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皇妃》 第一章 楔子 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我爱的人一定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看到了开头,却从来都看不透这结局。舒榒駑襻后来,在离开你的日子里,我遇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像你的眼睛,有的像你的轮廓。可惜,没有一个人,像你,让我讳莫如深! 睿王妃题记 西凉帝都。 皇宫内。 一个幽暗的房间内,一个女子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蚕被下,一双白如藕的手放在外面,若隐若现,很是引人遐想,黑暗中,那一双重瞳明艳绝伦,此刻却满是猩红。 那男子慢慢向她靠近 黑暗中,男子向那边走去,也没去看清女子的长相,下一秒,他吻住了她红润的唇,他火热的舌猛地窜进她的口中,辗转着与她的丁香小唇纠缠在一起 男子没有过多的去进ru前戏,直接将女子紧紧钳制住,一只手迅速地扯下她身上仅剩的一丝屏障,修长的手指粗鲁地分开,而后狠狠地,不带一丝感情准确地探入 “嗯” 昏睡中的人似乎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因为药物成分很重,所以快感瞬息便淹没了疼痛,漆黑的大殿内,男子在她身狂野的驰骋着,那传来的快感如电流般迅速席卷她整个身体,昏睡中的她渐渐配合着他。 而男子的动作狂野而凶猛,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一切平静之后,男子体内的热苗已经被完全驱逐,他立即便起身 看都未看床榻上的女子一眼,径直的朝外走去。 “主子一向对食物都很注意,怎会中媚毒?” 男子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看了那男子一眼,而此时外面却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好似有很多侍卫朝着这边走来,“主子,你先走!” 男子身形移动,便与那人从窗口处逃离了,只剩下还未完全褪去情玉昏睡不醒的女子。 一盆冷水将她从梦中浇醒,看着周遭围观的人,慕瑶缓缓睁开眼,却见自己赤身luo体的躺在床榻上,床幔在随风飘舞,但是却显示不了它的妖娆,那样的飘舞,带着无比的讽刺。 “贱人,你何德何能嫁给荣桓为妃?!”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女子上前去便是给了慕瑶一巴掌,“还未与荣桓成亲,就与他人苟合,你当真是这般放荡不堪,难怪别人都说你是有爹生没娘养的!”紧接着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下来,“快说,那个奸(和谐)夫是谁?” 与人苟合? 呵呵,很好。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那个说要给自己一生一世的男子出卖,还出卖得这么彻底。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日,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公孙荣桓,你信我么?”她看向站在中年女子身旁的男子,笑着说道。 “瑶瑶” “你的誓言总是这样轻,总是这样轻”慕瑶没有哭,只是极力的保持着笑容,“你这般不就是想要我为你妹妹代嫁么?我嫁便是了,只盼你他日莫要后悔!”

第二章 代嫁他国 迎亲队伍回东陵那日,西凉帝都内,红妆焉止十里,无数的礼仪队伍,无数的宫女伺候在旁,两国和亲,可不是小事儿! 这日的慕瑶身着一袭大红色的的嫁衣,嫁衣上的凤凰刺绣栩栩如生,那三千青丝用凤冠别起梳成一个芙蓉髻,留下一个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凤冠上的蝴蝶似真,展翅欲飞,点翠嵌宝石蝠蝶花卉钿子别在发上,她上轿前已经是被人用一方凤凰样式刺绣锦帕遮住了面容。舒榒駑襻 即使是这样,那藏匿在锦帕下的容颜依旧隐约可见,绝代风华。 迎亲队伍出了帝都,亦步亦趋的向东陵边境走去,这一路上全是漫天的黄沙,不过好在今日未起风,倒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临近的黄昏总是特别漂亮。 慕瑶轻轻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大漠里的落日,显得格外的美丽,她轻轻一笑,“难怪古人会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公主,把帘子放下吧,一会吹风了,怕您受不了那个风沙!”随身伺候的宫女在她身旁低声说道。 “沙尘暴么?”慕瑶依旧轻声说道,“我早在北京的时候,早就尝试过了,冬雪我没事啦!” “公主,啥叫沙尘暴,北京又在哪里啊?”冬雪不解地问道。 “北京啊,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的家乡就在那里,是一个很美的城市!” 就在这时,她们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喊叫声 “不好了,后面有人跟来了” “冬雪,你出去瞧瞧去!”慕瑶轻声说道,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究竟会是何人跟来,只是跟不跟来,已经不是那样重要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不一会儿,冬雪又再次上车来,如实禀告道,“公主,是太子爷追来了,说是想要见公主一面!” “我知道了,冬雪,替我把头巾盖上!”慕瑶淡淡的说道。 冬雪却觉得奇怪,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公主,但和太子爷也算是名义上的兄妹,妹妹见兄长何以要盖头巾呢?正在她发愁时,一抹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冬雪,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说罢,冬雪便拿起头巾,给慕瑶盖上,搀扶她出了马车。 隔着大红色的头巾,慕瑶瞧见了站在远处负手而立的公孙荣桓,一袭青色长衫在落日下镶嵌上了些许的金边,他看着在冬雪搀扶下一步一步走来的慕瑶,轻轻一笑。 “臣妹给皇兄请安!”慕瑶微微俯身,而后在冬雪的搀扶下起身,抬头隔着红色的头巾望着他,“未知皇兄追来可是有话要吩咐臣妹?” “瑶云若,皇兄就是突然想你了,你一个人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要自己懂得照慕自己,明白么?”公孙荣桓看着她,他也从来都不知道,慕瑶穿上嫁衣竟会美得不可思议。 然而,他却亲手将身着红色嫁衣的她,送到别人的怀抱! 她说,公孙荣桓,但愿他日你不要后悔! 即使,那日被母后逮到她与别人在殿里衣衫不整,可他不信,他不信,慕瑶会是那样的女人,可人赃俱获,只有答应母后的请求,他才能保住她,也能免去云若嫁去东陵,她也不必寻死觅活。 这时,迎亲队伍的秦将军骑马向这边走来。 “公主,我们得要赶紧启程,争取在前面去休息,这里到了晚上会很危险!” “我知道了,有劳秦将军了!”她轻轻一笑,而后回头看着公孙荣桓,“臣妹明白,若没事了,皇兄还是回去吧,臣妹还要赶路!”慕瑶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冬雪,扶我上马车吧,别耽搁了行程!” 然而,公孙荣桓却一步上前去,抓住了慕瑶的手,神色带着些许的哀痛,“云若” “皇兄何事?”慕瑶转身看着公孙荣桓,淡漠地道。 “云若,若你不愿我便带你回去”

第三章 两不相见 慕瑶看着公孙荣桓,淡漠一笑,“多谢皇兄美意,比起回去,我更愿意远嫁东陵!” “瑶瑶” “回去吧,我说过的,只要你不悔,我便不悔!”慕瑶淡淡的说道,便在冬雪的搀扶下,走进了马车,连头都没有回,只听见她淡淡的声音传出,“秦将军启程吧!” “是,公主!” “云若,若在东陵受了委屈,便飞鸽传书回来,我会立即赶去!”公孙荣桓说道,随即吩咐人将一笼信鸽给了冬雪,然而慕瑶却打开了笼门,放任那群鸽子飞走,自己则是转身进了马车,放下了车帘。舒榒駑襻 公孙荣桓负手而立,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队伍,眼底带着悲伤的神色。 看着越来越远的迎亲队伍,他心里有不知名的情感翻腾、涌动,仿佛要撕破身体冲出来。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了,眼眶里被漫天黄沙遮掩,一股酸苦的滋味搅得心头有说不出的痛。 “太子,我们该回宫了,慕姑娘已经走远了,看不到了!”站在公孙荣桓身后的一个男子轻声说道,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叹息。 做出这个决定,最痛苦的人应该是太子吧! “景云,你说瑶瑶会怪我么?”公孙荣桓依旧看着慕瑶消失的方向,淡淡的开口道。 “属下不知,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主子与慕姑娘今生注定无缘!”景云回答道,他并没有说谎,他与慕瑶是在没可能了。 公孙荣桓只是淡淡一笑,夕阳下,他似乎看到刚刚消失的方向,有一个女子,微笑着看他,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那唇边绽放着如往日般轻轻浅浅的笑容,步伐轻盈,张开双臂向他跑来,那被风吹得飞扬的裙裾如同一只破茧而出的蝶,用最华丽和轻盈的姿态飞翔。 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公孙荣桓世间就此停止在这一刻,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美好的,如果这是一场梦,他宁愿不再苏醒 只是现实就是现实,她离去的决绝,怕是此生他与她就此情断于此了。 “景云,回宫!”他终究是看清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他悲痛转身,狠狠地说道。 大漠的夕阳美得不可思议,渲染着金黄色的沙漠,别是一番风味,当日落下垂,换来的是一股凉风,还有一阵萧瑟,凄凉的味道。 “公主,歇会儿吧,我们已经出了西凉的国界了,再过两天便能到东陵的京都了!”冬雪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又将热茶放在她的边上。 慕瑶接查时,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便出声问道,“冬雪,你怎么了?若有话说,直言便是!” “公主”冬雪看着她,有些胆怯,却还是说出了口,“太子今日追来,说明了公主若不想嫁,他便带你回去,为何公主不跟太子回去呢?” “回不回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想欠他,既然是他要求的,我做!” “可是,太子他很在乎你”冬雪急忙说道。 “是么?可是在乎和爱毕竟是有区别的,骨肉亲情是难以割舍掉的,爱是沧海拾珠,又有谁肯为之付出一切呢?!”慕瑶轻声说道,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那公主爱太子么?”冬雪轻声问道。 慕瑶笑了笑,而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想着想着,淡淡出声,“我乏了,睡觉吧!” 慕瑶躺在马车内,透过窗户,看着那轮圆月,月亮不知道圆了多少回了,正如她已经记不得自己穿越到这里已经多长时间了一样,月亮依旧圆润,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当初她刚穿越来的时候,只是穿越到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兴许是走丢了,又兴许是被人丢弃了,总之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只知她是孤女,她开始她还不习惯,毕竟在中国的时候,家境虽说不富裕,但是好歹她也是衣食无忧。 可现在她要为了食物去与别人争抢,毕竟古时候的孤儿院福利能有多好呢? 一直到她无意间闯进了庙会,与公孙荣桓相遇才改变了这样的局面,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一袭白衣的公孙荣桓宛如天神般出现在她面前,救了她。此后,他们便情愫暗生,相互喜欢着彼此。 他说过,他日我若为帝,定要你做我的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誓言到最后在亲情面前显得那样微小,那样微不足道。 他竟用那样的方式逼迫她对他放手。 她为他的背叛找了一千种理由,可是,她说服了别人,说服不了自己,她不是这个时代中逆来顺受的女人,答应他,不过是还他在庙会上救了她的那点儿恩情。 往事如烟,而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了,那些埋藏在心中的往事显得那般无足轻重了。爱也罢,恨也罢,她和公孙荣桓自此,一个西凉,一个东陵,两不相见。

第四章 觐见东陵帝王 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慕瑶总算是来到了东陵京都,京都内,红妆十里,两边都是夹道欢迎的人们,还有看热闹的人,马车在红色的地毯上行走着,直直向东陵宫内奔去。舒榒駑襻 宫内到处都张灯结彩,布置得华美之极,慕瑶掀开盖头,看着这一片奢华的宫殿,不禁感叹起来,古代人就是奢侈,这样的宫殿,得花多少钱啊! “公主,你现在不能掀开盖头,必须得要盖着,等一下,冬雪搀扶你去大殿拜堂,东陵的皇帝,后宫嫔妃,文武百官,都已经到齐了,王爷估摸着也在大殿等着呢!”冬雪见慕瑶将盖头掀开了,连忙给她盖上,这是规矩。 马车停下了,一个细尖的声音响起 “请新娘下轿!” 冬雪搀扶着慕瑶下轿,慢慢一步一步踩着红毯,向那庄严华丽的大殿内走去,她仍旧是那一袭红色的嫁衣,亦步亦趋,周围的文武百官看着这走进来的人,都纷纷低头私语,因为太小声,所以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西凉云若公主叩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公主请起!”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轻声说道,眸光却没有停留在慕瑶的身上,只看见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在皇帝耳边说了两句,一声怒吼声便响遍大殿,“朕不管他在做什么,就是绑也得把他给朕绑来!” 慕瑶看着这样的变化,红盖头下,薄唇轻抿,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大殿内,已然是一片嘈杂的讨论声,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谁都没有听清那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大家关心的,都是这睿王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而这西凉的公主,倒也是沉得住气,不闹,也不吵,只是安静的等着。 冬雪搀扶着慕瑶,小脸上尽是愤怒,她低声在慕瑶的耳旁道,“公主,就算睿王再不愿,也不能这样欺负你啊?!” “冬雪,不要说话!”慕瑶压低了声音警告着冬雪。 突然,有一个女子从皇帝的身旁走了下来,那女子一袭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翠绿色的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 “孩子,别怕,这事容不得睿儿胡来,皇上自会为你做主!”那女子伸手去握住了慕瑶的手,她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如同黄莺般婉转动听。 慕瑶抬头隔着红纱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得惊叹,世间竟真有这般绝色的女子,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可是她真不知道这人是谁? 她唤睿王睿儿,应该是他的娘亲吧!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子便再次开了口,轻声道,“我是睿儿的母亲,栗妃,你随睿儿唤我母妃便可。”

第五章 发怒的帝王 慕瑶微微俯身,淡淡的说道,“云若谢栗妃娘娘的厚爱,只是如今云若还未与睿王拜堂成亲,不是么?” “你是生睿儿的气了么?”栗妃连忙说道,“他应该是有事耽搁了,你放心吧,皇上已经派人去寻他了,不会耽误吉时的!” “嗯!”慕瑶轻轻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位栗妃娘娘的话,不过说句实话,她保养的还真好,儿子都那么大了,岁月在她脸上居然显不出一丝痕迹。舒榒駑襻 “皇上,睿王也太任性了吧,如今眼看吉时已经到了,他却不见了踪影,把别人西凉公主置于何地啊,这传入西凉皇帝的耳中,还以为我们东陵怠慢了他们的公主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皇帝那边传来,抬头一看,又是一位漂亮得不得了的妃嫔。 这皇帝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可,这自古皇宫就是美女云集的地儿,不是么? “菀妃,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皇帝淡漠的说道,神色不怒而威。 慕瑶打量着四周,看着周围的人,皇帝身边可谓是做了起码有将近二十个妃嫔,而下面站着的,前面的应该都是皇子们吧,都长得不错,只是他们眼里的神情,一个比一个还要古怪。 唯有一个人淡淡的目光吸引了她,那人一袭白袍,站在所有皇子的最后,只见那男子,面若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就在这时,在一个太监的惊呼中,一个男子拥着一个女子向大殿走了进来 那男子发如丝,长披在身,睫如羽,遮蔽双眸,唇的线条,鼻的勾勒,无不完美极致,略带铜色的肤,衬着男子的气质。一身黑色的长袍紧贴在约摸一米八多的身上,彰显着一种隐隐的霸气。 而他拥住的那女子,却可以堪称绝代佳人,只是少了一股清澈,多了一份红尘的味道。 慕瑶看着眼前的男子,淡漠一笑,又是这种戏码,不嫌累,她又不爱这睿王,他今日就算是拥着十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她也不会动一分情! 可不可否认,这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子,样貌却是这般醉人。不得不承认,如她这般清冷的女人都为之而惊艳。 “宗政晟睿,平素你胡闹便算了,今日是你大婚之喜,岂容你胡来?!”皇帝气得怒吼道,站起来离开龙椅,看着宗政晟睿,而后道,“来人,替睿王换衣服,还有这女人给朕拉下去杖责五十,贬为贱奴!” 那女子一听吓得赶紧跪倒再地,哀求,“皇上饶命啊,奴婢” “拉下去!”皇帝额头的青筋暴突,怒吼道。 整个大殿,在帝王的盛怒之下,人人都自危,谁还有空去管那不知死活的女子,而侍卫在听到皇帝的愤怒的声音后,立马便将那女子带下去了,而睿王却没有阻止,只是含笑看着这一切,一双眼,深邃如海,晦暗不明。 “宗政晟睿,还不快去换衣服,还杵在那里做什么?!”皇帝看着宗政晟睿仍旧没有反应,他怒不可揭,“来晚了,还有胆将那贱婢带上殿来,你眼中还有没有朕?!”

第六章 将她拱手让人 “皇上息怒,睿儿她不是故意的!”栗妃见皇帝发怒了,急忙走到他身边,劝慰道,而后对自己身后的嬷嬷说道,“桂嬷嬷,还不快带睿王下去换衣服!” 桂嬷嬷收到主子的讯号后,便来到睿王身边,只能恭敬地说道,并不敢上前去动他分毫。舒榒駑襻 “全都是你给宠出来的!”皇帝甩开栗妃的手,怒气仍旧未减少丝毫。 而睿王则是定定地看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慕瑶,那双眼邪魅之极,幽深而深邃,那目光停留在慕瑶身上却是冷得吓人,仿佛沉积了千万年的寒气,在一夕之间,就能将人冻僵。 “父皇,儿臣从未说过要娶妻,难为父皇如此着急为儿臣操心!”他的声音淡淡的,眸光微微低垂,却未见半点惧意,“不过既然这西凉公主已经来了,何不赐给其他哥哥们,也能达到父皇想要的结果!” 慕瑶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唇角不自觉的划过一抹淡笑。当面拒婚,很好,这样正好是她所想要的,免得结了婚,还要费尽心思找他要休书,这样的局面对她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睿王还真不待见她,不管如何,她都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他竟然要将她拱手人。 简直是在羞辱她! 所有的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都知道皇帝对这睿王可谓是宠爱有加,也极有可能他便是储君的继承人,联姻也不过是在给他做后盾,睿王却这般不屑。 这场婚礼,最终如何,还真说不清!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西凉公主与你成亲,是定局,岂容你说要或不要?!”皇帝被他气急了,他的心思,他什么时候才肯明白,只听他出生呵斥道,“来人,给睿王披上嫁衣,准备拜堂!” 大殿内一时间,空气紧绷。 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森冷,他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慕瑶,这女人是不是太能忍了,他将她羞辱至此,她却依旧一句话不说,有趣,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加有趣。 “睿儿,不要惹你父皇生气了,赶紧随桂嬷嬷下去换衣服吧!”栗妃看着皇帝生气的那张脸,再次催促道,对桂嬷嬷使了个眼色,而她自己走到了慕瑶的身旁,“云若,你别介意,睿儿他不是有意的!” 慕瑶冷笑,却不做声。 不是故意的?! 这话说得可真够可笑的! “娘娘,云若明白!”慕瑶虽说不想说话,但是此时她不说已经不行了。 “明白?本王看你是存心装傻!”宗政晟睿的声音依旧淡漠,一抹嘲讽的笑意在他的唇角处荡漾开来,一直延伸到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散发出幽幽的寒气。 “是么?”慕瑶轻声回应道,而后走上前去,微微俯身,声音不卑不亢,带着一丝清冷的味道,“皇上,既然睿王不愿娶云若,那云若也不愿嫁,既然如此这场婚约何不就此作罢,云若不想因为云若而破坏了睿王同皇上之间的父子情!”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一身红嫁衣的慕瑶身上,大殿内又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大家都想知道,那红盖头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或美丽,或妖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这份胆识,竟敢拒婚! “云若公主莫要生气,这婚事,朕一定为你做主,若进了睿王府,睿儿胆敢待你不好,朕必定为你做主!”皇帝看着慕瑶,坚定地说道。

第七章 他不会来了 然而,宗政晟睿却是眼眸微微眯起,看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女子,这女子竟敢当面反驳他,本来是他不想成婚,如今倒好,是她不想同他成亲,好一个以彼之身还之彼身。舒榒駑襻 她还有一个高明之处,就是说得不卑不亢,柔中带刚,而且那分明是在指责他的不是,而后宗政晟睿慢慢向她走近了几步,隔着红盖头,似要看透那薄薄的红盖头,随即,他的薄唇轻轻扬起。 就在这时大殿外,走进来一个长相有些粗犷的男子,只见那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深邃却美丽。 他走到宗政晟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可就是这短短几句话,原本那双冰寒般的双眸变得平静起来,又再渐渐变得幽深起来,叫人看不透那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随后,他看向皇帝,红唇微勾,“如果父皇非要本王娶她,本王马上便去换嫁衣,拜堂!” 皇帝一听这话,自然是高兴,刚刚的怒气也减少了一半,轻声道,“赶紧去换衣服!” 而这个消息对慕瑶来说就好像是晴天霹雳。 这睿王前一秒钟还怎么都不要跟她拜堂成亲,后一秒钟,居然就同意了?!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一定是这样! 慕瑶微微叹息一声低下了头,看来想要取消婚约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接受。不过看睿王对她的排斥程度,婚后应该是不会碰她,也不会找她麻烦才对。 那就先这样吧,以后再寻机会走吧。 不一会儿,宗政晟睿便换了红嫁衣出来,只见他微微一撩衣角,而后走到慕瑶面前,直直地看着她,眼底却仍旧毫无温度,他牵着大红绸布的那头,而那头却被喜娘交到了慕瑶手中。 司仪大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好多人都看着,大殿内一片喜气洋洋,好似先前所有的一切不和谐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当慕瑶抬头,却看着离自己咫尺的宗政晟睿,就在这瞬间,阳光似乎变得阴暗起来,投在他身上的光芒也变得黯然了,而这正好衬托了那双美丽的凤眸邪戾无比,带着渗入骨的寒气,令人惧怕。 当时,冬雪在说睿王温文尔雅的时候,她就知道,睿王没有那么简单,也绝不会是她梦想中的那种温文尔雅的男子,在那表面下,隐藏的究竟是一张怎么样的脸,谁也不知道。 至此,虽然这场婚礼历尽波折,可最终结果却没有变,她还是成了睿王妃。 那晚,她拜堂后,便被送到了睿王府的落花阁。 窗外是一片黯然的天地,而房间内,满是点满的红蜡烛。 慕瑶坐在古色奢华的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妆容,而后一样一样的将那繁重的新娘首饰给卸下来,放在梳妆台上,而后用自己手中的红手绢,将嘴上涂得厚厚的朱红抹去。 刚刚出去一趟回来的冬雪,一进门便看见慕瑶这样做,便急着上前制止,声音也带着一抹急促,“公主,你是不能自己私自揭下头盖,那是要等王爷来,王爷揭的,而且公主还要和王爷喝合卺酒。” 慕瑶淡淡一笑,继续摘下自己头上的金灿灿凤凰样式的金步摇,缓缓放在檀木妆台上,望一眼窗外一片漆黑的天际,淡淡的说,“冬雪,我们睡觉吧,宗政晟睿他不会来的。”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来,这样倒是更好!

第八章 婚前失贞 就在这时,门外似有一个太监来报,“王妃,王爷说,今晚他在梅兰阁歇息,就不过来了!” “好,你下去吧!”慕瑶淡漠的回答道,而后向床上走去,盖好被子,倒头便是呼呼大睡,连日的赶路,和今日的大婚可算是把她给累坏了。舒榒駑襻 冬雪看着这一切,虽说是愤愤不平,但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没过一会儿,外面似乎又有动静了,冬雪见慕瑶已经睡下了,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看着一个老嬷嬷领着一群人向这边走来,她有些不解,随即便笑道,“嬷嬷,这么晚了,公主已经歇息了,不知嬷嬷前来所谓何事?” 那老嬷嬷看着冬雪,苍老的脸上带着一股威严,却仍旧客气,“劳烦冬雪姑娘去通传一下,老奴奉王爷的命,前来替王妃检查身子!” 检查身子? 冬雪微微蹙眉,所谓的检查身子,难道是检查公主的贞洁,难不成王爷还怀疑公主不成?这王爷真是够了,先是对公主百般羞辱,如今竟然还让老嬷嬷来检查公主的贞洁?! “对不起,嬷嬷,我家公主刚睡下,若是检查身子,那我可以告诉嬷嬷,我家公主冰清玉洁,怎会不洁?” 老嬷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事儿,还是检查了好,若冬雪姑娘不肯通报,那老奴便得罪了,毕竟王爷那边还等着老奴回话呢!” 说罢,老嬷嬷便吩咐人去开门,另外两个婢女便挡在冬雪面前,不让冬雪进去阻碍,老嬷嬷刚进门时,慕瑶便已经苏醒过来,她看着老嬷嬷还有一大推人,眸色微沉。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老奴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老嬷嬷俯身,待慕瑶说了起身之后,便起身,道,“是王爷让老奴来替王妃检查身子的,还请王妃配合,莫要让老奴难做!” “检查身子?”慕瑶起身,披上衣服,看了那老嬷嬷一眼,她又岂会不知那究竟意味着什么,说白了,就是验证她是否不洁,“嬷嬷,劳烦你告诉庆王,若觉得云若不洁,大可一纸休书便可,不必这般拐弯抹角的来羞辱云若!” “王妃,这是宫里的规矩,容不得王妃说要是不要!”老嬷嬷看了看慕瑶,随后便使了使眼色,让两个力气大的婢女上前去按住了慕瑶,“对不住了,王妃,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紧接着,那两个婢女便强行将慕瑶按倒在床上,原本披在身上的衣服被褪去,白玉般的肌肤便显现出来,慕瑶用力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脱,四个婢女按住慕瑶。她惊恐的看着那老嬷嬷拿着一个东西向她靠近。 “不要” “王妃很快便会过去的,还请王妃谅解!” 慕瑶看着那东西,眼中满是惊恐,想着那样的东西要进ru她,让她猛然吓得一身冷汗,“不要,我求你” 可是老嬷嬷却仍旧不顾她的叫喊声,冬雪在一旁被人牵制住,根本帮不了她,她只得哭声道,“嬷嬷,求你放过我家公主,求你了!” 忽然,慕瑶感觉下面好像有东西侵入,下面也传来一阵冰冷的痛楚,她瞳孔突然放大,里面满是恐惧,随后一阵怒吼响彻整个落花阁:“不”

第九章 慕瑶受罚 老嬷嬷终于替她验完身子了,再看慕瑶时,那眼神都不一样,“翠儿,去告知王爷,王妃已非完璧之身,请王爷明示该如何处置?” 那些婢女也放开慕瑶,她微微一缩,而后便缩在一边,被放开了的冬雪立刻上前去抱住慕瑶,“公主莫怕,冬雪在你身边!” 随后,冬雪便将衣服给慕瑶穿上,已经恢复过来的慕瑶看着那老嬷嬷,双眼猩红,却满满的恨意,目光冰冷如这照进来的白月光。舒榒駑襻 刚刚这个老嬷嬷是故意的,检查是否为处子,根本不用这样的,可是她却是用了力,若不出所料,那应该是宗政晟睿授意的。 没过多久,那名叫翠儿的婢女便回来了,她对着老嬷嬷微微俯身,“嬷嬷,王爷有旨,家法伺候!” “来人,将王妃拿下,还有这个婢女拖到一旁!” 瞬间,老嬷嬷身旁的那些奴婢们就涌到慕瑶身旁,将她和冬雪分开。 冬雪见此状况,便跪下去,正准备向老嬷嬷求情时,却被慕瑶阻止了,“冬雪,我们西凉人,怎可这般没有出息?我们又没做错事,何必矮人一截,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何必向她们求饶!” 老嬷嬷冷笑一声:“王妃没做错事吗?婚前不贞,这可是头等大罪,王爷念及两国,没有休了王妃,不与王妃计较,王妃该是感恩戴德才是!” 说完,她向她的那群奴婢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女婢几步上前便抓住了慕瑶,紧紧地将她钳制住。 “嬷嬷,求你,冬雪求你不要伤害公主!”冬雪看着老嬷嬷一脸的坏笑,不禁担心起来,“公主不会做那样的事,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冬雪洁白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深深刺痛了慕瑶的眼,也刺痛着她的心。 冬雪是她从来到这个异世,便开始照顾她的人,她不可以让她有事。 “冬雪,不要说话!” 冬雪看着慕瑶,泪眼婆娑,“可是” “冬雪,不傻吗?求她,她就会放过你么?”慕瑶淡淡的道,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看着冬雪摇头,她笑了笑,“既然知道没用,又何必求呢?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王妃有这自知之明,省了老奴许多事儿,来人,针刑伺候!” 听了老嬷嬷的话,几个婢女便向慕瑶走去,那张看似娇小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针,上面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你们想做什么?” “王爷说了,让我们好好教教王妃何为睿王府的家规!” “哼!”慕瑶冷哼一声,“真是一群忠心的狗呢!”

第十章 逃跑 那几个奴婢愣了半晌,随即走上前去,扬起那根闪着寒光的针狠狠刺进慕瑶的手臂中,狞笑着说,“王妃,这滋味儿怎么样?” 她们就是想听慕瑶惨叫的声音,但她却固执地强忍下来,强烈的痛楚让她差点疼昏过去。舒榒駑襻 “嬷嬷,我求您放过公主吧!”冬雪哭着说道,看着慕瑶白皙的手臂上浸出的血珠,心痛不已,“王爷若是要出气的话,就扎我吧!” “冬雪,不准求她!”慕瑶虚弱地说道,而后仰头看着老嬷嬷,“你有本事今日便杀了我,千万别让我有翻身之日,否则,你在我身上刺一针,他日我必定百倍相还!” “那老奴等着王妃翻身之日。”老嬷嬷看着慕瑶,仍旧是那副淡淡的摸样,“继续!” 随后,那些奴婢便更加狠劲儿的将针刺向慕瑶,而冬雪在一旁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 似乎她们扎累了,松了松气儿,忽然其中一个婢女手上一空,再抬眼时却是被慕瑶抢了那细长的针,只见她狠狠扎进那婢女的手背,细长的针刺穿了那婢女的手,趁着婢女尖叫的时候,她迅速起身,向外跑去 本来她是想带着冬雪的,可是却有人已经过来想抓住她,冬雪抱住了那人,“公主,你快走,不要管冬雪,你快走!” “冬雪”慕瑶大喊。 “冬雪等着公主来救冬雪,走啊!” 慕瑶狠下心,转身,只有等身子好些了,再回来救冬雪,她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夜色漆黑一片,睿王府的走廊上一抹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后面似乎还跟着一堆人,慕瑶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跑了多久,她来到一个院子,她抬头看着那字,揽月轩。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她才进去,后面似乎好像没人了,她坐在栏杆上,歇了歇气,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细孔,还有被染得点点红的衣服,她清冷的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恨意。 秋日间略显单薄的月光缓慢地延伸,直到透过树木稀疏在地上碎的光斑不断跳跃,在院子中的池塘波光粼粼,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凄凉。 月光下,一位眉宇轩昂的年轻男子正若有所思的望着黑暗无边的天际,重瞳幽深,却带着疏冷的味道,“长孙,那件事布置得如何了?” “回王爷的话,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布置好了,只等他们自投罗网!”站在男子身后的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恭敬的说道。 “好!” 那个唤作长孙的男子看着眼前俊美无铸的男子,想了想,开口道,“王爷,今夜不去王妃寝宫吗?” 话至此处,男子微微转头,一双重瞳在光影交错间,名目绝伦,他淡漠的道,“长孙,有些事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懂吗?” “属下知罪!”长孙微微拱手俯身。 “下去吧,本王今晚在揽月轩歇息!” 长孙微微拱手后,便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慕瑶好像有点累了,于是便向院子的那边走去,有房间,却没有人,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啊,上帝终究还是不忍如此待她的,明天偷偷溜走,去皇宫找皇帝,她可记得今早成亲的时候,许下的诺言。 皇帝的话,定是一言九鼎。 慕瑶随意开了一个房间,一踏进那个房间,她立刻扣上了房门,转身抬头,不觉一愣,只见屋子中央有一个大的水池,而水池那边竟然还有一个出水的地儿,应该是温泉之类的东西吧,可是她身上有伤,不能泡。 就在她感慨之际,她走过屏风,竟看见那水池里有一个人正背对着她,从她的这个方向望去,只能见到对方一头柔软的黑色长发,和若隐若现的白皙的肌肤。 她上前去,可怜兮兮的道,“姐姐,我被人追杀,你可否收留我一晚,我保证,我明天,天一亮立刻离开!”

第十一章 睿王男宠 原本在泡澡的宗政晟睿听到某人那句叫得甜甜的姐姐,嘴角猛然抽搐,转头看着眼前那个大胆的女人,重瞳幽冷,“你叫我姐姐?” “额”慕瑶也觉得自己好像过分了,这么个美男子竟叫姐姐,难怪那重瞳幽冷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长得这么美,不过说真的,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啊!” “给我个理由!”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舒榒駑襻 “理由”慕瑶看着男子,总感觉的这男子有些熟,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为今只能讨好他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人会有好报的!” 宗政晟睿再次嘴角抽搐,他可不是救世主,罢了,罢了,看她这么可怜,便收留一晚吧,正好,他还没有人伺候,今晚伺候他的人,都去伺候他的王妃了。 “好,你留下可以,”宗政晟睿淡淡的道,“不过条件是,你要服侍我!” “服侍你?”这下该慕瑶抽搐了,“那敢问你所谓的服侍是怎么个服侍法儿?” “你想太多,我对像你这样的女人,没有兴趣!”宗政晟睿看着慕瑶那双明亮的眼睛,不自觉的,重瞳中似乎多了一份柔和! “为毛没兴趣,女人该有的,我都有,倒是你,你为什么一个人会在这里啊?”慕瑶站在他身后,坐在铺着白色羊毛的毯子上。 “我一直都住在这里!”他唇角微扬。 “一直都住在这里?”慕瑶仔细打量着宗政晟睿,这男人长得这么美,都快赶上她名义上的夫君了,而且她那群追她的人,好像追到门口就没敢再追进来了,看这房间,这奢华程度,应该不是被囚禁的。 如果不是,那么便是 “不会吧,你做了睿王爷的男宠?”慕瑶诧异的惊叫道,随即又自言自语地说着,“真没想到睿王爷竟还有这癖好,唉真是为难你了!”说着她还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 宗政晟睿的身子一僵,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女人是脑子有毛病,还是思想异于常人?在东陵,还没听说过,他睿王爷有断袖之癖。 “你别伤心啦,我没有要取笑你的意思,真的!”慕瑶怕自己说得太直白伤害到他,毕竟男人都是有尊严的,说不定他是被宗政晟睿给逼的,“我反倒觉得你长得真美,只是我看你怎么觉得好面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是么?”宗政晟睿的嘴角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微眯的双眼在跳跃的烛光中散发出不明意味的色彩。 慕瑶乖巧的点点头,而后看着宗政晟睿起身,在她还没看清之前,他已经穿好袍子了,坐在一旁,袍子敞开一点,乌黑的头发散乱,整个人看上去慵懒之极。 “你会梳头么?” 慕瑶微微蹙起了眉,“不会!”她连自己这头发有时候都弄不好,还梳头呢,现代多好啊,短发,随便梳梳就好了! 宗政晟睿淡淡一笑,“那便学!”

第十二章 相见不识 “凭什么要我学啊?毛病!”慕瑶淡淡的道,“就算是学会了,我又凭毛要给你梳头啊?!” 宗政晟睿淡漠一笑,“若我非要你替我梳头呢?” “那大不了,我不躲你这儿不就完了!” 说罢,慕瑶便向外走去,还未走出去,便被宗政晟睿拉了回来,“你已经走了进来,就不可能再走得出去。舒榒駑襻乖乖替我梳头,或让我叫人来!” 慕瑶恨得咬牙切齿,她到底是招惹谁了。 而宗政晟睿看着她,伸手去触摸她的脸,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如花般的唇瓣细细的描绘着。而慕瑶不知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正是这一举动惹得宗政晟睿猛地一颤。 他也是正常的男人,对这种事产生感觉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一向待人疏冷的他,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是要人将她带走,然而他却留下了她。 随即,他淡漠一笑,“不梳头也行,你侍寝吧!” 紧接着,还没等慕瑶反应过来,他一只大手紧紧拖住慕瑶的后脑勺,便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仿佛带着一种强烈而令人窒息的感觉让慕瑶徒然升起一阵惧怕。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慕瑶吓坏了。 她清澈的眸中倒影着男人妖娆至极的脸,他刚刚说什么,侍寝?看着那靠近放大的脸,慕瑶才想起来,今日在大殿上,隔着红帐头看到的那男人不就是眼前的这人么? 这男人便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宗政晟睿。 宗政晟睿的吻也吻得越来越深 他甚至有些贪婪地吸取她口中的香甜,她竟是如此美好就像是罂粟花一般,令他难以自持。 该死! 他在这样的亲吻中自己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宗政晟睿看着慕瑶那双清澈无垢的双眸美丽而灿烂,仿佛盛满了窗外的星辉也清楚的倒影着他的影子。 慕瑶大大的眼睛中盛满了光芒,而后用力一推,便推开了宗政晟睿,而后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宗政晟睿,你不要脸” “看来你知道本王是谁么?那刚才又假装不知?”宗政晟睿仍旧淡漠,重瞳光华毕现,“说,是不是回疆的人派你来的?” 慕瑶看着他,还未张嘴,便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本王,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此话一出,便再没有人说话,他们之间静默得骇人,而宗政晟睿那双重瞳却似乎幽深得吓人。 他看着她,并不再说话,眸光淡漠。 “我不知道什么回疆,也不是那边的人,打扰了,我很抱歉,我立即便离开!”慕瑶恢复了往常的淡漠,仿佛刚刚的俏皮,是另一个人般。 “你觉得你能离开?”宗政晟睿瞧着她,冷冷一笑。

第十三章 针尖对麦芒 “为何不能?”慕瑶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捏住,以至于嵌入了掌心,她却仍旧笑着回答道,“难道权倾天下的庆王还能与我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女子计较不成?!” “不懂武功?”只见,他唇边的笑,勾勒出数分嘲弄。舒榒駑襻 慕瑶看着他唇边的嘲弄,脸色顿白,咬了咬唇,却向宗政晟睿走得更加近了,这样近的距离,让她更加看清了眼前男子的轮廓,那是与刚刚沐浴时不同的脸。 眉是俊朗,重瞳绝艳,锋芒内敛,唇线弧度优美,却冷漠薄抿。 “你你想做什么”慕瑶看着越发走得近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装得很大声的道,“你别过来哦,你再过来我就叫了!” 说出口时,却不免埋怨自己笨啊,叫了有毛用,这个王府他最大,谁会在意她? 思考间,宗政晟睿已经走到她面前,她看着突然放大的脸,一个惊吓,便向后倒去,而那男人却没有要来拉住她的意思,忽然间,温泉水沁入她的伤口,微微泛疼,她条件反射赶紧跳出水面。 宗政晟睿原本双手抱着看好戏的,只是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细细的水珠从她半长不短的黑色发丝上一粒一粒的滚落下来,在她的肌肤上慢慢的晕染开。水珠洒落在她的乌发上,绽放的是如此绚丽,如此妩媚 眸色微沉,唇边的笑意越发蔓延得深沉。 随即,宗政晟睿吻上了她柔嫩的红唇,手也不自觉地摩擦着,唇舌纠缠着,幽深的重瞳里是满满的渴望火焰。 “你果然比我想象中得更美!” 慕瑶抬眼看着宗政晟睿,清澈的眼瞳蒙上了一层白雾,如同印在泉水中的月光。她将头靠在宗政晟睿强健精悍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徒然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宗政晟睿更加肆意起来,大手一伸,将慕瑶拥入怀中,另一只手却探向了下面 慕瑶猛地睁大眼睛,身体开始剧烈的反抗,双手猛烈的拍打着他的脊背,而宗政晟睿变得更加猛烈起来,像要夺去她的呼吸似的深吻她,全然不顾她的剧烈反抗。 那双大手也变得急切,剥落她凌乱的外衣,一手扯开她的腰带,大手迅速摸上她细嫩的大腿。 慕瑶全身一震,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危险,狠狠的咬了下去 顿时,口腔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宗政晟睿淡淡一笑,手指一探 “你也不过如此而已,装什么贞洁烈女?” 慕瑶仰头看着那男人,一时间愤恨难平,烛光下,那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让慕瑶恨得咬牙切齿,羞辱,不甘,还有恨意,一股脑儿全涌上她的心头。 “那敢问,王爷,您很纯洁吗?”她的唇色淡漠,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你既然都不是处男,凭什么要求我?”

第十四章 眼里见不得脏东西 宗政晟睿还在她体内,却反手一手箍住她的身子,一手狠狠扼住她的下巴,指尖在她莹白的耳垂处轻轻逗弄,轻佻的邪笑道,“你倒是看得很开!” “不然呢?难不成为了这个,还得去寻死觅活?那全中国不知道得要死多少人!” “是么?” 随即,宗政晟睿抽出手指,捏住她的手腕,一用力,捏断了她的手腕,那种十字连心的通,让慕瑶在痛楚中昏死了过去,耳边似乎还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舒榒駑襻 “本王眼里见不得脏东西,苗疆还真让本王失望!” 翌日,阳光轻轻洒进来,慕瑶睁开双眼,见自己身在一间雅致却陌生的屋子里,她蹙眉坐起,只觉浑身酸痛无力,脑海中瞬间闪现昨夜的画面,低头一看,自己仍旧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是衣服乱糟糟的。 手,好痛! 她想,大致是被宗政晟睿捏碎了骨头,一点力都没有。 可是她不能这样,冬雪还在等她,还在等她去救她。 她只能忍痛起身,整理好衣服,先溜回落花阁瞧瞧冬雪,再进宫去见皇帝,让皇帝取消这婚事,大不了和离,一纸休书罢了。 她才刚踏出房门,那逃离的背影便被站在她身后的白衣男子尽收眼底,男子淡淡一笑,重瞳幽深,“长孙,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王爷!” 出了揽月轩,慕瑶却是欲哭无泪了,昨晚她到底是怎么跑来这个揽月轩的,况且这王府怎么这么大啊,不是假山就是池塘,靠,偏偏还修得都差不多,都一样。她要怎么找她的落花阁啊! 她正暗自懊恼,突然几个身着侍卫服的人匆忙行过,慕瑶一惊,忙跳到一个假山后面躲起来。她猫下了腰,确定自己的身体都被假山盖住才敢稍稍松了口气。 却听领头的侍卫厉声吩咐道,“快,落花阁那边已经是开始了,今儿个轮到我们值班,若晚了怕王爷怪罪下来,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听说新王妃被老嬷嬷用刑了,至今不知下落,而她的那个婢女更是凄惨,杖责了二十大板,男子都受不了,一个女子怎么受得了啊!” “是啊,不过平素跟在王爷身边的那个嬷嬷真是嚣张,不过她是王爷的奶娘,谁都不敢说什么!” 身后几个侍卫齐声应了,全部加快了脚步。 慕瑶却生生的惊在原地,她怎么这么犯糊涂,她逃跑了,他们必定不会放过冬雪,如果她在,不过是扎几针,如果她跑了,那冬雪的命。她怎么会这么糊涂。 说着,她提着长裙从假山后狂奔去。 脚还没迈进落花阁,却听里面早已经乱作一团。 侍卫毫无情绪的数着板子数,婢女之间调笑声,虚弱的求饶声,还有木板狠狠打在肉ti上的顿顿声。 慕瑶心里大疼,随后便走了进去,看着冬雪正被人压在凳子上,已经打了好几板了,她大怒呵斥道,“谁敢再打下去一次试试?”

第十五章 你是奴才,我是主子 拿着板子执着杖刑的侍卫一听这突如其来喊声,都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后面。舒榒駑襻 一身浅蓝纱衣,额头上汗意涔涔,几缕散落的发贴在脸颊,容貌却是倾国倾城,甚至还有些红肿,那双清澈的眼,却是几分灵动,此刻却是冷意尽显。 “你们谁敢再打冬雪一下,试试?” “公主公主”趴在长椅上的冬雪背后血迹模糊,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溢出,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模模糊糊的听见慕瑶的声音,只知道凭着本能去低声呼唤。 慕瑶心里大疼,慌忙跑过去拥着她娇小的身子,却又怕拿捏不好力度弄疼了她的伤口,她轻柔的声音已是哽咽,“冬雪,你怎么样了?” “冬雪没事,劳公主挂心了!”冬雪气虚犹若。 “乖,等一下,我替你上药!”慕瑶轻声说道,而后当她站起来,脸色却已经变得冷冽,她墨眸直直看着坐在中央的老嬷嬷,一步一步走向她,随后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花园 “这巴掌是要你记住,你是奴才,我是主子,就算我有再多不是,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老嬷嬷瞪大了眼睛看着慕瑶,那双眼却教人遍体生寒,有股畏惧,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落下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做人不要太嚣张,看清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老嬷嬷连续被慕瑶打了两巴掌,苍老的脸颊被扇得通红,却微微俯身,笑得阴冷,“老奴谢王妃指教,不过今日之事,老奴会如实向王爷禀告!” “悉听尊便,你顺便告诉宗政晟睿,要么,一纸休书,要么,等我进宫去见皇帝后,和离,也是一样的效果!” 此话一出,众人再度看着慕瑶,那张脸美貌异常,然而却也是清冷的厉害,在王府内,还没有一个人敢直呼王爷名讳,除了住在离人阁的那位。 “好,老奴定会一字不差的禀告王爷。” 还未等老嬷嬷走出去,便又来了一批人,他们没说话,只是将冬雪抓走,看着慕瑶,“王爷有命,冬雪不会伺候王妃,所以暂时收进牢里,王爷稍后会处置!” 慕瑶看着冬雪被抓走,自己却没有能力救她,随即她看着身后的一干婢女,眸光森冷,“你们谁知道宗政晟睿的书房在哪里?”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嬷嬷看出了她的心思,冷漠一笑,“老奴正好要去找王爷,王妃若不嫌弃,跟在老奴身后便可!” 当她走进宗政晟睿书房的时候,老嬷嬷径直的进去了,而她却教侍卫拦住了去路,那人道,“你是何人?” “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宗政晟睿,麻烦你跟他说,公孙云若找他!”慕瑶低头,轻轻说道。

第十六章 罚跪 那名侍卫目光灼灼,而后看着慕瑶,这人生的如此貌美,而且又自称公孙云若,难道她是王妃,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妃,“你等着吧,我去问问王爷!” 慕瑶淡漠道,“谢谢。舒榒駑襻” 就在侍卫正准备进屋通报之时,书房的门却倏地一声开了。 “何事这般吵闹,王爷已经发火了,若王爷怪罪下来,谁担待得起?”这声音微微有些老成,分明就是刚刚进去的老嬷嬷。 侍卫一看是老嬷嬷,便恭敬的道:“嬷嬷,王妃要见王爷。” 老嬷嬷淡淡挥手,“你先下去吧,我来跟王妃说。”随即,老嬷嬷便踱着步子向慕瑶走去,嘴角噙着一抹笑,嘲讽又冰冷,“王妃,王爷说,你若想救你的婢女,就要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何为诚意?”慕瑶秀美轻颦。 “在这里跪着,直到王爷满意为止!” 慕瑶抬头,看着老嬷嬷,淡漠的道,“是你的意思,还是宗政晟睿的意思?” “王妃说笑了,老奴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王爷旨意!” “好,你告诉他,如果这样能让他放了冬雪,我跪!” 随即,慕瑶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院子里,凉风习习,天气已经些微微发凉。 书房内,宗政晟睿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手中的信笺,淡漠一笑,重瞳在微淡的阳光下,璀璨无比,在一旁的老嬷嬷伺候着。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 老嬷嬷看着窗外的夕阳,递过一杯茶,走到宗政晟睿的身旁,轻声道,“王爷,王妃已经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了。” 宗政晟睿轻轻一笑,随即嘴角微微扬起,道,“她爱跪,便让她跪着!” “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的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似乎过了很久,在那繁华的殿外,一个美丽的女子依旧跪在地上,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可是她的脚已经跪得麻木了,她却依旧没有挪动半分。 夜色渐渐降临。 殿内。 “王爷,王妃已经在外面跪了六个时辰了,您要去瞧瞧么?” 宗政晟睿起身,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空,重瞳淡然,似有些薄凉的味道:“嬷嬷,你的话太多了!” “是,老奴多嘴了!” 随即,宗政晟睿便起身,向后面走去,书房后面有一道门,直通澜阁,他微微一触碰那机关,便开了门,自顾的走了进去,而后道,“嬷嬷,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让她起来!” “老奴领旨!” 就这样宗政晟睿进了澜阁三天都没有出来,而慕瑶便在书房前跪了三天,跪着她好几次都想放弃了,可是冬雪,冬雪还未救出,她不能放弃。 此刻已经是第三日了,昨晚下了一场雨,还好雨不是很大,所以虽然她淋湿了,可是却还撑得住,只是为何头越发的昏沉起来,眼前的一切好像已经开始显得模糊起来。 最终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疼,在她昏睡的梦中,慕瑶只有一个感受,就是浑身都好疼,可是疼痛过后,当她再次睁开眼,她已经是在她的落花阁了,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她微微开口。 “冬雪”

第十七章 自食其力 “公主,你醒了就好,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一天了,高烧都退不了!”冬雪看着慕瑶,急忙去扶她起来,“还好,那王爷知道叫大夫来看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慕瑶轻轻嗯了一声,“冬雪,你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公主勿要记挂!” “那便好!” 慕瑶看着冬雪微微笑了笑,她就知道,宗政晟睿不会轻易要她死,就算她婚前失贞,那她还是西凉的和亲公主,于他,或是于东陵都有利益牵扯。舒榒駑襻 只是这往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了。 秋天很快便来临,日子很快就过去一个月了。 慕瑶很安分地宅在落花阁里,基本从来都不与人来往,宗政晟睿自新婚后,再也没来过,而嬷嬷什么的,从那晚来过之后,便再没有来,王府的人,就好像不认识她,当她是个空气般。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日子当真是不怎么好过,洗衣做饭全都是自己动手,也没有月俸什么的,不管何事,都要自己动手。 这日,秋高气爽,远处是一片人工湖,慕瑶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风微微吹拂着她的脸,垂在两边的头发也轻轻随风飘荡。 冬雪看着坐在湖边的慕瑶,咬了咬牙,好像很难启齿,可是这事儿不说又不成,只好咬牙说了出口,“公主,王爷从来都不管我们,连洗衣做饭全都是我们自己动手,好在落花阁后面有小厨房,可是公主,我们身上的钱快花完了,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慕瑶看着冬雪,有些诧异地问道,“我们身上的银子已经没有了么?” “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而且王爷真过分,竟然对公主不闻不问,王府里的人也当我们不存在!”冬雪说着,越说越气,这睿王未免也太过分了,就算不愿娶公主,也不必这样来羞辱公主吧! “冬雪,他不喜欢我们,我早就看出来了,无须多去争执,不给我们生活费,就算了,我们能够自食其力的!”慕瑶轻声道,想了又想,“这边刺绣好卖么?” “不知道,应该还算可以吧!” “好,我知道了!” 说罢,慕瑶便转身朝着屋内走去,让冬雪教她刺绣,虽然这个比那个时候的十字绣难太多了,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了,学了好几天,虽然慕遥不如冬雪,却也还不错。 就这样,慕瑶便开始了她的刺绣赚钱的生涯。 宗政晟睿,你以为没有你,别人就活不下去么? 简直笑话。 落花阁,窗外是一片沉寂的夜色,星光灿烂异常,圆润的月色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落在地上,一地璀璨的光芒。 一天的刺绣下来,慕瑶经疲惫不堪了,她沉静地坐在自己房间的角落中,低低地垂下眼睑,长长卷卷的黑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影子。 冬雪看着她疲惫的模样,便离她远远的,都不想打扰她休息。 今天的刺绣似乎卖得很好呢!老板出价很高,这些钱,足够维持她们一段时日了,那张甜美容颜上写满了疲惫,进她屋里来收拾的冬雪也都静静地小心地打扫着,保证不会造成太大的声响。 所有的东西都打扫干净后,冬雪看着依旧在在远处摇椅上睡着了的慕瑶,而后,她顺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外袍,轻轻披在她身上。 “冬雪,你收拾完了?!”冬雪将袍子披在慕瑶身上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她看着冬雪,轻声道,“辛苦你了,我们明儿个出去玩会儿吧,来这么久了,还未出门玩过呢!”

第十八章 一直冷落下去 “公主”听着慕瑶轻柔的话语,冬雪一时间眼光变得柔软极了,“其实是云若公主害了你,这事儿本来就跟公主没有半点关系,是她的自私害了你,公主,你恨她么?!” “不恨,因为这是我对公孙荣桓的承诺!” 冬雪淡淡一笑,而后轻轻拉过她的手,握住她的那双手是那般的柔软,手心间传来的温度都让彼此的心感到一阵的温暖:“对了,公主,明日我们出门,那要先去一趟城东秦老板那里!” “为什么?”慕瑶淡淡地说道,眼珠淡静无波。舒榒駑襻 冬雪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不知道,只是秦老板说,非要你去一趟” “非要我亲自去一趟?!”慕瑶诧异地看着冬雪,仿佛是听到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般。 “是啊!公主的刺绣大都是买给了这位秦老板,但是冬雪怕他想见公主别有所图!”冬雪担忧地说道,这个问题很现实,不是么! “公主,要不,我们明天别去了!” “为何不去?我付出了,就该有收获!”慕瑶转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灿烂的夜空,睫毛幽黑幽黑,眼眸沁凉如露,良久之后才诺诺地开口道:“冬雪明日我先去城东找他,你去秦府找秦夫人来,到时候自有我脱身的方法!” “公主” “好了,去睡吧!”慕瑶淡淡的笑了笑,“也别担心了,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嗯,公主累了一天了,早些安置吧!” “晚安!” 等冬雪出去后,慕瑶淡淡的望着远处的月光,月亮真的好大,好圆,今日是十五么?穿越时空来到此地,究竟是为何,她好想妈妈,不知道妈妈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怎么样? 她慢慢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的圆月,忽而一阵秋风吹来,她淡淡一笑,想想自己的处境,便也就想起了一首李清照的诗来,“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hun,席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如此的境地,对她倒是蛮贴切的。 暗夜中,她身着一袭白衣,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给人一种慵懒,却妩媚的气息。 此时,落花阁的暗处,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面朝月光而站,淡淡的月光洒下,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他听到了刚刚慕瑶念的那首诗,但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一笑。 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子,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道,“王爷,你还打算这样冷落王妃下去么?今日宫中传来话,要过几日,王爷带着王妃回宫,王爷该怎么应对呢?万一王妃对皇上说出了,王爷是如何对她的,怕是会生乱子!”

第十九章 第一次出府 “长孙,无碍,到那天再说!”宗政晟睿淡漠的说道,听不出任何喜怒,“再说,本王可不认为她是一个会去告状之人。舒榒駑襻这些日子,她都在做什么?” “回王爷的话,属下按照王爷的吩咐,让王府上下的人全部不要理会王妃,就当她不存在,也没有给王妃任何支柱,王妃很少出落花阁,但是她的丫鬟却出去的频繁。属下觉得奇怪,便跟踪了她,发现她是拿刺绣去外面买!” “出去买刺绣?”宗政晟睿显然一惊,墨眸中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而后唇角微微扬起,“有趣,有趣,似乎她比本王想象中更加有趣!” “王爷” 就在长孙说话的时候,另一个人匆匆向这边走来,神色有些异样,“王爷,关押花无影的那天牢那边有动静了,果然不出王爷所料,他们当真会来王府劫牢!” 宗政晟睿神色仍旧淡漠,轻扬嘴角,桀骜地笑了,“墨云,本王这次要的是一网成擒,你明白么?” “是,王爷!”墨云看了看宗政晟睿,便退了下去。 而宗政晟睿依旧站在落花阁外,看了许久,随即转身离去,而长孙跟在宗政晟睿的身后,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落花阁内仍旧烛火通明,那抹影子在窗前不知映落了多久才消失。 当晚,王府大牢便传来一阵打斗声,可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翌日,城东。 阳光如琉璃般澄澈,散发着暖暖的气息,暖和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给人一阵舒心的畅快。 慕瑶走到秦家绣坊,她仰头看着奢华的铺子,微微叹息一声,喃喃低声道,“算了,去见见他又不会少块肉!” 见见就见见吧,谁叫他是她最大的买家呢! 刚走进铺子,一个老态龙钟,却显得十分健朗的老人,若没猜错,他应该是这里的管家吧。 “管家,请问秦老爷在什么地方,我来找他有些事!” 管家有些不屑地看了看慕瑶,而后淡淡的答道,“你跟我们老爷有约么?” “额,算有吧!”慕瑶淡淡的答道,“是你们老爷让冬雪转告我,让我来有些事要谈!” “哦,原来你就是冬雪姑娘口中的主子,是么?!”管家看她略微有些深意的笑了笑,而后淡然的说道,“老爷在后院,请你进去找他吧!” 这女人长得还真好,老爷必定会很喜欢,那他这个月,又有奖赏了! “不必了,我在这里等他,烦请管家去通报一声,可好?” 慕瑶含笑着对她点点头,清秀的面容,还有高挑的身材,尤其是那双淡静无波的眼眸像是具有某种吸引人的魔力般,让行人的眼光纷纷落在她身上。 她又不是傻子,进去了,还出得来么? “老爷让你进去就进去,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秦老爷便好,毕竟后堂不是我这种女儿家能进去的地儿!”慕瑶淡淡的说道,她淡淡的笑着,带着水光恬淡而落寞,声音淡漠疏离。

第二十章 被人威胁 “哼,这位姑娘,你以为老爷叫你是做什么?想必你自己清楚,若是不从的话,剩下的钱拿不到不说,我想以后你会损失很多生意的!”管家一脸鄙夷地看着慕瑶,“你还是想好了再决定!你放心,我们老爷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他这个意思换句话来说,就是要她为了那点钱而委身于那个又老又丑的矮胖子?! 哼,不就是钱么?她慕瑶还不至于落到要去卖身的地步! 慕瑶看着那管家,清澈的眼眸中升起了浓浓的火焰,淡然的脸上明显写着本大小姐现在很不爽几个大字! “既然秦老爷不方便,麻烦你告诉他,我已经来过了,至于余下的银子,我想秦家绣坊这样有名气的绣坊不会拖欠吧!”说完,慕瑶站立起来,转身离去,娇小的背影透出倔强,还有一抹傲然的气质,让后面愣在原地的管家怔怔地一愣。舒榒駑襻 这小姐肯定不是凡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估计整个东陵王朝,就没几个人能比呢?这样令人疯狂的美人儿,如果他能替老爷搞定,那以后,掌柜的位置,便是更加牢固了。 “来人,将这位请进内堂去,老爷还等着呢!” 就在这时五六个彪悍的人便已经走到慕瑶的身后,准备抓住她。 然而,就在此时,慕瑶一个转身,躲过了他们的手,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白色的裙角飞扬,她洁净得如同女神般,让人不敢直视,而那双乌黑的眸子中却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管家,这是要做什么?是想要将我抓起来么?” “你说对了!”管家恶狠狠的说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过我先提醒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慕瑶冷冷地说道,大大的眼眸中尽是讥讽的笑意,“不要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哼,先管好你自己吧!”管家一挥手,示意那些男人再次扑上去,“抓住她,将她身上的衣服脱光了,直接送到老爷的床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浓火药味的女声打破了这一切 “徐掌柜,你竟敢背着本夫人替那死鬼做这种事?!” “公小姐,你怎么样?”冬雪看着慕瑶,便跑过去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你来得正好!”慕瑶微微一笑,而后看着秦夫人,“夫人,你看我买给你们绣坊的钱?!” “我马上结给你!”秦夫人愤恨的说道,紧接着,恶狠狠的盯着管家,“徐掌柜,将欠别人的钱悉数还给别人,若再有下次,我定不会饶了你!” 说罢,她便朝着里面走去,一脸的怒气,如今看来真有好戏看了。 “冬雪,我们走吧!” “嗯!” 离开绣坊之后,冬雪跟着慕瑶不知不觉的来到城郊的一处梨花林,梨花已经飘了,而叶子也变枯了,风清云淡暖阳隔着树枝的缝隙穿透进来。枯叶落了一地,细碎的阳光,将她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公主,你怎么知道秦老爷要见你不怀好意,又怎么想到这方法来惩治他的?”

第二十一章 神秘男子 慕瑶微微一笑,“他虽然有权有势,但是他却很怕他的夫人,若不怕,依着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想法,恐怕他们家里早已妻妾成群了!” “公主,你好聪明啊!” “你啊,多观察,就能知道这其中的规则了!” 冬雪点点头,而后忽然想想起什么事,“公主,你知道么?昨晚王府出事了,好像是一直关押在牢中的犯人同党来劫牢,王爷下了狠心,那来救人的人受了很重的伤,估计也跑不远,王爷下令全城,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出城!”她想了想,又道,“其实想想,王爷可真够冷血的,一点也不像他给人的感觉,温文儒雅,全都是假的!” “冬雪,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好,切莫对他人说!” 梨花林里,慕瑶一袭白衣站在梨花树下,枯叶落落,落满了她的肩头,看着落下的细碎阳光,她轻轻微微叹息,而冬雪则是看着她,撇嘴。舒榒駑襻 “公主,王爷他” “冬雪,不要说话!” 慕瑶看着远处,梨花树干靠着一个男子,她慢慢朝他走近,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那人极快的动作闪现,她的脖子已经被对方给狠狠掐住了 逆光处,慕瑶仰头看着掐住自己脖子的男子,那男子一身华丽的黑色袍子将他修长健硕的身材衬托得完美至极,他有一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庞,飞扬的乌发前,挡住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一声冷冷的嗓音,让慕瑶不禁吓一跳,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座冰山呢! “放开,你放开我家公小姐” 冬雪见这状况,而后用力去掰开那男子的手,却怎么都动不了分毫。 那个人好像依旧没什么动静,只是看着慕瑶,一点也没注意到冬雪,眸光幽深,“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只是偶然走到这里的,并不是故意打扰的!” 突然,那男子手上的力道加深了 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漂亮,泛着纯净的颜色,闪烁着如鹰般锐利的光芒。“不说实话么?那便休怪我无情!” “你爱信不信,我就是偶然走到这里来的,刚刚见你,还以为你是一个大侠什么的,到如今来看你也不过如此,再说,这里是郊外,凭什么只准你一人来?!” 慕瑶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么?反正都要死,她可不要憋死。 “你似乎很不怕死?!” 那男子将头一点一点的靠近她,一步一步靠近她,却在看到那张脸时,愣住了神 “你是谁” 他的语气从原来的森冷,到如今的惊讶,让人好不惊讶。 “你是谁?” 男子又再次问道,这张脸长得跟无霜一样,但是又不一样,那双眼不一样。 男子手中的力道略微小了,而后冷抬眼看着那双清亮的大眼睛,这一刻,他才确信下来,眼前的女子不是无霜,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我是慕瑶!”

第二十二章 他心尖上的人 这时,慕瑶才抬头,看着花无影的瞬间,被怔住了。舒榒駑襻眼前的男子一头乌黑如玉般的发丝,有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冷酷俊美的容颜,那双如琥珀玉般的眼珠,让她的心猛然一震,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慕瑶?!” 慕瑶直直地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中出现一抹淡淡的嘲意:“你是将我认错成其他人了吧?那很抱歉,谁叫我长了一张大众脸,想不让人认错都不行!” 花无影猛然一震,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抓住她手的力度也越发的大了起来,“你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 慕瑶淡笑出声,仰头看着他,而他的手也从她的脖子上滑下去了,“彼此彼此!”而后,她看着冬雪道,“冬雪,我们走吧!” 还未等她走出两步,花无影便再次上前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放肆,竟敢如此大逆不道!”跟在慕瑶身后的冬雪冷声呵斥道,然而,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却被慕瑶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她没再往下说。 慕瑶看着花无影,一双澄澈的眸子,却沉静如大海,没有一点的情绪。 看着慕瑶的神情,花无影原本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但随即,他薄薄的唇角便诡异地扬起,带着一抹奇异的冷笑,“你走吧,若你敢向他人透露半句,我定不会饶你!” 言罢,他便向梨花林的另一头走去,只见他的死死压住自己的腹部,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看着她的背影,慕瑶微微叹息,不知该说什么好。 “冬雪,我们回去吧!”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闷响,她转头去看,刚刚掐住她脖子的男子倒下了,她看了许久,而后走了过去,扶起他,让冬雪和她一起扶着他,去到了梨花林尽头的一个草屋内。 她还让冬雪去将大夫来,给他瞧病,大夫说,他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所以才会体力不支昏倒,而且,他的黑袍上全都染血了,只是她们没看出来。 这样七七八八的弄下来,已经接近黄昏了,可是他还没醒,但她又不能不回王府。 “冬雪,我们走吧,这里平时应该很少来,他是安全的,我们明日再来!” “是,公主!” 就这样,她们急急忙忙的赶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后,冬雪说要去洗衣房拿点东西,而慕瑶便只有一人独自回落花阁了,她一个人走在偌大的王府中,看着一座座的院落,远远望去,竟数不清这到底有多大。 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一座奢华的院落中来,里面种满了各种奇花,终年常开不败,修建这么个花园不知道得要花多少钱才能修起来呢! 这说明了一点,这里住着的人,一定很得宗政晟睿的宠爱! 应该是那个叫轻罗的人吧,总是听说,轻罗王妃如何如何的好,大致是他心尖上的人吧。 慕瑶笑了笑,而后慢慢走到那院落边上的石凳,她拂去上面积满的花瓣,轻轻地坐在上,望着满眼的梅花,照理说,这个季节是不该有梅花的,不知宗政晟睿用了什么方法,竟让这满园的梅花常开不败。 真是奢侈呢!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森冷嚣张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你是谁?这离人阁也是你可以随意来的?如果惊了王妃,王爷可饶不了你!”

第二十三章 谁是王妃 慕瑶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子站在她身后,行为嚣张乖戾,俨然一副主子的性子,奴才的命。舒榒駑襻王妃?站在她眼前不就是宗政晟睿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娶回来的正妃。 她口中的王妃又是谁? “王妃?!”慕瑶淡淡一笑,“敢问你口中的王妃是谁?” “自然是王爷的心中所爱,轻罗王妃,你还以为会是落花阁那个番邦王妃么?” “番邦王妃?!即便是如此,那她也是你们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睿王府的当家主母!” 说完后,慕瑶便起身,站在梅花底下,一袭白纱长裙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华,而慕瑶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灿烂夺目,竟显得有几分高贵,有几分素雅的气质。 她仰头望着自己头顶上的花朵,小小的花骨朵,只开出一丁点儿的小花,却能在阳光下泛出洁白晶莹剔透的光泽。 一阵风过,飘过的花香一点一点的渗进慕瑶的鼻息中 她想伸手去摘一朵这样的洁白晶莹的粉色花朵,而事实上,她也那么去做了。 然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再次冷声呵斥道:“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私自摘下这梅花,你可知,这是王爷专门给轻罗王妃的?!” 听到她的声冷言冷语的声音,慕瑶抬头看着她,眼眸中尽是不屑之色,为什么不能摘啊?而且她也没破坏许多,只是摘了一小朵而已,竟然骂她贱婢,真是仗势欺人。 “我摘了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贱婢,你可知这花是轻罗王妃亲手种下去的么?王爷为了要梅花常开不败,花了好些功夫,王爷也吩咐下来,谁都不准去动这花,谁敢动,就杀无赦!”那女子看着慕瑶声音越发森冷,“贱婢,你等着受罚吧,我定会如实禀告王爷!” “贱婢?你真以为自己又多高贵呢!”慕瑶将花拿在手中把玩,淡淡的说道,不知为何,心里竟徒然升起一股怒气,“不过我看,你这辈子注定是奴才的命,永世都难以翻身!” 宗政晟睿原来也有这样浪漫,会这样用心去维护一个人,为了一个女子,竟许下这样的诺言,那他也不算很坏,只是至于她,他不过是不想答应这门亲事而已。 “你说什么?” “你有资格要我再说一遍?!” 就在此时,去了洗衣房的冬雪已经走了过来,她看着那女子故意对慕瑶凶,一个上前去,便怒吼道,“百灵,你知道你在同谁说话么?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睿王爷的正妃!”而后她转过头,看着慕瑶,“公主,你没事吧!” “冬雪,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就在她们准备转身之际,在她们身后有个柔弱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极好听,婉转动听,如黄莺 “百灵,你在这外面同别人争吵什么?”

第二十四章 霸占了正妃之位 慕瑶和冬雪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而慕瑶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徒然颤抖了一下,原本她握在掌心的那支梅花就这样从她的手心中滑下。舒榒駑襻 只见一个身穿绿纱衣的女子,在灿烂的阳光下,她肤若凝脂,眉眼如黛,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灵蛇的形状,上面插着各式各样的发簪,金色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而晃动,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惹人怜爱。 “奴婢给轻罗王妃请安!”百灵赶紧跪倒在地,在得到那名为轻罗女子的允许后,赶紧起身,“王妃,她们折断了您辛苦栽种的梅花!” “是你们摘了梅花么?”轻罗听到百灵的控诉后,淡漠的问道。 “我摘的,跟冬雪没有半点关系!”慕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背脊挺得笔直,她不卑不亢地直视着轻罗,眼波潋滟,流转着通透无暇的光芒,黑色的眼珠犹如水晶般闪亮耀眼。 “公主”冬雪低声唤了一声,而慕瑶则是轻轻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你是云若公主?!”轻罗再次抬头,才将眼前的人看清楚,这云若公主并非王爷和外界所传的那样丑啊,反而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很宁静的漂亮,让人感觉很舒服。 随即,她微微俯身,“轻罗给王妃请安,愿王妃万福!” “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慕瑶淡淡一笑。 不知何时,一群人向这边走来,为首的那人身着一袭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勾人魂魄。 其他几个女子倒是显得有些姿色平庸了,不过也能算得上是绝色佳人。 她们一来,便笑着跟轻罗打招呼,“轻罗妹妹,你怎么到外边儿来了,王爷可说了,你身子骨不好,要你多多休息啊!” “谢莹姐姐关心,轻罗好多了,出来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轻罗低声道。 “哎呀,这是谁将梅花折断枝,怪可惜的?”不知谁低笑说道,“若是叫王爷知道了,肯定又得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呢!” “是啊,这是谁给折断的?”另一个人又道。 轻罗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慕瑶,笑了笑,道,“这是我不小心折断的,都怨我,自己够不着,还非要去摘花!” “轻罗王妃,为何要维护她啊,即使她是正妃又如何?王爷下了命令说,谁都不准动这花啊?!”百灵见轻罗维护慕瑶,不满地说道。 刚刚慕瑶还骂了她,她如何能甘心! 偏偏她的主子又是一个不争不抢之人。 “轻罗妹妹,真是她折断了梅花么?这可得要去告诉王爷,反正王爷也不喜欢她!”先前那个为首的女子道,“何不让王爷将她赶出府,省得她霸去了你正妃的位置呢!”

第二十五章 欠了她一个人情 百灵一听,又再次添油加醋的说,“是啊,轻罗王妃,若不是她,睿王妃该是你才对,而且成亲这么久,王爷从未去过她的落花阁,连大婚那日都没有去掀她的盖头!” “百灵,你住口!”轻罗轻声呵斥道,随即依旧笑着,“还请王妃见谅,平素这丫头被我给惯坏了!” “无碍!”慕瑶笑了笑,随即道,“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今日你帮了我,他日,若你有事要我帮忙,我若能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后她唤道,“冬雪,我们走!” 随后,她只是微微一笑,示好。舒榒駑襻 但,随即,她便转身离去。 众人看着慕瑶离去的背影,神色各异。 先不说慕瑶的美貌,就光是那份气质,她们中间就无人能及上,淡然,坚定,让人看不透一丝情绪,她对人也总是疏离,好像谁都无法靠近。 就在这时,一个雄浑而低沉的声音在原本有些寂静的院落中响起 “你们都来这离人阁做什么?!”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莹莹,她上前去,媚眼如丝,轻声却带着愤怒的声音道,“王爷,刚刚王妃来离人阁闹事了,还将轻罗妹妹的梅花给折断了呢!” “是么?”宗政晟睿淡漠的道。 淡淡的夕阳下,他望着远处渐渐远去的背影,那样孤傲,那样不卑不亢,白纱裙在她的背影显得格外的挺拔,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能有如此的美貌。 “是啊,王爷,那个番邦公主不知死活,竟敢破坏王爷送给轻罗妹妹的梅花,王爷要如何处置?”林莹莹幽幽的说道,“王爷曾经对府中的人说过,无论是谁,只要敢毁坏梅花之人,一律杀无赦,王爷忘了么?” “莹莹,这些年你算是白活了!”宗政晟睿看她一眼那眼神中有种不可忽视的威严,“她摘了梅花,那你以下犯上,又当如何?” “王爷”林莹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宗政晟睿。他不是讨厌那个女人么?为何会突然维护起那个女人来了? 这样让觉得非常奇怪。 “王爷,切莫要责怪于王妃,她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自然是有些不习惯这边的生活,而且她不是故意要摘下梅花的!”轻罗走上前去,轻轻拉了拉宗政晟睿的衣袖,轻声说道。 宗政晟睿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罗儿不怪她?” “不怪!”轻罗笑了笑,笑得倒也真诚,“王妃其实人很好的,不骄不傲,一点也不像是被宠坏了的公主,待人也很平和!” “既然罗儿说不怪,那么本王便不再追究了!” 宗政晟睿将轻罗揽入怀中,阳光显得格外的刺眼,白花花的光线变得有些残破。而宗政晟睿看着林莹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了,那双眼睛如鹰般锐利,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林莹莹。 “来人,将莹妃送回湖心阁,没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那里一步!”

第二十六章 她只有你 宗政晟睿抱着轻罗,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怒而威,“至于你们,各自回去反省,以后没事,少给本王出现在离人阁!” 莹妃听了这话,吓得脸色一阵发白,哭着求饶,泪珠一滴滴地滚落在地。舒榒駑襻 “王爷,臣妾知道错了请王爷原谅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以后再也不敢说长道短了” 她怎么趁一时之快,忘了宗政晟睿最讨厌的就是说长道短。 还有那轻罗,竟然那样帮着那个番邦王妃,她就不信,她抢了原本属于她的王妃之位,她就一点怨气都没有,只是她藏得比较深,不易被人发觉而已。 “莹莹,你该知道,本王最讨厌的是什么!”宗政晟睿的眸幽深,仍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漠开口,“还愣着做什么,带下去!” 林莹莹被带走了,那哭声却还久久缠绕在离人阁上空,经久不散。 而一旁的轻罗看着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用手帕捂着嘴轻咳了几声,而宗政晟睿却将她拥得更紧了,眼中有深深的怜惜,还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罗儿,怎么了?不舒服?” 轻罗抬头怔怔地对上了宗政晟睿那双眸子,心突然找到了依靠般,却又是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睿,在你心底,是真的有我的位置么? 为何,为何,靠你那么近,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大家都以为我是睿王府中最幸福的女子,其实不然,在你心底始终都有另一个女子的存在。 “我没事儿,只是有些乏了!” “好,本王陪你进去休息!”宗政晟睿轻声道,那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随即,他拥着轻罗向里走去,还不忘吩咐道,“你们都散了吧,若没事,少来离人阁!” “是,王爷!” 众人纷纷俯身请安,应答道。 然而轻罗被那人拥着,看着他俊美无双的侧脸,那双充满了睿智的双眸,她的视线却渐渐模糊了,在她心里的那个最柔软的位置轰然坍塌,“睿,你是真正属于我的么?” “罗儿” “就当我没问吧!”轻罗淡淡一笑,却也笑得凄然,“睿,去看看你的正妃吧,不管如何,她都是你用十里红妆娶回来的妻子,你不能对她不闻不问!” “你希望本王去那里?”宗政晟睿再次淡淡的问道。 “不是希望,而是你必须去,你娶了她,便对她有一份责任,而且她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什么亲人都没有,她最亲的人,只有你这个丈夫!”轻罗看着宗政晟睿,又再轻咳了几声,手却不着痕迹的,将他推开,“睿,你今晚便去看看她吧!”

第二十七章 能陪我多久? 看着他的动作,宗政晟睿微微叹息,而后拥着她,轻声道,“明日再去,今日本王在离人阁陪着你!” “睿,你又能陪我多久?我怕你给得越多,我会越贪心!”轻罗幽幽地道。舒榒駑襻 此话一出,缄默了全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都是故事的主角,因为第三人的插足成了第三者,可是,他们之间这算怎么回事呢?第三者竟是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人。 他待她好,却从不肯给她走进他心的机会,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就在这时,长孙从门后走进来了,在宗政晟睿的耳边轻声说道,却不知说了些什么,宗政晟睿脸色大变,随即淡淡的道,“罗儿,你先休息,本王晚些时候再来瞧你!” “好,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轻罗苦笑,看了看宗政晟睿,“睿,一切小心!” “本王知道,你好好休息,那些无谓的人,不理也罢!” “我知道了!” “秋天来了,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舒服要说,知道么?” “好!” 轻罗看着宗政晟睿渐渐远去的背影,四年了,这样不咸不淡。在这个院落里,他好像是说了无数遍,秋风渗透身体每个毛孔,却是,教她冷得惧怕。 睿,你为何从来都不肯回头看看呢? 只要你肯回头,你便会看见,我一直都在你背后,一直都在等你回头,一直都在。 可,他却从未回过头。 月黑风高,漆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清,唯有两道身影,在睿王府来回穿梭,风乍起,吹得枯叶落满了地面。 “师兄,你确定人是被关在睿王府么?” “是,无影已经来过了,可惜被宗政晟睿算计了,受了重伤,如今在城外养伤!” 另一个人一听,道,“既然这样,那此时天牢必定也是危机重重,我们去将宗政晟睿的王妃抓来,要挟宗政晟睿放人,这样比较有把握救出他!” “可是,听说宗政晟睿并不那么在意她的王妃啊!”另一个男子有些疑惑的说道。毕竟也有风闻,宗政晟睿在大婚当日便给了这位番邦公主一个下马威,带着妾室去大殿。 即使拜堂了,也对她不闻不问,听说连洞房花烛夜,他都去了别处,留那公主一人。 “话虽如此,即使她不受宠,但是宗政晟睿却不能不顾她的生死,毕竟这关系到两国邦交,他们俩结的国婚!”另一个男子细声说道,“而且云若公主深受西凉帝王的喜爱,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西凉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宗政晟睿,就算皇上再怎么包庇,也不可能会为了宗政晟睿,导致两国开战!” “大哥,当真要去掳走睿王妃么?万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宗政晟睿,乃至整个东陵都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候我们倒是得不偿失了!”那个男子又道。

第二十八章 阴差阳错 “放心吧,我刚刚来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救出玲珑后,我们要挟睿王妃,而后出府,再将她打晕,放在睿王府门口,这样便不会有任何事了!” “嗯,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到!” 说罢,两人又再次加快速度向慕瑶的落花阁飞去。舒榒駑襻 而此时的落花阁内却是一片灯火渺然,清幽的房间中,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空气中,微微徐徐吹来,有着幽静宜人的风味。 慕瑶洗完澡后,便穿着自己制作的睡衣坐在窗边,双手交叉着,将头放在上面。 秋风缓缓掠过湖面,向慕瑶扑面而来,凉爽的风扑打着她洁白的面庞,带给她一阵舒爽的气息。房间内显得有些寂静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看着远处的风景,心中不免有些怅惋。 东陵的街道什么的都很美,看得出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可知为何,她最近总是无端想起西凉来,虽然在那里住得不久,可是她喜欢那种感觉,安逸舒适,主要是能看到一片黄沙飞舞的大漠。 冬雪见慕瑶咳嗽了两声,便走到她身旁,柔声地说道:“公主,天气都转凉了,你还穿这么少,况且你这衣服,冬雪怎么看都觉得好生怪异,哪有人将两只手臂,和脚都露出来的!” 慕瑶笑了笑,站起身来,向冬雪展示自己的成果,这件睡衣可是她花了两三个晚上才做好的,“冬雪,这样挺好的,又凉快,谁规定了睡觉非要穿那么厚的啊,那还不热死!”说着,慕瑶便转圈起来,“你看,很好看吧,以前我总想有一件这样的睡衣,如今到有了!冬雪,若你喜欢,改明儿,我给你做一件!” “还是不要了吧!”冬雪似乎被吓得苍白了脸,“这衣服太露骨了!” “所以才说你们保守啊,想当初,我还穿过一个背心,外加一个超短裙出门,那可真好看,如今的衣服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得我真烦!”慕瑶有些不满意地说道,她确实很讨厌如今穿的衣服。 “好啦,公主,冬雪知道你讨厌,那你先把衣服给穿上吧,要不一会儿着凉了可不好!”说罢,冬雪便将手中拿的衣服,穿在慕瑶身上,谁知慕瑶一个闪躲,将衣服拿了过来,恶作剧似的,把衣服盖在了冬雪身上。 “冬雪,你穿着也挺好看的嘛!” “公主” 冬雪有些气恼的看着慕瑶,就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却看见慕瑶身后有两个身影,还未等她来得及唤时,慕瑶已经被其中一人给打昏了,瘫软在地上,她用力瞪大眸子盯着那两人,眼眸中满是震惊。 “你是西凉云若公主?”一个人问道,而后想了想,又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慕瑶,再看看冬雪,便一眼认定,眼前的冬雪才是云若公主,“大哥,她应该就是云若公主!”

第二十九章 不准放人 “我” 还未等冬雪说话,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就已经将她横抱起,朝着外面走去,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她,冬雪看着倒在地上的慕瑶,有些欣慰的闭上了眼。舒榒駑襻 起码,公主无恙,他们是来抓公主的,把她认成是公主也不错,这样公主便不会有危险。 月色婆娑,光影移动。 落花阁内,地板上,一个身着白色长裙,露出两只白皙手臂的女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乌发随意的披散在肩,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只看见在那脸上形成的斑驳随影。 门外忽而走进来一抹修长的影子,一双眸子在月华下显得越发的明艳,他缓缓走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穿着怪异,一头乌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王爷其他地方没有找到云若公主,怕是已经被人掳去,我们要赶去天牢么?”长孙在宗政晟睿的身后淡淡的说道,而后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她应该是云若公主的随身丫鬟,名唤冬雪!” “是么?”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目光却一直都没有离开慕瑶的身上。 “王爷,我们要赶去天牢么?”长孙看着宗政晟睿,他的反应确实透露着怪异,他只得轻轻再次问道,最令他奇怪的是,王爷干嘛直去盯着别人昏倒的丫鬟看啊! “长孙,你先去,本王随后便来!” “是!” 长孙施展轻功离去。 天幕上的月亮圆润而幽静,星光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宗政晟睿一袭白色长袍,背光站在她身后,那双美丽的眸子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他走过去,微微动了动,随后从床榻上拿下棉被,轻轻盖在慕瑶的身上,她昏睡的模样在这样宁和的夜晚倍显诱huo,白色的长裙,简简单单用荆钗簪了乌黑如瀑布般的青丝,长长的睫毛轻轻搭下,在脸颊上形成细碎的阴影。 宗政晟睿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慕瑶,唇角微微扬起,随即便转身离去。 而此时,牢那边已经是一片混乱,冬雪被认作是慕瑶,他已经被人挟持,她看着远处的侍卫,有些惊慌,而他们想救的人已经被另一个人扶着了 “你们最好放我们走,要不,你们便等着替你们的王妃收尸吧!” “长孙侍卫,如今该如何是好,王妃在他们手中!”围攻的人,看向一旁的长孙,焦急的问道。 长孙看着冬雪,狠狠咬了咬牙,“你放开王妃,我便放你走!” “没有本王的命令,谁敢放人!” 逆光中,一个绝色的男子缓缓走来,淡淡的月华下,那男子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宗政晟睿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 然而,从他嘴中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冷得发寒。 “王爷,可是王妃在他们手中,若是王妃有任何闪失,怕是皇上那里,西凉国那边也不好交代!”长孙看着敌人手中的冬雪,又看向宗政晟睿说道。

第三十章 人心薄凉 “本王说不准放,难不成还要本王说第二次?!”宗政晟睿淡漠的道,冷眸看着远处的两个黑衣人,“你们要杀她,杀了便是,还省了本王给她一纸休书!” “人人都说睿王心狠至极,原来还不信,如今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抓着冬雪的那个黑衣人淡淡的说道,握住冬雪手臂的那只手却是越加用力了,“为了权势,连自己的新婚妻子,都可以弃之不顾,在下委实佩服!” “少说废话,今日你既然来了,本王定不会让你再轻易逃脱!”宗政晟睿说罢,便一跃而起,直直地向那边的两个人逼去,而一个人则是应对他,另一个人则是扶着刚从牢里救出的一人,另一只手还要掐住冬雪的脖子,以防万一。舒榒駑襻 宗政晟睿和一个男子交锋,双方谁都不想让,而长孙则是带兵紧紧围攻另一个人,因为那人手中有睿王妃,所以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长孙,你还愣着做什么?!”宗政晟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不怒自威,那俊美的脸庞在月华下,显得格外的美丽,却也是格外的森冷。 长孙接到命令,但是他却迟迟下不了手,不管如何,这个女子是无辜的,不远千里嫁来,她大概也是无奈的吧,再说,她从来不吵不闹,也没有给王爷增添任何的阻挠。 她不该死。 若能保她平安,他定尽力保全。 此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群黑衣人,他们显然是来帮那两个黑衣人的,而和宗政晟睿交锋的那个黑衣人已经中了一掌,退到一旁,被几个黑衣人护着。 “你先带人走,我们来断后!” “好!”那个受了宗政晟睿一掌的人很快退到了另一个黑衣人身旁,他用手去掐住冬雪的脖子,却不知为何,气血翻涌得厉害,张嘴便吐了一口鲜血。 “师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走!”那人掐住冬雪的脖子,看着长孙不敢上前轻举妄动,淡笑一声,“没想到一个侍卫,都比宗政晟睿有人情味!”他又看了看似乎快要醒来的冬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睿王妃!” 冬雪朦胧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抓住自己的男子,即使他蒙着面,她却依然记得,他是想要抓公主的那人,只是将她误认为公主。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他身后便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 “想走?睿王府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弓箭手准备!” 宗政晟睿站在离他们不远处,而那群黑衣人已然聚拢成一团,都戒备的看着自己被包围在中央的局势,两边的形势一触即发 似乎过了半晌,宗政晟睿微微眯眼,看着远处的那人,拿起身旁弓箭手的弓箭,淡漠从容地拉弦射箭,一枝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然后至狠地射入敌人的咽喉,一箭毙命

第三十一章 幸好来的不是她 冬雪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倒下的人,又望着远处那个俊美如斯的男子,一时间泪眼迷蒙。舒榒駑襻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可是他们都将她认作公主了,那个侍卫都顾及她的安危不敢上前,可是,那个俊美的男子却是不顾。 她看着那个男子笑了笑,幸好来的不是公主,幸好来的不是她。 若是她,看着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如此绝情,她该多伤心,该多绝望啊! 宗政晟睿看着那女子,淡漠一笑,随即再次拿起一支箭,朝着掐住冬雪脖子的那男子飞去 “本王说过,本王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也没有试过被威胁的滋味!” 说罢,箭飞一般的朝着那人飞去,那人一闪躲,手却离开了冬雪的脖子,随即宗政晟睿一跃而起,挥舞起了锋利的长剑,犹如旋风一般杀入了那群黑衣人中,抢过冬雪,将她抱在怀中,而后长剑挥舞,鲜血飞溅。 杀气,血腥,蠢蠢欲动,狰狞的咆哮着。 长孙见冬雪得救了,而后便带着侍卫围剿那群黑衣人。 没多久,对方明显再也支撑不住了。 “师兄,你先带玲珑走!”一个黑衣人焦急地喊道。 那个被喊师兄的男子,抱着刚刚从牢中救出的人,握紧了手中的刀,一口气砍倒了两个人,刀影飞快地闪动,挡她去路的士兵犹如稻草一样被砍成好几段。 宗政晟睿看了一眼,冷冷地笑了笑,将冬雪放在不远处,由士兵保护着,自己再度提剑向那边准备逃走的两人飞去,动作宛如仙鹤般优雅,好像充满了力量 那个黑衣男子只顾着去面对阻挡自己的士兵,却忘却了身后的人,还未等他来及的反应,一把长剑,便从后刺入他的胸膛,长剑拔出,血洒了一地,而那个人也倒在了地上,他想救的那个人也躺在地上,似乎还微微动了动。 不一会儿,黑衣人除了两人被俘以外,其余的尽数被俘。 淡淡的月光下,宗政晟睿看着满地的尸体,负手而立,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漠的看着那个即将要醒来的人,如夜色般深沉的瞳孔在这星辉交映的夜晚沉淀着纯金的光晕,仿佛是石刻中斗神与飞天之间的绝世容颜。 一袭白袍,宛如谪仙。 这一瞬,天地之间再无此绝色。 宗政晟睿看着在一旁被吓得傻掉的冬雪,唇角微扬,带着不屑,“长孙,送王妃回落花阁!” “是!”长孙恭敬的说道。 就在这时,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好似醒来,抬头望着负手站在她面前的宗政晟睿,眼瞳从毫无焦距到一点一点变得恨起来,她的声音嘶哑,“宗政晟睿,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宗政晟睿看着跌坐在自己脚下的女子,唇角微扬,“玲珑,还不说赤蛇在什么地方么?”

第三十二章 回疆圣物 那个被唤作玲珑的女子抬头仰望着宗政晟睿,只见她穿着一件脏脏的衣服,而头发已经全部都变得乱糟糟的,原本白皙美丽的脸也已经看不到原本的眉目,只有一对黑漆漆的眼珠,显得格外璀璨。舒榒駑襻 “赤蛇?!原来你是因为它,所以才不肯放过我的?” “玲珑,若你告诉本王你将赤蛇藏在什么地方了,本王便放过你!”宗政晟睿说着,白袍飞扬,在夜色里遗世而独立,显得格外亮眼。 “就算你得到赤蛇,你也未必能够救轻罗!”玲珑的眼珠静静的,满是怨毒。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只要你将赤蛇交给本王便可!”宗政晟睿仍旧淡漠,“若你继续这般执迷不悟,本王定当灭了你回疆!” “好,我告诉你赤蛇在哪里!”玲珑看着他,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悲痛,“但是前提,你必须放了我的师兄们,他们只不过是想要救我而已!” “长孙,放人!”宗政晟睿淡漠的说道。 长孙听到宗政晟睿的声音,手微微一挥,示意放人,而冬雪还被长孙保护在身后,而她似乎被吓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人已经放了,那两个仅存的人走到玲珑面前,去扶起玲珑,也扯下了脸上的黑布,露出深邃的轮廓,一双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眸怨毒的盯着宗政晟睿。 他凭什么要圣女将赤蛇交给他!赤蛇可是他们回疆的圣物! “宗政晟睿,即使当初我是怀有目地的接近你,但是你相信么?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玲珑在那两人的搀扶下,缓缓站立起来,她望着宗政晟睿,“我也知道,在你心中筑了一道墙,谁都进不去,你心中的那方净土,是留给另一个女子的,那女子是轻罗?” “玲珑,你的话太多!”宗政晟睿抿紧嘴,淡漠出声,“本王想听的,不是这些废话,赤蛇在哪里?” 玲珑也跟着淡漠一笑,咬住嘴唇,“我只问一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接近你只是为了窃取凤鸾镜?” “是!”宗政晟睿的神情依旧如刚才那般淡漠,一点情绪都没有。 “那你对我可有一丝的情意,我不要像轻罗那么多,我只要一点,就一点就好!”玲珑静静地说着,眸色带了几分期待。 “玲珑,你很聪明,只是你一开始就错了,本王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算计和背叛。”宗政晟睿微微蹙眉,显得有些不耐烦,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本王再最后问一次,赤蛇在何处?” 赤蛇,呵呵,他终究还是为了轻罗,终究还是为了那个女子。 原本受刑过的背脊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最后,渐渐地,那样的痛蔓延至她的全身各处,几乎令她昏厥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那般的柔情,对自己却那么残忍呢? 宗政晟睿,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她轻罗一个人的位置? 玲珑抬头,淡漠一笑,“赤蛇在万蛇之窟,你自己去寻吧!”她想了想,又道,“你自己小心,万蛇之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还有即使你找到赤蛇,如果没有一个至阴女子滴血喂它,一样救不了轻罗!”

第三十三章 想要回西凉 “你可以走了!”宗政晟睿轻轻地说道,望着被两人扶着的玲珑,眼中仍旧一片淡漠,“以后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本王不会像是今日这般放过你!” 玲珑仰头看着那双没有温度的美丽瞳孔,心没来由得一阵抽痛,她垂下眼睑,怯怯地开口。舒榒駑襻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夜玲珑绝不会再出现在睿王爷面前一次!” 夜风轻轻柔柔地飘过,一阵淡淡的花香四处飘荡在院落。 “最好如此!” 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随即转身离去,白色长袍在空中划下一道美丽的痕迹。 被两人扶着的玲珑看着头也不回的宗政晟睿,那抹欣长的身影,泪眼迷蒙,极致的痛苦之后,有种彻骨的恨意渐渐从她冰冷的血液中滋长出来。 “阿三,我们走!” 她缓缓向睿王府大门走去,那原本蓬乱的秀发,竟然一点一点变得灰白,夹杂着些许的白发,月色霜华,将整座睿王府也淡淡笼罩在了其中,而夜玲珑的头发,却在这样的夜显得格外的可怖而凄凉。 而另一边,渐渐舒醒过来的慕瑶没有看到冬雪的身影,揉了揉被打得很疼的头,里面穿着自制的睡衣,外面披着被子,出门寻冬雪去了,她提着宫灯,走在青石小路上,那细细碎碎的影子便倒映在她脚下的青石上。 风一吹,影子瞬间移动,相互纠缠,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那群人本来是抓她的吧,为何会抓走冬雪? 冬雪如今怎么样了?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她想了无数的可能,越想越怕,于是便加快了脚步,向院外走去,还未走出落花阁,便看到长孙送冬雪回来,还有一大群侍卫,慕瑶看着有些不正常的冬雪,便几步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脸。 “冬雪,你怎么了?”可是仍旧没有反应,她望向一旁的长孙,“冬雪她这是怎么了?” “原来她不是王妃,你才是王妃?!”长孙看着慕瑶,惊讶的叫出了声,随即便俯身,“属下给王妃请安!” 抬头打量着慕瑶,原本觉得冬雪长得还算清秀,但是若真要配他们家王爷,还有些差距,可如今,眼前的女子,配王爷,那正好! “谁要你请安,我是问你,冬雪这是怎么了?”慕瑶见冬雪仍旧没有恢复神智,便有些急了起来,“你快说,谁把冬雪变成这样的?!” “这个”长孙说得有些吞吞吐吐,不敢明言。 就在这时,冬雪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抱着慕瑶,“公主,冬雪好怕,王爷王爷好可怕我们回西凉” “冬雪莫哭,我替你做主!” 慕瑶说着,脸上带着一抹坚定的神色,那张脸,此时在月华下,显得耀眼无比。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似乎全都在一瞬间陷入了这样宁静却坚强的美丽中。 在离他们不远处,遥遥站立着一个人,他看着那张绝色的脸,唇角微扬

第三十四章 夜闯离人阁 那男子站在树荫底下,看着远处的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细致乌黑的长发,常常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有时松散的数着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舒榒駑襻 她并不是他所见过最美的女人,可是她却偏生有这样的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 宗政晟瑜看着,淡淡的笑,那一瞬,好似天地都失了颜色,只见他轻轻伸手去接住掉下的叶子,放在唇边轻嗅,这样的男子,在这样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清俊。 落叶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发簪上,明明是萧瑟的场景,在他的面前竟显得如此的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长孙见过十皇子!” “起来吧!”宗政晟瑜淡淡的说道,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孙,“长孙,发生何事了?” “回十皇子的话,玲珑被救走了,是王爷放她走的!”长孙如实的回答道。 宗政晟瑜仍旧淡漠,轻轻一笑,“看来七哥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是的!”长孙恭敬的回答道。 此时的两人似乎完全忽视了一旁的慕瑶,而就在慕瑶准备去找宗政晟睿说理的时候,宗政晟瑜却淡漠出声了,“你是要去找七哥理论么?若是,劝你别去,去了反会惹恼七哥!”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他?”慕瑶转头看着眼前那个绝美的男子,惊讶的道,不可否认的,这个男人很美,甚至比女人还美。 “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宗政晟瑜笑道,随即转身,“长孙,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府了。”他向外走去,却不知为何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公孙云若,记住我的话,少去惹七哥!” 慕瑶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唇一嘟,“什么嘛,本来对你印象还挺好的,全让你的话给破坏了!” 长孙听着慕瑶的话,有些尴尬的说道,“王妃,其实十皇子没有要害你,他说的都是真的,您还是少去惹王爷为好!” “哼,不让惹是么?我偏生要去惹!” 说罢,慕瑶便气冲冲的向院外走去,朝着宗政晟睿的院落走去,而长孙紧跟在后,冬雪被长孙派人好好看着,别再生出什么岔子。 夜,疏星淡月。月光洒在这座奢华的王府内,粉墙黑瓦皆披上一层银霜。屋舍精雅,正堂外绕着一圈朱漆回廊,半支着的雕花木窗棂下,隐隐透出昏黄的烛光,给微凉的夜增加了一缕暖意。 “王妃,还是回去吧,如今回去还来得及,若是惹怒了王爷” “哼,都这样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还要我忍,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慕瑶越说越气,能把冬雪吓成那样,一定发生了很离谱或是很恐怖的事。 直到后来,慕瑶才知道,那晚真正发生过什么事,亦是亲身再经历一次,才知道,原来以为心不会痛,竟也会痛得无法呼吸,好像在那一瞬,全部都被人抽空不见。 离人阁外,长孙跟在慕瑶的身后,生怕惹出乱子。 不过这个王妃倒是挺有趣的,整个一小孩子个性,没什么心计,王爷应该会喜欢她的。只是在王爷心中,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这个王妃,注定是个悲剧。 “宗政晟睿在里面么?”

第三十五章 没有谁欠了你 那太监看了看慕瑶,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到长孙也跟在后面,便知道,这人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得要小心应对,“王爷在里面,请等一下,容老奴进去通传一声!” “有劳公公了!”慕瑶淡淡的说道。舒榒駑襻 不一会儿,那通传的公公便出来了,恭敬的道,“王爷陪着轻罗王妃,不见客!” “轻罗王妃?”慕瑶淡淡的念道,这才想起,轻罗王妃不就是为她说过话的那个柔美女子,可是不管如何,今天她非要见到宗政晟睿不可! 于是,她不管那公公的阻扰,直接硬闯进去。 她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窗帘,帘子后面隐约可见两道身影,一道修长,一道却纤细,她看了看,而后道,“宗政晟睿,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头却没有声音,只是淡淡的抬头,隐约看见,他扶着那女子走过去,良久之后,才抬头,声音淡漠,“你有何资格来质问本王?!” “是,我是没资格来质问你,既然你怎么不满意这门婚事,为何当初还要娶?”慕瑶突然觉得委屈极了,“若不满意,为何不一纸休书,放彼此一个自由!” “你是来为你主子抱屈的?”宗政晟睿听着慕瑶的话,蓦地抬起眼,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优美的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也在模糊中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原来竟是她。 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主子都不觉得受委屈,你来抱什么屈?!”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告诉你,宗政晟睿,没有谁一生下来就亏欠你,没有谁从一开始注定就要为你做任何事!”慕瑶淡漠的道,也听出他的话了,他是把冬雪当成是她了,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将错就错吧。 “我不会你再伤害她!”这句话,她是说真的,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冬雪。 跟着进来的长孙看着这样的情况,便出声解释道,“王爷,其实眼前的” 还未等长孙说完,话便被慕瑶打断了,“其实什么?其实公主根本就不该嫁给你这样一个人,像你这样的人,不懂爱,更不懂得爱人!” 说罢,慕瑶便转身离去,她经过长孙的身边,看着他,低声道,“求你不要告诉他,我是公孙云若,若是误会,那么便一直误会下去吧!” 长孙诧异地盯着眼前的女子,那双眼仿佛被雾气所浸润般的,眼睛湿湿亮亮的,简单坦荡却迷惑人心的笑容,只是眼中的哀求却让他无法忽视。 既然王爷同她注定无缘,那么便就照她的话做吧! 长孙看着她点了点头,口形说道,“好!” 慕瑶笑了笑,随后便出去了。 她才刚一出门,便听见,帘子后面的那人淡淡的开了口,“长孙,你是越来越会办事了?竟会让她随意跑来离人阁闹?!”

第三十六章 不要伤害 “王爷” 长孙淡淡的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大落牙齿活血吞。舒榒駑襻 “长孙,若再有下次,本王定不饶你!”宗政晟睿淡淡的声音从帘子背后传出,想了想,踟蹰了许久,淡淡地笑了,笑得有些晦暗不明,“长孙,你给本王传令下去,若是有哪家商铺敢要公孙云若的刺绣,就给本王封了那铺子!” “王爷,这样不太好吧!”长孙连忙回应道,这样不是要将她逼上绝路么?这招实在太狠,其实早在慕瑶闯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结果。 本来还有一丝期盼,如今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长孙,你有意见?”宗政晟睿淡漠的说道。 “没有,只是觉得这样对王妃有些不公平,”长孙微微低头,恭敬的说道,“而且,王爷,再过两天便是家宴了,王妃也要陪您去的!” “长孙,你这话是在威胁本王?”宗政晟睿的眼眸微微眯起,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照本王的话去做!”宗政晟睿淡漠的吩咐道,“下去办吧,本王乏了!” “是,王爷!” 长孙退下去了,看了看帘子后面的人,微微叹息了一声。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上天怎么安排,我们谁都不知道,只能按照如今的步伐走下去,直到走到了死胡同,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也许有一天,王爷发现了,那么又会演变成什么样呢? 只有等到那天,答案才会揭晓。 帘子后面,云轻罗似乎感觉到,长孙已经离去,刚才她一直都没有开口,直到人全部都散去了,她才开口,“睿,你很讨厌公孙云若么?”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睿,你没有必要这样去对她,她其实挺好的,没有你想象的这么不堪,待家宴的时候,你见见她,便知道了!”云轻罗淡淡的说道,“你同她新婚到现在,你还没见过她吧,这对她该是多大的侮辱啊!真不知道,家宴,她会不会陪你去!” 听着云轻罗的话,宗政晟睿的眼中掠起了几分好奇,“不知这公孙云若究竟有何魅力,竟然一再的让轻罗为她说话?” “睿,我只是实话实说,她比王府中其他那些女人都要好不止千倍。”云轻罗笑了笑,昏黄的光亮下,那张脸镶上了薄薄的金光,“也许,她不是最美的,但是在轻罗眼中,她确实最真诚的。睿,即使你和她不能做夫妻,你不能爱她,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伤害她” 宗政晟睿听着云轻罗的话,淡淡一笑,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道,“轻罗,不说这些事了,本王已经知道赤蛇在什么地方,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三十七章 害怕失去 “睿”云轻罗看着宗政晟睿,眼泪迷蒙。舒榒駑襻 “睡吧,我会守着你!”宗政晟睿说着,便扶着云轻罗躺下,自己却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圆润的月色,眸光飘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终有一天是要面对的,也许轻罗说的对,他是不是不该那么对她 宗政晟睿默默想着,转头朝窗外看去,远处景致似烟,淡然若画,夜色朦胧,仿佛丹青勾勒一般,似有,似无。 翌日。 秋天的阳光是最美的,也是最明亮的,穿过窗格,不知不觉的就像水一般的流淌了一地,映亮了慕瑶的寝宫,只见她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看着沉睡中的冬雪,眉心紧蹙。 她其实很怕,很怕连冬雪也离开她。 一个寂寞孤独的人,习惯了一个人,但只要有人走近她的心,那么她会开始变得很怕失去。 冬雪,你不能离开我。 若你也离开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床榻上的冬雪缓缓睁开眼,她望着站在远处的慕瑶,轻声唤出口,“公主” “冬雪”慕瑶听到冬雪的声音便转头去看着她,看着她恢复神情的样子,大喜,“冬雪,你认识我了?!” “公主,你说什么呢?冬雪怎么会不认识你?”冬雪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慕瑶有些吃惊,“冬雪,昨晚你” 她又有些犹豫不决,不想去触及昨晚的事,但是她又想确定冬雪到底有没有事,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公主,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么?”冬雪看着慕瑶纠结的模样,轻声道,“还是昨晚冬雪做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冬雪!”慕瑶上前去拥住了冬雪,既然她忘了,便忘了吧,那一定是一个不好的记忆,记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既然冬雪忘了,那便忘了吧! “公主,今日我们还要出府去将刺绣卖掉么?” “嗯,要出去,再说城郊受伤的那个人,我还得去看看!” 冬雪看着慕瑶,笑了笑,“嗯,等一下冬雪去弄早膳!” 慕瑶看着冬雪开心的笑容,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却好像被堵着一般。 用过早膳后,慕瑶便带着冬雪出府了,冬雪去卖刺绣,她则是去城郊看看她救的那人还在不在。只是,好像她失望了,她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看着空荡荡的草屋,慕瑶淡淡的笑了笑,随即,她便发现了在放在桌上的一个信件,她拿起信打开来,里面是一张信笺还有一个红透了的血玉。 上面只是淡淡一句话,相救之恩,必当答谢。还注明了若她有困难,拿着这东西去悦来客栈将东西放下即可。 慕瑶看了看,将信放下,把那个血玉放在怀中,唇边扬着淡淡的笑靥。 “公主,公主”远处似乎传来冬雪急促的声音,她出门去看看,却不料正和闯进来的冬雪撞上了,撞得头疼死了,她看着冬雪,“冬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十八章 针尖对麦芒 “公主,你没事吧?!”冬雪看着慕瑶,替她揉了揉被撞着的头。舒榒駑襻 “我没事,冬雪,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我们的刺绣都卖不出去了!”冬雪有些委屈的说道。 “为什么啊?” “起先我以为是我们绣得不够好,可是后来我去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官府放话出来了,说谁敢收我们的刺绣,便会封铺!”冬雪低声说道。 慕瑶一听,火气立马便上来了,“好你个宗政晟睿,这事儿我慕瑶还真就跟你没完!”她气冲冲的向外走去,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冬雪,回府!” 慕瑶带着冬雪气冲冲的回到王府。 她一走进离人阁便听到了欢笑的声音,于是,她循声望去,只见在绽放一树花蕊的梅花下,轻罗手上抱着一只雪白肉肉的白狐,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而在一旁凝视着她的宗政晟睿此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罕见的温柔之色。 远处的画面柔美得让人不敢打破。 男子气度华贵,清冷似月,女子眉目如画,妖媚无双,此情此景,犹胜巧夺天工的画卷。 慕瑶站在原地没有动,心里那种说不出的滋味又涌了上来,自己的出现,好像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和谐。 远处的,宗政晟睿忽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蓦的抬起头来,在看到站在远处的慕瑶的那一瞬间,愣在了那里,很快,他的眼眸内掠过了一丝不快 “轻罗王妃,对不起,我本无意打扰,只是有些事,我想请教王爷!”慕瑶本来想退出去,待宗政晟睿离开离人阁后再去找他理论,她不想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只是宗政晟睿却发现了她,既然都已经影响了,说便说吧! 云轻罗看着慕瑶,微微一笑,而后俯身,“轻罗见过王妃!” 宗政晟睿听着云轻罗唤慕瑶为王妃,原本淡淡的眼神中,忽而变得凛冽,越发冷起来,“你才是和亲公主?本王的睿王妃?” 慕瑶见没办法躲过去了,便抬起头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是又怎么样?是你自己不要来见我的,也是你自己错认冬雪的,关我们什么事?” “你这意思,是说本王蠢了?”宗政晟睿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气。 “你蠢不蠢,我怎么知道!”慕瑶本能的回答道,随即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你很卑鄙!我用自己的劳力挣钱,你有什么资格插手管我,不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下令全城的商铺不准收我的刺绣!” “你又能如何?”宗政晟睿忽而变得淡漠起来,原本积聚周身的寒气好似一瞬不见了,脸上反而是一片慵懒的气息,忽明忽暗中,那双眼好似越发美丽起来。 “又能如何?宗政晟睿,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我,你又能如何?杀了你么?”慕瑶冷冷一笑,“对不起,我还真怕脏了我的手!”

第三十九章 随他入宫 “脏了你的手?”宗政晟睿仍旧笑着,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反而是一片寒冷,“脏没脏你的手,本王想你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知道,还是担心你那些卖不出去的刺绣吧!” “宗政晟睿,你个王八蛋” 慕瑶气极了,她唇角渐渐变得僵硬起来,眼眸中澄澈的光芒闪现,淡漠而又疏离,只见他上前去,本来她是想扯住宗政晟睿的衣袖,想要给他一拳的,可是没想到宗政晟睿身子微微一躲,她原本要打上去的拳头,变成了狠狠扇了那张俊脸一巴掌 一瞬间,院落中寂静无声,唯有那耳光在空旷的院落中显得格外的响亮。舒榒駑襻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大家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谁都不敢上前去,屏住呼吸,空气好似瞬间冷凝。在睿王府呆久的人都知道,宗政晟睿虽说表面看起来温文儒雅,实则残忍嗜血,所有得罪他的人,他都会微笑着,将别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可是,刚刚那王妃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慕瑶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有些疼,而后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再抬头时,便直直地对上了宗政晟睿发红的眼睛,也感受到他即将爆发的情绪。 “宗政晟睿” “睿” 云轻罗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她看着宗政晟睿俊脸上红红的五指印,泪水立马便蒙上了眼眸,一双眼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濡湿,“疼么?” 然而,宗政晟睿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慕瑶,脸色森冷,眼眸微微一动,似乎却动了杀意。 云轻罗看出了宗政晟睿眼中的杀意,想要为慕瑶求情,她在旁看得也明白,她并不是故意的,可是宗政晟睿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将她全身的血液冻结了起来,原本要说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望向慕瑶,眼神包涵了太多复杂的情愫,如今她只能自求多福。 宗政晟睿一步一步向慕瑶走去,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青筋突起。 就在这时,从外面却来了人,那太监走进来后,便俯身跪在宗政晟睿面前,“小路子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什么事?”他的声音冰冷。 “王爷,皇上派老奴前来是传话的,皇上和栗妃娘娘在宫中设宴,请王爷带着王妃回宫一聚!”小路子跪着,声音尖尖细细的。 宗政晟睿低头看了小路子一眼,脸色就微微一沉,“好,你等一下,本王随你入宫!”而后,他看向慕瑶,“来人,替王妃更衣!” “喂,宗政晟睿,我有答应要同你入宫么?我才不要去!”慕瑶大喊道,却似乎没有用,在宗政晟睿的吩咐下,慕瑶被一群人带进了离人阁。

第四十章 夫为妻纲 宗政晟睿在外面等候。舒榒駑襻 不一会儿,慕瑶便被带出来了,一袭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这样的慕瑶确实很美,宗政晟睿看了看,唇角微扬,而后靠近她轻轻执起她的手,“王妃,我们进宫吧!” 慕瑶被这样的他着实吓了一跳,看着他的笑容,她总觉得那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于是,他低声道,“宗政晟睿,你想做什么?” “进宫若你敢乱说一句话,本王定不会饶你!”他的声音冷冷的。 “谁要理你,若是你再敢惹怒我,我就向皇帝乱说,你也试试!” 慕瑶冷哼一声,而后向马车上走去,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了那一方白得无暇的怀里。 帘帐一划,小路子尖尖的声音响起:“起驾!” 马车内,那个男子轻轻抱着慕瑶,他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微微挣脱,然而那双手,却好似更加用力了,箍着她的腰,不准她动弹分毫! 慕瑶用手去掰开那只手,可那手明明只是用了很小的力气,她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挣脱不了,她抬头怒视着宗政晟睿,“宗政晟睿,你想干嘛?!放开我!” 宗政晟睿淡淡一笑,道,“你本就是本王的王妃!” “那又怎么样?!”慕瑶漠然反问道。 “又怎么样?”宗政晟睿轻声一笑,“难不成你不知道何为三从四德,何为夫为妻纲?!” “对不起,我还真不知道来着!”慕瑶淡漠扬了眉,微淡的笑靥如花般绽放开来。 忽而,慕瑶只觉得下颌大痛,那修长手指紧紧捏住住她的下颚,长期练剑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刺得她微微疼,她蹙眉抬头与眼前的男人对视。 那只手用了很大的力道,捏的慕瑶生疼。 “宗政晟睿,你给我松手!” 然而,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越发紧了,就在慕瑶没有注意的时候,那只白皙的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他吻上了她的唇,慕瑶对这样的情景无法预料,她瞪大了眼,看着他,愣了半晌才伸手去推开他,却怎么都撼动不了半分。 宗政晟睿却霸道地撬开了她的唇瓣,逼迫她和他唇舌交缠,口沫相交。 慕瑶全身微微颤抖着,瞳孔骤然放大,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样强烈,狂野的吻,让她的背脊徒然升起骇人的冷意。 “唔宗政晟睿,放开” 然而,宗政晟睿却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漠一笑,而后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分开她的腿,感受到,他的异常,慕瑶看着他的脸,真觉得,刚刚那巴掌真是打轻了,随即便狠狠一咬,将自己的唇咬破了。 一股腥味儿便窜进两人的口中

第四十一章 两相生厌 宗政晟睿尝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抬头看着尽在眼前的女子,她不是最美的,甚至连府中的姬妾都比她美,可是她却表现得比谁都要倔强。舒榒駑襻 今日,本来他是想好好处罚她的,就算是父皇派小路子来请他们一同入宫,他也可以处罚她,可是,想起那人在陷入昏睡之前,对他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他不论如何,保她周全,她是无辜的! 可如今,她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他淡淡一笑,随即,放开了慕瑶,得到自由的慕瑶退到一边去,随后,坐到一旁,拿出手帕,拭去自己唇角的血,怒视着宗政晟睿。 “你宁愿咬破自己的唇也不让本王碰你?很好。”宗政晟睿冷笑,“在你眼中是不是从来都没拿本王当你的夫君?” “那王爷可有拿我当妻子?!”慕瑶淡淡的道,“这话说着没意思!” “你是在怪本王这些日子冷落了你?” 宗政晟睿低头看着她,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眼神有些复杂,那双淡淡的眸子如星辰般闪耀,却沉寂如暗夜中的森林般,眉目间有着一丝难得的温柔。 “王爷,你想多了!”慕瑶掩唇一笑,“我还真想王爷这么一直冷落下去!”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何必装傻?宗政晟睿,你既然厌恶我,又何必这样来折腾,不嫌累么?”慕瑶仍旧淡漠,她看向宗政晟睿,笑了笑,“既是两相生厌,何必又再见?” 宗政晟睿听了之后,怒极了,随即再度捏住慕瑶的下颚,那双凤眸深黑得像漩涡,如泼了的浓墨,却冷得像千年不暮的雪。 慕瑶敛眉一笑,他这是在跟谁生气?跟自己么?她说错了什么?既是厌恶,那又何必相见?那不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么? 还没等慕瑶回过神,宗政晟睿像疯了一般把慕瑶箍紧在怀,狠狠吻住她的双唇。 慕瑶无法挣脱,只能仍有他将她抱在怀中,清澈的眼睛倒影出他的眉目,而她的眸光却越来越冷,这次她可没那么傻,又咬自己,她对着宗政晟睿伸进来的舌狠狠一咬。 可是那男人却没有放开她,只是任由她咬! 就在这时,小路子尖尖的声音在马车外轻轻传来,“王爷,王妃,已经到宫门口了,马上便能到栗妃娘娘的寝宫了。” 他应该适时提醒一下,这王爷和王妃算是新婚燕尔,难免会有些他这时提醒,准是没有错的,而且这事儿跟皇上和栗妃娘娘说了,他们也该放心了。 里面的人一听,而后慕瑶狠狠推开了宗政晟睿,手指一用力,狠狠在他的手臂上一掐,痛得宗政晟睿松了手,放开了她,只听见她低沉的声音响起,“够了,宗政晟睿,快到宫门了!” “到了又如何?本王就算在这里要了你,又如何?”

