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工科女汉子》 第001章 第001章 陈玉娇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遇见如此乌龙的穿越事件。 她在聚会上喝多了,本想着去厕所里吐一吐,然后回来继续战斗。哪知道搞清洁的大妈把地板擦的堪比光头还闪亮,她这么摇摇晃晃的走着s型路线,结果自然是踩滑撞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并且准确无误地磕了头。 等着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出大事了。 她是被脑海里一道机械的提示音给吵醒的,自称是系统的家伙简单的阐述了一下她回变成这样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出了一点意外事件。为了赔偿她,已经将她的灵魂也就是精神体送到了最协和的身体里。当然,以表系统方的诚意,已经给她开启了时空购物商城,随时满足她在新环境里的需求。 通知的声音在耳朵里嗡嗡嗡一阵后,陈玉娇只想竖起中指,表示:卧槽! 系统已经明确的告知了她,此刻她新身体的身份。那就是历史上金屋藏娇的那个娇,汉王朝汉武帝刘野猪的废后陈阿娇啊。对,废后,此刻她已经居住在长门宫里快一年多的废后陈阿娇。 真尼玛的坑爹哟! 起身坐在红木雕花的床榻上,陈玉娇觉得鼻子有些不通气,脑袋也一阵阵的扯疼,正想要深呼吸的时候,意想不到两个大大的喷嚏忽然奔来。随即,一阵冷风刮入,冻的陈玉娇哆嗦。她的视线随即落到了身下的被褥上,伸手摸了摸被褥,她顿觉满头黑线。这鬼天气,怎么能盖薄被呢。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陈玉娇忍不住地呵气道:“好冷,系统你在搞什么飞机啊?为什么这么冷?”说着,又是一个喷嚏,顺带还吸了吸鼻涕。 恰这时,她两只手的手心里忽然凭空冒出东西来,吓得她险些又给躺了回去。定睛一瞧,右手手心多了一个像是袜子一样却连着吹气筒的袋子,左手的手心里冒出来的是一个外面看是面霜罐子的罐子来。 陈玉娇正在好奇之际,系统的声音就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你右手里的是感冒袋,对着呼气口用力吹气,能瞬间转移你的感冒。左手里的是冷热相反霜,抹在肌肤上能感受到相反温度。” “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哆啦a梦的道具。”陈玉娇听完,惊喜又诧异地感叹。 系统道:“不错,这就是未来世界里的生活用具。你刚刚醒来,本系统商店里的所有物品都是免费租借使用的。一个月之后,才会开启收费模式。” 陈玉娇:“……”这掉钱眼里的系统。不过,这日子将来一定能好过的。 系统都出现了,好日子还远么?! 在系统的提示下,陈玉娇按着操作说明折腾了一番,总算是感觉舒畅了。随即,系统神出鬼没地收回了它弄出来道具,看的陈玉娇很是咂舌。在惊喜与舒适的笼罩下,陈玉娇这才从榻上起身,开始慢慢地打量这个屋子。 屋子很宽大很通透,并用屏风隔出了许多小空间。隔断与划分出来卧室倒也不大,陈玉娇的视线仔细地扫过每一处,然后看到了放在屋子里金漆红木雕花大衣柜。她穿上了鞋子,走到了大衣柜前,拉开了门柜子一瞧,妈蛋的,怎么一床厚被子都没有啊。还好有系统的冷热相反霜,不然真的要给冷成傻逼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光,立刻就绕过屏风,朝着屋子外奔去。 当她站在了屋子门外,见着外面一片白茫茫大雪覆盖的景致的时候,她真的想开始国骂了。这么大的屋子,居然没有一个火盆。没有火盆就算了,连侍女都不见一个。真怀疑系统是不是搞错了这身体原主的身份,她没有一点原主的记忆,之前听着说是住在长门宫里的废后陈阿娇,她还庆幸的说住在冷宫里不用为记忆一事操心的。哪知道,现在一睁眼瞎遇到这情况,够让她心塞。 正当陈玉娇站在这屋子门口发呆的时候,忽然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从左手边的走廊上传了过来。陈玉娇回神,刚把头转过去,就听见一个满带焦急与担忧的声音大老远的响起:“哎哟,夫人,您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啊,要是病情又加重了怎么了得,快赶紧回屋子去啊。小满已经找到火盆了,马上就生起火盆。” “小满?”陈玉娇听到了这么一个名字,随口也就跟着重复了一次。 “夫人,您叫奴婢什么事儿?能缓一缓么?等奴婢把火盆给您生起来,好不好?”唤作小满的侍女倒是忙的满头汗,双手端着火盆小碎步的跑着要进屋子去。顺带到了陈玉娇身边的时候,还催促着她赶紧进屋子去。 瞧着身穿灰色麻布直裾,梳着古典发髻的忙碌侍女,陈玉娇不由得弯起唇角,“小满,那些侍女们去哪里了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忙活呢?” 屋子里正忙活着生火盆的小满蹲在地上,听着陈玉娇这问,倒是惊讶地望着她,“夫人,不是您嫌弃她们吵闹,把她们都赶走了吗?您现在只留下了我,立夏,白露三个人。哦,还有一个吃里扒外怎么都赶不走的雨梅。” 听了小满的一系列吐槽,陈玉娇的心里瞬间就有了谱,还没有继续说话,小满已经生起了火盆,她又开始催促道:“夫人,前两日您染了风寒,赶紧回榻上躺好。立夏一会儿就给您端药汁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就在腰上围着的围兜上擦了擦手,急急忙忙地朝着门外走去,“夫人,您先去躺着,我去找白露来伺候您梳头更衣。” 陈玉娇望着小满离开的背影,站在了刚刚点燃的火盆前,冷热相反霜让她感受到了来至火盆的寒意。她赶紧离开火盆,然后走到了刚才见过的梳妆台前,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清晰锃亮的铜镜里,映着一个女人的面庞。 鹅蛋脸庞,白皙肌肤,精致五官,乌黑长发,红唇白齿,十足十的天然美女。 陈玉娇望着镜子里的影像,不由得叹息,如此貌美如花的阿娇,怎么就遇上刘野猪,这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 还有,关于绿|帽|子这个事情,她陈玉娇从来就是“特么的你敢给我带绿|帽,我特么的就还你一隔壁老王!”更何况,现在这身子是她陈玉娇的了。到底最后要怎么做,全凭她陈玉娇自己说了算。 第002章 加注释 第002章 白露过来的时候,陈玉娇已经自己给自己梳了一条麻花辫。整个人精神奕奕地站在了窗前,眺望着窗外一片雪白景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夫人,您怎么穿这么少就站在窗边?本来您就风寒了,若是再加重了病情,那可怎么才好?”名唤白露的侍女一来,就开始关切的念叨。 陈玉娇闻声转头,望着白露,飞快地打量了她一眼。瞧着她那有些婴儿肥的圆脸蛋,便收起了唇边的浅浅笑意,淡淡说道:“我已经好了,不用担心。”稍稍一顿,便问,“这么冷的天,你们把厚被子收到哪里去了?” 白露听了陈玉娇的话后,明显地楞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对上陈玉娇询问的眼神,她还是盯着压力诺诺地说出了事情:“夫人,咱们这地儿偏,又是冷宫,所以……”她咬着下唇,后面的话似乎用尽了全力也说不出来。 陈玉娇点点头,“我知道了,去找一件衣裳给我。” 她从白露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陈玉娇觉得一点都不意外,之前就看着小满穿着的灰色麻布直裾上打着的补丁,现在又看见了这白露的直裾上也是掩不住的补丁与那双常年做活儿留下的粗糙痕迹,她哪有不明白的。自古以来,权力斗争,以及看碟儿下菜,都是常事。在她那个年代,都已经不算是事儿了。 白露的动作很麻利,似乎是在十几个呼吸之间,她就把衣裳给陈玉娇找了来。一件暗红色的曲裾,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看到那繁琐的衣衫,陈玉娇猛然间很是怀念现代长袖t恤与裤子。白露倒是利索地伺候着陈玉娇穿上了这繁琐的曲裾,然后就要忙着离开。 “你要去哪里?”陈玉娇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些个侍女都这么忙。 “夫人,奴婢要去帮立夏姐姐烧火准备午间的饭食。小满在正殿后面的院子里洗衣服,雨梅在打理整个宫殿的卫生。”白露一席话,倒是让陈玉娇感到脸上装出来的淡定表情要龟裂。 “去吧,别那么急,慢慢来。” “诺。” 目送了白露后,陈玉娇立刻出声问系统:“系统君,你之前说的那个给我开启的时空购物商城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她的话音刚落,眼帘里就弹出了一张距离她的脸有半米之隔的办透明的屏幕。这么忽然地蹦出来,倒是把陈玉娇给吓了一跳。好奇极了的陈玉娇伸手想要去触摸,然后,惊喜随之而来。居然能摸得到,哦,果然高科技。 “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到这个屏幕吗?” “只有你能看得见,商城里一些特殊的道具也只能是你一个人使用。”系统耐心的解释道,并提示,“现在你的购物账号里,余额只有最初开启时候送的100块软妹币,你该充值了。” 陈玉娇听到软妹币,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让我西汉去找软妹币?特么的,我都还没有说,我自己穿越之前,我银行账户里那七位数的存款呢!” 听着陈玉娇的怒斥,系统乖觉地选择了闭嘴。半晌后,才吭声道:“商城自带时空寄卖功能,你可以把你暂且用不着的东西寄卖,系统会给你换算成符合价值的软妹币存入你的账号。系统会收取你一定数额的费用。” 搞了半天,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坑哟。 她就说么,怎么会有天降馅饼的好事。 经系统这么‘详细’地说明后,陈玉娇自然是懂了。因为系统还提示说:“原主从椒房殿里搬出的时候,带了那么多的东西,你去看看那些箱子里的物什。你自己喜欢的留下,不想把玩的就挂出来寄卖。”这是非常好的提议,行动派的陈玉娇自然是立刻行动。 同样,更是要多谢原主把那些侍女们赶走了,剩下的忙着做活计,没时间盯着她在干嘛。 于是陈玉娇在这她此刻住的这个大殿里忙碌了起来,找到了原主留下的箱子后,却因找不到开锁的钥匙,有些发愁。好在系统立刻贴心的在她手心里递出了一双深灰色的毛线手套来,并言明:“大力手套,带上直接把大树连根拔起都不成问题。用这个捏开锁具吧。” 陈玉娇额头顿时浮出黑线:“系统君,下次一定要换个温柔一点的开锁方式。”以她眼光来看,那些锁具也怪好看的,有挂上寄卖的资格呢。言罢,她利索地带上了大力手套。当她的手接触到了那些锁具的时候,她轻轻一用力,感觉那锁具如蛋糕一样柔软,毫不费力就捏爆了。这感觉,简直爽的快飞起来了。 在过了一把暴力的手瘾后,她便一个个地翻开的了大箱子,十来个大箱子里,大多数都是一些摆件,只有两个箱子装着浓缩的财物。一个箱子里装着各种款式的首饰,一个箱子里装着半箱的黄白之物,并一些琐碎的三株钱。看完了所有的物件后,陈玉娇对系统说道:“都挂去寄卖吧,这些能看不能吃的东西,再看看这里的居住环境与缺乏的生活必须品,够糟心的。黄白之物直接给我兑换成软妹币放到我账号里。”她的话说完之后,系统倒是利索在她眼皮子底下施展了一招‘妙手空空’技能,那些之前她的氪金眼看过的东西,全数在一眨眼之间消失。 之前那张半透明的屏幕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上面显示着系统商城里她挂出去的寄卖物品,以及提示她等候黄白之物兑换软妹币的消息。现在她就只需要耐心地等着系统反馈回来的消息,以及这些物件寄卖出去后,自己的账户里能多点软妹币。 脱下了大力手套归还给系统后,陈玉娇决定到后院里去看看。 长门宫原本是馆陶长公主的私家园林,后来由她的面首董偃献给了汉武帝刘野猪,最后却成了囚禁陈阿娇终生的牢笼。这私家园林非常大,毕竟修建在了长安城的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人烟稀少的很。当然,出了守在长门宫宫外的那一群守卫外。 长门宫献上去了之后,刘野猪也是着人修整过得,后来阿娇被废的时候,这里又修整过一次。所以宫殿修整的很是奢华宽敞,用陈玉娇的眼光来看么,终于住着一个可以在室内打篮球的屋子了。 走出了这大殿的门后,陈玉娇就沿着廊檐朝着大殿后面走去。大老远的还没有走到,就听见了之前侍女小满的抱怨声:“那些人也太可恶了,以前送柴火来的时候,都是劈好的。现在送来的这些,我们根本就劈不动。” “好啦,小满别抱怨了,我和立夏一起劈材就是了。你赶紧洗衣服,不然等会儿水会变冰凉的。”这是刚才那侍女白露的声音。 陈玉娇走了过来,正在对话两个小姑娘立刻都停了下来,连同那个正拿着斧头正准备劈材的年纪稍稍大一点的姑娘,陈玉娇想着,那年纪大一点姑娘,就应该是立夏了。当然,这三人也都是齐齐地朝着她望了过来。 “最近送来的柴都这样?”陈玉娇扫了一眼宫殿后空地上堆砌的木柴,最小的都是胳膊粗的木柴,绝大多数是大腿粗的。这样的柴若是不劈开,根本没办法用。还有正在井边费力提水的小满,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三人都底下了头,没有回答她的话。这样的情形,陈玉娇也不用问了,想来这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样子,还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行啊。不等她的几个侍女回过神来,陈玉娇她就忽然转身走了,毕竟接下来要与系统对话商讨问题。 “系统,我想在借用一下你刚才给的大力手套。”走回了之前屋子里后,陈玉娇这才开头说道。 系统君似乎已经猜到了陈玉娇的想法:“你要自己劈材?” “对,锻炼一下呗。” “给。”系统话音一落,她的手心里就出现了刚才用的那大力手套。 陈玉娇麻利地带上了大力手套,然后快步朝着宫殿后面跑去。三侍女正在愣神之前她们的夫人到底是怎么了,来了忽然就走了。现在又见到了她们的夫人折返了回来,更是不解地傻愣着站在原地。 陈玉娇也懒得多解释,直接走到了立夏的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斧头,对着一脸诧异的白露道:“快点摆好,我来劈柴。”当着话说出口的时候,呆愣了的三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夫人,不行啊,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啊!”立夏一脸天都要塌了模样。 白露倒是被陈玉娇的行为直接吓的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还在费力从深井里提水的小满刚刚拎到进口的笨重木质水桶又给“噗通”一声掉回井里了,溅出的水花浇了她一头。 陈玉娇冲着立夏笑道:“你力气有我大吗?”一边说着,一边轻而易举地就把跪在地上的白露拉了起来。被陈玉娇这么一拉的白露,更是一脸怪异地望着陈玉娇,说不出话来。 “你们看着,等我劈不了的时候,你们再说,现在都闭嘴。”陈玉娇豪言道。 然后,她就右手拿着斧头,左手扶着胳膊粗的木柴,稍稍用力的劈了下去。那手感,在劈下去的瞬间,就如劈在了果冻上一样,胳膊粗的木柴从顶部就被劈裂到底部。感觉还真不错,陈玉娇自己又自己拿起了另外一个新的木柴,继续照着之前的动作重复起来。 这一下,站在一旁的三个侍女是一脸大写黑体加粗的懵逼。 如果陈玉娇此刻有脑部透视眼的话,她一定能看到这三个侍女脑子里都是那么一句:我家夫人什么时候有这么惊悚的力气了? “还看啥呢?白露,过来帮我扶着一下。”说着,又对还站在井口边的小满道,“小满,先去把你打湿的衣服换了,别着凉了。等会儿你去弄点热水兑着洗衣服,别让冷水把手冻坏啊。一会儿我来打水,你们力气都太小了。”就是在这说话的当头,她都又利索里劈了好几根木柴,看的白露和立夏都已经露出了崇拜的星星眼。 “夫人,原来你这么厉害啊。”白露等人感叹道。 陈玉娇嘿嘿一笑,道:“既然知道我厉害,那要乖乖听话。”顿了顿,她眼珠一转,冲着白露笑眯眯地说,“嗯,你们以后别叫我夫人了,叫阿君吧。我总觉得你们叫我‘夫人’,我会走霉运的哎。你看,我现在有这么好的力道,别在叫我‘夫人’了,把我的好运给吓走了怎么办啊?” 第003章 第003章那个在西汉拉二胡的老乡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玉娇就这么威武地在后院的空地上劈材,一直处理好了未来三天里需要的柴火,又帮着小满把水缸打满,这才说了一句,‘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离开了这处。 一遭从科技文明退化成了刀耕火种,这种心理落差,且是吐槽就能舒缓的? 等着立夏和小满带着晚饭和治疗风寒的药汁过来的时候,陈玉娇已经从系统君出得知了时间。两人担心她是不是又被以前的事情刺激了,所以便早早的劝她用完饭没事就赶紧洗洗去睡。陈玉娇也不想看着她们劳碌奔走,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在她们的伺候下,洗洗躺在了床榻。 夜猫子属性的陈玉娇睡不下去,此刻的时间是pm8:23,这么早的时间,夜生活都还木有开始呢。可在这娱乐严重匮乏的公元前,全体都该睡的睡了。静谧的宫殿里,听着屏风外小满和立夏的呼吸声,陈玉娇越发觉得自己精神奕奕。睡不着的她请求了系统君给了与西汉相关的历史资料,开始阅读起来。 刚好读到了公元前131年的大事记的时候,系统君忽然发出了提示。“您的账户里有一笔资金已经到账,请注意查收。” 闻声,陈玉娇立刻丢开屏幕里的历史书,打开了自己的账户,见到了里面的数额,不由得咂舌又喟叹。“原来阿娇的离婚遣散费就这么一点啊,三千万软妹币。嗯,就是我所生活时代的首都郊外一联排小别墅的价值啊。这刘野猪有够糟心的呢,离婚了还把人幽静在长门宫里过这样的日子。真一个渣啊。” 系统君道:“这一笔只是那些黄白之物换来的,那些摆件物什的,正在寄卖中呢。对了,你现在有足够的资金了,要买什么的,可以去商城里自己买亦或租借。”顿了顿,它又提醒,“你身上之前擦的冷热相反霜的作用时效要到了,你的赶紧买一些御寒的棉被等才是。” 陈玉娇在系统君的提醒下,于是兴致勃勃地在商城里买买买。 油盐酱醋炭米茶,凡是能想到的,适合出现的,她都给买了。等选好了所有的东西后结账后,系统又出声提醒了,“看见商城送货栏那里了么?勾选服务人员送货上门。”不等陈玉娇问出问题,它就说道,“你那一堆东西要是忽然凭空多出来你怎么给这里的侍女们解释?比如你这次的订单,我们系统商城官方的送货人员会化妆成你母亲府上的人,亲自把东西送到你的手里。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玉娇点点头,吐槽一句,“就是邮费有点贵,怎么不包邮额?” “你已经享受的是会员价格啦!” 陈玉娇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等等,今晚我的冷热相反霜过了时效,那你有没有好东西推荐一下,今晚凑合着用的?比如什么迷你版的中央空调什么的?” “有,四季徽章。”系统君立刻回答道,“哆啦a梦的很多道具,在我们未来时代已经实现了哦。这个徽章其实就是一个超级迷你空调哦,它的最大作用范围是半径500米,温度你自己调节。头一个月里免费使用。以后收费120rmb一天。”介绍完了之后,陈玉娇的手心里就多了一个巴掌一半大小罗盘样子的东西。 正圆形的银灰色金属盘面上,清晰地刻着可以拨动的温度与范围数值,只需要自己动手拨动就是。陈玉娇立刻动手,把此刻在零下一度的温度给拨到了28度,又把作用范围给拨到了半径100米,然后把这个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枕头内侧。折腾了一晚的陈玉娇终于感受到了睡意,与系统道了一声晚安后,便安然入眠。她这倒是一觉睡下去了,半夜时分,却热醒了守在这殿中的四个侍女。 次日睡到了午后起床的时候,她很是舒爽的伸懒腰,然后立刻就洗漱起床。 因为,今天她决定要出门去。 昨晚睡前与系统相互吐槽的时候,系统就说了它有任意门这跨越四次元的神器。用过迟来的午饭后,陈玉娇便打发侍女们不要来烦她。于是在屋子里放置了一个系统给的有人进屋就提示的报警器后,潇洒地踏着任意门,越过四次元空间,到了长安城的市集上。 系统给她的选的开门地点是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四下无人,她这么凭空的出现也没有人看见。等她一踏出任意门后,系统立刻贴心地收起了任意门。 雪已经在昨夜就停下了,出门的时候,系统给了一个链子给她,让她把那四季徽章给串起来当做项链挂在脖子上。当然也调小了作用范围,让她出现的时候,不至于让周围的气温变得异常。 走在了市集的街道上,陈玉娇目不暇接地看着市集里的热闹场景。大抵是因为要到过年的腊月了,市集上前来贩卖货物的商家也多了起来,零散的小商贩也是扎堆。贩卖的货物也是囊括数种,衣食住行里的行没有瞧见外,其余的陈玉娇都见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热闹翻天的叫卖声,还价声,让陈玉娇彻底的体会了一把文景盛世来了之后的民间切实生活相貌。街道的两侧还有时不时出现的食肆、酒肆。路边上的小吃摊子也是应有竟有,一点都不逊色于后世。 陈玉娇她不任何东西,倒是在街上走走瞧瞧,兴奋不已。 走着走着,却忽然被一阵乐声拉住了脚步。 她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这曲调后,整个人都呆愣了。 神曲《小苹果》的调子,怎么会在西汉这个时空响起? 此处绝壁有老乡! 此处绝壁有老乡!! 此处绝壁有老乡!!! “喂,那位姑娘,曲子好听不?”酒肆门口的一位小二见到了站在他家门口发呆的陈玉娇,笑眯眯地招呼道,“进来坐着喝一杯呗,听我家掌柜的拉上几曲呗。” 正说话之间,那琴声的曲调又变了,居然是《尘尘诅咒》。清澈的琴声伴随一股浓浓的咖喱味儿穿越亘古的时空扑面而来,楞是让陈玉娇再也忍不住的抬腿往着酒肆里走去。 这一走进去,发现这酒肆的大堂里,坐满了前来听琴的男男女女。在店小二指引下,陈玉娇坐在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之后,她便一直看着大堂里搭起来的台子上那个正在拉二胡的男子。 这人的年纪看上去二十五六左右,面容温润,五官清晰柔和,那一双的漂亮的桃花眼倒是格外的迷人。他着一身灰白色的棉布裋褐(短打),却又外罩了一件后世才有的黑色棉马甲,马甲的两侧还有两个大兜儿。马甲的扣子更是时代风格明显的牛角扣,更为显眼的是马甲的兜儿上,绣着一只叫小起的喵星人。还搭配了颜文字‘(づ ̄3 ̄)づ’的表情字,简直就是妥妥的身份证。更是有一个不该存在这个时空的乐器二胡,这根本就不需要多说明什么了。这就是老乡! 陈玉娇看着这些,激动的心跳如擂鼓。 此时,这位牛逼的老乡又换曲调了,《神经病之歌》的调子响了起来。听到了久违的曲调,在看看那台上一脸装逼且还正经严肃拉二胡的男子,记得该曲子歌词的陈玉娇是再也忍不住捶桌的爆笑出声。 这一笑不要紧,台上的男子停止了拉二胡,起身拎着二胡朝着陈玉娇走来。 大堂里的所有的人都朝着陈玉娇投来了同情的目光,陈玉娇也被这大众的反应弄得懵了,一直到拎着二胡的老乡走到了她面前。 第004章 加注释 第004章红星二锅头&长城干红&快递 “这位客人,我接下来的提问,若是答不上来,休怪我让人把你扔出去。”还不能完全确定是老乡的老乡走到了陈玉娇的面前站定后,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陈玉娇的视线一扫四周,发现四周全是看好戏的眼神,当下眉头一挑,笑的眉眼弯弯:“哟,瞧这十三(b)装的。好啊,你问吧。”她的语气极为好爽,还带着一点嬉笑的浅浅嘲讽,顿时就让在座的有些人悄悄地发出倒抽气的低响。 老乡定了定神,眼里闪过一道光,却依旧一脸严肃,“我手里的这把乐器叫什么?刚才让你发笑的曲子是什么名字?” “二胡呗。那曲子叫《神经病之歌》。”陈玉娇盯着他,不由得补充一句,“glish?” 这两句话一前一后说了出后,霎时间,面前的老乡脸色就变了。他猛然伸手拽过陈玉娇的衣袖,直言道:“啊,老乡哇!走,到后院里详谈啊。”那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兴奋与激动,整个人的画风从严肃变成了逗比。 陈玉娇有些回不过神来,被老乡拉着朝着后院走去。 不过,她倒是听见那些此刻聚在大堂里的人的窃窃私语。 “哦哟,这唐掌柜终于等到了能说出他那奇怪乐器名字与乐曲名字的人了。” “嘿,没有听到叫的是老乡么?” “哈哈,唐掌柜扔了那么多人之后,终于遇到不用扔出去的人了。” “那个姑娘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我也听不懂呢。” …… 一路走到了后院里后,这位老乡终于放开了陈玉娇的衣袖,不在扯着她走了。他一只手拎着二胡,激动不已对陈玉娇开始了叨逼模式:“老乡,你来多久啦?怎么来的?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呆的都快发霉了。当初还以为自己死了,哪知道一睁开眼,居然来这里了。孤零零的一个人,简直比出国还难受。一直希望能遇见一个老乡,等了好些年,本来都不抱希望了,哪知道就在希望快要破灭的时候,居然遇到啦。真是比中彩票头等奖还要兴奋啊……” 陈玉娇没有打断这位老乡的唠叨,耐心地听着他的叨逼,一直到两人在屋子里在这个时空还没有的椅子上落座。 “老乡,你叫什么名字?”忙着叨逼的老乡终于把话题引入了正题,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唐泽雨,唐人街的唐,毛|太|祖的泽,下雨天的雨。我是公元2014年的春天来这里的,已经来这里三年啦。” “我叫陈玉娇。推陈出新的陈,玉石的玉,女旁娇。我么,是在公元2015年的冬天来这里的,来这里不久。”陈玉娇缓缓地说道。 店里的小二在两人开始交谈的时候,端来了茶水,看的陈玉娇咂舌。这老乡的动手能力特强啊,好多东西都给还原了出来。当然,说不定人家也是带着金手指穿越的,那个二胡很可能就是一个金手指产物呢。于是接下来的谈话,便是两人开始述说2014至2015的事情,果然是身在异时空为异客,见面不忘念叨家乡事。 就正当陈玉娇正在说着2015年大事之土耳其开刷入常副本接了任务又不开刷的逗比大事的时候,忽然间,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唐泽雨,你面前的老乡,她的搭档和我一样来至同一个时代。它拥有最高的3s级别的时空权限,你上次念叨的那什么的东西,赶紧找你的老乡帮你买啊。她买东西不受时空限制的。” “b-2979,你的工作任务是辅助好的你的搭档做好他的本职工作。”属于陈玉娇的系统君的声音又跟着响起。再然后,脑海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而此刻,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人都已经惊得张大了嘴巴,彼此眼神里都是一副‘你也是开了金手指的哟’的眼神。看来刚才的声音,是两个人都听见了。 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两人又是异口同声且同时地冒出了一句:“你……” “算了,你先来这里,所以你先说吧。”陈玉娇揉着额头有些无奈地笑道。 唐泽雨一拍桌子,一声叹息,吐槽道:“我现在担任的着‘西汉百姓生活日常记录者’的工作。我有一个工作搭档,它是b级别的系统。它连接着的系统商城里好多我需要的生活必需品需要积分去兑换软妹币,还要收税和手续费。可我每个月的工资就千把块软妹币,真是艰辛极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拉二胡吗?那是我在攒积分啊。算了,不细说了。总之,一言难尽啊。” 听着唐泽雨的苦逼吐槽,陈玉娇忽然发现,跟随自己的系统君除了爱收费以外,还真的蛮好的呢。果然,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幸福啊。 “若不是你的工作搭档忽然出声提示,我还真的不知道现在和我在一起的系统君有级别。”陈玉娇舒口气,缓缓道,“老乡啊,你需要什么东西给我说说呗,能帮你买的我帮你买。” “红星二锅头、长城干红、玻璃酒杯和玻璃水杯。”听着陈玉娇承诺,唐泽雨想也不想地就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了说来。 陈玉娇听着这些东西,也是楞了一下,随即就反映了过来,“你不会是想在这酒肆里贩卖吧?你这是要搞走私赚软妹币么?” 唐泽雨一脸严肃正经地纠正:“喂!我这是民间酒文化交流,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就在陈玉娇正要继续同他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忽然之间,脑海里响起了系统之前给她放在长门宫大殿里的提醒警报。当下就急忙地起身地对唐泽雨道:“老乡,我必须马上离开了。你的东西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给你带来,现在我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地皮都还木有踩暖和。先不说了,下次我再来看你。”话罢,她慌忙地朝着系统给的指路图标朝着最近的小巷子里跑去,那里系统正给她放着回长门宫的‘任意门’。 陈玉娇拼命奔回长门宫房间里,系统君也是利索地收了任意门,她就赶紧躺在床榻上,听着踏进来脚步声与小满的说话声:“阿君1,你在休息么?快起来吧,长公主派遣家奴送物什来了,指定要翁主你亲自去检查呢。” “好,我知道了,你在廊檐下等我,我一会儿就好。”陈玉娇心里激动极了,这快递的速度可真赞。 陈玉娇喘气均匀后,就立刻随着小满一起去了长门宫所在宫苑大门口。然后,很是顺利的见到了前来送快递的队伍,果然是很大的一车。那一身西汉着装打扮的工作人员很是在角色状态,言谈话语,全然是这里官方言语。 守在门口的侍卫们检查了物件后,就让带着他们把东西拉入了宫苑大门,送到了长门宫的偏殿里放着。不的不说,这邮费出的还是挺符合性价比的。装东西的全是刷了红漆的木箱子,完全符合这时代的时代特征。 一路前来的还有的雨梅,陈玉娇看见了那些侍卫在帮忙搬动箱子后,雨梅上前道谢时候,似乎给这些侍卫塞了三株钱的样子。她恍惚之间明白了一点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说。 等着一众人离开之后,陈玉娇便带着小满等人把送来的箱子全数打开,当见到箱子里送来的厚棉被等御寒物件的时候,小满和白露是兴奋的叽叽喳喳的。立夏沉稳的性格也露出的笑意,雨梅却是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等她在转过身来的时候,陈玉娇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 第005章 加注释 第005章 雨梅的暗自哭泣陈玉娇看在眼底,却并不说破,就当自己没有看见一样。 陈玉娇她还摸不清这长门宫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原主会把侍女们都赶走了,但个怎么都‘赶不走’的雨梅,却又被原主留了下来呢? 小满、白露、立夏三人高高兴兴地按照陈玉娇的吩咐,把‘长公主送来’的东西分类放好后,陈玉娇便让她们继续去忙活。因为此刻已经是快要傍晚了,按照这个时间,该是准备晚饭的时候了。侍女们忙活去了,呆在屋子里的陈玉娇倒是从系统君那里借来了大力手套,开始动手组装她买了麻将桌子与椅子。 侍女们在后院里忙活的同时,也对自家主子这两日的变化看在眼底,疑惑在心底。 她们的夫人从昨日起,风寒睡了一个午觉之后,就变得古里古怪的。竟然主动提出了不要叫她‘夫人’,而且整个人也变得不可思议起来。夫人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从来就不会给奴婢们小鞋子穿。犯了错,只要好好承认错误并且改正,就会一如既往的对待。以前的时候吧,若是不叫她夫人,定然要被惩罚一番的。那个‘夫人’的称呼,是这位主子心中的伤痛,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是忽然亲耳听得她不准许她们再称呼她为‘夫人’,而是要叫‘阿君’,看来那些压在心里的事情,多少有消散了吧。 侍女们的脑补情况,神经不定时粗变的陈玉娇倒是没有注意。 当晚,在用过晚饭后,她便带着小满几人开始搓麻将。在一个没有wifi,没有社交的地方,那一定要发扬所有的娱乐精神,给自己创造快乐才是。睡觉什么的,先放在一边,起来嗨才是正道。 这一夜,长门宫开始了‘血战到底’的麻将娱乐教学课程的时候,长安城的未央宫兰林殿里的卫子夫却是正在接收到第一时刻的及时汇报。 卫子夫坐在梳妆镜前,一边享受着侍女听南的按摩,一边隔着帘子听着安置在长门宫里的钉子汇报今日长门宫里的详细情况。尤其是听到了守在长门宫宫苑门口的侍卫居然放任了长公主的人进入了长门宫里还帮着搬卸的时候,她立刻就勃然大怒。两道纤细的柳眉倒竖,一张原本在安静下来很是温婉可人的面庞霎时间就变得有些狰狞,伴随着她那压在柔和嗓音里的愤怒与不甘响起:“混账,这群侍卫难道是听不懂陛下当初警告过的‘任何人不许去长门探望’的话么?”然而卫子夫她不知道的是,来至未来的系统客服在送货的时候,自然是催眠了这些侍卫的。 卫子夫知道是,陛下将陈氏废掉迁入长门的时候,就申明过,一切人不得前去探望,且长门宫里的一切吃穿用度,也是要经由现在执掌着后|宫大权的卫夫人亲自过目。废后陈阿娇当初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当年那位废后留给她的羞辱,她定要慢慢的奉还。可今日,馆陶长公主的利索插手,瞬间让她领略到了她自己的这权势与根基还远远不够,不够,根本不够。 “夫人息怒。”听南与那前来汇报的宫人信然都吓得立刻跪在了兰林殿1那被火盆烤的温暖的地板上,额头紧紧地抵触着地板,畏惧的不敢抬起头来。 兰林殿里的氛围顿时骤降,似乎火盆带来温暖都压不住这位卫夫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冰寒的静谧中,隔了好半晌,才听的卫夫人的声音淡淡响起:“听南,你去安排安排,把这事情告诉陛下。”顿了顿,她眼神犀利且仇恨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信然说,“至于信然你,本夫人很满意今日的汇报。继续返回监视着废后陈氏的一举一动,本夫人需要知晓她的所有情况。” 得了吩咐的两人立刻“诺”的一声,赶紧离开这冰雪暴风地带。 卫子夫听着两人的脚步在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宫殿里的时候,心里越发的是一阵怒火上涌。望着铜镜里那个美丽温婉的自己,她忽然觉得很累很累,可是她却不能放松任何警惕。她还需要更加的打起精神,继续在这个奢华的权利的漩涡里挣的一席之地。否则,可怎么对不起当年承受下的苦难与羞辱折磨。 远离了权利风暴漩涡的陈玉娇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呢。 搓麻将到了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四个侍女都快睁不开眼睛了,陈玉娇这才放过她们。然后照着前两日那样,赶紧的细细睡了。 躺上床榻前,系统君出声提示了陈玉娇记得把四季徽章的作用范围给控制好,以免温度差异太大,让这些侍女们病了。调好了作用范围后与温度后,便是欣然入睡。半夜里,恒温的28度又让四个侍女给热醒了。陈玉娇是一个有着吹空调经验的人,自然是不会傻乎乎的盖上那么多层厚被子,所以她是睡得很香。 于是乎,这次日早晨起来,除了她一个以外,侍女们的眼圈都是黑的。 看着小满几个都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陈玉娇心底也是有些抱歉。昨夜她睡得很好,所以按照寻常的作息规律,她在早晨八点半准时醒了。洗漱更衣后,见到侍女们端来的吃食,陈玉娇觉得有必要自己下厨犒劳一下的自己的胃。 西汉时期的米饭与现代的米饭不是一个概念,这个时空的饭食是去糠后的粟米、麦粒、稻米加水直接煮成。第一次吃的时候,陈玉娇觉得自己在吃翔,因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腥味儿。现在有能力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了,陈玉娇自然是不会亏待自己。 于是,在侍女们一片的倒抽气声中,陈玉娇利索地下了厨房,祭出了她最爱的早餐粥品之一的皮蛋瘦肉粥。招呼着在一旁看的眼睛发直,闻着香味儿直流口水的侍女们一起来品尝,一瞬间满足感与幸福感简直要爆棚。 用过早饭的陈玉娇心满意足地坐在了麻将桌子前,此刻她并不急于搓麻将,而是准备先上系统商城去给自己的老乡唐泽雨买上一瓶红星二锅头,然后出门去同老乡说说话才是。 “系统君,你有没有那种能够驱赶人的禁止标志工具啊?我记得哆啦a梦里有那样的一种工具,写在那个禁止牌上的人或物都不能靠近的。”想着一出门还提心吊胆的怕被发现不在,陈玉娇心里一阵不爽。 “有类似的工具,你说的那种禁止标志牌工具我也想要呢。”系统君咂咂嘴,陈玉娇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个印章,“这是私人印章,先在印章手把顶端录入你的个人指纹与信息,然后在你选定的地点盖上此印章,半径10米之内是私人禁区,没有你的允许,任何人都靠近不了的。” “啊,真是好东西,谢谢你啊,系统君。”陈玉娇听完之后,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录入了指纹与信息后,陈玉娇在自己的床榻前的地板上盖上了此印章,然后把印章归还给了系统。忙完了重要的事情后,她这才登上系统商城,买了一瓶500ml的56°的二锅头,跟着系统君的指导,点击了立刻收货。随之而来的就是她面前的木地板上立刻就出现了的一瓶刚买的二锅头,还贴心的出现了装酒瓶的布袋。 拎起二锅头,陈玉娇再次踏着系统君给她开的任意门,前去了昨日遇见老乡的地方。 系统君依旧选择了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开门,此时的市集上还没有热闹起来,陈玉娇不慌不忙地朝着唐泽雨的所在酒肆走去。到了酒肆后,酒肆的大门半开着,里面的小二正在卖力地打扫卫生。唐泽雨穿着他的马甲,正在柜台上麻溜地拨弄着算盘,算珠噼里啪啦作响。 “早啊,老乡!”陈玉娇敲了敲大门的门板,打断了正在埋头计算的唐泽雨。 唐泽雨抬起头,也不客气地指了指柜台前的坐垫,道:“早。你自己先坐一会儿,没吃早饭的话就自己去给小二说一声,等我把这一阵忙完再说。” 陈玉娇冲他点点头,便自己走了过去坐下,招来小二要了热茶等候着。 看着老乡的忙碌的样子,尤其是他那一身现代风格明显的衣衫,陈玉娇仿佛有种出门旅行住在了刻意仿古的旅店里的感觉。这种闲适的感觉,让她感觉非常的舒适自在。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前脚离开长门宫的时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身体原主的前夫刘野猪悄悄咪咪的来长门宫啦。 第006章 改被系统和谐掉的字 第006章 长门冷宫对于如今的陈玉娇来说,就是一个五星级的豪华自助旅社。 可是对于当朝的大汉皇帝来说,那可是他封在心底的一处禁地。他把原主陈阿娇废掉又挪到此处之后,便是下令不准许任何人来探望,就连陈阿娇的母亲馆陶长公主也不行。他不知道他自己为何今日连早朝也不上,而是悄悄地带着自己的亲信来这长门宫。 半年前,馆陶长公主千金求得长门赋,他后来看了一眼,便随手仍在了一旁。当时的心情是厌恶的,烦躁的。可如今走到了长门宫宫苑门口的时候,他却裹足不前了,心情却是格外的平静。 就如这里的安静一样,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可以听见积雪压断枯枝的声音。 同行的郭舍人望着那深红朱漆的高大宫门,上前询问还在的沉思中的刘彻,“陛下,是否要进长门宫?” 刘彻望了一眼那宫门,久久不语,半晌后才缓缓道:“随朕进去,告诫宫人莫要通报。”言罢,迈开脚步朝着长门宫的宫苑大门。 嗖冷寒风卷着细细的雪霰迎面扑来,一片白茫茫的景象里,遥遥可见远处长门宫宫殿的影子。雪很深,掩埋了所有前往长门宫殿的通径与道路,刘彻扫了一眼后,便沿着宫苑围墙下的廊檐慢慢踱步。这一路上的氛围很是压抑,郭舍人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比寒冬还要冷的寒意。 忽然之间,走在前面的刘彻停下了脚步。身着厚厚黑色衣袍的他站在了廊檐下,犹如一尊雕像。他静静地眺望此刻明显靠近了的长门宫殿,低语道:“这里真是安静啊,她以前最不喜这样的静。” 郭舍人听见了这话,自然是不敢答话的,便同其他的随行一样,老老实实地低头站在了一边。 刘彻望着那金碧辉煌的冷寂宫殿,半晌都不见一个人活动的影子。他看了许久之后,眼睛都被白雪反射出来的光刺的生疼,猛然间才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那宫殿周围,哪个宫人扫雪弄出来的?刚好一个圈呢。”刘彻的一声提醒,倒是让随性的人全体把注意力挪了过去。 这一瞧,还真的一个标准的圆形,就连宫殿的屋顶上,也没有积雪。干净剔透的瓦片上一片飞雪也没有,就连宫殿四周靠近的树枝上也是没有积雪没有冰凌,还是那秋天落叶凋零完的景致。 “陛下,时间不早了,该是回宫的时间了。”郭舍人最先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的惊讶,规劝说,“陛下离宫久了,太后知道了又该念叨陛下了。” 刘彻没有答话,而是微微地眯眼再次眺望那长门宫殿,眼神凌厉冷峻。而后,他便拔腿朝着的宫苑的大门走去,那步伐快的,让跟随的人都快小跑起来。 * 同一时间段里,此刻正在老乡开的酒肆里的陈玉娇正嗨着呢。 她拎来的那一瓶二锅头可是把老乡唐泽雨给激动坏了,忙完了柜台上的账本,他自己倒是不客气的喝上了,一边喝一边感叹:“没有穿之前,觉得这些东西最是不起眼。可是这一穿了,就是给我一个空瓶子我都觉得稀罕。” 陈玉娇同他一起感概道:“嗯,这话倒是。所以说啊,这最珍贵的不是未得到,也不是正拥有,偏生就是那曾经拥有过却又失去的。因此啊,才要好好的珍惜正在拥有的。谁知道哪天就会失去呢。” “得了吧,你搞得这么文艺矫情的,让我都喝不下去了哎。”唐泽雨嬉笑道,“要是在来点鱼皮花生和五香胡豆,这下酒就美味了。” “(ˉ▽ ̄~)切~~,要求还不是一般多。你喝那么多酒,这是56度的二锅头,你不怕醉哦?小心走路不稳,摔倒在你院子里的雪地里给冻感冒了。”陈玉娇说起来就一阵纠结,当初她可就是喝多了撞了头来这里的,“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是木有抗生素,木有感冒胶囊与冲击的,你要是风寒严重了,呵呵~~” 唐雨泽经由她这么提醒,越发的怀念以前,叹道:“老乡,你别说了,说的我想家都快想哭了。” “打住,我没有面巾纸给你擦眼泪鼻涕。”陈玉娇再次提醒道,“你赶紧把眼泪和鼻涕吸回去,要不自己找个帕子慢慢哭。” 好好的怀念氛围,愣是活生生被陈玉娇给搅黄了。 唐泽雨收起了他酝酿出来的苦逼情绪,顿时就被陈玉娇的提醒逗的开怀大笑起来,“好啦,我吸回去成了不?话说回来,老乡,你穿的这么少,不怕冷啊?还是系统给你什么神奇的金手指啦?分享一下呗?”说着,他眼神真切地扫过陈玉娇单薄的衣衫,最后落到了他自己的厚棉袄上。“你看我,都穿的快同一头熊一样了,以前的风度全都不见了。想想都郁闷啊。” 陈玉娇听着他的吐槽,嘿嘿笑道:“老乡,你一个月薪水多少啊?我是说系统给你发的薪水。” “不多,3600块软妹币。”唐泽雨不明白好好的在说金手指,为什么就转移话题到了薪水上。“我如今是文职工作人员,没有其他赚软妹币的方式啊。” “我穿这么少,还不冷。那是因为我随身带着一个微型中央空调啊。”陈玉娇把自己为何还能在寒冷的冬季里保持如此轻便着装缘由说了出来。唐泽雨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但是陈玉娇的下一句就让他的期望破裂,她从衣衫里拉出了挂着四季徽章的项链,“我同系统租借来的未来的高科技中央空调,它的名字叫四季徽章,每一天的租金都是120块软妹币,你一个月的薪水只能付租金,还不能付押金。” 今早她出门的时候,见到小满和立夏有些咳嗽,想着自己这么一出门要是把四季徽章带走了,这一冷一热的巨大温差,会让人生病的。所以就问系统再要一个,谁知道,系统告知第一个四季徽章第一个月里是免费的,另外使用需要交纳押金与租金。于是,看在自己账户上的软妹币还比较充足的份上,陈玉娇自然是交纳了十万块软妹币的押金,要来了第二枚四季徽章放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这也就是为何之前刘野猪去长门宫里见到了宫殿四周没有积雪的原因。 唐泽雨听完了陈玉娇的说辞后,顿时哑然,继续就是捶桌,哭笑不得地说:“这也太坑了吧,同样是开着系统的外挂,我们怎么差了那么多啊。”顿了顿,唐泽雨脑海里灵光一现,立刻抬头笑眯眯地对陈玉娇说道,“老乡啊,你看,都是天涯沦落人,能帮忙给你的系统君说说情不?租借一个给我呗?” “走|私酒水捎上我,怎样?”陈玉娇也是笑眯眯地反问提议道。 唐泽雨没有想到陈玉娇会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他一愣,继而回神过来后,冲着她眨了眨眼,点头道:“老乡,这个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应该是魂穿来的吧,你这一身衣服的衣料,不像是平民百姓用的起的。还有,你这么着急赚快外,莫非身体原主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你的环境很糟糕,让你不得不赶紧想办法离开了?” “哟,唐泽雨你眼光倒是挺厉害的啊。”陈玉娇不否认地点头。 唐泽雨舒口气,说道:“看样子你还真的是魂穿到了麻烦不小的身体里了呢,若你要是真的遇到麻烦了,你来我这里就是。我一定想办法护住你的。”他的态度极为严肃,语气也极为认真诚恳。霎时间,温暖的感觉的充溢满了陈玉娇的内心。 “真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说笑话吗?”唐泽雨盯着陈玉娇,漂亮的桃花眼里沉淀着极为肯定的承诺,让人不由得从心里信服。 “好,要是真的遇到麻烦了,我一定到你这里来躲避躲避。”陈玉娇应道。 然后,她当着唐泽雨他的面,问自己的系统君再次租借了一个四季徽章。之后,又是手把手地教导了他使用范围与注意事项后,唐泽雨极为兴奋,就差坐着窜天猴上天了。 眼看着要临近午间了,陈玉娇想着自己一大早的就出门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便起身与唐泽雨说拜拜。唐泽雨也没有挽留,倒是在她踏出酒肆的时候,又一次地提醒她,千万不要忘了这里不是现代,一定要小心行事才行。 * 又说刘彻,他在带着人离开了长门宫之后,心里倒是对那宫苑里诡异的圆圈越想越觉得怪异。这么冷的飞雪天气里,为何长门宫宫殿的屋瓦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积雪?为何阿娇要把那些宫人赶走?为何长公主的人会在这个时候给阿娇送东西来?仔细想下去,刘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离开了长门宫后,刘彻便让人架着马车,直奔回城。回城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许久不曾去的馆陶公主府。 第007章 第007章卫绿茶作妖啦 在前往馆陶长公主府的途中,独自坐在马车里的刘彻闭目沉思。 昨夜临睡前,他收到了宫人汇报来的消息。馆陶长公主不顾陛下的旨意,执意送物件前往长门宫。卫夫人不忍长公主爱女之心,便将此事压了下来,未曾告知陛下。 他听了之后,挥退了前来汇报的宫人,却是一夜不能好眠。浅浅的睡眠之间,老是梦见与阿娇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场景来。断断续续的,却无比的清晰。 不知不觉中,马车就到了馆陶公主府的门外。 长公主刘嫖早有接到消息,已经正装在府邸门外等候着,刘彻下了马车之后,就直接跨入了公主府的大门。等入座之后,刘彻才道明今日之来意。 他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姑母,朕今日来,就是想问姑母对朕安置阿娇有何不满,为何执意要往长门宫里送物什。朕已经说过,即便阿娇废去了皇后之位,她的用度依按照法度受到优待,居住在长门宫与居住在上宫并无区别。” 刘嫖听到这话,加之之前有人的通风报信,她心里自然是有数的。阿娇是她的心头肉,自己的女儿如今身居长门宫,她这个做母亲连探望都不能,而造成这一切的最贵祸首却在她的面前摆着帝王的谱子。这让她的心底难受极了,要知道此人能座上这个位子,可是她与女儿为其耗费了无数心血换来的,谁知道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心灰意冷也难以形容此刻长公主刘嫖的心情与态度,她深吸了一口气,极为平淡地道:“做母亲的,只要活着,孩子在她的眼底就始终是孩子。娇儿是我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放不下心。还望陛□□谅我这做母亲的苦心,天气凉了,我的娇儿怕冷极了,我自然是要送御寒之物给我的娇儿。”这不卑不亢的语气与态度,让刘彻倒是有些接不下去话。 一时间,这曾经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窦太主与当今的大汉天子之间却僵住了氛围。 好半晌,刘彻才缓缓道:“姑母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阿娇。”说道这里,他原本还平静的语态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姑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朕希望姑母下不为例。” 刘嫖听着这话,缓缓的抬头打量这个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天子。天子,他已经是天子了。望着这个身着尊贵黑色衣袍的天子,他的眉宇间流露出的是睥睨天下的气势,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趴在她膝上同阿娇一起玩闹的小孩子了,此刻这个孩子已经懂得用权势与身份来震慑与警告她了。最后,她低下额头,单手支撑着额头手不停地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不再言语。 刘彻见状,也不在多留,言语里再次敲打了几分后,便起身告辞了。 等着刘彻一走后,刘嫖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张面孔。她立刻招来了埋在长门宫宫苑门口守卫的钉子代话人,把那日的情况再次细细地询问了一片后,心底立刻有了算计。她本没有给阿娇送过物件,也知道自己根本就送不进去,她现在手中活泛的人还没有渗透那边的人。可如今却有人用她的名号给阿娇送东西,这份心机,果然是一份好居心啊。 看来这背后动手的人,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还是以为那夫人的位置坐稳了,想要搞点动作出来了?真当她这个长公主是吃闲饭的? 刘嫖立刻把能对阿娇动手的人在脑海里一一列出,最后发现,还是如今被封为夫人的那个下贱歌女要还手的可能性最大。这一年的春天,她那争气的兄长封了关内侯,就真的以为自己的翅膀硬了?还是把当初朝堂上的事情忘记了?当年的馆陶公主是如何帮着窦太后在朝堂上动作的,如今的窦太主依旧能行。别以为刘彻扣押着阿娇,就能钳制住她。若是她的阿娇有个好歹损伤,她定要叫着背后动手的人不得一个全尸。 至于那个背后动手的真正元凶么,此刻正在长门自助旅社里舒服的吃吃喝喝呢。 陈玉娇还不知道,她那一车快递过来的东西,已经在暗地里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现在的生活节奏她很是满意的,睡觉睡到自然醒,就差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可惜的是她满意这样的生活,但是宫里的有些不满意啊。 譬如卫子夫,当初陈阿娇对她的处置方式,让她顺利的爬上了龙床之后,还一直怀恨在心。看看长门宫里送来的用度情况,就知道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是她的手笔了。到底是歌女爬上来的,眼界气度就那么一点,收拾个人还来的是暗戳戳的手段,来不了阳谋,只能来一些见不得光的。 陈玉娇穿越前世个自由职业,最喜欢一边旅行一边发表文章。外加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不停的阅读思考。读了那么多关于历史文化方面的书,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算是见过猪跑的人。卫子夫的这些个手段虽然不咋滴,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挺让人心烦的就是。这样的手段对于原主陈阿娇来说,怕是一种折辱的手段,的确是能打击到原主那颗高傲的心。但是对陈玉娇来说,这算个毛。别提没有系统君帮忙,她自己也会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更不要提如今还有系统君帮忙。 中午用过午饭后,就听得立夏同白露的八卦里说着昨日傍晚送来的用度里,居然夹带着烂掉的水果与蔬菜,送来的柴火还是湿的。还好有窦太主送来的炭,不然这大冬日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一说到这大冬日的,侍女们也是感觉奇怪的很。从昨晚起,这天就热的不正常了。明明是下雪的天气,可是这长门宫宫殿里里外外却热的可以穿单衣。今早在宫殿后面的院子里做活儿的时候,都给热出一身汗来了。虽然气候怪异了一点,但是却没有让她们受冻,这算是好事吧。 长门宫里的宫女想着的是怎么让她们的娘娘过的舒适一点,对于这样的怪天气,她们一点都不有觉得不妥当的地方,反倒是很顺畅的脑补成:老天爷都舍不得娘娘吃苦,所以变暖和了。 陈玉娇并不知道这些侍女们的脑补,不然定要被惊的呆住。 美好的误会就让它继续下去,所以,在用过午饭后,陈玉娇眯了一个午觉,之后就拉着侍女们开始继续昨夜的麻将大业。这样的好日子,这样的好心情,真的是太舒爽了。 可惜的陈玉娇的好心情并没有延续到夜间,因为傍晚送用度的车子又来了。 这一次的送来的东西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是那里面的水果,就在陈阿娇看着新鲜,想要挑出来尝尝的时候,系统君好心的递来了一个扫描仪让陈玉娇长长心眼,于是这一扫描后,陈玉娇的好心情就破裂了。这些水果蔬菜与吃食上,全部沾满了让人吃了身体会变得虚弱的药粉。 这都是啥哦,就那么沉不住气,卫绿茶这小婊|砸,怎么就动手了?! 陈玉娇还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的情况,她本来以为还会长时间要被那些糟心的用度心烦的,哪知道这卫绿茶就动手了。她是怎么都想不到,因为就是那一车快递,让刘彻前来了长门宫。这刘彻一来长门宫,卫绿茶自然是紧张的很,生怕陈阿娇就死灰复燃对造成威胁,所以自然要下手了。 就陈玉娇此刻看来,这长门的五星自助旅社也不安全了啊。 真是,对于一个把化学元素周期表都吃过一遍的人来说,有些东西是不能乱吃的。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作响,陈玉娇觉得今日上午在老乡的酒肆里说的话,怕是很快要实现了。 是的,她要准备搬出去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才不会一辈子住在这里呢。 第008章 第008章该选个怎样的‘死法’出走 陈玉娇再次拎着5l装的二锅头来到唐泽雨的酒肆的时候,黑眼圈与满脸的焦躁明晃晃地挂在了脸上。 “你这是咋滴了?”唐泽雨见到她这样子,很是担心,“前日还看你好好的,怎么这两天就变成了这样了?” 陈玉娇无奈地叹息道:“老乡,我想我可能需要找宁外的住处了。”顿了顿,对上唐泽雨眼底的疑问,她拍着桌子气呼呼地吐槽道,“这焦心的情况,说来真是话长啊。我身体原主的黄瓜的小妾要来杀我了,你说我还能好好的睡觉么?” 唐泽雨听着她的形容,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能。”笑完后,他立刻认真地询问,“那我现在有什么能帮得到你的?”具体的八卦情况唐泽雨没有问,他知道若是陈玉娇要是愿意说,一定会说出来的。 酒肆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大堂里的小二打扫完了卫生之后,就去后院里忙活了。 空荡荡的大堂里,就只有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人盘膝坐在了这属于大汉朝的方桌前,一边剥瓜子一边喝茶,顺带说自身处境。 唐泽雨看着陈玉娇不停的剥瓜子,想到了她刚才说的小妾,便道:“你身体原主的那根黄瓜,你打算怎么办?这时代有离婚这么一说,但是操作起来比较麻烦就是了。具我在这时代生活了三年的经历来看啊,女方主动提出离婚的情况有这几点,第一是丈夫的品行不良,这个不良与我们时代定义的不良有些不同。第二,就是丈夫无才。第三么,就是附加贫困。第四,丈夫患病。” 陈玉娇听着,觉得此刻自己的情况还真的有些麻烦。如果按照历史记载,她已经是废后了,算是离婚的人了。只是这丈夫这根黄瓜太有权势了,把她禁锢起来了。这尼玛的坑爹呢!都离婚了,居然还把人囚禁着!想到这里,陈玉娇一阵火冒。 “老乡,我觉得离婚既然操作起来这么麻烦,那我直接找一隔壁老王好了。原主的事情我不计较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是那小妾都要骑到我头上了。”陈玉娇阴测测地笑起来,“哼,他们认为原主好欺负,可现在是我陈玉娇,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唐泽雨听着陈玉娇的话,立刻投来赞赏的目光道:“老乡,果然是我老乡啊。” “所以,我计划着出走了。”陈玉娇屈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打,“到时候怕是在稳定前,大概需要老乡你收留我啦。” “没问题,随时欢迎你来。”唐泽雨肯定地应道。 酒肆里因为有陈玉娇帮着唐泽雨租来的四季徽章,此刻暖暖的环境里,喝着热茶,剥着瓜子,说着八卦,把心底的不爽吐槽了一番后,陈玉娇顿觉神清气爽。 陈玉娇是个说风就是雨的行动派,在下定了决心要出走后,心底已经是有详细的计划。胸有成竹的她,此刻倒是气定神闲地同唐泽雨谈论起了关于酒肆的生意问题来。唐泽雨在拿到了四季徽章后,已经换下了他那厚厚的衣衫,穿上了单衣。深蓝色棉布直裾,搭配上一身仿古风格的马甲,倒还真的别有意蕴。尤其是这位老乡还长得五官周正,俊俏精神。 来至看脸世界的陈玉娇同自己的老乡相谈甚欢:“老乡,看不出来,你还真的是有好多刷子呢。你穿越前是干嘛的?居然能在短短的三年期间就给自己置办了酒肆,真了不起呢。”刚才听着唐泽雨风轻云淡地提到了他来西汉朝代时候的创业经历,陈玉娇很是佩服,最主要的,这位老乡还是身穿。系统是直接把他整个人都给塞了过来。 唐泽雨温和地娓娓道来:“我穿越前,就是财经频道里一个写稿子的普通工作人员。”他的声线不是那种特别的低沉的,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清越。在这种清越里,还带着一点优雅与华丽。就像是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和煦又带着温馨的香,让人嗅之感觉情绪也不知不觉的平和下来。 陈玉娇与他相识以来,也大致知晓了他这个人的性格。唐泽雨说话慢条斯理的,却总是让人感到信服。他的从容不迫更是会在他的言语语速与抬手举止之间,不经意地渗透出来。这让与他交谈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体会到一种舒适与放松。 “耶,还真是巧哦。”陈玉娇听得眯起眼,笑嘻嘻地说道,“我穿越前,是个无业游民啊,也是靠文字为生的。偶尔还要兼职自己的插画师。我喜欢旅行,我把我所得的稿费都花在了旅行上,我去过很多地方。本来还计划着去一趟巴西的,结果哪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哎!”说道这里,她倒是自己忍不住地笑起来,“我穿越的时候,已经是30岁啦。说起来也是好笑,我一直这么不停的漂泊旅行,我家的母上大人那是焦急的不得了,恨不得我能够立刻结婚生子。现在一遭穿越了,婚是结了,但是头顶却带了一堆绿帽子。我母上大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是咋样的感受呢。” 唐泽雨嘴角噙着笑意静静地听着陈玉娇的感概,“你还笑的出来,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你心态很好的嘛。” “那是,在我行走了那么多国家之后,见识了那么多世界的精彩的一面后,我早就不认为女人的一生就该结婚生子了。”陈玉娇在谈及自己的生活观念与态度的时候,非常的自信,“当然,我不是反对女人的结婚生子。我更希望的是自己的这一路的旅行里,能遇到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生活观念也一样的人。不是单纯的为了我母上大人那种‘别人都结婚了,你怎么还不结婚’而去结婚。”顿了顿,她又话锋一转,“要说起这个,还真是要提到那坑爹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死观念了。我一点都不赞成这样的观念,我觉得我人生应该是享受生活,而不是为了生活。” “说的好,就是该这样。人到这世上走一遭多不容易啊,就该是这样的,享受生活,而不是为了生活。”唐泽雨举起茶杯,满怀笑意地说,“前提是,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仅要身心强大,还要经济独立,这样才能在风雨中来去自如。” 陈玉娇也举起酒杯,笑道:“对!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努力让自己过好。” 两人以茶代酒,相视一笑,相同的观念让这两人又拉近了距离。 在酒肆里消磨了一个上午后,陈玉娇便起身告辞离开。唐泽雨一如既往地交代她小心行事。 * 回到了长门宫之后,陈玉娇望着这金碧辉煌的屋子,又想到了昨日挂在系统商城里寄卖的物件,卖了两件出去,换来了几万块软妹币。这一刻靠在了休息的软榻上,望着头顶藻井上那些镶嵌的东西,陈玉娇觉得有必要自己抠点下来。毕竟,这可是金屋呢。再说了,自己都要准备搬出去了,多少也要为身体原主多多捞一点遣散费才是。 自己一个人说搬出去倒是很好办,可这跟随的侍女该怎么办?她要离开长门宫,也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诈死离开。只是这死法,还真的是没有想好。 这事情,还需要在细细琢磨一下,找系统君商量商量才好。 第009章 加注释 第009章火烧长门 就在陈玉娇对于诈死方式的各种纠结的时候,这身体原主的男人,大汉的天子刘彻却是对长门宫暗中密切关注起来。 长门宫宫殿里的情况非常的诡异,本该是严冬积雪的冰寒季节,可这些天因为四季徽章的作用,恒温28°c的环境下,那些靠近宫殿花草,竟然在悄然中抽枝发芽。十来天的时间里,生命力顽强的青草,已经嫩嫩绿绿铺展开来。零星的野花也是含苞待放,这俨然就是一副春景图。 心思完全用在了怎么离开这里的陈玉娇自然是没有心思关注这些环境里的变化,白日里依旧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下午有空就借着系统给的任意门去老乡唐泽雨的酒肆里坐坐,亦或是呆在了这里,同侍女们一起搓麻将打发时间。 越是靠近过年,这雪就下的越是大,厚厚的积雪让长门宫越发的冷|寂。 这样安静的环境,最是适合睡懒觉猫冬的季节。以前一直在旅途中的陈玉娇如今闲了下来,自然是要体会一把‘床心吸引力’的。 然而她不知道是,就在她这样猫冬的日子里,刘彻已经是悄然来了长门宫两次。 这两次里,第一次是阿娇在午睡期间,侍女们被刘彻警告了不许出声也不许向她透露他来过的事情。第二次的时候,阿娇那日出门去了。刘彻来的时候,也只是在长门宫宫殿的廊檐下站立了一会儿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两次来,都是无声无息。加上侍女被封了嘴巴,自然是不敢朝陈玉娇透露讯息。但是,正是刘彻这两次的暗中的来访,倒是间接地让陈玉娇发愁的事情有了神一般的进展。 这事儿细细的说起来,可真的是太巧合了。 如今在未央宫兰林殿里的卫子夫正怀着身孕,眼看着就是明年春天的产期。这个孩子,就是历史上的废太子刘据,刘彻的长子。卫子夫已经为刘彻生了三个女儿,这第四个孩子,在怀孕中的时候,就已经被宫里的大夫给摸脉象探出了男女。得知怀的是一个男孩,卫子夫别提有多开心了。这个孩子那可是她登上后位的最大筹码。一切的守望,眼看着就要一步步的实现了。可就在这开心的兴头上,刘彻偏偏又频繁的去长门冷宫,这怎么能让卫子夫安心下来?所以,当眼线前来汇报说了刘彻的行踪,这短短的半个月里,陛下他已经前去长门冷宫一共三次,这哪里还能让卫子夫冷静下来。要知道,她登上后位的最大阻力,就是陈娇。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废后,她怎么可能让那位废后再次回来? 所以么,在下毒先行的情况下,眼看事态变化的有些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卫子夫,决定要加一把火力,除掉妨碍她坐上那个位置的所有阻碍。于是么,这事情前前后后的酝酿在一起,卫子夫的做法,倒是成了陈玉娇的神助攻。 寒冬腊月的深夜里。 搓完麻将洗漱完毕正准备睡觉的陈玉娇刚躺上床榻,就被忽然闯劲来的雨梅吓的坐起来。 “阿君,您快起来,赶紧走。他们要烧长门宫了,您快走啊!”雨梅焦急又刻意压低的话语声,让陈玉娇有些懵。 昏暗的烛火中,陈玉娇看着雨梅那一脸畏惧又担忧的脸色,顿时也是心头一紧,但是却冷静地问雨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问着雨梅,视线对上雨梅的眼眸的时候,却被她眼底的绝望吓了一大跳。 “卫夫人要除掉阿君您,今夜已经安排了人手,要烧掉长门宫。”雨梅跪在陈玉娇的床榻前,听着她的述说,“陛下已经在这半个月里,悄然来探望了您三次。虽然三次都未曾让我们告知您,但是卫夫人是知晓的。她如今的势力大了,自然容不下您的。” 陈玉娇被雨梅的说法弄的完全傻眼了,这信息含量真大啊,简直一瞬间要卡死主机的节奏。 偏生这个时候,廊檐下已经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火把燃烧时候的噼啪声响。火光透过窗户,让陈玉娇清晰地看到了此刻宫殿外,以然是围上了一圈人。那些人的影子,恰是守在常梦功宫苑外的士兵的身影。还不等陈玉娇理清楚思绪,就听见了宫殿殿门从外面被锁上的声音。 “阿君,走后面,这里。”雨梅已经不等陈玉娇反应了,直接伸手拉住陈玉娇,就朝着宫殿的后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就听见雨梅哭泣道,“阿君,我的亲人都被卫夫人扣押了,今夜我是逃不出的。只愿阿君能顺利逃出去,若是有机会,请阿君照料我那老去的爹娘。” 陈玉娇脑子里一片空白,鼻尖此刻已经是嗅到了木料剧烈燃烧起来的味道,呛得她咳嗽不已。 宫殿外面,没有人说话,只有听见急促来回的脚步声与惹燃火苗时候的呼呼声。 陈玉娇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任由雨梅拉着她跑到了宫殿后殿深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却眼睁睁地看着雨梅拉起一块的地板,露出了黑森森的地道来:“阿君,这条通道只能走到了长门宫苑的外苑。您赶紧走,莫要被卫夫人的人发现了。” “雨梅,你到底是谁的人?”这是陈玉娇勉强回神过来后最想问的事情。 听得问话,雨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哽咽道:“婢子真正的主人是长公主安,阿君被迁入长门的时候,随同陛下遣来伺候人一起过来的。这些人暗地里都是卫夫人的人,卫夫人暗中拿下了婢子的弟弟,以此要挟婢子爹娘与婢子。小满她们是陛下的人,卫夫人还未曾买通。”她说着,忽地抬起头,一脸悲怆,“这条地道原本是窦太主无意中安置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有用上的一天。婢子今夜只有死在这里,才能让阿君离去。快走吧,阿君。”她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把陈玉娇推入了地道,然后盖上了地板,锁死了通道。 黑漆漆的地道里,陈玉娇端着雨梅递给她的宫灯,觉得一切都变得好玄幻。 呆站在地道里发了好一会儿神的陈玉娇清醒后,立马就想要往回走,去救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系统君却在她的脑海里冒出了声响:“赶紧走,别在这里磨叽。那个宫女和你,本来在历史上就注定已经是死去的人了。早在你穿过来的那一天,原主就已经病逝了。现在的你,并不是原主,赶紧走。” “系统君,你在说什么?”陈玉娇被脑海里话震的耳朵嗡鸣。 “我说,你赶紧逃命才是。”系统君机械冷冰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你知道为什么历史上为何没有废后陈氏的生卒年吗?为何历史书上记载的是废后陈氏幽居终老长门?因为那后面根本就没有人,就在你在这个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原主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病逝了。后来历史上记载的,都是一些遮掩的谎言。” “我想不明白,系统君,上面的雨梅可是活生生的人啊!”陈玉娇气急的喊道,“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今夜不只是雨梅一个人,那些伺候你的侍女们,一样会死在这场大火里。”系统君极为冷静地说道,“野史上曾有记载长门失火,废后也没有搬迁出来,依旧等着冷宫修葺好后继续幽居。在看看历史上的记载,‘废后陈氏幽居长门数年后逝去’这么一说,你认为,这里面真的是今夜能救人这么简单?” 陈玉娇被系统喝问地浑身发冷,她不愿意想的那一面,已经悄然在她面前揭开面纱。 “走吧,去唐泽雨那里,现在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系统君的话音落下后,陈玉娇的面前出现了那一扇任意门。 漆黑的地道里,任意门那原木色的门板在宫灯烛火的光亮下,闪烁着冰冷的反光。 第010章 加注释 第010章泄露的身份&老乡的担忧 寒夜,更深露重。 北风冷冽的吹着,陈玉娇趿拉着布鞋踩在薄薄积雪的市集路上,一步步地朝着老乡唐泽雨的酒肆走去。 市集上空无一人,形只影单的身影在黑夜里倒多了几分诡异。 半夜去敲响了酒肆的门,自然是不会有好态度的应答。守店的店小二很是机警,无论陈玉娇怎么解释自己与他们的掌柜相识的关系,他就不给陈玉娇开门。 刚刚死里逃生的陈玉娇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人还处于半懵状态,一时间根本就转不过弯来。如此状态下,她也不吵不闹地就拎着宫灯坐在了酒肆门口的台阶上,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宫灯里跳跃的灯火发呆。 没有电力的情况下,又是寒冷飘雪的漆黑深夜里,一抹橘黄色的灯火自然在漆黑夜色里醒目无比。 守店的店小二见她不吵不闹却又不走,心底也是几分疑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叫醒了他们掌柜的,把门口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唐泽雨一听这个事情,睡意全无,立刻就起身披着衣衫就慌慌忙忙地朝着酒肆门口奔来。 陈玉娇脑海里全部是今夜长门冷宫那火光冲天的景象,以及雨梅在她耳边哭泣又绝望述说。她茫然极了,根本无法相信刘彻这个帝王竟然能让住在长门冷宫里的陈阿娇遭遇这样的事情。好歹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也是做过夫妻的人,如此心狠的让卫子夫动手来伤及陈阿娇,难道他就真的不知道吗?!心底一阵冰寒的陈玉娇呆愣地坐在冰凉彻骨的阶梯上,一声不吭。 唐泽雨打开酒肆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陈玉娇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阶梯上,娇娇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身侧摆着一盏精致的铜灯。唐泽雨一眼瞧过去后,顿时心底一紧,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急忙地迈着步子朝着陈玉娇身侧走去,这是他到西汉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担忧与紧张。 “娇娇,快起来,地上凉,小心风寒入体。”唐泽雨见到陈玉娇后,赶紧就把她从台阶上拽了起来。陈玉娇从长门冷宫的地道中逃出来的时候,连中衣也没有来得及穿,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纯白色的丝绸亵衣亵裤,披头散发地就被雨梅塞进了地道里。长门冷宫失火的时候,漆黑的烟熏染在她身上,加之她又在地道里走了一圈,灰尘满身,蓬头垢面,整个人此刻是狼狈极了。 见状,唐泽雨赶紧脱下了自己披在身上的厚厚披风,二话不说的就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就拉着她的手朝着酒肆里走去。陈玉娇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拉着,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她此刻才注意到,自己跑路的时候,惊吓的连四季徽章也没有来得及拿,独自一个在寒风里吹了那么久的风,浑身无比冰凉。 陈玉娇被唐泽雨牵着,由他带到了他所居住的酒肆后院中的房间里坐下。等她坐下了,唐泽雨这才亲自去打来了热水,绞了帕子给她擦脸擦手。死里逃生且后怕不已的陈玉娇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默默地流了满面的泪水,泪水与灰尘一混合,她此刻的脸就如大花猫一样。即便是此刻坐下来了之后,她的手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栗。 “别怕,没事了啊,现在安全了。娇娇,看着我,看着我,我这里是安全的。”唐泽雨声音温和无比地柔声道,他搬来了板凳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握住了她在寒夜里冻得冰凉的手,“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现在是安全的。你的老乡唐泽雨就在你身边呢,你看,这里一切都是安全的。”他不断地柔声重复着,眼睛更是紧紧地与陈玉娇的视线对视着。 好半晌后,陈玉娇空茫走神的眼睛里才有了一点回神的迹象,她盯着唐泽雨身后的那盏被她从长门冷宫里带出来的长信宫灯,心有余悸地对着唐泽雨毫无防备地开口说道:“她要杀我,她要杀我,她命人把我和雨梅锁死在了大殿里,然后放火烧死我们啊。”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语,即便是唐泽雨也是听不懂的。 可是那一盏宫灯,在唐泽雨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了陈玉娇的身份。如今在听到了她的话,以及她此时狼狈慌忙的逃难模样,根本不用多想,穿越前经历过太多的唐泽雨心中已经有了谱。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你身边呢。”唐泽雨一把搂过她,抱在怀里。然后揽着她瘦弱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让她的情绪尽快的平稳下来。 他清楚,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暗杀与刺杀的陈玉娇在这个时候,最是需要安抚下心里的惧怕与恐慌。陈玉娇没有大声的哭泣,也没有大吵大闹。在唐泽雨他人生里所见过的遇见暗杀与刺杀的女人里,还算的上是比较冷静的,没有吓傻吓的直接崩溃。 静谧的房间里,长信宫灯里的蜡烛已经被唐泽雨熄灭。此刻房间只放着一盏后世才有的节能台灯,节能灯散发出温馨柔和的光亮,昏暗中又清晰。 陈玉娇靠在唐泽雨怀中,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尽管她不停的哽咽,试图压下心底那不知为何而起的感触,但是不知道为何,那抹她极力想要压抑住的悲凉与痛楚却一阵阵清晰无比的袭来,让她难以适从。 唐泽雨不多话,一直等着陈玉娇慢慢的恢复自己的情绪。 间隔了许久之后,陈玉娇才调整好自己,彻底的回神过来。 唐泽雨听着她的呼吸平稳了,也不像刚来时候那般不受控制的颤栗。他这才放开她,然后盯着她,缓缓地开口说道:“都过去了,你今晚暂且睡我房间吧。我去隔壁挤一挤,有什么话,等你睡醒了再说,好不好?”他的语速很缓慢,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节奏,此刻让人听了是无比的安心,更是莫名的想要服从。 陈玉娇此刻的感觉的确是又累又疲倦,整个人经历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情绪是如此的大起大伏,平静下来了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困乏。唐泽雨让她睡了自己的床榻,又给她盖好了被子后,才悄然的关上了房间门离开。 离开房间的时候,唐泽雨瞥了那放在房间桌子一侧的宫灯。 关上门之后,他却一点都睡不着了。 那是宫灯,一盏纯铜打造的长信宫灯。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陈玉娇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候的印象。那时她穿着素雅的衣衫,且素颜朝天,身上连一件首饰都没有。但是那衣衫的料子,却是权贵阶层才用的起的,这已经在悄然在暴露了许多消息。今夜这一盏长信宫灯,还有刚才她那一句里的词语‘大殿’,这已经是把她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更让唐泽雨心中不安的是陈玉娇今夜的遭遇,城里并没有听到什么起火的消息,宫里宫外一片安静。但是陈玉娇一身熏烟的痕迹与味道,这是火场里的留下的痕迹,做不得假。而且她刚才反应,也不是作假。这就说明了,此事是的确发生的。就如陈玉娇说的那样,有人要杀她。试问一个不住在城里宫殿里的女子,又能用上那么上等的衣衫料子,加之她的双手上也没有任何茧子,还有一盏那精致的长信宫灯。这身份,是那一位的可能性太大了。等陈玉娇醒了,他只需要在问一个问题,就能完全的肯定她的身份——长门废后陈阿娇。 熟读历史并在权利顶端的漩涡里搅和过的唐泽雨很是明白,今夜的事情,于废后陈阿娇而言,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只是万万没想到,历史上那么著名的那一位废后陈阿娇,会被自己的老乡穿了,最后竟然会与穿越来的自己有交集。 此刻他坐在隔壁的茶室里,自己烧了热水,搬出茶具慢慢沏茶。 陈阿娇是废后,可陈玉娇是他的老乡,就单单凭借这一点,他就是想不帮也不可能,更何况他内心对这个老乡是很有好感的。所以,以前在史书上以一个傍观者的身份来看待金屋藏娇事件的心态是不能采取。如今他是处身这事情里,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从长计议才行。 安静的茶室里,袅袅茶香飘起,唐泽雨端着茶杯,屈指在桌面轻轻地敲打。 清脆又细小的敲打声在万籁俱寂的夜色里分外的沉稳明了,一如此刻在他房间里陷入熟睡的陈玉娇的呼吸,沉稳又绵长。 第011章 第011章祸福相伴&即将开启的新生活 受了惊吓又受了凉的陈玉娇在逃到了唐泽雨处之后,便彻底的病了。风寒来势汹汹,等她睡醒的时候,却已经是发起了低烧。 唐泽雨耐心细致地照顾着她,她睁开眼看到唐泽雨时候,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慌也就立刻退了下去。对上唐泽雨关切与询问的眼神,还未等唐泽雨的问题问出口,她就说出了他心底的疑惑:“老乡,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呢,居然穿越成了长门冷宫里的那个废后。若是不是系统君给开了挂,我想我的小命真的要玩玩儿了。” 这回答便是彻底的肯定了唐泽雨夜里的猜测,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连贯上了,心底确认了老乡穿越来的身份后,唐泽雨也是颇感惊讶的。 “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的。”唐泽雨端来了热水与系统君给的药片,放在了床畔的小矮几上,这才扶起了因浑身酸疼的唐玉娇说道,“你说的那个废后我可不认识,我只认识我的老乡陈玉娇,那个娇娇。把药吃了,好好的养上几天才是。” 听着他叫自己的小名娇娇,陈玉娇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道:“小时候我家里人和附近的邻居都叫我娇娇,后来我听到‘金屋藏娇’的故事后,就对小名特别反感,愣是要所有人必须连名带姓的称呼我。可我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金屋藏娇里的那个娇,更没有想到还有老乡叫我的小名。感觉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啊,说真的,这个时候我好想家啊。” “娇娇这个名字本来就挺好听的呢,真的。还有啊,你是你,她是她,根本就不一样的。”唐泽雨冲着她笑道,把药片放到了她的手心里,又替她端起水杯,“你也可以唤我阿泽或者阿雨,都是自己人,别那么见外了呗。” 陈玉娇笑着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药片与温水,好奇道:“系统君给发的感冒药片?”见到了唐泽雨的点头,陈玉娇心底也是暖暖的,她仰头吞了药片,喝了大半杯水咽下去。吃完药片后,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赶紧问道:“外面现在有什么风声没?” 唐泽雨摇摇头,也是颇为不解地回答:“没有,一点风声也没有。照你说的那样,宫殿里那么大的火,今早居然也没有听见这市里的人八卦,看来这消息是一点都没有传出来吧。” “果然是被压下去的吧。”陈玉娇躺回了床榻上,闭上眼,晕乎乎的脑袋让她的思维反应都有些粘滞,“长门宫在长安城外,那里荒郊野外的,即便是发生了火灾,百姓也看不见。况且还是有目的的放火杀人,更是不能让百姓知晓了。唐泽雨,你说那个刘野猪到底是有多恨陈阿娇啊,居然放任小三来弄死原配,这简直太可怕了。” “不好说。这‘金屋藏娇’的事件,若是从政局上来说,陈阿娇那背后的势力,刘彻在没有坐稳这个帝位之前,是不得不依靠的。如今坐稳了这个帝位,以吕后那般后宫干政与专政来看,他是有心里阴影。尤其是你身体原主的外婆,那位窦太后给他的打击。现在他坐稳了,自然是要把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除去。未雨绸缪吧,长远来看,去除外戚威胁的隐患,以稳固整体大局为重。”唐泽雨慢条斯理地说着,他那极为淡然与平静的语调倒是让陈玉娇听得笑了出来。 “你倒是旁观者清呢。”陈玉娇自嘲地哼笑道,言语里颇有些大难不死后的欣喜,“我刚从你说的那政局里逃出来,你都不帮着老乡我谴责一下刘野猪那极不人道的做法,居然还站在了他的局面为他说话。哎哟,你可有听见我的心碎成渣的声音啊?” 唐泽雨倒是被她这话给逗得笑起来,说道:“谁说我没有站在你这边啊?要是我不站在你这边,现在你怕是在路边上躺着了吧?”顿了顿,又慢慢说道,“说实在的啊,我也觉得事情奇怪着呢。按照常理来说,陈阿娇已经被的废掉了,没有了威胁才是。现在馆陶长公主也没有当年的威风,也没有在朝堂上搅风搅雨的,怎么就会忽然想到要火烧长门呢?” “其实在这事情发生之前的十几天前,送到那一处吃食里就已经下了药。”陈玉娇听着唐泽雨提出的疑问,也就跟着把自己那些天遇见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时我在系统君的提示下,避开了那些下了药的食物。我那个时候就很好奇,这些事情那渣男刘野猪到底知不知道。可后来一想,可能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心思理会。毕竟这些阴招,一般来说,都用于后宫女人撕逼中。男人的撕逼很多用的是阳谋,也就没有往深处去想。” “不好说,阴谋虽然不是很上的台面,但是必要的时候,也很有用。”唐泽雨随着陈玉娇的话题继续道,“纵观整个历史,阳谋和阴谋从来就没有断过,只是看计谋用的方面与使用格局的大小。” “对了,我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啊。”陈玉娇一下子想到了雨梅把她塞进地道前说的话,“我在逃跑的时候听见侍女雨梅说,刘野猪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来了长门宫三次。他每一次来都封了那些宫女的口,不准她们告诉我他来过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来见前妻,那宫里的卫小三就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然后动手了呢?但是我的潜意识又告诉我,真要收陈阿娇的命的话,刘野猪不可能不知道的。” 唐泽雨听着陈阿娇话,霎时间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后面瞬间又清晰了一些,他坐在床畔,眉头紧蹙,用过一种陈玉娇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口吻分析道:“按照你这么说,刘彻既然来了长门宫三次,都不让宫女告知你,这明显是在避开你。然后三次过后,便是卫子夫动手除掉你。而这么大的事情,依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不知道。所以,这事情,很大程度上他还默许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渣法啊?”陈玉娇听得浑身鸡皮疙瘩,“还有,你说陈阿娇到底是哪里妨碍着他们呐?果然是狗配女表子,天长地久的节奏啊。真尼玛好想提刀剁了这对狗男女啊。陈阿娇可真造孽哦,居然遇到这种货色。” 唐泽雨没有吭声,他的脑海里已经是无数的思绪翻腾过。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对道:“娇娇,你想想看,那个刘彻半个月里来探望了三次,却一次都没有想要见自己的原配妻子,这本来就很有问题。然后在这三次探望之后,就发生了小三放火烧死原配的事情。这里面,必然是原配掌控什么重要的消息或者物件。而这不知情的物件或者消息,让他与那个卫小三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威胁,这才不得不动手除掉原配。”他想到太多的可能,这些可能目前还不能告知陈玉娇,所以只得把最精简的情况告诉陈玉娇。 “阿泽,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太可怕了。”陈玉娇眯起眼,故意哆嗦道,“吓得我都想回火星了。好疲倦,大脑缺氧啊,我再睡睡啊。”言罢,就阖上了眼。 唐哲宇见她的情绪与状态已经昨晚的恐怖里出来,也是放下了担忧。同时他又被她的幽默逗得笑了起来,漂亮的桃花眼里波光流转,溢满了宠溺与关切。眉宇间被这一抹宠溺与关切晕染,整个人都温润无比,俨然就是公子如玉。可惜陈玉娇闭上眼哼哼唧唧,错过了看美人。唐泽雨瞧着陈玉娇这般模样,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给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未央宫的宣室殿里,当今的大汉天子刘彻却是没有好脸色。 昨夜卫子夫火烧长门要除掉陈阿娇的事情,就如陈玉娇与唐泽雨推测的那样,他是知晓的。金屋烧掉了,那个曾经爱过的女人也死在了长门宫里。只是在这一刻,他的心情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前所有过的轻松与如释重负。 不得不说,唐泽雨穿越前到底是在权利顶尖漩涡里搅和的人,他的分析一点都没有错。 刘彻默许卫子夫动手,那的确是他发现了这长门宫里的异样。这种不可掌控的异样,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威胁感。这威胁是什么呢?说起来,还真的要把陈玉娇坑的吐血。这东西就是系统君给她的四季徽章,那个微型的中央空调。 想想看,一个来至来三千年后的高科技,一个能在大雪天里让人感受到如炎夏一般炎热的东西,对一个古人来说,尤其还是那超级惧怕巫蛊之祸的帝王,他怎么能不动手?陈阿娇本来就是因为巫蛊之祸被废掉而迁入长门的,本身就是一个带着黑历史标签的人,如今这黑历史还变成了现实。 试问谁有本事能在寒冬腊月里让如此一坐大殿附近的枯树发芽,绿草如茵,繁花盛放的?大冬天的飞雪天气里,站在长门宫宫殿附近,却是要被热出一身汗来,在看看那宫殿周围如春的繁花似锦,这反常的景致,不是作妖是什么? 于是,这后面事情,卫子夫想要除掉陈阿娇,刘彻自然是乐的借她的手除掉这个不安因素。 还真的是一个大雾一样的误会,事情从来都是好坏两面。对陈玉娇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从此就彻底摆脱了宫廷,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第012章 第012章帝国版图保卫计划&少年将军霍去病 冬天是个沉闷的日子,但是冬天之后,便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公元前128年的春天是个不错的日子,至少对所有人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吧。 从长门冷宫里逃出来的陈玉娇,如今在唐泽雨的建议下,借助系统君的帮助,改头换面成了相逢酒肆的老板娘。 这事细细说起来嘛,就是因为他担心陈玉娇的容貌容易引出隐患的问题来。所以唐泽雨就建议了陈玉娇买一副美瞳改换一下瞳孔色泽,顺带弄点染发剂以及烫发的药水,若是有超高的化妆术更好,反正让这张脸与原主尽量的不一样是最好的。于是乎,陈玉娇把自己的麻烦情况给系统君说了,然后就得到了系统君的热情赞助。 现在的陈玉娇嘛,自然是顶着一头黑色的卷发,用系统君给的药水,把瞳孔的颜色都换成了金棕色。至于化妆术么,用了系统给的未来的高科技化妆品,这张脸也是五官微调成功。