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情妇》 第一章 「凌先生!这份文件需要在您临走前签好名。」 闻言,凌子寰头也没抬地继续审阅手中的文件,直到看完后,才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将之放在左手边的一大叠文件上。 「张小姐,我几点要到机场?」他冷淡地问,看也没看身旁的秘书一眼,就拿起她刚送进来的文件。 张淑媛从一进来,就一直贪婪地看着凌子寰那张长年不笑的酷脸,并露出一副春心荡漾的表情,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呃!再过两个小时。」 凌子寰翻开文件细细地审阅,良久,仍没听到她离去的声音,他抬起头淡漠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再度一语不发的埋首在文件里。 虽然他面无表情,眼光也没有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一秒钟,但仍令张淑媛的心头感到一阵狂喜。 进入凌氏企业五年,直到三个月前,她才升任他的秘书,至今,她已多少能摸清他的一些习性,见他没开口叫她离去,就表示他待会儿会「要」她。 她心花怒放地主动撩起裙襬,褪下透明丝袜和薄纱内裤……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便走出办公室,从头到尾,都没再多看一眼仍趴在茶几上的张淑媛。 香港尖沙咀 林心婕垂头丧气的坐在」金兰阁」的员工休息室里。 金兰阁是一家高级的按摩俱乐部,前来光顾的客人,不是衣着光鲜、出手豪爽的富豪商贾,就是一些有钱的观光客。 心婕就是其中的一名按摩师,可是,由于她不懂得交际手腕;所以,做了差不多一年的她,熟客连五根手指都数得完。 「呼--今天连一口气都没喘过,真是累死我了!」金兰阁当红的按摩师秦红捶着肩走进来,在看到心婕时,顿时讶异地睁大眼。「心婕,连星期六晚上妳都坐冷板凳啊?」 心婕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心中好羡慕秦红可以累成这样!因为这代表着她今晚的客人一定是一个接一个,而客人越多,就表示她赚的钱越多,不像她--唉! 「没关系啦,才十二点,还早着哩!」秦红整个人瘫在她专属的椅子上,脸带同情地安慰她。 心婕无奈的点点头。金兰阁通常都营业到凌晨五点,而今天是星期六,有些客人会比较晚到,幸运的话,她还有机会。 见秦红一直捶打着自己酸疼的臂膀,心婕好意的主动走过去帮她按摩。 「谢谢!」秦红感激地说。 「不客气。」由于秦红待她一向不错,所以,心婕很乐于跟她亲近。 秦红舒服地直叹气。「心婕,妳这手指压功夫,全金兰阁里,除了柳叔之外,再也没人比得上了。」 「我哪里比得上妳和兰姊她们呢!」心婕谦虚的说。 「你不要妄自菲薄了!我和阿兰她们几个,不过是靠嗲功拉拢客人罢了,要论真本事,我们几个谁比得上妳呢?」 秦红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只要妳肯稍稍退一步,跟那些男人撒撒娇,包妳往后的客人源源不绝!」 「妳知道,我……我就是做不来。」心婕嗫嚅地道。 「妳呀……唉!没救了。」秦红无奈的叹门气,「之前听妳说想找其他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头绪了?」 心婕难道的摇摇顼。「那些应征的人,总是叫我等电话,可是……」 「唉!一个金融风暴,着实让香港元气大伤。」秦红感慨地说:「妳也二十一岁了吧?这年纪说老虽不老,可说年轻也不年轻了,特别是我们女人,青春有限啊!妳有没有为自己往后的日子打算过?」 「打算?」心婕黯然地摇摇头,「我能有什么打算?虽然现在这份工作赚的钱比以前在工厂里多了,可是……」 「心婕,我一直当妳是妹妹,所以,心里有几句话想跟妳说。」 「妳请说,红姊。」心婕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世风日下,有百分之九十的工厂都迁回大陆了,至于一般公司行号的工作……连堂堂香港大学的大学生都没有人要请,更何况是我们这些连广东话都说不标准的「大陆妹」只怕妳要找份理想的工作--」 她没有再说下去,可心婕已明白她的意思了。「红姊,妳也知道按摩师这一行不太适合我,但我并不指望能找到什么理想的工作,只要有人肯请我,就算再辛苦、再劳累,我也愿意。」 「问题是,连这么低的要求都很难实现,对不对?」 心婕叹口气,点点头。 「那妳有没有想过,先放下身段……趁年轻的时候赚一笔钱,过几年后再开家小店,或者做个小生意?凭妳的姿色,那应该不难。」秦红语重心长的说。 心婕明白她所谓的「放下身段」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红了脸,微微地摇了摇头,却又不方便说什么。 因为,秦红就是「放下了身段」,在做按摩师之余,遇到有客人向她提出「特别服务」时,她会陪客人出场,甚至有时就当场在按摩室里「交易」。 其实,这也是心婕一直想转行的原因,因为,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但会乘机对她们毛手毛脚,甚至会提出「另类」的要求,而每次一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气得好想马上辞职不干。 然而,生活上的压力,却逼得她不得不将这些苦忍下来。 「妳能这么坚持原则,委实不容易,像我刚进来的时候,也很铁齿!可没过半年,不也是……都怪金钱太诱人了!」比心婕大六岁的秦红,似乎已历尽了沧桑。 「妳能这样也好,像我,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钱,倒贴了那个死没良心的不说,还倒楣的遇上这场金融风暴,不但血本无归,还揹了一大屁股债呢!