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情夫》 第一章 在一栋摩天的现代化企业大楼的会议室内——“李经理，这件‘喝水多’饮料的广告企划案交给你，三天后我要看到你的企划书。”黎芸苹对着在长桌旁的李永彦吩咐道。 “是！”永彦恭敬地点头。 她接着对坐在长桌另一旁的简明则说道：“简经理，这件百货公司的土地开发案，应将周围的土地纳入规划之中，停车场、电影院，和游乐园、地下美食街，都应纳入，并做出一份土地估价预算表，我要一份完整的报告。” “是！总经理。” “黄经理，上个月公司的经济成长与预估值相差百分之二点四，我也要一份完整的报告。” “是，总经理。” 芸苹的目光巡视会议室在座的所有人一遍后说：“我们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往后继续努力。” “是！总经理。” 会议室的人一一离去后，芸苹疲惫地坐在椅上，揉揉酸疼的脖子。 她进入“凡易”工作已有七年了，从大学时代，经由她的恩人——楚易，楚世伯的安排，她进入“凡易”实习，由基层到现在，历经三年的时间，如今成为公司的总经理。她不只一次建议楚世伯她的位置应该由他在外“流浪”的儿子接替，但似乎作用不大，此刻的她迫切地希望放一次长假，但她又不能缺少藉由工作上的成就所产生的满足感。 她走出会议室，朝室外的女用洗手间走去。 芸苹在洗手间内碰巧听到了外面两个女人的谈话声——是关于她的。 “我们的总经理真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对呀！看她身上那一副装扮，实在是倒尽男人胃口。” “我打赌五年后，她还是老处女一个。” “那可说不定，我们公司的某些男同事，搞不好想藉由她来爬升得更快，还有云扬公司的小开李世贤好像对她也有意思，所以她负责的那件案子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对！你说的没错，要不是她的职位是总经理，怎有男人想靠近她呢？”女同事轻蔑地说。 “当然，你知道吗？她有今天的职位还不就是因为和董事长有特殊关系，要不然她怎么会升得这么快。”如果她不是和董事长有一手，那她今天也和她们一样只是个小职员。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她不过是靠关系爬升到今天这个职位。 芸苹忍无可忍地走了出来，两个女人惊愕地看着站在她们身后的芸苹，讷讷地说道：“总经理好！” 芸苹优雅、从容地经过她们，在洗手台慢条斯理地洗着手，然后开口道：“请你们记住对上司该有的态度，不要再让我听见任何不实的谣传。”她可没想到自己的努力竟招来这样可怕的嫉妒心。 她傲然地转身走出洗手间，但在她的身后仿佛还听见那两个女人在窃窃私语着：“有什么了不起的！” 夜晚，天空上寂寥的星星开始亮起，一盏盏温暖的灯光铺陈在地平线上。灯火绚烂的城市，人们开始展开夜生活。 黎芸苹回到位于郊外“非逸”大厦的住所里，灯光曳着她长长的影子，她走入大楼中；管理员向她打招呼：“黎小姐，又忙到这么晚哦！” 芸苹向他微笑，然后转身走人大楼内，搭上电梯，到了十八楼。 “当！”电梯门打开，芸苹走到四十二号的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门。在铁门开启后，她将墙壁上的按钮按下，霎时，屋内明亮了起来，开阔的空间，是以浅蓝色调为布置的主色，一张大床置在窗旁可以俯瞰窗外的夜景，一个设备齐全的小厨房，及玻璃制的餐桌，先进的音响设备摆在墙壁旁。芸苹将皮包丢至酒柜上，拿起音响的遥控按钮，titanic浪漫的旋律回旋在房间内，她疲惫地躺在大沙发上，聆听悦耳的音乐。 这些年忙碌的生活，让她在公司爬升到目前的职位，而今天在公司听到的一席话，让她了解女人不能欣赏女人的成就，这才是女人工作职场上最大的挑战。 在她人人称羡的职位背后，是不是有她不知道的闲言闲语在传播？只是她藉由忙碌的工作让自己忽略。 她好像有点累了，每天重复同样的工作，让她对自己的角色有时都觉得陌生起来。 她起身走到窗旁，看着窗外满天繁星，这时她的脚旁走来了一只胖胖的小白猫，喵喵地叫着。 芸苹弯下身将猫儿抱了起来斥道：“‘星儿’，你今天又窝在沙发上，一整天没有做运动哦！”每个夜晚陪伴她的，只有“星儿”。 她的手抚着猫儿柔细的毛，目光飘向窗外遥远的天际。 多久了？她竟忘记了窗外还有这片繁亮夜星的存在？ 原来星星是这么的美丽，而这个城市仿佛是座不夜城。 人们的生活早被繁忙的事情所充满，人与人的相处建立在言语虚伪的应付下。当你有所获得时，生命也必然有所失去。现在，她觉得寂寞，也许这是一个成功的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但她真的成功了吗？ 她的胃又感到隐隐作痛，明天该到医院看上次的检验报告了。 在这次的公务结束后，也该为自己安排一次长假，休息一下了。 她真想逃离这虚幻的城市！ 在法国f1方程式赛车大赛中——选手正进入最后一圈的比赛，在急速的车速劲飙中，一辆蓝色车子以相当的距离率先抵达终点。 车缓缓地停靠在场边，而从跑车上走下一个修长潇洒的身影。 楚非凡睥睨地看着头顶上蓝色的天空，听着四周响起巨大、热烈的掌声。 方才他仿佛超越了风速，所以听到了风的声音！这种感觉正是他所追求的！ 非凡将安全护罩摘下，露出英俊的面容，这时在他身后也有人将车停下，然后走到他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说：“恭喜你，这场比赛的第一名又是你。” “不必客气，下一场在蒙特烈举行的大赛，我不会出场，冠军是你的喽！” “真可惜，我少了一个好对手，为什么不参加？”有竞争的比赛才显得刺激。 “我要回台湾度假。” “你会带着月筑一起去吗？” 非凡摇头微微一笑，他抬头仰看头顶上灿亮的天空，一只飞鸟掠过天际，白色云朵飘过湛蓝的天空。 “黎小姐，没有亲人陪你一起来吗？”黄七力医生对着芸苹问道。 “没有，医生，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检验的结果。”她的胃痛昨晚又更加剧烈了，她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黄七力医生看着她，而后缓缓地说出：“是胃癌！” 芸苹因这个消息而震愕住。 怎么会？ 这会是真的吗？ 为什么是她？ 医生对一旁的护士小姐说道：“安排黎小姐做更进一步的检验，超音波和x光的检验，末期胃癌再不治疗，是无法存活多久的。” 芸苹这时心慌地问道：“医生，请你诚实的告诉我，我还有多久的生命，我要知道。”她要知道她在这人世间还有多久的生命？刚刚她没有听错，她是真的得了胃癌。 医生在考虑后才为难地说：“黎小姐，你的病拖得太久，现在已经是末期了，以你的情况大概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但医学，况是很难预测的，现代科技进步或许会有新药发现，本诊所就有一种新药很有效。” “是吗？”芸苹悠悠低语。 “miss李，帮黎小姐安排病床，还有住院手续。” “不了！医生，我先回家，过几天再来。” “黎小姐，你的病症很严重，要尽快来做治疗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她必须好好思索如何面对这生命突如其来的“意外”！ 芸苹离开了医院，茫然地在街上走着。 她是个没有亲人的孤儿，因此从小到大不论工作还是学业她都尽心尽力，现在上天为什么要对她开这个恶意的玩笑？ 她拥有的一切也都将失去吗？那么从前她为什么要这么地努力？ 她走在十字路口，路人匆忙地走过街道。直到喇叭声响起，她才愕然惊醒，穿过街道。 她走上了天桥，看着底下穿梭车流，桥下车流的灯光急速穿越而过。 在今天之前，她拥有人人羡慕的工作，而今天医院的检验，仿佛给她判了个死刑。 为什么这样的“意外”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什么？ 世界仿佛一切都没变，也仿佛一切都变了。 昨天和今天对她的差异竟是如此之大！ 芸苹失神地走下天桥，她的生命可能只剩下一个月，她还要上医院去吗？在大学时，她曾和同学到医院做义工，而那时接触病患的记忆，让她此时提不起勇气接受院的治疗。 如果她的生命只剩下短暂的时间，那她不要去医院，在病床上度完她最后的生命。她要用仅余的生命做自己想做的事，从前她没有尝试过的事。她不要在痛苦中过完自己的生命，她要认真地为自己活一次。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属于她自己的。 芸苹走人一条昏暗的小街，看到了一则闪烁着七彩霓虹的广告招牌“与郎共舞”，以及在门口穿梭来往穿着光鲜的男人和女人。 这是“那种”店！ 在以前，她是绝不会进这样的店，但今天她想抛开所有禁忌，和一成不变的生活。 她不想再活在别人的价值观和认同感中！ 芸苹走入这家店，发觉它的面积很大，而内部的装潢华丽，宽广的舞厅，闪亮的吧台和格局设计隐密的座位，穿梭的牛郎和女客数目更是多得惊人。 是时代变了，还是这家店的警政关系良好，选的位置对了？ 芸苹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巡视着室内，这时一个衣着光鲜的牛郎走到了她的身旁。 “小姐，第一次来吗？”江易峰开口询问道。 “是的。” “那我为你介绍我们店里当红的一号美男子jj。” “我可不可以点他？”芸苹的手指向在吧抬调酒，微微敞露衣襟的俊帅男子。 “哦！那我得去问问他的意思。”很多女人都对“他”有意思，可惜他不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不然一定会财源滚滚，唉！真是浪费了上天给他的一张英俊脸庞。 芸苹看着他离去，纳闷地心想，为什么要看看他的意思？难道这酒店中也有出污泥而不染的牛郎吗？ 她只不过是看他比较顺眼，所以点他的台，偶尔她也该顺着自己的心意放纵一下，毕竟人生苦短，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法预料的。 江易峰走到吧台前，潇洒地坐上高脚椅，然后缓缓地开口道：“非凡，那儿有位小姐要点你的台。”这年头好像流行“坏坏”的男人。 非凡以怪异的眼神看着江易峰，然后目光落在要点他台的女客人身上。 非凡打量地看着她，她一定不常来，不然就会知道他在这里只负责调酒，不“卖身”的。 看她一副老处女的打扮，只有明眸大眼还“稍微”可以看，可惜被她那副黑色胶框的眼镜遮住了明媚风采，在他身旁的女人，很少会将自己身上的优点遮掩住。 看她的模样，不像是会来这种场所的女人。今晚是寂寞，还是无聊想到这里找个男人陪她？看在今晚他的心情还不错的份上，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告诉她，由我服务的钟点费可是很高的，一小时二十万元。”这样的价码应该会让她知难而退吧！ 江易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走回芸苹的身旁，将非凡的要求告诉了她。 芸苹考量片刻后：“请你告诉他，我付得起，但如果他不想过来，就找别人吧！”他想要的钱她还付得起，而她要他过来，只是因为看到他气质特别，不像其他的牛郎，至于他要不要过来，随他吧！生命，有时未必能尽如人意。 江易峰听到这个答案后，唇角微微扬起；然后回去告诉了非凡。“人家说她付得起，如果你不过去，她就要找别人了，你要不要接这个case？”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以她保守的装扮，非凡没料到她会答应，既然他的身价这么高，那他就客串下海一次吧！，“好，我答应了。”非凡爽快地答应，接着熟练地调了一杯“蓝色爱琴海”，然后走向芸苹的座位。 他在芸苹的身旁坐下，将手中的酒杯举起，透过蓝色的酒光，朦胧地审视她，将她的脸庞倒映在模糊的酒光中，然后将手中蓝色的酒杯递给了她。 芸苹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狂狷的男子，雪白合身的衬衫衬托出他古铜色健康的肌肤，并强调出宽阔的肩膀，强健的双腿及窄臀，一头野性难驯的头发，微鬈而黑，浓黑的剑眉，坚挺的鼻梁，和性感厚唇，子夜般墨黑的眼眸正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还满意你看见的吗？你是我服侍的第一个客人，敬这个奇妙的夜晚！”今天他的心情比较特别，才会想接下她这个“客人”，今天可是他第一次“下海”。 芸苹接过了酒，一仰而尽将酒喝完，酒溢出她的唇边。 他抬起她的下巴，以狂野不羁的目光审视着她。除去这一身令人摇头的装扮，她应该会是个美女，但为什么将自己装扮成这个样子？女人不都是喜欢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吗？他倒是有点好奇做不同装扮后的她会是什么模样？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很美。”只要你将头发放下，眼镜拿掉，换上不一样的衣着；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他在心里补充道。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的价码这么高了？”他的确是个让女人心旷神怡的男人，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值得女人花多一点的钱，目前她需要一个能让她忘记病痛的男人。 非凡潇洒自若地一笑，他缓缓地靠近她，芸苹并没有做任何的闪避。 今夜是个沉沦的夜晚，而他是她选择的人，那她不需要做任何逃避。且做些出轨的事，或许能让她遗忘身体的病痛。 他深邃的眼眸燃起两道灼热火光，她感觉她的心跳不平稳地跳动了起来，呼吸急促，而他探出了舌，挑逗地吸吮她唇边的酒液，而后意犹未尽地在唇上轻舔，魅惑的声音款款低诉道：“你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他可是将他对女人服务的“处男秀”献给了她。 芸苹仰头说道：“或许我还要多来几趟，才能做比较。”虽然她知道，这里其他男人不见得像他这样迷人，但她不想见他脸上如此得意的神情。 非凡浅笑出声，手指轻抚她红润的脸颊，而他这个举动没来由地令芸苹的心为之一震。 “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他修长的手指停顿在她红润的唇上。 “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她只想将痛苦隐藏起来，今夜，她不想去想任何事情，一切等明天再处理。 “你来这里是想忘记烦恼。”没有女人会否认这一点吧！因为她们恣意欢笑的容颜背后，都有着一个故事。 “是的！”这正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我叫楚非凡，你的名字呢？” “黎芸苹。” 这时舞池演奏起一首热门的舞曲，非凡起身将她拉入舞池。“陪我跳一曲。”他主动地想和她狂舞一曲。 非凡将她拉入了舞池中，在热门的音乐声中，他带领她自然地随音乐摇摆。狂放的音乐，身体热情的接触，将舞池中的男女卷入激情的漩涡中，在绚烂的灯光中迷失。 芸苹在舞池中尽情地放松自己，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心情！迷眩的音乐，相触的体温都令她感到昏眩，她可以感觉到酒精在她体内发酵，而他的脸庞令她不由自主地想碰触。 猛地，他停下脚步将她拉向他，两人的身体紧密地相触。 芸苹可以感受到四周嫉妒的眼神看着她，而他深邃的眸先正专注地看着她，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她心里发酵。 “你的舞跳得很好。”非凡开口道。 “是你带得好，我只是配角。”她才该甘拜下风，没想到跳一支舞也会引来这么多杀人的目光，他在这牛郎店中一定很受欢迎。 这时音乐停止，非凡将她带回座位，芸苹啜饮一口侍者送来的水果酒，然后开口道：“你是这里面最红的牛郎是不是？”今天她或许点到了一个一线当红牛郎，但为什么她心中会有怅然所失的感觉？ 非凡浅笑微微摇了摇头，他可从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里当红的牛郎！他能称得上的只是这里的客串调酒师。 “为什么不是？你的脸孔、你的舞技都是你雄厚的本钱。”这里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他，而方才和他在舞池，她可以感受到许多带刺的眼神，只要他想要，相信在场的女人，都乐意邀他成为人幕之宾。 他的唇角带着一丝讽笑，微微地弯成了上扬的弧度。“因为今天是我‘第一天’做这项工作，而你是我第一个客人。”今天真的是他第一次做这个工作，他可是将他的“第一次”献给了她。 “那我可真荣幸能接受你的服务。”她嘲谑地说，心想牛郎可能有无数个第一次。 他兴起逗弄她的念头，眼里闪着趣意的光芒说：“你想接受我更进一步的服务吗？” 芸苹仔细看着他的脸思索良久后说：“不想。”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身上会不会有aids。”就算要死，她也要选择一种比较美丽死法。 “这你可以放心，我对选择的对象，也是很挑的。”还是第一次有女人以四个英文字为借口拒绝他，但他为什么刚刚会对她提出那样的提议？也许因为她不像他遇过的那些女人。 “哦！”或许他不会处处留情，那只是他外表带给人的印象也说不定。 他俊逸不羁的笑容，并未能化解她心中的忧愁，为什么昨天和今天对她的差异竟是这般的大？是什么样的际遇安排她走人这里，认识身旁这个男子？ 一个将死的女人却是个处女，而她不想带着这个身分死去，她想买段爱情，体验爱情中的种种。她想要有一段露水爱情，不问过去，不问未来。她想体验一次爱情的滋味！ 牛郎要的是钱，而她现在最不在意的就是钱。“包你一个月要多少钱？”她并不讨厌他，或许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芸苹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因为第一次有女人对他做这样的提议，所以他才感到这么讶异？也许是她这个提议太突兀了！ “你要包我？”他只是客串这个角色，并不是真的。 “你不愿意？”他的表情是不敢置信，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今天她是怎么回事？或许她该就此离去，她今天太冲动了。她边想边起身到柜台付帐。 在她离开后，易峰走到非凡的身旁，以玩笑的口吻说：“怎么?!你终于决定挂牌接客了？” “今天例外。”是她脸上倔强中带着忧郁的神情，才让他想客串牛郎的，但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心情不佳，却没想到她要包下他。 “你的表现不错，人家对你出手可是很大方。”在百业萧条中，还好他们这个行业还是赚钱的。 “她真的当我是牛郎！”他长得很像牛郎吗？他这么优秀，为什么她没有对他的身分产生丝毫怀疑？ “你表现得太好了，连我都以为你是正牌的，我也看不出你是真是假。” 非凡睨了他一眼，然后走回吧台。 易峰从他的背后道：“如果她再来！你接不接？” “接，而且我决定考虑她的提议。”他闲得发慌，或许可以玩场游戏。 “什么提议？” 非凡露出神秘的笑容，走回了吧台。 芸苹走出酒店，抬头仰望着天上稀落的星群，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遗失在无垠的星河中。 第二章 “凡易”大厦内——“董事长，这是我的辞呈。”芸苹将辞呈放到董事长的办公桌上。 “芸苹，为什么要辞职？”楚易开口问道。 “我觉得好累，我想好好休息一阵子。”她的生命快到尽头了，她不想再过这种奔波的生活。 “那也犯不着辞职呀！”他可要为他儿子好好留住优秀的人才。 “可是……” “这样好了，先留职停薪，我放你一个月的长假，你好好休息。” “我……”她该说出自己的病情吗？不？她不该令楚伯父为她烦心。“是的，楚伯父。” 芸苹垂着头走出了事长办公室，回到她的办公室内。 “铃……铃……” 电话铃响，芸苹接起了电话。“喂，我是黎芸苹。” “我是李世贤，今晚你有空吗？”云扬公司的小开李世贤问道。 “有事吗？” “我想和你讨论我们公司的广告企划案。” “很抱歉，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不在公司，会由李经理接手负责你们公司的企划案。” “哦！那可真遗憾。” 李世贤在挂上电话后懊悔地捶自己的头，怨自己不敢把真正心意直接告诉她。 夜晚的都市，穿梭不停的车辆，霓虹灯闪烁着五彩光芒，人们的夜生活在绚烂的灯光下展开。 芸苹漫无目的地在街卡走着。今天在这个她生活了七年的都市逛着，这才发现走过七年的街道令她觉得熟悉却也陌生。 这个城市有她许多美好的回忆，但如今的一切都远走了。人拥有时从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失去，也不懂得珍惜。她多想再多看几次这灿烂的夜景。 现在的她可以感觉这世界的一切，但这世界不会因而有所改变。她认真地生活，却不曾真正拥有什么。 芸苹走着、走着，不如不觉又来到了“与郎共舞”星期五酒店门外。她想忘掉烦恼，再让她沉沦一次吧！这里应该会是个可以让她忘掉不少记忆的地方。 芸苹下定决心后走了进去，然后又是坐在昨天的位置上。 “非凡，她又来了。”易峰靠近非凡的耳旁说道。 “我看见了。”她的气色很不好，到底是什么事在困扰着她？他很少会去烦忧女人的事，但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他的脑中竟浮现无数次她的影像。在看见她走进来时，心中掠过复杂的情绪。 “你要接吗？”昨天非凡因她而破了例，今天会不会为她再破一次？易峰颇为好奇。 非凡先是无所谓地一笑，炯亮发光的眼眸猎光莹然地看着她，但在看见一名牛郎靠近她后，他脸上的笑容倏地褪去，他立刻走向她。 江易峰掩着嘴角，深怕抑止不住的笑声会脱口而出。 非凡带着一股凌人的杀气走向芸苹。 “凡哥。”那名牛郎看见他走近，起身恭敬地喊道，他看见了江易峰的手势，于是迅速地离开。 非凡悠闲地在芸苹的身旁坐下，拿起桌上的高杯脚把玩着。 芸苹看着他讽刺地说：“看来你在这里的地位颇高的。”可能因为他在牛郎中的业绩排第一，所以刚才那个牛郎才对他这么客气，不知怎地，她并不喜欢这个想法。 “普普通通。你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今天的她就像是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为什么她会这么不开心？ “是。你有考虑过我昨天的提议吗？”芸苹有些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她怎么会对自己的提议愈来愈认真呢？ “你打算花多少钱包我？”他总该知道自己的价码在哪里，将自己的“第一次”给她可以得到多少回报，毕竟他没有这种工作经验。 “五百万。”这是她工作和投资的全部积蓄，反正她是个孤儿，这些钱留着对她没有用处。如果他拒绝她，那她会将这些钱捐给慈善单位。 “看来我的价码还不算低！”他会这么问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他心底压根儿没想过要考虑她的提议。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再找其他人。”她只是想找个人陪她度过未来一个月的生命，不想一个人寂寞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拒绝，你会找另一个男人陪你一个月。”不知怎地，他对这个可能性感到不悦。 “是的。”她不想让自己带着遗憾死去，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谈一场没有经历过的爱情，尝尝爱情的滋味。 一思及她有可能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的心里便燃起一股无名火，手紧握成拳。 如果她需要男人，那他为什么不当那个男人？他不当“君子”—也已经很久了，刚好他有一段休假期，他就陪她玩玩她想玩的游戏，对他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男欢女爱的游戏，他又不是没有玩过。 “成交！希望未来的一个月我们能够好好相处。”与其将她让给其他男人，不如他自己来。 “你答应了？”他会答应她一个月的爱情交易？ “没错。”面对挑战，他总会兴起一股征服的欲求，她会成为他的挑战。 