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玩酷》 楔子 江子月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作梦。 「瞎咪?中奖了?」 是的,如果不是作梦的话,那就是她之前救了差点被车撞上的小女孩,自己很倒楣地被车撞飞好远之后,就撞到电线杆……挂了。 「是啊,你是个好人,做了很多好事,而且帮助小猫小狗还扶老婆婆过马路,要知道啊……这些小事可是很多人都不屑做、认为没有帮忙的必要性。」眼前一副笑咪咪的老爷爷一脸赞许地说着。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要知道老师教过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江子月猛眨着自己又大又圆的眼睛,像极一只可爱的小猫,猛点着头。 月老大人眼睛为之一亮,频频点头赞扬。「哎呀,真是好学生啊!」 「哪里哪里!」江子月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着。 「当然更棒的是你替月老庙编了很多姻缘线,好让那些旷男怨女……不,善男信女能够求个好姻缘,真是乖宝宝啊!」现在有这样忠诚的信徒,简直就是罕世珍宝啊!还不快点拉拢,好让她对自己更加的死忠。 「没有啦,我一条也有收一块钱的手工费啊!」 「但你一块钱又统统捐出来成香油钱啊!所以为了鼓励这凡间的人能多做些好人好事,上面高层决定从各个单位挑出一个幸运者,许他一个愿望让他愿望成真,你就是我月老爷爷挑出来的幸运者。」 「真的吗?好开心!」 「嗯,开心就好,说说你的愿望是什么吧?」他大方地手一挥。 「那我可不可以要求我未来的老公长得很帅,很有钱,很高,很爱我,很疼我,最重要的是他一辈子只要我一个,绝对不会有什么小三小四小五的。」 「呵呵呵,让爷爷帮你查查啊……哎唷,有耶,有一个符合你的条件,机会难得,要好好把握哦!这种极品只有一个。」 「那我要我要。」 「不后悔?」 「不会不会。」 「好,那就准备出发了哦!」 「好,我准备好了。」 少女尖叫着被推去高空弹跳,所以没有听清楚月老在后面大声地补充了一句── 「虽然那个真命天子是极品,集完美于一身,不过人嘛,总是会有一两个无伤大雅的缺点,相信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第一章 什么不会介意? 她很介意,十分的介意,非常的介意!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魂穿耶,肯定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她就想哭,还有还有,谁来跟她说清楚、讲明白,为什么她现在会光溜溜的?连个遮的都没有? 低头看着身上的点点瘀青,不难看出这具身体之前是遭受到怎样的蹂躏,尤其是双腿之间…… 这时候又注意到自己的手,发现不是之前白白胖胖的模样,反而瘦骨如柴;还有她的头发,她记得才刚剪不久,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么长,有没有到臀部啊? 她一直想要留长发,无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办到,现在居然一觉醒来就有了一头乌黑的长发? 怎么不是投胎到好人家,却是魂穿? 她有种被诈骗集团欺骗的感觉,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中大奖,看看这间破屋子就知道。 呆呆地瞪着远方不知道多久,她才大大地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来,乐观的个性让她振作起来。 不管怎样,现在由她接手,再怎样不满意也只能这样,现在应该要先找东西来遮,不然春光都快泄光了。 好吧,唯一类似布料的,好像就是床底下那一团。 不过……棉被下面那一团是什么? 看那种突起的大小形状,很像是人形……是她想的那种吗? 就在她边抽噎边伸手想要掀开被单的时候,被单却更快被人掀开,然后她就看到一双喷火的眼睛,还有她……的大奖。 应该是吧?她傻傻地想着。 看着眼前这个美男子,那张俊美漂亮的脸离她很近,温热的气息很明显地喷在她的脸上,还好他的口气闻起来还满清新的,不然她就要跟他说:「别靠太近!没礼貌!」 可是她敢说吗?尤其是自己现在被一双冷冰冰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男人抿紧的嘴透露出主人本身的情绪,要是在漫画的格式里,那肯定就是直接在头顶上写两个字──不爽! 重点重点来了,他还是个杀人凶手,杀的那个倒楣鬼──就是她。 一个以为自己好人有好报,被通知中大奖的幸运儿,傻呼呼地就点头答应穿越来领奖,结果一出场就令人印象深刻。 有一句话怎么说?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对,没错,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 江子月虽然整个人被抓住脖子,像是一只小猫般被硬抵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呼吸很不顺畅,可是脑袋却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月老大人许诺给她的大奖。 因为他的一切条件都很符合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甚至更完美。 瞧瞧他那漂亮却不显女气的容貌,要是放在现代可以说是男女通杀的角色,更不要说月光透入屋里,落在男子年轻漂亮的裸体上,差点就让她鼻血狂喷。 男色诱人、男颜祸水啊,还好她不是君王,不然肯定灭国。 虽然身处在性命垂危的紧要关头,可是江子月却控制不了自己那跳脱的思绪还有目光,嫉妒又羡慕地看着月光洒在他的肌肤上,感觉像是会发光一样。 又不是佛祖显灵,需要这么气派地出场吗?她很无聊地想着,也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生死交关的时候还可以自娱娱人。 不过,至少在目光可以看到的地方,简直完美无瑕。 冰清玉洁、完美无瑕的雪肌,这对女人来说是最渴望能得到的,却偏偏集结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难道说古代的风水好?居然养出这样一个大美人,真是太神奇了! 也对,没有污染,全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刚刚是没有满足你吗?」说话就说话,居然还加重力道? 「啊?」她愣住,连哭都忘记了。 刚刚?那不就是说自己现在全身痛得要死,尤其是女孩子的秘密花园那里……凶手就是眼前这个赤裸美少年? 古代的采花贼都长得这么养眼吗? 不对,她快要死了,快要窒息而死了,这是标准的先奸后杀! 怎么可以?好歹也要为了宝贵的生命奋力争取,至于成不成功,就听天由命了! 于是她想起了要挣扎,不然还没有领到大奖就要再去苏州卖鸭蛋了。 「本来想说你是第一次,体谅你一下,却没有想到你这么贪心?」说话就说话,美少年的手却不规矩了起来,在她的身上胡乱粗鲁地揉捏着。 最后落在她的胸口,像是在揉馒头一样,力道大得让她痛楚跟快-感混杂,好矛盾的感觉。 「我……」哪有啊?她抗议抗议,可是,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既然如此,那爷就不客气了。」 什么? 「等等……」 「闭嘴!」 他居然随手抓来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布料塞住她的嘴巴,还拿腰带绑住她的双手,再把她从墙上扯下来,然后不客气地直接绑在床头。 几秒之间,她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任由他鱼肉了。 如果不是受害者是她,又因为自己太过惊吓,一时间无法很灵活地思考并且表达出抗议,她真想开口称赞他的动作一气呵成,顺便问问他是不是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但是她现在是办不到的,因为她已经被塞住嘴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手邪恶地摸上她娇小可爱的胸,力道忽大忽小地揉捏着,每被捏一下,她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一下。 可恶的臭男人!这样无耻的行为是不是叫作调戏、玩弄啊? 她还是清纯美好善良的好女孩,虽然生活在资讯丰富的现代、电脑通行的世界,男女之间的那点小事,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当然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因为大学住宿同寝室的那三个色女腐女浪女集体污染四年下来的结果。 她早就决定要把这么多丰富的知识,跟自己的男朋友或是老公好好地来个理论应对实用,可不是要便宜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坏男人啊! 决定了!她要当死鱼,动也不动!不是说男人最讨厌女人在床上装死鱼吗? 可是她决定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尾。 大少爷看着她本来像只不安分的小虫在他面前扭啊扭的,后来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不扭了,直接挺得直直的,看起来……别扭得可爱。 她的反应仿佛讨好了大少爷,所以他不爽的眉头稍微松懈,嘴角也勾起坏坏的弧度,更加肆意地玩弄着她。 柴子骞满意地看到她眼底的娇羞及愤怒,甚至于可以感觉到她难以掩饰的娇羞都不及她表现出来的愤怒让他满意。 他果然是变态,喜欢看到别人痛苦难受。 标准的黑白郎君,名言就是──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 看到他眼底的嘲讽,江子月更确定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喜欢她,才会这样对她,也许更大的原因只是想要羞辱她,顺便满足他变态的兽欲。 不!她不能允许自己受到这样大的羞辱! 才想要挣扎,他的脑袋瓜又再度低下。又低头?是想要做什么啊? 江子月恶狠狠地瞪着他的头顶,拚命用眼神想要杀了他,结果…… 啊! 一阵酥麻的快-感从她胸口传来,也化成舒服的呻-吟从被塞住的小嘴溢出。 下流!淫-荡!不要脸! 她心里不断地呐喊、诅咒,可惜她的身体却还是背叛了她,起了不应该有的反应。 「乖乖听话,要知道你从粗使丫鬟成为爷的通房丫鬟,已经是很荣幸的事情了。」 瞧瞧,这位傲娇的大爷,说话的口气好像她是多么幸运才能得到他的宠幸似的! 敢情她这算是升官发财了?那有没有加薪啊? 不过很快地,她便知道不管有没有加薪,她都要先承受这位色魔的蹂躏跟剥削。 「唔……」不!装死鱼策略失败,不可以再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又奋起抵抗,可惜她的腰被他抓得紧紧的,然后这个嚣张俊美的男人便将他同样嚣张的欲-望顶在她腿间,仿佛下一秒就会恶狠狠地刺穿她。 不!不!不!之前这副身体遭遇什么她不知道,也可以不在乎,但这次她可是很清醒、很明白,因为要承受的人是她──江子月。 她不想要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坏脾气的男人给占有,可是…… 她被绑住了啊!能有什么办法? 要推开,手被绑住;要喊,嘴巴被塞住。 更何况…… 「挣扎吧!你越挣扎,爷就越兴奋!」他凑到她的耳边,沙哑性感的声音让她的心起了一阵骚动。 果然是变态啊! 太可耻了,她绝对不可以轻易屈服! 江子月在他的注视下感到羞愤,只能努力挣扎。 殊不知她越是挣扎,那不断扭动的娇躯越是引诱出男人体内潜在的兽性。 她抬起脚想要踢他,还差点就得逞了,不过紧要关头还是被他一把抓住。 「蠢货,居然给脸不要脸!」还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挑衅他呢! 之前觉得有点意思,毕竟有点小挣扎可以增加床上的情趣,但这下他可看清楚了,这个心机小丫鬟是真的在反抗。 要是刚才没挡住她那一下,搞不好真的会被她踢到,到时候可是很痛的。 女人果然是不能宠……不,根本还没宠她,她就已经妄想要爬上爷的头顶作怪了,要是真的给她点宠爱,那岂不是连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好好给点惩罚,她是记不住的! 「你自找的!」他冷冷地说着,重新抓住她纤细的腰,不再理会她的反抗,粗暴地将自己挺进她体内── 靠!痛死人了。 她的泪一下子飙出来,挣扎的力道更大,死命地想要将这个压在她身上、深入她体内的男人给甩开,只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 相反地,她的倔强、不合作,让被紧密包裹住欲-望的男人更想要狠狠地蹂躏她。 「还不听话?很好。」 她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作「很好」,她只知道这个大奖她承受不起,她要退货! 什么大奖?全是骗人、是诈欺,她要提出控诉── 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不是作梦…… 忍着全身上下的不舒服,尤其是最严重的私密处。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江子月……不,这个身体原名叫作寄小柳,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也不是什么公主,她的身分居然是个卖身丫鬟,而且还是粗使丫鬟,是连主人都不想靠近的那种;可是偏偏命运捉弄,让她可以靠近主人,还是亲贴的那种。 她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妙,问题是,似乎已经没有机会让她后悔了,除非她想要再升天一次,但是她却不愿意如此轻易糟蹋活着的机会。 第二章 所以,她再怎样不愿意,也要接受自己已经是寄小柳的身分。 寄小柳忍着眼泪站在空荡荡又破旧的厨房里面,当然没看到熟悉的现代电器用品,没有瓦斯炉,没有抽油烟机,甚至连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也都不完全。 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中大奖,而是厄运降临。 昨天晚上根本就是一场悲惨的灾难,自己在现代还是个守身如玉、洁身自爱的小处女,只想着要把自己最纯洁的第一次还有爱情交给最爱的人。 可惜不知道是自己的桃花树枯萎了还是怎样,总是没有桃花出现,所以就这样留啊留的留成了剩女。 好不容易得到了月老的承诺,说要给她这位虔诚的信徒一个优质的极品真爱。 没错,的确是很极品,无论长相或是气质,而昨晚的狂欢更是让她充分了解到这位优质极品身体很好──至少能弄得她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总之是个可以让女人很「性」福的男人,可是,却有个很致命的缺点。 「喂,还不快点?你家爷饿了!」一声惊天怒吼响彻云霄。 耳朵没聋的人都可以从这声怒吼中分析出,其声音的主人肯定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子。 寄小柳用手背擦擦滚落的一滴眼泪,呜呜……她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运。 从小到大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抽奖,却硬是连个安慰奖都没得到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幸运得到大奖? 她总算知道月老爷爷当时在自己后面那段模模糊糊的大喊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极品真爱根本就是瑕疵品! 也对,没有瑕疵,怎么可能到了二十岁了还没有成亲,而且还被赶到这个乡下地方,身边还只有她这样一个倒楣的丫鬟? 照理说这位大爷本来在大宅院里面,身分尊贵,倍受宠爱,身边总是有一堆美艳的、清丽的、伶俐的、娇弱的美丫鬟包围着,哪里轮得到她这个三等粗使丫鬟? 更不要提说可以抱着这位天之骄子睡了一整晚。 要是乐观的想,不是少爷睡她,而是她睡了少爷呢? 所以说人生就是这样有趣,因为公子爷不喜欢提亲的对象,所以很自然就拒婚,惹恼了府里的一家之主──辅国公府的老国公,就这样被赶出府。 这样令人震惊的结果,可是听到的人都万万想不到的。 京城里谁不知道辅国公的宝贝孙子柴子骞,可是有名的京城第一美公子,更是辅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 虽然他爹拥有很多小妾,可是却只有他一个是正妻所出的嫡子,任何人都超越不了他,而老国公心目中也只认定他是未来的接班人。 不要提他那些不着调的纨裤子弟会做的事情,其实柴子骞也算是个风流才子,无论外貌或是才华,都可以称得上是一时的风华绝代。 当然,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不好。 可是哪家从小被捧在手心养大的爷没有这个毛病?所以很自然的就被忽略了。 更别提在宠溺这个宝贝孙子出名的柴老国公眼里,就算杀人放火,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是谋反或是通敌,都是可以摆得平的。 所以要说这个贵公子可以在京城里横着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因为一切都有祖父给他靠,不怕! 偏偏这次得罪的就是他自己的大靠山,于是乎后果就严重了。 但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后果居然严重到柴大公子被赶出来,而且还传出说柴家要和他断绝关系,仅仅就因为他拒绝娶老国公好友的孙女。 说什么他的人生不是用来交换上一辈友谊的牺牲品,他要娶的只有自己看上眼的,不然什么天仙美女都没用。 如果这话是私底下说,也许还好一点,偏偏这个嚣张的美公子被宠坏了,什么话都敢说,而且还很有种地挑在对方六十大寿的寿宴上,嚣张地说出这一番造成他人生转弯的蠢话── 下场就是被赶出府,而且是严重的净身出府,身边没人、没钱,甚至也没了尊贵的身分。 一向懂得见风转舵的下人还有那些美丫鬟,一瞬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全都看不到人影,充分传达出什么叫作个人造业个人担,就怕在这时候被这个从梧桐树上掉下来的凤凰挑中,说要带走。 谁也不想要离开辅国公府这个温暖又安全的窝,跟着得罪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孙少爷,就算是短暂在外面吃苦,那也是吃苦啊!还是等爷回来之后,再好好想办法巴结弥补吧! 所有人算盘都打得响亮,偏偏这个倒楣鬼外加愚蠢无知的寄小柳,没有发现一向围着公子爷的美女姊姊们都不见了,还以为自己机会来了,所以居然学着那些美女姊姊的手段,想要趁着公子爷酒醉的时候爬上床。 结果床没爬成,却被这位公子爷怒火一抓,然后一起到了这个乡下地方。 这时候再怎样无知的少女也知道自己爬床爬得没有错,唯一的错就是挑的时机太烂了,更因为没读书,所以吃了几天苦之后,在有限的脑袋里面就觉得继续跟着这位公子爷肯定没前途。 她本来卖身当丫鬟,甚至以爬床为己任的主因就是想要过好日子,不想要再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穷日子。 