第四十二章 九皇子宗政晟轩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慕瑶气得快吐血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王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无耻,“有什么事,不能回王府再说么?难不成你睿王爷这么喜欢让别人看你笑话?!” 宗政晟睿一听这话,微微一笑,原本冷凝的眸子出现了几分晦暗不明的意味,他淡淡的笑道,“爱妃果然会替本王着想,若本王不依着爱妃,倒显得本王不讲理了!再说爱妃这话,深得本王的心,夫妻么?有什么话,自然是回家再说了!” 靠,这人变脸的速度真是快,还没等她来得及缓过来,他倒是变得温和起来。舒榒駑襻 简直比川剧的变脸还快,以后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慕瑶淡淡的回应一笑,却没有多说。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栗妃的宫殿门口,小路子的声音再度响起,“王爷,王妃请下车,栗妃娘娘寝宫已经到了!” 首先出来的是宗政晟睿,他出来后,便伸手去接住慕瑶,而慕瑶本来不想麻烦他的,可是如今在宫中,她是睿王妃,还是识趣点得好。她将手同那只微微带着薄茧的手重合到一起了。 他们两双双牵手出现在宫里,似乎又成为宫里谈论的话题,栗妃宫里的宫女看到这一幕,纷纷都交头接耳的说,王爷好英俊,对王妃好照顾,好体贴。 听着这些话,慕瑶唇角微微一僵扯出一个无奈至极的笑容,温柔,完全跟他宗政晟睿沾不上边,对她好?是啊,对她这王妃可真好!还有原来古代的皇宫也是一个八卦地儿。 随后,她转头看了看拥住自己的宗政晟睿,只见他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可是那双眸中却无半点笑意,全然一片冰凉,宗政晟睿,你还真会装! 如果他在现代,一定是一位出色的演员! “爱妃,这是怎么了?是觉得冷么?”宗政晟睿假意将慕瑶拥得更紧,实则却是没有一点温度。 慕瑶白了他一眼,眉心微微紧蹙,是在控诉,他握得太紧了。而这宗政晟睿倒是真会掩饰自己,指不定他暗地里有什么阴谋也不一定,估计也是和皇位有关。 她轻声叹息。 “睿王爷,睿王妃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慕瑶已经被宗政晟睿拥着进了大殿,才刚一走进大殿,便有一个男子向他们走了过来,笑着道,“七哥,怎么现在才来?”看了看宗政晟睿,又道,“七哥,你的嘴怎么了?” “小九,你的话太多了!” 赫连晟轩一听这话,捂着嘴偷偷笑着,再看看旁边的慕瑶,这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以为他们感情不好,原来是他看错了,七哥挺喜欢这新王妃的! “七嫂,你可莫要怪我这九弟多嘴,七哥平时对谁都这么冷淡,唯独对七嫂却不同,还会关心七嫂!”赫连晟轩轻声说道,一身紫衣在他的身上倍显妖娆,那双邪魅的丹凤眼轻轻向上挑。 “九皇子多虑了!”慕瑶轻声道。

第四十三章 突显的石碑 随即,宗政晟睿狠狠瞪了赫连晟轩一眼,随后便拥着慕瑶想大殿内走去,刚一进去,便是满眼金光闪闪,晶透琉璃,也说明了,宗政晟睿的母妃很受皇帝宠爱。舒榒駑襻 在他们出现的瞬间,大家都齐刷刷的回头,看着他们,神色各异。 慕瑶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景,如今见着了,倒是有些害怕了,不是说是家宴么?为何家宴,这样大的场面,简直快堪比国宴了。 脸色微微一泛白,手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在她身旁的宗政晟睿似乎察觉到握在手中的手心不停的冒冷汗,他看了看她,而后将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云若莫怕,一切都有本王在!” 他的声音这下竟然这么好听,慕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头,看着尽在咫尺的人,那男人笑的温润如玉,清澈如风,和先前相差太大了。 “云若,睿儿,你们来了!”栗妃看着宗政晟睿和慕瑶,立马便迎了上去,她今日穿了一件淡黄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 说实在的,她一直都挺好奇的,这栗妃娘娘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居然还能保持那么好的皮肤跟身材,改明儿熟识了之后,她可得要好好向栗妃娘娘好好学学! “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宗政晟睿微微俯身,慕瑶自然也跟着微微俯身,随即,慕瑶和宗政晟睿便被引到栗妃身旁。 两人相携落座,琴声四溢,酒气宜人。 一位女子在中央缓缓起舞,轻盈的步子小碎步跑到了场中央,弯腰,低头,把头埋在了长长的水袖下,琴声起,水袖猛然甩开,一张美丽妖娆的脸庞展现在众人眼前。 她分明看向了宗政晟睿一眼,虽说只是淡淡的,轻轻一瞥,但是慕瑶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了一种爱恋,一种入骨的爱恋,很深,很沉,可是她却在宗政晟睿的身上感觉不出来一点,那双眼由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紧接着,琴声忽而变得高昂起来,那女子的舞蹈也变得凌厉起来,只见她,再次飞快地转起圈来,一边转一边慢慢的旋转上天,就如仙子一般,最后在空中形成一个定格,随后慢慢落地。 “儿臣叩见父皇,叩见娘娘!”那女子跪在正中央,微微俯身。 “起来吧,心怡,你什么时候省亲回来的?”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轻声说道。 杜心怡抬头微微一笑,“回父皇的话,儿臣前日回来的,今日听太子殿下说,父皇和娘娘在宫中举办宴会便来了,父皇不会怪罪于心怡未经传召就前来吧!” “自然是不会,你入座吧!” 杜心怡却不急,只见她命人拿上一块满是污泥的石碑来,上面刻的字,慕瑶仔细瞧也没有瞧懂那是啥意思。那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父皇,这是儿臣前些时候赶回来的时候,邺城突然连降暴雨,这块石碑便显出来的!”

第四十四章 躺着也能中枪 “紫薇花开,帝王星降,兄弟相残,绝色倾城,祸国妖孽!” “这话何解?”皇帝看着杜心怡,问道,看着那诗,好像是在说他的儿子会因为女子而自相残杀! “回皇上的话,这意思儿臣不敢多加揣测,还是请钦天监黎大人来为皇上解释吧!” “黎大人” 皇帝轻声唤道,那黎大人便即可上前,细细打量着那石板,周围的人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都不知道这杜心怡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这位太子妃到底想要说什么?意欲何为啊! 不过说句实话,皇帝对这位太子妃还算是挺宠爱的,而且据宫内传出消息来说,本来这位镇远大将军之女杜心怡小姐原本是要许给睿王的,可是被睿王拒绝了。舒榒駑襻 所有的人都在为解开这个谜团而费心,而睿王夫妻似乎太闲了。 “喂,宗政晟睿,你不觉得这个有古怪么?”慕瑶低声说道,而刚好她转身,便能对上宗政晟睿的耳朵,“我怎么觉得,这好像是冲着你来的!”她说着,便低下了头。 宗政晟睿看着身旁的女子低下头的瞬间,心好似被触动了,他大掌伸去,将那双小手包裹在手心,在她耳边厮磨,“不管一会儿他们说出什么话来,你都不要插嘴,知道么?” 慕瑶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能看得出来,那个杜心怡来者不善,虽然她不知道它们曾经有什么过节,但是她的眸光中除了对宗政晟睿的爱,还有一份恨,这份恨似乎在那双黑眸中越发的沉。 “宗政晟睿,你和那个杜心怡,是不是有过节?” “怎么?吃醋了?”宗政晟睿仍旧在她耳旁说着,神情慵懒,而外人看上去,一对新婚夫妇,如胶似漆,感情可谓是好得不得了。 而后,坐在栗妃身旁的云嫔低声对栗妃说道,“姐姐可是好福气,王爷同王妃的感情这样好,夫唱妇随,指不定不久后便不能让姐姐抱上孙子,那可是我们东陵的长皇孙呢!” “谢妹妹吉言!” 栗妃淡淡一笑回应着,而后便望向慕瑶和宗政晟睿那边,她看着宗政晟睿在自己耳边说,那动作叫一个暧mei,随即又对她微微一笑,那笑真是慈祥。 就在此时,钦天监上前禀告,又看了看慕瑶,眸光似有闪躲,“皇上,老臣可否问睿王妃一个问题!” 皇帝轻轻点头,那钦天监,便朝着慕瑶和宗政晟睿的方向走去,他微微俯身,“敢问王妃,出生时是否是紫薇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 慕瑶微微一怔,看了看钦天监,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杜心怡,淡漠一笑,便明白了这其中是什么缘由了。 靠,她躺着都能中枪,但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是又如何?”

第四十五章 祸国妖孽 “这就难怪了,这石板预言说,紫薇花开,帝王星降,绝色倾城,祸国妖孽。舒榒駑襻这开头的紫薇花,代表的就是云若公主,而云若公主自幼生得极其漂亮也算是绝色倾城了!”黎大人忽而转头跪倒在地,颤颤地说道,“皇上,这石板上的预言便是说,我东陵会因为云若公主而引起内战啊!” “荒谬,云若公主是西凉帝王的掌上明珠,岂容你胡乱编造,意图抹黑她!”栗妃一听这话,便怒斥道,随后看向皇帝,“皇上,你切莫听这狗奴才胡编乱造,云若已经是睿儿的妻了,怎么会引起内乱呢!” “栗妃,朕都还没说话,你急着说什么?”皇帝轻声说道,却给人一种不威而怒的感觉,他看着栗妃一眼,栗妃便识趣的闭嘴了,只见他再次回头时,看慕瑶的脸色都不一样了。 “回娘娘的话,这块石板都千年之久了,上天的暗示不可不信啊!”黎大人跪在地上说得那叫一个虔诚,好似这件事就是上天给东陵王朝的警告。 “那可有何破解的方法?!”皇帝问道。 “唯一的方法就是要睿王与云若公主和离,将云若公主送回西凉!”黎大人讪讪地说道,这事儿本来就不太靠谱,而且听说睿王对着云若公主也并非如外界传说那样冷淡,相反的,这新婚燕尔的两人夫妻和顺,恩爱缠绵啊。 这事儿,他该思考思考是不是做错了。 “和离?!” “皇上,不可,不能单凭黎大人几句话便要睿王与新婚不到两个月的云若公主和离啊,若是传入西凉皇上的耳中,两国好不容易建立的邦交可就全完了!”右丞相一听这话,便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谏言。 “众卿家可还有什么意见?”皇帝朝着下面问道。 而大臣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都在讨论,虽说这云若公主是西凉皇帝的掌上明珠,可是为了东陵王朝的未来,那石板上的语言不可不信啊! 一时间,大殿内吵杂起来,所持的态度也分为两派。 一派支持黎大人的看法,要宗政晟睿和公孙云若和离,而另一派这是以右丞相为首的,不支持这样做,毕竟这关系两国邦交,西凉公主无缘无故被送回国,始终是他们东陵王朝理亏。 “宗政晟睿,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这样都能被人牵扯其中,你都不打算为我辩白么?”慕瑶看着大殿上嘈杂的声音,回头望着身旁的人,可那人却是一脸的淡漠。 “有什么好辩白的,那可是千年出土,本王不过是一个人,怎么跟上天斗!”宗政晟睿坐在原位,一脸的淡漠,却倒也是显得慵懒极了,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

第四十六章 为自己辩解 慕瑶白了他一眼,靠,这是什么人啊,对她表现的精明极了,到现在倒是一句话都不说。舒榒駑襻 “虽然我很想跟你和离,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你不为我说话,我自己为自己说话,我又不是哑巴!”慕瑶看了看宗政晟睿,清澈的眼瞳划过一丝冷冽。 随即,她站了起来,淡淡的声音便在大殿中响起:“父皇,母妃,云若有话要说!” 栗妃一听云若的声音便立刻看向了她,并祈求皇帝道,“皇上,云若有话要说,我们听她怎么说,好么?” “姐姐,这时候,云若公主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吧,一切都待各位大臣讨论以后再说吧!”云嫔在一旁煽风点火,眼眸斜视着慕瑶,“毕竟这事儿关系到我东陵王朝的国运呢!” “云嫔你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栗妃有些急了,毕竟皇后什么都在,如果云若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么一定会牵扯到睿儿,“皇上” “够了,栗妃,不要仗着皇上对你宠爱,你便目无宫规!”坐在另一旁身着一袭明黄色宫服的女子冷漠开口,看她头上的凤凰样式的凤冠,应该是皇后,“请你记住,后宫不得干政!” 栗妃再次被呵斥,而皇帝这次竟然没有出言帮她,她也心知,这次不知是福是祸了。如今她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闭嘴,看着云若,眼中似闪过一丝,慕瑶读不懂的情绪。 但是她知道,那是一种愧疚,若是实在万不得已,她会牺牲她来保全她的儿子,宗政晟睿。 慕瑶微微一笑,随后再次大声道,“父皇要给儿臣定罪,哪还不容儿臣为自己辩驳两句?” 皇帝看着慕瑶,眼神微微一黯,淡淡的道,“你说吧!” “其一,石板预言说紫薇花开,帝王星将,绝色倾城,妖媚祸国!紫薇花每年都开,黎大人,又怎么确定你们说的石板预言上的紫薇花必定是指云若呢?其二,紫薇花据云若所知,那是代表幸运的话,在西凉人人都十分喜爱,怎么到黎大人这里都成了不祥之花!” 慕瑶依旧笑着,眸光却变得凛冽起来,她缓缓走到那块石板面前,手指轻轻放在上面,摸了摸,而后抬头淡漠的道,“杜小姐,你确定这块石板是费城降了大雨后,显露出来的?” “睿王妃对心怡不信任?”杜心怡看着慕瑶,心竟莫名的慌了起来。 “没有什么信任在里面,我不过是怕杜小姐被人骗了而已!”慕瑶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她道,“这块石板周边有很多泥土,如果真是大雨过后被人发现的,应该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才对,而且,这石刻,也不像是千年前雕刻上去的,倒像是有人近些日子雕刻上去!” “睿王妃,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刻意诬陷你么?”慕瑶的话把杜心怡着实的吓了一跳,不仅是杜心怡,还有一旁原本慵懒至极的宗政晟睿也吓了一跳。 他紧紧盯着慕瑶,随即只见他的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寒咧狠戾。 “云若,你说这不是千年雕刻的?是有人存心要陷害于你?”皇帝听了慕瑶这番言论,惊了一下,随后便吃惊的问道。

第四十七章 明争暗夺 “回父皇,若是千年雕刻的东西,常年埋在地底下,是会被腐蚀的,而这个却完全没有腐蚀的迹象,”慕瑶轻声道,“仔细一看,雕刻的边缘还有因为赶工而留下痕迹,轻轻淡淡的,如果真是千年前的,这些经过时间腐蚀后,是看不出来的!” 而后,她又望向杜心怡,“杜小姐,不知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那你以后可得小心,莫要再被他给骗了!” “谢睿王妃关心,心怡明白了!”杜心怡轻声道,似有些不甘。舒榒駑襻 可是这又如何呢?再这样纠缠下去,很快便能查出这块石板的来源,到时候,皇帝为了西凉公主的名声,自然会牺牲她这个镇远大将军之女,这是必然的结果。 事已至此,就不必再纠缠了,反正日子还长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她和宗政晟睿。 而黎大人在一旁看着如此的境地,也不再发表什么话了,既然杜心怡都没有说什么了,他再上去去质疑或是说什么,只会得罪睿王,这样的代价他伤不起。 “心怡,你怎么不查清楚,就把这东西往宫里带,若是因此伤了公主同七弟的感情,我们可担待不起啊!”此时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走了出来,男子乌黑的眼眸此时显得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腰间挂着一方通透的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儒雅。 “太子,心怡也是担心东陵王朝的未来,所以才会这般不知所措,睿王妃自是能明白心怡的!”杜心怡楚楚可怜的靠在那太子的身上,轻声柔柔的,“况且这个确实是大雨后就显露出来的,心怡也没去怀疑,可听睿王妃这么一说,倒觉得事有蹊跷,还望太子查出真相,将陷害睿王妃那人绳之于法!” “好!”太子轻轻点头,然而怎么都掩饰不住那眸光中慑人的光芒。 “睿王妃,对不起,是心怡鲁莽了,差点害王妃受冤了!”杜心怡看向慕瑶轻轻柔柔的说道,眼眶中泪光闪闪,那种楚楚可怜的形象,任谁看了都会原谅。 “好了,这事儿既然纯属造谣,谁都不许再提起!”皇帝看了看,看向太子时,那历经世事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快,“把石板抬下去!” 宫人们将石板抬下去了! 慕瑶站在中央,微微一笑,而后转头去打量这个那太子,虽说这人长相还行,却是属于没有脑子的,以为这样的栽赃陷害,会有用么?已经贵为太子了,还不安分。 依着刚刚的情景,他就不该上来说话,这一说话,倒是让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要说冷血腹黑的,还得算她的夫君,从头到尾,他都一副淡淡的态度,一直坐在原地,不曾表露出半分的什么意见,反倒是,这太子却目露凶光的看着宗政晟睿,那恨似乎太过浓烈,周边的人,谁都能看得出。 就光是这一点,他就没办法同宗政晟睿比! 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要争夺,应该是暗夺,而不是明争! “西凉的云若公主果真是智慧过人,敢问公主是如何看出这是人为的?”太子走过去,看着慕瑶轻声道,似在询问。

第四十八章 锋芒太露 “我前面就说了,是因为上面的小细纹!” 殿内又是一阵喧哗,上至一品大臣,下及太监宫女,均是眼中带着惊讶,双双朝着慕瑶看来。舒榒駑襻 “那改日,可否请睿王妃过府一叙,给本宫说说这其中的奥妙?” “额” 慕瑶犹豫了,就在这时,她只觉得手中一暖,似乎有一个人的手掌向她伸过来,她抬头一看,便看见了宗政晟睿,那绝美的侧脸,只听他淡漠说道,“怕是云若没办法前去赴约了,过两日,本王要带云若出门一趟!” “出门?去何处?”太子惊奇的问道。 “云若想去东陵其他地方看看,本王也想带着她出门走走!”宗政晟睿低眸看着慕瑶,大掌紧紧的捏住她的手,笑的温和无害,凤眸却在望向太子的瞬间冰冻。 “没想到七弟还有如此的闲情,不过看到七弟和公主感情这样好,四哥便也放心了!”太子又再次笑呵呵的说道,随即便拥着杜心怡走向自己的位置去了。 宗政晟睿也拥着慕瑶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慕瑶看着他,低声道,“宗政晟睿,你那四哥心肠可忒歹毒的,可是光芒太露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宗政晟睿一听,淡漠一笑,却不理会。 这时,一个男子站起来,向皇帝禀告道,“皇上,臣素问睿王妃的舞蹈和琴艺都是西凉一绝,不知今日,可否请睿王妃为大家舞上一曲?” “云若,可否?”皇帝一听转过头,问慕瑶的意思。 慕瑶微微一怔,她是会跳舞,但是那是芭蕾舞,她是会也弹琴,但是那是钢琴,古琴什么的,她一概不会,可怎么办?! 她看向宗政晟睿,而正在这时,宗政晟睿站了起来,回应道,“父皇,云若这几天身子不太好,肯能是累坏了,改日吧,改日云若定当献上一舞!” “好好,”皇帝一听宗政晟睿的话,连忙说好好,大概也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了,而一旁的慕瑶羞得满脸通红,这宗政晟睿,啥理由不好,非要找这个理由! “宗政晟睿,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非要说这个理由?!”慕瑶低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带着些许的怒火! 凌厉的光闪过,宗政晟睿的嗓音仿若夹杂着暴风雨:“公孙云若,你给本王好生呆着!” 慕瑶不明白为何宗政晟睿一下子怎么会生气,但是她知道此事不再说话是最好的。 宴会在不久之后,便结束了,大臣们都纷纷散去。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刚走到月潭的时候,宗政晟睿便遇上了太子,宗政晟弘,他们不知在谈些什么,慕瑶便一个人独自走开了,她自己都到了月潭旁的一个无人的亭子,看着倒影在水中的月亮。 而另一边,宗政晟睿和宗政晟弘两人却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不知四哥有何事,非要同七弟说,还要云若回避?”

第四十九章 步步为营 宗政晟弘轻声一笑,“四哥知道七弟在找阴月时出生的女子,来喂养赤蛇,四哥是好意来告知七弟,那人便是公孙云若!若七弟不想牺牲公孙云若,便要找到一个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喂养赤蛇,否则云轻罗只能香消玉殒!” “这是本王的私事,便不劳四哥操心了,若没事,本王去找云若了!”宗政晟睿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背脊在黑暗中微微僵硬了一下,却无人察觉。舒榒駑襻 “七弟,不知云轻罗和公孙云若,你会选谁哦?” “这好像跟四哥没有关系吧?”宗政晟睿淡漠一笑,“若四哥没事儿了,本王去找云若了,她身子骨不好,风吹多了,受凉了,她又该难受了!” 说罢,宗政晟睿便转身就走,太子看着他的背影,淡漠一笑,随后便也转身离去。 听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宗政晟睿淡漠一笑,而后淡淡抿起嘴角:“暗影!” “属下在!”眨眼间,暗影从宗政晟睿的身后便落地,悄然无息。 “暗影,严密监视太子的举动,有任何消息,向本王禀告!” 暗影猛的抬头,眼中尽是不信,却也只道声:“属下不解。”太子本来就跟主子不对盘,如今主子让他去监视太子,其实是多此一举,照主子的英明睿智,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才是啊! “暗影,本王想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有关轻罗之事,又如何得知公孙云若是极阴之女的!”宗政晟睿轻轻挪动着自己手中的玉扳指,俊颜满是冰冷,丝毫没有在大殿上温润:“去办吧,记住切莫叫人发现了!” 他也该去找那女人了,她一个人河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属下遵命,一有消息,属下立即来禀告王爷。”就如来时一般寂静,暗影飞身上树,隐在墨色中。 宗政晟睿继续走,向着慕瑶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慕瑶站在亭子里,看着下面漾起的波纹微微一笑,看着那河边两岸的灯火,忽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说不出的哀愁。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待她好,她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松懈,特别是对她的夫君。 忽而,一簇烟火在天空悄然绽放,在绽放的瞬间慕瑶觉得,整个夜空都被点亮了,这古代的烟火技术似乎比现代的要好很多,也幻化成不同的形状。 烟火断断续续的,慕瑶凝目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冷。她伸手抱紧了自己,肩膀上却忽然一暖,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儿丝丝缕缕的飘入鼻息,慕瑶回头,微微惊道,“宗政晟睿,你谈完事了?” 宗政晟睿淡淡一笑,垂头看着她,眸子仍旧清冷,却多了一份清澈。 月色霜白,入夜时分,亭子四周有清浅的雾气,宗政晟睿看着慕瑶,说道,“不冷么?还是你想在这里呆一夜,不回府了?”

第五十章 忘了自己是谁 慕瑶轻声一笑,“自然是要回府的,只是看着这烟花有些舍不得罢了。舒榒駑襻” 他却淡淡一笑,说,“烟花有什么可舍不得的?绽放过,便消失罢了。” “是呵,绽放过后,便归于平静。其实烟花也很寂寞的,宗政晟睿,你能想象独自一个人从高空坠落的凄凉么?”慕瑶说着,却又侧头看着他背影在月色里单薄俊逸,有股透不出的清凉。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夜空。 “可是,如果它寂寞了,那么看它的人不是就更加的寂寞了吗?” 灿烂夺目的光芒几乎刺进了慕瑶的眼睛里,她感觉自己的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幽黑的睫毛也濡湿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可是如今,她都分不清了,自己究竟是谁? 是睿王妃?还是代嫁的路人,慕瑶? 慕瑶看着忽而伤感起来,微微低下了头,轻声道,“宗政晟睿,我们回府吧!” 宗政晟睿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走在前面,台阶被露水打湿了,有些滑,慕瑶跟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话很少,可是那看起来的肩膀,如今看起来,倒是有些宽厚了。 也许,宗政晟睿比她想象中要好。 忽而,她看着宗政晟睿的背影,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直直地向前倒去,却被宗政晟睿转身过来接住了,还好她接住了,若没有,她可真是要摔惨。 随后,宗政晟睿伸手去扶住了她,而慕瑶微微一怔,才将手搭在他臂上,扶着他走下台阶,手心里传来淡淡的暖意,那种淡淡的龙涎香被夜风吹得蜿蜒缠绵,好似吹了很远。 直到许多年后,每当慕瑶想起这个白月如霜的夜晚,想着宗政晟睿搀扶着她下楼,那男子离得她那样近,如墨般的青丝上沾染着凡尘月光,煞是好看。 只是,那时再想起不免有些感伤罢了 “谢谢!” “走吧!” 宗政晟睿望着她,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就如这淡淡的夜雾般,温馨,氤氲,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让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宗政晟睿,我想问你,如果我不是公孙云若,你会怎么做?” “你不是公孙云若?那你是谁?”他淡漠一笑。 “我不知道,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也许呆在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空间太久了,也渐渐忘却了自己是谁!”慕瑶说着,在这样的夜色下,更加显得凄凉。 宗政晟睿转头看着慕瑶,淡淡一笑,月光下瞳仁如水,凝眸处却并不在。他忽然握住慕瑶的腕,说,“如果想家了,待这些日子过了,本王带你回西凉!”

第五十一章 与他出门 “回西凉?!”慕瑶再次惨淡一笑,是呵,这样的话,说出来谁信,任谁都不会信吧。舒榒駑襻 “走吧,回府吧,很晚了!”她淡淡一笑,随即挣脱了宗政晟睿的手,独自向前走去。 夜,很深,很沉,亦是很悲凉。 翌日,宗政晟睿便带着慕瑶离府去了江南一带,说是带慕瑶出去散心,实则是为了什么事,只有宗政晟睿自己心中有数。 马车上,慕瑶一身素白便装,而宗政晟睿亦是一身暗纹刺绣的白衣,两人看起来甚是搭配。 慕瑶撩开窗帘,看着外面繁华的大街,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转头,看向宗政晟睿,“宗政晟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竟然会带我出来逛逛?” “带你出来,你还有意见?”宗政晟睿看着慕瑶高兴劲儿,不知不觉唇角也扬起一抹淡笑。 “我哪敢有意见,要是你睿王爷又一个不高兴,我可承受不了!”慕瑶撇撇嘴,轻声说道,又再次去掀开帘子往外看,看着那繁华的街道,“宗政晟睿,你看这街道多繁华啊,从我嫁给你以来,我都还没好好欣赏过来着!” “你要下去走走么?”宗政晟睿下意识的问。 “可以么?” 还未等慕瑶反应过来,宗政晟睿已经命人停车了,而她也被宗政晟睿抱下来了,两人同穿一袭白衣,煞是好看,许多人都偷偷盯着他们瞧。 “秦鹜,好生照料着马车,本王同王妃逛逛!” “属下领旨!” 这繁华的大街上,吃的,用的,还有玩的都好多,云若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宗政晟睿在身后跟着慕瑶的身后,看着远处的人,看来他真的是了解她太少,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会这么贪玩,放得开。 “宗政晟睿,你走那么慢干嘛呀?”慕瑶回头看着宗政晟睿,说道,“前面还有好多东西呢!你不去,我可一个人去了!”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方向,看着她快乐的背影,忽而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没有那些勾心斗角,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没有所谓的皇位之争。 只同自己所爱之人,一起游山玩水,一起看日出日落也挺好。 忽然,一个带着猪八戒样式面具的人站在他面前,他笑了笑,“公孙云若,你别这么幼稚行不行?” “切,一点情趣都没有!”慕瑶淡淡的说道,随即把面具拿下来,举到宗政晟睿的面前,“宗政晟睿,你看这个面具是不是很好看?我觉得挺像你的,要不,你带着这个面具,背着我好不好?我脚很疼!” “背你,为何要戴上这面具?” “因为我怕别人认出你啊,戴上面具,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认出来了!”

第五十二章 痴心妄想 璀璨的阳光下,一袭白色裙衣的慕瑶显得格外清新美丽,美眸半垂着,长长卷卷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清灵的模样,像是误落凡间的精灵般纯洁。舒榒駑襻 整个人看起来流露出清新脱俗的气质,似乎有种似有似无的淡淡清香从她的身体中飘逸出 那双灵动美丽的大眼睛,如大海般深邃,却如天空般纯净无暇,这样迷人的眼眸,似乎是他从未见过的,因而带给他一阵悸动 随即唇角一扬,带着邪魅的弧度,“公孙云若,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你知道神马呀?”慕瑶盯着他。 “神马?”宗政晟睿不解地问道,“什么神马?” “错了,我口齿不清行不,我说的是你知道什么啊?” “猪八戒背新娘!” 说罢,宗政晟睿便转身向马车留下一个白影,慕瑶看着他,不自觉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宗政晟睿竟然知道她的意图,哎,这计真不咋地。 是夜,风轻轻拂过,带着薄凉的气息。 慕瑶坐在客栈的窗边,看着天边的月光,不知道宗政晟睿去干嘛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只说有事儿去办,让她在客栈等他,可是过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回来。 好无聊啊! 这已经是她叹息五十六次了,还是好无聊啊,这古代什么都没有,晚上除了睡觉以外,什么别的娱乐设施都没有,简直是无聊透顶,以前这会儿,她正抱着自己的笔记本上网聊天,玩游戏。 她再次叹了叹气,随即开门走向外面,当关上门,转身的时候,便看见站在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的宗政晟睿,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来跟她说一声,害她担心老半天! “宗政晟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我一声?” 慕瑶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宗政晟睿的肩,而宗政晟睿却只紧紧抿着嘴,没有回应慕瑶,只是仰头,看着满眼的落叶,那样萧瑟的场景在他的眼中一览无遗,凄冷的月光射到他的眼底,却是一片沉郁的暗色。 “喂,宗政晟睿,你别装深沉,行不行啊?你今晚去哪里了啊?” “本王去哪里用得着跟你汇报?” 宗政晟睿笔直地站在树前,一袭刺着金边宽大的黑袍穿在他身上,此刻,他全身透露出一抹冷漠孤寂的味道来,他淡淡的说道,随即便转头看着慕瑶。 刹那间,两道眸光交错在一起 慕瑶有些诧异地看着宗政晟睿,失踪不明白他为何一下子会变得如此快,下午他们在一起,他还好好的,为何这会儿却显得如此疏离起来,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宗政晟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想打听什么?”

第五十三章 只信自己 慕瑶看着他,不再接嘴,那双眼深邃如天际璀璨的星光,却黯然如子夜般的寂寥,但却黑得一点杂质都没有,如琉璃般澄净透亮。舒榒駑襻 只是一瞬间,那双美丽的眸子似乎散发出危险,狂傲不羁,还有一种飞扬跋扈的气息。 “没什么,你忙吧,我回房睡了!” 别人都这样撵人了,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脸面可留下的,回房去睡觉吧,慕瑶,以后不要别人对你稍微好一点,你便忘了自己是谁! 也许,他带你出来,是别有用心的! 宗政晟睿直直地盯着慕瑶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英挺俊美的身影透过月光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倨傲的下巴,墨黑的乌发飘扬着。 似乎过了很久。 “王爷,已经找到赤蛇的存在了,真是在王爷说的那个洞里,只是里面有好多的蛇!”飞跃跪在宗政晟睿身后的暗卫轻声说道,在仰头的瞬间,却看到宗政晟睿的眼底划过的光芒,然而,他还是说出口,“王爷此去,危险重重,王爷还是要去么?” 宗政晟睿回过神,冷冷地盯着她,淡然地说道:“秦鹜,你的话何时变得如此多话了,关于赤蛇,本王势在必得!”脸上的冷漠越加地浓厚,那样的寒冷,宛如千年不化的玄冰。 “奴才多嘴!”秦鹜跪在地上,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担忧地说道,“王爷,那王妃怎么办?” “就让她留在客栈,记住,派人守着她,不准她出乱子,若非她有难,让他们不要出现!”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眼眸看着那扇门,黑眸晦暗。 “是,王爷!” 秦鹜说完后,便下去布置了,而宗政晟睿在原处站了良久,而后走进了屋里,借着清幽的月光,他看着床榻上似乎已经熟睡的慕瑶,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映出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今晚,他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她其实是没有恶意的。 只是,在这个乱世中,他只信自己,只信自己。 入夜时分,月光好似越发地亮了,薄薄的光亮进客栈内,透明月光微微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冰冷的地面,淡淡的月光透过窗边照射进来,顺光而站的宗政晟睿俊美的脸上仿佛被镶上了一层好看的月华,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月光跳跃在他幽黑的眸子染上一层银光。 只是一瞬间,仿佛有千万道光芒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忽而,一道影子闪了进来。 “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秦鹜恭敬地站在门外轻声说道,而眼睛直直地凝视着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的宗政晟睿,露出一种恭敬的光芒,而他却还是觉得他离他好远好远,尽管他此刻就在他眼前。 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疏离淡漠,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令人惊叹不已。 “嗯,本王知道了!”

第五十四章 凶险万分 “嗯本王知道了!”宗政晟睿淡然地说道,随后便走向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慕瑶,他轻轻将她抱起,手指在她的后颈微微一用力后,再将她轻放回床上,替她盖好被窝。舒榒駑襻 “王爷”秦鹜看着这一幕,轻声说道,“王爷,王妃她?” “嗯?”宗政晟睿朝外走去,只是轻声嗯一声。 秦鹜跟在后面,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夜色迷离,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似乎过了许久,躺在床榻上的慕瑶缓缓醒来,看着周围的一切,她迷蒙了双眼,她明明记得,她是在装睡,等宗政晟睿走后,便跟在后面去看的,可是现在哪里还见得到宗政晟睿的影子。 “我刚刚明明没有睡着的?怎么会睡着了?”慕瑶摸了摸头,好疼,随即她坐身起来,寻遍了屋内也没有见到宗政晟睿的影子,她刚在屋内又听到什么山洞什么的,他去哪里做什么? “来人!” “夫人您有何吩咐?”店小二不一会儿便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小二,这附近可有什么山洞很奇怪的,看起来凶险万分的?”慕瑶一边说着,一边揉着头,疼死了,她又没有喝酒,怎么会头疼。 “额,这个”店小二想了想,而后才会应慕瑶,道,“有啊,万蛇之窟,那地儿可是一块艰险之地,里面有着很多的毒蛇,夫人,那地儿可去不得,有去无回啊。夫人可以同你相公去绿湖,那风光好啊!” “我知道了,谢谢小二!”言罢,慕瑶从怀中拿出一定银子交到店小二的手中,“小二,你帮我去买两斤雄黄,可以么?” “夫人,您要去万蛇之窟?!”店小二着实吓了一跳。 “你去买雄黄吧,其他的事,麻烦你不要过问!” 随即,慕瑶便转身去收拾什么东西,店小二看了看她,摇了摇头,便按照她的吩咐去给她买雄黄,不一会儿便给慕瑶拿来了两斤雄黄。 慕瑶拿了雄黄后,才刚一走出门口,便被两个人黑衣人给拦住了,两人恭敬地跪在地上,“王妃请回!” “你们是?”慕瑶有些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我们奉王爷之命保护王妃,请王妃放心,不会有事的!”其中一人道。 “若我一定要出去呢?”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道,“那就怪属下无礼了,王爷有令,王妃不可以离开客栈。” 言罢,两人便要上前去抓住慕瑶,而慕瑶却故意上前去让他们抓,挺直了腰杆,那两人看着这样,有些尴尬。 “你们要是敢抓我,我就告诉你们主子,说你们非礼我!” 趁他们不注意慕瑶看着旁边拴着的马,一个箭步上去,翻身上马,虽然不太会骑,但是去内蒙古的时候,她好歹也骑过,也不至一上马就被摔下来。 一上马,她便飞驰而去。 留下两个人呆呆地看了她的背影良久才反应过,对视,“还不快追,若是王妃有什么差池,王爷必定会大怒!”

第五十五章 为他遇险 黑夜中,两人便急急上马去追。舒榒駑襻 万蛇之窟果然是名副其实,还未接近洞口,便有好多的小蛇,虽然没有什么毒素,慕瑶看着也有些后怕,她沿途撒了一些雄黄却没有撒多,因为她知道里面会用很多。 洞口处,她停下了马,走向里面去,可是这一路走去,却是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地的蛇的尸体,若不出意料应该是被宗政晟睿的剑气所杀,她抱着雄黄往里面走。 越往里走,却越发的阴沉。 忽然,她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一条粗大的蛇紧紧缠绕着宗政晟睿,而其他的还有一人则是拼命的同另一条蛇在打斗,情况十分危急。 宗政晟睿转头的瞬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女子,只见她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散乱的月光下,他竟然看到一双犹如碎水晶般清澈透亮的眼睛,散落在里面的光芒如同被撕裂的杨花般。 “你来做什么?!” “宗政晟睿” 慕瑶看着他,俊脸微微有些扭曲,他的白衣染血,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蛇血了,她睁大眼睛,心跳得快极了,“把眼睛闭上,快点!” 宗政晟睿看着她,愣了愣,随即在那人大喊的声音中闭上了眼,一旁的秦鹜也是。 慕瑶将刚刚买的雄黄悉数到洒向那两条大蛇,而后漫天的黄色的颗粒飞过,那两条蛇似乎闻到了雄黄的气味瘫软在地,也放开了宗政晟睿,和秦鹜。 得到自由的宗政晟睿,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一脸笑意的女子,眼眸晦暗,“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到你说什么山洞,所以我问了店小二!”慕瑶看着宗政晟睿,他一袭白衣染红,“宗政晟睿,你是傻子么?你真以为你有三头六臂么?有些事是不用自己动手的,多带两斤雄黄会死啊!” “王妃,这是属下的失职,和王爷并无关系!”秦鹜在一旁说道。 “说到底,就是你们笨呗!”慕瑶说着,而后瞪了宗政晟睿一眼,便转身,可是就在那瞬间,一条黑色的蛇挂在树枝上直直向慕瑶而来 宗政晟睿眼眸微微一眯,随即伸手去拂开了,那直直向慕瑶而去的蛇,可那蛇却掉头咬了他一口,好似不甘心他阻止了它咬慕瑶般。 “宗政晟睿,你被蛇咬了?”慕瑶感受到一股凉凉的东西在她的背后划过,而后她转头看向宗政晟睿,便看到他被蛇咬了一口,“这蛇有毒没毒啊?” 她执起宗政晟睿的手看了老半天,只看到伤口的周围有些发黑,其他的便什么都看不出什么来了。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只听见,那男人淡淡的声音,“秦鹜,找到赤蛇了么?” “回王爷的话,还没寻到赤蛇!”秦鹜有些惧怕的回答道。 “赤蛇?你寻蛇来做什么?”慕瑶看着宗政晟睿,轻声问出了口。

第五十六章 一切都有他在 宗政晟睿看了看她,便推开了她的手,朝着里面走去,“秦鹜,继续找,应该不远了!”他眸光淡淡一瞥,看着慕瑶跟上来的脚步,“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本王一会儿便带你出去!” “哦!”慕瑶看着他朝着里面走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唤道,“宗政晟睿,这里还剩了些雄黄,你拿去,还有你的伤,小心些,莫要感染了!” 宗政晟睿背对着他,身子却明显一僵,透过洞口照进来的月华,显得格外的刺眼。舒榒駑襻他顿了顿,便是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去。 月光如水,风微微吹来,带着一股凉气。 慕瑶站在原处,又不敢到处乱走动,只得看着一地的蛇尸体,心里可是后怕得很,心里却暗地里早把宗政晟睿骂了个遍。 该死的宗政晟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非不让我见! 北风呼呼的吹,而那被雄黄迷晕了的两条大蛇一时半会儿自是醒不过来,可是她却还是好害怕,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蛇窟,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宗政晟睿那个没良心的,如果不是担心他,她怎么会来。 忽而,她似乎听到一声狼吼,那声音在这山上显得格外的响亮,那瞬间,慕瑶只觉心头一空,飒飒的冷风都灌进了身子里,将血液完全的冻住,再说不出话来。 愣了半秒之后,她便向宗政晟睿走进去的那个洞里跑去,却刚好遇上了出来的宗政晟睿,她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抱住了宗政晟睿,“我听到狼叫了” 宗政晟睿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而后仔细听着外面一声声凄厉的狼叫声,略一迟疑,而后大手有些僵硬的放在慕瑶的背后,轻轻安抚道,“没事了,它离我们很远,不会有事的!” “你说离得远就远呀万一很近呢”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脸的无助和惊恐,“我怕宗政晟睿,我们走,好不好” 宗政晟睿扶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云若别慌,一切都有本王在。” 好温暖 慕瑶有些贪婪地享受着这样的温暖 不一会儿,她抬头一看,那双乌黑的眼眸中凝着月光,好看极了,这是慕瑶第一次觉得宗政晟睿竟然也能拥有这般迷人温柔的光芒。 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的眼眸凝着泪光,好似凝结的露珠般灵美,电光石火间,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了,那抹光芒一直照进自己黑暗的心中,仿佛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绽放的星星般。 “宗政晟睿” “秦鹜,外面有人,你出去瞧瞧!”宗政晟睿被这声淡淡的宗政晟睿给呼唤了回来,随即看向外面,淡淡的说道,便拥着慕瑶向外走去。 慕瑶看着他完美至极的侧脸,她紧紧抓住她宽大的白衣袖,“宗政晟睿,你这么不顾性命的来寻找赤蛇?是为什么?”

第五十七章 给不起你要的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脸色却也没有刚才的柔和了。舒榒駑襻 她不明白,为何他的脸可以变得如此之快,是她问了不该问的东西么? 是吧! 若不然,他怎么会在一瞬之间,转变得如此之快。 “我知道我不该问,即使问了你也不会想说!”慕瑶幽幽地说道,说着说着,她便低下了头,看着铺满月光的脚下,泪水便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宗政晟睿发觉到她的异样,淡漠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我妈妈了,每当这个时候,妈妈总会做我最爱吃的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宗政晟睿微微皱眉,“这是什么东西?可以吃?” “当然可以吃啦,而且提拉米苏还有自己的传世意义呢!”慕瑶说着,泪水濡湿睫毛,她的眼睛也在月光下,显得亮晶晶的,“从前有一个士兵即将开赴战场,可是家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妻子将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放进一个糕点里,并取名叫提拉米苏,所以每当这个士兵在战场上,吃到提拉米苏就会想起他的妻子,想起他的家人。只要心中有爱,就有支撑下去的力量” 宗政晟睿抿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这女人每次打开都有一个惊喜在等着他,每次都出乎他的意料,先前是自己刺绣赚钱,如今本来可以不来救他,却来了。 现在又说什么提拉米苏。 到底在她身上还隐藏了多少秘密,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他看着她,那张红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动人,而她的白皙的脸颊还有未风干的泪水,月色凄凄迷,宗政晟睿看着慕瑶,凑头过去,吻了她的唇 他温柔的亲吻着慕瑶的唇,反复的亲吻着,而那慕瑶却是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中透着震惊的颜色。 “闭上眼睛。”宗政晟睿看着那双澄澈纷乱如碎水晶般的眸子,心没来由地一阵心悸,好像那双眼睛,感觉好纯粹,心底划过一抹舒心。 慕瑶一抬头,却发现有一双黑眸正紧紧盯着她,如同猎人看到自己的猎物般,令人不寒而栗,宗政晟睿的黑发飞扬,越加显出他的不羁和狂狷。 她看着宗政晟睿,不知为何,心间猛地漾起一圈一圈不知名的涟漪。 天空漆黑漆黑的,淡淡的月光余辉直直照射在慕瑶的脸上,她是如此的恬静。只是一瞬间,那双碎水晶般清凉的眸子,变得清幽而冷寂。 “宗政晟睿,你好像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王妃又想发表什么言论,本王听着呢!”宗政晟睿微微眯起狭长的美眸,淡淡地说道。 “我并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因为我知道,即使说了,你们也不会懂!”慕瑶美眸轻轻漾起一圈平静的光华,冷淡地笑着,“但我知道一件事,你要的,我给不了;而我要的,你给不起!”

第五十八章 想和你一起 “你知道本王要什么?”宗政晟睿冷冷地看着她,“又是什么你是要,而本王给不起的?” “你要的是天下,我给不起,我不过是一个和亲公主罢了,而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慕瑶看着他美眸中倒影着凄冷的月光,“你睿王爷给得起么?” “你要的,本王确实给不起,可是本王要的你却能给得起!”宗政晟睿的声音淡淡的,却显得有些清冷,“因为你的身份是西凉公主!” “宗政晟睿,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一件事,我并非西凉公主,我不过是个过客罢了,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慕瑶看着远处凄凉的月光,“也许很快”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却不做声,只是慢慢向她走去,等慕瑶还来不及反应时,便已经被他拉进了怀中,强烈而熟悉的男子气息笼罩着她,一时间竟让她失了神。舒榒駑襻 旋转了一圈后,她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那条巨蟒竟然苏醒了。 月光照进来,光影浮动,满地都是蛇的尸体,满地的血渍。 慕瑶仰头呆呆的地望着宗政晟睿那张绝美却又冷如大理石般的脸上有着如水般的柔情在流动着,一双眸子灿烂如星,她微微一笑,靠在他的肩上,任由他带着自己出去。 她是感动了,可是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她是万万不能爱上的,不仅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总感觉,在他的心底一直都藏着一个人 可,如今,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就在这时,秦鹜闯了进来,她的手臂都受伤了,他慌张的说道,“王爷,外面出现了一批黑衣人,不知是哪方的人,说要取王爷的命,属下去抵挡,王爷带着王妃赶先走!” “秦鹜,洞口已经堵死了,哪里可有路走?”宗政晟睿淡漠的道,“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要本王的命!” 宗政晟睿说罢,便放下了慕瑶,朝着外面走去,慕瑶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得跟在后面,被秦鹜保护着,她站在高处,看着下面打斗的宗政晟睿,心简直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他的身姿优美,长剑如虹,每一刀下去都是一条命,渐渐地地面被倒下人的鲜血染得通红,可是他毕竟也是人,也没有那么神,他也被砍了两刀。 在远处的慕瑶看着他的背影担心极了,“秦鹜,宗政晟睿,他不会有事的吧!” “王妃,你呆在这里,这个是独门暗器,谁要向你靠近,你便按下这个机关即可,”秦鹜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暗器给了慕瑶,“属下得去帮王爷!” 说完,他便纵身而跃,去提宗政晟睿解围。 纠缠在一起的双方,相互厮杀,血流满地 而宗政晟睿似乎也渐渐减弱了,杀伤力也跟着减弱了,那中了两刀的伤口流血越来越多了,以至于整个背部都是红得鲜艳的血,而这个局面除了被抓之外唯有拼死一搏 “公孙云若,赶快走!” “我不走,要走,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第五十九章 生死与共 宗政晟睿眯眼看着远处的女子,此时的她青丝飞舞,显得好看极了,月光下的她也是格外美丽的,美得有些惊人。舒榒駑襻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冲刷着冰冷的和未寒的尸体,地面上满是鲜血和着雨水流着,那血水仿佛无穷无尽,仿佛是川流不息的河水般,怎么都停止不了 宗政晟睿虽然还在奋力厮杀,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冰窖,冷得浑身直哆嗦身子很是虚,发出去的招数似乎也没有一点力气 忽而,背后趁他不注意,又是一刀落在他背部,他回旋,一剑刺入那人的胸口,一刀毙命。而他也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周围的黑衣人渐渐聚拢。 就在他们都以为会抓住宗政晟睿的时候,马蹄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一个女子骑着马朝着他们走来,手中还牵了一匹马,“秦鹜,给你!”幸好她在山洞的那边找到了他们来时骑的马,要不还真没有办法。 慕瑶将马扔给秦鹜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手递给了宗政晟睿,“宗政晟睿,抓住我的手!”宗政晟睿微微一用力,便坐上了马去,环抱着慕瑶,他轻轻在她的耳边呼吸着。 他拉紧绳子,顺带将慕瑶圈在怀中,右手仍旧手持长剑,狂乱的挥舞着长剑,在这一群来意不明的黑衣人中斩开了一条血路,策马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秦鹜因为没有办法同他们一起,所以只好从另一边突围。 瓢泼一样的大雨还在倾泻而下,将一切都罩在了雨雾中,而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少,渐渐地都消失在了雨雾中,再也见不到身影。 “宗政晟睿,你怎么样了?还好么?” “嗯!”宗政晟睿轻轻回答道,他的头靠在了慕瑶的肩膀上,慕瑶一转头,手一摸,他的身上竟然全都是血,如果再不止血的话,怕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宗政晟睿,你撑着,我们已经到大街了,前面应该有府衙,没事的!” 她抱紧他,‘驾’马儿便向府衙奔去。 府衙门口,慕瑶跳下马,扶着宗政晟睿,上前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衙役出现在门边,一脸不快地看着他们,“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好意思,我们夫妻来这里游玩,遇上了山贼,还望县老爷救救命!”慕瑶扶着宗政晟睿,轻声地说道,“麻烦大哥进去通报一声!” “你以为县衙是什么,去去,没事儿别来讨不自在,一会儿县老爷抓你去杖责就麻烦了!” 就在他将慕瑶推出去的时候,宗政晟睿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那厮便立马跪倒在地 “奴才参见睿王爷,奴才不知王爷驾到,还望王爷赎罪!”

第六十章 你在乎我吗? 慕瑶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微微叹息,果然啊,这个世界权利还真就是王道,她扶着宗政晟睿往里走去,县官在催促下,急急忙忙的起来,又派人去请大夫。舒榒駑襻 古香古色的屋内。 宗政晟睿半躺在床榻上,而慕瑶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脸的淡漠,却又不敢跟他说话,因为那双眸越发的晦暗如深,指不定什么时候发火了。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宗政晟睿好像没有发过火吧。 “宗政晟睿,你的伤,怎么样了?”沉默了良久之后,她终于开口了,又望了望外面,却仍旧没有见人影,眉头轻皱,“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你很在意本王的生死?”宗政晟睿抬头看着她,眼眸中褪去了冰冷,在月华下显得格外的清澈,“刚刚在山洞那里,你明明有机会可以自己逃走的,为何不走?” 慕瑶低头看着宗政晟睿,清澈的眸子上映着他的绝美的脸,墨黑如玉般的头发,那双眸子中一时间好似充满了孤寂,还有一种疲惫。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慕瑶耳边传来一个暗哑低沉的声音 “云若,你是因为担心本王,才会救本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慕瑶的身子明显一怔,清澈的眸子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她淡淡的问道:“宗政晟睿” 宗政晟睿淡淡一笑,乌黑的眼珠中有着一丝淡漠,“你下去休息吧,大夫应该一会儿就来了!” 她震惊地抬头看着他,他亦看着她! 四周所有的一切在此时显得那般寂静,仿若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般 他们的眸瞳中看得到的只有彼此而已! 宗政晟睿看着慕瑶,看着她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慕瑶时常挂在嘴角边那清浅笑靥,不知不觉间,他的唇边划过一丝温柔的色彩,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她时而冷漠,时而调皮,时而又纯洁如月宫中的仙子! 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本王到现在都未曾猜透过。 宗政晟睿忽然挣扎起身,而伤口便再次汩汩流出了血。 “宗政晟睿,你不要命了啊?!” 慕瑶墨眸看着那又再次沁出血的伤口,猛的瞪大了瞳孔,迅速地将自己衣服的衣角撕破,用手按住,大夫没有来,所以如今只能这样止血了! 宗政晟睿看着她的动作,缓缓一笑,嗅着女子的清香,有不同于往常的温柔。 “喂,你笑什么啊?难不成你想失血而死?!你真以为你是猫,有九条命!” “你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 “宗政晟睿,你要问我什么?是为什么要救你么?因为在万蛇之窟的时候,你也曾拼命救过我!”慕瑶抬头,如花般的唇边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我不想欠任何人,仅此而已。” “只是这样?”他的声音淡淡的。

第六十一章 你是我的夫君 “是!”慕瑶的声音静静的,淡淡的,“而且我不要你有事,若你有事了,那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你是我的夫君,不是么?!” 宗政晟睿看着慕瑶那双清澈无垢的双眸,美丽而灿烂,仿佛盛满了灯光,也清楚的倒影着他的影子,一时间,他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看到那个人的影子。舒榒駑襻 “云若” “我没有资格去谈爱,也不会去爱任何人!” “”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大夫在县老爷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大夫替宗政晟睿包扎好伤口,而慕瑶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门外,有一个淡淡的影子,只见她轻轻靠在冰冷的墙壁,慢慢滑落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灯光凄迷,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仿佛是在怕冷般。 “随时都会离开的,你没有资格去爱或被爱!”慕瑶再度用力抱紧了自己的双腿,“慕瑶,一定要坚定自己的心,不可以失去,不可以!” “你怎么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孩子,她轻轻拭去眼泪,看着那孩子说,“没什么,只是风把沙吹进了眼中。” “你以为你几岁了,这种骗人的话都能说得出?”小孩子的声音淡漠,脸上是不符于她一个七岁孩子该说出来的话,而且这个府上大家都知道她是睿王妃,谁敢对她无礼啊? “小孩,你去睡吧!”慕瑶淡淡一笑,随即便转身向宗政晟睿所在的房间走去,转身之际她似乎还听到了那小孩子哼了一声。 她抬步慢慢向那边走去,没走几步,耳边竟然传来《梦中的婚礼》的旋律。这里是古代,不可能会出现《梦中的婚礼》,那刚刚那个小女孩儿? 她转过头去,看着坐在走廊的栏杆上的小女孩,激动的跑过去问道,“你怎么会哼《梦中的婚礼》?” 小女孩也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然后大量了她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也是穿越来的?” “你也是?”慕瑶欣喜的说道,“我是慕瑶,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啊,听你说话,你年龄应该不是这个年纪才对啊!” “靠,一说这个老娘就来气,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个溺水的小孩,老娘至于沦落到这里么?” “看来我比你悲剧些,我是被车撞了才会穿越来的,而且穿越过来很多年了!” 慕瑶坐在栏杆上,跟她并肩坐在一起,一起聊他们现代的家,一起聊这个古代究竟有多无聊,这个古代究竟有多令人难以适应,慕瑶也问了她,要不要跟她去王府,却是被她拒绝了。 而另一边。 宗政晟睿一个人呆在房间内,深邃的目光静静地外面的天空,面色沉静。 逆光中,他精致的面容竟然隐隐让人觉得落寞和恬静。 看着这落寞的人间,宗政晟睿居然觉得有了一丝落寞和一丝孤独。 “暗影,你怎么会来此地?”宗政晟睿淡淡地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人影。

第六十二章 凤家后人 “王爷,朝中出事儿了!” “出了何事?”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舒榒駑襻 “回王爷的话,五皇子查出太子与江湖中秘密门派有联系,利用秘密门派暗杀朝中不满他的大臣,”暗影拱手在宗政晟睿的身后报告着,“五皇子将这事儿向皇上告发了,皇上如今大发雷霆,说是要废太子!” “废太子?” 宗政晟睿淡漠一笑,他的父皇,他怎么会不了解,废太子不过是说说而已,他懦弱,怎么会得罪皇后一家如此大的势力,况且废太子必定会引发内乱,对东陵势必有影响。 “是的,王爷,我们要不要也要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他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 “自然是王爷的大事!”暗影在身后,盯着面前的人,他跟着宗政晟睿五年了,可他却始终都猜不透宗政晟睿的心思究竟是什么?说他对皇位没有兴趣吧,却又不是。 “暗影,你的话太多了!” “王爷,暗影不懂,这是一个好机会,若是错过了,便没有了!”暗影站在他身后,恭敬的说道,“就算王爷要责罚暗影,暗影也要说,王爷这样放弃太可惜了!” “暗影,你跟随本王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父皇是什么性子么?” 宗政晟睿转过身来,向书桌边走去,月华的照耀下,那双眼显得格外的漂亮,可当仔细看时,那双狭长眼角流出的波光却让人感觉到一丝冷冷的寒意。 “那王爷的意思是不回去?” “没必要,太子不会被废,回去掺和一脚,反而多生事端!” “王爷顾虑的是!”暗影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王爷,赤蛇可寻着了?” “寻着了!”宗政晟睿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暗影,极阴之女找的如何了?” “还未寻到,除了公孙云若外,再无其他符合喂养赤蛇的条件,除非找到凤家后人!” 宗政晟睿站在原地,望了望窗外的月光,地板上倒影着他修长的身影,而那双鹰眸此时却清亮如星辰般,透着些许的清幽和寂然。 “暗影,你先回去,继续监视,本王过几日便回!” “属下遵命!” 我没有资格去谈爱,也不会去爱任何人。 她是在意她婚前失贞那件事?据嬷嬷说,她确实婚前失贞,因为那件事,所以觉得没有资格去爱?也罢,也罢,没有感情的牵绊,也许到要她为那人牺牲时,他便不会有不舍 只是心中那股隐隐作痛从何而来? 一瞬间,那双重瞳晦暗如深。 果然不出宗政晟睿所料,废太子之事不了了之,皇帝根本就没有废太子的打算,说废太子不过是吓吓他而已,毕竟他的外公是当朝宰相,势力不容小觑,况且储君之位一旦悬殊,会引来各个皇子的争夺,到时候,就真的会骨肉相残了。 而宗政晟睿和慕瑶回到帝都时,这一场废太子风波已经基本平静了,不过就是苦了五皇子,听说他的日子很不好过,三天两头被人上书告,不是这样毛病就是那样毛病,如今的人,看到五皇子府的人,都犹如避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生怕跟自己扯上一丁点儿的关系。 这些都是慕瑶跟随宗政晟睿进宫时,知道的,她也只是听说,却未见着,那日,五皇子和五皇妃也都没有来,整个宴会,皇帝也从未问起一句。 瑞王府内。 慕瑶站在梅花树下,望着满目的梅花,淡漠一笑,却不知是在笑什么。 “七嫂,你站这里做什么?七哥呢?”

第六十三章 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慕瑶一听这声音,回头一看,一个男子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她记得,他是十皇子,是宗政晟睿的弟弟,她望着他,正对上一张清秀却倍显妖娆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却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感情,说不清是什么。舒榒駑襻 “嗯,你七哥在书房!”她笑着说道却没再与他多说什么,毕竟这样的场合,她多说什么,也没意思,反倒是惹人误会。 “听七哥说,这次出去,是你救了他?”宗政晟瑜,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挚。 慕瑶低头一笑,心中却莫名一暖,轻声道,“他是我的夫君,不救他,那我不就守寡了么?我还年轻,还不想守寡!” “只是因为这个,你才对七哥舍命相救?”他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 “怎么?难道十皇子以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这话却也不知道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她竟照着自己的意思说了下去,“我不爱你七哥,救他,不过是因为我们之间存了这个名分,他是我公孙云若的夫君,若他死了,睿王府这一大家子要我给支撑着,费力得很,况且你七哥也没有那么容易死,他还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怎可轻易死去呢?” 兴许是她一言中的,宗政晟瑜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淡棕色的眸子怔忡地看着她。 她说的是实话,人一旦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就必定不会轻易死去,七哥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有还没完成的事。 只是,七哥想要守护的人,却不是眼前的女子。 一时间,宗政晟瑜却觉得他有些可怜起来。 见他看自己的神色,慕瑶忽而怨恨起自己来,嘴总是管不住,伸手便拍了拍自己的嘴,神情懊悔极了,恭敬而疏远地行个礼,说,“你去找你七哥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宗政晟瑜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眼中波光闪烁,似是在思忖她方才所说的话,宗政晟瑜想,将所有事都看得如此通透的女子,会不会知晓,自己早已是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若她知晓了?会甘心被人如此利用么? 他不知道,只知道真到那天,怕只怕,她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慕瑶走出很远之后,却不知为何,自己竟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茫然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满树的梅花纷纷落下,如雪花般落在他青白色的锦袍绣带上,煞是好看。 只是她才转过头,眼中的差异还未来得及褪去,脸一偏,透过层层梅花林,蓦地瞧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他一袭白色锦袍,而他怀中的云轻罗则是一身水红色的拖地宫裙,两人站在一起,如同一幅最美的画卷, 他坐在石桌边喝着酒,而云轻罗却是站在一旁,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 大致他们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他们彼此了吧,所以即使慕瑶经过,他们也都未曾发觉什么。 “睿,听说,皇上有意要你纳兵部尚书的女儿为妃,你考虑得如何了?” “谁告诉你这些的?”

第六十四章 吃醋出走 云轻罗却是笑了笑,“睿王要纳妃,这等大事儿,谁人不知啊?”她顿了顿,手紧紧握住了他的袖口,“只是,睿,这样对王妃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你们新婚才不到三个月,你就要纳妾,这终归对她的名声有损!” “轻罗,你为何这样在意公孙云若?”宗政晟睿有些皱眉地问道,脑海中却浮现出慕瑶的笑容,还有这些日子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舒榒駑襻 他要纳妾,她会在意么? 会利用自己和亲公主的身份,去要求或是去阻挡这门亲事么? 他不知道。 他一向都能看透人的心事,可慕瑶的心,他却怎么都看不透。 “我不是说了么?王妃人很好,虽为正室,却从不找我们这些妾室的麻烦,就说太子府吧,即使最得宠的妾,也要看太子妃的脸色,不顺她意的,就打骂!”云轻罗说着,想了想,“睿,我也晓得你为什么会要纳兵部尚书之女为妾,你好好与王妃说,她是一个通晓情理之人!” 慕瑶靠在树后,不禁好笑起来,不知是在嘲讽那边的两人,还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天底下会有这样事么?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不说,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谈论纳妾的事,而她这个妻子却什么都不知道,连面都不敢露。 她想,果然她和这里终究是格格不入的,像她这样的女人果真是配不上宗政晟睿的吧。 她没有办法做到像云轻罗这样大度,纵使知道,那不过是权衡利益,她却还是做不到,要,就要全部,不要,那么就全部都不要。 “王爷,十皇子来了,在书房等着您呢!”忽然有一个人从梅花林尽头走来,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嗯,本王知道了,”随后,他拥着云轻罗向屋内走去,不知他在云轻罗耳边说了什么,她笑着埋在他怀中,一脸的娇羞。 慕瑶瞥了一眼相拥离去的背影,阳光中流霞一片嫣红,远远看去,真似一对璧人。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忽而刺痛了一下,是嫉妒么? 也许是的。 慕瑶回到了落花阁,不知为何,发了一通火,连冬雪都不知道她这到底发的是什么火,好好安慰她不得,反而,她将杯子都给摔了,这样的慕瑶是冬雪从来没有见过的。 “公主,你怎么了?不高兴么?” “没有!” “可是” 慕瑶被问得火又上来了,“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问那么多干嘛?!” 被这样一凶,冬雪便是红了眼眶,泪水看着就要出来了,慕瑶看着冬雪,忽而觉得方才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于是上前去,“对不起,冬雪,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公主,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慕瑶淡漠一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看到刚刚那一幕?还是听到宗政晟睿要纳妾之事,她却不知道? 总之就是莫名的烦躁。 “好了,冬雪,我们出去走走吧,再呆在这里,我非得要疯了不可!”

第六十五章 冤家路窄 慕瑶带着冬雪出来之后,便在大街上晃悠,大街周围两边,远远望去都是些小店,琳琅满目的,毕竟这里是一个国家的帝都,繁华程度,自然是不可与其他相提并论的,只是走了这些路,倒也是饿了呢! “冬雪,我们寻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慕瑶淡淡的道,便随即进了天香楼,冬雪没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一脸的效益。舒榒駑襻 她们进去之后,便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着,慕瑶点完菜之后,便斜眼看了一眼,冬雪还是坐在她身旁,微微抚额,“冬雪,坐下吧!”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她又道,“冬雪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俩,你就把我当成你姐姐,便好!” “公主” “坐下吧!” 此时另一边,一个绝美的男子靠窗而坐,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托着腮,眸光望向楼下的人群,淡淡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投射下微妙的阴影,他微微抬头,飞扬的乌发下竟是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洋,略带点不为人知的悠远,让人永远都无法触及。 “四哥,都如愿以偿的娶了镇南王之女了,怎的还不高兴?!” 然而男子微微转头,手执起酒杯轻轻晃动着,“娶她不过是必要的!”新婚那夜,他没有去掀开她的新房,没想到的是她竟敢提着剑直接到书房来找他。 这个女人倒是胆大妄为的厉害,比杜心怡,他的正妃还要大胆,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宗政晟弘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墨眸冷意尽显,“只是没想到的是,传言她很难娶到,如今娶到了,也没传言中那么难!” “四哥,据说镇南王之女长得十分貌美如花,想必四哥在洞房之夜定是软玉在怀,享齐人之福吧!” “没有,新婚之夜,我没去她的房间!”宗政晟弘笑了笑,“娶她不过是因为他是镇南王独女的关系,有了这关系,那制衡老七,那么便有了筹码在手。” “嗯,四哥顾虑的是,只是听说这镇南王之女性子比较烈,四哥还是留意些为好,莫要到时候节外生枝才好!”六皇子宗政晟旻说道,见宗政晟弘也点头了,便向外面的人喊道,“外面的人都死了么?找个乐子,也要去这么久?待他们回来,爷一定要了他们的脑袋!” 这一叫不要紧,全场的人都惊住了,这人到底是谁,这样狂妄,竟来吃饭的地方找乐子? 要找乐子,难道不该去胭脂棠么? 自然也引来了慕瑶的回眸,她往那边一看,便看到了坐在那边的宗政晟弘和另一位男子,只是她看了一眼,便回过了头,吃着自己的东西,不理会那边的人。 她认得,那人是太子。 上次在大殿上,她就拒绝过他一次,这次真算是冤家路窄,还是吃完饭,赶紧离开为好。

第六十六章 不让她回去 可不一会儿还真有音乐声响起,听那声音,应该是古筝的声音,曲调宛转悠扬,丝丝入耳,十分好听。舒榒駑襻慕瑶淡淡笑着,她怎会知道他们一定会想法子找乐子,王宫贵胄便有这样的权势。 不过倒也恩惠了这一室的群众。 一曲罢了,却只听一女子的声音,温婉动听,“公子,胭脂献丑了!” 宗政晟弘淡淡一笑,抬眸准备伸手去揽过眼前的女子,却瞥眼看见了那边角落的女子,而慕瑶也正巧抬头,对上了那人的目光,那人准备过来,却见人群中闪过了几个黑影,寒光乍现,直直地向宗政晟弘而去 他却恍然未觉,那几个人影飞快而来,手中的长剑对准了他的胸口刺去。 “四哥,小心”宗政晟旻大喊道,随即拍桌而起。 慕瑶微微蹙眉,带着冬雪便躲到了一边去,她可不想躺枪,万一误伤什么的,她又不是傻子,还坐在那里等着别人来打她么?毕竟刀剑无眼。 “公主,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外面始终不太安全!” “冬雪别说话,只需要静静看着便好,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慕瑶的话音刚落,便看见坐在那边的宗政晟弘仍旧坐着,没有挪动丝毫,眸色却冷若冰霜,衣袖一挥,袖口中出现了许多如针般细的东西,只是一瞬,便见其他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在一旁的宗政晟旻对下面喊道,“将下面两人抓住,若放他们走了,爷要了你们的狗命!” 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听到命令,便将逃出去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无从逃窜。不一会儿便押上来了几个人,可惜在见到宗政晟弘之后便纷纷咬舌自尽,没有给他们留下半分机会。 宗政晟旻见此状况,破口便大骂道,“七弟还真赖不住,今儿早才和他见过面,知道四哥要出宫,便急着想要四哥的性命,到底是多忌惮着四哥呢!” “六弟!”宗政晟弘冷声呵斥道,眸色微微有些冷凝,那样的神色却教慕瑶看出了端倪来,说到底,却不过是防备着她罢了。 想了想,她抬眸看着冬雪道,“冬雪,咱们走吧,已经很晚了,也该回府了!” 冬雪点了点头,便跟随在慕瑶的身后。 可就在她们踏出楼梯那一步,便被宗政晟旻拦住了去路,他盯着慕瑶,“想回去通知老七?” 慕瑶低笑,却带了几分轻蔑的味道,“是又如何?” “那你觉得爷会让你活着回去?”宗政晟旻的戾气越发重了起来,捏住慕瑶的那只手也越发用力起来。 “理论上,六爷是不会让我活着回去,”慕瑶笑了笑,脸颊边的梨涡越发深了起来,“可实际,六爷却不得不让我回去!”

第六十七章 和他回太子府 “哦?”宗政晟旻淡漠一笑,“这样自信?” “六爷别忘了,我不光是你睿王妃,还是西凉公主,杀了我,倒也没什么,”慕瑶仰头看着他,目光却无所畏惧,“可这后果六爷承担的起么?亦或者这样说,太子承担的起么?” “你”宗政晟旻气结。舒榒駑襻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若再出了这件事,对老七倒是有利,可对四哥不利,上次因为那件事,父皇已经对四哥的储君之位产生了动摇。 若是,和亲公主再被杀,只怕父皇真的会废太子。 “六爷还不放开我么?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还是你弟妹!”慕瑶微微蹙眉,看着自己被捏住的手,想必大概是红了一圈。 “六弟,放开她!”宗政晟弘淡漠地开口,狭长的眸目露杀气,笑容却着实让人觉得温婉了些。 宗政晟旻一听太子的吩咐,便放开了慕瑶,得到自由的慕瑶看了看坐在那边的宗政晟弘,还有原先唱歌的那女子被人压着,一脸的恐慌,白皙的皓腕被勒出了红痕,她微微蹙眉,“太子,这般没有容人的雅量么?这位小姐可是你们叫来给你们找乐子的!” “你想说什么?”宗政晟弘抬眸看着她,“她本就有嫌疑,睿王妃自身都难保,还想救其他人!” “哦,既然她有嫌疑,太子带走便是,与我何干呢?反正她是你们找来的人,又不是我找来的,可这要是传出去,若是不小心传到父皇那里,只怕太子的名声会不好听吧!” 冷入骨髓的寒意,立刻从宗政晟弘身上散发,阻抗一切靠近他的人,他微微低头,凝视仰起脸同样瞧着他的慕瑶,这样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越来越浓的杀气。 可又再下一秒,这个男人却笑了出来,笑得那般无害,“怎么?你想救她?”他靠近她耳边,又再说道,“求孤,或者是成为孤的女人,孤就放了她!” 慕瑶微微一愣,低眉笑了笑,“太子爷的想象力真丰富,就她?凭什么要我做出如此牺牲?不过太子,给你个建议吧,他日若是败了,写写小说倒也不错,您这么好的想象力,可别浪费了,指不定还能靠着这个来发家致富,不过记得到时给我创意费啊!”她神态从容地从宗政晟弘身旁而过,看了看冬雪示意她一同离开,“想必太子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就在慕瑶从他身旁走过时,一只手却揽住了她,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那手便是拦腰将她抱起就往里面的雅间走去 天还有些冷,可雅阁里却有升起的火,所以还算热和。 可里面的气氛却是让人压抑不已,两人更是怒目而视。 慕瑶被宗政晟弘紧紧箍住,怎么都挣脱不了半分,她仰头,却被那男人捏住了下巴,微微蹙眉,轻声道,“太子这是要做什么?” 宗政晟弘冷笑,“公孙云若,孤给你一个机会,跟孤回太子府,孤保证,老七能给你的,孤也一定给你,甚至比他给的更多!”

第六十八章 只想和他一世长安 “那还真对不起,太子,我对你没兴趣!”慕瑶笑了笑,笑的冷然至极,“我还是比较喜欢我夫君!” “你爱老七?”宗政晟弘微微一怒,眸色晦暗。舒榒駑襻 “自然是爱,宗政晟睿他是我的夫君,不管他变得如何,也不管你登基之后,我们的将来如何,他就是我的夫君,我只想要和他一世长安!”慕瑶使劲挣,却怎么都挣不开他,手被宗政晟弘压住,耳边传来他低沉冷漠的声音,“一世长安?你真以为老七会跟你一世长安?” “会不会,是我与宗政晟睿之间的事,跟太子有何关系?”慕瑶轻声一笑,“我都不操心,太子这操的是哪门子的心?莫不是太子真这样闲,连我与宗政晟睿的闺房之事,也要管?” “公孙云若孤这一生想要得到什么,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她一怔,随即冷笑,“那真不好意思,我就是你得不到的!” 忽而一股清冽的气息朝着她铺面而来,下巴的痛楚和双手腕的痛楚越发的明显,只见宗政晟弘加大了力度,她挣扎不及,那男人却突然覆上了她的唇,炙热的,却也是疯狂的。 他在她的唇上掠夺,慕瑶紧闭双唇,那男人却霸道粗暴地撬开了他的唇,毫无避讳地攻城略地,侵占着她一切的甜美。 慕瑶的手被他反手扣在了她的身后,力度之大,她无法挣脱,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是紧紧遏制住她的下颚,他要她的眸中全部都是他的身影。 宗政晟弘想,他是疯了。 若不是,怎会对已是别人的女人有了这样感情? 是那次在殿内初见,她漂亮地为自己化解了危机开始,还是到后来在花园看见她和老七举案齐眉的模样? 亦或许,是那次万蛇窟外的刺杀,她本有机会逃走的,可是她却选择了和老七生死与共。 这样的女子,为何去不属于他? 父皇赐给他的女子,都是一些享受惯了的富家小姐,除了当摆设外,胆识,智慧,和这个女人差得太远,而她却是老七的正妃,西凉公主。 既然她出来了,那么便将她掳走,是在街上不见的,那么老七怎么都不会想到是他做的。 他的吻越发深,眸色也越发的深谙,是那种满是情玉之色,手却放开了她的下颚,唇却仍旧与她抵死相缠,那腾出来的手却是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微微带着剥茧的手触摸到她柔嫩的肌肤,却是让慕瑶猛然一怔 慕瑶微微一惊,背脊忽而有些发凉。 看着眼前的男子,她除了恶心,还是恶心,是那种从心底冒出的恶心。 在她还在西凉的时候,她生辰那日,公孙荣桓来给她庆生,他们都多喝了酒,神志不清了,在公孙荣桓的房间里,他吻了她,甚至已经是赤果相对,她娇羞不已,虽说没有准备好要将自己交给他,可心里却有了那样的感情,可在最后,他却没有把她变成他的女人。 他说,瑶瑶,他日,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只是到最后,骨肉亲情总是排在了最前头,再爱,也敌不过公孙云若在他心中的位置。 为了他的妹妹,他不惜将她拱手让人,要他为公孙云若代嫁东陵。 宗政晟弘离开了她的唇,轻轻在她耳边舔舐着,声音低哑,“看来老七没碰你嘛!”

第六十九章 一定杀了你 慕瑶怒视着眼前这人,淡然一笑,拿出手绢,轻轻拭去唇角上的污质,好像是嫌弃它脏一般,“宗政晟弘,这日,我当自己被狗咬了,若再有下次,我一定杀了你!” 看着眼前这个绝强的女人,宗政晟弘的唇边扬起了一丝淡漠的笑意,就在他想要说什么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悦耳的琴音,眸色一沉,随即便放开了慕瑶。舒榒駑襻 侧耳一听,那声音却是直直地往脑子里窜,琴音的主人再随意一掠,耳膜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肆意翻腾,慕瑶微微蹙眉,微微闭眼,心静自然凉,只要静下心来,那就没什么可以扰乱自己了。 而宗政晟弘却是朝着窗边走去,看着远处船头弹琴的女人,眸色讳莫如深,他却好似一点都不惧这震耳欲聋的声音。 “泠泠,你回来了!” 慕瑶听着那男人的呢喃,淡漠一笑,想起他方才的轻薄,看到那桌上的放着的长剑,执起直直地便向宗政晟弘而去,而他因为在与外面的那女人对视,以为慕瑶被那琴音折磨着,便没有防备她。 直到那长剑尽数没入他的后背,她下了狠劲儿,一阵撕裂的疼,他才回头看着那个冷然的女人,眸中幽暗,却似带着一抹极致的怒意 “公孙云若”宗政晟弘脸色阴沉下来,眸中一片晦色,隐隐有冰焰在跳动。 那眼眸却紧紧的盯着慕瑶看着,阴霾的面孔,如地狱的修罗一般骇人,双眼带着寒光射向慕瑶,如果眼光能杀人,估计此刻的她的身上早已经是几百个窟窿一般。 然而那刺伤她的女人却好似没在意他所受的伤,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上还沾染了那男人的鲜血,她却只是扔了长剑,淡然地拿起先前的手帕,擦拭自己手上的血迹,眸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太子好像很意外,我会这样做?” 宗政晟弘闻言,看着慕瑶的眼神,渐渐聚敛为一股阴森,森冷的气息,从嘴角划开。 “公孙云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他黑眸紧紧盯着他,口中迸出冰寒之极,眼眸之中透出绝顶的怒意,震耳欲聋。 “我既然敢这样做,便不惧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慕瑶的眸清宁却凌然,“太子,都说朋友妻不可戏,你却连自己的弟妹都轻薄,若是换了旁人兴许会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惜我公孙云若不是那样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对不起我,那么也休想我对得起你!方才我也说了,当作被狗咬了一口,我此刻刺的,不过是咬了我的狗,我这人也不愿和狗再打交道!” 原本暖意融融的雅阁,此刻好似骇人的地狱一般,冷的发寒,森森阴寒,他眼中的怒意,仿佛欲将她劈成两半。 “公孙云若,你好样的,孤当真是小瞧了你!”

第七十章 自伤其身 “公孙云若,你好样的,孤当真是小瞧了你!”宗政晟弘齿间生寒,面色惨白,黑眸一片阴晦寒冷,眸中闪过一道红光,音如冰锥,额间也生出了丝丝冷汗。舒榒駑襻 他伸手去摸了那把剑柄,没有任何预兆地将那把剑拔出,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青衫。 此时外面的宗政晟旻等人听到里面的响动,便闯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宗政晟旻便上前去扶住了宗政晟弘,眸却直直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慕瑶,“公孙云若,他妈~的,爷今儿废了你!” “哦?废了我?六爷确定自己有这个胆子?不要到时候,自伤其身可就不好了!” 而在此时,从外面走来一女子,女子容貌绝伦,一颦一笑确实能让人动容,那是太子妃杜心怡,她一见宗政晟弘便上前去,一摸他的身后满手是血,却是急了起来,可她开口却满满是惊恐的声音 “太子小心” 众人一惊,一阵厉风从面颊扫过,慕瑶却没动,只是向后退了几步,她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宗政晟弘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她要做的,只需要退后,把空间让给他们去斗,就好了。 而宗政晟弘却是将来的那女子往怀中一带,一连退了数步,却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大致有二三十个蒙面黑衣人,其中的四五个人直直地向宗政晟弘而去。 宗政晟弘揽住那女子,眸色晦暗,“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行刺孤?!” 黑衣人却不说话,直直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刀子泛着寒光,直直地便朝着二人砍去,四周的黑衣人迅速围攻了上来,宗政晟弘虽说是受了点伤,可是毕竟习武之人,这样的底子终归还是在的。 只是抱着那个女人,迟缓了速度,躲避间杀了几个黑衣人,宗政晟旻则是在他们的身后保护着他们,吹了吹口哨,下面的士兵,还是没能赶上来,情势十分危急。 慕瑶则是看着躲在门边的冬雪,急速来到她身旁,拉起她的手就向楼下走去,这里太不安全了,毕竟这样大的打斗场面,难免会误伤,可当她们下楼后,上面的打斗战场却已经是波及到了楼下,她和冬雪被围在里面,没有办法逃脱。 “冬雪,不要动,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只要不动,便不会有事!” 冬雪躲在慕瑶身后,害怕的身子瑟瑟发抖,“公主,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出来了,我怕!” 慕瑶没有回答她,只是对望着被围攻的宗政晟弘,他抱着怀中的女子,好似十分在意那女子,她淡然一笑,心里却是平静无波,她也认得那女子,是当日大殿上说让她与宗政晟睿和离的那女子。 她为宗政晟弘付出那么多,如今他这样护着她,却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她也算是值了。 而就在此时,在她的身后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几个黑衣人,他们手持长剑,闪烁着寒光的剑锋直直向慕瑶逼来,她毫无防备,直到那剑锋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瞬间,她被人推开了

第七十一章 报一剑之仇 “公主,小心”冬雪推开了慕瑶,自己去受了那一剑,却是剑走了偏锋,只是伤了她的手臂,没有什么大的伤害。舒榒駑襻 但是,那群人却分明冲着慕瑶而来,直直地朝着慕瑶刺来,每一剑,每一招都是那么狠绝,没有留一点余地,分明是想要她死。 要顾及冬雪,加上她并不会武,终是受了伤。 黑衣人再次一跃而起,直直的朝着慕瑶刺去,以为大功告成,剑却被另一把剑挡住了,黑衣人震惊的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站在他身旁,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这招混水摸鱼,太子当真是用得极妙!” 说着,剑光粼粼,几招之内,便打退了那群人,而这时在河上的白衣女子似乎也动了手,那潺潺的琴音,杀气也越发重了起来,黑衣人似乎知晓自己不能完成任务,却仍旧拼死去完成,向慕瑶而去,却招招都被人制止。 这时,原本在河上的女子便飞身上了岸,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慕瑶,怀中仍旧抱着一把古琴,怀中的琴嘈杂地响着,似是含着凌厉杀机,四周的黑衣人皆是面带痛苦地捂着耳朵,白衣女子却恍若无事,隐隐有些不耐,低垂眼帘,理都不理。 随后从黑衣人却终身一跃想要去触碰那女子,却见女子手中的琴忽而幻化成一条条尖锐的长线,快如闪电地朝黑衣人刺去,瞬间那男人便吐血倒地,而站在一旁的男子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戏,将慕瑶护在身后。 黑衣人四方攻击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却微闪,眸中闪过一道银光,睫毛纤长而美好,却满目杀机,琴音起,却比方才更加魔化了些,而后方的黑衣人也直直地刺去,她也无暇顾及。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宗政晟弘竟将怀中的女子推出去,让她去替那白衣女子挡下了那剑。 看到这样一幕,慕瑶不禁呆了,可更多的应该是愤怒,他不是护着杜心怡的么? 可如今,他竟为了这个白衣女子,将杜心怡推了出去! 宗政晟弘,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一会儿满目望去,全都是尸体,这样的场面大致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周围的小贩们早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已经逃光了,看不到一个人影。 受了一剑的女人,艰难地站起身来,手紧紧捏着衣角,眼里弥漫着无尽的雾气,她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站着,眸色冷然,完全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慕瑶在一旁却是怎么都看不下去了,讥诮地道,“太子果真聪慧,早为自己想了后路,方才救了太子妃不过是为自己谋得一个盾牌,太子当真是深谋远虑呢!” 宗政晟弘微微眯眼,目光森寒,高大颀长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这般当众损他! 慕瑶似乎很满意欣赏他暴怒的神情,还没等自己再次开口说话,一股暗力而来,她噗一声便吐出了血,唇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嘴边却带着笑,嗤了一声,讽刺地笑道,“怎么?太子这是要报那一剑之仇?若是,何不正大光明的动手?这般遮掩做什么?”

第七十二章 杀人灭口 宗政晟弘一听,微微蹙眉,冷汗涔涔,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泠泠,住手!” 白衣女子一听泠泠两字,眸光却是柔和了许多,没有再针对慕瑶,可她方才用了十足的力道,那女人的内伤应该不轻,够她修养一阵子的了,敢对他下手,除了她玲泠泠,谁都没有这个资格。舒榒駑襻 一旁护着慕瑶的男子一见这状况,便上前去询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谢谢你!”慕瑶唇角的血迹如同绽放开来的花朵,脸色却苍白如纸,被冬雪搀扶着,“你叫什么名字?” “惊情!”男子道。 慕瑶虚弱地朝他笑了笑,却见宗政晟弘向这边走来,唇色苍白,青衫上全都是血迹,耳边却传来他似担忧的声音,“泠泠,替她疗伤!” “弘”白衣女子娇嗔唤道,却有了一丝怒意,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一跃而起,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后面。 果然,半晌,便看见一队人朝这边走来,奢华的马车显得尊贵无比,而外面站了几个侍卫,到了几米之外的距离,那马车停了下来,旁边的人掀开帘子,一个男子从上面走了下来,他遥遥站立着,却丝毫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慕瑶似感觉到了动静,微微一抬头,在那璀璨阳光的中央,她看到了宗政晟睿俊美无铸的脸,似隐隐带着风霜之色。只见,那寒冷至极的目光静静划过她的脸,墨黑的眸子里一瞬间闪过什么,却又无从捕捉,最后投向宗政晟弘,冷然道:“四哥抓着云若做什么?” “老七,你的速度果然是快!”宗政晟弘淡漠一笑。 宗政晟睿却没有理他,只是一步步走向慕瑶,眸光落在她身上有那么几许的怒意,慕瑶与他对视了几秒钟,却好像又不敢看她,毕竟她是偷跑出府的。 虽不受他管束,可终归还是有那么点做贼的味道。 她只是没想到,宗政晟睿竟然这么快就发现她不见了。 “怎么受伤了?”那淡淡的声音静静地传入慕瑶的耳朵里,那样淡的声音,她听着,却是极好听。 他找来了,没有问她为何私自出府,却问她为何受了伤。 宗政晟睿,你这样算什么? “我没事,只是被误伤了一点儿而已!” “嗯,咱们回府,以后少出来为妙,”宗政晟睿拥着慕瑶转身看着太子和六皇子,淡漠一笑眸中渐渐腾起一抹冷意,“四哥今日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父皇那里不好交代吧,这会儿还不进宫向父皇解释么?若晚了,只怕明日早朝参四哥的本子只会越来越多罢!” “多谢七弟关心,四哥自个儿的事,自个儿知道,不劳七弟费心了!”宗政晟弘道,头却低着,背脊的伤却似乎不轻,那女人下力真够狠。 “嗯,老七只是提醒提醒四哥罢了!”随即便见宗政晟睿将慕瑶抱起向马车走去,那人力道太过大,慕瑶因为受了内伤,又加上手臂有一道伤,低声叫了出来,而他的衣服也被她的血染红了一点儿。 慕瑶咬牙恨了他一眼,耳边却低头传来他淡淡的声音,“怎么?很疼?” 慕瑶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他就是故意找她的不痛快,表面都不过是装出来的,她看向方才她站立的地方,可却再也看不到方才救她的那个男人的影子,于是她对后面的冬雪道,“冬雪,你去给我买蜜饯吧!” “好的,公主!”冬雪知道她想知道什么,所以便转身向那边走去。 而宗政晟睿却抱着慕瑶上了马车,先前喧嚣的一切似乎都落定了,宗政晟弘等人站在原地,却是气愤不已。 “他可真够假情假意的,明明是他派人来暗杀四哥,如今却又装得这般,真不嫌恶心得慌!”宗政晟旻嫌恶的说道,方才他因为将杜心怡安置到酒楼雅阁,却不想下来便见到方才那幕。 “你第一天认识他么?”宗政晟弘沉吟道。 宗政晟旻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四哥,公孙云若留不得,趁着他们还没走远,让玲泠泠带人去杀了她与宗政晟睿吧,否则慕瑶告诉他泠泠的事,依着老七的性子,他不可能不以此来大做文章,他和五哥不同!” 宗政晟睿微微蹙眉,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着已经缩得越来越小的车影,他微微闭眼,微微一扯,背后便疼痛难忍,半晌,他猛然睁眼,冷到心底深处骇人的嗓音响起,“六弟,你通知泠泠,诛杀宗政晟睿与公孙云若,不留活口!”

第七十三章 太想沾染爱情(1)10000+ 马车在街道上渐行渐远,扬起一阵土灰。舒榒駑襻 慕瑶挑起帘子,看了看外面,却又好似觉得一个炙热的光在盯着自己,她回眸转身,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宗政晟睿,却不知为何像个孩子般低下了头。 她没想到他会出来寻她,更没想到他在见到她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怎么受了伤? 想到这里,慕瑶不知为何,莫名有种找到了归依的感觉。 宗政晟睿直直地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黯光,仿佛松口气了的感觉峥。 “宗政晟睿,你怎么会出来的?是出来找我的?”慕瑶咬着嘴唇,思索着要不要跟宗政晟睿认个错。 毕竟这事儿是她的不对。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本王?”宗政晟睿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喜怒莫辨,声音却透着一丝柔软,“你到底知不知道,若本王再来晚些,你便不能活了!客” 慕瑶的心一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忽而有种很安心的感觉,仿佛这样跟在他身旁,任何危险都不再惧怕,他终归会护着她。 马车内的檀香缭绕。 慕瑶望着宗政晟睿的侧影,忽然觉得,君似梅,清冷孤绝,大致便是这个意思罢。 她看着他温柔的眼眸,这似乎也是一种幸福呢! “宗政晟睿,我只是不想成天呆在王府,太闷了,所以才会出来走走!” “你到底是出来走走?还是想要趁机逃离,你比本王清楚罢!”宗政晟睿那白衣如雪,还未等慕瑶晃过神来,他便已经将她揽入怀中,她隐约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味儿,沁人心脾。 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云若,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瞒得住本王的眼睛,你那点儿伎俩,别在本王面前显摆!” “所以呢?王爷还看到了些什么?” “你想要本王看到什么?”宗政晟睿的话轻轻的,眸色却黯烈,“例如,你和四哥之间的那些事儿?” “我说王爷,那些个事儿貌似是你自个儿的兄弟强迫于我的吧?难道这也要怪在我头上?对他曲意迎合,不过为保小命,难道这样,我也错了么?”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想到方才的事儿,她心里终归是不畅快的,只是说了这么一大堆,他却好像没什么反应啊。 一阵尴尬的沉默。 良久。 “云若,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宗政晟睿轻声地说。 慕瑶的心又是一震他这算是什么?承诺么? “宗政晟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于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 宗政晟睿定定地看着慕瑶,却忽而伸手去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一张俊脸逐渐逼近,她的睫毛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云若,这话从你的嘴里问出来,本王倒是觉得十分奇了,你不必管你对本王来说算什么,你记紧了便是,你是本王的妃,本王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他的唇终究没有吻下去,只是停在在距慕瑶近在咫尺的地方,呼出的热气却灼热得厉害。 慕瑶低声一笑,眉眼里尽是妖媚,却有些许的落寞,“你是夫,我是妃,或者换句话说,你是君,我是臣,你要的是我对你绝对的臣服!如果是,那么对不起,我慕瑶办不到!” 她抬眼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一抹浓重的哀伤,转瞬即逝。 随后他便松开了慕瑶,靠在了马车窗边,而慕瑶则是静静地低着头,那一抹白如初开的桃花瓣浅白,隐隐缭绕着一股浓重的哀伤。 云若,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猛然颤抖了呢?所以才会极力地去问他,在他心里,她究竟算什么,虽然他没说,可这句话,却更像是一句承诺。 宗政晟睿,放我离开不好么? 我怕,我怕再这样在你身边,我会爱上你。 忽而,一阵乌鸦叫声在头顶上一闪而过,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般,也就在这时 马车忽而震了一下,慕瑶因为受了伤经受不了这样的颠簸,身子向外靠去,却被宗政晟睿抱在了怀中,掀起窗帘,才看到,周围的侍卫都尽数被杀,只余下几人奋力反抗,一根白色羽箭迎风射来,将驾车的车夫一箭钉死在车头。 紧接着几只箭再度向他们而来,宗政晟睿微微眯眼,拥着慕瑶,从马车头破顶而出。 前方弥漫着白雾,隐约可见前方站着数十个黑衣人,前面一排半蹲着,手执长刀,后面的一排握着弓箭,直直地看着站在破烂马车前的宗政晟睿和慕瑶。 这应该是一群专业的杀手,以她见惯了这样场面的经验来看,绝不会有错的,只是不知为何,慕瑶却觉得他们有些面熟,好似和先前在客栈前的刺客有些相似。 对,应该是那种杀气比较相似。 她微微蹙眉,手去拉了拉宗政晟睿的袍子,示意他侧耳听她说。 “宗政晟睿,等一下,你试图将他们集中在一个点,我去抓紧马匹你快些抓住我的手,坐上来,知道么?” 宗政晟睿微微一惊,他没想到慕瑶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竟能淡定自如。 看来,他听说她出了府,又遇上四哥,便急着出来寻她到底是错了。 这样的场面,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怕。 时间再也没有多的了,宗政晟睿微微一用力将原本地上的刀碎成碎片直直扔向那群黑衣人,而慕瑶此时便强撑着身子去抓紧缰绳,猛地一拉,将马向旁边拉去 宗政晟睿一跃而起,站在碎裂马车的上面,白衣飘飘,羽箭更是齐齐向他而去,而就这这时,竟出现了另一队黑衣人与方才那队人厮杀起来,一时间乱箭横飞,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 慕瑶微微有些讶异,回头看了看那群帮助他们的黑衣人,为首的竟然是今天在客栈救过她的惊情,虽然他蒙着面,但是她知道,那是惊情。虽然有惊情的帮忙,可是对方却又从树林中冒出了许多人出来,提着刀子追了上来。 她一惊,也不顾不得许多了,只是道,“宗政晟睿,你下去!”随后便掏出细针刺向了马背,马因为疼痛,肆意奔跑,因为马的疯狂,原本碎裂的马车也尽数裂开,宗政晟睿被硬生生的逼下了马车。 “公孙云若,你给本王停下!”他嘶吼道,那个女人竟敢用针去刺马,是想要用自己引开敌人么?这样的小角色,他宗政晟睿岂会对付不了? 这样的方法过于愚蠢,你这样聪慧,怎选了这样一个最笨的法子?! 前方陡然不再有路,反倒是沁凉的薄雾,而那雾气下面竟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没想到这里竟有一个悬崖 慕瑶微微一惊,随后想也不想便跳下来,可马受了惊,一惊失去常性,直直地带着她往悬崖底下冲去,好在她跳的快,抓住了悬崖边上一块凸起的石头,可脚下却是一片空。 凉风习习。 裙摆被风吹去,一阵寒凉的味道,山巅的朝雾,开始悄悄隐退,一轮红日蓦然从山后喷薄而出。光芒万丈,霞光万道,刹那间,崇山峻岭都沐浴在无穷无尽的光华里。 她的手被刮伤了,因为受了内伤,却也撑不了多久了,只听噗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罢了,就这样死去,未尝也不一件好事,也许还能回到现代去,这个时代没有想要她留下的理由,她唯一能依靠的夫君,对她却始终戴上了面具。 既没有可真心相待之人,何不归去呢? 她笑了笑,想要就这样放手,可就在这时,忽有一只宽厚的手掌紧紧抓住她的手,灼热的指尖触在她冰凉的肌肤上,就像这沁凉的空气里唯一的一丝温暖,也是唯一的救赎 绚烂的夕阳光下,慕瑶看见他极为英俊的脸庞,一双黑眸光芒似寒星,却是,天地之间仿佛再无此绝色,那样的眉眼,好像在自己的心底深处沉淀了千万年,好似永不褪色的画卷般。 就在电光火石间,他整个人已经被她扯了下来,他却没有放开她,只是紧紧拉住她,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悬崖边的石头。 夕阳照亮那人如玉的脸庞,宗政晟睿低下头来看慕瑶,眸中淡淡的,说不出有什么情绪。 慕瑶怔怔地说,“宗政晟睿” 悬崖边的石头并不坚固,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子忽然向下滑动数丈,耳边传来小石子向下滚落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胆战心惊。宗政晟睿紧紧抓住那凸起的石头,显然已经用尽了全力,却还是抚慰地看慕瑶一眼。 他说,“云若,别怕,抓紧我!” 慕瑶从来没有想过此情此景,没想到宗政晟睿会不顾一切的跳过来救她,他曾那样厌恶她,可为什么,她有难了,他竟会在她身旁保护她。 宗政晟睿,不管你待我是怎么样一种情都好,谢谢你,谢谢你这样待我。 可我没有资格要你陪我一起死。 你是还有你想要守护的东西,还有你的梦想,他日若你成为东陵帝王,必定会是一个好皇帝,会带领东陵的百姓走向繁荣!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会出来寻他? 那么便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 “宗政晟睿,你放开我吧,现在你离去还来得及,”慕瑶抬起头来看他,眸色却柔和了许多,“否则我们俩个都会掉下去的!” 这时,他又向下滑动数寸,崖边的石头纷纷滚落,宗政晟睿拉着她,在风里摇摇欲坠。慕瑶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只会掉下去,于是她咬了咬牙,“宗政晟睿,你放开我,你厌恶我,我死了,岂不是更好,你有必要陪我一起死么?” 宗政晟睿却更紧地握住她的手,他低下头来看她,声音严厉而隐忍,“公孙云若,你给本王闭嘴!”他手上猛一加力,攥得慕瑶手掌生疼,说,“你敢给本王放手试试?!这一生,你休想逃离本王!” 慕瑶怔怔地仰头看他,微弱光线中宗政晟睿轮廓分明的容颜俊美难言,她用力握紧了他的手,紧接着低下头,可他却不知此时她的眼却蓄满了泪水。 “值得么?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值得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拉着她向上爬去,可那凸起的石头却划破了他的手,可他仍旧拉着慕瑶,与她一同下坠,迎风舒展开的裙裾就像赴死的蝴蝶,他伤口流淌出的血滴在慕瑶的脸上,凉凉的,就像是泪水。 慕瑶望向站在悬崖上的白衣女子,一瞬明白了,是宗政晟弘要他们死! 她转而望向那绝色的男人,“宗政晟睿,若我们不死,我会真的把你当成是我的夫君,只想着和你一世长安!” 这样的声音仿佛是穿越了千年,却又无力的风化在了薄雾里。 宗政晟睿,纵使知道你不爱我,可这一刻,我却真的爱上你了,却是真的爱上你了。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宗政晟睿一听,有些怔然,只是看着慕瑶渐渐已经放松的手,他没来得及多想,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慕瑶的手,而他也知道悬崖上,玲泠泠已经准备开始发起攻击了。 这时候,他放开慕瑶,那么他还有一线生机。 可为什么,他却是放不开呢? 就在这时,上面似乎开始打起来了,应该是暗影带人赶到了,宗政晟睿蹙眉,微微用力便将慕瑶仍上了悬崖边,自己则是暗自用力,飞身上了悬崖。 “你有没有事?” 慕瑶看着他摇了摇头,笑了笑,笑容美如晨雾般不真实:“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看着他,乌黑如黑玛瑙的眼珠静静的,凝着一片水晶般莹亮的光芒。 她的眼眸晶莹剔透,仿佛是天空中最耀眼的北极星。 “没事就好!”宗政晟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好像四周也都变得静静的,什么声音也都听不到了,只剩下一片寂寥的气息。 天地之间只剩一片流转的光芒。 “宗政晟睿”她的声音低低的,眸中却盈满了玲泠泠拿着长剑向他走来,她没有时间再与他说什么,只是一个转身,硬生生地接了玲泠泠一剑。 这一瞬,她是真的把宗政晟睿当成了她的夫君。 “云若”宗政晟睿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凌厉的掌风向玲泠泠而去,随即她便自己身子猛然一沉,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来。 那边,暗影掌握了有力局势,玲泠泠也受了伤,随即下令撤退。 “暗影,去追,本王要苗疆为此付出代价!”宗政晟睿抱起受了伤的慕瑶,那被血染红的衣衫,一时间慌了心神,只是更加用力的将她抱在怀中。 而慕瑶的自然手揽紧他的脖颈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伏在男人的肩上,脸紧紧贴着他的脸。 抱着慕瑶回到了王府,整整折腾了一夜,慕瑶的伤势才算好了些,而宗政晟睿则一直都守在她身边,因为她还在昏迷,所以他一直都不敢走开,自己手上的伤,也只是随意让人包扎了一下。 他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慕瑶熟睡的面容,俊美的面容上带淡淡的神情,他的手轻轻地抬起,静静地停留在慕瑶凉凉的面颊边上,感受着她微微的呼吸。 在悬崖边,那时,她说,宗政晟睿,若我们不死,我会真的把你当成是我的夫君,只想着和你一世长安! 她说,她只想和他一世长安。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而此时,在一处别院之内,月色凄迷,而有一男子却迎风而立。 “殿下,宗政晟睿已经救了凤女,可凤女却受了伤,被玲泠泠刺了一剑!”男子跪倒在地,借着清幽的烛火,那竟是白日里的惊情,“属下该死!” 一听,男子眉眼全冰冷,还有一股怒火, 莫说是殿下发火,他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惊情自跟在殿下身边以来,还没有这样失败过。 “你确实该死!而且很该死!本宫现在开始怀疑你的实力了,惊情,你是本宫身边最得力的杀手,如今却任由凤女被人刺伤,你说本宫是不是该杀了你?!” “属下无能!”惊情低头,从来没有想这样感到羞耻。 “无能?你确实无能!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男子眸子里聚集风暴:“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加上你的推论全部告诉本宫,还有东陵如今的情势,本宫不放心凤女一人独留在这里,你想办法安排红棉去到她身边!” “是,属下领命!” “属下定会好生保护主子,定不会让主上烦心!”另一个声音从她们的身后传来,随即便转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对了主上,玲泠泠背后的人是太子宗政晟弘,而他三番五次加害于凤主子,而宗政晟睿一死,他得到的好处是最多的。” 男子轻轻垂首,嘴角漾起一丝微笑,他微微转身,容貌是极美的,此时却给人煞气很重的感觉,现下一笑,倒出了煞气,将绝顶清雅发挥到了极致。 “惊情,你也随红棉一起,在凤女身旁保护她,若玲泠泠再敢动她分毫,你知道该如何做的!” 惊情微微一顿,片刻又道,“属下明白,玲泠泠想要夺得血煞莲花来喂养她的魔琴,否则她必功力尽散,若她再与主子为难,属下去莲池毁了那莲花!”想了想,他又接着道,“此刻殿下的处境相当危险,皇上病重,太子殿下那边又虎视眈眈,若我们都离开了殿下,殿下出了事,那么” 男子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惊情说的倒是不错,可是他不能置她而不顾,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啊! 他面上结了一层寒冰,“惊情,你且去吧,黎国那边的事,本宫自有打算。” “属下领命!”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有些早了,才不过刚刚立冬,冬天的第一场雪便下下来了,一地的雪白,种在院子外面的寒梅已经开了,在雪地里傲然独立。 离人阁内,云轻罗躺在床榻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看着外面依然傲立的寒梅,微微一笑,心里却说不出究竟是何滋味。 自从上次宗政晟睿抱着受伤的公孙云若回府之后,去落花阁的时间多了,来离人阁时间少了,几乎很少来离人阁,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却清楚的知道,公孙云若在宗政晟睿心中的位置变了。 “主子可是想王爷了?”站在她身后的婢女轻声说道,“若主子想王爷了,奴婢陪主子去找王爷吧,王爷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 云轻罗望着外面一片澄澈的天际,淡淡一笑,“见与不见又能如何呢?对王爷来说,我不过是一个瞒住大家的棋子而已!” “主子” 云轻罗转头看着满园的梅花,笑了笑。睿,即使你心中没有我,我却甘之如饴,因为这样能享受到你的温情,纵然是假的,也没关系,也没关系。 “我们去书房!” “是!” 那婢女拿起披风轻轻披在云轻罗的肩上,随她去了书房,书房外的侍卫见是云轻罗都没有多加为难,直接放行,让她进去了。因为知道宗政晟睿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书房,所以她一个进去了。 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蜿蜒的龙涎香便扑鼻而来。 “王爷” 云轻罗轻声唤道,却没有应她,微微蹙眉,准备离去,却看见书架后面传来一抹光亮,想了想,终是上前去,走进了那抹光亮中。 如果可能,她倒愿意自己永远都没有踏入那抹光亮中。 一进去,她便看到那个俊美如神祗的男子轻轻从冰棺中抱出一个女子,重瞳中是她从没见过的柔情,仿佛那女子是他所有的一切,这一刻,云轻罗木然呆立,耳边出来男子淡淡的声音。 “云若,已经入冬了,我已经寻着千年冰蚕和赤蛇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很快你便能醒来,在我身边了!” 云轻罗紧紧捏住自己的手,以至于指尖嵌入掌心,她也浑然不知,她安静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两个人,她有些苍白的面孔上居然出现一丝安静的哀伤。 那是一副极美的画卷吧! 一个俊美如神祗般的男子将那女子抱在怀中,他看向女子时,那笑靥是那么明媚,正如那璀璨的阳光般,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云轻罗看着那画面,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了一下,她竟然安静的笑了。那笑容,太过安静,安静得仿佛她不存在了般。 原来在他心里的人,竟然是个死人,为了她,你不惜去雪山寻找千年冰蚕,不惜与整个回疆为敌也要得到赤蛇,外人都说是为了我,其实只有你我知道,这并不是为了我! 睿,你心里可曾有过我一丁点的位置? 即使没有,那么落花阁那位呢? 她在你心里究竟又算什么? 良久。 她轻轻地抬起头,看着远处的人,轻轻唤道:“王爷” 宗政晟睿抬头,看着云轻罗,重瞳瞬间冰冷,他淡漠道,“谁准你来这里的?!” 他看了看她,随后将抱在怀中的女子放入冰棺内,轻轻吻了吻她的额间,转身看着她,云轻罗震惊的望着向她走来的宗政晟睿,只见那男子的在光影里显得俊美无双,可那清濯的重瞳中,却偏生隐隐蔓延着一抹森寒刺骨。 “王爷”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宗政晟睿淡漠的说道,重瞳波光逆转,带着薄凉的气息。 云轻罗依旧仰头看着他,乌黑映着他的容颜,似乎有些陌生。 而后,她淡淡一笑,“王爷觉得轻罗是诚心进来的吗?”看着他诧异的眸子,她继续道,“王爷太过高看轻罗了,轻罗还没那心思!” “轻罗,你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今日之事,若你敢向旁人透露半句,杀无赦!” “呵呵,王爷放心,轻罗什么身份,轻罗自知。”云轻罗悲哀的笑了,却因为笑得太过用力,咳嗽了几声,“刚刚在王爷怀里的人,若轻罗刚刚没听错得话,她应该是真正的公孙云若吧,也就是说,王爷从一开始就知道落花阁内的那位是代嫁过来的!” “你想说什么?”宗政晟睿微微蹙眉。 “王爷,用来喂养赤蛇和千年冰蚕的血,便是如今落花阁内的那位假云若公主吧!” 云轻罗微微抬头,将心一横,看着宗政晟睿,“王爷,放心吧,轻罗不会因为旁人而阻断王爷的幸福,只是王爷,你对落花阁那位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吗?切莫到时,痛悔终身!” “痛悔终身?”男人的声音冷魅悠扬,表情犹如千年寒冰,可怕至极,“轻罗,你太过高看她在本王心中的位置了,若不是云若有交代,就她婚前失贞,她就该死!” “王爷,何必掩饰呢?”云轻罗淡淡一笑,“府中谁都看得出,你对她和对旁人不同,只是轻罗想提醒王爷的是,她不是轻罗,不会容忍,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子!” “轻罗只求王爷一件事,待云若公主醒后,能否放轻罗离开!”云轻罗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却是哀伤至极的,“轻罗还是适合呆在风尘中,望王爷成全!” 说罢,云轻罗便转身离去,修长的身影在绯红的霞光中,显得苍凉至极。 万里白雪皑皑,任谁一想不到在这般恶掠的坏境下,居然能开出引风而舞的梅花。 寒风过境,花枝乱颤中,那雪白簌簌随风而下,落桃满径,盈满慕瑶的眼帘。 上次的伤虽说好了,只是也还是没有完全好,而且她一向惧冷,所以一入冬总是穿得厚厚的,今日她穿着斗篷,手捂着毛茸茸的暖手的,站在院子的走廊前,看着这大雪纷飞的雪景,都说下雪天是最美的,看来果真不错,一切都退回到了最初的雪白。 “公主,你怎么又站在外面啊,这外面多冷啊!”冬雪看着站在栏杆前的慕瑶,自从她跟王爷经过上次的事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公主,你和王爷之间关系好了很多啊,王爷近日常来落花阁呢!” “嗯!”慕瑶淡淡一笑,依旧站在栏杆前,从手套中伸出手,去接住飘落的雪花,微微叹气。 就在这时,远远望去,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朝她这边走来,仔细一看,原来竟是离人阁的云轻罗,慕瑶看着那抹倩影,有些疑惑了,她同她一向都没什么交集,她这是来做什么? 近了,才发现,今日的云轻罗穿了一袭粉红色的锦罗裙,外面披着一件刺绣繁复精美的斗篷,在婢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走来,美丽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轻罗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她走了上来,微微俯身道。 “起来吧,”慕瑶看着她,这样惹人怜爱的女子,她实在讨厌不起来,况且她曾帮过她两次,“你今日怎会想来落花阁?” “轻罗早想来看看王妃,只是一直都未得空,”云轻罗轻声说道,兴许是这天气冷,风吹得又很厉害,她竟咳嗽了起来,好似还有些严重。 慕瑶上前去扶住她,将她扶进屋内,倒了杯茶喂她喝了,这才缓解了些,她看着云轻罗因为咳嗽而脸色涨红,轻声问道,“你的身子很不好?” “是啊,多年前的病根儿了,劳王妃操心了,实属不该!”云轻罗轻声笑道,眸光清澈,真诚,看不出一丝的杂质,“王妃,其实,轻罗今儿个来是给王妃带来一个好消息的,王妃的哥哥西凉太子近些时日便会来东陵!” 原本拿起茶准备喝茶的慕瑶一听这话,茶杯猛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她刚刚说什么? 西凉太子近些时日便会来东陵? 公孙荣桓,呵呵,若不是今日她提起,她都快忘了这个男人,这个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认识的男人,第一次动情的男人。 “王妃,你怎么了?有没有烫着手?”云轻罗掏出手帕为慕瑶拭去手上的水,担心的检查她的手,见她没事,才放下了心,“轻罗能明白王妃的心,听说王妃同太子的关系是最好的,哥哥要来了,自然是有些惊喜的,可王妃也要顾及自个儿啊!” “谢谢!”慕瑶淡淡一笑,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 他这时来,做什么呢? 为何他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这时,逆光处,宗政晟睿向这边走来,他的声音依旧温纯暗哑,“轻罗,你怎会来落花阁?” “轻罗见过王爷!”云轻罗转身看到宗政晟睿,便微微俯身,而慕瑶看了看他,也跟着微微俯身,而那人却走上前扶起云轻罗,眉眼是她没看过的温柔。 “入冬了,身子可还好?” “轻罗一切都好,劳王爷挂心了!”云轻罗淡淡一笑,想了想又道,“我在屋里呆着无聊,便来找王妃聊聊天!” “哦?”宗政晟睿微微挑眉,看向慕瑶,“你找云若聊些什么?” “过几日,西凉太子不是近日会来么?轻罗想,王妃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要来,便来告知她一声,好让她高兴高兴!”云轻罗理所当然的说,却没发现慕瑶的神情变化。 宗政晟睿抬头深沉的目光深深凝视着慕瑶,于是他轻声地问道:“云若,你的哥哥要来,你不高兴?”他的话语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仿佛是在问一件极其平常的事般,乌黑如玉的眼中却涌动着别样的情绪。 慕瑶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有些缓不过来!”慕瑶淡淡的说道,乌黑的眸子淡静无波,“哥哥来了,云若自然是很高兴的,毕竟很久都没有看见他了!” “是么?” “是!”慕瑶轻声回答道,纤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清明的眼中仍旧弥漫着朦胧的雾气,眼珠空洞而漆黑,声音却显得宁静而淡然。 公孙荣桓,这个名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初如果爱下去,会怎样? 答案,她不知道! 窗外一阵寒风飘过,寒梅散了一地,绝美之极。 就在这时,外面管家来报 “王爷,宫里传话来,请王爷同王妃入宫,西凉太子已经到了!” “这么快?”宗政晟睿淡淡的说,眸光深底却越发幽深起来。 而慕瑶站在一旁,猛然一震,而后静静地站在原地,黑的眼珠静静的连转都不转动一下,表情仍旧淡漠。 “本王知道了!”宗政晟睿吩咐管家下去准备马车,再让管家送云轻罗回离人阁,当他再次转身的时候,却看见愣在原处的慕瑶,他淡漠一笑,“你在发什么呆?” 似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回答他,直到宗政晟睿敲了她的额头,慕瑶惨叫一声,“宗政晟睿,你干嘛?很痛诶!” “你还知道痛?” “废话,我又不是植物人,当然知道痛!”慕瑶捂着额头,怒视着宗政晟睿。 宗政晟睿看着她怒目而视的样子,着实可爱,微微叹了叹气,“去换衣服,我们立刻进宫!” 慕瑶怔了怔,随即淡淡一笑,“好!” 事到如今,她不去成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殿内,身披一袭火红色皇后服饰的女子站在桌案前,一向温柔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杀机,随即她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一声巨响,烛火摇曳,眉间怒气横生。 在她身旁是一个身着一袭鹅黄色宫装,三千青丝绾成髻,剩余的垂于脑后,一支金灿灿的凤凰样式的金步摇横插在旁,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她端起旁边的茶,递给了皇后。 “母后,不生气了,不就是西凉太子来了么?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胜算!” “心怡,你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么?”皇后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上次的事,皇上虽说没有要废太子,但是却动了心思,若不是本宫娘家的势力,怕是皇上已经废了太子!如今,西凉那边来人,据说,云若公主和太子关系十分要好。宗政晟睿那边的势力,不容小觑啊!” “母后,我们不要先乱了阵脚,先看看再说!”杜心怡规劝着皇后要忍,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如今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各个皇子都自有打算,本来支持太子的三皇子似乎也变得摇摆不定了。 “嗯,我们去大殿!”