芸苹倒是没有料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她执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而尽，她不断地倒着酒，一杯杯喝下。 非凡沉默地看她一杯又一地喝着，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你别喝这么急，小心喝醉了。”她是太高兴他答应她的交易，才喝得这么凶吧！ “我就是想喝醉，喝醉之后，一切的烦恼也许就能够消失。”喝醉了，她的胃或许就不会再痛。 “你不怕我对你不轨？”她看起来不像是个放得开的女人，却对他提出爱情交易，她的神秘引起他的好奇心。 “你都已经答应我的交易了，我还怕被你占便宜？”她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非凡对她这个回答露出莞尔一笑，看来今晚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一晚。 芸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直到脸上流露出些许醉意，她醉眼蒙胧地看着非凡。“我不喜欢……喝酒。”她嚷着，边又拿起了一杯酒一仰而尽。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在她心里到底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他想分担她的困扰。 “因为我……失恋。”她的心……好痛。 “哪个男人令你如此难过？”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对那个从未谋面的男人有丝敌意。 “不是男人。”她失恋的对象是她的生命、她的工作，世间的一切对她都失去了意义。她活着是为了等待死亡的来临，但却又拚命地想挽留住些什么。 “你喜欢的是女人？”有可能，难怪她没有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有些事是天生的，无法改变。 “不，不是。好烦，别问了。没有人爱我。”她就快要死了，还找不到人来爱她。 “有人爱你呀！”他不由自主地说。 “谁？”她的眼帘微微地掀动。 他无言，现在的她又和方才逼人的模样不同。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爱我，为什么？我想……体验爱情。” 非凡默默无言，他熟知在这个欢场之地，是没有人会真心相待的。 “我要回家了。”她趴在桌上，醉眼惺忪地说。 “你家在哪里？”他不知她住的地方，如何送她回家。 “我的家……在那里。”她指着窗外一轮皓亮的月亮。 她已经喝醉了，他不忍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吧！我就带你回家。”反正他已经被她包了，就为她服务到家吧！ 非凡扶起她，带她到柜台替她结了帐，然后陪她一起走了出去。到了门外，非凡看着她道：“你的家在哪里？” 芸苹指了指头上那片灿烂的星空，她的脚步有些蹒跚，房子往后倾倒，非凡将她搂住：“我可能没有办法送你回到那里去。”他只会赛车，不会开太空梭。 “回家。”她的手捶打在他的胸膛上。 好吧！既然她要回家，那他就送她回家——回“他的”家。他可是“第一次”带女人回家！ 众星辉映天边一轮皓月，霓虹灯光华丽中带着糜烂，闪烁繁亮光彩的街道，在都市中交错着迷乱色彩。 非凡带着芸苹走入“非逸”大厦的大厅内，搂着芸苹搭上电梯，然后按下十八楼。 “回家。”在电梯里，芸苹仍是喃喃地念着。 他怎么会带她回到这里？他一向不轻易带女人到他居住的地方的，也许是因为她有点特别，让他答应她包他。五百万，还比不上他一场赛车冠车的奖金，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当！”电梯门开了。 非凡带着芸苹走出电梯，带她走到四十一号的门牌前停住。他拿出钥匙将门打开，两人走进了他的房间。 这是一间充满艺术情调的房间，其中的一面墙壁镶着透明的玻璃，让里面的人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景物，而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的景物。一面墙上悬挂着一幅大型的赛车海报，放置在房间中央的是一张白色的床，白色的沙发椅和大型的音响设备则置在墙壁的一角。 这是他在台湾的住所，他还没带任何女人进来过。 “好亮，好多星星！”芸苹睁开蒙胧的双眼，在室内旋转着，边走到了窗旁，看着窗外闪亮的星空。 非凡的目光欣赏地看着她，她像只飞舞的蝴蝶，但无可否认的，蝴蝶可没有她如此修长、浑然天成的美腿。 他立刻制止脑中浮现的邪恶念头，今夜他所要扮演的可是“正人君子”。虽然他对这个角色很陌生。他怎么会带她到他的房间，任她在他的房间旋舞，而他的心宽洋溢着一种甜蜜的感觉。 女人有时也是很可爱的！ 非凡看着她在室内旋舞，猛地，芸苹停住步伐喊道：“渴……好渴……” 闻言，非凡走向冰箱想为她取出饮料，这时芸苹却走到他的身旁，从冰箱中拿出一罐番茄汁，并且打开了它。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喝番茄汁。 芸苹手中拿着番茄汁，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歌，边唱边走近床边，忽地她一转身，手中的番茄汁泼洒出来，落在白色的大床上。 非凡见状，走过去将她手中的番茄汁取下。“你喝醉了！”他的口气中有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爱怜。 “我没醉。”她的手指着他的下巴说道：“你才……醉了，嘻……” “是，我是醉了。”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会把她带回家，遇见她后，他似乎变得比较冲动，理智减少。 “可不可以……”她的脸庞浮着两朵红霞。 “可不可以怎样？”在她清醒时他可没看过她吞吞吐吐的模样。 “吻我。”她闭上眼，嘟起嘴说。 他凝眸注视她，温柔地拿下她的眼镜，发觉她一如他想像中的美丽。他修长的手指复在她的唇上，沿着她性感的双唇画着唇形，他无法否认内心的声音。他想吻她！ 她是个吸引男人的女人，也许是因为他身旁很少出现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以拒绝佳人的请求！ 他的唇缓缓地覆上她，细细地触碰她的唇缘，黑潭般的眼眸蒙上一层醉人的深意。 他没有经验过这么柔软的唇瓣，这么细致、这么动人，他的手搂着她的腰，忘我地加深彼此的吻…… 非凡为她拉上了棉被，手插入她柔细的发丝中，吸吮她身上诱人的香气，和她一起沉人香甜的梦乡。 窗外，一轮月影照人窗内，映着满室旖旎氛围。 清晨，阳光从窗外射入。 天上白云悠悠浮动。晨光跃上芸苹的脸庞，她微微掀动眼帘，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好痛。”昨晚她一定喝了不少酒，以致现在头痛不堪。她的酒品不好，不应该喝太多酒，而她在喝醉时是可以完全忘记任何烦恼的事，但此时醒着的她又必须要面对。 “早安！”非凡在她身旁好整以暇地睁开双眼，向她打招呼。 “我……你……”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身无寸缕，立刻用双手拉高棉被，这时却发现拉高棉被后，在床上显露出来的暗红污点。 可恶！她的头好痛，却想不出任何昨夜发生的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会共用一条棉被？为什么她会赤裸地躺在床上？ “昨夜，你有没有……对我……”他该不会乘人之危吧！昨夜，她完全喝醉了，什么也记不得。 看着她羞赧的表情，他的唇角浮起一抹趣意的笑容。“如你所见，昨夜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逗她在这时候成为一件好玩的事，不过他也没说错，昨夜，他们可是“睡”在一起，而他也抱过她、吻过她。 “是吗？”昨夜她终于做了突破，不再是处女吗？她不会带着这个身分死去。 她冷静地说：“可不可以给我一件晨袍。”尽管做了，但她没办法在他面前开放到不穿任何衣物，也许他很习惯女人不穿任何衣物地在他床上醒来。 她的反应可是出乎他意外，早知如此，昨夜他真该“做了”才是。没有关系，来日方长，往后还有机会。既然她不在意，那他也就不用告诉她“真相”。 非凡起身，这时芸苹惊呼出声，双手举起遮住眼眸。 他看着她下滑的棉被，眼里蒙起欲望的氤氲光芒笑言：“昨夜你都看过，也摸过，现在不用不好意思，不过，你的身材在早上看显得更好。”开她玩笑，让她紧张，是件有趣的事，他要借此转移她对他身体的影响力。 芸苹立即拉高棉被反击道：“你的能力一定太差，所以我对昨夜没有任何印象。”她完全想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非凡打开衣橱，取出晨袍丢给她，调侃道：“你错了，是我的能力太强，让你在昨夜完全地‘忘了我是谁’。”只要是女人就不该怀疑他在那方面的“能力”。 她忘了他的自大，也是在她认识男人中，无人能出其右的，“你的浴室可以让我使用吗？”她不想和他继续讨论昨夜的事，被单上的血迹已经很明显，昨夜她和他“做”了。 “请便。”非凡开手向浴室做邀请状。 “你转过身。” “好。” 芸苹穿上他的浴袍，并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拾起，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 非凡听着关门的声音，转过房子，他心想着她别扭的模样，真是有趣。看来还是瞒着她，让她误以为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比较好。这样游戏玩起来会有趣得多，他真该感谢昨夜那一瓶番茄汁。 芸苹进入浴室后，将水开至最大，任冰凉的水淋在自己身上，她合上双眼，任水冲洗着她的发丝，感觉自己不平稳的心跳。昨夜她喝醉了，所以没有任何印象，感觉仿佛作了一场梦一样。但她依稀记得他的手指抚触过她，其余就不复记忆，但她的胸上留有吻痕。等一下她洗完澡后就该离去，顺便遗忘有关昨夜的一切，也遗忘她对他提出的荒谬要求。 爱情应该是无法实验的！ 也许平静、安然地离开这个世上，是她所能做的最好方法。让自己的心沉淀，不再有多余的要求，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等一下她就该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芸苹将水关上，穿上昨夜的衣服，然后走出了浴室。她看了非凡一眼后，走出房间，在经过他的只低语了声：“再见！” 非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接着他冲动地走上前为她将门开启。 芸苹此时愕然地站在门口。 因为她没想到他们竟是——邻居！ 第三章 三日后。 奇怪！这几日他竟时常想到她，以前和女人交往，都是对方在想念他、等待他。然而这几日，他脑中竟不停浮现她的影像，也许是因为她的特别让他印象深刻。 她要拿五百万包他一个月！ 他的假期还未结束，既然他不讨厌她，何不和她玩一场爱情游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期待的心情了。 生命中追求速度能让他得到满足，而和女人间的爱情游戏则是他生命的点缀。好聚好散是游戏的规则，而她应该也是个懂得游戏规则的女人，那么他就利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玩一场爱情游戏。 他对她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也许他会发现更多隐藏在她表面下的深层事物。 如果她更认识他，或许会发现他是个不错的情人。既然他已经答应一场交易，就该认真的完成，半途而废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以前他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住了个她，现在弥补这个错误还来得及。 他们的距离这么近，应该会有个不错的开始。思及此，非凡走出家门，到四十二号的门前，按了电铃，等待她来开门。真没想到他们住得这么近，可能是因为以前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到。 “叮铃、叮铃。” 芸苹放下手中的书本去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她的邻居——楚非凡。 “你要做什么？”他们不该再见面的，那一夜的记忆是她所要忘记的。 “来找你，你总不会忘了，你以五百万元买下我一个月的时间。”这个藉口还不错，他可不会承认是自己想见她，更不会承认再见到她的，内心产生的喜悦。 “我是记得，不过请你将它忘了。”那个提议太荒谬，她不愿回想。 “为什么？你怕我吗？”她的眼神为什么一直避开他？ “不！我不怕你。”她为什么要怕他？ “那你为什么对自己的提议后悔？”他心中怅然所失，他不想断了继续和她联系的机会。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笔交易，他不会再有机会见她，即使他们住得很近。 “你为什么想答应我的提议？”她想知道他答应的理由是什么原因。 “因为你是个令我动心的女人。”奇怪，在他身旁有许多女人为什么他偏偏对她难以忘怀？也许是因为那一夜，他们还有未完成的事…… “以你的脸孔，不愁找不到第二个买你的女人！”以他的条件他应该会是很多女人想要有“一夜情”的对象。 “你说得没错，但是我现在只想要你。”追逐的游戏一旦启动就很难停止。 “为什么？”她不懂，不懂他为什么来找她，她的内心在期盼着些什么？ “因为那一夜。”他说的是部分的实情，因为那一夜某种莫名的东西发酵，让他对她难以忘怀。 “忘了，就当做那一夜是我占你的便宜。”她对那一夜的印象很模糊，也不愿再去想它。他只是她记忆中的一个过客，就像天上浮动的白云，各自飘向不同的方向。 “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上天又不可能让他们回到未曾相遇的一天，为什么她的态度这么淡然？ “这种事在你的生活中应该就像喝白开水一样，我想不是那么难以忘记的。”她该让她的生命就此平静地结束，她的胃又开始痛了，今后她可要习惯。 芸苹转身要走入屋内，这时非凡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不懂？”非凡疑问地说。 “不懂什么？”为什么她会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 “我不懂，提出这项交易的是你，现在要后悔这项交易的也是你。”他压根儿不想结束他们唯一仅有的联系，非凡定然地注视她的容颜继续说：“为什么不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 他的提议让芸苹陷入思索中。医生宣判她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长久以来，她都是努力地循规蹈矩追求她想达成的目标，当别人在享受青春时，她的世界是书本和图书馆。进入社会，忙碌的生活，让她陷入一场又一场的名利追逐，她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只有在医生对她做宣告时，她脑中闪过的念头——她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眼前她也没有时间去找一个慢慢进入情况的男朋友，现在的她想颠复她一成不变的生活，而他会是一个理想的人选吗？ “你有什么优点可以让我考虑继续这场交易？”她不是个容易退缩的人，只要他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她，在她生命中最大的意外已经出现了，又何妨再添加一个？ “所有男人该具备的优点我都具备了，只是这一点，你还要慢慢去挖掘，人与人应该是相处后才会更加的认识对方，所以给我个机会吧！”他想有再造一步的机会认识她。 她没有多久的生命可以去享受这美好的世界，有个男人来陪她也是不错的，她不想寂寞地死去。 “我付你五百万，你可以假装爱上我，让我有被爱的感觉吗？” 她想在生命未了体验爱情滋味。 “可以，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除了赛车，他最懂的就是爱情。 芸苹仔细地审视他，然后说：“好！我们的交易达成，我现在马上开张支票给你。”芸苹以谈生意的口吻对他说道。 “不必这么急，等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你再付费给我。”他并不在意她在金钱上的报酬，一个月后，就算她付钱给他，他大概也会退还。 “每个牛郎都像你这么善长吗？”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可以“欠账”的牛郎。 “在‘牛郎’里，我算是比较有职业道德的。”像他这样的“好牛郎”已经不多了。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在现代重视功利的行业里，有职业道德的人的确少见。 “是的，在往后的日子里如会感谢我，让你领悟爱情之美。”他根本不用教她爱情，他会自然而然地让她爱上他。 “牛郎的眼中不是只有钱吗？为什么你例外？” “因为我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好人做得太好，还会遭到对方的怀疑，他还是不要表现出太优秀的一面。 “我可是诚实地告诉你，我的存款只有五百万，你别动我的脑筋。”她实在是没有其他家当可以给他。 “我知道，现在你跟我到一个地方去。”他们该去做一件很久以前，他就想做的事。 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芸苹因他这个举动不自在地皱眉问道：“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你不是要我教你谈恋爱吗？跟着我走就是了！” 芸苹和非凡两人来到了一家时髦的美容院。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他是要教她谈恋爱，怎么带她到这里？ “因为我想先将你变成一个我能够看得愈来愈顺眼的女人。”她不是不美，只是缺乏适合她年纪的打扮。 “我为什么要让你看得顺眼？”她才不想取悦任何人，而她必须在工作上做专业的打扮，较性感、妩媚的打扮，只会让人说，她是借姿色爬到今天的地位，她宁愿丑一点，也不要让人以为她的成就是因为男人的缘故。 “因为现在是我们两个要谈恋爱，在我面前，你不想变得更美丽吗？”女人在他面前只想愈来愈美，套住他的心，很少像她，还要问变更美丽的理由。 芸苹摇了一下头，她觉得一个人的脑子比外表重要多了。 非凡有点无奈地说：“你好歹伪装一下好吗？不然可是会伤害我的男性自尊喔！” “好吧！”上一下美容院，他也能和男性自尊扯上关联，那她就答应他吧！ 在非凡的怂恿下，芸苹被说服走进了美容院。 他们一走入美容院，马上就有众多热心的小姐走上前来，围在两人身旁，但显然目光全不是在芸苹的身上。 “ewin，你好久没来了！” “ewin，你有没有想我？” 一群女人围在非凡周围喋喋不休，甚至挑逗的举动都出现了。 芸苹被这群女人的聒噪声，搅得受不了，冷不防地说：“他现在做生意的对象只有我，他是专属我一个人的。” 众女人不平地看向她，仿佛她的存在是多余的。 非凡安慰性的抚慰她们，良久她们才忿忿不平地离去。 “你在生气！”他得意地宣称。 “我哪有生气。”她只是不喜欢别人在她的珥旁聒噪不休，更何况她已经付费了，就不该再和一群女人争夺他。 “那真可惜。”他的语气有无比的遗憾，边眨着双眼睨着她，性感的唇角微微扬起。 “可惜什么？”她没有和那群女人大打出手，他觉得遗憾吗？ 他叹气地说：“唉！可惜你没有经验爱情的第一步，当人侵占到你的爱情领域时，你身上的刺会冒出。”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或许他们不是一见钟情，以后还会二见钟情，三见钟情。来日方长喽！ 芸苹摇头说：“我为什么要会？我巴不得有愈多的女人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分食掉。” “现在我这颗大萝卜只属于你喽！相信我，我是个好情人，也是个好爱人。”他的眼睛频频对她放电。 “是吗？我希望你物超所值。”她希望她花的钱有价值。 “会的！我会向你证明你所花的每一分钱都值得。”还没有女人对他失望过，她不会成为第一个的。 “哦！希望如此。”她只希望她能体验到她想体验的。 发型师走到芸苹身旁问道：“小姐，请问你想设计什么发型？” 芸苹还未答复，一旁的非凡就抢先开口说：“先将她的发髻放下，我再好好地思索一番。”关于女人身上的一切事物，他可是很有研究的。 芸苹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回镜中的自己。 设计师将她的头发解下，霎时如瀑布般的头发披下，浪漫地披在她身后，乌黑的发丝让人忍不住有想抚触的冲动。 “好柔亮的秀发，小姐你保养得真好。”发型师对她赞美道。 “我喜欢长发的女人，所以长发不剪。”他喜欢长发的女人，长发也是女人一种美的表征。 芸苹这时候却说：“把我的长发剪去吧！我想改变造型。”她留了太久长发，剪去长发，或许可以让她的烦恼减少些。 “不是，不过让自己更美一点，你觉得不好吗？”他的手拨着她鬓旁的发丝。 芸苹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我不知道，现在对我来说，‘美’不是太重要。”美不美都不能让她的生命再多延续一天。 非凡站起身，握起她的手说：“我们走。” “多少钱？”芸苹发问道。 这时发型设计师说：“是楚先生带你来的，不用钱。” “走吧！”非凡带着芸苹走出了美容院。 两人走到门外，这时芸苹问道：“为什么不用付钱？” “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所以不用付钱，接下来我再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和你认识的老板都是女的？” 他轻点一下她的鼻尖，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你现在有进步了。” “什么意思？” “你在嫉妒。” “我才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可以接受，她们不是你唯一的事实。”女人可以共同拥有一个男人吗？ “那是我时间安排得宜。” 芸苹不再开口说话，和非凡坐上车后，她开口问道：“现在要上哪儿？” “百货公司。” “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 非凡对她说：“你这一身装扮，起码比你际年龄大十岁，我可不要别人以为我们是老少配。” “停车！”她严厉地说。 非凡闻言，立即将车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她平静地开口道：“我们的合约是不是该解除？” “原谅我，我刚才只是一句玩笑话，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介意。”他该记得她浑身长满了刺。 “也许无心的话才是最真实。”她或许不懂爱情，但总知道爱是不能勉强的。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他可从来对女人低声下气过。 “叭！叭！”在芸苹他们车后面的车子开始不耐地按起喇叭。 “走吧！”芸苹合上了眼，倚在车座上。刚才她因他的话而一时的失去冷静，可能因为她将这场戏看得太认，她该调整自己的心态。 百货公司内非凡带着芸苹来到了少女服饰柜，缤纷的服饰洋溢着活泼的朝气。 “这里的服饰会不会对我不太适合？”这样的服饰对她来说不适合穿到公司去，买这样的衣服，只是摆在衣柜内。 “不会，更何况你没听过，老一点的女人就要装年轻降低自己的年龄。” “你说谁老了？”她斜瞪他一眼。 “我不是说你，在我眼中，你有一股成熟的气质。” “stop，你的嘴巴不用这么甜，我不会付给你额外的酬。”男人的甜言蜜无非是想从女人那里多得到一些报酬。 “宝贝，你何必这么现实。”他是诚心想赞美她的。 “别叫我宝贝？