结果现在真的可以跟在爷的身边,居然没有过好日子,相反地还多了个累赘要养,偏偏这个公子爷还没有落魄的知觉,仍然一副他是主子的姿态,要她好好伺候他。 要是柴子骞有点自知之明,稍微收敛一点或是感恩一点,也许日子也不是真的那样难过。 偏偏他又是个难伺候,要吃好,要用好,要睡好的主。 所以寄小柳在自己存了好几年的私房钱都快要花光了之后,很自然地就想要偷跑。 下场就是被喝醉酒的公子爷发现,然后干脆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让她名副其实地成为他的女人,断绝她想要逃命的后路。 在这个万恶的保守古代,寄小柳这辈子都只能是柴子骞的女人了。 标准的生是柴子骞的人,死也只能是柴子骞的鬼。 哇咧,去他的大头鬼! 她恶狠狠地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地说:「本小姐好歹也是混过二十一世纪的,接受过最先进丰富的文明教育──大学混四年,在本土连续剧、日剧、韩剧的荼毒培养之下,就算看到死而复生或是临死之人骂了一个小时还没死都可以很冷静,怎么可能被这一点点的挫折打败呢?不就是一夜情吗?不就是被压了吗?不就是被狗啃了吗?不就是从粗使丫鬟变成通房丫鬟吗?反正他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而且持久力又够,再怎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要是穿到大宅院里,遇到又老又丑的老爷,那才是亏很大!」 更别说,到底是谁睡了谁也不一定,毕竟她也是有享受到……嗯,还享受了很久,这要是花钱去买牛郎,恐怕也得不到这样欲仙欲死的滋味,所以她要惜福。 加油!寄小柳! 她双手互相握拳,努力地为自己打气,从小到大乐观向上的个性替她度过了很多难关,也让自己很好地活了下来,要不然在小时候父母双亡的时候,她肯定会跟着活不下去的。 就在寄小柳努力替自己脆弱的内心重建希望的时候,一只手冷不防地搭上她的肩膀。 她身子一个激灵,瞬间僵硬。 「你在干什么?」冰冷宛如脆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好听,却让人毛骨悚然。 「没……没有啊!」惨了,刚刚的话那个男人听到多少啊? 「怎么?还想要逃跑?」身后的男人口气阴森森的,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寄小柳有种想要对老天爷伸中指的冲动,虽然才刚刚说服自己要好好依附这个坏脾气的爷,可是真的被他这样轻轻一搭,全身的细胞都不断颤抖着,呐喊着快点逃,但是她的双腿却软了。 「你想要离开我,这点爷能理解。」原本冰冷的语气稍微软化了点,让人听得心情也比较没有那么紧张。 「是吗?」难道他突然间明白了,强迫是不会有幸福的? 大手缓缓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然后又轻轻摸摸她一点也不营养的小脸,口气宛如春风般温柔。 可是,这样春风般的温柔,吐出来的话却是比寒冬还冷冽。 「毕竟爷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任何一个聪明的人都知道,留在爷身边是没有前途的,所以会想要另寻高枝,也是人之常情。」 她……怎么听起来觉得有点发毛? 「那……」 「可是爷这个人很念旧。」 「啊……」 「爷现在就剩下你了,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你……」 俊美男子黑色的眼睛宛如夜晚里最灿烂的星光,可是她却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情,相反地,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小肥鸡,白嫩多汁,只要他嘴一张,自己就会被他吞下去。 大爷他这时候也不说话了,只是继续盯着她。 是怎样?不知道这时候沉默是力量吗?是会让人心里充满压力的力量吗?而寄小柳,从小就很独立的寄小柳,事实上就是很现实的寄小柳,已经在考虑要怎样做,才能让这位大爷饶过她的小命。 毕竟她在这身体残留的记忆里很明确地知道,这个小丫鬟所作所为就是一句话──背主。 在现代背主最惨的就是被炒鱿鱼,可是在古代,那真的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了。 怎么办啊?要不要学电视剧里面的小白花那样,抱着他的大腿来个痛哭流涕? 耶?搞不好有用哦!不是说古代的男人都是大男人主义,最疼爱的就是娇弱无力、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可是还没让她有机会酝酿眼泪,热身一下,寄小柳就被他一把掐住脖子。 凄惨!她这下子真的像是一只被吊起来的北京烤鸭了。 「爷……」她呼吸困难,粉困难,粉粉粉困难啊! 「下次再逃跑试试看,爷就像捏死小鸡一样捏死你!信不信还没有人会替你出面讨公道?」 信信信,她勉强地用自己真诚的目光透露出这三个字的讯息。 很显然她的真诚让大爷满意了,所以他粗鲁地松开了他的恶魔之手,让她整个人站不住地趴在地上猛咳着。 空气啊,新鲜的空气,我爱你! 「记住,爷是你的主人。」 她摸摸疼痛的喉呢,不怎么想要附和他。 柴子骞挑了挑英挺的眉,然后冷冷地踢她一脚,「叫主人!」 叫你的大头!可是她才一抬头,看到他像个高高在上的恶魔,还对她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她很不争气地脱口而出。 「主人。」 皎洁的月光透过破旧的木窗,让漆黑的夜晚不再那样令人感到孤单寂寞,而睡在脚边紧抱着他的腿睡得香甜还留口水的小女人,身上也泛着一圈淡淡的银光,让她看起来像是月光下的仙子一样神圣无邪。 第三章 其实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欺骗的假象,这个女人其实不过是个最卑微的尘埃,在以前他是不可能看在眼里的。 柴子骞甩了几下腿,始终没有办法将她甩开,于是也就放弃了。 也许这一生,敢这么黏着他大腿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 甚至,再过些日子,等到钱都花光了,也许这一个也会抛弃自己而跑掉。 其实,他根本也不需要将情况搞得这么差,不就是娶个老婆回来放吗? 可是他就是讨厌。 因力他就是这种没有感情的强制结合、棒打鸳鸯之下的婚姻受害者,从小就亲眼看到爹娘之间的冷暴力,娘亲整天装贤慧大度,其实内心里面嫉妒得要命,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不肯爱她,宁愿娶一个又一个的小妾进门,而那些小妾都比不上她这个出身名门贵族的嫡女,却一点也没发觉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心里也有着这种疑问。 为什么他爹这么不喜欢他的娘亲?要是真的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娶?还要生下他? 娘亲不明白,他也不明白。 如果说娘对他不重视,那更不要提冷漠无情的爹每次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连多看一眼也不愿意。 如果不是他长得跟他爹小时候有八分像,恐怕早就被人质疑是不是他娘红杏出墙了。 但是,就是因为爹娘的不重视,所以牵连到无辜也无力保护自己、为自己的生命捍卫的孩子身上。 明明就是辅国公的大少爷,血统纯正的嫡子长孙,却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生活,这一切全都来自于他爹娘的不关心,所以引来那些的眼看人低的下人,见风转舵,将他的月例日用偷偷克扣。 偏偏那一对瞎了眼、没良心的父母却硬是看不到自己的儿子被下人虐待。他被动手将虐待他最严重、最厉害的恶奴逼到绝境,积怨已久的他一刀将恶奴刺伤,当时他才五岁。 五岁孩子刺伤人,果然一下子轰动了整个国公府,也引来了老国公的注意。 从此他就被老国公接到身边教养,而日子也好过了。 当初虐待他的下人当然也全都遭受到他最严厉的报复,他这个人自认没有什么大优点,唯一的就是很记仇。 再后来,他就没有再吃过亏了。 本来日子过得也很单调平常,他也逐渐地顺应风气,跟着那些皇亲贵族、世门嫡子一样,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然后成力了京城最有名的纨绔子弟。 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踩过老爷子的底线,所以有什么麻烦,老爷子都会跳出来帮他解决。 想想,老爷子对他还真是不赖。 只可惜,祖孙的感情终究还是因力所谓的世族联姻而破裂。 他就不明白,明明有了他爹娘那样明显的案例,怎么老爷子还不明白?这种利益结合的婚姻,一点好处都没有,相反的,还有可能制造出更多不幸福的人。 比如说——他。 所以他早就下定决心,自己绝对不要接受政治联姻,跟一个冷冰冰的名门贵女过一辈子。 其实他也知道老爷子给他找的名门贵女,无论才貌或是品行,都是不会委屈他的,只是他却对那位千金小姐没胃口。 说好听是端庄,说难听是呆板,模样长得还算可以,可是跟他比就差远了。 好吧好吧,其实挑来挑去,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不喜欢。 谁教那个女人看起来跟他那个高傲的娘亲几手是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事实上,京城里的千金小姐几乎也都是那个样子,他当然不会喜欢了。 谁知道他拒绝的下场会这么激烈?居然就被祖父给赶出来了! 也是赌着一口气,认为祖父居然会认为那门亲事比起他还要重要,所以一气之下也就简单带点银子离开辅国公府。 当然,也不算是什么都没带,好歹,他身边有了这个小丫鬟。 看到她睡得那样香甜,可爱的小嘴还巴巴地抿了几下,好像在吃什么美味一样。 这么馋嘴?连作梦都不忘吃的? 不过,也难为她了,恐怕她真的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 他有些爱怜地伸手摸摸她腊黄的脸色,恐怕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原本在京城呼风唤雨,身边时时刻刻都围着人的少爷,会有一天沦落在这贫穷破旧的小林庄,而身边的美女都没了,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个低贱卑微、又丑又瘦的粗使丫鬟。 只不过在几天前,他已经亲手将她变成了暖床的通房丫鬟。 这对一个小丫鬟来说,可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以得到爷的宠爱,「前辈子肯定是烧了很多好香……柴子骞心想着。 啪! 他有些惊愕地看着自己被打的手,看着她抓了抓被他骚扰的脸,以为是有蚊子,打死了之后又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可恶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打他! 他愤怒的火焰在看到因力她翻身而有些松开的衣领里露出些许诱人的肌肤时,想起她之前上床的时候把自己包得那么紧,他就觉得很想笑。 这么防他?会不会太慢了?他都已经把她吃得干干净净了,更何况,那又瘦又小的身板又不好看。 真不知道他那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会对这么一颗小豆芽兽性大发? 然后吃过一次之后应该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了,却没有想到当他听烦了她的哭声,决定要亲手掐死她的时候,却被那一双哭得红肿、一点也不美丽的眼眸给震住了。 他早就知道这个丫鬟对自己别有用心,如果他依然还是风光无限、人人吹捧的少爷,那她这种想要爬床的雕虫小技,他不会放在心里,只会当作是生活的调剂品。 毕竞看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诡计多端地想要往上爬,也是一种力争上游的好模范,甚至于他还觉得,要是她真的成功了,那就给她点奖赏。 却没有想到他最后会被这样狼狈地赶出府,而当初总是围着他的人好像全都一瞬间消失在人间一样。 哼,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他又不是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还有一个人居然没有躲开,还想着爬上他的床,然后作着小妾的美梦,不知道是她傻,还是天真? 他心里居然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有点被感动了,所以他就把她带来。 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他想太多,原来这个爱爬床的小丫鬟根本就不是想要跟他同甘共苦,而是她情报太慢,不知道那时候的他已经不是什么少爷了,所以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到后来,她还想要逃跑,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要是在之前,她爱跑多远就跑多远,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他现在这么可怜了,怎么样也要拖一个比他更可怜的人下水。 而那个倒霉鬼就是她了。 只不过,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她的眼神。 难道说女孩一旦成为女人之后,真的会跟少女的时候不一样? 看到她难看的睡姿、外泄的春光,发现自己的小兄弟挺得很遨,涨得很痛,很明显地表示想要得到发泄。 漂亮的黑眸闪过一丝情欲的火焰,缓缓伸出优雅的手,将睡得不知死活的小通房抓过来,然后不客气地解开她身上的单衣。 「啊!你想要做什么?」 少女惊呼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霸道的吻里,下场当然就是再度被她的主人——那个半夜不睡觉的男人压上来吃干抹净。 小林庄,一个充满古色古香的小林庄,寄小柳——其实就是江子月本人——最喜欢的是这个小林庄里种满了桃树,听隔壁的王阿嫂说,当桃花盛开的时候,这小林庄可是漂亮得像是仙境。 寄小柳知道,这种就叫作世外桃源。 当然漫天桃花飞舞这样浪漫的情境,也只有她这个爱作梦的现代美少女才会想见,小林庄的乡民种桃树可不是为了那种浪漫的情境,而是想要桃子。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在那个可怕的坏主子身边存活下来,然后还可以长高、长胖、长大了点,不再像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活像是林妹妹一样,风吹一下就会跟着飞走似的。 虽然那个坏大爷依然对她很不好,老是把她当牛马一样使唤,不过却没有真的动手打人,顶多是吼一吼她。 而人啊,真的是世界上最能适应环境的动物,比如她,被他吼啊吼的,也就麻木了。 知道纸老虎吗?她觉得自己身边这一只就是。 反正这一个月来,她也找到些诀窍了,既然这只是纸老虎,当他炸毛的时候,顺着毛摸就好了。 但是不管怎样,纸老虎终归是老虎,她可不想人兽恋。 只是这样,她的大奖恐怕就不能兑换了吧? 再次抬头看看那桃树,想享受一下忙里偷闲的好时光。 可惜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所以看到的只有青青的桃叶。 就算是这样,站在这桃树下,看着那茂盛的枝叶,并不会妨碍她幻想着自己站在那盛开的桃花下,穿着漂亮的古装转圈圈,就像是电视剧里面看到的仙子一样,然后这时候男主角应该就会出现…… 「寄小柳!」 啊!是谁在呀她?难道真的是男主角出现了吗?可是桃花还没开啊? 如果不是沉溺在美好的幻想中,所以没有及时听出来那声呼唤其实不是美好的主角出场,而是来自恶魔的呼唤,不然她也不会有后面的动作,做出这辈子以来觉得最丢脸的事情。 她开心地转头,打算来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结果,居然扭到脖子了! 柴子骞本来看到她静静伫立在桃花树下,有一种宁静安好的感觉,心里为之惊艳。 也是,这阵子虽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寄小柳仍然能用很有限的食材努力料理出快要跟小当家一样好吃的美食——当然是在他这位大爷挑嘴的压迫兼监督之下——照样是让整个营养努力跟上。 所以现在的她,长胖了点,长高了点,白嫩了点,也长开了点,重点是——有营养,小白兔也就很给脸地长大了点,所以营养不良的寄小柳就被白嫩娇美的寄小柳给取代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小通房长得还挺可爱的,跟过去那副小里小气、心眼恁多的模样,简直就是相差几千几百里。 要说整个人脱胎换骨,那肯定会有人信的。 可是当他看到她转头却好像扭到,那张小脸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竟然让他觉得很可爱。 一想到自己居然有这种念头,就有些不自在。 而且这阵子越来越多这种念头,觉得她可爱,想要将她接入怀里狠狠地疼爱一番。 无关欲-望,就是想要怜爱她、疼疼她。 柴子骞轻咳一声,然后故意恶声恶气地对着她吼:「爷饿了,还不快去煮饭!」 好嘛……她顿时由仙子降级变成煮饭婆了。 第四章 「真是不浪漫。」 「说什么呢?」坏脾气的男人不高兴地挑了挑眉。 「没有没有,想问爷想吃什么?」 想吃你—这三个字突然跳出来,害他差点就咬到舌头,还好他在紧要关头有阻止,不然他就丢脸丢大了。 虽然她是他的通房丫鬟,最大的功用就是他这个主子想要的时候,她就要乖乖地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剥光光地躺在床上等他享用。 可是,每次被她用那种大色狼、下流胚子的目光瞅着,他就觉得不太自在。 他可不认为自己真的是那种见了女人就娜不动脚步的色胚,只是对她……反应大了点。 可是怎么可以怪他呢?他倒是觉得是这个小通房老是有意无意地勾引他呢! 寄小柳还不知道自己被这个很不负责任的男人盖了个黑锅在背上,要是知道,肯定会当个夜夜磨刀的女人。 「快,不然晚上就要你好看。」 威胁的话才一落下,只见她像只备受惊吓的小兔子,飞快地跳向厨房去。 动作变得这么灵活? 啧!可惜,要是抓到她的小缺点,那晚上不就有借口可以饱餐一顿了? 想想自己放她休养生息也好几天了,那天害她受伤的地方也应该好了吧? 一想到她躺在自己床上那样哼哼唉唉的浪荡撰样,真是匀人得紧! 哼,这个勾人的小东西是爷的,她那副淫-荡又放浪的风情也只有爷享受得到——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哼着小曲儿,他开心地进屋里,等着他的小丫鬟煮好美味来伺候他。 小林庄是个很安静的地方,安静到太阳一下山,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了。 寄小柳望着外面的月亮,无比怀念着那罪恶的夜生活。 曾经有那些糜烂的夜生活摆在她的面前,她没有好好把握,现在如果再让她有机会,她一定会努力变成夜生活女王! 「帮爷洗澡。」 一声嚣张拔扈的命令打破了这份宁静,打碎了她缅怀过去的美梦,残忍地告诉她——孩子,你还在这要命的古代,已经回不去了。 「寄小柳!」 叫魂啊? 她很想要把这个爷给扔出去,可是她能吗? 要知道再怎么样,在这个她不熟的古代,目前可以依靠的男人还真的只有他一枚。 其他的男人……说实话,她还真的不敢相信耶! 毕竟这个大爷只是脾气坏了点,其他的部分还是可以的——绝对绝对不承认,是因为他长得真的很符合她的菜,而自己被他迷得色令智昏。 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养了一个大小孩,才辛辛苦苦喂饱了他,结果他又吵着要洗澡。 