第七十四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2)10000+ 大殿上已然是人声鼎沸,各个皇子都来齐了,除了九皇子,据说皇帝派他出去办事去了。舒榒駑襻其余的都来了,还有各府中女眷,这可谓是百花齐放。 宗政晟睿牵着慕瑶走进了大殿,他依旧笑着,令人如沐春风。 “七哥,你来了,听外人说,你上次出门受了伤,如今伤可好些了?”一个身着一袭青衣的男子走过来说道,身旁跟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女子一袭白衣,看上去美丽,却好似清冷得很。 “谢十弟关心,本王没事!”宗政晟睿淡淡的回应。 “七嫂,你呢?”十皇子宗政晟瑜看向慕瑶,“听说你也伤得不轻,本想去看你和七哥,但父皇让我去了一趟梁州,所以便不得空?” “多谢九弟关心!”慕瑶轻轻一笑,她是真的好紧张,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这时,皇帝从后面走了出来,众人俯身请安。 随后,殿外便传来一阵细细的声音,“西凉太子觐见!客” 皇帝一听,欣然一笑,“传!” 太监们得到旨意,一个一个接传下去,“王爷有旨,宣西凉太子觐见!” 慕瑶看着都无奈了,不过短短一段距离,用得着搞这么复杂么? 她微微扶额。 不一会儿,便看到公孙荣桓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一名女子,和几个随从,他们进殿后,“公孙荣桓见过东陵帝!” 皇帝看了看他,微笑点点头,“来人,看座!” 在看到公孙荣桓的那一刻,慕瑶的手就已经捏得很紧了,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衣,在淡淡的光芒下泛着淡淡的光芒,时隔不过短短几个月,却是一切都已经改变。 他有妻,她有夫。 两不相干。 她抬眼的瞬间,对上了公孙荣桓的目光,那目光深沉的厉害,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太深太深,以至于她急忙撇开了头,低下了头,手却越发握得紧了。 “你怎么了?”宗政晟睿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 慕瑶只是微微摇头,却不做声。 宗政晟睿看了看她,随即将手伸去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飘过,“放心吧,这次本王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不管你了,再者,这不过是一般的宴会,不会有事的!” 慕瑶抬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乌眸在宫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璀璨。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这样的场景,不是她一个人面对,有一个人陪着她,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所以她反手去握住了宗政晟睿的手。 “宗政晟睿,谢谢你!” 宗政晟睿,看着女子的眸光,微微绽开了一抹笑容,他的黑色眸子依旧深邃,像是被正午阳光温暖着的湖水其实,在刚才,自己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不想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可是他觉得很奇怪,为何她看见公孙荣桓会失措起来? 而后歌舞欣赏完了,大殿内的人都各顾各的在私下聊天什么的。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众人回过神,望去 只见,坐在公孙荣桓身旁的女子站了起来,微微俯身道,“皇上,我西凉人一向喜好乐器,妾身略懂皮毛,若说精通乐器者,那可只有我们西凉的云若公主了,她的琴音可谓是天籁,世间无人能及!” “是么?朕还倒真没听过云若的琴音,今日既然撞上了,那必定要一饱耳福才好!”皇帝笑呵呵的说道,随即便吩咐人,“来人,替太子妃准备琵琶!” “那妾身献丑了!” 那女子缓缓走到中央,拿起琵琶放在腿上,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拨,眸光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慕瑶,眼眸中竟满是恨意,随即,悦耳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起来。 精通乐器? 慕瑶不禁嘴角抽搐起来,她哪会古代这些玩意儿,要是搁现代,谁怕谁?可是什么古筝啊,琵琶啊,她是真一点都不会,那女人根本就是故意来为难她的。 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蒙混过去? 音乐声越是接近尾声,慕瑶的心就越发紧张,她看了看身旁的宗政晟睿,轻声挨着他的耳旁说,“宗政晟睿,麻烦你一件事,将我的手捏脱臼!” 本来悠闲喝酒的宗政晟睿一听这话,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有些捉摸不透,他压低声音道,“你疯了?” “我没疯,也没时间跟你解释到底是为什么,”慕瑶看着那女子缓缓起身,显然一曲已经快完毕了,她急忙道,“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皇上,妾身献丑了,要说天籁之音,那只有云若公主的琴音才算的上呢,还请皇上开恩,让妾身回味一下,也好让众人一饱耳福!”那女子说得不急不慢,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云若,可否为大家演奏一曲?”皇帝看向慕瑶,轻声道,微微苍老的眸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这样的场合,也不容她拒绝。 “父皇,云若很想为大家演奏,可是昨儿个云若在府中看雪景时不小心摔了,指骨脱臼了!”慕瑶站起来,淡淡的回应着,她淡淡的笑着,带着水光恬淡而落寞,像是正在开放的百合花。 “怎会这样不小心?”皇帝微微叹息,虽带有责备,却也不好过多说什么,“可有宣御医瞧过了?” “谢父皇关心,王爷已经宣御医为云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过段时日便能痊愈,只是今日赎云若不能为父皇演奏了!”她仍旧淡淡的笑着,还好今日穿的衣服有一条白丝带,要不就真全完了。 “无碍,以后有的是机会!” “睿王妃怎会这样不小心呢?”还未来得及回到公孙荣桓身边的女子,走了过来,看着慕瑶,微微一笑,声如水滴,“可媚儿记得,睿王妃曾经唱过一首歌,可好听了!” 慕瑶狠狠瞪眼前的女子一眼,这人真是属狗的,咬着就还真不放了! “媚儿,够了!”忽而一旁久未说话的公孙荣桓淡漠开口,他看向那女子的眸光变得犀利起来,“云若的手受伤了,这歌改日再听也罢!” 苏媚儿转头看着公孙荣桓,眼眸清冷,你不让,我偏要让她唱,她根本就不是云若,不是你妹妹,而是你夜夜呼唤的那个人,随即,她望向慕瑶,眼睛里泪盈盈的,“云若,你为皇嫂清唱一曲,就这么难么?而且,皇嫂同你皇兄成亲时,你未回来,皇嫂可生气了!” “七皇嫂,人家太子妃都这般说了,你就唱一个罢!”坐在宗政晟睿和慕瑶旁的是十一皇子,只见他身着一袭墨色锦衣,那清澈的双瞳有着别样无邪,眼角一眯,似乎很是期待。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都看着慕瑶,而那人却依旧站在原处,裙角飞乱如蝶。 栗妃在上面看着慕瑶的反应,又望了望皇帝,脸绷紧,淡漠的道,“云若,既然大家都想听你唱一曲,你便唱吧,莫要负了大家的期待!” 每个人都怀着别样的心思,让她站在了风口浪尖上,片刻后,她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她刻意避免,却怎么都避不开,即使用自残的方式伤害自己,也没办法避免。 呵,这世间的人真是可笑极了! 慕瑶看着公孙荣桓和苏媚儿,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嘲意,“既然皇嫂这样想听云若唱歌,云若一再推却,倒显得云若小气了!”随即,她低头看着宗政晟睿,“王爷,云若的手伤了,可否请王爷为云若伴奏!” 宗政晟睿,你以为你能逃得了么?说了会保护我,结果自己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有何不可?既是王妃的请求,本王自是照办!”宗政晟睿起身,随即,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扬嘴角,桀骜地笑了,吩咐人准备一支萧。 慕瑶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她眸光轻轻撇了撇宗政晟睿,突然想起一首歌来,于是她淡淡抿起唇,箫声起,她独特的嗓音也跟着飘荡起来。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春光葬枯颜” 这只是前奏,大家都听呆了,歌声和箫声竟如此和谐,宗政晟睿亦是没有想到,这首缘曲会跟慕瑶所唱的歌如此吻合,交织在一起,形成美妙的歌。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千载相逢如初见。” 音旋于耳,一曲终了,大殿上一派寂静,就连服侍的宫女太监们都是表情各异。 尤其是最后那句,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可谓让人感叹颇深。 “不错,不错,云若,你何必这般谦虚,下次再这般,父皇可要罚你了!” “是,父皇,云若领旨!”慕瑶微微俯身,巧笑嫣然。 十一皇子举杯淡淡的道,“皇嫂果然不愧这西凉第一才女之称!” “十一弟过奖了!”慕瑶微笑回应。 这算是糊弄过去了,现在想起来,她还有些后怕,她又看了看站在那边的公孙荣桓,一双眸直直地看着她,仿佛是想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只是一瞬,她便赶紧撇开了自己的视线。 宗政晟睿轻拂衣袖,优雅走到慕瑶身边,揽过她的柳腰:“不知太子妃对云若的歌声可还满意?”她的歌声,还有这歌词都带给他很大的震撼,正如上次,他被困在万蛇之窟,以为那便是绝路的时候,她如同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出现在他面前。还有受伤时,她急切担心的眼神。 还有在悬崖边,别人都希望他不要放手,不想死,可她却让他放手,只是不想连累他。 她还说,宗政晟睿,若我不死,我会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夫君,只想着和你一世长安。 于是,他凑近慕瑶的耳畔用无人听到的嗓音道:“倾我一生一世念,你念的可是本王?” 慕瑶微微一怔,转头诧异地的对上宗政晟睿闪亮的双眸,那眼底有着亮闪闪的光芒,好似黑暗中星光,只需点滴,便能光芒万丈。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为他么? 也许是。 他是她的夫君,从在悬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只想和他一世长安。 不管今后如何,不管他是否爱她。 忽而,太子站起身来,看着他们笑言道,“七弟,你同你的睿王妃悄悄的说什么呢?不妨说出来,大家也听听啊?” 宗政晟睿抬头,眸光忽而变得犀利冷然起来,他狠狠瞪了太子一眼。慕瑶看他,却不明白他究竟在恼什么? “是啊,说来听听啊,说不定是七哥第一次与七嫂说什么情话呢!”八皇子也跟着闹起来了。 这下好了,慕瑶狠狠掐了宗政晟睿一下,叫你多嘴,如今该如何收场? “不过就是,本王问云若这歌词的第一句,可是为了本王,值得你们这么瞎起哄的么?”宗政晟睿眨了眨眼,说的漫不经心,慵懒至极。他的手却捏住了慕瑶的手,这女人下手可真狠,刚刚她掐的地方,大致应该淤青了。 这女人下手可真狠,莫不是这些日子对她好了些,便得意忘形了! 看来得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那云若可有回答?”皇帝微微一笑,如今看到儿子和云若公主相处的如此好,也放心了,想当日的拒婚,他可没少担心。 “没有啊,儿臣还在等云若的话,便被太子打断了!”宗政晟睿笑着。 慕瑶转头望着宗政晟睿,她同宗政晟睿认识这么久以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宗政晟睿笑得这么灿烂过,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真诚过,那种笑颜好像能给人力量,太过于耀眼了。 “云若,你打算如何回睿儿?”皇帝笑着。 “回父皇的话,云若说了,还望父皇莫怪罪才好!”慕瑶轻声说道,而后见到皇帝点了点头,才敢将下面的话说出口,“不管别人怎么看,云若只知道睿他是我的夫君,而我所想的,不过是和他一直都在一起,只想要和他” “和睿儿怎的?”皇帝拿起栗妃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见慕瑶没有说完话,便急着问道。 慕瑶笑了笑,那笑灿烂极了,“只想要和他一世长安!” 只想要和他一世长安。 听到这话时,公孙荣桓原本拿住酒杯的手猛然僵住,好似被什么定住了,怎么都动不了一下,他再抬头时,却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了。 是他亲手将身披凤冠霞帔的她送到别人怀中。 是他负了当日的誓言。 是他为了亲情,用当日相救之情,逼她代嫁的。 虽说不上逼迫,但是依着她的性子,只要是他提出来的,她必定会照做。她这人把什么都分得太过清楚,太过明细,因此才会不想要亏欠别人一分。 “好,好一个一世长安!”皇帝甚为欣慰,下令赏了慕瑶不少东西,其实看皇帝这么高兴,赏赐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皇帝也是人,也希望自己的儿女承欢膝下,一家和乐。 只是,这帝王宝座却让人迷失了本性。 自古有多少人为了帝位,兄弟相残,父子相残? 宴会结束后,各自散去,宗政晟睿被栗妃叫住,说是让他带着慕瑶去一趟她的寝宫,有东西要给慕瑶,宗政晟睿没有办法只得跟随一同前去。 可,母妃给的东西全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他又不喜欢,只得在外等候。 夜已经深了,慕瑶从栗妃的宫殿出来,却没有看见宗政晟睿,心想,这男人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吧?于是,他淡淡唤宗政晟睿,却没有人回应。 一个公公走了上前来,他道,“王妃,奴才小邓子奉王爷之命,在此处等候王妃,送王妃回王府!” “宗政晟睿,他人去哪里了?”慕瑶淡淡的询问道。 “奴才不知,王爷只吩咐奴才送王妃回府!” 慕瑶看了看这太监,便在宫女的伺候下,披上斗篷,便随那太监出门了。 满地的积雪,踩上去都能听见细小的声音,而经过御花园时,那寒梅竟开得格外的好,夜风轻轻一吹,满地的粉红落蕊,映着雪白,看上去煞是美丽。 “公公,往年这宫里的寒梅也开得这样艳么?” 小邓子看了看慕瑶,随即回答道,“回王妃的话,没有,只有今年才开得这样艳,连王爷都称赞说这寒梅美极呢!” 慕瑶淡淡一笑,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却让她熟悉又心痛。 “云若” 慕瑶微微一怔后,才转身,望见站在不远处寒梅下的公孙荣桓,淡淡一笑。他披着一袭白色斗篷,墨发仍旧用那支白玉簪束起,那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 此时却不知为何有了一丝的哀痛。 “云若给皇兄请安!” “起来吧!”公孙荣桓看着慕瑶,微微苦笑,随后看向一旁的小邓子,“公公,可否让本太子同皇妹说两句话?” 小邓子轻声回答一声后,便退到一旁去了。 淡淡的月光洒下,将那一地的雪白照的越发的亮了,风乍起,微微有些发冷。 慕瑶站在原地,伸手轻轻去捏住一片落花,笑容淡淡的,静静的,却默不作声。 就这样站了许久,公孙荣桓才叹了叹气,道,“瑶瑶,你不说话,是因为恨我么?” “恨你?因何而恨?”慕瑶仍旧站在树底下,淡淡的说道。 那边的走廊长长的,曲折迂回,淡淡的月光那华丽的宫殿在地面形成一地的斑驳。 慕瑶和公孙荣桓站在原地,看着彼此。 风轻轻吹来。 慕瑶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却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越发深沉起来,变得越加难以令人捉摸,究竟她离开西凉的这几个月中,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可不管发生什么事,那都跟她没有瓜葛了! “瑶瑶,不要这样,好么?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不是么?太子!”慕瑶的声音仍旧淡漠,听不出喜怒。 公孙荣桓看着慕瑶微微一叹,“你果真恨我!”看了看她,又道,“瑶瑶,你恨我,这是应该的,我只想同你说,小心宗政晟睿,他并不是外人所传的那样温润如玉!” 慕瑶突然觉得很好笑,他用什么样的心态来提醒他,宗政晟睿并非善人? 他并非善人,那他公孙荣桓就是善人了? “不劳太子忧心,我的夫君,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慕瑶淡淡的道,“你留下我,就是为了同我说这句话?” “瑶瑶”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件事,那么我知晓了,若没其他事,我先离开了!”慕瑶的神情依旧淡漠,说罢,便转身离去,而公孙荣桓见她要走,一步上前便抓住了她的手。 “太子,这是做什么?” “瑶瑶,别恨我,也别恼我,我答应你,待过段时日,我定会接你回西凉!” 在他说出口的那一瞬间,被他紧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倏然变得冰冷,她迅速地将从他的手中抽去,慕瑶原本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 “不必了,我在东陵生活得挺好,反正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公孙荣桓望着慕瑶,她如樱花瓣美丽的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讥讽,一如当初他第一次见她那样冷漠孤傲,一双清澈的眸子如寒潭般幽深,晦暗。 “瑶瑶” “若是原谅的话,不必再说,给我希望的人是你,让我失望的人也是你。”慕瑶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在这雪地里却显得宁静异常,“落花本来有意,流水本也无情,当日在西凉,你用那样的方式逼我代嫁,你转身的那一秒开始,我慕瑶今后如何,幸与不幸,便与你无关了。” “瑶瑶,当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公孙荣桓看着她,苦涩一笑。 “迫不得已么?也许是,只是你也可以选择她人,不是么?”慕瑶淡淡的说道,乌黑的眼眸宁静无波,“你之所以选择我,只是因为皇上说我在这个世界没有牵挂,我不过是一介孤女,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连累西凉,不要告诉我,这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太过虚假。若你不说,也许,你在我心中还能保留一丝美好的回忆!” 公孙荣桓站在原地,怔怔地听着慕瑶的话,他没想到,原来她竟看得如此通透。 “夜深了,太子请回,还请太子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慕瑶已经不存在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公孙云若,你的皇妹,睿王的王妃!” 说罢,慕瑶便向外走去。 一身耀眼的白光在她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种耀眼的白光,仿佛是一道光线般直直照进了公孙荣桓的眼中,他望着那里去的身影,心在刹那间如针扎般疼痛。 出宫处,一片雪白地里,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宫门口,马车边上,有大概七八个人守在边上。而站在边上的是身着一袭藏青色披风的宗政晟睿,跟在他身后是秦鹜。 “秦鹜,去寻风无双来!” 秦鹜愣了愣,王爷终究还是决定用王妃来喂养赤蛇了么?他以为经过万蛇之窟那晚和悬崖那事儿之后,王爷会与王妃之间的关系渐好,谁知,终是比不过王爷心底的那人啊! “王爷,决定了么?” 宗政晟睿眸光微微瞥过,看了秦鹜一眼,秦鹜便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轻声回答,“属下领旨!” 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雪,如颗粒般大小的雪从空中飘落,带着沁凉的气息。 宗政晟睿站在马车前,微微眯眼,便看到身披一袭白色披风的慕瑶在太监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走来,天地之间,她没有繁华的首饰,只是横插了几枚簪子,其余的乌发绾成发髻垂于脑后,两颊边垂下两缕,显得淡雅出尘。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竟这般耐看,兴许她不是最美的,可却让他觉得宁静,觉得淡然。 “怎么这会儿才出来?”宗政晟睿上前去,伸手去拉住了她的手,微微蹙眉,“很冷?” 慕瑶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淡淡一笑,“有些冷!” 她的话音刚落,那男人便将她抱起,进了马车,外面是尖锐的声音响起,马车开始离去。马车内,宗政晟睿却将她放自己的腿上,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呵气。 “宗政晟睿,你今天和往日很不同!”慕瑶不理解,他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温柔体贴起来,虽然悬崖事件之后,他待她并不如从前那么冷漠,可却也没有这么温柔。 “有何不同?”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同!”慕瑶乌黑的眼珠骨碌一转,心想他不是发烧了吧,所以有些神志不清,才会做这样的事。于是她从他手中抽出手,伸手去摸宗政晟睿的额头。 还未触及,便被宗政晟睿握住了,“本王没有发烧!” “额”慕瑶看了看宗政晟睿的神色,微微咽了咽口水,不是吧,这样就生气了,她都没生气呢?他生毛的气啊,谁叫他以前对她那么不好。 现在一下子对她这么温柔,虽然她很希望,可太突然了,她当然会当他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宗政晟睿” “云若,唤本王夫君如何?!” “宗政晟睿,你今日抽的是什么疯?”慕瑶终于忍受不了,她宁愿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她淡漠一些,这样,她也好应付些,如今,这算什么回事? “唤是不唤?”宗政晟睿抱着她,轻轻一笑,大掌抬起小脸,薄唇慢慢地向她逼近。慕瑶脸微微一红,看着那越来越接近的脸,立刻脱口而出,“夫君” 外面天气微凉,马车内却好似有股暖流缓缓流动着。 慕瑶抬眸看着宗政晟睿,那双重瞳忽明忽暗。 “宗政晟睿,若我不是西凉公主,你会怎么样?” 宗政晟睿笑了笑,捋了捋她的头发,“你确实不是西凉公主了,”他眉眼含笑,那样好看的笑,是慕瑶没见过的,他说,“你是本王的妻!” “宗政晟睿”此时慕瑶却已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了,好似有什么被压抑许久的东西亟待破体而出。 宗政晟睿淡淡一笑,那笑美极了。 一旁的慕瑶看着那笑,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他们才刚一到睿王府,便看见管家守在门前,来报,说:“王爷,你可回来了,离人阁出事儿了!” “出了何事?”宗政晟睿下了马车,淡漠问道,还不忘伸手去抱慕瑶下车。 管家依旧拱手,不敢抬头看,只是压低了声音道,“听离人阁的伺候的丫鬟说,今儿个轻罗王妃坐在长廊上看了整整一下午的雪和寒梅,兴许是受了凉,到了傍晚时,便突然昏倒了。” “为何不早些禀告?!”宗政晟睿冷声呵斥道,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焦急。 听着宗政晟睿的呵斥,管家吓得立刻跪倒在地,紧张地说道,“王爷同王妃进宫接待西凉使臣,老奴不敢打扰!” 宗政晟睿冷哼一声,便大步向离人阁走去,走了几步,忽而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慕瑶,眸光有些复杂,顿了顿道,“送王妃回落花阁,若出了何差错,本王定不饶你!”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慕瑶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时间说不出是何滋味。 是妒么? 可她又为何而妒呢?他不爱她,不是么。 可那突然冒出的酸楚,又因何而来呢? “王妃,老奴送您回落花阁吧!” 慕瑶淡淡一笑,便随着老管家走了。 王府的青石小道已经被雪覆盖了,踩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夜深人静时听起来格外的突兀,一阵风来,似乎有些冷,慕瑶将白色的斗篷更加收紧,可寒风轻轻刮着她的脸,似乎微微有些疼痛。 “管家,轻罗王妃她究竟是何病?” 管家一听慕瑶的话,微微一怔,“回王妃的话,没什么大病,老奴想应该是受了寒,待服一两副药,必定能好!” 他可不敢说云轻罗的病,王爷吩咐过,无论是谁,都不能说。 “哦!”慕瑶轻轻应道,她可不相信,云轻罗的病只是单纯的风寒,若是这样,依着宗政晟睿平素淡漠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慌张,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也不必勉强。 有些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等他想要告诉她了,那么再听吧。 另一边,睿王府一角,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站立着,看着那探出墙外的寒梅,淡淡一笑,随后一个青衫男子悄声走到他身后,“太子,已经查清了,云若公主确实来东陵了,如今应该在睿王府!” “你确定云若在睿王府吗?” “是,而且属下还探听到了公主具体在哪里?”景云站在公孙荣桓的身后,“只是就算太子找到公主,公主未必也会跟太子回西凉!” “景云,我只想找到她!” 言罢,公孙荣桓飞身进入庆王府,在那片琉璃瓦上飞檐走壁,悄然来到宗政晟睿的书房,随后进入了书房,在景云的带领下,找到了暗门,进入了联通的另一间屋子。 那屋子极其奢华,极其漂亮,一进入便是铺满地的白色羊毛毯子,奢华的帐帘,精美的摆设,这样极致的奢华,不得不说,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的宗政晟睿宠爱,只是令他不解的是,既然如此宠爱,为何从不让她现身? 是怕她被人害? 可,这东陵谁敢跟宗政晟睿过不去,他一计可退敌决胜于千里。 “太子,我们要进去吗?” 公孙荣桓看着这屋,随即淡漠一笑,紧接着往里走,他撩开层层纱帐,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冰棺,放置于床榻上,旁边放满了寒梅,看得出,应该是棺材里的人很喜欢这花,所以宗政晟睿才会如此费心。 只是他没想到,他走近一看躺在冰棺里的人,他猛然怔住 “太子,是云若公主!” 公孙荣桓看着眼前的公孙云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他的妹妹,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云若会在睿王府,照这个来看,宗政晟睿对她应该不是一般的感情。 若非爱得深,怎会去寻了千年冰棺替她保存尸身不腐? 若非爱得深,这宫殿怎会如此奢华? 若非爱得深,他怎会明知慕瑶是代嫁的,还不动声色,娶了慕瑶? 宗政晟睿,你的心思究竟比我深,比我深呵。 “太子,如今该如何是好?怕是睿王早知道慕姑娘是代嫁的,他这般不动声色,还对慕姑娘这般好,怕是别有所图啊!”景云站在公孙荣桓身后看着他的神色,轻声说道。 公孙荣桓站在原地,看了看躺在冰棺里的公孙云若,眸色晦暗,不知是何滋味,他为了这个妹妹,放弃了自己心仪之人,此刻他的心不免有些悲凉。 自己的妹妹呵,何苦如此? “景云,去查查云若和宗政晟睿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相识的,还有云若说的那个侍卫,去给我带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太子!”景云站在公孙荣桓身后,恭敬的说道,“那太子,云若公主该怎么办?”

第七十五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3) “先就让她在这里吧,”公孙荣桓抿嘴,看着公孙云若苍白的脸,“若她不见,只怕有人会急疯了!” “那慕姑娘那边需要去说一声么?” “不必了,瑶瑶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有些事,她自己发现,比旁人告诉她来得有用!”公孙荣桓淡淡一笑,“可她注定也是一个绝情的女子,纵然爱,断然不会受此屈辱。舒榒駑襻” “那太子的意思就这样,不管慕姑娘了?”景云仰头,惊讶地说道,“其实在太子心中,只有慕姑娘一人,否则又怎会因为太子妃对慕姑娘刁难而对太子妃禁足呢!” “景云,有些事,一旦做了,想回头便难了!”公孙荣桓掀开帘子,而后,径直的向外走去,“景云,你回驿站传我旨意,让太子妃先行回西凉?” “是!”景云轻声道,“那太子不回去么?” “景云,你的话太多!” 此时的外面,雪纷纷落下,天地之间,仍旧是一片雪白的颜色客。 花园中,慕瑶裹着斗篷跟在总管后面,向落花阁走去,一路上,她也没有再去问有关云轻罗的一切事,只是静静的走着,仍有绒毛雪飞落她的肩头,煞是美丽。 不一会儿,落花阁便到了,慕瑶进了屋,冬雪替她拿下斗篷,而管家也退出了房间。 “公主,没事吧!”冬雪见管家走了很远,才走到慕瑶身边去,轻声问道。 “冬雪,你太多虑了,能有什么事,只是参加这样的宴会太累了!”慕瑶揉了揉脖子,打了一个哈欠,“冬雪,帮我收拾一下,我们歇息吧,天这么冷!” “好!” 冬雪去为她打水洗漱,才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管家却又跑来了,他跪在地上,“老奴给王妃请安,王爷要老奴来传话,今晚,王爷会来落花阁歇息!” “什么?!”慕瑶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若没事,老奴告退!”管家说完便又出了门。只余下瞪大了眼的慕瑶愣在原处。 宗政晟睿到底在想什么啊? 成亲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来,今日到底是抽什么疯? “公主,要等王爷来么?”冬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废话,他都传话来了,能不等么?”慕瑶没好气的白了冬雪一眼,微微叹息道,看了看冬雪,“冬雪,你先去歇息吧,我一个人等他就成!” “公主” “好了,冬雪,去吧!”慕瑶将冬雪推出房门,示意她去睡觉,这么冷的天,难道要她一起陪着她等么?谁知道宗政晟睿什么时候会来。 冬雪没有办法,只得听从慕瑶的话,乖乖回去睡觉。 冬雪离开后,慕瑶便披上斗篷,将窗户打开,自己却倚靠在窗边,窗外的雪已经停了,而那苍穹上竟出现了一泓弯弯的月亮,清冷宁静的月光轻轻洒下,她身上笼上了一层薄纱,显得朦胧而美丽。 房间内,柔和的灯光,暖和一片。 她看着周遭的一切,是她熟悉的么?或许是,可为何她感觉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怅然若失。她的目光却一点一点的飘渺起来,柔和的灯光下,她似乎没有了白天的俏皮,多了一份惆怅和哀伤。 她想,她在这里真的找到了想要留下的理由么? 慕瑶依旧坐着,双手交叠,将头放在手腕上,望着天际,嘴里轻轻哼了起来,细细一听,那却是她最爱的钢琴曲之一,天空之城。 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可是在这样的凄美中,却带着对未来的向往,永不放弃,不屈不挠,明知可能最后是悲剧的结果,却还是义无反顾。 她哼着这曲子,只是因为想家了。 可不知什么时候,门外竟站着一个人,修长的影子在雪地上映落出长长的影子。飞落的雪花落满他的肩头,他深邃的目光里尽是寂寞,幽暗的眸中有着朦胧而妖娆的水雾。 慕瑶猛然一阵,随即便站了起来,开门向外走去,待看清了那人之后,惊讶开口道,“是你?” 花无影转头看着站在门前的慕瑶,明显也被震住了,“你是睿王府的人?” 慕瑶微微点了点头,而在她点头的瞬间,她清楚的看到花无影原本清幽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起来,似乎隐隐含着化不去的寒气。 “上次你救了我一次,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说吧!” “什么意思?”慕瑶淡淡的问道。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留给你的那个玉佩代表什么?”花无影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我并不知道代表什么?” “你是宗政晟睿的女人,会不知道血玉是江湖第一杀手花无影的东西么?” “我哪知道这么多!”慕瑶看着站在远处的花无影淡漠的道,“况且谁规定了宗政晟睿的女人就必须知晓这些,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 “是么?”花无影唇角一弯,扬起一抹冷笑,“说罢,你想要什么,省得他日再相遇时麻烦,我花无影从不亏欠别人!” 他低哑暗沉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淡淡的怅惋,慕瑶看着那抹背影,她的心不知怎么地莫名一痛,细看之下,那男子长地十分俊美,一双潋滟凤目竟是明艳绝伦。 如同他们初见。 “花无影,我救你,并非想要从你身上获取什么,只是单纯救你而已!” 言罢,慕瑶便转身向屋内走去,再出来时,她将披风紧紧裹在身上,一步一步走向花无影,而后将那方血玉放在他手上,淡漠道,“这血玉你拿回去,今后,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因此来要挟你做任何事!” 花无影看着自己手中的血玉有些不解,他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满是诧异,“为何?你可知这血玉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慕瑶的声音依旧淡漠,眸却越发深沉了。 “慕瑶,你” “怎么?你还有事?” 夜色静静的,淡淡的,月光照在慕瑶身上散发着圆润光泽,在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的亮丽,斑驳的光影随风而动,而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如这淡淡的清风。 “是你自己不要这机会的,可怨不得我!” 慕瑶淡淡一笑,淡静的眼珠中一片幽暗的神色,“你这人可真好笑,难不成谁在你眼中都是有所图才会救你么?那你的人生会不会太悲哀了?”她伸出手,静静地接住落下的雪花,声音淡漠,“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让你帮我办一件事,也好了却你的一桩心事!” “何事?”花无影道,他终归是错了,眼前的女子也不过和平常人一样罢了。 “既然你的命是我救的,那么我要你还我,这样不算过分吧!” “你”花无影气极,双眸闪过一抹冷光,隐隐带着风霜之。 而慕瑶却依旧淡漠的笑着,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就在这时,院外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王爷驾到” 花无影一听,随即便施展轻功消失在漆黑雪夜中,只余下慕瑶一人留在原地。一阵风吹过,树枝上的雪花被吹起,轻轻飘落,她伸手去接住落下的雪花,看着雪花在她手里渐渐化成一团白雾,唇角凝笑。 “云若,天气这般冷,你怎还站在外面?”宗政晟睿走进院子便看见身着一袭白色斗篷的慕瑶站在树底下,他走过去,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我们进屋吧!” 慕瑶任由宗政晟睿拥着她进屋,她侧头,看着宗政晟睿俊美无双的脸,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何时是真,何时是假。先前那般讨厌与无视,如今又这般宠爱与柔情。 让她不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当日大婚之日便拒婚的宗政晟睿。 “宗政晟睿,你究竟怎么了?从悬崖回来之后,你就怪怪的,特别是这几日,为何突然会对我这么好?”慕瑶坐在床边看着宗政晟睿,不解地问道。 宗政晟睿微微一震,伸手去轻轻捋了捋她垂落下来的乌发,笑了笑,“本王对你好,难道云若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是”慕瑶低头,她的话没有说完,只说了一半,后面一半让她咽住了,不是不愿,而是害怕这里面有其他别的因素,害怕你是因为别人才会对她这么好。 “睡下吧,夜深了,本王陪着你!” “宗政晟睿,你在这样对我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可我知道,你” 宗政晟睿将她放在床榻上,自己褪去外袍,进了被窝,没有碰她,只是轻轻抱住她,淡淡的道,“云若,你是我的妻,对你好,是理所当然的事!” 云若你是我的妻 听到此处,慕瑶才发现,自己的眉梢竟染上了一丝笑意,是苦笑,却又忍不住带了丝丝的甜蜜。 宗政晟睿,我不是云若,我是慕瑶 而你的柔情到底许过多少女子?如今给了我,会不会哪天你不高兴了,便会尽数收回? 这样的宠爱,你到底给了多少真心在里面? 夜深露重,外面渐渐飘起了纷飞的大雪,殿内却是一片柔和。 慕瑶窝在宗政晟睿的怀中,仰头望着那熟睡的容颜,不知觉得唇角微微上扬。 从他开始改变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分辨不清了,当她一次又一次靠近并贪恋那温暖的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太寂寞,还是太想要沾染爱情? 也许是的,是她太想要沾染爱情,亦或许,她已经沾染了爱情,已经慢慢浸入骨髓,只是自己还在患得患失中,未曾察觉罢了。 这日后,宗政晟睿便经常来落花阁,赏赐的东西自然也不少,这是睿王府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其他姬妾虽说心怀怨恨,可是却不敢多说一句。 慕瑶却并未表现的过分明显,只是淡淡的静静的,平日若没什么事,她很少出落花阁的门。 雪,依旧下着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外面全被白雪覆盖了。 冬雪端着一锅汤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公主,这汤你趁热喝了吧,也好暖暖身子!” “冬雪,你不要老是炖东西给我吃,再这样吃下去,这个冬天一过我非得成猪!”慕瑶看着冬雪,“难道你不知道长胖容易,减肥难么?我都已经胖了好多!” “哪有,公主没胖啊?!”冬雪轻声说道。 “我还没胖?冬雪,你自己摸摸看,这肚子上的肉都快成游泳圈了!” “嗯,云若是胖了不少!”冬雪还未来得及回答慕瑶,一个低沉性感之音便响起,宗政晟睿推开木门看着慕瑶轻轻一笑,飞舞的雪花飘了进来,屋内的气氛陡然冷了几分。 好冰,慕瑶褶皱着眉避开那伸来的大掌,“你的手可别碰我,跟块冰似的!” “你舍得为夫这么冻着?”宗政晟睿弯腰邪笑,一把横抱起坐在椅子上的慕瑶,转而背靠贵妃椅额头抵着她,“若是冻坏了,夜间谁给你当枕头!” 慕瑶羞涩低头,不再看他。 “冬雪,你下去吩咐厨房弄点吃的!” 冬雪见这情景,便微微俯身,出了门。 “今日怎么这么早?”慕瑶在他怀中轻声问道,“不是说要很晚才下朝么?”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淡淡的,“想你了,所以便早些回来了。” “宗政晟睿” “别动,让我抱会儿!” 他抱着她,而她任由他抱着,不知何时,那只手在她的后颈处,微微一用力,慕瑶便瘫软在他怀中,眼眸紧闭。宗政晟睿将她抱在怀中,看了看她的眉眼,淡漠地道,“秦鹜,带人进来!” 秦鹜领着一人走进了落花阁,他便退了出门,瞧见远处缓缓走来的人影,他走上前去,以极快的速度将冬雪打晕,随后将她抱回了落花阁的下人房内。 古色的房间内。 宗政晟睿抱着慕瑶,他看着她沉睡的面容,那人的睡容沉静,唇边带着丝丝笑容,虽是一点,却美极。风无双站在离他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免笑了笑。 “王爷,若不愿,如今还可以反悔!” “动手吧!” 风无双淡淡一笑,走了上前去,他看着紧紧抱着慕瑶的宗政晟睿,道,“王爷,将王妃放下吧,若不放下,我不好施针!” 宗政晟睿看了看慕瑶,重瞳晦暗,良久才道,“你动你的,本王抱着她,她怕疼!” 风无双没有说话,只是找出了一根针,而后猛然扎向了慕瑶的手腕,那针那边连着一根管子,鲜红的血流出,流进了那下面的瓶子内,没多久便流了一瓶。 他将瓶子收好,随后看向宗政晟睿,“王爷,千年冰蚕植入王妃体内,要一个月才能取出,而这一个月内,王妃会很冷,不会有其他异样,但是他日取出,怕王妃会落下寒毒,王爷还要这样做吗?” 宗政晟睿抱着慕瑶,看着她微微合上的双眸,眸色晦暗,“动手吧!” 风无双见宗政晟睿的态度,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木盒,那木盒一打开满室的温度便好似下降了好几度似的,冰蚕便躺在那盒子里,它全身泛着冰霜般的光泽。 在风无双将冰蚕放在慕瑶流着血的瞬间,那冰蚕好似变得很贪婪起来,它用极短的时间窜进了慕瑶的体内,瞬息,她的体温急速下降。 因为突如其来的寒冷,慕瑶无意识的向宗政晟睿的怀中缩了缩。 夜凉如水。 宗政晟睿抱着慕瑶躺在床上,看着那苍白的脸,眉心微微蹙起。 骤然,那双重瞳看着那皱起的眉头,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实际上,他也那样做了,却在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锁骨时,他的动作不由微微一滞,在揽月轩那晚熟悉而美妙感觉又在瞬间袭来。 想缩回手,但手掌之下那肌肤是如此的细腻,仿佛冰凉的水晶般有着久违的清冽感。 宗政晟睿微微勾唇,墨色的眼珠深沉,似乎有什么在悄然变化着。 似乎过了许久,似乎冰蚕在体内有些躁动不安,慕瑶感觉到了些许的疼痛,还有一股彻骨的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吸取她的温度般,她微微蹙眉,冷得醒了过来。 她仰头看着宗政晟睿,烛火下,那轮廓分明的侧脸依旧俊美无双。 “宗政晟睿” 宗政晟睿听到她的呼唤,随即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睡了很久么?” “嗯,是睡了挺久,但是如今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吧,我抱着你!”宗政晟睿轻轻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也许是逃避吧,他如今竟不敢去看那双澄澈的乌眸了。 “可是,我好冷!”宗政晟睿听着她的话,而后将她的手很自然地握紧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他强忍住心底那涌出的些许抽搐的疼痛,从那只冰凉的手传来的温度竟然让他眸底的黯了又黯,这手竟比他想象中更加冰冷 “这样还冷么?!” “还是好冷还是好冷”慕瑶仰头怔怔地看着他,一脸笑吟吟的,但是她却反手紧紧握住手中温热的来源,似乎有些贪婪的享受着那气息,趁着他不注意,竟将自己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这样才暖和,宗政晟睿,你的衣服里真暖真暖” 宗政晟睿见她这样,心间微微有些触动,幽深的重瞳一点一点浮现出暖意。他伸手去将锦被拉了上来,抱住慕瑶的手紧了又紧,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而她的手此时却是放在他的胸口处,肌肤紧贴处,一片冰凉。 “真暖”贴着自己脸颊的那个温暖来源,似乎好暖啊,暖得她都有些不想放开了,于是将整个身体都紧紧贴在了宗政晟睿的身上,只是短短一刻,她便拿出了自己的手。 “怎么放出来了?” 慕瑶仰头,从被窝里伸手出来去抱住宗政晟睿的脖子,“宗政晟睿,你是傻子么?我的手这么冷,放在你的里面,万一你生病了,怎么办?” “本王不会生病的,放心吧!”宗政晟睿笑了笑,随后又将慕瑶的手放进了被窝里,“睡吧,还有好几个时辰才会天亮!” “宗政晟睿,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你这样对我好,我怕我会要得更多!”

第七十六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4) 沉默,一阵窒息的沉默。舒榒駑襻 慕瑶感受着那人传来的气息和温度,却再没听到那男人传来一句话,她便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了,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胸膛上,而她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双抱着自己的手,紧了又紧,又细心的将棉被在她和他身上裹紧了许多。 渐渐地,慕瑶在宗政晟睿的怀中睡着了。 窗外一片雪白。 夜很长很长,然而,相互拥紧的两人,身合,却是心离妩。 这日过后,慕瑶便感觉到自己好像比以前更加怕冷了,她穿衣都比旁人穿得要多很多,也要厚很多。这冬天大致还得要有些时日才能过去。 宗政晟睿因为慕瑶怕冷,便命人去猎取了好几只深山红狐为慕瑶织成了一件狐衣斗篷,那红狐本就十分难得,睿王这下可好,一捉便是好几只,那斗篷自然是名贵之极。他怕上面的狐***味会令她不舒服,又令人用上好的香料除去了那味道。 这事在东陵王朝人人皆知,都说睿王对云若公主可谓是宠爱万千,这份宠爱,足可倾城螫。 宗政晟睿的温柔,他对她的好,所有的一切都让慕瑶更加的沦陷下去,爱似乎只有增,未曾减少分毫! 即便她知道,在他的心中始终还有一个位置,是她进不去的。 那也没关系,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悲伤,不是么? 她也没又告诉他,她并不是公孙云若,而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甚至与他相隔了千年的时光,她叫慕瑶。 慕瑶穿着红狐斗篷,在冰天雪地里走着,漫天飞舞的阳光,地上是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栗妃召见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让她去宫中一趟,而正巧宗政晟睿也进宫了,等会儿如果可以,她想要和他一同回去。 绕过假山,再穿过那个长廊,就到栗妃寝宫了。 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哟,今儿个睿王妃怎有空进宫来?不是说睿王总宠着你,不让你出门么?” 慕瑶转头一看,原来是皇后还有其余的几位妃嫔,中间有个小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看上去甚是清宁的模样,应该不是妃嫔。 “云若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慕瑶淡淡一笑,礼仪总不能废,她可不希望她们抓着任何把柄来责怪于她。 “你就是七嫂?”站在她们中间,那个身穿一袭红色锦衣的女孩开口道,她弯弯的眉眼,白皙的肌肤,一头长长的乌发甚是美丽,一双浅褐色的眸子更是漂亮的不像话。 “额?”慕瑶微微一怔,七嫂,想必她应该是宗政晟睿的妹妹,“是!” “本公主还以为你长得多美,原来也就不过如此而已!”那女孩淡漠的说道,眸光里尽是漠然,想必是这群所谓的长辈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大致才会这么厌恶她罢。 要不,她一个这么小的姑娘,怎会无缘无故的去恨别人。 慕瑶淡淡一笑,并没有什么在意。 “皇后娘娘,若没什么事,云若先行告退了,母妃还在寝宫等着我!” 可却只见皇后的贴身宫女,站在她身后,将她跟那公主挤得更近了,皇后唇角微一扬,随即有个宫女便微微点了点头,便挤了过去不小心踩到了慕瑶的脚,慕瑶痛叫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被人绊了一脚,直直撞上了那公主,往湖里跌去 慕瑶在水中浮现,水草飘荡在她周围,自己的身子不断下沉,于是,她奋力游向岸边游去,终于游到了岸边,扶着岸边的石头轻轻吐着气息,一个抬头,却发现四周的人似乎都乱作一团,那些皇帝的妃子们都站在水边,似乎在等着一场好戏。 “大胆睿王妃,这事儿,本宫定会与皇上说,你别仗着自己是和亲公主的身份,这次你以为皇上还会饶过你么?你可知你推下去的那人是谁么?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安宁公主宗政紫苑,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逃得了?!” 慕瑶嗤笑一声,皇后为了要打击宗政晟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算了,先不说这些,救人要紧。 于是,慕瑶看着在湖中央的安宁公主,想也没想,便再次跳下了湖去。 宗政紫苑在水中挣扎着,似乎渐渐已经放弃了,意识也开始游离,可远远望去,她似乎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完美无瑕,一双墨瞳在水中散发着柔美的气息,她的眉眼,如今她看来竟是这样的美。 她真的像母后说得那样讨人厌恨么? 看着靠近她的人,宗政紫苑轻轻笑了。 在被缠绕的时候,宗政紫苑看到了那张白玉般的脸凑近了她,双唇忽然直直朝她压来,那两片柔软对准了她的唇,传来阵阵陌生而温热的气息宗政紫苑睁大了眼睛看慕瑶,胸口似乎不那么闷了,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慕瑶是在为她续气。 她带着她向岸边游去,可是她的脚却被水草缠住了,慕瑶只能弯下身去,替她扯去水草,带她向岸边游去。终于废了好大的劲,她才将宗政紫苑拖上岸,而她却已经陷入了昏迷。 慕瑶看着她,随即捏住她的嘴,为她做人工呼吸,这样大胆的动作,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都是,满满诧异的光芒,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 正当,慕瑶要压住宗政紫苑的胸口,替她压出湖水时,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怒气,他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慕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抬头一看,遥遥望去,只见一袭明黄色服饰的皇帝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还有跟随而来的宗政晟睿,看着这一幕,大家都如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慕瑶。 “紫苑丫头,你怎么样了?”宗政晟弘走到她们跟前,看着慕瑶怀中的宗政紫苑,沉声问道,眉间带着怒火。 而站在一旁的皇帝也突然开了口,轻声道,“太子,紫苑怎么样了?” “回父皇的话,没事,只是落入水中受了寒!”宗政晟弘淡淡的道。 “这到底是怎么会事?”皇帝的声音显得格外有些怪异。 慕瑶抬头,想要解释,还未来得及说,便已听到了皇后走到皇帝的身旁,她说,“皇上,这事儿说来都怪臣妾,是臣妾带着安宁出来游玩,却不想遇见了睿王妃,是臣妾未照顾好安宁公主,害她跌入湖中。” “娘娘,你怎么这般心善,安宁公主会掉入湖中,本就不是你的过错啊!”在一旁的一个妃嫔轻声道,似有些幸灾乐祸,“是睿王妃推到了安宁公主,还绊了安宁公主一脚!” “我”慕瑶微微出声,却忽而觉得嗓子好像有什么卡住了,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应该是在水里呆久了,所以才会受了寒,这会儿声音都出不来。 “父皇,这事儿有蹊跷,”宗政晟瑜一见这一幕,上前一步道,“若说是七嫂将紫苑丫头推下去的,那她自己为什么还要下去呢?” “九皇子这话的意思是,本宫污蔑睿王妃了?”皇后一听这话,立即不高兴了起来,出言便道。 “污没污蔑,我不知道,只知道,紫苑不会是七嫂推下去的!” 听着他们的争吵声,慕瑶已经有些受不了,头昏昏沉沉的,本来天很冷,掉进水里,就更加冷了,何况这天还下着雪,她都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似已经被冻结了一般。 这时,她们身后隐隐约约,有脚步声步步逼近,一缕清清淡淡的声音飘了进来。 “云若,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慕瑶听着那声音,微微一笑,觉得那声音虽清清淡淡,却染上了一抹急。 就像是当初在宫外的时候,他找到她之后,第一句话说的不是,你为什么要出府,问的却是,你怎么受伤了? 却也是那样淡淡的声音,也是那样的好听。 “皇后娘娘,本王不知道云若哪里惹您生气了,您竟不惜用这样的法子来陷害她?云若为何要推紫苑下水?她和紫苑今日才不过第一次见面罢?” 宗政晟瑜一听,笑了笑,便急忙走到他身旁道,“就是,根本不合常理,还是说,根本就是皇后娘娘推紫苑下水,借此来陷害我七嫂!” “小九,别说了!”宗政晟睿看着皇后,唇角微扬,随即便走到了慕瑶的面前,微微弯腰,将她抱起,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 他看着她满脸的苍白之色,轻声道,“云若,是不是受伤了?” 慕瑶微微抬眸,看着那双灿如星辰般的眼眸,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冷!” “嗯,等一下,本王带你去母妃!”宗政晟睿眸光紧紧盯着慕瑶,墨色的眸子璀璨得耀眼,“让宫女给你炖些热汤,被窝也垫厚些,这样你便不会再怕冷了!” “王爷”慕瑶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笑容那么真诚,那样的浓烈,仿佛里面有着浓浓的情,化不开,消不去。 这种炙热的眼神,只要一眼,便能将人融化! 慕瑶想,这样的场景,她宁愿溺死其中。 “父皇,云若受了寒,儿臣先带她去母妃那里,至于今日之事,还是等紫苑醒了才能明白一切的是非,不是么?!”宗政晟睿的声音淡淡的,眸色幽深,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皇后,“皇后娘娘最好希望云若没什么事,若她与紫苑其中任何一个有事,你这母仪天下的皇后该如何自处呢?!” “你”皇后被气得脸微微扭曲。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冲着本王来,再有下次,本王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了!”宗政晟睿邪魅的凤眸微微向上挑,眸光落在宗政晟瑜身上,“小九,一同去喝杯茶吧!” 宗政晟瑜一听,随即道,“嗯,顺便也许久未曾见过栗妃娘娘了,顺便也想知道七嫂到底伤着没?” 慕瑶微微仰头,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男子,眼中浮现的竟是那个逃出府的午后,他来找她,那双微微薄凉的手,却有那样大的力道 她笑了笑,随即靠在了她的肩上。 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出了那个花园,余下了皇帝和那一群嫔妃,她依稀看见,皇后想要向皇帝解释什么,可皇帝却是命人抱着安宁公主,拂袖而去,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 “七哥,今日之事,还好我们去得及时,要不指不定皇后还怎么整七嫂呢?” “哼,”宗政晟睿冷冷瞥了一眼,那眸光森冷,却带着不怒而威的神色,“本王只说一次,若再有下一次,本王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本王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她能够碰的。” “算了,你与她计较什么,平白的给自己添堵!”慕瑶笑了笑,伸手去揽住了他的脖子,“我们这是去了母妃寝宫之后,就回家么?” “嗯,你衣服湿了,得换下来,要不,受了寒就不好了!” “嗯!” 这件事终归是不了了之,据说是安宁公主清醒后对皇后的态度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前很听她话的安宁公主,却不知何故,处处与她做对,处处与她过不去。 而她也向皇帝说明了一切,是慕瑶救了她,要不她早死了,求皇帝不要责怪与慕瑶,也终日央求着宗政晟睿带她回府去玩,名曰是想要和七嫂谈心。 可宗政晟睿知道,带她回府,那他睿王府,还不被她给拆了。 自那日回来后,慕瑶便一直呆在落花阁内,因为害怕冷,所以她很少出门,宗政晟睿每日都会来,陪她入睡,有时候会跟她下棋。这样的日子似乎甜蜜,却似过得好快。 这日,天气微微有些暖和,但是外面的积雪还是没有化开,所以一眼望去全是一片雪白的景色,慕瑶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外面的天始终还是好冷,她怕,而那男人也不让她出去。 可她却想要出去走走。 “冬雪,咱们去花园走走!” “可是天快暗下来了,王爷也快来了呀!” 慕瑶微微一怔,又道,“他来就来呗,我去玩儿我的,关他毛事儿!” 冬雪顿时感觉到自己头上好似有一大群的乌鸦缓缓飞过,她家公主还真牛啊,放眼天下,有谁敢这样待睿王,大致也就她的公主一人了。 想着那人却已是披了披风出了门。 “公主,你等等我啊!” 冬天的天气是寒冷无比的,风也是刺骨的凉,慕瑶带着冬雪来到花园,想要出来走走,因为东陵王朝地处北方,所以冬天并没有这么快过去,御花园中是一片雪白的景象,让人一瞬间有种身在仙境的错觉。 慕瑶坐在秋千上,冬雪在后面推她,冬天的风有些凉,慕瑶只穿一件白色宽袖窄腰芙蓉裙,外面是一件红色的披风,但她却不觉得冷,只是陶醉在这一刻类似飞翔的自由里。 她握着秋千索,背对着冬雪,她的声音里微微有些凉意,她说,“冬雪,你说这冬天什么时候才过去啊?” “兴许很快便过去了吧!”冬雪轻声道。 而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云若” 一转头,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公孙荣桓,她微微蹙眉,“太子?” “嗯!”公孙荣桓微微一笑,随即又道,“云若,见你没事便好,听说前几日你进宫去,和紫苑公主掉进湖里去了,你还好么?我记得以前你最怕冷了,身子可有落下什么病根而?” “没没什么事!”慕瑶低低点头,“你怎会来睿王府?” “我是来和睿王谈点事的,也想顺便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嗯,我过得很好,我夫君待我也很好,以后若是没什么事,请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我夫君误会我什么!”慕瑶笑了笑,“毕竟勾(和谐)引兄长这样的罪名,我承受不起!” “瑶瑶” 就在他想问她什么的时候,另一个丫鬟从那边过来道,她看着慕瑶道,“王妃,原来您在这里啊,王爷去落花阁找不到你,所以派奴婢出来找找!” “我知道了,我马上便回去!”慕瑶离开了秋千,走了下来,淡漠的道,“太子,不好意思,我夫君找我,恕我先行告退!” 她的话刚落,随即便看见对面的公孙荣桓眸光猛然一沉,道:“瑶瑶,你当真如此爱他?” “爱与不爱,那是我的事,与太子何干?那日我与太子说的话,难道太子忘了?” “所以呢?”公孙荣桓淡淡的应声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慕瑶的声音猛地停住,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对面的男子越来越冷的气息,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已不是原来的慕瑶,没必要再这样纠缠下去。 “所以请太子莫要再这样称呼我了,我是你的皇妹公孙云若,你唤我瑶瑶,这若是教我夫君听了去,他起了疑心,我担不起这后果,你也亦然!” 她担不起,是因为害怕失去。 而他担不起,是害怕因此连累西凉。 随后慕瑶抬步,向那边走去,但是,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拉住,那只手拉得很紧,让慕瑶不得已停住步子,她惊怔地转过头 公孙荣桓站在她的面前,他拉住了她的手,那眼眸有着如水一般的淡定,他看着慕瑶怔然的样子,恳切地开口说道:“瑶瑶,这句话我只说一遍,希望你记住!” “” “不要爱上宗政晟睿,他不值得你爱,你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的世界你进不去,懂么?!” 慕瑶蹙眉,却是甩开了公孙荣桓的手,“即便如此,太子,你也没有这个资格说什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瑶瑶”他微微叹了叹气,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暗下来的天际,却被雪地映照得格外亮敞,而那抹那抹修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慕瑶站在原地,怔怔地看了那身影许久,才向落花阁的方向而去。 只是,没走了多少路,她忽然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人鬼鬼祟祟的进了那边的草丛,树木茂盛间,她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却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第七十七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5) 慕瑶转头一看,便看见一个女孩子站在她后面,她认得,那女孩子是上次在宫里面救的,安宁公主宗政紫苑。舒榒駑襻 “七嫂,你怎么了?吓傻了?”宗政紫苑看着她,笑着说道,随即看她似乎没理她,她又道,“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样入神?” “没事!”慕瑶笑了笑,“你来找你七哥么?他这会儿在落花阁,你同我一起回去吧!” “不,我才不是来找七哥的,我是来找你的!”宗政紫苑上前去挽住她的手,轻声道,“上次的事,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声谢谢,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你!” “没事,你是他的妹妹,即使你不是,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慕瑶笑着,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她真美,是那种让人喜欢的美妪。 “七嫂,对不起,我因为听了母后的话,才会对你有歧视,以为你是那种坏女人!”宗政紫苑低头,愧疚地说道,“我从小母妃就去世了,七哥和我玩得最好,他虽说性子淡了些,但是个好哥哥,我以为你不爱七哥,还骗了七哥,所以才会听母后的话!” 慕瑶微微一怔,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皇后搞的鬼,她真是一点都没有猜错,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低头的模样,她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没事,你的心思,七嫂知道了,别在意好么?若你这般在意,七嫂可要生气了!” “嗯!”宗政紫苑一听她这样说,立即高兴了起来,她道,“七嫂,为了补偿你,等祁山狩猎的时候,我偷偷带着你一起去,好么?听说啊,那祁山狩猎可好玩儿了咧!饵” “额,为啥要偷偷去,让你七哥带着咱去不就好了?”慕瑶微微抚额。偷偷去,要是万一被发现了,宗政晟睿还不扒了她的皮,倒不如坦诚点,让他带着去。 “啊?让七哥带着去?那还不如让七哥直接把我捆起来得了!”宗政紫苑笑着道,可那眼珠咕噜一转,便笑得贼兮兮地趴在慕瑶耳边说道,“要不,七嫂,你去搞定我七哥,你要是搞定七哥了,那我就去教你骑马,我绝无怨言的哦!” 慕瑶看了宗政紫苑一眼,道,“你这丫头,不会是想了什么套子,让我往里面钻吧?而且即使我去说,你七哥也不一定会带我们去啊!” “那可不一定,七哥这人吧,虽然很淡,可”宗政紫苑不由得笑了起来,“对你,七哥可没法子,只要你厚着脸皮,死皮赖脸的,要不,你晚上色(和谐)诱一下七哥,我包管七哥立马同意带我们去!” 就在慕瑶想要回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抹低沉好听的声音 “你们俩何时关系这般友好了?又再商量什么?” 宗政紫苑微微一惊,而后看向身后的人,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她看着宗政晟睿道,“七哥,你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的,我都不知道?你下次要站我们身后,麻烦你能出个声儿么?” “嗯,紫苑,你方才教你七嫂去色(和谐)诱谁?” “没谁,我跟七嫂说着玩儿呢!”宗政紫苑笑着说道,那笑极其谄媚,随后看向慕瑶,“七嫂,你不是有话要跟七哥说么?既然是这样,那我先去你的落花阁喝点东西,今儿晚上我就在你的落花阁睡下了,还有记住我跟你说的事儿,我们俩的终身幸福就在你身上了,” 说罢,还未等慕瑶和宗政晟睿叫她,她便一溜烟跑不见了人影。 慕瑶微微抚额,这丫头,真会把担子往她身上搁,敢情今日她来道歉的同时,实际上还有别的事,这丫头真会精打细算。她看了看她的身影,而后回眸看着宗政晟睿,她道,“王爷,听说,快到祁山狩猎了?” 宗政晟睿一听轻笑,“嗯,怎么?你对这事儿也有兴趣?” “嗯,还算好,没有太大的兴趣!”慕瑶老老实实的说,大冷天的,打毛猎啊,她可不想去,要不是宗政紫苑来,她压根没想过要去什么狩猎。 “你想去?” 慕瑶记了他一记卫生眼,“你这不是废话么?” “那你要用什么与本王交换!”宗政晟睿饶有兴致的看着慕瑶。 “王爷想要什么呀?”慕瑶轻声道,眼珠骨碌一转,随即看向宗政晟睿,“要我给你唱首歌?还是弹首曲子?” “不是这个!”宗政晟睿看着她,淡淡的道。 “那是什么啊?” 宗政晟睿却是有些神秘起来,“本王如今还未想起来,待本王想起来了,再向你讨要,成不?” 慕瑶却有些犹豫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等他想起来再说,那万一他讨要的,她没法子给,怎么办?哎,不管了,先去了再说,万一给不了,再说呗! 反正那会儿都去了,还有什么怕的! “好,成交!” 宗政晟睿看着眼前开心的人,不自觉地连自己也沾染了几分她的开心,这个女人是温暖的,那种温暖让所有人都想要靠近。 此去狩猎,要待上好几天,带上她去也成,据说好像苗疆和黎国那边的暗杀组织好像有些不安分,最近一直都在找他的麻烦,若是将她留在王府,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所以将她带在身边,这是最好的法子。 “那我还可以带一个人去不?” “”这丫头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你放心,这个人和你也有关系的!”慕瑶似看出了他的不乐意,便急忙说道,“我答应过你妹妹,会带她一起去的,既然带一个也是带,带俩也是带,王爷你就顺手呗!” 宗政晟睿看着她娇憨的模样,笑了笑,点了点头,而慕瑶则是高兴坏了,立马便转身去找宗政紫苑了,这样的好消息总得要告诉宗政紫苑才行,竟不理会在她身后的宗政晟睿了。 狩猎是在皇家圈禁的祁山进行,每年冬日皇帝都会带着众皇子一同前往,而今年有些不一样,其他的皇子都未曾带王妃前往,可睿王却偏偏带了睿王妃与宗政紫苑公主前往,这着实叫人摸不透。 白色的帐篷内。 “云若,一会儿本王会出去狩猎,你呆在帐篷内,不要乱走,本王会让紫苑过来陪着你。”宗政晟睿看着慕瑶托着腮,眼珠直直的看着他,他不由得笑了笑,“对了,知道你怕冷,帐内,本王已经让人多加了炭火!” “你不带我去骑马么?” “听话,不准偷偷跟来!” 慕瑶一听撅起了嘴,很是不高兴,她本来跟着来就是想要去骑马,这下好了,他带她来了,却不让她骑马,这叫什么事儿啊。于是她不爽的抬起头来,正好撞进了宗政晟睿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正扬起了一抹恬淡优雅的笑,美得简直是触目惊心。 似乎过了良久,她才开口道,“为何不让我跟着去?” “本王说了,不准跟来就不准跟来!”宗政晟睿轻轻说道,而后抬头理了理她微微乱了的乌发,手指过处,仿如这初春的微风拂过发间,风中飘来了淡淡的香味 “王爷”慕瑶看着他,想了想,却忽然想到宗政晟弘,她抬眸看着那男人,“王爷,是因为太子对吗?今日倒也是个机会,他会对你下手,你不让我跟着,是害怕会伤害到我!” “你既知道,就乖乖呆在帐篷内,别给本王添乱!” “我知道了!”慕瑶低声说道,随后看着宗政晟睿,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靥,“不管你怎么做,太子却始终都视你为眼中钉,欲拔之而后快!”她想了想,却又道,“王爷,于你而言,那个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宗政晟睿微微一震,她看着慕瑶,墨眸微微掠过一丝讶异,从来都没有人能这样直白的跟他说,你想要那个位置么? 想要么? 君临天下,谁不想要? 慕瑶看着他,也看出了他眼中的讶异,轻轻笑了笑,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小手却是更加向他手心里攥,“坐拥江山,君临天下,谁不想拥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呢?只是王爷,争夺这条路却是凶险万分,胜了固然是万人之上,可是若败了呢?” “我觉得我会败?”宗政晟睿的眸子幽深,看不出里面有任何情绪,却有着一股慑人的流光。 慕瑶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会输!” “如此笃定?” “不是笃定,而是相信!”慕瑶抬眸看着他,乌黑的眼眸中带着一抹坚定的光芒,“我相信你,相信自己的夫君是一个将所有大局都紧握于心的人!” 宗政晟睿笑了笑,随后伸手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道,“乖乖在这里等着我,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嗯!”慕瑶笑了笑,又再去抱住了宗政晟睿,“宗政晟睿,以后陪你共享繁华的人,会是我么?” “傻丫头!” 而后宗政晟睿换了衣服便出了帐篷,慕瑶也跟随出来了,她是想送送他,想看着他离开。只是她跟在后面看着宗政晟睿穿着一袭白衣着实奇怪,他这是去打猎么?哪有人打猎穿一袭白衣的? 真是个怪胎! “你笑什么?” 慕瑶抬头,便跌入那双幽深的墨眸中,轻咳了一声,道,“没什么!”而后看着皇帝站在台上,好似已经要宣布开始出发了,她小心提醒道,“王爷,好像要开始了!” 宗政晟睿瞪了她一眼,随即走到那边,他一袭白衣,淡淡的阳光撒在他俊美如刀刻的深邃脸上,平静无澜的脸如玉璧无瑕,高贵淡漠的冷凝气质如王者般不怒自威,微蹙的眉宇间却也同时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惑人迷离。 “七哥,你准备得如何了?”九皇子宗政晟轩站在他身后,轻声道,“据说这次太子可是做足了功夫,想要在父皇面前好生表现一番,听说带了不少的东西来呢!” “小九,看来你上次的板子是挨得有些少了!”宗政晟睿淡淡的道,似未上心。 “七哥,你就笑话我吧,”九皇子撇撇嘴,眸光却撇到了慕瑶身上,他邪魅一笑,“七哥,你对七嫂可真好,这狩猎本就不准女子来,你却偏生去求了父皇,让父皇同意你带七嫂来,你这可算是打破了规矩啊!” “小九,你那张嘴给我闭好,若闭不好,我不介意帮你!”宗政晟睿微微回头,轻轻瞥了他一眼,“听说,你最近不怎么好过,父皇给你安排亲事了?” “是啊,终究还是没办法逃脱,只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罢了!”九皇子宗政晟轩轻轻说道,声音却不免有些失落起来,父皇呵,从来他都没有享受到过父爱,可如今,却要用他一生的幸福,去为他的父皇巩固皇位。 可笑么? 也许是,但这不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么? “大家都准备好了么?”站在台上的皇帝身着一袭明黄色袍子,显得精神奕奕,他旁边站着皇后,不知为何,皇帝竟然将她带来了,这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下面传来一阵附和声:“请皇上下令!” “好,今日狩猎,众人都拿出自己的本事给朕看看,只论成败,不论君臣!”皇帝的声音洪亮,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见,“现在出发!” 言罢,皇帝便翻身上马,带着一帮皇子,大臣冲了出去,剩下来的人倒却不急一般,宗政晟睿慢悠悠的弄马,而宗政晟轩站在他身边,不知在与他嘀嘀咕咕些什么。 而应皇帝的邀请而来的西凉太子公孙荣桓也是比较悠闲的,本来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可是皇帝下了旨让他来,想必应该是为着两国邦交。 而一直站在慕瑶身后的宗政紫苑,淡淡的笑着看着这一切,眸中好似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此刻的她少了那份任性,倒是多了一份安静,如同夏荷般出尘不染,亭亭玉立中却不失一份英气。 而,慕瑶见皇帝都走了,便向宗政晟睿走去,她里面是一袭淡粉色华衣,外披着白色披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绾在后脑,那是已嫁作人妇的象征。 白花花的一片光亮中,大家都看着那个女子,向那个男子走去。 慕瑶走到宗政晟睿的身后,在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宗政晟睿和九皇子身后的十皇子宗政晟瑜那双淡漠疏冷的乌眸,她心微一惊,随即便移开了视线。 “王爷,一切小心!” “嗯,”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人,伸手去将披风往她身上紧了紧,“外面冷,你回帐篷等着本王回来!” 慕瑶扬眉一笑,灿如朝阳:“嗯,等你回来!” 宗政晟睿没说话,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淡笑地笑着。 站在不远处还未走的公孙荣桓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一扬,似带着苦涩的味道,那原本专属于他的笑容,却不知何时已经再也不属于他了,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站立着,看着远处,那两人幸福的模样,他长长的睫毛猛地扬起,眼眸中出现刹那间出现了一种至深的悲痛,随后淡漠笑了笑,便策马而去。 慕瑶站在阳光中,看着宗政晟睿的容颜,笑了笑,而她的眸光在落向宗政晟瑜时,却见他对自己说了一句话,那口型还有那眸色,好像是在说不要让宗政晟睿去! 她微微蹙眉,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宗政晟瑜口中所说的话? 而这件事,她也早便跟宗政晟睿说了,虽说做好了防范,可是这意料之外事也是常有的,只有不去,才能够免除后患,才能让他不受伤害。 慕瑶想了想,耳边传来九皇子与宗政晟睿的对话。 “七哥,去年我输给了你,今年我可不会输给你了!” “好呀,咱俩比比,也好让我瞧瞧,你的箭术到底有没有进步!” “来就来,谁怕谁啊!” 她的心里一着急,看着那已经转身离去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忽而她灵光一闪,想起自己还受了风寒,假如自己昏倒了,那他还会去么?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不行再说! 于是她故意昏倒在地,在她到底的那一刹,她好似听到了许多声音 “云若” “七嫂” 随后,她便被人抱起来,很匆忙的走进了营帐,只听那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九,你先去吧,若是遇见了父皇,便替我同父皇说一声!” “好,七哥,你也别急,反正还有好多天呢,父皇也不会多在乎这一天,不是?”九皇子宗政晟轩轻声说道,而后看向慕瑶,只见她睫毛微微抖动着,他愣了片刻,便是淡淡笑了笑。 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只有七哥会上当了。 不过也是关心则乱啊! “既然这样,那小九便先去了。” 宗政晟轩笑了笑,便是转身离去,顺带还将宗政紫苑带走了,这丫头一直都想骑马,今儿正好她有空,便教教她,省得她在这里妨碍到别人的好事儿! “来人,传御医”宗政晟睿待宗政晟轩和宗政紫苑离开后,轻轻将慕瑶放在床上,看着她,他微微蹙眉,随即便向外吼道,随后有人进来了,轻轻跪在地上道,“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传御医来本王帐内,要快,若是因此耽误了王妃的病,本王定不饶你!” “是!” 那奴才退了下去,而宗政晟睿便转身看着慕瑶,眸光复杂,却发现那人的脸色似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再说了,即便是体内的千年雪蚕有了变化,她的脸色也不会是这样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这女人给骗了,她是故意的。 而她装病的唯一理由便是,害怕他会被太子害,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想着,他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低头看了看她的脸,伸手去轻轻触摸,却在那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声,“王爷,御医已经来了!”

第七十八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6) 还未等他回话,床榻上的那人便跳起来了,她看着宗政晟睿,伸手去抱住了他的手臂,眸光中带着乞求的意味,宗政晟睿瞧了瞧她,便冷声回答道,“不必了,你带御医下去开一副治风寒的药方便可,王妃这里,本王自会照顾!” 末了,他还加了一句,“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人靠近或是进来!” “是,奴才遵命!” 帐篷内,一片淡淡的香味流转着,阳光轻轻照进来,带着一缕温暖的味道。舒榒駑襻 慕瑶低头,不敢去看那人的眉眼姗。 宗政晟睿看着她这般模样,倒也不忍责怪,“你费尽心机将本王留下,就是为了要本王看你的小脑袋的?” “才没有咧!”慕瑶轻声反驳道,可她有确实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反驳他,“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宗政晟睿轻声问道伍。 “只是不想你出事,你是我的夫君,不是么?”慕瑶低了低头,想着想着,于是她微微抬头,眸光定定地看着宗政晟睿,轻声唤道,“如果你出了事,那我岂不是守寡了么” 那人没说话,只是那双眼眸却带着几许柔和的味道。 “嗯,本王死了,你岂不是更好?反正你一直都想走的,不是么?”宗政晟睿却表现得过于平淡,唇角泛起的笑靥越发深了,伸手去将慕瑶揽入怀中,她的乌发便滑落在他的手臂上,“云若,你这样担心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夫君吗?” “我如果说,不止是这样呢?”慕瑶微微一怔,随后便仰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清澈的眼眸满满是他的身影,“睿我喜欢你” 宗政晟睿轻轻伸手去抚摸她的乌发,道,“嗯,我知道!” “啊?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慕瑶撇了撇嘴,很是不满意,双手紧紧捏紧他胸前的白衣,“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咦,本王何时说过本王喜欢你了?”宗政晟睿微微一笑,道“你这回算是自作多情了吧?” “我靠,你就欺负我吧你!”慕瑶嘟着嘴,看着他,“什么叫我自作多情来着?你肯定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哪有你这般无奈的?”宗政晟睿笑了,“逼着别人喜欢你!” “我就无奈了,你要怎么的?”慕瑶还真耍无赖了起来。 宗政晟睿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剧烈燃烧,那种感觉就好似他第一次吻她时的感觉,他唇角一勾,带着一抹邪恶的笑意,狠狠抱住她,便吻下去,死死与她的唇舌纠缠,她依旧是那样甜蜜,依旧是那样令人疯狂,她的唇被那男人堵得死死的 “王爷” “云若,叫我睿,好么?” 慕瑶笑了笑,却又说,“那好,你叫我阿瑶吧,我母亲都是这样叫我的!” “好,阿瑶!”宗政晟睿笑了笑,眸色有些晦暗,他离开了慕瑶的唇,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道,“你好好歇着,今天,我一定要去!” “睿,不去不行么?”慕瑶连忙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那里很危险,你知道的!” “阿瑶,有危险就有转机,你知道么?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等着我,好么?” “睿” 慕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披了外袍便出了帐篷,她看着一时间好似觉得有什么在涌动,她披了红狐斗篷,便急忙追了上去,在雪白的地里,看见他正在翻身上马。 她想也没想,便飞奔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声音低低地在他背后响起,“睿,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转身看着她,将她身上的火狐斗篷紧了又紧,吻了吻她的额头,“放心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嗯,一切小心!” 而这一幕正好被远处的一对男女看到了。 “你瞧见了么?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这步棋,你终究是满盘皆输!”白媚站在公孙荣桓身旁,身着一袭水蓝色的宫装,外面身披一袭白色披风,眸光看着远处的人,满眼的讥诮。 “白媚,你的话太多,别以为你父亲是白大将军,本宫便不敢对你如何?”公孙荣桓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记住,不要再挑战本宫的底线,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是么?再差的后果,我也承担过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么?”白媚淡漠一笑,冷眸中带着至深的伤痛,“公孙荣桓,我当初就说过,若不爱,便不要来招惹我。既然你开了这个头,那么有些事便不是你说结束,便可以结束的!” 说完,白媚便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帐篷,而公孙荣桓则还留在原地看着他前面的那个女子目送着她的丈夫离开,那种依依不舍的眸光,就好像那男子便是她的整个世界。 随着宗政晟睿的离去,原本吵闹的空地也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显得倍加的空旷,慕瑶微微叹了叹气,娥眉轻颦,似乎有些冷了,她裹紧了红狐斗篷。 这时,一个身着一袭蓝色宫女装的宫女,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王妃,进帐吧,奴婢给王妃泡茶!” “你是?”慕瑶看着她,这人有些生,她以前没见过吧。 “回王妃的话,奴婢是王爷吩咐来照顾王妃的,王爷说王妃怕冷,让奴婢好生伺候着!”那宫女恭敬的回答道。 “嗯,你起身吧,”慕瑶轻声道,“随我进帐吧!” 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云若,可否泡杯茶给皇兄喝?许久未喝你泡的茶了,甚是想念!” 慕瑶一听这声音,转身便看见了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公孙荣桓,灿烂的阳光下,公孙荣桓站在雪白皑皑的雪地里,一袭青色披风在灿烂的阳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晕,俊美的脸上冷如玄冰,没有丝毫的表情,那双乌眸中却似乎带着悲凉的味道。 “云若给皇兄请安!”她怔了怔,随即俯身请安,而后道,“云若已经许久未泡茶了,已经生疏了,怕是不合皇兄的口味!” “没关系,泡一杯茶吧,皇兄正好也想与云若说会儿话!”公孙荣桓看着慕瑶的身影,耳边似乎还想着她那一声声的皇兄,还有请安的话语,那样短的话,却好似一把把尖锐的刀刺入他的心上般。 慕瑶微微蹙眉,为何要她泡茶?他又想说什么? 是说让她远离睿,还是让她为他打探东陵的军情消息? 公孙荣桓,你说你爱我,若你为帝,我必为后,最终却抵不过这如画江山! 睿虽与你一样,胸怀这江山,但他却不曾对我有任何隐瞒,想要,便是想要,何必这般拐弯抹角,既是胸怀天下,又何须利用自己喜爱的女子来作为牺牲? 这样的你,这样的皇位,实在太过懦弱无能! “云若,可好?”公孙荣桓见慕瑶不回答,便再次出声道。 “好!”慕瑶微微点了点头。 “去你帐里吧!” 慕瑶摇了摇头,道,“去那边的亭子吧,看雪景品茶,倒是别有一番景致呢!”随后慕瑶便吩咐她身后的宫女去帐里取茶具来,而她自己则是向那边搭好的亭子中走去,公孙荣桓跟随在她身后。 凉亭内。 “瑶瑶,为何不去帐内?我记得你最怕冷!” “多谢皇兄关心,我觉得这里甚好,没必要去帐内,若是叫有心人看了去,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龌龊的话来!”慕瑶淡淡的说道,宁静的眼珠平静无波,“毕竟我已为人妇,总得要为我的夫君考虑周全,不能叫他白白被人嘲笑,不是?” 公孙荣桓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怒视着她。 不一会儿功夫,那宫女便将那茶具拿出来放下煮好茶之后,便退了下去,亭子中只剩他们两人,风轻轻吹过。 良久。 “瑶瑶,你变了!”公孙荣桓轻声道,眼底似乎有着隐忍的痛楚。 “变了么?也许是变了!”慕瑶笑了笑,“难道太子以为慕瑶还是当初与你相遇的慕瑶么?那么太子就太低估我慕瑶了!” “瑶瑶,我不想为当初的事辩解什么,只想提醒你”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便就被慕瑶打断了,她冷声道,“当初已经过去许久了,久得我都快不记得了,真难为太子还能记到如今呢!” “瑶瑶,别闹脾气,我是再同你说正事,”公孙荣桓微微怒了,她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变乖,才会好好接受别人的好意,“不要爱上宗政睿,你会受伤,我当初答应你的,很快便能实现了,待我登基之后,便接你回西凉!” 慕瑶一听,冷冷一笑,又是这句话,不嫌多余,不嫌累赘么? 接她回西凉?做什么? 继续做他的情人,还是若有需要时,再为他其他的妹妹代嫁? “劳太子费心了,我觉得我在东陵过得挺好,没有必要再挪动了!” “瑶瑶,别再与我闹别扭了,好么?我不会再教你受委屈,皇后的分位我会给你!” “皇后之位?”慕瑶幽深的黑眸中仿佛有着深冬的寒气,凝结住一层厚厚的冰,声音淡漠得如同凄凉的寒风,“公孙荣桓,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个么?若我在意的只是皇后之位,那么我就呆在睿身边,一样可以得到一顶后冠!” 公孙荣桓在听到慕瑶说出这话来时,面色猛然沉下,慕瑶的这种笑容,令他感觉十分刺眼。他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除了她眼底的讽刺和嘴角的薄凉,他竟看不出她其它的表情。 “瑶瑶,你只会是我的后,而在你心底爱的人始终都是我,不是么?!” 慕瑶笑了,笑得无比讽刺,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骄傲自负,自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股掌之中。但他却错估了自己在她慕瑶心中的地位,她从未对他有过爱,曾经的那点心动却是早已在代嫁时消失了。 她慕瑶从来都不是任何人可以任意掌控之人,无论身心! 她抬头直望着公孙荣桓俊美的俊容,冷笑道,“太子,人不要太高看自己,若我未记错,我慕瑶从未对你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吧!” “你说什么?”公孙荣桓微微皱眉,面色冰冷,乌眸中气却冒出一丝怒意,声音也变得恼怒起来,那女子淡淡的话语在他的心上,生生砸出一道深沉的血口。 “何必要我再说第二次呢?”慕瑶撇了撇他的神色,而此时先前煮着的茶已经煮好了,她将煮好的茶倒了端给公孙荣桓,“太子这是狩猎回来了呢?还是还没去呢?若是去了回来了,怕是累了,我便不打扰太子歇息了,先告辞了!” 慕瑶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随即便起身,打算回帐篷,不得不说,这里确实很冷,即使有红狐斗篷,却还是好冷,不知为何,她好像变得特别畏寒,以前好似没有这般厉害才对啊! 不过那会儿是在现代,温室效应厉害,冬天远远比不上这千年前的古代这般冷了。 但是,就在她走了不到两步时,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拉住,那只手拉得很紧,让慕瑶不得已停住步子,她惊怔地转过头 公孙荣桓站在她的面前,他拉住了她的手,乌黑的眼眸有着如水一般的淡定,他看着慕瑶怔然的样子,恳切地开口说道:“瑶瑶,记住我的话,我没有与你开玩笑!” “” “你可以不再爱我,但是请你珍惜自己!”公孙荣桓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若有朝一日,你发现了有些事的存在,你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真相,若没有爱,那么伤害便会少些!” “” 公孙荣桓凝视着慕瑶,看着她疑惑迷糊的样子,轻叹了口气,低声坚定地说道:“瑶瑶,记住” 慕瑶微微抬头,轻轻一笑,来得及么?一颗真心已经交付,还得及收回么? “已经来不及了!” 公孙荣桓,你不知道,有时候,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能不能,只有爱与不爱。从前我总觉得我对人太过薄情,在我心里,我最爱的始终都只有我,以及我的家人。 可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虽然患得患失,虽然担忧害怕,可这样的的幸福却是美好的,却也是我一直想要的! “你爱上他了?” “是!” 公孙荣桓看着她沉静的面容,眼眸漆黑,掩藏着波涛汹涌,“那么我呢?没爱过么?” 雪地里,他们两站立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而那女子清冷的话,却在那瞬间说出了口,“从未!” “从未” 公孙荣桓的重复着她的话,他的声音轻轻的,却凝结着他沉重的心伤,乌黑的眼珠上是淡淡的颜色,手指却在不自觉的握紧。 心底似乎被利刃划过,微微痛着 慕瑶回头望了望站在原地的男子,如月色般明艳耀人,却又透着初雪的寒冽和冰凉。 不管当初如何,她没有必要骗他,没有爱过便是没有爱过。 就在此时,一匹受了惊吓的马直直地从这边奔来,直直地向慕瑶奔去 那马儿似乎受了惊,直直向慕瑶冲去,而慕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马向她奔来 骤然,她以为她一定会被踢得很惨,可就在那瞬间,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着一袭紫衣,一双棕色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那男子抱着她跃地而起,紧接着,便看见一个端茶水的宫女被那马踢中了胸口,将她踢飞,顿时那女子鲜血直流。 慕瑶被宗政晟瑜抱在怀里,他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她的世界里只有那宫女被马踢飞时的情景,那绝美的小脸越来越苍白,眼神空洞而茫然。 看着那雪白地里的一片猩红,慕瑶刹那间睁大眼睛,里面盛满了惊恐,那样的鲜红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你没事吧?”宗政晟瑜放下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询问道,见她不说话,宗政晟瑜再次唤道,“七嫂,你说说话?是不是受伤了?” 良久。 慕瑶看着远处的场景,微微闭眼,定了定心神,才睁眼,道:“我还好,没有受伤,谢谢十皇子救命之恩!” “不客气!”宗政晟瑜淡淡地说道,可是这个女子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一次是那夜,如今便是这次,直到很多年后,宗政晟瑜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早已注定。 “若没事了,我先回帐了!” 宗政晟瑜微微一笑,随即便转身向亭子那边的公孙荣桓走去。 慕瑶跟宗政晟瑜道谢之后,便转身对着站在台阶上的公孙荣桓微微欠身,漆黑的眸子中像是一汪幽深的泉水般,清澈却看不透任何情绪。 而后便转身向帐篷内走去。 天地之间一片雪白,一袭紫衣的宗政晟瑜倍加妖娆,魅惑,潋滟笑容在乌黑的长发下美不胜收,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在漫天阳光下,灿烂非常,极美的笑容里带着一抹欣然,晶莹剔透。 他看着公孙荣桓,淡淡一笑,“太子,可否陪本皇子喝会儿茶?” 公孙荣桓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若十皇子不嫌弃,本宫自当奉陪!” “那本皇子的面子还真大!”宗政晟瑜眸底是一片寂静的光芒,带着绝美的光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太子,有句话,本皇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十皇子请说!”公孙荣桓依旧笑着。 “本皇子也听闻太子与云若公主兄妹情深,只是再兄妹情深,公孙云若也已经是我七哥的妻子了,所以,太子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宗政晟瑜微微眯起狭长的美眸,淡淡地说道,“太子是聪明人,该知道本皇子是何意思!”

第七十九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7) “十皇子的意思,本宫知晓了,只是云若嫁了他人,就不该再有家人了么?” 公孙荣桓的脸颊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淡淡的,甚至看不出那双亮黑色的眼眸中究竟隐藏了多少情绪。舒榒駑襻 “有家人是好事,只怕是这个家人对她所用的心思不对!”宗政晟瑜微微一笑,“太子还是别让你那点心思将仅存在她心中的亲情都消磨干净,对你只剩怨恨!” 公孙荣桓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暗沉,似乎有暗光划过。 “好了,本皇子该去歇息会儿了,大冷天的真不适合打猎什么的,真困!”宗政晟瑜起身,眸光似斜斜地瞥了公孙荣桓一眼,“太子,劳烦转告太子妃一句话,就说,害人终害己!姗” 说完,他潇洒地向外走去,紫衣被风吹起,绛紫色的长袍衬托得他白如瓷的肌肤更加雪白,宛如仙人般飘逸。 公孙荣桓看着宗政晟瑜离去的背影,想着他最后一句话,眸光猛然下沉,似带着嗜血的味道。 枯枝满地的树林显得很是寂静,而满地都是还未融化的雪,阳光透过树的枝桠间掠过,地上的碎银斑斑驳驳的,却透发着一种诡异的宁静,似乎还带着杀气伍。 一进入树林后,大家便是各凭本事竞争,宗政晟睿和宗政晟轩在一起,至于其他人,去哪里了,谁都不知道。 “七哥,你真喜欢上了那个代嫁的女人了?”宗政晟轩忍不住问道,因为他知道,在宗政晟睿心中其实还有另一个女子,只是七哥这人心思深沉,从未向他提起过那女子。 旁人都以为是离人阁内的那个娇弱的女子,但他知道,不是。 “小九,她已经是我的妻!”宗政晟睿淡漠的说道,似乎本来就是这样一回事。 “七哥,你少与我打马虎眼,你知道小九问的是什么!” 宗政晟睿转头望着他,嘴角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微眯的双眼在跳跃的阳光中散发出不明意味的色彩,“我不是回答你了么?她是我的妻,我不喜欢她,她却还是我的妻,阿瑶是一个与别人不同的女子!” 宗政晟轩猛然一震,正准备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透发出一阵杀气。他抿紧嘴唇,妖媚的眸子中带着坚定的神色,眉宇间流露出凛冽的杀气。 “七哥,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次的狩猎可算十分精彩呢!”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斑斑点点的阳光,思绪却想着刚刚宗政晟轩的话,是爱上她了么? 也许是,可又也许不是,心底那点儿感觉似乎越发的强烈了。 只是,若当她知道所有的一切时,她与他之间又将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阳光淡淡的,冬日的阳光总是这般和煦,虽说有阳光,却没有温度。 慕瑶坐在帐篷内,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刚刚送来的热茶冒出的雾气,将她的脸显得有些朦胧起来。骤然,她回头看着平日里宗政晟睿穿的那件青色长衫,心里不免泛起一阵惆怅,眉心紧蹙,今日的她似乎显得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王妃,饿了吧,奴婢做了些糕点,王妃尝尝?” 不知何时那个蓝衣宫女走了进来,看着发呆的慕瑶,淡淡的说道。 “搁着吧!”慕瑶看着宫女,突然觉得无聊起来,她便淡淡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的话,女婢叫红棉!” “红棉,嗯不错,是个好名字!”慕瑶笑了笑,淡淡地道,脸上却扬起了一抹明艳如花般的笑靥,甚至比初春那开得灿烂的栀子花还要美丽,还要晶莹透明。 “你是宫中的?可是在我母妃宫中当值?” 幽静的帐子中,从白玉的香炉中飘逸出袅袅的烟雾,然后消失于空气中,只留下一片淡雅的香味。 “回王妃的话,奴婢并未在栗妃娘娘宫中当值,只是平素跟在御膳房孙姑姑身边当值!” “哦,这样啊!”慕瑶仍旧笑着,她拿一块糕点放在自己嘴里,那糕点入口即化,很是爽口,“红棉,你的糕点做的不错,谢谢你啊!” 说完后,慕瑶端起茶杯喝起茶来,入口便有一股清香绕在她的唇齿间,让人感觉到一阵的舒畅。 “王妃,千万别这么说,王爷既然叫奴婢来伺候你,那奴婢以后自然就是你的人了,做这些事是理所应当的!” 慕瑶听到红棉的话之后,一口茶便喷了出去,手一抖茶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妃,怎么了?是茶太热了吗?”红棉急忙将慕瑶的手拿起来看了个遍,生怕她被烫着了。而后立即跪了下去,双腿微微有些发软,那双清澈的眸子中似乎带着恐惧的神情。 “奴婢该死,请王妃责罚!” 慕瑶抚上自己的额头,这丫古代的等级制度真够呛,还好冬雪不是这样。过了片刻,她才将红棉搀扶起来,轻声地对她说道:“红棉,你起身吧,我并未怪你,是我自己没端好!” 红棉微微诧异,这睿王妃也太好说话了吧,这在宫中,免不了是一顿毒打,可她却说是自己不好,是自己没端好。 “还有什么你是我的人,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搞得我们俩跟百合似的!” “百合?”红棉微微抬头,看着慕瑶道,“王妃是想要百合花么?可是冬日没有百合花啊?” “额,这个,我没有要百合花的意思,算了,你先起身陪我出去走走吧!”慕瑶轻声说道,真要跟她解释百合的意思吗?那还不把她累死了! 风轻轻吹过,带来一阵凉爽的气息,还夹杂着些许雪的冰冷。 慕瑶披上红狐斗篷便出了帐子,她看着远处的那景致极好,便向那边走去,这边有些荒凉,基本没有人在那边,可当她走近时才发现,太子妃杜心怡竟然也在那里。 只见她捧着一只鸽子,将一张纸条塞进鸽子腿部,而后将鸽子放飞。 “小姐,你不是很喜欢睿王么?为何还要帮太子除去睿王?”站在杜心怡身旁的丫鬟轻声道。 杜心怡看着飞远的鸽子,美丽的面容上带着一股淡漠冷冽的气息,“当日他弃我,我便要他宗政晟睿知道,我杜心怡并不是那样好惹,没有他,我一样可以母仪天下!” “只是小姐,太子无能,怕是难当大任啊!” “无所谓,只要能坐上那个位置便好!” 慕瑶站在一旁听着杜心怡的话,这女人想做皇后做疯了,权利有那么重要么?就因为晟睿曾经拒婚,所以她便要如此来对他?真可怕。 等等,她刚才说什么?除去睿王? 那她刚刚放鸽子是想要通知人来? 他有危险! 此时的林中似乎已经不再平静了,马儿受惊般的长鸣一声,在空旷的森林中回响出一阵荡然的回音,两匹马奔向不同的地方,扬起一阵飞舞的灰尘。 躲在茂密灌树丛中的黑衣人,眸光一转,吩咐其他的人都不要动,当见到一个身着苗族服饰的女子慢慢走来,那人赶紧迎了上去,“圣女,你果然守时,本宫还以为你临时反悔,不会来了呢!” 只见那女子唇角一勾,可谓是风华绝代,她道,“太子这是在质疑本座的信誉,还是在质疑本座对睿王的恨?” 宗政晟弘微微一震,随即说道,“本宫没有,只是宗政晟睿已经步入圈套,本宫只是怕错失了这样的良机,不知圣女有何高见?” 玲珑淡漠一笑,随即道,“该怎么办不是早就说好了么?原计划挺好。”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走到了宗政晟弘身旁,拱手道,“太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太子,那九皇子怎么办?”刚刚那男子再次问道。 宗政晟弘微微一怔,乌黑的眼眸似乎闪过一抹诡谲,眼底深处涌动着层层乌云,“杀!” “太子果然是成大事者,竟能做到如此境地!”玲珑微微扬唇,似有鄙夷的味道,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有股拒人于千里的淡漠。 “本座对其他人没兴趣,只要到时,太子信守承诺,只需将睿王交给本座便可!” “这个自然,本宫既是答应了你,必不会反悔!”宗政晟弘微微一笑,那乌黑的眼眸腾的燃烧起一丝暗红,那眼里的温度却冰寒刺骨恍若来至最森冷的地底冰窟。 玲珑不再说话,只是在阳光下,那微蓝眼眸却隐隐透出些许骇人的丝丝杀气,随即便带着人,向那边而去。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宗政晟弘淡漠一笑,“来人,通知泠泠,要她看着她的师姐,若有必要,她可取而代之,反正这也是本宫许她的苗疆圣女之位!” “是!” 另一边,听到了宗政晟睿有危险,慕瑶便回了帐篷,与红棉换了衣服出来,换上了那宫女的蓝色衣服,头上那些繁重的饰品也卸下了,只用一只碧绿簪子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束起,想要去森林看看,她只想要确定他平安无事。 “红棉,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你好好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不在,知道么?” “王妃,可是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奴婢不能向王爷交代啊!”红棉怕极了,依着睿王对她的宠爱,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还有命么?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不会让宗政晟睿怪罪你的!”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在她身后,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挑着她的下颚,语气有些暧昧,那人道,“好美艳的美人儿,来给爷笑一个。” “那爷先给美人我笑一个再说!”一听这声音,慕瑶轻轻说道,眉宇间竟是无奈,她转头看向那个男子,微微抚额,“紫苑,你不是和你九哥去骑马了么?怎么回来了?还穿成这样?” “七嫂,你不要跟我提九哥了,他扔下我一个人跑了,哼,等我抓着他,他就死定了!而且我想着你也一定被七哥丢在帐篷里面,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宗政紫苑笑嘻嘻的在慕瑶的身旁坐了下来。 “好吧,我还真冤枉了你!”慕瑶笑着说,“可是紫苑,我这会儿真的要出门,你自己去玩好么?我想去森林里!” “这样啊,我带你去啊,七嫂!”宗政紫苑看了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又道,“七嫂,你穿成这样出去,是会被发现的,你换一套男装吧,这样不容易被发现来着!” “这样真行么?” “放心吧,七嫂,一切包在我身上!” 准备好之后,宗政紫苑就带着慕瑶出了门,慕瑶真觉得,紫苑这丫头果然聪明很多,这样穿了男装,也不容易被人发现,若是女装,这场地里极少有女人,肯定也会被注意的。 虽说有宫女,可人数却也不多。 “紫苑,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么?” 宗政紫苑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七嫂放心吧,我保管不会让人发现的,我以前偷跑出宫也是用这招,百试百灵哦,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那我们快走吧,我想快些找到你七哥!” 慕瑶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有些残破,从宗政晟睿走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没有消停过,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安,直到走进这片森林,随之而来的不是愉悦的心境,而是一股从心底冒出的彻骨寒冷。 “额,你找死,也不要拉上我啊,七嫂,要是被七哥知道我拉你出来,还带你来,七哥指不定该怎么罚我了!” 宗政紫苑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她撇了撇嘴。清清亮亮的,那一瞬间,慕瑶看着那抹灿烂的笑,顿时觉得像是一道阳光,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焦虑。 紫苑,真的是一个好女子,从小万千宠爱在一身,却毫不恃宠而骄,是她要好好保护的妹妹 就在这时,宗政紫苑似乎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毕竟是呆在皇宫之人,这点敏锐的觉察还是有的,她望着慕瑶的身后的目光一凛,失声叫道,“七嫂” 慕瑶听到那声呼唤,却已经太迟了,她已经来不及避闪,只是看着那柄剑直直向她而来,似乎快要刺到她了,但她的身子一侧,被人下意识的拉开了,只听扑的一声,那样东西不偏不倚的扎在了挡在她身前那人的手臂上 “紫苑”慕瑶大惊。 “七嫂,我没事!”宗政紫苑转而看着那来刺杀之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私闯皇家狩猎禁地,不要命了么?” 那人却冷笑一声,似乎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而后便转身离去。 “紫苑,你让我看看你的伤!”慕瑶看着那流血的手臂,急得眼睛都红了,那手臂伤口似乎有些深鲜血不断的流出来,浸湿了她的衣袖,慕瑶大惊,立刻扯下了自己的裙角,手脚麻利而熟练的替她包扎了伤口。 “七嫂,我们走,这里不太平静!”说着,宗政紫苑拉着慕瑶便走,若是她有什么事,她怎么跟七哥说,那还不被七哥给怨死,再说八哥好像对她也用情至深。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她手中的那只手却从她手心中滑落了 “七嫂” 慕瑶看着宗政紫苑,她淡淡一笑,“紫苑,我也不想瞒你了,我听到太子妃和她丫鬟的对话,你七哥有危险,所以我才会想着出来!” “七嫂”宗政紫苑有些讶异,她看着慕瑶,似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遇见你,是七哥这生中最幸运的事!” “也许吧!” “那我们快走吧,早些找到七哥,或者找到九哥也成,这样就知道七哥他在哪里了!”宗政紫苑抓着慕瑶的手,向那边走去,还不忘低咒一声,“没想到四哥这么坏,为了皇位,竟然连自己弟弟也下得去手,真跟母后是一个德行!” 她们走过满地的积雪,看着一片雪白的地里,不知为何,一股从心底冒出的彻骨寒冷越发寒凉起来。 “紫苑,怎么办,我们还是找不到你七哥!” “不要怕,一定会找到的,我们再向前去找找,若是遇到了士兵什么的,我们就亮出身份,这样就不怕了,也可以让他们带我们去找七哥!” “嗯!” 这时,他们背后传来一个冷然至极的声音:“集万千宠爱的睿王妃,竟会女扮男装出现在此,真是令人费解呢!” 慕瑶和宗政紫苑猛然回头,却看见一个身着苗族服饰的女子站在她身后,那头乌黑的头发中间夹杂着些许的白发,她微微蹙眉,“你是谁?”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今日遇上我,你怎么都活不下来!” “你想要做什么?你若敢伤害我和我七嫂,我七哥必定不会放过你!”宗政紫苑将慕瑶挡在了自己身后,慕瑶微微一怔,这个女孩子,太让人心痛了,于是她笑了笑,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紫苑,站在我后面去,我想她想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说完,慕瑶便将宗政紫苑挡在了自己身后,看着眼前的女子道,“要杀我?总得让我知道,你究竟是谁?也好让我死个明白,不是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是逃不了,要怪只能怪你是睿王妃,他心尖上的人!”珑玥看了看慕瑶,而后轻笑一声,拔出手中的剑,再慕瑶还未防备的情况下,狠狠抵住了慕瑶脖子上,似乎划出了一丝鲜红的痕迹。 “你放开我七嫂,若你敢伤我七嫂,本公主宰了你” “哦?就凭你?安宁公主,你还是顾好你自个儿吧!”玲珑淡漠一笑,随即掐住了慕瑶的脖子,慕瑶看着她狰狞的面目,仍旧安静地说道,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你要杀的人是我,何必连累其他人?!” “七嫂”宗政紫苑不满地大喊道,她知道她这么说是在救她。 “紫苑不要说话!”慕瑶看着她,摇了摇头,又道,“你想要杀我,就因为我是睿王妃?”

第八十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8) “你果然与旁人不同,在面对这样的境地居然也能够安然处之!只可惜,我恨你,更恨宗政晟睿,他要我痛一分,我定要他比我更痛!”那双浅蓝眼眸中寒光一闪,满是杀气,用力握住剑柄,想要结束慕瑶的生命。舒榒駑襻 而就在此时,一个冷冽温润的声音响起,一双墨黑的眼眸在雪色中显得寒冷无比。 “玲珑,你敢下手,试试?”阳光迷蒙,凄清的阳光窸窣地洒落在地,一片白霜般的光华。 宗政晟瑜一袭紫色的长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一双墨黑的眼眸冷若冰霜,透出阴森冷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抿紧。 “十皇子,你和睿王倒是兄弟情深呵!”玲珑看着宗政晟瑜,轻声道姗。 “情深,情浅,与你何关?玲珑,若你知道,你该知道公孙云若在七哥心中的位置,若她有任何闪失,我怕你的回疆会血流成河!” “是么?我倒想见识见识,血流成河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呢!”玲珑轻声道,随即手上一用力,便向慕瑶的脖子刺去,还未得手,便被一根泛着银光的刺进了手里。 她猛然一颤,原本握在手心的剑碰一声掉落在地,而此时,宗政晟瑜一跃而起,从玲珑手中夺回慕瑶,将她护在身后,看着站在远处的玲珑妗。 “就你这样,还想找七哥报仇?玲珑,以前倒是本皇子太过高看你呢!” “那玲珑还得谢谢十皇子的高看!”玲珑捂着手,恨得咬牙切齿,冷笑道,“你当真以为你能救得了么?那你也太过小看我玲珑了!” 随即,她便向后退了几步,手微微一样,瞬间便有好多的箭向这边刺来 宗政晟瑜站在慕瑶的身后,而将慕瑶和宗政紫苑护在了背后,慕瑶眸光轻瞥,却看见一只箭直直地向宗政晟瑜而来,她大惊,“十皇子,你的背后” “十哥小心” 还未等宗政晟瑜反应过来,那箭便直直而来,宗政晟瑜微微蹙眉,随即,他伸手去抱紧了慕瑶和宗政紫苑,而后侧过了身子。 然而,那箭却还是刺到了他,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他的右肩处擦过,鲜血一时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右肩,那种痛楚几乎让他承受不住,额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那殷红的鲜血在阳光下,看起来竟如彼岸花般凄艳绝美。 “十皇子,你怎么了?”慕瑶感觉到他在微微的颤抖,而她似乎也有些心绪不宁。 而宗政紫苑看到这一幕,也慌了起来,“十哥,你的伤有没有事?” “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十皇子,让我看看你的伤吧,流了好多血!”慕瑶看着那流血的右肩,急得眼睛都红了,那右肩的伤口似乎有些深鲜血不断的流出来,浸湿了他的衣服。 “我没事,只是擦伤了一些,这里不太平静,我带你们回去!”宗政晟瑜拉着慕瑶便走,若是她有什么事,七哥必定会发火,虽然玲珑死不足惜,只是她是回疆圣女,如今七哥正是危难之际,还不适合去灭了回疆。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她手中的那只手却从她手心中滑落了 “公孙云若” 慕瑶看着宗政晟瑜,她淡淡一笑,“多谢十皇子再次相救之恩,我铭记于心,只是此时我还不能回去,我想去找睿!” “是啊,十哥,七哥和九哥可能有危险,这就是七嫂为什么要出来的原因,七嫂也是担心七哥啊!”宗政紫苑在一旁说道。 “找七哥?”宗政晟瑜有些讶异,她看着慕瑶,看着那坚定的眼神,他便知道了这中间的缘由,似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七哥,很幸运!” “你肯带我们去找他?”慕瑶轻声道。 “走吧,你都不怕任何危险,也要见七哥,那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会不带你去见你的夫君?” 慕瑶被宗政晟瑜这么一说,羞得脸通红,她转头看着宗政晟瑜,男子的的眉目在阳光中渐渐变得耀眼起来,她轻轻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宗政晟瑜微微一怔,看着她,“宗政晟瑜!” “宗政晟瑜,嗯,不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慕瑶看着宗政晟瑜,这个男子从他们开始见面的那天起,他便开始救她,虽然他们并未说过什么话,可是他却能救她。 且不管,他是因为睿的原因,就光他这份情,她便会记住。 “晟瑜,我们会是朋友对吗?”慕瑶笑着,那笑灿烂极了,“既是朋友了,那以后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帮忙么?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啊!” 宗政晟瑜微微转头,看着女子晶亮的眸光,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晟瑜”慕瑶再次唤道,“你不愿意同我做朋友?” “你不怕我会害你么?” “不怕!”慕瑶笑吟吟地答道,“你若想害,早便害了,何必救我呢!” 宗政晟瑜看着慕瑶的笑靥,那如花般灿烂,如阳光般温暖,他身体猛然一僵。 稀落的阳光中,眼前女子的笑靥似乎有温暖的气流一点一点的传进自己的心中,如此的温暖,可为什么他的心会有些隐隐发痛呢? 在这之后的很多年,宗政晟瑜常常想起那漫天阳光下,有个女子一直缠着他要与他做朋友,一遍一遍地唤他的名字,一个就很久都没有人唤过的名字。 “你到底答不答应啊,你要是不答应”慕瑶看着宗政晟瑜,脸上的笑愈发灿烂了,“你就死定了!” “十哥,你还是答应七嫂吧,七嫂这人很难缠的!”宗政紫苑看着这一幕,笑着说。 “诶紫苑,你小心我告诉你七哥,让你七哥不让你出宫了!” “额七嫂,我错了好不行么?”宗政紫苑一听,又屁颠屁颠的贴上去了。 就在宗政晟瑜想说什么时,抬头的瞬间,却望见了两匹马快速朝这边跑来,为首的那男子,一袭白衣,俊美无双的脸庞像最上等的暖玉般的莹润有光,薄唇泛着淡淡的冷意,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华采。 他在距他们咫尺之处停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穿着男装的慕瑶,冷声呵斥道。 “睿” 就在她叫出睿的瞬间,她被带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待我回去再同你计较!”他紧紧抱着她,却看见她的衣裙上似乎有血迹,他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没有,是刚刚十皇子为了救我,我没受伤,是他受了伤,还有紫苑也受伤了!”慕瑶摇摇头。 “十弟,这事儿,谢谢了!”宗政晟睿微微一笑。 “七哥,还跟我客气?”宗政晟瑜道,“只是七哥,以后你要注意回疆一些,莫要让他们再伤了七嫂!” “嗯!”宗政晟睿点头,却听到林子里似乎不安定起来,随后望向身旁的宗政晟轩,眉轻轻皱起,“小九你带着十弟和紫苑往那边走,送他们回帐篷,知道么?” “好!” 言罢,宗政晟轩一伸手,宗政紫苑便被他拉上了马,而他吹了吹口哨,从林子里跑出一批马来,宗政晟瑜坐了上去,向那边跑去。宗政晟睿抱着慕瑶向另一条路跑去。 风轻轻的在耳边吹过,而抱紧她的那个男人到现在都还没说一句话,她微微抬头,望着男人的侧脸,低低的唤道,“睿,你生气了?” 男人不语,只是打量着四周的情况,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 似感觉到那抹温暖,慕瑶笑了,那笑容就像绽放的百合花,一刹那光芒四溢,芬芳吐露,她就知道,这男人啊,终究是对她狠不下心来。 “睿,我们是夫妻,不管有什么事,都一起面对,好不好?我看到杜心怡放信鸽,她应该为太子叫了别的人来,我不放心你,所以便来了!” 宗政晟睿低头,凝视看着慕瑶那张带着清澈柔软的大眼睛,微微叹息:“阿瑶,你知道么?你这一来,也许会丢了性命!” “我不怕,因为我的夫君在我身边,所以即使再怎么样危险都好,我都不在意,也不怕!”慕瑶淡淡的笑着,而后静静的靠在宗政晟睿的怀中,“我只想待在睿身边,也不想要睿有事!” “傻丫头!” “我哪有傻,你才傻!”慕瑶吸了吸鼻子,恨恨地说道。 “阿瑶,别说话,抱紧我!” 慕瑶听着他的话,她知道,如今不是撒娇的时候,所以她伸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腰,头轻轻埋在他的颈窝,因此,她也没有看到,此时,宗政晟睿那双重瞳就象一把锋利的匕首正闪着噬血的光芒 当马正跑得快的时候,慕瑶感觉自己的身子猛然一轻,当她回过神来时,便看见马像是受了惊吓般,直直向一个方向乱冲去 慕瑶站在树干高处,看着下面,头一阵眩晕,所以她紧紧抓住了宗政晟睿的手臂。而且周围的响动也越来越大了,似乎在向这边聚拢,此时她的鼻尖微微一酸,她是不是连累到他了。 “阿瑶,抓紧我,别动,知道么?” “睿,是太子,对吗?”慕瑶紧紧抓住宗政晟睿,轻声道,“他何至于此呢?当真如此着急么?”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着慕瑶站在树枝上,看着下面的冷箭层次不穷的出现,那马早被刺成了马蜂窝,在他眼中的颜色越发的深沉起来。 “睿,你怎么了?”慕瑶看着晟睿沉静的模样,特别是那双重瞳深沉得厉害。 “阿瑶,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引开他们,记住等我回来找你,知道么?” “睿一切小心”她知道,她只会是他的累赘,可是她想呆在他身边,即使面临再危险的境地都好,她静静的凝望着他,看着他转身飞旋下去的身影,犹如一只优雅的白鹤。 阳光疏疏落落的洒下,在光影交错的树梢之间,几抹极不清楚的黑影在刺眼的阳光中快速穿移。 站在高处的慕瑶抓住树干,低头望了望,似乎好高啊,所以她定了定神,用手紧紧按住起伏的胸口,小脸也变得异常苍白,而原本红润的唇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此刻的宗政晟睿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一处空旷的地方,他看着那群人,冷冷一笑,随即抽出腰间的长剑,顿时,那长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随即,不到短短一瞬间,这块空地便变成了修罗道场,血流如河,那鲜红的血像小溪般不断的从敌人的身上流出,染红了地面,如同开得正艳的曼珠沙华。 一个一个的倒在他身旁的人,而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挥舞着手中的剑,而他的白衣似乎也被别人溅在他身上的血染红了,似一幅恐怖凄美的画卷,诡异的溶化开来。 最后倒下的那个男子,想再说些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一道白光闪过,他瞪大了眼,不甘的倒在了血泊中,显得狰狞又恐怖。 “太子,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阳光洒在他脸上,那重瞳里隐隐掠开了一抹冷酷之色,就在此时,一声声凶狠的喊声从他身后传来 “宗政晟睿,别得意的太早,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你给我回疆的耻辱,是要你用血来洗清!” “回疆?”宗政晟睿微微蹙眉,而后看着冲出来的十几个人,他淡漠的道,“这么说来玲珑确实靠向了太子?” “这与睿王无关,若睿王能叫出凤鸾镜,圣女或许今日会饶睿王一命!” “凤鸾镜,没想到玲珑竟还不死心!”宗政晟睿眼眸微微眯起,冷漠出声,“你回去告诉她,凤鸾镜,她这辈子都休想!再有,她再敢伤本王王妃分毫,本王必定灭了你回疆!” “那我们之间便没什么好说了的,”为首的那个男子看着宗政晟睿阴狠的道,“宗政晟睿拿命来!” 站在树上的慕瑶我听着那声声狠戾之声,吓得脸色苍白,她死死抓住树干,以至于那树干的倒刺刺入她的指尖,她也浑然不觉。只见她低头四处打望着,可是却没见到一个人,更没见到宗政晟睿的身影。 睿睿出事了 这样的认知,并不好,而且使得她心中的恐惧无限的扩大,如同没有底的黑洞般。 “睿” 这片深林中,只剩下她的回声,这样空洞的回声,就如同一股彻骨的风,直直往她的身体里灌,直达四肢百骸。 慕瑶心中一慌,看着距离自己大概有三米高的地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可听着那声声狠戾的声音,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场面,她的心脏抽搐似的恶狠狠的不留情的疼痛起来。 于是,她微微闭眼,不过就是从二楼高的距离而已,所以她纵身跳了下去。 “唔”着地的瞬间,脚似乎扭了一下,筋骨扭伤了一点,她强忍着痛楚,站起身来,缓缓向林子深处走去。 睿,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不要! 慕瑶强忍着痛楚,一步一步向走去。 当她来到刚刚宗政晟睿厮杀的那个空地时,看着那满地的尸体,被染红的地面,她捂住嘴,眼睛突兀。她从来未见过这么多死人,虽说以前在电视上瞧见过,但和真实见到还是有一定差距。 睿,一定不会在这里的,一定不会。 想到这里,她不顾脚疼,忘却了来自心灵深处的那抹惧怕,看着地上的尸体,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当她的眸光将眼前的一切都瞟过了之后,她的心才微微落地了。 没有穿白衣的人,没有穿白衣的人 可,他在哪里? 她正想提起裙角向前走去之际,却发现怎么都移动不了脚步,眸光一低,却见一只带血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脚,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怎么都不肯放手。 “啊”慕瑶看着抓住自己脚踝的那只血手,不禁大叫起来,心中那股冰冷瞬间流遍全身。 只见一道光芒闪过,那只血手从她的脚踝处滑下,在那白色的长衫上印下了点点猩红,像是开在雪地里的寒梅。终于得到了自由,慕瑶手颤抖的提起长衫,而后转身。 那一瞬,站在她眼前的男子,依旧俊美无双,那幽深的重瞳却失去了温度,冰冷如霜,那种寒冷,似乎还携着死亡的气息。白衣染血,让他整个人仿如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般。 可她却不怕,那是她爱的男人,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慕瑶不顾脚痛向着宗政晟睿跑去,扑进他的怀中,泪水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了,“睿我以为” “不哭了!” 宗政晟睿感受到怀中的颤抖得厉害的人儿,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刚刚他脱身后,折回去找她时,却在那树上找不到她时,那一刻他的心乱如麻,那是面对这样多的敌人也不曾出现的慌乱。 可,如今她就在自己怀中,真好。 怀中人似乎哭得越发厉害了,那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那泪似乎灼热得厉害,一瞬间,那重瞳冰冷褪尽,“不哭了我不是没事么?” “真的没事?”宗政晟睿微微皱眉,看着她,那眸光好似要将她看穿般。 慕瑶看着他,微微一笑,可脚踝处传来一阵阵痛楚,她仰头看着宗政晟睿,“睿其实我刚刚跳下来的时候,脚扭了” 只是,她还未说出好疼那两个字,宗政晟睿已经低下头,看着她的腿,冷声问道,“扭伤了?刚刚为何不说?” “睿”慕瑶看着他,眼前的雾气越发的浓厚了,似乎就快要形成一股水雾涌出她的眼眶。 “很疼?”宗政晟睿微微蹙眉,道。 “嗯,还好,不是很疼”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便被宗政晟睿抱起,向那边走去,她低头,在他的怀中微微笑着,那如花般的笑靥,绚目而甜蜜,流泻出让人无法抗拒的美丽。 就在这时,秦鹜从另一边出来,恭敬的跪倒在地,“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第八十一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9) “秦鹜,起身吧!”宗政晟睿抱着慕瑶,淡淡的道,“有带衣服来么?” “带了!”秦鹜将衣服从马上取下,交给宗政晟睿,宗政晟睿将慕瑶放下,随即便换下染血的外衣,仍在了地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衣,他道,“秦鹜,吩咐下去,灭了回疆!” “是,属下遵命!”秦鹜应承道。舒榒駑襻 “睿,为何要灭了回疆?”慕瑶扶着宗政晟睿的手臂,不解地问道,但是她不想晟睿沾染太多的血,“不能和平解决么?” “阿瑶,这些事,你不必理会,我会处理!姗” “哦!”慕瑶点了点头,随后便靠在了宗政晟睿的身上,而那男人将他紧紧拥在了怀中,淡淡的声音便在她耳边掠过,“秦鹜,再去查查杜府是否与回疆有联系!” “是,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妗” 秦鹜微微俯身后,便向另一边骑马离去,原地便只剩下慕瑶和宗政晟睿,慕瑶看着他,微微仰头,“睿,你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我会怎么办?”宗政晟睿看着她,轻轻拥着,唇角微扬。 “睿,有些事,我不说,你也会知道的不是么?”慕瑶微微一笑,“可是不管你做什么都好,你要记得,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阿瑶” “怎么了?”慕瑶笑着他。 宗政晟睿微微拉开与她的距离,看怀中的人,如玉璧无瑕,光润蕴涵,湖水般幽深的眼瞳,出奇清旷,他看了许久,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声音低哑,“阿瑶,你是我的妻,不管你是谁都好,这辈子,我不会将你交予旁人,我会努力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慕瑶呆愣。 他是睿王,一计可退敌决胜于千里,是这个世界上尊贵的男子。 此时却对他说出那样灼热的情话,那略微清冷低沉的声音,不知为何,却让她想去相信,相信他是爱她,是她可以依附一生的男人。 可心底为何生出一丝怯意? 是在害怕么? 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境,害怕最终终成空。 慕瑶抬头,剪水双瞳凝上他,如此近的距离,他灼热的气息就喷薄在她的脸上,刚刚理清的思绪一下子又紊乱,她伸出双臂勾上他的脖子,薄唇贴上了他。 宗政晟睿似是重重一震,淡淡的眸光中满满的不置信,她脸上微微热,接吻,她并不熟稔,从前,她并未去亲吻过一个男子,如今 她伸出小舌怯怯的去舔了舔他的唇瓣,然后覆在他的唇上,她并不懂得怎么去取悦一个男人,只有能这样而已。 倏的呼痛,他结实的手臂似乎要把她勒碎。 他的舌长驱直入似是要将她口腔内所有的空气都卷净,他的镇定冷静早被这个女人给剥夺干净了,此刻的他只疯狂地吻着她,去感受那兰清梅幽的馨香。 这样的狂热肆虐,两人仿佛把这天地和所有的人都忘净,似乎他们有的仅仅只是对方。 这个吻似乎带着浓浓爱意的吻似乎持续了很久,宗政晟睿紧紧抱着慕瑶,让她柔软的身躯紧贴在他健硕的身躯上 过了很久之后,宗政晟睿才放开了慕瑶,乌眸闪烁着灼灼的光华,如北极星般闪耀。他紧抱着她,温柔地拂过她的青丝,说道,“咱们回去!” “嗯!”慕瑶点了点头,道,“睿,我脚疼,你背我,可好?”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忽而想起他们出门去寻赤蛇时,经过的那个大街,她也是这般央着他,要他背她,只是事物斗转,如今却有些无奈起来。 赤蛇! 想到这里,宗政晟睿的眸光不免黯然下去了些许。 “不愿么?” “没有!”宗政晟睿微微一笑,随后弯下腰,淡淡地道,“上来吧!” 慕瑶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一愣,随即便绽开了笑,鼻子却微酸,趴在男人的肩上,他背起她,向森林外走去。 慕瑶心满意足的闭上眼,趴在他的肩背上,一时,也忘了言语。 远处的阳光灿烂非常,她望着那灿烂的阳光,趴在男人的肩上,道,“睿,你会一直这样背着我下去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负着她,步伐沉稳,往前走。 “会么?”没听到他的回答,她好似不甘心似地,又在问道。 宗政晟睿感受着背上传来的那股温软的气息,微微一愣,眸光暗沉,“会!” “真的?一辈子都会这样背着我?”慕瑶高兴起来,搂紧了男人都脖子。 “嗯!”宗政晟睿敛眉,眸色晦暗。 慕瑶看着他的侧脸,看着自己与那人的乌发缠绕在一起,她低笑,将那人的脖子抱得更紧了,“睿,以后我不叫你睿了,我叫你七郎,好不好?”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那双重瞳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碎裂开来。 过了很久他才说,“你高兴唤我什么,便唤什么,我都喜欢!” 阳光灿烂无比,流转着一片沉醉的光芒。 忽而,慕瑶感觉到了一阵疼痛,那种冷,那种痛,仿佛要渗入骨子般。 渐渐地,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似乎发觉了背上那人的异样,他回头,“阿瑶,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冷!” 有些冷?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随即便放下了她,淡淡的阳光下,慕瑶那张脸因为寒毒发作而变得苍白无比,而慕瑶则是十根手指缓缓陷入肉中,企图来分散疼痛,身子仿佛掉在冰潭中,全身抽疼,让她抑制不住的申吟出声。 “阿瑶”宗政晟睿微微一惊,是冰蚕么?是又是冰蚕引发的寒毒发作了,宗政晟睿大掌一僵,不只如何是好。 慕瑶咬住自己的手腕,呢喃道:“七郎,我没事,一会儿就好!” 她的声音中有着故作坚强的脆弱,那声音,敲击在宗政晟睿的心上,有着固执的心痛。他低头凝视着她,当他看清楚她眼底的痛楚时,眉间紧蹙,重瞳幽深。 “阿瑶,你撑着,我立刻带你回去!” 夜幕将大地笼罩在了一片漆黑中,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弯惨淡的月亮,银色的光芒若隐若现。白色的帐篷内,空气变得凝结而沉寂。 站在旁边的宗政晟睿抿紧薄薄的嘴唇,看着面色苍白的慕瑶,时间竟让他觉得有那么漫长,像是故意被放慢了许多。 “王爷,王妃本来体质就较寒,如今又加上受了寒,伤及脾胃,才会如此疼痛,待老臣开一副方子,服下便能痊愈”御医吞吞吐吐的,不知该如何说,王妃体内其实有别的东西,他查不出那东西是什么,倒不如不说。 这样方能保住一条命。 “当真没事?”宗政晟睿沉冽的声音在帐内响起,虽有压抑,声音里已有了怒意。 “回王爷的话,没事!”御医看着那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宗政晟睿薄唇抿紧,沉吟片刻,他才淡淡的道,“你下去吧!” “是!”御医诺诺地道,随即便拱手,“老臣下去煎药了。” 帐篷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只剩下宗政晟睿和熟睡中的慕瑶了,她睡得很安详,很恬静,四周很静,静得几乎听见针掉下的声音,连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了。 宗政晟睿的墨色直直地看着床榻上的那个女子,瞳孔幽深,亮如漆玉,有如夜里中的月光,清冷无尽,冷光流转,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痛惜神色。 他又岂会不知她体内的寒毒越发的严重了,若没有意外应该还有十几日便可取出,只是那时她便会落下寒毒,怕是每到冷的时候,都会引发寒毒发作。 他这样做到底是错了? 那个女子,下午的时候,才趴在他的背上,对他说,我以后不要叫你睿,我叫你七郎好不好? 还有那时候,她说,你是我的夫君,我只会想着和你一世长安。 天幕上的月亮圆润而幽静,星光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丝屡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两个绝美的脸庞,女子的青丝如墨般漆黑,弯弯的睫毛自然卷曲着,眉心却紧紧蹙起,宗政晟睿沉了沉,而后走出了帐篷,吩咐了秦风一些事,便又回到了帐篷。 而当他再次进入帐篷之后,慕瑶却已经醒了。 慕瑶抬头,只见宗政晟睿向她走来,一袭白色长衫在月华下显得格外清俊,他背对着月华而坐,那双墨色的眸子闪烁着灼热而深邃的光芒。 “七郎” “你醒了?”宗政晟睿听到那声七郎,随即便抬头,唇边溢出淡淡的笑弧如冷月清辉,眉目却沉鹜得厉害,“还有哪里痛么?” “睿,你一直都守着我吗?“慕瑶缓缓抬起手来,看着宗政晟睿,嘴角是一抹粲然的笑容,“有你在身边真好!” 那人没说话,只是那双眼眸却带着几许柔和的味道。 慕瑶看着他,下了地,轻轻抱住了他,“七郎,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 “我并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不属于这里,也许我随时都可能会离开!”慕瑶轻声说道,抱住宗政晟睿的手又再次紧了紧,“就像我本不想来到这里一样。” “阿瑶”宗政晟睿转身,看着她,双手抓住她的肩。 慕瑶仰头,凝视着宗政晟睿,她披散的乌发,滑落在他的手臂上,“睿,我叫慕瑶!”她微微一笑,“我不想再骗你,我是代云若嫁给你的,因为我承了公孙家一个情,所以便替她代嫁给你的!” 慕瑶看着眼前的男子,清澈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似看透了他的想法,她道,“在这个世界,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只是七郎,我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也许,也许” 还未等她说完,宗政晟睿便打断了她的话,“阿瑶,不管你是谁,你都已经是我的妻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嗯,不离开!”慕瑶点点头,清澈的眼眸直直的望着他,她笑道。 可是她奇怪的是,为何宗政晟睿听到她说,她是来自别的时空的人,竟没有半分惊奇,倒显得有些宁静了,不过也对,这男人素来淡漠,又能引起多大情绪呢? 只是过了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惊奇,而是他一早便已知道她真实的身份。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了,“王爷,皇上请你去一下!” “嗯,本王马上去!”他应了一句,随后看向慕瑶,“你乖乖把御医的药喝了,知道么?” “嗯,好!” “还有今晚会有一个什么篝火晚会,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去了,若是父皇问起,我便说你不太舒服!” “我不去真的没事么?”慕瑶问道。 “放心吧,外面冷,你出去又得受了凉!”宗政晟睿说道,便转身离去,离去前,还不忘轻声说道,“乖乖等我回来!” 慕瑶看着宗政晟睿离去的背影,忽而觉得很是幸福。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宫女进来了,她俯身跪在地上道,而她则是背对着那宫女,“禀王妃,皇后娘娘身边的怡然姑姑来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儿要与王妃说!” 慕瑶一听,是皇后的婢女,她来做什么?只是她是皇后,她是王妃,不管怎么说,她都比她更加尊贵吧,虽然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但却是不得不见。 “你让她在外等一下,我更衣!” 天边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本来那宫女要伺候慕瑶穿衣的,但是慕瑶不让她伺候着,让她出去了,她穿好衣服后,而后她坐在床榻边上,朝着外面道,“进来吧!” 随后便进来一个身着一袭蓝色宫装的女子,她比起其他的宫女要好很多,头上戴的也还算好,不差,应该是皇后宫里的领头姑姑,她见了慕瑶,微微俯身道,“老奴给睿王妃请安,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姑姑请起!”慕瑶微笑道,别人都这般有礼了,若是她小气了,倒显得失了礼数,“未知皇后娘娘请姑姑来找云若,所为何事啊?” 怡然姑姑看着慕瑶和善的脸,微微有些诧异,到底是在宫里呆着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微笑道,“皇后娘娘是请老奴来邀请王妃参加今晚的篝火宴会,皇后娘娘说,王妃怕冷,所以便向皇上建议了在场地中间燃起了一团篝火!” “那姑姑替我谢谢皇后娘娘了!”慕瑶仍旧笑着,虽然是这样,但是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再说了,七郎让她在帐篷内等候,她这会儿出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只是我的身子确实有些不爽,姑姑替我回去回一下皇后娘娘,云若改日定当亲自去答谢!” “王妃,其实老奴也就不瞒了吧,今日的宴会很是重要,皇后娘娘的意思也是想要王妃去献上一曲,好像还有西凉太子也来了,还有黎国的三皇子也来了!” “黎国三皇子?”慕瑶微微蹙眉,现在她真的是骑虎难下了,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不去,只会被人说,睿王妃不识礼数。 她想了想,道,“好吧,那云若便恭敬不如从,若是再拒绝,怕是扫了皇后娘娘的兴,你且回去答复娘娘,云若,换件衣服,梳洗一下,便就出来,可好!” “是,谢王妃体谅,那老奴先回去复命了!” 怡然姑姑看了看慕瑶的摸样,心顿了顿,她好像没有皇后说得那般自大猖狂,反倒是显得谦逊有礼,对下人也不喝来唤去,她也问过许多接触过慕瑶的人,都说睿王妃为人很好。 倒是她如今的主子,皇后娘娘,有些事小人之心了。 夜晚,星星格外明亮,却微微有些寒凉,皇帝果真听了皇后娘娘的话,命人在中央搭了一个火盆,再架上了许多的木头,一点,那火便燃得旺盛起来,将天际都染上了一抹红。 周围的人看着,都喝着酒,天就是再冷些,倒也觉着还行。 “七哥,七嫂呢?怎不见七嫂出来?”九皇子宗政晟轩坐在宗政晟睿的身旁,“你是不是又将七嫂仍帐篷里了?既然这样,你带七嫂一起来作甚?还不如就让七嫂待王府里呢!” “小九,你的话可真多!”宗政晟睿淡漠道,脑海中却想起了慕瑶娇羞的模样,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此时的她究竟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呢? “哇,七哥”九皇子看着宗政晟睿唇边泛起的点点笑意,不由得大叫一声,好似看见了多惊奇的东西般,惹得坐在他旁边的十皇子宗政晟瑜看了过来,道,“九哥,你鬼叫个什么劲儿?” “小十,你这话说得真惹人讨厌,什么叫我鬼叫啊!”宗政晟轩看了看宗政晟瑜,邪魅的桃花眼颇有深意的盯着宗政晟睿,“我是见七哥唇边的笑意甚是美好,想必是因为七嫂的关系吧!” 宗政晟睿白了他一眼,却不理他,这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他是真的不想阿瑶来,虽说是宴会什么的,但是这样的宴会大家都在演戏,着实有些累。而坐在一旁的十皇子宗政晟瑜听到这些话时,却只是淡淡一笑,眸中却似有什么闪过,却教人来不及捕捉便消失不见了。 这时,坐在上面位置上的皇帝身旁的皇后看着下面,今日她身着一袭水红色的一群,上面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她望着那边的入口处,眸光中虽说有失落,更多的却是冷然。 皇帝看着她这般,轻声问道,“皇后这是在寻人?” 皇后一听皇帝的声音,抬头看向皇帝,轻声道,“皇上,臣妾这是在寻睿王妃呢!” “哦?睿儿方才不是说过睿王妃身体欠安,所以在帐篷内歇息么?怎会来?”皇帝喝了一口酒,轻声问道。

