比，栗素也不得不佩服起这个策划人，居然能想得到用这招。 穿戴整齐，随意的处理了下手臂上的擦伤这才台步走入吧台。 吧台的容量很大，足足占了一代佳人楼底大厅的三分之一，二三楼分别是包间，每一层楼又是十个包间，四楼五楼除了包间外，也有各式娱乐项目，当然，那都是有钱人上的楼层。 进了吧台，同为调酒师的闻灵乍一看栗素这身装扮，眸光中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 “没办法，裙子破了。”像是知道她的疑惑，栗素灿笑着说道。 “不过这身衣服到是挺适合你的，别人穿着像服务生，你到是穿出了高雅清纯的气质。”闻灵笑道，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栗素算不得一等一的美女，在一代佳人来说，这里面的公主演员个个如花似玉，随便拉一个出来都可堪称绝色了。 不过很多都是打扮出来的，包括她闻灵长相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她们调酒师不比其它人，不需要穿工作服。 “闻灵，你可别取笑我了。”栗素笑笑，转头检查李丽备的材料。 “我是说真的，栗素，你说这一代佳人里，就你是个特例了，整天素面朝天的，好在你天生丽质，即便不画妆也不比别人差。” “诃，我不习惯画妆，伤皮肤。”又是灿笑一声，她其实不是不习惯画，再说女人谁不想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实在是化妆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为她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闻灵见此，笑了笑没再说话，回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大厅里响起了轻快的音乐声，连同陆陆续续登场的演员们，蓄势待发的公主们，还有一干工作人员。 一代佳人也在音乐响起时，拉开了一天经营的序幕。 栗素清点了需要调制鸡尾酒的材料，发现一样不差，这才放心下来。 时针指向八点二十分，一代门口已有客人陆陆续续进入大厅，当然稍微有身份有地位点的客人一般都不坐大厅。 不过也有些客人为了观看大厅里的表演，选择了大厅的雅座。 栗素的工作便是客人需要什么样的鸡尾酒，便根据客人喜好调制而成。 她的工作和客人接触的不多，也相对的避免了不少的麻烦。 “栗素姐，三号桌要一杯‘月光之吻’。”负责大厅片区1-15号桌的服务员小林走向吧台报出名字。 “好，稍等两分钟。”她含笑，手下功夫却利索地开始调制‘月光之吻’。 第004章 挑事 这款‘月光之吻’味道，中辛又带着一点甘香。它的特点仿佛夜晚享受月光的洗礼，澄澈的紫色非常迷人，给人感觉如梦似幻。 果然在两分钟后，栗素便将这款鸡尾酒调制好，小林笑着端上酒向三号桌走去。 大厅的台上早已开始演艺节目，吧丽们也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工作。 栗素对于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在一代佳人工作快两年了，在这里除了淡然处之，还要有一颗不被诱惑的心。 以前也有些客人借着喝酒的名义上前搭讪，对于这点上，她从来都是淡然处之，遇到稍微难缠一点的客人，也都吧丽自告奋勇的上前替她解围，到不是那些吧丽有多么维护她。 而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她们的职责是从客人身上掏钱出来。 就正如现在，有一名客人正坐在闻灵面前，正与她闲聊着什么，看那样子，似乎两人还聊得挺火热的。 当然职业操守来说，客人便是上帝，是金主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允许得罪客人的，好在来一代佳人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素质上也不至于太低俗。 正瞧着那边，栗素只感觉眼前一黑，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一名中年男子坐到她对面，眸光里闪着一丝贪婪的目光。 酒气瞬间充斥着栗素的嗅觉神经，抬眼看去，那人脸色微微发红，眼神迷离中透着一种猎物般的锋芒。 栗素皱了下眉头，没说话，但能从这人表现行为上看出他喝了不少酒，明显的有些微醉。 “小姐，来一杯‘高（潮）’。”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浓浓的挑逗意味，栗素闻言，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的，请稍等。”轻声应着，此种酒香甜，柔软中带烈性，喝的时候顺口，使人有舒畅的感觉，但喝后全身发热，酒性很快发作。 仅用两分中，用海柏杯装满的名为‘高（潮）’的鸡尾酒放在中年男人面前。 “先生，您的鸡尾酒好了，请慢用。”她礼貌性地道，回头擦式着酒杯。 “嘿嘿……小姐，可否陪我喝一杯。”男人将酒端起来，送到她面前。 吧台前，栗素眸光里闪过一丝清冷，又迅速隐于眼底，而后含笑道：“实在是抱歉，上班时间，我们是不允许喝酒的。” 她作出礼貌性的回答，可男人听了这话，显然很不满意。 “小姐，你骗谁咧？不许喝酒？你抬眼看看……”说话有些含糊，却是挑眉示意栗素看看大厅。 不用说，他话里的意思当然是那些吧丽们正在陪客人喝酒的场面。 “对不起，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吧丽的职责是陪客人喝酒，但调酒师的职责只是负责调制客人所需的酒水。” 她淡然说道，意思不言而喻，她是不陪客人喝酒的，这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要找陪喝酒的，得找吧丽，而不是来吧台找她这个调酒师。 “哟，装清高啊！今儿个我就是看上你了，非要你陪我喝酒，怎样？”见着栗素拒绝，那位中年男子保持高雅的态度终于撕破，露出本来面目。 栗素看了一眼他，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着备材料的李丽，递了个眼神给她。 李丽这丫头也机灵，知道栗素的意思，快步走出吧台。 “来这地儿上班了，还想装清高？不就是为了钱么！”见着栗素未作声，男子似乎是面子有些挂不住。 很多时候，男人渴望征服一个女人，在面对女人的拒绝时，更使得他们执著。 第005章 解围1 话落下间，已然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甩在吧台上。 栗素眸光一缩，面色变冷，却还是努力克制即将爆发的怒气，对，她来一代佳人来上班，确实是因为她需要钱，只因为这里在整个a市来说，是最出得起价钱的地方。 但她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然也不会这么辛苦的打两份工了。 可眼前出了这等子事情，使她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污辱，没有人愿意让人用这种方式践踏尊严。 “先生，对不起……” “怎么？嫌钱少？”还未等栗素话说完，男子像是抽疯似的又从兜里抽出一沓钱甩在栗素面前。 不远处的闻灵听到动静，眸光看过来，也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下。 “我今儿个还就不信邪了，就买你陪酒，怎样？老子有的是钱。”不屑的神情与狂妄自大的行为，深深剌痛了栗素的眼。 栗素仍旧一言不发，眸光中隐隐可见丝丝凉意渗出。 “哟哟……李老板啊！我说怎么没找着人咧，原来是跑这儿来了。”正僵持间，忽听一个娇媚的声音闯入。 栗素闻声抬眸看去，立刻松了一口气，来人正是代号223的吧丽，妖娆的身段，妩媚的眼神足以秒杀全场所有男人。 “嗬，小妖精，不去陪你的老情人，到是想起我来了？”见着是223，那位中年男子顺势一拉，223便倒在男人怀里。 “李老板真是说笑了，您都不在，我哪里还能想着别人，这不来找您了么？”223毕竟是在场子里混的人，自然知道怎样与一个男人周旋。 男人眸光里闪过一丝贪婪，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来回游动。 “可我今儿个想吃素。”男人眸光一敛，手轻轻一推，将怀里的223推开，眼神又带着挑逗性地看着吧台里的栗素。 “哎哟，李老板真会开玩笑，谁不知道你李老板财大气粗，一向就是吃荤习惯了，哪能吃得惯素啊！再说这清汤挂面的，也不合味口啊！今天晚上，我陪您，李老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223不傻，单凭看这男人伸手甩在吧台上的两沓钱，就知道份量，她又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赚钱的机会呢！ “老子今儿晚上就想吃素，你说怎么办吧？”眼里的挑衅意味丝毫不减，大概这就是有钱人嚣张的通病，一但有人将他捧得老高，便会得意妄形。 “李老板……这不是有我陪您嘛！”223使出浑身解数，又往男人身上靠过去。 哪想这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将那只手伸向吧台里的栗素。 栗素一惊，到是吓了一跳，抬眸看着自己的手被那中年男人紧紧扣在掌心，没来由得使她浑身发颤。 “老子今儿个就是看上你了，要你陪。”男人不依不饶，似乎就盯住了栗素一般。 “先生，请您放手。”栗素冷声，用力抽了抽被男人拽住的手，可却未能如愿抽出，眸光中泛着冷意，死死盯着对她不礼貌的男子。 “啧啧啧……原来是只小野猫啊！我喜欢。”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儿上头的原因，男子行为言语也轻佻起来。 第006章 解围2 更是无（耻）的将另一只手也顺势捏住她的小手，来回摩擦挑逗，还不等栗素反应过来，感觉手臂温热气息一扫而过。 居然是那个男人在亲吻她的手臂，栗素一个激灵。本能做出反应，直接将吧台上那杯鸡尾酒端起泼向男子。 酒顺着男人的脸缓缓而下，弄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外带里面的白色衬衫，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狼狈。 意外往往发生得很快，让人来不及阻止。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男子许是被这样的变故弄得醒悟了几分，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几时在这种场面吃过亏，无疑栗素的行为直接挑战了男人的征服感和强烈的自尊心。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女人这样对待，更何况是有钱的男人，女人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衣服，可穿可扔。 脸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直冒，手死死地捏住她的手腕，让栗素无法逃脱，任谁都可以看出男人即将暴发的怒火。 栗素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手腕处传来丝丝痛楚，合着之前被擦破皮的痛一道传来。 心下更是哀叹，今儿个她是踩了什么狗屎，怎么这么倒霉？ “哎哎哎！栗素，你搞什么鬼，还不快给李老板道歉。”见着苗头不对的闻灵赶忙走过来说道。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栗素抬眸看了一眼闻灵，见着闻灵递过来的眼色，权衡了下利害关系，栗素不得不放低姿态看着男人说道。 “嗬，真是笑话，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男人见此，并未收手，言语十分不屑地说道。 “哎哟，李老板，瞧您说得什么话，女人嘛，这个不开心了，还可以寻别个，这样，今儿个我陪你高兴高兴。”223又跳出来，拉着那男子的胳膊，软磨硬泡起来。 “你？哼！事儿是她惹出来的，老子今儿不高兴，就要她陪，若不给我个交待……”这话说一半留一半，可大家都是聪明人，又岂会听不出男人的意图。 “哎哟，李老板，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呢！再说了她不是吧丽，您呐，就别见气了。”223在一代佳人来说，那都是一个相当圆滑的人，所以见着男人这样，也极力游说。 “我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她是一代的员工，那这个事儿若不给个满意的答案，那就没完。” 许是这边闹的动静有些大，有些客人纷纷转过头看着吧台边的动静。 栗素脸色十分不好看，再加上男子一直掐住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一旁的李丽见此，眼中划过一丝焦急，很快便消失在吧台前。 “先生，请你放手，我已向你道歉，若真要追究起来，不见得是我差了理。”栗素这人性子直，脾气也相当的倔，若是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哟嗬，行啊！老子今天还就不信邪了。”话落间，已放开栗素的手，正当她松了一口气时。 便见那男子直接打开吧台柜扣，钻进吧台，拽着栗素的手便往外拉。 “李老板，你有话好好说，别这样。”闻灵见此，上前劝阻。 “今儿个谁敢拦我，老子让她在a市呆不下去。”这话一出，众人禁了声，谁也不敢上前阻止他的行为。 第007章 解围3 栗素来一代佳人两年，今天算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毫无素质可言的客人，心下顿时也有些慌神。 “先生，请你放手。”栗素被他拉着浑身不舒服。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这会儿到是真的将栗素放开了，就在栗素松气间，又听到那让她恶心的声音。 “小姐，你说这个事儿要怎么解决吧？” “先生，我知道我的行为不对，我真诚的向您道歉，对不起。”没办法，这种时候还是低头比较好一点。 胳膊拧不过大腿，有钱就是二大爷，五年前她就知道了，所以对于一代佳人这份高额的工资，她倍感珍惜。 “真诚？嗬，我可没看到你的诚意。” “那……你想要怎样才能满意？”她顿了顿，才问出口，实际上聪明如她，又怎么会看不出男人是何种意思，在一代里来消遣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奔着寻乐来的？ “陪我一夜，这事儿便揭竿子过了。”男人将话挑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损颜面。 这话一出，明眼人都知道，这人就是无事生非，故意的。瞧着栗素长得漂亮，虽说一代佳人里全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可那都是掩盖在妆束下的，谁知道卸妆之后会不会是恐龙。 而眼前的栗素却是未施脂粉，皮肤白皙水嫩，那是素颜下的素净之美，有目共睹的美丽。怎能不叫男人心动？ “对不起……”栗素隐忍着怒气，低声说道。 看了她半晌，才嗤笑一声，“行，我李先河也不喜欢勉强人，这么招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这我这身儿衣裳……” “衣服我赔给你。”不待他说完，栗素便开口打断他，只要不是让她陪他过夜，什么都好说。 “可以，不过我这身衣服是法国奢侈品牌e.r旗下限量版订制而成的，它的售价在三十万左右，我穿过一次，给你打个九折吧！二十七万，看你是付现金还是重新定制一套赔我。”他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栗素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止是栗素，一旁站着的223和闻灵闻言也都纷纷吸了口冷气。 一件衣服就要三十万，栗素稳住没有晕过去的冲动，她一年打两份工也挣不了三十万啊！可现在让她去哪里拿三十万出来，再加上弟弟的医疗费用。 男子似乎很好的耐性，等待着她钻进他编织的陷井里去。 这便是有钱人的把戏，想要得到的东西总会想方设法，不折手段得到，以彰显他的能力。 “我……我没有这么多钱。”她艰难出口，眸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无奈的痛楚。 “那你是不赔衣服了？” “不，我只是暂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请您宽限几天。” “小姐，你当我李先河是三岁小孩子？宽限几天？到时候你人跑了我上哪儿去找人去？”他又是一声嗤笑，显然是不打算宽限。 栗素抬头看看身边的闻灵和223，她们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同情，却又渗出一丝疏离。人情冷暖，她懂，没有人会愿意出头来帮助一个只是认识的人。 还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李先河压根儿就不在乎钱的问题，他只在乎怎样将眼前的女人弄上自己的床。 再加上之前这李先河发了狠话，谁敢帮？难道真不想在a市混了？再说了，他们都是打工的，无钱无势，何必为了别人得罪这尊大佛呢！ 第008章 解围4 “我保证不会跑。”栗素没法，颤抖着声音说道。 “是吗？那谁给你做担保？”瞧着栗素一眼，料定了没人敢做担保，才这般说道。 “我替她做担保。”话落间，便已见来人，正是栗素的经理李朗，专门负责酒水这一块的工作。 这李朗也算是李丽的堂哥，先前见着栗素有了麻烦，这才悄悄去请了她堂哥来。 “你谁啊？” “李老板，你好，我是调酒这一块的负责人，李朗。”礼貌性地伸出手，可没曾想人家压根不领情，似乎没将他放在眼里，这是及惧扫脸的一种做法。 “诃，你们俩是一伙儿的，我可信不过。”明显的不买账，见李朗脸色一僵，便又道：“你也别担保什么的了，替她把钱还上吧！” 开什么玩笑？栗素心下一紧，却是不想将李朗牵扯进来，这件事情因她而起，李朗平时在工作中也挺照顾她的。 “既然还不上，那就让她抵一晚，我可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李朗脸色一沉，却是不好发作，正僵持间，一抹高大的身影闯入众人视线。 “这钱我替她还了。”低沉温润的嗓音传来，顿时惊了一干人。 纷纷许声看去，映入众人视线的是一张英俊的脸，狭长的双眸里染上一抹深邃的墨色，深沉如海，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些什么。 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将那欣长高挑的身材完美包裹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凛人的气势。 “你……”栗素抬眸间，怔住了，眸底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想要开口，却似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喉咙堵住一般。 那男子目光淡淡扫过栗素，又移向一边的中年男子。 “以市场价来估算，先生这件西服虽为e.r旗下品牌服装，可这件衣服是去年的旧款，而且也并非限量版，根据现目前流行的款式来定价，最多也就在八万块左右。”朗声道，却是惊了一干人。 能如此犀利点评，并且如此精准看出来历的人，必定不简单。 那李先河听了眼前男子的话，顿时面露尴尬，也只有他自己清楚，眼前年约三十的俊雅男子说得一字未差，这怎能不叫他尴尬。 “我说你谁啊？”似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眸光里泛着一丝不屑的神情。 “这位先生，这里是十万块，我替她赔给你，另两万给先生今天晚上买酒压惊的。”他唇角微微一勾，虽是声音平和可音调里却透着一股子让人无法拒绝的命令。 李朗见此，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从中开始打圆场。 那李先河，大概也就借着酒疯装醉，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下，他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自然见好就收。 一旁的223这才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是第一天才在这里上班，平时做人灵活一点，很多时候想要置身事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唯一的还是要机警一点，遇事不要那么强硬。” 223的话，让栗素心里一暖，虽然平时她们关系一般，可这番话到底还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点点头算是应了声，223见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才又说：“逢场作戏，是我们必需学习的技能，无论你在什么环境，都应该懂得左右逢源才是生存王道，你自己慢慢想想吧，我上班去了。” 话落已经离开，只留下她兀自发愣。 身处这个环境，就当适应环境，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一个环境的风气。 可她到底是放不开自己的身段，以至于才会让自己活得这么辛苦。但223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心里，想着闻灵的精明灵活，223的八面玲珑，她似乎在这个环境过于木讷了，才会在面对这些刁钻的客人时吃了硬亏。 大厅里的气氛也并未因这点小意外而受到打扰，相反的更为热闹。 “你还好吧？”正愣神间，一声温润清冽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第009章 钱会还你的 栗素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相比较自己的模样，实在是有够狼狈的。 “那个……刚才的事……真的是太谢谢你了。”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就在不久前，她还厉声喝斥过他。 骂他开车不长眼，如今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相遇，她真是恨不得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小事情，不必挂在心上。”他淡淡一笑，看着她脸色泛起的苍白，莫名的心下一紧，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 “钱，你放心，我会还给你的。”见他如此淡定，她又急切地说道，“只是……只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 “钱，不用还了。”他打断她，栗素猛地抬眸，盯着眼前的男人，眸光中透着一抹防备的神色。 男子见栗素那丝防备，不由哑然失笑起来，“你别紧张，我没有其它意思，就当是之前的意外，造成对你伤害的一种补偿。” 之前的意外？栗素这才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他所指的一定是之前那场‘碰瓷’擦边的事儿吧！ “那件是小事情，况且我也没什么事儿，所以……对于刚才的钱，我还是要还的，也衷心的谢谢你刚才的帮助。”她坚持地说道。 男子嘴角含笑，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她，似乎和别人不同。 “也好。”他淡淡一笑，看着她又道：“认识一下吧，我叫杜亚楠。” “你好，杜先生，栗素。”她礼貌性地伸出手去。 杜亚楠眸光一闪，伸出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握，他能明显的感觉得到来自她指尖传出的凉意。 而栗素也能感觉得到来自他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尖传来的热度。 “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他淡淡一笑，优雅转身准备离去，今天是一帮哥们儿帮他接风洗尘的日子，所以约在一代佳人。 “哎，杜先生，那个……请问我要怎样将钱还给你。”栗素面露难色，总不可能让她说，杜先生，可以将你的电话留下吗？ “你一直都在这里上班吗？”他没回答她，而是反问道，栗素点点头。 “我空闲时候会来这里玩，若是你备齐的话……” “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杜亚楠嘴角挑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继而转身往三楼包间行去。 很多年以后，栗素还能想起第一次和杜亚楠相遇的情形。 若是用鸡尾酒来形容杜亚楠的话，栗素想到的只有一种酒，那就是“黄金凯迪拉克”，特色，香甜，金黄色有高贵气息，就如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致的。 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吧台，捏了捏还在发疼的手腕，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子悲哀。 “喂，栗素姐，刚才那帅男人是谁啊？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是认识的哦？”此时李丽又充分发挥着她的八卦个性。 “事实上我也是才认识他的。”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思绪飘了出去。 “啊？不是吧？喂喂，栗素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连我也不说实话？”显然对于栗素的回答，李丽压根儿就不相信。 若是刚刚才认识的男人，那怎么可能出手这么阔绰，上来就替她解围，还给她还了十万块钱的账？说出去谁信啊！ “因为他就是你口中那个‘特么不长眼的人’。”栗素转身将杯具放好，就这么淡淡说了一句。 直惊得李丽没差点儿跳起来，“什么？是他？”显然李丽也不大敢相信这件事情，这也太玄幻了吧！不过她知道栗素一般不说谎的。 “还有什么疑问吗？” 第010章 好男人要抓住 “呃，嘿嘿……栗素姐，你这哪儿是倒大霉啊，分明就是赚到了。”见着栗素眼里泛起一丝疑惑，才又说：“你想想啊，一看那人就是事业有成，帅气多金，最关键的是出手大方。” 李丽此时两眼冒着光，充分发挥了祥林嫂的精神。 “那又关我什么事？”平静淡然，没有了刚才那种清冷悲愤的情绪，工作这么多年，栗素早就将自己的情绪能够很好的控制起来。 “怎么不关你的事，人家可是替你解围了呢！”对于这件事情上，似乎李丽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还要感兴趣似的。 “钱我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他的。”顿了顿，才淡淡道，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包括工作中很是照顾她的李朗。 所以在工作中，她格外的努力，调制出来的鸡尾酒很得客人喜欢。 “哎，我说栗素姐，你这人要不要这么死脑筋啊，刚刚那个就是个机会，傍上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来这儿上班了不是？若是我非得好好把握不可，让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话落间，还不忘记伸手比划比划。 栗素瞥她一眼，摇摇头，李丽今年才二十岁，还是个小姑娘，心思自是与她不同的。 “我说李丽，你啊！就别再瞎嚷嚷了，这一代佳人里面天天少来金主儿啊？可也没见你真行动。”听着二人谈话的闻灵也忍不住插了话头。 “嘿嘿……我想啊，那不也得人家看得上我才行啊！”打着哈哈，说了一句特别没自信的话，将刚才那种‘五指山’的气势一下子丢到了外婆桥了。 闻灵见此，也只有摇摇头浅笑，将眸看向正在擦式杯具的栗素。 “栗素，最近你可得小心一点，那李先河可不是个善茬儿。”闻灵好心提醒道。 “嗯，谢谢，我会注意的，大不了看着他绕道走。”她淡淡回笑着，眸光里的暗色又加深了几分。 “他的势力不大，但他有一个特别了不起的姐夫，平时也就仗着姐夫的势力霸道横行习惯了。”闻灵又开口说道。 “喂喂，我知道，他姐夫是不是就是那个a市里的房产巨头，高家？好像叫什么高什么荣的吧！”李丽一听闻灵的话，顿时也来了兴致，高声道。 “高世荣。”闻灵补充了一句。李丽跟着点点头。 “对对对，就是高世荣。” 栗素擦杯具的手一顿，却是没作声，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不喜欢八卦，当然，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八卦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七号桌一杯‘环游世界’！”冷不盯的服务员小林出声打断她们的谈话。 “嗯，稍等，一会儿就好。”栗素闻言应道，闻灵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做自己的事情。 “哎哎哎，栗素姐，这个‘环游世界’怎么调制的？”听到小林的话，李丽一下子窜到栗素面前问道。 “1/2oz琴酒，1/2伏特加，1/2oz白兰姆，1/2oz龙舌兰，1/2oz白橙皮酒，1/2oz蓝相酒，1/2oz柳橙汁、凤梨汁，151金兰姆，将这些材料备好。”她一口气将调制‘环游世界’所需要的材料报出。 “好，马上准备。” “杯具为果汁杯。”怕她不知道，她又补充了一句，将shake壶备好。 不多一会儿，李丽将所有材料备好递给栗素，不得不说李丽这人性子大意些，可手脚却是挺麻利的。 “现在呢？要怎样做？” 第011章 环游世界的制作 “将所有材料放入shake壶中，shake后倒入果汁杯中，151金兰姆到进柳橙皮中，点火后端给客人，先用杯垫盖熄，再将酒倒入杯中搅拌后便可饮用。” “倒入果汁时为起到分层效果，动作要轻缓，杯中先加8分满的冰块，再倒入3分满的柳橙汁，再慢慢加入3分满的凤梨汁，然后将酒慢慢倒入，最上面放半个柳橙，这杯鸡尾酒便算是全部完成了。”栗素非常专业地讲述了此种鸡尾酒的制作方法。 直听得李丽一愣一愣的，眸光中也闪着亮光，难怪她堂哥对栗素格外的好，这女人身上总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且不说她是个姑娘家都被她身上那种清冽淡然的气质所吸引，何况是男人呢！ “啧啧啧！栗素姐，我简直就是爱死你了！若我是个男人，非娶了你不可。” “小丫头，没正经的。”栗素闻言，嗔怪一声。 一代佳人标准的上班时间为晚上七点三十分到凌晨三点下班，所以当栗素下班回到位于四环路的小公寓时，已是凌晨四点了。 一代佳人里小小的插曲虽然让她不愉快，但好逮算是解决了问题，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但却找不出可以放弃的理由。 白天时间，她还要到‘满堂花香’去兼职，也就是一个花店，替老板送送外卖，布置活动场景什么的。 这个比较划算些，是按小时来算的，所以一般若是有事做的话，‘满堂花香’的老板娘便给栗素打电话。 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在收拾完自己沾上床便睡了过去，栗素睡得很沉，直到一阵剌耳的夺命连环call将她从梦中拉醒。 眯着眼睛，伸手在床头胡乱摸了几下，终是将那吵人的手机找到，接起电话的瞬间。 栗素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好，我马上来。”应了句便将电话挂掉，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就连头也没来得及梳，更别说洗脸了。 直接奔出公寓楼，电话是医院里打来的，具体原因也要等她去了医院才知道。 风风火火的赶往医院时，林医生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她多时了，见着栗素来，便示意她坐下说话。 “林医生，我弟弟他究竟怎么样了？”因为来得急，栗素还有些喘不过气来，却很是急切地想从医生嘴里听到有关弟弟的消息。 “栗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弟弟的情况并乐观啊！而且情绪很激动。”林医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骨外科医生了，栗宁这个病人一直是他在接手，所以也算是了解情况。 “医生，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所以一定要救救他。”一向淡定的栗素此时在听到医生的话时，也不淡定了。 心理更是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像是蔓藤一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莫名的一窒，却如同捅了一把刀似的，令她感觉胸口窒息难耐。 第012章 栗宁 “栗小姐，你别着急，你弟弟没有生命危险。”一句话像是给了栗素一记定心丸，只要弟弟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好。 见着她松了一口气，林医生才又道：“作为医生，当然是希望病人健健康康地从我这里走出去，你弟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腿伤已经愈合了。不过就是有些麻烦。” 若说前一半话令栗素放心下来，那么后一半话却又将她那颗放下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来，整个心跟着也悬到了半空。 “那还有什么问题？” “俗话说得好，外伤易治，心病难防，我建议你送你弟弟去看看心理医生。” 林医生这话一出，栗素眸光一冷，却是‘噌’的一下站起来，在国内不比在国外，一旦涉及到看心理医生，便会被人认为是精神有问题，对一个人以后的影响并不好。 “林医生，你能把话一次性的讲清楚么？我弟弟他……” “栗宁的情绪很不稳定，他这是心病，所以我才建议你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疏通疏通心理，他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自己的现状。”林医生淡淡地说道。 栗素消化着林医生话里的意思，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能理解栗宁的心理，这种情事搁谁身上也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何况才十三岁的栗宁呢！ “那……其它的外伤病症？” “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身体虚弱了些，今天叫你来也是想跟你说说这个事情，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栗宁的伤也好了，不必要的住在医院里浪费钱，一天少说也得好几百块，今儿个你就替他办理出院手续吧！”林医生说道。 “谢谢你，林医生。”栗素无力地叹息一声，似乎一下子又将她全部的力气抽走了一般，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待会替栗宁开点药，你先去看看他吧，回头来我这儿开张出院证明。” “嗯，麻烦林医生了，谢谢你。”栗素一个劲儿的点头，退出办公室，这才朝着住院大楼而去。 为了能多赚点钱，栗素不得不将栗宁放在医院，请护工看护，若是自己照顾弟弟，那住了手便住了口，没有经济来源，又拿什么来交医药费？拿什么来养栗宁？ 住院部外科设立在五楼，栗宁住的是五号病房，刚进去，就听到栗宁的叫骂声传来。 “你们通通给我滚，我不要你们管，都给我滚开……”暴怒的沙哑声传到栗素耳朵里，让她忍不住心里一紧，栗宁正值变声期，除了情绪上的波动外，那沙哑的声音也令栗素心肝惧颤。 “栗宁，你要干什么？”栗素一步窜进去拧着眉吼道，一旁的护工见此，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朝栗素身后躲去。 “栗小姐啊，你来得正好，我还正想跟你说，我不干了，这活儿我做不了。”护工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大妈，原本请她来照顾栗宁，她也愿意，那个时候栗宁躺在床上动不了，不像现在这样脾气暴躁。 第013章 情绪失控 可现在栗宁伤口好了，那性情也一天比一天暴躁，逮着什么东西就乱扔，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原本也只想挣几个方便的零用钱，可也不是来这儿受气的。 “大妈，你别急，我知道栗宁脾气不好，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得，你也别给我来那套客气的，下午把工资给我结了吧，我不做了。”那大妈这次是铁了心的不干，栗素也不好强人所难，点点头，打发了大妈。 这才回头看着一脸怒气未消的栗宁，“你滚啊！谁让你来的？你滚开，都不要来烦我。” 见着是栗素，栗宁那性子又使出来，逮着睡枕就朝栗素扔过去。 栗素看着暴怒的栗宁，想要骂出口的话却是被硬生生的压制住，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这才捡起被栗宁扔掉的枕头，坐到床前看着栗宁。 “你到底想要怎样？”声音里除了疲惫外，还透着深深的无奈感，因为这不是第一次，栗宁以这样的方式来对抗发泄了。 “我让你滚开，不要来烦我。”栗宁吼道，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悲凉和自暴自弃的举动。 知道栗宁心情不好，栗素压制情绪，声音缓和道：“是不是不想住在这里？我知道医院不好，姐今天就接你出院。” 听了栗素的话，栗宁却意外的没有再骂人了，只是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看栗素。 “栗宁，我知道你难过，可无论再怎么难过，再怎么困难，总还要活下去不是？难道你想让父母伤心吗？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 “你不是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对，我是任性，我是脾气不好，可我这个样子，宁愿不要活着，我宁愿死了也好过现在。”听了栗素责备的话，栗宁又暴怒起来。 “你为什么要把我救活？为什么不让我死？”声声斥责像是积压已久的怨气，直击栗素的心脏。 栗素感觉呼吸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腔一般，使她无法正常呼吸，栗宁的话像是在栗素的心里插了一把刀似的，竟绞得她生疼。 “栗宁，你够了……你够了。”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他怒吼道。 “你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开，我不要你来管我。”栗宁暴怒着又向栗素扔东西。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划破房间，栗宁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向疼他，爱他的姐姐居然打他？ 栗素顿时也愣住了，手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剌痛感，她觉得像是一根细细的针尖钻入血液，直逼心脏。 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断了栗宁暴怒的行为，他一下子安静下来，泪珠不停地滑出眼眶，却是一言不发。 栗素的心跟着莫名地扯了一下，疼痛蔓延胸腔。却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上的失控，泪水夺眶而出，下一刻将栗宁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生怕自己一个松手，栗宁就会消失，她心里害怕，害怕这唯一的弟弟也离她而去。 第014章 心理有问题 “栗宁，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的错，姐姐不应该骂你，姐姐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医院，更不应该打你……”她一遍遍地念着这句话，一遍遍的任由内疚的情绪在她胸腔蔓延。 “你讨厌，你走……你走……”栗宁挣脱不了栗素的怀抱，却是双手敲打着栗素，似乎要将自己全部的怨气通通都撒出来一般。 栗素任由栗宁打骂，却始终紧紧的抱住他，一遍遍念着抱歉的话。 “对不起，栗宁，对不起，姐姐答应你，再也不将你一个人扔在医院了，好不好？好不好？” 渐渐栗宁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也不再暴怒打骂，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木偶般，双眼空洞无神。 空气中透着低低的悲鸣声，房间里的气息却是如此压抑，如此沉重，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压着栗素的胸口，让她感觉呼吸困难。 心情复杂难辨，却是不得不坚持下去，下午时，替栗宁办理了出院手续，手中还握着林医生给的名片。 名片上面是林医生介绍的心理医生的名片，据说从他手下治愈的人不少，想起临出门前林医生那语重心长的话。 “你弟弟还小，若是心理出了问题，那怕是……”这省略之后的话是什么，栗素心里跟明镜似的，心里又如翻涌的浪潮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无论如何，栗宁的事才是大事，紧紧的握住那张名片，似乎要将它欠进自己的掌心一般。 办理出院手续，打车，回四环路的小公寓，将栗宁安排好，已是下午四点二十了。 趁着去超市买东西的空档，栗素打电话咨询了名片上的心理医生，简单地询问了下栗宁这种情况需要怎样治疗，治愈的机率又是多大。 对方却是说让她先将人带过去，得先给栗宁做一个小测试，根据结果才能准确制定治疗方案。 看看时间，再计划一下，她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做晚餐，只能叫外卖了。 自己晚上还要去一代佳人上班，栗宁今天的情况，她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栗宁性子倔，又怕他想不开。 左右想想，栗素便给自己的好朋友百伶打了个电话，百伶是‘满堂花香’老板娘的表妹，也因着百伶的关系，老板娘也颇是照顾她。 对此栗素很是感激，不想麻烦百伶，却又不得不让她照顾一下栗宁。 事实上百伶是栗素高中同学，大学也在同一所学校，但因为那次意外，栗素不得不休学，担起家庭的重担。 电话打通，便可听到百伶那清脆的声音仿佛穿透了电话线一般，直逼得栗素将电话拉离三尺远。 “姑奶奶，说吧，又有啥事儿求我帮忙的？”还不待栗素说话，那边的百伶便问道。 栗素脸色一阵尴尬，虽然百伶看不到，却还是让她有一瞬间的难堪。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栗素无奈叹息一声。 “说吧，我听着呢！” “百伶，我想让你今天晚上来我这儿过夜，栗宁出院了，我怕他……” “栗宁出院？”对方显然有些诧异，不过又回过神来，道：“没问题，不过你得包了姐的晚餐。” “这个当然。”栗素连连点头答应，又说了几声客气话。 结果到是被百伶骂了起来，两人关系是闺蜜，也原于高中那次栗素帮了百伶的忙，至此两人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第015章 秦珂回国 白伶比栗素还要小一岁，家底子殷实，又是学霸，所以现在是研究生在读，自然时间也就多些。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百伶才正色说道：“栗素，你知不知道秦珂回来了？” 栗素闻言，握手机的手明显一颤，差点儿没能将手机捏住，时隔五年，当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还是让栗素莫名的心颤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又如棉花般堵住她的喉咙，胸腔的那股子压抑却是越来越浓烈。 “喂喂，栗素，你在听吗？”大概是没听到声音，电话那头的白伶忍不住又唤了两声。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底窜出的那股子酸涩，才淡淡道：“我在听。” “秦珂回来了，你是怎么想的？” “白伶，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他了，他……已经与我无关了。”平静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忧伤，白伶怔住，暗骂自己嘴巴真大，明知道‘秦珂’是栗素不愿意被提起的禁忌，却还是提了，她只是可惜啊！想想以前他们是多好的一对壁人，如今却是各奔东西。 “好，对不起啊！我以后也不提他了。”白伶带着歉意地说道。 “没事，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栗素又道，和白伶闲聊一会，因为公交车来了的原因，便匆匆挂断电话回家。 ———— 任何时候悲伤，任何情绪，都不能将它带到工作上来，栗素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在一代佳人里做得很好，也得李朗看重。 虽然性子是冷淡了些，却是平易近人又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看着近，却让人走不进她的心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李朗对栗素的看法。 白天的情绪还是影响到栗素，虽然栗宁有百伶在照看，可莫名的想起白天栗宁的情绪和那些决绝的话，就让她忍不住心底发寒。 夜色一样的迷人，一代佳人如同以往每一个夜晚一般透着神秘的欢愉与激情四射的活力。 栗素却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几次拿错东西，或是杯具，或是材料，直看得一旁的李丽惊讶不已。 “栗素姐，你没事儿吧？”李丽一脸的关切，在她的记忆里，栗素做事一向心细认真，几乎没见过她失神的时候，可今儿个晚上是怎么了？ “没事。”淡淡道，将思绪又拉了回来。 “真的没事？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魂不守舍的，还是因为昨儿个的事儿？”经李丽这么一提，栗素又犯起了疼痛。 栗宁的事就够她头痛的了，外加昨天的事情，自己还差杜亚楠十万块钱，这些生活上的压力如同巨大的蜘蛛网一般将她牢牢地网住。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网中的蚊子，动弹不得，只有被宰割的份。 “不是。”她却矢口否认。 “那是什么？”李丽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到是让栗素暂时放空了思想。 是什么？她收敛了心神，淡然道：“能用钱解决得了的事情，你认为这算是事情吗？” “什么啊？”这话显然把李丽绕晕了，不太明白栗素的意思。 “没什么，干活儿吧！我没事。”她淡淡道，擦拭着杯具，脑中却不停地盘旋着百伶白天里说的话。“秦珂回国了……” ‘秦珂’，这个已在她生命里消失了五年的名字，就这么突然被人提起，她的心竟然还会莫名的疼痛。 第016章 栗素失神 放风筝的感觉，就好像对着一个遥远的对象，远远地看着它。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心总是不至于绝望，因为你知道，你手上握着的这条线就像是一种不断的缘分，牵引着彼此。 —————— 一代佳人门口，在那辆奥迪a8停下的空档，从里钻出一位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一身得体的银灰色西服将他的身材完美的包裹起来，清秀英俊的面容里透着一丝儒雅斯文的气息。 紧接着副驾驶车门被打开，映入眼睑的是修长白皙的腿下一双5cm的红色高跟鞋，一身雪白色的秋季连衣裙将她性感的身段衬托得更加火辣妖娆。 一对火红色的玛瑙钻石耳坠随着她转身摇晃，像是吸入了所有的光华般耀眼夺目。 “秦珂，这里的鸡尾酒真心不错。”女子快步跟上前面的男子，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嗯！你的眼光与品味一向不错。”男子淡淡应着，脸上有浅浅的笑痕浮现。 “走吧！今天晚上算是给你接风洗尘，等会儿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抢埋单。”女子娇笑一声，伸手挽住男人的胳膊。 就这么一瞬间，男人眉心微微一蹙，而后转瞬即逝，却是没说什么，任由女人挽着他的胳膊往一代佳人大厅走去。 事实证明，一个人在倒霉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不顺利的，也无论怎样躲避也无用。 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栗素一直平静无波的心却在看到那人的身影时，被扯得生疼，仿佛心脏扯出一个血洞来，内心空虚得怎么也填不满。 就在她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秦珂闯入了她的视线，惊慌意乱却被她很好的掩藏在自己冷静淡然的外表下。 她刚刚一定是眼花了，吸了吸心神，心下嘲弄起来，栗素，你可真是出息了，只是听到白伶说了一句‘秦珂回国’便见着背影相似的人也会认为那就是秦珂么？ 她记得秦珂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一直以来，秦珂身上那种淡雅气息像是一根蔓藤似的缠绕住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使她痛却无法剔除。 若是秦珂知道她在这里上班，不知道会怎样？会怎样想她呢？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五年前的那一次离别就注定她和秦珂是两条平行线。 不过，这样的她也会让他失望的吧？何止是失望，五年前她亲口说：“秦珂，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说：“素，那你敢发誓吗？”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我发誓，不然就让我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久远的记忆回荡在脑子里，却是那般清淅得令她心口发疼。 甩了甩头，将心底那丝杂念抛掉，这才听到李朗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栗素，你是怎么了？”李朗眉头一蹙，似乎有些疑惑于栗素的走神。 “啊？哦，没什么。” “二楼五号包间要两杯鸡尾酒。”李朗淡淡说道，却是并未离开，而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吧台里的栗素。 “哦，好，请稍等。”应下声，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李朗道：“是要调制什么鸡尾酒？” 品种太多，她便问道，李朗看着栗素，低叹一声，“客人没说，不过你拣口感好的调制就行。” “好，请稍等。”她应下，脑中浮现出刚才所见的那抹背影，心却是没来由得抽痛。 这种疼痛也足以令她清醒几分，五年时间还不够淡化她对他的情么？ 第017章 再见，怀念 李朗只是静静地看着吧台里忙碌的栗素，眸光若有所思，当栗素将那杯调制好的鸡尾酒放到吧台前时，李朗看着果汁机里分成四层的鸡尾酒，眸光一闪，整个人不由微微一愣。 由蜂蜜、汽水、白兰地、葡萄浆而组成的鸡尾酒透着浓郁的色彩分层的美感。 这款鸡尾酒的名字叫做‘再见，东方之珠’英文为byebyemlle，味甘甜，清淡。寓意却是怀念…… 心下有些怅然，她在‘怀念’什么？栗素平时总是一副若即若离，将她的心门牢牢的关上，他无从进入，就在刚刚那丝失神里，他看到她眸光中隐隐透着的忧伤，却是深深剌激着他的情感神经。 “小林，将这两杯鸡尾酒送到二楼五号包间去。”李朗转头看着站立一旁的小林说道。 “好的，李经理。”小林应下声，用托盘将那两杯鸡尾酒放入盘中，往二楼走去。 李朗这才转过身看向吧台里的栗素，“是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烦吗？若是你急需用钱，可以从我这里抽去应急。” 他没有问她到底何事，却是将自己心里所想的问出来，栗素这么拼命的打工，为的就是钱，可她有自己的原则，从不做超出人格底线的事情，这也是令他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知道栗素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十万块，对于有钱人来说无疑是九牛一毛，可对于普通上班族的栗素来说，却是会要了她的命。 “谢谢，暂时不需要。”她道谢，却是拒绝他的好意，李朗已经很是照顾她了，她不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他，相比较，若非迫不得已，她骨子里的那丝尊严不允许自己懦弱求人。 “栗素……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你不能将自己逼得这么紧迫，至少我李朗是将你当成朋友来看待的。”李朗低叹一声，却又透着一丝无奈感和一种急迫感。 她拒绝他的好意，却是宁愿欠一个陌生男人的情么？ “我知道，正是因为你将我当成朋友，我才不想事事都依靠朋友，我有手有脚的，我可以做到养活自己……”她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又道：“李朗，若真将我当朋友，就请你不要将我当成一无事处的弱者，这是对我人生，能力的一种否定。” 她言词认真而严肃，李朗一怔，最后却是无奈地摇摇头，而后点头说：“好，我以后都不说了，不过……”顿了顿才又说：“不过若是你真需要帮助的时候，尽管跟我说，多一个朋友就多条路，无论再困难，你都别忘记了还有一个我在你身后……” “如果真的需要，我不会客气的。”她淡笑，伸手将鸡尾酒所需材料整理起来。 李朗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吧台，栗素眸光染上一抹墨色，只看了一眼李朗消失的背影，低头做起事来。 洋酒区的闻灵只是投过来淡淡的一瞥，眸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易被人察觉的暗色。 第018章 好哥们 杜亚楠进入三楼五号包间的时候，里面早已经坐着等候他多时的高行与白地。 今天的杜亚楠是一身休闲服装，却让他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更显优雅帅气。 “嗬，亚楠，你来晚了，罚酒，罚酒。”坐在沙发上的高行朗声说道。 紧接着便是一旁的白地起哄着要罚他酒，杜亚楠也不多说话，只是淡淡一笑，唇角一勾，那好看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帅气中带着一点憨纯的味道。 高行替他拿了杯子，又替他倒上纯烈的洋酒，看着酒杯里未加任何饮料的蓝带马爹利，俊眉一挑，举起杯淡淡笑道：“意思意思。” “那怎么行，罚三杯，不能少。” “高行，我俩还是不是朋友？”杜亚楠看着一旁的高行问道。 “那还用说，穿同条裤子的。”名叫高行的男子立马应道。 “白地，你呢？”杜亚楠又对着另一人问道。 “嘿，我说你这不是废话么？咱们仨就不用多说了。” “那好。”杜亚楠低笑一声，便分别倒了两杯，将酒推到高行与白地面前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这酒便替我分担一二。” “亚楠，你这……”俩人看着他，却是有些失笑起来，杜亚楠这人就会钻空子，说到这耍赖的功夫，怕在场的俩人也都不是他的对手。 几番游说后，高行和白地便痛快地替他分了酒，包间里的气氛也因为有了杜亚楠的加入而变得热烈起来。 他们几人都是和尚，三十出头的有志青年，却还是单身，原因都扑在事业上了，再加上一帮哥们都未遇到自己心动的人，偶尔的时间聚在一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不比结婚，结婚了有诸多不便，做什么，去哪里都得给老婆报备。 “亚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白地看着杜亚楠问道。 “我说亚楠，我们都在国内，你啊，也别走了，咱们仨在一起多好。”高行一手搭在杜亚楠肩头，一手搭在白地肩头，晃动着手臂，一副铁哥们模样。 也只有三人能够明白这份情义的浓度有多高。 “嗯，看我家二老的意思了。”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也只有白地和高行知道其中意思。 若不是杜父杜母老早的催着杜亚南结婚，他也不至于跑到国外一去就是五年了。 “嘿，又被逼婚了？”高行打趣道。 “不过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应该结婚了，再说了等你结婚了，我和高行说不定看着你的‘性福’生活，一个心动也结婚呢！”白地也打趣着说道。 杜亚楠却是抿嘴未作声，半晌才道：“有你们在国内，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走了，国外再潇洒也没有一帮哥们在一起痛快啊！” “哈哈……难得你想通了，来干杯。”仨人举杯相碰。 “那你是准备到你父亲公司上班？”白地问道。 杜家在a市是以出口外贸品牌为主，公司规模也很大，杜老头儿有先见之明，早在杜亚楠选科前便让他读经济管理学和设计学。 第019章 聚会 不过这两样杜亚楠不喜欢，却也能接受，但还是背着自己的父亲改修了一门艺术彩绘，这事儿除了眼前的高行和白地知道外，杜家二老是一概不知情的。 “看情况，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我回国了。”这话一出，到是让白地和高行惊叹不已，敢情杜亚楠一直没回家的啊！ “要不来诊所帮忙？况且‘白杜心理诊所’你可是股东之一啊！”白地浅笑着说。 其实白地是一位心理学专家，别看他才三十一岁的年龄，却在心理学这一块儿有独特的见解，m国留学硕士，博士双学位，回国后便自立门户，开起了心理治疗门诊。 当初，在自己创业时，因为资金上的问题，杜亚楠便自动合股了，所以诊所便取了两人的姓氏为名。 “正好，反证白地的诊所若是需要医用器材，在我那儿还可以打个折，走走后门什么的。”高行也插了句话。 话说这高行家是代理医药器材的，老爸是有名的地产老总，不过因为和老头子不对盘，便出来自立门户。 “唔，我去收钱还是可以考虑的，至于心理病嘛，呵呵……我自认为不是那块料。”杜亚楠笑道，却是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说的这句话会在不久后成为他的一个转变。 “我说你们俩个都自立门户了，是不是合着我也来个自立门户应应景？” “哈哈……诊所你可也是老板，再说了你老头子那么大的家业，到时候还不得你去接班。” “那哪儿一样，我就合了个股，最多也只能算是合伙人之一的一小块。我看我到时候成立一个专属自己的什么品牌。” “好啊！你就设立个品牌，以后我们身上穿戴的东西就由你来供应。” 三人聊得尽兴，也聊了很久，当然，关于来这儿消费完全是因为气氛好，至于这三千佳丽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精致妆容下，谁知道是一副什么模样？ 经过李朗一番话和探试，栗素再也不敢走神，认真工作才是她目前应该做的事情。 而此时的二楼五号包间里，便是高紧秀为了替秦珂接风准备的节目。 当然为了热闹，高贤秀也将自己的好朋友唤过来热闹气氛。 这次秦珂回国后被父亲聘请为销售部总经理，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 从国外上学那会儿，她便对他一见钟情，奈何这么多年过去了，秦珂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现在好不容易盼着回国，又是在自家公司里，她到是不相信了，还不能将他拿下。 她相信日久生情，更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有这个信心赢得他的心。 “怎么样？不错吧？”高贤秀看着轻轻啜了一口酒的秦珂，笑问道。 “唔！”他轻轻点头应了声，俊秀的英眉微微一拧，是似深思一般，鸡尾酒入喉之际，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甘甜，清淡的芳香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子清冽又似乎有一种缅怀的感觉。 “这儿的调酒师也很棒，什么都是顶级的。”这话说得有些骄傲，却不难掩饰得出她对他的热情。 见她如此，在包房里的其它众人也都跟着起哄，不难看出对俩人间那种亲密，众人都一副明了的样子。 高贤秀对于众人这样子表情却很是受用，虽然佯装动怒，却带着一股子小女儿家的娇态。 秦珂至始自终都保持着一惯的优雅淡然风度。不多谈，只偶尔说到与高贤秀时，那眸光中的墨色越发的暗沉下去，深邃如海，让人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020章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自然……是从对立的东西产生和谐，而不是从相同的东西产生和谐。 —————— 也是这种自然让栗素那颗冰封秦珂记忆的心如同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那么突然，那么的猝不及防，那么的让她惊愕不知所错。 凌晨，对于一代佳人会所来说，便正是一天最为热闹的时刻，然而疲惫一天的秦珂不忍扫了高贤秀的兴致，却也只得在旁陪着。 名义上是替他接风洗尘，作为主角也不好拂了高贤秀的面子，况且高贤秀的身份对于他来说，比较特殊。 好在高贤秀这人心细，立时也发现了秦珂掩藏在优雅外表下那眼角挂起的一丝疲惫，立时有些心疼起来。 便是结束了这场聚会，高贤秀出生名门，当然有自己的尊严，秦珂深知这点，到也并未和她抢着结账。 出了包间，大厅里没有刚入场时那种激情澎湃的高昂音乐，取而代之的换上了一首轻缓的歌曲。 台上是一位年约二十三四的姑娘，正一脸陶醉地唱着情歌。 这首歌是江美琪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歌词优美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感，很快就牵扯住秦珂的心。 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 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 在讨价还价的商店 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 电话再甜美 传真再安慰 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 海的那一边 乌云一整片 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 可是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身边…… 女孩子唱得很投入，也很陶醉，秦珂就笑了，唇角一弯，那抹优雅自唇边绽放，一旁的高贤秀看得呆了呆。 “那女孩子唱得很陶醉。”她回神淡笑，却让秦珂唇边那抹优雅的浅笑晃花了眼。 他们如今都是一个人，可她却是期盼已久能得到他的回报。 “许多唱情歌的歌手从未爱过。这是最可笑的事也是最合乎常理的事。爱过就不会唱得那么陶醉了。”秦珂摇摇头，目光不再看台上唱情歌的女孩子，而是步下楼梯。 高贤秀一愣，似乎在回味秦珂这句话里的真正意思，眸光里闪着不明的暗光。 随后也紧跟在他身后而下，吧台里昏暗灯光下，那抹淡淡身影闯入他的视线，如同触电般，让他禁不住一愣。 朦胧的灯光下，她的身影那般虚幻不真实，是太想她了吗？为什么看到相似的人，总会下意识的想到是她。 “怎么了？”高贤秀敏感的捕捉到秦珂那眼眸中细微的变化，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我送你回去吧！”他摇摇头，甩掉脑子里想念她的那丝悸动。 听到秦珂的话，高贤秀自是心里愉悦的，秦珂这样的人，居然开口了要送她，确实让她有一丝小小的意外加惊喜。 “嗯。”她欣喜应下，大厅里仍然有许多人在喝酒夜谈，或优雅的，或热烈的…… 快到门口时，高贤秀有些窘迫，说：“秦珂，你等我一下，我去下洗手间。”出了门口才忘记要上洗手间。 “嗯，我等你。”秦珂应了声，还是那般优雅自如，高贤秀脸上染上一抹红霞，笑着走开了。 第021章 怀疑是她 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大厅，秦珂的目光却是忍不住往吧台方向看去，那朦胧的身影和记忆中那抹身影相重叠，竟然让他心里涌出一股子难以喻言的情绪。 鬼使神差地往吧台走去，越是离得近，那影子就越是清淅，心也越是抖动得厉害。 栗素这会儿手里正端着一杯凤梨汁，转身瞬间，眸光中惧是一片震惊之色。 她看到了什么？秦珂正缓缓朝她走来…… 手止不住的抖动着，连同那平静无波的心脏也在瞬间跌宕起伏，因为一个控制不稳，手中的凤梨汁全数洒在自己的衣服上。 “呀，栗素姐，你没事儿吧？”正整理材料的李丽见此，也是一愣，连忙放下东西抽出纸巾替她擦拭衣服上沾染的果汁液体。 “我……我去下洗手间。”慌乱间，她已顾不得许多，连忙转身往吧台后间走去，直接将那抹伟岸的身影隔绝抛于脑后。 李丽看着她仓惶而逃的身影有些发愣，不明白栗素最近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全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怎么问，栗素却什么也不说，她也就懒得再问了，想着怕也是因为那十万块钱的事儿。 正愣神间，一抹高大的暗影将她拉回来，看着出现在眼前帅气的男人，李丽心一跳，心里哀叹一声，妈呀，是个极品男人呢！ 不过在一代佳人见惯了大场面的李丽也在瞬间回过神来，操起职业般的微笑问道：“先生，是要来一杯鸡尾酒么？” 秦珂看着那抹消失的背影，心下没来由得落空，定了定神才看向李丽问道：“刚刚在吧台里的那位女孩子呢？” 李丽一愣，随后想到大概是找栗素的，基于之前李先河那件事儿，李丽顿时也提高警惕，这里面人模狗样的人大把的是，谁知道眼前看着衣冠楚楚的人，在人后是不是衣冠禽兽了。 “啊？先生是找哪位女孩子？”李丽来个装傻充愣。 “就刚刚跟你在吧台里的人。” “哦，你找她啊，她不在咧，若是先生需要酒水的话，也可以跟我说，在这里的每一款鸡尾酒的调制我都会。”她笑道，却并不打算和他说栗素的事情。 “我……可以请问她叫什么名字吗？”从来都是淡然的秦珂在此时却是有些惶恐，他怕失望。 “先生问哪位？”李丽眨吧着眼睛，跟他打起了太极。 “就是吧台里的女孩。”秦珂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原来也可以这般好的耐性和眼前的小女孩问话。 “先生是要找人陪喝酒么？我们这里有吧丽，三千人，不过若是先生需要的话，得找领班了，她那里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全是吧丽们的排号。” “我不需要。”他极好的耐性，心下想的是如何等着人出来。 “哦，那先生随意。”李丽也不勉强。秦珂往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一坐，一副等人的模样。 话说栗素就这么仓惶逃走，往洗手间钻去，她终究还是无法面对他，她怕他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在他质问下溃不成军。 朦胧的雾气也染上那明亮的眸子，鼻子酸涩难忍，却是努力吸了吸气，让那眸中的泪花不轻易下落。 她已经失去了，她也不配在拥有他的爱，但自尊心的驱使下，她却没有勇气面对他，更没有勇气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他。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无需强求！ 第022章 高贤秀 尽管她努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心底那股子酸涩席卷思绪，猛的将头浸入水池下，她需要清醒清醒，更需要冷静。 水浸湿了她的双眼，可她却明显的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自眼眶中涌出，和那清凉的水溶合在一起，酸涩感席卷而来，混合着清水的力量，暂时缓解了她的狼狈。 也只有在这样的掩饰下，她才能维护自己那仅存的一点自尊了。 旁边有脚步声传来，这短暂的时间也足以让她缓和控制自己的情绪。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眼眸里的墨色光华却被一丝红色掩盖。 她还是哭了，因为心底那个不能触碰的禁忌打破了她以往全部的伪装。 侧身间，和正方便而出的高贤秀撞了个满怀，“啊！”一声惊呼将栗素从伤感中拉回来。 看到倒地不起的高贤秀，愣了愣神，这才将她扶起连声说：“对不起，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洗手间水台前，虽说干净，可高贤秀这么一摔，白色衣裙上沾染上水渍，湿露露一片，像是被抹花了的杂碎布。 “你是怎么走路的？不长眼么？”高贤秀顿时老羞成怒，怒吼出声。 “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看到你，很抱歉。”她诚肯说道，却是将高贤秀撒落一地的包捡起，直到一张照片闯入她的视线，令她原本平复的心情再次涌上暗流。 指尖却是在触及那张照片时，猛地一缩手，那原本捡起的东西瞬间又掉落在地。 高贤秀原本缓和的脸色顿时一变，随即扬手就是一巴掌朝栗素脸上打去。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使得原本怒火四溢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栗素眸光一沉，一抹凉意自眼底深处窜起，使她原本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无血色。 似乎也因为自己的举动，让高贤秀愣了愣，而后又恼怒道：“我看你不止没长眼，还是故意的。” “对不起！”栗素最终还是隐藏了自己那丝冷冽的凉意，她不能再生事了，有太多事情让她不得不忍。 平静的道歉，不多说一个字，高贤秀大概也没料到在被她扇了耳光后还能如此平静的向她道歉，一时间到是让她一腔怒火发不出来。 “哼，冒失鬼，下次记得长眼睛一点。”她冷声哼道。 “对不起，很抱歉。”栗素重复着道歉，却不再多语，高贤秀一看栗素这样，顿时也没了骂人的兴致，再加上时间耽搁久了，她怕秦珂不高兴。 “哼，算我倒霉，遇上这么个灾星。”冷哼一声，拿上自己的包一个优雅转身消失在洗手间里。 待那抹身影消失，栗素仿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身子一歪靠在墙头低叹一声。 她还能像以前那般平静么？在遇到秦珂之后？ 静静地喘息着，伸手掏出手机给李丽发了个短信，问她吧台前的人走了没有。 至少她现在或者说今晚，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他，就让她再软弱一次吧！ 第023章 尴尬瞬间 照片上是一个男子，英俊的脸，儒雅的气息，还有那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都是她所熟悉的，不曾被遗忘的，却也是令她无法呼吸的禁忌。 栗素心都跟着颤抖起来，刚才那名女子怎么会有秦珂的照片？而且还随身携带？ 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又或者是他的太太？栗素已经不想再去多想什么了，她不能这么放任自己的思绪里有他。 正思索间，李丽的短信已经回了，说人已走，栗素那颗紧崩的心也在瞬间落了下来，轻轻叹息一声。 闭上双眼，努力想要摒弃心中那丝被搅起的涟漪。 恍惚中，感觉有人靠近，带着一股好闻的清新桔梗花的味道。 “你……没事吧？”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钻入耳朵里，将她彻底拉回现实，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那种被人撞破的尴尬狼狈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杜先生？”惊愕只在一瞬间，吸了一口气，冷静平复心情，看着来人又道：“谢谢关心，我很好。” 很好？杜亚楠听了这话俊秀的英眉不自觉地微微一蹙，刚才的事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不过杜亚楠是聪明人。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也不便捅破，“你们几点下班？”他转移话题。 栗素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下不免对他生出几分好感，他是那种气势很强却不是那种会咄咄逼人的人。 “三点。” “唔，还有一个小时。”听到她的话，他抬手看看腕上的表说道。 “杜先生，那个……”栗素顿了顿，没想到今天晚上在这里碰到杜亚楠，总归是差了他的钱还欠了他一个人情，她也不好调头就走。 “有事？”他淡淡一笑，唇角边的小酒窝静静绽放，栗素逆着光线看过去，橘黄色的灯光映照在他身上，像是为他渡上了一层华光，带着一种虚幻的朦胧的美感，让他看起来不太真实。 “钱……” “哦，你若是有困难随便几时还都行，我不着急的。”他本想说不差那几个钱，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的大度与无所谓到是令栗素一怔，抬眼看去，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着光，黑而深邃，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 “不是的，这几天我有些忙，所以还没有整理，要不……” “手机给我。”还不等她将话说完，他便伸出手去。 “啊？”栗素又是一愣，低头看着那只伸向她的手，一如之前见到的那般，修长，干净而骨节分明的手像是上帝精心打造的玉器一般。 “手机给我，存个号码，若是哪天你得空了，便打电话约个时间再还我也不迟。”他很好的耐心解释。 栗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诺基亚？他的眸子闪了闪，大概是没能想如今这年头还有人用诺基亚的老款手机了。 “呃！诺基亚的手机虽然功能不多，但质量好，耐用，不容易坏。”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栗素有些尴尬地解释起来。 第024章 心事重重 杜亚楠没有说话，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手指轻轻在手机盘上按下键，将自己的手机号输入对方的手机中。 “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将手机递给她，浅笑道。 “嗯，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栗素应了声，在他转身之际便也往吧台的方向而去。 “坚持比什么都重要，再大的事情，微笑比难过更容易解决。”冷不盯的身后转来杜亚楠那轻柔低沉的嗓音，栗素背脊一僵，转过身已见杜亚楠进了三楼的包间。 栗素怀着复杂的心情结束了接下来一个小时的工作。 不过想着栗宁的情形，再想到当时李医生那凝重的神色，栗素便向李朗要求摞调休，明天她必须解决了栗宁的事情。 李朗是知道栗素的情况，当下二话没说就给调休了，顺便还放了她两天假，让她将事情办好了再来上班也不迟。 对于李朗的照顾，栗素心下很是感激，所以在面对李丽时，栗素也是很好的耐心去教导她。 李丽本也对调酒师这行很感兴趣，也就托了李朗的关系，才进来当了栗素的徒弟。栗素全心教李丽，也当是还了李朗照顾的人情。 她一向不喜欢亏欠别人，因为一次欠，两次欠，这个人情会越来越大，等到有一天还不了的时候，也许就会将自己陷入囫囵，她绝不会让自己进入那种地步。 栗素回到四环公寓时，已是凌晨四点十分，楼道灯光微弱地照映而下，透着一种虚幻的昏暗，一如她此时的心情一般，浑沌，不明朗，甚至于带着淡淡的忧伤与沉重感。 仅仅隔着一扇门，可门里是她这一生放不下的重担与责任，门外是自己那颗早已伤痕累累，却还要强撑着坚持下去的决心。 开了门，步入客厅，房间四周一片安静，栗素放下心来，看来他们都睡了。 洗漱完整轻轻推开另一间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小人影儿，栗素的心没来由得一阵安心，渡到床前，伸手替他将伸出被外的手盖好，所触及处，是一片冰冷的凉意，空气中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栗素秀眉微微一蹙，伸手拉开床头的灯，灯光骤然变亮，也一同照亮了她的疑惑，下一刻却仿佛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般，全身透着剌骨的凉意。 她看到了什么？躺在床上的栗宁面色惨白，嘴里冒出气泡，眉心紧蹙，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啊！栗宁——！”栗素一声尖叫划破寂静无声的房间，如同凭空出现的一丝惊雷。 “栗宁，你怎么了？栗宁，你醒醒，你不要吓姐姐啊！”手不停地拍打着栗宁的脸，指尖处传来丝丝麻木的疼痛，却是止不住的浑身发抖，整颗心仿佛掉入了千年寒冰之中。 “白伶，白伶，你快来呀！”她的牙齿在打颤，声音里透着一丝惶恐与害怕。 睡在隔壁间的白伶冷不盯的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唤声，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直奔隔壁房间。 推门而入之际，心没来由得往下沉！ 第025章 栗宁出事 只见床上的栗宁脸色苍白，嘴里冒着气泡，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 “怎么……怎么回事？” “白伶，快……快叫救护车……快。”见着白伶进房来，栗素的声音颤抖着说道，却是怎么也不能将一句话连惯说出。 “哦，好。”白伶下意识的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掏出手机拔电话，却是连同拿手机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栗宁，你坚持住，姐姐马上就送你去医院。”栗素一边说，一边抱起栗宁冲出房间，连衣服与鞋子也不曾换下来。 “栗素，我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白伶看着栗素那慌乱而急促的步伐，忍不住开口说道。 “白伶，替我将包拿上。”栗素出声人已到了门外。 栗素虽然二十六岁，可身子单薄，面对十三岁的栗宁，还是有些吃力，可她却仿佛并未觉得什么，三步跨做两步向楼下冲去。 她不能等救护车来，她必须要快，怀中的栗宁显然已无意识，软软的滩倒在栗素的怀里。 “栗宁，你坚持住，马上到医院了。”她一边安慰一边直往前冲，就连拖鞋跑掉一只也犹不自知。 凌晨这个点要打的士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且还是在a市的四环路。 远远的街灯照亮了街道寂静，四环路一般很少有的士经过，没办法，她只能一边向前走一边企图能有一辆车经过。 不过还是有少量的私家车行过。可每每伸出手去招时，那车总是矢驰而过，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然而人在被逼到绝境之地时，便是什么都不怕的。 栗素亦不外乎如此，远远的看着车灯闪过，心一横，抱着栗宁就往路中间一挡。 就算是死，她也会带着栗宁，绝不将他抛下。 ‘吱呀’一声剌耳的急煞车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来。 “你不要命了，大晚上的，要寻死也不要站在路中央。” 面对那人的叫骂声，栗素却恍若未闻，直接跑过去，拉开车门，钻进车内，“先生，麻烦去医院。” “喂，喂，你干嘛？快下车。”男人快步走上前来。 “高行，开车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坐在后车上的栗素抬眼看去，映入眼睑的是前排副驾驶坐上的男人，那熟悉的面孔和那唇角挂起的淡笑都令栗素一怔，竟然是杜亚楠？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淡淡地对正怒气而来的那年轻男子说道。 “什么啊？”高行嘀咕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旁的杜亚楠。 栗素这才回过神来，急切地说道：“杜先生，在这里看见你真是太好了，麻烦你送我们去医院，急着救命。” 杜亚楠这才注意到栗素那苍白的脸上除了急切外，眸子里溢满了忧伤，一身淡白色的睡衣着身，头发散乱，虽然看起来形象不怎么好，可莫名的让他心下一紧，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栗素和那怀里的人。 第026章 意外碰面 “高行，去医院。”杜亚楠没有多说话，而是对着钻进车内的高行说道。 高行看看杜亚楠，再看看后车座上狼狈不堪的栗素，想要问出口的话却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杜亚楠似乎和眼前的女孩子是认识的。 也幸亏是遇到杜亚楠，直到栗宁被推入急诊室，站在急诊室门外的栗素感觉自己像是虚脱了一般，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软软的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下却是没来由得一阵心慌害怕。 高行站在长廊不远处看着杜亚楠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下更是狐疑起来。 莫不是这女孩是亚楠的相好吧？想了想又摇摇头，推翻自己的想象，杜亚楠才回国一个星期都不到，怎么可能认识眼前的女孩子，就算是有什么关系，没理由他高行会不知道。 结果高行得到的结论是杜亚楠今晚上酒喝多了，被麻醉了神经以至于脑子不灵光，做起了善事。 杜亚楠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虚弱的栗素，心下疑云四起，半夜三更，她竟然怀抱一个身有残疾的少年不要命的拦截车辆。 不难看出之前的情况有多危险，眸光所触及之处，除了栗素那白色的睡衣外，散乱的头发也遮住了她苍白的小脸，让他看不清楚她此时脸上的表情。 睡衣下单薄的身体犹如在巨浪中独行的孤舟，令他心下有些动容，再往下看，是一双小巧的脚，可很显然，此时那双脚已被沾染上了尘土，还夹杂着丝丝腥红的血迹。 眸光一深，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你的脚流血了。” 栗素独自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于杜亚楠的话却恍若未闻。 “栗小姐，你的脚流血了，怎么不穿鞋子？”杜亚楠再次出声问道，这次加重了音量，到是将思绪中的栗素拉了回来。 “我没事。”低喃一声，眸光里透着一抹受伤的悲凉，却是深深地剌激了他的眼。 “亚楠……”远远的，走廊那头的高行低声浅唤道。 杜亚楠抬眼看和高行，回头对着栗素说道：“你等等。”话落间已踏步向高行走去。 见着杜亚楠走过来，高行到是转到另一边，看不到栗素的身影，这才眼带疑惑说：“认识的？” “有过几面之缘。”想了想杜亚楠才道，脑子里又浮现出回国那天在路上和栗素的小电动擦边儿的事情。 “嗬？你才回国多久啊！就有几面之缘了，对人家有意思？”高行打趣着，见杜亚楠没作声便又说：“什么时候口味换了？喜欢这种青葱型的？” “嘁，你可别抹黑我，也别乱说。”瞧他认真的模样，高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走吧！”叹了一口气，话落间人已转身往医院大门口而去。 “高行，你在车里等我。”杜亚楠看着高行的背影说道。 高行一愣，满脸的狐疑，不过还是未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摆了摆，算是应了杜亚楠的话。 杜亚楠转过身，看着走廊那头正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的栗素，眉头不由得拧了拧，嘴唇一抿转身往护士站而去。 第027章 她的担忧，他的柔情 栗素死死的盯着急诊室的大门，眼睛一眨也不眨，那应着红色亮光的‘急诊室’三个字像是一把刀似的，血淋淋地往她胸口上插，她感觉胸口一闷，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无比。 一时间，忐忑，恐惧，担忧，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似的将她网住，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害怕失去。 直到脚掌边沿传来一阵清凉的剌痛感，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低头便见一双修长的大手正温柔地用医用棉签替自己上药。 “我……我自己来。”栗素心下一紧，连忙缩脚避开他的触碰。 却不想那双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的小脚，“别动，一会儿就好。” 栗素不再动，任由他替她上药，那修长的指尖带着淡淡的体温传来，让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浸入一丝温暖，仿佛是一种安慰，又仿佛是平静的湖面荡起的一圈圈涟漪。 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失神，直到急诊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大卦的男子走出来，打断两人的现状。 栗素见此，连忙起身迎上前去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医生，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脱离生命危险。”医生顿了顿，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栗素又道：“病人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幸亏送来得及时，否则就危险了，现在已替他清洗了肠胃，不过身体太虚弱，还需留院观察调养，你先下去把钱交了替你弟弟办理入院手续吧！” “哦，好的，谢谢你医生，我这就去交钱。”栗素闻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心下感叹，还好还好，谢天谢地，栗宁没事了。 医生点点头，转身而去，栗素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出门得急，身上还穿着睡衣，钱包手机一样没带。 转头正瞧见杜亚楠正收拾替她擦脚的药箱，抿了抿唇，栗素面带尴尬地说：“那个……杜先生，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顿了顿，才又将后半句话说出来。“我忘记带钱包和手机了。” 看着一脸尴尬的栗素，杜亚楠有些好笑，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将手机递给栗素。 “谢谢！”栗素接过手机道了声谢，便拔电话给白伶。 和白伶说了医院的地址，然后让她带上钱，这才安下心来，转身将电话递给杜亚楠道：“杜先生，今天晚上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他浅笑，露出小小的酒涡，而后又道：“我这里有钱，你先拿去给你弟弟办理入院手续吧！” 话落间已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栗素，栗素见此，连连摇头摆手。 “不，不，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怎么还要让你掏钱，我朋友一会儿就送来了。” “我是借给你的。”他淡淡一笑，栗素顿觉一阵尴尬，杜亚楠见此，才又说：“先拿去办理入院手续，钱么，你改天还我也一样的，况且欠一次也是欠，也不在乎多欠这一次了。” 他不动声色给了她台阶下，栗素点点头，这才从他手里接过钱连声说道：“谢谢你，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嗯，我知道。”他淡淡一笑，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密码是六个八。” “嗯。”栗素应了声，转身往楼下缴费窗口办理手续去。 第028章 欠了他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杜亚楠那黑色眸子里染上一抹探究与深思，每一次的碰面，似乎都让他看到她身上隐藏着的秘密。 像是一本精致的书籍，翻开一页，总有新奇的内容，让人忍不住想要往下翻看。 直到电话声响起打断他的深思，低头一看，嘴角一弯，这个高行怕是等得不耐烦了吧！ 值班的医务人员替栗素办理了入院手续，等到栗素将一切弄好已不见了杜亚楠的人影，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栗素叹了一口气。 寻着步子往住院部大楼走去，栗宁已被安顿在了病房。 栗宁躺在病床上，脸色已没有之前那般泛着青紫色，转为苍白，紧闭的眸子里少了平日里的倔强，眉头深锁眉心自然的形成一个川字型。 栗素心里低叹一声，看着那输液管子里正一滴一滴往下滴的液体出神。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白伶那带着粗气的喘息声。 “栗素……给……包包。”看着她这般模样，栗素想起白伶在高中那会儿风风火火的急性子，怕是一路跑上楼的吧！ “你坐下歇息一会儿吧！”栗素站起身给她让了位置，白伶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去，这才算是缓和过来。 入院费用交了2000元，用的是杜亚楠的卡，栗素心下默算着，加上之前的十万块，总共欠杜亚楠十万零两千块。 “咦！栗素，你的鞋子呢？”缓过神来的白伶这才瞧见栗素打着赤脚。 “跑掉了。”轻轻说了一声，看看时间，已是凌晨六点十五分了，初秋的这个时间天已泛了白色。 “哦！”白伶应了声，想想也知道当时栗素那个着急样儿，能将鞋子跑掉也算是正常的。 “白伶，你帮我守着栗宁一会儿，我出去买双鞋子。” “哎，别……还是我去吧！你这样子走到大街上，没准儿人家将你当二货看。”白伶是个直肠子，心里有什么话便也就说出来，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在她心目中是占有一定位置的。 就比如眼前的栗素，她俩从高一直到现在，算下来也有七八年了，又怎么会不了解彼此的为人呢！栗素的事情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听了白伶的话，栗素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睡衣，再看看*沾灰的双足，嘴唇一挑，有些苦笑着说：“那到是，好，你帮我去买吧，尺码你知道的。” 话落间已从包里递上一张百元钞票给白伶，“钱拿着。” “去，一双鞋子而已，我买了。”白伶站起身，硬是没接栗素的钱，栗素哪能真要白伶掏钱，原本平时都给白伶添了不少的麻烦，说什么也不能让白伶掏钱。 “白伶，你若是我男人，我就不掏这钱了。”栗素尽量让自己语调变得轻松些，听到栗素这话，白伶忍不住直翻白眼。 “栗素，你啥意思啊？明知道我这是投错了胎，再说谁规定一定要男人才能照顾女人？嘁！人家真是想来个英雄救美，你也忍心剥夺。” “好啦！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就不能让我心里舒坦些？”她有些无奈地说道。 白伶知道栗素的倔脾气，也不再争了，栗素最是不愿意亏欠别人的人，默默地接过钱。 淡笑中带着一丝妥协说：“你啊！真傻。” 第029章 承了他的情，欠着 栗素不置可否，笑着点着，白伶摇了摇头转身开门。 也是在这一瞬间，门顺势从外面被人推开，一抹高大的暗影子笼罩而下，直吓了白伶一跳。 “喂，你谁啊？进门都不兴敲门的吗？吓人一跳。”白伶冷不盯被吓了一跳，直直看着来人斥责道。 “能说话，看来也没吓得多重。”来人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似乎并不将白伶的话放在眼里，更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高先生？”白伶正想说话反驳，便听到栗素那带着质疑惑的声音钻入耳朵里。 “哦，栗小姐，这是亚楠让我给你的。”高行话落间已递给栗素两个袋子。 白伶眼尖，一眼就认出那个袋子是装衣服的，果不其然，栗素一脸狐疑地接过袋子，打开来一看，正是一套米色休闲服，而另一个袋子里赫然是一双休闲鞋。 栗素眸光一深，将袋子递还给高行，：“替我谢谢杜先生，我本就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怎的好意思收他的衣服。” “哦，是这样的，亚楠说了，照这衣服单子上的价钱一起算。”高行抿着唇，淡笑道，之前他已从杜亚楠的嘴里撬出了他与眼前这位栗小姐牵扯间的前因后果。 栗素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便也不再坚持，总之这边是欠上了，多欠也是欠。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一旁的白伶见此，半点摸不着头脑。 “杜先生呢？”栗素看着眼前的高行问道。 “哦，他有事先走了，说若是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给他打电话就成。”高行很有耐性，俊眉一挑，优雅淡笑眸子里却是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颜色。 “嗯，好，我知道了，真是麻烦高行生了。”栗素也不再矫情。 一旁的白伶眼里溢满了疑惑再疑惑的表情。却愣是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高行看了一眼白伶，眸光淡笑，而后又对着一旁的栗素说道。 “嗯。”栗素点点头，目送高行离去，转眸正瞧见白伶眸子里写满了‘老实交待’四个字的意思。 “我先去换衣服。”无奈，栗素只得往洗手间而去。 栗素不知道杜亚楠是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尺码的，衣服不大不小刚刚合适，就连那双休闲鞋也都是标准的她的码，37码。 换了衣服，进病房已见护士为栗宁抽了输液针头。 白伶见着栗素进来，眼睛一瞪，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怎么啦？”栗素见着白伶的表情皱眉问道。 “啧啧啧……哎呀妈呀，栗素，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小样儿和刚进大学那会儿一个模样，简直没有变。”白伶几声惊叹，栗素那身板儿穿着这么一套米色休闲服往这地儿一站，还真像刚进大学校门的大一学生。 “承蒙你夸奖。” “你本来就年轻好不好，只是平时你都是素衣习惯了，本来青春活力的，硬要将自己打扮得老气横秋的模样。” “咳咳……”栗素正想说什么时，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连忙回身看向床榻，此时栗宁已经醒过来，那原本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而涨得通红。 第030章 白伶训人 “栗宁……你怎么样了？”白伶也转头看着一脸涨得通红的栗宁问道。 栗宁抬眸看向她们，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声，栗素的心一紧，感觉胸口处压下的石头越来越重，一股无名怒火瞬间在胸腔蔓延。 眸光一凌，瞅着栗宁就是一顿大骂，“栗宁，十三岁了，你认为自己还是孩子么？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供你折腾？你这样自暴自弃，是想让父母死不瞑目？还是觉得你这样做就能让上天怜悯你？” 栗宁依然不说话，一旁的白伶见此，看了看情绪都不太好的两姐弟，这才打了圆场。 “哎呀，栗素，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栗宁现在也需要好好休息。” “他还少折腾了么？”栗素回头瞥了一眼白伶，厉声说道。 白伶一时间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这些日子栗宁确实没少折腾，最受累的还是栗素。 “呃！栗宁，你听话，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不然是想让你姐伤心么？”白伶见栗素正在气头上，便又开始劝起栗宁来。 “哼，我不需要你们好心救我。”栗宁微弱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倔强，栗素眸子一暗，真恨不得扇栗宁两个耳巴子。 “我这么费尽心思的为了什么？栗宁，你是栗家唯一的男人，你就是这么报答父母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栗素在听了栗宁的话后，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而出，厉斥声夹杂着哽咽声还有浓浓的悲凉与哀伤。 ‘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一句话击中了栗宁的心，瞬间沉默下去，眸子一闭，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哎！栗素，你干什么啊？别吓着栗宁。”听着栗素的话，一旁的白伶心下也一紧，神色紧张地看着栗素。 “栗宁，我不管你要闹腾多久，这是我答应了爸妈的，若是你一心想以死来寻求解脱，那可以，我能阻止你一次，两次……”说到这儿顿了顿，看看床上闭着眼睛的栗宁，那苍白的小脸牵扯着她的心。 却还是狠下心说：“当你如愿以尝的时候，相信我也会跟着你一起下黄泉给爸妈请罪……”她的话冷硬而绝决，直听得一旁的白伶心下寒意深深。 栗宁却在这一刻猛地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栗素，内心涌起一股翻涛骇浪的情绪，他，真的是做错了吗？ 他死了不要紧，可他不能让姐姐也跟着他死，不能让姐姐因为他而内疚，一心求死的心在这一刻犹豫了。 “栗素，你干什么？栗宁才十三岁，难道你也十三岁？你长没长脑子啊？你这二十六年都白活了？说这些混账话？” 白伶显然是气坏了，顿了顿又对着床上的栗宁说：“还有栗宁，你也真是，寻死很好玩吗？死很容易，活着才是最难的，可你有没有看过，中国有多少残疾人，他们都是怎么生活的？” “08年汶川大地震死了多少人，又残了多少人？有多少个幸福的家庭被摧毁？人家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就你，一天到晚自艾自怜，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你，你有什么资格寻死？就因为你的不幸吗？可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一定要正常人才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他们能有所成就，你就没有信心吗？你是男人，你就这点出息？若是叔叔阿姨知道，非被你们两个给气死不可。” 一口气骂完，感觉心里也通畅多了，栗素和栗宁听了白伶的一通骂，却都陷入沉默中…… 第031章 温暖的友情 或许是白伶的话起到了作用，栗宁在上午时一直没有说话，但情绪已然平静下来，下午时，医生替他做了检查。 说是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这让栗素和白伶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栗宁出事后，白伶很是内疚，毕竟栗素将人托付给她，却让栗宁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实上那天晚上，她是亲眼看见栗宁睡熟后才回的房间，看了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也怪自己大意，若是自己和栗宁一个屋子，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医生开了很多养身体的药，栗素入院交的2000元钱，一处扣除一点，竟然只退到了500元。 总归是退了一点，总比什么也没退得好。忙完栗宁的事情，原本一直没有得到休息的栗素只感觉头晕目眩，不过还是强撑着将栗宁接回四环路的小公寓。 好在有白伶帮忙，栗素心里其实是很感激的，白伶见她累，便包揽了照顾栗宁的活儿，至少在栗素两天一夜没合眼的情况下，她是需要休息的。 栗素也不再坚持，她明白自己必须好好的，才能更好的照顾栗宁。 这一觉睡下去一直到晚上十点才醒过来，大概是上夜班习惯了的原因，到了那个点便没了睡意，加上栗宁的事情，使她不能睡个安稳觉。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令栗素感到害怕，一个激灵起身便往房间外冲去，拉门声惊动了正在厨房熬汤的白伶。 “哎哟，妈呀，素，这大晚上的你干啥呀？”手里拿着一把勺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头发散乱的栗素，瞧这性急的样子。 “栗宁他……” “没事儿，小家伙睡着了，情绪也很稳定。”知道是担心栗宁，白伶打断她，这才回身将锅里的排骨汤舀起来。 端出来时已见栗素进了隔壁房间，叹了一口气将汤放下，跟着进了栗宁的房间，站在门边看着栗素那一脸哀戚戚的表情。 “今天他也是累着了，你让他休息，出来吃点东西吧！” 看着栗宁均匀传来的呼吸声，栗素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点点头应了白伶，替栗宁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吃吧！”饭桌上白伶替栗素剩了饭舀了汤推到她面前。 “你吃了么？”抬眼看看白伶问道。 “早吃过了，你得多吃点，瞧你瘦的那模样，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刚，吃了两碗才*。”白伶一副说教的模样，这才将栗素逗得脸色有些笑意。 “谢谢你！”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落下来的泪，勉强笑着说。 “去去去，谁让你跟我矫情了？咱俩之间不说这些客套话。”白伶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大大咧咧习惯了，也见不得这么酸的话。 “嗯，白伶，你要是男人我就嫁给你了。” “嘿！嫁吧，我还乐意你这个大美女呢！看着也养眼不是？” “开玩笑，你还真当真啊！我呢！还是不做这缺德事，不然这世上又得多一个光棍儿了。”栗素笑着说，事实上也是想让气氛变得不那么沉重，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到白伶。 “呵，是两个光棍儿。”白伶纠正，栗素也不和她辩解。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栗素才想起明天要替栗宁问问心理医生的事情。 第032章 白杜心理诊所 栗素将之前李医生所说的话告诉白伶，直听得白伶心底也忍不住冒出寒气来。 直到那张名片映入白伶的视线，她那乌黑的眸子划过一抹惊讶。 “白地？” “上次通过一次电话，对方让我先带栗宁过去替他做一个测试才知道栗宁的心病达到何种程度。”栗素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白伶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之色。 全部的思绪都被栗宁的心理健康所牵制着。 “哦，那这事儿你看着办就好，素妞儿，我一百个支持你，眼下还是栗宁的事情最要紧。”白伶恢复了神色，淡淡说道。 白伶因为学校有一堂实验课，第二天早早的就回了学校，栗素一大早起床收拾妥当便带着栗素去了李医生介绍的心理诊所找名片上名叫白地的心理医生。 站在心理诊所门前，栗素面带忧色地看了一眼坐着轮椅的栗宁，他很安静，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沉默不语。 栗素心里的担忧莫名加重了，一旁的栗宁在看到‘心理诊所’四个字时，那小小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那种莫名的抵触情绪渐渐扩散而开。 “栗宁……”栗素蹙着眉头轻轻唤了他一声。 “我是心理和精神都有毛病的人，所以姐姐才带我来这种地方吗？”栗宁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怒意和明显的抵触情绪。 栗素想要出口的话却因为栗宁的话而像是有团棉花堵住了喉咙一般，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连你也认为我是神经病，对吗？那么……为什么又要救我？”见着栗素不说话，栗宁又语带怒气夹杂着一丝倔强道。 “因为你是我弟弟，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抛弃你，我也不会，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嫌弃你，我也不会，所以，栗宁，你是男子汉，你要振作……”她吸了口气，压制住自己心底那丝即将爆发的情绪，沉声说道。 这样一句话那么认真，那么有力地敲打在栗宁那幼小的心灵上，他沉默不语，没有了刚才那丝冷意的倔强。 栗素不再说话，而是将栗宁推进了诊所，看病的人很多，大概是和这个快节奏的社会有关系，人们来自各种各样的压力也有可能导致出现心理问题。 根据李医生的话，栗宁的初步诊断，很可能患上了‘抑郁症’。 这也是李医生建议栗素带栗宁来看心理医生的原因。 得了‘抑郁症’的人，单靠药物是不能全部治愈的，也要有心理辅导，综合治疗才能全愈。 前台的导医很热情地接待了栗素，在知道栗素来意并且提到心理医生白地时，那导医台的小姑娘更是热情招待。 安排栗素进了休息室，说是白医生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正在召开，让栗素等一等，并且奉上了咖啡和白开水。 栗素道了谢，安静地坐在休息室里，栗宁一言不发，沉默得紧。 室内也因为姐弟俩的沉默变得异常安静中透着一种无形的压抑感，似乎变得凝重，让栗素有些透不过气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位身穿白色卦袍的年轻男子，栗素眸光中有一瞬间的微愕。 心理医生这么年轻吗？她有些怀疑他的专业水平。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一个清冽的声音仿佛如露珠打落在竹叶上所发出来那种令人倍感亲切又清脆的声音将栗素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033章 白医生 “你是白医生？”栗素敛了心神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问道。 “你好，我叫白地，是心理诊所的创办人。”白地上前淡淡一笑，很礼貌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栗素又是一愣，原来他是心理诊所的创办人，只微微一愣便回过神来，也伸手相握。 “你好，栗素，这是我弟弟栗宁。”栗素也很有礼貌地介绍自己。 白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栗宁，转身朝办公椅子上坐下，又示意栗素坐下。 栗素坐在白地对面，眸光中闪动着焦灼的光，还不待白地问话，便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栗宁的诊断证明递了上去。 “白医生，这是我弟弟的诊断书，您看看吧！” 白地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证明，而后认真翻看进来。 半晌，对着栗素说道：“白小姐可否先出去一下，我替令弟做个小小的测试。” “可以可以，那就麻烦白医生了。”栗素连连点头，站起身准备退出房间。 “姐，你要将我扔下吗？”栗宁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迫，可怜兮兮地看着准备跨出房间的栗素。 “栗宁听话，医生先替你做一个小测试，姐在外面等你。”栗素眸光闪过一丝柔和。 “不要，姐，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带我走，带我走……”原本安静的栗宁在看到栗素要走时，那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 “栗宁，你听话……”栗素看着双眼溢着泪水的栗宁，有些于心不忍，一颗心又纠结起来。 “栗小姐，先出去吧，他会没事的。”栗素还想说什么时，被一旁的白地打断，看了他一眼，栗素点点头，不敢看栗宁的眼睛，更不敢去在意栗宁那些心痛的话。 一个转身消失在房间里，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中，只剩下栗宁那不可抑制的激动情绪充斥着整个房间。 栗素退了出来，走到大厅的长椅上坐下，感觉浑身的力气又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等待，是最消磨一个人耐性的时刻。 然而却是不得不实行的事情，大概过了四十分钟，一个护士模样的小姑娘走过来，面带笑容说道：“栗小姐，白医生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哦，好的，谢谢。”栗素这才回过神来道了声谢，便往白地的办公室而去。 敲门听到白地的声音，栗素这才推门进去，白地正埋首看着手里的资料，不曾抬头，似乎知道是谁进来，便低声说：“坐。” 栗素环顾四周，却是没有发现栗宁的影子，心里一紧，下意识问：“我弟弟呢？” “在里间休息。”他淡淡说道，栗素一个快步跑上前推开办公室左侧的一扇侧门，果然见栗宁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眸子紧闭，呼吸均匀，看样子睡得正香。 一颗纠着的心放了下来，不免有些尴尬，自己刚才的行为真是太冲动了，转身吸了一口气说：“谢谢你，白医生。” 白地含笑，抬头看了栗素一眼，示意她坐，栗素坐在他对面，心里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让一向情绪很不稳定的栗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静下来。 此时的栗素不得不对白地另眼相看起来，看来一个人的医术能力并不能以相貌而论的。 “你弟弟的情况不太乐观。”他认真说道，栗素心里一紧，神色间尽显一片焦急之色。 第034章 诊断结果 “白医生，我弟弟他很严重吗？” 白地看着眼前的栗素，眸光中也难掩的凝重，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桌前的一份诊断测试推到栗素面前。 “看看这个吧，是你弟弟的测试结果。” 栗素拿起桌上的测试结果，每往下看一行，眸光中的神色加深一分，手指也在微微颤抖，似乎努力的想要压制内心的情绪。 结果如下： 1、经常烦躁，为一点小事争吵。 2、注意力不能集中，对什么事总是心不在焉，思维迟钝。 行为变化 1、出现睡眠障碍，常被噩梦惊醒，清晨四五点早醒。 2、对社会活动和人际交往都没兴趣。 自我感知 1、经常感到疲倦，甚至长时间卧床。 2、动作迟缓，说话缓慢。 3、身体明显消瘦或体重明显增加。 精神信念 1、觉得自己活得没有价值，过低估计自己，事事缺乏自信。 2、经常想到死，有过伤害自己的体验，试图从不安全的、有危险的境地经过。 看完后，眸光中焦灼的神色越来越浓烈，以上这些，都是近一个月来栗宁的表现。 “严重者有自虐或者自杀倾向。”见着栗素的神色，白地又补充了一句。 两天前栗宁的自杀场景划过栗素的脑子里，心下一沉，语带急促，说：“白医生，那我弟弟这个情况还有得治吗？请你一定要帮帮他，他还这么小，今年才十三岁……” “栗小姐，你别激动，既然你找到我们诊所，我们便会想办法替病人恢复正常，况且你又是李医生介绍来的。” “那我弟弟能恢复正常吗？”栗素又问道。 “可以，不过他的问题比较严重，所以可能时间稍微长些。”白地说道。 “时间不是问题，只要我弟弟能康复。”栗素说道。 白地点点头，这才说：“那好，我会按照你弟弟的病情情况制定一套康复计划，不过他得住院观察。” “好，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您尽管说，我全力配合。”栗素点头，能救栗宁，她什么都答应，什么苦都愿意吃。 栗宁是她唯一的亲人，爱情没有了可以再拥有，友情没有了也可以再寻找，但是亲情却只有一份，弟弟也只有一个，她不会放弃。 根据白地的要求，栗素办理了入院手续，或许是李医生介绍来的，白地竟然替栗宁安排了单独的房间。 并且还安排了一位专门的医护人员，也是在心理学方面有着独到见解的人陪同栗宁。 在栗宁发生情绪上的波动时，能有助于缓解栗宁的情绪，这让栗素原本怀疑白地专业水平时彻底打消了疑虑。 心下不免也安心不少，交了钱，整理好栗宁的事已是傍晚六点二十了，好在自己和李朗请了假，所以到是不着急上班。 却是在这时接到了‘满堂花香’林叶诗的电话，说是让栗素明儿个去花店里帮忙，她自己有事要出门一趟。 栗素连忙应下，知道一定是林叶诗要出去进货，店里没人打理，正巧栗素也急需用钱，看一天的店，也能挣上一两百块钱，至少又可以抵消三天的生活费了。 第035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 距离国庆节还有一个星期时间，整个城市却透着一股子喜庆忙碌的状态，就好比‘满堂花香’里的林叶诗。 栗素赶到‘满堂花香’时，林叶诗早已站在花店门口，正准备打电话给栗素，便见她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栗素，你可总算是来了，你这要再不来，我可准备炮轰整个a市了。” “抱歉，林姐，我来晚了。”栗素一脸的歉意，昨天因为栗宁的事情，忙到很晚才休息，以至于今天起晚了。 “没事儿，来了就好，我现在马上要去机场，这几天就辛苦你了。”林叶诗淡笑着说，关于栗素的情况，她是很清楚的，加上自己表妹白伶的关系，自然的也照顾栗素不少。 林叶诗只比栗素年长两岁，在她身上栗素看到了一个独立女性的坚强与干练，据说林叶诗曾经给别人当过小三，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开了，一个人经营起这家花店来。 当然，这些事情栗素也是在白伶口中得知的，不过她却很能理解她，谨言慎行，不妄加评论别人的事情。 看着林叶诗那灿烂的笑容，栗素想，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吧！她想林叶诗的故事一定也很惊心动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始得她甘愿当别人的小三，而后又放弃那段感情将自己隐藏于一个城市的小角落里。 “嗯，林姐放心吧！路上小心些。”她点头。 “你做事，我放心，那我去了。”林叶诗又笑着拍了拍栗素的肩，转身钻进了出租车，栗素看着汽车长驱消失，这才转身进店去。 将所有的花种摆放出去，整理林叶诗留下来的订单资料，发现竟然有十七张关于国庆结婚事宜的鲜花订单。 还不算那些散单，整理完那些订单后，便开始休剪花径上多余的枝条，整理起花束。 大概时间还早，店里这个时间点很清闲，正认真地修剪着枝条，店外响起了一阵汽笛声。 她闻声望去，只见一辆奥迪a6正缓缓停靠在店外，紧接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打开车门跨了出来。 她放下手中正修剪着的枝条，跑向店门口，眸光微微一怔，片刻后又缓和过来。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想买束花。”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透着一丝清亮，眸光看向摆在店门前的鲜花，扫视一圈后才将目光投向面前的人。 眸光一闪，似乎觉得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请问小姐，需要买什么样的花？或者是要送什么人的？”栗素淡笑着问，这张脸她怎么会忘记，那日在洗手间里，那冷冽的目光和那狠厉的耳光至今还回荡在她的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但，显然对方似乎并未认出她来，也是，她又怎么会在意她呢？只是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照片的影子时，还是让栗素忍不住心头一颤。 正等着她回答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打断了高贤秀想要出口的话。 “嗯，我在花店呢！就等你了……嗯……‘满堂花香’……”她嘴角含笑，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小女人的温柔，栗素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高贤秀，她想，这个姑娘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那么的出众。 特别是她轻声细语，温柔撒娇的模样，更是令人心生怜惜，这样的女子，恐怕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吧！ 第036章 旧人相遇 正想着，便见她已挂断电话，回眸看着栗素，说：“送长辈，需要送哪种花？” “请问对方是男士还是女士？” 高贤秀想了一下，第一次去看秦珂的母亲，她想给秦妈妈一个好印象，当然不能够含糊。 “是一位母亲。”她淡笑，眸光若有所思起来。 “那就送黄色康乃馨吧！适合母亲。”栗素提议着说。 “唔……”她似乎是想了一下，才说：“康乃馨合适吗？” “合适，康乃馨是专门送母亲的花。”栗素笑着解释，觉得眼前的高贤秀少了那日的嚣张霸道，今天的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秋装长裙，斯文中透着一股子高雅，又不失大气，似乎更有一番女人味儿。 “那就替我包一束吧！”她笑着说，明朗的目光里染上一抹浅笑，竟让栗素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样的她才是最配秦珂的啊！ “好，请稍等。”话落间已见栗素转身进了花店，事实上都市里很少有人送母亲花了，所以店里并没有现成的康乃馨花束。 有人要订，那便得重新包扎，高贤秀自之前接了那通电话后，嘴角依然含着一抹甜甜的浅笑。 整个倚在车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远远的，一抹高大的身影向着这边走来，高贤秀嘴角那抹浅笑最终化为灿烂的大笑。 深灰色西装，配上浅灰色的领带，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凛然的卓绝气质，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直视，这样一个浑身透着高雅魅力四射的男人，她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事实上她喜欢了他五年了，在国外第一次见他起，她便喜欢上他身上那股子清冷的气质，虽然他很少笑，也很少对她表现出过份热情的态度。 或许人都是犯贱的，秦珂的态度不但没有将她吓走，反而更引起了她内心征服的*，秦珂身上的东西是她高贤秀认识的男人里都不具备的，是她从未见过…… 在她眼里，他整个人都是特别的，也正是这种独特的，唯一的属于他秦珂的气质才这般深深的吸引着她。 至少现在的秦珂已不似之前那般拒她于千里之外了，至少他愿意她的靠近。 “你来了？”她笑着问，眸光里柔和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湖水般轻柔。 “嗯，走吧！”他应了声，并未有过多的话。 “等等……一会儿就好。”她神秘一笑，撒着娇。 秦珂眉头一拧，未说话，而是抬眸看着店前那高高挂起的牌匾上写着‘满堂花香’四个字，目光触及店前摆放着的鲜花，似乎有些明白高贤秀的举动了。 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飘进他的鼻端，带着浓浓的忧郁感，他眉心似乎拧得更紧了。 “你想买花送我母亲？”疑惑间不待高紧秀回话便又说：“你不必这么麻烦。” “不麻烦，再说了，第一次去看你母亲，总要买点东西不是？这也是作为晚辈的礼貌，要不然我可还真不好意思去看望伯母了。”她急巴巴地说，生怕他拒绝。 秦珂抿唇没再说什么，像是默许了高贤秀的作法，高贤秀抿嘴一笑，似乎很高兴。 正在这时，栗素将包好的康乃馨花束捧了出来。 如果说之前的分开是必然的产物，那么再次相遇便是一种尴尬，一种痛苦，栗素从未想过会在此刻和秦珂相遇…… 第037章 曾经的决绝 “您的康乃馨花束包扎好了，一共二百……”后面的话却因为看到那人时被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紧接着只听‘叭哒’一声，那束包扎好的康乃馨花束应声而落，花瓣片片碎落一地，像是她此刻好不容易强装坚强的心顷刻间被打碎了防线，目光触及之处，竟隐隐泛着泪光。 她止不住浑身颤抖着，却是接不下之后的话。 秦珂瞳孔一缩，那抹娇小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时，心下一紧，眸光里隐隐泛起幽深的冷光，他目光冷如冰牢牢地盯着她，却是一言不发，想要看看她在分别后五年相遇，会对他说些什么话。 脑中却犹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她说：“秦珂，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一直喜欢你？你有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秦珂，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了，不爱了……” 他记得当时他也如她这般，目光含泪，想要证实她说假话，他说：“素素，我能给你我全部的爱。” “哈哈……可笑，秦珂，你的爱值多少钱？你能给的别人也能给我，你不能给的别人也能给我。所以……我又凭什么要选择你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大学生？” “你骗人，我们说好的，大学毕业就结婚，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撕吼，想要打碎她唇边噙着的那抹讥讽的冷笑。 “秦珂，省省吧，将你这套拿来骗骗无知的小学妹还行，至于你么？抱歉，不是我栗素的那盘菜。” 她从他身边决然离去，牵起另一个男人的手，就这么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甚至连头也不回地离开他身边。 不，他的素素是断然不会对他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可他终究是破灭了对她美好的幻梦。也是她亲手打碎了他对她全部的爱。 他是恨她的，恨她的绝情，恨她的世故，恨她的贪婪…… “喂，你是怎么回事？”高贤秀冷声喝斥，将秦珂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也打破了栗素那份过于显露的情绪。 她看得很清楚，是不知所措，高贤秀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再看看秦珂那冷若寒冰的俊脸，隐隐的让她透着一股子不安。 这种眼神，是最初在国外遇到秦珂时偶尔才出现的情绪。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新包扎一束，您请稍等。”应着声，心猛地跳动起来，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却在瞬间转身想要逃进店内，隐藏自己的狼狈。 她还没有做好和他相遇的心理准备，秦珂就这么突然间闯入她的视线里，让她措手不及。 “不必了，我们不要了。”他的声音冷冷地自她身后传来，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冻结住，她顿住脚步，却不敢回头，不敢回头去面对他眼眸里的寒意与憎恨。 “秦珂……”高贤秀低低地呼唤了一声，似乎有些惊愕于秦珂的举动，他一向待人礼貌温和，并不曾如此厉声对过别人，可现在秦珂的表现让高贤秀产生了怀疑。 只见秦珂抓起高贤秀的手转身朝着店外的奥迪走去。 “我母亲不喜欢花，况且……”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彻骨的寒意，说：“况且，人品有问题的人，东西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这样，高贤秀一脸的愕然却被秦珂拉出花店，隐隐的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或者曾经发生过什么？ 第038章 来心很会痛 她稳住身形，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要倒下去，慢慢转身，却看到那辆车绝尘而去，就如同当初她决然离开的身影一般。 泪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她知道他是恨她的，是恨透了她，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一切都已过去，往事如同云烟般，早就消失于时光的轨道里。 从她亲口对他说出那些决绝的话起，他和她就注定回不去了，她和他都回不去了。 秦珂开着车子，狂奔在大道上，眸光中透着一抹难以分辨的暗沉。 高贤秀死死的盯着秦珂，却是一言不发，也不敢问秦珂，车内透着一股浓浓的火气味，秦珂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中透着一股子浓烈的怒意。 她以为他再也没有怒意了，或者再也不会轻易的动怒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就在刚刚那一刹那间，他的情绪完全的暴露而出？ 那个女孩？细细回顾间，高贤秀那清亮的眸子里闪一过一抹精芒。 是她？竟然是那日酒吧里碰到的冒失鬼。而她却大意的没有认出她来，凭借女人的直觉，高贤透觉得秦珂似乎和那女孩之间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过往。 一个能让秦珂在瞬间暴露出不同情绪的女子，她想，她有必要提高警惕了。 “秦珂……”她小声轻唤着。 “我没事。”他淡淡应着，神情已然恢复平静，像是刚才的那股子怒火从未出现过一般。 “伯母她喜欢什么？秦珂你告诉我啊！”高贤秀转移话题，努力打破车内那让人压抑的气氛。 “你真的不必如此客气，我母亲是个很随和的人，也很好相处。”言下之意，并不会因为礼物而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嘛！再说了作为晚辈……” “我已经备好东西了。”他打断她，认真开车，高贤秀不也再作声，怕影响了秦珂的心情。 浑浑噩噩，已是傍晚，这才开始收拾西，将店外的鲜花收进店内，一阵剌耳的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单一的铃声似奔命的浪潮一般将她拉回现实。 手荒脚乱，这才发现手机被自己扔在店内的收银台桌上。 一个急转身冲进店内，却因为急促的脚步将一盆水仙盆栽碰翻在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店内的宁静。 铃声在这一刻已停止，栗素看着碎裂的水仙盆景，心似乎像是卡了一根剌一般，竟剌得她生疼。 栗素，你这个大笨蛋，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一见到他，你就完全乱了章法？ 你平时的冷静理智都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怎么可以这么惊慌，这么的不镇定？ 慢慢蹲下身去收拾那一地的盆景碎片，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心痛了，可为什么，心好痛？泪，却是再也忍不住地滴落而下，秦珂是恨她的，想着之前秦珂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憎恶。 秦珂，对不起！ 心底默默地念着，一切不都早已经结束了么？就这样吧！他们彼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第039章 是他? 电话是‘白杜心理诊所’的白医生打来的，栗素接到电话时，白地告诉她，栗宁入院初，抵触情绪非常大。 意思让她多陪陪栗宁，安抚栗宁的情绪，这样他们后续的工作才好顺利做下去。 收拾完后，又到附近的馆子替栗宁打包一份排骨汤，这才骑着那辆绿源电动车往诊所方向行去。 到诊所时，已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了，在走廊处正巧碰到白地。 栗素迎上前，眸子里透着一丝焦急，问：“白医生，我弟弟他……” “情况不是很乐观，将自己的意识完全隔绝，更不愿意与人交流。”白地到是直言不讳地说道。 栗素秀眉一拧，眸光中隐隐含着一丝哀伤，白地轻叹一口气。 “先去看看他吧！或许见着你，他会好些。” “好，麻烦你了，白医生。”栗素点点头，朝栗宁所住的房间走去。 白地看着那抹瘦弱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的影子，像是湖面上飘浮着的浮萍，透着一种孤寂的萧条。 转过长廊时，正巧碰到那抹高大的影子，含笑走上前，说：“嗬，今儿个吹了什么风，竟然将杜大少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哎哎哎，你少来，我可不是什么客，这不响应你上次的话，我也不能坐着白拿钱不是，所以就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白地挑眉，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又指了指表，说：“这个点了，你来帮忙？” “这个点，你不也没下班吗？帮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杜亚楠回了一句，显然这帮忙的成份确实有点儿不切实际。 事实上，才回国的他对于a市的变化还是挺大的好奇心，当然这个点不是真帮忙，是来约白地和高行出去玩的。 “哟，看不出来嘛！”白地怪叫一声，挑眉说：“真来帮忙？” “你看我这样子还有假的吗？”事实上他就是笃定白地这个点是应该下班的，一天工作结束，就算是要帮忙也得到第二天。 白地看着那笑得一脸灿烂的杜亚楠，挑眉，“那好，你还真别说，今天我还真没法下班。” 话落间已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杜亚楠挑眉，也跟着白地而去。 事实上白地接手栗宁这个病案后，从测试的结果推断出栗宁并不是一般的‘抑郁症’患者，若要治愈，必须要针对他的情况做出一条有用的方案。 杜亚楠在面对白地抛过来的病例文案时，以下叹了一口气，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呃！这个……”他尴尬一笑，又道：“有你这个专业医师在此，我想我还是不要献丑了。”轻松抛过文案，连看也不看一眼。 白地似乎早已习惯了杜亚楠这个样子，只摇摇头，翻开测试结果，在结合栗宁的症状和所学心理学上面的内容，写一个计划方案。 杜亚楠到是很识时务，替白地倒了一杯水，说：“白大医生，我说你就别太拼命了，这个工作呢是做不完的。劳逸结合工作才能高效率。” “谢谢！”白地接过杜亚楠递过来的水，道了声谢，而后又说：“没办法啊！今天新接的病人，‘重度抑郁症患者’，比较麻烦。” 杜亚楠被白地那句‘重度抑郁症患者’给吸引了过去，想着以白地的修为，也会头疼的事情，怕真不是小问题。 眸光淡淡扫过那张病例案件，却被上面那张一寸彩照相片吸引过去。 眸子瞬间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墨色。 是他！ 第040章 杜亚楠的转变 冷不盯地一把抓过白地手腕压制住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脑中划过那晚所见到的情形，栗素抱着奄奄一息的少年，浑身的狼狈，大半夜横冲直闯地拦在他们的车前…… 他突兀的举动到是让一旁的白地一脸的愕然，“怎么啦？”刚刚还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这会儿到是猴急似的争着看了。 显然白地这句问号并未得到回答，杜亚楠正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测试报告入神，俊雅的脸上染上一抹暗沉，眸光深邃如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一副吃惊的表情，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对这个有兴趣了。”白地见此，又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他挑眉，不置可否。 什么？这意思是……白地一个震惊地瞪着杜亚楠，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般，不是开玩笑吧！ 审视了他三分钟，最后得了的结论是这小子在逗他玩儿呢！ “好啦！把报告给我，不然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加班到几时，我可不想睡在这冷冰冰的办公休息室里。” 这次杜亚楠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将测试报告给了白地，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一直都相信。 可眸光在触及到那测试内容时，不免引人思索，那天的少年难道也是因为‘自杀’么？所以她才会这般着急而无助？ 当然，他的猜测其实在看到测试报告时就已经得出了答案。 她究竟生活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又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萧索的身影，单薄的身体和那脆弱无助的表情下隐隐透着的一丝坚定与倔强，都像是一张大大的蜘蛛网一般牢牢地笼罩住他，使他有些呼吸不畅起来。 他居然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想要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等到白地将报告写完，看看时间已是接近晚上十一点了，真没想到这段时间里，杜亚楠竟然安静地坐在一旁翻看起那些令他避之不及的心理学书籍来看。 他的反常状态实在在令白地心生疑惑，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这么安静实在是不像杜亚楠会做出的事情啊！ 正在寻思间，楼道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值班的护士小吴正急促地敲响了白地的办公室大门。 叩叩叩！ 还未等白地应声，小吴已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白医生，不好啦！新来的那个病人又开始狂躁起来，护士都拿他没有办法，也不敢靠近他……” “什么？”白地一个惊呼，站了起来，就往住院大楼冲去，杜亚楠一看，也一惊，放下手中的书也跟着白地冲了出去。 住院大楼，不多一会儿便围满了人，不过在看到眼前的情形时，都纷纷躲进病房中，不敢轻易开门出来。 栗素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便见栗宁所住的病房外围着一群人，既而又听到噼噼啪啪的声响。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箭步就往里冲。 第041章 惊慌失措 刚推门，映入眼睑的是两三个护士正准备靠近栗宁，一人手里还拿着针筒。 而此时的栗宁双眼通红，眉心紧蹙，一脸的戒备神态和几乎狂躁的模样，令栗素心头一颤。 “你们都给我滚开，都滚开。”栗宁手里拿着一把削水果的小刀，正狂乱挥舞着。似乎是不想有人靠近他。 “你……你先把刀放下。”一旁一名小护士正战战兢兢地劝说，可很显然她的劝说此时在栗宁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都给我滚开，你们都滚……滚啊，滚……”没有多余的话，在狂躁时永远说的便是这个‘滚’字。 栗素压制住心头那根仿佛要将她贯穿的剌痛，扒开护士，厉斥一声。 “栗宁，你要干什么？” “哎呀，栗小姐，你终于来了，快帮忙劝劝你弟弟，这个样子很危险的。”显然这些护士见着栗素，仿佛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栗素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朝着床边走去，栗宁挥动着手里的小刀，靠在床头的一个角落里，是那么的孤寂，害怕。 “滚，都给我滚，不许靠近我，滚……”此时的栗素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般狂怒着，整个身子却因为脚下重力不够，半倚于床头，只凭借一只脚单薄支撑整个身体。 “栗宁，你够了，你够了……”连番几次，栗素上前圈住栗宁的胳膊，却因为栗宁的发怒，在躁动间将栗素的手臂划伤了。 鲜血顺着手臂直往下淌，很快便浸湿了她薄薄的衣衫。 “血……啊！血……妈……血……我怕……”断断续续的话从栗宁的嘴里溢出。 栗素忍住痛，将怀里的栗宁搂得更紧了，“不怕，栗宁乖，有姐姐在呢！” “血……好多血，爸爸……血，妈妈……好多血……”栗宁喃喃低语，似乎陷入某种回忆里。 “没事了，没事了，有姐姐在，栗宁乖……”栗素一边抱着栗宁，一边安抚着他。 心更是一阵阵的抽痛，她明白栗宁话里的意思，三年前，还才九岁的栗宁亲眼目睹双亲遇难死在自己面前，更是在那一场灾难中栗素不但失去了双亲，连带栗宁的一条腿也失去了。 那一年她正好在上大二，就这样，变故往往来得太过突然，结束了她原本的公主梦，从那一刻起，她肩上便压上了一座大山，她不能放下，也不能让自己倒下。 她还记得当时在宿舍管理处接到公安局的电话时，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以为是打错了，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灾难会降临到父母弟弟身上。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挂断电话，又是怎样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更不知道是怎样将父母的骨灰领走的。 那个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倒塌了下去，没有给她支撑起一片天空的强大臂膀。 直到栗宁从重症病房出来，直到看到栗宁那微弱的气息象征着生命的迹象，她明白，她不能被打倒，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栗宁。 大概是栗素的怀抱，又或者是突然见到的血，到是令栗宁安静下来。 可仔细一瞧，此时的栗宁双眼空洞无神，浑身在不停地颤抖。 他在害怕，能让她感到害怕的东西，栗素心里明白是什么原因。 一旁的护士见此，举起手中的针筒就要剌向栗宁。 “他不需要镇定剂。”栗素开口阻止护士的行为。 慢慢地将卷缩在角落里的栗宁抱上床，而后替他盖好被子。 “怎么回事？”突兀的男声打破房间里的沉重气氛。 第042章 你是心理医生? “白医生……”护士见着来人，便唤了一声，紧接着白地身后跟着的是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杜亚楠。 “你们都下去吧！”白地面带凝重说了一声，护士像是得了大赦免似的，如鱼贯入般涌了出去，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依稀可听得床上栗宁发出低微的抽泣声。 “栗小姐，很抱歉。”白地低声说道，此时的他心里的确是有歉意的。 “不关你们的事，栗宁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低低地回应一声，手轻轻拍着栗宁的手臂，像是一位母亲在轻声哄着自己的小宝宝一般的轻柔细腻。 “你手臂流血了？需要马上处理。”杜亚楠一眼便瞧见栗素手臂上浸染出的血迹，声音惊讶中透着一丝急迫。 “不碍事，小伤。”她轻叹一声，手下动作未停，栗宁显然经过这么一通闹下去，已经恢复了平静，眸子也紧紧的闭着，看样子是累了。 “栗小姐，这里就交给我吧！相信我。”白地出声说道，栗素回头看了一眼白地，见到他眼中是满满的坚定，又转头看了一眼安睡中的栗宁。 点点头，起身，说：“那就麻烦白医生了。” 白地已经吩咐身旁的护士小吴去准备一些安神的音乐来，目的当然是平复栗宁的情绪。 “走吧，你的伤口需要敷药处理。”杜亚楠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栗素的神思，抬眸看去，果然是杜亚楠，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惊讶之色。 “你在这里可起不到什么作用，相信医生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见她愣怔，以为是不放心，便又开口说道。 栗素这才点点头，跟着杜亚楠出了病房。医药室里，栗素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杜亚楠熟练地拿起医药棉签替她消毒，浸入肌肤的消毒水伴随而来的是一系列的疼痛感。 她忍不住秀眉一蹙，杜亚楠见此，不由得放慢了手上的动作，低声说：“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她点点头，不作声，静静地看着杜亚楠上药的动作，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她鼻端，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连同这难闻的消毒水一起涌入脑子里，倾刻间散在四肢百骸，使她全身无力，又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疼痛感，化作颗颗热泪涌向眼眶。 她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不坚强了？吸了吸鼻子，大吸一口气，将那要夺眶而出的热泪硬生生的逼回去。 此时杜亚楠已经替她包扎好了伤口，“记住，伤口不要沾上水了，否则容易感染。” “谢谢。”她道了声谢，站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尴尬弥漫整个医药间，顿了顿，才问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儿上班。”他淡淡一笑，收拾起药箱，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栗素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可置信？还是不像？”见她愣神，他又道。 “都有，你的样子……不太像是……医生。”她有些无所适从，又有些局促地说道。 “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但事实上我确实是在这里上班。”他优雅一笑，这句话也在他说完后的下一秒执行。 “是。谢谢你。”她应了声，实在是难以将他和那些穿着白大卦的医生联想在一起。 “不客气，你也不必太担心，你弟弟的病虽然严重，也是有方法医治的。虽然过程可能艰辛一些。” “嗯，我相信你们，所以才将栗宁送到这儿来。”她笑着说，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第043章 白地的惊讶 这一晚，他们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在栗宁安静的入睡下，栗素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根据白地拟定的那个治疗方案执行，栗宁在情绪上已经好太多了，不似那晚那样情绪失控伤人了。 也是在那晚后，杜亚楠破天荒的出现在了‘白杜心里诊所’的办公室里。 直惊了白地没差点儿给他看心理医生，悄悄打电话问了高行情况，高行则是问了诊所里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白地只是将自己新收了一名病患的事情说了一番，直到高行亲眼见过那位病患，走时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扬长而去。 “有好戏，还在后头，等着瞧吧！”高行的话在白地耳边回荡。 一个上午，就在想高行的话，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还没等他回过味来，杜亚楠已经走了进来，开口便是，“将栗宁病案的所有资料给我。” “啊？什么？”白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直盯着杜亚楠瞧，似是要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来不可。 “别愣着，我可忙着呢！栗宁的病例资料给我。”见白地愣神间，杜亚楠又重复地说了一句。 “嘿，我说亚楠，你没发烧吧？”白地站起身，伸手贴向他额头，杜亚楠偏了下头。 有些失笑，而后认真说，“你才发烧，我说的是认真的，对了，顺便告诉你，栗宁这个案件从现在起就由我负责了，若是成功治愈的话，专业方面我想就由你来替我定这个合格心理师的标准了。” “认真的？”白地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讷讷地问了一句。 “你没有听错，我是认真的。你就等着看结果吧！”杜亚楠眸子里闪动着一抹让人看不明的深邃暗光，透着一抹坚定与决绝。 “嗯，既然这样，要不你先从简单一点的案件入手，栗宁属于‘重度抑郁症患者’有暴力倾向不说还有自杀念头，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白地见他一脸的认真，这才知道杜亚楠并不是开玩笑的。 想着刚接触，还是简单一点的比较容易上手。 “不，我就接这个了。”杜亚楠拒绝，一如他那强硬的身价一般。见白地愣住，顿了顿才又道，“与其要做，那就要挑最难的来做，最具挑战性的东西，才是我杜亚楠的追求。”他挑了挑眉，一副颇认真的模样。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随你，不过……我随时做好了接手的准备。”白地也挑眉。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不过你可以随时做好替我更正心理师资格证书的准备。”杜亚楠嘴角一弯，露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笃定地说，随手捡起桌上的资料出了办公室。 白地看着杜亚楠的背影，只是笑着摇摇头，这个杜亚楠，一向如此自信。 杜亚楠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可听到依稀翻动纸页的声响，从早上一直到晚上，除了正常用餐时间，他几乎没有挪动过自己。 刚刚敲定最后一个文字，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呼了一口气，似乎才算是满意，看着一桌子上满满的心理学书籍，摇头苦笑。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样用功的态度都赶上了考研那会儿的用功程度了。 脑中不禁浮现出那抹单薄而倔强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向上一勾，他一定是魔怔了。 第044章 李朗的关心 三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这两天栗素两头跑，白天在‘满堂花香’打理花店，晚上时间便到诊所看栗宁。 原本削瘦的面孔更加清瘦，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伫立在风中的狗尾巴草，坚强地伫立着。 好在林叶诗从外地进货回来，花店若是没有外场接单的情况下，她是不需要来花店帮忙的。 这也正好，可以回酒吧上班，因为栗宁的病例由杜亚楠负责，空闲时间，大多都是和杜亚楠在讨论栗宁的病案和具体治疗方案。 栗宁的事情让她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她和秦珂之间的事情。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那么痛了，只是偶尔呆愣间还是会泄露她的心事。 “栗素姐，怎么这两天休假没休息好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没事吧？” 吧台里，瞅着栗素几眼的李丽忍不住问出声。 栗素擦拭着杯具的手顿了顿，嘴角免强勾起一抹比哭好不到哪里去的浅笑，摇摇头。 “真没事？你弟弟好些了吗？” “谢谢关心，好了很多。”谈起栗宁，栗素眸子不由一亮，心下开朗了许多，不免有些释然起来。 也幸亏将栗宁送到了‘心理诊所’，原本不稳定的情绪，在这两天明显的有好转，而且凌晨时的恶梦也没像之前那般发作得难以入睡了。 杜亚楠告诉她，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从开始的置疑到慢慢的接受，原来竟也这般的自然。 李丽见栗素的表情恢复正常，这才又开始八卦起来。 “喂，栗素姐，你都不知道，最近这两天那个李先河来找过你两次呢！一看你不在，便走了，不过看样子到像是正常了不少。” “嗯。”她轻轻应了声，不想说与她无关的事情。 “听说最近他姐夫从国外请了一个海龟回来，原本是他负责a市房产经理的位置给别人夺了去，这会儿怕是嚣张不起来了。” “要我说啊，这人就是活该，看他平时嚣张得瑟劲儿，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李丽还是在那里喋喋不休发挥着八卦精神。 栗素已无心再听下去，回头笑了笑，说：“六大基酒和香甜酒，五大汽水，主要配料，重要果汁，备用配料……这些都弄清楚了？” “呃……嘿嘿……我马上去温习，顺便准备。”李丽尴尬一笑，吐了吐舌头转身一溜烟跑开了。 栗素禁不住失笑摇摇头，二十岁，这是多好的年龄啊！可如今的她，似乎再也寻不到这般开怀与纯真，肆无忌惮的心境了。 低头查看材料时，头顶暗影笼罩，习惯性的反射问道：“请问需要喝什么酒？” “你看起来心思重重的。”笑意声传来，栗素这才台起头，正对上李朗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诃，是吗？不过我认为这并不影响我工作。”虽然是笑着的，可眉心间那道忧郁似乎还如之前那般挥之不去。 李朗闻言，也是一笑，“若是没有休息好，我可以再批假，我可不希望我的员工带有负面的情绪影响工作。”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明明是好意，可说出来总是不尽人意，变了味似的带有一点小小的刻薄味道。 第045章 默默守候也是一种选择 不过栗素到也明白李朗的意思，笑着说：“嗯，放心吧，公私分明，这是我做事的原则。” “真的不需要再批假？”他似乎有些怀疑地又问了一句。 “李经理，我可以理解成为，你是不想让我多赚钱的举动吗？”她眨巴着眼问道。 “哈哈……那好吧！算我多嘴了。”他大笑起来，绚丽的笑容如同午后的阳光般暖人心脾。 “不，我是应该谢谢你。”她也笑了起来。 李朗也不多话，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似乎又想让她明白他更多的意思，奈何每次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没办法说出来。 认识栗素两年了，她的性格他很清楚，很多时候，她像是一只刺猬，总会处处防着别人的伤害，而很多时候又像是一只蜗牛，总是在脆弱和别人企图靠近时，缩进自己的壳里不出来。 所以他怕她，怕她的拒绝，怕她的逃避，他……还是明智的选择不说，就这样吧！他能帮助她的真的不多，也许默默的守候也是一种选择。 栗素已然恢复了往日工作中严谨认真的态度，李朗自知多说无用，便寒暄两句离去。 一时间到是让栗素安静下来，此时一代佳人大厅里依然人声鼎沸，一天中最为热闹的场面如期而至。 大厅台上依然是那位姑娘在唱江美琪的歌，一如既往的陶醉与深情。 她不知道，此时坐在一区2号桌前，有一双如鹰犬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吧台里的她。 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一般，然而，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穿她，就如同当初那个夜晚一样，她狠心的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器插进他的心房，割破他的肌肤，令他痛不欲生。 而她竟然可以生活得好好的，在他离开五年后，再次见到她时，她还可以这般淡然的坐在那里，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他恨她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恨不得上前撕开她那张伪装着的面具。 更恨不得拿把刀捅了她的心脏，想要看看那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淡淡含笑着的模样，犹如上天坠落凡间的天使。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冷冷地看着她熟练的调酒动作，如此娴熟得体，如此优雅大气，就如同她整个人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像是一朵开放在田野上的毒罂栗花。 她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工作？难道是以前的大款不要她了么？还是耐不住寂寞？来这种地方想要吊更大的金龟婿？ 难道她还是不满足么？这个贪心的女人，这么想着，心底深处那根怒火也不自觉地被他牵引而出。 嚯地站起身便朝吧台方向而去，若说之前是他看错了，那么，今天他有一百双眼睛相信眼前的真相。 她果真来这种地方上班，为什么？ 一股浓烈的酒气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钻入栗素的鼻端，她眉头忍不住一蹙。 阴影笼罩而下，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压迫感。 “请问需要什么？”礼貌性的问了一句，抬眸间，后面想要出口的话就这么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到了什么？秦珂那双如鹰犬般的眸子锐利得如同刀子般盯在她的身上，像是看猎物，又像一种深深的鄙视。 第046章 曾经沧海难为情 他喝了很多酒？这是栗素第一个认知，那俊秀的眉毛似乎下意识地拧得更紧了。 内心涌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经过这么多年，她还是不可遏制地想他，然而，此刻当他站到她面前时，在他那冷酷的锐利目光下扼杀了她所有的幻想。 是了，他们早已经结束了，尽管她想和他说话，想拥抱他，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 稳了心神，下一秒，带上浅浅的职业笑容，“先生，请问需要喝什么酒？” 她是职业调酒师，客人一般坐在吧台前，要的只有酒，不得不承认，酒这个东西在某些时候确实是个很好的东西。 它可以麻醉人的神经，暂时忘记痛苦。 先生？他眸光中的冷意更深了，很好，装作不认识了？那他到要看看她那伪装的面具可以带多久。 “调酒师不是必须具备洞察客人心思的能力么？那么……”停顿间，看了她一眼，才又说：“就以我现在的心情调制一款适合我的酒吧！” 栗素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秦珂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一抹让她看不明白的冷光，如同幽暗的黑洞一般，透着深深的冷意，竟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视只一秒时间里，她已恢复平静，清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像是曼妙的音符自她唇边溢出。 “好的，请稍等。” 多么职业的语言，多么陌生的客套话，他们之间本不应该如此的，可如今，今昔不似昨昔。 “老情人相见，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在她着手开始调制时，他的声音透着一抹讥讽钻入她的耳中，她却恍若未闻。 她想起第一次和秦珂相识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才念高一，而秦珂已是高三，那个时候高三正是忙碌的时候，所有人的步子都是一个箭步如飞的速度。 也就是在那个箭步如飞的速度中，她和秦珂有了第一次的接触。 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尴尬的开始，她还记得长长的操场，在做完课间操，所有学生都往教室飞奔时，当然她也不例外，人群涌动中，不知道是谁绊了她一下。 结果和对面冲过来的男生相撞一起，两人倒地间，不偏不倚的，温热的唇贴上她的唇。 那一刻，她觉得整个空间都被定格，她整个人似乎也停止了呼吸一般。 直到四周发出哄然大笑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个男生也从地上爬起来，涨红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被人莫名其妙的吻了，那个时候的她特别委屈，之后就有人传出了一句，‘高三二班的秦珂把高一三班的栗素亲了……’，这个绯闻的传播力度相当的高。 以至于后来回想起来，栗素都要忍不住感叹，学校里的八卦堪比狗仔队。 在她的记忆里，秦珂就是她生命中最过美好的一道‘彩虹’。 想到此，手中动作熟悉不变，优美的舞动着，由红石榴汁、紫罗兰酒、白薄荷酒、蜜瓜甜酒、樱桃白兰地、白兰地使酒色分六层。 “先生，您的鸡尾酒，请慢用。”由甜酒杯装好的鸡尾酒送到秦珂面前，浅声说道。 第047章 秦柯的刁难第047 “不解答一下这款酒的来历？还有……它是否符合我此刻的心情？”他挑眉问道。似乎是有意为难。 栗素明白秦珂这是有意的，可她却不能明确的指出来。 “这款鸡尾酒名为‘彩虹’，味道，烈，甜，先生此刻表面平静的心情下面似乎透着一丝不平静的情绪，而这款名为‘彩虹’的鸡尾酒，就如同先生身上的气质一般，总令人过目不忘，彩虹的美丽又如昙花一现，可遇不可求，却又令无数人为之向往它的风采，味道……烈中带甜，我想也是符合先生此时的两种心情的。” 她含笑，又做着相当专业的分析，秦珂瞳孔不由一缩，好一个两种心情，好一杯‘彩虹’，她在预示什么？他是她曾经的‘彩虹’？还是她是他曾经的‘彩虹’？ “果然……够专业，难怪朋友推荐都说这里的调酒师一流的专业，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他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浅笑，栗素不去深究他那抹浅笑背后的意思。 “那么……请慢用，祝您玩得愉快！”此刻的她挂着那抹职业的微笑，礼貌中透着疏离。 秦珂端起杯，一饮而尽，重重的将甜酒杯放到她面前，沉声说：“再帮我调一杯‘负心败金女’。” 他的舌头有些打颤，说话也不利索起来，看样子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话落间，黑色的眸子犹如大海般深不可测，直直地盯着栗素，似乎想要将她席卷。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这款鸡尾酒。您看看换别的可以吗？”她吸了口气，不去理会秦珂话里的意思。更提醒自己应该随时保持高度的清醒状态。 “没有？诃……我认为你本身就是一款很好的鸡尾酒，符合我刚刚说的那个名字，拒绝客人的要求，不是一个称职的调酒师应该做的愚蠢行为。” 他讥笑一声，而后又道：“况且，客人是上帝，这是作为服务行业必须知道的道理，所以……请吧！”他手一摊，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 “你喝醉了，我给您泡杯柠檬水。”她并不理会他那些带剌儿的话，而是直接替他泡了一杯柠檬水，放到他面前。 “怎么？不敢调？不会调还是不想调？”他咄咄逼人，朦胧的眼神还散发着锐利无比的光芒，似乎想要将她逼入绝境，逼到无力反击的余地。 她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对于秦珂，她还真说不出什么绝情的话来，况且，当初毕竟是她伤害了他。 “秦珂……”她低叹一声，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住口，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了？”他厉声斥道，眸子里隐隐浮动着一抹即将暴发的怒意。 她一怔，随即释然，他到底是有多恨她？连名字也不让叫？也罢。原本也已结束，何必再要纠缠呢？ 不能拒绝客人的要求，又没有这款鸡尾酒，一时间到是难住了栗素，不过只稍稍愣了片刻，她便动手调制起来。 他要的不一定是酒，要的只是一种酒水衬托他取的那个名字而已，她不和一个醉汉计较。 “您的鸡尾酒。”她含笑，保持着优美的仪态与礼貌。 “名字？”他问。 第048章 负心败金女 她看着他，久久的注视，他亦不说话，似乎等待她的下文，她在他眼里看到了陌生。 以前的秦珂从来不会这般咄咄逼人，以前的秦珂也从来都不会这么对她。 “怎么？调出来的酒，会没有名字么？而且……我要的可是……” “负心败金女。”她咬了咬牙，打断他要出口的话。 他满意地点点头，将杯子推到她面前，说：“这杯酒符合你身上的特点，所以……请你喝的，钱么？账记我秦珂头上。” 周围的音乐声几乎掩盖了他的话，可她却听了个真真切切，那些话，像是一把利器剌入她的心脏，疼痛麻木她的神经。 眸光骤然变冷，一股凉意直达脑门儿，死死的盯着秦珂，似乎想要将他看个真切，看个明白，看个透彻。 可很显然，失望了，那黑色如星子般闪耀着光芒的眸子里是一片暗沉，深邃不见底，却明显的透着一股陌生感，不是她所熟悉的秦珂。 端起酒杯，一昂头，一股脑儿地灌了下去，冰冷的酒水透着一股凉意直达心底，还有浓烈的酒香中透着的一丝甘甜，可她已然尝不到那丝甘甜。 入口的酒，竟然带着涩涩的苦味儿，回味在嘴里久久无法散去。 他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么？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她在他面前懦弱且狼狈，可栗素是从不轻易低头认输的人。 “谢谢您的酒。”浅笑着，心在痛，可面上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掩藏功夫了。 他冷着眸子，看着她优雅的动作，脸上一如既往的神情，丝毫未打乱她的表情，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伴随着浓浓的不甘心。 受伤害的那个人是他，凭什么她可以一副理所当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栗素凭什么在伤害了别人的情况下还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 凭什么？就凭他秦珂对她的爱吗？所以她才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伤害？ “很好……”冷冷的抛下这两个字，站起身，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一掌拍在吧台上，转身走了出去。 栗素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仿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跌坐在吧台的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栗素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李丽正从后台进来，便瞧见栗素一脸憔悴地坐在椅子上，神情间是掩藏不住的心事重重。 “没事。”她摇摇头，抿了抿唇，又问了一句，“东西都整理清楚了？” “嗯，放心吧，有我李丽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李丽拍着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栗素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丫头没心没肺得就像个开心果，“有没有清理有哪些东西需要增添的？马上到国庆了。” “呃！这个……嘿嘿，给忘记了，我马上就去。”话落间，便又跳进后台去了，栗素看着那兔子似的样子，再次忍不住失笑起来，年轻真好！ 第049章 他的侮辱 入了秋的夜，总是透着一种孤单的凉意。凌晨三点，照例的从一代佳人后门出来。 和同事告别，推着那辆小驴马往外走，想着天明得去诊所看看栗宁，得替他准备点什么吃的东西呢？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的人都已进入沉睡之中，昏黄的灯光似乎为这寂静的城市增添了一抹暖意，使她觉得不至于那么孤单。 正寻思间，只听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自她脚边响起，紧接着那辆黑色奥迪a8一个急步差点儿与她的小驴儿马擦边碰瓷了。 好在她还没有骑上去，眸光一抬，正准备看看到底是哪个开车不长眼的家伙时，那人已从车内钻了出来。 浓烈的酒气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钻入她的鼻端，她禁不住眉头一蹙，是芝华士的酒味，还有淡淡的鸡尾酒混合在一起的浓烈酒气中带着一点甜酒的味道。 皱眉间，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暗影挡住她的视线，抬眸看去，却对上一双幽黑而深不见底的黑眸，那里隐隐透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栗素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将自己的电动车调了个头，正准备坐上去，不曾想那人一把握住她的车头把手。 “让开。”她冷声斥道。 “开个价。”他不让步，只是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然而这三个字却足以令栗素全身血液被冻结住。 她感觉有只大手似乎在捏住她的喉咙一般，胸腔积上一股气流，一股羞辱感自心底升起，像是密密的蜘蛛网一般，紧紧的束缚着她，使她无法呼吸。 他亦是冷着眸子看着她，去那种地方上班，不就是为了钱么？那么好，无非要的就是钱，那他就让她开个价。 “滚！”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愤怒的时候，连同心底被她隐藏得及好的那丝爱意也会跟着烟消云散。 他脸骤然变色，看不上他么？即便是五年之后，她宁可选择去那种地方，也不愿意跟了他？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可以将自己作贱到这种地方，栗素，你就是一个贪心不足的女人，你这种人是一辈子也不会得到幸福的。”他冷冷地说，舌头有些打结，看来酒精麻醉得厉害。迷朦的眼神里透着一抹受伤的神色。 “那也与你秦珂无关。”她咬了咬牙，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似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你……”他似乎是气急了，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指关节因用力泛起一丝惨白，却像是深深嵌入她的肌肤，令她忍不住眉头深锁，双眸里几乎可以喷出火焰来，似乎是想要将她烧灼一般。 这个狠心的女人，不，她何止是狠心，她就是一个没心的女人。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他还妄想着什么？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素素变了，以前的素素从来都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秦先生，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需要为您服务，请问，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眸子里那抹受伤的神色。 秦珂，从来都只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彩虹’，但，那已经是过去了。 她的冷静，她的冷漠态度，她浑身充斥着的陌生感，都深深剌痛了他的眼。 第050章 她的苦衷 “栗素，你狠，特么真狠！”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地将她推开，惯性使然，栗素一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连同电动车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如同一只精致的琉璃杯般，美好却透着深深的支离破碎！ 手臂间的疼痛感袭来，她却犹不自知，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如心理上的疼痛来得贴切。她不作声，不想同他争辩什么，他喝醉了，她这样想着，脑子里却浮现着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秦珂母亲红了眼眶，带着歉意，却是肯求着她离开。 她不舍得，却在面对一位母亲以下跪的方式来逼迫她，爱情在她看来，是毁灭她儿子前途的最快杀手，所以她必须阻止。 她说：“栗素，我求求你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我养大秦珂不容易，请你离开，秦珂他为了你不愿意出国……” “伯母，您快起来呀，您这是干什么？”她急了，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天真女孩。 “不，你若是不答应离开秦珂，我就不起来。” “阿姨，可是我和秦珂是真心相爱的。”她无奈地说道，这一刻给她心灵上的震憾却是前所未有的，她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和一位来自母亲对儿子期望度的关爱。 她怎么忍心去扼杀一位母亲的爱子之心？她宁可秦珂的母亲大骂她，那么，她就找到了理由与她对抗，只要秦珂心里有她，这就足够了。 可她没有，她只是以最低的姿态来肯求于她，这是最痛的一击，却也是令她毫无反击之力的一击，她承认，她败给了这个爱子心切的母亲。 “你们还太年轻了，有一天你会明白爱情对于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阿姨……请您成全我和秦珂吧！”她哭了起来，想做最后的挣扎。 “栗素，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请你……请你成全我这个做母亲的，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可我就只有秦珂这么一个儿子，他父亲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不容易，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秦珂这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么？” “现在你们或许还不会觉得什么，当一切都摆到现实的层面上，你会发现爱情其实什么也不是……”她在她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栗素就算是再爱，再狠心，也看不下去，她做不到用脚去踩踏一个做母亲的女人的尊严。 可秦珂的母亲为了秦珂，居然给她下跪，她栗素受不起，更是不忍心，这个人是秦珂的母亲啊！ “好，我答应你。”她咬牙，艰难吐出这几个字，心像是被抽空了似的，难受得想要死掉。 “可是秦珂会不死心的。”她的儿子，她很清楚秦珂的脾性。 “我会让他死心的，阿姨您请放心吧！”她给出了承诺。 “那……你不会再与秦珂来往了吧？” “不会。”她不知道是不是做为母亲的女人都是这般忧虑疑心重重的，可此时的她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真的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她做不到忘记秦珂，可她更做不到去伤害一个如此爱子心切母亲的心声。 第051章 无发言说的悲哀 久远的记忆一瞬间全回到脑子里，清淅得如同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一般，记忆犹新，却足以令她心肝惧颤。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她早已变得麻木了，早已经不在乎了，却不曾想，每每想到此，心还是会一阵阵的纠结难受。 最最最关键的是，她却不能亲口对秦珂说出分手的真相。 人生何其悲哀！ 砰！一声闷响打断她的神思，回神间，便已见秦珂那高大的身影倒在路边。 浓重的酒气夹杂着秋夜的寒凉，浸入她的鼻端，她一个哆嗦，好不容易爬起来，也顾不得倒在一边的电动车，奔向秦珂。 此时的秦珂双眸紧闭，陷入熟睡中，英俊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孩子般的淘气，眉头深锁间，又体现出一抹不安与纠结。 她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到他身上，却是稳住身形，地上太凉，她不能让他躺在地上，这样非生病不可，她这样想着，伸手便去扶他。 喝醉酒的人，全身软如稀泥，她找不到一丝支撑力，却还是努力的费力将他扶起，朝他的车前而去。 然而，他却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似乎要将她溶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她被勒得差点儿咽了气，想要挣脱他的桎酷，可显然这差距有些大。 “秦……秦珂，你……你放开我。”她低声抗议。 “不……放手，我就……不放手。”含糊的话钻入栗素耳朵，醉意间全是一股子孩子气的样子。 她想，若是清醒了的秦珂一定不会这个样子，就如同那日在花店门口一般，那个时候的他是清醒的，所以连多看她一眼似乎也觉得污了他的眼睛，转身就走。 “秦珂……”面对他的执拗，她只得叹气。 “素，为什么？为什么要狠心离开……离开我？”他又开始低语起来，声音里透着一丝悲怆，栗素的喉咙突然间像被塞了了团棉花一般，竟让她说不出话来。 “可是……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竟然忘不掉，忘不掉你这个负心的女人……你就是一个骗子……” “秦珂……我们……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她忍住即将掉落的泪，却说出了一个让他们都知道的事实。 她的近况如此，不敢奢求。 “你这个骗子……骗子……”他喃喃低语，重复着这两个字，酒精终于是麻醉了他所有的理智。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阵剌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深蓝色路虎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那张英俊绢狂的脸，还有那一双深邃锐利的狭长双眸，薄而性感的唇此刻抿成一条直线。 “栗小姐。”低沉清朗的声音自他唇边溢出，打断栗素的神思。 “可以过来帮一下忙吗？”她问。 “当然。”他答道，开了车门，修长的双腿跨出车门，朝着栗素和秦珂走来。 此时的秦珂已陷入昏睡中，伏在栗素的肩头那份量也足够她受的。 好在杜亚楠出现，替她解了这个烫手山芋。 “将他放到车上去，外面寒气重。”她吩咐着。 “你朋友？”将人放到车内，这才转头看着有些狼狈的栗素问。 “一个客人。”她的回答很简洁，却也足以说明原因。 他的眸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第052章 杜亚楠救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有没有休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面对他时却总有一丝尴尬存在。 她似乎总是在自己最为狼狈的时候，被他撞见。 “下班，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你的车倒在地上了，所以……。”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省略了后面的话，不过足以让栗素明白意思。 什么？这个点？栗素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医生不都是按时上下班的吗？ 似乎是知道她的惊讶，便又说：“你弟弟的案例比较特殊，所以需要费点时间。” “哦，谢谢！”应了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一时间两人之间便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 就在栗素想着要说什么话来打破这种沉默时，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两人间的沉默，栗素松了一口气。 “你的手机响了。” “不是我的。”他浅笑了一下，目光看向车内的秦珂。 栗素会过意来，这才走上前掏出秦珂兜里的手机，看看来电显示，“贤秀”。 她一愣，明智的选择将手机递给杜亚楠，说：“你替他接吧！” 他嘴唇一勾，看穿她的想法，也不说话，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焦急，“秦珂，这么晚了，你在哪里？” “喂，秦珂，你到底在哪里啊？说话。”没有听到回答，那边说话的女声又焦急地问了一句。 “你的朋友喝醉了，在南海路附近。”杜亚楠低声回了一句。 “你是……”对方显然在听到别人的声音时，明显一愣。 “你过来接他吧！再晚了不安全。”他不与她多说，只轻声应着。 “好，我马上过来，麻烦你了。”高贤秀一听这话，立马挂断电话，直接奔往南海路。 杜亚楠嘴角一勾，看着栗素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低声打断她的思绪，说：“他的朋友马上过来接他，你可以放心，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顺便跟我讲讲栗宁的事情。” “谢谢。”她道了声谢，正想说不用麻烦时，已见他将地上的电动车扶起，眸光轻轻一闪，似乎在想什么，不多一会儿，便见他已将她的电动车放到自己后车箱里去。 “呃！那个……杜先生，我……” “你不会是想这么晚了骑车回去吧？而且，你的车龙头把手摔坏了，你得送去车行检修。”他挑眉看着她。 栗素眉头一皱，“摔坏了？” “如果你想出车祸躺医院里，可以试试。”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却见栗素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嘴唇在发抖，整个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弱不禁风，他眉头一蹙，他说错了什么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发现她的异样。 “怎么了？”蹙眉一问。 