她自己忙得厌头土脸的,都还没有时间收拾自己,他一个整天都没劳动流汗的男人也这么爱干净,肯定有洁癖! 连自认自己没有什么洁癖的她,也被这用水很不方便的古代搞得恨不得身边有一条河,可以时时洗手洗脚洗脸洗头。 甚至于要是有一口水井,她也会学贞子一样跳下去。 结果他大爷吃饱喝足之后,居然还说要洗澡? 不是说古人都一个月洗一次澡的?怎么这个男人异常,每天都要洗? 当然,这在现代是很正常的,问题是,这是古代啊!挑水很累的耶! 她很想要用真诚的表情告诉这位大爷,可不可以用脸盆端些热水擦擦就好呢? 可是对方同样回她一个很真诚的神情——不听话,就死定了! 好嘛,好女不跟男斗,她也是个俊杰,很能识时务的。 在这个人生地不热的地方,跟在他的身边总是比出去乱跑要来得安全,更何况自己说穿了,也已经是他的人了,虽然在现代不一定要死是他的鬼,可是问题是她现在并不是在现代。 听隔壁的王阿嫂说过,在这个朝代,逃奴要是被主子抓到,可以直接打死,就算报官府都不会有人管的。 真是太可怕了!果然古代是很危险的,好想回到现代啊! 所以,她很现实、很理性地认清,想活下去,恐怕真的要先依附这位傲娇的爷了。 不就是洗澡吗?不就是挑水吗?大不了她明天早点起床去挑。 唉,自来水啊,好想你啊! 而那位一点也不绅士的男人,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娇弱如柳的美少女提着又重又烫的热水,一桶一桶地倒进大浴盆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寄小柳终于确定了他狼心狗肺的程度。 「好了。」她喘得像只缺水的小狗,觉得自己的双臂肯定肿得像大力水手。 「嗯,帮爷脱衣。」 可以不要脱衣,把你直接拖出去吗?她很想这样问,可是冷冰冰的眼刀又射过来,这刀可是比她的要厉害,但是最后还是小命要紧。 脱就脱,又不会掉肉。 他都不要脸了,那她就不用给他面子,该看的就看吧! 她虽然会害羞,可是也没有严重到看到男人裸体就会昏过去,顶多是兴奋地流点鼻血,不过她相信自己不至于这样不争气。 去海边玩水的时候,一个个着小泳裤的美男在眼前晃,所以咱们不用大惊小怪,要保持处变不惊的大家气势,省得被笑眼界低。 所以她就真的保持一脸淡定地烧水、倒水,然后还很好心地将自己前几天意外在屋后找到的薄荷洒在水里,很快地,热腾腾的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薄荷的清凉香气。 「这味道满特别的。」 「是薄荷口味。」 「薄荷?」 「对啊,这可是好东西呢!可以泡薄荷水喝,清凉解渴,而且还可以保持口气清新,提神醒脑,便宜又好用的宝贝。」 「那泡在这水里……」 「可以保持身上有股清凉的香气啊,凉凉的、香香的,多好!」 话才说完,就感觉到气氛很不对。 怎么了?脸这么黑?刚刚不是还带点微笑?难道她说错话了? 她的心跳少跳一拍,然后连头也不太敢抬地思索着,自己刚才又哪一句话得罪他大爷了? 要知道得罪这位爷,她还不知道要接受怎样不可思议、异于正常人想法的惩罚呢! 比如,上次她煮的菜不合大爷的意,他居然就罚她帮他马沙鸡一个晚上,而那个马沙鸡还是自己自作孽来的。 本来想说用对付老爷爷、老婆婆那一套老人完全攻略,可以让这位大爷的怒火稍微熄灭一点,却不知道他竟然好喜欢。 喜欢到恨不得她的手都黏在他的身上,按得他通体舒畅,可是却惨了她的十根纤纤小指,差点没断。 「嫌爷臭?」 天啊,冤枉啊!大人,她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嫌他臭? 「哪有啊?」他就喜欢污蔑她的一春好意,是怎样?难道他身为少爷就高高在上,什么都是对的,而她就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真是万恶的阶级社会!可恶!她要杭议!可惜—杭议无效。 既然无法抗议,那就只好找机会落跑,免得又扫到台风尾。 「去哪?」 「我洗完了……」 「还有一半呢!」 什么?前面自己就洗得到,哪里还需要她?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听话?」 「哪有?我不是已经乖乖地帮你洗澡了吗?再说前面那么隐私的地方,我是尊重爷的个人隐私呢!尊重,尊重。」 「不帮爷洗的话也可以。」 她眼晴一亮,但是下一句话就好残忍地将她那一亮给打天。 「爷就把你卖到澡堂去,让你帮别人洗!」 瞎咪?怎么会这样?人家不是都卖去青楼,为什么她要这样异于常人地被卖去澡堂啊? 那不是每天入目的都是大大小小、各形各色的……裸男? 一想到那画面,她就忍不住一阵冷颤。 大坏人!大混蛋!就知道想出这样变态的想法来欺负她!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光是因为他手上有她的卖身契,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没办法离开他。 洗就洗,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当她憋得小脸都红了,终于将他那万恶的罪根也洗干净了,才松了口气。 「好了,那我……」她话才说到一半,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下巴就被他一把捏住。 做什么? 接着她睁大眼,瞪着他将已经昂立、散发着薄荷清凉香气的罪根抵在她娇嫩的唇上。 「你……」她才一张口,就被乘虚而入了。 「你要面对现实,你是爷的,爷要你怎样,你就得乖乖怎样,不然后果……」他邪恶地抽动了几下,然后发出舒爽的叹息说着,「你负担不起!」 可恶!她要咬断他的罪恶之根…… 「别乱来,不然我就让你接下来几天都下不了床。」 她停住不动。 「这样才乖,要知道你本来就是爷的通房丫鬟,爷想要的时候,你就要欢欣鼓舞地献上,要是讨好了爷,爷就给你买漂亮的衣服。」 不管他说的诺言能不能实现,寄小柳只知道,如果不如他的愿,那两个人还真的会在这浴室里纠缠不清。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顺从他一点,祈求快点结束,她可不想要把事情闹大,引来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 「你要动,舌头要舔爷。」他不悦地命令着,身子更往她的方向压。 可恶!那整根都压到她的喉咙了,她被刺激得想要呕吐了,哪里还有办法伸舌头?不能伸,又怎么舔?没知识真是可怕! 寄小柳其实不知道自己已经踩到真相的边线了。 眼前这一个高高在上,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爷,其实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纸将军,他在京城风花雪月、流连青楼,其实也不过是在里面唱闷酒,看春宫好戏,可是却没有什么兴趣真人上场。 甚至在看多了那些妓女送往迎来,接触了那么多男人之后,更是不愿意她们碰到自己,虽然他不应该这样想,毕竞她们也是身不由己,但是他是男人,而且是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所以女人对他来说有如玩物,不干净的就别想碰他。 而眼前这个蹲在他的双腿间,被他硬逼着含住自己欲-望的小女人,在他眼里同样是玩物,但比较特别的是,她是他第一个想要拥有的玩物。 「技术这么烂,下次用黄瓜练习吧!」 她一个噎到,牙齿忍不住咬了一下。 「啊!」他疼得伸手用力将她推开,然后愤怒地指控着,「你真的敢咬爷?」 「不是的……是不小心的……」 「你——」 他还想要逼问,却马上被她扑上来,然后用小嘴封住他愤怒的指控。 感受到她甜蜜的小嘴在他的唇上舔来舔去,他的怒火消退了不少,但是很快地他又发现了一件事。 第五章 他再度用力推开她,「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刚刚才……居然用舔过爷的嘴又来亲爷……」 那他不是自己尝到自己的滋味了?他的脸都黑了。 哎育,没想到这个男人不是真的那样愚蠢无知,居然反应这么快! 「怎样?自己的味道不错吧?」 她坏坏地笑着,那老是爱瞪着他的一双大眼笑得像弯弯的月一样,脸颇上的酒窝可爱得似乎可以醉人。 柴子骞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就像失控的野兽一样狂跑乱跳。 「干嘛?」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笑容缓缓收起,然后在脑袋瓜里不断地反省自己是不是玩太大了? 也许,没有男人会喜欢尝到自己的味道…… 「看起来我可爱的小通房很喜欢爷的味道。」 他坏坏一笑,那散发出来的电力简直就可以提供整个世界的电,只可惜这个古代没有电,真是浪费了! 「哪有?」她的小脸马上泛红。 「既然」这么喜欢,那爷就赏你个痛快!「 「啊?」她一张口就知道糟了。 果然,这个无耻的家伙居然又那样理所当然地将罪根又硬塞到她的嘴里,差点让她噎到。 可恶!她抡起小拳头死命垂打着他的腹部,耳里却听见他开心的笑声。 笑什么笑?她气不过,干脆伸手道接捏住他的子孙襄。 这一捏,不得了,居然让他一个激灵,然后就—— 她一个惊慌,居然吞下了不少,忍不住趴在木桶边缘挖着喉呢,想要吐出来。 却没有发现当她跪趴在那边,雪白的屁股高高翘起,引得黑了脸的男人眼眸一暗,缓缓向她伸出了魔爪。 「喂!你做什么?下流!」她红着小脸羞愤地低斥。 无奈每次她都阻止不了他脱衣服的速度,尤其是脱她的。 在她死命挣扎下,还是很快就被他的魔爪快速剥光衣服,整个人像是待宰的小羔羊,光溜溜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柴子骞,你下流……」 他俊脸一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下流的罪名做实了。 「啊!不要……」 大手抓住她的细腰,然后用才一个挺身,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体内,狠狠地占有。 …… 就这样,从夜晚做到了天亮,她一整夜就这样被他折腾蹂躏着,从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居然还会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的抽送。 原来,自古豪放女就是这样养成的——寄小柳哀号地想着。 现在的寄小柳觉得很安心。 本来还以为自己跟着这个被逐出家门的公子爷,肯定是要吃苦的,毕竟人家是从小到大吃喝玩乐长大的,除了当纨绔子弟外,应该没有什么求生的技能。 在前身的记忆里面,这位爷当初几乎是净身出户,带的银子也只有一点点,就算在这不需要多大花费的小林庄,也只能过几年。 她也很努才地想着要怎么赚钱,毕竞自己也算是穿越女,人家那穿越文里面,女主角都有金手指,可惜她来到这个世界都快要三个月了,十根手指都快要掰断了,也没有什么奇迹发生。 后来在大爷漫天的抱怨中,她也终于爆发了。 记得当时她是这样对他吼的——「真的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具备养活自己跟女人的能力,不然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话一吼出口,基本上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永远也忘不了柴子骞那张黑脸,简道就是包公附身。 她吓得马上像遇到猫的小老鼠,火速逃离现场,然后躲了他一个晚上。 没过几天,他一脸嚣张地将十个金元宝放在她面前,闪得她差点瞎眼。 「你……你去抢银行啊?」 「什么银行?」 「就……钱庄。」 「爷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犯法的事情!爷可是正直善良的好男儿!」 呸!你这个老是肆意调戏她这个良家妇女,还白日宣淫的浪货,要是被众人知道你禽兽的一面,肯定会把你浸猪笼。 「那怎么会有这么……爷,难道你……」她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神色大变,然后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很奇怪,像是同情,又带些怜悯,甚至还有点好奇。 「爷怎样?」 「爷,是小柳错怪你了。」 以为她说的是错怪他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柴子骞气闷的胸口稍微解气些。 「嗯,知道认错就好。」 「只是爷,这些银子够咱们过好久了,小柳会勤检持家,务必将这些银子用在刀口上,让它们发挥最大的功用。」 「倒也不需要委屈自己,」,爷也不是养不起,你就多吃点,免得抱起来不舒服。「 「好好好……」她连忙点头。 柴子骞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怎么会表现出这样前所未有的乖巧?难道真的是银子的魅力大? 「那……爷,需要帮你准备些伤药吗?还是说熬些补身体的补药?」 「为什么要准备伤药?」 「爷去卖身了,第一次总是会受伤的……啊!」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扑倒在地上,然后下巴被他的大手捏得好痛。 「该死的女人!谁去卖身啊?什么第一次?你的脑袋里面是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爷,你长得这么漂亮,如果不是栖牲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别担心,我不会歧视你的,在我们那里,这种事情没什么的,甚至于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她边说目光边流露出感动,她很感动,十分的感动,万分的感动。 柴子骞眼角狂抽,他千想万想都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会以为这些是他去卖身的钱! 「养你这个笨蛋还不需要爷栖牲这么大。」 「我不是笨蛋……」 「还顶嘴?」 她乖乖闭上嘴巴,可是神情流露出来的依然是不相信他的解释,依然认为他是为了他们的未来而牺牲了自己。 他真的是被打败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松开手,将她像是怜小猫小狗一样地拎起来,按坐在椅子上,然后一宇一句地说着,「这是爷画的图卖出去的钱。」 「画图?!」 他骄傲得意地点点头。 原来古代那种公子都会学的琴棋书画,是真的啊?他居然也会? 啧啧,真看不出来,原来还是只唐伯虎啊!寄小柳上下打量着柴子骞,像极了青楼里面的老鸨一样。 柴子骞看到她这种眼神,差点想要伸手把她抓过来打屁股,还好很快地她就收起那种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女崇拜的目光。 「是那种大师级的山水画吗?」她好奇地问。 他轻咳一声,「那种画太迂腐,没有活力。」 「怎么会?」 「就是。」 「那是美人图?」 「那种没有灵性。」 「是牡丹花或是水莲?」 「那种太平常了。」 「那到底爷是画什么?」居然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赚了这么多钱?她之前想到脑袋差点破掉,也想不出可以赚钱的方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别问。」 「爷,说嘛!」她好奇死了。 「就说别问了。」 「爷……」 好嘛,她很没出息地用上了撒娇这一招了。 在她撒娇撒着撒着,就被他撒到床上折腾了一整晚之后,终于问出了正确答案。 答案是——春宫图! 这个该死的纨绔子弟! 既然有了钱,可以确保生活无虑,那当然就会想要过得更有质量,所以寄小柳跟大爷商量的结果,决定要盖一间漂亮的大房子。 毕竞这种风吹大点就可能屋顶会飞掉,雨下多点就可能屋内下小雨,住得毫没安全感的破屋,简直比她在现代住的那小会窝还要凄惨。 更重要的是,屋里面只有一间房间,她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不过还是想要可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不然每天晚上跟那位爷睡在一起,她早晚会被他吸光阴气而死。 人家是采阳补阴,他大爷却是相反;瞧她越来越瘦,而他越来越漂亮,就是铁的证明。 不过她也没有客气地花钱买了很多补药来补补自己的身体,所以勉强供应需求可以跟得上。 日子,就这样很平凡地过去了。 她养了几只母鸡,每天也都会生几颗蛋,就在她想着自己今天要不要煮点鸡蛋羹来吃时—— 「哎啊,小柳,你在家啊?」 小柳抬头一看,原来是隔壁的王阿嫂。 「王阿嫂,怎么有空过来?刚好,这里有些鸡蛋,你等下带一些回去。」 「怎么好意思?老是拿你的东西。」 「那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阿嫂对我们的照顾,我跟我们家爷恐怕还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安定下来。」 「是你能干。」王阿嫂偷偷瞄了一下四周,然后小声地问着,「弥你们爷不在啊?」 「哦,他去找村长商量要盖大屋的事情。」 「哎育,你们家爷真是厉害,才来没多久就可以盖大屋。」 寄小柳微笑,没有回话。 总不能说因为昨天晚上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的时候,破旧的屋子总是吹来凉风阵阵,吹得他的屁股冰得像棒冰。 所以火大的棒冰男就决定要盖大屋,力求自己就算是落魄到这乡下地方,也要当个好命的地主。 反正出钱的是大爷,她就跟着住就好了。 「那你家爷有没有成亲啊?还是说已经订亲了?」 「身为下人,小柳不敢乱说主子的私事。」更不要说真的说出去了,那柴子骞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泄密的!她看起来很傻吗? 「是是是,你们家爷看起来就是贵气逼人,肯定出身高门高户的,就是懂规矩,是阿嫂无知。」 王阿嫂怎样都难忘那时候看到小柳口中的爷时,那种强烈的震撼。 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漂亮又尊贵?什么话都不用说,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那么的迷人,让她这个已经嫁作人妻,生了好多个兔崽子的中年妇人也像怀春少女一样脸红了。 然后再看看小柳,虽然她脸色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也白了不少,身子骨也不再那样营养不良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清秀小佳人,可是站在那位爷身边,却让人觉得似乎不太配。 本来以为两人是小夫妻,却没有想到小柳是个丫鬟。 这点发现让庄里的少女全都松了口气,也不再那样敌视她了。 「没事。」寄小柳摇摇头,然后问:「阿嫂来这里有事吗?」 「当然有事,而且是好事。」 「什么好事?」不会又是想要把她们家的小姑推过来给柴子骞当丫鬟吧? 不过说是当丫鬟寄小柳却认为王家小姑更想要当柴家夫人。 「知道村长的二儿子,牛首吗?」 我还马面呢! 不过,她好像不认识什么呀牛首的人啊? 寄小柳一脸困惑地望着王阿嫂笑咪咪的胖脸。 第六章 「他在集会的时候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想要来问问你有没有那个意思,毕竞牛首他这个人可是很痴心的……」 「很抱歉要辜负那颗牛头的一片痴心了,因为这个女人是爷的,谁也不准染指!」 一个宛如来自地狱的冰冷声音毫不容气地从两人身后传来,吓得两位女性一阵战慄。 两人同时看到站在门口的黑面大神,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几手要在下一秒就扑上来把人咬死。 「我……我灶上还在煮东西,先回了。」 王阿嫂真不仗义啊!