唉!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啊!」 心婕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两人相视苦笑一下。 「最近妳那如很似虎的舅妈,还有没有再来向妳要钱?」秦红转了个话题聊。 「妳别这样说我舅妈啦!」心婕效效蹙起眉,」前两天,她写信来说我二表哥明年要结婚了。」 「什么?妳大表哥做生意要向妳要本钱,妳三表哥买机车也向妳要钱,那些平时买东买西的咱们就不说,如今,连妳二表哥娶老婆也向妳要钱了?!她当真以为香港有金矿任妳挖啊? 「我说心婕啊!这妳自己也要负点责任,每回她要多少,妳便给多少,她当然会食髓知味的一要再要,妳就试试看一次不给她,看她住后还敢不敢开口!」秦红忿忿不平的说。 「妳知道的,我自八岁那年起,就住在找舅舅家,他们不但让找白吃白住了十年,还供我读到高中,单就这份恩情,我怎么能不好好的报答他们呢?」 秦红了解的拍拍心婕的手。「好吧!既然妳下定决心要转行,那么,早点跳出这个圈子也好。妳看看妳,好好的一张脸蛋儿,却要每晚抹上这厚厚的粉,再这样下去,只会埋没了妳的花容月貌,倒不如趁早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好男人嫁了,清清白白的过日子。」 心婕的肌肤原本就光滑柔嫩、白里透红,五官也长得细致典雅,看起来清灵动人得让连自认为是美女的秦红也妒羡不已。 本来,以她这种相貌和气质只需化个淡妆就行了,却没想到,她清新的气质立即引来众多客人的惊艳,在吃她豆腐之余,更纷纷向她提出另类的要求,让心婕不胜其扰。 因此,为了避免这样的麻烦,心婕干脆将脸上的妆化得又浓又俗,以丑化自己来杜绝客人的骚扰。 说话间,领班金华走了进来,告诉秦红外头有客人点她。 「金华姊,我忙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呢!如今胃正痛着,就让我歇一歇,叫心婕去吧!」 心婕知道秦红是在帮自己,于是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金华面露不豫之色,若让她选,她当然要选艳丽无双、八面玲珑的秦红,只不过,秦红是公司目前当红的摇钱树,既然秦红部开口了,她这个领班也不能不给她面子。 「这位陆先生是大陆的高干子弟,出手阔绰,妳若伺候得好,少不了妳的好处。」金华站在一扇雕花的木门前,小小声的提醒心婕。 心婕唯唯诺诺地点头,随即打开门走了进去,但她却没想到,房里的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叫她脱衣服! 「对……对不起,我不做那个的。」她心急的解释。 「装什么清纯啊?做按摩女郎的有哪一个不陪上床的?妳放心,钱我是不会少给妳的!」陆军不耐烦地说。 「不,对不起,我真的只会按摩,我不……」 「哇!少给我来这套,要不是老子现在急着要女人来灭火,妳以为我会看上妳这个丑女人吗?」被人奉承惯的陆军对她的不识好歹有点发火了。 心婕瞥见桌上有一瓶蓝色的小药丸,顿时慌张的往门口退去,她曾经在其他同事那里见过这种小药丸,她们说那叫威而钢,是专门提振男人的「性趣」的。 「对不起,我去请另外一个小姐来。」她边说边往外走去。 早巳欲火焚身的陆军,却迫不及待的扑向正要开门的心婕,并自她身后箍住她。 心婕发出一声惊叫,发现他的手已爬上她饱满的胸脯,她反射性地低头咬住他的手臂。 陆军吃痛地放开手,发出一阵暧昧下流的笑声。「不赖嘛!看不出来妳这丑女人还是个波霸呢!老子今天一定要狠狠的玩一玩妳。」 心婕趁他松手的时候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隔着按摩床与他对峙,双手紧紧的拉拢外套。 看见他一步步朝她逼近,心婕害怕的绕着床走,就在他再度扑上前来时,她猛地侧身一闪,随即奔向门口…… 第二章 凌子寰踏进金兰阁的大门,没有理会服务生的热情招呼,迳自往里头走去。 服务生认得他是老板的好朋友,每回来也都是使用老板专用的按摩房,并且不喜欢别人在他身边碍手碍脚的,所以就没有跟上去。 凌子寰揉了技左肩,薄唇不悦地抿紧。 刚才司机接了他从机场出来时,他们的车子竟与对面车道的车发生擦撞,而面向窗外的他,因为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撞得往左倾,虽然没什么外伤,可左边的肩膀至手肘处却一直在隐隐发疼。 他认为应该只是扭伤了筋,所以,就直接来找熟识的按摩师柳叔。 走着、走着、他经过的一扇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女子从里面冲出来,与他擦身而过,紧接着又有一个男人冲出来,可他却大力地撞上他受伤的肩。 凌子寰伸出右手灵敏地一推,就见那个男人立刻踉跄的趴倒在地,而被他勾住衣摆的女子,也重心不稳地扑向地面。 凌子寰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迳自迈步往他们中间越过。 「王八蛋!你敢推老子?」横行霸道惯了的陆军,愤怒地叫嚣着,还伸手抓住凌子寰的脚,想要让他也摔个狗吃屎。 凌子寰眸光一寒,身体用力一扭,立即抽出自己的脚,还顺势将趴在地上的陆军踹得飞回门内。 「你……你有种就不要走……」陆军知道自己遇上了狠角色,所以,嗫嚅地撂下一句狠话后,就赶紧关上房门。 心婕吃力地爬起身,刚好看儿壮硕的陆军被踹得飞起来,不由得对凌子寰的神勇感到深深的佩服。 「先……先生,谢……谢谢……你。」心婕紧张地凝望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酷脸,不知自己为何会心跳加快、脑袋昏沉,说话更是结结巴巴的。 