她只得木讷地摇摇头，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听到父母噩耗时的心情。 “上车，我送你。”这次他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栗素看了看奥迪车里的秦珂，远远的似乎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这才转身朝着杜亚楠的路虎走去。 第053章 接近 车厢里异常安静，栗素几乎只能听到车轮前进的声响和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 杜亚楠将音响打开，一首轻柔的音乐顿时弥漫在整个车内，适当的缓解了栗素内心惶恐不安的情绪。 半晌，栗素吸气稳了心神，才开口问，“我弟弟他……”她顿了顿，想问出口的问题却又不敢问出口，因为怕从杜亚楠嘴里说出让她一直不敢面对的事情。 “有我在，他会恢复正常的。”那双狭长的锐利眸子里此刻是满满的安慰与坚定，让栗素吊着的心不自觉地落下来。 “谢谢你，杜医生。”这一次，她没有叫他‘杜先生’。 他眼神一闪，淡淡瞅了她一眼，嘴角一勾，“这是医生的职责”。其实说这话完全是条件反射，他貌似还没有心理资格证书咧！ 不知道要说什么，车内一下子又陷入沉默，栗素觉得有些压抑，似乎整个空间都透着一种压迫感，又有一种沉默不安的尴尬情绪蔓延。 “对了，栗宁他以前可有什么爱好或感兴趣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吗？”他打断车内的寂静，问道。 栗素想了想，神思飘远，在她的记忆里，和弟弟栗宁真正相处的时间很少，栗宁整整比她小了十二岁。 在栗宁童年时，她正忙学业，之后离家念高中，再到大学，节假日时自己也还在外做兼职工作，只有少有可怜的几个年头的春节是一起过的。 可那个时间很短，再加上一个年轮间的差距，思想上便形成了无数个代沟，如今听杜亚楠问起，才惊觉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失败的姐姐，也是一个很不合格的姐姐。 栗宁的兴趣爱好，她通通都不知道，见她若有所思，秀眉紧拧，再细细结合，杜亚楠也就明白了原因。 嘴角一勾，说：“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我很失败，是不是？”她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挫败感。 “这不是你的错，这个社会总是快节奏的。”他出声安慰道，事实上关于安慰人这方面，杜亚楠真的不在行。 “你不用安慰我，这完全是为我的失职找借口，事实上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姐姐。”她叹息一声，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职的事实。 “好吧！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想开了才好。”他讷讷地接了一句，暗骂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最好，唯独安慰人不会，尤其是栗素这样倔强的女人。 “嗯，这几年我早已……”她应声，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多话，顿了顿才勉强笑了笑，说：“还好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弥补。” 她想，不管再怎么困难，也会坚持下去，至少，栗宁还在。 “栗……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确告诉我关于发生在令弟生上的事情。”注意到栗素的发呆，杜亚楠思量再三还是问出口。 栗素一怔，转头看着他，杜亚楠正认真开车，侧脸刚毅有型，狭长的眸子里是一片深沉，黑亮如墨，却又如同湛蓝的大海般深不可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显然，这实在是令她很不愉快的一个问题。 就如同一条伤痕结疤，却又毫不留情的要在人前撕开展露，哪怕鲜血淋淋。 “给我一个理由。”她吸了一口冷气，才压制住即将暴怒的心情。 第054章 栗宁的遭遇 “找到病根，将其拔除，才是一劳永逸的最好办法。”这话一出口，栗素才明白杜亚楠的意思，心下不免有些尴尬，暗骂自己的小肚鸡肠，他没有要撕开她伤疤的意思，她却是误会他了。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她道歉。 “没什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是医生，了解病人的情况这是必须的。” “我……我只是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想提起，哪怕这个人是医生。 不过栗素毕竟不是太情绪化的人，她懂得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控制情绪也是自己早已学会的东西。 “唔……”他低呼一声，俊眉微微一蹙，才又道：“若是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不过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慢慢摸索了。” 他说的是事实，杜亚楠虽然说不是专业的心理医师，但对于学习新事物，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便是不在话下，其实杜亚楠上学那个时候可是标准的学霸，成绩科科优秀。 哪怕是去了国外留学，也是顺利完成了父亲交给他的学业任务，当然还瞒着父母改了一项专业。 “不，我可以说的……”她打断他，吸了吸气，才缓缓道来…… 三年前，正在上大二的她接到来自地方公安局的电话，告知她前去领认父母的遗体。 那个时候的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后来据了解，父亲与母亲带着栗宁去了临市的采购东西，因临近年关，很多人都开始备年货了。 可也是那一年，原本美好的家却在一夜之间支离破碎。 父亲驾的车和一辆大型货车相撞了，情急之下母亲将栗宁甩出车外，栗宁逃过一劫，可一条腿却摔断了，栗宁也亲眼目睹了双亲血流成河地死在自己面前。 至那后，栗宁就变得少言少语，有时候脾气极度易暴，当然这是在栗宁腿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 她被迫休学，照顾弟弟，肩负起做姐姐的责任。 栗宁不能接受自己成了残疾的事实，更不能从父母死亡的事实中走出来，形成了他的心病，更演变成如今严重的‘抑郁症’。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子的。”她重重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轻松的感觉。 想了想，也许是自己积压太久的原来，如今以这种方式说出来，心底似乎不是那么痛了，也许经过这么几年，忙碌的工作，和栗宁的情况，更清楚自己肩上的重任，早已将她痛失双亲的悲痛淡化了。 “嗯，知道问题结症在哪里，这便好办了。”他应了声，心里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至少知道栗宁心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杜医生，我弟弟的事情麻烦你了。” “放心吧，你弟弟他会没事的。”若是能将栗宁治好，至少在心理学这块领域上又是一个全新的突破，间接的算是帮了白地一把。 免得到时候他拿钱还拿得心虚。 栗素当然不知道杜亚楠的想法，想了想才又说：“那个……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欠你的那些钱……” 第055章 不请自来 “哦，这个不急，你弟弟这个病例案子现在是我接手的，到时候诊金什么的一起结算好了，免得转账什么的也麻烦。”他平静地说着，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 栗素秀眉一皱，似乎在深思杜亚楠话里的意思。 “那……谢谢你。”半晌，她才悠悠道了声谢谢，事实上她现在确实还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杜亚楠的宽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到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不客气。”他专注开车，淡淡地应了声。 栗素看着他刚毅有型的侧脸，不得不说，杜亚楠是一个相当有气质魅力又风度绅士的英俊男人，狭长的眸子里永远溢着一抹温和，却又涌着一种暗沉的深邃。 即便是栗素在一代佳人里看惯了那些所谓的名门贵族，富豪绅士，多多少少还能识穿一些人伪装的面具。 然而，她却不能一眼看穿眼前的男人，总是在你感觉一丝温和的表象下面隐藏的是一种让人读不懂的深沉。 也许他没有她看到的那般深沉难测吧，毕竟他只是一个心理医生而已，多多少少心思不会太过复杂，她这样想着，心下也就释然放松下来。 不过对于欠别人钱这回事，栗素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的，心里盘算着自己银行卡里还有多少余额，看看能不能先抽出一部分还给杜亚楠，这样的话，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那个……欠你这么多钱，你就不怕我跑掉么？”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杜亚楠听着她的话，抬眸瞅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反问一句，“那……你是这样的人吗？” 栗素一怔，随后就笑了，说：“当然不是。” “那不就是了。”他似乎心情很好，却又毫不在意的样子，栗素不得不佩服起杜亚楠的说话方式。 问句变成反问句，将她抛出的球又优雅的踢了回来。 以前语文老师就说过，说话也是一门艺术，看来这个杜亚楠在说话方面，做得相当的好。 自那晚后，一连几天，都没有见秦珂再来一代佳人，栗素亦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有关秦珂的事情。 临近国庆节，随着各个单位的休假，意味着栗素的工作会越来越忙，好在平时在一代佳人里，李朗很是照顾她，再加上李丽那丫头虽说话是多了点，可人也不错。 昨晚睡得比较晚，又记挂着栗宁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等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了。 小驴马自那晚后，放在杜亚楠的后备箱忘记拿下来，这几天她不得不早早的就去等公交车，以免迟到。 记得有两次都是因为太累睡过头迟到了，结果还是李朗替她刷的上班卡，而李丽也替她备好了材料，不过那都是在没有买电动车之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买了辆电动车，在拥挤的城市中，电动车很多时候可以窜巷子，节省时间，又避免堵车的厄运。 飞快地跳下床，准备洗漱，今天是要看栗宁的。 挤了牙膏，正涮满嘴的泡泡，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心下狐疑，难道是收水费的？她记得上个月十五号才交了水费的。 第056章 愕然 怀着一丝疑惑，嘴里塞着牙刷上前打开门，正撞进一双狭长而温和的眸子里。 “抱歉，可以帮下忙吗？”他手里正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看样子有些沉。 栗素在0.1秒后才回过神来，“呃！请进！”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了声，面色上一阵尴尬，正要替他接过手里的东西，却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已经掠过她身边自顾自的往客厅里走去。 “我觉得你去处理一下你的牙膏泡沫比较好一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自客厅里传来，回神间，栗素一阵尴尬，这才惊觉牙膏泡沫已经沾满她胸前的睡衣。 关了门，一溜烟的跑向卫生间处理起自己来，心下无比懊恼，真是丢人啊！ 三下五除二也不管自己刷没刷干净，胡乱的洗了把脸，便钻进房间将睡衣换下。 出来时，已见杜亚楠正往冰箱里放东西，这一看到是把栗素惊了下，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此刻竟然被杜亚楠堆得满满的，从鸡蛋，牛奶，到一次性熟食便利东西，真是一一俱全。 她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受到的惊吓，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晌，才听杜亚楠说：“你好像不欢迎？好逮我也算是客人吧！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为我准备一杯热茶？” 见他神情间有一丝玩笑，到是打破了之前栗素的尴尬，当下也就轻松起来。 挑了秀眉，说：“杜医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欠你多一点钱？先声明，我可没有现钱付账，要钱那就一并记在账上，到时我再一并结算。” “哈哈……”听了她的话，他朗声大笑起来，狭长的双眼里顿时溢满了暖意，在这个秋后的正午如同一缕耀眼的阳光般洒进栗素的心里。 “这个算是我赠送给你的，不要钱。”止了笑，才说道。 “赠送？”栗素不解地看着他。 “当然，适当的给点好处，才好狠狠的宰一笔，看你这冰箱空空的样子，我还真怕你赖账或者让我打折关于栗宁药费的问题。”他调侃道。 栗素恍然，有些好笑于他的举动，她像是那种会赖账的人吗？ “那这样看来，我还真不好讨价还价了，本来还想着让你适当的减免一点的，没想到你到是做得这样天衣无缝，堵了我的后路，看来只有任你宰的份儿了。”她笑了起来，转身替他倒了一杯水又说：“茶没有，将就着喝吧！” 杜亚楠接过水，四处看了看，当然，眼前的房间陈设实在是过于简朴，几乎一眼就能看过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头。 不过，这样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住，习惯吗？不自觉的神思开始飘忽起来。 “杜医生不觉得这样毫无顾忌的打量主人的房间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正思量间，冷不盯的栗素那带着一丝冷硬的嗓音响了起来，打断他的思绪。 原本轻松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火药味儿起来，杜亚楠有些恍惚，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转眼间，眼前的女人就变了脸色，果然，女人是善变的物种。 第057章 逐客令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道歉。”他微微颔首，语气认真而诚肯，一时间到是让栗素语塞。 她怔了一下，觉得刚刚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杜亚楠原本就没有错，她也不知道自己那股子无名火为什么就窜了出来。 也许这么多年，自秦珂以后，从来都没有哪个陌生男人闯入过她的私人领域，杜亚楠却是第一个，她是打破了那个原则吗？ 半晌，她才冷静下来，说：“对不起，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他没作声，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眸子里看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者，是什么让她在这个原本应该开心的年龄里变得这么冷硬。 这种冷硬真不应该，也不适合出现在她的身上，他想扫去她身上的那丝冷硬。 “你……生气了？”见他久久未作声，她内心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没有……我只是在想，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她却突然间沉下脸来，冷冷地盯着他，说：“杜医生，我希望你恪守自己的职责，我尊重你，希望你也尊重我，不要企图挖掘别人的*，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还有……”她顿了顿，又说：“不请自来，我一直认为不应该是杜医生会做出来的事情，关于栗宁的医疗费和之前欠杜先生的费用，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所以……我现在要出门了。”明显的逐客令。 杜亚楠看着栗素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有些好笑地盯着她，却是没有要移动脚步的意思。 “我要出门了，杜先生，请吧！”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他干脆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副雷挺不动的样子。 在她即将要暴发的怒气到来之前，平静淡然一笑，说：“不请自来？唔……”他念了这句，低呼一声。 才又说：“如果栗小姐早点接电话，我的不请自来便不会成立，还有，我是来告诉你，你的电动车已经修好了，我已经将它放在你楼下的楼道里，顺便告诉你，栗宁的治疗方案我已经确定下来了，关于冰箱里的东西，说实话，你弟弟他很关心你……” 他顿了顿，却是没有说完，他想以她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见她怔住不作声，这才又说：“既然这么不欢迎我，那我就不打扰了，希望栗小姐别介意，再见。” 说完，起身往门外走去，直到门被合上的声音才将栗素从愣怔中拉回来。 抬眸看去，四周一片安静，哪里还有杜亚楠的影子，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幻觉而已，只有几台上的那只水杯正冉冉冒着丝丝热气提醒着她刚才并非一场幻觉。 想着杜亚楠说过的话，这才转身奔向房间，在柜台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拿起来一看，果然有八个未接电话，还有两通简讯。 其中八个未接电话是杜亚楠打来的，两通简讯，是白伶发来的，翻开来一看，“素丫，半个小时后，在王府井广场汇合，陪我去买东西。” 第058章 毒舌栗素 栗素一看时间，正好是半小时前发的，还有一通，点开来看，也是白伶发的，“素丫，你来了没有？快点啊！”一看时间，是五分钟前发的。 心下有些懊恼，看来是她错怪了杜亚楠了，奇怪了，自己到底睡得有多熟？竟然连电话也没听到？ 不对，她明明听到闹钟响的啊？难道之前那并不是闹钟？而是电话铃声？ 正寻思间，一阵剌耳的单一铃声打断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无声叹息。 “喂！” “素丫，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这么半天了，我在王府井喝着冷风等了你将近一个小时，还以为你暴毙公寓里了呢！给你十分钟，若是再不出现在我视线里，我立马杀你家里来劫人。” 噼里啪啦乱暴一通，果然是白伶啊！栗素很自觉的将手机拉向一边，等到白伶暴完了，才将电话拿到耳朵边，说：“等了我一个小时？我记得你第一条简讯的发送时间是半小时前，第二通现在算起来是十分钟前，从学校到王府井的距离，正好是十五分钟，加上你那龟速的步伐，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现在到广场不会超过十分钟。” “呃！丫的，你到底要不要这么毒舌，毒眼啊！我怀疑你就是白雪公主里那个恶毒的后母。”电话那端的白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吧！每次都在栗素那里占不到风。 还真是没劲，对于这点，白伶将她归结于，栗素这人出社会时间比她早，沾染了世俗气息，她还是在读研究生，不染铅华，当然算不过她了。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当那个恶毒的后母，至少不用那么辛苦。”这话说得有些玩笑，可也只有白伶懂得栗素话里的辛酸。 “好啦好啦，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快点出来，我等你。”白伶立马岔开话说道。 “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电话这头的栗素有些无语了。 “嘿嘿……咱们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快出来吧，我请你吃饭，十分钟。”白伶自顾自地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一点儿也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栗素看着电话摇摇头。 白伶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帮助她，为的就是不让她难堪与拒绝。 美其名曰，陪她逛街购物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她请吃饭，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栗素知道白伶的心思，也就不说破，收拾了自己，换上鞋子往楼下跑去，楼道里，果然那辆绿源电动车正好好的停放在那里，把手上泛着丝丝清亮的白光，可以看得出是新换上去的。 她的心微微一动，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田，荡起阵阵涟漪！想着之前的态度，心里越发的内疚起来，到底是自己太过敏感强硬了些，杜亚楠有什么错？ 平白的遭了她一顿误解冷脸相对，再想想杜亚楠对她算是很够义气的了，如今还担当栗宁的心理治疗医师，这般得罪他，好像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哦！ 万一在治疗上，给点小鞋穿，那她岂不是得不常失了？ 第059章 别样的相处 到底白伶还是普通女孩子家的那种心思，单纯的将喜怒哀乐尽情展现，所以在两个小时后，栗素无比痛心的后悔答应白伶陪她逛街的要求。 她的两只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外带白伶手里还拧了两大袋吃的。她感觉这哪里是去购物，分明就是打劫来的。 “白伶，你确定自己没有将两年的衣服都买下来？”栗素喘着粗气，一脸无奈地盯着白伶问道。 “两年？拜托，这些衣服充其量也就是我两个月的衣服。”白伶翻了个白眼又说：“我还这么年轻，打扮自己是我的权利，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什么也不装扮都好看得人神共愤？” “好好好，姑娘，我错了，行不？”栗素连连做投降状，事实上和白伶在一起才会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有一丝青春的生气。 白伶的活力总能感染到她，也只有面对闺蜜的白伶时，她才会有不同于以往那种冷静而又疏离淡漠的表情，偶尔也会露出别的表情。 “哼，算了，我才懒得和你计较，整天崩着个脸，我可告诉你啊，别整得跟‘灭绝师太’一个德性了，那样别说我受不了，估计男人都得给你吓跑一箩筐。” 白伶连珠炮语，直轰得栗素没了应对之策，连呼求饶。 “干嘛？嫌弃上了？不是说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么？”栗素打趣道。 “去去去，我才不要你这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我可是要身心干净无杂质，心里只有我白伶一个人的人。” 这话一出，原本轻松表情下的栗素突然间就沉了脸，眸子一暗，没了声音。 白伶一瞧，知道又是自己说错了话，便吐吐舌头，说：“对不起啊！素丫，我……我这人一向大嘴巴，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了，当我刚才放了一个响屁。” 栗素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我不生气。” “你明明就有生气，你的眼神告诉我了。”看着栗素叹息一声，不理她往前走，她便又靠上前去说道。 “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有时候太过聪明了也是一件错事儿？”栗素回过头，盯了一眼白伶道。 干嘛？好逮她也是研究生啊！智商高不是正常的事儿？聪明怎么还被嫌弃上了？ “敢嫌弃……”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我可是饿着呢！”见那丫又要发作，栗素连忙岔开话题。 “哼，算了，这次就放过你。走，带你去吃新馆子，新开的，上海菜馆，还有打折优惠呢！” 白伶说风就是雨，很快便拽了栗素往市中心南路新开的上海菜馆而去。 上海菜特点，烹饪工艺以滑炒、生煸、红烧、清蒸见长，口味注重真味，讲究清淡而多层次，质咸鲜明，款式新颖精致。 或许是因为新开的缘故，尽管在下午三点这这并不是吃饭的时间点里，依然人满为患。 栗素看了看眼前的情形，心下便打了退堂鼓，说：“白伶，今儿个这么多人，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吃吧！” 第060章 闯入眼的风景 话落便转身要走，白伶一把拉住她，说：“哎，别啊，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要走，放心吧！跟着姐，保管你有得吃的。” “改天吃也一样。”栗素又说道，她不喜欢太过吵闹的地方。 “你不是要去看栗宁么？我们吃完了正好替他打包一份，这里东西这么营养清淡，正适合栗宁吃。” 栗素想了想，觉得白伶说得有理，便也没再坚持，白伶见她默认，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袋子便往前台走去，将袋子递给前台接待人员，小声嘀咕几句后，便出来抓起栗素就往楼上走去。 “哎！这是要去哪里吃？” “放心吧！跟我走就对了。楼上有雅座。”一边说一边拽着栗素往楼上拖，楼上和大厅里的场景简直可以用二分之一来形容。 装修简洁大气又不失优雅，看得出开这家馆子的老板定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 白伶瞅了一处靠窗的位置，拉着栗素做了下去，立马便有服务员上前，寻问点菜。 白伶在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时，看也不看，直接就说：“清蒸大闸蟹、滑炒虾仁、清汤鱼丸、松鼠鳜鱼各一份，再一份扬州炒饭，谢谢！” “好的，二位请稍等。”服务小妹浅笑着退了下去。 栗素看看对面一脸喜悦的白伶，觉得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奇怪，便问：“你是捡钱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舍得这么大出血？” “去，瞧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平时就很铁公鸡？” “有情况。”栗素再次说了一句，白伶看着她一眼，翻了个白眼。 “素丫，你眼睛有毒啊！想让我来点神秘感都不行，哼，真是没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了也是一件错事儿！” 话落间，栗素便哑然失笑起来，这个白伶还真会现学现卖，她刚刚说过的话，立马就还回来了，不得不说，她以后在知识份子面前说话得思量再三才行了。 “说吧！什么喜事，让我也沾沾喜庆。”栗素正色地问道。 “好吧！年后我要去法国学习了，以交换生的身份，学校保送的。” 果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栗素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自然的浅笑说：“白伶，恭喜你啊！真替你开心。” 在工作中，栗素的浅笑多半是职业化的笑容，说得不好听的便是假笑，能让她真正开怀欣笑的人或者事情并不多。 两人闲聊着，这时服务员将所有菜都上挤了，看着满桌子的菜色，栗素和白伶两人毫无形象地吃起来。 直到那抹身影闯入她的视线，打断了原本和谐的气氛。 秦珂和一名艳丽高雅的女孩子正坐在她们的左上角，只要微微一侧头，便可看到。 栗素一下子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腔一般，淡淡说了一句，“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别啊！可不许你浪费。”白伶嘟哝着，咋才从栗素的神情间发现一丝异常，随着目光看了过去。 直到那边的男人拿着菜单正优雅地寻问对面的女孩子时，白伶终于发现栗素所谓的吃饱了是什么原因了。 第061章 物是人非 看这样子，他们像是刚刚才来，心下叹了一口气，看来栗素心里还并未完全的放下。 秦珂似乎也发现了她们，小声温柔地和身边的女子低语了几句，便起身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栗素的心不自觉地揪起来，她不知道秦珂要干什么，不过她想秦珂一定是不愿意看到她的才对。 还未等她多想，便听秦珂那略带磁性的嗓音响了起来，“好久不见，不想到在这里碰到熟人！” “哟，原来是秦师兄啊！什么时候回国的？和女朋友一起来吃东西？”白伶转过头一脸带笑地看着秦珂说道。 那样子到像是很熟念，栗素心里感激，白伶适时的活泼化解了她心中的不安。 “听说这家新开的上海菜馆不错，便和朋友一起过来试试。”秦珂含笑温和地说道，丝毫没有那晚那种冷峻的压人气势。 他没有承认，却也不否认他和高贤秀的关系，只是适当的岔开话题。 栗素有些恍惚，低头始终一言不发。秦珂心里冷笑，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在装可怜了。 白伶接着说：“嗯，是不错，秦师兄到是消息灵通嘛！既然秦师兄陪朋友来，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是吧！栗素。” “呃！是……”栗素灿灿地应了声，始终没有勇气抬头看秦珂，但她明显的感觉得到有一股灼人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 “诃，原来是栗学妹也在，瞧我这眼神，都快不认得了。”秦珂讥笑一声说道，不难听出话语里的讥讽。 “秦师兄，你好。”栗素无奈轻声问了声好，如此生疏客套，秦珂眸光闪了闪，一抹冷意飘进眼底化作一道灼热的视线盯在栗素身上。 他想，她过得可真是逍遥自在啊！在明知到他回国，见到他没有丝毫的愧疚外，还心安理得的和朋友一起开心玩耍。 “诃，相比较起栗师妹，我还是没你萧洒。怎么？不请我坐坐？” “嘿，师兄，不是我们不请你坐，实在是不敢呐，你瞧你，女朋友还在等着呢！我们可不想当两百瓦的灯泡。”白伶适时地说道。秦珂抬眸看了看那边坐着的高贤秀，只见高贤秀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探究看着他们这边。 嘴角却是含着一抹淡淡的浅笑，看样子平时都是有着极好的修养的。 “白伶，这当灯泡的事儿，上学你可没少干啊！”秦珂浅笑一声说道，白伶一阵尴尬，栗素心猛地一跳。 “哈哈……那时年少不懂事，现在可不想干这么缺德的事儿了，我可害怕遭报应。”白伶一阵灿笑。想着那会儿自己可不就是当栗素和秦珂的电灯炮么。 “说得对，缺德事儿做多了是会遭到报应的，你说对吗？栗师妹？”秦珂挑了挑眉，眸子里闪过一抹讥笑，问道。 栗素一怔，有些接不上话来，却是咬着嘴唇不知道要怎样接口。 该死的，秦珂心里咒骂起来，她就是太会装作那副无辜的表情来博取别人的同情了。才会被她伤得那么彻底。 第062章 他的心思，她的尴尬 那边桌上的高贤秀一直注视着他们这边，眸光中隐隐透着一抹疑惑的表情，看样子像是秦珂认识的人，不过秦珂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 还有一旁那名穿着淡蓝色休闲服的女孩儿，高贤秀一怔，不正是那天在‘满堂花香’里的女孩儿么？ 高贤秀是个聪明的女人，似乎猜到些端倪，抬眼看了看，起身也朝着他们那边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他们挤挤地转头看去，优雅的白色连衣裙剪裁得体的将高贤秀那完美又性感的身躯包裹起来，更显得妩媚迷人。 “秦珂，她们是？”高贤秀动听又温柔的声音自她唇边溢出。 “你好，我们是秦珂的学妹。”白伶站起身看向高贤秀说道。 高贤秀挑眉，唇边露出一抹浅笑道：“你们好，我叫高贤秀。”见秦珂没有说话，又对着秦珂温柔一笑，说：“秦珂，不跟我介绍下吗？” “当然，我觉得她们自我介绍更显诚意。”秦珂挑眉，似乎并不打算介绍。 栗素吸了一口气，看着高贤秀眼睛里的疑惑变成的那丝警惕，大方站起身，含笑着说：“高小姐，你好我叫栗素，是秦珂的学妹。” 高贤秀在栗素说出名字时，那噙在唇边的浅笑凝固一滞，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她心头，使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就是栗素？原来她就是栗素，就是那个秦珂心心念念的女人？ 她的瞳孔缩了缩，不过良好的修养加上受商人世家出生的熏陶，早就练就一身的圆滑世故，很快便压下心底那丝惊涛骇浪，伸出手很优雅地说：“原来是栗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呐！又见面了，很高兴认识你。” “是，很高兴认识你。”栗素灿然一笑，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和高贤秀算得上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怎么？你们认识？”白伶一脸疑惑地看了眼高贤秀，又看看一旁的栗素问道。 “呃！” “是啊！三次见面，还真是有缘，真没想到，原来是秦珂的学妹。”还不等栗素回答，高贤秀便轻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好，我叫白伶，也是秦师兄的学妹。”白伶大大方方的与她握手，相对于栗素的心不在焉，到是正常得多。 秦珂只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扫视着她们，更看到了栗素那丝被她掩藏在眸子底下的不安与惶恐。 他心底冷笑，她也会惶恐不安么？还是心存内疚？ 栗素脑子有些发胀，这样的场景令她有些不适，不过好在这些年也算是让她世故沉稳得多，很快便压下心头那丝不安的情绪。 恢复以往那种淡然客套，说：“你们还没吃吧？我们都吃好了，要不，你们先吃，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栗素转身，拿起身边的包包，对着秦珂和高贤秀说了一句。 “好，有时间我们再聚。”高贤秀嘴角始终保持着一惯有的优雅浅笑。眸光却不自觉地瞄向一旁站着一言不发的秦珂。 此时秦珂一句话未说，眸子里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墨色，她看不清里面的是些什么东西，更觉得秦珂似乎比在国外时更难以捉摸不透了。 第063章 白伶的理解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么？眸光不自觉地沉了沉，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秦珂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 “秦师兄，再见，高小姐，再见。”白伶也站起来，连连打了招呼向他们告别，追着栗素身后而去。 她太明白此时栗素的心情了，秦珂身边原来站着一个这么优秀的女人，也难怪栗素心里会不好过了。 事实上她到现在也不清楚当初栗素怎么跟秦珂分的手，她只记得那次栗素一脸痛苦的表情，将她从宿舍里拉出来。 两人整整喝一了件啤酒，事实上都是栗素一个人在喝，问她，只是说和秦珂分手了。 原因呢？栗素却绝口不提，只让她别问，她心里难受。作为好友的白伶自然见不得栗素难过，当下也不敢多问。 后来没多久，就听说秦珂出国了，直到栗素家里出了事，一直到现在，她是知道栗素这些年有多么不容易。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好谁对谁错，栗素既然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可如今秦珂回来了，再见秦珂时，从他言语间，听出一些端倪，似乎秦珂对栗素颇有些成见，还是说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误会？ 疾步追上栗素，才说：“干什么走这么急？不是要替栗宁打包东西么？” 栗素一怔，惊觉自己太过了，秦珂一出现就打乱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境，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稳了稳心神才说：“哦，是差点忘记了。” “给，你去前台取东西，我去打包。”说着便将手里一块牌子递给栗素，这是存放包裹的卡。 “还是我去吧！”栗素说，不想再麻烦白伶。 “跟我客气啥？说好我请客的，打包自然得我去了。不然，以后你得有借口不回请我了。”一把将卡片塞在栗素手里，转身便往后面走去。 栗素看着白伶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这世间上，除了爱情还有亲情与友情，所以，栗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应该放平心态，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 至于秦珂，她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道过期了的风景线，珍藏在心底怀念就好，不要受到影响，受到牵扯。 她这样告诉自己，算是又将自己的心态放平到一个高度，这才转身往吧台去取东西。 出了上海菜馆，和白伶道别，一个人打车去了诊所。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栗素又恢复以往那种淡然的神色，拧着几大盒东西，心里想着，白伶打这么多东西，栗宁吃得完么？ 她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之前和杜亚楠闹得有些不愉快，不知道杜亚楠会不会记在心上，不过她想，毕竟是自己理亏，还是找个时间道个歉，这样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进了诊所的住院部，熟门熟路的找到栗宁住的房间，因为栗宁情况不同于一般的‘抑郁症’患者，所以连房间也是单独的。 刚想推门，便听里面传来低低的嗓音，似乎有人在说话，透过玻璃窗看进去，只见身着白色大卦的杜亚楠正拿着一本书，小声地替躺在床上的栗宁讲解着什么。 第064章 她的道歉 而再看栗宁的表情，似乎很是认真的在听，丝毫没有出现暴躁不耐烦的情绪，栗素那颗悬着的心不自觉地放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站在门边，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不想打破这样静谧美好的画面，又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杜亚楠。 正踌躇间，回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是护士小吴，瞧见栗素这样子便问：“栗小姐来看弟弟？怎么不进去？” “呃！诃，这……这就进去。”她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弟弟恢复的不错，还别说，杜医生的功劳可不小。”小吴一脸含笑着说，言语里尽是对杜亚楠的崇拜之意。 “哦，是吗？”栗素灿然一笑，想着自己的行为，有些不自在起来，杜亚楠应该不是那种会计较且小肚鸡肠的男人才是吧？ “是啊！你都不知道，白医生可也是对他另眼相看呢！诊所里的人都知道杜医生可是……” “小吴，很闲吗？”一个清朗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直接打断小吴那即将说出口的话，门应声而开，杜亚楠倚在门边看着小吴说道，不过眼神里却透着一种警告与威严。 “哦，呵呵……我想起来，还有一份文件忘记给白医生了，我这就去，再见栗小姐。”小吴灿灿一笑，有些心虚地转身走开了。心里想着杜医生有些不对劲啊！ 栗素提着食盒的手紧了紧，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那个……今天的事情……很对不起。” “什么事？我不记得了。”杜亚楠声音里一片平静无波地说道，似乎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栗素闻言一怔，猛地抬头看向杜亚楠，见他脸上一丝情绪也不带，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见她的表情紧张不安，杜亚楠收起那丝捉弄的心思，嘴角一勾，说：“是看栗宁的吗？进去吧！他等你好久了。” “哦！谢谢！”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道了声谢，似乎想起了什么，递上一个食盒又说：“这个……是上海菜馆的菊花酥饼，给你的。” 话落，便递上袋子，杜亚楠看了她一眼，清秀的眉眼间闪着一抹不安的情绪，便有些不忍，伸手接过，说：“这算是道歉吗？会不会太没诚意了点？” “啊？哦，这个……这个当然不是。”本来想说是的，可他后面的话让她说不出来这话。 “进去吧！”他不再逗她，拿着袋子转身而去，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栗素闻言，秀眉舒展开来，嘴角一勾，会心地笑了，转身轻快地推门而入。 栗宁正认真地看着一本书，栗素瞅了一眼，是漫画书。栗宁喜欢漫画？她有些微愕，片刻回神将食盒打开。 “栗宁，看看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一一将盒子展开，香气顿时溢满整个房间，栗宁却是头也不抬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漫画书看得起劲。 似乎对于栗素带来的美食远远抵不过他手里漫画书的魅力。 “栗宁，吃了再看。”栗素拉长声音又说了一句。栗宁这才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床前的栗素，说：“嗯，你来了？” 栗素一怔，似乎觉得栗宁有些不一样了，至少整个人看起来平静不少。 第065章 心存愧疚 盯了他半晌，才轻声说：“再不吃，可就凉了。” 栗宁将最后一副图看完，这才抬头看着栗素，嘴角微微一弯，眼睛也在瞬间溢上淡淡的笑意，说：“姐，这个书好有意思，里面的内容很有深意。” 栗素心里一跳，显得有些激动，正如小吴所说的那般，栗宁的情况好了不少，高兴之余，心里对杜亚楠生出一丝感激，更是有些内疚情绪涌上心头。 “你喜欢漫画？” “嗯！杜大哥每天都跟我讲故事。”栗宁应了声，而后一边吃着栗素带来的食物，一边慢慢地和栗素讲着话。 这是出事后，第一次栗宁以正常人的思维同她讲了这么多的话，没有暴躁，没有发怒，没有自艾自怨，平和的心态让栗素那颗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她感觉心里一阵轻快的踏实。 压在胸腔那块无形的大石头，也在瞬间减轻了不少。 她想，她以后要更加努力了，栗宁对生活有了新的希望，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绝对不会让他再次受到伤害。 栗宁每向她讲解书里的典故时，便是以杜亚楠的意思讲解的，在心底，栗素对杜亚楠似乎更为愧疚了。 也许这阵子是太大的压力，加上秦珂的出现受到了剌激，以至于脑子不受控制，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 可无论怎样的借口，也抹不了她心中的愧疚，想着等栗宁出院了，是应该好好的谢谢杜亚楠才是。 上海菜馆里，高贤秀对面的秦珂始终一言不发，优雅进食，耳边时不时的传来高贤秀的声音，似乎在调解气氛，向秦珂讲述着上海菜的特点。 可很显然，她觉得自己口水都讲干了，秦珂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时不时的应了声，算是回应，可这明显的敷衍行为还是令高贤秀心里不舒服。 “秦珂，是菜不合你胃口么？”见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有些忍不住问出口。 “嗯，挺好。”他应了声，轻轻啜了口茶，神思飘了起来。 栗素的脸时有时无的在他脑子里飘浮而过，让他心下生出几丝烦闷。 “对了，这阵子为了公司的事情，你也累得不行，我爸爸说让我把你叫上，这个礼拜天去家里吃个饭。”高贤秀说道，温柔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心疼。 秦珂怔了怔，似乎还没想到高世荣请他，想了想，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的笑，说：“高总真是太客气了，事实上应该我去拜访的，奈何事情太多，实在是不好意思。” “瞧你，我们的关系，还需要说这话不是太见外了？再说我妈也想见见你。”高贤秀听了秦珂的话，有些嗔怒道，面上却又有一丝小女儿的娇态。 秦珂一听这话，拧了下眉，却是没有说话，事实上当初在国外时，便是得了高世荣的帮助，进入国外一流的建筑交流会学习，后来因其才能，被高世荣所欣赏，在国外学习工作，磨练使得他更为出色。 如今母亲年事已高，加上身体又不好，自己在国外一呆就是五年，对于母亲亏欠良多，便在高世荣的邀请之下回国，直接进入高科集团任命总经理一职。 第066章 邀请 高世荣也在有意无意间向他暗示自己女儿的心思，而他自己也表示对秦珂的看重，更是将他当成一家人看待。 对于这份知遇之恩，秦珂是心怀感激的，想想五年时间，足以将他内心的那道伤疤抚平吧！ 别人都说若想忘记过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他看着眼前的高贤秀，温柔，美丽，大方又优雅，无一不是妻子的最佳人选。 这么些年，高贤秀对自己的心，他是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愿意却捅破罢了，他只是……只是做不到将心留下给她。 因为，在五年前，他的心就被另一个女人给挖走了…… 想到栗素，他的心不由得又揪痛起来，高贤秀看着秦珂那俊秀的眉头拧紧，不由得一怔，低声唤道：“秦珂，你怎么啦？” 秦珂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歉意看着高贤秀，说：“哦，没事儿，我答应了。” 他的反应让高贤秀又一怔，似乎还未明白过来秦珂话里的意思。 “秦珂，你是说？” “礼拜天，我去府上拜访二老。”他重复一遍。 高贤秀这才缓过神来，眉眼间的笑容越发的明媚起来。 就在之前，她还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没想到秦珂会答应，母亲可是一直念叨着想看看在丈夫与女儿之间一致得到好评的秦珂是何许人也。 事实上自从高贤秀知道‘栗素’是谁后，那颗原本自信心十足的心就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了，她怕秦珂和栗素会旧情复燃。 更怕自己好不容易才走近秦珂身边因为一个前女友的出现打回原形，所以，她会杜绝这一切的发生，绝对不会允许秦珂身边再出现别的女人。就算是他的初恋女友也不行。秦珂是她高贤秀的。 很快离国庆只有两三天时间，林叶诗打电话给栗素，让她这几天去店里帮忙，结婚的人多了，花店忙不过来。 栗素一口便应下了，至少目前为止，她需要钱，所以能有事情做，便是有钱赚。短时间内她还撑得住。 晚上还是照样的去一代佳人上班，李朗知道她一人打两份工，到也颇照顾她。 这天，刚进入吧台，准备一天的工作，便见有人送来一束火红的玫瑰花，直直地放在吧台前，引来不少人的围观注视。 她眸光一怔，想着是不是有人放错了位置，疑惑间，便见李丽上前，一脸嬉笑，说：“哎哟喂，栗素姐，这追求者都追到你上班的地方来了，看看这到底是谁啊？” 栗素看着李丽那八卦似的好奇心，也懒得理她，径直钻进吧台，抽出里面的卡片，直到上面有她的名字映入，才让她相信这花是送给她的，往下面看去。 这一看，直让她心头突兀一跳，下面的署名居然是‘李先河’，那个顶着大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直觉告诉她这并非一件好事，李丽将脑袋凑上前一看，原本嘻笑的脸顿时一变，一脸紧张地说：“哎呀，怎么是这个渣渣。” 第067章 意外出现的鲜花 李丽的声音有些大，一旁的闻灵似乎发现栗素眉眼间的凝重神色，走上前，眸光扫过那张卡片时，眼里的深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抿了抿嘴唇，说：“这人有些难缠，也有男人的劣根性存在，对于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能勾起他的征服欲，栗素，你可要小心了。” “嗯，我会小心的。”栗素眸光冷了冷，淡淡应了声，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似乎并未将这束花放在眼里。 将卡片放在花束中，对着一旁的李丽说：“小丽，去帮我查一查他的地址。” 李丽一愣，见栗素的眸光瞥了一眼吧台上的玫瑰，这才知道栗素的意思。 “嗯，好的。”折身出了吧台，栗素开始摆弄工作前需要的材料。 “栗素……”一旁的闻灵看了看她，轻声唤道，却是停顿着。 “闻灵，是有什么事？”栗素抬眼看她，闻灵那好看的秀眉一挑，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后又摇摇头，说：“没事儿，我去做准备了。” “嗯。”栗素点点头，看着闻灵那远去的背影有些发怔。 女人的敏感程度往往最高，特别是男女感情的事情上，闻灵于她而言，不算太熟，也不算太生。 不过她却清楚的知道闻灵的心思，那种每每看李朗的眼神透露出不一般的情愫，让她知道，闻灵钟情的人便是李朗。 可李朗似乎并未察觉，这也是栗素不想与李朗走得太近不想接受他太多好意的原因之一。 她只想平静安定的工作，还不想为自己惹这么多的麻烦，生活里的锁事已经让她无暇顾忌太多。 李丽这丫头机灵，很快便拿了地址回来，还未明白栗素要做什么时，便听栗素拔通了快递公司的电话。 没多一会儿便见快递公司的小伙儿出现在吧台前，栗素指了指吧台上的玫瑰花，说：“将这束花送到纸上这个地址去。” 快递公司小伙儿也接下了，只要给钱，就算让他送到国外也行，栗素的举动令大伙儿有些惊诧，不过却也暗自替她捏了把冷汗。 这有钱人的把戏，谁不知道，栗素毫无背景可言，这样无疑是开罪李先河的做法。 栗素没去想这个问题，若是真闹得不愉快了，不是还有警察么？ 这个晚上还算是平静，一代佳人一向是热闹的象征，就算这个城市里所有角落都宁静了，一代佳人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白天休息时间。 今天她的工作量有些大，鸡尾酒的调制量也比往天要多，这大概是跟节庆有关，放假的人都会趁着这个时间出来放松潇洒一回。 好不容易松闲一点，让李丽看着一会儿，自己才抽空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是员工专用的，不在大厅，所以相对比较安静些，刚走进去，就隐隐听到有哭声传来。 她有些愣住，不知道是谁在哭，索性不打算理会，况且人在难过伤心的时候，是最不愿意将脆弱展现于人前的。 刚解手出来，便见一抹淡紫色长裙的身影靠在洗手台前低声啜泣，时而用水擦拭着眼睛。 第068章 是人多少都戴着几张面具 这人身影有些熟悉，凝神一看，才发现是223，上次她替自己解过围，栗素心里有些好奇，走上前去，轻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223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发现是栗素，顿时止住哭声，又有些哽咽着问：“你爱过一个人吗？然后又无情的被他抛弃？” 栗素一怔，没想到223会问她这个问题，脑子里又浮现出秦珂那带着恨意的眼神，和那冷漠的讥讽，她的心跟着一阵紧缩。 沉默良久，却是回答不出她的问题来，223冷哼一声，又说：“呵，估计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别人都说你冷漠，像蛇一样，是没有感情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的影响，平时八面玲珑的223此时的话却有些尖酸刻薄起来，似乎得罪她的那个人是栗素。 栗素吸了一口气，却并不在意223的话，半晌才说：“我爱过，累了，所以……不想爱了。” 223怔了怔，脸上的泪痕花了她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也掩饰不住她的惊讶，她以为栗素这样冷情的人是不会爱别人的，她这样的人只会爱自己。 “累了？”她重复着这句话，爱一个人确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爱人也是需要力气和勇气的，而我早已失去了去爱一个人的力气与勇气。”栗素看着223迷茫的眼神又说了一句。 “失去了去爱一个人的力气与勇气？”223又重复了栗素的话，似乎在深思她话里的意思。 “放下一个不爱你的人，比执念的去追逐更好，有的时候放下也是一种选择。”栗素静静地洗着手，任由冰凉的水洗涤她的肌肤，她像是说给223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223毕竟也是一个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的人，很快便恢复过来，洗了把脸，又替自己上了妆，看上去又和之前一样的明艳照人。 栗素看着她，心下想着，其实这个世界上戴着面具生活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就好比眼前的223一样。 回来时，转角处听到似乎有人在争执着什么，她无心听取别人的私事，冷不盯一个清脆又带点尖锐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里。 “你明知道，她不会爱你，你也要这样么？还是说这只是你拿来挡我的借口？”带着一丝怒意，又隐隐透着一丝压抑着的不满。 半晌也不见有人回答，便又听那声音传来，这次却是带着一丝熟悉的恳求，“李朗……栗素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必要这样？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难道就因为当初我……” “闻灵，够了！”一声冷喝打断她，闻灵眸光含泪，看着眼前硬朗棱角分明的男人，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哀伤与不甘。 栗素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偷听了别人的话，脚跟像是被定住一般，尽管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好，可就是挪动不了半分。 转角处的人是李朗和闻灵，可他们之间谈论的人却是她？ 栗素觉得自己在某种时候似乎带给李朗和闻灵困扰了，她只是没想到，一向优雅端庄，精明理智的闻灵也会有这样痴情的一面。 从两人话中不难听出，他们之间的纠葛，栗素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增添太多麻烦，心神一凌，一个转身离开原地。适当的与人保持距离，才是离是非的最佳方法。 凌晨下班，和往常一样向同事们道别，刚从后门取了电动车出来，就被人拦住去路。 中等身材，大腹便便，栗素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眸光中的寒意冷了冷，却不作声，骑上车准备离去。 那人挡在她车前，说：“栗小姐，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李老板，有事？”她盯着他，面色不改，透着客气的疏离感。 “呵，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么？”李先河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之前栗素将他送出的花又给退回来的行为很不满意。 男人就是这样犯贱的，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便越是想尽办法得到，当得到后便不会真正去在意，他们往往享受的只是扑捉猎物的过程，而决定猎物的去向却撑屋在他们手中。 栗素盯着他，却是没了声音，李先河看着眼前清丽脱俗的女孩子，心里那劣根性又冒了出来。 半晌，见那人没有要让的意思，栗素眸子一凌，淡声道：“对不起，我下班了，要回家休息。” “想走？栗素，实话告诉你，老子就看上你那装清纯的媚样儿了，说吧！开个价，跟了我，保管你在这a市里没人动得了你。” 第069章 来者不善 栗素眸光一冷，心里腾起一团怒火，却是隐忍着没暴发出来。 看样子今儿晚上这李先河得不到自己满意的答复，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看看四周，寂静的夜里透着一丝寒意，不远处是三三两两下班往回赶的同事。 很显然，有的人是看到了，可谁愿意淌这混水？都装作事不关己，远离而去，心下不免有些慌乱，她要怎么办？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瞅了瞅四周，想着要用什么办法离开，李先河看着眼前的栗素，嘴唇一咧，双眼眯成一条缝儿，为她即将成为自己口中的食物而兴奋不已。 想着那次223的话，知道李先河是因为自己这冷漠性子，不似其它姑娘们看到他都如苍蝇见了屎一样沾上去，一时起了兴趣，才会这般的想要征服她。 生活的重担与压力如同一座大山般早已将她压得体无完肤，尊严很重要，可生存也很重要，她得罪不起有钱有势的人。 更何况李先河在a市还有一个那么有钱有势力的姐夫，栗素眸光一转，现在只能拖，手心因为捏得紧而沁出湿汗，她尽量语调平和，学着223平时对客人们常用的伎辆。 “哟，李老板，瞧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栗素就是一小人物，能得李老板看重，是我的福气，哪儿能不愿意的。” 栗素的态度让李先河一愣，似乎还有些缓和不过来，眼前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尽管心里升起一丝狐疑，不过这人自大习惯了。 自然认为是自己的身份让眼前的女人低了头，嘴角一挑，上前将她揽住，轻笑道：“呵，算你识趣。” “不过，这事儿吧，光我同意还不行。”她也不推开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李先河的胃口，这是风月场所里女人惯用的手段，栗素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用到。 “怎么？”他疑惑，却又有些不屑地问。 “a城里谁的势力强？”她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他，强装淡定，掩饰内心的恐慌。 她的态度到是让李先河疑云四起，心下不免一惊，栗素刚才那一句话，还有下半段，那就是‘杜如泰山把名扬！’ 谁不知道，在a市要说这势力最强最大的就数杜氏的老总杜琪山了。他姐夫高世荣在a市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比起这杜低的杜琪山来说，那就是一小人物。 什么时候她认识杜老头儿的？审视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栗素一如既往的面瘫表情，眼神一片散漫，让他看不出里面的真假。 “呵，别告诉我杜琪山是你的老情人。”他讥笑，显然是不相信栗素的话。 “不信？”她扬唇，面上镇定，心里却暗暗叫苦，肩上的咸猪手虽然扶着没动，可栗素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却又不好当面甩开。 “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儿呢！你若是杜琪山的情人，用得着来一代佳人上班？用得着骑辆破电动车？嗬，在我面前说谎话的本事，还得多修炼几年。” “李老板果然大智慧，我只是和您开个玩笑。”她打着哈哈假笑。 “哈哈……逗我玩儿？有趣。”李先河眸光一闪，看着眼前娇俏美丽的女人，心下更是一阵心花怒放。 第070章 周旋 “不过，我有男朋友了，所以还真不能答应李老板的要求。” “男朋友？” “是啊！”栗素一边应着拖延时间，一边想着找谁来救场。 “呵，栗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知道跟着谁才是明智的，可别到时候牵连无辜的人。”这话虽然说得隐晦，栗素是聪明人，又怎么会不明白李先河的威胁之意。 他就是看准了栗素这样子，即便是有男朋友又怎样，指不定也不是个什么人物，若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女朋友来娱乐场所上班了。 “那……那李老板也得给我时间好去处理啊！难道李老板想这样拖泥带水？” “处理？诃，我看也没那个必要，若是谁敢找你麻烦，那就是跟我李先河过不去。”很明显，这李先河就是不想给栗素跑掉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这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呢？ 见栗素闷着不作声，这才又道：“怎么样？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栗素一时间没了对策，心下免不了一阵慌乱，这总事情毕竟她还是头一次碰到。 “李……李老板，您看……要不这样吧！您先给我两天时间去处理……” “既然你坚持，我便答应你，不过这会儿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还不待栗素说完，便开口打断她，接着又提议送她回家。 栗素在一代佳人里待的时间长，这李先河话里的意思，她明白，男人提议送一个女人回家，那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眼下让她急红了双眼，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却又不能和李先河硬碰硬，上一次的事情让她长了教训。 心下虽然焦急，可面子上却含笑着说：“多谢李老板了，这怎么能劳烦李老板送我回家呢！” “瞧你说的什么话，送美女回家，我乐意！”李先河挑眉，咸猪手仍然搭在栗素的肩头，一边说，一边揽着她就要往他车里走。 “哎，可是……可是，我的车。” “这破车不要也罢，改明儿个我送你一辆小车开开。”瞧这大手笔的作派和说话方式，栗素再次被堵得无话还击。 “李老板……别……”栗素看着李先河那势在必得的样子，只感觉浑身一阵凉意窜了出来。 手心处冒出细细的薄汗，彰显出她此刻那跌到谷底的心。企图出现一个救赎者，似乎她的运气总是在频临绝望时，总能出现转机。 “栗素！”一声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打断原本正在僵持的两人。 栗素身体一僵，一个转身，当看清来人时，心下一喜，却又似乎有些难为情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李先河。 “原来是李老板，这么晚了不知道李老板找我女朋友何事？”来人声音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可那话语间却处处透着一种独有的专属权。 话落间，已是不动声色地将栗素自李先河的咸猪手下拉了过来，而后揽着她的胳膊，替她拂去垂落于脸庞边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自己最珍视的珍宝一般。 “你女朋友？”李先河一愣，显然在看清来人时，有些错愕，似乎还未回过神来，一同被惊到的还有栗素。 妞儿们看过来! 妞儿们没看错,这是一个上架公告. 接到编编通知周四上架,在欣喜的同时内心是忐忑的. 这是我在魔铁发的第一本文,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有多少人喜欢,心里很没有底. 评论区冷清得像到了北极,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没有人看文. 或许是文风限制的原因,我文中的人物都透着一种压抑情感,各种压抑,以至于在自己写的时候都会抱怨自己,没事儿干嘛写这种沉重文风. 这一点上,很抱歉,大概是写作能力有限,我写不来欢脱萌宠文,但以后会努力尝试不同文风的. 上架了,意味着此文将收费,或许会有亲止步于此,在此,我不想多说什么矫情话,但却怀着一颗满满感激的心. 无论你们选择看不看下去,都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陪伴,虽然你们喜欢潜水,但我还是知道你们在默默关注,很感谢,这大概是每一个作者的心声,辛苦写下的每一个字,不是希望有多风光,只是希望得到你们的认可,这便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 毕竟写故事就是为了能让大家看到,感受故事里的喜怒哀乐,而不是为了孤芳自赏。 若不是怀着一腔热爱文学的心,或许我早已放弃,我想没有放弃的作者大概都和我一样热爱着文字. 我写这个故事的初衷是想说每一个人或多或少人生当中都有遗憾的人或事,就如同秦珂与栗素一样,这并不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人生没有重来. 或许我的女主不可爱,不温柔,有缺点,或许我的男主不是完美的男人,但是他会是个深情霸道的男人. 凡是人就会有缺点,就不完美,毕竟圣人只存在于我们自身的幻想,而我早已过了幻想的年龄.所以我文中的男女主都不是完美的人,但我却想呈现最真实的人性.(好吧!亲们原谅我说这些话.)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再次谢谢亲们的支持! 喜欢就请往下看吧!套用句江湖的老套话:"瞧一瞧,看一看,千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哈哈……我等着亲们来拍,无论好与不好,我都接受.无论成绩如何,我都会坚持写下去. 最后,祝亲们看文愉快! 三月暖阳 第071章 会呼吸的痛 “很累是吗？上次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来这里上班了，我啊，就是太由得你性子了。”他语调轻柔，有些责备的语气又似乎并不是，却是完全无视一旁站着的李先河。 路虎男？哦，不，应该是叫杜亚楠才对。栗素这会儿还有些晕呼呼的，不过很快便醒过神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喜欢这份工作，你说过不干涉我的。”演戏么？栗素就算是看也看得多了，223不就经常演戏，所以这现学现卖的功夫还是做得不错。 杜亚楠俊眉一挑，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宠溺味儿十足，若说现在李先河还看不明白，那他也就白混了。 好逮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虽说不了解眼前男子的真实身份和背景，可就那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就让李先河不敢轻易得罪，加上上一次出手如此阔绰和对奢侈品牌了解的程度上看，就不是普通人能表现出来的。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栗素看着杜亚楠甜甜一笑，心下虽然疑惑杜亚楠为何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不过也感激他来得真是时候。 见杜亚楠一副很上道，又见一旁的李先河那举棋不定的样子，知道这人就是一欺软怕硬的主儿，顿时又撒娇道：“亚楠，刚才李老板说要送我回去呢！既然你来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麻烦李老板了。” “哦？”杜亚楠挑眉，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李先河，说道：“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李老板呢！那还真是显得我这个做男友的不称职了。” “啊！我……我只是顺便路过，那个……栗小姐，既然你男朋友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走了。”李先河被杜亚楠眸光扫得心肝一颤，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顿时很是识时务地干笑两声，便匆匆离去。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留李老板了，改天有时间再约李老板一起喝个茶。”杜亚楠看着匆匆离去的李先河，嘴唇一勾，淡声说道。 李先河只得连连点头，狼狈地钻进车里，一溜烟走了。 见着远去的李先河，栗素这会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看着眼前的杜亚楠，说：“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不必客气。”他淡声说道，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此时的她脸色还有些发白，看来被之前的人着实吓得不轻，见此才又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栗素看看四周一片寂静，想着顺便可以问问栗宁的情况，也就点头应了声。 杜亚楠走过去将她的车折叠好，放入后备箱，待栗素坐上车，这才驾着车而去。 却是不知道，就在他们车离去的另一个转角处，一辆奥迪a8正静静地停在那里，看着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原本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染上一抹寒气，刚毅的俊脸上也崩得如同拉直的弓驽一般锋利,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冷冷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远去的路虎。 都说相爱的人一定会在一起，我却知道，即便是相爱了，也不一定会在一起，因为，现实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确定因素致使分别，可是……有一种爱情，即便是分离了，依然是深爱着对方。 —————— 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都相当的敏锐，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女人的第六感觉。 面对杜亚楠时，栗素却是看不清的，杜亚楠虽然给人很亲和的感觉，可眸子深处总隐着一丝让她看不清楚的深邃感，如同辽阔的大海那般深不可测。 了解了些栗宁的情况，杜亚楠告诉她，栗宁恢复得很好，只要不受剌激，基本与正常孩子无异。 这让栗素悬着的心放下不少，送走杜亚楠，心情也显得格外轻松。 将之前遇到李先河那不愉快的事儿也抛到九霄云外。 刚上楼梯，转角处，一个黑影窜了出来，直吓得她一跳，背心冷汗直冒，因为那个黑影，正钳着她的手，死死地拉紧不放。 而四周静静地流淌着酒香，来自那个黑影的酒香，栗素知道，这是个酒鬼。 “啊！”一声尖叫逸出口，那人却是一把将她扣在怀里，低沉着嗓子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栗素听闻这声音，浑身一震，却是呆立着无法动弹。 “秦珂……”她轻声呢喃唤道。 “我真是恨透了你这个女人，恨透了你！可是……该死的……我却无法忘记你。”他断断续续的话自喉结处滚动而出，透着三分伤感，三分无奈，四分的咬牙切齿。 而她却是无法再说出一个字来，因为，此时的她原本平复的心情因为秦珂的出现而即将面临崩溃的局面，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泄露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 她不想与他如此拖泥带水，这样，对秦珂不好，她给不了他未来的承诺，所以，就绝计不会给他希望，也不给自己希望。 而他，却是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生怕自己一个松手，怀里的女人就会消失一般。 也只有这样醉着的自己，才会如梦般的真实的拥有她吧！他知道，清醒着的他是绝计不会去找她的，早在五年前那个夜晚，他的心就被她伤得千疮百孔。 所以，他秦珂还有尊严，还要脸面，那份对她深深的爱意，全数被他掩埋，从而转化为对她的一种恨意。 半晌，就在栗素以为他睡着时，怀抱一空，便被秦珂狠狠一推，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 “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将你忘掉？怎样才能将你从心尖上剔除？”他歇斯底里，而她，却是紧咬唇瓣，一言不发，低着头，不敢看秦珂的表情，更不敢去看那眼里的深邃。 “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他再次咆哮，完全不顾忌此时是不是已经夜深人静。 她心底一颤，怕极了他的胡言乱语，怕极了他的怒吼。 “秦珂，你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她低声，似是哀求。 “我没有醉，没有……”他又吼了一句，舌头竟然有些打结起来。 酒气因为那一呼一吸，说话怒吼间，溢满整个楼道，栗素对酒不是一般的敏感，很容易就从里面闻到了红酒，白酒，洋酒的味道。 如此这般杂乱的饮酒，不醉才怪咧！ 久久的，她不敢作声，而对面的他也停止了咆哮。 她想，她必须要和他说清楚，既然如此恨她，那就永不相见就好了，从此，她过她的，他过他的。 “既然这么恨，那就不要见了，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这个人。”她咬着牙齿，冷声说道，天知道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这句话吐出来。 曾经彼此相爱的人，却被迫分离，由爱生恨，她不怪他，因为爱过了，便再也恨不起来。 可却是不能不说出绝情的话来，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 谁知，半晌也没能听到对方一句话，栗素这才疑惑地抬头看去。 只见对面的黑影哪里还站着，分明溶到地上如一滩泥一般，呼吸透着一丝沉重。 他就这么睡着了？睡在她的楼道处？栗素见此，不由一阵叹息，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的一句话，原来对方却是根本没有听到，直接浪费她的表情，好不好？ 十月的天透着丝丝凉意，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寒气下来，人若是立于外面，很容易便被寒气侵体，感冒也算是轻的了。 正考虑要怎么办时，一阵好听的铃声响了起来。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栗素闻声，一愣，那手机铃声里的歌却是一遍一遍地唱着，隔了好一会儿，栗素也不敢接，铃声停了下来。 也让她紧崩的心顿时落了下来，心下没来由得一阵难过。 还没等她缓和过来，又是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的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这次电话那端的人，似乎主人不接电话便不罢休一般，在连番两次后，栗素心一横接起了电话。 还不待她开口，电话那端便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秦珂，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你现在是到家了吗？” 声音清脆，却透着一股子焦急与担心，栗素闻声，吸了一口气，这声音她听得出来，是高贤秀。 那个优雅美丽的女子，“喂，秦珂，你……你在听吗？你没事吧？” 或许是没听到回答，那边又问了一句，栗素想，既然不想与秦珂有任何纠葛，那她今晚就不能收容他。 于是柔声说：“他喝酒了，麻烦你过来接下他，行吗？” 显然对方在听到栗素的声音时，明显一愣，而后似乎又缓和过来，才又问：“可以，可以，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四环中路xx小区c幢三单元。”栗素报了地址，待对方应了声，挂断电话，这才看向斜靠在走道旁的秦珂。 显然此时的秦珂完全陷入熟睡之中，栗素不得不将他扶下楼去。 高贤秀来得比栗素想象的还要快，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高贤秀对于秦珂而言，是有着特别关系的人。 第072章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高贤秀下车，远远的就见一名身子单薄的女子正费劲地扶着一名男子，从那身型和服饰一眼便能分辨出，此人是秦珂。 加快脚步朝他们走来,每走近一步，她的心便紧了一分，心底更是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仿佛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火种，就可以将它全数引爆而出。 可高贤秀是何人？又岂是不分场合轻重的人？很多时候，她更懂得撑控与深谙人心之道。 所以，当看到栗素时，脸上却是扬着浅浅的笑意说：“真是不好意思，秦珂一定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这话一出，明显的划分了关系，栗素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淡淡一笑，说：“高小姐说的哪里话，秦珂是我学长，高小姐说麻烦那就太客气了。” “也是啊！”高贤秀抿了抿唇，扬声浅笑又道：“今天晚上秦珂去拜见我父母，我父母很满意他，也就聊得高兴多喝了两杯，也是怪我，明知道他喝了酒还让他自己开车回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明着秦珂和她关系非浅，若是栗素再听不出来，怕那脑子真就秀逗了。 不过也是啊，眼前的高贤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好，她又凭什么期望秦珂不会对她动心？何况她与秦珂之间早就结束了。 虽然心里知道眼前的高秀贤和秦珂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可当亲口听到她说，心里还是很难受。 不想因为这样而让自己暴露过多的情绪在高贤秀面前，于是便说：“既然高小姐来了，那人我就交给你了。” “嗯，今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秦珂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如果有时间，改天我做东请你吃饭。”高贤秀看着眼前清秀玲珑的女孩子道。 “高小姐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的，太晚了，我就不请你们上去坐了，改天再聊。”栗素声音里透着一份淡莫的疏离，显然是不想和高贤秀继续说下去。 高贤秀又岂会不知道栗素的心思，不过她到是好奇得很，五年前将秦珂甩了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面对如今如此优秀的秦珂，心里就真的死心了呢？还是说她有后悔的迹象？ “你也别高小姐高小姐的叫我，那显得多生分啊！既然是秦珂的学妹，也就是我的学妹，叫我秀秀就成了。你……不介意我叫你素素吧？” 这话说得多热络，仿佛栗素与她的交情很深一般，栗素听闻，面色尴尬一笑，说：“当然不介意。” “那么，素素，改天见，晚安！”她笑了起来，亲切地叫了声栗素，然后扶着醉得已无半分知觉的秦珂转身往外走去。 一边往楼道外走，一边还不忘数落一番，“看看你，喝不了酒就不要喝这么多嘛！我爸让你喝你就喝，这么听话，现在醉成这样，这么沉，真是的，想累死我呀！看你明天早上起来又该头痛了……” 虽然是责备的话，却带着点小小撒娇的味道，听在栗素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她吸了一口气，不去在意高贤秀在秦珂耳边的嗔怪私语。 而是转身往楼上走去，心里涌上一股子难以喻言的情愫，有些疼又有些涩。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同样，爱了就是爱了，感觉由心而生，并不以你自己的行为就能控制得了的，当你动心时，也就是你愿意一步一步靠近时！ —————— 从栗素公寓反回时，原本不想让父母知道他已回国的事情，可从今天晚上碰到的事情让他改变了想法。 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那端只在电话滴声起便接了起来。 “少爷，您回国了？” “齐东，替我查一个人的资料，并且让他长点记性，不要随便动我的人。”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漠，不似之前的平易近人。 “好的，少爷。”那边齐东刚应下，便又听到电话这端的声音传来警告声。 “暂时不要将我回国的事情告诉我父母。” “呃！少爷，其实老爷和夫人挺想您的，最近夫人身体不好，若是夫人知道您回国了，一定会非常开……” “齐东，话太多了可不是件好事。”他冷冷的打断齐东，电话那端的齐东闻言噤了声，而后才应下。 挂断电话，似乎才算是舒了一口气，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抹柔弱的身影，还有那份不服输的倔强神情。 她每一次的狼狈和那抹坚强，都像是毒一般侵蚀着他的情感神经，脑海里是她挥之不去的影子，他一定是魔怔了，居然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 而此时的高贤秀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秦珂送回二环的公寓，虽然心下狐疑晚上的家庭聚会时，爸爸和秦珂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红酒，可也不至于像秦珂现在这般醉得人事不省的地步啊！ 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五年了，他还是放不下么？高贤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心下心疼秦珂之余，对栗素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敌意来。 若不是因为她，秦珂就不会如此烂醉如泥，若不是她，今天晚上和父亲的谈话中，秦珂就不会以工作为由拒绝父亲的要求。 高贤秀想起当时秦珂在饭桌上的态度，“高总真是太看得起我秦珂了，如今，我刚回国，理应以工作为重，至于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年轻人，以事业为主，到是难得。”高父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到也对于秦珂的态度人品越来越满意。 可面对高贤秀失落的神情时，秦珂却选择无视的态度。 不过，也就是这样的秦珂，她高贤秀势在必得。 正寻思间，一阵呕吐声传来，将高贤秀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看去，秦珂正伏在床边哇哇大吐起来。 “哎呀！秦珂，你没事吧？”高贤秀一看，吓了一大跳，赶紧的将床头的抽纸捏了两片，替秦珂擦嘴，秦珂已然醉得不轻，呕吐到是让他此时清醒了不少。 听到高贤秀的声音，只是无力地摆摆手，而后含糊不清地说：“水……” 高贤秀这才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向大厅替秦珂接了水，然后又跑到厨房里拿了个盆，涮了口，秦珂才算是缓和了许多。 因为呕吐的原因，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馊酸味夹杂着一丝酒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高贤秀忍着想要冲出房间的冲动，十分耐心地替秦珂打扫起来，这是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然而此刻她却做得如此心甘情愿，或许，这就是爱一个人的原因。 等到一切都收拾完毕，看看时钟，已是凌晨四点十分了，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着的秦珂，浓浓的俊眉此刻正紧蹙在一块儿，似乎是梦到了什么。 秦珂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漆黑如墨，认真盯着看时，便会觉得里面像是一个黑黑的洞穴，透着强大的力量，仿佛可以将你的灵魂都吸入一般。 高挺的鼻梁，性感略带厚度的嘴唇更是给人一种诱惑的错觉。刚毅有型的脸部轮廓，透着一股子成熟男人自成的魅力所在。 他不多情，更不滥情，却是如此的专情，可终究他的专情付错了人，若是留给她高贤秀，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像栗素那样背叛秦珂。 “素……素素，不要……不要走……”出神间，床上的人神情有些急促不安起来。 嘴里喃喃自语，而那吐出的内容却是让高贤秀浑身一震，果然，果然还是因为她！ 眸光中的恨意不自觉地加深，伤害秦珂的人，那么她高贤秀就一定会为秦珂讨回来。 思绪间，手上一紧，低头正瞧见秦珂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疼痛感袭来，将她的手捏得生疼，“素……素素，不要……不要走……” “我在咧，我不走，我不走，秦珂，你放心睡吧！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守着你。”高贤秀轻声哄着，似乎是听到她的承诺，他果然安静下来，没有再吵闹。 隔天，秦珂是在肌肠鹿鹿中，顶着头痛欲裂醒过来的。 刚一动，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眸光触及时，愣了下，此时的高贤秀正一脸熟睡地趴在他的床边。 是她守了他一夜？秦珂蹙眉，抽出自己的手，谁成想这一动，却是将高贤秀给惊醒了过来。 “秦珂，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高贤秀抬眸看到已经醒过来的秦珂，心下一喜，便问道。 “还好，昨天……谢谢你。”他应声，声音透着一丝沙哑，虽然自己喝醉了，可那一吐，人还不至于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 再加上醒过来看到高贤秀，这便什么都明白了。 “都说了，还跟我客气，瞧你醉成这样，头疼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热杯牛奶暖暖胃。” 事实上如果可以，高贤秀是想替秦珂熬粥，可惜从小就养尊处优的高贤秀压根儿就没有做过饭，又怎么会熬粥呢？ 就连热牛奶这种简单的事情也是在微波炉中进行的。 秦珂想要开口说话阻止，可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发不出来，嘶哑得难受。 勉强的起了身，宿醉的后果让他头重脚轻，更是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看来以后得慎重对待饮酒问题了。 走到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略带苍白，面部颜色憔悴，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一向自诩冷静沉着的自己为何偏偏遇到她就全变了样呢？ 五年了？他以为他的内心早已是一片平静无波的，可是每每面对她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第073章 高贤秀的心思 打开洒花，他需要让自己清醒，他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暴露自己的情绪，相对于栗素的情绪控制，自己还是那个失败者。 也对，毕竟当初是她甩了他的，所以她该活得这般自在潇洒。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秦珂再也不会为了那个女人这么傻傻的宿醉伤害自己了，企图以酒精来麻醉自己是相当愚蠢的做法。 他会当她是过去，是尘埃，是被自己丢弃了的回忆。 可心却为何隐隐作痛？甚至于对她的那种情愫转换成心尖上的毒瘤，让他弃不得又无法忘记的疼痛。 秦珂，醒醒吧！既然是毒瘤，那就趁早拨除掉，不要让它烂在你的心脏里，那样，终究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洒花的水是冰凉的，十月接近十一月的天，寒气虽然没有来，不过在a市的天气来说，还是相当的凉快的。 凉水顺着他的头顶一直往人鱼线直流而下，肌肤下早已起了细细密密的细栗子，可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门外响起来了敲门声，才惊觉自己已在洗手间呆的时间过长了。 关了洒花，清理自己穿戴整齐，刚一开门，正瞧见高贤秀一脸紧张地盯着门内，那只扬起的手正做势敲门的动作，见秦珂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怎么这么久，害我一阵担心。” “我没事，只是洗了个澡。”他淡淡应了声，出了洗手间。高贤秀跟在他身后说：“牛奶我热好了，你喝一点暖胃，本来想给你煮点粥喝喝的，可你也知道，我……我不会煮。”话落间，却是有些小失落，又有些小尴尬。 “不过你放心，煮粥嘛，听我妈妈说不难的，下次我学会了再煮给你吃呀！”她扬起头，一脸认真的表情，像个温柔的小女人模样，一时间让秦珂有些恍惚。 脑子里一个人影不自觉地闯了进来，那个时候，栗素也如此表情如此神色，如此温柔的模样对他说话，可如今，他看到的栗素没有了那时的温柔，有的只是冷漠与疏离。 她变了，早在五年前，她的心就变了。 秦珂的眸光不自觉地往下沉，高贤秀见此，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秦珂在想些什么？ 见他久久不说话，这才小心地问：“秦珂，你……是不是不喜欢喝牛奶？要不我下去给你买点别的？你想吃什么？” 秦珂醒过神看着面前的高贤秀，这个女人是如此的体贴，对他又好，他有什么理由不动心的？ 他问自己，可是心里总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对她，只有兄妹情谊，关于男女之情，他秦珂暂时还做不到。 于是抱歉一笑，说：“贤秀，你不必为了我而这样做的。” 这样的话一出，是个人都能听得出秦珂话里的拒绝意味了，以高贤秀这样聪明的女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可人一旦是爱上了，那便是由不得自己的心，她不给秦珂说过份拒绝的话，只是浅笑吟吟地看着秦珂。 “干嘛这么认真？况且你真以为是为了你吗？你想得到美，我是在想若是以后没人养我了，我自己会做还不至于会被饿死。再说了，我现在也饿了。” 瞧这说话的艺术，给了自己台阶下又给秦珂留了后路。 秦珂一听这话，顿时就说不出多余的话来，难道真要叫他一个男人对着这样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女人说出伤害她的话来么？他秦珂还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高世荣于他有知遇之恩，再加上m国那几年情伤时有高贤秀的作伴，他秦珂就算是对高贤秀再没有男女之情，也不可能这么直白说出拒绝的话来伤害她的。 高贤秀更是深谙人心，所以她乖乖的选择了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面对秦珂这样专情的人，她更知道，若是在他面前说栗素的坏话，反而不会让秦珂讨厌，更会让秦珂心怀念想。 她高贤秀从来就不是会乖乖为他人做嫁衣的人。 见着秦珂半晌没说话，便又开口说道：“昨天晚上照顾你这个醉汉，可没少让我费心，我不管，你得请客。” 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嗔怪一声，秦珂抬眼看过去，眼前的高贤秀睁着一双清明无辜的黑眸，正浅笑盈盈地看着他,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好，没问题。”他答应得很爽快。 “你说的啊？可不许赖账。”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他应下，高贤秀看着秦珂认真的模样，点点头。 却是在心里补了一句，在没遇到那个女人以前，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算话，可是，在遇到那个女人之后，秦珂，你还能如此认真肯定的不变卦么？ 当然，现在的她不会问出口，秦珂的心还如此的举棋不定，她必须要好好想想才行。 秦珂是个相当自律的人，工作期间除非是躺在床上动不了，否则也不会见他缺席。 高贤秀一直目送着秦珂的车离开公寓，自己在离开时打了个电话。 电话在两声嘟嘟后被人接了起来。 “请帮我调查一个人。” “请问您要调查谁？” “栗素，我要她的一切资料，不论事无巨细。” “好，十五天。” “不，一个星期。”她强调，十五天对于她来说，很可能发生变故，对于秦珂，高贤秀不想冒这个险。 “这个……需要全面资料，一个星期太……” “在原有的资金上加一倍的酬劳。”还不待对方说完，她立刻打断。 电话那端沉默一分钟，大概是这边给的酬劳太过诱人，便也答应得很爽快。 处理好这一切时，才踏着轻松欢快的脚步驾车离开秦珂公寓。 人的事情多了，记挂的便不全面，栗素就是这样的，一连两天，自己上班下班，都很平静，似乎李先河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意外。 栗素想，这李先河到是个知难而退的人，不过关于这件事情上来说，还是得感谢杜来楠，若不是那晚他替自己解围，恐怕对于李先河那样的人还是难以打发得了的。 就在事后的第三个晚上下班，在员工通道后门时，栗素一眼便瞧见了等在门外的李先河，想要装作没看见，可这后门却是必经之路。 一代里有好些人是认识李先河的，头先一个就是223，这段日子223似乎都没出过台。 正常上下班也就回家了，当然她也知道李先河对于栗素这样的美女早就垂涎三尺。 知道栗素的为人，便也打定主意帮帮她。 “哟，这不是李老板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莫不是等我的吧？可惜我约了人了。” 这声问候一落，还没待李先河回答，223又尖叫起来。 “哎呀！李老板，您这是……您这是怎么啦？脸上怎么挂彩了？” 众人都寻着223的话往这边看过来，夜晚的灯光有些暗，可却也难以掩藏住李先河那变成国宝的熊猫眼。 李先河顿时一阵尴尬，却是意外的没有接223的话，只顾看着正往左边行去的栗素。 一个眼尖便窜了上去，拦在栗素面前，直吓了栗素一跳。 “栗小姐……” “李老板，请问有什么事么？”栗素稳了稳心神，这才冷静问道。 “哟，李老板，你这是干嘛呀？拦在人家姑娘面前，都给你吓了一跳了，唉，你说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在眼前，都让李老板给忽略了，还真是让人伤心的一件事情咧！”223是谁，那就是一个游走在男人间的人精，不过，这次她到是想错了。 只见李先河一听223这话，看着眼前的栗素苍白的一给张脸，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真是不对不起，栗小姐，我没吓着你吧？”瞧瞧这态度，直惊得223和栗素说不出话来，都一脸狐疑地盯着眼前恭敬的李先河，两人对视一眼，眸光中都一至认为，这人莫不是吃错药了吧？要不就是脑袋被门给挟了。 这完全就不是李先河原本对人的态度，尤其是她们这种在夜场里上班的人，更是不放在眼里。 “没……没有。”栗素这话说得还真是违心得很，其实她是吓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像是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 “请问李老板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么？”见着这样子的李先河，栗素狐疑问道，当然这会儿有223在场，栗素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栗小姐，我是来向您道歉的，以前不知道您是杜少的女朋友，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原谅我这没脑子的粗人。”话落间，便已向对面的栗素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直惊得栗素退后一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可以来告诉她么？不止是栗素吃惊，就连一旁的223也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 不远处三三俩俩的一代同事也都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李……李老板，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栗素虽然性子淡，可着实也被惊到了。 “栗小姐，请您一定要原谅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歪念头了，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李先河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只要我李先河做得到的地方，一定不遗余力。” 栗素看着眼前的李先河，觉得她应该去买买彩票了，这种万年都难得碰到的事情，今天也给她碰到了，这不是走大运了么？ “李老板，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我……” “那这么说来，栗小姐您是原谅我了？”李先河见此，立刻截住栗素的话头问，他是个聪明人，在遇到硬火子时，还是懂得低头。 “这个……自然。” 第074章 杜亚楠的温柔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栗小姐大人大谅。”李先河又接连鞠躬，一边鞠躬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到栗素面前，说：“栗小姐，这是上次赔衣服的钱，一分没动，我还给您，以前的过节就一笔勾销了。” “这个……这个……”栗素再次被剌激了，这赔出去的钱居然还能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哟，我就说嘛！李老板果然大人大义，自然是不会和我们计较的，栗素，既然李老板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要给李老板面子的，你就拿着吧！这才显得有诚意不是？”223一边说一边从李先河手中抽过卡放到栗素的手里。 栗素被223的话惊醒过来，稳了稳心神这才说：“既然李老板都这么说了，这个是自然的，我接受李老板的道歉了。” 不管如何，做人还是要见好就收，不然很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没事儿了，我先回去了，栗小姐，再见。”李先河见栗素这样说，像是放下心来，面上露出喜色，点头后退的离开。 栗素直到看不见李先河的人，似乎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喂，栗素，这怎么回事儿？”223摇了摇栗素的胳膊问。 “我也不知道。”栗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依我看呐！有人替你出头了，否则以李先河的脾气，怎么可能这么低声下气的来跟你道歉，而且还将钱全数退还，这根本就不太可能的事情嘛！”223若有所思地说道。 事实上这也是栗素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认识什么位言权重的人，可能大过李先河后台的这种人啊！ 脑子里却突然间冒出前两日杜亚楠替自己解围的情形，可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杜亚楠是一个心里医生，应该不是他吧！ 一边想一边摇头，223见此问：“栗素，到底是谁啊？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呐！” “我还真不知道。”栗素再次摇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谁会替她出头，不过她现在没想这么多，而是高兴的是欠杜亚楠的十万块钱终于有得还了。 和223聊了两句便离开公司，刚走出去两米，身后一阵喇叭声响个不停。 栗素停车回头看去，杜亚楠正开着车跟在她身后。 摇下车窗，杜亚楠说：“送你，顺便和你谈谈你弟弟的事情。” “好。”栗素点头应下，天知道对于和栗宁有关的事情，她一向都不会拒绝。 也只有杜亚楠知道，只有以这样的理由，才能让自己更靠近她。 也许只在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靠近，不管这个靠近的方法是谎言还是真实，又或者是刻意的意外。 上了车，启动车子，车内因为两人的沉默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能听到车轮散发出来的轰鸣声充斥着耳膜。 许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栗素打破车内的寂静，问：“那个……我弟弟他……” “正想和你说来着，目前来看你弟弟恢复得还不错，可据我这几天的细微观察来看，似乎还有一种潜藏的危险意识在主导着他的思想。”杜亚楠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栗素闻言一惊，问：“什么？是什么潜藏的危险？” “还不是很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要让他受到剌激，再一个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愉悦的心情有助于他的恢复。” 栗素闻言陷入一阵沉默之中，杜亚楠的话或多或少让她原本放下的心顿时又被提了起来。 想着栗宁之前的情况，秀眉便忍不住蹙在一起，杜亚楠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栗素，知道她的担心，便开口安慰，“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是潜在的，不过有专业的心理辅导开解，恢复正常那是迟早的事情。相信我。”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温柔，莫名的让栗素感觉一阵心安，事实上她是相信他们的，若不是事先将栗宁送到诊所，恐怕现在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嗯，我相信你。”她点头，眸光中多了一丝柔和的光，而后又道：“这些日子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作为医生应尽的责任，再说了，我有拿工资的哦！”他语调淡然中透着一点小小的揶揄，大概是为了缓和车里的气氛。 听到杜亚南的话，栗素这才想起来，一边在包里番出卡一边说：“对了，上次还欠你十万块钱，诺，还给你。” 杜亚楠瞄了一眼栗素递过来的卡，嘴角一勾，说：“不急，你现在不是还急着用钱么？先拿去应急吧！”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至于差……” “先将医药费交了，你弟弟的治疗才是最重要的。”他打断她，栗素只微微一愣便明白杜亚楠的意思了。 白杜心理诊所不是杜亚楠一人开的，还有一位创办人，白地，所以目前来说,还真是得先替栗宁缴了医药费才是上上之策。 可这样欠着杜亚楠的，也让栗素心里不舒服，毕竟杜亚楠不欠她的，而他也不是她的什么人。 想到此便说：“没事儿，我还有几天就发工资了，到时交也不迟，不过还请杜医生替我宽限几天，你……不会不同意吧？” “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就暂时不还我钱了？”他不答反问，平静的语调让栗素听不出来杜亚楠到底是什么意思。 栗素显然是被杜亚楠的话吓得愣住了，一时间到是忘记了要怎样回答他的话。 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当然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所以，我……” “我认为我们是朋友，所以你不应该这么固执的去分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在害怕欠别人的情,担心以后还不了？”他打断她，一语击中要害。 栗素闻声一震，抬眸看着正专注开车的杜亚楠，今天的他穿着很随意，浅白色的衬衫加上淡灰色的休闲裤，相比第一次见到的西服模样，使他看起来多了一份朝气与优雅之气，当然，那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尊贵气质却是怎么衣着变幻也不曾消失的，这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 “是。”她答得很干脆，杜亚楠仿佛天生就有洞察看穿别人的能力，她在他面前，似乎总是无所遁形，这让栗素的内心涌入一股子不安。 半晌，车内一阵沉静无声，栗素心里一紧，吃不准杜亚楠是否生气。 为了打破车内沉闷的气氛，便开口问：“那个……问你个事？” 她的小心翼翼让杜亚楠有些失笑，淡声开口说：“什么事？问吧！” “呃！今天晚上李老板给我道歉了，就是刚刚卡里的钱也是他还的，所以，我想……” “你想问是不是我找人打了他的？”杜亚楠截住话头反问道。 栗素面露尴尬，却仍点点头，一声低笑声传来，栗素抬眸一脸惊讶地看着杜亚楠的反应，她的问题很好笑么？ “这个李先河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随便找几个混混恐吓他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个柿子，这么经不起吓，呵，也是他自己活该。” 恐吓？栗素一愣，看着眼前俊郎不凡的温柔男人，他也会做这种小混混才会使的手段么？ “相信他以后都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谢谢！”半晌，她才开口道谢，不管杜亚楠用的是什么方法，可终究是为了她。 杜亚楠没有说话，专注开车，似乎并没有听到栗素的道谢。 为了缓解那丝尴尬，栗素将头转向窗外，夜晚的灯光微弱如星子般照亮整个夜空，却让她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孤寂。 “有没有想过辞职？”半晌，才听得杜亚楠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打破车内的宁静。 “没有。”她答，一如既往的干脆。 “调酒师的职业并不适合你。”他再次说道。 “不要有性别歧视，而且，我目前找不到比调酒师更高薪水的职业。”她拒理以争。 “我没有性别歧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非去那种地方工作，况且，你能保证没有第二个李先河出现？”他说道，却是没有留意自己话语里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一丝关心。 他的话让栗素陷入一阵沉默，虽然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出现过，但多半是李朗和一代佳人的吧丽替她解的围，像李先河这样的人，她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对于杜亚楠说的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因为促使她继续工作下去的，就是栗宁。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只得悻悻地答道。 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成功地堵了杜亚楠的嘴，他没有理由和立场去阻止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不是她的什么人。 所以他选择闭嘴。 秦珂自那次酒醉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之前的碰面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栗素没有去细想，事实上她迫使自己不要去想，这样，自己的心便不会这么痛。 这期间，杜亚楠都会若有似无的在她下班时间，偶遇上，替她讲栗宁的病情。 一次两次的偶尔碰面相送到还说得过去，可次数多了，栗素也难免怀疑，杜亚楠其实是故意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送她回家。 有时候，栗素也会问上一句：“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时间恰巧碰到我，然后又送我回家？” 他总是笑着说：“当然是为了节省时间，免得你问我栗宁的病情，我还得另找时间，一举两得嘛！” 栗素便不好再说什么，任由杜亚楠这样的‘偶遇’，况且，杜亚楠是一个让她觉得很温暖的人，虽然她很多时候看不透他，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还不需要达到深入了解的那个程度。 第075章 闻灵与李朗过往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你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么?”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你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 —————— 杜亚楠对心理学由看不上到如今的热衷，最让人不敢相信的还是白地。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在心理学这一块上就有了自己的见地。 不得不令白地吃惊，不过在看到他如此上心的对象时，心里似乎也就明白过来了，但，白地不怎么看好他们，因为身份悬殊过大，这样的差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每每问及栗素是一个怎样的姑娘时，杜亚楠总是神秘一笑，说：“是一个很好很善良很坚强的姑娘。” 白地总会笑着摇摇头，表示杜亚楠这人中了一种名叫‘情毒’的病。 栗素在一代佳人做调酒师，除了正常的保底工资外，还有酒水提成，一杯鸡尾酒的提成是100%之3至100%5不等。 这也就是栗素能在正常底薪上多的一份酬劳，若是碰到大方一点的客人，也会不定时的给些小费。 黑夜注定是属于一代的辉煌时刻，晚上八点，一代佳人拉开了一天营业的帷幕。 吧丽，演员，驻唱歌手，服务小妹，调酒师等，一系列人员早已准备就绪。 栗素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准备迎接一天工作的开始。 李丽如同以往那般，在动手整理起调配所需配料时，也不忘记谈论八卦。 “栗素姐，你知道么？昨天晚上，我看到223的男人来接她下班了，是个五十开外的老男人，看那样子还挺有货的。” 李丽口中的有货就是有大把大把的钞票，栗素嘴角只微微一挑，却并不答话。手里正利索地摇晃着shake壶。 “听说当晚就送了价值二十二万的皇冠给她捧场呢！啧啧啧，你是不知道，那个场面有多壮观，简直羡煞旁人呐！这不，今天人家就直接翘班去国外旅游去了。” 李丽似乎早就习惯了栗素那淡薄的性子，自顾自地说道。 “要我说啊！这223长得也就一般般啦，不过就是那迷惑男人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哎，栗素姐，你看你都比她长得好看多了，若是你去的话……” “喂，你给我打住。”还不待李丽说完，栗素立刻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直接打断李丽将要出口的话。 这丫头，若是不阻止她，指不定还会说些什么不靠谱的话来。 “呃！嘿嘿，瞧我这大嘴巴子，栗素姐，你可千万别见气啊！我……我没别的意思。” 李丽凶栗素的样子，知道栗素这人的性格，便讪笑两声。 “小丽，上班时间可不许胡说八道啊！” “是是是，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李丽笑着点头，而后又问：“对了，栗素姐，你的‘碰瓷’先生呢？” ‘碰瓷’先生？栗素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李丽说的是谁。 “别胡说，我和他没有关系。” “你和他没关系，可他和你有关系啊！我可是听说了，人家是位心理医生，对你很是照顾呢！而且，这几乎天天接你下班的，你还骗我说没关系，谁信呐！” 李丽这八卦的精神又转移到栗素头上了，不得不说现在小姑娘还真是具有做狗仔队的潜质，特别是李丽。 “事实上他是我弟弟的心理主治医生，他来接我，只是碰巧那个点下班，顺便和我说说栗宁的病理情况。”栗素坦白道。 “不是吧？看着不太像啊！”李丽对于栗素的话也狐疑起来，杜亚楠浑身上下的气质点一儿也和心理医生扯不上关系。 “嗯哼！”栗素点点头，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像是在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心理医生。 “在聊什么？”就在李丽疑惑间，李朗插了话茬进来。 “没聊什么，一般的工作而已。” “在聊栗素姐的碰瓷男人职业的问题。”几乎是异口同声，李丽和栗素都开口却说了不同的话。 两人相视，却又都面露尴尬地选择沉默，李朗眉头一蹙，却在下一刻展颜笑了起来。 “小丫头，不好好学习调酒，到是关心起别人的八卦来了？材料都背下了？”这话是对着李丽说的。 “嘿，哥，你啥意思啊？别说得我跟个笨猪似的，那些材料我可都能倒背如流了。” “我看你和笨猪差不多嘛！” “哥——！哪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李丽嗔怪着撒娇道。 惹得李朗笑了起来，栗素嘴角一抿，不自觉地被眼前这两兄妹的感情感染了几分，心下羡慕起李丽与李朗之间的感情来。 眼梢余光扫过，隐约见洋酒区的闻灵投过来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明朗的暗沉。 栗素眉头一跳，想起那天不小心偷听到李朗与闻灵间的对话，心里顿时涌入一股子复杂的情绪。 “小丽，你先看着一下，我去下洗手间。”栗素说了句，已转身朝着吧台后面的洗手间而去。 “去吧，这里就放心交给我，保证完成客户的每一个任务。”李丽对着栗素的背影喊了一句。 她不愿意和李朗有过多的接触，为了自己，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进了洗手间，刻意放缓速度，她想，等到回去时，李朗应该离开了。 女人的直觉一向都敏感，她断定李朗和闻灵之间有过曾经，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之间产生矛盾，她无力去探究。 上了厕所，静静地任由清水洗涤双手，十月的天透着一丝凉爽，却让她感觉到一丝凉意浸骨。 身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的剌耳。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也随之飘散开来，栗素眸光不自觉一闪，她熟悉这种香水的主人，所以知道此刻进来的人又是谁。 “想知道我和李朗之间的故事么？”声音淡淡清清的透着一种懒散的味道。 她眸光微微一闪，嘴唇轻启，“你想说什么？” “我和李朗是高中同学，又念了同一所大学，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很单纯，虽然彼此不曾说过话，可都有对方的影子，直到他见义勇为。”说到这里，闻灵停顿了一下，透着洗手台上的上镜子看着彼此。 “也是那次的意外，让我们确定了彼此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当然，最后，我们恋爱了……” 栗素就这么静静地听着闻灵诉说她与李朗之间的过去，原来，那次的晚自习后，闻灵差点被人非礼，幸亏李朗出现，这其实就是一出现实版的‘英雄救美’。 后来，因为两人之间出现了情敌，而导致误会加深，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个误会，闻灵一直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起，当然栗素也不会去问。 闻灵的一次醉酒事故，意外和别的男人上了床，正巧被李朗撞见，就此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 后来闻灵极力的想要补救，可她觉得李朗作示不经意的不在乎，而疏远她。也就是潜意识里，男人其实还是在乎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上过床这件事情的。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企图想要挽救已经逝去的感情，却是如指尖沙般，消失得快，却不见得能抓住。 “可我不认为我能帮得到你什么？”在听了闻灵的话后，栗素这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当然能。”闻灵斩钉截铁地说道。栗素闻言，眸子里闪着一丝疑惑看着闻灵。 而后才听她道：“李朗他喜欢你，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想必也是有所察觉的。” “不，你错了，李朗只将我当成妹妹，就像是对待李丽一样。”栗素截住她的话说道。 显然对于闻灵这样的直白，她更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当面去捅破得更好，她现在还需要这份工作，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不想把事情尴尬化。 “诃，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闻灵听着栗素的话，无奈一笑，而后又道：“事实上，李朗的确是变心了，可我不甘心，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想就这么结束，你知道吗？我们整整有八年的感情了，没有哪个女人有再一个八年可以挥霍。” 这话说得有些凄凉，可对于栗素而言，又何尝不是呢？她与秦珂之间，难道不是因为彼此深爱着对方么？却因为爱而不得不分开。 “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栗素开门见山，闻灵说这话，明显是有目的的，闻灵虽然每次表面上是在帮她，可实际上是怎样，她心里也很清楚，就好比李先河这件事情上。 她其实是知道暗地里闻灵有做手脚，可到底没出什么大事儿，也就算了，况且，她栗素就算再怎么薄凉，也要看在李朗的面子上不是？ “栗素，我知道，我这样要求你很没有道理，也很(无)耻，可请你原谅我，也请你看在同是女人的份儿上帮帮我。”说到这儿，闻灵眸子里已散满水雾。 “我是真的很爱李朗。” “可，这件事情似乎是你多虑了，我可没有要破坏你们感情的动机。”栗素闻言，截住闻灵话头又说，“我一直将李朗当哥哥。” 第076章 成全别人，难成全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你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李朗他却不是。”闻灵有些急迫地说道。 “所以，你是想让我拒绝他？”栗素眸光一闪，直接问了出来。 “栗素，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但是，请你成全。”话落，已激动地抓住她的双手。 满脸的梨花带雨，满眸的深情痛苦，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坚定与敢爱的决心，她有些被感动了。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相似画面，令她心脏猛地一缩，似乎有根剌穿过血液直达心脏，疼得她无法呼吸。 那是秦珂的母亲，曾经也是这么的哀求着自己，离开秦珂，她坚持了的爱情在秦珂母亲的哀求下被击得溃不成军。 她选择了成全别人，而伤了自己，所以这次，面对毫无男女感情的李朗，还有如此深情的闻灵，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不帮呢？ “好，我答应你，会一直将李朗当成大哥，绝不会对他有任何男女感情。”她作出承诺，如同当初对着秦珂母亲承诺的那般，坚定不移。 “不不不，栗素，你知道的，李朗是一个多认死理的人，就算是你拒绝，可若是你没有一个正式的男朋友，他是不会死心的。”面对栗素的承诺，闻灵却是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 她相信栗素，可她不相信李朗，以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李朗对栗素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美貌而感兴趣的，他是真的对眼前这个清丽脱俗，又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独特感的女人产生了不一般的感情。 这种感情叫做‘心动’，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李朗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害怕，害怕自己八年的感情付之东流，她害怕李朗会离她越来越远，害怕栗素会取代她在李朗心中的位置。 所以，在她找了李朗n次无果后，不得不将策略投向栗素，她知道，栗素虽然面冷，可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度重感情的人，也知道栗素是一个自尊心多强的人，她相信，在她听完自己和李朗之间的故事时。 是万万不会介入她和李朗之间的，可是李朗呢？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了那份自信，或许在爱的人面前，尊严什么的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栗素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闻灵，诃，她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都是那个成就别人的人了？ 不过有关系吗？什么都不重要，李朗也好，闻灵也罢，或者她栗素同样的，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各自人生旅程里的一道风景线，旅途行驶中，再深刻的感情，再美丽的风景，都抵不过时间带来的流逝。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那么，我会做到的。”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这么一句，已然转身离开，只留下闻灵一个人站在那里定定地发呆。 回到吧台，李朗已经不在那里了，这让栗素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她不认为自己的承受力有多强，在面对闻灵的那番言语之后。 “栗素姐，你拉屎啊？”李丽见人回来，便没心没肺地问了句，其实是觉得栗素这上厕所的时间有点长了而已。 栗素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有些无语地盯着李丽，这丫头，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露啊？ “上班吧！”栗素摇摇头，擦拭着酒具，正凝神间，一股浓烈的香气钻入鼻端，是香奈儿的香水。 作为调酒师，鼻子的灵敏程度不是一般的高，她可以清淅地闻出除了酒水里的含有物质和比例外，还能从不同的香水里闻出添加了几种材料。 当然，这不能以专业师来鉴定，毕竟她不是调香师，只是一名酒吧调酒师而已。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职业语言与习惯性的招呼方式，出口是那么的自然得体。 “素素，今天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不请我喝一杯吗？”声音清脆，透着一种小女人的撒娇，又让人不觉得唐突。 能将优雅与妩媚做到如此自然，除了高贤秀，栗素想，她还没有见到过第二个人，至少在一代佳人里，她是没有遇到，那些佳人们，或多或少，为了钱，为了生计，而不得不作，不得不迎合客人的要求，从而忽略掉了真实的自己。 “高……高小姐？”栗素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去，心里更是泛起一丝疑惑。 “都说过了，别叫我高小姐，多生分呀，叫我贤秀，或者秀秀都可以，秦珂最喜欢叫我秀秀了。”她又甜甜一笑，透着一丝天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乍一听秦珂的名字，栗素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狼狈，高贤秀却是不动声色地将栗素的神情收入眼底。 “好，秀秀要喝什么？我亲自为你调制。”栗素很快便恢复冷静，以一个专业调酒师的态度面对高贤秀。 心里却是提醒着自己，现在是工作时间，切忌不可将私人感情代入工作中去。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嘟着嘴，转着眼珠，一副思索的模样，而后摇摇头又说：“要不，你帮我随便调制一杯吧！你看看我这样子，适合什么样的鸡尾酒？” 她将问题抛给了她，栗素嘴角含笑，说：“我觉得，blreangel(蓝天使)，orangecda(橘子可乐达)，angelkill(天使之吻)，maylei(梅里)……这些都比较适合你喝。” 这些酒的特点都是微甜或酸甜中带着淡淡的香味儿，不同于中性鸡尾酒中带着辛烈感，是适合年轻女孩儿们喝的。 “噢！我又不是小女孩，不要喝这种饮料型的酒，要寓意好，又有一点辛辣味儿的。”她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地说道。 虽然看似小撒娇，可不难理解成其实是有一点小小的刁难。 galdencadil(黄金凯迪拉克)，栗素脑子里窜出这个鸡尾酒名时，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摇头，在她的意识里，能符合这种酒身上的特质的，只有杜亚楠。 “怎么啦？素素，你不会是不会调制吧？或者……要是太为难，那就算了。”她看着她的表情，问了一句，话语里透着一丝善解人意。 不会调制？这是对一个专业调酒师的一种否定与污辱。 栗素愣了愣，隐隐感觉到高贤秀虽然话语里透着礼貌与客气又和人的语调，可似乎又处处含有针对的意思，抬眸看去，高贤秀一如她之前见到的一般，优雅，漂亮，像个公主一样，她摇摇头，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当然不，你稍等一下。”她回答，却并未再给她介绍鸡尾酒品种。 “好的，我相信你，秦珂他总是说你很聪明又温柔，我想素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又是专业调酒师，那调制出来的酒一定是不错的。” 高贤秀有意无意间提起秦珂的名字，让栗素原本平静的心再次被荡起阵阵涟漪，却是难以平复。 不过控制情绪这种自制力，栗素还是有的，当下不接话，手里的动作却是麻利地甩起来。 不多一会儿，由，石榴汁，柠檬汁，伏特加，白兰姆，柳橙汁，糖水，冰块和苏打水制作而成的鸡尾酒展现在高贤秀面前。 这种鸡尾酒的特色是美观，分层效果很漂亮。 “spelialcacktail特调鸡尾酒，试试看。” 高贤秀端起造型杯，在鼻端嗅嗅，送至唇边轻轻一抿。 只见她眉心一蹙，似是在回味，栗素看着高贤秀的表情，有些期待于她的评价。 “味儿，辣中带甜，然后甜中带酸，果然是别具风味儿啊！不错。”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还真像是我的人生一样，素素这么厉害，竟然凭借一杯鸡尾酒就能知晓我这个人的特点，可我还不知道素素是怎样的人呢？这可不公平。” “我？”栗素微愣，而后浅浅一笑说：“好与不好，不是我自己说了算，所以，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好个聪明的女人，难怪秦珂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直到如今还对她念念不忘。 她的问题，栗素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 “这个呀……你不说那就算了，我自己问秦珂去。”高贤秀搞怪似的一笑，有些小女生调皮的样子盯着栗素说道。 秦珂？若是她记得没错，今天晚上高贤秀在她面前提了三次秦珂的名字，难道说她知道些什么？栗素不确定地想着。 因为时间原因，加上现在客人也多，栗素没多一会儿便忙碌起来。 高贤秀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忙碌的栗素，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而后笑着说：“看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我做东请你吃饭，当是回请你这次请我喝酒。” “秀秀不必如此客气。” “那怎么行，我啊！可是很想交你这个朋友的哦，到时要喝酒了还可以有免费的调酒师,那多好!”她说得煞有其事，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这个理由。 “栗素姐，8号桌一ngjndtea(长岛冰茶)！”服务小林喊了一嗓子。 “好的。”栗素应下，手里动作优雅调制起来。 “素素，那你忙吧！我先走了，改天我们再约。”高贤秀话落，已然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嗯。”栗素应了声，已ngjndtea调制好。望着高贤秀渐行渐远的背影，在灯光交错的光影下，透着一丝迷幻的朦胧美，如同盛开在夜色下的红玫瑰一样夺目艳丽。 酒吧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栗素没见过?就如同她的心一样，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处处小心又如履薄冰，她的心思也因为这样的环境变得复杂起来。 小心,是保护自己的首要条件. 第077章 有一种人认识就温暖加更哦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城市里。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相信，有一种人可以百看不厌，有一种人一认识就觉得温暖。 —————— 栗素接到杜亚楠的电话时，正好在满堂花香里看店子，林叶诗去学习插花艺术去了。 电话里杜亚楠只简单明了地说明栗宁的情绪似乎出现了反弹现象。 自闭，前些日子可以偶尔交谈几句，这两天开始似乎变了样子，性情也易暴易怒。 栗素心里一个急，却也只得将电话打给白伶，让她代为看店，打电话那会儿，白伶正从实验室里出来。 回头赶到花店时，还在喘气，对此栗素十分抱歉。 白伶能理解栗素，只简单说了一下，便催促她快点去。 骑了车，走了巷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心理诊所。 驱车而行的她并未注意，在她离开之际，一辆轿车正缓缓跟在她的身后。 他就这么一路跟着她，透过车窗玻璃镜片映出她娇小单薄的身影，像是在风中伫立孤寂的小松树。 透过那抹孤寂的背影，他似乎看到了她的倔强，一如她的性格那般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中了邪么？为什么在她这样伤害自己后，还要来这里，似乎只有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他的心才是安静的，才是踏实的。 她将车停在路边一个卖糕点的店门口，然后下车走进去。 他也停下车，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她进店，她在微笑，对着店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店员给她拿了一盒精致的糕点。 她点头道谢，然后出了门，又骑着那辆绿源电动车离去。 他就这么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停在一家医院的门口。提着糕点走进医院，他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 这才抬眼看去，一行醒目的标语闯入他的视线，‘白杜心理诊所’。 他蹙眉，低头陷入沉思，谁生病了？他疑惑于她的清贫，他记得，他们分手的那个晚上，她手臂间挽着的男人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 她不是傍上大款了么？为什么看她如今的样子，过得并不好，如此清贫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疼的同时又憎恨于她的无情。 心顿时被搅得乱七八糟，将手狠狠地拍在方向盘上，却还是不能平静，她总能轻而易举的就打破他内心的平静。 栗素，我特么真的就是犯贱，秦珂想，这么无情的女人，他为什么要替她操心？为什么要替她着急？为什么见到她过得并不好，而心生烦闷？ 这是她的报应，这是她活该的，不是吗？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可是，秦珂，为什么你会心生不忍？ 他拿出一只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他心中的烦闷抽走一般，三两口吸完一支，可并未消减他心中郁结的那些烦闷与心结。 这么多年，他始终还是不相信的，不相信栗素是一个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自己的人。他心中不甘，只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烟一根接着一根被他吸完，烟头掉了一地，似乎是和自己的思想做了一番挣扎。 半晌后，才掏出手机，拨通电话，“hedi帮我查一查关于一个人这五年的所有事情。” “什么？kill，你没事儿吧？”电话那端的男人一愣，显然对于秦珂突然的做法有些愕然。 “hedi，这是我心里一直的心结，我需要了解事情真相，去替自己解决疑惑。”秦珂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与压抑的情绪。 那边似乎在思索他的话，片刻后才道：“好吧，你说，要我帮你查谁？” “她叫栗素。”他回答，电话那端的人一愣，久久未说话，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好，不过我可不能保证查得到什么，毕竟有五年的事情可不少。” “谢谢！”他松了一口气，似乎压抑住的情绪得到一丝缓解。 hedi是a市人，虽然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好，可到底是高总的儿子。 而他和hedi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但这种相互间的所需，也造就了一种默契与一种不容易变质的关系钮带。 栗素到医院，杜亚楠早已等候在病房门口。 这一路奔上来，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见着杜亚楠，这才开口问：“杜医生，我弟弟他……” “已经睡着了，进去看看他吧！”他打断她，自然地替她接过手里的东西，开了门，栗素进了病房。 栗宁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睡着的容颜泛着一丝苍白，透着一丝羸弱。 她的心跟着牵扯了一下，像是细细的针尖插进心脏，让她的心禁不住一阵紧缩。 “不是恢复得还不错吗？怎么会又反复发作？”她转身，看着身后站着的杜亚楠问道。 杜亚楠看着栗素，叹了一口气，透着一丝歉意说：“是，我很抱歉，这也许就是上一次我跟你提过的潜在危险。” 他的话音一落，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悬在嗓子眼儿，他看着她的神情，心里一紧，开口又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这种情况也属于正常的，好比一个感冒的病人，在服药期间也有反弹的情况发生，何况栗宁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只要注意，应该问题不大。” “真的吗？”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话语里却透着一种奢望。 “你应该相信医生的话。”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是这么一句，便让栗素放下心来，是的，现在除了相信医生，她别无他法。 她点点头，转身看着熟睡中的栗宁。 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几天不见，栗宁的头发似乎又长长了。眉宇间的神情竟然和父亲有几分相像。 透过栗宁，似乎看到了父亲慈祥的样子，栗素鼻子一酸，隐忍的泪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落脸庞。 杜亚楠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不作声，让这份安静留给她。 她的泪水却像是岩浆般流进他的心里，在那里沸腾燃烧。 无法平静，无法置身事外，她的情绪直接牵引着他的神经细胞。 心下叹息，抽了一片纸巾递给她，她回神，有些歉然地说道：“谢谢，很抱歉，让你笑话了。” “不，我能理解你。” 她莞尔一笑，很感谢他的理解，更感谢他的善解人意与体贴。 她想，老天爷在她的人生里撒下失意的同时，也伴随着一丝的温暖，这种温暖足以撑起她全部的信念与活下去的勇气。 杜亚楠在她最为狼狈失意时出现，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般沁人心脾，她却这么承着他的暖，接受他的好与帮助，心里愧疚的同时也深怀感激。 为免栗素过于担心，杜亚楠一方面向栗素解说了栗宁心里压抑的根源并未真正有效的得到解决，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反复发作的原因。 另一方面，让栗素放心，只要有他在，栗宁便不会有事。 因为栗宁情绪不太稳定，栗素不得不打电话给李朗请假，尽管这样的说辞多了，让她在李朗面前很不好意思，可却不得不这样做。 当下李朗只让她好好休息陪弟弟，工作上的事情不必担心。 好在栗素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再加上对李丽的工作方面做得很足，不是特别的调酒技术问题，李丽一般情况都是可以应付得了的。 对此，栗素很放心，想起李朗电话里末了的话，栗素的眉头不自觉得蹙在一起，他说：“你需要带什么？我一会儿过来看看你弟弟时一并带过来.” 她拒绝，“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我来看看栗宁，也是我作为一个哥哥的情意，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点事儿，先忙了。” 不待她回话，他已经挂断电话，她想，李朗这样温和的人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不给你直接说话的机会，这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脑子里划过闻灵那梨花带雨般的清秀脸庞，还有那深情却又执著的爱情理念，她的眉心蹙得更深了。 她想，他们曾经是相爱的恋人，即便之后发生意外，可在彼此的心里还是有彼此的位置，就好比她和秦珂一样。 事隔五年，不曾遗忘，她想秦珂也是一样的，虽然秦珂对她可能是恨，但心里至少也是有着她的吧！ 成全远远比破坏更让人心怀感念，心里没有，便不要给他人念想。 栗宁打了镇定剂，此时还在熟睡中，房间里一片安静，替他掖了被单，这才起身朝着杜亚楠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门，杜亚楠那温润如玉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进。” 她推门，正瞧见他伏在办公桌前，翻看着资料，手里正握着一支派克钢笔，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她想，杜亚楠这个样子真的不像医生，哪怕他穿着白大卦袍子，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优雅贵气自然天成。 医生也可以这么优雅？贵气逼人么？随即摇摇头，嘴角一弯，笑自己的傻气，他坐在那里，有着专业的知识面，怎么能凭自己的感觉就觉得他不是医生呢？ 杜亚楠大概也没想到是栗素，连头也不曾抬一下，直接问了一句：“有事？”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问，声音里透着一丝犹豫与歉意。 第078章 情深缘浅 寻声抬头，这才发现是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嘴角一勾，浅浅一笑说：“没有，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一向都是这么温和有礼的，她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你说，只要我帮得到的，都没有问题。”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她，认真说道。 她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手指绞着衣角，半晌才道：“可不可以假装我男朋友，就是假装。”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深怕他会误会又怕他为难，接着又道：“若是……若是觉得难为情，那……那就算了。” 他看着她的神情，从她的话语里猜到些什么，深邃的眸子里一片湛蓝明亮，浅笑吟吟，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是这个，没问题。” 他答应得爽快，到是让她愣住了。“怎么？又要变卦了？”见她的神情，他忍不住调侃一句。 她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当然不是啦！只是怕你为难而已。” “助人为乐，没有什么好为难的，况且我也不吃亏。”他笑了起来，彻底的缓解了她的尴尬。 “谢谢！”想了好多感谢的话，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憋出这么两个字来。 在一代，她可以做到对待每一个人都淡然处之，可是，每每面对杜亚楠时，到是让她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李朗来的时候，栗素正在为栗宁整理衣物，他果真带了很多东西，尽管栗素拒绝。 花篮，水果，还有一些病人吃的清淡食物，更是体贴的选了一些漫画书与手写本。 只因曾经听栗素提起过，栗宁喜欢漫画。她不得不接下，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招呼他坐下，替他倒了杯水，这才开口说：“这么大老远的，你亲自来看栗宁，真是……” “栗素，你还跟我客气啊？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嘛！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想来看你弟弟的，奈何太忙了。”他适时打断她，不让她跟他客气生分。 “是。”她讪笑一下，却是不知道如何接口。都说拒绝别人也是一门艺术，栗素在拒绝陌生人时可以无需顾忌别人感受，可李朗不同。 一代佳人的照顾，她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明白李朗对她的特殊照顾，就是因为这个，闻灵才会对她说出那番话吧！ 所以，此刻，她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来拒绝他对她的好，只得愣愣地削起水果来。 “栗素，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天天这么辛苦的工作，还要照顾弟弟。” “谢谢李经理关心，我已经习惯了，只要栗宁健康，其它的都不重要。”她平静地说道，他却为她心疼。 “这又不是上班时间，别李经理李经理的叫，被你这样一叫，我都感觉自己是个老头儿了，怪碜人的。” “是，李哥。”她愣了一下，被李朗的话给逗得笑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他似乎很受用于这声‘李哥’，栗素递给他削好的水果。 他也不客气地接过，而后又说：“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人替你分担一下？毕竟一个人扛，也会有累倒的一天。” 她一愣，遥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蜂拥而至。 那是秦珂，站在大槐树下，斑驳的阳光像是细沙子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温暖却又透着一种虚幻美，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她看呆了，却听得他清朗的声音说：“素素，以后我的肩膀就是你最有力的靠山……” 她笑：“万一我成大胖子了，你那单薄的肩头怎么承载得了我的分量？”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是应了验证，如今，她是再也靠不到那温暖的肩头了。 内心莫名的失落起来，到底还是情深缘浅了。 李朗看着栗素失神的样子，内心挣扎着，最后鼓足勇气说：“你知道的，我……” “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李朗的话。 在见着来人时，栗素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怕李朗那即将出口的话让彼此尴尬。“没有咧！亚楠，过来，我替你介绍。”栗素一边说，一边看着杜亚楠招招手，在李朗愣神间才又道：“这是我的上司，李朗，上次在一代佳人时，你们有见过面的。” “原来是李经理，你好。”杜亚楠见此，伸出手礼貌问候一句。 李朗很快回过神来，尽管心下疑惑，但出于对人的礼貌，还是很客气地回了句：“你好。” “经常听素素提起过你，说你是位很好的上司，在工作上也很照顾她，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杜亚楠笑着说道。 李朗满脸尴尬，笑道：“客气了，应该的。” 李朗下意识的言语让三人都处在了尴尬的境地。 栗素闻言，也是一愣，而后将手搭进杜亚楠的手臂弯处，看着李朗说：“李哥，我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男朋友，杜亚楠。他是这家心理诊所的医生，栗宁的病就是由他负责的。” 李朗再次一愣，看向杜亚楠的目光时多了一丝疑惑，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镇定下来。 笑着说：“原来杜先生是心理医生，还真没想到。” “是啊！不过也多亏了亚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栗素也笑着说，不过这话到是大实话。 杜亚楠笑着摸摸栗素的头说：“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办，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温和的语气，宠溺的表情，还有那温柔的样子，都足以表现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疼爱之情。 李朗就算是瞎子也从那语气里听出不一样的感觉，到底还是自己太过于保守自己的感情了，才让别人有机可趁。 他定定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男人俊郎，女人娇俏，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的相，可这样一对璧人，却是剌得他眼疼。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是相配的，栗素能找到杜亚楠这样的人，李朗觉得自己输得也不算太冤了。 既然无缘，就那祝福吧！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间不能重来。 “栗素，那你好好照顾你弟弟，我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我就先走了，若是还需要请假，你尽管说就是，我会替你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 “谢谢李哥，不用了，我明天会准时上班的。”她道谢，不想过多的再欠李朗人情。 李朗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的差距。 但,他可以有回转的余地吗? 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李朗，目的是让他死心，当然这也是她答应了闻灵的。 唯一心里愧疚的就是对于杜亚楠，栗素想，自己其实很无(耻)，三番两次的让杜亚楠帮助，可自己呢？ 内心极度的愧疚于自己的行为，可是，她却是逼不得已,原谅她这样做！ “对不起，总是要麻烦你，还有……谢谢你的帮助。”待病房只有他们两人时，她才开口说道。 杜亚楠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眸光中泛着犀利的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给看透。 栗素避开他的视线，那灼灼逼人的视线让她无法直视。 半晌，他才笑着说道：“对于我喜欢的人，才乐于去帮助，怎么？感动的话可以考虑以身相许，我不介意的啊！” 他本就平和，这话说得也放松，到像是有意调侃似的。 栗素闻言一愣，脸微微泛红，却又笑了起来。 “就怕我这样的，你会嫌烦，我可是个麻烦精哟！”很难得栗素也有这么放松的一面。大概是因为杜亚楠本就是一个很让人放松的人吧！ 当下言语也就大胆玩笑起来。 “哈哈……是吗？我就是喜欢麻烦，看来我俩还正好。” 或许在开玩笑上，男人和女人之间，吃亏的必定是女人，传统本造就了男女有别这句话之中的某些不公平的事情。 栗素闻言，一时间到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到底杜亚楠不似那些逢场作戏的男人，而她也并非一代佳人里那些会左右逢源的佳丽。 好在栗宁醒了，再加上助手小吴出现，说是白地找他，杜亚楠这才应了声，离开，暂时让栗素松了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还是不要再和杜亚楠开这种玩笑了。 到底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只能算得上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么她便会努力的好好维系这层关系，更不想为杜亚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栗宁似乎又回到原点，不过比原来好在于他不再那么闹腾了，只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有时候一卧就是一天，可以一句话不说，发呆，双眼无神，却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栗素见此，内心忧虑，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杜亚楠的身上。 好在，白地和杜亚楠看过后，都说这种情况对于抑郁症的病人来说很正常，让她不必过于担心了。 杜亚楠更是开解，并且将一切问题都替她考虑周全，他说：“对病人负责是医生的职责。” 他如此慎重说出这番话，她又何有理由不相信呢？ 相信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感动，自从和秦珂分手后，她的心就如同一滩死水般平静无波，这些年更做到心如止水。 可遇见杜亚楠，却让她平静无波的心渐渐荡起涟漪，她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原本觉得寒冷的心正一点一点的被他的温暖给溶化。 可她知道，这与爱情无关。 第079章 她和他的心思 付出真心，才能得到真心。却也可能伤得最彻底。保持距离，才能保护自己，却也注定永远寂寞。 —————— 栗素原本将高贤秀的话早已抛到脑后，不曾想高贤秀却是个说话认真的姑娘。 那次在一代佳人喝酒扬言要请栗素的客，没想到一个星期后，果真要请。 栗素当下便拒绝她的好意，可高贤秀哪里是这么容易让人拒绝的？ 她说：“素素，你是看不起我么？所以连我请客也要拒绝？还是说你压根儿就没将我当成朋友?” 栗素闻言愣了，她是一个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于是说：“当然不是，我最近工作忙……” “可别跟我说工作忙，我可是打听好了，这个礼拜你休假。” 栗素闻言一惊，内心涌上一股子连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太过奇怪了。 不过到底是不好再拒绝，将自己的日常行程都查得这么清楚，高贤秀到是有心了，若是自己再拒绝，岂不是明白摆着坐实了高贤秀的那番话。 于是应了下来，高贤秀这才作罢，让栗素没想到的是，高贤秀会将秦珂也叫上。 原本以为是两个人吃个便饭，到底高贤秀是个热情的姑娘，她也不好拒绝太过生分了。 高贤秀将位置定在了上次白伶带栗素去吃过的那家上海菜馆。 这次定的是包房，所以当栗素推门进去的时候，就愣住了，饭桌前秦珂正一脸冷漠地盯着她，似乎对于她的到来很不乐意。 原本和谐的空间顿时因为她而出现一丝怪异的气氛。 高贤秀面露浅笑说：“素素快来，这里坐。” 栗素将心一横，到底是没让自己临阵脱逃，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的秦珂早已不是五年前的秦珂，而她也不是五年前的栗素。 “怎么这么晚了才来？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 “怎么会，路上堵车。”她勉强笑了笑，找了一个不算蹩脚的理由，好在高贤秀也不在意，立马叫服务员过来。 将菜单推到栗素面前说：“素素，你来点菜吧，看看喜欢吃什么。” “我客随主便。”栗素笑笑说道，到底是在社会上打滚了这么几年，淡定从容和情绪控制她还是拿捏得住。 秦珂一直没有作声，从她进门起，就默默品茶，似乎周围所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可那若有似无的眼神却像是灼热的光一般，偶尔划过她的视线，似是要将她洞悉透彻一般，令她内心不安，可面上却要装作什么都没有。 “哎呀，素素，你还跟我客气么？今天你是客人，我成心请你，当然是要依了你的口味的。” “既然是朋友，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还是随意吧。”栗素笑了笑，显然秦珂在场，她虽然努力维持淡定，可她不知道这种淡定可以维持得了多久。 醉酒着的秦珂和清醒着的秦珂同样让她心生不安。 “既然学妹都说客随主便，贤秀你就不必那么坚持。”这时，一旁品茶的秦珂突兀出声打断两人间的谈话。 高贤秀看着秦珂，神情间温柔一笑，说：“那好，秦珂，你来点。”话落已将菜单推在秦珂面前。 秦珂也不推辞，十分淡定优雅地翻开菜单，高贤秀凑上前去和他研究起菜单来。 栗素抬眸看去，秦珂似乎比五年前更加成熟稳重，那种儒雅气息是经过岁月沉淀自然散发而出的。 举手投足间，更彰显出一个男人优雅绅士的一面，而他身边的高贤秀，一如第一次见到的那般，今天的她穿着一件雪白秋装毛衣，下面配着一条紧身休闲牛仔裤还有一双运动鞋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年轻女孩的朝气。 这种朝气足以鲜染周围的一切，与以往的高贵优雅不同，但却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她的头靠向他，自然形成一种和谐的美感，像是一幅春意盎然的画卷。 栗素觉得自己是个看客，也成了一个闯入者，人一旦有这样的想法，自然就会有一种心理抵触，更多的情绪便会被带出来。 她看着他们低声交谈，思绪渐渐飘远，以前她也是这般伏在秦珂的耳边，轻声细语。 “素素，你觉得呢？”冷不盯的，高贤秀望着她甜甜一笑问。 栗素一愣，“啊？”她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我加了些甜点，你喜欢吃什么甜点？”高贤秀疑惑地看着栗素，又重复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我……随意，什么都可以。”她说道。 “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她不喜欢吃甜食的。”秦珂对着高贤秀说了一句。 栗素闻言一惊，眸光看向对面的秦珂，却又在触及那双深邃的眸子时快速移开。 他竟然还记得她不喜欢吃甜食？ “呀？你怎么知道？”高贤秀惊讶地问道。 “我猜的。”秦珂却意外的没有说什么。栗素闻言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真怕秦珂当着高贤秀的面说些不该说的话。 高贤秀一脸怀疑地看着秦珂，栗素却是不敢多言，秦珂见此，嘴角一勾，浅浅一笑解释：“你看她这么瘦，平时一定是不吃甜食的，喜欢吃甜食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胖。” “是这样吗？”高贤秀笑着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栗素。 栗素闻言点点头，此刻的她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说，虽然庆幸秦珂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可还是难掩内心小小的失落。 他……真的真的不记得她的喜好了！她不喜欢吃甜食，也是因为自己瘦，而猜测的？ 心莫名一疼，到底是忘记了！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记得？ 菜很快端了上来，满满的一桌子，可栗素却没有一点味口。 高贤秀似乎真的是不知情秦珂与她之前的过往，整个饭局里都充当着最是话多，最天真，最怜人的那位。 秦珂话不多，淡淡然，栗素的话也不多，镇定自若。 可事实上秦珂的心也是不能平静的，自她推开门走进这间包房起，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 见着她一如既往的淡定表情，心底那股子莫名的恨意就这么挑拨上来。 因为高贤秀在此，加上他现在是清醒着的，到底是控制住自己的言行举止。 可他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因为心里放不下，因为他秦珂每每看到她时，就会想起过往种种。 像是烙铁一般，烙在他的心尖上。 期间，高贤秀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歉意点头出去接了电话。 包房里只剩下秦珂和她两人，栗素觉得整个空间仿佛都被抽空了氧气，呼吸变得急促，连心跳也控制不住地七上八下。 她没有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打破这种僵局。 秦珂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她看，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一般，她不敢与他的眸子对视，只得有意无意地拔弄碗里的菜。 “素素……”秦珂开口，言语中透着低沉，还有一丝罕见的温柔。 栗素一怔，抬眸看他，秦珂的表情很认真，与之前碰面时的表情语气都不一样，这种感觉很像是以前的秦珂，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她一个激灵，让自己醒了神，不去被那温柔的声音所蛊惑。 见她久久未说话，才又问：“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她被他这句问话给弄糊涂了。 “我只想知道答案，当年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他问，眼睛死死地盯在她身上。 她心虚，吸了口气，淡漠道：“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秦珂吸气，努力稳住想要发怒的情绪，说：“我不相信。”这四个字说得很肯定，很用力，她一惊，却是开不了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他看着她渐渐变得漠然的脸，不去在意她表情，又说道：“在我出国后，你并没有和那个男人有任何关系，那只是你找来骗我的。” 他说出了事实，她却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连续三个为什么？那样认真痛心的质问语气咄咄逼人。 栗素咬紧唇瓣，始终不发一言。 “不说，是吗？”他问，语气陡然一变，“那么我们就慢慢耗着吧！我有的是时间。” “秦珂，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诃，那是你的一厢情愿，结不结束，现在由我说了算。”秦珂冷笑一声，俊脸变得冷酷起来。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她无奈。 “哼，我想要怎样，你会慢慢知道的。”他道，却是不再看她，轻轻啜着杯子里的茶水。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门被推开，高贤秀一脸高兴地走了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秦珂见着高贤秀脸上的神情，言语温柔问道。 在高贤秀坐下前，很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这般温柔的秦珂让栗素不自在，却是将视线移向别处。 当然秦珂的举动到是让高贤秀受宠若惊。 “刚刚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我表妹过几天就回国了，你是不知道，小的时候，我和我表妹两人经常在一起玩呢！两个人又淘气又调皮，我妈说只要我俩在一起，像是孙猴子大闹天宫也不为过呐！” “是吗？”秦珂含笑问道。 秦珂几时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过？可此时他的表现足以让她惊讶万分，不过心里却很开心。 “当然啦！小时候，我和玉珠两人经常捉弄家里的佣人阿姨呢！”高贤秀说得带劲，秦珂似乎听得也很有味。 两人间的互动变得这般和谐，让栗素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障碍物。 第080章 杏眼，相识的旧人 她插不上话，这样的场景让她一度尴尬，心里更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对不起，失陪一下。”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于是开口打断他们。 “素素你干什么去？”高贤秀惊讶地看着栗素的举动问。 “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着，已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好，我们等你。” 她只得点点头应下，快步钻了出去，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觉得自己似乎活了过来。 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姣好的容颜里却透着一丝苍白，原本的杏眼因为削瘦显得格外大而圆。 下巴因为太瘦的原因显得特别的尖，细细的脖子更显得修长。整个人看着有点弱不经风,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倒. 可眸子里那丝忧郁却怎么也消散不了，这根本就不符合一个年轻女性的朝气。 朝气？她嘲弄地想，自己早已失了朝气。心也被秦珂搅得七上八下的，秦珂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早就结束了么？叹了一口气，不去想更多让她头疼的事情，磨蹭了近半个小时，却是不想进去面对秦珂。 更不想看到他们亲密的场面。 于是，她在和他阔别五年后的相遇，还是选择了逃避。 挂了电话给高贤秀，告诉她自己临时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挂断电话的高贤秀颇无辜地耸了耸肩说：“素素有事先走了，唉，本来还是专程请客的。” 秦珂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似的笑道：“不怕，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话一语双关，高贤秀却听出一丝猫腻，好在她的隐忍功夫很好，只是笑笑当作不知。 自那以后，秦珂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只要栗素当职上班期间，他总会出现在一代，并且以客人的身份让她调制鸡尾酒。 想着方儿的让她调制最高难度并且讲说这款酒的来历与特点。 当然，作为专业知识上，栗素是没有多话说的，应付得也相当自然。 就好比现在，秦珂就坐在吧台前，看着吧台里的栗素，半晌才道：“就以你的眼睛调制一杯吧！alondeye！” “好的，先生请稍等。”她应道，扬起职业笑容，手下动作流畅自如。 不多一会儿，由琴酒，白兰地，杏仁香甜酒，柠檬汁，t-up汽水和红石榴汁再加少量冰块制作而成的杏眼便呈现在他面前。 他扬眉，眸子里划过一抹暗色，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赞赏道：“不错。” “先生请慢用。”她点头道。亦不多话，而在一旁看着的李丽早就呆掉了。 他却旁若无人的将视线投在她的身上，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 有着白兰地的辛烈感夹杂着杏仁的香甜味，在舌尖上流转滑入，一股独特的味道自他唇齿间蔓延开来。 栗素自动忽略掉秦珂那灼人的视线，在情绪控制上，她做得相当好。 秦珂只是这么看着她的漠然，却勾起一抹玩味似的笑来。 他现在就想来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喜欢无视喜欢逃避么？ 那么他就喜欢追猎，这或许就是男人的征服欲，他不管她以前怎样，现在他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电话铃声响起，这才将他的视线移回，开了手机，看了一眼，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接起电话往门口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栗素才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只要他在，她的神经都没有放松过一刻，面对他，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对待，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在他面前崩溃决堤。 “喂，栗素姐，谁啊？”李丽见人一走，立马上前问道。 “相识的旧人。”她答，有些漫不经心。 “老情人？”她不死心地追问。 “你很感兴趣？”栗素不回答反问一句。 “嘁，这不废话，谁对帅哥不感兴趣，？不过显然人家那是冲着你来的，我可不会自讨没趣。”李丽到是个聪明人，这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事情，李丽就算是再马大哈，也能从那人的眼神间看出点猫腻。 栗素就是死活也不说，害她的好奇心都给勾到外婆桥去了。 “何以见得是冲我而不是冲着我调制的鸡尾酒？” 她淡淡回了一句，将所有材料归位，李丽看着她这万年淡定的不变表情，都替她着急了。 猛翻白眼：“拜托，谁没事儿天天往酒吧跑？而且一来就往你这儿做，真是有病呐！” “谁说得准呢！世上怪人多的是。” “唉，算了，栗素姐，你这人是不是绝情绝爱了啊？怎么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你的眼似的。”李丽这会儿有些疑惑问了出来。 她只比栗素晚来一代三个月，可就和她相处以来，就没见栗素对什么事情很感兴趣过。真真儿的怀疑栗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怪僻。 栗素哼了一声，没说话，她不想谈，李丽似乎也觉得没趣，反正相处这么久了，她也了解栗素的性子。 索性也就整理起杯具来。 话说秦珂接到的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正是自己的母亲，秦母一向疼惜自己的儿子，为这次秦珂回国，并且被高科重金聘请，更是骄傲。 “妈，有事？”他问，声音里透着一丝罕见的温柔。 “秦珂啊！高小姐来了，你看你是不是回来一趟？”母亲的声音透着一丝期盼，更有一丝喜悦。 秦珂不忍破坏母亲的心情，便道了声好，挂断电话，心下莫名升起一股烦闷感。 其实秦珂很少违背母亲的话，大多时候都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当然这得归于父亲的早故，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吃了很多苦，已是不易,他便不忍伤了母亲的心. 进了酒吧，远远的瞧见她正认真地摇晃着shake壶，然后再往里面加入调酒所需的材料。 莫名一股暗流划过心田，他在恨着她的同时又疼惜于她的遭遇。 几天前，当hedi将她这些年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以资料形式发给他时，他恨她的心就起了变化。 恨她的同时又忘不了的爱，恨她的决绝，恨她的不相信他，又爱她这个人，既然无法忘记，那就不要忘记。 既然放不下，那就彼此纠缠吧！他想，这次，就算是她再怎么拒绝，也休想将他逼退，而他亦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可人往往都不会猜想得到意外的发生。 高贤秀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些日子秦珂的举动，她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可她并未像其它女人那样不顾形象的吵闹。 因为她明白，秦珂从来都没有在人前承认过她，虽然对于她有意无意的暗示和自己父母亲的表示从未拒绝过。 但秦珂的性格她知道，不是一个能用强的人，所以才将目标转向了秦珂的母亲。 秦珂驱车回家时，便见厨房里传来说话声，合着母亲和高贤秀清丽的声音宣染整个空间。 他的眉心微微一动，却是不动声色地换了鞋子。 往里瞧去，母亲正在切菜，锅里冒着热气，可闻淡淡的菜香味弥漫整个厨房，一旁的高贤秀正在水槽边洗菜。 “小时候啊！我们家秦珂可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也很听话……”母亲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自豪感。 “我想也是，在国外那会儿，秦珂的学分就整个留学生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伯母，您都不知道，秦珂啊可是个学痴了，好像除了学习什么也入不得他眼似的。”两个女人就这么在厨房里谈论着他，而且都相当的喜悦。 秦珂站在门边，看着厨房里的情景，有多久母亲不曾在外人面前如此高兴过？ “唉，你还别说，我就是担心这一点，你说他都老大不小了，可如今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啊心里很不踏实。” “伯母，您也不必太过担心了，秦珂这么优秀，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的。”高贤秀接了口道。 或许是两人聊得太投入，都没有发现站在门边的秦珂，直到秦母说：“是吗？我就想啊，要是有哪个女孩子能像你一样就好了，我这心呐，也就放下了……” “妈——！”秦珂突然出声打断秦母的话，秦母抬头看来，果真见着秦珂站在门边，脸上一喜道：“哟，回来了？怎么一身的酒气？去洗个澡，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陪客户喝了点酒。”秦珂应了声，并未告诉母亲自己喝酒的原因，母亲不喜欢娱乐场所，选择不说是不想她担心。 高贤秀寻着秦母的声音看去，眸子里划过一抹喜色，看向门边的秦珂，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传来，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清淅地闻出这并非白酒的味道。 虽说她对酒了解不深，不过甜酒，果酒带饮料型的酒水到底和白酒洋酒是有区别的。 陪客户一般都喝白酒和烈性洋酒的居多，很显然秦珂对他母亲说了谎，但她却并未点破。 秦珂看了一眼高贤秀，对着秦母说：“我去洗澡了。” “去吧！”秦母点头，对于儿子回来似乎很高兴，高贤秀十指不沾阳春水，却甘愿为讨秦母欢心而进厨房，若不是爱得深了，何苦爱屋及乌？ 秦母虽然知识不高，可毕竟也是走过大半辈子的人，又岂是看不出这姑娘对自家儿子的心思？ 心里也挺高兴的，看着锅里炖好的鸡汤，对着高贤秀说：“秀儿啊！你快出去吧！瞧这给弄得一身的油烟味。” “伯母，您这还跟我客气啊！没事的，我正好可以跟你学学怎么做菜呢！”讨好卖乖对于高贤秀来说在秦母面前那是必须做的。。 第081章 高贤秀的温柔之举 看着如此懂事的高贤秀，秦母更是心里乐开了花。想着若是能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对秦珂来说，才是最好的事情，事业上可以帮助秦珂不说，还一心一意的。 “瞧你说的，要学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不是？快出去吧！”话落便已推了她出去。 高贤秀笑了，有些无奈说：“那我摆碗筷总可以吧！” “行行行。”秦母乐得连连点头秦珂穿戴整齐出来时，己见饭桌上摆满的菜，几乎全是自己以前爱吃的菜，心下动容，天底下唯一对自己好不计回报的，怕也只有自己的父母了罢！ “快快，你们都坐下。”秦母招呼着年轻人。 高贤秀拉着秦母说：“伯母，您也坐。”而后转头看着一旁的秦珂又说：“秦珂，你也坐啊！” 瞧着这态度，这热络的样子，真到像是自己的家，秦母很高兴，秦珂点点头，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坐了下来。 母亲难得高兴，他不会扫了母亲的兴致，饭桌前，话最多的当数秦母，高贤秀在一旁附和着还真是其乐融融。只有秦珂的话最少。 偶尔的应两句，高贤秀面上高兴，心却止不住的往下沉，秦母不知道原因，可她知道。 那日在上海菜馆，她有意请栗素的同时将秦珂也叫上，和今晚的秦珂相比，似乎那天晚上的秦珂对她不似这般冷淡。 她明白，越是在乎的人，才会做出相反的事情，目的是为了引起对方的重视。 秦珂不会讨好别人，她一直就知道，所以那天秦珂演了一出恩爱戏码，她虽知道，却乐得享受那种短暂的温暖。 不过，她高贤秀是从不轻言放弃的人，尤其是自己心仪的。 秦母讲了很多秦珂小时候的事情，高贤秀乐得听，只有秦珂几次的阻止母亲说下去。 晚饭过后，高贤秀照例收拾碗筷，秦母当然不肯，将时间留给他们年轻人。 高贤秀知道，秦母对于自己是满意的，这便是她突破前进的一步。饭后，又聊了一会儿，高贤秀起身告辞时，秦母适时的让秦珂送。 秦珂点头，秦母含笑目送两人离开，楼道里，秦珂没有说话，高贤秀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两人下楼的脚步声。 下了楼，秦珂说：“晚上开车小心点，早点休息。” 高贤秀眨巴着眼睛说：“不送我回去？” 他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时间，十点二十八分，不算太晚，于是说：“改天吧！” “可我忘记开车来了。”她笑得颇无辜，秦珂闻言，却是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道：“那你等一下，我去开车。” “好。”她点头，心头涌上喜悦。看着他坚挺的背影消失在车库入口。 不多一会儿，秦珂的车便开出地下车库，高贤秀像个孩子似的跳上车，钻了进去。 “安全带系好。”他开口说道，高贤秀听闻，心里更觉甜蜜，秦珂其实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呢！ 哦了声，心顿时像小鹿似的乱撞，一如初见他时那般模样，秦珂启动车子，往她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秦珂都没有作声，高贤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余光淡淡地瞄向一旁正专心开车的秦珂。 俊郎的面容，深邃的眸子里总有让人看不清的东西存在，像是有无数的秘密等着别人去开启，嘴唇有些薄，却有型，身上那种淡雅斯文的气息像是一根蔓藤似的缠绕住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令她着迷沉醉。 半晌，秦珂打断车内的寂静，说：“谢谢你来看我的母亲。” 高贤秀回神，一笑道：“跟我还客气啊！”秦珂没有说话，高贤秀也不在意。 看着秦珂眸子染上一抹笑又说：“反正也没别的事，想着伯母一个人也挺寂寞的，就过来陪她说说话。” “嗯，真的很感谢。”秦珂应了声，说着感谢的话，高贤秀心下有些难过，她要的并不是他的感谢，她只要他的心而已。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说感谢就太见外了，呐，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改天请我吃饭啊！还有啊，我可是跟你记得清清楚楚的哦，上一次你醉酒还欠我一顿饭呢！我可告诉你，别想耍赖。” 瞧着她小女生的模样，秦珂失笑道：“当然不会，你都记着，回头我一定补上。” “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可别找借口说没时间哈！”她步步紧追。 他点头应下，却并不以为意，一路上，两人到是没聊过敏的话题，也都是东扯一句西拉一句。 回到家时，秦母已经收拾好屋子，见着儿子回来，笑着说：“把高小姐送回去了？” 秦珂嗯了声，将车钥匙放在几台上，替自己倒了杯水，秦母看着自己的儿子，五年的时间足以让年轻俊郎的儿子变得成熟稳重干练起来，更多了一丝男人沉着的味道。 