你来点火,然后不顾后果就落跑,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尊凶神恶煞,她可能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寄小柳想要阻止,但已来不及了,不愧是农村妇女,身强体壮跑得快。 她立刻转身偷溜到厨房里,见到他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状况。 毕竞人家都已经来到他的地盘挖墙脚了,身力主子的他火大是很正常的。 本来以为下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应该没事了,却发现,人家哪里是没事?根本就是累积火力,等到一个爆点,就要全力对她开火。 比如说,现在这时候—— 「爷,吃饭了。」 躺在破旧床上的男人听到耳边传来小声的叫唤,忍不住回吼:「不吃!」 「可是……」 「你煮的那些是给猪吃的吗?一点油水都没有,不吃。」好久没有听到的挑剔声浪又出现了。 其实她在这种极度缺乏调味料还有连火候都很难控制的情况下,还可以把那些野菜煮得很好吃,已经是很厉害了。 要是让她在厨房条件齐全的情况下,那煮出个满汉全席也不是问题。 但是他现在就是在闹别扭,所以口是心非,什么都跟她反着来。 说起来,她自己都觉得很无辜,关她什么事啊? 「可是……」 「烦死了!」 好吧,本来还想说自己做了陷阱抓到了一只倒霉的兔子,所以今天有三杯兔可以吃,不像之前那样只能野菜三吃。 不吃……那她就不容气了。 就在她夹了一块香喷喷的兔肉要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茶杯被恶狼狠地砸在地上。 她张大口愣住不动。 「我不吃,你就这样算了?」他坐在床上恶狠狠地瞪着她,心里碎碎念着她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啊不然咧? 「就知道你这个粗使丫鬟没有受过专业的调教,所以真是愚蠢得可以!」 「少爷,不要人身攻击。」她脸颊鼓鼓的,像是生气的小松鼠一样。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少爷啊?」 当然知道,就算不知道,你不也是会让我很知道?寄小柳在心里面碎碎念着。 「你说,背地里你是怎样的水性杨花,到处勾引男人?」 「我哪有?」 「没有,那人家怎么会找上门?」 「找上门又怎样?是我要人家找上门的吗?」 「你还顶嘴?」 「就准你不公平地破坏我的名誉,就不准我替自己辩解吗?」 「如果没有你招蜂引蝶,那颗牛头……」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那颗牛头!」她一吼完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个臭男人感染,居然也说了「颗」。 「爷不相信。」 「有什么不相信的,爷每天晚上不是都会要吗?那我有没有其他的男人你会不知道?」 「也许……你们还没有无耻到做到最后一步……」 「好,我就跟爷你最无耻了,不光是最后一步,连最后几步都做光了,每天光是应付你,我的腰就快要断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勾引别的男人?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那以后就不要老是在我面前吹说你有多勇多猛。」 丢下一连串话,她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不过当她发现自己去的方向,忍不住低声咒骂自己——不争气啊! 每次吃完饭都要洗香香的,她很习惯地会去厨房烧开水,结果连吵架了,她还潜意识地这么做。 最后,她还是认命地跑去替他烧开水,毕竞跟他闹下去,吃亏的总是可怜的她。 她烧了一大桶热水,好让那个败家的男人可以洗香香,然后赶他快点去睡,她也好拥有自己的休闲时间,完全无视他那张黑得可以媲美包公的臭脸。 当她终于可以躺在热呼呼的热水里面,寄小柳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一整天的酸痛都获得充分的纾解。 果然幸福就是在最疲惫的时候可以泡个热水澡,如果有温泉的话,那就不只是幸福,而是天堂了。 什么争吵、什么牛头,全都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一直到把自己的皮泡得皱皱的,热水都变凉水了,她才依依不舍地爬起来。 唉,真是怀念现代啊!要什么时候洗热水,打开热水器就来,哪里需要像现在,还要捡柴火。 包着湿湿的头发,只穿着单衣的她小跑着往自己的小屋跑,一进门连忙锁门,然后一鼓作气地冲到了床上。 还没有把自己的小身体埋在棉被里,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床上。 「啊!」她还没有看清楚,就感觉到那个东西扑向她。 一个霸道的吻就这样落下。 当她的唇碰到一个略带冰冷的触感时,就知道攻击她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她的少爷! 「你是不是真的想嫁人?」柴子骞咄咄通人。 「我哪有……」 「如果没有,怎么会到处招蜂引蝶,勾引什么牛头上门提亲?」 她很想翻白眼,好嘛,谁说女人才会纠缠不清、无理取闹?她眼前这个大男人也不遑多让。 「哪有提亲啊?」不是王阿嫂来说说而已,顶多算是探口风。 「寄小柳,你给爷听清楚,你这辈子休想再跟第二个男人睡,你是爷的!」 「我为什么要……」 「闭嘴!该死的女人。」恼火的男人干脆用行动来说明他的决心。 带着惩罚意味的亲吻总是会有那么点粗暴,又带着令人难以抵抗的火热,其实她每次被他亲吻的时候,总是会有种被深度舌吻的感觉,每每不是被吻得头昏眼花,就是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她其实不知道会这样是因为吻她的男人,可是从来没有吻过其他的女人,说是亲吻,不如说是他被她气到不行的时候,恨不得就这样把她吞下肚,填填他被气得破洞的心肝。 她吻起来的滋味是那样的美妙,容易让一个没有自制力的男人上了瘾,而他一点也不想要当一个没有自制力的男人。 但是他又何必要忍耐呢?这样一个甜美的小兔子躺在自己的怀抱里,任由他摆布,她是反杭不了的,而且他现在又是那样的需要人来安慰,需要有人来陪伴,要了她又何妨? 她本来的作用就是他的通房丫鬟,不是吗? 如果不是她还有这么一点优点,他早就不要她了。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行,他要是不要,外面可是有颗牛头在虎视耽耽。 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然后摆动着可爱的小屁股,叫出那样销魂的浪叫声,他就觉得想杀人。 不!不可以,就算他不要了,也不可以随便丢出去,顶多带回府里,然后给她个角落窝着也好。 「少爷,不要……」 「闭嘴!爷要你的时候,你就只能乖乖地给爷要。」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把我当成什么?」她气愤地挣扎。 「当成什么?」他坏坏地冷笑一声,「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的心思? 「很好,那爷就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 再度低头含住她美味的小嘴,同时大手也很简单地就拉开她单薄的中衣。 寄小柳此时不敢乱动了,就怕他一个粗暴,拉坏她唯一的一件中衣。 这在古代相当于内衣的衣服要是没了,那相当于没穿一样,可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她不争气地屈服了,就这样任由他顺利地将自己剥光。 似乎很满意她的乖巧,他在她的唇上轻咬一口,「早这么乖不是就好了?」 没有了中衣的威胁,她当然就奋起抵抗了。 「你!」 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反杭?柴子骞漂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冷意。 「欠调教。」 什么?寄小柳大吃一惊,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他粗暴地推倒,然后压上来就是一个霸道的亲吻。 将香喷喷的小女人压在身下,吻着她甜蜜的小嘴,混合着她的津液及喘息,让他觉得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些。 「别怕,爷会好好疼你。」他破天荒的承诺,让她还以为自己有幻听。 「嗯……不要这样子……」她想要推开他,他却不许,反而更用才地抱紧她,仿佛是怕她会从他的怀抱中消失。 寄小柳无法抗拒他强行侵入她的口中,他充满占有欲及惩罚性地跟她的舌纠缠着。 当他终于愿意放开她的唇时,房间里只有两人急促的喘息声。的确很能展现柴氏大爷的宠爱。 「有人是这样的疼法吗?」亲吻亲到人窒息死翘翘的疼法吗? 「不喜欢?没关系,爷还有别的招数。」 「可以不要吗?」 「不行!」 寄小柳还想要说服一下他,却惊喘一声。 「你……要做什么?」 「疼你啊!」 接着他的大手霸道地分开那雪白的双腿,在昏黄的烛光下,她粉红色的花瓣和花蕾沾染了晶莹的爱液,看起来像极了需要人好好怜爱的小花。 毫不迟疑地低下头,他用舌尖深深地探索,如蜜的甘露潺潺地流了出来。 …… 当她累得只能被他抓在怀里,还硬要逼她的脑袋瓜贴着他的胸口时,寄小柳也乖乖地做了。 其实,她发现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个人也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她觉得她的这位爷脾气好很多,也好养了不少。 要不是突然间冒出颗牛头,她也不会受到这无妄之灾,被柴子骞这样误会,差点引发大战。 虽然到最后很狗血地用爱爱平息了这一场争吵,却让寄小柳有了很吓人的领悟—— 她发现自己真的只想要这个男人而已,其他的男人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法接受。 有时候他对她温柔一点,就会让她一整天的心情甜蜜蜜的。 难道说,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他了? 很快地,寄小柳就冷静了。 喜欢上他又没有什么大惊小怪,毕竞他本来就是她梦中白马王子的化身,只是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上她呢? 「怎么?不睡觉在想哪个野男人?」 「我在想爷你这个野男人。」她没多想就脱口而出,才知道自己可能惨了。 可是很奇怪,他似乎没有生气耶? 这么反常,那更危险了! 就在这时候,他果然有动作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爷就野给你看!」 第七章 下一秒,他就翻身重重地压上来。 她好想哭啊!什么叶自作孽不可活啊?就是这样啊! 但是不管她怎样懊悔,终究还是逃不过被野男人压一个晚上的残酷事实。 所以说女人要是执着一件事情的时候,尤其是跟另一个女人在抢一个男人的时候,那简道就是可以遇佛杀佛、遇神天神了,更不要提区区的厚脸皮地黏着人家的男人。 没脱光光直接上,已经算是有点少女矜持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寄小柳的确是把柴子骞当成自己的男人了。 至少,他也是自己的大奖,虽然这大奖抱得很不安稳,可是也不希望被人发现,然后妄想也分一杯羹。 虽然短短的时间里,在小小的小林庄里,谁家不晓得柴子骞这样一个美男子,哪怕不知他的底细,哪怕现在看起来是落魄了,也阻止不了怀春少女那颖蠢蠢欲动的芳心。 少女爱俏,在这个年少无知的时候,爱情胜过一切,面包跟爱情一比,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这些看在一向自认自己很现实的寄小柳眼里,就觉得很像是一出无聊的搞笑剧。 不过,她对柴子骞还是有点信心的。 毕竞,他连京城里的贵族千金都看不上眼,又怎么会轻易地被这些粗俗的村姑给勾引? 不过,很显然地,她的信心有些动摇了,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 「小柳啊,你怎么乱跑啊?丢你们家少爷一个人在家,身边也没人伺候,这是你作为一个丫鬟该做的吗?」王家小姑以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对她大呼小叫着。 当然不是,重点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真的是他的丫鬟,可是她能说吗?她敢说吗?她说了会有人听吗?会有人相信吗? 更让她生气的是,说话的这个女人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可惜,她眼晴没有瞎,也没有幻觉,所以眼见为凭,这个居心不良的花痴女真的出现在她的家。 而且还带来了很多好吃的鸡鸭鱼肉,满满地摆满一桌,简直比过年还要丰盛。 相形比较之下,她带回来的那些素菜就拿不出手了。 「不是有你在吗?我想你肯定很愿意接替我的位置,我看你伺候得还满好的。」 至少那个挑剔难伺候的男人没有拒绝她,可是就是这样反常没有拒绝,让人看了很刺眼。 看到王艳丽站得离柴子骞那么近,寄小柳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头酸酸的。 「你!」 王艳丽才刚要开口,却突然感觉到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 原来是个酒杯破到了寄小柳的额头,杯子掉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粗糙的米酒味瞬间蔓延开来。 寄小柳感觉到额头一阵剧痛,接着就有股热流缓缓地流下来。 她伸手一摸,流血了?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对她动手? 柴子骞本其实也愣住了,他本来是想要砸杯子泄恨,却不晓得自己会这么准,居然一丢就丢中她。 看到她眼中的惊愕及伤心,他一时间也慌了。 就算吃醋,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你……他……」王艳丽被这样血腥的一幕给吓到,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美丽优难的贵会子,脾气居然会这样坏,连话都不说就直接动手。 「很好,你干脆砸死我好了,省得我惹你大少爷不高兴。」寄小柳也豁出去了,对他发出愤怒的低吼。 「蠢蛋,你不会躲吗?」 这个凶手!居然还这样理直气壮地指控她不懂得躲?还叫她蠢蛋?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头顶肯定冒烟了,火冒三丈了。 怎么会有这样恶劣的无赖?做贼的喊抓贼?恶人先告状?这样还是她的大奖吗?她不会是得到金酸莓奖吧? 寄小柳冷着脸转身离开,她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待在这对贱男女的面前,肯定会想要当杀人狂的。 「寄小柳,你给我站住!」 可是她会站住吗?她现在又痛又气,恨不得可以直接穿越回去现代! 什么大奖?她弃权不领,总可以吧? 「你敢踏出这个家一步,就不要给我回来。」 她只是回头冷冷瞪了他一眼,然后高高抬起下巴,学他以往的模样,丢下一个字。 「哼!」 王艳丽有点被眼前的情况吓到,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柴子骞,「爷?」 「滚!」 一声冰冷无情的怒吼,他甩袖跟着走了出去。 王艳丽没有胆子追,因为她刚刚被他那宛如在看死人的杀人目光给一扫,整个人像是被丢在寒冷的雪地里,动弹不得。 她不禁有点佩服寄小柳,她居然能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待这么久? 虽然寄小柳误会她跟柴子骞在屋子里很久,其实她不过是比她早一步进屋,连话都还没有说到,寄小柳就进屋了。 相信要是她慢一点,恐怕就会看到被砸的人换成是她了。 现在他是跟上去安抚寄小柳了吧? 哪怕自己在他耳边加油添醋寄小柳跟牛首哥的关系,说得口水都快干了,可是这个男人除了不断地灌酒,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本来她还以为白费唇舌了,却没有想到他会出手伤人?真是意想不到! 虽然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姿态,可是却依然掩盖不住他看着寄小柳时,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目光。 那是一种会让全天下的女人都渴望得到的注视。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舍得出手伤人?应该是误伤吧! 哼,她嫉妒了,所以决定不要跟寄小柳说这件事。 要是寄小柳可以自己发现也就算了,要是看不到,活该她受点折腾。 所以说,嫉妒的女人惹不起啊! 不知道窝在路边树丛里面哭了多久,只觉得冷风凄厉吹得自己好悲惨,简直就可以去演八点档连续剧了,这么狗血的情节也可以被她遇到。 现在寄小柳才知道自己当初坐在电视机前面嘲笑哭泣的女主角,其实是很不道德的,因为她现在身历其境,才发现真的遇到了,除了哭泣,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竞她又不能学人家夫妻吵架就可以回娘家,她就是可怜的小白菜啊,没人爱! 就在这时候,她似乎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是谁?难道是好兄弟…… 还没有想到要请哪尊大神出来镇压,她的肩膀已经被一把抓住,然后整个人像是拔萝卜一样地被拔起来。 「是你?!」她发现拔萝卜的人居然是熟人,而且还是不久前把她当九宫格一样砸的大混蛋,柴子骞。 她生气地捶打着他,眼泪鼻涕齐流,恨不得将所有的委屈及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你走开,你走开!打女人的猪八戒!大坏蛋!」 「别闹了,跟爷回家。」他抓住她不安分的爪子,将她拉得很近,近到可以看到他泛红的眼睛,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是了,她在外面那样辛苦地帮他找好吃的素菜,就因为他一句想吃,她就要想破脑子,结果人家大爷在家里面跟辣妹饮酒作乐,还故意砸她给情敌看。 其实最后一项才是她最忍无可忍的。 要知道女人都不会喜欢在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窥觊自己男人的女人面前被自己的男人这样修理的。 这教她以后怎么在王艳丽的面前抬头挺胸? 都怪他!这个没良心、爱招蜂引蝶的男人,居然还反过来诬赖她,就算牛首大哥喜欢她,可是她也没有接受啊! 两个人可是敬手以礼,从头到脚都是清清白白的。 「回家?没错,我是要回家,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是坏人!」 可是他却一把抓住她挥舞的小手,然后冰冷地说:「很可惜,这辈子你哪里也去不了,唯一待的地方就只有在爷的身边。」 「不要!」 她噙着泪水下断打他,后来索性一口狠狠地咬住他的肩。 下口之狠,一下子就看到衣服渗出血迹,可想衣服底下的肩膀肯定留下深深的咬痕。 「你还胡闹?」 「怎么?还要打我吗?」 他怎么舍得?刚刚那一砸,已经让他后悔万分了,他后悔自己喝酒喝到昏头了,怎么会对女人动手? 尤其是她。 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寄小柳别过头去不看他,眼角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滚落。 