一切改头换面的陈玉娇,自然是开始了她在西汉时空里的新生活。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日子。 相逢酒肆里来了一个有着异族血统的老板娘,生的顶顶的漂亮,性格大方爽利,就是力气大的惊人。酒肆里喝酒的人,没有一个敢去搭讪找茬,生怕惹怒了这位老板娘,就被她一手从街道这边给扔到街道另外一边去。这老板娘与相逢酒肆就成了市井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然,百姓们关心的话题与权力层们关心的不一样。 这大好的三月春光里,居住在未央宫兰林殿的卫子夫顺利的生下了她与刘彻的第四个孩子。这是一个男孩,还是刘彻的长子。大汉的天子终于迎来了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儿子,这一下,事情就热闹了呗。 酒肆这个地界,每天都是消息泛滥,陈玉娇自然也就知晓了这事。 她现在是一个外人,自然是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事情。唐泽雨听了这事后,倒是同陈玉娇说说笑笑的,两人讨论着这大赦天下的可能性有多大。结果两人想象中的大赦天下倒是没有来,反倒是在四月里的时候,听到了卫子夫封后的消息。啧啧啧,当然与这封后消息相反的是,那长门冷宫里废后死去的消息却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没有风声走漏出来。 四月里的某一日打烊了后,陈玉娇同唐泽雨收拾完了酒肆的账簿,两人便在后院里涮着他们的汤锅。两人一边吃着一边小酌,唐泽雨就笑问道:“娇娇,你要不要暗中去看看馆陶长公主?我猜想,以馆陶长公主的人脉,她应该是知晓那天发生的事情。” 陈玉娇喝着低度数的果酒,笑着摇头,极为淡定:“不着急,等有长公主生病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我才去探望她也不迟。”她放下手心里的酒杯,盯着唐泽雨,“阿泽,你担心什么啊?那对狗男女的事情我们就当是饭后的一点八卦就成。至于他们当初要我命的事情,迟早我会去讨这笔债的。现在么,我们吃好喝好才是正经的。” “行,你自己安排就成。”唐泽雨听着陈玉娇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口吻评价那事儿,顿时也放了心。自然而然地就把话题一转,“近来的天气春|光大好的,我们也找个日子去踏青呗?”至从他跟着陈玉娇体会了一把‘任意门’的任性后,也是喜欢上这种未来高科技的跨越式旅行方式。 唯一有一点不怎么满意的就是系统君的收费。 陈玉娇穿越过来已经过了那第一个月的免费期限,现在用系统君的一些工具,自然是躲不了被收费的命运滴。不过这笔费对陈玉娇而言,能在支付的起的范围里。 她现在的生活很是滋润哒,同唐泽雨一起开酒肆,赚到了钱之后,就去市集上淘换一些稀奇古怪的摆件或者物件,然后挂到系统的商城里寄卖。这样淘换来赚取软妹币,虽然有些曲折,但是生活条件有系统君的时空商城帮助,还有了奔头,自然就不觉得在这个没有wifi的时空里枯燥难捱。 相逢酒肆这个名字,是唐泽雨在遇见了陈玉娇之后换上的名字。 如今这相逢酒肆里有异常好喝的美酒,有会的一手好乐器的老板,还有漂亮爽利又泼辣又能歌善舞的老板娘,这名声自然是在百姓的口碑里传了开了。 是滴,陈玉娇的生活非常的滋润的。搬来唐泽雨这处后,才知晓他那二胡是为了吸引更多的酒客前来酒肆里喝酒散布消息,以便他从这些酒客的对话里得知百姓的日常生活,方便来完成他的记录者的工作。 至于唐泽雨他本人,也是有很高的音乐天赋与造诣。再遇上了性子本来就爽朗泼辣且喜欢k歌音乐天赋也不错的陈玉娇,那可就是伯牙遇子期,两人一拍即合。兴致来了的时候,陈玉娇就会随着唐泽雨的伴奏,给前来酒客们唱上几曲自娱自嗨。 原主陈阿娇的声线非常棒,声域覆盖广阔。所以这一唱,来酒肆里喝酒的那些不老实的汉子,想要去调|戏这么一个漂亮的老板娘。然后么,自然是被陈玉娇带着系统君给的‘大力手套’毫不犹豫地给打脸并一手扔了出去。结果么,那就是相逢酒肆里那个暴力且怪力的老板娘,只能远看不能靠近的。 四月中旬,气温逐渐回升,午间前来的酒客又多了起来。 这一日,陈玉娇正在柜台上扒拉着算盘,正乐滋滋地数着这中旬的收入的状况。 忽然之间,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酒肆的门口来了一个小少年,西汉时期百姓喜欢喝酒,小少年前来喝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偏生就是这个小少年踏进酒肆的时候,她脑海里响起了系统君久违的提示音。 “宿主陈玉娇请注意,sss级任务已经开启。任务名称:帝国版图保卫计划。任务关键人物:少年将军霍去病。任务主要要求:培养少年将军霍去病,全力协助其大破匈奴并完成封狼居胥。” “宿主唐泽雨请注意,sss级任务已经开启。任务名称:帝国版图保卫计划。任务关键人物:少年将军霍去病。任务主要要求:随时随地为任务关键人物霍去病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与后勤保障。” 正在拉二胡的唐泽雨与正在拨弄算盘的陈玉娇都异口同声地爆了粗口:“卧槽!” 真正的大坑在这里!!! 真正的大坑在这里!!! 真正的大坑在这里!!! 一刹那间,陈玉娇与唐泽雨立刻就领悟了。原来这一场穿越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另有目的才是。唐泽雨与陈玉娇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齐地把目光落在了踏入了这酒肆大门的小少年也就是少年将军霍去病的身上。 这个时候,年少的霍去病在12、3岁左右,身高却是达到了陈玉娇的肩膀的高度。他生的相貌堂堂,五官周正。身子板因刚刚迈入少年期,以然开始发育。瘦到是瘦,却是精神奕奕的。他穿着一身深棕色的真裾,头发用木簪挽成了发髻,五官在小麦色的肤色映衬下,整张脸蛋越发显得精干有力且阳刚气十足。 陈玉娇与唐泽雨那两道灼热的视线越过众人奔来,想要忽略都不可能。 当然,被打量的人自然是与打量的他的人视线对上了。 “老板娘,你这么盯着小爷看,你家老板知道吗?”他这番痞痞样的问话,让陈玉娇的脑海里瞬间一群草泥马唱着生命之歌蹦跶而过。 陈玉娇心底默默吐槽:我勒个去,少年霍去病这是穿越的么?站在柜台边,听这着略叼的问话,她真的是很想撩袖子上前拽着他领口摇醒他。你是将来要成为大将军的人,没有想到居然是小痞子样的性格。 唐泽雨在霍去病这样询问陈玉娇的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站在陈玉娇身侧道:“我家老板娘看着你,我当然知道啊。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一身正气。想来将来必定是个人物。你的根骨极佳,必是不出世的武学奇才。我家老板娘那里有《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太白阴经》、《虎钤经》、《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等兵书,你想要看看吗?” “阿泽,你……画风怎么变得如此清奇?!”陈玉娇愣的瞪大眼,然后瞬间了悟。陈玉娇不得不佩服唐泽雨脑袋的灵光,这么快就准备去与任务中的关键人物搭上线。明白了唐泽雨心思的陈玉娇,自然是全力配合。她释然而笑,“阿泽啊,我凭什么给这小屁孩看这些兵书啊。就因为他骨骼好,根骨佳吗?似乎不太好吧?传承人也不是这么随意挑的。” 话又说会来,在西汉这个时期,书籍一般都是写在竹简或帛上,用竹简制作的书十分沉重且不便于携带,布帛书虽携带方便,但是成本十分昂贵。所以,书籍并不能被一般人所拥有,社会上也没有专门的书店。这个时候的书籍主要是靠“口耳相传”的方式流传,也就是说,前人将书的内容背诵下来再教给后人。 陈玉娇与唐泽雨一唱一和,光是这两人谈话里报出来的书名,已经是让这酒肆里那些明白的客人听的都惊诧的长大了嘴巴。更不要他们提及的传承人一说,已经够让来这里品酒的酒客们想入非非了。 至于少年将军霍去病么,在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后,要说心里那个不震撼,那是假话。可是他觉得今天慕名而来这酒肆就遇到这么一出,感觉又似乎怪怪的。于是,整个脸就故作淡定的绷着。 他的这副模样落在了陈玉娇与唐泽雨的眼底,倒是让两人相视而笑。 第013章 第013章逗比的黑历史(一) 陈玉娇觉得此刻就像一个怪阿姨一样,当然,她还有一个搭档的怪蜀黎唐泽雨。 站在门口的霍去病盯着这两人,最后绷不住脸皮,极为不满意地哼道:“我来这里是和喝酒的,不是和你们这两怪人闹着玩的。怎么,这是酒肆里新揽客的招数?” 如此傲娇的话,顿时惹得陈玉娇也是笑了出声。她把算盘一推,从柜台边饶了出来,双手抱在交替抱在胸前,然后冲着在大堂里所有在坐的人道:“小少年,我家老板难得看到一个合眼缘的人。都说相逢就是缘分,你今天既然来到了我们的相逢酒肆,我们也算是有缘分。这样吧,我和你打赌,三局赌局。只要你赢了其中任何一局,我这酒肆里所有的美酒,今日让在坐的客人全体免费喝。怎样?”说罢,立刻就把放在的柜台上那今早才从系统商城里淘换来的装着五粮液的酒坛扒开了塞子,霎时间,酒香飘满整个大堂。 在坐的所有酒客听到陈玉娇这赌局,再嗅着空气里飘香的酒味儿,都激动极了。 “嘿,少年,快答应老板娘!” “啊哟,老板娘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大方要大请客啦?” “快快快,小少年,快答应老板娘,她那好酒可不多,你别错过机会啦!” “快答应老板娘,让老板娘这顿酒水请定了。” …… 陈玉娇靠在柜台边,笑盈盈地望着少年霍去病。她的眼神真挚又热情,倒是让这个小少年有些羞赧地红了耳根。当然,这小少年也是继续傲娇地说道:“我凭什么要答应你?我来是喝酒,不是来和你打赌的。” “不打赌啊,没关系啊,我就不卖酒给你喝了。”陈玉娇继续笑道,“这美酒就我一家独有,所以我是一点不愁没有买家呢。你呢,可是真的喝不到的哦。” 听着陈玉娇这有些‘无赖’地话语,小少年倒是正经地盯着陈玉娇回答:“可是你一个弱女子,你能和小爷我比什么?你文不能武不成的,你要比什么呢?”他的话语里,倒是有几分傲慢,明晃晃地是瞧不起陈玉娇这个‘找麻烦’的女人。 “你想文斗和武斗啊,好啊,我让我家老板来。”陈玉娇也不放在心上,霍去病他这个年纪,正是最好的中二期嘛。所以,陈玉娇她嘻嘻一笑,“文斗就以下棋来比试,武斗以射箭比试怎样?至于最后一局么,我们来比记忆力和心算能力,要来么?当然,只要你赢了任何一局,今天来我这里的所有的酒客就可以托你的福,酒水免费喝。” “来!”少年的霍去病听了这个赌局的内容后,立刻就应了。 陈玉娇立刻就伸手击掌道:“那就请在坐的各位给我做一个见证,可好?” 所有的酒客们都极为兴奋地答应说好,并且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这赌局开起。 当然,老板唐泽雨望着陈玉娇,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娇娇,下棋我有信心。但是这射箭,我没有把握。”他说话间呵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让她觉得痒痒的,又忍不住笑起来。她冲着唐泽雨眨眨眼,脱口而出:“系统君。”唐泽雨听得怔了一下然后对上她那亮晶晶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然后憋不住的笑出声。 这两人的亲昵的动作、对话、眼神,在西汉这个儒学还没有起来兴盛的年限看来,所有的酒客都是感觉到这老板与老板娘真是恩爱极了。 “我们就从射箭开始,我去后院去把家伙带出来。”说罢,陈玉娇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前面的大堂里,在陈玉娇离开后,霍去病倒是盯着唐泽雨,不客气起嘲笑起来道:“老板,你这身子板,能拉开弓么?”他这番言语,自然是对自己自信无比,对对手有几分蔑视。毕竟唐泽雨的外貌太有欺骗性了,白面书生用来形容唐泽雨一点也不为过。 周围的酒客也是跟着担心,他们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酒肆的老板显露别的才华的机会。寻常都是他指使着小二们折腾,老板娘来了之后,他连指使店小二都不用了,顶多是酒客多的时候,在众人的要求下给拉上几曲。 唐泽雨听闻这番话,面不改色,心平气和地说道:“不知道啊,也是要等弓拿来了,才知晓结果吧。”唐泽雨本身就是个慢性子,在加上非常好的脾气与耐心,与他清越优雅的声线一配合,自然是让听他说话的人挑衅不起来。当然,一旦唐泽雨真心要用话语去挖苦人的时候,那效果更是杠杠滴。 霍去病哼了一声,转过视线去,就正好瞧着陈玉娇一个人扛着射箭所需要的物件出来。 她一个人背着两把漆黑的大弓,左手拎着装满了弓箭的箭筒,右手各自拎着又重又沉的弓箭靶子,但是她这一路走来却是极为轻松,甚至有脚下生风的趋向。 酒肆的大堂里很是宽阔,房屋的建筑格局来说,是属于进深比较深的那种。所以,要在这屋子里玩一把射箭,还是可以的。陈玉娇不用任何人的帮助,就已经带着系统君给的大力手套轻松地搞定了弓箭靶子的摆放,然后这才拎着两把弓与箭筒走了过来。 “弓箭你们自己选,靶子也是。”陈玉娇把弓与弓箭放在了地上,然后说起了比赛规则,“每个人十只箭,谁中的红心最多,便算赢了。若是全部中红心,就要比试,谁能用第二只箭把第一只箭破掉而中红心的数量多,明白了么?” 霍去病与所有围观的酒客听到陈玉娇说的最后一条比赛的规则的时候,都齐齐的抽了冷气。要用第二只箭破开第一只箭,这种箭术,那可是很了不得的。 看来,这老板娘对自家的老板的信心可是挺足的啊。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酒肆的老板唐泽雨。甚至还有人刚才在陈玉娇去拿家伙的时候,也开了赌局。至于霍去病这个小少年,所有酒客都看好。因为有人看见了他手上留下了习武射箭留下的茧子,加上在他刚刚踏入酒肆大门的时候,老板就说了他骨骼清奇,是个不出世的武学天才。 “明白了,谁先来?”霍去病问道。 唐泽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霍去病也就不客气地弯下腰去,挑了一把弓拿在手里,瞬间脸上就露出了赞赏的光,“好弓,老板娘你果然有好东西。” 等着霍去病挑好了弓后,唐泽雨这才不慌不忙地去把剩下的那一只弓拿了起来。这一拿起来,忽然就听见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又响起来了。“方便你们完成任务,我们系统也是蛮拼的。这弓与箭内有玄机,你放心的用就是,保证你能赢。” 唐泽雨:“……” “好了,都挑选了好了,那就开始吧。”陈玉娇见霍去病拿着弓箭已经在手里把弄起来,便出声提示道让围观的酒客稍稍散开一些。 霍去病在箭筒里抽出箭,沉甸甸的箭矢很有质感,让他信心倍增。年少起,他就被他的舅舅卫青亲手教导骑马、射箭、武学。去年舅舅封了关内侯之后,更是给他请来了好几个武学师傅教导他。空闲的时候,也是配着他练习拉弓射箭,如今他的箭术,在舅舅的军营里比起来,也算是上上层。今天的这一场射箭比试,他想,他是赢定了。 他沉稳地拉开弓,箭羽搭在手上,瞄准了对面的弓箭靶子的红心。随即,呼吸平稳的放箭,只听见箭羽离弦破空的低沉呼啸,再然后,对面靶子的红心上,稳稳妥妥的钉着他刚才拿起的那一只箭。 “好,好,好!”观看的酒客们都击掌地大声称赞。 观之唐泽雨这边,也是同样的正中红心,所有的酒客们都异常兴奋,催促着比试继续。 第二支箭,霍去病的也射在了红心上,只是没有打掉第一支箭而已。而旁边的唐泽雨,却是淡定极了,这第二支箭搭在弦上,所有人包括霍去病,都停了下来看着他。 唐泽雨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想着刚才系统那一句“我们系统也是蛮拼的”真是很想笑啊。刚才拿着弓,拉开弓弦射出第一支箭羽的时候,他就明显地感觉到了,那弓与箭似乎像是有了自主意识的机械一样。他不过是做一个样子而已,就如系统君说的那样,为了任务,全体都是蛮拼的哎。 弓弦一放,箭羽离弦,‘嗡’的一声低鸣后,立刻就听见“啪”的一声,接着就伴随物体落地的声响。再然后,就是全体倒抽冷气发出的整齐的‘嘶’声。 因为这一刻,在唐泽雨的弓箭靶子上,第二支箭劈开了第一支箭,钉在了第一支箭入红心的位置上。 “好,好,这老板还是深藏不漏的人哇。” “厉害,真是厉害啊。” 少年霍去病见到这一幕,诧异地望了唐泽雨一眼后,便冷静地拿起第三支箭,开始瞄准。酒肆里的酒客们,看的都紧张极了,一个个瞪大了眼,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大了,出了的气会妨碍霍去病箭羽。刚才酒客们开的赌局里,买霍去病胜的人,那可是大多数啊。 漫长又短暂的比试中,霍去病九箭全中红心,最后一箭却有些偏离。而唐泽雨这边,因为有蛮拼的系统君帮助,那是十箭全中红心,还全是后面一只箭打掉前面一支箭。 输掉了第一局比试的霍去病有些沮丧,不过他看着唐泽雨的眼神一改之前的态度,非常尊崇且礼敬地望着唐泽雨道:“你很厉害,是我输了。” “不到最后一局,就不能说输。”唐泽雨冲着他温和地说道,“机会是无限可能的。” 陈玉娇麻利地上前收起了刚才比试的东西,抱着去了后院里还给系统。 前院里,按照第二句的比试内容,唐泽雨让店小二把他的棋桌与棋子搬了出来。围棋是一门深奥的玩意儿,陈玉娇对这个不懂。等她把刚才用过的物件归还给系统出来时候,棋局已经开始了。 下棋这事情,陈玉娇感拍着胸脯保证,不用系统君帮助,唐泽雨是妥妥的赢定了。要知道,她搬过来与唐泽雨一起住后,夜里有得时候,唐泽雨会让系统君出来陪他下棋。这一下棋,就是两三个小时。就连系统君都评价,唐泽雨的棋艺非常不错,布局计算非一般的深。 所以,只需要在一旁等结果的陈玉娇自然是泡上了清茶,给对弈的两人送来。 第014章 第014章逗比的黑历史(二) 围棋这玩意儿,对陈玉娇来说,太深奥了。简直就是烧脑细胞的活动,她在这方面的余额本来就不多。刚搬过来的时候,被唐泽雨拉着一起下棋,下的她真的想掀了棋桌。 这策略性的游戏与她的属性根本就不兼容,现在看到少年的霍去病竟然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与唐泽雨一起烧脑细胞。这让陈玉娇非常的满意,她觉得她似乎应该给唐泽雨把这个不错的小伙伴儿给预定下来才是。 与陈玉娇想法不同的是唐泽雨,他这一次同少年霍去病对弈,更多的是在考察他的棋力与心力。 围棋是最为复杂的棋盘游戏,是以追求全局行棋的总体效益、利益和胜利为根本目的。反映在博弈思想上,就形成了特别重全局、顾大局的战略意识,即大局观。博弈者的战略意识和大局观,是围棋博弈思想的核心。它要求对弈者具有开阔的心胸、开阔的视野、开阔的思路,善于从整体态势、全局关联和发展趋势上分析判断形势,采取应对之策,始终围绕总体目标,根据全局需求来进行筹划、计算和处置。更为重要是,围棋与军事的联系最为紧密。围棋发源于上古,兴起于春秋、战国,当时以杀伐征战为典型时代特征的社会现实,对思想文化产生重大影响,围棋因此蒙上浓厚的军事色彩。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必然是需要很好的军事素养与心计谋算,才能做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唐泽雨脑子里的思绪除了陈玉娇能理解良多外,在这个西汉时空里,怕是少有人知。 大堂里的情况很是安静,所有的酒客们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静默,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制造出了噪音,干扰到了正在对弈的两人。 小小的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以然厮杀开来。这在场的酒客里,能看清楚的棋子的人很多,但是能看明白看懂局面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陈玉娇把清茶给两人端了过来之后,就静静地坐在唐泽雨一旁,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下棋。 棋桌与配套的椅子是陈玉娇通过系统的时空商城从后世里买过来的。西汉时期没有椅子等这些坐具的。每次都是屈膝坐下,要不了多久,就会腿麻的站不起来。所以两人聚在一起吐槽了之后,就是一拍即合,赶紧把自己的腿解放才是,于是就买了这桌子与椅子。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厮杀正酣。 唐泽雨的棋路就如他的气质一样,润物温柔。陈玉娇同他下过很多次棋,最是感受深刻。他做的局,从来都是润物细无声。往往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杀。 霍去病童鞋执的是黑棋,他的棋风尤为刚烈且果敢。黑色的棋子一举向前,猛烈击杀,破开了白子布下的屏障,直冲白子的后方。整个棋盘上,俨然是黑子占了上风。 陈玉娇见到一幕,心中一紧,不由得抓紧了唐泽雨的衣摆。 唐泽雨见陈玉娇这番模样,却是忽然拉过她的手。从容不迫且带着一丝闲情地在她的手掌心里写下了一个阿拉伯数字6,然后一顿,画上了一个+号,又画上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5。 最开始唐泽雨与陈玉娇对弈的时候,他就教给她一切关于棋盘上对于三十六计的简称。那个时候,每下一步,唐泽雨总会给陈玉娇讲解他要走的步子与应用的谋略,三十六计就被他编上了号,所以只要报出号数就知道他的算计在哪里。第6计谋,声东击西。第15计谋,调虎离山。陈玉娇在看看棋盘上的大局面后,一刹那间明白。 他的手指温热有力,修剪的圆润光滑的指甲轻轻划过陈玉娇掌心的时候,让她感到发痒更是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暧昧与亲昵。她抬头时,刚巧与唐泽雨的眸光相对,那漆黑明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语:“别烦心,一切有我呢。”他总是这样的无声无息让她所有的担忧烟消云散,她舒口气,冲着他眨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 唐泽雨然后再次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就把精力放到棋局上去。 高手过招从来在不经意间,棋盘上的闪亮的黑子占据着大部分江山,白子眼看着就要沦陷,却又偏偏有着一口绵绵不绝的生气。总会在黑子杀过后,重新冒出一口生气。一点点,一滴滴,不显山不露水,更是一步步稳稳当当的汇聚溪流,等着时机恰当的那一刻汇成大海。 围观的酒客们,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更是屏气凝息。 随着时间推移,霍去病童鞋的脸色倒是越来越凝重,而唐泽雨的脸色倒是淡然至极。一点点看着霍去病童鞋脸上的自信沉着褪去,又一丝丝的被沉重的色彩所侵染。陈玉娇再一次看棋盘,大局俨然改变,白子在悄然无声之间,已经反转了之前的局面。这一刻更是追着黑子,快速地蚕食鲸吞其占有的江山。所谓杀的片甲不留,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唐泽雨他那修长白皙手指捻起白色的棋子落在光洁的棋盘上,眉宇间的沉着更是透出势在必得。随着‘啪嗒’一声玉石叩击木质棋盘的清脆声响,那画面与声音相互融合,真是清脆悦耳又赏心悦目。 都道是观棋不语真君子,所以陈玉娇坐在了唐泽雨身侧,一句话也不说。 她望着棋盘上棋子,观看着已经定下的大局,唇角悄然弯起了俏皮的弧度。 三炷香的时间到了之后,双方停下手中的棋子,开始计算胜负的棋子。 当然,这上前数籽儿的人不是陈玉娇,而是在一旁观看且懂得棋局的酒客。前来数籽儿的是个年岁在三十左右的大汉,颇有些雄壮的身躯与粗壮的手指在棋盘上战战兢兢地来回拨弄数数,这反差萌看的陈玉娇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玉娇的这一声笑,倒是让坐在对面的霍去病童鞋脸色更是难看了许多。唐泽雨转过头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宠溺。他道:“别闹了,下一局是你来还是我继续?” 陈玉娇眉头一挑,转头望着霍去病童鞋,道:“不着急,等数完了籽儿,你给这位小少年讲讲棋局呗。我想他应该和我一样好奇,想要听你解说一下的吧。” 霍去病童鞋看着那热心前来数籽儿的大汉数出了输掉的棋子后,心里真的是很不舒服。他想到了他的舅舅请来教导他的那些先生,似乎那些先生教导的学识,在这一位酒肆的老板面前,就很明显的不够用了呢。当然,他也非常的好奇,这酒肆老板到底是何师承,竟然如此的厉害。 围观的酒客们听见了那壮汉的报数后,全体都兴奋又好奇,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了起来,大堂里瞬间充满了各种的言谈。 “老板,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藏的这么好。” “唐老板,你到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才能啊?” “老板这酒肆里还真是说不完的奇妙哎,光是那酒水就香的让人迈不开腿,还会的一手好乐器。” “老板找老板娘的眼光也不错啊……” “你们歇歇吧,小心一会儿把老板娘惹得不高兴了,把你们扔出了哟!” “老板与老板娘都是真人不露相的……” ……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陈玉娇不由得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是在心底对那个sss级别的任务感到好奇。可线装却又没有时间给她慢慢好奇。 那大汉在数完了棋籽儿后,望着唐泽雨的眼光,是那么明显地充满了仰慕与钦佩。 从下棋开始到下棋结束,霍去病童鞋他都没有吭声。现在听到陈玉娇的提议后,他也是附和道:“老板,是我输了。我输得服,你真的很厉害。我很想听你来说说这一局,可以吗?” 可哪知道唐泽雨却是不走寻常路,他笑着否定道:“不可以。你自行体会就好了。”这般清奇的画风,倒是让所有人都像是噎了一把。 霍去病童鞋正欲要说话的时候,未料唐泽雨却是抢先一步开口道:“今日可以例外一下。小公子你的棋力很不错,只是还需要拓展眼界与等候积累。这一局,你不仅仅是输在了策略应用上,还有整体的大局观的谋算上。单枪匹马的厮杀会让你凶猛无比,但是你是将领,你在用兵的时候,应该多多考虑一下整体,而不是一味的强调自己。”说道这里,唐泽雨淡淡一笑,晕染在他眉宇间的自信从容让他更是多了几分与众不同,“在我棋局里,有很多是战时策略的组合应用,譬如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的各种排兵布阵与应用组合。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一些愚见。少年,你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妨询问一下老板娘,她有很多关于围棋的古籍,更是有跟多关于领兵打仗的书籍。” 这如此明显提示的话听得霍去病童鞋用怪异的眼神看了陈玉娇好几眼,陈玉娇倒是耸耸肩,笑道:“还有最后一局比试呢。有什么事情,等三局都比完了再说吧。” 霍去病童鞋点点头,道:“好。不过最后一局,我要和你比试。”他指着陈玉娇,肯定地说着。 “我?”陈玉娇有些意外地挑挑眉,然后笑了,“你确定?”以系统君的尿性,若是与她比试,那多半是系统君要来参合一局的。 “对,就是和老板你来比试一局。”霍去病童鞋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之前不是要说与我比试记忆力与心算力么?” 陈玉娇的点点头,没有否认。“这最后一局游戏,的确是要考验一个人记忆力和心算能力。你要先适应一下游戏么?” 霍去病道:“说来看看。” “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纵横格子摆成一百个格子,纵有十列,横有十列。每一个小格子里,会画上○、√、△、□、x这个五个图形中的任意一个。这些图形并非由我亦或老板来画,而是请这些酒客来画。他们画好了之后,我们只需要站在一边看并记下。三十下板子敲打的时间里,我们需要记下这些图形所在的位置,并计算出每一纵列,每一横列有多少个。你听明白规则了吗?”陈玉娇的把游戏的规则一说,这些围观的酒客更是激动。 在陈玉娇说要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唐泽雨已经让店里的小二把刚才桌子椅子收走,并且又拿来了最后一局需要用到了一块小黑板和一支白色的粉笔。这两样超出时代的产物,拿出来的时候,很是让酒客们开眼界。一个个想要问其来处,却是被唐泽雨笑眯眯的笑容拒绝。 “哇哦,真的是刺激啊。” “我的天,这的是要求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吧?” “有这样的本领,那肯定了不得哦~” 酒客们又开始热闹起来,之前从第一局比试开始,就有酒客陆陆续续的前来。现在这个时候,大堂里的酒客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整个大堂是水泄不通。 因为这个游戏要让霍去病童鞋适应一下玩法,所以这一次是的开始是一边玩,一边由陈玉娇在一旁解说规则。有了详细的例子与说明,霍去病童鞋与围观的酒客们都听明白了。这越是听得明白,就越是觉得心惊肉跳的。有些思维比较活络的酒客们,自然是想到了这法子要是用来赌|博,那可是绝对会赌的倾家荡产的啊。 有了一局范例的讲解后,正式的局面就开始了。 前来画图的酒客非常激动,他拿着粉笔的手抖有些颤栗,整个脸色应为兴奋而变的通红。唐泽雨因为是陈玉娇这边的人,自然就被酒客们拉到了一边去围观。画图的酒客画好了之后,便把小黑板一翻转。这一翻转,敲打的板子酒客就开始数数敲打。 竹板敲打三十下的时间,看谁能够记得多。不用手记录,只能用眼睛,答案也只能用说出来。并且还是由画图的酒客来抽问,例如:“第五纵列由上往下的图案顺序是什么?” 板子开始敲打的时候,就如陈玉娇预料的那样,那尿性诡异的系统君果然来插了一脚。 “我帮你记下了。”系统君在她的脑海里哼哼唧唧的,“要我说,你就直接对他说:‘拜我为师,保证让你名垂千古,永恒不朽’。哪里还要折腾出这么事情来?” 陈玉娇揉了揉太阳穴,真的很想把它的嘴巴堵上。尽管她根本找不到系统君它的嘴巴。 三十下板子敲打的时间很是短暂,一下子就过去了。 当那画图的酒客把小黑板转回去开始提问的时候,陈玉娇倒是开口道:“让这位小少年先来,不然显得我倒是占了便宜。”说罢,便用双手堵上双耳。做出一副我不用听的样子来。 酒客们也是跟着凑热闹,见老板娘这般豪气,自然是催促着画图就酒客赶紧提问。 看着酒客们脸上一波接着一波的晕红与兴奋的模样,还有唐泽雨那有些意外且又很是欣赏的眼神,陈玉娇想着,这霍去病童鞋的记忆力肯定不错。其实她料想的很对,霍去病同学天生的记忆力就非常优秀,的确有些有那种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恰是这番出众的天赋,让他的舅舅卫青花了很大的一番心血在教导他。 可现在嘛,在画图的酒客问完了之后,自然是该到陈玉娇的这一轮。 这位酒客提出的问题就如之前陈玉娇举例的那样,问的是第七横排的图形顺序。这一点都难不倒陈玉娇,因为挂逼的系统君在她的脑海里放出了刚才的那一张图。她自然是照着说就是。 一点错误都没有的回答,让酒客们自然又是一番叫好。 这与之前霍去病童鞋回答出来的没有什么差别,问题的难度自然就开始加深了。“第三纵列与第六横列交汇的那个图案左边的第三个是什么?” 问题得难度陡然提升,开启了抢答模式。 陈玉娇自然是要等等霍去病童鞋的,这一个问题他回答的很好。可随着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提出,他就变得紧张了,导致脑海里一下子卡了壳,自然是回答不出来。陈玉娇轻松地答出了口。随着一个个问题的提出,陈玉娇自然是没有一个出错。 这一下,所有围观的酒客们都咂舌不已,更是遗憾今日没有机缘免费吃喝。 至于霍去病童鞋呢,在被陈玉娇与唐泽雨联手这么折腾了一番后,哪还有心思喝酒啊。小少年的心啊,已经被两人搞的裂纹满满了呢。 “我输了,你们真的很厉害。”霍去病童鞋在所有的比试结束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就转身准备离开酒肆。 “哎!你等等!”陈玉娇赶紧叫住他。这小子,要是这么跑了,她还怎么勾兑上他,怎么做任务啊!“小子,你给我站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陈玉娇赶紧快步走到了酒肆门口,站在门口拦住了他往外走的步伐,“这些比试,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你忽略了。那就是,要求你要和我们一样的年岁阅历来比试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厉害。尽管你现在是输了,可是你比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厉害多啦。所以,我想请你喝一杯,可以吗?” 傲娇的小少年霍去病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他头一扬仰,鼻孔里‘哼’了一声,猛地绕开陈玉娇,道:“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来应约你的邀请。”这话音落下的时候,傲娇的少年已经跑的人影儿都不见了。 陈玉娇望着那淹没在人群里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的嘴角似乎在欢快的抽搐呢。 第015章 第015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世间的事情从来是好坏相伴,祸福相依。 当天快打烊之际,陈玉娇就从酒肆的八卦里听见了一个有些糟心的消息:她身体原主陈阿娇的母亲,馆陶长公主生病了。这消息虽然是给捂的严严实实的,但是天下没有包住火的纸,迟早是会泄露出来。 在听到了这条消息后,加之脑海里本来就在捉摸着系统君发布的任务,陈玉娇的情绪也变得有些烦躁起来。脑海里本来不想去思考馆陶长公主刘嫖的事情,但是心底那一份原主遗留下来的情感总会轻而易举地战胜了她的意志与想法。 她的恍惚与担忧被唐泽雨看在眼底,所以,当夜打烊的时候,唐泽雨便出言道:“娇娇,去看看她吧。让自己心安,也让原主心安。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放下手中的账本,陈玉娇轻叹一口气,道:“我的确是很担心,可你忘记了吗?我没有原主的一丁点儿记忆,脑海里一片空白。就算现在她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说道这里,她倒是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这都是闹的什么呀?现在是女儿不认识妈了。” 唐泽雨听着她的话语浅浅一笑,眉眼间全是关切:“我想应该不会,你既然能感受到担心,那么原主遗留下来的情绪至少是存在的。就算你不认识那位长辈,但是你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我想原主的情绪会让你感受到的,那是一种难以割舍的血缘亲情。”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陈玉娇笑了起来,“那我现在换一身衣服去?” “不用换了,让系统君带你去。”唐泽雨缓缓道,并提醒她,“让系统君直接带你到她的身边,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开门。有什么话语尽量说,但是别告诉她你现在在哪里。保护好自己的*,这位长公主,心思大的很。若是知晓你在哪里,说不定哪一天糟糕的事情就会到来。譬如说,你的自由可能又没有了。”顿了顿,他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惆怅,“娇娇,你或许会觉得我这个人太多心眼了,老是爱把一个人往最恶最坏的方面想。但是,有些事情,多长一个心眼也好。” 陈玉娇赶紧摆摆手,极为诚恳地道:“我明白,我明白的。我也是看过历史书的人啊,要是她知道我还活着,真的很有可能如你所说的那样又把我送回宫里去。我才不要呢!阿泽,我又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要说起来,现在的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啦。这个时空里,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怎么不知你担心我呢?要是我们角色相反的话,说不定今夜我还闹着不让你去呢!” “别胡思乱想的。”唐泽雨被陈玉娇的话语逗的浅浅一笑,催促她道,“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陈玉娇冲着他点点头,然后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后院的房间里走去,与自家的搭档系统君商量起了这一件事情。 系统君是个好系统君,但是依旧有点小毛病。它爱上了小费与收费,更爱上了攒私房。当陈玉娇提出要用‘任意门’去馆陶长公主身边的时候,它没有反对,陈玉娇继续提出她的要求“要别人看不见我”的时候,它就直接甩给了她一张报价单。各项服务费罗列清晰,一点都不含糊。 “送你过去一百块软妹币,保证你不被人看见,建议租借‘盲点星’。盲点星道具会让你处在所有人的视觉盲点里。等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人了,摘下盲点星就可以了。盲点星的租借费用三百块软妹币一小时。”听着系统君那条理清晰的收费,陈玉娇觉得出了开门的费用有些小贵外,其他的还是很划算的。 她答应了系统君的收费要求后,系统君立刻给了她一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星星形状的胸针。她按照要求别在了胸口后,然后就看着自己的面前出现了那一道熟悉的‘任意门。’ 跨过门后,的确如系统君说的那样,是距离馆陶长公主刘嫖最近的地方:屏风后的更衣处。 先且不说这地点的怪异,系统在陈玉娇跨出任意门后,系统君便立刻将任意门给收了起来。 陈玉娇站在落脚点打量着华丽又奢华的屋子,总体来说,其实与长门冷宫的装饰也不相上下。只是这里更多了几分人气,不像长门冷宫那般冷冰冰的。 屏风挡下了一拍烛火散发出的昏黄的光,整个屋子里,在晦暗的光线下,静谧又安详。 陈玉娇打量了一圈后,她解下了盲点星,轻轻地抬起脚步绕过了这件刺绣精美的屏风。 然后,她就见到了美人榻上躺着一个外貌年岁在三十五左右的妇人。她的容貌生的非常好,脸庞圆润丰满,五官端正。可能是阖眼而憩的缘故,看不到她的眼神。一侧的宫灯里,烛火的飘散出了一股甜腻又温馨的气息。暖暖的,带着一丝丝甜甜的回味,就像是摘下来的水果散发出了各种果香。 屋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妇人,而且妇人睡得很浅,陈娇的那很轻的脚步声很快的就惊醒了她。她一睁开眼,短暂的迷离后,霎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在见到陈玉娇的那一刻,她惊得长大了嘴巴,却失语了。 那双美眸里,溢满了泪水。 陈玉娇顿感一阵心绞痛,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语道:“母亲,别说话,我好不容易来看看你,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馆陶长公主听见了陈玉娇的话语后,重重地点头,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是忍不住滑落了脸庞。陈玉娇一阵轻叹:“听说母亲你生病了,我非常的担心你。你要快点养好身子,别让自己倒下了,兄弟们还需要你呢。” “娇儿,能走近一些吗?”泪眼婆娑的刘嫖的半撑着从美人榻上坐起身来,“我好想你,我日日夜夜的祈祷你能入我梦来。你这狠心的孩子,若不是我生病了,你就真的不入梦来看我了么?” 陈玉娇听到这话,却是站在原地怔住了。 原来,刘嫖已经认为她死了么。一刹那间,陈玉娇更是感到心底传来一阵莫名的哀痛。的确是啊,原主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是陈玉娇啊。这样也好,让这位做母亲的长公主就这么认为也好。 “母亲,你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了?”她并不上前,而是稍稍提高音量问道。 一听到陈玉娇的话,刘嫖更是忍不住的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不敢大声的哭,似乎在担心着自己的哭声会把自己从梦里惊醒一样。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哭泣,却不料哽咽的更是厉害:“娇儿,我的娇儿。母亲不知道刘彻是那般狠毒的人,他那般的绝情,那般的狠毒放任卫子夫那个贱人杀了你。这杀身之仇,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说道最后,刘嫖刚才还一脸心痛与思念的表情顷刻间就变得狰狞起来。 “母亲,你听我说。”陈玉娇不得不插画打断她的思绪,“报仇暂且不必。我希望母亲好好的看着,看着卫子夫的下场,看着刘彻的下场。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而我,我需要母亲照看好陈家,照看好兄弟们。”顿了顿,她脑海里灵光一现,便又说道,“母亲,我已非人。今夜入母亲的梦来,是有要事相告知。”想到刘嫖已经把她认为成陈阿娇的鬼魂,那么这个鬼魂的身份,更是有很多事情方便做。 刘嫖听着陈玉娇如此一说,立刻收起自己的情绪,抬手擦着不断溢出眼眶的泪水,道:“娇儿你说,母亲听着呢。” “父亲的身子不好,光景已经不多了。你要为他准备后事,悄悄的,千万别声张。”陈玉娇一面说着,一面观察这刘嫖的情绪。见刘嫖的脸色变化很明显,甚至是吃惊害怕的模样后,她又继续道,“你与董偃的事情,能不见光就不要见光吧,别给刘彻他与他的那些下属们找到了借口。刘彻很早就想除掉陈家了,若你一旦有个好歹,他必然是要兄弟们动手的。吕后当年的事情,让他很是忌讳。我也不妨告诉母亲,他未来的嫔妃,没有一个好下场。卫子夫会自己上吊自杀,她的儿子也会自杀。母亲,你难道不想养好身子,看看他们这些人的下场么?” “娇儿,快别说了,你这样泄露天机,不怕么?”刘嫖吓的脸色变得惨白,烛光下也是惨白的渗人。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神鬼有一种虔诚的敬畏。即便是馆陶长公主也不例外,她害怕,害怕极了。她的女儿败于巫蛊之祸,冤死于长门。尽管刘彻把这个消息封闭的死死的,但是她想要知道,还是能知道的。她的女儿在那一夜的长门大火里,已经同她的侍女们一起死了。就连尸骨都没有,已经被刘彻间接的‘挫骨扬灰’。这一份恨意,如今在没有了窦太后的威慑下,只能强行吞咽在心中。 陈玉娇摇摇头,轻笑着缓缓道:“母亲别害怕,我不会有事的。母亲,今年秋天的时候,匈奴会有两万大军杀入辽西,渔阳,雁门。这个消息请不要告诉别人,你自己看着办吧。”说道这里的时候,陈玉娇觉得自己已经把重要的能对馆陶长公主有帮助的事情都说完了,便把话题一转,道,“母亲,我现在很好。你要快点好起来,我才能在你入睡的时候,来你梦中见你。另外,母亲要去看看当初送给我的侍女雨梅的家人,她的家人已经被卫子夫控制了。卫子夫她火烧长门的事情,是刘彻准许的。我不知道刘彻为何要忽然在一夜之间要杀掉我,但是我还是希望母亲帮我查查看缘由,不然我真的是死不瞑目呢。” 刘嫖听着陈玉娇的话语,已经哭的是气都喘不过来,她一个劲儿的点头,生怕自己点头慢了,她的女儿阿娇就消失在了她的梦中。 “母亲,我该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你答应了我,一定要做到。”陈玉娇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又一次强调,“母亲,你一定要养好身子,我还有事情要托你呢。” 一听到这里,刘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话语里是要告别的意思,刘嫖哪里舍得,她哭泣着哀求:“娇儿,母亲知道,母亲知道的。你别走,在和母亲说说话,啊?别走,让母亲再看看你,别走……” 陈玉娇知道盲点星的时间快要过了,即便是她自己也感觉眼眶发胀,鼻子发酸,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带上了那一枚盲点星。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刘嫖的眼里。 转身绕过屏风的那一刹,她听见了刘嫖憋不住的大声哭泣声传来。那般的撕心裂肺,那般的哀凄痛楚。紧接着便是守在屋子外不远处的人传来的问候声。 陈玉娇打开了系统安置好的任意门,心怀歉意与难过地打开了门,回到了酒肆。 第016章 第016章胃疼,脸也好疼! 陈玉娇夜探馆陶长公主府回来后,眼眶红红的。 唐泽雨早就收拾好了酒肆里的事情,亲自下厨做好了宵夜,就等着她回来一起吃。当见到陈玉娇那一副难过的模样后,他赶紧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肩,等着她自己调节情绪。 半晌后,陈玉娇同他一起坐在厨房里摆着的餐桌旁。 “阿泽,我见到长公主了。”顿了顿,陈玉娇决定还是把今日所有的事情毫无掩盖地说出来,“她把我当作了亡魂,以为我今夜是入梦。然后我就顺水推舟,借用亡魂的身份,让她帮我查查那夜长门起火的原因。另外,我告知了她,陈午可能活不久的事情。还有,我把今年秋季匈奴入侵边境的事情,也告诉了她。” 唐泽雨听完陈玉娇简单的阐述后,立刻就明白她的用意:“可是担心那一位下狠手,对陈家不利?” 陈玉娇不否认地点点头:“是。这算是间接让长公主拥有了预言的能力,也能让她更好的活动起来,最终还是要让刘野猪想要下狠手的时候,也要犹豫几分。” “哦。”唐泽雨听得笑了起来,“那你下次‘入梦’的时候,可要选一个晚一点的时间才行。” “那你不发表一下看法吗?”陈玉娇问。 两人搬到一块住,已经快要有五个月的时间了。对于唐泽雨,陈玉娇觉得,他的言谈举止,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财经撰稿人才是。他的很多观念,看法,做事手段,有时候谈及起来的时候,让陈玉娇不得不佩服。陈玉娇敢百分百的肯定,唐泽雨一定隐瞒了她一些事情。对于别人的*,在别人不愿意的说的时候,那就不要多问。这是陈玉娇的原则之一。 可即便是她不问,与唐泽雨相处越久,很多细节处就慢慢的展现出来了。譬如唐泽雨这家伙,如今有了可以改善生活的条件后,那对生活质量的追求,简直比她还精细。更多的还是他谈古论今的时候,那种深刻的见解与剖析,简直是给陈玉娇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另外么,唐泽雨他喜欢阅读,在有了陈玉娇这边没有购物限制条件的系统商城后,他拜托陈玉娇给她带书籍,囊括各个方面。真要读完,那还真的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陈玉娇想着这个时代若是有书本纸张出现,怪麻烦的。于是就折腾了自家的系统君,买了电子书阅读器,又让系统帮忙给阅读器里塞满了各个方面的书籍。至于她么,她现在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听唐泽雨点评分享他每日里看的书籍里的内容。 两人把话题歪着歪着,又歪回了今日下午系统发布的任务上来。 “阿泽,我总觉得系统君是不是弄错了我们的任务?”陈玉娇拿着筷子敲着面前唐泽雨做的装着糖醋排骨的盘子,此刻盘子里全是她啃剩下的骨头。“你想想看,我当初大学里的专业,完全跟系统的要求‘培养少年将军霍去病,权利协助其大破匈奴并完成封狼居胥。’这个任务不沾边啊?倒是你的那个‘随时随地为任务关键人物霍去病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与后勤保障。’任务比较适合我。” 唐泽雨墨黑的眉微微一挑,唇边浮现一抹询问的笑意:“你确定?” “难道不是吗?” 唐泽雨望着陈玉娇嘴角沾着的芝麻,习惯性地伸手就替她擦了下来,这亲昵的动作让陈玉娇不由得脸红一下。还来不及让她多想歪,就听见他说道:“娇娇,你爱旅行爱出门行走。应该知晓现代有后勤工程学院,军事交通运输学院,军事经济学院,军医大学这些高校吧?”陈玉娇听得点点头,她知道是知道,可唐泽雨一脸‘又要给你科普这方面的知识’的表情,让她很是好奇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些都是在历史积累了上千年之后,沉淀出来的精华与前人的经验总结。古代的战争后勤,可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唐泽雨放下碗筷,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热汤,拿着汤勺慢慢的搅动,以此加快汤的散热。“还有这么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没有妥善且充足的后勤保障,在厉害的将军也是什么都干不成的。说起古代的战争,你脑海里不会就是那些善良的盔甲,滚滚烟尘与尸横遍野的战场吧?” 陈玉娇被他说中脑海里的画面,尴尬地笑了笑,咬着筷子头催促道:“别买关子,快说啦。” 唐泽雨面对她的催促,把自己面前刚才那碗已经不烫了汤推到了她面前。叮嘱道:“慢慢喝,别烫着了。”见陈玉娇端喝了一口说不烫了,他这才缓缓道来:“这个时代,可比不上我们的时代。他们的战争一旦打起来,就只能靠百姓与牲畜们用最为落后的运输力来将粮草运送到最前线。这个年代里,可没有我们那里汽车和火车,也没有宽阔的道路,更没有先进的天气预报,若是遇到天气的变化,要将这些物资运往前线就更加艰难。”唐泽雨说着,也忍不住叹气,“你可能不大了解,在战争统筹学上,要怎么实现军事效益和经济效益最大化,就是一很需要专研的事儿。古代的战争上,有这么一个特点:逐城的收复和攻陷!古代会在边境建设庞大的城堡群和边镇,以此储存大量的粮食和其他作战物资,在边境养护大量的军队,为战争随时做好准备。但是这些隐形的开销,会对一个帝国的根基带来很来很大的拖累。尤其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年代,若是与匈奴真的开战,所需要的后勤保障,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历史上记载么?”陈玉娇听得咂舌。 “历史上有记载的,李广利你该知道把?李延年的那个长兄,他征伐大宛的时候,步骑兵有六万。可后勤就有牛十万,马三万匹,驴、橐驼以万数赍粮。光是这后勤与前方作战的比例就高达了3:1了,考虑到那些农民耽误的农事,加上这时代低下的出产率,你说对经济对帝国根基的影响都多大?你有空看看《梦溪笔谈》里记载的宋朝军队设计记录,就更清楚了。不光是我国的历史上,还有横向的历史对比。中世纪的战争,在中世纪早期,欧洲的诸侯国之间的战争里,也是这样。后来就发展成了出征打仗的粮草完全靠掠夺来供给和补给。就这个时空里,匈奴现在也就是这么做的。那个十字军的东征之前,光是贵族的骑士们各自大致上的准备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还有教会的帮助的捐赠,筹集,以及掠夺。你别忘啦,孙子兵法作战篇里有这么一句话‘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敌军食可足也。’” “听你说的这么可怕,我忽然觉得你的任务似乎比我接到还要可怕了!”顿了顿,陈玉娇更是郁闷道,“我一个工科女,我能叫那个傲娇的小少年什么啊?!我这些年来,脑子里装的全是与这任务不沾边的好嘛?说的好听就是风花雪月,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怎么吃喝玩乐。这任务明显就是超过提纲要求啦!” “所以说,这是sss级的任务。”唐泽雨来了一次总结。 “真是,这日子都还没有过舒心几天呢,糟心的事情就来了。”陈玉娇一句抱怨,忽然之间,脑海里一道光闪过,顿时就仰天嗔唤,“我的天,我觉得我是最冤的那个啊!” “又怎么了?” “霍去病的姨妈,那是卫子夫。而我呢,我的身份恰是刘野猪和卫子夫合计干掉的那个挡路的陈阿娇!虽然如今这壳子里内在的是我陈玉娇,但是,我总是觉得心里很不爽啊!”陈玉娇开始吐槽,“我觉得系统君一定对我爱的深沉啊,给了我一个如此揪心的任务。你瞧瞧,我居然要帮一个害死我的渣男守江山边境,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快不好了!我没蛋,没办法蛋疼,只能胃疼了!更让我吐血的是,我教导的对象有一个与我有着生死之仇的亲人,而我还不得不教。这尼玛的太坑了。简直就是赶着上前去被打脸啊,脸也好疼!” 唐泽雨听着陈玉娇的抱怨与吐槽,也是被她里出来的关系的逗的哭笑不得。他是这样安慰陈玉娇的:“你现在干的是国家大事。娇娇,那个任务的名字叫:帝国版图保卫计划。想想看,那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所以,暂且把一些排在这个任务后面的事情放一放,等解决了大事,才来说着放一放的事情?” “说真话,如果系统商城里有卖热兵器的,我真想的买个炸弹朝着那未央宫的方向扔。虽然我知道我这是在想得美。”陈玉娇极为无奈地摊手。 “好啦,暂且别想那么多。”唐泽雨提醒她道,“我们现在连任务里主要人物都还没有联络上呢?这才是我们该发愁的事情。今天看到霍去病的时候,大概就个十三四岁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历史上,他是十七岁就上战场的。所以,我们的时间也是很紧张的。” 陈玉娇听得又是一声叹息:“艾玛,感觉当年高考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啊。” 吃了晚饭,两人一起收拾好了厨房后,便各自准备去洗洗回各自房间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唐泽雨在接了这个任务之后,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如陈玉娇那般的焦愁,但是的他的内心也是颇为焦急的。这个任务牵扯的太多,现在他光是操心自己这边就觉得时间不够。唯一能祈祷的是,但愿陈玉娇那位搭档的系统君能给力一点了。据自己的这位代号为b-2979的系统说,她的那位是3s级别的系统。想来她那穿过来的糟心的身份,的确也是需要一个给力的系统搭档才是。 陈玉娇呢,洗完澡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同系统君商量起任务的细节来。 躺在自己柔软的床垫上,陈玉娇摆着一个放松的大字,同自己的系统君说道:“系统君,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关于战争这方面的知识,你让我拿什么教那个傲娇的小霍童鞋啊?” “你现在不用管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系统君说话的语气变得神秘兮兮的,“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用你的话来说,这个任务是一个超级副本。刷这个超级副本需要倍儿棒的身体与精力,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堪忧啊。” “得了吧,还搞机密呢。”陈玉娇感觉很无语。( ̄_ ̄!!!) 夜深人静,酒肆里的唐泽雨与陈玉娇稳稳妥妥入睡的时候,有好些人睡不着呢。 先来说说馆陶长公主,陈玉娇离去后,她那般撕心裂肺的哭泣,哭的守在她房门外的奴仆们都吓住了,心里都道一向仪表端庄的长公主居然有这样情绪崩溃的时候。哭的累了的长公主,在把心底积压的悲哀发泄了一阵后,赶紧又想起来了陈玉娇给她的说过的话。 于是,当夜在书房里,把陈玉娇说的话的奋笔疾书地记了下来。又前前后后把女儿‘托梦’来告知的话,想了又想,心里的谋算是拨坏了好几个算盘。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心底对刘彻的那份恨意,对卫子夫的恨意,越发的加重,也越发的隐藏。 是的,她的女儿说了,他们没有一个好下场。她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看他们的下场。 当然,安插在长公主府邸里的眼线,自然是把刘嫖今夜大哭的事情告知给了宫中的刘野猪。 别以为刘野猪就能好好入睡,他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一来是边境战事吃紧,二来是求贤不得,三来就是找不到长门冷宫里陈阿娇的尸体。到底陈阿娇是死是活,现在没有一个准信。更要命的是,他的这位姑母可不是个吃素的。当年他的姑母能一手把他推到这个位子上来,那手段,他可是印象深刻。陈阿娇这个表妹,即便是他把她废掉了,也要把她囚禁起来,以此来牵制他的这位姑母。 陈阿娇在长门的遭遇,他使人刻意的瞒住消息。今夜却得到了长公主情绪崩溃嚎嚎大哭,刘彻就知道,事情怕是不好了。这位姑母知晓了情况,要怎么面对姑母解释这件事情,怕是要伤脑筋的。更重要的是,陈阿娇这么每个准信,他想要动陈家的计划,要动长公主这一派的势力,就又要拖延。 一想到这里,刘彻觉得今夜是越发没办法睡觉。 第017章 第017章你关注的对象【傲娇霍】已上线 失眠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当第二日下午,陈玉娇在酒肆门口见到傲娇的小少年霍去病的时候,被他眼部那肿大又漆黑的眼袋给吓了一跳。 “老板娘,你昨日下午承诺的要请我喝酒,可没有忘记吧?”一进门,熊猫眼.真傲娇.霍童鞋就直奔柜台,冲着在酒柜柜台上收孔方兄记账的陈玉娇打招呼。 “没有。”陈玉娇抬起头,盯着霍童鞋的黑眼圈,毫不掩饰地倒抽口冷气,关切道,“你昨夜一夜没有睡?还在要入睡之前喝了很多水?不会应为输了三局就生了一晚上的闷气吧!”整个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一夜之间水肿成了胡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胡蜂蛰了呢。 “你咋知道的?”傲娇霍惊讶的一口反问。随即又意识到这回答不对,他是回答前面了的两个问题,才不是后面那个三局输了就生了一夜的闷气。所以,他立刻口快地补上,“哼!才不是,绝对不是!”可却不知道,这番话一说出来,到有了几分画蛇添足的效果,愣是把陈玉娇逗得笑了起来。 笑不露齿这个的词语在陈玉娇的词典是木有的。她一笑,立刻就露出她近来花了很多金钱与时间来保养打理的一口大白牙。在配上原主脸蛋上那两个酒窝,与此刻金棕色的异族双眸,那笑容还真的是耀眼极了。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爽朗大气的人。 可霍童鞋却一点都不想看到陈玉娇这样的笑容,他那俊朗阳刚的面容上,已经晴转多云。 见状,陈玉娇赶紧收敛:“小公子,请上座。我记得我的承诺,未曾忘记。”说着,便招手让店里的小二来带霍童鞋去靠窗的好位置。然后自己的亲自开了一瓶放在柜子里的国窖1573,倒在了酒壶里后,决定亲自端过去。 尽管陈玉娇蹲在了柜台下,悄悄默默的动作,却挡不住酒香四散。 昨天的比试闹得在座的酒客们开了一次眼界,在加上昨日陈玉娇故意扒开的酒坛子,那可是勾起了好多人肚子里的馋虫。所以,今日的人,自然是比昨日的人还要多上几分。好在酒肆里的座位是分了档次的,按照档次收费,土豪们毕竟不是那么多,所以刚才霍童鞋才有上座可座。 所以,这酒香一散开,酒客们就开始嚷嚷了。 酒客甲说:“老板娘,你又藏了什么好酒啊?赶紧分给我们尝尝呗?我们不会少一个铜子儿的。” 酒客乙赶紧接下话题:“就是嘛,你家老板真是钻钱眼里去了。每次都要搞那什么限量尝鲜,然后非要让我们消费满一定额度才卖给我们,简直要把我们口袋里的铜子儿都掏空啦。” 酒客丙嗅着酒香,叹道:“看在老顾客份儿上,给卖我们一人一杯行不行?” 陈玉娇起身端着这个时代的特有的土陶酒壶,挥手同这些上前来搭话的酒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笑:“不行~!我家老板的规矩,那是必须要遵守的。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说什么都不行。”说着,就绕开了这些凑上前来的酒客,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一个酒杯去了霍童鞋此刻所在的位置。 酒肆的老板,陈玉娇的老乡唐泽雨童鞋此刻在干嘛呢?他今日没有忙着拉二胡,而是坐在了霍童鞋对面桌子的那一桌上奋笔疾书。靠后院花园的这窗户边,有两张方桌。一共八个位子,要坐在这个位子,要先收上一笔价格惊人的入座费。光是这一笔入座费,就拦下了很多酒客,也算是唐泽雨给自己的留下的位置吧。现在用来招待霍童鞋,正好。 霍去病童鞋见到陈玉娇拎着美酒走了过来后,嗅到了那惊人的酒香,脸上露出的兴奋的神色。 “小公子,请品尝。”陈玉娇把酒杯酒壶放在了他的面前,还亲自给他斟满酒杯。 陈玉娇在忽然间对他用上了尊称,让傲娇的霍去病童鞋一下子变得腼腆起来。好在他的肤色常年在眼光下晒成了较深的小麦色,所以看不到他的脸红,只是那说话的口气多了明显的拘束与别扭:“老板娘,你别叫我什么公子,叫我小子好了。” “不,我觉得小公子特顺口。”陈玉娇就偏偏不如他意,还要把话题一拐,“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哦,你可别糟蹋哟,一定要慢慢品。”说话间,她还咬着丰盈粉嫩的唇瓣微微一笑,挑眉对傲娇的霍同学眨了眨眼睛。 纯情又年轻的小霍童鞋哪里禁得住她这样撩骚,喝到口里的美酒差点呛了自己。但是,那辛辣的味道瞬间充盈满了整个口腔,让从来就木有喝过52度这样烈酒的小少霎时间表情僵住。可下一刻,绵甜爽净的甘味儿在辛辣之后,又立刻席卷而来。不等他细细慢品,甘甜爽烈的琼浆已经划过了喉头,舌尖上就只剩下了悠远绵长的尾香,瞬间让他回味无穷。然后,在他不知不觉中,第一杯酒已经下肚。 正准备自己给自己倒第二杯的时候,才发现酒壶里只剩下半杯了。他有些不解且还有一点抱怨地同坐在他对面从头到尾看着他喝酒的陈玉娇抱怨道:“干嘛这么小气?不是说要请我喝酒的么?怎么才这一点点?” 陈玉娇哧哧一笑:“你应该是第一次喝如此烈酒,等今日先适应了之后,在慢慢加大酒量,也不迟呀。” “小气!” “我才不是小气,你一会儿要是醉在这里了,我只能把你扔到大路上去。”陈玉娇呵呵说笑,“还好你现在不是醉倒在边境西北地,那里的异域高原,早晚的气候差异变化,你喝醉了睡在路边,说不定就给冻死了呢。” 陈玉娇如此一说,喝酒上脸效果明显的霍童鞋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红黑红黑的,特喜剧。她盯着霍去病的脸,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可霍去病童鞋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就是因为陈玉娇刚才那一句的早晚的气候差异变化,瞬间就让在卫青身边成长起来的霍去病警戒起来。 他的舅舅同他讲过很多次,北境的严酷天气与恶劣的环境。边境的好多士兵,在冬季的时候被冻坏掉脚是数不胜数,而且那里的戈壁大漠,剧烈的温差变化,让很初到此地的士兵病倒。那气候的变化,尤为明显的是早晚,且在军营里,的确有陈玉娇说的那样的情况,喝醉酒倒在了路边,次日醒来的时候,那些士兵冻死了。 这是很少有人知晓的事情,为何自己面前的老板娘会知晓?! 霍童鞋那戒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陈玉娇,语气也变的严肃起来:“老板娘?你是匈奴人?” 他曾经听他的舅舅说过,那些异族的匈奴人,血统最纯正的,就是他们有一双与中原人不一样的棕色眼睛。他没有见过,可是面前的这位老板娘这一双金棕色像猫儿一样的眼瞳,却与舅舅讲述的那匈奴人的眼睛简直一样。这一刹那间,就让他的心底愤怒无比。他怎么可以被美酒与她的话语的打岔,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居然输给了匈奴人的三招比试不说,还喝了她给的美酒,更与她坐在一张桌子上谈话,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一瞬间,霍童鞋的呼吸变得急促,面露憎恨。他猛地就站了起来,对着陈玉娇狠狠说道:“念你千里跋涉来到了我大汉又没有作恶,我不杀你。这里,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给我站住!”陈玉娇瞬间就领略了霍同学这脑补能力的强大。她一声呵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借着系统君给借给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大力手套的力度,把傲娇霍童鞋给强行拽来坐下,然后伸手按着他的肩膀,呵斥道:“就凭借我的瞳孔颜色不一样,你就断定我是匈奴人?小公子,你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 “为何不是?我舅舅说过,匈奴人血统最纯正的表现,就是他们有一双像你这样的眼睛。”他与陈玉娇的谈话声音嚷嚷开来,让在座的酒客们都惊讶极了。 陈玉娇居高临下俯瞰着他,咬字清晰地说道:“首先,一个匈奴人能把大汉的语言说的如此流畅吗?光是大汉的语言与文字,就是一道宛若天堑的难关。其次,在大汉边境以西南千里,有国度叫震旦又叫身毒,那里的人也是有这样的眼眸。国境以西千里,又有国度叫波斯帝国,罗马帝国,那里的人瞳孔更是如此,他们的头发卷曲且色泽异样。最后,你连匈奴人的外貌特征都分不清,你就出言要杀我。可你现在连挣脱我手劲的力道都没有,你拿什么杀我,嗯?” 傲娇霍童鞋被陈玉娇这一阵抢白,气的胸膛起伏,他仰起头,倔强又愤怒地望着陈玉娇道:“我承认我的确不知,可你为何就要长一双与匈奴人一样的眼睛?” 陈玉娇被他的问话气笑了,她缓缓到来:“我也不想的,可是已经这样了。”她才不能告诉傲娇霍童鞋说,其实是要躲避你的姨夫,我的渣男前夫啊。“我的眼睛什么颜色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连匈奴异族都不能分辨。你的舅舅可有告诉过你匈奴这一族的外貌特征?关于他们的体态,肤色,头发,五官,生活习性等?你好好想想,再来判断。” 霍去病被陈玉娇再一次的问话问的哑口无言。的确,他的舅舅很少提及这些比较细微的末梢,但是并不是没有提及,而是他自己没有留心的记过。陈玉娇见他脸上那有些懵的表情后,她觉得今天她需要好好的一番吐槽,顺带给这傲娇少年上一堂科普课。 恰这时候,一旁奋笔疾书的唐泽雨已经走到了陈玉娇身边,他把陈玉娇的手从霍去病肩上拿开。然后才对霍去病童鞋温颜细语道:“小公子,我家老板娘性格直爽,并非要为难你。”顿了顿,他又立刻接着刚才陈玉娇的话题娓娓道来,“匈奴人严格说来,他们是先祖夏后氏之苗裔,又叫淳维。他们以放牧为生计,生活在我大汉边境的北边,西北边。因为常年在高原上生活,他们的皮肤不如我们中原人这样细腻白皙,相反很是粗糙黝黑。他们的五官也不同于我们,因为他们有与其他氏族通婚,他们的五官相对我们来说,较为直观。举例来说,他们的面部横阔,眼无上纹,颧骨高耸,眼睛细长,身材高大强健。当然,因为他们有异族的通婚,后代里有些人还是鼻梁高挺,眼窝深陷,头发的颜色更不用于我们。你一见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 科普课上完了后,他还不忘补上一刀,“我家老板娘貌明艳端庄,豪爽大气。岂是那迟早要灭亡的匈奴能比的?下次小公子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家老板娘,我这个做老板的可是真的要生气了。小公子,要多读书。若是不多读书,你不明情况又经常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愤怒与憎恨,再怎么俊美阳刚的容貌终究都会变丑的。” 唐泽雨的声音要是放在穿越前的b站,那就是妥妥的舔|屏且还需要双手打字以证清白的料。如今他这般耐心又细致地给傲娇霍童鞋上了一躺科普课后,还捅了温柔的一刀,简直是会心的暴击!更是辐射了再座的酒客!! 第018章 第018章恨欲狂&马踏匈奴 被唐泽雨的话语呛了一把的小霍童鞋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比那颜料铺子都要好看。想来此刻他内心活动堪比火山爆发还要激烈。 他坐在桌子边,一声不吭地望着唐泽雨与陈玉娇两人。在座的酒客更是一副端着酒杯看好戏的态度,一个个都瞪大眼,希望这事情继续。 可实际上嘛,这事情还真的继续下去了,换了个方式。 “你非常憎恨匈奴?”唐泽雨拉着陈玉娇坐在了小霍童鞋的对面,问道。 陈玉娇简直想给唐泽雨脑门上拍上一巴掌,这不是废话么?!霍去病那留在历史上的名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被吃了么?! 情绪已经平息下来的小霍童鞋盯着唐泽雨双眼,极为认真地说道:“恨,非常恨,恨之入骨。”他说的很慢,那口吻,在每一次说出‘恨’的那一个字的时候,是真的给了陈玉娇有一种在咬在匈奴侵略者身上的感觉。 他不等唐泽雨继续问话,便又说道:“匈奴侵略我大汉边境,劫杀我大汉的边境子民,他们抢夺牛羊、马匹、粮食、钱财。还虏了我大汉的边境子民去奴隶,为他们占领的耕地劳作。他们随意的掠杀我大汉子民,极为残忍。更为残忍的事情,我没有办法说出来。”他在说话的这个时候,紧紧地咬着牙,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仿佛是要捏住自己内心澎湃激烈的憎恨情绪,以免他自己控制不住又一次爆发。 “那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匈奴吗?”唐泽雨像是没有看到小霍童鞋此刻压抑的情绪,依旧淡淡地询问。 “我欲从军,上战场杀匈奴。”他说的斩钉截铁,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坚定不移的信念让陈玉娇在对上他眼眸的一瞬间被他内心世界所震慑。 唐泽雨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淡然,他又问道:“那小公子,假若你现在就是领兵的将领,你的下属已经向你汇报了匈奴可能要侵犯边境的消息,请问你此刻该怎么办呢?”说罢,他倒是不理会霍去病,反而是转过头来对陈玉娇说,“娇娇,昨夜我睡前绘了一张地图,放在了我房间的书桌上,你能帮我拿过来一下么?” 陈玉娇她的房间与唐泽雨的房间相邻,昨夜她从公主府里回来,心头烦恼的事情太多,同唐泽雨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去洗洗睡了。她没有精力去关注老乡昨夜什么时候睡觉的,所以昨夜唐泽雨在与她谈话之后,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行动系统发布出来的任务。 现在,听着唐泽雨同小霍童鞋的对话,陈玉娇恍然大悟。 “好的,我这就去拿。”她应下,赶紧起身去拿。 唐泽雨这个老乡,可真的是会找切入点啊,就这么单刀直入的把小霍童鞋带入了话题。厉害,真的是厉害。只是一场寻常的小冲突,他就开始为自己将要行动的目的埋下了伏笔,现在正是在引导着小霍同学朝着话题直奔而去。陈玉娇很是明白唐泽雨让她去拿地图的缘由了,同样的,她更是佩服唐泽雨这位老乡的先见之明。光是这份谋算与预料,换作是她,她还真的是没有想到这里去。 等陈玉娇拿着唐泽雨手绘描摹的地图的时候,她倒是感到有点吃惊,还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位拉的一手好二胡的老乡,居然还有这么一份绘画功底。 再次来到桌边坐下,递上那份地图。 用彩铅手绘在硬纸上的大汉版图很是精美,那是完全参照她与唐泽雨所在的时代的精美版图描摹的。地图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唐泽雨用繁体文字隶书体注解了地名。更是逆天的用了现代卫星地图的彩照色彩,尽可能的把卫星图转成了手绘图。 “小公子,这一条线上,用这个浅粉颜色圈涂出来的范围,便是匈奴的版图。”唐泽雨把地图徐徐在小霍同学的面前展开,“这跳曲线下面便是我们大汉的国土。前朝的始皇帝修筑万里长城,连接和增建加固从前各国的长城,以防御匈奴。阴山山脉南部,如云中郡,是边防重镇。”唐泽雨指点着地图上的根据点,“这里的是辽西郡,我大汉最靠东北边辽西,虽然没有与匈奴边境相接壤。但是你看它上面的鲜卑,这个民族也是个游牧民族,怕就怕它同匈奴联手,对付辽西郡。你再看看渔阳郡,和雁门郡,这里的地势条件与进攻防守,与上次被侵扰的上古郡有什么不一样呢?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匈奴入侵上古郡,还是卫将军等人领兵将匈奴驱逐出去的。” 唐泽雨说的话很是含糊,这话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提示。可陈玉娇却又听明白了一点,他在‘剧透’,今年的秋天匈奴会有两万多的骑兵入侵,他们会杀了辽西郡的太守,还会入侵渔阳、雁门。这件事情,昨夜她去看望长公主的时候,她也‘剧透’过。 唐泽雨在这个时候‘剧透’给小霍童鞋,这是什么用意啊?难道是要接霍去病这一层关系,来提醒卫青?陈玉娇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唐泽雨的跳跃度。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应该给小霍童鞋讲讲匈奴的事情,而不是把地图上的这几个郡指出来给小霍童鞋看才是。 陈玉娇搞不明白了,她伸手在桌子下扯了扯唐泽雨的衣襟。唐泽雨转头看着她,眼角眉梢带着让她安心的笑意,他朝着她眨眨眼,无声地示意她安心。 小霍童鞋在听了唐泽雨的话后,眼睛更是没有办法从地图上挪开了。 这个时代的官方地图,都是黑白的手绘,那里有眼前这一张唐泽雨手绘的彩图清晰明了,注解详细。傲娇的霍童鞋已经沉迷在了这张地图里,注意力是牢牢地黏在了纸张上。此刻的他听着唐泽雨的提示,脑子里已经是蹦出了太多的思绪,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先思考哪一个问题才好。 “山谷郡其地北以燕山屏障沙漠,南拥军都俯视中原,东扼居庸锁钥之险,西有小五台山与代郡毗邻,汇桑干、洋河、永定、妫河四河之水,踞桑洋盆地之川。”在小霍童鞋还沉迷在地图上的时候,唐泽雨倒是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这个郡,不仅仅是重要的军事要塞,更是一个必争之地。匈奴多次侵扰,小公子你可知晓其中还有的原因?” 小霍童鞋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抬起了头。他没有说话,却是望着唐泽雨,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更多的话语。可是,唐泽雨却又像是吃了哑巴药一样,不在吭声了。而是端着小二泡来的清茶,慢慢地品茗。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小霍童鞋疑惑又不解地问。 “我在等你的回答,假若你是将军,收到了下属带来的探子汇报,匈奴极有入侵的我刚才指出的那三个郡,你该怎么办?” 小霍同学被问住了,居然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是的,这一刻他深刻的领悟到了,战争不是光是说说,就可以提刀去砍敌人。这些备战的条件,也恰恰是他的舅舅常爱在他耳边提起过的。他愣住了,这一刻,他觉得他还要学习的实在是很多很多。 唐泽雨这个时候,却是对陈玉娇说道:“娇娇,你来给这位小公子简单的讲一讲这高原草原的气候特征,以及地势分布趋势和特点。”说罢,他又对傲娇的霍童鞋说道,“我让我家老板娘给你讲讲,天时地利人和里的天时与地利这两点。至于人和,我们暂且不提。” 明白了唐泽雨用意的陈玉娇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匈奴现在的所在的版图地界,是高原地界。这个高原地,地势自西向东逐渐降低。因为地势高且严寒,几乎没有合适的农作物在此地界上生长。但是越靠近大汉的边境,它却变成了最佳的放牧之地。你看这里,这里的这一片草原。”陈玉娇指着地图上的东北部,如今虽然没有纳入大汉版图,但是在后世,它是我华夏版图里的地盘。“这一片草原土质肥沃,降水充裕,牧草种类繁多,具有优质高产的特点,适宜于饲养大畜,特别是养牛与马。匈奴的战马应该大多数都集中放养在一带才是。”还好当年的高中地理知识没有还给老师,她还记得这些。虽然与她大学念得专业相差也有点远,但是学过的知识点,一定要记住啊。 小霍童鞋听的极为仔细,望着陈玉娇的眼神里全然是一种对知识的如饥似渴,他就像是海绵一样,飞速地吸取着此刻唐泽雨与陈玉娇灌输给他的知识。 “因为匈奴的版图是草原高地,他们不能像我们一样发展农耕文化。这很大程度上,是由气候决定的。草原高地的气候很是特别,在这里,冬天最冷的时候,能泼水成冰。夏天最热的时候,也能热的同我们这里一样。当然,他们的冬天持续的时间比我们这里长多啦。也就是说,我们这里秋天的时候,他们那里比我们这里冷多了。所以匈奴他们的那边的生活条件,相比我们这里,就差了很多。刚才我家老板提到的那三个郡,都在北方,一到冬天就容易下雪。秋天的时候,我们这里丰收了,没有粮食过冬的匈奴,自然是想要来掠夺的。”陈玉娇说道最后一句,又开始了‘剧透’。 小霍童鞋觉得自己的今日这一遭来酒肆没白来,觉得自己今日收获颇多的同时,也极为好奇。“老板,老板娘,我有一个不解的问题,希望你们能解惑。” 唐泽雨点头:“小公子请讲。”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以我所知,今日不论是我看到的地图,还是我从两位口里得知的一些讲解,都足以让两位培养一个能人去朝中为官为将了。可你们却这样大咧咧的我给讲解了这些,不怕我做些什么不好事情出来吗?” “那你想要做些不好的事情出来吗?”唐泽雨笑了。 霍去病用力地摇摇头。 陈玉娇忍不住插话道:“我家老板在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说了你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将来一定是一个人才。” 霍去病听得挑眉,还有些害羞。他望着陈玉娇,似乎想要说一点话来遮掩自己此刻的羞赧。然而,不等他的话说出口,他就被他听到的话语震惊的僵住。 因为,他听见老板娘说:“我和我家老板,都希望有一日你能领兵上战场,马踏匈奴,给大汉的百姓一个安宁且再也没有战事的国度。” 第019章 第019章长着兔子耳朵的严安 “我,我,我说我要是做不到呢?”在呆愣了好几十秒之后,傲娇的霍同学居然冒出这么一句。 陈玉娇与唐泽雨都被他这样不确定且不自信的话语反问住了,陈玉娇哪里由得他这样不自信。立刻就道:“我家老板还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人,你一定会。相信我和我家老板的眼光吧,你一定能行的。”陈玉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傲娇小少年霍去病的脸色,发现他从刚才说话那个时候的一丝丝不确定,到听完她说的话后的自我肯定。陈玉娇再次验证了一句话,男人啊,不管他年龄几何,都是要适当的鼓励与夸奖,才会有动力的。 酒桌上,最是容易促成男人之间的基情,不,是友谊的发展。 这不,唐泽雨在同陈玉娇一起与霍去病童鞋谈论了一番匈奴的事情,化解了刚才的误会之后,便就深入谈话了解去了。可话题到了畅谈的时候,小霍同学却是不胜酒力,醉了。 这下可好,只得唤来店小二,将他给抬到酒肆后面她和唐泽雨居住的院子的客房里暂且休息。 等着唐泽雨安顿好那小子在出现在酒肆的时候,陈玉娇已经着人把刚才的桌子收拾干净了,她自己正端着一杯清茶在看另一桌上唐泽雨刚才写写画画的内容。 好在这靠窗的位置距离大堂地带还是有一点距离,且在屏风隔出来的隐蔽位置,所以有时候,陈玉娇也是喜欢在这里坐着听酒客们闲聊的。 唐泽雨带出来的记录本上,写的内容很是零散,倒像是记下来的点子与安排。他的字写的非常工整漂亮。铁划银钩,铮铮傲骨,君子之德跃然与纸上,看他写的字,真的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让人赏心悦目。她搬过来同唐泽雨一起住后,经常要见他在夜间做工作,记录白日里的一些市井生活琐碎。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安静地搬个小凳子坐在他的旁边,喝着清茶,一边看他写字,一边听他点评讲述。 “娇娇,又在发神想什么呢?”唐泽雨在他刚才写写画画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见陈玉娇走神,就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放下手里的热茶,她回答道:“阿泽啊,我在想上次你给我讲的后勤一事。” “嗯,想到了什么?” “还是我们那里好,我觉得有一句古话说的挺好的。”陈玉娇叹口气,仿佛是要把郁结在心中的不适呼出。 “什么话额?”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陈玉娇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唐泽雨‘嗯’可一声,唇角勾起一丝丝弧度,说:“是这样。安宁来之不易。我觉得古人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见过两处的发展,真正难熬的便是这寻常的贫民百姓。兴胜的苦,总是要比亡的苦要好的多。” “这一点倒是。有国才有家,国家强大了,子民才不会受欺负。”陈玉娇非常得赞同,常年在外旅行的她,走过众多国度的她,对这一点感受最为深刻。“那匈奴,也蹦跶不了几年了。虽然我对当今的某一个人不是很待见,但是他的闪光点我还是要肯定的。就是那句老话,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希望能早日变为现实。”她说的咬牙切齿的,听的唐泽雨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唐泽雨刚刚一笑,笑声就被一个身穿的褐色直裾,留着些许美髯,观之年纪约莫在三十上下的男子拍手鼓掌打断。 陈玉娇与唐泽雨立刻朝着那掌声的来处望去,那人坐在大堂的靠中间位置,独自坐的一张桌子。见两人的视线聚焦过来后,他立刻起身朝着他们俩拱手一弯腰行了大礼,又大步上前走到两人面前几步之隔后停下,然后极为恭敬地说道:“先生与夫人学识渊厚,见识广博。安适才无意听得先生与夫人对话,激动于心,言表与外,冒昧打断了先生与夫人对话,实在是抱歉的很,望先生与夫人谅解安。” “你是谁?为何那么远,你都能听见我们的说话声?”陈玉娇很是戒备地反问了一句。 之前小霍同学的大声嚷嚷就让陈玉娇有些不放心了,那么多人围观,她可是刻意地压低了谈话声,与唐泽雨的谈话更是,两人从来都是低声嘀咕的。那么小的说话声,都被听见了?! 而唐泽雨呢,在这个男子走过来说话的时候,他的面色冷静,一点都不为那人所说的话语做任何表态。他只是一声不吭地望着那个走过来自称是安的男子,那眼神冷冽且戒备更是疏离,让陈玉娇都感到陌生。 那男子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被两人如此审问,态度极好又谦卑地再次一弯腰,说道:“鄙人1姓严,名安。先生与夫人唤鄙人严安即可。夫人刚才的提问,并非严安妄语,而是严安自幼习得一些武学之道,五感比常人略微敏锐一些,便听得夫人与先生的谈话。” 这一回答,倒是让陈玉娇的脑海里飞闪出一个好大的‘卧槽’两个字。 她居然把古武学与游侠儿忘记了。要知道,这大汉的开国皇帝刘邦,当初在那诸国混战的最后时代,他可是一个不知名的青年游侠,并且还是信陵大人的崇拜者呢。在大秦帝国崩溃的时候,刘邦可是和他本县的游侠朋友们组建了自己的武装力量,成为一个蓬勃发展的军事集团,并且不断的壮大,自称沛公爵。这个靠着游侠儿换来的武装力量为根基起家,最后夺得帝国政权之后的国家。坐稳了交椅后,却又对游侠儿不断的打击,若不是之前唐泽雨给她讲解过儒家学派和游侠儿的事情,她还真的要把这个给忘记了。 “下走2当不起先生称呼,严公子言重了。”在陈玉娇心里忙碌与吐槽的时候,唐泽雨却是开口了,“下走与内子的闲聊,只是一些偏野愚见,严公子听了便罢了,勿要外传。”他的语气冰凉冷漠又带着一丝强烈警告,配上他那本来就清越的嗓音,此刻倒是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慑。 陈玉娇在一刻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唐泽雨此刻的气场好强,简直就是妥妥的上位者的气势。就连她这个坐在一边现场观戏的都能感觉到这一股泰山压顶的震慑,这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只是一个财经频道的撰稿人。骗鬼了这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有这么大的气场?!她陈玉娇虽然没多大的眼界,但是通过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恰年去蹭团年饭的时候,还是有机会见到过省那种级别的领导者。妈蛋的,人家的气场都没有他大啊,而且这收放自如的控制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根本比她见过的那个省记高了好几个等级,好嘛! 在一旁歪楼的陈玉娇没有注意到严安的表情细节,但是唐泽雨注意到了。 严安这人有些怔住,在听完唐泽雨他的那带着威慑与警告的话语后,只是在短短的时间里,便已经控制好了情绪。严安他的情绪表情变化被唐泽雨全数收尽眼底,唐泽雨见他调整好了情绪后,也便立刻收起自己的视线,不在去理会他。 可这严安却是有些厚脸皮的搭话:“先生与夫人适才谈论的话题,鄙人很是感兴趣,不知可否加入?” “严公子,我与内子只是闲聊,并无谈话。”唐泽雨再一次的否定,且加重了闲聊两字的读音,拒绝的意味再为明显不过了。在说完了这些后,唐泽雨倒是收起了他面前的记录本与钢笔,起身对陈玉娇道,“娇娇,我去后院里一会儿,前面你看着一点。若是不忙了,就到后院里帮我一下,下午饭多一个人用饭,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好的。”陈玉娇见他刻意回避,虽然一时间不明白缘由。但是唐泽雨递给她的眼神,让她已经是打从心底的信服他的安排。 严安被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凉在了那里,陈玉娇目送唐泽雨去了后院后,才转过头来对晾晒在原地的严安道:“严公子,我家当家的就是这性子,你别见怪。我有事情还要忙,你请自便。”说罢,她也是到柜台上去继续记录整理她的账本,准备着理清楚刚才的记账后,就让店小二来看着一下,然后自己去后院去同唐泽雨说说刚才的事情。 严安见这两人对自己都不爱搭理的样子,也并不放在心上。他自嘲地笑了笑,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喝完了刚才叫来的酒后,在座位上留下了铜子儿后,就毫不留恋地离开。 此刻他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是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酒肆里,能听到这样的对话,能听到和他一样愿意对匈奴的开战的心声。 在很早之前,他就想要上书当今天子,对匈奴采取开战的态度。但是朝中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臣子,却是压着陛下非要采取和亲的态度。这样得局势,陛下很是不愿,但是目前一时间陛下也没有足够反驳理由与可靠的臣子替他征伐,所以这事情就成了黏滞状态,就那么个状态,前部卡着。盼的眼睛都快昏花了,终于出了一个卫将军,虽然表面上是对匈奴的战事上是胜利了,但是要把匈奴这祸害从根子上除却,却还没有一点头绪。 刚才听了那酒肆老板与老板娘的对话,让他是醍醐灌顶,尤其是那一句劝说那小公子的话语,让他这个心也老去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腔热血。是啊,马踏匈奴,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听那夫人一点点的讲述匈奴的情况,听那先生讲述匈奴种族的特征,他的脑海里,一些关于主战的策略与谋划,以然在脑海里形成了清晰的脉络。他要赶紧回家去,把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写下来才是。 第020章 第020章 五月一来,农忙的时节就到了。 这个时代的农耕与后世的农耕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完全还处于人力劳动,依靠天老爷吃饭的阶段。这田里的庄稼要是不好好伺候着,那这一年的收成怕就是难了。 大多数的人都忙着农活去了,所以这酒肆里的客流量也就跟着明显的锐减。 五月上旬,这一日。一大早起床,陈玉娇打理好了琐碎的事情后,就坐在柜台上认真地阅读着系统君给她的专业书之《结晶矿物学》。书本里有很多不明白,且她在这方面完全是零基础起步,不懂的地方也正努力的阅读做笔记,只能等空闲下来了再去询问系统君解惑。 早晨的酒肆还没有开始营业,打理好了琐事的两人就把柜台当做一张大书桌,各自在书桌上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要说陈玉娇为何喜欢在柜台上亲力亲为,还要从一件事情说起。 那就是当初她拎着二锅头来的时候,当习惯了甩手掌柜的唐泽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管理斟酒的店小二在酒水里掺了白水卖。这事情让陈玉娇知晓了之后,很是不喜。她直言不讳地同唐泽雨说,要么收手好好卖正当酒水,要么就不要做了。她说她的良心不安,这份钱赚的她一点都不快乐,她的道德与良心每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谴责她。唐泽雨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当下二话不说,就把酒肆里的管理权完全移交给了她,让她来监督打理。所以,这也就是为何陈玉娇会亲自在柜台上盯着的原因。以至于,习惯了之后就成了自然。 坐在她旁边一直写写画画的唐泽雨倒是难得的八卦了一回:“娇娇,你说这都过了好些天了,小霍同学从你那儿带走的书籍也该是阅读完了吧?怎么不见他来呢?” “可能还在埋头苦读吧,更有可能还在抄书也说不定。”陈玉娇回答着,脑海里却是想起了那日的事情来。 那日小霍同学来喝酒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光景。 陈玉娇与唐泽雨留着他用了晚饭,且在3s级别的系统君的指定下,让陈玉娇把一本书名叫做《匈奴现状记录》的书籍交给了小霍同学他。书籍不是写的纸张上的,而是一排排的繁体竖排隶书染印的蝇头文字,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了白色的绸缎上。 