她心想,一定是刚才那一撞,把她撞失常了吧? 凌子寰转头冷冷地瞄了她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去。 心婕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转弯处后,才眨眨眼回过神来。 他有一双异常深邃黝黑的瞳眸,看起来非常的漂亮,只可惜……冷凝得看不见一丝温度,她边往休息室走去,边暗暗地想着。 ??? 坐在休息室里!心婕的心思似乎全被凌子寰那张冷峻的俊脸占满了,无暇思及其他。 「心婕、心婕……」 心婕猛地回过神来。「呃!对不起,金华姊,什么事?」 「叫了你那么多声都没听见!」金华一脸的不满,「老板的一位贵宾来了,他每次来都是找柳叔为他服务的,可今天柳叔请了假--你快跟我来,看他肯不肯将就一下。」说着,她就动作迅速的往外走去。 看见金华这么紧张,显然这是一个不能怠慢的贵客,心婕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金华又吩咐了她好些话,大抵是要她好好的伺候这位贵客,千万别再像刚才那样冒失了。 心婕唯唯诺诺地应好,心里却着实害怕又会遇到另一个像陆军那样蛮不讲理的客人。 在敲门进入后,金华一脸讨好地对着床上的人说:「对不起,凌先生因为柳叔请假回大陆,这位小姐是柳叔唯一的入门弟子,她的功夫很不错不知道您--」 听了金华的话,凌子寰不禁蹙起眉,心里虽然极厌恶得让一个女人在自己的身上按来捏去的,可左肩频频传来的疼痛感觉,让他不得不妥协。 该死!一定是刚才被那个浑蛋家伙一撞,再加上他扭动身躯闪避,才会伤上加伤的。 他侧首冷冷的随意看了金华身旁的女子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表示他愿意将就一下。 心婕这才发现趴躺在按摩床上的男人,就是那个救了她的恩人,一颗心不由得加速跳动了起来。 在金华离开后,心婕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满怀敬畏地望着他坚硬硕实的背部,直到凌子寰转头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她才不安的咽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的把按摩油涂抹在他的背上。 「只要按摩这里。」 不知为何,他冷淡的嗓音,就好像一颗石子似的,投进心婕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虽然她并不明白,他为何只要求她按摩他的左肩至手臂的部位,不过,心婕仍温顺地照做。 「凌……凌先生,刚……刚才,谢……谢谢你。」她嗫嚅地道。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看样子,他似乎是个不喜欢说话的男人,因此,心婕咬了咬唇,识相的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极少主动跟客人说话,可他不同,因为他救了她。 她曾听秦红和其他的小姐说过,她们都有被那种蛮不讲理的客人强迫进行性交易的经验,今天要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很可能也会被陆军…… 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专注於手上的动作。 由於感念他的相救,她格外的卖力,也格外的认真,可他的肌肉却比她以往服务过的任何一个客人都来得坚硬,所以令她有些吃力,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了。 「凌……凌先生,你是不是……可以放松一点?」 他的肌肉绷得死紧,让她必须很费力才能按到他的穴道,而这样一来,按摩的成效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心婕不得不开口小声地要求他。 凌子寰有些意外,这个女人的「功夫」虽然没有柳叔那样炉火纯青,不过,手法却如出一辙,看样子,她的确是柳叔一手调教出来的。 另外,更教他意外的是,她并没有乘机吃他的豆腐!以往,每次叫小姐替他按摩的时候,她们老是会在他的身体上做些没必要的捏挤动作,想要乘机诱惑他跟她们上床,也因此使得他对女人的印象更糟糕了。 他不由得转头仔细看了她一眼,可她脸上的浓妆,却教他打从心底感到厌恶,很自然的就将心婕打入丑女之列。他在心里暗忖,谅她这只癞蛤蟆, 也不敢妄想吃他这个「天鹅肉」!这么一想,僵硬的身躯才逐渐放松下来。 他的「合作」让心婕轻松了许多,她专注地继续一下一下的按着。 看不出这个丑女还真有两下子嘛!凌子寰发觉肩臂上的疼痛随着她的按摩动作逐渐舒缓,使他不自觉的益发放松自己…… 就在此时,突然,门被人粗暴地打开来。 重重的开门声吓了心婕一大跳,当她看见进来的人是陆军,他后面还跟着三个像兕神恶煞般的大汉时,害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妈的!敢跟我陆军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会儿已有人可以撑腰的陆军,双手叉腰、耀武扬威地叫嚣着。 由於他是军部的高干子弟,跟香港的一些黑道人物合作军火走私的买卖,是以,他一个电话打过去,便马上借到打手。 「替我把这两个狗男女给砍了!」陆军凶狠的命令道。 三个大汉立刻从衣内抽出亮晃晃的牛肉刀来,凶恶的气势令心婕忍不住尖叫出声。 凌子寰从容的起身系紧腰间的毛巾,不耐烦地瞪了心婕一眼,随即双腿一伸,迅速踢了一个大汉的肚子,逼得他们往后退了几步。 「快点再上啊!」陆军命令另外的两个大汉。 凌子寰全身戒备,沉着地应战,只是被三个持刀的大汉团团围住,一时之间无法下床施展身手。 