这里的服饰，我根本派不上用场，我们到其他专柜看看吧！” “别这样，衣服是因时因地制宜，偶尔改变自己的穿着风格，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情呀！”要说服女人很难，尤其是要说服眼前顽固的这一个。 “是吗？”改变穿着就能忘记烦恼吗？ “是的，你去试穿这件衣服看看。”非凡递给芸苹一件水蓝色的无袖短洋装。 一旁的专柜小姐这时也走了过来。“小姐，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而且我们这个款式也只剩下最后一件。” “好吧！我试试看是不是换了衣服，就能改变心情。”她也许可以试试看。芸苹拿着衣服走入更衣室。 过了一会儿。 芸苹换好衣服走了出来，霎时，非凡的眼睛为之一亮。他知道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但不知道她装扮前、装扮后，改变会有这么大。一袭水蓝色洋装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玲珑曼妙，水蓝色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短洋螫让她修长有致的美腿展露了出来，柔波般的黑发柔顺地披在她的肩上，鲜艳的红唇性感地微微扬起，此时的她是个让男人想一亲芳泽的女人。 专柜的服务小姐这时过来说：“先生，小姐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真好看，我们还有同款式，不同颜色的衣服，先生你们要不要看看？” “好，将其他不同颜色的衣服替我们包起来。”非凡向柜台小姐吩咐道。 “是！”柜台小姐应承道。 柜台小姐走后，芸苹间非凡道：“你为什么擅自替我做决定？” “因为我喜欢看美丽的女人穿美丽的衣服。”他志得意满地说。 这个自大的男人跟他讲什么都是多余的，芸苹打开皮包想拿信用卡付款。非凡阻止她道：“不用了。” “你该不会又和这间百货公司的老板很熟？” “我和这家公司的老板只是普通朋友，可以有优惠价，所以由我付帐。”和女人出门，一向都由他付帐的，但她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可能习惯自己付帐。 “我坚持由自己付这些衣服的钱。”他们再这样下去角色会互换。 非凡摊摊手表示不再坚持，这时芸苹拿起她之前穿的衣服想走进更衣室，非凡阻止她说道：“不用了，你穿这件衣服就好，很好看。” “看来你好像对女人的服装很有研究。” “小有涉猎。”他附到她耳旁说：“通常我对如何脱下女人身上的衣服比较有研究。”他诱惑地在她耳边呵气道。 他这充满挑逗的句子引起芸苹的脸一片绯红，低头沉默不语。她对男人的挑逗没有经验，不知该如何反应。 非凡一双趣意的眼眸看着她，他终于知道她唯一的弱点——脸红。 在服务小姐将衣服包装好递给芸苹后，芸苹也将帐结清，两人走出百货公司。 也们走向车子，非凡边走边审视她说：“你的近视很深吗？” 芸苹摇了摇头。 非凡将她的眼镜摘下，她一双明媚的大眼和性感的嘴唇，立即夺走他的呼吸，他嗄哑地说：“现在的模样，比较符合你的实际年龄。”他一直深信她很美，但不如她竟美到让他的心悸动下已。 “那你的意思是说以前我很老喽！” “我可没这么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让他知道她的脾气。 “可是你心里这么想。”他口里没说，但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投降，这么美好的一天，我们别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平常吵吵嘴增加生活乐趣他并不反对，但可不要时常。 非凡带着她走向他的车子，在车内芸苹一言不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带你到一个地方。” 她看向他，用眼神询问着。 “我想带你到动物园，去看一种和你相似的动物。” “什么动物？”按不下内心的好奇，她开口询问道。 “刺猬。” 闻言，芸苹喊叫：“停车，我要下车！”她的手握住了车的门把。 她的动作太危险了，非凡只得将车停靠在路旁。 她神色不悦地下了车，非凡在她身后追着。 她真是个带刺的女人吗？不然他为什么这样比喻她，以前那些男人，是不是也因为这个缘故而不敢追求她。因为这样，所以到今天她还没谈过恋爱吗？芸苹恼怒地想。 非凡在她的身后拉住她的手臂，迫使她不要继续往前进。“怎么了？”他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我不喜欢你用那种动物比喻我。”以前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为什么今天她那么在意他？ “如果你在意，那我道歉。”遇见她后，他常屈居下风，必须时时道歉。女人，他想要就能得到，照以前的脾气，这时他早就潇洒地甩头离去了，又怎会在这里低声下气呢？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是个有个性的女人，如果他现在离去，以后或许就不会再见到她，他不愿这样的事发生。 芸苹看着他平静地说：“也许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应该另找其他人，教我爱情。”她只剩一个月的生命，时间紧迫。 “你找不到比我更适合的人选。” “为什么？” “因为全台湾最优秀男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可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吧！” “我只承认你有一项是很优秀的。” “哪一项？” “厚脸皮。” “好吧！我承认，那你现在可以上车了吗？以后我的言词会尽量小心。”他知道她的个性，以后不会随便地刺伤她。 “如果不是你改变你的说话方式，就是我改变我的个性，你希望是哪一种？”她是不会为男人而改变的，现在就看他喽！ “当然是我改喽！小姐，请上车。”非凡走到芸苹身侧，为她将车门打开。芸苹优雅地坐上车。 非凡上车后，恭敬地询问芸苹道：“小姐，请问你要到哪里？” “我不知道，不过，起码不用到眼镜行。” 非凡愣愣地询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的度数很浅，不必戴眼镜。”她戴眼镜只是为了配合专业形象。 芸苹将眼镜拿下后，水灵灵的一双眼睛，一时让非凡失了神。 “小姐，台湾的女人都像你这样吗？”他呆愣地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台湾的男人，大概都像你一样现实，只在乎女人的容貌。”所以在台湾的美容事业和瘦身事业一向大发利市。 “哈！”非凡听到她这么，不禁大笑出声。 芸苹等到他的笑声稍微停止后才说：“我没有说错，台湾的女人要很辛苦才能满足男人的期望。”大部分的男人喜欢眼睛吃冰淇淋，殊不知道吃太多甜的食物，对身体有害。 “现在先别和我争论，请我吃一顿晚餐，如何？”和她谈话很有趣，不过肚子也要顾着。经他的提醒，她才感到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可能她的病又发作了。 非凡将车往前开去。不久后，两人来到了京都牛排馆。 “菲力牛排，七分熟。芸苹，你呢？”非凡问芸苹道。 “意大利面。”她没有什么胃口，不过还是要吃点东西。 在两人的餐送来后，芸苹吃下几口，感觉自己的胃痛缓和许多，于是她轻酌一下白酒，然后开口问道：“男人是不是都只喜欢女人的外表，所以女人要上美容院，要到‘xx女主角’的美容机构去？”女人活得那么辛苦源于男人的爱面子，而她在工作上的杰出表现，非但没有赢得女人的认同，反而招致女人的批评，女人为男人而将自己的能力不外露，免得抢了男人的风采。 “外表只是其一。”她对男人的偏见实在太深，让他不知如何扭转。 “这样以貌取人，岂不是太肤浅了。”男人注意的只是女人的“三点”，而不是大脑。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话，那女人不是更肤浅？竟愿意满足男人这样肤浅的动物。”在感情的世界中，是需要两厢情愿的。 芸苹只是瞪着他瞧，没有接他的话。 非凡停顿一下继续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你所爱的人面前，你会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自然地想上美容院，还有瘦身房呀！” “这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爱美。”女人会活得那么辛苦全是男人所害，而她一直没有谈恋爱也因为男人是肤浅的动物。 “女人也喜欢英俊的男人呀！不要不公平地对待男人。”为什么要频频将矛头指向男人？ 芸苹静默不语，她能说以前功课好，外貌平凡的她，在学校根本引不起男生的兴趣，唯一可以自豪的就是她在课业上的杰出表现。她思索片刻后开口说：“我还是觉得很不公平，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要借由外表去挽留他的目光。”女人会担心她的男人被抢走，所以只好一直和女人比较。 “这些你全都不用担心，你现在的外表，就已经很令我满意，所以别再将矛头指向男人了！男人中也有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他不是个以貌取人的男人，所以不要再将矛头指向他了。 芸苹嘲讽地说：“是不是像你这样的好男人都跑去当牛郎了？” “那可不一定，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不见得都有我这样的好条件。”和她斗嘴，乐趣无穷。 “当牛郎还需要条件？”只要是男的，不就符合条件了？ “当然喽！当牛郎要有三个条件”根据他在店内的观察，必须要符合三个条件，才是一名好牛郎。 “哪三个条件？”她倒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第一、年轻力壮，百战不竭。第二，嘴巴要甜，口是心非。第三，殷勤服侍，小费不断。” “看来你很有经验，你做这一行多久了？” “不久，不过我的观察期很长。”他在店内待了很久的时间，不过都没有下海接客，她可是他的第一个客人。 “为什么你没有考虑换其他的工作？”当牛郎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业，为什么他不好好找份“正当”的工作。 他故做认真地说：“当牛郎也和其他工作一样都是凭‘劳力’赚钱，我为什么要考虑换工作？”逗弄她真的是——件有趣的事。 “算了！你不可救药。”她不知该和他说什么？ “我是为了创造女人的幸福而努力。”看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也是一件乐事。 芸苹狠狠地瞪他一眼后，不再和他说话。 两人开始专心地用餐。 “这是你第一次和我用餐。”真是特别的一天。 “你的心情很好了”和他在一起，让她几乎忘了她已不久人世。 “是呀！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这种轻松的心情，是他很久没有过的。 “我不是个很好相处人。”她知道自己的脾气很倔。 “这我知道，所以更富挑战性呀！”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他未曾碰过的。 “看来，你值得我付出的价码。”他竟可以把她的缺点说成优点。 “谢谢你的赞美。”好不容易，他终于得到她稍微的肯定。 “你常带女人来这里用餐吗？” “你会介意我的答案吗？” “不会！只是好奇你都是用同样的方法让人上钩吗？” “我满足你的好奇心吧！我绝不会用同样的手段让女人上钩，而且有时再美味的食物，也要换换口味。”他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一成不变的爱情，也或许因为如此，所以和她在一起，他才会有那么多乐趣。 “是吗？”过去这几年来她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相同的生活已成为她的生命基调之一。 非凡见芸苹忧郁的脸色也就不再开口说话，时间在两人专注用餐中流逝。 第四章 夜的流光映着都市静寂的街道，非凡与芸苹一同回到“非逸” 大厦，他下车为芸苹打开了车门让她下车。 “谢谢你，让我度过特别的一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她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不是在医院度过哀愁的每一天，她只想在最后的生命中活出自己，不再为任何事烦心，生活无牵挂。 “不用客气，这是情人所应做的。”遇见她后，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没有道理可言，而他愈来愈不明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他俊逸的外表说：“我想，选择你，并不是个错误的决定。”或许他能在她仅有的生命中留下美好的回忆。 他抬起她的下巴邪气地说：“你应该说是个明智而正确的决定。”像他这样的好男人是独一无二的。 芸苹低头浅笑，她身旁出现的男性没有像他这样的，他是自信，还是自大呢？ 他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笑容，不由自主地赞美道：“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是我看过最美的。”他没有看过笑得比她更美的女人。 “谢谢你，我想你的甜言蜜语是很多女人想听的。”她没有选错人，最起码他让她觉得舒服。 “你也是吗？”他在意她的回答，在意她的想法。 “我例外，因为我们只是演一出戏。”一场让她有生之日留下美好的记忆，一场她没有实现过的梦想。 “那你有没有可能——假戏真做？”戏演久了，会不会成真？ “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要体验感觉，而不是陷溺其中。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有把握？ “因为我们清楚彼此扮演的角色。”这场戏只是她为自己的生命演出一场告别式，一个美丽而凄凉的落幕。 “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你难道从没有失控过？”她—向都是这么冷静、理智吗？ “没有，和你的爱情交易是我这一生唯一失控的一次。”如果她的生命中没有发生“意外”，那大概连这个失控都不会发生，她会规蹈矩地过完一生。 “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他没见过此她更特别的女人。 “你也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或许他有很多缺点，但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很开心，她喜欢看他光彩明亮的脸庞。 一股电流在两人的眼中传递。 非凡开口道：“明天我带你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秘密，但要准备好换洗衣物。” “我已经很久没有外宿过。”和他的那一夜是例外。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出去走走，你的心情或许会好很多。” “或许吧。”她已经愈来愈能接受她得癌症这个事实，也愈来愈享受在这世上活着的每一天的感觉。 他和她一起走入“非逸”大厦内，进入电梯，按下十八楼。他们在电梯内先是沉默。“很难信，我们住得这么近。”他以前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她。 “我也从不知道我有个邻居，是当牛郎的。”这栋大厦的居住水准一向很高，现在她要重新评价了。 非凡低头沉笑。 “当！”非凡让芸苹先出去，并送她到门口。 “明天见，晚安。” “晚安。” 芸苹想转身，这时他的脸却缓缓地靠上前，贴近她…… 他克制地平复自己的呼吸，慢慢地让自己的唇离开她诱人的唇瓣。 他想要她，但这样太快了，他想对她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你要我留下吗？” 她摇了摇头。 非凡再一次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说：“晚安。” “晚安！” 她急切地掏出钥匙，冲入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她的身体倚靠在门上，兀自感到心跳不平稳地跳动着。 非凡注视着她关启的那一扇门，心想她的心门不知何时会为他开启。 翌日清晨。 “你衣服带了吗？”在芸苹坐上非凡的车后，非凡问道。 “带了，你到底要带我到哪儿去？”芸苹的手里拿着装小白猫“星儿”的篮子心想，这么早他要载她到哪里？ “秘密。”现在就告诉她，那就不好玩了。 “这辆车是你的？”芸苹坐上非凡的白色敞篷跑车后问道。 “是呀！”他在台湾有很多部跑车，这只是其中之一。他替她将篮子放在后座，以便她有更宽敞的空间。 芸苹打量地说：“看来你靠牛郎这个职业赚了不少钱。”芸苹的语气不自觉流露出几分轻蔑。 “我赚的钱是不少，不过都投资买车了。”他的钱大部分都投资在车子上，当然另外还有一些不动产。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芸苹看着窗外向非凡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带你去的是一个好地方。”他和女人约会这么多年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地紧张。 “在哪里？”他到底要载她到哪里。 非凡投给芸苹一个神秘的笑容。 芸苹合上眼，闲适地坐在车内，任风吹拂她的头发。空气好新鲜，在都市丛林中生活的她，几乎已遗忘了这清新的味道，天空一定很蓝吧！ 昨夜失眠了一整夜，现在她累了，芸苹不自觉地沉醉人香甜的梦乡。 非凡看着在身旁熟睡的美人儿，唇间轻扬起了笑意，缓缓地，他将车开向金山、三芝、石门，然后经过关渡大桥和登辉大道，到了洲子湾。 非凡将车停在洲子湾外的空地上，却发现车内的睡美人还没醒，现在的她好像失去防备的baby，身上不再有刺，现在的她让他有点动心。他撩了撩她鬓旁的发丝，轻轻掬起放在唇旁，这时芸苹的身子有些微的悸动，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你为什么靠我这么近？”芸苹不悦地说。 “因为我想……” “想什么？” “吻你。” 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惊惶，但弥漫着更多的迷惘，她紧张地舔了舔唇，交错着天真与性感的魅惑…… 良久，她的脸色酡红，诧然地问：“到了吗？”她刚才竟放任自已陷入不可自抑的激情中，沉沦在他挑起的欲望情海中，几乎忘了他是她花钱请来的。 他看着她迷蒙的神情和醉人的秋波说：“是的！我的睡美人。”他靠近她的颈项呵着气说，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好好发展他们的“第一次”。 “谁是你的睡美人？”她真的不习惯他的说话方式，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丝甜蜜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的唇带给她未曾有过的美好感觉，刚才那个吻，如果不是她阻止，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女人吗？”为什么她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在心中筑起的城墙，他如何才能突破，他想拉近他们彼此的距离，在她面前，他愈来愈不明了自己，也许刚才那个吻，也让他迷惘了。 “是没有，但我知道你的睡美人绝对不只我一个。”他是牛郎，惯于说甜言蜜语。 非凡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不要吵架，共度这美好的一天，如何？”在她面前，他只想思索如何发挥他的男性魅力，可不想浪费时间在和她争吵上，虽然吵架偶尔也能增加两人的生活情趣，但也仅止于“偶尔”而已，更何况他想吻她更甚于和她吵架，女人的唇适合接吻，更甚于争吵。 “我本来就不想和你吵。”不如为什么，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的好脾气就会莫名地变差。 “那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我会带给你难忘的一生。”今天他会好好表现的，不会令佳人失望，让他们的关系有更进一步的进展，不如怎地，他就是想取悦她。 非凡下车，为芸苹打开了车门，非凡将车后装着“星儿”的篮子拿在手中，并由车后座拿出野餐的物品，两人一起走向沙滩。 夏天的海岸，碧蓝的天，澄澈的海水，海鸥轻俯海平面叼啄着食物，和风柔柔地拂上他们的脸庞。 由于不是假日，所以白色沙滩上没有人潮，只看见一家人在沙滩露营烤肉。 非凡指向孩童嬉戏的沙滩对芸苹说道：“你看，好幸福的一家人。” 芸苹的目光看向陪着孩子玩球的父母亲，突然想到自己在孤儿院的一段时光。 她的童年是孤寂的，从没感受过家的温暖。在她死后，这世上会不会有人为她伤心？ “砰！”球滚到芸苹的脚旁，芸苹拾起球，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要捡球。 “阿姨，我们的球。”小男孩的目光看向她手上的球。 “还给你。”芸苹蹲下了身，想将手上的球递给男孩，冷不防地这时男孩往她的脸颊偷得一个香吻，她讶然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诗浪，你又不乖了。”远处传来少妇的喊叫声。 非凡的目光瞪着男孩看，他可没想过他的“情敌”会是一个“小男孩”，这么小就会偷吻女孩子，长大不晓得会是什么模样？芸苹的脸颊、芸苹的唇，都该只属于他。 男孩的父亲走了过来对他责怪地说道：“诗浪，快跟阿姨道歉。” 诗浪摇了摇头说：“爸爸，我为什么要道歉，你不是说因为喜欢妈妈，所以亲亲吗？我也很喜欢这个漂亮阿姨。”爸爸做过的事，他也可以做。 白梦蝶的手放在儿子的肩上说：“诗浪，你又不乖了。” 男孩的妹妹诗芸闪动的灵眸看着他说：“哥哥，这是第二十一个，可是你找的一次比一次老。”哥哥的眼光好像愈来愈差了。 “笨蛋妹妹，你为什么不说，我越挑越漂亮？”妹妹的形容词用得真逊。 诗芸举起手向哥哥一鞠躬道：“对不起，下次改进。”坏哥哥，就会欺负她。 原本芸苹对男孩的亲吻还有些惊讶，但听到小孩子的对谈，她不禁露出了笑容，看着眼前活泼伶俐的孩子。 非凡在一旁，依旧是怒视着男孩。怪了！他不晓得为什么心中突然燃起一把无名火。他对这个小鬼头愈看愈不顺眼。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讨人厌吗？ “阿姨、阿姨！”诗浪的小手拉着芸苹的衣摆。 芸苹低下身来注视着男孩，这时男孩的嘴唇又嘟了过来，不过，马上被眼明手快的非凡将两人隔离开，他挡在芸苹的身前对男孩说：“别乱亲，我可是她的老公。” “你是她白天的老公，还是夜晚的老公？”通常妈妈白天都是属于他们，夜则属于父亲，但有时妈妈不论白天和夜都是属于他和妹妹的。 非凡傲然地回答：“都是。”她现在的情人只有他一个。 “那你们结婚了吗？”。他不能娶妈妈，因为妈妈嫁给了爸爸，眼前的漂亮阿姨，不知道会不会令他心碎。 “还没。”他们有的是一场爱情交易，结婚不在这项交易内。 诗浪装做大人的模样，人小鬼大地说：“那没关系，我还有机会。阿姨，你要等我长大，让我来娶你。”妈妈常说他是个小帅哥，那么长大后，他就是个大帅哥，配阿姨刚刚好。 闻言，只见非凡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宋天豪蹲下身将儿子架在肩上，手牵着诗芸，向楚非凡介绍说：“我叫宋天豪，这是我的妻子——白梦蝶，儿子，快跟阿姨道歉。”他也常嫉妒儿子偷他老婆香吻，所以跟前这男人的心情，他很明白。 只见诗浪倔傲地说：“阿姨，我不会因吻你而道歉，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一定要等我长大哦！”