这东西的凭空出现就如当初系统君与陈玉娇第一次见面时候提供给她的感冒袋与冷热相反霜那样的,刷地就出现了在她的手中。好在这书籍出现的时候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不然还真的不好解释。陈玉娇打开来看过,一看就是系统君特意编制的。 她现在都还记得小霍同学在拿到这一卷染印着与匈奴相关内容的书籍之时,那一脸的惊喜与震撼。陈玉娇当然也不忘记系统君的嘱托,转告他道:“这书你一定要自己看,里面的内容若是想要告知你信得过的人,一定要另找竹简誊写过。这一份绸缎的原样是不能给别人看见的,一定要注意啊。”小霍同学见陈玉娇那郑重严肃的样子,也是谨慎无比地将绸缎揣入了怀中,认真无比地点头应下。 之后,陈玉娇又给他装了一小坛美酒,嘱咐他这些天好好在家看书,有不懂的地方先记下,等看完了一起问。然后,她就同唐泽雨一起送走了小霍同学。 至于陈玉娇为何要嘱咐小霍同学要在家好好看书呢?这事情还要稍微把时间往前拨动一点。 那就是在小霍同学喝醉之后,陈玉娇同唐泽雨在闲聊的时候被打断的事情。那个自称严安的人,让唐泽雨心底起了戒备。 并不是说唐泽雨清楚的知晓对方的身份,而是严安他本人给了唐泽雨戒备的感觉。当时他就借口先离开了大堂,又让陈玉娇忙完了之后去厨房里帮忙,其实就是把他在与严安对话时候,所察言观色与考虑的事情告知陈玉娇。 她清楚的记得,在后厨的时候,唐泽雨一边择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让她紧张不已的事情。他说:“娇娇,若是我没有判断错的话,那个叫严安的人,应该是朝中为官的人。可是他在见到你的时候,似乎又像是不认识你。我想他的情况一种可能是官位不够高,没有能参加有原主出席的宴会。第二种,可能是你的化妆很成功,他没有注意。我不知道你身体原主在宫中的时候,有多少人见过这张脸蛋。总之,我不想让你被人察觉原来的身份,我希望最好一切都隐姓埋名起来,所有可能引起麻烦的萌芽,都要尽一切可能的掐死在萌芽状态。我们呆在酒肆里这么久的时间,连长门大火的事情都没有听见,只是听见了长公主刘嫖生病的小道消息而已。按照历史上许多君主做事的风格来看,或许那一位还在找你。” 当时听到唐泽雨的推断,陈玉娇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的,好在她身边有个智商明显比她高且关键时候总能够给出精确建议的老乡唐泽雨。在严安出现之后,唐泽雨很是不放心。当晚想了半宿,临睡的时候,还是敲响了陈玉娇房间的门,告知:“娇娇,你找你的搭档系统君问问,有没有什么能把身体上的痣与伤疤等有些标记性的记号完全去掉的东西。总之,一切能抹掉都要抹掉。上次那个防水又护肤的化妆品,我觉得你用上去效果很不错,问系统君再要一点。以后到大堂里的时候,一定要化妆出来。” 因此,有了唐泽雨的担忧与提醒,当晚陈玉娇就找了自家的搭档系统君。询问了一番,花了一点软妹币买来了未来的高科技护肤品,连续全身涂抹了三晚之后,把全身的痣与左小腿上一条细细长长的疤痕给抹掉。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这一条疤痕,在唐泽雨的提醒后,也是让陈玉娇也脑补了一些剧情。等着那条疤痕消失了,小腿上的肌肤光滑白皙如玉的时候,她心底的紧张感才压了下去。 视线又转回来。 两人八卦中的小霍同学,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还真的是如陈玉娇所料,念书背诵抄写。 小霍同学最近的变化很是明显,这种变化落在他的舅舅卫青的眼底,让他舅舅感觉很是欣慰。卫青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外甥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事情对自己外甥的刺激,明显是大大的好。以前这小子练习完了射箭骑马等课程后,一到了坐下来跟着先生念书的时候,总是静不下来。 可现在呢?却是主动的询问先生问题,且问题还非常的有深度,有些问题都要让先生思考一宿后才能回答。而外甥他本人呢,更是开始努力的念书练字。知晓情况后,卫青便下令家里的侍从,勿要打扰他的外甥,这倒是间接给小霍同学创造了抄书的好条件。 古语不是有说么:“书非借不能读也。”现在小霍同学的情况差不多。 八卦完了小霍同学后,唐泽雨和陈玉娇的话题又转风向标。 “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你的那位系统君搭档,为何让你看《结晶矿物学》?!”唐泽雨心底也是疑惑不解,“你大学念得不是模具设计与制造专业么?你现在看的这本应该是地质学专业的吧,和你学的专业似乎根本不沾边。而且,我还不明白的是,你的搭档系统君到底给了你什么奇怪的任务啊?难道就是通过你的手,传递书籍给小霍同学?” “甭说了。我还想知道呢。”陈玉娇把手中的书本一搁,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她把玩着手里的铅笔,将其在手心里转动着。一面转动,一面吐槽:“那个什么‘培养少年将军霍去病,全力协助其大破匈奴并完成封狼居胥’的任务,我一直怀疑系统君是不是出bug了。上次我又就问过系统君,它说它有安排,让我听它的安排行动,其余的不用多问,问了它也不会说。” 唐泽雨好奇:“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啊,它真的就再也没有提起过细节了。另外,它还让我好好的养好身体,现在不说那些之后的事情。说完了那些后,它就给了我好几本专业书籍,让我抓紧时间学习。不懂的做上记号,晚上的时候给我解惑。”陈玉娇一说到这里,也是忍不住的想要喷上两句,“我觉得我脑回路和我的那个搭档系统君根本就不在一个波段上,我和它兼容度有些低啊。现在这分明是要让我改学专业的节奏,真不明白,学了这个地质学的专业后,要让我去寻脉挖矿么?我觉得让我直接去挖煤还好。你简直不知道,我觉得我现在有种重回大学在k书期末备考的感觉,这感觉强烈极了。” “对了,阿泽你这些天在写写画画些什么啊?你的搭档给了你什么细节任务?”回答完了唐泽雨他的提问,陈玉娇自然也好奇自己的老乡在忙碌些什么。 唐泽雨被问的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这个,更是与我之前干的事情完全不沾边了。我的系统搭档给我了一大包种子。” “种子?”陈玉娇坏笑起来,“请注意用词准确!” 唐泽雨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后,当场就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颇为无奈地笑道:“你这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啊?是粮食种子,小麦种子。” “你的系统搭档是要让你去种田的节奏?”陈玉娇惊诧,更加不解,“若是按这个尿性,现在我们做的事情与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做的事情,似乎都与任务的要求都不沾边啊。” 唐泽雨却是一声肯定的“不”字,立刻否定了陈玉娇的说法。 “什么不啊?”这一声不的肯定,到是让陈玉娇来了精神。她道:“赶紧讲讲,和你在一起久了,我觉得我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陈玉娇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唐泽雨这人啊,脑子真的太好使了。用陈玉娇的话来说,她的脑袋瓜子就是一个人电脑台机上单核处理器。可唐泽雨呢,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之后,才知道他那脑袋瓜子是服务器的核心处理器。怪不得他混在财经圈子,果然是吃这口饭的人。 刚搬过来同唐泽雨一起住的时候,那时候大雪天,他冷的不想开店,就在后院里同她一起涮羊肉下棋。两人下五子棋,下的陈玉娇没有赢过一次。就连两人玩扑克牌,她也是输得惨不忍睹。她开始表示对她的智商怀疑了,真的。 好在有一次她玩自己淘来的木质立体拼图,拼接3d的滕王阁的拟真模型,一共有一千多个零件。唐泽雨见陈玉娇拼接的有意思,也嚷着要来一份。她便给他从系统商城里带来了一份,然后,在她抱出成品的时候,唐泽雨的面前,还是一个基座。木质零件也坏了好大一堆。这终于让陈玉娇找回了一点对自己智商与动手能力的肯定。 “你又忘记上次我给你提到的汉代田庄的事情了?”唐泽雨也是放下了他手中的活计,同陈玉娇娓娓道来,“田庄是汉代地主经营地产的一种形式,以大土地所有制为基础,以超经济人身强制的劳役地租或实物地租为剥|削形态,并以严密的生产管理体系,达到一种全然自给自足的组织形式和经济实体。” “难不成你的系统搭档要你自己购置田产,自建田庄当地主来囤粮?”陈玉娇经由唐泽雨这么提示,思路自然是跟上了唐泽雨的节奏。 唐泽雨赞赏地点头,颇有些开玩笑地说:“对,你智商可没有受到伤害。瞧瞧,这不是跟上了么?” “以你这边这做为参考,那我现在正在看的那些地质学书籍,难不成真的要让我去挖矿不成啊?”陈玉娇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目前正在做的事情,瞬间觉得这画风变得太奇怪了。“我觉得让我去挖战壕还比较实在一点,目前我要做的与任务的目的丝毫不沾边。我已经完全理解不了我那搭档系统君的想法了。” 唐泽雨没有发话,倒是耐心地倾听着陈玉娇的吐槽。 等着陈玉娇吐槽完了之后,他这才开口说道:“系统君既然这样安排,自然是有它这样的安排的理由。你也不要着急,或许再等等,就知晓了呢?”说道这里后,他翻阅了一下他最近大半个月都在涂涂写写的本子,忽然话题一转,对陈玉娇说道,“娇娇,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购买一件东西?” “嗯?你要买什么?”陈玉娇问。 “夜明珠。” “啥?!”陈玉娇很是吃惊,一脸‘我的小鱼干都吓掉了’的表情,“你拿那个东西干嘛?!”系统商城很逆天,连接着她那个世界的所有的购物商城,不仅有她那个时代的,还有未来时代的。 夜明珠这个玩意儿,在她那个时代,不就是萤石么。她那个时代的商人,几乎都点亮了祖传的山寨技能,且这个节能点还是满点max。所以人工制造出来的夜明珠很逆天的,里面加有荧光剂,白日里晒了太阳,夜晚一定亮的不要不要的。上某宝,一批发一大堆。 “去找人换田产。”唐泽雨也不隐瞒,“我来这里的时间比你长久,在没有遇见你,没有这个任务发布之前,我也没有想到我要这么做的一天。娇娇,我只能先告诉你说,我有打算在今年秋天之前搬去茂陵。”稍稍一顿,他更是强调地说,“我虽然还不清楚你这边的任务进展情况,但是你看我们两个人的任务,以及我们两个人的搭档系统君有时候提醒的时候,我们能彼此听见。这就说明了一点,那个‘帝国版图保卫计划’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交互任务。我们两个人的任务细节里,应该有很多交错重叠的部分才对。那天我想了很多,也思考了许久,所以我折腾快半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个决心下定。” “好,我明白了。” 唐泽雨难得地有些催促:“能在中午之前买到吗?若是可以,我下午就想去拜访一个人。” 陈玉娇脑子一转,立刻从他之前的提示语里明白了过来:“你看中的这块地在茂陵附近?很大?是不是还有人和你一样,看中了这块地?” “对,猜中了。”唐泽雨对她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夸赞道,“娇娇,你性子看上去傻乎乎的,但是关键时候,脑子还是很灵光的。我下午要去办的这件事情,没有你的帮忙,还真的不行。” “那需要我同你一起吗?” “不用。”唐泽雨想也不想地就拒绝,“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酒肆的老板,处于士农工商里最下层。我今日要去拜访的人,是一个没落的军功爵者。他家业虽然没落,但是那份傲气依旧在。而我家老板娘娇艳如花,带着去拜访,会惹上麻烦也会让人想歪。”更重要的是,唐泽雨不想让陈玉娇去受那份窝囊气,不想让那份阴影里的交易脏了她的眼睛。 他与陈玉娇相处这些时日来看,知晓陈玉娇是一身傲骨,堂堂正正且光明磊落,是令可自己吃亏吃苦都不会对自己的道德与三观妥协的人。这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心地善良又正直的性格,真的是很吃亏。可是,正因为她能问心无愧,所以一生活得坦坦荡荡,总是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既然能遇上这样气运正直的人,唐泽雨自然是很珍惜的。 因此,他更是再次悄无声息地关切呵护,给陈玉娇找了一件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我的房间里有一份我绘制的田庄地图,手绘版的。下午我出去拜访人的时候,你帮我瞧瞧。有哪些要修改的地方,你给标记出来,毕竟这以后可是算我们两人的根据地。一定要用心的看,然后写一份详细的意见给我,好吗?” “好,我知道了。” 第021章 第021章 下午时分,唐泽雨带着陈玉娇购买来的萤石珠摆件出门拜访去了。 暂时闲暇了的陈玉娇自然是坐在柜台边开始看唐泽雨留给她的课题:给他设计的田庄图纸提意见。勾画在笔记本上的田庄图纸分成了很多细节页张,总体的规划图纸更是精致大方。陈玉娇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画纸上所描绘勾勒的地方。 一页一页的翻阅出这些的手绘的细节图纸,她的思绪也渐渐地跟着唐泽雨留在画纸上的思路带入了深层面的思考。 五月的农忙季节对于贵族阶层来说,那对他们不存在影响。 可在这个季节忙碌起来的贵族,那非馆陶长公主莫属。 如今的馆陶长公主府邸里,可是乌云压顶,气氛压抑的不得了。具体的说来有两点原因,第一点么,馆陶长公主的驸马堂邑侯陈午沉疴床榻,病情预趋严重。第二点么,就是馆陶长公主最近的活动是越来越诡异,越来越看不明白。 长公主府邸里的奴婢们,更是被长公主暗中的吩咐安排吓的喘不过气来。因为长公主竟然吩咐他们开始准备侯爷的后事之物了,而且长公主那般的冷静,似乎对于她自己吩咐的这件事情不是关于自己丈夫的事情,而是以一个冷眼旁观的外人态度。 主子有什么态度,他们为奴为婢的自然是不敢多有议论。当然,这些奴婢里面,还有各处安插来钉子眼线。馆陶长公主刘嫖是个怎么样的人,至今混迹在朝堂上的人当然知晓。所以,对于这些混在自家奴婢里的钉子眼线,刘嫖自然是没有隐瞒她为自己丈夫陈午准备后事的事情。更是借着这些混来的钉子眼线,把这个消息给透露了出去。 帝京的权贵圈子里,很快的全体都知晓了这件事情。理所当然,那坐在最高位置上的刘彻刘野猪也是知晓的。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刘野猪他正在兰林殿同他的新皇后卫子夫商量搬宫到未央宫的具体细节。 “陛下,郭舍人前来求见,说有要是禀报。”刘彻身边一位较为得信任且办事牢靠,名唤宁安的宦官打断了帝后两人的谈话。 刘彻微微一顿,斜眼睨了那宁安一眼,颇为不悦道:“未见朕正同皇后相商要事么?让郭舍人他等着去,朕一会儿才去见他。” 宁安赶紧弯腰低头,有些为难地嗫嚅:“可郭舍人说这是与窦太主有关的事情。” 这一声嗫嚅,即可就让刘彻改变了态度。他立刻对卫子夫道:“子夫,朕有要事前去查办。搬宫未央的事情,你来办。你一向办事大方得体,朕信得过,这事情就交给你了。”言罢,起身就朝着兰林殿外走去。 卫子夫恭敬地起身行礼,应下了刘彻的吩咐,然后乖巧又贴心地将刘彻送出了兰林殿。还痴痴地望着刘彻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身回到兰林殿。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卫子夫卸下了脸上温柔可人的面具,眼神狰狞语态冷漠且嘲讽地低语:“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陈氏与陈家,每一次遇到好事情,都会被她破坏掉。” 旁边的宫女谄媚又卑躬屈膝地奉承接话道:“皇后勿要为这等气数已尽的人生气,她们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皇后是又后福的人,如今福气正绵绵而来,不要为了这等小事,坏了大事才是。” 卫子夫听得这话,显然很是受用。她立刻收起了眼底的情绪,换上了娴熟大方面具,冲着那前来奉承的宫女淡笑道:“你这嘴巴乖巧的,真是会说话。” “奴婢谢皇后夸奖。” 兰林殿里一片浅笑之声响起,一切似乎都和乐美满。 可遇兰林殿相反的是,刘彻见到了等候的郭舍人之后,不等刘彻问话,郭舍人就立刻开门见山地点出了此次前来求见要汇报的事情:“陛下,经由暗桩查实,堂邑侯陈午确已不行,也就是这十几来日的事情了。” “朕的姑姑可有什么行动?” “窦太主已经遣人安排准备后事,情绪稳定未见异状。” 刘彻听了这话后,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宫殿那奢华的屋檐檐角,半晌后才道:“追查她的事情有下落了么?”他在说到这个‘她’字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寂寞。 一阵风迎面拂来,吹起了他宽大的袖摆,黑色的丝绸上用金线刺绣的天子十二章纹炫目刺眼,让站在他身后的郭舍人在不知觉中悄然地加大了一点弯腰的幅度。 “禀陛下,未曾。” 郭舍人的回答又一次让刘彻陷入了沉思。 废后陈氏,至今都不能确定生死,更是下落不明。那日火烧长门后,刘彻他派遣了好几批人去查过。最后去的两批人里自然是有好几个仵作,都肯定地下了定论,长门里的尸体只有五具,并非六具。 刘彻心底很是清楚,这里面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当初他暗中命令自己的手下放火烧掉长门宫主殿的时候,并非是要将这宫殿里所有的人都烧成灰烬。他想要的,是让她们在这场火灾里窒息而亡,留下全尸。下手的人是特意训练过的,那一日的效果自然非常好。五具尸体都是如仵作后来验过,的的确确是窒息而亡。 可废后陈氏的尸体,却不见了。 怎么都找不到。 在最后一批人去的时候,发现了隐藏在长门冷宫主殿后面的地道。这个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情犹如寒冬飞雪。巧合的是,冷宫地道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天,恰好是卫子夫生产之日。那日,他有了儿子,他有后了,他有了他的第一个儿子。 可是,为何那日的喜悦里,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那种感觉淡淡的,就像是她身上的熏香,淡淡味道,想要仔细嗅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闻不到。那一日,他望着包裹在襁褓里的儿子的时候,心底却是念着“阿娇”这个名字。怪异的情绪,让他莫名的烦躁。 想起来也有些生气,那汇报消息的人是个习惯大喘气的人,还有后半句还没有说呢。那后半句是:“陛下,地道的出口自然还是在长门苑里,未曾出苑墙。”可即便是这样确切的汇报,她依旧不见了。 都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连尸体都没有的‘死’人,的确是让他寝食难安呐! 本以为安插在馆陶长公主刘嫖处的钉子会带给自己好消息,然而上一次传来馆陶长公主在深夜里一个人独自撕心裂肺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他就知晓,她若是活着那么就一定没有去见过她的母亲。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那是一个对长公主刘嫖无比依恋的女儿。一旦她还活着,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回去见她的母亲。所以他压住了所有与她相关的消息,即便是她的母亲在得知了长门大火的事情,提出了想要去探望女儿的要求也被他冷漠的拒绝。他就是想要用一个飘忽不定的生死问题,刺探她母亲的情绪,来确定她的生死问题。 馆陶长公主那般情绪失控且在深夜里哀泣,这做不的假的情绪崩溃,自然是让他最后下了断定:阿娇,她生死下落不明。 可如今亲耳听到了馆陶长公主为自己丈夫准备后事的态度后,他却是无限的期望能见到她。莫名地想,那么期望,这股期待在心底怎么都压不住。 她一定还活着,他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她敬爱她的父亲,依恋她的母亲。”刘彻沉思了许久后,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她会去见她的父亲,朕的姑姑,怕是也同朕一样的用意,想要以此事,来寻找她。”他似乎越发的相信自己的直觉,说话的声调也在不知不觉间拔高,“郭舍人,守好堂邑侯的屋子,朕相信,她一定会去。” 不得不说,刘彻对陪伴自己长大的青梅竹马陈阿娇真是了解。 然,非常可惜的是,如今那具躯壳里,却住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偏生这世上的事情,又那么的巧合。他想到了可能的情况,想到了手段,然而他想要见到的人,偏生又不是以他所料想的那样的出现。当然,这一刻的刘彻还完全都想不到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见到阿娇。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穿越的人都会自带一点主角的气场,会容易引起关注。 就如此刻在酒肆里认真给唐泽雨的手绘图纸上提意见,并一条条把自己能思考到的具体情况写下来的陈玉娇。 她又被人在莫名中关注了,这一次关注她的不是刘彻,而是来酒肆里喝酒的一新人与一旧人。 旧人么,当然不是小霍童鞋,而是上次那个偷听她与唐泽雨闲谈的严安。新人么,自然是严安带来的一个好基友。一个书生气息满满的男子,长得颇为秀气,年纪与严安本人不相上下的男子。 酒肆是个好坏参半的地方,更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 这两人来了之后,自然是要了一个好位子。然后点了酒水与下酒小菜后,就坐在一边嘀咕着。这些日子本来就是酒肆客流量的淡季,在加上天气变热,自然来喝酒的人是屈指可数。平日里那些大嗓门的酒客们,大多数都是偏于基础阶层的劳动人民,自然说话都大咧咧的。在寻常的情况下,严安与他基友的谈话声想要被没有古武的陈玉娇听见,那几乎是不可能。 可是现在,没有了大嗓门为背景,没有唐泽雨的二胡声,那两人的谈话自然是清晰无比且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要说陈玉娇,她本来就是学习模具设计与制造专业,要求就是要有强悍的心算能力与抽象转换观念与优越的记忆力,不然怎么记得住设计图纸上精细且抽象的数据与图案。常年的专业锻炼下,自然而然地就练就了她多核心处理数据与信息的能力。 这不,严安与徐乐商量的话题,那些谈论的内容落入她的耳朵里。 “江云兄(历史上,徐乐字不详,所以我就给他翻了一个字出来。这细节我是在是找不到了,你们体谅我一下啊),你一直反对我主战匈奴的上书,除了对百姓苦楚的担忧外,到底何原因?”严安借着酒兴,稍稍地拔高了音量,在这同时,也把自己对这位好友的不满发泄了一点出来。 “建本兄(严安的字,理由和上面一样。真的查不到啊!),并非乐一直反对,而是乐眼中所见,便是的如此。”他说话的声音就如他的气质一样,文文弱弱的。可这声音里却带着一股执拗,一种属于读书人特有的气质。尽管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坐在他对面的严安面露憋闷。他一字一句换缓缓阐述,“下走徐乐游学多年,亲眼所见民生之疾苦。建本兄因知我去年游学在渔阳一带,那一带的百姓,因为这几年的大旱,已经没有丰收年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征战,必然给百姓们带来更大的苦难。百姓们想要的生活很简单,吃饱穿暖,没有战事。若是对匈奴开展,必然是连年的征战,这种负担将会照成百姓民心不稳啊。” “可是徐乐,你知道吗?若是这样忍让匈奴年年残杀我大汉边境子民,而无动于衷,还要采取和亲与纳贡来维持所谓的交好,真的是好吗?想想先秦,想想大周朝,每一个强盛的王朝,无一不是兴利除害,诛暴禁邪。强国务攻,唯有弱国修守,合从连衡,驰车毂击。” “可百姓的生活困苦难道就不苦了吗?” “难道你就希望维持这样的交好局面,那你这些年游学,这些年阅读圣贤书,却不能为苍生做一点实在的事情,你内心能安?况且边境的几个郡,已经连年被匈奴所害。当今陛下已经有意向想要设置新的郡,那你又怎么看?” “乐能怎么看,乐依旧保持原先的看法。” 陈玉娇听着她一边在给唐泽雨写建议,一边听着。那一句‘你怎么看?’的话语说出的时候,当场就让她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这一声笑,自然是在安静的大堂里格外明朗清楚,想要不被听见也不可能。 “夫人,今日先生不在么?”严安听见了陈玉娇的笑声后,很是自来熟地冲着陈玉娇打招呼。 他从一开始,就称呼陈玉娇为夫人,称呼唐泽雨为先生。在秦汉时代,这夫人的称呼有两种情形。一种是丈夫对妻妾的称呼。其二,便是社会上对已婚女性的敬称。陈玉娇在这酒肆里,在店里忙活的店小二们都叫她老板娘,而且当初唐泽雨还对店里干活的小二们说过,陈玉娇是他的未婚妻。就是借着这个身份,陈玉娇才能摆脱了原来的那个身份。可现在这一声夫人的称呼,陈玉娇在这里呆了快要半年的时间里,也是知晓,这是看在唐泽雨的面子才给她的敬称。 先生这个称呼,那可是对学识渊博的文人的尊称。要当得起学识渊博这个词,那可是不简单。可自己的老乡唐泽雨么,陈玉娇与他相处这些日子来,她还真的觉得,他当得起。尤其是在古文历史方面的造诣,只要陈玉娇要问他典故,他的回答简直是就信手拈来,还给她科普的详详细细。 因此,这一次在听到有人询问唐泽雨的时候,陈玉娇还是客气礼貌地回应了一句:“我家老板有事情忙去了,今日不在哟。” 上次严安出现的时候,唐泽雨就告知了她,一定要离这些在朝堂里混迹的人远一点。尤其是文人,一不小心就会给自己惹上麻烦。更不要说她和唐泽雨是后世来的人,有的时候说话间,会冒出一些还没有现世的词汇典故,所以更是要小心再小心。有了唐泽雨警告后,陈玉娇她又自己在某宝上买了一本《新编中国历史大事年表》来看,这一看不得了,自然是知晓了严安的身份。然后再一次借着系统君的超时空网络,查询了一下严安的事情,顺带就把他的基友等的情况一起科普。所以,这一次严安出现,陈玉娇都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若不是听到那句“元芳,你怎么看?”的标准句式,她还真的是要这么一直隐匿下去的。不过事情的变化太快,那知道严安还是和她搭上了话。 陈玉娇在回答完了严安的话题后,便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写字。柜台的台面很高,所以在柜台里写字做事,外面的人是看不见的。 严安见陈玉娇埋头在柜台上忙碌,以为她在理账本。又想着那日这酒肆老板那无比震慑人的气场,以及那卓尔不凡的见识,顿时心痒万分,真的是恨不得能与这酒肆的老板促膝长谈。可老板的气场太可怕了,而且那眼神明显的是要拒人千里之外,想要与老板谈论那天谈论的话题几乎不可能。 但是,这位酒肆老板的老板娘不一样啊。上一次这酒肆老板言语的警告与戒备里,就让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老板对她呵护与照顾。所以,今日老板不在,可以套问一下老板娘,说不定就能从老板娘这里听到一点卓绝又优越的见识呢? 于是,严安一想到这里,当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陈玉娇的方向一拱手。然后就张口了:“夫人,上次听得你同先生的谈话,安受益匪浅。可惜当日话题被打断,安非常想要知晓当日话题的结果,不知夫人可否告知安?” 陈玉娇被他的态度与问话问的怔住。她至今都还没有习惯这种说话文绉绉的方式,平日里交流最多的就是唐泽雨,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时候,都是询问唐泽雨。不能做的拜托给唐泽雨,能自己做的,也是询问了唐泽雨的意见。而且唐泽雨从来就没有让她失望过,只要她询问他的意见,他总能给他一个完备的的参考答案,并且提出的意见总是那么委婉实在,想要拒绝几乎都不会。 今日他不在身边,陈玉娇猛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像是少了什么,空荡荡的极为失落。再低头瞄一眼自己面前笔记本上极为苍劲有力且优雅无比的钢笔字迹,她忽然发现,自己迫切的希望唐泽雨就在她的身边。 第022章 加作者有话说 第022章玩家【傲娇霍】获得系统奥义点拨 陈玉娇想到了唐泽雨告知她的话,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想得罪的人的时候,就装傻找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 “啊,我记不得了哎。”她说。 严安被这个回答给噎住了,他想过很多种答案,可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当他正要继续提醒陈玉娇的时候,却忽然听见的酒肆的门口传来了一道精神十足的招呼声。 “老板娘,你在吗?你给的书我看完了,今日特来还给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陈玉娇倒是立刻收起了手中的本子与笔,然后放到了柜台的抽屉里锁起来。这才从柜台里绕出来,就恰好遇见小霍同学前脚迈进酒肆的大门来。 天气热了,他又是骑马而来,额上都浸出了细细的汗珠。 陈玉娇见到他这样,便好心地把手绢递过去,想让他擦擦汗。可这傲娇的小霍同学瞧见了陈玉娇递来的花手绢后,那可是一点都不掩饰地露出了不屑表情,口里还嚷道:“我一个爷们儿,才不要用着娘们儿的玩意儿。” 这话说完,他倒是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了前些日子从陈玉娇这里的借走的《匈奴现状记录》书籍递给了陈玉娇。这本用蝇头文字印染在绸缎上的书籍,被他用黑色的绸缎包裹了起来,看的出来他是非常的珍视与爱护。 陈玉娇也不与这个还处于中二期的青少年辩解,她接过了他递还回来的书籍,笑问他道:“好,不用就不用吧。”一说到这里,陈玉娇还是压不住心底那想要戏弄他的心思,就说,“那你还要不要喝点上次的那个酒?” 一听到上次喝的那酒,小霍同学脸蛋立刻就红了。上次喝醉了的糗事,简直是他不想提起的黑历史啊。好在他刚刚在日头下骑马过来,脸蛋一直红扑扑的,所以倒也看不出来囧像。他倒是非常淡定地拒绝道:“不要,我要喝你上次喝的那种茶水。就是那种什么都不加,但是有一点苦涩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香味儿的茶水。” “好的,那你去那窗子边坐下等我一会儿,我去泡茶。”陈玉娇拿着他还过来的书籍,就要朝着后院走去。这东西要及时归还给系统君才是。 小霍同学也不客气,直接大咧咧的朝着陈玉娇指的位置上走去。 一侧的严安与徐乐见到了小霍同学后,两人同时都被这小公子周身的气度给吸引了眼球。刚才他与老板娘对话的那一幕,两人似乎是认识的朋友一样。这小公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爽烈与贵气,偏生那份贵气又被这一份爽烈给压制的死死的,若是不注意,绝对就会看走眼。严安是个观察细致的人,他不着痕迹地打量此刻独自坐在窗边的小霍同学,最后判断,这小公子绝对成长与绮罗之家,而且很有可能还是武将之家。 心里有了估量之后,严安越发觉得这酒肆的老板与老板娘还真的是有些真人不露相呢。居然能够以商人的身份结交到军贵之家的小公子,要说这全凭运气结交的朋友,他严安还真的不信。 想到这里,严安同徐乐挤了挤眼,便又起身朝着小霍同学主动搭话:“小公子,你同这酒肆的老板与老板娘是认识的朋友?” 小霍同学坐着的位置,是临靠酒肆后边院子的窗边。窗外的景致便是后院里的一片小花圃。花圃里被唐泽雨种上了许多花草,还有陈玉娇从系统商城里购来的未来的花卉品种。此刻时值初夏,春花已经绚烂过了一阵,初夏开放的花朵,以然含苞欲放亦或悄然绽放。 小花圃里种满了各色品种的蔷薇,蔷薇这花种,是夏季才开放的。后世选育过的枝条品种,开放出了各色的花色来。陈玉娇购来的枝条自然是后世选育过的,因此,小花圃里的这些蔷薇在这个时节里,自然是色彩绚烂。粉色、红色、白色、黄色、浅粉、深红、更有几株呈现深紫色的花苞,掩藏在枝叶间的角落里,伴随着葱茏繁茂的枝叶,在初夏季节里,呈现一片繁花似锦。 看着窗外花景的小霍同学正在好奇怎么会有紫黑色的花朵,正要琢磨着等会儿问问老板娘,结果正在思考的问题就被这不认识的大叔打断。 小霍同学有些不悦地抬头,朝着严安的方向望去,见严安眼底那一副要搞调查的意图后,蔑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窗外,根本就不同他搭话。这倒是让严安吃了一个闭门羹,却又拿小霍同学没办法。见状,严安他只得坐下,然后又同自己带来的好基友徐乐一起嘀嘀咕咕那日他在这酒肆里听见的老板与老板娘的谈话内容。 酒肆里本来就安静,他们说话的内容更是被小霍同学这个也习武的人所听见。 不过小霍同学已经是同陈玉娇和唐泽雨一起把酒话匈奴过的人,所以对于他们谈论的问题,倒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本想着要‘抛砖引玉’的严安结果什么都没有捞到,反而是等来了陈玉娇端着茶盘过来。 茶叶的清香飘然而来,在这酒香弥漫的酒楼里,倒是突兀起来。严安与徐乐都嗅到了这个味儿,顿时也是被这清香的味儿勾的好奇起来。又想要询问,却见老板娘与那小公子倒是在说说笑笑的,似乎在兴头上。贸然去打断,这似乎也不好。于是就按捺着心思,等着两人谈完的时候才去问吧。 可是,他等了好一会儿后,却发现两人说说笑笑的起身,一起朝着这酒肆的后院里走去。 严安这搭讪的,只得是失望而归。 且说陈玉娇这边,小霍同学看完了那本《匈奴现状记录》后,的的确确是在家里抄书。难怪好些天都看不到人,都埋头哼哧哼哧抄书忙着呢。 陈玉娇之所以要领着他来后院的书房,是因为就在刚才她那茶盘端出去的时候,系统君发话了。系统君要求他讲小霍同学带到书房来,说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告知小霍同学一点事情。陈玉娇知晓系统君也是在为那个终极的sss级任务努力着,所以就依照系统的要求,邀请了小霍同学到书房里坐下详谈。 古代的地价很是便宜,所以唐泽雨这酒肆的后院的书房面积很是靠谱。 明亮宽敞的书房里,放着四张大书桌拼成的一张超级大号的书桌,书桌边,摆放着四把椅子。书桌上面倒是没有堆积物什,干干净净的只放着唐泽雨写毛笔字时候铺着的毛毡。旁边两排的书架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竹简,一点都没有纸张书本的痕迹。 在西汉这个跪坐的时代里,出现的椅子很是让小霍同学好奇。他兴奋地看着这超大号的书桌与椅子,不客气地坐在上面感受着,一脸说不出的欢喜与高兴,眼睛也亮晶晶的。 【让他在书房里等着一下,你同我去拿一样东西。】 等带着小霍同学到了书房后,系统君的又在陈玉娇的脑海里发话。 “你现在这里坐着,我去拿一样东西。”陈玉娇说着,就转身离开书房,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一到了自己的房间门,还来不及问系统君到底是要做什么,脑海里就又听见了系统君要求。 【宿主陈玉娇请注意,我是3s级系统sss-2号,你的工作搭档。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将要暂时借用你的身体使用权限。请你一定要配合我,刚开始你可能会有些不适,但请注意一定不要排斥我,否侧我们双方都有危险。宿主陈玉娇,你听明白了吗?】 “系统君,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拿我的身体做什么?”陈玉娇被系统君那一番说辞给弄懵逼了。 【事情比较复杂。我只能说,现在的这个身体里其实是住着我和你两个精神体。因为有些机密级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我需要借用一下这具身体的使用权,你呆在这个身体里看着就好。或许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就能看明白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闭上眼睛,我们暂且交换一下。】 系统君的话音在陈玉娇的脑海里落下后,她就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温泉池水里一样,头部有些微微胀痛,但是也不是在不能承受的范围。等着一阵胀痛过后,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能通过眼睛看到一切,可是身体正在做的事情,的确不受她控制了。 她看见此刻自己的手中握着一个像是纸张卷成卷筒,卷筒比她的人还要高,就这么被她打横抱着。此刻,真系统君.陈玉娇正快步朝着书房走去,似乎很是赶时间。 陈玉娇呆在这个身体里,通过眼睛看着系统君操控着她的身体,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眼看着‘自己’抱着这大卷筒走进了书房后,在小霍同学惊奇的眼光下,‘自己’不慌不忙地把卷筒打开铺展在这超大号的书桌上,这才转过身来同小霍同学说话。 她听见‘自己’对小霍同学说:“之前你说的在看完了那本《匈奴现状记录》的书籍后,对匈奴有一定的了解。那么,我现在请你到书房来,是想给你讲一个类似与匈奴民族作战相差无几的民族,他们的作战风格非常相似,想要听听么?” “要。”小霍同学一听到这个,顿时就来了精神。 “好。”假自己.真系统君.陈玉娇极为认真严肃地说道,“在给你讲之前,你要保证,今天在这里看到一切,不准许对任何人透露一分一毫。你能做到吗?” “需要我立下誓言么?”小霍同学紧张又激动地问道。 “不用,你要记得我说的要求就好。”言罢,真系统君.陈玉娇应了一句。 然后,话题进入了正轨。 “我让你看《匈奴现状记录》的目的,除了让你更深层次的理解的这个民族外,更是想要你知晓的他们的民生情况与生活习性。”真系统君.陈玉娇与陈玉娇本人的是不同的两个人,此刻躯壳里又换了一个人,系统君那一份认真严肃,比之陈玉娇更甚几分,到像是一个严苛又极为专研的老学者。小霍同学也明显地感觉到了这气场,在听真系统君.陈玉娇说话的时候,坐在椅子上都不知不觉地挺直了背脊。 “我今天想要给你讲的是的‘始战’,这个‘始战’并非是指通常意义上的战阵交锋。而是战争对一个帝国的经济的依赖关系,速战速决的战争方针以及因粮于敌的后勤保障原则三个方面。” 陈玉娇此刻与系统君换了视觉,听着系统君用自己的声音有条不紊的阐述着这个话题,瞬间就被吸引了。 “孙武的兵书上有说,一般的作战常规,都是出动战车千乘,运输粮食的车子千辆,军队十万,越地千里运送粮草。这前后方的军需,宾客使节的费用,器材的损耗费用,车辆盔甲的供给修葺等,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因此在开战之前,必然是需要做足这些准备,军队才能出动。用此军队作战,要求速胜,若是旷日持久就会使军队疲惫,锐气挫伤,战斗力下降,导致后方损耗加重,财力不足。如此就容易给敌方机会,让其趁机举兵反攻。若是遇上这样的局面,情况便会非常难以收拾。因为,在作战上,指挥官一定要注意,尽可能的求速战速决,避开持久旷日的战争局面形成。” “这个我知道,我舅舅给我请的先生讲过。”小霍同学听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打断了真系统君.陈玉娇的说话。 “你安静,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你再说。”真系统君.陈玉娇面色冷静地掐灭了小霍同学想要发言的*。 她继续道:“一个帝国,由于兴兵而造成的贫困原因多是因为长途运输。你看看现在的大汉,因为要需要长途转运军需,百姓因为这一条,已是贫困。边境上的几个郡部的地方物价与你所在之处的物价定然不同,物价的不稳定,自然就会使帝国的财政枯竭。一旦国家财政吃紧,就会加重徭役赋税。这一个个相扣的连环起因,最后的情况,自然就是让帝国的子民越发穷困潦倒。因此,在作战的时候,若是可能,就应该取食敌人的粮食,损耗敌方的资源。 “‘取用于国,因粮于敌’这一套原则,我想要给你看一个典型范烈。现在,我要你再次记住,之前我警告过你的话,今日在我这里看见的,听见的,一律不许同任何人说。记住了吗?” 小霍同学被真系统君.陈玉娇的严峻表情震慑住了,他瞪大眼,使劲地点点头。 真系统君.陈玉娇见到他点头,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此刻,换了视角的陈玉娇的同学也好奇的等待着,它到底要给小霍同学看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真系统君.陈玉娇忽然走到了她刚才展开的那与她人一样高的摊开的卷纸面前。她忽然伸手在这一张薄薄的纸张上一阵触碰后,刹那之间,眼前的景致让小霍同学与陈玉娇都惊的合不拢嘴。 这哪里是一张纸,这分明是一张柔韧投影屏,3d触睿技术升级版的3d实景沙盘。 陈玉娇至少还能认出来这是什么,可是小霍同学呢,已经完全傻眼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那逼真的投影,清晰可见山地上微风吹过时候,草地上滑动的痕迹。 真系统君.陈玉娇不小霍同学的吃惊的时间,继续开讲道:“我要给你讲的例子,是一个叫名叫蒙古的军队。这一只军队,在你看到这一片大陆上,横行无敌。他们同匈奴一样,是游牧民族,但是却是比匈奴更加强大。” 真系统君.陈玉娇一面说着,就一面在那柔韧投影屏幕上轻轻的触碰操作。伴随着它的讲解,投影的影像又改变了,出现了13世纪的蒙古重骑装甲兵的影像。“这是他们军队里的一个兵种,叫做重骑兵,马与马上的士兵全身都罩了盔甲,士兵手中的武器以长矛为主。这个兵种的防护性能非常好,但是机动性能差,只适合阵前对抗。与之相对应的兵种,叫轻骑兵。”说道这里的时候,那投影又已经转换,变成了轻骑兵的投影影像,“我要提到的就是这轻骑兵,这个兵种突击力非常强悍,灵活多变,最是适合远程奔袭。” “等一下,刚才那些人,他们身上的盔甲,还有那个马匹身上的是什么?他们似乎不像我大汉这样骑马,他们似乎用了什么用具啊?你让我看清啊~!”小霍同学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很是激动,可惜真系统君.陈玉娇今天的讲解不在这上面,因此更本就不给他时间看清楚,所以他又着急又生气。 “那不是今天关注的问题,以后会给你讲解的。”真系统君.陈玉娇言道。它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若是想要发挥轻骑兵远程奔袭的优势,就必须解决军粮供应问题。这一只军队就有独特的后勤保障体系,能保证远征军队的粮草问题。因为他们是轻骑兵种,奔走在最前线,能自带的食物自然是有限。所以,在食物耗尽的情况下,为了保持强大的野战生存能力,他们所到之处,势必会抢掠一番。这就是我刚才给你提到的‘因粮于敌’。他们的具体做法有这几种:一是抢夺牛羊等牲畜以备后用。二是对坚壁清野的城堡,会用软硬兼施的方法迫使对方供给粮食。其中一只轻骑兵的领队,在带领自己的兵占领了地方的城廓后告示居民,如果想免予被杀,就快快投降提供粮食,必要依靠城廓的守军。三是每征服一块地,就会建立作战根据地,以战养战。” “我在这里提到了几点,一是以战养战,二是野战生存能力,三是兵种,四是后勤根据地。”真系统君.陈玉娇总结道,“当然,我单纯的讲述让你有些迷茫,下面你自己来看一看他们作战的风格与实战记录,你会印象深刻。”言罢,那投影屏上的场景立刻转换,变成了真正的3d立体电影了。 小霍同学看的惊呆了,望着那缩小了百倍的军队就在自己的面前上演一幕幕征战纵横,看的他是心潮澎湃又震撼连连。 两个多小时的放映加上系统君的讲解后,终于是上完了系统君安排的这堂课。 小霍同学那兴奋与激动地样子,陈玉娇此刻因为是与系统君交换了视觉,所以没有办法告知他别太激动啊。 “好了,今天暂且给你讲解到这里,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找本书来。”真系统君.陈阿娇说道,然后卷起了这柔韧屏,走出了书房。 回到了陈玉娇的房间后,它收起了柔韧屏,便同陈玉娇对话。 【现在我们换回来。我们换回来后,你可能有一阵后继的副作用反应,可能是头晕呕吐之类的情况。不过别担心,应该不是大问题。你的好奇,我会慢慢给你解答。另外,你要把这本书给他。】 说完这些后,陈玉娇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自己能活动的时候,那太阳穴扯疼的感觉犹如针扎一样,让她发出了‘嘶’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看着系统君隔放在她手里的书本,是一本叫做《图解野战生存手册》的书,她更不解了。 “西汉时代哪里来的纸张?系统君,你偷懒也不是这样偷懒啊!”陈玉娇简直要无语了,一手按压住太阳穴,一边歪着嘴忍着扯疼,吐槽它:“这妥妥是剧透的节奏啊!” 【这书本是特意印刷定制编写的,你不用担心剧透的事。还有,赶紧送走他,你去休息。这头痛只是副作用的刚开始,你赶紧休息才是重要的。】 陈玉娇也懒得多说什么了,带着书籍回到了书房。 坐在椅上发呆的小霍同学见到陈玉娇来,那眼神里简直充满了崇拜。对上这样的眼神,陈玉娇赶紧把手里的书本递给他:“重要物件,你可得好生保管啊。别给别人看见了。”说话的同时,那头顶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她不得不赶紧催促道,“你该回去了,我不留你。看完了记得给我送还回来啊!” 小霍同学小心翼翼且恭敬地手下这让他咂舌连连的书本,赶紧用黑色绸缎包裹了起来,又朝着陈玉娇一拱手弯腰后,便朝着前院走去。 陈玉娇锁上了书房的门,送他走到了前院后,便唤来酒肆里的小二,让其送小霍同学离开,顺带给看着酒肆,她有事要忙一会儿。 这一刻,她头越来越痛,而且真开眼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全身无力的感觉越来越强。那种竭力的感觉,让她费力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后,就立马就躺去了床上。 第023章 加注释 第023章 唐泽雨当天傍晚归来的时候,陈玉娇已经在床上晕的快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一睁开眼就绝对是天旋地转的,胃里还一阵阵的呕心,就像风寒凉了胃一样难受。好在她还没有吐,只是恶心的感觉颇为强烈而已。 她躺在床榻上,闭上眼,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唐泽雨的脚步声靠近。然后听见了他推门进屋,又听见他唤她。可是她此刻连寻常一般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眯着眼哼了一声。有气无力的,简直就与那手术后刚刚醒来的病人简直没有差别。 “娇娇,你还好吧?发生了什么事?”唐泽雨的坐到了她床畔,焦急地关切道。 陈玉娇点点头又摇摇头,觉得说话费力的很,但是担心若不给唐泽雨说清楚,他又会瞎担心。正要准备说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却忽然听见了唐泽雨的系统搭档b-2979的话语声。 【她没有事,只是精神力映射后的副作用而已。她和她的搭档,现在都必须休息。】 不管是陈玉娇她的系统搭档sss-02还是唐泽雨他的系统搭档b-2979,往往两人相处又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各自的系统搭档有时候的对话,他们都能听见。 “什么叫精神力映射?”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唐泽雨很是好奇。 【这个就需要慢慢的科普了。我简单的给你解释一下,精神力映射,用你们现在能理解的话来解释,就是另外一个人来夺取你的身体使用权限。为什么宿主唐泽雨你的搭档我的工作证前面的标号是b-,而陈玉娇她的搭档的工作证前面是sss-。这个标号是根据精神力等级划分的。在我们未来30世纪里,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精神力,这些精神力也划分了等级。强大的精神力能支持我们做很多事情,而其中的精神力映射,就是把其中一人的精神力波段映射到另外一个人的精神力波段上,来完成一切难度系数较高的工程或任务。作为承载体的那个人,必须要求有比映射对象更为强大的精神力等级,同时还要求承载体有强健的身体素质。否则映射后,承载体就会出现副作用。】 陈玉娇脑袋晕眩的不行,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能思考。刚才b-2979系统君的话,简直是信息量超大啊。 好在唐泽雨立刻问出了她想要的问题:“这与要完成‘帝国版图保卫计划’的任务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和她的精神力强度不一样?你们每一次精神力映射间隔多久?”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你们的精神力不一样,陈玉娇她的精神力很不错,的确是sss级的,而你的是b,这是我们多番测试后的结果。你的第三个问题,sss-02,也就是程玉娇搭档的系统,它的精神力映射的次数,大概两周一次。因为它要借用陈玉娇目前的身体,去给少年霍去病授课。】 “你还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唐泽雨听得冷冷道。 【第一个问题说来就够呕人的了。既然我们现在都是工作搭档与同事,我现在就把这个3s级别的任务的来由详细说明一下。在未来30世纪,□□不叫□□,官方的称谓是华夏帝国。我们的帝国版图辽阔,收复了当年的失地,已经强大到了万国来朝的程度。我们的附属国众多,但是在21世纪的时候,我们祖先里不知道是谁,居然乱写了历史,胡乱编造说我们的先祖侵略了匈奴,写大汉是侵略者。当时的文化管理部门不作为,居然任由这样的书籍泛滥流通,然后误导了一代人。加上当时的执政党忙于发展,实在是也腾不出手来收拾,就是从这里造成了大麻烦。】 【你们那个时代的棒子国吧,后来就是我们的附属国马辰。以前和我们帝国当时的政敌美属联盟勾搭在一起,借着那本脑残的著作,开始宣扬华夏帝国是历史上的罪人,四处侵略征战其他的国家。美属联盟倒是对它们自己当年倒卖鸦片,祸害我华夏帝国,殖民非洲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提。至今,30世纪了,都还在为这个问题争吵不休。每一次我们华夏帝国与美属联盟发生争执的时候,就会把这事拿出来吵。吵了快千年了,神烦啊。于是我们帝国早在百年前,就开始准备这个计划。】 【我们华夏帝国在两百多年前,已经秘密的研发了微型时光黑洞。然后又是将近百年的研究,让这个微型时光黑洞趋于的稳定。我们开始传送物体,从死物到活物。我们做这个实验的目的,最终就要在21世纪找到合适的人选,与我们的高级人工智能一起返回西汉时代,把困扰了我们华夏帝国将近千年的这个争吵不休的问题给解决。我们要让美属联盟看清楚,到底的是谁侵略了谁。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想要你们那一代那些被脑残书籍误导年轻人清醒过来。所以,在考察好些年之后,我们找到唐泽雨与陈玉娇,也就是你们两人。】 b-2979系统君的话说完后,整个房间里都陷入了沉默。 陈玉娇脑子虽然昏昏沉沉的厉害,但是也是被这一番话语震惊的险些大脑当机。 半晌后,唐泽雨却提出了疑惑:“为什么要选娇娇她作为载体?只是因为她的精神力的很强吗?还有,既然按照精神力强度来选择,为何又选一个精神力只有b级的我?” 【美属联盟也在研发时光黑洞,但是一直未成功。可是最近百年来,他们却能捕捉时空里留下的精神力波段。他们能捕获到少种,细节化到哪一种程度,我们也不清楚。可人工智能有特殊的精神力波段,我们来到这个时空执行任务,不想被美属联盟发现进而让这个任务失败。所以,只有精神力足够强大的人,而且要求是天生的,才能掩盖我们的精神力波段。我们那个时代虽然能用药物和科技手段刺激人的精神力进化,但是无论怎样培养,始终是比不过天生的。在我们的时代,精神力天生强大的人都在重要的岗位上,没有办法派遣出来执行任务,所以只能在你们的时代寻找。】 唐泽雨听完后,有些了然。他也是极为惊讶,他又问:“你只是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我后面提出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陈玉娇不仅仅是精神力强悍,她有非常强的理工天赋与动手能力,她是个非常值得栽培的苗子,即便是放在我们的时代,那绝对会成为工科的鼻祖级人物。你不是见识过她拼接上次那个3d的模型么?上千个零件,她一个上午就搞定了,而你连一个底座都完不成。在这个计划的任务里,你很快的就可以看到她的天赋与能力。我先给你举个例子,以后霍去病军队士兵上战场所用的战刀,还需要她来动手设计与打造。我们对她测试过,只要给她相应的机械与工科条件,她就能一个人完成从设计到成品出产整个过程所有工程,这天赋真的是相当强悍。】 【至于你,你是一个生长于政|治世家与财阀世家的人,穿越前还呆在权利阶层里的核心领导阶层。你从小耳濡目染权利游戏的规则与玩法,成年后更是深处权利漩涡,我们送你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其中周旋博弈十四载。以你的经验,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空保护好她,不要让她被政治权利所伤害所利用。用你们那个时代的话来说,陈玉娇她所有的技能点都点在了工科上,她没有任何心机与心思。你的技能点都点在了权利的游戏上,勾心斗角谋算策划,对你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再简单的说法,她就是一把顶级的利剑,而你是的任务就是保护且利用好这把利剑,完成任务。】 听完了所有的这些后,唐泽雨与陈玉娇彼此都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里。 不过这一次陈玉娇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赶紧关注一个最焦心的问题:“完成任务之后呢?送我们回去么?唐泽雨是整个活人都传送过来了,我是精神力移动,那么我们是能回去的?” 【这个要等你们完成任务,帝国国会审核之后,自然就知晓了。】 系统君的回答,瞬间让陈玉娇气的晕过去,精神力映射的副作用效果最强烈的那一段已经过去,而她也是被折腾的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多于的精力来思考今日接受到的信息。闭着眼睛,话都没有说一句,就直接睡了过去。 系统君知晓陈玉娇已经度过了副作用最强期,自然也就放心了下来。它也不忘记告诉唐泽雨,让陈玉娇先休息。 当晚,陈玉娇一睡不醒。 唐泽雨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又开始写写画画,并同自己的搭档系统君b-2979细细的探讨。他是一个做事相当细心又有耐心的人,既然今日已经知晓自己来这个时空的任务与原因,自然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再次从头理一遍。 “娇娇这样的情况,就是你之前说的,她身体素质还不够强健,才会造成这样的副作用?我还是很好奇,为何她会被你们选择成精神力传送,而我是*传送。”在书房里,唐泽雨挑灯询问。 系统君b-2979不慌不忙地回答。 【精神力是一种非常玄奥的物体,就像是磁感线1一样。不能因为看不见,就否定它的存在。精神力脱离了*后,在能量场形成的时空黑洞里穿梭更为微妙。我们的实验室已经验证了,强大的精神体穿越时空黑洞的时候,单只是精神体穿越所消耗的能量比较小。可是要把承载精神体的*也送过时空黑洞,那消耗的能量简直可以吞掉上百个核动力发电站。而且精神力等级越高,运送它对应的躯体,消耗的能量是指数级的增长。比如传送你,只需要10的一次方的能量。可若是将陈玉娇*传送,那的是10的n次方的能量。这个n还是大于三百的。你计算一下,这么大的能量消耗,我们华夏帝国秘密实验室的科技成果肯定会被美属联盟发现的。】 “所以,你们就直接把我塞了过来,这个我能理解了。”唐泽雨有些哭笑不得,在理科方面,他的确是空白的很,“可为何要给她找一个废后躯体,这不是坑人么?” 【因为废后陈氏与陈玉娇她能量场很相近,简单的来说,废后陈氏的躯体与她精神力的兼容度非常高。】 “这么大的西汉,难道就没有别的适合的了?” 【有是有,但是兼容度都不高。可若精神力与躯体一旦不协和,也会很麻烦的。我告诉你哦,其实废后陈氏与陈玉娇原本的身体容貌长的非常相似,但废后陈氏的精神力却没有陈玉娇强。】 “我不关心废后陈氏,我关心的是陈玉娇,娇娇。”唐泽雨强调道。 【理解。像你这种的从政治财阀世家里出来的人,难得见到一个内心世界如此干净纯粹的人,很是珍惜羡慕是吧?!她能让你卸下所有的戒备与防线,能够安心诉说心里话,这样的一个人太难得。你喜欢她嘛,我和sss-02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先说好,你们谈恋爱归谈恋爱,但是不准许影响任务就成。】 唐泽雨听了后,唇角只是勾起微微弧度,轻轻地“哼”了一声,便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他的计划。 今日下午拜访军功爵者,非常的顺利,已经顺利的拿下了那一块他想要的田地。他还想着把这一份喜悦与娇娇分享呢。傍晚归来的时候,听店小二说老板娘人不舒服,下午就休息去了。他急急忙忙朝着后院赶去,深怕她就有个什么。这孤零零的异时空里,真的怕她丢下自己回去。结果,哪知道会知晓这么多事情。 夜深人静,唐泽雨把心中所思考好的事情写在了在笔记本上后,自然也是去洗洗睡。 陈玉娇这一睡,居然是两天一夜的时间。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午后,才有精力从床榻上爬起来。 她这一觉睡醒起来,系统君就通知了在前面看堂子的唐泽雨。 厨房里,唐泽雨早就有预备着地熬着米粥,还亲自给她准备可口的小菜。陈玉娇随意把头发一扎,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藕色的短打,就直奔了厨房。太饿了,简直饿的可以吞下一头牛。看着满桌子清爽可口的小菜,她胃口大开,端着温温的米粥,吃着小菜,咬着小包子,胃里全是满满的暖意与饱足感。 唐泽雨陪着她,见她吃的欢,心情也是大好。“吃慢点,我还给你的蒸了小玉米窝头,你最喜欢的那种加了糯米粉的。”他一边说着,就一边去把放在锅里的小蒸笼端出来,冒着热气的美食让陈玉娇发出满意的喟叹:“我感觉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次,什么都想吃。”感叹完了,自然还是很关心自己老乡的事情,“对了啊,你那天去拜访的事情怎样啦?” 被陈玉娇这么一问,唐泽雨本就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陈玉娇的,于是就接着话题说了下去:“非常顺利,那块地已经拿下了。” 陈玉娇听得张大嘴巴,有些不可思议地感概:“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那个萤石在我们的时代简直就不值钱了啊。忽然好替那个军贵贵族感到吃亏怎么办?”说道最后一句,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泽雨也被她最后一句逗笑了:“现在该是我来问你,你到底站哪边的啊?!”稍稍一顿,他就将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也并不仅仅是那一块萤石摆件,还用了我们酒肆里的酒水的专营权。” “啊?怎么回事?你卖了销售代理权?”陈玉娇好奇了。 “对,他家里的环境混乱,有些事情也不好启齿。”唐泽雨并不多言。这些权势交错里,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上那么简单。一时间他也不想把这不开心的事情放上饭桌,影响娇娇的食欲与他的好心情。 吃了两个婴儿半个手掌大的玉米小窝头后,陈玉娇才满足地放缓了进食的速度,把筷子一搁,盯着唐泽雨道:“现在我们来说说你,老乡。”她喊他老乡,不是像平常一样唤阿泽。这称呼最开始以出现的时候,就是唐泽雨瞒着她事情不告诉她,让她瞎猜又猜不到,焦心的情况下,她就赌气叫他老乡了。 现在听着她又一次叫自己老乡,唐泽雨心底是兴奋中带着一点好笑,想着要看看自己这位被系统君评定为理工天赋max的老乡要说什么。他问:“说我什么?” “还装傻卖关子呀?我那天虽然头晕的睁不开眼,但是不代表我耳朵不能听,脑子不能思考呀。”陈玉娇眉头轻轻一挑,漂亮的大眼里带着戏谑,“系统君都说了你可是世家公子哟,我以前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活的。我之前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一个财经频道写稿子的人,哪里来那么大的气场哟?!我当时我以为我的氪金眼出问题了呢!不过说真的,你心里的计谋倒是真的一茬接一茬的,手段更是高的让我只能跪下膜拜。我庆幸我和你站在一条船上,要是我站在你的地对面,估计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炮灰了呢。来,谈一谈你现在想法,现在知晓知晓和你搭档一起去完成一个历史性的艰巨任务的人,居然是个草根p民,有没有什么感想要发表的?” 唐泽雨被她这一说,面带笑意,眉宇间因着发自内心的闲适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更是越发显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听得他缓缓道:“娇娇,你这是在看动物园的大熊猫展览啊!”他声音果然好听的很,所以他念叨的时候,她也不嫌烦。 可陈玉娇忽然脑海里跳跃出一个问题:“等等,唐泽雨,我从来就没有问过你,你到底多大了啊?” “唐某已过而立之年,三十又四。” “我勒个去,我们□□的核心领导层都这么年轻了?等等,你怎么看上去之后二十四五的样子?你整容了?” “可能是我书读的多,气质好,加上上天给了一副好皮囊,所以看着显得年轻吧。”唐泽雨笑意盈盈地说着,更是哄着陈玉娇道,“还要吃么?再不吃小窝头都凉了,吃了会伤胃的。” 陈玉娇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动作,忽地趴在桌子上,却是哈哈笑着拍桌子说:“我本想装一下我的心受伤了,好可怜的表情。可我天生不是这个料啊,太难啦。不过说真的,我觉得我膝盖中了好多箭。我也是读了很多书的,怎么画风就和你不一样呢?!简直是判若云泥啊。” “可能我们读的书籍不一样吧,不过这样的你很真实啊,你的性子很好,人也好。直爽又不娇气,我很喜欢的。” 陈玉娇的确是如系统君评判的那样,技能点都点在了工科上,所以听不懂唐泽雨这一语双关,还带着暗示的话语。她就当做是普通的表扬,还很乐呵呵地回应了一句:“嗯,谢谢你的表扬。我也很喜欢你的性格与人,相处的很愉快呢。” 这话倒是让唐泽雨唇边的笑意里悄然之间染上了一点无奈,可霎时间又让他更加心情舒畅了。 等着陈玉娇在厨房里吃吃喝喝填报了肚子后,他才询问起那日陈玉娇下午与小霍同学的事情来。陈玉娇自然是没有什么隐瞒,现在知道身边有个军师,那心里的底气可是足足飞奔了十几个档次。一五一十的把那日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唐泽雨,还把酒肆里那日严安与徐乐说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了唐泽雨。两人这么谈下去,时间自然是过的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傍晚时分,等天色在暗点,又要说宵禁了。 酒肆又开始说要准备打烊,陈玉娇才睡醒,精神好的很,怎么可能又睡得下去。所以就坐在大堂里的柜台边,看着店里的小二忙活着收拾场地,然后听着他们说八卦。 “昨日听说的堂邑侯快不行了呢,府邸来来回回的去了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请呢。” “窦太主怕也是知晓驸马不行了,都命人准备了后事啦。这人怎么说不行了就不行了呢?去年都还听说堂邑侯身子好好的呢,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哎,生死无常,谁知晓呢。” “大人物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好好的扫地收拾才是。别让老板看见了,不认真干活,气着了老板娘,你们都等着没地儿找吃的去。” “……” 天大地大,最终还是吃饭的事情最大。关乎自己饭碗的问题后,干活的众小二们,都不在八卦这个话题了。 陈玉娇听完了这一个话题的八卦后,心底只是默默的叹息。都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抓紧时间找个机会,去探望一下身体原主的父亲吧。到底占用了人家身体,好歹也让人家长辈安心。这事情还是要找唐泽雨商量一下,见面了之后该怎么说,怎么样才能不被看穿。反正有他那个军师在,多询问一下总没有坏处。 酒肆打烊了之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后院的书房里,唐泽雨很是忙碌。陈玉娇坐在这一张超大号的书桌前,望着对面伏案劳作的唐泽雨,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阿泽,你说我要不要今晚去看看他?就想上次去看望窦太主一样,系统君给的盲点星很有用的。” “你想去?” “想去。”陈玉娇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毕竟是这身体原主的父亲。” 唐泽雨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定定地望着他,咬字清晰地说:“那是过去,现在这是你的身体。”稍稍一顿,他与陈玉娇相处这么久来,知晓对她要是用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到时候头疼的会是自己。“原主是原主,你是你。原主的事情,在原主消亡的那一刻就应该画上句号。现在,这就是你的身体。所以,与你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尽可能不要去参合。” “可是这样好么?总觉得心里像是担心着什么似的。不安的感觉让我不舒服啊。”陈玉娇听了唐泽雨的话后,嘀咕道。 静谧的书房里,唐泽雨自然听得清晰。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颇有些无奈地笑道:“实在是担心,想要去的话,我陪你去吧。”这事情背后,闹得满城皆知,怕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见面能说清的。他知晓,以陈玉娇的心思,她肯定没有想到坏的方面去。人心啊,有时候可是脏的不忍直视,有时候又会善良柔软的不忍触碰。 “那我们今晚上就去?现在就出发?早去早解决?”陈玉娇是个不喜欢拖延的人,于是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唐泽雨阖上了面前的笔记本,转头眺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后,这才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出发前,有几点你的注意一下。” “你说,我听着呢。” “第一,尽可能不要开口说话。第二,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万不可情绪激动。第三,我站在你旁边,你不明白的时候,就看我的眼色行事。”唐泽雨抬手揉了揉额角,又笑道,“最后一点,去找你上次的眼药水,把这化妆过的眼瞳颜色弄回来,顺带把脸上的妆容也卸了。” 陈玉娇听得连连点头,然后就快步的跑出书房去行动。 她自己去打了水,一边折腾卸妆,一边同系统君吐槽:“系统君,我记得你说过,两个人若是同时佩戴上了‘盲点星’后,是能看见彼此的吧?” 【是。】sss-02系统君上次借用了陈玉娇身体给小霍同学上了第一堂课后,它便一直沉默着,等着陈玉娇醒来之后,才在她脑海里说话的。现在听到陈玉娇要去探望这身体原主的父亲,它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会儿唐泽雨要与我一起走一趟,我要租借两枚盲点星,顺带还要劳烦你找一处安全的开门处。我去看了陈午,让他了个心愿就立刻离开。” 【好。费用参考上次。】 “知道啦!你这个钻到钱眼里的系统君!”陈玉娇好笑道。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陈玉娇把自己捯饬好后,就拿着系统给的盲点星过来找唐泽雨,顺带告知他这盲点星怎么用。两人一个讲解一个听说,一切准备妥当后,就推开了系统君安置好在书房里的任意门。 窗外天色晦暗,尽管今夜是晴天。可是天空上还有很多云层,高空里飘动的云层时不时地会飘来把月光挡住。 陈玉娇推开门的时候的,就发现头顶明亮的月光照亮了这院子的景致。 这次的开门地点居然不是在屋子里,有些不合常理。按照系统君上一次的尿性,开门地点都应该是在屋子里的。这一次居然不一样了,陈玉娇有些疑惑。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是陈午居住的院子。正欲东张西望的时候,忽然脑后被唐泽雨敲了一下。陈玉娇正要问话,转过头来就见到唐泽雨盯着她,眼神里满是警告。她立刻闭了嘴,然后指了指,那青石板铺就的石径。唐泽雨看到她所指的方向,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陈玉娇便放心的踏上了石径。 系统君在两人踏出任意门后,自然是立刻收起了门。 陈玉娇与唐泽雨一前一后的走在石径上,沿着小径,绕过一块大大的山石后,便见到了陈午所在的居住处。 那一排排的侍从与侍女,一个个在屋檐下站得端端正正的,气氛紧张压抑的很。间隔这么远,她都能够感觉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房间的门没有关,只是半掩着。里面的烛火光亮透出来,昏暗中却让人有一种悲怆之感。 陈玉娇回头望了望那一处,又抬手指了指那半掩着的门。唐泽雨伸手拍了她的手一下,然后拉着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地推了推她。自己倒是抢先一步迈开腿朝着那半掩着的门走去。 等两人都踏入了房间门之后,这一进去,倒是被里面的场景愣住了。 躺在床上的年过半百的男子的确是病的不轻,整个人的面色都呈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苍白。可为何他的床前间隔十几步的距离,却是跪着四个侍从,一个个都不敢抬起头来,就那么乖乖的跪着。陈玉娇被这一幕搞的回不过神来,她立刻就回头用眼神询问唐泽雨。唐泽雨冲着她摇摇头,然后拉过的她,在她的手心里写起字来。“小心为上,我去敲晕他们,你自己抓紧时间。” 陈玉娇明白了过来,冲着他赶紧摇头,又反过来在他的手心里写:“你力气有那么大吗?还是我来好了。”纤细的手指划过唐泽雨微微带茧的手心,触感就如雨滴落入碧潭,浅浅的漾起涟漪。 可还未等唐泽雨细细感受,陈玉娇这边已经是眼疾手快地敲晕了那跪在地上的是个侍从。她从逃出长门冷宫后,就听从了系统君的建议,平日白日里都戴着那副‘大力手套’。一来是做事方便,二来是自我保护。这养成了习惯后的,就一直戴在了手上。今日敲晕人,倒是用的格外顺手。 屋子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一样。 陈玉娇前后张望了一会儿,发现的确没有动静了,这才摘掉了自己佩戴的盲点星。 身体原主的父亲堂邑侯陈午睡的很浅。沉疴床榻以来,他的精力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骨瘦形销,稍稍有一点动静就让他立刻惊醒。陈玉娇的眼神落在了这位长辈的身上,如今鬓发泛白,发无光泽。那张与自己此刻有些相似的脸庞上,依旧可以看出当年年轻时候的风采。 床上的病人一睁开眼,就见到了陈玉娇侧身坐在他的床畔。 那一刹,他非常的吃惊。 “阿翁。”陈玉娇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陈午盯着陈玉娇的面庞怔怔不语,却在听到那一声“阿翁”的时候,霎时间眼泪夺眶而出。那一刻,他浑身上下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硬挣扎着坐了起来。陈玉娇赶紧上前扶着他,低语道:“阿翁莫急,我在这里,不走的。” 未等坐定,陈午眼泪婆娑地抓住她的双手,那用力的力度,生怕自己一闭眼,她就不见了。在确定了自己面前是个活人,他又喜又悲,继而面露哀凄之色,言语道:“娇儿,到底是阿翁害苦了你啊。若是当初,阿翁拦住你阿母,定不会是这样的局面啊。”那说话的口吻里,全是是愧疚与深深的心痛与难过。 “阿翁,我没事,我很好。”陈玉娇最是不忍见人在她面前哭,她心极软,一见陈午如此,心中犹如刀搅一样疼痛。 她亲历过一些事情,深知父母对儿女的疼爱与关怀。她无法告诉这位老人,其实你们的女儿早就已经消散在了人间,此刻你面前的,只是一个顶着你们女儿躯壳的冒牌货。这个真相是永远也不能说出口的真相,哪怕就是演戏,她都必须要演下去。 “娇儿,我听你阿母说了你的事情,我不相信你阿母的说法,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在我离开人世之前来见我的。”陈午说话间,倒是使劲儿地压住咳嗽,生怕自己的动静大了,惊动外面的侍从。尤其是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竟然给了陈玉娇一种回光返照的错觉。 “阿翁,你会好好的。你只是生病了而已,会好的。”陈玉娇难过的哽咽,明明知道结果,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哄着一个人,这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她觉得她的鼻子酸的很疼,视线有些模糊。 “娇儿莫哭,人自是要生老病死。阿翁这一生有你这样的女儿,活得也值了。”陈午抬手,替她擦掉了眼泪,更是哄着她说,“阿翁最是放心不下你,得知你如今安好,阿翁就安心啦。” “阿翁……”陈玉娇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泪腺。 “娇儿,我这里不安全,阿翁有些话,只能长话短说了。”陈午一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朝着那四个被她打晕的侍从望去。顷刻间,他的脸色不仅仅是苍白,而是染上了惧怕与担忧。“我儿听完阿翁的话,就赶紧走。这里不安全,他们在找你。” 陈玉娇被陈午的面色变化弄得也紧张起来,不过当她看到唐泽雨递给她‘安心,不要怕,这里有我’的眼神的时候,她又立刻冷静了下来。 陈玉娇看着唐泽雨的口型,以及出现前对她提及的可能,她霎时间就明白了陈午话里的所指。“阿翁,你别担心。我能安全的来这里,自然也能安全的离开。那么大的事情都发生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么。” 陈午听着陈玉娇这么一说,倒是微微一怔,继而怅然道:“娇儿啊,离开了那处也好。阿翁现在什么都不想,阿翁就想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他说话很是费精力,说的尤为缓慢,加上刚才情绪一下子波动,心情又是在短时间的大起大落,所以在放松了下来之后,顿感疲倦,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娇儿,阿翁不知道你有了什么奇遇。可我见娇儿如今的眉宇之间,没有了往日的愁绪与烦心,想必我的娇儿是真的过的好。阿翁也不想问你遇到了什么,就是希望你能继续好下去。” “嗯,我过的很好,每一天都很开心。阿翁不用担心我,我离开了那里依旧是活得好好的。比以前更好,真的。”陈玉娇肯定的点头,她想要这位老人安心。一个人无论怎样,最后日子里说的话,都不会是坏心的。虽然她很不想承认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话,可陈午这一刻的体弱衰败给她的感觉,就是那么明显。 “阿翁这一走后,你阿母还在,这陈家就倒不了。”陈午说道一半,很是感概地叹道,“娇儿,若是你以后有能力,就照看照看你的两位兄长。若是顾及不暇,就先照顾好自己。阿翁知晓,一旦你阿母也走了,今上是不会留下余地的。”说道这里,陈午又是一声长长的哀叹,似乎要把胸中的不畅与担忧都顺着这叹气给送走。 陈午有很多话要对自己的女儿说,可是他的身体却不怎么支撑,思维也有些散乱。可能是有太多的不放心,太多的挂碍,一时间也无从说起。于是便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细细地交代给陈玉娇。陈玉娇耐心安静地听着这位老人话语,没有打断也没有催促。 可就当父女两人正在诉旧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金属撞击的细碎声响响起。 一听到这个声音,陈午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他抓住了陈玉娇的手,慌乱的不知所措,口中念叨道:“娇儿快走,他们来了。” “阿翁莫怕,娇儿不怕的。”陈玉娇安慰陈午道。 可她刚刚把这话说完,屋子外就传来了一道低沉又威严男子声线,只听得那男子说道:“阿娇姐,朕等着见你,等了很久了。” 第024章 第024章看见你不爽,我就开心啦 浓的化不开的烟雾完全升腾起来的时候,陈玉娇趁机瞥了一眼满脸愕然呆站在原地的刘彻,然后她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下一刻,唐泽雨已经拉着她飞快地穿越过烟雾,跨过了系统君打开的任意门。 当四周的景致变成了书房里的摆设的时候,陈玉娇还笑的没有停下来。 一回到了安全地带,系统君就收起了任意门与盲点星。 陈玉娇迫不及待地同唐泽雨说道:“阿泽啊,我觉得这个刘野猪简直是太搞笑了,他那一脸愕然又懵逼的样子,啊哈哈哈,太喜剧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扯开书桌旁边的椅子,舒服地靠坐了上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网上流传的段子,一个销售人员在厕所里蹲大号,因业务繁忙,所以连方便的时间,都用来了电话沟通。他忙着同他的客户沟通,可在隔壁蹲厕的傻瓜以为一直认为这个打电话的销售人员在同他说话,于是整个电话过程里,那个傻瓜就说个不停。最后是气的销售人员不得不在电话里说‘我旁边有个傻逼一直在插嘴’。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个笑话,真的是有一种频道串线的感觉呢。那简直就是妥妥的孔雀行为嘛,笑的我肚子疼哟~!(ˉ▽ ̄~)~~!” 唐泽雨被她说的这个段子逗乐了,他本来想要说的话也给按下了下去,“娇娇你呀,那个时候居然还在想着段子,真是服了你哟。” “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的啊。”陈玉娇又继续说道,“阿泽,我真的原主陈阿娇好可悲。刘野猪居然没有认出来我不是原主,按照道理说,他一个帝王,在察言观色方面,应该是非常了得的才是。我和陈阿娇的眼神绝对是不一样的,可是他连自己的前妻内里换了人都看不出来,真的是替原主感到默哀。” 唐泽雨一脸‘真拿你没辙’的表情,宠溺地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叮嘱:“你啊,记得晚上睡前把那个改变瞳孔色泽的眼药水滴上。我还是喜欢你那双金棕色的眼瞳,那才是你的色彩。还有啊,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现在你口中的那只野猪应该要全城搜寻你了。” “放心吧,系统君带给我的化妆品效果很棒哒。绝对不会被发现的。”陈玉娇极为自信地回答。说完了这个问题后,她立刻关注的问起了她最为疑惑的事情,“阿泽,你怎么知道今日去会有埋伏?你居然还提前准备□□。我的天,我都没有想到这里去。若不是你说出来,我还真的忘记有表演用的□□了呢。” “显而易见。”唐泽雨对于陈玉娇问及这个问题,并不愿意多说,只是用尽可能简洁的言语说道,“上一次窦太主生病的事情,只是一小片风浪。后来你去探望了之后,更是连响动都没有了。在这之后,一直沉寂无声。可堂邑侯陈午的事情,却闹得满城皆知,这就不太正常。纵观中国的历史,重要的政|治人物一般的生病问题,都与一些事件挂着勾的。总之,娇娇你记住,政|治|圈子里的事情,绝对不是是一件事情这么简单。” 陈玉娇一听着唐泽雨说起权利角逐与人心揣摩的问题,顿时就觉得眼前有很多蚊香圈,让她晕的很。唐泽雨见她一脸茫然又想要努力的听懂的样子,唇角的笑意越发浓了,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极为温柔地说:“娇娇,这些方面事情你不用操心,一切我都会办好的。” “啊,果然还是要术业有专攻才行。”陈玉娇靠坐在书桌边的椅子里,伸着懒腰道,“阿泽,有你这个军师,简直棒的我恨不得双手双脚点赞。想到刘野猪那被熏着的懵逼样,我心里那个爽快呀。明天我绝对能吃下三碗饭,长胖也无所谓啦。” “你哟!不是闹着要减肥么?怎么又不坚持啦?”唐泽雨心情极好地笑问道。 陈玉娇一下子从椅子里坐着身子,一脸坏笑地哼唧道:“难道你不知道,有这么一句‘看到你过得不爽不舒服,我的心情就好了’的话么?我现在替身体原主感到高兴呢。明天早餐我要吃你做的鸡蛋灌饼。” “好,都依你,你高兴就好。”唐泽雨盯着她一脸灿烂的笑容,心满意足道。 自从陈玉娇在第一次亲身体验了精神力映射的副作用后,她现在的作息时间极为规律,再也不敢熬夜在被窝里玩系统君给她的单机小游戏了。 况且此刻天色已晚,归来的两人自然是各自早早的洗洗睡。 她和唐泽雨能够安心的作息睡觉,可对于堂邑侯陈午,窦太主刘嫖以及当今天子刘彻等人,今晚是没办法睡下去了。 陈玉娇夜间回到堂邑侯府探望侯爷,这事情自然是瞒不过长公主刘嫖的。 屋子外的发生的动静,让躺在床榻上的陈午心悬的紧紧的。当听到了屋子外刘彻那话语声里传来的暴怒情绪的时候,他的心也落了下去。今夜太多的事情,他这把生病的老骨头自然是再也禁不起折腾。在得知了他的娇儿顺利离开后,他闭上了眼,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院子里呢,那可是完全低气压笼罩了。 窦太主刘嫖得知了当今天子来了之后,自然是不慌不忙地更衣妆容前来陈午这边。可惜的是她来迟了一步,满院子的烟雾,让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过从侍从的口里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刘嫖面色上很是怪异。其实,她心底的小人儿乐呵着呢。这下好,娇娇没有亡故,果然与她料想的一样,有了奇遇。这就好,现在的娇娇能如此来去自由,不用再受那些糟心事情的折磨了,她也为女儿开心。可这一份开心又不能表现在面子上,所以么,她的面色就变的怪异起来。 至于刘彻啊,那脸色真的是要黑成锅底了。 他在陈玉娇离开时那一阵带着讥嘲的大笑声中就明白了过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原来她一直是在同另外一个人说话。 至于他的一切对话,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清楚的知道,他被阿娇戏弄了。 这让他在众多近侍面前,丢脸至极。 帝王的自傲与尊严,让刘彻在这一刻深感羞辱。以至于他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冷气。 好,很好,好的很。阿娇居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将他戏弄与鼓掌之间。 她竟然敢如此对他?! 刘彻心底愤怒极了,他越是愤怒,就越是清醒理智。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养成了极为苛刻又难以置信的自制力,他安静地望着一院子的烟雾散去,这才的同姗姗来迟的窦太主,也就是他的姑姑说话。 “姑姑可真是会挑时间来,阿娇已经走了。”刘彻走到了院子一边,看着他的侍从们在草丛里的寻找之前那些会冒烟的玩意儿。 刘嫖在得知了自己女儿如今安好,还活得如此自由,她的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所以说话的口吻里自然也是掩不住几分高兴:“嗯,她还活着,我就很高兴了。”这话说的,落在刘彻耳朵里,就像是一声无声的巴掌,挥打在了他的脸上。 长门冷宫的大火事件,已经让刘嫖的心冷了,也看清了这个当初她权利扶上王座的侄儿的内心。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那么就不要再来打她女儿的主意,她的女儿天生就是要娇惯着的,可是这个侄儿他却让她的阿娇受了那么多的苦与委屈。如今看到这个侄儿吃瘪,她的心情就是莫名的爽快。 “姑姑又可知,阿娇如今的本领大着,已经这般的来去自如了?”能在他的侍卫的围守下,走的这般潇洒这般轻松,光是这份本领,就已经够让人惊叹。 刘嫖看着刘彻的脸色,心底越发的开心,面上却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知。” 那明显敷衍的语气,让刘彻实实在在地噎了一把。可他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这一股憋闷与生气就只能使劲儿地压在心底。他的不爽落在刘嫖眼底,刘嫖觉得整个人呼吸都通泰了,这些天所有烦恼的事情似乎就在这顷刻间烟消云散。 刘嫖见刘彻黑着一张脸,她只上前说了一句:“陛下,我去看望一下侯爷。”言罢,就绕开了刘彻,径直朝着陈午的房间去了。 被晾晒着的刘彻望着刘嫖离开的身影,漆黑如隼的眼睛又轻轻地眯了一下。 这时,他的侍卫中的一人,捧着从草丛里寻来的玩意儿,用的蚕丝帕垫着递了上来。并言道:“陛下,这便是刚才产生大量烟雾的物件。”那东西一股怪异的味儿,很是刺鼻。即便是烟雾已经散去,可是那股怪异的味道一直未曾散去。 刘彻望着那放在蚕丝帕上的三个还没有拇指大的玩意儿,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们谁见过这玩意儿?”刘彻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能询问身边的侍从。 今夜陪同他前来的,只是留在深宫里的侍卫,并没有带着他的智囊团人员。不过,这些侍卫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其中一个就大胆地上前道:“回禀陛下,鄙人不知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是鄙人却看到了这玩意儿的大用途。” “说说看。” “若是这玩意儿用在了战场上,自然是能够扰乱敌方的视线,在进攻上有很大的帮助。”那大胆的侍卫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刘彻的面色,见他听的很仔细,于是又接着说,“这股气味,若是能够用手段加入迷药或者其他药粉,顺着风势扔出去,会给敌方造成损坏,自然会成为我方进攻的最佳的兵器。” 听完了这股侍卫的阐述后,刘彻叫起了他,让他先收好这些玩意儿。 阿娇,你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能结识这些能人异士,还能弄出这些玩意儿来,朕果然是小瞧你了。不过没关系,朕有的是时间与手段找到你。刘彻心底默默道。 第025章 第025章 五月的农忙时节一过,这天气就算是彻彻底底的热了起来。 酒肆里因为陈玉娇问系统君租借了未来版的中央空调—四季徽章,所以这酒肆里的温度倒是比外面凉爽不少。也正是因为这个凉爽的原因,前来这里的纳凉的酒客也逐渐的多了起来。每每前来纳凉的酒客,都爱同店里的小二们开玩笑说,这酒肆是不是处于一块好的风水地,冬暖夏凉的,还真的是让人舒适。 天气一热,陈玉娇就觉得很不爽了。她苦夏,喜欢冷天不喜欢热天。 用她的话来说,夏天一到,大脑的cpu温度过高,运转不畅,断电重启什么的,那才是正常的事。于是这农忙的时节过后,她就不怎么出现在酒肆大堂的柜台上,账本都不看了。 一来是时间不够用,二来是自己学业忙。是的,她的系统君搭档嫌弃她的学习进度慢,现在每天都监督着她早晚自习,外加白天全天九堂课的作息时间来严格要求她。一时间,那种回到高中,再次迎接的高考的既视感妥妥的扑面而来。 唐泽雨的书房里,那超大号的书案上已经被系统君给她的各种工科资料与专业资料占据了面积,书本堆得跟小山似的。陈玉娇每日是早晨埋头读书,下午还要有两节课的时间来上体育课锻炼身体。唐泽雨见到她这发奋读书的模样,不由得打趣她:“你这是要准备再考一个专业啊?” “哪儿呢,我这是要考全工科的节奏呢。”陈玉娇咂舌,感叹道,“不仅仅是在温故知新,我以前的专业课再次深入学习,还学习了好几门专业呢。这些天晚上做梦,我满脑子都是各种方程式,各种定理,各种公式。还好我天生对这些工科的数据异常敏感,也感兴趣。要不是有底子与兴趣在,以系统君这种全灌输的方式构架知识体系,还真的吃不消。” 陈玉娇与唐泽雨,每天都各自忙着各自的,只有在一日三餐的时候,才能聚在餐桌桌案上说说话。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那日里探望堂邑侯陈午所发生事情自然就被生活的忙碌给仍在了陈玉娇的脑后。等她再次关注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此人逝世消息传来。 那消息传来的那一日,陈玉娇的心情只是低落一个上午,难过低落的情绪就被系统君安排来的事情给驱赶的毫无踪影。 可陈玉娇还是细心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一日的时间:公元前128年,元朔初年,癸丑年,五月二十七日。 恰是历史上有关记载的那样,废后陈氏入长门宫一年多以后,其父堂邑侯病逝。在写下那些文字的时候,她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书本上看到的一句话,‘你在史书上看到的一行字,你会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这些字迹,是那些人一辈子悲欢离合的缩影’,这话倒是让人感觉颇为伤感。 公元前128年,元朔初年,癸丑年,五月三十日。 一大早睁开眼,还没有完全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她就被唐泽雨扔来的一个‘重磅消息’给刺激了。 因为,他听见唐泽雨在她的房门外催促:“娇娇,赶紧起床,今日我们要出远门去一趟。” 等到陈玉娇坐在了摇摇晃晃颠婆她快晕头的牛车上的时候,她才深刻感叹弹簧与减振器是多么棒的科学技术生产力。甚至她还考虑到,要不要趁着系统君这个未来的科技导师在,她挤挤时间,在学一点关于物理方面方面的专业课。 唐泽雨关注点与她完全不在一个波段上,他倒是好心情,慢慢地同陈玉娇磕叨:“娇娇啊,别感叹了,看看风景与人文风情吧。