见到她苍白的脸庞,晶盈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娇小、脆弱、无助…… 可是又听到她跟那颗牛头出去约会,他就觉得妒火中烧。 明明就警告过她,离那颗牛头远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见面,可是她却偷偷背着他…… 该死的女人! 他抬起她的头近似粗暴地吻住她的唇,不顾一切地品尝她的甜美,霸气地摧毁她脆弱的防备。 「不要碰我!不准碰我!」 他一把拉开她的衣襟,露出了白色的肚兜。 「住手……」 肚兜也被随意地拨到一边去,少女胸前白嫩的酥胸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一团银色的光芒。 冷风一吹,嫣红的小蓓蕾马上紧缩挺立。 「柴子骞,你敢!」 事实证明,他不但敢,还很敢。 带着酒意的男人没有罢手,反而低下头含住她挺立的小蓓蕾,火热的舌尖不断舔着她敏感的小点,另一手尽情地爱抚着。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吵架每次都要用亲热解决,你知不知道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问题根本就没有解决!」 「一切的问题都是你引起的,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柴子骞冷冷地说。 寄小柳愣住,然后张口说:「我哪有?」 现在看起来,恶人先告状的人是他才对吧? 可是他没有给她机会开口,低头狠狠吻住她一肚子要抗议的话。 比以往还要长久、还要深入浓烈的亲吻,分开之后,两个人都喘得像缺水的鱼一样,差点就升天了。 他不会是想要殉情吧?她恍惚地想着。 几乎没有以往那么长的前戏,也许他就是想要惩罚她的倔强,所以很快地就进入下一个阶段。 …… 「我的小柳,」他坚定又温柔地紧紧抱着她,「你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走你」 更别提那颗不自量力的牛头,绝对休想! 柴子骞从恶梦里惊醒,转头一看,发现寄小柳还在自己的身边,惊慌不安的心才稍稍平息。 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会吃醋的无聊男子,至少在他的观念里,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乱吃飞醋的男人,根本就是愚蠢的。 却没有想到,他昨天晚上就无柳了,愚蠢了! 因为他今天去跟村长讨论盖大屋的事情时,看到了某个女人正跟某颗牛头有说有笑地在河边散步。 第八章 他之前也有邀她陪自己到河边散步,却被她拒绝,说什么怕太招摇,会害她遭受小林庄所有未婚女性的攻击,所以死都不愿意跟他一起散步。 甚至于,任何会开场所,她都似乎避免跟他一起出现。 哼,她嫌弃,他还不希罕呢!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心里头那股又酸又痛又想要杀人的情绪,就像是泛滥的江海不断翻滚着,扰得他始终无法平静。 也因为这样翻腾的情绪,让他根本就没把出现在家里的王艳丽看在眼里,更没注意她在自己身边做什么,只是一个人低头喝着闷酒,等着那个不安于室、水性杨花、喜欢招蜂引蝶的女人回家。 他则在脑海里不断想着一招又一招怎样惩罚她的招数,随着等待的时间越久,他脑海里的招数越是狠毒残忍。 最后,居然失手伤了她。 直直瞪着她额头上红红的伤口,他才明白自己惨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最近只要有空闲的时候,脑海里面就会不自觉地想着寄小柳。 开心的寄小柳。 哭泣的寄小柳。 生气的寄小柳。 害羞的寄小柳。 床上的寄小柳。 呻-吟的寄小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还有那两个甜蜜得可以醉死人的小酒窝,他竞然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从自己懂事以来,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他记得这样清楚的,更加没有人有那个能时可以让他吃醋。 可是,昨天晚上的她就办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为自己对她是很正常的占有欲,男人就算不爱,可是对于自己的东西或是女人,都会有种天生的占有欲,不喜欢也不允许有其他的男人来窥觊。 以前也不是没有跟别的男人看上同一个女人,可是他都没有这样志在必得、绝对不肯罢手的强烈念头。 为什么遇到她,就那样的不一样?那样的特别? 她又不是长得倾国倾城,还是国色天香,好吧,顶多就是满耐看的,然后看久了会觉得有点可爱,可爱得有时候会令人想要伸手抱抱,就这样而已,也不是什么天仙美女啊? 可是,他紧紧手,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一点,这样感觉自己的心才会平静安宁点。 静静地看着她无邪的睡脸,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好吧,他喜欢这个女人,喜欢上了他的小通房了。 喜欢就喜欢,他也不想要挣扎了,毕竞少爷喜欢上自己的丫鬟,这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他决定顺其自然。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决定顺其自然,可是她却压根不想要继续自然下去。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然她没有被虐待死,也会被活生生地做到死。 更何况,做下这一切罪孽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要知道她当初也是受到月老爷爷的赞赏,认定她是个优秀勤劳又心地善良的好女孩,所以才会把那样宝贵的大奖机会赏给她。 虽然这个大奖……有点问题,可是不能抹灭她优良的本性。 虽然自己认为自己很善良,可是也不是圣母,无法做到逆来顺受的地步,那就不是善良了,而是懦弱了。 之前是因为才刚到这里,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才会忍气吞声,不然那个大少爷、公子哥的坏脾气,谁受得了啊? 就算他长得再怎样的美色诱人,再怎样对她的胃口,她都不要再忍受下去了。 从小到大,在十岁经历了母亲被酒醉驾车的有钱人撞死之后,伤心欲绝的父亲也跟着母亲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身边有亲人会照顾,可是毕竞人家也是有家庭亲人要照顾,又怎么顾得了她? 还好还有父母努才赚钱遗留下来的家可以遮风档雨,不至于让她流离失所。 而那位撞人的有钱人家则硬是拖了好久才肯付赔偿金,但是对寄小柳来说,多少钱都换不回自己最爱的爸妈。 所以她将这笔庞大的赔偿金,以父母的名义捐赠出去做善事。 本来她也很高兴可以离开,到一个全新的、不同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想要的是一个可以保护她,照顾她,陪她过一辈子的人,所以才会许下那样的愿望。 可是很显然地,这个坏脾气的贵公子不是跟她过一辈子的人。 甚至于她有种感觉,要是真的跟他过一辈子,那她不死也就是奇迹了。 再说,她江子月来到这里当他的贴身丫鬟就算了,不但伺候吃喝拉撒,连陪睡都没放过。 其实她很想要跟他说,何必这样倔性子,在这个古代,成亲都是奉父母之命,结婚前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人家还不是过了一辈子? 他长成那样,要找到比他美的还真是不容易,相信疼他的老国公也知道,所以不会委屈他的。 答应了,他就不用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也不用老是嫌弃她一个人伺候不好。 他苦,她更苦好不好? 白天都累死了,晚上还要被他这样折腾。 她虽然名义上是他的通房丫鬟,其实寄小柳更觉得自己是全能型万用丫鬟。 可是没有人天生就想当奴才的,至少她受了二十多年的国民教育都告诉她,自由民主的空气有多么的美好,人权是需要被挥卫的。 她的人生要自己掌控,不要再被这个坏脾气的公子爷操控! 看了看手中歪七扭八的信,里面的内容可是她的一片苦心啊! 想想她还真是善良,怕自己逃跑之后,这个顽固倔强的大少爷会饿死、脏死、寂寞死,所以替他修书一封寄回去京城。 相信她内容里面感情丰富、文情并茂的亲情呼唤,可以让老国会派人来接柴子骞回家。 嗯,事到如今,她只有先保全自己,才有能才帮助别人。 也许,等她找到地方稳定下来,再偷偷打听看看后续结果是怎样。 万一信没到或是老国公还气着,那她……顶多就拿点钱救济一下柴子骞好了。 唉,虽然说自己不圣母,可是到底他还是自己的男人,总是有点奇怪的眷恋在。 就这样,她边叹气自己怎么会这样矛盾—明明自己不是双子座的啊—边偷偷趁着黑夜,沿着无人的小路往后山的方向爬。 终于到了她之前上山采蘑菇时发现的小小密道,通过了密道,来到了山的另一边,一个宁静淳朴的小镇,而密道旁边有一间废弃的小木屋。 她就这样住了下来。 偷偷摸摸、胆战心惊地窝在新家七天,快要变成古代宅女的寄小柳还是探出头来了。 终于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寄小柳拿了个篮子,里面塞了满满的蔬菜水果还有大米,几乎要重得提不起来。 心想有了这些东西,好歹他能够吃个几天。 然后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从小木屋旁边的密道走了一段路,才来到了小林庄的山脚下。 古时候没有什么路灯,所以没事大家都乖乖在家里面吃饭睡觉。 还好今天晚上有月光,所以才没有发生什么迷路或是摔倒在路边的糗事。 顺利地来到了那间破旧的小茅屋,寄小柳突然间有种鼻酸的冲动。 原来这间小茅屋在她的心里面,已有了家的记忆。 不知道这一个星期她不在,那个人过得怎么样? 也许……京城里面已经有人来了也说不定。 只要进去里面没有看到人的话,那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吧? 寄小柳慢慢走到了门口,伸手一推,讶异地发现居然没锁。 难道……真的被人接走了吗? 再继续往内走,发现小茅屋黑漆漆的…… 伸手再推,当小茅屋的门同样地被轻易推开,寄小柳趁着月光看清楚了屋没人? 当内心的紧张一下子松懈下来,寄小柳感觉到整颗心空空的,就跟这间屋子里面空空的没人一样。 已经被接走了吧?已经回去京城当他的少爷了吧?这段歪掉的人生旅途又再度被扳正了,他应该又重新走在富贵路上了吧? 没看到人,她才发现自己心里面其实还是有期待的,期待他没有走,期待他会等她…… 看着屋内的摆设,看着床上她挑了好久却还是不怎么满意的厚重棉被,想到她喘呼呼地抱着这重得不可思议的棉被回来时,还被他潮笑,其实当时她就很想要反嘲笑回去:你无知了,要是在现代,谁还会盖这重得像是砖块的棉被?都盖电毯了! 可是她说了他会相信吗?没把她当疯婆子赶出去就很好了。 看到同样被遗弃的棉被,她又看看其他自己的东西,发现也还是摆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被拿走。 也对,他回去了要什么新的、贵的没有,何必要辛辛苦苦拿这些破旧不值钱的东西回去呢? 就像她一样,不值钱。 寄小柳鼻子好酸好酸,用办揉一揉,眼泪反而流出来。 怎么明明是她先决定离开的,却有种被遗弃的错觉? 这才知道,自己内心其实也不是真的那样讨厌他、不在乎他。 虽然他对自己真的很坏,可是他是古人,还是一个身分高贵的大爷,对她这个下人的行为,他恐怕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几天在外面,寄小柳也看到了不少街上有些富贵少爷对下人真的是猪狗不如,动辄就打杀。 而他虽然老是坏脾气地使唤她,却没有真的动手打她,而动手砸她那一下,除了他喝醉了之外,他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这么准,随便一丢就中奖。 惨了惨了,寄小柳,「果然是沦陷了,居然本能地替柴子骞找借口,要是被他知道,岂不是会得意洋洋?恐怕屁股都会翘到半天高。 看着角落她还没有完成的袜子,本来想说要帮他缝个五指袜的,却没有想到终究是没有机会完成。 要不然,她继续把这袜子缝完,然后帮他寄到京城去?毕竞这种五指袜在这个时代也是前所未有的,他算是第一个享受到的。 这样……他会不会比较不生她的气了? 其实,也都怪他啦!如果他不要对她那么坏,也许……也许她就会再忍忍,就不会真的想要逃跑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唯一发出声响的是她后悔悲伤的低泣。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间听到有人推开门的声音。 谁?小偷? 寄小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下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样,想到自己一个弱女子,手无搏鸡之力,要是遇到小偷,偷东西不成反而变成抢劫,最后杀人灭口,那她不就不能看到柴子骞了? 她连忙蹲在门后面,用才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时紧张发出什么声响或是尖叫,被歹徒发现的话,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第九章 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门也被打开了,屋外的月光一下子洒了进来。 寄小柳很没种地紧闭眼晴,就怕万一看到歹徒的真面目,那杀人灭口就肯定了。 快逃吧,最起码要先逃到门口,只要逃到门口,那就有救了! 不敢看屋里歹徒的脸,她像只小老鼠缓缓要往门口的方向爬…… 当她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却听到了某样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一个惊讶地转头,发现掉在地上的是她的针线盒。 抬头一看,两个人都愣住了。 寄小柳清楚看到月充印照在柴子骞俊美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狂喜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没多久,就被热腾腾的杀气取代了。 惨了!死定了。 她逃生本能全力启动,尖叫一声,跳起来就要往门口跑。 但是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该死的女人,你还敢跑?」 一声愤怒的狂吼让她差点耳聋,接着听到一连串声音。 关门声、关窗声,一下子,整个屋子能逃的出路全都被关起来了。 「柴子骞?」她在一片黑暗中惊慌地喊着他的名字。 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的肩磅被两只爪子紧紧地抓住,接着就是将她连人带拉地按向他温烫的怀抱里。 「你既然这样没良心,想要我死,那我也不会放你独活。」 「什么?」这话听起来太惊悚了,是要来个同归于尽吗? 她惊慌地想要挣扎,却被他用才一推,整个人像个布娃娃一样瘫软在床上。 「放开我……」 「放开你,好让你再逃跑吗?」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的头发,力道痛得她以为自己的头皮搞不好要离开自己了。 「休想!我要打断你的腿,看你怎么逃?」 「不要……」寄小柳真的害怕了,因力他看起来真的很想要杀了她。 拼命地想要挣扎,却抵不过男人强大的利器,尤其是愤怒中的男人,那简直就是变形金刚了。 她整个人像是被钉住的蝴蝶,拼命地拍翅,却还是逃不了被钉在标本上的命运。 她现在就被他打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重重压着粗喘着的柴子骞。 她的鼻息充满了他身上汗水和泥土发出的怪味,她很讶异,他这么晚了还去哪里?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好像从山上滚下来一样。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干净,每天没有洗得干干净净的,是不会上床的,更不会见人。 难道她不在了,没人烧水了,他就不洗澡了? 可是没有多少时间让她思考事情的真相,他已经像是野兽一样低头啃咬着她了。 唇、颈项、每一寸肌肤,他都恶狠狠地啃咬着,像是恨不得可以一口吃掉她一样。 「不要……会痛……」 寄小柳痛得哭喊挣扎,想要推开他却又推不动。 被打的男人也不在手,任由她打她的,他咬他的。 她会痛,有比他痛吗?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会再度逃跑,再度地抛弃他?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敢这样做的都已经在乱葬岗了。 可是她偏偏就真的这样做了! 为什么?他有什么不好?让她这么狠心,说不要就不要,一点留恋都没有? 难道他还比不上那颗牛头?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被他抓到了,就绝对休想他放手! 就算她哭死,也绝对不会再放纵她。 「闭嘴!」 「闭嘴!」 最后他粗暴地冲进她的身体,然后像头发狂的野兽不断地冲撞,不管她承不承受得了,只顾着要发泄他内心的怒火。 「柴子骞……痛……你轻点……」 可是他不但不轻点,相反地,一听到她喊疼,更加重攻击的重度及深度,一下比一下更重,让她几手要喘不过气来。 「慢点……慢点……」她哭喊。 他更加快速度。 「混蛋!你故意的……你要做死我……你是故意的……」 从开始的挣扎到中间的哭泣哀求,再到最后的狂乱呻-吟,寄小柳喊了一整晚,喉呢都喊哑了,也求不来男人的怜香惜玉。 她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所以要给她惩罚。 她还真的不能太不知福,好歹他给自己的惩罚虽然过程粗暴,感觉又有点疼痛,可是到最后……终究还是快-感连连。 比她当初在大街上看到下人被狠狠地用皮鞭打到死,她的爷,终究还是个好人。 当她终于受不了昏过去的时候,脑海里只浮现了一个念头——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乱跑! 她呼吸这么困难,是不是已经升天了? 当寄小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之所以呼吸困难,是因为某人正毫不容气地压在她的身上。 她才刚动一下,就发现自己迎入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眸里,她其实很羡慕他有一双很有灵气的眼神,要知道注视超过十秒的话,就会忍不住被他吸引,然后沦陷…… 「你……」 她才刚开口,却发现他居然不客气地掀开被子,一下子两个人光溜溜的身子全都曝露在春光中。 「你要做什么……你……不要……」 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寄小柳睁大眼晴,难道这是迟来的死亡? 昨天晚上忘记要杀她,早上清醒了才想到,然后补杀一下? 她本来想要挣扎,却又想到昨天晚上她也没挣扎过,所以也就认命了。 反正,她也许会被掐回到现代,就算没有回家,到了地府,正好跟阎王爷告状,哭诉好人没好报,她下辈子不要当好人,要做尽天下坏事。 脖子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她的小脸也涨得通红,搞不好还已经转黑了。 