妈妈他已经没有机会，阿姨可不要又弃他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芸苹抚摸着男孩黑色的发问道。 “我叫诗浪，妹妹叫诗芸。阿姨，你的手好白哦！”诗浪的手立刻把握机会握上芸苹的手。 宋天豪看看芸苹旁边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宋天豪用眼神示意梦蝶回到他们的营区，梦蝶对着芸苹粲然地说：“我们的营区就在那里，欢迎你们过来玩。” “谢谢！”芸苹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妇。 宋天豪一家人走回他们的营区后，芸苹不悦地对非凡问道：“谁要你以我的老公自居！”她不知道他的用心何在？ “那是情人间的昵称，老婆。”他不懂自己刚才为什么和一个小男孩乱吃醋？会不会……他对她的好感愈来愈加重，对这场游戏愈来愈认真，认真到产生了占有欲。 “随你怎么叫我，但不要叫我亲亲、宝贝之类的。” “为什么？”那些称呼，他以前好像常用在称呼其他的女人身上。 “因为那听起来很幼稚。”男人就不能有多一点的创意吗？用来用去就那几个，是不是男人的大脑只肯花在工作上，而不肯多花些心思在女人身上？ “仅听你的吩咐，老婆。”他会顺她的意，只要她高兴又何妨呢？ 芸苹瞪了他一眼，非凡不理会她的瞪视，开始将露营烤肉的设备拿出来，放在营区。 不久后，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帐篷搭起。芸苹进去帐篷，将她的行李放下，并将“星儿”放在帐篷内，喂它食物，然后她探出了头对非凡问道：“你今晚要睡哪里？”他们只有一个帐篷，他要睡哪儿？ 非凡指了指帐篷里面。 芸苹摇摇头。 他对她眨眨无辜的双眼说：“你该不会那么狠心要我睡在帐篷外养蚊子吧！” 她是这么想，但这帐篷是他带来的，她无权这么做。“好吧！但你要记得我们要保持安全距离。”她怕他的唇和手又会让她迷失。 “行！我知道，只是你半夜别来偷袭我。” 芸苹甩了甩头，她知道她不会做那种蠢事。 非凡意味深远地看她一眼，开始去架栲肉用具。“等一下就可以吃烤肉了。”他烤肉的技术可是一流。 “哦！”芸苹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海边嬉戏，笑声不断的孩子身上。“我想到海边走走。”听到孩子的笑声，让她的心情开朗不少，她的胃痛仿佛不药而愈。 “你去没关系！这里有我就行了。”他一个人就可以把这里搞定。 芸苹沿着海边走着，两个在沙滩筑城堡的孩子立即奔向她。 “漂亮阿姨，来和我们一起玩。”诗浪闪烁精灵的黑眸看着芸苹说。 诗芸可爱的脸庞看着芸苹说：“阿姨，哥哥每次筑城堡，都会有缺口，你来帮帮我们好不好？” “好呀！阿姨来帮你们。”她是真心的喜欢这两个孩子。芸苹看着两个孩子建筑的城堡，唇角浮起了笑容，这两个小孩很精心地设计了城堡每一个细微地方。 城堡有窗子，有河沟，里面还放了盏会闪烁的灯，城堡的顶点还插着一面旗。“你们将城堡建得很好，阿姨要帮什么忙呢？” “阿姨，你帮我建我的城堡，哥哥说那是失败的作品。”哥哥只会批评，都不帮她，超级坏哥哥，不像疼她的小齐叔叔。芸苹的目光落向一旁一滩扁平的泥土上，她实在看不出这一滩泥土哪里有点像城堡。 看着芸苹的神情，诗芸抬起了头慧黠地问道：“阿姨，我建的城堡很丑是不是？” “不会，现在让阿姨来帮你。”芸苹蹲下了身，拿起沙子开始帮起小女孩。 诗芸这时骄傲地对诗浪说：“哥哥，有阿姨帮我，我的城堡一定会比你的好看。” “好呀！那你就来跟我比比看。笨蛋妹妹！” “我才不笨呢！”诗芸对诗浪扮了个鬼脸说。 芸苹笑着看两个孩子，在她的帮忙下，诗芸重建了她的城堡，大人和小孩一起嬉戏，快乐的笑声，让天的那片云彩更加明亮。 在沙滩的上头——“天豪，孩子们和她玩得很开心。” “是呀！我们的儿子看见了漂亮的女人就不会过来和我抢妈妈了。”现在他可以独占梦蝶，不用和儿子抢。 “别这么说，他们是上天送给我最宝贝的礼物。” “我知道你很疼爱两个孩子，而我也是，他们都是我们的宝贝。” “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如果妹妹还在的话。” “我知道。”天豪将梦蝶拥进他的怀中轻拍她的肩安慰着。 过了不久，天豪微微将她的头抬起。“别难过了，你看看那边。”梦蝶看向海那边，发现了楚非凡拿着烤好的肉串走向芸苹那里。 “芸苹。”他叫唤了一声，但芸苹兀自低头继续建筑城堡。 非凡在她身侧低下身，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良久，芸苹才注意到他炽热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有些许的沙子，非凡举起手为她轻轻地将脸上的沙子擦去，用另一只手轻点她的鼻尖说：“沾着沙子的你真可爱。” 芸苹的脸被染红了，她心跳不稳地开口说：“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她不懂为什么他的靠近会让她的心跳加速不已。 “我们的第一串烤肉好了，我想让你尝尝。”他是在烤完第一串肉后才惊觉到她身旁还有一个惹人厌的坏小孩。 芸苹接过他手中的肉串，慢慢地吃着。 “好不好吃？”非凡在一旁问道。 芸苹点头说：“好吃！” 这时一旁的诗浪走了过来，对着芸苹说：“阿姨，我的肚子好饿。”他不喜欢漂亮阿姨吃讨人厌叔叔的东西。 芸苹温柔地将手中的肉串交给了诗浪，诗浪乖巧地说了声：“谢谢阿姨。”诗浪在试吃了一口后，赞美地对非凡说：“叔叔，你烤的肉真好吃，谢谢你。”看着叔叔的脸愈来愈难看，他的心情就会愈来愈好。 “哥哥，哥哥，我也要吃。”诗芸在一旁喊着，诗浪大方地将肉串交给妹妹吃了一口。 非凡看着两个孩子默默无言，直到他的身旁响起了一个声音。 “他们真可爱是不是？”芸苹对非凡道。 “对！”这是她主动和他说话，所以即使他觉得这个小男孩很惹人厌，也要伪装一下。 “我的心情很久没有这么好过，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刚才她是全然地释放自己的心情，这片蓝色的天空让她遗忘了自己身上的病痛，还有种种烦心的事。 “不用客气。”他竟有点不习惯他们之间祥和的气氛。 芸苹蹲下身开始建筑诗芸的城堡，非凡也蹲在她的身旁，温柔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你现在肚子会饿吗？”非凡体贴地问道。 “不会。”孩子的笑靥是她最好的食粮。 “那我来帮你。”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和那个小鬼相处。 “你对孩子玩游戏也有兴趣？”她没想到他对建城堡也会有兴趣。 “嗯，小时候我可是玩这个的一等一高手。”笑话，那个小鬼会的，他怎么可能不会。 两人正要更进一步的谈话，这时身旁两个孩子却开始争吵。 “哥哥，最后一个人家要。”诗芸皱着眉头说。 “不给，你没有听妈妈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妈妈讲过的故事中，他就这个故事记得最牢，小的要让大的。 “讨厌，为什么哥哥是哥哥？” “因为你比我慢一分钟出生。” 晃动着两条长辫子的诗芸说：“不公平，人家也要吃烤肉串啦！我不要当孔融啦！”小齐叔叔不在，不然一定会帮她。 “妹妹，你真的很讨人厌。”诗浪嘴里虽是这么说，但仍将肉串递给了妹妹。 诗芸满足地接过肉串，开始吃起，诗浪在一旁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诗芸说：“妹妹，沾着沙子的你真不可爱。”妈妈讲的故事在现实中根本是假的，妹妹根本不会让他，反而是他要让她。 看着诗浪模仿非凡说话的语气，芸苹的唇角微微地上扬，而诗浪的目光已由妹妹身上转到非凡的身上。 “叔叔、你快回去烤肉，别妨碍我们。”叔叔不要待在这里破坏他们。 这小男孩！？非凡好笑又好气地摇头。 天豪和梦蝶这时走向了孩子们。“很抱歉，这两个孩子打扰你了。”梦蝶对芸苹说。 “不会，他们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孩子。”他们的天真烂漫，让她遗忘了世俗的烦恼。 梦蝶蹲下身对诗芸和诗浪说：“要吃饭了，你们快去洗手。” “好！” 诗芸跟随着父母走回营区，诗浪这时却停步不前，天豪和梦蝶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妈妈，阿姨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我好喜欢阿姨哦！”他不要离开阿姨，让阿姨和那个讨人厌叔叔在一起。 梦蝶转身对芸苹和非凡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请加入我们。” 芸苹点了点头，诗浪高兴地拉着芸苹的手往前走去，非凡这时也只好无奈地跟着向前。 他实在是不太放心让她跟那个小鬼在一起，而看着诗浪背着芸苹对他所扮的鬼脸，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非凡放慢脚步，落在芸苹他们后面。 天豪看着郁郁寡欢的非凡，便走向他，他拍拍非凡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儿子只有十岁，不会对你有威胁的。” 非凡没好气地说：“他从小就这么好色，以后还得了。”现在的小孩从小不管教，以后就司能成为社会问题。 “我可以原谅你说的这句话，但是你实在不用对一个孩子吃醋。”虽然他也常跟儿子在妻子面前争宠，而梦蝶也常说他乱吃醋。 非凡冷静地思索了片刻说：“很抱歉，刚才我的情绪有点失控，我是楚非凡，你好！”平常他绝不会像方才个样子，怪了！他为什么会情绪失控？ “没有关系，我也常吃我儿子的醋。”只要他儿子不把注意力放在梦蝶身上，那就能减少他吃醋的机会。 “我不是吃醋。”他只是不高兴那个小子抢了他在芸苹身旁的位置，他可还没对一个女人吃过醋，他对吃醋兴致缺缺，他喜欢吃麻辣火锅。 “你不是吃醋，但你爱上了她，是吗？”楚非凡看她的眼神，就像当年他看梦蝶一般。 “不！我没有爱上她。”他不可能轻易地爱上一个女人的，更何况他们之间只是一项爱情交易，和女人游戏是有趣的，但玩真的，可就会损失惨重。 “你是爱她，而且爱得不浅。”男人愈是想否认既定的事实，愈是否认不了，该投降的时候，就缴械投降，否则会损失更多。他曾失去梦蝶，上天又让她重回他怀里，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的。 非凡看着芸苹的背影说：“你怎么看得出来？”为什么朱天豪会以为他爱她？ “由你的眼神，还有行动。”他的症状，当年他早已犯过。 “是吗？”他该不会假戏真做吧？ “爱情的来由常是没有原因，但要珍惜手中的幸福。”他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领悟出这个道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对是错，但我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女人的。”他对她是有股莫名的感觉，但那绝不会是爱。 宋天豪老练地说：“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所以当你陷入时，就会陷得很深。”或许每个人都想躲，但总有逃避不了的一天。 “或许就如你所的那样，不过目前的我是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的。”他还没失去理智。 “话别说得太早，当爱情降临时，没有人抗拒得了。” 第五章 夕阳的光辉晕照天边余韵，白鸥在海面上舞动曼妙舞姿，潮水带着一波波跃动的白金沙浪。 “芸苹阿姨，这个给你吃。”诗浪知道芸苹的名字后，便亲热地称呼起来。 芸苹接过吃了一口，诗浪问道：“好吃吗？” “谢谢，很好吃。”她喜欢这个小男孩，如果他的年纪不是这么小，说不定，她会爱上他。 “芸苹，这个给你。”非凡也递给她一串肉。 “谢谢。”从方才这两个大小孩就一直绕在她身边打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种备受宠爱的感觉，倒是她未曾感受过的。 诗浪这时抬头认真地对梦蝶说：“妈妈，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去和阿姨睡？” “你为什么要和阿姨睡？”她的儿子做事总是有理由的。 “我要保护阿姨。”讨人厌叔叔和阿姨在一起，他会不放心。 非凡瞪了诗浪一眼，这小鬼头，他才需要保护芸苹不受他的“攻击”。 “诗浪，你跟爸爸还有妈妈在一起，叔叔和阿姨他们还有许多话要说。”梦蝶对诗浪劝说道。 诗浪考虑许久才说：“那好吧！叔叔你不可以欺负阿姨哦！答应我。” “好！我答应。”他实在不懂自己干么对一个小鬼承诺，可能是他身上那股气势，这么小，他已看得出他长大后绝非泛泛之辈。 夜晚的星星，在海上眨着晶莹星光。 非凡和芸苹回到他们的帐篷，在看过猫咪“星儿”后，芸苹坐在帐篷外，看着海上夜景。 “今天的星星好多、好亮。” “是的，就像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就看你不快乐，现在你总算有笑容，眼神也闪闪发光了。” “或许是因为我想通了一些事。”她想通了，生命或许在冥冥中早有定数，她何须烦恼太多，在人世就当一场梦般，该来，就来该去，就去。 “怎么了？”他不懂她眉宇间的忧郁所为何事。 “没什么，我累了，想睡了。”她不想将心中的烦恼告诉他。 芸苹沉默地进入帐篷，不久，非凡也进到里面。 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睡去，但芸苹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睡不着吗？我的胸膛可是很好的安眠床，可以借你用一用。”他可不是故意不履行对诗浪的承诺，他不会欺负她的？非凡很怕听到她的拒绝，但她并没有拒绝他，她的身子挪向他，静静倚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中。 他的心跳声像是生命流逝的时钟，她微微地恐惧明天黎明的来临。 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他的手臂搂近她，温柔地亲吻她冰凉的额头。 渐渐地，她平稳地睡去，在睡梦中，远离恐惧。 非凡吸吮她身上诱人的馨香，知道今夜会是个失眠的夜。 翌日。 天豪和梦蝶即将离去，他们向非凡和芸苹告别。 “阿姨，再见，你要等我长大哦！”诗浪临走，不忘向芸苹交代。 “再见。”芸苹不舍地说。 诗芸看见芸苹手上的猫篮，走过来说：“好可爱的猫咪。” 芸苹在略做思索后，即将猫咪交到诗芸的手上说：“送给你，要好好照顾它哦！” 诗芸问母亲道：“妈妈，可以吗？” “可以，快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 芸苹蹲下身，诗芸在她脸颊上印下甜蜜的一吻。 他们彼此交换了地址，互道再见。 从两人同游州子湾后，非凡又带芸苹到许多名胜去玩，而在这期间，非凡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常停留在芸苹的身上。 这一天非凡带芸苹到一处隐密的山间小屋去，而那里其实是非凡在台湾置下的私产，外人不得进入，但芸苹并不知道。 两人到一处有着小瀑布的山涧去，非凡在那儿钓鱼，而芸苹则穿着一袭白纱裙，在溪流中嬉戏。 非凡的收获不少，不过他的视线时常飘向在溪流中嬉戏的娇俏人儿。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愈来愈明了，在美丽的外表下，她也有很深厚内涵，他可以和她谈历史、谈政治、谈彼此的价值观，愈是和她相处，他愈是发觉她的与众不同。 他愈来愈辛苦地提醒自己，他是和她谈场爱情交易，只有金钱，和其他无关。 如果她只有美丽，而没有智慧，那他就不会这么地受她吸引。 非凡虽是在钓鱼，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芸苹。 远处山巅的太阳缓缓落下，紫红色的晚霞染红了溪水。 芸苹在溪中戏耍着，然后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瀑布。 此刻的她，想疯狂一下。她走入瀑布，站在瀑布下，由上往下冲的水溅湿了她的衣服，将整个身体置于水流下。 非凡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凝看着她，就连他手中的钓具动了，他都浑然不觉。她就像是森林中诱惑男人的美丽妖精，半透明的衣衫让她的娇躯若隐若现地展露在他面前，润湿的脸庞弥漫着水的光泽，炫目迷幻，柔波般的黑发让他有想抚触的冲动。 她合上双眼，沉浸在水波中，自然的舞动，而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让非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他放下鱼具，受到她魅惑地朝她走去，深怕惊动了她。他走到她的面前，缓缓地，他的手抚摸她被水润湿的脸庞，她睁开了眼，无言地注视他。 她不知他想要什么，这一刻，她困惑了。 非凡趁她犹豫之际，轻轻将她带离瀑布，让她站在水中央，他探出灵活的舌，吸吮她脸上圆滑的水珠，而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搂近柔软的娇躯…… 她的头向后仰，无助地感觉身上那种奇异的感受，一波波的狂喜像潮水般向她涌来。 他勉强克制住欲望，穿过森林，将她抱回小屋，途中，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而他的唇则不停地亲吻她细致的脸庞。 他温柔地将她抱进小屋，轻轻地放在床上，深邃的黑眸俯看着她。 “我们这样做对吗？”芸苹犹疑地说。 “你不是要我教你爱吗，这也是爱情的一部分。”情欲也是爱情元素中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她只想要体验爱情的感觉，也要牵扯上性吗？ “我不会令你失望的。”他想要她，欲望的细胞已经折磨他太久了他将她覆在衣服上的手掌移开，温热的手轻轻地将她的扣子挑开，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胸前雪白的肌肤。 “你真美！”在他的生理和心理，都为接下来的夜燃起一股兴奋感，毕竟他已经等待太久了。 “我不知道，在你眼中，我看不见自己。”这个夜，她迷失了，她的心如坠在迷雾中，坠在深林里。 他的吻轻轻地印在她的额上，手抚着她的腰侧，沿着衣服的边缘，来到了她胸前的扣子上，他温柔地解开她的上衣…… 激情过后，非凡将芸苹搂靠在胸前，吸吮她的芳气如兰，他的大手抚摸她的发丝。 她度过难忘的一夜，但金钱和性，让他们的关系愈来愈复杂，她愈来愈不明白自己想在这场交易中获得什么？她不该烦恼这些，在她的生命结束后，这一切也都将逝去，但她想要确定一件事。 她疲惫地睁开眼，对非凡说：“你骗我，那一夜，我们没有做过爱。” “发现了？” 他的回答说明一切。 “这么美好的感觉，即使酒醉，我也不会忘了。”他是个技术高超的情人，刚才她相当地沉溺其中。 “谢谢你的赞美。”很高兴，他没有令她的第一次失望。 “以后别骗我，我不喜欢被人欺骗。”她讨厌谎言。 非凡的心微微颤动起来，想起他让她误以为他是“牛郎”，他该告诉她吗？ 然而非凡只是回应地说：“我也不是个喜欢欺骗女人的男人。” 明天，或是明天的明天，他会告诉她的。非凡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两人相拥而眠。 第六章 清晨，山林中弥漫着蒙蒙雾霭，轻灵的鸟儿在树枝上跳跃。 芸苹和非凡坐在小溪旁，观看山林晨色。 她悠悠地开口道：“男人都像你一样浪漫吗？”他带给她不曾感受过的浪漫感觉，看到他就觉得内心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喜悦，如果她的生命能长些，而她又有钱，或许她会考虑延长交易，可惜这两者她都没有。 他看着清澈的水面，然后转过头对她问道：“为什么要拿我和其他男人做比较？”他不喜欢她拿他和其他男人做比较，更何况他知道没有任何男人比得上他。 她的手抚摸他柔软的黑发说：“因为我没有过其他的经验，而我想知道你带给我的感觉，是不是其他男人也能够给我。”她没有过其他的爱情体验，不知道爱情是不是不论对象是谁，都能够一样的浪漫，一样美好？ 他握住她的手，微愠道：“不要拿我和其他男人做比较，我就是我，其他男人不能带给你这种感觉，没有人能取代我。”能够给她爱情经验的，只有他一个。 她将手抽回说道：“为什么？难道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个情人吗？”她不知道爱情的誓言是不是只能为一个人许下，承诺只能对一个人说？但她知道她对这一场戏演得愈来愈认真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无力阻止。 他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唇上，认真地看着她。“不是，但你现在只有我一个情人，你的心里只能有我。”每个人或许可以拥有不只一个情人，但现在这一刻，她是属于他的，不该再想其他男人。 她理智地说：“我们有的只是一场交易，不必太认真。”她对他说不要认真，但为什么自己认真起来？ “即使是交易，如果你不投入，又怎么会知道爱情的面貌。”他不喜欢她用交易来说彼此的关系，但是除了交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朋友、情人，还是牛郎与客户？而他想要的是哪一样？ “可是我想知道是不是有更好的情人在等着我？”这种爱情的感觉她是不是可以从其他男人那里得到更多？还是只有他能够带给她？昨夜发生的事，也能发生在她和其他男人身上吗？不，除了他，她不会和第二个男人做那件事。 “你很贪心哦！”他喜欢她的贪心，不过只能针对他，在她脑中，除了他，不该再想其他男人。 “女人想体验多一点不同的爱情感受，是很贪心吗？”女人可以拥有爱情，但一生只能拥有一个情人吗？ 他的眉挑起，声音愠怒地说：“我们不是一般正常的情侣，如果是的话，你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就因为不是，所以他不能阻止她想其他人。 “是吗？”和他在一起，她愈来愈不了解什么是爱情？他们谈的是场爱情交易，但却令她对爱情的定义愈来愈模糊，或许爱情根本不能交易。 他放缓语调，肯定地说：“陷入热恋中的男女，眼中只有彼此。”爱带着强烈的独占欲，而这存在于任何一对正常的情侣中，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粒，他发现他的心……容不下她想着其他男人。为什么他会这样想？是不是他太投入了？ 芸苹迷惘地看着浮动的水面说：“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陷入热恋中，所以没有这种感觉？”他们的戏是不是演得还不够强烈，所以她体验得不够深刻？ “和我在一起，你的眼睛还会看第二个男人吗？”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可大大伤害了他的男性自尊。 “你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他们好像愈来愈逾矩了，或许他们不该继续讨论这样的话题，她也不该要求太多，毕竟他们有的只是场爱情交易。 “为什么？”他只不过想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 唉呀！惨了，他压根儿忘了他只是在教她爱情，方才对她产生的占有欲是由内心所发出，他该不会、该不会真的……踩到爱情地雷了。他一向躲得很好的，这一回不会躲不过吧！ “因为你只是我实习爱情的一个对象而已，我们的关系仅止于此。”他们该明白各自的角色，该清楚他们关系是时间一到就会结束。 “难道你没有对我动心？”举凡女人，莫不臣服于他的男性魅力下，为什么她没有？ 动心？她不能否认昨夜他带给她的感觉，她纤柔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说：“我是对你动心，对你的身体动心。”情欲并不是爱，她和他之间有的只是一种情欲关系。 他的手牢牢地抓住她说：“但我对你的感觉不仅于此。”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缠绕在他心中，他不得不向内心的声音臣服，他对她的感觉不仅只建立在rou体的接触上，还有一种超越身体的感受。 他该不会教她爱情的同时，却不小心真的爱上了她？！