第八十二章 太想要沾染爱情(10) “睿王妃身体是有些不适,但是今夜不是有黎国皇子和西凉太子都在么?臣妾怕失了礼仪,便让怡然姑姑去请睿王妃了,况且睿王妃的歌声和琴技可谓是咱东陵一绝,若是能让睿王妃表演一段儿,那岂不更好?” 皇帝一听,果然笑开了眼,他望向下面,轻声道,“睿儿,你的王妃何时能来?” 坐在下面的宗政晟睿微微一惊,他起身,看着皇帝身旁的皇后,那眸光只需一眼,便叫人遍体生寒,他淡漠出声道,“回父皇的话,先前儿臣已经同父皇禀明了啊,云若她身体不适,所以儿臣便让她在帐子内歇息!” “身体不适?究竟病得有多严重,需要躺着动不了?”皇帝微微有些不悦,毕竟黎国三皇子和西凉太子都在,他也不好驳了自己的面子,便严肃道,“若是不太严重,便让她献上一曲吧,毕竟今日有黎国和西凉的皇子都在!” 宗政晟睿却是淡漠一笑,皇帝当他妻子是什么?卖唱的?还是什么?都说了身体不适,还要她来姗? “可是父皇,云若” 还未等宗政晟睿的话说完,便听见九皇子惊叫道,“七哥,七嫂来了!” 他回头望去,只见慕瑶从火堆的另一边缓缓而来,她一袭白衣,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舒榒駑襻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娣。 她盈盈上前,跪倒在皇帝面前,她轻声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皇帝看着慕瑶,以前倒是没觉得她能有多动人,如今看来却让人挺舒服,挺美的,“听老七说你病了,如今病可有好些?” “回父皇的话,只是偶然风寒,是王爷太紧张了,所以便不让儿臣出门!”慕瑶莞尔一笑道,随即看向坐在那边的黎国三皇子,不知为何,心微微有些紧张。 那双墨眸在星光的照耀下,更加璀璨,更加夺目。 “好了,你做到老七身边去吧,那儿离火堆近些,这样你也暖和些!”皇帝看着她,慈祥的道。 “是,儿臣遵旨!” 慕瑶微微俯身,而后便走到了宗政晟睿身旁,而宗政晟睿看着她,虽说有些不悦,却还是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接触后才发现那手冰凉,他微微蹙眉,“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兴许是方才出来的时候,被风吹冷了,我出被窝的时候,还是暖和的!”慕瑶笑了笑,却将自己的手使劲儿往那大手里攥了攥。 宗政晟睿感受着怀中的柔软,唇角微微扬,“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那七郎怎么应对?”慕瑶低声道,“其实皇后娘娘不是想要针对我,那是针对你,你说说,我总是这么帮你躺枪,你该怎么答谢我啊?” 宗政晟睿微微一笑,而后看着慕瑶道,“阿瑶,你可是我妻子!” “七郎” “放心吧!”宗政晟睿看了看她,随即将手伸去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飘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会有事的!” 慕瑶没再说话,只是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幸福。 火焰烧得越发旺盛起来,皇后一身轻纱软罗在身,舞姿轻盈,长袖甩出,腰肢盈盈一握,让人要想到当年赵飞燕的掌上之舞,只是她的舞却缺乏一丝灵魂在里面,显得极其空洞乏味,让人看过便忘。 其实慕瑶也会作掌上舞,只是她更喜欢梅妃的惊鸿舞,当年因着这惊鸿舞,梅妃被唐玄宗称之为梅精,可想着惊鸿舞得有多美了。 一舞完毕,皇后缓缓走上了上面,坐在了皇帝的身边,唇边凝着淡淡的笑意,她道,“皇上,臣妾的舞可好看?” “爱妃之舞可比当年赵飞燕之舞更加好看!”皇帝淡淡的道,下面众人却是心思各异,这都能比着当年的赵飞燕之舞了,看来这皇帝对皇后的宠爱还真有些过了。 大家都各自喝酒聊天,而这时皇后却又道,“皇上,月圆人圆,如今让睿王妃为大家弹奏一曲可好?” “自然是好,睿王妃的琴音,确如天籁,在此时奏上一曲确实再适合不过了!”皇帝搂着皇后,看着坐在宗政晟睿身旁的慕瑶,笑呵呵的道,“睿王妃,你意下如何?” 慕瑶起身,看着上面的人,微微一笑,道,“回父皇的话,云若也很想给父皇弹奏,只是云若出来时,没有带琴,所以没办法为父皇演奏,还请父皇原谅! 站在皇帝身旁的皇后却道,“没事啊,本宫帐子里有一架箜篌,只是一向弹习惯了七弦琴的睿王妃,不知能否弹箜篌?”她顿了顿又道,“可本宫记得西凉太子妃告诉本宫说,无论何种乐器,在睿王妃手中,都能发挥得特别好,连师傅都说,睿王妃是天纵奇才呢!” “哪里的话,是皇后娘娘谬赞了!”皇甫轻声一笑。 “怎会?我看啊,就是睿王妃不肯为大家演奏吧!”皇后又道,那声音却是有些带着讥讽的味道,随后便看着怡然道,“怡然,你让人去将本宫帐子里的箜篌搬出来,睿王妃要为大家演奏!” 这算是征求意见么? 慕瑶淡漠一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管你愿不愿意,都得上,而且她总感觉皇后在那箜篌上做了手脚,虽说她在现代也曾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箜篌,但是她嫌箜篌太重,日后搬的时候,不好搬,便放弃了。 而母亲也从不强迫她学什么,只是让她选着自己爱学的学便是。 宗政晟睿在一旁喝着酒,看着慕瑶脸上的神色,他微微蹙眉,站起身来,低声在她耳边道,“阿瑶,若是不愿,咱不弹便是,父皇那里,我会去说!” 慕瑶微微一怔,转头望着宗政晟睿那双墨黑的眸,轻轻一笑,“放心吧,只是弹奏一曲,没什么的,正好,我也想弹曲子给你听了!” 宗政晟睿没再说话,只是轻轻一笑,不一会儿,怡然姑姑便命人抬着箜篌出来了,慕瑶看了看那箜篌,淡淡一笑,走了过去,道,“父皇,儿臣的强项并不是箜篌,若是弹得不好,还请父皇见谅!” “没事儿,父皇答应你,无论好坏,一律都不罚你便是!”皇帝看着云若轻声道。 “谢谢父皇!”慕瑶看着上面的皇后,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嘲意,“娘娘这般想要听云若演奏,若是云若还矫情,那岂不是显得云若越发的不懂礼数了!”随即,她低头看着宗政晟睿,示意他放心没事的。 而皇后则是轻轻一笑,“嗯,本宫也想见识见识睿王妃的天籁之音。那箜篌还是皇上前些时候赐给本宫的,本宫一直都未能舍得用,听皇上说好像是黎国进贡的,可名贵着呢!” “是么?那云若可得小心些,若是弄坏了,那云若岂不是万死也难持其咎了!”慕瑶轻声说道,眸中却有了几分冷意,其实她话中的意思,她又岂会听不懂? 只是不想去与她较真罢了,估计那箜篌应该她也做了手脚,一会儿她先试试,若是在琴弦上做了手脚,她一试便能知道。 慕瑶走到箜篌边坐了下来,她十指轻轻放在箜篌上,轻轻拨动琴弦,却发现其中有几根琴弦有些松动,她微微往两端一看,便发现了细小的切口,若是一曲弹奏下来,定会断了。 而有几根则是好的,应该能用。 可这少了的几根,却偏偏又极其重要,她望向一边的宗政晟睿,微微一笑,“听说王爷的箫吹得极好,不知今日,云若可否有幸与王爷一同奏乐?” 宗政晟睿一听,想了想,便望向慕瑶那边,只见她的眸似带着乞求的信息,他便懂了,定是皇后瑶在那上边动了手脚,于是他起身,随即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扬嘴角,桀骜地笑了,吩咐人准备一支萧。 慕瑶看着他,微微一笑,而后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她眸光轻轻撇了撇宗政晟睿,突然想起了《长相思》来,于是她淡淡抿起唇,箫声与箜篌的声音起。 宗政晟睿的萧声跟随着她的声音,大家都不曾想到箜篌声,箫声竟如此和谐,交织在一起,形成美妙的歌。 音旋于耳,一曲终了,空旷的树林里一派寂静,就连跟随服侍的宫女太监们都是表情各异。 “不错,不错,睿王妃,你何必这般谦虚,下次再这般,朕可要罚你了!”皇帝看着慕瑶,轻声道,“刘公公,赏一对玉如意给睿王妃!” “是,老奴遵旨!”不一会儿那太监便手捧了一对玉如意上来,交到了慕瑶的手中。 “云若谢过父皇赏赐!”慕瑶微微俯身,巧笑嫣然。 九皇子宗政晟轩举杯淡淡的道,“七嫂,你给小九说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乐器不会的,说了下次小九便就要你弹奏那乐器,如何?” 慕瑶微微一听,只是淡淡一笑,却不做声,而上面的皇后听了,则是被气得脸青白,不怎么好看,慕瑶站在原地,看着九皇子笑了笑。 这九皇子果然不负他那利嘴的名号,说得话虽说只是随意问问,却总能让人回答不出话来。连他都看出来皇后今夜是故意的,估摸着这在座的没有一个看不出来吧。 只是皇帝却偏生看不出来,她没想到,皇后竟会这般得皇帝宠爱。 不管如何,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如果她不知皇后的性子,将那琴给弹坏了,只怕是今夜是难逃一劫,毕竟那是黎国进贡的琴,又加上是皇帝赏给皇后的,她怎么都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 她让宗政晟睿一同演奏,只是为了掩饰其中几根弦坏掉的缘故,若是强行去弹,只会一半就会断,所以再加以歌声掩饰,那么便听不出什么瑕疵了,除非是识得音律之人。 这算是糊弄过去了,现在想起来,她还有些后怕,她眼眸微微抬起,便看到了坐在公孙荣桓身旁的那个黎国三皇子,不知为何,他那一双眸直直地看着她,仿佛是想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只是一瞬,她便赶紧撇开了自己的视线。 宗政晟睿轻拂衣袖,轻轻伸手将慕瑶扶起,揽过她的柳腰:“不知皇后娘娘对云若的演奏可还满意?” “嗯,很满意啊,只是不知这曲子叫什么呢?”皇后轻声道。 慕瑶上前去,微微俯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曲名叫《长相思》。” “《长相思》?”皇后不明白地问道。 “嗯,相传古时候有个帝王,很宠爱一个妃子,赠与她一把琴和萧,取名为长相思,和长相守,若是长相思没了长相守的萧声,便会去不成调,所以他们所传唱的这曲子就叫长相思!” “嗯这意境不错!” 篝火晚会又陷入了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中,不到一会儿,便结束了。 各自散去,宗政晟睿被皇帝叫去了营帐内,说是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谈,宗政晟睿微微蹙眉,天气太冷,他总不能让慕瑶一人回去,他不放心。 最后只得让看管营帐的将军送慕瑶回去,才刚到帐门口,便瞧见了一个男子远远站立在不远处,看着她,她顿了顿终究是走了过去,她微微一笑。 “你是黎国三皇子?你怎会到我的帐篷前来?” 那三皇子看着她依旧灿烂的笑颜,他却笑不出来,只是淡淡一笑,“就是想来看看睿王妃,”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看着她周围没有人,便轻声道,“睿王呢?没同你一起回来?” “七郎去见皇上了,”慕瑶道,“三皇子是来找七郎的?外面冷,要去里面等么?” 就在三皇子说好的时候,便见两个男子向这边走了过来,月华下,那男子一袭青色长衫,他却不怎么高兴,一脸愁容。 “云枫,你怎么了?”三皇子看着那男子微微蹙眉,“看起来不太高兴?” 那男人一听,立即便火上来了,“还不是安宁公主,我不就是小时候来东陵的时候得罪过她一次么?用得着这么揪着不放,让我教她骑马,好吧,我教还不成么?可是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慕瑶听了,原是安宁这丫头去折磨他了,难怪这么垂头丧气的,可是安宁和他有什么关系啊?而且他说的是什么小时候?看来得要问问安宁这丫头了。 而且她自己都不会骑马,还要来跟她保证说,一定会教她骑马,这丫头真是的。 “她初次骑马,难免会笨拙了一些,你这样背后说她坏话,小心被她听了去,你又要不得安宁了!” “怕什么,我是有火儿没地方发呢?”那男人说得委屈极了,却丝毫未曾发现身后有人悄然靠近了,所有人都察觉了,只有他还在说,“三哥,明儿咱俩一定去狩猎,千万别再让那安宁公主逮着我了,要不我非被她给折磨到死!” “咳咳”慕瑶和黎国三皇子傅云翔不约而同的咳嗽一声,只是傅云枫好像太过迟钝了,竟然还没发现宗政紫苑站在他身后,真是妄为习武之人了。 “你们干嘛咳嗽啊,我说的是事实,若是我明儿个再教她骑马,我保证我真会被她折磨死的!”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便想起安宁公主宗政紫苑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受伤,“傅云枫,我又没求着你教我,本来是我十哥要教我的,谁叫你多管闲事说要教我,这下好了,教了我,又来七嫂这里吐苦水,我很亏待你吗?而且你和我七嫂很熟吗?” 傅云枫一听这声音被吓了一跳,他转头看着宗政紫苑气得涨红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了,其实第一次骑马是那样的,以安宁的骑马效果算不错了,只是不知为何他对她似有些苛刻了。 他低着头不说话。 然而宗政紫苑却气急了,道,“傅云枫,本公主稀罕你教呀,以后我要是再让你教本公主骑马,本公主就自个儿从马背上摔下去!”她冷哼一声,眼眶气得微微有些泛红,“你真以为本公主找不到人教本公主骑马,本公主这就去找十哥教本公主骑马去!” 言罢,便转身向那边走去,一向尊重慕瑶的宗政紫苑,这次离开,连跟慕瑶打招呼都没有,只是向外跑去,似还听到了吸鼻子的声音。 慕瑶看着呆在原地的傅云枫,微微抚额,这呆子,还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去追?只是还未等她说话,便听见傅云翔淡淡的声音,“你还不赶紧去追?” “凭什么要我去追她啊,又不是我的错?”傅云枫撇了撇嘴道。 “你赶紧去吧,天黑了,林子里不太安全,若是她”还没等傅云翔的话说完,那人便一溜烟跑不见了人影,傅云翔看了看,淡淡一笑,“还是老改不了急躁的性子!” “他那是在乎紫苑,才会这样的!”慕瑶看着傅云枫的背影,唇边泛起了一丝丝笑意,“他对紫苑应该是有意思的吧?若能在一起当然是最好,我也希望紫苑丫头幸福!” “睿王妃指的是东陵和黎国联姻?” “不是联姻的问题,而是我真希望紫苑可以幸福,能够找到一个爱她疼她的丈夫,”慕瑶淡淡一笑,而后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毕竟情不可勉,不是么?三皇子!” 听了慕瑶的话,傅云翔微微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肌肤上拓下一片阴影,情不可勉,这句话,真真的有意思。 “那么你呢?你和睿王也是没有爱情结合的,那么你爱他么?”傅云翔看着慕瑶问道,狭长的眼眸中却流转着异样的光芒。 “我和七郎同那些人不一样,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样就够了。” 望着慕瑶的面容,傅云翔又是微微一笑,“睿王在东陵可谓是权势滔天,只是不知到最后,这东陵王朝的如画江山,会不会是他尽收囊中?” “这个我不知道,也不做任何猜测,谁也不知皇上是何打算,不管七郎他会得到也好,不会得到也罢”慕瑶依旧笑着,“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想和他一世长安!” 傅云翔若有所思地看了慕瑶一眼,“睿王妃,其实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么?一世长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更何况你还身在帝王家,从你远嫁东陵开始,就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旋涡之中,身不由己,无可逃避,如果想要挣脱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死了。”

第八十三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1) 慕瑶微微一怔,直到许久才回应过来,淡淡一笑,“也许吧!” 傅云翔见她这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静静地呆着,忽而宗政晟睿从尽头处走来,他看着站在帐篷外的两人,微微蹙眉,上前去揽过慕瑶,道,“你不是怕冷么?怎的在外头?” “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三皇子了,他好像找你有事儿!”慕瑶笑了笑。舒僾嚟朤 “嗯!”宗政晟睿抬头看着傅云翔,眸色微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本王今儿也累了,三皇子也好生歇息吧!” “也行,那我便不打扰了!”傅云翔笑着,告了辞,便转身向自己的帐篷走去婷。 回到帐篷之后,慕瑶便眼巴巴的走了过去,趴在床边,看着眼前的男人,“七郎,你怎么了?”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 “说出来,我也帮着你想想吧?”慕瑶看着他,上前去蹭着他的肩,环抱着他,“七郎,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诣” “你为什么要来?今天在树林也是一样,紫苑说,你明明可以离开的,你为什么要来?” 慕瑶微微一怔,接着说,“因为你是我的夫君!” “可你知不知道,你随时可能会没命,这次是我来得及救你,那下次呢?这次是伤了脚,那下次又会伤到哪里?”那人的声音淡淡的,隐隐带着风霜之色。 “诶,宗政晟睿,他妈~的,你果然是白眼狼,你个死木头,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还要我怎么说?我都说了你是我的夫君,我爱你,所以为你做一切都是应该的,你懂吗?”慕瑶怒道,一股脑的将气冲着宗政晟睿发。 宗政晟睿顿了顿,似是叹了叹气,随即转身,将那人抱在怀中,半明半昧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知所措和罕见的慌乱,“阿瑶,好了,不要怒了,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下次不要让我担心了,所有的事,我一定可以应付的,知道么?” 然而,怀中的人却似乎哭了,她的泪似乎不受控制的蜿蜒下落。 宗政晟睿只觉得那滚烫的液体滴落到他的胸口上,几乎灼出伤痕,可他的心底,却是一片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宁静,“阿瑶,别哭,我心疼!” “那你还惹我生气不?”慕瑶仰头看着他,一双美眸中蓄满了泪水,泪汪汪的。 “不了!”那人淡淡的声音,却带着几许柔和的味道。 “真的?” 宗政晟睿看着那双明亮的双眸,竟不顾她脚上的伤,狠狠抱住她,便吻下去,死死与她的唇舌纠缠,她依旧是那样甜蜜,依旧是那样令人疯狂。 “阿瑶,从这一刻起,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懂么?” 慕瑶仰头,凝望着宗政晟睿,而后伸手抱住了他,他披散在肩上的乌发,有几丝滑到她的脸上,似乎微微有些弄痒了她,她轻轻笑道,“七郎,那么你呢?你会是我的么?”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烛光下,只见黑发如缎,五官精致而完美。那双深邃的墨眸中一晃一晃映着窗外的月华,整个人虚幻得如阳光下的薄雪,只是一瞬间,他便淡淡的扬起唇,“阿瑶你个贪心鬼!” “我知道我很贪心的,可即使是这样,宗政晟睿,你答应我,不准再让旁人叫你七郎,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哦?如何不饶了我?”宗政晟睿轻轻一笑,眸看着怀中的女人,带着几分戏谑。 “宗政晟睿,你无赖!”慕瑶急了,撑起身子便起身握拳打了那男人,“你答说过不会惹我生气的!” “好了,别打了,你手会疼!”宗政晟睿急了,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却见慕瑶突然仰起脸来,伸手去揽住了他的脖子,唇却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七郎,你会永远这样待我么?” 此话一出,宗政晟睿心中狠狠一滞,狠狠地将女人箍在怀中,眸里迷离,占领了主导权,吻上了她的唇。 忘情的激吻战,那人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不知何时剥光了遮体的羞物,只还挂着一块肚兜,而她呈露在外的似雪肌肤,被烛光照得晶莹剔透,柔滑细腻,柔光一片。 火热的唇,低糜粗喘的申吟越来越急促,直到两人都呼吸不过来,才松开来。 宗政晟睿却不饶过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俯身压上她,灵巧的舌尖如同灵蛇一般,沿着慕瑶敏感的耳根往下舔,顺着滑过她美丽修长的脖颈,落在她漂亮的蝴蝶锁骨上,暧昧玩味的打起转儿来,末了,岑冷薄唇,还在她的香肩上轻咬了一口。 “唔”慕瑶忍不住低吟,盈盈水眸半睁起,迷离的眸光柔柔的望向他,只觉得小腹的腾起的热浪一波更胜一波,湿滑的触觉在身上蔓延 那一声嘤咛,像魅惑人心的蛊毒一般,侵蚀着宗政晟睿的大脑,才刚刚稳住的硕大高昂蓄势待发,高高竖起,瞄准目标。身体猛然间似乎又燃烧起来,下腹的火热令他不由自主的紧贴上怀中的柔软。 “阿瑶可以么”宗政晟睿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修长粗粝的大掌,悄然的覆在了她胸前的柔软上。 慕瑶低声笑了笑,“没想到睿王爷也有这时候么?” “阿瑶,我以后不会再询你的意见了!”他急促的低喘声,却多了几分置气! 慕瑶紧张的对视上他,镌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英俊得令人忘记呼吸,举手投足间那雍容沉稳的气质,混合着贵族般淡淡的倨傲,只是那对深沉的墨眸底不经意流露出的目光,冰冷得令人望而生畏。 宗政晟睿落在她腰间的大掌,倏地再一次收紧,慕瑶的脸瞬间变得绯红,因为她再一次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坚硬的某物正顶在她的小腹上,暧昧的气流瞬间蔓延弥散 他将她一把打横抱起,薄唇咬上她的耳根,磁感粗喘的低沉道:“阿瑶,你是我的妻 此刻的慕瑶心里犹如小鹿乱撞,感觉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随即宗政晟睿冰冷的薄唇紧密地贴着她的,滑溜滚烫的舌打开她的贝齿,直窜进的她的口中,疯狂地吻着她口中的香甜,邀请她的舌跟他共舞。他的吻激烈而狂野 “唔唔”终于被放开的慕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氤氲的双眼紧盯着慕瑶红肿的樱唇,用仅剩的最后理智,嘶哑的问:“阿瑶你是我的懂么” “七郎”慕瑶望进他深深的眼眸,“我” 宗政晟睿迅速的起身,急切的解开束缚自己的衣物,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身体,光滑、白皙、犹如白玉般的皮肤,紧贴处的灼热,揭示了他此时迫切的渴望转瞬间,她的最后的衣物也被他剥落。窈窕身段一览无遗,艳丽的双眸,细致的脸庞,身段妖娆,乌黑的长发衬得她粉嫩的肌肤更为雪白,更散发着谈谈的幽香。 最令人心动的却是她脸上的神情,那绋红俏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妩媚,又混杂着几分惊慌,使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裸露的玉臂,细致白皙的玉手,不堪一握的柳腰,小巧饱满的丰盈,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她宛如一朵盛开的芙蓉,等着他去摘取。 强悍的身躯再一次覆上她,坚硬的胸膛摩蹭着她丰腴的热乳,摩擦着那顶峰上的娇红蓓蕾,口中尝尽她的芬芳蜜津,霸道又温柔地纠缠住她。 “嗯” 她无意识的申吟,浑身如火般热起来 他的双腿与她的细致滑嫩的修长双腿不断摩擦,他看着她洁白雪颈以及圆润小巧的耳垂,微颤的双峰,闻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体香,他的分身开始不安分地膨胀,扶住她的柳腰,另一只手则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丰盈。 慕瑶剧烈的喘息申吟,身子不安的扭动着,渴望得更多。 宗政晟睿自他雪白丰盈上抬起头,看着她迷蒙无助的样子,邪邪一笑,慢慢地,他带着粗茧的手指移到了她最敏感的地带 “啊” 他吻着她额上的汗珠,轻声安慰。“放轻松,阿瑶相信我!” 慕瑶深吸几口气,缓缓放松了身体 她曼妙的身体扭动不断,那股需求衍生出的燥热像是要吃人似的,让她拼了命的想摆脱,然而无论她如何娇吟,热焰却越烧越烈,如同他的行动般狂妄放肆。 紧攥住皱乱的被单,那近乎痛苦的酥麻让她哀饶出声。 宗政晟睿看着在床上不断扭动的身体,全身因的激情而泛出谈谈的红色,再也按耐不住,大手一捞环住他的腰,把她大腿抬了起来,倾身上前,对着她耳语:“阿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随即,他狠狠地进入了她 “唔” 一声尖锐的哀叫从她口中发出,虽然已经是他的人了,可是他的强大,还是令她有些无所适从,大量的冷汗涌出,让她的身子在瞬间僵硬,在床上痛苦的申吟着,紧攀着他的双手瞬间收紧。 “阿瑶,抱紧我!” “呜”她痛苦地低泣、嘤吟着,汗湿的脸上交错着泪水。 宗政晟睿紧紧搂住虚软无力、承受过度欢愉而几近昏倒的慕瑶,和她一起共赴***颠峰 “阿瑶,你是我的我的” 最终,阿瑶还是未能经受住,他狂野的侵占,累昏过去,恍惚之间,只感到一个很安心的胸膛让自己靠着,她想睁开眼睛,但体力透支的她却力不从心。 而看着她的睡相,宗政晟睿笑了笑,将她抱起,随后,一个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开始一寸一寸的深入她,动作狂野而凶猛,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慕瑶无意识的随着他的进入申吟着,下身传来的快感迷乱了她的神志,她只能听从身体的指示承受着这一波又一波热潮。 而他却如脱缰的野马般在她体内驰骋。此时的宗政晟睿根本无法思考,只想要狠狠的占有她,教他想抽身都难,只想一再埋入她的体内,与她做最亲密的结合,他一遍遍的释放自己对她的爱意,让她再也无路可逃。 夜还很长 宗政晟睿在祁山狩猎时,背慕瑶之事,又成为一段佳话,别人都是满满的收获,只是这睿王却什么都没有,还背着他的王妃回来,这大致又传成了另一版本,睿王对云若公主的爱岂止倾城可说得完? 只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他们觉得,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都没要紧,他们都不在乎。 而从祁山狩猎回来后,宗政晟睿每日都会来,陪她入睡,有时候会跟她下棋,而宗政晟瑜也常常来睿王府,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越发的好了,这样的日子似乎甜蜜,却似过得好快。 这日,天气微微有些暖和,但是外面的积雪还是没有化开,所以一眼望去全是一片雪白的景色,慕瑶披了一件斗篷,走在院落中,伸手去触碰那树枝上的雪,雪便簌簌落下了。 “阿瑶” 慕瑶一转头,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宗政晟睿,她微微一笑,“七郎,你回来了,九皇子好些了么?” “嗯,好些了!”宗政晟睿朝他走去,而后站在她身旁,那黑发如缎,五官精致而完美。那双深邃的墨眸中一晃一晃映着水波,整个人虚幻得如阳光下的薄雪。 “九皇子这人也忒老实了,不想娶可委婉拒绝,当着父皇的面拒绝,不挨打才怪!”慕瑶微微叹息道,“不过也难为他了,被逼着娶,是有些舒服!” “嗯,小九有时候是有些急性子,总劝不听,不过这样也好,挨了板子,父皇也准他不娶陈府的三小姐了。”宗政晟睿轻声嗯了一声,随后道,“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不就是吃完睡,睡完了吃,还能做什么?”慕瑶轻轻说道,“你呢?今晚想吃什么,我为你做!” “真的?”宗政晟睿微微一笑,“你会做?”“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没那么娇弱!”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了七哥和七嫂说悄悄话的时候!” “晟瑜,你来了!”慕瑶看着宗政晟瑜微微一笑,“是来找七郎的?” “嗯,找七哥有些事,顺便也来看看七嫂,不知七嫂的棋艺可有精进?!” “谁怕谁,咱现在就来?”慕瑶不甘示弱道。 宗政晟瑜微微一笑,她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只是今日怕是不能和她下棋了,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七哥商量。 “阿瑶,你去替我泡杯茶,我有些渴了,顺便做些点心来,十弟也该饿了!”宗政晟睿看着慕瑶,轻声道。 “好!”慕瑶微微一笑,随即便转身向屋内走去,应该是去吩咐冬雪去做了。 看着慕瑶离开,宗政晟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七哥,那件事我已经办妥了。” 宗政晟睿冷冷哼了一声,“很好,这下我倒要看看太子如何保住他太子之位,我倒要看看皇后如何能够扭转乾坤!” “七哥,你确定父皇看了那个会废了四哥的太子之位么?” 宗政晟睿微扬嘴角,唇边的笑显得自信满满,重瞳幽深,“父皇虽说忌惮皇后及宰相的势力,但是父皇最忌讳和厌恶的就是皇子或是太子在朝中结成党羽,这对朝纲不利。所以这份折子递上去,父皇必定大怒,四哥的太子之位这次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嗯,那六哥呢?也需要一起上书么?六哥虽说站在四哥那边,但他毕竟没有” “十弟,你觉得如今还由得我们来选么?”宗政晟睿冷冷一笑,“帝王之家本来就残酷,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有些事,不是我们要去争,而是不得不争!” 宗政晟瑜轻笑起来,“七哥,倒比我看得透,是半点不由我们。” 宗政晟睿看着远处的殿门口,那忙碌的人影,眼神略略柔和了一些,“不由人,所以不得不去争取。”他顿了顿,又问道,“十弟,你改日去五哥府中,与五哥说说话,探探五哥对四哥到底是什么态度!” 宗政晟睿想了想,道:“好,我知道了,改日我便去五哥府中走走!” 宗政晟睿想了想,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重瞳中掠过了一抹阴骛的神色,“十弟,在折子上再加上宰相的公子,本王要一并除去,要瓦解,自然要从外面先动手,剪出他的羽翼!” “我明白了。”宗政晟睿挑唇一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而后进屋,想看看慕瑶到底准备好了没,可进屋时,却只见冬雪在一边忙碌着,而那个说要给他们准备吃的人,竟然趴在桌边睡着了。 “她可真能睡!”宗政晟睿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随后把红狐斗篷给她披上。 “七哥,在以后必将是一场恶战,七嫂她是西凉公主,也是你的王妃,怕只怕是无法逃脱!”宗政晟瑜看了看那沉静的睡颜,眼眸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宗政晟睿凝视着她的睡脸,没有说话,半晌,淡淡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人伤害她,也没有人能够伤她分毫!” 宗政晟瑜轻轻笑了起来,“看着七哥得了心中所爱,十弟也为你高兴,凤凰于飞,夫妻恩爱和顺是世间所有女子的心愿,看着七哥同七嫂这般幸福,便知道了。”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半明半昧的眸光落在慕瑶身上,显得有些黯然起来。 “睿王爷!” 忽而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宗政晟睿没有理会那尖锐的声音,而是看着慕瑶,看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而后转身对那人冷声道,“小李子,你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本王府邸岂是你大呼小叫的地儿?” 若是吵醒了慕瑶,他必定不会放过他,说到底不过是个阉人而已。 “王爷恕罪,是奴才失礼,可是皇后娘娘派奴才来传召,若是奴才怠慢了,怕是小命不保,还望王爷海涵!”小李子看着宗政晟睿那神色,不由得一阵寒凉。 “皇后?”宗政晟睿微微蹙眉,“本王与她素无交情,她找本王做什么?” “王爷,皇后娘娘不是要传召王爷进宫,而是传召王妃进宫一叙!”

第八十四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2) “传阿瑶进宫一叙?”宗政晟睿的目光阴沉,小李子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其对视,“她倒是越发的急切起来!” “七哥,你让七嫂去么?”宗政晟瑜原本淡淡的笑脸也变得几分凝重起来,“若不去,她必定会以此来说,睿王府不尊重她这位摄六宫事的皇后娘娘,若去了,怕是七嫂会有危险!” “我与阿瑶一同前往!”宗政晟睿淡漠的道。舒铫鴀殩 “王爷不可,皇后娘娘说了,只传召王妃一人,王爷若跟随王妃去了,怕是不好吧!” 小李子跪倒在地,不敢直视宗政晟睿娆。 “七哥,小李子说的在理,况且栗妃娘娘这般将七嫂请去,不至于对七嫂做出何事来!” 宗政晟睿不说话,只是微微拧紧了眉。 “七郎,让我去吧琨”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他们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从他们身后的床榻处传来,那声音淡淡的,在微凉的冬日显得如此舒爽,令人一阵着迷。 “阿瑶” 宗政晟睿转头看着已经醒来的慕瑶,他凝眉看她,却见那人笑了笑,“放心吧,七郎,不会有事的,我去去就回,再说有什么事,我可以去找紫苑,也可以去找母妃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慕瑶冲着他们笑了笑,又对着小李子道,“我这就跟你去,前面带路吧。” “阿瑶,我陪你去”宗政晟睿再次唤道。 “七郎,别去,她也许就盼着你去,你若去了,指不定她会乱按什么罪名在你身上,我一人去,倒好,她便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说你的不是!”慕瑶微微一笑,声音淡淡的。 宗政晟睿握住慕瑶的手,墨眸幽深,他沉吟片刻,随后伸手将她的披风的带子系上,道,“阿瑶,自己小心,她给你的东西千万别吃,知道么?我晚一点会找借口进宫去看父皇,便就会去宣德殿接你!” “好!”慕瑶轻轻笑道,随后去握紧了他的大手,“若在宣德殿找不到我,我就去了母妃的宫里,我在母妃宫里等你,听说入冬了,母妃身子不太好,咱们去看看母妃!” 还未等宗政晟睿说话,站在一旁的宗政晟瑜便忽然开口道,“七哥,我同七嫂一起进宫吧,我很久没有进宫见我母妃了,正好今日七嫂进宫,我也跟着一起去!” 宗政晟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看向宗政晟瑜,轻轻一笑。 慕瑶一听宗政晟瑜的话,嘴角漾起了一抹笑容,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十弟一定是担心她,才故意找个借口跟她进宫。想到这里,她抬头瞄了宗政晟睿一眼,那双墨黑的眼眸在看向她的同时,竟隐隐流转着一丝温柔的光泽。 皇宫里景色依旧,冬日的皇宫倒是别具一格,她记得入冬以来她便很少来宫里了,一是因睿王府到宫里是有些距离的,再者便是宗政晟睿不愿让她去面对那些人。 红墙翠瓦,依旧显得那般高贵。 慕瑶在小李子的带领下,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亭子传来了一阵悠扬二胡的声音,曲声音色醇厚,音质饱满,那二胡拉得极好,应该是专业人士才会有这等水准,不过也是了,这里是皇宫,乐工局自然是又不少精通乐器之人。 她抬眼望去,看见一个女子坐在旁边弹奏,而坐在一旁聆听的女子便是宗政晟睿的母妃,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子,这些日子来,她总听到大家说,栗妃娘娘如何的贤德,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很厌恶宫墙之内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宗政晟睿,慕瑶想,她应该离开了。 栗妃今天穿着一袭绿色薄罗金缕裙。一阵风起,金缕长裙拖曳荡动,华贵无双,镶嵌了光玉髓的赤金手镯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 慕瑶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毕竟这是该有的礼仪,若不去,只怕是不太好,她毕竟是她的婆婆,可打了招呼,告知她,皇后召见她,也许会拖她下水,就在她冥想之际,栗妃已经转过头看着她了,只见她看着她莞尔一笑,便是向她招了招手。 既然是这样了,不过去不太好吧,怎么说她都是她的婆婆,而皇后宫里的管事太监小李子也不能说什么。 慕瑶笑了笑,随即走了上前去朝着栗妃行了个礼。 “云若见过母妃!” “小十见过栗妃娘娘!” “十皇子今日也进宫来了?” 宗政晟瑜淡淡一笑,“是啊,天气凉了,母妃身子不爽,我特地进来瞧瞧!” “这样啊,是该常进宫来瞧瞧的!”栗妃轻轻一笑,上前去拉住她的手,“你呢?云若,今儿怎的也进宫来了?可是来陪母妃的?睿儿呢?他人在哪里?想必是被皇上叫了去吧,没事儿,既然来了,便与本宫一同听曲儿,可好?” “母妃,这会儿不行,云若还有些事儿要处理,,等会儿云若必会来同母妃一同听曲儿!” “这样啊!”栗妃仍旧笑着,看着慕瑶,眸色温润,“到底什么事啊?” “母妃,没什么事!”慕瑶微微一笑,这栗妃果真贤惠,也平易近人,比那皇后好太多了,只是皇后也摄六宫事,怕是没少欺负栗妃吧,她唤了之后,便瞧见栗妃有些不太高兴,她便连忙又说,“其实是皇后娘娘召见,云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栗妃一听,淡漠一笑,“她找你做什么?大致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着栗妃便拉着慕瑶的手,“云若,你不必去,去了还不知道她对你使什么坏呢!别怕,有母妃在,她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母妃,你说的这些,云若都懂,只是云若不愿让王爷与母后为难,再说了她这般大张旗鼓的召云若进宫,想必不敢对云若怎么样的!”慕瑶握住栗妃的手,示意让她安心。随即她便转移了话题,看着眼前那拉二胡的年轻女子,轻声道,“母后,这位姑娘的二胡拉得真不错,可是看她的容貌,似乎不是咱东陵王朝的人呢!” 栗妃轻轻一笑,道,“云若的眼力真不错,她是芜族的人,所以跟咱们的容貌上有些诧异,她也是前些时候,乌国进贡来的乐工之一,本宫瞧着她二胡拉得不错,便向皇上要了她来本宫宫里!慕瑶微微一笑,这才注意到了方才拉二胡的那个女子,只见她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梳了一个发髻,不同于他们的是那双妖异的眼眸,竟然是蓝色,是有点像湖水蓝的那种蓝色。 她就是近日来很得各宫妃嫔宠爱的乐工? 长得挺不错,那二胡拉得也挺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具体在哪里见过,她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睿王妃啊,失敬失敬,奴婢是芜族女子,名唤紫月!”那女子抱着二胡起身俯身道,神情却是不卑不亢,实在难以让人觉得她真是一个奴婢! “起身吧,不必多礼!”慕瑶细细打量着紫月,她生的眉清目秀容貌俊雅,又兼之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嘴角尽是笑意,淡淡的阳光映到他脸颊上仿佛笼了一层绯霞,难描难绘,无可形容。 “你的二胡拉得很不错,很好。”慕瑶笑着说,“如果一会儿有时间,不知紫月可否教教云若?” 栗妃笑看了一眼紫月道,“紫月,既是云若要学,你一会儿教教云若,莫要怠慢了云若,知道么?” 慕瑶笑了笑,“谢母妃成全!” 就在这时,站在身后的宗政晟瑜倒觉得这样挺好,只是有人看着干着急,小李子看了看皇后和慕瑶,硬着头皮上前道,“王妃时候不早了,皇后娘娘还在屋里等着呢!” 慕瑶有些不悦地看了看小李子,而后道,“知道了!”她抬头看向栗妃,微微一笑,“母妃,我去去就来!” “去吧,自己小心些,若是有什么事儿,派人来说一声!”栗妃理了理慕瑶微微有些乱的披风,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慕瑶笑了笑,随后便跟随小李子向宣德殿走去,而十皇子宗政晟瑜也跟在慕瑶后面,一同而去,栗妃看着慕瑶的背影,微微蹙眉,凝神半晌后,道,“冬梅,摆驾金銮殿!” 宣德殿外。 “十皇子,皇后娘娘只召见睿王妃一人,还请十皇子莫要为难奴才!”在那奢华的殿外,一个年长的嬷嬷便挡住了宗政晟瑜的去路,那人应该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嬷嬷。 宗政晟瑜淡漠的看着那老嬷嬷道,“本皇子知道,”他的眼眸中扬起了一抹危险的光泽,“不过,本皇子有句话想嬷嬷带给皇后娘娘,不用本皇子说,你们也该知道我七哥对七嫂的感情吧,若我七嫂在宣德殿出了什么岔子,不光我七哥不会罢休,本皇子想,父皇也不会罢休的,到时,只怕你家主子和你都不会好过!” 那嬷嬷微微笑道,“十皇子多想了,娘娘知道王妃与睿王殿下鹣鲽情深,又怎会加害与她,娘娘不过是想与王妃喝喝茶,说说话,增进感情而已!” 宗政晟瑜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当目光落到慕瑶身上时,又多了几分柔和,“七嫂,记住七哥对你说的话,还有一句是我对你说的,不要与她顶嘴,她说什么,便顺着她说!” 慕瑶笑着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睿王妃,请吧”嬷嬷面带惧色的催促道。 才刚一踏进宫里,那老嬷嬷便退到了一边,不再向前走,“王妃,去内厅稍等片刻,老奴去后花园请娘娘过来!” “多谢嬷嬷!”慕瑶虽说不喜欢这里,但是不管如何该有的礼节礼貌是必须有的。 在宣德殿的殿门外,有一处亭子,那亭子边上便是书房,那房间的窗户上,映出了两个人的人影,遥遥望去,只见皇后娘娘身披一袭火红色罗站在石桌前,一向温柔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杀机,随即她一巴掌拍在桌上,一声巨响,烛火摇曳,眉间怒气横生。 在她身旁是一个身着一袭鹅黄色宫装,三千青丝绾成髻,剩余的垂于脑后,一支金灿灿的凤凰样式的金步摇横插在旁,她端起旁边的茶,递给了皇后娘娘。 “母后,不生气了,这次没机会下次还有的是机会,这次的事父皇心中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却没有处置太子和母后,不是?” “那是因为皇上还忌惮着我这边的势力,一旦我这边再出一点岔子,只怕是”皇后娘娘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这次林中刺杀这事儿,虽说周密却也出了纰漏,你真以为皇上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么?本宫当日便提醒过弘儿,让他收敛锋芒,他倒是越发的过分起来,皇上若不是忌惮着本宫父亲是三朝元老,又岂会这般放纵于他?而且也有消息传来,皇上有意要削弱宰相的权利,而宗政晟睿多年来为东陵立下了不少战功,许多将领都对他忠心耿耿,他的势力,不容小觑啊!” “母后,我们不要先乱了阵脚,先看看再说!”杜心怡规劝着皇后娘娘要忍,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如今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宰相大人的力量一旦削弱了,那必定是宗政晟睿最有机会取得储君之位。 只是未来之事,也存在着许多变故的不是? “那你怎么看?”皇后淡淡地道。 “心怡想睿王应该是有软肋的吧,只要好好利用,说不定也能帮我们一把呢!” 皇后想了想,道,“他的软肋?除去小九,还有紫苑,这两人几乎是没办法成为打击他的棋子,小九的母妃是镇远大将军之女,她的胞弟也就是小九的舅舅手握十万禁军,动不得,至于紫苑,她母妃早逝,皇上对她极其疼爱,也不好动!” “母妃,心怡说的不是他们俩,是如今睿王的嫡王妃,公孙云若!” “你别忘了,她可是西凉公主,也是怠慢不得的!” “母妃,我听太子跟五弟他们说,这睿王可宠这云若公主了,若是我们能利用之,想必应该得到咱们想要的效果!”杜心怡笑得一脸的奸诈。“只是,本宫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将所有一切都算计在心的睿王,会对这个和亲公主是真心实意,肯为了她放弃如画江山?”皇后担心的道,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母后,既然是这样,咱们何不试试?反正今日您不是召见了她么?是与不是,咱今日一试便知!” “心怡,你的意思是?” “一会儿母后看一场好戏便是!”杜心怡轻声道,笑容中带着阴狠的意味。 这时那个嬷嬷便走了进来,看着皇后和杜心怡道,“娘娘,睿王妃此刻已经在内厅了!” “嬷嬷,你越发不会办事了,怎么领她去了内厅?”皇后很不爽的道,而就在她想出声呵斥嬷嬷的时候,杜心怡便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母后莫要着急,是心怡要嬷嬷这样做的!” 随后她便看向嬷嬷,“嬷嬷,要你办的事,准备妥当了么?” “回太子妃的话,老奴已经按照您的指示都办好了!” “好!”而后杜心怡便扶着皇后朝着内阁走去。 慕瑶则是站在内厅,看着这奢华的宫殿,想必皇帝应该是很宠这皇后娘娘的,只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听说这皇后娘娘的父亲可是三朝元老,想必当初应该是给了皇帝不少的支持,只是一旦物尽其用了之后,自然会没落。 月满而亏,盛极而衰大致便是这个道理了。 她看着周围华丽的一切,倒想起了当年金屋藏娇的陈阿娇不也是受尽汉武帝的宠爱么?到头来,却因一场巫蛊之祸,红颜未老,却是早早的去了。 可她又觉得奇怪,这繁华的宫殿内,她走进来时,却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听见内阁中有隐隐的声音,她便向内阁走去,看着那离梳妆台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凤凰样式的玉佩躺在地上,已经断成了两截。 她将它捡了起来,细细的看着,那玉佩上的雕花手工很是精细,那玉佩很是值钱,而一看那玉佩定是很值钱的东西,这东西必定是价值连城,可为何会摔碎了,躺在地上。 糟了! 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来陷害她,正当她想逃离这里时,一个震怒的声音传来 慕瑶转头一看,原来是皇后还有她的儿媳妇杜心怡,当初选秀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回事的,竟用这样老套的方法来陷害她,只是这皇后娘娘似乎也不怎么有脑子。 竟跟着杜心怡胡闹,不过倒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 如今她倒是真的明白了,七郎还有九皇子十皇子所有的孤寂了,这样的环境中,不是你不去争,不去抢,别人就会放过你,因为她们会逼着你去争抢。 慕瑶冷冷地杜心怡一眼,她看着杜心怡搀扶着的皇后,微微俯身,“云若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看到慕瑶手上的那玉佩时,美丽的容颜上竟是滔天的怒火,“睿王妃,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手中的凤玉是何物么?” “云若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可云若仍想说一句,这玉佩并非云若摔坏的,云若进来时,它已经被摔坏了!”慕瑶看着皇后娘娘,不卑不亢地说道,看似解释,却一点惧怕都没有。 “难不成这凤玉会长脚,自己走下来摔断的?”皇后娘娘微微挑眉。 “云若确实不知!” “好一个不知!”皇后娘娘看着慕瑶,冷冷一笑,“你以为你一个不知,这事便过了么?你知不知道,你摔碎的是本宫进宫那一年,皇上赏给本宫的,很名贵,如今再也寻不着了的凤玉,龙玉在皇上那里,显示本宫与皇上伉俪情深的!” “母后,无需对她说什么,这殿内就只有她一人,不是她摔碎了凤玉,还能是谁?”杜心怡坐在一旁轻声道,乌黑的眼珠中满是愤恨。 慕瑶清水般剔透的双眸转了转,轻哼,“太子妃,这般笃定是我摔碎的么?真好笑,若我说是你摔碎的,你认么?再说,好歹云若也是睿王的正妃,岂容你们这样平白无故的就定罪呢?这传出去,恐怕有损皇后娘娘的威严,那娘娘今后还如何摄六宫事?!” “好,既然你如此固执,那本宫就让你心服口服!!!”皇后娘娘没有再看慕瑶一眼,随即便大声喊道,“嬷嬷” “老奴在!” “嬷嬷,当时你带睿王妃进来后,殿内可还有其他人?” 嬷嬷跪在地,看了看慕瑶,眸光似有些复杂,但随即,当她与站在皇后娘娘身旁的杜心怡换了目光时,就马上淡定下来,微微下拜,神色淡漠。 “老奴接到皇后娘娘娘娘懿旨去殿门口接睿王妃,直至送睿王妃到大厅,才退了出去,而后便去后花园通知娘娘睿王妃已经到了,大殿当时,老奴记得是没有人的。至于皇后娘娘娘娘的凤玉,老奴知道那凤玉是娘娘刚进宫时,皇上赏给娘娘的,娘娘十分珍惜,昨儿个娘娘佩戴了之后,老奴放在梳妆桌上,但是不会掉下地来啊!” 咣当一声响,却见皇后娘娘把茶杯一摔,茶杯应声落地,水花四溅,皇后娘娘的声音凌厉又不容置疑,“睿王妃,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 慕瑶垂眸,低低的笑了,现在这个情景,她多说一句少说一句还有意义么? 可是,她没错,为何要平白受此冤屈,况且,还不知道她会利用这件事怎么去打击七郎,所以此刻不容她有一丝的怠慢,稍有差池,也许七郎会因她而遭受不幸。 那凤玉听她们说起来,应该是蛮名贵的,那么她便有机会对皇帝说,那凤玉是她故意摔碎的,故意藐视皇威,那就算是她有几百张嘴也无法说清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欲加之罪么?即便是,你又能如何?”皇后娘娘看着慕瑶,冷漠一笑,“要怨便怨你是睿王妃!” “皇后娘娘娘娘早说是因着这个原因不就好了么?真可惜了这块上好的玉佩!”慕瑶冷漠一笑,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块玉,做工精细,想必皇帝对她也有过真情的吧。 只是她已然不是当初进宫时,让皇帝心动的那个女子了。 皇后娘娘一听慕瑶的话,忽的眼梢一低,厉了声音,“还敢顶撞本宫,传本宫旨意,杖责十棍,以示惩戒!” “是!” “要打我,那么皇后娘娘得要负得起打了我的后果才好!” 皇后娘娘看着慕瑶清冷的模样,便出言讽刺道,“本宫打了便打了,你能如何?本宫摄六宫事,你既然是睿王的王妃,那你说本宫打得你,打不得你?”

第八十五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3) 不一会儿,有几名侍卫便进来了,听从了皇后娘娘的指示,将慕瑶按趴在地上,棍子一杖又一杖的狠狠打在她的身上,那疼竟要沁进心脾,慕瑶咬牙将头埋在地上,生生的受了几棍子,可再怎么痛,她都未叫出一声来! “谁敢再打下去试试?” 宗政晟瑜去他母妃那边坐了一会儿,可不知怎的,却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于是,说都没与他母妃说,便急急忙忙地赶来宣德殿。舒鏎趔甭 谁知才一进入皇后的宣德殿便看到这一幕,慕瑶的倔强,他的心没来由得泛起一阵阵的涟漪,还有淡淡的心痛,渐渐地所有情绪都在他的心中荡漾开来 此时,万籁俱寂,四周的声音骤地安静下来,只有些众人呼出的丝丝声婷。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一双墨色的眸子灿若星辰却冰冷异常,里面流动着清澈的光芒,如樱花般柔软的嘴唇勾勒出淡淡的弧度。 “皇后娘娘,你这是找我七嫂来喝茶的么?!” 宗政晟瑜急忙走到慕瑶身旁,看着她惨白的脸,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目光看着那雪白的肌肤上,如同烙印般的痕迹清晰可见,还渗出了鲜红的液体亦。 他的心,没来由地有股莫名的心痛,久久地萦绕在胸口,疼痛难抑。 他走到慕瑶身边,逆光中,他紫色的袍子被阳光照得刺眼,镶上了好看的光芒。 慕瑶身上疼痛难忍,她脸色似冬月飘摇的雪,无一丝血色,冷汗将这锦绣罗裳也染湿透,她在这里孤苦无援,这时她好像听到了晟瑜的声音,涣散的意识慢慢的聚拢,而那地上蜿蜒出血迹可怖又斑驳。 像通往奈何桥边的彼岸花,红得艳丽。 宗政晟瑜凝视着有些脏的她,衣服已经被汗珠和血浸湿了,随即,他脱下绛紫的外袍披在慕瑶身上,轻轻地将她抱起,动作极为小心,生怕自己会弄疼她。 “七嫂,莫怕,我已经派人通知七哥了,他应该快来了!” “谢谢你,晟瑜!”慕瑶疼得额间全是冷汗。 宗政晟瑜顾不得许多,抱着她便向外走去,先去紫苑丫头那里吧,也好请御医,再说紫苑丫头那里应该很安全,一切待七哥来了之后再说,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皇后娘娘淡淡的声音,“小九,你擅闯本宫寝宫,不但不知罪,竟然还抱着自己的嫂嫂!” “是啊,还叫得这般亲热,真是恬不知耻!”一旁的杜心怡看着这一幕,讥诮的说道,“都说睿王妃不仅人品贵重,也是位冰清玉洁的好女子,看来也不过如此,竟在背地里与自己的小叔子勾搭上了,简直是荡(和谐)妇!” “杜心怡,你和四哥果真是绝配,世间再无比你们更相配之人了,你们这一家子,真是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不光思想龌龊,狗嘴里都吐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杜心怡的身子徒然一震,面色冷凝,冷冷地说道:“九皇子,难道此刻你不是抱着你的嫂嫂么?况且,她慕瑶摔碎了母妃的凤玉,本该受罚,即便是你九皇子,也说不得半分!” “是么?”宗政晟瑜微微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眼中蒙上一层寒霜,“如果本皇子告诉你,只要有我宗政晟瑜在,你们便休想再动我七嫂一下呢?你又当如何?是不是连着本皇子一起打?” 慕瑶微弱的呼吸轻轻地洒在他的如瓷般的脖颈,一阵酥痒,清风拂过,一股淡淡的香味浸入他的鼻息中 此时,宗政晟瑜的心跳加快,埋藏在心里最深最柔软的平静湖面,有透明纯粹的水花悄然绽放的声音,浸透了他二十多年来的孤寂的落寞。 他心动了,是么?从那夜的邂逅开始,便开始了,虽说与她刻意保持距离,只是为何她总是要无端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他总想避开却避开不了。 以为那样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突如其来,也许与她接触之后,这样的感觉便会消失,只是越与他接触,为何他却越发不能自拔? 他们之间横隔着的枷锁太沉重,也太寒冷了,那种冷像是在预示着这场悲剧的结局。 “小九,你别以你是本宫的亲侄子,本宫便不敢罚你!”皇后看着宗政晟瑜,气极了,眼眸中厉光闪烁,表情狰狞,这就是她亲妹妹的儿子,那个让她恨极的女子,即便她如今死了,可是她还是恨! 如果不是她,她怎会失了她夫君所有的宠爱? 现在宠着她,却不过是因为她和妹妹有着相似的容颜。 如今她的儿子也要和她作对,那么便别怪她这个做姐姐的无情! “亲侄子?谢皇后娘娘抬举,我宗政晟瑜可不敢高攀了皇后娘娘这姨母!”宗政晟瑜墨玉般的眸子幽如深潭,周身散发出冷冽的寒气,“若皇后娘娘没什么事了,我想带七嫂下去请御医看看,本皇子想,皇后娘娘也不想为此事惊动父皇吧,况且我七哥一会儿便来了,看到七嫂这般模样,不用我说,皇后娘娘也该知道这后果!” 皇后听着宗政晟瑜的话,淡然的目光倏地一闪,她的心一沉,竟然有种莫名恐惧的感觉 宗政晟瑜说得倒是真的,宗政晟睿确实不好惹,又加上那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管如何都不该太过了。只是不知皇帝会如何,她与他夫妻几十载,早已情尽。 怕只怕是会影响到弘儿的前程。 宗政晟瑜依旧抱着慕瑶,轻轻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慕瑶轻轻喘息,气息喷在他的脖间,一阵灼热的气息。 “晟瑜别说了带我离开我不想呆在这里” 慕瑶淡淡一笑,苍白的小脸毫无生气,如水晶般透亮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彩,在她眼中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宗政晟瑜微微蹙眉,他又岂会不知她所想,七哥虽然一计决胜于千里,只是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谁胜谁败,她的心里果然只有七哥一人。 只是,那怀中人的呼吸如游丝般薄弱,他慌张唤道,“七嫂” 那张绝美的小脸,看不见一丝的生气,如纸般苍白,仿佛她的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殆尽,想着平素里,她俏皮鬼精灵的模样,还有那极美的笑靥,宗政晟瑜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般。 “七嫂,你撑着,我带你去找御医!” “宗政晟瑜,本宫准你离开了?”皇后娘娘看着宗政晟瑜背影,狠狠地说道,那凤眸一扬,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来人,将九皇子和睿王妃给本宫拿下!” 侍卫们互视一眼,想要上前去,却看到宗政晟瑜的神色,怎么都不敢上前去。 慕瑶无力的趴在宗政晟瑜的肩上,神智开始模糊,甜腥也自喉头涌出,她轻声的笑了出来,泪水却顺着脸颊悄悄掉落,与嘴角处的血,血水相交相融。 “晟瑜” 忽然隐隐约约,有脚步声步步逼近,一缕清清淡淡的声音飘了进来。 “未知云若究竟所犯何事,值得皇后娘娘这般大动干戈?” 慕瑶听着那声音,微微一笑,或许是她即将陷入昏迷时的惊觉,她记在心上一辈子的声音便出现了,记得临走前,他对自己说过,他会随后便入宫,他果然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皇后娘娘看着宗政晟睿从逆光处走来,那俊美无铸的脸上带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一双幽深的墨眸紧紧盯着坐在主位上的她,却让人倍感寒冷。 “即使云若不小心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用得着要将她置于死地?” “睿王,劳烦你好好问问你的王妃,她究竟做了什么事?”皇后见宗政晟睿,双手紧握于袖中,微微有些颤抖。 这宗政晟睿的心思,连皇上都不曾猜透过,更何况是她呢? 宗政晟瑜见到慕瑶的伤,都急得大发雷霆,而他竟能如此平静。 然而只有宗政晟瑜同慕瑶知道,宗政晟睿表现的越为平静,那么后面的事,就越发不容易收拾。 “不就是摔碎了一块玉么?”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若皇后娘娘在意,本王给皇后娘娘送来,不论皇后娘娘要多少都好,本王都给娘娘您送来,可好?” 宗政晟睿看着皇后娘娘,唇角微扬,随即便走到了宗政晟瑜的面前,微微一笑,而后从他手中抱过慕瑶,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在触及她锦衣上的血渍时,墨眸晦暗如深。 “只是,皇后娘娘今日对云若的责罚,我宗政晟睿记下了!” “你”皇后娘娘被气得脸微微扭曲。 “皇后娘娘最好祈祷云若没什么大事,若云若有任何事,本王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放肆!”皇后娘娘冷声呵斥道,“宗政晟睿,你不要仗着皇上对你宠爱有加,你便目中无人,好歹本宫还是统辖六宫的主人,难不成本宫处罚一个小小的睿王妃的权利都没有么?”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是没有!”宗政晟睿看着皇后娘娘,淡淡地一笑,眼眸中却迸射出寒冷的光芒来,“云若不是妃嫔,她是本王的王妃,纵然云若有错,也该由父皇责罚,即便没有父皇,那还有我母妃,用得着你这个六宫之主的皇后娘娘来越俎代庖!” “你”皇后娘娘气结,她没想到宗政晟睿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她,一点面子都不留。他还是这样的乖张,这样不可一世。 “七郎” 宗政晟睿听到怀中那人微弱的声音,低头看着她,眸中似有别样的情愫,他在她的额间轻轻落上一吻,“阿瑶,很疼吧,我马上便带你回去!” 慕瑶轻轻笑了笑,虚弱的靠在他的怀中。 他到底是赶来了,到底是来了呵! “皇后娘娘,本王可以带云若离开了么?” “走!” 皇后娘娘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宗政晟睿,却不得不放人,只是这梁子算是又结下了,明日还不知是怎样的风波,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宗政晟睿抱着慕瑶向外走去,邪魅的墨眸微微向上挑,眸光落在站在一旁没说话的杜心怡身上,“杜心怡?镇远大将军之女?很好,本王记下了!” 他又岂会不知,她在背后玩的那些把戏,只是都是无关紧要,便没理会她。况且他方才也看了那凤玉,他记得那是父皇赏给皇后的,她对父皇爱得如此之深,又岂会摔碎了那玉,除了杜心怡在她耳边吹风,还能是什么? 杜心怡看着宗政晟睿那眼光,顿时吓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宗政晟睿抱着慕瑶离开之后,杜心怡才反应过来,才知大祸将至,本来是想试探出睿王的软肋,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即便知道睿王在意慕瑶又如何? 只怕今日之事,睿王断然不会放过杜家! “母后,求你救救杜家,救救心怡的母家!”杜心怡转身跪倒在皇后的跟前,手紧紧捏住皇后的裙角,“今日之事,心怡也是为了探出睿王的软肋,也是想帮助太子早日登上那个位置啊,虽说事败垂成,但是还请母后看在心怡与杜家对恪一片忠心的份上,还请母后救救杜家!” “你就这么确信宗政晟睿会对付杜家,而不是对付本宫?”皇后看着杜心怡跪倒在地,微微蹙眉道,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即便没有了今日之事,宗政晟睿也不可能会放过她和宗政晟弘。 毕竟那件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刺儿,永远都难以拔除! “母后?你说什么,心怡听不懂?不管如何,您终归是一国之母啊,即便睿王侥幸登基了又如何?他还不是得要尊封您为太后啊!” “心怡,你先起来吧!”皇后娘娘扶杜心怡起来,看着她淡淡的道,“宗政晟睿之所以这么恨本宫,不光光只有他想争夺皇位,还有他母妃的原因!当年本宫与他母亲一同进宫,一同深受皇宠,又都是好姐妹,深宫寂寞,有一个人陪着总归是好的,只是深宫也难测,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杜心怡瞪大眼睛看着皇后娘娘,惊叫出声,“难道睿王的胞妹夭折,和母妃有关?” “若本宫说,本宫从未害过安德公主,你信么?”皇后娘娘看着杜心怡,看着她眸中的不信任,淡淡一笑,“曾几何时,本宫也曾单纯过,也曾相信过人心,相信真情,只是再好的姐妹,都抵不过恩宠,她越发的得宠了,本宫承认,本宫是嫉妒,嫉妒得发狂,皇上每日每夜都呆在她的殿里,本宫是心生坏意,也想着,如果她不在就好了,如果她不在了,那皇上就是我的了!” “母妃”杜心怡唤出了口,而皇后娘娘却还是沉浸在自我的悲伤之中。 “本宫是想害她,可本宫没有想过要害那个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她只是一个公主,害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可偏偏安德公主死的那晚,我去过她的殿里,而巧的是,除了我,再也没有别人去过,栗妃想要皇上彻查,可皇上因为我身份的原因,还有我妹妹的原因,下令谁都不准再查此事,而栗妃也因为这事儿和皇上心有嫌隙,如果不是睿王,只怕她不会再与皇上多说一句话。她们都觉得是本宫做的,”皇后娘娘转过身子来,看着杜心怡,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抹复杂难懂的神色,“心怡,你相信是本宫做的么?” “母后,这些事都过去了,不管相信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杜心怡伸手去握住了皇后娘娘的手,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知道了又能如何?睿王如今和太子闹成这样,即便没有那件事,也不可能会放过他们啊。 “是啊,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皇后娘娘眸色中渐渐浮现出一抹哀伤,“从一开始本宫便知道,本宫嫁的是帝王,他的夜从来都不属于我,可是那样漫长的夜晚,我几乎都是独坐到天明,等啊等,本宫的人生里除了等待,却好像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了,直到等得本宫累了,才肯作罢。” 她伸手抓住了杜心怡的手,“可是你知道么?皇上再也不来本宫的宣德殿了,这后宫的女人也是越来越多,多得让本宫都叫不出她们的名来。” “母后,您累了,心怡扶您下去休息吧!”杜心怡看着皇后娘娘这样,便也知道,这深宫里的女人真可怕,只是不知今日的皇后娘娘,会不会就是她明日的下场? 太子,他会那样对她么? 他说过的,会给予她所想要的一切,这是他的承诺,他定然不会忘记的。 睿王府内,古色的房间中,那淡淡的月光照进来,映了一室的美丽。 身上的痛楚撕心裂肺的席卷了全身,慕瑶额头冷汗肆流,双手无意识的紧握,头脑中混混沌沌,唯有那打在自己身上的板子的响声清晰无比,看着杜心怡和皇后娘娘仇恨又得意的目光,还有面目狰狞,却已是渐行渐远。 慕瑶痛苦的蹙紧了秀眉,嘴里喃喃呓语,眼角却一行清泪落下。 一只宽大又温暖的手轻抚她的眼角,将泪携去,握紧她的手,将她轻拥进怀,仿佛她是他至上的宝。宛若茫茫人海中寻到一个港湾,慕瑶意识不清的依偎进他健硕的胸膛,那轻拥她的手臂不禁一震,忍不住紧了紧力道。 满满的身影跪了一地,又有无数人端着铜盆,手拿绢帕加快了脚上的速度进进出出。 “七哥放心吧,七嫂会没事的!”十皇子宗政晟瑜看着床榻上的慕瑶,那苍白的面容,不免也有些自责起来,“七哥,都怪我,如果我早些去或是我不离开,七嫂就不会挨那几棍子,还好九哥去得早,要不七嫂就麻烦了!早该知道了,皇后平白无故找七嫂喝茶,很牵强来着!” “十弟,与你无关,她们本就是冲着我来,打阿瑶,不过是在向我示威罢了!”宗政晟睿看了看,墨眸却带了一抹嗜血,“既然敢打,那么就该付出代价!十弟,我让你调查杜府之事,调查得如何了?”

第八十六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4) “已经有些眉目了,七哥若急着要,我让他们快些!” “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宗政成瑜淡然一笑,“也是,明日之事,也够他们忙活一阵了!”他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慕瑶,想了想,道,“七哥,七嫂待你真心真意,你莫要负了她才好!” 就在这时,宗政晟轩接到消息,连忙赶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走到宗政晟瑜身后,轻声笑道,“十弟,你放心吧,你说的那些,七哥必然知道,他定不会负了七嫂。舒欤珧畱她是一个好女子,若是七哥把她丢了,只怕有许多男子会抢着要!” 宗政晟睿一听这话,微微眯眼,眼中蒙上一层薄薄的寒冰,却没说话,而站在一旁的宗政晟瑜,笑了笑,抬眸看着宗政晟睿那双墨瞳,知道他触了他的底线嫔。 只是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不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多事,可如今因为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女子,他想多事了! “嗯!” “你喜欢她?”宗政晟睿轻声地问道,语气中听不出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仿佛是在问一件极其平常的事般,幽深的墨眸却涌动着浓浓的感情漏。 “这不是喜欢,而是尊重!”宗政晟轩的双眸似乎闪烁着清辉,亮晶晶的,而宗政晟瑜却是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宗政晟轩的回答,“只是欣赏这样柔弱的女子,她的骨子里却那般倔强,不认输!我听十弟说,今儿个皇后叫人来打七嫂的时候,七嫂可是一句疼都没唤呢!”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宗政晟睿淡淡地说道,面色沉凝。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七哥,你要好好照顾七嫂啊!”宗政晟轩临走时还不忘提醒宗政晟睿好好照顾慕瑶,而宗政晟瑜则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知道,宗政晟睿一定会好好照顾慕瑶的。 一阵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中,经久不散。 宗政晟睿看着消失在月光中的紫衣男子,心里一阵空空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将她弄丢了?他会如何? 会疯掉吧! 到那时,只怕是一念成魔了,在他的生命里,阿瑶是唯一的暖阳。 小九也曾经问他,七哥,除了皇位,你还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她会是他想要的么? 他也说不清了,那样复杂的感情,是他将她置入险地,如今他反悔了,还来得及么? 宗政晟睿慢慢走向檀木床前,看着那张苍白得透明的脸,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责和懊悔,让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他低头看着慕瑶,还有背上那白皙肌肤上清晰如烙印般的痕迹,触目惊心,鲜红的痕迹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那张淡静素雅的小脸此刻只露出了左边脸,却是苍白一片。 “阿瑶” 宗政晟睿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的手,冰冷刺骨的凉气,一点一点地浸透他的手掌,直至他的内心深处,坚毅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寒冷。 这时管家带着御医走进了房间。 “王爷,御医已经来了!” “嗯,让他过来!”宗政晟睿淡淡的道,“你自己过来瞧瞧吧,她的背上的伤该怎么医治,还有便是,不准碰她!” 御医实在汗颜,这睿王殿下的霸道还真不是一般的,谁说看病都不用把脉的,还不准碰到病人,那怎么上药啊,再说了,这王妃好像是被打了,那背后肯定是被打伤了。 “王爷,若是不碰王妃,那怎么给王妃涂药呢!”御医轻声颤抖着道,谁都知道惹不起睿王啊,他惹不起,还不能顺着他一点么? “这个你便不必管了,本王自会给她涂抹药膏!”宗政晟睿在御医看过慕瑶背上的伤之后,便轻轻替慕瑶盖了盖被子,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里,“轻尘的背上涂了药膏之后,会留下疤痕么?” “王爷,王妃背上的都是皮外伤,只要涂抹药膏便能痊愈,至于伤痕,老臣来之时,栗妃娘娘让老臣给王妃带来一瓶前些年乌国进贡的祛疤痕的,这个东西涂抹了之后,王妃的背上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御医静静的说道,一丁点都不敢隐瞒。 室内忽而一片寂静,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得让人害怕。 那个坐在床榻边的男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谁都不知那双墨眸中隐藏这怎样的情绪,只得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待命。 似过了良久。 宗政晟睿才开口,他轻轻握住慕瑶的手,而后看向管家,“管家,送御医出去!” “是,王爷!” 这时秦鹜走了进来,“王爷,风无双来了!” “嗯,让他过来!”宗政晟睿淡淡的道,随即看向不远处的风无双,“想必秦鹜已经告知你所有的一切了,本王这次要你来除了让你为她看伤之外,还想问你,若此时取出冰蚕会怎么样?” “王爷是想取出冰蚕?”风无双看了看宗政晟睿,又看了看床榻上的慕瑶,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初在植入冰蚕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不舍,如今反悔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这冰蚕既已经植入了,便很难再拔除,除非等到一月,待它吸食足够的血。 况且就算现在拔除,她也会落下寒毒。 “是,你只需告诉本王,拔除冰蚕之后,她会如何?”宗政晟睿轻轻替慕瑶盖了盖被子,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里,“她还会落下寒毒么?” “王爷,恕我直言,如今只需在等十三日便可拔除冰蚕了,若此时强行拔除,只怕会有损王妃的身子,并且这后果也许比正常拔除后落下寒毒,还要严重!” 风无双静静的说道,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事实上,这原本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 似过了许久,宗政晟睿才开口道,“若十三日后拔除,可有法子化解她体内的寒毒?” “有,蓝雪莲便可化解!”风无双回答道,“只是这蓝雪莲极难寻到,我还从未见过,我师父说,这花要好几十年才会开一次花,极难得!” “本王知道了,你来看看她背后的伤势如何?本王不相信宫里的御医!” “好!”风无双回答后,便向宗政晟睿那边走去,轻轻在慕瑶的手腕上铺上一层薄布后,才替慕瑶把脉,过了许久,他道,“王妃身体无恙,只是挨了几棍子,受不住疼痛昏了过去,我替她开付药,吃了便好!” “那她背上可会留下疤痕?”宗政晟睿淡淡出声,“阿瑶,她不喜欢身上有别的东西!” 风无双微微一怔,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羊脂玉瓶,道,“将这个涂在王妃的后背受伤的地方,到疤痕愈合时,自然不会留下疤痕!” 随即看向放在一旁的瓶子,他拿起来闻了闻,蹙眉道,“王爷,这个可是方才宫中御医拿来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这本是治愈伤疤最好的良药,可惜欲速则不达,会留下很深的后遗症,而且这里面有一味药引,会引发王妃体内的寒毒提早发作!”风无双道,“王爷,以后王妃吃药什么的,还是谨慎些好!” “谢谢!”宗政晟睿蹙眉道,眸色晦暗,“秦鹜,送风无双出去!” “是,王爷!” 屋内只剩下宗政晟睿和慕瑶两人, 宗政晟睿坐在床边,微微抬眸,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在白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宛若一个灵魂离体又残破的布偶娃娃,长长的睫毛无声地闭合着,连一点细微的颤动都没有。 她宁静地躺在床上,那般宁静的模样,哪里还有平素半分调皮的模样 阿瑶,不会再有下次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屋内一片寂静无声,淡淡飘渺的香气绕在空气中 宗政晟睿看着那些伤痕,凝结在眼中的戾气便越来越重,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刻在他心尖般,令他痛彻心扉。 他拿起身旁的药,将慕瑶轻轻抱在怀中,似涂了很久,终于涂抹完之后,他轻柔地将慕瑶的衣服穿上,紧接着将她冰冷刺骨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固执而坚定,怎么也不肯放开,不肯放开她的手。 “阿瑶” 只是短短两个字,他却唤了好多遍,都不觉得厌。 时间渐渐流逝,而宗政晟睿就这样一直抱着慕瑶,就如平时那般抱着她。 昏睡中的慕瑶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那声音偏生那般熟悉,她强忍着疼痛睁开了眼,看着那熟悉的容颜,她轻轻一笑,“七郎” “醒了?”宗政晟睿看着她,满眼都是宠溺的味道。 “嗯!” 慕瑶望着他,宗政晟睿在她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了爱恋的光芒,那种目光在他的眼前如花一般地绽放开来,让他在瞬间失神,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很轻很轻。 “七郎,今日之事,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好么?” 白色的帐内,宗政晟睿拥着慕瑶,淡淡笑着,却并未说话,他的手轻轻拂过她乌黑的发丝,似带着怜惜的味道。 慕瑶低头,见他未说话,便再次开口道,“七郎,我知道你们的世界不争不抢便意味着死亡,可是七郎,我不想要你变得无情!” “阿瑶,既然你知道这些,也该知道,身在帝王家许多事都身不由己!”宗政晟睿抱着她,手中的力道紧了又紧,“在那个最高的位置底下,埋藏的全是敌方的尸首!” “七郎,不能用平和些的方法么?不管如何,祸不及家人!”慕瑶看着宗政晟睿,背脊处传来一阵疼痛,她又往上他的身上蹭了蹭。 宗政晟睿神色一凛,墨眸微微眯起,然而他的声音却没有起伏,“阿瑶,这些事都男人的事,不该将你牵扯进来,有些事,你知道就好,不必去管!” “七郎” “睡吧,你身子还很虚弱,我会一直陪着你。” 宗政晟睿将慕瑶抱在怀中,手臂抱住她的力道紧了又紧,慕瑶感受着那人温暖的体温,黑眸亮晶晶的,如同黑曜石般闪亮。 幸福原来如此简单,因为有他在身旁,所以安心。 似乎过了很久,慕瑶在宗政晟睿的怀中微微动了动,她的头趴在他的胸膛,低声唤道,“七郎,你睡了么?” “嗯。”那人淡淡的应声道。 “我想跟你说说话!” 那人却没回答她,手却依旧紧紧抱着她。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忘记我?” 慕瑶的话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宁静异常,她趴在七郎的胸膛上,冰冷的手指去触摸他优美的下颚。 宗政晟睿听着慕瑶的话,心中猛然一震,那双眉眼竟是那般的美,美得让他失了神。其实他知道,真正美,真正能让他心动的是,她那温婉的笑。 倔强,却又不失柔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中有她的?是那夜她闯进揽月轩,看着沐浴的他唤他姐姐,他极其厌恶她开始,还是在万蛇之窟那夜,她不顾生死,与自己在一起,却告诉自己,她没有资格爱任何人;在狩猎那次,她不该闯进林子里,却是闯了进去,不顾自己的生死,她说,晟睿,我要与你在一起,再到后来的抵死缠绵。 只是到底谁从什么时候开始,谁知道,谁又能说得清? 他从小便见惯了这个世界的肮脏与龌龊,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什么人都不能让他给予百分百的信任,包括他看来最信任的两个弟弟。 人心最是薄凉,最是令人捉摸不透,千回百转。 只是在他的心底却是越发的清楚起来,他要她,他要她一直都陪在他身边,与他繁华共享。 慕瑶见他一直都不说话,随后轻轻一笑,缓缓抬手,抚摸着那张绝美却又有些冷峻的面庞,眼中是像琉璃般脆弱透明的光芒,烂漫而炫目,她道,“七郎,若我不见了,你会寻旁人来陪你么?!” 宗政晟睿看着她笑了笑,闭了闭眼,抱住她的手紧了又紧,唇角微扬,轻轻吐露出一个字,“会!” “我不准!”慕瑶撅起嘴,愤恨的说道,似在捍卫自己的权利,“我不许你找别人,你是我的,我谁也不给。” 听着她的话,宗政晟睿睁眼,淡淡一笑,墨眸满是流光溢彩,“当真谁都不给?” “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七郎,我就是谁都不给,就算以后你有别的妾室也好,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七郎,我谁也不给!”慕瑶咬紧唇,乌黑的眼眸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男子,泪水却不自觉滚落在他的手上,灼湿了他的手。 “嗯,我知道了!”宗政晟睿轻轻伸出去,抹去她眼角的泪。 “七郎” “嗯?”宗政晟睿轻声道。 “如果有一天,父皇也像逼九弟那样,逼你娶别的女子,你会娶么” 宗政晟睿凝眸看着眼前的女子,淡笑出声,“方才是谁说我是她的,谁也不给的?” “可是” “放心吧,这些事,我会处理!” 宗政晟睿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子,忽而笑了,再伸手去将那流着泪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咸咸的,涩涩的,多年后回想着今夜的一切,宗政晟睿的唇角始终都会带着一抹笑靥,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点,却是刹那芳华。 “七郎,咱们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慕瑶依旧仰头,身子趴在他身上,看着在漆黑的夜幕中依然闪闪发亮的墨瞳,她轻轻执起他的手,唇角微扬,“一辈子都不分开,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宗政晟睿凝眸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瞧着那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笑意,他忽而绽开一抹笑靥,那笑竟是那样令人痴迷,极好看。紧接着,伸手去拖住了她的后脑,轻轻吻上了那人的唇。 他的吻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般,在慕瑶的身体内有股火迅速窜了出来,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七郎七郎” 慕瑶的手臂攀上了七郎的脖子,紧紧的贴住他健硕的胸膛,耳边传来那人淡淡的声音,“阿瑶” 随即,他温热的吻,落到她眼睛上。 那凉凉的的声音,仿佛是穿越了千年,如同石子掉落水潭般动听,淡淡的一点,却足以让慕瑶记了一生一世那么的长。 听着他唤阿瑶,慕瑶的泪,忍不住掉落的更多了。 “阿瑶,不哭!” 漆黑的夜里,七郎那双狭长美丽的墨眸黯然,却又亮晶晶的,闪烁着极美的光。 他吻着她,轻轻吻着她 “嗯” 慕瑶轻轻地回应了一声,她的声音有些嘤咛,也带着些许火热甜蜜的味道,最后仅剩的一丝理智也被那个吻,吻得焚烧殆尽了。 那双大手探入她的肚兜里,狠狠糅着她的美好,灼热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此时的她额间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她仰头,半昧着眼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子,那双眉眼,还有那散落在肩的乌发,极美。 随即她攀着宗政晟睿的手臂,伸手去拔去了宗政晟睿用来束发的玉簪,而后任由自己的乌发与他相互缠绕,直到分不清谁是谁的乌发,就如此时的他们。 看着自己的成果,她看着身上的男子,笑道,“七郎,我只想要和你一世长安!” 黑夜中,宗政晟睿盯着那眼眸,那一瞬好像有什么东西盈满他胸前,亟待破体而出 “阿瑶你是我的,就像是我也只是你的一样” 慕瑶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随即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迷乱的烛光混合着外面的月光,诧异了一下,便抱紧慕瑶像是在寻求着某种让他们安定的东西。 宗政晟睿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双墨眸幽暗,却异常的闪亮,犹如那夜幕的最为闪亮的北极星般,他盯着在自己身下的女子。衣衫褪尽,满室静寂,只余下女子的娇喘与男人的粗重的呼吸。 他索要了她好多次,却好似怎么都要不够般。 白色的帐子被吹进来的风,静静地飞舞着,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般 而帐内,却是一片缠绵 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相爱,那么契合,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般 完事之后,慕瑶已经累坏了,她躺在宗政晟睿的怀中睡去,宗政晟睿则是将她更加用力的抱住她,他的眸色微微望向照进来的月光,眸光飘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有些事该来的,始终都会来,只是阿瑶,若是我输了,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 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好,我不会输,也不允许自己输! 宗政晟睿默默想着,仍旧看着外面的天空,远处景致似烟,淡然若画,夜色朦胧,仿佛丹青勾勒一般,似有,似无。 翌日清晨。 屋外的晨光照进来是那般的明亮,而屋内却是带着一片宁静之色。 床榻上,慕瑶躺在宗政晟睿的怀中静静的睡着,好似没有醒。而宗政晟睿却已经醒来,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睡得正香甜,他淡淡一笑。 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阿瑶,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随即伸手去轻轻触了触她的眉眼,便想起了那日她独自站在梅花树下,那淡然悠远的模样,仿佛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遗世而独立。 只是阿瑶,我们能永远都像现在这般么? 慕瑶似乎感受到有人在触摸她,弄得她痒痒的,她微微睁眼,便撞进了一方如寒潭般的眸中,她看着那人,道:“七郎,你醒了!” “嗯,醒了!”宗政晟睿将她往怀里拥了拥,手在触摸她背的时候,那衣服似乎染了血,他眸光暗了暗,“阿瑶,背还疼么?” 一想到这个,慕瑶气得半死,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如此疯狂,她恨恨的道,“废话,你说能不疼么?” 宗政晟睿扬眉一笑,“可是昨儿晚上,我可记得某人可热情的很呢!” “不给说,不给说!”慕瑶一听他这样说,立即便捂住了他的嘴,“我不给你说,谁热情了?要热情,那也是你热情!” “好了,阿瑶,不闹了!”宗政晟睿抱住她,随后在她眉间吻了吻,“我让御医给你调了药膏,你记得每日要涂,背上不会留下疤痕!” “嗯!” 门外不知何时响起一道急躁的声音,“王爷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冬雪走出来,却见平素跟在宗政晟睿跟前的管家在房门前敲打着那房门,似乎出了很大的事,她上前阻止道,“王爷与王妃还未起,不知出了何事?” “宫中出了急事,据说是太子犯了很大的罪,每个皇子都已经赶进宫了!”管家急着说道。

第八十七章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5) “这” 就他们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屋内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管家,给本王备轿,本王即刻进宫!” “是!” 屋内,慕瑶看着起身穿衣服的宗政晟睿,微微蹙眉,“七郎,太子的事,与你有关是么?” 宗政晟睿没有回答她,只是穿着衣服,他站起身,发丝跌坠下来。舒欤珧畱突然想起那次在揽月轩见她时,他要她为他束发,她却说什么都不肯嫔。 如今他非要她给他束发不可! “七郎,不管再周详的计划都会有漏洞,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慕瑶坐在床榻边,强忍着背脊的疼痛,看着他道,“你自己要小心些!” “嗯!”宗政晟睿轻轻回应道,而后上前去牵起她,向梳妆台那边走去,慕瑶不解地看着他,“七郎,你做什么啊?卢” “为我束发!”宗政晟睿坐在梳妆椅上,从铜镜中看着自己身后的女子,他轻轻一笑,“怎么,阿瑶不愿?” 慕瑶笑了笑,转身去床榻寻了他束发的玉簪,拿起梳子,便替他束起发来,“原来是这个啊,你早说不就好了,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 “万一你若不肯呢?” “我怎会不肯?你是我的夫君呵!”慕瑶替他梳好头之后,看着他回过身看自己,她笑道,“为嘛我不肯?” 宗政晟睿微微愣住,而后只是轻声回了一个字,“嗯,”而后他将一个袋子从怀中掏出,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这个东西,本来成亲初夜便该给你的,只是那时忘了,如今给你,你不会不要吧!” 慕瑶结果那香包,愣愣地看出了神,宗政晟睿见她这样,微微一笑,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在轻轻吻了吻她的眉间,“阿瑶,我去了,等着我回来!” 直到宗政晟睿出门,慕瑶都还未回过神来,那红色的香包,她看着,随后掏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团乌黑的长发,用红线绑成同心结,那乌发是她和七郎的长发,原来他还记得,原来他还记得。 这是民间成亲的习俗,意寓夫妻恩爱和顺。 刹那间,慕瑶的眸中蓄满了泪光,点点落下,却幸福至极。 冬天的西凉总是格外美丽,白雪皑皑铺满了大地,整个大地一眼望去全是一片雪白。 西凉皇宫内,虽说铺满了大雪,可是仍旧有花儿盛开,那寒梅却是开得极好,傲立雪中,一阵梅香便是扑鼻而来。 但,却有一个地方是例外。 高高城墙下的东宫,繁华又冰冷,平和又颓败,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冶艳又危险。 “景云,要你调查的事,调查的如何了?”公孙荣桓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脸色平静无波。 “回太子的话,果然不出太子所料,黎国三皇子对慕姑娘确实是有点意思,而且他在寻找凤家孤女!” 公孙荣桓眸色似乎没有半点波动,淡漠的道,“这件事你去查便是!对了,瑶瑶最近过得好么?” “东陵那边还传来消息说,昨儿个慕姑娘被皇后妃娘娘召入宫中,不知使了什么坏儿,挨了板子,据说伤得不轻。太子这件事要跟进么?” “哼,杜心怡,不知死活的东西!” “太子,你看要让杜府的人提醒一下杜心怡么?”景云在身后轻声地说道。 “景云,告诉杜大人,让他警告杜心怡,若再敢动瑶瑶分毫,本宫定要他全家陪葬!”公孙荣桓一洗身上温和的气息,映不出倒影的眸子燃烧起了地狱的红莲之火。手上的银剑闪着摄人的寒光。 “是,太子!” “景云,近来三哥似乎进宫挺频繁,你传令下去,让暗卫多多盯着三哥!”公孙荣桓淡漠的道,“本宫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就在这时,一个宫人来报 “太子,不好了,皇上病重了!” 公孙荣桓一听这话,微微蹙眉,“昨日不都还好好的么?父皇怎会突然病重?” “回太子的话,今天清晨三皇子来陪皇上用膳,可是不知何故,皇上用完早膳便突然吐血昏倒了,而三皇子也是吐血昏倒了!”宫人跪倒在地,颤颤地说道。 公孙荣桓望了望天际的天空,唇角扯出一丝冷漠的笑容,“三哥这次的苦肉计演得倒十分精彩,只是不知这主角能否平安度过!” 随即,他看着景云道,“去朝华宫!” 天地之间一片灿烂的光芒,却泛着丝丝冷意。 而在东陵此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因私下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在治理灾患的过程中,私饱中囊,以至金城一带的百姓没有得到及时的营救,而染上瘟疫,最后以屠城的惨剧。 虽说,他的外公是当朝丞相,却已是无能为力,回天无力,这样大的篓子,如何能叫众人原谅。只是,虽说削了他的爵位,却没有过多的责罚,这事儿,在西陵自然是遭到了非议。 睿王府中。 宗政晟睿站在窗前,看着飘飘扬扬柳絮一般的雪花不断自铅灰色的天空降落下来,把世间染成一片雪白。雪中的王府慢慢消失其它颜色,极目望去只余下一片沉静的白仿佛昭示什么。 宗政晟睿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微蹙的双眉泄露了他此刻淡漠的心境。 不多时,一个身着一袭玄色长衫的男子匆匆走了近来,收起伞,握着伞柄将伞尖抵在地上轻轻一震,雪花四散,然后又拂了拂落在肩上的雪,压低了声音道, “七哥,秦将军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只是杜府的人,你一定不会放过么?” 宗政晟睿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秦将军那边只要没事便好,如今丞相大受打击,必然会反击,我正等着他们反击呢”他沉默了片刻,又道,“至于杜府,我也不想与他们为难,要怪便怪他的好女儿!对了小九,我要你办的事办好了么?” “你放心吧,都已经办好了。” 宗政晟睿点了点头,“你先退到屏风后去,等一下丞相要来。” “七哥,那只老狐狸来找你做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为了太子的事,还有近期黎国那边提出和亲之事!”他望了一眼窗外的飞雪,“西凉那边传来消息,西凉皇病重,而最有可能继位的便是太子公孙荣桓,这个且不说。黎国三皇子已经被册立为太子,他提议将自己的最小的妹妹傅云裳远嫁和亲,所以丞相应该是想太子与黎国和亲,至于为何会找上我,要等他来了之后,才能确定!” “傅云翔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他登基之后,不一定会将自己心爱的妹妹嫁过来。只是七哥,如果嫁过来,你会娶她么?”宗政晟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虽然知道他不会娶,但是这里面涉及的利益可大可小,也许直接关系到储君之位。 可那个女人呢?她该如何自处! “小九,你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宗政晟睿的嘴角轻轻一挑,“我不会娶她。所以宗政晟弘想娶,那也未必能” 似听到了响动,宗政晟睿的声音戛然而止,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进了宗政晟睿的房间时,正好看到宗政晟睿正负手而立,眸中看着窗外傲立的寒梅,心里不免冷笑了一声,哼,以前便知睿王心思深沉,果然啊,这次一句话都没说,便将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东西,瓦解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黎国和亲,他必定会让弘儿娶傅云裳。 “睿王”宗政晟睿一听这淡淡的声音,随后便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丞相大人!” “睿王殿下,今日老臣前来有几件事想要与睿王殿下说一说!”他的话里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 宗政晟睿转身,走向桌边,逆光而坐,眉微微一挑,“哦?未知丞相大人有何事儿与本王说?” “第一是关于杜府一百多口人命的事,睿王殿下何苦做得如此绝?今日菜市口行刑,难道那不是睿王殿下的杰作么?”丞相看着宗政晟睿一脸无害的模样,便忽然觉得,弘儿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学到他的这份淡漠了。 这才是帝王,天家风范。 宗政晟睿的手微微一滞,眸中却出现了一抹冷意,“杜将军私通外敌,证据确凿,依照东陵律法,诛灭九族,难道丞相大人就是为了这事儿来质问本王?” “老臣不敢,既是证据确凿,那老臣有何话可说?”丞相大人淡漠一笑,“皇上今日与老臣商议,想要将黎国公主傅云裳嫁与睿王殿下做妻子,只是老臣记得睿王殿下好像有妻子了,所以皇上的意思是,与西凉云若公主平起平坐,同为睿王正妃,不知睿王殿下,意下如何?” “丞相大人可真会为本王打算啊,”宗政晟睿心里冷冷一笑,这只老狐狸,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如果他应了他的请求,那至阿瑶为何地,如果不应,只怕父皇哪里会生了嫌隙。 只是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弃阿瑶于不顾! “联不联姻倒是其他一会儿是,本王只想知道,那黎国公主傅云裳可是一个美人儿?” 丞相大人不耐烦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美人,既号称黎国第一美人,应该是美的吧。” 他这下可亏大了,原本以为宗政晟睿会不同意,那么他便可以借机参他一本,可如今他竟关心起那傅云裳的长相来了,这倒是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宗政晟睿看着老狐狸的脸色微微一变,淡漠一笑,于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要不是美人,本王实在没兴趣只是,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四哥最喜欢美女吧,据说他府上的美女,那可是成堆儿成堆儿的。”宗政晟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丞相大人这样说,那必然是四哥相中的人,那本王又怎好去抢呢?” “睿王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太子去和亲?”丞相大人倒觉得这样的转变似乎太快了些,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或者是想做什么。 “怎么?难道四哥不愿意么?”宗政晟睿淡淡一笑,“若是四哥不愿意,本王便让小九娶了去,反正小九也不小了,该娶妻了!” 丞相大人看着宗政晟睿,虽然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不管如何,先把这权利给要来再说,皇帝这般偏袒宗政晟睿,根本就是在为他以后登基做铺垫,哼,只是这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 只是那话中带刺儿,太子喜色,已经传遍了整个东陵王朝,就算他日登基也会被万民唾弃,倒是他睿王殿下娶了西凉云若公主之后,便再无立别的人为妃,除去只有早前的封的云轻罗侧妃。 回去后他得好好说说弘儿,不准再胡来了。 “既然睿王殿下这样说,那老臣定然是向皇上如实回复,老臣自然也会向皇上说明,太子想要与黎国公主成亲,废掉如今的杜心怡王妃!” 宗政晟睿淡漠一笑,一脸感激涕零,连连道,“那甚好啊,只希望四哥这次能成好事儿才行啊,别没到两个月,又喜新厌旧了,另娶他人” “多谢睿王殿下提醒,老臣还有事,便先告退了!”丞相大人行了礼便走出了房间。 望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宗政晟睿那张脸瞬间冷凝,而宗政晟轩则是走了出来看着他,轻声道,“七哥,你不该拒绝的!” “无所谓,若是要靠女人来夺取天下,那么这个天下,我宁可不要!”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宗政晟睿淡淡一笑,看着窗外的寒梅,突然想起了慕瑶来,也不知这丫头在做什么呢,于是便道,“小九,随我去落花阁喝茶,阿瑶泡茶的手艺还算不错!” 宗政晟轩微微点了点头,他们便出了门,地上已经厚厚的积了一层雪,一步一步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他们也不打伞,任雪随意的落在身上,由着它们慢慢的融化,束起的乌发、浅青的袍子渐渐吸饱了雪水 落花阁内。 慕瑶她披着斗篷,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看着满园的雪景,轻轻一笑,以前的冬天好像没有今年的冷,这已经都是第好几场雪了,先前还下着雪,这会儿雪停了,倒有几缕光线穿过院落,穿过沉沉的长廊,照在她脸上,凝在女子唇角的笑靥如花般绽放开来,如梦似幻。 “七嫂,你怎么起来了,不是你要午睡么?” 慕瑶一听这声音,便回头望去,便看见红棉领着宗政紫苑站在她身后,她淡淡一笑,“睡不着,所以便起来了。紫苑,你在这里已经呆了这么久了,还不准备回宫么?” “七嫂,有你这么赶法儿么?我不就在这里住了几日嘛,哪有这么赶人法的?!”宗政紫苑绝美的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光晕,而她的眸光直直盯着慕瑶,带着些许仰慕的目光。 “倒也不是赶你走,只是怕你住的不习惯,你若是缺什么,便告诉七嫂,或者告诉红棉吧!”红棉自从上次在狩猎回来之后,她很喜欢她,所以就让宗政晟睿带她回府,在落花阁伺候。 “好,我知道了,这里是七哥府中,难道我还会客气嘛!”宗政紫苑笑着说道,随即又蹙了蹙眉,“对了,七哥呢?” 慕瑶微微一笑,随后便伸手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你七哥去书房了,好像是九皇子来了!” “那为什么这几日七哥不来落花阁呢?” “你七哥忙,这几日朝中事多,他就很少过来,今晚就会过来!”慕瑶微微一笑,随即望向外面的雪,“今年的雪倒是挺大的,先前早上我以为会下好久的雪,没想到这会儿倒是停了!” “是啊,公主,冬雪也以为会下好久的雪呢!”冬雪笑着说道,却忽然想到了,“公主,你们饿了吧,冬雪这就去准备午膳,稍后还有公主和安宁公主最爱吃的梅花糕哦!” “嗯,冬雪你去吧!” 宗政紫苑一听还有梅花糕,便有些迫不及待,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慕瑶,道,“七嫂,我去看看冬雪和红棉她们怎么弄的啊,我也可以帮帮忙,我怕她忙不过来!” 慕瑶一听,噗嗤一笑,这丫头,明明是想去偷吃梅花糕,还说是去帮冬雪,罢了罢了,随她去吧,“去吧,自己小心些,知道么?” “知道了七嫂!”宗政紫苑笑了笑,便蹦蹦跳跳的跟着冬雪向厨房走去。 慕瑶一个独坐在庭院中,伸手去接住有些细小的雪花,她看着手中慢慢融化的雾气,轻轻一笑,红棉却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看着她,“公主,你的身子不好,怎么将手伸出去接雪了,若是受了寒可怎么办?” “红棉,你是不是跟冬雪呆久了,也变得这般事妈起来?”慕瑶感受着手中的温暖,淡淡笑着道,“你这丫头以前看着我都怕,如今倒好,竟管起你家公主来?” “红棉这也是为你好啊,若是你生了病,怎么办?大致王爷又得忙好几日,御医们又该得忙活了!”红棉打趣儿道。 “好你个红棉,竟然拿你家公主我开涮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慕瑶佯装怒气,“要不,我让王爷给你寻个好人家,把你给嫁了?” “别,公主,红棉错了还不成么?”红棉求饶道。 正当慕瑶想说什么时,却被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给打断了 原本安静的院落被吵杂打破,空气中似乎还弥散着浓浓的恨意,还有死也不甘心的气息。 “给我滚,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太子的嫡妃,谁敢阻拦我!”杜心怡已然失去了原来的气势,她失去的不仅仅只是家人,还有她所谓的太子嫡妃之位,“我要找的是慕瑶那个贱人,不管你的事,我不想累及无辜!” “太子妃,你混在咱睿王府的招婢女中混进来可真够高贵啊?看你今日失去了一切的份上,我便做个好人,你还是离开吧,若是让我家王爷知道你来落花阁撒野,这后果,不用我说,您也该知道的清楚才是!” “滚开” 杜心怡恶狠狠地看着那小厮,美丽的脸庞因为恐惧还有不安而变成紫青色:“我与你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再说一次,我不想伤及无辜!”

第八十八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6) “滚开” 杜心怡恶狠狠地看着那小厮,美丽的脸庞因为恐惧还有不安而变成紫青色:“我与你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再说一次,我不想伤及无辜!”她一定要见到她,若不是因为她,她杜氏一族怎会落得满门抄斩的境地,如果不是她,她又何至于沦落至此。舒欤珧畱 慕瑶听到外面的响动,便在红棉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看见杜心怡的瞬间,不由得眉心蹙起,她来做什么?她可记得她一向跟这个什么太子妃可是一点交情都没有,她来不会是找自己喝茶的吧? 如果真是,那她倒真是闲得没事儿做! “你来做什么?嫔” 杜心怡一见到慕瑶,像是发了疯般,直直地冲上前去,却被红棉还有小厮挡住了,她愤怒的声音在落花阁响起,“公孙云若,你害我杜氏一族被满门抄斩,这笔血债,我杜心怡总有一天,要你百倍相还!” “你到底够了没啊?是杜将军贪污受贿也就算了,竟然还私通外敌,出卖我东陵王朝,再说了,这旨是皇上下的,与我家公主何干?”红棉上前去,将慕瑶护在身后,看着杜心怡,冷冷的说道,“你若再在这里胡闹,一会儿王爷来了,必定有你好看的!” “哼,狗仗人势!再怎么样,你不过就是一个奴才,一条慕瑶养的狗而已!”杜心怡此时已经有些失控了,一想到昨天自己听到全家入狱,摔下楼伤了,可她还是带伤去狱中看父亲和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们庐。 那样惨的境地,是她从不曾料想到的。 父亲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设计陷害公孙云若,睿王怎会去调查他,又怎么会伪造通敌卖(和谐)国的证据来诬陷他,他是贪污,可是贪污却不能定他死罪,但是通敌卖(和谐)国,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杜心怡万万没想到,当日的一念之差,竟害了自己杜氏家族一百多口性命。 “怎么?不敢说话么?公孙云若?”杜心怡紧紧目视着慕瑶,乌黑的眼珠微微有些突兀,“还是在害怕,夜里,我杜氏一族的冤魂会来向你索命?” 风轻轻的吹过,雪花如同起舞的白蝶般,飞舞起来。 慕瑶被红棉得牢牢的,小厮也挡在她们前面,只见她微微一笑,随即推开了红棉和小厮,她走上前,看着杜心怡,“杜心怡,做错事的人就该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不是么?你爹杜将军私通外敌,联合外敌来攻占我东陵王朝,那便是死罪。再说这下旨的是父皇,谁能做的了主?即便是太子,也不能说什么,越说越错!” “你” 杜心怡已经陷入疯狂,不管不顾的朝着慕瑶抓去,手取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向她刺去,就在那瞬间,一道凌厉的白光狠狠打落了那金步摇 “公主,你没事吧!”红棉担心的上前,问道,还不停的检查慕瑶身上是否受伤。 慕瑶摇摇头,目光一凛,杜心怡已经被小厮给抓住了,她看了看小厮,这才转头。一个白衣男子遥遥站立在离她咫尺的地方,漫天晨光下,那乌发美不胜收,一双墨眸在淡淡的雪地里映照的格外美丽。 “晟瑜” “七嫂,你没事吧!”看着那女子,宗政晟瑜的脸上露出了纯洁无暇的笑颜,“我是来找七哥,可是书房里没人,好像是跟九哥出去了,所以我便进来看看你!” “嗯,”慕瑶看着他,笑了笑,“晟瑜,这样才好么?多笑笑多好!” “七嫂,就你惯会取笑我!” 就在他们都沉浸在这种喜悦中,杜心怡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那小厮的手,看着那边端着梅花糕走来的宗政紫苑,眸光阴狠,公孙云若,纵然我动不了你,那么我便也要你尝尝这失去至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言罢,她便直直地向宗政紫苑跑去,将她牢牢抓住自己怀中,簪子直直抵住她的喉咙 “公孙云若,我动不了你,那安宁公主呢?你选吧,是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安宁公主的命重要!” 正在和宗政晟瑜交谈着的慕瑶听到这声音,立即转身过去看,看着杜心怡用簪子抵着宗政紫苑的脖子,而宗政紫苑原本端着的梅花糕砰然落地,一地的碎片,她一脸淡然瞪了背后的杜心怡一眼,眸光中尽是冷然。 “紫苑,你怎么样?别怕!”慕瑶的声音已经有些许的颤抖,她望向杜心怡,“杜心怡,放开紫苑,她是安宁公主,若她有什么事,就算你是太子妃,也保不了你了!” “放开她?那谁又来放了我杜氏一族,又有谁来放开我?”杜心怡大声吼道,眸光已经有些突兀了,唇角微扬,“要我放了她,也行,公孙云若,你立刻自尽在我面前,我便放了她!” “七嫂,别信她,即使你照做了,她也不会放了你紫苑!”宗政晟瑜看着慕瑶道,随即眸光逆转,一片冷然之色,“杜心怡,你若放了紫苑丫头,本皇子保证你可以安然离开这里,如若不然,你便随着你的杜氏家族一同去!” “呵,十皇子好大的口气,若我没记错,公孙云若是你嫂嫂,好像我也是吧!”杜心怡淡淡的道,眸色已经有些癫狂了,“我知道,你向来维护的只有公孙云若而已,不过没关系啊,我要的只是她公孙云若的命而已!” 随后她抵着宗政紫苑的脖子又近了几分,“公孙云若,你到底是要不要安宁公主的命?!” “你放了紫苑,我让你走,做你的人质!”慕瑶记着说道,她看着宗政紫苑绝美的脸,还有那已经冷下来的眸,狠狠咬了咬牙,“你不就是要我去做人质,好与王爷谈条件么?那么你放开她,我立刻便到你身边!” “七嫂” “晟瑜,别说话!” “可是即使你去了,也没有用啊,旨意是父皇下的,!”宗政晟瑜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但是如今她手中的人,是紫苑丫头,是我的妹妹!” “七嫂,十哥说的对啊,旨意是父皇下的!”宗政紫苑看着慕瑶轻声道。 “紫苑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一定会!”说着,她便向杜心怡那边走去。 “你敢去试试?” 逆光中,一个绝色的男子缓缓走来,淡淡的光亮下,那男子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宗政晟睿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 然而,从他嘴中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冷得发寒。 “七哥,紫苑丫头被杜心怡抓了!”宗政晟瑜看着杜心怡手中的宗政紫苑,又看向宗政晟睿说道。 “她要是敢下手,便不会只是说说罢了!”宗政晟睿淡漠的道,冷眸看着远处的杜心怡,“杜心怡,你要想好了,如今满门抄斩的只是你杜氏一家,你信不信,你若敢杀了她,本王让你杜这个姓从此在东陵消失!” “人人都说睿王心狠手辣,如今看来倒是真的!”抓着宗政紫苑的杜心怡淡淡的说道,握住宗政紫苑手臂的那只手却是越加用力了,“只是睿王觉得,如今我杜心怡还有可怕之人么?” “有没有,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是么?”宗政晟睿说罢,便将准备上前的慕瑶拉了回来,冷眼看了她一眼,便将她交给了宗政晟轩,“小九,替我看着她,若是她有什么损伤,我饶不了你!” 随即,他一跃而起,直直地向那边的杜心怡逼去 “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敢动手,你便动,若你不敢趁早放了她,本王还可以放你离开,去替你杜氏一族收尸!”宗政晟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不怒自威。 “你做梦!宗政晟睿,今日之痛,我定要他日你也尝尝!我杀了宗政紫苑,那么你觉得皇上会饶了你么?还有公孙云若,她会原谅你么?”言罢,杜心怡看着宗政晟睿,眸光一狠,加重了手中簪子的力道,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下手,便被那人一掌击中了胸口,气血翻涌得厉害,张嘴便吐了一口鲜血。 而此时,不知何时周边闯出了几个黑衣人,宗政晟瑜和宗政晟轩一看,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将慕瑶护在身后,不准她出去。 那黑衣人走到杜心怡旁边时,只对她说走,却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他身后便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 “想走?睿王府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弓箭手” 宗政晟睿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在他唤出那声时,从外面闯进来好多侍卫,拿着弓箭,而那群黑衣人已然聚拢成一团,都戒备的看着自己被包围在中央的局势 似乎过了半晌,宗政晟睿微微眯眼,看着远处的那人,拿起身旁弓箭手的弓箭,淡漠从容地拉弦射箭,一枝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然后至狠地射入敌人的咽喉,一箭毙命。 慕瑶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倒下的人,又望着远处那个俊美如斯的男子,一时间泪眼迷蒙。那是他的妹妹,她还是个孩子,七郎,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你怎么能! “宗政晟睿,那是你妹妹” 慕瑶大喊道,泪眼一时婆娑起来,她想要挣开宗政晟瑜和宗政晟轩的阻扰,却怎么都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能那样看着。 宗政晟睿看着那女子的泪眼婆娑,他微微蹙眉,随即再次拿起一支箭,朝着抓住宗政紫苑手臂的杜心怡刺去 “杜心怡,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箭飞一般的朝着那人飞去,直直刺入,刺穿了她的手,她的手因为痛楚便离开了宗政紫苑,随即宗政晟睿一跃而起,挥舞起了锋利的长剑,犹如旋风一般杀入了那群黑衣人中,抢过宗政紫苑,将她抱在怀中,而后长剑挥舞,鲜血飞溅。 杀气,血腥,蠢蠢欲动,狰狞的咆哮着。 没多久,对方明显再也支撑不住了。 “你带太子妃先走!”一个黑衣人焦急地喊道。 随后那个人点了点头,便抱起杜心怡,握紧了手中的刀,一口气砍倒了两个人,刀影飞快地闪动,挡她去路的士兵犹如稻草一样被砍成好几段。 而杜心怡却被围在了周围,再也没有逃出的机会。 宗政晟睿走了过来,看着慕瑶清澈的眼眸,便知道她这次是生气了,罢了,晚上再与她解释吧。 这时,杜心怡缓缓抬头,抬头望着负手站在她面前的宗政晟睿,眼瞳从毫无焦距到一点一点变得恨起来,她的声音嘶哑,“宗政晟睿,你毁了我的一切,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宗政晟睿看着跌坐在雪地里的女子,唇角微扬,“杀你?本王还嫌脏了手,反正如今你也不是太子妃了,也算是杜家的人,如今还未过正午,你说本王该不该将你送去法场,也好圆了你与家人团聚的梦?” “宗政晟睿,你果真这般狠,就因为我设计陷害公孙云若,你便要我杜氏一族陪葬,是么?”杜心怡微微抬头,手不停的流血,“你这种浸在鲜血里的宠爱,倒真是令人恶心呢!” “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宗政晟睿淡漠说道,白袍飞扬,在雪地里遗世而独立,显得格外亮眼,“四哥为了要迎娶黎国公主傅云裳,已经将你休离,如今你已不再是我宗政家的人,而是杜家的人,那么杜家既是通敌卖(和谐)国被诛九族,那你又岂可幸免?” “宗政晟睿,得罪你的人是我,为何要连累我的家人?!” “杜心怡,说句实在话,本王对你们杜家还真没放在心上,这次的事,如果不是四哥急于在父皇面前表现,你们杜家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宗政晟睿说着,白袍飞扬,在夜色里遗世而独立,显得格外亮眼。 “你的意思是太子也参与了此事?”杜心怡的眼珠静静的,满是怨毒。 “你这般聪明,想必也不用本王说得明白了吧!”宗政晟睿仍旧淡漠,“你爹杜将军贪污受贿之事确实是本王查出来的,但是至于灭九族的大罪,那封私通外敌的信件可不是本王查到的,而是有人刻意送来本王府中的,不必本王说,你也该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了吧!” “好,宗政晟睿,你要我如何做才肯放过我?”杜心怡看着他,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悲痛。 “可以,本王可以放了你去报仇,但是你要告诉本王关于太子的一切!”宗政晟睿淡漠的说道。 那边侍卫听到宗政晟睿的声音,手微微一挥,示意退下,而慕瑶还被宗政晟轩保护在身后,而宗政紫苑则是由宗政晟瑜保护着,她看着这一切,她的眸中却闪过一抹悲痛之色。 杜心怡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淡漠一笑,他们宗政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人,太子娶了她,却不疼爱她的男人,竟然将他们杜家一手送上了断头台,当她物尽其用之后,便可随意丢弃。 “宗政晟睿,你与宗政晟弘之争,从一开始胜算本来就是你的,只是你的败笔便是你太过痴情,怎么都学不会宗政晟弘的薄情和绝情,”杜心怡望着宗政晟睿,“宗政晟弘没有你想的那么草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上次林中刺杀也是他,虽然刺杀失败,但是以他的个性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你该明白了吧!” “最后一句话,帝王薄情,成大事者,必然会自己先绝情!” “杜心怡,你的话太多!”宗政晟睿抿紧嘴,淡漠出声,“本王想听的,不是这些废话,朝中哪些重臣与宗政晟弘走得近?” 杜心怡也跟着淡漠一笑,咬住嘴唇,含着泪水吞下了所有的痛楚,“朝中大臣我不知,但是几个皇子与他的关系,你应该是知道的,还有一个便是黎国三皇子傅云翔,我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但是一定不是正常的关系!” “嗯!”宗政晟睿的神情依旧如刚才那般淡漠,一点情绪都没有。 “你也知道他的防备心很重,有些事,他从不与人说!” “本王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宗政晟睿愣了愣,想了想,又道,“四哥待杜家这般不止是他想娶黎国公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还有便是你弟弟杜祈惹着他了!” 杜心怡看了看慕瑶,眸光中带着一抹怨毒。 为什么,她的夫君竟那般待她,不光要她死,还要她全族人一同陪葬,为什么?为什么公孙云若却有那样的好运,她的夫君待她那般的柔情,而自己的夫君对待自己那么残忍呢? 宗政晟弘,在你的心里,我杜心怡究竟算什么,究竟算什么? 杜心怡抬头,淡漠一笑,“公孙云若,我想你是幸福的,”她想了想,又道,“只是,你也该知道身在帝王家有许多的无奈,我今日被自己的枕边人给算计,那么他日,你会不会也跟我落得同样的下场?” “你可以走了!”宗政晟睿轻轻地说道,望着被那人扶着的杜心怡,眼中仍旧一片淡漠,“以后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本王不会像是今日这般放过你!” 杜心怡仰头看着那双没有温度的美丽瞳孔,淡淡地开口。 “睿王请放心,你说的事,我杜心怡会去查,但是我杜氏一百多条人命却是你宗政家合力逼死的,这笔血债,我杜心怡定会向你宗政家讨要回来!” 风轻轻柔柔地飘过,一阵淡淡的花香四处飘荡在院落。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到慕瑶身边,将她揽入怀中,慕瑶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不知觉见竟有一种悲凉油然而生,她说,我想你是幸福的,可你也该知道,你也该知道身在帝王家有许多的无奈,我今日被自己的枕边人给算计,那么他日,你会不会也跟我落得同样的下场? 那么七郎会像,宗政晟弘那样对她么? 会么? 她不知道。 她犹记得第一次见杜心怡时,她是那样的美,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即便后来她与皇后娘娘设计陷害她,她也没有真正恨过她,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同,她也是为了她的夫君,说到底却不过是为着一个情字。 只是如今的她,却是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是众人才回过神看着杜心怡走过的路,那流了一地的血看起来斑驳又可怖。宗政晟睿却是微微蹙了蹙眉,而宗政晟瑜却是淡然一笑,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承受能力有限,特别是被自己的枕边人出卖,那种痛,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的!” “今日这件事真的是太子做的么?”