一会儿就要出城了,好好看看呗?” “反正我对这dynasty的理解不如你深刻,看风景还成,看人文风情,我真不行。”陈玉娇摊摊手,然后望着不远处排队审核出城门的队伍人员,不由的叹气,“越看越觉得效率低下,再一次怀念起我的打卡机时代了。真是,能不能把效率提起来一点啊。” 唐泽雨到是悠闲耐心地很:“慌什么呢,我好像没有给你详细讲解过这里的户籍制度与商人出行的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吧?要不要听?” “算了,你还是不要提的好,免得我听了更不舒服了。”陈玉娇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眯起了眼。 她对‘□□与证件’这个系列的词汇都深恶痛绝,不仅仅是穿越来之前如此,穿越来后更如此,尤其是听唐泽雨帮她落实她的黑户问题的时候念叨过,所以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唯一能庆幸的是,唐泽雨的手段关系了得,都走到了位。虽然开着一个小酒肆,但他的官方身份文件上却不是商贾身份。细节她不想问,知道结果就行了。 一晃等了很久的时间,才出了城门。 这一路上,风景倒是如他说的那样,的确好。能不好吗?木有污染,完全的原生态哎。 入眼的一片景色,完全是一派如画一样的山野景致。宽阔的官道纵横在林木葱茏的苍翠树丛中,时值盛夏,树木枝叶繁盛,伴随蝉声鸣鸣,好一派自然野趣。 等着官道上前前后后的人都拉开了距离后,唐泽雨这才同陈玉娇说起了正事来:“娇娇,这次我们去茂陵,去看我们拿下的那块地。” “其实你不说,我大致也猜到你出门是要来这里的。”陈玉娇呼吸着清爽的空气,身心舒畅地说着,“我就是好奇,以我们目前这牛车的速度,要多久才能到达茂陵的那个目的地啊?”看了一眼前面拉车走的优哉游哉的大青牛,她也忍不住笑起来,“按照你说的,目前我们是庶民身份不能坐马车什么的,我觉得还不如我们直接开‘门’过去。今晚天黑之前肯定是到不了的,我只能祈求今晚别露宿荒野啊。那个朝代都是蚊子太多,咬的我伤心啊!”这身体是招蚊子的血型伤不起啊! “放心吧,这官道是有传舍的,不会让你露宿荒野。”唐泽雨被她最后的吐槽逗乐了,他眉眼间全然是会心的笑意。“总要出来走走才是,老是呆在市井里听八卦,也要出来换换心情么。” 他与陈玉娇相处这些日子来,他真的是发现了,陈玉娇有时候的关注重点会随着她的吐槽彻底歪楼。而且她的吐槽,往往都让他最开始以担忧关切的心情在听,可听到最后,在她吐槽结束的时候,那心情就完全变了,往往是以开怀大笑结束。画风前后不一致,完全属喜剧派的。这也是从侧面看出,陈玉娇是个心态特好,还自带修复技能的。 “你不是手绘了那块地的规划么?你上次还说,要在今年秋天之前搬到茂陵去。可以目前这种速度,能赶得上么?”陈玉娇问起了这个问题来。 唐泽雨故作神秘地笑道:“既然说能搬,那就一定能搬的。” “可那酒肆怎么办?你不打算开了吗?” “开呀,找人看着就是。我们搬去茂陵住,你做事研究倒腾东西的时候,那就方便多了。”唐泽雨一边赶着牛,一边神情自若地看风景,“那城中的环境太过吵闹,人口流动大,难免也是别人的眼线在。况且我们的书房里放着一大堆堪称‘时代危险品’的东西,只有找块安全一点的地儿,才放心些。” “这说的倒是。”陈玉娇肯定地点头附和。 两人坐在牛车上,自然是好心情。工科毕业的娇娇同学在文科历史方面很是空白,于是唐泽雨就一面赶车,一面给她讲历史。听唐泽雨讲历史,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无聊的时间自然而然就打发了去。 相对于两人的好心情,帝都里的那一位心情就不好了。 未央宫的宣室殿里,刘彻听着侍从前去调查回来的汇报,在瞧着排在书案左上角那小木匣子里的几个玩意儿,眸光又幽暗了几分。“城中所有的户籍都有翻阅么?从年初到现在的登记,有详细查阅么?” “回禀陛下,一切户籍资料都查阅了,并没有登记记录。”那前来汇报的侍从听着面前这位帝王清冷的声音,忽然觉得一股看不见的风暴似乎笼罩在了自己头顶。他把腰弯的更低了,说话的语调也严肃了几分,“臣与下属们,已经在长公主府邸周围安排了潜守人员,不久便是堂邑侯的出殡日。”这话说道这里,刘彻挥了挥手,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并让这前来汇报侍从退下。 宣室殿里鸦雀无声,刘彻默然静坐。 他又一次回想起了那日的事情,仿佛它们的发生就在前一刻而已。阿娇,她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甜,一点烦恼都没有的样子。那开心的样子,已经远去离开有十多年的光景。她是爱笑的,从小就那样,可是那一份笑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是从他听了董仲舒的建议开始独尊儒术起,是从他开始宠爱卫子夫起,还是从窦太皇太后薨逝起?回忆随着时间一帧一帧往前翻,他却猛然发现,他仅仅只记住了阿娇生气的面庞。以及,阿娇出嫁他时,欢喜雀跃的笑容。然后,关于阿娇,似乎再也没有再多。 他忽然轻声一叹,又摇摇头后,便提笔继续阅览奏折。 可那一份留在心底的记忆仿佛翻了天,没有等他阅读几句奏折,就翛然出现在他脑海里。又让他提笔,鬼使神差地在书案的一张的绢帛上毅然写下‘阿娇’两字。等那两字写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刻的走神。 正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被记忆所惑之际,却见守在殿外的宁安倒是跪伏在了殿门口,大声禀道:“陛下,皇后遣人来说,皇子据有些不爽快,她已着人请了侍医前去。” “朕知道了。”刘彻一面回答,一面丢下手中的毛笔。一把抓起了那一张写着‘阿娇’两字的绢帛,将其揉成一团随手塞到了衣袖里。“朕一会儿就去瞧瞧他。” 刘彻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皇子,心底的那一份看重,自然不言而喻。 椒房殿里一切奢华无双。 这个宫殿的殿墙以椒泥涂之,使宫殿的墙壁呈现了暖色,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只是这温暖的感觉,在本来就炎热的夏季里,有些不搭调。 贤淑温柔的新皇后居住于此,于是,椒房殿这个词语,倒是让百姓们饭后多了几分谈资。 刘彻来到椒房殿后,便见到她的新皇后正背对着他跪坐在了皇子据儿所睡的那张席榻旁,手执一把扇子,轻轻摇动为熟睡在席榻上的儿子扇风纳凉。刘彻来的时候,就恰好见到了这一幕。这让他原地驻足,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打断专心致志的卫子夫。 见刘彻来,卫子夫立刻要起身行礼:“陛下。” 第026章 第026章相逢不相识 刘彻的一句话,犹如冰水一样瞬间淋的卫子夫心凉。 可是她的忍耐力真的是非常人能比,倒是能在顷刻间恢复了正常,立刻面带笑意,若无其事地服侍着面色上看不出喜怒的刘彻。 等下午时分,刘彻醒来的时候,卫子夫已经抱起了她的儿子,正在小声地哼着曲儿哄着。 刘彻又同她一起逗弄了孩子,用过晚饭后,便离开了椒房殿。 陛下并没有宿在椒房殿,且皇后生完孩子出月子已经有两个月了。这样的行径,怎么说呢,只能说陛下忙于朝政。一来是前朝的确紧张。匈奴在边境上隔三差五的小打小闹,骚扰百姓,时不时传来的汇报让他也心烦不已。二来是求贤若渴,确切的来说呢,是要培养一批彻彻底底忠于自己的领导班子。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所以,一时间刘彻的心思没有怎么放在后宫上。 有些事情着急是没有用的,只得慢慢来。 这不,就如陈玉娇同唐泽雨一样,两人经过两天一夜的长途颠簸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陈玉娇大吐苦水。后世两三个小时的告诉路程,他们走了两天一夜!!!夜间还在传舍里歇了一宿!!!这些都不说了,最糟心的是她颠簸的反胃。难怪唐泽雨给她讲的野史小故事里,有说孔子当年游学的时候,都颠簸出了胃病来。 不过当自己脚踏实地地踩在了这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上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颇为微妙。在想到她那个时代的七十年使用权的政策,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娇娇,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唐泽雨发现她在偷偷笑后,便追问道。 陈玉娇与他并肩走在了这一片肥沃的荒野上,笑说道:“我只是吐槽啊,你听了别放在心上,你要先答应我。” 唐泽雨一挑眉,见她笑的不怀好意,便更是好奇:“我不放在心上,你说吧。” “终于可以私自搭建了,我似乎看到了万恶的资义的光芒亮在了我的眼前。”陈玉娇一口气说完,然后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泽雨哭笑不得,解释道:“那是制|度不一样的问题,实质还是换汤不换药。”说着,他又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同陈玉娇道,“现在这块地,就是给你弄来私自搭建的!” “哎哟,还好有英文,不然这话要是被人听了,还得了。”陈玉娇也是被这口吻逗的开心极了,“我也有规划地图,在你上次给我那张手绘地图上做了一点改动。当然,你给我的是俯瞰的手绘风景样地图,我是用cad里面制图风格绘画的结构图。画风又不一样了。” “看得懂就成。” 两人一起,漫步在这着这一片已经属于他们然后马上要开始动工的土地上。 夏季的天气热,好在陈玉娇戴着系统君给的四季徽章,所以除了太阳大一点,容易被晒黑外,其余的倒是感觉不错。 在勘察了属于自家的土地后,陈玉娇心里很是激动,听着唐泽雨给他描述的汉代庄园模式,她心中是越发的向往,恨不得立刻到了秋天,赶紧搬过来。 不过,这一刻,这块地上,还全是一片荒凉。看到这么大的工程量,唐泽雨只说了让她别担心,他自己有安排,能保证陈玉娇秋天搬来的时候,绝对的住得舒适开心。他越是卖关子,陈玉娇就越是好奇,最后胃口被他吊的老高,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等日子。 两人离开茂陵回到长安城中的时候,一周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当然,这一周的时间里,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比如,最大的变化就是前来酒肆喝酒,真实目的是纳凉的人多了不少。可因为陈玉娇这一走的出远门,她带走了四季徽章,这期间酒肆里不那么凉爽了,自然人流量又降了回去。还在酒肆里有着独家的美酒,就算是下降,也没有降到哪里去。 回到了酒肆后,她又开始了每日的高考备战模式,埋头苦学。也听到了堂邑侯陈午葬礼的出殡的八卦,但她再也没有去过。就用唐泽雨的话来说,现在不要去搅和,以免被拖入深水漩涡。而且她是她,原主是原主,她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 六月十二日,距离上一次傲娇的小霍同学前来,已经过将近二十天的时间。 系统君上一次给他的那本大部头,估计这个时候,小霍同学也在家里刻苦专研吧。 陈玉娇的生活过的非常平静,可是她身体原主的前夫在她出远门的这一周里,倒是过的大起大落的。 因为他的长子皇子据,似乎还真的是热着了,有些微微中暑的迹象。另外么,他求贤若渴的心思,好像是被老天听见了一样,老天给他送来了严安。那个在唐泽雨酒肆里喝酒搭讪还偷听谈话的家伙,不知道啥时候写了折子递了上去,就被刘彻他给看见了。严安的写的折子,简直是直中刘彻他的心思。 六月十二的这一日上午,刘彻在宣室殿里同自己的臣子们商量完了事情,要准备去看看他的皇子的时候,却听见的离开的臣子都在抱怨天气的炎热与异常。他也是忧心忡忡,生怕遇上大旱之年。正在心烦的时候,近侍郭舍人倒是提议道:“陛下,请勿焦躁。这事情,也不是立刻就能断定的。陛下近来烦心的事情不少,不若出宫去走走,散散心?” 听着郭舍人的建议,刘彻觉得也不错。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也是往外行走,这些年来都不曾走动了。 夏季的阳光落在了奢华的宫殿的亭台楼阁上,暖风拂过,一阵阵花香飘来。 “你这意见不错,一会儿就同朕一起出去散散心。”刘彻望着大殿前的景致,安排了自己的下午时间。 陈玉娇回到了酒肆后,酒肆里来纳凉的人明显又回流了很多。 她近来学习的专业课程简直是横跨了领域,学的颇有些吃力,好在有系统君辅导,倒也是能跟得上课程的飞奔进展。就是这样的速度,她的系统君搭档还在嫌弃慢了,时间不够。下午的时候,系统君留下的作业让她觉得很是烧脑,于是,她便从书房里出来活动活动,做点别的事情换换脑子,清醒一下思维。以前备战高考的时候,数学卷子刷累了,都还要换一张英语卷子刷呢。 来到前面酒肆大堂里的时候,唐泽雨正坐靠内院的窗边下一个人博弈。 那席位极少有人坐,常来酒肆里喝酒的人都知道,那是老板给自己定下的专座。当然,偶尔也有几位贵客来坐上一坐。 陈玉娇见到唐泽雨低头沉思的时候,便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见到她出来,唐泽雨倒是停下思考,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儿,问道:“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学习么?怎么出来了?”他知晓陈玉娇学习的大致课程的名字,这些理科工科的内容,对他来说,还真的是有点天书。 “学累了呀,出来换换思维,等会儿在继续。” 唐泽雨一笑,提议道:“那陪我来一盘?” “不来,你又不让我悔棋,还不让我棋子儿。”陈玉娇一说起下棋,觉得真心好累。下棋真的是不是她能hold住的,这考心机与算计的东西,她还是跪了好。尤其还是和唐泽雨这种脑子天生就是点亮了谋略等一系列天赋的人下棋,艾玛,那不是一般的心累啊,简直是自虐。妥妥的累死脑细胞一大片,消耗心力啊。 “来,陪我下一盘,我一人折腾,也怪无趣的。”唐泽雨哄着她道,要给自己找一个下棋的小伙伴真的不容易。 陈玉娇趴在她面前的案桌上,歪了歪嘴,“不来,除非你让我悔棋。” “好好好,让你悔棋,行了吧?”为了哄小伙伴陪自己下棋,唐泽雨又刷了一次的下棋底线。(╯▽╰) “真的啊?我书读的少,你别哄我。”陈玉娇呵呵笑道,更是自黑一把,“我们画风不在一个档次,你要压制一下你的档次,配合我一下呗。” “快来,都依你。这样行了吧?”唐泽雨倒是被她这叽叽歪歪的话语驱赶走了一些心事带来的烦恼。清澈有型的桃花眼眸里,溢满笑意盯着她,说,“娇娇,和我下棋的人里,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没原则的让着的小伙伴呢。” 陈玉娇挑挑眉,忽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更是露出一口结拜的牙齿:“是是是,唐大侠你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说笑间,她自然是拿起了棋子,开始同唐泽雨一起对弈起来。 围棋真的是个烧脑的游戏,为了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固定的下棋小伙伴,唐泽雨也是操碎了心。他领着陈玉娇渐入门径,一点点的给她讲解棋局。唐泽雨是一个在古文化上有着非常深厚造诣的人,他的学识在这一面很是渊博,尤其是他讲起历史来的时候,听得陈玉娇格外入迷。他在给陈玉娇讲述棋局的时候,还会用棋局来引论历史上的一些事件,让她换一种角度听历史故事,换一种思维看历史,更是换一种方式学围棋。总体的说来,能在异时空里遇到唐泽雨这个小伙伴,陈玉娇觉得真的够值的。她在他这里,学到了好多学不到知识。 午后的酒肆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且说刘彻这边,他让郭舍人陪伴,带着汲黯,一行三人出了宫。 长安城中有九市,最热闹的要属西北角西市1与孝里市2最为闹热。因为靠近雍门3,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这个时期的商人并没有因为朝廷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有所抑制,只要不是战乱,一旦百姓要生存,就会有经商,就会有利可图。民间中,弃农从商很是普遍。还有好些书香门第的子弟有些禁不住金钱诱惑,弃文从商者也是有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市场里的商品品种非常的丰富,大到奴隶车船,小到瓜果蔬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得,在市集里还真的照的到。商贸是极为繁荣,市井生活真的欣欣向荣。 爱逛街当然不只是皇帝一个人,他的臣子也是有这样的喜好。 长安城就那么大,要遇到熟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不,刘彻一出门,走上大街上没有多久,就遇见了自己的臣子主父偃。 郭舍人眼尖地发现了主父偃,然后拍了他的肩膀叫住了他:“足下何去?如此匆忙?” 主父偃见拦下自己脚步的是陛下身边的近侍郭舍人,又见到郭舍人身后几步之隔的刘彻后,立刻转过身来行了一个见尊者的礼,便回答道:“今日鄙人约了两位朋友在酒肆里相见,这正忙着赶着赴约去呢。” “可是那相逢酒肆?”郭舍人眼前一亮问道。 “正是这相逢酒肆,舍人也知这酒肆?”主父偃反问道,仿佛是找到了杯中知己一样。 “嗯,上次听人说起过。这酒肆家的美酒格外甘美,就是每日只卖那么多杯,从来不给多的。倒是让人记忆深刻。”郭舍人笑说道,“刚才瞧足下走的如此慌忙,想必是要赶在那每日限量的酒水卖光之前赶到吧?” 主父偃肯定地点头:“正是这样。”言罢,就意欲拔腿赶去。 刘彻听着这两人的谈话,倒也是来了好奇心,对郭舍人说道:“走,跟着他一起去。” 赶到西市的时候,恰逢日头当空最是炎热的时候。 跟在主父偃身后,有着他这个免费的领路人,自然是很快的就找到了这家相逢酒肆。酒肆的生意很是热闹,门口站着接待的小二哥到也是忙碌的满头大汗。 刘彻下了马,把一切交给了随行了另外一位成员后,便领着郭舍人跟着主父偃一起踏入了酒肆门。 这一踏入酒肆的门,顷刻间一股沁凉的气息就将其包裹。 舒爽又透心凉的感觉,霎时间让炎热带来的焦躁立刻就清凉了下来,一瞬间整个人都感觉清爽极了。 前来招待的店小二领着他们找到了主父偃口中提及的朋友的位置,这走过去一瞧,原来还是自己的臣子,严安,以及另外一位不认识的人。 出游在宫外的皇帝刘彻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他,然后就有郭舍人上前替他开口搭话。陛下愿与臣子们一桌,臣子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当然,原本的有些话,自然也就不能在这里说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饮酒的乐趣,更何况这酒肆里如此凉爽,简直是一处好去处。、 安顿好了这些客人后,店小二知晓严安是常客了,便询问了他们需要哪些的酒品。 一行人在店小二的推荐下点了一圈后,小二哥自然是乐滋滋地去忙活了。 在炎热的天气下,找一处凉爽的环境坐下后,自然是要打量四周的。好多人都是有这样的习惯,即便是身为帝王的刘彻也不例外。 可是,这一瞧,真的不好了。 “阿泽,你说了要让着我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啦?”熟悉的声线飘入耳里,瞬间让刘彻转头闻声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脸。 那张脸蛋,他做梦都不会忘记,他还听见有人再说话。 那人说:“娇娇,你不能走一步就悔一步棋呀,这没办法下了啊!” 那一声熟悉到骨子里的称呼,霎时间让刘彻他身子僵住,大脑空白。 娇娇,阿娇,那个让他花费了许多精力寻找的阿娇姐,竟然在这里。 好一个相逢酒肆,果然是相逢。 刘彻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他的废后陈氏。 在堂邑侯陈午的出殡日上,设计下埋伏等了那么久,却是一点痕迹都见不着。 可是在这里,她在这里,她过的好好的,她还有心思与一个陌生男子下棋! 听听,那是什么称呼?她怎么可以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密,她难道忘记了她还有丈夫么?一瞬间,刘彻的心情就如调味铺子里打翻了的罐子一样,各种滋味儿在心里翻腾而过。一股火辣辣的气息直接从脚底就窜到了头顶,周身更是入坠火坑一般,被那无名业火撩的疼痛难耐。他恨不得能立刻起身,去将她拉过来,问问她究竟在想什么。 他也很吃惊,他无法相信他看的这一幕是真的。比起他的吃惊,他已经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思维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猛然就起身朝着她走去。 可真的当他走了过去的时候,却又站在原地迈不开脚步。 因为,他与她的目光对上了。 他还听见她说:“这位公子?请问有何事?”声音没有变,笑容没有变。 可是,他却发现,她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她就那么坦诚又淡定地笑意盈盈地询问。 这是要怎样的一种心态,才能做出相见不相识? 他盯着她,眼神变得冰冷深邃起来。 第027章 第027章容嬷嬷牌大头钉,扎谁谁舒服! 他这才注意到,面前的阿娇姐有一双异样的眼瞳。 他的近侍中有一位叫东方朔的臣子,曾经也告诉过他关于外族人的事情。有些人的眼瞳,发色,容貌都与中原人大大的不相同。 那双金棕色的眼眸,就是最好的证据,瞬间就让他之前所有的推测与猜想完全破灭。 他有些放肆地打量起对方来,与阿娇姐长的如此相似,果然是一副好样貌。白皙细腻的肌肤,俊秀的眉眼,有神的眸光,高挺的琼鼻,如花般一样柔软丰盈的唇。她的五官更为深邃一些,眼神与阿娇姐相似,但具体观察的时候就不相似了。她们的举止气息也不一样,阿娇姐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任性又不加掩饰的让人难以接近。面前的女人却不一样。她给他的感觉更偏向于一种礼貌的疏离,将人直接拒之在外。 刘彻的眼光犹如一双看不见的手,溜走在陈玉娇身上。 “公子,你看够了么?”陈玉娇被他的眼神弄的神烦,她斜睨了他一眼,用一种看路边堆放的污秽之物的眼神来看着他,更是没好气地呵斥道,“看够了,就挪开你的眼光,它让我非常不舒服。让我有一种想把昨夜吃的晚饭都吐出来的感觉!”真特么的恶心! 刘彻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往常里,那一个女人不是见到他就是奉承讨好,恨不得能得到他的青睐,得以福荫、权利、财富等让人垂涎的事物。忽然之间有这么一个女人,居然敢对他这样,这让他很是感兴趣。简单的说呢,就是骨子里的犯贱的本性被激发了。 当然,他也肯定了,面前这女人绝对不是她的阿娇姐。 他的阿娇姐,看着他的眼神永远是爱慕与崇拜的,绝对不是嫌弃的眼神。 只是,这女人她长的太像他的阿娇姐了,若不是仔细分辨,真的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会认错。更让人有些郁卒的是,她居然也叫娇娇。 心思活泛的犹如海中波浪一样的刘彻,决定此时此刻就要搭讪一下这个女人。在他看来,天下的子民都是他的子民,他想怎么做都成。这是上天赋予他的权利。于是,他张口说道:“夫人这话说的好生没理,吾不过是错将夫人认成了吾所认识的一故人,只因夫人与她容貌太过相似,吾想要细细分辨,以免下次再看错而已。” “哦,那你那个认识的故人还挺糟心的。”陈玉娇忍不住讽刺道,“连长相都认不清,还故人呢!” 一句话,瞬间把刘野猪噎了一把。 他正要反驳继续搭话的时候,忽然跑堂子的小二蹬蹬蹬地快步跑了过来,传话道:“老板娘,拉运粮食的牛车来了,送了六大麻袋,我们拎不动。那赶车的老汉要急着走,老板娘快来出手。”那小二传达了消息后,又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知道了,这就去。”陈玉娇应下了之后,抬脚就朝着外面走去。 刘野猪被无视在一旁。唐泽雨不声不响地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后,便继续低头盯着面前的棋盘思考去。 被晾晒了刘野猪霎时间有些进退难举,他正要想与唐泽雨搭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瞧见了酒肆门口那惊人的一幕。 只见刚才与他说话的女人居然左右手各拎着一只装的沉甸甸的麻袋走了过来,每一只麻袋都有一个水缸那么大,但是她却拎着麻袋健步如飞,脸上更是丝毫看不出吃力与费劲的样子来,仿佛她拎着的不是麻袋,而是两张画卷一样。她一面拎着,一面还笑嘻嘻地走在前面给她开道的小二说道:“那老汉下次运酿酒的粮食来的时候,你也别为难他,直接来叫我就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自然是比不得我们这些年轻的。” 那小二听的直点头,倒也听吩咐的很。一主一仆前后来往了好几次,才把堆放在门口的麻袋全数搬到了后院里去。 看到这么一幕,刘彻心底关于面前这个女人是阿娇的认知已经彻底否定了。 因为,他的阿娇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做如此粗活。更别提这比男人还可怕的力道,这绝对不是他的阿娇姐。 可是,他的阿娇姐又在哪里? 那一晚的出现之后,难道就再也见不到了么? 刘彻心底闷闷的,不过对于他当初的决定,他依旧不反悔。巫蛊事件以来,他就决心要将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挪下来。她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她坐在那里,就是对他皇权的一种潜在的威胁。他必须挪开她,才能完全的握紧皇权。 可是,她搬入长门一年多后,竟然赶走了大批的侍女与侍从。最开始,他以为她只是闹脾气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而已,可那一次冬季去长门,他发现了长门冷宫里的不对劲。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让他现在想起来,头皮都有些发麻。 积雪深厚的冬季里,长门冷宫附近的花草却是一片春景的模样。 那些留在长门冷宫里的侍女,都是姑姑的人,是绝对终于阿娇的一派的。他默许过,让姑姑的人来伺候阿娇。一来是让姑姑放心,二来也是避免他人插手。 可是,那几次暗中去探访后,越发的让他觉得不安,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而他的新皇后卫子夫,恰巧又在他正是需要一个契机的时候,递来了他想要的导|huo|索。于是,他就顺水推舟,命令自己的侍卫暗中行动。 只是,这世间无法预料的事情太多,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 眼下要做的,便是寻找阿娇她的人,必须要找到她才行。 被彻底无视的刘野猪就那么站在原地思考,一直到他收回思绪。这期间,跟着他来的郭舍人与另外一个侍从汲黯呢,这两人都傻了眼。因为他们也是被酒肆老板娘这张与废后陈氏那简直一模一样的脸给吓住了。长门冷宫着火的事情当时的确是让很多臣子心底都挂着疑惑,但是谁也不敢打听。如今见到了如废后陈氏如此相似的人,呆在宫廷里久了郭舍人与汲黯自然是思维活跃,立刻做出了判断,装作看不见。更是不会去打断陛下的举动,只要这里没有其他对陛下有威慑的人或事物,他们就绝对不会没有眼色的上前去打断好事。 同桌的主父偃、严安、徐乐倒是因为没有见过废后陈氏,而不知情况。但是看着郭舍人与汲黯的表现,也是机灵的闭嘴。 且说陈玉娇把装着酿酒粮食的麻袋搬到后院去后,整理清洗了一下后,就又赶了过来。 这一过来,发现刘野猪还站在原地发呆,顿时就没有好脸色,道:“这位公子,你站在这里,挡着我们光亮了,劳烦你挪开一下。”言罢,她径直地绕开他,快步地回到了桌案边的位子坐下,继续同唐泽雨倒腾刚才的棋局。 “阿泽,你没有动我的棋子儿吧?”她笑问唐泽雨道。 唐泽雨微微一耸肩,眼底笑意横生,说:“娇娇,我记得好像每次我离开一会儿,我的棋子才摆不对位子了吧?” 这两人有说有笑,俨然不当一侧还有人在。 刘彻见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底,更是一种当他不存在的态度,当下心里很是不舒服。可又瞬间觉得有些怪异,这两庶民,倒是能在他的威严下镇定自若,光是这份气定神闲也不是寻常庶民能有的。刘彻再一次望了这两人一眼后,便信步离开。 他一走开回到了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后,唐泽雨这才的开口对陈玉娇说道:“你不认得刚才那个人的脸,是不是?”当然,这话是用英文说的。 陈玉娇一下没有回神过来:“啊?” 唐泽雨赶紧道:“他就是那晚我们在堂邑侯府里见到的,你这具躯壳前主的前夫。那个被你称作野猪的汉武帝。”他压低了声音,更是全程英文低语,还特意地补充了一句,“现在什么都别说话,你找个借口去后院去,他们今天没有离开之前,暂且不要出来露面。” 陈玉娇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脸惊诧。不过又立刻平静了下来,然后按照唐泽雨的吩咐,故意“啊呀”一声,自语道:“糟了,忘记加柴火了,锅里还煮着汤呢。”言罢,就匆匆起身,朝着后院去了。 刘野猪这边呢,的确是如唐泽雨预料的那样。 他一回到坐席上,就立刻吩咐了汲黯道:“今日回去后,查查这酒肆主人一家的情况。” 再然后么,他自然就把这件事暂且放在了一边,同他的臣子们一起饮酒作乐。 当然,这一趟来酒肆,他又有了一个收获。不是指遇见陈玉娇的事情,而是指他在这里,老天又一次的满足了他的求贤若渴。他知晓了徐乐这个人,然后听徐乐在桌案上谈及的事情与看法,顿时就觉得相见恨晚。 这行人一直闹到了太阳落山时分才离去。 等这行人一走后,唐泽雨这才不慌不忙地去书房里忙碌的陈玉娇。这个时候的陈玉娇正在书案上埋奋笔疾书,全神贯注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书房里有人来。唐泽雨见她正忙活着,也不说话,只是悄然走到了身后,瞧瞧她在做什么。 只见她的面前摆着一张图纸,图纸上用专业术语写满了数据,而且是3d的立体透视图纸,圆圆的,还有一定的厚度,看上去像是盘子,又像是镇纸,一时间他这个外行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物品。 陈玉娇她本人呢,又正在努力的推算着数据,右手旁边的草稿纸上更是一大堆眼花缭乱一个也不识得的字符。 唐泽雨耐心地看了一会儿后,便走开,走到了书案对面。 这时候,陈玉娇才发现他来了,才停下了手中的笔,问:“外面的人都走了?” “走了。”唐泽雨扯开椅子坐下,舒口气说,“娇娇,你是不是有点记不住人的脸?”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小伙伴有脸盲症的唐泽雨问出了这个问题。 陈玉娇不避讳的点头承认:“对!脸不好的看记不住!审美不符合我口味的记不住!” 唐泽雨“噗”的笑出声来,感叹道:“之前那位,你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只要他别来招惹我,我自然是当看不见。”陈玉娇平静地阐述,不过她稍稍一顿后,便是狠狠道,“我还有一把火烧之仇木有与他算,等我把系统君的任务副本刷完之后,自然会去算这笔账。” “你要怎么算啊?” “最近学的地质学专业课里,有一门专业课讲得是怎么寻找矿脉的。冶金工程专业课程里,教导了怎么提炼金属,冶炼合金。还让我顺带把黑|huo|药那些的相关知识与操作都给记起来了,未来高科技,还真的挺有吸引力的。”陈玉娇低下头去,盯着自己面前一张写满了算式与笔记的纸张,转动着笔尖,哼笑道,“我记得你有给我讲过的历史,后来刘野猪打仗打的国库空虚的,最后出台那什么盐铁专卖的政药什么的给那些造反的诸侯封王们,让他们给足劲儿地给刘野猪捅娄子——”说到这里,唐泽雨眼里惊讶极了,陈玉娇被他的眼神打断,反倒是不说了。“你那是啥眼神啊?看的我都快长毛了哎!” “好奇惊讶!”唐泽雨随口就回答,并提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说你的搭档系统君教导了你怎样寻找矿脉?怎样冶炼的专业工程课?” “是呀,不然那些冷兵器打造需要的原材料怎么来啊?不可能动因为绝对不能动现在这个时代政府已经拥有的矿脉。那就只能自己重新寻找,到时候还的我自己去挖矿提炼呢!”一说起这个任务副本里的一些小主线,陈玉娇也是呕血了,“系统君说,目前有一大堆生产机械的零件据说已经在来这个时代的路上做出发准备了,到时候还要抓紧时间组装机械。每天都是不同的专业课,我考大学的时候,也木有这么累过,但是却过得格外充实。有一种留学的错觉哎。” 听着陈玉娇的吐槽,唐泽雨却是分外的羡慕起来。 要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进步,科学技术就是绝对的发展力。若是两人能把任务完成回去后,光是陈玉娇脑子里从未来世界里学到的知识与科学技术,就足以让她受用一辈子。甚至用的好的话,更是会为社会,为祖国的软实力带来惊人的进步。可观之陈玉娇本人,她完全是兴趣所在,且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到那么多去。 傍晚酒肆打烊后又打扫了卫生后,陈玉娇终于搞定了系统给她的模拟习题,这才满足地伸伸懒腰,从书房里出来。 因为这坑爹朝代的宵禁,饭后去跳广场舞什么的健身行为就别想了。早点洗洗睡了才是当下合该做的。但是谁特么的吃饱了就去睡?简直是圈里养的那种生物没差别了。于是乎,她就只得在院子里沿着墙角来回一圈一圈的走动,一边走动一边再一次背记今日系统君上课的内容,这也当作是饭后的运动散步。 唐泽雨在厨房里刷碗筷,整理好出来的时候,就正好见到陈玉娇拿着一支枝条在地上写了一个他看不懂的公式。要是寻常,他绝对不会打断她,但是今日这一刻却不行。 “娇娇!”他唤了她一声,如他所料的打断了陈玉娇的思维,“上次我听你说过,你的搭档系统君有给过你‘私人印章’的工具,那个工具,现在还能租借来用一下么?” “啊?阿泽你借用这个工具来干嘛?”陈玉娇有些不明白。 “今日来的那位,怕是从今晚上开始,我们这里就要多出梁上君子了!你的去书房加上一个印章,以及我们各自的卧室里也要盖上印章。”唐泽雨前笑道,桃花眼里水漾清澈,那一份意有所指让陈玉娇顷刻间就明白了过来。 她立刻道:“哎哟,你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那丫的是个过河拆桥还小心眼的东西,必须的防范着。”言罢,她急匆匆地就朝着书房奔去。 一推开书房的门,就联络自己的搭档sss-02系统君道:“系统君,我要租借私人印章一用。用来防范今日以后我家院子上可能出现的梁上君子!” 【嗯,租借费用照旧,使用说明参考系统商场里的详细介绍。】 听了陈玉娇借用‘私人印章’的用途后,系统君很是干脆的就送来了那个工具。 陈玉娇赶紧按照上次的操作,先去两个人的卧室里戳了印章,再是去书房里的地板上戳上了印章后,这才放下心来。盖完印章后,陈玉娇居然突发奇想的问:“系统君,有图钉么?我是指锥人用的那种,不是钉在黑板上的那种。”麻痹的,只要刘野猪的人敢来,绝逼给弄回去。 系统君沉默了一阵后,继而陈玉娇的手心里就冒出了一大盒子她要的那种图钉,还顺给了一把刷子、一小桶润滑油、以及一包标有注明的医用麻药水。 “多谢!真是个好东西啊。”陈玉娇的眼睛唰地就亮了。 有了事情干的陈玉娇忙碌了起来,努力地给墙上刷了一片润滑油,又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她咬着可以调节光线亮度的手电筒,耐心十足地把系统君给的图钉全数浸泡过麻药水,最后拿着筷子,一个个夹着按照矩形的形状全数摆放好了在墙角处。 做好了这些防备工作后,她顿时间心情大好,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期待着。 夜幕降临,漫天星斗跃然与蓝!丝|绒一样的夜空上。群星璀璨,分外迷人。这就是古代的好处,没有大城市的灯光遮掩迷惑视觉,星空上的美景自然是绝美醉人。有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她还一个人搬了一把椅子,仰望星空认星座与星星呢。 洗洗睡的时候,她还乐呵呵地哼起了小曲儿,一个人咿咿呀呀的,一股子兴奋劲儿看的唐泽雨都忍俊不禁。 “娇娇,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坏心眼呢?”他见到陈玉娇在墙角下的小玩意儿后,其实心底是赞成也是默默期待的。 “去去去,那才是不会坏心眼。我那叫做用科学且严谨的物理手段防范高空坠物!”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装出一脸严肃,“先做一个测试,看看落地物体与地面的接触面积有多大,再结合相应的物理公式计算一下,就知道这高空中坠下来的东西有多重。下次若要是再次坠落,就该给预算着换成捕野兽的专用夹子了。”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自己都绷不住的笑了出声。 夜风微微浮,暗香幽幽动。 嗅着鼻尖传来的一阵阵芬芳与自然的泥土气息,霎时间让她神清气爽。 全手工的木质脚盆里,陈玉娇她正在悠哉哉地烫着脚,活血经脉呢。同唐泽雨一起排排坐在廊檐下烫脚,然后听他独家现场版讲历史故事,在喝上一点他亲手酿的果子酒,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今夜夜色晴好,月光清朗,夜空无云。 唐泽雨正在给她讲“晁错背黑锅”的历史,提及了那《削藩策》。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那个历史连续剧,晁错就是第一个出场的重要任务,也是第一个被杀掉的功臣。他死的很冤的,用你的话说,就是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背上了那口不属于的他的锅。 “晁错是个很有才学的人,是这个西汉初期的政治家,他学贯儒法,知识渊博。在文景梁超的时候,深的帝王的器重与宠信。可是花无百日红,只要在这政治泥潭里搅和的,都要万分小心才行。晁错是很小心行事,可是景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千秋大业与政权,晁错上书了《削藩策》。也正是因为这《削藩策》,让这位功臣被刑场腰斩。 “紧接着的就是七国之乱的故事,我先不给你讲七国之乱,我就只给你讲晁错。” 同唐泽雨一起住,陈玉娇觉得自己瞬间在历史人文方面的知识瞬间刷刷地积累了很多,而且唐泽雨要是改行去做历史教师的话,绝对会很受学生们的欢迎。就连她这个不喜欢听历史的工科同学,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间,洗脚水也凉了,唐泽雨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可他与陈玉娇是有约定的,洗脚水凉了就不讲了,而且要按时作息。于是乎,两人自然是收拾了家什,各自回房准备休息。 临睡前,唐泽雨有些不放心地给了陈玉娇一把趁手的扁担,道:“放在窗边,要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拿在手里好防身。系统君给你的那个手套,最近这些日子睡觉的时候也别摘下来。情愿是我想多了,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一点。” 当夜,月光清朗,恰是一个好眠的夜晚。 与唐泽雨料想的不差,果然是有梁上君子来造访的。 来的人不是别人,恰是刘野猪同他的侍卫多人。 这位皇帝年少继位的时候,政权落在他的祖母窦太皇太后手里,批折子也没有他什么事儿,真正的大事更是他说不上的话的。加上借重于儒家学者赵绾、王臧,与窦太皇太后的权利体制博弈失败后,给当时年少的刘野猪更是一个当头棒喝,让他看清楚了这宫廷局面,到底是谁在说话。这事情让他非常憋闷,于是憋闷中,自然是隔三差五地爱去宫外玩耍,美其名曰散心又舒缓压力。 这一出来混着玩耍,在这一大染缸里,自然是学会了‘墙上走路’的本领。 多年未曾在‘墙上走路’了,今夜再次重操旧业,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因为他从酒肆离开后,回去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一个人的容貌,怎么可能那么的相似?即便是瞳孔的颜色不一样,但是为何声音也那么相似?更奇怪的是,身体动作,也是那么相似。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窦太主有私生女在民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阿娇,他想到了别的验证方法,也是能够绝对验证的方法。 阿娇小时候,最是爱同他一起在宫中玩耍。他清楚的记得,有一年的夏天,阿娇淘气地甩开跟着他们的侍女与侍从,爬到了树上去掏鸟窝。当时因为受到了惊吓,她从树上滑落,树枝划破了她的小腿。后来留下了疤痕,不能用尽什么办法,都去不掉那疤痕。 新婚那一夜的时候,他还记得她指着小腿上的疤痕说过去的事情。 更让刘彻记忆深刻的是,阿娇与他夫妻多年,他记得她身上每一处痣的位置。其中有一颗红痣,长在了肚脐里。那颗红痣虽然不大,但是却很起眼。那一颗红痣,他记忆深刻。 这些印记,都是在隐秘的身体位置。 想要验证,还真的只有‘墙上走路’顺带还要带点‘香味儿’才行。加之下午的时候,办事很快的相关人员就把户籍调查的报告给递来了,这家酒肆的主人的户籍等一切都正常很,根本就找不到出错的漏洞。 越是这样,才越是让刘野猪心有不甘。所以,他就采取了行动。 唐老板家的墙且是那么说走就走的? 刘彻这个家伙,带着汲黯与十来个侍从一起,披着月色来到了酒肆的附近。然后,他吩咐了他的侍卫包围在了酒肆外围,安静地听命令行事,只等着他与汲黯一起进去就是。 到底是做皇帝做久了,脑子有时候就不会考虑到那些根本就算不上起眼的细节。 墙上抹了一层透明的超级润滑油,刘野猪与汲黯两人,更本就没有想到会如此。脚下一滑,滚落下墙。 于是,这一去,自然就是掉在了‘坑’里。 再然后,锥心的疼痛瞬间刺来,两人顿时都疼得险些惨叫出声。想要伸手去撑着地面,更是又一轮被扎!刘野猪与汲黯疼得直抽冷气。 借着月色,两人终于看清楚了地上放着什么。 一颗颗亮晶晶的怪异钉子全部竖起。锋利尖锐如针的短刺在月色下冷光霍霍,霎时亮眼逼人。 汲黯当下就做出了决定,压低声音道:“公子,这里有异样,我们赶紧离开才是。”一边说着,一边一个鲤鱼打挺,跳出了这一堆容嬷嬷牌图钉的范围,顺带也拉出了他的野猪陛下。 刘彻听了这话,哪里肯甘心?他道:“不用走,这不过一些小伎俩而已。” 此刻,站在院子里的两人确没有忙着继续去做事,而是在拔图钉。 一拔一个疼,妥妥的。 他们还不知道是,这些图钉上沾满了麻药水,神经麻痹那是一麻一个准儿,就是发作的时间稍稍比寻常麻药要长那么一点点时间。 就在这两位‘梁上君子’忙着拔图钉的时候,他们更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触碰到了私人印章的警告范围。 房间里休息的唐泽雨与陈玉娇,已经被脑海里系统君的提示音给叫醒。 陈玉娇握着扁担,悄然地推开了房门。这里,必须特别鸣谢系统君赞助的润滑油,她将用剩下的润滑油,全数的涂抹到了屋子里所有的木门的门轴上。因此,有了超级润滑油的作用,摩擦系数减少到这样份儿上,真的是大赞,于是乎这开门自然是没了木门与门轴摩擦的吱呀声。 摸黑出来的陈玉娇最近是天天锻炼身体,加上她本身就极其的厌恶贼,所以自然是在不知不觉中,身体本能地调整了偷袭状态。 汲黯这个臣子是个会古武的,但是,这院子里除开陈玉娇还有一个唐泽雨。他正专心致志地帮着他的野猪陛下拔图钉呢,更何况,那麻药已经起了作用,麻痹了他的反射神经,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灵活与机敏,可他本人却不知道。 这边呢,唐泽雨与陈玉娇两人,那可是不约而同地行动了。 这酒肆后院的布局有些院子里的花丛有半人高,这两人站得位置偏偏又远离了墙角站在了靠近廊檐边的位置上。简直就是摆着给人打的么! 敲闷棍这一项技能,几乎是只要能拿的动棍子,就应该会。 偏偏这个时候,老天爷也是来提着瓶子来打酱油了。 一朵厚厚云层飘来,遮住了月光。 啊哈! 行动啊。 唐泽雨与陈玉娇两人在这一刻的举动是前所未有过的同频同时段,一人一支扁担,朝着借着花丛的遮掩,顺利的把棍子敲到了这两人的头上。在敲上去的那一刻,陈玉娇心里甭提有多舒坦了。同时,她更是不放心地在唐泽雨敲晕的那一个家伙的脑袋上在补上一巴掌,带着大力手套的一巴掌,效果杠杠滴。 “娇娇,去我房间里,把那放在门背后的麻绳拿来将这两家伙捆好。”唐泽雨说道。 陈玉娇二话不说地蹬蹬蹬跑去房间门口,麻利地就寻来了东西。 恰好这个时候,天上的那一片云朵挪开了。 唐泽雨一把就扯下了这两黑衣蒙面人的面罩。 然后那露出的面孔,瞬间让他与陈玉娇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两人,居然真的是白日里在酒肆中喝酒的人。 其中一位,她有些记得,正是这身体原主的渣前夫:刘野猪。 另外一个,自然是他的侍从。看清楚了这两人的脸后,陈玉娇当场冷哼一声:“天堂有路你这只猪不走,今日闯进老娘这里来,自然我要先收一笔利息了。” 唐泽雨‘噗嗤’一笑,立刻就将两人利索地捆了起来。 巧妙地是,他还把店小二用来擦桌子的抹布扯下来塞到了两人的嘴巴里,紧紧地给堵上。做完这些,唐泽雨对着陈玉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压低声音说道:“该你了。” 看到这一幕,陈玉娇会心地笑了起来。 她揉了揉手掌,然后走到了井边,动作飞快地打起一桶水,然后毫不留情地就朝着刘野猪的头上泼了去。 凉透心的冷水一泼,刘彻自然就醒了过来。 正要张口怒喝,猛然发现自己被捆的紧紧的,连嘴巴都被堵死了。他又急又慌张,奋力的站扎着,想要挣脱。可惜这绳子质量太好,且唐泽雨早就在穿越之前,点亮了一手打结的超级技能。所以,挣扎也是木有用的。 陈玉娇看着刘野猪的这番狼狈样,心情那个舒爽啊。 她笑吟吟地蹲在他面前,淡淡道:“公子,我瞧你好手好脚,也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就干起了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呢?”说罢,当场就给他一响亮的耳光。 这一耳光,是替原主陈阿娇打的,打的就是这过河拆桥的小人。 她这么一出手,刘野猪瞬间就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嗡直响,眼前还飞过一些小星星。脸颊火辣辣的疼,鼻子,眼睛里一股股酸涩。那滋味儿,简直酸爽极了。 他回过神来后,如鹰隼一样的眼睛里寒光四射,恶狠狠地盯着陈玉娇。 “收起你那眼神,看的我恶心!”一边说,一边又赏他一耳光。 第028章 第028章麻烦酝酿中~ 人生啊,总的是各种意想不到。 陈玉娇这一声吼,惊了四邻,也戳到了邻居们一致认为的警戒线。 于是乎,各家各户,全都醒来了。各自操着家伙,冲这她家奔来,帮忙抓贼。唐泽雨倒是很有远见地在去给陈玉娇搬小板凳的时候,就把大堂那边的门打开了。所以邻居们抄着家伙来的时候,毫无阻碍。 当然,这一嗓子也惊动了刘野猪那一批守在外面不远处的侍从。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无法相信自己耳朵里听见的喊话。陛下这不是去夜探么?怎么被当成抓贼的了?汲黯到底在做什么啊?怎么会闹成这样? 这一刻,侍从们满脑子都是疑问,但是也不敢在耽搁了,赶紧也跟着跑了去。 当然,也有几个运气不怎么好的,居然跟着他们的野猪陛下走了墙上。至于结果么,呵呵,自然是同样的。 那么一大堆图钉,现在墙角下,密密麻麻的一排,就是不知道这些侍从的皮够不够厚了。敢走人家的墙壁,就要做好掉坑的准备。 半夜里的,陈玉娇与唐泽雨住的这个院子里可是热闹了。 乡亲邻居们全都领着工具与火把出来,然后把刘野猪与他的侍从们围绕了起来。那几个冲进来的侍卫,见到自家的野猪陛下被捆成粽子一样,而汲黯大人也是同样。顿时吓的脸色都白了,有几个还拔出了刀子,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立刻就威慑众人道:“此人并非盗贼,而是官府重要的办案人员。” “我呸!你们污蔑我大汉官员!”陈玉娇混战后世论坛,自然是知道言语黑人的威力,于是立刻就嚷起来,“我大汉官员刚正不阿,怎么会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们这一群盗贼,居然敢冒充官老爷!” “就是,就是,乡亲们,赶紧抓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大家上,别让他们带走了那两个捆住的。” “大家帮忙啊,快让大声些,让巡逻的官老爷听见。” “这次是偷我家,下次就是偷你们家啦!”陈玉娇更是瞬间点亮了言语吵架的与祸水东引的本事,“我们要齐心,不要被盗贼糊弄了。” “唐老板的那口子说的对,大家围住他们!” …… 这一刻,这些侍卫里,已经有人把汲黯拍醒了。想要给他解开身上的绳子,可谁知道这绳子的结不知道是怎么打的,居然解不开。那几个侍从情急之下,就要拔刀砍断绳子。呵呵,加入了炭纤维的碳钢尼龙绳,单条小股的承重力都是以吨为单位,况且还是五股拧成了拇指粗的麻绳,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刀剑,怎么弄的断?而且唐泽雨心思缜密极了,这两个人,不仅给捆了,还给拴在了廊檐下的柱子上。 一群侍从都拔出了刀,雪亮的刀锋在月色下明晃晃的刺眼。 他们围成一圈,面朝外对敌敢来的乡亲邻居们,背后便是他们保护着他们的野猪陛下与汲黯大人。当然,还有两个忙着砍绳子的傻逼。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和快的就惊动了这区域里宵禁里巡视的官员。 那官员来的时候,满脸的怒气。陈玉娇与唐泽雨站在一旁不说话,决定先看一会儿戏。那胖乎乎的官员以来,只见那一群侍卫里领头立刻就走了过来,然后的拿出了一个牌子递到了那官员面前,他忽然之间,就吓的险些给跪下了。然后整个人的画风陡变,极为阿谀谄媚:“大人,误会误会,这真的是误会。”一说完,就立刻转身过来瞪着众邻里,在一堆人中迅速地搜寻到了陈玉娇与唐泽雨,立刻就恶狠狠地呵斥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给那位公子与那位大人松绑。” 陈玉娇心底一股火憋着呢,还没有来的做下一步的动作,就被唐泽雨伸手拍住:“娇娇莫怕,既然大人说了是误会,那我们解开就是了。大人办事最是公证的,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情。大人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有大人的理由。我们要体谅大人的不容易之处。”说着,他就走了过去准备解开绳子。 正话反说,这技能唐泽雨早就点满了。 他这么一说,顿时就给这大人塑造了高大正直的形象,众邻里们也点头附和了。可是在场知晓官场规则的人,心里对这个酒肆的老板都感觉怪异的很。 唐泽雨走了过去准备去解开绳子,那群侍从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周围看好戏的邻里也是好奇又八卦地盯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唐泽雨倒是一派风轻云淡。他上前解开了轻易又灵巧地解开了绳子上的一个结口后,那捆绑的绳子就如连环一样,全部松开,掉落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被搀扶着的野猪陛下的确被陈玉娇给伺候成了野猪头。 他的脸又红又肿,面颊肿胀的犹如白面案头上发酵的面团,上面还印着无数的手印。同样的,他两边的嘴角都还破了,浸出了血。加之他浑身湿哒哒的,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看着刘野猪这模样,陈玉娇是真的忍不住在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冷笑。 刘野猪呢,他在被解开了绳子后,就立刻飞速地扫视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后,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陈玉娇面上。 恰巧就对上了陈玉娇那嘲讽意味明显的冷笑,他习惯性地想眯一眯眼睛,奈何脸肿了,眼睛也早就被挤来眯着了。所以,他只能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陈玉娇哪里怕他这些,冲着他就竖起了中指。挑衅地回瞪了回去,更是把手握成拳头,捏的噼啪响。 不过有些郁闷的是,这个时代的人看不懂竖中指的意思。 刘野猪再次瞥了这里一眼后,就带着他们的人走了。看好戏的邻里们在闹腾一会儿,又听着陈玉娇绘声绘色地抹黑这群家伙的八卦讲述后,才纷纷散去。 闹腾了一晚,睡觉也没有办法好睡,简直让她的正常作息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她睡眠很浅,晚上一点吵闹都能将她影响。 再处理完了这些糟心的事情后,躺在了床上却睡意全无。 正在床上辗转之际,房间门外倒是响起了唐泽雨的声音:“娇娇,开一下门,我有事情要说。” 陈玉娇赶紧起来开门,一开门,却见到唐泽雨抱着枕头与被子棉絮站在她的房间门外。不等她发问,唐泽雨就解释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独自睡,我在你房间里打地铺守着你。你的房间里有屏风隔断,我就睡在屏风外。有什么事情,立刻有个照应。”寻常日子里,唐泽雨说话都是爱以‘可以么?’、‘怎么样?’、‘这样如何?’等参考方式的询问她,征求她意见。可这一次,却截然不同。他的话语如此强硬,行为更是,而且陈玉娇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似乎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结果,唐泽雨最后睡在了她屏风外的习榻上。 躺在床榻上,陈玉娇彻底没了睡意:“阿泽,今晚的事情我觉得特别特别的糟心。也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啊?”唐泽雨闭着眼,盖着厚厚又柔软的棉被,睡意上涌。 “怎么不直接打死那只野猪好了!可是真要打死了,我说不定就回不去了。真是不解恨!”陈玉娇一说起这刘野猪,顿时心底那股窝火,“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来干什么的,怕是想要来确认我究竟是不是陈阿娇。看看那一身夜行侠的装备,多半都干的不是好事。”提及道此,她更是感概,“阿泽啊,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先见之明啊。老早就提醒我要把身上的那些痣啊,疤痕啊什么都处理掉,不然可真的露馅了。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声音吧,改不了。” 一面说着,她又有些担心起来:“你说着刘野猪,都干出了过河拆桥的事情,会不会哪天来找我们麻烦啊?” “想那么多干嘛啊?你不是还有我么。”唐泽雨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劝慰道,“别想那么多,天真的塌下来了,有我给你顶着的。快睡了!” 陈玉娇霎时间就被他这句关心熨帖的心底踏踏实实,不过嘴巴上却是心口不一地来了一句:“……我瞎想一下不行啊!” 窃喜中,陈玉娇哼哼唧唧地翻过眯着眼,陷入睡眠。 未央宫里,却恰是暴风雪来临。 宣室殿的非常室里,刘彻正在他贴身宦官宁安的伺候下给肿成包子的脸颊上药。野猪陛下已经沐浴更衣过了,现在脸蛋上的巴掌印越发的清晰还越发的红肿,一层叠压着一层,每一个巴掌印都是那么工整。而且身上和手心里,还被扎了这么多针眼,有些都流血结痂了。给他上药的宁安心底那个嘀咕:陛下是被谁打了啊?下手真够狠!也够利索!看这些巴掌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反正这几天,陛下是没有办法上朝了。还有这些针扎的痕迹,这又是遭遇了什么啊? 宁安心底那个好奇啊!他真的很想知道是谁下的手,若是这个时代有点赞的网络,说不定他还会穿着小马甲去点赞。 刘彻安静地任由着宁安给他上药,他一声不吭,周身却是散发着无比深寒的冷气。也真的是折腾着宁安那一副身子板,难为他在低温下作业。 野猪陛下此刻的心情很糟糕,这一刻,他盯着他的手心里的两颗牙,那是他回来之后就吐出来的两颗后槽牙,带着血,生疼无比。若是陈玉娇看到这两颗后槽牙,一定会开心的哈哈大笑,可惜就是看不到。她可是下了狠手的,不过依旧是控制住了力道,保证不会打死人,但是会不会打出脑震荡不清楚。 刘野猪呢,脑子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脑海里画面不断重播,都是自己被扇耳光的画面。他想要把那些画面甩出去,可惜那些画面就像是深根了一样,扎在他脑海里,顽强生长。他气的握拳锤了一下身|下的习榻,倒是把宁安吓的手抖。 秉承着‘多看少说话,少问多做事’的宁安愣是心里素质过硬的继续给他的野猪陛下擦药。至于陛下的脸色,他看不见、看不见、他真的看不见。 刘彻前思后想,越发觉得那酒肆的疯婆子老板娘居然有这么一出怪力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况且,那酒肆老板的举动太不正常了。还有那墙角的奇怪钉子,以及墙上滑腻的不同别家。难道真的如同那老板娘说的,他们是长期遭小偷问候的? 这天下,能把天子打成这样的,这老板娘还是头一个吧。 今日这顿打,虽然是自己不对在先,可是心里那股火气,怎么都下不去。一定要给那酒肆找点麻烦,来顺顺这口气。 作息有规律的人,一旦那作息表随意打乱的话,自然是会引起连锁反应的。 这不,陈玉娇在闹腾了一晚,睡下去之后,就不能按时起床了。倒是唐泽雨有点例外,他倒是早早的起床,把早饭给做好了留存在厨房里。又吩咐了前来干活的店小二,今日不开店。店小二也是住在这条市集街上的熟人,因此平日晚间也都没有住在酒肆的大堂里。昨日抓贼的事情,闹得整条街上都知道。小二上前询问了一下后,得知要三天之后才开店,这期间自然是要休息休息,据老板说,要找一点东西去去晦气。 市集上本来就人多口杂,相逢酒肆夜里糟了贼,夜间巡逻的官大人居然还给放了。这事情,当时在场的围观者回来后,愣是加油加醋,说的越发滋味儿。八卦消息,那是一个传一个,整个市集上都传开了。 陈玉娇睡醒后起来,已经是中午时分。 唐泽雨难得的出门不在,还在她的床头上留了一张字条。 他在字条上说,他出门去办点事情去,早饭和午饭都给她留在了厨房里,让她自己热着吃了。另外,今日大概要下午的时候才回来。又交待了今日不开张,顺带提醒她,让她问系统君有没有合适的收纳工具,把书房里那一堆非时代性的产物给收纳一下。 起床更衣洗漱后的陈玉娇用过午饭,去了前面大堂里溜走了一圈。 因没有开张,大门与沿街的窗户都没有打开,只留了一扇通行的门开着,店小二小丙在那里看着门,冲前来的客人解释。 他见到陈玉娇来了后,倒是关切又八卦地招呼:“老板娘,我昨夜没有赶得上来抓贼,真是好遗憾。” “遗憾个什么啊?!”陈玉娇郁闷地嘟囔,“我还嫌弃我自己昨夜下手轻了呢!我倒是真的恨不得拖下鞋子,抽死那些个小贼!” 店小二小丙听得瞪大了眼:“老板娘,你的劲道够厉害的。你要是真下重手,那小贼怕是给打死了吧!” “所以我好心肠啊,我居然没有打死他。”陈玉娇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地说,“那小贼想来应该上有老母,下有子女的。要是给打死了,那还麻烦了。不过代替他老母教训教训他一下是必须的,只是昨夜没有趁手的家伙。只得狠狠扇了他几十个耳光了事。” 她那风轻云淡的口气,顿时让店小二小丙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最后幽幽道:“以老板娘你的手劲儿,怕是已经要成猪头了。” “必须的。”陈玉娇附和地肯定。 真猪头.刘野猪陛下,的确是如陈玉娇做完所说的那样,打的他连他老母都不认识。 今日一早,野猪陛下就以身体抱恙而不见臣子。 当他的老母王娡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的确是有些认不得他了。面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儿子吗?那个脸肿的如包子,都把五官挤成了屎一坨。昨日还红彤彤的巴掌印,今日就变成了青紫色,严重的部分,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几十个耳光留下的巴掌印,终于在这一刻展现了它们的荣耀与光彩。 王娡盯着儿子的脸看了许久,而后便是仰天悲啼咒骂,言下之意,不外乎就是哪个天杀的,把他儿子打成了这样。作为宦官的宁安又一次担任了解说,刘野猪本来是想要隐瞒起来的,可是后来想了想,这事情想要全部隐瞒起来,还真的不行。于是就授权给宁安,让他来解说了。当然,至于昨夜去夜访做什么事情,这里是给隐瞒了。于是在宁安嘴里,这事情就变成了,陛下不小心失蹄,被百姓们当做了小贼给揍了。王娡一听,这还了得,非得要用特权给那敢揍她儿子的庶民一点好看。 刘野猪拦住了她,说这是自己的事情,他自己会去解决。然后么,就让人哄走了王娡,让她别在这里瞎操心。 酒肆门口,陈玉娇与店小二小丙聊了几句后,就去书房忙碌自己的事情去。 到了书房,关好了书房的门,她立刻就询问起了自己的搭档sss-02系统君道:“系统君,请问有收纳工具么?我是指来至未来的,你能介绍一个么?商城里我有去看过,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系统君最近忙着给她教学工科课程,也是很久没有做过推销导购的兼职了。【你要收纳工具干什么?】 “今早阿泽出门办事的时候,提醒了我一件事。”陈玉娇不慌不忙地把缘由说了出来,“我们这书房里,放了许多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物品,我和阿泽都认为这样很不安全。所以,想要一个安全的收纳工具,将其存放起来。” 系统君听完了陈玉娇的阐述后,做出了判断与行动。 【推荐这个给你,存放重要物件的手收纳箱手链。】 伴随着脑海里系统君的声音落下,她的手心里就出现了一个手链。手链是说不出的材料,有点想丝绸,但是摸上去的触感并不是。手链上挂着一圈一模一样的有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的铜币样的装饰物。陈玉娇数了一下,手链上一共挂着六个。每一个都极不显眼,但是却格外的别致玲珑,很是讨巧可爱。其中有一个钱币的颜色是亮银色的,她好奇的触摸了上去,冰凉凉的感触倒是能确定这是金属。 【未来空间折叠技术哟,还好传递不怎么浪费能量。看见那个亮银色的挂坠了么?它就是我们未来旅行用的旅行箱。找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打开它,要装下我送过来的所有东西,一点都不成问题。】 “书房里够宽了吧?应该可以用?” 【可以。使用的时候,用拇指按压那个银色吊坠表面,第一次使用的时候需要录入你的指纹。以后就是用指纹解锁。】 “超赞!”陈玉娇听得眼睛都亮了,“你们居然已经有了空间折叠技术,我也想学习啊。” 系统君倒是一点都不给面子地严肃拒绝了。【不行,这个技术不能告诉你一丁点儿。但是你可以随意的使用最终成品。】 “行了,我就说说而已。”陈玉娇也不纠缠,很是开心的准备去折腾着未来的旅行箱。 按照系统君说的操作提示,陈玉娇走了书房的边角,然后按下了自己的指纹。 随即,一道淡淡的光亮从眼前闪过,然后她的面前就多了一口长约2米,宽约1.5米,高约1米的金属箱子。 “我勒个去,这么大,都可以放下一张带高箱的床了。” 【赶紧把重要的东西都放进去收好吧,尤其是我给你的各科课本以及各种小工具,都一起收进来放好吧。】 听着系统君的催促,陈玉娇自然是很快地干起活计来。 等着她刚刚把所有可疑物品都收起来的时候,屋子外老远的就听见了店小二小丙的喊声:“老板娘,余小公子来拜访你了。” 一听到这个余小公子,陈玉娇就想笑。 傲娇的小霍同学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肯提及自己的姓氏。因为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被霍仲孺承认,而是跟着舅舅卫青姓。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于是就把霍的姓氏给拆了字,用雨的谐音余来做姓氏。当时他说出自己的姓氏的时候,唐泽雨与陈玉娇险些是憋不住的想笑。既然他要隐瞒,就让隐瞒呗,反正不影响他们完成任务就成。况且他要怎么说,都已经没有用。他们早就知道他是霍去病了,这可是系统君告密的哟。 好些天不见这位傲娇的小霍同学,还是有些怪想念的。 陈玉娇赶紧整理好那个旅行箱手链,将其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于是便出去见小霍同学了。 他一见到了陈玉娇后,就好奇地问道:“老板娘,听说你们酒肆昨夜遭贼了?” 陈玉娇也不隐瞒他,带着他直接往书房里走去,一边走一遍说道:“可不是。不过好在我半夜睡得不是很沉,被小贼的动静给惊醒了。还好我那酒曲放在了廊檐下,不然被偷走了,我可没地儿哭去。”唐泽雨与陈玉娇相处了这半年多的时间来,他是潜移默化地调|教着她。让她在无意中,点亮了混搭说话的技巧。 “那官府来抓了么?” “别说了,晦气着呢!”陈玉娇叹口气言道,“夜间巡逻的官大人说,那小贼不是贼,是官府里探案的人员,走错了地儿。” 小霍同学听得疑惑连连,不解地问:“那就这样放走了?” “是啊。”陈玉娇说着,于是故意把昨夜揍人的事情说了,“好在我平日里力气也不错,抓住他的时候,直接扇了他几十个耳光。” 然后,这次是小霍同学沉默了。 可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去探望他的姨母,若是去的话,一定能看到关于他姨夫那最为精彩的八卦消息。 “上次你借给我的书本我看完了,重要的部分我抄些了下来。” “那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有,等会儿还要请你给我解惑呢。”小霍同学很是喜欢听真系统君.假陈玉娇上课。就连陈玉娇本人也是,谁叫它是超级人工智能呢。 一进入书房,小霍同学就把他包裹着的书本拿了出来。解开那包裹着书本的黑色绸缎,他小心翼翼的把书本递了过来,陈玉娇接在手里,道:“我先去端两杯水过来,然后我再给你解答你的疑惑。”言罢,就转身离开书房,把小霍同学晾晒在了那里。 刚一离开书房,就听见脑海里传来了系统君的声音。 【第二次的‘精神力映射’要开始了,走吧,早点解决你也好早一点休息。】 “好。”陈玉娇低声答应道,“跪求你省着点用,别把我又给折腾成上次那样。”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若是这里有外人,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 去端水的时候,系统君已经同她交换了身体的使用权,于是真系统君.假陈玉娇再次出现在书房里的时候,整个人的画风陡然转变。 第029章 第029章睡什么睡,起来嗨! 看明白了系统君的用意后,陈玉娇的感觉那可是极为激动与兴奋。 这样剧透下去,系统君已经是在潜移默化地给傲娇的小霍同学的潜意识里灌输了一些不可明说的局面,就像是把内心深处的梦境再一次现实化了一样。激动的不只是陈玉娇一个人,还有她口中的那傲娇的小霍同学。 在观看完了系统君给的投影影像后,小霍同学激动地都站了起来,双眼那是直勾勾地盯着烟尘未绝的战场,搓着双手激动不已地问道:“这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告诉我可以不?” 真系统君.假陈玉娇淡淡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若是想看,可以再看一次。” 傲娇的小霍同学毫不犹豫地又一次点点头。 然后,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里,他就来来回回的观看模拟的河西战役投影影像,完全入了迷。系统君顶着陈玉娇的躯壳,就在一旁安静的作陪。每看一次,小霍同学都会提出疑问来。系统君都极为耐心又细致地给他讲解。最后,他的话题全然集中到了那投影影像里我方士兵的武器与装备上了来。盯着那些好多他都没有见过的器具,他有了极高的兴致,然后说出了这些器具与他在兵营里所看到的都不一样。他的关注重点全数集中在了这些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物件上,他极为好奇地询问系统君,想要得知它们的名字与来处。系统君倒是卖起了关子,只是告诉他,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会送一样好东西给他。 小霍同学对系统君这卖关子吊着他好奇心的行为很是不爽,不过还是妥协了。 下午时分,打发走小霍同学的时候,系统君亲自将他送到了酒肆门外,看着他上了马。还又一次嘱咐他,回去之后慢慢地回味一下今日所见所闻。 系统君完成了它今日的任务后,自然是把身体的使用权归还给了陈玉娇。 比起上一次精神映射留下的副作用,这一次要好的多。毕竟这二十多天来,陈玉娇她有好好的遵照系统君安排的‘体育课’好好锻炼。所以承受力要比上一次好的多,这次脑袋里的晕眩感觉要稍轻减。可是那种副作用的感觉依旧存在,她收拾好了书房后,就锁上了书房的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等这一股副作用的作用时间过去。 太阳落山时分,在外忙碌了一整天的唐泽雨才姗姗归来。 酒肆里因为没有开门做生意,往日打烊的热闹与左右邻里热闹的斗嘴声音没了,倒是让人觉得颇有些不适。 守在店门口的店小二小丙见到唐泽雨回来后,喜滋滋地汇报了今日的情况,继而脚底抹油一样,一溜烟的跑回家去。 唐泽雨慢条斯理地锁好了酒肆的门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去找陈玉娇。 在店小二小丙的口中得知小霍同学来过后,他非常担心陈玉娇此刻的身体情况。上一次亲眼见到那副作用发生在陈玉娇身体上的状况后,他心有余悸啊。等真的推开房间门,还没有开口询问,就听到陈玉娇说话声俏皮地飞过那一道他亲手绘制的山水屏风:“阿泽,你回来啦?我听见了你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倒是无碍,他心底的担心立刻就削减了几分。 “嗯,回来了。”唐泽雨稍稍加快步伐绕过屏风,走到了她床畔然后坐在了床头,询问道,“娇娇,这一次的副作用还像上一次那样的头疼么?” 凹陷下的薄被有些被压住,陈玉娇她扯了扯发现自己扯不动,就哼笑道:“好多了,果然是多要运动锻炼的。”说话的时候,她一直闭着眼睛,因为那股晕眩还在,只要一睁开眼,总是觉得周遭的东西都在旋转。索性这么一闭上眼睛,那感觉倒是没了。她想到了唐泽雨今早一大早出门的事情,心底好奇,于是就问,“今早你那么早就出门,干什么去了呀?” 唐泽雨也不隐瞒她,直言说:“给酒肆找下一个主人。” “啊?为什么?”陈玉娇听到他的话,惊讶极了。 “防范小人啊!”唐泽雨说着就笑了起来,“你昨夜女子单打的那对象,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他的舅舅曾经说了他的坏话,他都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与人力物力调查,最后捏住了把柄,把他亲舅舅都给咔嚓掉了的。”田蚡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当然也有他自己作死的成分。不过那小心眼的外甥与奇葩的臣舅干出的事情,还真的是可以说书了。“我们两人如今的生活,最好是越隐蔽越低调的好。还记得我在四月的时候告诉过你的话么?那个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今年秋天之前我们要搬去茂陵。前些日子我也带你去茂陵看过了,我想我们应该要提前搬家了。” 陈玉娇跟着唐泽雨的思维走了一圈后,也明白了他的用心。可她还是好奇的很:“那你把酒肆给谁了啊?” “转让给一个需要它的商人,我们已经不需要坐贾的身份了。”对于细节的问题,唐泽雨一向在陈玉娇面前,都是轻描淡写地带过。用他的话说,她只需要关心或者提出她想要的结果就成,中间的过程自有他去行动办理。 “好吧,都依你。只是小霍同学那边?” “别操心这些事情了。小丙会给他带信的,我们只需要尽快准备搬走就成。”说着,唐泽雨的眸光飞速地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与摆件,然后笑说道,“也没有什么要带走的,带上一些衣裳小物件就成了。越快越好,我预计明天午后,我们就从后门离开,出发离开长安。” “这么快?” “是啊,越快越好。”唐泽雨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昨晚你下手那么精彩,我猜测他一定被你扇掉了牙齿。现在没有找来,估计是脸疼的很。” 陈玉娇听着唐泽雨的话,不由得开怀大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好好地再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两人嘀咕完了今日个人的任务后,唐泽雨细心地替她捻了捻被角,叮嘱道,“头晕就不要起来,等这阵副作用去了之后才起来,我看你精神状态不错,但是也别逞强,歇一会儿。做好饭了我来叫你起床。” “好。”陈玉娇乐呵呵点头应声。 窗外一片夕阳西下的美景,穿透过窗户的落日余晖印亮了屋子里的摆设,明亮中带着一抹退却炙热后的温暖,宁静安详地让人沉醉。 至于那位被扇掉牙齿的野猪陛下,的确是脸疼的很啊。 加上今日他忽然说自己不早朝了,臣子们自然是各种脑补猜想。也是重要的政治人物,越是不能生病。因为他们的生病,往往会伴随着糟心的事情发生。这不,的确是很糟心的事情发生了呀。大夏天的,天气气候炎热异常,担心的南方还是传来了旱情。 临近中午的时候,又听得臣子们商讨着旱情与营救的消息传入耳中,加之上传上来的各种折子,让他心情非常的烦躁。 脸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口中舌尖不小心划过后牙槽的时候,总会被牙槽上多出来的新空位刺激。 这窝火的感觉,真的让他不舒服极了。可是他现在连后宫都不敢去,更是不敢踏出这未央宫宣室殿的非常室一步。这么肿的跟猪头一样的外貌,只要一出去,绝对会被臣子们私下议论。 唯一能让他欣慰的便是在那糟心的酒肆里得到了两位人才,严安与徐乐。徐乐的上书让他再一次感叹人才不易得到,不过好在他还是得到了。要培养一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与这朝堂上各种盘根错节的势力对抗,真的是心累。 贴身的宦官宁安从昨日以来,就没有好生睡过觉。因为陛下的脸,必须间隔一个时辰就要擦上一次药膏。宫廷的侍医开的药倒是很好,擦上去之后,肿块倒是很快的在消散,但是那个味道熏人的很。非常室里溢满了这种古怪的味道,熏得人简直想反胃。可是肿胀是消了一点,但是淤血终究没办法立刻就化掉,因此,陛下不得不在这些天都顶着这些巴掌印。 可是陛下又不能连着好些天不上朝,于是正在给陛下擦药的宁安也是操碎了心,小心翼翼地提议道:“陛下,要不弄个厚一点的纱帘隔断见诸位大臣?” 刘彻此刻正眯着眼,躺在了习榻上由着宁安给伺候,听到了提议,心底正烦躁的很,于是一挥手,就示意他下去。宁安在他身边伴随了多年,自然是明白的。赶紧收拾了东西,快速离开。 脑子里想着朝堂上的事情,想着边境与匈奴抗击的事情,想着与大臣们斗智斗勇的事情,刘彻一时间的确还没有腾出时间来出口气。 元朔初年的六月十三日,晚间。 唐泽雨同陈玉娇倒是有说有笑且利索地打包好了所有的行囊,准备翌日一早就出门。 说起先见之明,陈玉娇是非常佩服唐泽雨的。 瞧瞧他一直以来干的事情,尤其是那晚料到院子里会有梁上君子来访的时候,他给她端小板凳顺带把酒肆前门大门也打开的事情,他提前准备好绳子的事情,她每一次想起来,都是忍俊不禁。以及这一次,他居然在一天之内就把酒肆的转让与出门的路引都给办好了。而且最为肯定的是,还用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路引上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渔阳郡,在遥远的北方。可是真的去向,他们是要走任意门而去。关于茂陵居住的手续,他更是在今年四月与她提起要搬家的时候,就已经办置妥当了。 这般料事与准备,让陈玉娇不得不拍手道好。 当晚深夜时分,陈玉娇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白天折腾过的系统君居然又冒出来刷存在感。 【宿主陈玉娇请注意,今夜有挖矿小任务,请立刻起床做任务。】 “我勒个去!大半夜的挖什么矿,挖坟还差不多!”陈玉娇憋不住的开始吐槽。“哪有人大半夜去挖矿的?系统君,你这安排根本就不合理,好嘛!” 系统君根本就不理会的陈玉娇反驳与吐槽。【勘测仪表与挖矿相关工具已经送达,请通过任意门前去指定工作点执行工作任务。】 “妈|个|鸡!你赢了!”陈玉娇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赶紧换上衣服,准备去挖坟,不,挖矿。 唐泽雨被陈玉娇的说话声吵醒,也是赶紧坐起身来,拍亮了触感台灯,盯着正在给自己扎头发的陈玉娇忙问道:“娇娇,大半夜的你要做什么?”他的话音刚落,那一扇熟悉的任意门就已经架在了房间里。 “挖矿去!”陈玉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在任意门门边散发出的夜光与台灯照射下,真的是一脸怨念样。不过那一双有神与光彩的眼眸,倒是立刻就化解了这怨念。 唐泽雨看的好奇,也感到好笑:“真的是去挖矿?” 他刚问完,他的系统君搭档b-2979就出声提示。【sss-02那一组的任务与我们无关,我们好好休息就是。】 可惜的是,这一句话音都没有落下,sss-02系统君居然直接越过权限,对唐泽雨发布了任务。【系统b-2979与其搭档宿主唐泽雨,请做好准备,协助挖矿。请注意,穿保暖一点。那个工作地点里不准佩戴四季徽章。】 这一声的提示,是在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人的脑海里同时响起。 “这加班条件还真的够苛刻的啊!”陈玉娇忍不住的吐槽,“空调都不给开。” “走吧,今晚看来是没得睡了。”唐泽雨倒是好心态地笑了一笑,然后起身开始更衣。顺带翻出挂在衣橱里的厚实外套。 陈玉娇已经换好了衣衫,见到唐泽雨去拿厚外套,她觉得还是跟着唐泽雨一样做比较好一些。于是又去拿起了自己的厚外套,披在了身上。她很是不开心:“系统君,这是超出了劳动工作时间,我要向帝国部门申诉,我要加班补贴。” 【任务完成的时候,一起结算。赶紧走了,别耽搁时间。开启这任意门很耗费能量的好么?!】 在系统君的催促下,唐泽雨拉着不情不愿地陈玉娇跨过了任意门。 推开门的那一刹,脚下一软,还没有来得及去看清楚,唐泽雨与陈玉娇就被漫天星斗与明亮的圆月吸引了注意力。冷飕飕的夜风扑面而来,同时,还有细碎的颗粒撞击了在脸上,这让陈玉娇不由得伸手一摸,然后摸到了如砂砾一样的尘埃。陡然下降的温度,让她跳脚:“我去,这是走到北极了么?” “娇娇,你看。”唐泽雨扯了扯还在走神的陈玉娇道,“一大片的沙漠!” “沙漠?沙漠!”陈玉娇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顿时也是傻了眼,愣愣道,“我的天,系统君你是不是计算错了坐标?为何开门在沙漠里?这是哪里的沙漠?” 眼前一片茫茫沙海,在明亮清冷的月色下,越发寂寥苍茫。无边无望的沙海里,蜿蜒的黄沙痕迹层层叠叠,大大小小的沙丘起起伏伏。月亮仿佛就像是镶嵌在了面前,似乎垂手可摘。那漫天绚烂星斗如碎钻一样美丽,灿烂的星河清晰可见。如此壮阔的深夜大漠美景,让陈玉娇与唐泽雨都在这一刹那间屏住了呼吸,只想好好欣赏。 【没有,就是这里。这里是你们那个时代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最中心地带。】 “这简直是哔了啊!”陈玉娇冻的有些哆嗦,这沙漠里夜间温度是在是太低了,风一吹,感觉就像是在裸奔。“系统君,塔克拉玛干出产的是石油与天然气,我的高中地理还没有还给我的老师!”见到陈玉娇哆嗦,唐泽雨倒是很贴心地把自己带过来的那多准备的一件厚外套给她披上。 【请不要用你滞后了一千年的知识与来至未来高科技的我交流,我一点都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我只想朝你扔一堆补课资料!】 sss-02系统君这一次说话的声音,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在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 “你想吵架?!”陈玉娇被刺激的有些炸毛。 【不!】系统君难得有些促狭。【我只想要不要直接给你的脑海里灌输知识,直接给你映射你的精神力上。这样做的效果,那副作用比精神力映射后留下的还要厉害上一些。】 唐泽雨倒是有些好奇陈玉娇她与系统君讨论的问题,便插话询问:“那为何要把门开在这里?” 【这里没有人烟,是从未来运送采矿工具来的最好落地地点。引发的物理能量波长很快的就会被湮没在这一片黄沙里,不会被我们的敌对美属联盟发现。】 听到了系统君的解释后,陈玉娇瞬间了然。倒是唐泽雨对这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所以他也就继续问了。陈玉娇继而询问起来:“那挖矿的工具,就是你提及到的那些从未来穿越过微型黑洞来的小零件么?是要我自己组装的工具?” 【算是,也不算是。】系统君卖起了关子,还神神秘秘的。【等你见到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行行行,你不说就算了。”陈玉娇也懒得同它计较去,“我现在就想知道,难道我们就站在这里干等着?” 【不,它们来了。】 第030章 第030章先开溜 “那我们就在这样的露天的飞沙状态下工作?”陈玉娇环视了一周后,有些不确定地询问,“这么多零件包裹,就这样仍在这里?确定安全?这沙漠里的流沙流动起来,明天绝对会找不到的。” “放心好了。”c-1302号笑眯眯地说着,“我会给你一个绝对安全舒心的工作环境。现在,请你往后退,退到你之前刚刚来的沙丘上,不要靠近这里。” 陈玉娇:“……” 唐泽雨在陈玉娇忙着与这未来人工智能对话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一边旁听。一字不透地听完后,就听话地拉着陈玉娇返回了刚才来的那个沙丘上去。 明亮的月色下,大漠月圆的景致越发的壮阔苍茫。 可这美好的景致,在陈玉娇眼底看来,都抵不过那c-1302号小正太即将要上演的科技大片。她一瞬不瞬地望着c-1302号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错过了精彩环节。只见它从一堆包裹里很快的扒拉出了它需要的包裹,然后利索地解开了那黑色的方形包装。它的动作很是敏捷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甚至还有行云流水的感觉。 那包裹解开后,里面是一块外表与她见过的魔方一样大小与外观的正方体,在月色下谎言一瞧,应该是金属材质做的正方体。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正当好奇之际的时候,脑袋里倒是及时地响起了系统君的解说。【那就是我们未来用的野外工作站,原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就像是在水底吹开一个气球。那气球所占的体积,就是工作站的内部体积大小。c-1302拿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野外工作站安装工具包,具体的操作它会搞定。反正结果就是,那工作站会建在沙地里,通过一个井盖打开入口进入就是。】 “好高端大气哟!”陈玉娇听得咂舌一句,继而笑道,“未来版高科技地鼠工作站?!” 系统君刚才说那一句话的时候,唐泽雨也是能听见的。他现在听着陈玉娇的吐槽,见她把自己这一方比喻成田鼠,好笑道:“那也是勤劳国?穿越时空来为做贡献?” “去去去,阿泽你别闹,我的仔细看着。”陈玉娇满脑子里都是各种正方体的解析图,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唐泽雨。更不要面前还有一个诱惑力超级惊人的人工智能以及其正在做的事情。 c-1302的动作很快,陈玉娇见它几乎是在那正方体上拨动一会儿后,就捧着那正方体,在沙地里来回跑动,最后选了一处位置后,就将那正方体给放在了沙地上。奇迹的一幕发生了,那正方体就像是的重物陷入泥潭一样,慢慢地陷了下去。一直到没入了沙地里之后,c-1302号好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才急匆匆地朝着陈玉娇与唐泽雨这边跑来。 “好了,马上就开始。”它一边跑,一边笑呵呵地喊道,“等会儿或许会有微微的地动,你们两位不要紧张哟。” 陈玉娇一愣,继而立刻回过神来,然后一把拉着回神稍稍晚一步的唐泽雨立刻蹲坐了下来。刚刚坐下来的那一刹,整个地面都摇晃了起来。“我勒个去!这叫微微摇晃?这都可以肉测等级了。”陈玉娇满头黑线地吐槽,“我的确是不紧张,但是我担心那堆包裹啊!”靠在沙丘旁边,要是那沙丘给晃动松了咋办?陈玉娇在心里默默念叨。 哪知道这嘴巴有时候自带不定时点亮乌鸦嘴技能,她在心底的念想与嘴巴上吐槽,还真的就成了现实。 “那堆包裹!”唐泽雨在一阵地晃后指着不远处说道。 陈玉娇无语地翻个白眼:“真的给埋了起来!今夜工作量真大啊!” 倒是c—1302号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还一脸灿烂的笑容,冲着两人喊道:“好了喔,快来看看。看完之后我们就开始做工作啦。”它一边喊着,一边又转过身朝着那之前正方体陷下去的方向跑去,然后迅速地在沙地上留下一串串小脚印,倒是分外可爱。 陈玉娇顺着它的背影眺望过去,随即就被映入眼帘的一幕再次惊奇住。 这一刻,她有些恨自己的文学词汇积累的太少了。 沙地上出现了一个黄中微微泛白的地下井井盖,半径约有一米多一点,上面有沙尘掩盖着,月色下是若隐若现。假如不仔细瞧,一晃眼绝对会被这仿真的色泽给迷惑。 “这是挖了地道吗?”陈玉娇不解地问。 系统君这个时候倒是催促起来。【赶紧去看看,抓紧时间,等会儿还要把被沙子掩埋的包裹挖出来呢!】 “敢情今晚不是挖坑,是义务起来挖包裹才是正经。”又吐槽了一句后,陈玉娇便立刻跟了过去。 c-1302号已经打开了那下水道井盖,盖子揭开后,一道坡度柔缓的楼梯延伸到了地下。陈玉娇蹬蹬蹬地就沿着楼梯跑下去了,把唐泽雨丢在了最后面。 等她走完楼梯的时候,她发现她自己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巴了。因为这太神奇了,简直超乎她的认真度。小时候幻想的哆啦a梦的四位空间砖块,在未来真的换了一个方式实现。此时此刻,站在这堪比四个足球场大的地下空间工作室里,空旷的视觉之感与明亮柔和的屋顶灯光交织在一起,给了陈玉娇一种极为强烈的错觉。让她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读书时代,在研究室里做助理的时光。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住了思绪里那随着记忆一起翻滚出来的不堪回首。继而立刻就调整好了情绪,冲着那兴奋地蹦来蹦去的c-1302号说道:“很棒的工作室,真的太厉害了。”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你也看过了。那现在我们去把外面的包裹搬进来?”它提议道。 这个时候,唐泽雨倒是不慌不忙地走了下来,又恰好听见对话,于是就说:“刚才都给埋在沙下面了,现在去挖?” 陈玉娇无奈地耸耸肩,“也只能是这样了。” 于是乎,今夜本该是去挖矿定下脉络坐标的任务又给推迟了。 等到陈玉娇同唐泽雨一起把那一堆小山一样的包裹都给挖出来又给搬到那沙地下的工作室里放置好,打开任意门回到酒肆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泛起了鱼肚白。 陈玉娇因规律的生物钟的缘故,如今熬了夜,加上昨日下午的时候又有精神力映射而消耗大量体力与精力,回到酒肆连洗漱都来不及,直接把自己往床榻上一扔,就睡了过去。先补眠,有什么事情等睡醒了再说。 唐泽雨他回来了之后却是不着急着补眠,而是赶紧的去处理的昨日傍晚对陈玉娇提及的出行问题。原本预备就是今日出发的,可是系统君忽然横插了一脚打断了他的计划。但也不是完全打乱他原有的计划,就是时间非常紧迫而已。 可这离开时候的安排与交涉,自然要做好。越是细节,越要心细多留神。于是乎,就在陈玉娇忙着补眠的时候,唐泽雨还在继续忙碌着。 要说唐泽雨比她提前三年来到这个时代,在他的系统搭档下,自然是把该需要的证件手册是给办理好了的。加上他本人也是有手腕的人,自然是能经营处一番小事业来。他原本是以为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西汉提前进入老年养老生活,哪知道在遇上了陈玉娇之后,才明白来这里并不是提前养老,而是另有任务。如今这任务倒是一个个出来了,他也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因自己身上有太多与时代不相符的特征,所以他在这里自然是比不得在后世的光景。尤其是人手上,用起来自然就没有那么方便。 早晨的时候,店小二小丙倒是很勤快又积极地过来。尽管又唐泽雨吩咐的三天之后才重新开张,他还是早早就来做活儿了。 今日小丙来的时候,往常都要比这个时间点晚一点的老板居然那么早就起来了,而且还打包了那么多包袱行李堆积在门口,一看就是要出远门的。他好奇地上前问:“掌柜的这又是要出远门了?” “是呀,又要出一趟远门。”唐泽雨面不改色地顺着小丙的话说,“这次走的远,要去渔阳郡参加一位亲戚的成婚,也顺带探望一下故友。”他有意识地把话给说出来,似乎就是这么着急赶着去。趁着小丙在这里,他倒是直接就把话题衔接了过去,“我出远门的这些日子,自由新的掌柜来替我打理,小丙你按照平常那样干活就行了。新来的掌柜人很好的,非常好相处。” “这么快?”小丙疑惑,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是因为有小贼惦记上老板娘的酿酒秘方吗?” “瞎想什么呢?!与此无关。”唐泽雨轻笑说了两句后,就又忙活去了。 其实这酒肆转手的事情,早就在昨日就预备下了。今日他不过是要让小丙的嘴巴来传递一些消息而已。他从来都是多做事少说话的人,牛车等出行的工具,他在昨日出门忙碌的一天里,所有与之先关的都准备妥当,现在就等着陈玉娇一起出发。 元朔初年,六月十四日的午后。 于陈玉娇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等真的开眠了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前往渔阳的牛车上。吱呀吱呀的车轮摇来晃去,颠婆不停。瞧着唐泽雨眼底出现的淤青,她心里倒是极为过意不去,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啊,阿泽,我回来的时候想着事情,忘记今日早晨要帮你打包行李的事情了。” 