见那些大汉的刀频频往凌子寰身上招呼,早已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心婕,忍不住再度失声尖叫,整个人也因害怕而僵坐在椅子上,不懂得闪身逃开。 就在此时,离她最近的那个大汉一回身,便一刀狠狠的朝她劈来。 凌子寰见状,立刻一翻身下了床,却无意间撞到正要劈向心婕的大汉,令他的刀势失了准头,锐利的刀锋没入心婕所坐的椅子把手上。 同时,凌子寰的动作却因被那个大汉挡住,而闪避不及,竟被随后而至的刀锋划过手臂,鲜血霎时迸射出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再度牵动了凌子寰左边的臂膀,令他痛得勃然大怒,他一脚扫倒挡住他的大汉,并抓起他挡在身前,让他为自己堵住当头的一刀。 「老大!」其馀两个大汉见误伤了自己的老大,不禁同时惊叫,逼向前的气势不觉一窒。 凌子寰乘机抽出老大的那把刀,反客为主地攻向他们,没几下,就让那两个大汉也挂了彩。 一旁的陆军,在看见情势似乎对自己颇为不利,早已转身逃得不见人影。 那三个大汉见陆军这么没义气,对手又是如此神勇,便也无心恋战,只得缓缓的往门口退去。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心婕,此时终於清醒了一些,惊见凌子寰挥舞着血流不停的手臂,直追着那三个流氓打,她忙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 「别……别再追了!」 别说他已经受伤,且以一敌三的局面,最主要的是,那三个大汉看起来像是黑社会人物,而她刚才听金华说过,他只是个来自台湾的生意人,他们根本惹不起那些人啊! 凌子寰则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挥刀又要向前攻去。 情急之下,心婕忙伸手牢牢地箍住他的腰。「别啊……」 凌子寰气得想一脚踹开她,可一转头,却对上她那双闪着惊惧、忧心,并带着乞求的眼眸,不知为何,他的心竟狠狠地震了一下,提起的脚顿时僵住。 而那三个流氓趁他们分心的时候,赶紧夹着尾巴逃了。 凌子寰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不悦的随手丢下刀。 见他终於不再「冲动」,心婕才松了一大口气,一点也没发觉自己的双手仍牢牢地箍着他的腰,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头正贴着他的腰侧。 凌子寰转头看向跪在自己身侧,微张着小嘴喘气的她,一时之间,胯下竟像被鞭子狠抽了一下似的胀痛起来。 他再定睛细看她的面容,随即记起先前那种「作呕」的感觉…… 「放开我!」他撇着嘴,冷冷地命令道,可嗓音却无法掩饰地微带着沙哑,他烦躁地一使劲,挣脱了她的小手,重新躺回床上。 心婕一个不防,整个人趴向地面,脑袋也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发觉到自己刚才竟那样亲密地贴着一个半裸的男人,一颗心不由得急遽地跳起来,被粉底所遮盖住的粉颊也烧红了。 可一转念,想到他为了她而受伤,她就再也顾不得别的,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 「凌先生,我送你去医院。」她冲向又再度趴躺在床上的他。 凌子寰没有理睬她的大惊小怪,默不作声的等着她再度为自己按摩受伤的肩臂。 他怎么会一动都不动呢?不会是昏了过去吧?心婕紧张的暗忖。 眼见鲜血依然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毯上,心婕惊慌失措地伸出抖个不停的手贴上他的背,尝试性地挪了挪。 「凌先生?凌先……」 「别碰我!」凌子寰恼怒的大吼一声。 他的暴吼声让心婕吓了一跳,立即像触电般地收回手,不过,倒也令她稍微放了点心,因为,他既然还有力气吼人,想必伤势应该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严重才是。 「这……我……我送你去医院。」她抖着声音怯怯地说,见他仍旧没吭声,她便迳自转身拿起他的衣服。 「你……你先……穿上衣服,我……我去外面找车子。」她嗫嚅地道。 这个笨女人!要去医院他早就去了,还用得着来这儿招惹这么多的是非吗? 凌子寰一扬手,挥开了她手中的衣物,侧首怒瞪她一眼。 「还不快点帮我继续按摩!」这会儿,他的左臂已痛得难以活动,她却只记挂着那小小的伤口,哼! 心婕被他瞪得畏缩了一下。「可……可是……你……你的手……在流……」她的尾音消失在他益发凶狠的眸光中。 「告诉你我不去医院,你听不憧是不是?」 她觉得自己真是冤枉,他从头到昆都没说他不去医院啊……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不能顶撞他! 「我……我知道……你会受伤,都……都是被我……被我害的……对不起…… 「可是,请你不要……」她想说:「意气用事」,不过,那听起来好像是在指责他,所以,她只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请你跟我去一趟,好吗?你流了好多血,不去医院会很危险的。」 地毯上一摊摊的血渍令她瞧得怵目惊心,但事实上,有些血是那些流氓的,只是,刚才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所以,根本没注意到那三个流氓也受了伤,她一心以为那些血全都是他「捐」的。 凌子寰猛地翻身坐起来,恨不得能一脚踹死眼前这个罗唆个不停的笨女人,然而,不知为何,他竟没有开口叫她滚离他的视线,只是恶狠狠地死瞪着她。 就在此时,一名服务生提着一个急救箱急急得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吴经理和金华。 