第八十九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7) “七嫂,有些事并不是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宗政晟轩看着慕瑶,轻声道。,!舒欤珧畱 “不是那样简单,却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复杂,不是么?”慕瑶淡漠的道,随后便看了一眼满地的血腥,“把院子给我清理干净,我不想看到一点血!” 而后,她便向里屋走去。 冬日的阳光是最美的,也是最明亮的,穿过窗格,不知不觉的就像水一般的流淌了一地,映亮了慕瑶的寝宫,只见她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看着沉睡中的宗政紫苑,眉心紧蹙。 她其实很怕,很怕宗政紫苑会被吓坏了,可是她却忘记了,宗政紫苑从小生活在宫中,处事不惊,又怎么会轻易被吓坏了呢咫。 床榻上的宗政紫苑缓缓睁开眼,她望着站在远处的慕瑶,轻声唤出口,“七嫂” “紫苑”慕瑶听到宗政紫苑的声音便转头去看着她,看着她恢复神情的样子,大喜,“紫苑,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啊,怎么了?七嫂!”宗政紫苑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彡。 “没什么事!” “七嫂,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也不要为了这件事,责怪七哥好么?我知道七哥一定会有办法救我的,他那样做,只不过是让四嫂放松警惕,好伺机救我!” 慕瑶却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宗政紫苑看着慕瑶,笑了笑,想她应该是为了这事儿生气了吧,算了等她气消了再撮合她和七哥吧,“七嫂,我饿了!” “好,我叫冬雪去准备吃的!” “嗯,谢谢七嫂!” 只是慕瑶看着宗政紫苑开心的笑容,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却好像被堵着一般。 不一会儿慕瑶便让冬雪准备吃的,也吃饱喝足了之后,便冬雪陪着宗政紫苑,今晚她也想陪着她睡,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夜色深沉,外皎洁如玉的月光,让她倍感凄凉,有种说不清的哀愁从她的眼眸深处流露出来。 她微微有些头疼,修长的手指抚上额头。 七郎,我只想与你在一起,只是世事这般无奈,我们总被那些事给干扰,总有那样多的事,让们产生分歧,若只有我们俩,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杜心怡的事,我从未怪过她,为何你要让杜氏一族消失,你还是我认识的七郎么?我不禁有些怀疑起来了,是你将我保护的太好,不让我看到那些事,还是你隐藏的太好了? 冬雪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盆清凉的水,看着发呆的慕瑶,轻柔地说道:“公主,洗了脸,早些歇息吧!” 慕瑶微微一怔,转过头,美眸中有着些许朦胧的雾气,眉心也紧紧蹙起,仿佛隐隐在期待着什么,想开口问冬雪,却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她摇了摇头,走到圆桌前,接住了冬雪递过来的帕子,凝神了片刻,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冬雪,七郎来过么?” “公主,您想王爷了?”冬雪粲然一笑,声音中却微微带着淡漠的口气,“公主,其实王爷有他的难处,身在帝王家,也有许多的无奈,王爷这样做,只是想要保护公主罢了!” “冬雪,别再说了!” 慕瑶垂下眼睑,弯弯卷卷的睫毛犹如残破的的羽翼般,轻轻地颤抖着。她洁白的面庞,在烛光的反射下,显得愈加的妖娆美丽,也有说不出的诱惑。 “公主,你和王爷彼此相爱,那么便好好的相守在一起,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而坏了感情呢?”冬雪淡淡的道,“好了,公主,我去陪着安宁公主了!” 慕瑶一听,笑了笑,“你去吧!” “好!”冬雪淡淡地说道,纤小的背影便消失在了月华照耀的树影间。 如霜般的月光为雅致房间铺上一层浓浓的薄雾,在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的亮丽,斑驳的光影随风而动。 慕瑶站在原地,怔怔地出神,脑海中始终萦绕着冬雪说的那句话,也许冬雪说得对,她只想想要与他在一起,就这样简单,只是那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灰白却慢慢地交织在一起。最后,她竟然迷茫了,似乎未来也跟着她一起迷茫起来 香炉中,飘来一阵清香 当慕瑶正愣愣出神时,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耳熟却又带着丝丝哽咽的男声:“阿瑶” 天幕上的月亮圆润而幽静,星光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慕瑶转头一看,只见宗政晟睿一袭月白色长袍,背光站在她身后,那双墨黑的眸子闪烁着灼热而深邃的光芒。 这样宁和的夜晚,因为屋子里有地垄,所以慕瑶穿着一件白色掐褶水袖长裙,简简单单用紫玉簪了乌黑如瀑布般的青丝,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可人。 她微微愣了半晌,而后,急忙躬身行礼道,“云若给王爷请安!” 宗政晟睿的眸子里看着那俯身的身影,忽而冒出一丝怒意来,他大步上前,大手握住了慕瑶的手腕,美丽的瞳仁里闪烁着愤怒的光彩,手上微微一用力,一把将慕瑶拽到他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给王爷请安啊!”慕瑶淡淡说道,蝶翼般的长睫垂下,“有些礼还是不可废的,不是么?若是哪天王爷不高兴了,那云若指不定还有什么下场呢!” 说完,她竟然不着一丝痕迹地,将宗政晟睿推开,独自走到圆桌的另一边,漆黑的眸子中像是一汪幽深的泉水般,清澈却看不透任何情绪。 屋内,淡淡的香气萦绕着,从香炉中升起了缕缕白色的烟雾 宗政晟睿看着对面的慕瑶,一双微微闪着墨黑的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精致的面容上散发着孤傲冷漠的气息,薄薄的嘴唇还是像平日里那般抿紧,高大挺拔的身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怎么?因为今日的事,觉得我是个绝情之人,所以便开始厌恶我了?” “王爷说笑了!”慕瑶唇瓣轻启,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要怎么做,或是要做什么,那都是王爷自个儿的事儿,云若有什么资格说一句半句不是?” “公孙云若”宗政晟睿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声音中饱含着怒火。 冬雪刚刚走进门,便听到这声怒吼声,不由得背脊冒出冷汗来,她连忙走进去,跪在了地上。 “王爷,公主不是要与你怄气,只是公主她”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宗政晟睿冲着跪在地上的冬雪低吼着,慕瑶轻笑,而后示意冬雪出去,也让她不要带紫苑过来。 屋内静静的,宛若死般的寂静 慕瑶见他吼冬雪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目光清幽冷冽,针锋相对地说,“这就是王爷的威严吗?冲着一个婢女大吼?” 她每次都是这样不经思考的说出伤害他的话来,可说完之后又会独自一人后悔着。他是睿王,是东陵王朝最尊贵的男子,可是在她眼里他却不是,他只是她的夫君,只是她的七郎,所以她才会这样不禁思考的说出话来。 因为她知道,七郎不会与她生气。 只是今日之事,她是真的有些气不过,即使杜心怡对她做了什么,但是那也是杜心怡的错,没有必要去累及家人,他们又没有错。他说这事还跟太子有关,难道太子还会自己给断了自己的后路么?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真是那么一个残暴,只懂得杀戮的人?” 慕瑶凝望着他,眼神中有着苍凉的颜色,轻声地问道:“七郎,为什么?我不想为了这些事,与你闹,但是为什么,我只想与你好好在一起,就这样简单而已。你想争夺帝位,我从不阻拦,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宁和平静罢了!杜心怡固然有错,可是却不累及家人,不是么?” “你还是觉得这件事是我一手促成的?”宗政晟睿墨黑的眼珠闪烁着幽暗的光芒,那种光芒,仿若直照进宗政晟睿的内心深处般。 “难道不是么?”慕瑶幽幽地开口,幽黑的眼珠淡静,“所谓的太子不过是一个借口,是么?因为你不想要我知道,所以便说是太子做的?” 宗政晟睿微微愣了半晌,有种不安情绪涌上他的心头,他却笑了笑,大手紧紧环住慕瑶的腰,牢牢的抱紧了,说道:“傻阿瑶,哪有你想得这般简单,这事儿以后,我再同你说。不想要你知道,只是怕那些龌龊之事,污了你的眼!” “真的是这样么?” 慕瑶心中腾起一抹难以言说的感觉,胸口微微有些泛疼,他呼出的热气中带着浓烈的龙涎香味,一漾一漾地沁入她的胸腔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阿瑶,有些事,远远比你想象的更加肮脏,那些事,我知道便好,我不想你也参与其中,宗政晟弘做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他不过是想借由我的手除去杜家罢了,我本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可偏生杜心怡却算计与你,害你被打,既然这样,那么我便是顺水推舟!”宗政晟睿的眼中出现固执的颜色,“我说过,我不会让人再伤你分毫!” 听着他的声音,慕瑶的心中像是汇成了汪洋大海般,淡淡却又凄凉的酸涩汹涌而来,七郎,我并不是想你如何,只是无法释怀,不管如何,那终归是一百多条人命啊 宗政晟睿轻轻推开他,缓慢地走到窗边,望着天幕上,那弯浅浅的月光,眼眸清幽而寂寞。 “七郎,我有些开始怀疑了,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想要的只是一个梦,还是一份相濡以沫的生死不离,有些时候,我在想,我到底要的是什么,所有的一切到底值不值?” “这就是你想说的!”宗政晟睿冷然地问道,双眸闪过一抹冷光,隐隐带着风霜之色,“到底值不值?你如今是觉得不值了?” “我不知道!”慕瑶淡淡地说道,柔美的眸子中被虚无的白雾蒙住,“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对,还是错,七郎,有些事不必要做得那么绝的,不是么?留点余地,不好么?” “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所以余地这样的话,我从来不知道!”宗政晟睿的声音坚定如磐石般,“但是阿瑶,对于你,我不会放手!” “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宗政晟睿淡然的说着,淡静的眼珠中一片幽暗的神色,看不清里面究竟隐藏了多少情绪,只觉得那双黑眸深不见底,冷冽如冰。 她依旧呆滞地站在窗前,月华笼罩在她白皙的脸上,微微泛出通透的光泽,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双停留在自己身后的目光,那么深,那么伤。 对不起,七郎 直到在她身后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才知道,他已经离去。 寒风吹拂着她的脸,夜空高远而廖寂,星光璀璨,闪烁着如同泪光般灿烂凄凉的光芒儿 慕瑶看着月光,想象着宗政晟睿受伤的眼神,她一定伤到他了 渐渐地,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温热的液体沿着她脸颊缓缓而下满眼满脑都是那张熟悉俊美的容颜还有他温和却又强硬的声音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自己这般爱他了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银色的月光下,慕瑶修长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落在地上的是一抹绝美而哀伤的影子 淡淡的光芒下,那影子显得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寂然,那么的忧伤 夜间又下了一场大雪,所以地上原本堆积的雪还没化开,又被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慕瑶站在雪地里看着远处的积雪,淡淡一笑,却有些落寞了。 她昨天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直到外面的小厮进来报告说,,“王妃,你赶紧去书房瞧瞧吧,今日王爷不知怎的,从宫内回来,便发了好大的火儿,谁都劝不住!” 慕瑶微微蹙眉,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在宫里发生了一些事,王爷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怎么都不肯出来,好像里面还砸了东西!”那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怎会这样?”“具体是什么事儿奴才真不知,王妃咱还是赶紧去吧,奴才怕王爷伤着自己了!”那小厮轻声道,声音中却染了一抹急切。 “好,我立刻就去!”言罢,慕瑶穿上斗篷,便随小厮一同出了门。 殿内。 宗政晟睿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白雪,他的手捏住茶杯的手猛然一用力,茶杯立即便碎得四分五裂,碎片刺进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液从那白皙的手掌中沁出,显得妖娆而慑人。 慕瑶一进书房便看到他这样,便立即上前去,一根一根掰开那掌,小手去紧紧捂住了他的伤口,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七郎,你疯了么?随他们去吧,没关系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你而去,阿瑶始终都会在你身边!”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窗外的雪,眉目沉鹜。 “七郎,你不要不理我,你这样,我心疼。” 慕瑶看着宗政晟睿流血的手,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可那人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好像那伤了手的人不是他,眉目依旧是那样的沉鹜。 “七郎,不管发生什么事,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的!”说着,她的泪水便簌簌落下,落入那人的手臂,她的眸光落在那手上,看着那血,有一抹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缭绕而起,有一种说不清的疼痛开始在她的骨血里默默作祟。 “七郎”她再次哭声唤道。 宗政晟睿似乎感觉到自己手臂上有灼热的气息传来,湿湿的,却温暖的厉害,于是他微微抬眼,便看着流着泪的慕瑶,墨黑的眼珠中冰冷的气息淡了下来,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吻去那眉眼的泪水,道:“别哭了!” “七郎,你的手疼么?”慕瑶仰头看着他,泪水闪烁,“还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肯理我!” “我没生你气,倒是你在生我的气吧!”宗政晟睿皱了皱眉道,随后将手中的残片扔掉,只听那人说,“要我给你传御医么?” “不必了,只要涂点药就好!” “那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找药去!” 说着,慕瑶便放开了他的手,宗政晟睿看着远处那抹身影,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瞬息,那墨黑眼眸内流转着无尽的温柔。 不多时,慕瑶便拿来了药,随后轻轻跪在地上,小心的捧起他受伤的手认真地替他上药。因为怕弄疼他,所以她的动作很轻柔,像飘落的花瓣般柔软,同时她还不停地吹着他的伤口,哽咽地说道:“七郎,以后不许你在这样伤害自己了!” 偌大的书房内,慕瑶小心翼翼的替宗政晟睿涂着药水,乌黑的眼珠宁静如秋水,眉心微微蹙起。那样的画面和谐得如同最为美丽的画卷。 看着眼前的人,宗政晟睿低低的笑了,他道,“那若是我惹你生气了,只要我受了伤,你便会原谅我了?!” 说着,他便将她轻轻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看着自己的手,怀中的人却不安分,那小手不安份地在他身上移动。直到那柔软的小手覆上他的大手,只听见,那女子低低的声音:“七郎,哪有你这样傻的?我生气了,你哄哄我,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还要用自残的方法?不过,你这次可别给算我头上啊,可不是我惹你生气的!” 宗政晟睿低声笑道,耳畔却传来那人轻柔的声音,“七郎,你的手还疼么?”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这样的小伤算得了什么,可她却如此记挂着,一声微微的叹息在心头划过,道,“不疼了!” “七郎,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宗政晟睿微微蹙眉,听着她的话,淡淡的道,“阿瑶,我说了,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不必管,你只要记好,我会给你一个盛世!” “好!”慕瑶在那男人的怀中轻轻笑了,唇角的微笑犹如春风般柔和,像天使般圣洁,出尘不染。 宗政晟睿没说话,只是将抱住怀中人的手,又紧了紧。 “明日宫中有宴会,父皇要我带你去,你想去么?” 慕瑶想了会儿,“你需要我去么?”

第九十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8) 宗政晟睿笑了笑,“你说了呢?” “好吧,那我去吧!”慕瑶笑着说道,随即便窝进了宗政晟睿的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舒欤珧畱 阳光下,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夜晚的皇宫总是显得格外的美丽,因为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所以今日的宴会便是在大殿中举行的,夜晚的皇宫中被灯光笼罩着,但整个皇宫中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喜悦之情中。 彩光流泻,整个大殿中显得无与伦比的光华屙。 嫔妃和大臣内眷的席位与外侧的宴席是分成两边的,外侧宴席上宾客未至,尚有太监宫女在忙碌着布置。 来来回回间,宫女们可算是忙翻了。 宫灯辉煌璀璨,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东陵皇帝,而做于他左侧的是皇后,右侧坐得则是刚从法华寺祈福回来的太后,依次下来是栗妃,琳妃,云妃,还有便是嫔或是贵人介。 而各个皇子都来了,也都纷纷入座,除了九皇子和睿王还未来。 “小李子,让你去通知睿儿,你通知到了么?”皇帝淡漠的开口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去过睿王府中通知了,估摸着这会儿该是到了吧!” 栗妃看了看皇帝轻声道,“想必睿王是有事儿给耽搁了,皇上莫急!” “是啊,如今的睿王可不一般呢?在咱东陵那可是举足轻重的人呢,要我们等等自然是应该的事儿!”皇后淡淡的道,眉眼间却是不屑与憎恶。 “皇后姐姐说的可真好!”一个贵人应声附和道。 “自己儿子不争气,反倒是去怨恨别人比你儿子强,可笑不可笑!”琳妃喝了一口茶,毫不在意的道。 “你们都少说两句行不行?”皇帝看了一眼,便也觉得有些生厌了。 就在这时,便听见太监细尖的声音 “睿王,九皇子到” 众人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俊美无铸的男子挽着一个一身水红色斗篷的女子,男子墨眸幽深平静如水,却闪烁着狂放不羁的气息,在宫灯的混合下,显得更加幽寂;而另一个男子却是一张娃娃脸,细致的眉目间,却暗藏了几分落寞,脸颊上永远带着那淡淡的笑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宗政晟睿还有宗政晟轩纷纷跪倒在地。 “起来吧!”皇帝看着跪在低下的人道,“睿儿,怎么来得这么晚?” “回父皇的话,出门前,云若有些不舒服,便等了一会儿出门,才会来晚了,望父皇恕罪!”宗政晟睿淡漠的道,一双墨眸淡静无波。 “云若丫头,怎么了?怎会身子不爽?”栗妃一听,便急了起来。 慕瑶见太后的询问,便上前去应答道,“谢母妃关心,云若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想必是受了寒,不碍事的!” 栗妃微微一笑,却蹙了蹙眉,随后吩咐身边的嬷嬷道,“苏嬷嬷,将我宫里的那支千年雪参给送到睿王府!” “老奴领旨!”苏嬷嬷接到旨意,便急忙出去准备了。 “谢母妃赏赐!” “不碍事,反正那雪参放在母妃宫里也没意思,正好云若身子不爽,便让她好好补补身子!”栗妃轻声说道,随即笑了笑。 “好了,睿儿,带着云若入座吧!”皇帝轻声道。 宗政晟睿微微笑着,便带着慕瑶坐在一旁,跟宗政晟瑜,还有宗政晟轩坐一起。 “七郎,我有些乏!”慕瑶看着中间的舞蹈,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宗政晟睿看了看那人,一抹浅笑划过眉间,“怎的又乏了?我都不知道阿瑶何时变成猪了?” 慕瑶狠狠瞪了宗政晟睿一眼,低声道,“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一旁的宗政晟瑜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而平素话比较多的九皇子就不一样了,他一听这话,原本要喝进胃的酒,猛然喷出了口,随即笑道,“七嫂,你这话说的,若七哥是全家都是猪,那你岂不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小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宗政晟睿狠狠瞪了宗政晟轩一眼。 宗政晟轩觉得很是委屈,撅了撅嘴,“七哥,你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弟!” “本王何时记得过你?”随即宗政晟睿懒得理他,眸光又回到了那中央的舞蹈上。 而此时的大殿中央,已经换了一个女子在舞蹈了,那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那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更难得的是,她的舞姿,和他身后的奏乐的那男子契合的如此好。 慕瑶看着背后那女子的舞姿,猛然瞪大眼睛,里面满满的惊奇和恐惧 那女子有着绝色的容颜,干净的笑脸上纯净无尘,肤如白瓷般光洁细腻,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薄唇轻抿,唇色嫣然,周身却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那女子是谁?会是她么? 可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她是如何做到改变容貌的? 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她进宫来的目地是什么? 是刺杀七郎还是她曾经的丈夫宗政晟弘! 慕瑶微微蹙眉看着那跳舞的女子,她是该恨的吧,若不恨,又怎会如此冒险回到宫中。 杜心怡,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回来也许会没命了! 慕瑶看着远处,而杜心怡也正好向她看过来,只见她的唇角扬起,带着邪魅的弧度,那样的笑,让她的手微微抖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宽大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她带着不安的情绪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镇定与冷静的面容,令她惊慌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不见,眼前仿佛只有宗政晟睿那双幽深,却难得见一丝柔情的墨眸。 “阿瑶,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宗政晟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随后他靠近她的耳边说道,声音低如情人间的耳语,“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一切都有我在!” “”慕瑶伸手去抱住了那人的颈部,头搭在那人的肩上,轻声道,“七郎,这事儿我回去再告诉你,好么?”“什么事?”宗政晟睿微微蹙眉。 慕瑶眼眸微微一黯,随后抬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跳舞的女子应该是杜心怡,上次的宴上我看过她的舞步,独成一家,所以她不管跳何舞,我只要一看,便能知道那是她,尽管她的容貌改变了,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 “杜心怡”宗政晟睿笑容里隐隐透着一丝高深莫测,“没想到她竟这般找死?” “七郎,你会杀她么?”慕瑶问道,“也许她是来刺杀你的!” “若她真是,那你还会求我放了她么?”宗政晟睿淡淡一笑,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子。 “我不知道,可是七郎,她也挺可怜的,若非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放过她,好么?” “傻瓜” 宗政晟睿抱住她的手紧了又紧,墨眸灿如星辰。 “七弟,自从那事之后,便甚少见你,今日见着了,四哥必定要敬你一杯才行!”不知何时,宗政晟弘拿着酒壶和一只酒杯,走了上来,只见他笑吟吟地举起酒杯,向宗政晟睿敬酒。 “这杯酒,四哥谢谢七弟对五弟的包容,七弟为四哥所做的,四哥必定感恩戴德,不敢相忘!” 宗政晟睿将的手放下,抬头看着宗政晟弘,淡漠一笑,“四哥哪里的话,本王不过只是做了本王分内之事罢了,这杯酒理应是七弟敬四哥才是!“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宗政晟弘淡淡一笑,“四哥先干为尽!” 宗政晟睿盯着宗政晟弘,那墨眸越来越深,眸光中涌动着一抹阴沉的杀气,那却只是一瞬,很快那墨瞳便恢复了平静,他举杯到他面前,轻声道,“四哥,请!” 就在这时,原本在跳舞的那个女子,和旁边吹箫的男子一跃而出,直直向宗政晟睿所在的方向而来 周围全都是一片惊恐的声音:“护驾” 大殿外,侍卫纷纷冲了进来,形成一个包围圈,而杜心怡却已经一跃飞到了宗政晟睿最近的距离,而宗政晟睿此时已经将慕瑶护在身后,随即转身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子,却是丝毫未动。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却不料杜心怡突然调转了对象直直向宗政晟弘刺去,在瞬间,宗政晟弘看着那突如其来的剑,来不及躲闪,向后退了几步,看到站在宗政晟睿身后的,他一伸手便将慕瑶拉了过来,挡住了那剑 “七嫂” “阿瑶” 宗政晟睿与宗政晟轩还有宗政晟瑜同时惊叫,而宗政晟睿幽深墨瞳中尽是嗜血森冷的颜色。 该死的东西,竟敢拿阿瑶去挡剑,宗政晟弘,你找死! 在距离只有几毫之差时,杜心怡竟收住了攻势,随即飞跃出了他们的控制圈,而此时禁军越来越多,已经将他们重重围住,已经是再也逃不开了。 杜心怡那双好看的凤眸淡淡的瞥了瞥那原处的慕瑶,随即道:“慕瑶,我不刺过来,是因为当日你也曾救过我,如今我们两清了!”随后她看向宗政晟弘,唇角一弯,“宗政晟弘,你可真有是好本事,拿女人来挡剑!只是,这次我放过了你,那么下次,我必定会杀了你!” 言罢,她跳出包围圈,站立在宫墙上,她伸手去扯掉了头上和脸上戴的东西,一张诡谲的脸,便显露出来,一头乌发在月华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璀璨刺眼。 “杜心怡,竟然是你!” “怎么?以为我死了?”杜心怡淡漠的勾起一抹冷笑,“你还未死,我怎会先死?即便要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作陪!” 随后,杜心怡便飞跃宫墙,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给朕找,就算翻遍整个皇宫,也要给朕找出来!”皇帝被禁军护在后面,看着那消失的身影,狠狠的道,只是如今才来维护皇帝威严,却不免有些令人发笑了。 “宗政晟弘,你可以放开云若了,杜心怡已经走远了!”宗政晟睿向宗政晟弘所在地走去,墨眸染血,一伸手,便将慕瑶揽入了怀中,随后在宗政晟弘伸出手来的那一瞬,他猛然一用力,便抽出腰间的软剑,在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之前便削了那人一根手指,只听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可那人的声音却淡漠疏离,好似一点都没放在心上,道,“宗政晟弘,你该庆幸云若没事,若她有半分伤,我定要你十倍偿还!” “放肆,睿王,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做什么吗?”皇后看着宗政晟弘被宗政晟睿伤了,她连忙走上去看着他,毕竟是被削掉了一根手指啊,她看向宗政晟睿,冷声呵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你竟然对自己的兄长做出这样的事来?!” “兄长?”宗政晟睿淡漠一笑,眸中尽是森冷的颜色,“他配担得起这两个字?” “宗政晟睿,你眼中可有骨肉亲情,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值得你这样对你四哥?”皇后娘娘又道,脸气得微微有些发白。 “真不好意思,在我的心里,云若比宗政晟弘重要太多,再说了,我与宗政晟弘说白了,不过就是流着一样冰冷的血罢了,除去这个,还有其他的么?” “你” “七郎”慕瑶见状,随即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住那只宽大温暖的大手,唇角的笑容绝美无双,她看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算了!” 感受到那微微有些薄凉的小手,宗政晟睿垂眸,看着那人凝在唇边的笑,墨眸中有爱怜,有不舍,有喜悦,有哀伤,渐渐地,那些情绪尽数被掩藏起来,美丽的墨眸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淡漠。 还未等宗政晟睿再次开口,皇后娘娘便向皇帝说道,“皇上,你看看睿王,如今倒是越发的跋扈了,皇上也不责罚吗?” “责罚这话还好意思说得出口来?”栗妃坐在一旁,却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她淡漠的道,“若是方才我没有眼拙,我看着好像是太子拿睿王妃却挡剑吧,如果是这样,那睿王即便是杀了太子,皇后娘娘,您又有何话可说?”“是啊,太子可以随意抛弃妻子,可人睿王不同!”琳妃在一旁说道,“栗妃姐姐这话说得不错,就是睿王杀了太子又如何?” “琳妃,又不是你儿子被人削了一根手指,你说这话,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皇后阴狠地说道。 “是,我是没有孩子,只是皇后娘娘这有孩子的人,竟也不知做母亲的心,你的孩子是个宝,别人的孩子就该是根草么?”琳妃淡漠的说道,一张美丽的脸庞显得格外的精致。 “皇上,您说呢?”皇后瞪了琳妃和栗一眼,便看向皇帝。 皇帝却看了皇后一眼,还未等皇帝开口,原本一直坐在后面的太后,便冷笑道,“自个儿教不好儿子,就不要怨旁人,若是睿王妃有个好歹,莫说睿儿,就是哀家也不会放过他!” “母后”皇后娘娘唤道。 “够了,你给朕带着太子好生回去教育,若再有下次,朕必定不轻饶!都散了吧!”皇帝冷声道,随后看向宗政晟睿,“睿儿,你随朕去一下书房!” “儿臣遵旨!” 随后,宗政晟睿与慕瑶说了几句话之后,交代宗政晟轩替她照顾一下慕瑶后,便跟随皇帝去了书房。 太后本来想要慕瑶去她宫里坐会儿,可是慕瑶却想要去御花园走走,看看风景,看看雪天,而宗政晟轩便陪着她一同前去。 只是这宗政晟轩却也是个靠不住的,本来说要陪她赏花的,结果不知乱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这倒好,留了她一个人在这凉亭里。 夜风凉凉吹来,慕瑶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看着那飘下来的花瓣,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接住,而后轻轻放在唇边亲吻着。 一阵风过,花香萦绕在她的身边,甜腻而美好。 “七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九哥呢?”宗政晟瑜本来是打算回府的,可是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慕瑶。 慕瑶转头一看,便看见在黑暗中,那双闪闪发亮的黑眸,她微微一笑,“晟瑜,你要回府了么?!” “嗯,”宗政晟瑜淡淡道,“你还未回答我问题,九哥呢,他不是陪着你么?” “别提了,他肚子疼,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慕瑶没好气的说道。 “是么?”宗政晟瑜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澄澈的笑容了,至少在慕瑶的眼中是这样的。 “是啊!”慕瑶微微笑了笑,星眸中泛起了明亮的光芒,“晟瑜,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为何你总看起来这么悲伤?七郎虽是沉默寡言了些,但都不如你这般悲伤,九弟就是一只十足的一直狐狸,不过我倒喜欢同他和你在一起,你是一个可以让我说心事的人” “九哥有那么奸诈么?”宗政晟瑜轻声笑道。 “也不是奸诈,是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慕瑶想也不想就回答,“他日能嫁给晟瑜的女子,定会很幸福,嫁给九弟的女子,会更加幸福!” “呵呵” 宗政晟瑜听到慕瑶的话后,轻声笑起来,他宽大的绛紫色的袖口在风中猎猎作响,俊美的脸上被镀上了点点星光,整个人看起来出尘,绝代无双。 “如果被九哥知道你说他是只狐狸,估计他会气得冒烟,指不定缠着你,要你这么赔偿他呢!” “嘿嘿,晟瑜,咱们俩这么好,不会打小报告的哦!”慕瑶靠近宗政晟瑜,轻声说道,而后伸出手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拉手指,谁向九弟告密,谁就是小狗!”

第九十一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9) 宗政晟瑜看着她,笑容淡淡的,清澈的眼眸中凝满淡淡的哀伤,“好,我答应你便是!” 渐渐地,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勾在了一起。,!舒欤珧畱 “晟瑜,日后你多来找我玩儿,好不好?要不,你带我出去玩儿也行!”慕瑶笑着说道。 “不太好吧,若是被七哥知道了,他定饶不了我!”宗政晟瑜的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若是你愿意去的话,那么我也可以陪着你一同去!” “真的么?”慕瑶看着他,眼眸亮晶晶的嫠。 “嗯”他微微笑着。 月华下,他看着慕瑶的璀璨的笑靥,落在他的眼里,却是一阵苦涩。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心脏深处一波一波的疼痛逐渐袭来,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晟瑜,我们以后会一直都这样么?鹿” “会!” 从一开始,他便当慕瑶是他的亲人,只是这亲人里面的含义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了,他只知道,若他的生命里没有她,那么他的存在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即便她是以他的嫂嫂的身份出现也没关系。 只是心里却为何有些惆怅与失落呢? 哀是在哀什么呢?是在哀,求而不得,还是她与他此生无缘? 就在这时,宗政晟瑜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微微蹙眉,随后便将慕瑶护在身后,看着那边那个黑影道,“谁,谁在那里?不出声,便休要怪我不留情!” “晟瑜,怎么了?”慕瑶站在宗政晟瑜背后,轻声问道。 “七嫂,别出声,站在我身后便好!”宗政晟瑜护住慕瑶,看着那边的黑影一步一步走了出来,等到那人走到宫灯前,才算是看清了她的长相。 竟是今夜入宫行刺的杜心怡。 “杜心怡,你竟然还没走?” 杜心怡看了看那边的慕瑶,淡漠的道,“禁军封了城门,我怎么出去?” 慕瑶微微一怔,随即道,“我还以为你是万能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说!” 杜心怡咬牙,这个女人把他当什么了,还万能,他若是万能的,怎么会杀不了宗政晟弘?这女人还真够高看他,“谢睿王妃抬举了!” “杜心怡,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到宫里来行刺,不想活了么?”宗政晟瑜看着杜心怡,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若是被宗政晟弘抓住,你觉得你还能活么?” “能不能活便不劳十皇子操心了!”杜心怡淡漠的道。 “那好啊,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唤人来了!”宗政晟瑜笑得淡然,眸光却冰冷。 “晟瑜,别唤!”慕瑶阻止了宗政晟瑜,她看着杜心怡,“杜心怡,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杜家的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七郎说的,今日你来刺杀太子,便是已经得知那事跟他有关,对吗?” “宗政晟睿和宗政晟弘都脱不了干系!” 忽而,那边传来一阵响动 宗政晟瑜微微眯眼,随后道,“怕是禁军过来了!” “晟瑜,可有法子避开?”慕瑶看着宗政晟瑜,希望他能够帮她,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帮她,不知为何,她第一次总有这样的感觉,不管为何,他总不会害她便是。 “你要救她?”宗政晟瑜低低的道,“七嫂,你可知,她上次差点杀了你?” “我知道,晟瑜,咱们赶紧走吧,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宗政晟瑜不想拒绝慕瑶,随后便带着慕瑶与杜心怡向那边的寒潭走去,穿过映月潭边便是宗政晟瑜母妃的寝宫,他来到宫墙的背后,一棵古老的树下,轻轻一按,那树便开了一个口,足以容纳人进去。 穿过那潮湿阴暗的走廊,出口竟然已是宫外的城墙了。 慕瑶站在宫墙脚下,看着杜心怡,“杜心怡,你又欠了我一次,你该如何还我?” 杜心怡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一震,那张脸上的笑靥如她们初次见那般好看,她淡漠的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慕瑶听闻,却笑道,“我只想要你,不要再活在仇恨里,逝者已矣,生者安息,我想你父母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好好活着,便好!” “慕瑶,你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你觉得能换回什么么?”杜心怡淡漠的道。 “那随你吧,我能救你一两次,却不能救你一生,如果你要这样糟蹋自己的生命,我没有意见,你请随意!”慕瑶淡淡的道,随后看向宗政晟瑜,轻声道,“晟瑜,咱们回去吧!” “好!” 看着慕瑶离去的背影,杜心怡淡漠一笑,随后便唤住她道,“公孙云若,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当日在林中刺杀你的并不是苗疆夜玲珑,而是我!” 慕瑶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身震惊地看着她,杜心怡看着她震惊的眸光,轻轻一笑,“你不必震惊,我自小在雪山上与我师父学艺,武功虽说不好,但是也还不差,而且我师父最擅长的便是易容之术!” 慕瑶震惊之后便恢复了平和,她看着杜心怡轻声道,“嗯!”而慕瑶顿了顿,便淡淡笑了笑,就跟随宗政晟瑜进了通道。 这密道幽长狭窄低矮的通道,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难闻的气味。 “七嫂,你小心些!”宗政晟瑜牵着她,这密道是有些窄,还是小时候,他偷偷溜出去玩儿而留下的,其实这本来就已经存在了,母妃告诉他,是她挖的,为的就是想要逃离这里。 “晟瑜”慕瑶才唤了一声,便被宗政晟瑜阻止了,他将手指放在她的唇上,眸光示意她上面,有响动。 宗政晟瑜正在疑惑的时候,忽然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了一个极好听的女声,他认得,那是母妃的声音,“不知皇后娘娘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慕瑶心里微微一惊,皇后娘娘?她来晟瑜母亲寝宫做什么?这么晚了,准没好事,慕瑶侧目看了宗政晟瑜一眼,只见他低垂着眼眸,斑驳的光影半遮半掩着他的脸,让人看不分明。 “本宫是来看看妹妹你的!”皇后的声音冷冰冰的。 “看我?”那女子的声音极好听,如黄莺般动听,“皇后娘娘今儿真是好雅致,竟有这等闲情逸致来看我这个奴婢?” 皇后娘娘冷笑道,“是啊,不管如何,你在本宫宫里总算是呆过一段时日,本宫怎么会将你给忘了?” “皇后娘娘,你终归还是忍不住了吧!”那女人的声音倒平静起来,“娘娘都已经仙去了,你又岂会放过奴婢呢?呵,奴婢以为奴婢易容成娘娘的容貌,守在十皇子身边,便可保护他,也可有朝一日为娘娘沉冤得雪,皇上懦弱怕事,可我却不怕,我一直都相信自己会等到那一天的。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是忍不住了,即使知道,我非娘娘,你却还是忍不住了!” “所以因为芙蓉那个贱人,你便在我的药里下药,让我失去了孩子,永远做母亲的机会!” 慕瑶大惊,正想和宗政晟瑜说句什么,就听见他略带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不要说话。” “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奴婢恨毒了你么?当日若不是您的妹妹蓉妃娘娘,奴婢怕早已死了,后来蓉妃娘娘仙去之后,若不是我易容成娘娘的模样,我怕早已遭到了你的毒手,皇上早已知道我不是蓉妃娘娘,所以才会对我这样冷淡,却因着这张脸,照样给我宠爱,想必皇后娘娘深有体会吧。其实,我早便想到会有今日,但我只有一句话要说,若皇后娘娘敢伤害十皇子一分,太子不是你亲子的秘密便会公诸于众!” 皇后娘娘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道,“好,本宫答应你,若非他太过了,本宫一定不会伤他分毫,好歹他还是本宫的亲侄子!” “是啊,亲侄子,可如今十皇子在睿王那边,”那女子淡漠的笑了笑,“娘娘确定能动得了睿王分毫?动不了,那你也动不了十皇子,我怕的,不过是你会使什么烂招数!” “你” “还请娘娘记住你的话,否则太子身世以及你家族的荣耀将会如烟般消散!”那女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弱起来,接着就听到了酒杯坠地的声音 慕瑶心里一悸,忽然发现身旁的宗政晟瑜笙眉头紧蹙,垂落在身旁的手狠狠捏住,指骨泛白,在微弱的光芒下,似有血从指尖沁出。 “晟瑜”她忍不住轻轻低唤了一声。 “我们走!”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慕瑶不再说话,而是跟在他身后走,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出了密道,宗政晟瑜便立即朝着屋内奔去,只是却是晚了一步,他到时,他的母妃已经静静的躺在了床榻上了,面容祥和。 “十皇子,娘娘已经去了!” 然而宗政晟瑜却没有理会那宫女,只是静静的站在母妃的床前,一言不发。 慕瑶此时已经微微哭出了声,她抬头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宗政晟瑜,只见他低着头,月光下,只有浓墨泼洒般的狭长睫毛在轻风中以一种脆弱的姿态微微颤动,像是欲飞却已经折断了翅膀的凤蝶。 晟瑜,我终于能知道为何你总是这般哀伤了,我终于知道你和七郎为何都这般哀伤,想要保住自己最亲的人,就必须得要比敌人更强大才行。 慕瑶看着跪在屋内的宫女打发了,静静的屋内,只剩下她与宗政晟瑜,她看向宗政晟瑜,轻声道,“晟瑜,若难过便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些,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七嫂” “晟瑜,若你难过的话,便哭出来吧!”慕瑶轻声道,随即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那手微微有些薄凉,慕瑶微微一惊,看着他,“晟瑜,你的手怎么这般凉?” “没事,我的手一向都是这样凉的!”宗政晟瑜微微一笑。 随即,慕瑶便低下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宗政晟瑜坐在他母妃的床前,后面的木床还有帐子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而慕瑶则静静地站着,她默默地望着宗政晟瑜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无声地翘起,好久都不会动一下。 晟瑜,我不想看见你悲伤,正如你保护我一般,我也想保护你! 只是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这样悲伤呢? “晟瑜,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么?我们是亲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真的么?”宗政晟瑜淡淡一笑。 “嗯!”慕瑶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风静静吹过,带着一片凄凉的气息。 床边,他们俩就这样一直坐着,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从一开始,他便当她是亲人,是一个知己,只是这种单纯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没有人知道。只是他明明知道那是禁止的,但是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走,怎么都不肯停止一分一毫,每靠近她一分,那种感情便增加一分。 告诉她么?如果告诉她了,那么他们之间还能如现在这般么?不,他不能告诉她,因为他害怕失去,失去她,害怕到最后连亲人的位置也没有了。 就这样看着她,挺好。 “七嫂,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一会儿七哥找不到你,该着急了!”宗政晟瑜抬眸看着依旧坐在她身旁的慕瑶,轻声道。 “不怕,我再陪你一会儿,七郎他不会生气的!”慕瑶笑道。 宗政晟瑜不知改说什么好,只得任由她,但是在他低头的瞬间,慕瑶似乎看到了他濡湿了的睫毛上,挂上了一滴晶莹,她转身,上前去拥住了宗政晟瑜。 “晟瑜,不难过了好么?我不懂得该如何安慰你,若你实在难过得要紧,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七嫂,不用了,我没事,呆会儿便好!” 就在慕瑶正想开口说话时,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七郎,你来了!”慕瑶放开了宗政晟瑜,看着眼前离她不远处的男子,那男子的声音染了一抹急,她知道他那是担心她,只是为何她会在他的眼底瞧见一抹怒色。 “是来了,怎么你很不希望我来?”宗政晟睿的声音森冷,墨眸幽深。 “七郎”慕瑶唤道,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宗政晟瑜抢了先,“七哥,七嫂是因为我母妃突然过世,才会在这里陪我的,是我没有告知七哥,这事儿怨我,莫责怪七嫂!” 宗政晟瑜微微蹙眉,沉吟了片刻道,“蓉妃娘娘怎么会突然过世?前些日子,我来瞧她,她都还挺好的,怎就会突然过世了!” “碍着什么人了,所以不能幸免这灾难!”宗政晟瑜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母妃,淡漠的说道,“七哥,你带七嫂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陪乳娘呆会儿,我过几日再去找你!” “嗯!”宗政晟睿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走到宗政晟瑜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己也小心些!” 宗政晟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宗政晟睿便牵着慕瑶向外走去,慕瑶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处的宗政晟瑜,微微叹息一声,便跟随宗政晟睿离去了。 其实,刚刚他在握住她手的时候,她便有感觉了,他用的力道有些大,刚刚在屋内,她不好说什么,他的手力道却是越发的大了起来,捏得她生疼。 “七郎,你怎么了?” 宗政晟睿抿嘴不说话,只是朝前走去,墨眸晦暗。 慕瑶微微蹙眉,看着他的背影,再次道,“你生气了?” “没有!”那人仍旧淡漠。 生气么? 若没生气,为何刚才一进门看到她拥住宗政晟瑜那一刻,他所有的情绪尽数被挑起,一向自持冷静淡漠的他,竟会如此轻易被她的举动挑起情绪来。 她是属于他的,所以她的一切也都该是属于他的。 她怎可再去抱旁人? “七郎,晟瑜他的母妃去世了,我只是在安慰他,并未有什么!”慕瑶站在他后面道。 “嗯!” 宗政晟睿淡淡的嗯了一声,手中的力道却是减弱了许多,慕瑶见他不说话,却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便一路默默的跟随她回睿王府,一路上,她曾多次试探着跟他说话,只是那人却是一脸沉默,那重瞳幽深得吓人。 刚到王府,下了马车,他便吩咐管家送她回去,他自己则是去了轻云罗的离人阁。 慕瑶微微叹息,却不能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这般,她的心却泛起了丝丝甜蜜。 七郎吃醋了,大概今日气都不会消。 罢了,罢了,明日再找他解释吧。 离人阁。 轻云罗身着一袭水红色的薄纱长裙,披着一条白纱,乌黑的发丝绾上去,只是斜插了两支碧玉簪子,远远望去,背影看起来略微有些悲伤。 “侧王妃,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王爷王爷不开心?”她的贴身侍婢站在身后,看着她,轻声说道,到最后声音却有些愤然,“王爷当真是喜新厌旧,当日对侧王妃如此宠爱,如今却全数给了那番邦王妃,而对她的宠更甚与侧王妃!” 轻云罗看着漆黑的天际,凄凉一笑,“宠爱又如何?宠得上天又如何?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有一种情,叫做只宠不爱!” “只宠不爱?”灵香不解地问道。 “在王爷心中另有其人,说到底,我与那位王妃都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罢了!”轻云罗吹着风,轻轻咳嗽了一声,脸涨红。 那侍婢看着她,随即拍了拍她的背,“王妃,早些歇息吧,王爷应该不会来了!” “是啊,他不会来了,我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又怎么会来我这离人阁呢!” 灵香看着她哀伤的模样,怒道,“侧王妃,你于奴婢有救命之恩,既然有些人让侧王妃生厌了,那么她便不该再活着!” 轻云罗一听,随即厉声呵斥道,“百灵,我不准你对她下手,若你敢这么做,我定不会原谅你!”

第九十二章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10) “为什么,侧王妃,她都已经这般欺压到你头上了?” “不为什么,只为我与她都不过是天涯沦落人罢了,何必还要去相互为难对方!”轻云罗看向那边的落花阁,淡淡一笑,“如今的宠爱越深,到揭晓真相的时候,只会越痛!” 落花阁那位,她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只是这都无关紧要,有关的是,他日你得知真相的时候,你会不会,会不会也如我这般恨呢? 似过了良久嫱。?舒欤珧畱 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王爷驾到!” 轻云罗听到这声音,叹了叹气,随即转身,在灵香的搀扶下,微微俯身,看着走进来的宗政晟睿,轻声道:“云罗给王爷请安!” 宗政晟睿看着轻云罗,淡淡的道,“起身吧!”沉了沉声音,又道,“这么晚了,你还未就寝?镥” “没有,瞧着今儿月色好,便贪看,多看了会儿!”轻云罗笑道,随即挥了挥手,示意灵香退下,自己则是走到一旁,倒了杯茶,“王爷,喝茶!” “嗯!”宗政晟睿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你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王爷关心!”轻云罗轻声道,语气不似从前那般亲近,倒是多了几分疏离。 “云罗,你我之间何时变得这般生疏起来了?”宗政晟睿微微蹙眉。 “有么?”轻云罗笑了笑,反问道,“王爷,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罢了罢了!”宗政晟睿挥了挥手,看着眼前的人,是他对不起她,疏离便疏离吧,他又道,“你早些歇息吧,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又是改日再来看你! 宗政晟睿,这是你这么多年来,对我说过的最多的话。 轻云罗轻笑,“王爷,如今太子已被削了爵位,应该算是王爷被立为储君的机会最大吧,而且再过十日,冰蚕便能取出,云若公主也该苏醒了,那云罗可以离去了么?” “你真的想离开?”宗政晟睿淡淡的道,重瞳平静无波。 “云罗说过了,王府不适合云罗,更何况,王爷登基为帝,那后宫更不适合云罗!”轻云罗淡淡的道,眼眸深处却有说不出的悲哀,“云罗还是适合江南的百花楼!” “你若想离开,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本王决不阻拦,若你不想离开,本王却也绝不会亏待与你!” “谢王爷成全!”轻云罗轻轻俯身,随后看着那个男子在自己的模糊的视线中悄然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影子,她才淡漠一笑,却早已是泪流满面。 睿,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给我的这些,我要的,你从来都不肯给一丁点儿,从来都不曾给过。 翌日。 天气清凉,落花阁的院落中,阳光斜斜的照耀下来,雪还未完全化开。 慕瑶斜倚在栏杆上,手捧一本书,细细看着,阳光细细碎碎照在她脸上,有着一抹好看的光亮,而红棉则是在一旁堆雪人玩儿。 就在这时,冬雪朝着这边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冬雪,你这急性子还未改,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红棉见冬雪还是这般急躁的模样,便忍不住呵斥了一声,“公主说了,不管什么事,咱们都要淡定!” “淡定你个大头鬼!”冬雪白了红棉一眼,便走到了慕瑶面前,“你要是听了我说的话,你还能淡定,我就今后再也不与你抢东西吃了,红棉!” “好了,你们俩一天不吵,真是不行,是么?”慕瑶听到了她们的声音,抬眸,轻轻一笑,“冬雪,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般着急?还是说,你心上人被人抢了?” “公主,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王爷他”冬雪因为奔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自然是有些急促。 慕瑶看她,合上书后,伸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冬雪慢点说,别急!” “公主,王爷要纳九门提督司徒大人之女慕容倩儿为侧妃!” 慕瑶身子明显一僵,就连放在冬雪背后的手也微微一颤,凝在眸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心脏深处一波一波的疼痛逐渐袭来,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而她放在怀中的书也掉落在了地上。 似乎过了良久,她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双黑眸,她道,“他是王爷,三妻四妾是应当的,你急什么?” “公主” “放心啦,我没事啦!”她轻轻说道,那声音淡淡的,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哀伤。 “公主,你真的没事么?”冬雪看着慕瑶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还表现的如此淡然,她的心便难受极了,“若想去问王爷,那冬雪陪你去!” “是啊,公主,去问问王爷吧,兴许是以讹传讹,他们胡编乱造的!”红棉也在一旁说着。 “我没事,红棉,午膳好了么?我都饿了,不知怎的,最近总是饿的特别快!”慕瑶说着,笑靥如花,可那清澈的眼底却是一片痛楚,漆黑的睫毛似已经濡湿,“哎,最近真是胖了太多了!” 冬雪向上前去说些什么,可却被红棉强行带走了,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慕瑶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说她不难过,可是那濡湿的睫毛算什么呢? 是难过的吧! 只是她却不想任何人看见她的难过。 偌大的院落中,只剩下慕瑶还有红棉堆砌的那个雪人,她望着蔚蓝的天际,眼睛僵硬得发涩。她揉了揉眼睛,委屈的泪水沿着脸部柔和的轮廓慢慢流下。 原以为是我做错了事,可原来竟是你要纳妾。 七郎,你说你是我的,谁都不给,那如今这算什么? 就因为昨晚的事? 呵,我始终学不来这古时女子的胸襟,爱情是独自占有,不管身还是心。 我一定要得到答案。 风缓缓吹过,一袭纱白衣在风中裙角乱如蝶飞。 当终于来到书房时,她骤然停住了脚步,停顿了许久,才提起裙角,向里走去。 她一进门,便看见了负手而立的宗政晟睿,窗外的阳光流转在那冷漠的面庞上,棱角突出几丝冷俊的傲气,那双墨眸依旧淡漠,只是在见到那人一脸苍白的容颜时,眉微微拧紧,可语气却冰冷。 “你来做什么?”灿烂的光线中,慕瑶隔着朦胧的视线,那人的身影却是这样清晰的倒影在她的眼瞳中,可那疏离的语气,让她突然觉得异常酸楚。 “我来找你有事!” 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人,墨眸里隐隐略过一抹淡然,淡淡一笑:“什么事?” 慕瑶微微一怔,随即抬头,忍住痛楚,睫毛微微垂下,“七郎” “嗯。”宗政晟睿轻轻应了一声,墨眸仍旧平静,“何事?” 慕瑶听着那声音,微微笑了,她道,“听说你要纳妾?是九门提督之女?” 宗政晟睿看着她,心猛然刺痛,她在笑,那笑美极,而后他冷冷的道,“嗯,怎么了?你很在意?” “是,我是在意是不是我这样说,你便会不娶?”慕瑶颤抖出声,乌黑的眼珠静静的,她抬眸直直地盯着宗政晟睿,嘴角扬起一抹轻轻的笑意,清澈的眼底却染上了一丝落寞,睫毛上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你有什么立场来要求我?”那人冷漠的说道,眸底一片沉凝。 “七郎”她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哽咽,水雾已经盈满眼眶,“是因为昨晚的事,对不对?” “你觉得是,便是!”宗政晟睿看着她满是水雾的眼眸,忽而一阵烦躁,“还有事么?” 阿瑶,你一句道歉的话,就那么难以说出口么? 你知不知道,从昨天开始,我便在等你开口,一直都在等你开口! “是啊,我是你的谁,我又有何资格管你睿王?”慕瑶垂眸,一滴泪珠从那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没事的话,便回落花阁吧!”他仍旧抿紧嘴唇,墨眸淡漠。 若再让她呆在这里,他一定会忍不住,一定会忍不住上前去拥住她,擦去她的眼泪。 “你一定要娶她,一点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是不是?”话到此处,慕瑶的声音有了丝丝的颤抖,脑袋里仿佛被塞了棉花,昏沉沉的,心亦痛的如同撕裂。 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他们甚至能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 “圣旨已经下了,你觉得是由得我说不要?” “好,你纳你的妾,我祝你们新婚愉快,子孙满堂!” 慕瑶气极了,伸手擦了自己的眼泪,便往外跑,却没跑几步,便被宗政晟睿抓住了手,那人的声音仍旧淡淡的,“阿瑶” “别叫我,你找你的新婚夫人去,你管我作甚?” “阿瑶”宗政晟睿沉了沉声音,而后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听你说!”慕瑶大吼道,眼眶红了,里面蓄满了泪水,“宗政晟睿,你个大坏蛋,大骗子,我以后都不要再听你说了!” 说吧,便使劲去挣脱他的手,却怎知怎么都挣脱不了。 “宗政晟睿,你给我放手!” “不放!”那人淡淡的道。 “你都要娶别人了,你握着我做什么?”慕瑶气极了,有些口不择言,“宗政晟睿,我告诉你,你就是不如九皇子,你甚至连晟瑜都比不上!” 宗政晟睿忽然一怔,随即那双墨眸忽而变得幽深,有些深不见底。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慕瑶此时已经被恼怒冲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就是不如九皇子,也不如晟瑜,就是不如!” 就在此时,刚才握住她的手,忽然放开了,手边传来一阵凉凉的风。 “滚,立刻滚出这里!” “滚就滚,宗政晟睿,我告诉你,是你让我滚的,若你再让我回来,我告诉你,我滚远了,回不来了!”慕瑶哭喊着,泪水一下子如决堤的洪水,蜿蜒在她整个脸庞。 而后,她冲出了书房,一边擦脸颊上的泪水,一边哭着。 而宗政晟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看慕瑶离去的背影,幽深墨眸静静的沉寂在她悲痛的背影中,突如其来的心痛让他的身体僵硬得失去了呼吸,但他却未表露分毫。 这时,宗政晟轩走了进来,一脸的迷茫之色,他看着站在窗边的宗政晟睿,道,“七哥,你和七嫂这是怎么了?怎么七嫂哭着跑出去了?” “你来找我什么事?”宗政晟睿故意绕开了宗政晟轩的话,不愿提起刚才的事。 “七哥,你别故意逃开我的问题,你同七嫂怎么了?”宗政晟轩再次问道,却忽然想到了,那件事,“是不是七嫂知道了你要纳妾之事!”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宗政晟睿那脸即刻变得青白,很是不好看。 “谁要你多嘴的?” 而另一边慕瑶哭着回到落花阁,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带着冬雪离开,让冬雪她们收拾好其他东西,便跟着一起去,红棉则是在小厨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外面的小厮拦着,但却是谁都拦不住,那小厮一见慕瑶已经走了,立刻便向书房跑去。 慕瑶带着冬雪出了王府后,便向一边繁华的大街走去。 “公主,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是回西凉么?”冬雪被慕瑶牵着,她怯怯地开口道,“公主不是去找王爷了么?怎么会哭着回来,王爷欺负公主了么?” “冬雪,别再说了,今儿我带你出去玩,大吃大喝,好不好?”慕瑶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随即便向那边走去。 “公主,王爷” 还未等冬雪的话说完,慕瑶便厉声打断了,“冬雪,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提宗政晟睿,知道么?以后你看见他,也躲远些!!” 冬雪微微抚额,想必王爷这次是真的惹怒公主了。 睿王府,书房内。 宗政晟睿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眉目沉鹜,逆光中,那长长的睫毛映照得有些残破,他已经站在这里似乎有一会儿了。 他想去见她,只是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比不上小九,比不上十弟宗政晟瑜? “七哥,你明知七嫂那性子,为何不告诉她,你并没有答应父皇要纳九门提督的女儿为妾啊?”宗政晟轩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站在那边一脸愁苦的宗政晟睿。 七哥也是真是的,明知七嫂会生气,还故意不说。这下好了,两个人就这样僵着吧!“小九,你给我闭嘴,闭不上你的嘴,就给我滚出我王府!”宗政晟睿冷冷的道,他已经够烦了,他还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出府了!”落花阁的小厮莽莽撞撞的便冲进了宗政晟睿的书房,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快些去寻王妃吧,她哭得厉害,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带着冬雪便出府了,奴才拦都拦不住!” 宗政晟睿一听,眸色微微沉,“走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王妃一走,奴才便跑来告诉王爷了!”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侍卫来报 “禀王爷,王妃带着冬雪冲出了王府,奴才想拦,却又怕伤到了王妃,所以便不敢拦着,此刻王妃已经出了府了!” “该死的东西!” 宗政晟睿缓缓转过身,声音朔寒。坐在一旁宗政晟轩抬头,却忽然发现宗政晟睿的眼中流转着那抹骇人的森寒和让人不寒而栗的残酷, 这种眼神 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冷冽却有掩藏不住的担忧。 “七哥” “给本王备马!”宗政晟睿冷漠的道,“去告诉守城门的,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你派人去到处去找找!” “是!” 宗政晟轩看着宗政晟睿着急的模样,淡笑道,“七哥这会子知道急了,刚刚我同你说,七嫂哭着出去,你还不信我,如今倒好!” 宗政晟睿转头看着他,墨眸晦暗如海,“你给我去找,找不到,你试试!” “七哥,你这就不公平了,你丢了媳妇,关我”宗政晟轩生下的话,全被那冰冷的眼神咽在了喉咙中,怎么都不敢说了出来,“好了,七哥,我陪你去找七嫂还不成么?” 顿了顿,宗政晟轩又道,“七哥,这件事儿父皇今儿早上才与你说,七嫂是如何得知的,你该好好查查了!” 宗政晟睿沉了沉,随即道,“你去告知老管家,让他给本王查,本王要纳妾这事,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小厮应答道。 “七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件事传出来并不是想要做什么,而是想要引七嫂出去这才是目的,我怕的是会有人对七嫂不利!”宗政晟轩道,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谁敢动她一分,我定要他全族陪葬!”宗政晟睿淡漠的道,眸底却是一片深沉的颜色。 “刚刚都与你说了,七嫂哭着出去,你还偏不信,如今好了,七嫂离开了!”宗政晟轩撇了撇嘴道,“要是七嫂真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杀了那人全族有什么用,七嫂都不在了!” “小九,你就不能闭嘴?”宗政晟睿狠狠地盯着宗政晟轩,而后自己便走了出门。 宗政晟轩闷闷地跟在他身后,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却发现那人的身影越发的远了,“七哥,你等等我呀,你不是还要我帮你去寻七嫂么?” 繁华的大街上,坐在茶铺喝茶,吃着东西的慕瑶,看着这人来人往,看着这繁华的街道,却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除了睿王府,她真的没有去处了。 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群,她忽然有一种失落,他还是没追来。 宗政晟睿,我这次再也不理你了。 “公主,咱们是西凉,还是回睿王府啊?!”

第九十三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1) 冬雪吃饱喝足之后,便看着慕瑶问道,“公主,我们会西凉么?可是你舍得王爷么?” “我管他那么多,咱不回去了,再也不回去了!”慕瑶坚定的说道,乌黑的眸中却满是悲伤,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小女孩,伸手去扯了扯她的衣角,“姐姐,姐姐,给我一点钱吧,我娘亲需要钱治病!” 慕瑶低头一看,莫约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脸上脏兮兮的,看起来极可怜,她有些不忍,随即从包袱里拿了一支金簪放在孩子的手上,“把这个拿去卖了,给你娘治病去吧,我也没有带银子出来!” 但是,就在那孩子抬头向慕瑶微微一笑时,那唇边的笑分明是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诡异笑容,慕瑶还觉得有些奇怪,忽而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接着,她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街的另一边,两个绝色的男子骑着马,急匆匆的向城门赶去嫘。.\\舒欤珧畱 “七哥,你说七嫂出了城么?” 宗政晟睿不说,只是骑着马向城门赶去,城门口的守卫只见一位姿容绝世的男子策马而来,气势逼人,等近了些才看清,原来是睿王殿下和九皇子。 他们立即便跪倒在地,“见过睿王殿下,见过九皇子!垭” “你们今日有没有见过两个共乘一匹马的女子出城没?”宗政晟睿淡漠的问道,眉紧蹙。 宗政晟轩微微抚额,七哥,你这么问,谁知道见过没见过啊?当真是关心则乱。于是,他道,“就是最近半个时辰之内,你们见过一个长得有些很美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色斗篷,和一个没约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子出城么?” 守卫这才从刚才摸不着头脑中清醒过来,“回九皇子的话,半个时辰内,没有穿白色斗篷的女子出过城!” “七哥,她们应该还在城内!”宗政晟睿听了守卫的话,立即便调转马向大街奔去,宗政晟轩只得在后面追着,“七哥,你等等我呀!” 繁华的街道上,众人看着那两个骑马的男子,满是惊艳的眸光。 就在他们走过一家名为百花楼的青楼时,一顶轿子正抬进了进去。 “七哥,按理说,七嫂如果是出了王府,不一定就会出城,她那么贪玩儿,应该是在城内玩儿!”宗政晟轩骑在马上,看着一旁脸难看到极致的宗政晟睿,顿了顿,又道,“十弟那边传来消息,也说了七嫂没有带着冬雪去找他,所以七嫂一定还在城内!” “小九,给我传令下去,就是把整个帝都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她!”宗政晟睿那双幽深墨眸中一丝骇然的森寒缓缓凝聚,“公孙云若,你千万别被我逮着!!” 至此,宗政晟轩再也不敢说话,他知道,七哥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最好祈祷没有人去害七嫂,否则估计全家都难逃厄运了,七嫂啊,你也期望着七哥早些找到你,你再说些好话,不然你就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慕瑶缓缓醒来,可是头还是疼得厉害,只是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便传入她耳朵里,“牡丹,你这银子也太少了点吧?我给你送来个这么美的美人儿,你赚钱的时候,多的是,怎才给我这点?” “够多了,张二麻子,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百两银子还嫌少?是有个长得还挺标致,只是你看看另一个,长成什么样了,能出去接客么?我还嫌她吓坏了我的客人呢!”那被称为牡丹的女子冷冷的道,“再说了看人家这人的穿着打扮,你从她那里应该捞了不少的油水吧,若你不满意,我们即可去见官如何?” “算了,算老子倒霉,一百两就一百两吧!” 那张二麻子拿了银票便离开了。 慕瑶继续装晕倒,如果她没猜错,这里应该是青楼,她被人迷晕了之后买了进来,是她的同情心泛滥过度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个几岁的孩童也会骗人。 下次,她一定不会再这样去同情旁人了。 “醒了,就别装睡!” 慕瑶起身,瞪了瞪眼,眸光触及躺在自己身旁的冬雪还在,自己便也就放心了,伸手去将冬雪抱在怀中,她抬眸看向那个女人,只见她身着一袭红衣,画得妆容十分浓厚,一看便是风尘女子。 “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我花钱买了你,你说我想怎么样?”牡丹看着慕瑶,似有些害怕,看慕瑶的穿着打扮,还有那份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只是怕什么,她有帝都府尹撑腰。 “不会是想拍卖我初夜这么老套的事吧?”慕瑶淡漠一笑,“只可惜让你给失望了,我已经不是纯洁之身了!” “我知道,我既然敢买你,便已知道你不是纯洁之身!”牡丹坐在她前面,吸了口烟道,“况且即便你是处子之身,我还不会让你去接客呢?你怀中的那人倒是生得不错,就是有些小,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我像她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出来接客了,如果调教的好,兴许她还能成为我百花楼的头牌花魁呢!” “是么,感谢抬举了!”慕瑶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那么等会儿她醒了之后,你便让她准备准,今儿个晚上便接客吧,我会让外面准备她的名字,就叫木兰吧,至于你,便做个粗使丫鬟吧!”牡丹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外面便走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你们带她和那个女子,下去梳洗,那个长得漂亮的今晚准备接客,她还是个处子,今儿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牡丹姨,你放心,跑不了的!” 就在牡丹准备要出去时,慕瑶喊道,“等一下,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你有话跟我说?”牡丹转头看着慕瑶,冷冷讥笑,“何话,你且说来听听,但是答不答应,我可不保证!” 慕瑶微微垂眸,说让她送她回睿王府,会重酬她么?这话她说不出口,只是如今的险地,她该如何应对?才能不去接客,才能保全冬雪,都是她害了她! 沉吟片刻,她抬头道,“我不会让冬雪出去接客的!”“你说什么?”那两个彪形大汉一听,便想要上前去对慕瑶动手。 慕瑶看着那两人,却没有丝毫惧怕,她再次道,“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让冬雪去接客!” 两个彪形大汉向前走去,挽起袖子准备打慕瑶,却被牡丹制止了,“住手!”随后她看向苏七七,道,“你觉得,如今你有选择的余地!” 慕瑶微微一笑,“那就要看你,是想要一百两扔进水里,还是想要赚更多的回来!” “有趣,有趣!”牡丹笑道,“你想要如何?” “我代替冬雪出场,但是我只弹琴唱歌,不接客,如何?”慕瑶凝眉,眼眸沁凉如露,眸光在触及冬雪时,她再次道,“你不可以打冬雪的注意,她还是个孩子!”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牡丹淡漠的道,“你的长相倒不错,只可惜锋芒太露,你还能以为你能做头牌么?” “长相么?”慕瑶淡淡一笑,随即伸手去扯下了自己束发的簪子,一张绝美无暇的脸便显露出现,肤如凝脂,牡丹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看呆了眼,耳边却再次传来慕瑶淡漠的声音,“如何?如今,还觉得我长相有问题么?我再申明一遍我的要求,只唱不接客,也不准冬雪接客,态度我表明了,至于答应或不答应,那便是你考虑之事,我没权利选择什么!” 沉默,屋内一阵沉默至极的声音。 良久。 牡丹才算是恢复了神情,看着慕瑶绝色的容颜,一个劲儿的叫好,这样一个绝美的人,肯定比那个没发育完全的人要吃香很多,至于那个没发育完全的,让她先留着两年,以后在让她出来接客,也不迟。 于是她笑嘻嘻地开口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今晚登场,若是没有你的身价,那么你跟你口中的冬雪都得去接客,记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她是这样说,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今晚不止一百两这么多,会更多。她这样说,只是让慕瑶有压力,不让她故意不尽力罢了。 慕瑶笑了笑,却不做声,忽而她想起她刚刚的话,她说她知道她不是处子了?那她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像传说中,就像是秀女进宫之时,被人检查那般?让人检查身子? 她不要! 她的身子七郎,还没给旁人看过呢! “你是如何得知我不是纯洁之身的?”如果她敢说是她验证的,她一定饶不了她。 “你梳的发髻!” 说罢,牡丹便退出了房间,慕瑶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怔,随后她便被人带去梳妆打扮了。 另一边,找她们找得快疯了的宗政晟睿此刻正坐在一家客栈里等待着消息,城楼已经被他封锁,所以她根本出不了城,她只要还在都城内,他就一定能找到她,一定能。 “七哥,你别太担心了,一定会找到七嫂的,我向下面下了命令,让他们挨家挨户的找了!”宗政晟轩坐在他的左边,看着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便也没像平素那般挖苦他。 宗政晟睿沉了沉,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看着夕阳渐渐沉入西方,天边的那抹绯红消失殆尽。 阿瑶,你在哪里? 原来他竟是如此害怕她离去,如此的害怕呵! 夜幕低垂,渐渐笼罩了整个大地,帝都内到处都点上了红灯笼,一片繁华之景。 百花楼内,此刻已是高朋满座,来了不少的人,其中也不乏东陵的小官员什么的,还有帝都府尹也来了,只是谁都没注意,在阴暗角落一个男子唇角微扬,吩咐站在他身旁的人。 “你说什么?你没有让他们假扮强盗将慕瑶掳走?” “太子别急,我们本来是想要行动的,但是却被人抢了先,将慕瑶与她的婢女迷晕带走,卖来了这青楼!” “呵,这样也不错!”宗政晟弘的声音淡漠,却阴狠,“你去同牡丹说一声,今夜拍卖了她初夜吧,记得,千万别说漏了嘴她是睿王妃,就说是一个得罪了睿王的女子!” “是!” 随后,他看了这奢靡的一切,便转身离去,一会儿若是宗政晟睿找来这里了,那岂不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一个古色的房间内,此刻慕瑶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她一袭白衣,没有过多的胭脂水粉,她总觉得那东西对皮肤不好,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准备好了?”牡丹看着眼前的慕瑶,那美得简直不像是人间的女子,她这次定然会赚钱。 “嗯!”慕瑶淡淡的道,随后想了想,她想要一把七弦琴,于是道,“牡丹,可以找人帮我准备一把七弦琴么?”

第九十四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2) “可以!”牡丹说完便出了门,准备。.\\舒欤珧畱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别丢下我,好不好?”冬雪泪眼汪汪地看着慕瑶,嘴微微撅起,“你带我也去,好不好?” “冬雪,我出去一会儿便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不要乱跑知道么?”慕瑶理了理冬雪微微乱了的头发,微微笑道。 “那你真的会回来,不会丢下冬雪么?”冬雪轻声的道。 “冬雪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一会儿便回来接冬雪,好不好?”慕瑶看着冬雪惧怕的样子,便搂着她道,“我向冬雪保证,不会丢下冬雪的,好不好?嬗” “嗯,那我要早些回来接冬雪!”冬雪笑了笑,淡淡的说。 慕瑶抚去她眼角的泪水,而后看着她,微微一笑,随后便出了门。 当慕瑶身着一袭白衣出场时,全场的灯火已骤然熄灭扩。 随即,大家便看到一个女子缓缓而来,只见她着一身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慕瑶站在舞台中央,光芒聚集在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璀璨。她缓缓走向那边的七弦琴边,坐下,此刻竟无一人拍掌,全场静得仿佛都屏了息闭了气,仿佛是怕惊扰了台上那位如九天玄女般的女子。 这时,突然从哪里飘抹过一阵琴声,偏偏不见弹琴人。可是那调子,却是谁都为听过的。 那曲子,带着淡淡的哀,却是满是无限的期待与希冀。 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一抹空灵的声音渐渐在这里萦绕开来。 “点一盏灯,听一夜孤笛声 等一个人等得流年三四轮 风吹过重门深庭院幽冷 一纸红笺约下累世缘分 史书翻过这一页记忆封存 鸳鸯锦绘下这一段孤独浮生 一世长安的誓言谁还在等 谁太认真 梦一场她城下作画 描一幅山水人家 雪纷纷下葬了千层塔 生死隔断寂寞天涯 梦一场她起弦风雅 奏一段白头韶华 雪纷纷下葬了千层塔 似镜中月华他不知真假” 这词儿倒是哀愁,而那人唱得却也动人,下面响起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这时,一片片雪白的梅花瓣在那女子旁边站着的女子手中洒下,一瞬间,天地之间一片雪白,那唱歌的女子站在原地,淡然悠远的模样,仿佛一切吵闹都与她无关,她遗世而独立。 “牡丹,你这儿倒是常有这样美的人儿呢?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来都爱来你这儿。”台下一个没约五十来岁的老头对站在他身旁的牡丹说道,“多少钱都没关系,今晚你将这女子送去我府中!” “岑员外,这个是自然,只是这钱?” “你开个价!”那岑员外道。 牡丹笑了笑,伸出手指比了比五,岑员外笑道,“五百两?” “错了,是五千两!”牡丹道。 “这也太贵吧!” “岑员外,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货色,这样的美人,难道不值这五千两?” 岑员外看着台上的慕瑶,高兴的笑道,“只是,你可得给我办好这事儿!” “没问题!” 随后,牡丹便从霍员外手中收下了银票,笑嘻嘻的向后面走去。 城东客栈内。 宗政晟睿一袭白衣,月光轻轻照在他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光晕,高贵淡漠的冷凝气质如王者般不怒自威,那双墨眸淡漠而冷凝。 不同于他的则是一袭青色长衫的宗政晟轩,他来来回回在屋里走动着,不知想做什么! “小九,你就不能停一会儿?” “都已经这么久了,怎的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七嫂到底是会藏,还是出了事,急死人了!”宗政晟轩一边走,一边担忧的说道。 如今倒是他坐不住了。 宗政晟睿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漆黑的夜幕。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从外面推门进来,跪在宗政晟睿面前,恭敬的道,“王爷已经有王妃的消息了。” “她在哪里?”宗政晟睿淡淡的道。 “在百花楼!”那男子有些尴尬的说道,却不得不将情况禀告清楚,“王妃被人迷晕了卖进了那青楼,今晚还被逼着上台演唱!” 此话一出,宗政晟轩与那男子都看到那素来淡漠的离王此刻那俊美的脸竟是布满冰霜,那修长美丽的手握住栏杆,竟微微泛白,忽然听见一声巨响,那栏杆应声而碎。 “给本王查出那人!”宗政晟睿淡淡的道,眼神中的阴寒之气渐渐聚拢,凛冽而冷厉,“杀无赦!” “是,属下领旨!”那男人轻声道,“王爷,还是赶紧去接王妃要紧,怕晚了,不知道那老鸨又要怎么为难王妃了!” “七哥,他说的才是正理儿,至于那人的事儿,待寻着七嫂了,再处置也不迟!” 随后,他们便跟随宗政晟睿向百花楼赶去,只是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散了场,好多的人都抱着女人开始***起来,看着突然闯进的人,不由得背脊一阵发凉。 那人浑身煞气,只是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哎哟,这位爷,您怎这会儿才来,这最精彩的表演已经过了,不过没关系,我们百花楼的姑娘可都是全帝都最好的呢!”牡丹看着闯进来的宗政晟睿与宗政晟轩,顿了顿便巴上去。 一看这两个便是金主,自然得要讨好。 “刚刚在这里唱歌的那个女子呢?”宗政晟睿淡淡的道,那美丽的墨眸却闪动着暗烈的冷光,森寒的声音,冷得让人背脊一阵发凉。 牡丹听着他的话,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机。 “那个女子呢?” “爷来晚了,木兰姑娘今儿个已经不表演了!”牡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得这样应付道。 “你这话,谁信?”宗政晟轩迈着步子进来,看着牡丹嗤笑一声,“我劝你还是说吧,若是惹恼了我七哥,怕是怕你这小命还有你这百花楼所有人,一个都别想逃!” “谁怕谁,你知不知道,我同府尹是什么关系?”牡丹一见宗政晟轩说话如此不客气,便将他们归类于来找茬的,只是这回可是给自己挖了坟墓。 “府尹?”宗政晟轩再次笑了,“你可真天真,若是我七哥想要杀你,不说一个小小的帝都府尹,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 “本王再问最后一次,那女子呢?答不出来,信不信,本王一把火烧了你这百花楼!”宗政晟睿淡漠的道,只是那淡淡的声音,却已经是极怒的表现了。 牡丹一听这话,本王,这是王爷才有的自称,莫不是眼前的两个男子都是王爷? 可是东陵王朝到如今只有一位王爷啊,那边是睿王宗政晟睿。 牡丹被吓得瘫软在地。 “说!” “木兰姑娘刚刚被被送去城郊岑员外家了” 闻言,宗政晟睿怒不可遏,眸光倏暗:“小九传本王命令,给本王杀,一个不留!”随后看向牡丹,“小九带上她,我们去岑家!” 随后,宗政晟睿便翻身上马,向岑家而去。 “好的,七哥!”宗政晟轩向身旁的侍卫微微使了个眼色,有侍卫便向牡丹走去,他却忽然想起来,还有七嫂的婢女冬雪,“还有一个呢?” 此时的牡丹已经吓傻了,根本就没听见有人在与她说话,宗政晟轩瞧他这样,摇了摇头,便吩咐道,“你们上去看看,有没有一个没约十四五岁的女子,长得挺漂亮的!” 片刻,侍卫便抱着冬雪下来,禀告,看着侍卫怀中的女子,宗政晟轩道,“你们把她给我吧!”宗政晟轩从他们手中接过已经呆住的冬雪,他淡漠的吩咐道,“方才我七哥下的命令,你们都听明白了么?” “是,请九皇子放心,属下定会完成!” 他抱起冬雪,策马而去,想着城外的岑员外家走去,随后,除了是去吃喝玩耍的人,只要是属于百花楼的人,尽数被杀,火光照亮半边天空。 岑家。 慕瑶手脚被绑着,蜷缩在床榻的角落,看着那个色迷迷向自己走来的老男人,他一脸垂涎地向她靠近,距离越来越近了 慕瑶慌乱本能地向后退,眼中满是恐惧,“你不要过来” “宝贝,别怕,让我好好疼疼你!” 那嘴里还不时发出难听的淫笑,眼中冒着猥琐的欲火。 “不要再过来了” 慕瑶拼命扭动挣扎,可是那个男人却一下扑向了她,狠狠的遏制住她的挣扎,衣服撕碎的声音在房间响起,那丑陋的脸,和男子浊臭的气息,都让慕瑶胃部一阵翻滚,恶心的厉害。 眼看他的唇便要吻上了她的脸,那样的触碰,真叫她恶心。 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溢出,她凄然嘶吼道,“不要不要七郎七郎救我” “七郎?”岑员外听着慕瑶的嘶吼,七郎想必是她相好的名字罢,他没有时间去深究,此刻的他已被欲火迷蒙了双眼,只想要狠狠占有这个美丽的***,哪里还去推敲她的话。 “不要我求你”慕瑶躲开了那凑上来的唇,挣扎着,手被绳子勒出了一道血痕,她哭喊着,“七郎七郎救我” 猛然,慕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上面滴落,只听见一个狂怒,冷冽的声音,那冷似乎渗入灵魂。 “你去死” 随后,一声惨叫声响彻天际 慕瑶惊恐的看着岑员外被剑生生砍了两只手,疼得他大叫,而血便滴落在她白衣上,如冬日里绽放的红梅,她仍旧是一脸的恐惧,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点一点的发冷起来。 “阿瑶,没事了没事了” 宗政晟睿看着慕瑶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墨眸中泛出一抹痛惜的光芒,他伸出手去将她揽入怀中,手臂的力道紧了又紧。 而岑员外瘫软在地,疼得昏了过去。 慕瑶缩在在他的怀中,她害怕得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捏住自己的衣服,清眸之中凝着晶亮的泪珠。 直到那温暖熟悉的体温渐渐传入她的身上。她才抬眸,在迷糊地视线中,是那男人沉痛嗜血的墨眸,那墨眸分明已经不是平素她所见的好看墨眸,此刻染上了血色,变得妖媚,却令人惧怕。 两人无声地对望着。 一颗清亮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面颊静静地落下来。 心在刹那间被震撼。 “阿瑶没事了我在你身边” “七郎为什么我刚刚叫你都不应我” 一句简单的话,便让他的心,忽然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怜惜与痛楚,痛煞了他的心。 宗政晟睿将慕瑶抱紧,那双美丽的墨眸仍旧染血,却有了些许温柔的色彩。 “阿瑶以后我不会再放你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放你一个” 慕瑶听着宗政晟睿的话,而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一颗的落下。 宗政晟睿拥着她,双手的力道越发的大,好像是松开一下,那人便会不见,在他怀中抱着的,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随即,他轻轻吻了吻怀中女子的眉心。 “阿瑶,你先睡会儿,我等一会儿带你回家!” 宗政晟轩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攀上了那男人的脖子,只是男人的眸在看到那手上深深的血痕,眸中神色又加深了许多,耳边传来那人淡淡哭声,“七郎,带我回去” “好!” 可随即她又想到,冬雪还在百花楼,她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道,“七郎,冬雪还在百花楼!” “我知道,这事儿小九会处理,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会儿便带你回家!” “嗯!” 宗政晟睿抱着慕瑶,随后轻轻点了她的昏睡穴,有些事,他不想她知道,更不想她看到,随后他替她穿好她白色的绣花鞋,白衣外面已经脏了,那么便不要。 他扯下自己的袍子,将她包裹住。 “你是谁?怎会在我爹爹的房间?”一个女声传来,宗政晟睿微微抬眸,那女子猛然怔住了,眼前的男子竟是那般的倾城,只是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却全然裹上了一片血红。 眼角眉梢,无一处不是阴沉和杀戮。 “你也是岑家的人?” 他的声音冷然,在她点头的瞬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女子已然倒在了地上,血缓缓流出,染红了冰冷的地砖。 “七哥找着七嫂了么?”宗政晟轩从外面进来,看着宗政晟睿怀中抱着慕瑶,便已然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岑家怕是一个都活不了。 宗政晟轩想了想,“七哥,七嫂她没事吧!” “小九,将那人给我带出去,弄醒,还有这屋子所有人,都给我带到院落中去!” 淡淡的月光下,宗政晟睿那美丽精致的脸,宛如神祗,只是眼中尽是比地狱修罗更血腥残酷的决绝和残忍,令人生出发自灵魂的寒意,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七哥” 宗政晟睿没有理会他,只是抱着慕瑶,眼神中的阴寒之气渐渐聚拢,凛冽而冷厉,“小九,记住我的话,是全部!” “好,我知道了!” 寂静的院落中,此刻已经是一片肃杀之色,周围是一片哀嚎声。 “你究竟是何人?”一个女子站起来望着宗政晟睿道。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看着那个被他斩了两只手的人,只待他醒来。 “求你不要杀我,饶过我一次吧”岑员外被泼了一桶冷水之后,便醒了过来,看着抱着慕瑶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便立马求饶道。 见宗政晟睿不为所动,随即又道,“我可以替你做牛做马,如果不够,我们全家都可以给你做牛做马,伺候木兰姑娘!” “伺候阿瑶?”宗政晟睿眉目冰冷,墨眸血红,“就凭你,本王还怕污了阿瑶的眼!” 岑员外抬眸,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那双墨眸染血,眼神像灌了铅水一样阴沉的隐隐有骇人的寒光泌出,浑身那肆意蔓延的森寒煞气令他没由来的心中一寒! 只听,那男人下令道,“小九动手!”随即唇角微微一动,扯出一抹淡漠的笑,“最后让他死!” “我知道了,七哥!” 一声令下,长剑挥舞,那瞬间,只见到好多人纷纷倒下,漆黑的夜色下,这个宁静的院落却散发着一股血腥的气息,风中浓烈的血腥,疯狂而残酷的盘踞着久久不愿散去,修罗之场亦不过如此。 而那个下令的男子,此刻却抱着那个美丽异常的女子,细心拂去她挡住眼睛的乌发,墨眸不似先前那般阴冷,带着星点的光芒。 忽而那溅起来的血,滴了几滴在那女子白皙的手上,只见那男子微微蹙眉,随即伸手,用白色的袖口,轻轻拭去她手上的血渍,擦了又擦,直到那手与先前一样才肯作罢。 火光冲天,偌大的霍宅在一瞬间便成了火海,那片火光中,依稀看得见,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子骑着马离去时的背影,还有女子窝在男人脖子间依偎的情景。 夜凉如水。 慕瑶躺在床榻上,眉心紧蹙,似乎还在纠缠着那个梦境,手被宗政晟睿紧紧握在手中,那手因为受到惊吓而变得特别的凉。 “七哥,七嫂应该没事吧?”宗政晟轩站在旁边,看着慕瑶,轻声道,“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的,知道七嫂会在意,还非不说,这下好了,七嫂受了惊吓,你又这般在意,到底是她折磨你,还是你折磨她啊?” “小九,今日之事,我记在心上了,有些事我不说,你也该明白的不是么?”宗政晟睿淡漠的道,“对了,今儿我出去寻阿瑶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件趣事儿!” “什么有趣的事啊?”宗政晟轩不解地问道。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微扬,唇边泛着一抹淡漠的笑意,“这件事,我让暗影去查了,只是我好奇的不是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而是她为何会知道公孙云若的事!”

第九十五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3) “七哥,你的意思是,有人借这件事想要安插人在你身边?”宗政晟轩微微蹙眉道,“那么这人应该知道你与公孙云若的事,可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啊?” “不知道,这事儿,交给暗影去查!”宗政晟睿沉吟片刻,想了想又道,“阿瑶那边,我自己会同她说明白的!” “也是,而且很奇怪的是,父皇今早才问你要不要纳妾,不到一会儿时间,七嫂这边就知道了,到底是谁这般爱嚼舌根,不言而喻了!”宗政晟轩眨了眨眼道,却想起方才在百花楼,他好像看到了宗政晟弘,“七哥,方才我还有件事忘了与你说!就是,我刚刚在与冬雪骑马过来找你的时候,在拐角处好像看见四哥了,天色有些黑,所以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呵,不是他还能是谁?宗政晟弘”宗政晟睿淡漠一笑,“如今事情全都明朗起来,要人将我纳妾之事传入睿王府的,必定是他,目地是想引阿瑶出去。.\\舒虺璩丣阿瑶一走,我必然会出去寻,在将那人安置在那里,果真是妙计啊!” “只是七哥,那抓住说七嫂并不是公孙云若,以此来要挟,怎么办?”宗政晟轩微微蹙眉,“如果杀了她,那么宗政晟弘必定会知道,你已经知道一切,也会向父皇揭穿七嫂的身份,若不杀,那该如何安置?嬗” “我已经将她安置在城中的一处宅子里了,既然宗政晟弘花了这样大的心思来做这件事,那我又岂可让他失望?”宗政晟睿淡漠一笑,“只是这件事在背后隐藏的事,我一定要查出来!” “七哥,不知道我的感觉对还是不对,我总感觉,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宗政晟轩笑了着说道,随后抿了一口茶,便想了想又道,“总感觉,那个女人背后的人不是宗政晟弘!” “先不管,这事儿交给暗影去处理!”宗政晟睿看着床榻上仍旧熟睡的慕瑶,微微蹙眉,“好了,小九,你先回去,今夜你也够累了!例” “好,七哥,那我先离开了!” 宗政晟轩笑了笑,便看向慕瑶那张绝美的脸,笑了笑,便终是离去。 夜风轻轻吹着,外面的雪堆了一地,一片雪白,那雪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进来,亮了一地的白月光。 宗政晟睿就那样看着慕瑶,眸色宁静,而床上的慕瑶则是安详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眼睑,白净的面孔上闪动着月亮的光芒。 忽而,她的睫毛轻轻抖动,似要醒过来,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顿了顿,眸色一片黯然。 宗政晟睿看着她,随即便伸手去抱她,却还未被触碰到她,便被她推开了,她道,“七郎,我想沐浴!” “怎么了?”宗政晟睿微微一怔,笑着轻声道。 “我想沐浴!” 宗政晟睿见她如此倔强,还有那眼眸中的淡然,微微叹息,便走出了门,让红棉和冬雪进来伺候她沐浴,但是他走到门口时,却听见慕瑶道,“七郎,我只要冬雪!” “好,我知道了!” 随后,一道修长的影子斜斜地映在铺满月光的地板上 月光隔着薄薄的纱窗透射进来,淡淡的光芒洒在慕瑶白皙的脸上,微微泛出通透的光泽,美丽的黑眸清澈却空洞异常,呆呆地盯着白色的纱帐。 乌黑如墨的长发散乱地铺在锦被上,眉头深锁,眼眶中有着湿润的水汽,只要微微一闭眼,方才的那一幕幕画面便如同梦靥般萦绕在她的脑海中,久久地,久久地挥之不去。 如果七郎没有及时赶到,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兴许此刻的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即使是这样,但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痕,她的心还是会微微颤抖着,怎么都停不下来,怎么都停不下来,就在这时,冬雪走了进来,看着慕瑶的模样,便着急地唤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还在为了今晚的事,生气么?” “冬雪,帮我准备一下,我想沐浴!”慕瑶淡淡地说道,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还是跟往常一样便好!”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一会儿,偌大的屏风后,一个很大的木桶摆放在中间,里面升起了袅袅的烟雾,氤氲而潮湿,带着淡淡的清香味,白色的花瓣在水中轻轻地漂浮着。 “公主,水温合适了,我帮你!” 冬雪小心地将慕瑶扶起,腾然间,竟发现慕瑶的手腕上有两道深深的血痕,她不禁震惊,也有些心痛,秀气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公主,你的手怎么了?为何会有血痕,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来绑的啊” 慕瑶微微蹙眉,目光黯然,愠怒地说道:“冬雪,不要问了,我不想再想起方才的事!” 坐在大木桶中,里面升起的烟雾朦胧,让慕瑶那张绝美的脸变得越加不真实了,带着若有似无的哀伤和忧愁,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痕,她清澈的瞳眸中生出一丝厌恶的颜色。 她拿起白色的布用力地搓着,那样大的力道,像是要将那屈辱一起搓掉般,雪白的手腕被她搓得红红的,还透出丝丝血色,她也没停下来。 “公主,你在做什么?快放手!”冬雪看着她这般折磨自己,慌忙地夺下她手中的白布,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告诉冬雪,到底出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冬雪,好不好?王爷今日抱着你回来,冬雪便觉得有些不对,到底你在那个什么员外家受了什么委屈?” 慕瑶此时却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声中带着委屈的味道:“冬雪我觉得自己好脏,好脏,好像怎么洗都洗不掉,都洗不掉那恶心的味道!!” “公主,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是不是王爷又欺负你了?”冬雪哭着说道,眼泪流满她清秀的小脸。 “不是,不是七郎!”慕瑶伸手拭去她的眼泪,眸中黯然,她道,“是我自己没用,是我任性才会有今天的结果,是我配不上他!” “不是的,公主,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在王爷心中,只有你,只有你!”冬雪急着说道,慕瑶抬眸看着她,轻轻一笑,“傻丫头,幸好有你在我身边,幸好有你!” “公主,咱们之间并不必说这些的不是么?”冬雪柔声地说道,而后用手试了试水温,“水有些凉了,我再去提一桶热水来!” 看着冬雪渐渐远去的背影,慕瑶的心突然变得空荡起来,雾气迷蒙了她的双眼,渐渐地她的身子不断地向下沉,似乎要将自己全部融入里面般。 没多久,白色的花瓣上飘荡着热气,上面还有着一抹隐现出的墨黑的青丝在游动着 月光如霜,闪烁着澄澈透亮,丝屡微弱的光照进来 木桶中升起的水雾源源不断地飘荡着,却仍旧依稀可见那墨黑的青丝如海藻般漂浮在水面上。 慕瑶感觉自己的身子不断地在向下沉,只觉得身子有些沉沉的。 “公主,我已经将热水拿来了!”冬雪提着冒着热气的水,微笑着问道,“现在要加进去么?” 她等了许久都没听见任何声音,有些奇怪,便走进去瞧瞧,看着全部湮没在水中的慕瑶,她吓了一跳,惊呼道,“公主” 还未等她上前去,便看见一抹白影闪过,再抬头时,便看见宗政晟睿将慕瑶抱了起来,顺手便将挂在旁边的白袍裹在她身上,他看了看冬雪,“你先下去,本王会照顾她!” “是!”冬雪微微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却顿了顿又道,“王爷,在公主心里只有你一人,还请王爷莫要负了公主才好!” 宗政晟睿一听,微微一怔,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冬雪看了看宗政晟睿,便转身离去了。 宗政晟睿抱着慕瑶向床榻边走去,将她放进被窝里,让她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的脸,宗政晟睿轻轻一笑,吻着她的脸,“为何要这样做?”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别装睡,我知道你醒了!” 一听这话时,他明显感觉到抱在怀中的人微微怔了怔,似过了许久,耳边才传来那人低低的声音,“七郎,我很脏!” “谁说的!”宗政晟睿的声音阴沉得吓人。 “你知道的,不是么?”慕瑶低头,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手冰凉,在触到宗政晟睿的手的瞬间,却被那男人握在手心里,捂着。她心微微一动,似有泪滴在眼中滑落。 “七郎,你会一直待我这般好么?” “你现在还冷么?”宗政晟睿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轻声问道她还冷么? 慕瑶微微垂眸,淡淡的道,“不冷了!”在抬头的瞬间,却对上那男人淡淡的笑靥,只见他微微俯身,在自己耳边道,“那便穿上衣服,和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慕瑶看着他,可不愿意走了,便有些没好气的说。 “带你去看好看的!” “可是我不想去,我冷!”慕瑶轻声说道,看着宗政晟睿,她忽而一口血噗的一声就喷出了口,染红了宗政晟睿的白衣,片刻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夜凉如水。 慕瑶躺在床榻上,眉心紧蹙,似乎还在纠缠着那个梦境,手被宗政晟睿紧紧握在手中,那手因为受到惊吓而变得特别的凉。 “风无双,她怎么样了?” 风无双把了把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瑶,她竟然怀孕了,这事告诉宗政晟睿,可是却不知道他会怎么选,他想做这个有趣的游戏,即使如今还未到取出冰蚕的时候,但是却可以救活公孙云若。 “她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怀孕?”宗政晟睿微微一怔,而后淡淡的吐露出这几个字。 “是的,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风无双看着那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宗政晟睿薄唇抿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似乎过了许久,他才淡淡的道,“那她为何会吐血?冰蚕会对她和孩子有损伤么?” “自然是有的!”风无双看着宗政晟睿再次道,“王妃会吐血是因为冰蚕引发了胎儿血亏,而这若是弄不好,孩子与大人都会有危险!所以王爷打算如何选?” 宗政晟睿沉吟片刻,眸光落在慕瑶的脸上,看着她,那原本幽暗的眸光好似亮了起来。 这个女子总会给他那样多的惊喜,那样的多啊,他怎么忍心呢?若她知道孩子没了,一定不会原谅他,一定不会再原谅他。 “取出冰蚕,立即!”宗政晟睿轻声道,却是咬牙切齿。 “只是取出冰蚕?”风无双惊讶的望着宗政晟睿,有些不可思议。 只见那男人的眸光沉了沉,“我说取出冰蚕,难道你没听懂?” “是!”风无双领命,随即便施针,替慕瑶取出了冰蚕,他看着手中已经变得鲜红的冰蚕,道,“王爷,这冰蚕亦可救云若公主性命,只是怕是会落下病根儿,醒来得会很慢!” “当真?” “是!” 宗政晟睿看了看床榻上的慕瑶,微微蹙眉,道,“那阿瑶呢?她和孩子怎么样了?”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只能等孩子慢慢成长才能知道会如何!”风无双恭敬的道,他确实不知会落下什么病根,也不知道这慕瑶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只是不管何命运,怕只怕是,这睿王对她已是情根深种,那云若公主呢? “好,本王知晓了,本王让秦鹜带你去书房,其余的,你自己知道该如何做!”宗政晟睿淡漠的道,随即便唤了秦鹜带风无双去了书房,而他自己则是守在了慕瑶的身旁。 房间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只剩下宗政晟睿和熟睡中的慕瑶了,她睡得很安详,很恬静,四周很静,静得几乎听见针掉下的声音,连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了。 宗政晟睿直直地看着床榻上的那个女子,瞳孔幽深,亮如漆玉,有如夜里中的月光,清冷无尽,冷光流转,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阿瑶,咱们有孩子了! 他的眸光沉了沉,云若就要醒来了,有些事终归是瞒不过去了,如今,他却只能负了云若,只能负了云若。 翌日。 东陵王朝出了一件大事儿,传说,睿王因为睿王妃被人掳走卖去了青楼,生了大气,一气之下,便在一夜之间斩杀百人,昨夜,畅春园和岑员外家的大火可是笼罩了整个帝都半边天啊! 金銮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纷纷跪倒在地的众人,脸色看不出喜怒。 “皇上,睿王如此罔顾百姓,断然难当大任,不能继承大统啊!”李大人说道。 而其他大人也纷纷附和道,却是一个比一个说得悬乎,说什么睿王残暴,若是东陵的江山交到他的手里,必定会败光了。而支持宗政晟睿的一方,却是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事儿,是睿王失了道理。 两边的人争论不休,而皇帝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听着他们吵闹。 宗政晟睿对这储君之争倒也是显得极其平静,终日里都在落花阁内陪伴着慕瑶,与她下棋,与她谈论歌赋,朝中之事,却是再也没问了。 这日阳光流转,如同琉璃般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慕瑶站在落花阁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的阳光,唇角带着一抹清淡的笑靥。 “阿瑶” 慕瑶转头一看,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宗政晟睿,淡淡一笑:“你没去上朝?” “嗯!”宗政晟睿凝视她的目光,深沉而幽暗,却好似深情而执着,“外头凉,你怎么出来了?” “七郎,我没事啦,是你太紧张了而已!”慕瑶轻轻一笑,脸色沉了沉,想着近日来的;流言蜚语,她想了想,开口道,“七郎,近日的传言” 还未等她说完话,那男人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阿瑶,这些事,你不必理会,你只要知道,一切都有我在,我不会再教旁人伤你半分!” 慕瑶一听,鼻尖一酸,心里却满满都是幸福,她道,“七郎,不悔么?” “为你此生无悔!” 慕瑶抬眸,看着男人的脸,轻轻上了他的唇,“七郎,阿瑶与你甘苦与共,生死永相随!” “傻阿瑶!”男人轻笑。 “你才傻!” “阿瑶不傻,怎的还叫阿瑶?”慕瑶看着男子认真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宗政晟瑜和宗政晟轩慌慌张张跑来,上气不接下 “七哥,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说笑,父皇让我们即可进攻,乌国举兵,大肆进攻东陵边界!” “四哥终于忍不住了!”宗政晟睿淡漠一笑,随即道,“秦鹜,吩咐下去,准备好一切,随时听候本王命令!” “是,王爷!”秦鹜接到命令,便下去准备了。 “七郎,我要跟你一起去!”慕瑶看着宗政晟睿道。 最终宗政晟睿拗不过慕瑶,只得带她一同前来,他们几兄弟去见皇帝了,她则是去了栗妃宫里。 宫内,栗妃一袭淡黄色的衣饰,华贵雍容的脸庞上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气息,只剩下一片哀伤的光芒,她捂着嘴,低声抽泣着。 慕瑶走上前去,坐在栗妃的身旁,轻轻抱住了她,没有问她有关皇帝要七郎出征的任何事,她知道此时的栗妃定是难过之极。 毕竟战场上,谁都没有办法预料什么,万一中了太子的诡计怎么办? 而乌国进攻这事,毕竟有些蹊跷,太过突然了。 “母妃,放心吧,七郎他自己会有分寸的!” “可是这个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操纵,乌国一向与东陵交好,怎么会一下子大举进攻?”栗妃轻轻说道,眉间有着抹不去的担忧,“怎的还非要睿儿领兵前去?” “母妃,这事儿我们看看再说,七郎去见皇上了,等他来,就知道了!”慕瑶笑着说,随即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栗妃,“放心吧母妃,就算要七郎领兵前去,我也相信七郎一定会凯旋归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七哥,真的要亲自挂帅前去么?”

第九十六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4) “圣旨已下,不去,你觉得四哥他们会放过我么?” “那倒也是,可四哥,你有把握么?”宗政晟轩轻声问道,“四哥,要不,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小九,你守在帝都,我怕四哥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做出什么事来,你留在帝都,我也好放心把母妃和阿瑶交给你!”宗政晟睿说道。舒虺璩丣 而在面听着的慕瑶和栗妃相互看了一眼,便也懂了,等宗政晟睿他们进来之后,她们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一起吃了饭,一起谈谈心,不多时,栗妃要午睡了,慕瑶他们也就告退回府了。 冬末的阳光耀眼而闪亮,整个世界如同沉浸在琉璃般的光芒中,亮得让人新奇,亮得让人感觉到,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嫦。 宗政晟睿拉着慕瑶的手,一起走过睿王府的花园。 宁静悠然。 可最后,慕瑶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栖。 “七郎,你” 还未等慕瑶说完话,宗政晟睿便走到她身边,紧紧抱住了他,“阿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说了,我都懂,我只想告诉你,我明日会出征!” “我知道,是宗政晟弘,对么?” 宗政晟睿轻笑,而后轻轻捏了捏慕瑶的鼻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乌国不知何故率兵攻打东陵,已经攻陷了一个城池。宗政晟弘联合丞相向父皇建议让我出征,他负责押运粮草!”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借机除掉你!七郎,你有把握么?”慕瑶淡淡问道,眸子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还好,这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不必担心!”宗政晟睿抱着她,微微叹息道,“我倒是担心宗政晟弘会对你不利,阿瑶,若有事的话,去找小九!” “放心吧,我答应你,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凯旋归来!” “真的?” “嗯!”慕瑶静静的说道,她乌黑的眼珠怔怔的看着他,“我会好好的在家里等你!” 宗政晟睿猛地一怔,墨黑的眼眸中霎时暗淡下来。 阿瑶,当有一天,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自己呢? “阿瑶” 看着慕瑶温暖的笑靥,宗政晟睿的手微微地一颤,有一种幸福的满足充盈在他的心间。他伸出双手来抱住她的肩头,感受到她温暖的气息就在自己的怀里。 “我困了!” 慕瑶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弄了老半天,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弄得她哭笑不得。她看着他,“累的话,就去睡会儿,我去帮你收拾一下东西!” “让别人去做吧,我今日就想你陪着我!” 说罢,宗政晟睿便将慕瑶拉进了芙蓉帐内。 夜凉如水,落花阁内的却是烛火通明。 月光细细碎碎地从窗外折射进来,在灰色的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屋内所有的一切都笼上层薄薄的白霜。一抹欣长的影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闪亮,她长长的睫毛在秀美的脸庞上留下一片细细密密的影子。 只见她不时的埋头刺绣,那白色的荷包上绣着一朵梅花。好像有点累了,她仰头望着床上还睡着的那个绝美男子,只见他微微扬起嘴角,似乎睡得极为安稳,睡脸如婴孩般纯净无暇。 月光如水,静静的照射着。 她看着他的睡脸,一时间竟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他们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她会这样不顾一切地爱上他呢?而且她爱他的程度,竟会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深到她无法再放开他的手!! 慕瑶将荷包上的绣线扯断,而后拿起剪刀在自己耳边剪了一小髻头发,轻轻的放在荷包中,而后缝好,轻轻落上一吻,“希望你们能替我守护他,保佑他,平安归来!” 终于完成了,慕瑶将荷包藏在宗政晟睿的战袍内,而后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着宗政晟睿沉睡的脸庞,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俊美坚毅的脸庞,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七郎,你懂么?我只想和你一世长安!”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她,她就这样看着他,看了整整一宿。、 翌日,宗政晟睿在慕瑶的目光中,出征,一袭战袍的他宛如天神。阿瑶告知他,要小心,不要冲动误中了宗政晟弘的圈套,她会一直等他凯旋归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慕瑶在等待宗政晟睿归来的同时,也经常被栗妃叫进宫陪她聊天,皇帝对阿瑶亦是宠爱有加,还钦赐她如朕亲临的金牌。 天气渐渐转凉。 栗妃殿内。 “母妃,阿瑶又输了?母妃棋艺可真好!”慕瑶看着栗妃微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哪是母妃棋艺好,分明是你这丫头每次都故意让着本宫!”栗妃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棋子,“阿瑶,你是在担心睿儿么?” “母妃”慕瑶叫出声,怔怔的望着栗妃。 “阿瑶,你担心睿儿是很正常的,但是母妃想要告诉你的事,不要将担心表现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母妃在说什么吗?” “知道!”慕瑶沉吟片刻,思考了半晌才出声,“母妃,我想问” “母妃懂,你是想说皇后为何对睿儿恨之入骨是么?”栗妃淡淡的说道,“帝王之位,谁不在乎,谁不在意?自古为了这位置,死了多少人,又害得多少人同室操戈,功名利禄始终能腐化人心。可是母妃从未想要与皇后争夺什么,睿儿对皇位亦不在乎,只可惜被逼无奈,陷入这钩心斗角中,连最平凡的亲情也是奢望!” “母妃”慕瑶微微惊觉自己眼角已湿。 “母妃希望你跟睿儿能携手共进,母妃只希望你们都能平安!” 慕瑶伸手紧紧握住栗妃的手,微笑着说道:“会的,母妃,阿瑶答应你,会用一生去守护他!” 两人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一抹明黄色的影子朝着她们走来,那苍老的脸上似乎带着沉痛的味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栗妃与慕瑶同时跪倒在地,却发现皇帝脸色有异样,慌忙问道,“皇上,出何事了?” “栗妃,睿儿出事了!”皇帝沉重的说道,此时栗妃听到这几个字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皇帝,“探子来报,他被乌国大军围困在边城,无法脱身,睿儿也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慕瑶失神的说道,连退了几步后,泪眼望着栗妃和皇上,坚定的说道,“父皇,母妃,我要去找七郎,我要陪在他身边,他这个时候一定需要我在他身边!” “阿瑶,那里是战场” 还未等皇上和栗妃说完话,慕瑶便打断了他们的话,乌黑的眸中竟是一种固执的执拗,“我一定要去找七郎,还请父皇母妃成全!” 翌日。 慕瑶不顾皇帝和栗妃的阻拦,执意要去边界找宗政晟睿,栗妃没办法只得同意,让红棉跟着,彼时,慕瑶才知道,红棉武功高强,栗妃也对她说,红棉跟随她多年,是可信任之人。 慕瑶不敢太过张扬,只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穿着一袭白衣,带着红棉便上路了。这一去,也许凶险重重,可是她不怕,只要坚定了信念,便没什么可怕的。再说沿途的城镇,应该没人敢为难她,她带上了皇帝赐给她的金牌,怕只怕,到了边关,会遇到些麻烦。 一晃,慕瑶已经出发半个多月了,她也已经快抵达边城了。 越是接近那里,她便看见好多逃亡的难民,看着那些难民,慕瑶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那些为了利益而挑起战争的人,倒不值得怜惜,可怜的是这些受苦的老百姓。 自古便是如此。 冬末的天气微微凉起来,冷风呼呼的吹过。 在一处草丛边上,有两个女子坐在草地上休息着。 “主子,把披风披上吧!”红棉拿出披风,披在慕瑶的身上,“现在我们已经在边城的郊外了,应该今日下午便能到!” “嗯!”慕瑶轻声说道,这一路上多亏了红棉照顾她,“红棉,这些日子,若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谢谢你!” “主子,你说这话是折煞奴婢了,照顾主子是奴婢该做的!” “傻丫头!”慕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睫毛微微颤抖,“你照顾我,为我做这么多,我跟你说声谢谢,这是应该!” “主子” 红棉听着这番话,灵动的大眼睛中充满了雾气,既震惊又崇拜,小手紧紧握成一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瑶。这个绝美的女子果然不同于其他的女子,光凭着这份广阔的胸襟,就足以令人追随她,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无怨无悔。 难怪主上要她来到她身边保她周全。 就在这时,走过她们身旁的难民相互扶持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念叨叨。 “哎,没想到此次去边城做买卖,竟然会遇到这样的灾难,还好跑得快,否则连命都没了!” “是啊!以为睿王爷带兵来,应该很快便结束这场战争才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好了,我们快些走吧,还不知道睿王爷能撑到几时,万一没守住,乌军攻打过来,我们现在回去,也好把家当收收,去南方躲躲战乱!” 听到这里,慕瑶的心,猛然一慌,她急忙站起身来,朝着走在她后面的那几个男子走去,有些颤抖出声,“不好意思,我想请问几位大哥,你们是从边城过来的么?现在城里的情况如何?” “姑娘,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那里好危险。昨儿个,乌国四皇子亲自领兵攻城,睿王爷出战,虽说击退了敌兵,可睿王爷受的伤也不轻啊。看来这边城是保不住了!” 慕瑶的心猛地一震,他受伤了,他受伤了,可是,当初七郎出征的时候,父皇不是给了七郎二十万大军么?为何会败到这种地步,是他?一定是他从中作梗。 想到这里,她的眼眸微微有些湿润了,长长的睫毛上似乎也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红棉,我们走!”她要早点见到他,一定要。 “姑娘,你别去啊,前面很危险的!”一个老婆婆拉着阿瑶的手说道。 “谢谢婆婆关心!”慕瑶拂去她的手,乌黑的眸子出现了坚定的光芒,“但是我一定要去,我的丈夫在那里!” 说完,慕瑶便带着红棉转头离去。 暮色渐渐四合,天边出现了火烧云,仿佛把那半边天都烧红云。慕瑶和红棉已经到了边城底下,但是因为战事紧急,所以有很多官兵堵在城楼处盘查。 “请问睿王爷在哪里?”红棉走上去问那官兵道,那官兵却上下打量了红棉半天,而后说道,“你是谁?为何要见王爷?” “我是王爷府上的丫鬟,前来告知王爷一些事!” 官兵再次拒绝道,“有什么话你告诉我,我会请将军转告王爷的。现在是非常时期,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敌军的细作。” “放肆,你知道你是在说谁么?”红棉气恼,这些官兵,真是目中无人,说罢便要出手去教训那人,却被慕瑶阻止了,“红棉,住手!” 慕瑶一身白衣,裙衣飘扬,她慢慢走上前,从宽大的袖中拿出皇帝赐她的金牌,她本不想用,但是她实在担心宗政晟睿的伤势,不得不用。 “我们能进去了么?” 那官兵一见金牌便跪倒在地,后面的人也跟着进去了,“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时,一间四合院中,宗政晟睿正和一群将领谈着如何镇守,如何抵御,但是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粮草问题,刚刚有人来报,粮草只可以维持三天。 “王爷,太子摆明了要我们死,粮草怎么可能半路被劫,就算被劫,那再回去请皇上再派粮草,也用不着这么久啊!”萧将军说道,有些愤愤不平。 “是啊,王爷,若再没粮草,我们别说退敌,就是连守住边城都是问题啊!” 宗政晟睿抿紧嘴,不说话,眉目沉鹜,一双乌黑的眸子黯然如子夜,狂乱如沉静的森林,闪烁着骇人的冷光。 宗政晟弘,若我今日有脱身,他日,你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王爷” 宗政晟睿抬头,看着跪倒在地的士兵,淡淡的问道,“何事?” “有两个女子手持皇上御赐金牌,要见王爷!” “带进来!” 当跟随士兵进来的那两个人出现在宗政晟睿面前时,他竟然惊呆了,慕瑶逆光站在离他不远处,那一袭白衣裙被风吹得飘然若絮。 “阿瑶,你怎么来了” “七郎,”慕瑶不顾众将领诧异的目光,只是走到宗政晟睿面前,凝视着他,那脸庞瘦了也憔悴了,“父皇说,你受伤了,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胡闹!”宗政晟睿拧紧眉头,“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么?” “知道!”慕瑶微笑。 “那你还来?” 慕瑶扬眉一笑,灿如朝阳,“我不怕有危险,因为你说过,你会保护我,所以你不会让我受伤的!” “傻瓜!”宗政晟睿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淡笑出声。 “七郎,现在形势当真有如此危急么?” 宗政晟睿侧头瞥她一眼,表情有些柔软,口气却淡淡的,说:“嗯,粮草不足,只能维持三天!而且我们如今的形势是只能守,不能攻!” “可以告诉我具体的情况么?”慕瑶看着他紧蹙的眉头,轻声问道,“兴许我有办法!” “阿瑶,戎马倥偬这是男子的事,你先去房间等我,我一会儿再来看你!”宗政晟睿看着慕瑶,而后吩咐道,“来人送王妃去后院休息!” “七郎,你是我的夫君,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慕瑶轻声地问道,漆黑的眸子中流转着通透的光泽,“告诉我吧,多一个人想办法,便多一条出路,不是么?” 萧将军听慕瑶这么说,有着深深的不屑,“王妃还是回房的好,自古后宫不得干政!” “干政?”慕瑶转头看着萧将军轻声笑道,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那笑却显得冰冷无比,“我对政事从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夫君是否平安,既然你们都拿不出解决的方法,为何不听听别人的意见呢?” “额,这”萧将军一时被慕瑶问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慕瑶会有这般的胸襟和气度,也没想到宗政晟睿宠她到如斯地步。 看来外界的传言是真的了! “那萧将军,我可否说说自己的看法了?”慕瑶轻声地问道,白皙如玉的脸上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看着宗政晟睿淡淡一笑,示意他安心。 “我需要一张地图,要你为我解说周边的地理环境!” 宗政晟睿清俊的面容中隐隐带着诧异,目光悠远,淡淡地开口道:“萧将军,将边城现在所有的状况都告知王妃!” “是!” 不知过了多久,慕瑶终于从萧将军那里了解到边城周边所有的地理环境,渐渐地,那张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靥,一双乌黑的眼瞳闪亮如星辰。 “我们的粮草只够三天的时间,我们唯一的出路便是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萧将军相不解地看着慕瑶,“请问王妃,如何速战速决?难不成要我们出去跟乌国大军硬拼么?” “不,硬拼只会是我们吃亏,我们给乌国唱一出空城计。首先,我们假意打开城门,安排士兵逃走,让敌军以为我们已经成一盘散沙,那些逃走的士兵便埋伏在城周边,等待敌军来攻打时,便可里应外合,关门打狗,城门一关,他们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 众将领对慕瑶的智慧不由得佩服起来,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智慧。 “还有,再分出一部分人从后面绕道去敌军大营,趁他们攻城时,反(和谐)攻他们。这样他们的粮草也归我们。至于最后能从城中逃出的将士已经不多,只需一千人在这个峡谷这里伏击,定能取得成功!”