她有些感慨着说：“儿子啊！来，陪妈说说话。” 秦珂点头，任由母亲拉着他做在沙发里，“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话？”秦母笑着嗔怪一句，而后看着秦珂问了一句，“你觉得今天晚上这高小姐怎样？” 秦珂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老实回答，“很上进的一个人。” “只是上进？”秦母又问。秦珂这才抬眼看着母亲，一脸的狐疑问：“妈，你是想问什么？”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秦珂答得很干脆，秦母有些失望，秦珂见此，心知母亲的心思，便出声安慰。 “妈，我才二十八岁，还年轻，不着急找女朋友的。况且，我现在以事业为重，我想要努力挣钱，让您过好日子，不要这么辛苦了。” 秦母不高兴了，说：“二十八了年轻？儿子啊！上中学那会儿，你就知道谈女朋友了，如今跟我说还早？” 秦珂听出这话的意思了，却是叹息，说：“妈，那时候我太年轻，不懂事，如今懂事了当然不能这么草率行事了。” 一句话，到是堵了秦母的口，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说一说提醒提醒儿子才对。 “儿子啊！你也别死脑筋的，赚钱重要，也重不过你成家立业啊！你若是成了家，你妈我就不用整天操心着这事儿了。” “我会考虑的。”秦珂应下，不想与母亲谈论这个话题。 秦母显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说：“我看那个高小姐就不错，人长得也漂亮，又斯文，还很能干，对人也好。” “妈，我知道了，太晚了，您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秦珂不想再多说关于高贤秀的事情，于是打断母亲，催促着她去休息。 秦母看着自己儿子这样子，叹息一声，知道不能将他逼得太紧了，这事儿得慢慢来。 于是也不再坚持，嘱咐他两句，便进了房间。 秦珂看着母亲的背影，眸光划过一抹忧色，母亲的心思他都明白。 可母亲不明白的是，高贤秀本就是富贵人家，论家世背景，远远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门不当户不对，他不会去考虑高贤秀的。 自那日后，高贤秀会时不时的去探望秦母，讨她欢心，当然，秦母看她如同丈母娘看女婿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的。 栗素这段时间，还和往常一样，不是工作就是往医院跑，当然除了中间多了一个秦珂外，但对于秦珂，她都采取无视的态度。 而最让人意外的是高贤秀似乎从那次的饭局后，时不时的都会来找栗素聚一聚。 栗素心下觉得有些意外，到也没太在意。 杜亚楠一直在和白地研究针对栗宁治疗的会诊方案。 自从杜亚楠加入到心理学这一块，他们哥们三人便很少聚在一起，到是高行有一次给杜亚楠送来一份资料。 看着这份资料，杜亚楠那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一丝不淡定的神色，却也没有过多的动作。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两个月，接近年关，很多事情开始忙碌起来。 栗素更是时间紧迫，经常三头跑，花店，一代佳人和医院，好在时不时的有白伶帮忙，栗素心里感激，却说不出一句感谢的话来。 对于她和白伶之间，一声"谢谢"远远不能拿来衡量她们之间的感情的。 白伶因着学校里放假，便想着去花店帮帮忙。 这天，路过王府井时，见一家咖啡西餐厅很有调子，立刻来了兴趣，想着待会儿给自己的表姐林叶诗和栗素打包带点回去。 白伶这丫头其实就是一吃货，奈何老天对她是极好的，这么爱吃的一个丫头，却一点儿也不胖，个子还特别娇小，像个高中生，不似栗素那般高挑玲珑有致。 自己点了东西，正吃得津津有味，眼角余光却似瞄到一个熟人。 正坐在她反背的一个雅座上，旁边还有一位年长的女人，她也懒得过去打招呼反正她和她又不是太熟。 好在这西餐厅的雅座像大公司办公室里的那种格子间的设计，若不是特别留意是不会注意到别人的。 嘴里叼着吸管，正享受美味的奶茶香味，听到隔壁邻座的女人开口了。 “伯母，您尝尝这个肉松卷。”声音清脆中带着一点撒妖讨好的味道。 “哎呀，秀秀啊，你真是太客气了，时常来陪我这个老婆子的，还真是难为你了。” “伯母，瞧您说的什么话，我喜欢陪你嘛，您这么和蔼可亲，和我妈妈一样呢！跟你在一起，像是跟我妈妈在一起似的,那么温暖。” 坐在她们身后的白伶冷不盯抖了一下，感觉有无数个鸡皮疙瘩自全身冒了出来。 心里暗想，这么个小甜嘴巴子，难怪会得秦珂的心了，唉，心下为秦珂和栗素感到可惜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地想，是不是做女人都得如同高贤秀这般，才能更得人心？ 第082章 心思深沉如海 栗素这丫就是太过倔强强硬了，什么事情都喜欢一个人去抗。 这说话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珂的母亲与高贤秀。 “呵呵……瞧这嘴巴，真会说话。”那老妇人笑得嘴都合不拢。 白伶没有见过秦珂的母亲，自然不知道。只是觉得能让高贤秀如此讨好的人，一定是有着特别意义的一个人。 “伯母不嫌我烦人就好，我以后天天来陪您说话。”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我啊喜欢你还来不及呢！”秦母嗔怪一声，而后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失落。 “伯母，怎么了？是东西不合味口吗？”高贤秀一听这声叹息，立刻关切地问道。 “没有没有，东西很好吃，只是啊！我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你说秦珂每天都这么忙，留我一个老婆子的……” “伯母不用担心，最近公司在忙着年会的事情，秦珂是很忙的，我不是说了嘛，以后我天天来陪您说话。”高贤秀立刻打断她，语露关切。 “这怎么好呢！再说了，你也不是我们老秦家的人，陪我也总有个期限的。”这话一出高贤秀就默了，没有说话。 “不过啊！秀秀，你若是能和秦珂……” “伯母，秦珂他心里面有喜欢的人了，我……我就算是再喜欢秦珂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这话说得我见犹怜，还真是令人不忍。 身后一直坐着的白伶听到这儿，却也没多大意思再听下去，毕竟秦珂的事儿可不关她什么事，以前有栗素在，她还关心下。 正待她准备买单走人时，却听到一个名字，让她止住离开的脚步。 “什么？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没听秦珂提起过？”秦母似乎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惊。 “是呀！我怎么会骗伯母您呢！您应该也是认识的，就是秦珂上学那会儿认识的女孩子，好像叫栗素吧！我也见过那女孩子，长得挺漂亮的。”高贤秀惊讶于秦母的反应，立刻说道，却是让人忽略掉那美丽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什么？你说她叫栗素？”秦母的声音陡然一变，尖声问道。 “是啊！怎么了？我看他们挺般配的，虽然栗素现在是一代佳人里的调酒师，不过那技术是一等一的好，我都喝过她亲自调制的鸡尾酒呢！” 看似无意间说出口的话，却透着某种提示与暗示，这便是高贤秀的聪明之处。 秦母一听‘调酒师’这个敏感的词时，又是一愣，脸上明显的带着薄薄的怒意。 “你说她在酒吧工作？”秦母再次扬高声音问道。 “嗯，是的，这阵子，秦珂也老去捧她的场，我们有时候空闲也都会聚一起吃吃饭什么的。”高贤秀扬起那天使般的浅笑，淡淡轻言。 此时的白伶却在听到这话时，皱了皱眉头，心下更是有些疑惑。 “她以前答应过我的……”秦母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出来，对面坐着的高贤秀却是眸光一动。 而后又听秦母说：“我不会同意的，就算他们在一起了，我也会不允许。”这话说得很有力很坚决。 “伯母，我看着他们挺好的啊！虽然我是很喜欢秦珂，可只要秦珂开心，我都无所谓的，栗素这人也挺好。”比起作戏，扮可怜。从小就受家族里环境影响，高贤秀做得逼真又惹人怜爱。 白伶听后，眉头蹙得更深了，心想，这高贤秀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人才。 “秀秀，你是真心喜欢我们家秦珂么？”听到高贤秀这话，秦母问了一句。 高贤秀立马点头说：“这是自然的，我喜欢秦珂五年了，一天也不曾减过对他的感情。” 这话说得诚肯，秦母笑着点头，既而又道：“有你这句好就好，我会帮你的，我们家秦珂也只有你在他身边，我才能放心。” “可是……可是秦珂他心里面喜欢的人是……”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有能力让他们分开第一次，我就有本事让他们分开第二次。”这话说得肯定，高贤秀眸光一闪，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伯母，我……我是真的喜欢秦珂，我也……”她显得有些激动。 “放心，我会帮你的，再说我也不允许秦珂娶一个在夜场里混的女人做媳妇儿。”秦母打断高贤秀的话,言语里透着一丝安慰. 在身后听着这番话的白伶早已傻了眼，更为那句‘我有能力让他们分开第一次，我就有本事让他们分开第二次。’直接给弄懵了。 心底隐隐猜测到了些什么，眸子里却是升起一丝怒火，难怪栗素一直不愿意对她说出和秦珂分手的真正原因。 原来是和秦珂母亲有关。她兀自在那里愣神，这边的高贤秀和秦母，两人又聊了些什么，白伶没有听进去。 直到她们买单离开后，白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也买了单，无论如何，她得把这事儿问清楚。 听秦珂母亲这口气，似乎并不喜欢栗素，这段时间她忙着学业，论文的事情，也没来得及过问栗素感情的事情。 再加上她一直觉得杜亚楠这人不错，至少比秦珂强多了吧？虽然现在的秦珂已然脱去了年少时的青涩与腼腆。 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稳重与内敛，可谈及体贴人，白伶也从事实里看到了杜亚楠体贴的一面。 不是所有的伤痛都能说，忍久了也就习惯了。不是所有的委屈都能倾诉，想通了也就释然了。 不言不语，不是不说，只是不想说。无声无息，不是无心，只是没人懂。 ------ 当白伶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站到栗素面前时，栗素就愣了，看着眼前神色复杂的白伶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白伶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栗素，大大的杏子眼里泛着一丝清亮的询问之色，白皙的皮肤高挺的俏鼻下是一张小巧的红唇，细细打量，处处都透着一种优雅与脱俗的气质。 可偏偏这性格太过倔强了，若能像高贤秀那样，那么她和秦珂是不是现在已经修成正果了？ 她想着，却是开口问：“听说你和秦珂和好了？” 栗素闻言一愣，心下更是疑惑不已，而后笑着说：“你听谁说的？” “你就甭管我听谁说的，你就回答到底有没有吧？”白伶也不回答，而是要求栗素说真话。 栗素看着眼前认真的小姑娘，就笑了，说：“没有。” “那就好，我可警告你啊！最好离那个秦珂远一点，五年前他因为你的退缩没再坚持，那就足以证明你俩之间没有那个缘分。” 栗素一听这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眸中的疑惑之色列加浓烈，白伶怎么无缘无故说这个？ “白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白伶很坚定地回答，却是没有看栗素。 栗素毕竟比白伶早出社会，虽然谈不上阅人无数有多精准，不过白伶是她的好闺蜜，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了，又怎么会从她的言语中听不出意外话音呢！ “真的没有？”她再次问了一句。白伶见此，摇摇头，却是不再多说话，转身准备为自己倒杯水喝喝。 栗素也不勉强她，白伶这人心直口快，是藏不住心事的，所以她不担心白伶不说。 此时的满堂花香里，栗素正在替那些鲜花修剪枝条，林叶诗有事出门了。 半晌，似乎是再也沉不住气，这才看着栗素的背影沉声问：“素丫，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你和秦珂会为什么分手。” 栗素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白伶，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见她一副淡淡然的样子，白伶心头那股子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你不说是因为你和秦珂分手原因在于她的母亲吧？” 栗素闻言，修剪枝条的手一顿，既而又漫不经心地修剪，似乎白伶在谈论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般。 “为什么？”见她不作声，她又问了一句。 “白伶，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吗？”她说道，一如她现在的心一样，虽然心里偶尔会痛，可她知道，她和秦珂之间已是不可能了。 且不说当初是不是因为他母亲的关系，可如今多了一个高贤秀，而她现在的近况，却是和秦珂更不可能了。 “没有意义？素丫，真的只是这样吗？还是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栗素闻言，顿时默然不语，一个人的想法？难道不是吗？ 白伶在这件事情让这样激动，让栗素不得不将视线移向她，只见白伶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是她得罪了她一般。 半晌，才听得她说：“我和秦珂已经没有可能了。” 听了这话，白伶的脸色算是好看了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栗素说：“素丫，你最近是不是和那高小姐走得很近？” 栗素闻言又是一阵疑惑不解，总感觉今天的白从伶言语间有些奇怪。 索性放下手中的鲜花，审视地看着她问：“白伶，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素丫，如果你将我当成好朋友，就最好离那女人远一点，否则对你没好处。”她说得慎重，栗素心下却更是疑惑了。 不过知道白伶的火爆脾气，也就笑着点头应下了，事实上她确实和高贤秀保持着距离，奈何那姑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她的热情像火一样，让栗素不好太过生疏，当然更重要的是，秦珂。 对于秦珂，她终究是先负他的那个人。 第083章 约会 而她现在已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自己感情的问题。 事实上对白伶的话，栗素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自然的东西是不需要人为去刻意改变的。 接近年关，除了一代生意好外，林叶诗的满堂花香也人满为患。 所以，除去这两边的工作，栗素已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望栗宁，好在杜亚楠告诉她，栗宁恢复得还不错。 只要别受剌激，悉心照顾，会很快康复，这让栗素的心得到安慰，哪怕是工作再累，她都觉得开心。 栗素接到林叶诗打来的电话已是距离和白伶那次谈话后的第三天。 电话里，林叶诗让栗素过花店来帮忙，因为有一个大客户下了一张大订单。 这个大客户不是别人，正是高科地产集团，而订购这批鲜花的人便是高贤秀，并且是以栗素的名义下的订单。 这让栗素感到十分诧异，以她的名义下订单，那就意味着这笔钱是她栗素拉的？ 栗素看着订单上的花束种类与订单内容，着实给惊到了，光是高科一张单，就足以抵满堂花香三个月的收入。 见着栗素愣神，一旁的林叶诗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怎么啦？是不是被惊吓到了？不过，这次你可是大功臣。” 栗素回神，浅笑道：“确实是惊到了。” 栗素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高贤秀这么帮她，为了什么？ “这没什么惊不惊到的，至少这笔订单下来，你这个月的工资可以破万了。”林叶诗淡淡然地笑了笑，而后又道：“好啦！先做准备工作吧！订单是下了，可后续工作不能马虎，要让顾客满意。” 栗素点点，笑了笑，而后开始准备工作，因为涉及的东西比较多，花篮还有花束的整理，就凭她和林叶诗两人是完成不了的。 好在林叶诗请了临时工帮忙，这让栗素松了一口气。 栗素想，这张单做下来，再加上自己在一代佳人的工资合算了一下，也勉强够栗宁的医药费。 她不想再欠杜亚楠的了，他已经帮了她很多的忙。 人一旦有了压力，便会有动力，栗素的动力来源于栗宁。 想着这个年，她一定不让栗宁在医院里过，尽管父母不在了，她会努力给栗宁最好的。 高科年会，纪念高科成立十二周年，身为总裁的高世荣，自然十分重视，因为对秦珂的信任，在这件事情上，万事交给他来处理。 秦珂这阵子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没时间去找栗素，再加上自己母亲的那翻话，让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高贤秀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于是在父亲的宠爱下，便也帮起忙来。 她走进秦珂的办公室时，便见着秦珂正认直地伏在桌前记录着什么。 将手里的咖啡放到桌上，而后走上前笑着说：“我们的秦大经理，你要不要这么拼命呐？” 秦珂这才抬头，见着是高贤秀，伸了伸有些酸痛的手臂，浅笑道：“没办法啊！要生存，不努力怎么行。” “那也用不着这么拼吧，这阵子你可是天天加班到十点钟，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高贤秀嘟哝一句。 秦珂也不在意，看着高贤秀问：“年会的场景布置得怎样了？” “放心吧！就等着花店的鲜花到摆放就成了。”高贤秀笑着说道。 秦珂点点头，没在说话，将视线移向电脑上，握着鼠标的右手骨节分明，如玉般的手指修长干净，透着一种儒雅之气，就好比秦珂身上的气息。 高贤秀愣了下，而后又笑着说：“秦珂，今天晚上有空吗？” 秦珂并未抬眸，眼神盯着电脑屏幕，淡淡回道：“有事？” “你不会是忘记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吧！” 闻声，秦珂抬眼看着眼前的高贤秀，高雅的气质，笑容甜美，淡淡的妆容在室内洒下的阳光下更衬得柔美恬静。 似是有些幻影，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那一抹清丽脱俗的身影。却在下一刻摇了摇头，企图摇掉那晃动他心神的影子。 高贤秀不知道秦珂在想什么，见着他摇头，用撒娇似的语气说：“怎么？不请啊？秦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见着高贤秀这模样，秦珂难得地笑了笑，说：“不，我也正想请你吃饭，感谢你的照顾，地点就由你来定。” 见着秦珂应了，高贤秀心里划过一丝甜蜜，点头应了声，说了两声便高兴地出去了。 秦珂盯着她消失的背影，眸光里闪过一丝歉疚。 他不是傻子，五年的时间里，当他心里不甘心还住着另一个女人时，是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不是不感动，不是冷血无情，只是……那颗早就遗失在五年前的心，又怎么轻易的找得回来？ 想起那个女人，他的眉头便自觉地蹙在一起。 放不下，却又舍弃不得。 秦珂应了她的约，这让高贤秀很高兴，她想，五年了，秦珂没有哪一次是答应得这么爽快的。 所以，早早的便出了公司，做了美容，洗了头，然后回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等到她焕然一新出来时，正巧被坐在大厅里的高母看见，见着女儿这般样子。 着实惊讶，问：“女儿啊！打扮得这么漂亮，是约了谁？” “妈，你看我这条裙子好看吗？”话落，跳到高母面前，转上一圈，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问道。 “那还用说，我女儿不打扮都比那些电影明星还漂亮。”高母笑着嗔怪一声道。 也许在所有母亲眼中，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不和你说了，妈，我先出去了。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不用给我留饭。”话落，已经向大厅门口走去。 “秀秀啊！你是不是约了秦珂了？” “哎呀，妈，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见着自己的心事被猜中，高贤秀娇羞一笑，换了鞋子，开门窜了出去。 高贤秀订的是一家法国餐厅，法国本就是浪漫之国，高贤秀当然希望这样美丽的夜晚，她和秦珂来一个浪漫的晚餐。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美好的晚餐，却闯入了意外者，世界太小，每一个角落都可能碰到熟悉的人。 这家法国餐厅坐落在a市中心路81号，环境清幽，临窗而坐，可以观看整个a市的夜色风景。 所以，当高贤秀坐在秦珂对面时，那样美妙的心境让她生出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两人点了餐，秦珂破天荒的点了一瓶82年的拉菲红酒，着实让高贤秀吃惊了一把，心下更多的是甜蜜。 缓缓的音乐在四周静静地流淌，像是一股清泉一般，让人放松不自觉地投入到这种意境中去。 “怎么样？a市里最有格调的法国餐厅，据说所有的东西都保持法国的风格。”高贤秀看着对面的秦珂，笑着问道。 他点头，浅笑不语，从来不怀疑高贤秀在物质上享受的独到。 优雅地替高贤秀倒了杯红酒，递到她面前，说：“我敬你，谢谢你的照顾。” “嗯，我接受你的谢意。”她也浅笑，优雅地端起酒杯与他相碰，那红酒杯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一阵轻风般拂过她的心田，荡起阵阵涟漪，使她再也不能平静。 法国餐厅因为它的昂贵，再加上环境一流的好，在整个大城市的消费群体来说，小小的工薪阶层的人又怎么舍得花钱来这种地方吃所谓的西餐。 将这事搁栗素身上，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当栗素怀着忐忑的心走上来时，秦珂与高贤秀那样柔美的画面便闯入她的视线里。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剌了一下，站在入口处，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一阵响亮的铃声突兀传来，顿时打断了周围温馨的气氛。 秦珂和高贤秀同时转眸向铃声发源处看去，两人瞳孔具是一缩，眸光中透着一种不明所以的暗光。 高贤秀没说话，隔着红酒杯看向对面的秦珂，只见秦珂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他的眼眸漆黑深邃，让她看不明白里面的暗涌是什么。 内心涌入一股子不安的情绪，但还是被自己给生生压了下去。 话说栗素那电话突然间响起，着实把自己给吓了一跳，顿时也顾不得尴尬，连忙接起来，一阵清朗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你到了吗？” “喂，杜医生，你人呢？” “你先等我一下，很快就到，位置我已经订好了，28号桌。你坐着等我就好。”那边的杜亚楠似乎有些歉意地说道。 “好。”挂了电话，栗素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往里走，本想装作没看见，可那通该死的电话，让别人想要无视她都难。 到底是出社会混了这么长时间，人情世故，栗素还是分得清楚的。 于是嘴角挂起一抹浅浅的职业笑容，朝着秦珂与高贤秀所在的位置走去。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去打声招呼的，尽管她不想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高贤秀看着走过来的栗素，眸子暗了暗，掩藏住自己那丝反面情绪。 而一旁的秦珂则是挑起一抹玩味似的笑容，亦是不作声。 女人有的时候还是了角女人的，所以高贤秀对秦珂的心思怎样，她栗素是知道的。栗素笑得大方，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不想当了别人的灯泡。 “既然你朋友还没有来，不如就先坐下来等吧！”身后秦珂的声音淡淡清清地传来。 第084章 男人间的较量 高贤秀一愣，看向秦珂，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还是挂着那抹高雅的浅笑说道：“就是啊，素素，你一个人坐也无聊，正好我们三个人还可以聊聊天呢！” “不了，你们慢慢吃，我朋友马上就来了。”她拒绝，不想去面对秦珂，因为她总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期许与灼人的视线仿佛要将她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击破。 “听贤秀说，她在你们花店里下了一批订单，下个星期年会就要举行了，所以，现在有时间就给我们简单的说一说布置场景吧！”秦珂似乎并不打算给她离开的机会，淡淡然地开口说道。 栗素一愣，看向高贤秀，却凶高贤秀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她心一沉，将视线落在秦珂脸上。 此时的秦珂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西服，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份严肃的味道，不似年少时那个俊雅青年了。 而她也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威胁，按照常理来说，现在他是她的客户了，所以客户的要求她不应该拒绝。 她想，若是她拒绝呢？是不是下一刻秦珂会取消订单？ 花店不是她的，是白伶表姐开的，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林叶诗很照顾她，所以，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于是，转身走了回去，坐在高贤秀与秦珂的正下方。 “麻烦再添一个杯子。”见她坐下，秦珂似乎很满意，转头对着一旁的服务小生说道。 高贤秀看着秦珂的举动，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栗素，那丝潜藏在心底的愤怒似乎就要顺着秦珂倒酒的杯子溢出。 吸了一口气，笑了出来，说：“素素，你看看秦珂，连吃个饭也想着工作的事情，跟这种人在一起，还真是没趣呢！” 栗素只得点头讪笑了两声，不敢去看秦珂的眼。 想了想，便正色道：“那我就简单的跟你们说一说场地布景的事情吧！” “秀秀你们的那个场地大，需要的花篮应该比束花多一些，之前我也和林姐商量过了，那个场地配图你看过后，感觉怎么样？”她说道，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高贤秀。 “图样我是看过，还不错。”高贤秀点头。 “是吗？”秦珂接口问了句。便见高贤秀点头道是。 秦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末了将酒推到栗素面前说：“那场地布景的事情就辛苦你了。”话落已然端起杯子向她们示意干杯。 高贤秀手顿了顿，笑着说：“素素，你尝尝，这可是82年的拉菲红酒，出自法国红酒庄园的。”末了又说：“今天晚上可是秦珂请客，难得宰他一回，你也别客气。”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栗素也不客气，端了酒与他们碰杯，因为不知道秦珂的心思，却也只得小心应付着，加上旁边还有一个高贤秀。 三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栗素寻思着是不是应该起身走人了，正巧瞧见楼道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朝着里面走来。 既而转眸看着秦珂与高贤秀说道：“你们慢慢吃，打扰到你们，真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我先过去了。” 话落正准备站起身，秦珂那不咸不淡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里。 “没什么打扰的，大家都这么熟了，不必那么客气，不如叫你朋友一起过来，我们人多也热闹，你说是不是，贤秀？”前一句是对栗素说的，后面却是对高贤秀说的。 高贤秀面色一僵，却是不好当着秦珂的面发怒，于是笑着点头，：“是啊！人多热闹。” 栗素心莫名跳了一下，深呼吸，睁眼时，眸子里一片清明之色，她知道，秦珂是故意的。 他说过，结束不由她来定，那么，如果她有男朋友了呢？秦珂是否会放弃对她的纠缠？ 话说杜亚楠一进大厅，眸光扫过之处，几人的身影便闯入他的视线，今天的杜亚楠没有穿正装，而是一袭浅灰色休闲服，高大的身材在休闲服的衬托下显得气度不凡。 英俊的脸，狭长的双眸里染上一抹凌厉，为他凭添了一股冷意，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屑的唇，脸部轮廓刚毅有型，整体五官精致，帅气逼人。 他的出现，让餐厅里的客人纷纷昂头观望，大概是没想到此时可以见到这么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吧！ 杜亚南似乎习惯于别人的注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脚步不停径直朝着栗素所在位置走去。 看着向她走来的男人，栗素心头不自觉一跳，似有根青草拂过心田，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一团暖流滑向身体的四肢百骸，最后直达心脏。 秦珂眸光中的冷意在见着来人时，不自觉地加深了几分，这么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是谁？她的新情人？ 这样的想法令他莫名的一阵烦躁，但良好的修养和这些年的历练让他压下自己不安的情绪，只是定定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而一旁的高贤秀显然也是一阵惊愕，似乎对于突然闯入视线的男人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直到那声清朗的声音传来，才将她拉回现实。 “很抱歉，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儒雅的气息，绅士的风度，无一不为他增添了迷为的光彩。 “没有没有，我也是才刚到一会儿。”栗素站起身来，看着杜亚楠回道。 杜亚楠浅笑，眸光扫过另外的两人，原本明亮的眸子里顿时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墨色，抿着嘴唇却是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说：“素素，他们是……？”这声素素叫得轻柔带着浅浅的暖意，让人如沐春风。 栗素这才从杜亚楠的话中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拉着杜亚楠的胳膊，很是亲密地说：“对了，差点忘记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杜亚楠。” 她的话音刚落下，便见高贤秀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而一旁的秦珂则是定定地看着他，眸光中的暗色越来越浓烈。 栗素不去看众人的表情，又对着杜亚楠说：“亚楠，这位是我以前同校的师兄，叫秦珂，这一位是高科集团的高小姐，她叫贤秀。”难得栗素露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没有了之前的剌，杜亚楠心里是开心的，知道栗素的心思，便也是配合着的。 眼神扫过秦珂时，彼此都看到对方眼眸中潜藏着的敌意。 但两人都相视一笑，伸手相握，道了声‘你好’！便算是认识了。 杜亚楠的到来正好给栗素找到一个离开的借口，于是看着他们便说：“我不打扰你们啦！”话落拉着杜亚楠又说：“我们走吧！” “杜先生，你我难得碰到，今天在这里也算是有缘，若不嫌弃，就坐下来聊聊天。”秦珂开口，声音里透着一种大度，可无形中却又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秦珂，你呀！人家两人好不容易约个会，我们就不要打扰到他们了嘛！”高贤秀一听，立马说道。 秦珂似乎并不理会高贤秀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杜亚楠。 眼神对视间，杜亚楠嘴角一勾，浅笑道：“好，既然秦先生都不嫌弃怕我们打扰，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话落，已经在栗素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栗素一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秦珂与他们之间的交谈，却又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便也不再开口，高贤秀也不说话，看了看两个男人，再看看栗素，心里更是气恼不已，明明两个人浪漫的饭局，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打乱了。 她所有好心情都消失殆尽，眸光中的冷意不自觉地加深了几分，却被她掩藏得很好。 “不知道杜先生是做哪一行的？”秦珂看着杜亚楠问道，顺手替他倒了一杯红酒问。 “心理医生？” “看起来不像。”秦珂惊讶，皱眉说道。 “是吗？别人都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一个人的职业可不是以外表来定的。”杜亚楠笑道。 栗素无语，似乎这种问题总是在两个初识的人之间才会讲的对白，实在是太过客套虚伪了些。 秦珂笑着点头，两人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栗素没多大兴趣听，所有的心思都被心底那丝悸动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可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栗素坐不住了。 杜亚楠浅笑吟吟地看着秦珂说：“看来秦先生是个行家，对酒的历史了解得这么透彻。” “好的红酒就好比女人，时间越久，便越是让人难忘，想要拥有。”秦珂眸光一闪，轻轻淡淡地说了一句，而后将视线扫过栗素的脸，大胆直接。 栗素心头一跳，从来没有见过说话如此大胆的秦珂，她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 杜亚楠见此抿唇勾起一抹浅笑，道：“秦先生说得对，但是有一点秦先生可能不是很清楚。” “哦？”秦珂挑眉，一脸的疑问。 “那就是时间存放得太久了，便会被遗忘，甚至于遗失，到时恐怕想找也不见得找得回来吧？” “也是啊！不过对于贵重的东西，就算是丢了，我也会想办法将它找回来的。” 第085章 高贤秀的试探 “秦先生还真是自信。” “呃！那个……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栗素怎么也坐不住了，这两个男人言语间夹枪带棒，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素素，你等等我，我也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高贤秀也不例外。 男人之间的事情，她还懂得分寸不会自做主张的去插嘴。 见着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彼此，一种较量自俩人眼底窜出，像是一团火气团在四周弥漫开来。 半晌，杜亚楠盯着秦珂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厉色，而后冷冷道：“秦先生既然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可不要想着享受齐人之福，那样，恐怕，你会消受不了,可千万不要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珂的眸子也瞬间染上一抹冷意，毫不退缩地说道：“我想杜先生应该弄清楚了再说这话，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过，目标到是有了，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在一起的。” 杜亚楠听闻，就笑了起来，似是嘲弄一般说：“秦先生以为失去的东西还能找得回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这人也是奇怪，也很喜欢玩儿这么剌激冒险的游戏，也喜欢打赌，我赌秦先生--输！”他一字一句说出来，透着一种男人的自信与优雅，让秦珂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 秦珂看着杜亚楠那似笑非笑的脸，眸子里的冷意更深了，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最后又轻轻放开。 挑嘴一笑道：“是吗？杜先生这时候下结论未免太早了些？” “那就拭目以待！”面上带笑，可仔细一看，那笑竟然不达眼底，眸光中扬起一抹冷峻之色。 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 话说，栗素和高贤秀一前一后的进了洗手间，出来时，栗素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叹息一声，却似乎是无奈一样。 镜子里很快出现另一个女人的脸，淡淡的妆容似是桃花盛开，带着浅浅的笑意，相比较于自己的素颜多了一分精致，却又少了一分灵动。 “他们之间……好像有些奇怪。”她开口问。 栗素洗了手，诃了声回道：“是吗？” “素素，你不觉得吗？” “男人或许都喜欢这种聊天方式也说不定，管他呢！”栗素抽了纸巾擦拭手上的水珠，顺便也抽了一张递给高贤秀。 她接过，点头，一副天真的模样，：“那是，反正我也不懂。” 末了又道：“对了，素素，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 栗素一怔，似乎对于高贤秀突然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无措。顿了顿才说：“还没有定，哪里这么快。” “也不是快啦，我觉得你们感情挺好的，应该也是快了吧！不像我。”她有些羡慕地说道，末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怎么？” “素素，其实我也挺烦的，秦珂母亲，你认识吧？”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栗素闻言一怔，脑子里浮现出秦珂母亲的模样，那些说过的话，经历过的场面，此刻都像是一把刀似的剌在她的身上。 她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因为怕自己说话就泄露了心事。 “伯母希望我能尽快和秦珂结婚，可秦珂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都挺好的，可一回国，这段时间就做事什么的都奇奇怪怪的。” “素素，你说秦珂不会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吧？”话落，转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栗素。 栗素闻言，心头一跳，心下有些慌乱起来，继而稳了心神道：“怎么会，你别多想了。” “真的吗？”她抬眸，又是一副天真的模样看着栗素。 “当然，你这么漂亮，又温柔，秦珂怎么会看上别的女人，你别多想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不断地重复让高贤秀别多想。 “素素说的话，我相信，一定是因为年会的事情，秦珂太忙了。”甜甜一笑，挽着栗素的手臂往外走，末了又道：“素素姐，你和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栗素这会儿完全还未从高贤秀的话中回过神来，便又听她这样问，于是只得说是自己和他碰撞上了认识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若不是那晚的碰瓷，而后他替她解围，再到后来点点的牵扯，那么他们或许还是陌路。 讲的同时，却是细细地回味一遍，她心头禁不住一跳，原来不自觉中，他和她已经有这么多的牵扯了。 秦珂的纠缠，高贤秀有意无意间的试探，到底她知道多少？还是说只是怀疑？ 她不确定，却更多的是不安，顿时心头涌上一抹复杂的情绪。 回到坐位上时，杜亚楠替她拉了椅子柔声问：“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留下陪他们？” “我跟你走。”这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杜亚楠眸光一闪，栗素一惊，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眸光瞥向秦珂，见他眸光不自觉地暗了暗，而后才小声道：“我是说，我也吃饱了，想回去了。” “好，那我送你回去。”他宠溺似的替她拂了拂额际的长发，而后转头看着秦珂与高贤秀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今天晚上实在是抱歉，改天有时间我请客，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也好，改天再聚。”秦珂笑了笑，起身说道。 杜亚楠拉着栗素向他们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素素，再见！”高贤秀挥手笑道。栗素转头也挥了挥手。 秦珂只是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眸光中闪着不明不暗的星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神情有些漠然，又似乎透着一丝冷漠。 高贤秀的眸光不自觉地闪着一抹犀利的冷光，但很快便被她隐于眼底消失不见，再抬眸时，眼里一片灿烂的笑意。 “他们俩好般配。”话落看向一旁的秦珂又道：“秦珂，你说是吗？那位杜先生长得也帅气，气质一点儿也不像个心理医生。不过，看得出来，对素素是真心的。” 秦珂闻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高贤秀，半晌才淡薄地说了句，“也不尽然，真心么？日久才能见真心。” 高贤秀一愣，没再继续说什么，暗想，秦珂你也是这样吗？日久见真心？我用了五年时间，你却仿佛看不到我的真心，而那个伤你至深的女人，到时至今日，你还如此念念不忘么？ 她不是个轻易就将心思显露出来的人，秦珂心中有别人，那么她会一点一点的将那人从他心尖上剔除。 自餐厅出来，坐上杜亚楠的车时，栗素的心仍旧是复杂的。 她没有说话，听着他发动引擎和车子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分散她的心神。 车厢里，两人都未说话，一时间寂静无声，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半晌才听得他问：“是回家休息还是去吃东西？” 她心下微微一动，感激于她的心细如尘，确实自己今天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喝了两杯红酒。 虽然今天晚上的红酒很贵，不是她喝得起的，可那会儿她早已失了品尝酒的乐趣。 再昂贵的酒下肚，也食之无味。 “我……”本来想说去吃东西的，可想想走之前杜亚楠不说有事吗？于是才又问道：“你不是有事情吗？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听得她这样说，他浅浅笑了起来，“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将肚子填饱重要啊！再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别的事情。” 她没了言语回，索性没回话，杜亚楠也不说话，认真驱车前行。 车厢里再度陷入一片寂静无声，她感觉心里有些堵得慌，那种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又涌了上来。 车厢里，杜亚楠扭开音箱，顿时一阵优美动听的声音弥漫在整个车厢里。 轻柔得如同羽毛划过心房，是轻音乐，虽然栗素在一代上班，那里每天晚上也都是当下最流行的音乐。 可像这种轻音乐，自然是在一代佳人里听不到的，所以她确实没有听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音乐缓缓升起，让她心里那丝复杂情绪得到了缓解。 却又不完全是，音乐的幅度有些偏长，甚至于到后面段，开始出现一种淡淡的忧伤。 人其实是很奇怪的动物，环境，或者某个人，某件事情，某样东西，总能若有似无的勾起心里的那丝禁忌。 触景伤情不是没有道理的，原本的轻柔缓解的情绪因为那曲调中的淡淡忧伤，让她再次情绪陷入低潮。 杜亚楠也一直没有说话，认真地开车，仿佛只是一个局外者，她心里感激于他的这种放纵，给她属于自己的空间。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杜亚楠轻柔说：“到了。” 栗素这才回过神来，开了车门，看看这陌生的地方，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这……” “一个人压抑太久了，终归不是一件好事情，人都应该学会减压。”他解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栗素抬眸看着他，狭长的眸子里此刻涌入一股她看不清的神色，似乎透着淡淡的暖意，又像是有丝丝邀请。 她迷惑于他那深邃暗沉的眼眸中，那里有安慰，有鼓励，还夹杂着栗素看不懂的一丝深色。 这是一间酒吧！栗素第一次以一个客人的身份走进酒吧！心情难免复杂几分。 杜亚楠的用意，她明白的，心下更是感激于他的体贴与善解人意。 他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开解她，来帮助她。 第086章 后来，消失的爱 杜亚楠订了一间包间，又吩咐服务员拿些吃的东西来。 栗素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暗暗的灯光发呆。 “看灯光可不能将肚子看饱，来，吃点东西吧！”话落已然递给她一块糕点。 栗素眉头一皱，接过糕点道了声谢谢，而后轻轻咬了一口，入口的糕点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味，可是却甜得发腻。 她皱眉，端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冲淡嘴里的那丝腻味儿。 事实上，她不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这种甜得发腻的甜点。可此刻，却不好拂了杜亚楠的意。 杜亚楠似乎也发现这一点，蹙眉问：“你不喜欢吃甜食？” “还好。”她答，有些勉强，杜亚楠眉头蹙得更深了。 下一刻便将她手里的糕点拿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 “没事没事，我其实也可以吃一点点的。”听他这样说，她的心里涌上一抹歉意。 杜亚楠看了她一会儿，不作声，栗素不知道要说什么来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于是起身去点歌，问杜亚楠要唱什么歌。 杜亚楠说随便，而后说了句什么栗素没听清，便见杜亚楠转身出了包间。 栗素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她有些怕和他独处，虽然杜亚楠总是给人和沃温和的感觉，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第敏感，总觉得杜亚楠像团谜。 她害怕这种看不清的感觉，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很久都没有唱歌了，一向只喜欢安静的，于是翻了刘若英的专辑听。 情歌天后，总有感人的一面，她的歌声亦是如此。 栗素喜欢听她的歌，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感，其实不是只听欢乐的歌才能释放压抑的情绪，忧伤也许也是释放压力的另一种方法。 屏幕上，刘若英清淅的面孔在她面前放大，随之而来的是那优美的曲调中透着淡淡的忧伤，慢慢扬起弥漫整个房间。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那时候的爱情 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 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 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杜亚楠开门进来时，见着栗素坐在沙发里盯着屏幕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手里的饺子放下，并没有去打扰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那抹单薄的身影，像是风中的一根狗尾巴草，透着一种孤寂又有一种顽强的倔强。 她听得入神，他不忍打扰，却看到那样的她时内心涌上一股心疼。 到底还是那个男人不懂得疼惜她，不相信她。 可是，今天晚上的碰面，让他更了解他一分。 秦珂！杜亚楠在心里默默念起这个名字，在那日高行给他一份资料时，他就知道秦珂这个人了。 那就是栗素的心病，但，没有关系，心病再重，他也会有办法剔除，眸光中不自觉地闪现一丝犀利的光芒。 一首歌放完，间歇时，他开口打断她，“我给你买了饺子。” 她这才醒神，惊觉自己的失神，栗素有些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而后道谢。 见着她吃了东西，才又道：“要不要尝尝这里的鸡尾酒？以往都是你为别人服务，这次，就让别人为你服务一回。” 鸡尾酒？栗素愣了愣，看着杜亚楠说，“不要，每天闻都闻腻了，喝别的吧！” “那喝什么酒？”他疑惑又问：“洋酒？啤酒？” “啤酒怕长胖，喝洋酒。”她有些任性地说道。 “你确定？”他有些怀疑地问，她嗯了声点头。 杜亚楠释然，吩咐服务小妹送了一瓶芝华士，怕她喝不了烈酒，便要了绿茶勾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栗素的心放开了，坚强了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久，她想放纵一次。 在杜亚楠原本想要勾兑四瓶绿茶的芝华士里硬只倒了两瓶。 知道她心情不好，杜亚楠也由着她，她扬起酒杯，看着坐在沙发里的杜亚楠说：“杜亚楠，我敬你，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话落，不待杜亚楠说话，昂头一口焖下去，看着她那豪气的样子，杜亚楠微愕，随后也端起杯子，浅尝辄止。 栗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杯我再敬你，谢谢你对我弟弟的病这么负责任。”话落，又是一昂头，杯子里的酒水见了底。 杜亚楠看着她，劝了一句，“栗素，酒是慢慢喝才有味，不是像你这般牛饮，再说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怎么？你是怕喝多了，没钱付不成？没事儿，这顿酒算我请你喝的，也算是你这段日子来对我的照顾。”她盯着他说道，丝毫没去理解杜亚楠话里的深意。 杜亚楠见此，顿觉失笑，摇摇头，调侃道：“栗素，这顿酒就想把我打发了，未免也太便宜了吧？我可告诉你啊！就算是你请我客，也别想我给你少一分钱啊！” “知道知道。嘿嘿……”她娇憨一笑，有些淡淡的醉意。 “其实我心里很感激，你知道吗？杜亚楠，这么些年我一个人扛……很累！”也许是借着酒意的原因，此时的她，话多了起来，声音里透着一丝沧桑，不符合一个二十多岁女孩子应该有的沧桑。 话落，又是一杯酒下肚，杜亚楠没有再阻止她的行为，也许醉了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那就将你的压力分一些出来。” “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拖累任何人。你们已经帮助我很多了。” 每每一句话说完，她便是一杯酒下肚，人的情绪都跟随着自己的心情来定的。 “可你要明白，一个人的承受负荷力是有限的。” “有限？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也许我的负荷量是无限的呢！哈哈……”她笑了起来，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照在她佼好白皙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笑意，喝了酒的她脸色有些潮红，渐渐迷离的眸子里似有似无地溢上薄薄的水雾，映衬着暗黄色的灯光显得飘渺又虚幻。 他禁不住有些看呆了去，却是见她又灌了一杯下去。 “是吗？栗素，你这般压抑着的原因可以跟我说说吗？”他问，想要知道她过去的事情，哪怕他早已经从那份资料中知道，但此刻的他还是希望她能亲口告诉他。 因为，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证明你在那个人心中的分量。 “哈，原因？”她抬起朦胧的双眸看着他，他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她看得有些不真切，意识却很清明，“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生活压力，你知道的，我弟弟的病……” “这并不是客观的理由。”他截住她的头话说道。 她定定地看着他，皱了眉头没说话，而是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骨碌灌下去。 打了个酒嗝，她能闻到来自芝华士烈酒的味道弥漫在她唇齿之间。 轻笑一声，道：“你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你知道我心里的苦楚吗？”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号，而他沉默着不作声，一时间没能找到适合的话来回答她，亦是怕她承受不住。 见他表情，她又笑了，“不知道，就不要这么武断的下结论。”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问。 “你不会想要当别人的垃圾筒的，诃，杜亚楠，我知道你想什么？”她笑着说，眼神里闪着笑意看着杜亚楠。 他一惊，像是被人撞破了心事一般，面色有些尴尬。 “你是怕我不还你钱么？呵呵……你放心，那卡里的钱我只交了栗宁的医药费，等这个月……这个月我结了工资补上，就可以……就可以还给你了。” 话音一落，便靠在沙发里，闭了闭眼，似乎在缓解酒劲。 见此，杜亚楠失笑起来，原来，原来她想的是这个，他还以为…… “那是当然啦，万一你赖账，我上哪里去找你？”他顺着她的话头往下接。 栗素睁开眼，看着杜亚楠认真说：“我像是那种……那种会赖账的人吗？” “那可说不一定，将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的人，我哪里知道她会不会有这种想法呢！”他开玩笑似地说道。 她却默默了，直起身子又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待要喝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说：“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 她却像个孩子似地拂开他的手，说：“你别挡我，好不好？平时我都不喝的，难得……难得……” “你喝太多了。”这次，他直接伸手抢下她的杯子。 她怒：“杜亚楠，你干嘛呀？给我喝嘛！怎么……怎么像我妈似的管着我。” 这话一出，她的手就顿住了，那早已被她选择遗忘的过往伤痛又浮现出来，心里顿时涌入一股难掩的哀伤。 像是细细的针尖淌过血液，直达心脏，莫名地抽痛起来。 鼻子一酸，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一般，再也发不出声音来，而眼眶似乎也被水雾浸染了水迹。 “想哭就哭出来吧！没有谁规定人不可以哭，这也并不是懦弱的表现。”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带着温温的暖意，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敲碎了一个角落。 顿时，所有伪装的坚强全数坍塌，双手捂着脸，让那灼热的泪浸湿手心，也全然不顾。 请，允许她懦弱一回，可好？ 第087章 突如其来的吻 他不作声，任由她发泄，他知道，她需要来一场发泄化解她心中的压抑与伪装。 半晌，他拉下她捂着脸的手，见着那白皙的脸上早已斑斑泪痕浸染容颜，他的心随着那泪痕不自觉地抽了下。 缓缓伸了手，温柔的替她擦拭挂在脸庞的泪珠。 她愕然，看着他，带着些许醉意，她似乎看到他眸子里的怜惜与深情。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一般，猛烈地跳动起来。 她为这种变化而惊慌害怕，将脸别过一边，拿起几上的杯子，又往嘴里到，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虽然醉了，可心却清醒着，她苦恼的想，是谁说的醉了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想了？可为什么她会如此清醒？ 他看着她的举动，此时的她没有哭了，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是忍不住问：“好些了吗？” 她点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似是叹了一口气，又道：“栗素，在对待有些事情上，其实我们可以放下，放下便是放过自己，放过自己，才会找到新的天地。” 她抬眸看向他，思索他话里的意思，却是想不明白他暗示着什么，还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放下？总是说的那个人可以做到如此洒脱，当真轮到自己时，不见得有如此洒脱。”她自嘲地说道。 “你不放下还是因为你放不下？放不下你曾经的那个人？”他有些气结，脱口而出。 她愣住了，睁大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 “秦珂，对吗？”他说道，言语里虽是疑问，却透着肯定的语气。 冷不盯听到秦珂这个名字时，她心一颤，绝口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不是他，我早就不爱他了。” “是吗？你否认，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对他的感情变成你们的负担，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是……”他咬牙，顿了顿又道：“可是，你别忘了，你们早已经成为过去了，而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求你不要说了，好吗？求求你了，杜亚楠……”她无力呻辩，却出声哀求着，心底那股疼痛又被他无情地挑起来。 她想，杜亚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将原本就好了的伤疤无情地揭开？ “我只想让你认清现实，只想让你明白，只想让你放过自己。”他看着她，眼神变得凌厉，丝毫没有往日的那种温柔可亲的模样。 她有些怀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看不清他，所以不愿意去碰，可秦珂，那毕竟是她曾经美好的过往，虽然不得不分开。 “是，我是忘不了，可是……可是你凭什么来揭开它？你凭什么？你是我的谁？”她怒吼，瞪着他，指责他的残忍。 任由泪滑落打湿脸庞。醉意的酒气似乎因为泪水的流失而有些清醒。 下一刻，一个温润湿热的吻便压了上来，堵住她的控诉。 她一愣，顿时惊呆于他的举动，忘记了挣扎，他来势汹猛，紧紧地钳制住她的后脑勺，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挣扎，却发现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桎梏，他的唇紧紧地压住她的唇，狠狠地，带着掠夺性，惩罚性地咬住她。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凶猛的吻，一时间却是无力承受，他微微换气，她喘息着吼道：“你放……唔！”之后的话全数被他吞在腹中。 这一次，他更加霸道，那如泥鳅般的舌头竟然灵活地钻进她的口中，摄取她的丁香小舌。 直到她已无力挣扎，瘫软在他怀里，他才慢慢放开。 她盯着他的脸，狭长漆黑的双眸里此刻溢着一丝复杂的神色，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屑的唇。脸部轮廓刚毅有型，整体五官精致，帅气中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漠气质。 她有些转不过神来，似乎是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他以往的温柔不见了，那眼眸里的复杂神色转换成了浓烈的暗沉，像是辽阔的大海，如此深不可测。 “你……”她瞪着圆圆的杏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间觉得很陌生，下一刻，泪水蓄满整个眼眶，嘴唇处传来一丝麻麻的疼痛感，提醒着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连他也这样欺负她吗？鼻子一酸，泪便不受控制地滑落而下。 杜亚楠也从自己那丝愤怒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有那如樱桃般红艳饱满的唇，便让他心里荡起一丝难以平复的悸动。 眸光闪了闪，一丝自责划过眼底，他想，他是吓到她了。 可他……对她，已是情不自禁！ “栗素，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不是只有他能给你爱的感觉。”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她开不了口，喉咙处像是有块大石头卡在那里，沉重得她难以呼吸，却是不再看他，用手拂开他。 端起桌上的酒就灌了下去，她要醉，醉了，也许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也许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可以自欺欺人，可以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见着她的动作，杜亚楠只是定定地看着，并未再出声说话及阻止，他想，她需要时间去缓和，去消化。 渐渐地，一瓶芝华士三分之二都进了栗素的肚，也是在这样极度压抑的情况下，她醉了。 在一代，她从来都不让自己喝酒，即便是不得已要喝，也从不让自己喝醉。 可是此刻，没有哪一次是希望能像现在这样醉着。 ‘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低低的啜泣声，杜亚楠眸光暗沉难测，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紧接着便听栗素那带着颤音钻入他的耳朵，“你……你是坏蛋……你欺负我……”话落，那低低的啜泣声似乎越来越大。 他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下一紧，有些手足无措。在安慰女孩子方面，他没有经验，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一个又哭又闹的喝醉了的女人。 “杜亚楠……你……连你也欺负……我……”她的声声控诉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他拉了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头，小声安慰。 “你……你是坏蛋……坏蛋！”喝醉酒的她有些娇憨地控诉道。 “是，我是坏蛋，我不好，我不应该欺负你，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他只得顺着她的话，小声安慰道。 “真的？若是你骗我……就是……就是小狗。”她抬眸看着他，认真说道。 他哑然失笑，在于她如此娇憨的举动，这也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清醒着的栗素总是一副强硬的样子，让人觉得，纵然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大山般的困难，她也有那个勇气去面对。 可是现在，却是她的另一面，这或许就是每个人都伪装着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恰恰是这一面，往往最能展示每个人的真性情。 说到底，栗素再要强，再淡漠也不过是个女人。 “好，我答应你，再也不欺负你，否则我就变小狗。”他向她保证，慎重又认真的模样把她逗笑了。 “哈哈……那我们再来……再来喝……”她笑着说道，伸手摇摇晃晃的就要去取酒杯，他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栗素，别喝了，你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再喝该难受了。” “不要嘛！你……你真小气……”她嘟弄道，杜亚楠看着她的样子，一抹浅笑自唇边溢出。 “想喝？”他挑眉问，她点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好。”话落，便将杯子里的酒喝下，她见着他的举动，有些生气的想，怎么自己喝上了？是她要喝，不是让他自己喝的。 还不待她出声控诉，便见他的唇压了上来，覆在她那柔软娇艳的红唇上。 栗素脑子像挡了机似的，还没反应过来，感觉一阵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酒气浸入她的唇齿之间。 她的脑子在下一刻，如同塞了浆糊似的，转不过弯来，浓烈的酒香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桔梗花的清香味道如同一个巨大的网般将她包裹其中。 让她无法挣脱，却又避无可避，而身陷其中…… 心在这一刻跳得咚咚响，仿佛要从她的嘴里跳出来一般。 他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正在他的温柔攻陷下渐渐沦陷，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良久，才将她放开，却见那如翦羽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透着朦胧的美感。 一张白皙俏丽的脸此刻也染了一抹红霞，小巧的嘴唇已被他蹂躏得如同红红的樱桃般娇艳欲滴，他喉头一紧，忍住想要再次吸入口的冲动。 抬手轻轻抚上那醉意朦胧的眼眸，嘴角挂上一抹浅浅的笑意。 “做我的女朋友吧！和我交往试着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她抬起朦胧的双眼,水波荡漾地哧哧笑了开来,点头说：“好,做你女朋友,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她醉了，像只猫儿般窝在他怀里，眼皮像有千金重似的，沉重得她睁不开眼来。 他看着如此乖巧柔顺的她，想着她的应承,满意地笑了。 第088章 心细如尘 宿醉的结果让栗素尝到了苦头，可最辛苦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而是将她送回来的杜亚楠。 将他的路虎吐得一片狼藉不说，自己身上也吐了一身。 好在，杜亚楠人高马大，弄一个醉酒的女人还是不在话来。 放水，替她换衣服，洗澡，而后将她放到床上，让她睡觉，这些，在于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此自然。 为免第二天起来见着尴尬，杜亚楠很贴心的弄好这一切时，开车去了洗车行清理污渍。 弄好这一切时，看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钟，虽然晚了，可心情却莫名地亢奋，还有一丝丝喜悦溢满整个心房。 直到一阵动听的铃声打断他思绪，掏出一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按下接听键。 那边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道：“少爷……” 他心下狐疑，齐东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于是开口问：“什么事？” “老爷和夫人知道您已经回国了。”那边齐东小心地说道。 杜亚楠的眉头不自觉地蹙得更深了，这件事情父母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他到是没好太过在意。 “知道了，如果我母亲问起，你就说我过段时间再回去，让她没事别找我。”他应声，又淡淡地吩咐了句。 “少爷，夫人她……”那边的人并未应下，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了顿才又道：“夫人她生病了，现在正在人民医院。” “什么？进医院了？什么病？”杜亚楠一惊，开车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相信，母亲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会突然进医院？ “这个……齐东也不知道。” 杜亚楠神思回转，想了想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将车向市人民医院驶去。 ———— 栗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是被一阵铃声给吵醒的，打电话来的是满堂花香的林叶诗。 因为高科那张单的事情，林叶诗很看重，并且时间有点紧迫。眼看着这都中午了，栗素还没有来上班，这才急得打电话过来。 栗素这才睁着朦胧的眼，接了电话，见是林叶诗打的，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急急的挂了电话，翻身下了床，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嘴里也干得要命，宿醉后，头痛头夹杂着胃也跟着难受，像有把火在烧似的。 披头散发的窜进客厅，替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下去，才觉得好受些。 因为心里想着高科订单的事儿，完全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事情给忘记得一干二净，自然也就没去在意身上的睡衣是不是自己换上的。 打车到满堂花香时，已看得林叶诗正指挥几个工人往店里搬花束，还有一些竹篮支架什么的。 见着栗素来，林叶诗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你来了就将那些散单帮我归类，然后将日期不是那么赶的挪到后面再排，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排高科的那张单。” “好。”她应着，走进店里将包放好，然后开始整理订单数量。 等到整理得差不多时，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二十分了，好在自己给李朗商量好，在自己保证不影响正常上班工作时，答应她可以晚两个小时再去上班。 因为栗素准备工作做得足，再加上手脚利索，晚两个小时去一代上班，完全不是问题，再加上有李丽的帮忙。李朗也就同意了，栗素心下是感激的。 这边林叶诗也将花的种类区分开来，又忙着杂花束，修剪枝条。 栗素准备出来帮忙，林叶诗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腾了一只手出来，接了电话。 “喂，你好你好……嗯，是我是满堂花香的林叶诗。” 见着她忙，栗素便接过她手里的活儿，修剪之前林叶诗未曾修剪完的枝条。 “哦！是现在？嗯……好，我知道了，一定，嗯……好的，再见！”挂了电话，林叶诗看了一眼正认真修剪枝条的栗素，眸光里闪着一抹不明的色彩。 “素素，你现在带上尺子去高科公司一趟。” 栗素闻言抬眸看向林叶诗，一脸疑惑地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的负责人说，让你亲自过去看一看大堂的布局，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不好办。”林叶诗开口说道。 “在下单以前，他们公司不是有传真布局图吗？怎么现在又要重新量过？”闻言栗素更是惊讶了。 “我也不知道啊！哎，管它呢！你就去走走场，应付应付，也好看看具体的情况，到底是客户，人家重视，我们也得做好不是！” 栗素想了想，觉得林叶诗的话也有道理，服务行业都是如此，客户便是上帝，既然客户要求，而林叶诗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点点头，收了尺子，再带了笔和纸，拿了之前高科公司传真过来的布景图，便骑了电动车往高科赶去。 若是知道这原本所谓的布景问题根本就是秦珂找的借口，她想自己是不会去的。 到高科都五点十分了，公司里的人此刻都已经下班了，栗素进了那里，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心下有些疑惑，难道是逗着她玩儿的？ 不过公司门却是开着的，带着一丝狐疑走进去，还不忘记顺带稍了口话。 “请问有人在吗？” “请问有人在吗？” “请问有人在吗？”一连问了三声，这才见一个小妹从卫生间里钻出来，见着立于门边的栗素，带着点歉意地问：“你好，请问您找谁？” “我是满堂花香的，半个小时前，你们这里的负责人打电话过来，说让我过来看看场地布景的情况，我是来核对信息的。” 听了栗素的话，那小姑娘才释然，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那您稍等哈，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看。” 栗素点点头，不说话，见着小姑娘打了内线电话，问了几句，便挂了。 而后看阗栗素说：“我们经理说，让你稍等片刻，他马上下来，带您过去。” “好的。”栗素点点头应下，那前台小妹便领了她去休息区，还客气地替她到了杯水。 栗素道谢，无聊番看休息区架栏上摆着的杂志。 让栗素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等到那前台小妹口中所说的经理到的时候，却是让她紧不住心里一跳。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请跟我来。”声音礼貌中透着一丝陌生的疏离感，让栗素一愣，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那抹身影已经朝着大门口走去。 栗素回过神来，追着他的身影而去，心下更是狐疑于眼前见到的，秦珂居然是高科地产公司的经理？ 心下像是巨浪般翻涌难以平复，表面却还得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好在栗素的表面功夫一向拿得稳，到也很快的便适应过来，压下心头的那丝惊讶。 出了门口时，他停顿转头看着她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她只得点头应下，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昨晚的情景一一掠过心头，时而冷漠，时而深情，时而暴怒，时而疏离，她不知道多种情绪化的秦珂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五年之隔的再次相遇，她发现他不似以往那般清透，她越发的看不懂他那掩藏在深邃眸子下面那层暗沉到底是何意。 一阵汽车声将她即将抽离的思绪拉了回来。一辆奥迪a8停在她面前，摇下车窗，秦珂那英俊的脸则过来看着她，道：“上车。” 她点头，感觉到自己前进的脚步有些沉重，却是告诫自己，这是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后车门，拉着车门把手，却发现根本打不开，她疑惑，却见秦珂眼梢一挑，示意她坐前面。 她有些不甘心地又拉了一下,可后车门依然不开,她知道,秦珂将后车门上了锁,无奈,只得度步上前,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钻了进去，秦珂似乎比较满意她此时的举动,这才打了方向盘便驱车而去。 而就在秦珂的那辆奥迪a8离开后，一抹高挑亮丽的身影远远的注视着那远去的车子，眸光中闪过一抹冷冷的暗沉之色。 直到那车子看不见影子了，才挪动脚步往公司里走去。 前台小妹见着进来的人，立刻一脸恭谦道：“高小姐，您好！” 进来的正是高贤秀，因为秦珂这段时间工作忙，她便时不时的也会来公司这边看看。目的当然是秦珂了。 高贤秀看着前台小妹，点点头，这才问：“秦经理这是去哪儿了？” 那前台小妹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的，便也一五一十地将事实交待了下。 高贤秀没说话，一副高冷模样地走出公司，那前台小妹是直到高贤秀离去，自己崩紧的那根神筋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话说，自从栗素坐进秦珂的车里，便没说话，而秦珂也只是认真的开车，似乎旁边根本就没有人一般，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沉闷，栗素觉得自己都快呼吸不畅了。 但，此时和他独自，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打破这种沉寂，索性不说话。 “吃饭了吗？”冷不盯的，秦珂那低沉的声音自车内响起，直惊了她一跳。 第089章 我看不穿你的心思 “啊？”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秦珂又重复了一遍，她才讷讷道：“还早。” 早？秦珂听罢嘴角挑起一丝笑，栗素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那唇边的笑是何意。 “现在六点十三分，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他淡淡然地开口。 栗素一愣，敛了心神问道：“那……现在是去场地那边吗？” “你不认为人在饥饿的状态下是没有办法集中全部精力用在工作上的吗？”他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那……”她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先吃饭。”他不多说话，而是直接做出了决定。 栗素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明白秦珂为什么会这么做，明知道现在是下班时间，有什么问题大可以明天再说，再加上她虽然可以迟两个小时去一代上班，最大的原因还是不想和秦珂走得太近了。 想了想才道：“要不……我去量就成了，反正我现在还不饿。” 寂静，车内一片寂静无声，栗素小心翼翼地不敢看秦珂，心里乱作一团。 半晌，才听得秦珂道：“拒绝客户的要求并不是一件好事，况且……”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淡漠，顿了顿才又道：“工作上的事情我一向喜欢亲力亲为，这样让我更加放心。” 话落已不再说话，栗素吸了一口气，不作任何回应，心下却有一股小小的倔强被挑了起来。 他，是不放心她么？布置场地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还要一个经理亲自监督？她不知道他是刻意的还是因为心里介怀，所以才这么处处针对。 栗素心里是复杂的，秦珂俨然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温柔如玉般的男子，不是那个处处都想着她，为她着想，处处包容着她的那个人了。 车内一度陷入低冷期，栗素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一个黑压压的洞内，周围都是压迫感，让她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直到车子停下，这才醒过神来，发现是一家当地有名的土家菜馆。 她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任由他带着她走进餐厅，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永远都是那个最笨的人，以往工作中的淡定，似乎只是在她表面的坚强下变得易碎，却又要处处小心怕他看穿心思。 秦珂抬眸看着对面的女人，瘦得如同一片羽毛那么若不经风，清丽脱俗的容貌上却透着一丝苍白。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那无辜的表情，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厉声对她。 “这里全是家乡菜，想吃什么？”他开口问。 “我不饿。”她答，秦珂皱眉，有些不悦。 “可是我饿了，如果你够聪明，应该知道陪客户吃饭也是一种增进彼此合作关系的一个重要纽带。” 她惊愕，抬眸看向对面的秦珂，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此刻染上一抹不快的神色，她连忙低头，小声说：“那……吃什么，随便吧！” 秦珂抿唇，目光如炬，半晌，才对着身边的服务员问：“你们这里有‘随便’卖吗？” 见着秦珂调侃式的语调，那服务员笑着说：“先生真会说笑，我们这里都是当地的特色菜，有鲜椒嫩仔鸡，香辣虾，恋爱豆腐，麻辣猪肝，水煮牛肉，宫保鸡丁，干煸牛肉丝，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小葱烧财鱼，酸菜鱼……” 那服务员顿时口沫横飞念了一大片菜名，栗素想，果然是做哪行习哪行，瞧那顺口到是念得挺溜的。 “那就来一个鲜椒嫩仔鸡，香辣虾，鱼香肉丝，小葱烧财鱼，最后再加一个‘恋爱豆腐’。” “好的好的，二位请稍等。”服务员乐颠颠地跑开去。 而栗素也在秦珂末了那句加重语调的‘恋爱豆腐’后而将头低下，不敢去看秦珂。 秦珂似乎并未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只是拿起茶壶，替她到了杯菜，而后淡淡道：“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吃辣的。” 听到他的话，她嗯了声，心里那种久远的记忆突然间又被拉了回来，令她有些悸动，又透着小小的不安。 她想，她不能这样被动的和他相处下去，可却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去面对他。 她不能做到对他如同对待别人那样淡定从容自若，到底是因为内心的那丝愧疚还是因为对他至今旧情难忘？ 她迷惑了，一时间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 脑子里却崩出一个人的声音，透着一种冷静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你否认，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对他的感情变成你们的负担，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是……你别忘了，你们早已经成为过去了，而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顿时一惊，想起了杜亚楠昨夜的话，眼角余光扫向对面的秦珂，却发现他正定定地看着她，带着一种探究的眼神。 她吸气，让自己镇定，杜亚楠那句，‘你们早已成为过去’说的是事实，而秦珂有女朋友也是事实。 所以栗素，请你不要不要再这样举棋不定了，这样想着，心里平静两分，她想，应该将他当作一般的客户来对待。 不管以前是她的错，还是她欠了他，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一个人总不能活在过去，当下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她需要坚强，撑起一片天，为栗宁遮风挡雨，这才是她的职责。 “在想什么？”他看着她神思飘远的样子，问道。 她稳了心神，抬眸正视他，说：“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将场地的工作做好并且在有效时间内做完。” 他看着她恢复镇定的表情，还有那丝不容动摇的处变不惊，心里涌上一股复杂。 “以前我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便可以维系终生，诃……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栗素，我秦珂才是那个笨蛋。” 她不说话，看着他的神情由淡定变为激动，他顿了顿又道：“因为，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今天，我依然看不透，也看不穿你的心思。” “秦珂……”她看着他，不再叫他秦先生，也不再叫他秦经理，声音里透着一丝诚肯。 他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顿了顿才又道：“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我希望，你能放下当初的执念，因为，我们不能总活在过去，多看看身边的人，或许你会发现曾经一切，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段风景，好与不好，都是过去式。” 她说得极为缓慢，声音里透着一丝妥协，透着一丝真诚，还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掉的淡淡忧伤。 秦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冷光，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淡定自若，似乎并不在乎的表情，心底那股子无名火便噌噌冒了上来。 但却因为理智，很快便将那即将暴发的怒火压了下去，正瞧服务员上了菜。 他不作声，也没有表示自己的态度，栗素摸不准秦珂的心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他替她布菜，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什么表示自己的看法。 栗素不能明白秦珂何意，却对于他如此温柔替她布菜感到一丝不安。 良久后，才听得他道：“素素，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去追究谁对谁错，我想，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很短暂的，与其让自己活在愤怒中，到不如过好每一天，所以，我们……”他盯着她，目光如炬，而后又道：“重新开始，好吗？” 话落，栗素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她看到他眼里那如火般的执著与认真。 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一抹复杂涌上心头。 她几乎要为他的认真而感动，：“秦珂，我……” “不要急着拒绝，因为我不想再让自己浪费一个五年时间。”不待她说完，他便开口打断她。 他已然没有勇气去听她拒绝的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一次的失望，所以他拒绝听。 她默了，以往的种种浮上心头，带着一丝甜蜜又夹着一丝伤感像是一片阳光，照耀在她心底，阳光过了便会灼痛人，刚好，才会令人舒心。 “素素，不要再逃避了，虽然不知道以前到底为何，可是现在，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不想人生留下更多的遗憾。” “秦珂，我……你……让我好好想想……”她始终都是舍不得拒绝秦珂的，可她现在脑子很乱，以往的事情全数涌入脑子里，让她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清别的事情。 但盲目的去做一个决定，也不是栗素的做法，这些年的生活早就让她事事变得小心起来。 没有当面拒绝，那便是有转机，秦珂也不逼迫她，到底栗素的本性他还是了解的，加上那份资料，他可以肯定的是栗素当初和自己分手一定另有隐情。 这顿饭让栗素手足无措起来，秦珂的温柔恍惚让她觉得他们并不曾分开过。而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恶梦。 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秦珂从之前的冷漠，憎恨到此刻的温柔，跨度到底让她有些懵了。 她说：“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吗？” 他答：“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珂的温柔像是一张巨大的情网缠绕在她心上，让她无力挣脱却又甘愿沉醉其中。 第090章 他的策略 栗素直到回了家，脑子里都是晕呼呼的，事实上从吃了饭后，他便送了她回家，因着她要上班的原因。 而所谓的场地布景只不过是他找她出来的一个借口而已。 打了个电话给林叶诗，简单报备了下午高科场地布景的事情，便准备去一代上班。 回转身去阳台上拿袜子时，瞥见那挂着的衣服，顿时一愣，她什么时候洗了衣服的？ 脑子在极速运转，昨晚一幕幕划过脑海里，心里一惊，她……她和杜亚楠…… 她记得自己醉了，然后说了很多话，然后杜亚楠吻了她，然后……她哭了，他安慰，然后……她吐了他一车，然后…… 今天醒来没太注意，昨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衣服又怎么洗了挂上的？ 她的心因为想起的那个吻而砰砰直跳，不知道是自己害怕还是心虚，一股复杂的情绪自她心底升起。 到底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的行为给杜亚楠带来的麻烦。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杜亚楠，想向他道谢，手机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喂……” “是我。”她说，尽管是在电话里，可还是让她觉得很尴尬。 “我知道。”电话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栗素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 停顿好一会儿才说：“昨天晚上……很对不起，给你带来了麻烦。” “小意思，再说，为自己女朋友做这些事情，是常理之事。”那边杜亚楠轻声说道，很是自然，栗素却因为听了这话而心猛地一跳。 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让她好一阵都没能反应过来。 女朋友？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女朋友了？ 似乎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事情一般，才听得电话那端杜亚楠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她一震，记忆深处似乎是说过这样的话，此刻却是默默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杜亚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却因为自己的过去而想拿杜亚楠当替补吗？ 这样对杜亚楠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情。 “我……” “素素，我最近有点忙，要出差一段时间，关于你弟弟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由白医生照看，所以你不必担心。”还不待栗素说话，那边杜亚楠打断她说道。 栗素闻言一愣，“你要出差？” “是，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所以这几天你可能都见不到我，我电话可能会经常不在服务区，有什么事情你给我留言，我空了会给你回电话的，就先这样吧！我挂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喂……”话还未说完，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忙音。栗素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心下叹了一口气。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俩人之间的对话，他们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亲密了？ 事实上，接近年底的事情多得让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因为怕花放的时间长了会不新鲜，一般情况在年会的头一天布置是最好的。 高科这章单子又是栗素特别负责的，理应由她来布置，因为栗素在满堂花香的时间比较长，林叶诗也知道她是一个做事相当负责的人。 便也就放心的将事情交给她来办，直到意外的发生。 当天，栗素安排了工人布置场景，将鲜花的布局覆盖面，还有哪些细节需要做的，都一一吩咐妥当。 包括一些灯光上的布景，也都作了较好的处理。 白伶听说后，便也自告奋勇前来帮忙，天公不作美，到傍晚时，竟然开始下起小雨来。 看着完成了一半的场地，栗素无奈叹气，工人将那些需要劳动力的东西全数摆放装订好后，栗素便让他们下班回去了，剩下的一些细节处，就她自己加加班。 白伶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说：“喝点水吧！” 她道了声谢谢，接过水，喝了一口，看着渐渐落下的天幕，有些恻然。 “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到几时？”似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而后对着旁边的白伶又道：“白伶，你先帮我看着一下，我去买雨具。” “哎！素丫，你还真……”还不等白伶将话说完，人已经冲了出去。 白伶只得摇摇头，栗素做事向来认真负责，觉得她傻吧！有时候又很固执，白伶看着也心疼。 半个小时后，栗素穿着雨衣回来，手里还拿了一把伞。 将伞递给白伶，“你站在一旁替我看着哪里需要注意的，下雨，我看得也不太准确。” 话毕，已经将地上的那些鲜花篮子抱起，开始行动起来。 白伶打伞跟在她身后，做起指挥官的工作。 “左边一点……对……高一点，对，低一点……” 这一忙，将时间也给忘记了，等到将鲜花布置完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白伶站到场地内，看着这鲜花铺满的大厅，一阵感慨。 “素丫，不错……以后你若是不干调酒师的工作还可以干这一行。” 闻着鲜花散发出来的清香，栗素心里一阵舒畅，扬起笑脸，说：“可以考虑，那你要不要入股啊！” “必须的啊！有你在哪能没有我啊！”白伶挑眉笑着说道。 两人正聊着，一阵车子引擎声响了起来，那突然出来的车灯将整个场地照得如同白昼。 正疑惑间，引擎熄灭，从车里钻出一位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一身得体的银灰色西服将他的身材完美的包裹起来，清秀英俊的面容里透着一丝儒雅斯文的气息。 但此刻，那清秀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手里拧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正朝着她们走来。 看清来人，栗素心里一跳。 “秦……秦师兄？”白伶睁大双眼，一脸的惊讶之色。 “我看天下雨，知道你们肯定还没弄好，这便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秦珂笑得一脸的和蔼，目光灼灼地盯着栗素问了一句。 “灯光线路都牵好了，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栗素淡笑着回道。 白伶看了看秦珂，再看看栗素，越发的觉得俩人间有些古怪，心里顿时有些不太高兴。 想起那天高贤秀和秦珂母亲的那番话，白伶本能的排斥起秦珂来。 “嘿嘿……秦师兄怎么有空过来？”白伶假笑了声问。 “我也是刚下班，就过来看看。”秦珂并不在意白伶的假笑，而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们又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路过福星路那边时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谢谢！”栗素道了声谢，而白伶也不客气地接过东西，事实上对于吃货一枚的白伶虽然对秦珂母亲有些意见，这和吃的东西没太大关系。 “秦师兄真是有心了，谢谢啊！既然没啥事儿，你就先回吧！我和素丫也差不多弄好了，就不麻烦你了。” 瞧这话说得，那是直接赶人的举动，栗素一愣，瞬间明白过来白伶这是为了她好，不想她过多的和秦珂牵扯不清。 想到此，便也说道：“白伶说得对，我们这边差不多了，你若是没事儿就先回去吧！” 秦珂笑道：“没事，我等你们一会儿，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到底是不安全，一会儿我顺便送你们回去。” 见此，栗素便不好再说什么，不过白伶的脸色一直都不是太好，栗素小心扯了扯她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色，白伶这才没说什么。 吃了晚餐，栗素将整个场地全部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白伶和栗素坐上秦珂的车时，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 白伶提议先送栗素回去，因为明天她还得去表姐店里帮忙。 秦珂挑着眉，目光里带着一丝询问，栗素想想，便也就同意了。 等到送了回了栗素，秦珂这才送了白伶回去，一路上，白伶都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却是比栗素在场时臭了许多。 秦珂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穿了白伶这丫头的心思，到底白伶还未出社会，心思难免单纯，有什么不满情绪便表现在脸上。 半晌，才听得白伶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秦师兄这么晚了回去，不怕你女朋友担心吗？” 秦珂一愣，似乎有些明白白伶的心思了，于是笑道：“我没有女朋友。” “啥？没有？秦师兄骗我这没谈过恋爱的吧？”白伶明显的不相信他。 秦珂见着白伶的表情，无奈一笑道：“你认为我有骗你的必要？” “你是没有骗我的必要，可你少骗素素。”白伶又道。 到底还是觉得五年前，秦珂什么都没有表示就毅然出国，那段时间素素是怎样过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段时光，也是她陪着栗素走过来的，虽然她一再问素素，可她就是不说。 秦珂听闻白伶的话，心里涌入一股烦躁，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是他秦珂负了她？ “我没有骗她，白伶，不知道真相就不要妄加猜测。”秦珂冷了眸子，认真说道。 “真相？诃，秦师兄认为的真相是什么？”白伶问。 秦珂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上的白伶，沉声说道：“白伶，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五年前的事情，我不想于提，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人不是只有活在过去，纠结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忽略了当下。” 白伶嘁了声，大道理谁都会讲，说到底，当初还不是秦珂丢下素素一个人出国去，一去就是五年，如今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高贤秀，又对栗素献殷勤，他想干什么？ “所以呢？” “所以，我想弥补五年前的遗憾，我要和素素重新开始。”秦珂郑重地说道。 第091章 意外事故，局子做客 那个雨夜的晚上，所有人都沉睡在梦中，却独独一人夜不能寐。 她便是高贤秀，秦珂这几天的疏离，加上频繁出现的栗素，她感到很不安，一种心爱的东西即将被人夺去的感觉像是猫爪般往她心窝上挠。 所以在下班以前，看着秦珂的车子离去的方向，心里怨念列深，拿起电话，冷冷说了句：“事情都办好了？” “高小姐请放心，线路灯光吊顶都换下了。” “好。”她冷声答道，挂了电话，眸子里的冷光却更甚，一抹怨毒自眼底深处滑过。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她聪明伶俐，知道怎样在一个人面前讨得欢喜。 栗素的出现，秦珂的拒绝，加速了她内心的邪恶因子，将手机甩在沙发里，回想起秦珂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贤秀，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到我家里去了，免得别人误会说闲话。” 他说：“在我眼里，你是朋友，是学妹，更像是我的妹妹……” 他说：“我希望，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但不希望这份友谊变质。” 她笑了，当时就笑了起来，她说：“秦珂，你放心吧！世界上可不止你一个好男人。” 她说：“秦珂，你一点也不懂得温柔，哪个女孩子要跟你谈恋爱，非累死不可……” 她一直以为秦珂就是一个冷性情不懂女人又不温柔的男人，可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冷性情是针对人的，他不是不温柔，他的温柔只给那个女人。 她不甘心，她高贤秀自认不比她差，不甘心输给她。 从来委曲求全，和割爱让步都不是她的人生格言，若不然，她也不会是今天的高家大小姐。 栗素并不知道，因为一个女人的忌妒，可以做到让人崩溃的程度。 高科这张单因为林叶诗看得重，栗素也怕自己因为工作太忙而忽略了细节，所以这两天便和李朗请了假，让自己调休。 李朗理解栗素，也就给她调了休，好让她全身心的放在高科这张章单子上，毕竟完工后，可以拿到一笔不错的工资。 可让栗素没想到是，自己明明检查得很仔细，会出现意外。 高科年会是在第二日的晚上举行，除了高科的全体员工外，高世荣还请了自己的世交好友，和生意上往来的朋友纷纷都来捧场。 可就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大厅台上的吊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断裂，掉了下来， 当时秦珂正在上面代表高科地产讲话，一旁的高贤秀见此，一把将秦珂推开，自己却被掉下来的灯砸中。 场面一下子陷入混乱中，线路被烧，除了应急照明灯外，场地里一片黑暗。 好在最后救得及时，高贤秀被送到医院，而场地混乱画面也得到有效的处理，可宴会却无法正常进行。 对此，高世荣大发脾气，一定要追究这次事故负责人的责任。 栗素接到局子里打来的电话时，正在一代上班。 电话里警察也没细说，只是让她来局子里作个调查，栗素心下有些不安，却也应了，简单的和李朗说明一下情况，再交待了李丽需要注意的事情，便打车往局子里赶去。 这是栗素第二次到局子，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局子是三年前父母去逝的时候。 可今天晚上进局子，具体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只是本能的很排斥这种地方，因为那会让她内心升起一股恐惧感。 走进局子里，一个小警察将她带到一间房间里，她知道，这便是电视里常见的审讯室，心里不好的预感渐渐扩散在四肢百骸，令她心脏阵阵紧缩。 进去时，里面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穿着制服的，另外一个人五十开外的年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犀利如豹，却又透着一股子严肃凛冽的压迫感，中年男人旁边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像是助手模样，规规矩矩地立于中年男人身后。 “是栗小姐吗？”见着她进来，一位穿着制服的男人开口问道。 栗素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应了声‘是’。 那位警察得到答案示意她坐在他对面，栗素应了声，周围空气因着这样的场景变得冷漠严肃又生冷。 栗素不自觉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似乎这样便可以抵御寒气，她想，到底是十一月的天气，连在屋子里也感觉寒气钻进了血液里一般，冷得她牙齿紧不住打颤。 “栗小姐知道这么晚了将你叫来是什么事情吗？”那位制服男人再次问道。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那男人目光严肃冷峻，旁边坐着一位女警察，她的面前放着一个小本子，手里正握着一支笔。 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因为有女警察在，到底是给了她一些安慰，至少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被一堆男人围在中间，那样的感觉会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看着他，摇摇头，“不知道。”她如是回答。 “是这样的，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们接到有人报警，说你负责的场地布景出了意外，很有可能是你采用了劣质线排，偷工减料和吊顶灯具造成意外的发生。”那位警察又严肃地说明原因。 栗素闻言一震，似乎不太相信，睁大着眼睛激动道：“不可能的，我采购的都是正规商店售卖的，而且还有发票单据。” “至于你说的偷工减料，那就更没可能了，采购时我都是按照场地所需的材料备齐的。”她有些激动，心里却是雷鼓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么，就请栗小姐出示你的证据，至少能证明你没有采用劣质的物品有偷工减料的嫌疑。” “我……没在我手里，在林姐手里。”听他这么一问，栗素才发现，因为自己是从一代直接过来的，那些票据都交给林叶诗报账用了，她手里没有。 “林叶诗？”那警察挑眉问，栗素诧异点点头。 “去给满堂花香的林叶诗打电话，让她将所有票据都带上,来一趟局子里。”见着栗素点头，那警察对着身边的女同事吩咐了句。 等待的日子相当漫长，栗素心里像挂了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到底造成怎样的伤害。 只是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乱子，否则，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勇气可以撑下去。 “刘警官，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远处坐着一直未作声的中年男人顿时开了口，声音里透着一丝严峻与冷漠。 “是，高先生请放心，调查事情的真相是我们的职责，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决不会让高小姐白受伤害。”那名刘警官很恭谦地回道。 栗素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眸光不自觉地瞄了一眼那位中年男人，严肃中透着一种高傲的冷漠。 她心思转动，眼前的警官叫他‘高先生’那么是不是说明那位中年男人便是高科地产的老总，高世荣呢？ 她越发的感觉不妙，可在事情没有定论前，她却又莫名的希望只是一场误会，希望只是供应商质量问题，和她无关。 “哼！我女儿不是白受伤的，而且，这种事情我不希望还有下一个受害者。” “是是是，高先生请心，我们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栗素完全的心里乱极了，毕竟这种事情她是头一次碰到，如果高贤秀受伤了，那么秦珂呢？他受伤了吗？他们伤得严重吗？ 一个个问题划过她的脑海，让她此刻坐如针毡。 “高小姐她受伤了？伤得严重吗？”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便也急急地问了出来。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刘警官如实回答。 “话我已经说了，高某就不打扰刘警官办案，告辞。”那名高先生突然站了起来，淡淡道。 “高先生请便，请便。”刘警官站起来，将高世荣送了出去。 栗素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感觉全身血液似乎都快要凝固了似的。心里的恐慌一浪接过一浪。 那种不好的预感犹如浪潮般将她席卷淹没，她抱紧自己的胳膊，想要给自己一点温暖，却发现怎么也温暖不了。 门恰巧在这一刻从外面被人推开，带着一丝金属质感的吱呀声传来，像是古老的钟声带着破败的感觉敲打在她心上。 猛地抬头，却见林叶诗正气喘吁吁地走进来，身后跟着那位刘警官。 “素素，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栗素摇摇头，刘警官坐了下来，林叶诗回头一股脑儿的将代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凌乱的散了一桌子，一张张红白票据呈现在众人面前。 “警察同志，您看，这是购置物品的发票。”林叶诗整理着桌上的票据，一边说一边递给刘警官。 刘警官接过，递给身边的女警察，“核对一下。” 那名女警接过，一一查看起来，每看一张，那秀眉便不自觉地蹙了一下，回头看着刘警官说：“头儿，没有印章。” 第092章 被拘留 按理说正式的发票是需要盖自家商品的标号的，这也是正式的票根手续。 当时因为时间紧迫，栗素也就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再加上，现在有很多商家，所出的发票基本就是一个形式而已，关于章不章的事情还真是没人去在意那么多。 “我看看。”刘警官听闻，也拿过票据来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栗素和林叶诗闻言也是一愣，心下更是警铃大作。 “你们这个不是正式发票，所以也会失了法律效益。”刘警官看着她们说道。 “怎么会这样？刘警官，虽然没有印章，可这的确是商家的发票票根啊！”栗素急了，连词争辩道。 “栗小姐，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在法律面前，讲究的是证据，像你这种情况的，委实不多见，不过我可以明天叫人调查一下，到底你是不是跟他们采购了东西。” “那……谢谢刘警官了。”一旁的林叶诗点头道谢。 而后又听得刘警官说：“因为你们是主要的嫌疑人，所以，我们得对你们做例行的公事处理，希望你们配合。” 栗素和林叶诗顿时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还是拘留？ 果然，就听那位女警官说：“二十四小时内，在对方没有撤诉之前，我们即将对你们进行拘留处理，请跟我来。” “警官，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和林老板无关，请你们放她回去，好吗？”这时，栗素立马出声打断她前行的步伐。 “可她是满堂花香的老板。”身后的刘警官淡淡道。 “素素，没事儿，不就是拘留嘛！我相信法律是公证的，一定会还我们清白的。”林叶诗看着栗素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 栗素看着眼前的林叶诗，这个女人在她困难的时候给予过她帮助，现在出了事情，她怎么能把她也拉下，再说这张单明明就是自己负责的。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现在理应由她自己来承担后果。 她摇摇头，不再理会林叶诗，而是转身，看着前面的刘警官，道：“刘警官，如果一个杀人犯，在犯案杀人时，被拘留，那是不是也要将他的家人一并抓了拘留，只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她的问题抛出，面前的刘警官一愣，显然是没料到栗素会这样说，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高挑的身材，不施半点脂粉的脸上透着一丝苍白，长得很漂亮，有一种清冷的气质，却又见着她单薄的身体时，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 半晌，才听得他道：“小李，带栗小姐下去，林小姐，你可以走了。” “谢谢刘警官。”栗素闻言，立刻激动地道了声谢谢。 林叶诗看着栗素，喉咙里顿时像卡住了一根剌似的，让她难受不已。 “素素请放心，明天我就来接你出去。”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憋出来这么一句，她知道，现在栗素一个人被拘留总比俩个人被拘留要好得多，至少还有人在外面想办法不是？ “林姐，没事儿，就当是体验一下生活，你还别说，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幸运的时候可以来局子里坐坐的。”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林叶诗看着她白皙的俏脸时，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知道栗素这是在安慰她，不让她担心，更多的时候，栗素都是表现出那种事不关己，遇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可是这一刻，她觉得，栗素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淡薄的。 至少她在以这种方式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林叶诗鼻子一酸，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已将软弱伪装，此刻却有些控制不住。 拍了拍栗素的肩，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替栗不经披上。 “林姐，你这是干什么？”栗素诧异，就要将衣服还回去。 林叶诗一把压住她的手，说：“穿上，夜里风大，我回去还可以再穿。” 那意思当然是她方便，而栗素在里面，条件自然可以想象。 “我说你们能快一点吗？再磨蹭天都该亮了，这还让不让我们下班了？” 林叶诗还想再说什么时，被身后的警官打断，栗素摇摇头，没再说话，转身跟着女警官走了出去。 夜黑天冷，寒风吹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叶诗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转身出了局子驱车往家里走去。 明天，她要面对的是一场考问，她必须打起精神，不论是栗素也好，她也好，都经不起风雨的折腾了。 这个夜晚，冷得人受不了，就如同栗素的心一样，她有些害怕，一个人被关在拘留室里，尽管深夜，却毫无睡意。 她睡不着，脑子里浮现了很多人的影子，有爸爸，妈妈，栗宁，白伶，秦珂，高贤秀，还有杜亚楠…… 心里涌起一丝不安，怕自己永远被隔绝，她害怕这样的独处，害怕被这个世界给遗忘。 可现在她被关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而此时在市人民医生的高级vip病房里，高贤秀的手臂正被绑了厚厚的一层纱布，还打上了石膏。 送来医院时，医生告诉他们，还好没有伤到头，否则丢命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因为吊灯砸下时，她扑向秦珂，惯性下偏了身子，也就砸中了右手臂，然而那些破碎的灯片却不可避免的剌进了她的皮肤。 在进医院时，医生就先替她照了片，做了全面检查后，再替她取出剌进肉里的玻璃碎片渣子。 等到包扎完成，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病房里，此时的高贤秀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眠，那俊秀的眉头也皱在一团，嘴唇被她紧紧地咬住，极力忍痛的样子令人心疼。 “怎么样？还疼吗？”秦珂站在她床前，小声问。 手臂处流下的血迹丝毫未察觉，高贤秀摇摇头，看到秦珂的手说道：“你的手都流血了，快去看看吧！” “不打紧。”秦珂说道。 “秦珂，你快去看看，敷了药，不然我会担心的，好不好？”她肯求，脸又皱在一起，怕她扯到伤口，秦珂叹了一口气。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我守着你。” 他的话让她心里一甜，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伤口也不疼了，一种安心的感觉让她心里很踏实。 这时，门被人推开，是高贤秀的母亲，刚去一楼把住院费给交上了。 事实上听到自己老公打电话来时，她吓坏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让司机送她来医院。 “女儿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跟妈说说。”这人刚到门口，话落已经奔到高贤秀的床前开始询问。 到底秦珂在一旁，高贤秀不想让秦珂觉得自己娇气，便摇头说：“妈，我没事儿，是小伤。” “哎哟，我闺女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你可让妈妈心疼死了！”高母上前，是想摸摸女儿的头又想摸摸女儿的手，可发现手被缠得像粽子，急得她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妈，哪里有这么严重，真是小伤，休息三两月就好了。” “哎哟，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做了这等缺德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秦珂插不上话，替高母搬了了条凳子说：“夫人，您坐着说话。” 高母这会儿似乎才发现站在一旁的秦珂，顿时冷了脸，将凳子拉过去开始训斥。 “秦珂，你是怎么搞的？听说当时是咱们家秀秀替你挡了这祸事的，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将她拉开？你说她一个女孩子的，要是残了这让她以后要怎么过？” “这保护女孩子是你们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可现在到好，我们家秀秀替你挨了这祸事……” “妈，你干嘛呀？怎么能这样说呢？当时情况很危急嘛！秦珂正在讲话，又没注意到这么多。”见着自己母亲说秦珂，高贤秀立马出声打断。 秦珂的脾气她知道，可她不想秦珂因为自己而被母亲责骂。 “夫人教训的是，是秦珂不对，没有保护好她。”秦珂颔首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关你的事，秦珂，你手在流血，快去包扎吧！这里有我妈呢！”高贤秀在母亲即将说话时及时说道。 秦珂知道高贤秀的心思，怕他被自己母亲骂，心下有些复杂，沉默一会儿，便转身往医务室走去。 这件事情上，他心里在复杂的同时是愧疚的，高贤秀在关键时候舍身为他，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他虽然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这一刻却是感动的。 等到秦珂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高母才一脸的不快，瞪着自己的女儿说：“瞧这还没结婚你就护着他，以后还得了啊？要我说啊！这男人没能力保护好女人，还真是应该考虑考虑……” “妈——”高贤秀拉长了声音撒娇又道：“您就不能不说他么？秦珂又不知道，再说了，是我自己撞上去的，关他什么事儿。” “瞧你这出息样，我是白养你了还是怎么的了？” “哎哟！妈，我手臂好疼啊！哎哟……” “啊？女儿啊！很疼吗？”一听高贤秀叫疼，高母立马慌了神，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给急得汗都差点掉下来了。 “是，妈，你不吵我就不疼了。” 高母见着她这样一说，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硬是出不来，盯着她半天你不出来一个字。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 高贤秀见着自己母亲穿着睡衣大半夜的还跑来医生，心里也过意不去，便说：“妈，您先回去吧！这里有秦珂呐！” “瞧你这，还赶你妈来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高母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正好秦珂推门而入，听高贤秀这样一说，再看看高母，加上高贤秀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照顾她是应当的事情。 于是开口道：“夫人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高母心里虽然憋着气，到底还是知道自己女儿喜欢了秦珂，也不好多说什么，碎碎念了两句，再嘱咐注意些什么，这才离开医院。 第093章 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事实上，事故发生从成立案件后，栗素和林叶诗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栗素，根据单票上的信息，刘警官调查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供应商给出的答复有三个，第一，这张单据确实是他们的，但因为没有印章，所以也有可能是别人伪造的。 第二，在票据上的日期，他们确实有发货，不过货的数目比栗素提供的单据上要少了三分之一，意思明显指出有人作假。 第三，他们供应商完全配合警察工作，主动提供(产)品质量合格相关证书资料，并且现场验货都可以，绝非产品质量问题。 根据供应商提供的这些资料，不能排除栗素有偷工减料的嫌疑。 林叶诗不死心，栗素她是相信她的为人的，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她只能让自己冷静，想想这件事情到底哪里出了错。 几番分析，觉得是不是在运送途中给人换了包？ 可这种事情，就算是有人做的，谁会承认，况且法律面前讲究证据。林叶诗也找到当时负责送货的几名工人，可人家一口咬定没有做，完全的不关他们的事。 因为没有证据，刘警官只是例行公事，寻问几句便让他们回去了。 所有的证据都不能证明栗素没有做这件事情，因为毕竟这个单子的项目是她负责的。出了事情理应由她来承担。 警察局里，林叶诗一脸焦急，看着刘警官说：“栗素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我相信不是她做的。” 刘警官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林叶诗，而后道：“林小姐，你相信你朋友没做那是你的事情，法律面前讲究的是证据，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清白之前，说什么都没用。”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警察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要谈，半晌，才问道：“那么……我朋友她……” “林小姐，我们很抱歉，如果没有证据证明她清白以前，只能委屈她在局子里多呆两天了。”刘警官说道。 “那要是一直找不到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会怎样？”林叶诗颤声问道。 她其实一直就怕这个的，估计这次事情的发生对她的花店也是有影响的，不过比起栗素被关进局子里，跟花店生意来比，那真的不算什么。 毕竟一个人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看看对方能否取消起诉她的行为，如果对方不答应取消，那么栗小姐将会受到法律制裁，由她自己来对这件事情负责，若是对方撤诉，你们私底下同意私了，那便不用蹲局子了。”刘警官很专业地分析解释道。 林叶诗沉默，栗素现在被关在局子里，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她，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东西是被人吊了包还是供应商的质量问题。 而现在高科地产的高世荣对这件事情不松口，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原来将一切事情看得淡，过着平静日子的林叶诗第一次有了焦急。那个让她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人，去提起的名字，难道要让她为了栗素的事情去求他？ 不，不会，她不想再去面对那个早已经被她遗忘的伤疤再次掀开。 因为没法将栗素保释出来，所以林叶诗在得到刘警官的这番话时，便离开局子。 回头打了电话给白伶，简单地说明情况。那个时候白伶正写好论文。 听到栗素出事，便急急忙忙地往局子里赶，完全的只想见到栗素问清楚情况，她不相信栗素会偷工减料，那天晚上她也和栗素一起的。 局子里，白伶以证人的形式看着对面坐着的刘警官，说道：“我朋友她绝对没有做这种事情，当天我也在场，我可以作证。” 刘警官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沉声道：“小姑娘，作证也要拿出证据来说话，你单凭一句是不是太武断了？” “警官，我当时就在场，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撒谎。” “那就拿出证据证明你朋友是被冤枉的，否则，我们也很抱歉。” 一句话堵得白伶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林叶诗跟她讲了事情经过，对于出现这种意外情况，她也很纳闷，应该说没有理由才对。 可林叶诗说，所有证据指明栗素具有偷工减料的嫌疑，且使用了劣质材料才导致意外的发生，法律理当追究她的责任，再加上意外造成人员受伤害。 半晌，白伶冷静下来，看着刘警官问：“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我朋友保释出来吗？或者无罪释放的可能性要什么条件？” “这个……要对方主动撤诉，否则拿不出证据，那我们只能采取法律程序行事了。” “我可不可以见见我朋友？”白伶低声问。 刘警官看看白伶点点头才说：“她这个事情没有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会很麻烦，你最好通知她的家人来一趟。” “她……”白伶愣了一下，即将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她能说什么？栗素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父母早就死于那场车祸，唯一的弟弟都住进了心理医院。 那些所谓的远房亲戚根本就指望不上，早在三年前栗素家里出了意外，那些亲戚生怕栗素去打搅他们，个个都跟避洪水猛兽似的躲着栗素。 再加上栗素本就要强，性子也倔强，哪怕是要饭了，也不愿意去求助那些所谓的亲戚。 “我就是她的亲人。”白伶缓和了情绪说道。 刘警官看了白伶一眼，没再说话，回头对着另一位同事吩咐让把栗素带出来。 栗素进来时，一眼就瞧见坐在审讯室里的白伶，娇小的身子包裹在厚厚的羽绒服下，像个孩子似的，透着一丝可怜巴巴的味道。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冬天，绵绵小雨不断，寒风从过道风口灌入，钻进脖子里，仿佛在切割着皮肤，她禁不住拉了拉身上的羽绒服，似乎这样就可以温暖一点。 羽绒服还是昨天晚上林叶诗脱给她的，今天也没见着林叶诗来，她想，高科地产这张单子出了这种事情，林叶诗该有多忙，怕也是对她失望的吧！ “白伶，你来啦！”她看着白伶，笑了笑，走进去，坐在她对面。 白伶看着栗素，原本就瘦小的脸此时看起来更显清瘦了，白皙的脸看上去更加苍白，整个人在厚厚的羽绒服下削瘦单薄，如月色下的剪影般细长纤瘦。 心莫名被牵扯了下，半晌才听得她嗯了声，栗素见着白伶这个样子，她笑了，安慰似地说：“干嘛？见着我难道没有话跟我说吗？我可不喜欢看到这样子愁眉不展的白伶。” 白伶看了她一眼，吸了吸鼻子，问：“素丫，你还好吧？” “挺好呀，管吃管住，我还没来过这地儿呢！正好，借这机会，当是体验一下别样生活吧！”她一笑，语调轻松，似乎只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经过。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白伶拉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温暖，栗素反握住她的手，手心的茧子像纸壳似的，撂得她生疼，白伶并不在意，只是觉得栗素的人生都这么苦了，难道不能给她一点幸福吗？ “没事，白伶，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我只是暂时的呆在这里，其实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什么事情也不用管，这样也好，我好久都没有这样放下心思的清闲过了。”她又笑着说道。 白伶不说话，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她知道，这是栗素在安慰她，没有人是喜欢被限制自由的，哪怕再苦再累，只要是自由的，那便是幸福的事情。 可如今的栗素，还是这般强装坚强，她看着心疼，却觉得自己有些无用，似乎都帮不到栗素什么忙。 此刻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反到是栗素在安慰她。 栗素知道白伶这人生性单纯，不想让她担心，到底这件事情是自己负责的，出了问题理应她来扛。 “白伶，我会没事儿的，因为我是清白的嘛！” “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才觉得你很冤枉，你知道吗？素丫……”白伶激动起来，吸了一口气，忍住即将掉落的泪水，而后才又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老天是不是瞎眼了，坏人看不到，专找好人的岔子。” “看看你，都是念硕士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孩子气，也不怕人笑话，好啦！我会没事的，呆在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嗯，可我看着不舒服啊！素丫……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得罪谁了，人家要这么陷害你。”原本就是一句气话，可到是让栗素醒了神，沉默不语。 她想，她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探视的时间是有限的，栗素只是让白伶别担心，然后替她给白地打个电话，让他好好照顾栗宁，千万不要告诉栗宁她被拘留的事情。 还有就是关于一代佳人，自从昨天进了局子，她还没来得及跟李朗报备一声。 现在是不能去上班了，丢下这个工作，到底是愧对了李朗，好在有李丽在，她到是不那么担心，只是希望别给李朗造成太大的难题就好，她已经亏欠不起任何人了。 第094章 白伶求助 被拘留不知道结局是相当糟糕的一件事情，可现在她除了等待似乎别无他法。 高贤秀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秦珂，他也受伤了吗？一股脑儿的问题搅得她心神不宁，不敢去想自己若是真的以伤人罪被判刑，栗宁要怎么办？ 是她太无用了，以前再苦再累，还可以说，我能行，我还有动力，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可她还有栗宁。 可如今呢？她不知道这样的遭遇会怎样，到底还是要对栗宁失言了吗？她答应他不会将他扔下的。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朦胧间似乎有一只黑手正伸向她，拽得她胳膊生疼，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掉了下去，黑洞洞的没有底，她心里升起一阵恐慌，想叫，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她害怕，想要呐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绝望只在一瞬间产生，却足以催毁一个人全部的信念与生的希望。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你要把我扔下吗？”仿佛间，栗宁的声音闯进耳膜，剌得她生疼。 不，不是的，姐姐不会扔下你，不会…… 她怎么会扔下他呢，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她说不出来话，栗宁那张苍白的脸在她面前扩大，眸光中透着一种绝望，那种绝望像是灰色的迷雾，看不到一丝光明。 渐渐的，栗宁的身影远去，没入那灰色的迷雾中，她大惊，“栗宁，不要走，姐姐不会丢下你的，栗宁……” 一声惊呼破口而出，猛地坐起身来，四周一片寂静无声，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来自死亡的地狱，透着死亡的气息，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冰冷的寒意，直击她的内心。 她感到一阵恐慌，后背上冒起的冷汗在渐渐变凉，指尖的温度流失，她莫名觉得寒意逼人。 环顾四周，冰冷的铁床传来的丝丝冷意让她醒了神，她现在还在拘留室里。却又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做恶梦了。 —————— 白伶从出了拘留所，便直接去了白杜心理诊所，因为平时少去那里，诊所里的人都不认识她。 等到她冲进去时，导医台的护士还在怀疑到底是不是哪个病人又抽疯失控出来捣乱了。 “喂喂……姑娘……”导医台的护士连忙将她拦下。 “干嘛？我找我哥，别拦着我。”白伶此刻急得不得了，哪里会在意别人什么反应，直接拂开那护士，就要往楼上冲去。 那护士哪里能允许这像有多大仇似的姑娘进医院里来，怕出了个什么乱子，她拿里负得了这个责。 “喂，请您先登记一下。” 登记？她哪里还有那个闲功登记，现在是赶着去救命的。 “我没时间登记，你让开。” “对不起，这是我们医院的规矩，请你配合好吗？”对方的不让步，到底是让白伶气也不是，怒也不是，直接的将自己包里的学生卡翻出来，扔给她。 “拿去登记。”话落，人已经越过那名护士直接往楼上跑去。 等那护士回过神来哪里还有白伶的影子，拿着那张学生卡发呆起来。 “白伶，白伶……怎么跟白医生一个姓？”狐疑的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一愣，后背冷汗直冒，担心着自己这份工作是不是要因为自己的行为而丢失了。 等到白伶冲上白地办公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白地正埋头看资料，闻声正想看看是哪个冒失鬼，便见自己的妹妹一脸涨红地喘着粗气站到他面前，显然极度运动让她此刻说不出话来。 “哥……呼呼……哥……”瞧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架式，白地一愣，又有些好笑地看着白伶。 “慢慢说，别着急，别着急，什么事儿？”话落，起身替白伶倒了杯水，拉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白伶接过水，咕噜灌下，这才喘了一口气说：“哥，你能不能救救素丫啊！我快急死了。” “谁？你慢慢说，不要着急，说清楚。”白地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妹妹要说什么事，可见她这个焦急的样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就是栗素啊！我上次给你打电话说的那个，栗宁的姐姐。” 白地这才醒悟过来，哦了声，询问是怎么回事。 白伶这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向白地说了一遍。 听完白伶的话，白地眉头一皱，似乎是在思索。 “你是说那些票据都对不上数？而且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 “是啊！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对素丫很不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所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白伶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白地说道。白地挑眉，“帮你？” “是啊！因为那天我也是帮手，所以你若是不帮她，那说不定我也会被牵扯进去的。”白伶这话说得，白地一笑说：“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怎么的？有一点法律常识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你就要帮我，不然我告诉爸爸你欺负我。”白伶撒了娇，就是一副吃定自己哥哥的模样。 白地失笑，摇摇头，“好好，我帮，我帮还不成吗？你这丫头，一来准没好事。” 白伶这才破涕为笑，白地又问了一些细节的问题，这才打发了白伶回去，当然是让她以学业为重，年后要去国外留学，当然不能马虎了。 白地想了想，决定给杜亚楠打个电话，这件事情他应该有知情权，且不说杜亚楠对栗素的心思，单单一个栗宁这个病例就是杜亚楠负责的。 若是栗素真的出事了，那他上哪儿去找人拿医疗费？ 想到此，便挂了个电话过去，可奇怪的是，杜亚楠的电话居然关机了，他禁不住有些疑惑，想了想，拨通高行的电话。 高行家和杜亚楠家也算是世交，虽然高行没靠自己的父亲，不过知道杜亚楠家里的电话还是不难的。 高贤秀因为伤了手臂，医生说造成粉碎性骨折，想必不到三两个月是好不了的，若不是冬天穿得厚，那只手臂废了都有可能。 听着这话，秦珂心里一阵后怕，因为内疚，便一直在医院照顾她，高母来看望自己的女儿，总在秦珂不在时被她赶走。 高母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虽然心疼女儿，到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然，对于满堂花香里的负责人一直拿不出证据证明栗素的清白，人没放不说，高家向法院提起诉讼。 开庭定在三日后，接到通知，林叶诗心里跟烧了一把火似的，焦急万分，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是决计不会去求那个男人的，心里虽然觉得对不起栗素，却也只能是抱歉了，每个人都有难以言说的过去，伤痛的深了，便不想被人提起，哪怕是一件东西，一处风景，一个相关的事情，都会令她排斥。 所以只得打电话给白伶，问她找白地托关系了么？若是栗素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被人起诉，那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还有一个患病的弟弟。 “你说什么？三日后？”电话那端的白伶愣了，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是啊！你到底让白地找到关系没有？” “表姐，你以前是不是认识高家的人？”白伶想了想才问了一句，她想，人多办法总会想到一个的。 林叶诗以前是有学识的才女，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便堕落至此，开了小店，什么事情也不关心了。 白伶到底单纯了些，很多事情不明白，林叶诗听着白伶的话，心里像卡了一个剌似的，疼得她呼吸一窒。 很快醒过神来，冷声道：“不认识。” “那……那要怎么办呀？”白伶真的急得快哭了，她不敢想象栗素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坐了牢，那么以后要怎么办？ “找你哥，他不是和高行很熟吗？让高行帮忙，行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忙，先挂了，记住我说的话啊！” 林叶诗飞快地说完便挂了电话，好半天白伶才缓过神来。 白杜心里诊所，白地正在写结论报告，白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人未到声行到，：“哥，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啊？” 白地瞧了瞧白伶这样子，摇头叹息一声说：“我这不正在想嘛！” “那你快点想啊，你知不知道，素丫被起诉了，三天后开庭审判了，如果再想不到办法，我……我……” “你别急，我打个电话啊！”瞧着自己的妹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也跟着挑了起来。 白伶心乱如麻，这边白地谈了两句，便挂了电话，起身替白伶倒了杯水。 白伶想了想，似乎想起什么来，看着白地，将水杯一放，“哥，我记得你有一哥们是不是和高家有关系啊？你让他去求求高世荣，让他取消诉讼。” 白地挑眉，虽然白伶说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明白妹妹的意思。 高行确实和高家有关系，这层关系非浅，可他知道，要让高行去求高世荣，似乎有一点困难。 “这个……”白地想了想应该怎么和自己的妹妹说高世荣和高行之间的事情呢？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到底是别人的事情，而且还挺复杂的。 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人目光看去，便见高行一身寒气闯进来。 第095章 高行拒绝帮助 “你来了！坐吧！”白地耸了耸肩招呼了声，高行也不客气，坐在沙发里，白伶这会儿才缓和过来看着来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一声。 “哦，你就是那个冒失鬼啊！”那次栗宁住院时，他替杜亚楠给栗素拿了衣服来，说是杜亚楠吩咐的。 高行看了一眼白伶，眉头一挑，嘴角挂起一丝玩味似的笑，没吭声。 “嘿，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叫高行哥哥。”白地闻言，轻轻拍了下白伶的头，嗔怪一声道。 白伶撇撇嘴显然不想叫，高行见此只是笑了笑，让白地别在意，他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计较的。 白伶见着高行说她是小孩子就不舒服了，她看起来是个子小，可事实上她已经成年了，二十多岁了，哪里小了？ 两人斗了会儿嘴，白地才简单说明原因，高行一听白地这意思，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眸光暗了暗，却是没作声。 “我让你给亚楠打电话，你打了没有？” “打了，他家里佣人接的，说是出去了，好像是陪什么方家大小姐，谁知道呢！”这话一出，白地沉默了。 不知道杜亚楠这是几个意思，之前在的时候，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杜亚楠对栗素这姑娘有意思，要不然怎么会对她弟弟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私下里，他也和高行两人研究过这件事情，高行却是给出两种结果，第一，杜亚楠那小子真对栗素这姑娘上心，有意思，所以才会这么积极。第二，那就是杜亚楠是向自己挑战难题，他一向喜欢挑战性的东西，心理学这一块对于外行的杜亚楠来说无疑是一项挑战。 所以目前他们都吃不准杜亚楠到底是什么心思，如今听得高行这样一说，他心里疑惑更大了，这几天不见，怎么又多出来一个方家大小姐了？ “喂，我说你们俩人到底有完没完啊？”白伶可不管杜亚楠什么的，她现在就担心栗素，于是看向白地嘟弄道：“哥，我是让你找人帮忙，不是让你在这里闲聊的。” “瞧你这丫头，性子这么急，要是对着那些分子学都这么心急，看你还不得零蛋。” 高行看着白伶这丫头，到是有些好笑起来，果然还是个丫头，性子急到也正常，出了社会经过几年打磨，相信她就不会客观焦躁了。 白地说了句，转头看向高行问：“之间我跟你提起过的，你觉得……” “你知道的，我和他脱离了关系，所以，我是不会去求他的。”还不待白地把话说完，高行就打断他。 白地叹了一口气，他是知道高行的，也不好勉强他，白伶聪明，听两人这话就知道有什么玄机。 当下抓住机会就不放，说：“高行哥哥，我这是等着你救命呐！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家素丫吧！” “救命？这话说得严重了吧？像她这种行为，最多也就判个几年监禁，哪里会要命。”高行说得一脸的云淡风轻，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事实上确实不关他什么事儿，他又凭什么要帮忙。 白地听高行这话，也不好勉强他，于是拉了拉白伶说：“算了，我们再想想其它的办法。” “其它？想什么？哥，你们可以等，可是素丫她等不了，三天啊，只有三天时间了，你让我怎么办？” 瞧这丫头给急得，白地失笑说：“这事儿你也是个局外人，我们尽力就好。”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素丫是我的好姐妹，要是读书那会儿不是她帮我，你以为我现在能顺利念大学？”白伶不服气了，她重感情，以前栗素帮过她，现在栗素需要她帮助，她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那怎么办？你去求高家，让他们放了你姐妹一回？”白地挑眉问，高行坐在沙发里始终一言不发，眸子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我求就我求，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还说是我哥呢！哼，都不帮忙，我讨厌你。”白伶气急了，冷哼一声，负气地跑了出去，到底像个孩子，说的话也这般孩子气。 白地没有追出去，他这妹妹从小就受到家人的宠爱，很少在外面吃亏，让她去碰碰钉子也好，否则以后出了社会还不得吃亏死。 “你这妹妹有意思。”高行见此，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打住，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白地立马做了个停的手势，警告高行。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可对这种发育不全的小女生不感兴趣。” “高行，你小子欠凑是不是？”白地闻言，抡起拳头作势要打，高行嘿嘿地笑了起来，两人又闲侃了两句。 白地这才正色道：“这事儿，你若是去求你父亲，估计他会松口，不过呢！算了，到底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也不能让兄弟难做是不？” 高行闻言失笑起来，“白地，你这小子……”他伸手指了指白地，下半句话被淹没在无奈里。 “好啦，知道你为难，这不也没怎么招嘛！”他手搭在高行的肩头，拍了拍又道：“高行，这么多年，你也真是的，什么事情想不开呢！他到底是你父亲不是？” “白地，你小子住嘴，别和我说那老头儿。” “好吧，不说就不好，每次说起这个问题，就跟摸了猴子p屁似的，炸毛了。” 正在这时，高行的电话响了起来，白地撤回手，转身替高行倒水去。高行看了一眼电话，有些讶异。 接起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清悦的男声，问：“听家里佣人说你找我？” “嘿，我说亚楠，你这几天够逍遥的啊，连我们也找不到你人了，打电话还得佣人报备。”高行调侃一句。 电话那端的杜亚楠有些失笑，既而又无奈地说：“逍遥？我快闷死了，反正事儿挺多，等过几天回来再给你们细说。” “过几天？那是几天？”高行问了一句。 “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还要十天半月，也说不准。”杜亚楠说道。 高行一听这话，和白地对视了一眼，白地立马接过电话，对着杜亚楠说：“你要逍遥，我可管不着，不过啊！有件事情，我想现在也没必要跟你说了吧！” 电话那边沉默好一会儿，才问：“是不是栗宁的情况不稳定？” “没有，他好得很，没啥事儿，每天也就拿着你给的漫画看好几遍，盯着看也不闲烦。”白地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是别人懂得欣赏，就你那眼光，还是算了吧！”他们几人在一起总会相互调侃。 “得得得，你能耐，还有美人相陪，敢情你小子一个人回京都是去泡妞儿的？”因着听了高行的话，白地逮着机会便调侃杜亚楠几句。 “你听谁说的？”电话那端杜亚楠一愣，似乎有些意外于白地这话。 “嘿，你小子还别不承认，泡妞就泡妞，难得你有这爱好了，也是好事。喂，说说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白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也这么八卦？”电话那端杜亚楠一听这话，反击道。 白地被呛得没话说，这谁规定男人就不许八卦了？他这不是好奇嘛！ “不说就算啦！我还懒得问呢！”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事情和我说吗？什么事？”难得在调侃这么多句后，杜亚楠还记得白地说过的话。 “哦，也没啥大事儿，总之是与你没太大关系的。”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吊足了别人的胃口。 “没关系你还说，这不浪费时间嘛！好啦！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等我回来再跟你们说。” “喂喂，等等，你真的不想听了？”见着杜亚楠要挂电话，原本还想吊吊这小子的胃口时，自己竟也急了起来，到底杜家有生意在a市，说不定还有些关系可以走走。 能帮到忙，白伶也不至于太难过，他这是为了自己的妹妹着想。 “你不是不想说嘛！”杜亚楠懒散回了一句。 高行见白地这样子，有些失笑，直接抢过电话说：“亚楠，我跟你说，栗小姐出事了。” “你说什么？”电话那端的杜亚楠听闻声音陡然变色。似乎不太敢相信高行的话。 于是,电话里高行简短地向杜亚楠说明了原因。 他和白地都不能确定杜亚楠听到这话会怎样，不过觉得说一说还是可行的，到底栗宁是他负责的。 白地料定白伶会吃闭门羹，果不其然，白伶去了高科地产，知道是来替栗素求情的，人家直接不见她，结果吵闹间，被人家无情地扔了出来。 气得她不得了，或许人在气愤中，也能气出理智来，脑子一转间，便想到了一个人。 出事后，秦珂怎么不见踪影？想起那个晚上，秦珂说过的话，白伶顿时像是有了一丝希望，又折回去要找秦珂。 高科地产的人以为这小姑娘又是来找麻烦的，哪里肯让她进去，最后见她吵得不行，才说秦珂在医院，这两天都没有回公司。 白伶道了谢，直接就往医院跑，想了想，高贤秀毕竟是当事人，现在受伤住了院，又有求于人，便买了束花，这才赶到医院去。 因为不知道高贤秀住哪间医院，便在导医台问，人家查了半天也没查到，后来还是她说了一句高世荣的女儿，这才在住院部高级vip病房查到高贤秀的名字。 市人民医院，住院大楼第五楼，那是vip病房，环境好，又清静，白伶走上去时，就感叹，有钱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第096章 高贤秀善变的心思 房号是808号，白伶敲了门，听到有人应，小心地推开病房，走进去，一眼瞧见高贤秀正坐在病床上，手里正摊着一本时尚杂志。 见着是白伶，高贤秀一愣，眸光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冷光，很快便又隐于眼底深处。 “原来是秦珂的师妹呀！坐吧！”高贤秀打了声招呼，白伶含笑着将手里的花放在桌子上，这才走过去。 “高小姐，你还好吧？” “唉，哪里好得起来，若不是我命大，指不定就死了，好在只是伤到了手臂。”高贤秀是个聪明的女人，当她第一眼看到白伶时，便知道这丫头来是什么意思了。 昨天母亲来，便将事情都给她说了，栗素被拘留起来，找不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父亲会以伤害罪和偷工减料的行为起诉她，会定她的刑事罪。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的伤可不是白受的。 白伶被高贤秀一句话堵得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看着她缠绕着白白纱布的手臂，心下有些歉然，这件事情高贤秀到底是受害者，虽然白伶自从听了她和秦母的对话后就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可现在她有求于人，这态度自然要好一些的。 “实在是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会出这意外。”话开口，高贤秀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白伶。 半晌才道：“出意外，这件事情我可管不了，不过，到底事情不发生是发生了，总得有人负这个责任吧！” 白伶听出这话的意思，吸了一口气，忍气吞声道：“高小姐，我知道这件事情给你带来了伤害，不过毕竟素素她是无心的，她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意外，你看……”她顿了顿才又道：“能不能看在大家都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不要起诉她，好不好？” “白伶是吧？”高贤秀合上杂志，抬眸看了一眼白伶，脸上尽显倨傲之色，见白伶点头，这才又道：“我想你找错人了，这件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警察参与进来，一切便按照法律程序来走。” “可是，只要你不起诉，他们便不会受理。”白伶急急道。 高贤秀看着白伶，眸子里闪着一丝犀利的冷光。而后冷冷道：“白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受到伤害的那个人是我，既然栗素她有胆子做，那就应该有胆子去承担这个后果。” “这件事情与素丫无关，不是她做的，高小姐，请你一定要相信她。” “不是她做的？”高贤秀冷哼一声，继而又说：“那就拿出证据证明这件事情与她无关，我也不想起诉她。不过……到底我才是受害者。” 证据？白伶皱了一下眉头，若是有证据可以证明的话，那她还有必要来求她么？ 可如今天她也别无办法，只能来求高贤秀，“对不起，高小姐，希望你能原谅，我相信这件事情素丫她是被冤枉的。” “冤枉了她，法律自会给她公道，所以，很抱歉，我帮不到忙。”看着白伶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累了，就不留白小姐了，你请回吧！”话落，便已经躺下身去，闭上眼睛不于搭理她。 白伶还想说什么，见高贤秀这样子，说了句抱歉便转身离开。 刚到门口，正瞧和来人碰了个正着，白伶一愣，看着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食盒，心下一动。 “秦师兄，你回来了？”这声秦师兄一出，床上躺着的高贤秀立马睁眼看去，果然见秦珂买了饭菜回来。 秦珂也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居然在医院里会碰到白伶。 “白伶？”秦珂眼里一片疑惑之色，白伶替他让了道，原本失望的心一下子又燃起一丝希望。 “秦珂，你回来了？怎么去那么久，我等你好一会儿了呢！”高贤秀插话进来，声音里透着小女人的娇羞. 白伶一听，顿时感觉一阵恶寒，到也不管高贤秀要怎样，秦珂正将食物袋子放在几台上，白伶的一句话让他浑身一震. “秦师兄，素丫，她出事了，请你一定要帮帮她啊！”带着哭腔似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秦珂手一顿，转身惊愕地看着白伶. “你说什么？” 高贤秀见状，怕白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马打断白伶，“白伶，没事儿，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相信素素她会没事的.” 突然的转变让白伶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有些惊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高贤秀，就在三分钟以前，她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到底怎么回事？”秦珂问，于是在白伶开口前，高贤秀就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秦珂，半晌，秦珂沉着眸子，看着高贤秀说：“贤秀，你可以……” “当然可以啦！”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打断他的话，笑了笑又道：“你跟我还需要客气呀！既然是素素的事情，我当然是会帮的，所以你应该放心了吧！” “高小姐，你说你真的愿意帮吗？”白伶适时抓住高贤秀的话，神色激动地看着她问. “这个是自然，既然是秦珂的学妹，我当然会帮的.”她浅笑了下说道，目光瞥了一眼秦珂，见他神色间缓和了些，她的心不自觉地往下沉，一股无名怒火像在血液里烧. “贤秀，谢谢你.”秦珂动容，看着高贤秀，心里的愧疚再次席卷而来. “秦珂，瞧你这话，不是说了不要跟我客气吗？你说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我帮得到的，就不是问题.”高贤秀这话说得自然，秦珂面色一僵，却是不再反驳. 见秦珂面色不自然，高贤秀也不在意，低声撒娇道：“秦珂，我饿了.” “好.”秦珂回神，将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亲自喂她吃，当然这是在高贤秀伤到手臂，自己不方便的情况下，加上她受伤本是为救他，秦珂心里过意不去，想着照顾她便是应该的事情.他更不想欠高贤秀太多. 白伶这会儿哪里管高贤秀和秦珂之间有什么事情，她现在就关心栗素的事，于是再三道谢，在高贤秀有意无意和秦珂拉暧昧间，转身离去. 秦珂从听到栗素出事，便心不在焉，他不敢想象栗素一个人被关在拘留所里是怎样的心情，她会害怕吗？会觉得孤独吗？心里越是想着，就越是一团乱，无法专心的呆在医院. 高贤秀是个聪明的女人，对于栗素的事情，秦珂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细微的拧眉动作，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秦珂心里想的是什么. 于是，看着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不知道 在想什么的秦珂轻声说：“若是担心她就去看看吧！” 秦珂转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不泛着一丝苍白的高贤秀，摇摇头说：“不用，你不是答应不起诉她吗？” “诃……是啊！可能过两天素素也就被放出来了.”高贤秀假笑一声，心里涌了一股气流，像是一团污渍在胸腔中乱窜. “贤秀，谢谢你……” “干嘛呀！又来了，都说了我们之间不要这么客气嘛！既然是朋友，帮助是应该的嘛！”她打断他，怕他说这句‘谢谢’，因为恋人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她不要与他这般客套. 秦珂笑了笑，有些勉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说话来敷衍她，沉默也许才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如果见不到栗素的话. “秦珂，如果真的担心她，就去看看吧！真的.”高贤秀开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反正又死不了的.” 秦珂听到高贤秀这样一说，一种蛊惑的声音驱使着他想要快些见到她.想了想，道：“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没事儿，去吧！”她含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天知道她装作如此大度是为了什么？她就是要让秦珂觉得心里愧疚于她，他越是愧疚，那么至少心里还留有一席之地给她.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在为自己而活，她想要争取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 爱一个人，总是这样的执著，有的也会偏激，也许爱人本身没有错，可她并不知道，有时候我们错就错在方法不对. 目送着秦珂离开的背影，高贤秀那满含怨毒的眼神瞬间盈上水雾，即便她现在躺在病床上，即便是她为了救他而受伤，也得不到他哪怕是一点点的心疼和安慰？ 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去做那个圣人，成全别人呢？她做不到. 手不自觉地摸出电话，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秀秀？” “爸爸，你可要替女儿做主呐！”将撒娇发挥得淋漓尽致，电话那端一愣. 立马说道：“是谁欺负我宝贝女儿了？跟爸爸说说，我一定替你报仇.” “爸爸，没有，就是想告诉你，我的伤可不能白受.” “这个是自然的，谁伤害我女儿，我一定不让他好过，你就安心养病，不要想这些事情，爸爸知道怎么做.”得到父亲的承诺，高贤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是答应过秦珂不起诉栗素，可并不代表她父亲答应. 话说白伶从医院里出来，想到栗素之前的吩咐，便又往一代跑，她得去跟栗素向李朗请假. 虽然高贤秀答应不起诉栗素，可具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还不知道.一代佳人这份职业栗素得来不容易，毕竟是以它为生，又要养栗宁，自然是不能丢的. 第097章 秦珂的探视 秦珂从医院出来，就直奔拘留所，到底心里急，一路上那车飚得能有多快就有多快。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扣分。 拘留所里，栗素坐在秦珂对面，看着秦珂安然无恙，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她没有说话，此时如此狼狈的自己也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珂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栗素，长长的头发披散而下，透着一丝枯黄，像是缺泛营养而失了光泽，整个脸被遮了小半，可还是能从那露出来的小半张脸轻易看出那脸上的憔悴与苍白，透着一种孤寂的萧条，像是冬天里被大雪覆盖着的枯树条。 唯一醒目的大概是那双大大的杏子眼，透着一丝明亮。 半晌，才悠悠开口道：“素素，别怕，会没事的。”他出声安慰，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刷时照耀进她冰冷的心里，仿佛将那冰一般的心溶化一角，她感觉得到被自己冰封了两天的心竟然出现一丝裂痕。 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分崩离析，两天两夜，四十几个小时，心底那丝委屈也因为他的这句安慰瞬间坍塌。 泪水凝聚眼眸，像是迷漫上的一层水雾，透着一丝迷离，他莫名心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揪着心，跟着一阵紧缩。 “秦珂……”她低声，轻唤道。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多余的字来。 “别怕别怕，没事的，他们不会起诉你，过两天就会放你出来的。”见她这般模样，便又开口安慰。 “真的吗？”她惊喜，眸子一亮又问道：“是不是警察查到了？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了？”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秦珂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贤秀说她不会起诉你，所以你放心吧！” 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前的手，指尖传来阵阵冰凉灼痛他的手心，“素素，你是不是冷？” 她摇摇头，感受到来自他手心的温暖正一点一点化解她的冰凉，却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问：“秦珂，高小姐她……” “还好，就是吊灯砸下来手臂受伤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必太担心。”他出声安慰，并未说高贤秀的伤到底有多严重，粉碎性骨折，虽然要不了命，可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 听得他的话，她放下心来，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抬眸间已是浅笑吟吟，到底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就在刚刚自己差一点就在秦珂面前软弱了。 “谢谢你，秦珂。”她笑道，似是安慰一般。 秦珂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一名警察进来说探视的时间到点。 秦珂安慰她两句让她别担心，便离开了，栗素又回到那个窄小冰冷的拘留室里，心里涌起阵阵萧索的凉意。 她想，这难道就是当初的报应么？五年前秦珂决绝的话自她耳边响起，他说，你永远也不会得到幸福的。 她凄凉一笑，到底老天是在惩罚她呢！所以连同身边的亲人也离她而去。 如今呢？她被关在这里，栗宁还在医院，心里透着担忧的同时，只希望自己可以快点出去。她都有好多天没有去看栗宁了，见不到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着急。 秦珂出了拘留所，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事先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个电话，他也有两天时间没有回家了，母亲没有电话给他大概也是知道为了年会的事情忙。 秦母见是他的电话到很惊讶，想着儿子怕还得两天才能忙完，秦珂在电话里只让母亲炖只鸡汤。 “儿子，你生病了？”秦母声音里透着一丝焦急问。 “不是我，妈，电话里我也跟你说不太清楚，回头你炖好了帮我分成两个盅，我一个小时后来拿。” “你这孩子。”秦母嗔怪一声，秦珂没说什么挂了电话，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栗素坐在椅子上泛着苍白的脸，还有眸子里的隐藏着的那丝哀伤。 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此刻似乎还能感受得到来自栗素指尖的冰凉，像是一根细细的针尖划过一般，心里一阵紧缩，将方向盘打了个转，便往市中心路的步行街而去。 将车停在路边，开了车门直径往一家衣服店走去。 不多一会儿，便见他拧着两个袋子出来，从他进去到买好东西出来，总共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这样的速度一如他做事的风格般雷厉风行。 回到家时，母亲已经按照他之前吩咐的准备好了两盅鸡汤，见着秦珂回来。 眸子里疑惑起来，问：“秦珂，是不是谁生病了？” “嗯，是贤秀住院了。”他淡淡应了声，正斜在门口换鞋子。 秦母一听这话，心里一急，又问：“啊？是秀秀病了？严重吗？” “还好，妈，汤熬好了吗？” “嗯，好啦好啦！在这里呢！”秦母松了一口气，心下一喜，想着自己儿子总算是开窍了，让她准备鸡汤，一定是给高贤秀送去的。 语调也透着一丝高兴，又说：“秦珂啊！厨房里还有，妈给你勺一碗。”话落，人已经奔到厨房里去了。 “妈。不用了，我马上就走。”秦珂应了声，拧起桌上的鸡汤就往门外走去。 关门的声音传来，惊扰了厨房里的秦母，拿着勺子冲出来，哪里还见秦珂的影子，一声轻叹，“嘿，瞧这孩子这么心急。”话落又忍不住一喜。 到底秦珂这是在意呢，怕是不想让那姑娘久等吧！ 事实上秦珂的确着急，然而对象却不是高贤秀，他在担心栗素，从见着她那一刻起，他的整个心就被提了起来。 她的情况很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干枯的稻草般，生气全无，坐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模样让他揪心。 驱车进了拘留所，将东西交给管事的警察同志，让她交给栗素，一件衣服和一盅鸡汤。 他没有再见她，他怕自己见着她的样子会控制不住拧了她就走。可他毕竟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也知道用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心里急，却只能等，只是希望她不要太难过了。 出了局子，这才往医院赶去。 栗素靠在墙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什么都在想，又像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门外响起了开门声，铁链撞击着铁门发出清脆的声响，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她却不动，似乎这声音一点也不曾影响到她一样。 “栗素，你朋友给你送东西来了。”门外是那位女警官的声音，这些天也都是她在看管，栗素对她也有些熟悉起来。 听到声音，她这才慢慢起身往门边走去，门开了，栗素看去，正瞧见那女警官手里拧了个袋子，还有一个盅。 “这是……” “刚才来看你那位先生给你送来的，拿去吧！”话落已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他人呢？”栗素接过东西问。 “走了。”女警官应了声，便关上门出去了，栗素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走向床，将盅放在椅子上，然后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件桃红色的羽绒服，衣服号为m号。 她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被水雾弥漫开来，嘴唇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控制不了心底那丝被挑起的禁忌。 秦珂居然会知道她穿衣服的尺寸？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植物腾蔓一般在她心里渐渐滋生疯长，似乎将她整个心房牢牢束缚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其它的事情，脑子里全是重叠着秦珂的俊脸，或冷漠，或严肃，或温柔，或开心…… 原来一直以为忘记的并不曾被忘记，只是被一种叫做理智的东西给生生压下，企图丢弃。 秦珂回到医院已经是晚上八点二十分了，带着一丝歉意出现在病房里时，高贤秀正无聊地看着窗外发呆。 见着秦珂回来，眸子里的亮光闪了闪，嘴角含笑道：“秦珂，你回来了？”声音轻柔欢快，像是一个等着爱人回来的小娘子。 秦珂嗯了声，将袋子里的那盅鸡汤提出来，说道：“很抱歉，路上堵车，耽搁了点时间。” “没有关系的啦！”她甜甜一笑，见着秦珂手里里东西，眼神一亮问道：“这是什么？” “下午回了一趟家，这是我妈熬的鸡汤，你现在是病人，需要补充点营养，这样伤才好得快。”话落，已经打开盖子，顿时鸡汤的香气溢满整个房间。 “是伯母做的？”她有些受宠若惊，又道：“好香呀！伯母真好，秦珂谢谢你。” 秦珂嘴角勾了勾，既而淡淡道：“饿了吧？来，喝汤。”轻轻喂了一勺过去，高贤秀眸光一动，感觉心里流淌着一抹暖流。 点点头，很享受于此刻秦珂的温柔，若是以后的每一个日子，他都能如此这般对她，那么，她会倾尽全部的精力去爱他。 这一刻，她竟然不想自己的手臂这么快好起来，她想要留住这丝温暖，哪怕是短短的时间，她也不想这么快的消失。 秦珂认真，眉眼间的神色是一片淡然，仔细看却会发现那眼底深处涌上一抹化不开的墨色，透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冷硬。她想，即便是这样的秦珂，也是令足以令她迷失自我。 第098章 秦珂求助 预期的释放并没有来，栗素扔旧被拘留，秦珂也并不知道高贤秀的不起诉并不代表高世荣不起诉。 所以高世荣的不松口，到底是让大家吃了一惊。 然而，此时的林叶诗却意外的将这件事情责任全数推在栗素身上，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从那日看过栗素后，便没有再过问栗素的事情。 这让白伶很生气，可到底是她表姐，却又不好多说，但咽不下这口气，也就多说了两句。 林叶诗看着白伶的质问，只是冷冷地不说话，经不住白伶的一阵炮语连珠般的谩骂。 半晌，才冷声道：“白伶，当初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哪里会用她？还是兼职，你当你表姐是暴发户吗？出了这种事情，我没有追究她的失职就已经算是对得起她了，你到好，一副质问的语气，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表姐？” “我没有你这样的表姐，素丫她明明就是被人冤枉的，现在连你也这样说。”白伶气愤，到底是因为年轻沉不住气，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 “我花店的损失谁来买单？白伶，你懂什么是生活吗？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一点苦，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林叶诗冷声道。 白伶到底是没出社会的，思想单纯，被林叶诗的一句话堵得硬是回不了嘴，气得直哭，心里涌着气大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想帮忙，是因为你不想见那个男人，他伤了你的心，你就不敢去面对他不是吗？” 林叶诗一怔，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白伶，嘴唇气得直发抖。 “你住嘴！”她喝道，眸子里透着一种近乎陌生的冷意。 白伶大呼：“我就说我就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高世荣……” ‘叭’，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两人之间的对峙，白伶吓了一跳，寻声看去，只见林叶诗掌心处殷红的鲜血自她指缝间流出，瞬间染红了那只纤纤玉手。 原来愤怒间，林叶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花瓶上，花瓶应声而裂。自那掌心滴落的鲜血溅了一地，像是盛开在冬日里的朵朵寒梅。 “你就是一个疯子……”白伶吓得气愤大叫一声，一个转身便冲出花店，留下林叶诗一人独自发呆。 那是她不曾被人提起过的禁忌，那是她人生里的一道坎，因为越不过去，所以选择做了乌龟，当了逃兵。 开审前一天，秦珂出现在高世荣的办公室里，对于秦珂的出现，高世荣有些小小的惊讶。 很是亲切地问候他伤势情况，两人寒暄两句，秦珂直接说明来意。 高世荣那被岁月雕刻的脸上尽显严肃，眸子里闪着一抹让人看不明的精光。 半晌，才意味深长道：“秦珂啊！我一直信任你，有意栽培你，也相信你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秦珂眸光一闪，坚定地说：“高总，我很感谢您的提拔，也知道轻重，但是我想如果一个人连起码的情意二字都舍弃，那他还直得别人去信任吗？我只知道，一个有情有意的人才会得到更多人的尊重。” 高世荣闻言沉默，眉宇间闪着一丝严肃，眸子里一片暗沉。 “有情有意固然重要，可也要分得清楚事情轻重，据我所知，你们只是校友吧？秦珂啊！你这个人重情意我知道，但，有的时候也在顾及一下身边的人。” “不，高总，她是我曾经的女朋友。”秦珂迎上高世荣冷峻严肃的目光，十分坚定地说道。 高世荣一怔，似乎没料到秦珂承认得这么直接，不过到底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又岂是秦珂三两句话就被打败的。 “曾经？诃……”他冷笑一声，既而又道：“每个人都有曾经过去，可一个人要向前看才是明智的做法，‘曾经过去’只是用来缅怀的。秦珂，我一直欣赏你做事沉稳，是个聪明的人，却要纠结于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高总，我……对不起，让您失望了，但，我恳求您能放过她，毕竟这件事情我相信不是她做的。” “你这是在质疑警察的办事能力还是说我冤枉了她？我女儿的伤可不是白受的，还有，秦珂，我想不用我来提醒你，你也应该知道，贤秀她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是不是应该多操心在贤秀的身上？” 他的话语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字字珠玑，堵得秦珂没了话回。 “我……” “过去的始终是过去，你现在不应该去想这些无关重要的事情，你母亲年岁也大了，难道你不想给她一个安稳的晚年生活？”不待秦珂说，高世荣又道，每一句话都直击人心脏。 相比较商业手段上，首要学的就是如何牵引对方的心，善于抓住对方的弱点加以攻破。 秦珂默了，母亲是他的死穴，想着母亲这些年为了能让他出国留学有所成就，付出了太多太多，他又怎么可以不为她着想呢？ “可是，高总……” “好啦！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你也不要操心了，我知道因为这个意外，你这几天也没能休息好，我放你一个星期假，好好休息休息，有时间就多陪陪贤秀，她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啊！