唐泽雨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眯眯地说道:“别啊,你要是真的来打包行李了,那就不好了。”说道此处,他对上陈玉娇疑惑的眼神,才慢慢解释道,“我一向都是以一个极为疼宠夫人的男子形象出现在那市集街道上,什么时候让你来做这些事情,就不正常了。” “也对呵。反正在这方面,你比我强多了。”陈玉娇听得半理解半迷糊的,心底还挂记着事情,“我们今晚住传舍还是?”毕竟这是做的幌子,真正的目的地不在这个方向。 “传舍。”唐泽雨笑说道,“你就当是一次古代的旅行,到了真正要开门的那个地点时,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唐泽雨也学起了卖关子,吊起了陈玉娇的好奇心。 “讨厌啊,你怎么就学系统君那德行呐!”陈玉娇微微抱怨了一下。 这一抱怨,唐泽雨倒是笑的更开心了一些,他悄无声息地就转移了陈玉娇的注意力,又开始一边给她讲历史课一边赶路。 两人在这边赶路的时候,大长公主刘嫖这里在处理完了堂邑侯陈午的后世之后,她开始的活动了起来。她要找阿娇,她知道她的女儿还活着,所以她暗中的查找。 当然,活动起来的不只是刘嫖,还有各种被皇帝陛下提拔起来的新兴的势力。 第031章 第031章陛下,你确定是要去见吾这位朋友? 天气炎热干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是容易暴躁易怒。假若说是再遇到一点糟心的事情,那就更是觉得酷热难耐,心烦无比了。 大汉帝国如今的主人刘彻野猪陛下,此刻就正在经历这样的心情。 去年上谷郡遭遇匈奴偷袭后,匈奴人是精神大振,似乎是对这位年轻的大汉主子有些不放在眼底,更是不间断地骚扰渔阳郡。无奈之下,在帝国人才缺乏的情况下,野猪陛下不得不派出了不主战一派里的老军头韩安国去屯守渔阳。现在边境上探子传来的汇报,都是反映出了匈奴那边越发活动频繁的迹象。 这几日来,不是南边的旱情就是北方边境的问题,还有脚下那些封王们蠢蠢欲动的造|反心,递上来的折子让刘彻很是心塞的说。 六月十九日。 处理完了朝堂上一些琐碎之事后,刘彻这才有时间来决定给自己顺顺脸被打的气。宣室殿的非常室里,宦官总管宁安依旧一言不吭地按时按要求给他的脸擦药。 侍医开的药非常有效,脸颊上的肿胀也算是给消了下去。但是淤血化开,毕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所以那些巴掌印留下的淤青并没有完全消散。清晰明了的巴掌印依旧是盖在了野猪陛下他的脸上,若是要完全消下去,把还要等上好些天。好在他也听了建议,除了第一天没有上朝见臣子外,第二日就在脸上擦伤了一层层厚厚膏脂。侍医调制的效果还不错,能遮盖的住。加上天子的冠冕有一层垂下的珠帘阻挡,且臣子也没有敢仔细看他的脸,所以这也算是给糊弄了过去。 “宁安,今天是第几日了?”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一阵冰凉触感与鼻尖嗅到的刺鼻味儿,刘彻有些不耐烦地询问。 宁安那正拿着小刷子刷药膏的那一只手微微一顿,然后他人朝后退一大步,躬身且迅速回答道:“回陛下,今日已是第八日了。”回答完之后,他又预备继续来上药。 刘彻是在是受不了那药膏的味道,一挥手吩咐道:“先暂且别忙着上药,去给朕把铜镜拿来,朕自己瞧瞧。” 得了吩咐的宁安自然是赶紧去办事。不一会儿,就有人将铜镜送了过来。宁安前去取了过来呈送过来,刘彻坐在书案前,捧着一方小铜镜,细细地打量镜面中自己的脸颊。可能是膏药遮盖了一点缘故,的确不是很明显,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的。一层叠着一层,回想起那一日的遭遇来,还真的是一阵阵疼。 恰这时,屋子外传来了通禀的声音。 宁安赶紧呵斥了一句,然后急忙前去小声问询。 屋子外,宁安瞧着前来那禀告的宦官,低声道:“陛下这会儿正忙着呢,是何人要见?” “卫青卫将军要见陛下。” 宁安一听这回答,赶紧点点头,朝着那前来传话的官宦点头示意后,便转身朝着非常室里走来。 进来之后,见到陛下还在忙着照镜子,便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卫青卫将军在外面等候着呢?陛下?” 刘彻听了宁安的提示后,放下了手中的铜镜,递给宁安,又说道:“你过来先给朕把这药膏涂上,让他等着,等朕这里弄好了在见他。”他心底想的是,卫青干什么这个时候来?现在这脸,本来想着是今日不擦那怪味儿的药膏,看来又不得不往脸上抹一层了。 “诺。” 在炎热的天气下,卫青足足等候了将近半个时辰,非常室里才有人前来告知他去见陛下。 他心底早就疑惑的很,陛下这几日来,只是在朝堂上匆匆露面,听取了要事后就急忙下了朝。处理国家大事陛下除了那一日缺席之外,倒也没有别的。这几日如此匆忙,看来应该是陛下个人的私事,做臣子的也不好过问。 可今日他前来,也并非是为了私事,而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因为,他在他外甥的书房里,发现了不得了的物件。 他的外甥去病近个把月来,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奋笔疾书。最开始的时候,他认为小外甥是在认真的读写习字。可有一日,他无意间进入了他的书房,发现了那些残留在书桌上未曾收起来且写废掉的竹简。那些竹简片上,还只言片语地记录着一些他看不明白的话语,这让他心生疑惑,于是他开始留意起来。这一留意后,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他的外甥时不时地问家里的仆人准备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这些准备的物件里,却是频频出现绢帛。绢帛,书房,奋笔疾书,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不用多想,都知道这绢帛是用来记录重要的东西。 他那外甥,在这个年岁,到底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绢帛来记录的?! 卫青心底很是疑惑,但是却有不好启齿去询问。可想了好些天,昨日一早恰逢自己无事,于是就在去病呆在书房里读书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询问了。 哪知道这一去,想要询问的事情还没有开口,就被那书案上一摞堆着的绢帛所吸引了。那些绢帛都是打开的,每一张上都有绘制的物件的构图,他一见到就挪不开眼。再晃眼一瞧,那绘制图案下的文字记载,一瞬间就让卫青这个上过战场的人明白了过来。 不过他的外甥去病在被他闯入书房发现这些绢帛的时候,显得非常的紧张,他想要从他外甥手里夺来那些绢帛瞧瞧。结果那小子倒是护的紧,都险些动起了手脚,外加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给他这个做舅舅的看一看。还一次又一次地叮嘱他,不可与外人道。 当然,这一看,他就看了整整一天,然后获益匪浅地感悟了一天。 他本来想要问自己的外甥,这些绢帛是从哪里找来的,可是去病那嘴巴紧闭的模样,想来能给他看这些绢帛都已经是大让步了,再要询问他这些的来源,还是缓缓再说。 今日上完早朝后,他就立刻等着要来同陛下汇报此事。 因为那些绢帛上记载的文字,简直就是对匈奴一个完整详细的总结。更不要提那些绢帛上所绘制的物件,与一些行军以及生存技巧。每一张绢帛上记载的文字,都是于军队来说,非常好的东西与经验。他很想要知道自己的外甥是从哪里得来这些的图谱的,但是更是希望把昨日在那绢帛上看见的马镫、马鞍、机弩,袖箭等各种兵器图谱都能够献给陛下,希望以这些兵器,武装大汉兵力,从而来对抗匈奴。那么多的绢帛里,他本来想全部绘制下来的。他也把自己想要绘制誊写一遍的缘由告知了自己的外甥,但是他那外甥说,只能选一样绘制。因为他要去问一个朋友,他与那位朋友有约定。 能从自己外甥口中得到一个如此重要的消息,卫青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他的外甥,似乎还真的是在不经意间,交到了一个人才。 于是,他就当场在去病的书房里,又请求去病执笔再次绘制一遍。所以才有了今日前来见陛下要禀报的事情。 当然,见卫青的地方并非在非常室,而是在宣室殿里。 宁安亲自出来领着他前去,尽管这一路他已经十分熟悉。宁安也知晓卫青卫将军是陛下看重之人,又想到近日来陛下的事情,于是就在这前去的途中,非常委婉地提醒:“将军,近日来天气炎热,容易使人心烦气躁的。”宁安这话一出,卫青只是稍稍一愣后就立刻回神了过来。“多谢。”他立刻感谢道。 接下来的路中,宁安便不再多说一句话。 宣室殿里,因有放着数量惊人的冰块加之宫殿附近的林荫较多,反倒是凉爽许多。一踏入宣室殿里,那股扑面而来的凉气,倒是让卫青在这炎炎夏日里所受的暑气退散不少。 “臣卫青参见陛下。”恭敬地跪拜当今天子,于是卫青错过了第一眼欣赏巴掌印的机会。 “起。”刘彻此刻的心情还算平静,刚才出非常室的时候,他私底下也是让宁安又给了他搬来了铜镜,照了好一会后,才勉强出来的。 本来刘彻打算是在这期间里,只在宣室殿前殿上接见臣子,并非打算在后殿这里的私下见。可是卫青不一样,那是自己的小舅子。加上如今他在军中的位置,不见都不行。即便是顶着这一脸的巴掌印,都要当它们不存在。 于是,在卫青抬头之后,见到自己姐夫陛下的时候,愣住了。 “卫青见朕何事?”刘彻对上卫青眼底那惊讶的目光,很是淡定地问他。 被这么一问,卫青立刻回神过来,知晓自己刚才的无礼。所以又立刻低下头去,言道:“陛下,臣昨日得到一张图谱,今日特来献给陛下。请陛下参详。”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出门之前小心放置在长条形木盒里的绢帛。 宁安赶紧上前接了过来,打开检查了一下后,这才给呈递了上去。 刘彻本来都还有些心情烦躁的,但是在打开了那绢帛,那绢帛上绘制的图样与文字注解跃入了他的眼帘之后,他仿佛在一瞬间就觉得一股清爽舒适的凉意包裹了全身。霎时间,他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了这一张绢帛上。 被绢帛上的内容所吸引后,刘彻完全忘记了还把自己的小舅子晾晒在一边。于是卫青就这么站在距离刘彻他书案好几步之隔的位置上呆站着。一直等到了刘彻从他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好图谱,好图谱,好图谱。”刘彻看完之后,连连感叹。又追问卫青,“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图谱?可认得这绘制图谱的人?” 卫青不敢隐瞒,道:“是臣的外甥去病得到的,昨日臣发现了之后,就要了过来。” “哦,是去病呀?”刘彻有些意外这个回答,“去病这小子,朕许久未见了。他居然有这样的才华,真不错。”闻得是小舅子的外甥所绘制,刘彻更是心情大好。 “陛下,这并非是去病所绘制。他只不过是照着模样誊写了一遍而已。绘制图谱的另有他人。”卫青言道。 “不是去病?他人?何人?” “说是一个认识的朋友。臣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去病并不愿意回答。即便是这样图谱,也是臣说了些许话才换来的。”卫青说道这里,不由得就想到了霍去病脸上那拒绝又犹豫的神态,“他告诉臣,这些图谱需要他认识的那位朋友同意后才能誊写。想必那位朋友与他有什么约定,当时去病他很顾忌。” 刘彻听到了一个字眼,“这些?还有很多图谱?”他来了兴趣。 “是。” “都带来了么?”卫青的回答让他兴奋了,他极为期待。 “去病只允许臣绘制这一张。” 刘彻顿时意味兴然,屈指在书案上轻轻地敲打了一会儿,然后笑起来说:“这小子,居然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朕叫人去传他入宫来详谈,卫青你先去探望一下你姐姐,她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诺。” 卫青给刘彻带来了好消息,倒是让他的心情大好。陛下的心情一旦好了,下面的人办事也轻松快速多了。 只是这个年代的通信效率实在是太差了,当宫里的人前去请霍去病的时候,傲娇的小霍同学其实刚刚离开不久,他去酒肆找陈玉娇啦。但是这一日,已经是陈玉娇离开长安的第六日了。她和唐泽雨,已经到了翼州刺史部,具体的地点是后世的武安。小霍同学自然是见不到要找的人。 可是店小二小丙却是用作了通讯棋子被唐泽雨留在了酒肆里。 从小丙的口中,得知了老板与老板娘赶着与渔阳郡参加亲戚的婚礼,还要探望故友。走的那么匆忙,还找了一位新的掌柜来看着酒肆。小丙的传话,愣是让傲娇的小霍同学感到遗憾与失落。好在陈玉娇走的时候,有在系统的提示下,给小霍同学留了一封信件。 所以,从小丙这里接过了陈玉娇留下的信件后,小霍同学又急急忙忙地离开。 他这一回到家里,那前来传话的宦官也是等候了多时。见到小霍同学回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于是把自己的来意一说,不等小霍同学他有反应,就急匆匆地催促着他更衣整理仪容入宫去。 坐在前往宫中的马车上,小霍同学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昨日舅舅才让他绘制那一张关于马镫的图谱,今日他就被陛下召见。这里面的事情,几乎不用猜都知晓今日陛下召见他是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心中依旧是惴惴不安,毕竟那一日,陈玉娇在把书本借给他阅读的时候,就对他一再地叮嘱过,不可以让除开他本人之外的人得知。如今事情变成了这样,他心底的确不安呐。况且那一封信,他还来不及看就被催促着进宫,心底是好奇又担心着。 因脑子里想着事情,浑浑噩噩地跟着领路的宦官一路走着,一直到了宣室殿的后殿殿门前的时候,他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此时已经是快要傍晚时分了,红日已经落到天边,但是热度却一点都没有退减。穿着一身略微厚的直裾,小霍同学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恨不得能够立刻回家脱下,换上一身凉爽的便衣,在家里怎么舒服怎么折腾。 “霍去病那个小子来了?让他赶紧进来!” 等候在外的小霍同学听见了后殿里的对话声音后,立刻整了整衣衫,这才缓缓踱步进去。 可当他一踏进那凉爽的屋子,见到坐在书案前等候的刘彻时,整个人就呆住了。 让他呆住的并不是这屋子里摆着的巨大冰块散发出来的凉意,也不是自己的舅舅就坐在陛下右手边的书案一旁的坐榻上,而是姨夫陛下这人脸上的明显清晰的巴掌印。 他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就反应过来,机灵地做了一个颤栗的动作,还配合地‘阿嚏’一声,巧妙地就摆脱了刚才自己那一刻的失态。然后更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刘彻行了礼。 这一刻的刘彻还不知道,他脸上摸上去的膏药,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加之他一个下午都在忙着阅览卫青带来的图谱,自然是没有留心此事。 卫青之前见了,但是卫青的性子沉稳,少言寡语,知晓不该问的事情不问,不该看的事情不看。即便是看见也要当看不见。何况那巴掌印,明显就是女子的手印,这事情更是不能问。而且刘彻又打发他去探望自己的姐姐,所以卫青更是不会提起这事情,全然当做没有看见。就连去见姐姐卫子夫的时候,他都没有提及过这件事请。只是这一刻,见到自己外甥的处理方式,他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去病,朕许久不曾见你了,坐。”刘彻一声吩咐,一直在这里伺候的宁安倒是立刻端来了胡床1。 第032章 第032章相逢不相见 在领着姨夫陛下前去陈玉娇与唐泽雨开的那一家相逢酒肆的路途中,小霍同学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完全可以预料,再等一会儿在到达目的地之后,自己的这姨夫陛下的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之前在等候陛下换上便衣出宫前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时分,现在这一路朝着酒肆前去,路上皆是匆忙赶回家的人。他们一行人倒是颇有些显眼,但是却并有什么妨碍。 小霍同学在前面带路,弯弯绕绕地绕过长安城中的大街小巷,最后踏上了市集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姨夫陛下的脸色。 刘彻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不,确切的说,是没有办法看。 出宫的时候,宁安又贴心地给刘彻他的脸上的刷了一层药膏,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游侠儿带着行走江湖的帷帽1给他戴上,那一层黑纱倒是完全把脸给遮挡了起来。但是,小霍同学可以明显的而感觉道,陛下周身在隐隐约约的冒出一股不详的气息,冷飕飕且带着杀气。 然后,小霍同学的脑子里就有些不受自己思维控制地冒出了很奇怪的画面。他姨夫陛下的那张脸,应该是这样的:青紫相间的巴掌印,搭配一点恼羞成怒的眼神,强行按压下去的怒火,紧蹙的眉头,抿成一条线的唇。总之就是,他绝对不会舒服! “这里的市集是酒肆聚集之地,霍小子,你的朋友在酒肆里?”随行的人员里,一人张口就问道。 卫青自然也是同行,他的性子历来很是稳重,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光询问了一下小霍。然后在自己外甥的眼神里看到了肯定的神色后,他心底也有了谱。 “是的,就在这市集的酒肆里。”小霍同学也不隐瞒,因为到时候也隐瞒不了,还不如索性扯开了直说,“她在酒肆里贩卖酒水,生意还不错。”这个‘她’字说出口,众人还认为是男性朋友,完全就没有想到是女性朋友。 一众随行之人都没有说话,倒是刘彻道:“带路吧,赶紧些。” 一声令下后,众人倒是走进了市集,然后前去寻找小霍同学的朋友所在的那一家酒肆。 相逢酒肆总是很好很找,因为收摊的最迟嘛。生意好,就是这样。 做生意的人,总是笑眯眯的,因为和气生财。 可是,当店铺门前要是忽然多一个黑着脸,浑身上下冒着冷气与杀气的人,任凭是谁,也不会喜欢。 “霍小子,你的朋友在这里?”刘彻看着面前的酒肆,心中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的朋友是个公子还是……?” 小霍同学瞧着刘彻那眼神,心中顿觉怪异也有些不安,还有些深埋在心底的幸灾乐祸,他老实地回答说:“我的朋友是个夫人,她就是这酒肆的老板娘。” 如此确定的回答,让刘彻感到郁闷与滑稽。果然是相逢酒肆,前不久还被人家当做小贼给揍了一顿,今日又要来找人。 刘彻此刻盯着那相逢酒肆的幌子,心底那个滋味儿,怕是用言语是没有办法描述。相逢酒肆,果然是个好名字。相逢,的确是让他与人相逢。只是那人非那人,仅仅是长得像而已。本想着夜间来确认一下是不是,哪知道会遇到那样的糟心事。 想到那糟心的事情,在加上新掌柜这些话语的提示,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站在满口指使着店里干活的小二做事的新掌柜,那眼神凌厉的犹如一把刀,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凉泼凉泼的感觉。好在新掌柜的心里素质也不错,他硬着头皮上前来询问:“这位公子,酒肆已经收摊了,要喝酒的话,只得等明日再来了。” “你们老板娘呢?”刘彻冷冰冰地问道,不经意间那帝王的气场就打了开。 新掌柜顿时觉得一阵压抑与不适,本来不想说出老板与老板娘去处的。可是对上面前这为衣着华丽,且又威严冷酷的公子,他发现自己似乎像是收到了一种莫名的蛊惑,就如面对老板那看上去笑意盈盈的双眸时,总会忍不住且不受自己控制地把实话说出来。“老板带着老板娘会家乡去参加亲戚的婚礼,顺带探望亲人去了。酒肆这些日子由小人暂且看管着。” 小霍同学在边上候着,没有说话。况且那新来的掌柜也不认识他,之前他来的时候,是小丙接待的他。关于老板娘的事情,小丙自然也是同他说的。这个时候,小丙也早就离开了酒肆,回到自家去了。因此,小霍同学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刘彻来质问的。 可是新掌柜刚才的答复,却是让刘彻心底冷哼一声。他霎时间就调转了马头,冲着那新掌柜冷笑着说:“等你家当家的回来后,你告诉他,有人来找过他。”说着,就把腰上的一块玉佩扯了下来,扔给了那新掌柜道,“我还会再来拜访的。他看到了玉佩,自然知道我是谁。”言罢,甩了甩缰绳,骑着马走了。 跟随的人自然是不敢落下,连忙跟了上前。 倒是卫青与小霍同学,两人确是走在了最后面,舅甥两人嘀咕起来。 “去病,你给舅舅说实话,真的是这酒肆的老板娘给你的?”卫青询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看不见的担忧。 可是敏感的小霍同学还是感觉到了,他回答道:“是的,舅舅,我也不欺瞒你。真的是酒肆的老板娘给的。”说着,他就把怎么与这酒肆老板娘相似的过程简单的做了一个说明,然后才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舅舅,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或者不妥当的地方?” 卫青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所以只能很轻描淡写的说:“陛下似乎对着酒肆有些不满,你仔细些。” 小霍同学本来就很是机灵,自家的舅舅话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于是点头道:“舅舅放心,我自有分辨。” 且说刘彻把那代表身份的玉佩扔给了新掌柜就离开了之后,那新掌柜自然是立刻就将这玉佩给收了起来放好,等着唐泽雨回来的时候给他。 刘彻心底此刻憋着一把火,更是想到了许多事情,心中那原本被自己否定的猜测有死灰复燃了起来。自己果然与这相逢酒肆缘分不浅呐,上一次挨打这才几天,这酒肆的老板就带着其内子回家乡去探亲了?真是早不探亲,晚不探亲,偏偏在打了他之后就忙去探亲?事情再怎么巧合,也没有巧合成这样的?!况且他还让人盯着那酒肆的,居然这么人不知鬼不觉的就换了人。要说这里面真的没有什么?他还真的就不相信。 况且那日自己挨揍的时候,那酒肆老板是一位的纵容着,一点都不拦着那长得像极了阿娇的女人。现在回过头来细细一想,似乎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就像是知道了自己那一晚要去一样。 刘彻骑在马背上,一声不吭地想着想着自己的心事,跟同的人自然也只有静默的跟着。 出了市集后,才有人打断他的思绪道:“公子,现在是要直接回了么?” “不回。”刘彻应声否决,反而说,“去卫将军家。” 陛下忽然这么决定,让卫青有些惊讶与意外。可在顺着陛下的眼神,他也明白了过来。陛下盯着他的外甥霍去病,又忽然提议要去他的家里,这用意自然是清晰明了。 可小霍同学呢?他是惊讶的张大嘴巴,然后一脸便秘样。然后他用责备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舅舅,很是不开心。陛下这要去舅舅家,不就明摆着,是要去看那些他手里的图谱和抄写下来的重要绢本么?可是他与陈玉娇又有过约定。如此不守约定,让小霍同学心里很是自责与难过。更何况,陈玉娇离开长安之前,还安排了人给他留下一封信件,虽然现在还没有打开看信件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但是他可以肯定的知道,一定是关心他或者留给他一些极为重要的需要他知晓的事情。 但是目前呢,小霍同学一想到此,在看看前面领路的舅舅,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策马慢悠悠地更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现在知道自己要被彻底违约了,还保不住那些自己亲手绘制的图谱,于是小霍同学就在心底坏坏地想:老板娘,你那一晚怎么就不打的再狠一点呢?! 他也有些怨自己的舅舅,干嘛就要说实话,当做看不见不是好了。真要送上去,也等他询问一下陈玉娇啊。以他对陈玉娇的了解,要说服她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真的是要用到军队上,为大汉壮大兵力,以老板娘那份热心肠,这绝对没有问题。小霍同学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小男子汉,为此,他是一路走,一路的纠结。 同一个时空之下,让他纠结担心的陈玉娇却是非常愉快的进行着她的旅程。 沿途因为唐泽雨之前的经营的关系,他们都能在传舍里住上舒适的房间,用上可口的食物。而且一路行走过来,更是见到了许多在后世里见不到的美丽景致。陈玉娇觉得这日子过的简直是分外满足,恨不得这旅行的好日子能持续的更久一点。可开心愉快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的啊,今日恰是古代旅行行程里的最后一日。 日落时分,两人在传舍里的落了脚。 挑了一间不错的房间后,陈玉娇一进门就把自己整个人都仍在了床榻上,懒洋洋地盯着房间顶,同唐泽雨哼道:“阿泽,我们今晚就去开门去茂陵吗?还是明早去?” “明早一大早,早些出门赶路,然后就开门去。”唐泽雨坐在一旁的习榻上,慢悠悠地解释道,“明早我们就不用坐牛车了,牛车和牛之前在与传舍人交涉的时候,就交给他们去处理。距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处大镇,我们去这个镇子。然后我们再从那镇子上回去。” 陈玉娇听着,不由得咂舌:“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折腾啊,不过这样折腾下去,野猪就算是知道了我就是废后,他真要找我们,也是麻烦许久的吧。” “这个我不清楚。可是我猜测,应该是有人会去酒肆里找我们的。” “╮(╯▽╰)╭,这方面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去操心好了。”陈玉娇把自己摆成打字,轻叹着说,“想太多的事情不适合我去,今晚就是放假的最后一晚了,明晚起,又要去沙漠里组装零件了。” 唐泽雨听着她的评论,微微一笑,说道:“话说回来,上次去探望堂邑侯陈午后,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那一位的后事也办理完了,你还要去见见与原主的母亲么?我记得你上次有对我说,把一些事情的后继都告诉窦太主。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她应该会在暗中寻找你。” 陈玉娇听得唐泽雨分析,抬手揉了揉额角,嘟囔道:“当时的确很生气啊,所以才泄露一下剧情咯。说实在的,刘野猪那个渣男,我真的很想在揍他一顿。可是能借着刘嫖的手,给他添堵,让他不舒服,我心底就莫名的舒服。”说着说着,她自己倒是来了精神,忽地一下从床榻上做起来,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唐泽雨,唇角带着一丝丝坏笑,询问唐泽雨道,“阿泽,能请你出手么?” 唐泽雨斜睨了她一眼,不说话,但是漂亮的桃花眼里,笑意莹然。他假装不吭声,端着一杯温水慢慢的润嗓子,任由陈玉娇巴巴地盯着,一脸渴求的模样倒是让他心情大好。 “喂~!阿泽,你别不说话啊。最讨厌卖关子了,到底行不行,给个准话!”一向做事喜欢立刻求解的陈玉娇,最是不喜欢唐泽雨这样的了。 她的举动就是典型的急性子与行动派,所以,这般着急的样子,倒是让唐泽雨自己憋不住的笑起来,“娇娇,我必须先给你纠正一个致命的用语毛病。”陈玉娇听着他说,顿时就挑起眉头,睁大眼好奇地瞪着他,瞪着他继续说。慢性子的唐泽雨果然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温水,缓缓道来,“以后面对男性同胞,不管是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我们的那个时代,千万别用‘行不行’去提问个人的问题,知道吗?!” 陈玉娇瞬间恍然大悟,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问了。”然后,她赶紧把话题转回来,忙问,“那我要不要去见见原主的母亲?” “见是可以去见,但是必须是带着我,我要出面。”唐泽雨非常肯定地说道,“若是你想要的借用原主母亲的手来给那位添堵的话,光是剧透还不够的。” “可这与你出面有什么关系啊?那你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出面啊?” “你男人的身份。”唐泽雨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至于第一个问题,到时候还是带着陈玉娇她现场看就明白了。 陈玉娇被唐泽雨这爽快的答案楞了一把,回过神来后,就莫名其妙地脑补出刘嫖若是看到女儿另外找了一个男人的奇异表情,她开始好奇刘嫖回事怎样想法。 可陈玉娇她一点都没有想到,其实唐泽雨在借用一语双关试探她的情绪与反应。可唐泽雨要失望了,能把工科读到深度的女孩子,脑神经中的一些主管思维与想象的神经在一定程度上必须是进化的。所以,其他的神经,比如说情感一类的神经自然就会长势不良,生理表现就是反应迟钝缓慢,反射弧尤为长。甚至间隔许久或许会一直都没有反应。 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会儿陈玉娇后,唐泽雨心中的小人儿顿时是哭笑不得,更是觉得心累。 陈玉娇的反应果然会是这样,看来要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情愫,道路远且长啊。 间隔了好久后,陈玉娇才自己喃喃开口道:“也对哟,只能用这样的身份,原主的母亲才能相信你。要是有原主母亲的人在,你做起事情来,尤其是系统君给你的任务,会方便很多。”一说到这里,她又莫名地情绪低落起来,“要是未来世纪的人才再努力一点,好好的钻研能量场的技术,直接把收拾的物资直接大批量的运送,那就没有这么多烦人的心事了。”说着说着,她又歪了话题,“我要是能去未来上科技课就好了。” 刚刚一感叹完,系统君就出来吐槽。 【胡思乱想些什么?就算你去未来听科技课,你也听不懂啊!差了一千多年的基础知识,几节课的时间补得回来?好好的休息养好精神吧,明天就要去组装零件了。】 “系统君,我感觉就像是在□□工,还木有劳动保障!”陈玉娇立刻还嘴顶了回去。 经常在只有唐泽雨与陈玉娇两人的情况下,系统君的设置是其说话,两个人都听得见。 因此,唐泽雨安静地听着陈玉娇与系统君的斗嘴,然后心里的那一棋局倒是悄无声息的开始布局。他垂下眼帘,在等候传舍里的人送晚饭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心中默默地揣测着接下来的步骤。假如事情如他预料的那样都发生了。那么下一步,不久之后,刘彻就应该知晓出陈玉娇的身份有问题。然后他就会去拜访刘嫖,想要从刘嫖的那里得知其女儿的下落。小霍同学那里的东西,当陈玉娇把书本借给他抄写的时候,就已经是埋下了一个潜在的引发□□。这□□若是被发现,只能加快刘彻回神的速度,并且坚定他决定寻找陈玉娇的心思。 他自己与刘彻,迟早有一日会对上的时候。现在他的资源非常有限,三年的时间,虽然看着很长,但是布局经营起来,几乎不够。 若是条件准许的话,他很想今日就拉着娇娇去见刘嫖。但是思前想后,他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决定回到茂陵,安定了脚步后再去。明日回到茂陵的时候,应该就知晓长安城里的事情了。这古代的通讯就是不方便,决策谋划事情起来,很是焦心也很需要耐心。 第033章 第033章茂陵副本主线任务开启 当信笺展开,铁画银钩的字迹映入了刘彻眼帘,那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浑厚气势瞬间就扑面而来,让他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强烈感觉。 从这封信的书写口吻来看,刘彻很清楚的就分辨出了,写信的人就是那夜对那个长得像极了阿娇的女人说不要磕坏手心,且还要把他上交给官府的男人,也就是那个酒肆的老板。行商坐贾,一个商人,能有这样的造诣与修养,光是这一份遣词造句的功底,着实少见。 刘彻盯着字迹,脑海里那夜关于唐泽雨的画面就浮现了出来。 那个男人,他称呼那个女人为娇娇。那个叫娇娇的女人,长得与他的阿娇姐容貌一模一样,除开那一双眼眸外,根本就是一个人。那个男人他对阿娇姐她很是宠溺,光是那晚挨揍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而且,那人的心思很是深层,那个叫娇娇的女人也很是听他的话。若不是那一晚他一句“别打坏了,还要上交官府”的话语,那么那一晚他估计会被揍的更惨。那男人,仿佛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一样。给了他难堪,也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像是一个警告。更厉害的是,他就像是知道了自己会让手下的人来找麻烦一样,居然那么巧的就远去探亲了。 那一晚的时候,他只顾着看阿娇姐,结果却忘记了观察那个男人。现在回想起来,那男人当时的一举一动,居然在他印象里少的可以忽略。 可在看看面前的字迹,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存在感如此低的可以忽略的人。 古人常言,见字如见人。唐泽雨生长于盛世的世家,在传统这方面的培养花了大功夫,那效果自然是异常优秀。刘彻逐字逐句地将信笺里的所写的内容看完之后,心中的压抑与暗淡也随之消散,他极为畅怀地喟然叹道:“霍小子,果然是有一番好运啊。竟能遇见这样有才能的人,还能与之做朋友。难得!难得!难得!” 霍去病提好了亵裤,整理好了衣衫,他已经不想和自己的舅舅与姨夫陛下说话了。 假如真的可以的话,他想朝着他们两人一人扔一坨屎! 可实际上,他也只能想想而已,还要淡定从容地回答两人的提问呢。 “霍小子,这写字的物什倒是不错。”刘彻拿着信笺前前后后的摩挲了一会儿后,更是说道,“这字迹,朕印象深刻,且仿佛在哪一处见过。” 卫青一直站在刘彻身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刘彻所念的那封信件里的内容与字迹,他虽然是以一私生子的出身,后来靠着姐姐的裙带关系发迹后,自然也是弥补了在问话知识上的欠缺。读书识字是知晓的,至于造诣并不深。可对于刘彻对于这写信之人的评论,他却是从刘彻的眼神与态度里琢磨了摸了出来,不会有假。 只是目前看来,这写信之人的身份与来处,倒是有些让人好奇与猜测。 对于刘彻的话语,小霍同学一点都不想同他谈论,他直接说道:“陛下,可以将信件归还于吾么?” 刘彻挑眉,略带戏弄地瞥了一眼小霍同学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朕有个条件,你得做到了,朕才答应归还与你。”他故意把语调拉的很长,似乎想要借此给小霍同学一点压力感与紧张感。 小霍同学年岁轻,又没有经历太多,哪里是刘彻这个心机如大海水滴一样的人的对手。只有被算计的份儿,不答应也要答应。咬着牙,强行按捺住心底的那股不敢,表面上还要装作平静恭敬,“陛下请说。”这般委屈还不能说出口,真是苦了小霍同学。 “朕刚才在你书房里所见的那些绢帛,朕非常喜欢。可朕不能夺人所好,所以……”夺人所好这事情,被刘彻说的这么委婉,更是不要脸,“朕知晓你不错,朕希望你能为朕也誊写一份,怎么样?” 小霍同学出了说是,还能说什么呢?! 见到小霍同学点头应下,刘彻满意地笑了起来,“当然,这期间,朕就帮你保管这封信件。你什么时候誊写好了,就什么时候来找朕。”言罢,倒是自己转身又去了小霍同学的书房继续看那些绢帛去。 卫青自然是要跟上伺候着的,可是小霍同学心底那个不爽与委屈只能自己吞了。卫青见自家外甥有些不着调的样子,使劲儿地给他递眼色,奈何小霍同学心思凉泼凉泼地,神情很是恍惚。他这样子,卫青也担心,只能提醒了他几句,让他自己打起精神来。 当夜,刘彻离开的卫青的将军府邸的时候,那是开开心心又兴奋无比的地,顺带还搜刮走了小霍同学的一大堆绢帛。理由更是绝了:朕帮你保管,你誊写一张,来朕这里换一张。 所以,小霍同学的这一天,用‘心好累’三个字来形容,非常确切。 相对于的小霍同学的心好累,远在翼州刺史部南和1住着传舍的陈玉娇也是感觉心好累。 吃过晚饭后,不知道是傍晚等候晚饭的时候睡的太沉,还是最近旅途劳累的缘故,她在该睡觉的时候,竟然睡意全无。 盯着头顶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都泛出油腻色泽的帐子,裹着自己从系统商城里买来的睡袋,她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极了。她转头,瞧了一眼睡在身畔的唐泽雨,顿觉满额头的黑线。 如今两人是同床,不同枕头,不同被窝。 唐泽雨现在是一点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传舍里住一个房间,反正他理由多的可以把陈玉娇脑子都绕晕。至于陈玉娇担心的个人问题,唐泽雨只是一句话就带过去了。他说:“我要是真要下手,早就得逞了,还等到现在?”最后的情况就成了这样,陈玉娇也只能当做是外出旅游住的男女混合的青年旅社了。 可是,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来,她睡不着啊,她失眠啊! 况且在睡觉前,唐泽雨还把原主母亲刘嫖当今的情况给又她详细深入地分析了一次,以及告知了她,见到了刘嫖的时候,她该怎么对刘嫖说自己的经历。可这次与寻常不一样的是,他没有说出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与背后的用意来。这让习惯了跟着他思维去思考的陈玉娇很是炸毛,有这样说话说一半就不管了的?简直是纯心不让她睡觉。 睡不着的陈玉娇自然就开始在床榻上‘烙饼’,左面翻完翻右面。传舍里床榻的质量又不是那么好,于是乎,这么辗转反侧的,自然是弄的床榻‘咯吱’响。 唐泽雨终究还是被她这么翻来覆去的噪音吵醒,他睡眼朦胧地瞅着陈玉娇,“娇娇,你今晚到底要不要睡觉啊?什么事情值得你冥思苦想成这样?”他说话的时候,陈玉娇刚好翻来背对着他。现在听着他说话,知晓他被自己吵醒了,陈玉娇又立刻反转了过来。 她说:“还不是因为你,说话说一半。明知道我不听完就睡不着的,你又偏生不说了。” “我今天可没有做说话说一半的事情。”唐泽雨打了个哈欠,又阖上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窝下落下了一片身影,幽暗的烛光下,本该是近距离欣赏美人的,可陈玉娇却没有心思。 “哪没有。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见到刘嫖的时候,要把自己在长门宫里遇见的每一件事情都详细的告诉她。”陈玉娇不是很明白,虽然知道这是苦肉计的一种,但是详细到这样的程度,她就真的不明白了。 唐泽雨听着,轻轻哼了一声,低语道:“她是刘嫖,她听了就会明白。那些原来侍奉陈阿娇的侍女,不仅仅是侍女那么简单。”说完了之后,他努力地睁开眼,再次一个哈欠道,“别想了,快睡吧。明日到了茂陵,还要你自己操心布置房间呢。想那么多,不累啊?!” 总算是听到了一点苗头的陈玉娇倒是精神十足地回答道:“不累。你总算是说出了一点理由,感觉就像是剩下的那一只鞋子落在了地板上,现在我才有心思去睡觉。” “真是!”唐泽雨是在是困得很,念叨了一句后,便不再吭声。 陈玉娇想要再次与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呼吸沉稳而绵长,很明显又睡着了。见状,陈玉娇也只得闭上眼,脑子里数着绵羊,自我催眠入睡。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天气也越来越炎热。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口数量少,而且外出的道路上也算是绿树成荫,且空气质量不错。 一大早就被唐泽雨从被窝里挖起来赶路的陈玉娇睡眼惺忪,脑子里还一片模糊状态,就被唐泽雨扯着步行前往昨日提到过的镇子。镇子在广平郡2,从这里步行前往,大概要半天的时间。唐泽雨昨日入住的时候就处理了牛车与牛,现在可是完全轻装赶路。 陈玉娇这躯壳从来是娇生惯养,忽然这么开始步行了,兼容度的问题就出来了。她走的拖拖拉拉,简直就如蜗牛在爬一样。而且这个时代的道路,与后世的泊油路完全是两个概念,能走就算不错了,其余的就别多奢求了。 所以,走到了最后,还是唐泽雨背着她而行。 这两人在路上各种折腾各种磨叽,可找他们的人又多了几波。 先且不说别的,大长公主刘嫖,如今的窦太主,就是弄出了好几拔人手,在民间寻访。刘彻这边呢,从小霍同学那里收刮了一大堆绢帛后,回未央宫里潜心研究去。这一开始研究,就觉得很有必要去找人。不论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阿娇姐,他都必须要找到她才行。 找人的人是忙的很,被找的人也更是忙碌。 烈日快要当空的时候,陈玉娇实在是被折腾的受不了了,而且这身体的兼容度不适的地方也冒了出来。无奈之下,于是就只得把唐泽雨的安排做了小小的改动。那就是:立刻开门去茂陵。官道上赶路的人非常少,前后张望了之后,两人就沿着路边的小道离开了官道,然后找了一处合适的地址,让系统君帮忙开门。 这一开门,就是从翼州刺史部的南和直接回到了茂陵。间隔千里的路程,不过是一只脚的距离。 见到了熟悉的门打开之后,陈玉娇大大的松口气,叹问道:“阿泽,去了茂陵之后,我们住在哪里?” “上次你看的那块地,已经修好了宅子。”唐泽雨言道。 “什么?这么快?”陈玉娇简直有点不相信了,这什么速度啊?上次去茂陵的时候是四月份的样子,这才两个月的多一点的光景,宅子都修好了。“这太神速了一点。” 唐泽雨拉着她的手腕,拖着双眼打量道路两侧风景的陈玉娇,说:“这叫有资本好办事,其实宅子早就修好了,现在正在修那块地的围墙。” 陈玉娇以前不是很明白汉代田庄的概念,一直到后来唐泽雨慢慢的给她科普之后,她才知晓。换个理念来说,就是私人的庄园,而且还可以搞一点‘小ng自己。尽管汉代“禁民二业”,多次禁止商人占有土地,规定“贾人有市籍者,及其家属,皆无得籍名田,以便农”,“贾人皆不得名田,为吏”,不许商人购买土地结合做官,但是禁令是丝毫不能阻止商富大贾占有土地和役使前来依附的大量农民。商富大贾经营手工业、商业、以及高利贷,很容易就获利,所谓“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可是经商有风险,唯有土地是保险的,可以传给后世子孙的。所以,经商后,有了钱,自然就通了关系。很多商富大贾久大批量的购置田产,这个是的社会趋势,根本是阻止不了的。 唐泽雨考虑的很是仔细,他在带着陈玉娇离开长安酒肆的时候,就将两人的身份户籍都给换过。 这一刻,走在前往自家那块地的道路上,听着唐泽雨说最近安排的工程进度,陈玉娇很是期待也是很兴奋。 午后时分,两人终于到了自己的那块地上所修建的宅子大门前。 望着这宅子的大门,就遥遥就可见这宅院后的亭台楼阁,虽然比不得当初在宫苑里见到过的金碧辉煌,但是却有一种低调优雅的大气质朴。大门是藏青色的,刷了土漆,看上去光鲜亮丽。宅子门后的高台建筑很是精致,露出的腰檐、栏杆上,还有细腻逼真的木工雕刻。当真是应验了那句:“高台层榭,接屋连阁。” 陈玉娇看了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院落的平面布置是她与唐泽雨两人一起商讨手绘的,应该说是,她提出了她想要的屋子与院子的构想,然后设计手绘安排等,都是唐泽雨一手操作的。在古代文化造诣方面,唐泽雨真的有非常深的功夫。 “娇娇,傻乎乎地站着干嘛呢?来,进门了。”唐泽雨瞅了一眼望着大门还张大嘴巴走神的陈玉娇笑说道,又拉着她走进宅子的门。 因为打乱了安排,所以这宅子的门前并没有人候着,倒是唐泽雨自己上前去敲了门。 然后只听得门后一声老头子的声音响起,“谁呀?来了!”那声音听上去倒是精力十足,还颇有些火气。 陈玉娇忍不住哼笑出声,望了一眼唐泽雨,故意压低声音说:“哪儿应聘来的老人家?这么肝经火旺的?” 唐泽雨却是一脸‘我也没有料想到啊’的表情,苦笑着说:“办理这事的不是我,我哪有那么悠闲的时间来找人呢。找这宅子的管家办理的。”他的话刚刚说话,宅子的院门就‘吱呀’一声的打开了。 开门的老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穿着一身褐衣短打,头发都花白了,还留了长长的胡须,胡须都呈现了花白色。可是他人腰杆却挺的笔直,双目那是炯炯有神。这一开门见到是唐泽雨,这老头子顿时就笑了起来,眼睛都笑得迷起了一条缝,极为热情地招呼道:“公子?!怎么不让信鸽提前来招呼一声,让老身好给准备准备的。快,快,快进来。”说话间,他还满目慈爱地打量了陈玉娇,然后笑的更是开心了,“哎,这就是公子的内子了,真是标致。走累了吧?快进屋歇歇。用过饭了没有?”他一问,陈玉娇正要回答的。哪知道这个老人还是个着急的性子,又自己说道,“瞧老身这话问的,公子你们肯定没有用饭,这么匆忙赶路过来,一定是又累又渴。先进来休息,老身这就去安排。”他一面说着,就一面将人给领进了宅子大门。 老伯跑了,扔下了两人站在院落的入口处。 陈玉娇扯了扯唐泽雨的衣袖,低声问道:“不是说这时代的老人很麻烦的么?稍不注意就惹上了麻烦了吗?你居然敢用老人?” “规定是那样。但是你想想看,要是真的全民的都丰衣足食,这可能吗?”唐泽雨极为平静的谈论起这个话题,“我上次给你讲的那些三老,明面上都是那样选出来。但是还有很多老人,年老失去劳动力之后,家庭负担重的,还不是一样要去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维持家庭的嚼用。几千年来,中国谁会的本质根本就没有变过,不论是我们现在处的这个汉朝,还是未来的两千年后的时代,会有享福的老人,也会有为生计奔波的老人。” 陈玉娇听着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疑惑倒是消了。心底也暗自庆幸,自己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没有遇到那么糟心的情况。 唐泽雨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思考的事情一样,又伸手来揉揉她发顶道:“好日子谁都想过,但是社会本来就是有等级的。努力的攀爬过,不论结果怎样,总比没有努力过好。况且,日子还是自己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生活总是要下去的。” 第034章 第034章我有来处,从来处来 入住茂陵自家宅子的当天,下午陈玉娇睡醒了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好生吃上一顿晚饭,就被系统君火急火燎地催促去了沙漠里的工作室干活。 唐泽雨没有被系统君叫上去帮忙,而且他似乎真的是有事情在忙。一个下午的时间里,都是这宅子里不认识的奴仆前来传话,她连他的人影儿都没有见着。好在她也有事情要急着去处理,所以也就没有询问唐泽雨干嘛去了。况且唐泽雨有时候忙的事情,说出来了她也只是当做八卦在听,真要让她听出个内里来,那她就不是她了。 时间一晃过的很快,转眼就是入秋季节。 从盛夏的六月到酷暑的八月底,两人各自的事情都上了正轨,一切都有序的进行。 原本躺着也不是计划要同陈玉娇一起去见刘嫖的,后来他思考了之后,又决定将这个计划延后。而且在六月到八月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也的确是忙不过来。更重要的是,小霍同学有通过小丙那边的安排,让信鸽送来了信件。得知了小霍同学那边发生的事情后,陈玉娇觉得心底很是不爽,总觉得就这么便宜了刘野猪,真是不划算。况且,苦逼的小霍同学,那里那个月的时间里,都关在书房里埋头誊写呢。原本约定在八月里再次见面上一课的事情,也给无限期的延后。 现在要等的是,小霍同学那边忙完了才行。 酷暑的天气,南方的干旱,闷热的炎夏,这些糟心的热天气在系统君提供的四季徽章的作用下,都被剔除。 可是长安城中,相逢酒肆里就不会那么凉快了。加上店老板与老板娘远行探亲去了后,那一直限量供应的酒水就断了。酒肆的生意就自然滑落了下去,偶尔还有惦记的酒客会来瞧瞧,但是这遥望无期的归途,最后还是好些人失去了耐心,就不怎么来了。生意自然就不再那么火爆,且天气一热,人就更加少了。不过好在就算是普通的酒水,那味道也不错,酒肆的生意收入依旧能持续下去。 住在茂陵宅子里的陈玉娇这段时间里过的十分的规律,简直可以堪称早出晚归的标准上班族。每天一早推开系统君准备好的任意门,就去了沙漠里的工作室。晚上完成了任务后,才又回来。至于那位当时被运送过来的人工智能辅助工作助手c-1302号,它在协助了陈玉娇亲手把那一堆堆成小山一样的时空包裹拆开,又指导着她动手把所有的零件都给拼装起来。 当看着完整的未来器械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陈玉娇别提多兴奋了,然后听着c-1302号把这器械的详细用途与操作给讲解了好几遍。在陈玉娇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也现场操作了一次之后,c-1302号它就自己静音待机了!待机了!待机了! 这坑姐的举动,到底是要闹哪样,陈玉娇问了自己的搭档系统君,结果系统君就是不说。好吧,不说就不说,反正她还要继续学习,继续工作,继续上班。 在这最为炎热的夏季里,她在丢开了她的专业好些年,又再一次重拾专业后,在自己的搭档系统君的协作下,设计出了她理想中的模具。 在绘制完了这些设计图纸后,陈玉娇有一种新生的感觉。当年为了设计图纸而引发的一系列的事情,再一次看着自己面前亲手绘制的图纸的时候,她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图纸,再也不会被换掉,应该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了。 这三样模具,分别是护心镜、刀具、和明光甲1甲片。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三样物件的模具,也是完全的不了解。sss-02系统君倒是在她搬到了茂陵住下后,就把地质学这方面相互牵连的课程给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给她复习专业课,之后就开始了关于这三样物什的详细讲解。 护心镜是镶嵌在战衣胸背部位,统一防御箭矢的防具。一般来说,多为圆形,正面凸出,相对于其他部分的甲片比较厚,而且它的表面很是光滑,因此就被称作了护心镜。可是能在战衣铠甲上镶嵌护心镜的,多是的军队里的高级将领。 在大汉与匈奴的战役记载里,匈奴这个敌人是以骑射起家的游牧民族,并且以勇悍和善骑射闻名于世。在匈奴人的弓箭面前,大汉军队是屡遭败绩,就连汉高祖刘邦都被围困在了白登山上,险些丧命于此。匈奴人的马上骑射是大汉士兵的噩梦,而且对方的箭矢,似乎也学到了大汉中原的制造技术,对甲衣的穿透与破开,有很大的杀伤力。 况且在这个时代,铁器的发展多在农业用途上,青铜的使用依旧占据了绝大多数。冶金技术还刚刚开始,完全就没有后世的合金概念。更不要说系统君亲自教导了陈玉娇一些后世的先进理念与技术,最终才有系统君提出,要改良一下这个时代的护心镜。 伴随着这个要求的提出,自然就有了改良刀具与战衣铠甲的甲片。工科的好处就在这里,很多物理学原理与数学原理相结合之后,能够在计算机上模拟出相对应的最佳数据。系统君负责推理演算,陈玉娇负责最后的出图。一人一系统,有商有量的进行着任务,一点一点的做出了很多潜移默化的改变来。 当然,在最终定下的模具的图纸后,便是制造模具开模。 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去寻找各种金属原材料了。这也难怪当初系统君要给陈玉娇上地质学与矿藏学的课程,套用一句话,“祖国那么大,到底哪里挖?”所以要找准挖矿的地点,也是不容易哒。 不过模具已经定下了图纸,那么这个季度计划好的大事情也就算是做完了一半。 元朔初年,公元前128年,夏末初秋,八月二十八。 暂时给自己放了一个小长假的陈玉娇终于可以睡睡懒觉,赖赖床。她前些日子忙碌的早出晚归的情况,唐泽雨自然是知晓。她一忙碌起来的时候,是相当的专注。可以这样说,呆在沙漠里那个工作室里的时候,若不是每日要回茂陵去,她真的可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小伙伴唐泽雨。 在她忙碌的这些日子里,唐泽雨在做什么,她一概不知晓。 于是在给自己放的小长假的第一日,她睡了懒觉,唐泽雨还以为她在系统君的安排下去沙漠工作室里上班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错误的小预料,倒是让陈玉娇见到了一个历史上的名人。 这一日,炎夏的余热并没有褪去,反而在立秋之后,越发有凶猛的趋势。俗语称作“秋老虎”,而且比炎夏的热更加厉害。 可茂陵的唐宅不一样,这里绿树葱茏,草木蓊郁,溪流潺潺。偌大的庭院,里面全然是一片清爽幽静。 唐泽雨来西汉这个时代比陈玉娇来的早,而且还有他的搭档帮衬着处理,加上他自身的出生背景与成长环境,自然而然是积累了一大批人脉。于是乎,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这偌大的庭院里,自然是有朋友来纳凉小住的。更不要提这院子里还放着陈玉娇从系统商城里租借来的四季徽章,那个凉爽哟,真的是一种享受。 睡了懒觉起床晚了的陈玉娇自然是悠哉哉地收拾整理好了自己后,就去了厨房里找吃的。往日里,唐泽雨都是亲手给她做了早餐放在厨房里的搁着,即便是搬到了茂陵后也没有断过。她近来忙的很,有时候都是匆忙的端着早餐就穿过任意门去工作室,唐泽雨也忙,就没有太在意她有没有按时吃早餐。今日也正是如是,所以陈玉娇到了厨房后,才晃悠悠地用了早餐,然后同这里的奴仆磕牙。 在这厨房里劳作的奴仆是个中年妇女,周身捯饬的很是整洁。深蓝色的麻布短打上没有一块补丁,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不错。 陈玉娇见过她很多次,但是都没有怎么说过话,如今陈玉娇倒是在这里厨房里的小餐案上用餐,这妇人也就前来听使唤。可能人到了中年,都有些喜欢念叨下一辈。陈玉娇现在顶着的这躯壳虽然年纪也是三十了,在西汉这个时代,也算的上是一个中年妇人。 可原主从小就保养的很好,加上陈玉娇穿越过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在这具躯壳上动了什么手脚,这躯壳看上去,的确非常年轻。加上唐泽雨对外都是说她是他的内子,所以这妇人见了陈玉娇,自然也就拉起了话题。 “夫人,用的可还适合胃口?” 陈玉娇一吃就知道是唐泽雨亲手做的,她现在完全习惯了他手艺,只要不是他亲手做的,她一口就能尝出来。“合胃口,是阿泽做的。” 那妇人听得笑了起来,“夫人好福气,公子这般疼宠夫人,老奴活了这些年,还真的没有见过公子这样疼夫人的男子。”她说的极为缓慢,语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滋味儿。 陈玉娇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了之后,陈玉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阿泽很好,他对我也很好。”说着,就问道,“他人呢?今日也是出门去了吗?” “没有,公子在前面的院子里。”那妇人想了想说道,“今早还看见孙管家往前院里端棋盘过去,想来公子应该在前院里下棋吧。” “哦。”陈玉娇应了一声后,想要赶紧吃完了早饭,就准备去找唐泽雨。 她要去问问唐泽雨,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能够去见刘嫖了?上次搬到了茂陵后,这个原先的计划就被他推迟。现在她也有空,就想要去问问,能不能早些把这个事情给处理了。况且距离上次堂邑侯陈午的后事,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况且长安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是有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么。刘野猪如今也完全没有功夫盯着她与唐泽雨,小霍同学的来信里,不也说了么。 那妇人见陈玉娇似乎是一个话不多的主,但是可以看出她很耐心的倾听。尤其是说道公子的时候,她见到这夫人的眼底是溢满了笑意的。于是这妇人就又说了起来:“夫人不要急,慢慢用。公子这几日都在家里,未曾出门的。” 陈玉娇浅笑道:“我知道了,我是有事情想着要去说。不然一会儿我又忘记了。”言罢,就不再搭理那妇人。用完了这有些迟的早餐后,她就去前与前院找唐泽雨去了。 田庄很大,是由建筑群构成的。唐宅在这一块地上,便是建筑群的中心。现在还有些建筑都还在修建中,不过大体的主宅是修建好了的。 唐泽雨与她住的院子在后面,有四进。最前面的院子,多是用来见客与招待客人的。当然,这前面的院子修建的更是要大一些,里面的山石摆放,园林艺术更是照搬了苏州一些园林风格。很是具有格调,与后院居住的院子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若是她与唐泽雨居住的院子是婉约精致的话,那么前面院子就是奢华大气,有一种隐约的阳刚的气息。 陈玉娇也很喜欢前面的大院子,因为那里有一口泉眼,这前院就是绕着这一口泉眼修建起来,然后扩建成了建筑群体。唐泽雨还匠心别运的将这个口泉眼弄的别致有巧意,泉眼里冒出的泉水被他刻意设计分成了两股泉流,然后绕成了一个小小的道家八卦图案,周围还种上他托她在系统商城里购买来的一些植物,如今倒是成了一番最养眼的景致。 陈玉娇走过去的时候,还刚刚踏进前院,就见到了掩映在藤萝绿叶中的影子。同时,她还听见了玉质的棋子落在了硬木棋盘上,那碰撞时候的清脆的声响。 “阿泽,你又一个人下棋呀?”陈玉娇笑嘻嘻地问道,更是快步小跑了过来。 一绕过那堪比屏风的藤萝后,陈玉娇就被忽然映入眼帘的陌生人的脸楞了一把。 同样的,对方也是愣住了,还更多是惊讶。 唐泽雨转过头来,见是陈玉娇,笑道:“娇娇,到我身边来坐下,给你引荐一下我的师弟。”他一面说着,还一面拍了拍身侧习榻上的空位。 陈玉娇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望着唐泽雨棋盘对面的那个人。因为对方眼底那惊讶的眸光紧紧地锁在她面庞上,想要让她忽略都困难。而且,她似乎在对方这种惊讶的打量目光中,发现了一点眉目。对方,似乎认识原主。 “娇娇,快过来。”唐泽雨见陈玉娇傻乎乎地与人对视,又一次向她招手道。 陈玉娇这才收回与那陌生人对视的视线,走到了唐泽雨身侧坐下。这一坐下后,那陌生人依旧是一脸的惊诧,看着唐泽雨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唐泽雨倒是淡定极了,浅笑道:“师弟见笑了,内子就是这样小孩子心性,勿怪。”说着,便微微测过头来,冲着陈玉娇眨眨眼,“这是我师弟,他叫桑弘羊,年幼时拜入师父明山老人门下。我与他之前未曾见面,一直到三年前才相见。” 桑弘羊?桑弘羊! 陈玉娇一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巴,然后望着那陌生人,更是一脸好奇又意外。这个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西汉法家代表人物与理财家啊。他看上去真年轻,年纪才二十岁左右。人生的是容貌端正,仪表堂堂。一双漆黑的眼珠里满是灵气与活力,一看就让人有一种精神饱满的感觉。啧,还真的是小鲜肉一枚哟。 “娣姒。”对方在陈玉娇的打量下,很是礼貌的招呼了一句。 这陌生的称呼让陈玉娇又一次呆愣了一下,然后她就回过神来了。这是西汉时期,对兄弟的妻子的称呼。 陈玉娇点点头,然后就想要找一个借口离开。计算她知道了桑弘羊很是了不起,可是她还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与他交谈啊。更何况唐泽雨还称呼他是师弟,想来这里面有些故事。以唐泽雨的性子,肯定会在这个人离开后告诉她故事的所有来龙去脉。现在两人又在下棋,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多半唐泽雨是在谋划什么。她还是一边去,不要打扰的好。 可唐泽雨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对桑弘羊笑说道:“师弟,我们继续下棋。让我内子观棋就好。” 桑弘羊愉快地点点头,不再盯着陈玉娇看,又把自己的注意力挪回了棋盘上。两人又继续开始对弈起来。 陈玉娇看了一会儿,觉得真的没有意思,就想要开溜。 这个时候,唐泽雨倒是主动开口说道:“娇娇,可以帮我端两杯果汁来么?要冰镇的。” 陈玉娇倒是被唐泽雨的这个请求怔住,回过神来后,她倒是问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欢喝甜腻腻的果汁吗?” 唐泽雨把眼神快速地朝着桑弘羊一撇,然后再次冲着陈玉娇眨眨眼:“现在喜欢了。” 陈玉娇被他的动作提示弄得忍俊不禁,点头后起身,说:“我这就去。”系统商城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一个解暑的利器,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陈玉娇去年挂在系统商城里的那些玩意儿,都陆陆续续卖掉了。以目前她和唐泽雨的消费水平来计算,她账户里的软妹币也够花销。偶尔的时候,两人也会时空倒卖一些挂件摆件什么的,反正生活很滋润就是。 这宅子,尤其是她和唐泽雨住的那个院子里,书房的设计很是别致的。带着夹层,就是想着有时候推门出去,或者弄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来的时候,有个遮掩。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陈玉娇按着唐泽雨的要求,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了冰镇的瓶装果汁,然后装到了玻璃杯子里后,才端了出去。 自然,这个时代是木有玻璃的,但是有水晶。 桑弘羊童鞋在见到玻璃杯的时候那是分外淡定,似乎是早就见过一样。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陈玉娇吃惊了。 因为她听见桑弘羊说:“好久没有喝到这种味道的果汁了。师傅在的时候,每一年的夏季,都会给我喝。可是却从来就不让我的多喝,每年都让我馋的很。今日居然又在师兄你这里喝到了。” “少喝凉的,伤身。”唐泽雨淡淡道,屈指敲打着棋盘,提醒他,“认真下棋,别分心了。” 桑弘羊笑了笑,说:“师兄你就是这样的,和你相识以来,每一次下次都这么严肃。”他捧着杯子,眼神里流露出怀念的眸光,“我记得小时候啊,我最是喜欢呆在师傅那宅子里,怎么都不想走。每一年夏天一到,我阿翁就知道我要去我师父那里纳凉了。师兄你这里也是,好凉爽。只要一踏进你的宅子,就凉爽的不得了。和师傅那个老宅子一样,现在师傅不在了,那老宅子也荒废了。我以前去看过,夏季热的要死,我根本就不想住。现在在你这里住着,住的我都不想走了,我真的想把整个夏天都过完了才走。” 陈玉娇在一旁听着桑弘羊的念叨,脑子里却是越发的好奇了,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师傅,莫非也有这些东西?假若有这些东西的话,那且不是还是一个来处的?! 一瞬间,她倒是觉得这未来三十世纪的华夏帝国为了这个任务真的是蛮拼的。 “还有这个水晶杯,师傅那宅子里好多的。”桑弘年念叨着,语气里就有些怀念起来,“师傅离世的时候,给了我一大箱子。我带回了洛阳后,确是被一群‘强盗’给瓜分了。我自己保存的都不多,现在又在师兄你这里看见了,真的是好怀念好怀念啊。” “等你走的时候,我让内子多送一些给你,行了吧?”唐泽雨逗着他道,“我们下完这盘棋子,再说别的?” 第035章 第035章放心揍,别打死了就成 “我就说么,果然是有运作的呀。”陈玉娇在床榻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唐泽雨,迷迷糊糊地问,“那什么时候去见刘嫖?一想到还有一个大事情没有做,心底就老是挂念着,睡觉都有些不安稳。” 唐泽雨听着陈玉娇的抱怨,轻笑道:“娇娇,你倒是一点心事都装不下啊?” “心就那么小,光是塞数据,塞公式,塞理论都够了,哪里还有位置塞心事哟!” “这事情,也就这几天了。等桑弘羊做客结束了,我们就去长安。” “他要在这里住很久么?”陈玉娇一听到唐泽雨提起桑弘羊,脑子又清醒了一些,“今天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仿佛是认识我一样。当时就吓得我差点掉了小鱼干。” 听着陈玉娇的网络用语,最开始唐泽雨是不明白的。后来经过她的简单科普后,唐泽雨也是被这些梗带来的用语逗乐了起来。如今听上去,更是显得特别亲昵,“他不会住很久的,他家里也有很多事情要他去操持的。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桑弘羊真的被那人注重起来的时候,应该是他三十三岁左右。现在的他才二十三岁,距离出彩的日子,还有足足十年的光景呢。”说着,他微微一顿,仿佛是思考到了什么事情,“我想他是惊讶我会悄无声息的成亲了,觉得这样的消息一时间难以消化吧。” “嘿哟。想的真多。”陈玉娇听得笑了笑,又说,“要等上十年啊,那还真是遥远的日子呢。没事就早些睡了吧,灯光晃得我眼睛疼。” 唐泽雨听着她的念叨,伸手关了放在床畔的小巧精致的太阳能节能灯,然后慢悠悠地躺上床榻。陈玉娇有个习惯就是睡觉不喜欢光亮,用她的话说,白天用脑过度,一闭上眼睛都觉得有个屏幕在眼前发亮,在开一个灯,不得了了。这习惯倒是与唐泽雨相差不远,他也不喜欢休息的时候,有光亮晃着眼。 “睡吧,我不吵你了。”唐泽雨伸手给她捻了捻被子,低语道,“等送走了桑弘羊,我们就去长安城里见刘嫖。”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似乎一转眼,那些看上去很漫长的时光就过了。 九月初四。 初秋的季节,盛夏的炎热已经开始呈现了退却的趋势,那种热的威力也没有了七月酷暑的那般厉害,反倒是像极了落日时分的余晖,一点点温热却又不会伤了肌肤。 一大早的,两人就坐着马车,悠哉哉地朝着长安城去。 唐泽雨换掉了身份之后,现在出现的身份是以那位神秘的‘明山老人’的亲传弟子的身份。在踏上马车的时候,陈玉娇很是惊奇询问了唐泽雨后才知道,这位明山老人在文帝的时候,还是受文帝邀请过的老人。并赐给了他安车1。安车可是德高望重之人或者是官员告老才有的待遇,而且当年的时候,‘明山老人’就已经给预定了,言明了自己未来的弟子将来会得到自己的全部传承,完全配得起这安车。文帝知晓后,很是心悦,所以就赐给了这未来弟子的安车以及标志。安车在汉代,一般是多用一匹马拉着,也有用四匹马的,那是表示特殊的礼遇。 现在,唐泽雨带着陈雨佳乘坐的安车,就是四匹马。而且车身极为奢华低调,还挂着特殊的坠饰。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陈玉娇咂舌,面露喜色,“换个身份后,果然就不一样了呢。” 唐泽雨笑了笑说,“不管换不换身份,我也是有能力让你坐上舒服的车子的。”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其实我更想跟着你开门走,可是我们这一次开门走的话,有些事情就不能处理了。” 两人坐在车子里,有说有笑,赶车的车夫听着公子与夫人的对话,也是面露祥和的笑意。 有了马车,走的又是官道。加上这安车出现,路上自然很多车子都赶紧避开,这一路前去的长安,速度倒是提升了不少。 可到底是科技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光是靠纯粹的马力,终究与后世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从茂陵出发到长安城的时候,已经了过了正午时分。 乘坐安车的好处有很多,就算在过城门盘查的时候,那些侍卫都是毕恭毕敬的。毕竟这四马安车不常见,加之其出现的身份特殊,所以自然是一路通畅。 再次见到眼前这离开了将近三个月的繁华热闹的长安城,陈玉娇透过帘子望着窗外的昌盛街景,不知不觉间唇角也是勾起了舒心释然的笑意。唐泽雨见她偷偷的笑着,便当着她的面对车夫说道:“去窦太主的府邸。”。 这话一说出口,陈玉娇唇角的笑容立刻就被惊讶取代,她转过头来望着唐泽雨,言道:“就这么去?” “就这么去。”唐泽雨肯定地点点头。他言语里那安定的力量立刻就打消了陈玉娇心底的焦虑与畏惧,反而有些期待了起来。 四马安车晃悠悠的穿过宽阔的街道,朝着大长公主府邸奔去。 公主府的主人,大长公主刘嫖窦太主近来人不怎么好,神情厌厌的。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陈阿娇还活着,却又不来见她,这让她很是想念自己的女儿。 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担心她在外面吃不好过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一惊就醒来,然后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越发空荡荡的。那种失落的感觉,犹如溺水一样。 派遣出去寻找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仿佛那一日她回来见她阿翁是自己产生的幻觉,是自己思念过度。 黄昏时分,远山衔日。 一片昏黄的余晖中,公主府邸的花园里,秋日盛放繁花花团锦簇,一派奢华精致之景。 如今的大长公主刘嫖,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了一个习惯,喜欢在黄昏的日落时分,静坐在花园的水榭里听溪流声,观看远处的落日。侍女们总是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陪伴着,陪伴这位失去了爱女又失去了丈夫公主。大长公主身上那种孤寂的感觉,即便是不怎么懂事的侍女们都知晓。 正在院子里一个人看日落的刘嫖望着那繁花似锦的花圃,脑海里就忍不住的回想起了自己母亲窦太后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带着还是小孩子的阿娇进宫去见母亲。小阿娇依偎在她的祖母身边,那时候记忆里的长乐宫,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小阿娇给她的回忆里,都是笑容满面庞。 只要一闭上眼睛,似乎耳畔都还能听见阿娇那清脆悦耳的欢笑声与嬉闹声。 可如今,留下的仅仅只有回忆了。 阿娇不肯来见她这个母亲,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怨她当年与王娡的约定。小阿娇那个时候,很是排斥的。那个时候,她只是当做孩子小,还什么都不明白。哪知道后来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当初,她的阿娇是不是会有另外一种生活? 陷入沉思中的刘嫖有些黯然神伤,正在心中质问自己的时候,忽然有侍女匆忙慌张地跑来,喘气着说:“公主,公主,快去府邸前门,女君2回来了。现在正在门口等着公主呢。” “你说什么?”刘嫖的一听这前来的传话,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女君,这不是她的阿娇的称呼么?阿娇回来了?! 刘嫖心跳也变得加速,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再说一次,谁回来了?” “女君,公主的小女公子回来了。”那侍女显然也很是激动。她是常年伺候刘嫖的人,当然知晓那些话能说,那些话不能说。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该用怎样的语气与语调,音量该怎么控制,都一清二楚。可现在这般激动,连最近本的职业素养都丢开了,看来她也是很吃惊的。 刘嫖听得这一声回答,立刻就起身,迈开腿几乎是小跑着就朝着府邸门口前去。 四马安车上,陈玉娇的心情也是有些紧张忐忑的,她不停地搓着唐泽雨给她的玉把件,紧张地摇头晃脑。与她相反,唐泽雨倒是淡定自若,还半眯着眼,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他们不是去拜访人,而是堵车在了旅行的途中。 “阿泽,我感觉我心脏跳动的频率的提升了。”陈玉娇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还是忍不住戳了戳闭目休憩的唐泽雨。现在,她是真的需要唐泽雨说点什么,帮她分散一下紧张的心思。 唐泽雨却是连眼睛都不睁开,说话的语调里还带着一点已调笑的意味:“紧张什么呀?你连那位都打过了,还怕见这一位?!” “有你这样的小伙伴吗?我都紧张都要抖腿了。”陈玉娇一边说着,还真的一边抖腿起来。 唐泽雨忽然一巴掌重重地就打在了陈玉娇的腿上,难得严肃地说道:“女孩子,绝对不能这样抖腿,知道不?绝对不能。” “为什么啊?”揉着被打疼的地方,陈玉娇第一个反应不是跳脚,而是询问缘由。 “因为从相学上来讲,这样会把自己的财运与好运都给抖散了。”唐泽雨睁开眼,正好对上陈玉娇那大眼睛里的好奇。望着这一双纯澈的金棕色眸子,他心情是莫名的好。语气也是极为温和地解释,“而且女孩子长期这个抖腿,会改变自己的面相。被视为不端庄,不庄重的模样。” “就只是这个原因吗?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呢?” “暂时还没有想到。”唐泽雨被她的好奇逗笑了起来。 然而笑声还未落下,就听见马车外有一妇人战战兢兢带着一丝丝哽咽的呼唤声传入耳中:“娇儿,是我的娇儿回来了么?” 这一声“娇儿”,霎时间就让唐泽雨与陈玉娇都收起了刚才的随意散漫的态度,立刻严肃端庄了起来。 “阿母,是我,我回来了。”陈玉娇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撩开安车的车窗帘子。那一刻,她见到了许久未曾见的刘嫖。她苍老了许多,即便是华贵的衣衫与装扮,也掩盖不了。可她满脸的惊讶、期待、激动,却是让陈玉娇印象深刻。她冲着刘嫖点点头,按照唐泽雨教导过她的话说道,“阿母,这里人多口杂,我们进屋说话可好?” “好,赶紧进屋去说。”刘嫖见的确是她的娇儿,所以二话不说就应了。转过身,挥手指挥着仆役打开了府邸的门。 四马安车稳稳当当的驶入了大长公主府邸的大门。 等待挺稳了之后,唐泽雨倒是率先比陈玉娇下了马车,然后当着大长公主府邸里在场的所有仆役的面,直接将陈玉娇打横抱下了马车。 这一幕,自然刘嫖也是看在眼底。 “娇儿,过来。”刘嫖站在两人的几步之隔,朝着陈玉娇招招手,示意她过去挽着。 “阿母。”陈玉娇笑了笑,她在见到了刘嫖之后,那种紧张感倒是消失了。身体有一种本能对这个人亲切,想来是原主留下的执念吧。“阿母,这是唐泽雨。”说话间,她倒是自然而然地拉着唐泽雨走了过来,又笑着说道,“阿母,我在外面的这段日子里,都是阿泽在照顾我。” 刘嫖听着陈玉娇对他的称呼那么亲昵,而且两人刚才的相处。她这个外人都明显的看的出,这个叫唐泽雨的人,是真的很疼宠自己的娇儿的。他的眼神隐瞒不了,他的举动更是隐瞒不了。刻意的与发自内心的举动眼神,很是一目了然。刘嫖心中尽管是疑惑万千,可是见到陈玉娇对唐泽雨那种不着痕迹的依赖与信任,更是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唐泽雨。 这一见,只见他生的是仪容端正,且又举止优雅,周身更是有一种世家公子的风范,顿时心中的怀疑与猜忌就消散了不少。加上那四马安车上文帝时期御赐的挂坠,刘嫖心底也有了一点谱。 她对着唐泽雨行了一个大礼,极为诚心地感谢道:“这些日子,真的是有劳唐公子照顾我家小女了。” 唐泽雨半侧着身子,受了她的礼,然后也是会了礼。唐泽雨这不卑不亢的举动,落入刘嫖的眼底,更是让她对唐泽雨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阿母,我们进屋说话呀。”陈玉娇上前自然而然地挽着刘嫖,然后扯了扯她的袖摆,提醒道,“阿母,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回来了。尤其那只野猪。” 刘嫖听着女儿口中的野猪,先是一愣,继而回神之后,很是意外地望着陈玉娇,好一会儿后才道:“娇儿,家里说的话,可能不能拿到外面说。” 陈玉娇自然明白刘嫖是为了她好,她赶紧点点头,挽着刘嫖胳膊,笑嘻嘻地凑在刘嫖耳畔低语:“阿母别担心,现在的我比以前的我更好,我会保护自己的。我还有阿泽呢。”刘嫖听着陈玉娇的话,嗔怪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伸出保养良好宛若白玉的纤细手指,微微用力在陈玉娇的额头上一点,就挽着她往屋子里去。 信步在公主府内,眼前一切的景致对陈玉娇来说都是陌生的,可是这陌生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此时正是落日的余晖斜照,林苑里的青石板铺就的蜿蜒甬道上,落上了初秋的金黄。带着温暖的晚风轻轻拂过,错落有致的房舍前的竹影与藤蔓便摇曳起来,簌簌作响,一片宁静祥和之态。幽静的环境中,却有一种孤寂苍凉的感觉悄然而生。 陈玉娇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忽然停下脚步,眼巴巴地望着眼前的景致,脑海里却又一片空白。 仿佛这里,应该有一段重要的回忆。可是因为原主离去后,她再也没有办法打开原主的记忆,所以只能站在这里发怔。 “娇儿,怎么了?”刘嫖被陈玉娇拖住了脚步,转过头来问道。 陈玉娇发现自己的手似乎在这一刻有些不受控制的抬起,手指自己指着庭院里的一处花圃,更是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说出了一句:“阿母,把那花圃弄掉吧。我不想看到。”说完之后,陈玉娇忽然感觉额头有些隐隐作疼,而且刚才的那一瞬,仿佛是原主回来了一样。 刘嫖听了女儿的话,转过头来瞅着女儿的眸光里,多了几份浓浓的心疼。这一处花圃,可是娇儿小的时候,刘彻请人为她修建的。里面还种上了刘彻从多地寻来的珍稀花草,只为逗得她的娇儿一笑。如今娇儿回来看见了这些,自然是不喜的。于是刘嫖重重地点头:“好,娇儿不喜欢,阿母等一会儿就让人处理掉。” 磨叽了好一会儿,一行三人才进屋坐下。 这一坐下后,刘嫖自然而然就开始询问起陈玉娇当初在长门冷宫里发生的事情来。 陈玉娇在来见刘嫖的时候,唐泽雨就告诉过她遇到了这一类的事情,该用怎样的说话方式来告诉这一位大长公主。于是,陈玉娇就把当初在长门冷宫里的事情缓缓道来。刘嫖听得直抹眼泪,哽咽不止。陈玉娇见她这样,便赶紧坐到她身边,学着唐泽雨平时安慰她的时候最喜欢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安慰的样子来安慰刘嫖:“阿母不用担心,不是说福气大的人,老天爷都不会伤害的么。”陈玉娇故意这么说着,还冲着刘嫖眨眨眼,“阿母,我现在可好了。我若是不从那鬼地方离开,怎么可能遇见阿泽呢?又怎么有这样的舒心畅快的日子过?再有啊,那只野猪,我也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啊。” “娇儿,你什么时候揍了他的?”刘嫖听得有些恍惚。 陈玉娇听着刘嫖这么一问,瞬间就好心情,她笑道:“阿母,你近来可有留意那宫中的事情?那只野猪被我的扇了几十巴掌的耳光,打得连他老母都不认得。就是在六月份的时候,那野猪的保密做的好,没有人说出来,所以你应该不知道的吧。”陈玉娇见刘嫖一脸惊讶,就把那日在酒肆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再一次给刘嫖讲解了一遍。 唐泽雨一直在旁,喝着那不怎么合胃口怪味茶水,安静地听着陈玉娇与刘嫖对话。 陈玉娇这人,在言语天赋上可能自带幽默技能,倒是绘声绘声地描述那一日的详细情况,听得刘嫖从最开始的迷茫到最后的叫好。“难怪六月的那几日,总是会听到有说暑气过重,他人不舒服呢。原来是这样。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刘嫖接连说了三声,那兴奋与感叹的口气,让陈玉娇也能体会到她心中的怨恨。刘嫖又接着说,“这忘恩负义的,如此对待我儿,打一顿也是便宜他了。” “阿母别生气了,我现在可总算是从那牢笼里出来了。”陈玉娇轻轻说道,唇边有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我在经历了这一场劫难后,也有了自己的遭遇。阿母,我不仅有自保的能力,我还有阿泽。” “你呀!”刘嫖宠溺地叹了一声。 当然,说完了这些事情后,陈玉娇这才姗姗说出了一个让刘嫖有些无法接受的事情:“阿母,当时在火烧长门的时候,我逃走的时候跌了好多次,碰到了脑袋。醒来后,有好些事情都记不清,总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看到旧物会想起来,有时候却不一定能想起来。” 刘嫖听得张大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陈玉娇,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一直安静喝茶的唐泽雨才主动开口道:“公主,请勿担心。我遇到娇娇的时候,已经替她看过了。脑中应该有淤血块,这淤血块儿消散了之后,自然就没有大碍了。至于记忆的问题,或许会想起来,或许会想不起来。” 刘嫖一开始忙着与女儿交谈,自然是没有心思来关注唐泽雨。 现在与女儿已经谈完,加上唐泽雨也开口了,她自然是要来查查唐泽雨的户口。 “唐公子,我很是感激你照顾小女。”刘嫖开口之后,不知觉的就有了一种的公主气场,说起话来,态度都有些改变,“为何在救下了小女之后,不带着小女来找我呢?” 唐泽雨放下手中的杯子,望了一眼陈玉娇,唇边勾勒出浅浅笑意。然后这才转过视线来,对上刘嫖那审问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说:“我遇见娇娇的时候,她拎着一个宫灯,坐在路边的积雪里。当时她很是狼狈,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傻乎乎的在流泪。我是后来从她带出来的物件,以及她身上的佩戴的物件里,推测出了她的身份。住在我那里疗养的时候,她一直想不起来自己的是谁。我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等着她慢慢的想起一些事情。”半真半假的话,最是让人无法判断的。唐泽雨深谙此道理,再次抬眼轻轻地望了望陈玉娇,眼神里满是包容与疼爱,他缓缓说道,“隐于市集,自然是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娇娇便是以我的妻为身份,住在了我那里。等着娇娇想起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后,那个时候,她得知你病了,连夜来见你。” 刘嫖是知道陈玉娇来探望她的,只是第一次见到娇儿的时候,她错认了。所以,现在听到唐泽雨的讲述,刘嫖心底的一些疑惑打消了,但是别的好奇又赶了过来:“那次娇儿来见我,是怎么出入这府邸的?还有上一次,娇儿去见她阿翁,也是你带着娇儿去的吧?” “公主,”唐泽雨盯着刘嫖温和一笑,可说话的语气,却是多了几分强势。这强势倒是让刘嫖有一种见到了已故去的文帝与母亲窦太后的错觉。对方的气场,在这一刻,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罩顶的压抑。这种的气场,身为大汉王朝高层的刘嫖自然清楚。这些气场,她只在自己的祖父,母亲父亲身上见过。 这个叫唐泽雨的人,很不简单。 与明理人说话过招就是轻松畅快,刘嫖与唐泽雨的眼神几次交接。在唐泽雨那谦和温润的眸光中,刘嫖不仅仅看到了隐藏在内里的杀伐果断与魄力,更是感到了一种比窦太后比文帝还有过之而不及谋略与胸襟。 想想娇儿这些日子来,受到他的照顾。如今那一份洋溢在眼角眉梢的舒心畅快的无忧无虑的笑意,是怎么都欺瞒不了她这个做母亲的眼睛。他能照顾好娇儿,能几番带着娇儿来去无阻,能让娇儿上一次揍了刘彻一顿且让刘彻无法还手。这个能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真是莫名的合她心意。 心里默默对着唐泽雨打分的时候,刘嫖她又听见唐泽雨说:“公主,我既然能救下娇娇,还将她带在身边照顾着,自然是有我的本事。公主无需多问,也无需担心。公主只需知晓,我唐泽雨是真心的心仪娇娇,那么我自然就会将她捧在心窝里疼着,宠着。是决计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与羞辱。” 刘嫖听着这话,沉思半晌。 许久后,她才开口道:“唐公子,你与明山老人是何关系?” “师徒关系。”唐泽雨毫不犹豫地回答,“公主既然看出了我的来处,为何又要询问?” “你有其他方式带着娇娇前来,为何又要用那四马安车?” “因为坐着舒服。”唐泽雨笑了,淡淡道,“我不忍娇娇忍受旅途之苦,颠簸的厉害,她会反胃呕吐,会用不下饭食。身体本来就不好了,自然是不能再折腾下去。”这样的回答让刘嫖很是意外与惊讶。居然有人把天子赏赐的四马安车仅仅用作此用途。 刘嫖眸光冷冷,极为理智地指出:“你既然是明山老人弟子,那么就应该清楚,这四马安车当年赐下时候的用意。既然已经坐上了这四马安车,你应该知道,你若是带着娇娇,即将要面对的是谁!” 唐泽雨自然是知道他要面对的是谁,他更是风轻云淡的说笑起来:“公主太过担忧与紧张了,今日唐某人敢这么带着娇娇前来,自然是做好了准备。这四马安车出现在长安城中,想必已经有人去通风报信了。”唐泽雨这份从容淡定,却是让刘嫖心中越发的没谱。 至于一旁的陈玉娇,听着唐泽雨与刘嫖的对话,自然也明白了几分。她在听到了唐泽雨说安车出现会有人去汇报的时候,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立即炸毛:“阿泽,你是说四马安车的出现,会有人去给那只野猪通风报信?”同时,她也在心底默默吐槽: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刘嫖见自己女儿情绪激动,赶忙安抚道:“娇儿你莫要慌张,就算他来了,也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你。” “阿母,我哪儿是慌张啊!”陈玉娇扶额,直言道,“我是怕我见到了那只野猪后,他又来招惹我。然后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要是一不小心又把他给打残了。” 刘嫖听得哑然。可接下来的一句,更是让她说不出来话来。 只听得唐泽雨淡淡地笑着说道:“娇娇你尽管揍!别打死了就成。一切有我呢。”他那口吻,就仿佛是同自家的夫人逛市集购买物什一样,简直就是‘你随便买,后面有夫君我给你付钱呢。’ 这两人的对话,让刘嫖听得极为晕眩,也极为兴奋。他们知不知道,这商量这要揍的人,是当今的天子啊。这也太嚣张了,太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了。 可刘嫖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是的喜滋滋的,甚至有一种他要真的来招惹我娇儿了,你们俩好好揍,老娘给你们把风的冲动。 明山老人的这个弟子,果然是不一般啊。光是这份定力与从容,真是让她刮目相看。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坐着四马安车入长安,还敢揍天子,绝对是有好几把刷子的人。 她倒是越发期待,刘彻来了她的府邸,见到娇儿与唐泽雨和睦恩爱的画面的时候,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番脸色。真的是想想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舒心。 第036章 第036章谋算 刘彻被陈玉娇的质问问的背脊上一阵冷汗,不过他到底是位高权重之人,喜怒哀乐等任何情绪,是极少露在面上。 但是他紧紧捏着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是将他出卖,唐泽雨在陈玉娇上场对阵的时候,就在暗中不着痕迹地打量刘彻这个人。现在陈玉娇的这一场撕|逼已经告了一个小段落,自然是要换他上场了。所以他不等刘彻回答陈玉娇提出的问题,便主动笑问道:“我想刘公子是需要这些东西。若是刘公子需要,不妨坐下来好生谈谈,也不负刘公子今日前来拜访之意。” 唐泽雨的一句话,瞬间就封死了刘彻的退路。假若刘彻说他不是来拜访的,那就是来找茬的。既然是来找茬的,陈玉娇有得是小玩意儿等东西收拾他。若是他承认了他是来拜访的,那么就是明显来求人的咯。要求别人办事,自然是要低下那么几分。 因此,不论是亦或不是,刘野猪都是进退两难。 大长公主刘嫖在一旁看戏看的心情极为舒畅,觉得还可以再用两碗饭。这从头看到这里,她觉得这个月简直就是走了一个大运。虽然后继扫地的情况有些棘手,但是能让刘彻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被当初他欺负的人反过来收拾,这口气就是莫名的顺畅。 秉着看戏不出声的良好品德,刘嫖努力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以便于继续观看。 刘野猪听闻了唐泽雨的问话后,站在原地没有吭声,倒是一直在努力的深呼吸。陈玉娇见他这样,更是铁了心不让他好过。她立刻又开启嘴炮模式:“喂,听见了就吭个声,不说话在那里傻站着干嘛?你哑巴了?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认为是不需要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刘彻这边就应了声:“姑母,让人来把这屋子打扫一下,朕要同明山老人的弟子谈谈。” 被点了名的刘嫖其实很是不情愿,不过她道行高深,更是外人在的时候,喜怒不外露。她起身,面色平静地点点头,然后大步走出屋外,击掌几声唤来了奴仆,吩咐了几句后,便又走了回来。 刘彻本意是想要刘嫖离开的,那知道刘嫖这姑母居然看不懂眼色了,还又折了回来。于是他非常不悦地提示道:“姑母,朕要谈的是国事,希望姑母回避一下。” 唐泽雨闻言,转过头来望着陈玉娇,冲着她点点头。陈玉娇‘刷’的一下就看懂了唐泽雨眼神里含义,立刻就对刘嫖道:“阿母,你累了吗?我扶你回房歇一会儿。”一边说着,还一边暗地里拉扯刘嫖的衣袖。有了这样的提醒,刘嫖立刻心领神会:“嗯,娇儿扶我过去,阿母去歇歇。人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陈玉娇陪着刘嫖朝着屋外走去,经过刘彻面前的时候,陈玉娇眼神犀利地从他面上扫过,但是又随意地嬉笑了一句:“别背着我对我家阿泽动什么心思,否则我保证各地的火,比刚才烧的更旺。”言罢,便拉着刘嫖走出了屋外。 刘彻捏着拳头,望着陈玉娇与刘嫖离开的背影,眼神冰冷刺骨。 母女两人走远了一截后,刘嫖忽然停下脚步,大口喘气:“你这丫头,刚才真的是要把阿母给吓的没气儿了。” “呸呸呸,别胡说,你这不是好着的么?”陈玉娇被刘嫖这言行举止逗乐了,她挽着刘嫖,眼神四下里一扫,“本该就如此,只准他刘野猪欺负人,就不准我反抗了?” 刘嫖叹息:“他好歹是皇帝,今日你给他这般羞辱,不知往后他报复起来……”陈玉娇不等刘嫖说完,‘咯咯’笑起来,“那也要他有这本事与运气呀!阿母,刘野猪那小人,当初用巫蛊来陷害我的时候,早就安了心是不会让的我好过的。更不要提后来他火烧长门,虽然我现在都还不清楚为什么他忽然之间想到要火烧长门。但是,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夺命之仇啊,我迟早是要报的。不过现在留着他还有用,那个位子还需要他在上面坐着,所以我暂时不会去动手。” 