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她想知道，甚至有点在乎他的答案？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只觉得她的身旁愈来愈少不了他的陪伴，要愈来愈辛苦地告诉自己，他是因为钱才和她在一起。 他的指尖轻抚她白皙的颊，动容地说：“陌生的，一种我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没有女人带给他内心全然的悸动感。 “你不是要教我爱情吗？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他的感觉是来自一场戏，一场他们都有共识的戏，她该知道他的话没有其他意思。 “或许是吧！”他语带玄机地说。“难道你没有对我动心吗？”她大概是第一个不甩他的女人，怪的是他却那么渴望拥有她，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眸说：“除了我的身体，你没有对我动心吗？没有对我产生爱情的感觉吗？”她是第一个让他产生强烈挫折感的女人。 “我是对你有点动心，但发生在你我之间的绝不是爱情。” “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没有产生电流。” 非凡不在意地撇起嘴角说：“爱情不光只会产生电流。” “那还会产生什么？” “消失！” “什么消失？” “这个。”’他的唇复上她的，霎时在她周围的时间、空间都消失了！在这世上唯一存在的仿佛就是他的唇带给她的美好感受。 非凡扶住她的身子，灵活的手指探人她的衣服内，他的唇热情地吻住她…… 他扶住她的身子，让两人躺在岸边。 经过昨夜，他不敢相信这样的情欲火花又发生在他们之间。 他对她的感觉只有欲望吗？或是还有其他？在他心中占有和渴望的感觉愈来愈大，而这种感受是除了赛车之外，还没有其他事物能带给他的。 他对她真的只是欲望吗？但他对她的感觉又和对其他女人不同。唉！对她来说，他们之间只是一场爱情、交易，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陷落了。 芸苹眷恋地躺在他的胸前，心想着他们不能这样继续下去，除了性和金钱外，似乎还有什么发生在他们之间。 她怕这场交易，最后她无力终止。 她怕自己会愈来愈离不开他。 海边的红霞，映着天边归雁，落日余晖，在海面上轻轻飘荡。 芸苹和非凡坐在海边岩石上，看着落日夕照。 “我喜欢到海边看夕阳，你肯陪我来，我很高兴。”这几天她感觉到她的胃痛愈来愈严重，大概是她在人世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我乐意陪你做任何事情的。”他很少对女人费心思的，但对她却想用尽心思去令她开心。离开她的每一秒，都让他热切地渴求两人能在一起，现在他方懂得思念是一种等待的感觉。 思念？ 唉！他愈来愈不了解在他内心深处对她的感情是什么？ 他要不要干脆承认自己在无意间“可能”爱上了她！ 芸苹看着蔚蓝大海低悠地说：“你听过一首叫‘勿忘我’的歌吗？”在这个时刻她想起了这首歌。她喜欢音乐，音乐能让她孤寂的心充满喜悦。 非凡拾起一颗小石子，抛向大海说：“我没听过，你愿意唱给我听吗？” “好！”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唱这首歌。 芸苹看着茫茫大海，开始低缓地唱着：当你年轻时是否记得一首歌取名：勿忘我白云悠悠飘荡着你许下的承诺小河潺潺流着你说过的誓言当你想念我时到我俩留下足迹的海滩银色的沙砾是我的叮咛蔚蓝大海是我的笑容当你要离开请将我俩的记忆留下在黎明来临前不要吻醒我的梦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忧伤，然后芸苹开口说：“谢谢你，陪我到这里。”她衷心地说，而非凡则讶异地看着她。 “为什么对我说谢谢？”他不要她用这么客气的态度对他。 “我知道金钱并不能买得一切，你对我好，我知道。”她知道他对她的退让，而他的好是她在人世间仅留的美丽回忆。 他让她在体验爱情中“差一点”失去她的心，让她也不必在面对黑暗时，一个人孤寂地和黑夜对话，原来温暖是要两个人才能产生的，她有点留恋他的胸膛，发觉愈难以面对不久人世的事实，也许早一点离别，她才不会愈加不舍。 “我对你好并不是因为钱的缘故，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钱的关系对她好，而且就算他嘴里否认，他的内心也否认不了，他对她有一种超越喜欢的感情。 “你喜欢我？”听到这句话仍然令她欣喜不已。 “是的，我喜欢你。”原来在她面前承认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我的脾气不太好，有时又很任性，你为什么还会喜欢我？”她看着他黝黑的眼眸问道，声音微微地颤抖。 “因为你是特别的，我没有遇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一个让我动心的女人。”他要教她爱情，自己却不小心……爱上她。 是的！他爱上她了！ 他可以将他们的交易成真，可以不收她的支票，谈一场两人世界的爱情，他会给彼此快乐和幸福的。 他居然会对她动心，然而现在一切都已太迟，她无法再沉溺在他的温柔中，失去才知拥有的珍贵，而她却无法再一次拥有，她已经活不久，不该造成他的负担，芸苹无奈地开口道：“如果我们早一点相遇就好了。” “我们现在相遇也不迟，你是不是对我也有点动心？”他是真的有点在乎她的答案，因为他是真心的希望，相爱感觉是两人所共有的，爱情要两个人才能谈成。 “我说过，我不是对你动心，而是对你的身体动心。”或许还有其他的感觉，但她已无力负荷。 “除了我的身体之外呢？”他们的关系不会只是欲望。 “你还希望什么？”他们的关系既然彼此都知道，就该知道自己的角色，不该搀杂其他情感，这是她明了的，为何又陷溺进去。 “我希望你会爱上我。”他知道或许不能，但内心仍抱着残存的希望。 “你不爱我，又怎能希望我爱你！”如果他先对她说爱，或许她也会承认在心中隐藏的爱意，或许…… 非凡拾起脚旁的一颗石头丢向大海，无可奈何地说：“是呀！你说得对，我怎能希望你爱我。”在她眼中，他可能只是个她付钱请来的牛郎罢了！ 听到他的回答，芸苹失望地低垂下头。 两人之间静默许久后，芸苹开口道：“别再来找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越是令人难忘的日子消逝得越快，她越来越耽溺在他的身旁，但这些幸福的日子她知道已经不久了，现在及早结束，对彼此都好，他们的故事该就此落幕。 “是吗？这是你想要的，一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到，而我们的交易提早结束。”她竟吝惜到一句再见都不说，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除了交易，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第一次有女人这样对他，在他动了真感情后，将他拒于心门外，她是怎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他会喜欢上这样的她？ “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为什么说出这些话，她的心会有莫名的痛楚，难道她真的已经动心了？ 不过，就算她真的动心又怎样，他们是不会有未来的，分离是最好的结局，对他们彼此都好。 他盯着她逃避的眼眸说：“为什么要我离开？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她的绝情令他心寒，也许在她眼中，她就当是一场交易，所以她没有对他动心，然而他却已对她付出真感情了，他从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分离，也许他以为他的努力能得到她真情的回应。 “别问我，忘了我吧！就当我们从未相遇过。”她早该知道他们的故事不该有开始，现在她只是要为他们的故事画下句点。 “难道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不相信，只有他一个人有恋爱的感觉，他们应该都感受到彼此的吸引。 芸苹狠下心地说：“没有意义！”短短四个字是否可以将过去的一个月全部否决？ 她从口袋拿出一张支票交到他手上说：“这是我给你的报酬。”他们之所以在一起是因为这张支票，她不会忘记的。 非凡接过支票，并将支票撕碎，将它抛入大海中，任它散在风里，溶在海面。 他仔细地端凝她一眼后，傲然地转身离去。 芸苹默默地看着海上起伏的纸片，想着，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之所以在一起，不就是因为钱吗？ 她回过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湿的。 远处的海面，海浪一波波地撞击岩石，破碎的浪花，带着砂贝，重新回到大海里。 第七章 三日后。 那个女人是玩真的！ 这三天她没有call过他，而他却该死地想念她。 他该知道她要的只是一场交易，他为什么又到她家来找她？ 没有意义是她对他说的，他怎么又抛下自尊到这里找她？ 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他该掉头离去的。然而他的脚却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定住了。 现在的他多么热切地想见到她。 他想念她的香水味，想念她的容颜，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和她做爱时发出的细小呼喊，想念她脸红的模样，想念她的不理不踩，想念她傲慢的话语，想念她的任性，想念她眉间忧郁的风采，甚至有点想念她的不在乎他。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也可以想念另一个人的缺点。 他该承认，他没有教会她爱情，反而是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他的脚踏入爱的泥沼中，再难拔出。 他是否该说出他内心的感觉？是的！他该说出，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而他不愿错过生命中最美丽的邂逅。 他实在很不争气，怎么会在一场交易中交出他的心，他的损失不轻。 为什么她不住得离他远一点，害他每夜都梦见她，非凡狠狠地按下电铃。 电铃响了很久，芸苹才施施然来开门，她的神情憔悴，手则抱着肚子。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怎么才三天没见，她就瘦了一大圈。 “你来做什么？”他们的交易已结束，再无其他关系，为什么他到她家来？ “我来看你。”他来看她，才知她过得不好，或许她也在思念他。 “我不需要你来看我。”为什么他要来看她，现在她的脸色一定很差，她不要让他看见，她的胃好痛…… 芸苹别过了头，想将门关上。 非凡用肩膀顶住门，不让她关。 “别拒绝我，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除了交易外，她对他是不是还有其他感觉。 “你是牛郎，而我是你的顾客！”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收费，但那仍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的关系只是维系在一场交易上，现在交易结束，他们的关系也就该结束。 他艰难地开口道：“可是你知道吗？在这一个月我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你偷走了一样东西。” “我偷走你什么东西？”她并没有从他那边带走任何东西。 “你偷走了我的心。”他的心早就遗失了。 “你是意思是……” “我爱上你了。”原来承认爱上一个你早已爱上的人并不是件难事，他们的邂逅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原来爱可以是很简单的，在人世间遇见她，然后爱上她。 芸苹抗拒地说：“为什么要告诉我爱我？你不该爱我的，我们没有未来。”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她这一生中最美的记忆，但愈美的事物消逝得愈快。她的胃愈来愈痛，所有属于他的记忆也就该尽快遗忘，反正她的明天不会再有他，但为什么她的心中会有强烈的失落感？ “为什么这么说？只要你愿意，我们将会有无数个明天。”认识她后，他的世界是为她而转动的，他希望她参与他的未来，赛车和她对他一样重要，他希望能和她分享他的生命。 “不可能的，因为从明天起，或是明天的明天，我将有可能手也看不到这个世上美丽的景物，我们俩的故事早该结束，以免在未来留下更多伤心的记忆。”她玩了一场禁忌的爱情游戏，如今不得不画下心痛的休止符。 “我们的故事不可能在今天结束的，在未来，我们会一起共度，既然我都承认爱你了，为什么你不能打开心门接受我？”她为何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证明他值得她这么做的。 “非凡，你不懂。”他说的是她想听的，然而她该告诉他——她的病情吗？他们真的会有明天吗？她是多么希望在未来每一天黎明醒来时可以看见他，但她拥有的只是现在，对未来她无力掌控，如果上天再给她的生命一次机会，她多么希望能在生命最美的时刻遇见他。 非凡走上前握住她的双肩，诚挚地说：“或许我不懂，但我只要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你有任何困难，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他想知道这些日子她和他在一起为何老是眉头深锁？他知道她内心有不开心的事，但不知道为何而起。 “非凡……”她是多么希望能毫无顾忌地投入他宽阔厚实的怀中，遗忘一切烦恼，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想要离开我？”他是真的不愿失去她，如果他们对彼此产生爱意，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该忘记的就要忘记，我们的交易结束，本来就要分离的。”或许她该忘了这如梦的一场游戏，她不该拥有在他身旁的幸福，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奢侈。 “只要你愿意，我们的交易，可以无限期地延长下去。”他想要永远地拥有她、爱她。爱是一种微妙的感受，这种感受是他遇见她后才产生的。 “非凡……”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应该是她想听的，为什么么她仍会觉得心痛…… “告诉我，你爱我，让我来分担你的烦恼、你的问题。”他想走入她的生命。 “我的问题是没有办法分担、没有办法解决的。”她的病是不会好的，而她多么希望上天再多宽容她一些时间，让她和他能多相处一些时间，让他们的交易延续到永远…… “芸苹，说出来，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让我们一起克服，不要怕，有我在你的身边。”只要他们在一起，没有克服不了的问题，他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又怎会让她从身边溜走。 她的眼眸蒙着晶莹的泪光看他，可以吗？她可以告诉他让他分担她的痛苦吗？事实上她再也无力独自一个人撑下去，她好希望有个人在身旁分担她的痛苦，更何况是一个爱她的人。 她嗫嚅地说：“我……我有病。”因为这个病症让他们相遇，如今又因为这个病让他们分离，上天做了怎样一个错误的安排，其实应该是她不好，不该玩一场禁忌的爱情游戏。 “什么病？”他会尽他所能医治好她的病，不论花多少代价，都要治好她。 “我得了胃癌，是末期的。”她真怕，怕在明天醒来时不会再看见他。这些天，她作了许多梦，找不到光亮的梦，她怕迷失，怕再也见不到他，但她只能抑制内心的渴望，因为她知道有一天会失去一切。 他怜惜地抚摸她粉嫩的脸颊说：“为什么不尽早到医院去做治疗？如果我早知道，我会带你到医院去的。”他愿意花尽所有的财产来医治她的病，不会有任何的因素让他俩分离。 “我曾在医院做过义工，那是癌症末期病人的病房，我看见他们都很痛苦，而且最终都逃不过死神的召唤，我很害怕，而且我不想在最后的生命中，还体验那样的痛苦，我只想在最后一个月的生命里，好好地体会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然后了无遗憾地离开这人世。或许上天成全我这个小心愿，所以让我遇见了你，如今该是我没有遗憾地离开的时候了。”她该满足了，因为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虽然短暂，却绚烂。 “你体会到了吗？”他带给她的是她想要的吗？他有没有符合她的期望？ “我体会到了，所以更加舍不得死去。”她经历了一次奇妙的爱情体验。“非凡，我不想离开你，再一次紧紧地拥抱我，紧紧地拥抱我。”芸苹抛开顾忌投入他的怀里，流下两行泪来。她是多么不愿离开他的身边，爱他，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满足，这一生她恐怕不会再经验第二次这样的感觉，或许她该满足了，不该再恐惧会失去。 “别说那个字，我会尽一切所能地治好你。”他不会让上天将她带走。 “凡……”现在她的内心没有任何恐惧，只要他陪伴在她身旁。 “走，我现在就带你到大医院去，好好为你做治疗，我一定要尽我所能地治好你的病。”没有任何困难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他爱她，会想尽一切法子将她留在他身旁。 她听见他的心跳，感觉内心洋溢一股幸福感，她缓缓开口询问道：“凡，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我多久？会不会有人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她不愿、不愿他忘记她，而他温暖的胸膛会不会有另一个女人取代她的位置。 “芸苹，永远不会有人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永远不会让你从我的生命离开。”她是他第一次动真感情的人，他不会失去她的。 “你可以对我说那很俗气的三个字吗？”她很想听，想听他对她说：他爱她。 他定定地看着她，凝神地说：“我爱你。”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这一刻就算死去，也是最幸福的。”上天已经很厚爱她，让她遇见一个爱她的人。 他的手指轻抵在她的唇上说：“不会的。”他们还会有幸福的一生。 窗外，飘过一缕淡蓝色的云朵，轻灵的鸟儿休憩地停靠在绿树上。 和平医院。 由于非凡的父亲是这家医院的股东，所以在芸苹入院两天后，检验报告即将出来。 在医院的病房里，芸苹躺在病床上，而非凡则坐在病床旁的椅上。 “非凡，如果检查出来的结果是很差的，那可不可以请你在我最后的日子，好好地陪伴我。”她不想一个人寂寞地死去，最少她拥有他的爱情，虽然必须面对痛苦的别离，但总比一个人独自面对死亡好。 他呵护地执起她皓白的手亲吻道：“不会的，我会带你到最先进的国家接受治疗。芸苹，你不会有事的。”好不容易，他们坦承了彼此的爱情，辛苦地知道对彼此的爱意，他们还要共度彼此的未来。 她看着他深情的脸庞说：“可是，昨夜我作了一个梦，梦见没有月光的森林，我在里面找不着路出来，我的手能够触碰的只有一片黑暗，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在他面前，她无法继续伪装坚强，她只希望他能带领她走过重重迷林，带领她走出生命的黑暗期。 非凡坐上床沿，轻搂着她，让她的头靠近他的胸膛，以沈稳有力的声音说道：“你会走出那片森林的，因为有我。”不论有多大的困难，都不能将她带离他的身边，他要她。 “凡……”她倚靠在他的胸膛里，如果他们有缘相逢，多希望这一刻能延续到永远。 他揉着她的发丝温柔地说：“别担心，一切有我。”她会平安无事的，未来他们会快乐地在一起。 “为什么我们不相识得早一点，这样或许我的遗憾就会少一点。”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她体验到的爱情如镜花水月般短暂。 他的唇靠向她的脸颊轻吻道：“不会有遗憾的，我不会让你带着遗憾走出我的生命。” “我好想再听你说一声……” “你想听什么？” “听你说爱我。”他的爱能驱除她心中的恐惧，让她心中的阴影露出光明的曙光。 他亲吻她的额头，印出一生的承诺。“我、爱、你。”他是真的爱上她，用他最真的心，这三个字，除了她，他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说。 她的手搂着他宽阔的肩，深情地看他的眼眸说：“好温暖，如果有来世，你愿不愿再对我说出这三个字？”她是不是很贪心，眷恋他的温柔，迷恋他的爱。 他抚摸她额上的发丝，款款细诉：“我愿意。”如果她觉得她今世听得不够，那来世再对她说。 “就算你是欺骗我，我也很开心。”如果他说的是谎言，那也是她听过最美丽的谎言。 “我不是欺骗你，你要相信我的真心，那一场交易在我撕掉支票时日取消，现在的我对你是真心真意，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阻挠的因素，我会好好爱你的。”他假戏真做了，而且爱得很认真。 “如果明天我必须离开你，那我现在也是最幸福的天使。”她在她的心跳中感受到他的呼吸，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她得到梦寐以求的爱情，人生又有什么好遗憾的，晶莹的泪光在她眼中闪烁。 “别说孩子气的话，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喜欢听你的心跳，喜欢听你的呼吸声，喜欢听你说疼我，喜欢你的胸膛，喜欢你的陪伴，喜欢你的笑容，喜欢在黎明来临前看着你的脸庞，喜欢你温暖的手臂，喜欢你的唇，但这一切我怕明天就再看不到，也听不到。”她不愿失去感觉，因为她还有想感觉的事物，而她最怕的是明天醒来，再看不到他，愈珍贵她愈恐惧失去。 “我也喜欢你的骄傲、你的思想、你的固执、你的任性、你的忧郁、你的美丽、你的笑容、你的追求、你的迷惘，芸苹，我们不会失去彼此的。”他紧紧地将她搂靠在温暖的怀里，爱怜地亲吻她黑色的发丝，眼里的深情，像一阵和风，温柔地吹过山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驻，直到——“叩、叩。” “请进。” 护士李小姐走了进来。“黎小姐，吴医师请你到诊疗室去一趟，要告诉你检验结果。” “我知道，谢谢你，护士小姐。”芸苹的身子有些颤抖，非凡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她，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诊疗室内。 “医生，我现在的病情怎么样？”她不太在乎她的病，只介意自己还有多久时间可以留在他的身边。 “黎小姐，检验结果，你罹患的是胃炎，这种病症，很可能因为你长期的饮食不正常所导致，今后你必须更加的注意饮食，否则会愈来愈严重的。”吴医生对芸苹劝告道。 “医生，我没有得末期的胃癌吗？”医生为什么没有说到最重要的？ “没有，你的血液检查、超音波报告，和胃镜的结果一切的数值都很正常。” “是真的？” “是的，黎小姐，现代人得癌症的机率是不低，但没有必要恐惧，只要在饮食上多多注意，不要吃过热的食物，少吃腌制的食物，或是加工类的食物，还是可以减少发生的机率。” “那是真的喽！”芸苹高兴地转过头对非凡说道：“凡，我没有得癌症，没有得癌症！”她多么高兴她所担忧的不是事实，现在她心中所有的阴霾都将远离。 他知道她不会有事的，因为他们才刚开始懂得彼此的爱情。 非凡的手握上她的，两人深情地相望，心中流过一道暖流。 两人离开医院后，芸苹在车上对非凡说道：“我不懂。” “不懂什么？” “不懂为什么之前那个医生会检验出我得了癌症，他让我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是他的医术太差，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刚才的那一刻她的压力全部释放，但也因此更责怪那个之前检验错误的医生，这些日子的担忧，源于她去了一家差劲的医院。 “我们现在就到那家医院问清楚，不就知道了。”他也想知道原因何在，是什么因素让医生做出错误的判断，让芸苹忧愁了好一段时间。 “好呀！我们现在就到那家医院，在xx路口。” 非凡照着芸苹所说的开车到那家医院去，但抵达时令他们惊讶的是医院大门紧锁，而门外聚集了一群人。 “非凡，我们下车看看发生什么事好吗？”为什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呢？ “好！我找地方停车。” 在非凡将车停妥后，两人一起下车，走向医院外人群聚集处。 芸苹向医院门口一名老妇问道：“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医院的门为什么没开？”芸苹有礼貌地问。 “你不知道吗？这间医院的医生是个冒牌货，他骗病人说他们罹患癌症，在病人住进医院后，宣称他有可以治疗癌症的秘方，然后骗财，他用这个方法骗了很多人，前不久被人发现告进法院。我们都是受害者，现在我们只希望能将钱要回来，这医生真没有医德，连我们老太太的钱也骗。”老妇抱怨地说。 非凡走到芸苹的身旁，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说道：“我们回家吧！” “嗯！”她内心所受的冲击，没有比这一刻更大，她需要个家。 夕阳晕红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相拥离去的影子。 芸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的都市夜景，相同的夜景，而今她的心却有不同的感受。 “非凡，那个医生是不是很可恶，竟拿人命来开玩笑。”因为黄七力医生错误的检验，几乎害惨了她，而他竟因为钱而欺骗病人患了癌症，为了赚钱，他可真不择手段。 “是很可恶。”他走到她的身旁，掬起她的发丝细细地亲吻。 芸苹开口说道：“可是有一件事，我却又要感谢他。”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她的生命。 “什么事？” “他的检验错误，让我遇见你。”如果不是他的错误，她也不会想找个人来爱她，那他们这一生可能便不会相逢，她现在的心情复杂。 他靠近她的耳旁呢喃：“这么说来，我也要感谢他喽！” “为什么？” “因为他错误的检验，让我遇见了你。”如果不是那个医生，或许他们这一生不会相逢。 她看着他幽深的黑眸动容地说：“这一切或许早就在冥冥中安排好，我感觉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我可以自由地呼吸，去爱我所爱的人，现在我会更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因为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可以预知。我们会相识，进而相恋，是因为一场爱情交易，我很珍惜这样的缘分。”她珍惜和相遇的缘分，他们的相遇缘于一场禁忌的游戏，但却真正地爱上了对方。 “我喜欢你这种说法，因为这样的说法，好像许久、许久以前，我们就注定会相识，你就属于我。”从前他不相信缘分，现在他感谢缘分将她带进他的生命里。 她的手复在他的唇上说：“告诉我，在我之前你有过多少女人，不准说谎！”她在乎他在她之前有过的女人，在乎他还没认识她之前的罗曼史。 “只有你，我只有对你真心。”只有她是他唯一以真心相待的女人。 “我不喜欢说谎的男人。”她不相信在她之前他没有过任何女人。 “我有的只是红粉知己，只是朋友而已，而你是我的女朋友。”红粉知己和女朋友是不同的，象征的意义也不同。 她嫉妒地说：“我怎么知道你的红粉知己，有一天不会变成你的红粉佳人？我不准你有红粉知己，你只能有我。”她不喜欢处处留情的男人，更不要时时刻刻担心他会被抢。 “好！好！我一切都听你的了，老婆大人。” “谁是你的老婆了！” “你呀！这个位置只为你保留。” “如果这样那你那个位置可能不会有人坐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要结婚，结婚是女人恋爱的坟墓。”她看过太多失败的婚姻，她不信任婚姻可以带给女人幸福的一生。 “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结婚，也可以谈一辈子的恋爱呀！”爱情和婚姻不会相互冲突的，应该也可以配合得很好。 “可是我看过太多婚姻失败的例子，婚姻对女人的枷锁远大于男人，我不想改变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们彼此相爱就好，你不需对我许诺婚约。”她想要爱情，甚于一纸束缚彼此的婚姻契约。 “我还以为是女人比较想结婚，男人比较不想呢！”她的新观念，他都快要跟不上了。 “时代变了，女人也可以对婚姻说不。”她有经济自主的能力，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些话，因为我想将你娶回家当黄脸婆。”他将她搂入怀中。 她在他怀中盈然灿笑地说：“谁要当你的黄脸婆了！” 非凡微微敛去脸色说：“你不怕我们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 “这个你才需要担心。” “为什么？” “你是我付钱的黑市情夫。” “不！你错了。我是你的偷心情夫。” 他将她带往床上，将她压在身下，并吻上了她的唇，炽热的手掌探入她的衣服内，抚摸她身上细嫩的肌肤…… 第八章 凡易公司。 芸苹正在办公室内洽谈一件大case。“黎经理，中午了，我们边吃边谈吧！”云扬公司的小开李世贤向芸苹说道。 “好吧！” 世贤喜悦的神色溢于言表，他终于约到他喜欢的人了。这一刻他等了好久。 芸苹拿了皮包和李士贤走出公司。 一走出办公大楼，芸苹讶异地看见露出白齿灿笑的非凡在公司门口等着她。 芸苹阔心地走向前去，看着潇洒地倚在机车旁的非凡。 “你怎么来了？”她没想到他会到公司来找她，更无法掩饰心中那一份狂喜。 “送你。”非凡拿出放在身后的一束百合花递给了芸苹。 “好美。”芸苹赞叹地说。 “你不给我个奖励？”他可是很少对女人这么做，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什么奖励？” “kiss。” 非凡将她拉入怀里，看着她清澄的眼眸，他的唇炙热地落在她的唇上。 芸苹先是挣扎着，因为他们是在路边，但渐渐地臣服在他狂猛的需索中。 阳光比不上他带给她的唇炽热的感觉，唯一能带给她温暖的仿佛只有他的唇。 非凡不断地摩挲她的唇瓣，舌尖诱哄她分开双唇，恣意地探入她唇内穿梭、游移。 他可以感受到欲念在血液中窜动，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他的小苹果会，这吻这样就好，回家再让她好好补偿他。 非凡在她唇上再轻啄一口后放开她，而这时芸苹也才记起站在一旁的李世贤。 “我觉得你的脸孔好熟，不晓得在哪儿见过。”李世贤没想到他会有一个情敌，但他真的对他的面孔很熟悉。 芸苹摇摇头说：“不，你一定是认错人了。”非凡是在牛郎店工作，李世贤怎么会见过他。 “芸苹，你还没向我介绍，他是谁？”非凡警戒、敌意地说。 “哦！对了，非凡，我向你介绍，他是云公司的副总经理李世贤。” “你好！”世贤向非凡伸出了手。 “你好！”非凡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将手伸出。 李世贤尴尬地将手缩回，并对芸苹说道：“黎经理，中午了，我们边吃边谈，我作东，也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吧！” “好，谢谢你。”她真的是该为非凡的无礼感到抱歉。 这时李世贤仍频频打量着非凡说：“我总觉得你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不，我想你应该没有见过我。”芸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不能在这个人面前让芸苹知道他不是牛郎而是赛车手，否则芸苹会生气的。 非凡和芸苹走上前，但在他们身、后的李世贤仍频频地思索着，然后，他惊喊了声。“呀！我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 芸苹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李世贤有兴趣地问道：“你在哪儿见过非凡？”非凡是在牛郎店工作的，怎会和他见过面。 “在一本车讯上，我看过你的报导，你是pi方程式赛车中的冠军车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芸苹这个男友还得过多项国际重要比赛的冠军。 芸苹凌厉的眼神看向非凡。“他说的是真的吗？”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欺骗她？他根本不是什么牛郎！ “芸苹，我可以解释。”他是打算自己告诉她的，而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发现，他知道她会生气的，现在她的反应完全印证了他的想法。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她只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非凡无奈地点了点头。 芸苹冷静地对李世贤说道：“很抱歉，我们的公事明天再谈，我现在有点不舒服。” 李世贤关心地说：“你不舒服，那我送你回家。” 或许是因为出于报复，芸苹应了声：“好！” 李世贤带着芸苹走向他的车子，非凡这时出来阻挡说：“你不准跟他去！” “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不准？”她不愿再一次面对他欺骗的眼眸。 “我是你的男朋友。” “不！不是，你只是我请来一圆爱情梦的人。”他一定是当他们之间只是场交易，所以没告诉她他真实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在利用我，现在不需要我了，想踢开我是吗？”她竟还将他俩的关系设定在聘佣上。 芸苹狠下心说：“是！”她该知道他不在乎她，所以一直对她隐瞒他的身份，那她又何必在乎自己这样，他会有什么感受，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这一次不待芸苹的拒绝，非凡走向了他的机车，扬长而去。 芸苹捧着百合花，坐上世贤的车，在车内，她的双肩颤动着，无言地看着窗外的景物。 夜晚灯光迷离地笼着都市的薄纱，星星眨着微弱的光芒点缀天际。 “为什么到我这里来？”她知道非凡回来台湾，但一直没来找她，为什么现在他又来找她？ “我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去。”非凡无奈地喝下酒杯里的酒。 江月筑温柔地为他倒酒说：“怎么了？和她吵架了？”从他的朋友易峰那里，她知道他陷入爱河，这一刻即使她感到心痛，仍是要安慰他。 “为什么芸苹不像你？”她倔强、任性，但该死地他爱她。 “如口果她像我，你还会爱她吗？”为什么他们只是朋友，而不是爱人？ “不会。”他爱她就因为她的特殊，因为和她之间一种莫名其妙的电流感应，那是没有人能取代的感觉。 月筑虚伪地说：“那就对了，爱她就包容她的缺点，小俩，口吵架是很平常的事，再多多努力沟通，爱是不放弃彼此。”她不会放弃爱他的，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当非凡离开那个女人后，一定又会回到她身边的。她心中想道。 “我想找来你这里是来对了。”他感觉自己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月筑抚慰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是朋友。”她想要的不是朋友的关系，但又深怕会遭到他的拒绝，两人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会有那么一天，她会等到他爱她的。 “是呀！我此生没有白费，至少有你这个朋友。”月筑是他知心的好友。 “我也没有白费，我认识了你呀！”也许在另一个时空，他曾很深地爱过她。 “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如果是月筑，他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她比他更渴望知道答案。她嫉妒、又有点恨那个他爱上的女人。 非凡没有回答，只是浅笑，无言地一杯又一杯地喝下手中的烈酒。 午夜，非凡还没回来，芸苹独自沈思着，是她的话太重了吗？应该生气的人是她，因为是他欺骗她！但现在仿佛是她错了。 因为她无法一个人度过寂寥的夜晚。 她不该和他呕气的，一个人的夜晚好寂寞，她怀念有他的夜晚。也许她该听他的解释，或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瞒着她。她不是真心要离开他的。 她不是真心说那一句气他的话。她不要他走！现在他在哪里？她想见他，想告诉他她要他！ 今夜风微凉，她需要他温暖的胸膛，她需要他用眼眸来温暖她。 她想念他醉人的眼眸，想念他厚实的手掌，想念他身上微渗的汗珠，想念他野性不驯的发丝，想念与他肌肤相触时产生的温度，想念他温柔的话语，想念他的吻…… 芸苹起身看看窗外的星星，感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或许是她的话伤了他，所以他不肯来找她，那么她只好放下身段去找他。芸苹拿起电话拨着非凡的大哥大号码。 “喂？” 是个女人的声音，芸苹一时愕然，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芸苹试探性地说：“我找楚非凡。” “他喝醉了，可能没办法接电话。” “是吗？你是谁？”为什么在他的身旁有个女人，他现在在哪里？ “我是他的‘好朋友’——江月筑，请问你是哪位，要我转告非凡你打电话来吗？”打电话找非凡的应该是黎芸苹，黎芸苹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可知道她是谁。 “不用了，谢谢。”她不该打电话找他的，他这个花心大萝卜竟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不要再想念他。 芸苹挂下电话后，月筑兀自冷笑不已。 翌日下午——“叮铃。” 非凡按下门铃却没有人来开门，于是只好拿出钥匙开门。 昨天他或许太冲动，因为她的言语太伤他，但他知道她的无心和倔强，他应该来找她的。 一进门，他就看见芸苹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轻轻地走到她的床边。 “小苹果、小苹果。”他亲昵地叫唤着。 “你出去，我不想再见你。”她不要再见他，昨晚她的泪已流尽，现在他回来做什么？她已经投有泪可以流了。 “小苹果，你听听我的解释。”他不愿他们的误会继续下去，因为他是这么的爱她。 “我不想听，不想听你的谎言！”昨夜，他竟是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度过，当她伤心落泪时，他竟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他是多么过分！为什么她的眼眶又热了，他不值得、不值得…… “我不懂，你不是不喜欢我当牛郎吗？怎么现在我真的不是，你又不高兴了，为什么？”他实在摸不透她的心理，他是个赛车手难道比牛郎差吗？ “因为你说谎，告诉我你还对我说了哪些谎言？”昨夜，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不是爱说谎的男人，我不是牛郎，那一夜在‘与郎共舞’是你误会了我。”她认为他是个牛郎，他三番两次想告诉她实情，但都担心她会生气而作罢。 “那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他不告诉她真相？ “那是巧合，我只是客串调酒的，而那里的熟客，都知道我不是牛郎，那一天是你误会了，而我就照你所认为的角色去扮演。我只是在等待适当的时机告诉你，我不是牛郎。” “你可以在往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当牛郎很有趣吗？”为什么不对她诚实，是不是他在乎的是另一个女人——那个昨晚接她电话的女人。 “当牛郎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如果早知道当牛郎可以让我认识你，那我说不定会提早‘下海’。”他的爱情纪录簿，是从认识她的那一天起算，如果早一点认识她，也许可以早一点开始他的爱情纪录。 “你的嘴巴真甜，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她可不想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欺骗，她忘不了昨夜那个女人的声音。 他凑近她的脸说：“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他要怎么做，她才不会怀疑他。 “告诉我，你过去的爱情历史。”她想知道，在她之前，他到底爱过多少个女人。 “我从没有真正爱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爱惨了她，除了她，以后他不敢轻易踏上爱情之路，现在，他就快被她炸伤，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辛苦。 “那么在你认识我之前的那些女人呢？”他不承认，那她换一个方式问。“我不懂为什么女人都那么在意男人的爱情史，那毕竟是过去式，和现在无关。”他对她诚实也不是，不诚实也不是，他到底该对她说什么？他真正爱的和在意的人只有一个，她该在乎的是现在这一刻他的心完完全全只属于她。 “对你而言是过去式，但如果有一天她们又回到你的生命中呢？还有，告诉我，昨夜你在哪里过夜？”他会诚实地告诉她吗？昨夜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旧情人？ “她们就算是回到我的生命中，也依然只是朋友。昨夜我在月筑那里，她也只是我的好朋友。”没有什么好瞒她的，因为他只爱她一个。 “是什么样的朋友？”好朋友？他对好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谈谈话、聊聊天的朋友，当我有烦恼时会去找她。”芸苹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他和月筑没有什么的。 “你们在什么地点聊天？”他们会不会聊着聊着，不小心聊到床上去。 “你准许我在哪里和她们聊天？”以前他根本不管女伴的想法，然而现在不行，因为他太在乎她了，在乎她的感受；如果她继续生他的气，他可能会疯掉。 芸苹转过身子，面对他说：“有我在场的地点。”那他应该会比较收敛，这样她才会比较安心。 他轻点她的鼻尖说：“小醋桶！”像她这么爱吃醋的女人，如果是以前，他早就走了，但他太爱她了。如果走了，一定会后悔，到头来，还是会回来找她。 “你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钥匙还给我。”她伸出手，审判地看着他。 “答应我能不答应吗？”不答应的话，她的门可能永远不为他开启。 “那还差不多，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绝不能和那个月筑单独见面，答不答应？”她不想心中悬块石头，以女人的直觉，她知道那个江月筑是喜欢他的。 “好，我答应，那你可以不再追究我隐瞒你我的身份的事了吗？”他可以放心了吗？往后她不会再因这件事和他吵架。 芸苹假装思索良久后才以大方的口气说：“我可以不追究，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当上赛车手的？”牛郎和赛车手相同的地方是都很消耗体力，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他是个赛车手，而不是牛郎。男人应该自食其力，不该伸手向女人要钱。 “我喜欢追求速度的快感，和风竞速。”他喜欢在生命中寻找刺激，和自我挑战。 “赛车不是很危险吗？”她看过电视的转播，镜头上常出现翻车的画面。 “是有危险性，可是那是我真正想做的事。”连父亲都无法勉强他继承家族企业。 “非凡，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她的话有些犹豫。 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的表情，有什么难解的问题吗？“你问吧！” “当赛车手的薪水是不是很少？不然你为什么要到‘与郎共舞’客串调酒师？”如果他赚的钱很少，那她以后要更辛苦点工作来维持两人的生活。 非凡大笑地说：“我赚的钱或许不多，但足以养活你我。” “是吗？”芸苹对他投以怀疑的眼神。 “对我要有信心。” “我是对你有信心，不过女人还是要靠自己，我只花自己赚来的钱。” “没关系，你赚的是你的，我赚的也是你的。” “你是说真的？” “嗯！”非凡点头称是。 “很好，要管好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抓住他的经济来源！免得你们这些臭男人有钱多作怪！” “你开始想管我的心喽！”以前他会讨厌女人有这种想法，现在他喜欢她的小苹果紧张他，失去一点自由，得到她的爱又何妨？ “男人的心是管不住的，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如果被她发现，她就绝不会和他在一起。 他调侃地说：“是！我会小心，偷吃会记得擦嘴巴，不让你发现。” “这样哦！那我也可以偷吃喽！只要不被你发现。”女男平等，他会的，她也会。 “那可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有透视眼，你逃不过我的法眼。”他绝不让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透视眼？”她怀疑地看他。 “是呀！我有透视眼，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猜出你的内衣尺寸，后来果然证明我猜的没错。” 芸苹的手捶着他的胸说：“老实说你还猜中多少女人的尺寸！” 非凡连忙摇头说：“没有，只有你。” “你又在说谎。” “这是善意的谎言，是男人对女人另一种诚实的方式。” “狡辩！我才不接受这种说法。” 非凡的手伸向她的腋下。“好呀！你接不接受，接不接受……”他的手热情地探向她玲珑的身子。 清铃笑声回荡在室内，两人的误会已随笑声消逝…… 第九章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 芸苹看着非凡熟睡的脸庞，撩起她乌黑的发丝往他的鼻翼逗弄，非凡的眼皮微微地头了颤，但仍不愿从睡梦中醒来。 她的手由他的额际、眼，滑向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柔柔地划着他的唇形。 她喜欢在每一天醒来时看着他，喜欢倚偎在他怀里醒来，喜欢看他熟睡如大孩子的脸庞，喜欢他是属于她的感觉，喜欢静静地倚靠在他的胸膛里。 她的脸在他刚硬的胸膛上摩挲着，倾听他的心跳。 非凡睁闲迷蒙的双眼，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乌黑的发丝。 “你醒了。”他的语气中有浓浓的睡意。 “嗯！”她撑起下巴，看着他说。“你说说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觉得你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在他的想法里，他认为自己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 看着她雪白的胸口，他眼中的睡意褪去，深邃的眼眸燃起火焰说：“我是不好不坏的新时代男人。” 她的手指指着他的小说：“哦！那你告诉我，你具备哪些新时代男人的特质？”她倒想知道要符合哪些条件，才是他所声称的新时代男人。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爱你的心。”他将她的发丝掬近，吸吮香气。 