秦珂，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多为身边的人着想，改天等贤秀身体好了，把你母亲接上去我家里吃个饭。” 话落，将手搭在秦珂肩头，轻轻拍了拍，秦珂听罢，眉头深锁，知道高世荣现在不想谈论这件事情，如果再继续谈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于是只得离开，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句句戳中人弱点。 出了高科地产后，秦珂拿起电话拨通电话，电话在滴声后被人接起。 动听清朗的声音响起，“有事？”对方问道。 “hedi，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秦珂开门见山地说道。 “如果是关于栗素的事情，那么很抱歉，我帮不到你的忙。”对方立马回了句，秦珂一惊，他都还没有说他便知道找他何事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作罢！”秦珂说道。 对方沉默，压低声音，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怒意道：“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合作。”秦珂道。 对方沉默了，似乎是在想什么，秦珂也不着急，他知道，从他找上他的那天起，他们之间的事情便形成一个合作的关系。 “是吗？诃……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要做到。” “这个自然。”话落，挂断电话，原本紧崩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放下。 电话那端的男人在接了秦珂的电话后，眸光深邃难测，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 那是他永远也不想开口去求的一个人，所以在面对白地的请求时也是拒绝的，可如今，那恨意的种子早已经在心里发芽生根。 末了拨通白地的电话，而此时的白地正坐在办公室里安慰白伶，知道她在林叶诗那里受了气，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安慰，他也不可能跑去找林叶诗出气吧！ 说到底这件事情是栗素负责的，林叶诗没有追究栗素的失职也算是好事了。 接到高行打来的电话到是有些意外，“高行……难得啊！居然舍得跟我打电话了。” 其实一向都是他给他打，高行在他们三个好哥们儿来说，是比较内向的，这或许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 “我是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叫你妹妹不用担心了，栗小姐会没事的。” 白地听出了弦外之音，笑道：“诃，是什么让你小子改变主意了？难得啊！” “嘿，你少废话，有那闲功夫还是多安慰你妹妹吧，我看那小丫头是玻璃心，指不定碰了钉子得多伤心。” “哟，看不出来嘛！居然懂姑娘心思了？”白地听罢，不忘调侃两句。 “去你的。”高行笑骂一句，而后又道：“亚楠今天晚上的飞机。” 白地听闻惊讶道：“啊？那小子不是说还要过十天半月才回吗？难道真的是为了……” “这说明什么呢？八卦啊！你自己慢慢想，挂了。”高行打断他，话落挂断电话，只留下这边拿着电话的白地一脸的愕然。 “嘁，这小子真是……挂电话的速度比刘翔还快。” 回头正瞧见白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于是摸摸她的头说：“别担心，高行答应帮忙了。” “真的吗？我就说嘛！他们都不靠谱，特别是那个高小姐，明明说了不起诉的，结果呢！哼，哥，你都不知道，她有多会做戏。” “好啦！别说人家是非，这下你放心了吧！” “我这是实话实说。” “实话说多了可不讨喜。” “哥，你欺负我……”白伶嘟着嘴不满意地说道。白地见此，连连做投降状，他算是怕了这个妹妹了。 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比白伶早跑出来了几年。 高行答应帮忙并不完全是因为秦珂的威胁，一半原因还是因为白地和杜亚楠的关系。 所以，当高世荣接到高行电话时，十分意外并且难以置信。 第099章 杜亚楠回来 而高行冷漠的态度直接说明来意，高世荣在电话那边沉默良久，最后才问了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恐怕你永远也不会跟我打电话吧？” “你值得我跟你打电话吗？”高行冷冷道，呛得电话那端的高世荣脸色发青，却是发不出火来。 “有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吗？” “你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他质问，原本想要出口说自己没有父亲的话换作这句，虽然气，可到底不想激怒了高世荣。 “我当初有找过你们，可你们拒绝。”那边高世荣显得有些激动，反驳回去。 高行压下心中那股想要凑人的冲动，缓声道：“以前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将来更不需要。” “高行……”那边高世荣叫了一声，再也没有说出多余的话来。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多说，关于栗素这件事情，我需要得到你肯定的答复，撤诉还是不撤？”高行有些不耐烦起来，言语间也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电话那端的高世荣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答应你不起诉她，不过，年会一切损失当由她一个人来承担。”这是他的让步。 “好。”高行应了声，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便挂断电话。 电话里传来忙音，高世荣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想着高行的态度，内心那股子遗憾与失望夹杂着痛苦的回忆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般紧紧将他心灵束缚，似乎禁锢着的灵魂得不到解脱。 好久好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让助理打电话给警察局，撤销对栗素的起诉。 人生之事没有十全十美，如今他是成功的商人，可对于亲人，似乎让他觉得失去得更多，人年龄越大，内心的孤寂就会越多，像是梦魇似的，缠绕着自己的思想，侵蚀着自己的灵魂。 杜亚楠到达白杜心理诊所时，已是晚上十点钟，在接到栗素出事的消息后，他一刻也没有停留就赶回来，当然，这是在母亲白凤梅的哭爹喊娘的幽怨中走的。 当时，只记得母亲拦在自己面前，满脸的泪眼婆娑，看着他说：“亚楠，你这是又要丢下你妈吗？” 他无奈，心急如焚，只得道：“妈，都跟你说了，我和白地开的诊所里一个病人情况有变，我不能不回去，你也常教导你儿子做事要有责任心的嘛！万一这病人出了什么意外，那你儿子岂不是成了罪人？妈，难道你忍心让你儿子成为千古罪人吗？你忍心剥夺你儿子的责任心吗？” “可你妈我也是病人，难道你就不应该先陪陪你母亲？你就算要有责任心，是不是应该先对你妈有责任心在前？”白凤梅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完全的不似在人前的高贵优雅大方模样，到像个无赖的小孩子。 杜亚楠看着自己的母亲，叹了一口气，不过他是谁生的？母亲可以耍赖，他的功夫也差不到哪里去。 “好吧，等你哪天病得走不动了，我一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说起这个事情，杜亚楠就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母亲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他回国了，并且不回京都，直接来了a市，就气得不得了，为了逼他回来，不惜装病。 这到好，逼得他不得不回，结果一回来就各种忙，每天将他安排得一点儿空闲的时间都没有，往往一回家沾着枕头就梦了周公去。 “你这死小子，是不是要等你老妈扭不动了，你才会守着我啊？可怜我这老婆子，生了个什么儿子哟！”话落，又哭丧着一张脸。 “妈，您还是别哭了，应该多笑笑，不然老得快，还有啊！我爸最近听说要飞泰国，你也知道，泰国人妖多嘛……”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白凤梅一惊，才想起来看紧老公最重要，想了想，又对杜亚楠说：“儿子啊！你也应该心疼心疼你老爸了，回来替他分担些公司业务。” “这个事儿以后再说吧，再说了，我爸现在这么年轻，公司的事儿哪里需要我，再有个十年八年的我爸也宝刀未老。” “嘿，你这孩子……” “好啦，妈，我不跟你多说了，回头我忙完了再回来看你，啊？”话落，拖着行理箱便往大门口走去。 白凤梅一见，知道每次自己儿子做的决定，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到底她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也就由着他去。 “儿子啊！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啊！常回来看看你妈。” “知道啦！”杜亚楠没有回头，因为每次回头，他总能看到开朗的母亲眼里蓄满了泪水，他知道母亲是舍不得他走的。 回了a市，推开白地办公室的门，卷起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味道。 白地似乎并惊讶于他的回来，当然，前提是高行之前有说过杜亚楠晚上的飞机到a市。 抬腕看看时间，带着一丝调侃道：“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快，预计之前的估算，你应该十一点左右才会到。” “有什么区别吗？”他将外套脱下扔在沙发里，看着白地问道。 “当然有，这证明你有相当重要的事情。”他替他倒了杯水，一副闲散模样，将水递给他道。 杜亚楠接过水，挑眉，昂头将水灌下，却并不答话，不过眼神已经告诉他多此一问。 白地有心想要逗逗杜亚楠，看看他到底是有几分真心的，于是问：“不是说还有十天半月吗？什么事儿赶得这么急？”末了还不忘又问了一句，“对了，方小姐是谁？老实交待。”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那就自己猜。”杜亚楠挑眉，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嘿，我说你这啥意思？”白地盯着他问。 “字面上的意思。”话落，人已转身往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白地见着他要走，问了一句。 “看栗宁。”他答，已经传向了楼道口。白地盯着他消失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意义深长的笑意。 住院部大楼，此时大部分病人已经入睡，楼道里异常安静，白色灯光将整个通道照得如同白昼，灯光下，那抹英俊伟岸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透着一股子英朗的气质。 然而此时的他，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凝重，知道栗素出事后，便打电话，可栗素的电话一直提示关机状态，知道一旦被拘留的人是没有使用手机的权利的。 轻轻推开门，栗宁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个睡娃娃一般，透着一股子安宁的气息。 一旁见着推门而入的人，脸上惊讶，刚想出声，杜亚楠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而后双指指他，意思是让他先出去，今天晚上他留下。 守夜的人正是白地助手小吴，因为杜亚楠走的时间特别交待过，栗宁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监护，再加上白地是知道栗宁的情况的，也不敢大意，白天有值班护士看护，晚上一般都由做事认真负责的小吴看护。 见着是杜亚楠，着实让小吴惊了一跳，不过心里高兴，终于有个人替班了。 室内因为小吴的离开而再度陷入安静，杜亚楠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着栗宁熟睡的脸，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柔和了几分。 到底栗宁有着栗素相似的轮廓，十四岁的栗宁成了一个美少年，若不是出现意外，他想，栗宁应该也如其它孩子一样，站在学校的操场上青春飞扬的罢！ 到底世界对他残忍了些，他在心底叹息一声，床上的人像是知道什么似的，翻了个身，而后将一条手臂伸在被子外面。 杜亚楠见此，有些好笑，到底是个孩子呢！睡觉也不老实，轻轻将手替他放到被窝里，没想到却是惊醒了床上的人。 栗宁本身睡眠就很浅，几乎一点动静就会醒，以前压抑症严重的时候，几乎一个晚上不合眼也是常有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虽然好了很多，不过还是容易惊醒。 一入眼，正对上杜亚楠那亲和深邃的眸子，栗宁一怔，惊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不怪乎栗宁惊讶了，走之前他跟他说过，说是有事要回一趟老家，过几天才能来陪他，结果一走就是十几天，他几乎都在怀疑杜亚楠其实就是骗他的，大概是嫌他也是个累赘吧！ 原本低落的心情此刻竟然一扫而光，一骨碌爬起来，拉着杜亚楠的手就不放。 杜亚楠摸摸他的头，轻声道：“是啊！因为家里的事情，所以大哥回来晚了，栗宁有没有怪大哥呢？” 栗宁摇摇头，眼眶竟然在见杜亚楠那一刻红了起来，眸子里蓄着薄薄的水雾，说道：“我以为你是骗我的，我以为你走了就不再回来了，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闲我是累赘……” “傻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嗯？你现在养病要紧，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然可是让关心你的人多伤心啊！”他轻叹，抽了张纸巾替他把滚落的泪珠擦干。 “大哥，我想姐姐了，你可以帮我找她来吗？她都有十多天没有来看过我了。”栗宁吸了吸鼻子，带着肯求看着杜亚楠。 杜亚楠沉默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栗宁最听话了，是不是？知道姐姐辛苦工作养家，应该好好听话养病，是不是？”他没有直接回答栗宁，因为现在他做不到将栗素带到他身边。 第100章 他的神伤 栗宁虽然只有十三四岁，可到底比正常孩子心思要敏感得多，见着杜亚楠这话，带着一丝怀疑问：“大哥，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姐她出了什么事了？” “傻孩子，你想多了吧！没有的事，你姐姐因为公司里忙，最近在出差呢！她说过几天就回来了。”他安慰，喉咙里顿时像塞了块棉花似乎，竟然让他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 “真的吗？那可不可以现在就跟她打电话，我想听听她的声音。白医生他们都说姐姐出差了，可是，姐姐从来都没有超过三天不来看我的。”栗宁问道，在他的思想里，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亲人了，一个人内心极度不安全的状态下，是渴望有亲情来温暖的。 杜亚楠皱眉，好一会儿，才道：“栗宁乖，现在这个点，你姐姐她已经睡觉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到她休息了，好不好？我们应该体谅她才是。” 栗宁想了想，拉过杜亚楠的手手腕一看，快晚上十一点钟了，想了想，才点点头，似乎觉得杜亚楠说得有理。 “睡觉吧！”他拍拍栗宁的头道，栗宁摇摇头看着杜亚楠说：“我不困，睡不着，大哥，你跟我讲讲几米的画吧！”一说起这个，栗宁似乎特别来精神。 杜亚楠失笑，不忍扫了栗宁的兴致，便开始讲解有关于几米的故事，从他个人的事情到其作品，都详细认真地介绍起来。 讲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看着栗宁熟悉着的脸，杜亚楠才站起身，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抬腕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五十了。 这个点，窗外仍旧一片漆黑，虽然一路上风尘仆仆未曾休息，可他却不觉得困，脑子里浮现出栗素醉酒时的模样，有些娇憨，又有些小可爱。 无法想象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拘留所里会怎样，心里莫名一阵烦躁，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在走廊过道的长椅下坐下，而后燃了一支烟，灯光下，迷朦的烟雾自唇边吐出，像是朦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幻不真。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感觉丝丝寒气袭来，冷风从过道口处吹来，掀起那黑色风衣上下翻飞，像是在夜空中飞舞的蜻蜓，轻盈却透着一种孤寂。 抬眸看去，晨曦的微光正沿着窗户口照射进来，像是被捏碎的细金沙子洒落了一地。 站起身，活动一下早已僵硬的四肢，掏出手机给父亲的助理齐东打了个电话。 当然对于接到少爷电话的齐东，直接翻身坐起，一看时间，才凌晨5点25分，心想，这都还没到上班时间，少爷居然给他打了电话？ 虽然对于吵了他清梦有些介怀，不过应该是有急事，否则少爷一般都不会找他。于是便问：“少爷，您找我有事？” “齐东，帮我查一查父亲在a市商业圈的人脉，然后替我打通关系。” 这边杜亚楠刚刚说完，电话那端的齐东已经跳下床，迅速坐到电脑面前，开始杜亚楠吩咐的事情。 “好的，少爷，请稍等。”将电话放至桌旁，杜亚楠也不着急，却是能清淅的听到来自电话那端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要的是政治关系，帮我联系一下，以我父亲的名义。” “少爷，您想通了？要接管a市的生意吗？若是老爷知道，应该会很高兴的。”电话那端的齐东一听杜亚楠这样一说，以为少爷这次回家想通了。 “暂时还不，父亲身强体壮，相信还可以在商界站立十年不倒。” 齐东听闻这话一愣，似乎不太明白少爷既然不接手公司的业务，那干嘛要他查老爷在a市的人脉？ “少爷，查到了，a市的方老爷方鹏就是那里的市长。以方家和老爷的交情，少爷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他，应该不成问题。”这边齐东说道。 杜亚楠一听，眸子里划过一抹疑惑，似乎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哪位方鹏？” “少爷，您忘记了？就前两天来看望夫人的方家大小姐的父亲方鹏先生啊！我记得当时少爷还陪方大小姐游玩了整个京都呢！” 经齐东这一提醒，杜亚楠才如梦初醒，眼前立马浮现出方玉珠那张娇气的脸，他不自觉拧了拧眉，本能有些排斥起来。 “嗯，我知道了，回头你备一份方叔叔的资料，发到我邮箱中，如果还有什么事情，我再另行通知你。” “好的，少爷。” 挂了电话，有些惆怅起来，有些怪自己当初任性，原本在国外学习经济管理学，三年课程只用了两年时间，因为抵触父亲的安排，于是任性的在国外多呆三年。 现在才知道，国内是一个既讲究人脉关系又讲究实力的地方，他还是不得不依靠父亲的人脉关系来处理栗素这件事情。 愣神间，走廊尽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寻声看去，正瞧见白地往这边走来，手里还拧着大大小小的袋子。 “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没睡觉，来，给你带了早餐。”话落，将袋子递给他。 杜亚楠接过袋子道了声谢谢，回头看着白地，问：“有给小家伙带吗？” “这个当然。”话落，人已经钻进房间里，杜亚楠也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大概是因为昨晚睡得迟的原因，开门声也未能惊醒床上的栗宁，似乎这一觉让他睡得格外沉。 “诃，这小家伙还真能睡。”白地笑笑。以往的这个时候，基本上栗宁都是醒着的，直让守着他的小吴叫苦不迭。 “昨晚睡得迟，让他睡吧！去休息间吃。”杜亚楠说道，白地点点头，跟着他往休息间走去。 杜亚楠没有说话，只顾吃饭，可相比以往开朗的性格却多了一分沉静。白地看了看他，而后问道：“你在担心她？” 杜亚楠抬眸投给他一个卫生眼，那意思像是在说，你这不是废话。索性白地也不在意，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难得啊！亚楠，你也有伤神的事情，不错不错。”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嘿，你这什么话，没见着哥才刚吃嘛！再说我这跑了二里地才给你弄来的早餐，难道你不应该说一声谢谢？” “吃完滚蛋，不送。”杜亚楠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白地见此，也就收起调侃之言。 看着杜亚楠正色道：“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副大便表情，高行已经答应帮忙了，所以啊！你也甭担心，栗小姐她会没事的。” 杜亚楠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白地说了什么，那颗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啊！估计那会儿你正在飞机上。”白地说道。 杜亚楠嗯了一声，白地又道：“也难为了高行了。” “这份情，我杜亚楠记下了。”杜亚楠淡淡地说道，眼神里闪烁着一抹微光。 “喂，亚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白地疑惑地问道，一直以来，杜亚楠都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除非是他很上心的事情，但是此刻在对待栗素这件事情上，显然他的做法让白地很意外。 杜亚楠没有说话，眸光深沉难辩，半晌，才道：“我吃饱了，栗宁事情就多劳你费心了，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嗨，大家都是兄弟，不说这些客气话。”白地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 杜亚楠不再说什么，站起来就往外走，白地一愣，感觉现在的杜亚楠一点儿也看不明白了。 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我说，这么早你是去哪儿？” “我去看看她！”虽然没有说名字，可白地还是知道杜亚村说的是谁。摇摇头，也就由得他去。 此时的人民医院贵宾住院大楼五楼，808号病房里，秦珂让高贤秀好好休息，他出去买早餐去。 高贤秀看着秦珂那张俊雅的脸透着一丝丝淡淡的疏离，还有眉宇间浮现的一丝忧郁，知道秦珂必定是因为栗素的事情在父亲那里没有讨到好。 她心疼，想要去抚平那英眉间的忧郁，可心中却是恨极了，若是没有那个女人，那么秦珂也许就不会明知道她的心思而装作不懂，明知道她对他怎样，却要婉言相拒。 “秦珂，要不你打电话叫餐吧！这每天跑几趟的也辛苦。” “不用，叫餐的东西不好吃，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他牵了下嘴角，转身开门出去，与其这么一天到晚的去面对她，秦珂宁可去外面转一转。 他不是不懂高贤秀的心思，也不是不明白高世荣话里的意思，想着母亲，他到底是妥协了，可更多的是恨自己的无能。 若不然，就不会处处受到牵制了，这也许就是身为人的无奈与悲哀，人生之事十之*不如意，除了勇敢去面对外，他想不到还能做什么，只因为他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对自己人生负责任。 也许单单的为自己负责任还不至于那么难，可每一个人都不是如此，更多的还是要为身边的人，爱你的，养育你的，你要去照顾的，你都不能负。 第101章 高总心善，不起诉你 门合上的瞬间，高贤秀看着那抹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感觉心里有一处地方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似的，又像是有一扇门在悄然合上。 那是她一直也不愿意去承认的事实，秦珂一直将那扇心门紧紧关闭，从不曾为她敞开过。 但，她相信时间，她有的是时间去等，她相信，第一个守候在那扇心门前的人一定是第一个先进去的。 思绪间，一阵悦耳的铃声将她拉回，用着左手摸了摸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划下接听键。喂了声。 高世荣那带着一丝疲倦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秀秀啊！你好好养伤，要什么就给爸爸说，啊！” 高贤秀觉得今天的父亲有些奇怪，虽然父亲平时对自己也很好，不过却不似现在这般，听着声音里有些难以诉说的苦楚。 “爸，你干什么这么感性了？可都不像你这商人说的话了，放心吧！我很好，也不需要什么，就算是需要什么秦珂也会帮我买的。”她撒娇道，不难听出话里的喜悦。 女儿钟情于秦珂，他这个做父亲又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看在秦珂是个年轻有为的人，他早就阻止女儿这般为他伤神失心了。 “那就好，有秦珂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若是他敢欺负你，爸一定替你收拾他。” “爸，瞧你说的，秦珂才不会欺负我呢！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哟，这还没嫁给他呢，到是替他说起好话来了。”电话那端的高世荣听到女儿的话，又失笑起来。 “爸，你就知道欺负我啊！我哪有，他本来就有这么好嘛，哪里用得着替他说好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喽！”见着女儿嗔怪声，高世荣叹息一声，似是有无尽的无奈之色。 高贤秀却是敏感的听出父亲的异样，于是问：“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关于年会这件事情，我已经通知局子里不起诉栗素了。” “为什么？”高贤秀一听，声音陡然一变，大声问道。 高世荣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呢？加上他本就只这一个女儿在身边，当然除去一直对他有意见的高行外。 “女儿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应该明白爸爸这话的意思吧？”他说得含糊，高贤秀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知道的。 “好吧！既然爸爸说不起诉那就不起诉吧！”高贤秀一向是个懂得进退的人，这也是她在高世荣心里这么得宠的原因。 “嗯，我的秀秀长大了，知道替别人着想了，爸爸很高兴啊！”话落，颇是欣慰地笑了起来。 “那是，都是跟爸爸学的。”她又撒娇道，嘴像是抹了蜜糖似的，听得高世荣心里了一阵欢喜。 末了，才想起什么似的，又道：“爸爸，虽然说你不起诉她了，那是爸爸人好，可到底受到伤害的是我们，所以啊，这个损失什么的，理应也得跟她算算，要不然以后谁都可以这么没有责任心的做事。” “这个爸爸自然是知道的，我虽然不起诉，不过责任我已经让助理算好，这损失怎么的也应该让‘满堂花香’来负责才是。” 见父亲这样的决定，高贤秀这才满意，两人又闲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秦珂一个小时后已将早餐买回来，还如之前那般，温柔细致，因为高贤秀手受作不方便的情况下，亲自喂她。 只不过，秦珂似乎从昨天回到医院后，那英俊的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高贤秀知道，秦珂的心思都放在栗素身上，现在那个女人被拘留，即便人在她身边，那心也不在这里。 她从小都是天之骄女，容不得有半点瑕疵，即使是秦珂也一样，没有心要一个躯壳来有何用？而她高贤秀也不屑如此。 “秦珂，你是在担心素素吗？”她问，眸光中透着一股子温柔。 秦珂捏勺子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抬眸看了一眼高贤秀，温和一笑：“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伤才是你目前应该做的事情。” 秦珂之所以这么细心地照顾高贤秀，一半原因是因为愧疚，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高贤秀是那个无辜者，加上高世荣的原因。 “可是，你不开心，你也在担心，对吗？”她问，似乎并不想放过这个话题。 秦珂不说话，眸光里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墨色，像是浓密的墨汁浸染了眼眸，溢成了淡淡的忧伤盛开在她眼前。 “秦珂，你放心吧！素素她会没事的，很快就会放出来的，因为我刚刚给爸爸打电话了，他也答应不起诉素素了。”她笑，眸子里的温柔展现于他的眼前，却是在笑过后多了一丝落漠。 秦珂的担心从来都没有用在她的身上过，哪怕她现在是为了他而受的伤，哪怕他每天都这么细心的照顾，可她清楚的明白，这根本就不是爱，一股悲凉的感觉在心底逐渐扩散开来，像是散布在全身的血液，冰凉，透骨，却又无法抹去。 “你说什么？”秦珂惊讶，眸光中的墨色在这一刻尽数化开，呈现一片湛蓝的明亮。 她点点头道：“嗯，爸爸因为我的话而放弃起诉了，所以，现在你应该放心了吧！” 秦珂激动，看着高贤秀眼里的肯定之色，半晌，才掩下情绪，看着她道：“贤秀，谢谢你，我秦珂欠你一个人情。” 高贤秀只是笑笑，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深，像是冬天里的寒冰般剌得她胸口生疼，秦珂，你欠我的不是人情，而是我对你真心的回报，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完全属于我的。 而至于人情，就算是欠，也是栗素欠，与你无关…… 栗素不知道时间，双手抱住双膝，只是静静地坐靠在墙角。眼神迷离，脸庞上还未干透的泪痕让她此刻看起来异样憔悴。 她想到了死去的父母，那种原本幸福的一切被剥夺而带来的痛苦，让她已无力承受下去。 “妈妈，爸爸，我好累……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低低啜泣声传来，她将头掩进自己的膝盖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无助的感觉也许每一个人都有，可有时候无助到绝望，也许会让一个人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感觉自己好累，撑得好辛苦，可却必须坚持下去，因为她不能倒下，因为她还有栗宁。 铁门在这一刻被开启，发出锵锵的撞击声，审判的时间到了吗？ 她抬头看去，有个警察正开着门朝她走来，她心里害怕，全身都在发抖，感觉自己掉进了万年冰窖中一般，禁不住拉了拉身上的羽绒服，桃红色的羽绒服套在她纤细的身上映衬得她的脸像一张白纸。 “栗素，有人来看你。”那个女警察开口唤了声，她抬头看了看来人，这才慢慢吞吞起身像个幽灵般跟在女警察身后。 探视室里，四处都映着一片冰凉，她坐在板凳上，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年约三十四五岁左右，高大身材，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头发向脑后梳去，打了一层水摩丝，看起来一丝不苟。 这个人她认识，就是那天站在高世荣身边的男人，想是高世荣的助理吧！ 果然，那男人开了口：“栗小姐，我们高总心善，决定不起诉你了……” 栗素闻言一怔，抬眸间一丝惊讶划过眼底，不起诉？为什么？疑惑间，便又听那名男子说道：“不过，这次为我们高科地产带来的损失，还有我们大小姐的医疗费用，一并由你们‘满堂花香’支付。这是我们高总最后的让步。” “如果栗小姐没有什么意见，就请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吧！”话落，已将那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栗素看了看男人，再看看桌上的文件，心里五味杂陈。 老天非得要这么逼她么？原本就已经负债累累的她，如今又要再欠一笔吗？ “我……没有钱……”她道，原本清亮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破败，又带着浓浓的鼻音，喉咙里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几乎连吞咽口水都有些困难。 “栗小姐，你可是想好了，看清楚了，我们高总不起诉，对栗小姐来说是最好的。”男人提醒道。 栗素顿了顿，看着白纸上的黑字，此刻像是无数根剌一般横在她胸口，剌得她生疼，似乎连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男人的话很对，不起诉，那意味着自己可以马上被放出去，虽然欠了债，可以慢慢还，但如果被起诉，自己坐了牢，她可以无所谓，这个世界上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栗宁。如果真进了这里，栗宁要怎么办？ 她脑子一个激灵让自己清醒过来，对，她不能不管栗宁，所以她不能呆在这里。 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男人看了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话，而是将文件收了回去，这一刻栗素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 刘警官进来时，手里也拿了一沓文件，抬眸扫视一眼坐着的栗素，道：“栗小姐，请在这里签个名，就可以出去了。” 栗素抬眸看了看刘警官，点点头，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可以走了。”刘警官道，拿了文件转身出了房间。 第102章 对不起，来晚了 她呆呆地坐在板凳上没有动，双眸里染着一层水雾，透着一丝迷离，看不清她眸子里的颜色与情绪。 女警察催促着她离开，好半晌，她才起身，感觉四肢都被冻僵了去，双腿迈得极为缓慢，似乎那腿不是自己的一般。 “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回头。”女警察好心地在她身后提醒了一句。她点头，不作声，十一月的天透着萧条与孤寂，好比她现在的心情。 不自觉地又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这才朝着大门口走去。 出了大门，看着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她想，这是要下雨了吗？ 一辆路虎刺啦一声停在局子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高大伟岸的身影异常英朗，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屑的唇，脸部轮廓刚毅有型，整体五官精致，帅气逼人。 而此时狭长的双眸里染上一抹看不明的墨色，虽然帅气有型，可却掩藏不住满身的倦意却又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味道。 她看着这个向她走近的男人，眸光里溢着一丝水雾，像是早晨的露珠般清透，脑子里有些迷糊，却似乎感觉到一丝暖意正逐渐将她包裹。 “素素……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看到了她，那个站在局子大门口阶梯处的身影，像是伫立在风中的狗尾巴草，孤寂中却透着一种坚恝。 见着她这般憔悴模样，心隐隐抽痛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她。 她看着他，嘴唇在轻颤，多日来受的苦难与委屈在见着来人时，像是决堤的河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杜……杜……”话未说完，整个人像是悬浮于半空中断了线的风筝般往下倒去。 “栗素……”他惊慌失措，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里。 “栗素，你醒醒，你醒醒啊！”他慌了神，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下一秒，抱着那如羽毛般轻盈的小人儿往奔向车，而后将人放进去，开车直接奔向市人民医院。 直到车影飚过，留下一道长长的尾气透着一丝急切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 急诊室里，栗素躺在病床上，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嘴唇干裂泛白，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如同一只轻舞的小蝴蝶般微微颤动了下。 “扁桃体发炎，高烧39度，初步诊断为重型病毒性感冒。”医生带着那万年不变的专业口吻说道。 “还有没有其它问题。”他不放心似的又问了一句。 医院抬眼看了看眼前俊郎的男人，态度有些淡漠地说道：“目前先将她感冒治好才是最主要的，病人身体太虚弱，严重的营养缺失。” 他皱眉，却是没作声，看着医院拿着笔在处方单上飞快地舞动，而后撕下单子看着杜亚楠说道：“将这个拿到一楼划价缴费，然后再去药房拿药。” 他点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她，莫名心里异常沉重。继而转身下楼缴费拿药去。 将药放到药房去，折回病房时，床上的人还在熟睡中，可那清秀的眉宇间却时而拧紧，似乎有什么痛苦的事情在折磨着她一般。 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小，却并不柔软，还带着茧子显得有些粗糙，他知道，这是她工作导致的，调酒师这个职业看着光鲜，实际上有多辛苦他知道。 漂亮的动作，优雅的调酒姿态，这些看起来轻松灵活，实际上在台下时，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汗水辛酸，外行人也并不知道一个动作要反复练习上百遍。 她的心指尖一片冰凉，像是冰块似的传入他掌心，他双手握住，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中，拿到唇边轻呼，似乎这样就可以带给她一点温暖。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喊了一声：“是栗素吗？” “是。”他答。 “来，输液了。”话落，已然熟练地开了输液管子，挂了吊瓶，又补充了一句：“输哪只手？” 他皱眉，还是答了句：“都可以。”护士小姐没作声，口罩将她整张脸几乎都遮了去，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只见到那熟练的动作正有条理地操作着。 扎了两针，似乎都没能扎中，让他几乎怀疑这个护士到底是不是卫校没毕业就被送来工作的。 “如果你不行，可以换别人来。”他看着她的行为，声音冷冷地自她头顶上方传来。 小护士一惊，有些心虚道：“对不起，病人的血管太细了，很难找得到，套了几次都套不住。” “我不需要听这些，如果你做不好，可以换别人来，我的人经不起这样扎。”他再次扬眉说道，声音里不似平日中的温柔模样。 “对不起，您请稍等一下。”护士急冲冲地离开，他一股气差点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心里咒骂了一声，小心地抚摸着那只被扎的手。 不一会儿，那小护士带了一个稍微年纪大一点的护士进来，跟在身后小声说道：“护士长，这位病人的血管太细了，套了几次都套不住，您看……” 那年长的护士摆摆手，看了栗素一眼，床上人苍白的脸让她以为这像是一个重病中生命垂危的人。 不过到底年岁大，经历的事也多，镇定中开始动手。他站在她们身侧，不动声色地看着护士们的动作。 这名年长的护士也是在第二针扎下去时才将血管套住，杜亚楠直呼了一口气，到是没有再多话。 液体流进她的身体里，带着凉意，整个手臂也逐渐变凉，他的眉头忍不住蹙得更深了，看了看输液带中的液体，下滴的速度极为缓慢，想了想，转身出了房间往护士站走去。 回来时，手里拧了两个热水袋，一个放至她脚边一个放到她输液的手臂内侧。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躺着的人轻颤了下睫毛，而后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一片白色。 这是哪里？她有些懵了，转头正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隐藏着的一丝笑意，逐渐扩散到削薄的唇角。 “你醒了？可知道把我吓了好一跳。”他道，温柔得如同三月春风拂过心间。 “我……这是怎么啦？”她问，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处传来丝丝疼痛感，让她有些不适。 “你生病了。”他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宠溺似地说道。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手臂上传来一丝疼痛感，抬了抬手，发现浑身软得厉害，根本抬不起来。 “别动，医生说你现在身体特别差，体内寒气重。所以，好好休息，一切有我呢！” “谢谢……”她道，似乎现在多说一句话也让她感觉到吃力。 “饿了吗？你等一下。”话落，已经起身往外走去。不多一会儿，手里拧了个食盒进来。 “我跟你买了点粥，医生说你还在感冒中，不适合喝汤。”话落，将盒子放到柜台上，再轻轻将她托起。 她牵了牵嘴角，再次说了声‘谢谢’，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喂她。 喂完，又小心替她擦嘴，那动作像是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般轻柔。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光中多了一层化不开的墨色与柔情，她亦是看着他，眸光中多了一丝探究与感激。 铃声适时响起，打断两人间怪异的相处，杜亚楠回神，对她欠然一笑，站起身往窗边靠近。 喂了声，那边传来白地的尖叫声：“亚楠，你把人劫哪儿去了？”听这话杜亚楠挑眉，问：“有事？” “我说你小子接了人也能不能打个电话说一声？这都一两天了，你是不知道我妹妹白伶都给急成啥样了，只差没报警了。” “市医院里，住院部403号房。”他回道。两人又闲聊两句，白地才又说：“今天早上栗宁又找你来着，还问他姐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来看他。” “这件小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白地，我对你很有信心。”他笑道，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栗素偏着头正好看到那抹浅笑。 室内的灯光折合着玻璃窗映照在他身上，像是为他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如同神袛降临，竟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两人聊了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转头正撞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又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像是上好的宝石般璀璨。 “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会儿。”他说道，替她掖了掖被角。 “谢谢你！”她弯了弯嘴角，感觉眼皮似有千金重，果真听了他的话，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因着被拘留时，手机和随身物品都被上缴了，直到签字放人时才将她的东西还回来，手机因为长时间没有充电，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也难怪白伶他们找不到她。 杜亚楠这才将她手机拿出替她充好电，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脸，此时睡着的她像是暗夜里的一株幽兰，恬静柔美。 白伶他们来的时候，杜亚楠见着栗素还在睡，便将人都赶到了走廊上去，一同来的还有李丽。 因为栗素的事情，她一直替她的班，所以也没有时间去拘留所里探望她，现在也是从白伶那里知道消息说栗素病倒了被送来了医院，这才寻了个时间过来看看她。 第103章 她生病了 走廊里，白伶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的栗素，脸色虽然没有那么苍白了，可依然像只瘦弱的小绵羊似的，静静地躺在那里。 心里没来由得一阵心疼，只有她知道栗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白伶，你现在可以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杜亚楠看着白伶问道。 白伶转头看了看杜亚楠，这才道：“就是高科年会的头一天，那天正好下大雨，然后我就过去场地那边帮素素的忙……” 就这样，白伶将自己当时和栗素在一起工作的事情讲了一遍，“我记得很清楚，那些材料商标有些还是我拆开的呢！你说素丫怎么可能用劣质材料呢？这分明就是有人想要害她嘛！” 白伶后面这句原本只是随口溜出的，并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然而杜亚楠却听在了耳朵里。他禁不住拧了拧眉，思索片刻后才问：“你们知不知道栗素她最近或者以前得罪过什么人？” 白伶想了想，摇摇头，自从栗素大学休学后，她也是有时间才和栗素聚一聚，所以对她的人脉交际圈也不是太过了解，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是，栗素一向是一个很自好的女孩子，从不主动与人交恶。 “你呢？”杜亚楠看白伶摇头，又将问题转向了一旁的李丽，这姑娘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看着眼前的杜亚楠，想着这个‘碰瓷’男果然对她们栗姐有意思，否则怎么会这般的上心呢？ “喂，问你话呢？到底有没有？”见着她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旁的白伶用手肘碰了碰她，李丽这才醒悟过来。 想了想颇认真地道：“就我知道的，栗素姐上班也一向都不与客人发生争执的，除了上次那位李先河。” 李先河？杜亚楠眸子一眯，一抹精光自眼底窜出，很快又没于眼底。 想要查一查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捣鬼，企图加害栗素，或许真的要借除爸爸在a市的力量人脉了。 于是转身吩咐她们帮忙看着栗素，后便驾车离开了。 齐东一直是父亲在a市生意上的特别负责人，上次母亲虽然不舍得他回a市，可最后也是同意的，杜亚楠一直以为自己是趁着父亲不在家时才顺利离开的，殊不知杜父有意让自己儿子接管a市的生意。 所以才任由他回了a市，而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在他回来的当天，齐东也随后一班飞机飞回了a市。 杜亚楠直接给齐东打了个电话，让他用a市的人脉去查一查这件事情。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要害她，所以齐东，这件事情就辛苦你了。”他顿了顿，而后又补了一句，“顺便查一查这件事情和李先河有没有关系。” “少爷放心吧！这件事情齐东会亲自去查的。”末了才又道：“哦，我现在已经回了a市，所以少爷如果想要见我，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杜亚楠挑眉，嗯了声，将电话挂断，驱车向市中心走去，栗素今天的气色明显的好了很多，可以适当的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于是打算给她打包一份排骨汤，到医院住大楼的停车场时，意外的碰到了一位‘熟人’。 同样的，在那辆奥迪a8车门打开时，走下来的人同时也一愣，似乎对于在医院这样的地方都能碰到感到十分意外。 秦珂手里也提了一个袋子，不过可以透过袋子看到里面装的是一个盅，估计也是什么汤之类的。 “秦先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就连医院这种地方都能碰到。” “诃，是啊！杜先生这是……”秦珂挑眉，笑了笑，看着杜亚楠问道，虽然没有说完，但杜亚楠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便说：“素素病了，所以，你懂的……”他耸耸肩，学起他说话说一半。 秦珂眉心一跳，微微抿了抿唇，才问道：“什么病？她还好吗？” “小病而已，有我在，她很好，谢谢秦先生的关心。”杜亚楠笑道，抬步走进电梯。 秦珂抿了抿唇，眸子里划过一抹划不开的墨色，而后盯着杜亚楠，却是不说话。 半晌，才问道：“几号病房？” “我想秦先生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喝这盅汤主人的身体吧？关于素素，就不劳秦先生挂心了。” 秦珂冷笑一声道：“杜先生这么着急的不让我去看她，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怕？诃，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话落，在电梯滴声后，大步跨了出去。 秦珂盯着杜亚楠的背影，眸子里的墨色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暗沉，看着电梯数字键上消失的红色，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而后低声自语，“那就……拭目以待吧！” 杜亚楠进去的时候，正瞧见白伶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和栗素聊天，见着是杜亚南回来了，自动让了坐位给他。 “来来来，你坐这儿吧！”白伶打心眼里是比较喜欢栗素跟杜亚楠的，因为他对栗素好，不像是秦珂，栗素只要是跟秦珂在一起，哭的却是最多的，可跟杜亚楠在一起的时候，她至少还没有见栗素哭过。 “白伶，我以为你会侍候我这个病人的。”栗素打趣似的说道。 “这里有护花使者，哪里轮得到我呀！”白伶笑着说道，转头看了看杜亚楠，问：“我肚子也饿了，有没有我的？” “当然。”杜亚楠笑着说，话落就见白伶像几年没吃饭似的抢了他手里的袋子，钻外面去了。 直看得栗素摇头叹息，或许吃货的世界她永远不懂美食对于她的诱惑吧！ “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一点？”他问。 “一个小小感冒，输了两天的液了，再不好一点，我想我是不是应该考虑投诉这家医院了。”她语带调侃似地说道。 杜亚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给你带了点排骨汤，趁热喝了吧！” 话落，已经舀了一勺子送至她嘴边，栗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偏头道：“我自己来。” “没事，你现在是病人，所以要服从医生的安排。”见她伸手要来接，他偏不让，还振振有词。 “你是医生吗？”栗素见着他这般说，也就顺口说了出来，这一说就见杜亚楠看着她挑了挑眉。 栗素知道他的意思，有些失笑起来，：“心理医生跟这个不一样的好不好？” “怎么就不一样了？同样的是医人，只不过，他们医的身体上的病，而我医的是心理上的病。” 一句话堵得栗素没了话回，只得说：“我还没有病到手脚都动不了的地步，谢谢你的好意，给我吧！”话落，已经摊开手伸到他面前。 杜亚楠看着她半晌，好一会儿才无奈道：“有的女孩子可是巴不得要自己男朋友服侍，你啊！有这样的福利都不知道用，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不傻，喝吧！”话落，已将碗递到她手上。 栗素顿时一阵尴尬，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杜亚楠的话，她？真的说过要与他交往了吗？可为什么她没有印象？ 脸上因为杜亚楠的话而一阵躁热，低着头喝着汤，那嘴就没离开过那碗。 “你是准备将头整个淹到碗里吗？” “啊？”她惊呼，抬起头看着杜亚楠那似笑非笑的脸，又是一阵手足无措，似乎这一病，脑子也不那么好使了，整个人都慢了半拍。 “看到你这个样子，让我都想要尝一尝这汤到底有多好喝。”他看着她尴尬的表情，好笑地忍不住要逗逗她。 “啊？”栗素彻底的傻了眼，杜亚楠瞧着她这表情直接笑出声来。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未见她像此刻这般呆呆的样子，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 “杜亚楠，原来你也是会欺负人的啊？我还以为医生都是善良的呢！”她反应过来，忍不住还了嘴。 “你错了，我啊！只喜欢欺负你。” “你敢欺负我，我就打爆你的头。”她将碗搁下，睁着大眼睛瞪着他。 恍惚间，似乎曾经的自己也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而对象是秦珂，她的心陡然一疼，脸上的神色瞬间暗淡下去，那些美好的过往终究流逝在彼此的青春里，一去不复返了。 见着她的神色不对，杜亚楠有些急切地问：“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去叫医生过来。”话落就要起身，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她道，脸上似乎真的有些倦意。 “好，那你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杜亚楠，你不用守着我，真的，我已经好了很多了，谢谢你。”她强调，不想欠别人的太多。 “你现在是病人，所以，休息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其它的都不要管。” 知道说不过他，栗素索性不再作声，闭着眼睛躺下了。 中途的时候，杜亚楠因为齐东的电话离开了，今天晚上白伶在，他到是放心的。加上晚上是不用输液，也就没什么事情。 白伶到底还是个天真的孩子，未出社会，心思单纯，很快也就进入梦乡了。 栗素不知道杜亚楠是怎么给她办的入院手续，不过这是单独的房间，还有一张陪床，想必价钱不低。 此刻的她却是没有一点睡意，眼前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却做，她想当鸵鸟，但却清楚的知道不行。 生活给了她多大的压力，可她还得挺直了腰板慢慢撑直了走下去,因为栗宁还需要她. 第104章 请不要再离开我 房门在下一刻被人敲响，栗素睁开眼睛，看向门外，透着玻璃窗，她看到站在门外的那个人。 英俊的外表下透着儒雅之气，眼眸深邃不见底，也许是隔了一道门，她看不清他眸子里的神色，却是能轻易的输掉自己的心。 她跳下床，快步跑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眸光里闪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他却在她猝不及防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似乎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秦珂……”她轻轻唤了声，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自秦珂出了意外后，第一次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原本整个崩紧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素，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了？”他拉了她站到走廊外，声音里透着一丝焦急问，白伶在房间里，她也不好让他进去，只得任由他将自己拉出来。 她摇摇头，看着他道：“我很好，我已经没事了。”话落似乎才想起来什么，问道：“那天意外事情，你有没有受伤？” 看着她满眼的焦急与关切的话语，秦珂眸子里洒满了笑意，轻叹：“素，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 “我……”她语塞，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素素，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们也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好不好？”他看着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给她拒绝的理由，铁了心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那是因为下午在电梯里碰到了杜亚楠，那个人给了他潜在的危机意识。而他不想再次失去她。 所以五年后的今天，他不想让自己再次错过，不想让自己人生里留下遗憾。 “秦珂……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的人，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家庭……” “我不在乎，也不介意，我只要你。”他打断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 “没有可是，不要说话，就让我这样抱着你。”他耍起无赖，不让她说话拒绝他。 栗素呆呆的任由他抱着她，却是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同样，累了好久的心是希望找一个肩膀可以依靠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肩膀能靠多久，但是此刻，她十分的留恋这个怀抱。 然而，相拥的两人都不曾见到，就在走廊的另一头，一抹娇俏的身影此刻正满含幽怨地看着他们。 她不是别人，正是住在五楼贵宾房里的高贤秀。因为下午秦珂回来时，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高贤秀心细如尘，又很敏感，特别是秦珂的事情上，所以当看到秦珂在她睡下不久后，便出了病房。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便跟了下来，不曾想会让她看到这样一幕。眸子里闪着一抹精光，冷冷的盯着相拥的俩个人，胸腔里像是有把火在烧，这样的画面让她逼眼，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开。 秦珂是被一阵铃声打断的，摸出手机一看，脸色闪过一抹凝重。 “怎么啦？”见着他的表情，她忍不住问道。 “是贤秀，可能有什么事情，素，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也在这里住院吗？”栗素想起意外时，高贤秀因为救秦珂而受了伤。 “嗯，在楼上808号病房。”他点头说道，高贤秀的举动无疑给秦珂心里上带来了负疚感，可他更分得清楚爱情不能拿来作为回报感恩的。 这样对彼此都不公平，他欠她，但是绝不会用自己的感情去尝还。 回到病房时，正瞧见高贤秀双眼蓄满泪水，见着秦珂回来，柔声撒娇道：“秦珂，这么大晚上，你是去哪里了？我醒过来都看不到你，以为你走了，电话也不接。” 秦珂皱眉，叹了一口气，轻声问：“我出去买盒烟，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手臂疼，又痒，还有……一个人呆在这病房里，我害怕。”她看着秦珂，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底却如同被浇了一桶冰似的，竟然冷得她整个心都凉透起来。秦珂居然对她说了谎。 “千万别去挠，那是伤口愈合长肉，疼痒都属于正常的。”他开口解释。 “那你不要走了，就在这里陪我，好吗？” “我不走的，贤秀，你快睡吧！”他轻声安慰，高贤秀似乎很高兴，见着秦珂坐下，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秦珂看着床上躺着的高贤秀，无声叹息，替自己倒了杯水，这才翻开今天的财经报纸看了起来。 高贤秀虽然闭着眼睛，可根本就没有睡着，事实上从看到秦珂和栗素相拥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 当时真是恨不得自己能上前去将他们分开，但是她更懂理做大事的人应该隐忍，秦珂或许现在不属于她，可以后就说不准了。 而此时的栗素躺在床上也久久无法入眠，秦珂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像是一曲优美动听的乐曲般令她内心难以平静。 他们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再一次相爱吗？他们还能回到从前那段单纯的恋爱时光吗？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却是无法给出自己肯定的答案。 未来总是充满各种各样不确定因素，让她无法对他做出承诺，不想辜负却又有些不舍得放手，她有些痛恨起这样的自己来。 然而，摆在她面前的是紧紧是她和秦珂之间的感情问题，现实中的问题来得往往比自己预期的还有猛烈。 所以，接到高世荣助理打来的电话时，栗素刚好挂上输液点滴。 对方的意思很明确，也很简单，就是关于高科地产年会上意外的这次损失费用。 对方核算了一下，也给出相对明确的数字，一个在六位数上的赔偿款，场地损失费在五十五万左右，还不算高贤秀的医疗费用。 关于医疗费用问题赔偿，对方要求是在高家大小姐出院之日结算为准，但就目前场地损失费则希望‘满堂花香’的负责人在一个月之内还上。 栗素无法去想象得到这将是怎样的一笔数目，却是无助无力到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伶也是在见到栗素接到电话变了脸色，才隐约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素丫？发生了什么事？” 栗素只是抬眼看了看白伶，从那清澈明亮的眼里里，她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苍白着一张脸异常憔悴的自己。 闭了闭眼，努力压制心底那丝即将崩溃的线，她不能被打倒，这没什么，只要自己还是自由的，只要自己还是好好的，就可以凭借双手挣钱。 “你到是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 “白伶，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她终究是说不出口，她知道，只要她说，也许白伶会想办法帮她，可如今，她不想再欠她这么多了。 “哎，我说素丫头，你到底怎么回事嘛？”见着她闭上眼睛，她有些气结，可又心疼于她现在还是病人。 回答她的只是床上的人浅止的呼吸，她看了看她，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接了个电话，神情就突然间变了，到底是什么人给她打的电话？又说了些什么呢？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栗素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输液袋子中的药水，还有三分之二的分量。于是转身开门出去。 借着接的电话，按下拨通键，对方在滴声后接起，问：“喂，栗小姐，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呃！是这样的，刚才我没太听清楚您讲的，能麻烦您再讲一次吗？”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愣，不过到是没有怀疑，又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拘留所那里，栗小姐所签的那份文件是关于高科地产年会损失费的赔偿问题，因为当时没有准确的核算出具体的金额，所以今天打电话就是想告诉栗小姐，我们已经核算出了准确的金额，单是年会场地损失的费用由责任方支付给高科地产共计人民币五十一万元。” “至于我们大小姐的医疗费用，那要等我们家大小姐伤好出院当日再行结算支付。栗小姐可是听明白了？”那边的男声相当负责任地说道。 白伶早已经被所听到的内容吓了一跳，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栗小姐，请问您现在听清楚了吗？”恐是见许久没得到这边的回应，于是又问了一句。 “呃，听到了，也听清楚了。”白伶回了句，挂了电话，久久的都在愣神间。 栗素缺钱，她一直就知道，而且栗宁的医疗费据说都还没有缴齐，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情，让她上哪儿去找这到多钱？ 不行，虽然这件事情是栗素负责的，可到底是帮表姐做事，所以也不能全让栗素一个人背黑锅。 白伶想着寻个时间找表姐去，回头进去时正瞧见栗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没来由得一阵心虚。 “呃，那个……你醒了？” “你都知道了？”她问，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感。 白伶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劲儿，嚷嚷道：“诃，素丫，你还说，有困难也不告诉我，是不是没拿我当朋友？” “白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欠你更多。” “欠我？谁说你欠我了？那我到底是不是你朋友了？” 栗素点头，“当然是啦！” “那朋友有难是不是应该帮助？”白伶振振有词地问道。栗素皱眉，小声说道：“这怎么能一样，帮助也是有次数的好不好？” 第105章 全额赔偿款 “好啦！你看看你自己，活得多累，为什么要将所有事情都自己扛呢？”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答，看着白伶，又认真说道：“因为，我不想依靠别人的救济而生存，我只想依靠自己的能力来养活自己，所以，白伶，别把我看得这么弱好吗？” “可是你……” “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她适时打断她，白伶不说话，知道栗素是倔脾气，很多时候只要她下了结论的便很难让她改变主意。 “好吧，你可别死撑。”白伶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道。 回头看了看栗素一眼，再抬腕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四十了，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栗素。 栗素自然是知道白伶想干嘛的，她是个吃货，哪里能让自己肚子空着呢？于是笑着说：“去买点早餐吧，我也饿了。” “那，这里……”她有些迟疑，心里暗暗想着，这杜亚楠不是准时报到的么？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送早餐来？ “没事，药水输完了我按铃叫护士来就可以了，你去吧！” “那好，素丫，你等我啊，很快我就回来了。”话落，人已经跑了出去，栗素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今天是第三天，基本也好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输通了全身的血管，药水滴得也特别的快。三组药水一个多小时就输完了。 刚扯了针头，电话就响了起来，栗素拿起来一看，迟疑了下才接起电话。 林叶诗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栗素，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谢谢林姐关心，已经好了很多了。”她淡淡回了一句，感觉林叶诗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了，虽然言语里客气，可是却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想了想，栗素也就释然了，因为高科这张单子，林叶诗一定是对自己失望了吧！原本应该赚钱的，现在却变成赔钱，而且花店的声誉也因此受到影响，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林叶诗，也辜负了白伶的一番好意。 因为这场意外让她自己给搞砸了，可她不想这样的。 “那就好，栗素啊！今天早上我接到高科地产发来的传真，是关于赔偿金额的问题，你有知道这件事情吗？我看了文件上面已经签了你的名字。” “是的，林姐，因为高科同意不起诉我，采用私了的方式来处理，但高科年会所造成的损失由我们责任方取承担。”她解释道，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她似乎听到来自电话那端林叶诗的冷哼声。 半晌，才听得她问：“栗素，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顶下这个大梁吗？五十几万可不是小数目，我就一小小的花店，这几年也只是够自己养活自己，哪里有这么多钱赔偿给高科？” “我……”栗素被林叶诗呛得回不了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说到底这次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才为林叶诗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要知道，光是因为这次高科年会的事情，不紧紧是损失的钱财，更多的是声誉，这几日花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再雇用临时工了，所以……” “对不起，林姐，我知道是我的过失为你的花店带来了麻烦，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她心里很难过，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却知道林叶诗是什么意思。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就能换回声誉吗？就能招来客户吗？还是说能赔偿高科年会上的损失？”一连串的问话直接堵得栗素再次无法开口为自己申辩。 她说不出一句话来，林叶诗又道：“我知道接下高科这张单子，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是我自己的失职才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话一出，栗素只感觉一股气流直冲脑门儿，似乎要将她的头整个挤破了般，胸口更像是有无数把尖刀往里捅。 “林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不敢相信连林叶诗也相信她做了那种偷工减料，使用劣质产品替代的事情吗？ “什么意思？栗素，你平时在花店里，我可是待你不薄啊！你要两头上班，好，我给你挪时间，你来帮忙做事，好，任务完成了，我提前让你回去做别的事情，可如今呢？摆在我眼前的事情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电话那端的林叶诗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口吻。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才能弥补这个过错。 “唉，这个事儿总要有一个人出来承担啊！” “我……”在林叶诗咄咄逼人的口气中，她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郁结，继而又叹道：“我来赔……” 这话还没说完，电话猛地被人抢了过去，栗素一愣，转头正对上白伶那张愤怒的脸。 只见她拿起电话，对着那边的林叶诗就吼道：“表姐，你什么意思？你作为花店的老板，难道不应该负点责任吗？可别什么事情都推到栗素头上。” 显然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电话那端的林叶诗一愣，而后冷哼一声，“白伶，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说介绍你同学来做临时工，我若不是看在是亲戚的份儿上，你以为我会同意？怎么？如今你这是要为她出头么？” “什么出头不出头的？表姐，高科这张单是素素负责的，可那也是以你花店的名义，所以凭什么要她一个人赔偿？” “那我管不着，反证字是她签的，我话就说到此，对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花店的损失就不要她赔了，不过高科的损失我可不照。”话落直接撂了电话。 “林叶诗，你太过分了……喂喂……”白伶愤怒地吼叫，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了忙音，直气得白伶将电话扔在床上怒瞪着栗素。 “你是傻子吗？怎么能一个人扛？” “白伶，这件事情本就是我失职，所以……我无话可说。” “哎……你……你真是要气死我。”白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栗素。 “别生气，不是说遇到再大的困难，只要是在人的承受范围内，那是上天对你的一种考验。” “呵，你到是乐观。”白伶冷笑一声，觉得栗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受剌激了？ 栗素也不理会白伶语气怎样，她知道，白伶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 “我们不说了，好吗？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白伶只得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发呆，栗素办理出院手续两个小时就搞定了，当然还退了两千块，一切费用是之前杜亚楠早已经交了的。 她想，怎么自己欠杜亚楠的越来越多了？多到她想理也理不清的地步，这种感觉让她内心一度陷入恐慌，可又无计可施。 出了院，打电话给李朗告诉他自己晚上就可以来上班了，李朗接到她电话到是有些意外。 “听李丽说你还在医院？” “嗯，不过今天出院，已经好了。”她答道，心里很感激李朗的照顾，若不然恐怕自己耽搁这么长时间，早就被一代开除了，哪里还能说回去上班就回去上班的。 “你确定你不需要再休息两天？”李朗似乎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谢谢，不需我，我十分肯定。” “那好吧！晚上见。” “晚上见。”她挂了电话，白伶一直陪着她回了一趟家，直到许诺去一代上班，她才放心回去。 秦珂并不知道栗素办理了出院手续，等到他出现在栗素所住的病房时，发现那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抓住一个护士一问，才知道栗素在上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心没来由得有些空落落的。 回到五楼时，病房里传来一阵愉快的说话声，秦珂有些疑惑，感觉这声音里有些熟悉。推开门时，发现母亲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医院，此时正和高贤秀在聊天呢！ “妈，你怎么来了？”秦珂惊讶地问道。 “秀秀受伤了，我这不是想着过来看看她嘛！你这孩子，是跑哪里去了？”秦母笑着嗔怪一声。 高贤秀抿嘴轻笑，眸光里闪过一抹暗色，她知道秦珂一定是去看栗素了，但她选择什么都不知道。 “我出去上洗手间了。”秦珂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秦母看着秦珂这样子，到是笑了两句，回头对着高贤秀说：“男人就是不会照顾人的，秀秀你也别介意。” “伯母说哪里话，怎么会呢？其实秦珂很不错了。”高贤秀笑着说道，心里沉了下去，秦珂说是去上洗手间，可谁都知道病房里就有单独的洗手间，他去了哪里，她一清而楚，却敢不点破。 “秀秀，你也别帮着他说话，秦珂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他的。”秦母笑了笑，而后对着秦珂又道：“今天晚上你就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啊，今天晚上陪秀秀就好了。” 秦母现在对高贤秀那是印象好得不得了，在得知高贤秀是因为救秦珂而受的伤，就更是不一般了，在她看来，高贤秀无论是家世，人品还相貌上都是一等一的，而且还能这般设身处地为了秦珂差点丢了命，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到哪里去找？ “没事，妈，还是我来守吧！”秦珂心疼母亲年纪大了，怕她晚上守夜熬不住。 “呃！要不伯母您和秦珂都回去吧！晚上基本不输液的，所以也不需要守夜。” “你看看你，人家秀秀多会替人着想？”秦母一听这话，念叨着儿子两句，而后又道：“没事儿，这不正好，晚上我陪你说说话，一个人到底是不方便。” 第106章 秦珂暗地帮助 秦母一心想着讨好讨好这姑娘，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提前的和儿媳妇处好关系，也助于家庭和睦。 秦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当然也不知道母亲的小心思，他一颗心全放在栗素身上，担心她身体还没好就急着出院，会不会受不了。 于是也不推辞，替母亲和高贤秀打了晚饭，也就离开了。 病房里，秦母正替高贤秀舀汤，那还是她从家里亲自给高贤秀熬的鸡汤，高贤秀当然是满心欢喜，又是对秦母称赞了一番，逗得老太太高兴得合不上嘴。 末了，疼惜地说道：“你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意外呢！唉，直揪得我这心里啊，兀兀直跳。” “伯母也不必太介怀了，说到底我们谁也没能料到会出现这种意外，好在秦珂没什么大事。”瞧瞧这高贤秀的话，处处都为着秦珂着想。秦母心里又是一阵动容，想着这姑娘可真好，要是嫁给自己儿子了，那她也就放心了。 “秀秀啊！我真得替我们家秦珂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躺在这医院里的就是秦珂了……” “伯母，瞧您说的什么话，我喜欢秦珂，当然是不希望他出现任何意外的，再说了，我也没多大点事，而且，这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秦母心里感动得不得了，眼前的姑娘这么为秦珂着想，说什么她也不能让儿子错过。于是说：“秀秀啊！秦珂若是能娶到你这样的姑娘，我当妈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伯母，瞧您说的，我是希望和秦珂好的，但我更希望的是得到秦珂的心，既然秦珂心里没有我，那我怎么可能逼她呢！”这话一出，多多少少有些委屈，秦母听得一阵叹息。 想着改天再找儿子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情，现在显然不太适合再谈这个话题，于是转了话问：“对了，这个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听说是负责方的人使用了劣质材料，而且还偷工减料，所以质量未达标，也就临时出了意外。”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那有没有追究对方的责任呢？”秦母一听这话，顿时就气愤了，想着现在的人为了钱可真是丧尽天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本来这件事情，我爸爸是一定要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的，可伯母，您知道这次负责这件事情的是谁吗？”高贤秀问了句，秦母摇头问：“是谁？” “就是秦珂的学妹，叫栗素，这姑娘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挺好的一个姑娘，可没想到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高贤秀说着，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什么？是她？”秦母吃惊，似乎有些意外，脑子里却急速转动起来，想着当初自己让她和秦珂分手的决定是正确的。 “是啊！秦珂也知道，毕竟是学妹，秦珂也喜欢她，我想着别让秦珂为难，就求我爸爸别追究了，所以，当天被警察带到局子里例行公事问了两句，也就给放了。” “那这个事儿就这么完了？”秦母觉得高贤秀不仅人漂亮，心地还很善良，出了这种事情，受到伤害的人是她，而她却能如此大无谓的替别人犯下的错误求情？ “嗯，我爸爸很生气，因为我的坚持，再加上年会上的损失，也就相应的要他们赔偿了点资金。” “哎呀，这可是便宜了他们，你说做这种缺德事情，你怎么就这么好心的还替别人求情呢！你啊！” “伯母，我是不是很傻？”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秦母，既而又道：“可是，我不想看到秦珂难过，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追究素素的刑事责任，那秦珂得多伤心。”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你说要是我们家秦珂能娶到你，该有多好啊！”秦母一阵叹息。觉得从这件事情上就能体现出谁好谁坏，她绝对不会允许儿子娶一个心思这么复杂又心眼不好的女人做儿媳妇的。 “那或许是我和秦珂之间缘分不到吧！所以只能做朋友了。”话落，一丝淡淡的忧伤划过眼底，透着十分的真实，秦母将那丝忧伤收入眼底，心下觉得更应该让儿子明白，高贤秀才是那个值得他追求的女孩子。 “秀秀，你别灰心，只要你心里有秦珂，我这个当妈的一定站到你这边，我没有答应，秦珂休想将别的女人娶进我们秦家。”秦母安慰道。 高贤秀面上一喜，讨好式地说了两句，心下恨恨然，秦珂，你不是喜欢她么？那我就看看你还能够有多喜欢她！还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 杜亚楠一直忙到晚上，同样去了医院才知道栗素出院的消息。根据齐东调查的消息，这件事情并不是李先河做的。 自从上一次杜亚楠让齐东给他点颜色瞧瞧后，再加上自己在高科的地位下降，自己也就规矩了很多。也自告奋勇说是要为他打听这件事情。 杜亚楠相信以栗素的为人，是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否则便不会因为弟弟的事情而辛苦的去做两份工，一代里天天的金主儿不少，随便找一个都可以供她好生活的走，可是她宁可选择一条最艰辛的路，也没有这样做，所以又怎么可能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呢？ 到底是谁想要陷害她？一时间杜亚楠也没有头绪。不过他会查出来，给她清白。 而这时的秦珂意外的找到了白伶，等到白伶从学校出来时，秦珂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走上前，有些疑惑于秦珂的突然造访。 “秦师兄……” “上车吧！”秦珂看着她说道，而后替她打开车门，白伶狐疑问：“去哪儿？”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是关于素素的。”他淡淡说了一句，而后钻进车里，白伶摸不准秦珂的心思，不过既然与栗素有关，她也就没有多问，直接钻进车里。 高级西餐会所里，白伶坐在秦珂对面，一脸疑惑地问：“现在可以说了吗？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先吃东西吧！” “哎哟，秦师兄，你这不说，我哪儿吃得下。”白伶的急性子又上来了，心里搁不住事。 秦珂点点头，才道：“高科年会场地损失费是不是要她一个人负责？” 白伶一愣，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随即又想知道真傻，秦珂可不就是高科的经理嘛！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奇怪。 “我知道五十几万的赔偿损失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天价，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话落，已经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包裹袋子，鼓鼓的，白伶眼睛一转，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说。” “这里刚好可以支付赔偿，我希望你交给她，渡过这次困难，但，千万别说是我给的，素素的脾气，我想你也很清楚，如果知道这些钱是我给的，她一定不会要的。”秦珂说道，眸子里染上一抹失落。 白伶看着对面的秦珂，似乎要从他眼里到出点什么端倪，秦珂的眸子一片深邃难测，她看不透。 “你为什么要帮她？秦师兄，据我了解，你和我们家素丫可是在五年前就已经分手了。还有，你要帮她，为什么不自己亲手交给她？” 白伶自从知道是秦珂母亲搞的怪，对秦珂的不坚持还误会栗素心中大为不满，如今，素素好不容易从那段感情走了出来，现在又多了一个对她关心备至杜亚楠，生怕秦珂跟他母亲一样生出什么坏心来。 “白伶，请不要以你的思想来看待我和素素之间的关系，你和她这么多年朋友，却不见得有我了解她。”秦珂说道，白伶一怔，秦珂能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为何看不穿自己母亲的行为？ “你了解她就是让她受到伤害的吗？秦珂，我告诉你，若不是这次接了你们高科的单子，素素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祸事？”白伶火了起来，指责控诉道。 面对白伶的指责控诉，秦珂没有生气，只是平淡地说：“白伶，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素素的自尊心有多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可以帮到她，我无话可说。但是……”他停顿了下，随后话锋一转又道：“请你不要妄加揣测与怀疑我对她的真心，因为，她是我秦珂心里最爱的人，早在五年前就是……” 话落，已经站起身往外走去，随后轻飘飘地传来一句：“我想，你应该知道怎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决定。”白伶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有动，她不明白秦珂为什么会帮栗素，可却是被秦珂的话给惊到了。 她以为秦珂的爱只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戏言，可事隔五年，他却能这般冷静当着她的面说出对栗素的爱，那么，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 不过有了秦珂这笔钱，不得不说解了栗素的燃眉之急。 至于白伶是如何对栗素怎么说的呢，其实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 她是这样说的：“这些钱呢！是我上大学得的奖学金，当然，还给亲戚借的，我可是告诉你，以后有钱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的，要全部还给我。”话虽然是这样说了，可到底要还也是以后的事情。 当时栗素也没有多想，白伶家境好，而且白伶一向不会对她说谎，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去怀疑白伶的说法，还真以为是白伶托关系借的，直到后来高贤秀的到访，才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第107章 好，我成全你 自从高科那件事情解决后，栗素除了每天去一代上班外，有空余的时间就去医院陪栗宁，杜亚楠在这段时间更为体贴，不止是对栗素，在栗宁的病情上也下了不少的功夫。 他想，如果栗宁能够全愈出院，对栗素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到她开心的样子，只要她开心，他的心也跟着愉快，见着她难过，他的心也跟着堵得慌。 所以，他要做她喜欢的事情，令她开心的事情。 至于满堂花香，林叶诗辞退了她，栗素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林叶诗受了不小的损失，所以她对于林叶诗其实心里是愧疚的。 秦珂已经正常上班了，高贤秀也在逐渐恢复中，他也会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她，多半的是秦母比秦珂去看望高贤秀的时间还要多，俨然的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儿媳妇看待。 当然，秦珂没有说什么，他想，到底是自己亏欠了高贤秀，这伤也是她替他受的，母亲这般殷勤对她，算是替他这个做儿子的还人情，也就没太在意母亲与高贤秀之间的想法。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平静的日子，唯一让栗素觉得难处的是秦珂的殷勤和杜亚楠的关怀让她无所适从。 直到秦珂的逼迫，那个雨夜，杜亚楠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家，就在下车时，远远的便瞧见秦珂站在小区门口，昏暗的灯光打在他俊郎的身上，像是为他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看上去特别不真实。 她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却又像是被人撞破了好事一般。 杜亚楠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黑影，他的眸子不自觉地涌上一抹暗流，不过却不想让她为难，很贴心地替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将伞递给她，说：“去吧！” 她转头看着杜亚楠，眸子里涌上一种难言诉说的情愫，却在此刻面对他们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接你。”他笑了笑，转身踏着细雨钻进车里，在寒风中飞驰离去。车轮轻滑，带起阵阵水花像是珍珠般璀璨夺目，最后消失在黑夜里。 她转过身看着那抹站在灯光下的影子，抬腿向他走去。在距离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下。 “你怎么来了？”她问，他不答，漆黑的眸子里涌上一股暗流，像是奔腾而来的千里马，她有些心虚地瞥过脸去，不想去看他眼眸里那丝受伤的神情。 “太晚了，我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见他久久不说话，她有些心虚的说道，继而抬腿，掠过他身边。 下一刻，手臂便被一只有力量的大手紧紧拽住，她惊愕转头，却一下子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随之而来的是他狂热而炽烈的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般。 “唔……秦……”所有想要出口的话，都被全部湮灭在这个炽烈而霸道的吻里。他不给她一丁点逃避反驳的机会，更不允许她闪躲。 她被逼得无路可退，最后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妥协了，理智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多日的思念夹杂着那份久远的怀念如同潮水般将她整个人席卷湮灭。 直到彼此无法呼吸了，他才将她放开，细雨在他眼前绽放滴落，而他透过细雨看到她眼里的疼惜，他的心跟着一跳，“素素，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我真的受不了。” “秦珂，我……” “不要拒绝，不要让彼此间留下遗憾，不要让五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不允许你这样，不允许，素素，我们从新开始，好吗？”他看着她，眸子里溢满了温柔之色。 “秦珂……”她动容于他的深情里，却是说不出可以拒绝他的话来，五年前她便伤害过他一次，难道五年后的今天，她还要做那狠心绝情的侩子手吗？不，她做不到再次去伤害他，她的心会痛的。 “素素，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哪怕事隔五年。”他再次说道，将她狠狠地拥入怀中，似乎生怕自己一个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害怕了这种失去的痛苦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不有那份毅力去承受再一次的失去。 “秦珂，我……也是……”她道，喉咙里像是被塞了块棉花似的，竟然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昏暗的灯光下，细雨中相拥的男女看起来是那么的浪漫与甜蜜，这一刻，他抛下了自尊同她在一起，她抛下了执念同他在一起，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只是她他共同的一句话而已。 栗素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的，脑子里懵懵的，秦珂的话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可又像是吃了一罐蜜糖似的，直甜到了心窝里。 自从爹妈去逝，她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整个世界又明亮了，而这种感觉却是秦珂带给她的。 脑子里一个声音又撞了进来，：“素素，做我女朋友吧！” 她一愣，吓了一跳，惊得从床上坐起身，这才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扭开床头的台灯，突然出现的灯光剌得她眼生疼，索性一闭，等到适应了才睁开。 看看四周，这是她的房间，叹了一口气，为刚刚的举动而唏嘘不已，眼前似乎浮现出杜亚楠那张温和俊郎的脸，还有那狭长而深邃的眼。 她的心没来由得一阵紧缩，忽然间生出一种负罪感，杜亚楠的心思她猜不透，却对于他的帮助铭记在心。她并不太清楚他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玩笑。 不过却是能从他偶尔流露出来的的眼神中扑捉到一丝温柔的影子，那种感觉让她迷惑。 一阵铃声将她思绪打断，拿起手机一看，是秦珂打来的。心里不自觉得一甜，接起电话喂了声。 “睡了吗？”他问，声音轻柔关切。 “睡不着。”她笑，如是回答，虽然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电话那端传来他的低笑声：“我也是。”既而是短暂的沉默。 似乎就这样什么话也不说，只要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就是最大的一种幸福了。也许这份感情来得太过不易，也许是期待了太久，突然间的实现都让他们之间感到一种虚幻与不真实，所以只要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那便是最好的一种答案。 半晌，才听得秦珂道：“素素，我希望你能离杜亚楠远一点。” 秦珂的话让栗素一怔，片刻便回过神来，知道他的意思，“秦珂，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我是不相信他。”他答，他是个男人，当然能清楚明白的知道杜亚楠看栗素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所以，作为男人，他不喜欢别的男人靠近自己的女人，尤其是对栗素有窥视意图的男人。 栗素闻言失笑，“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再说了，他如今是栗宁的主治医生。” “我知道，但是，我不放心，你知道吗？” “秦珂，你在担心什么？” 电话那端的秦珂沉默，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其实真正担心的是什么，除了担心别的男人窥视外，还担心着这段失而复得的感觉能不能再一次经历旅途上的变故与风暴。 如果在这条爱情路上，哪怕他们的任何一方表现出脆弱时，是不是有可能走不到头？ “素素，我希望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轻易的放弃对方，好吗？”好一会儿，他才郑重道。 她又何尝不是？久违的爱情失而复得，让她变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一场泡影。 她不知道她和秦珂俩个人的这场爱情是不是真的可以坚持到修成正果，却是满满的期待会是圆满的结局，人就是这样，没有得到的时候渴望得到，得到了失去后再次的拥有就会变得患得患失。 连她自己也不能够确定，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说了一句：“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很多时候我们认为的爱情誓言却在最后的现实里被粉碎得体无完肤。只是我们都忽略了外围因素对爱情摧毁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栗素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杜亚楠谈一谈，因为在接受秦珂后，她不能再这样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让杜亚楠产生误会，因为他是好人。 而对于如此聪明的杜亚楠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出来呢？但这是她的选择还是他的误导，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于这个问题了。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眸光里闪着一抹幽暗的光芒，她看不清他眸子里的涌入的情绪是什么，却是不敢去看，在他面前，她有些局促不安。 原本要出口的话，竟然变得这般困难，喉咙里像横了一根剌，卡得她生疼，却又不知道对他怎么开口。 “我……” 他凝视着她问：“你还爱着他？”她愕然一惊，原来他是知道的，半晌，才见她点点头。 他云淡风轻：“好，我成全你。” 她抬眸看着他，狭长的眸子里一片漆黑，如同辽阔的大海，深不可测，心里雷鼓鼓的。她不知道这个样子的他是怎样，却觉得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处理方法。 却是见得他高大伟岸的身影慢慢转身，从她眼前离去，心似乎被什么拉扯了一下，有些木木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声抱歉的话，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了出来，她想，就这样吧！也许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 第108章 高贤秀的小计谋 从栗素和秦珂再次合好后，杜亚楠似乎真的从她生命里消失了一般，有时候她去诊所看栗宁，杜亚楠也是不在的，即便有时候真的碰上了。 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直接离去，不曾说过话，她其实心里很难过，如果这就是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要失去一样东西时，那么她还有什么好强求的？ 不过栗宁的情况恢复得相当不错，因为和秦珂的关系，栗素不想让秦珂再误会什么，更不想再欠杜亚楠的人情，上一次李先河还的卡至今还在她手里。 她想，合着栗宁的医疗费一起结算了还给杜亚楠。 所以在一代结算工资时，再合计将卡里的钱归了归数，决定还给杜亚楠，至于高科那张单所欠下的钱，只能是欠白伶人情了。至少欠着白伶的比欠着杜亚楠的好。 好在事先她便让医院里负责款项的人结算了下栗宁的费用。 “截止到今天，一共费用为43828元。” “好的，谢谢，我知道了。”心里有个谱才是好的。 带着这样决定，她出现在他办公室里，对于她的出现，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看着她淡淡说了一句：“坐。” 她点点头，坐到他对面，他不曾抬眸，正认真翻看什么文件，好半晌，没见到她说话，他才抬头看着她问：“找我有事？” 她这才从袋子里摸出那张卡来放到桌子上，说：“这张卡是上一次李先河还的钱，一直放在我这儿，我想，现在我也不需要钱了，欠着别人的终归不是好事，还是还给你吧！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栗宁的照顾。” 他眸光一闪，挑眉道：“你这是要和我彻底的撇清关系,连朋友都不做了，是吗？” “不不不，不是的，我当然把你当朋友，我只是不想欠朋友太多，这样会让我心里不安。”她急切地说道，生怕他误会她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道：“好，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愕然，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了。” 是，她不想再麻烦他，是因为她已经找到了那个可以正大光明麻烦的人了，所以才会这么爽快的将他推得远远的。他眸子一眯，一抹暗沉划过眼底，她不敢看他，这样的杜亚楠让她感觉到陌生，透着一股子冷漠令她心生不安。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工作了。”他恢复平静，口气淡漠疏离地说道。 她咬住唇辨，想说什么，可终究是没能说出话来，点点头，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 门合上的瞬间，那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立马变得一片冰凉，深邃得如同暗夜下的猛兽，透着一丝冷光，死死的盯着那张卡。 下一刻，只见他的手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出了白杜心理诊所，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可却觉得轻松了不少，想起秦珂说过的话，她的心也跟着轻快起来。 “以后你就算要欠，也只能是欠我秦珂的……” 就连这大冬天的寒气似乎也没让她觉得冷，心跟着暖暖的，整个人也就暖暖的。 接到秦珂的电话时，她正准备打车回家，秦珂问：“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你不用上班吗？” “我提前下班，今天和我一起去看看贤秀吧！”电话那端秦珂提议，他是有私心的，他想，如果贤秀知道他和栗素和好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让她死心的不将一颗心放在他身上。 本意的想法是减轻自身的负罪感，可他却忽略了一个女人疯狂的爱是会让人窒息甚至于带着毁灭性的。 “好。”她点头应下，早就想着要去看她，却是因为事情太多了，而抽不开身，到底因为自己的失误让高贤秀受伤住院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还不说之前他们就是朋友。 高贤秀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也计划着这两天就出院，虽然手臂没有完全好，不过回家休养总比呆在医院里强得多，一个人呆在医院里，她也受不了，再加上秦珂现在上班，时常两三天才来看她一次。 还不如他母亲来得次数多，高贤秀一直以为是秦珂忙于工作的原因，才没有每天都来看她，直到看到秦珂和那个她一同出现在病房里，她才明白，秦珂所谓的忙，并不是他有多忙工作，而是忙着陪这个女人。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整个颗心都被人揉碎了踩在冰窖里，心凉透了，可她是高家大小姐，她不能不顾形象的吵闹，何况，秦珂始终并未承认过她，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闹？ 她想，秦珂，你不是觉得她好吗？那么，我就要看看你们的爱情可以走多远。 所以见到栗素出现在她的病房里时，她一如往常那样，露出甜甜的微笑，招呼着她坐在她旁边，没有人知道她的隐忍下一颗在滴血的心有多痛。 “素素，你终于来看我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医院有多无聊呢！” “秀秀，你好些了吗？对不起，因为我的过失，才害你受了伤。”栗素看着高贤秀，心里涌上一股子内疚。 “没有的事，你别太自责了，这件事情我相信不关你的事。一定是那些工人搞的鬼。”她笑了笑，似乎真的认定了栗素的清白，她这般为她着想说话，栗素越发的觉得愧对高贤秀。 “对不起……”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原本就不善言词的她此刻更是如此。 “素素，瞧你，说的什么话，不是说了嘛！没事，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好用另一只手拉着她，安慰道。 秦珂适时出声化解了栗素的尴尬，来之前，他细心的替她买了营养汤，栗素笑着从秦珂手里接过来，要亲自喂她。 高贤秀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暗色，既而转瞬即逝，笑着说：“那就麻烦素素。” “你是秦珂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所以，别跟我客气。”她笑着说道。 高贤秀点点头，笑了笑，心下暗道，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以后我会让你知道我的不客气，你从我身边抢走的，我会慢慢的抢回来。 栗素端起碗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高贤秀轻笑着说了句‘谢谢’，可是在下一刻，却惊慌地吐了出来，突发事情往往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啊！好烫……”高贤秀透着一丝尖锐的声音划破房间，随着声音落下，整个汤碗也被她打翻在地，顺着栗素的手滑落而下，溅了一床一地的汤汁。 栗素一下子就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连连说：“啊？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烫到哪里？” “哎，素素，别碰，疼……” 秦珂此时正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突然听到瓷碗碎裂声转头正瞧见那散落了一地的汤汁。一个快步冲上前，将栗素拉起上下打量：“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高贤秀的眸光划过一抹暗色，既而转为担忧，“素素，真是对不起，是我不好，有没有伤到哪里？” 栗素见高贤秀这样一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忙拉开秦珂，看着床上躺着的高贤秀，一脸歉意地说：“秀秀，是我太大意了，对不起，你有没有烫到哪里？” 秦珂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高贤秀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眸光里顿时溢上了一层水雾，看那样子似乎是极力忍痛，却又想装做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啦？我看看，伤到哪里了？”秦珂示意栗素让开，他坐到床前，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了一翻，果然见高贤秀白嫩的小手上被烫了红红的一大块，好在没起水泡。 “没……没事儿……”她缩了缩手，小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可怜巴巴的味道。一旁的栗素见此，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什么滋味都有，更多的是自责于自己的粗心。 “别动。”他拉着她想要缩回的心，看了看，转头对着栗素道：“去医务室里取一盒烫伤膏来。” 栗素嗯了声，点头出去，室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高贤秀的心里升起一丝得意，更多的感动于秦珂对她的温柔，她想，秦珂或许是爱着那个女人的，不过，对她也不是全无感觉的吧！若不然，见她手受伤，为何这般体贴？ 高贤秀知道，他们的不忍心无疑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胜算。 很快栗素便从医生那里取来了药膏，秦珂接过，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一个婴儿一般，令她一时间有些沉迷。 栗素站在那里，内心升起一股不安，她像是个多余的人似的，看着秦珂认真细致的替高贤秀上药，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是破坏了什么。 手心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秦珂的声音带着一点淡淡然钻进她的耳朵里。 “好了，多涂两次，应该不要紧。”转头看着一旁呆愣的栗素，才叹道：“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带了她来，却要她一个人先走？栗素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里破开，又像是一根针尖剌了进去，有些细微的轻疼。 第109章 是无意还是有心为之? “素素不用担心，涂了药，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高贤秀含笑淡淡地说道。末了看着秦珂说：“秦珂，你干嘛？可不要吓到素素了，我相信素素是因为太累了，不小心才烫到我的。” “我……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她的喉咙一哽，有些接不下去话，更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来化解这样的局面。 秦珂盯着她，心下叹了一口气，栗素知不知道高贤秀从小养尊处优，高家人将她当成宝，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情，都不是太容易过去的事情。 原本就出了一个年会场地意外，高世荣对她心里就很不满意，若是再因为这件事情的话，还指不定会出什么样的难题。 他想说点什么，可见栗素那小媳妇儿委屈模样，就忍不下心来，半晌才道：“以后小心一点。” 栗素点点头，还陷于自己的粗心自责中，高贤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的变化，眸子里的冷光渐渐由浓转淡，秦珂，你想护她，那我到要看看你能护她到几时？ 秦珂和栗素离开时，高贤秀那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瞬间染上一片冰凉的寒意，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坏，拿起几台上的手机，拨打了高世荣的电话。 大概高世荣在忙，是他助理接的，“大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高董现在正在开会。” “哦，没什么，就是想爸爸了。”高贤秀有些失望地说道，末了，才问：“那个年会场地那件事情的损失费用……” “大小姐请放心，对方已经全部支付了，就只剩下您的医疗费用，这个要等您出院后再另行结算。”电话那端助理恭敬地回道。 “什么？已经结算清楚了？”高贤秀大吃一惊，五十几万的金额，凭栗素一个调酒师，哪里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结清欠款？再加上她还有一个住精神病院的弟弟。 “是的，大小姐，钱还是我亲自去结算转入会计部的。” “哦，那就好，我知道了。”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挂了电话，木讷讷的想着事情的可能性。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栗素会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钱来，满堂花香的林叶诗她早就特意打了招呼的，不可能是她吧？否则林叶诗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难道是秦珂帮她的？高贤秀心里怀疑，却不太确定，毕竟这件事情没有证据。 想了想，才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帮我查一查一个人的银行帐户近期的交易记录……” 秦珂母亲来的时候，高贤秀正站在窗户口看外面的天空，那里并不晴朗，有的只是一片昏暗的灰色，朵朵乌云正漫过那片天空占据属于它的晴朗，似乎下一刻，雨天就会降临，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她想，天气变化也是会影响心情的，下雨天其实是个糟糕的日子，不过，天气如同孩子的脸一样，变得也很快，她相信没有永远哭的孩子，而她，也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哟，秀秀，你怎么站在窗户口？小心冷气钻进来感冒。”秦母立马上前将她拉过，然后将窗子关上。 高贤秀温柔一笑，说：“伯母，我没事儿，住在这里闷得慌，就想透透气。”本来想着还在医院里呆一段时间，可现在看来不必要了。 就连母亲要来看她，都给她打发了去，目的当然是希望秦珂能多来陪陪她，还有可以博取秦母的同情。 “那哪儿行啊，你若是想透气，等哪天天气好了，伯母陪你出去走走，你看看外面这个天都快下雨了，说不定啊！一转眼就下雪了呢！”秦母叨唠两句，将她送到床上，替她拉好被角，这才从袋子里端了食盒出来。 “伯母，您真好，人长得漂亮，又不显老气，会做饭，对人又和蔼，比我妈还好呢！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投到你肚子里给您当女儿呢？”高贤秀看着秦母道，话里透着浓浓的失望之色。 试问这世上谁不喜欢听好话？秦母也不例外，本就对高贤秀印象不错，如今又听得她这样一说。立马高兴得合不上嘴。 “你这丫头，还真是会说话，你若是想给伯母当女儿，那还不成，想尝伯母的手艺，随便几时来，伯母做给你吃。” “那怎么好意思，毕竟不是一家人。”高贤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秦母毕竟是知道高贤秀的心思，这话里话外的，她是过来人，难得遇到个自己满意的女孩子，加上又一门心思放在儿子身上，她没有理由不喜欢。 于是，表示了自己的支持，高贤秀见自己在秦母心里的地位站住了根儿，想了想，有些委屈地说：“伯母，其实我还真想当您的女儿呢！不过呀，恐怕是我福薄了点，没那个福气……” “这话怎么说？” “你想想看呀，若是秦珂娶了老婆，那也就是您的儿媳妇，伯母您没有女儿，媳妇就是您的女儿，那我怎么好再来当您的女儿呢？” 秦母一听高贤秀这话，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于是笑着说：“只要秀秀愿意，我是求之不得，在我心里啊，你就是我儿媳妇的人选啦！”一句话，顿时像是一颗定心丸，高贤秀心里暗暗压下那份欣喜。 接着说道：“我也想啊！不过今天上午秦珂和素素他们俩还来看我来着，好像俩人好上了，我也挺为他们高兴的，你还别说，他们俩还真般配呢！以后，伯母，您要是有了儿媳妇，我哪里还有那个口福吃到伯母做的东西呀！” 秦母一听这话，心里一转，惊讶道：“什么？好上了？”见高贤秀点点头，秦母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想着儿子要是放弃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那以后对自己前途上必定会难上许多，天下母亲都一样，没有哪个做母亲不希望自己儿子好的。 秦母也不例外，知道高贤秀的身份，又知道这姑娘对儿子的一片痴心，她哪里舍得错过。不过，儿子毕竟大了，她说的话还能不能像读书时候那么凑效还说不定。 高贤秀只稍稍瞄了一眼，就明白秦母的想法，于是又道：“伯母，您也别太在意，就算是秦珂和素素在一起了，以后呀我脸皮厚一点，也可以来你家蹭饭吧？再说我和素素也是朋友了，她应该不会不同意的。” “我们家，我没开口，谁敢同意了？秀秀，你尽管来就是，想吃什么伯母做给你吃。”秦母情绪有些激动，似乎对于高贤秀所说的自己儿子和栗素在一起很是不满意。 “还是伯母最好啦！”高贤秀拉着秦母，有些小撒娇，末了又道：“伯母，其实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想了想，停顿一下又道：“算了，我还是不要多嘴了。” 秦母一听这话，立马说道：“秀秀，你有什么事就说，跟伯母你还藏着腋着的呀！” 高贤秀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看秦母，好半晌才道：“是这样的，这个事儿吧！其实我也是替秦珂有些担心的，不是上次我们公司年会那件事情嘛！就是意外，我爸爸不松口要起诉负责人，后来我知道这个事儿是素素负责的，为免秦珂难做，也就求爸爸不要起诉了，可是高科年会上的损失，你说毕竟也是他们失职造成的，我也不好让爸爸免了去，毕竟高科也不是慈善机构，而我们也不可能为他们的失职行为买单。” 秦母看着高贤秀，点点头，这个事儿之前听说了，秦珂也差点儿受伤，若不是高贤秀替秦珂受过，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她儿子了，所以秦母心里当然除了感激，对高贤秀更是觉得这姑娘善良。 “是应该他们负责。” “昨天吧，我打电话去公司，爸爸的助理跟我说，那笔款项他们都支付了，伯母，您知道是多少吗？五十几万，我问过了满堂花香的老板，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在短时间内还上这笔款子，何况这件事情是由素素负责的，所以我想，怕秦珂受骗上当，毕竟一个打工的，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呢？”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秦母的思量，而且更让人容易往别处想，秦母从小心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秦珂身上，自然不想自己儿子受骗或许受到伤害，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高贤秀不动声色地将秦母的神色纳入眼底，而后又道：“伯母，您也别多想，或许是我多心了呢！素素毕竟在一代佳人里当调酒师，那份工资还是挺高的，说不定是她以前就攒下的呢！” 调酒师？这个敏感词一下子又勾起了秦母的情绪，如果说高贤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栗素到底这么短时间里，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还了高科的赔偿款？还有夜场里的女人，有几个正经的？她绝对不会允许儿子乱来，娶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于是和高贤秀聊了两句，再也没有心思呆下去，便匆匆离去。高贤秀看着秦母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好戏即将上场，她很期待秦珂和栗素要怎样应付。 第110章 相思之毒 思念是一种剧毒，它可以透过不同影像传达跟你有关的事物，从而达到侵蚀你内心灵魂的作用，而我们也可以称它为--相思之毒！ —————— 杜亚楠独自一人静静立于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璀璨灯光照亮整个城市的孤寂，却怎么也照不进他的心里。一股落漠自眸底深处溢出，透着一丝冷硬，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静静地品尝，享受着这份属于他的宁静，也许人心动时的那一刻一旦被开启，便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念。 电脑里的邮件，是半个小时前齐东发过来的，里面的内容让他有些意外的同时，又生出一股子戾气。 他在思考，尽管半个小时过去，脑子里很矛盾。想着那个女人将要面临的或许已经面临过的被别人算计的命运，他的心就不能平静。 一个声音仿佛又在努力说服自己，她与你无关，即使被人算计被人卖了又怎样？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另一个声音却反驳。 人的一生中，可以遇见自己心动执念的人并不多，或许错过了便不会再有第二个，所以，你真的要放弃吗？ 矛盾的心情，帮还是袖手旁观，已经让他心乱如麻，昂头将红酒杯里的酒一饮而下，既而转身坐回电脑桌前，点开最新发过来的邮件。 里面的内容，果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关于高科年会场地的意外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到底是针对高科还是针对个人，这个还需进一步的调查。 不管这个人是针对高科地产还是针对栗素，都要揪出来，因为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个黑锅都扣在了栗素的头上。 自从栗素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杜亚楠的当面成全，两人就没有再单独碰面过，栗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也只能是这样，如今和秦珂好不容易在一起，她分外珍惜这份得不不易的感情。 栗宁的情况恢复得很好，基本可以回家慢慢休养，不过栗素听从了白地的建议，栗宁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稍微不注意受到点剌激或者挫折就会让他丧失生存斗志。 最好的办法是给栗宁请一名家教，这样让他可以在学业上不至于落后同龄孩子太多，又能保证他可以不受外界的纷扰。 栗素很感谢白地的建议，说会考虑的，白地看了看栗素，淡淡道：“如果你觉得为难，我的一个朋友正好在大学里任教，他的课程比较松，可以介绍给你。” 见栗素眸子里的疑惑，白地才又道：“你是李医生介绍来的，而且栗宁这孩子的情况我了解，又是我们诊所负责的病人，对于能帮助他恢复正常健康，我很期待。” “那就谢谢白医生了。” “大家都是朋友，客气了不是？我还想着以后能让栗小姐为我们诊所宣传，打免费的广告呢！”白地笑着说道。 栗素松了一口气，原来白地是这个意思，却也禁不住有些小小的失落。她其实很想当面给杜亚楠说声谢谢，毕竟若不是他的帮助，或许弟弟栗宁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这个是自然的。”她笑，回头瞧见白地正在纸上刷刷大笔一挥，写下一个电话号码，然后递给栗素说：“我这朋友姓齐，名东，你打电话就说是我介绍来的，他就知道了。” “好的，谢谢你，白医生。”她接过纸条，放在包里，而后在一楼大厅办理了出院手续，对于栗宁能出院，这是栗素最高兴的事情。 房间里因为她的离开一下子变得安静异常，白地眸光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对着休息室的门喊了一声：“人走了，出来吧！” 话落，门打开，杜亚楠高大的身影钻了出来，轻轻拍了拍白地的肩膀，白地反手搭在他肩头，问：“为什么不直接说明自己的心意？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在背后帮她，她也不知道不是？更不会感谢你。” “我帮她并不是要她的感谢，也不需要她回报，只是心里想做，便就做了。”他淡淡然道，眸子里洒下一末失落。 “动心了？”白地反问一句，杜亚楠沉默，并未回答他。好半晌才道：“可能过一段时间，我会回京都去。” “别告诉我你是去疗情伤的，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喜欢还放手，你这不是傻子吗？喜欢了就要勇敢的去追求，又没结婚，你怕啥？” 杜亚楠挑眉，看着白地说：“谁告诉你我放弃？” “都逃跑了，还不是放弃？” “暂时的放手是为了更好的得到。”他眯眼，淡淡地说道，从来轻易放手就不是他的作风，别人都说放手也是一种幸福，他从来都不信这个，没有撰在手里的，能叫幸福吗？ 基于之前白地的帮助，也听从了他的建议，在接栗宁出院后便联系了白地给的电话上名叫齐东的家教老师。 对方是个很严肃认真的人，一听说是白地介绍的，没多说什么，说随时都可以替栗宁补习。对此栗素很感谢，让他周一至周六每天补习四节课，定在晚上,因为白天她几乎都在家,晚上自己上班去了,正好有个人可以方便照顾栗宁,钱，她会按照市场价给出相应合理的价格。 但对方说既然是白地介绍的，那让她看着给就成，钱不是大事。栗素也没太在意，心里想着，这人太好了，或许她的霉运已经过去了。 事实上栗宁出院的当天，也是高贤秀出院，不过，她一心期盼秦珂能出现接她出院，不过很可惜，没有等来，来接她的是自己的母亲，她不死心地打电话到公司问，助理告诉她，秦经理没来上班，有事出去了。 以高贤秀的高智商，又怎么会猜测不到秦珂去了哪里和谁呆在一起呢！不过，她相信这都是短暂的，她高贤秀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手。 这是栗宁第一次见到秦珂，心里有些疑惑，左右看了半天，才小声问姐姐，“他是谁？杜大哥呢？” 栗素笑着看了秦珂，才对着坐在轮椅上的栗宁道：“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叫秦珂，以后你要叫他秦大哥。” “你好，栗宁。”秦珂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正忙着替栗素搬东西到车上。 “那杜大哥呢？”栗宁转头看着栗素问道。 栗素心里有些堵，看了一眼秦珂，弯下腰，对栗宁道：“栗宁要听话，杜大哥很忙，我们不能总是麻烦别人，我们要学会独立，是不是？” “他是不要我了吗？不理我们了吗？他答应过要带我去看画展的。”栗宁一脸委屈地说道，神情一下子就落漠下去。 “栗宁若是想看，秦大哥也可以带你去看的。”秦珂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们面前说道。 “可我想让杜大哥带我去看，他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栗宁坚持，神情认真又有点小生气，一旁的栗素见此，有些尴尬。 抬眼看着面前的秦珂，道：“对不起！栗宁他一直是杜医生负责的，所以……” “没有关系，走吧！我送你们回去。”话落，已经贴心地替他们打开车门，然后又小心地将栗宁抱上车去。 栗宁因为好些天都没有见到杜亚楠，这出院也没见到，毕竟是孩子心性，自然的也就有些不高兴，想着以前的杜亚楠每每都像是大哥哥一样，关心他，爱护他，可如今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栗素明白，对于栗宁的反应很正常，压抑太久了，难得有一个人替他开解，很自然而然的也就对他产生了依赖思想，可她不能再这么自私的去麻烦杜亚楠，因为给不了回报，所以不想欠他太多。她怕自己还不了。 抵触思想或许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正常，又像是栗宁这种特殊情况的孩子，好在栗素耐心讲明情况，说是杜大哥出差去了，就像上次一样。栗宁这才不甘愿地上床休息。 其实我们都以为的平常日子不过是一种希望罢了，因为疲惫太久，总想安静下来不走不动。 秦珂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很意外的是母亲竟然还没有睡，客厅里，秦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着儿子回来，也不似往常那般热情相迎。 秦珂换了鞋子，开口问：“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秦珂抬眸，看着儿子，严肃地说：“过来，妈有话跟你说。” 秦珂有些意外于母亲的行为，但还是听话地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问：“妈，有什么话，就说吧！儿子听着呢！” “这么晚了是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今天贤秀出院？好逮她是为了替你挡了祸事，你如今才能安然到处跑，可你到好，不闻不问了。” 面对母亲的声声质问，秦珂微微皱了下眉头，淡声问：“贤秀今天出院？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见母亲崩着一张脸，知道她心里还不舒服，于是又道：“妈，您就不要操心了，改天我就去看她还不成吗？” 话落，人已经站起来，往楼上走去，身后传来母亲尖锐的声音，喝斥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秦珂脚步一顿，转头一脸无奈地看着母亲问：“妈，我很累，要洗澡休息了，有什么事儿能明天再说行吗？” 看着儿子憔悴的模样，做妈的又怎么不心疼呢！不过因为高贤秀的话让她起了疑心，儿子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就，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毁了儿子的前程。 “不行，今天你就要把事情给我交待清楚。”秦母不让步地说道。 第111章 家教老师 秦珂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好，我听着呢，你有什么话说吧！” 见着儿子这态度，秦母有些生气，让儿子向她交待事情，是希望儿子能向她坦白，他到好，意思是她这个做妈的不懂体贴儿子了？ “秦珂，你难道就没有话跟我说吗？” 话？秦珂皱眉，不明白母亲为何会这么反常，“什么话？我没有话要跟你说啊！”想了想也不知道母亲反常的原因，于是拉长声音问：“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成不？您儿子好累，真的想要休息了。”见母亲没动，便又挪动两步，他现在真的很累。 “听说你和栗素在交往。”母亲不咸不淡的飘来一句话，秦珂原本挪动的脚步停顿下来，转头看着客厅里的母亲，没说话。 儿子的沉默无疑对秦母来说就是一种默认，心里的火顿时就冒了上来，“我不同意。” 秦珂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母亲说了什么，立马跑下来，站到母亲面前，问：“妈，您为什么不同意？”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没有为什么。”秦母态度坚决，口吻强硬，秦珂心里涌出一股子怒意，不明白母亲为何会这般阻止。 吸了吸气，忍住怒气问：“妈，您不同意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秦母看着自己的儿子，仪表堂堂，优雅帅气，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相当出色的。而栗素有什么？出身，背景，样样没有，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而且还在夜店那种混乱的地方上班，家里还有一个拖油瓶。 “我说了，不同意。”秦母气愤地说道，秦珂见此，叹了一口气，好半晌才道：“如果妈您说不出来原因，那儿子也不能听，再说了，我喜欢的是她，所以，我不想再错过了。” 秦母听儿子这么一说，知道依了秦珂的脾气恐怕这事儿不好办，儿子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软下声音说：“儿子啊！妈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五年前她可以这么绝情的将你抛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就证明她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现在见着你好了，就来巴结着讨好你，这种女人不值得你爱。” 秦珂听到母亲的话，皱了下眉，辩解道：“妈，她不是这样的人，五年前也不是因为她跟了别人，那是个误会。” 秦母一听这话，心里愤愤然，对于栗素更加不满，想着那个时候她明明答应了自己不和秦珂来往，可现在居然又勾引自己的儿子。 “误会？恐怕就你被她骗得团团转还帮着她说话，我问你，你了解她多少？五年时间里，你知不知道可以让一个人变很多？而且她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想要攀上你，好过日子，说什么我也不能让这么一个有心机的女人进我们秦家门。” 心机？秦开不自觉地眉头紧蹙，问：“妈，你听谁说的？你是不是误会了？素素她不是那样的人。” 秦母看着儿子这态度，想着果然是被她给迷住了，以往秦珂是很听她的话的，可是现在呢？她只不过是说了一下，儿子的态度明显的在帮着那个女人。 她心里气愤，质问道：“那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在夜店上班？她家里还有一个得了精神病的弟弟，还有欠了一p股的债？” 秦珂眉心一跳，疑惑地看着母亲问：“妈，你调查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跟妈妈说话？”秦母怒了，看着秦珂又道：“我吃饱了没事调查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珂啊！你想想看，一个成天在夜店里跟一堆男人打交道的女人，能是什么好女人？再说了，说不定那手段高明着呢！你就是太好骗了才被她给骗了的。妈是过来人，这事儿看得明白。” 见着秦珂没作声，便又趁热打铁，说：“你想想看，她欠了高科那么多钱，听说都还上了，你说她一打工的，还养了个精神病的残废弟弟，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秦珂一僵，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母亲并不知道欠高科地产的这些钱是自己替她还上的，于是也不作声，好半晌等母亲说完，才淡淡道：“妈，您就放心吧，您儿子长大了，好与坏还是分得清楚的，您就不要操心这些了。我会看着办的。” “秦珂，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听妈的话，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断。” “妈——，我长大了，您能不管我么？”秦珂无奈道。 “我这是为了你好，趁早和她断了，我跟你说啊！要找女朋友也是找像贤秀那样的姑娘，家世清白，人又善良,而且对你的事业也有帮助。” 秦珂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高贤秀的心思他都明白，一直装作不懂只是不想将那层关系捅破了见着尴尬。 “妈，我和贤秀是哥们，我俩不合适。” “没处，你怎么知道不合适，我看着就挺好。总之，你若是孝顺就听妈的。不然，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秦珂即将反驳的话被母亲一句话轻松击破，一下子没了言语，他最怕母亲这个样子，一直知道母亲一个人将他养大不容易，对于母亲他是打心眼儿里尊重的。 可是在面对人生大事上，他想得到母亲的祝福，当然也希望对象是栗素，那就是他唯一爱过的一个女孩。 这次谈话和母亲不欢而散，但前提是自己的沉默与没有继续在母亲面前坚持。秦母见儿子没话说，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儿子听了进去，又嘱咐两句便让他去休息了。 原本累到不行的秦珂因为母亲的反对，躺在上床硬是睡不着觉，这是他的疏忽。母亲对他好，他知道，可若是连自己心仪的女朋友得不到母亲的肯定，那便是他的失败，他想，自己一定会让母亲知道栗素是个多好的女孩子，能让母亲肯定和接受。 事实上秦珂太忽略了一个母亲对于儿子寄予的期望有多高。 对于自己母亲的反对意见，秦珂并未让栗素知道，不想让她心里增加负担，自从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后，他就想要保护好她，做她可以依靠的肩膀。 栗素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工作上尽心尽力，是为了不让李朗失望，除了上班外，栗宁的家教那位齐东老师也很好，每天除了替栗宁补习功课外，还替他讲了很多书本外的知识，可畏是尽心尽力。 栗素想，大概是因为白地的关系，心里很是感激。而她并不知道这些其实是杜亚楠暗中的帮助，齐东有时候很费解于自家少爷这一做法，明明都是别人的女朋友了，干嘛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去帮助她，自己又没能讨到好处去，而且，他是老爷调到a市来负责公司的，可不是来替一个孩子当家教的。 对于少爷的安排，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可到底还是听了他的话，做自己本份的事情，好在自己那份活儿，少爷替他做了，否则，他岂不是要累死？这点上，少爷还算得上是有人性。 其实栗宁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只不过思想有时候有些偏激，好在，少爷知道他的脾性，补课时知道什么是他感兴趣的，便听从少爷的话，果然就见栗宁很安静，很认真地在听课。 杜亚楠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在认真的替栗宁讲解算术题。栗宁见他接了电话，也不多说，只顾自己看书本。 平时的他就喜欢安静，齐东看了一眼栗宁，走到窗前接了电话问：“少爷，有什么事吗？” “齐东，你明天替我查一查高家大小姐的通话记录，和她这一个月的行踪。” 齐东一愣，虽然不明白少爷怎么会突然关注起高家大小姐了，不过还是没有多话，点头应了声，杜亚楠才问了些栗宁的情况。 最后，让他将电话给栗宁，他要跟他讲话，齐东点头应下，将电话递给正在本子上划公式的栗宁，“接电话。” 栗宁抬眼看了看齐东，问：“是姐姐的电话吗？” “不是，是杜医生的。” 栗宁一听是杜亚楠的电话，眼睛顿时一亮，拿过电话就问：“杜大哥，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啊！” 电话那端的杜亚楠低笑了一声，而后柔声道：“杜大哥最近很忙，在外地出差，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看你，现在告诉我，要什么礼物，等杜大哥回来给你带。” 栗宁嘟着嘴，说：“我不要礼物，我只要你来看我，杜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呀？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电话那端的杜亚楠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怎么会呢！不是告诉过你，杜大哥出差吗？栗宁不是答应过杜大哥要乖乖听姐姐的话，然后好好学习，等我回来可是要考你的哦！” “我会好好学习的，杜大哥请放心。” “那就好，杜大哥要忙了，改天再打给你。” “杜大哥，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你答应过要带我去看画展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栗宁抓住机会又道。 “好，我答应你了自然会做到的。”杜亚楠轻笑了起来，又嘱咐两句，才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齐东和栗宁同时一愣，看向门，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第112章 上门闹事 齐东向栗宁做了个静止的动作，这才抬步朝门口走去，将门拧开，一名五十几岁的中年妇女此刻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似乎在看到齐东时显然也有些错愕。 “请问你找谁？”齐东礼貌地问了一句。 “这是栗素的家吗？”那妇人不答反问。齐东皱眉，不过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是的，不过她现在没在家。” 得到肯定的答案，妇人一愣，看向眼前的齐东，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压迫感，心里却升起一丝不满，想着这男人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怕和栗素关系不一般，心里更为自己的儿子不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珂母亲，在屋子里听到动静的栗宁，摇着轮椅出现在门口，看见门口的人时，问道：“请问你是谁？找我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秦母一看这出现的少年，上下打量一番，虽然长得眉清目秀，可惜了是个残废，又有精神病，如果儿子和他姐姐处对象，那还不得吃亏死。 再加上这无故出现的男人，可见得栗素的私人关系到底有多混乱，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儿子和这种女人交往的。 于是冷了声说：“栗素就是你姐姐？” “是啊！请问阿姨找我姐姐什么事情？”栗宁因为受了杜亚楠的教导，对人要有礼貌，所以也很客气地问了句，齐东一直站在栗宁左边没说话，这毕竟是栗素家的事情，他只不过是一个外教老师，与他无关。 “你姐姐呢？” “我姐姐不在家。”见着来人口气不好，栗宁也没有要请她进去坐，因为姐姐告诉过她，除了自己带回来的人外，其它陌生人不能开门，也不能随便请到家里坐。 秦母有些不确定地往里头瞅了瞅，大概是知道真没在家，看了看一旁的齐东，这才将目光转向栗宁，严肃地说道：“我是秦珂的母亲,告诉你姐姐，让她不要缠着我儿子了。我儿子不会娶她这样的女人的。” 齐东一听眉头不自觉一皱，栗宁虽然自闭了些，可毕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秦母话里的意思，更觉得眼前的这阿姨他不喜欢，因为她在说姐姐的坏话。 “阿姨这话什么意思？我姐是哪样的人了？” “她是哪样的人，你们是一家人难道会不知道吗？让她少勾引我儿子，只要有我在一天，她就休息进我们秦家的大门。我们秦家不欢迎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秦母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在看到栗素家突然出现的男人就认定自己儿子一定是被栗素给骗了，亏得儿子还对她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样，不想到这女人到好，居然家里还养了一个。这怎么能让她不气愤。 “老太婆，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栗宁一听有人说姐姐的坏话，自然不高兴，那言语也就不客气，一旁的齐东见此，怕事情闹大了不好看，于是看着眼前的秦母，说道：“你要找的人现在不在，你请回吧！” “哟，你是她男人吧？她不在找你也一样，我劝你把自己的女人看好，别让她到处勾引别的男人。” “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还不待齐东开口，一旁的栗宁就忍不住了，姐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天，是他最敬爱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辱骂姐姐一句的。 “对不起，这位女士请回，这里是私人住宅，而且，我只是一名家教。”齐东解释道。也许是生活的环境不同，那份风度自然的就体现出来。 但对于眼前这位无理取闹的妇人，他觉得没有必要与她多谈。 “哟，这有胆子做，还怕别人说不成？你姐姐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来告诉你们的，让她死了这条心，别想靠着我儿子进我们秦家大门。” “滚——”冷不盯的，栗宁一阵暴怒，小小年纪，又处在变卖期，声音特别大，又透着一点小沙哑，竟然真的有几分魄力。 “这位女士，请回吧！”齐东见此，一脸严肃说道，而后也不理秦母是什么表情，直接将栗宁推了进去，关上大门。 “嘿，什么人啊？别得意，哼！”唧唧歪歪，冷哼两声便离开了。 栗宁被齐东推进屋里，沉默着不说话，那俊俏的小脸上正铁青着一张脸，眸子里溢着一丝愤怒，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没有人愿意听到别的人谴责自己最亲最敬的人。 “一个人的品行，要看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对于一个没有品德的人，她的行为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齐东温和的声音自房间内响起，带着一丝安慰。 栗宁仍旧没有说话，一颗心被刚才那人搅得烦躁不安。 “齐老师，今天的课程就至此为止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栗宁淡淡道，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 “你确定不需要我陪吗？” “是。”他坚定地答道。齐东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好，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还有……”顿了顿，才又道：“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这样只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话落，不等栗宁的回答，抬腿步入大门，在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来自栗宁暴怒的吼声：“她说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姐姐，我最爱的人……” 齐东的脚步顿了顿，却是没作声，抬步往楼道口走去，掏出手机给杜亚楠打电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给他报备了下。杜亚楠没说什么，只让他回来，然后完成之前让他查高贤秀通话记录和一个月内往来人员关系的事情。 栗宁一直没有动，坐在客厅里不知道想什么，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已经习惯于这种安静，不需要与人交流。将自己的心门封闭，直到被送进一个名叫“白杜心理诊所”的地方，接触一个名叫杜亚楠的心理医生。 是他渐渐打开了他封闭已经的心，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总能给他一种全新的认知，让他重获了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可如今呢？这丑恶的东西总能轻易的打破他原本憧憬的一切美好。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听得楼下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他慢慢移动车轮，靠向窗户，挑开窗帘往楼下看去，一抹高大的身影打开车门出来，随后转到车身另一端，替副驾驶室坐着的人打开车门，从里钻出一位高挑的女孩子。 从那人的身形外貌，还有那一头乌黑的直发来看，栗宁一眼认出那是姐姐栗素。 只见姐姐从车里钻出来，身边的男人很贴心地替她拂了拂额前的长发，又在叮嘱着什么，栗素脸上带着浅浅的温和的笑意。频繁点头，又笑了起来，他站得高，不知道那个男人对姐姐说了什么，不过看这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好听的话，不然姐姐何以笑得这般开心？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男人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就见栗素笑着跑进楼道里，栗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眸光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冷光。 好一会儿，听到开门声，栗素刚进屋子，就见着一个黑影靠在窗边，心里顿时吓了好一跳，钮开灯，一眼就瞧见栗宁坐在轮椅上静静地注视着窗外。 心下有些尴尬，想是刚刚的情形，栗宁怕是看到了，她讪讪开口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去睡觉？你吃饭了吗？” 栗宁这才转过轮椅，看着立于一旁的姐姐，问：“是那天送我回来的那位秦先生吗？” 栗素一愣，末了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栗宁盯着她不说话，那个样子有些碜人，栗素皱眉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栗宁看着姐姐一脸的倦容，有些不忍心，他是不舒服，心里不舒服，想起之前来家里挑衅闹事的那个阿姨，自称是秦珂的母亲。栗宁心里像是插了一把刀似的，搅得他难受。 “姐姐喜欢他吗？”栗宁似乎并未听到栗素的问话，而是直接问道。弄得一旁的栗素一愣，总感觉今天晚上的弟弟有些奇怪。 心里竟然隐隐透着一丝不安，走上前去，将手撑到他的轮椅把手上，蹲下身子，看着栗宁那与父亲相似的面容，浅笑问：“你今天晚上很奇怪，怎么会这么问？” “姐姐是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吗？”栗宁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句，“回答我。” 栗素眉头不自觉地加深了一分，好半晌才道：“我们都很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 “姐姐，他不适合你，所以，你们还是趁早结束吧！”栗宁看着姐姐削瘦的脸庞，漆黑如墨的大眼晴里闪着一丝期许的目光，他的心就一直往下沉。 栗素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弟弟说了什么，她咬着嘴唇，眸光里闪着一丝疑惑，又有些小小的失望问：“为什么？是栗宁不喜欢他吗？”还不待栗宁回答，又急切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其实秦珂是一个很好的人。” 栗宁愣了愣，很少见着姐姐除了他以外如此紧张一个人，他相信姐姐的眼光，可秦珂好又怎样？ 第113章 方玉珠 他想告诉她，并不是秦珂好就可以的，如果两个人的婚姻得不到家长们的祝福，那这段婚姻还有意思吗？ 秦珂再好又怎样？他母亲态度如此坚决，看着姐姐那张期盼的脸，原本到嘴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忍心打碎姐姐的梦。 这些年姐姐的辛苦他看在眼里，虽然自己无能为力，更恨透了自己这样拖累姐姐，可他知道，姐姐没有放弃过他，那么，他现在长大了，作为男子汉，便不会再让姐姐这么辛苦。 “姐姐——！”所有的话全部化作这一声轻叹呼唤，罢了，只要姐姐高兴，他就会支持到底，但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到她。 “栗宁，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姐姐，不过请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姐姐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她浅笑，摸了摸他的头，给他安慰。 栗宁不再说话，兀自滑了轮椅进了房间去，栗素看着栗宁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才开始拿衣服洗澡，忙碌一天，准备休息，躺在床上已经是凌晨四点二十五分。 人在心情舒畅的时候，精神最容易放松，也最容易入睡，所以她睡得很香。 而在此时，位于市中心的一处高级公寓里，杜亚楠正手持红酒杯，和夜色下的霓虹灯光相辉映，眸子里闪着不明不暗的光芒，轻轻啜了一口酒，入口的酒带着一丝香甜在舌尖上打了个旋转，跟着喉结滑动，香醇的红酒顺着他的动作进入胃里，留有余香弥漫在唇齿间久久没有散去。 轻轻叹息一声，齐东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将高家大小姐一个月的通话记录查得清清楚楚。 电话记录里联系最多的竟然是秦珂，不过除了秦珂外还有就是公司的电话，不过这些杜亚楠一一排除，最后锁定在一个只打过三次电话的号码，再让齐东去查。 他相信，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那么过不了多久就会得到答案。 栗素这一觉睡得很香，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四十五分了，想着栗宁还没有吃早餐，一个翻身下了床。 开门出去时，正瞧见栗宁拿着一本书坐在阳台上看书，今天天气不错，还有些小太阳，在这个冬日里显得特别珍贵。 “桌子上有面包，锅里给你热了杯牛奶。”听到动静，栗宁的声音淡淡地从阳台上飘了进来。 栗素惊讶：“你出去买的？”她不记得自己有买过面包与牛奶。 “昨天齐老师买来的。”栗宁解释了一句，翻过一页继续看。 栗素哦了声，洗漱完毕吃了早餐，看了看阳台上安静看书的弟弟，内心涌进一股子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 叹息一声，走到阳台上，打断他，道：“今天天气不错，姐姐带你出去逛逛？” “不去。”想也没想，栗宁拒绝得很干脆，栗素真怕栗宁整天闷在家里，会闷出病来，想着这好不容易才打开心结，让他不自暴自弃了，怎么的也不能让弟弟再犯吧！ “难得的好天气，说不定明天就会下雨，走吧！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买。”她讨好似地说道。 栗宁合上书，看着一脸期待的姐姐，说道：“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做傻事了，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看会儿书，我已经落下了好多课程了。” 栗素的心陡然间被栗宁的话触动了，自从意外发生，她从未听到过弟弟以这样的语气对她说出这番正常孩子的话来。 也就不再勉强，笑着问：“那你想要吃什么，姐姐一会儿去给你买？” “随便什么都可以。”他答道，栗素皱眉，想了想，才又问：“姐，我想吃点辣的，可以吗？” 辣？栗素愕然才发应过来，因为弟弟受伤后，她便再也没有吃过辣椒了。虽然有些担心他能不能受得了，不过还是不想让弟弟失望，毕竟这是第一次栗宁这般主动的要求一件事情。 “好，姐姐今天给你水煮肉片。”她笑着说道，又嘱咐了两句，换了鞋子出门买菜去。 栗宁放下手中的书从阳台上看到姐姐骑着电动车离去的身影，心隐隐透着一丝沉重。 高贤秀自从出了院后，一直没去公司，在家休养，而住院的那笔资金，她却意外的没有要栗素出，当然不是因为她对栗素有多好，完全是为了讨得秦珂的好印象。 逼迫了栗素，秦珂心里必然会不舒服，那么以后她若是想接近秦珂就会很难，这么些年的相处，虽说不至于多了解，但秦珂的性格，她还是摸了个七七八八的。 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窗前发呆，看着花园里的家仆正在劳作，高母推门进来时就见女儿坐在那里发碌。 “女儿啊？坐在那里干嘛？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出去走走。” 高贤秀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将视线落回到花园里，淡淡地说道：“不想去，我现在是病人。” 高母一见，皱眉说道：“你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脚，打电话给秦珂，让他来陪陪你。”这阵子秦珂来家里的时间少，让她有些疑惑，再结合女儿的反应，心里想着是不是俩人闹矛盾了？ “妈，你干什么啊？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能不能没事儿别来打搅我。”高贤秀拉长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哎哟，这是干嘛？秦珂欺负你了？告诉妈，我替你去收拾他。”高母见着女儿这表情，顿时慌了神，上前拉住女儿的一只手问。 “妈，你想什么呐！没有。” “没有？那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干什么？”高母愕然地看着女儿，总觉得这阵子女儿有些反常。 “哎，妈，您能不能不要问啊！我心里烦着呢！让我安静一会儿。”高贤秀明显的有些愠怒，又碍于是自己的母亲，不好发火，母亲见着女儿这般模样，也不好多说，只叮嘱两句就出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开门声，高贤秀心下一叹，怒道：“都说了我想安静一会儿，不要来打扰我。” “表姐，怎么啦？心情不好吗？”一个清悦的女声响起，高贤秀一愣，寻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房门口站着一名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子，长长的红色卷发披散在肩膀两侧，头上扎压着一根发夹，上面是只粉嫩的小猪猪，青春亮丽，又不失可爱。 “玉珠？你怎么来了？”高贤秀这才站起身走向门边的女孩子。 “来看看你呀！听姨母说你老闷在家里，所以我就来看看你。” “别听我妈乱说，我没事儿。” “哦，是这样啊！”方玉珠抿嘴浅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两下又道：“表姐，今天天气真好，我好久都没有出去逛过了，你能陪我去逛街吗？” 她是接到姨母电话，说表姐心情不好，这才过来陪她的，高贤秀见着方玉珠这样，也不好太过拒绝。 点点头，也就答应了，好在天气温和，到也适合逛街。 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也总能亲近几分，不过高贤秀兴致缺缺，方玉珠到像个孩子似的，看这逛那的，似乎一点烦恼都没有。 大概是感觉到高贤秀的情绪实在是不高，两人便进了一家kfc，点了餐，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当是休息。 “表姐，你有心事？”方玉珠歪着脑袋，嘴里含着吸管问。 高贤秀叹了一口气，“何以见得。” “你脸上明明就写着的嘛！而且，还和男人有关。”方玉珠笑道，眨巴着眼又问：“表姐，是你男朋友吧？” “小孩子，别乱问。” “我哪里小了？都二十三了，好不好，你不说我也知道。”小姑娘眼神清亮，透着一股子古怪精灵的模样。 “你知道什么？”高贤秀盯着对面坐着的方玉珠，这个表妹才从国外留学回来，听说是剑乔毕业的，什么都很优秀，人也长得漂亮。 “你为男人伤神啊！表姐，我告诉你，要有西方人的思想，这个喜欢呢就要勇敢的追求，不要藏着掖着，不然，错失了机会可有得你后悔的。”方玉珠一副颇有经验的表情说道。 高贤秀见此，打趣：“玉珠，不会是你有喜欢的男人了吧？小心我告诉小姨哦！” “告诉呗，我又不怕，我现在成年了，再说，喜欢一个人很正常，我才不会像你这样，退缩呢！”方玉珠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并且大方承认。 高贤秀心思微动，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不了两岁的表妹，相比较于自己对于感情方面，确实要含蓄得多了，她喜欢秦珂，但秦珂不喜欢她啊！ “玉珠，假如说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那你会怎么做？”想了想，问出心中的疑问，虽然她努力的博得秦珂的好感，可秦珂对她似乎除了感激外，并没有其它意思。 “嗯，这个……”方玉珠转着眼珠，大概也是被高贤秀这个问题难住了。想了想，才道：“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他会不喜欢你呢？” 高贤秀听着方玉珠的话，失笑地摇摇头，看来玉珠只是单纯的在喜欢与不喜欢中追逐，并不是真正明白怎样去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她要的也只是秦珂的心而已，可这在目前来说似乎很难，但如果秦珂彻底对栗素死心呢？ 第114章 好一个郎才女貌 她轻叹一声没再说话，嘴里咬着吸管，眼神从二楼的玻璃窗口往外看去，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概是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大伙都出来了吧！ 方玉珠顺着她的视线也往外瞅了瞅，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表姐，你看那个男人真体贴，在替他女朋友拿东西呢！” “哪里？”她也有些好奇，四处张望了下，大概是人太多了，也没瞧见方玉珠说的画面。 “那里，就是那个亨利蛋糕房门口。”她用手指了指方向，高贤秀顺着方玉珠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就这么闯入她的视线，眸光不自觉地一暗，一抹暗光划过眸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只见亨利蛋糕房的门口，男人正温柔地接过女人手里的东西，面带微笑地说着什么，女人娇羞一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听从男人的话，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而后男人拉起女人的手，越过人群往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好一个郎才女貌，真般配。”方玉珠无比艳羡地说道。回头正看到对方坐着的高贤秀一脸怪异的表情，惊叫道：“呀，表姐，你在干嘛啊？可乐杯子都给你捏扁了，你看可乐都洒出来了。” 方玉珠这声尖叫成功将高贤秀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一回头，就见着自己手里的可乐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洒了一桌子，连杯子也被她捏得变了形，而含在嘴里的吸管已然被她咬得扁扁的。 方玉珠连忙掏出纸巾，一边擦拭一边调侃说：“表姐，这杯子跟你有仇啊，看你都把人家蹂躏成什么样子。” 高贤秀胸口像插了一把刀似的，竟搅得她心里七上八下。也只是这一瞬间的失态过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高雅与平静。 “哦，对不起，只是突然间想起昨天晚上看的一个电视剧了。”她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并未说出亨利蛋糕房门前的男女正是秦珂与栗素。 方玉珠狐疑又打趣问：“是什么电视让表姐也在人前失态？” “小丫头，敢取笑你表姐了？”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呢！”方玉珠笑着连连称不敢。高贤秀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是一个女的喜欢上一个男的，可那个男的却喜欢上了他以前的恋人，而他以前的恋人曾经背叛过他，伤他至深，现在碰到一起，两人和好了，这个女人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哦！三角恋啊！”方玉珠哦了声，歪着脑袋想了想高贤秀讲的电视剧情。 高贤秀问：“你说这个女人要怎么做？她很喜欢这个男人。” “要我说的话，要么这个女人放手，因为这个男人不值得她爱，要么就坚持自己的爱，告诉那个男人，她爱他。” “那他爱另外一个女人呢？” “意思就是前任和他旧情复燃喽？若真是这样，就告诉这个男人，前任不好，让他知道她的好。哎，我也说不准，电视剧，表姐你也这么认真啊！”方玉珠毕竟是小姑娘心思，单纯的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小没吃过苦，没受过累，自然的将一切都想象得很美好。 “我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放弃了不甘心啊！你看，她喜欢这个男人很多年了，若不是前任出现，他们俩人就可以休修成正果，可现在前任出现了，你说，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办？” 方玉珠想了想道：“这么纠结？唔，要是喜欢就抢过来呀！要我才不这样藏着掖着的。” 抢？她嘴角弯了弯，秦珂能抢得过来吗？不，除非是他自己彻底对栗素死心，她太了解秦珂了。 高母原本好意让方玉珠陪自己的女儿逛街，这样心情就会好一点，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恰巧让她撞见了秦珂温柔的模样陪着那个女人逛街。 原本属于她的福利正被另一个女人取代，心高气傲的高贤秀又怎么会受得了这个气？不过她早已经过了少女时情窦初开的情怀，也不轻易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外，她想，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而契机往往是自己制造的。 话说栗素出门买东西，正巧碰到秦珂，于是就很自然的替她拿东西陪她逛街了，到底是不是正巧碰上的，栗素不去在意，却是对于这份迟来的温暖心里像塞满了蜜糖似的。 除了买菜外，还替栗宁带了蛋糕，都说女人天生就喜欢吃甜食，她和栗宁两个却恰恰相反，弟弟栗宁喜欢吃甜食，而她从来都不喜欢吃甜食。 原本骑的电动车，已经被秦珂装进后备箱，将栗素送回家，开门时，栗宁已经不在阳台上了。 秦珂将东西拧进厨房放好，栗宁听到动静滑了轮椅出来，正瞧见姐姐手里拧着的蛋糕。淡淡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嗯，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话落已将袋子递到栗宁的面前，栗宁看了一眼袋子，缓缓接过，道了声谢谢，没再多话，栗素摸了摸他的头，说：“先吃着填填肚子，姐姐这就去做饭。”话落，已经转身往厨房走去。 秦珂放好最后一件东西，站起身道：“东西都放好了，不过，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栗素笑了笑，说：“你会吗？”秦珂出国几年，国外的人都吃西餐，基本中餐吃一顿都比较困难的。 秦珂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 “秦大哥，我有一道题不会做，你能帮我讲解一下吗？”还不待栗素说话，客厅里的栗宁开口打断他们，栗素耸耸肩，“这里交给我吧，去帮我弟弟复习功课。” “好。”秦珂答应得很爽快，对着栗素笑了笑，转身了了厨房。 栗宁滑了轮椅往自己房间去，秦珂也跟了上去，前面专来栗宁的平淡出奇的声音。 “把门带上吧！” 秦珂点头，将门合上，问：“栗宁是哪一道题不会做的，告诉秦大哥，我帮你讲解。” 栗宁转过轮椅，看着眼前的秦珂，清秀英俊的面容里透着一丝儒雅斯文的气息，长得不错，难怪姐姐会喜欢。 秦珂被栗宁盯得有些微愣，却隐隐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的。于是又问了一句。 好半晌，才听得栗宁说：“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是，请你离我姐姐远一点，你不适合她。”听闻栗宁的话，秦珂一愣，好一会儿才消化掉栗宁话中的意思。 微微一挑眉问：“你何以见得我不适合她？” “因为你不可能给她带来幸福，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姐姐的。”他的话坚定中透着一抹倔强。 秦珂一阵失笑，看着眼前小大人口吻话的栗宁，说：“你姐姐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断章取义吗？仅仅只凭一眼，就否定我对你姐姐的真心，这样对我来说不公平，对你姐姐也不公平，选择权在你姐姐，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才是。” “公平？诃，秦大哥不觉得对我说公平二字很残忍吗？”栗宁冷哼一声，眸光中透着一丝显而意见的怒意。 秦珂有些失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栗宁，一时间失了语言。 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否定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姐姐是真心的，我想要保护她，当她的依靠，所以，请你相信我，我可以做得到。” “真心？真心能当饭吃吗？”栗宁再次冷哼道，看着秦珂眉宇间的凝重，顿了顿，才又道：“你若是真心对我姐姐，就应该打好一切关系，不要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个我可以保证。”还不待栗宁说完，秦珂打断他的话。 栗宁抿着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冷声道：“你的真心我还在还持保留态度，但，想要和我姐姐交往，你的诚心呢？先将自己家里的关系处理好了再来说对我姐姐的真心吧！” 秦珂是聪明人，一下子就从栗宁的话中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栗宁不接受他难道和自己家人有关？母亲？ 他的脑子里迅速转动起来，前些天母亲反对的话顿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眸子里闪着一抹暗光，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绝不会让你姐姐受到伤害。”他郑重地说道，眉宇间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 自从秦珂母亲来他们家说过那些话后，栗宁对于秦珂的印象就不好，在他认为一个母亲是这样的人品，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就等你处理好了再来说吧！”栗宁一步不让地说道，秦珂沉默，转声开了门走出去。直到大门被关上，屋子里恢复安静。 栗素正在厨房里做菜，压根儿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到她将一桌子饭菜弄好后，开门，正瞧见栗宁一个人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秦珂呢？”栗素瞧了瞧，并未见着秦珂，顿时有些诧异地问道。 栗宁转过轮椅，看着姐姐，笑了笑，说：“秦大哥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要他去处理，见你正忙，就没有和你说，先走了，说是改天再来我们家作客。” “哦，这样啊！”闻言，栗素哦了声，难掩失望之色，很快又恢复过来,笑着说,“走吧，出来吃饭了。” 栗宁看着姐姐的表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任由栗素推着她出去。 第115章 想进我们家门，除非我死 一路上，秦珂都在想栗宁的话，结合母亲前两日的反常举动和反对太度，越发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想，母亲不同意，这将是他最为难打的一场仗，然而，没有什么比得到母亲的支持更为重要的了。 一路思绪飞扬，等车停下来时，已然发现到了自家小区，泊了车，三两步就窜进电梯，按了楼层，心里还是咚咚的不能平静，栗宁的态度如此坚决。他现在还没把握栗素可以放下弟弟的意见与他在一起。 以前是怕得不到她的相伴，现在想，两个人的事情还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美好了，外界的阻力这么多，他有信心，所以他回来了，希望可以求得母亲的支持与祝福。 开了门，母亲正在客厅看电视，听的是京剧，咿呀的唱腔响彻整个房间，秦珂上前，盯着母亲未说话。 秦母这才从电视上移回视线，见着儿子一副凝重表情问：“怎么啦？这是……” “妈，你去素素家找过她了？”秦珂开口问道。 秦母原本担忧的脸色顿时一变，神情有些气愤，冷冷道：“怎么？她向你告状了？”话落，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大厅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却仍能感觉到浮动在两母子间的暗涌气流正四处扩散。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秦珂有些气愤，却是在面对母亲时，压下自己的怒意说：“没有的事，是我自己猜的。” “哟，我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本事了？居然猜都能猜到你妈我找过她了？”秦母冷哼一声，带着淡淡讽意，秦珂也不在意。 “妈，你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秦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是在质问我吗？”秦母怒了，一下子从沙发里站起来，看着儿子怒问道。 秦珂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秦母见此才又道，“她既然和你告状了，难道没有告诉你我说了什么吗？哼！看来果然不是什么好女人，就会知道宠事夺非。” “妈——！” “干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以前可以这么狠心的丢下我儿子，现在见着你好了又想贴上来，我不同意这样的女人做我儿媳妇。”秦母见着儿子这模样，态度坚决地说道。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深的成见，对她公平一点，成吗？”秦珂无奈地说道。 秦母顿时一口气咽在胸腔里，脸色铁青地说：“我成见？我就是成见怎么了？我就是不同意，哼，想进我们家门，除非我死……” 这话如此决绝，秦珂顿时一阵沉默，被堵得开不了口，他怎么能这么逼自己的母亲呢？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夹在中间第一次让他感到了为难和不知所措。 “妈，你非得要这么逼您儿子么？” “我逼你？我怎么逼你了？啊？我不应该逼你出国留学，不应该将你养这么大，我就不应该……” “妈——”秦珂无奈地喊了一声。看着母亲那红红的眼眶，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变得难以启齿。 “你不要叫我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啊？在你眼里，你妈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是个破坏你感情的坏人……”秦母气愤地说道，眼眶红红一片，眼泪蓄满整个眼眶，坐在沙发里啜泣。 秦珂一腔怒火无处可发，却是在面对这样的母亲时无可奈何。他发现自己竟然对母亲感到束手无策。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最后不得不转身进了房间，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秦母看着儿子的反应，心下也不好过，儿大不由人，让她觉得作为母亲似乎在儿子心里远远还没有一个外人重要。 失落的心情难以复加，拿起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了起来。 秦母，吸了一口气，说：“喂，贤秀啊！你能来家里陪陪我吗？”挂断电话，似乎才安心一点。 高贤秀来的时候，秦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碌，听到门铃声，这才起身开门将她迎了进来。 “伯母，是出了什么事儿吗？”高贤秀一脸担忧地问道。 秦母叹了一口气，大至将刚刚儿子回家找她一通质问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贤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伯母，您别生气，秦珂并不是那个意思，没事儿的，他或许也只是在气头上才顶了你两句，回头我帮你劝劝他。” “秀秀啊！你说，我这不都是为了他好吗？可如今在他眼里，我这个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秦母心里还有个埂，对于自己儿子的态度显然是难以释怀的。 “伯母，您别生气了，啊？没事儿，秦珂现在人呢？”高贤秀一边安慰一边问，目光瞅了瞅秦珂房间紧闭的门。 “吵了一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呢！”秦母说道。 “没事儿，我去劝劝他。”话落，已经朝着秦珂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敲了两声，里边也没人应。 “秦珂，你在吗？我是贤秀。”高贤秀对着门内的秦珂喊了一句。 半天也没见开门，也不应声，秦母气急败坏，想着这不是当着让人家高贤秀难看吗？于是冲了过来，大力敲门，嚷嚷道：“秦珂，你瞅瞅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跟我耍脾气，不打紧，这么大个人，你还懂不懂礼貌了？” “我这些年都白教你了吗？你个死兔崽子，开门。” “伯母，算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高贤秀见此，只得小声安抚秦母，瞅了一眼紧闭的门，内心五味杂陈。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养了一个这么不听话的儿子呢？哎，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孽哟！他爸爸走得早，我一个人当爹当妈的，将他拉扯这么大，我容易么？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他好啊？