第九十七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5) 长安的话: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诺言,是真心的,可真心,即负心,原本就当不得真。舒虺璩丣只是,女人呵,总以为任何事,都会永不变质。于是,轻信承诺,轻信谎言,最后,将自己的爱情也一并轻信。 “好,这方法真好!”众将领听了慕瑶的见解之后,不禁一个劲儿的叫好。 萧将军有些惭愧,他纵横沙场几十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女流之辈,还瞧不起别人,“王妃果然天资聪明,臣惭愧之极!” “萧将军言重了!嫦” 宗政晟睿凝视慕瑶,一双幽深眸子灿烂无比,眸中流动着如水般清澈的光芒,极淡的笑容晶莹剔透,那样柔美的笑容让人感到一阵暖暖的气息。 “萧将军,按照王妃的吩咐去部署吧!” “是!妻” 众将领得到指令后,都走了纷纷离去,去部署刚刚的计划。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宗政晟睿和慕瑶两人,红棉也下去给烧水泡茶了。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宗政晟睿这样盯着她已经有好些时间,那样灼热的目光,看得慕瑶背脊一阵发凉。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冷飕飕的!” 宗政晟睿这才回过神,凝视看着慕瑶那张带着清澈柔软的大眼睛:“阿瑶,你知道么?你这一来,也许会丢了性命!” “我不怕,因为我的夫君在我身边,所以即使再怎么样危险都好,我都不在意,也不怕!”慕瑶淡淡的笑着,而后挽着宗政晟睿的手臂,“七郎,陪我去院子坐坐可好?” “嗯!” 宽大的院落中,枯叶纷纷扬扬飘落,从空中徐徐落下,流连在慕瑶身边固执地不肯离去,像是贪婪地闻着着她身上的幽香,凉风吹动着她墨黑的发丝,发丝温柔地拂过她的脸。 宗政晟睿看着慕瑶,黑眸中的光芒瞬间跌落,暗哑的说道,“阿瑶,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非你所想得那样好,我伤害你了,你会不会恨我?” “”慕瑶静静地看着他,眼珠如同黑琉璃一般清亮透明。 见她不说话,宗政晟睿轻轻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声音依旧柔和,“会很恨我吧!然后不惜一切来报复我,跟我同归于尽?!” “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不会恨你!”慕瑶一脸的淡然,漆黑的眼眸淡静无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会把你忘记,将有关你的回忆通通都忘记,然后再去找一个爱我的男子过一辈子。纵然,他日相遇,我也要告诉你,没有你,我过得很好!这个世界上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宗政晟睿伟岸健硕的身躯猛然一震,目光犀利,却充满了诧异还有愤怒之色,眼神深邃如一口幽暗的枯井般。 愤怒,他为什么会对慕瑶的话愤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慕瑶那句句云淡风轻的话却让宗政晟睿的心像是被什么割据着,疼痛不已,他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阿瑶,你是我的妻,这一生,我都不会将你交给别人,我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宗政晟睿的一席话,惹得慕瑶的心,微微地揪痛,乌黑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翼,无力地垂下,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良久。 她抬头看着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我要的并不是锦衣玉食,我要的只是一份平凡的幸福,只想要跟你一世长安!” 宗政晟睿突然长臂一伸将慕瑶揽在怀中,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清香的味道,“阿瑶,信我,我不会负你!” “嗯,我知道!” 夜凉如水。 院落中,繁星点点,闪烁着漂亮的银色。而在外面却是一片呼天抢地的虐杀声,高呼声。 慕瑶身着一袭白衣,站在树底下,看着树上盘旋的落叶飞舞而下,她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宁静的神气,乌黑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地舞动。 “主子,你是在担心王爷么?”红棉在她身后淡淡出声。 然而慕瑶却并不作声,只是伸出手来去接住了那掉落下来的枯叶,枯黄的叶子躺她的手心里,她看着那枯叶,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大大的眼眸平静无波,她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叶片,良久,原本晶莹的目光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主子不必担心,王爷一定会打胜仗的!” “红棉,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我的方法万无一失,那万一” 红棉见她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主子,放宽心吧,王爷答应过你,会平安回来,就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愿吧!”慕瑶幽幽的说道,而后她看着红棉,“红棉,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她可记得,在赶来这里的途中,遇到了不少危险,红棉的功夫是她见识过的,一个武功如此高强之人,竟能甘愿成为深宫中的宫女,这实在叫她费解。 红棉微微一怔,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于是淡淡的笑道,“是奴婢师傅教的!家里穷,差点饿死,被师傅所救,他教奴婢功夫,要奴婢保护自己。后来,有一次因教训了一个富家子,被县衙的人抓走,是栗妃娘娘救了奴婢!” “就这样你便跟随母妃?” “是!” 慕瑶淡淡一笑,古代的人倒是比现代的人重情义一些。而红棉在她身后,却仿似松了一口气般,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忽然落地。 还好她没问下去,并非她不想告诉慕瑶,她是凤家遗孤,只是主上那边还没有消息,她不能随意向慕瑶透露。 就在这时,她们听见了外面一片雀跃的呼唤声,她心知,他赢了。 她跑出门,便看见宗政晟睿一袭威风凛凛的战衣,衣角在夜风中微微扬起一角,正如她送他出征那日那般令人着迷,他终于回来了。 “七郎”慕瑶跑过去,窝在宗政晟睿的怀中,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心顿时安定下来。 “阿瑶,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嗯!” 她望着他,宗政晟睿在她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了爱恋的光芒,那种目光在他的眼前如花一般地绽放开来,让他在瞬间失神,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很轻很轻。 周围全部都是士兵高涨的欢呼声,全部都沉浸在胜仗的喜悦中。 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已经是深夜了,黑幕的天空微微泛起青色,此时的院落安静极了。那房间,被淡淡的灯光照得明亮。 “阿瑶,你会一直这样在我身边么?”白色的帐内,宗政晟睿拥着慕瑶,淡淡的问出口,他的手轻轻拂过她乌黑的发丝,似带着怜惜的味道。 慕瑶低头,淡淡笑道,“你还真是个小孩子,问了那么多遍都不觉得厌!” “可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好,好!”慕瑶看着霸道的宗政晟睿,却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甜蜜来,“睡吧,也许明天还要面对乌国的进攻!” 宗政晟睿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瞬息黑眸中所有的情绪归于平静,“你如何得知?” “乌国皇帝既然有心来犯,又岂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呢?”慕瑶轻声说道,乌黑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不过,好在我们解决了粮草问题,起码不用受太子的限制!” “阿瑶” “七郎,放心吧,一切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慕瑶仰头看着他,然后伸出指尖轻轻滑过宗政晟睿俊美如斯的脸庞,“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听着她的话,宗政晟睿停滞了许久,才握紧她的腰,嘴角处浮出淡淡的笑靥。 几日后的清晨,晨雾还未散去,太阳渐渐露出一点光芒。 门外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王爷” 红棉走出来,却见萧将军在宗政晟睿的房门前敲打着那房门,似乎出了很大的事,她上前阻止道,“将军,王爷和王妃还未起床。将军,究竟出何事了?” “乌国皇帝亲率二十万大军来犯,现在已经快到了,你说能不急么?”萧将军急着说道。 “这” “谁一大早就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就在这时,门开了,宗政晟睿和慕瑶走了出来,萧将军便急着禀报刚刚探子来报告的事,请宗政晟睿定夺。 “没看出来,我宗政晟睿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竟能让乌国皇帝亲自出征!”宗政晟睿乌黑的眸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冷冽如霜。 “禀王爷,乌国皇帝已经率军到达城楼下了!”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报告。 宗政晟睿一听,凤眸微微一眯,寒光逆转,“萧誉,随本王去瞧瞧!” 城楼下,一列列排列整齐的军队,那气势如虹,而在正中央明黄色战车内的,便是乌国皇帝,手握一把长刀,眉目深邃。 宗政晟睿站在城楼上,俯视着下面的军队,眼眸漆黑,掩藏着波涛汹涌。 “萧将军,乔将军那边可有消息?” 萧将军顿了顿,淡淡出声:“还未传来任何消息!” “看来,这必定又是一场血战了!” “七郎”慕瑶因为不放心,所以跟来看看,看着那底下排列的军队,但是却看见正中央那明黄色的战车上站着的男子,眸光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月光女神般睿智,她走到宗政晟睿面前,“七郎,你有把握一箭射中那个中年男子么?” 顺着慕瑶手指的方向,宗政晟睿淡笑不出声,而萧将军看过去,大惊,那是乌国皇帝,就算王爷能刺中又如何,放箭目标那么大,非常显眼,很快便能被敌人发现。 “擒贼先擒王,只要皇帝一死,乌国(和谐)军队便如一盘散沙,我们也可以班师回朝了!” “王妃,恕臣直言,王爷的弓箭固然百发百中,但是目标太大,恐怕会引起敌军的注意,这样一来反倒是打草惊蛇了!” “谁说用箭了?”慕瑶转头看着萧誉,淡淡的道,而后看向身后的红棉,眸中尽是信任之色,“红棉,有把握么?” 红棉微微一怔,而后打量着那边站在战车上的男子,而后看着慕瑶说道,“奴婢只能尽全力一试!” “红棉,我要的不是尽力!”慕瑶定定的看着红棉,眼眸坚定而执着,“而是一定!” “主子”红棉望着慕瑶坚定的神色,重重的点点头,“红棉一定不负主子所托!” 而后慕瑶看着宗政晟睿淡淡的笑着,手紧紧握住了他宽大的手,“七郎,放心吧!我相信红棉,她一定做得到的!” 听着这话,宗政晟睿低头一看,望进了一汪如深潭般幽美的眸子中,那眸子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在一点一点的吸引着他所有的视线,而后他低头看着手上传来的温度,那温暖而绵柔的感觉,似阳光从黑云中解脱出来,融化了一方的冰水。 似过了许久,他才淡淡的说道:“好!” 而后,那高高的城楼上,宗政晟睿和慕瑶十指紧扣,笑看下面气势如虹的敌军,那淡淡的笑容,仿佛天下间,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下面的叫嚣,成列整齐的军队,就在红棉的飞刀刺进乌国皇帝胸膛中的那一刻,尽数瓦解,旗帜倒下,纷纷大喊道,皇帝驾崩,只是短短一瞬,危机解除。 在这一日之后,乌国送来停战协议,割地赔偿,还有年年向东陵进贡。宗政晟睿大获全胜,在第四日后便准备带着大军班师回朝。 这日天气已经渐渐回暖了,宗政晟睿还有些事去处理了,军营里只剩下了慕瑶一行人,红棉去给她弄吃的了,她一个人无聊,便也想走出去看看。 正好军营的对面是高处,这样就可以看到远处的乌国,据说乌国地处南方,在它的背面有一大片的海洋,蓝幽幽的,很是美丽。 天苍苍,野茫茫,朔风劲吹,冬天的雪野一片荒凉。 慕瑶站在高处,朝着远处眺望,只见那一望无际的雪地上,下面是一大批的士兵,他们在下面守着,而在远处的却只有了了不过数人,那应该是乌国四皇子来谈判的。 她看着下面的士兵,淡漠一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经过这一次,她也看清了,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不争夺,别人就会放过你,该狠得时候,就的狠。 只是,她相信,宗政晟睿不会负她。 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当她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她没注意,一下便被人袭击了后脑,昏了过去 另一边,红棉做好东西出来,想要叫慕瑶,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最后只得去军营找宗政晟睿,派人去找,她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今日乌国三皇子来提交一些东西,可偏偏凑巧的是,他一走,主子就不见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红棉赶紧跑去军营,正看到宗政晟睿往回走,她上前,微微俯身,“王爷,不好了,王妃不见了,奴婢方才还见过她,当奴婢去端吃的过来之后,她便不见了,奴婢有些怀疑是乌国的人将王妃掳走了!”

第九十八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6) “该死!”宗政晟睿一听红棉的话,立马便有些急躁起来,“红棉传令下去,立即去乌国要人!” “是,王爷!” 可就在这时,外面来了人,传来的消息却是,皇帝病重,如今的内阁乱成一团,希望宗政晟睿回帝都主持大局,可这边慕瑶又被抓,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舒虺璩丣 将军们都要他回去,帝都这会儿只怕太子一人只手遮天,他不配继承皇位,要宗政晟睿回帝都,铲除太子及其党羽,这样才能保住东陵的万世基业。 可慕瑶怎么办嫦? 他知道,这是宗政晟弘的诡计,可他却又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 最后留下了红棉等人营救慕瑶,自己带着大军回了帝都,还留下了暗影协助红棉,下了死命,必须救出慕瑶,虽说如此,可红棉却还是感到了心寒。 他看江山,始终比主子还重,始终比主子还重燃。 月光凄冷,但是那闪烁着金光的星星却显得十分灿烂,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金色。 慕瑶坐在一个古色奢华的房间内,目光深幽,看着天际那道孤寂而惨淡的星光,淡淡的光芒照在她的脸颊上,一片灿烂的金色。 七郎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慢慢地,她清澈的瞳孔中蒙上了一层纱,光芒被掩盖住,满目萧然。 冬末的凉意渐渐地浓郁起来。 慕瑶安静地靠在窗前,将头靠在窗边上,眼光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夜,绝美的脸上是一片黯然的神色。 皎洁的月光下,纤细的枝干在夜风中轻轻地摇动,雪白的雪纷纷飘落 她就那样呆呆地坐者,如同黑玻璃般明亮的中含着悲伤,清秀的脸庞展露出无助的神情和一丝淡漠,如一个美丽的琉璃娃娃,却毫无生气。 她已经被抓来好几天了,但是她却一直都没有见过他的面,他们将她抓来便将她关进这里,再也没有让她踏出一步,每天只是按时来给她送饭,也没有人跟她多说一句话。 她大致也猜到了一点,是宗政晟弘的最后一招。 目的是想分开七郎的注意力。 也不知七郎如今怎么样了,可是在为了急着找她。 她趴在窗前,这样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过往仿佛是一阵虚无缥缈的烟一般,在她眼前飘过,有快乐的,有忧伤的,有绝望的,却又有快乐的,所有的都交织在一起。 曾经那些相互嫌弃的话语,此时都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微微有些发痛。然而,如今的她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因为幸福,所以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七郎,孩子刚刚还踢了我一下!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穆芷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头靠在窗边的栏杆上,乌黑浓密的秀发散落在肩头,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几乎泛着透明般的白光。 她仰头望着夜空,淡淡的星光在她的周围折射出淡淡的,柔柔的光晕。 过了许久,她才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右手上的玉镯,而后她的嘴角缓缓向上扬起,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门忽然开了 “朕以为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睿王已经败了的局面,扭转乾坤,没想到竟是如此美艳的一名女子!” “皇上过奖了,雕虫小技罢了,何足挂齿!”慕瑶看着眼前的男子,淡漠的说道,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只是淡淡的,没有波澜。 两国对垒,若是他真有本事,就去战场上厮杀,抓一个弱女子来威逼算什么君王,又能成什么大气。 “只是你不必这样看着朕,要抓你的,不是朕,是另有其人!” “我知道,是宗政晟弘嘛!我早在被你抓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么拙劣的计谋,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出!”慕瑶淡漠一笑,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有你,不过是想借我们的手,来除掉你的父皇吧!” 此话一出,那男人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他道,“何以见得?” “第一,乌国和东陵一向交好,何以会出兵攻打?第二,就算出兵攻打了,也不可能会准确的知道东陵边城的具体情况,第三,那天你父皇与你一同出征,他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周围却没有几个人保护着,很明显,你是诱导我们想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成全了你的心愿罢了,这样说来,我还是你的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慕瑶仰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是么?”那人不语。 “其实你和宗政晟弘是故意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是调开我夫君,好让宗政晟弘弑杀亲父,谋夺皇位,而你,却也不过和他是同类人罢了,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那皇帝突然大笑了起来,“没想到睿王妃竟能看得这么透彻,看来我要重新估算睿王的势力了!”随即,他便走了出去,“时间不早了,睿王妃好生歇着吧!” 夜凉如水,天色已暗。昏黄的圆月雾蒙蒙的,像罩了一层细纱。 看着那观赏的房门,慕瑶唇边淡淡一笑。 她要逃出去,这里不安全,她也怕他日,宗政晟弘万一失败,会拿她来要挟宗政晟睿。 她爱他,所以她不要他输。 而东陵的繁华,也只有宗政晟睿才能带来。 慕瑶随即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换下来,还是换回了自己原来的衣服,披着宗政晟睿送她的火狐斗篷,随即便看到了外面的几个侍卫,但是由于天气太冷了,那几个侍卫都去聚在一起在殿后面去了。 她将帽子戴着,轻手轻脚的向外面走去,低着头,穿过长长的走廊,她看到了宫门的出口,于是她越走越快,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只是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她浑身僵硬地回头,乌国皇帝拿张熟悉而英俊的脸庞在她眼前迅速放大,那薄薄的嘴角边还弯出了一丝弧度,“睿王妃,怎么想偷偷溜出去?”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乌国真的那么不堪,可以任由你想溜出去,便能溜出去的?” “你想回去睿王的身边?”他静静地看着她。 “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是我的丈夫,我为何不回去?难道留在这里任由你们拿我来要挟我夫君么?” “乌国皇帝,你留不住我的。”说完,她淡淡一笑,那笑容淡薄,却饱含讥讽,尖锐地刺痛了他的眼。 那皇帝一下子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感受到了力道的撞击,慕瑶微微蹙眉,随即,望着那双紫色的眼睛,离的那么近那么近,好象可以看到他的灵魂。 “你哪里也去不了!” 那皇帝冷冷地看着她,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看着那离得越来越近的脸,慕瑶忽然一急,她腾出了手去拿宗政晟睿送给她的那支金簪,她咬了咬嘴唇,想起了那个云淡天高的黄昏,想起了宗政晟睿跟她说过的话,那字字句句,虽然不长,却足以让她今生难忘。 “阿瑶,你是我的妻,这一生,我都不会将你交给别人!” 是呵,她是他的妻,那么她也不该成为他的负担,不是么? 在捏紧金簪子的时候,她看了那皇帝一眼一眼,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乌国皇帝还未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感觉,胸口一痛,一只金站簪刺入他的胸膛,血,透明而嫣红地,一丝一缕,从他的伤口涌出,不间断地美丽下坠,他们脚下的雪地也被染红了 而这时,一群士兵冲上来,用剑指着慕瑶,“将这个刺杀皇上的刺客抓起来!” “就凭你们,也配?”慕瑶轻声一笑,“花无影,我看见你了,还不下来么?你好歹也欠我一条命!” 此话一出,皇宫楼顶上,便跳跃下来一个绝色男子,男子一双琥珀色的瞳仁美丽绝伦,却也寒冷无比,他看向慕瑶,“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是你说的,只要我有危险,你都会来救我!”慕瑶笑了。 花无影微微蹙眉,这女人,他根本就不是专程来救她的好不好,只是听说无霜在这里,所以才会来查探只不过是刚好遇见她了,没想到她眼力这么好,居然也能看透。 “是,我欠了你一条命,那你要我如何?” “自然是带我离开!”慕瑶淡漠一笑随即转身走到了花无影的身后,还没见花无影说话,便听见那皇帝的声音,“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 “皇上还是担心自己为好!”花无影笑了笑,看着在房顶上正准备刺杀乌国皇帝的红棉,笑意越发深沉了。 “是么?来人,给朕抓住他们!”命令才刚下,红棉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乌国皇帝,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们的都住手,放我主子离开,否则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红棉!”慕瑶惊叫出声。 红棉却没有空回应她,只是将匕首抵得更加近了,“皇上还不下令么?” 乌国皇帝没有办法,只得下令,“放他们离开!” 所有人都丢了武器,红棉走到了慕瑶身旁,“主子,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我没事!”慕瑶道。 “嗯!”红棉笑了笑,随即一掌推开了乌国皇帝,抱起慕瑶,便施展轻功向那边而去,看着下面蠢蠢欲动的人,她大喊道,“暗影,动手!” 随即出现了一群黑衣死士,花无影认得,这是睿王身边的暗卫,没想到为了救慕瑶,睿王竟甘愿将他们召唤出来了,既然有人断后,那他也该离开了,不必去花功夫与他们纠缠。 好不容易逃出来,郊外的一处山林中,红棉将慕瑶扶上马车,却发现她的手好像受伤了,“主子,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我们快走吧,怕是一会儿他们就要追来了!”慕瑶进了马车,蹙眉道。 “嗯,好!”红棉放下帘子,便驾着马车向着东陵而去。 花无影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眸光晦暗,好似认出了红棉唇角微微上扬,紧接着,也跟了上去,能出动傅云翔身边第一暗杀高手红棉,想必这个睿王妃,除了和亲公主,还具有另一重身份吧。 而东陵王朝因为皇帝病重而变得不再平静,各个皇子心里都各有打算,一党以睿王为首的九皇子,十皇子,和以太子势成水火,两不相容。 太子又开始拉帮结派,有意拉拢朝中重臣,只是宗政晟睿倒却没有什么行动了。 日子似乎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表面上似乎风平浪静,其实不然,暗藏的危机似乎都在渐渐浮出水面,皇后将皇帝隔离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而整个皇宫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这天,阳光灿烂,如同琉璃般洒满整个世界,然而却怎么都照不进那个冰冷的书房。 借着微弱的光亮,似乎依稀可见在那个幽暗的角落中坐着一个绝美的男子,一双重瞳熠熠生辉,闪动着寒冷的光束。 “属下参见王爷!”宗政晟睿一袭晟睿衣,在暗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他背手而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墨云,本王交代的事,部署的如何了?” “回禀王爷,一切都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办好了!”站在宗政晟睿身后的墨云淡淡的说着,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闪烁着冷光,“属下发现最近荷花阁的蓝主子似乎也不太安分,她是皇后的亲侄女儿,属下觉得还是防着点好!” “本王知道,在有必要的时候,你解决了她,不必向本王请示!”宗政晟睿冷冷地说道。 “属下领命!” “暗影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是否救出王妃了?” “还没有王爷,不过属下相信暗影一定会完成任务救出王妃!” “嗯,你再去打探一下!” “是!” “你下去吧!” 宗政晟睿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阳光,那双重瞳却好似结了冰,再强的阳光都无法化开那眼中的冰霜,只是想到落花阁那人,他的唇边总能泛起丝丝好看的笑靥。 她说,七郎,我只想和你一世长安。 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暗影和红棉救出她了么? 就在他烦躁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淡淡的,却让他的心神一慌,“晟睿” 宗政晟睿猛然回头,只见那暗门处,站立着一个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女子,借着微暗的光亮,隐约可见她蛾眉修长,婉约,清澈的双眸波光潋滟,红唇娇艳红润,双颊被胭脂水粉晕染出一片朦胧的轻红,在清丽中又透出一丝娇美妩媚的韵味来。 比起慕瑶,她却少了一份超脱的清宁。 望着远处的宗政晟睿,那女子,如水般的眸子中荡漾着柔媚的光芒,她朱唇轻启,“晟睿,我醒了” 宗政晟睿看着那抹鹅黄色的身影,深沉的目光一直停驻在那个女子身上,他的世界在此时一片寂静,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样,连目光都是凝滞的。 在他幽深的重瞳能倒映出那个女子略微有些苍晟睿的容颜! 女子向宗政晟睿跑去。 “晟睿,我醒了你不高兴么?还是被我吓傻了?”公孙云若扑进宗政晟睿的怀中,紧紧抱住他,头埋进他温暖健硕的胸膛膛上,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宗政晟睿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怔住了,那香味对他来说似乎好像好陌生,他现在竟怀念起慕瑶身上淡淡一点的香味。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醒来,本来是想要出去见你的,却不想看见你一个人站在窗边,所以便唤你!” “原来是这样!”宗政晟睿轻轻抚摸着公孙云若乌黑的发丝,轻声说道,却不知为何心里却出现了一抹深沉的罪恶感,“你可还有什么地方痛?” “没有,没什么地方痛了!”公孙云若仰头笑着对他说道,笑容如空谷的清泉般令人清雅,“晟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今我回来了,我们又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是吗?” “你刚醒来,这些事,我们改日再说!”宗政晟睿轻声说道,细细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 “嗯!”公孙云若抬眸望见那双重瞳,可是那双熟悉的眸子似乎却再也找不到曾经只属于她的宠溺。 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慕瑶,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占据了原本该属于她的宠溺么? 如果是,那么她真该觉得讽刺,只是她相信晟睿,相信他不会负她! 可是为何她在他的眸中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宠溺? “晟睿,瑶瑶怎么样了?” “阿瑶很好!”宗政晟睿想也没想,便这样说了。 而公孙云若一听,这话,微微一惊,眸中的光芒瞬间黯然下去。 晟睿,你果然爱上她了,呵,我为你拼尽一切,到头来,我所做的这一切却是将你拱手让人! “阿瑶?她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了?” “嗯,全都告诉我了!” 此话一出,殿内瞬间寂静,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他们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阳光洒进来,洒落在地,绽放了一地的璀璨金黄。 公孙云若不知自己这样看着宗政晟睿究竟有多久了,那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痛得彻骨,可渐渐的,那痛似乎却并不怎么痛了,也许是麻木了吧。 原来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那日风无双将冰蚕植入她体内的第三天,她便醒了,她醒来后没看见宗政晟睿,以为他是有事耽搁了,所以才没打扰他。忽而想起慕瑶,她想要去向她道歉,因为她拆散了她与皇兄,理应去道歉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才一走出去,便听到两个婢女讨论到,宗政晟睿是如何如何宠爱慕瑶,于是用新来的婢女身份,向她们打听了这一切。 有关慕瑶与宗政晟睿所有的一切。 原以为是自欺欺人,如今看来,自欺欺人却也未必不好! “晟睿,你爱上慕瑶了?”

第九十九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7) 宗政晟睿抬眸,冷漠的脸上似乎有点滴的动容,垂眸片刻,淡漠出声,“云若,你才醒来,这些咱们先不说,好么?” “不说?”公孙云若轻轻笑了,笑得有些悲凉,“晟睿,需要逃避么?我全都已经知道了,你为她所做的那些事,还要骗我吗?事到如今,我只想说问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爱上她了?” 宗政晟睿微微一惊,随即唇角微扬,重瞳温润,凝着通透光,“也说不上爱是不爱,可是我知道我想要她,要她一直都陪着我!” 公孙云若微微一怔,抬眸看着那男子,一瞬间,那重瞳璀璨的光芒似乎狠狠灼伤了她的眼。舒虺璩丣 说不上爱是不爱,可他却要她一直都陪着他嫦。 那么她呢? 呵,是呵,一计退敌决胜千里的睿王何时会在谁面前失控过? 可是,他却在那个女子面前失了控任。 晟睿,我以为,你我之间几年的感情,你和她不过短短一年,怎么比得上呢? 可如今,我才知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故人心易变呵。 “晟睿,那么我呢?我算什么?我为你付出了所有一切,到头来,却只是这样一句话么?”公孙云若仰头望着宗政晟睿,唇角的笑靥似乎有些自嘲,眸光一片黯然。 “云若,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一件事,我很确定,我要阿瑶!”宗政晟睿薄唇轻抿,重瞳深谙,“很多事,我以为能够掌控,只是,爱情却从来不由得我们掌控半分!” “晟睿,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公孙云若的脸色惨白,放在袖中的手微微弯曲紧握,“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说罢,她便低下了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的洒在地板上,溅出漂亮的水花。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伸出了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淡淡笑着。 “云若,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谁负了谁,谁又能说得清楚明白?”她的声音哽咽,唇角微微露出一抹淡笑,却冰冷至极,“是我将她带来你身边的,如今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 而那高贵的男子却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眉间沉凝。 至此他们没再说一句话。 似过了良久。 公孙云若微微抬眸,却似乎看见外面有一名白影站立在那里,她冷漠一笑,看着宗政晟睿道,“晟睿,那瑶瑶知道你用她来喂养赤蛇,还有千年冰蚕的事么?” “云若,我不会让阿瑶知道!”宗政晟睿负手而立,重瞳疏冷,眉眼沉鹜,“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 “晟睿,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终有一日她会知道,你用赤蛇和千年冰蚕是为了要救我的!”公孙云若的声音淡淡的,“一开始你待她好,却也不过是因为想要让她放松警惕吧,瑶瑶这人,我知道,防备心比较重!” “云若,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那淡淡的声音传入慕瑶的耳朵里,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好似心已被掏走了一般,似有风微微从她的身旁吹过,可她却感觉那风直直的往自己身子里灌,冷得彻骨。 她记得,很久以前,她被皇后责罚,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那淡淡的声音在她失去意识前闯进了她的耳朵,亦或是,闯进了她的心中。 那淡淡的声音便在她的心上记下了。 可如今,依然是这声音,淡淡的带着疏冷,却将她打入谷底。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竟是如此的可笑么?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她不是云若公主,难怪她告诉他,她并不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时,他表现得那般平静淡然。 而那个自己视为妹妹的女子,竟如此算计自己,还有公孙荣桓! 这世间真是可笑,她的夫君,许她海誓山盟的夫君,竟然心计这样深厚,将所有的事都算计于心。 “晟睿,我果真没有猜错,只是如今我醒来了,改日带我去见见瑶瑶可好?”公孙云若淡淡的说道,微微有些颤抖的伸出双手去拉住了那人的衣袖。 宗政晟睿没再开口说话,只是任由公孙云若拉着自己,重瞳晦暗如海。 慕瑶站在门口处,手指紧紧抓住繁复雕花的门边缘,她站在那里已经很久很久了,里面的人和那些话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僵硬掉,乌黑的瞳眸变得漆黑而冰冷起来。 原来如花美眷,敌不过似水流年,那些有关你爱我的错觉都不过是一枕黄粱罢了! 我在敌国为你受尽苦难,想着,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成为你的负累,不管怎么样都好,决不能成为你的负累,决不能让别人威胁到你。 可如今我赶回来了,只想要再见你。 是我回来得太早了? 还是我回来得太晚了? 七郎,你告诉我。 “人人都说,睿王城府颇深,原先我还不信,如今我倒是信了!”淡漠冰冷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来,冷漠得仿佛是凛冽寒冬中的冷风。 刹那间 屋内,原本淡然的那个男人身体一颤,他的眼中出现惊骇的神色,都猛地侧过头,在清冷的阳光中,他们充满震惊的瞳眸中映射出一个人的影子。 那抹白色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漆黑的瞳眸如夜般漆黑,落寞间有着肆意的恨意在流动着。 宗政晟睿的心飞速下沉,像是沉到了一个黑洞中般。 慕瑶从踏进那屋子时,笑容浮上她的唇角,自嘲而薄凉,眼底透着深沉的讽刺和悲哀,她就那样定定的,定定的遥望住宗政晟睿,抿紧的唇似是一把钢刃在割据着什么,绝美的面容是褪去了血色的苍白。 “阿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红棉他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何必呢?红棉她们救我的情,我自会记下,只是你此刻想问的,根本就不是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吧?”慕瑶忽然笑了,笑容像美丽的琉璃般,通透清澈却脆弱。像个孩子般去嘲笑别人给她的痛苦,安静地笑着,声音悠远得如同天空中虚无的雾气。 “你是想问我听到了什么,那么我告诉你,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差不多都听到了!” “阿瑶,别闹脾气,你才回来,有没有受伤?要不,你先回落花阁,我等会儿再与你解释!” 宗政晟睿微微蹙眉,见慕瑶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衣,风微微一吹,裙角飞乱如蝶,使得那纤细的身子看上去像是不堪重负随时会倒下一般。 他忽然心头一紧,走了上前去,微微皱眉道:“你的红狐披风呢?怎么没披上,若是再冻着了怎么办?” 他的关切一如往常,只是这时的慕瑶却已经是有些恶心了。 她看着那双温暖的大手,嘲讽一笑,向后退了退,压住那翻滚的痛,道:“多谢睿王关心,我没事!” “阿瑶,你唤我什么?” 听着慕瑶冷漠的语言,宗政晟睿微微蹙眉,随即抬头,便看见了慕瑶绝望而凄艳的笑颜,再看着冰冷地面上的碎片,他重瞳中泛起一抹晶莹哀伤的光芒,手指也在如同化石般僵硬住。 脑海中一片空白,心像被什么狠狠的划过,一片死寂。 “唤什么却是不要紧了,要紧的是,我想知道,你刚刚跟公孙云若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慕瑶不死心地再次说道,声音微微颤抖起来,清澈的眸光直直看着宗政晟睿,企图在那双冰冷的眼睛中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期盼着刚刚听到的那一切,全都是假的。 可是为何,为何她一点都找不到,一点都找不到啊! “阿瑶” “别叫阿瑶!如今,我只想知道,刚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想知道这个!” 慕瑶幽深的黑眸中仿佛有着深冬的寒气,凝结住一层厚厚的冰,声音淡漠得如同凄凉的寒风,眸子微微眯起,晶莹的面孔上浮现出冷峭的寒意。 “瑶瑶,晟睿,他有她的难处,你别怪他,好么?”公孙云若一见此情景,淡淡一笑,便看着慕瑶道,“我知道你已经嫁给了晟睿,是他的妻子,你放心,睿王妃” 还未等她说完话,慕瑶便打断了她的话,“你闭嘴,我并未问你!睿王妃,我没有多稀罕这个头衔!” 慕瑶看着宗政晟睿俊美如斯的脸庞,清澈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的透出期许的目光来。 七郎,说啊,不管你说什么都好,只要你说出口,我都会相信你! 一阵冗长的寂寞 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只剩某种令人不安的气流过了 许久,骤地宗政晟睿凝视着他,冰冷的目光中仿佛带着某种脆弱,淡淡的道,“你都听到了,我无话可说。只是阿瑶” “无话可说?”慕瑶听得动容,绝美的脸上慢慢褪去了血色,变得苍白一片,身子颤抖着向后退,声音带着痛苦的哽咽,“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阿瑶”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之所以不动声色,还待我好,只是因为我的血能喂养赤蛇和千年冰蚕,能够救公孙云若。原来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妄想与你白头偕老!”慕瑶笑了笑,而后又道,“所以,从一开始,同公孙云若在一起的人便是你?” “是!”事已至此,他已不想再隐瞒什么了,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那声没有起伏的话语贯穿着她清明的思维慕瑶将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指甲一点一点地嵌入她的掌心,四周都被她的冰冷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 她晶亮灿烂的目光刹那间暗淡一片,就仿佛突然失去光彩的宝石,突然变得冷冽无比,那淡淡温润好听的声音,几乎让慕瑶木然呆立,脑中一片空白。 灿烂的阳光跳跃着射进她的眼底,将她眼眸里凝结的冰霜照亮,还有冰冷过后生出的恨意。 “犹记得那日,你被大臣弹劾,回来之后,我问你,七郎,不悔么?你说此生无悔!”慕瑶凄然笑着,凄绝的声音有着虚弱的无力感,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心中越来越痛的绝望而已。 “无悔,无悔?只怕你无悔的是利用我来救公孙云若,难怪我告诉你我的身世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吃惊,原是你一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公孙云若。你待我好,却也不过是为着我能救公孙云若,宗政晟睿,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究竟算什么?” 公孙云若在一旁瞧着,心底却是高兴,但她却不得不出来说话,“瑶瑶,晟睿他待你是真心” 慕瑶打断道:“是真心是假意,怕只怕是演技高超的睿王都未能分辨出来呢?怕是入戏太深了吧!”她手心越攒越紧,极力控制住欲浮上眼眶的泪水,看着宗政晟睿,道,“此生不悔?呵呵,睿王,你的誓言可当真廉价得很!” 站在原地的宗政晟睿蹙了眉,望着她浅淡而薄凉的笑容,连称呼都改了,那一声声的睿王,听着当真叫人觉得刺耳极了。 “睿王如今既已得偿所愿了,未知可否放我离开,免得我惊扰了睿王与心爱之人团聚的喜气!” “阿瑶,我不会放你离开,永远都不会!” “是么?”慕瑶直直地看着他,裙裾在凉风中飞乱如蝶,漆黑的瞳孔上看不出被掩藏在底下的情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冷淡疏离,仿佛是她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只是我想要做的是,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从来都没有!” 听着慕瑶的话,宗政晟睿不期然地抬头,正好对上那屡清澈干净的视线,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焦灼着! 他看着她,深深地凝视她,仿佛用整个生命那样看他。那张绝美坚毅的脸显得疲惫不堪,眼底还有微许的血丝,他的目光幽深,眼底隐约有火把在燃烧。 “我说了,我不会放你离开,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 听着男人的话,慕瑶淡淡的笑了,这男人仍旧是这样霸道仍旧是,只是有些事她可以原谅,有些事她可以谅解,有些事,却是无论结局如何都要去坚持的。 她不是乞丐,不需要去向他乞求爱情,更不需要摇尾乞怜。 “我知庆王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计可退敌决胜于千里,只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件事,就算你权倾天下,也无法顺心而为。而我慕瑶,便是这个!” “阿瑶”一声怒吼在书房中弥散开来。 他愤怒的模样,慕瑶略微苍白的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深邃的黑眸中一片难解的颜色,散落在自己身旁的阳光显得凄美无比。 “云若,当初你与公孙荣桓商量要我代你和亲,他知晓你爱的人便是宗政晟睿么?宗政晟睿一开始便知道的吧,是你让他待我好的?” 空气中似乎冷凝住某种不安,变得沉凝而窒息。 “瑶瑶”公孙云若看着慕瑶,眸光复杂,许久才道,“哥哥并不知道我与晟睿之间的事,是因为我的私心拆散了你和皇兄,所以我才会让晟睿好好待你,瑶瑶,你原谅我!” “原不原谅的话,不必说,是我蠢,怎么去怨怪旁人半分?” 宗政晟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慕瑶,她那淡漠的笑容,让他痛煞了心,透着绝望和凄婉的眸光像无数的碎玻璃,狠狠地划过他的心脏,痛彻心扉。 “只是,我不得不佩服你!”慕瑶淡漠一笑,“竟然可以如此淡然,将自己所爱的人,推给别人!” “阿瑶,你跟我走!”宗政晟睿看着她,再也无法忍受了,他拉着她向外走去,却在去拉她的时候,那双手,悄然从他的手中滑落,他震惊的回头,看着那女子 只见那女子轻轻一笑,淡漠的目光让人全身生寒,她微微低头,被长长睫毛掩盖住的眼睛里闪烁着脆弱绝望的暗光。 “宗政晟睿,放我走吧!” 慕瑶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内响起,带着至深的悲伤,就仿佛是心被挖空,只剩下一个绝望而麻木的黑洞:“我离开,是最好的办法,我怕我再留下来,你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宗政晟睿,我早就与你说过,我和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不一样,要,我便要全部,若不是,那么我宁可不要!” 她淡淡一笑,继续地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阿瑶” 慕瑶静静地看着宗政晟睿,却不想看到那抹淡淡的笑容挂在他的唇角处,他倾国倾城的笑容中带着哀伤的味道,一双幽深的重瞳,望着她,眼底攀缘出妖娆的藤蔓,将空气都缠绕了。 好忧伤好无奈的眸光,这种目光是她从来没见过,只是她已经累了! “你想离开?” “是!” “没有转圜的余地?” 慕瑶看着宗政晟睿,沉默了,往昔那些甜蜜尽数浮现在眼前,怎么都消不去,散不开,好似在这一刻都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七郎,我多想在你身边,像当初说的一切,永远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只是,如今却已是再无转圜,是你将我逼到了死角。 七郎,你生来便得到的太多,所以不懂平凡人的苦,世事这般无奈,其实我早有体会。我在一起的短短一年时间,怎比得上你与她之间数年的感情?兴许连她在你身边短短的一刻都比不上! 所以,离开便是我最好的结局! “没有!” 忽而,只见宗政晟睿眸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光,渐渐被盛怒所充斥,他猛地挥袖打翻了身边的桌子,眸光淡漠,却带着伤痛的味道,“秦鹜” “属下在!”秦风一听宗政晟睿的声音,便急忙进来了,看着这样的情景,却是有些怔住了,“王爷有何吩咐?” “带王妃回落花阁,好生照料着,若她出了任何差池,本王杀了你!” 秦风微微一惊,看了看宗政晟睿的脸色,又看了看慕瑶,而后恭敬的道,“是!”随后,他看向慕瑶,微微叹息道,“王妃,我送你回落花阁吧!”

第一百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8) 慕瑶凄然一笑,颓然的转过身,默然地走出房门。舒虺璩丣 好生照料? 这说得好听了些,难听些便是监视。 慕瑶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清冷的午后她在秦鹜的‘护送’下独自走在回落花阁的种感觉。 无助,凄凉,还有一种撕裂般的痛彻心扉嫦。 阳光忽而变得惨淡,四周寂静无声。 所有侍卫都被宗政晟睿方才的震怒吓得心有余悸,只有冷风呼呼的吹着。 慕瑶才刚一踏进落花阁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七嫂,你回来啦!”抬眼一看原来是宗政晟轩,他一见慕瑶便撇了撇嘴,“七嫂,你屋里的这奴婢可真凶,上次还是我救的她呢,今日竟这样对救命恶人!肉” “呕” 慕瑶扶着门,一个劲儿的吐东西,冬雪瞪了宗政晟轩一眼,便连忙走了过来,替慕瑶拍了拍背,“公主,你没事吧,红棉说你一回来就去找王爷了,她说你想第一个见到王爷,她去厨房给你熬药了,她怕你一路奔波,动了胎气。” “七嫂,你还好吧,怎么会突然恶心得想吐呢?”这时宗政晟轩也跟着过来,关心的问道。 慕瑶冷漠一笑,心中痛极,“人更让我恶心!” “七嫂,发生何事了?” 然而,慕瑶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只是静静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什么表情都没有。 没有哀伤 没有痛苦 唯有温热的泪水悄然流过她的眼角,从她苍白如纸的面庞上缓缓滑下 “七嫂,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就在宗政晟轩着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慕瑶微微转头来,对着他笑了笑。 “九皇子,不必再唤我七嫂了,我不是你七嫂!” 宗政晟轩有些无措了,看到她这样,而后他扬起一抹好看的笑靥,“七嫂,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唤你七嫂,那唤你什么啊?” “唤我什么?我是谁?是睿王妃还是西凉公主?”慕瑶轻声说道,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沉痛的味道,“亦或许,我都不是,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七嫂” 慕瑶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自己的手掌中,双肩微微抽搐起来,似哭得很是伤心。 宗政晟轩见慕瑶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向外走去,去找宗政晟睿,只有找到七哥,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色渐渐浓厚起来,冰凉的雾气慢慢笼罩在空中,黑漆漆的一片。 如白霜般的月华照耀下,慕瑶坐在窗边,乌黑的眼眸凝着一抹暗沉,薄如蝉翼般的纱衣被风吹起,清雅出尘的身影惹人怜惜,眉宇间带着一片宁静之色,那种寂静给人一种莫名的悸动。 冬雪看着慕瑶忧伤的脸庞,今晚的她有些安静得不寻常。 她才刚从敌国逃回来,一回来,她便去找王爷了,被秦鹜送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她便知道,这事,跟王爷有关。 凄迷的月光照进来,几乎要将慕瑶吞噬了般,她低着,垂下的眼睑遮住了清秀的脸庞,沉淀出悲伤的轮廓,她的周身都流淌着一种淡淡哀伤的光晕,还有一种难以述说的爱恋。 “公主” “冬雪,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是我可以依靠的人,究竟谁又是那个可以让我托付一生之人,以前我以为自己找到了这份希冀,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的可笑!” 冬雪见慕瑶哀伤的模样,上前拥住她,“公主,不怕,就是世上所有人都弃公主而去,冬雪也不会弃公主而去!” “冬雪,不傻么?”慕瑶淡淡一笑,看着冬雪,伸手去拂去她挡在眉间的乌发,“我从来都没为你做什么,你对我这样死心塌地,也许有一天” 还未等她说完话,冬雪便打断了她的话,“公主,冬雪不怕,即使有一天要冬雪为公主去死,冬雪也愿意!” 慕瑶微微一笑,那笑容美极了,仿佛刚刚悲伤的人不是她,可是那双乌黑的眸子中却偏偏是悲伤至极的颜色,那种悲伤,似乎铺天盖地的向她流来。 “傻孩子!”慕瑶定定地看着他,淡笑着。 而此时,在窗外就一直有一抹白色的亮影站在外面,深邃幽暗的目光中似乎带着沉痛,重瞳中似乎还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阿瑶” “七哥,你跟七嫂到底是怎么了?”宗政晟轩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宗政晟睿重瞳中似有一闪而过的悲伤,“七嫂刚刚回来的时候,哭了!” “我知道!!”宗政晟睿淡淡的道,眸光看着里面的人影,随后道,“小九,你先回府吧,我累了!” “七哥,七嫂” “我说回府!” 过了良久。 慕瑶才转过头去看冬雪的时候,她淡淡一笑,“冬雪,我有些累了,你替我打点水来,我想洗洗脸睡了!” “好!” 冬雪看了看慕瑶,随后便转身离去。 月光皎洁如玉。 月光下的梅花似乎显得更加凄美而绝然。 慕瑶趴在窗边,看着满园的梅花,屋内黑洞洞的,空洞洞的,黑暗一点点吞噬了光明,可是她仍旧坐在窗边,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呆滞地凝视着前方,空洞而没有焦距。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暗沉的声音,“阿瑶,怎么穿这么少就坐在窗边吹风?” 慕瑶转身看着宗政晟睿,随即冷漠一笑,“王爷有事儿?”随即她转过头,不再看他,“你不用陪着云若么?” “阿瑶” “怎么了?”慕瑶轻笑道,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清澈而淡静。 “阿瑶,我与云若早便相识了!” 风轻轻地拂过,带来一阵清凉的气息慕瑶仿佛听到自己的胸腔中有什么碎了,碎了一地的碎片,似有什么东西再也粘不起来了,她忽然将头埋得低低的,幽黑的睫毛扑闪扑闪着,细碎的月光洒在上面,一阵碎碎的银灰色。 从那双清澈眼底流露出的哀伤铺天盖地,那种心浸透了整个世界。 “是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比我所推测的更早吧!” “阿瑶,我”宗政晟睿身子猛地一震,缓缓睁大了眼睛,重瞳中倒影着慕瑶受伤的脸庞,“其实我一早就想告诉你,只是” “告诉和不告诉,有区别么?”慕瑶凄凉的笑道,清澈的眼底染上了一丝落寞,睫毛上挂上了晶莹的泪珠,“重要的是,你爱的人是她,与你而言,我不过是用来给她续命,换她安好的棋子而已,是么?” “阿瑶”宗政晟睿看着她眼中的凄凉,一时间,心间传来了淡淡的心痛。 “事到如今,你可以诚实的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待她?” 慕瑶站在窗边,风轻轻的吹过,她纤长的裙裾飞乱如蝶,一道绿色的亮影在空中划过一丝弧度她凝视着他,看出他眼中的犹豫不决,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垂下,朱唇轻启,柔声地说道:“很难对我说出口吗?” “阿瑶,我不会放开你!” 宗政晟睿不敢看那双乌黑的眼眸,声音淡然,“永远不可能会放开!” “呵,王爷对一个只是棋子的女人,这样的诺言还真叫人有些受宠若惊呢?”慕瑶微微低头,被长长睫毛掩盖住的眼睛里闪烁着脆弱绝望的暗光,“我该感激么?” “阿瑶,别与我怄气,乖乖听我把话说完!”宗政晟睿薄薄的嘴唇像素日里一般紧抿着。 随后,他伸手去将她抱在了怀中,向床边走去,他轻轻抱起慕瑶,就像往日那样将她拥在怀中,道,“阿瑶,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也以为我会和云若那样一直走下去。可是遇见你之后,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爱情。我与云若的情分,是十年前的情分堆积起来的,那不是爱,只是一种习惯!” “是么?”慕瑶淡漠一笑,今日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此时不管宗政晟睿说什么都是枉然,毕竟在她体内植入冰蚕,这是真的,一点都假不了。 屋内静静的,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 似过了许久,慕瑶微微蹙眉,那温暖的体温如今对她来说却如梦靥一般,可是不管如何她挣扎,那人的手臂却是越发的拥紧了她,怎么都不肯放松一点。 “王爷,不去陪云若休息么?就算你们不休息,我也该休息了!” “阿瑶” “宗政晟睿,我说了,不要叫我阿瑶!” 慕瑶听着那一声声的小气,显得那般刺耳,伸手想去挣脱他的手,却由于那人的力道太大,她挣脱的力道也大,所以那白皙的手掌狠狠甩在了宗政晟睿的脸上 那脸瞬息变了。 随即,宗政晟睿重瞳微微沉了沉,紧接着放开了他,翻身起床,半晌,他都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慕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却见那隐藏在冷漠眼眸中的丝丝杀气犹如暴风雨来袭般压抑的令人感到颤栗与窒息,还有嘴角边却泛起了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 似乎有了片刻,他道:“看来,我真来错了!”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只余下慕瑶一人在床榻上。 她看着宗政晟睿离去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便从眼眶中流出,怎么都止不住。 月光下。 慕瑶抱住自己冰冷的身体,泪水成串地落下,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唇齿间竟有一抹殷红的血丝弥漫开来。 她的眼前是一片无望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抱着冰冷的被子睡着了,月光照在她的小脸上映出惊世绝美的光华。 在半夜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抹的身影倒映在冰冷的地面上,健硕的身躯将慕瑶娇小的身躯紧紧笼罩住,一双重瞳深深凝望着正在熟睡中的女子,不经意间流露出如水般的柔情。 淡淡的月光下,他黑如墨玉的乌发,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眸里似乎盛着深深的爱恋。 宗政晟睿站在慕瑶的面前低头看着那个紧紧抱着被子睡着的女子,然后缓缓地俯去,掀开被子,往里面挤了挤,拿开了她紧紧抱住的被子,将她揽入怀中。 慕瑶安静地睡着均匀地呼吸着浑然不觉玻有人的靠近 宗政晟睿轻轻抬手,他的手轻轻地在她的面颊上划过,重瞳滑过带着一种愧疚的神色。 阿瑶,我伤害到你了么? 只是阿瑶,别与我怄气了,好不好,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不好么? 他叹了口气,将慕瑶的身子更加楼进自己的。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宗政晟睿忽然黯然下去。 阿瑶我不许你离开我我不许 宗政晟睿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看着窗外,星光灿烂的夜空眼底是一片暗凝的颜色。 相隔千里之外的黎国皇宫之内,天空却飘着细雨。 皇宫内院,一个男子负手而立,看着院中的银杏树,一片一片枯黄的银杏树叶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零星星地凭依在枝头,只要一阵风,便能将它全部飘走,只剩下那光秃秃的树干,多少都有些萧瑟的味道。 窗边,一个年轻却俊美的男子正垂目凝视着屋外飘荡的银杏叶,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太子,皇上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皇上的意思是,再过几日便是吉日,准备传位与太子!”一个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冷声问道,“本宫已经离开东陵很久了吧,冬天都过了,春天来了,桃花该开了呢!” “嗯,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东陵那边传来消息,睿王妃很好!”那宫人叹了一口气道,“太子不该去记挂睿王妃啊,她可是昭帝的妃,太子该记挂的人是太子妃才是,她为太子付出的很多!” “小允子,你何时开始来作说客来了?”男人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悦,“本宫要待谁好,要如何做,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太子,奴才是多嘴了,可是太子在睿王妃身旁放了人,一面是保护她,一面却是想着她会随红棉她们来黎国,是么?可奴才不明白的是,那睿王妃从未与太子有何交集,为何太子对她这般上心呢?” “小允子,没想到你跟在我身边不过短短一个月,竟变得越发聪明起来?”男人沉冷的眼眸蓦地迸出炽人火光,勾着笑痕的唇角无声扬起,“只是,太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事,你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奴才多嘴了!” “待本宫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与黎国联盟,攻打东陵,凤儿,我不会让你呆在他身边,再也不会让你呆在他身边。”只听啪的一声,风一吹,外面的银杏树断了一截,那声响,很是吓人,而男人的手却紧紧握在一起。 “可是,太子” “小允子,这件事,本宫已经下定决心了,谁都无法更改。” “那太子妃呢?”小允子轻声问道。 “她不过是父皇给我的妃罢了,登基之日,自会废了她!”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窗外的雨依旧细细密密的下着,带着一股薄凉的气息,然而站在窗边的那人却不觉得冷,依旧保持着刚刚站立的姿势,一点都没有改变,似乎看了许久,他才转身向屋内走去。 才进屋,惊情便站在了屋内,焦急的等待着那人。 “主上,东陵那边出事了!” 男人抬眸看向惊情,“出了什么事?” “是睿王妃出了事!”惊情微微跪倒在地,轻声道,“这事儿是红棉飞鸽传书给我,跟我说的。大致是,睿王妃发现了宗政晟睿爱的人是竟然是黎国公主公孙云若,娶她不过是当她是一颗棋子,她倾心付出,换来的,却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一瞬间,他的眸变得幽暗至深,声音变得森冷,“把书信给本宫!” “是!”惊情道,随即将红棉的书信给了他,不经意抬头间,却见男人的眉眼越发怒了起来,绽放了极致的怒意,那种怒意仿佛要将所有一切都燃烧殆尽。 “宗政晟睿,你竟敢这般待她!”男人将纸揉进自己的掌心,微微用力,那纸便成了碎末,“你竟敢这样待她!!” “惊情,传旨下去,今夜行动,杀了傅云陌,我傅云翔不愿再等了!” 果然不出两日,黎国那边便传来说太子傅云翔发动政变,杀了皇长子傅云陌,登基为帝,史称云帝。 而慕瑶在红棉的照顾下,身子好了很多,孩子也好好的,作为孤儿的她来说,这个孩子自然是对她来说十分重要,除此之外,她真的没有什么再重要的了。 夕阳的光芒静静的照在关雎宫内,透过那光芒,依稀可见一个女子倚在玉质栏杆处,手捧一本书,眸光宁静的望着天边的如血残阳,风轻轻拂过,她绿纱裙飞乱如蝶。 想到宗政晟睿,想到那日的一切,她的心,如刀割,这几日她就像是与世隔绝了般,不听外面的人和事,也不想见任何人,即使公孙云若求见了很多次,慕瑶都避而不见。 “主子,云若公主求见!”红棉走到慕瑶面前,看着慕瑶,道。 “云若公主?”慕瑶淡淡一笑,“我倒想看看她想说什么?”她顿了顿,又道,“让她进来吧!” “嗯!” 不一会儿,一袭宫装的公孙云若便出现在了慕瑶的视线里,她看着坐在玉质栏杆处的慕瑶,娥眉微微蹙起,她走了过去道,“瑶瑶!” “云若公主不必这般拘泥,慕瑶受不起!”慕瑶的神色仍旧淡淡的。 其实从一开始,她便已经知道了,这里充满了算计,充满了仇恨。 可因为那个男人,她忍了。 却不想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盘棋局,她成了别人的棋子。 而那个爱自己的男人,竟这样心机深厚。 “瑶瑶,不要这样,好么?”

第一百零一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9) 公孙云若看着慕瑶惊讶地道,随即眸中却也出现了一抹黯然,“不管如何,你恨我没关系,你别恨晟睿,他是真的爱你,自你嫁给他以来,他都一直护着你,不是么?” “护着我?却不过是因为你的原因,”慕瑶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云若你是来告诉我,我慕瑶之所以有那样多的宠爱,全都是因为你么?” “瑶瑶,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公孙云若看着慕瑶淡漠的样子,泪眼婆娑,她几步上前,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却被慕瑶挡开了。!舒虺璩丣 “别碰我,我嫌恶心!”她的声音淡漠,“他是因你才会处处袒护我?呵,你何必这般来告诉我,我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都算不上,什么都算不上!!” “对不起,瑶瑶对不起”云若一时瘫软,随即便跪倒在地,哭着,“瑶瑶,别恨我是我错了嫦” “我一直都以为你生在乱世,是一个连自己命运都做不了主的人,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恨过你,从来都没有,即使被你设计与人苟合,即使被迫答应代嫁东陵,我都没有恨过你!呵,却原来我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云若从此,我们之间两讫吧,从此你做你的云若公主甚至皇后,都不要再踏进我慕瑶之地半步!”慕瑶拂去她抓着她的衣角,神色淡然。 云若却死命揪着她的衣角,“瑶瑶,我错了,是我坏,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是你不要不理我,若在东陵,你再不理我,那我便什么都没了” 慕瑶看着云若那张美丽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厌恶起来,“云若,你的心计竟如此之深呢?到底是你隐藏得太好,还是我从未看透?软” “瑶瑶”云若的声音已经哭得嘶哑起来。 慕瑶微微闭眼,站起身,不愿再看她,望着遥远的天际,轻声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瑶瑶终是恨我了,对吗?” 还未等到慕瑶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似乎还染上了一抹急。 “云若,你这是做什么?”宗政晟睿以及宗政晟轩听说云若来了落花阁,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宗政晟睿上前去扶起了云若,随后看向慕瑶,眸光中带着一抹怒意,“你这是做什么?” 慕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宗政晟轩见这样的场景,便是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那就请睿王爷带着云若公主滚出我的落花阁,我看着恶心!” 言罢,慕瑶便挺着肚子向里屋走去,肚子已有差不多三个多月了,有些显了,她没有再理众人,只是在红棉的搀扶下离去了,宗政晟睿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眸中有怒,也有痛意,却终是没有去叫住她,只是抱着云若朝着揽月轩方向而去。 书房内,一股压抑的气氛让人都透不过气来了。 宗政晟睿站在黑暗处,盯着远处,乌黑的眸子深邃如海。 宗政晟轩站在他身后,轻声道,“七哥,凤家后人已经有消息了!” “嗯?” 宗政晟轩看着宗政晟睿,眸底深处有着一股复杂的情绪,过了半晌,他才道,“凤家后人遗留下来的遗孤是如今的七嫂!” “怎会是她?!”宗政晟睿一惊。 “当年的惨事,只有她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的,当时带她出来的人,怕她会被人追杀,所以给她重新取了名字,不曾姓凤了!” “呵,没想到我寻了这么多年,可她却已在我的身边了!” 宗政晟轩想了想,又道,“七哥,待她好些吧,从前是我对她有偏见,可经过那些事之后,她对七哥的付出,让小九改变了想法,她是真的爱你!” “小九,我”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暗处便传来一个淡漠怒极的声音,“你没有资格拥有她,更没有资格得到她如此的爱!” “是谁?” 宗政晟睿和宗政晟轩说话却被这一声淡漠的声音打破了,他转身,看着漆黑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俊美的男子,那男子有着一双暗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幽暗而妖娆。 “傅云翔!”宗政晟睿在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轻声唤道。 “是,是朕!”傅云翔慢慢从那黑暗中走进来,绝美的脸庞上带着微薄的怒气,“在睿王心中,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为你的皇位作为棋子去算计?即使这个女人爱你如斯?” “这关你什么事啊,人俩夫妻的事,你插什么手?莫不是云帝对别人的女人特别感兴趣?”宗政晟轩讥笑道。 “小九,不要插嘴!”宗政晟睿薄唇抿紧,紧绷的面容上透出冰冷的气息,冷淡地斜睨着傅云翔:“那是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没想到你才刚登基,竟夜探我东陵,不知意欲何为?” “睿王又错了,难道皇上还没来得及跟睿王说么?”傅云翔眸色一沉,嘲讽地勾起嘴角,看着宗政晟睿,目光中充满尖锐的光芒,“夜探?朕从不屑这种小人行径!” “很不好意思,你的行为在本王看来就是小人行径!” “是么?只是这倒无碍!”傅云翔淡漠一笑,而后看着宗政晟睿,眸光尖锐而犀利,“朕此次前来,只为带一个人走!” “哦?”宗政晟睿淡淡出声,乌黑的眼珠光芒逆转,“本王倒是不知道东陵竟还有人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云帝亲自来接?” “慕瑶!” “云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慕瑶是本王的妃!” “那又如何?”傅云翔淡淡的说道,眼眸深处似乎带着一抹狠戾,“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么?”宗政晟睿忽然轻扯嘴角,轻蔑地冷笑,“不管本王如何待她都好,她是本王的妃,你呢?你又是她的何人?” 傅云翔清冷的目光直视,浓眉紧蹙,一身青衣被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映射得格美丽妖娆,这就是宗政晟睿,残忍,冷酷,绝情。 甚至对一个为他付出所有的女子,他也是这般绝情呵! “呵呵,宗政晟睿,你果然够绝情,果然够狠毒!”傅云翔的瞳眸中忽然发出犹如针尖一般的锐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可惜的是,你根本不了解她,一旦她放开了所有,她会比你想象中更加绝情狠戾!” “这便不劳云帝操心了!”宗政晟睿冰冷的眼眸中迅速升腾出两簇幽暗的火焰,淡淡一笑,优美的声音魅惑动听,带着点冷冷的嘲讽。 “哈哈”傅云翔大笑起来,妖媚的墨瞳中闪动着一抹莹亮的光芒,里面冷凝住一层寒霜,“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些?你以为朕是在担心你么?朕担心的,不过是怕她为了报复你,伤了自己,怕她会去练魔笛!” 两个微微摇晃的影子,他们都怒视着对方,无声地僵持着。 空气中似乎沉凝住一抹暗香 窗外,阳光如水一般温柔安宁 “宗政晟睿,以往便算了,从今日起,朕不许你再伤她半分,朕会带她回黎国,你没有资格拥有她!”傅云翔冷漠地看着他,眸光像是一道尖锐的利刃般。 绝顶怒气的冰晶在他的眼中绽放成花,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个魅惑的妖精一般惊心动魄,带着邪魅的气息,他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 凤儿,我不会再让别人伤你,再也不会了!! “你没有资格带走她!”宗政晟睿淡淡的说到,暗藏在袖口中的手微微捏紧,骨骼咯咯作响,“慕瑶是本王的妻,你以为本王会任由你带她走?” “是么?”傅云翔笑了,笑得妖媚至极,“也许以前是,可如今却不同了呢!” “傅云翔” 那声怒吼冷漠得仿佛是这夜晚里吹过的凉风,冷得刺骨,更冷得让人心寒。 “怎么?睿王对待一个只是棋子的女子,感情还真特别,真深情呢?”傅云翔淡淡一笑,他绝美的面庞上散发出冷酷的气息,声音冰冷如同冰窖。 “那是本王的事,你没资格说,若你敢带走她,本王一定灭了黎国!” 宗政晟睿冷冷地说道,一听到傅云翔说要带走慕瑶,他就一肚子窝火,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时,胸口仿佛被堵住了般难受,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灭了黎国?”傅云翔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如樱花般的唇瓣上勾起一抹冷然的笑,却带着狂妄,“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如果你要赔上东陵,朕也不介意将黎国的版图再扩大一些!” “至于慕瑶,朕定会带她走!”晶莹剔透的目光一闪,瞳孔中射出如同针尖一般刺人的光芒,青衣在风中静静地飞舞着,他说出的话坚定得几乎是在立誓。 “朕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任由她呆你身边了,再也不会了!” 宗政晟睿的眼中出现惊骇的神色,仰头,他充满震惊的瞳眸中映射出傅云翔坚定执着的面庞,他的心突然在瞬间空荡荡地下沉就好像是被人抢走了最重要的东西,还有一种会永远失去的错觉 血色渐渐地从他抿紧的唇角逝去,尖锐的疼痛,在一刹那蔓延开来 阿瑶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应该很重要吧,如若不然,谁会不惜身家性命也要带她走? “你敢!”宗政晟睿咬牙切齿地说道,墨黑色的眼珠变得幽暗幽暗,露出狠戾之色,“如果你敢带走她,本王绝不放过你!” “不放过朕?”傅云翔微微地一笑,笑容妖娆美丽得令人窒息,“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不放过谁呢?!” 宗政晟睿眼眸漆黑,掩藏着波涛汹涌,看着傅云翔坚定的神色,他的心在不经意间,发出犹如针刺一般的疼痛,手紧握着。 傅云翔不屑地冷哼一声,绝美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厌恶之色,“朕倒是很期待看到,当她真正离开时,你会如何?” “不会有那一天的!”宗政晟睿淡定地说道,语气中似带着坚定不移,“本王不会让她离开,永远都不会!” “这却由不得你!”傅云翔冷哼一声,原本有些失神的目光中闪烁着冰寒刺骨的寒气。 “” 傅云翔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笑容满是讥讽,“永远?你给得起么?” 如霜般的月华照耀下,同样俊美的容颜,一个冷峻,一个温和,只是傅云翔那张脸美如这绝美的樱花般,却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本王不会让你带她走的!” 宗政晟睿阴沉着脸,俊脸上一如往昔的淡漠,眼中一片寒冰,胸口处剧烈的起伏,像是极力地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他不想看到傅云翔如此维护慕瑶,那种错觉的深情让他觉得气愤不已。 傅云翔转过身去,细碎的阳光下,他修长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背影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冷然和疏离:“没什么是朕不敢做的事!” 说完之后,傅云翔慢慢走出了书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宗政晟睿站在原地,想着傅云翔刚刚说的话,冰冷的眸子盛满了无力的空虚,只是一瞬间,他的胸口传来淡淡的疼痛,却找不到支点,乌黑的眼珠散发着阴森森的光芒。 淡淡的阳光将书房照亮,褪却了黑暗,而宗政晟睿似乎被光亮遗忘在黑暗中了。他挺拔健硕身体僵英挺直,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傅云翔的那句话,寂寞的背影,孤独得仿若脱离这个空间般寂静地站着。 阿瑶,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究竟有多少事? 翌日,慕瑶醒来时,宗政晟睿却已经不见了,她也没找他,只是按着平常的日子过,而外面的侍卫竟然比平时增加了一倍。 看来想要逃出去,是不太可能了。 “公主,我前儿夜里看见你与王爷吵架后,王爷来你屋里了呢!” 慕瑶微微一怔,随即淡漠的道,“冬雪,他来便来,有啥好说的!”而后看了看外面,又道,“冬雪,我饿了!”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吃的!” 慕瑶看了看外面的侍卫,看着转身出去的冬雪道,“冬雪,你去让那些侍卫,给我全部站在院子里,我有话说!” “公主,叫她们去院子做什么啊?”冬雪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去叫了便是,哪有这么多话?”慕瑶淡淡的道。 不一会儿,冬雪便把在落花阁周围的侍卫都叫到了院中,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随后便看见慕瑶走了出来,看着他们道,“我知道你们是奉了宗政晟睿的命令来‘保护’我,但是,我这人不喜欢太多人看着我,所以你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侍卫们相互看了一眼,而后站在最前面的那侍卫道,“还请王妃见谅,属下等奉命保护王妃周全,还望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我知道你们是奉命,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慕瑶淡漠一笑,“我要的只是我看不到你们,至于你们要在这院落中哪里保护,我不管,只要别出现在我视线里就好!” “是,属下遵命!”那侍卫道。 “好了,你们下去吧!”慕瑶微微蹙眉,随后转身向屋内走去,只是还未进屋,便听到平日跟在宗政晟睿身旁的秦鹜来报。 “王妃,不好了,宫中出事儿了!” “宫中出事了,你慌什么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家王爷死了呢!死了倒好,我还能趁着这机会改嫁来着!”慕瑶冷漠的看了秦鹜一眼,便转身进了屋,坐在桌边喝起茶来。 秦鹜虽然不知道慕瑶和宗政晟睿出了什么事,但是这事,还是要跟她说,“王妃,王爷在宫中出了事,如今被皇后娘娘以弑父篡位关了起来,这可怎么办?” 慕瑶一听,手中的茶杯猛然掉落在地,啪的一声,清脆极了。 “你说什么?” “王妃赶紧想想法子啊!”秦鹜又道,“如今王爷和栗妃娘娘都被圈禁在了栗妃娘娘宫中,而皇宫中大都是皇后娘娘的人!” 慕瑶微微蹙眉,似沉默了许久,“你去唤九皇子和十皇子来!” “是!” 看着秦鹜转身离去的背影,慕瑶淡淡一笑,那笑容,太过安静,安静得仿佛她不存在了般。 原以为自己恨透了你,却不想这恨,不仅没恨透,却反倒如此轻易的在听到你有难的瞬间,轰然坍塌。 上午,空气中带着点春日里的凉意。 空气中飘荡着阵阵淡淡的花香味。 东陵王朝的都城重要城门都全是官兵的盘查,稍看不顺眼的人都不准进城,也不准出城,一种肃杀的气氛在街上蔓延。 传说,皇帝驾崩,皇后娘娘发现了睿王下毒害皇帝,所以将皇帝与栗妃都囚禁起来,四皇子又恢复了宗政晟弘之位,只待登基为帝,却害怕睿王会召集旧部,反抗于他。 所以各个城门才会盘查得这么严实,生怕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街道上,一匹俊秀的马儿,马背上是一个俊美得令人嫉妒的男子,他一身白衣,他怀中抱着的是一个穿着粉色披风的女子,女子的容颜被遮住了一半,但即使是这样,人们依稀可见那张绝妙的容颜。 “晟瑜,到了么?”慕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似乎在极力的隐藏着什么。 “嗯,快到了!” 城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都被堵在这里的官兵盘查着。 当宗政晟瑜出现在这里时,一个侍卫跪在他面前面前,恭敬的说道。 “属下参见十皇子!” “嗯,起来吧!打开城门,本皇子要出城!”宗政晟瑜淡然地问道,眸光却注视着前面的城楼,面色冷凝,隐隐带着不安忧虑的神色。 “恕属下实难从命!” “放肆!”宗政晟瑜眉毛轻挑,眼波微转,轻笑着问道,却寒似冰,“本皇子要出去,还用得着你们批准?!” “可是,上面交代下来” “滚开,本皇子今日一定要出城!”宗政晟瑜狠狠地说道,深邃眼眸渐渐浮现出肃杀的意味,“若是耽误了我七嫂的病情,本皇子要你满门抄斩!” “这” “十弟,你这是要上哪儿啊?” 一个淡漠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所有的人立刻跪倒在地,“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 宗政晟弘便一步一步接近他们,“十弟,你要去哪里?” “太子殿下?也不知是谁恢复了四哥的太子之位,倒也稀奇得厉害呢!”宗政晟瑜淡淡的说道,眸光逆转,“你说我七哥谋朝篡位,加害于父皇,可见谁才是狼子野心吧!” 宗政晟弘紧紧盯着宗政晟瑜,一双乌黑的眼珠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当他看到宗政晟瑜怀中的慕瑶时,那苍白的容颜,让他不禁为之一震。 可不管如何,只要能够抓住慕瑶,那么便会让宗政晟睿更加的一败涂地。 宗政晟瑜似看出了他的意图,随即淡淡的道,“四哥不会是想要抓走我怀中这人吧,只可惜,这里的人并非真正的公孙云若,若四哥不信,便去睿王府中问吧!” “不是公孙云若,那她是谁?”宗政晟弘淡漠的道,“十弟,你真以为你能糊弄我?” “四哥,十弟哪敢啊,十弟糊弄你,那来日四哥登基为帝,那十弟岂不第一个被四哥杀了?”宗政晟瑜说得淡然,实际却是一脸的煞气,“既是四哥登基为帝,那十弟也卖四哥一个人情,真正的云若在四哥府中,揽月轩内,四哥自己去寻吧!只是若晚了,不知云若公主会不会去通知西凉前来相救于七哥!” “谁会信你!”宗政晟弘冷哼。 “四哥,你难道不知七哥的心思深沉,又岂会让真正的云若公主身处险境?” 宗政晟弘思虑了半晌,也不否认宗政晟瑜说的是真的,宗政晟睿心思深沉,不可不防,“十弟,现在的你,当真想要置身事外么?” “是!我本来对皇位之争就没什么兴趣,再说了,有你和姨母,我怎么着也不至于落得跟七哥一样的下场吧!” “晟瑜,算了!”慕瑶轻声地说道,墨黑的眼瞳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如同即将消散的露珠般哀怨,“一切都是命,强求不来!” “你们走!”就在这时,宗政晟弘竟然下令让他们走,这不禁让宗政晟瑜震惊,也让慕瑶震惊了,“十弟,若我去老七的府中没有寻到真正的公孙云若,那么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不会放过你!” 宗政晟瑜抱紧了坏中的慕瑶,淡淡的道,“谢四哥成全,十弟也祝四哥心想事成!” 宗政晟瑜带着慕瑶一路狂奔,已经到达了宗政晟睿事先安排好的萧将军所驻扎的军营了,见到大将军之后,说明了情况,与九皇子那边联系好,准备从外围包围皇宫。 这一切似乎都没人察觉,特别是宗政晟弘,他现如今已经去睿王府中搜真正的公孙云若。 而九皇子那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得要赶紧回宫,据说皇后已经想要发丧了。 “晟瑜,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公孙云若?”

第一百零二章 红颜白发,千般痛(10) 宗政晟瑜淡淡一笑,“其实在祁山狩猎,我便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若你和公孙荣桓只是兄妹,他的神色不会那么古怪!所以我去查了!” 慕瑶微微一怔,却也释然,他本就是一个心细之人,发现应该不难,“我就知道,你这样聪慧,怎么可能瞒得过你!” “七嫂” “叫我瑶瑶吧!” “嗯!嫦” 慕瑶抬眸看着远处的满眼的花朵,轻轻一笑,“晟瑜,等尘埃落定了,你带我离开这里,可好?” 宗政晟瑜微微一怔,她刚刚说什么?她怀了七哥的骨肉,为何要离开?虽然他对她是有意,但是他不能背叛七哥,不能带她走。舒虺璩丣 “七嫂,你有了七哥的骨肉,我怎可带你离开?蕊” 坐在马背上的慕瑶微微一怔,怀了孩子?是啊,他和她的孩子,她轻轻一笑,在淡淡的阳光中,这个笑容竟如漂亮的烟花般灿烂,让人移不开视线,却是苦涩不已。 “是么?” “是啊!” “可是,我想离开!”慕瑶看着远处的花朵,如夜般漆黑的瞳散发着璀璨的光泽,里面带着宁静的神气,“只要是我想离开,便没有人能够阻止我!” “七嫂” “好了,与你开玩笑的!”慕瑶看出了他的为难,微微一笑,唇色微微有些苍白,“我们还有多久到城内?” “没多久了!”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城下,已经没有盘查得这么严厉了,但是到处都挂着白色的东西。 “晟瑜,你去安排,我进宫去,看着情形,皇后他们已经等不及发丧了!” 宗政晟瑜看着慕瑶,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眸,他略微有些担忧地说道,“七嫂,你还怀着孩子,你可以么?一会儿是一场恶战,若是伤及孩子” “没事的,你且去吧,我去大殿看看,而且时间已经不多了!”慕瑶的眸底忽然闪过一丝淡淡的黯然,“再说大殿内有文武百官,皇后她当着众大臣的面,不敢将我怎么样!” “嗯,那七嫂,你去找九哥,他定会保你周全,我很快便会去找你!” 宗政晟瑜最终还是在她的说服下,放她一人入宫。 慕瑶进了宫,才刚到金銮殿,便听到了哭声一片,那雪白的布堆满了大殿,与外面的雪景融合在一起,显得越发的刺目,全部的人都身穿素白的衣衫。 皇后站在大殿中央,看着底下的人,美丽的容颜上似乎带着一片哀痛之色,“皇上于昨夜驾崩,睿王身为皇上的儿子,竟大胆到弑父夺位,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本宫已经将他囚禁起来,待新帝登基后再做打算!” 皇后又哭了一声,“皇上临去前,有旨恢复太子的太子之位,由太子继承大统!”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立马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 “那请问皇后娘娘,娘娘所谓的父皇遗诏在哪里?” 在大家都交头接耳讨论时,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抹纤白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皇后看着慕瑶怒吼道,公孙云若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已经被困在府中了,再说了,就算没有被困在府中,她又是如何能够进来皇宫的? “皇后娘娘,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了?我是睿王妃,怎么不会在这里?”慕瑶淡淡笑道,在灿烂的阳光中,她的笑如一朵雨雾中的白海棠,却沁凉如冰,“那父皇发丧,作为儿媳妇来送送父皇,难道不该么?” “你来得正好,来人啊,将睿王妃拿下!”皇后冷声呵斥道。 “想要抓我?皇后别忘了,我不止是睿王妃,还是西凉公主!”慕瑶走到皇后面前淡淡的问道,“云若只想问问皇后娘娘,娘娘所谓的父皇遗诏究竟是何回事?娘娘为了要让太子登基,也不必诬陷我夫君吧,毕竟弑父这名头,不是谁都能承担的起的,不是?” 皇后冷哼道,“是么?你真是西凉公主么?就算你是西凉公主,东陵谁登基为帝,轮得到你来管?” “皇后娘娘说得是,”慕瑶漠然一笑,“谁继承大统,登基为帝是跟云若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要为我的夫君讨个公道,要个名声!” “你”皇后看着慕瑶强硬的模样,怒极攻心,“来人,将睿王妃带下去,等太子登基后,再做处决!” 话毕,便有两三个太监走上来,准备抓住慕瑶想要强行将她带走,可那瞬间,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将金銮殿内的空气冷凝住,一时间整个金銮殿内空气像是被冰冻起来,冷得令人窒息。 “谁敢碰她!” 慕瑶头寻着那个冷冷的声音看去,蓦一抬头,忽然重重愣住了。 宗政晟睿一袭白色的袍子在灿烂的阳光下泛着银辉,俊美的脸上冷如玄冰,没有丝毫的表情,慕瑶在他踏进来的瞬间,便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还有在那重瞳闪过的那一抹狠戾,重瞳暗如森林,泛着杀气。 “七郎” 慕瑶看着宗政晟睿,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可是她还未来得及开心地走到他身旁,只见一声令下,周围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好多暗卫,将所有人都包围起来。 宗政晟弘和皇后大概知道了大势已去,成王败寇。 宗政晟睿将皇后软禁在皇后寝宫中,太子在叛军的掩护下,逃走了,而太子的家眷被收押天牢,还有与太子谋反有关之人尽数收押天牢,而后列出太子种种罪行昭告天下,其一,软禁皇上,不准任何人探视,有弑父之嫌。其二,暗中结党营私,有夺位之嫌。其三 洋洋洒洒十多条罪状。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罪状,有些是后来加上去的,可天下人只知结果,又怎知中间呢?何况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大权尽在宗政晟睿的掌握之中,也有人劝他登基,登基大典也已经开始准备了。 是夜。 慕瑶独自坐在落花阁夜色渐渐浓厚起来,借着清幽的烛光,铜镜里的那张绝美却有些苍白的的面孔上满是忧愁,眉宇间竟是一道抹不去的哀伤,唇角的笑也是淡淡的。 冬雪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慕瑶,看着她哀伤的脸庞。 不一会儿,房间中传出一阵悦耳的笛声,笛声如泣如诉,带着浓浓的感伤,常理来说,她的笛声不该是这样杂乱的,却在这样的夜晚中显得慌乱而凄凉。 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依稀见得到一位绝色的女子坐在窗边,薄如蝉翼般的纱衣被风吹起,清雅出尘的身影惹人怜惜,眉宇间带着一片宁静之色,那种寂静给人一种莫名的悸动。 冬雪看着慕瑶忧伤的脸庞,今晚的她有些安静得不寻常,以前悦耳的笛音中带着不安担忧,还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那份颤栗。 “公主,还有天色暗了,歇息吧,王爷大致今晚是不会过来了,应该是忙着商量登基为帝之事吧!” “我不累!”慕瑶拧着秀气的眉头,漆黑的眸子染上了一丝落寞的颜色,“你如果累了,就先去睡吧!我睡不着” “冬雪不累,冬雪陪着公主!” 冬雪说着便坐在离她不远处,安静的坐着,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她微微叹了口气。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便想起了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宗政晟睿不顾她的生死去逼问赤蛇的下落,她早便恢复了记忆,只是没有说出来,毕竟公主爱上他了,说出来,只会让公主对王爷心生嫌隙。 慕瑶望着外面夜色朦胧,没有了繁星的点缀,原来天空也是这般的寂寥,这般的苍凉。 她握紧手中翠绿色的笛子,玉笛在灯光的投射下显得格外通透,散发着清冷的绿光,这笛子是宗政晟睿赠予她的,也是他教她吹笛的。 “冬雪,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冬雪微微一怔,随即低下了头,淡淡地道,“公主,说什么啊?” “冬雪,别骗我,若是连你也骗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还有谁待我是真心的!” “公主”冬雪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慕瑶。 “其实你不说,我大致也猜到了那日的情形,”慕瑶惨淡一笑,“罢了,罢了,你下去拿点东西来吧,我有些饿了!” “是!” 冬雪起身向外走去,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窗外的树枝摇动,在微暗的地面上洒下一片斑斑驳驳的影像。 慕瑶站在窗边,遥望着月色,心里倍感寒凉。 原来她真的没有猜错,那晚,回疆的人将冬雪错认是她,宗政晟睿那时候也还不知道冬雪不是她,以为她是云若公主,可他为了得到能够救那人的药引,竟然能不顾她的生死。 还有今日在金銮殿上也是一样。 为了她,为了这如画江山,他终归是做出了选择。 一直以来,竟是她妄想了,是她妄想与他生死相随,可却知,他想要生死相随之人从来都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端着一碗东西缓缓向她而来,从那微弱的烛光看,那人是轻云罗。 “云若,你在想些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 慕瑶一听这声音,转了头,看着轻云罗,怔了怔,才道,“云罗,你怎么有空来?” “我来瞧瞧你,听说你今日在大殿上受了惊,所以便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轻云罗说着,随后便将那碗汤放在了桌上,“你还好吧!” 慕瑶也坐了下来,轻轻一笑,“没事,我很好啊!”慕瑶以前还对她有敌意,如今却是完全没了一点的敌意,说到底,轻云罗和她都是一样的,都不过是宗政晟睿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那就好!”轻云罗笑了笑,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她的笑却有些冷然,她将那碗银耳赤子汤端到了慕瑶面前,道,“这是我为你熬的银耳汤,你喝了吧,正好给你压压惊!” “又是甜的?”慕瑶微微皱眉。 “怎么?云若不喜吃甜食?”轻云罗笑了笑。 “倒也不是,最近看见甜食,总觉得有些反胃罢了!” 轻云罗微微一惊,随后道,“怎会反胃呢?” “是自然反应罢了!”慕瑶轻轻道,随后看了看那银耳汤,看起来挺不错的,馋隐便上来了,她端起那汤,对轻云罗微微一笑,“云罗,既是你给我的,那我自然得喝了!” 轻云罗勉强一笑,眸中却闪过一抹冷光,原来那人说的是真的,正好,宗政晟睿,是你自己把你与她的情分断了的,可怨不得我。 慕瑶笑着,便拿起汤勺,舀了口银耳汤便往嘴里放,却还未送进嘴里,便被轻云罗打翻了碗,她不可思议的望着手足无措的轻云罗 “云罗” 轻云罗看着慕瑶,眼眶全都红了,身子似乎因为害怕而颤颤的发抖起来,“对不起,云若,对不起,我没法儿害你,你待我从无防备,我没办法害你!” “云罗,你这是怎么了?”慕瑶上前去,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那手却冰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那汤里落了红花!” 红花? 慕瑶微微蹙眉,不用想便知道那红花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轻云罗在最后关头竟然打翻了碗,她说,她不忍害她,那意思是别人逼她的? “云罗,谁逼你?” 轻云罗红着眼,泪水簌簌落下,她的声音中满是颤抖,“是王爷,是王爷让我将汤拿过来的!” 窗外,粉红的寒梅簌簌掉落,微微有些薄凉的风迎面吹来,拂乱了慕瑶的发丝,却更有丝丝凉意淌入她的心窝,好似毒药,侵蚀着她的心。 泪眼朦胧中慕瑶看到轻云罗流着泪给她道歉,说她没有想要害她。 原来,原来,为了公孙云若,他竟然连孩子都可以不要,宗政晟睿,你真好,你真好! 慕瑶轻声笑着,漆黑的眸子淡静无波,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透着凄然而绝美。或许是心太过疼了,捂着心口,以至于动作太猛,她竟然差点踉跄着摔倒。 轻云罗伸手扶住了她,她的手触到了她的腰,“云若,对不起,你别怨我!” “云罗,谢谢你!”慕瑶凄然笑道,“谢谢你让我看清了,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她顿了顿,又道“云罗,他在外面是不是?” “云若”轻云罗看着慕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叫他进来,告诉他,想要打掉孩子,要他自己来,别借着别人的手!”慕瑶冷声道,心疼极了,云罗,我不叫云若,你唤我瑶瑶便是!” “瑶瑶”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 慕瑶抬眸望着那抹身影,眼中空洞无比,她道,“你不要孩子?” “嗯!”那人的声音淡淡的。 “因为公孙云若?”慕瑶凄然笑道,“是因为她,对吗?因为我碍着她了,所以你睿王要为她斩除我这个障碍!” “孩子不能留!”宗政晟睿淡淡的道,心中却痛极了,这是他的报应吧,当初将冰蚕植入她体内,所以才会在体内落下了寒毒,以至于孩子与她只能保住一个。 他又何尝不知道,孩子若是没了,他们之间大致也完了。 可是阿瑶,这个世上我只想要你,孩子又如何,即便这一生,我再也没有孩子,又如何?只要你在身边便好! “不能留?”慕瑶喃喃念叨,眸中泛着泪光。 “王爷,不管如何,瑶瑶腹中的孩子确实是王爷的,王爷莫要听信旁人的话,诬陷了瑶瑶!”轻云罗在一旁跪倒在地,乞求道,“我下不了手,瑶瑶待我一分防备都没有,她这般待我,我怎可加害于她!” “你下去,其余的事,本王自会解决!”宗政晟睿看了看轻云罗,皱眉道。 “王爷,云罗这些年从未求你什么事,这次就当云罗求你了,好么?请你不要打掉瑶瑶腹中的孩子,她会死的!”轻云罗哭着说道。 “云罗,不必再为我求情了,孩子的父亲既然都不要他了,那我要他作甚?”慕瑶低下头,心止不住地凉下去,痛如同疯长般蔓延着她的整个身子。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么?你与公孙荣桓到底是何关系?” 慕瑶猛然一震,眸中尽是震惊的光芒,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若不是公孙云若告诉了他她与公孙荣桓之间的那点事,他又怎么会知晓? “我与公孙荣桓是有过一段情,但是那是以前的事,已经结束了,孩子是你的!” 宗政晟睿微微垂眸,没有看她,只是朝着身后吩咐道,“秦鹜,吩咐下去,送一碗藏红花来!” “王爷,这”秦鹜站在宗政晟睿身后,看着这一切,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得比谁都清楚,宗政晟睿爱慕瑶,比谁都爱。 若不爱,被皇后软禁那日,怎会多派了侍卫守护? 若不爱,怎么会让十皇子不管金銮殿有何变故,必要保她周全,这不是爱么? “叫你去,你便去,这么多话做什么?” 不一会儿,御医便在秦鹜的带领下,端来一碗藏红花,放在了桌案上,慕瑶看着那碗浓稠的汤药,将手紧紧握住,指甲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感。 “你当真要这般绝情?” 慕瑶缓缓走到了桌案边,站在对着风口的那个窗户,白色宽大的袖口随风而飘动着,乌黑的发丝在风中划下优美的弧度,清澈的眸光中涌动着暗烈的光芒,黑色的眼珠中带着蚀骨的痛楚。 “喝下去!” 她望着眼前的男子,眼中凝满绝望,“宗政晟睿,我最后说一次,孩子是你的!” “如何相信?” 宗政晟睿看着慕瑶,那双重瞳染血,话语却轻轻的,“即使是本王的,你也没资格生下本王的血脉!” “没有资格?” “你该知道的才是,若不是你于她有恩,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原来他对她的好,却只是宠,不是爱,如今,就连宠都是别人施舍而来。 “呵,原是我痴心妄想得厉害了!”慕瑶凄然笑了,笑得凄凉,笑得癫狂,“是我痴心妄想了,是吗?宗政晟睿!” “阿瑶”宗政晟睿抬眸,心猛然怔住,那笑依旧美丽,依旧清澈,却让他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那是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惧。 “我说了,宗政晟睿,永远别再叫我阿瑶!”慕瑶淡漠的说道,随即便端起那那汤药,准备喝,却忽然被轻云罗抓住了,“瑶瑶,那是藏红花,不能喝!” “云罗,谢谢你,只是放开吧,如今不是我说不喝便能不喝的,你我都很清楚!”慕瑶拉开了轻云罗抓住她的手,而后将那药端至唇边,凝望着碗中黑漆漆的药汁,白玉碗映着窗外凄清的月色,竟显得清冽而艳丽,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可这终归是他亲手端到她面前的藏红花。 慕瑶凄然笑了,笑到眼泪从眼眶流出,心很疼,很疼,端着白玉碗,没有一丝犹豫,忽然仰头,饮尽了那碗藏红花,然后将白玉碗仍在了地上,对着他嫣然一笑。 此刻的慕瑶白衣翩然,嘴角淡淡的笑容竟是那般倾国倾城。她的唇角处,尚有一丝漆黑的藏红花汁液残留着,她伸袖将残留的汁液擦拭干净。 看着慕瑶如此这般,轻云罗睁大了眼睛,那微微一笑,竟是如此的妖娆,倾国倾城。 宗政晟睿望着慕瑶那清澈的眼,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散发的神采是那样冷冽。 “宗政晟睿,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只是,从此,我们之间什么都没了!”慕瑶轻轻微笑着叫他的名字,忽而她抬眸看着他,她还没开始说话,她的唇角便开始流血。 而那头及腰的乌黑及脚踝的长发,在男子潋滟重瞳中一寸寸变白,仿佛雪山上那终年不化的冰雪。 慕瑶还没发觉自己的异样,只是在那疼痛的朦胧中,他似乎看到宗政晟睿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可却没有看清那是什么。 她依旧微笑着,继续说道:“今日的丧子之痛,我记下了!” 说罢,慕瑶举起手中的白玉碗,狠狠掷了下去。 “碰”的一声,那声音在静谧的室内,竟是那样的清脆。 刹那间,一地的碎片,在凄凉的月光下,显得如此残破不堪。 宗政晟睿看这那满头的白发,心中猛地一沉,双眉皱得死紧,当视线触及那满头银发散发着一身冷冽气息的女子,他胸腔巨震,瞪孔蓦然一张,忽觉手脚冰凉。 “阿瑶” 凄清的月华从窗子进入房间内,白玉碗的碎片反射着幽冷的光束,好似一道道利刃,刺痛了宗政晟睿的眼。 他的神情素来漠然沉静,生平第一次,他俊美的脸上,有深沉浓厚的情愫在翻卷纠缠,令他的脸看上去竟是如此的绝美,却好似有着一股巨大的悲伤在冲击着他,那种即将永远失去的恐惧,像是梦靥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宗政晟睿抬眸看向慕瑶,她静静站在屋内,月光流泻在她身上,照得她仿若月光女神般沉静淡然,她就那么静静站在一束光里,清丽妖娆的笑容已然从她唇边消失。 那头乌发竟在短短的时间,变得雪白。 他的眸光在触及慕瑶那漠然疏离的神色时,心头猛然一滞。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就像这个被摔碎的碗一样,也被根根掷在了尘埃里,摔得粉身碎骨,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藏红花的药效似乎开始发作了,腹部传来撕裂的疼痛让慕瑶紧紧闭上眼晴,咬牙忍着,随后从袖中抽出一块白色锦帕,放在嘴边,却在顷刻间,手帕被染得通红。 “瑶瑶”轻云罗泪流满面地看着慕瑶手中被血染红的手帕,想要去扶她时,却被另一个大掌,给拦住了,耳边传来那人淡漠的声音,“谁让你碰她!” 轻云罗的手,好似被火烤了般疼,随即便从慕瑶的手中退下。 宗政晟睿将慕瑶揽入怀中,脸色第一次出现了龟裂,“阿瑶,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宗政晟睿咬了咬牙,抱起慕瑶便向内阁走去,“秦鹜,叫守在外面的御医全给我进来,还有风无双!” 轻云罗这才明白了,宗政晟睿并不是真心想要打掉孩子,而是因为有些不能说的原因不得已而为之! 而这个原因,一定关系到慕瑶的生死,如若不然,以他睿王的睿智,怎会不知,孩子对他们之间来说意味着什么。 呵,这个自诩冷硬绝情的男子,竟也会有这样慌乱的一天。 白色的芙蓉帐内。 慕瑶躺在床上,从身体内流出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被子,眉心紧蹙起,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已经濡湿了她的白发。 宗政晟睿怔怔地看着床上苍白的面容,泪水混合着汗水,从她脸颊上滑落,小手紧紧抓着被子,像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固执地不肯放手。 那张透着无限绝望和痛苦的小脸,气息也是若有如无的,一瞬间,宗政晟睿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般,全身冰冷得厉害。 “阿瑶”

第一百零三章 弑杀千人,血染婚礼(1) 落花阁内,御医已经来了,站在屋内的人,看着御医替慕瑶诊脉,神色各异。,!舒虺璩丣 而床榻上的慕瑶沉沉的昏睡过去,模糊间,竟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处于一团轻柔而飘渺的薄雾中,看不见前进的方向,也看不到有任何的人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七郎,没有孩子,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男人,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自己。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阿瑶,你是我的妻!嫦” 她想要去抓住,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都抓不到,只有冰冷的空气浸透自己的掌心,还有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楚贯穿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宗政晟睿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痛苦的神情,那张脸惨白得近乎透明,幽黑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樱唇干裂,却好似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得到。 “御医,王妃怎么样了?”宗政晟睿看着慕瑶,微微皱眉,淡漠的问道蕊。 “王妃服了藏红花,如今正是药力发作之时,需再等一会儿,取出包衣便可!” 宗政晟睿拧着眉,紧紧拥着那人,眸光却见慕瑶苍白的脸上的泪痕斑驳,小腹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灼痛,感觉有股炙热腥重的液体顺着下身流出,她眉头紧蹙。 就在这时,秦鹜带着风无双进来了,她从宗政晟睿的神情中分明看到了绝望和撕裂般的痛楚,她不懂,既然王爷是真心喜欢王妃的,却为何要他做那种事呢? 是为了如今揽月轩里的那位么? 可如今的他,又算什么呢? “王爷,风无双来了!” “让他进来!” 宗政晟睿抿紧嘴,重瞳深底有着悲痛的颜色,他轻轻放下慕瑶,可就在那瞬间,他的衣角却被那人的手紧紧握住,怎么都不肯放开,一波疼痛慢慢过去,她闭着眼,眉头蹙起,似乎感觉到了那股温暖在离去。 于是她低声道,“别走别丢下我” 本来要起身让风无双给慕瑶看的宗政晟睿,听着那人的呼唤,顿了顿,又再次弯身,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那眼中流曳着冷冷的波光,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了一句,“风无双,把脉!” 似感觉到了那温暖,一时间慕瑶心中竟有了一丝安然的感觉。 所有人在抬头看到这一幕时,都怔住了,所有人眼中都闪烁着震惊的光芒,素来冷漠的睿王,那高贵疏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风无双摇了摇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他当初便警告过他,有些事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他顿了顿,随后去给慕瑶把脉,沉声道,“王爷,王妃是滑胎,等一下取出包衣便可,只是身子必须得好生调理!” “那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宗政晟睿眼眸微微一眯,似带着隐隐的风霜之色,“你可没告诉我,阿瑶会因此而红颜白发!” 风无双微微笑了笑,“睿王,当初在种下冰蚕时,我便告诉过你,有些事一旦做了,便难以回头,是你说你不悔的!况且王妃会红颜白发,并不完全是因为寒毒的原因,还有是她受了极大的刺激,郁结难舒的缘故!” 宗政晟睿微微垂眸,沉吟片刻,而后淡淡的道,“可有办法解救?” “没有,红颜白发谁都没有办法,除非是天山雪莲!” “本王知道了,你动手取出她体内的包衣!”宗政晟睿抱着慕瑶,手臂的力道却是紧了又紧。 风无双微微叹息,随后取出一根银针在慕瑶的头上轻轻一刺,慕瑶的手缓缓从那人的衣袖上滑落。微弱的灯光下,慕瑶的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在那面庞上投下残破的影子。 “动手!” “王爷不避讳一下?”风无双轻声道。 然而,宗政晟睿却丝毫没有放开慕瑶的意思,那淡漠的重瞳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张惨白的的小脸,半晌,他微微抬头,冷冷的开口道:“我在这里陪着她,她怕疼!” 风无双猛然一震,看着那人,震惊了,跪在屋内所有人一时之间不禁冷汗涔涔。 还未等他们反映过来,便再次听到那冷冷声音再次传来:“还不动手!” “是!”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口长驱直入,将落花阁的寝宫照得通亮,褪却了黑暗,而宗政晟睿似乎被光亮遗忘在黑暗中了。他站坐在床边抱着慕瑶,挺拔健硕身体僵硬,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慕瑶的那句话,寂寞的背影,孤独得仿若脱离这个空间般寂静地站着。 “风无双,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已经是心力交瘁了,身子虚弱,需要大补。还有王妃小产,又加上失血过多,往后的身子会比较虚弱,要多加注意!” 宗政晟睿坐在床榻边,薄唇轻抿,那双重瞳中,带着痛惜的神色,看着在一旁的风无双,冷声说道,“还有呢?你还隐瞒了什么?” “没有!就是”风无双微微叹息,回答道,“就是” “是什么?!” “就是王妃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所以到现在还未醒来!”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要看王妃自己的意识了!而且王妃很在意这个孩子,就算她醒来,恐怕造成的心理伤害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 宗政晟睿顿了顿,随后挥了挥手,“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只有几颗星星点缀在巨大的黑幕上,点点星星的光芒洒在大地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宗政晟睿坐在床榻上,抱着慕瑶,白色的芙蓉帐内,那个绝美俏皮的女子此时已经是没了生气,那张小脸苍白如纸,眼角处似乎还有还未干透的泪痕。 他微微缩了缩身子,俊脸上满是憔悴,还有着深深的疲倦,下颌已经长出了些许的胡渣,摸上去甚是扎手。 “阿瑶,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 一道修长的影子斜斜地映在铺满月光的地面上 淡淡的月光照耀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显得如此悲伤,一袭白衣在风中飞乱 他晶莹剔透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里面那个苍白女子脸上,如水晶一般清澈的眼眸里,有着淡如月华一般的光芒。 宗政晟睿翻身躺上了床,紧紧抱住那个女子,有着如水一般温柔的柔情。 “阿瑶” “我说了宗政晟睿,永远别再叫我阿瑶!” “七郎,我只想和你一世长安。”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安静地在她脸颊上划过,带来一阵冰冷的气息。而慕瑶昏睡着,根本就看不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她,里面满是深沉而绝望的爱恋,似乎还有夹杂着一抹凄艳的绝望。 他缓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一道淡淡的光芒,泪水缓缓地滑过他秀美的面颊 “阿瑶,醒来好不好?你说过此生无悔的,你既无悔,那我又何悔的?” 宗政晟睿的眼眸盈盈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涌动着永生永世都无法割舍的深沉爱恋,每一次睫毛的眨动都无比轻缓。 “阿瑶,我记得你对你的誓言,从未负你,从未,别恨我!” 然而,躺在床上的慕瑶却没有任何反应,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可她的眉心却紧紧蹙起,似乎陷入了一个清冷而又残忍的梦境里,无法醒来,她苍白的面颊上带着寂静的哀伤 那仿佛是一个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黑洞,黑漆漆的,一个绵长而无望的梦境 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在她生病的时候,他曾那么温暖的拥抱着她,仿佛是用尽全力的抱着她。他说,阿瑶,你是我的妻,我不会将你交予旁人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跳得很慢很慢,那温暖的怀抱,几乎让她想要溺死其中 到最后,他与公孙云若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她不过是为了救她才出现的棋子。只是为了要用她的血去救她,他才会待她那般好。 那凄冷的大殿中,他端来一碗藏红花,逼她喝下去。 他说,即使是本王的孩子,你也没有资格生下本王的孩子。 慕瑶干裂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那股刺痛好像在从四面八方侵入她的体内,昏迷之中,那来自身体的刺痛从来都没有从她的身体上消失。 好痛好痛 恍惚间,有个绝美的男子慢慢靠近她 他轻轻地将她冰冷的手轻轻放在掌心,如同握住一件珍宝般小心翼翼,暖暖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流入她的心田,似乎那种痛不欲生的刺痛感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慢慢地,躺在床上的慕瑶,她幽黑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然而这一切,在旁边的宗政晟睿,却未察觉得到。 “阿瑶,我不会放你离开,你是我的!我不会放掉任何一丁点儿属于我的幸福,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从此坠入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他没有发现,一滴泪珠悄然从慕瑶的眼角处滑落。 后来,宗政晟轩等人来了,让宗政晟睿去书房商讨登基事宜,宗政晟睿吩咐红棉等人好好照顾慕瑶,可他才刚走,慕瑶便醒来了。 她靠在床头,看着红棉,低声道,“红棉,你可以教我武功么?” “主子”红棉知道她恨,可是这样的恨只会伤人伤己,反正她已经通知主上来了,只是不知道的是,主子会不会跟主上回黎国。 “我只想要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已!”慕瑶淡淡地说道,看着红棉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却笑了,“连你也不肯帮我,是么?” “主子,不是红棉不肯,只是红棉手上只有魔笛的曲谱,可是你没有一点的内力,我怕你练就魔笛会自上其身,我怕你” 还未等红棉的话说完,慕瑶便笑着开口,“我承受得住,只要你肯给我,只要你肯!” “主子” 红棉没有办法,只得将魔笛曲谱交给了她,自己也灌输了内力给慕瑶,而慕瑶本身是凤家后人,体内潜伏的内力无可限量,红棉的内力加注进去,将那些冬眠的内力激活。 这样,她练起功来,更加事半功倍。 书房内,看起来并不怎么平静。 “七哥,你为什么要那样待七嫂,就算她不是公孙云若,你也没有必要打掉她的孩子吧!”宗政晟轩有些气愤,毕竟一路走来,他见到过慕瑶为宗政晟睿的付出。 宗政晟睿背手站立在窗前,看着眼前漆黑浓重的夜色,如钩般的月亮,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有说出的孤寂和担忧,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他绝美深邃的轮廓。 听着他的话,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公孙云若那里有天山雪莲,而他就快拿到了。 只要阿瑶恢复到以前,那么他们之间就还有希望不是么? 他要她,要她一直都陪着他。 可是他却也忘了,身体的伤可以治好,可心灵的伤,却怎么都治不好。 “七哥,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还有,听说,公孙荣桓听到这边的事,想要来,最后被皇后关起来了,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我对别人的事没兴趣,我只关心天山雪莲!” “七哥,其实你也看出来的,不是么?公孙荣桓对七嫂的感情不一样!” “好吧,公孙荣桓来不来,你无所谓,只在乎天山雪莲。七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七嫂早就知道了那些事!”宗政晟轩淡淡的说着,随即看向宗政晟睿,眸色晦暗。 “我不管她知道与否,我不会放她离开,只要云若给我天山雪莲,阿瑶就会跟以前一样!”宗政晟睿微微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男子,似在害怕,“小九,你查清了么?公孙云若手里真的有天山雪莲?” “我已经查过了,她有天山雪莲,但却查不到她到底为什么会有!”宗政晟轩淡淡的说道,“七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没有那样做的话,也许今日便不会有这样为难的境地。” “小九,你是在嘲笑我自食恶果么?”宗政晟睿冷冷地说道,可是心底却骤然疼痛起来,疼的厉害,如同撕裂了般。 “七哥,我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公孙云若要的是你在登基大典,同时娶她为后,事后,你是拿到天山雪莲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七嫂,她会怎么看?”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要阿瑶好起来,我只要她好起来!” 年末,帝殁,帝第七子睿王宗政晟睿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今日也是睿王迎娶皇后之日,而过往的睿王妃也被查出,是代嫁之人,并非真正的西凉公主。 而昔日的睿王府虽说繁华依旧,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红棉因为怕今日有事,所以便出了宫告诉了傅云翔,还有惊情,才回宫,回宫已经五更天了,可她回来之后,便看到慕瑶竟然在精心打扮自己。 她低头看着,只见 梳妆台前,慕瑶一身红衣长裙坐在镜前,清冷的眸光望着镜中苍白无力的自己,白皙纤细的素手执起那支凤雕象牙梳,有些呆愣的望着上面细腻的雕纹,指腹抚过那光滑的凹凸,长睫顿时有些湿润,抬眼,麻木的执起自己的一缕长发,轻柔的梳着。 风起,缘尽,恩爱到头一场空。 花开落没,一夜荼毒,乍然相逢,却只若昙花一顾。 慕瑶的嘴角抿起了一抹浅笑,将长,发挽起了简单的发髻,却又在耳边留下几缕碎发,取出一对珍珠耳坠戴在耳上,又取了几串珍珠琉璃附轻柔的别在发髻上,轻抬双眸望着镜中不在了无生气的自己,素手捏着脂粉,在面颊上微施粉。 点朱唇,扫娥眉,描朱砂明月轻柔的放下笔,抬头看着镜中印出的红棉。 淡漠一笑,“红棉,已经天亮了,是么?今日早朝时日,应该便是当着文武百官册封之时!” “回主子的话,还有大致半个时辰,便早朝了!” “嗯!”慕瑶淡漠一笑,唇角微微上扬,“红棉,把魔笛给我!” “主子,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慕瑶淡淡的说道,而后她望着红棉,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有着嗜血阴冷的颜色,“难道你不知道么?有些事,是该有个了断了!” “主子” 慕瑶转身,拿起那个盒子,而后紧紧捏住,唇角微扬,“红棉,你不必跟随我去!” “不,主子,我不放心,不管如何,我都要跟着你去,就算是死,也没关系!” 慕瑶回头一看,红棉,这个女子对她的忠心是真的么? 她不知道,只知道,起码在这一刻,她是信她的。 皇宫中,到处都是一片喜悦的景象,张灯结彩,张贴囍字,垂挂红绸。 说不出的喜庆,道不尽的热闹。 金銮殿上各国使者已然纷纷来齐,傅云翔自然也在其中。 他依旧是一身明黄色的衣服,明黄色的袍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而他如樱花般的脸却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大红色的一切在他墨黑色的眼底看起来竟是那么刺眼,那么令人厌恶。 凤儿,我带你走,他根本不值得你爱。 上面,宗政晟睿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而慕瑶则是一身红色嫁衣,耀眼的红色,好似利刃,刺痛了他的双眼,宗政晟睿整个人看上去美如冠玉,皎若雪莲。只是,修眉却微凝,那双深邃幽黑的眸中,隐有一丝郁色。 “新帝登基,皇后美艳,东陵王朝果然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儿呢!” 宗政晟睿微微眯眼,看着傅云翔,没有回答他,一想起那晚在御书房内,他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他就火大,他凭什么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慕瑶是他的女人,他有什么资格! “刘熹,宣读圣旨!” 一旁的刘熹一听这话,微微叹息了一声,便打开了那黄色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凉公主公孙氏云若秀外慧中,名门闺秀,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安氏为后,赐尔宝册,宝印,钦此!” 公孙云若抬眼看着宗政晟睿俊美的脸庞,如刀削般的下巴,一双墨黑的眼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都是真的么?她真的和晟睿成亲了,她真的成了他的皇后?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着幸福好像虚无缥缈的空气般,只要那些迷雾解开,这幸福就会随之而散掉。 此时的大殿外,慕瑶因为身子没复原,所以才刚走到这里,便听见这话,只见她冷声笑。 “主子” “我们进去!” 就在她向着那扇门走去的瞬间,太监一见慕瑶,仿佛是看见了什么般,可他还是能认出来,那是昔日的睿王妃,于是他微微俯身,“王妃吉祥!” 慕瑶没有理会他,直接往前走去,可那太监却直起身来,挡住她的去路,“王妃,皇上有旨,您不能进入金銮殿!” “哦?”慕瑶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太监,唇角微扬,“若我说,我非要进去,又当如何呢?” “王妃,请你别为难奴才!” “哼!”慕瑶微微冷哼道,随即转头,看着红棉,微微使了个眼色,便听见一阵惨叫声。随后,里面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那叫声,纷纷向大门处望去 金銮殿门口出现一个万众期待的人影,那人身穿一袭火红色的袍子,火红得令人刺眼,雪白的青丝妖艳无比,发丝在空中轻轻飘起。 “阿瑶。”宗政晟睿抬眸轻唤,语气里还夹带着温柔。 慕瑶一袭火红的宫衣,白发挽成斜斜发髻,松垮垮的,用白玉簪固定。五官无甚出奇,清秀淡雅,自有一股独特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听闻今日皇上与云若大婚,怎的就独独忘了我呢?”慕瑶嘴角犹带笑意,笑意却根本没有达到眼底,那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欢喜。 “阿瑶”宗政晟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唤着那人的名字。 而傅云翔看着那人,随后便走了上去,低声道,“凤儿” 慕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台阶上的男人,傅云翔则是站在一旁,询问红棉具体的情况。 “怎么?还调来了禁军?”她侧耳一听,淡漠一笑。