「凌先生,对不起,我们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对不起,让您受惊了……」吴经理一叠声地道歉,「先让我们帮您包扎一下,然后我再亲自送您去医院。」 「小伤而已,不用了。」凌子寰不耐烦地道。 见他仍坚决的不肯去医院,心婕想也没想的就冲口而出。「那起码也得先包扎一下吧!」当他的黑眸冷冷地朝她瞟过来时,她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道:「让……让我帮你……帮你包扎……一下,好吗?」 凌子寰泠冷地撇撒嘴,片刻后,才冷着声音说:「要就快点!」他的耐性已经快被这个笨女人给磨光了。 心婕的小脸顿时一亮,立刻如蒙大恩般地道「谢谢你,谢谢--」但随即又想起,自己向他致谢好像有点奇怪,只好尴尬地住口。 凌子寰冷眼扫了吴经理等人一眼!他们忙陪笑哈腰地退到房外。 ??? 心婕用沾湿的棉花细细地洗净他手臂上的血渍,好在伤口没有她想像中的深,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伤痕,这令她放心了不少。 「我现在要帮你擦消毒药水,会很痛,请你忍耐一下。」她细声细气地说。 凌子寰没啥好脸色地闷哼一声。 心婕小心翼翼的把消毒药水涂抹在他的伤处,直到涂完后,才注意到他不但吭也没吭一声,甚至连手臂都不曾抖过一下。 好勇敢喔!她抬起头,又敬又畏地凝视他,却见他正拧着俊眉不耐烦地瞪着自己,她心一慌,忙垂下头继续为他上药,并把白色的纱布一圈圈缠上他的手臂。 这个笨女人真是有够会蘑菇的!彷佛将他当成细皮嫩肉的婆娘,不只动作轻得像是怕弄疼他,还仔仔细细地将纱布打了一个可笑的蝴蝶结! 凌子寰俊脸一沉,就想扯掉那个碍眼的蝴蝶结,可是,一想到这笨女人大概又会罗哩叭唆的,只好憋着气,放弃地转身趴躺在床上。 心婕深吸一口气后,诚心地道:「凌先生对不起,为了救我,害你受了伤……还有,谢谢你。」 凌子寰忍着气,自牙缝里迸出一句话,「别再罗唆,继续给我按摩!」 「噢!好的。」心婕赶紧坐下来继续为他按摩左肩,这才发觉他的左肩有点微肿,这令她感到非常的内疚。 虽然他的表情很酷,说话也很冷,可他实在是个好人,她暗暗的想着。他两度救了她,并因此而受了伤,可他非怛不居功,还不要她的感激。 在如今这种功利的社会,有这样侠义之心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为此,她对他除了满心的感激外,还多了一份崇拜之情。 「柳叔什么时候回来?」不知过了多久,凌子寰突然主动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心婕愣了一下,有些惊讶他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眨了眨眼才赶紧笞道:「他家里有事,要两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凌子寰挪了挪身躯,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门却在此时再度被人无礼的打开,这令左肩的痛楚才稍稍舒缓的凌子寰,不禁恼怒地回头瞪向来人。 「邱老板,您好。」心婕有礼地打招呼。 邱以修随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向凌子寰,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的怒容,反而朝他潇洒地一笑。 「喂!老兄,我听说你刚刚跟人开打,而且还受了伤啊?你怎么连三个人都打不过哩?真不济喔!不过,也难怪啦!你年纪大了嘛!」 见邱以修用这种字眼来「贬低」她心目中的英雄,心婕深怕凌子寰会发怒,於是赶忙开口为他辩护。 「邱老板,凌先生是为了救我,才会闪避不及而受伤的,他受伤后,还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个人呢,要不是他这么厉害,我早就没命了!」 「为了救你而受伤?」邱以修对她强调的重点不置可否,反而一脸兴味地挑起眉,浓黑的大眼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望向凌子寰。 「我说子寰,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为弟的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何时开始变得这么热心的……助人啦?」他调侃地说。 对於好友的消遣,凌子寰只是沉默的回以一个白眼。 心婕偷瞄了凌子寰一眼,见他僵着脸不作声,便很自然地以为他在生气,赶忙又义正辞严的为他说话。 「邱老板,凌先生之前为了救我而得罪陆军,后来,陆军带人来打我们,他不但没有自己先逃跑,反而保护我,他真的是个见义勇为的大好人!」 「他是见义勇为的大好人?」邱以修忍俊不往,朗声笑了出来,直到看见心婕的一张小脸露出愤慨的表情,他才勉强收敛了一点。 这女人真是笨得让人受不了!凌子寰没好气地摇摇头,却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微微地往上扬,虽然看起来有一点无奈,但那个迷人的弧度却柔化了他脸部刚硬的线条。 「嗯!他一而再的救了你,确实应该是你心目中的『大好人』。」邱以修努力的憋着笑,正经地对心婕说。 见邱以修认同了自己的看法,心婕宽心地一笑,随即想起自己刚才对邱以修的态度似乎有点「大不敬」,不由得怯怯地垂下头。 见状,凌子寰微微地蹙起眉,这表情看在邱以修的眼里,登时让他笑得更诡异了。 「嗳!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俱乐部里有你这么个小姐……呃!