刘嫖听着陈玉娇这么说,刚才心底的兴奋也消减了许多,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娇儿,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阿母现在老了,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盼着你做事的时候,多思考后再行动。” “阿母放心,我有分寸的。”陈玉娇扶着刘嫖继续走,又说道,“其实最开始,我并不想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我就想着找人给你传个信儿,约在别的地方见。可是后来阿泽同我说了一些事情后,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出来露面。阿母,我有保护自己的实力,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现在我有自己的生活,一切都很好。阿母你好好的养好身体,活的长寿健康,好好享女儿的福才是。” “你哟,这嘴巴甜的。”刘嫖听得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 母女两人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房间处,陈玉娇顿足,道:“阿母,我现在要过去。阿泽身边不能没有我,我怕刘野猪恼羞成怒动手。你在这里歇着等我,事情办好了,晚上我在嘀咕给你听。” “去吧,自己小心。” 陈玉娇得了吩咐后,转身快步朝着来处跑去,想要赶紧赶过去,生怕自己错过了精彩的交锋pk剧情。 当然,陈玉娇赶过去的时候,主要的剧情都还没有开始呢。 唐泽雨果然是非常了解她的人,还等着她来了,入座之后才按下‘播放按钮’。 原先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打扫了出来,院子里的那一把火还继续烧着,滚烫热浪倒是持续的扑面而来。好在有奴仆不断的浇水,那情况倒也好上几分。那□□本来就轻巧,也是属于规格最小的一种,目测时间在烧个一炷香就该自己灭了。 “娇娇,来我身边坐下,刘公子要谈的事情,有些事情是需要你点头的。”唐泽雨的一句话,就把刘彻心底想的事情又给封死了。 不得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玉娇坐在自己的对面。这种感觉,就像是喉头里噎了东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但是又没有堵着呼吸,却又是极不舒服。 “刘公子,既然已经坐下,那么就来说说,你想要什么?”唐泽雨倒是不忌讳的开门见山直说,“当年家师允诺了为公子家办一件事情,我今自当为刘公子实现。” 刘彻在他面前已经是多次用“朕”这个称呼,可唐泽雨与陈玉娇,却一点都没有把他帝王的架子放在眼里,依旧把他当做一个寻常的普通人来看。而且刘彻也发现了,他的气势与尊贵,所有的帝王气场,在如今的阿娇姐与这个叫唐泽雨的男人面前,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何况阿娇姐如今果然是变了样。这不是指她的容貌,而是指她的气质。她变得与这明山老人的亲传弟子一样,不再畏惧皇权,不再有尊卑贵贱的观念,她已然脱去了权力带来的阶级枷锁。如今在她的眼底,他已经不是帝王,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强烈的落差感与异样感,让刘彻极为不舒服。 陈阿娇是他的人,为何出离了长门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即便是他不喜欢陈阿娇了,那也改变不了她是他女人的事实。她是自己的,就算自己不要了,也不能给别人。 这一刻,刘彻忽然心生要把陈阿娇夺回身边的念头。 可他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陈玉娇一句话戳破:“明山老人果然聪慧啊,还好只许诺的一件事情。这家子的男人啊,那是各个都那个德行,狗改不了吃|屎!贪心无度,常年干着杀功臣的事。所以有了防备啊,干得漂亮。”陈玉娇就如饭后论八卦一样,嬉笑怒骂间就扯开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他们家历来都是对他有用的人呢,在他想要用你的时候,就是各种谄媚求助,等利用了你,压榨了你,在功成之际,然后背后里阴着杀了你!” 唐泽雨干咳嗽了两声,伸手拍了拍陈玉娇肩头,淡笑道:“娇娇,别说话,现在我要和这位公子谈谈,好吗?” “好。你谈,我听着就是。”陈玉娇极为配合的点头。 刘彻今日已经被两人的一唱一和弄得没辙了,就算他发火生气,也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这个问题太难缠了,真要解决,需要回去好生想想。 “朕只想要对付匈奴!”刘彻在冷眼观看了陈玉娇与唐泽雨那潜在的互动后,说出了他的愿望。 现在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谈论的是正事。女人的事情,先放到一边。 刘彻作为一个男人,的确是渣到了骨子里。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他又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帝王。他分得清轻重,知晓关键的时刻,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公子,你想要是的怎样的对付?”唐泽雨在刘嫖唤了侍女前来打扫屋子的时候,又重新给自己要了茶具,现在自己一边沏茶品茗一边同刘彻说话。至于端给刘彻的?不好意思,没有! “若是你,你会做到哪一种程度?” “公子的假设不能成立,我非这地主人,怎知其心所想?”唐泽雨不动声色地把问题给踢了回去,“公子今日若是没有想清楚,不妨回去想想再来答复。况且这些日子来,公子也见了许多绢帛上的笔迹记载,想来公子心中也有一个打算。只是这事情重大,多思考一下才是妥当。”言罢,倒是悠哉哉地端了一杯茶递给了一旁的陈玉娇。 陈玉娇接过茶水,微微地抿了一口后,苦涩的味道让她顿时眉头蹙起。 刘彻被唐泽雨刚才的那一番话提醒,心底也是想着需要细细思量。同时,他也对唐泽雨的警惕多了几分赞赏。这人很是警觉,也很是有胆魄。想要将其收到靡下为自己所用,怕是非常困难。 他的目光极速地扫过了对面的两人,最后落在了陈玉娇这里。 这个时候,陈玉娇正低头捧着茶碗品茗,唐泽雨低头洗茶,两人都没有抬起头来。不过这并不代表陈玉娇不知道刘彻在打量她。她的感觉太过敏锐,所以在刘彻打量的这段时间里,她没有说话。等着刘彻的眼神离开了,她却忽然开口说道:“阿泽,你说这人要是想多了,会不会得失心疯,或者头发全部掉了变成秃子?” 她莫名其妙的一句问唐泽雨,却是意有所指。唐泽雨听完了她的话,立刻就笑了:“不清楚。不过想多了会耗费心力,缩短寿命。”说着,他又忽然抬头对刘彻道,“这位公子,在下与内子今日赶路,已经很是疲惫了,所以不作奉陪,先下去歇着。”言罢,他就拉起陈玉娇,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屋外。 刘彻忽然被两人就这么仍在这里晾晒着,一时间也是难以回神。望着唐泽雨与陈玉娇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那眼神冰冷且凌厉。 守在屋子外的侍卫在听到了刘彻的招呼后,这才赶紧从屋子外进来,听候吩咐。 “给朕看好这公主府,尤其是那位唐公子与他的内子。这些日子,朕要知道他们动静与去向。”刘彻冷冰冰地说着,望着面前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茶水,与还未来得及收拾茶具,他的心里已经是思绪万千。 当夜,陈玉娇把傍晚怎么挤兑刘彻的事情给刘嫖讲述了之后,自然是回到了客房里,同唐泽雨住在一起。 她不会去住原主陈阿娇的闺房,那是属于的原主的私人领地,况且陈玉娇在潜意识里,把自己与原主划了很清晰的界限,她自已有自己的意图与用意。 躺在床榻上,调节了随身携带的四季徽章,盖着棉被,陈玉娇望着绣着繁复花纹的帐子,同唐泽雨嘀咕起来:“阿泽,你说以刘野猪今日在我们这里受了羞辱,他回去后会不会找人出气啊?” 第037章 第037章心有旖思而不能寐 可是在这一刻,小伙伴陈玉娇却是睡不下去了。 因为她的心底有旖思,她在这一瞬间,清楚的发现了自己的心思。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活跃。想要装作看不见都不可能。 她明白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念想,她对唐泽雨有旖思。 背对着自己的小伙伴,她的心中无数杂念涌现,伴随着刚才还没有褪色的脸红,陈玉娇赶紧眼。她的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在这一刹那,倒是无比的庆幸唐泽雨关了那床头的灯。 她曾在大学的时候,听室友们讨论过恋爱的感情问题。讨论的话题里提到过‘心动’一次,并且寝室里谈了恋爱的室友们还说过,心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那个时候的她,傻乎乎的完全没有开窍,整个人都沉溺在自己喜欢的知识海洋里。因为有奋斗的梦想与兴趣爱好,加上那个时候还没有领悟到‘女为悦己者容’的天赋技能,那个时候的她,就跟一个假小子一样,傻乎乎的。 如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世事变迁后,自然又知晓了很多以前不知晓的事情。 就在刚才的那一刹,在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闪现的时候,她也是悟到了当年室友们讨论的所谓的‘心动’。 与陈玉娇此刻的心思相反,唐泽雨早就是在陈玉娇之前脸红的那一刹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未曾点破,反而是保持着原有的态度。其实他的内心世界,早就在他那扩散在眼角眉梢的笑意里一览无余。只可惜陈玉娇在‘察言观色’这个技能上,分配了极少数的技能点,因而不知晓其实她的小伙伴,早就有了她这样的心思。 她与唐泽雨之间相处出来的感情,这仿佛就像是悄然在春天酿造的酒,陈酿了许久许久,终于有了质的变化。丝丝柔和且沁人心脾的酒香,在一番飘荡游离后,钻入了她的鼻尖。诱的她顷刻间心神意动。 她躺在床榻内不敢动弹,紧张又有些惧怕。那中忐忑的心情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她听见了背后的小伙伴唐泽雨呼吸变的绵长而沉稳。 难得失眠的陈玉娇同学轻轻地翻身过来。 窗外的月色透过繁复的雕花窗棱头洒进来,浅色而明亮的月光落在了熟睡中的唐泽雨的面容上。月色下,陈玉娇瞅着那一张清隽的面庞,心中的旖思更甚。 那一刹内心最真挚的念想掌控了身体的主控权。 她微微起身,借着曲起胳膊肘的力道,附身在唐泽雨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亲亲。那个带着爱意的吻落下,轻柔的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等她回神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顿时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动作敏捷地翻身盖上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蜷缩到了床榻里。那落荒而逃且迅猛的动作,假若唐泽雨是装睡的话,一定会看的捧腹大笑。 但是,唐泽雨看不到,并不代表别人看不到。 刘彻那只野猪,被陈玉娇一番挤兑后离开公主府的时候,那可是留下了一批眼线监督着两人的。当时还明言直说了,要盯紧了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人。加上这古代,这些皇帝的身边的能人异士着实是多,所以陈玉娇在不知道情况下,刚刚偷亲自家小伙伴的那一幕还是被盯梢的人给看了去。 然后,盯梢人员自然就把这事情按照刘野猪的要求,在第一时间里反馈了回去。 本来就一肚子窝火气的刘野猪根本就没有办法入睡的,傍晚的时候在公主府里的那一场所见所闻让他内心世界波澜起伏。深夜无眠的坐在书房里思考事情,又忽然听见了安排在大长公主窦太主府邸里的属下传来的汇报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这里还有一件事情,陈玉娇因为是半途穿越过来的,她也没有原著陈阿娇的记忆,更是不清楚刘彻与陈阿娇小时候的事情。 她不清楚不记得了,并不代表刘彻不清楚不记得。 刘彻清楚的记得,尤其是在这一年来发生的许多事情后,往日里对陈阿娇这个表姐模糊的记忆都一一清晰的回忆起来。更是少不了两人才知晓的一些私密事情。 而他派去盯梢的属下汇报回来事情,恰是当年他最喜欢陈阿娇对他做的事情。 陈阿娇与他相伴多年,两人年少之时,阿娇总会在他微微入睡的时候,轻轻地亲吻他的面颊与额头。这一份亲昵与爱慕,后来伴随着卫子夫入宫,他身边的女人多了起来后,阿娇姐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举动了。那是她与他之间的默契,如今却变了人。 刘彻听着属下的汇报,心中涌起酸涩与愤怒,那种难以描述的不甘与愤怒,让他的心情越发的暴躁起来。他一把就推开了书案上堆砌起的折子,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书案上。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倒是格外响亮,惊得一众伺候在外间的宦官们一个个心惊胆战。 还未等这些宦官们心神安定下来,书房里的刘彻忽然一阵风一样的大步迈了出来,对着贴身伺候的宦官宁安说道:“去皇后那里。”话罢,不等宁安跟上,就朝着卫子夫所在的椒房殿而去。 卫子夫如今当了好些日子的皇后,总体来说呢,皇后做的不错。人都是贪心的,只是每一个人对自己*的控制度强弱不一,才会有每一个的不同。若是*控制不住,便会给自己带来极度的烦恼。 当年阿娇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刘彻等人是想尽了办法要把她弄下来。因为她做为一颗棋子,早就完成了使命。 如今的卫子夫,也就是另外一颗新棋子。 好的情况是,卫子夫比陈阿娇多了几分棋子该有的自知,遗憾的是,她还不知道接下来她将要面临的事情确是比陈阿娇更加糟心。这里面,不仅仅有历史固有的剧本,更是有陈玉娇这个变数。 刘彻近来除了来探望他的儿子刘据外,其余时间鲜少踏入这椒房殿。这对于刚座上皇后之位的卫子夫来说,也是在暗中释放一个警示。为了让自己的位置稳定,卫子夫自然是培养了眼线为其打探消息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消息也很是灵通。至于今日四马鞍车出现在了窦太主的府邸里这个消息,卫子夫自然是一清二楚。 除了这一清二楚的消息外,更是让卫子夫不安的事情,便是这四马鞍车的主人,居然同窦太主刘嫖有关系。卫子夫是同如今的长公主平阳一条船上的,她的弟弟卫青更是刘彻亲自提拔起来的将军。朝廷里新的一股势力,必须要细心的呵护将其壮大才能协助她在宫廷里站的更稳当。她是真的不希望,前皇后陈阿娇的娘家又兴起什么风浪来。她更是迫切地想要知道,皇帝在窦太主的府邸里发生的事情。奈何手段有限,这些就没有打听到。 可今日皇帝在听到了四马鞍车出现的消息后,竟然直奔窦太主的府邸,而后宫中的眼线传话来是说,皇帝归来的时候,整张脸都黑透了。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卫子夫很是好奇,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是觉得,皇帝这一次前去,似乎是与那逃走的废后陈阿娇有很大的关系。 也正是心中有所想,以及那不安的预感,这一夜,卫子夫就跟着失眠了。 椒房殿里装饰奢华张扬,每一处都彰显着做为帝国最高女人的尊贵。可是,每每夜色落下的时候,卫子夫是越发的感受到了这椒房殿里越来越浓厚的孤寂。她躺在凤榻上,辗转难安。屏风外微弱的烛光,也微微浮动的夜风里摇曳生姿,满屋子的影子随之晃荡。她轻声地一声叹息,继而又阖上眼假寐。 那知道刚阖上眼,就听见窗外传来了脚步声与众人的刻意压低声音的说话声。然后,她知道是皇帝陛下来了,她很是惊喜,但却是故作出一番惺忪的模样,唤来伺候她的宫女说道:“怎么了,忽然这么吵?” “皇后,陛下来了。”宫女深谙这位卫皇后的剧本,所以应了一句。 刘彻倒是不等她们说话,直接走了进来,道:“皇后,替朕更衣!朕累了!”他说话的腔调里带着一股不耐烦,卫子夫见机行事与察言观色的技能早就是点满了技能点。她不着痕迹地同宫女递了一个眼色,那宫女立刻聪慧地就退了出去。 “皇后!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入睡?”刘彻问道。 “陪着据儿白日里睡了一觉后,晚上倒是有些睡不着了。”卫子夫温温柔柔的说道,毕竟是以温柔可人的白莲花形象被选上的,自然是不能辜负她的本职。 刘彻听了后没有多问,反倒是说出了一句让卫子夫有些意外的话:“皇后明日替朕传句话,让朕的姐姐替朕去大长公主的府邸里去一趟。” 卫子夫怔了好一会儿后,才应道:“诺。”她还想要与刘彻说说话,奈何刘彻根本就是直奔床榻而去。嗯,单纯的盖着棉被睡觉而已。这让卫子夫心中隐隐有失落的同时,也让她的脑子还是不断的运转起来。 睡不着是个相当痛苦的事情,这话对卫子夫说,倒是确实。 可对陈玉娇来说么,倒不是。她在一个人闷在被子里懊恼了一会儿后,便是自然好眠。只不过因为睡得迟了,倒是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而已。还有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姑娘啊,居然睡着了之后开始说起了梦话。这梦话呀,还恰恰被睡了一觉刚醒来的唐泽雨听了个正着。 第038章 第038章平阳公主前来试探 睡着的人说梦话,老一辈的就说过,这个时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问说梦话之人的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个说法到底准不准不清楚,但是这个说法是流传甚广。 唐泽雨自然也是听过这个说法,现在瞅着枕边的小伙伴一个人在梦中嘀嘀咕咕的样子,他霎时间也是童心大起,便开始询问起来。 之前的时候,听着陈玉娇嘀咕道:“我要对他表白了,他不接受,那多尴尬呀!” 于是,唐泽雨附身凑到她耳畔,笑嘻嘻地问道:“娇娇,你要对谁表白呀?” 睡梦中的陈玉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这句话,闭着眼微微地晃了晃脑袋,低语着说:“他呀,就是他呀。” 唐泽雨耐心极好,更是忍不住地笑了笑,继续同迷梦中的陈玉娇说话:“他是谁呀?” “糯米排骨!” 唐泽雨:“……”看来那个说法有些不靠谱哎!不过这个小伙伴是个超级又耐心的小伙伴,决定在试一试,“娇娇,你喜不喜欢你的小伙伴?” “¥%……¥&**”一阵嘀嘀咕咕的话语朦胧不清的冒出来。 唐泽雨哭笑不得,又换了一个方式:“娇娇,你喜不喜欢阿泽,那个唐泽雨啊?” “喜欢。”本来不报期望的唐泽雨忽然听到了这么干脆的一声回答,即便这个回答是睡梦中的人回答的,他还是感觉像喝了蜜一样甜。 睡得迷迷糊糊的陈玉娇翻了身,把被子裹成一团抱在怀里,然后睡得很是香甜。唐泽雨瞧着她这副睡相,倒是又细心体贴地将她怀里的棉被给扯了出来给她盖上。这两人的夜间的举动与谈话,倒是被刘野猪留下守在屋外听墙角的侍卫听了一清二楚。 屋子里的两人倒是好心情也好眠,可倒是把刘嫖这个当妈的担心的一夜。她生怕刘彻就做出什么事情来,倒是浅眠不安。 到底是长辈,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不,一睁眼一闭眼,一个晚上过去。大清早的起床,才把早饭用了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她根本就不想见的晚辈前来拜访了。 这个晚辈不是别人,正是刘野猪的姐姐平阳公主。 要说着平阳公主,她遇到这样的差事也是头疼。 她当年学着皇姑姑刘嫖的方式,隔三差五地给自己的皇帝弟弟送美人,以此来博得好感与一定的权利人脉关系网络。可是她的胞弟刘彻并不是她的父亲那样的人,耳根子软且主见不强。刘彻是个很自我且很主见的人,在权术的玩弄上,完全胜过那逝去的文帝。 平阳公主送来的美人,刘彻自然很是满意,开心地收下。而且用她送来的美人,撬掉了那些他用过的棋子,还把仇恨大部分都转移在了平阳这里。例如:当年卫子夫的事情,惹得窦太主绑架了卫青想要密杀掉。哪知道最后还是平阳出面来干涉,从中运作把卫青给救了下来。再后来,陈阿娇被废掉,迁居长门。这其中太多的事情,若是的没有平阳与刘彻的联手策划,想要把陈阿娇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怕是还要花上更多的时间。 平阳公主也清楚的知道,既然做了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承受一些报复。 所以她在今早一大早就得到了卫子夫遣人传递来的消息的时候,情绪还算平稳。让她去拜访窦太主的人是她的皇帝弟弟,这句话通过卫子夫传递过来,这让平阳公主与卫子夫都不得不考虑一下,陛下这到底是何意,以及为何忽然之间要让公主前来出面。 于是,心情忐忑的平阳公主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窦太主的府邸。 当年那位能在朝堂上搅风搅雨的馆陶长公主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的新秀平阳公主倒是接过了大旗继续奋斗。学着自己的这位姑姑送美人,但却没有想到,把姑姑的心头好陈阿娇给伤了,卫子夫的事情更是彻底的得罪了姑姑,让这位姑姑怀恨在心。 现在要她忽然来拜访,说真的,平阳是几百个几千个的不愿意。可是她又没有任何办法拒绝刘彻提出来的要求。况且,刘彻也没有告诉过她,这馆陶长公主府里,到底来了何人,需要她出面。 可作为一个在皇家这趟浑水里长大的公主,平阳心目中其实也是有预料。 馆陶公主窦太主,那是废后陈阿娇的母亲。长门失火之后,废后陈阿娇就不见的踪影。如今忽然让她平阳来拜访,呵呵~这一次,怕是阿娇回来了吧! 心中又所猜忌的平阳公主自然是硬着头皮都要来,即便是刘嫖给了她脸色看。 当刘嫖在见到了平阳前来拜访的时候,她自然也是清楚她那个皇帝侄儿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想要阿娇回去,硬的手段不行,就来软的。这些手段,刘嫖自然是清楚很,她也不点破。她觉得,这事情还是要让阿娇来处理比较好。 因此,大长公主刘嫖的会客花厅里,两任搅风搅雨的公主相对而坐。 平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倒是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来意:“姑母,我听说娇娇昨日回来了?” “嗯,回来了。”刘嫖把玩着手中的玉雕,气定神闲地应了一声。 得到了回答的平阳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借此缓和一下自己刚才略微有些僵硬的脸色。阿娇很是忽然地回来了,她的皇帝弟弟却要求她在第一时间来拜访。这其中的用意,平阳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同时,她也很是想知道,阿娇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的皇帝弟弟再次把精力关注在其身上的价值。所以,她也是开口询问:“姑母,那我现在方便去见见阿娇么?” “娇儿长途跋涉,车马劳顿。此刻还在休息中,怕是不方便见你。”刘嫖笑眯眯地说着,肯定地拒绝了平阳提出的要求,并且还很不给面子的捅了一刀,“况且,我家娇儿未必想见到你。” 当初陈阿娇被废之时,刘嫖曾拜托过平阳,希望平阳能在她胞弟刘彻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让这个事情又缓和的余地。当时的平阳不仅暗中收下了窦太主给的大量资金,但是却是反着干事。这事情,窦太主记恨在心,一直未能释怀。 现在平阳与她胞弟刘彻居然有求到她这里的一天,以她馆陶公主当年在窦太皇太后教养下出来的心性,这个仇恨,焉有不报的道理?! 正是因为如此,刘彻也才有心眼地把能替他背锅的平阳公主拉了出来。 平阳公主听了自己姑母的话后,面色那是犹如调色板一样,短时间内闪现多种色彩。可是到底是有求于人,她不得不挂着笑脸,放低且拿捏好自己的态度,依旧温和地对刘嫖笑说道:“姑母这话严重了,娇娇是我表妹,更是个知书达理的。即便以前我们之间有什么小过节,娇娇那么宽容大量的人,怎么会放在心上。况且我听说娇娇回来了,急忙赶来看她,她怎么又忍心拒绝我呢?” 面对如此不要脸的侄女,刘嫖哼笑一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平阳。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于嗤笑,看的平阳心里也是怒火一阵阵。 刘嫖斜睨了平阳几眼后,极为淡定地把玩手中的玉雕挂件。似乎没有打算与平阳继续说话。这做皇家公主的,涵养也的确比常人要好。即便是话语中的火药味浓的都快燃起来了,这两人依旧还能面色平稳地坐在这里。 僵局没有打破,花厅里的氛围压抑极了。 正当平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忽然外间有一个小侍女快步地走了过来。朝着刘嫖行了一个礼后,便张口道:“平阳公主,奴婢是奴家女君的侍女。奴家的女君让奴婢前来给公主传达原话。”这小侍女很是精神,见到了两任公主也不慌不乱,腰板挺得直直的,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更是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感觉。 窦太主与平阳都有些意外,可这传话的小侍女倒是不顾不管这两位的脸色,直接大声的说道:“女君的原话是:‘她想见就见,她以为她是谁啊?就算是只畜生,那也会叫上两声表明来意。陈阿娇从来就是个真小人,坚决不做伪君子!让她滚回去告诉那头野猪,若是还想要昨日见过的物件,就收起这些心思。再有下次,跪着求都没有用!’”那小侍女说完后,朝着刘嫖与平阳鞠了一个躬,还趁着两人没有回神的时候,又急急忙忙的转身朝着客房的方向快步小跑而去。 待这两位公主回神的时候,那小侍女已经机灵地溜得没有人影了。 刘嫖听着自己女儿遣人传来的话,觉得瞬间是神清气爽。再看看平阳那一脸吃了屎了表情,刘嫖前所未有过的觉得舒心畅快。于是,她更是笑眯眯地提醒道:“平阳,你都听见了吧?”言下之意,听见了就赶紧滚蛋! 平阳气的大口大口地呼吸,养尊处优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人能够给她脸色看了。没有想到,今日,居然会遭到这样的羞辱。 刘嫖瞧着平阳这番吃瘪的模样,心里爽快极了。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让其给厨房传话,让其准备好阿娇爱吃的菜品。这些举动都是当着平阳的面来做。平阳也不想在这里受气,起身告辞了一句后,带着她的侍女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窦太主的府邸。 留在窦太主府邸里监视唐泽雨与陈玉娇的侍卫虽然不清楚屋子里的两个人是怎么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但是依旧把这件事情给及时汇报给了宫中的刘野猪。 第039章 第039章小霍同学,我们又见面咯 这个时代的通讯比不得后世,消息的传送很是滞后且延时。 当平阳公主在窦太主府邸里的遭遇琐事传到刘彻耳朵里的时候,陈玉娇已经同唐泽雨用过了午饭,两人正同窦太主刘嫖拉着家常,并不断地宽慰她的心,让她勿要担忧。 唐泽雨也是没有隐瞒刘嫖与陈玉娇,直言告诉了她们,刘彻还会继续来试探,然后告诉窦太主,切勿放松警惕。更是勿要放松这府邸的安全,因为在唐泽雨看来,卫子夫在得知了废后回到了刘嫖的府邸后,绝对会派遣人手来,而且来的多半是死士。这些死士要刺杀的目标,不用多想,都知道会是谁。 世人皆道权贵好,哪只权贵招豺狼。 陈玉娇对权势这东西不感冒,因此,这席间的谈话,多是唐泽雨与刘嫖在谈话。唐泽雨把自己留在这里的一些安排,捡了不是很总要的一部分告知了刘嫖,且也把自己一部分的想法说了出来。当场就得到了刘嫖的认同与支持。 至于在窦太主刘嫖这里受了一肚子窝火气的平阳公主,她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后,就立刻着人传话给了宫中的皇帝弟弟与其皇后卫子夫。 刘彻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沉默无言。 卫子夫呢,在听得了这个消息后,却是焦躁难安。她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儿子刘据,然后再次想到自己的皇后位置。废后陈阿娇如今能够让陛下这般行动有所顾忌,怕是真的手中有什么把柄或者值得陛下东西的东西,但是最可怕的,便是陛下对废后她余情未了。 登上这皇后宝座以来,卫子夫已经暗中给自己培养了不少的势力。但是根基并不是太稳当,而且这些势力还在成长中。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将来,卫子夫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权利的滋味,她在品尝了之后,再也无法戒掉。这滋味太好了,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即便是这权利是依附当今的天子而得到的,她也要紧紧的依附,坚决不能松开。 废后陈氏的存在,简直是让她寝食难安。如今陈氏出现在了其娘家,还让陛下如此态度与关注,这就更是让卫子夫如在油锅上煎熬一样。她害怕,害怕废后陈氏从新返宫廷,毁掉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她不想她历尽艰辛的才有一切变为泡影,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或者物,必须除掉。当年能把陈阿娇从这皇后宝座上拉下来,现在也能让她再次消失。 心中的念头与*越发的强烈,椒房殿里的卫皇后那张姣好美丽的的面庞,全然覆盖上了杀机与狰狞。 废后陈氏的出现,开始搅动了原有的安定局面,风平浪静的朝廷,旋涡悄然而起。 霍去病童鞋最近非常的苦恼,因为他好久都没有收到陈玉娇写给他的信件了,酒肆那边他会隔三差五的去看看。接待他的小丙态度依旧热情,但是每每听到没有信件的时候,霍去病同学的内心是焦躁的,不安的。 他想见见陈玉娇,至于见了面,想要说什么,他还没有考虑到。 就在朝堂上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悠哉哉地住在窦太主府邸里的陈玉娇却是心血来潮,找人前去给霍去病同学传话。 要说小霍同学最近一段时间的日子度过的状况,那简直就是心理上的煎熬。 因为他从他的舅舅卫青口中得知了一个的消息,那就是:一直以来与他交好并且给他很多书籍阅读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他姨夫陛下的前妻。那就是废后陈阿娇,她不仅仅是知识前妻这么一个单纯的身份,更是一个敌人,是一个很有可能让他的姨母死亡的敌人。 他的舅舅这么告诉他,那是因为当时他带着他们去酒肆找人的之前,陛下就带着人前去过这酒肆。那个时候,陪在陛下身的郭舍人,在后来一次聚会饮酒中就无意中说漏了嘴巴。郭舍人说,那酒肆的老板娘,那容貌简直就与废后陈氏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那双颜色与中原人不一样的眼珠子,简单的晃眼一瞧,那就根本没有分别。况且那时候在酒肆里,他也不敢去盯着这位老板娘仔细的瞅,所以这也是郭舍人他心底的一个疑惑。 这个消息一直没有肯定,但是却是又很大的可能性。 况且在这些日子以来,小丙也没有给他传递过信件,亦或是别的消息。 酒肆的老板与老板娘仿佛从六月远走渔阳郡探亲后,就逐渐没有了消息。 心里压着心事的小霍同学一方面是不断的猜测,另外一方面还要顶着压力绘制誊写图谱。各种心力憔悴不说,简直就是让他每天都又一种掀桌的冲动。 进入九月的初秋以来,小霍同学心情倒是越发的暴躁。 这一日,下午在舅舅家里练习射箭的时候越发明显。跟着伺候他的奴仆们更是屏气凝吸,生怕刺激到这个脾气在火山口边缘的小主人。 箭靶上的箭矢歪歪斜斜的横叉于上,一次都没有正中红心。这样的成绩让小霍同学眉头直蹙,他很是郁闷的丢下弓,预备到一旁的荫凉处歇歇。恰这时,舅舅府邸里,那个负责守门传话的小斯倒是从前院慌慌张张地跑到了这练习弓箭的地处来,而且是直奔他来。 那小斯跑了过来,累的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朝着小霍同学一个行礼,然后就小心又恭谨地递上了之前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拜谒1。这是古代最早的拜贴与名片,后世流行用的名片帖子什么的,就是从这里发展而来的。 拜谒是写在竹板上的原生态名片,陈玉娇对拜谒这东西不清楚,可是她有唐泽雨这个对古文化相当有造诣的小伙伴。与是她祭出了唐泽雨,就搞定了拜谒。 馆陶大长公主府邸里的小厮前来送拜谒,瞬间就让卫将军府邸里的所有人都绷紧的皮儿。要知道,这位大长公主,当初在为了她自己女儿的事情的时候,可是做出了绑票杀人的。好在有另外一位公主的出手,才拦截了下来。 现在,忽然送来了拜谒不说,而且还是指明要送给卫将军的外甥霍去病小公子。如此诡异的消息,瞬间就让这府邸里上上下下所有仆人的脑洞集体大开,全体莫名的脑补起来。 至于当事人小霍同学拿到了那拜谒的时候,整张脸都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送拜谒的人呢?”小霍同学在看了一眼那拜谒上熟悉的字迹后,明白了过来。 “回公子话,那送拜谒的人已经走了。”守门递话的小厮很是紧张的地回答,“他还留了一句话,说是公子若见了拜谒后,抓紧时间走一趟。” 小霍同学在收到了这样的回答后,挥挥手,示意那小厮离开。 此刻的小霍同学也没有什么心思练习射箭了,现在他继续要去渐渐陈玉娇,然后问清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才对。于是,小霍同学便急忙沐浴更衣,把自己捯饬整洁清爽后,就骑马出门赴约去。 小霍同学刚迈出将军府的大门不一会儿,他的舅舅就知道了他今日收到了馆陶大长公主府邸里的人送拜谒的消息。这让卫青很是紧张,也很是担忧。废后陈氏那一家子,与卫家早就又了隔阂。现在他的外甥居然和废后陈氏家的人有来往,这的确是让他不放心。 因此,担心外甥的卫青又不得不跟着追了出去。 小霍同学见到的陈玉娇的时候,她正在其居住的院子里给花圃里的花儿们修枝剪叶。刘野猪小时候留在这里的那堆奇花异草全数被人拔了去,现在已经被种上了大片的向日葵。用陈玉娇的原话说,不仅可以看,还可以吃。最最最重要的是,这向日葵的话语,那就是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幸福。算是对身体原主的默默祝福,也是对自己的鼓励吧。 “你来了啊,去边上坐着等我一会儿吧。”陈玉娇面对小霍同学那怪异打量的眼神,笑眯眯地示意了一旁伺候的小厮给小霍同学搬来了矮墩。 年轻气盛的小霍同学自然是沉不住气的,这一刻坐在馆陶大长公主的府邸里,望着当初在酒肆里与他说说笑笑的老板娘,霎时间就有一种的晕眩之感。 “霍公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现在很想知道,我是不是陈阿娇,对不对?”放下手中的水壶,陈玉娇转过身来,面带笑意地问道。秋日温暖的阳光落在她那笑意晕染的漂亮脸蛋上,竟有一种说出来的爽朗精神。 小霍同学面对这样的提问,倒是哑然了。本来想要问的问题,在这窦太主的府邸里见到想要见的人的时候,他在心底就已经有数。 “那你,真的是?”似乎一个身份的确认,让小霍同学很是为难,也是很不安。 陈玉娇点点头,丝毫不隐瞒:“对,是我。我就是那个长门废后,如假包换。” “可你是……”小霍同学坐立不安,漆黑的双眼盯着陈玉娇,欲言又止,最后却被一声叹息闭住了嘴巴。眼神里倒是情绪万千,惊讶,意外,生气又遗憾。 他的神情被陈玉娇尽收眼底,尤其是那遗憾的眼神划过的时候,陈玉娇也大致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也直接问道:“霍公子,是不是觉得在这一刻很为难?你是不是因为你姨母,你舅舅的关系,然后让你觉得和我相识一场,很糟糕?” 第040章 第040章纠结的小霍同学 小霍同学没有说话,反而望着陈玉娇,眼神里的那一抹生气里,还多了一抹委屈。在他看来,与陈玉娇相识以来,他都是真心相待,把她当朋友。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朋友居然隐瞒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这让他在一时间难以适应。 当然,更多的是在接受了事实的真相后,被那种无力感所笼罩而呈现出的压抑与沉闷。 陈玉娇被他这样的眼神给弄的一怔,继而缓缓道:“喂!霍家的小公子,干嘛这样的表情啊?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干嘛摆出这样的表情来?” “我一直当你是老板娘,可你居然……”他的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陈玉娇自然是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她浅浅笑说着:“嗯,我理解,要是我不是废后陈氏,那么一切就好了。隐瞒了你这么久,的确有些不好。不过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啊,我经历千辛万苦才有了自由的好日子,自然是呵护起来。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姨母做出什么,更是不用担心我去报复你舅舅卫青。你是担心我像以前一样,是吧?”未等小霍同学继续说话,陈玉娇又接着道,“长安城外的长门宫去年腊月里毁于一场大火,废后陈氏同其婢女们皆丧身与火海。死里逃生后,我觉得我现在拥有的生活就很好,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现在的好生活搅得一团糟么?” 小霍同学听的沉默无言,尤其是陈玉娇说道了去年腊月里那场毁掉长门宫的大火。从小生长于政|治背景下的小霍同学当然是明白陈玉娇在暗指的是什么。他没有勇气继续问下去,因为他也知道,那场大火,绝非是简单的大火。 所以,他也是机灵地避开了那个话题。“那你为什么当初要引我上钩?”小霍同学气鼓鼓的反问,他在这一刻听不懂陈玉娇的话的。既然是不想把自己的新生活搅和的一团糟,那么为何当初他在踏入相逢酒肆的时候,会搬出那些东西来吸引他。 陈玉娇不由得哧哧笑道:“引诱你上钩的可不是我哟,是我家老板啊。他可是明山老人的弟子,他看中了你,然后就请我帮个忙呗。” “我不相信!” “嗯,其实我也不相信。”陈玉娇顺着小霍同学的话说下去,这个时候,她倒是一点都不心急,反倒是又一种想要逗趣这个傲娇的小霍同学。“但是我在看到了四马安车后,不相信也要相信了。那个马车上又文帝的信物,做不的假。况且谁敢大咧咧的架着四马安车进城的?所以咯,我开始不相信,最后就彻底相信了。” 小霍同学听的一阵沉默。 陈玉娇也不急着同他说话,而是给花儿浇完了水。这才让伺候的奴仆们搬来了桌案与矮墩,把招待小霍同学的位置换在了这靠近花圃的凉亭里。 傲娇霍同学在见到了陈玉娇的举动后,到底是憋出了心中最想问的一句:“你还会回到宫里吗?” 回到宫里,就意味着,一场新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又要开始了。而且,这一场战争,以她现在的能耐,自己的姨母,又有多少能力能抗衡?!小霍同学就不由得想到了那些陈玉娇给他看过的书本,以及他还不知道的那些神奇的物件。一想到这里,小霍同学便是忍不住的一个轻微哆嗦。因为,宫廷里的那些不见烟火的战争一旦开始,便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卷入。赢了的一放还好说,输了的那一方,那下场……更何况,并不是任何输家都有废后陈氏这样的好运。 陈玉娇当然明白他这句话的里隐藏的意思,笑起来说:“你希望我回到宫里?” 小霍同学没有说话,但是陈玉娇却不打算就这么让他混过去。“你不回答啊?那我就默认成你希望我回到宫里,与你姨母正面相对?” “不是的!”一身深蓝色直裾的傲娇少年直接喊道,腔调里又一种自己都不曾觉察的紧张与担忧。 陈玉娇再也忍不住地哈哈笑起来,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杯,喝着自己带来的花茶泡着的茶水。这才认真地说道:“放心吧,霍公子,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那你会对我姨母出手吗?”霍去病有些不安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陈玉娇笑着摇了摇头道:“只要你姨母不对我出手,我就不会出手。若是她出手了,你知道,我家老板怎么可能舍得我这个做老板娘的受别人欺负?”陈玉娇还有一半没有说完的话,陈玉娇是不会出手,但是身体原主的仇,火烧长门的仇,她是一并会算到那对狗男女身上去的。现在不动他们,不代表就不给他们添堵,找茬。还有,当初谁给陈阿娇添堵的人,现在,她陈玉娇会一一还回去。 “我明白了。”小霍同学坐在这桌案边,回答了陈玉娇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后,他忽然起身道:“老板娘,我想我这段时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谢谢你认识以来的照顾,告辞了!”话罢后,傲娇的小霍同学便迈着大步走了。留给了陈玉娇一个沉寂的背影。 那道蓝色的背影消失在了花圃的拐角处后,陈玉娇端着茶杯,然后愣了一会儿后,不由得爆了粗口:“卧槽!这熊孩子,刚才那是要与我说拜拜的节奏?” 等等,这熊孩子要是说拜拜了,她的任务怎么办?她还想着要回家呢! 一想到这里,陈玉娇忽然之间就觉得,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正焦急的时候,忙完了手中事情的唐泽雨倒是赶了过来,出言道:“别担心,他还会回来的。” “阿泽,你忙完了?”见到自己的小伙伴来,陈玉娇赶紧把刚才同小霍同学对话的内容原封不动地转述地告知了唐泽雨,并且提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同他舅舅姨母一个鼻孔出气,反过来对付我们啊?那我们的任务到底要怎么办?” 唐泽雨伸手揉了揉陈玉娇的头顶,温和地笑说道:“他舅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姨母要出手对付你,那是绝对的。至于霍去病那个小子,他不会。他最可能的状况就是站在中立,对我们两边发生的事情都装作看不见。” 陈玉娇很是不理解唐泽雨能够这么肯定小霍同学站再中立的立场,她眼底的疑惑被唐泽雨瞧见。唐泽雨立刻就同她解释说:“他要是真的站在那边的立场,就不会问你那些话了,今天更不会来见你。”稍稍一顿,又听得唐泽雨继续说道,“娇娇,你仔细想想看,刘彻他是大汉帝国的皇帝陛下,那日他被揍的如猪头的一样。那一夜在那个酒肆里发生的事情,那天同刘彻来的人,肯定是有人要说漏嘴的。以卫青与卫子夫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知道这些事情,不难。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小霍同学他在来这里之前,应该就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他来这里,那是因为他心底看重与你的这份交情,他从心底事不愿意见到他与你陈玉娇‘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那我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等着那傲娇霍生完气?要是他一直生气怎么办?”听了唐泽雨的说辞后,陈玉娇觉得脑子一瞬间变得好大。头疼! 唐泽雨倒是气定神闲极了,悠悠道来:“当然是等着他生完气咯!”随即,他的话锋又一转,笑意溢满眼眶,晶亮的眼眸望着陈玉娇笑呵呵地说,“你可以做一些事情,加快他生气的速度。早些把气生完不就成了?就想你以前对我说的,女孩子生气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哄一哄。当然,熊孩子生气了,这道理也应该一样吧。” 如此明显的提示话语到了陈玉娇这里,她哪有还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她心中也极为疑惑,好在说话的对象是自己最信得过的小伙伴,于是就立刻把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要是别的事情还好哄,可是我同他姨母的之间的事情,不是单纯的情敌那么简单的问题。况且就算我现在说,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只野猪,小霍同学怕也是不会相信的。再说了,这又不是单纯的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一旦再把小霍同学牵扯进来,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的。” “娇娇,这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牵扯一说,小霍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入局了。”唐泽雨否认地解释道,“所以,你也不要多想。你与他的交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与卫子夫之间的事情,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就算小霍他也是不想去涉及的。把事情往大一点的局面来讲,霍家与窦太主之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过节。过节在窦太主与卫家。再说了,宫中的那一位,现在可是有求于你。他是绝对不会让后|宫的女人的家族给自己的大事添乱的。所以,你就放心的该干嘛就干嘛,别自找烦恼让自己不开心了。” 陈玉娇被唐泽雨这么一说,顿时就开心地笑出了声音来。被唐泽雨他转移了注意力后,她也关心地问起了他的事情来:“你的事情安排好了?那只野猪有行动?你预计他会多久来再次见你?” “别操心这些事情了我会办好的。保准让你担心的事情都妥妥当当的。”唐泽雨笑说道。 “好,我都听你的。”陈玉娇点头,同他有说有笑的一起走出花圃。 潜伏在不远处的影卫见到这两人的举动后,倒是听力与记忆力惊人的把两人的对话全数记了下来,预备汇报。 第041章 第041章渔阳郡事件上 古武这个神奇的玩意儿,真的有些让人蛋疼。 作为两位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唐泽雨与陈玉娇都下意识对监视器敏感。但是,在这个时代,那些传说中的古武却是让人防不胜防。这不,两人之间的对话,即便是很刻意的意有所指,想要不被有心之人听见。结果还是没有防住,被刘彻留下的暗卫给听了去。 因此,在小霍同学离开了窦太主的府邸后,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位的对话,立刻就传到了刘彻的耳朵里。 彼时,刘彻正在宣室殿里看着手下的人调查回来的关于唐泽雨的汇报。唐泽雨在上一次与他正面交锋之后所刻意留出的马脚,意在诱导他的调查方向,所以,这一刻刘彻手上拿着的汇报,多事唐泽雨想要放到刘彻面前的事情。明山老人留下的‘允诺’,他这个做弟子的,自然是要与兑现的。只是那个来提出兑现这个允诺的人,比较麻烦而已。听着暗卫传回来的话语,刘彻握紧手中的绢帛,唇角忍不住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尤其是在暗卫转述唐泽雨对他的行为猜测的那一部分的话语的时候,他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 暗卫在汇报完了这些后,自然是知趣的退下。 宣室殿里,角落里点燃的熏香传来袅袅香意,冷冽的香味带着一丝丝清凉,嗅之直冲大脑,倒是让人顿感清爽。 刘彻他静静地坐着,望着书案上拜访着的一堆竹简与绢帛,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至于想着静静的小霍同学,在离开了窦太主的府邸后,就回到了自己家。他同样的也是把自家关在书房里,完全就如唐泽雨料想的那样,独自生闷气。然后内心世界无比的纠结,假若他知道后世有麻花这个食物的话,这一刻他内心世界的纠结也完全可以扭成一大堆□□花。看着自己书房里,一摞摞自己亲笔抄绘的绢帛,心中的纠结与矛盾越发厉害了。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同陈玉娇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平心而论,陈玉娇这个人,对他是真的好。他可以肯定的说,她对他完全没有敌意,若是有敌意,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些关乎帝国命运的东西,毫无保留交到了他手里。而且还任由他提问,完全是做到了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可以这样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陈玉娇可以算是他的授课师傅了。 可是她的身份问题,却是让小霍同学无比的为难。关在书房里的小霍,心中一直在质问着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为什么她是废后的身份?然后,他心底前所未有过的渴望:她若不是废后,那该有多好。 当然,小霍同学去了窦太主府邸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这三个人的。皇帝陛下刘彻,舅舅卫青,姨母卫子夫。更为重要的是,废后陈阿娇回来了她就住在了窦太主的府邸里。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自然是落到了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小霍同学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去了窦太主的府邸,这里面,就算是告诉别人没什么事,估计也没有人相信。 心里憋闷的慌的时候,自家的舅舅等人,自然是遣人来询问了。 小霍同学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过的烦躁,索性学起了装病。 这一下可好,他倒是躲过了不想回答的问题,倒是让窦太主府邸里的陈玉娇替他背了一口黑锅。不过么,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以后这个黑锅的本金加上利息,还的小霍同学内牛满面就是。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另外呢,即便是他不想见来访的人,但是有些东西还是送来了。这些东西,自然是陈玉娇遣人送来的。本来呢,她是打算送小霍同学一套在她看来比较复古的画笔的。后现代工艺仿古做的文房四宝,还有一些在这个时代极为难得一见的纸张。奈何小霍同学生闷气中,所以前来送礼的仆人,自然是放下物件后就走了。 小霍同学也是个心口不一的傲娇小少年,等着窦太主府邸上前来送物件的仆人走了之后,他又赶紧的去把送来的物件亲自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在打开陈玉娇遣人送来的木匣子,亲眼见到了那里面的物件后,他的心情那是更加的纠结矛盾,简直是几何等级的增长。若是可以拔毛来减压的话,估计小霍同学肯定会把自己拔的光溜溜的! 先且不说这边恼人的事情。 在陈玉娇按照了唐泽雨的提示,给小霍同学送了物件之后,他们两人的话题与关注点,就转到了渔阳郡这个事情上来了。 历史上有明确的记载。 公元前128年,元朔初年。这一年的深秋时节,匈奴两万骑兵入塞,杀了辽西太守,又入渔阳郡,雁门郡。 就是这一件事情,当初陈玉娇冒险来见刘嫖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刘嫖。加上陈玉娇要求刘嫖动手出人帮她查出为何刘野猪要火烧长门宫的真实原因,所以也就把这一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刘嫖。当时的时候,她是希望刘嫖能在暗中运作,笼络一点人手,或者借助渔阳郡的事件,给刘彻那只野猪添堵。 不过现在看来么,她依旧会是要这么做。 她现在做这件事情的本意里,又捎带了别的意图。 具体的说来,这一件事情,唐泽雨开始插手了。他需要借助这一次的时间,把自己同陈玉娇的一部分实力展示给刘彻看。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这次展示,来为两人的终极任务铺下铺垫。最终的河西战役,那才是他的目标。 这些天留在窦太主的府邸里,真正的大事都是唐泽雨与刘嫖在谈。至于陈玉娇么,她当然是负责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谈话。刘嫖这个母亲,对女儿那是好的真的没有话说。况且在与刘嫖相处的这几天看来,她几乎是对自己这个女儿有求必应。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她都毫不犹豫的答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时时刻刻都在替自己的女儿担心,每一次同唐泽雨谈话后,都会拉着陈玉娇说悄悄话,把唐泽雨同她提到的事情再一次原封不动地转述告知陈玉娇。这一点,让陈玉娇很是感概。 以刘嫖这么爱女儿的行为来看,原主陈阿娇被废黜迁居长门的时候,刘嫖绝对是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不可能如野史上的记载那样,为了自己的面首,而不管不顾女儿的死活。这一件事情,更是从侧面的告知了陈玉娇一个事情,那个在历史上被歌功颂德的汉武大帝在做为一个丈夫这一点上,是有多么的渣渣。这更是让她无比的庆幸,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摆脱了原主与那渣渣的关系。 大汉朝的秋季,因少了工业污染,那完全原生态的环境,倒是把秋高气爽这个词语所表达的含义真实地展现了出来。 唐泽雨有意要逗留在窦太主的府邸里,他同刘嫖谋划着事情。陈玉娇在这一方面不明白,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享受着秋日的舒爽天气。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他们就已经在窦太主的府邸里住了将近半个月的日子。废后陈阿娇出离长门冷宫,回到了窦太主的身边,这消息虽然是捂得严实,但是该知道的人都差不多都知晓。 这里就要提到一个人,那便是深宫里的王娡。 她对原主陈阿娇,可是有太多的见地与不满。在听闻了陈阿娇回来了之后,她的确有过想要把陈阿娇宣入宫中审讯的意图。好在刘彻那只野猪反应的及时,没有让他的老母做一个拖后腿的猪队友,不然他想要做成的大事情,怕就真的是要给搅黄。 所以,为了自己的大事,刘彻便在暗中有所下令。正是有这样的命令在,陈玉娇与唐泽雨在窦太主的府邸里住着,倒也是自在闲适。即便是没有这样的禁令,以她现在背后靠山的本领,想要忽悠掉王娡,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要等着渔阳郡的事件,还有与刘嫖商定的笼络人脉的事件。 等待总是一件让人焦躁与烦恼的事情。这中情况是针对心态不够淡定,心性不够稳定的人来。至于心态够淡定,心性够稳定的人来讲,等待的时间里,那是可以用来做别的有意义的事情。 譬如说,秋日大好的艳阳时光里,坐在窦太主的花圃里吃点烧烤,再来涮涮美食汤锅,那简直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因此,这大好的天气里,两人的确就在窦太主的院子里倒腾起来。 汉代在与厨房调料上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后世的丰富。好在陈玉娇有系统君这个外挂,要弄点调料来,那还是很方便的事情。于是乎,整个花圃里,自然是传来了一阵阵诱人且香的异常的美味儿随着秋风拂面而来。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婢子小奴们,都一次次的忍不住流口水。 后世有个很有名的美食软件里说过,这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美食搭配美景,在加上刘嫖这个外貌协会的主力干将所挑选出来的侍女小厮们,真的可以说是养眼且还是一大享受。 有美食,自然是要拉着刘嫖一起来品尝。不过有些可惜的是,刘嫖不知道是见唐泽雨与陈玉娇相处的好不想去打搅,还是忙着去后院探望她养的那位董君,享受自己的时光的去了,故而没有来花圃里同陈玉娇等人一起享用美食。反倒是让人在陈玉娇这边端了好吃的,送到她那后院里去就是。 第042章 第042章 又一次被晾在一边的野猪陛下,霎时间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 好在窦太主府邸里会察言观色的仆役并不少,所以刘彻只是被晾了一会儿,这府邸的主人,也就是刘嫖,从后院里姗姗赶来。 现在的刘嫖对刘彻是没有一点好感的,但是皇家的人都有这么一项本事。即便是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也能同对方和颜悦色的坐下闲谈。这门功夫刘嫖如今练就的更是炉火纯青,丝毫没有破绽。因此,即便是这两人坐下来,也根本就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顶多就是很表面的敷衍一番,客套一番。 所以,很快的刘彻便又带着人离开。 冷冽的秋风一起,天气陡然间就转凉。 这一日,陈玉娇起床后,推开雕花的木质窗棱,就被扑面而来的秋风冻得一个哆嗦,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窗外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色,这里不是窦太主的府邸,而是她与小伙伴唐泽雨在茂陵的新窝。窗沿下那些在夏季里青枝绿叶的藤条花鬘以然被深秋染上了金黄,层次分明的金黄里,到有一种慵懒而绵软的感觉。一大早起来看到这样的景致,让她越发的想要再次窝回被子里,再舒服地睡个回笼觉。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准许,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头,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后,这才不慌不满地自己更衣准备洗漱。 这一日,已经距离她离开刘嫖,离开长安过了有半个月的光景。 那日唐泽雨同刘野猪开门见山的约定了事情之后,当日的下午,唐泽雨就对她提出了要离开的打算。然后带着她在夜间直接给刘嫖留下一封信件后,就在深夜打开了任意门,不告而别。 回来之后,一直安静不出现的系统君立刻就出来蹦跶,发布了一连串的小任务出来。这些任务虽然都是给自己的小伙伴唐泽雨的,但是光是听着都头疼。至于她本人呢,在放了一个短暂的小假期后,那些被系统君停下来的课程自然是要继续补上的。 不过,在回到了茂陵的居住宅院,唐泽雨听完了系统君发布的那些小任务后,就忙的根本看不见人影啦。 他在离开茂陵的时候,对陈玉娇提到了一些关于渔阳郡与雁门郡的只言片语,当时陈玉娇因为系统君急于给她补上落下的课程,所以也就没有仔细的听细节,只是知道唐泽雨要去雁门郡与渔阳郡走一遭。具体的事情,似乎是要去同刘嫖安排过来的人见一面,然后还要运作一些事情。 她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么多,其余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茂陵的宅子住着很是安全,更是清净。没有不喜欢的东西出现在面前,心情也要好上很多。若是要说心情的话,陈玉娇唯一感叹的是,她很是挂念唐泽雨,期望他能早些回来。 在唐泽雨离开的这些天里,她觉得很不习惯,很别扭。总是觉得身边像是少了什么,心里总有一处空荡荡的。尤其是每日三餐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桌案边,那种空荡荡少一个人的感觉更是明显。她每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会想起住在刘嫖那儿,那天夜里失眠的时候,偷偷在夜间打量自己小伙伴脸蛋的囧事来。然后,小伙伴那张秀色可餐的脸蛋,总是会让颜控的她心情大好。 胡思乱想了一阵后,陈玉娇也就赶紧更衣起身,早早的洗漱收拾妥帖。用了早餐后,就去了书房里跟着系统君学习。 同样,这一刻远在雁门郡的唐泽雨忙虽然是忙,但是却有条不紊。 雁门郡是历史上抗击匈奴的重要军事之地。在汉代,郡是地方行政制度的核心。郡的最高行政长官为太守,集民政、财政、刑事、军事大权于一身。都尉为太守佐官,与太守名义上有主副之别,但地位大抵相等。汉武帝后,为加强边郡统治,强化军事需要,在边郡分部置都尉,一般一郡一都尉。雁门郡、上谷郡、辽西郡设东西都尉各一。 唐泽雨虽然没有直接出面与雁门郡的郡守见面,更是没有出面来与相关之人见面。他要传达的话语,全凭刘嫖这边安排的人前去。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刘嫖当起他与刘彻之间的传话人。 因为陈玉娇不想看到刘嫖的人身安全被刘彻握住,更是不想刘彻那野猪拿刘嫖来威胁自己。所以这才有了这样的那排与想法。从他们离开刘嫖的府邸开始,所有的传话都要通过刘嫖来。即便是唐泽雨要运往边境的一些东西,全都用的是刘嫖的人手。刘彻有求于他,才不能动弹刘嫖分毫,这样才能让陈玉娇安心。 历史上记载的渔阳郡,是韩安国在驻守。记载中说,匈奴围攻韩安国的兵营,白天猛烈的攻打,晚上放火骚扰。让这位本来就不主战的老将心中无比的吐槽懊恼,韩安国心里那可是有多憋闷,可想而知了。 况且在唐泽雨的计划里,他的本意就没有在渔阳郡上,而是在雁门郡。况且他也是在暗中安排了人手,多多少少给韩安国递了一些暗示。这人手也是刘嫖的人,很早的时候,在陈玉娇第一次去见刘嫖的时候因提及过的事情,刘嫖就有了安排。现在用起来,倒也算是顺手。至于那位韩老将,能听见去多少,能听懂多少,那就要看情况在说。 在雁门郡这边,驻守的是程不识。这是一位与李广齐名的名将。这位很是“中庸”的将领,他从未让匈奴人得逞,但自己也没有取得过重大的胜利。程不识应当算是极为稳重的将领。在西汉,人们都知道程不识是名将,因为他战不败,别号‘不败将军’。训兵用兵上很是守成,但也很是扎实。 唐泽雨选择了雁门郡来展示自己的实力,也是多方面的深思熟虑。 更何况,他身边还带着陈玉娇上次给他倒腾来的许多东西,以及一批前不久陈玉娇从那沙漠里的实验室中拿回来的玩意儿。这东西是严格说来是毒气弹,危险品。就等着匈奴进犯雁门郡的时候,用来第一次现场大批量实验了。 等待与守候都是非常耗费心力与耐力的事情。 历史上的记载,只是说深秋的时候,匈奴骑兵入侵渔阳雁门,并没有准确的记下发生在哪一个月的哪一天。所以,即便是有系统君在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人之间每天准时的传送消息,这对陈玉娇而言,还是一段非常难熬的事情。她心底一来是很想去雁门郡那边看看情况,二来么,自然是担心自己的小伙伴唐泽雨。可惜的是系统君sss-02这边给她安排了满满的课程,想走也不行。 况且,在陈玉娇独居茂陵的这期间里,刘嫖的人手与刘彻的人手,都在寻找她呢。 原因么,自然是因为在窦太主府邸里那一封辞别时候留下的信件。 更何况一夜之间人就不见了,那四马安车也留在了公主府邸里。就甭提城门那边,光是公主府邸的大门,守门的都保证说没有见到人离开。这事情,落在普通人的眼底,自然是诡异的很,沦为神鬼之谈也是常事。可这事情在刘嫖这样身份的人的家里,自然是不能瞎说的。加之还有刘彻的人在暗中监视着,所以这事情,不只是刘嫖一个想知道陈玉娇与唐泽雨去哪里了。又别提好些天之后,雁门郡那边飞鸽传回来的信件说,窦太主安排的人已经完全联络上了之后,刘嫖这才安下心来。可又没有听到女儿娇娇的消息,心中也是担忧挂念。担忧挂念的同时,又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庆幸,有这样的本事与能力,自然是不用惧怕刘彻以后有什么动作。 大雁南飞,天气一天比一天凉。 当秋风冷冽的冻人的时候,预料中的事情发生了。 两万匈奴骑兵,在黑夜的掩护下,偷袭了渔阳郡。历史上的那位辽西太守,在最初的时候,并没有把刘嫖传递来的暗示听进去,所以,自然是挂了去。加上在唐泽雨的计划里,是要顺着历史的记载,让渔阳郡作为一个诱饵。韩安国作为驻守的将士,因为提前有刘嫖这边出动的深水旗帜作为内应,加之唐泽雨也有让人传话。因此,在其将信将疑的态度下,情况只能说是比历史上的糟糕情况要好的多。 匈奴士兵掠夺的财物与人数,都比历史上记载的两千要少了一半多。况且是做了两手准备,因此,匈奴在这一次出兵中,没有抢夺到理想中的财物。加之渔阳郡的士兵的兵力似乎比以前有所提高,这计划的不如意,很是让匈奴的头领们不满。于是,那种想要报复的心理就比较强烈。雁门郡,也就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们报复的下一个目标。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的是,雁门郡里埋着深坑。 渔阳郡被匈奴侵犯的消息,在第三日的时候,飞鸽传书的信件就已经传到了长安。 彼时,刘彻正在宣室殿里召见他新提拔上来的臣子徐乐。渔阳郡的消息传来,让本来还心情乐呵刘彻瞬间晴转阴。对于韩安国驻守在渔阳郡,也是没有人选之下的最后选择。边境又被匈奴抢劫了,任谁都没有好心情。 唯一能够在这个时候给刘彻一点缓和余地,让他还有一点念想与期待的,便是唐泽雨当初给他的承诺的能力展示了。况且在雁门郡那边,据他自己安排的探子回来说,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对于唐泽雨预料匈奴要来进犯雁门郡这个想法,最开始的时候,刘彻是不怎么肯定的。可是现在么,他有些信了。渔阳郡的布局,让这位在皇权高位上的执行者看到了棋局的开端。刘彻现在很是期待,那雁门郡会给他传来怎样的消息。 边境战事一旦应付起来,就会让人忘记时间过的有多快。 陈玉娇呆在茂陵这边的宅子里,听着系统君原封不动的回放了一下渔阳郡战场上的情况后,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系统君,我要请假,我要去雁门郡。”在看完了系统君提供的视频后,陈玉娇遵从内心的最真实愿望,做出了选择。 “你去雁门郡干什么?”系统君诧异极了,反问道,“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不外乎就是近距离看戏啊!” “看现场和看视频是两回事。”陈玉娇坐在书案前,屈指敲打着光亮的桌面,沉声道,“阿泽他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 第043章 第043章渔阳郡事件下 后世有这么一句话:“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群山起伏、沟壑纵横的勾注山脉的下,雁门关遥遥地雄伟屹立。从战国时期开始,这里就是抗击匈奴的重要据点,未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将会用血与泪写下流传历史的故事。 深秋时节的雁门关,萧索中透出肃杀,青灰色的砖墙在日落的余光中越发庄严冷寂。 陈玉娇扯了扯身后的斗篷,理了一下耳畔被秋风吹起的发丝,然后朝着唐泽雨所在营帐走去。她是今日凌晨时分开‘门’过来的。这个时候的唐泽雨还没有入睡,他因为身份特殊,又是窦太主与陛下暗中指示要特别“关照”的人,因此在他的营帐外,自然是站了些许守夜上值的侍卫。陈玉娇的出现,让在昏暗的烛光下看竹简的唐泽雨很是意外,除了意外还有一丝丝窃喜,然而这一丝丝窃喜终究还是被心中的担忧与生气给盖了过去。可是人都来了,想要赶走是不可能的。谁叫她背后的靠山比他的靠山等级要高呢?!因此,生气担忧的唐泽雨就不想理会陈玉娇,想要用冷落的方式,让陈玉娇自己回茂陵的宅子去。 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却偏偏不是。固执起来且还有自己打算的陈玉娇,怎么可能回去?!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生闷气,对坐到天明。被冷落了陈玉娇心里自然是不开心,所以便有了傍晚时分坐在距离雁门关不远处的山崖上眺望雁门关。她的出现,很是突兀。唐泽雨身边自然是有刘彻的人,陈玉娇的出现,这消息立刻就被信鸽带回了长安。虽然古代的消息有滞后,但是却不会漏掉。 军营这边,因为唐泽雨的营帐里忽然多出来一个女子,这让军营里霎时间就多起了流言蜚语来。 因此,天亮的时候,陈玉娇就主动地问唐泽雨要了一个侍卫,让这个侍卫带着她去了视角不错的地方遥遥眺望这雁门景致。 这侍卫是刘彻的人,也是前不久在窦太主府邸里监视过她与唐泽雨的暗卫,故而对于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倒是很清楚,更不敢乱说话。当今陛下的废后,居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还在陛下面前带着那个与她有关系的男人出来,最后这三人之间似乎还有一些协议。这种一听了就会要人命的皇家密辛,暗卫是一点都不想知道。可他现在知道了,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支撑下去。 陈玉娇在这山崖上一坐就是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说话,思绪却已经远飘。 落日的金红色余晖最终全数被铅灰色的地平线吞没,秋风冷冽,陈玉娇从冰冷的岩石上站起身来,眺望着北边的无望无忌的荒原。 “夫人,回去吧,起风了。”跟着陈玉娇在这山崖上看了一天风景的侍卫终究是提醒了一声。废后与陛下,与那位唐公子之间的纠缠,他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对于这位流言中的废后,他这个做侍卫越是监视越是觉得像谜团一样。而且躲在暗处监视那么久,他发现废后并不是流言中说的那样暴戾无情。相反,这位废后是一个与流言完全相反的人。 陈玉娇听着身后发出的声音,险些忘记了今早是有人跟着她一起出来的。 她转过身来,借着斗篷的掩饰,让系统给她一小包高热量的压缩饼干。她有些抱歉地笑道:“抱歉啊,我想起事情来没完没了的,就把你忘记了啦。”说着,已经撕开了那一包高热量饼干的包装纸,递到了侍卫面前,“你先吃一点呀,暂且垫着肚子。我还不打算回去,还需要看一会儿。”秋风撩起她耳畔的青丝,清冷晦暗的日落场景里她唇边温和的笑意,她漆黑眼底透出关切,尤其是在举手投足之间,那一种完全与陛下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蝼蚁的态度截然相反的态度,让这跟随了一日的侍卫一刹那间神情恍惚又诧异。 侍卫看着她递来的东西,却不敢接,面露犹豫之色。他的神情落在陈玉娇眼底,倒是让陈玉娇不由得恍然。然后她忍不住地咯咯笑出声来:“放心吧,我没有下毒的。我才不像刘彻那样心眼多的如马蜂窝。”稍稍一顿,她把手里的东西往侍卫里一塞,然后转过身去指着北边,“你看,你们陛下的江山。前不久渔阳郡刚被匈奴偷袭,韩安国老将军那一场败仗,想来你们陛下此刻应该在宣室殿里摔东西解气才是。这一片荒原,多么好的战场,你说匈奴会在什么时候来呢?” 听着陈玉娇的这一番言语,那侍卫心中惊疑极了,但是却有不敢答话。这些事情,他们做武夫的自然不懂,更是不敢接这个话题。 “今天我看了一整天的风向,一直都是向南啊,希望匈奴来的时候,它朝北吹。”陈玉娇也没有期望这侍卫回答。即便是唐泽雨这一刻还在同她生闷气,她也没有多的心思理会,因为她脑海里的系统君一直在同说着关于这一次在雁门郡外部下的陷阱要用到的东西。 那是她在系统君与c-1032智能机械下指导做出来粗糙版□□,那玩意儿被唐泽雨带来了,有没有布置下去她不知道。但是系统君在她提出来要来第一现场后,就要求她来收集第一手数据。 今日的风向观望,自然是多重任务里的第一件。 讲真,如今这日子,忙的连生气的时间都没有。唐泽雨也是一样。即便是陈玉娇来他这里了,他也是没有多于的时间来理会她现在的情绪。两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剧情,两人头顶都顶着一堆任务与事情要忙,所谓的生闷气不理会,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但是,在这不了了之的之前,陈玉娇人还在山崖上吹着冷风忙活着呢。 侍卫一声不吭地在她身后吃了陈玉娇她给了高热量饼干,之后胃里那种饥饿带来的灼烧感立刻少了许多。至于陈玉娇刚才说的话,他已经选择性地遗忘。这些人的事情与说过话,记不得最好。 天色完完全全的暗下来之后,陈玉娇在记下了这雁门关附近的地形后,这才在系统君的提示下,预备回去。 唐泽雨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营帐,得知陈玉娇一大早的出去,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心里担心的不得了。正准备亲自去找她的时候,就见到她与跟着她的侍卫有说有笑地走了回来。这一幕,让心底本来就憋着气的唐泽雨顿感不舒服。不过人到底是回来了,那悬着的心又落了回去。只是,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陈玉娇在见到他的时候,一眼瞧见那脸色,却是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看到自己的小伙伴那脸色,陈玉娇本来想要故作冷脸与他凑个数的,最后却是自己憋不住地想笑。 “你还在磨叽什么?还不跟着过来?”营帐外不远处,唐泽雨等着陈玉娇走了过来就吭声说道。他担心她,知晓她今日一出去,在没有人提醒她的时候,多半会忘记按时吃饭。所以,即便是还在生闷气,也要让她先把晚饭吃了再说。 陈玉娇跟着他的身后,笑嘻嘻地喊道:“阿泽,你的闷气生完了吗?”她这般嬉闹的态度,那是让唐泽雨心里又呕也感觉又好笑。真是拿她没办法。陈玉娇的性子他知道,大咧咧的粗神经,若不来严厉一点,她还真的当他在开玩笑。所以,唐泽雨继续黑着脸,拉着她回到了自己营帐,然后两人一起用了晚饭后。唐泽雨这才又一次提出让她离开雁门郡,赶快回茂陵的事情来。 陈玉娇在听了这话后,哼了一声,便坐在他的营帐中的书案前趴着,嘀咕道:“我来这里是有任务的,阿泽你别闹了,是真的。”对自己人,她也不隐瞒,立刻就把系统君给的任务说了出来,“你来雁门郡之前,我给你的那些东西,系统君要求我记录下第一手资料,顺带还要记录这附近的地形与一些地质数据。所以我可能要晚上起来活动,我需要你配合一下。可你现在却让我走,说真的,好心塞啊。” “娇娇,这个任务我帮你完成,你听我的话,回去好不好?”唐泽雨在听了陈玉娇大致把她来这里的目的一说后,半晌后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不好!你开什么玩笑啊?”陈玉娇被唐泽雨这一番话炸的有些失神,本来用过晚膳后,这身子不咋滴,就会有些大脑缺氧,每次饭后都云里雾里要折腾半个时辰的样子。现在被唐泽雨这么一说,陈玉娇觉得大脑缺氧的更厉害了。“阿泽,你迷糊了是不是?这任务必须要专业人士去做,系统君有没有在这方面给你上过专业课,更没有给你专业培训指导过,你怎么做?”陈玉娇一面说着,一面打着哈欠,喃喃道,“我勘察了一天,累的慌。你让我躺躺,等我歇会儿了再说吧。”话罢,陈玉娇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快黏糊在一起了。况且刚吃饭之后就用脑子,真是一够折腾的事情。 “陈玉娇!要躺开门回茂陵的家中去趟!这里是军营,你呆着这里像什么话?!”唐泽雨很是生气,说话中不知不觉中的语气就重了一些。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连名带姓,带着呵斥与怒气。 也正是这样,那被他一直隐藏起来的另外一面,位高权重的上位者那与生俱来的气场与威严,带着命令的言语,霎时间就让迷迷糊糊中的陈玉娇惊醒。正所谓气场大的人,那种的气质真的难以用言语描述。对骨子里有反骨的陈玉娇而言,她更是不会理会。可面前的人不是别人,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一个能让她放在心底,能够毫无戒备地把心底话告知的人。可他居然对她这样! 因为在这一瞬间,她在唐泽雨的身上见到了刘彻的影子。 这一瞬间的变化,让陈玉娇懵了。她望着唐泽雨,揉了揉眼睛,愣愣道:“阿泽,你……” “我让你立刻离开这里,回去。”唐泽雨走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起来,眸光冷冷地望着她,缓缓说道,“我再重复一次,立刻离开这里回茂陵去。”那语气里的怒意与命令的意味,那么明显。那是上位者的发号施令,根本由不得她多说。 陈玉娇回过神来,气的大口呼气,怒道:“我不!你又不是系统君,你凭什么让我回去我就回去?”被唐泽雨此刻的态度弄得火起的陈玉娇也是烦躁的很,张口就漏了一句关键,“况且你也没有我这边的最高权限,就算你想,你也动不了我这边的运作。我来这里有自己的事情做,你凭什么干涉?” “所以?”唐泽雨冷静地问了一句,整个人的气场变得让陈玉娇极为陌生。 “放开我!”小伙伴今晚的表现,让陈玉娇生气极了。就算她再怎么生气,从来就不会对自己人这样,唐泽雨今晚是戳到了她的痛处了。在她看来,只有是放在心底的小伙伴,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呵斥,这样重的语气来说话。“唐泽雨,你吃错药啦?”陈玉娇被他的态度气的跳脚。 争吵起来的两人顿时让守在营帐外守卫的侍卫们都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两人对话里,虽然有一些词语听不懂,但是却明白了大致意思。这位唐公子是要求这个昨夜忽然出现的女人离开这里,但是这女人不离开,说是有任务在身。他们好奇极了,不仅仅是她出现的方式,更有她所说的任务。 唐泽雨看着陈玉娇炸毛的样子,心底是又好气又好笑。可面上却是冷冷的,望着陈玉娇那一脸丰富的表情,加上她刚才说的话,唐泽雨知道要让她回去怕是不可能的。可这又是战场,真的生怕要是有了一个万一的话,他后悔都来不及。一时间,他觉得陈玉娇不懂自己的心意而觉得心塞,又觉得之前呵斥她的言行让他懊恼。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吃错药了。我不同你计较,我走就是。”言罢,趁唐泽雨走神的一刹那,狠狠地甩开他拽着她手腕的手,气鼓鼓地转身就要往账外跑。 唐泽雨眼疾手快,伸手就在她颈脖后一敲。从来对他没有防备的陈玉娇自然是不用说,两眼一黑,晕了去。然后,望着怀里晕过去的小伙伴,唐泽雨不由得一声叹息。他抱着陈玉娇,把她放到了自己的榻上,替她盖上了绵软厚实的被子,守了她一会儿后,这才回到了到书案前,总结这一天的事情。 算了,等她醒来了再同她好好的说。瞧那刚才跳脚的模样,怕是气的不清。可这里面太多的弯弯绕绕,真的不想她纠缠进来。可若不说清楚,她又不放手,真是焦人啊。 唐泽雨揉了揉额角,看着书案上竹简,唇边却是一抹无奈的浅笑。 陷阱的主体已经布置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程不识将军对他借用人安排所做的事情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是清楚他的用意。加上他来的时候给展示的东西,倒是让这位将军心底很是满意。风向问题,如今倒是成了他最担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风向会什么时候改变,若是匈奴骑兵来的时候,风向没有改变,那些埋置在荒草里的细小马钉自然是比不上陈玉娇给的那些加了料的□□。光是武器的锋利还不够,地利与人和齐全了,可是这天时却捉摸不定,真是伤脑筋。 夜深,千账灯。 黝黑的夜色中,雁门关外的荒原上,又起风了。 第044章 第044章荒原夜 深夜的荒原,起了夜风。 冷冽的秋风里,以然有了初冬的深冷的寒意。 守候在营帐外的士兵,一身冰冷的铠甲在微微动作之间,甲片撞击出了细碎的声响,落在这无边的漆黑夜色里,与火把烧出的噼啪声一起,倒是衬的这夜色越发寂然。 在这悄无声息的漆黑夜里,没有人注意到,风向在无声无息中悄然转变。 陈玉娇被唐泽雨敲晕了过去,唐泽雨下手有些重,这一下倒是好了。耳畔没有了小伙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习惯了陈玉娇在耳边聒噪的唐泽雨又觉得不适应起来。烛光下,一卷卷厚重的竹简堆积如小山一般放在书案上,谎言一瞧,他倒是不由得在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日陈玉娇对这些竹简的吐槽的内容来。这些竹简上内容,在后世的印刷整理后,或许还没几本书那么厚的厚度。可惜这个时代不对,很多能在自己窝里用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漏出来的。 看着竹简上写着的记载,唐泽雨颇有些无奈里笑了笑,目光又一次扫过自己床榻上睡着的小伙伴,然后又低下头来,提起一旁的毛笔,专心致志地在竹简上写起了批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书案上蜡台里的蜡烛燃烧的快要靠近底部了。烛泪落满了整个烛台的小托盘,唐泽雨阖上手中的竹简,正要准备起身伸个懒腰然后收拾梳洗一下就入睡去。哪知道这刚刚站起身来,许久不曾出现的系统君就在他的脑海里刷出了提示:“宿主唐泽雨请注意,匈奴骑兵夜袭。” 等了许久的鞋子,终于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听闻了系统君传来的消息后,唐泽雨赶紧打起精神,快步走出了营帐外。临行之时,也没有忘记交代一声守在营帐外的侍卫看守好他营帐里的人。 风,吹的越发猛烈。 温度也在夜间降了下来,一走出温暖的营帐,寒风随即朝着他扑面而来,冰凉的寒意立刻灌满了衣领,袖口,让他不由得一个哆嗦。 “唐公子,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程不识营帐外的士兵见到唐泽雨脚步冲忙的前来,不由得上前拦住询问。 唐泽雨这些天来虽然很少同程不识说话,但是他来找程不识的时候,每每都是重要的事情相告知。只是这一刻夜深了,值夜的士兵自然是不准许别人叨扰主将的休息。 “立刻叫醒你们的将军,唐某有要事相告。”唐泽雨冷冷道,言语里的气势,立刻让这位前来阻拦的士兵吓得有些脚软。 他吓得立刻转身就去禀报,一直到主将起身唤人了来请唐公子入营帐相谈的时候,这位士兵都还有些愣愣地回不过神来。太可怕了,刚才那个眼神,还有那种气势,简直比将军生气的时候还要可怕。 在唐泽雨进了主将的营帐后,半炷香的时间不到,主将营帐里的消息就传达了下来。 全军要求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并且不许点亮火把,还要求抹黑行动。程不识将军训练的军人都是相当有纪律性的,在主将一声令下之后,军营里所有的士兵迅速里就行动了起来。众位将士都极为疑惑,为何在这个时候行动,可即便是疑惑也好,好奇也罢,都是不能问出口的问题。 唐泽雨清楚的知晓系统君这边有一些东西是他不明白的,但是他只需要知晓,系统君的情报没有差误就成。 同样,这一刻在他的脑海里,系统君也正在给他详细的倒计时。这个倒计时是匈奴骑兵进入他所带人布下的陷阱的距离的倒计时,一旦进入布置的陷阱,那么下来的事情,便是程不识这位将领的事情。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配合。这件事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不仅仅是一个单单的雁门郡事件,更不是一个对刘彻所谓的能力的展示,这是一个重要的测试,一个他与陈玉娇,以及未来那华夏帝国所派遣来的人工智能一起所做的第一件任务的成绩测试。 又是一阵冷冽的寒风刮来。 伴随着风吹来的,还有那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军营里的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先锋队伍已经如利剑出鞘。程不识将军已经去了前线,此刻营帐里,只留下了些许士兵在把守。 唐泽雨安静地站在营地中央的火把前,双眸盯着那跳动的火焰,正欲陷入沉思。 恰这时,一个士兵忽然躬身跪地,趴在地上听了起来。 唐泽雨见到了他的动作,倒是忍俊不禁,便开口提示道:“不用听了,匈奴的骑兵已经来了,很快。”言罢,他就转身准备回自己的营帐里准备一下,然后去现场。 他要赶去程不识的身边,然后在第一时间里亲眼见到自己所布下的陷阱,以及陈玉娇提到的采集第一手数据的事情。一边想着事情,便转身就往回走。那个被他出言打断动作的士兵此刻正一脸崇拜地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此人简直是神了。本来这位唐公子的出现,以及他来到了军营之后同程不识将军一起做的事情,就已经让很多士兵都私底下大呼奇怪,现在更是直接在军营里知晓了匈奴骑兵来进犯,这一件事情,更是让这些不明情况的士兵觉得这位唐公子身怀异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唐泽雨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士兵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回到了营帐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陈玉娇,见她睡得很沉,于是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玉质小瓶,放到了陈玉娇鼻尖,让其在睡梦中吸入了安眠的药分后,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额发,低语道:“娇娇,等你醒来后怎么冲我发脾气都可以。只是现在,我是绝对不准许这个时候去那危险的战场。”话罢,他又替她盖好了棉被,又一次交代了营帐外看守的侍卫后,便带着窦太主给他的人,夜奔策马去了前线。 要说心眼这个问题,陈玉娇比之她的小伙伴唐泽雨,那简直是差了指数级的沟壑! 她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即便是到了雁门郡这里了,居然还会被自己的小伙伴敲晕!先别说收集第一手数据的任务了,光是怎么醒来都是一个问题。不过,唐泽雨还是忘了一点,陈玉娇背后的那位人工智能系统君的等级高于自己的那一位。所以,在唐泽雨离开了营帐快半个小时后之后,陈玉娇醒了。 伴随着全身酸软无力,眼皮困得快黏在一起的状态,陈玉娇恨不得给唐泽雨两巴掌!差点毁了她的任务! 系统君sss-02在她脑海里引言怪气地打趣重复了一遍之前唐泽雨离开时候说的话,还在她脑海里播放那段它录下的原声,惹得陈玉娇脸色铁青:“系统君,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让我缓缓。” sss-02系统君听着陈玉娇的话后,收起了那阴阳怪气的调笑声,安静了下来。 陈玉娇揉了揉额角,此刻脑袋还有些晕眩,全身有种严重无力感,哪怕是抬起手臂,都觉得颇有些费力。好在这种状况此刻正在减弱,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让自己适应过来。系统君并没有告诉她唐泽雨之前给她嗅了一种药剂,这让陈玉娇一直误认为是唐泽雨下手太重。 这私自殴打小伙伴的事情,回去再说,现在重要的事情是,赶紧去第一现场收集数据。 “你好些了么?好了的话,那就赶紧去做你答应过的事情吧。”陈玉娇休息了好一会儿后,系统君在她的脑海里又说起话来。不等陈玉娇回答,她的手里就多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亮银色的外表让陈玉娇咋舌。“这里面装的是麻醉针剂,一针下去,保准睡个三天三夜。打入人体的皮肤后,3毫秒就起作用。内有600份的量,不够用在叫我。” 陈玉娇听明白了,很是兴奋地说:“好你个系统君,有好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害我担心的。我刚才还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扛一块厚实一点的门板去呢。” 第一现场,那可是古战场啊。要说不怕,其实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但是为了那第一手数据,更是担心自己的小伙伴,那也的必须硬着头皮上。 “好了,既然恢复了,那就赶紧出发吧。”系统君也有些兴奋地催促,并提示道,“用我给你的麻醉针,放倒外面这些看守你的士兵。” 营帐外,得了吩咐的士兵自然是规规矩矩的守着。 营地里依旧静悄悄的,与营地里的安静相反。 在雁门关外,第一批抵达陷阱的匈奴骑兵已经触发了机关。捕兽夹,那些掩埋在荒地里的上了药的捕兽夹,以及那些可以掩埋在泥土下的迷你□□,此刻已经发挥了作用。 匈奴的骑兵没有想到那捕兽夹的背后还掩藏着奇怪的东西,升腾起来的烟雾瞬间浓的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马匹被捕兽夹夹住了之后,整个队伍就混乱起来。落地的骑兵有被疼痛的马匹给踩上,后面冲刺上来的骑兵更是被脚下的障碍物绊倒。 混乱中,那比雾气还要浓厚的烟雾竟然越来越浓,一股股刺鼻的味道熏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倒霉的是,这雾气似乎有毒,让人眼睛不停的流泪。 更加不顺心的是,风,是对着自己这一方的方向吹动的。 潜伏在夜色中的士兵听着敌方混乱的咒骂声,呵斥声,然后在领头将领的示意下,集体点燃了火把。 明亮的火光忽然在夜色里闪烁起来,浓浓的白雾依旧不停的从地下冒出来。 那时,只听得“杀”的一声冲锋口号响起,瞬间震彻整个深夜的荒原。 第045章 第045章我的膝盖真的中了一箭! 匈奴的骑兵突袭,从来都不是单兵作战,而是成群结队,如浪潮一样,一波接着一波而来。 即便是打头阵的冲锋队伍遇到了难题,接下来的替补也会跟着而来。他们的人数众多,向来合力而战。想要一举攻下匈奴的骑兵,光是区区的捕兽夹与一些伎俩配合起来是不够的。匈奴人擅骑射,经过训练的骑兵更是暴戾凶残,所到之处定然是血流成河。