第一百零四章 弑杀千人,血染婚礼(2) 宫殿外三百米呈包围趋势的禁军骤然回过头,看向宫殿。.\\舒虺璩丣帝王吩咐他们一定不能放进来的女人,稳妥站在宫殿门外,慵懒一如往昔。 昔日的睿王妃曾集三千荣宠于一身,睿王为她斩杀百人,不惜以皇位作陪。 只是终究这一切,都已成空了,再宠,已无用。 “宗政晟睿,你当真要娶她?”慕瑶嘴角含笑,眉目淡漠如水。 帝王神色复杂,在慕瑶的注视下,缓缓放开牵着公孙云若的手嫦。 一步步向下走去。 东陵这位新登基的帝王,当世公认第一美男。因其皓月一般容颜,引得无数美人倾心,无人能及。 “阿瑶,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你就不能再是晟睿的皇后了,他会被人耻笑的!商” 慕瑶理都没有理公孙云若。 淡淡的眉眼至始至终只停留在宗政晟睿身上。 “为什么一定非娶她不可?”那么淡的语气,像是在问不相关的人。 只有慕瑶知道,这语调中,酝酿着什么样的剧烈绝望。 “阿瑶,你先回去,你身子不好,需要好好调理,朕晚些时候再去瞧你!”他的声音温柔。 只属于一个女人的,帝王的温柔啊。 公孙云若捏紧被角,指节泛白。 慕瑶没有抗拒宗政晟睿的动作。 “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娶?” 慕瑶重复了第三遍。 宗政晟睿沉默不语。 “宗政晟睿,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在今天与她成亲?” “阿瑶” 宗政晟睿想要拉面前女子的手。 然而,女子重重的甩开了。 慕瑶的笑容更加盛大,颇有茶蘼开尽的悲凉。 盛大却接近尾声。 “以后,我们还有以后么?宗政晟睿,你也知道的,不是么?我们不会再有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以后了。我这一生都被你骗惨了,你把我骗的好惨,骗的好惨。让我错信,你的恩宠,是可以一生一世的。” 慕瑶顿了顿,指着宗政晟睿。 “但是,帝王家最是无情,我却独独忘了这一点!” 外面的禁军往里面进来了,慕瑶唇角一笑,“怎么皇上这是干嘛?” “是要强压我回去么?”她一笑,随后袖中拿出魔笛,笛子一横,轻轻放在唇边,音乐起来。 周围的人,都听不得那声音,而她身形一转,如同鬼魅。 所有人都呆住了。 她直直地朝着宗政晟睿而去,只见他眼神一凝,笛音越发强,向着宗政晟睿和公孙云若而去。 ‘撕拉’ 公孙云若半截袖子断开,被慕瑶用内力震成碎片。 所有人都怔住了。 若不是方才刘熹退了公孙云若一把,现在被震成碎片的可能就不是半截袖子了,可能是公孙云若的五脏。 慕瑶根本不在乎众人反应,她的眼中只有明黄色衣服的男子,锁定了,那就是不死不休! 宗政晟睿翻身拦了下来,纵身一跃,抽出软剑,反手一横。 强劲内力四溢。 慕瑶笛子吹得越发冷冽起来,迎上凌厉劲风,直直扑上去,由内力形成的劲风割断了女子几缕白发,漫天飞舞,然而更快的是,白发飞舞之后,消失在半空中的女子身影。 宗政晟睿甚至还没有来的急转身,一柄冰冷武器已经刺入他心脏。 倾国倾城。 鲜血溅在白玉脸庞,多了份祸世妖娆。 丁香小舌轻轻舔舐唇边温热鲜血,诡异的,绝美的,震撼的 “皇上” 周围传来撕裂般的嘶吼声。 宗政晟睿从强大的漩涡中心退了出来,眸中染血,明黄色的衣服上一片血红,红得艳丽。 慕瑶蓦然冲了出去。 大殿内一阵沸腾,尸横片野,金銮殿中,闻得帝王一声疾呼:“阿瑶” 红衣女子轻功卓绝,外面的禁军还没回过神,头顶就已经被轻轻踩踏。 女子足尖一点,借着力道,已经跃出金銮殿。 “留住她!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都必须给朕留下她!”宗政晟睿衣衫散乱,从金銮殿中冲出。 数百禁军一阵慌乱,开始向着火红人影追去。 这百人,都是宗政晟睿挑选出来的精英。基本上都是充当帝王的暗卫,每一个都是不出世的高手,然而,追赶慕瑶,却也花费不少的力气,才堪堪拦住去路。 “王妃,请退回去!”十余个禁军将慕瑶团团围住,手中长刀泛着寒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冰冷僵硬。 慕瑶遥遥回头望了急步往这边走的宗政晟睿,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终于平复了下来。 一双眼看向挡着路的禁军,淋漓杀戮。 她取出魔笛,放在嘴边,轻轻吹着。 力道很大,速度很快,快得让人来不及看。 周围人呼吸乱了。 从各个地方冒出来的禁军,挡在宗政晟睿面前,不让宗政晟睿再靠近不足十尺的慕瑶。 泰山不崩色的宗政晟睿到底是变了脸色。 慕瑶的魔笛太过霸道强硬,毫无征兆。要不是宗政晟睿近旁埋伏着有护卫,只怕在那么快的剑势之下,能否安全,还是未知数。 女子虽然受到了禁军阻挡,魔笛却没有慢下来,竟然保持着那样的速度直冲而下。 禁军大惊。 纷纷拔剑冲上。 长剑与魔笛笛音相撞,碰撞出一连串火花。相格是最不明智的做法,慕瑶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毕竟人数太多,她这样只会浪费力气,也杀不了公孙云若和宗政晟睿。 这是人的天性。 自然定理。 “站住”冲在最前面的禁军脚步一变,竟是再冲过来。 慕瑶冷然一笑。 这一次没有直面对抗,在禁军冲来的片刻,女子的脚步微微一侧,巧妙避开。两人侧身而过的瞬间,人影晃动。 简直叫人看不清楚。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 当然了,分开的速度也很快。 不过,这一次,宗政晟睿一行人看清楚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护卫,轰然倒下。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全是不可置信。 ‘彭’ 彪形大汉尸体,扑倒地上,将地上流淌的血迹溅起来。 血珠跳动,不少落在了女子脸上。 星星点点。 宗政晟睿这才注意到,那大汉脖颈动脉,赫然被割断。 “阿瑶,别闹了。”宗政晟睿脸上还是笑容,脸色却没有了刚来时的色彩,多少有些苍白。 “我从来没有闹,宗政晟睿我是把你当成是丈夫,你也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个人,可是你却变心了,我只想和你一世长安,我要的只是这个,我也只有这样一个愿望而已,为什么,宗政晟睿,你为什么要将它打碎了?!”女子侧身而立,手握长剑。眸如死水一般,波澜不兴。那样一双眼睛啊,明明就没有一点悲哀含在里面,却让人想要掉泪。 “这个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呆了,你脏了,这么脏的地方,这么脏的人,我为什么还要留下?” 宗政晟睿的笑容一僵。 片刻垂下头。 “阿瑶,你先回来,朕日后再与你解释。”言罢,他语调蓦然冰冷:“阿瑶,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朕。就算,是让朕亲手断了你的翅膀!” 女子嗤笑。 和方才的嗤笑不同。 方才的嗤笑中,到底是有苦涩的,现在的嗤笑声,是真的嗤笑。只是讥讽和嘲弄。 慕瑶是想笑,为了这么个男人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也只换的一句亲手折了翅膀。她的翅膀啊,早已经被折断了。这个男人却还不明白,从她心甘情愿呆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她就为了他折断了。 所以,他的背叛,才会让她有铺天盖地的悲伤。 足尖轻点,笛音袅袅,魔音如魔障般,侵蚀着人的意识,女子一跃而起。脚步迷离,轻功卓绝。若是有点见识的人看见慕瑶,定然会忍不住惊呼,那轻功,分明不可能是一个女子该有的修为。 禁军哪里能够阻挡魔音,拦得住快的之余残影的轻功。 一个人倒下了。 两个人倒下了。 三个人倒下了。 三十个人倒下了。 拦住慕瑶的所有人都倒下了。 红衣染尽了鲜血,浅淡的眉眼,一下子飞扬起来,红衣白发,风姿卓绝。 风轻轻吹着,吹动着女子衣衫烈烈作响。 而那一双眼,再没有看宗政晟睿。转身一跃,十尺宫墙。朱色宫扉,三千繁华。竟是要一朝休戚。 此情此景。 是如此的绚烂如画。 而那帝王却红了一双眼睛。温润不在,淡然不在。陡然而生的慌乱,几乎要将人淹没。 “拿弓箭来。”留下她! 留下她! 宗政晟睿听得灵魂深处的叫嚣。他懂得,若这一次留不下,那永远,也留不下了。 “嗖” 羽箭破风。 慕瑶蓦然转身,待看见放箭之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瞬 定格 “噗”长箭入肉三分,鲜血,顺着衣服,滴落。 就算是盛怒,宗政晟睿也没有想过要慕瑶的性命,所以,长箭是对着慕瑶的肩胛,一肩胛不会致命,也不会流血过多,造成人的休克。也可以影响人的动作。 慕瑶没有来得及去躲过那一箭,那一箭何等力道,那是铁了心要留下慕瑶的,所以,长箭直接贯穿了女子肩胛。 惊怒! 慕瑶惊怒! “宗政晟睿” 四个字,极怒,瞬间响彻宫闱。 十尺城墙,女子弓着身子。脸色惨白,血流不止。 宗政晟睿惶然后退,倏尔又强迫着站定脚步。 “阿瑶,除非是死,否则,朕永远不允许你离开朕的视线半步!” 慕瑶笑了,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来。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啊! 宗政晟睿! 宗政晟睿! 她现在真的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她恨啊,比起恨宗政晟睿,更加的恨她自己。若是没有一开始的心动,也不会有现在的万劫不复。对于宗政晟睿,她是恨到了骨子里。 慕瑶咬牙将羽箭拔出。 因为这一动作,伤口流血的速度就更快了。慕瑶却恍若未见,好像流的不是她的血,伤的不是她的人。 那一双一直淡漠的眼睛,终于抽离了所有情绪,没有了爱,没有了恨。没有了迟疑,没有了决绝。只留下一片空洞,死寂一样的空洞。 人啊,最怕的就是空洞,一旦空洞了,无念无求了,也就变得生无可恋了。 “阿瑶”宗政晟睿也见到了慕瑶的变化,喃喃开口。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女子算不得笑容的笑容。 另一边跟随回来的红棉和傅云翔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红棉告诉了傅云翔,慕瑶的功夫是她一夜之间学成的,她逼着她给了她魔笛的曲谱,她怕她练得太多伤身子,就输了一点功力给她,可却想不到的是,激发了慕瑶体内潜藏的功力。 “凤儿,不要难过,我带你走,我带你去黎国,好么?” 然而慕瑶却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宗政晟睿,站在红墙翠瓦之上,眸如死水,风灌入她单薄的衣衫,只是心却更凉,她笑着看眼前相拥的帝后,笑到眼泪从眼眶流出,心很疼,很疼,那唇边绽放的笑靥如绽放了十里的红莲,美得惊人。 “七郎,当日在悬崖边,我欠了你一条命,昨夜便已经还给你了,至于多出来的这条,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婚之礼,但愿,你收到的时候,亦能和云若百年好合!” 嘴角的笑容如此诡异,慕瑶想了想,却又道,“请你在我死后,让红棉将我葬在别处罢,我不想死后还要和你同葬陵寝,怕你污了我的轮回路!” 笑容更加盛大了,茶蘼开尽,莫道微凉 宗政晟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蓦然瞪大眼睛,泰山不变色的帝王生平第一次露出此等惊慌失措模样。 而傅云翔也意识到了什么,那神情,那样深深地绝望,是他这辈子没有见过的。 十尺城墙,红色身影一跃而下,飞扬的白发,洒落的血滴。组成一幅震撼的画面。 “轰” 震惊。 “阿瑶” “凤儿” 宗政晟睿踉跄,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那明黄的龙袍,被地上的污秽之物弄脏了。 似有冰冷的东西从他的眼中落下,冰冷却绝望。 “碰” 重物坠地,青石板上,开出了妖冶的花。 “皇上,王妃” 唯一剩下的几个禁军犹豫着上前。 “阿瑶,阿瑶怎么了?”宗政晟睿抬头,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皓月飘袅气质,只那么一瞬间,侍卫觉得游离于红尘之外的帝王,刹那间跌入了红尘深处,跌的如此深,如此重。 “王妃从宫墙摔下来,只怕是命在旦夕,应该立即送往宫殿中治疗,只怕晚了,会有所变故!” 宗政晟瑜一看这一幕,愤恨难平,指着宗政晟睿,破口大骂,“七哥,她如今这般,全都是被你逼的,她若死了,全都是给你逼死的!” 而红棉在一旁哭着,傅云翔想要上前去带慕瑶走,却被惊情拉住了,此刻不适宜去做这样的事,而各大臣纷纷交头接耳,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皇帝身上所散发出的绝望悲鸣,他紧紧抱起慕瑶,轻轻在她额间吻了吻。 “阿瑶,很冷吧,我带你回去!” “晟睿”当宗政晟睿走过公孙云若的面前时,她前去询问,“晟睿,我” 然而那男人却淡漠的开口,在他抬眼的瞬间,公孙云若吓坏了,那眸变得猩红,“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那么恭喜你,你得到了!” 宗政晟睿将慕瑶抱回了金銮殿,将一大群御医召集到这里,而后看着那些御医围着慕瑶。 而此时的慕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长如羽翼般的睫毛连一下都没颤动,哪怕只是轻微的一下。 宗政晟睿坐在桌边,痴痴地望着里面,怎么也不肯移开一点的视线,凤眸中凝聚着绝望的伤痛。 阿瑶,朕要你一直都陪着朕。 这时,刘熹走了进来,“皇上,九皇子在外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与皇上说!” 宗政晟睿微微眯眼,交代了几声,便出了门。 是夜。 暮的光景被墨空替代,夜降下预示着又一个辰辉即将结束。金銮殿内忽欲熄的灯火如幄幕般落下,几只飞蛾在宫灯面前晃悠,徘徊着触碰及灯火时,化灰,如同生命划过浮尘,一样脆弱。 宗政晟睿静静地看着扑火的飞蛾,墨色的眼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恍如一尊没有生命的塑像。 门口忽然有一人进来,低声道,“皇上,隐藏的宗政晟弘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啊,该如何处理呢?” “他在哪里?”宗政晟睿的眼神寒冷似冰。 暗影忙回道,“此刻已经进准备要出城了” “是么?”宗政晟睿的语气决绝狠厉,停顿了几秒,他又淡淡的道,“通知下去,该收网了,不管是宗政晟弘手下的人,还是他背后的苗疆势力,一律杀无赦,这次朕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第一百零五章 弑杀千人,血染婚礼(3) 月亮泛着青白色的光,映照一片天地辘辘车辙,碾碎一路湿润的月光。?舒虺璩丣 宗政晟弘坐在颠簸的犊车内,凝望着外面的月色,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看着窗外,突然无端想起,睿王妃,那个女人,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跟老七抗议,以这样的方式跟老七决裂。 以前,他倒是小看了她。 “吱嘎”车辙声忽然停了下来,驾车的侍从颤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王爷您快走皇上在前面拦住了” 宗政晟弘淡漠一笑,他早料到宗政晟睿不会这么蠢,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行动而已。不过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他杀了他又能如何,他失去的是此生挚爱嫦! 他微微挑起窗前,只见不远处的龙撵,在月光的映照下,还有那龙撵上,那张脸明明美到极致,却犹如暗夜修罗一般散发着煞人的杀气,仿佛走到地狱尽头的曼陀罗,凄美绝艳地开放,带着阿修罗的仇恨之火。 “七弟,别来无恙啊,据说今儿个你的登基大典可热闹了,只可惜哥哥没办法去凑凑着热闹!” “多谢四哥关心,朕一切都好!”随后宗政晟睿眼眸微微眯起,寒光乍现,手轻轻一挥,“给朕抓住他们,若抓不住,那便就地正法吧!兽” “七弟,成王败寇,你要杀我无可厚非,可你觉得你杀得了我么?” “要不咱们试试?你谋朝篡位,朕杀了你,皇祖母也不能说什么?”宗政晟睿抿紧嘴,淡漠的问道。 “七弟,似乎太过低估四哥了!”宗政晟弘有些自负的道,只见他一挥手,身后便出现了大批的士兵,“宗政晟睿,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我那么不堪一击么?” 宗政晟睿淡漠一笑,墨眸中尽是嗜血森冷的颜色。 “宗政晟睿,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如何?”宗政晟弘笑了笑,而站在一旁的宗政晟旻也笑了起来,道,“那个女人即便是醒了,也不会原谅你!” 宗政晟弘轻蔑地笑了笑,那个女人竟然用这样决裂的方式去决绝。那个女人,他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知道,只知道,那种痛,却是穿越了千年。 如果是他们先遇上了,那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四哥,跟他说什么呢?下令吧!” “六哥,朕一向敬重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宗政晟睿眼中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血色,眸光轻轻瞥向宗政晟弘,一字一顿地道,“四哥,朕有事儿想要想你证实,朕七岁那年,朕的胞妹被人推下水淹死,还有派人刺杀朕,这些事都是你在背后安排的,是么?还有阿瑶的事!” 宗政晟弘微微怔了怔,似思考了半晌,才抬头,冷冷的道,“你说的不错,是本王做的,你以为千年冰蚕对那个女人没有影响么?可你错估了她的承受能力,红颜白发,想必她是恨透你了,而我早就知道她就是凤家孤女,要不,她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有这么高的武功造诣!” “四哥,你这注意真不错,这下七弟不光是输了江山,连自己所爱的女人也输了,当然,他不爱那女人便另当别论了。” 就在宗政晟旻大笑的时候,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他回头一看,宗政晟睿竟站起来了,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弧线,在月光下,他那俊逸飞扬的笑靥中带着嗜血的寒意,深幽冷谧的眼瞳中此刻寒光毕现。 “朕谢谢四哥为朕解惑,只是你也高兴的太得意了,朕既然早知道,又岂会被你的圈套所陷!” 宗政晟弘宗政晟旻皆是一震,宗政晟睿这样的神色,于他们而言再熟悉不过了,他动了杀意。而今日一举,本来是成功了的,可此时看来,竟有些生死难料。 宗政晟睿淡漠一笑,声音淡漠疏冷,“暗影,可以动手了!” 一瞬间,从四周进来好多禁军,将这里团团围住,此时的暗影提剑冲在最前面,那张容颜在月华下微微泛着白光,眉目如星,他竟比女人长得还好看。 “杀!” 瞬间,宗政晟旻将宗政晟弘护在身后,退向了一旁,而宗政晟弘看着站在那上面的宗政晟睿,眸中有些颓败,他就真的比不上他么?不,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他不会被他打败,不会。 不过短短片刻时间,宗政晟弘的党羽悉数被抓住,反抗的,则是被杀。 “皇上,已经叛乱已除!”暗影拱手,淡淡的道。 “嗯!” 此时,却传来一阵冷冽的声音,宗政晟弘朝着他喊道,“宗政晟睿,你以为你赢了么?我既然胆敢在今日造反,必是做了充分准备!”只见他手一挥,从琉璃瓦上跳下了,许多蒙面的黑衣人,可奇怪的是最后一个飞跃而下的,竟是一个身着一袭红衣,带着一半银色面具的女子,银色面具上,红色雕刻的罂粟花栩栩如生,好似它开得正艳。 他看着那人,“泠泠,本王要宗政晟睿的命!” “是!”女子却直直盯着他,笑而不语,她的笑如同一朵毒罂粟般,美得令人窒息,也奇毒无比。似过了良久,他唇角流转出冷然的光芒,“月娘,动手!” 令下,刀起,光影闪。 原本残留在宗政晟旻和宗政晟弘身边的人,瞬间毙命,倒在了宗政晟弘的身旁。他看着自己周围的尸体,瞪红了眼,他如同一只困兽,咆哮道,“泠泠,你找死!” 女子漠然一笑,“也许该让宁王看看本座真正的面目了!”说罢,红衣女子拿下面具,只见那面具下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一头乌发随意披散,带着慵懒的气息,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月华下,那淡淡的墨眸如同玻璃般清透。 “四哥,六哥,小九这张脸,还真有祸国殃民的潜质呢!” 宗政晟旻和宗政晟旻顿时瞪大了眼,一句话都说不出。 宗政晟轩淡然笑之,随即感受到了一道眸光紧紧盯着自己,他转头望向那人,微微一笑,单纯如孩童,“七哥,所有的叛党已除” “嗯!”宗政晟睿淡漠一笑,“暗影,动手!” 说罢,周围出现了许多的暗卫,宗政晟旻和宗政晟弘所带的亲兵也不存在了,此时的他们,已然成了他们一人孤军奋战。 终究是抵挡不住这样强劲的攻势,那马夫已经死了,而宗政晟旻也身受重伤。 玲珑两姐妹却此刻一袭白衣出现在这里,暗影与泠泠打了起来,被暗影打伤了,而玲珑则是和宗政晟弘在一起。 宗政晟旻见此状况,大喊道,“玲珑,带四哥走” “不老六” “走” 玲珑咬牙,随即便转身带着宗政晟弘便走了,宗政晟旻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宗政晟弘,微微一笑,月光下,他遥遥仰望着依旧坐在龙撵上的宗政晟睿,却好像再无不甘,因为他知道,这场仗没有谁输谁赢,有的只是失去。 他看着宗政晟睿,淡漠的笑着,今日就算我宗政晟旻失去了,性命,而他宗政晟睿失去的是挚爱! “宗政晟睿,你以为我输了么?哈哈,如果你真这么以为你就真错了!” “不知死活!” 暗影站在他后面,扬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而后,狠狠地朝着宗政晟旻的心窝刺去。 宗政晟旻身子一凉,感到了那长剑刺进自己的身体,血喷涌而出,疼痛让他眯了眯眼睛,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身体,鲜血正不断从胸口处泉水般涌了出来,耳边全是欢呼雀跃的声音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月光如水,周围的星星璀璨而美丽。 这一刻,所有的愤怒、仇恨、焦虑、绝望都化作烟云 生命其实也很脆弱。 在生命终结的这一刻,他瞬间释然,从此以后无忧亦无怖,无愁亦无怒。 “皇上,叛党已除,但是宗政晟弘逃走了!” “暗影去追!”宗政晟睿淡漠的说道,“其余的,回宫!” 暗影看着宗政晟睿,“是皇上!” “暗影,不论生死,朕都知道他的下落!”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看不出什么起伏,“小九,去前皇后娘娘宫里!” “是!” 一直被圈禁的皇后走走停停,看着外面的一切,直到大门被推开,她才知道,她输了,她看向宗政晟睿,还有他身后刘熹端了一杯毒酒,“皇帝,所有的事,都是本宫的主意,请你放过你四哥,他” “若朕说不呢?” “宗政晟睿成王败寇,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想要你放过弘儿,”皇后淡淡地道,“本宫还有东西与你交换!” “嗯?” 皇后仰头看着宗政晟睿紧蹙的眉,轻吐出三个字,“你母妃!” 宗政晟睿淡漠一笑,阴鹜森冷的墨眸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寒冰,深墨色的眸底隐隐有不知名的火星簇动,他轻扯嘴角缓缓开口,“你有何资格跟朕讨价还价?!”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刘熹继续,不用理会。 “睿儿,等一下” 这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月光下,一位贵妇缓缓而来,一身明黄色服饰,没有太多累赘的首饰,容颜在宫灯下凸显出来,苍老无比。皇后在看到那人时,不可置信的惊呼道,“栗妃,小李子没有将你抓起来” “皇后,没想到会有今日吧!”她淡淡一笑,而后望向宗政晟睿。 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母亲,再望向那边的人,扶着母亲,思索良久,他淡漠的道,“刘熹,传朕旨意,皇后娘娘协同宗政晟弘叛乱,朕特念其恩,赐毒酒一杯!” “是!” 皇后跌坐在原地,看着逆光中向她走来的女子,眼中满是愤恨,“栗妃你知道,本宫有多恨你吗?!” “我知道,正如我恨你一样!”那人淡淡一笑,而后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对皇后说了一句话,而皇后听后,眼眸突兀,仰头直直地看着宗政晟睿。 那眸光,纠缠了太多的情绪。 然而那人却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向外走去。 就在皇后还在盯着宗政晟睿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宗政晟睿冰冷的声音,“刘熹,请皇后归天!” 说罢,皇后便在刘熹的强迫之下,将杯见血封喉的毒酒吞下了肚,只是一瞬,她的唇角便流出了暗红色的血,可她的眸光却依旧望向宗政晟睿,忽而她竟笑了。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即使她将所有的事都算计于心又如何? 到头来,终归不过是一场空梦。 她同她,始终还是她赢了。 一滴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混着她唇角的血一起落下,在月华下,显得哀婉无比。最后留在她眼眸之中的那抹俊美如神祗的身影,她是怎么都没办法触及,永远都没办法触及了。一杯毒酒,了断了此生,可原本该恨的她,此时竟一丝怨恨都没有。 也许,这就是命运给她最后的归宿。 “七哥,你回去陪七嫂吧,剩下的事,我会同刘熹处理好后面的事!” “嗯!”宗政晟睿淡淡的道,脚步向长生殿那边走去。 这时,漪澜殿的宫女来报,皇后娘娘服毒自尽,宗政晟睿微微蹙眉,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后便去瞧了瞧,见公孙云若没事,便退了出来, 突然长生殿的宫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神色异常,声音颤抖 “皇上,长生殿失火了!” 而此时的长生殿,已是大火漫天,红艳的大火照亮了半天空。 屋内,傅云翔抱着慕瑶,身后惊情将一具尸体扔在床上。 慕瑶的头轻轻靠向了傅云翔微弱的呼吸轻轻地洒在男子的如瓷般的脖颈,一阵酥痒,清风拂过,一股淡淡的香味浸入男子的鼻息中 傅云翔的心跳加快,埋藏在心里最深最柔软的平静湖面,有透明纯粹的水花悄然绽放的声音,浸透了他二十多年来的孤寂的落寞。 凤儿,宗政晟睿待你,并非无情,只是爱得深,却也伤得深。 看着那边火势稍小的窗户,男子抱着慕瑶那纵身一跃,消失在长生殿的夜色中,而躺在黑衣男子怀中的慕瑶在模糊间,越过他宽厚的肩膀,望着那还在大火中燃烧的长生殿,似乎还看到了某个焦急的影子。 渐渐地,那影子在她的眼中逐渐消失,逐渐不见,眼睛渐渐合上。 当宗政晟睿来到长生殿时,映入他眼睑的是一片火光,大火如巨龙一般,无情的吞噬着,燃烧着,烧得毫不留情,无情且决绝。 看着周围拿着桶在灭火的太监宫娥们,宗政晟睿此时的心好似被什么紧紧揪着,痛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宗政晟轩却似乎比他要清醒许多,他吩咐刘熹去传禁军来帮着灭火。 “阿瑶” 宗政晟睿眼眸被火光刺痛,而后竟硬生生的冲进了火海中,殿内的大火很快便覆盖了他的身影,而宗政晟轩在外面震惊了,看着那抹身影,他想上去拉,却被大火阻断了他的去路。 此时,刘熹已经带了大部分的禁军向这边赶来。 “还不快救火,若皇上有任何闪失,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宗政晟轩狠狠下命道,他没有预料到今日的结局,更没有想到的是,四哥对慕瑶的爱竟然如此之深。 刘熹同大批的禁军都纷纷救火。 乌黑的浓烟越发的稠密,脸上是滚烫的烧热,宗政晟睿用衣袖挡住火辣的舌焰,墨眸里满是火光,可就是没有那人的影子,所有的东西都被大火烧的吱吱作响,从外面到内阁,没有一个身影。 殿内的东西都没有动,还是原来的模样,那上面有着一支凤凰紫玉簪,那是他送给她的,此时却静静的躺在那里。宗政晟睿向那边走去,手将那簪子握在手中。 突然,被烧垮的房梁掉下来,他向那边一躲,而后房梁掉下来砸在他的脚上,疼痛难忍,他却拂去那东西,忍住痛楚,声音嘶哑,“阿瑶阿瑶”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再也没有人回应他。 “阿瑶别躲着我出来” “阿瑶” 一字一顿,声声入魂,可是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再没有那个甜甜的声音,唤他七郎,长生殿内,此刻满眼望去全都是火,全部都是火,没有她,他找不到她。 “阿瑶,不要躲着我” 宗政晟睿向前走去,内阁,阿瑶一定在那里,可是火太大了,他进不去,他握紧手中的凤凰紫玉簪,指甲嵌入掌心,鲜红的血液流下,那种被火烧灼的痛楚完全抵挡不住来自心底的痛楚。 阿瑶,不要玩了,别躲着我 就在宗政晟睿站起身来,向朝着那内阁走去时,一抹白影从外面飞快的进来,拉着他:“四哥,跟小九出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九,阿瑶阿瑶她一定还在里面” 宗政晟轩看着他,眉心微微紧蹙,看着内阁的火势,大致明白了,火是最先从内阁蔓延出来的,若没猜错,应该是慕瑶放的火。是因为绝望?还是因为不想死的那样难堪? 但是现在都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四哥出去才是真的! 不待宗政晟睿反应,宗政晟轩便拉着宗政晟睿向外跑去,因为先前宗政晟睿的脚受了伤,自然不是宗政晟轩的对手。 宗政晟睿一出来,看着眼前的大火,他无力的跪在了地上,平素冰冷的墨眸此时凝满哀伤,自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悲痛的气息,恍惚间,似乎有一种寒气,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在不经意间,冻结了空气。 他跪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大火,手中攥着那凤凰紫玉簪,轻声呢喃:“阿瑶阿瑶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漫天纷飞的火花,疯狂的侵蚀着一切。 终于,长生殿的火势暂且缓解了些许,禁军纷纷慢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传说中冷漠疏离的帝王,面面相觑,都不知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敢上前半步。 周围太过安静,宗政晟睿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紧的凤凰紫玉簪,上面还混合着他的血,一时间,泪水竟模糊他视线,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微微带着痛楚的气息。 “四哥” “小九,找,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一百零六章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1) “小九,找,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罢,宗政晟睿站起身向外走去,他的脚一瘸一拐,背影在月光下看起来竟是那样孤寂,那样的苍凉,这样的宗政晟睿是他们从来未曾见过的。.\\舒虺璩丣 出了长生殿,在那转角处,他才停住了脚步,眼轻轻望向远处,风很轻很轻地从他的身边吹过,好像过了很久,他缓缓地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那枚泛着通透光泽的凤凰紫玉簪,而后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好像上面还残留着慕瑶淡淡的温度般。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墨色的眼珠就像是凝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他的世界早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阿瑶好像好像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火已经扑灭,刘熹他们从大火中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但是看身形,还有穿着的衣服,都像是慕瑶,刘熹和宗政晟轩抬着慕瑶的尸体,向金銮殿走去嫦。 金銮殿。 逆光中,宗政晟睿坐在龙椅上,仿佛已经坐在那里很久很久了。 房间里静静的统。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 “四哥”宗政晟轩和刘熹走了进来,看着宗政晟睿微微怔了怔,刘熹不敢开口说,但这事儿总是要有人同他说的,于是宗政晟轩看了看他,微微叹息道,“我们在长生殿发现了一具女尸,无论身形,还是衣着,都很像七嫂!” “是么?”宗政晟睿淡淡的笑了,墨眸充血,俊美的脸微微扭曲,一直握在手心的凤凰紫玉簪被他握得更紧了,原本流血的伤口又开始汩汩流血,似过了良久,他才淡漠开口,“你们下去吧,朕累了!” 宗政墨瑄看了看,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宗政晟睿的模样,便不再说什么。 只是当他转身的瞬间,他竟看见,淡淡的光亮下,一向冷酷狠绝的四哥,竟然哭了。 宗政晟轩在一旁看着,顿了顿,却还是开口道,“七哥,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 然而,宗政晟睿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那双墨眸此刻显得空洞异常,仿佛在一瞬间,他竟苍老了十岁。 他静静的注视着前方,深邃的眼眸有着无法掩饰的悲伤与痛苦。 突然,光影中,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抹素白的背影。 “阿瑶“ 当他唤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那影子忽然转了过来,那刹那间,依旧美丽如初的脸上瞬间绽放的笑容宛如春花,迷人,灿烂,温暖。 “七郎” “阿瑶不要走” “你脏了,这个地方也脏了,我为何还要留下来呢?” 渐渐的,那影子消失,空气中只剩下一抹薄凉的气息。 “阿瑶” 可是,眼前却只有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再也没有人会唤他七郎,再也没有人会跟他撒气,再也没有会跟他说,七郎,不要放开我,我冷。 七郎,我只想跟你一世长安。 七郎,咱们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 七郎 七郎 如今,那一声声的七郎,竟声声环绕在他耳边,满眼望去全是她的身影,都是那样的熟悉,她想伸手去抓住一丝丝爱的痕迹,如今却如倒叙一般缓缓流过,却也似流沙,越想抓住却越会流失。 回头看时却只是横流一地的碎片,看不清楚,拾不起来。 原来没有了那个人,时间竟是这样的漫长。 他猛然一口血吐了出来,心口的位置,好似有什么动静般。 他走到那具尸体前,看着那被烧焦了的尸体,无端想起今天在大殿时她绝色的容颜,可这会儿,却成为一堆枯骨,呵,不过是一天的事。 忽而,他低头,看见那枯骨的手腕上,却没有那只龙凤镯。 这人不是阿瑶,她不是阿瑶! 以阿瑶的身子骨,她不可能会有力气起床放火,一定是有带走了阿瑶,一定是的。 此时,在城中的一家客栈里。 月华的照耀下,一个女子躺在床上,透过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见那人绝色的容颜,眉心紧蹙,好似纠结在一个烦恼的梦中,肤若凝脂,泛着通透的光泽。 “鬼医,她怎么样了?” 被称作鬼医的那男子微微一笑,而后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她可真对自己下得了手,这若是再从更高点的墙上摔下来,只怕她的命是没了!” “那她现在如何了?”男子微微蹙眉,淡漠的问道。 “没什么事,只不过也许会留下后遗症!”鬼医淡淡的说道,“她可能会失去原有的记忆!” “失去记忆?”男子轻声问道,“那可还有恢复的机会?” “会,只要看见她熟悉的人或事,便会刺激她的记忆恢复,再说她这又不算很严重的伤,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很大!”鬼医依旧淡然,把完脉了,将慕瑶的手放进了被窝里。 “鬼医,我要的是她永远失去记忆!” “你想做什么?”鬼医看着傅云翔,悠悠问道。 “做什么就不需要你管,我要的是她彻底失去以前的记忆!”傅云翔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慕瑶,淡漠的道,“我要她的记忆里,跟宗政晟睿所有相关的记忆全部消失!” 鬼医看着床榻上的慕瑶,再仔细瞧了瞧,她的神色,“她身上有寒毒?” 傅云翔微微蹙眉,沉吟半刻,淡漠的道,“是!” “那便不能服用忘忧草,一旦服用了,会引发她的寒毒发作,那么她的身体会垮得更快,这是你所希望的么?” 傅云翔看了看她,随即便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美丽的院落中,里面种着许多桃花,在春天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灿烂的光芒。满眼望去,一片粉红的色彩。 自从那天到现在,慕瑶已经沉睡两天了。 她的眉心紧蹙起,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傅云翔怔怔地看着床上苍白的面容,泪水混合着汗水,从她脸颊上滑落,小手紧紧抓着被子,像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固执地不肯放手。 那张透着无限绝望和痛苦的小脸,气息也是若有如无的,一瞬间,傅云翔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般,全身冰冷得厉害。 凤儿,告诉我,究竟要我怎样做,才会让你不那么痛苦呢? 慕瑶安静地躺在床上,那些记忆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上演,一遍又一遍,不间断地上演着 好多好多以前的画面,那些山盟海誓,那些真实的诺言,那些甜蜜的过往,还有他像个孩子般盯着自己发呆笑的时候,还有上次他惹她生气了,最后他在门外等了她一下午,最后她只是在他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其实她没告诉过他,吻在额头上的意义是,我原谅你了。 婚礼那日,好多血,好多鲜红的血,鲜红得令她恶心。 慕瑶极力地想要去忘记,想要摆脱那些记忆,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只能承受它带给自己的痛苦。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凉,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尽管傅云翔将她的手紧紧地捂在温暖的掌心中,仍旧冰凉得刺骨 也许吧,有些事越是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深刻。从来没有得到过幸福,那么在失去之后,心也就不会那么痛,那么伤! 慕瑶的泪水和汗水将白色的枕巾打湿。那般令她心碎不堪的回忆,就算是暗夜醒来也会悄然浸湿枕巾。 傅云翔小心地拭擦着她脸上的汗珠和泪珠,然而就在此时慕瑶却霍然睁开了眼。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白色的纱帐,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回过神。那个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她仿佛又回到昨天的那一幕,她眼睁睁看着那张绝美坚毅的脸庞上再没有了一丝柔情,他的柔情全都交付给了另一个女子 她动了动了一下嘴角,心房却狠狠地抽痛一下。 傅云翔感觉到她在颤抖。 “凤儿,你醒了,饿了么?我让人替你弄点东西来吃?” 慕瑶没有回答她,只是哭了,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流下,傅云翔望着慕瑶的泪水,她哭了很久,很久,仿佛那眼睛像是源泉般,有着源源不断的泪水,而到最后,她竟流下了血泪,一滴滴血泪从她白皙的脸庞上滑落,显得凄艳无比。 传说,只有一个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才会流下血泪,凤儿,现在的你,是不是也是这般伤心的呢? “凤儿,不怕,以后有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是么?” “嗯!”傅云翔轻声说道,“因为我是” 就在他想告知她,他是她儿时一直依靠的云哥哥时,惊情进来了,“皇上,属下有要事回禀!” 傅云翔抬头看了一眼惊情,而后轻轻放开慕瑶的手,“凤儿,你歇着,我去去就来,不要多想,我带你回黎国,然后重新开始!” 慕瑶仿佛没听到他说话,淡漠的看着一处。 傅云翔看了看,摇了摇头,跟惊情出去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桃花,傅云翔负手而立,看着蔚蓝的天空。 “惊情,到底怎么了?” “红棉来报,宗政晟睿不相信那夜的大火,主子已经葬身火海,他已经找人查了,许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傅云翔冷笑一声,俊美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冰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般冷冽:“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朕不可能会将凤儿交给他!” “他对凤儿的羞辱,朕要他倾国来陪!” “你为何要待我这样好?我们不过几面之缘罢了!”慕瑶缓缓走出,一身白衣,一头白发,显得出尘,却也显得冷然,她走到傅云翔的身旁,仰头看着他,可她心里隐隐有个感觉,这个男人不管如何都不会背叛她,甚至会为了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凤儿,你身子不好,待你身子好了,我再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要你记得,我会一辈子都待你好,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慕瑶一听,淡淡的笑了,却带了几分疏离,而后看着傅云翔,“宗政晟睿知道,我未死,对吗?” “是!” 傅云翔和惊情不解地望着她,随即,只见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靥,“云翔,你娶我吧!” “嗯?” “你们俩干嘛这么惊讶啊!”慕瑶看着他们惊讶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我随你回黎国,用什么身份呆在你身边呢?宫女?你觉得我会做宫女么?” “好!”傅云翔眼眸一黯,而后看着慕瑶,“只要你开心,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凤儿,我又岂会不了解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想与宗政晟睿斗罢了,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定会成全你。 “惊情,你去找红棉一起筹划一下我们离开的事宜!” “惊情,你可是要去找红棉?”慕瑶看着要转身离去的惊情,淡淡出口。 “是的!” “那你替我跟红棉说一句话!”慕瑶唇角一勾,白发飞扬,“我要公孙云若的命!” “是,惊情明白!” “嗯,还有,让红棉办完事,就立即回来!” “属下明白!” 春风徐徐而来,缓缓吹起了那满头的白发,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白得亮丽,白得刺眼。 慕瑶站在离傅云翔不远之处,她望着天空,悠悠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凤儿”看着慕瑶这样,傅云翔的心中好似被人用利刃狠狠刺了一刀般,他伸出双手,用力地将慕瑶抱在怀中,只想给她一点温暖,“凤儿,不要这样看自己!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要记住,你不会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往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在他怀中的慕瑶双肩微微颤动着。淡淡的桃花香味混合着傅云翔身上熟悉的味道,顺着她的鼻息一直流入她的心里。 “你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你是凤儿!”傅云翔轻轻出声,低下眼睑的瞬间,满眼的白发,深深让他震撼着。 “凤儿?!” “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你也想要天下的,是么?”慕瑶见他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黑眸中流转着异样的光芒,“若你想要这天下,我可以帮你得到这天下!” “为什么?” 傅云翔轻声问道,其实他心中什么都知晓,她想夺取这天下,无非是想要报复宗政晟睿,无非是想毁掉,想要毁掉宗政晟睿所有拥有的东西。 可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愿为她颠覆天下! “因为我要报复,做错事的人,应该要得到惩罚!我也说过,总有一天我要将宗政晟睿连同整个东陵踩在脚底!” “好?”傅云翔看着她痛苦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将她更加用力的抱在怀中,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却发觉怀中慕瑶的身体抖得越发惊颤了。 所以她将她抱得更紧了,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让她温暖。但是她冰冷的身体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那传给她的温暖像流水似的,消散在空气中。 傅云翔清澈的眼底染上了一丝落寞,睫毛上挂上了晶莹的光芒,“嗯,用他们血,来洗清所有的耻辱,我陪着你!” “傅云翔” “即使为你倾覆天下,也在所不惜!”傅云翔淡淡地笑着对她说道,飞扬在墨黑长发下的那张脸绝美如这飘飞的花瓣般柔美,温暖的阳光跳跃在他脸颊上,化作如碎汞般璀璨的光芒。 “值得么?”慕瑶笑了笑而后抬头深深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虚无的笑容。 傅云翔猛地回头,微笑着看着慕瑶,她漆黑清澈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点的杂质和虚假,淡淡的笑颜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在吞噬他的清明的思维。 “值得!”慕瑶微微一笑。 就这样,他们站在走廊上,望着蔚蓝的天空,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时隔那日婚礼,已经有五六天的时间了。 那天慕瑶醒来之后,便开始筹划着如何离开东陵,可不知为何,宗政晟睿却用兵围住了驿站,宗政晟睿想去太后去留住慕瑶,却被太后拒绝了。 福康宫。 “皇帝,你回去吧,哀家是不会去见那丫头的!”太后看着跪在眼前的宗政晟睿淡淡的道,“你对她的伤害够了,你放她走吧!当初,哀家是瞧着那丫头深爱着你,才会让你封她为后,可是你却弃她,这便算了,如今你又伤她这样深。各人造孽,个人担,你与那丫头夫妻缘分已尽,强求无用!” “朕不会放她走,不管这一生,是生是死,她都必须是朕,百年之后,朕要与她同衾而葬!”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太后微微叹息,却站了起来,“哀家老了,累了,这些事管不动,也不想管了,兴许再过不久,哀家也就去了,当日害哀家的人已死,哀家这一生也就圆满了。皇帝,人要知道满足,哀家想要的,只是你莫要再为难昔日与宗政晟弘交好的其他兄弟了,否则,哀家定饶不了你!” “儿臣谨遵太后懿旨,”宗政晟睿轻声说道,“可是母后当真不愿去见阿瑶?” “不是哀家不愿,是去了也无用!” “太后娘娘,你就帮帮七哥吧!”一旁的宗政晟轩看不下去了依旧好看的桃花眼中已然没有了邪魅,“其实那时候的事,想必娘娘也清楚吧,公孙云若救过七哥的命,所以七哥不能弃她,许她皇后之位,只不过是遵守诺言,可直到七嫂的出现,七哥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七哥之所以打掉七嫂的孩子是为了保全七嫂,登基大典册封公孙云若为后也是为了保全七嫂。” “你们将所有的事都算计于心,却错估了那丫头的性子,也错估了命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宗政晟轩看着宗政晟睿,低头道,“七哥,算了吧,她的心已死了,强留在身边,也无用啊!” 就在此时,便听见外面太监来报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她不知为何遭人刺杀,只是伤了腹部,御医已经全部都去漪澜殿了!”

第一百零七章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2) “被刺杀?”宗政晟睿站起身来,随即对太后行礼道,“母后,儿臣去瞧瞧!” “去吧!”太后淡淡的道,随即又道,“九皇子,你去瞧瞧!” “我就不用去了吧,公孙云若需要的是七哥!”宗政晟轩淡淡的道,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一抹精光,“以前不觉得七嫂是个刚强的女子,如今却是相信了,她该有多绝望,多死心,才会不惜一切让红棉丫头刺杀皇后!” 宗政晟睿和太后都猛然一怔。舒虺璩丣 “哎,冤孽,冤孽啊!”太后仰天长叹道,“你们都退下吧,哀家累了!苏嬷嬷,扶哀家进屋吧!”一切都是有因果报应的,皇帝,你今日所承受的,都是你当日所种下的因,你怨不得旁人一分嫦! 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宗政晟睿知道,关于阿瑶,一切都还要他自己想办法。随即,他便拂袖而去。 漪澜殿。 公孙云若站在靠在床榻上,看着天边的月色,想起慕瑶,她竟这般决裂,用这样的方法来与宗政晟睿诀别图。 她知道宗政晟睿眼中对慕瑶的那是什么,所以她才会用天山雪莲来换取和他成亲的要求,可她根本就没有天山雪莲,一切都不过是她放出去的假消息,为了瞒过暗影的追查,她不惜用一朵假的天山雪莲来避开暗影。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公主,不能心软啊,听说皇上对慕小姐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两国开战也要迎回她啊!”这是她听人私下说,皇上调兵将驿站紧紧包围了,逼云帝交出慕瑶,若不交,宁可两国交战。 可见慕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应该是无人能取代的。 “她是不可能会回来的!”公孙云若笑了笑,“只怕她是恨透了我,如若不是这样,她怎会让人来刺杀我?” 屋外忽然有人轻“嗤”了一声,声音极轻,恍若耳语,但是那声音里的轻蔑和嘲讽却是那样明显。 公孙云若心中大骇,脸色登时变得极其苍白。 “谁?”公孙云若壮起胆子喊了一声。 然而,窗外却再无声息,只有呼呼的风吹的声音,阳光流泻。 或许是错觉吧,公孙云若的心刚刚放到肚子里。 又一声叹息从风里传来,只是一声叹息而已,但那声音里隐含的肃杀之意却如雾气一般弥漫了过来。 公孙云若颤抖着站了起来,正在此时,一个人影从半开的窗子里跃了进来。 “宗政晟瑜?” “皇后娘娘的手法真狠毒呢,还真叫本皇子开了眼见!”宗政晟瑜一步步走向公孙云若,那张俊脸此时是那样凝重。那双一向黑亮明澈的眸中,是无边深邃的黑沉,令人看不见底。 他一步步走来,足下杀气如刀,几乎能将地面斩出裂痕来。他呼出的气息幽寒如冷风,令公孙云若战栗个不停。 杀意,她感到强烈的杀意。 “宗政晟瑜,你想做什么?本宫可是皇后,你敢对本宫做什么?” 宗政晟瑜忽然冷冷说道,声音好似冬日里的雪花,向公孙云若飘来。 “是么?若我将你从来都没有天山雪莲之事告诉七哥,你觉得会如何?” “你觉得晟睿会信你么?”公孙云若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在心底却打了一个冷颤,咬牙道。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是宗政晟瑜毕竟是宗政晟睿的弟弟,若他真将今晚的事跟他说,宗政晟睿一定会相信他的! “相不相信,我们去见皇上,自有分晓!”宗政晟瑜忽然勾唇笑道,“要不,我先解决了你,再向皇上禀告!” 他一直对公孙云若没什么好感,她虽说为七哥付出了很多,但是却也自私。 宗政晟瑜淡淡浅笑着从袖中抽出一把有着精美雕刻的长剑,在手上紧紧捏住,刷出一片片雪亮的剑花,在灯光映照下,如同一朵朵绽放的梨花。 而他的笑容,就隐在杀意凛然的剑花里,显得更加冷冽而讥诮。 公孙云若的神色彻底僵住了,她没想到,宗政晟瑜竟敢真的要动手杀她!可是宗政晟睿自从大婚后,再未踏足过漪澜殿了,这可怎么办呢? 眼看得他手中短剑耍的杀意凛然,似乎随时都会脱手而出,向公孙云若的咽喉刺来,她向床沿里退了数厘米。 一种绝望之意,似滔天洪水,拍打而来。 谁来救她?谁能救她? 风声劲响,手中长剑在宗政晟瑜的用力下,飞快地向公孙云若刺去,公孙云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声脆响过后,长剑竟断成了两截,另一节断剑向床头飞去,噗嗤一声深陷进去。而公孙云若,并没有预想到的那样感到疼痛。 难道没有死?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宗政晟瑜侧脸望着自己身后的宗政晟睿,神色凛然,仿佛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火。 公孙云若以为自己这次难逃此劫时,没想到是宗政晟睿竟赶来了,在那声断剑声后,瞬间室内归为一片静谧。 公孙云若犹疑地睁开眼睛,室内的烛火明明灭灭,似乎是终于抵不住室内强大的杀意,微弱的闪烁着,熄灭了,只留下一抹轻烟袅袅升起。 室内极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窗边那抹影子。 清冷的月光在窗前投下淡淡的光影,那个人站在光影之中,任凄冷夜风吹拂,墨发飞扬,明黄衣服翻卷。 此时的公孙云若好似濒临溺水的人忽然看到救生船一般,踉跄着奔了过去,向宗政晟睿怀里扑去。但是她没能如愿,一股寒冷的劲风袭来,她疾奔的身子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就在快要触到宗政晟睿的袍子时,旋转着狠狠摔倒在地。 刺骨的疼痛袭来,这一跤摔得真狠啊,伤口也裂开了,腹部汩汩流出了血。 公孙云若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宗政晟睿,心猛然下沉,难道说刚刚的那些话,他都知道了? 宗政晟睿依然负手而立,就好似没动一般,但是公孙云若却切切实实感到那股劲风是从他袖间袭来的,而且那双墨色的眼珠中竟布满了阴霾。 “晟睿,可是云若做错了什么?” 宗政晟睿低头看去,月光的清影映在公孙云若哭泣的脸上,一颗颗泪珠就像是珠子一般地从她的玉脸上颗颗滚落。此时的她是那样脆弱,那样可怜,那样悲惨。 可是,此时,她的哭泣已经引不起他半点的同情,也引不起他半分怜惜。 刚刚她同宗政晟瑜说得那些话,他都听到了,没想到她竟然变了这么多,竟用这样龌龊的手段,辜负了他对她的信任! 可她却用天山雪莲来与他交换那场婚礼! 若不是那场婚礼,阿瑶就不会心死坠楼。 忽然,他发现,他对公孙云若是爱么?那不过是一种用时间堆砌起来的亲情罢了,只是时间久了,那种感觉便像是一根刺一般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拔不去,只能任由它越陷越深。 公孙云若哭诉良久,发现面前的人,依旧是一动不动肃然挺立着,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雕,没有一丝动容,心中忽然一寒,透过泪水的间隙,借着微蒙的月色,她看清了他的脸。 依旧是过去那张脸,五官俊美,神色清寒,可是她却发现有什么不同了。以前,他纵使是再冷漠淡然,也没有像今夜般,那张脸上分明带着肃杀,那种神情令人望上一眼,便遍体生寒,瑟瑟发抖。 “你们刚才说的事,可是真的?”宗政晟睿负手而立,神色寒冷,修眉微微凝结在一起,他淡漠地转首望向公孙云若,眸中一片寒意凌人。 “你不信我?”公孙云若依旧不知死活的狡辩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直直地往下掉。 “朕是在你问你,刚刚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朕再问最后一遍!” “晟睿”公孙云若哭泣着,望着宗政晟睿,用尽全力的哭泣着,仿佛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宗政晟睿冷漠的视线越过公孙云若,望向依着桌案而立的宗政晟瑜,冷声道:“晟瑜,你查到什么?” “她根本就没有天山雪莲!” 没有天山雪莲! 这句话像是一颗原子弹般在宗政晟睿的心中炸开! 宗政晟睿迈着步子向风若紫走去,一步一步似乎都带着强烈的杀气。 “晟睿,你要做什么?”公孙云若惊恐望着宗政晟睿的眼,他的眼中,悲悯与愤恨交织着,几乎令她惊恐万分,“我我有天山雪莲我有的!” 到了此时她竟还能显得如此平静,真不得不让宗政晟瑜佩服! 宗政晟睿不听此话还好,一听此话,眸中的冷意更加深厚起来,他冷冷说道:“到了此刻,你还要骗朕,公孙云若,你究竟要欺骗朕到何时?!” 公孙云若一惊,不可置信地凝视宗政晟睿的眼,她不相信,他竟然说自己在欺骗他,那么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她也将永远的失去他了,是不是? 她怔怔望着眼前的明黄衣服的男子,月光纠结着灯光,笼着宗政晟睿的帝王服饰,衣上泛起的冷光是那样幽寒,就好像是被冻结了的雪光。 他紧抿着唇,好似一张嘴,杀意就会倾泻而出一般。 公孙云若从未像今日这一刻这般绝望过,悲凉过。 这个俊美强势,许她一世的男子终究是不属于她吗?她不甘! 公孙云若一脸无辜,惊叫着说道:“晟睿,我真的有天山雪莲,我从无骗你半分!” “是呵,既然有天山雪莲,如今也成婚了,麻烦皇后娘娘将天山雪莲交出来吧!”倚靠在一旁的宗政晟瑜出去听了下面人的报告后,又回来,看着这里到,淡漠的道。 公孙云若猛然一怔,交出天山雪莲?她去哪里交出天山雪莲啊。 原以为宗政晟睿会相信她,可是没想到,他却不信了。 “还有话说么?”宗政晟睿猛然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直直指着公孙云若白晰的脸颊上,一片幽冷的寒意刺破肌肤。 凛冽的剑抵在公孙云若的脸颊上,冷意透肤而入,随着恐惧一起滑入心间。 公孙云若望着宗政晟睿那双近在咫尺,冷意肃然的眼眸,心中一寒。她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了,也知道他这次一定会恨透了自己,心底深处忽然漫上来深深的恨意,那恨意盖过了恐惧和绝望。 她仰着头,嘶哑着声音凄然道:“晟睿,你恨我么?很恨吧,可惜慕瑶也像你恨我一样恨着你!我得不到你的爱,你也休想得到她的爱!” “你很惊奇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么?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可纵使我再怎么不好,再怎么该死,也抵不上你吧!害她流产,给她种下千年冰蚕之人,是你不是我!” “我苏醒过来,我便发现你对她不仅仅是喜欢而已,那是一种爱,深入骨髓的爱,因为太爱所以不相信,不能忍受她一丝一毫的改变!有时候爱就像是一株荆棘,你握得越紧,就越痛!可宗政晟睿,你要记住,你们的孩子却是你自己亲手杀害的!”她冷冷的一字一句说道。 最后一句话,彻底将公孙云若击倒了。 孩子!他和阿瑶的孩子! 宗政晟睿心痛地念着这两个字,但是却怎么也吐不出声音来,这两个字似是被噎住了,生生地掐在他的喉间。只觉得心仿佛被钝刀来回的割据着,痛绵延不绝地朝他袭来。 错,究竟该如何挽回?慕瑶在大殿时说的那些话,这些天时常闯入他的脑海中,令他疼痛难忍。 而眼前的女子,他淡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忽而闭上眼睛,心底忽然涌上来一阵悲凉。 “刘熹,传朕旨意,即日起,漪澜殿圈禁为禁宫,不许人踏进一步!”宗政晟睿道淡漠地说道,“朕一生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为何不杀我?”公孙云若望着宗政晟睿走出去的背影。 “朕不再欠你什么了!”宗政晟睿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却是冷然至极的,“至于,你欠阿瑶的,她自会找你还清!” 说罢,宗政晟睿便转身离去,修长的身影凄凉的月光中,显得苍凉至极。 才刚一出殿,宗政晟瑜便走了上来,看着他,淡漠微笑,“你负了她,是你负了她的一片痴心,让她红颜白发,宗政晟睿,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隐忍了,也绝不会再教你伤她分毫!” 金銮殿内。 宗政晟睿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凄凉的月光,他却倍感凄凉。 似乎过了良久。 “七哥,你不是去看公孙云若了么?她伤得如何么?” “小九,她是不是不会再原谅朕了?” “七哥” “朕知道,朕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可是小九,你知道么?朕没法子,朕是想要保护她,可是到头来却事与愿违。” “七哥,放手吧!”宗政晟轩淡淡的道,“既然事已至此,你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你便放她离开吧!” “是啊,朕已经得到了一切,那样多的东西,朕都已经拥有了,东陵的万世基业,金戈铁马,万民的拥戴,可是到现在朕才发现,其实朕很没用,朕用朕这辈子最珍贵,最宝贝的东西去换取这些东西,朕再也留不住她了,再也留不住了!” “七哥” “小九,你知道么?朕是想要留住她,凭朕的能力想要留住一个人并不是难事,可是留住她的人,又能怎么样呢?朕也不可能会再看到她的笑脸了,朕已经彻底失去她了!” “七哥,既然已经负了,便负了吧,”宗政晟轩微微叹息道,随即转身离去,可是在御书房门口,他又停留下来了,“她应该快走了!” 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窗边,望着满目的深沉的夜空。 身后响起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没一会儿,又消失了。 就在脚步声消失的那一瞬间,他墨黑色的眼眸中一点点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看着远处凄冷的长生殿,他的嘴唇微颤,心中的伤痛在这么看着她的时候翻涌了起来。 她真的离开了么? 她答应过的,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可是现在她却离开了! 宗政晟睿心痛站立着,但是却怎么也吐不出声音来,这两个字似是被噎住了,生生地掐在他的喉间。只觉得心仿佛被钝刀来回的割据着,痛绵延不绝地朝他袭来。 红颜白发,失子之痛,阿瑶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原谅他。 错,究竟该如何挽回?慕瑶在城墙时说的那些话,这些天时常闯入他的脑海中,令他疼痛难忍。 这一站,便是一整夜,直到早上刘熹进来,他才回过了神来。 “皇上,该上早朝了!” “嗯!”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闯进来了,跪倒在地 “启奏皇上,今早云帝驾着一辆马车,车上不知有何人,云帝不让检查!” “他们去哪里了?”宗政晟睿冷漠地道,墨黑色的眼眸中尽是一片黑暗。 “据说是去郊外游玩!” “哪个郊外?” “城郊!” “城郊?!” 骤然,宗政晟睿仿佛明白了,他的心倏地下沉,眼眸中一片沉郁的颜色,如同暗夜中的大海,再也无法亮起来了,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光彩了。 他的整个世界,轰然坍塌 “给朕备马,朕要出宫!” 郊外的景色很美丽,很迷人,远离了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有的只是一种纯净的美,阳光淡淡的,如同琉璃般通透,世界仿佛笼罩在一片宁静的光芒中。 风轻轻刮过阳光光下的大地,树枝在风里起起伏伏着舞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愈发衬出郊外的寂静。 傅云翔一行人,出了城门,便上了马车,从那羊肠小道向大路奔去。 这时候,宗政晟睿带着宗政晟轩带着几百个禁卫军跟着他们的脚步追去,在城郊,看着走不远的马车,他眼中凛然掠过一道光芒,俊美的容颜里多了一抹肃杀的意味。 一直他都以为即使他们要离开应该也会是走官道,而且据查探,傅云翔也命令他的大将军在边界在接应他,所以他下令将所有的官道都守得死死的,防止他将她带走。 可是他却明着准备走官道,而暗地里却早已筹划好了走这条小路离开! 傅云翔不会存着这样的心思,就算他真的要带走慕瑶,也只会在他的面前将慕瑶带走,显然,这是慕瑶的意思,也有她才会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想到这里,宗政晟睿突觉得心底深处漫上一层深沉的悲凉。 他策马,不一会儿的时间,便追上了他们。后面的人,亦将他们围困起来,在他们的后面是一条急湍的河流,在河流边上停留了一只大船。 “傅云翔!”宗政晟睿看着远处的他们,忽然淡淡开口。 坐在马背上的傅云翔猛然抬头,乌黑的眸子怔怔地望着宗政晟睿,眸中闪过一丝惊异。没想到宗政晟睿这么快就追来了,很出乎他的想象。 不过惊异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傅云翔,把阿瑶交还给朕,否则休怪朕无情!”宗政晟睿冷声说道,冷寒的声音带着肃杀之意是那样明显。 “休怪你无情?!”傅云翔眉毛轻挑,眼波微转,轻笑着问道,“敢问云帝,你有情么?还有,这里没有什么你的阿瑶,有的只是朕的皇后!” “朕再说一次,把阿瑶给朕!” 宗政晟睿笃定地说道,心却早已乱作一团了,他到处搜寻着,极力地寻找着,试图她会出来见他,会出来见他。 可是他还是失望了! 慕瑶在马车中,怎么样都不肯出来见他! 她为什么不肯出来见他?难道她真的这般恨他了么?连一次赎罪弥补的机会也不给他吗? 阳光如水般澄净,投射在宗政晟睿的悠悠白袍上,泛着冷幽的清光,透着寒冷与孤寂。 傅云翔轻笑,乌黑的眼眸中有着妖娆的雾气,“皇上放心,你与她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她剩余的人生也不想有你的参与,以后朕会陪她走以后的路!” “傅云翔,你让阿瑶出来,朕有话同她说!” “对不起,恕难从命!”傅云翔依旧笑着,脸上是一片淡然疏冷,“她不想见你,朕亦不会勉强她!宗政晟睿,后会无期!”

第一百零八章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3) 站在离他们咫尺之处的宗政晟睿眼瞅着那华丽的马车,眸光一寒。,!舒殢殩獍伸手从侍卫手中接过一面大弓,阳光下散发着寒光的箭头直直地向傅云翔。 只可惜还未刺到,便被傅云翔挡住了,扔进在了地上。 他接着又射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可都被傅云翔挡了回去。 “阿瑶,你出来见朕,就算你要离开,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你出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车,看着他们身后大船扬起的白帆,宗政晟睿叫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天空,天空依旧蔚蓝如洗,阳光如同琉璃般璀璨,一片灿烂的光芒嫘 “你出来见我,哪怕只是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你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却淡漠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诚元帝,见与不见,有那么重要么?檐” 宗政晟睿握弓的手一颤,那支将要射出的箭便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那声音淡漠疏离,仿佛是在跟一个毫不相识的人说话,她叫的不是七郎,甚至连宗政晟睿都不是。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心头漫过不可抑制的轻颤。 “凤儿,不用跟他说那么多话,你身体还未完全复原,不用浪费力气跟他说什么!”傅云翔下马走到马车前,轻轻挑起那幕帘子,直直地望着里面那人。 “云翔,我没事,有些事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的!” 宗政晟睿在前面,由于傅云翔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他只能看到里面那人穿着一身白狐裘,仿佛那里面尽是一片雪白。可是听着她们温柔的对话,脉脉低语。 宗政晟睿觉得得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楚和苦涩漫过心田,看着眼前的他们,他的拳头紧紧握住,骨骼咯咯作响。 “阿瑶,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和苦涩,竟仿佛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 然而,那头传来的确是冷然决绝的声音。 “诚元帝已是美人在怀,何苦在这般低声下去求我回去?还是说,你还想用管用的手段,给我无数的错觉之后,再将我打回地狱?只可惜,我已不再是以前的慕瑶,我对你,已不再有任何感情!即便是有,那便只剩下彻骨的恨了!” 她的话,令宗政晟睿心头辗转难受,“不是那样的!阿瑶,你听我解释,所有的事,我都可以解释,你听我说,好不好”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亦不想听你的解释!” 突然那头的声音变得决然起来,“云翔,扶我下马车!” 马车边上的傅云翔微微一笑,乌黑的眼眸仿佛盛满了璀璨的阳光,是那般灿烂夺目,看着向自己伸出的那双白皙的手,他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傅云翔微笑着,厚厚的帘子落下,慕瑶走了出来,满头白发飞扬,只听她说,“云翔,我们上船吧!” “嗯,我扶你!”傅云翔微微笑道。 看着那两个背影,还有她伸出的那双白皙的小手,看着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宗政晟睿的身体如同石化般僵硬,定定地站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痛过,而这样的痛楚竟然可以让他痛到了麻木。 当他回过神时,她的身影经越飘越远了,似乎就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不能让她离开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自己 “阿瑶,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绝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我!!” 只见,他翻身下马,朝着那人影追去,终于是走到了慕瑶的面前,可是看着慕瑶厌恶的神色,他却连伸手去拉住她的力气都没有,凤眸黯然神伤。 慕瑶抬头看着宗政晟睿的样子,一双悲伤的大眼睛,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宗政晟睿也会逃避。”淡淡的声音却有着穿透力,直刺宗政晟睿的心扉。 宗政晟睿的身体猛的一僵,站在那里,不知道此刻要说什么?他已经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没有任何的期望,唯一的心愿,就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哪怕只能远远的望着她。 “如果不曾遇到你,我怎会知道会有那么多惊喜等着我,句句誓言如烟花般美丽。”慕瑶站在傅云翔的身旁,靠傅云翔支撑着,那淡淡的声音却直直的敲击着宗政晟睿的心扉。“如果不曾遇到你,我怎会明白原来爱是一件如此伤的事!” 慕瑶在上船的板上,停住了脚步,任凭着有些凉意的风吹拂着,冷冷的风中,如今她已是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人,“如果不曾遇到你,我就不会知道感情也会如此的虚情假意,一次次的奢求着那样虚情假意,也不会绝望至此,孩子,我的孩子也不会还未出世就被扼杀掉!” 说道这里,慕瑶的心深深的一痛,孩子的死,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的。 “阿瑶” “宗政晟睿,我痛,我会让你痛十倍,公孙云若未死,你护着她,并不代表,你能护着她一辈子,我的誓言从来都不是儿戏!” 一字一句,充满了悲腔,宗政晟睿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撕扯一般。即刻。额头的青经暴突,就像一条嗜血的毒蛇,一点点啃噬着血肉直钻入心脏,这个核心位置,爱的核心。 慕瑶转身,在傅云翔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大船。就在此时,后面有人来报 “皇上,请你去瞧瞧皇后娘娘吧,娘娘服毒自尽了!” “退下!”宗政晟睿淡漠地说道,这样的事,她做的还少么? “可是皇后娘娘确实服毒了,如今命在旦夕!”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慕瑶已经在傅云翔的搀扶下走上了大船,船也抛锚了,扬起了白色的风帆,白矾启航,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慕瑶站在船头,听着那女子的话,她却显得平静起来,服毒自尽? 公孙云若,你最好保佑你是死了! “主子,风大了,我们进去吧!”红棉在背后将披风给她披上,她顺着她的眸光看去,她知道,她是在恨,恨那人,因为他,孩子才会失去的啊! “红棉,上次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刺穿她的腹部?”“嗯!” “这样便好,我要公孙云若这辈子都妄想有后嗣!” 说罢,便站在甲板上,望着那那人,唇角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冷得彻骨。 红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扶着慕瑶。 打发了宫女的宗政晟睿,抬眸却才发现,大船已经起锚,站在船上的慕瑶,是那样绝美,一头乌发随风飞舞,青鸾站在她身旁。 “阿瑶,你回来” “宗政晟睿,再见之时,我必定要你倾国来给我孩儿陪葬!”慕瑶笑了笑得凄美如黑夜中的折羽天使飘渺带着恨意带着决绝。 “阿瑶,回来,我告诉你一切!”宗政晟睿决然说道,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挽回她了,尽管他知道机会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渺小呵。 可他还是说出了口。 慕瑶没有说话,只是淡漠一笑。 站在岸边的宗政晟睿看着这样的慕瑶,这样的她让他感到害怕真真切切的恐惧,她笑看向他笑得灿烂笑的刺眼,看着她的笑,宗政晟睿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看着她的笑,他突然感到她正在离他远去。 他感到了害怕感到的恐惧。 她微笑的看着他很温柔很深情却不真实的让人害怕。 他快步上前,却发现那船已经离他很远了,轻功也无济于事啊! 可是 就在他准备想办法时,那边的慕瑶却忽然迈着脚步,向船舱内走去。 “阿瑶”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身影,宗政晟睿呼吸一窒,心宛如凌迟,血管中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几乎将他击垮,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心在淌血,狂怒地嘶吼。 她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呢 宁愿跟他人走,也不愿再听他做一丁点的解释,为何,为何啊! 宗政晟睿转身上马,而后不顾众人的阻扰,狠狠抽了马一下,马儿便随着主人一起追了去,在岸边狂奔着,宗政晟轩看着如此疯狂的宗政晟睿,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深怕他出什么事。 铲除宗政晟弘时,他受了一些伤,还未好,况且被慕瑶所伤的那伤也没有好。 他的身体还未好啊! 可他又不能说些什么,七哥是深爱着慕瑶,若不是爱,那如今的这些疯狂又是什么呢? 大船起锚,一路顺风顺水,直下而去。 细碎的波浪拍着船舷,耳边皆是哗哗的水声。 慕瑶坐在船舱中,窗户只开了一点,她低头看着那翻滚的浪花,嘴角挂着淡然的笑靥。 “阿瑶,他追来了,应该是想跟你说些什么?你要见么?” 慕瑶抬头看着傅云翔,乌黑的眸子中依旧宁静,“见了又能怎么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不能!”傅云翔轻声说道,眸光却始终不曾离开那个淡静的女子。 “既然不能,那见面做什么?!” 慕瑶的眼光却一直停留在船底的浪花上,有种让人迷离的错觉,她静美得如同清晨的露珠般,一双乌黑的眼眸清澈透亮。 “阿瑶,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你会不会也对我这般绝情呢?”傅云翔看着慕瑶,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黯然,乌黑的眼底似乎透出隐隐的期待来。 “会!”她的回答很轻,却很坚决。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我,为了保护我自己不再受任何伤害,只有我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变得足够坚强,还有变得足够绝情,才能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傅云翔微微一怔,而后坐在她身边,伸手缓缓抚摸着她乌黑的发丝,轻声说道,“看来他将你伤得如此深呵,可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呵呵,是么?”慕瑶轻笑,带着不信任的色彩。 “怎么,你不相信?!” “相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傅云翔听到她的话震惊了,良久,良久都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忧伤的脸庞,微微叹息。看来凤儿的伤,是永远都好不了,再好不了。 慕瑶渐渐地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脸的寂寞。越过傅云翔单薄的肩,透过狭小的缝隙,她看见了被阳光染色的洁白云朵,吹散了它们如薄纱般的身子,露出了靓丽的蔚蓝。 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凄凉的箫声,低回婉转,从风里悠悠飘来,是那样虚无缥缈,极不真切。那箫声在他们耳畔缭绕着,如同魔音,如泣如诉,袅袅不绝。 然而慕瑶的心却平静如幽静的湖水,惊不起一点的波澜。 傅云翔微微皱了皱眉,朝着外面走去,而慕瑶却是起身,朝着更里面走去,他微微一怔,然后轻轻将窗户打开,向外望去。刹那间,他清亮的墨黑眼眸瞬间变得极是幽深。 窗户一开,幽咽的箫声愈发真切了,缓慢悲凉,带着无法言语的忧伤从窗子里流泻而入。 透过那窄窄的空隙,慕瑶透过那里,看见外面翻滚着波浪的河流,也看到了骑着马,站在岸边的宗政晟睿,眸光忽然变得很冷很冷。 在岸边,宗政晟睿坐在马背上,他手中是一支玉质长箫,脉脉笛声从他唇间流泻而出。阳光澄净如水,却仿佛流动着如水般的哀伤,而岸上的那身影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中显得很是忧伤,忧伤得令人心碎。 依旧是那一身白袍在风里舞动着,好似和阳光融在一起。长长的墨发在风里飘扬,带着一丝痴狂的意味。 宗政晟睿,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你该知道,当你决定那么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所有的一切都覆水难收。伤害已成,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会原谅你,也不会消除我心中的恨,更不可能会回到你身边! “阿瑶,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见我?”宗政晟睿朝着那大船嘶吼道,“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到我身边?!” 河面上是一片寂静,仿佛他刚刚的声音没有激起任何的波纹。“阿瑶,你回答我,究竟要我怎么样做?你说啊” 他嘶吼着,绝望着,那头的寂静,让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一块,痛得鲜血淋漓,整个世界仿佛都会离他而去,空空荡荡的,周遭的一切清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你回答我!” “我不想见你!”一个声音淡淡的传来。 “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肯见我一面,听我把话说完!” “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你!”那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却带着席卷一切的寒气,“即使你付出一切,我都不会原谅你!”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没有!”她在窗边看着白衣胜雪的宗政晟睿,眼中的冰霜一点点的凝结起来。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呵,如此决然的话呵! 仿佛带着沉淀了千年的决绝与惨烈,那寒气,丝丝渗入他的每一寸肌肤,似乎在阳光的照耀下,淡了,却始终无法消散。 那一瞬间,宗政晟睿的天空忽然黑暗了下来,明明还是艳阳高照,可是在他眼里,在他的眼里,却只是如梦靥般的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连出口找不到。 看着那大船慢慢地,一点一点的离开他的视线,宗政晟睿还是保持先前的动作,无意识地站着,一动不动,他的白袍在风里翻卷着簌簌作响。 阿瑶,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我不会让你走得太远,不会让你离开我太久的! 可是,刚刚慕瑶决然的话,却让他的好生的疼痛起来。 “阿瑶”

第一百零九章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4) 慕瑶回到黎国不到半个月的时日,东陵便已经变了天,动(和谐)乱终究还是燃起了战火,逃出去的宗政晟弘在自己的封地举兵造反,在封地称帝,史称南帝,登基之后,便封了傅氏为后,得到了傅氏一族的支持,很快便反叛,抢了东陵好几座城池,占据为帝。,!舒殢殩獍傅氏将军傅沣为镇南元帅。 乱兵自南方而起,一路打着宗政晟弘便打着诚元帝弑杀亲弟的称号,还扯上了先皇遗诏一事,称诚元帝登基是伪造了先帝圣旨。还说,先帝六子的死,便是诚元帝所为。 同一时间,因为南北动(和谐)乱,大批乱民涌入帝都,东陵动荡。 朝廷出现了两派对立的局势,一部分大臣认为乱民中可能混有敌军的探子,坚决不主张让乱民进城。而另一部分大臣认为,不让乱民进城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所以即使乱民中可能混有探子,还是主张让乱民进入帝都。 两派中的人,各自都坚持自己的看法。都不肯有半点退让,并且,各自都搬出了祖宗基业的大道理,让宗政晟睿也不好公开向着谁孀。 毕竟,这要是向着了谁,都是没有看顾好祖宗基业,罔顾了天下百姓的罪。已经被扣上了很多屎盆子,就不能再被扣上一个了。要不然,他这个皇帝位置也坐不稳了。 其实宗政晟睿的心里还是向着亲民派,民乃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宗政晟睿因为慕瑶的事,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宗政晟睿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随即便拟定了宗政晟弘和宗政晟旻的罪行,洋洋洒洒有十多条嫂。 虽然没有那么多罪,可天下哪里管这么多。 只是这时候的宗政晟睿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这样便能结束一切,虽然百姓相信了,南帝动(和谐)乱开始变成了没有民心的叛军以外,宗政晟睿还为自己种下了一个以后都想不到的后果。 在一座奢华的宫殿内。 红衣的美人坐在虎皮椅子上,有些焦急的看着外面。不一会儿,鸽子飞回来了。红衣美人妩媚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谨慎,取下鸽子上的字条。 看到之后,先是提起一口气,复而马上的松了下来。闭着眼睛,肃然睁开,已经没有了焦急和彷徨。完全是下定了决定。 “惊情,告诉宗政晟弘,我有兴趣和他见面,也有兴趣与他合作!” “是。” 慕瑶淡漠的说道,这时便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 “嫂子”慕瑶转头一看,原来是怀有身孕的傅云裳,她上前去搀扶着她,“你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就出来了?” “裳儿想嫂子了,所以便过来与嫂子说说话!”傅云裳轻轻一笑,便在慕瑶的搀扶下坐在石凳上,“嫂子,今日天气真好!” “嗯,你是该适量运动运动,这样孩子才会健康!”慕瑶微笑道,而后吩咐道,“红棉,去沏一壶好茶来!” “是,主子!” “嫂子,裳儿听哥哥说,婚礼准备再本月初八,嫂子觉得如何?”见她没有反应,傅云裳再度推了推她的手,轻声说道,“若姐姐觉得凤冠霞帔不合适,再吩咐人去重做便是!” “不必了,裳儿,我很满意!”慕瑶笑了笑,又道,“你这般善良,倒是让我想起了紫苑那丫头,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可是东陵紫苑公主?” “嗯!” 这时,傅云翔带着人便从走廊尽头处走来。 傅云翔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还散发着贵族般的气质,一身绛紫色的袍子在阳光中显得格外亮眼,乌黑的眼眸如同水晶般闪闪发亮。 “凤儿,朕是特地带着人来问问你,大婚那天,宾客名单,朕已经拟好,你看看缺了谁?” 慕瑶微微一怔,似乎察觉了什么,很快她的眼色便黯然下去,恢复了平静,“无碍,有谁或没有谁,我都不介意!” “凤儿” “我只有一点要求,我要宗政晟睿知道我要跟你成亲的消息!” “凤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傅云翔微微叹息道,“你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慕瑶淡淡的说道,似乎看不见任何的情绪,“确实!” 从回来之后,傅云翔便告诉了她有关他们之间前世的纠葛,慕瑶怎么都想不到,原来她就是凤家后人,而今更成为逍遥宫的主人,也就是凤家的主人,而宗政晟睿也就是一直都在找她。 当年凤家惨案,皆为宗政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使出的阴招。 而傅云翔当时就已经认识了作为凤家后人的她,她真实的名字叫凤瑶。 可命运却不由人,转了那么大一个圈,她和宗政晟睿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纠缠在一起。 “凤儿,放下仇恨不好么?仇恨,只会让你自己活得越来越累!”傅云翔看着她的神情,他知道,她很恨宗政晟睿,可是没有爱,那么恨又算什么呢? 她如此恨着宗政晟睿,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她内心深处,还爱着宗政晟睿! 慕瑶突然笑了,她笑得凄凉,笑得绝望,“当初他做出那样选择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只是仇恨!” “你太过偏激了,有时候,换个角度想,事情也许远不如我所看到那般令人绝望,也许那时候的自己才是最快乐的!” “是吗?可是我已经感觉不到了!”慕瑶看着他,眼底静静的,然而那双澄澈的眼眸亮晶晶的,好像里面盛满了光芒,“云翔,记住,我要他知道我成亲这件事!”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傅云翔看着慕瑶离开的身影,微微叹息,傅云裳走到他身旁,轻轻挽他的手臂,“一切照她的吩咐去做!” “是!” 看着那宫人离去的背影,傅云裳才转过神来,她看着傅云翔,“哥哥,你也不要逼嫂子了,她心里的苦,裳儿能明白,被一个自己所爱之人,那样伤害,她心里的恨大概这辈子都无法消除,除非她和宗政晟睿两人之间死了一个!” “这就是所说的至死方休么?朕只希望她能快乐些!”“一切随她所愿吧!” “嗯!” 他们离开之后,惊情便回来了,他走到慕瑶的旁边,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知道,惊情爱着红棉,只可惜,红棉的心,却不在他身上,在云翔身上。 红棉是一个杀手,也许大家都觉得杀手是没有心的,可是杀手的世界也是最为单纯的。 她爱就是纯粹的爱,不会参杂别的东西进去。 “惊情,对于东陵那边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慕瑶仍旧坐在椅子上,淡漠地看着天际。 惊情收起发呆的神情,杀伐果断:“回主子的话,我没有怎么想,如果主子想要报仇,现在是最好的计划,南北动(和谐)乱,势必给我们很大的空间,与其要主子自己去对付宗政晟睿,还不如拉拢宗政晟弘,一同去对付宗政晟睿,反正结果就是宗政晟睿必须死,不是么?“ “嗯,惊情,你看得很透,只是惊情,你这次太认真了。” “我就认真这一次,人这一辈子总不能次次都不认真。那样未免过的太乏味了,我并不全是为了主子。” 惊情说这话的样子,让慕瑶叹了口气。 慕瑶也感受到了惊情的那份情,他是在为她不值,他是在为他打抱不平。 尊重啊。 真正的尊重啊。 只是他和红棉都一样,爱一个人,都把她藏在心底,谁都不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守护。 这样的爱着实伟大了些。 她也曾这样过,只是她碰巧的是,她爱的那个人先说出了口,才会让她明朗化,可有时候,慕瑶想,宁愿这样的默默守护。 是为了伟大么? 不是,不是这样的。 慕瑶只是想给自己留些美好的回忆,仅此而已。 “惊情,情爱一事,还是要你情我愿,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喜欢,总是那个喜欢的人要受伤一些。若是对方连知晓都不曾知晓,那不是很悲哀吗?” 惊情不可思议的看着慕瑶。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她看得出来,惊情喜欢红棉,就算他不说,感情再内敛,她都能看得出来,虽然惊情长相绝美,却不是一个负心薄幸之人,和外表完全两个极端的是,对于爱情,惊情近乎虔诚的姿态。 “红棉知道你爱她,可她爱的是云翔!” 惊情眼神越发的苍凉了起来。 惊情知道的,就连慕瑶都知道,红棉那么敏感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红棉是知道的。只是红棉不说而已。 她的骄傲也好,惊情的骄傲也好。 都是需要人的成全。惊情愿意成全了她的骄傲,她也是一样。 人世间的情爱,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不是说情爱就一定要相爱。有时候,单方面的时候,也是爱情啊。 红棉就是太冷静了。 所以,不能明白这种不理智的情感。 “她知道?”惊情有些吃惊。 到底还是理智多于感性,马上的就把吃惊压住了。 “惊情,你在背后为红棉付出的并不少,你不打算让她知道么?” “不打算,我这样做是对的就可以了。至少,我现在知道,我要是不做的话,我会后悔的。我要保全他想要保全的,哪怕是她永远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慕瑶是他的主子。 而她那样去保护慕瑶,说到底却不过是为了傅云翔。 红棉是他所爱的人,他那么尽力去保护慕瑶,帮助慕瑶,并不完全是因为傅云翔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红棉。 红棉对慕瑶的感情,谁都看得明白。 他不愿她难过。 “如果爱就是爱奋不顾身的为了个永远都不属于自己的人,我的下场,你不是没看过,我浴火重生,所以我再也不用过像你一样的不快乐。惊情,除了爱情,人还可以有很多的东西,你是被爱情遮住了眼睛。” “也许,谁知道呢?” 惊情笑的有点勉强,这种事情又有谁能够知道呢?就像她说红棉不能明白为了爱情盲目的飞蛾扑火的心情一样。红棉说的,没有爱的活她也不曾经历过。 他们从小都在一起长大,她爱傅云翔,可他爱她,所以他甘愿为傅云翔所驱使。 两人都沉默下来了。 相对不言,皆望着被乌云遮住了天空。 慕瑶起身:“快要下雨了。” “轰” 一阵惊雷轰了下来,这一年要进入了最后的时间,夏雷已经响了。那么,倾盆大雨,也不远了。 “是啊,快要下雨了。” “惊情,他日你若悔了,你来找我!” 惊情却转身,妖孽一笑,“主子,惊情无悔!” 随后便向大殿那边离去了,可就在刚走不久,忽而心窝刺痛了一下,她知道,那是她急速练就魔笛留下的病根,加上寒毒,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加上这几日快速练就魔笛,还有魔笛控制的咒语,血神禁咒,也出现了反噬效果,她的脸上已经开始有黑色的花朵出现了。 东陵,御书房内。 宗政晟睿坐在书桌前,看着刚刚礼部尚书送来的请柬,看着那红红的请柬,他的心,如同掉入了冰窖,世界仿若处在一片冰天雪地中。 久久地,久久地,他都无法回过神来。 门外。 “皇上还在里面么?” 宗政晟轩看着跪在外面的刘熹,便知道了宗政晟睿知道了傅云峥和安锦瑟要成亲的事,终究还是瞒不住啊!也不知道礼部尚书搞什么,他都跟他说了,这份奏折先不要呈给皇上,谁知到,他才一转身,他就马上给宗政晟睿了! 如今东陵这样的形势,还经得起任何颠簸么? 真是活腻了! “是啊,轩王,皇上自从看到那封请柬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谁都不理,还不停的砸东西,我们谁都不敢进去啊!”刘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有些叹息。 “好了,本王知道了,本王会进去劝皇上的,你去准备点吃的吧!估计,他也很久都没吃东西了!” “好,奴才马上就去!” 宗政晟轩还未踏进御书房,便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响,还有那一声暴怒的吼声。 “滚,都给朕滚” “七哥,你何苦这样?自己折磨自己,有什么意思呢?若你不满,若你不爽,那就去抢回她啊!在这里发脾气有什么用?!” 宗政晟睿抬眸,看着眼前的宗政晟轩,双眸一眯,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早就知道她要嫁给傅云翔的事了,是不是?!” 宗政晟睿一开始这样对慕瑶,是因为慕瑶的初夜是他夺走的,因此记恨她,怪她毁了他对云若的誓言。 “是,我是早就知道了慕瑶要嫁给傅云翔的办法,可是七哥,即便你知道了,那又如何呢?”宗政晟轩看着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你就能从他的手上将她抢回来么?慕瑶就会跟你回来么?” “她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宗政晟睿说道,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她曾经是你的,可如今不是了,七哥,事到如今,放手吧!”