小员工呢?」 「我叫林心婕。」她恭恭敬敬的回答。 「喂!老兄,我这个员工真可爱,你说是不是?」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凌子寰。 凌子寰没好脸色地瞥他一眼。「怎么?你就是来找我说这些废话的吗?」 「当然不是。」邱以修神情一正。「我是想来问你,刚才那伙人是什么来头?」他的兄弟竟然在他的地盘上遭人袭击,他这个做主人的当然不能轻易的善罢干休。 「我怎么知道。」凌子寰淡淡的回答,像是事不关己似的。 「那心婕,你知道那伙人是谁吗?」邱以修转头问心婕。 「我只知道那人叫陆军,其馀的都不清楚。」她觉得有些愧疚的说。 「没关系,我会查清楚的。」邱以修说着,又转向凌子寰,神情中多了一丝暖昧。「找时间一起吃个饭吧!现在,我就不碍着你享受--马杀鸡的乐趣了。」 邱以修离开后,心婕又继续帮凌子寰按摩,直到他喊停,起身走到浴室去穿戴整齐。 当他正要离开时,心婕忙低声道:「凌……凌先生,你肩上的伤,恐怕还要多按摩几次才能康复……请你这几天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好不好?」 凌子寰侧着头,上下瞄了她一眼,然后就一声不吭的往外走去。 望着他挺拔的身影,心婕的心情着实复杂得难以言喻。 第三章 隔天晚上,因为有几个小姐一早就被客人带出场,所以,心婕不但不用像昨晚那样坐冷板凳,反而是一个客人接着一个客人做。 在忙碌中,她依然期盼凌子寰能够再来,因为她不只挂虑他肩上的伤,还担心他手臂上的伤口不知道换了药没有? 「你来得正好!凌先生刚到,你快点去吧!」 一踏进休息室,就听见金华这样说,心婕连忙应了声是后,便又往外走去。 「凌先生,你好。」 一进门,她就向他点头打招呼,虽然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就翻身趴躺在床上,但她还是很高兴能够看见他来。 「凌先生,我先帮你换纱布。」他果然还没换药,幸好她在进来之前就先去拿了医药箱。 凌子寰不耐地蹙起俊眉,不过,却仍旧伸出右手给她。 在细心照料完他的刀伤后,她又开始按摩他受伤的肩臂。 「有气无力的,你没吃饭吗?」按到一半,凌子寰突然冷声道。 「对不起因为我之前连续做了三个客人,所以……对不起,我会更用力一点的。」说着,心婕便使尽气力地按了几下。 「可以了。」凌子寰的声调显得异常的不悦。 「我……请你再让我试试,我一定会尽力的。」心婕惶恐地道,一双小手仍然在他的肩臂上按压着。 「我说行了就行了!」凌子寰转头怒视她,却只见她已满头大汗,一双眼眸正怯怯地看着他,他的眸光顿时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此实,电话内线突然响起,心婕深怕自己一去接,他就会不让她再继续为他按摩,只能无奈的看看他,又看看电话。 「还不去接!」他恼怒的说。 听他如此说,心婕只好走过去接电话。电话是金华打进来的,原来有一个姓裴的客人指名要找心婕,她想知道心婕这边做完了没有。 「金华姊,请你告诉裴先生,如果他愿意等的话,我这边一做完,就会马上过去的。」这个裴先生是她少数的几个熟客之一。 在她挂断电话后,一回身,就看见凌子寰已经穿上衬衫,想也知道他对她令天的服务可说是不满到了极点,所以,才会只按了半个钟头就不再让她继续服务了。 「对不起,凌先生,我……」她内疚地垂下头。 「从现在开始,我包你十天的场。」凌子寰边淡漠地说,边套上外套。 心婕诧异的迅速抬起头,一张小嘴惊讶的张成「o」字型。 凌子寰冷冷的瞥了一眼她的「蠢相」。「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这不快点跟我走!」 「呃!你……你要带……带我出场?」她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结结巴巴的问。 凌子寰不耐烦地睇了她一眼。「我住在浅水湾,公司在中环,我可没那么多的美国时间,整天过海来接受你这种要死不活的服务!」 香港半岛和九龙半岛间隔了一个维多利亚海港,要过海,必定得经过海底坠道,可海底坠道一天有二十个小时都处於塞车的状况。 严重的时候,从中环到尖沙咀,原本只需十五钟的车程,都可能要花上一、两个小时呢,所以,他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好浪费。 「呃!你要带……」她原本想问他要带她去哪里,却被他不悦的打断。 「你究竟要不要去?不去我找别人!」凌子寰的耐性已经快要消失了。 「去、去,我去!可是,我得先去告诉金华姊一声,你等我一下好不好?只要三、四分钟就行了!」她恳求道,深怕没耐性的他连几分钟都不愿意等。 「要去还不快点去!」凌子寰瞪了她一眼,没啥耐性地喝道。 「呃!是。」心婕赶紧拔腿就跑,到了转弯处,还忍不住有点担心地转头看向正走出房门的凌子寰。 「我在门口等你,给你三分钟。」要是她胆敢超过一秒钟,他就决计不等她。 「是、是!」心婕连忙转身继续跑。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凌子寰没好气地摇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在上翘,直到三分钟后,他性感的薄唇才再度抿成一条直线。 「凌先生、凌先生……」一转进大厅,心婕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正要走进电梯,不禁心急地大喊,加快脚步飞奔至电梯前,不料,额头却撞上刚合上的电梯门。 她哀叫了一声,顾不得撞疼的额头,连忙大力地拍打着电梯的按钮。 终於,电梯门缓缓地打了开来。 看见他一脸阴沉地瞪着自己,心婕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哆嗦,嗫嚅地道歉。