她的手指抵着他嘴唇说：“花言巧语。” “好！那你说说看我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由她来看，或许此较公平。 她亲吻一下他的唇说：“你是坏男人，但我可不准你对其他女人使坏。”他的坏只能由她独享。 “这你放心，我只会对你使坏。”他回啄一下她鲜红的小嘴。 “你敢说你没有对其他女人使坏过？”尽管伪装成不在意，但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她在意极了。 “你在嫉妒。”他的小苹果快要变成酸柠檬了。 “我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呢！”芸苹故作洒脱，不在意地眨着眼睛说。 他认真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女人的小心眼是因为她爱上了男人。”他很高兴自己是那个她爱上的男人。 “男人就不会因为爱上女人而小心眼吗？”难不成在爱情中嫉妒的总是女人？ “会，我现在就很小心眼，除了我，我不允许任何男人出现在你的身旁，或是你的心里。” 她倚着他的胸膛说：“我喜欢你对我小心眼，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他撩动她的发丝说：“为什么女人都喜欢问男人这个问题？”哪一刻爱上有那么重要吗？反正爱都爱了，他又无法后悔。 她抬起头看着他俊逸的脸庞说：“因为我在乎你的答案。”所以他的回答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的手抚摸她光滑的背脊说：“我要怎么回答你才会满意？”他会遵照她所愿的来说，赢得她的欢心。 “你可以选择，诚实或不诚实。”她给他选择的机会。 “那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在杯‘与郎共舞’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对你有莫名的好感，或许是因为你跟以前出现在我身旁的女人不同，所以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认识你后，对你有更进一步的了解，那种好感更加强烈，你在无意中紧紧吸引我的目光，曾有一度我想抗拒，但世上最难抗拒的就是爱情。我无法自拔地跌人爱的漩涡，我是真的很爱你，小苹果。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他当然也会想知道她的答案，希望在爱情的战役中，不是只有他一面倒。 “没有时间表，在某一刻我就自然而然地爱上了你。”爱情是莫名其妙的，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爱上他，也许是从他俩邂逅的那一天开始，也或许是在他们做爱之后。 “我喜欢你这个说法。”他的唇印上她的额，手指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 芸苹倚靠在他的胸膛上说：“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要让我第一个知道，我不要最后知道。” “我不会不爱你的，除非你要我离开。”他好不容易才觅得爱情，会用心、认真地珍爱她一生。 “凡，我感觉现在的我很幸福，这种幸福的感觉是我这一辈子从未体验过的，而这都是你带给我的。” “是我们带给彼此的。” “凡……” 他的唇印上她雪白的颈项，蜜怜地吻她性感的下颚。他的手游移在她的衬衫上，温柔地解开她的衣扣。 她逃避他的进袭说：“凡，我还要上班。” “今天请假，别去了。” 她将他推开说：“不行，我该去上班了，还有好多工作没做。” 芸苹起床，到浴室梳洗一番后，换上正式的上班服要去上班，却发现床上的非凡一脸不悦地枕着头。“别这样，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吧！” 芸苹在他颊上印下一吻，然后走出房门。非凡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夜深人静——“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我工作还没做完，你先睡。” 非凡披着晨缕来到她的身后说：“我舍不得你这么累，将工作辞了吧！” “不行，我未来的生活需要钱，还有我的许多计划都需要钱，我必须工作。”她转过身对他说。 “那让我来养你，我的钱足够让我俩不虞匮乏。”她唯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好好待在家陪他。 她转身漠然地说：“你看轻我了，而且伤到我的自尊了。”她不想在经济上依赖他，更不想让他养她，她可以自食其力，不必靠他。 “我无意伤害你的自尊，我只是舍不得你太累了。”他蹲下身，执起她的手蜜吻。 她的手抚摸他耳旁黑色柔软的发丝说：“我不累，我享受工作上带给我的成就感。” “那好吧！答应我早一点睡，别太累。”两人生活还是需要披此的生活空间，或许他不该太过干涉。 “嗯！”芸苹目光重新回到电脑上。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好。”芸苹应和着，但目光未曾离开电脑。 非凡无奈地走回床上独眠。这一夜，一直到黎明，他都只听见她敲打键盘的声音。 近中午，艳阳高照。 芸苹看着手上的表，倏地想起她中午和非凡约好了一起吃饭，但她现在忙得分不开身，于是她拨了非凡的行动电话。 “喂，我是非凡。” “非凡，我是芸苹。” “芸苹，怎么了？我马上就到你的公司接你。”他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出门了。 “我是要告诉你，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她手上的这件case，必须即刻处理好。 “为什么？”他们已经约好的，为什么取消？ “我工作太忙了，走不开。” “那好吧！我知道了，你自己要记得吃饭。”非凡没有和芸苹说再见，就挂了电话。 芸苹看着话筒，无奈地叹气。 夜晚，芸苹回到家，但室内一片黑暗，她将灯光按亮，看见非凡躺在床上。 她走到床边，轻拍他的肩说：“在生我的气。” 他背对着她，不吭声。 “吃饭了吗？”她柔声问道。 非凡仍是不应她的话。 “我去做饭给你吃。”芸苹起身要离开床，这时非凡转过身来，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不想吃。”他没有心情，也没有胃口吃饭。 “今天中午你是不是也没有吃饭？”芸苹关心地问道。 非凡点了点头。 她没想到他会像个赌气的男孩，芸苹摇了摇头。 他看着她沙哑地说道：“我不喜欢被你忽视的感觉。”他不喜欢在她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居然比不上她的工作。 “我不是忽视你，我只是重视我的工作。”她希望能将自己的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在你心目中我和你的工作哪一样比较重要？”他这么爱她，在她心目中，还有比他更重要的事物吗？ 她亲吻他古铜色的脸颊说：“我的生命不能缺少你。” “那往后不准再因工作而忽略我俩的约定，好吗？”她应该将他摆在首位。 他真像个赌气的大男孩，真没想到他这么孩子气，而她不想令他失望。“好，我答应。”芸苹允诺。 “现在，你要怎么补偿我？”她害他一天没有吃饭。 “我去帮你做晚餐。”她起身要去帮他做晚餐，却被非凡拉回了床上。 “罚你当做我的晚餐。”他吻上她的唇，这一晚，情人的夜满是旖旎之情…… “今晚六点，别忘了。”早上，芸苹出门时，非凡再一次叮嘱她，今晚他们约好要一起度过。 “我会记得的。拜拜！” “拜拜！”在芸苹离开后，非凡开始布置室内，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他要和她一起共度。 在“凡易”大厦内——“董事长，你找我有事吗？” “嗯，芸苹，我想介绍我的儿子给你认识。” “董事长，你儿子回台湾来了吗？” “是呀！不过他还没有来看我这个老爸，只在不久前打了通电话给我，说他恋爱了。”他的儿子可能是担心被迫去相亲，所以才会迟迟没有来看他。但这也太可惜了，他还没将芸苹介绍给他，他就去谈恋爱了。 “就算他在谈恋爱，也该先来看看楚世伯呀！” “他有没有来看我是无所谓，因为他一定怕我要他继承‘凡易’，只是……” 他的本意是要他认识芸苹，然后将芸苹娶回家。 “只是怎样？” “芸苹，来，你看看，这是我儿子的相片。”楚易将放在桌上的相片递给芸苹看。 芸苹看过相片后，为之错愕不已，照片上那个人是她绝不认错的，但是…… “芸苹，我儿子和我比起来，可是毫不逊色，虽然他现在谈恋爱，不过他很花心的，说不定马上就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楚易的话让芸苹的脸色变得更苍白。 “芸苹，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怎样，芸苹，要不要我介非凡和你认识？” “不用了。” “怎么了？我儿子虽然花心，不过认真起来还是很专情的。”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能说，他的儿子现在就在她的床上吗？ 楚非凡，你真可恶！ “那真可惜。”楚易惋惜地说。 芸苹看着楚易的表情，心里只想着——他知道她在“凡易”工作，却从不告诉她，他和这家公司的关系。 在他眼里，她究竟算什么？ 非凡看了看墙上的钟，六点了，但芸苹仍没回到，或许是她有事情耽搁了。 空气中轻轻流泻着titanic的浪漫乐曲，那是芸苹最喜欢的音乐，而桌上放置着非凡亲手做的晚餐。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滴答、滴答的声音混杂着焦灼的心。 时间无情地流逝，连带他的心情也渐渐冰冷。 她忘了，是吗？今天她出门前，他一再叮咛她的，没想到她还是忘了。在她心中，只有工作吗？ 为什么他还坐在这里等她，如果是往常，他一定掉头就走。爱一个人，连他的性情都改变了。 他为她改变这么多，她为什么不能为他稍做改变。他爱她，但爱得有点累了。 时间在窒人的沉静中流逝…… 晚上十一点，非凡终于听到开门声。 芸苹回到家，将灯打开，这才发现非凡用心布置的一切，在桌上有未点燃的蜡烛，还有丰盛的晚餐，不过现在都冷了。 如果在今天早上前她一定会感动，但现在…… 非凡沉声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一直期待和她一起共度，现在他没有那个心情了。 芸苹看见桌上一个放置好只差没有插上蜡烛的蛋糕，顿时讶异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或许她会早一点回来，不过现在她要待在一个没有他的地方，那她才能够冷静。 “芸苹，在你心目中，你对工作的重视甚于我，是不是？”他不想有任何事物占据她心中第一位的位置，现在他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因为她对工作的态度，影响了他们的生活，她爱工作甚于爱他。 “我两者都重视，非凡，你对我的生命很重要。”工作和爱情对她都很重要，因为如此，她很难接受，他的新身分可能会影响她的工作。 “但比不上你的工作，这些日子来，我感受到的是你对我的忽略，你爱工作甚于爱我，不是吗？”她为了工作，忘了他们今晚的约定。 “非凡，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和我的工作？”难道他要她放弃工作吗？她不想在经济上依附男人，而她目前的工作能够带给她成就感。 “因为我爱的是你，你在我心目中胜于一切，但芸苹，你对工作的狂热甚于我。”和她在一起，他必须接受她可能会时常因为工作的关系而对他“晃点”。 “难道一个女人要求爱她的男人接受她的工作，是奢求吗？”为什么他不接受她工作的态度，原来在爱情浪漫面纱的背后也有这一面。 “不是，可是我是个赛车手，我的休假原本就有限，而我想在有限的时光内，多些时间和你相处，也是奢求吗？”他是不是自私……然而他只是想有多些时间看她，两人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因为再过不久，他又得开始一连串紧溱的比赛。 “凡，我们适合在一起吗？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没有告诉我，今天楚世伯告诉了我，你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你一直对我隐瞒？”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他不告诉她，他是楚世伯的儿子？ 非凡不禁讶异道：“你知道了？” 他又说：“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感情是我俩的事，和你的工作，和我们的爱情无关。”他是谁的儿子，他知道或许其他女人会在乎，但他知道他的小苹果不会在乎，所以他就没说。 “可是我觉得很重要，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不希望她今天的成就会落人口实，说是因为她和董事长的儿子在一起的缘故，她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为什么重要，爱情和我的身分有关吗？”非凡提高语调说。 “你认为不重要，可是我认为重要。我不要别人以为我今天的职位和我的男朋友有关。” “你的意思是——分手，在你眼中，果真只有工作！你在乎的不是我的身分，而是你的工作，还是以前因为你误以为得到绝症，所以你需要个男人让你体会爱情，而现在……你已经不需要了！”是不是交易结束，她没有得绝症，她就不再需要他？ “不是这样的，别误解我的话，欺骗我的人是你，为什么你说的好像我错了？”他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他就不能试着体谅她？“让我们彼此冷静冷静吧！过几天我再来找你。”他们之间的误会太深，而他无法在这个时候面对她，他怕他们会伤彼此更深，嫌隙更大。 非凡走出了门。 芸苹无奈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夜色迷蒙，他的身影是那么孤傲！ 她不该错过他的生日，让他在等待中度过值得庆祝的一天。 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懂我还在学习，学习怎样去爱一个人？我该怎样面对你、面对我的工作？ 不过我确定一件事，在我心目中，你是最重要的！ 也许明天非凡就会回来了。 芸苹和非凡接连好几天都没有见面。 “芸苹，中午一起吃饭好吗？”李世贤向芸苹提出邀请说。 “好。”反正非凡今天也不会来找她，芸苹心中有些黯然。 芸苹和李世贤一起走出办公大楼。 非凡倚在凡易大楼的墙角，等待芸苹出来，却发现李世贤和她走在一起。 她为什么坐上他的车？ 他不在的这些天，她都和他在一起吗？ 非凡黯然地离去。 夜晚，芸苹一个人孤寂地坐在屋内。 电话铃声响起，她起身去接，内心有一丝微弱的盼望。 她一接起电话，就有一个质问的声音说：“中午为什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只是和他吃顿饭。”他终于找她了，但她想到他是打电话来吵架。 “我不喜欢他接近你！”看见芸苹和李世贤在一起，他的内心燃起熊熊怒火。 “你呢？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昨夜我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给你，都找不到你。”她抛下自尊，先打电话找他，却发现找不着他，昨夜他是在哪里度过的？ “你是在乎我的。”他就知道她不会对他不闻不问，没有女人舍得这样对他。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他心情不佳，找个人聊聊天，纾解心里的郁闷。 “男的还是女的？”他和女人在一起吗？ “这么在意我的答案。”他的小苹果还是在乎他的。 “当然，是男的还是女的？”她进一步追问。 “女的，但我和她只是多年的好友。”他只是到月筑那里和她聊聊。 “是江月筑。” “你怎么知道是她？” “你……”芸苹气愤地挂上电话，任电话铃声不断地在屋内响着，最后停止，她的泪也在同时决堤而出…… 芸苹在流了一整夜的泪后，电话铃声在清晨响起。 “铃……铃……” 芸苹接起电话说：“我是黎芸苹。”会是非凡打来的吗？ “我是江月筑，中午到晴丽餐厅，我们见见面。”她在非凡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她必须除掉她这个眼中钉。 “我不想见你。”非凡现在还在她那里吗？ “你不想知道非凡和我的关系吗？”她会“清楚地”告诉她，他们的关系。 “好，我去。”她想知道，想知道他所谓的红粉知己，是怎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会带着一枝非凡昨夜送我的红玫瑰，你很容易就会看见我的。” “我知道了。”昨夜，他又在她那里过夜。芸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心颤痛了起来。 晴丽饭店——芸苹走进饭店，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美艳的女人带着一枝红玫瑰坐窗旁。 他的红粉知己还真美，身材又突出，和这亲美艳的女人，他们之间真的只有纯友谊吗？ 芸苹走上前，向她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黎芸苹。” “我是江月筑。我对你并不陌生，非凡常对我提起你。”很快地，她就会取代她在非凡心目中的地位。 “哦……”他对她提起过自己，还对她说了些什么？ “嗯！非凡对我提过你的事情，包括你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月筑这时从皮包内拿出镜子，边照边对芸苹说：“非凡在床上的表现真是不凡吧！”黎芸苹是女人，不会不在意这种事。 芸苹淡漠地看看她的脸，但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她的情绪。 “我们已经认识十五年，是所谓的青梅竹马，而你不过是点缀他生命的一个女人。” “他没有告诉过我。”她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是不是他一直用“红粉知己”的借口来欺骗她。 “那是因为你在他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不够重。”毕竟非凡认识她比较久。 “我知道，你不用多言，你还有没有要说的，没有的话，我想走了。”她不想继续听他们之间的事。 “我的话说完了，你知道的，女人有时就该放男人在外面风流，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回来。” 这一回，芸苹拿起皮包，掉头就走。 在芸苹走后，侍者过来问月筑道：“小姐，你点的菜，要继续上吗？” “好呀！我想好好庆祝一下。”或许这一回，她的眼中钉就不见了，她还是非凡的——红粉知己。 非凡接连几天都到芸苹的公司等她，但她却拒绝见他，而和李世贤一起走。这一天非凡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入她的办公室找她。 “芸苹，为什么和李世贤在一起？”她是他的女人，为什么随意和其他男人出去？ “你无权过问我的事。”他还是跟他的“红粉知己”——江月筑在一起好了。 “我当然有权，我是你的男朋友。”他怎么会没有权利呢？ “那你答应我不再和江月筑见面。”过去的事她可以不计较，但未来，他们不可以在一起。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和她根本没有什么。”他已经解释过了，为什么她还不相信？ “你不答应？”他想拥有她，同时又拥有另一个女人吗？ “芸苹，你别无理取闹。”他和月筑只是朋友，是她反应过度了。 “我无理取闹？”他竟然这么说。 “你知道我和她没什么的，倒是那个李世贤，他为什么老是在你身边？”他无法忍受她和李世贤在一起。 “楚、非、凡，我无法接受你的双重标准，你出去！”他竟要她容忍他和江月筑的关系，他要她当他的女人，必须要有容忍的雅量吗？那很抱歉，她做不到。 非凡听见他背后有窃窃低语声，他转过头看见一群人在门边围观，于是他转身离去。 芸苹冷静地开口说：“麻烦你将门带上。” “砰！” 芸苹的手抵着下颚，懊恼地紧锁眉头。 三日后——非凡带着月筑到芸苹公司附近的“易祥”餐厅。 他为什么带月筑到这里来，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态，他想让芸苹看见他们在一起。 他不会输的。 中午，果然如非凡所愿，芸苹和李世贤一起出现在餐厅。 “芸苹，你的朋友在那里，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李世贤斯文、彬彬有礼地说。 芸苹的目光看向他们的桌子，看到月筑亲热地挽着非凡，她赌气地说：“他只是我的前任男友，不必过去打招呼。”他的手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她又何必对他牵挂。 芸苹的说法，让世贤喜形于色。 非凡见状，愠怒地走上前，扯着她的手臂将她带离了餐厅。 月筑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开。 到餐厅外，他问道：“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前男友！她的意思是他们分友了吗？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看着那个女人挽着他的手，她的心全碎了。 “你拒绝我而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就因为他有钱。”她知不知道他比李世贤更有钱。 他的话刺伤了她，但她还要问他一件事。“我只要知道，往后，你还要不要和江月筑见面？”快刀斩乱麻，她不要受到更多伤害。 “我……”他和月筑只是多年的好友，他到底要对她说多少次？ 芸苹痛下决心地说：“当你身旁还有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别再来找我。” 她走开，这时李世贤也从餐厅出来，他带着她走向他的车子，非凡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第十章 世贤送芸苹到她居住的大楼外。 他深情执着地对芸苹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她曾有过男朋友，但那也只因他的追求太慢，从现在起，他会努力追求她的。 “你知道，我爱刚才出现的那个男人。”即使他伤害了她，她仍爱着他。 “我知道，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曾错过，所以如果她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会好好珍惜的。 这样的话语，彷佛她曾听另一个男人说过。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知道，从前她并不是个吸引人的女人。 “从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他喜欢她对工作执着的态度。 他也曾对她这么说过，但到头来，他却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里，她失去了他，他留给她的只有午夜梦回的柔情。 “我不值得你对我好。”即使非凡这样对她，她的心里还是只有他。爱得愈深，愈难以忘记一个人对你的好。 “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在往后的相处中，你会发现我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不会输他的。”他可以给她的不比那个男人少。 或许是世贤诚恳的态度，或许是相似的话语，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里，芸苹说：“好！” 