就在她快要陷入昏迷的时候,自己的双腿好像被打开,然后有个东西硬挤进来…… 当那东西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抽动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什么了。一次又一次的侵略,一下子松开让她呼吸,低头啃咬着她的颈项,一下子又紧紧掐着她,在她又要昏倒过去之前,隐约听到他冰冷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爷要不到你的心,也要锁住你的人,这辈子,你都是爷的!」 他怎么变成跛豪了—— 当她终于醒过来,终于看清楚了柴子骞走路的姿势不对,心里一阵冰凉。 「你的腿怎么了?」她控制不了自己说话的颤抖。 「你也会关心?」他嘲讽地看着她。 她冲到他的面前,上下其手地摸摸,然后大大地吐了口气,还好还好,看起来应该只是伤到筋,没有断骨。 毕竞要是真的骨头断了,那可是连动都动不了的,她在学校上课有学过简单的病症处理,这动筋伤骨也是很常见的。 「有没有看大夫啊?你别乱动,要是病情恶化的……」 可惜,他回答她的,只是一个很冰冷的字。 「哼!」 好嘛,她怎么会忘记这位爷基本上就是这样傲娇、难伺候的主?偏偏自己还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一时火气也上来了,反正也不是真的腿断了,不能行走,不过是有点跛,又不会影响生活,痛也是他在痛。 更不会承认,他就算是跛,也跛得极有型的。 转头走到厨房去,想着今天要煮些什么好吃的,不过想来想去都在想什么食疗对伤到筋有药效。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太保险,还是应该正经地去找个大夫来看看,万一不是伤到筋,而是真的伤到骨头,那可就糟了! 就在她决定等下就去找大夫的时候,却发现当她一离开房间,后面就有个脚步声紧跟着。 她回头一看,居然看到他黑着脸瞪着她。 「干嘛?想吃早餐?我还没煮好耶,要等一等哦!」 两人互相对瞪了不知多久,他又是丢下一声冷哼,然后又一跛一跛地转身离开。 「有病!」她摇摇头。 可是很快地,她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似乎紧跟着自己不放,是怎样?担心她又会偷跑? 「做什么?」 她只不过提着篮子想要回家去拿点东西,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留下来了,那边的东西就要全都搬过来。 「我要回去!」 「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的。」他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碗,痛到让她想要喊妈,然后再用篮子捶他的头。 「痛啊!」寄小柳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被他掐断了,敢情是想要拖她下水,来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当残障一族吗? 「你说过的,你……」他神情狰狞地恐吓着。 「我只是要回去拿点东西……」 「我不信,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你这个爱骗人的小骗子,是不是外面有野男人了,所以乐不思蜀了?」 「你!」 我听说那颗牛头也离开小林庄了,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了? 「我怎么知道那颗牛头滚到哪里去了?」话一出口她差点咬到舌头,瞧瞧,她都被气昏头了,人家牛哥是好人,怎么可以用「颗」来形容他?真是太失礼了。 而她也被柴子骞影响了,果然是近朱者赤吗? 「柴子骞,放手!」再不放,她的手明天肯定肿得像面包。 「不要,我不要放……」 她趁他不注意,用力地推开他,一个不稳,他往后跌倒在地,看起来有些狼狈。 而他眼底的不信及伤心,让寄小柳后悔自己怎么这样粗暴? 都怪他,跟他这个火爆浪子在一起久了,她的淑女形象全都不见了! 看到他眼底的火焰转变了,有转化成怒火的危险,她连忙转身冲出门口,将他丢在院子里。 当她气呼呼地走到了山脚下,却遇到了不想要遇到的人。 「你!」 寄小柳不发一语地越过王艳丽,不想要跟她多说话。严格上来说,这个王艳丽算得上是自己的潜在情敌,毕竞她老是对柴子骞虎视耽耽。 「你又想要偷跑了吗?」 寄小柳继续往前走,王艳丽锲而不舍地跟在后面。 「我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良心的女人,柴少爷对你多好啊,你居然狠心就这样丢下他,一个人不知道跟什么野男人跑了,我说你要是跑了就不要回来了,你怎么还回来,嫌祸害柴少爷不够吗?」 「我爱回来就回来,我爱祸害我家少爷就祸害我家少爷,他又不介意,你管得着吗?」 「所以我说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亏柴少爷为了找你,几乎爬遍了整座后山,结果因为太疲累了,一个不小心跌落山沟,脚受伤了,可是他却不愿意去看大夫,就怕看了大夫之后,大夫硬要他养伤,他就不能去找你了。」 「什么?」 「你知不知道到昨天为止,柴少爷都还在后山满山爬地找你,就怕你遇到什么危险或是掉到哪个坑里,还说不快点找到你,你会害怕、会哭。」 寄小柳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他会这样。 第十章 「现在你既然回来了,不回去看看那个痴情的男人,你现在就要走,有没有良心啊?」 王艳丽伸手想要抓她,却被寄小柳一个闪开,然后拔腿便往家的方向跑。 「真是好运的小蹄子,居然可以得到那样俊美少爷的爱,真是让人好……好……」王艳丽扭得手帕都快要破了,才不服气地承认,「好嫉妒!」 算了,她还是乖乖去找城里的有钱少爷,相信凭自己的条件,也能得到少爷的疼爱,不需要羡慕人家的幸福。 她是大笨蛋,她是大坏蛋,她是没有良心的混蛋! 当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冲回家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一片黑暗,一颗心又惊又慌。 「柴子骞?」她小心翼翼地呼唤着。 院子没人,厨房也没人,房间也没人,那……他到底是去哪里了? 一想到他为了找自己而受伤,还不肯去看大夫,要是耽误就医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他变成跛子? 不,不可以,那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可以允许他变成残障呢?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后院似乎传来声音。 循着声音找过去,她看到了一棵柳树,而靠着柳树一动也不动的男人,就是她要找的男人。 皎洁的月光下,俊美的脸庞充满着绝望及哀伤的神情,仔细一看,寄小柳觉得心里好疼。 「小柳……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不会再凶你了……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样爱一个人……我不是故意要凶你,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从来没有爱过人……我不知道的……小柳,我只有你了,你如果也不要我,那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喃喃低语的男人抱着柳树吐露着从来不敢对人言的真心告白,却不知道这一字一句全都被她听在耳里,也感到心好痛。 慢慢地逛到他的面前,眼睛里面已经一片迷蒙了,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哭得很难看,可是却怎样也止不住那滚落的泪珠。 「柴子骞……」 她才刚开口轻唤他一声,就感觉到一个黑影迎面扑过来,她吓得想要后退一步,却被一个猛烈的力道拉住,接着便跌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薄荷香气混合男人气息,他的味道充满了她的鼻息,唤醒了她这些日子以来苦苦压抑的委屈还有浓浓的相思。 「你回来了!我不会放你走,绝对不会。」他边说边抱得紧紧的。 原来自己离开并不代表就会停止想他,甚至于还更加强烈。 她想要好好看看他,可是才一挣扎,就被他抱得更紧。 那么的紧,紧到两个人都几手要喘不过气来,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交缠着。 「小柳,告诉我,」痛苦沙哑的哀求在她耳边响起,「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她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憔悴的面容。 这还是她那傲娇的爷吗?才不过一个下午,他又变得更憔悴不堪了。 是因为她吗? 她知道自己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毛病,那就是自己的男人怎样都好。 「柴子骞。」她便咽地低唤着。 「告诉我。」他执着地逼问着。 「爷……」 她紧紧地抱住他,红嫩的小嘴吩上他的,然后又心疼地吻去他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似雨般纷纷落下,从他英挺的眉毛,深邃漂亮的眼睛到鼻子,最后到那性感的嘴唇。 近乎贪婪却又小心翼翼地轻啃着他的唇,感动着这性感的唇说出那些动人的话语,不愧是她的大奖,奖品丰富到令她这个中奖人激动万分。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忘记了某种情况似乎有点不对,男的忘记面前这个女人做的动作好像是他这个男人应该做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只能乖巧地任由她捧住自己的脸,然后昂头接受她的亲吻。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幸福的感觉,这种失而复得的快乐,让他不愿意破坏。 任由她肆意地在他的唇上蹂躏,他的唇也忍不住张开,放纵她的侵入。 「爷,你的味道真好。」寄小柳沙哑性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引发他全身的欲火熊熊燃烧。 寄小柳看着眼前不敢乱动的男人,看他的样子像是一头倍受惊吓的小兽一样,看起来她的离开真的吓坏他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需要自己,寄小柳感觉到自己身为女人的虚荣心充分地被满足了。 同时,他这副摸样绝对可以引起全天下女人天生具备的母爱情结。 想想,这个男人之前对她是多么的坏啊,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还动不动就砸东砸西,整个就是败家子一枚,可是现在却这样乖巧地任由她调戏,真是乖得让人好想要狠狠地疼爱疼爱。 她起了色女之心,伸手慢慢地在他的身上吃豆腐,就像之前他吃自己的一样,现在反吃回去。 听到他粗喘着气,更是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右手更加大胆地慢慢往下移…… 「嗯……」 伴随着他性感万分的闷哼,她的小手轻轻握住他的小兄弟。 「小柳……」他开口却发现声音沙哑,像是缺水一样。 「嗯?」她故意发出诱人的回应。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女人味,更没发现原来勾引男人也是满有趣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喜爱的男人。 看到他为自己动情的模样,真的是很有成就感。 难怪这个男人老是喜欢勾引她,看到她情难自禁,被他的男色迷得昏头转向的时候,一定特别开心。 一想到自己被他拿来当作开心果,小手更是不容气地在他的罪根上面上下地抚摸套弄。 柴子骞舒服地想要发出呻-吟,却又碍于男性自尊,所以强忍着。 「别忍着,舒服就喊出来啊!」她亲亲他紧咬的下唇,故意挑逗地说着。 这个小妖精是故意的!柴子骞恨得牙痒痒地瞪着她,却还是舍不得阻止她。 「小柳,我快要……」 俊美的男人用力喘气,伸手抓着她的小手却又舍不得阻止,突然,他一阵颤抖,滚烫的白蜜一口气从罪根喷泄出来。 双手沾满了他的白蜜,寄小柳缓缓地将沾满白蜜的手放到唇边,然后伸出丁香小舌轻舔一口,「爷,不行哦,这么快就出来了。」 柴子骞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做出这样妖精的行为,脑袋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他扑上去捧住她的小脸,然后摇晃着说,「说!你到底是谁?」 「啊?」 「不要以为你化成小柳的样子就可以欺骗得了我,快说,你是何方妖孽?」 「我……我是小柳啊,哪是妖孽啊?」这个男人是爱到发狂了吗?那她还真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魅力怎么这么大呢? 「你怎么会是?我的小柳每次要她上床就像是要受什么十大酷刑一样,不经过一番死命挣扎是不会屈服的,更不要说会主动讨好爷,还愿意尝爷的味道,所以你一定是妖孽附身……」 她用力推开他,然后气呼呼地吼着,「柴子骞,你有病啊?对你不好的时候,你嫌弃,现在对你好了,你还是嫌弃,更可恶的是还骂我妖精?我要是真的妖精,我第一个就收了你!」 只见原本还在优伤、摆出大情圣姿态的男人,缓缓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 可是寄小柳看在眼里,却觉得危险万分。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愿意的?」 「我……」 「为什么?」 「你现在还问这个问题?你怎么爱我,我就怎么爱你!」 他笑得更开心,更妖孽了。 口口声声说她,其实他自己才是一个大妖孽。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很痛恨自己问出这一句。 「原来小柳爱爷爱到入骨,没有爷就活不下去了。」 什么?不是他爱她爱到痛哭流涕才对吗? 「好吧,那爷就成全你的一片真心,从今天开始,每天允许你尝一次爷的味道。」 尝个屁! 她才想要控诉,却发现自己失了先机,再度被恶狼扑羊。 很快地,在柳叶飘飘的柳树下,她像头无辜又美味的小羔羊,被大恶狼吃干抹净。 寄小柳在高潮连连的时候,还有办法分神地想—怎么又搞野战了?而且很不幸地,野战野战到了最后,还真的会有点习惯。 这习惯……不好啊,她可不可以不要?不过很显然地,决定权并不在她身上。 第二天寄小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压在她身上的爷害她呼吸困难,张大眼瞪了一会儿屋顶,也认命了,她这算不算是压着压着就习惯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总不能就这样压在床上一个上午吧?她动了动身体想要偷偷起来。 快要成功的时候,那个被她推开的身体又压了上来。 「柴子骞,你想压死我啊?」她一出口也被自己吓到,这个肉麻爱撒娇的声音是哪个女人发出来的? 是她?不会吧! 「对,爷就是想要压死你,这样子你就不会再跑了,就永远都是爷的。」 哎育,真是的,怎么这个男人被她吸过之后,就整个人大改变,变得也不毒舌了,甜言蜜语脱口就来? 偏偏,女人总是抗拒不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尤其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好啦,乖啦,你昨天不是说想要吃我做的蛋妙饭,不起来,怎么吃啊?」 「蛋妙饭晚上再吃,爷现在想吃嫩豆腐。」抬起头含住她可爱小巧的耳朵,舌尖轻轻地在耳洞上逗弄着,赤裸的身体也邪佞地在她光溜溜的身上磨蹭着,很自然地就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 「哪里有嫩豆腐?」她连问话的声音也抖了起来。 「有啊!寄小柳嫩豆腐。」 「啊!讨厌!」 高涨的欲-望终于压抑不住,一个翻身来个男上女下,摸摸她已经动情的花瓣,温柔又坚决地将自己的欲-望刺入…… 两个人同时发出舒服的呻-吟,接着就是一连串令人心跳脸红的抽送声响,宣告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美妙开始。 身体获得餍足的男人开心地坐在桌子前面品尝美食,补充自己从昨天到今天早上消耗掉的体力,无视身边正恶狠狠瞪着他,把他当下饭菜一样的小野猫。 事实上,他同样也把她那一点也不凶狠的目光当作最美味的下饭菜,一口一口地吞下肚。 当然最好是连她也一起吞下去。 「好吃吧?」她觉得肯定好吃,因为这些饭菜可是加入了她满满的爱心烹煮而成的。 他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不好吃?」 「自己尝尝就知道了。」话才刚落下,他一把抱住她的脑袋瓜,然后霸道的吻就这样落下。 第十一章 当她尝到了他舌尖带来的辣时,唇上还有舌头都传来微微的麻意。 她知道他不怎么喜欢吃辣,所以干脆回敬给她吗? 只可惜那麻意维持不了多久,就被缠绵的爱液给取代消化了。 「色狼!」 虽然嘴里这样骂着,可是心里面还是甜滋滋的。 哎唁!恋爱中的女人真的是爱口是心非啊!她自己也控制不了。 等了快要三个多月,终于大屋盖成了。 而柴子骞受伤的腿也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好了,大夫说多亏她细心的照顾及保养,所以一点后遗症都没有留下。 寄小柳每次都不忘得意洋洋地跟某位爷讨功劳,只可惜这位小气的爷每次都说要银子没有,要人一只。 他勉强可以肉偿,其他免谈。 呸!谁说古代男人矜持保守的?她看他简直比现代男人还要开放,还要厚脸皮。 不过,不争气的自己终究还是抵抗不了男色的诱惑,答应了让他肉偿—— 只是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偿谁。 「漂亮吧?」男人骄傲地问。 「嗯,真是漂亮。」女人也猛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爷厉害吧?」从无到有,虽然不是自己亲手去盖的,不过每一个步骤都有他全心的参与,这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想想自己以前当少爷的时候,还真的没有什么生活目标,只是混吃等死,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老婆要养。 不过他的小柳脑袋瓜还真是特别,虽然说平常都傻呼呼的,还爱撒娇任性,不过她提供的点子真的很棒,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便利还有新颖。 要是整理整理,献给皇上的话,简直就是可以造服天下百姓的一大福利。 他想着以后有机会,就要这么做。 「爷真棒!」寄小柳没有发现他想这么多,只是很佩服这个男人,虽然大爷了点,不过办起事情来还真是犀利。 要是把他摆在现代,搞不好就是个冷俊尊贵的总裁大人呢! 两个笑得傻兮兮的人看着有不少现代痕迹的漂亮大屋,都觉得有种心满意足的幸福感。 尤其是寄小柳,她终于可以不用半夜坐在木桶小解了,而且还有便利的供水系统,方便她要上厕所或是洗澡,煮饭洗菜,想要有水就有水,不用再千里迢迢地去挑水了。 虽然在柴子骞承认喜欢她之后,基本上家里面的劳动粗活都不用她动手了。 「小柳,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嗯!」