「对不起,我已经尽快了。」 他所待的房间,处於全金兰阁景观最佳的东边,而员工休息室却在西边,两处相隔甚远,况且,她还得赶来大厅,所以,她虽然已尽全力的跑了,却仍然慢了一步。 她不安的站在电梯外凝视着他,一心盼望他不要计较她这小小的「过失」,不敢主动走进电梯里。 这个笨女人还在蘑菇些什么?凌子寰不悦的暗忖,一手按着「open」的按钮,眼睛死瞪着她低垂的头,忍不住火冒三丈地喝斥道:「还不快进来!」 心婕闻言,立刻兴奋的跳进电梯里。「谢谢、谢谢你……」她一叠声地道着谢,谢谢他肯给她机会报答他,帮他舒缓肩上的痛楚。 可凌子寰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认为她是在谢他最终还是包了她十天的场,让她可以大赚一笔!这个想法,令他嫌恶地皱起眉头。 「是跟老相好难舍难分吗?」他才不在乎她有多少个老相好,只是在这密闭式的电梯里,她急促的呼吸声可说是气喘如牛,「吵」得他很不高兴罢了,所以,说出口的话也就有点难听。 什么老相好?心婕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清楚他是在嫌她的动作太慢。 「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去拿我的背包,还有,我也顺便拿了自己的衣服……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等的,对不起……」她再度诚惶诚恐地道歉。 「你下回最好别再要我等你。」 凌子寰瞥了一眼她紧紧抱在胸前的背包,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便迳自走出电梯,只是步伐却不似往日那样的大,速度也没有以前那么的快。 「我下回不会了。」心婕小声地回答。 她加快脚步紧追在他的身后,一直与他保待两小步的距离,水汪汪的美眸满含欣赏地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和优雅的步伐。 心婕跟着凌子寰上了车,一路上,见凌子寰仍是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她也只得乖乖的坐在一旁,不敢出声。 直到车子转人一扇镂花的大门,心婕惊讶的张大眼,望着车道两旁占地广阔的翠绿草坪、不知名的绿树和假山假水,以及车道尽头一楝维多利亚式的三层楼洋房。 来到香港两年,即使她再土,也知道在寸土寸金的香港来说,这样占地辽阔的豪宅会有多昂贵,更别提这里还是位於上流社会的富豪所喜欢聚居的浅水湾。 「这里……是你家吗?」下了车,心婕瞠大好奇的眼开口问。 「嗯!」凌子寰随意的应了一声,有点受不了她那一脸「大惊小怪」的表情。 「哇!好漂亮喔!」走进气派的大厅后,精致豪华的装潢令她像个十足的士包子般张大了嘴巴。 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一组浅棕色的真皮大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得跟脚下那块图案精美的地毯一样,让人有种想躺上去的冲动。 而落地玻璃外一望无际的维多利亚海景,则像是一幅上好的画似的,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一向生活在赤贫边缘的心婕,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屋子,一时之间忍不 住看呆了眼,偶尔还会发出难以置信的赞叹声。 然而,她出自真心的欣赏,却被凌子寰当成「拜金一的行为,他不自觉地厌恶的拧起眉头。 「你这几天就住这个房间。」他直接把她带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若是没有叫你,不得上楼去。」吩咐完,他就转身往外走去。 「呃!凌先生,我的手已经不累了,可以……」 凌子寰背着她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心婕见状,欣喜的跟了上去。 ??? 由於习惯了金兰阁那种日夜颠倒的工作时间,心婕虽然一直到黎明时才入眠,但她却一反平日睡到中午的习惯,清晨七点醒过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不过,她还是在柔软的床上多赖了一会儿。 她欢喜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想,这间套房真的好大,光是房间就比她所租的那间小房子大了两倍,且窗明几净,甚至还备有全套的卫浴设备。 而且,这张床可说是她这辈子睡过最柔软的床她留恋地摸摸身下的床垫,才下床走进相连的浴室里。 天真的她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一间佣人房,也是一般建筑商在建所谓的豪宅时,所迎合客人的一种附加品。 梳洗过后,她走进大厅,却意外地看到两个穿制服的女人正在擦拭着窗户和桌子,见到心婕,她们似乎也觉得很意外。 跟她们聊了一下,心婕信步走到花园,看见两个园丁正在忙碌着,她再往屋后走去,却看到凌子寰正在游泳池旁,用右手单掌撑着做掌上压。 他并没有注意到心婕,她犹豫着是该跟他打声招呼,或者该默不作声地退回去?可她的脚却像生了根似的,眼睛也仿佛有自由意志般地定在他上下起伏的背上。 阳光下,他流着汗的背肌闪闪生光,那上下起伏的动作揉和了威猛和优雅,令她目眩神迷得屏住了呼吸,连白皙的嫩颊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 良久,凌子寰才发现似乎有人在一旁,於是抬头看了一眼。 「呃!凌……凌先生,早!」