他的身旁可以有个江月筑当他的红粉知己，寂寞的她，也可以找个人谈心。 “可以请我进屋喝杯咖啡吗？”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多接近一会儿，因为他是这么喜欢她。 “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她的房间，除了非凡还没有其他男人进去过。 “我喝杯咖啡就走，不会造成你的不便。”和她在一起愈久，或许他就愈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好吧！”只是喝咖啡没什么大碍的。 两人到达芸苹居住的十八楼，世贤向芸苹问道：“这一楼只有两户，你和你的邻居很熟吧！” 芸苹摇头说：“我不常和他联络，所以不熟。”她以前根本不知她隔壁住了一匹狼，而且还会偷心。 芸苹打开门，让世贤进入她的房间，并招呼世贤坐下，她进入厨房冲咖啡。 “铃……铃……” “芸苹，电话。”世贤向着厨房里的她喊道。 她探出头说：“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接一下？” “喂……”世贤“喂”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一头的人打断。 “我找芸苹，芸苹在哪儿？” “你等一下。” 这时芸苹已经暂停手边的工作，跑过来接电话。 “喂，我是黎芸苹。” “我是非凡，刚才是个男人的声音，有男人在你房里。”他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是的。” “是李世贤？”她和他在一起不够，还带他回她的房间。 “是的，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他是要告诉她，他不再和江月筑见面了吗？ “我没有话跟你说，我不会再去找你了。”她已经清楚地告诉他，她的选择。 非凡挂下电话后，猛喝手中的威士忌。 一想到她现在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的心就无法平静，只能借由酒精来麻醉自己。 芸苹冲着咖啡，晶莹的泪水滑落，咖啡中混着她咸涩的泪水。 她是要伤害他，但会不会反而伤了自己…… 一个月后。 在“凡易”公司内，正传着耳语。 “你们知道吗？董事长的独生子今天会到公司来。” “真的哦！如果有机会，那我们不就会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是呀！我们可要好好表现，董事长的儿子还是个单身汉呢！” “这么说来，只要是我们公司未婚的女性，就人人有机会。” “对呀！” 闲聊的女人从茶水间散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补妆。 “芸苹，十分钟后公司的会议厅，我要介绍你认识一个人。” “是的，董事长。” 十分钟后会议厅内——芸苹坐在位子上等着董事长要介绍给她认识的人。 会议室的门开了，芸苹惊讶地注视尾随在楚易身后的楚非凡。 他的脸庞更形瘦削，但却神采飞扬，和江月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好是吗？ 非凡神情复杂地看着芸苹，两人在一瞬间彷佛遗忘了身旁的人、事、物，直到芸苹先将脸别了过去。 楚易带着非凡到会议桌前，对在座的人介绍说：“各位，我向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儿子楚非凡。” 非凡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眼底有一抹难解的深意。 因为想见她，他主动地向父亲要求到公司来。 因为她，他放弃参加世界大赛，放弃再拿下一座冠军奖杯的机会。 因为她，他在失眠的夜，借酒浇愁。现在见到她，他却不如对她说什么？ 告诉她，他比李世贤有钱，要她重回他的怀抱吗？ 告诉她，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她，只要她重回他的怀里。 告诉她，他放弃最爱的赛车，只为再见到她。 他和她距离好近，却又彷佛很遥远。 她瘦了，是因为他吗？她的心里还有他吗？ 楚易意识到非凡和芸苹的互视，引起在座的注意，连忙说：“非凡，我向你介绍，这是凡易的总经理，黎芸苹小姐。” “你好，多多指教。”她客气有礼地说。 一个月不见，他们变成了陌生人，即使曾经有最亲密的关系。“你好，多多指教。” 两人生疏有礼地寒暄。 楚易陆续替非凡介绍在座的其他人，但非凡却只将视线停驻在芸苹身上。 楚易只好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今后公司还请大家多帮忙。” 在众人都离开会议室，会议室内只剩下非凡和他父亲后，楚易开口问道：“儿子，你对我公司的事务没有兴趣，却一直看着我的得力助手，老实说，为什么想到我的公司来？” “因为我喜欢的人在这家公司。”他不喜欢办公室的生活，他到这里来，只因他喜欢的人在这里。 “是谁？”他儿子有喜欢的女人，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 他神色忧郁地开口道：“芸苹。”他都追她到公司来了，她却还不太理他，也许是因为他动作太慢，她已被那个李世贤追走了。 没想到儿子竟早就喜欢上他替他安排的人选，他的动作可真快。 “你在公司外就可以好好追她，为什么还来公司？”非凡对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不顾他的反对，参加赛车比赛，也就因为如此，他才积极地寻觅未来的儿媳妇以便帮他掌管公司，这是他想出的两全其美的方法。 “因为我们吵架。”他已经说不再去找她，几好想其他法子来接近她，他在等她找他，但等不到，只好追到公司来。 “吵架是小问题，可以和好的。”只是吵架，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是那么单纯，我还有情敌。”早知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他当初就不该让她变成这么美丽的模样，也或许不该由自己将她推人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以我儿子的条件，再多来十个情敌，也不是问题。”他楚易的儿子，怎么会怕跟别人比。 “他是云扬的小开，我怕这回我会落败。”他真担心，担心他的小苹果不再属于他。 “你也是凡易的小开，别担心，有老爸支持你。今晚，我就约芸苹到家里吃饭。”有他帮忙，儿子还怕追不到佳人吗？ “可以吗？她会去吗？”这么容易，他就会再见到她吗？ “会的！儿子，你今天早一点回家，吩咐仆人做几道可口的菜，今晚，我要请我的得力助手吃个饭。” “老爸，你怎会跟芸苹这么熟？” “因为你老爸的眼光好。” 非凡投以怀疑的眼神。 楚易敲了敲儿子的头说：“别想歪，她是我特别为你挑选的媳妇，没想到这么巧，你们自己先认识了。” “老爸，谢谢你。” “别谢我，我是为‘凡易’的未来着想，不然，我可不会帮你。”他的儿子宁愿赛车，也不愿继承家业。 非凡投以感谢的眼神。 夜晚，芸苹来到楚易的别墅。 “芸苹，你先进去，我等一下就来。”他能帮的只到这里，剩下的就交给他的儿子了。 芸苹走进大宅里，将大门推开，看见了非凡在屋内。 “你怎么在这儿？”她愕然想起，他是楚易的儿子，当然在这里。于是她转身要向外走去，非凡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和我吃顿饭好吗？”他们之间的问题或许双方都有错，但他是男人，让她一点又何妨，何必让她呕他的气，双方觉得痛苦。 “我不饿。”看到他，她没有心情吃饭。 “那你就当陪我吃饭，留下来。”她如果再拒绝他，他就无计可施了。 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她的心软了。 芸苹随他进了餐室。“楚世伯呢？” 这时仆人进屋，各拿了一张纸条给他们。 芸苹的纸条上写着：陪我儿子吃顿饭吧！如果有需要，再大声求救。 而非凡的纸条上写着：剩下的，你自己来，我去钓鱼了！ 两人带着笑意地互看一眼，缓和了他们之间的气氛。 非凡为芸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两人先是各自用餐，然后非凡开口道：“你还是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他连他的名字都不想提。 “是的，他向我求婚，而我打算好好考虑。”世贤是个好人，而他认真地和她交往，哪像有人背着她有红粉知己。 非凡想都不想地说：“拒绝他。”她干么考虑那个人的求婚。 “为什么？他是个好人，而我不想伤害他。”这些日子的相处，世贤处处体谅她，尊重她的工作，重视她的感觉，他是个好男人，无可挑剔，她该挑剔的是自己不安分的心，偶尔还会想起非凡“别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她爱的人只有他。 “我才不是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 “嫁给我。”如果她想嫁人，他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我嫁给你又怎样，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红粉知己。在我们婚后，继续和她们交往吗？更何况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我不想伤害世贤。”世贤对她那么好，她不想让他伤心。 “为什么你那么在意她们？我的心中只有你呀！” “你很会说谎。”如果他的心中只有她，为什么又和她们交往？ “我没有说谎。”为什么她不相信他的真心话？ “你没有说谎，那就不要再和江月筑在一起。”他愿意给她承诺吗？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她还想给他们之间一次机会。 “我要说多少次，我和她只是朋友。”为什么她还要旧事重提？ “只要你和她是朋友，那我们之间就没有未来。”她忘不了江月筑说过的那些话。 “你要我因为你不和任何一个女人有来往？” 芸苹放弃地说：“我们别再讨论了，没用的，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与其和他在一起心痛下去，不如她离开他。 “你是因为李世贤的关系，才那么想离开我。” “随你怎么说，我要走了。” “你知道吗？我比他有钱。” “我不是因为钱，才接受世贤的追求。”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的双重标准。” 芸苹起身离开，在她离开后，非凡气愤地将桌上的器皿摔落在地。 “铃……铃……” “喂，我是月筑。” “我是非凡。月筑，今后别再找我了，我再也不会到你那里去。”他不愿和芸苹再因这件事争吵，他要赢回她，将她从李世贤的手中抢回。 “我就知道是她，是她阻止我们见面，是不是？”她输了吗？她比不上她吗？ “和她无关，是我想这样对你、对我、对芸苹都比较公平。”他想过，他不能接受芸苹和另一个男人成为知己，又怎能要求她接受他的。 月筑在这时向非凡表白说：“非凡，我爱你，我不会放弃的。” 她比那个女人爱他，她不会将他让给她。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她该明白的——他们只是朋友。 “那是你的想法，我一直无法自拔地爱着你。”她爱他爱了好久、爱得好深。 “你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芸苹一人。”他不会爱上其他女人她是他生命的全部。 “我哪里比不上她？我比她更早认识你，比她爱你，为什么你选择的是她？”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 “我会等，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她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别等我，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芸苹。” “她的身边有另一个男人！” “那只是她用来气我的，更何况她有选择的权利，我可以和那个男人公平竞争。”他会将她重新赢回他的身旁。 “这么说你是不会放弃她了，永远不会？” “是的？” 月筑沉默地挂上电话，在她眼中浮现杀意的光芒。 翌日中午——非凡到芸苹公司外等她，终于看见芸苹走了出来，他急忙向前对她说：“我和月筑已经绝往来了。”他不会再做出让她失望的事，希望她也不会让他失望。 “我不相信你。”他以前一直拒绝，为什么现在突然答应。 她往前走去，不理会他恳求的眸子，非凡只得无奈地跟在她身后，她在绿灯亮时欲过马路，突然有一辆急速行驶的车子，不顾灯号地冲向芸苹。 非凡在这一瞬间，跑向她将芸苹推开，此时车子重重地撞上他。 “非凡……”芸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非凡，急忙跑向他。这时肇事的车子也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 芸苹扶着非凡，抬头就着艳阳的光芒，看见了那个人是——江月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懂，真的不懂。 “因为你，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为什么……”月筑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宏裕医院急诊室—— “医生，他要不要紧？”芸苹问。 “他失血过多，我们现在缺少ab型的血。” “医生，输我的血，我也是ab型。” “好，miss李，快带这位小姐去验血。” 不久，芸苹验完血，也输完血，她走到急诊室外。楚易接到消息已赶来医院。 芸苹喊道：“楚世伯……” “我的儿子不会轻易被打倒，他不会有事的。”他的儿子热爱生命，绝不会被一次挫折打倒，他安慰芸苹也安慰自己。 “他都是为了救我。”现在躺在急诊室的人应该是她，月筑的目标是她。 “那也是因为他爱你。” “我不该任性的。”如果她不逼他，或许就不会引来月筑的杀机。 她不该阻止他们在一起！她宁可让自己心痛，她宁愿他好好的活着。如果生命可以交换，她愿意和他交换。 时间在等待中无言地流逝。 八个小时后，医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 芸苹和楚易急忙上前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他没有生命的危险了，不过仍必顶留在加护病房观察。现在我们担心的是病人的手臂，车子的撞击力过大，他的左手骨碉裂，我们已经开刀将碎骨头取出，但往后必须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和长期复健，才能再正常使用手。” 楚易向医生问道：“医生，病人还可以赛车吗？” “这还需要观察，病人的手需要做复健，依状况而定。不过他还年轻，情况相当乐观。” “谢谢你，医生。” 三天后——芸苹透过加护病房的玻璃看着双眼紧闭的非凡。 他还没醒来？为什么这么久？是不是他不想再见她？ 她多想代替他躺在里头，该受伤的人是她。他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痛，而她竟只能透着玻璃看他，无计可施。 她可以做点什么，平复她现在焦灼的心情？ 她合上眼，抚了抚紧皱的眉头，突然，一件衣服披到她肩上，她惊喊一声：“非凡……” 她抬头，看见为她披上衣服的是世贤。“对不起，我以为……” 他的手指轻复她的唇上说：“别解释，我知道。”他搂着她的肩，低声安慰。 芸苹低垂下头，沉默不语，她是个贪心的女人，贪心极了。 世贤对她这么好，她不该这样对他。 芸苹将头抬起看向加护病房内，发现测试非凡心跳的仪器，不平隐地跳动，她急忙喊道：“医生……医生……” 六小时后，普通病房内——非凡悠悠地睁开疲惫的双眼。 “非凡，你醒了。”芸苹惊喜地说。 “这里是医院？” “是的，你昏迷了三天，我通知了伯父，他马上会赶到医院。” 非凡看着自己被纱布缠绕的左手说：“我的手……我往后是不是不能再赛车了，是不是不能再赛车了？”他要和风竞速，他以后是不是不能这么做了？ “不会的，医生说你的手只要做复健，还是能够恢复的。” “是吗？那我可以再继续赛车吗？” “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怜爱地搂着他的头说。 “那你不会回到那个人身边了？”是不是他好了，她就会离开他，他是不是能将她重新赢回。 “不，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他为她受到这么重的伤，如今即使是对不起世贤，她也只能够跟他说抱歉了。 李世贤想来医院陪伴芸苹，却在门边听到了这句话，只得黯然离去。 非凡略做思索后开口道：“或许你不应该在我的身边。” “为什么？” “我的手可能无法好起来，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他想带给她幸福，而不是成为她的负担。 “你不会是包袱。”他是因为她才受伤的。 “我的伤如果一辈子都不会好呢？” “那么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我想听这句话，很久了。” “那我以后天天对你说。” “你不再生我气？” 她摇摇头说：“不了！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我再生气，你不是很不值得吗？”她懂得——他一定很爱她，不然他不会为她受这么重的伤。 “值得。”他受的伤让她回到他的身边，这一切都值得。 两人静静地体验失而复得的感情。 许久，芸苹开口道：“非凡，江月筑已经被警方提起告诉。”她说着，并详细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是吗？你如果有空，可不可以帮我去看看她，我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他和月筑也算知己一场，他知道她不是有意伤害他的但她为什么要伤害芸苹，是因为爱他吗？她的方式错了，爱是不能勉强的。 “我会的。”他想要她做的，她就会为他做，这一刻她知道他是个对女人都很好的坏男人，她该计较的不是他的红粉知己，而是他有多爱她。 窗外，蓝色的天空映照着绚烂的大地。 “情人”咖啡厅—— “世贤，很抱歉。” “你不用褂我说抱歉，一开始我就知道可能会失败。” “那你为什么还要……” “那只是可能，我以为我会有机会的，但是我的对手太强了。 “世贤，如果非凡没有出现或许我会喜欢上你。”他是个好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还是朋友。” “谢谢你。” “不用对我客气，以后如果有任何事，我还是愿意为你效劳的。”这一回，是近视太深的丘比特射错了箭，往后他会觅得属于他的爱情。 “谢谢。”除了谢谢，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芸苹离开咖啡厅来到警察局的看守所，并请警察人员安排和月筑会面。 “非凡，他怎么样了？”月筑急切地问。 “他没事了。”明知道她不是有意伤他，她仍不能轻易原谅她做的事。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是来向她示威的吗？ “非凡叫我来看你。”她该听他的话，因为他因她而受伤。 月筑吞吐地说：“他……不恨我……” “不！他到现在还是很关心你。”他是个对女人很好的男人，这一点她早该知道他不会轻易改变的。既然不能改变他，只好调整自己的心态。 月筑迟疑地开口道：“你恨我吗？”她差点撞死她，她想知道她的感受。 “我该恨你吗？不！我们只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月筑会这么做，也是因为爱上非凡，只是她的方式错了。 “那你可以将非凡让给我吗？”她多么想拥有非凡的爱。 “爱情不能让来让去，如果你爱他，就该尊重他的决定。” “我无法像你这么洒脱，毕竟他选择的对象是你，而我已经爱他好久、好久了。” “我知道，我不会再反对他和你当朋友。”她知道非凡会有所分别，爱，或许也是一种信任吧！ “我想要的不只是朋友，不只是朋友。”月筑的手敲打着桌子，芸苹安慰的手轻拍她的。 月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芸苹回到医院时，已是夜幕低垂。 “好黑，你怎么不将灯打开？” “芸苹，别开灯，我在想像，想像没有赛车的生活。”他的手受了伤，往后他还能赛车吗？失去赛车，他的生命还剩下什么？还好，他还拥有芸苹，他并没有失去全部。 芸苹走到他的身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说：“不会的，你的手痊愈后，仍然可以赛车。”她知道赛车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我无法感觉到手有任何知觉。”他真希望她说的是真的，但他的手一匮无法有任何感觉。 “那只是麻醉的效力，别紧张，你会好起来的，有我陪伴着你，我们会度过任何难关。”就像他知道她得了绝症，仍没有离去，她度过生命的低潮期一样。 她令他安心，但有一件事他仍想确认。 “嗯！芸苹，你还和他在一起吗？”现在他能体会，他和月筑一起时芸苹的心情。 “没有，你好好养伤，别多想。”她不会再和世贤在一起，令他担心。 他是安心，但他的手伤……他担心他无法带给她幸福。非凡犹豫地开口说：“你还是和他在一起好了，我这一只残废的手，不能带给你幸福。”在以前，他会不顾一切地争取她。 她的手指轻抵他的唇摇头道：“别这么说，只要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她要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往后的每天，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他诚恳地开口说：“你还会在意月筑的事吗？”以前或许是他自私，一直想要她接受他有红粉知己的事，没想到这样会伤害到两个女人。 “如果我说不在意那是骗你的，但从现在起我会学着信任你毕竟，失去才懂得拥有的可贵。”她信任他，因为她爱他。 “你说得很对，以后我们会更加体谅地彼此长相厮守。”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会给她一份安稳、有安全感的爱情。 “是的，但不许你背着我养许多红粉知己。”她不愿和任何女人分享他。 他调侃道：“我不会背着你，我会光明正的养着。” 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说：“你敢！” 他举起没受伤的手说：“我不敢，因为我怕被苹果砸伤。” “那还差不多。” 两人含笑注视着彼此，非凡将她拥进怀中，细细品味这份宁静的幸福。 窗外，飘过一缕轻羽般的云片。 终曲 一年后——法国一项世界性p1方程式世界大赛中——记者李云报导：“伤愈复出的楚非凡能否重振雄风拿下这次冠军？值得各位观众的期待。” 在记者报导后不久，赛车比赛即将开始。 非凡坐上车座，他的目光落在场外一个窈窕的身影上。 这一年来她辛苦了。 他要夺下冠军，将这个奖杯送给她，让她分享他的荣耀。 枪响——各式赛车如闪电般冲出，相距些微，观众莫不紧张地看着这一年一度的激烈赛事。 非凡在车速中又听到风的声音，他的手熟练地驾驶着车子，在急速中追寻着奔驰的快感。 他的速度更甚以往，在最后几圈的赛程，让他的对手远远地落后。 终于，非凡在各大媒体的猜测下，重新赢回冠军。 他将车子停下，走到了场外，这时记者蜂拥而上。 “请告诉我们，你重新得回冠军的感想？” “这一年多来，你不能出赛，是什么心情？” “接下来，你想继续夺下哪一场赛事的冠军？” “你的手，是不是完全复原……” 非凡穿越重重人潮的包围，走到了芸苹身旁。“在众人的见证下，我要向我的女朋友求婚，请你答应我。” 她刁难地说：“你的戒指呢？” “我要给你的戒指就是我的吻。”他要用他的唇套住她的一生。 他缠绵地吻住她的唇，霎时，镁光灯纷纷亮起。 明天的报纸，又将增添浪漫的一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