他们还有专门训练出来的弓箭手,非常厉害。 陈玉娇记忆里深刻的记得一段历史书上的记载。匈奴部族的一位领导者,为了让弓箭手听从命令,每日都是不停的训练。他指向哪里,弓箭手的箭矢就要射向哪里。若有不服从的,就会被拉出队伍斩首。这位领导为了考验他的弓箭手部下是否听令,一次就指向了他的爱妾。有些弓箭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不出箭,结果都被砍了头。在这样血腥的条件下训练出来的弓箭手,就如原野上的饿狼一样凶狠。 想要在这样的骑兵面前取得胜利,还要尽可能的减少己方士兵伤亡,的确是个难题。 程不识将军驻守雁门郡以来,一直严格训练士兵。但终究局限于时代与后方的一些因素,进展并不如理想中的那样大。 此时此刻,战场上以然是响起了兵刃相接的撞击声,双方士兵的厮杀声。唐泽雨是二十多天前到了这雁门郡的,他来这里的时候,不单单是带了陈玉娇在系统君指导下做出来的小玩意儿,最主要的是带了兵器与铠甲。之前住在茂陵的时候,白日里被系统君带到了沙漠里的那个实验室里可劲儿的倒腾,倒是到腾出了一批质量优质的钢刀,另外还打造了百来副铠甲,也就是被后世很多人吐槽过的金刚奶罩那玩意儿。 这些东西送到了程不识的手中的时候,唐泽雨就要求他挑选出最优秀的士兵来配备这些铠甲与兵器,并且要求程不识将军加强这些人的训练。目的,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深夜的荒原战场上,烽烟四起。 双方的士兵厮杀在了一起,雪亮的钢刀在火把的衬托下,越发锃亮逼人。深寒的杀气,溢满周围。 程不识与唐泽雨此刻站在一起,近距离的看着战场上的变动。 与之同时,陈玉娇却是放到了营地里看守她的侍卫,一路猫腰抹黑来了这战场上。她有一个了不得系统君指挥,此刻她的背后背着一大把数据收集器,为的就是采集那些□□里散发出来的化学成分含量。这些形状如玻璃弹珠的采集器,必须要亲自送到战场上才有效。此刻,她已经带上了系统君给的口罩与眼罩,毕竟那刺鼻刺眼的味儿,非常的损伤呼吸道粘膜。最可怕的是对视力的伤害,那是非常迟来的效果。 夜风依旧猛烈的刮着,风向似乎在一点点的改变,朝着与敌我双方都无关的方向吹去。 陈玉娇快步奔跑在夜色里,黑色的披风让她在夜色里多了一层掩护的色彩。可是,等陈玉娇真的一路溜达到了战场边缘的时候,她才发现一个大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下去?!是的,她是沿着山野边道出雁门郡的。系统君指的路线,虽然很是好奇系统君怎么知道的,但是现在却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更重要的是,要怎么才能把这些东西弄到那战场里还在冒烟雾的地方去。 本来是想着要小伙伴唐泽雨一起去的,可是唐泽雨那想要带她做这个任务的态度,就让她把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吞了回去。这些东西,改怎么用,要教导一次,那得花上很多时间。况且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系统君给的眼罩功能很是强大,居然能夜视。 望着那战场里激烈厮杀的场景,陈玉娇的心都紧了。她站在原地好几次深呼吸,脚步怎么都迈步出去。 “愣着干嘛?赶紧行动!别告诉我说,你吓得脚软了啦。”正当陈玉娇在给自己心里打气的时候,系统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才脚软了呢!”陈玉娇气呼呼地反击了一句,“我这就去。”言罢,她再次一个深呼吸,然后,硬着头皮就朝着战场而去。 刀光剑影与血流满地,那是战场上常见的景致。 陈玉娇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吓人的场景,说实在的话,她走起路来,腿都一直在颤栗。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病一样,抖个不停。而且,在浓的看不清敌我的烟雾里,她不仅要躲避双方的刀剑,还要注意头顶的流箭。这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陈玉娇头一次觉得,自己所在的年代是多么的美好。和平安宁,远离战争的恐惧。她手忙脚乱,一只手握住系统君给的□□,一只手不停的从腰包里不停的摸着球形的采集器洒在这些浓雾里。 那些弹珠很是奇特,一旦落到了地上,接触了泥土,就自动的下潜。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好奇精力与心情,她只想着快点做完这个任务,逃离这里,离得远远的。 耳畔是响彻天的撕心裂肺的喊叫,鼻尖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她觉得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包中的采集器又像是无数无量无穷尽,怎么都放不完。她着急的都有些拿不稳手里的东西,恨不得自己也如那采集器一样下潜去地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一声声嘹亮的号角。尖锐的号角声穿透了云霄,仿佛要撕破这笼罩在上空的黑夜与浓雾。 号角声非常的刺耳却想到有节奏,身侧那些忙碌厮杀的匈奴骑兵是在听到了这样的号角声之后,却忽然如潮水一样退却。对方的退却,像是一种奇特的暗号,汉军这边听到了之后,撤退的速度却是比匈奴的骑兵还要快。双方的士兵就像是忽然按下了暂停的按钮,然后变成了飞速的倒带。 陈玉娇也纳闷极了,不过她反应快,趁双方暂停的空档,那放置收集采纳器材的动作是前所未有过的麻利。似乎在这样的短暂的间隙间,她有一种错觉,下一秒自己就能搞定这个任务。 错觉往往是最可怕的东西,有得时候,它甚至会让人丢失性命。 陈玉娇对历史的细节方面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她不清楚那怪异的号角声代表的是什么。可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知道,驻守雁门郡的将士们知道,来这里布局安排的唐泽雨也知道。就唯独来采集数据的陈玉娇不知道,以及她背后的靠山那个同她一样只关注重要事件的sss-02系统君不知道。 当然,系统君知道了这个号角声代表什么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的措手不及。 这是一次完全在掌控之外的事情,这也是陈玉娇有生以来,第一次与死神如此近距离的擦肩而过。 双方的将领与军师都在密切的观望着这个战场上的局势,退却的双方士兵离开了战场后,活动的目标就会变得明显。 尽管是黑夜,但是依旧不缺视力好,以及这个时代会古武有夜视能力的人。更不缺有外挂小插件帮助的唐泽雨。当他看清楚了那个在战场上活动的身影的时候,他觉得那一刻心脏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而且口鼻都被堵塞了起来,没有办法呼吸。从来就没有断线过的大脑在这一刻当机。 “娇娇!”当机回神后的唐泽雨心急如焚地喊出了小伙伴的名字。 战场上,第一波号角声以然结束,只听见寂静的夜色中,有呼啸的破空之声随风而来。 将军程不识很是满意这一次的情况,正欲与这位新来的唐公子探讨之际,却发现这位唐公子就像是在一瞬间得了失心疯一样,竟然就这样直奔着去了战场。 荒野的战场,血腥弥漫,残破的躯体,满地的血流,交织成了一副诡异而恐怖的画面。零星的火把散发出的火光,更是让这个战场犹如地狱里的修罗场一样可怖。 没有人知道,为何唐公子会疯了一样奔去了战场。 漆黑的苍穹之上,破空的声响尖锐刺耳,陈玉娇以然明白那是什么了。逃生与躲避危险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她转过身来,朝着汉军这方跑去。可是,偏偏就在这一刻,无数带着流火的箭矢忽然之间从雁门郡的方向划破天际落了过来。 “系统君,救命啊!”陈玉娇觉得,假若自己这一刻拥有漫威漫画里快银的速度就好了,“你这是坑自己人不手软啊!快开门,我要开门逃生!” 系统君没有声音,安静的简直不可思议。 陈玉娇觉得自己说不定会真的把自己给玩完,真是糟了一个大糕! 命运这个不确定的函数曲线从来就是捉摸不定的,就在陈玉娇慌乱而狂奔的时候,她看见对面也跑来了一个人,然后她看清了是谁!那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因为她还看见了头顶无数照亮星空的箭矢,它们带着火焰与燃烧的物质,飞速而来。 那东西,是她在系统君的指导下做出来的。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当初看电影的时候,疑惑为何斯塔克要停止武器生产。这特么的都是凶器啊!无差别的攻击! “陈玉娇,你活腻了是不是!”一声怒喝在距离陈玉娇七八米远的地方响起,这个时候都还在走神的陈玉娇也是赶紧回神。 这一回神,唐泽雨那张从来就没有对她展示过发怒表情的脸,此刻正清楚的写着: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陈玉娇正要开口说话,恰恰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是极为敏锐的发现了那从天落下的来的箭矢。 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爆发了。 都说人体是有无限潜能的,那一刻,她的反应是前所未有过的机敏,更是前所未有过的敏捷与利索。 这一瞬间,她竟然朝着唐泽雨扑了过去。 下一刻,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伴随着剧痛瞬间从她的小腿传来,她咬着牙,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小伙伴,喘气道:“唐泽雨,你疯啦!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居然就这样跑来?!”说话间,周围更是有无数的箭矢落下。 这些箭矢都很奇怪的落在了周围,因为就在这一瞬间,sss-02系统君已经无声无息地替陈玉娇打开了能量保护罩。不过这东西实在是太消耗能量了,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唐泽雨没有说话,他望着陈玉娇,漆黑的双瞳里溢满了愤怒,还有担忧。 陈玉娇压着唐泽雨,看懂了他的眼神,于是冲着他笑起来:“阿泽别担心,我没事的。”左腿传来的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带着的口罩让她的话语倒有些嗡。嗅着鼻尖全然是一股股的血腥味与化学药剂的味道,与唐泽雨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混杂在一起,却忽然让陈玉娇在慌乱与疼痛中有了一股心安。 “这事我们回去再说。”唐泽雨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刚说完,系统君的声音忽然在两人的脑子里响起:“你们两个,赶紧撤离。门已经给你们打开了,赶紧滚进去。” 系统君话音落下的瞬间,地面上就有一道微弱的光亮闪现在唐泽雨的身侧。唐泽雨立马抱紧了陈玉娇,然后一个翻滚,两人就直接落到了那光亮里。 这一滚动,传送门自然是把他们送到了自己这一方的营帐外。 战场上刚才亮起了一道光,不管是敌方还是我方,都看见了的。而且,那一道光在黑夜里消失了之后,我方将军的营帐外忽然之见就多了两个人,这的确是让守在程不识营帐外的士兵们大为吃惊。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人都是熟人,正是唐公子与那出现在他营帐里的女人。 众人还来不及询问,就听见了这位唐公子焦急的话语声响起:“娇娇,你被流矢伤到了哪里?!” 陈玉娇疼极了,又一次倒吸凉气,哼道:“阿泽,我我的膝盖中了一箭啊!疼死老娘啦!” 第046章 第046章我在荒野放了一场烟花 这就是软妹子与女汉子的区别! 特么的,膝盖中了一箭。按照正常的思维,软妹子们都特么的会疼的哭。可是女汉子就不一样了,巨大多数想到的是先骂上一两句再说!疼的狠了,直接爆粗口。 陈玉娇是个骨子里的女汉子,深入灵魂的那种。 因此,在中了一箭之后,不是疼的哭,而是爆了粗口。 当然,在爆了粗口后,她还想到了一件灰常重要的事情:“卧槽!我的采集器还没有放置完毕。” 唐泽雨听到这一句话,脸色更黑了。 这个时候,营帐附近的士兵都走了过来询问。唐泽雨立刻上前与其中领头的一位低声说了两句后,就转回身来,双手抱起陈玉娇准备带她赶紧去包扎。 战场上的箭雨已经到了最密集恐怖的时候,嘹亮的号角声与铺天盖地的箭矢破空声遮盖了大半个荒原。与之伴随而来的,便是夜风里吹来的铁蹄的声响。 “该死!匈奴那最凶猛的骑兵队来了!”不知道是谁,忽然呼出了一声。 陈玉娇与唐泽雨都没有吭声,那边的程不识将军正背对着他们俩,全神贯注地关切着战场的局势,并且不断地同身侧的军师在说着什么。因为夜间的火把与战场上发出来的兵刃交接之声,陈玉娇听得模模糊糊。仿佛是听见了在说要把自己这一方的士兵撤下去。 唐泽雨更是没有心思听,他已经抱着陈玉娇到了这一处简易搭起来的帐篷处。说是帐篷,也不是。只不过是一个四周支起来的简陋棚子而已。唐泽雨看着陈玉娇的伤口,心里是想着赶紧止血并且把箭矢给□□。 “娇娇,你有带的有止血的喷剂与伤口处理的工具吗?”唐泽雨将她放在了矮凳上,想要替她做简单的处理。 陈玉娇摇摇头,“只有带喷剂与麻醉剂。”她倒是利索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她的神情忽然变的专注起来,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程不识的那个方向。当然,她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把怀中的一个小药剂喷瓶递给了唐泽雨。 这期间,她的眼神一直锁定在了战场的方向。 这一处是一个相对较高的高地,能够看到整个战场的局势,尤其是正面战场,视觉是非常的辽阔清晰。 唐泽雨被她的眼神吸引,接过了她手中的喷瓶,低头麻利的处理起她的伤口。并且问道:“娇娇,你在看什么?” 陈玉娇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是一声不吭且神情严肃地盯着那战场。似乎那黑梭梭的夜色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行动。唐泽雨给她的伤口上喷上了她递出来的喷剂,这种药剂是系统君给她的东西,非常的好用。本来她是想要给唐泽雨带上的,后来系统君说他那里也会有,陈玉娇就没有给他。唐泽雨看着她伤口上的血飞速的止住,正想着同陈玉娇问问,能不能与那位sss-02系统君多多沟通一下,弄一点来用在军营里用作紧急的药品。由此可见,当初系统君并没有给唐泽雨这东西呢。 见陈玉娇没有回答,唐泽雨抬起了头,也跟着她的眼神所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全然一片漆黑。陈玉娇之前带着的眼罩已经收了起来,口罩也被她拉了下来,此刻围在脖子上,倒像是一块小孩子用的口水兜。 风刮的越来越猛烈,仿佛是一个生气的孩子。呜咽的夜风里,马蹄声越来越响亮。 “程不识将军,请赶紧将我方的士兵撤退回来!”就在众人都紧张无比的时候,陈玉娇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男人的战争世界里,女人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更何况这是一个男权的古代社会,陈玉娇的出现本来就已经够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在她居然开口来插话,加上战局的局势对我方不利,敌方又凶猛。她这么一句胡言乱语,立刻就让程不识身边的好几个将士暴跳起来。 “一个女人家,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别仗着自己与唐公子有关系,就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陈玉娇听着他们的呵斥,并不理会他们,而是冷笑道:“随你们,我警告过了。”言罢,她便闭口,再也不多言。 唐泽雨是知晓陈玉娇脾气,更是知晓她绝对今晚在某处动了手脚。他立刻就问陈玉娇:“娇娇,你的那个采集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还有130多秒,就要放烟花了。”陈玉娇转过头来,对着唐泽雨一笑。可能这转过头来的动作,有些微微扯住了伤口,疼得她做出了怪脸表情来,“能少牺牲几个,就少牺牲几个。我扔在战场里采集器,都特么的是微型炸#弹啊!数据传送完成了之后,它就变成了爆炸品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听着陈玉娇回答,唐泽雨面色严肃极了。 “我早就说了。只不过我说的很隐晦而已。况且系统君也不让我明说啊。我不是有给说过,你不能代替我去做这个任务,因为那上面是需要我的指纹才能激活!现在那些丢出去的都是全部激活的,目前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陈玉娇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这个完全是意外,是工伤!但是并不妨碍那些玩意儿的启动。还有这个,”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的腰间挎着的袋子,里面还有一大半的采集器,哦,却切说来是还咩有激活的炸弹,“本来是打算多扔一点的,但是现在仍不下去了。” 唐泽雨看着她兜里的那些滚珠一样的采集器,瞬间感觉汗毛都倒立了起来,问道:“确定这些都没有激活?” “激活了会变颜色的。”陈玉娇打开包,亮出了里面一片银闪闪的钢珠,“你看,这些都是还没有激活的采集器。”顿了顿,她又说道,“你是不是该与那个将军沟通一下,把自己人给救回来?不然我这就是误杀了!” 唐泽雨一听,顿觉事情不妙。立刻就问:“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80多秒的样子了。”陈玉娇回答道,“现在撤离还来得及,跑的越快越好。” 唐泽雨听了后,二话不说就上前与程不识交流去。陈玉娇坐在矮凳上闭上眼,在暂且的等候中,偷偷缓口气。 外面的马蹄声与厮杀声是越来越清晰,匈奴骑兵中,最凶残的那一只已经来了。 对于系统君给她的采集器的用途,她也是在离开了战场之后才只晓得。她知晓的时候,恰恰是唐泽雨抱着她一起滚进了系统君给开门里的时刻。她有些不明白为何系统君偏偏要在最后的时刻才告诉她,这些采集器不单单是采集器这么简单。或许,就她自己的猜测来看,可能是怕她提前知道了手软,吓得不敢去了吧。这样倒也是挺符合她的性格。 就在她闭眼缓口气的时候,唐泽雨这边已经同程不识交涉起来。她断断续续的听着他们的谈话,那个程不识将军倒是对唐泽雨有着分外的信任,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好办了很多。一晚上在战场上搞了那么多事情,此刻安全了下来之后,陈玉娇只觉得精疲力尽。她很想就倒在地上睡过去,但是现实却不允许。 尽管强迫自己不要去听别人的对话,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听。 八十多秒的时间,多么漫长又多么短暂。 当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铁蹄发出的声响的时候,匈奴骑兵那得意的号角又一次响起。陈玉娇选择性地捂住了耳朵。 随即,巨大的爆炸声忽然响起,刹那间就撕裂了夜空的黑暗,伴随而来的震动让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的颤栗。 刺瞎人眼睛的光亮从地下升起来,照亮了整个荒原。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连环炸起。火光冲天的同时,更是伴随着敌人的躯体漫天飞舞。火药的硝烟味与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了整个战场。所有的呼喊声与警戒声,似乎都被吞噬了。 战场之上,只剩下将敌人全数撕裂成睡眠的震耳欲聋的轰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留。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片战场都安静了下来。夜风呼啸,只留下死亡的寂静。 许久许久,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悲怆的啼哭,划破了这死亡的笼罩。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那些蛮子都被炸死了!炸的好!炸的好啊!” 一声声呼喊,伴随着痛快的嚎叫,伴随着内心悲痛的释放,在荒原的战场上此起彼伏的喊叫起来。大哭声,大笑声,一声一声,都饱含了将士们内心的苦楚与欢悦。 陈玉娇微微的喘口气,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程不识与其身边的军师参谋们,都兴奋的摩拳擦掌,来不及理会唐泽雨与陈玉娇这边的事情。伤口的疼痛让陈玉娇在之前的提心吊胆后分走了太多的精力,加上伤口上喷上的药剂带有强烈的麻醉效果,这一刻她放松了下来,加上药效也扩散到了血液里,所以她倒是觉得眼皮万分沉重。就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竟然依着身后的一个半人高的小柜子合眼入了眠。 唐泽雨望着她脸上的汗水与战场上的尘土弄成的花脸蛋模样,心中一阵怜惜与疼爱。在众人忙着庆祝,忙着打扫战场的时候,他已经抱着陈玉娇回到了他在驻军营的营帐里。 第047章 第047章下一波,我们准备打酱油看戏。 忙活了一晚上,还带了工伤。陈玉娇在充足的睡眠后,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问问系统君关于工伤的赔偿问题。 然而,回答陈玉娇的并非自己的搭档系统君sss-02。而是自己的小伙伴唐泽雨,他守在陈玉娇的床榻前,回答道:“两个消。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呢,你的那位sss-02系统君搭档,在昨夜将我们从战场转移过来的时候,似乎耗尽了能量,目前正在待机休整中。好消息呢,你膝盖上中的流矢并没有击中膝盖,而是在膝盖下靠左边一点。因此,和我们认同的工伤概念里来看,还算是小伤。” “等等!”陈玉娇在听完了自己小伙伴这么流利地阐述了一系列情况后,抓到重点,“sss-02系统君待机中,我现在的工伤是小伤。阿泽,那么请问为何我的膝盖这么疼?” 唐泽雨瞧着陈玉娇精神还不错的样子,便习惯性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缓缓解释道:“已经好了很多了,可能是麻醉喷剂过了时效。” “好,那我等会儿在喷一点就是。”陈玉娇在关注完了这个重点后,又提出了下一个重点问题,“现在我的搭档它待机了,那么,我要如何回去?”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与自身的状况。见到自己腿上的白色绷带,她觉得自己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然后控制不住内心的想法就吐槽道,“别告诉我说,要让我现在乘坐11路绿色公交回去???” “对,就是要自己回去了。”唐泽雨听着她的吐槽,笑了出来,“不过看在你工伤的份上,你可以同我一起,坐马车回去。” 陈玉娇一听,顿时就做出了苦瓜脸来:“这是个好消息。系统君待机的情况下,我可以偷懒歇歇。但是我不想把美好的放假时光浪费在把屁股都要颠簸成豆腐渣的旅途中啊!”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昨晚的战况如何呢?” “这个还用问吗?你看看你眼底的笑容,那么舒心放松,一点都不紧张我的伤势。用我受伤的膝盖想想,都知道肯定没事。”陈玉娇被自己吐槽逗乐了,“况且,这军营里都洋溢着一片喜气,看样子昨晚的礼花效果很不错。这雁门郡的史书记载,怕是要有小小的改动了。” 唐泽雨满意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昨夜你弄的‘礼花’的确很好,现在很多人都在询问昨夜那东西是什么。” “假若我没有神经错乱,那么接下来,肯定是有很多人要询问你那个东西的来处。然后就想逼着你拿出制作的方法,将其用在以后的战场上?” “嗯,脑子挺清楚的。”唐泽雨不以为意地笑道,“因此,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还做什么啊?收拾起包袱回家了。”陈玉娇同唐泽雨呆在一起久了,已经被唐泽雨潜移默化中的影响了许多,也教会了她许多。所以在判断问题的时候,虽然跟不上唐泽雨在政事这方面的思维,但是大致的方向是弄的正确的。 “回答正确。”唐泽雨满意地点头,说,“你好好的再睡上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就在回家的路上了。”话罢,他趁着陈玉娇根本对他没有防备,忽然拿出了陈玉娇戴在身边的那超强作用的麻醉喷雾剂,对着她的面孔直接一喷。 再然后…… 就如他说的那样,陈玉娇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回家的马车上摇摆摇摆了。 初冬已经来临,寒风灌进马车的时候,让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陈玉娇倒是精神了不少。好在系统君之前给的四季徽章还随身带着,所以这一路上,倒也不用担心添衣物。 唐泽雨坐在她的对面,瞧着她行了过来,笑咪咪地说:“你这一觉睡的够久的,我们离开雁门郡都有两天了。” “能说说为什么不能让我清醒的离开雁门郡吗?” “雁门郡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回了长安,匈奴的骑兵队伍这次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全队灭亡。”唐泽雨拎着手中的绢帛,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你那一夜忽然出现在军营里,然后随着你出现,战场上出现的一系列变化,都已经全数地被记录了下来。这些情报,目前已经在宣室殿的书桌上。这么有用的一个人,她伤到了膝盖,没有办法动弹。不论是出于什么心思,留下来,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好的。所以,在系统君待机休整的情况下,想要把你在清醒的状态下弄出来,那是很麻烦的。昏睡的状态,才有利于我将你安全带走。” 陈玉娇:“……”说的好像都很正确的样子,但是具体的细节,她还不怎么清楚。算了,只要答案是正确的就行了。中间的运算过程与解题思路是唐泽雨自己的事情。 从雁门郡赶回长安,若是用这个时代的赶路方式,那是一件极为漫长且不怎么舒服的旅途。 不过若是换成外出散心看风景的目的来对待的话,还是很不错的。赶车的车夫是刘嫖给的自己人,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据唐泽雨说,这人有很高的功夫。这些陈玉娇都没有怎么关心,因为,她现在担心这自己的膝盖什么时候好。 这真是一个不愉快的话题! 膝盖上的伤口处理是军医处理的,但是后期的包扎换药全是自己的小伙伴唐泽雨。对于唐泽雨,陈玉娇一点都不怀疑他在政事上的技能,但是在医疗处理这方面,她是真的担心。 这一日,马车摇摇晃晃到了荡阴这个地点,陈玉娇实在是受不了屁股的折腾,提出了能不能让她在原地歇歇在赶路的要求。 在西汉那样的条件下,伤筋动骨休养一百天的说法,简直就成了屁话。好在她身边还有系统君给的出门旅行必备的旅途手环,里面还装着系统君给的基本家庭用药外,想要像后世那样很快的好起来,那就是做梦。唯一能庆幸的是,她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要注意破伤风!好在天气也凉了,她自身还带着四季徽章,这倒是减少了一份因天气热而感染破伤风风险。但是,她现在是迫切的需要静下来好好养养才是,这份长途的奔波迁徙,真的是让做为伤患的她快吃不消了。 荡阴是个不错的地儿,就在后世安阳市的隔壁。 在古代的时候,荡阴这地儿就有相当水平的农业生产,处于在政治文化的中心地带。 荡阴在后来改名成了汤阴,不过现在么,还是一个县。别小瞧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与力量,县份的面积与后世没法相提并论,但是那一份格局与构架,那是能相比的。 在陈玉娇的强烈要求下,赶路的队伍不得不暂停了下来。 然后,陈玉娇在旅途的小憩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他们这一路的消息,自然有马车的车夫同刘嫖联络。当远在长安帝都的刘嫖得知女儿同唐泽雨一起去了雁门郡的战场,并且在战场上受了伤,最后已经医治又被唐泽雨带走的消息的时候。那七上八下的心情,简直比她当年同窦太后窦漪房一起在宫中斗来斗去都还要累。可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安全了,总算是可以把悬着的心放下。 雁门郡大捷的情报传到了长安之后,那是让长安城里的百姓都跟着高兴了一把。大汉的子民遭受匈奴骚扰多年,从来就没有像这一次一样扬眉吐气,能够将匈奴的骑兵全数埋葬在战场上的。 战场上的情况百姓们不是很清楚,但是大家都知道了,那向来凶残的匈奴的主力部队,这一次,全数被汉军杀死在了战场,这就足够了。陈玉娇知道那些微型炸!#弹的威力,那一场引爆后,只要踏入所在圈子里的人或他物,绝对不会留下全尸。 而且,她在系统的要求下洒下这些有着采集功能的微型炸!#弹的时候,就已经听唐泽雨说过关于渔阳郡的事情。渔阳郡是诱饵,雁门郡是埋藏的坑。 匈奴这一次被坑杀的很彻底,他们的主力骑兵队伍几乎是全军覆没。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怕是有些困难。在这个恢复的期间,想必边境上驻守的将军们,心里都应该有数,知晓该做什么才是。 当然,这样的好消息,听了之后最为高兴还是要属刘彻。 刘彻他在得知了战况后,心中越发觉得,陈玉娇同那唐泽雨,一定在明山老人处得到了不得了的传承。现在唐泽雨用这一场战况证明了自己的本事,那么接下来,他很是期待,那个唐泽雨又会做出一些什么来。 虽然现在不清楚他们在哪里,但是却不用担心他们不出现。大长公主刘嫖,那位窦太主还在长安,阿娇就会出现。只要阿娇一出现,那个唐泽雨就会出现。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耐心的等待。 宣室殿里,冷风沿着窗边的缝隙吹来,深冬的寒意刹那间灌入。 刘彻看着雁门郡的信鸽送来的绢帛条儿,唇角在不知不觉间,挂上了一抹笑意。伺候在一旁的宁安见到了陛下的笑意后,心中也是疑惑。懂得生存之道的宁安立刻遏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低头在一旁继续当摆设。 众人皆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 当匈奴骑兵被全数坑杀在雁门郡外的荒原战场的消息传入帝都的时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纠结的小霍同学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终于纠结出了结果。 与之同时,他的舅舅卫青更是直接敲开了他的书房门,前来借书稿。 第048章 第048章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我?! 荡阴县城的客栈里,陈玉娇坐在床榻上,一面看着唐泽雨细致耐心地给她的伤口换药一面吐槽:“住的我都不想回长安去了,要是膝盖没有受伤的话,我还真打算在这里常驻下去。” 唐泽雨低着头,拿着温热干净的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她伤口附近的肌肤,笑着打趣道:“哦?注意转变的这么快?今天早晨我还听到某些人抱怨说这里什么都不好的。你说那个人的变脸速度是不是忒快的了,嗯?”那尾声里的明显带着嘲笑的语调,听得陈玉娇一阵恼羞成怒。 “阿泽,你有这么揭小伙伴的短的嘛?”一说话间,她激动的似乎忘记了伤口,一扭身子想要站起来辩论,结果扯着了伤口。 然后,疼痛立刻让她龇牙咧嘴,还不停的倒抽冷气。 “没事吧?” “你来试试?!”陈玉娇喘口气,歪着嘴,双手拍打着坚硬的木质床沿,想要借此来转移疼痛带给她的感觉。 好在这客栈的床的质量过硬,还是全实木的。不然等着她一不小心把床给捶塌了,就等着睡地板赔钱了。至少,系统君给她的那双大力手套还戴在了她的手上呢。 唐泽雨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问她:“瞧你这个样子,简直不像是受伤的病号。光是这一份精力,都可以与跳广场舞的大妈们相比了。还有,注意手上的力度。弄坏了这床榻,估计楼下那掌柜的与小二看你的眼神都要不正常了。”都说了近墨者黑,唐泽雨与陈玉娇呆在一起这么长久的时间,陈玉娇那吐槽的功力,唐泽雨是多少都入门了。现在他吐槽起来,简直是深的她的真传。 吐槽归吐槽,他居然还伸出手指,就在她伤口附近的皮肤上,用力的戳了她一下。 受过伤的人都知道,肌理受损后,在恢复期间,伤口附近都有强烈的疼痛感觉。若是疼痛神经感觉敏锐的话,那种感觉,简直酸爽的让人内牛满面。 唐泽雨忽然这么“手贱”,当场就疼的陈玉娇嚎了起来:“阿泽,你要死啊!戳我伤口做什么啊?” “看你这么旺盛的精力,娇娇,你死不了的。”唐泽雨开起了她的玩笑。 “你也就敢戳我,你要是去戳别人试试?绝对打的你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陈玉娇哼哼唧唧,两个腮帮子都故意鼓起起来,气鼓鼓地嚷嚷着,“做小伙伴不能这样,居然逮着自己人欺负。”她说话的时候,又屈指敲打了一下床沿,提醒道,“换药好了嘛?我觉得我的腿都快冻起来了。天气凉了,阿泽,你忍心让我再冻感冒呀?” “好了,马上就好。”唐泽雨看着她这小女儿家的模样,心里全然是安稳与愉悦。 这样的好心情倒在他本来就清俊的眼角眉梢全然染上了会心的笑意,这让本来就对他心有旖思的陈玉娇挪不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那强烈的目光让他难以忽略,他抬起头来,与陈玉娇的视线对视,问:“娇娇,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 如玉君子就放在面前,咫尺的距离。 于是,她鬼迷心窍地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后来,每每想起这个时候,她都羞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 她是这样问的:“阿泽,你是不是喜欢我?我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两人之间的话题跳跃的如此之快,饶是唐泽雨这个从小就是以大风大浪为伴的世家公子,也被问的忽然怔住。 难得见到自己这位睿智又果敢的小伙伴大脑当机,陈玉娇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狗胆吃了,这一刻果然是胆大包天。她动作利索的伸出胳膊,一把勾过唐泽雨他的脖子,迫使他弯下身。然后,她主动覆上他的唇。 柔软温软的感触,滚烫的鼻息,在一刹那间交错。蜻蜓点水的轻吻,恍惚就像是一个错觉。“我是说这个喜欢,阿泽,我很喜欢你。”先把小伙伴的便宜占了,然后在来一个简单直接的表白。这手段,果断是陈玉娇童鞋那骨子里的女汉子的风格,简单粗暴直接! 唐泽雨被陈玉娇她的举动再次怔了。 打断他思绪的是小伙伴陈玉娇严肃的质问:“阿泽,回答我,喜不喜欢我?喜欢就要说出来,不喜欢更要说出来。” 从发怔到回神过来,其实只是很短暂的时间而已。 可是,这短暂的不能在短暂的时间,对于等待回答的陈玉娇而言,是那么的漫长与煎熬。在她干完了自己想要干的事情后,忽然才意识到,是不是自己拿错了剧本,念错了台词呢?!当然,更重要是答案,她在这一刻,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唐泽雨回神过来后,第一件事情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第二件事情嘛——他猛然扣住那个睁着大眼望着他的小伙伴的后脑勺,俯身低头,吻上她的唇。这是一个深长的亲吻,不同于刚才陈玉娇那蜻蜓点水的莽撞与顾忌,而是轻柔的,深沉的,绵长的。 眼帘里忽然放大了的俊颜,倒是让陈玉娇有些恍惚了。这一恍惚,倒是给对方机会,霎时间檀口里便被对方侵占,带着缱绻爱意与霸道的占有,直袭而来。 小伙伴用行动来回答了陈玉娇的问题。但是,这个行动性的回答,倒是让陈玉娇呆住啦。唐泽雨一吻结束后,发现小伙伴傻乎乎的呆愣样,哭笑不得柔声呵斥道:“闭眼!”再然后,他又把刚才的回答再次重复了一次。 用行动来回答的答案答复完了问题后,唐泽雨瞧着陈玉娇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忍俊不禁:“回答完了,现在明白了吗?” 陈玉娇再怎么大脑死机,自然也是明白的。她点点头,觉得脸颊在这一瞬间真是发烫的可以煎鸡蛋了,她直挺挺地往床榻上倒去。不知道是不是害羞,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总是脸上带着喜悦的笑意闭上眼躺在了床榻上不说话。 唐泽雨瞧着她这似乎要装鸵鸟的样子,也不吭声。倒是耐心地替她把伤口上的绷带缠好,瞧着她从脸蛋一直到脖子的那一抹嫣红,犹如浅色胭脂抹上羊脂白玉,美得赏心悦目。他勾起唇角,替她盖好的被子,然后俯身在她耳畔道:“娇娇,我心悦你很久了。”话罢,他笑眯眯地起身端着盥洗的物件,出门去了。 听着关门声与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陈玉娇忽然在床上睁开眼。 唇间还留着对方口腔里那一抹薄荷香,以及耳畔那种恍惚的火热鼻息感觉。脸颊上的滚烫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拍拍自己的脸蛋,想着刚才小伙伴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心中却是又欢喜又羞恼。同时,心中更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与心安。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说不定还有人在哭。 远在长安城中的刘嫖收到了唐泽雨的飞鸽传书,得知女儿阿娇一切安好,现在她的人更是喜滋滋地在荡阴养伤顺带出门散心的时候,刘嫖也是非常开心的。 至于发愁与哭泣的人嘛,那她都是没有多于的心思的去关注。不过即便是刘嫖不想关注,那些消息也会在其孜孜不倦工作的沿线给传递回来。 皇后是个好位置,座上了皇后位置的卫子夫是不是个好皇后,这个难说。抛开政治上的需要,起本质就是渣男与小三的权色交易。现在的皇后与上一任的皇后比起来,不论是家世还是背景,都要输一大截。更何况,现在的皇后与皇帝的相识媾和,那可是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一言不合就xx的事情。然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说也罢。 卫子夫对于外界的平民百姓而言,那可真的就是传奇一样。 可现在这个传奇,坐在这个皇后的位置上,开始感到了煎熬与慌张。 因为,纸包不住火。陈阿娇,那个前皇后,不但没有死,现在还过的非常好,还得到了陛下的赏识。雁门郡大胜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也知道了内情,那是陈阿娇的手笔。她回来了,比以前还要厉害。以前的陈阿娇,会涨势着她的家世与出身,让其举步维艰。她卫子夫,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陈阿娇从这个位置上拉了下来。可是现在,陈阿娇不一样了,她拥有连皇帝陛下都要眼馋的能力。假如她回到这宫中,自己这个位置还能保得住吗?据儿还那么小,自己目前培植的势力,能够与其抗衡吗? 卫子夫望着椒房殿里奢华的陈设,只觉得一股股冰寒一层一层的将她裹了起来,冰寒入骨。 即便是火盆烧的旺旺的,那种冰寒也没有办法祛除。 这又是一年的初冬。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初冬,那个时候的陈皇后,哭泣着被关进了长门冷宫,在长门冷宫里受尽了各种折磨。不会让她死去,但是却觉对不能让她好过。那个时候的卫子夫她,听着每日眼线传递来的消息,总是会觉得无比舒畅。可是现在呢?她害怕!她开始害怕听到关于陈阿娇的消息。 当初长门冷宫的那一把火,似乎没有燃尽,灰烬中的火苗,如今要反噬了。 卫子夫抱着手中的暖炉,静静地盯着窗外肃杀的初冬景致,眉头越发紧蹙。盛宠宫中以来,她一直很是珍惜自己这一张面孔。陛下喜好颜色,美丽的容颜是让她在这宫廷里立足的资本之一。只是,随着年岁的推移,在她生下了据儿之后,陛下的恩宠似乎在一天天的减少。 这椒房殿,陛下是有多久没有来了呢? 卫子夫静静地沉思着,想着过去,然后再想着那通往未来的铺满了茂盛荆棘的路,她直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看不见的一只手紧紧地攥了一把。那一刹那,让她不由得深深吸气,来平息自己要起伏的情绪。 第049章 第049章帝都长安 想太多的结果,自然是耗费心神,那就会引发一系列的毛病,比如说什么思虑过多引发的神经衰弱,体虚等病症。 不过卫子夫是皇后,自然有侍医给她调理身子。不过外界在怎么调理,在这个条件有限的年代,那也是比不上内在消耗的多啊。 思绪太多,可以说不亚于是一种亚健康疾病的折磨。卫子夫此刻呢,就在享受着这样的折磨。刘野猪是个渣男,后宫里面那么多宫女,他想要宠幸谁,现在谁也管不着。卫子夫就连想管都不能,要知道,她可就是靠着温柔可人的性子上来的。想要走当初那位废后的路线,那可是不能的。况且她也没有那样的背景,连想想都觉得奢侈。 可在这后宫里,想要不听到关于帝王又宠幸谁谁谁了的消息,简直就是不可能。她就像是那种努力要把自己催眠,却又极为矛盾的不准许自己睡着的人。每日里殚精竭虑想着保住自己的位置,又要耗费神思的为自己的下一步算计。每天都活的极为心累,而且还是一种变相的缩短寿命的活法。这种煎熬,简直比拿上刀子在身上割肉还要痛楚。 可能因为是刘野猪没有来她的椒房殿签到了吧,加之陈阿娇回来事情,卫子夫她现在是越来越关注废后的事情。 小霍同学那边埋下眼线,时时刻刻都会把消息给她传递过来。只是关于这废后陈氏的现有消息,现在是越发的难以打听。她已知晓陈氏与自己的外甥霍去病之间的事情,但是自己的弟弟卫青却并没有的阻止那霍去病同废后陈氏的来往,并且对她说,他有打算与安排。本来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次见见这位废后的,如今却生出了一丝丝惧怕的感触来。 一整天的光景,卫子夫都用在了思考这件事情上。 与她相似的还有刘野猪。 陈阿娇与唐泽雨在雁门郡的事情,所有的巨细都已经被他的手下给传递了回来。尤其是关于陈阿娇忽然出现在了驻扎的营地里,以及那些当初他见过的玩意儿,在这一场雁门郡战事里,全数都用上了。就如她当初在窦太主刘嫖的花园里说的那样,她有那个本事,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阿娇。 她在战场上受了伤,雁门郡大胜后,那位唐公子就带着她离开了,看样子是要赶回长安。 刘彻的探子也安排了人员跟随他们而去,目前他们还逗留在途中,想必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回来了。 当刘彻见到绢帛上的蝇头文字写着陈阿娇受伤的那一刹,心里是不由自主的涌出隐隐的一抹怜惜。这种感觉,久违极了。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同阿娇一起在宫殿里疯玩的光景来。那时候他不小心绊倒了,阿娇将他拉了起来,替他揉着摔疼之处,然后总是笑眯眯的哄着他。当时的那种心情,究竟是什么味道,他已经是记不得了。 今日忽然这些尘封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倒是让他有几分惘然之感。不过这种感觉倒是很快的就被他的理智与眼前的实际情况给压了下去。况且,他与那位唐公子还有约定,到时候自然是会见到阿娇。有什么话,那个时候说也好。 宫廷中的人,各个心思复杂,都想着自己的事。 雁门郡大胜的事情并没有带来多持久的欢乐,朝堂上就在悄然间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韩安国这个人。因为在雁门郡之前,唐泽雨顺着历史的记载,借用渔阳郡的事件做了诱饵,那守在渔阳郡的人,偏生就是韩安国。韩安国老了,历史上记载,在渔阳郡大败后的不久,他就病逝了。可现在历史上因为有唐泽雨与陈玉娇的小蝴蝶翅膀煽动,这人倒是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般郁郁不得与忧恐成疾,但是身子毕竟是年老了。故而在听到了雁门郡大胜的事情后,那紧绷到了极致的神经一旦放松,自然就染了疾病,沉疴床榻。 韩安国的事情是个小引子,他卧病后,刘野猪手下的人本来就缺乏。这一次,也不得不再次启用李广。 不论是什么年代,总是有蛀虫在。明明都是大敌当前,自己的屋子里却开始不怎么平静了。 朝堂上出现的阴云,恰是与这封王有关联。 江都王刘非,在陈玉娇与唐泽雨忙着雁门郡事件的时候,领了盒饭。这事情,虽然让刘野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也让他看清楚了封王存在的危害。这一下,养了许久自己人自然是要为刘彻他想办法的,所以,也就是在这一个时候,历史上最有名的“推恩令”正是颁布了出来。 唐泽雨带着陈阿娇回到帝都长安的时候,就正好赶上这推恩令的颁布前夕。 因系统君长时间的休眠待机,陈玉娇腿上的伤就只能依靠这个年代的方式慢慢的将养。回到帝都长安刘嫖这里的时候,皮肉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可内里么,到底是伤筋动骨的,没愈合完全呢。倒是能下地杵着拐杖慢吞吞的挪动,但是一用上力,还真的隐隐作疼。所以,现在回到了刘嫖这里,自然是要安心养一养才是。 陈玉娇一回来,还没有休息够三天,就从母亲刘嫖的口中听到了朝堂上的事情。 小伙伴唐泽雨嘛,倒是忙碌的很。他把陈玉娇安置在了刘嫖这里后,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就直接去茂陵那边的宅子了。 这一日,冬日阳光正好。 朝堂上关于推恩令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早就知道剧情的陈玉娇自然是懒得去关注这个。养伤中的她,瞧着日光正好,便叫上了婢女,抬了榻椅至花园中,然后摆上瓜果零嘴儿,悠哉哉地享受着初冬的暖阳。 刘彻前来窦太主府邸寻人的时候,就正巧遇上陈玉娇正同刘嫖绘声绘色地讲述她这一路从雁门郡归来帝都长安的所见所闻。 刘彻的到来打断了陈玉娇与刘嫖的闲谈。 当刘嫖听着侍女前来传话的时候,脸上那份僵直的笑容,显得特别为难。陈玉娇瞧着她的脸色,倒是为所谓地笑笑,安慰刘嫖说道:“阿母,勿要担心,他来了你也拦不住。” 刘嫖神色担忧:“我是担心你又被他气着了。”她一面说着,一面苦笑,“以前是担心你把他惹怒了,会招来横祸。现在是担心他把你惹怒了,整个朝堂上有是一片乌云罩顶的。” 陈玉娇扯了扯刘嫖的衣摆,示意她勿要担忧。刘嫖的衣饰在得见陈玉娇之后,又恢复了做大长公主时代的精致与奢华。那袖摆上繁复的刺绣在日光下华美靓丽,与她那通身的气度倒是相得益彰。陈玉娇拽着刘嫖的衣袖,不由得笑起来:“阿母,放心吧!我现在心情好着呢,没工夫与他吵架。况且,他现在还求着我,脑子若是正常的话,也不可能与我吵架。”她的话刚刚说完,话音都还没有落下,就被人接了过去。 “姑母的担心可是没有必要的,朕今日来此,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要来看看阿娇。”刘彻的声音与他的人在话音响起的时候,就走进了这一处花园的花厅。 可能是与小伙伴之间的感情好的蜜里调油,恋爱期间的人总是有着好心情。 这不,陈玉娇在见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的时候,心情平静地招呼道:“既然来了,怎会没有事情?有事情坐下说罢。”陈玉娇懒懒地躺在椅榻上,一点都没有见到天子该有的仪态与举动。倒是院子里的侍女们,跪了一地。 刘嫖见状,本想提醒提醒陈玉娇的,结果见刘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拨动,所以欲言又止。 “姑母,朕想单独和阿娇姐说说话。”刘彻坐下后,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陈玉娇一听,想到刘嫖在此处,的确有些话也不好说。所以便对刘嫖说道:“阿母,你替我去吩咐一下厨子呀。下午我想吃烤羊肉,趁阿泽近几日可能很忙,他没时间管着我,所以正好可以解解馋呢。” 刘嫖一听,伸手在陈玉娇光洁的额头上一点,嗔笑道:“就你嘴馋!等吃了要是上火啦,又要哎呀哎呀的闹腾我了。”一面说着,一面笑道,“准许你吃一点,但是不许多。”话罢,就转身离开这处花厅,把私人空间留给了陈玉娇与刘彻。 见刘嫖走开后,刘彻这才转过头来开口对陈玉娇说道:“阿娇姐,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陈玉娇笑了笑,摇头道:“没事,伤口已经愈合了。阿泽当时给我做了处理,流矢上也没有毒,情况不严重的,顶多就是这一两个月走路有些不利索罢了。”难得这样平和的语气,倒是让刘彻有些受宠若惊。 “阿娇姐,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平和的同我说话了。”刘彻缓缓道来,他没有用哪个独有的称谓,而是用我。 这样的身份与态度的转变,倒是让陈玉娇在听了的他的话后,也是有些惊讶。“你居然用我,没有用你那独家的称谓,真是让我感到意外。”陈玉娇对于他,本来是想要设防的。可是这身体多多少少是留了残念,于是心里想的一些话,就这么说了出来,“怕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到我这里,才这么委屈的换了称谓吧?” “阿娇姐,你……”刘彻忽然被陈玉娇这样的话语弄得哑然。 陈玉娇目光从他面上扫过,柔和中带着一种别样的犀利,让刘彻有些发怯。仿佛在这一瞬间,她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然而,只是一刹那,陈玉娇就挪开了目光。她躺在榻椅上,笑的眉眼弯弯地,说道:“说话你也别这么委屈自己,我看着就替你着急。你想来求我做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弯弯绕绕的我又听不懂,到时候郁悴的还不是你自己。” 第050章 第050章天机与预言 如此直接的话语,到是与原身陈阿娇没有什么差别。 正式因为陈玉娇与原身陈阿娇在性格上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加上后来琐碎的记忆有些恍恍惚惚的融合,并且在加上她本身的遭遇与世态的变故,倒是没有人看穿这里面的芯子不是原装。 “阿娇姐,你还是同以前一样的直接不掩饰。”刘彻在被她揭穿后,虽然是面不改色,但是也有些小小的别扭,不过这并不碍事。他轻轻地感叹了之后,就直接说出来他的来意,“朕本来是想找明山老人的弟子谈谈这雁门郡之后的事情,然后再来探望阿娇姐你的伤。不过看样子,他似乎不在这里。”说话间,他又恢复了那高高再上的身份。不过这对陈玉娇没有丝毫的作用,在她眼底看来,现在管你是“朕”也好,是“我”也罢,人还是那个人,不论是内在还是外在,都没有什么改变。 “对,他不在,出门去了。”陈玉娇不在意地附和道。 今日她心情好,所以也好奇刘彻来了到底想要与唐泽雨说些什么,于是就问道:“你来找他,有什么事情吗?说出来我听听呀?” 刘彻没有想到陈玉娇会这样问他,在他看来,面前的阿娇姐依旧是他的阿娇姐。 以前的阿娇姐,脾气不好恣意妄为且任性无度,可是她是从来就不会这样直接的问他政事。尤其是后来他登上了皇位后,阿娇姐她更是不闻不问了。现在忽然这么一问,倒是有一种让刘彻恍然的错觉。 仿佛是一瞬间回到了年少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被窦太皇太后把持朝政,他每每做出了糟糕的事情,都是阿娇姐去替他求情,然后替他补上那些捅出来的篓子。那个时候的阿娇姐,与他相互护持。那段光景,是他一直小心翼翼收藏在心底的美好回忆。只是,阿娇姐后来在他不差觉的情况下,变了。 恍惚中的刘彻望着面前那躺在柔软榻椅上的人儿,瞧着她姣好美丽的脸蛋上漏出了猫儿吃饱了美餐后一样的满足笑容,他的脑海里就印出了‘美人如花’一词来。他知道阿娇姐是美丽的,贵族中娇养长大的女孩,犹如盛放的牡丹,骄傲无比又贵气逼人。 可眼前的阿娇姐,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后,却没有了她原来的那种贵气与骄傲,反而是一种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洒脱自在。 这种洒脱与自在的感觉,不同于他所见过的其他隐士或者世外高人。别人的是一种不食世间烟火的清冷,可她的却是一种完全融入了这人世间的温暖真实。在与她此刻相处的短短瞬间,让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对等之感。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此时此刻在阿娇姐的眼底,她就没有把他当帝王看。她把他当做了一个普通人,与他一样的普通人。这种奇异的感觉,可以让他在毫无戒备之间就放下了自己的防备与警戒,让他能够清晰明了的感觉到这一刻他不在负担肩上的重担,只是一个普通的真实的人。 在这样的感觉下,刘彻忽然有一种希望时间就此停下的念想来。 “咦?你走神了?刘彻!”对面的野猪不说话,榻上的女汉子不开森!问话走神,真是多不礼貌! 一声名讳的呼喊,刹那间就唤回了走神的某只野猪。他的名字,在这个世上,几乎是没有人敢这样叫出口了。一刹那之间,听着她口中唤出了自己的名字,熟悉又陌生。她从来就不会这样叫他的名字,她从来都是叫他“彻儿”,后来叫他“陛下”。如今这样的称呼,陌生的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阿娇姐,你似乎很久就不问政事了。”半晌后,他回答。 陈玉娇听着刘彻的话,不由得笑了笑。午后温暖的阳光直接晒在头顶,有些刺眼,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阿泽从来就不隐瞒我,饭食我想要知道事情,他知道的我都知道。况且按照之前你与他的约定,你需要他给你展示一番他的本事。雁门郡战事结束后,你现在应该信服了。我猜你现在来,应该是要同他谈接下来的事宜。对不对?” 她直言不讳地指出刘彻心中所想的事情,然后抱着怀里软绵舒适的抱枕,困意却悄然袭来。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还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刘彻听着她刚才说的话,又见到她现在的举动,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情愫油然而生。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唐泽雨居然会把这些事情都给她说,况且他这次来,出了想要同唐泽雨商量接下来的事宜外,他还想要问问她,关于她是怎么忽然出现在战地的营帐里,已经又忽然消失在了战场里。那一晚的战场事态,他安排下的眼线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细细地汇报给了他。对于陈玉娇忽然出现的事情,已经那在战场上一道光亮之后就消失的事情,他非常的感兴趣。 眼线传回来的汇报,以及好几个亲眼所见的眼线的口中描述,都与那先秦时代的一些传说极为相似。他现在很想问问面前的人,是不是见过那神话故事里的神仙。 刘彻因心里想着事情,自然就没有回答陈玉娇的话。 他的行为被陈玉娇认为又走神了,面对这样一个爱走神的野猪,陈玉娇也是无奈。所以,她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刘彻一下:“刘彻,你不想说啊?那算了。”这人心思深沉,一句话都会被他琢磨出n中意思来,顺带还脑补上十几部剧本。像刘彻这种人,还是留给唐泽雨去打交道好了。 陈玉娇不说话了,她闭上眼,任由困意袭来。至于旁边的刘彻,此刻于陈玉娇来说,又被她当成了摆设。 陈玉娇一句话算了,倒是让刘彻有些不高兴起来。 他本来是想从她口中问话的,可结果怎么会变成了她在询问他?这样局面让他很不满,所以,就在陈玉娇迷迷糊糊要陷入睡眠的时候,他倒是开口了。“你说的对,朕本来是想找他继续谈谈的。他不在也没什么,朕下次来找他也行。当然,朕也有事情想问问你。” 睡意被打岔了陈玉娇晃晃脑袋,“哦,你想问我什么?” “阿娇姐,雁门郡战事的那晚,据说你在战场上出现过,在中了流矢后,又忽然消失在了战场,之后就出现在了营帐边?” 陈玉娇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霎时间脑子就清醒了。她立刻就转过头来,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刘彻,眸光犀利言语严肃:“所以呢?你想知道什么?”在听了他的问题后,陈玉娇忽然就回想起来了当初同唐泽雨坐着马车回来长安的时候,小伙伴提醒过她的话来。系统君给的任意门,在那晚有暴露,绝对被看见了,所以这个问题迟早会被问起的。 刘彻被她居然严肃起来的态度诧异了一下,便继续道:“阿娇姐,你在出离了长门宫后,是不是遇见了……仙缘?”那转折又犹豫的口吻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传递给了陈玉娇。 陈玉娇一听他这么问,在加上刘彻的口气,就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这一刻,她格外的思念她的小伙伴唐泽雨。男朋友不在身边,但是男朋友料事如神,真是让她又爱又想念。 原来是因为在回来长安的旅途中的时候,唐泽雨就提到过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他就告诉过陈玉娇,古人对于这些科学的道理还没有理解,所以就会联想到神仙玄幻之事上去。她现在这样,若是以后真的被问起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回答就越神秘越好,最好的效果就是似是而非。反正绝对不能说真话,还要故作神秘装高人才行。 所以,陈玉娇才会在听到刘彻的问题的时候忍不住笑起来的。可是她这莫名的一笑,倒是让刘彻有些紧张起来。只听得她说:“这个问题现在我还不能回答你,即便是我现在回答了,你也听不明白。” 好奇心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其知晓,就越是好奇。刘彻身为帝王也免除不了,他更是想知道。“阿娇姐,你连说都不说,怎么就知道我听不明白呢?”陈玉娇忘记了,帝王对于神仙玄幻之事更加的看重,具体的例子参考秦朝的那位就知道。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统治者,权势在赋予他们至高无上的尊贵的时候,也会将其的贪欲无限扩大。 “对,我遇见了。”陈玉娇从榻椅上坐起身来,她端直的腰,无比严肃地盯着刘彻说,“那我先问你,若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后,你会少活十年,你还想知道吗?”她前所未有过的郑重与一种压迫性的紧张感随着她的言语动作眼神传递了出来,倒是唬的刘彻怔了起来。见状,她才缓缓说道,“你要想好,这个答案也许并不是你想要的,但是当你在听到的时候,你的寿元就已经减少了十年。”顿了顿,她一面观察刘彻的神色,瞧他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有些畏惧,她又说道,“不仅仅是你,还有我。天机不可泄露,但凡泄漏者,重则丧命,轻则减寿。刘彻,我现在活得已经是来世的寿数,时日也不会多,绝对会死在你的前面。我也早就知道,我看不见你驱逐匈奴后大汉边境平和的光景了。”她的话语声越来越小,到最后的时候,几乎是微不可察的轻叹。 可是刘彻却听的清清楚楚,他听见了她说驱逐匈奴以后边境平和的光景,她这是在做什么?预言?还是在泄露天机?! 第051章 第051章系统君它重启了 一刹那间,刘彻惊讶的望着陈玉娇,哑口无言。 陈玉娇冲着他一笑,笑容里的苦涩倒是一点都没有遮掩。 刘彻望着这样对着他笑的阿娇,心中很不是滋味。两人年少时候的感情一直在他心底,想要彻底抹去那根本就不可能。要说不喜欢阿娇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否则的话,那为何会有在废掉她的皇后位置后,他还是让她在长门宫里保持与皇后一样的吃穿用度。只是这内里的阴私太多,让他措不及防。等他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局面已经再也无法挽回。 就如眼前的这一刻一样,虽然两人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了。但是,那种强烈的生疏与避讳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办法忽视。即便是两人都难得一致的忽视这个事实,但它依旧在。偏偏在这一刻,越发显得尴尬起来。 尴尬归于尴尬,却没有办法与刘彻这一刻的震惊相比。 是的,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在阿娇的口中听见她对大汉帝国未来的‘预言’。她总是跟不上她的脚步,刁蛮骄纵任性,他对她唯一的好感,都留在了年少时与新婚时。他一直认为,她与她的母族想要的是权势与财富,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个帝国命运的死活。哪知道,偏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最看不上的人给了他最意外的答案。 “阿娇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刘彻轻声问道,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与态度,仿佛声量一加大,就会把眼前的幻觉碎掉一样。 陈玉娇见他这番谨慎的样子,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都是真的。” 她非常肯定的语气,让刘彻作为帝王以来那不动声色的面容在这一刻都出现了裂纹。他从震□□为了惊喜,然后是自豪。他盯着陈玉娇,想要与她分享自己这一刻的满足快乐的心情。 然而,就在刘彻他正准备说出话的那一刹,他面前的陈玉娇却是的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与此同时,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全数是豆大颗的虚汗,更可怕的是,她的嘴唇毫无血色,苍白犹如雪色。 “阿娇姐,你怎么了?”刘彻被面前忽然发生的状况的吓住了,随即,他立刻就回神过来。 难道这就是泄露天机的代价?! 从来就是稳如泰山与沉着深沉的帝王,在这一刻也变得慌乱起来,他紧张地大声喊道:“阿娇,你不要说了!阿娇,你现在怎么样了?” 陈玉娇脑子清醒的很,目光也很清晰。 这一刻,她内心只有一句话: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群快乐的草泥马!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衰样,那是因为就在刚才,她说完话了之后。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系统君通知她说,系统准备重启,让她做好准备,可能会带来一些身体上与精神上的不适。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有什么不适,那情况就来势汹汹的直接展示了。 浑身犹如嗑药一样颤抖个不停,脑子里就像是有上百支木棍在搅拌,身体更是入坠冰窖又犹如坠入滚水,这尼玛一冷一热的酸爽!况且在这一瞬间,系统君以前对她提及到的精神体似乎失去了对这一具身体的掌控权,但是却依旧保持着感觉,呵,这酸爽的味道!假若精神体可以在脑海里实体话,陈玉娇相信自己这一刻一定会把系统君给揍一顿。 说不了话,身体动不了,整个人要死不活的,简直要把人逼疯好么!!!更重要的是,脑子特么的好疼!!! 刘彻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病人,更何况这病人与他关系还是一句话没办法说清楚的人。 再加上他刚才失措的大喊,早就把刘嫖等人都给惊诧了过来。 刘嫖一过来,见自己的女儿这番模样,立马就红了眼眶,然后赶紧吩咐人来想要把陈玉娇给抱回屋子里去。刘彻到底是帝王,身边还跟着侍卫。于是传话跑腿拎来一个宫中的医侍那也是很快捷的事情。 秋日的花园里,众人慌乱不已,也忙活不已。 陈玉娇郁闷的闭上眼睛,此时此刻她脑海里不停闪现着无数无尽的数字流,看得懂的看不懂的符号,犹如长江入海一样灌入。她回忆起了当初系统君所说的精神载体与精神力映射,可系统君这次来一次重启,简直就是一场脑海里的灾难啊! 陈玉娇自认为疼痛神经是比较粗的,可目前看来,她都疼的出冷汗了。但是特么的,系统君却告诉她,无论有多么疼,都没有办法晕过去的。所以,结果就是她必须全程陪同重启。 她的精神体有多痛苦,光是从这一具身体上都可以看出来。 刘嫖家里的侍女动作更是快,就在刘彻想要亲手去将陈玉娇抱进屋子的时候,刘嫖身边跟着的侍女在刘嫖眼神的指示下,利索无比的挤开了刘彻,然后轻松的抱起了自家的女公子,脚下生风的回陈玉娇居住的院落去了。 刘彻望着那侍女抱着去的方向,顿觉心中疑惑无数,便问了身侧的正欲跟上去的刘嫖:“姑母,阿娇为何不住在她的院子里,而是去客居的院落?” 刘嫖哄着眼眶:“她不喜欢。”言罢,刘嫖瞥了他一眼,就快步的跟着前去。见状,刘彻也跟了去。 简单朴素又整洁利落的房间里,陈玉娇闭着眼,听着外面的人忙乱慌张的脚步声,在有节奏的疼痛下,变得越发清醒起来。 可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刘嫖坐在了她的床畔,以及她紧张又担忧的状态下变得急迫的呼吸。她想要开口说话安慰刘嫖,告知她,目前自己没事,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掌控这具身体,就如鬼压床一样。唉!真是糟心! 更为糟心的是,就是在这样的突发状态下,刘彻这家伙居然不走,还留了下来。刘嫖不是没有赶人,可是他却涨势着自己是帝王,赖在这里,轰不走。 就在刘嫖与刘彻打言语机锋的时候,被刘彻的手下从宫中拎过来的医侍来了。那医侍也是吓的不轻,毕竟年纪一大把了,被人拎着一路飞檐走壁的,被颠簸的也是头晕脑胀。等着好不容易落地了,却发现天子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还黑着一张脸。 那医侍顿时就吓的跪在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刘彻吩咐道:“去瞧瞧朕的表姐,朕要确切的回答。”这一刻的刘彻已经恢复了冷静,知晓现在不是同刘嫖过招的时候,而是先把重要的人弄醒。 医侍得了吩咐,赶紧上前把脉观望。 像陈玉娇这样的‘病情’,说实在的,真的是难为了这年纪一大把的医侍啊。陈玉娇在默默吐槽,可哪里知道,这中医真的是真的牛逼呢!这医侍细细地把了一会脉象后,终于可以转过身去汇报。 “陛下,女公子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医侍忽然顿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鬼压床’清醒中的陈玉娇:……这样子谁都知道不好了呀! 医侍他难言的模样,落在了刘嫖的眼底,倒是把刘嫖着急的不行,嚷道:“那你倒是说啊,怎么个不好法。然后想办法医治呀。” 医侍面对这样的窦太主,绷紧了神经,组织了自己的言语:“大长公主稍安勿躁,女公子体内寒毒淤积多年了,身体被寒毒侵蚀多年,自然就不好。再加之最近又有伤害,身体又没有好好调养,所以情况很不理想。一旦情绪激动或者受到了什么事情的刺激,晕眩或者昏迷也是有得。”医侍说的战战兢兢,“现在的情况,是身体底子亏损,加上遇到了让其着急或者担忧的事情,一时间气血不畅而造成的。” 躺在床上‘鬼压床’的陈玉娇:…… 刘彻在一旁安静的没有搭话,倒是刘嫖听到寒毒两个字,顿时就留下泪来。 这寒毒,她比谁都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说法。在陈玉娇回到了她的身边的时候,她就让身边的懂得医理的侍女替陈玉娇把脉过。知晓她早就被下了药,寒毒满身,子嗣艰难。加之后来陈玉娇同她说悄悄话的时候,也告诉过她,自己体内的毒素早就沉积多年,根本是不可能有子嗣后代的。陈玉娇什么都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个时候的刘嫖,哭的肝肠寸断。母女两人,最后还是陈玉娇抱着刘嫖,安慰了她许久,才让刘嫖她止住了眼泪。 如今医侍在刘嫖面前重提寒毒,简直就是在刘嫖心上的伤疤上撒盐。 何况,那个下毒的人,还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这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后,在捅上一刀。更巧合的是,系统君这次忽然来的重启,又偏偏撞上了刘彻来探望陈玉娇的档口。本来人好好的在晒太阳,刘彻来了同她一说话,她就出了事情。 这情况,要让刘嫖相信刘彻不是他气晕了陈玉娇,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当然,寒毒这个说法,刘彻自然也明白,更是清楚陈玉娇这一身的寒毒是怎么来的。所以他很是技巧的避开了这个话题,问医侍道:“那朕的表姐,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医侍回答道:“卑职这就去写药方,按着方子吃两幅,先把最近的伤养好,接下来再慢慢调理。” 刘嫖听了这话,忽然就对刘彻说道:“既然药方也抓了,陛下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了,是该回宫去了。” 这么突然的变相赶人,刘彻今日在得到了想不到‘预言’后,心情很好,并不打算与刘嫖计较。就在他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刘嫖的贴身侍女倒是走了过来在刘嫖身侧耳语:“公主,唐公子回来了。” 第052章 第052章交锋(一) 处于鬼压床状态而被迫躺在床塌上的陈玉娇在听到了小伙伴回来的那一刻,心里是无比的激动。 可是身体无法动弹,让她很是郁闷的。况且这系统君的重启,来的实在是毫无预兆,过程更是无比坑爹。这一刻,她是觉得光是吐槽都没有办法发泄内心的不满与抱怨。 唐泽雨回来的消息,经由侍女前来传递的时候,刘彻就守在了一旁,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况且他这一次出宫,本来就是要来找唐泽雨谈事情的。 现在需要面谈的人回来了,刘彻自然是不会守在她这里。 床塌前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听的一阵脚步声之后,先前热闹的院子就悄然寂静了下来。 就在陈玉娇心底默默的想着唐泽雨会与刘彻说些什么内容的时候,忽然她又听见了房间门被冲忙推开时候撞击在了墙面上的重重声响。 “哐当”的声响很是剧烈,保持一个状态挺尸的陈玉娇也是被惊了一下。但身体不能动弹,外表也看不出什么来。 “娇娇,我回来了。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熟悉的话语声在耳畔响起的时候,还伴随着身上棉被因坐上了重物往下沉而带来的力道。 这一刹那,陈玉娇觉得那是无比的心安。 陈玉娇很想告诉他不用担心,但是身体暂且没有主控权,就连流眼泪都不行。她在意识世界里都快炸毛了,恨不得系统君能够麻溜的给搞定这次重启。更是恨不得能够立刻就掌控身体的使用权,然后爬起来告诉唐泽雨之前的事情。 她担心自己目前的状况让自己的小伙伴产生误解,毕竟脾气好的人一旦生气起来,那后果真的不敢想。唐泽雨向来都是温柔的人,一旦生气了,她也没有见过。 ”娇娇,你别担心。不会有什么误解的,你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唐泽雨很是知晓陈玉娇的心思,他轻言细语地安慰着说话,并且还替她盖好了被子,怕她着凉。”我去同刘公子谈事情,你好生的睡一觉。你想知道什么,等你养好了精力,我全都告诉你。”话罢,这才起身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唐泽雨的举动落在窦太主府邸众人的眼中,简直就是让人觉得怪异不已的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女公子同这位唐公子感情不一般啊。 更是让众人好奇八卦的是,自家女公子的前夫就在这里。现任与前任目前似乎还在合作什么事情,光是这复杂的关系,就已经够众人脑补出很多大戏了。 尤其是今日女公子忽然晕倒,向来把女公子当眼珠子疼宠,且也不把陛下放在眼底,而且是真的有实力同陛下较量的唐公子居然没有生气,这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 可好奇归于好奇,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能过问的。 主子们有要事要相谈,呆在这个客居院落里伺候的仆人们很快的就退了出去。 刘彻跟着唐泽雨到了这个院落的书房里后,两人这才各自坐下。 书房里布局同当初在酒肆里的那般一模一样。因刘嫖要刻意留下陈玉娇在她这里养伤,况且当时系统君待机状态,陈玉娇也是旅途劳累奔波,加上唐泽雨也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在帝都中处理,于是这就在这院落里住了下来。 唐泽雨同陈玉娇在一起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于她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知晓她对这汉代的家具没有办法习惯,所以这院落里的很多家具,都是赶着打造出来的。好在陈玉娇对于这些东西不是那么龟毛的人,所以打造这些用具的工匠也就没有那么操心。况且布置一个临时的书房而已,自然是没有那么追求细节精致。 刘彻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书案与椅子。用简单一词来形容,都很是勉强。他从来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书案与坐具,没有任何雕刻,没有任何装饰,就连漆也没有刷上。 可就是这样简陋的书案与坐具,却又一种无法忽略的洒脱与简洁。在第一眼见到这个书房的布置的时候,似乎久已经见到了这个书房的主人的性格,简单大气随和。 可是,面前的这个唐泽雨,却并不是这个书房给他的感觉。刘彻霎时间就排除了这个书房的主人是唐泽雨。 那么剩下的,自然是阿娇。 刘彻感觉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书房布置是阿娇的。 就在他刚才踏入书房后,他就冷冷地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后,把好奇都压在了心底。 ”刘公子,请坐。”礼数对于唐泽雨这样世家出来的人说,很是周到与自然。 刘彻虽然对面前的人心有不满,但是表面上的礼数也是有的。他是帝王,有他帝王的骄傲与尊严。故而只是微微的颔首之后,便在那张超大号的书案前坐了下来。 “唐公子不愧是明山老人的弟子,总会带给人一些想不到惊喜。这坐具比起寻常的,倒是要舒服许多。”刘彻坐下后,舒适的感觉让他真心的称赞。 “娇娇来我身边的时候,师傅给了她很多的书籍。每当阅读习字的时候,她总是说跪坐的腿又酸又疼。那段时间娇娇刚从长门冷宫里出来,身体底子很弱,且身体里的寒毒让她很是虚弱。跪坐久了之后,身体自然吃不消。家师就给了我一些图纸,让我按照上面所绘制的图样给做出一批坐具来。有了这样的坐具后,娇娇就好受了很多。”唐泽雨一面说着,一面从书案后的书架上拿下了一卷卷的绢帛来。他用一种拉家常的口吻把过去的事情稍稍加以装饰,然后娓娓道来。 刘彻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味起来,从来不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帝王,居然头一回的的在外人面前,眉头紧蹙起来。 唐泽雨转过身来放置卷帛的时候,飞快的扫视了刘彻一眼,继而又笑说道:“娇娇平时是个很安静的人,性子也随和,最不擅长于计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开始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地。后来相处熟悉了,她的话也多了起来。书房里的布置久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她喜欢简单大气的东西,喜欢性格爽朗直率的人,不习惯别人同她耍心眼。”唐泽雨他说话声音很轻,语调也非常柔和,就如此刻放在书案一边的花茶,淡淡的茶香里,袅袅花香飘然而起。不浓郁,却让人非常接受。 可是唐泽雨他言语里的内容,却是让刘彻听的格外刺耳。仿佛空气里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掌,悄无声息且力道凶狠地扇在了他的脸面上。 他刘彻是陈阿娇的丈夫,从小同陈阿娇一起长大的人。相处在一起那么多年,却从来就不知道阿娇有这样的一面。那是他的女人,最了解她的人应该是他刘彻才对。可如今听着唐泽雨的话,让刘彻心中很是不舒服。 “唐公子,今日朕来,并不是与你谈论内子阿娇的事情。”刘彻在听完了唐泽雨的话后,冷淡且严肃地说道。 刘彻清楚的知晓,刚才面前这人,根本就是在无声的挑衅与告诫。但是这天下,从来都是他刘彻的。阿娇姐只不过是暂时出去散散心而已,想要带走他的阿娇姐,休想!况且,阿娇姐是她的妻,她只是没有做皇后而已,她仍旧还是他的女人。 “刘公子,娇娇是被我捧在掌心里疼的人。”知道自己刚才无形的示威被戳破并被接招反驳了之后,唐泽雨更是笑眯眯地解释着说,“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刘公子既然伤了她一次,自然也会有很多次。娇娇近日会忽然晕过去,我自然是知晓刘公子问了一些不该问的问题。娇娇也应该告诉了你这些不能对外人道的事情一旦被外人知晓,她会付出的代价。”唐泽雨说道这里,就故意停顿了下来。 陈玉娇在系统重启晕过去的那一瞬间,还在赶回来的路上的唐泽雨就知晓了。 因为他同陈玉娇背后的系统君搭档是互通的呀。陈玉娇在发生之前晕过去的事情,系统sss-02就告知了系统b-2979。陈玉娇那样的举动,当唐泽雨听着b-2979的转述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想笑。 刘彻听着他说的那些事情,一瞬间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能当作寻常人来看。“唐公子,阿娇姐既然选择了把那些不能对外人道的事情告诉朕,并且愿意付出代价。阿娇姐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唐公子应该很清楚才是!” 刘彻这样利索的反击让唐泽雨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看来,刘彻暂且不回对娇娇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唐泽雨他最害怕的,就是在他最近应接不暇的布局忙于事情的时候,顾及不到陈玉娇。最是怕在这样无法顾及的当头,刘彻对陈玉娇做出伤害。所以,他一见面,就开始试探。 试探出来的结果还不错,至少娇娇目前是安全的。刘彻还需要他唐泽雨与娇娇联手来帮助他实现愿望。故而在这个愿望实现之前,安全是必须的。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计划开始一步步的实现的时候,陈玉娇身上带着本事,以刘彻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唐泽雨心目的算盘飞快的过了一遍后,适才缓缓说道:“刘公子,娇娇心目中放着谁暂且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公子这一次边境打了胜仗,现在我们应该说说接下来的事情。” 第053章 第053章 边境的问题一提出来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在杀事件遍的严肃起来。因为着不仅仅是一场实力的展示,更是一个合作的前提要求。 上一次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双方都是有一些漫不经心的。现在在作出了一番证明之后,在那个时候卡住的话题,自然是要继续下去的。 明山老人当初的承诺,不过是一个来之未来世界的某个帝国的小小棋子所做下的铺垫而已。那个sss级别的任务,真正开始的时刻,应该是现在才对。 “朕很是满意这一次的边境战况,唐公子不愧是明山老人的亲传弟子。”刘彻在听着唐泽雨提出的话题后,以一番恭维的话题开头。“朕也是听到了关于战场上的种种流言,朕很好奇。不过从刚才唐公子对内子的关照态度来看,似乎也是很不愿意朕知晓一些流言背后的真相。”刘彻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唐泽雨的脸色,“朕也不是非要追着问这些话题的人,就如你说的那样,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很可惜的是,他说完了之后,依旧没有在唐泽雨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情绪波动。这让他有些闷闷的,不过在闷闷的同时,也又一些被激起脾气的冲动。 “刘公子与我第一次相谈的时候,就提到了你心中的抱负。”泽雨不咸不淡地缓缓说道,“只是,刘公子在见识了边境的渔阳郡与雁门郡战事后,应该更为了解,大汉的兵力与匈奴兵力的差距。这一次带到雁门郡的兵器,以及一些物件,想必刘公子也是调查过的。更何况娇娇在这之前,还给了霍去病很多与战事有关的绢帛。刘公子应该也抄录了不少。我想刘公子肯定也是阅读过的。” “不错,朕是阅读了很多。但是这远远不够,这些书籍与绢帛很不错,但是这距离朕想要的,还相差太多。”刘彻倒是毫无客气地说出了他心底的一丝丝愿望。其实,他想要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那么关于这一次的兵器呢?” “很好。若是我大汉帝国的士兵都配上这样的兵器与防具,在与匈奴骑兵相抗衡的时候,取胜的机会要大的多。”刘彻豪不吝啬给予肯定,也提出了他的要求来,“唐公子既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可是想要把这锻造的功夫传授给我大汉的工匠?” “刘公子说笑了,唐某什么时候说过要传授了?”唐泽雨笑眯眯的说道,一点都不客气的指出,“任何东西都是需要代价来换取的,刘公子能在我这里换到东西,那也是因为当年先帝与家师的约定。况且刘公子当初不是用了那个承诺了么?现在我怎么可能有多余物件来给你呢?” 唐泽雨这样可以说是几近于挑衅的戏弄,顷刻间就让刘彻没有好脸色。 幸喜他这帝王的修养与脾气的控制都练到了位,并没有当场撕破脸的生气,只是周身的温度骤降而已。 唐泽雨很是满意刘彻这一刻的表现,于是不急不忙地笑着说:“刘公子勿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更是不能生气。一生气,会缩短寿命。” 帝王都想着长生不老,权利带给他们的荣耀与尊贵,在品尝到了那个滋味后,就如吸毒一样,怎么也戒不掉。怎样长寿,甚至是长生不老,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梦想。现在听着有人这么直接的提出了这个话题,况且提出这个话题的人的师傅,就是一个有着神仙玄幻之事的人,一瞬间,就让刘彻他的心底起了好几个心思。 唐泽雨笑了笑,观察到了刘彻那一刹那的心动后,他却忽然转移了话题,掐断了刘彻的那股心思:“公子,我们接着刚才的说下去。”他不给刘彻任何缓冲的余地,直接奔到话题,“刘公子应该知道,匈奴人这一次在雁门郡大败之后,定然是要想着来复仇。他们从来久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几乎全军覆没的失败,他们的大汉一定会起兵再来的。他们来的时候,不知道刘公子有怎样的打算?” “朕想问问,唐公子你怎知道匈奴会立刻来复仇?即便是唐公子的预测是正确的,为何的又要问朕的打算。”刘彻坐在书案边,触摸着光滑的书案表面,沉吟道,“朕的打算,从来都是那样:灭了匈奴,还朕边境平和。” 唐泽雨笑了笑,伸手把刚才从书架上拿下来的绢帛递给了刘彻,说道:“这里是一些笔录,关于匈奴的。我想刘公子现在应该会静下心来看看才是,等刘公子看完了,或许才是我们坐下来好好相谈的时候吧。”顿了顿,唐泽雨更是笑说道,“我暂且就不打扰刘公子了,书房里很是安全,刘公子万可放心。”话音落下,唐泽雨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唐泽雨离开了书房之后,就立刻朝着陈玉娇的房间走去。两人来刘嫖的府邸住下后,就一直住在一个房间。况且两人在表明了心意后,因彼此的事务缠身,忙碌的见面时间都很少。能见面的时候,又在战场的营地里发生了争歧,后来还在战场上挂了彩。本该是表白后的甜蜜恋爱期,全部给泡汤啦。 好容易忙完了手中的活计,匆匆忙忙赶回来,又偏生遇到了系统君的重启,小伙伴还给气的晕过去。这事情还真是有些不顺心的! 想念着心中小伙伴的小唐同学推开了房间门,走到了床塌边的时候,恰好对上了小伙伴亮晶晶的眼眸。 “娇娇,你醒了?”小伙伴闪亮的眸光,让小唐同学在一瞬间欢喜的很。 “醒啦!你前脚踏出房间门的时候,我就拿到了身体的掌控权,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动弹,还被系统君在脑海里哔哔哔哔的,简直快被它给折腾死了。”陈玉娇有气无力地吐槽着,“阿泽,那只野猪没有刁难你吧?” ‘小伙伴一醒来就关心我’这样的关心与问候,让唐泽雨很是暖心。他笑了笑,同陈玉娇打趣着说:“我若是说被刁难了,你会替我刁难回去额?” “你猜!”陈玉娇嘿嘿笑了两声,精神力的消耗巨大让她很是疲乏。刚醒过来的整个人都一脸倦怠之色,况且此刻躺在柔软温暖的床榻上,更是瞌睡万分。 唐泽雨瞧着她的模样,立刻劝说着:“睡一会儿吧,刚才系统重启后,你就被折腾的那样。”话还没有说完,陈玉娇倒是拽着他的衣袖,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他宠溺的笑了笑,把原本想要说的话立刻换过:“好,我陪你一起躺一会儿,免得你又要说我不顾着自己休息了。”这下话说完,他便坐在床榻边,准备脱掉外衫,上床榻陪着小伙伴去。 两个人的感情好,这一次又是分别许久才见面,自然是相处在一起说一些私密的话语。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忙碌中的两个人忘记了,这里并非是他们在茂陵的宅院。况且这一刻,陈玉娇这一具身体的前夫就在书房里呢。 更重要的是,前夫还安排了人盯着他们的。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房间里‘白日宣淫’,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彻本来还在书房里看书看的好好的,谁知道是侍卫抽了风,还是他下的命令的有问题,那个盯着陈玉教育唐泽雨的侍卫居然把此刻两人在房间里一起同床共枕的消息传递给了他的陛下。 于是乎,这一下好了。 捅了马蜂窝了。 对刘彻来说,这个传话让他心中很是不爽,怎么那个唐泽雨一回来,阿娇就立刻醒了过来。分明就是在躲避他,而且,他之前就在唐泽雨这里吃了闭门羹,然后对方用厚厚的一沓绢帛打发了他。就是明摆着不想和他说话,况且在他的面前,更是用刘公子这样的称呼。那个姓唐的,简直就是心头刺。可自己目前还不能拔掉这心头刺,真的是怎么都不舒服。 再一次想起来许久前在酒肆相逢的情况,那个时候他的阿娇姐就同这个唐泽雨在一起了。对方是个让自己都很的牙痒痒的人么,况且容貌气质也不输于自己,更重要是对阿娇姐有救命之恩。这样以来,两个人在一起也很正常。可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怎么想都是不舒服。 所以,在听到了侍卫的传话后,刘彻心底就起了这么一个想法:既然朕看个书都不能舒坦,那么你们也甭想舒坦。这么一个负能量,影响甚是巨大啊。 于是乎,在负能量的驱使下,刘彻这个做皇帝的,竟然离开了书房,闯入了两人的房间。 当房间的门被踹开的时候,陈玉娇正舒舒服服地窝在唐泽雨怀里,同他嘀咕着这些天她做的事情。又同他说起了自己目前的学习情况,并表示了一下对于沙漠里那个地下工作室的担忧。对于自己的小伙伴,如今还是最亲密最能信任的恋人,自然腻在一起是说不完的废话。当然,这爱说废话的是陈玉娇,唐泽雨却是耐心细致地听着她的念叨,同她一起分享这些日子来的所见所闻。 正是旖旎温馨的氛围,忽然一声“哐当”巨响,惊的两人都怔住了。还未等回神,就见到了床塌旁边忽然多出来的一抹身影。 当看清楚了是谁的时候,陈玉娇也是爆发了:“刘彻,你有病啊!私自闯入我的房间,你的修养呢?!” “普天下都是朕的地方,普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百姓。”刘彻盯着此刻已经坐起来的唐泽雨,在瞧瞧陈玉娇,见她衣衫整洁,便冷冷说道,“这里,是天下,也是朕的地方。朕到自己的地方,有什么不对?” 第054章 第054章交锋() 他这话倒是说的理直气壮且理所当然,陈玉娇一瞬间觉得很是无语。 “娇娇,勿要急躁,听话啊。”唐泽雨一声安抚,他拉着她的手腕,无意间一个举动立刻让脾气游走于暴怒边缘的陈玉娇立刻歇气了下来。 这一幕,落入刘彻的眼底,倒是让刘彻的眼神暗了好几分。 刘彻这个样子的状态,用现在的话来说,是直男癌发病了。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弃疗都不可惜的。 这样的人,你与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更何况还是这个时空的帝王。 陈玉娇刚刚醒来,也不想与刘彻这扫兴的家伙起争执,心里即便是有火气在冲着,但想到了阿泽忙活了好久才回来与她见面,自然是不想让这温馨旖旎的氛围被刘彻破坏。于是抢先在唐泽雨对上刘彻之前,开了口说道:“现在你看到了你的天下之后,那能不能出去了?我很累,想要安静的歇息一会儿。”