可你看看现在……”秦母的叫喊声格外剌耳，声声控诉儿子的不是。 屋子里的秦珂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被母亲数落一通，更加烦闷，原本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却发现这么难。 “伯母，您也别生气了，秦珂他不是有意要气您的，您放心，秦珂的为人我知道的，他可能是心烦……”高贤秀一边安慰她，一边将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又贴心地替她倒了杯水。 “唉，你说我养个儿子容易么？可现在到好，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竟然这么顶撞我，你说我这老婆子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养个儿子还不如你好……” 秦母还想说什么时，秦珂一把将门拉开，高贤秀和秦母一愣。 “妈，我希望你不要断章取义，我很明白我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冷传来。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秦母怒了，一旁的高贤秀见此，立马打了圆场。 “好啦好啦，都是一家人，秦珂，你就少说两句吧！走，我陪你出去走走。”高贤秀给秦珂递了个眼色，秦珂本想再说两句，见着母亲脸色不太好，也就作罢。 拿了外套，往门外走去，高贤秀给秦母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她放心，她会帮着劝劝秦珂的。 出了小区大楼，冷风吹来，让他感觉到一丝清明，心里烦闷不已，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第一次觉得让他不知到该怎么办才好。 高贤秀随后跟出，看着秦珂的表情，抿了抿唇，笑道：“走，想去哪里？今天晚上我陪你喝酒解愁。”她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像是一种安慰，秦珂没有拒绝，显然这样的自己并不适合让栗素看到，所以，他没有去一代，而是去了离一代不远的夜色酒吧！ 酒吧包间里，秦珂独自坐在沙发里，点了一瓶轩尼诗xo，连饮料都没有勾兑直接倒了喝纯的，为免气氛压抑，高贤秀将一旁的音响打开，放了一道比较柔美缓和的音乐。 转过身时，见着沙发里的秦珂接连喝了三杯，原本俊郎不凡的脸此时崩得紧紧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叹了一口气，坐到他身边，说：“秦珂，你也别太在意了，伯母是为了你好，天底下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害自己的孩子。” 秦珂自然知道高贤秀说的是真的，可他长大了，母亲对他好，他知道，但并不表示要干涉他的婚姻。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喜欢栗素，难道就因为她在酒吧工作吗？心里憋着一股气，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辛辣的酒顿时入喉下腹，在胃里像是一阵火烧。 “秦珂，素素是个好女孩，但是现在伯母的抵触情绪这么明显，你顺着她的意思，走走，等时间一长了，说不定伯母就会改变想法的。”高贤秀看着秦珂，心里隐隐发痛，秦珂的情绪直接影响她的情绪。 她见不得他这样借酒浇愁，居然是为了那个女人，一丝忌妒爬上心头，不认为自己哪里比她差，为何秦珂就看不到自己的好？这么多年了，原本以为会改变，可那个女人一出现，轻易的就改变了秦珂行驶轨道。 “你说我该怎么办？一边是我最亲的人，一边是我最爱的人，可是我母亲不接受，你知道吗？我心里真的好难过……”秦珂抬眸看着旁边的高贤秀，语代伤感地说道。 话落又是一杯酒下肚，高贤秀眸光一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替秦珂将酒满上。见着他举杯又是一杯下肚。 周而复始,循环交替…… 第116章 烙印下的惊慌失措 酒过三巡，桌子早已经摆上三个空瓶，看着靠在沙发上闭目的秦珂，高贤秀的心里顿时生出一丝自私的心理。 眸光闪着不明的暗光，轻轻推了推秦珂，问：“秦珂，还喝吗？” 此时的秦珂早已经醉了，耳边听到有人轻唤，像是小时候母亲的声音，用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勉强睁开眼睛，高贤秀披散着头发正一脸含笑地看着他。 “我……想躺一躺，头疼……”虽然喝了很多酒，可还不至于醉到不醒人事。 “好，那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秦珂嘟弄一声，又将眼睛闭上，他不想回去看到母亲反对的脸。 高贤秀看了一眼秦珂，在昏暗的灯光下，迷离着双眼的他看起来格外的迷人，那种成熟男人的稳重与干练此刻全部卸下，睡态下的他像个孩子似的透着一丝单纯。 她禁不住抬手摸了摸他俊郎的脸部轮廓，刚毅有型，这张脸是她梦寐以求的，如今就这么真实的像个孩子似的乖巧地在她面前，心也跟着砰砰地跳了起来。 内心深处升起一丝强烈的占有欲，下一刻，却为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感觉自己手指都在颤抖，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可是，方玉珠的话就像是恶魔一样缠绕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这个喜欢呢就要勇敢的追求，不要藏着掖着，不然，错失了机会可有得你后悔的……”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可不就是一个机会么，一个得到秦珂的机会，所以，不要犹豫了。 心也跟着方玉珠的话而砰砰直跳，为了压下心头的那丝别样情绪，她只得端起几上的洋酒猛地灌了一大杯下去，接着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灌了下去，辛辣的酒在唇舌与喉咙间徘徊，似乎让她的心定下不少，像是一记壮胆的良药。 结账埋单后，扶着秦珂往停车场走去，好不容易将他塞进车里，坐到驾驶室里，感觉自己额头都已经出了细汗。 手臂处传来丝丝疼痛，好在伤好得差不多了，大概是刚刚扶秦珂的时候因为太沉了，压制到了，替他系好安全带，靠在座椅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秦珂不想回家？理由当然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想了想将车往玉林区驶去，那里有一处房子是她私下购置的小公寓。这处小公寓地理位置好，离市中心较远，安静，环境也很好，整个设计以别墅形式呈现的。当然价钱方面也是贵得可以的，能在这片小区购置房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将车停好，扶着秦珂进了电梯，往十二楼去，而就在他们进入电梯的档口，不远处有两人也正往电梯口而来。 透过背影，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少爷，那不是高小姐吗？怎么她也住这里？”跟在男人身后一步的齐东惊讶地问道。 杜亚楠嘴角勾了勾，浅声说道：“她是高世荣的掌上明珠，在这里有房子不奇怪。” “那位男子？咦……不是秦先生吗？”齐东再次一惊，可不就是秦珂嘛！他不是和栗小姐在一起吗？怎么大晚上的又和高小姐在一起？ “齐东，别人的私事与我们无关，收起那丝好奇心。”杜亚楠出声打断他，言行间已有了其父杜琪山的风范。 “是，少爷。” “你去将栗宁接过来，前几天给他买了几本书，还有几幅画，相信他会喜欢的。”杜亚楠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齐东一愣，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随后应下，转身开车前往四环中路。 心下狐疑于少爷的举动，不过这种事情不是他该过问的，做好本职工作才是他目前应该做的事情。 杜亚楠淡淡地扫了一眼前面的两个身影，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话说高贤秀好不容易将秦珂扶进屋子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对于照顾喝醉酒的秦珂，高贤秀也不是第一次了。 想起上一次，秦珂还吐了一地一身，可似乎这两次喝醉酒都是和那个女人有关，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子忌妒。 打了水，替秦珂洗了脸脚，收拾好后坐在床前看着熟睡中的秦珂，心里竟隐隐生出不真实的感觉，无论是五年前第一次相遇还是今天，看似离得近，实际那么远，她从未走进过他的心。 “干，水……”低低的呢喃声将她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床上躺着的秦珂眉头深锁，似乎及为不安，嘴唇不时砸吧了几下。 她禁不住将手伸了过去，轻轻抚摸他的嘴唇，柔软的触感和那呼出的热气让她心神一荡，像是清风拂过心田，卷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散去。 “干，水……”他又重复了一句，左右摇摆了下脑袋。高贤秀这才回过神来，柔声说：“好，你等着，我去给你端水。” 话落已经奔出房间，打了杯温水，却是在犹豫了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从包包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温水中，像是细细的沙子溶合在水里，片刻消失不见。 她快速的将瓶盖拧紧，随后一抛，扔进了垃圾筒里。端着水杯往房间走去。 秦珂用手撑着头，朦胧的双眼染上一丝醉意，透着一丝迷离，只见着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脑袋晕得厉害，又有些隐隐作痛，嘴巴也干得厉害。 “水……”他轻呼一声，重重地喘息着，高贤秀用枕头将他的头垫高，让他靠在床头上，而后将那杯水递给到他唇边。 “水来了，喝吧！”她抿唇浅笑，喂了他水，直到那杯水已经见底，她似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将杯子放下，替他掖了掖被角。 室内因为无声而变得异常安静，只听得粗矿的呼吸声传来，显得有些急促，秦珂只感觉浑身炽热难耐，像是全身都着了火似的，小腹处升起一丝奇异的暖流，划过全身，像是深处一片火焰之中。 “热……好难受……”他低喘轻呼，将被子全数打开，整个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大冬天的冷空气气流也不能减免他身上的炽热感。 “秦珂……”高贤秀一把抓住他胡乱挥动的手臂，企图让他安静，果然，似乎她的手轻轻安抚，他便觉得有一股清泉自手心处传来，彻底减轻了身上的灼热感。 他像个孩子似的想要寻求更多的安慰，手轻轻一勾便将她整个人勾到自己怀里，她趴在他的胸膛，感受到来自他身体里的变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热……”他低低的呢喃声传来，带着一丝蛊惑，像是黑夜里魅惑人心的妖精，扰得她心神一荡。 “秦珂……我爱你……”她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带着一丝柔情，看着那张梦寐以求的脸在她瞳孔间放大，她的心开始狂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手轻轻抚摸着他俊郎有型的脸部轮廓，像是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贝似的，细致认真地在他俊脸上描绘出迷人的线条，从高而宽阔的额头到英气逼人的剑眉，再到英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薄削有型的唇上。 “秦珂，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被你眉宇间那股子忧郁深深吸引……”她在他耳边低声浅低语。 “素，我难受……素……热！”秦珂双眼迷朦的半睁一角，像是初生婴儿般透着一丝不谙世事的纯真，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又有些陌生，少了之前的冷硬，多了一丝柔和。 高贤秀的眸子一凌，即便是这样的醉态下，他的心依然想着的是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她绝对不会允许，眼神突然间变得犀利起来，下一刻紧紧地抱住他。 突如其来的拥抱使秦珂原本炽热的身体得到一丝安慰，就像是一个久逢干渴的人突然间找到了水源一般，让他的情绪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随之而来的是炽烈而缠绵的亲吻，他像只被困住的猛兽，想要冲破牢笼而出，身边的女人如水般瘫软像只柔弱无骨的小绵羊。 “素……”他轻轻唤道，吻像是雨点般落下，似乎要在她的身上种下烙印，是属于他的烙印…… 原本房间里的温度迅速上升，带着一室的旖旎弥漫在整个房间，而男人和女人正在谱写最原始最美妙的乐章！ 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做过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可当事情发生后，却是无力回天，不愿意承认企图让自己的行为变为虚有，这也只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来，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清亮。地上，沙发上，散落着男人女人的衣物，一地的凌乱又透着一丝旖旎的场面在这个冬日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暧昧不堪。 隐约间，秦珂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生物钟准时的报时，让他醒了过来，揉了揉额角，慢慢睁开眼睛，记忆中的黑白单色调设计风格已然不见，映入眼睑的是欧美风格的现代化元素设计超强质地画面感。 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懵碌状态，下一秒，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看去，身边躺着的人让他大惊失色。 第117章 不会让你负责任 下一刻，已经顾不得许多，快速跳下床来，开始寻找散落一地的衣衫，大概是他的动作过大，惊醒了旁边睡着的女人。 她睁着迷朦的双眼，看着那个正在穿衣惊慌的男人，眸子里闪过一抹嘲弄。 而后轻轻低唤一声：“秦珂……”乍一听声音，秦珂后背明显一僵。却仍然没作声，继续穿衣，等到穿戴整齐时，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为什么会这样？秦珂自责，心里升起一股罪恶感，他背叛了栗素。 他痛恨自己，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他怎么可以背叛栗素，又怎么可以和自己最好的哥们上床？秦珂悔恨，半晌才问：“我们昨晚……” “我们昨晚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高贤秀替他把话说话，秦珂抿唇闭目，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问：“那是个意外，对吗？” 她的心猛的一缩，他的话像是一把细细的尖刀捅进她的心窝，她感觉自己血液都在逆流，仿佛全身都掉进了冰窖里，冷得她牙齿打颤。 “那只是个意外，是不是？”许是没听到她说话，他暴怒地大吼一声，像是要说服自己的说法一样。 她的心陡然间变得一片冰凉，秦珂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去相信他们之间如今这层亲密的关系吗？ “是，只是个意外，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而我，也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照样可以和你的栗素双宿双飞。”她也吼了过去，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怒意与委屈都抛掉。 他的心猛地一颤，继而只听‘啪’的一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他怎么可以这么混帐？ 高贤秀看着这样子的秦珂，心下一阵伤感，一股怒意横在胸腔乱窜，扯得她心发慌生疼。 “我真该死，我怎么可以对你做这种事情，我是混帐……我怎么可以对不起素素，怎么可以……”秦珂怒骂，又接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高贤秀见此，一阵心疼，跳下床，从后背抱住了他。 “不，秦珂，请你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是我，是我情不自禁，这只是个意外，是意外……”她哭喊着，抱住他，似乎这一刻，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他一般。 他闭上眼，感受到来自腰间的力量，却是无力去承受，他不要这样，这不是事实，也不是真的。 “秦珂，你不用自责，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她道，声音里透着小小的失落。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像是一记锺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窝上，感觉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里涌，感觉很干很涩。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她低声道，感觉心都麻木了，下一刻，他已经掰开她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秦珂——！”她低呼一声，眸子里涌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他闻声，站定不动，嘴唇抖了抖道：“对不起！”却是说不出更多抱歉与安慰的话来。 “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吗？朋友——” 他不作声，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的话，她急切，生怕与他从此陌路，“我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只是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我们还做朋友。” 好半响，他的声音低低传来，：“对不起。”透着一丝坚定和干脆。 她的心陡然间变得空虚起来，如此这般决绝，到底还是怕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被那个女人知道吗？秦珂，你如此这般对我绝情，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怨恨来，她不甘心！ 秦珂脚步生重，几乎是逃也般的飞出了公寓大门，昨晚的一切都透着一丝虚幻却又真实得令他害怕，原本以为是做梦，更以为梦中的女主角是他最爱的栗素，可当梦醒时，一切真相几乎将他推入深渊。 就在他跨出公寓阶梯时，背后一声清脆的声响拉住了他前行的脚步。 “秦珂——！”高贤秀追了出来，秦珂一直没有回头，他不敢去看她。 “还有什么事么？”他问，语气中透着淡淡的疏离，一如五年前一样，她的心一疼，而后走上前，站到他面前，看着这个昨晚在床上热情如火此刻却冰冷无情的男人。 “你的手机忘记拿了。”她低声浅语，已经将手里的手机递到他面前。 这是自她清醒后，站到他面前，看她的第一眼，抬眼看去，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在晨光下显得有些虚幻。 “谢谢！”他接过手机道了声谢谢，正待离开时，从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男音。 “秦先生也住在这里？” 秦珂的背明显一僵，转过头去，正瞧见从电梯口出来的人，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在看到来人推着轮椅上坐着的人时，他竟然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好巧，原来是杜医生。”瞬间的尴尬过后，便恢复平静，但眉宇间还是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是啊！原来高小姐也在啊！这是去上班吗？”见着俩人的模样，杜亚楠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秦珂脸色一僵，并未说话，转头瞧着轮椅上坐着的栗宁正一脸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突兀一跳，有种做了坏事被人撞破的感觉。 “杜医生也住这里？”秦珂这会儿似乎才发现这个问题。 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杜亚楠抿唇浅笑了下，说：“嗯，之前答应过栗宁要给他带书的，昨天正好有空就将他接了过来，顺便带他看漫画展。” “秦大哥，我们走吧！”坐在轮椅上的栗宁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秦珂，而后催促道。杜亚楠应了声，和两人寒暄两句后，便带着栗宁先行离开，秦珂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随后也驾着车离开。 高贤秀看着秦珂离开的身影，抿了抿唇，眸光里划过一抹厉色，手心里握住一枚锁扣，挑了挑嘴角，既而朝着秦珂离去的反方向而去，那是去往秦珂家的方向。 杜亚楠心情似乎很不错，带着栗宁逛了画展，还给他买了模型车模和关于漫画方面的书。 对于一个压抑症患者，除了心理辅导外，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得自己看开，想破，从而走出阴影，才能算真正恢复正常，单靠医生开解和药物并不能全愈。 等到将栗宁送到楼下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当然中午他带着栗宁去吃了法国大餐。 栗素下楼时，见着栗宁身后站着的杜亚村手里正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对栗宁小声地说着什么，栗宁显得很高兴，她站在阶梯上，眺望着他们，内心划过一抹说不清的情愫。 “姐——！”栗宁眼尖，一眼瞧见栗素，对着她喊了一声。她快步跑了下去，站到他们面前，看了一眼栗宁，转眸对杜亚楠笑了笑说：“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之前答应过栗宁要带他去看漫画展的。”他说道，眉宇间透着一丝清朗，声音却是客气而疏离的。 她有些局促，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谢意，将视线投到栗宁身上，继而有些严肃地说：“栗宁，以后不可以再这么麻烦杜医生了，知道吗？” 栗宁撇撇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姐姐你没有时间带我出去逛，我一个人闷得慌……”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委屈，栗素听闻，心下叹了一口气，有些内疚，“对不起，是姐姐不好。” “人我送到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杜亚楠开口说道。 栗宁抬眸看着杜亚楠说：“杜大哥，都这个点了，要不吃了饭再走吧？” 杜亚楠抬眸看了一眼栗素，白晰的脸还是那般削瘦，大大的杏子眼里此时却透着一股子不自在的神色，他抿了抿唇道：“不用了，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再见。” 话落，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栗宁身边，既而看着栗素点点头转身向车走去。 栗宁见此拉了拉栗素的手臂，嘟弄道：“姐，就留杜大哥吃饭吧，今天我可是麻烦了人家好久呢！” “喂……”她心下涌入一股子歉意，到底是自己欠了杜亚楠太多，如今这般行为是什么？过河拆桥吗？她鄙视自己的行为，可又异常矛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喂了声，终究不知道要怎样说。 杜亚楠脚一顿，转头看过去，见着栗素一脸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不想让她太过为难，他不会逼迫她，他只是在等，等一个结果，等到她清醒明白的那天，等到她能轻易接受可以住进她心里的那天。 都说一个善于攻心的人才是最为厉害的人，杜亚楠看着她，挥了挥手，转身跨进车里，驾车离去。留下一脸怔然的栗素和有些不甘心的栗宁。 “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杜大哥？”栗宁不满姐姐的行为，质问道。 栗素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和他平视，说：“你还太小，有些事情不明白，我只是不想欠他更多，因为，我怕自己还不了……” 因为回报不了，索性就不要欠，栗宁毕竟还太小，有些似懂非懂地看着姐姐，但他能从姐姐怅然的神情中看出无奈，想要质问的语气怎么也问不出口，他不想再增加姐姐的心里负担。 第118章 秦母找上门 栗素心情有些沉重，看着袋子里满满的东西，她就觉得是种亏欠，她亏欠了弟弟栗宁，也亏欠了杜亚楠。 没有做到当姐姐的责任，却要一个外人来完成弟弟的心愿，她这个做姐姐的还真是失败，可她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花在栗宁的身上，因为她要挣钱。 无论哪一笔钱都少不了要劳动，家教费，还有欠了白伶他们的钱，一想到这些，她就轻松不起来，心里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好比孙猴子被如来压在了五指山，至少孙猴子还有个五百年的期限，而她呢？虽然不知道是多久，至少栗宁成了她战下去的勇气，如今身边还有一个秦珂。 想到秦珂，内心不自觉地升起一丝甜蜜，回到家后，栗宁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仔细研究杜亚楠给他买的车型模具。 她也不再理会，收拾起东西来，杜亚楠想得很周到，除了一些知识书，漫画，玩具外，还贴心的买了吃的东西。 她将东西归位到冰箱，里面还有些牛奶和面包，是之前的齐老师买回来的，这是栗宁告诉她的。 虽然生活给了她苦难，可身边出现了这么多的热心人，瞬间溶化了她那颗冰冷的心。 整理完，给秦珂打了电话，可是奇怪的是从昨天晚上起，秦珂的电话就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她有些疑惑于秦珂的电话为何关机。但却并未多想。 直到傍晚，自己准备去上班，正从楼道里推出电动车时，秦珂突然间从后面将她一把抱住，当时还吓了她一跳。 若不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想自己肯定会尖叫的。 当然，最后是秦珂送她去一代的，一路上，秦珂都没有作声，一脸的严肃，眉宇间有一丝凝重之色。 好半响，终是忍不住问道：“秦珂，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用力的捏了捏，嘴角一弯，笑道：“没有，就是有些想你了。” 她一愣，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说：“我们现在不都天天见面吗？” “可我昨天没有见到你，难道你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他答，一本正经。 她浅浅一笑，抿了抿唇，觉得现在的秦珂怎么像个孩子似的，一点儿也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沉稳内敛。 车停了下来，栗素转头见到了一代的候车场地，笑道：“到了，我去上班了。”话落，拧了车门把手，后面一股大力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松手就要跑掉一般。 她有些疑惑于秦珂的举动，总感觉秦珂有些怪怪的，到底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喂，你干嘛？这里是公共场合。”她扳他的手臂，他却道：“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项间，吸取着她的芳香，似乎只有这样才让他心里觉得踏实一点。从经过昨晚的那件事情后，他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根本不愿意去承认有那样一件事情的发生。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好啦，我要上班了。” 他在她的颈窝处亲吻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看着她像个小兔子似的跳下车，继而隔得老远向他挥手，他也挥手，可总感觉内心空落落的，有些难受。抽了根烟点燃，猛地吸了一口。 似乎想要借助烟来找到一丝安慰，而手缓缓靠在椅座上，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霓虹将整个黑夜照亮。 栗素像往常一样走进一代的后台，不过这几天的她容光焕发，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了以往的古板与死气沉沉，连223都在取笑她是不是给男人滋润了的原因。 对于223的言行大胆直接，栗素早就习惯了，也没有去在意那么多。进了吧台，李丽早已经守在那里了。 见着栗素出现，立马凑上前来，说：“栗素姐，哎哟哟，不一样了哟！” “什么不一样了？”她一边问道，一边开始检查当天所备的材料。 “感觉活过来似的……”这话一出又觉得不对劲儿，立马又补充一句：“不是，感觉吧，以前是一花骨朵，没开那种，现在吧，就开得正茂的那种，总之，就是让人觉得吧，跟以前不一样了。” 栗素有些失笑地看着她，摇摇头，李丽这丫头的性子说这话一点也不奇怪。 “贫嘴。”笑骂一声，而后又正色问：“冰块准备好了？碎冰机切成型了没？” “放心吧！早都准备好了，不用担心。”李丽笑着答了句，见着栗素正在整理杯具，也就钻后台去了。 栗素抬眼轻轻瞄了一眼洋酒区的闻灵，今天没见着人来，自从上一次她找过她说了她与李朗的关系后，栗素便刻意的和李朗保持距离，偶尔的也听得到李丽说两句。 什么俩人还在纠缠什么的，栗素没有过多的问，只是希望他们能终成眷属。 大厅里响起了轻快的音乐声，连同陆陆续续登场的演员们，蓄势待发的公主们，还有一干工作人员。 一代佳人也在音乐响起时，拉开了一天经营的序幕。 而她也将面对着一天工作的来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进入备战状态。 大厅的台上已经开始演艺节目，吧丽们也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工作。 从第一杯‘月光之吻’到后面的，‘红粉佳人’、‘热带雨林’、‘b52轰炸机’、“恶魔水”……从晚上八点十分几乎一直忙到十点二十分，整整三个小时，她的手臂隐隐传来丝丝疼痛，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好在现下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李丽很贴心地替她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台上的一歌手正在唱梁静茹的‘分手快乐’。 她听得有些入神，连一旁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到李丽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才反应过来，抬眸间，原本含笑的脸顿时一僵，既而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之色。 随之而来的是忐忑不安，时别几年，她没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场合和她碰面。 “请问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许是久久未见着她应声，一旁的李丽这才礼貌地问道。 也彻底将她惊醒过来，她这是在干什么？敛了敛心神，努力压下内心那股子即将跳跃而出的惊骇，换上浅浅的笑意，看着来人点点头道：“阿姨，您好！” 对方坐在她面前，眸光里泛着一丝冷漠，透着一丝疏离的语气说道：“我有话跟你说，方便吧？” 一旁的李丽一脸诧异地看看那名女士，又看看栗素，心中升起一丝狐疑，总感觉眼前的女人有些来者不善。 栗素在她道出这一句时，心里就知道一定是谈和秦珂有关的事情，她想过有一天秦珂的母亲会找她谈话，可没想到这么快。 之前她有问过，可是秦珂让她不要管，他会处理他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而今秦母找到她，想必秦珂在他母亲那里并未讨到好去，不然她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想了想，点点头，说：“那阿姨等我一下。” “我在门口等你。”话落，人已经站起来往大门外走去。栗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似的，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又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李丽见此，疑惑地问：“栗素姐，她谁啊？感觉挺大牌儿的。” “小丽，替我看着一下，我去去就回。”她笑，并未告诉李丽她是秦珂的母亲。 “嗯，放心吧！交给我没事儿。”李丽拍着胸脯保证道。栗素这才洗了手，出了一代大门。 一代门口，秦母早已经等候，见着栗素出来，才道：“去对面的咖啡厅坐坐吧？”虽是询问，可并未给她反驳的机会，抬腿往一代对面的咖啡厅走去。 栗素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心里升起一丝不安的情绪，从她的表情栗素可以猜想得到即将要说的内容。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说的那些话，想必也会成为今晚再次光顾的主题。 果然，在靠窗的位置，两人坐定后，栗素自然替她点了杯果汁，又替自己点了杯南山。 她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女人，轻轻开口说：“阿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果然是个聪明人。”秦母说道，话里并不是赞扬，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栗素没作声，她也想听听秦珂母亲的态度，既然现在她决定和秦珂在一起，那么他母亲这一关就必须要得到认可。 秦母顿了顿，才道：“听说你和秦珂在交往？” “是。”她答道，声音坚定而明亮，男未婚女未嫁，交往很正常。 “那你认为以你现在的情况配得上我们家秦珂吗？”她又问道。 栗素一愣，胸口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似的，竟剌得她生疼，她以为秦母会像当年那样以柔弱者的身份讫求她离开秦珂，可没想到一出口的话竟然像把刀子似的直往她心窝上剌。 见她没有说话，秦母又道：“实话告诉你，你配不上我们家秦珂，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 栗素抿了抿嘴唇，觉得喉咙像是塞了块棉花似的，有些发声困难，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看着对面的秦母，道：“阿姨眼中的配与不配到底以什么为标准来衡量呢？在我看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只存在于相不相爱，既然我和秦珂相爱了，那么，就不会去在意身份与配不配的问题。” 第119章 好自为之 她一字一句说道，秦母抿唇，眸子里射出一丝犀利的冷光。 “是吗？”她嗤笑一声，接着又道：“你所说的相爱让我十分怀疑你的诚心，保不准是看上我们家秦珂现在日子好过了，想要贴上来，毕竟……当初可是你绝情离开他的。” 她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栗素心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奔腾。冷了眸子道：“我想对于这件事情阿姨比我更清楚的吧？毕竟当初是您求着我离开您儿子的。如今阿姨又想故技重施吗？” “你……这就是你对待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她厉声喝斥道。栗素闻言住了嘴，并未再说话。 以前的她万事乖巧，可是如今的她早已经被世事弄得浑身是剌，只要是一点点沾边的，就忍不住放出剌来，这是一种极度不安全的作法，当然也是人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保护。却在剌伤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被弄得遍体鳞伤。 “那阿姨觉得我应该怎样对待长辈说话才合礼数呢？”她反问，咽得秦母顿时没了话回，想着到底五年时间，竟然可以将一个原本乖巧的人打磨成如今巧言令色的角色，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女人进他们秦家门的。 “好，我不跟你多废话，今天找你谈话，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和秦珂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后也不要再纠缠我儿子了。” 好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好一个为儿子着想的母亲，却如此残忍的做起了棒打鸳鸯的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 “看来阿姨对我的成见不小，不过我到是想听听阿姨的成见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紧紧是因为我和秦珂不合适吗？”栗素看着对面坐着的秦母，一字一句问道。 秦母被栗素的话逼得气急败坏，瞪了大眼，不悦道：“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 话落，顿了顿才又道：“我儿子现在是高科的经理，而你只是一个夜场调酒的，这都不说，工作不分贵贱，可一个混夜场的，整天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上班，你的心思多复杂我不多说，可我也不希望我儿子找个这么复杂的女人。” 言下之意，她的生活场所复杂，自己儿子的生活圈子很单纯。 “再一个，前阵子听说你因为高科那张单子的事情赔偿了高科一笔不小数目的款子，这些年我想作为一名调酒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凑到的吧？虽然你可以骗过我儿子，可你骗不了我，这些钱的来历想必不用我说，你更清楚。” 栗素闻言，眸光里射出一丝冷光，她可以看不起她的工作，可以看不起她穷，可不能这么污辱她的人格。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冷了眸子，厉声问道。 秦母冷哼一声，被她说中心事了？想要狡辩吗？儿子心思单纯被她蒙骗，她可没那么好骗。 “我的意思难道还表达得不够清楚吗？我绝对不会允许我儿子身边留一个这么复杂的女人，你别想用那双无辜的眼睛骗我，我告诉你，没用。” “诃……”她气得冷笑起来，一个凭借着她的职业就断章取义的人，她想，真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以谈的。 “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吗？” “我在替你儿子感到悲哀，有这样的母亲，我真是怀疑他是怎么在你的教育下长大的？”栗素一阵冷笑，心里升起阵阵悲凉。这不是她可以选择不做就不做的。生活没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住嘴，你没有资格说我。”她怒声斥道。 栗素冷冷的盯着她，抿唇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对于阿姨提出的要求，我想决定全不在于我，如果秦珂坚持，那我也会陪着他坚持走下去。” 似乎是因为她的话惹怒了对面的秦母，觉得几年不见，这丫头越发的倔强了，还就赖上他们家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要脸的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厚颜wu耻的缠着我们家秦珂不放？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这个家立足一天，你就休想进我们秦家门。”她怒道。因为声音有些大，惹得邻座的人纷纷侧头观望。 栗素觉得一阵难堪，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扔在地上踩碎一般。握住咖啡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一丝惨白，却倔强的不肯松手。 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秦珂说过的话，他说无论有什么困难都不要轻言放弃，那么这次她不想再这样浪费彼此再一个五年的时间。 再抬眸时，里面一片清明透着一丝坚定，冷静地说道：“除非秦珂说不，否则我不会放弃。” 她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对面坐着的秦母，想着之前自己这么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通，这姑娘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于是，人在愤怒的情况下，往往下意识的动作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却造成无法挽回的尴尬局面。 “哼！真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她的话音刚落下，栗素只感觉一阵清凉冷冽的果汁味扑面而来，下一刻，眼睛已经睁不开。 滴答滴答的果汁顺着她的脸往下流淌，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秦珂母亲会用果汁泼她。 “你自己好自为之。”话落人已经站起来往咖啡厅门外走去，突留栗素一人独自发呆，而大厅里的人也都在观望中窃窃私语。 她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作任何还击的事情，因为，那是秦珂的母亲，她就算再恼再气，也不会反击她的行为。 可心却像是被人用刀一刀刀的凌迟，喉咙似乎也被塞住，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却是生生压制住想要痛哭的冲动，下一刻，一张雪白的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有些愣怔，抬眸看去，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里。 “很多事情看淡就好，不必去在意，为不值得一提的人伤神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他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桔梗花的香味飘荡在空气里。 她的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久违的温柔似乎一下子填满整个胸腔，原本强压下的委屈却在这一刻暴发而出。 从未在人前显示软弱的她此刻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心房被击破，泪如大豆般滑落而下，似乎又努力想要压制痛哭的情绪。 她没有接过那张纸，却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 好半晌，对方似乎有些无奈，用纸巾轻轻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果汁和那混合着泪水的已被打花了的脸。 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不必去在意。”他细致地替她擦拭干净，看着那张原本就不大的脸更加瘦弱，泛着一丝苍白，细细的尖下巴合着泪眼汪汪的样子，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可怜小狗狗。 她拉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脸埋进那宽大的掌心里，企图寻求一丝安慰。 他有些好笑于她的举动，又有些心疼，买了单，领了她出来，外面的寒风吹过，让她有一丝清醒。 “谢谢！”好半晌，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道了声谢谢，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么狼狈的模样，又被他瞧了去，她想，他是不是会嘲笑她？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在他面前，她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狼狈了。 “你还要继续回去上班吗？”他皱眉问道。 栗素抬眸，在看到他皱眉时的表情时，就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糟糕，看了看被果汁溅了一身的污渍，要回去也得换件衣服。 “几点了？”抬眸询问道，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说：“十一点三十五。” 她拧了拧眉，暗想，居然出来一个多小时了，李丽没有打电话，就说明不是太忙，不过心里到底有些过意不去。 想了想，说：“我还是直接去上班，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他眉心忍不住一蹙，“你确定要这样回去？” “有什么问题吗？”她不解地问道，虽然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 “作为一代的老板，有你这样的员工，会很高兴，可作为顾客，一个调酒师自身的形象是很重要的，那决定于你对顾客尊重的体现，作为你的朋友，我建议你回去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整理好后再去上班也不迟。” 她默了，因为他的话而让原本冻到极致的心得到一丝温暖，好一会儿，才打电话给李丽，说自己有事就不来了，让她先行代着一天班。 杜亚楠见着她挂了电话，微微一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车子里异常安静，他放了一首轻缓的音乐，让她原本压抑的心得到一丝舒缓。 她投过去感激的一笑，见着他正认真地开车，又将头转向窗外，好一会儿，她才打破车内的宁静，说：“那天谢谢你陪栗宁。” “不必客气，那也是我答应了他的事情。”他回道，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两人间的这种客套说话方式让她觉得有些压抑，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要怎样说才好。 好一会儿，他问：“可以陪我去吃点东西吗？” 她一愣，却又不好拒绝他的要求，在看到自己衣服上的印迹时，难为情地说：“我这个样子……”实在是怕跟他走一起丢了他的人。 “没有关系。”他打断她，并不以为意。 第120章 不要剥夺部分权利 对于他的体贴与不在乎她会不会给他丢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认可，栗素觉得一阵心暖，明明心里有很多委屈，而在他眼神和举动下总会化解得干干净净。 杜亚楠送她回到四环公寓时，快凌晨一点钟了，经过杜亚楠的一番开解和贴心请她吃东西，原本郁结的心已经变得晴朗起来。 站在楼下，她向他挥手告别，谢谢他的好意，他开了车门，下车走到她面前，然后将一盒东西递到她面前。 说：“给栗宁带的夜宵，别忘记了。”栗素这才想起来，笑着接过，道了声谢谢。 他目光含笑，带着些灼热的光定定地看着她，而后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事情都会过去的，你会发现其实世界上所有的苦难都没有活着重要。” 她点点头，嗯了声，笑了起来，感谢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像个拯救她的天使一般。 “杜亚楠，谢谢你，我有没有说过，你像一个坠落人间拯救世人的天使。” 听她这样一说，他有些失笑，眸子里闪着一抹让人温馨的暖光，道：“我可没有你说的这么伟大，不过，如果能拯救你，那我乐意” 她也笑，却是找不到话来回答他，内心涌起深深的感激，她是感激他的，体贴，温暖，又这么的善解人意。 他看着她局促的样子，温和一笑，像是阳春三月的暖阳般沁人心脾，却在不经意间余光一瞥，竟然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他嘴角上扬，上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眸子里闪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别太在意了，你记住，要开心快乐。” “嗯，我会的，因为我还有你这个朋友，我还有栗宁呢，所以，我不会被生活的困难所打倒的。”她笑，坚定地说道。 他在她耳边轻声嘱咐了两句，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去，像是一对恋人间亲密的低语，片刻后放开她，这才驱车离去。 栗素一直注视着他的车离开，才转身上楼，楼道里昏暗的灯光透着柔和的光，为这个冷硬的楼道增添一丝温暖。 一个黑黑的影子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却是足以吓了她一跳，待看清那人时，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秦珂，你怎么来了？”她笑着问。 他盯着她，看着她手里提着的打包盒子，想起刚才闯入眼的画面，一股气闷涌上心头，目光凉凉，声音透着一丝冷硬问：“提前这么早下班就是为了和他一起约会吗？” 栗素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秦珂话里的意思，好半天才缓和过来，嗔怪一声道：“你说什么呢！只是碰巧遇上的。” 显然对于她的说辞，秦珂根本就不相信，原本就看得小心翼翼的感情，因为一点点的外界因素而让他心生猜忌，更是因为他明白杜亚楠对栗素的心思绝不单纯。 他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看待事情，碰巧？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碰巧。 “真的只是这样吗？”他问，眉头不由得深锁。 栗素皱眉，问：“你怎么了？今天晚上奇奇怪怪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原本知道母亲来找她谈话，怕她受了委屈，急急的赶过来看看，可他看到了什么？她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笑得那么温和无害，她知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有非分之想？ 栗素看着那儒雅的脸，此时深邃的眸子里泛着一丝冷光，令她内心一阵不安，猜不透他的想法，却足以让她提心吊胆。 好半晌，他才叹气，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道：“答应我，以后离他远一点。” 栗素皱眉，说：“秦珂，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杜亚楠其实人很好的，没有坏心，我们只是朋友，加上他曾经还是栗宁的心理治疗师呢！” 秦珂一把将她推开，冷声道：“没有坏心？一个男人大晚上的来陪你，安慰你，又贴心送你回来，你告诉我说他没有坏心？” 栗素被秦珂的举动弄得一阵无措，搞不明白秦珂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发脾气，让她感觉到了陌生。 但转念一想，秦珂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他看重和她之间的感情，也是因为他的在乎，叹了一口气，说：“秦珂，你放心，我分得清楚的，难道你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相信他而已。”他开口说道，内心觉得一阵空寂不踏实，总会觉得他和栗素之间存在一丝间隙，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和高贤秀发生了那样的关系，竟让他生出一丝恐慌感。 “我说过的，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所以秦珂，我们都要彼此相信对方。”她道，眸子里透着一丝坚定的目光，认真而坚定地看着他。 好半晌，才听得他道：“对不起，素素，我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会这样紧张。” 她笑着摇摇头，说：“我知道，我不会怪你的。” 他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手指尖传来的冰凉足以令他心神一动，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掌中来回揉搓，企图给她一点温暖。 而后问：“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栗素看着他，有些疑惑问：“没有啊，怎么了？” 看着她的表情，他就笑了，叹了一口气：“没有就好，记住，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因为现在我才是你的男朋友，请不要剥夺我的部分权利，好吗？” 她内心一动，鼻子有些发酸，却是忍住没哭，笑道：“当然啦，以后你可不许说我烦。” 他点头笑：“我希望这辈子被你烦，我都愿意。”虽然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蜜糖般填满她整个心脏，却觉得有一种叫做开心感动的东西在她心里洒下了种子。 两人又腻歪一会儿，因为太晚，怕打扰到栗宁休息，也就没有上去，栗素也不勉强，只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他应声，看着她上楼，开了灯，那盏灯光在整栋楼看起来那么微弱，却像是一盏照亮他内心黑暗的曙光，令他觉得温暖。 他在她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心情却无比沉重，如此善解人意的她，让他怎么能不爱？ 却又因为她的善解人意让他内心有一丝的失落感，他以为她会像其它女孩子一样，受了委屈会找他哭诉，又或者在他母亲找上她时，她会在他面前诉说母亲是如何谴责的。 可是，她没有，哪怕是一句小小的报怨也好，他怀疑于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对他一如从前，这种怀疑来源于对自己的不自信。 在那件事情没发生以前，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去说，去要求她要怎样做，可是如今，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吗？ 栗素回到家时，栗宁已经睡了，整个房间里一片安静，她习惯于回家前要去他的房间看看，看到他入睡她似乎才放心。 转身准备离开时，栗宁开口问：“姐姐今天晚上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栗素一愣，惊讶于栗宁居然没有睡着，抬腕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了，平时正常上班到回来几乎是三点快四点了。 “今天事情少，所以下班得早。”她笑，摸了摸他的头，又道：“饿没饿？姐姐给你带了夜宵。” “不饿，齐老师走的时候给我做了东西吃。”他答道，一骨碌坐了起来。 “怎么了？”她问，有些疑惑于栗宁的举动。 “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如果你累的话就不用了。”他道，话里透着一丝尊重。 从出现事故以来，这是栗宁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要求和她说话，栗素非常高兴，拉了条凳子坐到他床边说：“姐姐不困，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栗宁看着姐姐，单薄的身体透着了丝孤寂，他心疼于如此瘦弱的姐姐有这么大的能量承载着这个家的重担。 所以，他心疼，不想姐姐受到伤害，今晚他透过窗户看到杜大哥送她回来，他想，若是杜亚楠成为姐姐的男朋友，姐姐或许就不会这么累，至少他应该没有一个厉害的母亲。 就算是有，他也相信他的杜大哥可以很好的保护姐姐。栗宁心思敏感细腻，能从一个细微的小地方就能察觉出问题。 所以，他看着姐姐含笑的眸子时，还是不经意问了句：“姐姐，你一定要和秦珂走下去吗？” 栗素一愣，疑惑地看着栗宁，问：“怎么突然间想到问这个问题。”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困难险阻，甚至于碰得头破血流，姐姐也会勇往直前的跟着他前进吗？”他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个问题。 栗素皱眉，感觉栗宁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而且也敏感的发现弟弟似乎不太喜欢她和秦珂交往，当然作为唯一的弟弟，栗素是希望得到弟弟的肯定和支持的。 “你不喜欢他吗？” “不，只要是姐姐喜欢的，我都喜欢，但是……”他话锋一转，看着她又道：“我不喜欢的理由仅仅是不希望姐姐受到伤害。” 她的心微微一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间化开，散发着阵阵暖意，更觉得弟弟似乎懂得怎样去关心一个人了。 “姐姐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但是……姐姐不希望让自己遗憾下去，所以，姐姐大概会坚持下去，就算是头破血流，如果他不负我，那我便不弃。”她笑，看着弟弟灵动般漆黑的大眼睛，里面透着一丝真诚与关心，让她很感动。 “姐，如果爱得不那么深，那就请多爱自己一点，因为伤了的心，不一定会全愈。” 栗素一愣，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却是惊讶于栗宁居然懂得这样的道理。 第121章 我怀孕了 这个夜，虽然透着冷意，但她却觉得浑身都透着暖意，来自朋友的，来自栗宁的，还有来自恋人的，让她觉得之前所遭受痛苦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只要坚持，她相信离光明与幸福都不会太远，然而，她的想法只是局限于一切的美好，却忽略掉了别人的想法与做法，还有一些意外的发生往往都是可以摧毁幸福的杀手。 秦珂驱车回了家，这个点，很意外的是母亲居然没有睡，似乎是有意等他，因为前一晚和母亲之间闹得不愉快，加之知道今天晚上母亲又找过栗素，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再找母亲质问了。 于是转身往房间走去，却是在路过大厅时，被母亲一声斥喝拉住。 “站住，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母亲收起以往的慈爱态度，却异常的严肃凌厉。 他无奈，停了脚步并未上前，只是叹息一声说：“有事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现在妈想跟儿子讲两句话也要讫求你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吗？” 母亲的话像鞭子似的抽在他身上，他心头一痛，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看着满头花白头发的母亲，却是忍了下去，说：“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太累了。”末了又补了一句：“那好，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见着儿子态度软和下来，秦母这才熄了怒气，示意儿子坐下，秦珂也听话，虽然很想质问母亲今天晚上的行为，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至少栗素并没有因为母亲的话而动摇，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质问引起母亲的不快。 “你和贤秀是怎么回事？”秦母的话让秦珂心里突兀一跳，惊讶地看着母亲，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起高贤秀来。 “妈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秦珂没有回答，却是有些不愿意谈的口吻。 “怎么会？你的东西怎么会在贤秀那里，还有，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惹得她这么伤心？”秦母看着儿子质问道。 秦珂顺着母亲的视线落到几台上，看到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锁扣，心下一跳，不确定母亲知道些什么，却是惊得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若是跟我说了什么那我现在还用问你吗？”母亲没好气地说道，秦珂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高贤秀并没有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他心下松气的同时又涌入一股子内疚，可他却是做不到将心给除了栗素以外的女人。所以，他注定是要亏欠她的。 “妈，有些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秦珂说，并不打算和母亲说过多关于高贤秀的事情。 秦母自然是不乐意的，在她眼里，高贤秀比栗素强了不止一百倍，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秦珂若是娶了她都是百利无一害，作为母亲，当然是希望儿子好的。 “处理好？就是不和她来往，断了这条关系吗？秦珂，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现在你在高科工作，不要忘了她的父亲是谁？” 秦珂叹气，却是坚定地说：“我知道，但也不是只有高科才是我的容身之所。”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高世荣有意要刁难，那他只好不干了。但他相信高世荣不是这样的人，在商人眼中，利益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你……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不要自己的前途？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养育之恩的吗？你让你父亲在天之灵又怎么能安心？”秦母大怒，斥责儿子的不孝。 秦珂只感觉那种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又回涌上心头。却又不敢真和母亲较劲，他怕母亲受不了。 “我没有。” “没有？可你都做的是些什么事情？都跟你说了，栗素她不适合你，不适合不适合，你怎么就不听妈的话呢？难道妈还能害了你不成？”秦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真恨不得打他两巴掌，将自己儿子打醒了去。 “妈，感情和工作是两回事情，请你不要混为一谈，好吗？而且，也请你不要看人只看表面，栗素她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是？秦珂，你就是被她那狐狸样儿给迷昏了头，所以看不清楚好坏，可妈没有，妈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行差踏错的。” 秦珂看着母亲如此坚持的语气，知道再和他说下去也没有用，索性也不再理会，径直起身往房间走去。秦母见着儿子的行为，气得捶胸顿足，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果真是儿大不由人呐！ 作为母亲，天底下没有哪位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好的，所以，在她的认知里，错了的便不会让自己儿子沾边，不想让儿子受到伤害，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正常心理。 却是忽略掉了，年轻人自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 然而，一个月后高贤秀的一通电话，彻底的将秦母对于儿子坚持的态度强烈打击，坚决不同意。 那便是知道高贤秀与秦珂之间所发生的关系，秦母是个保守派，加上本就喜欢高贤秀，趁着这个事情更是对秦珂敲打鞭策，弄得秦珂是三天两头不敢回家，很多时候直接住到公司里。 栗素自然是不知道的，一心努力的工作，朝着心中所想的那样前进，可是却因为一次谈话，让她的心掉到了谷底。 自从一月前的那次意外，秦珂已经很久没有和高贤秀见过面了，可就在这天下班时，高贤秀打来电话，响了很久，秦珂没有接，他其实是有意的去逃避，不想去面对承认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更是不想好不容易和栗素才有的关系，因为高贤秀而破灭掉，这段时间因为自己和母亲打了太极，敷衍着，母亲到没有再找过栗素麻烦，却也一直以为儿子公司忙，因为临近年关了，很多事情要做一个年终总结，公司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有时候并不是你不想，事情就不会来的，高贤秀的电话锲而不舍，秦珂无奈，接下电话。 “有事吗？”他问，语气淡漠疏离，电话那端的高贤秀压下心中的怒气，却是不甘心，这种不甘心致使她有强烈的占有欲和一种不服输的心态，自己无论从身份地位，长相甚至学识都不差的人，却输给一个混夜场的女人，叫她怎么能甘心？ “我怀孕了……”她道，声音里平静无波，却是足以惊得电话这端的秦珂如被雷击。 “什……什么？你说什么？”他问，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震惊。 “我怀孕了。”电话那端高贤秀又简短重复了一句。这次秦珂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了话回，心里涌上一股子难以喻言的情绪，翻江倒海的袭来，让他有冲想要逃开的冲动。 好半晌，他才找回声音，颤抖着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秦珂，在你眼里我是什么？难道你就这么不想承认吗？还是你就这么害怕承认？”电话那端的高贤秀突然间大声质问道。 秦珂一顿，欲言又止，心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我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你难以接受，可是，这是事实，就算你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我怀了你的孩子。”见着秦珂没说话，高贤秀又说道，句句戳中秦珂的心脏，他感觉有人勒住他的脖子，呼吸困难起来。 内心涌起一阵后怕，他不敢想象若是栗素知道这件事情会怎样，于是急切地说道：“你在哪里，我们见面再说。” “我就在玉林苑的公寓里，上次你来过的。”高贤秀说道。 “好，我马上过来。”秦珂应道，挂了电话，驱车前往玉林苑。 一路上都在想着无数种可能，可任何一种都让他抉择困难，高贤秀一直对他很好，他也一直都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一个将心给了别人的人，又怎么可以轻易的挪到别处去？ 进了玉林苑，按了门铃，高贤秀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今天的她穿的是睡衣，像是刚洗了澡出来的样子。 秦珂有一丝的不自然，却也没有在意这么多，高贤秀给他倒了杯水，坐定后，秦珂才问：“多久的事？”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是有些难过于若不是因为她说自己怀孕了，怕想要见他一面难如登天吧！内心涌入一股子悲哀，可却又无法自拔的，她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昨天我测试得出的结果。”她道，神情平淡，看不出悲喜。目光却是定定地看着秦珂。 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秦珂心里烦闷不已，好半晌，才抬头看着高贤秀，问：“你打算怎么办？” 高贤秀看着眼前的秦珂，原本俊雅的脸上多了一丝疲惫，心头有些心疼，却因为他的态度而让她有了一丝愤怒。 可她还是想听听他的意思，于是问：“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想听听你的意思。”她将问题抛给了他。 秦珂左右为难，沉默良久，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说：“两个选择，一，将孩子生下来，我会负责养，但，我不会和你结婚，二，将孩子打掉……” 他的话字字句句像把刀似的往她心窝上捅去，高贤秀一怔，原本期望的眸子里顷刻间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决绝？怎么可以？ 第122章 高贤秀给出的真相 “秦珂，为什么？”她质问，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因为我爱的人是素素，所以……” “所以你不想伤害她，宁愿伤害我，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吗？”她歇斯底里吼道，替他将话说完。 “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秦珂……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怎么可以？”她声声质问，透着一丝尖锐的失望与不甘心。 沉默，秦珂将头埋下，不去看高贤秀，他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心给这个女人，并不是她不够好，只是没办法，如果爱情可以轻易转移，那么，他想自己也不会这般难以抉择。 “秦珂，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好？到底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公平一点？”见他没说话，她又声声质问。 “你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我早已经将心给了别人，所以，真的很抱歉。” 他的话无疑是最绝情的毒药，处处透着致命的杀伤力，她的心被揪得阵阵发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却是痛到不甘心，一种好胜心的驱使下，促使她不会善罢甘休，认输从来都不是她高贤秀轻易做的事情。 高贤秀跌座在沙发里，无声哭泣，一室的沉默弥漫着浓浓的压抑气氛，让人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 好半晌，秦珂抬眸看着眼前的高贤秀，说：“决定权在于你，你考虑清楚再告诉我，无论是哪一种，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都会答应你，但……除了娶你。” 他的话将她最后的梦都给粉碎了，眸光中透着一种冷意，不甘与愤恨交织在一起，在心底悄然埋下了种子。 这段时间里，栗素都很忙，不过心情不错，每天两点一线，上班，下班，秦珂照例的来接她下班，偶尔也会忙，而总是在秦珂没来时，杜亚楠会不经意的偶尔路过顺带稍她一程。 她想拒绝，却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总是给她很大的空间，从不逼迫于她，他是无意却又是有意的行为总能很好的处理掉她尴尬的境地，他总能给她如沐春风的感觉。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栗宁恢复情况相当良好，还有学业也在齐老师的辅导下进步不少，人也开朗了许多，不过对于秦珂，他总是一副淡漠的态度。 这是让栗素觉得最头疼的地方，却又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处理。 不过她相信等时间一长了，栗宁会改变对秦珂的看法的，就像是喜欢杜亚楠一亲的喜欢秦珂，因为，秦珂是她喜欢的人啊！ 可是让栗素没想到的是高贤秀的突然造访，让她原本内心极为坚持的爱情得到了动摇。 开门的瞬间，栗素怔了怔，高贤秀厚厚的羽绒服下那张精致的脸略显苍白，她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找到这里，自从上一次在医院见后，偶尔有过一两次见面，不过从和秦珂确定关系后，她就见不曾见过，大致也是知道一点点。 因为怕尴尬彼此间也就没有再交集，许是见到栗素愣神，高贤秀浅笑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栗素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将她迎进门来，客厅的沙发里，她坐定，栗素替她倒了杯水，她四处打量，很简洁朴素，到是符合栗素这个人的风格。 “对不起，太简陋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将水递给她，有些欠意地说道。 “没什么，简约大方，挺符合你的。”她道。声音像是有些赞美的意味，栗素不作声，却是在等着高贤秀开口。 因为她明白，以高贤秀的身份，没有事情是一定不会想到来家里找她的，而且，她总感觉今天的高贤秀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了，声音里透着一种萧索的倦意，平时的灵动似乎才短短一个月不到，内敛了许多。 好一会儿，高贤秀才问：“你怎么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 “我觉得你应该是有事情和我说的，不然就不会来了，所以没什么好好奇的。”她道。清清淡淡，一如自己淡薄的性子一样。 高贤秀抿了抿唇，笑道：“果然是聪明，难怪秦珂那么喜欢你。” 栗素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高贤秀找她的心思，或许能猜到，除了秦珂，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高贤秀亲自跑一趟的。 她挑眉，笑问：“是想和我说秦珂的事吗？” “素素，你还真是聪明，女人太过聪明了可不讨喜。”高贤秀说道，栗素笑了，这样的话以前白伶也对她说过，可是不有办法，她做不到糊涂地活着。 这或许要归功于在一代佳人里面的见识与工作的经验，接触的人多了，也渐渐的能看透一些人的心思，或许明确的目的。 “也是，不过我想说，有一个人真心喜欢就好，因为人的心太小，多了也受不住。”她也笑着回了一句。 高贤秀看着眼前的栗素，今天她穿着的是上一次秦珂送给她的那件桃红色的羽绒服，眸光不自觉地暗了暗，片刻后又一片清明，笑道：“素素，你穿这件衣服还真好看，记得那次你在拘留所里，我担心你冷着了，便让秦珂给你买件衣服送去，想不到秦珂眼光还不错，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栗素心里一堵，像是有根剌卡在了喉咙里，原来这件衣服并不是秦珂特意给她买的，而是受了高贤秀的意？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却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笑道：“谢谢你。” “我们都是朋友，不必客气，本来呢~我是没打算再来找你的，因为秦珂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你，我想，我虽然是喜欢秦珂，可他心不在我这儿，再加上对象是你，我也就不好夺人所爱，成全你们，我也高兴。” 高贤秀漫不经心地说道，看了看栗素，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言天气太冷的原因。 她的眸光闪了闪，又道：“你看看这个……”话落，已经将一张纸递给她，栗素一阵狐疑，接过她手里的纸，看了看，却是在片刻之后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高贤秀，问：“这是……” “这是秦珂银行账户的交易流程，想必你已经看明白了。” 栗素疑惑地看着高贤秀，道：“我不明白。”这是实话，秦珂的账户交易流程给她看做什么？ 高贤秀见她的神情不似在装的，也就释然，笑道：“看来秦珂真的很在乎你，连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你。” 听她这么一说，栗素心里隐隐透着一丝不安，问：“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能说明白一点吗？” 高贤秀盯着她，眸光里划过一抹犀利的冷光，片刻又隐于眼底，而后淡淡笑：“秦珂难道真的没有告诉过你，这笔款是他替你还了高科地产在年会意外的赔偿款项？” 栗素闻言一怔，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震惊之色，急切道：“怎么会，你是不是弄错了，这笔钱当初是我的好朋友白伶想办法借给我还上的。” 高贤秀笑了笑，说：“这是白伶告诉你的？”见栗素点点头，她才又道：“看来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一问白伶，就知道事情真假了。” 栗素惊讶之余，却又很疑惑高贤秀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件事情，既然秦珂打算隐瞒她，那么高贤秀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 “你再看看这个。”高贤秀没有回答她，而是又将一张纸递给她。 栗素脑子有一丝凌乱，接过高贤秀递过来的纸，这是一张检验报告单，而报告单上的内容是怀孕，对象就是高贤秀。 “这是……”栗素疑惑地看着高贤秀问。 “我怀孕了，是秦珂的。”她淡淡地说道，这句话像是五雷轰顶般砸在栗素的心上，她懵掉了，有一瞬间的缓不过神来，只是木讷地看着高贤秀，企图从她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素素，秦珂其实很爱你，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你应该有权知道。”高贤秀看着她，目光中透着一抹可怜巴巴的神情。 “什么？”她一阵愕然，感觉全身都像是被针尖剌了一遍，疼痛从皮肤浸入血液注入骨髓，看着她又问：“这是真的吗？” 高贤秀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地说：“素素，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对，我承认我很喜欢秦珂，可是我也是爱着他的，不想让他为难，但，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 她觉得那张化验单格外的剌眼，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下一刻，鼓足勇气说：“好，我知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消化掉高贤秀带来的消息，也不知道高贤秀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当自己抬起头时，看到栗宁正扶着拐杖站到她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她站起来，显得有些慌乱，说：“栗宁，你饿了吧，姐姐去给你做吃的。”话落人已经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栗宁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痛，一个小时前，高贤秀来找栗素，他正巧在房间里午睡，醒来听到有说话声，便开了门缝看，见着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也就没有出来。 可却敏感的察觉出姐姐的异样，他慢慢度到厨房门边，看着厨房里正手忙脚乱的姐姐，拧了拧眉问：“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栗素一顿，转头看到门边立着的弟弟，勉强笑道：“没有，你别乱想，去复习功课吧，一会儿齐老师该来补课了。” 她催促着，栗宁却没有动，这段时间因为发现姐姐心情好，他也就没有在意姐姐的情况，可是，从那个女人来找过她之后，姐姐就变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是谁？”栗宁声音里透着一丝冷硬问。 第123章 吵架 栗素一怔，惊讶回头：“你说的谁？” “之前来找你的那个女人”。他问，眼神变得犀利敏感，却又固执的有些咄咄逼人。 栗素洗菜的手一顿，却是没作声，栗宁看着姐姐这般模样，知道她是不打算说，于是又道：“高科地产的千金，高贤秀，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栗素心里一阵惊讶，栗宁没有见过高贤秀，为什么会认出她？ 栗宁只是冷哼一声，想起那次在玉林苑时看到秦珂和高贤秀的情景，当然他也有些奇怪秦珂一大清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后来问了杜亚楠才知道她是谁。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来一定是谈了和秦珂有关的事情，否则姐姐不会是这种表现，所以，他对高贤秀没有好感，连同对秦珂因最近生出的一点好感也全数倾尽。 等不到栗宁的回答，就见他扶着拐杖回了自己的房间，栗素叹了一口气，靠在墙头，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两件事情突然间来临，给她内心造成极大的冲击，她无法相信秦珂会和高贤秀滚床单，却也很震惊于高科年会赔偿费居然是秦珂在背后的帮助。 两种矛盾的心情充斥着她，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想到高贤秀说的话，便一个转身冲出厨房，找到自己的手机，这才拨打了白伶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白伶才接起来，喂了声，栗素便问：“白伶，你告诉我，高科年会赔偿款的钱你是从哪里借来的？” 电话那端的白伶显然对于栗素突然间的质问被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上次不都和你说过了嘛，管亲戚朋友借的。” “我到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亲戚朋友这么大方，可以一次性借这么大笔钱给你。”栗素冷了声，质问道。 白伶一愣，似乎听出栗素的不对劲儿，于是问：“素丫，你这是怎么了？像吃了火药似的，谁惹你了？” “告诉我，那些钱是不是秦珂给你的？”栗素没有给白伶反应的机会，而是直接问道。 电话那端的白伶一惊，心道，坏了，是不是她知道什么了？ 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栗素听她这扭捏模样，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子气来，怒道：“白伶，我一直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呢？却合着外人来骗我吗？” 白伶一听这话，急切地说：“当然不是啦，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秦珂，加上当时情况很急，你被扣在局子里，我也一时间想不到办法，秦珂找到我，然后给了我钱……” “所以你就帮着他来欺骗我，是吗？”栗素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这样让她怎么做？秦珂母亲会怎么想？想起秦珂母亲的态度，她的心顿时寒到了谷底。 一直以来，她都在坚持，还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和他母亲争论，可是现在呢？她还有什么理由去争论，去维护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 “素丫，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是想要帮你而已，再加上，秦珂他对你是真心的，我想你们既然都对对方余情未了的，他帮助你也是应该的嘛！” “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我在他面前仅存的一点自尊都没有了，没有了……”她愤怒地吼了一句，将电话挂掉，倒在沙发里生闷气。 白伶盯着手机一阵错愕，有点被栗素的话给弄懵了，直到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栗素生气的原因。 于是，很利索地打了个电话给秦珂，讲了一下栗素知道高科年会关于赔偿款项的钱的事情。 秦珂想了想，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哪儿知道啊！”白伶声音里透着一丝无辜，事实上她确实也不知道，还没等她问清楚，栗素就挂了电话。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他道，想着等下班之后就去找栗素，向她说明原因，顺便送她去上班。 栗素一个下午都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像是粘了一团浆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等到整理好准备去上班前，嘱咐栗宁乖乖在家等齐老师来补课，这才踏出公寓大楼。 觉得自己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出了小区门，秦珂已经等在那里了，栗素看了看秦珂，想着有些事情还是问明白最好不过的，于是也不矫情，不使小性子，朝着他的车子走过去。 秦珂看着栗素向他走来，眸子里溢着一抹柔和的暖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贴心地替她打开车门。 车厢里一阵静默，栗素没有作声询问，或许她想等他自己向她坦白，又或许她暂时还没有找到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问。 秦珂看着栗素的表情，那张清丽脱俗的脸此刻显得有些冷漠，又透着一丝苍白，他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半晌后，终是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吗？” “难道你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栗素转脸，看着秦珂，语气反问中带着一丝质问。 秦珂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压力，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不管我有没有压力，你都应该告诉我，这是我的事情，秦珂，你让我怎么面对你的母亲？”栗素原本被压制住的情绪暴发而出，声音里竟然透着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她一向心高气傲，容不得半点欺骗，从来都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却是因为他对她的关爱，可她不希望因为这个而让秦珂母亲有了借口。 秦珂看着她，心头一痛，却似乎也有些无奈，说：“我是你男朋友，你有困难，我是必须帮助你的，你又何必要去计较这件小事呢？” “小事？这是小事吗？五十几万，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虽然挣的钱少，可我每天都在努力，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想我，我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可是，如今，你让我还有什么颜面在你母亲面前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是因为爱你的儿子，并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钱。” 她歇斯底里，声声控诉，像是要将心里积怨已久的东西全部暴发出来。 秦珂一愣，没了话回，却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帮助，她会是这样大的反应，原本的好意变成了一种错误，他的心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我是我，我妈是我妈，栗素，就因为这个你要和我吵吗？”他问，语气有些愠怒。 栗素冷哼一声：“是，可是，我想让你妈接受我，完全的接受我，而不是只有你，我做不到只顾自己的感情，我希望得到家长们的祝福。” 没有长辈们的祝福，就算以后结婚了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秦珂是独子，他母亲一人将他养大不容易，栗素虽然双亲早故，可她明白这一点，就因为自己没有父母亲的相伴与祝福，所以才会迫切的想要得到秦珂母亲的祝福。 尽管当初她对她的态度如此恶劣，并且扬言不让她进秦家门，可是她还是希望可以得到她的祝福，如今呢？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着他们彼此，秦珂觉得喉咙里压着一团气。 最近母亲有意无意的言语间对他施压，他心里也不好受，对母亲总是敷衍，只是觉得栗素是他爱过的女人，希望能给她最好的，不想给她压力，但也希望能在她这里找到一丝安慰与温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着他发怒质问。 他想吼，想叫，想将连日来受的压力一拼吼出，可是在看到她泪眼朦胧，苍白的面容与尖细的下巴时，心疼得忍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素素，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应该向你坦白的，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她怔了一下，却是没有再说话，将头转向窗外，看着寒风下仍旧在不停奔波着的人独自发呆。 他亦是没有说话，专心开车，一时间车内的气氛一度陷入低潮，透着一股子压抑。 栗素的心跟着一阵阵的抽痛，又带着一丝纠结，除了钱的事儿，其实她最希望的还是秦珂可以跟她坦白和高贤秀滚了床单一事。 然而，此刻她却没有勇气再度问下去，这种懦弱的行为其实是自己内心的一种逃避，不愿意去面对事情的真相，她怕自己受不了，最终选择当了鸵鸟。 车在一代佳人停车场停下，她开了车门连声道别的话都没有说，秦珂叫住她。 “素素……” 她站定，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什么事？” “请你相信，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我对你的心是真心的。”他轻轻说道，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内心升起一丝心疼。 她顿了顿，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着一代后门员工通道走去。 身后传来他略显疲惫的声音：“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她的声音低低地传来，透进他的耳朵里，像是一阵寒风刮进了心里，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是抿嘴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第124章 深思与逼迫 临近十二月的天，就像是老人的脸一样，阴沉沉的感觉不到一丝活气，阴雨绵绵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下个不停。 栗素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天发呆，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小区楼下一点昏暗的灯光将树影拉得长长的，像是一个个鬼影似的，透着一种萧索与孤寂。 下班前，秦珂开了车来接她，她却是不想见他，而是直接从小门处溜走，她想，他们彼此都需要静静地想一想，特别是自己，在知道秦珂和高贤秀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后。 心里像是横了一根剌，看到秦珂就会想起那天高贤秀跟她说过的话，她无法开口质问，却又没有勇气捅破，终究是想当一只乌龟，或许不是，她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 从回家后，她就一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黑夜兀自发呆，尽管很困，却是没有睡意，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鼓足勇气想要和秦珂一起面对未来所有的困难时，却出现这种让她措手不及的意外，诃，高贤秀居然怀了秦珂的孩子，她无法去想象这样一件事情，自己应该怎样处理。 不知道自己这样坐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的四肢都有些酸麻了，感觉到门被扭开的声音，这才转头看去，栗宁扶着拐杖正站在门边看着她。 眸光里透着一抹暗沉，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她看着他，这才想起应该给弟弟做早餐了，于是站起来，因为过快，差点儿让自己摔跤。 “不要告诉我，你昨天晚上下班回来就是这样坐了一夜的。”栗宁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的心一跳，缓和一下四肢，这才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道：“怎么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姐姐只是睡不着而已。” “什么原因睡不着？”栗宁蹙眉问。 “小孩子哪里来这么多问题，这些可不是你应该关心的，等你的功课都补上了，开年就送你回学校去。”显然对于弟弟的问话，栗素并不打算说。 “姐，我不希望你活得太累了，你知道吗？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栗宁似是无奈地说了一句，栗素笑了笑，扶着他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弟弟一脸严肃的模样，笑道：“怎么？你也知道姐姐累啊！那你就应该好好学习，这样姐姐就算是再累也高兴。” “姐，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栗宁有些无奈于姐姐居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好啦，姐姐知道你关心我，我会自我调节的，你放心吧。”话落已待不栗宁说话，而是直接进了厨房做起早餐来。 栗宁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却是感觉到一种无力，他帮不到姐姐的忙，却还要姐姐来照顾。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就像是发怒似的，照顾栗宁吃了早餐，催促着他去复习，而栗宁却要姐姐去休息。 姐弟俩达成共识，各做各的事情，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异常安静，栗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高贤秀的模样。 她的大度表现，她说过的话，都让栗素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自私的人，秦珂有错，可高贤秀作为一个爱他的女人，在怀了她的孩子，有什么错？就算是错了，可那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想自私一回，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却是被一阵铃声给吵醒的，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的下，像个哭泣的老人，透着一种孤寂的味道。 她拿起手机一看，紧不住拧了拧眉，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高贤秀低低的啜泣声夹杂着一丝破败声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说：“素素，你快来，我在人民医院卫生间里，秦珂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逼我打掉孩子……” 栗素一怔，短时间内懵掉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说道：“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她挂掉电话，急冲冲地穿了衣服，套了鞋子就要往外冲，听到动静的栗宁闻声开门，就瞧见姐姐一副着急模样，拧眉问：“这么大的雨，姐，你是要去哪儿？” “栗宁，你一个人在家呆一会儿，姐姐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话落，人已经开门冲了出去。 栗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姐姐这么着急，紧不住眉头锁得更深了，想了想，这才转身用家里的座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因为下雨，打车在一定程度上有些困难，加上自己住在四环，因为怕自己去得晚了耽搁时间，也就小跑着一路，到好打车的地段去等。 好在，下雨天出门的人也少，没过多一会儿就打了车，连身上被雨飘湿也也浑然不觉，一路催促师傅快一点。 最后师傅给催得烦了，忍不住抱怨说：“姑娘，你当这马路是你家开的？红灯，你没看着啊？” 她只得连连道歉，说是赶着有急事，耽搁不得。 好不容易到了人民医院，付账下车，直往里跑去，打了电话，高贤秀说自己在二楼妇产科。 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奔上楼去，好在下雨天看病的人不多，栗素上楼转角就见着立在走廊边的秦珂，他背对着她，所以没有发现，而高贤秀正坐在长廊的椅子上。 走近的时候，听得高贤秀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她说：“秦珂，我现在手臂都还没有完全好，过一段时间再来好不好？我怕疼。” 秦珂声音透着一丝淡漠说：“趁着现在小才好处理，大了想要做就更难了。” 栗素觉得浑身冰凉，像是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里，她从来都不知道秦珂可以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既然这么不喜欢高贤秀，那为何还要和她上床？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真的忍心要将他打掉吗？”高贤秀声音里透着一丝祈盼。 秦珂没作声，栗素一步一步走近，在秦珂如此决绝的态度下，却觉得寒意更浓。 “我……没有办法。” “可是，你知道的，如果我爸爸知道这件事情，秦珂，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就算是你要告我，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好一会儿，秦珂才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高贤秀似乎在吸力忍着泪，低声说：“你明知道我不会这样做，也不会告诉我父亲的，所以，你的决定只是因为你还爱着她吗？” “是。”他坚定地回答，却让栗素前进的脚步一顿，内心涌上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情绪。 “好，我成全你们，但是，请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不让你负责，我只是想要一个我和你的孩子，秦珂，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吗？不要……”她似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痛，在医院的走道里痛哭失声。 栗素心里像是埂了一根剌，竟剌得她生疼，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站到他对面，眼神里是满满的怒意与质问。 秦珂被突然出现的栗素下了一跳，看着她浑身挂着水珠有些狼狈的样子，心更是直往下沉。 “你怎么来了？”他问，显得异常惊讶。 “秦珂，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栗素没有回答秦珂的话，而是质问道。 “素素，你别怪秦珂了，他其实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高贤秀一看栗素来了，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拉住栗素说道。 秦珂禁不住皱眉，暗想，高贤秀怀孕栗素怎么会知道？原本就是怕栗素知道了会有压力，所以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处理掉高贤秀之间的牵连，没想到栗素竟然知道了。 他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栗素，再看看她旁边站着一脸可怜模样的高贤秀，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既而怒瞪着高贤秀，问：“是你告诉她的？” “我……” “你不要怪她，我自己知道的。”栗素回瞪着秦珂说道，显然是在帮着高贤秀。 秦珂无奈，内心升起一股挫败感，栗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却无法言说。 高贤秀见俩人如此，立马拉住栗素，一脸肯求道：“素素，求求你跟秦珂说说，让他留下这个孩子，求求你了。” 栗素叹息一声，看着可怜兮兮的高贤秀，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可这是事实了，就算是她再想和秦珂继续下去，也要考虑一下眼前的高贤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别怕，放心吧！”她安慰着她，转眸看着秦珂道：“这就是你解决事情的方法？” “素素……”秦珂无奈地换了一声，栗素只是冷冷地盯着秦珂，似乎要将他盯出个窟窿来不可。 秦珂被这样的眼神剌得有些立不住，再看看一旁的高贤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做才好。 他一直就知道栗素的牛脾气，心下更是急得很，若是有了孩子，也许栗素在他们这段感情里抽身离去。 “秦珂，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也一直相信，可是，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栗素质问，心疼得阵阵发紧，像快要窒息了一般。 秦珂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却是从她大大的杏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失望的东西烙进他的心里，灼得他生疼。 第125章 没有心的女人 高贤秀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里一阵冷笑，眸子余光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既而神情一变，大哭起来。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们不能对我这么残忍，秦珂，这是你的孩子……”她痛哭起来，双手拉住秦珂和栗素，秦珂有些别扭，甩开她的手。 正待栗素还要说什么时，只感觉一股大力冲击而来，将她拉过，随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耳光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愤怒的质问：“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拾掇我儿子带着秀秀来医院，你是想干什么？杀掉我的孙子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栗素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懵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袭击着她的大脑神经。 “妈，你这是干什么？”秦珂的声音带着愤怒传来，栗素只感觉又被一股大力拉过，人已经被秦珂拉在了身后。 “伯母，请您帮帮我，我不想把孩子打掉，他们……他们不想要我生下孩子，怕妨碍到他们，但是我答应，我不会让秦珂负责的……”高贤秀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在整个楼道间显得特别孤寂与无助，像具被抛弃的小狗。 可她的话却像是柄利箭般剌透栗素的心脏，完全的没有反应过来高贤秀话里的意思。 秦母在听到高贤秀的话时尤为愤怒，更是认定儿子因为栗素才对高贤秀这样绝情，而今听到高贤秀怀了秦珂的孩子，她怎么能忍得住。 “只要有我老婆子在，我看谁敢？”秦母大怒吼道。眼神如啐了毒般直直地盯在秦珂身手栗素的身上。 “妈，这是我和贤秀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好吗？” “秦珂，我看你是越来越混账了，被这小狐狸精迷得是不是连你妈也不要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啊？”秦珂声声厉斥。 好一会儿栗素才算是醒过神来，看看秦母，再看看她身边的高贤秀，觉得自己的心都凉到了谷底。 “妈，我没有不要您……”秦珂无奈，对于母亲的突然出现很疑惑，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去想清母亲出现的问题。 “那好，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做个决定吧！是要她还是要你妈，你自己看着办。”秦母如此决绝地将话挑明，栗素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似的。 让她呼吸不畅，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灼痛感，不想让秦珂为难，一段不被长辈祝福的感情，真的还有必要坚持下去吗？ 她是爱着秦珂，却不要他这样艰难的选择，于是拨开秦珂，站在秦秦母面前，眸子里透着一抹坚定的神色，说：“阿姨不必如此逼迫秦珂，我退出。” 一字一句吐出口，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三人似乎都为她突然出口的话而一阵愕然，秦珂反应过来，大声道：“我不同意……” 栗素转头看着秦珂，眸光里透着一丝不舍，只一瞬间转为冷淡，开口道：“秦珂，我累了，很累很累！这样纠结下去没有意思，就这样吧！” 话落，人已经掠过他身边，甚至看也没看高贤秀与秦母一眼，朝着走廊这头走去。 手臂突然间被一股大力拉住，秦珂冷了眸子，看着她急切地说道：“你怎么可以，五年前这么决绝，五年后，你依然这么决绝，难道伤害我才是你最终的目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他痛斥，她闭目，压下心头那丝悸动与不忍心，轻轻甩开他的手，他却紧紧抓住不放，似乎执意的要她给出一个答复。 “秦珂，还不快放手，这种女人根本就是玩玩，没将你当一回事，你又何必如此执著。”秦母喝斥道，高贤秀含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既而可怜兮兮道：“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们产生误会，我……我现在就将孩子打掉……” 话落就要往外冲去，秦母一把拉住她，大声道：“我不准。”而后看着秦珂冷冷道：“秦珂，你真是要气死我这个当妈的吗？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难道还比不得一个抛弃你两次的女人？你……”话落，竟然泣不成声，一副悲痛模样。 栗素觉得浑身都像剌了针一般，疼痛钻入心头，执意地甩开秦珂的手，往楼下冲去，往雨里冲去。 “素素……”秦珂大叫一声，在转身之际被母亲拉住，声声哀求，却怎么也做不到推开母亲的手。终究任由她从他身边离开。 高贤秀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最后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 医院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动，看着从二楼冲下来的女人，一身的狼狈，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快速掠过大厅往外冲去。 虽然惊异，却无人问津，栗素冲进雨里，任由雨水打湿自己，却怎么也掩藏不了那股子悲伤的神色。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打湿了她的脸，一个人跌跌撞撞，却无目的地的行走。 心空落落的，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伪装坚强的心在这一刻全数崩溃，她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自己的掌心中，任由雨水淋湿，却是无助地哭泣。 一辆越野车在距离她一公尺的距离停下，透过玻璃窗看向那蹲在雨里失声痛哭的女人，眉头不自觉地深锁起来。 却并没有要下车的打算，给她时间吧！他想，在没有彻底击跨她内心的骄傲前，很难走进她的心，所以，他在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起来，沿着医院外的大道往前走，这个方向并不是她回家的方向，他的眉紧不住拧得更紧了，却是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 却残忍的没有上前，他想此刻狼狈如此的她一定是不愿意让人看到的，但天下着雨，又是大冬天的，原本身上的衣服就被雨水浸透了，可她却浑然不觉，仍旧像个游魂似的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有一辆出租车跟在她身边，师傅摇下车窗寻问着什么，见她没作声，便识趣地打车离开，想是碰上个疯子了罢！ 他就这么一直跟在她身后一公尺距离，不远不近，但此刻的她并没有发现。 走路并不看路，往往是深一脚浅一脚往下踏去，不管前面是水涡还是平路，是坑还是洼。 看着她踏进一个坑里，他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儿，却见她像是似不知一般提起脚继续往前走。 雨夹杂着寒风像来势汹汹的猎狗般袭击着整个大地，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眼前朦胧一片，雨水阻挡了视线，却并未影响到她前进的脚步。 他眯着眼睛看着着走在雨里瘦弱的女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却仍旧没有下车的打算，只是想让她更加清醒一点。 忽然，她踩到一个坑里，一块碎石头将她绊倒在地，整个小小的弱不禁风的身体倒了下去，他心一惊，停下车，透过玻璃窗静静观察她的动静。 见她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分钟，两分钟，直到五分钟过去，雨里的女人依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他再也坐不住了，拧了伞，快速奔下车，朝着那抹人影儿冲去。 直到走到她面前，看到她伏在地上抖动着的双肩，他的心跟着一跳，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用伞撑在她的头顶，替她挡去寒风雨水的浸袭。 雨水没有再打到身上，那丝剌骨的冷似乎也远远离去，慢慢的，她抬起头往上看，闯进一双温柔的眸子里，她有一瞬间的错愕，愣愣的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动作，头隐隐作痛起来，像有人重重地锤打敲击一般。 他伸出手，像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在拯救着她的堕落。她呆呆地看着他伸出来的手，似乎还冒着一丝热气，很快又被寒风吹散开去。 她不动，他却是一直伸着手并未缩回去，似乎在等待着她一般，久久的，他终于开口说：“我带你回家！” 声音轻柔温暖，像小时候父亲的声音，她被蛊惑了，将手慢慢抬起伸到他的掌心，感觉到一阵暖意渐渐包裹，似乎全身的寒意都在这一刻被驱尽。 他笑了，削薄的唇角挂上了浅浅的温暖的微笑，像是盛开在太阳底下的向日葵，照暖她整个冰冷的心。 “我……”她想说什么，可嘴唇蠕动了下，像是被抽干了的空气球，瞬间殃了下去，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也渐渐倒下去，下一刻撞进一下温暖的怀抱。 他抱着她，任由雨伞落下，也不顾她全身的水渍会不会将自己也弄湿，只是这么静静地搂着她，心里升出一丝疼惜。 将她抱起往车的方向走去，怀里的人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上了车，挂了个电话给齐东，让他告诉栗宁，栗素今天不回去，当然要求齐东留下陪栗宁，而后驾着车往玉林苑小区驶去。 心情再也不能平静，并不是他不给他们机会，既然秦珂放弃，那么这次他就绝不会放手让她离开。 第126章 温暖背后的失去 一路上任由思绪飞扬，却是顾不得许多，闯了红灯也好，罚款也罢，通通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栗素浑身都是湿的，她需要尽快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睡一觉。 原本半小时车程，只用了十八分钟，可见这个速度有多快，将她抱进屋子里，放好洗澡水，却是见她仍旧在昏睡。 他拍拍她的脸，映入眼睑的是清淅可见的红色指印，眸子不自觉染上一抹暗沉，居然敢打他的女人？ “栗素，醒醒，快去洗个热水澡，你这个样子会生病的。” 感觉到耳边有人在轻唤她，她勉强的睁开眼睛，撞进杜亚楠温柔的眸子里，下一刻，碎片般的记忆涌了上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看着陌生的地方，有些怔然。 “这是我的公寓，你也不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让栗宁看到担心吧？所以就带你来了这里。”见她眼里的疑惑，便开口解释道。 她点点头，道了声谢谢！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至少她还有弟弟要照顾，所以不能任由自己这般放任下去。 他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递给她一件自己的衬衫，说：“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将就着穿。” 她有些难为情，却并没有矫情，接过他手里的衬衫，又道了声谢谢，便往洗手间走去。 他叹息一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自己也是浑身的水，他需要清洗掉身上的湿气。 这个公寓是父亲在a市投资生意业务时购置的，还算宽敞，三室两厅，有单独的卫生间。 等到自己洗好出来，发现客厅里没有人，他有些发愣，紧张的往窗户口看去，外面大雨依然下个不停，像是任性的孩子似的。 看到桌上摆放着她的手机后，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没有出来，替自己倒了杯红酒，渡到窗边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细雨浇灌着整个大街，他有些恍惚，眸子里闪着暗淡的星光，深邃如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一刻钟过去，那杯红酒见底，却仍旧不见她出来，他眉心一蹙，似是不放心一般，将酒杯放下，这才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走到门边停了下来，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想了想还是敲响。 “栗素，别泡时间太长了，小心生病。”他轻唤道，又敲了两声，确定里面无动静，心下一惊，扭开门，映入眼睑的是一片迷茫的雾气，透过雾气，依稀可见躺在浴缸里的小身影。 他一个惊慌冲到她面前，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栗素，你醒醒？” 摸摸她的额头，像是有些发热，又唤了两声，见着她睁开双眼，有些迷茫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说：“我好困，想要睡觉。” “出去房间里睡，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他有些失笑地看着她。 她勉强的看了看四周，完全的有些不在状态上，又哼叽了一声：“好困，没力气。”话落，头又靠在浴缸边上，似乎真的是累到起不来的地步。 他叹了一口气，怕她因为这个样子生病会更麻烦，于是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胡乱裹了浴巾往房间走去。 将她放在床上，看着那湿露露的头发，这才从房间衣柜中取出吹风机，小心替她将头发吹干。 看着她睡得像个孩子似的，就失笑起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替女生吹过头发，栗素算是破了他的一个先例了。 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床上的人似乎并没察觉什么，只是昏睡，栗素觉得自己的头似有千金重。 浑身发软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觉，察觉出她一丝异样，他禁不住皱了皱眉，替她掖了掖被角，穿了外套，往楼下走去。 天幕渐渐暗淡下来，杜亚楠回来的时候，已经替她买回了感冒药，顺便替她熬了一碗姜汤。 喂她吃了药，喝了姜汤，栗素又昏睡过去，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像是夜空下的静月幽兰般蛊惑着他。 轻轻叹息一声，而后躺在她身边，将她一把捞进自己的怀里，许是察觉到一丝温暖，栗素禁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寻求一个舒适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可苦了杜亚楠这么一个大男人，他失笑地看着她的动作，却有些无奈，手不自觉地将她搂紧，鼻端飘来淡淡的混合着香草味的沐浴香气弥漫在整个空气里，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气氛。 看着她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白兔，禁不住心里溢满了暖意。这样抱着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虚幻了些。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非分之想，要么是亲人，要么没感觉，可面对栗素这样自己又对她心仪已久，如今这般未着衬缕的躺在他身边，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何况他是一个生理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可他却压制住自己心里那丝蠢蠢欲动的心思，告诉自己她现在在生病，不清醒的状态下，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可一方面又难以自持，美人在怀，正常男人又岂能坐怀不乱？ 纠结半天，看到她如此放心无害的小脸时，终是忍不住，轻轻吻上那红唇，原本浅尝辄止，奈何情难自禁，这个吻由浅入深，由轻到重，却并不是让他轻轻浅尝就能得到满足的。 内心有一种渴望得到更多，拥有更多的心里在作祟，致使对她无法自拔。 手也渐渐不听使唤，栗素只觉得自己浑身热得不行，似乎连呼吸也跟着快要窒息一般，一股暖流包裹着她，像是大海浪潮般想要将她整个人席卷湮灭。 她无力，尤如漂浮在海上的一片浮萍，攀附着他伟岸的身躯，似是找到一丝生还的寄托。 见着她的回应，他似乎更为大胆起来，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魅惑人心的笑，低下头，又吻了上去，缠绵悱恻！ 一阵铃声极为不和谐地扰乱了卧室中缠绵的两人，他并不理会，继续着自己的行为，然而，铃声锲而不舍，似乎大有一副主人不接电话，它就不罢休的架式。 一阵烦闷划过心头，好事被打断，任谁也不好受，轻轻将她放开，女人脸上映着一片红晕，映衬着白色床单显得格外娇俏。 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替她拉好被自己扯落的被子，这才一个翻身下床往客厅走去。 电话铃声也在他踏足客厅时熄灭了，不过还是拿起电话，按了键，这是栗素的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的来电号码，九个未接电话，全是秦珂打来的。 他的眸光不由暗了暗，一抹暗沉自眼底深处划过，既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手指轻轻一点，按下了删除键，除了来电外，还有信息，不过也一并被他清理进了垃圾箱，做完这一切后，将手机关掉。 转身进了房间，看到床上熟睡中的女人，他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拉开被角钻了进去，又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 但这一次，他似乎没有做过多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搂着她，而后安然入眠，事实上栗素躺在他身边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最后不得不翻身下床走到大厅的柜台前替自己倒了杯红酒，浅尝起来，窗外的雨似乎下得小些了，但仍旧可以听到雨滴滴落于窗台上的清脆声响，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格外响亮。 凌晨时分，进入卧室，床上的女人睡觉一点儿也不老实，将自己整个手臂全数露在被子外面，雪白的肌肤在卧室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柔美，像是上好的美玉一般，透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他上前替她将手臂放入被中，似乎对于突然的动作打扰到她的美梦一般，她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他转身出了房间，回来时手里端了一杯水和拿了感冒药。 将水和药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凑上前小声唤道：“栗素，起来吃药了。” 她迷迷糊糊的，那温柔的声音自她耳朵响起，带着一丝暖意，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却见杜亚楠正一脸含笑地看着她。 她有些木讷，头晕晕的感觉，浑身力气使不上来，只是轻轻嗯了声，又没动静了。 他失笑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而后将她抱起靠在自己怀里，这才喂她吃了药。 她像个小猫咪似的卷缩在他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他却因为她的动作无法淡定。心底那丝邪恶因子被勾了起来。 既而一发不可收拾，轻易地扑捉那枚红唇，手也缓缓落下，在她如玉般的肌肤上细细来回描绘，像是在描绘一幅美丽的画卷一般。 她轻轻哼了两声，眉头不自觉地蹙在一起，似乎很不适应于这种陌生的触碰，然而，他手指间巧妙地跳舞，在她身上种下一串串的火种。 对于这种陌生的触碰，栗素感到一丝不安，像是迫切需要母亲安慰的孩子一般，感觉胸口凉凉的，既而一股大力压了上来，她的眉头不自觉地拧得更紧了，脑子里却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直到，一阵钻心般的剌痛袭来，她忍不住轻呼一声，意识也渐渐清明，但头仍旧昏得厉害，浑身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一阵痉挛抽搐。 “疼……”她轻呼出声，小脸皱成一团，原本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将她额前的碎发浸湿。 他一愣，显然对于突然出现的变故一阵错愕和惊讶。 “第一次？”眉头不由得一蹙，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有些懵了，原以为她和秦珂两人早就在一起了，没想到竟然是第一次。 他竟然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惊讶过后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叫做喜悦的东西填满他整个心房。 第127章 追求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 因这变故，他小心翼翼，不敢大动作，怜惜地替她拂开额前碎发，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像是一种安慰。 意识一时模糊一时清醒，疼痛袭来时，已经彻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角一滴清泪不自觉地滑落而下，睁着朦胧的双眸看着这个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却是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轻轻呢喃出声：“出去……”她的声音这么微弱，低低传来，带着一丝柔弱，却是并不知道自己这带着一丝肯求的声音听在男人耳朵里是别有一番滋味。 杜亚楠看着她，眸光里闪着一丝男人才有的占有，低声轻叹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放开你，至少现在不能。” 话落，又吻了上去，这一次轻柔得如同对待自己的宝贝一般，而动作却也出奇地温柔起来。 随着他的律动，既而节奏变得越来越快，栗素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抛进了大海，随着浪花的席卷将她整个人湮灭。 她像个溺水的人，只能攀附着他伟岸的身体才能呼吸一般，却是在他强势攻掠下一次次的沦陷。 恍恍惚惚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栗素只感觉嘴里有苦涩的液体滑进喉咙里，她禁不住皱了皱眉，耳边传来那个温柔的声音：“乖乖喝药。” 他在喂她吃药？而后嘴里又有一丝温热的甜甜的奶味儿滑进喉咙里。 杜亚楠将杯中的牛奶喂她喝下，又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出了房间，窗外的雨下得不似昨夜那般大了，却是零星可见雪白色的朵状物体从空中飘落下来。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寒风刮过大地，透着一丝纯净的雪白，感叹着这是今年a市的第一场雪，总是透着一丝纯净的美丽，就像是此刻躺在床上熟睡中的人一般。 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就连那狭长的眸子里也溢满了暖意。 他想，他是做不到将她放开了，也许这辈子也做不到将她放开，那就让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一直走下去吧！ 栗素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他们都在看着她微笑，一家人其乐融融，似乎那种不曾离开的场面那么和谐地闯进她的脑子里，在她空虚寂寞的心灵上洒下了幸福的种子。 梦里，爸爸正抱着她轻柔地说：“我的女儿长大了，真乖，是爸爸最骄傲的孩子。” 她也抱着他，感觉爸爸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让她舍不得离开，妈妈上前拉着她道：“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撒娇了？” 她偏头嘟弄道：“我不离开，爸爸，妈妈，你们都不要离开我了好吗？还有弟弟，我们一家四口幸福地在一起，好不好？” “傻孩子，爸爸妈妈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们的，你要学会坚强，知道吗？无论生活有多苦，无论有多累，都要坚强的活下去，知道吗？” “可是……” “栗素，你要知道，人活着就要有担当，就要承受一切生活给你的苦难，越是坚强了，你才能活得更好……”爸爸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皱眉，可怜巴巴地说：“可是，爸爸，你知道吗？我好累，真的好累，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父亲摸摸她的头，轻声安慰道：“素素，爸爸相信你能生活得很好，即使没有了我们，你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母亲也含笑看着她，而后走到父亲身边，拉着父亲的手转身离开，她大惊：“不要……不要走，爸爸，妈妈，请不要丢下我……” 她大声呼唤，父母亲只是转头含笑看着她，并未停下脚步，看着渐行渐远的双亲背影，终是大哭起来。 “不要……不要离开我……”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即便在梦中也能轻易呼出声。 杜亚楠亲吻着她的额头，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像是得到某种答复一般，她果然安静下来，像只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去，似乎在寻求一种安全舒适的地方。 男人眸光深邃谙沉得可怕，眸光里闪着一抹强烈的占有欲在不断地膨胀滋生。继而吻亲亲落下，轻轻吸吮，辗转反侧。 栗素只感觉全身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湿漉漉地滑过她的肌肤。 紧接着熟悉的触感再次袭来，脑子里一下清明过来，却是被那温热的吻全部吞噬，脑子里又像是糊满了浆糊一般，她的思绪在渐渐剥离。 缠绵悱恻，正是此刻一个男人正在对着一个女人所做的事情，窗外白雪覆盖整个大地，透着一丝冬的气息，纯净美丽，像是此刻他身下的人儿一般，室内男人和女人，正谱写着最原始动听的乐章。 栗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身边的男人热情如火，一次次的带她飞翔又将她整个席卷湮灭，她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一叶孤舟，随着他的带领而沉沉浮浮，最后疲卷睡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睁开眼睛，发现床边已经空空如也，室内只有她一个人，透过玻璃窗，可见窗外房顶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她动了动，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惊呼一声，身体各个部位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碾压了一遍似的，散架式的疼痛感袭来，脑子意识也逐渐清明。 睁睁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她居然和杜亚楠滚了床单？这个意识回荡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懊恼，悔恨，心痛，不甘……尤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似的将她整个人牢牢束缚住，心痛到难以复加，觉得什么都改变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和秦珂再也没有可能了，失去了的纯真还怎么能在秦珂面前说出爱他的话？这样的她会让别人怎么看她？鄙视或是虚伪？ 可是，一切还是发生了，在她最难过失落的时候，却让自己最坚持的东西丢掉了，她没有哭，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门柄转动的声响惊动了她。 转眸看去，开门进来的人手里正拿着一个袋子，大概是看到她醒了，那张原本英朗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走到床边，看着她道：“醒了？”而后将袋子放下又道：“这里是给你准备的衣服，如果好过一点就起床吃点东西再睡！” 栗素只感觉一股气流涌上脑门儿，眸子瞬间变得一片冰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wu耻？ 见着她的表情，杜亚楠皱眉，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以后我会温柔些的，但是，见着你的样子，我就控制不住对你那样了……”话落，又轻笑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似的疼惜溢满整个眼底。 栗素想要大声责问，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手指却止不住一阵颤抖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中。 “如果你想睡一会儿的话，那就睡吧，不过不能睡得太久，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进食补充体力。”见她未作声，他又轻声说道。 话落，人已经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去，她吸了一口气，看着她伟岸的背影冷声问：“为什么？” 他后背一僵，转身含笑看着她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看着他，冷声质问道。 杜亚楠皱眉，唇角的浅笑消失不见，恢复了严肃正经的表情，说：“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要拥有。” “是拥有还是占有？”她道，言语间有些咄咄逼人，杜亚楠摧毁了她全部的美好，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没有经过她同意这叫拥有吗？明明就是强势的占有了她。 “如果你要这样理解认为也可以。”他又笑了起来，如沐春风，却剌得她眼生疼。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杜亚楠，我是这么的……这么的信任你……”她咬着银牙说道，闭上眼，一滴清泪滑出眼眶，心上涌入一股悲凉的情绪。 “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还是说……”他停顿一下，目光灼灼，既而一字一句又道：“你想和秦珂重归旧好？不过，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你已经和我上过床了，你说他还会接受你吗？” 她心下一惊，为着杜亚楠的话，却发现他那如墨般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暗沉，深邃不见底，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内心升起一丝恐惧席卷而来，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湮灭。 “你……无……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忌妒于她到这个时候心里还想着那个男人，在那个男人和别的女人上过床后，她心里还是想着他的吗？ 不，他不允许，两人之间经过那种亲密的关系之后，他并不打算就此放手，也绝对不会允许别的男人窥视她的美丽。 第128章 杜亚楠，你够了 勉强的起身，拿过袋子里他替她准备好的衣服，往洗手间走去。 洒花下，那光洁雪白的肌肤上此刻已经种满了大大小小的红梅，那么触目惊心得令她耳根发红，仿佛在提醒着昨晚两人激烈的战争到底有多猛烈。脑子里不自觉地闯入两人缠绵的画面，她心一惊，止不住一阵疼痛袭来，任由洒花冲涤肌肤。 许是久久未见她出来，客厅里的杜亚楠眉头一拧，暗想这女人脾气真是倔，又有些不放心，冷着一张脸打开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洗手间内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似是松了一口气般，慢慢渡到洗手间门口，透过门缝，里面的人在洒花下像是自由奔放的蝴蝶，令他心底那股子悸动又窜了上来。 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却见洒花下的她久久未动，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虽说外面没有下雨，雪亦是停了，可总是这样晾着原本吃的药怕也会失效。 “你打算要洗多久？还是说需要我帮忙洗？”冷不盯，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身便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杜亚楠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你……你……你出去。”她吓了一跳，连忙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浴巾遮住，他却被她可爱惊慌的动作逗笑了起来。 “如果不想让我帮你洗最好快点出来，还有……你身上的哪个地方我没见过？”带着一丝嬉戏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令她有一瞬间的尴尬。 好在他说完这句便传身离开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再也不敢磨蹭，快速冲了个澡将衣服套上。 不得不说杜亚楠其实是个相当贴心的男人，衣服尺码刚刚好，还替她准备好了围巾，正好遮住脖子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爱痕。 出了客厅，他已经坐在餐厅边，翻看着今天的早报，见着她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不动，放下手中的报纸，嘴角扬起那抹温柔的笑，道：“过来。” 她没说话，却还是很听话地走到餐厅，坐到他对面，桌上的是清粥还有可口小菜，她有些恍惚，也有些疑惑于这些家常是买的还是他做的。 “不必怀疑，是我做的，虽然不太丰富，但至少是适合你现在吃的。”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的那般，他开口解释道，细心替她剩了一碗推到她面前又道：“吃了才能有力气。” 她亦不说话，端起碗喝了一口清粥，带着淡淡米香的清粥入口清淅，确实让她的胃好受些。 见着她乖乖吃东西，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轻轻飘来一句话，“等会儿你给白伶回个电话吧！她打电话来找你，不过那个时候你正在睡觉。” 她一惊，抬头满脸的诧异，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好像不在身上。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将手机递给她，道：“你的手机没电了，而且进了水，我给你换了一个新的，不过号码是你的。” 是一台粉白色机壳的三星手机，她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只手机发呆，他抿嘴不说话，眸子里染上一抹暗沉，却是并不打算告诉她，那只她用了n年的诺基亚老款已经被他无情地扔进了垃圾筒里，尽管它并没有进水，也没有坏。 “我不需要。”她淡淡道。他皱眉，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不希望别人说我杜亚楠的女朋友连手机都用不起。” “我不是你女朋友，杜亚楠，你够了……”她怒了，眼神愤恨地盯着他，而他似乎并不在意。 只是轻轻挑眉，浅笑道：“不是女朋友那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上过床后你就想把我踢开？” 焉地，心一痛，如此直白的话像是一根剌一般横在她心间，剌得她生疼，那种屈辱感像是一块大石头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杜亚楠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他看着她变得煞白的脸，一丝心疼划过眼底，却渐渐泛起冷意，和他上了床她就这么不情愿吗？心底还在想着那个男人？任何一个男人都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心中还想着另一个男人，尤其像杜亚楠这种心高气傲的人。 “男欢女爱，互不相欠。”她看着他，冷冷地道出这八个字，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眸子霎时凝聚一层寒冰，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冻结住一般。 半晌，他轻笑了起来，看着她道：“是吗？不怕，我们来日方长。”他将最后这几个字咬得很重拉得很长，像是某种暗示，她心一惊，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 此刻却并不想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因为她发现杜亚楠似乎变得伶牙俐齿了。 正打算放下碗时，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她眸子一凌，心下一跳，似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扫过心田般，荡起阵阵涟漪，回荡在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白伶两个字，她看着手机响了半天，却有些畏惧似的不敢接，他抿了抿嘴唇，好心替她按下接听键，递到她面前。 心下有些慌乱，不知道要不要接，很怕白伶追问她怎么会和杜亚楠在一起，就在踌躇间，杜亚楠又将电话拿了回去放在自己耳朵边喂了声。 电话那端传来白伶急切地声音，问：“喂，杜医生，素素还没有起来吗？” “起来了，不过她现在正在洗澡，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这样，一会儿她出来了，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他看着她，眸子里溢着淡淡的浅笑，她却听得他的话，顿时一阵心惊，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怎么可以和白伶说这样的话？这让白伶怎么想？ “啊？哦，那好。”电话那端的白伶显然也是一愣，似乎对于杜亚楠的话有些怔然。但还是应了声将电话挂断。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看着他，不敢置信地质问道。 杜亚楠抿了抿唇，既而优雅浅笑道：“素，那你让我怎么说？是要我如实告诉白伶其实你就坐在我对面，故意不接听她的电话的吗？这样，白伶会怎么想你？” 她被他的话一咽，顿时没了话回，却是怎么也看不明白杜亚楠眸子里溢着的那丝深色。 半晌，她放弃与他争辩，说：“杜亚楠，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句话似乎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要怎样？难道真的就这么放不下他吗？”他冷了眸子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栗素一愣，心脏一阵紧缩，秦珂如今是她心里的一道禁忌，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往她伤口上洒盐？ 不，她不能发怒，她需要冷静，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那股子即将窜出的愤怒情绪，再开口已经是一片冷静，说：“这也是我的事，我想与杜医生无关吧！” 一句杜医生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感，他眸子一暗，压下怒意，浅笑道：“是吗？无不无关，我想也不是你说了算，我们的关系想必与你说的无关相差堪远吧！”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走出餐厅声音淡漠地飘散在空气里，透着一丝疏离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多谢杜医生的相助，我想以后我们两清了。” 因着她的话，那原本含着浅笑的嘴角凝聚成冰，抿着嘴唇未回答，看着那抹消失在餐厅里的背影，狭长的双眸眯成一条直线，暗道，这个游戏可不是你说两清就两清的，而是我说了算。 片刻，他站起身跟在她身后道：“这里很难打车，我送你出去。” 她不作声，也不理他，径直走出公寓，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别墅区，似乎远离了市中心，车辆并不多见，外面的积雪很厚，虽然没有再下了，可仍旧透着一丝寒气逼人的架式。 她站在路边张望，一眼看不到头的皑皑白雪覆盖整个大地，透着一种纯净的美丽，心里没来由得一阵心酸。 越野车停在她身边，车窗摇下，男人俊逸不凡的脸闯入她的视线，低声浅笑道：“上车。” 她没有倔，很听话的开了车门钻了进去，如果一切发生了再来抵制还有什么用？这样显得她多矫情，虽然在乎，细细想不就是一层薄薄的膜么？失了便要痛哭流泪？要死要活？ 她不说话，他亦专心开车，车内一度陷入沉默中，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桔梗花的清香味，她有些恍惚，压下心头因为桔梗花香带来的那丝悸动，既而将头偏向窗外，看着被抛在车后远远的枯树枝，呼啸而过，卷起阵阵雪花飞舞，像是漫天樱花般美丽滑落，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四环小区，也因着下雪关系，到处都很安静，大抵是因为怕冷的原因，他将车停在小区门口，她不说话，准备开门出去，他一把拉住她，轻声道：“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一代佳人那里我已经替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还有手机里有我的电话，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猛地转头，冷着眸子看着他怒道：“杜亚楠，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替我请假？” 第129章 大打出手 他笑，却并没有生气，“放心，我给你请的是病假，还有，一个礼拜的假期工资由我来付，所以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她看着他，觉得有种和他说不清楚的感觉，索性什么也不说，转身拧了车门手柄，他一把将她拉住，从口袋里掏出那支粉白色的手机放进她口袋里说：“不要倔了，栗宁还等着你呢！” 她一惊，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栗宁的身影闯进她的脑海里，飘浮的心像是找到一丝寄托一般，没有将手机扔出去，开了车门便走进小区。 而他一直注视着那个的柔弱青丽的背影，靠在车座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回头去看他到底走了没有，踏着白雪入了小区，刚到门口，一个身影窜了出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她一跳，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 “素素，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原谅我。” 她浑身一僵，怔住了，片刻之后一把将他推开，眼睛却不敢看他，他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怔，以为她还在气头上。 又急切地拉住她，道：“素素，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我妈她也不应该打你，可是，我爱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所以，请你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她又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破碎，既而淡淡道：“秦珂，对不起，我们……我们分手吧！” “不，素素，请你原谅我，我是真的很爱你，你也是爱着我的，不是吗？”他拉着她，一把又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她挣扎几下，却挣脱不了他的怀抱。 一种委屈感也在瞬间暴发，轻轻抽泣起来，听到哭声的秦珂一愣，一把将她放开，却见她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令他一阵心疼。 他轻柔的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轻叹道：“素素，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对，但，请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天不见，让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须，眸子里也溢满了血丝，她心生不忍，颤抖着嘴唇道：“秦珂，放弃吧！我们……回不去了……” “不，素素，只要你点头，只要你给我点时间，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所有事情的。”他惊叫，将她拽入怀中，生怕自己一个松手她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般。 “放开她！”冷冷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栗素闻言一惊，秦珂似乎也一愣，放开栗素，却见不知什么时候杜亚楠正站在他们身后，冷峻而严肃地看着他们，眸子里染上一抹暗沉，直剌得栗素一阵心惊胆颤。 秦珂眸子里顿时溢满了怒意，冷冷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杜亚楠，质问道：“原来是你？” 杜亚楠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一边的栗素，继而走到她面前，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心里涌入一股子醋意，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怀里哭泣？又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替她抹眼泪？ 栗素却因他的动作后退一步，有些不自然地捌开脸去，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中，抿了抿嘴唇，却是没有说话，狭长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暗沉。 秦珂见此，冷声道：“素素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 “是吗？”他冷冷出声，而后又道：“你不是她，又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栗素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去看他们两人，秦珂见此，眸光犀利，冷声道：“我是他男朋友，当然知道，如果你再这样纠缠素素，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杜亚楠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秦珂，也不理栗素的反应，直接上前一步，替她拉好围巾，又细心地替她拂开挡住额头的碎发，轻声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无疑于他的动作行为彻底将秦珂惹怒了，抓住他的胳膊，一拳就挥了出去，杜亚楠一个猝不及防，被他狠狠地打了一拳。 一阵疼痛感袭来，只感觉喉咙里一阵腥甜涌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杜亚楠反应过来时，也毫不手软地回身一拳还回去，秦珂一个没反应过来，也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腥红乍现。 这一次，两个男人眸光中都透着一丝犀利冷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 栗素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吓了好一跳，大声怒道：“你们俩个疯子，别打了。” 可此时，都红了眼的男人怎么可能听她的劝，这似乎在宣示着双方的所有权一般，在自己的领地被他人侵占时，相信任何男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栗素气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最后只得丢下一句：“要打请出去打，别在这里扰民。”话落，也不管两个男人的反应，直接上了楼梯，来个眼不见为静。 当然，在见到当事人都走了，两个男人反而住了手，都冷冷地盯着对方。 “秦珂，我告诉你，以后都别来打扰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杜亚楠盯着秦珂冷冷道。 秦珂眸子里一片怒意，看着他回道：“杜亚楠，别以为我怕了你，也请你搞清楚再来说这话，素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而和你无关。” “是吗？有没有关系，相信你会知道的，不过一个只会让她伤心难过受伤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说很爱她？”杜亚楠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 秦珂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反驳，那日在医院的情形顿时闪入脑子里，看着她失望而伤心离去的背影，他的心都跟着纠结在一起，可却变得那么无助。 “那也与你无关。”好半晌，他才冷声反驳道。 “我的女人就与我有关，我警告你，再来打扰她，休怪我不客气。”杜亚楠冷声道，继而看了一眼栗素住的那层楼，转身离去。 秦珂因那句‘我的女人’而怔住，等反应过来时，杜亚楠已经走远了，眸光中涌入一股子怒意。 他站在雪地里，一副怅然若失，一动不动地盯着栗素所住的那层楼发呆。 栗素回到家时，正瞧见栗宁坐在阳台边看外面的雪景。 她怔了一下，站在那里没有动，许是开门的动静惊扰了栗宁，他转过头瞧见姐姐正站在客厅的位置发愣，于是笑了笑说：“姐姐回来了？” 她点点头，走到他面前，看着弟弟越发英俊的脸，一阵心酸划过心间，一把将他抱住，感受到姐姐情绪上的变化，栗宁像个大人似的轻轻拍了拍姐姐头后背。 “姐，你没事吧？” 她忽地回过神来，恢复如初，不想让弟弟担心，看着他淡笑道：“没事，就是突然间很想你。” 栗宁盯着她看，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里寻求一丝不一样来，“姐，你很不对劲哦！” 栗素有些不自然，问：“怎么不对劲了？” “是不是在为了他们俩人的事情伤神？”见姐姐一脸疑惑的表情，他又道：“刚才我都有看到。” 栗素瞬间明白过来栗宁所说的是什么，两个男人为了她而打架？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却觉得像是喝了莲心一般，苦到了心里。 见她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猜对了，便又道：“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还有，这两天你都去哪里了？杜大哥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和他在一起，我也就不担心。” “但是，这两天秦珂都有来家里找你，见你没在才走了，还真不知道原来他在楼下等着。” 栗素因着弟弟的话而懵碌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栗宁话里的全部意思，却是敏感地扑捉到一丝线索。 “两天？不是一天吗？”她惊讶道。 栗宁像看怪物一样的表情看她，说：“姐，你没事儿吧？日子都记不住了？两天啊！” 听到弟弟的话，她这才一个转身跑到客厅挂日历的地方看了起来，像是不太确定似的又将手机拿出，上面的日期果然和自己去医院那天的时间到今天为止是两天。 也就是说她和他在公寓里有了两天两夜色的缠绵？不，这不是真的，原本以为只是错误的一夜，没想到却是整整两天两夜。 她整个人都木了，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杜亚楠怎么可以这么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怪觉得自己一直昏昏沉沉的，嘴里时不时还有苦涩的液体，这才想起，是杜亚楠喂她吃了药。 见着姐姐的表情有些不一样，栗宁担忧地问：“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栗素一惊，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姐姐太累了，去睡一会儿，你自己看看书。” 不待栗宁回答，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一个人卷缩在床头，泪痕浸湿脸颊，任由悲伤将自己包裹，就请允许她软弱一回吧！ 低低地啜泣声传来，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膝间，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第130章 对峙 也许只有这样一个人的空间里，她才会任由自己这般放肆地哭泣。无助感像一张网一般牢牢将她困住，她觉得自己似乎走不出去，却还要死命地撑下去，不为别的，只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栗宁需要她来照顾。 需要她为他撑起一片天，她就是栗宁的天，所以，怎么可以让自己懦弱？怎么可以让自己倒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铃声吵醒，寻声胡乱一摸，发现手机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床下，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白伶打来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还是划下接听键，喂了声，电话那端的白伶似乎松了一口气。 “素丫，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嗯，白伶，有什么事吗？”她问，有些力不从心。 “我是问你碰到秦珂了吗？天哪，你是不知道，这两天简直把我都弄疯了，手机都给打爆了，堵我家门口问你在哪里。”白伶拿着电话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地爆个不停，说了一大通似乎才意识到什么，又道：“素丫，你和秦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就是分手了！” “什么？分手了？不会是因为杜亚楠吧？”电话那端的白伶惊讶道，而后又说：“不过分了也好，要我说啊，还是杜亚楠靠谱点，你都不知道，秦珂身边都是些怪人，你啊，不跟他也是好的。” “白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栗素皱眉，听出弦外之音。 白伶吱唔了半天，才将自己听到高贤秀和秦母的谈话说了出来，栗素细细回味，再结合之前的一些事情，也就渐渐明白过来。 和白伶又聊了两句以太累为由挂断电话，许是白伶也知道栗素和秦珂分手心里铁定不舒服，也就不再说什么，挂了电话，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寂静中。 这一次，怎么也睡不着，身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些，但仍旧提醒着她所发生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栗素想，怕是家教老师来了，这才想起因为自己的耽搁竟然忘记做晚饭了。 开了门出去，正瞧见大厅里栗宁正和那人说着什么，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一时间竟然没能看清楚那人是谁。 “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栗宁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漠传来。 栗素一阵惊讶，走过去，正要开口，许是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头来，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栗素一愣。 便见他开口唤了一声：“素素……” “秦珂？”栗素惊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秦珂，秦珂见着她出来，顿时面色一喜。 走到她面前，说：“素素，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的。” 栗素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栗宁见此，心里十分不悦，冷声道：“秦先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姐姐了，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对于栗宁的冷言冷语，秦珂并不生气，而是很有耐心地给栗素道歉保证。看着憔悴不堪的秦珂，她的心下一痛，终是有些不忍心伤害他，可是，经过和杜亚楠之间的事情后，她无法这么坦然的去接受秦珂的爱了。 正僵持间，一阵门铃响了起来，将三人打断，栗宁只是看了一眼秦珂，便滑动轮椅前去开门。 门口正站着齐东，手里还拧着食物袋子，显然是不知道栗素在，更不知道屋子里还有秦珂，他有些尴尬的说道：“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齐老师说什么呢！快请进来。”栗素见此，上前一步说道。 秦珂见此，有些愣然地看了齐东一眼，到是想起栗素曾经说过替栗宁请的家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发现齐东的气质不太像一名家教老师，待将齐东迎了进来，栗素便让弟弟和齐东进房间里复习。 齐东点点头，也就推着栗宁进了他的房间替他补习去了，路过秦珂身边时，还礼貌地向他点点头，秦珂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栗素这才将视线投到秦珂脸上，说：“秦珂，我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问题，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好吗？”不待她说完，便急切地打断她，一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栗素一愣，本能的想将挣脱，奈何秦珂拉得紧，一时间竟然没能挣脱，也就由得他。 这一幕恰巧被关门之际的齐东看到，眸光不自觉地闪了闪，而后关门招呼栗宁吃完东西再补课，他渡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掏出手机，发了一窜信息出去。 大厅里，秦珂还在讫求着栗素的原谅，栗素对于秦珂终究是余情未了的，她不忍心再次伤害秦珂，可却无法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素素，你告诉我，到底在担心什么？别跟我说是因为我母亲或者是高贤秀，我告诉你，这都不是问题，你也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的。” “我……”她看着他，欲言又止，想开口说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像卡了一根剌，怎么也说不出来。 “素素，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请不要再犹豫了，我们都经不起岁月的等待了。”他看着她目光真挚而深情。 栗素有一瞬间的怔然，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杜亚楠那双狭长而深邃不见低的双眸，心下一惊，下意识地躲避，而秦珂仿佛知道一般，并不给她闪躲的机会。 “我相信外界一切因素都不能阻止我们相爱，素素，不要退缩了，好吗？请为你自己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好吗？” 她有些动容，为他真挚而深情的告白，心里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她想，既然是这样，那她就向他坦白，如果他不介意，那她便愿意为了彼此勇敢踏出第一步。 “秦珂，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听完后再决定我们要不要继续吧！”她终是鼓足勇气说道。 秦珂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说：“好，你说，我听着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和杜……” 话未说完，一阵夺命似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栗素一惊，回头看向门边，敲门声锲而不舍，她禁不住皱眉，心里有些疑惑，转头对秦珂欠然一笑，而后转身去开门。 门拉开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门外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见着栗素呆愣的样子，并不说什么，而是直接越过她往屋里走去。 栗素这才反应过来，却见两个男人正对立站着，眸光里射着冰冷的寒意，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走到他们中间，说：“如果你们想在这里吵架或者是打架，那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不是角斗场。” 两个男人只是相互对望一眼，并没有说话，杜亚楠则是大方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副主人架势。 秦珂也没多说什么，在杜亚楠坐定后，也一p股坐在沙发另一端，栗素看了看两人的动作，暗想，这到底在搞什么？叹了一口气，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杜亚楠看了一眼秦珂，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一边站着的栗素，道：“素，过来，坐在这里。” “素素，坐在我这里。”秦珂也随后说道。 栗素看看杜亚楠又看看秦珂，满头黑线飘过，愤怒地一个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对于他们之间的战争，她还真没有那个兴趣加入，虽然因她而起。 两个大男人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不过秦珂显然是不悦的，若不是杜亚楠突然出现，说不定现在栗素已经原谅他了。 杜亚楠并没有看秦珂，而是兀自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客厅里只听得电视里的画面声音传来，安静得像是没有人一般。 可周围却隐隐升起一丝怒气弥漫在整个空气中。 好半晌，秦珂终是坐不住，看着杜亚楠冷声道：“杜亚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想还不需要向你报备吧？”他淡淡地飘出一句，直呛得秦珂脸色发红，额头上青筋直冒，似乎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怒意。 “我希望你能自重，这里不欢迎你。”秦珂又道。 杜亚楠冷哼一声，抬眸扫视过去，抿了抿嘴唇道：“自重？秦先生说这句不脸红吗？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你的爱就是让别人伤害她？而后背着她跟别的女人上床？” 秦珂一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绿的，眸光死死地盯着杜亚楠，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般。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论不到你来评头论足。”秦珂怒道。 “是吗？”他冷冷地看着秦珂又道：“你的事情我当然费不着关心，但是，请你记住，以后少来找她，我的女人容不得别的男人窥视。” 直接霸道宣示着他的所有权，秦珂听得双眼冒火，他凭什么这么说，他的女人？诃，真是异想天开。 “怎么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杜先生这么喜欢干挖墙头的事情，不过，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素素她爱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言下之意就算是你杜亚楠说得再多也无用。 杜亚楠只是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那我就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将你从她的心上剔除。” 第131章 强吻 如此自信自狂自大，到底是杜亚楠吗？秦珂眸光犀利，死死地盯着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就在对视间，一阵铃声极为不和谐地响起来打断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那我们就走着瞧。”他冷声说道，而后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高贤秀急切地声音：“秦珂，你在哪里，伯母晕倒了。” “什么？我马上回来。”秦珂一阵吃惊，声音陡然间变高起来。 杜亚楠抿着嘴唇，眸子里闪着一抹精光，很快便隐于眼底，秦珂挂断电话后，冷冷地扫了一眼杜亚楠，这才转身出了大厅。 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杜亚楠只是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笑，电话划过，信息发了出去，这才慢慢站起身往栗素所在的房间走去。 正在另一间房间里替栗宁补课的齐东在听到嘀声后，扫了一眼手机上接收到的新信息，眸子一凌，将手机放入口袋中，瞧见栗宁正在写公式。 “栗宁，想不想看电影？齐老师带你去看电影放松放松心情。”齐东微笑地看着栗宁说道。 闻声栗宁一愣，却是掩藏不住眸子里的亮光，他似乎除了小时候父母亲带他看过电影外，这么些年从未再去过电影院了，被齐东这么一说，便勾起了他的兴趣。 想了想骨些犹豫：“这么晚吗？我怕姐姐不同意。” “放心，你姐姐会同意的，再说了，总不能老是闷在屋子里，偶尔的出去看看放松一下心情，劳逸结合才能出高效率。”齐东道，完全将搞定栗宁这件事情作为一项工作。 栗宁有些动心，愣了愣才道：“对了，不知道姐姐和那秦……” “放心，你杜大哥已经来了。” 栗宁一愣，而后眼睛一亮，惊讶道：“杜大哥来了？”说着就要起身往外去。 齐东一把拉住他，道：“栗宁想不想你杜大哥和姐姐好？” “这个当然啦！” “那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好吗？”齐东笑了笑，栗宁一下子明白过来齐东的意思，虽然有些疑惑于齐东为什么和杜亚楠熟识，不过一想到是他喜欢的杜大哥，便也就打住了。 两人收拾妥当，齐东带着栗宁出了门，整个公寓里只剩下杜亚楠与栗素，但，此刻正在房间里的栗素并不知道这些。 等她发现不对劲时，杜亚楠正一脸深沉地站在她的房间里，她惊得从床上站起来，怒瞪着杜亚楠，说：“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杜亚楠并不理会栗素的怒意，而是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她的房间来，很简约，干净，大方，东西不多，却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个很有规律的人。 这一点上，他相当满意，栗素却因为他的行为而怒从心生，喝斥道：“谁允许你这么无礼的打量别人的房间，请你出去。” 他将视线移回到她的脸上，嘴角一勾，笑道：“别人？如果你还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我不介意重温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相信很快你就会记起。” 栗素只感觉一阵气流涌上心头，想到杜亚楠的可恶之处，便再也忍不住，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清脆的声音划破整个房间，让原本充斥着他的味道里多了一丝死一般的沉寂，栗素当场愣住，手心里传来丝丝疼痛感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打了他？还在愣神间，冷不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倒在床上，淡淡的桔梗花香飘散在空气里，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浓烈的气息充斥在她整个鼻端，令她内心忍不住一阵狂跳。 “杜亚楠，你想干什么？”她一阵惊慌叫道。 “你是第一个打我的女人，很好。”他的声音冷冷地传来，飘荡在空气里，随之而来的是男人一系列的惩罚，吻重重地落下，在她唇上嘶咬起来。 栗素感到一阵疼痛袭来，嘴唇一麻，想要骂出口的话全数被他吞没干净。 