第一百二十章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5) “不可能,朕一定会将她带回来的,一定会!”宗政晟睿固执地说道,墨黑色的眼眸中满是坚定的颜色,可是他也能想象得到,慕瑶再次看到时,会是怎样憎恨的眼光。,!舒殢殩獍 可是这些都没关系,都没关系,只要能让她回到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七哥,到今天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决绝的离开你吗?”宗政晟轩叹息的说道,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是睿王,从来都没有他所得不到的,所以才这般我行我素,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小九,你想说什么?” 宗政晟轩将目光从他身上移走,淡漠得看不到一丝情绪,“七哥,我早就说过了,七嫂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有着她独有的骄傲和尊严,一旦你打破了她的底线,她会化身报仇恶魔,会不惜一切与你同归于尽。嫘” “不光是因为孩子,还有是她为你付出一切,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而那个人却是以前出卖过她的人,如今再被出卖第二次,你让她如何承受?” 听着这一切,宗政晟睿的眼睛竟渐渐湿润起来。 他绝美坚毅的脸庞一片苍白,看着他英气的眉头轻轻蹙起,他忧郁哀伤的眼神里流动着一股悄无声息的哀痛,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檫! 宗政晟睿的视线轻轻望向宗政晟轩:“小九,朕真的有这么不堪么?!” “七哥,不是你不堪,而是作为帝王你有你的责任和义务,只是你对七嫂所做的一切,真的太残忍了!”宗政晟轩轻声说道,“我想她最恨你的地方是你给了她希望,而后你又亲手将这份希望撕得粉碎,你给她幻觉,让她觉得你爱上了她,可到头来你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公孙云若的一句话,那么你和她之间算什么?究竟又算什么?” 宗政晟睿被宗政晟轩的质问,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他猛然发现,原来爱着慕瑶的,不止他一个人,好像还有好多的人,傅云翔,还有老八,,四哥还有就是一直隐忍着的小九。 “你爱上她了?” “我对她从厌恶到欣赏,七哥,你知道的,我对妙云比对她的感情深,但是我只想说,事已至此,放手吧!” “小九,你说,她会原谅朕么?朕想亲自去接她回来!” “七哥你想要她原谅你,估计很难,她不会跟你回来的,如果会,那么她便不会跟傅云翔成亲,还必须要通知你,七哥,你聪慧至此,怎会不明白呢?”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子,身穿一袭粉红底色的长纱裙,乌黑的发丝被梳成一个好看的云发髻,斜插着几枚白玉簪子,显得高贵而淡雅。 然而,她的声音却是淡淡的,冷漠的,不带一丝情感。 “紫苑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紫苑!”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紫苑公主,她似乎比以前憔悴了些许,“你来有事?还是受了委屈?” “皇上,紫苑就是再怎么受委屈,又怎及得上七嫂受得委屈大?” “紫苑” 宗政紫苑淡淡的笑了笑,而后轻声道,“怎么?皇上觉得我变了么?你想要幸福,紫苑也想要,如今,紫苑只想求七哥一件事!” “什么事?”宗政晟睿淡淡出口。 “紫苑只想求皇上,不管日后发生何事,只希望皇上莫要私自做主紫苑的婚事,紫苑不想与永乐姐姐一样。” 宗政晟睿站在原处,不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站着。于是宗政紫苑便再次开口道,“若皇上不答应的话,那么皇上记住,他日,皇上赐婚之时,便是紫苑上吊之日,等皇上百年归老之后,如何向父皇交代,还望皇上三思!” “紫苑,朕答应你,不管发生何事,不会让你再覆永乐之路!”宗政晟睿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天际。 “皇上若是不那么狠心,恐怕皇上现在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子了,只是这一切都是皇上亲手打碎的,又能怨得了谁呢?”紫苑轻声说道,“紫苑曾经也想,七嫂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何十哥如此钟情与她,连一向眼中从无一物的四哥也对她有着不寻常的感情,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人是不分贵贱的,贵在真诚。看她为皇上豁出性命,那时候,紫苑知道,她为何那样值得人去爱了。” 宗政晟睿听着紫苑的话,背过去,负手而立,影子在淡淡的光芒下显得估计而忧伤,“阿瑶的事,朕也很心痛,朕爱她,若没有她,朕的生命便不再意义,朕想要挽回,可朕却发现朕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紫苑,你说,做错了一次,就永远都不能被原谅么?朕不是圣人,朕也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飞快地将眼眸里的忧伤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皇上和七嫂再也回不去了!”紫苑微微俯身,“皇上,到了如今,你惟有放手,才是真正爱她,该怎么做,皇上斟酌,紫苑告退!” “七哥,小九也先回府了!” “小九,替朕安排出发的时间,你也跟朕一起去!” “好!” 御书房的窗外御花园内的桃花瓣飘飘然地坠落,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宗政晟轩回答了宗政晟睿之后,便和平阳慢慢向外走去,他们有说有笑,那幸福愉快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灿烂的光芒中。 宗政晟睿看着消失的那幸福的背影,浑身僵硬冰冷,血液在体内凝固,飞落下来的花瓣像是在狂乱地打在他身上,似要刺穿肌肤般。 原来的自己也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有着自己心爱的人陪在身边,还有着一个孩子,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打碎了,碎得再也粘不起来了。 忽然他竟呵呵大笑起来,笑容中带着绝望的悲怆,那抹凄艳的笑在失去血色的嘴唇边一点点地绽开。似乎四周都在这哭声中而变得凄然苍凉起来,原本闪亮的世界,瞬间没入黑暗。 他将眼睛闭上。 “阿瑶,你故意告知我,你要嫁别人了,是在故意的告知我,你在实现当日的誓言么?”宗政晟睿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冰封着至深的哀伤,失神地喃喃自语,语句之间将他绝望与木然的心暴露的彻底。 那日,他问她,阿瑶,若有一天,我伤害你了,你会不会恨我? 她说,不会,她会将你忘记,然后去找一个爱自己的男子过一辈子,这样纵然他日相遇,我也要告诉你,没有你我过得很好,我慕瑶并不是非你不可! 窗外是一片凄凉而落寞的夜色,星星不知疲惫的眨着眼。 “阿瑶”宗政晟睿看着窗外,乌黑的眼珠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那种悲痛欲绝仿佛要将世界都淹没了般:“阿瑶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我错了,真的错了可是我错了又能怎么样呢?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阳光照在宗政晟睿俊美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你还在恨我吗?这一世,我们再无可能了么?”心脏的抽痛让宗政晟睿抿紧的嘴唇惨白一片,“可即使是这样,我却还是爱你,想一直牵着你的手,一辈子都不再放开!” 他望着如白霜般的月华,看着灯火通明的宫廷,回忆着自己和慕瑶过往的种种,但那些快乐的过往像是消失了般,唯有分手那天,凝固在慕瑶嘴角边的冷笑,和漆黑眸子中如夜般深沉的恨意,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无比 那抹笑靥凄美而绝然,只是一瞬间,在他的眼底游走着一抹凄清的哀伤。 阿瑶阿瑶 阿瑶,你知道吗?这一个月来,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思念你,没有一天停止过折磨自己,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到如今,我才知道,世界从此如此寂寞,没有你的地方,处处都是深宫高墙。 阿瑶,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么? 这日之后,宗政晟睿便变得不太一样了,他的身上除了哀伤,除了满目的愤怒,还有比以前更加冰冷的气息,那种冰冷仿佛连将他自己都冻住了。 而他也很快就来到了黎国,这次出行,他并未带很多人,只带来宗政晟轩还有暗影。 阳光稀稀疏疏的照在房内,然而房内却是一片漆黑。 “暗影,朕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皇上,你确定要这样做么?”逆光中,暗影的脸上出现微微的担忧之色,“这样做只会让王妃更加恨你而已啊!” “朕的事,不需要你过问,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好!” 宗政晟睿低沉着,白袍在漆黑中显得格外明亮刺眼。 “就算是这样,东陵未必就真的能灭掉黎国啊,妄动干戈,这并不是皇上的个性啊!” 宗政晟睿轻笑着:“是么?可是就算是这样,朕还是不想放过傅云翔,若不是他,阿瑶一定会原谅我,一定会回来我身边!” “皇上,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原因么?”暗影真不希望打仗,更不希望,他用这样的办法逼慕瑶,到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啊! “是呵,的确是朕自己的原因!”宗政晟睿笑了,笑得凄凉,笑得癫狂,“而今,朕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夺回她,悲哀么?怎么都不会想到朕会有这么悲哀的一天!即便是这样,朕也不会放开她,不会看着她成为傅云翔妻子!” 暗影怔住了。 皇上说的是真的。 “可皇上觉得大军压境,王妃就会乖乖就范,就会回到皇上身边么?” “朕不知道!”宗政晟睿轻声说道,仿佛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但朕知道,无论她怎么变,都不会无情,为了保全傅云翔,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就算皇贵妃娘娘回到皇上身边,就算她因为傅云翔回到皇上身边了,那又如何呢?”暗影轻声说道,眼眸深处带着悲悯的神色,“那只能说明,皇上很悲哀!” “皇上靠自己的力量留不住王妃,只能用这种方法逼她回到皇上身边,而且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这真的是皇上要的么?” “暗影,也许你说得对,朕是很悲哀,悲哀到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留住她,可是即便是这样,朕还是放不开她的手,即便是这样朕还是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抢回来!” “皇上”暗影不忍心看着他如此绝望的模样,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太直白,可是不说,憋在心里又难受。 “皇上,早只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是呵!这一切都是朕造成的,可是朕说了,朕会改,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肯原谅朕,为什么?”宗政晟睿的心此刻像是被撕裂了般的疼。 那些过去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么? “暗影,你下去准备吧,在她大婚之前,我一定要见她!” “好,但暗影希望皇上想明白,什么才是皇上想要的!” 暗影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怔忡了几秒钟,便转身离去。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正当宗政晟睿向里屋走去的时候 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那双妖异的金眸闪烁着冷冽的杀气,他手中一把散发着森寒气息的宝剑直直地向宗政晟睿刺去,凌厉的剑锋没有丝毫的偏颇,每一招似乎都想至宗政晟睿于死地 宗政晟睿抽出身旁的长剑,乌黑的眼眸冰冷,“你是何人?” 只见那男子微微笑道,剑锋却直指宗政晟睿,“是来要你命的人!” 说罢,剑锋逆转,直指宗政晟睿,招招要他的命。 宗政晟睿手持长剑,而后眸光森冷,“就凭你也想要朕的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随即一跃而起,跟随那黑衣人打到了院落中,梨花在强力的剑风下,簌簌落下,落满一地。而不知何时从梨花林的外围又再次出来了许多黑衣人,他们全都朝着宗政晟睿而来。 几个黑衣人不停的在梨林中闪烁,来去如风,速度极快。 “不自量力!”宗政晟睿俊颜冷峻,眼底一片肃杀。狠戾之色从眼中掠过,长剑在空中划开一道骇人光芒之后直刺一颗一人多高的梨花树。 梨树拦腰而断,血花喷洒,长剑拔出时,一个黑衣人随之倒下。 一剑毙命,一点都未曾给对手反击的机会。 从梨花林的后面,手中长剑带着冷冽的杀气朝着宗政晟睿砍来。 月色下,宗政晟睿一身嗜血之气,勾起的唇漾起一抹讥诮,举剑迎敌。 长剑指天,脚踩大地,一身恢宏。 刀光剑影,如同疾风一般穿梭在黑衣人中间,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看不见他是如何出手的,耳边阵阵凄惨嘶吼,血花喷溅,宗政晟睿颀长的身影不住在梨花树间穿过,所经之处,必定会有尸首倒下,白衣沾血,宛如地狱恶魔,无人能挡。 凄冷的月光下,一地血腥。 黑衣人已经被宗政晟睿除去大半,只剩下两人做困兽之斗。 梨花飘零,一片凄惨。 “你们究竟是何人?胆敢行刺朕,好大的胆子!”宗政晟睿剑眉飞扬,勾唇冷笑,眼底冷寂一片,“只要你们说出幕后指使,朕可以网开一面!” “哼,宗政晟睿,你弑杀亲弟还有何好说的,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抓到的!” 说罢,那两人趁宗政晟睿还未出手时,便自己挥剑自尽。 宗政晟睿看着一地的尸体,满眼望去都是一片火红色,似乎连他的黑眸也染上了那嗜血的猩红,一片如彼岸花般凄艳的色彩。 他扔了长剑,站在梨花树下,看着洁白的梨花树,猩红的眸子中已然褪去了嗜血,恢复到了澄清的色彩,看着天幕,他的心微微痛了起来,轻声说道,“宗政晟弘,这是你逼朕的!” 似乎过了许久,出去办事的暗影回来了,看到一地的尸首,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你没事吧!” “朕没事!”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暗影,你觉得朕该如何做?” “皇上是说关于宗政晟弘?”暗影轻声说道,皇家的事他也不敢过多的说太多,但如今却又不得他不说了,“皇上,即使你责怪暗影,暗影也要说了,对于宗政晟弘,皇上似乎太过纵容了!” “朕知道,若不是因着他有关于天山雪莲的消息,当真以为朕会如此放过他?!” “皇上,纵虎为患啊!” “是呵!”宗政晟睿微微一笑,而后看着暗影轻声说道,“传朕命令,暗卫开始行动,待朕带回阿瑶之后,朕要听到他们的好消息。南帝?哼,他一死,谁还敢认他这乱臣贼子!” “是!”暗影答道,而后看了看宗政晟睿,犹豫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皇上,轩王爷要属下问您,王妃好像过两日会出城去山上的寺庙祈福,皇上要去么?” “去,当然去!” “属下知道了!” 月色凄迷,宗政晟睿负手而立,看着满眼的黑色,不知是何滋味。 晨光熹微,淡薄的光芒疏疏落落地洒在西凉皇宫中,清晨的空气异常的清新怡人,带着淡淡泥土的气息,湖中心的夏荷晶莹剔透,煞是美丽。 慕瑶低着头,星眸微微眯起,脸色有些憔悴,纤长幽黑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那双漆黑的眼珠雾蒙蒙一片,显得空洞无比。 再过些时日便是大婚了,可不知为何她总隐隐感觉会发生事,可究竟是什么事,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事发生。 “主子,你已经在窗边整整做了一个时辰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慕瑶微微笑道,而后转头看着正在为她沏茶的红棉,“红棉,你与惊情之间到底怎么了?” “主子”红棉有些诧异地看着慕瑶。 “红棉,爱情这东西,贵在两情相悦,你爱的人刚好也爱着你,这是最幸福的,如若不然,去找一个爱你的人,这是最好的结局!”慕瑶接过她手中的茶水,而后轻声说道,“惊情是一个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我也相信,他会待你好的!” “不,主子,红棉要陪着你!”红棉坚决地说道,“主子如今身边没有人伺候,况且换了别人来,我怕她们伺候不好主子,我定要陪着主子才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1) “你这丫头真是比我还固执!” 慕瑶的眸子幽深,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熠熠生辉。,!舒殢殩獍一袭薄纱百合裙却衬托得她肤若凝脂,气质依然清新如一朵初生的夏荷般秀丽,纯净而温婉。 “哎,再这样,惊情得怀疑是我不放人了,可得要怨恨与我了!” “他敢!” “噗孀” 慕瑶看着红棉那恶狠狠的样子,便不顾形象的笑了出来。 “红棉,本事见长了啊,能让凤儿笑了!” 当慕瑶抬眼看时,只见一袭修长黑色的亮影闪进来,那人站在她面前,她轻轻一笑:“云翔矣” 淡淡的晨光洒在那人白皙的脸庞上,那张俊美的脸,一双眼眸深邃像水晶般澄澈,闪烁着亮闪闪的光芒,里面宁静如一汪秋水般,如樱花般柔软嘴唇。 让人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绝色的男子 “凤儿,婚礼准备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会来接你!”傅云翔清淡的声音透着一股温润的感觉,唇边扬起一抹宠溺的笑靥。 “嗯!” “凤儿,他来了,而且一来昨儿个就在驿站遭人行刺了,想必应该是宗政晟弘派来的人!”傅云翔看着慕瑶,幽幽说道,“你还要举行婚礼么?” “为何不呢?”慕瑶一听说宗政晟睿,一双乌黑的眸子立马变得冰冷起来,“他的生死于我何干?而我要嫁人,又与他何干?” “凤儿,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傅云翔知道她恨他入骨,所以便不再说什么,随即,他对她轻轻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不一会儿,傅云翔便带慕瑶来到一处满眼望去都是桃花的地方,桃花瓣落落,铺满了整个地面,慕瑶一头如绸缎般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飞舞,整个人显得出尘而绝美。 “云翔,这是你专门种的么?” “嗯,凤儿,有些事可能你还不记得,可是我却记得,暮春时节,凤家后院满眼望去都是盛开的桃花,而你最爱在桃花下独舞,可美了!”傅云翔微微笑道,“凤儿,可否为我舞上一曲?” “若跳得不好,你可别笑话于我!”慕瑶微微一笑。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所以你不会跳得不好看!” “你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说罢,慕瑶挥挥衣袖,准备开始舞蹈,满园的桃花树,满眼的白色桃花瓣轻轻飘舞在空中,再静静的围绕在慕瑶的身旁。 慕瑶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而在旁边的傅云翔看着这一场景,淡淡的笑着,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笛声渐急,而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翠笛,白衣,傅云翔静静的吹着笛,轻风带起衣袂飘飞,而他身前的慕瑶更如临凡仙子,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从未想过两人站在一起竟能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 凤儿,你爱的人始终是宗政晟睿是么?他是你这辈子唯一爱的人。 凤儿,这样的人嫁给我会幸福么? 可不管如何,凤儿,只要你愿意让我守在你身边,这样便足够了,足够了。 我不想你再练魔笛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报仇! “云翔,你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慕瑶跳完舞蹈后,看着傅云翔居然在拿着笛在一旁发呆,乌黑的眼珠似乎被一层雾气所挡住,看不清里面究竟是喜还是悲。 “凤儿,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 “嗯,你说!”慕瑶轻轻说道。 “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离开!”他轻轻一笑,“还有就是不要练就魔笛了,你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反效果了,我不想你因为报仇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这样怕我离开?”慕瑶笑道,乌黑的眸子尽是笑意。 “”傅云翔骤然低下头,眼眸中的光芒瞬息黯然下去,随即他抬头看着慕瑶,“是,很怕!!” “云翔,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离了谁活不下去的,即使你我也一样!”慕瑶幽幽说道。 “那你答应我,在我死之前,决不能离开我,好么?” “好,我答应你!”慕瑶看着他,轻轻点头,微笑着。 风吹过,吹起她白发的发丝,她竟有说不出的妖娆。 后来本来宗政晟睿要一直等着和慕瑶见面的,可是慕瑶在原本设定去城外寺庙的那天竟然没有出来,他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他来了,所以才不肯出来相见。 而这时,东陵那边传来急报,说宗政晟弘率领军队又攻破了一座城池,东陵如今已经乱作一团。 东陵金銮殿内。 一名绝色的男子静静的坐在房中,周身散发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他眉心深锁,神情冷漠如冰,眸中满是空寂与痛楚,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孤寂与悲伤。 这时,一名侍卫上前,单膝跪下,拱手禀报道:“皇上,这时刚刚边关的老将军送来的军情!” 宗政晟睿锐利的眸子掠过一道暗芒,缓缓转身,盯着对方,薄唇轻吐出一个字,“念!” 暗卫垂着头,恭敬道:“老将军说粮草这些都已准备充足,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能再次攻打南朝,而黎国边界也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做了,可,而现在镇守黎国边关的是云帝最信任的大将,柳将军!” “她有何反应?” “暂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黎国边关的防御倒是加强了不少,若强攻的话,我们会损失不少将士!而且据探子回报,黎国近年来都受制于慕容强,若我们能趁此机会拉拢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慕容强?” “是啊,他一直都觊觎着黎国皇位,这些年更是变本加厉了!”暗卫跪下去,轻轻说道,“皇上,我们要联合他么?” “不必!”听到暗卫的话,宗政晟睿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暗,手不自觉的收紧。 “她最近过得还好么?” 暗卫站在阴暗的角落中,看着宗政晟睿一点点阴沉的脸,战战兢兢地说道:“很好,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王妃都带了面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轩王回来了么?”宗政晟睿轻声说道,而后站起身来,向窗边走去。 “轩王爷还未回来!” “好了,你下去吧!”宗政晟睿突然冷冷出声,那种声音仿佛是被冻结了的冰块般,“还有传令老将军,等候朕旨意,若有遇到宗政晟弘格杀勿论!” “是!”暗卫拱手后,退出了御书房内。 先前有些吵闹的御书房中恢复了寂静,四周似乎一下子静得有些可怕。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宗政晟睿一个人,外面的阳光明媚,可他的心却始终冰冷黑暗,照不进一点的阳光。 黎国皇宫。 春风轻轻抚过,吹起一片的寂静。 慕瑶站在窗边,一头乌发被吹起,她的眼眸宁静。 “主子,果然不出你所料,宗政晟睿调集兵马想与黎国开战,而这之前,他必须解决掉南朝事宜,才能够出兵黎国!”红棉在慕瑶的背后轻声道。 “红棉,惊情回来了么?”慕瑶淡淡的道。 “还没有,他去与宗政晟弘见面了,应该今日便回!” 慕瑶想了想,随即转身坐在桌边,喝了一口茶,道,“红棉,你准备一下,我们去东陵一趟,你让惊情不必回来,让惊情去东陵帝都,我们在帝都见面!” “是!主子!”红棉轻声道,却又想了想,“主子,皇上只怕不会让您去?” “我去不光是为了黎国,还有公孙云若,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 “好,主子,我这就去安排!”红棉道,随后便下去准备了。 “你真的要去东陵帝都?”一道淡淡的声音闯入她的耳中,慕瑶转身一看,便看见了傅云翔,她笑了笑,“怎么了?害怕我去了不回来了?” “凤儿” “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玩弄权势这事儿,不光他宗政晟睿会玩,我慕瑶亦会!”慕瑶轻声说道,乌黑的眸子一片冷然,“云翔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凤儿” “怎么不相信我么?”慕瑶淡然一笑。 “凤儿,我只是不希望你和这些事有任何关联,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傅云翔淡淡的说道,看着慕瑶,眉头轻轻蹙起。 “云翔,有些事,逃避是没有用的,它已经在那里了,越是逃避,到最后越难解决!”慕瑶轻轻抚平傅云翔蹙起的眉头,轻声道,“云翔你蹙眉真难看,不要蹙眉好么?你对我的保护够了,有些事必须要我去才能处理!” “凤儿” “我去去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的,只是和宗政晟弘勾结在一起的大将军见见面便罢了,除此之外,不会见其他的人!” “凤儿”傅云翔看着慕瑶那固执的眼神,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得了,“当真要去么?” “嗯!” “好,那你早去早回。” 慕瑶笑了笑,轻轻埋进他的怀中,笑靥如花。 慕瑶他们连夜赶路,似乎很快便到了东陵,看着周遭的一切,那一切都没有变,如今再度回到这里,只是人变了,物是人非了而已。 夜晚的星空格外的明亮,月色圆润。 慕瑶站在客栈门口,望着天幕的繁星点点,月亮不知圆了好几回,可她的心却残缺不全,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被吹乱。 “主子,披上吧,晚上有些凉!”红棉拿着一件披风,走到慕瑶身后给她披上。 “嗯,红棉,你说月亮究竟圆了多少回啊?可人却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主子,放开些吧,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红棉看着慕瑶,若不是因为黎国,若不是因为主子身中情蛊,她怕是不会再踏入东陵的国土一步吧! “也许吧!”慕瑶悠悠叹息道,“曾经深爱,如今憎恨,时间流转,爱情也终是淡然。其实,当初我就知道,爱一个人就如同飞蛾扑火,可那时候的我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爱他,为他付出所有。可当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我才知道,那些往事都如烟般消散了。但在我心里却始终有着恨!” “主子,我们不要想那么多了,好么?我去歇息吧!” 红棉淡淡的说道,而后搀扶着慕瑶进屋去了。 东陵皇宫内。 淡淡的月光铺满碧绿的草地,寂静的御花园前,只有宗政晟睿一个人的影子。 看着他这样,刚刚从御花园后面走过来的刘熹揪心的痛着。 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样去爱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样去恨一个人,亦或许在伤害皇贵妃的同时,真正痛的是他自己吧! 也许,有些人只能注定一辈子相爱,却不能相守。亦或许,爱到深处,便只剩下伤害了吧! “皇上,暗卫来报,王妃来东陵了,应该是与宗政晟弘那边的人见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2) “皇上,暗卫来报,王妃来东陵了,应该是与宗政晟弘那边的人见面!” “她就这样恨朕?”宗政晟睿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邪魅冷冽,如同妖娆的曼陀罗般。舒殢殩獍 帝王这一声话,谁都没有上前去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帝王的神情。 可他们跪在帝王面前,看着他狂怒的面容,谁都不敢上前去说什么。 良久孀。 “皇上,需要阻止王妃进城么?” “不需要!”宗政晟睿冷冷的说道,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漆黑如夜,闪烁着冰冷异常的光芒,“随她去,不准伤害她,不管她做什么都好,不准阻止!” 看着他幽暗冰冷的眸子,那人不敢再说什么,识趣的离开了忆。 寂静的深夜里,宗政晟睿的眼前不断的出现慕瑶的笑,她的冰冷,还有她无情的话语,一股锥心之痛遍布他的全身,痛到连脚都快站不住了。 他捂住胸口,绝美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阿瑶,是不是即使我死,你也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 如果是那样 那么,我又在坚持着什么呢? 东陵国都,繁华的街头。 一袭青衫的十皇子宗政晟瑜走在繁华的街头,青衣被风吹起一角,步伐潇洒,气宇轩昂,墨黑的头发被风轻轻吹动,那双冷冽狭长的漂亮眼睛。灿烂的阳光下,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纯净的美丽,仿佛连阳光都被他华美惊心的俊美容颜所迷惑,静静地缓慢地流淌。 宗政晟瑜抬头看着耀眼的光芒,他抬起手臂挡在额前,从指缝间漏下的光芒纷纷落进他清澈的眸子中,纷乱的光芒,他似乎看到了安瑶瑶那张素颜上动人洁白的微笑。 当初的他就在这里遇见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子,只要一眼,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可他的爱,似乎太过狭隘,在骨肉亲情面前,竟显得那般狭隘,那般令瑶瑶失望。 纵使,他爱她入骨,又如何呢? 可那个女子却不见了身影。 “瑶瑶,你如今究竟在哪里?过得好么?我只想见见你,哪怕只是轻轻一眼,哪怕只是让我亲口跟你说一句,我想你!” 阳光绚丽灿烂,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瞬间就像是千万道璀璨的光芒在流转着 街道的另一头,宗政晟睿依旧是一身月白的袍子,墨黑头发被风吹起,一双如寒潭般深邃的墨黑色眸子,剑眉微微蹙起,薄薄的嘴唇依旧像素日里那样抿紧。 繁华吵闹的街道,到处都是人群,人头黑压压一片,而一个身穿白纱裙的绝美女子走在人群间,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清秀,却看起来不怎么好惹的女子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头纱,虽然遮住了她的面容,可是却还是让人为之动容,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带着冷然孤傲的颜色,瞳仁是纯粹的墨黑色,却如琉璃般清澈透亮。 “红棉,我们先去客栈住下,等惊情来再做打算!” “是,主子!” 人潮拥挤的街头,一个向前走,一个向后走,中间隔着的究竟是人群,还是那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呢?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错过,便再难回头,正如他和她,对面不相逢! 安瑶瑶慢慢向前面一个客栈走去,她的步伐轻盈,放若是踩在棉花上般。 突然,觉得安瑶瑶自己好像踩到了一个东西,她移开脚步,看见一块通透无暇的白玉,上面雕刻的花纹格外精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会是谁将如此不菲的价格的玉仍在这里,想必应该是有人不小心遗失的才是。 她拾起玉佩,四处看了看,一个青衫的背影徒然闯入她的眼帘,青衣在风中静静地飞舞着,但那抹背影却给她一种落寞孤寂的感觉。 是宗政晟瑜! 原来时隔不过数月的时间,他与她之间,再也不能如初见那般了,那夜的笑,他对自己的照顾,这份情,她是记在了心上的。 安瑶瑶将玉佩交给了红棉,示意她将玉拿去交还给那男子。 “红棉,将这个玉佩还给前面的那男子,我去客栈里等你!” “是的,主子!”红棉小跑了几步,上前去拉住了那个男子。 “公子,请问这个玉佩是你掉的么?” 然而,此时的宗政晟瑜听到耳边的那个声音,低低的,仿佛无数次在他梦里响起那样,温柔动听他不敢回头,身子笔直地僵硬着,心脏抽搐着,痉(和谐)挛着什么也无法阻止那种跳动,跳着跳着,那颗心仿若快要跳离出他的身体了 红棉不明白他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敢转头看自己,是自己的声音吓着他了么?她走到宗政晟瑜的面前,而在看见这张脸的瞬间,自己的想念不攻自破。 可当他看到红棉时,却怔住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红棉,怎么是你?” “是你?”红棉看着宗政晟瑜,脸色微变,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早知道是十皇子,我不来还给你了!”说罢,红棉便转身离去,可她没走两步,便被宗政晟瑜抓住了手腕,“你干嘛?若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 “红棉,瑶瑶呢?” “我主子马上就要成为黎国皇后,自然是在黎国!”红棉淡然的说道,未曾有一丝的怠慢,毕竟他真心待过主子,可她却是真的厌恶极了长孙家的人。 “她没回来么?”宗政晟瑜微微垂下眼帘,惨淡一笑,“我想去找她,你可以带我去么?我没别的意思,我就只想见见她!” “很不好意思,我主子不想见你!” 说罢,红棉甩开他的手,便转身离去。宗政晟瑜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可他总有那种感觉,慕瑶回来了,不然红棉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于是,他跟了上去,可是仍旧没有看到自己思念的那个女子,他失望极了,便转身离去,可就在此时,头戴白纱的慕瑶从屋内出来,唇角边似乎带着冷冷的笑意。 “主子,刚刚宗政晟瑜跟了上来,我没办法甩掉他!”红棉有些愧疚的说道。无碍,我刚看清了他是宗政晟瑜便已知晓他会跟上来!” 红棉搀扶着慕瑶坐在靠窗的位置,而后自己也坐了下来,随即吩咐店小二上一壶好茶,“主子,那你为何不见他?” “见与不见没多大区别,何况我对宗政家的人没兴趣。” 慕瑶淡漠的说道,便端起茶喝了起来。 慕瑶他们在这里等了惊情两天,惊情才赶来。 慕瑶坐在窗边,看着那满眼的阳光,点点的光芒,凝结在眼底的光芒瞬息黯然下去。 慕瑶淡淡的说道,随即看着惊情,开口问道,“惊情,宗政晟弘说的可是真的?” “嗯,我暗访的结果跟主子调查的结果完全一致,容将军和宗政晟弘还有联系,本来这次宗政晟弘是要亲自来的,可是碍着南朝群臣的阻止,所以便没来,说到底,却不过怕死罢了!” 慕瑶沉默了半晌,随即开口道,“怕死?真没想到,当初的太子竟会成这般无胆鼠辈,只是他的存在却能牵制宗政晟睿,与他合作,却也不妨!” “虽说是这样,但是属下怕宗政晟弘是装出来的,毕竟战神的名头并非虚名,主子,你真要去见容将军么?我怕此去是有去无回啊!” “哼,难不成我慕瑶怕他?”慕瑶淡淡的冷哼,随后看着身后的红棉,“红棉,给我披一件衣服,我们这就去拜会拜会我们的容将军!” “是,主子!” 随即,慕瑶一行人,便朝着容将军那边走去。 将军府内。 慕瑶高坐在主位上,一双乌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容将军,不知本宫提出的合作,容将军是否有兴趣呢?” 容将军看着眼前的慕瑶,低沉一笑,“老臣不明白王妃是何意思?” “老将军,你是聪明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也知道,本宫和宗政晟睿之间发生的事了吧!”慕瑶轻轻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而且,如今本宫已不再是东陵王朝的睿王妃,而马上就要成为黎国国母了!” “是,皇后娘娘说得是,是老臣糊涂了!” “那老将军是同意跟本宫合作了?”慕瑶瞟了容将军一眼,“其实本宫也能猜到老将军在想什么?当初本宫为了宗政晟睿,曾那样付出,如今老将军对本宫心存芥蒂也无可厚非。可老将军也该知道,女子的怨恨向来也是最凌厉的吧!” “本宫为了宗政晟睿连命都可以不要,而他在大业已成的时候,竟然对本宫弃之如嫳,失子之痛,白发之恨,难道还不足以成为本宫要报复他的理由么?” “是啊,娘娘说的是!娘娘为皇上掏心掏肺,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教人心寒啊!”容将军坐在一旁,叹息地说道,似乎已有动容,“不知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办呢?” “本宫只是一介女流,有什么办法还请老将军直说无妨,本宫想听听老将军的意见!”慕瑶看着容将军,淡淡的说道。 而容将军看了看慕瑶,烛火下,那双乌眸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在他的眼眸深底闪过,失子的痛,白发之恨想必她是恨宗政晟睿入骨了吧!也许,她真是一个合作的对象,也能帮助南帝宗政晟弘夺回皇位! 难怪宗政晟弘要他见她。 “皇后娘娘的胆识老臣见识过,还请娘娘吩咐,老臣定当照办!” 慕瑶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靥,却显得冷漠无情,是这个世间让她无情的,“本宫想要东陵边界的兵力部署图,还有镇守在边关的将领有何弱点?” “娘娘果然足智多谋,这样,东陵便能溃不成军,皇上对黎国的威胁也没了!”容将军笑道,那笑在别人眼里看来是那般的老谋深算。 “老将军也不差啊!”慕瑶淡淡笑道,“南帝他日重回帝都,荣登九五,老将军一家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娘娘聪慧!” 慕瑶站起来,裙角微微被吹起,乌黑的发丝轻轻舞动着,“老将军,你这般为南帝,作为臣子实属难能可贵,可本宫还得要提醒你一句,功高盖主。他日他大业得成,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娘娘” 慕瑶淡漠一笑,目光森冷,“老将军难道不知,为帝王者,都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难道老将军不知有句话叫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老臣,谢谢娘娘教会!”容将军拱手谢道,他也明白慕瑶所说的事情,自古帝王都是如此啊,他眼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老将军记着便好,天色已晚,本宫也不多加打扰了!”慕瑶在红棉的扶持下,穿好披风,而后走出门口,“老将军,记住你的话,本宫最迟后天要收到本宫要的东西,还有你转告南帝,若还想与本宫继续合作,下次见面,让他亲自来见本宫!” “老臣明白!” “你明白便好!” 说罢,慕瑶便带着红棉离去,只余下一抹幽香久久散不去。 就在这时,容将军后面走出了一个人,他站在他身后,声音微微有些低沉,“父亲,你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万一,她是骗我们的,那我们容家可是会抄家灭族的!” 容将军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转身又再次走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靖儿,她说得并无道理,自古帝王都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啊!” “父亲是想舍弃南帝?”容靖跟着走进来,站在容将军的身旁,看着容将军,轻声说道,“就因为那女人几句话,父亲就想舍弃南帝么?” “靖儿,我并未说舍弃南帝,只是觉得慕瑶这个女子不简单啊,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既能得天下,亦能覆天下。哎,可惜的是,我们的皇上似乎不懂得珍惜,错失了!” “父亲,你真要跟她合作么?她可是深爱着皇上啊?” “靖儿,这天下的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想想看,皇上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她为皇上付出所有,失去了孩子不说,红颜白发,这样的恨试问谁受得了?如今,皇上又利用黎国来逼她,你想想,若是你,你会不恨么?”“也许吧,可孩儿总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容靖轻声说道。 容将军一听儿子的话,随即沉吟半晌,而后开口道,“好吧,先观察一段时日吧,先别急着带她去见南帝!” “是,父亲!” 月色凄迷,漆黑的天幕上零星点缀着几颗星星。 慕瑶出了将军府,微风轻轻抚过,吹起了她乌黑的发丝,带来一阵芬芳。 “主子,累了么?若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红棉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道。 “红棉,我不累!”慕瑶转头看着红棉微微笑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红棉,你近来跟惊情怎么了?你怎么老躲着惊情?” “主子” “红棉”慕瑶微微叹息道,眸光清澈,已没有了先前的凌厉,“有些东西,错过了,便不会再回来,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别错失良缘才好,即使你不爱惊情,也别伤了你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知道么?” “主子,红棉知道!”红棉看着慕瑶坚决的说道,“主子,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我怕你生气!” “红棉,你我之间,没有必要说生不生气,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红棉看着慕瑶,似有些开不了口,而后她抬头看着慕瑶,“主子,你跟宗政晟睿真的回不去了么?听说,公孙云若被打入冷宫了,宗政晟睿下了旨,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慕瑶淡淡的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至于我和宗政晟睿,已经是回不去了,在我心里的恨始终都存在,我恨他!” “主子,你这又是何苦呢?”红棉微微叹息道。 “也许吧,人生在世,有太多不如意的事,也有太多无法意料的出天意的仇恨。我也明白,恨只会让人变得不快乐,可是,红棉,我没法子,没法子不恨!” 不知不觉,他们竟走到一处屋子前面,望着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慕瑶笑了。 红棉看着慕瑶的笑意,随即便上前去轻声道,“主子,夜里更深露中,小心身子骨!” “红棉,你知道这叫什么花么?”慕瑶望着满眼凄艳的彼岸花,淡淡的说道,随即她转头看着红棉,看着迷茫的眼神,她轻声笑了,“这叫彼岸花,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主子,咱们不想了,回去吧,惊情应该回去了!” 慕瑶望着那片红艳的彼岸花,而后望了一眼,而后转头轻轻点头,“嗯!” 翌日。 客栈内。 慕瑶坐在窗边,看着远处清澈的天空,她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后,她起身,向院落中走去。 阳光明晃晃的,却如锦瑟般清澈透亮。 慕瑶站在后院中,看着满天飞舞的桃花,却莫名想要伸手去接住它,桃花落落,不一会儿便落满她的肩头。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黎国?” “不急,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慕瑶看着满眼的梨花,淡淡的说道,风轻轻佛过,微微吹起她乌发,“惊情,容将军那边如何了?” “回主子的话,他还未将东西送来!” “哼,果然是只老狐狸!”慕瑶淡淡冷哼道,“惊情,你给我盯紧他了,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属下明白!” “惊情,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为何一定要拉拢容将军,对么?” 惊情微微一怔,而后拱手道,“主子心思,属下不敢乱猜测!” “惊情,你同红棉是一样的,我从未将你当作是外人!这世上,除了云翔外,就只剩下你和红棉,不会让我心存防备了!”慕瑶轻轻拂去满身的桃花,风过,微微吹起了她薄如蝉翼的白纱衣,裙乱如蝶飞。然而她的眸中却始终不曾有温度。 “因为容将军与南帝宗政晟弘有联系。惊情,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属下明白!” “嗯!” 就在这时,红棉从一头出来,眼眶微微发红,急急忙忙地跑到慕瑶前面,跪倒在地,声音微微发颤,“主子,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3) “出了什么事?” “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说皇上被围困在了蝴蝶谷,具体什么事,信上未说明!”红棉说道,眼泪便掉下来,她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若不是这样,他们是不会飞鸽传书给主子的! “被围困在蝴蝶谷?云翔去那里做什么?”慕瑶微微有些失神,随即开口道。舒殢殩獍 “不知道!”红棉哑声回答道,“主子,我们要准备马上回去么?” “红棉,你马上下去准备,我要尽快赶去蝴蝶谷!”慕瑶淡淡的说道,眼眸深底有掩饰不住的慌乱,“惊情,你留在此地,待所有的事情办好之后,即刻返回黎国,明白么?嬖” “属下明白!” 说罢,慕瑶便转身,向屋内走去,她得要快些去收拾东西才好,她知道,一定是为了天山雪莲的事,云翔才会去那里,如若不然,他怎会那荒僻的山谷。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依旧那么邪魅,却依旧好听浪。 “慕瑶不,应该唤你一声七嫂!” 慕瑶转过身来,看着站在树下青衫男子,他仍旧如那般清澈耀眼,却再也了初见时的妖媚,有的只是时间留下的深沉,一头墨黑的头发静静的飞舞着。 “轩王的一声七嫂,不敢当,只是轩王怎会知道我在这里?”慕瑶淡淡的问道,她可不信什么偶遇,若是说宗政晟睿从她一开始进入黎国就知道她来,找人跟踪她,她到相信这个。 “七嫂,你还真是聪明绝顶!”宗政晟轩淡淡的笑着,随即便靠近慕瑶,幽幽说道,“是七哥叫我来的,他要我告诉你,不要去蝴蝶谷,那里很危险,他怕你受伤!” “是么?”慕瑶淡漠一笑,“那还真让诚元帝费心了呢!” “七嫂,别这样带刺,好不好?七哥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啊!” “担心我?”慕瑶淡漠的说道,眼眸深处冷冽如冰,“那诚元帝的担心还真是惹人怀疑呢!” “七嫂,你跟七哥都斗气这么久了,也该够了,你离去的这些日子,七哥过得并不好!”宗政晟轩微微叹息一声,“七哥就是怕见面了,你跟他吵,所以才不敢来的!” “他敢不敢来,关我毛事儿!” 慕瑶懒得跟他啰嗦,随即便转身看向红棉和惊情,“我们走!惊情你也一起走!” “可是主子”惊情对慕瑶的话有些疑惑,方才她不是才说让她留下么?怎么这会儿又要她离去了。 “不必再说了,我们走!” “是,主子!” 宗政晟轩想要拦着,可是他一人之力,又怎会是慕瑶和惊情,还有红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而宗政晟睿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了,慕瑶走了。 他发了一通火,随即便带着宗政晟轩一起追去了。 终于到了蝴蝶谷。 而一进入蝴蝶谷便遇到傅云翔的随身侍卫,随后便带他们去了一处山崖的山洞,侍卫告诉她傅云翔就在里面,慕瑶不顾的想要冲进去,却被惊情阻止了。 四周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可是惊情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主子,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进去瞧瞧,等我叫你们再进来!” “惊情”慕瑶惊讶地唤道。 “放心吧,主子,我不会有事的!” 三个人本来就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要查看也很容易。惊情几步就走到了山洞前,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不看还没什么,一看给吓了一跳,远处只有一滩血迹,什么都没有。 “主子,皇上应该没有在山洞里了!” 慕瑶一听这话,随后便上前去,却看到地上有一摊血迹,她微微蹙眉,一定是他受伤了,一定是云翔受伤了。 “惊情,你怎么看?”慕瑶淡淡的道,环顾四周。 没有人。 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应该是被苗疆的人发现了,然后被带走了,苗疆的地带地处三方边界,所以比较不受管制!” 慕瑶蹙眉,想了想,又道,“惊情,我们去苗疆!” “主子,你先回黎国吧,我独自一人去苗疆便好,你放心,我定会将皇上带回来!”惊情还是看着地上那摊血迹,微微皱着眉头。 “惊情,我不会回黎国的,苗疆是什么地儿,你我都清楚,我不会让你独自去冒险,而我中的情蛊,我想自己去拿解药,而要找到圣女,就必须先找到大祭司!” “主子”惊情蹙眉道,他不想她跟着一起去冒险,毕竟他也不想慕瑶出什么事。 “不必多说了,我们走吧!” 随后,慕瑶便带着惊情和红棉一同前往苗疆。 苗疆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整个苗疆呈现盆状,人们一般生活在盆底,也就是那一块平坦的地方。房子都不像是外面一样的用泥土垒砌。苗疆大多数的房子是用树木和竹子修建。一般是两层,下面是悬空的一片。 惊情介绍道,是为了防止一种病。苗疆多雨,天气潮湿。土壤肥沃,适合种植果木蔬菜。但是,不适合身体不好的人居住。 慕瑶根据惊情的描述,初步的判断了惊情口中说的病,就是风湿。 而那些房子故意的镂空了下面的一块,可以避开地面一部分潮湿的土地。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想出来的。 惊情似乎也看出了慕瑶的怀疑,淡淡地道,这个办法是苗疆的圣女想出来的。而且,用了这个修建房子的方法之后,得病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就算是得病了了,也不会很严重。 慕瑶点了点头。 避开湿寒,当然对风湿病的治愈有好处。这是不用怀疑的,风湿并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根治。只能好好的调养。 隔开湿寒,是最好的调养方法。 “你看。” 惊情遥指不远处。 慕瑶顺着看过去。 看到了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情景。 就像是架空在悬崖上面的宫殿,烟雾缭绕。而路上,是一排整齐有序的民众,一个又一个,三百九叩的向着宫殿的方向前行。 速度基本上算是挪动。慢的惊人。 而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包袱,里面装的鼓鼓的,随时还可以看见附近的人端着馒头,给一路上经过的叩拜的人送去。 而膜拜的前行的人并没有因为谁送了馒头而停下来感谢。整个人近乎虔诚圣洁的向着前面不断的跪行。 慕瑶似乎听到了古老的乐曲,蔓延着整个天空。 “他们在叩拜圣女,凡是能够叩拜上顶峰的人,就能够得到圣女的面见机会。就算是没有见到圣女的,也有机会看见神殿里面的其他人。并且,可以饮下圣水。神明会牢记他们的功德和虔诚,下一世,赐予他们好的生活。” 惊情又让慕瑶注意那些人的年龄。 慕瑶注意到,叩拜的人,除了少量的年轻人以外,基本上全部都是老者。老妪,老头。婆娑蹒跚,银丝散乱。 “因为这个传说,苗疆的人在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临近完结的时候,都会跪着叩拜上神山。他们会在准备好三天可以吃的食物。然后,开始最后的旅程。基本上,他们是不眠不休的,而一路上,也会有人为他们提供食物。” 慕瑶看着一个又一个送馒头的人。 全部是年轻力壮的。 “他们又怎么知道哪些已经有人送了,哪些没有人送呢?” 慕瑶不明白,那些送馒头的人,是怎么判断,哪些是已经接受过别人的馒头,哪些是没有接受过馒头的。 要是分不清的话,有些人不是吃不完。有些人又不是吃不到。 而且,慕瑶注意到,送馒头的和那些虔诚跪拜的人整个过程里没有任何的交流。 “接受了馒头的人,在叩拜的时候,是手掌着地的,没有收到馒头的人,是手背着地的。我们苗疆的人相信,给予这些人食物,也会为自己积累福气。越多越会让神明感受到善良。而这些跪拜的人,就是神明的使者,可以把功德传给神明。”惊情笑了笑。 “但是,每个人只能传达一个人的功德。所以,人们不愿意送已经有了馒头的朝圣者馒头,而选择还没有的人送。这样一来,每个人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实在是让人惊讶的信仰啊。 这些人,在受到苦楚的时候,竟然脸上还是幸福的表情。 “圣女不过是传了一身白衣,无爱无恨的俗人罢了。” “你怎么知道?” 惊情笑了笑,“主子,圣女若是温柔的话,又怎么会与宗政晟弘有勾结,又怎么会给了宗政晟弘那么多帮助,而且圣女好像也是因为宗政晟睿才会受到苗疆极刑!” “惊情,温柔的人是做不了神明的,他们比谁都自私!” 因为高高在上,所有不能理解和原谅人世间人的情有可原。他们冰冷的,不通情理。他们在每次的审判中,寻求操纵的快乐。 他们比谁都要自私。也比谁都要无私。 因为他们一无所有,所有可以任意的剥取别人拥有的。 这就是神明啊。 “每天都会有人在朝圣的路上死去。每天都会有人来清理掉这些死掉的朝圣者,他们的尸体被胡乱的埋葬。而人们也认同这种敷衍,认为是上天给予的恩赐。真是可笑啊。” “每天都会有人在朝圣的路上死去。每天都会有人来清理掉这些死掉的朝圣者,他们的尸体被胡乱的埋葬。而人们也认同这种敷衍,认为是上天给予的恩赐。真是可笑啊。”惊情似笑非笑。 慕瑶微微眯眼,看着那些还在蜿蜒上爬的,源源不断的人们。 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溢出喉头。似乎是在叹息着神殿上的人的可怜,又似乎是在叹息着朝圣者的可怜。 “惊情,我们找个地方住下!” “是,主子!”惊情轻轻一笑,随即在前面带路,“可主子,苗疆没有客栈,我们只能去寄住在平民家里!” “无碍!” 红棉在一边没有说话,眉皱得死死的,饶是担心云翔的关系,可是这一切落入惊情眼中却是刺眼的痛,慕瑶转头看了看红棉,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惊情看了一眼红棉,苦笑了一会儿,又道,“主子,一会儿入住,切勿去碰里面所种的花草!” “我知道!”慕瑶点了点头。 苗疆人擅长毒药,碰了那些东西,定会中毒。 惊情找了一处竹楼,竹楼的周围用篱笆圈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种植了一些形状各异的花朵,开得倒是艳丽。 慕瑶认得其中几株,全部都是剧毒之物。至于那些不起眼的小草,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至少,慕瑶有看见闻名天下的断肠草。 苗疆人喜毒,由此可见一斑。 “主子,你怎会识得这毒药?” “我也不知道,只是凭着感觉罢了,大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都越致命吧!”慕瑶看着一盆大红花身后的白花,形态恣意,开得几位艳丽多姿。 “那花大致是这群花中最毒的吧!” 忽而一道声音传来,只听那人的声音淡淡的,“没想到这位小姐竟能认得出这花是最毒的,好眼力,我还从未见过呢!” “你是谁?”惊情和红棉一看,立即挡在了慕瑶面前,看着那男人,“惊情,红棉退下!” 她抬眸,瞳孔中渐渐触及到一张绝色冷漠的脸 俊美的脸上净若无尘,狭长的眼眼如秋瞳剪水,墨玉般的眸子幽如深潭,薄唇轻抿,唇色嫣然,周身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质,一袭紫衣更是衬托得他宛如谪仙 她从来都不认为男子穿紫衣会好看,但是眼前的男子竟能将紫衣穿得这样好看,可是他那份孤傲中却带着淡淡的苍凉。 不经意地对上他的眼睛,慕瑶猛的心中一凛,他的眼神仿佛一片望不穿的海,波澜不惊的水面下,藏着谁也无法参透的暗涌,凛冽的,阴鹜的,又有种摄人的强大 还未等她说话,那男人便先出了声,“这花叫垂泪!” 慕瑶看了看那朵花,果然时不时的落下一滴滴液体。白色的花,白色的露骨。还真像是在掉眼泪一样:“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只是,欣赏的人若是动了恻隐之心,去接住了那泪滴,大致命也没了吧!” 男人微微笑了笑,“姑娘很聪明!”垂泪。 看起来柔弱的,纯洁不染的。一旦靠近,妄图扰乱它的次序的人,都会死的连渣滓都不剩。 美人垂泪。 岂不知,美人泪,断英雄肠。 “因为怜惜接住它眼泪的人,不止是死掉那么简单。而是整个人,瞬间被腐蚀。” 惊情被轻轻推了一下,手不注意地碰到了那花,看起来好似去接住那泪滴般,在一旁的红棉一看,大惊道,“惊情,小心” 随后便推开了他。 惊情没有防备的被红棉推的一个踉跄,原本受了伤的他,因为这撞击,随即便吐了一口血。 “惊情,你怎么了?” “我没事,主子勿挂!”惊情擦了擦唇角的血,笑了笑道。 “主子?”男人唇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靥,却也是让人生寒,“想必你便是慕瑶了,黎国未来的皇后!” “你是谁?”慕瑶挑起的眉头,让人看不出喜悲。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男人笑了笑,“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便是了,慕瑶,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名字,只是我在你的眼里却看到了杀意,冷血,杀伐果断,可你却又你完全断情绝义。实话,我自认看人很清,却实在看不透,你到底是哪种女人?” “这和你有关么?”慕瑶笑了笑,眉目沉静。 惊情在一旁看了看紫衣男人,忽而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主子,他便是大祭司!” 慕瑶惊讶地转头,看向那男人,他便是苗疆大祭司,风无霜。 是了,传言,他风华绝代,妖媚绝伦,天下间,无人能与之媲美,如今看来,倒也是真的。 “你是大祭司?” “是!”风无霜笑了笑,“皇后娘娘有何指教?” “云翔呢?!”慕瑶的心一沉。 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只是不敢承认而已,不敢承认自己想的是正确的。 “黎国云帝傅云翔?”风无霜认真的看着慕瑶,说出来的话,却教人生寒,“皇后娘娘难道不知么?但凡私闯圣女殿的人,必定再无活路,所以傅云翔死了!” 天空明明晴朗无云,慕瑶却觉得下起了倾盆的雨,冬雷阵阵啊,直接让她眼前发黑。 “死了?”她嘴角勾起残忍的幅度,“怎么死的?” “云帝妄想要挟圣女交出天山雪莲,被圣女放出毒蝎咬中之后,掉入了万丈悬崖,而悬崖下是苗疆圣地灵蛇窟!” “什么”红棉大惊,眸色已经变得生冷。 惊情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慕瑶身边,看着那女子渐渐变的通红的眼。 慕瑶红了眼睛,“大祭司,你去转告圣女,就说我慕瑶要见她,顺便还有一句,若云翔没事便罢,若他有事,我定要你们苗疆从此灭族!” “是么?可惜,你的魔笛根本尚未成形,你根本没有办法赢圣女!” “哼” 慕瑶冷哼,却不知为何骤然昏倒。 谁也没有想到慕瑶会忽然之间昏厥了过去。 惊情勉强接住了慕瑶软下去的身子。 “主子!” “主子!” 主子的称呼太过陌生了,却不见那温柔如同低低喃语一样的叹息,再没有了凤儿,没人叫她凤儿了。 意识彻底昏沉。 她不想醒来。 但愿能够一直一直的睡下去 此生此梦,终了。 惊情抱着慕瑶,没有进那竹楼,而是另寻了一处地方住下来,她命红棉回去带兵前来,而他则是在这边打听着傅云翔的消息,还有便是守着慕瑶,不让她再出任何意外。 原本以为不过是突然昏厥,应该一会儿便会醒来,可慕瑶却是昏迷了一天一夜也不见好转,只是不停的冒虚汗,多亏了入住的这家人心善,大叔的妻子总是照顾着慕瑶,惊情总归是男子,有些是还是不太方便。 梦中全是一片雪白的颜色。 慕瑶躺在床榻上,乌黑的发丝轻轻躺在一旁,风轻轻吹过,可是却依旧不能吹散她眉心蹙起的皱痕,你仿佛是纠结在一个无法醒来的梦靥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梦中,她看见云翔全身是血,站在她面前,可是他却仍旧对她微笑着,怎么都不肯露出一丝的痛苦,那双乌眸依旧闪亮如星辰,白袍上却全是鲜红的血。 他说,凤儿,原谅我,没办法再陪在你身边了! 嘴角的笑渐渐凝固,渐渐有鲜红的血流出来,可他却依旧在笑,依旧将最美的笑给她,“凤儿,你要记住,不管我在哪里?你始终都是我最在意的人!” “凤儿,答应我,若你爱我,好好活下去,忘记仇恨,快乐的活下去!” “不”睡梦中的慕瑶忽然低泣道,“云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静静的竹屋内,慕瑶缓缓睁开眼,她的眼中一片迷茫,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浑身没了力气。 在她的眼中有着一层白雾的凝结,模糊而不真实,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她的眸中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白衣胜雪,一如他们初见。一双乌黑的眼珠静静的,仿佛凝满深情。从一开始见面,他就告诉她,这个世界,谁都会伤害她,出卖她,可他不会,永远都不会。 “云翔”她的嘴唇微微开启,努力说出这个声音,“云翔云翔” “主子”听到她低声唤道,惊情赶紧上前去呼唤道。 慕瑶听到了那声音,微微睁开了眼,“惊情” “主子,你好些了么?” “嗯!”慕瑶嗯了一声,随后看向惊情,“惊情,有云翔的消息么?” “还没有!” “去叫风无霜来!” 惊情没有办法只得去找了风无霜来。 “你找我有事?” “圣女不肯见我?”她浅浅一笑,“怕我杀了她,还是怕我杀了苗疆全族?” 风无霜微微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慕瑶竟然可以这样温柔的说出要杀人的话。她说杀的时候,说的果决,她说一定会杀了圣女,而圣女是苗疆整族的信仰,是不可消失的。 “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云翔的死跟你也有关,不过,你若是想要陪着圣女一起死,我也可以成全你。”慕瑶还是面带着微微的笑容。 那抹笑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一直挂在慕瑶的嘴边,竟然一点都没有褪下来。 笑容温暖,声音轻柔。 没有杀伐之气,却也处处透着杀伐之气。 “主子” “惊情,既然大祭司不肯见我们,一会儿我们便去拜见拜见圣女!” “你杀不了她!”风无霜咬牙看了看慕瑶,这个女人在一夜之间竟变了这么多,那种是失去至亲之人的伤痛,怕是玲珑没办法应对。 “那我们试试!” 随即,慕瑶便下床穿好衣服,朝着最高处的宫殿飞去,上面果然是烟雾缭绕,宫殿雄壮,还有穿着白衣的童子们,各个穿着干净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真的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然而,这里的烟雾,出了冷以外,没有带给慕瑶任何救赎的感觉。 这神殿,看看辉煌蓬勃,又处处透出阴冷。这些个白衣小童,看起来干净剔透,却又是呆滞目光。麻木空洞在一处山泉处为朝圣者用木瓦倒上一瓦水。 那些小童的手,全部被冰冷的泉水冻的红彤彤的,个别还肿起来,应该是生了冻疮。 其中一个小童注意到慕瑶,不由的多看了慕瑶两眼。总觉得慕瑶和其他的朝圣者不大一样。也就礼貌了几分:“这位姑娘可以来祈求天泉的?需要在那边去排队领取。” “叫圣女出来!” 而尾随而来的风无霜挡在了慕瑶的面前,“慕瑶,你回去吧,你不会是她的对手!” “是么?”慕瑶的手渐渐举了起来,很缓,很慢。轻纱混着白发飞扬。黑色眼眸更加黑暗,如花唇瓣还带着浅笑。她真的很慢的动作,慢条斯理。丹凤眼甚至还带着些睥睨。 血色的魔笛丽的唇瓣边,美到诡异! “那我便先杀了你,看看她夜玲珑是否依然不见我!”慕瑶笑了这说道。 随即笛声四溢,所有的音乐仿佛是一把把的利刃般直直地朝着风无霜而去,不一会儿他紫衣便已经像是被割破了般,而那快如闪电。 “砰” “砰” “砰” 三声巨响。 碎成无数片的石块激射向面前风无霜。 风无霜何等人物,墨色长袖一搅,看似碎天破地的数十石块全被扫向两边,周围的石板不能承受这种力道,被震碎开来。 好端端院子的石板瞬间被破坏的彻底。 碎石纷飞,迷了人的眼睛。然,一丝诡异的血光闪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4) 就在这时,天地黯然。,!舒殢殩獍 “风无霜,没人告诉你,我已经练就魔笛了么?” 这才见得,纤细的好似任何人都能欺凌的女子将魔笛架在风无霜的脖子上。素手芊芊,对着的,正是人体死穴。那双永远淡漠的眼睛,在风无霜认输的瞬间,终于隐隐染上几分轻松。 魔笛的边缘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的锋利、冰冷。 凉的人的肌肤都下意识的生起了鸡皮疙瘩孀。 “风无霜,你说,我杀了你,夜泠泠可会心疼?!” “你要杀便杀,不必多说什么!”风无霜妖孽一笑,“即使你练就了魔笛,你仍旧赢不了玲珑!” “那便我们试试!”慕瑶面上仍旧没有表情,随即便转动了一下魔笛,瞬间魔笛没入了风无霜的心脏,“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夜泠泠爱的人是宗政晟弘!蕊” 随即,她抽出魔笛,风无霜的血喷涌而出,沾了几滴在她的脸颊上,她从怀中掏出手帕,随后便擦去脸颊上的血,唇边带笑,“大祭司却也不过如此!”看见风无霜想要动气,她又道,“千万不要动气,小心暴毙而亡!” 忽而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惊情护住她回旋多开了,风无霜便被来人扶着向后面去了。 “圣女,这个欢迎是不是太热情了那么一点?” 在一击未中的时候,她就已经错失了先机。就算是她不出来,慕瑶也会逼着她出来,以她对傅云翔的感情,只怕到时候会不惜血染整个圣殿也要逼她出来。 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出来。 虽然当初在东陵与夜泠泠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再次见她,慕瑶才知道,夜泠泠长得极是好看,着着长袖墨黑色礼服,长袖垂在腰侧。青丝用素色玉簪束起,薄唇上翘。浅唱睫毛晕散着光线,瞳孔是咖啡色,春山清远。 慕瑶突然想起多年之前,无意在书上看见的。 美人如玉,剑如虹。 怪不得,这些愚昧的百姓,会把夜泠泠当成了神一样的人,痴迷到这种地步。 只可惜,这样的人,本应该是个干净无瑕的人,手上却染上了不该染上的鲜血。注定了,夜泠泠,只能是悲剧。 “既然圣女这么热情的欢迎了我,那么,我还是先把礼物送给圣女。免得圣女说我不知道礼数。” 慕瑶将手中的魔笛放在唇边,音乐袅袅响起。 而那边的风无霜却是一片惨痛,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体中流出,终是承受不住那种痛昏倒过去,夜泠泠看了一眼风无霜,唇角的笑靥瞬间僵住。 “慕瑶”夜泠泠再也无法维持住神仙的形象,整个脸因为愤怒而抽搐一样狰狞。 “圣女不用提醒,我也记得自己的名字。当然还记得,圣女你赐予我的一切。一直都觉得很抱歉,不知风无霜转告你了么?云翔无事便好,若云翔有任何差池,我要你整个苗疆灭族来陪!” “慕瑶,你想死?” 夜泠泠努力的平复着跌宕起伏的心情。 慕瑶微微的仰起头,嘴角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收敛:“是啊,我本来就想要死,圣女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但是,在那之前圣女还是先为我在黄泉之上与我作伴吧!” 夜泠泠低笑,吩咐童子将风无霜扶下去,她对上了慕瑶的容颜,她说让她先为她去黄泉路上作伴,可惜的是,她还不能死,因为因为她还没看到宗政晟弘俯瞰天下。 “也不知是谁先死。” “这世间上的人命如蝼蚁,如何死不得?” 惊情未等慕瑶出声,随即便拔剑出鞘。 拔剑而出,速度如同闪电。 周围人呼吸乱了。 而夜泠泠那边,不知从哪里冒出那么多黑衣大汉,挡在了她的面前。 慕瑶却只是笑了笑,却未曾有一丝的动容。 惊情拔剑太快,毫无征兆。要不是夜泠泠近旁埋伏着有护卫,只怕在那么快的剑势之下,能否安全,还是未知数。 女子虽然受到了护卫阻挡,剑势却没有慢下来,竟然保持着那样的速度直冲而下。 护卫大惊。 纷纷拔剑冲上。 慕瑶冷然一笑,这是要以多欺少么?而也有黑衣大汉也冲了上来了,她微微一侧,避开了黑衣大汉的纠缠,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怎么去避开的。 而随即夜泠泠一看,才看清了,那些护着她的黑衣大汉轰然倒下,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眸光尽是不可置信 ‘彭’ 黑衣大汉的尸体,扑倒地上,将地上流淌的血迹溅起来。 血珠跳动,不少落在了女子脸上。 星星点点。 那黑衣大汉脖颈动脉,赫然被割断。 “慕瑶,你找死”夜泠泠还是笑容,脸色却没有了刚来时的色彩,多少有些苍白。 “这世间,人命如蝼蚁,谁是不能死的?”慕瑶侧身而立,手握魔笛,眸如死水一般,波澜不兴,那一双,明明没有一点杀戮,却让人望而生寒。 这是夜泠泠第一次对一个人的眼神产生了畏惧。 “包括你我。” 这世间,谁是死不得的?在这个生命如同蝼蚁的年代,谁的命不见得就要比谁的命金贵一些。夜泠泠不明白,她可以告诉夜泠泠。 “看来神殿的人,也不是真的就是神了。至少生死,还是没有和神一样。”慕瑶顿了顿:“那我现在算是弑神了么?” 魔笛一横,抖开长剑身上的血水,慕瑶浅笑的眼睛里,照出周围白衣护卫胆怯的样子。 “既然已经弑神了,让就让我一杀到底吧。” 夜泠泠突然冷笑一声。 骤然对慕瑶出手。 素手修长,在一瞬间,变成致命毒药。 ‘叮’ 慕瑶用魔笛格开夜泠泠突如其来的攻势。左脚横踢,断开夜泠泠的退路。左手变抓为掌,下的是十足杀手,夜泠泠也不慢,迅速做出判断。接下慕瑶一掌,被震开三丈。咬紧牙,任由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 “看来我是低估了你,慕瑶。” 回答夜泠泠的是如影随形的剑光,笼罩全身各大死穴。招式诡异,每一招之间变化万千。 不过十招不到,夜泠泠就已经挡不住了。 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就连脸上,也不能避免。 太多的血液流失。 既然是这样,那便是你逼我的! 夜泠泠素手一扬,随即古筝便出现在她的怀中,她轻轻拭去唇角的血渍,手指轻轻在琴弦上一扬,琴音流出,渐渐地却越来越浓郁也有一道红光笼罩着她。 而这边慕瑶则是魔笛在手,横在唇边,笛声悠扬,她整个人都向后越去,衣襟被吹鼓起。宫殿建在万丈高山之上,四面环着峭壁,云雾缭绕,本来就有仙山世外的错觉。 而女子缠着头发的布条因为激烈的打斗断开来了,三千白发飞扬。 笛声逐渐低沉不断的低哑开始有人觉得难受越来越多的人觉得难受 半空中的慕瑶微微一晃,笛声散开,而慕瑶却强忍住她喉头处的腥甜,五脏六腑一片灼热的痛楚,可她仍旧没有停止,魔笛一横,音调忽而变高,夜泠泠此刻体内也是血液翻滚得厉害。 典籍上说,这叫断情绝爱。 是魔笛的最高境界,可是师傅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使用,会伤及五脏六腑。 夜泠泠见慕瑶语调太过猛烈,看来她只能请出灵蛇,此刻只有灵蛇才能帮她。 随即,她琴音忽转,一条极大的蟒蛇便从房屋背后一涌而出,那蟒蛇是守护苗疆的灵蛇,传言一般灵蛇都是沉睡在宫殿底下,只有圣女才会将其召唤出来保卫苗疆。 灵蛇出动,那圆鼓鼓的眼睛火光乍现,随即便极快地蠕动着身子向着慕瑶而去。 “惊情,退下!” “主子” 慕瑶微微眯眼看了看正要上前去的惊情,再次呵斥道,“退下!” 惊情没办法往后退了两步。 随即便听到轰的一声 灵蛇瞬间吞没了那瘦小的声音,而灵蛇的身子也蜷缩的越发的紧了,狂风席卷,而灵蛇将尾巴上压紧的慕瑶向夜泠泠的方向而去。 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主子”惊情焦急地唤道,怒极攻心,唇边喷出一口血来。 苗疆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却大笑了起来,笑慕瑶不知死活竟敢挑战圣女,死了也是活该,还敢在圣地杀人,做出如此亵渎圣灵之事,这下,灵蛇动怒,才会出现,一定会将她撕裂。 可却没人注意到,灵蛇团团压制住慕瑶的周围开始慢慢变红,慢慢变成那种火红 痛! 铺天盖地的痛! 慕瑶咬紧唇瓣,可身上的痛楚没有轻松分毫,灵魂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块,又聚集在一起。然后再度撕裂,撕心裂肺的痛苦,比起身体上的痛,更为深入骨髓。 让她只想快点挣脱这样的痛楚,可是却挣脱不了半分。 忽而一个男子走了出来,没了平素里的沉稳,隐隐浮现出一抹狠戾,那一身青衣在烟雾缭绕的院落里,有种摄人的明艳那张脸却绝色而冷漠的 “夜泠泠住手,放开她!” “晟弘,她是慕瑶!”夜泠泠看着那男人,狠狠地说道,“她杀了无霜,伤我苗疆弟子,你叫我如何放过她?既然灵蛇已出,怎会不见血便回去?” “朕再说一次,放开她!”宗政晟弘道,眸光慑人,“她慕瑶是我的!” 就在那瞬间,原本点滴的猩红,随后火焰高涨,竟越发浓烈起来。 突然一道人影从蛇中窜过,只见那亮白的人影抱起慕瑶向外而去。 “夜泠泠,收回灵蛇!”宗政晟弘微微眯眼,瞳中闪过一抹惊异的光芒,却似又不甘和怒意。 他没想到,从来都没想到,宗政晟睿竟然有如此高的修为,也没想到宗政晟睿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慕瑶! 灵蛇不肯放过他们,宗政晟睿只得杀了灵蛇,一剑刺穿了灵蛇的喉咙。 最终不敌宗政晟睿的功力,重重地掉落在地,血流满了整座宫殿,而宗政晟睿则是抱着那女子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下,眸中有着一股深沉的爱恋,在那女子脸颊上缓缓流淌。 宗政晟弘在一旁看着宗政晟睿,咬牙道,“宗政晟睿,我以为你不会出现在苗疆了呢!” 而昏迷在一旁的慕瑶却是被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抱在怀中,那男人一脸的柔情,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像是在保护最重要的珍宝,漂亮的眼眸已经恢复了黑色。 “怎么,四哥来了也不出来见见朕?!” 宗政晟弘一听,从死了的灵蛇后面缓缓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宗政晟睿,笑了笑,“七弟别来无恙?” “还好,七哥只顾着在苗疆,却不知南朝如今已是被朕收回一大半了,四哥怕是再不回去,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宗政晟睿淡淡的说道,手指却轻轻拂去慕瑶挡在额前的乌发,她眼眸微闭,应该是昏倒了。 惊情在一旁看着两兄弟的交战,一时间失了兴趣,而他立即上前去想要宗政晟睿将慕瑶还给他却被宗政晟轩挡住了,只得狠狠地瞪了宗政晟睿一眼,一会儿主子醒来,他便知道了什么叫无情。 “你不就是趁着晟弘来苗疆之际,派兵攻打了南朝么?宗政晟睿,你根本不算一个皇帝!”夜泠泠冷笑,伸手一挥,其余黑衣人领命,身形簇闪,已把前面的人团团围住,她眸光阴冷,一动不动瞧着前方左护法动手。 遽烈的吼叫之声传来,她嘴角翘起,狠辣喜悦之情遍布眼角眉梢。 眼看那匕首就要落进宗政晟睿的心脏,千钧之际,白影微动,上去的人被震开,而只见方才还在抚摸女子额间头发的男子竟然伸手去掐住了左护法的脖子,随即将匕首一夺过,手狠狠一扎,刀刃便直直刺入了左护法的肩胛骨,疼的她龇牙咧嘴。 夜泠泠大惊,想要上前去救回左护法,可没想到的却是宗政晟轩忽而朝她而来,脖子间一片沁凉,而她周围的黑衣人全部都已经倒在地上。 “宗政晟睿,你是故意的!”夜泠泠咬牙道,眸死死盯着宗政晟睿,“说到底,却不过是为着一个慕瑶,狗皇帝,你真够卑劣的!” 宗政晟睿黑眸微微眯起,稍微用了用力,原本插在容音的匕首更加深了一层,容音满头大汗,唇角惨白,而男人却只是淡漠一笑,眸光淡漠至极,“夜泠泠,当初朕就说过,你若敢伤慕瑶分毫,朕必定灭了你苗疆,怎么?觉得朕是再跟你说得玩儿?” 他的话音刚落,那白皙妖娆的手轻轻一推,竟是硬生生地将那匕首全部打入了左护法的肩胛骨,她大叫一声,却是昏了过去。 “明月”夜泠泠两眼欲裂,却冷笑道,“宗政晟睿,你别忘了,我有天山雪莲!” “是么?”宗政晟睿淡淡的笑着,看向那边的宗政晟弘,“四哥,用天山雪莲换取你南朝暂时的安宁,你觉得这买卖可值得?” 宗政晟弘见大势已去,却是笑了笑,终身一跃却是跳上了楼顶,“不必了,南朝,朕不稀罕,朕稀罕的是你东陵天下,还有你怀中的那个女人,你将她给了朕,朕自然会给她天山雪莲!”他又妖孽一笑,“可是七弟,你切莫强行给她散去她体内的寒毒哦,小心经脉逆流,轻则残废,重则暴毙!” 言罢,他随行抽出暗箭,直直地向夜泠泠而去,那箭直中心脏,当即毙命,“夜泠泠已死,除了我,谁都不会知道天山雪莲在哪里!” 宗政晟睿,若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慕瑶唯有死。 “哈哈”一阵响彻天际的笑声弥漫开来,随即便看见宗政晟弘纵身跳下了那边的悬崖。 宗政晟轩去追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返回来,“七哥,宗政晟弘从那边悬崖下去了,是否还要派兵去追!” “不必了,小九,你传令老将军,攻打南朝,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延迟!”宗政晟睿淡淡的道,却暗中向慕瑶输入真气,她怎么还未醒?难道是伤得太过严重。 “好,我知道了,七哥!”宗政晟轩接到命令后,便吹了吹哨子,一只雄鹰便出现,待宗政晟轩将布条放在它的脚上又飞走了。 “诚元帝,请你放下主子,惊情想,主子醒来后,不会想要见到你的!”惊情冲开穴道后,第一句话便是这句话。 宗政晟睿轻轻回眸,美丽的墨眸淡漠疏离,“惊情,朕念在你真心待她,不与你计较,否则光凭你方才的话,朕必定杀了你!” “诚元帝杀了惊情又如何,主子不待见你,难道要惊情说么?” 然而就在这时,慕瑶却是发出了嘤咛声,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宗政晟睿的脸,耳边传来他淡淡的声音,“阿瑶,你醒了? “嗯!”但当慕瑶看清时,脸上的脆弱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寒冷,她跳出了他的怀抱,眯眼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来了苗疆,我来看看!”宗政晟睿看着她苍白的脸,轻声说道,墨黑色的眼珠中似有沉痛的味道。 “是么?这么说诚元帝是在关心本宫了?”慕瑶淡然地说道,但头痛却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低哼一声,“诚元帝对于一个只配做替身的人,这样的关心还真令人吃惊呢!”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学乖,才会不要像个刺猬一样,一见人就刺”宗政晟睿伟岸健硕的身躯猛然一震,目光犀利,却充满了诧异还有愤怒之色,眼神深邃如一口幽暗的枯井般。 “对不起,我慕瑶向来就是这样的人,若你不待见,咱们可以不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5) “对不起,我慕瑶向来就是这样的人,若你不待见,咱们可以不见!” 慕瑶艰难地做起来,好几次宗政晟睿都上前去扶住她的身子却被她一手挡开了,苍白的脸上渗出了冰冷的汗珠,幽黑纤长的睫毛被濡湿。,!舒殢殩獍 “惊情,红棉回来了么?” “还没有!”惊情上前搀扶住了慕瑶。 “可有云翔的消息?嬖” 惊情看着慕瑶摇了摇头,这时,红棉从另一边带了一群人过来,看了看宗政晟睿恨了几眼,便上前去扶住了慕瑶,“主子,我在带兵来的时候,在山下的竹林边的屋子里好像看到皇上!” “红棉,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是的!”慕瑶笑了笑,随后便紧紧抓住了红棉的手,“我们去找云翔!懒” 看着慕瑶雀跃的神色,还有她转身远去的背影,他想要留住她,即使她恨他也没关系,即使失去所有,也在所不惜。 只是,她却没有看他一眼,在那双乌黑眼眸中满是担忧,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呵呵阿瑶,原来你对我真是这么残忍 他上前两步,轻声唤了出口,“阿瑶” 慕瑶听到这句话,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在红棉和惊情的搀扶下离去。 虚无飘渺的山巅,先前的喧哗已经消失,全都归于了宁静。 不知为何,先前阳光灿烂的日子不见了,只剩下了一片阴雨绵绵的天气,不一会儿,雨滴便从天上落下,而宗政晟睿一袭白衣的站在树下,雨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脸上,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突然觉得眼花缭乱,在他眼前出现了,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可在转瞬间变成了一张张绝情的脸面,纷纷朝着她扑过来,他站在树下,任由雨水落下,心中满满是恐惧、悲伤、绝望,犹如一阵倾盆大雨,来势汹汹,大颗大颗的水滴打在胸口,却是被尖锐的利器刺穿般的疼痛。 大片大片的雨水在胸口蔓延,无穷无尽,几乎要将他淹没。 “阿瑶,原来你真的可以做到这样绝情,你真的可以!” “七哥,放手吧!” 宗政晟睿转头,看着身后的宗政晟轩,他道,“他们走了?” “是!”宗政晟轩轻声道,目光似有些黯然,“已经走了!” 宗政晟睿淡漠一笑,却继续站在原地,没有打算要离开。 “七哥,已经到这份上了,放手吧!” “朕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传令下去,朕要整个苗疆从此消失!” “是!”宗政晟轩看了看他的背影,随即便转身离去。 而后偌大的院落中又只剩下他一人了,他低头,看着旁边的参天大树,淡然一笑,他想大叫,以此来宣泄心中所有的一切,他的悲伤、他的无助、他的痛苦,喉咙里满是酸楚,眼眶里微红,。雨滴落在他身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渗入皮肤中,连心都凉了。 他就像个无措的孩子,唯有紧紧的、死死的捏紧自己的双手,一滴滴的雨无声飘落,而他却听见了绝望的声音。 而另一边,红棉带着慕瑶来到了那竹林,却不见云翔的身影,细细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宫里的淑妃派人将云翔接回去了,淑妃之父是慕容将军,只怕云翔凶多吉少。 慕瑶不顾自己重伤,立即便赶回了黎国。 终于,在慕瑶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中,她终于回到黎国,只是一切都已变了样,宫门的守卫全都换了人,看来慕容将军还真是着急得要紧呢! 看着眼前的局势,慕瑶回头,“惊情,你去边关一趟,云翔说过,云氏家族可信!” “可是主子,若我一走,就只剩你和红棉两人了,能行么?” “你去吧,惊情,我们等着你!”慕瑶转头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惊情,乌黑的眼珠里尽是幽暗的颜色,“惊情,我将黎国的福祉还有云翔与我的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可,能让我我放心?” “主子,惊情不能去,若是我们回宫,惊情不见了,会让那老狐狸怀疑的!”红棉皱眉道。 慕瑶细细思虑红棉的话,道,“嗯,红棉说的有理,可是除了惊情,我却无可信任之人!” “主子,让我弟弟惊鸿去!” “嗯,就按着你说的去做!惊情,你去办妥这事儿,立刻回来!”慕瑶笑了笑,随后看向身旁的两人,“红棉,我们回宫!” 阳光似乎有些灿烂,耀眼,她抬头望着天空,跨步离去。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宫,不要命了么?”一个侍卫看着慕瑶,讥诮的说道。 “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眼前的人究竟是谁?”红棉怒气冲冲的说道,“冲撞了我主子,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 “你主子,你主子是谁啊?谁认识你主子啊?”那人不屑地说道。 然而慕瑶却不怒反笑,“红棉,给我撕了他嘴,我不想再听到从他嘴里说出一个字来!!” “是,主子!” 言罢,红棉以飞快的速度掐住那人的脖子,随即一声惨叫声在黎国皇宫中传来,也将慕容强这只老狐狸给喊来了,他一见慕瑶,眸光一沉,这女人怎么会回来了? 照理说,应该没有人去透出消息才是!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慕瑶! “老臣给慕姑娘请安,慕姑娘吉祥!” “慕容将军请起!”慕瑶淡漠的说道,微微一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将军辛苦了,他日,我定叫皇上对大将军赏赐万千!” “慕姑娘严重了,老臣只是做了老臣分内之事!” “有将军在,我黎国怎会有内乱呢!全怪那东陵王朝的有心人造谣生事,挑拨你与皇上的君臣关系!将军,你说呢?” “是,是,慕姑娘说得极是!”慕容将军看着慕瑶悠悠回答道,这女人可不简单,可得好好的对付,要是一个不小心,他可就前功尽弃了,谁知道那傅云翔有没有将虎符交给这个女人! “将军,我想皇上了,想去见见他,一会儿再同将军闲聊!” “老臣送慕姑娘去皇上寝宫吧!”\ “将军多礼了!”慕瑶淡漠一笑,眸光逆转,宛若寒潭,“我知道皇上寝宫在何处,将军难道忘了?我快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么?” “是,是老臣逾越了,老臣恭送慕姑娘!”慕容将军拱手道,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是在警告他么?这里是属于她和傅云翔的,别人都不要妄想么? 若不是虎符还未找到,他非杀了这女人不可! 慕瑶没有理会他,只是往前走去,背脊挺直,将那种与生俱来的皇家气息发挥得淋漓尽致,似乎她走了很远了,她才对身旁的红棉说道,“红棉,去将公主接进宫来!” “主子是怕老狐狸会对公主不利?” “嗯,裳儿是云翔的亲妹妹,怕老狐狸狗急跳墙了,会威胁到裳儿的性命,”慕瑶淡淡的说道,“你先去客气的说,是我想见裳儿,淑妃放人便好,若不放,你将皇后的印鉴拿与她看!” 言罢,慕瑶便将自己藏于袖中的凤印交给红棉。红棉看着慕瑶坚定地说道,“主子,请放心,红棉一定不辱使命,定会将公主和驸马平安带回!” 慕瑶仰头,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累了,真的好累。 她却只是停顿了半晌,便快步走到傅云翔的寝宫,却看到从里面的太监出来,她认得,那是从小便照顾傅云翔的太监,他怎么在哭,是不是云翔出事了? “怎么了?” “慕姑娘,你可回来了!”那太监一见慕瑶便跪倒在地,哭了起来,“皇上,皇上他快不行了!这几日老是吐血,怎么都止不住,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可皇上却整日念着慕姑娘的名字!” “胡说些什么?!” 慕瑶厉声呵斥道,随即便走了进去,在她的眼前是长长的内阁,透过厚重的窗户,外面的阳光显得耀眼而苍白,外面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全部停止了了,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 内阁中。 太医们都见慕瑶,便立刻跪倒在地,“老臣给慕姑娘请安,慕姑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可慕瑶却没有理会他们。 “慕姑娘”跟随进来的太监看着这样的慕瑶刚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竟然发现慕瑶那双纷乱如碎水晶般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一汪如寒潭般的冰冷。 “慕姑娘,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我没事,皇上病,如今如何了?”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御医,她的眸光犀利,好似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般,“若有半点欺瞒,我要你们的命!” “回慕姑娘的话,皇上怕是中了毒,可这毒太烈,臣等也瞧不出是什么毒!”太医跪在地上,汗涔涔地说道,“而且皇上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本来皇上应该早就陷入昏迷,可因着一份执念,才能支持到如今啊!” “他还有多久?” “多则两个月,少则十天!而且后面的时间,皇上也会陷入昏迷中,无法醒来!” “皇上回来时还是好好的,怎会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先前是谁照顾着皇上?!” 一旁的太监低声道,“是淑妃娘娘!而送皇上回来的那位小姐已经被淑妃娘娘杀了,淑妃娘娘说,她谋害皇上!” “好一个淑妃娘娘!”慕瑶冷冷地道,随即,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太医,淡漠的说道,“皇上的病情,若你们胆敢向外泄露半句,我定要了你全家命,孰轻孰重,各位太医想清楚,在做选择!” “臣等明白!” “退下!” 微暗的灯光下,一个面色苍白的傅云翔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昏暗的光线里,他竟苍白得似乎透明,一点生气都没有,他的生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吧! 慕瑶僵直地站在龙床旁边。 橘黄色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斜长,轻轻投射在傅云翔的身子上。 他静静地闭着眼睛,俊秀的脸上露出安宁的笑靥。 慕瑶的心骤然一紧,莫名的恐惧使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握住傅云翔的手,手上传来的温度,才让她安心。 “我好累,云翔,我真的好累,如果你也不在了,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可是他却仍旧闭着眼,那双紫眸的眸子不曾睁开。 似乎过了好久,可慕瑶依旧呆呆地看着傅云翔俊秀却苍白的容颜,她握得很轻,很柔,她怕会握痛他,所以她只是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在她痛苦的记忆里,云翔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云翔,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你也下去吧,我想独自陪陪皇上!” 所有人一听,尽数退下,只剩下慕瑶和傅云翔两人。 可所有人退出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吵闹声,方才的太监进来报,说淑妃娘娘闯了进来。慕瑶微微一眯眼,随即便下了台阶,还未走出内阁,便看见一个穿着异常鲜艳的女子朝着这边走来,借着银色的月华,那女子妖娆无比,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在夜里显得刺目极了,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晃动着。 不一会儿,那名女子面色沉重地走到慕瑶面前,幽深的眸子变得暗沉无比,似乎里面散射出了杀机。 “慕姑娘何时回来的,怎的不告诉本宫一声,本宫好去宫门前迎慕姑娘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6) “我当是谁?原来是淑妃,你来有事?”慕瑶淡淡地说道,直觉她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且她已然对她失去了原有的尊重,就这么确定自己的父亲一定能成功么? 哼,痴心妄想,到头来,却不过是一场空梦。,!舒殢殩獍 “臣妾是来见皇上的!”说着淑妃便领着宫女向内阁走去,但正当她走到慕瑶的身边时,却被慕瑶挡住了去路,目光对视之间,竟擦出了许多火花。 “皇上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淑妃,你还是回去吧!” “慕姑娘,臣妾想要见见皇上都不行么?还是慕姑娘一回来,便又要独自占有皇上么?”淑妃冷然地说道,眉间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嬖。 “是又如何?”慕瑶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但那双乌黑的眸子中却满是坚定的色彩,“我说了,皇上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而这个任何人中包括了你!” “慕姑娘当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便这般目中无人呢!”站在淑妃身后的一个宫女对着慕瑶冷声呵斥道,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慕瑶,目光犀利,也露出了不屑的神情,高傲地她,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宫女。 慕瑶微微一笑,红唇轻抿,随后谁都没看见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见那个宫女吐血倒地,眼眸瞪大,却是没了声息,而她却依旧笑着,那笑,却让人不寒而栗缆。 “慕瑶,你”淑妃被气得咬牙切齿,好看的脸蛋因为生气变得扭曲极了,却也因为方才这一幕给吓着了,她从没想到,慕瑶竟有这样的身手。 于是,她忽然对慕瑶笑着,伸手示意后面的宫女将她煲的汤端上来,而后侧头,轻声地说道:“姐姐息怒,方才是臣妾不懂事,惹怒了姐姐,还请姐姐见谅!这盅鸡汤是妹妹特地让御膳房给皇上炖的,还请姐姐行个方便,让妹妹见见皇上!” 慕瑶看着她突如其来的改变,聪慧如她,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原因来呢?可是她的眼眸仍旧清澈如水,隐隐透出透明的水光来,淡淡的回答。 “别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并无兄弟姐妹,还有回去告诉你父亲,早日收手,我尚可放你慕容氏一条活路,若不然,你该知道下场!” “慕姑娘的话,臣妾记住了,定会传告父亲!” 淑妃正准备离去,她抬眸的瞬间,看着慕瑶,那张素净的容颜散发着绝世的光华,眼眸淡静无波,整个人犹如仙子般纯洁却异常冰冷。 顿了顿,却终是离去了。 看着淑妃离去的背影,慕瑶微微蹙了蹙眉,随后道,“惊情,出来吧!” “主子,事情惊情都已办妥!” “惊情,派人盯着淑妃!”慕瑶再次淡淡的道,随后便走向内阁去,坐在了床榻边,轻轻握住了傅云翔的手,“惊情,你见识多,你瞧瞧,云翔到底是怎么了?” 惊情上前去,细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傅云翔,随即眉心紧蹙起来,脸色越发凝重起来,慕瑶看着他的脸,心里便知道了,傅云翔的病越发的严重起来了。 “怎么样?” “皇上应该是和圣女大战了一场,被圣女震伤了五脏六腑,只怕是时间不长了!”惊情淡淡的说道,眸紧紧盯着慕瑶,“主子请节哀!” “没药可解?”慕瑶慌了,以至于手握紧之后都在微微的颤抖,“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没有救呢?” “主子,万事强求不得!皇上也是为了主子,才会去苗疆找天山雪莲!” “我知道了,你下去准备,今晚我不想再想见到慕容家!” “是,主子!” 庭院深深,淑妃几乎是准备冲进后宫的,奈何宫门侍卫尽职尽责,任凭她使尽了手段,也没有半点机会。 “我要见皇上!”淑妃有些难堪,还是固执的继续道。 两旁侍卫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这个人。 “我要见皇上!”拔高声音,所有的伪装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歇斯底里。 她快要疯了,真的快要疯了。 “要不,你们帮我禀告皇上,就说宁儿求见。”知道发脾气是没有人会理她,淑妃努力平息起伏心绪。 侍卫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什么,终于还是理会她了。 “对不起淑妃娘娘,慕姑娘下命,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踏入寝宫半步!”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很明显。 不见。 也不通报。 淑妃俏脸煞白。 狠狠咬住一口银牙。 除了在慕瑶那里被羞辱过,她还没有被羞辱过。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 慕瑶一女嫁二夫,可以受尽天下人的崇拜,她却要受尽白眼,夫君不爱,父亲利用,最后,还要面临家族灭亡。 凭什么?凭什么她如何努力,在男人眼中永远只是工具?凭什么慕瑶那样冷酷还可以得到那么优秀人的心? 凭什么! 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拿定主意,淑妃没有再迟疑,既然这些侍卫不让她进去,那她就让傅云翔和慕瑶出来! “慕瑶,你出来!”淑妃费尽全身力气吼出声。 侍卫们大惊,不知道刚才还一副大家闺秀的女子怎么了? “慕瑶,我知道你在里面!” 再次吼出声,淑妃没有丝毫在意侍卫的眼神。 侍卫却没有再给她机会,眼神中有些鄙夷,看玩笑,他们只要还要命,就不可能让这么个疯子在这里大吼大叫。要是吵到了皇帝,那不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谁不知道皇后喜欢安静,最是见不得人吵闹。 若是被知晓,他们居然放任一个疯子在皇宫大吼大叫,只怕就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他们的九族,只怕都要受拖累。 这绝对不是侍卫的胡想,按照帝王表现出的对慕姑娘的重视程度,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胆敢在皇上寝宫发疯?” 侍卫首领最先站出身。 碍于淑妃是帝妃,没有直接让人将淑妃轰走。 但是很显然的,淑妃不是会看在他让步而止住吵闹的人。 无视掉侍卫,淑妃继续道:“慕瑶,你出来!有种你就出来!可以嫁两个男人,陷害我慕容家,怎么?有胆子做,没有胆子承认?”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了。 侍卫们都知道慕瑶,这是如今皇后的名字,对于慕瑶,一直带有崇敬。 慕容将军造反,若不是未来的皇后慕姑娘,只怕这黎国要变天了。 而皇上醒来也下旨,叫慕姑娘为皇后,要称她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让的荣宠,可以说得上是前无古后无来者。 “淑妃娘娘既然这么不识趣,那我也不客气了。”沉下脸色,侍卫长挥手。 两个小兵走到跟前。 “将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直指淑妃。 “你你个***才,也敢这样对我?我是皇上的女人!”淑妃话音未落,四周侍卫突然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淑妃一震,脸色一白。 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傅云翔真的宠她到了这种地步?自古都是千岁,他竟然是想和慕瑶同生共死么? “皇上的女人?”女子声音冷漠,带有不可磨灭的嘲讽:“嗯?我为何不曾听说云翔还宠过其他女人?” 慕瑶依旧一袭白衣,刚醒来的傅云翔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便穿了白衣便出来了,两人站在一起,颇有现代情侣装的感觉。没有穿宫装,是因为慕瑶实在不喜欢那些花哨不切实际的东西,再则也没有必要。 淑妃脸色更加难看。 慕瑶却不给她喘息机会:“我不曾记得云翔何时喜欢乱臣贼子之女了?” 这话狠到了极致! 淑妃依旧没有回头,低着头,感受两旁明显鄙夷的目光。 “云翔,我觉得,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番?”没有再理会淑妃,慕瑶神情淡淡的,让人看不清,猜不透她的心思。 傅云翔浅笑,轻瞄了眼淑妃,语气淡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凤儿,你觉得我会喜欢这样的女子么?” 比慕瑶的话更加狠。 傅云翔没有说任何鄙夷的话,却是最深刻的鄙夷。 会喜欢她么? 这话看起来平淡,里面却大有话说。 已经到了不可能喜欢的地步,那应该是多糟糕,才会到这种地步? 淑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侍卫们却很解气,方才淑妃那句***才让他们大感火光。 傅云翔一直虽然是帝王,但是对属下一直都比较尊重。不是说没有威严的尊重,而是,你能够在他的淡漠中,感觉到一些小事上的尊重。 虽然,这带有帝王笼络人心的手段,但是说到底,像慕瑶与傅云翔这类人,只要不是真的触及了他们的底线,在人格上,都是不会刻意的去轻视谁。 当然,更让他们震惊的不是淑妃的身份,而是帝王对于慕瑶的宠爱。 早前,帝王的贴身太监将帝王的命令告诉他们时,他们还不敢相信,居然要称慕瑶为万岁。但是如今看来,称慕瑶为万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反正她马上就快要是皇后了,因为更了不得的事情,他们也看见了。 帝王在皇后面前,根本是想普通人一样。没有称呼为朕,甚至于,皇后可以直接称呼帝王的名号,而且,是那种毫不客气的语气。 “既然是不喜欢,那么淑妃姑娘为什么还会在皇宫大呼小叫?这般不懂礼仪,不知道依仗的究竟是什么呢?说不定,就是你的宠爱?” “怎么了?凤儿可是吃醋了?”帝王宠溺的环住白衣女子,浅笑的温文尔雅。 “云翔,你知道的,我不会吃醋!” 傅云翔却是淡淡一笑,“凤儿,你该知道的,我只爱你!” 淑妃听完傅云翔的话心底一凉。 她依仗的是什么?自然不会是慕瑶挖苦她的那句宠爱! 她依仗的是父亲的权势,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认为慕瑶一定不可能杀了她。但是现在看父亲败了,她不过是来看看,求傅云翔放过慕容家。 “那云翔,淑妃一家密谋造反,慕容强已经死了,那慕容家该如何处置呢?” 最后的话,几乎是带着凌然杀气! 已经没有退路了,淑妃也不再犹豫,直直对上慕瑶嗜血双眸,她知道,慕容家已经是躲不过了,“慕瑶你一女嫁二夫,也好意思来指责我?若不是你,我慕容家怎会是这样的境地,又怎么会想要造反?!” 她有些癫狂,好像完全忘记了害怕。 “也只有傅云翔将你当成是宝,你”眼眸眯起:“不过是个荡~~妇!” ‘啪’ 慕瑶没有动手,动手的是傅云翔。 虚空一耳光,煽的淑妃脑子一蒙,她还从没见过傅云翔动手和女子一般见识,但是这一次,傅云翔出手了,就算知道她不会武功,还是没有留情面。左边脸颊红肿,淑妃一直保持着被删耳光的姿势。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朕立即灭了你慕容家九族?” 傅云翔从来没有如此震怒过,淑妃竟然敢如此放肆!怎么敢当着他的侮辱慕瑶? “呵呵”淑妃笑出声来:“这天下谁都可以说灭了我九族,唯有你不能!傅云翔,你不能!因为今日的我,全拜你所赐,你娶了我,却不爱我,爱的却是别人。” 恶狠狠的。 到最后来还是泪流满面。 慕瑶冷笑:“由爱生痴,由爱生恨,淑妃,慕容家今日之事,不过是你们咎由自取,怨得了谁?”顿了顿:“你辱骂云翔无情无义,那你们就应该明白,能和我这种无情无义人在一起的也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傅云翔有些无奈,不知道对慕瑶这番话做什么反应。 孩子气的摸了摸完美鼻梁,宠溺溢满眸子。 “凤儿”百转千长,傅云翔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然而慕瑶却淡漠地看着淑妃道,“我说过,没有人能够在我面前放肆!” 彻底的绝望,慕瑶已经难得理会她了,淑妃算是彻底的让她火了! “放肆了又如何?慕瑶,你分明就是东陵帝妃,居然还不知廉耻的要嫁给我们黎国的帝王,你算个什么东西?当了婊(和谐)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啪’这一次是慕瑶下手的。 冷酷无情,绝对的杀戮! 傅云翔静默退到女子身后。 慕瑶真的动了杀气,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慕瑶动杀意。无论是谁,只要是让她不快乐的人,杀了,他都没有意见。 杀戮,他不是没有见识过,既然淑妃一定要找死,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傅云翔默默站在白衣女子身后,像是下意识的保护。 慕瑶也自然而然的将后背交给傅云翔,没有丝毫犹豫。 “你该死!” 迷离笑意,被面纱遮住,让周围的侍卫看不清楚。 ‘啪’ 又是一耳光。 “你真该死!” 两耳光下去,淑妃已经没有半点招架的力量。 女子笑意更加明朗:“让我想想,淑妃最得意的是什么呢?” 淑妃被打的侧过头,嘴角血丝还没有消退,嘴上却不肯认输:“慕瑶,你是个贱人!” “对了,是眼睛!淑妃姑娘最得意的不就是眼睛吗?”自顾自的说话,仿佛没有听见淑妃侮辱性言语,“据说,当年云翔会封你为妃,不过因着你这双眼!” 慕瑶如此,更是让两旁的侍卫心惊。 往往如此,越是不在意的平淡,越是暴风雨前夕的安静。 “来人,将她的眼睛挖出来!” 没有留办点余地,掷地有声! “我倒要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真这样美!” “慕瑶,你这毒妇!” 淑妃尖叫,但是到底是弱女子,被两个彪形侍卫拉着,挣扎没有半点作用。 “啊” 彻骨凄厉尖叫。 慕瑶别过头。 傅云翔缓缓伸出手,拉住女子微凉手心。 “云翔,我不喜欢血。”良久,伴着尖叫声,慕瑶才突兀说了句,“我讨厌这种濒临死亡的声音。” 傅云翔没有言语,拉着女子的手紧了紧。 慕瑶讨厌血!最厌恶的就是红色,生生让她厌恶和头疼。 傅云翔轻笑,不知从何时,侍卫递过了一把瑶琴。 玉指轻弹,帝王就那样站着。悠扬、断续的曲子。这曲子极为简单,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可是弹奏的人的技巧十分巧妙,将这一曲不怎么出色的曲子弹得悠扬、婉转。 慕瑶浅浅一笑,这首曲子,她当然清楚,是她曾经在听过。脑中又闪过第一次看见傅云翔的模样,精致无双。 夜晚的风吹得衣袂飞扬,月光正当空而挂,洒下清辉若一层薄纱,轻柔的笼在这宫苑之中,轻轻的将朱门宫墙围绕,而此时还有那清雅绝俗的琴音在随风而飞,在随月而舞,清幽而雅逸,闲适而舒心,再加上那蓝衣卓绝,风姿如仙的两人,一切如梦如幻,仿若置身仙境,重会那高山流水。 没有任何伴奏的声音在夜空中更加清亮,那曲中的忧思婉转全然表现了出来。女子宽大袖摆在风中摇曳,唇角全是微笑。而帝王的目光从惊讶到惊艳到沉沦,最后只余下一连串的迷茫,像是沉醉到了这梦中。 侍卫已经生生挖出淑妃一只眼睛。鲜血四溅,淑妃尖叫的越发凄厉,让人不端觉得毛骨悚然:“慕瑶!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7) 这边是清风瑶琴的平乐,那边是尖叫凄厉的血腥。?舒殢殩獍 按住瑶琴的手握紧魔笛,慕瑶回过头,直视狰狞的淑妃,一字一顿,字字清晰:“你活着我都不怕你,你变成了鬼,我更是不怕你!若是鬼就可以收了我,那我还会站在这里?” 若是鬼可以来报仇,那慕瑶岂不是要面对千千万万的鬼? 侍卫们胆寒,大抵是从来没有料想过,平日里被传言举世无双的慕姑娘,居然有如此威势。 淑妃开始挣扎,按住她的侍卫更加用力,带头的那个侍卫长将染满鲜血的手再次伸向淑妃残留的眼睛处嬖。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啊姥” 淑妃尖叫! 慕瑶瞳孔收缩,就在此时,身后一双素手伸过,遮住她的眼睛。 温暖。 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就算是粘乎乎温热血液溅到她脸上,都没有办法挡住她心底的温暖。 “以后这些事情,你不喜,不必去做,凤儿,不必勉强自己。”悠悠叹息,可以让慕瑶想到那个犹如莲花般的帝王脸上圣洁表情。 不喜欢,可以不用做 只有云翔,只有他才会这样护着自己。 “慕瑶,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和傅云翔在一起!我诅咒你,你一辈子都要错失所爱,孤独终老!我诅咒你”声音戛然而止。 慕瑶被遮住眼睛,看不见外面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后环抱她的傅云翔衣袖似乎摆动过。 她是聪明人,没有看见,但是猜的到。 “不得好死” ‘碰’ 轰然倒地的声音。 慕瑶轻笑,到死也要说她不得好死?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笑,还是悲哀。 “凤儿,咱们回宫吧,我累了!”耳畔,是傅云翔依旧温声软语的话,“传朕旨意,慕容家密谋叛乱,即日起,慕容家十岁以下的流放边疆,十岁以上的,全部杖杀!” 那夜之后,傅云翔又陷入了昏迷之之中,很少醒来,慕瑶都急坏了。 他这一昏迷,就是一整个月。 而东陵那边传来消息说,宗政晟睿已经开始收复失地,和宗政晟弘展开了一场厮杀,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可终归还是宗政晟睿略胜一筹,宗政晟弘被他逼得躲在了凉城,不敢出来。 而慕瑶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满园望去都是一片白雪皑皑,满目的桃花绽放,纷飞的花瓣,一片一片的纷飞桃花,美丽之极。慕瑶站在殿内,看着那满目的花瓣,她的心中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悲凉来。 夏日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耀着大地,满眼都是桃花。 “红棉,陪我去坐坐!” “主子,虽说已经夏日了,可是天气还有些凉,我怕你的身子受不了,皇上知道了,又要心疼了!”红棉轻声说道,但是又怕慕瑶固执病一犯,谁都没办法阻止,“那把披风披上吧,主子!” 慕瑶淡淡的点头,她抬头仰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蓝天,轻轻地将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枝桠间滤过,她绝美的脸庞显得有些透明,美得不真实。 那一片桃花林中漫天花瓣,风缓缓而过,粉红的花瓣分外妖娆。 却忽而想要跳舞了。 云袖舞,三千发丝乱,妖娆桃花漫天扬。 散落在雪地里的桃花被慕瑶的袖摆带起,飞上空中,寒风拂过,那些粉红的花瓣围绕在慕瑶的身旁,似云烟一般将她轻拢住。 灿烂的阳光下,慕瑶轻灵起舞,花瓣似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她身边飞扬着。 长袖甩开,在空中荡漾出一曲绝美的壮志离愁,阳光下,素白的身影妖娆得宛如花间精灵,如梦如幻,让远远站在不远处的人惊艳万分。 慕瑶舞蹈着,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底隐隐荡漾着纠结的复杂,看着落满一身灿烂光芒的她,心,终究开始疼通,开始如疯长般疼痛。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傅云翔一袭明黄色的衣袍,目光呆呆地凝视着她,欣长的身影倒映在掉落在地的雪地上,化作一片璀璨的光芒。 “凤儿” 慕瑶这才停住了凌厉的舞蹈,她转头看着傅云翔,惊喜地跑了过去:“云翔,你醒了?什么时候醒来的?你还好么?” “凤儿,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啊?”傅云翔凝视她的目光,深沉而幽暗,却好似深情而执着,“我醒来没多久,想见你,听她们说,你在这里,所以就来找你了!” “是么?” “嗯!” “云翔,我好累,真的好累!”慕瑶轻声地说道,乌黑的眼珠静静的,凝着一片通透的光芒,“我们一起隐居山林,好不好?” “嗯!”傅云翔笑了笑,“凤儿,等我把黎国的事处理好之后,我带你回蓬莱岛,咱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以后都不出来了,就像以前一样!” “嗯!” “只是凤儿,你真的放得下宗政晟睿么?”傅云翔轻声问道,可慕瑶却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傅云翔,还爱么? 放得下么?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长久,却又放不下。 没有得到慕瑶的回话,眸色微微一黯,却再也不说话了。 许是察觉到了傅云翔的悲伤,慕瑶低低一笑,而后仰头看着傅云翔,“云翔,问世间情是何物?可这世上的爱又有谁可以说得清呢,我们总是一厢情愿地笃定我们认定的那个人,一直以为有勇气可以顶住所有风雨一直走下去,可是我们总是被现实的洪流冲开,半途而废非我愿,可是终究没有力气敌过命运的捉弄,徒然叹无缘,比翼连枝只是当日愿。”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早就结束了!” 傅云翔仿佛遭遇雷击般全身一震,缓缓睁大了眼睛低头一看,怀中的慕瑶睁着大大的眼睛歪着头看他。她的唇好看地上扬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细小的碎钻。 光影浮动中,她正在朝他微笑,那笑容纯粹而灿烂,是出自于内心深底的笑意,于是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沉淀着细碎的金光。凤儿,你真的放得下么? 在另一边,一个绝美倨傲却又冰冷的男子刚刚走进这片桃林,看着那一幕,指骨紧紧捏紧自己那个叫做心脏的地方,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可即便是这样,他却仍旧倨傲得让人不敢直视。 光线从花的缝隙中筛下,沿着成宗政晟睿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洒满一地的璀璨。 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视线停留在远处那两个拥抱着的人儿身上,神情中分明有着伤痛的颜色,一片落花晃悠悠地下落,落在他的肩上。 看到了那个他思念的人,欣喜若狂,却又带着深深的失落和挣扎。 过了良久,他走到了她的身边,深情的看着她。 “阿瑶”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瑶抬起头,离开了傅云翔的肩膀,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一脸的笑意,却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冷,乌黑的眸子中带着淡漠疏离的颜色。 “我来看看你,你过得好么?” “我过得很好!”慕瑶笑了笑,“你可以离开了么?我不想看见你!” “你真的要跟他隐居回蓬莱岛?” “是!” “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你就这样恨我?” “够了,宗政晟睿,你对她的伤害,还不够么?”傅云翔上前去道,也出现了些许的不悦。 宗政晟睿的眼眸幽深如寒潭的池水,冰冷死寂,冷冷道:“我在问她,并未问你,傅云翔,别以为朕拿你没法,朕不动你,不过是因着她的存在!” 傅云翔眼中迸射出深冷的寒气,走到宗政晟睿面前,抬眸直视:“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带了兵来么?只要我想,我即刻便能要了你的性命!” “我在问他,没有问你!”宗政晟睿怒极,随即衣袖一挥直直地向傅云翔而去。 “啊” 在远处的禁军一下子被这强劲的力道被宗政晟睿打死了,而他也红了眼。 宗政晟睿竟如此这般,让慕瑶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愤然而起的怒喝道:“宗政晟睿,不要逼我出手!” 而他却红着眼执意到慕瑶跟前,狂怒拽过她的手腕,“你以为不是我输真气给傅云翔,他还能醒过来么?我让他醒来,不过是要你和他之间做个了断,他活不久了!” “阿瑶,我们说过的,一起都在一起,不是么?” 然而,慕瑶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却见傅云翔快速出手,夺回慕瑶,将她拉到身后。 宗政晟睿看着他的动作,眸中喷薄出妒恨的火光,声如冰刃般锐利:“傅云翔,你找死!” 话音一落,他迅速的攻了上来,傅云翔冷静应战,他们一个白衣似雪,一个紫衣妖娆,在黎国的御花园中打斗了起来。 两个男人毫不示弱的目光,在空中迸射出阵阵火花 没过过久,两个人都挂了彩,身上各处剑伤,不断有鲜血飞溅出来,这一次,他们出手,比任何一次都要狠绝,招招致命,以死相搏。 慕瑶怒了,宗政晟睿这是你逼我的! 这个世上,只有云翔待我最好,只有他待我最好! 微微眯了眯眼,慕瑶拿出魔笛横在唇边,笛声悠扬响起,而显然这样的笛音对傅云翔起了帮助,而对宗政晟睿却是扰乱,他回眸,猩红的眸变得更加血红,好似有怒意,更多的,则是悲凉。 就在这时,慕瑶动了动魔笛直直地向宗政晟睿而去 可是他却没有躲开,只是任由那魔笛穿透了他的身子,自己只是含笑看着她。 她爱他,因为太爱,所以才会这样恨,如今他终于知道了,不管从前还是如今,他的阿瑶到底是在用怎么样的心情去爱他,她明明是被公孙云若设计要她失贞,让公孙荣桓不要她,逼得她代嫁。 可公孙云若没想到,进去的人会是他。 他本是极其厌恶她的,因为她害他对公孙云若失信了,碰了别的女人。 可后来,和她相处中,越想要远离,却越不由得爱上这个倔强的女子。 他打掉孩子,是因为害怕失去她,比起孩子,她更重要,所以他宁愿她误会着他。 只是在奢华的宫殿里,她痛失孩子,从万丈城墙上跳下的拒绝,他终于明白。 他爱她,爱入骨髓。 可是晚了,他们再也回不去。 现在,她因为一个男人而深深恨着他。 既然,她想要他死,那么便死吧,死了,便不用看见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轻轻一笑,听着那魔笛刺进胸膛的声音,扬手三枚银针激射而出,那是在暗处保护他的暗卫,怕他们伤害到她,他把针射进他们的大穴,封锁住他们所有的行动。 三声重响落地。 如雪后红梅般鲜艳,慕瑶怔怔瞧着由自己亲手送进眼前男子胸口魔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泪水已自己从眼眶里簌簌落下。 “宗政晟睿,你为什么不避?”她喃喃道,模糊的视线里。 可是男人却轻轻一笑,伸手去理了理她掉落下来的乌发,那么轻的动作,仿佛怕惊了她,“因为那是你!” 慕瑶竟流泪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宗政晟睿,我恨你,我恨你!”随后她猛然一抽,将魔笛抽离,而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宗政晟睿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衣服上,可她却好似呆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 只是静静地站着,哐当一声,魔笛从她的手上掉落。 “凤儿”傅云翔上前去拥住了她,却见宗政晟睿站了起来,微笑着闭上了眼,他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双眸猩红如血,“阿瑶,我在黎国皇宫外的山上等你,一直都会等着你,如果明日太阳下山之前,你没来,我立刻回东陵,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 说完,他近似狂乱的大笑起来,便离开了黎国皇宫。 慕瑶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还有那满地的鲜血,连带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她只想离开这里,不想再这里,不想看见自己满手都是血,她只想逃离这里,她跑向了那边,直到那边没有人的角落里,她慢慢靠着朱红色的墙壁,缓缓滑落,紧紧抱住自己的腿,她的黑眸中没有一丝光亮 “七郎七郎”慕瑶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上,她的心在绝望的空洞里飞快下落,晶莹剔透的泪水在她白皙的脸上疯狂的蔓延着,如同疯长般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最终,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泪水终究是落下来了 在墙边的角落里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她放声大哭,埋着头,那颤抖得厉害的肩膀,便能显示出她的伤心与绝望 傅云翔见她跑了,怕她出事,随即便跟随在她身后,原以为她回宫了,可是却在这红墙边缘,竟看到她嘤嘤哭泣的声音。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上前。 眸中的痛楚昭然若揭。 “七郎七郎”慕瑶哭着,声音断断续续的。 她微微闭眼,可脑海中响起的,却是那男子临走前的那句话,我在黎国皇宫外的山上等你,一直都会等着你,如果明日太阳下山之前,你没来,我立刻回东陵,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 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再也不会有关系 结束了 夜风吹拂,衣袖飞扬,月光倾洒在他身上,瞬间染上了一抹清冷之意,眸中暗淡的流露出一种深切的哀恸,让人心碎。 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崖顶上。 宗政晟睿的面容依旧憔悴,孤寂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手中拿着翠绿的玉箫,吹了起来 年少时,他极是喜爱吹箫,胞妹死的那夜,他为她吹了一整夜的箫,至此以后,他再也没有拿起过箫。 而如今,他重新吹奏,至为了此生最爱的女子,此生,至为她一人吹奏! 漫漫长夜,亦是痛彻心扉的折磨,他痛苦的低吼一声,蹲了下来,把头埋在曲起的双膝之中。 吹了一整夜的箫,被魔笛所伤的伤口痛得没有办法让他承受,他极力忍受着什么,他粗重喘息,仿佛是一只受伤濒临死亡的动物般,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声。 雨无声地下着,带着一丝绝望的气息,冷然却让人倍感凄凉。凄婉的箫声哀怨悠长,那凄凉悲惋的曲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清醒的时候,他从未停止吹奏。 细雨纷纷,好似那流泪滴血的心,正在诉说的衷肠。 他的手指,因不停的排按箫孔,已经磨得肿大渗血,嘴唇早已干裂爆出血口,翠绿的玉箫上斑斑血迹,他从没有想过停下来。 那双极美的凤目变得残破不堪,因为悲伤而充血,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好似全都被血雾所笼罩,直至一片漆黑。 太阳出来了,却又落下了,应该说是太阳从来都没有出来过,只是下了一天的雨,绵连不断,到了下午时分,才放了晴,如血般的夕阳映红了所有的景色,雨后的空气清新。 萧声却在这时候戛然而止,长孙墨渊忽而倒下,伤口被雨水泡了一天,裂开,整个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身体好像被火灼烧般,疼得让他受不了,撑不下去了。 耳边却好似听到那人温婉的笑意,还有她低低的笑声,“七郎七郎咱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可抬头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忽的,他痴痴的笑了,笑容绝望而悲伤,泪水,顺着他暗淡的眸中无声滑落,哀莫大于心死 也许,这是他今生,送给阿瑶最后的礼物,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让人嘶哑的呼唤消殆,“阿瑶” 终于,天亮了,夕阳落下,月华渐渐西移。 冷肆的寒风,寂静的崖边,一个绝望的男人,从怀中摸出凤凰紫玉簪,颤巍巍的凑到唇边,淡雅清幽的熟悉清香,萦绕在鼻息间,一点点蚕食他的心脏。 他终于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正如阿瑶所说,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身后有几个暗影,“皇上” “传朕命令,命老将军在五日之内收回南朝,若拿不到宗政晟弘的人头,就拿他自己的人人头来给朕!” 而此时黎国皇宫,却显得平静异常。 慕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落中,乌发在夜风中静静的飞舞,淡淡的花香绕在她的周围,她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桃花林,重重叠叠的花朵,一片白茫茫,在月华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洁白无暇。 慕瑶坐在摇椅上,一片又一片的桃花瓣飘落在她的身上,从她身上散发出阵阵的清香 “主子,天气凉了,进屋吧”红棉悄悄的走到她身边,轻声地唤了一声。 “红棉,惊情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没有!”红棉边说着边拂去她身上的花瓣,心里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那预感就像是一块沉重得石头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是么?都去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么?” 慕瑶轻轻睁开眼睛,望着身旁的红棉,眼眸中澄澈透亮,幽黑的眼珠流动着虚无的雾气。 看着如此宁静的慕瑶,红棉猛然一阵,暗自叹息。 突然,一个宫娥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皇上驾崩了” 写给大家的话:明日文文将会结局,长安也会开新的书,希望到时候大家支持,么么哒!关于结局,长安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局的!嘿嘿,如果有什么建议,可以发到评论区,长安会去看的!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关心,谢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大结局) 慕瑶的身子明显一震,她看向那宫女,“驾崩你说谁驾崩了?!”此刻,她的眼底如同冰封了一层厚厚的冰般,寒冷而绝望。,!舒殢殩獍 那宫女望着慕瑶,那双乌黑的眼瞳冰冷,带着沉重的悲伤,“娘娘节哀,皇上方才驾崩了!” 慕瑶愣愣站在那里,那一瞬间,胸口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疼痛一瞬间窜起。云翔没有了,他怎么会没有了呢?那日,他来御花园找她不还好好的么?而且她今儿个早晨才见过他,很好啊! 怎的就会突然没了? 好似过了很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皇上人呢?嬖” “在金銮殿!” 慕瑶看了那宫女一眼,淡淡地道,“红棉,去找惊情回来,我有事交代!” “是,主子!酪” 随后,她们便向那边走去。 一丝光亮轻轻透过窗棂边流进来,带着薄凉的气息。 床榻上躺着一个男子,苍白如纸的面庞笼罩着一抹淡淡的光芒,面色虽有些苍白,唯有唇角那处已经凝固的血,在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慕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眶通红,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拽在了一起,甚至连指甲嵌入掌心,带来的痛感,她也毫无察觉。 只见脸色苍白,乌黑的眼眸空洞,唇微微颤抖着。 瞬间,她竟失去全身的力气,无力地瘫软在傅云翔的床榻前,地上冰凉的气息传来,那种刻骨的寒冷一直沁入她身子,直达四肢百骸,原本空洞的神色变得凄然起来。 “云翔” 可那人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也没给她一个淡淡的笑脸。 慕瑶轻轻一笑,慢慢伸出手指,指尖触碰到傅云翔苍白的没有生气的脸,轻轻的抚摸着,脸上绽放出了绝世的光华,淡淡的光芒下,她整个人竟然微弱得几乎透明了般。 “红棉,帮我把皇上抬去御花园的梨花树下!” “主子”红棉惊讶,皇上已经死了,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将皇上入土为安,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去吧!”慕瑶依旧笑着,站了起来,看着傅云翔胸口的伤,心抽搐着疼,“红药,这件事,你怎么看?” “主子,我觉得此事跟诚元帝有关!” 慕瑶淡漠一笑,眼中有刻骨的恨意,“红棉,你且让惊情去查,若这事真的和他有关,我绝不会放过他!!” “是,奴婢知道!” 漫天飘落的梨花树下,慕瑶静静地抱着傅云翔坐在梨花树下,她的眸淡然却也寂寥,此刻的她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傅云翔的脸颊,眼睛干涸得竟流不出一滴泪水。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院落中,任由梨花落满她的肩头,而她的目光怔怔地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乌黑的眼珠就像是凝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她的世界在没有了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就在没有气息的傅云翔,变哀伤,变得让人莫名地想要痛哭 冷冷的风很轻很轻地从她的身边吹过,好像过了很久,她缓缓地低下头,仿佛是怕吵醒他一样,轻柔地吻着傅云翔惨白的面颊 云翔,我没有能力许给你下一世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其实我们都是傻瓜,我应该知道的,再也没有下一世,再也没有 当时,错过的那一瞬间,我们都以为那只是一瞬而已,很快便能再找回来,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那短短的一瞬,便是我们的一生! 还有就是对不起我负了你 是我负了你 黎国云帝元年,云帝傅云翔殁,谥号昭。 黎国云帝元年七月,由云帝幼子登基为帝,云帝之胞弟傅云枫为摄政王,辅佐朝政,可云帝未过门的妻子慕氏却不知所踪,连带她的贴身侍女和贴身侍卫都不见了,这也成为天下的一笑谈。 大致不过说,慕氏见云帝已死,失去了靠山,去寻别的靠山去了。 说的不过都是些无凭无据的事。 阳光照进来,逆光中惊情深邃邪魅的轮廓尽显,一身黑色的袍子将他的修长健硕的体格衬托得完美至极。 “红棉,主子怎么样了?还是老样子么?”惊情看着身边的红棉淡淡地问道。 “惊情,我怕主子会支持不住了,我不管怎么敲门,主子就是不出来,她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出过房门一步,已经很多天了,一滴水都没进。” 红棉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那泪水灼痛了惊情的手。 滴水未进? 惊情不禁皱起了眉,她这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做什么?难道皇上死了,主子就连一点求生***都没有了么?! “带我去看看!” 古色的房间内。 慕瑶蜷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直直地望着前方的桌子,脸上有一抹笑意。那时候,她说她想要报仇,云翔就拥着她,说,好,我帮你报仇,我帮着你杀了宗政晟睿好不好? 其实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这样的爱? 她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啊! 云翔,不傻吗? 他却说不傻! “哐当” 门开了,红棉和惊情走了进来,看到了待在角落边的慕瑶。 因为几天没有进食,又加上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愧疚,让原本就比较消瘦的慕瑶,又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只有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圆润,却黯淡无神。 “主子,你为什么不吃东西?”惊情像是在质问慕瑶。 可是慕瑶却没有回答他。 “主子,你该知道的,皇上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再怎么难过他也回不来了!他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况且主子的仇,你不要报了么?”惊情抓着慕瑶的肩膀大喊着,希望这样来叫醒她,不能再让她这样消沉下去了,这样她的身体会被拖垮的。 “惊情,你放开主子,她身体还没好,你放开她!”红棉看到惊情这样摇晃着慕瑶,而后上前去抱住了他的手。 是因为对他的愧疚么? 即使是愧疚,她又怎么能这样对自己,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生命现在有多重要么? 她究竟想要怎么样?!要将所有的人都折磨疯掉么?好像过了很久,慕瑶才发现惊情和红棉在她的身边。 “云翔的仇?如果云翔都不在了,那么报了仇,又如何?”慕瑶朝着红棉和惊情笑了笑,笑得是那么轻,轻到似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既然是这样,那么皇上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主子又何苦折磨自己?” 慕瑶的眼睛又望向了那张桌子。 “是呵,他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我又成了一个人,有成了一个人!!” 当她想要跟他一起隐居的时候,却是物是人非了,渐渐地她收回了她的眼神。 “主子,不要再说了!”红棉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伤感,“不要再说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和惊情,我们会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我们都陪着你好不好?” “是我负了他是我负了他”慕瑶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中,微微抽泣着,整个身体因为抽泣而在轻轻晃动。 红棉蹲坐在慕瑶的身旁,把她揽入怀中。 风,轻拂着两人的发梢,清香的味道在继续弥漫,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唯美,容不得一丝多余。 不知过了多久,缩在红棉怀里的慕瑶停止了哭泣,闭上了眼睛,像是沉沉睡了过去。红棉抚摸着她的脸庞。 她为什么这么瘦? 才几天没见,慕瑶就瘦了一大圈。 突然,她突然感受到她的呼吸好似很微弱! 红棉感到一丝不安,他摇动着慕瑶的身体,呼唤她:“主子,醒醒,主子” 慕瑶没有一点反映,红棉流泪的大喊道,“惊情快叫大夫,快点,主子昏倒了!” 床榻上。 慕瑶睡着了,眉心紧紧蹙起,好似纠缠在一个噩梦中,好似在无声的抗拒着什么,怎么都无法醒来。 “大夫,我主子怎么样了?”红棉抓着大夫问道。 “这位小姐的身体似乎已经超越了负荷能力,她的命不长久了,你们还是准备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老头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居然叫我给主子准备后事?”红棉一听上前去便抓住了那老头的衣领,想要一拳打上去,却被惊情阻止了。 “红棉,不要冲动,听大夫怎么说!”惊情淡淡地说道,“大夫,她的病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寒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况且她练就了一种极其霸道的武功,已经损伤了肝肺,只怕是她的生命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么?” “恕老夫才疏学浅,无能为力啊!” 惊情知道,慕瑶的内伤是因为她急于求成,练就魔笛的缘故,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魔笛竟然这么霸道,竟一点点的在吞噬她的生命。 红棉送大夫出去了。 而慕瑶无声地睡着 金色的光芒在不知不觉间渲染了整个房间 慕瑶依旧沉沉的睡着,雪白的秀发垂在两边,白皙的脸孔变得越加惨白,苍白得几乎透明。 不知过了多久,慕瑶睁开了眼睛,望着这陌生的地方。在接触到房间里昏黄柔和的光线时,她的眼眸中一片迷蒙。 她努力侧头,而后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红棉和惊情。 “刚刚大夫来过,是不是?” “主子” “是不是说我已经油尽灯枯了?”慕瑶笑了笑,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还有多久的时间?” “主子”红棉不由得惊讶喊出了声来。 “回答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还有半年!”惊情却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知道,依着慕瑶的性子,即使他们不说,她也会有办法查出来,只怕到时候他们要想留在她身边,会更难了。 惊情记得那日,傅云翔还在清醒之际,他曾嘱咐他,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慕瑶,一定要好好地留在她身边,不能让她做出令自己后悔之事。 他那时就知道,傅云翔口中的后悔之事是说,慕瑶和宗政晟睿之间。 “惊情,云翔到底是怎么死的?” “回主子的话,惊情无能,还未查出皇上真正的死因!” 慕瑶刚想说话,可这时在她们身后却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你不是无能而是你根本就不想说!” 她们抬眼望去,居然是公孙荣桓,慕瑶淡漠一笑,眉眼里竟是冷漠,“这么些年没见,没想到太子的能力提升了不少,竟也能找到我?” “瑶瑶,可以不要这样对我么?”公孙荣桓走了过去,站在床头看着慕瑶,“傅云翔的死跟宗政晟睿有关,如果不是他强行输送真气给傅云翔,他根本就不可能死的那么早!” “是么?”慕瑶道,“可我又为何要相信你的话?” “瑶瑶” “惊情,让他离开,我不想看见不相干的人!” 惊情接到命令,随即对公孙荣桓做出了邀请的手势,“太子请吧,主子不想见你!” “瑶瑶” 却在公孙荣桓叫出口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寒风从他脸颊边划过,血滴从他的脸上滴落,耳边却传来女子冷漠的声音,“公孙荣桓,你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我会杀了你!” 公孙荣桓看了看女子凌厉的眉目,却终是作罢,转身离去。 “惊情,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慕瑶等公孙荣桓走后,直接质问惊情道,眉目如雪,却寒似潭,“如果你有一丝隐瞒,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确实是这样,可皇上的死因有些蹊跷,主子,你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会去查清楚的!” 慕瑶这时,却站起身来,白发飞扬,“不必了,红棉,准备一下,我们回黎国,你去联系宗政晟弘,我想他现在一定需要我们的帮助!” “主子” “照我的话去做!” “是!” 三日后,东陵却是出了大事,以灵州、雍州为据点,打着清君侧旗号的义军势如破竹的开始向京城逼近。而他们的领袖,正是传闻已久,前太子宗政晟弘,和传闻中已死的睿王妃。 一时之间,天下哗然而声讨文也写的极为简单。只有九个字:清君侧,还道义,归民心!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义军的实力以谁也没有料想过的强悍。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有实力,你说的话就是真理。 所以,就算天下人闹得沸沸扬扬,义军也照样攻占城池。 而,东陵诚元帝对此也做出了强硬表态,称势必不会轻易的屈服。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第二天京城就开始集结各路军队,人数竟然达到了60万之众。似乎是被威慑,似乎是有新的考虑,总之在这一段时间中,义军陡然安静了下来。 两军隔着流觞河遥遥对峙,谁也没有先对谁出手,当然,谁也没有对谁表态要言和。 冬季快要来临,在这个季节里,盛世天朝开始闪现了它第一次的暴虐。 战争一事,流血千里。 慕瑶要的,是整个江山染血,既然所有人都是为了江山而弃她,那她又何必管别人的死活? 冬季早早来到,漫天风雪。在临江的一个小竹屋中,女子半低着头,神情麻木。 她是躺在软塌上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隔着很远,也能感觉到那股孤寂和荒凉。 这么一个女子呵。 天下人都在揣度她的心思。但是她的心思又何其简单?要的得不到,得到的不想要。于是不甘心。 太过的不甘心就成了怨恨。 怨恨呵 就想要鲜血。 血液,用血液还平息心中的怨恨。 手中握着的信纸又紧了紧。 慕瑶已经转头看见了复杂难辨的惊情,无所谓额笑了笑。 “惊情,出了何事?” 惊情难得的没有回答,径直将手中的信交给慕瑶。 她倒是没有介意,又是漫不经心的拿过来。 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很明显的显示了它的主人是谁? 遥记得当年,这字迹还被自己批过风***吧?那时,她以为已经过的很幸苦了,没有想到,现在想起当初,陡然间有种世外的感觉。 那样的宁静生活,大抵也有那白衣男子的保护吧? 慕瑶这么想着,唇角微扬。是谁说悲伤的时候总是会流泪?她觉得悲伤起来的时候,天空都变透明了。什么都没有了,就空了。 打开信纸,内容很简单。 算的上一封战书。 阿瑶,你这是何必呢! 一句简短的话,却让慕瑶笑出了眼泪。 到了现在,宗政晟睿还没有了解她的心思。 以为只是恨他么?只是想要毁了他么?太简单了,真的太简单了。 云翔只是想要帮她,只是因为这个,他便杀了他,宗政晟睿,是不是这世间对我好的人,你都要杀尽呢?那么你又能杀多少? “主子,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听见了千万不要激动。”惊情顿了顿,继续道:“是关于宗政晟睿的!” “说!” “他杀了公孙云若!” 慕瑶听着这话,却是微微一怔,可却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来,“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就在这时,红棉从外面走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主子,宗政晟睿御驾亲征,如今已经在城楼底下了,他说,他想见你!” “是么?是该去见见故人了!” 慕瑶扔了书,站了起来,身着一袭白色纱衣,而脸却被面纱缠住,惊情和红棉都知道,她这是为了强练魔笛的最高境界,血神咒法所致,他们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三军阵前,白衣女子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手握横笛,笛音袅袅,绕梁三尺,冬去春来,飘渺至极。 灵州这地儿,高山万丈,悬崖重叠,相当是一座孤城,当初她选择将宗政晟睿引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到时候她输了,那么引他入城,外面宗政晟弘和黎国(和谐)军队就会将他围住,来个瓮中捉鳖。 也许不止俩家军队,还有西凉,依着公孙荣桓的心机,他绝不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飞雪依旧,女子一袭白衣,在这银白世界,显得遗世而独立。 长相思的笛音断断续续,她望着城墙下身着一袭明黄服饰的宗政晟睿,想想,他们之间也有好久都没见了吧,可有些时候越是相见,却越不得见。 女子的容颜,在漫天飞雪中隐隐约约,看的不甚清晰。只看的,围绕在她身边的雪貂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眸,煞是可爱。 笛音曼曼,慕瑶不知道这样吹了多久,似乎除了吹就是吹,这样吹着,岁岁朝朝。吹着吹着,心底深处的煞气,也消失。 空了,没有了煞气。自然也吹去了其他的感情。 宗政晟睿也好,傅云翔也好,公孙荣桓也好,宗政晟瑜也好。 都够了,纠缠够了,恨够了。 什么都够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日做个了断吧。 笛音断断续续,漫天飞雪。 宗政晟睿看着城墙上的女子,她仍旧是一袭白衣,可脸却被白纱遮住了,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想她放手,他可以放弃江山,传位给小九,和她一起隐居山林,就如以前说的一样,和她一世长安。 他甚至不知道,原来傅云翔已经死了。 “阿瑶,你要怎么样才肯罢手?” 慕瑶停止了吹笛,将横笛放在手中,冷冷一笑,“为什么要罢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许你们负我,便不许我负你们?” “阿瑶,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爱的只有你!” “可我不爱你!”女子怒吼道,手握横笛,寒风乍起,吹开了她的面纱,只见她冷冷一笑,面目狰狞,看着男子震惊的面容,她笑道,“这样的我,你也爱么?” 那一瞬,宗政晟睿的世界尽数坍塌,堕入地狱 慕瑶淡漠一笑,“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么?宗政晟睿?变成这样的我,你也爱么?!” 所有的人都看着如同鬼魅的慕瑶,这当真是那个传说中绝代风华的女子么?可为何她会变成这样? “阿瑶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宗政晟睿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哽咽道。“不重要了,我只想要知道,云翔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哈哈哈”宗政晟睿仰头大笑,笑得凄绝,“阿瑶,在你心里,是不是我真的这么不堪?!” 宗政晟睿几步上前,而后紧紧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与她直视。 “宗政晟睿,你在我心里何时好过?”慕瑶的手腕被他紧扣,动弹不得,想要抽出却发现他握得那么紧,紧到她脱不开身。微微一怔,紧扣她手腕的手指一只一只的慢慢移开。 那一刻,宗政晟睿俊逸的脸孔在瞬间变得苍白一片,薄唇铁青的看不出一点的血色。 如今在她心底念着的只有傅云翔,只有傅云翔。 她不信他,不信他没有杀傅云翔,他根本不屑用那样小人的行径去杀了傅云翔,可是这又能怪谁,当初她曾那样信他,而他却亲手将这信任打破了,他早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现在他怎么还能够期盼她一点点的相信。 只是这样最好,就让她恨他好了,既然没办法得到她的爱,那就让恨在她的心里盘踞好了,至少在她的心底他还会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最角落的黑暗处那也罢了。 这一生她慕瑶就是他宗政晟睿的劫,一场他注定无法度过的劫。 宗政晟睿背影依然挺拔,落寞中带着决绝。 仰视着那抹决绝的背影,慕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横笛,她知道,这一掌下去,宗政晟睿会是怎么样的结局,也知道东陵至此会全部落在宗政晟弘的手中,可是她已经决定放手了,他为什么还要杀了云翔,为什么还要杀了云翔。 宗政晟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来逼我? 可她的心,为何会如此的痛? 风,轻轻的吹过,阳光映出的他的背影,刺眼的阳光中,他的面目模糊花去,看不清究竟此刻他是什么表情,随即,他转头,邪魅一笑,“是么?反正都是那么不堪,我何不杀了傅云翔,好让你将我记得更牢些?!” “你”慕瑶气极了,随即她推开了他,用横笛直直地对着他,而宗政晟睿也没预料到慕瑶突然挣开,一点准备都没有,慕瑶手里紧握的横笛锐利冰冷,在阳光下泛出冰寒的光。 “宗政晟睿,我杀了你!”慕瑶手握横笛,随即指着宗政晟睿的胸口,狠狠地说道。 “为了他,你竟要杀我?”宗政晟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慕瑶。 “是!为何不呢?这个世上,只有云翔待我最好,只有他!可你却杀了他,你却杀了他,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杀了你,给他陪葬!” 宗政晟睿仓惶地笑了,是啊,傅云翔对她的付出是付出,那他呢?他宗政晟睿,在慕瑶心中又算什么呢? 他一步一步走向前去,微微笑着,笑得苦涩,笑得绝望。 看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影,慕瑶有些慌了,“宗政晟睿,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要杀我才能不恨,是么?!” 慕瑶看着眼前的宗政晟睿,双眸下狠厉闪过,不再犹豫,手起笛落,泛着冷光的魔笛再次狠狠的从背后刺向他的胸膛,这一切都是他逼她的,是她逼他的。 他却一点反抗都没有。 慕瑶双手紧握,左侧的胸口一阵揪心的痛。 她真的杀了他,可是为什么心底的疼痛却是加剧翻倍的痛,为什么泪水流淌不停,想要止住,却浑身无力的不能动弹。 慕瑶木然呆立,脚步没稳,便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里,淡淡的龙涎香似的清香依旧萦绕鼻尖,这怀里的温暖却不能再温暖她冰冷的心。 “阿瑶,这样,你的怨恨,是不是少了些?”宗政晟睿整个人附上来,双臂好像要将她拥进身体里一般,死死扣着她的身子,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低沉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忘却了,那把泛着冷光的魔笛还在他的胸口上,血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的白袍,很快便被染红了,那颜色正如当初慕瑶所受的那些苦一样。 他不想要她走,一点都不想,好不容易她才来见他,他就想这么抱着她,即使这一切是用自己的命换来,那又如何呢?反正没有了她,他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不是么? 宗政晟睿的眼神迷离无神,手臂的力道却越来越大,生怕只要松开一点点,她就会从他的身边消失,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只要这样让他在她的怀抱里待着,等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抱她的时候就好了,她这么恨他,看到他死在她的面前,她会为自己哭么?会么? “阿瑶,你还得那年,狩猎会上,你为我唱的歌么?我至今都还记得!” “宗政” 还未等慕瑶的话说完,宗政晟睿便打断了她的话,“阿瑶,你还恨我么?” 宗政晟睿身子里越发的冰冷,他的意识似乎也在飘忽,他的薄唇几乎变得苍白无色,紧紧抿着,隐忍着,浑身的痛苦都忍耐着,手臂拥着怀里的人,去忍受那让人要失去知觉般的难受。 阿瑶还未说不恨他了,他怎么能倒下,怎么能呢?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慕瑶感受着宗政晟睿身子的颤抖,泪水难以控制般入断了线,不停的落下,沾湿了他的衣襟。而宗政晟睿感受到衣襟上的湿意,即便是痛苦的想要怒吼,他的唇角边却依然忍不住裂开一抹笑意,仿佛春风拂面的温柔微笑。 这眼泪是为他流的吗? 罢了罢了,就让他自私一次,当作阿瑶为他留下的泪,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还有情,还有情,是么? “宗政晟睿,你放开我,你放开!” 慕瑶微微挣扎,随即便将宗政晟睿推开了,那猩红的血液,已经布满了他纯白的袍子,也染红了她的衣衫,那就像是当初流失孩子时的颜色。 “阿瑶,下辈子如果可以再相遇,我希望能与你没有负担地爱一场,苦难与幸福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最后,开始喃喃自语,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是希望最后自己永远都记住这名字。“阿瑶阿瑶” 宗政晟睿看着慕瑶淡淡的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好像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也没有了,忽然一阵猛烈地抽搐喉咙的深处一片血腥的气息,好像有一口血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站在离他们几百米远的将领看到这一幕,随即大喊道,“来人啊,有人行刺皇上,将她抓起来!” 那几个将领赶来,只见,宗政晟睿跌坐在地上,白色的袍子被染得猩红,而他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而一旁的慕瑶则是静静地看着他,满手的血。 “皇上”带头的那个将领急切地唤道。 “你们退下!”宗政晟睿抽掉自己胸膛的魔笛,血立即喷涌而出,他直直地看着慕瑶,伤口再怎么痛,再怎么伤,也比不上心间的伤。 原来他的阿瑶竟恨他如斯。 “皇上,眼前这个女子是要杀你啊!” “朕说退下!” 就在这时,宗政晟轩和宗政晟瑜也赶来了,他总觉得会出事,所以便赶来了。那群人一见宗政晟轩,便也就退下了,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白发女子,便是当年的睿王妃。 宗政晟瑜一见慕瑶,便走了上去与她谈话,而宗政晟轩则是去扶住宗政晟睿“七哥,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宗政晟睿微微一笑。 “七嫂,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当真就如此恨七哥么?”宗政晟轩看着慕瑶,有些愤恨不平,是因为当年之事么?还是她将傅云翔的事,也算到了七哥头上? “为何不恨是他杀了云翔”慕瑶淡淡地出声,刚刚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躲,他却没有,“我已经决定和云翔离开了,可他却杀了云翔,杀了云翔” 宗政晟睿伤口一痛,气血翻涌,随即再一次吐血。 “七哥”宗政晟轩扶着宗政晟睿,便向帐内走去,而后大吼道,“传御医” 慕瑶站在外面,看着刚刚他还站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他的气息。此时她已经恢复了澄清,她的心底就算再痛,也不会表露出来半分。 “七嫂,我们可以谈谈么?”宗政晟轩走了出来,吩咐宗政晟瑜去看着宗政晟睿,本来宗政晟瑜对宗政晟睿是没有好感的,可听了宗政晟轩的话,他对他确实改善了不少,也知道他是真的爱慕瑶。 “九哥,七嫂有些事,不知道,你别怪她!” “我自有分寸!” 说罢,宗政晟轩便与慕瑶向那边走去,站在峭壁边,慕瑶俯仰着万丈悬崖,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忽而觉得好累,原来即使她杀了宗政晟睿,她也不高兴,也一样不高兴,所以在方才,她才会迟疑,才会没有正中要害。 要不,宗政晟睿早死了,根本就等不到御医来救他。 “七嫂,我现在之所以还唤你一声七嫂,是因为七哥是真的爱你!” “所以呢?”慕瑶淡淡一笑。 “你到底知不知道,七哥为你做过些什么?” “那又如何?他为我做过了,我就要感激么?别忘了,我成了今天这模样到底是谁的错!”、 东陵因为宗政晟睿的昏迷而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境地,宗政晟睿从那天以后就再没醒来过,宗政晟弘勾结公孙荣桓将东陵一路打压,逼得宗政晟轩最后死守在衢州,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可是没有办法,宗政晟睿至今未醒来,御医只说,他的伤不打紧,可伤势见好了,人却还没醒来。 密林深处,斑斑驳驳的月光透入,照亮了一群人的背影。 “惊情,我将红棉交给你了,你好好的待她,不准惹她生气,知道么?” “主子,你这是要去哪里?”惊情问道。 慕瑶笑了笑,“我这一生过得太差了,我总得要用剩余的人生做些有意义的事才好!” “那我和惊情陪着你吧,主子!”红棉轻声道。 “不必了,红棉,你们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好好的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我祝福你们!”慕瑶淡淡一笑,白发飞扬,“不要跟着我,若是被我发现了,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雪影之中,她瘦小的身影与那雪融成一团,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惊情,主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不晓得,不过我们还是跟在主子身后的好,我怕她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她太好强了,她与宗政晟睿之间本就是一个误会,如今宗政晟睿昏迷不醒,东陵大致要易主了!” “可主子的听力很好,我怕” “我们只要跟远些,就好了!” “嗯!” 红棉和惊情跟了慕瑶几天,黎国那边倒是安静很多,却传来宗政晟弘和公孙荣桓勾结在一起,向衢州发起进攻的消息,而宗政晟睿还是仍旧没醒来。 宗政晟弘和公孙荣桓,领兵城下,他身后的军队都整整齐齐的站在身后,与城中的军队对峙。 “九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七弟呢?”宗政晟弘看着城楼上的人,淡漠的说道。 “四哥,你对皇位真的有那么在意么?七哥已经醒来了,七哥让我再劝你最后一次,望四哥以百姓为重,莫要让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战乱?”宗政晟弘淡漠一笑,“既然他不敢出来见我,今日就休怪我无情,我要讨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宗政晟弘望着城楼脚下出来的军队,漫天的雪花弥漫了他的眼瞳,眯起美丽的眸子,目光中的纯净刹间消失,迸发出骇人的杀气,接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却叫人遍体生寒,仿佛瞬间化身为地狱修罗,散发出令人胆颤的震慑! “杀!”宗政晟弘薄唇微启,杀字刚落,整个人已经如同一颗流星般冲了出去! 双方人马嘶鸣,在大雪中互相纠缠在了一起,到处都充斥着嘶叫声,喊杀声,兵器的相击声,铠甲,布料、皮肤、骨肉撕裂断开的声音滚烫的鲜血如泉水一般飞溅出来,染红一大片一大片雪地,像极了整整一山坡的红枫叶,又像是连绵的火焰在燃烧,凄美而惨烈宗政晟弘看见敌人惊讶恐惧的眼睛,看见喷涌而出的鲜血,看见自己手中的剑捅进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胸口,在她斩杀的无数凉城将士中,他们临死的一刻,往往眼中充满恐惧 他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杀人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公孙荣桓利用慕瑶伤了宗政晟睿,他未必有这样的机会,未必能伤得了宗政晟睿分毫! 公孙荣桓想必也是十分憎恨宗政晟睿抢走了慕瑶的吧。 他也答应了,待事成之后,将慕瑶交给公孙荣桓,虽然有点舍不得,可是却不至于耽误大业。 说到底不过一个女子罢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的又窜出一位士兵,扬刀向她砍来,他反手一挡,仿佛像行云流水一样顺畅的动作,转瞬两把刀就胶着在了一起,几乎是在一瞬间,剑锋无比自然穿透了对方的刀身,随即只见那人头颅生生的裂开了一条缝隙,而后倒地 那如雪的白衣已被鲜血染得赤红,如同绽放的花朵般在他的白袍上绽放,而他所到之处只有由血育成的红莲怒放! 而此时一袭白衣的慕瑶却站在最高的城楼上,她静静站在城墙上,目光淡漠,却如寒潭般令人诧异。 雪下得更大了,一片又一片,而下面的厮杀却还没停止,后面似乎又来了一对人马,慕瑶远远望去,那人身着一袭青色长衫,一袭黑色斗篷。 那是公孙荣桓 公孙荣桓,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可她却怎么都想不到,他心机会如此之深? 说到底不过为了皇位。 公孙荣桓,你真让我恶心,你知道么? 当初设计我与人苟合之事,根本就是你参与其中,目的是想要我死心,你好迎娶宰相家的女儿,你早说啊,你早说你变了心,要迎娶他人,我慕瑶绝不会死赖着不放手。 可你却用最伤我的办法去害我。 公孙云若并没有天山雪莲,是你教她说谎,自己有天山雪莲,骗宗政晟睿与她成亲,你知道惹怒宗政晟睿后果会如何?可你却宁愿牺牲自己的妹妹,也要让我和宗政晟睿相互误会,相互厮杀。 云翔的死,也是你做的。 公孙荣桓,你想要天下么? 呵,那我宁愿毁掉,也不会给你! 慕瑶将魔笛放在唇边,可此刻魔笛的颜色已经变得通体红色,如同血一般,笛音起,音乐声如同有了魔力般遍布了整个军队,那些死了的士兵,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与别人战斗,战局一下子被扭转了。 血神咒法,是魔笛的禁咒,必须以所练的人血来启用,让笛子本身变得通红。 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办法。 在扰乱他们心智的同时,她也必须承受魔笛所带来的反效果。 宗政晟弘终于发现了站在上面的慕瑶,也看到了她癫狂的笑意,还有她手中的横笛,于是他拉开了弓箭,一支箭直直地她而去 那箭来势汹汹,慕瑶看着那箭,微微一笑,她一转身,那箭从她的身边插身而过,随即她魔笛更加的凶猛,下面的士兵已经有一大半死去。 而宗政晟睿这边的兵马一直被保护着,丝毫都没有死伤。 这时,在后面的宗政晟轩也下令,跟宗政晟弘的人马开始缠斗起来。 慕瑶站在城墙上,微微一笑,笑得灿烂无比,一如他们初见,在眼前的公孙荣桓眼中显得格外美丽,他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慕瑶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些缠斗的人。 “公孙荣桓,你想杀了我,扭转乾坤么?可惜已经晚了!”她笑着,“魔笛一出,你和宗政晟弘的兵马已死伤过半,这场天下之争,已成定局,你还要多做无谓之争么?” “瑶瑶,只要你肯罢手!” “没可能,公孙荣桓,你好好享受我给你的地狱,只怕如今的西凉已自身难保,你不回西凉看看么?” “你” “慕瑶,我杀了你”身后忽然想起一阵嘶吼声,在下面的宗政晟弘已经拉开了弓,箭头已经对准了她心脏的那个地方。此刻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精灵一般盘旋的落下。 忽然一直锋利的冰箭划破空气快的不真实,令人窒息。 失神之间,冰箭已离弦而去,慕瑶一个回头,她来不及闪躲,那冰箭深深***她的右肩。女子犹如凋落的花朵从他的眼前无声无息地摔落下来。 “阿瑶”城里出来的宗政晟睿才刚出来便看见这一幕,他大喊,咆哮的声音震怒着整个天际。 那一瞬间宗政晟睿绽感觉自己没有了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了没有。 银色的雪花飘扬盘旋在慕瑶的周身,真若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身雪白的衣裳,盘旋转动的落下,宛若凌霜欺雪,迎寒怒放的梅花,白雪漫天。 慕瑶躺在地上,嘴角一翘,笑意漫生,笑的是那么的凄美。 此刻的她察觉不到,她察觉不到身子半分的疼痛,只是心如撕扯一般,静静地躺在雪中,她的血融合了她的白衣,染红了白雪,她轻轻地笑,她是如此爱他呵,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也还是一样爱。 也许这样,也好,死了,便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她的心也不会再疼了。 宗政晟睿踮起脚尖,纵身而去,看着躺在地上的慕瑶嘴角含笑,笑的是那么的绝望,他的心间慢慢被疼痛所蔓延开来,细细密密的,慢慢直至四肢百骸。 “七郎你醒了,是不是?你还怪我,是不是?”她看着他,轻声问出了口。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俊美的脸上却不肯表现出半分,他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告诉了她答案,她会就那样离开自己,于是他道,“你想知道答案,便不要死,只要过了这关,我便告诉你答案!”慕瑶笑了,漫天的雪花下,笑得竟是那样的美,美得不可思议。 看着眼前的景象,慕瑶转头,看着满地尸横遍野,满地雪花被染得通红。 她转头看着宗政晟睿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如修罗般嗜血的神色,她累了,真的累了,她慢慢伸手,缓缓地环住了宗政晟睿的手,脸上带着绝美的笑靥。 而战斗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了,宗政晟轩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叛军和公孙荣桓的军队已经大致控制住了,唯有从下面从天而降的公孙荣桓。 “来不及了”她的声音低低的,斜睨处,却已经看到了眼眸猩红,公孙荣桓拿着长剑向他走来,她趁着宗政晟睿不注意,一个转身,硬生生地接了公孙荣桓一剑。 “为什么?”公孙荣桓看着自己的剑,看着那头的女子大声咆哮着。随即自己身子猛然一沉,凌厉的掌风,便将他震开了。 “阿瑶” 宗政晟睿抱住她,心痛到不能自己。 慕瑶看向公孙荣桓,淡淡的笑了,“公孙荣桓,要杀宗政晟睿也该是我杀,何时轮到你来杀?” “不”公孙荣桓怔怔地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恍惚间看到皮肤下长出锐刺,从皮肤相连的地方,深深地扎进肉里。 那或许就是一种由爱而生的恨意。 可是如今,这恨意却突然消失了,可他所做的一切竟然是那么可笑,那么令人恶心! “慕瑶,这一切都还没结束,都还没结束,还没结束!”他走了上前去,“瑶瑶,你忘记了么?我们曾那样相爱!” “忘记了!”慕瑶淡淡地说道。 “你撒谎” 公孙荣桓受不了打击,猛然一推,却被宗政晟睿一掌震开了,他受伤倒地,随即被宗政晟轩带来的人给抓住了。 天地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雪又开始渐渐地飘洒。 宗政晟睿低下头,看着宁静脆弱如初生婴儿的慕瑶,轻声说道:“阿瑶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不是恨不得我死么?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来” “你是我的夫君,你欠我的都还没还清,我怎可让你轻易死去?更何况,这天下之主,除了我夫君能做,其余的人,配么?”慕瑶乌黑的眼珠无声地转动着,她全身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连说话的力气好像都没有。 可是她的眼眸中依然有着温和的笑意,就像是春日里温暖和煦的阳光一样。 雪白的雪花在她周边飞舞,那样的光亮明亮耀眼,在慕瑶乌黑的瞳眸上无声流转 她的身体仿佛正在一点点变成透明,一点点地 仿佛被万前道光芒穿头了 “阿瑶,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你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宗政晟睿心痛如绞,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我只想要你,就如当初说得那样,一世长安” “来不及了”更多的血从慕瑶的嘴角渗出,她望着雪白的天地,忽然觉得这样美的场景,以前,以前他们也曾在一起见过。 她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很好了,有爱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爱的人。 虽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可她却无悔了。 “我快死了” 慕瑶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溢满了星辉,“七郎,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带领东陵的子民走向繁荣!” 光芒似乎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的微笑就像是一朵绝美的花朵,晶莹美丽的面孔上带着宁静的光芒 “我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了” 雪越下越大,最终掩埋了这一场嗜血的战役 而宗政晟睿抱在怀里的人,却是没了气息,他用手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眸中出现极度痛楚的光芒。 好像有一根像藤蔓一样的东西一直都在狠狠地揪扯着他的心 他深邃的眼眸中,有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涌出 风很轻很轻地从他们的身边吹过 缓缓地,他抱起慕瑶,怎么都不肯放开,渐渐地暮色四合,天边的泛起了暮色,夕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安静祥和的画面,却是那样的凄凉 宗政晟睿,我是把你当成是我的夫君,我只想和你一世长安。 到头来,他们谁都没有履行承诺的能力啊。 红棉和惊情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慕瑶已死,他们也觉得世间的一切与他们都毫无关系了,决定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东陵王朝二百三十三年,诚元帝收复了失地,宗政晟弘乱党全数被杀,西凉无故挑衅,公孙荣桓为首悉数被杀,西凉自此归入东陵版图,西凉破。 此后的数年,诚元帝励精图治,将东陵的版图扩大了一倍不止,东至海边,西至大漠。 诚元帝十六年,冬,诚元帝因病去世,因诚元帝一生都无子嗣,便传位于轩王宗政晟轩,他更下旨在自己死后,只将自己葬在自己陵寝的外面,以一种守护的姿态。 据野史记载,诚元帝在临终前是含笑的,好似在期待着什么,他微笑着,他还记得她的笑,眸子里的光芒盖过璀璨繁星。 阿瑶,若有来世,他们再次相爱,不会再叫她受一分苦,只求与她毫无负担的相爱一场,所有的苦难和幸福,都由他一力承担。 如今,他只求一朝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