她开心地将头贴在他温暖的胸膛,心里想着,月老爷爷对我真的很好,果然真的依照我的愿望给我这个大奖。 她一定要好好地爱这个男人,就算他脾气坏了点,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包容他,谁教自己是那样的善良体贴又温柔大方呢? 「想什么,笑得这么淫-荡?难不成是想爷了?」 「哼,臭美!不过,既然我们有了新家,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寄小柳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会像手榴弹一样,一个没注意拉开保险,就爆炸了,将两个人的幸福炸得措手不及,炸得灰头土脸。 因为他回的一句话,让两个人的幸福按下了停止键。 毕竞相爱的男女朋友走到最后,不是应该就是结婚生小孩,然后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 「成亲?你不是已经是我的通房丫鬟,已经是我的人了,干嘛还要成亲?」 她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响应,只觉得有一股叫作尴尬、羞耻的情绪不断涌上来。 也许是他会错意了,毕竞两个人观念隔了一个古往今来,要深切沟通,说清楚讲明白,不然很容易造成误会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温柔的微笑说,「爷,以前是我们彼此没感情,可是现在我们两情相悦了,你认为我还适合当通房丫鬟吗?」 「哦,原来是这样,好啊,等爷回去就把你提起来做大妾。」 提你个娘! 「大妾?」她的语气稍微提高,「那跟小妾有什么不同?」 「不是一般的妾室,而是宠你宠到让你的地位只在夫人之下,其他的妾都越不过你,你别担心,有爷的宠爱,没人会欺负你的。」 「所以是妾,不是正妻。」她的声音冰冷没有起伏。「爷,你不是说爱我,没有我会活不下去吗?」 「是啊,所以你要一直陪在爷的身边。」 是啊,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却不只有她一个女人陪在他的身边,将来还会有正妻,看她被封的名分大妾,很显然的,下面会有二妾、三妾……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柴子骞忍不住轻皱眉头,然后轻轻摸摸她的脸,口气娇宠地说,「小柳,做人要知足,你的身分地位可以当妾已经是到顶了,任何一个跟你同样出身的女人都会羡慕你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所以说,他是爱她,却不是只爱她一个,所以他要把他的正妻元配留给他爱的贵族千金? 之前他再怎样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那样好听,无论身分地位,贫富贵贱,只要真心相爱了,那就是唯一;如今看来,却是可悲的谎言,其实他内心里面还是拥有豪门贵公子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对她这样一个低贱的出身是看不起的。 也是因为现在两人热恋情深,所以他看不到这一点,却不自觉地已经表现出来了。 不然他不会那样理所当然地认为给她一个妾的地位,她就该感激得痛哭流涕,然后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抱,自以为从此可以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如果他真的爱她,那就会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就会希望她可以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一起牵手白头到老。 而不是让她成为一个只能守在后院,等着他一点宠爱怜惜的女人,让她承受着有正室压着,以后生的孩子还要被嫡子压着的委屈日子。 她死都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可悲的女人,就算为了爱情,她也不愿意牺牲这么多。 更别说,这个男人也许并不值得她牺牲。 冷冷地推开他,寄小柳发现他的怀抱再也无法温暖她,甚至让她觉得有点恶心。 「小柳?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却被她一个闪开。 「没有。」 「哦,爷看你也别费心收拾了,反正这里的东西都是便宜货,等回到京城,爷全部都给你买最好最新的。」 「回京城?可是大屋不是才刚盖好?」 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的迟疑,然后才缓缓地说:「其实前阵子有收到京城来的消息,说祖父生病好一阵子了,想要爷回去,可是屋子又刚好快盖好,所以……」 所以他什么都决定了,根本就不认为应该跟她商量。 也对,之前也许不懂,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他的,所以什么都要听他的,不能也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更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见。 搞不好她要是拒绝了,他又会生气了。 可是现在的她却觉得不在乎了,因力她现在觉得很生气、很伤心。 「这些便宜货可都是奴婢亲手布置购买的。」她的语气冷冷硬硬的。 见到她神情不悦,柴子骞心喊不好,惹爱人生气了,他连忙轻哄着,「好好好,那到时候连这些东西都一起带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的话猛然停住,然后一双漂亮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原本火热的光芒有了些许寒冰的痕迹。 她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更不高兴。 「小柳?」 可是她已经转身离开,接下来几天都避不见面,就算他怒火中烧几手要把整间屋子都拆了,她也无动于衷。 「爷的祖父病情恶化了。」 寄小柳一大早就被柴子骞堵在门口,有些讶异他终于不再背后发火,而愿意直接来面对他了。 不过就算他说什么,她也都不在乎了。 因为她总算是看清楚了,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柴子骞爱她,喜欢她,舍不得她,都不是假的,可是在他们受到的教育,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女人可以宠,可以爱,却不可以占据生命里的全部。 更不要提说她是一个身分最低贱的通房丫鬟,肯给她辅国会府大妾的名分,她还真的要感恩戴谢了。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大概没有一个会拒绝,可惜,她不是。 在现代当小三已经很可耻了,更不要提说在这里,她还要当小三的头头,而且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也没有说这辈子只要她一个。 他虽然总是说要她,却没有说他想要的可以有很多个。 当然,他也可以说自己身不由己,毕竞他的身分,将来是要继承辅国公的,而身为国共,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身分卑贱的女子当主母,那岂不是要遭受天下人的耻笑? 她笑自己太天真,如果不是放弃矜持先开口求婚,恐怕自己真的跟着他回去之后,下半辈子就只能当个可怜的妾了。 她可以爱他,可以一辈子只爱他,却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共享这份爱,那会让她觉得很受辱。 所以,就让她一个人留下来,好好地将这份爱保全在心里,留在这一片美丽的桃花源,这样她就可以假装自己是他的唯一。 而目前,强迫自己不要心软是最重要的事情,虽然真的很难,毕竞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放下身段的苦苦哀求,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 可是,她却必须这么做,不然等到自己亲眼看到他娶了老婆,再一个一个纳那些年轻貌美的美少女进府,她这个身分低贱又没钱没势、没娘家的小通房,就算现在还得他喜欢,可是要是爱情淡了呢? 她还记得好朋友说过的一句话,男人的话要是能听,那母猪就能上树了! 更不要说他以后会越老越吃香,而她一旦红颜老去,难道还要厚脸皮地去跟那些年轻的辣妹争宠?他不在乎,她还嫌脸红呢! 而且,如果一个男人真的非你不可的话,就会想要把最好的给你,而不是委屈你当个什么姨娘。 姨娘也是要跟正室下跪低头的,下跪对现代人来说是事关尊严的事情,除非是拜天拜地拜父母,要不然随随便便就跟人下跪……她自认自己的膝盖骨很硬化,不能随便弯曲的。 所以对不心疼她、可以漠视她对他未来的老婆下跪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她付出深爱的? 这些天她也一直在等待他的表现,静静观察他的态度,结果却是让她更伤心。 除了愤怒她不听话,不乖巧,却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这样? 只能说在他的心目中,最爱的人还是他自己,而她,也许他也是爱,却不是最爱。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应该用尽全心全力去爱,真心,总是要一分换一分,这样才不会有哪一方受尽委屈,最后承受不了而崩溃。 第十二章 寄小柳觉得自己不愧是现代新女性,拥有坚强的灵魂还有心智。 未来,没有他,她也会过得好好的。 「爷说的你听到了吗?爷的祖父病情恶化了。」他再次冷冷地提醒,希望可以看到她有点反应,无奈却让他失望了。 「哦。」她平静地回了一句。 「爷明天就要赶回去。」柴子骞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恨不得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大骂她是个残忍的小东西,没心没肝没肺。 「好。」她依然是平静的回答。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气愤她这样平静淡定,好像他只是个漠不关己的路人,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你去准备准备,明天跟爷回去。」 「不要。」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沉重,她没有看他,其实不用看,光是听到耳边那粗重的喘息,就知道他现在火大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m的体质,居然对他那样火爆张扬的脾气有点怀念,可惜,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吧? 所以她可以非常淡定地看着他发火,却不怕他动手,就算他真的动手了……也好,正好可以让她断了这份心。 柴子骞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狠心的女人,可是又舍不得真的动她,这碰又碰不得,真的是气死他了。 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生气什么?难道她以为她的出身可以当辅国会夫人吗? 就算他愿意,老爷子也不会同意,更不要提京城那些皇亲国戚,甚至于连皇上也不会乐意,更何况真的将她摆在那个地位上,他也会害怕。 怕很多事情,怕她站在风尖浪头会受到众人的攻击伤害,也怕自己出去会遭到同济朋友的嘲笑,他就算不在乎,可是她总也要出来交际应酬,不可能一辈子关在府里,更不要说老爷子的刁难了。 虽然他只能给她府里妾室的地位,但就算是正室进门,他相信有他的保护,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为什么她就不了解他的用心良苦? 他曾几何时这样低声下气地对一个女人过?也就只有她一个。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那为什么在这个需要两个人一起共进退的时候,她却任性地拉他的后腿? 难道真的是太宠她,让她恃宠而骄,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向高傲的柴子骞也觉得被羞辱得狼狈不堪,对寄小柳难免也有些理怨。 接到信都已经好几天了,他心里也很担心祖父的病情,之后又收到了催促的家信,信里说祖父的病情恶化了,迫切地希望他可以回去看他最后一面。 这个消息让他感觉到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骑马飞奔回去;可是真的要他丢下她,他又舍不得。 于是就这样又纠缠了好几天,最后终于还是拉下脸,再度来求她,劝她跟他回去。 「小柳,小柳,我的宝贝,你真的狠心让我一个人回去那个吃人的府里吗?」 「你也可以留下来啊!」 他表情有点难看。 寄小柳看了不禁有点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这个男人本来就应该生活在繁华的京城里,享受人间荣华富贵,而不是窝囊地窝在这小小的村庄,然后靠画春宫图为生过一辈子。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也不准备成为他成功的绊脚石。 「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不肯答应,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那你呢,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当然爱弥啊!」 「可是你可以爱的不只有我一个,对吧?」 「你居然血口喷人?」他受不了被她这样的误会,想他柴子骞什么时候爱一个人爱到这样卑微,爱到这样苦苦哀求,却还是求不来她的一分心软。 「给你最后的选择,要不要跟爷回去?」 她想张口,却被他抢先,「你好好的想着,可不要做出任何后悔的决定。」 「我……」 「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机会过去就不再来了。」 「你……」 「看在我们相爱的份上,再给你点时间,你想清楚,真的想清楚……」 「我只是想要当你唯一的妻,这样的要求很难吗?要是很难,那你就不值得我爱了,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听听这是什么话?柴子骞突然间发现自己看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了。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地诱惑她,从来不屑使用的美男计也都用上了,心想这下子她肯定会答应跟他回去了。 「小柳,跟爷回去,爷会好好疼你的,有爷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没人敢欺负你的。」他知道自己很不争气,却还是不肯放弃地再度开口。 怎么会没人敢欺负她?欺负得最厉害的不就是眼前这一只? 久久,就在柴子骞以为事情也许有转机的时候,才听到她坚决残忍的回答。 「不要。」 隔天早上,就见到柴子骞怒气冲冲地骑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林庄,而身后的下人全都一头雾水,却还是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行李,然后驾着马车跟随在后。 很快地,原本热闹的屋子安静下来了。 躺在床上的寄小柳伸手拉起棉被将自己连人带头埋起来,心想着,她的大奖跑了,她又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人了。 呜呜,好想回家。 月老爷爷你骗人,好人根本就没有好报!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柴子骞离开已经快要一年了,除了留下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跟一栋豪宅给她以外,这一年里面陆陆续续还寄来了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 听来送信的家丁一脸讨好羡慕地说道,这些珠宝首饰可是京城最流行,最受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喜欢的。 言下之意就是,「一个小村姑该含笑了,这样对他们家的公子爷,不知好歹地伤了公子爷的心,可是人家多么的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没有忘记旧爱,还是出手大方地给她送来这么多好东西。 而且还有公子爷亲手写的信,要知道能得到京城第一美公子的亲手字迹,那可是千金难得的啊! 偏偏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鬟连看都不看,就这样把信烧了。 当场心疼死了那个送信的,要知道那可是千金啊,真是浪费! 后来心疼转化成嫉妒羡慕的送信家丁回到京城之后,加油添醋地说了很多寄小柳的坏话。 下场就是被毒打一顿赶出辅国公府,然后寄小柳就再也没有收到柴子骞任何的东西了。 这样也好,她得到了清静安宁的时光。 这一年来,她没有像小说里面常军的失恋弃妇那样,相反地,因力是自己做出分手的决定,所以正经来说,被遗弃的应该是那个傲娇男。 该伤心难过、自暴自弃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柴子骞是月老爷爷送给她的大奖,虽然这个大奖有瑕疵,可是最后她不也是认命了,心想着十全九美也不错,十全十美她相处起来也有压力。 但是却忘记了,这份大奖自己有没有能力拥有。 就像是一个平凡的上班族突然间得到的乐透彩大奖十五亿,如果没有保密好,那绝对不会是幸运,而是厄运。 再说了,如果是在现代,她还有勇气去拼一下,学一下流星花园里面的女主角,对抗一下万恶的上流社会、豪门世家。 但是很不幸地,她是在这个古代,更不幸地,是她的出场身分。 一个卖身为奴,然后又被少爷当作发泄的通房丫鬟。 继续跟着柴子骞的下场,顶多就是升职变成姨娘。 而且依照他的家世背景,还不会只有一个姨娘。 她可不想要以后跟其他的同事竞争,用尽手段讨好高层大老板,尤其是大老板身边还会有尊贵的老板娘。 一夫一妻都已经很难维持天长地久、白头到老了,更不要提说可以左拥右抱、理所当然的三妻四妾。 所以她选择了留下。 虽然以后可能就这样孤老一生,毕竞她也没奢望这个古代社会还会有那种不介意女人清白的好男人出现。 就算有,也跟她无缘了。 谁教她这么不争气,心里面只能装下她的大奖? 也许,时间可以解决这一切的问题及困扰吧? 她觉得自己很淡定。再来,她一向认为自己虽然出身不好,可是却不认为自己的能力潜质不好。 想她念到大学毕业都是拿奖学金的,而且还会弹钢琴,可以说是个气质美少女,没道理在这个古代自己就办不到。 当然,她更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这个时代人们眼中的大家闺秀。 所以她这一年来都很认真地在学习琴棋书画,不光是想要改变自己,更是不想要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念那个她没福气享受的大奖。 所谓,天道酬勤,她一年的用功让她收获颇多。 让她觉得自己也真的有点大家闺秀的气质了,可是,等到了真正去参加什么赏花会的时候,看到面前一堆矫揉造作、虚情假意的小姐时,她突然间笑出声来。 