她挣扎他压迫，男人与女人力量间的悬殊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清晰的意识，真实的触感都令她心里慌乱不已，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自己在病中意识模糊而不太清楚，那么此刻这些真实的触感却令她脸红心跳，心里更是升起一丝害怕，不同于秦珂的温柔，这个男人是完全的霸道。 手使了劲儿的想要将压在身上的那堵厚墙推开，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竟然使不上一丝力气，整个人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全身滩软，似乎他身上有一种魔力在抽空她全部的理智。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就在感觉自己呼吸窒息的时候，他却一把将她放开，她一个翻身坐起来，却是喘着粗气，努力压下心头那颗狂跳不已的心。 嘴唇上传来丝丝疼痛麻木感，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强吻她？ 而杜亚楠只是坐在一边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再靠近，却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差一点没能控制住在这里要了她，虽然他很想，可也不想让栗素因此而恨他。 “不知道刚刚的吻让你想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没？”他问，声音淡漠又充斥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栗素一怔，转头怒瞪着他，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怒道：“你wu耻。” “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相比较于她的怒意，他到是显得平静得多，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栗素看着他，站起身往门边走去，拉开门，怒道：“请你出去。”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并没有动，最后竟然倒在她的小床上闭着眼睛不再看她，栗素被他的动作弄得气也不是，骂也不是，竟然觉得杜亚楠像只赖皮狗似的。 似乎从两人之间有了那层关系后，杜亚楠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全变了，以前的杜亚楠总是温文尔雅，给人很温暖的感觉，可是现在呢？除了霸道之外，还多了一丝赖皮，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真实的个性面貌，完全将她弄懵了。 “请你出去，杜亚楠！”许是被他的行为弄得怒了，大声嚷嚷起来。 杜亚楠半眯着眼，看着站在门边发怒的小女人，嘴角一勾，笑道：“我觉得这里睡着挺舒服的，今天晚上我不走了，而且我喜欢这张床，有你的味道。” 栗素见他如此无赖模样，气得不行，转身就冲了出去，她想，单独和他在一起，这个男人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雷人事情，人多量他也不敢。 至少现在栗宁和齐老师还在隔壁房间呢！可让她没想到的时，自己寻了个遍，却是不见栗宁和齐东半个人影，她有些慌神，这大晚上的，怎么人就不见了？ 杜亚楠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起身见她在房子里转悠，就笑了起来，问：“你在找什么？” 她也不理他，寻了自己的电话，拨通齐东的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正是弟弟栗宁，在说明自己此刻正和齐老师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时，就挂断了，留下一脸怔然的栗素拿着电话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手机被一男人接过去，扔进了沙发里，而自己则被勾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反应过来时，正对上杜亚楠那双似笑非笑的脸。 她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她怒了，“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睡觉。”他答道，干脆利落，她却因着他的话吓得呆愣起来，在他怀里挣扎得越发厉害了。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的表现，恶作剧地将她拦腰抱起往卧室走去，见此情形，她吓得惊呼起来。 “杜亚楠，你放开我，杜亚楠，你这个hun蛋……” “闭嘴！”他怒斥一声，吓了她一跳，原本沉着冷静的性子，在遇到他之后，频频被打破。 她会怒，会骂，会怕，之前的所有淡漠全数被他打破，他却因着她的变化而内心喜悦，至少在他看来，此刻这样表情多变的她才是符合一个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以前的她还是太过克制自己，变得不是自己。 他一把将她放在床上，将她抱在怀里，栗素心里又惊又怕，怒道：“杜亚楠，你若是敢对我用强的，我这辈子都会恨你，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好笑，继而淡淡地说道：“你放心，我杜亚楠对强jian不感兴趣。” 她却因着这句话而更怒了，难道之前不是因为他对她用了强吗？现在居然说不感兴趣？他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又道：“之前不算用强，我只是诱导了你，但你并没有太过排斥，所以，算不得用强。” 好一个强词夺理，栗素真是没想到杜亚楠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杜亚楠，你这个渣，不要脸，你趁人之危……” “别动，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你用强的了。”他低声警告道。她却因着他的话果真安静下来，不也乱动，在男人都习惯于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种面前，她也学乖了。 怕自己真惹怒了他，而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见她果真安静下来，他有些失笑，继而又道：“我只是想静静地抱着你睡而已，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她僵直着身体不敢动，任由他搂着自己，却是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132章 逼迫就是你爱的方式吗? 这一觉竟然让她睡得格外舒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自己家里的原因。 等到栗宁站在她床头，才一个翻身惊了起来，左右张望，发现房间里除了她一人外就只刚刚进来的栗宁。 “姐，你在看什么？”见着姐姐的表情，栗宁忍不住问道。 “你……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才想起来昨天弟弟和齐老师去看了电影。 “看了午夜场电影吃了夜宵就回来的，还给你带了夜宵，不过见你睡着就没有叫你。” “那你有没有看到其它人？”她又问道，深怕弟弟一个不小心看到杜亚楠和她躺在一张床上那就糟糕了。 栗宁拧眉，看着姐姐模样，疑惑道：“其它人？没有啊！我回来就见你一个人。” 栗素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到底杜亚楠还不至于可恶到这种地步。 下了床，外面又在飘着细雨，穿戴整齐，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见栗宁拿着她手机在翻看。 “几点钟了？” “快一点了。” “什么？一点？”她居然睡了这么久吗？看了看栗宁，大概也就知道栗宁怕是饿了吧！才慌忙栓了围裙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那你等一会儿，姐姐马上给你做午饭。” “我还不饿，早上起来有吃面包还喝了一杯牛奶。”栗宁扶着拐杖拿着一本书往阳台上走去。 等到弄好饭菜，栗宁也从阳台上进来，想起齐老师昨天说的话，心里就很高兴，至少在他觉得杜亚楠要比秦珂强，且不说秦珂对姐姐怎样，单单他母亲那关就过不了，若是强求了，指不定姐姐以后日子难过。 他就这么一个亲人在这个世上，断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栗素招呼他吃饭，栗宁将书搁下，端着碗还没趴两口，敲门声响了起来。 栗素一阵疑惑，让栗宁先吃饭，她去开门，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愕然了，门口站着的是一如既往优雅与漂亮的高贤秀。 在她愣神间，她开口说：“可以找你谈谈吗？”从医院那次后，也就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栗素却觉得高贤秀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天真机灵变成了心思机灵。 屋子里传来栗宁的声音，问：“姐，是谁啊？” 栗素看了看高贤秀，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下，换件衣服就出来。” “好，我在楼下等你。”栗素没有打算要高贤秀进去，她也不介意，话落转身往楼下走去。 栗素转身进屋子，看了看弟弟，说：“你先吃饭，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栗宁疑惑，拧了拧眉，没作声，等到姐姐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他才放下碗筷往阳台上走去。 小区楼下的空地里，站着一位年轻女子，手里撑着一把碎花儿伞，距离太远，栗宁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不多一会儿就瞧见姐姐跑下楼站在她面前和她说着什么。 两人没多一会儿就消失在小区外，栗宁不知道是谁，至少不是他所熟悉的白伶姐姐，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返回客厅时，发现姐姐的手机居然没有带出去。叹了一口气，才打了个电话给白伶，或许她会知道那名女子是谁。 小区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公园，环境清幽，夏天里不少小区的住户会在公园里乘凉，可大冬天里几乎没有人光顾，栗素和高贤秀两人在公园的凉亭里坐下。 外面的细雨像根根珍珠帘子似的飘散而下，透着一丝阴雨天的柔美，和着寒冷的风，让人格外醒神。 “那天医院里是你告诉秦阿姨的吧？”栗素没有看她，只是看着阴雨的天空淡淡地问道。 “是。”她答得很干脆，并没有半点找借口和掩饰的行为。 “为什么？”她想问她为什么要让秦珂母亲误会，她其实一直将她当成朋友的。虽然不至于像白伶那样亲密，至少也是在她认可的范围内。 “为什么？诃，栗素，你不觉得你问这个问题很愚蠢吗？”高贤秀嗤笑一声，透着一丝不满，就在昨天晚上，接到杜亚楠的电话才知道原来秦珂一直都在找栗素，不惜和自己的母亲撕破脸，不惜弃她于不顾，也要和栗素在一起。 愚蠢？是啊！她愚蠢，转过头看着对面站着的高贤秀，问：“你很喜欢他？” “错，我是爱他。” “你的爱很特别，逼迫他就是你爱他的方式？”栗素问。 高贤秀忍不住皱问，冷声质问：“我逼迫他总比你伤害他强，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是在伤害他，栗素，若说我的爱是自私的，那么你更自私，你自私的从来都不替他想，只要你想要他便会满足你的要求，而你，却从来都不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你这又是爱吗？” 栗素愣住，脑子里浮现出五年前分手的那个夜晚，她残忍地撕破与他的关系，宣布结束，给了他最终的审判，可没有人知道她也很痛，只是为了成全一个做母亲的爱，便要牺牲掉自己的爱情。 她沉默，没有反驳，思绪渐渐飘远，心里像是有把刀往里捅，绞得她生疼，而父亲的话却像是一剂定心药一般温暖着她冰凉的心。 “你要学会坚强，知道吗？无论生活有多苦，无论有多累，都要坚强的活下去，知道吗？” “栗素，你要知道，人活着就要有担当，就要承受一切生活给你的苦难，越是坚强了，你才能活得更好……” 她的鼻子一酸，感觉有股涩涩的气流溢入眼眶，却是努力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那股子想要痛哭的冲动。 “那么，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栗素拉回思绪看着眼前的高贤秀说道。 “我是来告诉你，不要再纠缠秦珂了，你把他害得还不够惨吗？” 害？她笑了，自始至终她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人，可为什么生活就这么的难？活下去也这么难？她其实撑得好辛苦，很累很累。 见着她不说话，还挂着一丝凉凉的笑意，高贤秀又怒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秦珂现在已经和我结婚，说不定就是高科的总经理，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和他母亲闹得不愉快，他母亲也不会因为生气而血压犯病差一点儿住进医院。” “你说你能帮得到他什么？工作上吗？你只是一名夜场里的调酒师而已，生活上，那就更不用说了，还要供养一个残废的弟弟……”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我弟弟。”栗素闻言转头怒目而视，高贤秀愣了愣。 却是不服气似的说：“我有说错吗？哼，就连欠我们高科的钱也都是秦珂替你还上的，你说你除了拖他的腿还能做什么？栗素，你不觉得你的爱很自私吗？你怎么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伤害他？” “我……”她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秦珂帮她是事实，和她母亲撕破脸也是事实。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不要再来纠缠他了。”高贤秀得了理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式，栗素沉默不作声。 却是在思量着高贤秀的那番话，秦珂母亲曾经说过，没有爱情也照样能够生活，她没有秦珂不会去死，而秦珂没有她，她相信时间长了，再浓的情也会转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不能生活的。 既然不能带给他幸福，那就放手好了，她看着高贤秀问：“你呢？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吗？” “是，因为我爱他要比你爱他更多。”言语坚定，透着一丝不容动摇的决心。 栗素看着高贤秀，眸光转向凉亭外的细雨，淡淡道：“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吗？高贤秀看着栗素一副淡漠的表情，心里又涌上一股子气来，凭什么大家都在伤痛时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栗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要纠缠秦珂吗？你非得要害得他什么都没有了才高兴？” 栗素眸光轻闪，好半晌才淡淡道：“我不会让他为难的。” 高贤秀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透过雨雾看去，她的脸白皙清透，没有一丝杂质，透着一丝清纯的模样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的眸光不自觉地暗了暗，轻轻瞥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转眸看着栗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冷声道：“你的不为难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秦珂母亲听说他替你还了高科的钱气得有多厉害。” 栗素一愣，猛地转头看着高贤秀问：“阿姨知道了？” “你认为呢？这么大笔钱，就算是你在一代佳人里坐台恐怕也要干一年才能挣得这么多吧？”高贤秀冷声道。栗素闻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高贤秀，这话居然从她嘴里冒出来。 “你说什么？”她拧眉眸子里划过一抹冷光看着她冷声道。 高贤秀转到凉亭口处，看着外面的雨雾说：“难道不是？你弟弟从三年前因为车祸断了腿，这么一大笔的医疗费用，就凭你一个小小小的调酒师能支付？就这一点上你已经配不上秦珂了。” 高贤秀的话字字句句带着剌扎进她的心窝上，她猛地冲到她面前，怒瞪着她，说：“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是在一代佳人上班，可我从未做过出卖自尊和人格的事情。” “诃，尊重？你值得让人尊重吗？缠着秦珂不放，不就是想吊一个靠得住的男人，怎么？一个杜亚楠还满足不了你？” 栗素怎么也没想到，眼前如此高贵优雅大方得体的高贤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眸子瞬间变得一片冰凉。 紧接着一耳光挥了出去，清脆的声响划破整个公园，显得格外响亮。 第133章 意外流产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栗素从来都不主动生事，此刻却因为高贤秀污辱的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巴掌扇了出去。 高贤秀瞪着大眼睛看着栗素，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居然敢打我？”话落，也同样挥掌向栗素打去。 栗素早有防备，稳稳的捏住她挥过来的手，怒目而视，道：“我打的就是你这种说话没口德的人。” 高贤秀哪里肯依，从小锦衣玉食，没人舍得打她一下，这会儿到是被栗素打了，顿时拉着栗素就不松手。 不远处的两个人影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淅，高贤秀眸光一闪，拉扯栗素嘴里嚷嚷：“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啊？居然要求我打掉秦珂的孩子，你真是太狠毒了。” 栗素一愣，不明白高贤秀怎么又胡言起来，顿时怒道：“你胡说什么，放手，放手。” 拉扯间，高贤秀一个没站稳便从凉亭阶梯下滚了下去。 只听“啊！”的一声，高贤秀便应声滚落下去，留下栗素一脸茫然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 这一幕正瞧被赶来的两人撞见，从远处看，到像是栗素将高贤秀推了下去。 “素丫……” “素素，你干什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响起将她惊醒过来。 高贤秀已经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栗素抬眸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凉亭下的白伶和秦珂正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她惊慌道：“不是我推的，我没有推她……” 白伶张了张嘴跑到栗素身边去，看着她此刻已经发白的脸，想问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问。秦珂蹲在高贤秀身边将她扶起，额头上已经被瞌破皮，还有点点血珠正往外冒。 “贤秀，贤秀，你怎么样了？”身边的秦珂扶着高贤秀满脸紧张地问。 只见高贤秀睁开眼，眸光里溢着一片水雾，看着面前的秦珂，瑟缩着身子，虚弱道：“我……我肚子疼……秦珂……” 秦珂这才往她肚子方向看去，地上已经有斑斑血迹浸染，在这个午后的冬日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秦师兄，快将她送医院。”白伶突然醒过神来说道。秦珂这才反应过来，抱起高贤秀看也没看栗素一眼就往公园外冲去。 他不敢想象若是高贤秀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依了高世荣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栗素的麻烦怕也就大了。 看着秦珂消失的背影，栗素站立于凉亭处，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白伶一把将她抱住，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她会没事的。” 栗素回过神来，将白伶推开，一个人朝着阶梯下走去，白伶瞧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心下一急道：“素丫，你干嘛去？” 栗素并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走，白伶从身后追上她，发现栗素目光呆滞，眉宇间溢着一抹忧伤。 下了台阶，走在雨雾里，任由细雨将自己洗涤浸染，抬头望了望天，感觉有什么东西离她越来越远，好半晌，似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望着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的白伶，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笑道：“我没有推她，白伶，你相信吗？” “素丫，我相信你，我早就说过那个高贤秀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吧，自己摔了还要赖在你头上，你千万别放在心上。”白伶撑了伞替她遮挡住细雨。 栗素心里很感动，无论什么时候，白伶都是站在她这边的，离开时，她看得很清楚，秦珂似乎并不相信她，恐怕连他也认为是自己将高贤秀推下去的罢！ 医院的急诊室里，秦珂正焦急地看着医生为高贤秀检查。 医生忙碌中，专业的语调淡淡地飘荡在整个室内，透着一种冰冷和严肃。 “病人大出血，有流产迹象，需要马上做流产手术。” 秦珂整个脑子都懵掉了，直到护士催促着让他去缴费并且在手术单上签字，这才反应过来。 急急忙忙地签字缴费，等到上了四楼的手术室时，高贤秀已经被推进手术室里了，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那三个又红又亮的字剌得他心里一阵发疼。 就算是他不爱高贤秀，可到底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如今出现这种意外，他心里怎会好受？除了担忧外更是升起深深的自责。 等待的日子无疑是漫长的，他坐不住，来来回回地在走廊里度着步子，满心的焦急，只是希望高贤秀能平安无事。 栗素和白伶赶到的时候，秦珂正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发呆，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疲惫之色。她看着有些心疼，颤抖着嘴唇问：“她怎么样了？” 秦珂闻声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栗素和白伶，眸光里闪过一丝痛色，淡淡道：“还在做手术，不知道。” 她点点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走廊里因着三人的沉默而变得格外寂静，却不难感受到弥漫在周围紧张而凝重的气氛像是张大网似的网住每个人的心。 “秦珂……”好半晌，她才鼓足勇气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又道：“我没有要推她的意思。” 秦珂抬眸看着眼前的栗素，一丝心痛划过眸底，好一会儿才道：“素素，我知道我和贤秀上了床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做，可是，就算是这样孩子也是无辜的……” 栗素闻言浑身一颤，睁着大大的杏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秦珂，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她吗？以为她真的狠毒到将高贤秀推下去，企图杀死她的孩子？ “秦珂，你不相信我？”她道，眸子里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我没有不相信你，所以我才愿意去相信你是无心的过失。”他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沉重，眼前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高贤秀出事前的那句话还有两人拉扯间高贤秀滚下阶梯的画面。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啊？居然要求我打掉秦珂的孩子，你真是太狠毒了。”这句话深深地刻入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却更多的是一种心痛与失望，他的素素一向善良，怎么可以这么容不下一个高贤秀？ 他的态度如此明确地站到她这边了，不惜为了她和自己母亲撕破脸，而她呢？居然背着他想要毁掉自己的孩子？ 听闻秦珂的话，栗素只觉得脑子像是被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心疼得无以复加，秦珂他居然不相信她？ 白伶见此，皱眉说道：“秦珂，你怎么可以不相信素丫呢？她的为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又怎么会将高小姐推下去。” 秦珂闻言，抬眸淡漠地扫了白伶一眼，才道：“你也听见了，也看到了不是吗？” 这话直接堵了白伶的嘴，事实上她是听到看到了，但她更愿意去相信栗素没有这样做，可人往往看事情都喜欢只看表面。 而事实背后的真相往往被人们所忽略，栗素悲哀地想，到底她和秦珂是有缘无分的，恋人之间最忌讳的便是不信任，显然秦珂对她的信任因为高贤秀的事情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没有说话，亦没有替自己辩驳，却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高贤秀从一开始淡漠到话语间激怒自己，最后再来一招苦肉计？高贤秀这样的反差表现让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被自己证实的想法深深的震惊了。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样，那么高贤秀的心思真的是令人太可怕了，可如今她却是能说么？就算是说了，有人会相信么？ 很快，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医院将病人推出来安排到病房里，高贤秀此刻还是清醒的，不过脸色苍白，神情哀伤，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堪。 秦珂围了上去，关切地拉着她的手说：“贤秀，别怕别怕，没事了。” 高贤秀眸光里染上一抹水雾，柔弱得如同一株刚发芽的小花苗，颤抖着嘴唇说：“孩子……没了……” “孩子没有了不打紧，以后还可以再生。”秦珂拉着她的手安慰。随着医护人员跟进病房。 栗素呆呆地看着高贤秀担架车的身影远远离去，也慢慢地跟了过去。 白伶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道：“素丫，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想去看看。”她道。虽然自己无心的，可到底高贤秀因为和自己争吵摔下百导致孩子没有了。 就算是高贤秀故意挑衅在先，她也是间接害她流产的侩子手。白伶见此又拉住她：“素丫，你傻啊！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不会想要看到你的。” 栗素却并不在意，白伶见此也只有叹气的份儿，病房门口，栗素一眼瞧见高贤秀卧在病床上，一旁的秦珂拉着她的手小声地安慰着。 高贤秀眸光一瞥，顿时神情一阵激动起来，看着栗素怒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恨你……不想再看到你，你走，走啊……” 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将秦珂吓了一跳，在看到门口站着的栗素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转头安慰高贤秀，“别怕别怕，贤秀乖，没事了没事了。” “让她滚，滚啊！”高贤秀又叫又怒起来。栗素原本想要看看她的想法因为她的情绪行为而不知所措起来。 只是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秦珂见此，只得站起身走到门边看着栗素说：“你先回去吧！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还是不要在这里剌激到她了。” 栗素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抬眸看去，见着高贤秀眸光里闪过一丝挑衅和胜利的神色，她有些身微惊，显然背对着她的秦珂并未发现这一点。 “素丫，走啦！告诉你不要来看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被人赶出去了。”白伶拉着栗素的手臂就往外拖。 秦珂看着她没有说话，不过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栗素心下一叹，转身离开了病房，而他们并未发现此刻的高贤秀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冷笑。 第134章 为过的买单 秦珂转头看着高贤秀蓄着泪水的双眸，原本白皙红润的脸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张白纸，嘴唇苍白得无一丝血色，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那是从台阶上摔下来瞌伤的。 一股内疚划过心底，他走过去坐在她床边，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好好养伤。” “秦珂，你别走，陪我……”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他连声安慰，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觉到来自她手心处一片冰凉的气息，他禁不住双手包裹住那柔嫩的小手，企图能给她一点温暖。 得到秦珂的保证，高贤秀似乎才安心下来，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栗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秦珂的话和眉宇间的神情将她推入深渊。原来她和秦珂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他们之间所坚信的那般牢不可破。 都说爱情要经得起考验，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爱情其实很脆弱，经不起哪怕一点点小小的波折与折腾，高贤秀出事，秦珂不相信她，虽然心里很痛心，可到底是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横在她和秦珂之间的不仅仅是一个高贤秀那么简单，还有他母亲，还有一些两人之间的不信任与不确定因素都导致这段感情的伤痕累累。 白伶不放心，也就将她送回家才离开的，若不是之前栗宁打电话给她说栗素和一个女子出去了，经他描述白伶一下子就猜测到这人是高贤秀，鉴于知道高贤秀的为人，又怕栗素吃亏，这才不放心地打了个电话给秦珂。 等到两人找到高贤秀停在小区外的车时，白伶知道两人一定在附近，果然在小区前面不远处的公园找到她们。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会当场撞见高贤秀滚下台阶的那一幕。 直到送了人到医院，才知道高贤秀怀了秦珂的孩子，可让她奇怪的是高贤秀是什么时候和秦珂滚了床单的，他不是一直爱的人是素素吗？为什么又要和高贤秀滚床单还有了孩子？ 本来想问的，可见到栗素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终究是没能问出口，想着留下陪她，可栗素让她先回去，说她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不放心地嘱咐栗宁看着点栗素，这才离开。 栗素一个人将自己卷缩在床上，兀自发呆，栗宁不知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姐姐回来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姐姐很难过。 他不会安慰人，却是心疼于姐姐总是习惯独自将所有事情扛下，替她送了杯牛奶进来，转身出去时，终是没能忍住拨打了杜亚楠的电话。 大至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那边的杜亚楠只沉思了一会儿就应下，回头挂了个电话给齐东，让他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等到赶到栗素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齐东因为得了杜亚楠吩咐的事情就没有来替栗宁补课，杜亚楠细心替栗宁打了晚饭，这小子很是聪明又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他们。将自己关进房间复习去了。 开了门，那抹娇小的人影双臂抱住膝盖，将下巴枕在上面，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他进去也没有发现。 他将给她打包的食物放在柜台上，渡到她身边，眸光里闪着一丝温柔的光，轻轻叹道：“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听到动静，似乎才醒悟过来，抬眸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面前的杜亚楠，摇摇头说：“不想吃，我不饿。” 他皱眉，脸上表情明显不悦，有些愠怒道：“不吃东西怎么行，不饿也要吃一点。” 栗素没有理他的强势，大概是以为他就说说而已，哪成想杜亚楠直接将东西拿出来就要喂她。 她皱眉，怒道：“说了，我不饿，不想吃，你听不到吗？” 他也不生气，又将碗凑了上去，像是哄孩子似地说：“乖，听话，少吃一点，你看你这么瘦，不吃东西怎么行。” 她撇过头不理他，他却锲而不舍将碗又递到另一边，如此几次后，她再也是忍不住打翻了碗，怒斥道：“杜亚楠，你有完没完？都说了不饿，不需要你好心劝我，你出去。” 打翻的碗应声而裂，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一室的宁静，气氛陡然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下一刻，双手用力钳住她，目光灼灼，怒道：“栗素，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发脾气，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要干什么？不吃东西你在抗议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完成，而你呢？是想让栗宁担心吗？你做到过当姐姐的职责了吗？” “杜亚楠，你够了，你够了，出去，你给我出去。”栗素也怒了，原本压抑住的所有情绪在顷刻间暴发而出。 杜亚楠眸光闪了闪，似是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放开她，只是注视着她，一言不发。闻声赶来的栗宁开门便瞧见杜亚楠正双手钳住自己的姐姐，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杜亚楠见着栗宁来了，这才将栗素放开，却是一句话没有说，栗宁见着两人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地上碎裂着的碗片却让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低低地唤了声，“姐姐……” 栗素一怔，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栗宁，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杜亚楠见着这番情形，知道多说无用，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想明白了才好，于是冷着眸子，看了一眼她，又将视线投到栗宁身上，说：“她想自暴自弃由得她，别人一番好意还不领情，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落，也不待栗宁反应便步出房间，栗宁一愣，急切地追了几步唤道：“杜大哥，杜大哥……” 栗宁心急，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姐姐，终是叹了一声：“姐，你到底在干嘛？杜大哥好心好意买了东西来看你，你怎么到还不领情了？” 栗素叹息一声，看着栗宁一脸的内疚，说：“对不起，是姐姐不好。” “姐，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啊？” “没有，只是姐姐心情不好，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转头将视线投向窗外，不再看他，栗宁见此，想要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 好一会儿，才扶着拐杖出了房间，室内一片安静得可怕，空气中仍旧依稀可闻见淡淡的桔梗花的清香味，似乎令她那颗浮动的心得到一丝安慰。 医院里，秦珂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支架上吊着的输液瓶发呆，眸光中一片忧郁之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贤秀看着发着呆的秦珂，心里涌出一股子悲凉，虽然此刻他就坐在她身边，守着她，可那心儿怕早就飞到别处去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人在，她就很满足了，到底她此刻才是那个羸家。 秦珂不是一心想着栗素吗？那她就一点一点的从他心里将她剔除出去，让他们再无复合的可能性，她高贤秀从来想要一样东西是没有得不到的，包括秦珂也一样。 原本以为自己怀孕了就可以将秦珂从她身边夺过来，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秦珂宁可要孩子也不要她，生性骄傲的她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接受失败。 到底那次和秦珂是意外，酒醉的原因致使（精）子存活力低下，好不容易怀孕，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这个胚胎很脆弱，容易流产，建议她最好做掉。 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情栽脏到栗素头上，一举两得，她到要看看这次秦珂还怎么向着那个女人。 轻轻咳嗽一声，将一旁发呆的秦珂惊醒了过来，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存内疚，说：“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他欲起身，她却一把拉住他，说：“没有，就心里很难过。”秦珂沉默知道高贤秀难过是因为什么事情。 半晌，高贤秀又道：“孩子没了，这下你们就可以无顾忌的在一起了……秦珂，从来我要求的不多，遇到你那一刻起，我知道，今生只要求一个你便可。” 她的声音低沉微弱透着一丝哀伤淡淡地飘散在整个病房里，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般透着一丝孤寂的味道。 他不作声，低着头，感觉胸口像压了千金重的石头似的，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我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耐心地伴在你身边，只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当你答应去我家时，我满心欢喜，以为你终于可以接受我了，可是……没想到那个人出现了，而你，整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想，你们分开这么久了，又因为那个时候并不愉快，即便是相逢又怎样？可是……我忽略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秦珂会明白你的心的。” 他看着她，从她一字一句中读出了悲伤与无奈，他如剌埂喉，眼睛干涩得难受。 “对不起！”他道，觉得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她笑了，既而悲伤道：“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三个字。” 是，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才对她冷冷淡淡，只将她当成一般朋友看待，从不过分表现出暧昧，却是让他没想到她对他是如此执著。 病房内因着她最后这句话而变得异常沉重压抑，秦珂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苍白的脸，额头上的纱布上浸着少许血红，竟剌得他眼睛发疼。 到底是他亏欠了她，爱一个人有什么错？ 第135章 方玉珠探望 高贤秀见着秦珂沉默不语，眸光轻闪，既而又道：“你放心，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不会再让自己这么傻了，也不会再纠缠你。” “贤秀，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他看着她，心生愧疚。 “我不怨你，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高贤秀淡淡道，别过脸不再看秦珂，秦珂心里难受得紧，歉意像潮水似的一浪高过一浪，他却无法给出她过多的承诺。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他很感激高贤秀，却也不想将这种感激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这样对她对自己都是不公平的。 高贤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病房里的沉闷与压抑，她没有动，似乎是睡着了一般，秦珂看着放在床头柜台上的手机发碌，不知道要不要接。 好半响，手机又响了起来，秦珂这才拿起来，一看，面色一僵，却是不知道要不要接听。 电话是高母打来的，想是高贤秀昨天没回家，母亲打电话来关心一下，纠结半响还是接了起来，他想，这种事情终究是包不住多久的，该来的还是要来。 喂了声，问候她后，那边的高母显然一愣，大概没想到女儿的手机竟然在秦珂手里吧！ “诶，秦珂啊！秀秀是跟你在一起吗？” “是的，夫人，贤秀她……”话还没说完，高贤秀便睁开眼将电话接了过去。 “妈，是我，有事儿吗？”高贤秀问道，声音透着一丝小疲倦和虚弱。 “你这孩子，妈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高母显然有些不满意，末了又问：“你们这是在哪儿呢？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在医院。”高贤秀道。秦珂却因为她这句话而心里一跳，神经崩得紧紧的，却是有些担忧高母知道后会发生怎样的后果，他做了错事承担不打紧，可栗素若是再因为这件事情而开罪高家，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那边高母一听女儿在医院，立马尖声问“啊？女儿啊！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去医院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高贤秀忍不住鼻子发酸，母亲永远都是无条件最爱自己孩子的那个人，一种久来的委屈也因为母亲几句关切的问候而显些崩溃，好在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笑了笑说：“妈，瞧您说的什么话，不是我的事儿，是秦珂母亲身体不好，我这不在医院照看一会儿呢！” 秦珂诧异，一脸不敢相信高贤秀居然会撒谎，心下更是感激不已，觉得高贤秀是个蕙质兰心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混dan的伤害她呢？ 两母女以闲了两句，高贤秀以忙为由挂断电话，却是在电话挂断后，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隐忍着的委屈也在这一刻全数崩溃。 秦珂看在眼里，内疚更深，细心替她擦拭眼泪，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安慰得了她。 半晌后，高贤秀才哪起电话给方玉珠打了电话，让她来医院，秦珂没有见过方玉珠，到是听高贤秀提起过。 心下狐疑，发呆之际传来高贤秀淡漠的声音，说：“你走吧！我让玉珠过来陪我，去找你的素素。” 秦珂一愣，坐在那里并没有动，亦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高贤秀闭着眼睛不再理会秦珂，心里却是知道秦珂一定不会丢下她而去找栗素的，至少现在不会。 她知道，越是表现得大度无私，秦珂心里就会越内疚和亏欠，她要的就是这样，攻心远远要比对一个人采用强硬手段更为有效。 方玉珠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好替高贤秀将输液针头拨掉，秦珂已经不在病房里，去替高贤秀买吃的东西了。 见着表姐躺在病床上，一张脸苍白得如同白纸一下，心下一跳，前两天和表姐逛街的时候表姐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两天不见就住进医院里了？ “表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落一眼瞄到床头墙上贴着的病历卡片上所写的内容。 ‘人流终止妊娠手术’几个字赫然撞进她的视线，禁不住一脸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高贤秀，惊道：“人流手术？” 高贤秀抬眸看了看方玉珠，才道：“玉珠，我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我爸妈。” “为什么啊？表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高贤秀看了看方玉珠，想了想，才慢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并没有说和秦珂滚床单那晚是因为秦珂喝醉并且在他水里下了药的原因，更没有坦白说自己利用胚胎不成熟原本就需要做掉将这件事情推到栗素身上的。 由始至终她就是个多情的苦情女，爱得卑微，爱得深刻，却并不承认是将自己的爱建立在破坏别人的基础上的。 方玉珠心思直爽，在听完表姐这番话后，直接仇视两个人，一个是秦珂，一个是栗素。虽然爱一个人没有错，可他们却是这样伤害她的表姐的。 栗素的形象在高贤秀一番绘声绘色描述下，变成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也致使日后方玉珠对栗素的刁难与不满。 秦珂回来时，推门正瞧见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到也没在意，知道是高贤秀之前说过的表妹方玉珠，也就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准备喂她，一旁的高贤秀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一声：“哦，原来是你？” 秦珂一愣，有些发懵，“我们有见过面？”事实上他确定自己没有和眼前这个小姑娘见过。 “你不就是那天和一个女孩子在亨利蛋糕房门口的那个男人吗？”怪不得啊！那天表姐所表现出来的情绪现在想想看是有原因的。 秦珂皱眉，有些惊讶，高贤秀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而让秦珂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于是说：“我饿了。” 秦珂闻言，也不在意，熟练地照顾起高贤秀来，心中隐隐透着一股子伤感和愧疚，记得上一次他也是这般细心的照顾她，却是因为她替他受了过。 方玉珠没再作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珂看，似乎是在研究一般，高贤秀在一旁看着有点闹心，却是知道这个表妹怕是在想秦珂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得她这般重情对待。 不过在方玉珠的眼里，秦珂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可跟渣男没啥区别，竟然可以纵容那个女人伤害自己的孩子？ 所以整个病房相处的过程中，方玉珠都冷冷淡淡不作声，偶尔的和表姐高贤秀聊两句。秦珂因为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也就一直沉默，偶尔的也询问高贤秀身体状况。 秦珂出去时，秦母来了电话，高贤秀看着电话上那串熟悉的号码，眸光闪了闪，让方玉珠接电话，告诉对方自己住院严重。 秦母一听说这个事儿，就急得不得了，挂了电话就说要过来，方玉珠没说什么，只是有些不解地盯着自己的表姐，说：“表姐，秦妈妈是谁？” 因着亲切，便将电话里秦珂母亲的备注更为‘秦妈妈’，对此，秦母自然是欢喜得紧，原本懂得怎样讨得长辈的喜欢就是她从小学会的技能。 何况是在秦珂母亲面前呢？面对方玉珠的疑惑，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是秦珂的母亲。” “什么？”显然方玉珠是吓了一跳，越发不明白表姐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玉珠，你不是告诉过我，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便要主动出击吗？”她道，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方玉珠一时失言，她是说过，可是面对秦珂心里有了别人还这样伤害自己的情况下，若是她一定将这个男人踢到太平洋去。 好一会儿才道：“可他都做了这样的事情了，表姐，你不会还对他心存希望吧？” 高贤秀看着面前的方玉珠，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了他五年，所以，不会轻易就这么放手的。” 方玉珠一愣，从高贤秀眸子里看到一丝执著与坚持，她忽然间就明白过来了，什么话也没有说，一个人可以喜欢另一个人五年，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但，对于秦珂和栗素，她却持有保留意见的态度。 电话里听说高贤秀住院，秦母担心得不得了，一心想着这还怀着自己家的孙子呢，万一出了个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所以来之前又贴心的给熬了鸡汤。 赶到病房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累得气喘吁吁的，但她没空管自己累还是不累，直接奔到病床边，拉着高贤秀的手就问：“秀秀，咋啦，这是？伤哪儿了？告诉伯母。” 高贤秀看着秦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虚弱道：“伯母，我没事，就是……就是孩子没了……” 原本看着高贤秀苍白的小脸就心疼不已，咋一听这话，立马惊骇尖叫道：“孩子没了？孩子怎么会没了，啊？秀秀，你跟伯母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到表姐一脸痛苦难过的模样，一旁的方玉珠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是因为秦珂女朋友，她将表姐推下石阶的。” 这话一出，秦珂眸光一冷，心头直跳，一股怒火窜进胸腔，气得她脸都绿了。 “啥？是她？”惊叫着看着躺在床上的高贤秀，只见高紧秀咬着嘴唇很难过委屈地点点头，秦珂怒斥道：“这个妖精，我一定要叫她好看。” 高贤秀一看，拉着秦母的手让她别找栗素的麻烦，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只希望好好养伤，以后都不想再提了。 秦母见着高贤秀难过，哪里肯就这么算了，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说：“你放心，伯母一定给你做主，竟然敢害死我的孙子，我跟她没完。” 第136章 耳光下的屈辱 秦珂正巧从外面回来，推门发现母亲在，着实让他惊讶了好一回。看了看房间里的人，没有说话。 秦母瞧见儿子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耳光扇在自己儿子脸上，直打得众人都懵了。 “你这个逆子，看你干的好事，这下孙子没了，你们俩就高兴了，以为可以双宿双飞了？我告诉你，没门儿。”秦母看着儿子怒骂道。 “妈……”秦珂低低地喊了一声，透着一丝无奈，母亲从小到大很少打他，更别提当着外人掴掌了，可如今这般想是气坏了。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秦母怒斥道，一旁的方玉珠没说话，而高贤秀却是看不过眼，急急说：“伯母，您别打秦珂了，这事不怪他。” “不怪他怪谁？怪自己吗？你被那个妖精推下石阶，孩子都没了，还替别人说话，你怎么就这么心善呢？”秦母似乎有些气结于高贤秀可以这么大度。 “我……我不想让他们为难，所以伯母，请您也不要为难他们，我想，这都是我自己的错，明明知道秦珂心里爱着的人是素素，却还是不可自拨地爱上秦珂……” 这话说得我见犹怜，秦母听得不是滋味，秦珂心里涌入内疚，而一旁的方玉珠一直沉默不作声。 “哼，这个事儿我说了算，她敢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敢承担后果了吗？秦珂，你真是令妈太失望了，竟然被那个妖精迷得是非不分了。”秦母怒斥着秦珂。 秦珂心里像是插了把刀似的，搅得他生疼，却是一句放也不敢反驳母亲。他比谁都难过。可是，现在自己心里一团糟糕，完全的理不出来一丝头绪。 儿子的沉默让高母心里好受一些，至少没有当面和她这个做母亲的作对，“秦珂，你太年轻了，做事难免会做错，可当妈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楚一些事情吗？” “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又狠毒的女人，你和她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所以，妈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和她在一起，更不能眼看着你放着眼前爱你的人不要而让自己后悔。” 秦母苦口婆心的劝导，不似之前情绪波动那么强烈了，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秦珂是她一手拉把着长大的，她在他身上寄予了多高的希望，谁也不知道。 训斥声不断，秦珂一直沉默不语任由母亲教诲，而一旁的高贤秀明显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秦珂抵触情绪再大，也不可能不顾忌自己母亲吧！ 方玉珠看着没自己什么事儿，也就和高贤秀说了两句，说过两天再来看她，就回去了。高贤秀也不在意，应了声，交待方玉珠千万记得不要告诉母亲自己住院的事情。 秦母对于高贤秀这么深明大义更是喜爱得紧，觉得如果儿子要是错过了，恐怕再难找到这么一心为他的女人了，况且高贤秀的身份足够帮到秦珂。 秦母心里清楚，如果高家知道自己女儿住院和秦珂有关，可想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秦珂虽然得高世荣看重，可在对人才和自己女儿自身的安危上，孰轻孰重不用说就很清楚的。 而最终让秦珂让步的原因除了对高贤秀内心的亏欠外，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栗素，自己不让步，栗素面临的将会是什么，他很清楚，光一条‘故意伤害罪’就足以将她送进局子里去。 栗素从天明一直坐到天黑，就没出过房间，当然，吃的还是栗宁给她送到房间里去的。 虽然不知道姐姐因为什么事情这么难过，他没有问，只是想给姐姐一个空间让她自己想明白，对于这点上，他有深刻的体会，别人劝解一百句不如自己深思想透来得容易。 栗素想了很多，一路走来，虽然自己撑得很累，但有栗宁，她就有动力，弟弟栗宁是她唯一支撑下去的源动力，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倒下去。 对于秦珂，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没有他，她会活得很好，同样，秦珂没有她，她相信他也会活得很好，回顾这段感情，伤的不仅仅是自己，更多的是三个人，高贤秀这么爱秦珂，对他势在必得，她又何必要同她争得个头破血流呢？ 她太累了，经不起这样的争斗，她只是希望可以好好的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如此简单而已，可却觉得如此难。 高贤秀入院，孩子没了，虽然不是她有意将她推下去的，可到底是因为自己，栗素心存愧疚，想通了，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她，高贤秀不待见她，可她想让自己心安一些。 于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提了水果花篮，便去了医院。 尽管有想过会被高贤秀拒之门外，可当面对秦母声声质问谴责，还是让她无力招架。 此刻，病房里，秦母正和高贤秀说话，拉着家常，秦珂已经出去替她们买早餐了，整个病房里时不时的传来高贤秀的笑声，可见得秦母对于高贤秀的用心有多深了。 栗素敲门进去时，病房里的两人均是一怔，似乎没有料到栗素会来，然而还不待栗素开口，秦母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走过去，如同昨天对待秦珂那样，一耳光扇了过去，不过秦母这一耳光那是下足了力道，直打得栗素耳朵嗡嗡作响，显些没能站稳。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有脸来这儿？”秦母看着栗素声声斥责道。 栗素没作声，却还是努力的站稳，才不至于将手里的花篮水果洒出去。 “伯母，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床上躺着的高贤秀小声说道，眸子里一片哀伤之色。 秦母觉得高贤秀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还能如此善良的不去计较，看着眼前的栗素一脸沉默不作声的模样，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做了坏事还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是可气可恨至极。 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又是一个巴掌甩出去，栗素没有还手，没有动作，默默承受秦母打下的耳光。 这一巴掌似乎比之前那巴掌还用力些，直打得栗素耳朵轰鸣作响，一个没站稳，手里的花篮水果全数洒落，滚了一地。 嘴里还絮絮叨叨，“你这个恶毒不要脸的女人，不得好死，竟然害死了我的孙子，我打死你……” 秦母心里有气，下手也没个轻重，心里的怒火取代了理智，从她动手起，便是红了眼，直想要将全身的怒火都洒泼出来。 抓住栗素的头发，又是猛扇耳光，栗素觉得头昏脑涨，耳边除了嗡嗡声，还有秦母嚷嚷的叫骂声，混合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眼前也黑压压的一片，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楚。 “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让你勾引我儿子，害死我孙子，你这个恶毒可恨的女人。” 高贤秀没再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眸光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的孩子不能白白流掉，这只是给栗素的一个教训。 而此时的栗素只是卷缩着身子，任由秦母打骂，高贤秀是受害者，相比较她被秦母打，也不及高贤秀失去孩子来得痛苦，所以她承受别人这一点打骂又有什么关系呢？ 恍惚间，门外有个人影晃动了下，高贤秀眼尖，一眼就瞧见秦珂从外面回来，下一刻，已然从床上奔下来，拉住秦母的手说：“伯母，算了，素素她也不是故意将我推下去的。” 秦母见此，哪里管高贤秀说什么，只觉得高贤秀善良不计较，可她却不想放过栗素，高贤秀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的孙子，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秀秀，你别拉着我，今天我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就是杀死我孙子的凶手。” “伯母，算了，是我命不好，和那个孩子无缘，我认了，我不怪她了……” 提着早餐的秦珂刚到门口，就听到病房里有吵架声，他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快速地推开门，入眼的便是母亲正揪着栗素的头发，将她按在地上打，而一旁的高贤秀正拉着母亲，似乎在阻止母亲的行为。 他惊呼，“住手！”三步拼作两步，将手里的袋子搁置一旁，上前将母亲拉开，一把将栗素拉起护在自己身后。 “妈，你干什么？”秦珂一脸生气地瞪着自己的母亲，似乎对于母亲的行为极度的不满意，一旁的高贤秀见此，眸光里闪过一丝恨意，拉着秦母的胳膊，对着秦珂说：“秦珂，你别生气，伯母只是太生气了。” 秦母一愣，看着自己儿子的行为，顿时大怒道：“秦珂，你干什么？还想帮着这个女人吗？你看看她都将我们害成什么样子了？” 秦珂心里一阵烦闷，盯着母亲，说道：“妈，就算是她有错，你也不应该动手打人呐！” “我打她怎么了？我就打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看看她干的那是人事儿吗？啊？” 第137章 高贤秀的小九九 秦珂想说什么，可面对此时的母亲，他却没了言语，转头歉意地看了一眼高贤秀，她却一眼会过意来，拉着秦母小声安慰。 秦珂这才转头看着身后的栗素，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不说，他莫名心里一阵抽痛。 栗素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秦珂，眸子里已经蓄了一层水雾，“谢谢你！” 她道谢，他瞳孔一缩，看着她脸上清晰可见的五个巴掌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印成一片红色，那么的触目惊心。 “这……谁打的？”秦珂惊呼出声，抬手想要触碰，她却轻轻避开他的动作。 “我打的。”秦母看着儿子怒目而视，既而又道：“怎么？你想给她出热不成？” “我……”他一时语塞，既而又道：“妈，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下重手？和她比起来，我这算是小巫见大巫，谁有她狠毒，将秀秀推下石阶，害死我孙子，我没报警抓她进局子里就算是好的了，还不许我打她出气吗？” 秦母厉声俱色，言语里咄咄逼人，秦珂一时间被母亲噎得说不出说话来，一旁的栗素立马拉住秦珂，生怕他为了自己和他母亲再吵架，那她可就真成了那个祸害人精了。 “秦珂……”她低呼一声，拉着他摇摇头，秦珂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也只得住了口，或许是他们吵闹的声音太大，加上病房门未关，立马便引来一些围观的人，都像是看热闹似地盯着他们看。 还不时低声议论起来，秦母见此，立马又道：“大家伙儿来给评评理，看说这样的女人该不该打。”话落看了一眼大家，用手指着儿子身边的栗素，怒斥道：“这个女人勾引我儿子，将我这未来儿媳妇推下石阶，让我儿媳妇流产，现在我孙子没了，她要装好人来这里道歉，你们说说，这么狠毒的女人，还值得让人原谅吗？”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贤秀不是我媳妇儿，素素才是我女朋友。”话落，将栗素一把拥进怀里，这个保护的动作引得秦母更加不高兴了，而门口看热闹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秦珂，你这个不孝子，是非不分，给这个狐狸精迷得是不是连你妈都不要了，啊？贤秀不是你媳妇儿，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是不是？” “我……”秦珂被母亲逼得无话可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贤秀，见着她双眼含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内心涌入一股子内疚，却无法反驳回去，只因为这件事情是他的错。 “你到是说话啊？你哑巴了？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连认都不敢认？”秦母见儿子不说话，便又道。 “是，那是我的错，可和素素无关。”秦珂大声说道，却还是努力的想要维护栗素。 许是秦珂这声‘是’起了作用，围观的人见着秦可承认，便认定了秦母的话，一致认为是栗素勾引了秦珂，心狠的又想害高贤秀。 于是谴责声四处弥漫开来，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般将她整个人网住，栗素觉得自己呼吸都很困难，面对众人那几乎要吃人的眼光，她终是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秦珂一把将她抱住，内心一片焦急，高贤秀见此，眸光轻闪，却是上前一步，说道：“请你们都散了吧！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怪素素，是我命薄，和这个孩子无缘。” “我相信素素她是无心的，那天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了，才在与素素拉扯间滚了下去，所以，我不恨她，也请你们不要再说了。”她说道。带着一丝真诚。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又议论开来，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心地善良，被对方害得失去了孩子还能这般大度心善的不去计较别人的过失。 栗素抬眸看去，见着高贤秀淡淡瞥过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她的心猛地一颤，仿佛掉进了万年寒冰中一般，整个心跌到了谷底。 “我……没有想要推她。”她低声为自己辩解，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助。 “没有？那她怎么滚下石阶的？就是你太恶毒了，自己做了错事还要将责任推在别人头上，你真是太坏了。”秦母见此又怒斥道。 “是啊！太坏了……” “看她长得清纯模样，不像是那种人啊，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不是么，都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看着心善，没想到这么不要脸，勾引人家有妇之夫啊！” “真是蛇蝎心肠……”人群里，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栗素只觉得一股气流涌上脑门儿，眼眶一红，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哟，还委屈上了？哭？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害死我孙子，你还有脸哭了？”秦母是逮着机会就谩骂。 秦珂护住栗素，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叹道：“妈……请你不要再说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对不起，对不起……”栗素说道，泪水划过脸颊，看着秦母一脸的哀伤。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对不起你就能抚平对秀秀的伤害吗？说对不起我孙子就能回来吗？我呸，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永远也不要想我会原谅你……”话落，一把将秦珂拽起来。 “妈……”秦珂无奈，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夹心饼干似的，被夹在中间难受得不行，却不能说什么，只因对方是自己的母亲。 “不要叫我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个人不要，却去贪恋这种女人，我是怎么教你的？是非不分了，你怎么对得起我？又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栗素伏在地上，将头垂得很低，秦珂被母亲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贤秀不动声色的将众人驱赶，既而整个病房又陷入一片安静之中，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火药味夹杂着一丝压抑，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阿姨，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流产。”栗素抬起头看着秦母，一字一句说道。 “可这已经成了事实，你还想要狡辩吗？”在面对栗素时，秦母一句也不让步，栗素觉得一阵难堪，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似的。 “伯母，您别生气，事到如今，我不想去责怪任何人了。” “秀秀，不是我说你，平时就是太心善了，才会被别人欺负，不过你放心，从现在起，谁敢欺负你，伯母一定帮你出气。”秦母一边安慰她，一边将视线投到栗素身上，如果一个人的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栗素想，自己早就被众人的眼光给杀死了。 可谁会理解她？谁又会相信她？ “妈……”秦珂拉长声音唤了一声，却透着深深的无奈感，栗素不想让秦珂为难，看着他摇摇头，既而看着高贤秀说：“对于那天的事情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会摔下去……” “你别自责，我不怪你。”高贤秀摇摇头，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哼，少猫哭耗子假慈悲！”秦母冷哼一声。 秦珂见此，对着栗素说：“你先回去吧！” 高贤秀眸光轻闪却是没有说话，秦珂让栗素走，无非是不想自己的母亲为难了她，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是这么护着她，秦珂他在意过她高贤秀的感受吗？ 栗素点点头，看着高贤秀道：“对不起！”既而转身便要往外走，身后传来秦母的咆哮声，随之而来的是将散落于地上的鲜花捡起来直接朝栗素扔了过去。 “谁稀罕你的东西，拿走，别脏了这地儿。” 栗素后背一僵，停顿一秒后开门出去，秦珂看着那抹背影消失时透着的一丝孤寂，内心涌入一股子心酸，欲言又止，想要追出去，最终还是作罢！ 原本气氛就紧张的病房因为一阵夺命般的铃声给打破，全都回神盯着手机。 床头柜台上的手机震动响个不停，高贤秀愣了下这才接起来。 刚喂了声，电话那端就传来高母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丫头怎么连妈都骗了，啊？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没怎么回事啊！”高贤秀有些心虚道。秦珂一怔，抿着嘴唇，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 而一旁的秦母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高母知道自己女儿是因为有了秦珂孩子后又因为秦珂的原因导致孩子流产，不知道会怎样。 她一脸焦急担忧的模样，又怎么逃得过高贤秀敏锐的心思呢！好在她接下来的话，让秦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心里更是对高贤秀印象不知道有多好。 “没怎么回事？你表妹玉珠可都跟我说了，是不是秦珂他欺负了你？害你受了伤？” “妈，瞧你说的什么话，没有的事儿，是秦珂跟我求婚了，我一个高兴没站稳，就从石阶上滚了下来。”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电话那端的高母愣住了，就连秦母和秦珂也同时被高贤秀的话弄懵掉了。 之后高贤秀又和母亲说了几句，终究是将母亲糊弄过去，并且很是高兴，反应过来的秦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只有秦珂一脸沉默不作声，坐在椅子上发呆，不得不说高贤秀这招用得极好，这么不着痕迹地逼迫了秦珂，使得他不得不就范，若这事儿真捅破了，最不好过的便是栗素。 秦珂心里跟明镜似的，也很清楚期间的厉害关系。 第138章 我会娶你的 栗素从医院里出来只觉得头晕呼呼的，脸颊也涨痛得厉害，一个人迎着冷风，漫无目的地走，不想这么早回去让栗宁看了担心。 刚出医院门口转角处显些和来人撞了个满怀，她低着头道了声抱歉后，转身就走，留下那人一脸的错愕，等到栗素走远了，来人才一个惊呼出声。 “栗素……”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方玉珠，那天回去后，被姨母堵了个正着，吱唔了半天，才说受伤的是表姐，却并不敢真的说因为表姐流产了。 知道秦珂是谁，也就不难知道栗素是谁，让她想起那日和表姐逛街看到和秦珂在一起的女人就是刚刚和她撞了个满怀的人。 见她的神情和那狼狈模样，方玉珠也猜测到了几分，心中对她的印象不好，直觉得栗素这就是活该，心思这么复杂狠毒。 秦珂没有得选择，却是在权衡思量再三后，找高贤秀谈了一次话。 当然这是在秦母和方玉珠都不在的时候，他坐在她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在这几日的调养中慢慢恢复一丝红润，心里的愧疚感升起，可更多的是对他和栗素之间这种无奈感到痛心和无能为力。 “白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因为怕妈妈知道了对素素不好，所以才撒了这个谎，希望你不人介意。”高贤秀看着在她面前沉默一言不发的秦珂道。 秦珂看着她，抿了抿嘴唇，好半晌才道：“我会娶你。” 这句话无疑是平地起惊雷，直惊得高贤秀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睁着一副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秦珂居然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虽然知道他会妥协，怕不是这么容易的，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提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娶你的，我会对你负责的。”他又重复了一遍，看着高贤秀既而又道：“但是，我希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会和她分手说清楚的，你也不必担心，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她。” 高贤秀心里咯噔一跳，知道秦珂说的是那天自己去找栗素才出了这个意外，即便受伤害的人是她，秦珂也还会觉得是因为她去找了她所以才让意外发生的吗？ 压下心里的气结，她笑了，说：“你放心，我说过我不会去计较，便不会去追究她的责任，妈妈那边我也会和之前说的一样，是自己不小心滚下去的，和任何人无关，但，我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是看在伯母的面子上。” 秦珂眸光闪了闪，像是知道高贤秀生气什么，可他当初早就和她说得很清楚了，若不是那个意外，他或许就不会处在这么两难的地步。 “我知道，也谢谢你。” “既然你愿意和我结婚，夫妻间不用说谢谢，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找她的了。”高贤秀语调轻快地说道，一种胜利的感觉在心里滋生起来，慢慢疯长成荫。 自那后，秦珂没有再找过栗素，而栗素亦没有再去医院看望过高贤秀。直到高贤秀出院，秦珂和高贤秀说去和栗素作一个分手的告别，关于这点上，高贤秀很爽快答应了，她不怕秦珂会变卦。 只要他是在意那个女人的，必定会替她考虑，害怕事情被追究，所以她很放心。 栗素这段时间很清闲，除了上班外，就是陪着弟弟聊天，偶尔的出去逛街，而杜亚楠最近似乎很忙，但总会有意无意的抽出时间以看栗宁为由来公寓。 栗素通常都不在意，也不爱搭理，事后总是栗宁当了说客，以至于栗素怀疑弟弟什么被他收买了。 那件和杜亚村发生的事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不想面对，好在杜亚楠没有刻意的提起，她想，过去了便过去了，总理来说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秦珂一直没有给她电话，甚至于短信都不曾有过。知道秦母的态度，不想让秦珂为难，便也从不主动联系秦珂。 直到那日下班在一代后门口，秦珂出现了，她有些愕然，却还是慢慢走向他。 他看着她，削瘦的脸颊透着一丝苍白，圆圆的杏眼透着一丝空灵却因为瘦而显得又大又圆，他的心莫名被牵动一下。 抿了抿唇，道：“可以谈谈吗？”她看着他略微发青的下巴，削瘦的脸颊明显有些憔悴，她猜想他这些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替她拉开车门，将她的电动车放到后备箱中，坐定后，这才驱车离开。 车厢里，沉默着，透着一种无形的压抑感，两人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开口打破这种沉默，半晌，秦珂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说：“我和高贤秀准备这个春节前夕结婚。” 她拉长声音哦了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秦珂话里的意思，慢吞吞又道：“那恭喜你们，祝福你们白头到老。”话落笑了笑，又将脸别向窗外。 他咬了咬牙齿，一脸的阴沉，她听到这样的消息一点儿也不关心吗？居然能这么云淡风轻的恭喜他？ 他将车停在路边，夜晚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打在她如玉般的脸颊上，像是为她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透着一丝柔和的美感。 她惊讶于他为什么会突然停车，便听到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怒意传来。 “栗素，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对吗？你从来都将我的感情当儿戏，对吗？看着我像个猴子似的为你跳来跳去，你很乐意？很高兴？” 栗素压下心头那丝颤抖，瞥了一眼秦珂道：“秦珂，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爱没爱过，有那么重要吗？” 她竟然说不重要？秦珂眸子里染上一抹腥红，怒盯着她，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一般。她怎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不重要吗？”他质问道，至少让他觉得自己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要她一句话，难道就那么难吗？ 栗素喉咙一埂，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鼻子一阵发酸，显些没能控制自己想要痛哭的冲动。 “不管重不重要，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决定要结婚，就不应该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去要一个答案，因为那不重要了。” “对我来说很重要！”他道，目光一片灼热，像是要吃人的模样，直惊得栗素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好半晌，才看着他，如此执著就为一个答案，到底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秦珂，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自己要哭的冲动，既而淡淡道：“曾经爱过……” 他盯着她，一瞬不瞬，半晌才道：“这就够了。”至少他的求全是值得的，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占有，放开也是一种幸福。 她被他的话弄得一阵迷糊，却并没有开口再问什么，因为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说那些还有什么用？高贤秀虽然心思复杂，至少她是爱秦珂的。 栗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自己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秦珂一脸的无奈之色和带来的消息。 终究过去的便过去了，想要寻回发现却是那么的难，她会为他们祝福的，因为没有人比她想秦珂幸福。 将自己关进卧室里，透过小区外的照明灯，依稀可见外面的寒风正吹动着树影，来回飘动，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样，那么的不踏实。 她穿得单薄，却丝毫不畏惧寒冷，脑子里都在想秦珂要结婚了，可新娘却不是她。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眼皮似有千金重，一点儿也不想睁开。 心想许是自己做梦呢？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透着一丝暖意，让她感觉一阵舒心。 隐约听得弟弟栗宁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杜大哥，我姐姐怎样了？” “在发烧，恐怕得去医院，栗宁，你呆在家里，我这就送她去医院。”杜亚楠在看了栗素的情况下，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那……” “你放心，只是一般的感冒，会没事的，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你姐姐担心了。”杜亚村看着栗宁说道，这才将栗素从床上抱起替她裹了一床毯子，就往楼下走去。 事实上，半夜三更的他是被栗宁的电话吵醒的，电话里栗宁告诉他姐姐生病了，他抱不动她，又没有过多熟悉的人帮忙，没办法只得给他打电话了。 杜亚楠挂了电话二话没说便匆匆赶了过来，进门一看，栗素正穿着睡衣躺在地板上睡着了，不看还以为是睡着的，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发着高烧呢！栗宁的情况也难怪了搬不动她。 医院急诊室里，医生正替栗素检查病情，量了体温，高烧四十度，可吓了杜亚楠好一跳，医生看了一眼杜亚楠，严肃地说：“你怎么现在才送来，病人都给烧糊涂了，再晚一点，命都该没了。” 杜亚楠连连称是是是，一脸的歉意，医生许是看他态度好，叹了一口气说：“女人本就是弱势群体，平时要多关心着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人家老公的。”话落大笔一挥，在处方单上刷刷几下，开了药方，又道：“这个方子拿到左边的窗口划价，然后去药房取药送到注射室去。” 杜亚楠点头应下，护士给安排了病房，待到一切搞定输了液，打了退烧针后，已经是凌晨五点十八分了。 第139章 剌眼的请柬 看着躺在床上的栗素，苍白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张白纸，原本就削瘦的脸此刻也就巴掌大小，紧闭的眸子下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排小扇子似的，映下淡淡的剪影，睫毛微微颤动，像是两只小蝴蝶似的翩翩起舞。 他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像是一缕轻风拂过心田般，荡起阵阵涟漪。 窗外晨曦渐渐染白了天幕，昭示着黑夜离去白天降临，栗素觉得自己头重又晕得厉害，蹙了蹙眉心，勉强的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一色纯白，她有些恍惚，这里是哪里？ 寻思间，杜亚楠那张略带疲倦且英俊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既而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说：“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 “我头好痛……”她道，声音有些沙哑，她拧眉有些明白过来，问：“这是医院？” “当然，你生病了，重感冒加高烧。”杜亚楠说道，本想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可见着她这憔悴虚弱的模样，那训斥的话被卡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来。 她嗯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反应都慢了半拍。杜亚楠见此，叹了一口气才问：“饿了吗？” “还好。”她答，觉得喉咙像割了口子似的生疼。 这是什么回答？杜亚楠皱眉，“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买早餐。” 她没作声，点点头，闭上眼睛，杜亚楠见此，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室内一片安静，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外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并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秦珂的话像是冬日里的寒冰般飘散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散去。 他说：“我和高贤秀准备这个春节前夕结婚。” 他说：“栗素，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对吗？你从来都将我的感情当儿戏，对吗？看着我像个猴子似的为你跳来跳去，你很乐意？很高兴？” 不，她怎么会高兴？怎么会乐意？她难过还来不及，但是，有用吗？泪沿着眼角往下滑落，浸湿了脸颊，染湿了鬓发。 她给了自己独处的空间让自己疗伤，但仅仅只是此刻，因为现实生活里不允许她这么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没时间去伤感，爱情从来都不是人生的全部，但却足以让人为之神伤。 杜亚楠回来的时候，护士已经替她量了体温，很庆幸体温恢复正常，其它感冒只需要吃点药，休息几天慢慢恢复。 在栗素的坚持下，杜亚楠替她办理了出院手续，仅仅住了一个晚上，知道栗素脾气倔，他也就照办，但却强硬的不让她去上班。 栗素哪里肯听，虽然没作声，却是想等杜亚楠走了，自己再去上班，杜亚楠似乎知道，早早的给齐东挂了电话，让他带栗宁出门玩，一方面有利于栗宁的身心健康，再一个栗素想和他倔，至少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对她采用强硬态度。 所以，等到栗素睡了一个下午起床时，发现屋子里除了杜亚楠正在厨房捣鼓外，不见栗宁的影子。 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披头散发，直冲到厨房门口问：“我弟弟呢？” 杜亚楠转头看着蓬头垢面的栗素，皱眉道：“将头发梳好，衣服穿上。”他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了无关紧要的话。 她站在那里不动，眸子里洒满焦急，问：“栗宁呢？去哪儿了？” 杜亚楠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若是不告诉她，这女人一定是没完没了的，于是放下手中的锅铲，说：“齐老师带他出去逛街了，说是让你不用担心。” 栗素这才松了一口气，上一次齐东也带栗宁去看了午夜场电影，一颗紧崩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 瞧了瞧自己，脸一红，转身往房间跑去，等收拾好出来，杜亚楠已经将饭菜摆上桌子了，都是些清淡的，感冒不宜吃得太咸太重口。 她站在客厅里看着正在忙碌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那么的不真实。许是她呆愣在那里太长时间，杜来楠见着失笑让她赶紧的洗手吃饭。 “如果你是因为对我有愧疚而如此行为大可不必，我没有那么保守。”她道，站在餐桌前看着他。 杜亚楠挑眉，知道栗素说的是什么，但他并未回答，而是说：“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做是因为我喜欢才去做。” 这话一出，栗素真恨不得将他嘴巴缝起来，他怎么可以这么流氓？ 她不说话，他勾了勾唇，替她舀了一碗稀饭，说：“趁热吃。” 她也不客气，觉得怎么样饿着自己总归吃亏的还是自己，一顿饭异常安静，他吃得很少，多半时候是看着她在吃。 她当他空气，没看见，吃相什么的完全不顾忌，他也不在意，只是抿嘴浅笑，等到她放下碗筷，并不让她动手，一拼收拾干净，可畏是做事做全套，服务相当到位。 栗素觉得若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那件事情，杜亚楠趁人之危的话，她想会被他感动的。 末了，抬眼看着他，说：“这么晚了，杜医生还不回吗？” 他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偏偏不如她的意，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开了电视，翻看起来，既而无比淡定道：“今天晚上我住这里。” 乍一听这话，栗素再好的涵养都给磨光了，站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怒道：“杜亚楠，你别太过分了，这里是我家。” “那又怎样？”他挑眉看了她一眼，完全的不以为然，栗素气得快要炸了。 “请你出去。”她怒道，虽然极度不愿意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可杜亚楠自从那晚后，整个人就变了，以前的温文尔雅变得无赖起来，完全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坐在那里不动，任由她咆哮，她怒极了，拉了她的手臂就要往外拖，杜亚楠只是轻轻使了点力气，她便拉不动了。许是被她的行为弄得有些烦，他反客为主，钳住她好动的胳膊，直接将她压在沙发椅子上，一副居高临下审视着她，怒道：“这么着急的赶我走，是想要去上班吗？是不是将我白天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是，就算是我想去，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她回击，丝毫不让步。 “是吗？”他怒瞪着她，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既而在她未反应过来之前，重重压下，随之而来的是温热而带着惩罚性的吻咬上了她的唇。 辗转反侧，几乎是用力咬下的，她惊得痛呼出声，他却并不理会，直接将她的抗议全数吞没于彼此的唇齿之间。 好半晌，直到她溶化在他的吻里，不再反抗，才将她放开，她睁眸噙着一丝水雾，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颤抖着嘴唇控诉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见她这般小媳妇儿模样，他笑了起来，像是个得了糖吃的孩子一般。 “我就是乐意欺负你，怎样？”他又耍起了无赖，她竟然没了话回。 于是，这场较量中，栗素没有强过杜亚楠，硬是不让她出门了事，气得她直接甩门进了房间，他也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 临近年关，各种忙碌，栗素也不例外，不过她上班忙，多半时候杜亚楠会不请自来的帮忙，栗素三番两次的不待见，还引得弟弟栗宁帮腔，最后，说得自己都懒得说了，也就由得他去折腾。 以至于有时候人往往在拥有的时候并不知道，一个人的存在久了也会渐渐变成一种习惯。 秦珂似乎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独自一人的时候，偶尔想起，便会很难过，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像是毒药一样，慢慢浸透自己的肌肤钻入血液，无情的摧毁她的坚强伪装。 她想应该学会遗忘的，直到一封印着大红喜字的请柬递到她面前，让原本平静的心再次被掀起。 帖子是高贤秀亲自送来的，栗素看着她递过来的请柬，心里一跳，并没有立刻接过。 高贤秀含笑看着她，说：“怎么？不肯赏光吗？还是素素很介意，不想祝福我和秦珂？” 现任拿着请请柬逼迫另一半的前任参加他们的婚礼，目的是什么？往她伤口上洒盐还是宣示自己的胜利？ 可无论是哪一种，高贤秀都赢了，好一会儿，她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那丝疼痛感，接了过来，感觉帖子上的红色剌得她眼睛生疼。 她觉得没有必要再这样斗下去，有意思吗？她累了，想过平静的生活，于是笑了笑说：“我有空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也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高贤秀挑眉讥笑一声，说：“有空？你不是觉得难堪逃避吧？秦珂可是希望你能来参加的，若是不来，除非你心里还恼恨着他？” 面对高贤秀的咄咄逼人，她有些招架不住，明明知道高贤秀是什么意思，却是无法开口拒绝，但她还真的没有勇气站到秦珂的婚礼上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结婚秀恩爱，至少目前还做不到。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高贤秀笑了笑，说：“那就是答应了？”看着高贤秀一副胜利者的口吻，她抿嘴点点头，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高贤秀似乎颇为得意，想了想又道：“哦，对了，秦珂说他借给你还高科年会的那笔钱就不用还了，当给你的分手费了。” 栗素浑身一僵，眸子瞬间睁大，咬着嘴唇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高贤秀，生生压下了想要抽她的冲动。 第140章 参加婚礼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是得了好不罢手的咄咄逼人，她不能将她怎样，只有忍下去，当是被只疯狗咬了。 无疑高贤秀的做法就是一种羞辱，见着栗素隐忍着的样子，她心里畅快淋漓，又道：“秦珂知道你困难，要不然也不会去一代佳人上班，每天给客人陪笑赚钱了。” 栗素吸了一口气，而后淡淡道：“高小姐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我还有其它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话落也不待高贤秀回答，直接转身开走，高贤秀的声音高昂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口吻说：“素素，记得一定要来哦，还有，我希望你能来给我当伴娘。” “对不起，高小姐身份高贵，恐怕我高攀不起，还是另请高明吧！”她的声音淡淡地飘来，透着一丝冷硬。 高贤秀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影，冷哼一声，既而扬唇挂起一抹嘲笑，一脸的嫌弃之色，若不是为了做给秦珂看，她才懒得来。 至少她帖子是送出去了，来不来就是栗素的事情，不得不说，在这场三角爱情的游戏中，她高贤秀才是最终的胜利者，她不在乎过程怎样惊险和需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她在乎的是结果会怎样。 当然，栗素接下了高贤秀给的轻视和污辱，这种忍受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必须的。 秦珂和高贤秀的婚礼定在腊月二十这天，距离二十还有三天，在接到帖子后，栗素整个人都陷入灰色地带里，并不是因为她有多放不开，而是高贤秀的话句句如刀子往她心窝上捅去。 杜亚楠当然一眼就发现了栗素的反常，在见到那张大红喜字的帖子时，瞬间就明白过来，他看着她，气愤于她到现在还放不开吗？秦珂都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难道她心里还在期盼不成？ “你这个样子要死不活的做给谁看？”他怒瞪着她训斥道。 她不理他，任由他发怒咆哮，像是与她无关一般，见她毫无反应，他更生气，又斥责道：“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不争取？你这样他也看不到，更不会心疼。” 许是发现他太过激烈，她终于是给出点反应，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怒气的杜亚楠，说：“可以借笔钱我吗？” 杜亚楠一怔，眸光轻闪，却是没有问她借钱来做什么，而是问：“需要多少？” “五十一万。”她看着他，见他微微皱眉，才又道：“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什么时候要？”他却一口打断她。他答得如此爽快，到是让她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就这两天。” “是准备还秦珂的钱？”他问，她迟疑着还是点点头算是回答，他的心情莫明的变得好起来，从这点上至少说明她是想着要和秦珂划清界线的。 “我会替你准备好的。” 她点头，末了加了一句，“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的。” “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无所谓，若是没钱还，以身相许我也不介意。”他调侃式地说道，化解了房间里的沉闷气氛，直气得栗素想发火。 最终还是忍住了，杜亚楠就是一个没有脸皮的人，她会跟他生气才怪了。 很快就到了高贤秀和秦珂结婚的日子，因为高贤秀急，并没有所谓的订婚，而是直接选择结婚，其实更多的是怕夜长梦多，对于秦珂身上，她真的不想再去花时间了，一个五年够了，一个栗素也够了。 当天，不说十里红妆铺满地，至少在整个a市来说那都是相当有名气的，被人津津乐道。高世荣宴请了在业界的朋友，可谓是热闹非凡，还亲自包下了a市内有名的星级酒店。 栗素没有太多的勇气，可一想到高贤秀的挑衅和那嚣张的嘴脸，她的心跟着纠结起来，再加上钱是秦珂拿出来替她解了围，理应还给他，至少现在她觉得欠着杜亚楠的好过欠秦珂的。 所以，她只是需要一点勇气，只是在脆弱的时候需要有一个肩膀可以靠一靠，当然这个人除了杜亚楠外，她找不到别人，虽然第一时间有想到过李朗，可想想闻灵，她放弃了。 杜亚楠开着路虎来接她的时候，她正站在小区下的路灯杆子旁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穿着一件厚厚的有些发旧了的羽绒服，衬得她更加娇小和柔弱。 天空在飘洒着零星小雨，她并没有打伞，似乎这样更能让她去感受周围真实的季节变化。 “你是不是想进医院了？”隔着车窗，杜亚楠看着路灯下的栗素喊了一嗓子。 她回过神来，冲着他笑了笑说：“小雨，又淋不湿，再说我还没那么娇弱。” “还不快上车。”他喊了一嗓子，已经快速下车，上前一把将她塞进车里，她有些失笑于他的动作。 “温柔一点。”她不满地弄道。 他看着她的表情就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像颗颗璀璨的星子般闪花了她的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不想再搭理他。 杜亚楠也不在意，直接开了车，没多一会儿便在一家服装店停了下来，而后直接下了命令道：“赶紧下来。” 她一愣，抬眼看去，透过玻璃窗映入眼睑的是波司登的羽绒服牌子剌花她的眼，心里一惊，有些迟疑，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既而冷声道：“你不会是想穿成这样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吧？” “我……”她想说什么，可却说不出来，高世荣女儿结婚，所宴请的都是有钱人，既然要去，自然不能太过寒碜了。 “快点，没时间让你磨蹭。”话落，已经替她开了车门，栗素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却还是拗不过杜亚楠强势的态度。 有些囧迫地说：“我没带钱。”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选好衣服再说。”他似乎并不打算给她找借口的机会，直接拉了她就往店内走去。 店员热情招呼，看那负责人熟念的程度，不难看出杜亚楠一定是这里的常客，他替她选了一件中长款浅绿色的羽绒服，带点小灯笼裙的款式，让她去试衣间里试试。 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拿了衣服，进了试衣间，出来时，身边的店员热情地一个劲儿夸奖她，说穿着好看，又说杜亚楠眼光真好，一挑就挑中了。 她也不好说什么，直将视线投给杜亚楠，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足足有一分钟，而后才点点头，说：“就这件了，替我包起来。” “喂，不再看看吗？”她看着他，疑问问道，事实上刚刚在试衣间里，她偷偷看了一眼标价，那是一个在四位数上的价码直接吓住了她。 他皱眉，一旁的销售人员站着不动，似乎在等杜亚楠最后的决定。 谁知杜亚楠只是说了一句：“刷卡。”这话是对着别人说的，栗素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 见着她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他有些好笑，揽着她的肩说：“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选了，改天你若是想逛了，我专门陪你，今天还要去造型屋，恐怕赶到婚礼现场会迟到，这样总归不好。” 她点点头也就明白过来了，店员热心地递过袋子，栗素拿在手里都觉得烫手，内心极度忐忑不安，好逮是四位数啊！心疼了。 杜亚楠却是丝毫不在意，催促她快点，又往发型设计屋驶去。 到了一家名为精致的发型设计屋门前时，这次杜亚楠将她一把捞出车子，并没有给她开口说不的机会。 “杜亚楠，不需要，我这头发挺好的，你不能将我打扮得比新娘子都招眼吧？你想害死我吗？”栗素挣扎着抗议道。 谁知杜亚楠根本就不听她的，直接吩咐发型师给她做个时髦一点的发型。 搞得她哭笑不得，最终还是败给了他，做发型相比较于买衣服，那是花去了三分之二的时间，杜亚楠只是静静地坐在休息区看杂志，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不耐烦。 就连一旁做发型的师傅眼里也是无比艳羡地说：“你男朋友可真是贴心，栗小姐真是好福气。” 她坐在椅子上愣了愣，尴尬地回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明白明白，嘿……”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越描越黑了，显然造型师以为她害羞，一副很明白的样子，栗素心下叹气，也不再辩驳。 终于在两个小时时间里，栗素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给全数盘了起来，露出一节雪白的美颈，透着一丝小俏皮又不失优雅气质。 一时间竟然让杜亚楠看得呆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付了账，像个父亲似的拎着女儿出了门。 从衣服，发型，鞋子，几乎整个上上下下都收拾了一遍，看着眼前的栗素，杜亚楠点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栗素觉得别扭，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在一代佳人里工作，到底是习惯了那些穿着打扮时髦的人，可看得习惯是一回事，自己做又是另一回事，好在她的接受能力还算可以。 在杜亚楠一番劝说下，也就不那么别扭了，至少这还不是什么露背露胸装，只是有点儿过于招摇了，至少在她这个层次的人来说。 第141章 惊艳了他的眼 按照帖子上的时间，杜亚楠拿捏得刚刚好，车驶进酒店门口时，下车已经将手里的车钥匙抛给泊车小弟，而后伸出手将栗素的手拉起放入自己的臂弯处。 向着立于门口的一对新人走去，此时秦珂和高贤秀均是新人打扮正在迎接客人的到来。乍眼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震惊一跳，定定地瞬不瞬地看着向他走来的俩人。 一旁的高贤秀见此，眸光里闪过一丝恼意，秦珂的眼神如此灼灼逼人，只为一人，可他到底知不知道今天他是新郎？ 轻轻用手碰了碰他，秦珂这才反应过来，为自己的失态尴尬起来。却见杜亚楠上前笑道：“恭喜二位，喜结连理。” “恭喜你们！”栗素笑着点头道贺 高贤秀也看着他们，笑着点头道：“谢谢你们能来参加我和秦珂的婚礼，还别说，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什么时候我和秦珂也能喝你们的喜酒啊！” 栗素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说：“我……” “你放心，若是我们结婚一定通知高小姐和秦先生。”杜亚楠捏着她的手给她安慰，而后笑着打断她的话说道。 “哦，那我们一定会来参加的，是吧，秦珂？”高贤秀笑着说道，而后将目光投向边身的秦珂。 秦珂眸光轻闪，看了一眼栗素，而后说道：“这个当然，二位请随意，里边请。” 杜亚楠点点头，拉着栗素进了大厅。他注意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这才将视线收回迎接下一组客人。 高贤秀虽然有些不乐意，可也只得忍着，到底今天是她和秦珂大喜的日子，自己也不想找不痛快。 不多一会儿，客人便凝聚整个大厅，面积三百多平方米，而里面除了餐厅外，整个就如同一个大型聚会场所，不难看出高世荣为这个女儿的婚礼下了多重的本儿。 秦珂心里其实是有压力的，若不是高贤秀这般情况，他就没想过要和她结婚，这场婚礼中，没有人不高兴，若说一直有心事的那个，怕也只有秦珂本人了。 从司仪主持婚礼，新人交换戒指，致词一系列的活动结束，栗素都觉得自己整个人是懵碌状态，好在杜亚楠一直在她旁边无形中给她很多的勇气。 她也很感激于他的贴心，秦珂虽然在台上，可那眼神却在人群中搜索那抹身影，直到浅绿色映入自己的眼睑，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聚餐时间，一对新人由父母领着四下里答谢各位宾客，当然到了自己朋友圈里的人时，长辈小辈们各自散开寻求自己的交流。 这样的场合让栗素觉得闷，就连面对如此美食也提不起多少兴趣，想着等着婚礼过后，看看哪天寻个时间将欠着秦珂的钱还上，至少她心里好过一些。 杜亚楠看到熟人的影子，低头和栗素小声说了句，便上前打招呼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高行，难得高世荣的女儿结婚，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的也要来祝福祝福吧！ 栗素一个人闷得慌，也就走到后厅的花园里透气去。 这个时候客人几乎都在大厅里交流，后厅花园里相对安静得多，只能依希听得热闹声和优美动听的乐曲淡淡地飘散而出，喧染四周的气氛。 她坐在一块池子边上看着池子里的小金鱼欢快地游动着，无忧无虑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一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来。 临出门前的小雨如今也停了，天空放晴了去，她想，大概老天也知道今天秦珂结婚，所以在连续下了一个周的细雨时放晴，只为带来一丝祝福，笑着笑着，这个浅笑变成一丝苦涩凝固在了唇角边。 眸光幽深，眼神有些虚幻，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身边有人靠近也不自知，等到发觉时转过头，显些吓了一跳，居然是秦珂，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外面寒气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问，眸子里溢着一丝温柔，语气里透着一丝关切。 栗素站了起来，显得有些局促，既而道：“里面太吵了，我想安静一会儿。” 他点点头，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找不到话来说。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好半晌，她才道：“你不进去吗？” “我想陪陪你。”他道，语言简洁却足以对她造成惊吓。似乎是看到她被吓到的样子，他又笑道：“里面太吵，我也想安静一会儿。” “那……我不打扰你了。”栗素迟疑了一下，才道，至少她不认为现在这种情况和秦珂呆在一起是明智的选择，话落转身要走，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拉住。 栗素一惊，四下张望，生怕有人看见，既而急切道：“秦珂，你干什么？快放手。” “你能陪我说会话吗？”他放了手，眸光中带着一丝讫求，她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看着池子里的小金鱼发呆。 好半晌，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局面，只听得秦珂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钻入她的耳朵里，“你今天很漂亮。” 她一惊，为他大胆的赞美扰乱了她的心，却是不知道要怎样回应他的赞美，吸了吸气，想起杜亚楠温柔的举动，渐渐地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谢谢，作为新郎的你也很帅气。”她看着他笑了笑，他却因为她的大方赞美而心生悲凉。 栗素不去在意秦珂眸子里受伤的表情，想起那天高贤秀亲自过来给她请柬时的胜利表情和那张扬带剌的话语，她的心陡然间变得坚硬起来。 “素素，我……”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下一秒却被她打断。 “哦，对了，这个还给你。”话落，在秦珂惊讶的目光中从手提袋子里掏出一张卡递到他面前，又道：“谢谢你在高科年会事情上的帮助，这里是你替我解决的赔偿款。” 看着她半空中递过来的卡，他的收脏猛地一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碎裂开来，眉头不自觉地深锁起来。 “你上哪里凑的这么多钱？” “我想这个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毕竟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你老婆说让我不用还……” “那也正是我的意思。”他打断她道，她却因为他的话陡然一惊，心里疼痛不已，这么说高紧秀的话是真的了？秦珂让她不必还这笔钱，是给她的分手费吗？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子要将她撕裂的心痛，既而淡淡道：“我想不必了，秦珂，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和脆弱，所以不需要你可怜我，而且……”她停顿了一下，看着秦珂又道：“我认为男女双方交往是公平的，并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感情的，所以，我不能接受你所谓的‘分手费’的补偿。” 乍一听这三个字时，秦珂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栗素又道：“今天我在这里也明确地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主动找你，我们已经结束，虽然你用你的方法来诠释这段感情，可在我的心里，它是纯洁的。” 秦珂忍不住皱眉，心头一跳，严肃道：“谁告诉你说是‘分手费’的？” “难道不是吗？我亲耳听到的。”她隐忍着怒气，冷漠地说道。 秦珂眸子里涌上一抹怒意，眉头蹙得更深了，看着栗素道：“我从来都不是这个意思。” 栗素皱眉，暗想，不是这个意思那还让高贤秀来告诉她？难道当时是她听错了吗？真是笑话，她还没有到七老八十耳朵不好使的年纪。 “诃，是吗？既然不是，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她问，有些咄咄逼人，他迟疑一下，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栗素见此，心凉到了谷底，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这是干什么？期望着他能给她一个解释吗？真是可笑，他已经结婚了，今天以后就是别人的男人，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见着他并没有打算要接卡的意思，她禁不住皱眉道：“现在说这些似乎也是废话，你拿去吧！” 他不接，只是盯着她看，好一会儿，在栗素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僵掉的时候，才听得秦珂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地钻入她的耳朵里。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而我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思想，更不可能用这种行为来污辱我们曾经的那段感情。” 她并不想听他过多的解释，而且今天似乎也不适合听这些话，于是也不等他接过去，硬是将卡塞在他手里，一个转身打算走掉，他一把拉住她。 “是她跟你说的？”他问，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头子似的，她一惊，甩开他的手说：“我要回去了。” “你不说，那我自己去问她。”话落竟然走在她前面，栗素不想将事情大事化，而且今天是他们结婚，因为这点事情闹大了，别人会怎么想她？ 情急之下一把拉住秦珂，急急道：“你别去。”他转过身看着她问：“那你不生气了？” 第142章 复杂心思 好半晌，在他不妥协下她只得点点头，恰巧这一幕被闯进来的高贤秀看到，眸光中透着火光，在她发现秦珂不见时，就四处寻找起来，没想到他居然跑到后园来，而且还是来私会他的旧情人，作为新娘子的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一个步伐就要冲上前去，冷不盯胳膊被人钳住，她皱眉转头想要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坏事的，不曾想对上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里面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她不自觉地声音小了点，“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话落已经甩开她的胳膊，高贤秀揉着有些发痛的胳膊冷声讥讽道：“你还真是大方啊，自己女朋友出来勾引别人的老公，你也看得下去，当真是绿帽子带习惯了吗？” “高贤秀，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丑事真的天衣无缝没有人会知道吗？” 她心一惊，不自觉被他的话吓得一愣，既而又冷哼一声：“我做事对得起天地，你少诽谤我，我告诉你，管好自己的女人，别让她到处勾引人家男人。” “管好？我家栗素可不像你，而且我也相信她，况且要不要我来说一说你孕胎有问题必须做手术却以这个理由让栗素背了黑锅的？还有，关于高科年会线路问题那些事情我想不用我说高小姐应该是最清楚的。” 高贤秀闻言，浑身一震，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心里升起一丝恐慌，看着眼前的杜亚楠，觉得此人心机颇深，又深不可测，后背竟然升起一丝冷意来。 但却是再也没有说出过激的话语来，只能看着园子中的两人生闷气，冷哼一声，而后一个转身出了园子，杜亚楠的眸光轻闪，这才慢慢吞吞地走向两人。 “既然是借的钱，我想秦先生收着比较好，这样我家素也安心，而且你也好给你老婆一个交待。”见着两人间的僵持，杜亚楠出声打断他们。 而突然间出现的声音，也确实吓了两人一跳，转头见着杜亚楠正优雅地向他们走来，栗素又将卡塞在秦珂手里，转身拉着杜亚楠的手说：“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了。” “好，我这就送你回去。”他宠溺似地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子，笑得一脸的温柔，栗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手搁进杜亚楠的臂弯处，不再看秦珂。 “秦先生，我家素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送她回去了，告辞。”他转头礼貌地向秦珂道别。 秦珂并没有说话，眸子里闪着一抹暗光，抿了抿嘴唇点点头，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园子里，将视线投到手里的卡上，感觉这张卡异常沉重，像块石头似的压在自己的心上，似乎让他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越过大厅，杜亚楠和栗素并没有再向主人道别，而是径直往大厅门口走去，高贤秀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抹恨意划过眼底，都是这个该死的杜亚楠，否则今天她就要栗素好看，竟然敢在她结婚这天私会她的老公。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方玉珠拍了拍高贤秀的肩膀，直吓了她一跳。 “表姐，你在看什么哪？这么认真。”方玉珠笑着问道。寻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大门口一抹浅绿色身影和深蓝色深影子正慢慢步下楼梯，她的眸光不自觉地闪了闪又问：“那是谁？” “没什么。”高贤秀冷冷地哼了一声后，并没有再理会方玉珠。方玉珠噘着嘴，偏头有些俏皮，正待转身时，门口的那名男子一个侧脸，低头细心地和身边的女子说着什么，温柔的眼神与俊郎的容颜让方玉珠禁不住一愣。 浑身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心里更是涌起惊涛骇浪。她看到了谁？居然看到了杜亚楠？ 为了求证自己真相，几乎是扒开人群朝着客厅大门的方向奔去。 可等到她奔向大门口时，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见着一辆越野路虎车疾驰而过。熟悉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她的瞳孔瞬间睁大，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站在大门口久久的一动不动。 直到被自己的母亲拉住，笑话她这是干什么，发傻了？接下来的一切活动，她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最后母亲担心地提前送她回去了。 栗素觉得心情很沉重，头也有些晕晕的，从坐上车起就闭着眼睛不说话，杜亚楠明白她的心思，却难免的心里还是泛起一丝不愉快。 但却包容着她所有的负面情绪，将车内的空调调高一点，外面天幕暗淡下来，透过依希的霓虹灯光看到天空飘散而下的朵状形物体，他的心禁不住柔软起来。 一路上慢慢地开着车，驶向前方却并不是她回家的路，只是为了能让她多睡一会儿，内心涌起一股子温暖，希望有她在身边时可以一直这样开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将整个大地湮灭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海之中，和着夜色下的灯光，折射出柔和的光，像是为之渡了一层银光，透着一丝朦胧的美感。 他将车停在一处小道旁，两侧的槐树光秃秃的夜色下显得有些突兀，枝条上已经挂满了冰条和着白雪。 他侧头看着她紧闭的双眸，目光不由得变柔和起来，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驾座上，感受来自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而此时的婚礼现场，并不因为有一两个人因为原因先行离席而影响热闹。 秦珂自打后园出来后，便招呼应酬宾客，那酒一杯接着一杯的没少喝。跟在他身后的高贤秀几次欲言又止，想要阻止，却发现秦珂似乎不理她，她也就不好意思拂了秦珂的面子。 迎面走来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子，上前来便搭着秦珂的肩膀，而后笑着说道：“恭喜，新婚快乐。” 秦珂抬眸看了看他，发现那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一抹犀利的光，他眉心一跳，看了一眼身后的高贤秀，舌头有些打结，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你的家门，高行。” 话落，转头看着高行道：“我老婆，高贤秀，认识吧？” 高行笑着举杯，算是打过招呼，道：“高科地产的千金，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高贤秀也笑了笑，举杯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刚从外地回来。”高行笑着说道，而后又调侃式地说：“不介意借你老公用一用吧？” “当然，那就麻烦高先生替我好好照顾他了。” “这个自然。”高行点点头，举杯示意，而后搭着秦珂的肩膀两人朝着大厅安静处走去。 此时高贤秀被那些亲戚朋友的家眷们缠着好一顿恭喜祝福的，而高世荣两口子也一样，招呼应酬商场上的一些朋友。 僻静地方，秦珂抬眸看了看高行，笑道：“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高世荣得了个如意女婿，我怎么能不来祝福一下呢！再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更应该来了。”高行这翻话里的深意，怕也只有两人能听懂了。 秦珂知道高行的意思，只是笑一笑，而后才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放下，才能找到快乐，你这样子，让我看不到你快乐。” “那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放弃了栗小姐？”高行抿嘴问了一句。 秦珂脸色有些不自然，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叹了一口气道：“只要她快乐，我会祝福她的。” “即便看着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至少我现在做不到能给她安稳的未来，更不要谈一份完整的爱，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妹妹……” “注意你的言词。”高行打断他。 秦珂抿嘴，笑了起来，“即便我不说，那也是事实。” “如果没有她们，我妈就不会死，所以，秦珂，你不能明白我的心情。” “所以你要我娶了她是想要干什么？再甩了她，让她也偿偿你妈当年的遭遇？”秦珂冷哼一声，淡淡道。 高行眸光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冷光，“那也是她们该有的惩罚。” “高行，我累了，所以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 “所以，你不想帮我？” “你已经收购了高科地产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这就足够了。”他道，心里有些内疚，却也是当初他答应了他的事情。所以如今，他们两不相欠。 “如果我说不够呢？” “那也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能做的只有这些。”秦珂一脸的漠然，似乎真的事不关己的样子。 高行看着他，眸光里泛起一丝凌厉，既而淡淡嘲弄道：“如果高世荣知道是你将信息泄露给我的，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随便你，我无所谓，至少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股权落到你手里，那也不在外人手中，我想，他不会追究的，当然，他想追究，也会考虑一下我如今的位置。” 高行眸光轻闪，片刻就明白秦珂话里的意思了，秦珂说得没错，高世荣对他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就算知道害他损失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他手里，也不会怪罪秦珂的。 再一个，秦珂如今是他的女婿不假，如果他揭发秦珂，势必秦珂要被问罪，那害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就算不为他自己，也定不会不顾自己的女儿。 所以秦珂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弯了弯嘴角，淡淡道：“秦珂，我原以为你就是一个为了女人的痴情汉子，毫无头脑的，没想到到是我小看了你。” “彼此彼此。”秦珂笑道，男人间的谈话永远不会像女人那般吵闹不修，仅仅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包含足够大的信息量。 高行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继而淡淡道：“我想你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坚持。”话落，人已经走远了去，秦珂看着高行的背影，眸光里闪着一抹探究与深思，高行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43章 黄金梦 这个婚礼一直持续到很晚，等到秦珂高世荣他们送走所有的宾客时，快凌晨两点了，结婚有了自己单独的公寓，也就没有回高世荣的老宅子。 吩咐司机送走高世荣和自己的母亲回家，这才钻进车里准备开车回去，当然秦珂已经醉了，所以作为新娘子的高贤秀又充当保姆又充当司机的，等到将秦珂扶回新房时，早已经累得虚脱了一般。 看着躺在婚床上的秦珂，高贤秀的心不免有些失落，别人家新婚，哪个不是丈夫陪着度过新婚夜的，可她呢？没有得到一点来自丈夫的怜爱，还要照顾醉了酒的丈夫？ 但这是她选择的，所以不后悔，如同以往秦珂醉酒后的时候，细心替他打理起来。 即便心里有些小委屈，可一想到眼前躺在床上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老公，内心像是海潮般久久不能平静。 久久的注视着床上的男人，眉宇间似乎总有一股子忧虑，即便是喝酒了，似乎也不能让那股子忧虑放松。 “秦珂，我不管你心里面藏着她多深，总有一天我会将她从你心上抹去，让你全心全意的知道，只有我高贤秀才是你最值得爱的那个女人。”她如是坚定地说道。 “素，素……”低低的，秦珂呢喃般的声音自口中溢出，高贤秀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秦珂怎么可以在她和他的新婚之夜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让她情何以堪？ 然而这个新婚夜，注定是她一个人的独守。 ——————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年关，几乎是各种忙，栗宁的课程补习也结束了，作为一代的调酒师，在年关这种重大日子里，她是没有休息的，也就是说大过年的她还要上班。 对于这点上，她自己无所谓，最觉得亏欠的还是栗宁，当初说好陪他过年的，如今也要食言了。 栗宁面子上不说，其实栗素知道弟弟只是不想让她内疚和担心而已。 这段时间，杜亚楠也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总往她家跑，偏偏栗宁喜欢他，栗素觉得，杜亚楠的脸皮可真厚。 对于他对她做的那件事，直到现在栗素的心里都还有一个结，本能就有些排斥，但还算是一个是非分得清楚的人。 杜亚楠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好比现在，刚从被窝里出来，就见着那人已经将早餐弄好，而后出去买菜，顺便带栗宁出去透风，晚上还坚持送她上班，栗素都在想，他哪里来这么好的精神，不累吗？ 再一个，他不用上班吗？想到这儿，也就问出口，“你天天往我家跑，不用上班的吗？” “最近没有接到病人，所以没那么忙。”他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说道，而后将栗宁从沙发里抱到餐桌上。 这一切似乎做得很自然，栗宁瞅瞅姐姐，又瞅瞅杜亚南，说：“自从我们家有了杜大哥，感觉好和谐呢！” 杜亚楠挑眉，看了栗素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看吧，你弟弟都这样说，栗素顿时一阵无语，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多说。 私下里栗宁问过杜亚楠，问他是不是喜欢他姐姐，结果杜亚楠很大方的承认了，并且说他姐姐因为和秦珂分手了，心情不好，适当的疗伤需要一个寄托，当然这个寄托就是他啦！ 其实有的时候，一个人习惯了一样东西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而不自知，等到失去时，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中毒太深，而无法潇洒转身。 照例一天的工作开始时，栗素如同重复的机器似的，检查材料，杯具等系列工作后，坐在吧台里看着整装待发的吧丽和演员们正陆续登场。 服务员小妹们也在领班的开工前小会结束后开始准备待续，个个站得跟兵哥哥似的，当然目不斜视是假的，至少这里的三千佳丽个个浓装登场就很惹眼了，还别说其它的，除了美丽的佳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外，男人也不例外。 客人个个都彰显着不凡的气度，以图博得佳丽们的欢心，当然这就是俗称的‘寻欢作乐’的场子，还有一个雅一点的说法就是‘风花雪月’。 今天李丽没有来，所以栗素很早就来准备材料，好在昨天李丽在走之前就将基本材料准备妥当，她只需要取出就行了。 没有李丽在一旁，整个鸡尾酒区显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当然是来自李丽独有的舌燥，大厅里缓缓响起轻柔的曲子，继而越来越激烈，是一首串烧dj歌曲，音控师在调适音量。 一代佳人一般晚上八点正式营业，所以十点以前的客人几乎都是坐大厅的散客，相对栗素便会忙一些，不过李朗很细心的将负责a区的服务员小林叫来帮她打下手。 她连说不用，李朗并不理会，只是吩咐小林看栗素需要什么就做什么，小林是个服务员，自然听从李朗的安排。 见着他如此态度，栗素也只得作罢，不经意间瞥向洋酒区，闻灵正淡淡地瞄了一眼，她微笑一下向她点点头，不曾想闻灵竟然转头调开了视线，似乎刚刚的一瞥只是自己不经意间的动作。 栗素表情有些尴尬，却也不介意，至少她是明白闻灵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一般都离李朗远远的。 小林不似李丽话那么多，偶尔也说两句，不过都是关于鸡尾酒的一些问题，栗素也都很好脾气地一一作答，所以一般大厅里的服务员都跟她亲近，说她是最没有架子的调酒师了。 栗素只是笑一笑，时针指向九点钟时，客人也都陆陆续续进入大厅，或洋酒或啤酒，或鸡尾酒，一代佳人里的工作人员正式忙碌起来。 身边淡淡飘来一剂百合花的清香味，不用抬头栗素已能从这香味分辨出坐在她面前的是男客人还是女客人。 她抬头，挂着职业浅笑问：“您好，请问能为您提供什么帮助？” “一杯goldendneam（黄金梦）。”清脆动听的女声响了起来，映入眼睑的是一位年约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一头长长的红色卷发披散在肩膀两侧，头上扎压着一根发夹，上面是只粉嫩的小猪猪，一身漂亮的粉色系冬季连衣裙很好地包裹了她玲珑有致的小身板，外面再配了一件小巧的短装羽绒服，整个人看上去青春亮丽，又不失可爱。 栗素不自觉地眼睛一亮，好一个清纯的女孩子，在一代上班这两年，她还少有见到这么清纯漂亮的女孩子。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许是久久见她没动作，便忍不住皱眉问道。 “哦，没有，请稍等。”感觉自己的失态，这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手里开始着手调制女孩子所点的‘goldendneam’。 小姑娘并未多说什么，一双眼睛却像是激光般扫描过来，认真细致地打量起栗素来。 以往见着也是远远的，并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而此时她就站在她对面的吧台里认真地调制着鸡尾酒。 一双大大的杏眼里闪着一丝清明的亮光，白皙的皮肤小巧的嘴唇配上精致的下巴，完美的组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难怪招惹了一个又一个。 她心里禁不住冷哼一声，就凭这样子的她也想嫁给杜大哥吗？似乎有些可笑了。如果杜家是仅仅只凭脸蛋就能进入的话，那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着挤破杜家的大门了。 不多一会儿，由加利安诺香甜酒（gallino），君度橙酒（cointreau），柳橙汁，鲜奶油组成的由高脚杯剩装的goldendneam（黄金梦）就呈现在了女孩子的眼前。 她盯着眼前的这杯黄金梦，有些出神，心下不由得暗暗惊叹，好漂亮，这款鸡尾酒的特点就是犹如置身黄金之中的幻想里，味道甜中带着酸味儿。 “您的goldendneam（黄金梦），请慢用。”将高脚杯放至她面前，轻声浅笑道。 “谢谢。”她道，露出甜甜的笑容，给人很天真无害的感觉。 “不客气。”她回了一句，并未过多的同她交流，女孩子轻轻啜了一口，一股酸酸甜的甜的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味我的液体自她口腔中弥漫开来。 对于酒类的认识，方玉珠还是相当了解的，在国外留学这几年可不是白呆的。中国有句老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自从表姐婚礼那日撞入眼的身影时，她就想要好好了解了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得杜亚楠如此青睐，并且一次又一次在她的热情下加以拒绝。 至少也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从表姐口中得知，原来这个女人叫栗素，原本的那丝探究变作浓厚的兴趣外加深深的怒意。 想着眼前看似高雅清纯的女人，没想到是个脚踏两条船又三心二意的人，抢了表姐男朋友不说，还占着杜亚楠不放，还真是贪心的女人。 “听说你是一代里有名的高级调酒师？”冷不盯的，她的声音飘入栗素的耳朵里。她抬眼看去，见着对面的小女孩眨巴着水雾般的大眼睛，一副天真模样。 “那是别人抬举。”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过度的谦虚，这个回答算是中肯的，方玉珠眸光不自觉地闪了闪。 “像你这么漂亮又风情的调酒师，想必有很多的追求者吧？”小姑娘似乎对她这个人比对手中的鸡尾酒还感兴趣一样。 栗素眸光轻闪，一丝疑惑爬上心头。 第144章 雪莉卡琳 “还好。”她淡淡答道，却并不愿意过多的说这个私人问题，若不是眼前的是个小女生，加上是客人的身份，她想她不会如此回答的。 但客人便是上帝，在不是特别过份的情况下，她都淡然处之，好在来一代佳人消费的客人，几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是有素质的，当然还有百分之五那是批着高雅外衣的禽兽。 “那就是有喽？那姐姐平常都是怎样应付的呢？”她问，看着栗素一副求知欲浓烈的样子，栗素禁不住皱眉，好在有服务小妹过来让她调制几款鸡尾酒。 她手下动作不停，心下疑惑于眼前的小女孩的动机，到是怎么也猜不出来，难缠的男客人多见，而难缠的女客人却并不多见，不过她还是很好的耐性说道：“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有些东西不是自己可以购得到的。” “是吗？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职业和这种场地的人都喜欢玩三角恋和脚踏多条船呢！”她笑笑，似乎只是因为好奇而无心的一句话。 而栗素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是不说话，一般在不知道怎样去争论的时候，闭嘴永远比争辩来得更为妥当。 好在那女孩子接了个电话，嗯哼了几句，继而抬头看着栗素道：“谢谢你的鸡尾酒，很不错，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不客气，请慢走。”她道，原以为她的这句还会再见面是指日后还会来一代光顾的意思，不曾想却是和杜亚楠有关。 坐在吧台里的女孩子走后，第二位来的人让她好一顿吃惊，这也是距离参加婚宴后的第八天，新婚期不是应该多陪陪新婚妻子的吗？怎么还有空来一代？ 不过这也仅仅是她心里的想法，对于面前坐着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的工作，服务于客人，于是浅笑淡声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drrysheiiycallinl(雪莉卡林)。” “好的，请稍等。”栗素眸光轻闪，手上动作开始不停，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没有以往的刁难与冷漠，眸光中透着深深的依恋与不舍。 她视若无堵，加入所需材料，最后吩咐一旁的小林将杯子递过来。而后利索地将shake壶中调制的鸡尾酒到入林直杯中。 慢慢推到他面前道：“您的鸡尾酒，请慢用。” 他道了声谢谢，看着这杯由雪莉酒（sheny），琴酒（gin），柠檬汁，糖水，冰决适量外加t—up汽水组成的drrysheiiycallinl(雪莉卡林)兀自发愣。 好半晌，才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酿造与蒸馏酒的混合，使这款鸡尾酒的酒精浓度增高，也很容以使人喝酒，栗素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说，最终还是放弃，吩咐一旁的小林准备一杯清茶，算是让他饮酒后好醒酒用的。 真怕他这大过年的醉酒了，闹出什么笑话来可就不好了。 好在秦珂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地喝着酒，眼睛透过酒杯盯着吧台里那抹忙碌的身影发呆，看得久了，栗素也就察觉了，心里涌出小小的波动，却被她很好的压制下去。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和他再有任何的牵扯了，只因他现在结婚了，理当对自己的家人负责任。 很快一杯鸡尾酒见底，他看着一旁的服务员小林道：“去洋酒区给我拿一瓶白兰地。”话落，已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吧台上。 栗素眸光轻闪，没有作声，毕竟她不方便劝阻他，小林应了声，到洋酒区拧了一瓶白兰地过来，小心地放在秦珂面前，而后取了杯子递给他，秦珂拧了瓶盖，替自己倒了一杯，一昂头便灌了下去。 她一直不作声，亦不主动找她说话，栗素见着他如此猛烈喝酒法，眉心拧成一团，想着这个样子，他是想将自己灌醉吗？ 他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只是透过杯壁看着她的样子，现在连正眼看也变得如此偷偷摸摸了？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在结束掉手头的工作时，抬眼看着他面前的一瓶白兰地所剩无几，终是忍不住劝道：“秦珂，别喝了，早点回家吧！” 他终于放下杯子，透过迷朦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却觉得离得如此的远，打着酒嗝，笑了，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她一时失言，为着他的这句话而无措起来，她不应该关心一个已婚男人，更是一个新婚中的男人，这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即便是朋友也一样，何况他们曾经还是最亲密的恋人。 她眸光轻闪，道：“是，我关心你。”看着他，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既而又道：“今天不是你，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般关心，让他别喝酒，大过年的，陪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让他陡然间变了脸，眸子里划过一抹暗色，她是在提醒什么？提醒自己是个有妇之夫吗？所以不应该来酒吧这种地方？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还是说你想管？”他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咄咄逼人，一旁的服务员小林被秦珂的话吓了一跳。 以为又是哪个客人想借着酒劲儿调戏栗素，小声唤了声，递给栗素一个眼色，那意思是需不需要他去找人来帮忙。 谁知栗素只是摇摇头，小林便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站在吧台内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秦珂的动作，如果他敢乱来，那么他会在第一时间内去找人来帮忙。 栗素听得他的话，索性什么也不说，由得他了，秦珂见她久久不说道，伸手钳住她的手腕，既而压低声音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见不到你就心慌了。” 他的行为吓了她一跳，而他的话也吓了她一跳，一旁的小林凶情形不对，就要往外走，栗素喝住他，让他不用理会，这个人她认识的。 小林也就放下心来，只是狐疑地盯着秦珂和栗素看。栗素哪里在意小林什么目光，甩了甩秦珂抓住自己的手，奈何他力气大，甩了几次都没能甩掉，于是无奈地说：“秦珂，你醉了，放手，好吗？” “你告诉我？”他不放，死死的盯着她，似乎不从她嘴里得到答案不罢休一般，好在大厅里音乐声和台上表演节目的声音压住了秦珂的声音，不然指不定就被人发现了。 “秦珂，你喝醉了，先放手，好吗？”她好脾气地说道。 “你回答不出来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我，对吗？你心里也同样放不下，是不不？”他看着她，目光灼灼，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式。 栗素无奈，叹了一口气，道：“秦珂，我们已经成为过去了，所以，放手吧！请你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那你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了，告诉我？”他拽着她的手使劲用力，栗素明显感觉来自手腕上的疼痛感，却是挣脱不了此时喝了酒的秦珂，男人力气本身就大，再加上喝了酒，那力气就更大，捏得她手腕生疼，却是无力挣脱。 但，免秦珂再次因酒后胡言乱语，便冷声说：“秦珂，我不爱你了，真的，从我说分手那天起，就不爱了。”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似的，竟然疼得他心脏猛地一缩，继而大声道：“我不相信，你骗我！”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她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的味道，直看得一旁的小林真着急，再次寻问了栗素，栗素只是向他摆摆手，让他不用管。 不过也从两人间的对话中猜测出点端倪，好在这种地方，也见惯不怪了，栗素没开口前，他还是老实地呆着吧！ 可让栗素和秦珂没注意到的是，此时大门口走进来的人正抬眸向吧台方向看过来，正巧瞧见秦珂紧紧扣住栗素的手中，两人伏在吧台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眸光里不自觉地染上一抹寒意，一丝愤怒爬上眉梢，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向吧台。 不问青红皂白，拉开秦珂，在栗素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巴掌就甩了出去，只听得‘叭’，一声清脆声划落，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暴怒尖锐的叫声。 “好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公开场合勾引人家老公？看我不打死你。”话落，那耳光又想甩出去，这一次，没能如愿，栗素抬手抓住那人挥过来的说，厉声说道：“要发疯请你出去。” 秦珂这会儿才醒悟过来，看着眼前出现的女人，顿时一愣，酒似乎也醒了一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道：“回去。” 这声厉斥，让女人感觉很是委屈，大过年的自己老公不在家里过，却是跑来一代佳人里寻欢，找谁不好，偏偏找自己以前的旧情人，难道还想要旧情复燃吗？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谁才是他老婆？ “秦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你老婆。”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委屈，既而又将目光投向吧台里的栗素，冷声斥道：“栗素，原以为你死心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要脸，还敢缠着别人家的老公，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一旁的小林闻言，不由一愣，想要插嘴却发现自己好像插不上嘴，大概是因为高贤秀的声音很尖锐，加上她的行为和动作，引起大厅里客人的注意，纷纷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栗素看着众人的目光，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既而冷声道：“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将你老公扶回去。” 第145章 高贤秀闹场 “哟，你这什么意思？勾引人家老公还怕别人说吗？”高贤秀又尖声叫道，秦珂感觉头很晕，看着眼前的高贤秀，心里烦燥更盛，于是冲着她就吼了一句，“谁让你来的？回去。” “秦珂，你什么意思？大过年的不回家，就是为了来看这个狐狸精的吗？”话落，眸子里已经浮上一层水雾，秦珂对于和女人吵架不在行，见着高贤秀模样也没了气。 高贤秀见此，越发哭得厉害，栗素叹息一声，一丝无奈爬上心头，许是因为秦珂的态度让高贤秀难受了，从小就没受过气，自从爱上秦珂，越发的觉得自己没了小姐脾气，她可以忍受秦珂的坏脾气，并不代表可以忍受别人的，于是将所有矛头都指向吧台人的栗素。 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恨意，“不要脸。”话落，拾起吧台上秦珂没喝完的洋酒就朝栗素脸上泼去，栗素一个猝不及防被泼得满脸都是酒，却极力忍着怒意。 秦珂见此，拉了高贤秀一把，怒道：“高贤秀，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她反驳道。一旁的小林赶紧的拿了纸巾递给栗素，擦干脸上的酒水，闻声的223见此，立马上前，看着栗素问：“你没事儿吧？” 栗素摇摇头说没事，事实上高贤秀那一巴掌打得不轻，此刻她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加上洋酒一泼，合了酒精成分浸在脸上，越发的火辣辣。 223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着一旁的高贤秀，说：“我说这位大婶儿，你跑这儿来闹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是？还是管好自己的男人才是正事儿，怪别人做什么。” 高贤秀本就生气，被223这一顿说的，当下脸都气得发绿了，栗素却拉了拉她的裙子，摇摇头，意思是不要她再说了。 223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了栗素一眼，回头就见高贤秀一脸怒意地瞪着栗素说：“哟，本事还不小，居然找帮手来了？你以为你找帮手来就了不起吗？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小三儿，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狐狸精。” 这话说得，在场的谁不知道，大家都在小声地说，原来是原配找小三儿掐架来的，栗素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栗素还真没想到自己就成了高贤秀口中的小三儿，洋酒区的闻灵将眸光淡淡地瞥了过来，而后小声对着身边的助手说了一句，那人便跑开了。 “喂，我说你怎么说话呐，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还怪上别人了，那是你没本事，关别人什么事儿？”223一听这话，就来气，好像她们这种混夜场的人天生就该被别人说成是当小三儿的料似的，叫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丑八怪，走开。”高贤秀也怒了，哪里敢有人当众说她的。 眼看着这架是吵得越来越大了，秦珂原本就喝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脑子也晕呼呼的，想要拽着高贤秀离开，一时间竟然还没能拽住。 “别闹了，回去。” “我就不回去。”高贤秀回头怒瞪着秦珂，一副委屈的模样，如今她被别人欺负了，秦珂非但不帮不说还让她走，这怎么让她受得了，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就非得要争个赢不可，想着既然人都能争得过来，何况就是个混夜场的，她还怕了不成？ 不多一会儿，李朗来了，栗素见此，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原本就觉得亏欠李朗太多了，现在没还上人情不说，还净给他惹麻烦。 李朗过来寻问了下情况，也就劝了两句，说都是些小事儿，大过年的，何必弄得都不愉快。 高贤秀最后是被秦珂拉走的，秦珂说，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应该回去了吧！高贤秀这才不情愿地跟着秦珂走了，大概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大。 这场闹剧来得快，结束得也快，不过栗素心里很不是滋味，223安慰两句，也就走场子去了，李朗看了她一言，语重心长地说：“有时候，事情来了，不要硬扛着，该还的时候还是要还击。” 她愣了愣，也就明白过来，是说高贤秀打了她和用酒泼她脸的事情。 她点点头，道了声谢谢，说了些客套话，说是给他添麻烦了，李朗没说什么，只是说都是朋友，就别说见外话了。 好在大厅里的气氛一度高涨，到是将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被众人遗忘，其实或许这种正室找上门殴打小三儿的场面大家也都是见习惯了，也就没人觉得稀奇的了。 栗素进了后台，洗了把脸，感觉脸上疼痛感还是火辣辣的疼，正气恼间，一个冰袋递了过来，她侧头看去，便见不知什么时候闻灵站在她的身边。 “敷敷吧！”她道。 她道了声谢谢，将冰袋接过来，在脸上揉了揉，闻灵说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女人，帮衬着点也是应该的。 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打破僵局，两人都沉默好一会儿，闻灵转身要走，她叫住她，闻灵转身问她还有事儿吗？ 她吱唔半天，才说：“李朗其实心里还是有你的。” 闻灵看着她就笑了，说：“我知道。”这声儿一出，到是让栗素好一阵惊讶。 闻灵也没做太多解释，只是笑笑转身出了洗手间，留下栗素一人兀自发愣。 她想了很多，高贤秀的疑心加上秦珂的不死心，都会让三个人不好受，所以她不能这么个样子了，也许断应该断得彻底一点，这样秦珂就不会再来找她了，那么是不是说明大家都可以回到各自的平静生活中去呢？ 凌晨下班时候，也因为想事情想得出神，撞上人了都不知道，连声说着道歉的话，低头又要走，却被那人拉住胳膊，问：“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被这声儿惊得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眸子，此刻里面闪着一丝疑惑的光芒。 她连连摇头说：“没事儿，就是太冷了。”话落，不忘记将围巾拉上一点，好在头发披散下来，遮了她大半张脸，以至于杜亚楠并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异常，只当她真的是怕冷，赶紧拉着她就往车里钻。 大冬天的，也多亏了杜亚楠开车来接她，否则这个天骑着那辆小驴马回去，还不得冻成冰块去。 钻入车里，一股暖暖的气流扑面而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车里果然暖和多了，他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问：“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系好安全带，杜亚楠调了头，往四环小区驶去。 一路上，她不吭声，杜亚楠也没有吭声，车厢里一度陷入一下寂静中，她的脑子有些懵，心里乱乱糟糟一团，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以前的时候，她清高的不愿意亵渎自己的感情，觉得那是无缘神圣的事情，可如今呢？在现实的打压下，她所认定神圣的事情却变得不堪一击了。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她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清高，现实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还要什么清高？还装什么神圣？ 高贤秀尖锐愤怒的声音似乎还缠绕在她耳边久久不能散去，秦珂的无奈她看在眼里，却感觉到了无助，这已经是成了命定的事实了，她能不妥协吗？ 大概是车厢里的气氛过于安静显得压抑，杜亚楠破天荒地打开了音响，低低温柔的声音淡淡地飘来，喧染了车厢里的压抑气氛，还是之前他自作主张替她换的那首手机铃声，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 她的心脏一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划开了去，荡起阵阵涟漪，久久无法散去，说实话，她是感动的，杜亚楠这么温柔，这么体贴，对她又好，当然除了那件事情外，又这么帅气，还是一名心理医生，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或许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才觉得对他不公平，才会不想辜负了他，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事情又让她很矛盾和纠结。 终于内心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抬眸看着他俊郎的侧脸，轻声说：“你说的话还算话么？” 杜亚楠一愣，有些没能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脸疑惑地问：“什么话？”也怪不得他不知道，他记得自己可是跟她说过好多话，此刻却是不知道她所说的是哪一句。 她似是有些难为情，牙齿咬着嘴唇，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杜亚楠见此，说：“哪一句，你说说看，我说过的话太多了，还真不记得你指的是哪一句或者哪件事情。”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说：“你说让我当你女朋友，不知道还算么？” 他一愣，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她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是他的神情与动作太过反常，直接吓了她一跳，心里想着怕是不愿意的吧！要不然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心情不免有些低落起来，将头垂了下去，手指绞在一起，才慢吞吞道：“不同意就算了，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这话说得有些委屈，又有些妥协的味道，杜亚楠压下心头那丝狂跳的心情，声音恢复平静说：“你再说一遍，刚才我没有听清楚。”话落，已经将车里的音箱关掉，顿时车里又陷入一片安静中，只听得见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声在车内流淌滑动的声响。 她咬着嘴唇，暗想他是故意的吗？还是想让她难堪？不过细想，高贤秀大闹一代，她已经够难堪了，也就不在乎这一点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第一次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在意，可经历过了，也就渐渐的不那么在意了。 第146章 做你女朋友可好? 于是嘟着嘴，小声道：“你说过让我做你女朋友，不知道这话现在还算数么？这下你听清楚了吧？” 话落，便见着杜亚楠愣愣的表情看着她，一点表示都没有，她感觉自己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气似的，呼不出来的难受。 “若是不行，那就当我没说。”见他许久没吭声，她才补了一句。 杜亚楠被她这句话给拉了回来，半天才反应过来，说：“这个让我消化一会儿，意外来得太快，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栗素瞪着杜亚楠，愣是没明白他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索性闭着眼睛不说话，杜亚楠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向前驱，便仍旧没有给栗素一个明确的答复。 其实他心里也挺意外的，就是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之前栗素的态度如此强烈，让他强行占有了她，至今心里都很累疚，可却还是不愿意放手。 此刻听到这样一句话，难免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开了有一段路了，他才慢慢找回一点理智，吸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是。”她睁开眼睛，点点头。 “为什么？”他问，虽然承认自己长得帅，可面对栗素这样的女人，他还不至于孔雀到认为所有女人见了他都得扑上来的节奏，至少身边这个女人就不是。 “想要告别过去，重新开始。”她道。杜亚楠点点头，若是栗素说喜欢他，或者爱上他之类的，杜亚楠会十分的怀疑。 只是这句话便让他释怀了，也许这才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会爱上她的。 “好，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他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干净和爽朗。 听得他的回答，原本悬着的心也好像落了下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谢谢你，我保证，会努力试着去爱上你的。” “关于这点，你随意，只要我喜欢你就成了。”他道，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去化解她和秦珂之间的情伤，她很感激他的贴心与理解。 这个年关虽然在上班，虽然有高贤秀的闹场，有秦珂出现带来的麻烦，她却莫名觉得很开心。 自从和杜亚楠确立了恋爱关系后，这厮更是光明正大的出入她的公寓，好在她也习惯了，加上和栗宁相处融洽，曾经又是栗宁的心理辅导医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让她有些奇怪于大过年的，他不是应该回家陪父母的吗？怎么还赖在她这里了？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看着此刻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杜亚楠说：“大过年的，你都不用回家的吗？你的父母亲不会说你吗？” 杜亚楠只是笑笑说，父母不在a市，在国外呢！他在这边有工作，等过完年再抽空回去也是一样。 栗素也就信以为真了，哪里知道背地里，秦母早就打了无数个电话过来催他回去过年，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了。 奈何儿大不由娘，他妈也就拿他没办法，只得搬出他爸，这个就好说了，一早就吩咐了齐东，让他告诉老头子说他这个春节也忙着熟悉家族事业上的事情，就不回了。 杜琪山平时也忙，难得见儿子开窍，也就不管他回不回来过春节的，不过却是让他有时间就去拜访拜访方鹏，好拉近两家的关系，对以后在a市的产业也有好处。谁让方鹏是a市的市长呢！ 加上方家和杜家二老都有意让方家女儿嫁到杜家来，这便是商政联姻，对于家族的事业来说如虎添翼。 杜亚楠只是应下，婚姻之事他还不至于信了老一辈的要媒妁之言了，指腹为婚这种事儿就更和他这个留了洋的人来说，那就是当屁放的事儿。 可往往幸福来得太快了，总会让人觉得不太真实的感觉。每每面对温柔的杜亚楠时，她就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做一个很美的梦，这种美丽让她觉得不真实，有时候也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然而，加剧这种美梦幻灭的人居然也是高贤秀，很久很久后，栗素都在想，上辈子自己是不是挖过她祖坟，以至于今世来讨债的。 随着春节过后，人们渐渐收起节日带来松散感。整个城市又陷入一片忙碌之中，每年的初春时期，似乎都是一年最为清淡的季节。 年关过后，杜亚楠有一个星期都没有过来了，但之前有打电话告诉她说最近要出差，时间不能确定。 栗素这几日也忙着帮栗宁找学校，原本学校听说栗宁休学了三年，都不想收的，毕竟学校老师都是搞竞争的，谁也不想收一个差生在班里拖后腿。 栗素没办法，让老师出卷子给考试，若是满意了就收，不满意再说，好在栗宁补课没有白补，最终以三科平均98分的成绩被老师破格收入a市重点中学初一二班就读。 为此，栗素特别高兴，当然栗宁也很高兴，至少他重拾了自信心，残疾没有什么可怕，他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即便是残疾了也可以做正常人的事情而不受别人歧视。 因为栗宁腿脚不便，加上学校里要求要上晚字习，所以住校是必须的，再说栗素也没有这么多时间照顾他，当然除了礼拜天外。 将栗宁送到学校安排妥当后，这才想起来好久没有见着白伶了，这丫头说年关过后要去法国留学的。 想着什么时候打个电话两人聚一聚，脑子里这样想着，没想到电话就响了，原本以为是杜亚楠，拿起电话一看是白伶。 心里到是挺高兴，两人约好一起逛街，在王府井附近的中心广场会合。 虽然初春，可a市还是有些凉凉的，栗素拉了拉外套，迎着冷风往中心广场走去。心情很不错，大概是最近所有事情都很顺利的原因吧！ 自从上一次在一代里高贤秀当众和她掐架后，秦珂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对于这点，栗素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说她和秦珂之间早就没了可能，怎么说还是得顾忌一下杜亚楠的感受。 徒步走去时，远远的就瞧见白伶站在中心广场的台阶上四处张望，大概是寻找她的身影，她抿了抿嘴唇，含笑大步朝着白伶走去。 那丫头也瞧见她了，朝着她用力挥手，她只得小跑两步过去。 见着她来，忍不住抱怨两句：“嘿，我说素丫，你是蜗牛变的吗？这么慢。” “大姐，我是两条腿走过来的，哪像你坐车这么快。”她忍不住回嘴道，言语间也轻快起来。 “你是穷慌了还是咋的？不是有杜亚楠充当你专人司机吗？咋没让他送？”白伶没好气地说道，栗素和杜亚楠好上了，她是知道的。 “他出差了。”栗素耸耸肩道。 “哦，难怪了，若不然，你怕也不会来赴我的约吧？还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你打住，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但你就这么做了。” “喂，还说我，一个春节走这里窜那里的，玩疯呢吧？”栗素不服气地回击道。 “你有人陪，我才不当电灯泡，再说了，约你你有时间吗？整一个工作狂来的。”白伶也毫不示弱，整个大街上就见两个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斗了起来，好一幅欢乐场景。 “我哪有你这么好命。” “谁好命了？你可是有人温暖着，哪里像我孤家寡人一个。”白伶作势掐她脖子，栗素只得连连求饶。 “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 “那你请客。”见栗素妥协，还不忘记趁机敲诈。 “行，想吃什么，你说了算。” “这可是你说的哟，到时可别说我坑你，我要吃上海菜，就是以前我们去吃过的那家上海菜馆。”还不待栗素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这之前，你得陪我逛街，我这会不饱着，逛街饿了才吃得下。” 栗素看着白伶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样子，禁不住失笑摇头，不可否认，这样的白伶才是最快乐的，不知社会险恶，不为生活所迫。 两人一路从中心广场往步行街走，事实上都是白伶拉着栗素逛，这个精品店，那个服装店。 白伶这丫头就是一个乐天派，说栗素都有男朋友了，可要好好打扮自己，若不然，男人看久了也就腻了，到那个时候最容易移情别恋。 栗素就有些好笑，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看重一个女人的容貌的，其实一个人的内在美远远要比外在美更容易吸引住别人长久对待。 白伶说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往往都是视觉动物，从眼出发的。让她别用内在美来说事儿，男人可不这么看。 栗素只得由着她说算了，免得这丫头又是一阵没完没了的点化她。 说了一阵，似乎觉得她有些敷衍的成分在里面，不由得加大音量，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呐？” “嗯嗯，我在听在听。” “还有啊，平时没事儿就化点淡妆，你要知道，这个女为悦己者容，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栗素只得连连点头应下，白伶又拉着她逛了衣服店。 还顺便替她选上了，栗素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的，马上春天来了，干嘛还拉着厚厚的外套不放？ 结果到最后，硬是给她选了一件粉色外套，而白伶侧是双后提得满满的，收获颇丰。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给逛街逛掉了，最主要的除了衣服鞋子外，这丫头还拉着她逛了超市，购了两大袋零食。 出来时往她手里塞了一袋子，栗素死活不要，说她没习惯吃，栗宁又不在家，白伶不满意了，说现在哪个姑娘家的不吃不穿的，真怀疑她是从旧上海滩来的老古董。 第147章 爱如指尖沙 栗素觉得，有白伶这个朋友一定是上辈子自己烧了高香今生才遇上的，和白伶在一起，开心了会大笑，不开心了会大骂，生气了会吐槽，难过了会哭泣。 两人还没傻到将东西提着进餐厅，而是在去上海菜馆时，将东西存放在别的地方了。 因为这段时间比较清闲，工作上可以两天上班一天休，只要忙得过来，也难得碰上白伶，所以栗素并不打算今天去上班。 到底白伶还是替她着想得多一点，吃晚饭时，并没有点多少，栗素让她别客气，想吃尽管点，她一个劲儿的说吃自己不会亏待自己的，况且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不指望要好身材。 她也就没好意思点破白伶的心意，知道栗素晚上不用上班，说是回去也是一个人闲着，杜亚楠又不在，何不陪她再逛逛，到底这人是白伶，栗素也就不于拒绝，哪怕今天逛得脚磨了泡也得陪她。 晚上两人一起去逛了步行街和小吃街，a市的小吃很有名，白伶是个吃货，上大学那会儿没少去，所以栗素成了她的跟班。 吃了喝了也逛了，累了一天的两个人手挽着手在闲散地散步，栗素仿佛回到了读书时候和白伶一起疯的日子，似乎这种日子早已经离她十万八千里远了，而今天，白伶又让她找到了那种感觉。 “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国？”栗素偏头看着挽住自己手臂的白伶道。 “下个礼拜三就走，怎么？你要来送我？”白伶笑着问。 “当然啦！” “哈哈……没枉我这么疼你，还算你有良心。” “瞧你说的，我几时又没有良心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街口三叉路对在，一对璧人亲密穿梭于人行道上，栗素眸子一惊，就要追上去，奈何她和白伶所站的这条道正好红灯。 许是见她神色有些奇怪，白伶问：“怎么了？” 栗素心头一跳，压下心头的震惊，摇摇头道：“没事儿，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哪里？”话落，跟着栗素的视线看了过去，那里红灯闪烁，这边绿灯亮起，白伶眼尖，一眼就瞧见栗素所说的那个熟人。 顿时一愣，张张嘴，好半晌才道：“呃！好像是杜亚楠哦！”话落，又瞄了瞄一旁的栗素。 “白伶，你也觉得是他吗？”栗素神情很冷静，似乎是在谈论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白伶知道，栗素越是这种表情，证明心里越是有气。 她拉拉她的胳膊说：“或许是我们看错了，你不是说杜亚楠出差去了嘛！”话落，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很牵强，她还没有眼盲到认不清人的时候，何况是栗素本人呢！ 栗素看着那对璧人往前面路口的咖啡厅走去，男人温柔细致，嘴角含笑地偏着头向身边的女孩子说着什么，那女孩子含笑地笑着，这样的场面让栗素觉得剌眼，曾经在秦珂婚礼上时，他也曾这般温柔细致地同她讲话。 突然间一种欺骗感油然而生，她真的是个大傻瓜，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乐在其中。 许是见着她久久不说话，白伶急了，大声嚷嚷：“要不我们去问他，问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太气人了，素丫，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他敢对不起你，我一定替你修理他。” 栗素一把拉住白伶，对她摇摇头，感觉眼睛里有股酸涩的东西想要冲破眼眶而出，心里疼痛着，也许这就是她负了秦珂所得到的代价，曾经他就说过，她不配得到幸福，原本以为抓在手里的幸福，只不过是自己想象得太过美好了，爱如指尖沙，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她努力的想要去抓住，可终究是什么也抓不住的。 “干嘛？难道就任由他这样欺骗？素丫，我可跟你说，男人的谎言千万不能信，只要你今天说一声，我立马替你抽他丫的。”想比较于栗素的木讷沉静，白伶这姑娘火急火燎要替她出头。 “如果他存心欺骗，就算我去问了又怎样？凭白的招人厌恶。”话落，人已经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哎哟，都怪我乌鸦嘴。”白伶一阵气恼，白天才说了男人容易喜新厌旧，这晚上就瞧见这一幕，栗素能不伤心么？ “不关你的事。” “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说不定是什么误呢？”白伶怂恿。 栗素心里像扎了细细密官的针尖子似的，疼得她快透不过气来，想着以前杜亚楠的好，和那些他为她做过的事情，让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会是这样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他们确立关系才刚刚一个月而已，杜亚楠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对，我打电话问问。”她慌忙掏出手机，印入眼睑的手机让她一愣，想起他送她手机的场景，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白伶在一旁看着急得不得了。 发现栗素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拨打这个电话，怕自己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那样，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白伶一把夺过手机，说：“我替你打。”话落翻出杜亚楠的手机号码便拨了过去，可让她失望的是电话主意提示已关机。 她愣愣地看着白伶的举动，觉得周围喧嚣的场景离她越来越远了，耳边还回荡着杜亚楠走的那个晚上，那个他们温存过后的离别诉语。 他说，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请她要相信她，他对她的心是真的。他说，这辈子没对谁动过心，唯独对她动了心便再也收不住了。 他说，等他回来，他就向她求婚，但在这段时间里，请她好好照顾自己，并且让好被他娶进门的准备。 他说了好多好多，她记得清清楚楚，可如今呢？这些承诺与誓言在真相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变得好笑至极。 杜亚楠怎么可以这么骗她，在她决定要好好和他相处下去，在她好不容易放下心中结缔敞开心扉接受他时，在她尝到了甜蜜幸福的同时又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的心麻木了，转身继续往前走，白伶在一旁看着她，心疼她的样子，却是急急地说：“素丫，你走错了，这不是回家的路。” 她不理她，径直往前走，白伶只得小心跟在她身后，心里暗暗自责，都怪自己乌鸦嘴话多，都怪自己今天晚上非得将她拉出来，若不然也不会碰到杜亚楠，就不会知道杜亚楠对栗素说了谎话，那栗素就不会这么伤心难过了。 可事情往往并不能尽如人意，她只能希望栗素心里放得开，就如同当初对待秦珂一样，可她并不知道杜亚楠对于现在的栗素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像父亲，像哥哥，像恋人一样的爱护她，宠溺她，深情迷恋过她，而如今看似美好的一切只不过是谎言里破碎的牢笼，而她就是被他困在牢笼里的那个大傻瓜。 对，她就是那个大傻瓜，而杜亚楠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一定是的，惩罚她太贪心，惩罚她曾经对感情的不认真和不坚持。 夜晚的风轻柔地吹来，带着一丝寒冬未散净的凉意，直扑进她的心里，像针扎一般的疼了起来。泪也越涌越多，越流越猛，她恨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不就是被人欺骗了感情吗？ 