冷冷的逐客令伴随着毫无起伏的声调缓缓回荡在屋子里,让站在一处的刘彻颇有些被噎住的感觉。 以前的阿娇姐,定然是会同他又吵又闹的,绝对不会这样。她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改变了这么多。 刘彻的思绪刹那间有些恍惚,不过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他斜睨了一眼靠坐在床榻边一直盯着他的唐泽雨,眼神犀利却依旧不能抹去对方那挂在嘴角的浅浅笑意。 房间门从外面“碰”的一声被关上了,门板摔的有些用力,似乎是在替离去的人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怒火。 等着屋外安静了,陈玉娇这才拉着唐泽雨继续躺在她身畔躺下,两人继续着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不过之前的氛围的确不见了,陈玉娇心底也是闷闷的,又一次在心里对刘彻骂了一次。然后她轻轻侧身一滚,滚到了唐泽雨的怀中,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蹭蹭,嘟哝道:“阿泽,我一点都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开始怀念我的时代,特别特别的想念。尤其是这个时候,恨不得明早一睁开眼,躺在了属于我的那个时代的屋子里。”这话说罢,还低声的一叹,那种愁绪,霎时间弥漫开来。 唐泽雨揽着她,一下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听着陈玉娇的这声叹息,也不由得勾出了压在心底的念想。乡愁不能说,越说越难过。唐泽雨心底的事情太多,很多是不能告诉陈玉娇的。即便是告诉了她,也不能帮着他解决,还会给她徒增烦恼。 “闭上眼睡一会儿吧,别多想。”唐泽雨轻声说道,“你的那位系统君搭档刚才那么折腾一番,你都不觉得头疼?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情,你睡醒了之后,我们再慢慢说。”他轻且柔缓的语调与音色让在他面前毫无心防的陈玉娇倒是真的疲惫的合上了眼。 等着陈玉娇睡着了,唐泽雨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她身畔起身,轻步离开这屋子。 哪知道,刚刚踏出屋子,遇见了守在院子里的那明显是刘彻的侍卫。那侍卫生的极为健壮,肤色黝黑,眼神凌厉。见到唐泽雨出来后,立刻上前躬身行礼传话说:“唐公子,陛下请你去书房有要事相谈。” 又来? 唐泽雨顿住脚步,倒是觉得这传话有意思极了,更觉得有意思的,似乎是陈玉娇这身体的前任丈夫的那种男人之间不可说的心思。一想到此,他的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笑意来,心底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这位帝王,在见到了自己的前任的皇后与别的男人如此亲密,况且他还不得不用到这男人的情况下,会有怎样的心思与动作。 不知不觉间,便是信步到了书房门前。 唐泽雨敲了敲门,听见刘彻一声“进来”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一跨进书房,只见刘彻坐在陈玉娇最看书的那个座位上,之前唐泽雨递给他的那些卷帛,被他翻阅了一部分放在一旁。此时此刻,他却拿起了丢在书桌上用于摆设的竹简看了起来。竹简的内容记载的都是一些他之前手写抄录的书本中的精华语句。因竹简笨重,不能记载太多,故而唐泽雨在写这些的时候,只是一些片段而已。 此刻刘彻倒是看的入神,不过唐泽雨进来之后,倒是打断了他的 刘彻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看着唐泽雨拉开了座椅在他的对面坐下后,那种怡然自得的态度让刘彻他内心忽起杀意。不过,理智却牢牢且清醒地告知他,这姓唐的杀不得。他还要用着他,靠着他。这个男人的身上,有太多他想要的东西。若是现在动了他,无异于是捡了芝麻丢了瓜。之前见到了他与阿娇姐的亲密举动后,却让刘彻感觉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可是,现在他又不得不忍受着,还必须忍受着,更不能在面上露出一丝丝的反感情绪来。因为,陈阿娇她那么听这个唐泽雨的招呼,一句话能安抚下她的脾气来。若是换成他,他清楚的知道,与陈阿娇相处的那些年,陈阿娇的脾气是有多任性多暴躁。他根本不可能一句话安抚住陈阿娇。 如今的陈阿娇不一样了,她得到了很多他不清的东西,还与这位明山老人的亲传弟子关系匪浅,他们是一起的。况且当初他对陈阿娇做的那些事情,目前陈阿娇都没有提起。他清楚的知道陈阿娇的性子,这事情到目前都没有提起,并不是代表她不会说了,而是她在找时机,适当的时机。她会找一个契机,他更是不能给她这个契机。 然而,这一次让他亲眼目睹了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画面后,心中的那股不甘愿,倒是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占有欲的作祟让刘彻问出了这么一句来:“唐公子,你同朕的阿娇姐在一起,有多久了?”等他这话一问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猛地又补上一句,“朕希望唐公子把心思放在大事上。”这补上来的话语倒是显得画蛇添足,醉翁之意格外明显。 唐泽雨倒是不在意地抬眼瞧了他,适才不慢不紧的说:“刘公子,你多心了。唐某的私事,不会妨碍刘公子的大事。”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是轻松。当然,这话语里的机锋自然也是先陷阱无数。可这些对于唐泽雨而言,都算不上难题。至于对刘彻的第一个问题,他忽略而过,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刘彻心中恨得牙痒痒。唐泽雨瞧着刘彻坐在书桌的对面,那面前摊开的一大堆卷帛后,这才把话题转到了重点上来:“不知刘公子邀我前来书房,是有何事相谈?” “无大事,是想问问,唐公子对于朝中主父偃的看法?”刘彻轻言细语地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来。 这个问题倒是让唐泽雨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朝廷中的事情,他阅读过历史,也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籍。推恩令的试行,主父偃成了贵族恨不得立刻除去的人。况且,这一段时间以来,主父偃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命不长的活法,做事情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越发的不按套路出牌。倒行逆施,可是主父偃离世前留在历史上出名的做法。 这期间,主父偃他还会揪出一桩被窝里的破事来,那是齐王刘次昌与其亲姐姐不得不说的那一点关于第三条的腿的事情。主父偃这么搞事的节奏,自然是逼死了齐王刘次昌,在想想之前的那个燕王,这一下搞事搞垮了两个封国。之后,主父偃的死亡,开了汉武帝诛杀谋臣的先河。要说看法,还真的不止这么一点,可是还有很多却不能说出来。有一些眼光与看法,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局限性。况且系统君也是多次的告诫过他与陈玉娇两人,尽可能的不要影响历史进程。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唐泽雨在听了之后,只是的略微一顿后,直接回答道:“刘公子,朝堂的上的事情,唐某不是一个合适询问的对象。” 刘彻听到这个回答后,一点也不意外,他本来没有想过要唐泽雨的回答,也清楚的知道,唐泽雨是不会回答他这样的问题的。他终究的目的之一,不外乎是想要破坏他与阿娇姐的相处,不让他们两人在他眼前碍眼。另外一个目的呢,是想要来同唐泽雨谈一个条件。他想要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之前他问唐泽雨要过,可是唐泽雨想也没有想直接拒绝了他,这让他很不爽。 “唐公子,那么明人不说暗话了。朕想要你上次带到军营里的那些兵器的制作图谱,以及制作这些兵器的笔记要点。”刘彻这个人,向来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刘公子,唐某之前说过了,任何东西的得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刘公子能在我这个换到东西,得以让唐某为你抱负奔波行走,那是因为当年先帝与家师的约定。”唐泽雨又一次把之前拒绝刘彻的官方理由搬了出来拒绝。 “那么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从朕这里得到什么,才答应把朕想要的给朕?”刘彻深谙人心,直接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来。 同样是世家里长大的公子,却见识过更大的世面,见识过更多的世情的唐泽雨倒是直言道:“唐某想要的,全都有了。” 刘彻听到唐泽雨这句他听起来太过自满的话,霎时间笑出了声,那笑声里的嘲讽格外明显:“唐公子真的什么都有?至少阿娇姐的真心,唐公子没有。”刘彻略带笑意的语调里,带着一番世情凉薄的意味,倒是让唐泽雨再一次蹙眉。他望着刘彻,丝毫不畏惧的与刘彻眼神直接对视。这一幕要是放在别人的眼底,那是相当大胆不恭敬且不要命的行为。 “刘公子应该知道,真心这个东西,从来不是拥有不拥有,而是用自己的真心,去换取自己想要的那个人的真心。”唐泽雨一听到刘彻在他面前提起陈玉娇的事情,忍不住想到了陈玉娇说的那个原主陈阿娇。每一次听到陈玉娇在不经意之间之间提起陈阿娇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是多少有些题陈阿娇感到难过。阿娇皇后的一生,最明显的错误,是上了一个帝王。她的真心错付,这便是她一生的悲剧的起源。若无,便无恨,不会有后面那些难缠的事情发生。 话题忽然的斗转,然后还被唐泽雨又将了一军的刘彻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朕的阿娇姐,愿意为冒着为朕减少寿命,承受天谴的惩罚,告知朕想知道未来。”刘彻忽然眸光大盛,极为得意说,“她心里有的是谁,唐公子应该清楚的很吧?” “嗯,唐某清楚的很。”唐泽雨听到了这话,觉得好生气的同时,又觉得可笑。 生气,气的是这刘彻,竟然在原主死去后这么久,还把原主用来为自己的利益而消费,即便是他这个外人,也是感到了心寒。刘彻是个合格的帝王,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他太狠心,不仅对别人,更是对自己。他还不明白失去了什么了,但是,他在失去了的时候,他的确得到了他想要的。 生气之外的好笑,便是觉得刘彻真的是太过自信了,陈玉娇与陈阿娇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居然还没有看出来。还将陈玉娇用来忽悠他,打发他走的话语当做了真心,真的是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可笑。 刘彻见到唐泽雨的沉默后,越发自信:“既然清楚,唐公子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有?” “刘公子,你并不明白。你想要的东西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只是现在却不能给你答复,那是因为有一些不能对外言的原因。那些原因如娇娇之前对你所说的话那样,即便是把那些东西给你,在条件没有齐全的时候,你也是没有办法的。”说道这里,唐泽雨轻轻一笑,眼神里倒是透出一丝丝神秘,从容不迫的说道,“其实即便是刘公子你没有问我要这些卷帛,时间到了的时候,我自然也是会送到刘公子手里。” “哦……” “所以,刘公子,现在我已经给了一个确切的答复。当然,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唐泽雨淡淡地笑道,清俊的眉眼间毅然坚定。不等刘彻问他是什么要求,直言道,“娇娇在公主府邸调养的这段期间,我希望刘公子勿要再次伤了她。刘公子是有前科的人,以前伤了娇娇很多次,以后说不定也会。可我也必须说清楚,娇娇是我放在心里疼与呵护的人,我不希望有人又伤了她。”(83中文 .83.) 第055章 第055章准备离开公主府 什么叫“有人又伤了她”? 野猪刘在听到这个话的时候,的确是心头火大。可表面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唐泽雨一点都不想同这个人纠缠多语,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和刘彻这样的人打交道,耗费心神,缩短寿命。故而在说完了这些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语后,他不在理会刘彻了,而是在书房的书架上,找了一本前不久让公主府里会笔墨文字的侍者帮着抄写的一些竹简书籍来翻阅,借此打发时间。当然,这也是顺带无声的告诉刘彻,书房的主人要用此地,没事的赶紧麻溜的滚蛋! 得到了一个答复的刘彻,心里自然是安稳的多。所以,相对于在唐泽雨此处受到的不爽气,与得到的利益相比,终究心情还是很好的。于是,他带着一他的一堆随从人员,拿着一堆从唐泽雨这里得到的卷帛,安静地从刘嫖的公主府府邸离开。 等着刘彻的人一走,刘嫖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了书房来。 “小雨,刚才的事情没什么大碍吧?”刘嫖进屋后,坐在了之前刘彻坐过的位置上,开口问道。至于小雨这个称呼,是唐泽雨对刘嫖的说的。毕竟不是正式的女婿,况且这事情还不能摆在正面上来说。所以,有些称谓还不如顺其自然,一个普通的称呼而已。 “无碍,公主放心,娇娇与我都无碍。”唐泽雨从容地说道,“刘公子来,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些东西而已。只要他不做出伤害娇娇的事情,一切都好说。” 一说到伤害,刘嫖显得格外紧张与关注,眉头紧锁又极为担忧地询问起来:“小雨,关于娇娇身体的事情,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唐泽雨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系统君重启闹的一些事情,以及以前系统君帮着两人做体检的时候说过的一些话来。于是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对刘嫖道:“是。很早知道了。娇娇在遇上我的时候,师父早替她把脉过。我知道她子嗣艰难,甚至可以说,她这一辈子,是做不了母亲的。”这些事情,系统君早说过了,陈玉娇所占的这具身体的自身状况不是很理想,尤其是在孕育后代的方面。具体的系统君没有多说,毕竟他们是过来‘工作’的,不是过来结婚生孩子的。更何况,在完成了‘工作任务’之后,他们是要回到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 刘嫖又一次听到了让她难过的觉得呼吸都吃力的回答,她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自己的情绪,一番思绪后,终于问出了压抑在心底许久的问题:“娇娇不能拥有自己孩子,小雨,终究你也是会离开她吗?” 在这个子嗣尤为重要的年代,没有谁不看重的子嗣的。她刘嫖,堂堂的窦太主,结果连自己最心最心疼的女儿都护不住,让其被暗算,留下了一个一辈子的疼。阿娇不能生育,对于她的婚姻来说,是致命的一笔,以后,她离世了以后,谁来看顾她的娇儿? 本以为娇儿的事情会在长门宫那里是一个结束,谁知道事情会如此的峰回路转,以一个谁都无法料想的方向转变。 如今的娇儿,是幸福的吧。刘嫖这个做母亲的,一直在为女儿不停的着想。见到女儿与她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个埋在刘嫖心底关于自己女儿子嗣艰难的问题,倒是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快被戳破了。戳破了也好,若是让娇儿看清楚身边的人,总比最后又是一场伤心伤情好。 唐泽雨听到这个问题,顿时不由得笑出声来,想也没有想过的说:“公主,我喜欢的人是娇娇,而不是喜欢娇娇她能生育孩子。”微微一顿,他怕刘嫖理解不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倒是难得解释起来,“公主,若我是这里寻常世家的公子,或许我会应为子嗣的理由,离开娇娇。可我不是,也正因为我不是,所以我才会无所求的在娇娇身边。我才会全心全意的看重她这个人,而不是她外带来的附加价值。公主,我唐泽雨,是单纯的纯粹的喜欢着娇娇,喜欢着娇娇这个人,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刘嫖作为公主这些年,大风大浪也是见识了不少。然而,当这一生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纯粹的意表达,到是让见识多广的刘嫖也颇为讶异。当然,讶异的同时也是心情澎湃。她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居然会遇到这样的男子。在等待唐泽雨回答的这短暂的期间,她已经料想过许多答案,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个。 这样的回答越发让刘嫖她不确定,她问出了自己心中最为担心的问题:“小雨,你同娇娇在一起,难道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么?” “公主,想要子嗣是每一个人都想的。谁不希望与自己相的人有孩子呢?可是,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我既喜欢娇娇,自然是她的一切都要接受。”唐泽雨放下手中的竹简,笑眯眯的说了起来,“孩子的事情,不是我想能行的事情,这个要顺其自然吧。更何况,喜欢一个人,若是因为不能与自己喜欢的有子嗣,分离开来,那这种喜欢,也未必见的是单纯的喜欢了。掺杂了太多利益因素在感情里面,终究也不是长久的。” 刘嫖听着唐泽雨最后的这一番话,在心底有一些原本想说出来的话语,立刻自己吞了回去。她听得很是沉默,最后点点头,说道:“我活了这半辈子,也是见过太多的人和事情了。像你这样的人,说实话我是第一次遇见。”说道这里的时候,刘嫖忍不住轻声一声叹息,仿佛是回忆起了过去,那一瞬间,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了作为一个大长公主高高在上的孤傲,反而有一种无法忽略的遗憾。她说,“当年娇娇在很小的时候,不喜欢陛下,我为她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她哭闹着说不要。那个时候,我和她的外祖母哄了好久好久,才让她开心起来。后来她长大了,再也没有说过这样的事情。如今看来,在选择伴侣的这方面,她是比我有眼光的。”话罢,刘嫖冲着唐泽雨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听到这个的陈述,唐泽雨也是有些意外的。原本历史上的各种野史也是记载过刘彻与这位阿娇皇后之间的各种民间道听途说。只是忽然间从刘嫖口中听来这话,真的是颇有感触。 刘嫖见唐泽雨一脸意外的模样,倒是释然的笑起来:“我娇儿以前的日子过的算是窝囊不顺心,现在算是熬出头来了。唐公子,我看的出,娇儿很喜欢你。这一次,我再也不阻拦,不干涉了。娇儿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求你好好对待她,你能做到么?” “公主,漂亮的话人人都会说。唐某也是会说的。”唐泽雨波澜不惊地回答起来,“只是,唐某一项犯懒。真要坐某件的事情的时候,唐某喜欢用行动直接证明。可这一次,唐某也不得不用言语证明一次了。公主,敢问如今这帝都里,若是有人知晓了娇娇的身份,却又什么都不害怕敢于和她在一起,并且不在意她的一些不美好的缺点的人,能有多少?” 一句问话,彻底的将刘嫖问的哑口无言。 当今陛下的废后,换成任何一个合适的青年,在知晓了娇娇的身份后,都是不敢与她在一起的。 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能够三番五次的让刘彻束手无策,不仅如此,还是多次的让刘彻忌惮。这个人,是娇娇她自己的选择。 刘嫖看着眼前的唐泽雨,听着他刚才的一席话,然后了然而笑。孩子的事情,她是真的管不了了。如他说那样的,要顺其自然吧。娇娇能有今天这番机遇,或许,又是人生的另外一种转折呢?!这个可真的说不定。刘嫖思考了一会儿后,便嘱咐了一句:“娇娇之前晕过去,然后你一会儿去探望了她,我看你的面色也不很紧张的样子,想来这里面是有些我们外人不知道的事情。总之,我也不问了,你们自己处理好。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一定要对我说。” “好的,公主你放心。”唐泽雨点点头。 刘嫖应下了后,转身离开这书房。 唐泽雨等着刘嫖走了之后,也倒是不慌不忙地起身朝着娇娇与他的房间走去。一回来遇到闹腾的事情,的确是不舒服的。不过今天倒是有好消息要带给娇娇。茂陵那边的宅子下与宅子后山一些工作坊都已经修建好了,重要的工具与人员也已经选好了,等着娇娇这边来接洽。 从书房前往卧房的途中,唐泽雨脑中思考着茂陵的事情,等他真的走到了房间里,在床榻边坐下的时候,才猛然察觉,陈玉娇留在刘嫖这里,也是好些日子了。 疲惫后而陷入熟睡的陈玉娇睡的很香甜,脸蛋粉扑扑的露出一圈红润的色泽,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最是灵动的双眼此刻闭上,只留下一双长长的睫毛。唐泽雨看着,忍不住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酥痒的感觉从指间传来,倒是他自己低低的笑出声。 微微关上的窗外吹来一阵沁凉的冷风,这一瞬间,让唐泽雨不有的感叹,来到西汉时代,又是一年了。 因马上要过年了,唐泽雨决定要带着陈玉娇离开刘嫖的公主府。本来今天回来是想要告诉陈玉娇准备收拾行李,两人一起会茂陵的宅子过年的。哪知道这里偏生遇到了系统重启的事情,再加上刘彻这不定因素时不时的来骚扰陈玉娇,这的确是让唐泽雨心里很不舒服的。(83中文 .83.) 第056章 第056章埋好石雕记录板,未来撕逼有大用(上) 所以,在这一刻,他是迫切的希望,能够立刻把人带走。 在感情与理智的交锋里,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理智告诉他说,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等完成了这一项任务,立刻消失都不成问题。 当然,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要将已经雕刻好的记录时刻,埋到那雁门郡的战场深处,等候未来时机一到,好派上那早安排策划好的大用场。 思考着事情的唐泽雨最后在盯着陈玉娇睡颜的情况下,微微地轻叹了一口气。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想要离开公主府,怕还要磋磨一些时间了。不过这样也好,在这里至少有公主的人伺候着,唯一让他不开心的,便是的那位野猪同学带来的烦恼。还有一个呢,便是那销声匿迹许久不曾出现的小霍同学。这小霍同学,也不知道是在别扭什么,许久都不曾来同他与陈玉娇两人见面,似乎在上次把尴尬与介意说同了之后,那种之前相处的感情反而是淡了,变成了彻底疏远。也不知道那小子从他和陈玉娇这里拿走的卷帛与书籍,有没有认真的阅读思考。 思绪飘的太远,走神了一会儿,唐泽雨本来是想着叫醒她的,怕她这个时候睡多了,晚上又失眠。可瞧着陈玉娇睡得酣甜,打消了叫她醒来的想法,又兀自一人转身去书房。 下午的光景倒是过的很快,下午在书房里不过才阅读几十页书稿的时间,一晃眼是黄昏。 睡饱且养足了精神的陈玉娇,自然是同他一起愉快的用了晚饭后,两人便关在了房间里嘀嘀咕咕事情去。 至于另外一边嘛,自然是野猪同学这边。 下午从刘嫖的大长公主府邸离开回到了宫中后,这个‘陛下前去窦太主府邸’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后卫子夫的耳朵里。这最为重要的消息是,已经实实在在的落实了那位当初被废黜长门冷宫的陈皇后,如今的确是回到了帝都,回到了大长公主身边。她活得好好的,还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内心的煎熬让这位卫皇后仿若坠入了无间地狱,内心的不安与嫉妒憎恨,已经彻底的吞噬了她心底仅存的一点的善良。在亲眼见到且听到了陛下在她面前提起那位罢黜的陈皇后的时候,这一位卫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一个念头终究成了执念,并开始执行。 当夜,卫皇后同陛下用了晚膳之后,便以身体不舒服唯有,将陛下推到了其他美人所在的宫殿里。偌大而空旷的椒房殿里,只留下了她的贴身婢女。 这一夜,卫皇后早早的睡下了。 临睡前,她嘱咐了她的贴身婢女一件很事情,那便是明日邀请她的外甥霍去病来一趟,姑母有些想念他以及他的母亲了。 探望与想念,是个非常好的理由。 沉迷在卷帛记录里的陛下,倒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彻夜不眠的大汉帝国里,鲜有这样有真材实料且非常实在又具有规划蓝图与超前眼光的笔录。今日从一个让他郁闷且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手中得到了这一份非常实在的卷帛,那份喜悦与满足,倒还是大于恨意的。 更何况,儿女私情与大汉帝国相比起来,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去比较。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寒冬深夜里的夜风呼啸。 第一片雪花,在静谧的黑夜里翛然无声地落下,昏黄的烛火中,仿佛照见了流逝的时间。 紧接着,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仿若瑶池的仙女打翻了盛放砂糖的碗,那些砂糖落下了九重天,变成白雪飘散人间。 “阿泽,下雪了呢。”陈玉娇在自己的系统君搭档的提醒下,推开了窗户朝外望去。迎面吹来的冷风在她胸前的微型空调四季徽章制造的强大暖气保护罩面前,立刻被吞噬的一干二净,丝毫没有冷的感觉。 房间里还放着火盆,通红的火苗映亮着整个屋子。 “是呢,下雪了,看来我们今晚必须去一趟雁门郡的战场了。”唐泽雨接过陈玉娇的话题,继续说着之前同她说过的事情,那个关于去雁门郡战场埋石雕的事情。 陈玉娇点点头:“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下雪了。本来还想着拖延一两天才去的,看来是等不及了。” “早点埋好了,也早点完成这些细小的任务。早日回家。” 陈玉娇听到唐泽雨说回家一词,顷刻间还有些兴奋的情绪变得萎靡沉默起来。最后变得有些暴躁抓狂,开始不顾及的吐槽:“什么时候才能做完整个任务啊,看上去根本是遥遥无期啊!这都好几年了,居然才这么一点点进展,真的是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唐泽雨听着她的吐槽,当下是忍俊不禁,说:“很快的,万事开头难么。娇娇你别嚷嚷了,赶紧叫人进来伺候着洗洗睡了,不然又要耽误时间了。”说话间,还估计给陈玉娇递了几个眼色。 瞬间秒懂的陈玉娇立刻回神过来,当下唤了伺候的人来。很快的洗漱完毕,然后关上房间门,吹了油灯与蜡烛。 一片漆黑的夜色中,两人准备妥当,在sss-0系统君的帮助下,打开了那个神奇的‘门’,眨眼间被送到了雁门郡的战场外围边缘处。 漆黑的荒原夜色里,迎面扑来的冷风中,一股怎么都无法忽略的腐臭味儿猛然窜入鼻尖。 这是战场,当初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尸体至今一直丢弃在这里,暴尸荒野,便是那些偷袭雁门郡的匈奴人的下场。 好在如今是冬季,气温寒冷气候冰凉,这些尸体因为低温的缘故,那股臭味儿还处于内敛状态。 sss-0系统君将陈玉娇与唐泽雨送来的地方并不是战场中心,而是战场的外围边缘。 距离真正的战场都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冰冷的夜色中,冷风刮过,一股阴深深的感觉顿时让陈玉娇毛骨悚然。 唐泽雨倒是淡定极了的从袖兜里摸出一个手电筒来,手电筒周身都在发亮,刺眼的冷光在黑夜里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一瞬间将他们两人的周围照的透亮。 她下意识的抓紧唐泽雨的手,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塞到他怀中去。尽管平常很是汉子,可是在这样的夜晚,又距离死人堆那么近,讲真,陈玉娇是真的害怕的。况且当初扔出那些微型炸……弹的人是自己,某种意义上来说,从来没有杀敌的人,忽然一瞬间之内,灭杀这么多入侵者,后来的那种惧怕感觉,真的是不好说。神鬼之说,历来有之。她还是怕的啊。更何况现在又来到这里,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忽略。 “娇娇,你有踩着我脚跟了。”唐泽雨幽默地说道,他本来是想要打趣陈玉娇的,不过瞧着她这个样子,所以只是轻声道,“别怕,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吗。要相信科学,别胡思乱想的。”一句话说出了陈玉娇内心的恐惧。 “你能不说嘛?”陈玉娇低声念叨着,“我现在想要问的是,我们人来这里了,那你说的那些雕刻好的石板呢?” “我的那位系统搭档说,让你这边挖好坑之后,用传送门直接从茂陵宅子后山的仓库里传送过来。” “所以,我来这里,其实是要把我那位系统君搭档带过来,让它拿工具出来?”陈玉娇恍然明白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下,sss—0系统君吭声了:“对,是这样。接好了,这个是一次性的植物树洞坑。”说话间,一株装在玻璃瓶大小的试管里的树苗顿时落在了陈玉娇的手中。夜色中,玻璃瓶内部自带的尾灯亮幽幽的,简直与那些动画片里出现的鬼火毫无差别。陈玉娇咂舌,正预备吐槽,又听见系统君很是嘚瑟且自豪地介绍起来:“你看过哆啦a梦吧,这个东西的原理是那个树洞公寓,埋在的土地,十五分钟之后自动生成地下室。4小时之后,又彻底消失在地底,要找带进去的东西,那只能开挖了。” “够神奇的。”唐泽雨在一旁听着,不住地点头称赞,并且问道,“这东西是立刻种在我们脚下吗?” “对。”sss—0系统君立刻点头回应道,“动作快一点吧,这里气场怪不爽的。” “我勒个去,你一个高科技人工智能,居然还会说气场好不好的词语,简直是刷新了我对科技的认知。”陈玉娇忍不住吐槽起来。 唐泽雨倒是个非常实干型的人,他听着陈玉娇同系统君的吐槽,倒是自己从陈玉娇手里拿出了那个装在玻璃瓶子里的树苗,然后在系统君的提示下,直接将其放在了脚下的土地上。 这嫩绿色的小树苗很是精奇,做的与真的树苗并无差异。那嫩黄的须根,一接触到地面的土地后,顷刻间扎根下去。然后,整个树苗变得生意盎然起来。因今夜是阴霾的天气,唐泽雨同陈玉娇被系统君的传送门送过来的时候,只有唐泽雨带着一个手电筒。想要全方位像白天一样观察这东西,有些难。 不过这东西种在地上之后,还真的是很神奇的。十五分钟的时间里,那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的地面的微微震动,同样,一颗小小的绿色树苗,变成了一株被砍得只剩下根部的大树墩。更为奇妙的是,大树墩的平面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井盖形状,还搭配这凸起的把手。这一幕,看的陈玉娇格外兴奋。 她立刻上前,激动地伸手拉开了这“木质井盖”,霎时间,黑梭梭的往下走的楼道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57.第057章 我这里的雾霾大,p指数有高。你们来玩的时候,记得带好口罩。 大多数的人都忙着农活去了,所以这酒肆里的客流量也跟着明显的锐减。 五月上旬,这一日。一大早起床,陈玉娇打理好了琐碎的事情后,坐在柜台上认真地阅读着系统君给她的专业书之《结晶矿物学》。书本里有很多不明白,且她在这方面完全是零基础起步,不懂的地方也正努力的阅读做笔记,只能等空闲下来了再去询问系统君解惑。 早晨的酒肆还没有开始营业,打理好了琐事的两人把柜台当做一张大书桌,各自在书桌上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要说陈玉娇为何喜欢在柜台上亲力亲为,还要从一件事情说起。 那是当初她拎着二锅头来的时候,当习惯了甩手掌柜的唐泽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管理斟酒的店小二在酒水里掺了白水卖。这事情让陈玉娇知晓了之后,很是不喜。她直言不讳地同唐泽雨说,要么收手好好卖正当酒水,要么不要做了。她说她的良心不安,这份钱赚的她一点都不快乐,她的道德与良心每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谴责她。唐泽雨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当下二话不说,把酒肆里的管理权完全移交给了她,让她来监督打理。所以,这也是为何陈玉娇会亲自在柜台上盯着的原因。以至于,习惯了之后成了自然。 坐在她旁边一直写写画画的唐泽雨倒是难得的八卦了一回:“娇娇,你说这都过了好些天了,小霍同学从你那儿带走的书籍也该是阅读完了吧?怎么不见他来呢?” “可能还在埋头苦读吧,更有可能还在抄书也说不定。”陈玉娇回答着,脑海里却是想起了那日的事情来。 那日小霍同学来喝酒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光景。 陈玉娇与唐泽雨留着他用了晚饭,且在3级别的系统君的指定下,让陈玉娇把一本书名叫做《匈奴现状记录》的书籍交给了小霍同学他。书籍不是写的纸张上的,而是一排排的繁体竖排隶书染印的蝇头文字,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了白色的绸缎上。 这东西的凭空出现如当初系统君与陈玉娇第一次见面时候提供给她的感冒袋与冷热相反霜那样的,刷地出现了在她的手中。好在这书籍出现的时候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不然还真的不好解释。陈玉娇打开来看过,一看是系统君特意编制的。 她现在都还记得小霍同学在拿到这一卷染印着与匈奴相关内容的书籍之时,那一脸的惊喜与震撼。陈玉娇当然也不忘记系统君的嘱托,转告他道:“这书你一定要自己看,里面的内容若是想要告知你信得过的人,一定要另找竹简誊写过。这一份绸缎的原样是不能给别人看见的,一定要注意啊。”小霍同学见陈玉娇那郑重严肃的样子,也是谨慎无比地将绸缎揣入了怀中,认真无比地点头应下。 之后,陈玉娇又给他装了一小坛美酒,嘱咐他这些天好好在家看书,有不懂的地方先记下,等看完了一起问。然后,她同唐泽雨一起送走了小霍同学。 至于陈玉娇为何要嘱咐小霍同学要在家好好看书呢?这事情还要稍微把时间往前拨动一点。 那是在小霍同学喝醉之后,陈玉娇同唐泽雨在闲聊的时候被打断的事情。那个自称严安的人,让唐泽雨心底起了戒备。 并不是说唐泽雨清楚的知晓对方的身份,而是严安他本人给了唐泽雨戒备的感觉。当时他借口先离开了大堂,又让陈玉娇忙完了之后去厨房里帮忙,其实是把他在与严安对话时候,所察言观色与考虑的事情告知陈玉娇。 她清楚的记得,在后厨的时候,唐泽雨一边择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让她紧张不已的事情。他说:“娇娇,若是我没有判断错的话,那个叫严安的人,应该是朝中为官的人。可是他在见到你的时候,似乎又像是不认识你。我想他的情况一种可能是官位不够高,没有能参加有原主出席的宴会。第二种,可能是你的化妆很成功,他没有注意。我不知道你身体原主在宫中的时候,有多少人见过这张脸蛋。总之,我不想让你被人察觉原来的身份,我希望最好一切都隐姓埋名起来,所有可能引起麻烦的萌芽,都要尽一切可能的掐死在萌芽状态。我们呆在酒肆里这么久的时间,连长门大火的事情都没有听见,只是听见了长公主刘嫖生病的小道消息而已。按照历史上许多君主做事的风格来看,或许那一位还在找你。” 当时听到唐泽雨的推断,陈玉娇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简直是阴魂不散的,好在她身边有个智商明显比她高且关键时候总能够给出精确建议的老乡唐泽雨。在严安出现之后,唐泽雨很是不放心。当晚想了半宿,临睡的时候,还是敲响了陈玉娇房间的门,告知:“娇娇,你找你的搭档系统君问问,有没有什么能把身体上的痣与伤疤等有些标记性的记号完全去掉的东西。总之,一切能抹掉都要抹掉。上次那个防水又护肤的化妆品,我觉得你用上去效果很不错,问系统君再要一点。以后到大堂里的时候,一定要化妆出来。” 因此,有了唐泽雨的担忧与提醒,当晚陈玉娇找了自家的搭档系统君。询问了一番,花了一点软妹币买来了未来的高科技护肤品,连续全身涂抹了三晚之后,把全身的痣与左小腿上一条细细长长的疤痕给抹掉。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这一条疤痕,在唐泽雨的提醒后,也是让陈玉娇也脑补了一些剧情。等着那条疤痕消失了,小腿上的肌肤光滑白皙如玉的时候,她心底的紧张感才压了下去。 视线又转回来。 两人八卦中的小霍同学,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还真的是如陈玉娇所料,念书背诵抄写。 小霍同学最近的变化很是明显,这种变化落在他的舅舅卫青的眼底,让他舅舅感觉很是欣慰。卫青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外甥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事情对自己外甥的刺激,明显是大大的好。以前这小子练习完了射箭骑马等课程后,一到了坐下来跟着先生念书的时候,总是静不下来。 可现在呢?却是主动的询问先生问题,且问题还非常的有深度,有些问题都要让先生思考一宿后才能回答。而外甥他本人呢,更是开始努力的念书练字。知晓情况后,卫青便下令家里的侍从,勿要打扰他的外甥,这倒是间接给小霍同学创造了抄书的好条件。 古语不是有说么:“书非借不能读也。”现在小霍同学的情况差不多。 八卦完了小霍同学后,唐泽雨和陈玉娇的话题又转风向标。 “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你的那位系统君搭档,为何让你看《结晶矿物学》?!”唐泽雨心底也是疑惑不解,“你大学念得不是模具设计与制造专业么?你现在看的这本应该是地质学专业的吧,和你学的专业似乎根本不沾边。而且,我还不明白的是,你的搭档系统君到底给了你什么奇怪的任务啊?难道是通过你的手,传递书籍给小霍同学?” “甭说了。我还想知道呢。”陈玉娇把手中的书本一搁,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她把玩着手里的铅笔,将其在手心里转动着。一面转动,一面吐槽:“那个什么‘培养少年将军霍去病,全力协助其大破匈奴并完成封狼居胥’的任务,我一直怀疑系统君是不是出bug了。上次我又问过系统君,它说它有安排,让我听它的安排行动,其余的不用多问,问了它也不会说。” 唐泽雨好奇:“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啊,它真的再也没有提起过细节了。另外,它还让我好好的养好身体,现在不说那些之后的事情。说完了那些后,它给了我好几本专业书籍,让我抓紧时间学习。不懂的做上记号,晚上的时候给我解惑。”陈玉娇一说到这里,也是忍不住的想要喷上两句,“我觉得我脑回路和我的那个搭档系统君根本不在一个波段上,我和它兼容度有些低啊。现在这分明是要让我改学专业的节奏,真不明白,学了这个地质学的专业后,要让我去寻脉挖矿么?我觉得让我直接去挖煤还好。你简直不知道,我觉得我现在有种重回大学在k书期末备考的感觉,这感觉强烈极了。” “对了,阿泽你这些天在写写画画些什么啊?你的搭档给了你什么细节任务?”回答完了唐泽雨他的提问,陈玉娇自然也好奇自己的老乡在忙碌些什么。 唐泽雨被问的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这个,更是与我之前干的事情完全不沾边了。我的系统搭档给我了一大包种子。” “种子?”陈玉娇坏笑起来,“请注意用词准确!” 唐泽雨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后,当场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颇为无奈地笑道:“你这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啊?是粮食种子,小麦种子。” “你的系统搭档是要让你去种田的节奏?”陈玉娇惊诧,更加不解,“若是按这个尿性,现在我们做的事情与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做的事情,似乎都与任务的要求都不沾边啊。” 唐泽雨却是一声肯定的“不”字,立刻否定了陈玉娇的说法。 “什么不啊?”这一声不的肯定,到是让陈玉娇来了精神。她道:“赶紧讲讲,和你在一起久了,我觉得我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陈玉娇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唐泽雨这人啊,脑子真的太好使了。用陈玉娇的话来说,她的脑袋瓜子是一个人电脑台机上单核处理器。可唐泽雨呢,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之后,才知道他那脑袋瓜子是服务器的核心处理器。怪不得他混在财经圈子,果然是吃这口饭的人。(83中文 .83.) 58.第058章 我这里的雾霾大,p指数有高。你们来玩的时候,记得带好口罩。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玉娇这么威武地在后院的空地上劈材,一直处理好了未来三天里需要的柴火,又帮着小满把水缸打满,这才说了一句,‘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离开了这处。 一遭从科技文明退化成了刀耕火种,这种心理落差,且是吐槽能舒缓的? 等着立夏和小满带着晚饭和治疗风寒的药汁过来的时候,陈玉娇已经从系统君出得知了时间。两人担心她是不是又被以前的事情刺激了,所以便早早的劝她用完饭没事赶紧洗洗去睡。陈玉娇也不想看着她们劳碌奔走,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在她们的伺候下,洗洗躺在了床榻。 夜猫子属性的陈玉娇睡不下去,此刻的时间是p8:3,这么早的时间,夜生活都还木有开始呢。可在这娱乐严重匮乏的公元前,全体都该睡的睡了。静谧的宫殿里,听着屏风外小满和立夏的呼吸声,陈玉娇越发觉得自己精神奕奕。睡不着的她请求了系统君给了与西汉相关的历史资料,开始阅读起来。 刚好读到了公元前131年的大事记的时候,系统君忽然发出了提示。“您的账户里有一笔资金已经到账,请注意查收。” 闻声,陈玉娇立刻丢开屏幕里的历史书,打开了自己的账户,见到了里面的数额,不由得咂舌又喟叹。“原来阿娇的离婚遣散费这么一点啊,三千万软妹币。嗯,是我所生活时代的首都郊外一联排小别墅的价值啊。这刘野猪有够糟心的呢,离婚了还把人幽静在长门宫里过这样的日子。真一个渣啊。” 系统君道:“这一笔只是那些黄白之物换来的,那些摆件物什的,正在寄卖中呢。对了,你现在有足够的资金了,要买什么的,可以去商城里自己买亦或租借。”顿了顿,它又提醒,“你身上之前擦的冷热相反霜的作用时效要到了,你的赶紧买一些御寒的棉被等才是。” 陈玉娇在系统君的提醒下,于是兴致勃勃地在商城里买买买。 油盐酱醋炭米茶,凡是能想到的,适合出现的,她都给买了。等选好了所有的东西后结账后,系统又出声提醒了,“看见商城送货栏那里了么?勾选服务人员送货上门。”不等陈玉娇问出问题,它说道,“你那一堆东西要是忽然凭空多出来你怎么给这里的侍女们解释?比如你这次的订单,我们系统商城官方的送货人员会化妆成你母亲府上的人,亲自把东西送到你的手里。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玉娇点点头,吐槽一句,“是邮费有点贵,怎么不包邮额?” “你已经享受的是会员价格啦!” 陈玉娇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等等,今晚我的冷热相反霜过了时效,那你有没有好东西推荐一下,今晚凑合着用的?比如什么迷你版的中央空调什么的?” “有,四季徽章。”系统君立刻回答道,“哆啦a梦的很多道具,在我们未来时代已经实现了哦。这个徽章其实是一个超级迷你空调哦,它的最大作用范围是半径500米,温度你自己调节。头一个月里免费使用。以后收费10rb一天。”介绍完了之后,陈玉娇的手心里多了一个巴掌一半大小罗盘样子的东西。 正圆形的银灰色金属盘面上,清晰地刻着可以拨动的温度与范围数值,只需要自己动手拨动是。陈玉娇立刻动手,把此刻在零下一度的温度给拨到了8度,又把作用范围给拨到了半径100米,然后把这个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枕头内侧。折腾了一晚的陈玉娇终于感受到了睡意,与系统道了一声晚安后,便安然入眠。她这倒是一觉睡下去了,半夜时分,却热醒了守在这殿中的四个侍女。 次日睡到了午后起床的时候,她很是舒爽的伸懒腰,然后立刻洗漱起床。 因为,今天她决定要出门去。 昨晚睡前与系统相互吐槽的时候,系统说了它有任意门这跨越四次元的神器。用过迟来的午饭后,陈玉娇便打发侍女们不要来烦她。于是在屋子里放置了一个系统给的有人进屋提示的报警器后,潇洒地踏着任意门,越过四次元空间,到了长安城的市集上。 系统给她的选的开门地点是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四下无人,她这么凭空的出现也没有人看见。等她一踏出任意门后,系统立刻贴心地收起了任意门。 雪已经在昨夜停下了,出门的时候,系统给了一个链子给她,让她把那四季徽章给串起来当做项链挂在脖子上。当然也调小了作用范围,让她出现的时候,不至于让周围的气温变得异常。 走在了市集的街道上,陈玉娇目不暇接地看着市集里的热闹场景。大抵是因为要到过年的腊月了,市集上前来贩卖货物的商家也多了起来,零散的小商贩也是扎堆。贩卖的货物也是囊括数种,衣食住行里的行没有瞧见外,其余的陈玉娇都见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热闹翻天的叫卖声,还价声,让陈玉娇彻底的体会了一把文景盛世来了之后的民间切实生活相貌。街道的两侧还有时不时出现的食肆、酒肆。路边上的小吃摊子也是应有竟有,一点都不逊色于后世。 陈玉娇她不任何东西,倒是在街上走走瞧瞧,兴奋不已。 走着走着,却忽然被一阵乐声拉住了脚步。 她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这曲调后,整个人都呆愣了。 神曲《小苹果》的调子,怎么会在西汉这个时空响起? 此处绝壁有老乡! 此处绝壁有老乡!! 此处绝壁有老乡!!! “喂,那位姑娘,曲子好听不?”酒肆门口的一位小二见到了站在他家门口发呆的陈玉娇,笑眯眯地招呼道,“进来坐着喝一杯呗,听我家掌柜的拉上几曲呗。” 正说话之间,那琴声的曲调又变了,居然是《尘尘诅咒》。清澈的琴声伴随一股浓浓的咖喱味儿穿越亘古的时空扑面而来,楞是让陈玉娇再也忍不住的抬腿往着酒肆里走去。 这一走进去,发现这酒肆的大堂里,坐满了前来听琴的男男女女。在店小二指引下,陈玉娇坐在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之后,她便一直看着大堂里搭起来的台子上那个正在拉二胡的男子。 这人的年纪看上去二十五六左右,面容温润,五官清晰柔和,那一双的漂亮的桃花眼倒是格外的迷人。他着一身灰白色的棉布裋褐(短打),却又外罩了一件后世才有的黑色棉马甲,马甲的两侧还有两个大兜儿。马甲的扣子更是时代风格明显的牛角扣,更为显眼的是马甲的兜儿上,绣着一只叫小起的喵星人。还搭配了颜文字‘(づ ̄3 ̄)づ’的表情字,简直是妥妥的身份证。更是有一个不该存在这个时空的乐器二胡,这根本不需要多说明什么了。这是老乡! 陈玉娇看着这些,激动的心跳如擂鼓。 此时,这位牛逼的老乡又换曲调了,《神经病之歌》的调子响了起来。听到了久违的曲调,在看看那台上一脸装逼且还正经严肃拉二胡的男子,记得该曲子歌词的陈玉娇是再也忍不住捶桌的爆笑出声。 这一笑不要紧,台上的男子停止了拉二胡,起身拎着二胡朝着陈玉娇走来。 大堂里的所有的人都朝着陈玉娇投来了同情的目光,陈玉娇也被这大众的反应弄得懵了,一直到拎着二胡的老乡走到了她面前。 刚刚死里逃生的陈玉娇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人还处于半懵状态,一时间根本转不过弯来。如此状态下,她也不吵不闹地拎着宫灯坐在了酒肆门口的台阶上,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宫灯里跳跃的灯火发呆。 没有电力的情况下,又是寒冷飘雪的漆黑深夜里,一抹橘黄色的灯火自然在漆黑夜色里醒目无比。 守店的店小二见她不吵不闹却又不走,心底也是几分疑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叫醒了他们掌柜的,把门口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唐泽雨一听这个事情,睡意全无,立刻起身披着衣衫慌慌忙忙地朝着酒肆门口奔来。 陈玉娇脑海里全部是今夜长门冷宫那火光冲天的景象,以及雨梅在她耳边哭泣又绝望述说。她茫然极了,根本无法相信刘彻这个帝王竟然能让住在长门冷宫里的陈阿娇遭遇这样的事情。好歹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也是做过夫妻的人,如此心狠的让卫子夫动手来伤及陈阿娇,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心底一阵冰寒的陈玉娇呆愣地坐在冰凉彻骨的阶梯上,一声不吭。 唐泽雨打开酒肆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见到了陈玉娇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阶梯上,娇娇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身侧摆着一盏精致的铜灯。唐泽雨一眼瞧过去后,顿时心底一紧,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急忙地迈着步子朝着陈玉娇身侧走去,这是他到西汉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担忧与紧张。 “娇娇,快起来,地上凉,小心风寒入体。”唐泽雨见到陈玉娇后,赶紧把她从台阶上拽了起来。陈玉娇从长门冷宫的地道中逃出来的时候,连中衣也没有来得及穿,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纯白色的丝绸亵衣亵裤,披头散发地被雨梅塞进了地道里。长门冷宫失火的时候,漆黑的烟熏染在她身上,加之她又在地道里走了一圈,灰尘满身,蓬头垢面,整个人此刻是狼狈极了。 见状,唐泽雨赶紧脱下了自己披在身上的厚厚披风,二话不说的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拉着她的手朝着酒肆里走去。陈玉娇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拉着,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她此刻才注意到,自己跑路的时候,惊吓的连四季徽章也没有来得及拿,独自一个在寒风里吹了那么久的风,浑身无比冰凉。(83中文 .83.) 59.第059章 我这里的雾霾大, pm指数有高。你们来玩的时候, 记得带好口罩。“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的。”唐泽雨端来了热水与系统君给的药片,放在了床畔的小矮几上, 这才扶起了因浑身酸疼的唐玉娇说道, “你说的那个废后我可不认识, 我只认识我的老乡陈玉娇, 那个娇娇。把药吃了, 好好的养上几天才是。” 听着他叫自己的小名娇娇,陈玉娇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道:“小时候我家里人和附近的邻居都叫我娇娇, 后来我听到‘金屋藏娇’的故事后,对小名特别反感, 愣是要所有人必须连名带姓的称呼我。可我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金屋藏娇里的那个娇,更没有想到还有老乡叫我的小名。感觉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 啊,说真的, 这个时候我好想家啊。” “娇娇这个名字本来挺好听的呢,真的。还有啊, 你是你,她是她, 根本不一样的。”唐泽雨冲着她笑道, 把药片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又替她端起水杯, “你也可以唤我阿泽或者阿雨,都是自己人,别那么见外了呗。” 陈玉娇笑着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药片与温水,好奇道:“系统君给发的感冒药片?”见到了唐泽雨的点头,陈玉娇心底也是暖暖的,她仰头吞了药片,喝了大半杯水咽下去。吃完药片后,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赶紧问道:“外面现在有什么风声没?” 唐泽雨摇摇头,也是颇为不解地回答:“没有,一点风声也没有。照你说的那样,宫殿里那么大的火,今早居然也没有听见这市里的人八卦,看来这消息是一点都没有传出来吧。” “果然是被压下去的吧。”陈玉娇躺回了床榻上,闭上眼,晕乎乎的脑袋让她的思维反应都有些粘滞,“长门宫在长安城外,那里荒郊野外的,即便是发生了火灾,百姓也看不见。况且还是有目的的放火杀人,更是不能让百姓知晓了。唐泽雨,你说那个刘野猪到底是有多恨陈阿娇啊,居然放任小三来弄死原配,这简直太可怕了。” “不好说。这‘金屋藏娇’的事件,若是从政局上来说,陈阿娇那背后的势力,刘彻在没有坐稳这个帝位之前,是不得不依靠的。如今坐稳了这个帝位,以吕后那般后宫干政与专政来看,他是有心里阴影。尤其是你身体原主的外婆,那位窦太后给他的打击。现在他坐稳了,自然是要把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除去。未雨绸缪吧,长远来看,去除外戚威胁的隐患,以稳固整体大局为重。”唐泽雨慢条斯理地说着,他那极为淡然与平静的语调倒是让陈玉娇听得笑了出来。 “你倒是旁观者清呢。”陈玉娇自嘲地哼笑道,言语里颇有些大难不死后的欣喜,“我刚从你说的那政局里逃出来,你都不帮着老乡我谴责一下刘野猪那极不人道的做法,居然还站在了他的局面为他说话。哎哟,你可有听见我的心碎成渣的声音啊?” 唐泽雨倒是被她这话给逗得笑起来,说道:“谁说我没有站在你这边啊?要是我不站在你这边,现在你怕是在路边上躺着了吧?”顿了顿,又慢慢说道,“说实在的啊,我也觉得事情奇怪着呢。按照常理来说,陈阿娇已经被的废掉了,没有了威胁才是。现在馆陶长公主也没有当年的威风,也没有在朝堂上搅风搅雨的,怎么会忽然想到要火烧长门呢?” “其实在这事情发生之前的十几天前,送到那一处吃食里已经下了药。”陈玉娇听着唐泽雨提出的疑问,也跟着把自己那些天遇见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时我在系统君的提示下,避开了那些下了药的食物。我那个时候很好奇,这些事情那渣男刘野猪到底知不知道。可后来一想,可能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心思理会。毕竟这些阴招,一般来说,都用于后宫女人撕逼中。男人的撕逼很多用的是阳谋,也没有往深处去想。” “不好说,阴谋虽然不是很上的台面,但是必要的时候,也很有用。”唐泽雨随着陈玉娇的话题继续道,“纵观整个历史,阳谋和阴谋从来没有断过,只是看计谋用的方面与使用格局的大小。” “对了,我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啊。”陈玉娇一下子想到了雨梅把她塞进地道前说的话,“我在逃跑的时候听见侍女雨梅说,刘野猪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来了长门宫三次。他每一次来都封了那些宫女的口,不准她们告诉我他来过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来见前妻,那宫里的卫小三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然后动手了呢?但是我的潜意识又告诉我,真要收陈阿娇的命的话,刘野猪不可能不知道的。” 唐泽雨听着陈阿娇话,霎时间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后面瞬间又清晰了一些,他坐在床畔,眉头紧蹙,用过一种陈玉娇从来没有见过的口吻分析道:“按照你这么说,刘彻既然来了长门宫三次,都不让宫女告知你,这明显是在避开你。然后三次过后,便是卫子夫动手除掉你。而这么大的事情,依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不知道。所以,这事情,很大程度上他还默许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渣法啊?”陈玉娇听得浑身鸡皮疙瘩,“还有,你说陈阿娇到底是哪里妨碍着他们呐?果然是狗配女表子,天长地久的节奏啊。真尼玛好想提刀剁了这对狗男女啊。陈阿娇可真造孽哦,居然遇到这种货色。” 唐泽雨没有吭声,他的脑海里已经是无数的思绪翻腾过。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对道:“娇娇,你想想看,那个刘彻半个月里来探望了三次,却一次都没有想要见自己的原配妻子,这本来很有问题。然后在这三次探望之后,发生了小三放火烧死原配的事情。这里面,必然是原配掌控什么重要的消息或者物件。而这不知情的物件或者消息,让他与那个卫小三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威胁,这才不得不动手除掉原配。”他想到太多的可能,这些可能目前还不能告知陈玉娇,所以只得把最精简的情况告诉陈玉娇。 “阿泽,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太可怕了。”陈玉娇眯起眼,故意哆嗦道,“吓得我都想回火星了。好疲倦,大脑缺氧啊,我再睡睡啊。”言罢,阖上了眼。 唐哲宇见她的情绪与状态已经昨晚的恐怖里出来,也是放下了担忧。同时他又被她的幽默逗得笑了起来,漂亮的桃眼里波光流转,溢满了宠溺与关切。眉宇间被这一抹宠溺与关切晕染,整个人都温润无比,俨然是公子如玉。可惜陈玉娇闭上眼哼哼唧唧,错过了看美人。唐泽雨瞧着陈玉娇这般模样,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给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未央宫的宣室殿里,当今的大汉天子刘彻却是没有好脸色。 昨夜卫子夫火烧长门要除掉陈阿娇的事情,如陈玉娇与唐泽雨推测的那样,他是知晓的。金屋烧掉了,那个曾经过的女人也死在了长门宫里。只是在这一刻,他的心情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前所有过的轻松与如释重负。 不得不说,唐泽雨穿越前到底是在权利顶尖漩涡里搅和的人,他的分析一点都没有错。 刘彻默许卫子夫动手,那的确是他发现了这长门宫里的异样。这种不可掌控的异样,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威胁感。这威胁是什么呢?说起来,还真的要把陈玉娇坑的吐血。这东西是系统君给她的四季徽章,那个微型的中央空调。 想想看,一个来至来三千年后的高科技,一个能在大雪天里让人感受到如炎夏一般炎热的东西,对一个古人来说,尤其还是那超级惧怕巫蛊之祸的帝王,他怎么能不动手?陈阿娇本来是因为巫蛊之祸被废掉而迁入长门的,本身是一个带着黑历史标签的人,如今这黑历史还变成了现实。 试问谁有本事能在寒冬腊月里让如此一坐大殿附近的枯树发芽,绿草如茵,繁盛放的?大冬天的飞雪天气里,站在长门宫宫殿附近,却是要被热出一身汗来,在看看那宫殿周围如春的繁似锦,这反常的景致,不是作妖是什么? 于是,这后面事情,卫子夫想要除掉陈阿娇,刘彻自然是乐的借她的手除掉这个不安因素。 还真的是一个大雾一样的误会,事情从来都是好坏两面。对陈玉娇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从此彻底摆脱了宫廷,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第0章玩家【傲娇霍】获得系统奥义点拨 陈玉娇想到了唐泽雨告知她的话,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想得罪的人的时候,装傻找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 “啊,我记不得了哎。”她说。 严安被这个回答给噎住了,他想过很多种答案,可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当他正要继续提醒陈玉娇的时候,却忽然听见的酒肆的门口传来了一道精神十足的招呼声。 “老板娘,你在吗?你给的书我看完了,今日特来还给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陈玉娇倒是立刻收起了手中的本子与笔,然后放到了柜台的抽屉里锁起来。这才从柜台里绕出来,恰好遇见小霍同学前脚迈进酒肆的大门来。 天气热了,他又是骑马而来,额上都浸出了细细的汗珠。 陈玉娇见到他这样,便好心地把手绢递过去,想让他擦擦汗。可这傲娇的小霍同学瞧见了陈玉娇递来的手绢后,那可是一点都不掩饰地露出了不屑表情,口里还嚷道:“我一个爷们儿,才不要用着娘们儿的玩意儿。” 这话说完,他倒是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了前些日子从陈玉娇这里的借走的《匈奴现状记录》书籍递给了陈玉娇。这本用蝇头文字印染在绸缎上的书籍,被他用黑色的绸缎包裹了起来,看的出来他是非常的珍视与护。 陈玉娇也不与这个还处于中二期的青少年辩解,她接过了他递还回来的书籍,笑问他道:“好,不用不用吧。”一说到这里,陈玉娇还是压不住心底那想要戏弄他的心思,说,“那你还要不要喝点上次的那个酒?” 一听到上次喝的那酒,小霍同学脸蛋立刻红了。上次喝醉了的糗事,简直是他不想提起的黑历史啊。好在他刚刚在日头下骑马过来,脸蛋一直红扑扑的,所以倒也看不出来囧像。他倒是非常淡定地拒绝道:“不要,我要喝你上次喝的那种茶水。是那种什么都不加,但是有一点苦涩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香味儿的茶水。”(83中文 .83.) 60.第060章 我这里的雾霾大, pm指数有高。你们来玩的时候,记得带好口罩。 白露听了陈玉娇的话后,明显地楞在原地, 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对上陈玉娇询问的眼神,她还是盯着压力诺诺地说出了事情:“夫人, 咱们这地儿偏, 又是冷宫, 所以……”她咬着下唇,后面的话似乎用尽了全力也说不出来。 陈玉娇点点头,“我知道了,去找一件衣裳给我。” 她从白露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陈玉娇觉得一点都不意外,之前看着小满穿着的灰色麻布直裾上打着的补丁, 现在又看见了这白露的直裾上也是掩不住的补丁与那双常年做活儿留下的粗糙痕迹,她哪有不明白的。自古以来,权力斗争,以及看碟儿下菜, 都是常事。在她那个年代, 都已经不算是事儿了。 白露的动作很麻利, 似乎是在十几个呼吸之间, 她把衣裳给陈玉娇找了来。一件暗红色的曲裾,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看到那繁琐的衣衫, 陈玉娇猛然间很是怀念现代长袖t恤与裤子。白露倒是利索地伺候着陈玉娇穿上了这繁琐的曲裾, 然后要忙着离开。 “你要去哪里?”陈玉娇有些不明白, 怎么这些个侍女都这么忙。 “夫人,奴婢要去帮立夏姐姐烧火准备午间的饭食。小满在正殿后面的院子里洗衣服,雨梅在打理整个宫殿的卫生。”白露一席话,倒是让陈玉娇感到脸上装出来的淡定表情要龟裂。 “去吧,别那么急,慢慢来。” “诺。” 目送了白露后,陈玉娇立刻出声问系统:“系统君,你之前说的那个给我开启的时空购物商城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她的话音刚落,眼帘里弹出了一张距离她的脸有半米之隔的办透明的屏幕。这么忽然地蹦出来,倒是把陈玉娇给吓了一跳。好奇极了的陈玉娇伸手想要去触摸,然后,惊喜随之而来。居然能摸得到,哦,果然高科技。 “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到这个屏幕吗?” “只有你能看得见,商城里一些特殊的道具也只能是你一个人使用。”系统耐心的解释道,并提示,“现在你的购物账号里,余额只有最初开启时候送的100块软妹币,你该充值了。” 陈玉娇听到软妹币,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让我西汉去找软妹币?特么的,我都还没有说,我自己穿越之前,我银行账户里那七位数的存款呢!” 听着陈玉娇的怒斥,系统乖觉地选择了闭嘴。半晌后,才吭声道:“商城自带时空寄卖功能,你可以把你暂且用不着的东西寄卖,系统会给你换算成符合价值的软妹币存入你的账号。系统会收取你一定数额的费用。” 搞了半天,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坑哟。 她说么,怎么会有天降馅饼的好事。 经系统这么‘详细’地说明后,陈玉娇自然是懂了。因为系统还提示说:“原主从椒房殿里搬出的时候,带了那么多的东西,你去看看那些箱子里的物什。你自己喜欢的留下,不想把玩的挂出来寄卖。”这是非常好的提议,行动派的陈玉娇自然是立刻行动。 同样,更是要多谢原主把那些侍女们赶走了,剩下的忙着做活计,没时间盯着她在干嘛。 于是陈玉娇在这她此刻住的这个大殿里忙碌了起来,找到了原主留下的箱子后,却因找不到开锁的钥匙,有些发愁。好在系统立刻贴心的在她手心里递出了一双深灰色的毛线手套来,并言明:“大力手套,带上直接把大树连根拔起都不成问题。用这个捏开锁具吧。” 陈玉娇额头顿时浮出黑线:“系统君,下次一定要换个温柔一点的开锁方式。”以她眼光来看,那些锁具也怪好看的,有挂上寄卖的资格呢。言罢,她利索地带上了大力手套。当她的手接触到了那些锁具的时候,她轻轻一用力,感觉那锁具如蛋糕一样柔软,毫不费力捏爆了。这感觉,简直爽的快飞起来了。 在过了一把暴力的手瘾后,她便一个个地翻开的了大箱子,十来个大箱子里,大多数都是一些摆件,只有两个箱子装着浓缩的财物。一个箱子里装着各种款式的首饰,一个箱子里装着半箱的黄白之物,并一些琐碎的三株钱。看完了所有的物件后,陈玉娇对系统说道:“都挂去寄卖吧,这些能看不能吃的东西,再看看这里的居住环境与缺乏的生活必须品,够糟心的。黄白之物直接给我兑换成软妹币放到我账号里。”她的话说完之后,系统倒是利索在她眼皮子底下施展了一招‘妙手空空’技能,那些之前她的氪金眼看过的东西,全数在一眨眼之间消失。 之前那张半透明的屏幕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上面显示着系统商城里她挂出去的寄卖物品,以及提示她等候黄白之物兑换软妹币的消息。现在她只需要耐心地等着系统反馈回来的消息,以及这些物件寄卖出去后,自己的账户里能多点软妹币。 脱下了大力手套归还给系统后,陈玉娇决定到后院里去看看。 长门宫原本是馆陶长公主的私家园林,后来由她的面首董偃献给了汉武帝刘野猪,最后却成了囚禁陈阿娇终生的牢笼。这私家园林非常大,毕竟修建在了长安城的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人烟稀少的很。当然,出了守在长门宫宫外的那一群守卫外。 长门宫献上去了之后,刘野猪也是着人修整过得,后来阿娇被废的时候,这里又修整过一次。所以宫殿修整的很是奢华宽敞,用陈玉娇的眼光来看么,终于住着一个可以在室内打篮球的屋子了。 走出了这大殿的门后,陈玉娇沿着廊檐朝着大殿后面走去。大老远的还没有走到,听见了之前侍女小满的抱怨声:“那些人也太可恶了,以前送柴火来的时候,都是劈好的。现在送来的这些,我们根本劈不动。” “好啦,小满别抱怨了,我和立夏一起劈材是了。你赶紧洗衣服,不然等会儿水会变冰凉的。”这是刚才那侍女白露的声音。 陈玉娇走了过来,正在对话两个小姑娘立刻都停了下来,连同那个正拿着斧头正准备劈材的年纪稍稍大一点的姑娘,陈玉娇想着,那年纪大一点姑娘,应该是立夏了。当然,这三人也都是齐齐地朝着她望了过来。 “最近送来的柴都这样?”陈玉娇扫了一眼宫殿后空地上堆砌的木柴,最小的都是胳膊粗的木柴,绝大多数是大腿粗的。这样的柴若是不劈开,根本没办法用。还有正在井边费力提水的小满,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三人都底下了头,没有回答她的话。这样的情形,陈玉娇也不用问了,想来这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样子,还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行啊。不等她的几个侍女回过神来,陈玉娇她忽然转身走了,毕竟接下来要与系统对话商讨问题。 “系统,我想在借用一下你刚才给的大力手套。”走回了之前屋子里后,陈玉娇这才开头说道。 系统君似乎已经猜到了陈玉娇的想法:“你要自己劈材?” “对,锻炼一下呗。” “给。”系统话音一落,她的手心里出现了刚才用的那大力手套。 陈玉娇麻利地带上了大力手套,然后快步朝着宫殿后面跑去。三侍女正在愣神之前她们的夫人到底是怎么了,来了忽然走了。现在又见到了她们的夫人折返了回来,更是不解地傻愣着站在原地。 陈玉娇也懒得多解释,直接走到了立夏的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斧头,对着一脸诧异的白露道:“快点摆好,我来劈柴。”当着话说出口的时候,呆愣了的三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夫人,不行啊,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啊!”立夏一脸天都要塌了模样。 白露倒是被陈玉娇的行为直接吓的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还在费力从深井里提水的小满刚刚拎到进口的笨重木质水桶又给“噗通”一声掉回井里了,溅出的水花浇了她一头。 陈玉娇冲着立夏笑道:“你力气有我大吗?”一边说着,一边轻而易举地把跪在地上的白露拉了起来。被陈玉娇这么一拉的白露,更是一脸怪异地望着陈玉娇,说不出话来。 “你们看着,等我劈不了的时候,你们再说,现在都闭嘴。”陈玉娇豪言道。 然后,她右手拿着斧头,左手扶着胳膊粗的木柴,稍稍用力的劈了下去。那手感,在劈下去的瞬间,如劈在了果冻上一样,胳膊粗的木柴从顶部被劈裂到底部。感觉还真不错,陈玉娇自己又自己拿起了另外一个新的木柴,继续照着之前的动作重复起来。 这一下,站在一旁的三个侍女是一脸大写黑体加粗的懵逼。 如果陈玉娇此刻有脑部透视眼的话,她一定能看到这三个侍女脑子里都是那么一句:我家夫人什么时候有这么惊悚的力气了? “还看啥呢?白露,过来帮我扶着一下。”说着,又对还站在井口边的小满道,“小满,先去把你打湿的衣服换了,别着凉了。等会儿你去弄点热水兑着洗衣服,别让冷水把手冻坏啊。一会儿我来打水,你们力气都太小了。”是在这说话的当头,她都又利索里劈了好几根木柴,看的白露和立夏都已经露出了崇拜的星星眼。 “夫人,原来你这么厉害啊。”白露等人感叹道。 陈玉娇嘿嘿一笑,道:“既然知道我厉害,那要乖乖听话。”顿了顿,她眼珠一转,冲着白露笑眯眯地说,“嗯,你们以后别叫我夫人了,叫阿君吧。我总觉得你们叫我‘夫人’,我会走霉运的哎。你看,我现在有这么好的力道,别在叫我‘夫人’了,把我的好运给吓走了怎么办啊?” 半夜去敲响了酒肆的门,自然是不会有好态度的应答。守店的店小二很是机警,无论陈玉娇怎么解释自己与他们的掌柜相识的关系,他不给陈玉娇开门。 刚刚死里逃生的陈玉娇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人还处于半懵状态,一时间根本转不过弯来。如此状态下,她也不吵不闹地拎着宫灯坐在了酒肆门口的台阶上,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宫灯里跳跃的灯火发呆。 没有电力的情况下,又是寒冷飘雪的漆黑深夜里,一抹橘黄色的灯火自然在漆黑夜色里醒目无比。 守店的店小二见她不吵不闹却又不走,心底也是几分疑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叫醒了他们掌柜的,把门口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唐泽雨一听这个事情,睡意全无,立刻起身披着衣衫慌慌忙忙地朝着酒肆门口奔来。 陈玉娇脑海里全部是今夜长门冷宫那火光冲天的景象,以及雨梅在她耳边哭泣又绝望述说。她茫然极了,根本无法相信刘彻这个帝王竟然能让住在长门冷宫里的陈阿娇遭遇这样的事情。好歹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也是做过夫妻的人,如此心狠的让卫子夫动手来伤及陈阿娇,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心底一阵冰寒的陈玉娇呆愣地坐在冰凉彻骨的阶梯上,一声不吭。 唐泽雨打开酒肆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见到了陈玉娇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阶梯上,娇娇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身侧摆着一盏精致的铜灯。唐泽雨一眼瞧过去后,顿时心底一紧,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急忙地迈着步子朝着陈玉娇身侧走去,这是他到西汉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担忧与紧张。 “娇娇,快起来,地上凉,小心风寒入体。”唐泽雨见到陈玉娇后,赶紧把她从台阶上拽了起来。陈玉娇从长门冷宫的地道中逃出来的时候,连中衣也没有来得及穿,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纯白色的丝绸亵衣亵裤,披头散发地被雨梅塞进了地道里。长门冷宫失火的时候,漆黑的烟熏染在她身上,加之她又在地道里走了一圈,灰尘满身,蓬头垢面,整个人此刻是狼狈极了。 见状,唐泽雨赶紧脱下了自己披在身上的厚厚披风,二话不说的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拉着她的手朝着酒肆里走去。陈玉娇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拉着,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她此刻才注意到,自己跑路的时候,惊吓的连四季徽章也没有来得及拿,独自一个在寒风里吹了那么久的风,浑身无比冰凉。 陈玉娇被唐泽雨牵着,由他带到了他所居住的酒肆后院中的房间里坐下。等她坐下了,唐泽雨这才亲自去打来了热水,绞了帕子给她擦脸擦手。死里逃生且后怕不已的陈玉娇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默默地流了满面的泪水,泪水与灰尘一混合,她此刻的脸如大花猫一样。即便是此刻坐下来了之后,她的手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栗。 “别怕,没事了啊,现在安全了。娇娇,看着我,看着我,我这里是安全的。”唐泽雨声音温和无比地柔声道,他搬来了板凳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握住了她在寒夜里冻得冰凉的手,“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现在是安全的。你的老乡唐泽雨在你身边呢,你看,这里一切都是安全的。”他不断地柔声重复着,眼睛更是紧紧地与陈玉娇的视线对视着。 好半晌后,陈玉娇空茫走神的眼睛里才有了一点回神的迹象,她盯着唐泽雨身后的那盏被她从长门冷宫里带出来的长信宫灯,心有余悸地对着唐泽雨毫无防备地开口说道:“她要杀我,她要杀我,她命人把我和雨梅锁死在了大殿里,然后放火烧死我们啊。”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语,即便是唐泽雨也是听不懂的。 可是那一盏宫灯,在唐泽雨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他已经猜测到了陈玉娇的身份。如今在听到了她的话,以及她此时狼狈慌忙的逃难模样,根本不用多想,穿越前经历过太多的唐泽雨心中已经有了谱。 61.第061章 我这里的雾霾大, pm指数有高。你们来玩的时候, 记得带好口罩。 陈玉娇与唐泽雨都被他这样不确定且不自信的话语反问住了,陈玉娇哪里由得他这样不自信。立刻道:“我家老板还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你一定会。相信我和我家老板的眼光吧,你一定能行的。”陈玉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傲娇小少年霍去病的脸色,发现他从刚才说话那个时候的一丝丝不确定, 到听完她说的话后的自我肯定。陈玉娇再次验证了一句话, 男人啊,不管他年龄几何,都是要适当的鼓励与夸奖,才会有动力的。 酒桌上, 最是容易促成男人之间的基情, 不,是友谊的发展。 这不, 唐泽雨在同陈玉娇一起与霍去病童鞋谈论了一番匈奴的事情,化解了刚才的误会之后,便深入谈话了解去了。可话题到了畅谈的时候,小霍同学却是不胜酒力,醉了。 这下可好,只得唤来店小二,将他给抬到酒肆后面她和唐泽雨居住的院子的客房里暂且休息。 等着唐泽雨安顿好那小子在出现在酒肆的时候, 陈玉娇已经着人把刚才的桌子收拾干净了, 她自己正端着一杯清茶在看另一桌上唐泽雨刚才写写画画的内容。 好在这靠窗的位置距离大堂地带还是有一点距离, 且在屏风隔出来的隐蔽位置, 所以有时候,陈玉娇也是喜欢在这里坐着听酒客们闲聊的。 唐泽雨带出来的记录本上,写的内容很是零散,倒像是记下来的点子与安排。他的字写的非常工整漂亮。铁划银钩,铮铮傲骨,君子之德跃然与纸上,看他写的字,真的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让人赏心悦目。她搬过来同唐泽雨一起住后,经常要见他在夜间做工作,记录白日里的一些市井生活琐碎。每当那个时候,她安静地搬个小凳子坐在他的旁边,喝着清茶,一边看他写字,一边听他点评讲述。 “娇娇,又在发神想什么呢?”唐泽雨在他刚才写写画画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见陈玉娇走神,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放下手里的热茶,她回答道:“阿泽啊,我在想上次你给我讲的后勤一事。” “嗯,想到了什么?” “还是我们那里好,我觉得有一句古话说的挺好的。”陈玉娇叹口气,仿佛是要把郁结在心中的不适呼出。 “什么话额?”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陈玉娇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唐泽雨‘嗯’可一声,唇角勾起一丝丝弧度,说:“是这样。安宁来之不易。我觉得古人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见过两处的发展,真正难熬的便是这寻常的贫民百姓。兴胜的苦,总是要比亡的苦要好的多。” “这一点倒是。有国才有家,国家强大了,子民才不会受欺负。”陈玉娇非常得赞同,常年在外旅行的她,走过众多国度的她,对这一点感受最为深刻。“那匈奴,也蹦跶不了几年了。虽然我对当今的某一个人不是很待见,但是他的闪光点我还是要肯定的。是那句老话,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希望能早日变为现实。”她说的咬牙切齿的,听的唐泽雨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唐泽雨刚刚一笑,笑声被一个身穿的褐色直裾,留着些许美髯,观之年纪约莫在三十上下的男子拍手鼓掌打断。 陈玉娇与唐泽雨立刻朝着那掌声的来处望去,那人坐在大堂的靠中间位置,独自坐的一张桌子。见两人的视线聚焦过来后,他立刻起身朝着他们俩拱手一弯腰行了大礼,又大步上前走到两人面前几步之隔后停下,然后极为恭敬地说道:“先生与夫人学识渊厚,见识广博。安适才无意听得先生与夫人对话,激动于心,言表与外,冒昧打断了先生与夫人对话,实在是抱歉的很,望先生与夫人谅解安。” “你是谁?为何那么远,你都能听见我们的说话声?” 陈玉娇很是戒备地反问了一句。 之前小霍同学的大声嚷嚷让陈玉娇有些不放心了,那么多人围观,她可是刻意地压低了谈话声,与唐泽雨的谈话更是,两人从来都是低声嘀咕的。那么小的说话声,都被听见了?! 而唐泽雨呢,在这个男子走过来说话的时候,他的面色冷静,一点都不为那人所说的话语做任何表态。他只是一声不吭地望着那个走过来自称是安的男子,那眼神冷冽且戒备更是疏离,让陈玉娇都感到陌生。 那男子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被两人如此审问,态度极好又谦卑地再次一弯腰,说道:“鄙人1姓严,名安。先生与夫人唤鄙人严安即可。夫人刚才的提问,并非严安妄语,而是严安自幼习得一些武学之道,五感比常人略微敏锐一些,便听得夫人与先生的谈话。” 这一回答,倒是让陈玉娇的脑海里飞闪出一个好大的‘卧槽’两个字。 她居然把古武学与游侠儿忘记了。要知道,这大汉的开国皇帝刘邦,当初在那诸国混战的最后时代,他可是一个不知名的青年游侠,并且还是信陵大人的崇拜者呢。在大秦帝国崩溃的时候,刘邦可是和他本县的游侠朋友们组建了自己的武装力量,成为一个蓬勃发展的军事集团,并且不断的壮大,自称沛公爵。这个靠着游侠儿换来的武装力量为根基起家,最后夺得帝国政权之后的国家。坐稳了交椅后,却又对游侠儿不断的打击,若不是之前唐泽雨给她讲解过儒家学派和游侠儿的事情,她还真的要把这个给忘记了。 “下走2当不起先生称呼,严公子言重了。”在陈玉娇心里忙碌与吐槽的时候,唐泽雨却是开口了,“下走与内子的闲聊,只是一些偏野愚见,严公子听了便罢了,勿要外传。”他的语气冰凉冷漠又带着一丝强烈警告,配上他那本来清越的嗓音,此刻倒是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慑。 陈玉娇在一刻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唐泽雨此刻的气场好强,简直是妥妥的上位者的气势。连她这个坐在一边现场观戏的都能感觉到这一股泰山压顶的震慑,这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只是一个财经频道的撰稿人。骗鬼了这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有这么大的气场?!她陈玉娇虽然没多大的眼界,但是通过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恰年去蹭团年饭的时候,还是有机会见到过省|委|书|记|那种级别的领导者。妈蛋的,人家的气场都没有他大啊,而且这收放自如的控制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根本比她见过的那个省|委|书|记高了好几个等级,好嘛! 在一旁歪楼的陈玉娇没有注意到严安的表情细节,但是唐泽雨注意到了。 严安这人有些怔住,在听完唐泽雨他的那带着威慑与警告的话语后,只是在短短的时间里,便已经控制好了情绪。严安他的情绪表情变化被唐泽雨全数收尽眼底,唐泽雨见他调整好了情绪后,也便立刻收起自己的视线,不在去理会他。 可这严安却是有些厚脸皮的搭话:“先生与夫人适才谈论的话题,鄙人很是感兴趣,不知可否加入?” “严公子,我与内子只是闲聊,并无谈话。”唐泽雨再一次的否定,且加重了闲聊两字的读音,拒绝的意味再为明显不过了。在说完了这些后,唐泽雨倒是收起了他面前的记录本与钢笔,起身对陈玉娇道,“娇娇,我去后院里一会儿,前面你看着一点。若是不忙了,到后院里帮我一下,下午饭多一个人用饭,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好的。”陈玉娇见他刻意回避,虽然一时间不明白缘由。但是唐泽雨递给她的眼神,让她已经是打从心底的信服他的安排。 严安被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凉在了那里,陈玉娇目送唐泽雨去了后院后,才转过头来对晾晒在原地的严安道:“严公子,我家当家的是这性子,你别见怪。我有事情还要忙,你请自便。”说罢,她也是到柜台上去继续记录整理她的账本,准备着理清楚刚才的记账后,让店小二来看着一下,然后自己去后院去同唐泽雨说说刚才的事情。 严安见这两人对自己都不搭理的样子,也并不放在心上。他自嘲地笑了笑,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喝完了刚才叫来的酒后,在座位上留下了铜子儿后,毫不留恋地离开。 此刻他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是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酒肆里,能听到这样的对话,能听到和他一样愿意对匈奴的开战的心声。 在很早之前,他想要上书当今天子,对匈奴采取开战的态度。但是朝中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臣子,却是压着陛下非要采取和亲的态度。这样得局势,陛下很是不愿,但是目前一时间陛下也没有足够反驳理由与可靠的臣子替他征伐,所以这事情成了黏滞状态,那么个状态,前部卡着。盼的眼睛都快昏花了,终于出了一个卫将军,虽然表面上是对匈奴的战事上是胜利了,但是要把匈奴这祸害从根子上除却,却还没有一点头绪。 刚才听了那酒肆老板与老板娘的对话,让他是醍醐灌顶,尤其是那一句劝说那小公子的话语,让他这个心也老去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腔热血。是啊,马踏匈奴,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听那夫人一点点的讲述匈奴的情况,听那先生讲述匈奴种族的特征,他的脑海里,一些关于主战的策略与谋划,以然在脑海里形成了清晰的脉络。他要赶紧回家去,把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写下来才是。 小满、白露、立夏三人高高兴兴地按照陈玉娇的吩咐,把‘长公主送来’的东西分类放好后,陈玉娇便让她们继续去忙活。因为此刻已经是快要傍晚了,按照这个时间,该是准备晚饭的时候了。侍女们忙活去了,呆在屋子里的陈玉娇倒是从系统君那里借来了大力手套,开始动手组装她买了麻将桌子与椅子。 侍女们在后院里忙活的同时,也对自家主子这两日的变化看在眼底,疑惑在心底。 她们的夫人从昨日起,风寒睡了一个午觉之后,变得古里古怪的。竟然主动提出了不要叫她‘夫人’,而且整个人也变得不可思议起来。夫人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从来不会给奴婢们小鞋子穿。犯了错,只要好好承认错误并且改正,会一如既往的对待。以前的时候吧,若是不叫她夫人,定然要被惩罚一番的。那个‘夫人’的称呼,是这位主子心中的伤痛,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是忽然亲耳听得她不准许她们再称呼她为‘夫人’,而是要叫‘阿君’,看来那些压在心里的事情,多少有消散了吧。 侍女们的脑补情况,神经不定时粗变的陈玉娇倒是没有注意。 当晚,在用过晚饭后,她便带着小满几人开始搓麻将。在一个没有ifi,没有社交的地方,那一定要发扬所有的娱乐精神,给自己创造快乐才是。睡觉什么的,先放在一边,起来嗨才是正道。 这一夜,长门宫开始了‘血战到底’的麻将娱乐教学课程的时候,长安城的未央宫兰林殿里的卫子夫却是正在接收到第一时刻的及时汇报。 卫子夫坐在梳妆镜前,一边享受着侍女听南的按摩,一边隔着帘子听着安置在长门宫里的钉子汇报今日长门宫里的详细情况。尤其是听到了守在长门宫宫苑门口的侍卫居然放任了长公主的人进入了长门宫里还帮着搬卸的时候,她立刻勃然大怒。两道纤细的柳眉倒竖,一张原本在安静下来很是温婉可人的面庞霎时间变得有些狰狞,伴随着她那压在柔和嗓音里的愤怒与不甘响起:“混账,这群侍卫难道是听不懂陛下当初警告过的‘任何人不许去长门探望’的话么?”然而卫子夫她不知道的是,来至未来的系统客服在送货的时候,自然是催眠了这些侍卫的。 卫子夫知道是,陛下将陈氏废掉迁入长门的时候,申明过,一切人不得前去探望,且长门宫里的一切吃穿用度,也是要经由现在执掌着后|宫大权的卫夫人亲自过目。废后陈阿娇当初有多风光,如今有多落魄。当年那位废后留给她的羞辱,她定要慢慢的奉还。可今日,馆陶长公主的利索插手,瞬间让她领略到了她自己的这权势与根基还远远不够,不够,根本不够。 “夫人息怒。”听南与那前来汇报的宫人信然都吓得立刻跪在了兰林殿1那被火盆烤的温暖的地板上,额头紧紧地抵触着地板,畏惧的不敢抬起头来。 兰林殿里的氛围顿时骤降,似乎火盆带来温暖都压不住这位卫夫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冰寒的静谧中,隔了好半晌,才听的卫夫人的声音淡淡响起:“听南,你去安排安排,把这事情告诉陛下。”顿了顿,她眼神犀利且仇恨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信然说,“至于信然你,本夫人很满意今日的汇报。继续返回监视着废后陈氏的一举一动,本夫人需要知晓她的所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