然后在所有人睁大眼、张大口,连矜持都忘记的情况下,大笑着离开了现场。 回到了家,她丢掉了所有华而不实的衣服,换上了舒适的棉衣,然后……就开始发呆。 发呆做什么呢? 什么也没做,就只有想念。 想着她的大奖,想着她那个坏脾气的公子爷,想着她那个温柔体贴的柴大少,想着她时而幼稚得让人火大的男人。 想着想着,她居然生病了。 相思入骨,恐怕就是这么一回事。 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跟八点档连续剧里面的悲情女主角一样,为了爱情,把自己的人生过得这么悲惨。 她很想笑,却发现自己哭了出来。 拿出了纸跟笔,她只有在信上写了三个字,然后就将这封信寄出去了。 她知道自己是在赌,可是赌什么呢? 想起了前几天王嫂偷偷告诉她来自京城的消息,让她觉得心都碎了。 他都要娶老婆了,而且那个老婆还门当户对、贤慧大方,以后还会为他生很多后代子孙,然后像是花生花一样,传了好几串。 男人,果然是薄情啊! 可是,身为现代新女性的寄小柳,那灵魂里面一丝的倔强让她想要赌。 那是她的大奖啊!是她应得的,凭什么放手? 只要他肯来,那她就绝对不会放手,哪怕前面是地狱,她也要争取到底。 就七天吧! 上帝创造世界也是用了七天。 她就用七天来赌她未来的幸福,如果七天后他没来,那她就这样生病到死,干干净净的,不给他留一丝的麻烦。 嗯,没想到她还真是善良呢!这样再遇到月老爷爷的时候,会不会愿意再补偿她一个大奖? 柴子骞,我等着你,七天。 可惜,她不肯看大夫,所以在第三天就完全昏迷了。 而在辅国会府那一边 少爷回来了,所有人都觉得很意外,却也同时觉得在意料之中,毕竞就算真的把老国会给气昏了、气病了,生病的老国公还是会想到他们柴家只剩下这么一根货真价实的正统血脉。 第十三章 本来因为心病而病倒的老人,因为宝贝孙子的回归,一个开心比吃什么仙丹灵药还要有效,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 可是老国公的病情好转,众人却发现少爷不太对劲了。 柴子骞人是回来了,却又感觉到三魂七魄没全跟着回来,任何看过他、接触过他的人,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什么叫作行尸走肉。 他每天很准时地早起,不让那些娇美丫鬟伺候,一个人条理有序地洗漱、穿衣,然后去跟老国公请安之后,再回来安静地吃着早饭。 而且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的挑食,有什么就吃什么,甚至连刚来的厨娘不小心将少爷讨厌的红萝卜给端上桌,他也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吃光光了。 这样异常的反应吓坏了一堆人,很快地,老国公也知道了。 「有什么?在外面吃过苦了,所以知道惜福了。」老国公不以为意地说着。 但是很快地,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柴子骞回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变了,脾气也全都像是被掐熄了一样,做什么都是冷冷清清的,好像木偶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连话也懒得说,仿佛连生气骂人都不屑,更让人觉得没有人有资格让他费口水骂人。 整个君子苑里整日都是安安静静的,哪里还有之前那样的乌烟瘴气? 所以大家都说少爷失魂了。 他的魂落在了那个鸟不生蛋的小乡村里,他的心被那个小孤狸精勾着,没有跟着身体回来。 老国公担心了,他这个引以为傲的孙子哪里有这样安静沉静的时刻?嚣张跋雇、意气风发才该是他。 本来听到那个小丫鬟居然不肯跟着柴子骞回来,也觉得她满识相的,可是时间久了,看到了自己孙子的异常反应,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要知道男人本性,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越是没在身边的,就越是会想着念着。 现在这个情况不就是这样? 老爷子也想要动手除掉这个隐患,却又怕自己下手被柴子骞发现的话,那后果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想着反正那个贪心的女人也远在天边,没有他的同意,她也不可能会进门,到时候时间久了,再怎样浓烈的感情也会淡化。 他再多找些美丽大方、温柔体贴的女人给孙子,相信孙子很快地就会把乡下那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老爷子也就按兵不动,唯一的乐趣就是努力替孙子找漂亮的妹,哪怕那些女人的下场都是被塞在府里的最角落,他也乐此不疲。 在他们这些皇亲贵族的眼里,美女永远是不嫌多、也不在意的。 就在大家以为柴子骞就要从火焰变成温润的水时,一个意外的事件发生了。 原来因为柴子骞这样异常的反应,让老国公越来越觉得担心,所以就只好开金口妥协了一部分,说是只要柴子骞肯乖乖的娶妻,就答应让小通房变成大妾,让她成为正妻以下第一人。 如果她生了儿子,就让孩子记名在正室的名下,成为嫡子,同样拥有辅国公府继承人候选名额。 这对一个粗使丫鬟出身,又成了爷的通房来说,简直就是通天的富贵,任何一个脑袋聪明的人都知道该怎样选择。 所以柴子骞兴匆匆地写了一个晚上的信,可能是千言万语不知道该怎么用简单的一封信说完,又有可能太开心可以跟她长相厮守,所以不知道要写什么好。 毕竞当初他一生气夺门而出,在骑马狂奔了几十会里之后,他就后悔地想要掉转马头再度奔回家去。 可是又伤心她那样残忍伤害了他脆弱的男儿心,所以赌气地想着等她发现了没有自己的时候,看她怎么后悔? 然后等她来求和好的时候,他不好好刁难一下,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可是等过了一天之后,他又想着,不然刁难一下就好了,毕竞她是女人,脸皮薄。 再过了一天,他又觉得,不然也别太刁难,要知道他可是男人,要大气一点,别跟女人计较。 可是又过了一天,还是等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也没有她的求和信,柴子骞索性大方地想着,只要她来信,他就马上原谅她,把她接到身边来。 只可惜……他的等待终究是落空了。 柴子骞这才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怎样没心残忍的女人。 可是却没有放弃替她争取在府里的地位,只等着她真的有一天回到他的身边时,不会受到老爷子的刁难。 好不容易老爷子同意了,他就忘了之前气愤斥骂她有多可恶残忍,忘了她让他伤心恼火的一切,只想着等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要怎么宠她爱她。 当整个书房的地板都快要被纸团淹没,才满意地封了信,同时又把这阵子出去逛街时看到那些觉得她会很喜欢的金银珠宝都拿出来,然后一一挑选。 想要挑出她最喜欢的,可是却又觉得每一个她一定都喜欢,而一想到她眼晴发亮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 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不知羞,爱财还爱得这样理道气壮,连个矜持都不会装。 可是,不这样,就不是她了,不是吗?而自己就是爱她这样的率真坦白。 所以到最后,干脆不选了,全都装给了她。 等她来了之后再带她亲自去挑,她一定会更开心的!也许就会更爱他了。 信终于寄出去了,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每天忍不住盯着门口,看看有没有信差送信来。 可是一天一天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任何回信。 而原本静默成水的男人被一日比一日更加煎熬的相思之苦给折磨着,终于越来越倍看,变成了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碰触的滚水。 老爷子也被惊动了,特地来看他的宝贝孙子时,也被他那满身的戾气给吓到。 「孩子啊,也许信在驿站,现在驿站收信都是统一收好,然后再一起送的……」老爷子话都没说完,就见到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再定神一看,哪里还有柴子骞的身影? 那个小通房真的有这么厉害的魅力,可以把他这样高傲优秀的孙子给祸害成这样子? 这个女人继续留下去,是好还是坏呢? 不管老爷子心里怎样纠结,却阻止不了柴子骞一天一趟驿站,却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他失望而回。 看到他那样憔悴落寂的神情还有忧郁的身影,整个京城的少女心简直就是要心碎了,她们全都嫉妒痛恨那个折磨她们梦中情人的坏女人。 得到又不珍惜,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可是柴子骞却又不准任何人说寄小柳的闲话,不然没上门搞得鸡飞狗跳是不肯罢休的。 一时间,京城里面治安好了不少。 书房里。 「老爷,这信……」管家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的信,要知道这封信可是关系着少爷的命啊! 当他收到留在小林庄的手下快马加鞭送来的这封信时,心里浮现的就是少爷不知会有多欣喜若狂啊? 但是为了保命,他还是将信先送到老国公面前。 老国公也死死地盯着那封信,久久,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这封信拿给少爷……」 他虽然不愿意两个人再有联系,可是看到这阵子宝贝孙子的失魂落魄,他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就……给两人一个机会吧! 「是。」 这天,柴子骞从释站回来之后,依然没有寄小柳任何回信,他愤怒地砸着桌子上任何可以砸的东西,内心的愤怒却依然没有减轻。 相反地,还更加的愤怒。 他想杀人了! 而那个人……对,他应该杀了她,只要杀了她,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扰乱他的人生?只要杀了她,是不是就可以恢复以往的平静? 对,他要去杀了她! 就在他终于找到可以去见她的理由跟借口时,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动得几近疯狂。 当他冲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管家正站在门口,一副准备敲门的样子。 「少爷……」 「滚!」 「少爷,有你的信。」 这时,柴子骞的目光瞄到了管家手上有封信,看到信上那热悉的、丑到没人可以仿冒的字迹,他狂跳的心赃差点停止。 是她吗?她来信了?真的是她来信了吗?他会不会因为期望太大而有了幻觉? 努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一个箭步地冲上前去抢过那封信。 这女人,终于肯写信了?!是想他了吗?就知道她舍不得他的,毕竞她说过她很爱很爱他的。 他内心狂喜又不安地瞪着那封信,那丑丑的字迹。 写什么呢?她当初那样的狠心,现在又会写什么呢? 颤抖着手打开了信封,他有点不想要看这封信了,就怕看到她的狠心,那他肯定会真的冲去杀了她。 可是,也许不是这样呢,也许是和好信呢? 他迅速地拿出里面薄薄的信纸,然后睁大眼死死瞪着信纸中央的三个宇—— 快回家。 她这次应该又挂了,因为她又见到了笑咪咪的月老爷爷。 「月老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个大奖根本就是黑心大奖,那个男人脾气真是坏到不行,而且老是欺负我,他可是我的奖品呢!我怎么会变成他的丫鬟,是不是系统作业错误?我可不可以投诉啊?」 月老笑脸一僵,然后轻咳几声。 「不是说过,每段美好的爱情总是要历经挫折,这样才能享受到幸福的果实啊?」 「是吗?」 「对啊!」 「那果实呢?我现在都挂了,怎么享受幸福的果实啊?」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怎么可以?」 「你先看这个。」 寄小柳乖乖地看着月老对着天空一画,一个圆形的镜子出现,而里面映照出来的情景让她不禁睁大眼。 怎么会这样? 自从一年多前少爷被老辅国会赶出府成为京城轰动的新闻之后,这位叛逆少爷的回归同样令人注目,没想到他整个人一改以往的纨绔形象,听说都是为了一个叫寄小柳的女人。 什么?不知道寄小柳是何方神圣? 不不不,她不是何方神圣,听说她不过是少爷落难时候伺候的小丫鬟,后来变成了小通房,成为少爷最宠爱的女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女人却不肯跟少爷回京享福,宁愿一个人留在乡下吃苦,引得少爷在京城里相思成灾。 本来大家都看着,看少爷这痴情的戏码会演多久,可能不到一个月就会消散了,毕竞豪门贵公子,要什么女人没有。 就算有真感情,也不会持续太久,因为诱惑太多了,而男人很少会抗拒得了美色的诱惑。 却没有想到这痴情郎苦等爱人来信的戏码居然演了有一年多,简直就是跌破了京城人的眼珠子,本来以为这已经是顶天的戏码了,却万万没有想到竞有更顶天的桥段。 尾声 眼前居然演出戏文里常演的一幕,痴情的郎君终于等到可以跟爱人重聚的那一天,无奈老天捉弄,当他赶到的时候,爱人却已经病入膏肓,柴子骞急着要带她回到京城医治,却万万没有想到当他看见城门的时候,已是一缕香魂归黄泉了。 心碎的男人只能抱着爱人逐渐冰凉的尸体,一步步地走回辅国公府。 也对,他肯定是把她带回自己的家,然后好好替她安排后事。 在柴子骞的身后,很自然地跟随了不少群众,不知多少女性全都被眼前这样凄美的一幕惹得热泪盈眶。 要知道,人生最凄惨的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可是柴子骞却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也什么都想不起了,整个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唯一浮现的只有寄小柳甜蜜蜜的酒窝。 当他抱着已经咽气的寄小柳出现在辅国公府门口时,震惊了整个辅国公府的人,连四周的都居百姓也都放下一切,边围观边窃窃私语着。 老国公听到消息也出现了,看到这一幕,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虽然不在乎柴子骞在京城有多高调,可是这也实在太高调了。 他唯一的孙子,辅国公未来的继承人,居然像个落魄的乞丐一样,胡子也没刮,头发也没梳,衣服也不换,哪里看得出来是个玉树临风的少爷?连路边的乞丐都比他强一点! 更加引人侧目的是,他居然就这样抱着女人走在大街上,一副心碎的大情圣模样,仿佛失去了寄小柳,他也失去了全世界。 「我要娶小柳。」 「不可能。」 「为什么?」 「她死了。」 「就算死了,我还是要娶她,我欠她一个名分。」不要说区区一个辅国公夫人的名分,只要可以换回他的小柳,就算她想要当皇后,他也会去逆谋篡位的。 「你……」 老爷子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却还没有来个什么脑中风,可以说身体相当老当益壮。 可是就算是这样,要他再生个儿子来继承,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孙子再度回城之后,不再流连风月场所,也不出去跟那些酒肉朋友一起游玩闹事,甚至还会帮他处理一些会事,那转变之大,可以说是让他觉得很欣慰。 他知道是那个小通房的功劳,可是无奈对方身分太卑贱了,就算再怎样抬举,一个妾也是通天了。 令他讶异的是,这个小通房居然不肯跟着回府,只想要待在乡下地方。 他从来不相信有人这样不向往荣华富贵,尤其是自己这个宝贝孙子对她的宠爱,那简直就是通往富贵豪门的护身符。 只要她认本分,乖乖的当她的姨娘,不要妄想跟正室作对,搞得他辅国公府后院翻天履地的话,他哪里会逆自己宝贝孙子的意,搞得祖孙翻脸? 却哪里知道,那个小通房哪里是不争啊,她现在不但是争,而且还是全盘胜利。 什么大妾,人家根本不希罕,她的目标是要人财两得,还要稳稳地坐上未来辅国会府夫人的位置。 孙子的固执让他知道,如果不答应,别说什么辅国会的继承人了,可能到这一代就绝种了。 那他这么坚持还有什么屁用? 可是就算他想要成全柴子骞,无奈现在人死了啊! 「好啊,只要人现在马上活了,那辅国会府就当第一个让通房丫鬟当主母的前锋!」老国会也火大地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全场轰动。 不过大家都觉得这个老国会真是糟糕,人都死了,怎么还可能复活当辅国会主母? 所以都觉得他真是太坏心了,居然这样欺负他的孙子,也不怕死了没人拜香火。 就在这时候,在镜子前面的寄小柳也苦笑,「我都挂了,怎么可能再活?」 「怎么不可能?」月老笑咪咪地说着,摆出一副我很变幻莫测的样子。 「怎么……」 她只感觉到自己被狠狠推了一下,然后整个眼前一黑。 「小信女,要相信,好人真的会有好报的。」月老爷爷笑咪咪地说着。 「可能……」她吐出最后两个字。 本来被柴子骞紧紧抱住的女人突然间大喊,然后现场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 连空气都像是在那一瞬间定住了。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寄小柳身上,接着下巴全都掉了。 哎育我的妈啊!人死了还可以再活过来,真是太可怕又太神奇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然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好像什么东西忘记了一样。 看到面前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众人脑海里自动浮现了一个念头—— 就是女子其实还吊着一口气,幸好遇见一名神医,因为感动两人的深情,所以出手救人,然后救完人就潇洒地离开了。 「呵呵,小信女,不要说月老爷爷对你不好,不但让你可以死而复生,还帮你更改了众人的记忆,要不然你要是被当成妖物烧了,那就不好了!」月老爷爷想着自己鸡婆放水放太多,要是被玉帝发现,那就惨了! 还是快点回去月老庙喝喝小酒,至于这对鸳鸯的未来……最大的苦难己经过去了,幸福还会远吗? 另一方面,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两人根本就无法管其他人的异常,只是焦急地关心着爱人的安危。 「小柳?」 「是我。」 「小柳?」他像是不敢相信的,又颤抖着声音低唤了她的名字。 「爷!!」 他狠狠地将她接进怀中,那样的紧,紧得像是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才甘心似的。 「小柳,我回来了,我一收到你的信,我就马上回家了,我很乖,很听话,我马上就回家了。」 失而复得的欢喜让他口不择言,不过他也不在乎了,只要他的爱人回到自己的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了。 寄小柳感动得眼泪狂喷,伸手也同样紧紧地抱着他,然后哽咽地说,「欢迎回家。」 然后 辅国公府有了史上第一个通房丫鬟出身的当家主母。 可是没有人敢笑话她,因为她后来不但受到皇上册封为震国夫人,还赏了一大堆的奖赏,因为她后来生了三个影响大周国国运的儿女。 大儿子是继威猛大将军之后新一代的大周战神,二儿子则是成了最贤朋能干的宰相大人,而小女儿是大周皇帝最爱的皇后,为了她,后宫无一妃,写下了大周史上最传奇的一笔。 当然,最让百姓念念不忘的,就是他们的母亲,因为有她,导致了大周国无数的通房丫鬟都有了人生奋斗的目标—— 以正妻为己任,视小三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