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她至于在这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走过天桥旁时，她没有动了，立在桥中间看着城市里的霓虹闪烁，a市的夜景很漂亮，可和她此刻的心情相比，还真是莫大的讽剌。 白伶见着她停了下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要往桥下跳，这桥下可是连接长江啊！ 她将双手伸开，像是要拥抱整个江面的斑斓，白伶却是因她这个动作而吓了好一跳，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急切地说道：“素丫，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为了这种骗子寻短见可不值得，你没有了他可你还有我，你没有了爱情还有友情，还有亲情，还有栗宁啊！” “对，栗宁需要你照顾，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将他抛下，不然你下了阴曹地府你爸你妈都不会原谅你的。” 栗素似乎被白伶的举动和话拉回神来，她收了眼泪，淡淡地说道：“你放心，五年前我没有因为和秦珂分手要死不活过，那么如今的我也不会因为杜亚楠的背叛而做傻事。” 她的话让白伶松了一口气，将她放开，看着样素脸上挂着浅浅的泪痕，不过嘴角已然不见了那丝难过，勾出一抹浅笑。 “这样才对嘛！谁说男人是天了，谁说女人离了男人就不能独活了，我们是新时代的女性，我们要活得很美好。”白伶似乎很欣慰于栗素能这样想。 即便白伶不说，栗素也不会真的傻到因为杜亚楠的不忠便要寻短见，至少这个不构成寻短见的因素。 或许白伶有一句话是对的，爱情没有了，还有友情，即便是友情没有了，她还有亲情，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她并非一人，没有理由对这个世界放弃自己生的权力，所以，她不会去死，更不会为了一个不忠于自己感情的男人去寻死。 她会用行动来证明，即使没有爱情她也可以活得很好，爱情本不是人生的全部。 第148章 我来看看你 浑浑噩噩的，栗素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做梦了，她梦见了小时候，梦见了秦珂，梦见了杜亚楠，梦见了父母，这个晚上她梦见好多好多曾经在她生活里出现过的人。 他们都一一离她而去，她想抓住，拼命呐喊，却发现无济于事，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呆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似乎被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一般。 她不要这个样子，她不要被遗忘，不要被抛弃，她大喊起来，却发现四周一片空寂，就连栗宁也不见了，她吓得不得了，一个惊慌醒了过来，抬眼看看四周，小区里的路灯微弱的白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映得房间里像是渡了一层淡淡的白月光，寻着这丝光，她看清了房间里的摆设。 这里是她的房间，她的床，没来由得松了一口气，将身体卷缩在被窝里，淡淡的桔梗花的香味弥漫在鼻端，心没来由得一阵紧缩，这个被窝里承载着她和杜亚楠之间的那丝情愫。 证明着他和她之间曾经有过的亲密和无法抹去的过往爱恋。此刻却因为她一个人显得这么孤寂与虚幻。 泪不自觉地滑落，似乎想要倾诉掉自己内心的孤寂，她像个被人遗弃了的孩子，肩膀因为难过而抖动着，泪滑湿枕巾，而她毫不在意，开始只是小声啜泣，既而大声哭泣，从来没有这般放声痛哭过，只因为她不得不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怕被别人知道，怕被栗宁知道，怕他担心，而如今，这个房子里除了她自己，再也没有别人，所以她不需要压抑，不需要顾忌。 哭过了，也就放下了，雨过天晴了，心也就放开了，她相信，经过此刻，她会更加的坚强，会更好地活着。 距离她发现杜亚楠对她说谎已是三天过去了，这三天里，她不再让自己去想有关他的点点滴滴的好，有关他曾经的帮助，她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 别人休假，她就替班，偶尔的也会去看看栗宁，为他带好吃的东西去。她将自己的感情全副武装起来，从今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轻易走进自己的内心。 她不需要爱情了，也将电话里有关他的一切相关联系尽数删除，手机号码，qq，微信，包括照片，而后将他给的那只手机也一并尘封。 原本想着扔掉，可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扔掉，而是将它放在了箱子里尘封起来，也许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还给他，那时她会骄傲地告诉他，她和他不再有任何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离那天撞见杜亚楠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里，她送走了白伶，而她的世界也因白伶出国的离开而变得一片安静。 很多时候，她其实是不想回家的，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空荡荡的，一个人如果闲下来，就会想很多的事情，所以，她总是替别人顶班，哪怕轮到自己休息也是如此。 这天晚上，下了班，照例的回家，刚进入小区门口，就见小区路灯下站着一个身影，修长，高大，透着朦胧的影子，像蜡像似的一动不动，而目光似乎正看向自己所住的那层楼。 她的心不由得一阵紧缩，那根从未被挑起的弦在此刻被拨动，她的步子很缓慢，似乎不愿意去打破这样的场景。 似乎只是想要幻想自己内心深处那丝不愿意去承认的美好。许是她的脚步声惊扰了那个人，他转身看了过来。 透过微弱的路灯，她终是看清了那个人的脸，眸光不自觉地暗了下去，他，并不是她心里所期待的那个人，哪怕他欺骗了她，而此刻，她也是希望站在路灯下的影子是那个给过她无尽温暖的他。 他似乎也看到了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一种安慰似的，又像打招呼，一个月不曾见面，他已经削瘦了很多，原本刚硬有型的脸更显棱角分明，眼眶深陷，使得一双眸子更显深邃沉寂。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显然，如今他们之间似乎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于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他亦是没有动，他们就这样两两想望。 终于，他似乎等得有些着急了，夜晚透着一丝凉意，她单薄的身体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心不由得一阵紧缩。 这才慢慢渡步上前，距离三步之远的地方定定地看着她，她似乎更加削瘦了，两只眼睛也更显大更加圆了。 “好久不见！”好半晌，她才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点点头，说：“我来看看你。” 她愣了愣，渐渐回过神来，笑道：“我很好，太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然你老婆该担心了。” 他因着她最后那句话而心里像埂了一根剌似的，原本以为自己能放下，可如今见着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放不下。 原本以为可以和另一个女人渡过此生，却在他发现了那些真相后，失望透顶，他无法想象一个人为了所谓的爱，可以做出这么多不要脸的事情来伤害他人。 “上次的事情，很对不起，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发生了。”他道，言语里透着一丝歉意和尴尬。 “我早就不记得了，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她道，心里觉得涩涩的，他这是在做什么？替他老婆来给自己道歉吗？ “贤秀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他道，却是不知道要怎样说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如今的事实却是高贤秀是他老婆。而他无法原谅自己老婆以爱的名义伤害他爱着的女人。 可如今，他知道，他和她再也不可能了，心底那丝失落划过眼眸，落进她的眼里，让她一阵心颤，可是，不是都过去了吗？所以，她不会去计较的。 “秦珂，高贤秀她很爱你。”她淡淡地说了一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听得她的话，怔住了，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亦不再说什么，踏着灯光走进自己楼道里，也许这就是他和她之间的结局。 “素素……”他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眷恋，她怔住，却并没有回头，停顿片刻，才又往楼道走去。 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透着一种虚幻，曾经渴望的拥有终究成了泡影，心跟着掉入冰窖里。 直到看着那层楼亮了灯光，他还站在路灯下抬头遥望。 栗素将自己整个人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她没有开灯，却也渐渐适应黑暗带给她的安定，她想，都结束吧！秦珂也好，杜亚楠也罢，从今往后，都与她无关了，她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事实往往都是自己去将生活美化了，但那也仅仅代表着个人思想。 秦珂很晚才回了玉林苑别墅区的公寓，如不是怕别人说了闲话，他想，他这辈子都不愿意踏进这个门。 跨进客厅，黑暗中似乎透着一种压抑感，他没有开灯，脱了鞋子将公文包甩在几台上，沙发里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他好一跳，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才惊觉是高贤秀坐在那里。 她没有动，他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可很显然，他没有打算和她说话。 转身往浴室方向走去，背后传来高贤秀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你又去看那个女人了，是不是？”她看着他漠然的态度，心仿佛掉进了万年冰窖中，即使结婚了，他还是对她如此冷淡，让她怎么受得了被自己丈夫冷落。 秦珂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既而什么话都没有说，进了浴室，留下高贤秀一人独自神伤。 她知道，他又去看她了，自从那次在一代里当众给了栗素难堪后，秦珂就对她完全的冷淡了，结婚一个多月，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他和她就了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她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这么对她？不甘心，屈辱与愤怒汇聚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地笼罩，似乎越收越紧，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凭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气得将几台上的水果盘全数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个午夜里显得格外震耳欲聋，像是不太解恨一般，又将沙发里的抱枕与披巾摔得满地都是，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而她却对他的行为无能为力，秦珂并没有理会高贤秀的行为，而是出了浴室往书房走去，因为自从结婚后，他和她从未同一间房子一起过。 高贤秀见着秦珂的态度，眸子里划过一抹愤怒，既而快步跑去拦在他面前，怒声质问道：“秦珂，你把我当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偷偷去看过她好几回。” 对于高贤秀的质问，他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回答，眸光里闪着冷光，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要越过她往书房走去。然而高贤秀这会儿哪里肯这么罢休。秦珂走一步，她便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秦珂站定，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漂亮，优雅，在此刻的高贤秀看来这两种东西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以前所认识的那个女人，在知道所有事情以前。 当婚礼后的一个礼拜，他收到一封邮件，而点开后里面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却也令他原本想要妥协的思想做出了挣扎。 他看着高贤秀眸子里的愤怒与质问，抿了抿嘴唇，既而冷冷道：“你要的婚姻，我已经给你了。” 第149章 闹别扭 她的话仿佛来自地狱般的恶魔，直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眸子不由得瞪大，想要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秦珂，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可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是你妻子，不是仇人。”她声声质问道。 “我没有这么心机深重，处心积虑为达目的算计他人的妻子。”他吸着气，一字一句地说道，直接将她打压下去。 她颤抖着嘴唇，似乎不敢相信秦珂会这样说她，好半晌才歇斯底里尖叫起来。 “我知道你想和那个女人合好，对吗？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要想，你现在是我丈夫，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就休想在一起，秦珂，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看着她的神情，摇摇头，眸光里是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既而转身拿上衣服往大门外走去。 高贤秀看着秦珂的动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抓住正在换鞋子的秦珂，问：“你要去哪里？” “放手，你管不着。”秦珂冷声道，一把甩开了高贤秀拉着自己的手。 高贤秀见此，越发的疯狂起来，又上前拉住他，秦珂气得脸色发青，却仍旧不客气地甩开她的手。 而他的行为也彻底惹怒了高贤秀，只见她一个快步冲回客厅，四处寻找，在地毯上寻着被自己扫在地上的水果盘，不远处那柄小巧的水果刀躺在地上，发出森冷的白光。 “秦珂，你若是敢走出这个门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她将手举起来，那柄小刀放在自己的手腕静脉处，眸光里透着一丝恨意与决绝。 秦珂淡淡地瞥了一眼，眸光轻闪，一股气流涌入脑门，转身就要往外走，高贤秀见此，哪里会如意，大叫一声他的名字，继而只听得刀片划破肌肤的声响，‘砰’的一声，刀片应声而落。 一股鲜红的液体自她腕间流出，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剌眼夺目，秦珂一个惊慌，大概是没能想到高贤秀真的会将刀子划下去。 他飞奔过来，猛地压住高贤秀的手腕，然而此刻的高贤秀却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愤怒吼叫道：“我不要你管，你给我走开。” “高贤秀，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秦珂真的没有想到，高贤秀可以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这么狠。 “是，我是疯了，在遇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我为了你而疯的。”她怒道，像个疯子似的歇斯底里。 秦珂不理会她的叫嚷，而是直接撕了她的睡衣衣角，不理会高贤秀的挣扎，一把将她压在沙发里，整个人扣住她，而后用布条将她划伤的手腕缠绕以免血往外涌。 这场闹剧以秦珂妥协收场，妥协在高贤秀的狠劲儿上，他从来不知道她可以做到如此决绝，对自己也这么狠心，只为不让他离开。他终究做不到什么都不管不顾，至少现在高贤秀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但，他想，他真的对她失望了，再也不可能会给她一点温柔，哪怕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温柔，在他知道她所做的事情之后所下的结论。 心里有种悲凉涌出，到底这是他的不幸还是幸运？无疑高贤秀的爱是疯狂的，但也是这种疯狂几乎毁了她一生。 —————— 距离杜亚楠出差已经二十天过去了，在这二十天里，她没有他任何音讯，她想，他果然是个骗子，骗走了她的感情，骗走了她对他升起爱的勇气，又无情地将她打入地狱。 也只有自己才这么傻呼呼的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给出的每一个承诺，落得个被骗的下场，最后独自神伤，她怨谁？谁也怨不着，只怨自己太傻了。 她想，此刻的杜亚楠不知道正哪个女孩子在哪里谈情说爱呢！好在她知道真相，不至于让自己再这么傻下去。 她将这份情意渐渐压在心底的最深处，一个不被随时提及触碰得到的地方让它永远尘封。 她要好好生活，积极面对自己以后的人生，努力挣钱，为了栗宁，为了自己她也要努力。 接近三月的天，到处都透着生的迹象，大地在慢慢变绿，她的心情也没来由得变得好起来。 栗宁的成绩从入学起就一直名列前茅，深得同学和老师的喜爱，更没有人歧视他是残疾，他的心也渐渐地开朗起来，或许人在积极面对生活——身边的人都充满了正能量时，他的心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那么反之，同样一个人消极的思想也会跟着身边负能量而变化，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将自己内心隐晦的那一面被自己潜意识里尘封在记忆深处，当没有达到那个可以触碰得到的那个点时，一切相安无事。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一但在心里根深蒂固了，就很难被拨除。 没有杜亚楠的生活里，少了些失落，可也渐渐让自己的心得到平静，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不可能再有了，所以，她不再奢望。 可就在自己努力平复学会遗忘时，那个曾经让她日思夜想，伤心难过的男人却出现在她面前，带着三分急切，三分憔悴，四分的灼热情愫，汇聚成一个鲜活的男人呈现在她面前。 让她好一阵错愕与吃惊，更多的是愤怒，他这是干什么？玩爱情游戏吗？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对不起，她栗素不是感情空缺垃圾筒，不接受这种不完美不专一的爱情。 她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里透着一种淡薄的疏离感，如同一个陌生人般从他身边走过，他被她眼中的淡薄与疏离剌痛了双眼，却也明白这么长时间里，自己一个电话都没有，甚至像是人间蒸发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她能不生气吗？ 他没有叫住她，只是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她往哪里走，他便跟在哪里，最后，她被跟得烦了，索性转过身怒目而视，却是说不出一声质问的话来。 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好吗？否则我会报警告你骚扰。” 他看着她严肃而认真的表情，就笑了，说，栗素，你别闹了，我回来了，你怎么反而当我陌生人不高兴了？他说他很累，几乎长达两天没有好好睡个觉了。 她看着他，并没有理会，她想，她若是再被他这种伎俩欺骗，那就真的是个大傻瓜了，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她不理他，而是直接往前走，快到小区门口时，她再次转身看着那个一路锲而不舍跟着她从菜市场到商场而后一路尾随至小区门口的男人，说：“杜亚楠，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好吗？我经不起别人的欺骗了，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略带一丝伤感，他的心就跟着疼痛起来，这么多天的坚持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志，他是喜悦的，希望她能像所有分别小聚的情侣那样，缩在他怀里倾诉着她是如何的思念他，如何的离不开他，可是，栗素的行为却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他皱眉，略带怒气地说：“你不相信我？你在怀疑什么？” 栗素看着眼前的男人，憔悴使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并不影响他帅气的外形，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一派的优雅帅气。 她想，难道他值得让她相信吗？将近一个月的等待，没有只字片语，她等来的是什么？要她怎么去相信他？ “杜亚楠，我不想多说什么，真的，我累了，我不想再这么猜忌下去，我只想过平凡安定的生活，所以，别再来找我了，好吗？”话落，转身就往里走，他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的话语，感觉到她的疏离与淡漠，竟然隐隐有些生气。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道：“你什么意思？”他辛辛苦苦和家人抗争这么久就换来她的一句不要来找她？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很清楚，放手。”她怒瞪着他，一把甩开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奈何杜亚楠的力气很大，一时间也没能将他的手甩掉，她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不放手，除非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诃，真是好笑，问她什么意思？劈腿的人好像是他吧？为什么此刻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跑到她面前来质问她是什么意思？不是很可笑吗？ “你心里清楚。”她冷声道，他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话里的意思，眉头忍不住锁得更深了。 “就是因为这段时间里我没有跟你打电话，没有告诉你一声，所以你就要这么对我？”他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是这么小心眼儿的女人，仅仅是因为这个吗？难道她就能体谅他的苦衷？就不能问问他这段时间没有和她联系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见她不作声，他又怒道：“难道你就不问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给你联系，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看着他质问的语气和略带怒意的俊脸，笑了起来，这还用问吗？她亲眼看到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与我无关。”她冷冷说道，既而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也许是他的不留心，这次竟然轻易的就将他的手甩掉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一股气流涌入脑门儿，原本以为会得到一丝安慰，却不曾想她竟然可以对他如此冷漠，仅仅一个月时间里，她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决绝狠心？ 第150章 相思之苦 从外面回来，栗素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她没有动，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却因为他的出现被搅得一团乱。 那丝原本以为被自己遗忘抚平的思念像潮水似的将她整个人席卷湮灭，心没来由得阵阵发痛，她可以说出狠心决绝的话伤他伤自己，却是做不到心里不去想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亚楠的身影像是空气一样注进自己的心里，似乎每一次的呼吸都离不开一样，而她终究是做不到什么都不知道的任由他的欺骗恣意放纵。 当这种意识在大脑里逐渐形成的时候，她开始恐慌了，恐慌于自己竟然可以将秦珂在潜移默化间替换了另外一个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却浑然不觉，她害怕这种发现，更害怕去面对，所以，她选择逃避。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在窗户口往楼下小区望去，那里早已经没有了杜亚楠的影子，剩下一片空旷的场地，依稀可见三两个人形色匆匆地往小区楼来。 她笑了，笑自己的天真，就在刚刚，她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他，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笑话。 他一定是得不到她的回复，所以迫不及待地去找他的相好的去了。也是，他和她上过床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又凭什么要继续下去？男人不都是这样想的吗？没有得到之前拼了命的各种示好，各种暖心做法，只为将女人骗上床而后潇洒转身。 他做到了，可是她却失了身又失了心，怪吗？恨吗？不，她只是觉得自己太傻了，这么容易的去相信一个男人的话。 将自己埋在椅子里，任思绪飞扬，任情绪包裹悲伤。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将自己清洗了一遍，弄了点东西吃，她想，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再打动她的了，她要好好工作，不受任何人的影响，哪怕是杜亚楠也不行。 可，人若是能控制自己的心，那么就不会轻易的将心遗落而不自知了。 原本努力控制好的心也因为他的出现被搅乱了，一个晚上，工作都是恍恍惚惚，就连喝水也是相当机械将一杯加了蜂蜜的柠檬汁喝进嘴里，酸得她几乎牙齿都快掉了，吐都吐不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柠檬汁太酸了，竟然让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一旁的李丽见此，惊讶万分，道：“栗素姐，您没事儿吧？” 她连连摇头说这柠檬汁好酸啊，将她眼泪都给酸出来了，然后快步冲到后台的卫生间里去，直看得李丽摇头说从来没见她这样失神过，明明自己不喝柠檬汁的呀！ 好不容易等到熬到了下班时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时间里可以任由思绪飞扬起来。 和同事们道别，如同往常那样，骑着车往回走，然而就在离她身后不远处，总有一个身影在不紧不慢的跟着她，起先，栗素以为是不是碰到什么坏人了，所以将车骑得老快，奇怪的是她快，后面跟着的人也快。 然后，她又慢了下来，她慢，后面跟着的人也慢，后来她才发现，那不是什么坏人，那是杜亚楠。 想着白天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跟着她了？心里有气，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所以，栗素姑娘一个不爽就将车开了走小道，窜了巷子，杜亚楠开的是一辆奥迪车，巷子根本进不去，就这样，一向做事很稳扎的杜先生被人家硬生生的甩丢了。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料想着她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加了油门，将车直接驶她家门口去了，这辆车还是他借白地的车。 栗素还在为自己将人给甩丢了而心情愉快时，放下车，也没瞧见半个人影子，想着杜亚楠一个大男人一定也是受不了自己的态度，所以退缩了吧！心里竟然隐隐的有些难过。 就连走进小区渡着的步子都变得异常沉重了，开门拿钥匙也几次没能找到孔，连续试了三次后，总算是找到了，拖着沉重的步子刚踏进门口，正准备关门时，眼前一阵黑影扫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搂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熟悉的桔梗花淡淡地钻入鼻端，她禁不住心神一慌，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抱着她的人推开，把手拧开了灯，映入眼睑的是那一张熟悉英俊而略眯憔悴的脸。 此刻正温柔地看着她，她抿着嘴唇，止不住心头突突直跳，而后怒瞪着他吼道：“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他看着她暴怒着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异样，那怒瞪的杏眼，小巧精致的鼻梁，再是红闰因为愤怒而微微上翘的嘴唇，无一不是让他心心念念的。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当然也没有听话地真出去，他知道，若是今天晚上出了这个门，恐怕他和她就真的隔了一道厚厚的难以跨越的鸿沟。 许是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却是因为那灼热的目光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慌，她忍不住又怒吼了一句。 “杜亚楠，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话落，就要上前开门，在经过他身边时，胳膊被男人拉住，紧接着撞进他坚实的怀抱，在她还未作出任何反击之前，一把将她推到墙上，随之而来的是他温热而激烈的亲吻。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懵掉了，后背也因为撞在墙上而有些发疼，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流氓行径，努力做着挣扎，而他似乎想要将这段时间里对她所有的思念都化作这个吻里对她全部倾诉。 “唔……杜……”她的抗议声再次被他全数吞入口中，手使劲儿地拍打着他，可他似乎如锢了铁的城墙般，牢不可破，而他也趁着她张嘴的那个时候，舌头灵巧地钻进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渐渐地，她柔化在这个吻里，思念的潮水像是决堤的海，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直到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他才将她放开，紧紧搂在怀里，低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长时间里不跟你联系，害你担心了，但请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这样了。” 听着她的保证，她的鼻子一阵发酸，努力吸了吸气，压制住泪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竟然让她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抱着她，似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段时间的分离，让他尝到了相思的滋味。 如今这般将她搂在怀里，心里才感觉到了踏实和满足，她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那颗患得患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却是止不住的伤心难过，恨自己竟然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心软了起来，做不到真的交他轰出门去。 可，那次无意间的画面撞入脑海里，让她的心一阵绞痛起来，她用力想要将他推开，可他似乎和她卯上了，几次下来，竟然不能撼动分毫。 她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凭什么欺骗了她，而今又来讨好她？真当她是好欺骗的傻子吗？ 她放弃了挣扎，靠在他怀里，低低啜泣，控诉起来，问他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给她电话，甚至于任何只字片语，哪怕他是变了心的，只要他杜亚楠说一声，不再喜欢栗素了，那她会毫不犹豫放他自由，决不会纠缠于他，可他不声不响的，音信全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算是要死，也能不能让她死得个明明白白的，她不喜欢当着一套背后一套。他却因着她的话气得肺都快炸了。 怒瞪着她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就这么让你不放心？” 她撇过头，不去看他眸子里受作的表情，却是带着委屈似地说：“杜亚楠，你到底想要怎样，给个痛快，你这样欺骗我有意思吗？” 他被她的话弄得懵了起来，不明白她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如果说没有给她电话就是欺骗她，那他觉得自己太冤枉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到底你想要怎样？我都道过歉了，你能不能别和我闹了。” “我闹？”她转眸怒视着他，又道：“是我闹还是你欺骗我？杜亚楠，你到底要对我说谎说到什么时候？我都看见了。” 说谎？他气急了，将她身体搬正，看着她的双眼说：“栗素，你看着我的眼睛，我骗你什么了？我特么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心心念念地赶回来，就是希望你不要担心，可我等到了什么？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是，我承认，我是没有那么爱你，我自私，我不要脸，我太奢望了，以为你是真心对我的，可也是你让我看清了一些事情，也是你让我清醒了过来，你的真心也不过如此。”她一把挥开钳制住自己的手，怒瞪着杜亚楠。 他被她的话弄得气急上火，抡起拳头就打在了墙上，她吓了一跳，却也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还在一股股地绞着痛。 “栗素，你凭良心说，我对你怎样？”好一会儿，他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对，他对她是很好，处处替她着想，什么事情都做得面面俱到，可是，他却是以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来对待她的，没有付出过真心的，这算哪门子的好？ 好半晌，她才低低道：“杜亚楠，我累了，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这样？哪样？结束吗？他的眸子里一片腥红，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剌目，她的心也跟着牵动一下。 第151章 还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为什么？即使是要死，也请你给我一个痛快，好吗？”他问，声音里是克制住的怒气。 她闭着眼睛，好半晌，才睁开，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承认，我喜欢上了你，见不到你我会很想你，可这些也并不能成为你欺骗我的事实，就算是喜欢，就算是爱，我也不需要单相思。” “谁特么告诉你是单相思的？”他一下子暴怒起来，直吓得她一愣，却是因为他的态度而剌激了她，看着他那充满血丝怒瞪着她的双眼，她回击道：“2月28号晚上，在西华东街，不要告诉我那不是你。” 他看着她的表情，从她的话语里一下子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了，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她被他的举动弄懵了，想着谎言被拆穿了还高兴得起来？ 看着他的行为，她更生气了，凭什么他还如此心态好的笑？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耻吗？ “你就因为这个生气要给我分手？”听着他的语气，她更气了，因为这个？难道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 许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没了脾气，定定地看着她又道：“告诉我，你刚刚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她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厚脸皮到这种程度，决定不再理他，绕过他直接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他也跟在她身后坐在她身边，目光灼灼，似乎只是为了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以前是，不过从那天晚上起，就不是了。”她答道，脸色还是臭臭的。他似乎并不在意于她的话，内心竟然隐隐升起一丝喜悦。 “栗素啊栗素，你让我说你说什么好？难道我杜亚楠就这么让你不能完全相信吗？”杜亚楠看着她，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栗素这会儿完全的懵掉了，带着一丝狐疑看着杜亚楠，他的眸光中透着一丝暖意，让她心神一荡，这种暖意太过熟悉，太过醉人，她禁不住别过脸去，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沉浸在他的温柔里而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见着她的动作，有些好笑地搬正她的身子，迫使与他正视，既而温柔道：“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的魂儿早就被你勾了去，心也丢你那儿了，怎么可能还住着别人，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任。”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无赖的一面，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你无赖啊！”忍不住低声骂道。 看着她发怒生气的模样，他心情大好，一把将她捞入自己的怀中，她挣扎片刻，终是放弃，男女力量悬殊太大，索性也不挣扎了，由得他去。 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知道她安静下来，这才叹息一声，低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说：“那个女孩子是我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听得他这样一说，她又直起身子，他一把按住不让她动，她抗议，说：“还说没有，自己都承认了吧？” “你急什么？我这不还没说完嘛！人家姑娘是不错，对我也有意思，就是可惜有个女人早一步将我的心偷走了，所以，我没有多余的心给她。” 他的话让她一震，心里一惊，却是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耳边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令她一阵安心。 他说那个女孩子和他们家是世交，家里有有意撮合他们俩个，所以母亲下了死命令，必须去相亲，他说他只是去应付一下场面而已，毕竟两家关系太好了，有些事情也不能做得太绝了不是？ 刚好那天正是他和那个女孩子相亲，也就走走形式，没想到却被她看到了，之所以没有告诉她实情，其实也就是怕她误会自己。 她听得认真，却很欣慰，原本难过失落的心因为他的话渐渐得到抚平与安慰。 “那后来呢？”她忍不住好奇心问道。那天晚上距离太远，没能看清楚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不过从外型上来看，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后来，我拒绝了她，但她是女孩子，这种事情也很伤心的，所以我父母那边也由得我去说。” 她又静静地听着，他说，他的母亲很生气，坚决不同意他这么做。因为两家是世交，如果他这样做，将来关系很可能会破裂，到时候，很多事情不好办，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安慰着她说只要有心，坚定自己的立场，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也会变成可能的，就像他现在这样，还不是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吗？ 他说，因为自己的拒绝，被母亲关在家里出不去了，手机被没收，所有可以和外界通讯的东西全部收走，他被自己的母亲囚禁了整整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没有妥协，不松口，最后，母亲终是看不下去了，也就同意不逼迫他相亲了。 所以，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还告诉她，他被关禁闭这段时间里，天天都在想她，想她在干什么，想她有没有想他，她听得认真，也很心疼，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怎么还会有父母亲逼迫自己孩子的事情。 其实她并不知道他出生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而他也一直没有告诉她，她一直以为他是一名心理医生。 “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了吗？”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发际问。 她摇摇头，为自己的猜忌而心生愧疚，杜亚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她不应该怀疑他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么回事，谁让你们那天这么亲密了？” 他失笑，将她搂得更紧了，说以后都不可以不相信他了，不然他会心碎的。难道他杜亚楠就这么不值得她栗素相信吗？ 她说，不会了，只要他不负她，她就会全心全意地对他，永远都不猜忌他，她说，如果他敢招惹别的女孩子，她会直接绑了他，然后将他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身边，让他不敢心生坏心思。 他就笑了，很开心地笑了，说放心，就算她变心了他也不会变心的，这辈子都会粘着她不放，除非她不要他了。 “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要你？如果不要你，那我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要不然肯定眼睛瞎了。” 他被她的话逗笑了，觉得这些日子受的苦都是值得的，至少他的努力换回了她的真心。 原本郁结于心的误会得以解除，让俩颗心更加贴近了，栗素觉得，认识杜亚楠，一定是她上辈子做了无数件好事，今生才换得他这般对待自己。 可他们都不知道，相爱容易，要得到家人的祝福却是这么的难，因为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而他想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态度，他的心竟然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的情绪。 栗素的职业，栗素的家庭，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将会很艰辛，他想，只要他选择和她在一起，那么他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怎样的硬仗要打，但他会坚持下去，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犹记得那天当他坦白的和方家大小姐说他有了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和她相亲，他还记得方玉珠并不惊讶，只是笑笑说：“是栗素吧？” 他惊讶了，她才又道：“我见过她，很漂亮，不过，她不适合你。”她的话直接又坦白，让他禁不住眉头深锁。 “我想这个就不劳方小姐操心了。”他回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与淡漠。 “好吧！当我多嘴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杜亚楠，我看上你了，所以，你不会拒绝我追求你的吧？”她笑了笑，丝毫不在意他的太度，他却因为她的话而眉头深锁。 “实在很抱歉。”他道，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拒绝的话，但他相信这句话足以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思。 但她却告诉他，喜欢他是她的事情，与他无关，所以，他没理由阻止她的喜欢，他想，眼前的女孩子开朗，大气，却又透着些孩子气，思想这么前卫大胆，真和她出国留学有关吗？ 他笑笑，也就没有说话，现在的人都在慢慢西方化，男女间的喜欢也并不仅仅只局限于男人追求女人，而女人也可以主动出击追求男人了，大胆求爱也正被人们所接受。 但，他会坚守住自己的立场，唯一不放心的还是怀里的小女人，不知道她能不能经得起那些风风雨雨。 栗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间里很暗，路灯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来，照亮了一室的暖意，借着这丝亮光，看清了房间里的景物，这是她的房间没错，但是杜亚楠呢？ 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翻身下床开了门往外跑去，客厅里，杜亚楠嘴里叼着一支烟，一只手正撑着额头，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见着他还在，她似乎松了一口气，而她的动作也引起他的注意。 看着她他赤着双足惊慌奔出来的模样，眸光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这才有些结巴地说：“我……我以为你走了。” 他招了手，“过来。”随手将烟熄灭掉，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将头靠进他的怀里，感觉一阵心安。 “你怎么了？有心事？”她问，总感觉他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伤感，却又不尽然，她看不清，也猜不透。 “没有，只是睡不着，所以抽了只烟。”他笑道。 “我打扰到你安静了吗？”她问，有些忐忑不安。 “你看你，又多想了吧？”他道，将她搂得更紧了，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是踏实的，事实上她亦是如此，这样的分离再到相聚，让她总有一股子不真实的感觉，人也变得患得患失了。 第152章 挑拨离间 因为杜亚楠的出现，她又变得满面春风了，觉得生活处处都透着美好，整个人也容光焕发了。 杜亚楠除了去诊所上班外，基本每天像个好好老公一样，负责照顾她，还给她讲笑话，其实她不知道，诊所里根本就不需要他去守着，自从栗宁的案子结束后，他就不接病人了，为此白地还好一顿给他臭骂，但，他不理，说自己不拿医生工资，只管安心分股就行了。 直气得白地剁脚说他见色忘友，都不帮忙，他却答得理所当然，是他工作重要还是讨老婆重要？以后若是讨不到老婆就让白地给他变一个出来，一句话就堵了那小子的口，最后只得由着他。 况且白地也知道，杜业楠根本不指忘他那里的股份，整个杜氏企业在a市来说都相当有名的，而总公司却设立在京都，a市只不过是杜氏的一部分产业而已。 这段时间，秦珂以各种理由拒绝早回家，加上高科最近股票大跌，高世荣心情也不好，秦珂作为下属又是女婿自然不能懈怠工作，几乎每天回去都是深更半夜，为此，高贤秀心生不满，也闹过几回，奈何秦珂都采取不理会的态度，若不是不想母亲难过，他想自己绝对不会再度维系这段让他不堪的婚姻，只因为高贤秀的爱太过自私了。 人一旦心里有了芥蒂，就会导致很多事情发生，或许看什么都不对盘，也越是这样，就会有一种比较，不知不觉中，喜欢一个人偷偷的去看栗素。 高贤秀如此关注秦珂，加上明明知道秦珂心里爱着的人是谁，所以对于秦珂的举动是一清二楚，却是不甘心。 一个人待得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好在方玉珠打电话约她出去逛街，她心中郁结太多事情想要一个倾诉者，二话没说也就赴约了。 方玉珠的目的很简单，上一次在一代佳人虽然和栗素接触过，但毕竟只是一次很初浅的接触，表姐高贤秀和她熟悉，她想，这样可以从表姐嘴里得到更多有关栗素的消息，父亲方鹏曾经对她讲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两人去了中心路一家有名的咖啡厅，落座后，方玉珠明显的感觉到表姐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然，在这之前她是知道栗素和秦珂以前的关系的，两个女人在一起，只要一个开了头，那就永远不会嫌弃没有话题可谈了，高贤秀哭泣秦珂对她的冷淡，她说她结这个婚还不如以前没有结婚的时候和他亲近，现在她和秦珂之间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墙壁一样，她构不到他，觉得秦珂离她越来越远了。 最后，将这一切归结于栗素的过错，若不是她的出现，秦珂就不会变心，说不定他们现在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了，方玉珠听着表姐的控诉，偶尔的说两句，但始终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他们三人之间的这种关系。 毕竟她是个局外人，但如今不同了，她喜欢上了杜亚楠，而那个男人好像也喜欢上了栗素，所以她必须要了解清楚。 于是和表姐高贤秀说了这个事儿，高贤秀一听，眸光恨意加深，怒道：“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可恶，和秦珂搞不清楚就算了，居然还想抢你的男朋友。” 方玉珠听了，面露尴尬之色，说：“表姐，你可别乱说，他现在还不是我男朋友，虽然我喜欢他。” “你喜欢他有什么用？有那个女人在，你就别想杜亚楠喜欢你。”高贤秀冷哼一声道。 “我会和她公平竞争的，我想相信以我现在的条件，不会输给她的。”方玉珠自信满满地说道。 高贤秀看了方玉珠一眼，十分不屑地说道：“玉珠，你别太轻敌了，我的条件难道比你差吗？可秦珂不还是一样的喜欢那个女人？” 方玉珠一时语塞，有些焦急道：“表姐，秦珂和她是初恋的关系，可杜亚楠不是啊！”想了想，似乎有些担心地又道：“那你说怎么办？” 高贤秀看着方玉珠，问她是什么时候和杜亚楠认识的，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说杜亚楠不就是个破医生吗，哪里配得上她市长千金，方玉珠不满意了，说杜亚楠家世很好，在a市的产业就是杜氏地产一项商业投资，还不算京都的产业，因为和父亲方鹏的关系好，又是世交，所以杜亚楠的父亲因为方鹏的关系，才在a市来投资了地产业，在京都实质是以珠宝起家的。那个身价几乎没几个人可以比得了的。 直听得高贤秀当场愣住，一直就觉得杜亚楠身上有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心理医生应该的气质，如今看来，她疑惑是正确的，没想到杜亚楠竟然是富家公子。 “玉珠，你是看上人家的身家了吧？” “表姐，你说什么呐？事实上我喜欢了他十年之久了。”方玉珠不满意地反驳道，说十年前有一次去杜家作客，见到了二十岁的杜亚楠，他浑身上下那种优雅气度深深地烙进她的心里，从那时起，她就喜欢上了他。 只不过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也没好开口，就算说了，别人也指当她是孩子话，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盼着自己能够快快长大，将来要做他的新娘子。 可如今长大了，他身边却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心里难免失落，不过她说只要杜亚楠没有结婚，她就有追求他的资格。 高贤秀笑她傻，出主意让她打通杜家二老的关系，这样家长站在她这边，自己胜算才大些，就凭着她的家世，栗素这女人就没法儿比，关键还在于杜亚楠本人，不过，她说豪门里的儿子，婚姻多半都是父母亲定下的，只要她听了她的话，收服了杜家二老的心，杜亚楠就算再怎么喜欢那个女人，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愿意放弃荣华富贵。 方玉珠其实也就是想到这一点上的，她人长得漂亮，虽然家庭不是很富裕，但她是市长千金，两家又是世交，上一次的相亲事件就说明了一件事情，方家二老是认同她这个人当儿媳妇的。 所以在和表姐高贤秀的谈话后，方玉珠采取行动，对杜家二老很是殷勤，隔三差五飞京都，送礼物，陪白凤梅聊天，逛街什么的，杜琪山因为工作忙，也没有时间陪自己的老婆，方玉珠的出现，刚好补上了这个缺。 原本就满意这个姑娘，这会儿见着她这么懂事体贴，心下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只是儿子的态度令她这个做妈的有些为难了，毕竟婚姻大事可不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儿子喜欢才行，可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婚姻也是需要场面和身家背景的。 多有两次，白凤梅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姑娘，儿子的态度如此强硬不松口，说一直将方玉珠当成妹妹，对她没有感觉，做妈的心疼，被自己老公关禁闭半个月也不松口，还是她悄悄趁着老公不在家将儿子放出来的。 可如今这方玉珠老来他们家，又来陪她这个老婆子，她是过来人，又怎么看不明白这姑娘的心思呢？可不说吧，这心里也是堵得慌的。可说吧，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这姑娘呢？毕竟两家是世交啊！关系也不能弄得太僵了不是？ 就好比这会儿，方玉珠正在替自己沏茶，说是最近学了一套泡茶的功夫，让她尝尝她的手艺。 她拉着让她坐，说这丫头就是比儿子好，瞧瞧杜亚楠，一年半载的也不回来看一回她这个老妈子，还是有事儿了才请得回来，她这心里都难受得紧。 方玉珠趁机说：“阿姨说哪里话，以后玉珠天天来陪您。” “那怎么行，你这三天两头的往京都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没事儿，最近我不走了，呆在这边，要学习人力资源管理课程。”说起这个事儿，还是她想要接近杜家人向父亲提的要求，当然方鹏开始不同意，女儿出国好不容易回来，这还没待多长时间又要离开，方玉珠却说，她又不是出国，是去京都，若是父母想她了，一趟飞机眨眼就回来了，况且在京都，不是还有杜家人在嘛！ 女儿的心思，做父亲的也是猜到一点，最后也就由得女儿了。 白凤梅见方玉珠这么一说，觉得这孩子真上进，才这么点年纪就学这个学那个的，如果儿子能娶了，也是他们杜家的福气。 可这做母亲的喜欢哪里能行，还是得儿子喜欢，做为母亲的她，当然是疼儿子的。 她说现在孩子都贪玩，能像她这样上进的可少得很，说她没有女儿，若是可以的话，就给她当干女儿得了，方玉珠当时就很尴尬了，这当了干女儿还怎么当媳妇啊！当下也不好拒绝，说回去给父母说一声。 如果他们没什么意见，她也高兴，不过就算她不是她女儿，也可以像女儿那样的尊敬她，每天来陪着她解闷的。 白凤梅越发觉得这姑娘聪明，而且很懂得怎样讨人欢心。至少在她这里是没什么意见的，回头她得好好说说儿子了，看看儿子能不能改变主意。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白凤梅说她就喜欢这小姑娘，长得好，也讨喜，她儿子若是没有选她还真是损失。 方玉珠趁机说：“阿姨，您说哪里话了，亚楠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我很喜欢他，可我还是祝福他们。” 白凤梅一听这话，眼里是一闪而过的诧异之色，她这是撬了儿子很久的嘴也没能从儿子嘴里撬出点什么信息，这会儿一听方玉珠说，能不惊讶吗？ “你说什么？他有喜欢的人了？” 第153章 我是杜亚楠的母亲 方玉珠点点头，说这姑娘她也见过，长得挺漂亮，不过她觉得这姑娘除了长得漂亮点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配得上杜亚楠的。 作为母亲的白凤梅，听说儿子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自然要了解清楚一点的，于是便刨根问底儿，方玉珠也是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当然，从栗素的家世，到工作，和她表姐抢男人，还有家里几口人等，事无巨细地和白凤梅坦白了一番。 直听得白凤梅心里升起一丝怒火，这些消息自然也是那天和表姐高贤秀在一起谈话，表姐高贤秀说给她听的，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方玉珠说：“其实这个事儿吧，也不该我多嘴，不过我也不想亚楠哥受到欺骗。” “这个兔崽子，做事怎么可以这么没脑子。”白凤梅很是生气，方玉珠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有些事情点到即止便可，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并且安慰她说也许杜亚楠也是受骗者，不知道呢！再说杜亚楠应该是个有分寸的人，让她不用担心。 白凤梅这会儿哪里还有其它心思，所有的好心情都被方玉珠带来的消息给弄没了，无论如何她都要了解清楚，绝对不会让杜家的媳妇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方玉珠的话让白凤梅结合儿子的反常与坚决的态度，更让她确信方玉珠讲的有可能是真的，在她老公杜琪山没有发现之前，她这个做妈的得想想办法了解清楚，若是真的，她说什么也会阻止儿子的行为。 所以就这样，在杜亚楠和栗素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白凤梅为了自己儿子的后半生，独自一人飞往a市，美其名曰，看望儿子。 a市这边的业务一直由齐东代为管理，杜亚楠也很放心，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一般都不管事儿，况且他现在没这个心思理这些，父亲还健在，他是能偷懒的情况下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劳累，这一点上到和自己的母亲很像。 因为栗宁开年就去学校，不需要补习，所以齐东回归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会迎来夫人的探视，这到让他意外的以为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 齐东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凤梅，一脸拘禁严肃的模样，白凤梅问了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情，然后又问他最近还好吗？少爷还好吗？ 齐东都一一作答，白凤梅点点头说：“嗯，那就好，齐东啊，你别拘禁了，我又不会吃人，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对了，别告诉亚楠说我来了。” 齐东先是一愣，而后机械地点点头，心下有些狐疑，夫人来了干嘛不告诉少爷呢？但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嘴得好。 又吩咐齐东给自己订家酒店，她要在这里住几天，顺便看看a市这地方，说要是让儿子知道她来了，也就玩得不尽兴了。 白凤梅有自己的打算，在能不伤害到自己儿子的情况下就能将问题解决了自然是好的，自己的儿子，十月怀胎多不容易，她哪里有不疼的道理。 齐东办事效率一向很高，白凤梅只转悠了一圈，他就将事情办妥了，将夫人送到得豪酒店订了高级套房后，这才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想着夫人这不过时不过节的，怎么有心思来a市了？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心里这么疑惑着，也就打电话给杜亚楠，问他最近有没有常打电话回家啊？杜亚楠一听这话，就觉得今儿的齐东有些奇怪，平时齐东可都不关心这些事情的，怎么会突然间问他这个问题。 最后齐东还特意说让他有时间也打电话回去问候问候夫人老爷，说夫人其实挺心疼他的，上次因为思念他都害病了。 杜亚楠应着声儿，也就在心里留个心眼儿子，想了想，给家里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佣人，说夫人出去旅游去了，具体去了哪儿她也不知道，杜亚楠又简单问了几句他父亲，也就挂了电话。 这电话一挂，心里狐疑更大了，上一次他因为拒绝方家大小姐的事情，为此父亲生了好大一通气，将他关了禁闭，母亲是天天哭着，心疼他，趁着父亲不在家将他放了，这会儿他还真不相信母亲有这么好的雅兴去旅游。 想了想，结合齐东的奇怪举动，这才打了电话过去，问齐东知道他妈出去旅游的事儿了吗？齐东哪里敢说，就吱唔半天说他哪里知道，这不是说笑话吗？ “好吧，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挂电话了。”杜亚楠道，心情似乎还很好，这段时间他的心情都很好，大概是和栗素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越的原因吧！ 齐东这会儿哪敢多说一个字，就怕杜亚楠知道他母亲来了a市，若是给夫人知道，他想自己恐怕日子就不好过了。 白凤梅这边因为一心想要了解儿子到底喜欢上了什么样的女人，结合方玉珠提供的信息，她打算会一会这个在方玉珠口中抢了她表姐夫和将她儿子迷住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于在a市比较闻名的大型娱乐场所，一代佳人可畏是没有人不知道，所以白凤梅不难知道位置，好在一代佳人并不是一个专门只为男人设立的地方，这毕竟不似大上海时期的交际场所。 只要是客人，男女都一样，当然除了老人和未成年人外。 一如之前每一个日日夜夜那般，栗素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工作，若不是本着对调酒这行的热爱和钱的重要性，也许她不会选择在一代工作，但现实不允许她有过多的想法。 最近栗素觉得什么事情都很顺利，整个人因为爱情的滋润，显得越发娇艳美丽了，为此少不得被李丽打趣调侃，说她终于春心荡漾了。说这女人啊就得男人滋润着，才能更水嫩，瞧瞧人家223，回头又看看自己，脸顿时拉得跟个苦瓜似的，说她好逮也是一黄花磊闺女，咋就没男人看上呢！ 看看自己这面相，跟个焉茄子似的，这形容顿时将栗素给逗乐了，也很羡慕李丽没心没肺的活着，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忙碌的一天在李丽的自损下拉开了帷幕，栗素翻动着手里的shake壶，上下摇晃，再让李丽将碎冰用小铁筒装了递给她。 就在这时，面前压下的黑影让她条件反射性地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面前的妇人只是微微点头说了一句，“我是杜亚楠的母亲。” 栗素闻素眼里全是震惊之色，心头像是煮开的沸水般翻腾不已，她不知道眼前自称是杜亚楠母亲的妇人为什么会找到她，不过想想也知道一定是和杜亚楠有关的。 只微微惊愕了片刻，她回过神来，有些紧张道：“您好，我……我不知道您会来。” “你别紧张，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白凤梅看着栗素的表情，知道她此刻是紧张的，环顾四周，嘲杂的音乐声此时正缓缓升起，舞台上正有歌女翩翩起舞，个个浓妆艳抹，她紧不住眉头深锁，又将视线移回到栗素身上。 眸子里闪着一丝犀利的光，看得栗素浑身不自在，但此刻却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好在白凤梅没有多说话，算是满意栗素的装束，不张扬，不性感，甚至于透着一点邻家小姑娘的味道，难怪儿子喜欢了。 如若不是知道她的一些劣迹，她想自己也会被这姑娘的外表所迷惑吧，可惜她的劣迹让她不得不将她这个人否决掉。 栗素摸不准她什么心思，也就不好主动开口，心下却是疑惑于杜亚楠难道和自己母亲说过了？找她的话不是应该让儿子带着她回家的吗？为什么单独来找她？ 心思辗转思量后，心里隐隐感觉得到她和杜亚楠之间的事情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就通过的。 “阿姨，您是想要喝点什么吗？”见她盯着自己看，栗素越发的尴尬和局促不安起来，白凤梅这才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便。 “要不我给阿姨倒杯西瓜汁吧！”她问道，见着白凤梅点头，这才放心去弄了新鲜西瓜炸了果汁放到她面前。 白凤梅没有动，良好的休养让她原本心里有气也不会在公众场合给人难堪，好半晌，她看了看眼前的栗素，这才开口道：“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将我来找你的事情告诉亚楠。” 栗素不明白，不过还是顺从地点点头，如今杜亚楠是她的男朋友，而眼前这位女士是他母亲，她理应尊重她。 但从白凤梅的口气里，栗素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 果然，白凤梅又开口道：“你现在在上班，我就不打扰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聊一聊？”话落，似又想起什么说：“要不就明天吧！下午三点，我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但是，我不希望亚楠知道。” “好，阿姨请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栗素应道，白凤梅这才点点头，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便出了一代大厅。 看得一旁的李丽直瞪眼，嘀咕一声，“哎嘛，这谁啊？说话有些凌人气势，却又无比优雅，最主要还很大方，一杯西瓜汁而已，怎么也不值百元大钞吧！” 栗素没有说话，眸光轻闪，似乎在发呆，似乎又在思量对方来找她的目的。 第154章 找她的目的 杜亚楠每天晚上准时来接栗素下班，因为知道她自尊心强，曾经动过让她辞职的念头，后来想想也就作罢了。 栗素这个人有原则性，他很清楚，按着时间，早早的就等候在一代佳人后门员工通道那里。 接近四月的天，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想着怕她饿，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到下班时间，便又将车打走去给她买夜宵，回来时，不经意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辆车与车牌，曾经无数次都令杜亚楠心如同卡了一根剌似的，如今这般停靠在那里，为了什么？眸子里划过一抹深色，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看来某人对她还不死心。 正思衬间，便见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开了车门，站在车前等着她，栗素一出来就瞧见男人站在灯光下直挺挺地往她这边看。 几个同事也都习惯了，调侃几句后，这才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他看着她，眸子里溢满了温柔，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栗素有些怔然，急忙将他推开，结巴道：“别，别这样，有人看着呢！” 尽管两人关系如此亲密了，可栗素还是很不习惯在公众场合和杜亚楠搂搂抱抱的。 “干嘛？我搂着自己的女朋友，天经地义的，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话落，又将她搂着，这次竟然不顾忌栗素是不是不自在，飞快地吻了住她的唇。 栗素被杜亚楠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杜亚楠满意地将她放开，发现她脸涨红一片，又有些好笑地调侃道：“怎么了？这表情好留恋的样子，要不再来一次？” 她被他的话惊到了，嗔怪一声，跑得比兔子还快，直接钻进了车里，杜亚楠唇角一挑，眸光深邃难测，轻轻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奥迪a8，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直到车子绝尘而去，偷窥的人一副失落的模样，将头靠在车座上，无声叹息着，也许他就此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可这又怪谁呢？ 秦珂已经不记得这一个月里，自己是第几次这样偷偷地看她了，似乎看到她，他的心才会安定一般，但，这个偷看注定是一个人的独白，他只要看着她过得开心快乐就好。 可就当他准备离去时，发现不远处有一辆车停在不远处，而车里的人也同样注视着刚才那动情的一幕，并且在他们离开后，也跟随着一同离去。 他的眸光不自觉地加深，似乎在思量什么东西，想到她身边已经有保护的人，再也不需要他的时候，那颗心竟然隐隐作痛起来，最后只得将这种相思化作一声叹息埋藏在空气里。 栗素因为之前白凤梅突然到访百扰得心神不灵，一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直惹得杜亚楠不高兴了，说是不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了？栗素直说没有，杜亚楠不信，说要亲自检查检查，将她全身摸了个遍，似乎没有发现，说要深入检查。 直惊得栗素脸色发红，最后在他强势的攻击下败下阵来，不记得这厮折腾了几次，只是觉得自己累得都快滩了，最后才在他的臂弯下沉沉睡去。 而杜亚楠却没了睡意，想着那个偷窥的人的心思，他的心就不能平静，大概任何男人都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偷窥自己的女人吧！何况他们曾经还是那种关系，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们有那个心思，他也会一根根地将那丝杂念全部斩尽，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的机会。 栗素这一觉睡得挺沉的，直到中午才醒过来，还是被饿醒的，套了睡衣，起身时，杜亚楠正在厨房里忙碌，她站在客厅里往厨房看去，顿时就看呆了，阳光从窗户口照射进来，打在他刚毅有型的俊脸上，为他渡了一层温柔的光晕，竟然让她有种暖到心窝的感觉。 杜亚楠偏头发现她，笑道：“快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看了看自己还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样子，脸顿时一阵燥热，尴尬地跑进了房间，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了，杜亚楠也正好做好了饭。 这样的生活其实以前是栗素想都不敢去想的，除去弟弟，在这个世界上，亲人的感觉并不多，白伶除外，没想到居然让她遇上了杜亚楠。她心里其实很忐忑，怕这种幸福像是烟花一样，消散得快，可却又固执的想要去抓住不肯放手。 想着下午三点和白凤梅经约好时间见面的，这才和杜亚楠说下午约了李丽去逛街。 杜亚楠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早点回来，要不你给我打个电话，到时我去接你。” 她连忙应道：“哦，不用了，又不是很远，我打车也一样，再说了，你来了，李丽她们还不得笑话我。” 许是见她不好意思，也就没再坚持，这让栗素禁不住松了一口气，杜亚楠说下午正好约了白地高行打球，既然不要他接，那他就不管了，栗素连连点头，说让他放心去，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怕丢了不成？ 当然，栗素也不是真的约了李丽逛街，而是去见白凤梅，为了能给人家留下好印象，她提前二十分钟就等在那里了，白凤梅很准时，说好三点，果然准点就出现了。 坐定后，替自己点了杯茶，而后才看向对面的栗素，今天她穿着一件米白色衬衫外加一条休闲牛仔裤，再配上一双板鞋，很邻家又不失青春活力。 “栗小姐长得很漂亮，想必追求者很多吧？”白凤梅笑着问道，栗素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却是开口说道：“阿姨，您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栗小姐，果然快人快语，以栗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也是知道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吧？” 栗素愣住，没作声，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坨棉花似乎，竟然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摇摇头，艰难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白凤梅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说道，轻轻啜了一口茶，才又道：“听说你在跟我儿子交往？” 平时冷静理智的栗素在此刻面对杜亚楠母亲的问话时，却显得很紧张，大概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就会变得格外小心，而这种小心让她此刻看起来局促不安。 “是。”点点头，应了声，白凤梅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女孩子的反应，结合着方玉珠提供的信息，说这女孩子很会装无辜欺骗人，人就怕先入为主，一旦被定下了，就很难改观其意。 她只当栗素紧张的行为是在装单纯，装无辜，既而又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儿子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定了婚的？” 这话一出，栗素顿时一阵错愕，白凤梅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说这个女孩子是a市市长方鹏的千金方玉珠，从小两家是世家，就订了亲的，现在孩子长大了，而且人家也有意思，只是这边杜亚楠因为之前方家小姐出国的事情闹了点小矛盾。 小情侣间闹矛盾分手也正常，没想到儿子这边就和栗素好上了，说这男人啊，就是心里喜欢着，因为对方的关系，怕不在乎，也就想找一个来剌激着。 从话里的意思，栗素算是明白了，大概就是原本杜亚楠就和方玉珠情投意合，因为出国的事情闹了矛盾，为了剌激方玉珠，所以杜亚楠找了她。 “杜亚楠这孩子做事就是这么任性，这不，现在还在生气呢！不过啊，两人也正在缓和期间，所以，我想着，到底是我家儿子对不住你，希望栗小姐别往心里去。” 这儿子的过错，母亲来道歉解决？栗素整个人都懵掉了，不知道眼前这位自称杜亚楠母亲的女人讲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杜亚楠真的有一个世交并是父母眼中早就看好的准儿媳。 还有就是这个准儿媳的家世与地位都是她这个穷打工不能比的，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一个人的自卑感有多深，那么她的自尊心就有多强。 栗素就是这样的人，因为穷，却将骨气这东西看得比天还高，比命还重，即便白凤梅是无心的谈话，也足以令她自卑到无地自容的地步，那心高气儿噌噌地就往上冒。 眼前浮现着杜业楠温柔的笑，那些甜蜜暖心的过往如同电影胶片似的一一划过脑海里，顿时清醒过来，她竟然心里升起一丝害怕，害怕这种温柔暖意被人夺了去。 “我不相信，除非他亲口告诉我。”她坚定且语带强硬地说道，对面的白凤梅因为她的话而顿时怔住了，眸子睡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泛起一丝冷光。 想着方玉珠说的栗素的情形，她笑了笑，觉得眼前的女人一定是贪图儿子家世好，想要借着儿子攀上言枝儿。 “栗小姐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何必搞得太死了，让大家都难堪呢？你喜欢我儿子吗？” 第155章 人分三六九等 栗素怔住，停顿片刻后才道：“当然。” “那你喜欢他什么？”她问，又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也不催促，似乎在等她想好了再回答。 栗素被问得怔住了，偏头想了想，她到底喜欢杜亚楠什么呢？温柔，体贴，又会照顾人，善解人意……这一刻，她竟然迷惑于究竟喜欢他什么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对她的帮助，他的温柔，他温暖了她？ 见她答不上来，白凤梅摇摇头笑了，说：“你连到底喜欢我儿子什么都搞不清楚，又怎么能说你的喜欢有多少真心呢？” “阿姨，你错了，我是真的喜欢他，虽然我说不出来，可我心里很明白这一点。”她反驳道。 白凤梅依然摇头，更加确信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眼前的姑娘或许喜欢的并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儿子的身价，要知道，风月场所里的女人，哪一个是好真心的？ “是真心的吗？”她再次问道。 “真心的，跟他在一起，我投入全身心。”她回答得真诚，白凤梅几乎都要为她的真诚所感到了，但一想到她的目的，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是吗？对于你的真心，我十分怀疑。” 栗素眸光轻闪，眉头深锁，既而正色道：“阿姨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所以，请你不要这样质疑我对他的真心。” “好，就算你是真心的，可你并不适合他。”白凤梅说道。 栗素一怔，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好半晌才道：“我只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所以，我不认为我们不适合。” “栗小姐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们适合？你的身份？还是你的家世？还是你的学历，工作？哪一样适合？”她问，眸光犀利，言语咄咄逼人。 栗素心里一痛，感觉似乎有块大石头似的压在她胸腔，几乎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吸了一口气，才正色道：“阿姨不觉得这样说对我很不公平吗？我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至于工作，在我看来只要一个人行得直，坐得端，即便是扫大街的环卫工人也是一样高尚的，人不分贵贱，工作更不分贵贱。”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人出生就分了三六九等，栗小姐应该很清楚什么样的人就该在什么样的圈子里混，而不是巴想着土鸡变凤凰，因为土鸡终是土鸡，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凤凰。” 白凤梅的话像是棒子当头打下，直闷得栗素心里发痛，她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不可控制地发抖起来，像是被卷入大海的枯叶，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我……我会努力做到最好去变成适合他的那个人。”她一字一句说道，似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看来栗小姐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白凤梅摇摇头又继续道：“我们杜家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可以进的。” “杜家？”她愕然，抬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妇人。 “杜氏集团！”她低声一字一句又道：“栗小姐现在还认为你适合他吗？” 她的言语如此犀利冷硬，栗素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杜亚楠不是心理医生吗？跟杜氏有什么关系？不，这不是真的，他怎么会是杜氏的公子爷？ “希望栗小姐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和你们之间的位置，可千万不要站错了位置，不然到最后，得不尝失可就不好了。”这话有多伤人就有多无情，栗素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白凤梅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起身走了出去，她如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是骂人也不会吐一个脏字儿，之所以私底下找栗素，为的是不伤害自己的儿子。 她相信这番话，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该怎么做，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悬殊太大，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而她也不会允许，杜家更丢不起这个脸。 栗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去的，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原本以为到手的幸福顷刻间像是空中最绚丽的灯花般，她终究是什么也抓不住。 心又被纠了起来，直扯得她生疼，远远的，一辆车悄悄跟在她身后，看着这样子的她，他恨不得马上冲下车去，安慰她，可他知道，他不能，他已经失了那个资格。 虽然不知道找她谈话的那个妇人是谁，但从两人间谈话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栗素不会是这种表情这种神态。 她像个游魂似的，漫无目的地走着，人群喧嚣里，唯独自己的心像是被整个世界隔离了一般。 她想哭，心里堵得慌，可发现眼睛干涩涩的，竟然一滴泪也流不出来，而白凤梅的话也像是丝线一般似乎将她整个人牢牢缠绕住，让她不能呼吸。 突如其来的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她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拿起电话一看，杜亚楠三个字跳入眼睑，竟然剌得她生疼，手指有些迟疑，最后缓缓放开。 电话铃声戛然而止，她的心也跟着停了下来，她从未想过杜亚村居然有这么显赫的身份，她以为他就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心理医生而已。 突然间什么事情都想明白了，串连在一起，不难想象得到当初杜亚村是如何被自己父亲关了禁闭的，而那位方家大小姐想必才是最配得上他的人吧！ 看看自己，有什么？出生不好，工作不好，还有一个残疾的弟弟……白凤梅说的话没有错，人或许不分贵贱，可人分三六九等，这就是区别。 而她和杜亚楠之间的区别也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被划分了等级，她或许真的应该如白凤梅说的那样，不要站错了位置。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锲而不舍，大有一副主人不接就不团体的架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刘若英柔美动听的声音淡淡地响起，那首被杜亚楠设置成‘很爱很爱你’的铃声也在她的不理不睬下很有节奏地轻唱着。 她想，她需要好好静静地想一想，路过一个广场时，三四月的天，阳光明媚，广场里人声鼎沸，很多人踏着轻快的步子，到广场上看热闹，转悠，那里有好多小摊贩在卖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 她坐在广场边的树荫长椅上，看着广场上人们的欢声笑语，觉得那些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她容不进这些欢声笑语里。 神情淡漠哀伤，远远的，那辆车也停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却无法让自己行动半分，他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她神伤，却是无法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已经不需要他了，在她身边站着另外一个男人时，在他身边站着另外一个女人时，他们彼此都失去了再次拥有对方的资格。 不知道坐了多久，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拉住了她，低声似乎在说着什么，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她瑟缩着身子，靠在长椅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也说了句什么，男人将她拥在怀里，眸子里是一片焦急之色。既而淡淡转化为笑意和安心。 他坐在车里，抽了支烟，看着眼前烟雾缭绕，模糊了视线，他们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他的心仿佛也跟着飘了出去。 广场长椅上，栗素看着突然间出现的杜亚楠，原本深思的思绪被拉回，眸子里一片惊讶之色，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他看着高，一副居高临下的审视模样，语代质问道：“你不是和李丽她们逛街吗？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我……” “不要告诉我，你一个人先走了，我打过电话给李丽，她说你根本就没有约她逛街，为什么？”还不待她说话，他又打断她，语气里盛满怒意，似乎对于栗素对他说了谎的行为极为不满意。 “我……只是临时有些不太舒服，头疼，所以就没有去。”她低低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一听她说不舒服，他立马紧张起来，问她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着凉了？说着就要带她去看医生，她好说逮说，自己没事，可能是没有睡好，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的行为让她累着了，也就没再吭声。 而是将她搂在怀里，陪着她坐在长椅上看着广场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样和谐的画面好美丽，也很温馨，竟让她无比留恋，她窝在他怀里，真不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可她知道，这个怀抱在不久后就不再属于她了，所以她必须学会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她笑了起来，说走累了，也走饿了，他就笑，说要不是在大街上又是大白天的，他就背她，她笑了，说他不怕羞她还怕羞呢！ 于是杜亚楠载着她去吃了好吃的，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觉得很快乐，很温暖。她看着他开怀大笑，竟然傻傻的移不开眼，生怕这样的日子会离她越来越远。 秦珂停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心里失落感越来越重，工作上的事情也让她异常烦心，转弯处，一抹身影拦住他的去路，他猛地刹住了车，抬眸看去，高贤秀一脸愤怒地挡在他的车前。 他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想和她说什么，高贤秀见他停了车，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愤怒指责：“我还真没想到，我的老公居然是个跟踪狂，你这样天天跟在别人身后偷偷摸摸的有意思吗？你有种就上前去啊！不过很可惜了，人家身边现在可不需要你，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第156章 我才是你老婆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请下去。”秦珂吸了一口气，忍怒沉声道。 高紧秀被秦珂冷硬的态度激怒了，眸子里含着泪光，歇斯底里，“秦珂，你什么意思？别忘记了，我才是你老婆，她不是。” “下车！”他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直接下了命令的语气，高贤秀何时受过这种气，在她眼里，秦珂就算是对人冷淡也不至于冷到这种程度，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 她忍受不了秦珂对她的这种态度，几乎让她快疯了，她哭喊起来，声声控诉指责秦珂的不是，说他到底有没有将她当妻子看，就算他心里再怎么喜欢栗素，到底那都是过去，已经结束了，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这个样子做法，到底有没有将她这个妻子放在眼里？ 他不说话，任由她撒泼，一颗心却冷到了谷底，以前的时候，还觉得高贤秀虽然大小姐脾气任性些，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当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对她彻底的死心了，而他也不需要一个这么有心机的女人。 母亲喜欢她，他就称了母亲的心，高贤秀要一个婚姻，他就给她一个婚姻，但是别想他再对她付出一分感情。 每向前走一步，每一次她歇斯底里的责问声，都让他感到了无尽的疲惫，而高贤秀也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行为将自己的丈夫推得越来越远。 她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将丈夫拉在身边，却是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像是风筝手中的线一样，如果说男人是风筝，女人是拉着风筝线的那撑控者，那么就因当明白线不能拉得太紧，当然也不能放得太松，当看到风筝飞得越来越远，快要无法撑控的时候，适当的拉一拉手中的线，风筝自然不会远离你的视线。 可惜，这个道理她永远都不同，这也致使最后她和他之间越走越远。 人有的时候在对某一样事物执著的时候，也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这样做，而不是一昧的想要占有而不择手段。 栗素从那日和白凤梅见过面后，一直在想着杜亚楠身份这件事情，晚上照样的去上班，白天偶尔出去走走，有时候去看看弟弟，几乎没有什么不同，让杜亚楠都忍不住怀疑那日在广场见栗素失落的样子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所以，一向细心的他也被栗素这几日的平常而迷惑了，栗素其实很珍惜和杜亚楠之间的点滴，因为幸福来得太不易，让她学会了珍惜，可却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很长。 直到白凤梅再次找到她，问她想得怎么样了，栗素心里苦笑，曾经相似的情景划过脑海，让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划，五年前秦珂母亲也是打着爱他的旗号，让她离开，那个时候，是为了不耽误秦珂的前途，而如今换了一个人，可唯一没有换的是这个角色。 可意义不同，她和他之间的位置不同，她说，请给她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她不再出现在杜亚楠的视线里。 她答应了，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心里竟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在心里滋生，可不管怎么样，她和他的位置都不在一个点上。 “希望栗小姐说话算话。” “我已经想通了。”她道，这几天每当他睡着的时候，她都会悄悄地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像个孩子似的，他的世界应该是精彩而充满色彩的，不应该是像她这样的。也不应该是跟着她过这样平凡简单的生活的。 耳边还能想起白凤梅说过的话，她说：“原以为是亚楠贪玩，不肯替他父亲分担家族的事业，现在看来，是因为你，如果你真的爱他，那么就应该让他回到他原本的世界里去，而不是自私的将他套在你的世界里，这样不是爱他，而是害他，因为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过平凡人的生活。” 自私吗？对，她是自私的，是有私心的，不想让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就此消失掉，可是，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所以，她不应该这么自私的想要留住原本不是她的温暖。 所以，从白凤梅找过她起，她每天都伪装成没事儿人一个，破天荒的买菜做饭，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直让杜亚楠呼中邪了么？她却笑着说，以后结婚了，这些事情就是她做，所以现在学着去，免得以后不习惯手生，他相信了，为着她的话而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却并没有发现她笑容下面的苦涩，他很开心，很快乐，没事儿时常和白地高行他们一起约着打球，她说他应该有自己的圈子，而不是整天陪着她，这样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迷惑纣王的妲己，他笑了，说她若是妲己，他宁愿当那个纣王。 她笑他没正经的，却还是催促着他去，说人是他的了，他还想怎样？就差二十四小时全包了，他被她说得没法，也就去了。 每天和哥们聚一聚，回去有人陪，他觉得生活一下子充满了色彩，很快乐，而这个快乐只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人若是心里装着事情，便会整天整天的喜欢发呆和变得沉默，秦珂了解她要比她了解自己还要深，所以偶尔的，远远的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其实她过得并不快乐，总是习惯于将心事压在心底不说出来。 她还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去承担事情吗？他心疼着，却终究没有勇气上前去，今天她一个人出门，没有杜亚楠相陪，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进了一家超市，半个小时后提着一大包东西出了超市。 她没有打车，不知道是为了省钱还是习惯了走路，他在为她提这么大袋子手疼不疼的问题上冥思苦想时，一个女人出现拦住她的去路，从背影看去，高挑的身材，金黄色的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脑后，和栗素一头纯黑的直发相比较，到是时髦得多。 这个背影他认得，是高贤秀，他的眉头不自觉深锁起来，高贤秀似乎在质问着什么，栗素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而是想要绕开她继续朝前走，可高贤秀并不让步，拦住她的去路，他坐在车里，有些烦躁不安，掏出一支烟点上，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烟雾在他眼前散去，透着一丝朦胧的虚幻感。 栗素对于突然出现的高贤秀有些意外，更为她的行为而感觉到莫名其妙，她不记得自己还和她有交集的时候。 她看着她无辜的小脸，透着一丝苍白，她就恨不得撕碎了她的伪装，看着她恨恨道：“栗素，我告诉你，别装着一副可怜模样，你以为这样就能讨好了男人？就算是你装得再可怜再清高，也掩盖不了是个（婊）子的事实。她的话像根毒剌似的穿进她的心脏，一丝疼痛蔓延开来，竟让她全身发抖心脏一阵紧缩，怒瞪着双目道：“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怎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吗？你不是就喜欢干勾搭男人的事情吗？” 栗素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一个疯子，她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即将暴发的怒意，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一个疯子计较，侧身要走，她却一把拦在她面前。 “我告诉你，别再缠着秦珂了，你知不知道他和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最后这三个字几乎是嘶吼而出的，立马引得路人探头看过来，栗素觉得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似的。 却是觉得高贤秀这话说得可笑至极了，从他们结婚后，她就没有有刻意的见过秦珂，当然除了那天晚上秦珂找过她外，但，也仅仅只有那一次，可她什么话也没有和他说过，更别提勾引了。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缠着他了？高贤秀，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对于一个有妇之夫，我没有兴趣。” “别告诉我他偷偷跟着你，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有什么，他至于偷偷跟着你吗？” 高贤秀的话让她一怔，秦珂偷偷跟着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脑子里又想起那次秦珂站在她楼下的情形，难道从那个时候起，秦珂就悄悄的跟着她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道，不打算再和她继续下去。 “栗素，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秦珂他结婚了……” “那跟我什么关系？自己管不住丈夫，难道还要怪我吗？”栗素冷冷地看着高贤秀道。高贤秀怒了，拉着栗素吼道：“就是因为你，所以他才对我冷漠，从来不踏进我房间一步，我是她的妻子，却不如你这个旧情人来得重要，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这么对我。” 栗素一把甩开她的手说：“真是可笑，你找错人了。” 高贤秀见她要走，一把拦住她，愤怒使她失去理智，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而后嘶吼道：“你不要脸，你已经勾搭了我表妹的男人还不知足吗？那个京都富少杜家公子，你怎么那么不要脸，还要缠着我的男人。”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让她怔了一下，心里冒着一团火，可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高贤秀，她忍了下去，不想过多的和她纠缠，也有路人纷纷停下观望，这记她觉得难堪。 第157章 你已经失了那个资格 秦珂原本烦躁不安也在因为高贤秀那一巴掌而彻底坐不住了，车门一开，迈腿便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拉开怒道：“你发什么疯，要疯回去疯。” 高贤秀看着突然出现的秦珂，又怒又惊，咆哮起来，“怎么？你心疼了？可我告诉你，就算你心疼她也与你无关，我才是你老婆。” 栗素也因为秦珂的突然出现懵掉了，她不知道秦珂看到了多少，却是因为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而惊讶不已。 秦珂并不理会高贤秀的嘶吼，转身看着栗素问道：“有没有怎么样？” 栗素摇摇头，冷冷道：“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吧！”而后从他身边越过离去，高贤秀大吼：“栗素，你别走，你站住。” 秦珂一把拉住高贤秀，不让她再找栗素麻烦，而是连拉带拖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车旁，将她塞进车里，锁上车门。 看着那抹渐渐淡出视线的身影，这才转头一脸愤怒地看着高贤秀道：“你够了，高贤秀，我告诉你，我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 高贤秀看着秦珂，冷笑一声道：“打了你的小情人，怎么？心疼了？不过可惜啊，就算是你心疼死也轮不到你，她现在勾搭上杜亚楠这块肥肉，你认为她会放手要你吗？别做梦了。” 秦珂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手指都在颤抖，却努力压制住想要扇她的冲动。 “你到底想要怎样？”秦珂压低声音道，透着一丝深深的无奈感。 高贤秀眸光一片湿润，一股委屈油然而生，她的丈夫天天跟在别的女人身边，一颗心全在别的女人身上，她还不能有意见，现在到是问她想怎样？她想怎样难道他不知道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秦珂，你到底想要怎样？这样跟在她身后偷偷摸摸看着她，你觉得有意思吗？我是你的妻子，是你老婆，你对我关心过吗？你爱过我吗？你给过我哪怕一点点的温柔吗？” 面对高贤秀声声控诉，秦珂选择沉默，他对眼前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过感觉，是她一厢情愿的掠夺了他的幸福，所以就应该承受这一切。 好半晌，才叹道：“我曾经也想过要和你好好过，可是……现在你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 “资格？诃，那你告诉我谁有这个资格，栗素吗？我告诉你秦珂，你想也不要想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的，你就死了条心吧！”高贤秀冷笑一声，打击着秦珂。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要想得到我的爱。”秦珂冷着眸子看着她又道：“我告诉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碰到你去找她的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高贤秀被秦珂眸光里的寒光惊透了，也伤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她说出这样冷酷绝情的话的人居然会是她丈夫，是她爱了整整五年的人。 “不客气是怎样？打我吗？”她问，气势咄咄逼人。 “我从来不打女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我怕脏了我的手。”秦珂冷声回道。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她，心跟着碎裂成一片片，歇斯底里吼叫撕扯着他的衣服，将他的西服抓得皱巴巴的，泼妇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高贤秀，你够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想我们还是趁早结束吧！” 他的声音冷冷地飘落在车厢里，彻底让她住了手，整个人呈现懵碌状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既然大家都活得这么累，这么辛苦，我们离婚吧！”秦珂的声音再度想了起来，像是寒冻的冰霜般将她推入了冰窖。 “不，我不会离婚的，秦珂你想离婚了和她在一起吗？我告诉你，没门儿，想都不要想，我不会离婚的，永远都不会……” 秦珂看着高贤秀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无声地摇了摇头，知道和她说不清楚，索性闭着嘴不再开口。 结婚不到三个月，却要离婚，这让高贤秀怎么接受得了？她开始哭喊起来，拉着秦珂说自己错了，不应该找栗素的麻烦，她发誓再也不会了，她只是太在乎他了，怕他离开她，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她说请他原谅，她会乖乖的听话，做个好妻子，她哭得泣不成声，他的心渐渐柔软下来，高贤秀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她什么都好，就是目的性太强了，他从骨子里接受不了一个目的性如此强的女人在自己的身边，那样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栗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可再怎么疼也比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身边的人都不再是属于她的，以前觉得秦珂是，后来秦珂也不是了，现在觉得杜亚楠是，可在不久后，杜亚楠也不是了，这个世界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是，她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为什么一想起就会难过得想要流泪？ 杜亚楠还没有回来，她将东西放好，未免杜亚楠怀疑，将脸敷了面膜，这样也许肿会消得快些。 杜亚楠来了电话，让和高行白地他们约了去吃晚饭，让她也去，她说累了，就不去了，让他们好好玩，杜亚楠也就不勉强。 栗素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她可以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栗宁转学是个麻烦事情，还有，虽然这里有很多痛苦的回忆，可毕竟也是她长大的地方，突然间要离开还是有些舍不得。 她进了房间，拿出了爸爸妈妈的合影，看着面带微笑的父母，像是在对她微笑，她的心紧不住柔软起来胸口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鼻子酸酸的，一路走来遇到的事情，痛苦的，难忘的，似乎都多过了快乐，那些回忆里，撑得她太累太累，抱着相片，心底的那根崩紧的弦仿佛在这一刻断裂开来，泪再也忍不住地滑出眼眶。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她哭喊道：“爸爸，妈妈，你们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好累好痛苦，请你们告诉我，告诉我……”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相片上父母亲还是温和地微笑着，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去抚平女儿的伤痛，一切只能靠着女儿自己，可是，她真的好累，好想躺下去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管。 弟弟栗宁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带着一丝惊恐的慌乱，她模糊视线的双眼陡然间醒悟过来，让自己清醒冷静，她不能让自己这么消极，她还有栗宁的。 栗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过来时，发现身边躺着杜亚楠，一身的酒气弥漫在整个空气里，他似乎睡得很沉，像个孩子似的，露出一丝娇憨。 她禁不住伸出手摸上他的眉眼，越发觉得英俊透着一股子儒雅之气。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了，感觉眼眶有什么东西在胀痛，鼻子一阵酸涩感袭来，竟然又控制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赶紧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忍住即将流出的泪，可一想到再过不久她就会离开他的世界，终是难忍心头上的痛，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而下。 抽泣声惊了男人，他皱眉手臂一伸，很自然地将她勾到了怀里，紧紧抱住，栗素吓得不敢再乱动，努力压下再次哭泣的冲动，她不能在他面前哭，更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自己这几日的伪装就白费了。 杜亚楠似乎并没有醒过来，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又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透着一种镇定人心的作用，慢慢地静下心来，平复心情。 趁着杜亚楠熟睡时，她悄悄起身，给他做了午饭，留了纸条说下午要去看栗宁，让他用等她吃饭了。 其实她是去问学校老师关于要替栗宁转学的事情，她没有办法一个人一走了之，她要走，就必须将弟弟一起带走，可栗宁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么容易办的。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耳朵仍旧飘荡着老师的话：“栗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弟弟毕竟情况特殊，我们学校破例收他，那也是看在这孩子可怜加上天赋高的原因上，你若是执意替他转学了，恐怕对他以后的学习也是有影响的，在a市，我们学校教学质量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她道了声谢谢，说她会好好考虑，其实心里乱成了一团，根本就没有主意可拿，离开，说是一句话，可实际上做起来却很难很难。 这里是她的根，离开，意味着要重新开始，她没有太大的把握可以抛弃原本以有的一切从零开始，外加还带着特殊的栗宁。 心里一团糟，第一次觉得抉择是如此的困难。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那个‘黄金梦’的女孩儿却意外的拜访，她确定自己跟她不熟悉，可女孩子显然是特意过来找她的。 她站到她面前，一如之前见到的那般优雅，漂亮，青春亮丽又不失俏皮可爱。她说：“我们谈谈吧！”见到栗素疑惑，才浅笑着补充道：“杜亚楠。” 那神情间自信暴满，让她原本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咖啡厅里落座后，点了东西，她看着她，如同那晚在一代佳人里时一样的审视打量着。 她说：“栗素，我很早就认识你了。” 她惊讶，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代佳人里。 “在医院里。”她道，见着栗素眼中的疑惑加深，她似乎只是淡然一笑。 第158章 杜亚楠，我们分手吧! “我表姐孩子流掉的那次。”她的回答再次让栗素惊讶疑惑。 “你表姐是？” “高贤秀。”她答，浅笑吟吟，也并不在意栗素眼中的惊讶之色，栗素收敛心神，思衬着眼前女孩子的话，感觉到这次的谈话也许并不简单。 “那你找我？不仅仅只谈你表姐的事情吧？” 她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地说：“第二次见到你是在我表姐的婚礼上，第三次才是在一代佳人你工作的地方，这应该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 栗素听着她的话，觉得这姑娘话里有话，却也没多少心思去应付，于是直接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看着栗素，笑了笑说：“你都不好奇我是谁吗？” “我好奇与不好奇都是一样的，你既然找我就一定会告诉我你是谁，那我何必要多此一举的去问。”她道，透着一丝干练，方玉珠点点头，不可否认的欣赏起来，若不是她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想或许眼前的女人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不过可惜了，她们之间怕永远也做不成朋友的。 “你很聪明，也很漂亮，怪不得我表姐会输给你，不过，我却不一定会输给你。”她笑了起来，天真里带着一丝老成。 栗素没有心情与她这样说话，让她觉得累，于是开口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要告诉你，离开亚楠，他不适合你。” 栗素眸子轻闪，这是第二个人同她讲这样的话，不适合这三个字的含义是什么？仅仅是身份地位的不同吗？也许不是。 “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适合呢？”她问。 “身份，地位，你跟他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人生观，价值观都不同，即便是你们现在相爱又怎样？时间长了，你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认为你们的爱情能坚持得了多久？况且，你们之间真的有爱吗？” 她的话让她一阵沉默，栗素回答不上来，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普通得不能于普通了，他从未想过杜亚楠的身份会是这个样子的，突然间知道，让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无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方玉珠见她沉默，知道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作用，于是又道：“我是方玉珠，相信你应该知道我的。”栗素闻言又是一震，抬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似乎不可置信一般。 “或许亚楠已经告诉你了，我们俩家是世交，双方父母也有意撮合我们，其实不怕你笑话，我十年前就喜欢上了亚楠哥，整整爱了他十年，就连出国留学也是因为将来有一天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我为他学习经济管理学，为他学习人力资源管理，我以为毕业后会顺利嫁给他，直到我们约会的那一次。” 栗素只是静静地听着方玉珠讲述有关她和杜亚楠之间的点滴，让她越来截止陌生的觉得自己从未走进过杜亚楠世界，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 “他告诉我，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就是我在表姐婚礼上看到的那个，她叫栗素，那个时候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可是后来，我想，人各有志，感情的事情我不能勉强，当然，虽然我很爱他，我告诉他，你可以喜欢她，但我也不会放弃，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不比她差。” 说到这儿，她看了一眼栗素，栗素听得认真，一只手撑着额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只手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 “他没有拒绝，可他被你一时的新鲜所迷惑而分不清方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伯父伯母们强烈的反对吧！像他这样的背景身份，说句老实话，栗素，并不是漂亮就可以胜任的，我也没有要轻看你的意思，而是你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地平线上。” 方玉珠的话句句像刀子似的扎进栗素的心窝子里，她的话虽然不好听，可句句实在话，栗素心里很明白，却也一直不想去相信，当有人当面捅破时，如同被万箭穿心般令她这般难受。 栗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耳边方玉珠的话如此清晰地钻入她的脑海里，让她避无可避。 她说：“你能帮得到他什么呢？或许你爱他，可他的身份并不需要你爱就可以的，他将来要继承杜氏集团的产业，身边站着的有可能不是我方玉珠，也可能是任何一位名门贵族，但也绝对不会是你栗素，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她说：“a市的产业上来说，我父亲是市长，所以在这方面上可以为他提供更多更好的帮助，所以我比你有条件有资格站在他身边，而且，我不比你爱他少……” 她沉默了，第一次输在了身份地位上，第一次输在了不是一个地平线上，所以他和她注定就是一个错误的结合，既然知道是错误，就应该提早结束，而不是这样恋恋不舍。 心疼得无以复加，并不完全是因为方玉珠的话，但不可否认方玉珠的话让她对他的执著产生了动摇，这份动摇变得越来越强烈。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一个杜亚楠，没有平凡的身份而是高高在上到她无法触碰的地步。 她应该感恩的，杜亚楠带给她的温暖原本就是她的奢望，如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回去的，只知道此时的自己跟丢了魂儿的猫儿没什么区别。 杜亚楠见到她的时候，吓了好一大跳，确定她安好无恙才松了一口气，问她去了哪里，怎么打电话也不接，直到打电话到学校里，才知道了一件令他生气的事情。 可此时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竟然忘记问了，她摇摇头，看着他焦急的眼神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说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心里疑惑更大了，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想要开口问，心里却有些怕问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看着她的样子，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她转头看着他，英俊高大，伟岸不凡，这样的男人终究是自己太过奢望了，她开了口，声音很轻很淡，“杜亚楠，你是谁？” 她的话让他心里一惊，眉头不自觉深锁，搞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上前拉着她的手说：“我就是我啊，你这是怎么了？感觉今天怪怪的。” 她摇摇头，笑了，既而甩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杜亚楠被她的表情弄得心里发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替栗宁转学？你知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恢复，现在又适应了环境，你突然下这样的决定对他是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她转身，看着窗外暮色渐浓起来，心里一股子悲凉油然而生，摇摇头道：“我不会替他转学了。”是的，她想，转学又怎样？现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有栗宁重要。 听到她的回答，他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想通了，却是在她开口后的另外一句话直接将他震懵掉。 她说：“杜亚楠，我们分手吧，我们不适合的。” 他惊愕片刻，而后上前一把拉着她笑了，说你别开玩笑了，我会生气的，她摇摇头，甩开他的手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他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的眸子里找到说谎的蛛丝马迹。 她皱眉，似乎不敢相信这个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片刻，他讨好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她怒了，眸子里盛着一抹凌厉的冷光，说：“杜亚楠，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们不适合，我要和你分手，分手，你懂吗？” 看着她如此恼羞成怒，眸子里的神色突然间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问道：“为什么？理由。” “因为，我发现自己始终都不能爱上你，所以很痛苦……”她吼叫道，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眼睛也酸涩得厉害，她一个转身往房间跑去，砰的一声将他隔绝在门外。 她隔绝了他的人也隔绝了自己的心，他定定地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心上划过，带着一丝浅浅的，不着痕迹地拂过心田，竟然有些钻心般的疼痛感袭来。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上前拍打着门，焦急地说：“栗素，你在跟我开干玩笑的，是不是？你说啊？你出来告诉我……”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没有……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我家了。”她靠在门上，一滴清泪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去一般，慢慢地滑落而下，低声抽泣起来。 “你撒谎……”她听到门外砰咚一声，像是他的一种发泄，既而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好一会儿，她也没能听见声响，她想，他终于是走了吗？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荡感充斥着自己，低低地抽泣声变成无声的哭泣，杜亚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情意，对不起，我承受不起你对我的好，所以，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第159章 他不是适合我的那个人 栗素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少，直到一阵铃声响起来，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但她似乎并不想理会这么多，铃声又锲而不舍，这次她动了动，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李丽打来的，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来上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实在是来不了就给她请假。 栗素拿着电话，好一会儿才道：“李丽，麻烦你帮我请三天假，我有事来不了上班了。” 电话那端李丽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打趣说是不是因为陪男朋友所以工作都不上了，栗素咬着牙齿没有回答，只是嗯了声，李丽的问话让她难过，她说不出口，李丽说以后要是结婚了可别忘记发给她喜糖吃，让她也沾沾喜庆说不定自己也能找到一个好男人。 栗素没有心思应付她，也就含糊说了两句挂了电话，感觉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慢慢起身，倒在床上将整个身体都陷入被子里。 淡淡的桔梗花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房间里隐约还能闻到属于他的气息，这让她更加的难过，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似乎又被重重的摔了下去，碎裂成片片。 累了，痛了，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栗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却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过来的，她感觉喉咙干涩难耐，好不容易爬起来，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让她一惊，浓烈的酒气夹杂着来人的怒气飘散在整个空气里，透着一丝压抑的气氛，让人无比沉重到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白……白医生……”她结巴起来，闪躲着他的目光，将头瞥向一边，不去看挂在白地身上的那个醉得如同一滩稀泥的男人。 “栗小姐，麻烦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看好一点，醉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心烦。”白地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漠与愤怒。 栗素心里一颤，却是冷了声音，说：“白医生，我想你走错地方了，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所以，请你以手都不要将他往我这里送，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休息了。”话落就要关门，天知道她此刻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白地一脸怒气地瞪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般，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是一个温柔且认真的人，怎么可能对待感情这么的不慎重。 此刻心里有气并没有让她如愿关门，而是扶着醉酒后的杜亚楠，也不管栗素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直接将人扶着丢到沙发里，在栗素一脸愕然的目光下，才正视她并且严肃地说：“我不管你跟他有没有分手，但是现在他是因为你才喝醉的，所以你理应照顾他。” 栗素看了看陷入沙发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杜亚楠，心里划过一丝心疼，可面色一冷，对着白地说道：“白医生，你这样做未免欠妥当，我和他已经没有半天关系了，你这样将人放到我这里是什么意思？你说他醉酒是因为我，那我就要负起照顾他的责任？这是不是太可笑了一点？我又没让他喝酒的。” 这话未免无情了点，白地在听完栗素的话后眸子里的冷意渐渐变得深邃难测，周围的冷硬度却足以让栗素感觉到白地此时的愤怒。 她想，若不是自己是个女人，恐怕这个男人的拳头会毫不犹豫地挥过来，但，请原谅她必须这么做，她不得不对他狠心起来。 “栗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亚楠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况且我又没让他这样做的。”她再次冷声说道，白地气得肺都快炸了，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他一定会对她毫不客气。 “是吗？就算是他自作多情，可你当初就应该拒绝他的好，而不是在答应他之后将他当猴子耍一样的抛弃掉，他是人，不是一件东西，一样物品，不喜欢了随处扔掉就可以的。” 白地声声斥责像把刀一样的往她心窝上捅去，可她却无力反驳，心疼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做一个决定。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想与白医生无关吧？”栗素冷声道，白地气得额头上青筋直冒，却是努力压下心中即将暴发的怒气，缓了缓气才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致使你这么对他，但我要告诉你，栗素，你会后悔这么对他的，为了你的弟弟，他每天晚上熬夜学习心理学课程，研究案例，亲自接待栗宁，专门负责栗宁所有事情，哪怕一丝小小的情况，他都细心记录在案，我从来没有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独独是你。” “知道你被关进局子里，你知道他有多急吗？那个时候他妈不让他回来，可他还是偷偷地跑回来了，就为了见你一面，为了能确保你安全，动用了他父亲的关系，从来在与他父亲之间都一向好强的他不得不妥协掉，这些你都知道吗？” 面对白地声声控诉，栗素沉默着没有动，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眸光里一片水雾迷漫，似乎在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白地似乎并不解气，一直在控诉着栗素的不是，她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因为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心理医生就是他的职业，并不知道那是因为她，他才去学习的。 “可你呢？你都对他做了什么？分手就是你用来报答他对你感情的一种回报吗？” 她木了，好半晌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而下，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真的错了，这一刻又开始支动摇自己下的决心。 白地说他从来没想过她是这样无情的人，算他看走了眼，杜亚楠也是瞎了眼睛才看上她这样的女人，他说，杜亚楠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仔没有？偏偏就喜欢上了她？ 她说，白地，你为什么不问问他都做了些什么？对她用了强，欺骗他的身份。 白地冷笑，说：“如果一个男人愿意这样欺骗，在为她做了这么多的情况下，那也是因为他爱那个女人，想要留住她。” 她再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却是因为他的话而心痛得无以复加，脑海里又响起白凤梅的话，那些话句句在理，她无法无动于衷，无法忽视掉杜亚楠的身份，无法忽视掉他们之间的差距。 她说，“白地，既然你知道了，那么，你就应该理解他不是适合我的那个人，他是谁，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她的话也白地短时间内一片沉默不语，栗素知道，白地是早就知道杜亚楠的身份的，那就应该知道她并不适合他。 “这些你不用对我说，因为我不是他，无法替他做决定，你还是等他醒来对他说吧！”话落，不再理栗素，而是转身出了大门，踏着月色离去。 栗素怔怔地看着白地的背影，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奈的感觉，回头再看看躺在沙发里的杜亚楠，浓烈的酒气弥漫了整个客厅，可以从酒精浓度上分析出他喝了不少酒。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一直定定地看着陷入沙发里的男人，此刻眉头深锁，似乎很不安的样子。 直到腿脚有些麻木了，这才上前，看着他一脸醉态，而后打了水，替他擦拭了脸脚，因为太沉，她搬不动他，只得将毛毯子搭在他身上，免得他着了凉。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三十八分，她已经没了睡意，想着白地的话，那颗原本下了决心的心此刻飘浮不定，像是江里的浮萍。 可她知道，这丝留恋本不应该的，不能走到最后，何必空留幻想？ 也许天明，也是各归各位的时候了，她和他不再有任何交集。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时，沙发里的人似乎睁了开眼，透着一丝朦胧，仿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一般，在她还没有缓和过来时，他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拉着她，将她圈在怀里，低声呢喃，“素，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却也无法开口应承他。 她就这么僵直着任由他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浅语，诉求着让她不要离开，他像个孩子似的，第一次在酒醉后表现出了孩子的柔弱与可怜，她的心也跟着阵阵紧缩，却是无法答应他的要求。 杜亚楠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起来，猛地一个起身坐起，发现了熟悉的地方，他的心里升起一丝喜悦，看来栗素对他并不是像说的那般无情的。 他起身，正瞧见她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放下而后冷声道：“吃了早餐就请离开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眸子瞬间冷却下来，原本满心的欢喜也因为她的话而整个人瞬间跌入冰窖里。 他抿着嘴唇，沉声道：“你这是可怜我吗？我告诉你，栗素，我杜亚楠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我没有可怜你，凭你的身份，岂是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怜就有用的？”她冷声说道，而这句话也成功引得杜亚楠的怀疑，眸光里闪着一抹犀利的冷光，继而沉声问道：“是不是有人逼你？” 栗素眸光轻闪，好一会儿才道：“没有人逼我，是我过不了这关，我无法忘记以前的人，我想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是谁。” 她的话让他一怔，心跟着往下沉，眸子里的火光更猛烈了。不得不说，这句没有说完的话足以让杜亚楠明白她口中无法忘记的以前人是谁。 “我不明白，谁？”他大吼一声，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双手钳住她的胳膊大声质问道。 第160章 你心里有没有我? 她的心跟着一紧，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继续重复刚才的话又问了一句遍。 “杜亚楠，够了，请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好吗？这样你觉得有意思吗？”她企图甩开他的手，大声吼道。眸子里一阵酸涩感袭来，水雾瞬间弥漫了双眸，他看着她，一肥挫败感油然而生。 他从未想过她可以对他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为什么？他慢慢放开她，看着她的样子，喉咙里像埂了一根大剌般竟让他感觉到呼吸困难起来。 他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他了解她，这个固执又倔强的女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这段日子两人间的相处和点滴，慢慢的一丝清明划过脑子里。 她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无处可躲，让自己不去在意他眸子里受伤的神情，心疼得难受，却要装着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那是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他盯着她半晌，结合这几天的反常，他的眉头不自觉地蹙得更深了，二话没手掏出手机拨通了齐东的电话。 在他强势的态度与严肃的口吻下，知道了母亲已来a市的事情，脑中回想起方玉珠曾经说过的话，聪明如他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告诉我，她们是不是找过你？”他盯着不远处的小女人，一字一句地问道。她低头不去看他，却是极力摇头。 “没有人找过我，没有……杜亚楠，不关别人的事情，这是我的事情。”她抬眸吼道。 他却一步窜到她面前，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那你敢不敢发誓，确实因为你自己的原因而从未喜欢上我？不是因为别人？” 她闪躲着他的眼神，将头偏向一边，既而冷声道：“是，我发誓。” “看着我。”他强迫她，而后又道：“既然你心里没有我，那就用栗宁发誓。” 他的话让她心脏猛地一缩，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杜亚楠，嘴唇发抖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不敢吗？还是心虚？”他道，咄咄逼人，两眼似乎冒着摄人心魄的冷光。 “杜亚楠，求你不要逼我……”她的声音颤抖着，却是无法应了他的要求用栗宁来发誓，他早就料想到的可能，他痛恨她的不确定与不坚持，他不得不在这个关头逼迫她。 “你说过，没有人逼你，那你有何不敢？” 面对他的质问，她浑身无力，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去，好半晌才道：“好，就算是我心里有你，可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因素，所以，请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真的很累……”这话几乎是讫求着。 而他也从她的话里知道她说了谎话，她不敢用栗宁来发誓，这足以证明她心里有她。 “我知道我妈来找过你，是不是？”冷不盯冒了这么一句出来，让她浑身一颤，既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杜亚楠，嘴唇颤抖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着她默认的表情，他什么都知道了，冷冷甩开她的手说：“没想到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坚持，栗素，我是错看了你吗？”他的眉宇神色间尽显受伤的表情。 她心头一痛，泪再也忍不住地滑出眼眶，好半晌才吸着气说：“是你骗我在先的。” “栗素，你说清楚，我骗你什么了？”杜亚楠抬眸冷声问道。他从未和她认真开诚坦白过他的身份家世，这还不是欺骗吗？ 她摇摇头，却是问不出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责问他这些事情了，心疼得难受了，他看着她，却是一字一句地说：“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身份，如果这也算欺骗的话，未免太冤了。” 她被问得无话可说，却也知道这是事实，她是从未问过，所以面对突然出现的白凤梅才会这么的无措与震惊。 “我累了，杜亚楠，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她道。声音里仿佛缠绕着散不尽的无奈与疲惫，他的心脏一辽紧缩，看着她的样子，竟然心疼不已。 “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道，声音坚定有力，她震惊抬眸看去，发现他眸子里是隐含的怒气，她一个心惊，拦住他转身的步伐道：“你想干什么？”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如果你在担心我们之间的障碍是因为我的身份，那大可不必，我现在就只要你一句话，你……心里有没有我？” “我……” “敢不敢用栗宁来发誓你的真心话？”似乎怕她不会说真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她浑身一震，颤抖着嘴唇，却是无法言说，他又逼问了一句，她压下心底那股子压抑情绪。 似乎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道：“是，我承认，我心里有你，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你，而且对你情不自禁了，可是……这些不足以构成我们之间的差距，所以这是一个错误……” “你不用多说了，既然这是你的真心话，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不要理会，一切交给我来做。”他打断她，似乎根本就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般。 她急道：“杜亚楠，你要干什么？”她真怕他一个心急跑去质问自己的母亲，那这让白凤梅心里怎么想她？迷惑她儿子的妖精吗？就如同之前的秦母一样，她再也经不起这样的骂名了。 “我说过，这些该你来管，乖乖等着我。”话落，不再理会她，而是直接开了门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一阵怅然若失，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来，她不希望杜亚楠为了她而和自己的父母闹矛盾。 所以，就这样结束吧！长痛不如短痛，可心里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倒在沙发里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可是，让栗素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让她无法接受与措手不及的问题不是来自杜亚楠，而是来自高贤秀的。 最近，高科地产因为股市大跌，公司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高世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天天开会，骂完这个骂那个，就连秦珂也不可避免成了他发泄的对象，秦珂在顶着工作上的压力不说，还时不时的要应付高贤秀的泼妇行为，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身心疲惫。 让他觉得活着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若不是因为母亲的关系，他不会如此委曲求全下去。 高科地产的股票大幅度的呈下滑趋势，而全面抛出股票，就在这时，来自各个商业势力将高科抛出的股票全数收入囊中，原本以高价抛出想要再度回收的高科股票全数进了别人袋子里，这让高世荣怎么能不生气。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过问女儿高贤秀的事情。 秦珂母亲这阵子也看到儿子憔悴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却也只有叹气的份儿，她虽然势利，可她毕竟还是爱自己的儿子的，知道和高贤秀结婚让儿子不幸福，心里也跟着后悔起来。加上婚后高贤秀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这个婆婆也不似之前那般殷勤了。 又碍于高家的家世，最终选择沉默，却是不再过问儿子的事情，所以在秦珂再度向高贤秀提出离婚时，也就激怒了高贤秀，原本就心高气傲的，哪里允许秦珂离婚？ 高贤秀却一直因为秦珂对自己这种冷漠态度归结在了栗素的身上，她无法直接对她下手，却将肮脏的手伸向了十四岁的栗宁。 所以在栗宁例行放月假的空档，她提前将栗宁带走了，栗素当天赶到学校的时候，没能接到栗宁，还找到了老师，可老师告诉她，学校里的住校学生每个月例行放假出了校园就不归他们管，也管不了说事而推卸责任。 不过却还是让栗素四处找找，说不定栗宁没等到自己先行回去了呢！ 栗素又慌忙打车回家，可让她失望的是，家里根本就没有栗宁的影子，因为还没有到二十四小时，报警了警察也不会授理，她没办法，只能又回去沿着学校附近四处寻找。 直到夜幕渐渐拉下了脸，黑夜交替了白昼，她的心越来越惊慌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眼泪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直到接到了高贤秀的电话。 她的声音冷冷地自电话那端传了过来，带着嗜血般的疯狂钻进栗素的耳朵里，让她禁不住浑身一阵发凉。 她说：“栗素，是不是在找你弟弟啊？不过，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因为他现在在我这儿……” 栗素一听这个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急切道：“高贤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说呢？栗素，你是个阴魂不散的人，我和秦珂结了婚了你还如此缠着他，是你破坏了原本属于我的幸福！”她低声吼道。似乎要将全部的愤怒通过这一句而暴发出来。 栗素心里一个激灵，感觉到高贤秀情绪上的变化。 “高贤秀，你错了，我没有破坏你和秦珂，你们已经结婚了。”她澄清道，可谁知高贤秀听了这个话越发的生气，怒骂着栗素，突然间就将电话挂断了。 栗素瞪着突然间挂断的电话，一阵不知所措，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161章 高贤秀的疯狂举动 她慌了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无法想象高贤秀的疯狂程度，上一次石阶事件让她心里有了阴影，高贤秀的举动无疑带着疯狂，她不能让栗宁冒险，因为她怕输。 秦珂，对，高贤秀这么做一定和秦珂有关，想到这儿，栗素也有了一个方向感，连忙拿起电话给秦珂拨了过去。 接到栗素的电话，秦珂很是意外，似乎不敢相信栗素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还不待自己说什么话，电话这端的栗素急切带着一丝惊慌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秦珂，你现在在哪儿？高贤秀和你在一起了吗？” “我在回家的路上，她……没有和我在一起，怎么了？素素。” “高贤秀带走了栗宁，秦珂，求求你帮我找找她，好吗？”栗素声音几乎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秦珂一听这个话，心里一惊，小声安慰她，让她不要着急，既然知道是高贤秀带走了栗宁，那他暂时不有危险，问她现在在哪儿，她报了地方，秦珂让她等着，他马上过来接她。 栗素站在小区的路灯下，看着外面的霓虹璀璨，心里的恐慌一浪高过一浪，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高贤秀爱秦珂到底有多深。 可她无法想象自己都已经退出了他们的视线了，为什么高贤秀还要这么咬着她不放？唯一的可能性怕是她和秦珂之间发生了什么，想着上一次高贤秀将她拦住时说过的那些些，还有秦珂突然出现替她解了围。 她的眸光不自觉地暗了下去，如果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那她是不是太冤枉了一点，可连累无辜的弟弟栗宁。 正焦躁间，电话铃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连忙拿起电话一看，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这一次她想也没想接了电话，那端传来高贤秀尖锐的声音。 “栗素，我告诉你，不准报警，也不准通知任何人，否则我一个不高兴，那你就等着替你弟弟收尸吧！” 栗素心里一惊，立马道：“你不要激动，也不要着急，我不报警，请你不要伤害我弟弟。” “现在，你马上打车来五环中路十八号路那里，要快，我只给你三十分钟时间，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落还不待栗素反应过来，直接砰的一声便将电话挂断，栗素张了张嘴，心里一个焦急，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一路催了师傅无数次。 好在大晚上的车辆比白天少了很多，又临近郊区，所以并不堵车，就在快到目的地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秦珂打来的，问她在哪里，他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并没有看到她。 栗素这才说高贤秀打电话给她，让她先去了五环中路十八号路，秦珂心里突兀直跳，让栗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让他等她。 “秦珂，我等不了了，我怕高贤秀会对我弟弟不利，你放心，她找的是我，我先去稳住她再说，先不跟你说了，我到了。” 栗素还不等秦珂说话，就挂了电话，而后付钱下车，看着到底黑漆漆的，令她心里禁不住一阵发毛，远处微弱的几盏照明灯在黑夜下显得那么微弱，夜风拂过，透着一丝阴森的感觉，栗素禁不住心里打了个寒颤。 又将电话按着那个号码拨了过去，这次电话却是关机的，她吓了好一跳，不知道高贤秀搞什么明堂，四处看了看，也不见有半点影子。 借着手机上微弱的亮光，她向着路灯亮处走去，希望可以寻找出一点线索，越走越让她心惊，这里几乎没什么人烟可见，偏僻得可以，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高贤秀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吧。 她不放心地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应她，心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划破四周的寂静，显得格外剌耳，她吓了好一跳，这才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高贤秀的声音透着一丝冷然飘进她的耳朵里。“栗素，你来了么？” “高贤秀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她大声道。四处张望，压下心中的恐惧感觉。 “向东走五十米，看到一个废弃的旧楼，我在那里等你，五分钟，我要见到你的人，不然，我就将你弟弟抛下楼去。”话落，电话又被挂断，栗素大惊吼道：“高贤秀，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马上就来。” 她顾不得许多，看对了方向也不管脚下是石头还是坑洼，撒腿就跑，几乎拿出上学时期百米冲剌的速度奔跑起来。 当她跑到高贤秀所说的那个地方时，到处一片凌乱，眼前赫然呈现的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废弃旧楼，楼房中的二楼处，有点点微弱的灯光透了出来，映照着整个楼房的面貌，在黑夜里像鬼火般燃烧。砖瓦斑驳脱落，阳台上已经生出了枯树杂草，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貌。 栗素压下心里的恐慌，慢慢步上前去，每走一步，心里便像被什么东西掏空着，直到眼前的景象彻底呈现在她的眸底时，眼里的惊慌顿时被放大了起来。 她看到了什么？二楼阳台处，高贤秀一袭火红的长衣裙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鬼魅而妖治，隔得太远，她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却是被她手里的小刀吓慌了眼，而二楼阳台边掉着一个人影子，她仔细看去，差点没能惊叫出来。 只见栗宁被整个吊了起来，挂在二楼的楼墙壁上，眼里是惊慌之色，嘴被胶布封住了口，即便是害怕，也不能发出半天声音来。 栗素心里一痛，像是有把刀插进了心脏处，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急切道：“高贤秀，你干什么？将我弟弟放下来，我来了。” 二楼阳台上那抹艳红的身影看了过来，当看到楼下不远处站着的栗素时，眸光中闪着一抹得意的嗜血般的冷酷。 “哈哈……栗素，你终于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看来你弟弟在你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嘛！”高贤秀尖声大笑起来，眼里是隐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栗素见着她眼里的疯狂之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屏住呼吸看着高贤秀，只见高贤秀手里的小刀在夜空下映着屋子里微弱的灯光，泛着一丝森冷的寒光，令栗素动弹不得，似乎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一般。 “是，我来了，所以，请你能不能先将我弟弟放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关他的事，高贤秀，请你放了他，好吗？”栗素应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和恳求，更有一种隐忍着的担心，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高贤秀划动手里的小刀割断绑住栗宁的绳子，那后果可想而之。 所以，现在她不能说话激怒高贤秀，就怕她做出的事情会害了栗宁。 高贤秀似乎很满意于栗素的表现，可那眸子里一片腥红之色带着满满的愤怒还是足以说明她此刻心情有多糟糕。 “那你求我啊？你求我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就将你弟弟放了呢？”高贤秀又开始尖叫起来，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栗素忍住气，声音里压下心惊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既而柔声道：“贤秀，我求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弟弟，好吗？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弟弟，我从今以后都不见秦珂，不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好不好？” “住嘴，不要跟我提秦珂，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的出现，秦珂才变了心的，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祸害精……”一听秦珂的名字，高贤秀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起来，大吼出声，那刀在面前挥动起来，下一刻作了一个让栗素心肝直跳惊恐万分的举动。 她将手里的刀放到了绳子上，而那根绳子下牵引着的是栗宁的命，栗素一个惊呼出声：“不要，贤秀，我求求你，放了我弟弟，他是无辜的，我知道是我的错，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放了我弟弟。”栗素几乎快哭出声来。 可显然高贤秀的情绪很激动，她怒瞪着楼下的栗素，大声吼道：“好，那你就给我跪下，然后说，我是(贱)人，我猪狗不如，快说，说到我满意为止，还有，给我掌嘴。” 面对高贤秀疯狂的举动，栗素眸光里闪着一丝悲痛，下一刻，双膝跪了下去，却是再也忍不住泪滑出眼眶，既而颤抖着声音说：“我是(贱)人，我猪狗不如，我是(贱)人，我猪狗不如……”伴随着这声声自辱的是一阵阵响亮的耳光声。 栗素轮了手打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行为和动作令高贤秀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这样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被掉在二楼阳台墙壁上的栗宁见此，眸光里闪着泪光，拼命地摇摇头，想要出声，奈何嘴被封住无法出声。 他不忍心见着姐姐为了他而被高贤秀如此羞辱，更不想姐姐为了他去求这个恶毒的女人，可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 从记忆复苏过来，他便成了姐姐的累赘，一度的自杀未遂后，也渐渐从残疾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可如今面对这样的场景，心底那丝羞愧，愤怒和自暴自弃的念头如风长的水藻般缠绕着自己，竟然令他无法呼吸。 他挣扎着，想想挣脱这种束缚，荡在墙壁上如同一个风铃般来回摆动，额头上已经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却浑身不觉，他不要姐姐为了他而任由高贤秀这般折磨。 第162章 求你，放过栗宁 许是他的动作大了起来，直惊得下楼的栗素忘记了动作，心像是挂了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却生怕栗宁一个没注意从上面摔下来。 “谁让你停下来的，继续打，继续喊。”见她动作停了下来，高贤秀皱眉尖声叫道。 栗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高贤秀大声喊道：“高贤秀，你恨的人是我，求你放过我弟弟，求求你，我来替他，我来……”话落，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去。 高贤秀大呼：“你给我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割断手里的绳子，让你弟弟摔下去。”话落刚落下，手里的刀片竟然放在了绳子上，眼里全是一片嗜血般的冷光，栗素一个惊呼：“不要，好，我听你的，我不动，求求你千万不要乱动。”栗素住了脚，眸光里闪着焦急之色，停在那里不敢再上前一步，生怕高贤秀一个丧心病狂割断绳子。 高贤秀似乎很满意栗素这么听话，她又狂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哭了起来，眼神变得犀利冷酷，看着栗素继而冷声道：“栗素，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所以秦珂才不要我了，他要跟我离婚，离婚，你知道吗？” 栗素一颗心悬着，大气也不也喘，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激怒了高贤秀，只得小心点头陪着不是，说：“对，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现，我错了，贤秀，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弟弟，我就带着弟弟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好不好？” “你撒谎，我不信。”她又大吼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我没有，我发誓，如果我撒谎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住嘴，我不相信，你这个坏女人，你知不知道，秦珂是我的，是我的？” 那声声歇斯底里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响亮，带着一阵喧泄破口而出，回荡在整个废弃的楼层上空，像是来自地狱般索命的厉鬼般可怕。 这边秦珂刚到栗素所说的位置，因为找不到人，想到了跟栗素打电话，可是却发现栗素的手机根本打不通，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正在附近转悠，希望可以找到点线索，也恰恰是高贤秀那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让秦珂发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因为知道高贤秀过去对栗素所做的那些事情，秦珂不敢想象高贤秀还会再次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于是将车停在不远处，这才寻着声音走去，直到那微弱的灯光慢慢传来，他看到那抹飘荡在黑夜下的红色，如同鬼魅般妖冶的红色将高贤秀的身影衬托得更加虚幻。 而不远处的空地上，栗素那单薄的身影在夜光照耀下像一抹幽灵，透着一种孤寂的萧条，他慢慢地小心地跟了过去。 突然听到高贤秀大喊一声，“栗素，你不是要换你弟弟吗？那你来啊！我今天就是等着你来的。” “好，你别动，我马上来，马上来。”她颤颤巍巍地向着废旧楼走去，连声说：“我来，贤秀，我来换他，那你把他拉上来可好？拉上来我来换。”她小声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道。 “你闭嘴，现在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高贤秀立马打断栗素，那刀片又安在了绳索上，栗素一个心惊连声说：“好好好，我不说话，不讲条件，请你不要动。” 她是怕及了高贤秀会做出疯狂的动作来，可还不等栗素走上楼去，背后秦珂大吼一声：“栗素，你站住。” 栗素后背一惊，转身看着正朝着她走来的秦珂，二楼上站着的高贤秀见着是秦珂来了，眼底的火苗风长般弥漫在整个空气里，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秦珂看着二楼上的高贤秀，大喊一声：“高贤秀，你要找的人是我，不是吗？你抓一个孩子干什么？要离婚的人也是我，和他们无关，我来了，你要怎么做我都依了你。”他大步流星踏着月光而来，栗素站在那里屏住呼吸，真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你站住，秦珂，你站住。”高贤秀见着秦珂突然出现，那原本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给挑了上来，栗素大惊，对着秦珂喊道：“秦珂，求你别动了，求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哭腔，竟然秦珂心生不忍，可他知道高贤秀这么做只是逼他，逼自己，一个疯狂的人是没法跟她讲道理的。 他站在栗素身后果真不再动了，高贤秀见此，眸光里恨意加深，瞪着栗素大叫：“栗素，你这个（贱）人，我让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居然将秦珂找来？你以为将秦珂找来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话落，手里的刀片就往绳子上割去，直吓得栗素一声尖叫道：“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此时的栗素吓破了胆，额头上早已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眸光里闪着泪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就这么直挺挺地看着高贤秀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高贤秀，你住手，你不是不想离婚吗？如果你敢将绳子割断，那我保证明天就和你离婚。”秦珂大吼一声，高贤秀一听这个话，手顿住了，果然没有再割绳子，栗素大气不敢喘，却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着秦珂，示意他稳住高贤秀，只见秦珂开口道：“我秦珂现在说话算数，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栗宁，我不再提离婚的事情，我答应你不和你离婚了。” 秦珂话音刚落下，高贤秀原本激动的情绪瞬间收敛起来，眸子里闪着一丝迟疑，下意识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我秦珂说话算话，绝不骗人。”秦珂郑重地说道，高贤秀放下了手中的刀片，似乎在深思秦珂话里的意思。 “可是你不爱我，你爱栗素那个（贱）人，你爱她……”在他们毫无征兆时，高贤秀又歇斯底里大吼一声，眸光里尽是愤恨幽怨之色。 栗素转头看着秦珂，眼中是无尽的求助之色，她站在那里不敢动一下，现在看情形，高贤秀似乎能听得进去秦珂的话，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秦珂身上了。 “你听我说，我现在不爱她了。”秦珂只得大声说道，希望可以稳住高贤秀的情绪。 “你骗人，我不相信，你都要和我离婚了。”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承认我以前是爱着她的，可是她变心了，她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所以，我秦珂绝不会再将自己的感情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况且，我已经和你结婚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不爱她了。” 秦珂的话让高贤秀又陷入深思中，似乎在想秦珂话里可信度有多高，似乎不太相信一般，又吼道：“可是你都要和我离婚了，你亲自说的而且，你在我们结婚期间还偷偷的跑去看她，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高贤秀不傻，秦珂悄悄去看栗素的事情她知道了，原本心里就有个结，现在更是这样。 “我去看她并不是因为我心里还有她，而是我心里愧疚，这种愧疚是来自于你，你是我的妻子，可是你都背着我对栗素做了什么？难道你心里会不明白吗？”秦珂说道，而这话里有话让栗素在惊心的同时，心里升起一丝狐疑，可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思细想秦珂话里是何意，什么是‘心里的愧疚’？她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弟弟栗宁能够安全。 听了秦珂的话，高贤秀不作声了，神情萎靡下去，可并没有松掉手里的刀片，所以秦珂和栗素一点也不也松懈下来。 秦珂看着他继续说道：“贤秀，你已经犯下了很多的错误，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去计较，我希望你这次不要再错了，放了栗宁，我答应你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高贤秀看着秦珂狐疑地问。 “是，我没有骗你，其实当初提出离婚，也只是希望你能悔过，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这样没意思。” “秦珂，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当初，我为你怀过孩子，处处替你着想，只因为我一直爱着你，可是你呢？虽然跟我结婚，可你的心都没有给过我哪怕一点点的位置，如今，我凭什么相信你呢？保不准你又是骗我的。”高贤秀迟疑片刻后说道。 她的话让栗素原本放松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可现在她却一动不也动，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触怒了高贤秀。 “高贤秀，你怎么还不明白？难道你真的还要执迷下去不成？你已经错了，不要再让错误继续下去，好不好？想相怆然的父母，他们年纪已经大了，难道你还忍让他们因为你的事情而伤心难过吗？” “你闭嘴，不要再提我父母，当初你不知道因为你，我跟我的家人几度不和，我知道父亲并不是真的爱我，他还有一个儿子，他爱他，你们都不爱我，不爱我……” 栗素完全不知道哪句话又触怒了高贤秀，看着她此刻激动地嘶吼着，一颗心更是提了起来。 秦珂知道栗素担心高贤秀的行为，于是看着高贤秀又道：“你错了，我们都很爱你，哪怕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之后，我们依然爱你，并没追究你的责任，不是吗？我现在告诉你，只要你放下执念，幸福就在你眼前，我答应你，带你去旅行，我们结婚还没有度蜜月呢！我们去度蜜月，好不好？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好不好？” 许是秦珂的话触动了高贤秀，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口中呢喃着蜜月的事情，一袭火红的衣袂在夜风下翻飞涌动，像是来自黑暗中的火精灵。 第163章 坠楼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在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之后？”高贤秀看着秦珂问道。只见秦珂点头连连称是，高贤秀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不过情绪却没那么激动了。 好一会儿，才看着一旁的栗素说：“你呢？”栗素也连忙点头，说她一切都不计较了，只要她现在放了栗宁，保证以后都不再见秦诃了。 高贤秀这时却笑了，笑得无比畅快，既而冷声道：“我不相信你，栗素，你就是生来破坏我和秦珂的，我不相信你，所以我和秦珂结婚了你还来缠着他，是不是？” 栗素含着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拼命地摇头着，也许是情敌间的那种敌意，高贤秀是怎么看栗素怎么的不顺眼。 “我知道你恨我，栗素，不怕实话告诉你，高科年会关于那场事故也是我做的，哈哈……你没有想到吧！还有孩子也是我做的……所以，我不相信你不恨我。” 高贤秀的话让栗素当场就懵掉了，眸光里闪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事情都是高贤秀做的，可如今呢？她想要干什么？为了打败她栗素不惜将恶魔手伸向她弟弟吗？她从未想过高贤秀内心可以这么黑暗肮脏。 “素素，快应下她。”冷不盯，秦珂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打断她的思绪，这才想起此刻不允许她多想别的。 于是出声急切地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恨你，只要你放了我弟弟，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也不恨你，真的……” “贤秀，你别一错再错了，你应该为自己想想，你还这么年轻，我答应你不离婚了，然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以后我也不再见栗素了。”秦珂趁机说道。 “秦珂，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高贤秀看着秦珂，再次问道，秦珂点点头说是，让她将栗宁拉上来，然后不动声色地朝着楼上走去。 高贤秀似乎真的听进去秦珂的话了，她将刀片放在一边，果然开始动手拉栗宁上来，栗素站在楼下看着这一幕，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眼泪也顺着放松的情绪滑出眼眶。 没有人能体会得到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激动，因为怕高贤秀情绪再激动，她也就站着没动，秦珂上去她就放心了。 秦珂走上去时，看着栗宁被拉了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高贤秀将封住栗宁嘴巴的胶布撕掉，栗宁因为被吊的时间过长，加上一只脚本就不方便的情况下，没了力气，整个身体已经坐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没有人能体会得到从鬼门关里走一圈又回来的感觉，除了害怕外，全身都快虚脱了，使不上一点力气来，秦珂笑了笑，朝着高贤秀说：“过来，我们先下去，这里不安全。” 高贤秀神情放松下来，正要跨前一步时，不远处响起一阵警笛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原本前进的脚步止住，高贤秀眸光一变，顿时眼神一片犀利冷酷，盯着秦珂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怒道：“秦珂，你敢骗我？你居然报警？” 话落，拾起一旁的刀片拿在手里挥舞着，秦珂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相信我，没我有，我没有，贤秀，快把刀放下，免得伤了自己。” “你住嘴，你们都是骗子，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还会和我在一起你巴不得将我甩得远远的，你是不是想和栗素那个（贱）人双宿双飞啊？我告诉你，没门儿。”话落，神情陡然一变，将刀指向了一旁的栗宁。 这变故让楼下的栗素吓了好一跳，直接叫道：“不要——！” 秦珂这会儿瞅准上前一把抓住了高贤秀的手臂，继而大声说：“快把刀给我。” 奈何高贤秀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两人在撕扯间，划动之下，刀片将秦珂的手臂划伤，鲜红的血液顺着白色衬衫往外浸出，片刻染红了衣服。 “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高贤秀像是失控了似的大叫起来。栗素吓得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停住，一颗心又被揪了起来。 “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可以将刀放下吗？”秦珂在一边小声哄道，余光瞄了一眼正卷缩在地上的栗宁，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了。 “你闭嘴，别靠近我，你们都是骗子，我不相信你们，不相信你们……”她挥动着手里的刀子，厉声斥道。 秦珂想要稳住她，却被眼前突然出现警笛声给打破了，这是在来之前，他不放心，所以提前报了警，没想到他们来得还真是时候。 手臂处隐隐传来疼痛感，可此时却顾不了这么多，血还在顺着手臂往外涌，猩红而剌目，许是因为这点，让高贤秀的神情有了一丝恍惚，秦珂瞅准机会，上前一步钳住她的手挽，不顾手臂上的伤，就要压了她的刀。高贤秀又开始激动起来。 然而这样的情形落入栗宁的眼中发生了变化，秦珂衬衫上鲜红的血液像是挥不去的影子似的缠绕在栗宁的脑海里，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眸子睁得老大，那段原本早已被他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拉了出来。 眼前出现了幻觉，父母亲双双倒在血泊里，他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像是受到剌激一般，大叫起来。 “啊！血，好多血……血，走开，你们都走开……” 突然的尖叫声传来，惊醒了楼下的栗素，心里顿时一慌，早已经顾不得许多，朝着楼上跑去，闻声赶来的警察也瞬间瞧见了楼上的情形，出声制止。 可很显然，他们出现的很不是时候，这个出现加速了高贤秀的情绪化，虽然被秦珂钳住了手，却是浑身扭动反抗着，秦珂手臂受了伤，又要用力制住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可见此刻手臂有多疼。 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栗宁站了起来，眸子里露出惊恐之色，眼前的红色似乎让他更加的暴躁起来，眸光一闪，朝着高贤秀就扑了过来，秦珂一个猝不及防，被这股大力一推，摔了出去，然而，高贤秀也像是疯了一般，和栗宁扭在一起。 栗素冲上来就瞧见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栗宁不要……高贤秀，你放手。”话落就要冲过去，秦珂这才勉强支撑起身体，拉住了栗素。 许是栗素的突然出现剌激到了她，手下一个发狠，一个推势下去，栗素只感觉眼前晃动，栗宁的身体像是一只破碎的布偶般朝着楼下坠去，秦珂一个猛扑过去，只抓住了栗宁的一片衣角，而高贤秀因为惯性使然被甩了出去，衣衫挂在了阳台上的破柱子上，却惊险的没有掉下去。 “栗宁……”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栗素尖叫出声，眸子里是一片惊骇之色，下一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也惊了警察，他们也没能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可还是迟了一步，栗宁已经坠下楼，一滩鲜红的血液自他脑后涓涓流出，像是盛开在彼岸边的曼珠沙华，带着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气里。 救援展开，高贤秀因为绑架伤害罪被警察带走，而秦珂和栗素也被救下了，只可惜栗宁永远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在这天，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带着对姐姐的愧疚感永远离开尘世。 栗素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感觉自己全身使不上来一点力气，四周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对上秦珂那双焦急的眸子。 “栗素，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见栗素醒了过来，秦珂一脸激动神色，栗素看了一眼秦珂，手臂处缠绕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将他整个手臂吊在脖子上，打了夹板，看得出来伤得有些重。 栗素眸光轻闪，环顾四周，清一色的白色映入眼睑和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手臂处转来一阵冰凉，她看着输液管子发呆，那一滴一滴清透的药水正缓缓而下，通过管子流进她的血液里，难怪她感觉整个手臂都是一片冰凉的。 脑子有片刻当机状态，下一秒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问道：“栗宁呢？我弟弟呢？他在哪儿？” “素素，你别紧张，栗宁还在救治，他伤得很重。”一看栗素神情激动起来，秦珂连忙安慰她，就怕她一个激动伤了自己。 “救治？”她抬眸看着秦珂，声音里有些迟疑，既而坐了起来，“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素素，你先别着急，栗宁的情况有些严重，正在抢救，你现在去了也帮不了忙，还是好好养好身体，这样才能照顾栗宁啊！”秦珂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出声安慰着她，许是觉得秦珂说得在理，栗素果然没再动了，抬着迷朦的双眸看着秦珂问道：“我弟弟他会没事的吧？秦珂，我弟弟他伤得重吗？” 面对栗素的问话，秦珂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竟然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可如今栗素受不得剌激了，他连连点头说没事的，有医生在，让她不要担心了。 在秦珂的劝解下，栗素这才安静下来，说听秦珂的话，等栗宁出来看到她精神好的一面，秦珂让她好好休息，因为她的身体太差了，还很虚弱。 她果真听话的闭着眼睛睡觉，秦珂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一步也不敢离开，他对她撒了谎，栗宁再也醒不过来了，他永远沉睡于地下，秦珂怕这样的消息让栗素受不了，会想不开，不得不对她说谎，她现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加上她怀孕了。 第164章 陨落的花季 商场上瞬息万变，一眨眼，可能又是另一翻景象，继高贤秀出事后的第三天，高科地产的负责人高世荣宣布破产，其高科公司旗下所有股票全数被一家名为‘行远’医疗器械的公司所收购，虽然很意外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家公司，但被‘行远’公司收购成了事实，却是并不知道这家名为‘行远’公司的法定负责人其实就是自己的儿子高行所有。 高世荣不得不接受现实，面对公司破产和女儿出事被起诉进了局子，或许老来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竟然一病不起，而高母则天天以泪洗面，丈夫病了，女儿被抓了，只剩下她一个妇道人家支撑着这个家，从未担过大事的她整个人精神都快崩溃了。 也找了秦珂，希望他能帮着照拂一点，哪知秦母得知这件事情后，竟然开始翻了脸，以前仰仗着高家的社会地位，如今高家成了落水狗，加上高贤秀婚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还剌伤了她唯一的儿子，说什么也没了好脸色。 高母这会儿才知道人情冷暖，可那又怎样？这就是现实，自此，便没有再找过秦珂了。这事儿秦珂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秦母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自己的儿子。 如今儿子天天在医院，以养伤为由，到底她还是信了，从高贤秀出事后，秦母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儿子这次的婚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让他受尽了折磨，心里悔恨却又不好意思低下头来，索性也就不想管了，她老了，也管不动了，儿子的事情随他自己吧！现在她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儿子能走出这次婚姻的阴影，开启另一段感情，能早日的让她抱上孙子。 而远在京都的杜亚楠却是不知道自己走后的第二天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知道，他压根儿就不会离开栗素的身边。 京都国际机场上，杜亚楠一身得体西服加身，坐在头等舱里静静等待着航班起飞，目的地当然是法国巴黎，就在两天前，他火急火燎的赶回京都，知道母亲私下里找过栗素，心里很生气，栗素本就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女人，母亲却以为个作为谈话内容，可想而知当时栗素是怎样的心情。 还记得那日在面对母亲时的那番质问下，母亲白凤梅气得脸都青了，儿子虽然叛逆，可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失了礼数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大声质问，心底里更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将她儿子拾掇得这般公然和她这个做母亲的人作对，可见她有多厉害。 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且不说厉害与否，单是身份背景这一条就不合格，就算她是仙女下凡没有身份背景也是不行的，还不说栗素的工作性质就更不能入了杜家的门，一个在夜场里混生活的女人，他们杜家还丢不起这个人。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同意，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白凤梅态度坚决地说道。 杜亚楠看着自己的母亲，怒道：“你们同不同意不要紧，因为她是跟我过日子，要嫁的人是我，所以，这件事情我说了算。”话落，转身就要走。白凤梅听得儿子的话，顿时气得眼圈一红，大声哭着责问：“好啊，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哪里还有这个家，还有我这个妈……” 杜亚楠只得叹气，却仍旧态度坚决，“以后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听妈的，唯独我婚姻这件事情自己作主。” 白凤梅见自己无法劝动儿子，只得又哭闹起来，数落儿子的不孝，说她养他这么大容易么？好不容易盼着他长大，以为可以跟家里分担些负担，哪成想被个女人就给迷住了，还为了她学心理学，为她留在a市，念儿子没心肝，父亲年岁大了，不想着替父亲分担，还想着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如果是平常人家，她也就算了，可以勉强接受，可栗素的身份背景实在是太糟糕了，加上还在夜店那样杂乱的地方工作，他们杜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让他们杜家怎么在圈子里抬起头？ 杜亚楠却回答说，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他不需要去理会别人看他的眼光，这样的话无疑在白凤梅眼里就是混账话，可儿子到底是她生的，就算再怎么混账，她也是心疼的。 “亚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难道这些年我都白养你了吗？你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啊？”说起这个白凤梅就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妈，我没有不负责任，我只是在寻求自己的幸福，难道您不想儿子幸福吗？”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玉珠也很不错，你为什么就看不到呢？” “妈，您现在还能爱上我爸爸以外的男人吗？”他没有回答母亲的话，只是反问了一句，却是堵得白凤梅哑口无言，气得只能掩面痛哭起来。 杜琪山刚出差回来，就听说了儿子的这个事情，当下气得就打了杜亚楠一耳刮子，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并且叫他叫进了书房。 面对父亲如此强势的态度，杜亚楠挺直背脊，丝毫不松口，不软话，气得杜琪山拍桌子砸东西，书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直惊得书房外的白凤梅六神无主，生怕自己老公一个暴怒伤了儿子，到时疼的不还是她么？ 从小到大，父亲就很少打儿子，可见这次气得有多厉害，杜琪山一手打下的江山，可见此人绝非善良之辈，手段强硬，态度坚决，这一点在父亲踏进门给他一耳刮子时，杜亚楠就知道了，父亲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但作为他儿子，杜亚楠天生的优越感使他整个个更加骄傲，性格上的强势态度与坚决丝毫不输给自己的父亲，两父子之间都在坚持自己的立场。 杜亚楠认为，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好，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一个坚实可靠的肩膀，要么这个男人不爱她，要么这个男人没本事。 可显然他是爱她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上他会妥协，如果父母这关都说服不了，那么以栗素的倔强脾气，一定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的，所以此刻他才会在父亲面前如此坚持，哪怕父亲打他，骂他，也认了。 最后，杜琪山妥协败在自己儿子的臭脾气上，气得只差没将他撵出家门，只得让儿子先出去，说是让他好好想一想。 见父亲有了松口的意思，杜亚楠当然不会不知趣了，到底这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就算再怎么坚持他还是不想让父亲母亲伤心不是。只要父母在松口，他就有信心可以说服他们。 可有句老话讲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这只是杜父对他用的一个缓兵之计，杜亚楠却是信以为真的以为父亲松了口，以杜琪山如今在商场上的名誉地位，他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儿子胡来呢？他的地位就注定了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所以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让杜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消遣对象，他杜琪山丢不起这个人。 第二日清早，饭桌前，杜琪山看着儿子才说出自己的决定，那就是让杜亚楠这次替他飞一趟法国，处理那边的业务事宜，但在这期间让杜亚楠不得和栗素联系，当是给栗素和他的一个考验，第二，必须在法国事宜结束后回公司熟悉业务，他将退居二线，一切事情交由儿子打理，第三，他对栗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建立在考验她和杜亚楠之间的感情深浅度上，所以杜亚楠不得干涉，如果公司里的业务有下滑趋势，那么以上这几条无论哪一条不能达标，他都不会同意栗素进入他们杜家大门。 这也是杜琪山最后的让步，杜亚楠当然知道以父亲的脾气能做到这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他痛快地应下，觉得只要自己坚持了，以后再一点一点让父亲改观对栗素的看法。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所以此刻坐在飞机上，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且期待，他希望自己从法国回去时，可以将她搂在怀里，对她诉说自己对她的思念。 然而，迎面走来的人让他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一名年约二十二三的女孩子四处看看，一眼便瞧见杜亚楠所在的位置，连同看了看手里的票根，一p股坐在杜亚楠的旁边，似乎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 尖叫一声：“呀，亚楠哥，这么巧，我们竟然同一架飞机，您这是要去哪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玉珠，当然得到这个消息完全是因为白凤梅暗中给的消息和指示，她希望儿子在这趟法国之行能和方玉珠好好培养感情。 杜亚楠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多说话，方玉珠也不在意，小声同他讲着话，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杜亚楠碍于两家的关系，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但礼貌中透着的疏离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却还是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方玉珠根本就不在意杜亚楠对她的态度，相比较这种冷态度，更多的促使她有了一种挑战性。 第165章 无法接受的事实 直到抵达法国机场，法国那边的负责人来接机，杜亚楠在终于松口气以为可以解脱的情形下，电话响了起来。 竟然是方鹏打来的电话，说女儿在法国的事情就麻烦他多多照顾了，他不好拒绝，也就应下了，最后母亲大人也来了电话，直接又吩咐了一遍，说方玉珠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在法国，人生地不熟的，怕出了什么意外，希望儿子能照看着，毕竟两家关系在那里去了。 杜亚楠想到父亲的松口，再看看法国这陌生的城市，也就答应了。 可却是没想到方玉珠这么粘人，除了处理公司的事务，只要回临时公寓，方玉珠总会粘着她，并且让他陪着逛巴黎。 也许在爱情的道路上，我们缺泛的除了坚持外还有对双方的一种信任，显然在伤痕累累栗素面前，这种考验无疑是最不可靠的，因为她已经没有了那份坚持下去的自信。 而此时在国内，栗素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仍旧在医院，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从那天晚上亲眼看到栗宁坠楼晕倒起，已经昏睡了三天，也就是说三天时间里，秦珂一直陪在她身边，而栗宁的尸体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但这些秦珂暂时还不能告诉栗素，怕她承受不住。 秦珂一直骗她说栗宁伤势太重这会儿还在重症病房里，隔离开来，医生不让探视，要等从重症病房里出来了，才可以去探望，加上她现在身体很差，栗素并没有怀疑秦珂的话，很积极地配合起来。 三天后，精神明显的好了很多，因为之前的她一处于昏迷状态，所以警察例行的录口供没能顺利进行，秦珂趁着栗素昏睡这个点也做了口供。 据说高贤秀对于自己绑架栗宁又至始他出现意外事故供认不讳，所以局子里已经定罪了，这份栗素的口供也在秦珂的要求下，警察没有再要求要栗素录口供了，所以这也是她一直不知道弟弟不在了的原因。 可时间一长，栗素就有些着急了，原因当然是没有见到弟弟让她那颗心很不安，心里隐隐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可却不能质问秦珂什么，其实最坏的打算都做过，哪怕栗宁这辈子是瘫在床上不能动，她也认了，只因为他是她的弟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栗宁活着就是她精神上的一种寄托，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弟弟会离开她，就如同爸爸妈妈一样，永远的离开她。 这天照例的输完液，秦珂让栗素好好休息，他出去替她买晚餐，栗素点头也就闭着眼睛休息。 在秦珂走后不久，一名医生走进来，将她叫起，问她是栗素吗？她点头，医生接下来的话几乎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是过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将死者的尸体运走，毕竟总待在太平间里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会腐烂的。” 栗素脑子有一刻的挡机状态，懵碌的表情，出口的话却是带着一丝惊恐与颤抖。 “什么……什么死者？” 许是她的表情过于木讷了，医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老实的补充道：“就是一个星期前从楼上摔下来死亡的少年。”末了又问了一句，“诶，你是不是叫栗素？” 她只得机械地点点头说是，医生见此像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找错人了，于是又道：“既然你是那就对了，你弟弟栗宁的尸体已经在太平间里存了一个星期了，若不是因为剧情，三天前就应该运去火葬场了，如今我是来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运走，若是你们再不进行处理，我们医院这边将会进行焚烧处理。” 栗素完全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乍一听这个消息，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看起来更显苍白，颤抖着嘴唇说：“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弟弟他……他不在了？” “诶，是啊，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怎么你不知道吗？”显然对于她的表情和问话，让太平间的医生都有些懵了，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就又嘱咐了两句，让她尽快来领走。 栗素一直停留在医生的话中无法释怀出来，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想要跑出去看看栗宁，可脚步才一滑动，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秦珂刚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就碰到太平间来的医生，因为之前有见过面，也就认识，许是见着秦珂回来，那医生这才又将刚刚在病房里对着栗素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秦珂连连应下，说就这两天来领走，医生走后，他禁不住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快步奔向病房，然而推门而入时，便见着栗素晕倒在地，吓得他将东西一扔，赶紧将人抱起来，又奔出病房，不一会儿领着医生进了病房。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摘下口罩说：“病人没有大碍，就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慢慢调养，胎儿也很正常，不过不能受剌激了，平时多注意些，尽量让她保持身心健康愉快。” 秦珂连连点头应下，送走了医生，坐在床边看着栗素苍白的脸，眸子里划过一抹心疼，心下更是下了决心这辈子都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栗素不知道自己又昏睡了多久，意识渐渐回到大脑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秦珂吓了好一跳，连忙让她躺下，她却不肯，拉着秦珂的手激动地吼道：“我弟弟呢？我要见他，我要见栗宁，你带我去，带我去。” “素素，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现在就要见栗宁，你带我去，快点带我去。”她又吼道，根本就不听秦珂的话，无法想象得到栗宁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太平间里的感觉是什么，她不能让弟弟躺在那样阴冷的地方，不能。 有了这样的想法，也就行动起来，刚下床，就感觉一阵眩晕袭来，差点没能站稳，秦珂一把将她扶住，硬是卡住不让她下床，而后提高音量说：“栗素，你能不能先安静下来，听我说。” 许是他的声音过大，一下子将栗素怔住了，她果然没有再动了，而是定定地看着他，小声问：“栗宁他没事，他没有死，是不是？你告诉我，栗宁他还在重症病房里养伤是不是？是不是？” 她小声问，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期待之色，可却掩藏不住地颤抖，面对她的话，秦珂第一次沉默着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能安慰她，可很显然栗素已经知道栗宁不在的事情了。 他看着她眼眶溢出的泪水，再一次感觉到了压在胸口上的大石头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得窒息了一般，他竟然害怕去开口打破她的期望。 可这就是事实啊，即使瞒过现在，那么以后呢？他能瞒得了多久？ “你告诉我啊？秦珂，你告诉我，他们是骗我的，是不是？栗宁他没有死，他还在重症病房里，是不是？是不是啊？”许是久久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栗素又禁不住加大音量问道，双手正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 手臂处隐隐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整个脑子清醒了些，沉默片刻后才道：“素素，你清醒一点，本来我想着这件事情等你出院后身体好一点了再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既然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栗宁他没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许是他的语气坚定而激动，栗素一下子愣住了，睁大眸子似乎不太敢相信一般，直到看出秦珂没有说话的意思，才大声吼道：“你骗人，我不相信，连你也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看栗宁，我要去看他。” “素素，你够了，安静一点行吗？栗宁他死了，他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也怒了，胸口处的某种积压已经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倒数暴发起来，直惊得栗素愣愣地不知所措，眼泪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地滑出眼眶。 栗素睁着大眼睛，全身僵硬着，一动不动，也不再发一言，只是不停地流泪，秦珂心里一疼，伸出手替她擦拭眼泪，可他发现这泪竟然擦不干，上一秒擦过后，下一秒又流了出来，他的心整个被揪成一团，心疼得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怀抱来温暖她。 他不希望看到她这个样子，一言不发，像个木偶人一般，没了生气，连悲伤的权利也是这般压抑着。 “素素，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低声恳求着，安慰着，可怀里的人儿一动不动，像是失了生气一般，只是无声地哭泣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秦珂的腿脚开始麻木，身体也僵硬起来，可怀里的人儿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泪依然不断地滑出眼眶，看着她的情形，他急了，将她放开，摇晃着她，说：“素素，你看着我，看着我，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这样会憋出病来的。” 他使劲儿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可发现她仍旧一动不动，目光根本就没有焦聚，他吓坏了，被她这样的行为与动作吓得六神无主了。 他又叫了她几声，可依然没什么效果，心里明白这是心病，栗素有多看重栗宁，这个相信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心思。 第166章 我们来生再见 “素素，求求你说话，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吗？求求你了。”秦珂几乎快哭出声来，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可是栗素还是一动不动，眼神涣散。他又将她抱在怀里，可她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秦珂只得又将医生叫来。 医生检查了，告诉秦珂，说这是病人受到剌激了，将自己意识完全封闭的一种状态，除非她自己想要清醒过来，否则很难将她换醒过来，但让他可以试试病人感兴趣的话题。 作为医生，这种属于心病，他是没有办法用医药上的药物进行医治的，何况一在栗素属于敏感期，也不能乱用药。 秦珂也知道，栗素现在怀孕了，更是受不得剌激，可显然栗宁的死亡带给她太大我剌激了，他心里很焦急，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哄着方儿的和她讲了好多的事情。 以前学校里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们之间共同的回忆，栗素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其实这些她都知道，秦珂所做的一切她心里很明白。 只是不想去打破这样的事实，不想去接受栗宁已经离开她的事实，她本能的以为自己不去相信，不去理会，这一切就没有发生，栗宁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 这是一种典型的自欺欺人的作法，虽然自己知道不好，却无法跨越心里的那道坎，至少现在还不能接受。 直到这样的情形持续道第二天中午，她转动了眼睛，看着眼前守了他整整一天没合眼的秦珂，低声说：“我想去看看栗宁。”对于她突然间开口说话，这比什么都好，秦珂心里一喜，连连点头，也不说不让她去太平间看了。 他替她穿了鞋子，穿上外套，扶着她就要出去，栗素一把拉住他，说：“秦珂，带上厚被子，还要拿上厚衣服。” 秦珂一脸疑惑地看着栗素，不明白她要干什么，既而听得她道：“太平间里阴冷，栗宁一个人睡在那里一定很冷，我们准备好被子和衣服，这样他就不会冷了，好不好？”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嗫着小嘴说道，脸色还泛着一丝苍白。 秦珂一阵心疼，喉咙一埂，显些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笑道：“好，都听你的，我这就拿着。”话落，果然拿了被子和自己的外套在手里。 这才扶着栗素往医院住院部西侧面的太平间走去。 “秦珂，你不用扶着我，我能走的，别让栗宁看了笑话我这个做姐姐的太弱了。”她拂开秦珂的手，不让他扶着自己，秦珂提了嗓子，却还是不也勉强她。 栗素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单薄的身体在外套下显得很娇弱，阳光自外面洒下，打在她的侧脸上，使她原本苍白的脸更显苍白娇弱，心里莫名地心疼着，却是不敢开口，他怕打破这份难得的平静。 这段路程不远，可却让栗素觉得走了很久很长，秦珂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陪着她走。 太平间里，之前和他们罩过面的医生一见他们来了，秦珂说明来意，他想了想，便也通容地让栗素进去看看。 停尸间里，阴暗中透着一丝冷意扑面而来，竟然秦珂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因为怕尸体腐烂，所以里面的气温通常都很低，他拉了外套，又替栗素将外套拉紧，这才开了门，栗素不理会秦珂，径直走了进去，在工作人员的提示下，从立式冰柜中拉出一个长方形盒子来，里面放着一具尸体，全身都盖着一层白色的布单，栗素看着看着，手指竟然在颤抖，她不也拉下布单，怕看到不想看到的画面。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着秦珂，问：“被子呢？衣服呢？快点给我，栗宁一个人躺在这里一定很冷的。” 秦珂连忙将手里的被子拿起放在冰棺上，替栗宁盖上，一旁的工作人员有些惊讶，似乎又有些惋惜，秦珂只得歉意地点点头，工作人员也就明白了，不再说什么。 而后栗素拿着衣服，站在冰棺前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拉下白布，秦珂一脸的担忧，栗素拉下白布的手指都在颤抖，却还是固执的拉开来去。 栗宁那张纯净帅气的脸呈现在他们面前，除了脸色苍白些外，和平时睡着了没什么两样，进入太平间的死人一般都会让入殓师进行画妆修整死者容颜。 所以栗宁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只是这一次他就此长睡下去。 栗素眸光轻闪，感觉鼻子一酸，却是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掉下泪来，弟弟只是睡着了，她宁愿这样相信着，也不愿意去相信弟弟一睡不醒。 她慢慢地替他穿上衣服，由于尸体存放时间长，加上又被冰冻住，所以栗宁全身僵硬，根本就算不上去，秦珂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栗素，更是一阵心疼，有些看不下去，说：“我来替他穿。” “不要，栗宁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我是他的姐姐，我替他穿。”栗素摇头拒绝，仍旧十分吃力地替他穿上厚厚的外套。冰冷的触感丝毫没有让栗素感觉有什么，她摸了摸栗宁的脸，小声说着话。 说以后每个星期都带他去看电影，还带他去看画展，说他不是一直埋怨姐姐没带他出去玩儿过吗？她说他现在答应他，以后只要他有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他，永远陪着他，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说以后都不工作了，她要带他去吃好东西，世界各地最有名的甜食糕点，带他去看古迹名胜，说着说着，她就笑了，说：“栗宁，你是不是也想你的杜大哥了？他说他出差去了，等他回来，我让他来看你，然后带你去玩儿，好吗？不过你要答应姐姐，要听话，不能太孩子气了……” 她说得很慢，很温柔，像是栗宁只是熟睡中怕吵醒他的样子，秦珂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说话，说有关她对栗宁的承诺，他的心整个像是被人重重地锺击了一下，竟然感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可却不想这样打破栗素，直到一个工作人员来催促他，说是让他去签一份文件，当然这份文件是关于栗宁尸体认领的文件，签了之后，就可以将尸体运走送去火化了。 秦珂看了一眼栗素，发现她还在认真地小声地同栗宁说着话，想着没多长时间，也就转身跟着工作人员出了停尸房。 栗素看着栗素，笑了笑说：“栗宁，你一个人在下面是不是很冷很冷，不怕，姐姐马上就下来陪你了，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你不会孤单了，你等着姐姐，走慢一点，好吗？累了就停下歇一歇，姐姐很快就来……” 她伏在栗宁的冰棺前，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阴冷的风从窗户口吹进来，吹乱了她的长发，窗户发出吱吱的声响，在这个幽暗而冰冷的房间里更显得阴森恐怖。 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刀片，轻轻划向自己的手腕处，看着那殷红的鲜血自腕间慢慢流出，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伏在栗宁的旁边。 鲜血顺着手腕向下滴落，在阴凉的地板上开出一朵朵绚丽夺目的红花，象征着生命的红色却在这一刻慢慢剥离她的身体。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了，意识也越来越远了，眼前飘过很多人的影子，有爸爸，妈妈，栗宁，白伶，还有秦珂，最后定格在了杜亚楠的身上。 她含笑对着他说：“杜亚楠，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永远了，对不起，我们……来生再见。” 在意识剥离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秦珂焦急和气急败坏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似乎要冲破她的耳膜，可她好累，好想睡一觉。 秦珂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一下，去医生办公室里签了一份文件，回来就见着栗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他吓坏了，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奔命似的冲出太平间，直往医护大楼而去，她在他的怀里轻如羽毛，竟然让他内心慌乱不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消失在自己的怀里。 如此羸弱，令他一阵心惊胆战，死死的抱紧了她，却在医生的拉扯下才将人放下，看着她尖红的下巴和苍白得发同一张白纸的脸，内心涌入一股子自责与内疚，若不是自己的大意，栗素又怎么会想不开呢？ 都怪自己，好在这里就是医院，再加上时间短，刀片割入的程度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输液管冰冷的液体又流进她的血管里，他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安静的女子，心还在突兀直跳，无法平静下来。 大手轻轻握住那只缠绕着白色纱布的手腕，心又是禁不住一阵揪心的疼痛起来，原本努力想要保护的人，却差一点和他天人永隔。心里好怕好怕，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自寻短见了，更不会离开她半步。 第167章 跳楼求死 栗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意识渐渐回到脑子里时，眼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头顶的灯光剌得她眼睛好一阵不适应，微微有些涨痛感。 她这是怎么了？死了吗？这里是哪里？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时，秦珂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素素，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珂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他瘦了好多，下巴的胡须也长成了青色，手轻轻挪动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丝疼痛感拉扯着她的敏感神经，她禁不住皱眉。 “怎么了？”许是瞧见她皱眉，秦珂焦急不安地问道。 栗素适应好一会儿，才发现这里是病房，原来她没有死成，想来是秦珂救了她。想着栗素此刻还一个人躺在阴冷的太平间里，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地生疼起来。 泪又不自觉地滑出眼眶，秦珂一阵心疼，小心替她擦去眼解的泪，她偏头，虚弱地问：“为什么要救我？” 说起这个，秦珂心底那丝害怕的情绪被挑了起来，可却生生压制住自己想要暴打她的冲动。 “为什么要寻死？”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 她闭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落，既而又道：“你不应该救我。” 见她这种态度，他气得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但还是忍了下去，暴怒道：“我告诉你，栗素，你现在还没有死的权利，凭什么死？凭什么？” 她难过得想要死掉，咬了牙，终于对上秦珂那双腥红的眸子，“与你无关。” 这话有多无情啊！怎么就与他无关了？但他不在乎，此刻的她需要他的包容，他不会与她计较的。 “你这样寻死，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亲？怎么对得起爱你的人？”秦珂怒瞪着她，双眸一片腥红，似乎恨不得将她敲醒。 秦珂的暴怒并没有让她心里好过一点，只是偏过头不再理会秦珂，也不再说话，面对她的态度，秦珂有总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满腔的怒火想发却发不出来。 最后只得沉默着，室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他想，她需要时间去缓和内心受到的冲击，栗宁的突然离开对她的打击很大，他应该包容她，而不是在这个时间指责她。 为免栗素再做傻事，秦珂出钱请了工人将栗宁的尸体送去火化场，烧了骨灰然后又找人将栗宁的骨灰葬在了坟场。 这几天，栗素还是沉默着，一直没有开口再说过话，秦珂也不理他，医生说栗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腕上的伤口也结疤了，剩下的回家再好好的休养就成，最主要的还是让病人心结打开，这样有助于身心健康。 秦珂一一记下，虽然应着，可心里还是很担忧，这种事情全靠自己想通，别人能给的帮助不多，他唯一能给她的就是有一颗包容和爱护她的心。 可就在办理出院手续那天，栗素趁着秦珂上洗手间去的空挡跑到了住院大楼顶楼，迎着冷风，看着远处的风景，她的心出奇的平静下来。 也许这就是等待死亡前那一刻的平静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痛，栗宁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坚持，可有一天，这份坚持都变成了空，心里那丝信仰没有了，她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她连唯一的弟弟都保护不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死了下去再向父母请罪，她有罪，没能好好保护好弟弟。 秦珂回来时不见了栗素的影子，吓得不轻，连忙四处查看，可依旧没能找到栗素的影子，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 直到有人小心议论说住院大楼楼顶好像有人要跳楼，他吓慌了神，拨腿就朝着楼顶跑去，潜意识里知道栗素并没有放下心结，所以寻死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 可就是自己上厕所去的时候被她钻了空子去，他气急败坏地跑上楼顶，正瞧见栗素坐在楼顶边沿，抬眸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自己一个惊呼将她惊到了。可却因为她的举动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栗素，你想要干什么？快下来，那里危险！”秦珂怒吼一声，栗素闻声抬眸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秦珂，双目赤红一片，神情严肃而愤怒地盯着她。 可她全然不在乎，并没有过多的说话，又将头转身前方，似乎前方有很好看的事物一般。 “栗素，该死的，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快点下来，快点。”秦珂满眼的焦急，可栗素坐在那里全然不动，不多一会儿天台顶 上就围满了不少的人，就连警察也出动了。 警察见此，努力游说，希望她能听话从危险的地方挪下来，可显然，栗素充耳不闻，似乎这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与外界毫不关系。 秦珂心里焦急万分，真恨不得上前一把将她拉下来，可又怕这样会惊动了她，只得瞪着眼睛干着急。 楼下早已经围满了人，救援行动也迅速展开，就算是栗素此刻从天台上跳下去，下面也会有人稳稳地接住，但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受伤那是可想而知的。 “栗素，你这个傻子，你想要干什么？想寻死是不是？好，那我来陪你。”在多人劝阻未果后，秦珂终于怒了，气得他也失了理智一般，朝着天台边沿冲了过去，如今他和她就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相隔只有两步之遥的距离。 许是他的举动惊醒了她，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这才抬眼看着秦珂，低声说：“你回去。” “你不是想寻死吗？那好，我陪你死，今天只要你敢从这里跳下去，那么下一刻，我决不会犹豫跟着你跳下去，就算是死，你也难逃罪责。”秦珂怒目而视。 栗素心头一跳，被秦珂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起来，她想死了一了百了，也得到了解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活着痛苦，可是，死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与别人无关，更与秦珂无关。 “秦珂，你不要逼我。”栗素说道，眉头锁得更深了。这一刻她却犹豫起来，摸不准秦珂的心思，又怕自己真的害了他。 “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你自己，是你在逼所有爱你的人，栗素，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你身边的人，看一看爱着你的人，没有人希望看着你去死，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非得要寻死来解决一切问题呢？”秦珂怒吼道，似乎要将压抑住的情绪全数暴发出来一般。 “你不会明白的，你不是我，你不能明白我的心到底有多难受，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过不了这个坎，所以，秦珂，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她摇头头，坐在那里弱不禁风的样子令人心疼，似乎只要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倒一般，秦珂这会儿全然不顾了，他恨极了她的这种求死决心各消极态度。 “我告诉你，栗素，你这就是一种逃避和不负责任的做法，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免了你自己的罪责了吗？你的内疚不会因为你寻死就能得到解脱，如果你今天从这里跳下去，死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一个人，我也会跟着跳下去。”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尽管试一试。”他态度坚决，话语果断犀利，毫不留情，逼得栗素心里阵阵难受得发紧。 “秦珂，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只想安静的离开。”她眼里是满满的哀求，泪却再也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人活一世，她对不起太多的人了。 秦珂，这一世注定要负了他，可是，她无法在看到弟弟死后还能如此心安里得的活下去。 “好啊！那你跳下去啊，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然后，我跟着你跳下去，追着你跳下去，你死我就死，然后你可以不用理会我，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从这里跳下去，就是一尸两命，可怜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要为你自私的行为而丢了性命，这就是你的自私吗？” 秦珂看着她，怒骂道，栗素却因为他的话而整个人愣住了，眉头不自觉地深锁着，已然忘记了哭泣。 “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还没有听明白吗？那好，我就再说一遍，你跳吧，跳下去死了你自己到是快活了，解脱了，可怜你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要被他母亲带走了，这就是你的自私，你完全不用顾忌这个弱小的生命，因为他的命运已经被你决定了他的去向。” “孩子？”听闻秦珂的话，栗素有片刻的迟疑，喃喃念叨着，慢慢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似乎有些好奇于这里居然住着一个小生命？孩子？这个孩子是杜亚楠的，可是，他来得真不是时候，在妈妈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却悄然降临了。 秦珂见着她迟疑，趁着她分心的空挡慢慢地挪到她身边。 而后低声说：“栗素，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了，知道吗？就算是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是不是？难道你真的忍扼杀掉他吗？在他还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你就要残忍地剥夺他生的权利吗？” “我……有孩子了？”她呢喃着，抬眼看着面前的秦珂，似乎有些迟疑，又有些动容似的。 第168章 活下去了理由 秦珂点点头，一把将她抱住，继而又柔声道：“所以，你不能寻死，因为你现在有孩子了，为了他，你要勇敢地活下去，我想栗宁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还有你的父母，若是知道你有孩子了，那该有多开心，你忍让你的父母难过吗？你忍让栗宁难过吗？你忍心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带着遗憾因为你的自私而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坨棉花似的。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又道：“我想他活着……” 听到她这句话，秦珂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才总算是落了下来，这样意味着栗素暂时不会寻死了，一切只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还记得当时自己知道栗素杜子里怀了孩子时，自己心里忌妒疯长，竟然不希望栗素有这个孩子，他知道这个孩子是杜亚楠的，可是此刻，他却无比庆幸她有了这个孩子，若不然，他真不敢保证栗素会想通不寻死。 救援队伍看到如此情景，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为这救回来的一条命而欢呼，其实我们活着的时候，都会认为时间很长，却是不知道，其实生命是很脆弱的事情。 你不会想到哪一天意外就会降临在你身边，或者夺走你所爱的人的生命，珍惜生命，更好地活着，才是正确的选择。 一个小小的插曲总算是雨过天晴了，秦珂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知道栗素的心结因为孩子的事情而打开了去。 出了院，秦珂提议让栗素住他哪里，因为，四环公寓里，有太多太多熟悉的东西，他怕她受不住，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可栗素坚持，说她想通了，即便心里难过，愧疚，她还是会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的，也许老天爷是看她可怜，所以赐得她这个孩子，为的就是让她能好好活下去。 秦珂不放心，却还是拗不过她，将她送回了自己的家，可他却没有离开，因为不放心，加上她身体很虚弱，没有人在身边照顾怎么行呢！ 栗素也不拒绝，可能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想一个人独处，这样会让她想到离去的亲人。 进了家门，秦珂让她坐着别动，他去厨房替她弄点吃的，栗素果真像个乖宝宝一样的没有动，将自己陷进沙发里，就在不久前，她还记得栗宁窝在这张沙发上看书呢！可如今，这里冷冷清清的，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等着她回来了。 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抽痛，鼻尖一阵发酸，感觉有股气流涌入眼眶，泪不自觉地溢了出来，怕秦珂看了担心，也就轻轻拭去，这才起身往栗宁的房间走去。 栗宁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小床，一个书柜，还有两把椅子，和一个小小的衣柜。 她看着书桌前摆放着的书，摸着书本，想着弟弟正在认真做作业的时候，泪却是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弟弟很用功，她知道弟弟想要独立，不想为她增负担，学校老师都在夸他成绩好，学习认真又用功，除了腿脚不方便，比一般正常学生都要好，各方面也都优，并不因为休学了成绩就落后。 也只有她知道，有着这样的成绩，弟弟背地里付出了多少努力，有很多个晚上自己下班回来，发现弟弟才睡下，她心疼着总是让他别太累，栗宁总会对她说，我再累也没有姐姐累。 她仿佛还能感觉到栗宁就在她身边，书桌前也有栗宁用功的影子，泪水朦胧了双眼，耳边响起栗宁轻快的话语。 他说：“姐，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电影？” “姐，你以后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了，好吗？” “姐，我想吃辣的……” “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这声声话语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般牢牢将束缚住，竟让她呼吸不畅，胸口处似乎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心里异常沉重难受。 却是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低低的呜咽声传来，飘散在空气里，像是笼罩了一层悲伤般久久不能散去。 秦珂闻声，连忙跑进来，见着栗素卷缩在地上，抱成一团，痛哭起来，他的心跟着牵扯了一下，喉咙里像是堵了石头似的，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慢慢走过去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企图给她一点温暖，她靠在他的怀里，越哭越大声，最后不顾一切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连续的压抑在这一刻全数暴发出来。 秦珂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样的释放是需要的，他只是静静地充当了一个依靠，给她一个想要靠的肩膀，栗素痛哭着，鼻涕眼泪擦了秦珂一身，可他却毫不在意，直到怀里的人儿哭累了，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秦珂才松了一口气，心底那颗悬着的心重重地落下来。 知道她心中的郁结找到一个发泄口，他相信，她已经想通了，却还是很担心，放不下他。 隔天，栗素在秦珂的陪同下去了墓地看望栗宁，墓园里，栗宁的骨灰同父亲母亲的合葬在一起，栗素想，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孤单了，因为弟弟去陪他们了。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里疼得一阵发紧，却是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哭泣了，她不想让爸爸妈妈看到这样懦弱的自己。 秦珂没有作声，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他想，她一定有好多话要向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说，他不想去打扰她。 她带了菊花，还有纸钱，她上了香，烧了纸钱，看着他们，小声地说：“爸爸，妈妈，你们会怪我吗？怪我没有保护好弟弟，我对不起你们，我没能做到保护好栗宁，我错了，爸爸，妈妈，你们原谅我好吗？” 她吸着鼻子，四月天如同孩子的脸一样，说变脸就变脸，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乌云密布，不多一会儿竟然下起了小雨，可她却毫不在意。 仍旧蹲在墓碑前，小声地说着话，“我知道，你们会原谅我的，对吗？因为我是你们的女儿啊！可我心里很难过，爸爸，我很累，真想下去陪你们。可是，请你们原谅我现在还不能下去陪你们，因为，我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了。” “他是你们派来陪我的吗？是不是怕我在这个世界上太孤单了？诃，我知道你们是舍不得怪我的，对吗？因为你们会原谅女儿的，是不是？” “爸爸，妈妈，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栗宁下来陪你们了，你们应该不会孤单的，对吗？”她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雨水打在她脸上，透着丝丝凉意，到最后，她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的泪水还是雨水了。 她跪在那里小声地说着，秦珂在不远处看着，心疼不已，到车上拿了把伞下来，走上前替她遮了雨水，催促着她离开。她又坐了好一会儿，小声说了好多话，最后说以后再带着孩子来看他们，这才念念不舍地跟着秦珂走了。 在栗素出事的这段时间里，杜亚楠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栗素没有怪过他，因为她知道，杜亚楠的身份和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此刻他正在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但一定是一个没有她的地方。 因为要整理一些事情，栗素没有再去一代佳人上班，而是递交了辞职信给李朗，大概他们都知道她的事情，李朗并没有为难她，并且连这么长时间没去上班，都一直以请假为由替她做好工资上的标注，只是不想她被扣了工资。 结算工资时，栗素也没有去，所有事情都是秦珂帮着她完成的，就连工资也都是李朗打在她的卡上的。 也许这个时候任何人的关心对于她来说都将是在她的伤口上洒盐，所以她不想去面对别人的同情和安慰，她只是想要放空自己的思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和接下来要走的路。 而秦珂这段时间也去了看守所，很意外的是高贤秀不见他，他去了没能见到人，其实，除了去看她外，他想，这段婚姻带给俩人的没有一点点哪怕很少的值得人回忆的地方，所以，想要结束了。 或许这样的做法会令所有人不耻，甚至于骂他不道德，没良心，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不在乎世人看他的眼光如何，因为好与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别人只是在说自己的观点，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此几次后，狱警传达了高贤秀的意思，她说希望能见栗素一面，她有些话想和她说。 秦珂沉默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或许此刻他已经不想去为栗素做决定了，更觉得这一纸婚姻已经没那么重要，高贤秀签字与否，都与他无关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无疑高贤秀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可是栗素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她希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如今，并不是她希望就可以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却怎么也改变不了事实，她没有至尊宝的月光宝盒，不能时光倒流。 秦珂说了高贤秀的请求后，很意外的是栗素答应了，秦可说如果她不想见高贤秀，那么可以不用理会。 栗素却摇摇头，在她看来，事实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就算怪她又有什么用？栗宁也不会回来了。她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着，就是这么简单。 第169章 秦珂，谢谢你 看守所里，隔着厚厚的玻璃，栗素一眼瞧见站到她对面的高贤秀，她穿着囚服，神情憔悴，没有了往日高贵优雅的姿态，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只斗败了公鸡，眼里除了哀伤外，还有一丝悔恨。 她拿起电话，定定地看着玻璃墙壁内的高贤秀，那边的人也在她拿起电话时，将听筒对着自己的耳朵。 她没有说话，高贤秀的声音带着一丝破败钻入她的耳朵里，她说：“栗素，你赢了。” 她却摇摇头，眸光里是一闪而过的痛心，她说：“高贤秀，你错了，我们这场较量中，没有真正的赢家，我们都输了。” 她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继而苦笑道：“五年前m国校辩会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秦珂，他学业样样优秀，眉宇间却总是透着一股子化不开的忧思，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他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无法忽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被一个叫栗素的女孩儿甩了，当时你知道我有多气吗？觉得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还有人如此不懂得珍惜，却也很庆幸自己能够和他相遇。” 栗素没有打断她，就这么静静地听着高贤秀讲述在国外与秦珂相识的日子。 “大概都是中国人的原因，所以也就亲近几分，他也并不排斥，却总是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离他很近很近，却仿佛很远很远，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因为那个时候他将心丢在了你那儿……”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是疯狂忌妒你的，同时也是恨着你的。”她看着她，眸光里闪着一丝妒意，又道：“五年里，我做了很多事情，希望可以打动他，也终于是让他认可我这个人，却是以哥们的形式，而不是以一个女孩子，他根本就没有将我当成女孩子。” 栗素不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才好。思绪也渐渐拉远去，还记得第一次和秦珂相遇的场景，场地里，那个意外间的亲吻成了他们彼此相识的见证。 “你在相隔五年后再次出现将他从我身边抢走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栗素看着高贤秀的样子，失望地摇摇头说：“高贤秀，你又错了，秦珂是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没有谁能抢走他，包括我。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占有，而是希望他幸福，可是在你对秦珂的感情里，我没有看到你的爱，有的只是自私的占有和不择手段的破坏，这就是你的爱吗？” 面对栗素的指责，高贤秀沉默了，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栗素，似乎是在思索她的话一般。 “可是，在我满心欢喜的以为和他结了婚，他便是属于我的了，可没想到，却是将他推得更远，如果老天爷让我再选一次，我想，我不会这么做的。”高贤秀看着栗素，泪盈满整个眼眶，既而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 栗素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不作任何意见，高贤秀在做了这么多错事后，到最后一刻才幡然醒悟，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老天爷是公平的，她理应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最后，她说：“栗素，秦珂是爱你的，我知道，谁也不能代替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我的爱是自私的，所以，我放他自由，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他。” 她没有说话，看着高贤秀在那章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最后决然转身离去，她替她惋惜，可无疑高贤秀是不值得她同情的，可怜之人必定有可恨之处，她不会因为她的醒悟就会原谅她，因为再怎么说，栗宁也回不来了，她还不至于如此大肚到原谅高贤秀对栗宁所做的一切。 但，无疑这份离婚协议却是她对秦珂最好的回报，终究还是欠了秦珂的情，所以，还他一个自由身，便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出了看守所，迎着阳光，走在午后的街道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行人，心没来由得一阵空落落的放空状态，却也有了一种踏实，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小宝宝陪着她，想到经，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浅浅的暖笑。 身后响起来了鸣笛声，她转身看去，秦珂正一脸含笑地看着她，示意她上车。 她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秦珂看了她一会儿，却是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索性闭嘴不说话，专心开车。 车厢内一片寂静无声，流淌着一种释然，栗素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秦珂，这段日子真的要谢谢你了。” 秦珂微微一笑，抿唇既而淡淡道：“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你的谢谢。” 她笑了起来，伸出从包里取出那份高贤秀签好的离婚协议收，递到他面前。 “什么？”他不明所以地问。 “你的自由身。”她调侃式地回了一句，秦珂陡然一惊，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这才不可置信地拿过文件细细看了起来。 直到看到签名处有高贤秀签下的大名，心里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愉悦。“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问，似乎有些意外，一直以来高贤秀就不同意离婚，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次她会这么轻易的就签字了。 “其实她很爱你。”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秦珂沉默了，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人的心说不准的，如果感情里夹杂着以感恩来回报，那么这份感情已经变质了。 好半晌，才听得他道：“可是，感情不能勉强，你知道我……” “我知道，所以并没有怪你的做法。”她打断他，笑着又道：“你是一个好人，所以应该得到好报的。” 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接她的话，因为怕他尴尬，她便提议去吃东西，说是好久没有放松心情了，他当然欢快地应允，载着她去吃有营养的，因为好怕身体需要进补，肚子里的小家伙可不能受了影响。 他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还没有想好，只是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因为怕自己触景情伤，让秦珂托人来看看房子，秦珂到是有些意外。 后来想想也就想通了，说：“卖了也好，免得看了伤心，你放心，你暂时可以住在我那里的。” 她笑了笑说：“你不怕我赖着你占了你的窝吗？” 他说：“求之不得。” “时间长了，我可不想被人撵出去。” “只要你愿意，住一辈子也没有人会撵你出去的。”他诚恳而认真地说道，她一下子就沉默了，她有什么能耐让秦珂这么为她付出？ 她栗素还不至于这么厚脸皮，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和秦珂在一起，但她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着，一笑而过，秦珂并未在意，以为当她默认了。 秦母自然是知道栗素住在秦珂公寓的，当然，秦珂并没有在住在他和高贤秀结婚时的公寓里，这套公寓是他以前用自己积蓄买下的，和母亲是单独分开的。 因为儿子的再三警告，加上之前因为自己的坚持，害了儿子，所以秦母心里虽然有些疙瘩，可还是忍着没有去找栗素。 短短的时间内，‘行远’公司在a市内崛起，成了不可忽视的新星企业，高行崭露头角，期间他曾早过秦珂，希望秦珂可以帮他，到‘行远’上班，但被秦珂拒绝了。 高行有自己的商业手段，让秦珂不得不佩服，仅仅在短时间内就能将高科地产所有股票收入囊中，除了过人手段外，听说还有神秘的朋友相助。 高行也不勉强秦珂的决定，只是觉得很可惜，不过却也尊重他。 这几天栗素都在休养生息，理清自己的思绪，可以说她还没有完全从弟弟离开的事实中走出来。 然而，这天她却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约她说有事谈谈。 怀着一丝疑虑，下了小区楼，外面停了一辆宾利车，再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其它车辆时，心里更是疑惑不解。 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富贵的脸，优雅中透着一丝沉稳和雍容华贵，栗素眸光轻闪，一丝惊讶划过眼底，但却也就明白过来。 上了车，齐东将车调了头，来人吩咐将车开到玉林别墅区的公寓去。 车到了目的地，栗素还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记得上一次和杜亚楠来过这里，那次是因为高贤秀告诉她秦珂让她将孩子打掉，她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秦母出现了，造成了她是恶人的原因，现在细细想来，竟然是高贤秀一手促成了，诃，她无奈地笑了，也是那一次，她和杜亚楠滚了床单。 可如今站到这里，竟然感觉有些不真实，许是她的表情达过于木讷了。 那人低声开口说：“上去吧！” 她嗯了声，快步跟上那人的脚步，往电梯口踏去。 上了楼，开门瞬间，她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屋子里的人是谁，却有种感觉，这次找她的人绝对不会是杜亚楠。 就在犹豫着要不要换鞋子时，里面的人直接让她进去，栗素想了想，也就没太在意，直接踩了进去。 客厅很大，如同之前来看到的一样，这里几乎没有变化，一眼看过去，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位中年男人，高额挺鼻，眼睛狭长而深邃不见底，像是两潭漆黑的漩涡，似乎有将万物吸入漩涡中的能力。 第170章 感情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85_85149她心下一个惊骇，再看一旁坐着另一名熟识的人，也就明白那位中年男子是谁了。 稳了稳心神，这才慢慢走过去，站定，却没有开口说话，此刻的她已经不知道要怎样说话来打破这一室的沉静和流淌在空气中的压迫感。 “栗小姐，请坐。”那名男子开口道。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严肃。 她点点头坐了下来，一旁坐着的还有白凤梅，之前栗素和她见过面，这让她不安的心得到一点安慰。 “我去泡茶。”白凤梅开口，人已经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栗素原本想要开口说不用时。 对面的男人又开口说道：“我先作一下自我介绍，我是杜亚楠的父亲，杜琪山。相信栗小姐应该不陌生吧？” 栗素点点头，心里早已经猜测到了，可当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稳了心神，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事实上她已经隐隐猜测到杜琪山这次找她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了。 “您有什么话不防直说。”她开口说道，太过于平静的样子到让对面坐着的杜琪山有些惊讶，不过杜琪山是何人，那丝惊讶甚至于还没有显露出来就被他隐于眼眸深处不被人所探视。 “栗小姐，果然快人快语，那我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他看了看栗素，既而又道：“相信以栗小姐的聪明已经知道这次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了。” 栗素皱眉，却是说道：“还请杜先生明示。”她没有企图以和杜亚楠的关系攀上高枝的想法。这多多少少让杜琪山有些意外。 任何企图接近他儿子的女人，不都想借着他们杜家攀上枝头变凤凰吗？怎么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样，难道这是现在女人的另一种手段？ 他禁不住锁眉深思起来，栗素其实早就已经想通了，如果当初她知道杜亚楠出生豪门，那么在还没有开始之前便会躲得远远的。 可那个时候，她傻傻的以为他只是诊所的一个心理医生而已，后来呢？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她不得不一步步的靠近他，可是，如果知道他她和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即使再无助，她也绝对不会想要贪图一时的温暖而靠近他。 其实这次本不应该自己出面找一个女人谈话的，实在是因为儿子的态度过于强硬了，让他有一丝疑惑，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让儿子这般态度，非她不娶的地步，这足以勾起他强烈的好奇心。 白凤梅这时端了两杯茶，放了一杯在她面前，栗素点头道了声谢谢，静静地等待着杜琪山的下文。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才道：“要什么条件才能离开我儿子，你说说看。” 栗素看了看杜琪山，再看看坐在他身边的白凤梅，忽地笑了起来，这就是豪门里处理女人的方式？习惯性用钱解决问题吗？ “那杜先生想开什么出什么条件让我离开你儿子？或者你认为你儿子在我心目中的标价多少？”她没有回答而是将问题直接抛给了他。 两人闻言均是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而且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栗素心里痛恨着这些有钱人的把戏，然而自己却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经历过死亡的她早将一切看得挺淡的了，感情深浅又怎样？时间长了，什么样浓烈的感情都会在岁月的洪荒中悄然流逝。 杜琪山只是沉思了片刻，示意白凤梅去拿纸笔。不多一会儿，一张由他大笔一挥写下的票据被推到栗素面前。 既而沉声说道：“这里是张五百万的支票，只要你离开他，这张支票就是你的。” “分手费？”栗素看了看几台上的支票，问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白凤梅道。 “怎么？嫌少吗？”许是见她久久没有动作，杜琪山禁不住皱眉问道，可话语里却夹杂着别不识抬举的意思。 栗素笑道：“怎么杜先生和杜太太都认为钱能买到所有的东西吗？包括你儿子的感情？” “或许钱不能，但是，你不可否认的是钱能办到许多我们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相信许小姐是深有体会的。”杜琪山说道。 栗素一怔，却是没再反驳，白凤梅趁机说道：“有了这笔钱，你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且，现在栗小姐身边不是还有一位护花使者吗？听说和栗小姐是两小无猜的初恋关系。” 栗素眸光轻闪，暗想，看来他们为了使她能和自己儿子分手到是做足了不少的功夫。 “这是我的私事，我想与杜先生与杜太太没太大关系吧？”她冷了眸子，声音里也透着一丝僵硬。 “对不起，是我们没有顾虑到栗小姐的感受，你的情况我们也清楚，这次找你谈话，其实也是觉得杜亚楠亏欠了你，这算是作为给你的一点补偿。”白凤梅这次态度出奇的好，没有了强势和咄咄逼人的语气，一时间的变故到是让栗素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还不至于无理取闹，人家这么说反而自己到是不好意思起来。 “栗小姐，请看看这个吧，相信你看了就会明白的。”还不待栗素说什么，白凤梅从袋子里翻出一沓相片来，放在几台上。 栗素眸光轻闪，被照片上的人吸引了目光，慢慢拿起来，每翻开一张，心都跟着跳动一下，不由得被相片上的主人公牵扯着，心竟然开始隐隐泛痛。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杜亚楠，可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女孩子栗素也见过，就是方玉珠，而照片上拍摄的日期赫然就是这个月初，那个时候，她正经历着生死边沿徘徊的纠结，可是杜亚楠却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游玩巴黎，这让栗素很难相信，曾经在她耳边信誓旦旦说着今生只要她一个的男人如今却将别的女人拥入了怀中。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尖处崩裂开来，碎成一片片最后归于尘土消失于天地间。 “他们如今还在巴黎，栗小姐觉得他们在一起般配吗？”白凤梅问道。 栗素放下照片，压下心头碎裂的念想，对杜亚楠的念想，既而淡淡道：“我明白杜先生和杜太太的意思了，放心，我不会再找他的了。” 见她这样说，杜琪山摇摇头，栗素皱眉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杜琪山其实不是不相信栗素说的话，他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但显然他不想解释，只是淡淡道：“我相信这个地方也是栗小姐的伤心之地，这样，如果栗小姐想离开，我可以帮你，支票也请你收着，这样我们心里也安心些，毕竟亚楠他如今喜欢上了别人。” 栗素又笑了笑，明白他们的意思，是怕自己变卦又缠着自己的儿子吗？她虽然不喜欢他们处理感情的方式，可有一点杜琪山说得没错。这里确实是她的伤心之地，如今最后的念想都破灭了，真的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我去或是留，我想都与杜先生和杜太太无关，更与杜亚楠无关，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我栗素说到做到，从今天起绝不会出现在杜亚楠的面前。” 许是她的话太过决绝，竟然让杜琪山和白凤梅一时间找不到话回，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栗素吸了一口气，平静自己内心的波动，生死都可以不在乎的人，她还会将感情看得太重吗？现在唯一让自己活下去的坚持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了。 半晌，才听得她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话落起身便要往大厅外走。 “你等等。”杜琪山叫住她，栗素转头问：“请问杜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希望你能收下支票，这样，算是我们的一点补偿。” “分了就是分了，在我眼里，感情并不是能以金钱来衡量的，虽然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说道，别认为她是故作清高，实在是不敢苟同于豪门处理感情的这种方式，把感情当作什么？买卖了吗？或许在他们眼中，感情就是买卖，但她不是，即便是和杜亚楠分手了，那也是纯粹的感情，不想用金钱来让这段纯粹的感情变了质。 “如果栗小姐坚持，那我可不可以认为这只是你故作清高想要再次粘上亚楠的一个手段？”杜琪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般缠绕在她的耳边。 栗素怔然，似乎不太感相信以杜琪山今时今日的地位，竟然会说出这个话？他将她看成什么人？ 爱慕虚荣吗？也对，在他们眼里，或许混迹夜场的女人想要攀附权贵不就是为了钱吗？ 她悠悠转身，眼里讥讽道：“看来这钱我不收都说不过去了，那好，我就收了。”她走过去。轻松地拿起那张支票放在包包里，这次没有再停留，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话，而是直接出了公寓。 杜琪山和白凤梅都双双松了一口气，这要钱就是好事，至少证明她不会再出现在儿子的面前了。 栗素的心碎裂成一片片，却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眼中贪慕虚荣的女人，她和223没有什么区别，可没有人会说223是好女人，尽管在她心目中的223是个善良且美丽的女人。。 第171章 不介意孩子的父亲是谁 85_85149楼下，齐东还等在那里，见着栗素下去，便开口说：“栗小姐，我送你吧！” “我可不敢劳驾杜氏的司机相送。”栗素冷冷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里，带着一点讽剌的味道，以前觉得齐东挺好的，还以为自己遇到了贵人相助，他替栗宁补习，收取最低廉的补习费用，如今天想来，都是杜亚楠一手策划的。 她的感激在这一刻全数用尽，有的只是一种漠然。 齐东有些尴尬，但还是说：“我仅仅是代表着个人，与杜氏无关，栗小姐何必逞一时之气呢？这里是别墅区，私家车居多，很难打到车的。” 栗素想了想，觉得齐东说得有理，清高能当饭吃？不，活下去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她不再坚持，坐进了齐东的车，车里一度寂静无声，透着一丝压抑。 她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景物，觉得物是人非，短短数日，她经历了生与死的过程，如今，活着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已，什么都会变得不再重要了。 “你应该相信他。”就在她思绪放空的时候，齐东的声音冷不盯地响了起来，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笑了笑，并未将他的话当成一回事，现在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些东西何必要强求呢？ 见她如此表情，齐东有些着急，却似乎并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表达。 于是急切地说：“栗小姐，请你要相信少爷对你是真心的，也许这中间你们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但在你没有见到他本人前，都请你一定要相信他。” 栗素轻笑出声，看吧，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在齐东眼中，杜亚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贵公子，可她呢，混迹在社会最底层的穷*丝。 “你想替他澄清什么？齐东，我和杜亚楠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你所看到的单纯的相信与否就可以的，很多事情复杂到我们都无能为力，所以，也许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是最明智的做法，这样对他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她道，却是没有打算再同他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对他来说不公平吗？”齐东又问道。 “那你告诉我，在你眼中什么才是公平的？”她问，言语间竟有了一丝犀利。老天对她公平过吗？对栗宁公平过吗？ 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也许此刻她不会坐在车里听齐东谈论公平与否的问题。 齐东被她一句话堵得没了话说，最后只得叹息一声，或许在商场上可以对答如流，但在感情的世界中，齐东却是一个生涩的外行，所以很轻易的便被栗素堵了嘴。 一路的沉默，他已经找不到多余的话来劝说她了，心里却是替杜亚楠暗自着急，因为在杜亚楠去法国之前，杜老爷便将他的手机没收了，并且以这个为由作为对杜亚楠和栗素的考验，所以就连齐东此刻也联系不到杜亚楠。 杜琪山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儿子再执著再强势，可在老子面前还是一块嫩姜。至少现在的杜亚楠是没有那样好的计谋与自己的父亲斗。 因为在亲人面前，他没有设防过，以为父母亲终究是会由着自己的，可却是没有想过，他们的社会地位完全不会允许自己随意行事。 车很快驶入闹市区，齐东停了车，栗素点头道了声谢谢，钻出车，身后还能传来齐东低低的劝诫声，他说要找到相爱的人并不容易，希望她能珍惜并且恋人间起码应该有的信任。 她没作过多的回答，只是淡然笑之，现在情形看来并不是她不珍惜，是杜亚楠不要她了，如今正投入别的女人怀抱。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齐东有一瞬间的愣神，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只是希望他们两人都不要活得太累了，摇摇头，最终将车隐没于闹市的人流中。 因为房子一直挂着出售，那边也将东西整理打抱，有些东西该扔的也扔了，所以栗素现在暂时是住在秦珂的公寓里，为了能使她有一个缓和期，秦珂除了白天没事的时候在，一般晚上都回母亲那边。 他只是在等，等栗素能敞开心扉接纳他，那个时候他会光明正大的住进这里，可他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终究是等不到那天。 栗素回去时，秦珂正准备下楼，见着她回来，心没来由得松了一口气，栗素怕他生疑，便在回来时顺便到超市买了点东西，因为怀孕，栗素很少用手机，有什么需要秦珂总是会第一时间替她准备好。 所以，像这样子一个人跑出去，还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秦珂难免的担心，加上之前栗素一心求死的画面闯进脑子里，便越发的不安起来。 他连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小声说：“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害我好一阵担心，以为你……” “以为我会想不开吗？”她看着他的神情，打断他又道：“我说过的，不会再寻死了，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活得好好的，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话落，手摸了摸肚子，似是一种安慰，秦珂这才放下心来。 揽着她进了公寓，却是并不知道这一幕被有心人收入了镜头之中。 这样温馨的画面，让秦珂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却异常觉得很甜蜜，一路走来，他们都太累了，能这样相拥着，其实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客厅里，秦珂让她坐下休息，说是孕妇要多休息，千万别累着了，他去了厨房洗水果，栗素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竟然升起一丝负罪感，更多的是一种难过，她终究是负了秦珂的。 似是想到什么，便问：“对了，房子有人问价了吗？” 秦珂端着一般切好的水果出来，眉头皱了下，说：“还没有这么快，地理位置不是太好，在四环，加上有些年份了，难免的客户要挑着些，再说了，你现在又不是没地方住，不着急。” 栗素怎么可能不着急？但此刻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我看着有些闹心，没人问，总想着有时间就会过去看看的。” 秦珂明白栗素的意思，想着也是这个理，低头沉思一会儿才道：“要不我再问问看吧！这件事情也不能太过着急了，不像别的东西。” 她只得点点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秦珂居然开始计划着孩子出生后的一些事情了，说是现在这套公寓等孩子出生后还是够住的，两间卧室，还有一间可以改做儿童房，另外一间原本就是书房，可以不用动。 听着他的话，栗素一阵心酸，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个孩子毕竟不是秦珂的，她做不到这样拿秦珂当枪使。 许是见她兴趣缺缺，也料想她心里的想法，于是叹了一口气，才道：“我以为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思的，再说了，孩子也需要一个父亲。” 她黯然，片刻后摇摇头说：“我不能让你当了冤大头，这本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不，素素，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介意，若不然当然就不会救下你，所以，我的心摆在那里，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除非你有更好的人选或者你还想着他。” 杜亚楠这个名字一直是他和她之间的禁忌，此刻被他这么提了出来，栗素心里不好受，他的心里未必好受，他只是希望她能放下芥蒂。 可她的沉默让他一阵窝火，他说：“我不知道你还存着什么幻想，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栗素，杜亚楠他不适合你，你们注定今天无缘。” “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栗素愕然惊讶道。便秦珂点点头，他是早就知道了杜亚楠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不甘心，不想放手，只是因为觉得杜亚楠不会是栗素今生的良人。 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注定了结局，他说：“我不介意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是你的，我都会视如己出……” 她沉默着，好半晌才道：“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秦珂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会考虑，那证明自己的希望还是大的。 可栗素心里似有千金重，秦珂是惊艳了她人生的那个人，而杜亚楠却是温暖了她人生的那个人，可如今守在她身边的却是秦珂，而不是杜亚楠，也许杜亚楠的温暖是可以针对任何女人的，未必独属于她栗素。 然而，很遗憾孩子的父亲并不是秦珂，他这么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妄想再次拥有他的好？ 秦珂应该得到更好的，有一个更好的女人值得他珍惜与爱护，但绝对不会是她栗素，因为她不能这么自私了。 在秦珂多方面的散布消息下，三天后，一名卖水果的小商贩前来看了房子，说是为了在城里做生意有个落角的地方也方便，租房子还是太贵了，不划算，加上栗素急于脱手，价钱方面当然是比市面上的价钱要低出一层，双方见面也就谈妥并且签了转卖合同。 事情比栗素想象得要快，栗素将这笔钱存在卡上，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至少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为生计奔波了。 秦珂似乎也很高兴，房子卖了，对于他来说，栗素彻底斩断了那些令她不愉快的事情与过往，他相信以后的每一天有他的陪伴，都会是令人开心的。。 第172章 我要见她 85_85149这几天栗素异常的热情，还拉着他逛街替他买了衣服，在外人看来，这俨然就是一个做妻子的为丈夫所做的事情。 秦珂很意外，心里又透着小小的惊喜与幸福感。他拉着她说，让她别太累了，他有什么需要都会自己去买，到是她，肚子里有个小家伙，要好好休息才是。 她笑着说以后她若是不在他身边了，怕他想不到这么多，又说现在孩子才两个月，根本就没有影响，他就笑她傻，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生孩子耽搁的时间。 秦珂这段时间都没有去找工作，但偶尔的也会在网上查查看，栗素也偶尔提了一下，他也怕她误会他不务正业，便在网上投递了简历，准备再找一份工作，这样以后栗素若是嫁给他便有了保障，不至于受苦挨穷了。 像秦珂这样的海龟，又是国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是很多企业争抢的对象，简历一投出去，便有很多家公司让他去面试。 栗素到是挺高兴的，她一直就知道秦珂是优秀的，决定要走的这几天，心里感慨万千，其实有的时候人活着真的挺不容易，可她要学着自己长大了，以前这么辛苦都过过来了，现在面对生活，即便没有那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相信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 秦珂因为忙着工作的事情便忽略了栗素的心思，这几天他都在忙着面试和准备各个公司的策划案，他想谋一个高职，想给她一个安稳舒适的未来，所以必须要去拼搏。 这天晚上，秦珂照例的来看栗素，他很是兴奋地向她说了有三家公司让他明天去面谈，两家大公司，可他还没有想好去哪家，想听听她的意思。 栗素笑着说自己对这方面没有经念，专业方面还是得他自己拿主意，工资不一定要多高，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开心。 他说他其实已经想好了，工作时间可以不那么忙的，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她，所以他暂时不会去太大的公司工作，大公司业务多，会比较忙，他怕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她，他说孕妇是需要人多陪陪的。 她听了，眼眶一红，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喉咙埂得难受，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个晚上他讲得比较多，她听得很开心很感动，她让他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忙工作把什么都忘记了，他却说就算他忙工作，把什么都忘记也不会忘记她，还笑她不要太担心了。 她只得点头，鼻子有些发酸，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看着她露出疲态，秦珂这才起时间太晚了，得回母亲那边去。 他说明天让她自己无聊可以出去逛逛，但不能时间过长了，他说他明天第一天上班，可能会比较忙，但晚上一定会回来接她出去吃饭。 她一一点头，微笑着说他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他就傻笑着说以后的日子里她都得忍受着他的唠叨，那可要怎么办呢？是不是会厌烦啊？ “怎么会，你这么好，没有人会厌烦的。”她笑着说，感觉眸子里有股气流要破眶而出，却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哦，如果你敢嫌我烦，以后我就天天缠着你，缠到你不烦我为止。”话落又笑了起来，看看时间说：“真的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接你出去吃饭。” 她没有说话，嘴角含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秦珂打趣道：“怎么了，是不是感动得快哭了？那好，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可以考虑以身相许，我可是等着的呢！” “你就臭美吧！不是要回家休息吗？明天第一天上班，你不会是想迟到吧？”她嗔怪一声，对于他总是这么有意无意间的提示栗素总是刻意回避，好在秦珂也不逼她，知道她需要时间去缓和，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他笑了笑，打开了门，她叫住他，秦珂转回头看了她一眼，调侃说：“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留下。” “诃，我是让你好好休息，平时一个人在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己。” “干嘛？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我……”她被他的话堵了口，他见她如此神色，有些恼恨自己提这个干什么，连忙说：“好啦，好啦，怎么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我跟你开玩笑的，走了。” 话落，挥挥手，这才跨出门口，转身关上大门，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静无声，栗素的心像是被放空似的，觉得房间里的空气稀薄得令她呼吸有些不顺畅。 她跑到窗户前，看到秦珂打开车门，钻进车内，驾着那辆奥迪a8踏着月色消失在公寓楼下，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有一种低低的失落感。 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觉自己的脚都有些麻木，这才起身往房间走去。 慢慢拿出皮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东西其实很多，但有些带不走，也没什么用处，索性在清理四环住处时就整理得差不多了，箱子里除了她自己的衣服外，就带了几张父母亲和栗宁的照片，还有几幅栗宁生前喜欢的漫画和他自己手稿画出的漫画，虽然水平不高，但可以看得出那里面的努力有多深。 收拾完后，又将房间整理一番，将自己之前替秦珂买的外套衣服归入衣柜中，等收拾完这些，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这才走到书房，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当然这封信是留给秦珂的，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留恋的了，唯一觉得亏欠的就只有秦珂。 她说她希望以后在没有她的日子里，秦珂要好好的生活，她希望看到一个快乐无忧的珂，当然也希望他能幸福。 她说让他放心，她不会再做傻事，她会活得好好的，以后若是有机会，她会带着孩子回来看他的，她说孩子要认他作干爸，让秦珂可不许不答应。 她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以前负了他，现在还负他，不是她不想接受，是实在不能接受。她无法做到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还心安理得的要他来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让他原谅她的做法，并且理解她的决定，她希望他这辈子都要幸福，找一个爱他并且他爱的女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 当清晨的阳光第一缕从玻璃窗口折射进室内，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室的温暖时，栗素提着皮箱环顾这个自己住过七天的房间。 这次离开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她抿头嘴唇，终究是叹息一声，拖着皮箱，悄然关上了房门。 其实自己也很迷茫，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但，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可以毫无愧疚地留在秦珂身边，所以，离开是必然的。 以前在网上有看过，听说gz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民风纯朴，虽然地方偏僻，可栗素想，那应该是适合自己的一个好地方。 当飞机划过天际时，她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定，虽然此去前路迷茫，但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而就在飞机起飞的空档，一档由京都飞往a市的客机正缓缓降落于机场，当先走出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将他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伟岸，此刻俊朗不凡的脸上崩得紧紧的，眸光幽深难辨。 出机场大厅里，齐东正严禁认真地等待着来人的出现，他是接到夫人通知前来接机的，当然，接的不是别人，正是从法国巴黎出差回来的杜亚楠。 来人风风火火地走出安检口，齐东一个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 男人冷冷开口：“我要见她。” 齐东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从他的神情与话语中明白杜亚楠说的要见谁，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说道：“少爷，您刚从法国回来，一路上一定很累，要不先回去休息，明天……” “少废话，我立刻马上就要见她。”还不待齐东将话说完，便冷声打断他，齐东愣了愣，感觉到来自男人强烈的怒气，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得小心跟在他身后不再说话，到了车前，替他拉开车门，自己钻进驾驶室里，启动车子往四环路行去。 路程有些远，男人或许真的累了，齐东从后视镜中发现杜亚楠正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似乎是睡着了一般，想着夫人之前来的电话，说让他想办法让少爷休息，不要让他去找栗素，可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拦不住。 “到了叫我。”正在思衬间，冷不盯的声音将他思绪打断，齐东应了声，却是尽量将车开得很慢，希望他可以借此多睡一会儿。 从杜亚楠的神情可以看出此刻他有多疲惫，事实上杜亚楠是巴黎飞京都的车，刚到家交了工作，就听到母亲说了栗素跟秦珂在一起了，并且还拿出俩人亲密的照片给她看。 当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无论母亲怎么说就是一刻也不停地立马订了飞机飞a市，只是希望见到她当面问清楚，他不相信栗素是那种三意二意的人，既然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就绝对不会食言，所以他不相信，他要亲自来求证。。 第173章 离开也是新的生活 85_85149事实上四十分钟的车程，齐东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车刚停到栗素所住的小区时，还不待齐东说什么，杜亚楠便大步跨下车去，三步并作两步直直往楼上跑去。 阳光洒在他略微凌乱的头发上，显得有些野性不羁，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敲了好久的门，几乎怀疑里面是不是没人时，门开了，一名年约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了一脸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陌生男人。 打着哈欠问：“你找谁呀？” 杜亚楠当场愣住，看着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禁不住眉头深锁，却是并不理会他，而是直接说：“我找栗素，她人呢！”话落就要冲进去。 中年男人吓坏了，想着这睡一觉起来莫不是遇到疯子了吧？可看这人衣冠楚楚的样子，并不像是疯子。 于是连声说：“喂喂，我说你谁啊？这里没有什么栗素，请你出去。”话落已经拦在了杜亚楠的面前。 “栗素，你出来，栗素，你快点出来……”杜亚楠不理中年男人，竟然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齐东不放心，也跟了上来。 看到情形，着实吓了一跳，上前劝阻，结果被杜亚楠一拳推开。 或许是他们的吵闹声太大了，屋子里中年男人的妻子从卧室里出来，问：“孩子他爸，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杜亚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看到又出来一个中年女人，似乎才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又疑惑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是谁？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栗素呢？”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杜亚楠，似乎才明白过来，于是笑着问：“您是找原来这屋子的主人吧？她现在不住这儿了，这里的房子已经卖给我们了。” 她的话让杜亚楠更是一惊，这里是栗素的老宅，她怎么可能将房子卖掉？ “什么时候的事情？” “哦，差不多有半个月了，说是要结婚了，所以这处房子就不用了，才卖给我们的，怎么你不知道吗？”中年女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杜亚楠，而他却被女人的话惊得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她要结婚了？和谁？秦珂吗？在他为他们的未来努力的时候，她却投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吗？正如母亲所说的那般？ 不，他不相信，他要见她，当面问清楚。想到此，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又如一阵风般冲下楼去，直看得中年夫妻惊讶得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齐东见此，也惊慌不已，快速地追了出去，下了楼，杜亚楠已经跳上车，发动引擎，齐东怕他出事，一把拉住他，快速抽了车钥匙，急切地说道：“少爷，你想干什么？” “钥匙给我，快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冷冷地盯着齐东，怒道。 “少爷，你冷静一点，行吗？” “给我。”他怒吼一声，一副完全失控的表情，齐东摇摇头，杜亚楠气疯了，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下车当先一步上前一拳挥出，齐东闪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杜亚楠一拳，退了两步，稳住身形看着他，说：“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给我……”他伸出手看着齐东又说了一句，语调强硬态度坚决。齐东摇摇头，一副坚决不给的架式。 杜亚楠满眼怒气地盯着齐东，这次毫不留情地挥手打了过去，齐东被打得连连后退，仍旧不给，喘着粗气问：“你知道她在哪儿吗？你要去哪里找？杜亚楠，你够了……” 这次齐东没有叫少爷，而是直接连名带姓地叫他，杜亚楠为他最后那句话愣住了，‘杜亚楠，你够了……’像魔咒似的缠绕在他心尖上，像是一只大手一般掐住他喉咙，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曾经栗素也这么说过他，栗素……她为什么要跟别人？为什么不等他？ 齐东见他愣住，这才松了一口气，杜亚楠倒退数步，靠在车前，闭目一脸痛苦的模样。 脑子里回荡着母亲的话，“亚楠，妈早就说过，她根本就不适合你，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话落，已经将之前拍好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她说：“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他歇斯底里大吼，不相信，他说他要亲口问她，现在谁说的他都不相信。 于是他连时差都来不及倒，他连歇都不曾歇一下就赶到这里，可是，他还是没有见到她。 他停了行为，软软地靠在车前，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齐东上前，看着他这才说：“你就算是要见她，那也要先知道她在哪里吧！” 他无力叹息一声，既而转身开了车门，坐在后座上，神情已经恢复平静，既而淡淡道：“回玉林苑。”话落，人已经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不再说话。 齐东这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嘴角，一抹腥红自唇边溢出，嘴角轻轻一动，竟扯得生疼，心下暗叹，这小子下手真狠，差点儿没将他牙齿打掉。 应了声，这才座到驾驶室，往玉林苑方向驶去，杜亚楠这会儿冷静下来了，知道自己这样乱撞不是办法，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怕自己在她嘴里得到不想要的答案，与其找她证实，不如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至少此刻他还没有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而他现在太累，需要好好休息一觉，有足够的精神去面对明天可能出现的问题。 杜亚楠回了公寓后，自己洗漱倒头就睡，不过在睡之前却是让齐东查到栗素所在位置。齐东领教了他的狠劲儿，却也有些心疼于这个男人的痴情，不用说，他也会帮忙查，只是希望杜亚楠不要再这么莽撞了，毕竟他是杜氏未来的接班人。 夜幕渐渐拉下了脸，黑夜总会给人带来许多的神秘感，秦珂第一天下班，公司里的老总说要开欢迎会请客，因为怕栗素等得着急，加上他答应栗素晚上一起吃晚饭，也就拒绝了。 结果老总说让他将栗素叫上，秦珂终是抵不住老板的盛情，说回趟家接人，到时自己直接过去就行。 怕她饿，回来的路上特地到馆子里打了一份水饺，一想到屋子里有一个他爱的女人正等着他回去，心里就止不住的甜蜜，连上楼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 开门，踏进去，房间里一片安静得可怕，他紧不住皱眉，暗想她是不是睡着了？换了鞋子，将饺子搁下，开了灯，大厅里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到处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的心禁不住又柔软起来，抿了笑意，悄悄开了她房间的门，一眼望去，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一丝冷意袭来，禁不住让他打了个冷颤。 许是意识到什么，他奔进房间，打开衣柜，里面他的衣服正整整齐齐地罗例在衣柜里，却是不见了她的衣服，他不死心地又拉开其它柜子，里面空空如也，除了自己的衣服外，并没有发现她的衣物。 他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要跳出胸腔，既而又跌入谷底，他惊慌了神，连忙奔出房间，开始四处查看起来，低声呼唤，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回应他的只有冷冷的空气和一室的寂静。 神情陡然一变，像是知道了似的，连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连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他却浑然未觉，让他失望的是对方电话提示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惊慌失措，步子也显得异常凌乱，慌乱间竟然将几台上的花瓶都撞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他此刻的心一样，跟着这个花瓶声碎裂成一片片。 冷不盯，一眼看去，几台上放着一个信封，也顾不得手指麻木疼痛，连忙拆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纸。 入眼的是绢秀而工整的字迹，这个字迹他识得，是栗素所写。 秦珂：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万尺的高空上，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开始我的新生活。 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让我走出心底最阴暗的地方，我承认栗宁的离开几乎将我的全部都带走了，我失去了生的希望，失去了活下去的寄托，这让我无法面对我死去的父母。 诃，说句实话，我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内心也极度的恐慌过，不安过，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我最好的解脱，我要谢谢你，是你将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是你将我唤醒，让我不至于做错更多的事情。 也许老天可怜我失去了亲人，又给了我一个孩子，这就是让我再次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但是，我不能再任由自己这样毫无羞耻心的对你任意索取，我会恨我自己。 所以，我走了，带着对你的感恩，我会勇敢的走下去，只是依靠我自己，也因为我即将成为一名母亲而在我孩子面前必须勇敢下去。 我希望你能幸福，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这就是我对你的愿望。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了，我会好好的活着，如果有一天有机会，我会带着孩子回来看望你的，到时候你可要做孩子的干爸爸哟！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身边站着一个孩子的干妈。 好啦！话就不多说了，我走了，你多保重，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栗素/笔 最后落笔处，他似乎看到她坐在桌前认真地写下这封信的情形，眸光轻轻一闭，倒在沙发里将自己碎裂的心埋藏起来。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所适从，可是，她却是走了，带着对他的感恩也不需要他的爱从此离开他的世界……。 第174章 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85_85149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沉睡中的人们也因为天幕的拉开而渐渐进入一天繁忙的时刻。 秦珂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的，睁开眼睛时，晨曦的微光正缓缓透过窗帘帷幕折射进来，为室内增添了一丝柔和的亮光。 他眯了眯眼，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急促的门铃声如同催命般钻入他的耳朵里，他禁不住皱了皱眉，从沙发里坐起，这才慢吞吞地走到门边拉开门。 突然出现的人如同一尊雕像般压过来，令他眉头锁得更深了，还不待他开口问，面前的人冷冷开口道：“她呢？” “杜先生要找谁？”秦珂这会儿才缓和过来，眸光里泛着一丝冷意。 “秦珂，你少他妈给我装蒜，栗素在哪里？”杜亚楠瞪着一双腥红的眸子。大声斥道。 秦珂看着眼前愤怒的杜亚楠，原本积压了一天的怒气也在这一刻全数暴发出来，眸子里的怒意更深了，双手抓住他的领子，想起栗素怀了他的孩子，而这个男人却是不声不响不过问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人都走了还好意思找上门来？ 这让他怎么不怒，也将这份怒意全数转化到杜亚楠的身上，既而，狠狠的一拳打在杜亚楠的脸上，顿时腥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唇角溢了出来。 杜亚楠大概是没想到秦珂居然先动手，也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但只是片刻，他便反应过来，顿时也毫不客气地回击过去。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相互撕打在一起，双方的火气都不小，似乎都想将对方撂倒为止。 两人打得都眼红了，可怜秦珂家里的东西也因为两人的关系而像被打劫了一番，可他却丝毫不在意。 这一架打得越发的狠厉起来，而杜亚楠心里原本就压着怒气，都是因为秦珂在，将他的女人给捌走了，这会儿见着他撞到自己的枪口上来，哪里能这么容易让他好过。 而此时齐东赶到时，便见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打得十分激烈，可吓了他好一跳，不得已，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两人分开。 却是抵不住两人的怒气，挨了几拳，不过到是成功将两人给分开了，三人均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秦珂和杜亚楠都一副跃跃欲试没打够的意思，奈何现在没了再战的力气。 “诶，我说秦先生，你就先住手，让栗小姐现在出来把话说清楚不就结了？”齐东看着秦珂道，这边正拉着杜亚楠，生怕他一个没控制住跳起来再打一架。 秦珂抹了抹嘴角的血丝，眸光里的冷意更深了，一脸愤怒地看着杜亚楠，冷哼一声道：“杜亚楠，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秦珂，是不是还想打架？你捌了我的女人，还跟我谈资格？”秦珂的话直接激怒了杜亚楠，此刻若不是齐东拉住他，说不定又要朝着秦珂扑过去。 “就凭这句话我就可以凑你，杜亚楠，你算个男人吗？素素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给我要人？”一想起栗素这段日子所遭受的痛苦，秦珂就恨不得将杜亚楠暴打一顿。 杜亚楠当然是不知道栗素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对秦珂的指责，却是奋力反击，说自己出差没想到秦珂居然趁他不在将人给捌走，说秦珂是小人行径。 秦珂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又要暴打杜亚楠一顿时，好在齐东拉住他，他却愤怒地指责道：“栗宁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口口声声说素素是你的女人，请问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不想活下去，寻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这就是你的爱吗？如果是，我只能说你的爱太过自私了，只希望别人为你付出，而你只是一味的索取吗？这样看来，素素会选择离开也是正确的。” 杜亚楠闻言一怔，眉头不自觉地深锁起来，质疑道：“你说什么？什么她寻死，什么栗宁出事？什么她又离开？秦珂，你把话说清楚？” “你何不问问你身边的人，或许他知道的未必比我少。”秦珂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齐东，杜亚楠这才将视线投到齐东身上，齐东有些迟疑却还是将栗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杜亚楠，当然寻死这些细节他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他的工作不是为了八卦别人的私事，若不是刚刚听秦珂说，他也不知道，秦珂见齐东说得不全，于是又将栗素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包括愤怒加以指责杜亚楠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出现居然现在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来找他说事儿。 最后，将栗素留下的那封住扔到杜亚楠面前冷声说：“你自己看看吧！我现在比你更想知道她在哪里，尤其是她现在还怀了孩子。” 杜亚楠沉默着，被动地捡起信，拆开来看，直到信笺从指尖滑落，眸光里的愤怒之色被痛苦所取代。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真相会是这样的，栗素居然走了，一声不响的走了，就连秦珂也不知道，突然间觉得心脏的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 齐东见此，心里也很不好受，迟疑片刻终是看不下去，才将白凤梅和杜琪山找过栗素的事情告诉了杜亚楠。 谁知秦珂听了之后，更是生气，蹦过去揪住杜亚楠的衣襟怒道：“想不到会是你父母逼了她？若不然她怎么会突然间走掉？杜亚楠，你最好别让我这辈子再见到你，否则我见你次打你一次。” 杜亚楠双目几乎可以喷出火来，一把甩开秦珂的手，怒道：“秦珂，你少断章取义，这是我和栗素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我会找到她的，一定会。” 话落，已然站直起身往外走去，齐东一脸歉意地向秦珂点了点头，也跟着杜亚楠离去。 屋子里一地的杂乱丝毫未影响到秦珂，他瘫坐在地板上，眸光里一片哀伤的神色，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落漠与伤痛将他整个人包裹席卷。 他只能祈祷栗素可以生活得好好的，只能祈祷她有一天能想通再次回到他身边。 而杜亚楠在离开秦珂公寓时，立马吩咐齐东去查最近三天的国内国际航班人次，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因为涉及的范围很大，所以要查起来是一件难事，再加上是三天内的所有航班车次，a市毕竟又不是他们杜家的地盘，不过齐东到是动用了些杜琪山在a市的人脉。 足足花了四天时间将所有国际国内外的客航班全部排查了一番。而这四天里，杜亚楠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将自己锁在公寓里，整天整天的渴酒解愁，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内心好过一般，才会让自己不去想栗素之前所遭的那些罪。 直到齐东带来的消息，说是查到了栗素所乘的航班，是国内的，a市直达gz的航班，他欣喜的一改之前的颓废，立马着手让齐东再去查。 可是，航班好查，但如果是乘的汽车走了小道，这无疑是大海捞针的一件事情。 经过数十天的查访后，无果，杜亚楠气得大发一顿脾气，而一直担心儿子的白凤梅从京都赶来a市。 杜亚楠声声质问，逼得白凤梅落泪大斥儿子不孝顺，为了个女人居然和她这个生他养他这么大的母亲作对，说一个女人还没有他这个做母亲的重要。 杜亚楠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就算再怎么痛心，面前的女人依旧是他母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他心里有气，自己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父母亲的做法，虽然自私了些，可到底是站在他们那个社会地位和角度去处理事情的。 他能说什么？但，从那日起，他便再也没有踏进过自己在京都的家，杜琪山知道后，大发雷霆，斥责儿子的不孝，最后不得不将自己给了栗素支票而她照单全收的过程说了一遍，并且以此为由，诋毁栗素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他们阻止的行为是正确的。 对此，杜亚楠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杜亚楠的脾气有多硬，作为父母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希望时间一长，儿子想通了，就能明白他们做父母的苦心。 期间，方玉珠的到访在还没有见到杜亚楠本人就被直接哄了出来，为了栗素这件事情，杜亚楠明白了什么，对方玉珠更是没有什么好感。 白凤梅见儿子的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和方家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从知道栗素离开后，杜亚楠整个人都呈现一种封闭状态，他无法想象栗素在栗宁死亡时是怎样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的。 更无法想象她一心寻死的决心和站在医院楼顶眺望远处时，期待结束自己生命时的感觉又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会跟着碎裂成一片片，疼痛得无以复加。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害得她受了这么多苦。 他痛恨这样子的自己，心里更是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无论花多长时间，他都一定会找到她和孩子，他杜亚楠的女人和孩子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离开他身边太久。。 第175章 墓地探望 85_85149距离栗素离开已经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里，他没有放弃寻找，可仍旧一无所获，他知道她一定在gz省的某一个地方，好好地生活着，或许等待他的出现。 接近六月的天晒得让人受不了，阳光如同火焰般照在人的肌肤上，充分的感受到来自它灼热的炙烤。 可他却尤不自知，车在墓园大门口停了下来，下了车，从后座上抱起一束白菊往墓园深处走去。 墓园里一片安静，连一只小鸟儿飞过也能轻易寻到足迹，丛林密度从入口一路向里延伸，遮住了大半的阳光，原本在外面灼热的温度也因为这密林变得凉爽起来，似乎还可以隐隐感觉到一丝凉意袭来，寂静的墓地透着一股子阴冷，他似乎并未察觉一般，径直朝里走。 在第三排的第四行的一处墓碑前停下来，将手里的白菊入到墓碑前，眸光里泛着一丝沉重，看着照片上年经的一对夫妻，一旁还有一张年轻稚嫩的小脸，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一般。 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蹲下来，抚摸着照片上栗宁那稚嫩的小脸，低声说：“栗宁，对不起，杜大哥来晚了……” 他凝视着他，看着照片上的少年，心异常沉重，眼前滑过栗宁淡笑的脸，他曾经问他，说：“杜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他问：“以后我也可以成为像几米一样出名的漫画家吗？” 他说：“我希望你能和我姐姐在一起，希望你能给她带来幸福……” 杜亚楠的眸光渐渐浮上一丝水雾，喉咙里像是埂了一根剌，却是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如今他站在这里，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晚一步让他和他天人永隔，让他和她，分隔天涯两地。 胸口异常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心底压抑感越来越沉重，几乎要夺了他的呼吸去。 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瞬间填满整个胸腔，吸了鼻子，眸子里的水雾渐渐散去，低声说：“栗宁，杜大哥是不是很（混）蛋？在你姐姐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可是……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那个时候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的是我，而不是秦珂……”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姐姐的，让她幸福下去的。”他郑重地说道，看着栗宁，似乎是在向他承诺着一件事情一般。 他将目光移向一旁的一对年轻夫妇墓碑上，看着那与栗素相似容颜的夫妻和墓碑上的名字，杜亚楠明白这便是栗素的父母。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既而认真严肃地说：“二老请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女儿，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从墓地出来，已经是傍晚了，他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在墓地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亦是沉重的心情，踏着浓重的夜色驾车而去。 三年后，kl市的一个偏远小镇上，一名年轻的女子怀抱着教科书本往学校里赶去，天空飘着细细的小雨，她的步伐轻快，时不时的和来往的学生家长打着招呼，面容含笑，目光温暖。 她正是三年前离开a市的栗素，此刻她正在教室里教小朋友们读书，这座学校只有一百来个学生，因为地处偏僻，很多老师都不愿意到这里来教书，那也是两年前她无意间发现这一情况，于是在当地干部的帮助下，来到这个小镇上教书。 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平静的日子没有激烈，可她觉得很幸福，也很满足。 她也在镇上租了一套小房子，够自己住的，简陋却处处透着平凡的温馨。 刚下学没一会儿，一名中年女人怀里抱着个小萝卜头站在教室门口等她。 她走过去，眸子含笑，看着女人怀里哭成泪人儿的孩子，正伸出双手要往她怀里扑的样子，张着小嘴哒吧哒吧地喊着‘妈妈’，她伸手接过女人手里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刘婶儿，真是不好意思，小南瓜又给你添乱了吧？” “栗老师说的哪里话，不过小南瓜可能是想你了，见不到你就哇哇直哭，我这也是没办法就带他来找你。”名叫刘婶儿的中年女人笑呵呵地说道。 她的儿子媳妇长年在外打工，家里的孙女孙子们也在这所学校上学，见着栗素一人带个孩子还要教书，也就自告奋勇的照顾起她的孩子来。 “真是谢谢你了。”栗素抱着孩子笑道。 “嗨，栗老师，您还跟我这老婆子客气啥，乡里乡亲帮助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您能留下来教这些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激您呢！” 两人寒暄了一阵，栗素这才抱着怀里的小南瓜往校外走去。刚走两步，身后一来人叫住了她。 “栗老师……” 栗素转身看去，原来是校长李伟，于是笑着问：“李校长有事？” “好事。”李伟神秘一笑，又道：“上次不是和你说过我们学校的情况问题，经你的提议，我向上级反应了这一情况，你猜怎么着？” “有情况？”栗素皱头笑问道，似乎也被李伟的喜庆给感染了。 李伟连连点头说：“当然，上面根本我们学校的情况，作了一系的的宣传，也例入了扶贫项目里，所以，现在有一家大企业的公司老总为我们学校募捐了五百万的善款用来改善学校的环境，还有教学方面也在着重培养重点，引进师资教学。” “嗯，那还真是好事。” “是啊，这次你的功劳可不小，今天我请客，咱们庆祝庆祝。”李伟说实话比栗素还要小那么两岁。 是kl地地道道的本土人，二十四五岁了还没有结婚，之前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心系学校的孩子们，直到栗素出现，加上相处的时间一长，就动了心思，可栗素心境毕竟不同了。 而李伟比自己又小两岁，自己还带着小南瓜，就算李伟不介意，她也会介意，再说了她压根儿就不喜欢李伟。 于是直接说：“不用了，你们去就行了，我带着小南瓜不方便。” 此时小南瓜正伏在栗素怀里，还在啃着小指头，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 李伟笑着要伸手过来抱小南瓜，可那小家伙这会儿就粘着妈妈不放，任谁都不要，李伟一脸的尴尬，到底是个年轻小伙儿，又没有带孩子的经验。闹了个大红脸，栗素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带着小南瓜离开学校。 而此时在京都的杜亚楠，刚踏出公司门口，齐东便上前替他开了车门，他钻进车内，淡淡问了一句：“查到了吗？” “先生，根据银行单，号码来源显示，是在kl市，但没有确切的地址，所以……” 还不待齐东说完，杜亚楠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这是距离半年前公司接到的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汇款单，是直接寄到他的公司，而上面并没有寄款人名字和地址，收款人却是自己的父亲。 两年前，因为父亲杜琪山突发心脑血管疾病，卧床不起，至此公司的重担不得不一下子压在了杜亚楠的身上，他利用两年时间，完全撑握公司运作，并且在作事手段上比自己的父亲杜琪山更为强悍果断。 没有人知道他将自己当作机器人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到底付出了多大的辛酸苦楚，他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去思念那个女人的做法。 至此，白凤梅看在眼里，却一声儿也不敢吭，怕儿子料挑子什么也不管不顾，所有的心痛都化作了后悔的泪水，独自一人咽下。 三年了，儿子不但没有放下那个女人，而是在三年时间里从未停止过寻找，至于她企图介绍别的女孩子给儿子的后果却是弄得儿子更加无情的对待。 他将全部精力用在了工作上，累到进医院的地步，她却想劝不敢劝，心疼得不得了，只是希望儿子不要再这样虐待自己了，做妈的看了心疼啊！ 可是一想到之前儿子将那张五百万支票甩在她面前的情形，怒吼着她的不是，错怪了那个女人，她心里也像卡了根剌似的难受得紧。私下里只得让齐东劝劝杜亚楠，让他帮着照看杜亚楠，顺便也问问有没有查到栗素的消息。 车厢后坐上的杜亚楠闭目养神，齐东从后视镜上看了看他，想开口，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从被杜亚楠调回总公司后，一直跟在他身边，从他接管老爷公司起‘少爷’这个称呼换成了‘先生’。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样子。”这时后坐上的杜亚楠冷声开口道。直让齐东愣了愣神，心下更是一惊。想着先生都没睁眼就知道想要干什么，不得不说他有多强的洞察力了。 思衬了一会儿才说：“这次我们以公司名义募捐慈善款项已经拨了下去，希望小学那边也接收到了，所以他们那边的负责人希望见您一面，做一个公益活动。” “这件事情你全权负责就行，我不参与。”杜亚楠回道。 “可是您每年都不出席，似乎不妥，况且，这次的募捐小学正是kl市，先生，您真的不去看看吗？或许能碰到栗小姐也说不定呢？”齐东劝道。 他的眸子瞬间睁开，从后视镜上看着齐东一脸的期盼，片刻后又冷却下去，三年了，他没有哪一天是放弃过寻找，可是呢？一次次的失望，几乎将他内心所有的激情全都消磨殆尽，越来越多的是一种空虚与寂寞整夜整夜的将他包裹吞噬。 “行程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妥当，我已经定好了飞gy市的机票，到了那里再转车到kl市。”齐东连忙应到，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去一般。。 第176章 小南瓜 85_85149杜亚楠只是轻轻嗯了声，便再度陷入假寐中，齐东心时隐隐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感觉，之所以这么强烈的希望杜亚楠能去看看，是在这所希望小学呈报上来的资料照片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距离远，加上照片以突出环境与孩子们为主，到是忽略掉了一旁被照进去的侧影。可他不敢说，他怕不是栗素的话，先生一定会很失望的，这么几年杜亚楠的情况他看在眼里，心下焦急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程安排在两天后，杜亚楠他们抵达kl市时，已经是傍晚了，因为地势偏僻，路又不好走，于是只能在市里歇息一晚，赶上天明再去那所被自己募捐的小学看看。 那个纯朴的小镇上，此时李伟和学校里的另外两名老师正计划着这个欢迎会怎么弄，才能体现出他们的热情。 当然，孩子们也会穿上漂亮的衣服，为来宾表演节目。 当然这件事情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在准备了，学校里加上栗素一共就三人，李伟是校长兼老师，栗素又当老师兼音乐老师，另一名老师是一位已婚妈妈，教数学的。 晚上开完会后，刘婶儿已经抱着小南瓜等在了学校门外，见着栗素出来，小南瓜又张着小手伸着就要妈妈抱，嘴里嚷嚷着要妈妈抱抱。 栗素看到儿子这模样，心立马就被溶化了，小心接过儿子向刘婶儿道了声谢谢，刘婶子是热情的人，看着栗素这个样子，也是叹气，说：“栗老师，不是我说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总归不是个事儿，上次我给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觉得人家李校长人不错，最重要的是对你和小南瓜都没有啥意见。” “刘婶儿，这我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李校长比我还小两岁，且不说年龄，我还带着小南瓜，人家可是一大好青年，人也好，你说我怎么能做这么缺德事儿，这不是害人家吗？” “嘿，瞧你说的，这个事儿吧，就是他托我来跟你说的，人家不介意你，说是等以后结婚了，将小南瓜当自己儿子来养，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人家小伙子人也不错，你啊，可别错过这样的好事了。”刘婶儿似乎为栗素有这样的好事儿高兴不已，一个劲儿劝说，栗素哪能真答应了去，只得说小南瓜的父亲出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到时不好说，再加上她觉得现在挺好的，不想考虑那方面的事情。 说得多了，她也拒绝得多了，最后刘婶儿只得叹气，说这恐怕是缘分没到，实际栗素心里明白，这刘婶儿怕是想她不识好逮。 抱着小南瓜，步伐不自觉地沉重起来，她可以给小南瓜最深的母爱，可是却无法取代孩子心中父爱的位置，心里不是不难过，不是不委屈，可是，在她选择留下小南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希望小南瓜以后不要埋怨她才好，儿子似乎并不知道母亲的心事，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就要去找吃的，小南瓜如今两岁，饭吃得少，栗素兼着给他喝点奶粉，可小家伙就是不愿意吃，总在她身上寻找母乳。 栗素是给小南瓜断奶了的，这会儿哪里有得吃，只得哄着小南瓜，小家伙可委屈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劲儿的装可怜，那无辜的大眼睛一眨巴着，像极了杜亚楠的样子，栗素心下一软，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将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往家的方向走去。隔天一大清早，李伟就到栗素小屋里叫她，说是要早早准备了，栗素应了声，又将孩子交给了刘婶儿，这才随了李伟一同去了学校。 学校里要来在人物，当然对于偏远小镇上的人来说，那是多大的事情，很早很早乡里乡亲的就跑到学校去看热闹，小朋友们也在老师们的排练下，穿着好看的新衣服，手里捧着鲜花，作为欢迎仪式用的。 不知道怎么的，小南瓜今天特别的不乖，总是嚷嚷着要找妈妈，刘婶儿是抱着小南瓜哄也不来事儿，只得说带他去找妈妈，小家伙竟然真听懂了话，便乖乖的任由刘婶子抱着往学校走去。 一路上人多啊，也热闹，小南瓜见着人多热闹就高兴得不得了，拍着小手，在刘婶儿怀里转，可怜了刘婶子一大把年纪，感觉弄个小家伙特别吃力。 欢迎仪式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李伟怕怠慢了大人物，也都特别小心嘱咐孩子要注意的细节。 上午九点准时出现在镇上的车辆引起了大家伙儿的围观，那个场面相当的热闹，透过玻璃窗，杜亚楠看到一张张灿烂纯朴的脸在他眼前一一掠过，一种别样的情怀在心里滋生。 没有人知道，远乡僻宁下生活着的人们那张笑脸下是多余的纯朴与真实，没有算计。他的心竟然隐隐透着一丝宁静。 因为路不好走，加上镇上围观的人多，司机开得很慢，杜亚楠眸光轻扫，便见着一位大婶儿怀里抱着的小萝卜头，那胖呼呼的样子到是挺可爱的。 许是小家伙也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一脸的好奇直盯着车看，见到杜亚楠时，竟然咧开嘴笑了，刘婶儿子一个劲儿地笑着说：“这孩子，还带看好的，见着这些稀奇就高兴了。”这话是对着一旁另外一名乡亲说的，那人也点头，说栗老师这儿子别提有多机灵了，杜亚楠也没太在意，齐东眼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小南瓜，却没吱声。 这时小学门口前一里路就已经摆放了鞭炮，见着使进来的车辆，他伟让人见着车一来就点燃，果然，热闹声，欢笑声夹杂着鞭炮声顿时响彻一片。 栗素这会儿没有出去迎接，她负责布置场景，也就是舞台。所以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只能从声音中判断此刻学校大门外是何等的热闹。 一干人等下了车，当地的zf领导因为杜亚楠这个大善人来了，格外的看重，吩咐着李伟千万要招呼好了。 回头李伟先行进去问栗素准备得怎么样了，说是人来了，栗素说差不多了，学生表演节目，还有献花情节也都准备妥当，让他放心。 不多一会儿，原本就狭小的校园内场地里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在留了一条道儿给客人。 台上是县领导例行的讲话，当然是关于这次募捐小学的事情，多半的场面话，说了一通感谢的话。 刘婶子抱着小南瓜也挤了进去，这乡下人都喜欢看热闹，小南瓜大概是久久没有看到妈妈，竟然又哇哇大哭起来。 刘婶子没法，抱着小南瓜哄着他说这就去找妈妈，小南瓜这才闭了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看，当看到台上摆了好多彩色气球时，那目光又被吸引了过去，一时也没有想到要找妈妈了。 刘婶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这孩子总算是消停一会儿了，回头又四处张望，也没见着栗素的影子，因为尿急想上厕所，抱着小南瓜又挤出了人群。 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在玩，于是上前将小南瓜交给一个较大一点的小女孩，说是一会儿就回来。 大家都认识小南瓜，知道是栗老师的儿子，也就高兴地接下了，可孩子难免也有贪玩的时候。 开始还好好地看着，结果几个小孩子玩了游戏起劲儿了，就将小南瓜丢在一旁了，小南瓜毕竟才两岁，也学着哥哥姐姐们在地上玩起来了泥巴。 一个人屁颠屁颠地四处拽，不多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等到刘婶儿回来时，一看孩子没了，问身边的小孩子，说小南瓜呢！ 几个孩子这才回头看，哪里还有小南瓜的影子，刘婶儿顿时慌了神，责骂几个孩子，让人分头找。 毕竟现在这种状况人多，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加上小南瓜才两岁，就怕出了个什么意外。 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刘婶儿这才急坏了，连忙跑到后面去找栗素，原本应该她领着孩子上去献花的，可这会儿她哪里还有那个心思。 急急忙忙跑去和李伟说了一声，小南瓜不见了，让他先看着点，她得去找小南瓜，李伟听了也吓了好一跳，也就点头，栗素顾不得许多，跟着跑了出去，想着儿子才两岁，怕摔着哪里，她这心就没法平静下来。 出了后院，四处看，场地里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人影子，儿子太小，就算扎在人堆也里看不到的，不过小南瓜几乎这镇子上的人都认识，这还好说，就怕他一个人跑到别处去就很麻烦了。 “小南瓜，小南瓜……” “小南瓜，小南瓜……” “小南瓜，小南瓜……”栗素一边跑一边喊。 台上讲话的话筒声掩盖了她的呼唤声，只听得县领导满面笑容地说：“现在有请我们这次的募捐者，杜总上台来为大家讲几句话。” 欢呼声和掌声顿时响彻一片，也湮没了栗素的声音，她没有心思去管台上讲话的是谁，现在在她眼里谁也没有儿子重要。 杜亚楠其实并没有上台，他让齐东上去替自己讲话，齐东知道杜亚楠不喜欢这种场合，也就上了台。 “小南瓜，你在哪里？小南瓜……”许是她的声音太过焦急，加上台上的齐东正在讲话，整个场地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栗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也着实惊了台上的人，一旁的zf领导禁不住皱眉。 齐东一愣，话筒到了嘴边竟然停顿下来，这一举动让一旁的县领导不安起来。 紧接着栗素的叫喊声又呼了起来，透着一丝急切感穿透整个场地。。 第177章 惊鸿一瞥，情意缱绻 85_85149一旁的县领导一看，低声对着另一人说：“你下去瞧瞧，这是谁啊？让她注意一下影响。” 然而，就是这声焦急声钻入杜亚楠的耳朵里，让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直到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他却是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寻着声音处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单薄的身影正远远地跑着，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画面被定格。 人群里有了小小的骚动，有人声说：“那不是栗老师吗？她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找小南瓜哦！” “小南瓜不是刘婶儿在照看吗？怎么了？这是……” “好像小南瓜不见了，哎，栗老师肯定得急死，小南瓜才两岁……” 杜亚楠没有心思再去听别人说什么，眼里全是那抹焦急的影子，内心里像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再也坐不住了，大步跨了出去，寻着那抹身影就追了过去。 直到齐东也甩了话筒跳下台，跟着追了过去，直弄得一干人等面面相窥。不明白这是出了啥事儿。 栗素心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看着找着，而此时的小南瓜正往场地的那一头大石头堆砌而成的花台上爬去，似乎听到妈妈的呼唤声，还转头看了看，毕竟是孩子，也没见着妈妈的影子，就继续往上爬。 直到爬了上去，栗素远远的扫过去，就见儿子正颤颤巍巍地站到花坛上，她一个惊呼尖叫出声。 “小南瓜，你干什么？” 儿子一听是妈妈的声音，往这边一瞄，瞧着妈妈正跑向自己，那个高兴劲儿，裂开嘴笑了起来。 嘴里直嚷嚷：“妈妈，抱抱……妈妈，抱抱……瓜瓜……” 栗素一瞧见儿子站了起来，那伸着小手要抱的姿势顿时吓慌了神，生怕小南瓜从花台上栽下来摔了。 “小南瓜，别动，妈妈这就来了，别动……”尽管叮嘱着，撒腿奔跑过去，可小南瓜毕竟才两岁哪里知道危险不危险。 瞧见妈妈跑得欢，也就一个高兴一蹦，整个人从花台上栽了下来，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栗素整个人都懵掉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疯了似的奔过去。 “小南瓜……” “呜……哇……妈妈……”小南瓜许是吓坏了，哭声震起，栗素一听见儿子哭，整个心都碎了，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一把将儿子抱起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小南瓜的额头磕破了，正往外渗血呢！急得栗素慌了神，伸手是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转。 “孩子给我看看。”闻声赶来的杜亚楠见此，眸光里闪过一丝心疼，立马脱了身上的衣服将孩子头上的伤口捂住，栗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连小南瓜被杜亚楠抱在怀里也没感觉，随后又听得杜亚楠问：“伤口得尽快处理，医护室在哪里？” “在……” “在这边，请跟我来。”还不待栗素说话，一旁不知道谁插了一句嘴，杜亚楠抱着孩子就朝着医务室走去。 小南瓜还在哇哇大哭，好一会儿，栗素被一旁的李伟拉了一下，问：“栗素，你没事儿吧？别太担心了，小南瓜会没事的。” 李伟见她发愣，以为是担心小南瓜，也就没太在意她的其它的情绪。 栗素这会儿才算是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追了出去，心里乱七八糟的乱作一团，整个心也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感觉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杜亚楠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和他再见面，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过现在小南瓜牵着她的心，让她没办法再去想杜亚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到了医务室门口，里面的情形让她再次怔住了。 只见此时小南瓜正窝在杜亚楠的怀里，乖乖地不哭不闹，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一旁的杜亚楠正同医生讲着什么话，小南瓜头上已经被处理好了。 许是见着栗素出现，他们停止了讲话，栗素不敢看杜亚楠的眼睛，只直直盯着他里的小南瓜。 “小南瓜……”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小南瓜一听是妈妈的声音，顿时看着妈妈裂嘴又笑了起来。 “妈妈……抱抱……瓜瓜……”小南瓜嘴里喊着妈妈，伸着手就要妈妈抱，栗素内心百感交集，眸子里染上一层水雾，伸着手就要抱儿子。 可哪成想杜亚楠将孩子抱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出了医务室，根本没打算将小南瓜给栗素，她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请把儿子还给我。”她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杜亚楠转身看着眼前令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心里的疼痛感越扯越大，这个女人多么残忍，竟然带着他的儿子一走就是三年，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机会，他想，怕是这辈子都不要想见到她了吧？ “你现在没有权利跟我讲这个。”他的声音冷冷地飘荡在空气里，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似的，缠绕着她，栗素感觉喉咙像是被人嘞住了一般，竟然感觉呼吸困难起来。 眸子里含着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颤抖着嘴唇说：“我求求你……把儿子还给我……” “妈妈……抱抱……”许是见着妈妈要哭的样子，小南瓜在杜亚楠的怀里也不安起来，伸着小手又要往妈妈怀里扑。 杜亚楠依然不动，闻讯赶来的一群人看着眼前这一变故，都愣住了，以为是栗素做了什么事情惹得这位募捐者不高兴了。 于是都打着圆场说着感谢的话，栗素什么话也不多说，就要儿子。 李伟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栗素的样子让他一阵心疼，于是小声说：“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小南瓜给你惹麻烦了，我代表栗素向你道歉，请把孩子还给她吧！” 谁知杜亚楠却冷声说：“你没有资格代表她。”话落，竟然抱着小南瓜就往校外走去，直让一旁的李伟一脸的尴尬。 齐东上前看了栗素一眼，低声道：“栗小姐，好久不见，先生他很想念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跟着杜亚楠身后出了校园，这个欢迎会因为这一变故不欢而散。 上级领导将李伟狠批了一顿，说这个事儿不处理好的话，这笔款子他们学校也别想得了，李伟没办法，之后栗素被教育了一番，说到底是因为栗素的原因得罪了贵人，说是让栗素去道歉，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这笔善款，孩子们的希望可都寄托在她身上了，栗素骑虎难下，只得点头应下。 杜亚楠今天晚上就住在镇上的旅馆里，居然没有回县城，大概就是等着栗素上门去的。 栗素犹豫着，踌躇了很久，才在乡亲们的提示加引导下走进了旅馆，这是镇上唯一一家算得上好一点的旅馆了，虽然旧了些，到底环境还是很干净的。 栗素站在房间外，很长一段时间，也不敢敲门，直到房间里传来小南瓜的哭声，她很担心儿子，于是硬着头皮敲门，齐东开门见着栗素站在门外，却也不算意外。 点了点头，让她进来，杜亚楠怀里正抱着小南瓜，低头不知道在同他讲些什么，小南瓜不哭了，许是看到了妈妈，杜亚楠这才转眸看过去，栗素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齐东，将孩子抱出去。”杜亚楠突然出声说道。 “把孩子给我吧，他怕生。”栗素顿时说道，伸着手就要抱孩子，杜亚楠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将孩子给她的打算，齐东接过孩子，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室内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一般，栗素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也不敢开口说话。 杜亚楠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思念了三年的女人突然间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恍如隔世，似乎不太真实。 栗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此刻整个人都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杜亚楠的声音自她头顶冷冷传来。 “你想就这么站一夜？还是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一下吗？” 栗素心里一惊，缓过神来，迟缓地说道：“那个……今天的事情……呃，真的很对不起，呃，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学校……”还不待她说完，忽地感觉一阵压力袭来，杜亚楠已经将她逼到墙边，后背处传来一片冰冷的凉意，在她退无可退之际，他撑着双手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手臂内，一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该死的女人，居然跟他说这些个没用的，栗素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里，将头偏向一边，不敢去看杜亚楠，他离得很近，身上淡淡的桔梗花的清香味像张巨大的网一般，仿佛将她牢牢困住，她感觉到了来自他的压迫感，屏住呼吸，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在他面前那么狼狈。 “栗素，很好啊！好得很，想装着不认识我吗？那好，我给你重温一下。”话落，准确无误地截住她的唇，几乎是撕咬般地在她唇上辗转反侧。 栗素一个吃痛，心更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想要将他推开，奈何他的力气大得要命，紧紧地将她锁在自己的臂膀下，让她动弹不得。。 第178章 久违的婚礼，圆满(大结局) 他似乎是故意的，带着惩罚性地重重压下，舌头像是一把灵巧的钥匙，不给她任何机会像泥鳅似钻入她的口中，摄取她的芳香。栗素浑身一怔，感觉脑子里的细胞全数炸了开去，心越跳越快，越来越不受控制地似乎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栗素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压下自己的惊慌失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受他的蛊惑，不受他的影响，只是冷冷淡淡地说：“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仍旧没有动，将她圈在自己的手臂之下，眸光闪过一丝犀利，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到这一刻，才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这个让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女人此刻就在他面前，内心涌出的情绪连他自己也难以喻言。 好半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动时，他却转身坐在了椅子上，这次，他没有看她，这让栗素心里一下子减压不少，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你可以走了。”他淡淡的开口，只是这一句，没有别的表示吗？栗素不确定杜亚楠的心思，但心里仍涌起小小的失落感，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问：“今天的事情……” “我不会去计较的。”还不待她把话说完，他便打断她。栗素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堵得慌，她不敢去问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只是，不想再去提以前的事情，这会让她想起那段令她几乎绝望的过往。 她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他的声音又冷冷地传来。 “孩子从现在开始由我来带。” 栗素闻言一怔，猛地转身看着椅子里坐着的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急切道：“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问这句很多余吗？”他并不打算多作解释。 栗素心里不安起来，她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儿子离开自己半步呢？小南瓜是她的命根子，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孩子是我的，你凭什么不给我？”栗素觉得自己快疯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质问道。 “就凭我是孩子的父亲。”杜亚楠眸光轻扫，定定地看着她，栗素浑身一怔，心下更是骇然，他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呢？ 看着眼前小女人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眸子里溢着一丝不安，他的心就跟着扯得一阵生疼，不想这么对待她的，可一想到她的可恶，一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相信他，不等她，一个人一走就是三年，还带走了他的儿子，他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想要发怒。 她看着他的神情，冷峻严肃，不似三年前的温柔，她的心就越发的不安起来，眸光里的水雾似乎只要轻轻一眨眼就会掉落下来。 好半晌，她走过去，站到他面前，肯求道：“杜亚楠，孩子是我的，所以，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我不能没有他……” 他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对于她的话很生气，她不能没有孩子，那么他呢？难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你不能没有他？那么……”他看着她，几乎是咬着牙齿又道：“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日日夜夜地思念着你，不能安然入眠，想着你可能出现的困难，我恨不得立马想知道你在哪里，可你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栗素，你的心呢？” 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肩，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去，她疼得禁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含泪看着他，却是拼命地摇着头。 泪禁不住滑出眼眶，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她这个样子，他的心又跟着扯得生疼起来。内心的渴望像是疯长的草一般，紧紧缠绕住他。 下一刻，已然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似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这一次是真实的触感，他的心一下子被填得满满的，在她耳边低声浅语道：“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不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低低地呜咽起来，喉咙里像是卡了剌一般，竟然卡得她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是在他怀里拼命地摇头，她不会忘记他和她之间的差距，更不会忘记当初杜亚楠父母亲的意思和态度。 何况现在自己过得挺好的，虽然小南瓜没有父亲在身边，可是，她会将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他。 “我不允许你拒绝，更不允许你说不字。”他冷声打断她，果断地下了命令，她伏在他怀里，心像是被人狠狠蛰了一下似的，疼得她无以复加，却又有一丝甜蜜划过心间。这种感觉交织在一起，缠得她异常难受。 好半晌，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抬眸看着他，摇摇头说：“杜亚楠，我们就这样吧！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他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眼睛里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她却闪了眼，不敢与他对视。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他只得冷声说道，她张了张嘴，一脸的惊讶，似乎在她认识的杜亚楠并不是眼前这么一个冷酷不解人情的人。 不多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小南瓜的哭声，栗素一个惊慌，跑去开门。 门外，齐东一脸苦不堪言地抱着孩子，难为情地说：“哄不住了。” “妈妈……抱……呜……”许是看到了妈妈，小南瓜又哭着将手伸过去就要妈妈抱。齐东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见杜亚楠点点头，便将孩子递给了栗素，这才松了一口气。 栗素抱着小南瓜，感觉整个心都溶化在了儿子的哭声里。杜亚楠静静地看着栗素哄着小南瓜，不知怎么的，一颗心竟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齐东识趣的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房间里一时间变得只剩下小南瓜的嘻笑声。 ------ 三个月后，京都，一家私人高级会所里，那里聚满了各个领域的来宾贵客，而此时一对新人携手正缓缓走上红地毯。 司仪在台上高亢地喊着：“现在我们有请一对新人上台。” 宾客们站在红地毯两侧，拍手叫好，目送着一对新人正缓缓走过红地毯往舞台上迈去，男人的手正紧紧握住女人的手，两人都面露幸福的微笑，前面有一对小花童正捧着鲜花在前头开路，后面也有礼仪团的姑娘们撒花，放礼炮。 好一副欢乐幸福的画面，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加上女人洁白的婚纱，和那十指紧扣的画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一切无一不羡煞旁人。 台下不远处坐着的白伶一脸的兴奋，竟然开心得想哭了，只有她知道栗素有多苦，现在好了，老天开眼，终于让她寻到了自己的幸福。 当她两年后回国，听哥哥白地说了栗素的事情后，那心就疼得难受得不得了，栗素对于她来说就好比自己的亲姐姐，他们一起经历过了人生的青葱岁月，一起走过雨季，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上天给了栗素太多的磨难。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幸福，心里更是觉得，杜亚楠这样的好男人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配得上她的男人。 她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司仪喊着亲吻新娘，看着栗素幸福地笑了，她的心里一阵百感交集，她只希望栗素会这样永远的幸福下去。 白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打趣道：“怎么了？小丫头也想嫁人了？” “哥，你说什么呢？你自己先给我找个嫂子了再来说我吧！”白伶白了自己哥哥一眼，嗔怪一声道。 “哟！谁想结婚了？”冷不盯一个声音穿插进来，打断兄妹两人的谈话，白伶寻声看去，不远处高行正一脸笑意地向他们这边走来。 “高行，你是有多忙？这么晚才来，小心亚楠剥你的皮。”白地调侃道。 高行嘴角一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说：“这小子怕是没空理我们的，你看看他现在，巴不得天天粘着新娘子不放，哪里在乎得了咱们，要不还是我俩光棍儿凑一起得了。” “去，我性取向正常，谁跟你凑一对儿，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白地立马打断他，白伶闻言，眸光里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像看稀奇一样地看高行，似乎他就是那个‘不一般’的人，难道是个‘同志’？想着这个可能，她心里顿时觉得一阵恶寒。 高行眸光淡淡一瞥，这才瞧见白地身边的女孩子，几年不见，这小丫头似乎长开了不少，该有的地方有了，该大的地方也大了，样子嘛！还是像个高中生，啧啧啧……他止不住地摇头。 白伶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心里想着高行这人果真是性取向有问题，忍不住浑身又是一阵鸡皮疙瘩冒了起来，这才往自己哥哥身后靠了靠。 高行见此，低声笑道：“白地，你这妹妹有点意思啊！” “去，再没正经小心点。” “我对发育不良的小孩子不感兴趣。”话落，嘴角又挑了起来。 “喂，死变态，你说谁是小孩子了？”白伶不知道怎么的，一看着高行就来气，是怎么看怎么不对眼。 高行愣了愣，又起了逗她的玩心，好在白地在一旁，劝着白伶一点，加上他的警告，高行也就没再想着逗弄她。 都在认真看着台上的新人幸福感暴棚的画面，不由感慨杜亚楠的‘性福’生活到来了。 而此时，站在最末排里，有一个年轻的影子正悄悄地注视着这一切，也见证了台上两人的幸福婚姻过程，他的嘴角禁不住扬起一抹苦笑，既而淡淡转化为一丝欣慰。 在秦珂心里，栗素走到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应该得到的，老天在夺走了她太多幸福的同时，也会回应相同多的幸福，这才是公平。 虽然有些遗憾，可他是真心祝福他们的，他不得不承认，栗素只存在于自己过去的记忆里，而她的现在和未来将不再需要他，也不再属于他，她的一生将注定是今天和她相携的那个男人。 仪式结束，杜亚楠携手栗素前来给宾客们敬酒答谢，纷纷感谢大家的祝福和赏脸。 此时秦珂怀里正抱着小南瓜走向二人，杜亚楠和栗素一眼就瞧见正在秦珂怀里撒得欢的小南瓜，似乎对于这种热闹的场景很欢喜，许是知道今天是爸爸妈妈结婚的好日子，竟然出奇的乖，也没有嚷着要妈妈。 “喂，小心别摔着我儿子。”杜亚楠看着秦珂警告道。 “你少乌鸦嘴，我（干）儿子我自然会好好招呼。”话落还不忘记看着怀里的小南瓜又道：“是不是啊，杜秦帅哥，干爹说得对不对？” 一听见秦珂叫儿子这个名字，他心里就不舒服，第一次见，知道儿子叫小南瓜，当时自己还皱着眉头说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却是不曾想过自己名字里有一个‘楠’字，所以栗素给儿子取的小名就叫‘小南瓜’，知道这个典故，当然欣喜不已。 可问及儿子的真名时，栗素说叫‘杜秦’，杜亚楠皱眉不高兴了，却也不好明说什么，栗素知道杜亚楠心里不舒服，于是才说，当初若是没有秦珂的话，他现在想要老婆儿子都没有，是秦珂当初救了她和儿子一命，所以才给儿子娶了‘秦’这个名。 “秦珂，你很闲是不是？”杜亚楠皱眉，一副警告的眼神看着他。 栗素在一旁拉着杜亚楠，意思让他别和秦珂闹。谁知秦珂却说：“你结婚忙还不许我闲吗？那好，要不这新郎我来当，让你也闲着。 “你想得美，哪里凉快待哪里去。”还不待秦珂把话说完，杜亚楠就打断他，立马搂着娇妻连儿子也不管的就走。直惊得栗素要回去看儿子，却硬是被杜亚楠拉走，说*一刻值千金，儿子有人照顾，不用她操心。 秦珂见着，不由得撇撇嘴，暗想着，就让你先得瑟着，反正他现在有干儿子了，以后再收拾杜亚楠也不迟。 而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一对中年夫妻，此刻也都相视的会心一笑，他们正是杜亚楠的父母亲，想当初因为他们的阻止，让儿子痛苦了几年，并且还让自己的孙子跟着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他们心里是愧疚的，好在栗素原谅了他们当初的做法，给了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也有了一个可爱而乖巧的孙子，他们在感叹的同时更多的是欣慰。 其实门第观念在真爱面前并不算什么，爱情才是人生里最完美的际遇！ 杜亚楠因为秦珂的一顿闹腾，心里很不舒服，抱着自己的老婆将一众宾客扔下就走，反正他不着急，有高行和白地替他善后，现在是属于他的时间，怎么能浪费掉这大好的花烛之夜呢？ 栗素见着杜亚楠的动作真是又惊又怒，说：“杜亚楠，现在还没有散席，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跑掉了？” “他们到是吃饱了，可我还饿着呢！做妻子的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丈夫饿着呢？”他说得振振有词，栗素皱眉，想着这结婚太急了，确实没有吃什么东西。 于是说：“那你怎么不去吃点东西，席桌上还有好多糕点，你放我下来，我去给你拿。” 可怜杜亚楠对着这个老婆表错了情，她哪里知道他所说的饿是什么意思，于是怪笑一声说：“我只有吃了你才能饱，所以……嘿嘿……” 这声怪笑后，在栗素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扔进了房间的大床上，紧接着，一阵压力袭来，杜亚楠已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栗素一个惊呼：“杜亚楠，你干什么？” 这傻妞，是不是太可爱了点，都到床上了还问他想干什么？看来时间过长了，他得好好的替她温习温习这个夫妻之间的趣事儿了。 “杜亚楠，你压着我的头发了……” “杜亚楠，哎……我的衣服扣子弄掉了……” “杜亚楠，你能不能听我说……我饿了……” 这个麻烦的小妻子，杜亚楠这会儿哪里肯给她机会，快速以吻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全数不理会女人的抗议。 最后的最后，她完全的溶化在他的深情热吻里毫无招架之力。 他在她耳边低语：“老婆，我爱你！”她闻言，心头一暖，感觉整颗心都化在了他的柔情里…… 也许人生给过我们苦难，给过我们痛苦，但要相信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坚持下去，才能收获人生的美好！栗素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个男人将会占据她的全部人生，只要幸福就够了，何须计较太多的得与失呢！ 完结感言(下一站，约吗?) 敲下‘完结’两字儿时，心里有种放下的感觉，历时三个多月，虽然更新不多，但从未断更过一天。 对于这本文来说，还是存在着遗憾的，比如人物刻画方面，文笔欠佳，所以刻画得不深入，我想在以后关于这方面我会努力加强学习的。 有些时候明明知道自己的缺陷，但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然后，就是难免的要矫情地说一回，很感谢wengwengg86,张月月，dj122578,熙熙2012，hr751108，qq150……942，深水悠悠，qq150505204156等等，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写了，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包容，还有一二三四五六粑粑，albertr等，你们和我的互动，就是你们的包容和支持，才让我动力实足地接了下去，其实还应该感谢我的编辑君，很好的一个菇娘，总是这么默默的给了我很多的机会，我亲爱的渣渣真爱十殿下，好朋友卿青妤，梧桐媳妇儿，小阿紫…… 包容我的错别字和拖沓，说句实话，这个文从开篇起就各种压抑，上架章节里我也说了问题，所以从十万字开始，我就作屎的卡，卡得我无力吐槽了，那段时间很难熬，整整卡了十万字，直到二十万字以后才没这么卡，到三十万的时候就很顺利了，想到这些，我也是醉了。 然后写到后面，自己写得很嗨了，虽然数据啥的扑成狗，我还是坚持了写完，这叫有始有终，是不？ 7号那天，休息，那天写的是栗宁坠楼的章节，心里很堵，但我却愉快地写了一万八千字，心里老高兴了，想着发条说说得瑟下吧！结果，打开空间，发现qq里一个妹子的说说是这样写的：今天的三万字完成了，累成狗！ 尼玛，当时我就歇菜了，和她比起来，我的一万八简直弱爆了，感觉再也无爱了，心想，这是人吗？码字机器好不？于是，我直接不敢发说说得瑟了。 关于结局，我最初定的四十万字完结，结果超出了两万字，有亲说结局有些仓促，对于这点，我不想因为字数而让人觉得我是故意灌水，所以想着既然在一起了，那么甜蜜的事情，嗯，这个……还真不多，我也是好抱歉的。 以前我是一名‘资深’的读者，（请你们无视我用资深这个词。）我读过很多的书，各种类型，古代，现代，仙侠……（当然都是言情为主，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有真爱。）可真正让我动笔写的是2011年的那场车祸，后来我就想，车祸后我没有死成，是不是应该记录点什么呢？于是有了动笔自己写故事的念头。 其实写文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寄托与分解压力的排解方式，几乎生活中所有的不快，都可以通过写文来得到排解，我想看文的你们也是一样吧！所以，就算是扑成狗了，我还是很愉快地坚持写下去，我基友就说过，你是我见过最有耐力的一位作者了，心塞……其实我可以理解成为这是一个扑街者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作风吗？她只是给我留了面子而已，我有自知之名的。 嗯，该说啥了？本来想说好多的，结果发现这会儿居然不知道要说啥好了。 新文么？还不知道在哪里，这样说会不会被打屎？好吧，对于新文，不会是压抑的了，可能偏正剧的，一个励志文，当然，萌宠欢脱啥的，还是和我无缘，我早已过了青葱岁月的幻想年龄，所以欢腾不起来啊！这是非常杯具的一件事情，证明我老了，但，不会是虐文了，虐文写得太累。 好吧，新文，不出意外会在七月初开的，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亲和我约啊？ 最近事儿多，新闻也很多不幸的事情发生，总会感慨生命好脆弱，不知道哪天就没有了，所以，祝愿大家开心，快乐！ 新文，大家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