心婕结结巴巴地说。 在她说话的同时,凌子寰却猛地顿住动作,一跃而起,用毛巾随意地抹了一下额际的汗水,随即眯起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仿佛第一次看见她似的。 心婕被他盯得感到一阵心慌,不知所措地捏紧两侧的牛仔裤,呼吸愈来愈急促,喉咙也愈来愈干渴,令她无意识地频频吞咽着口水。 凌子寰的黑眸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游移至她白嫩的脖子处…… 「对……对不起,打扰你做运动了。」发觉到自己「犯了错」,心婕害怕得垂下头,只敢偷偷的用眼角馀光看他。 凌子寰别开眼,没应她,只是用毛巾擦拭着胸前。 见他没有骂人,心婕这才放了点心,又鼓起勇气道:「你做完运动后,我帮你按摩。」 凌子寰瞥她一眼,淡漠地道:「不用了,等我晚上回来再做。」随即从她的身边走过。 心婕再次呆呆地凝望着他的背影。 @@@ 「行了!」 正专注地帮凌子寰按摩的心婕楞了一下,随即道:「凌先生,请再让我帮你多按一会儿,你的伤……」 「我说行了就行了,你还在那儿罗唆什么?」凌子寰以严厉的语气打断她。 心婕立刻咬住下唇,不敢再多说。 这已经是她来这儿的第四天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她的技术不够好,对他肩上的伤没有实质的帮助,还是有别的原因,他好像越来越不喜欢她的按摩了,从开始的两个小时,到今天,都还没半个镜头,他就要她住手了。 而且,他似乎越来越讨厌见到她,尤其是这两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都会瞪她,神情厌恶得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作呕的东西似的。 当然,她不敢怨他,只是,被自己衷心感激的恩人如此的厌恶,令她感到相当的难过。 「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凌子寰的语气更差了。 「呃!对不起。」心婕忙走向门口,在打开门的刹那,她犹豫了一下,随即细声地询问着仍旧趴躺着的他,「我……我饿了,想煮个面吃,不知你要不要?」 住了这些天,她知道他的那些佣人都是不留宿的,只有在凌氏几个兄弟来香港出差时,厨娘英姨才会留下,直到伺候主人吃完晚饭后离开,要不然,平时他们全都会在五点钟左右就走人。 而今晚,她听英姨说,他下班回来后,就说今晚不吃饭,然后便一直待在楼上,直到刚才近十二点的时候,才下楼叫她上来帮他按摩。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听不见他的回音,所以,她偷偷地觑了他一眼,却被他凶狠的目光瞪个正着,吓得她立即垂下眼睑,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 片刻后,他的斥喝声传来。「要煮达快不去煮!」 「呃!是。」心婕赶紧往外走去。 虽然他是恶声恶气的,可是,能多为他做一点事,心婕还是觉得很开心,所以又多煎了几片火腿。 把面端到饭厅里给他后,她又回到厨房清洗了一下锅子,这才在厨房的餐桌旁坐下来。 从其他佣人的嘴里,她知道下人都是在厨房里吃东西的,所以,她很安分地每次都跟其他的佣人待在厨房里一起吃。 就在她拿起筷子的时候,却见从来未曾在厨房出现过的凌子寰竟端着碗晃了进来。 她一楞,连忙站起来。「凌先生,我来收拾就好了。」随即伸手要接过他手中的碗,却见到他只吃了一半。 凌子寰没有理她,端着碗迳自在桌旁坐下,又在她错愕的目光下,公然夹走她碗面上仅有的两片火腿。 「要吃再去煎。」他淡淡地说着,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心婕愣愣地眨了几下眼。「不……不用了,我吃面就行了。」 「叫你煎就去煎!」他不悦的斜睨她一眼。 心婕发觉,他终於第一次不再用「瞪」的方式看她了,而且,口气跟之前相比也「和善」了许多,同时令她安心了许多。 「多前几片给我,再前个荷包蛋。」凌子寰再度漠然地说。 「呃!我马上去。」心婕急切的跳起来。 他恐怕是饿坏了!她暗忖着,动作迅速地忙碌起来。 半晌后,当他终於吃完碗里的面后,心婕又温柔的开口问「这样就够了吗?锅里还有些面,你还要不要再添一点?」 这女人在说什么白痴话啊?他总共已经吃了八大片火腿,两个荷包蛋和一大汤碗面了,她居然还问他够不够? 「够了!」他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你要不要喝杯咖啡,还是其他的饮料?」 臀部已抬离椅子的凌子寰,默不作声的抬眼看向她,却见她一张小脸上盈满了期盼,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坐回原位,点了点头。 「我很快,只要一下子就行了。」心婕喜孜孜地说,又细心地问「你要加多少匙糖和奶精?」 「加点奶精就行了,不要糖。」 凌子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知为何,竟突然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什么给涨满了似的。 心婕小心翼翼的将咖啡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战战兢兢的说:「你试试看。」 他缓缓的轻啜了一口后,点点头,「嗯!不错。」同时看见她的俏颜在瞬间发光,仿佛中了大奖一般,他的心顿时像被不知名的重物击中一般,令他有些难受。 「你在高兴什么?」当这句话冲口而出时.他立即懊悔了起来--他管她在高兴什么啊? 心婕羞怯地笑了笑。「我……我很高兴能为你做点事。」 凌子寰的眸光闪了一闪,神情显得有些怪异。 「你救了我的命,我一直不知道能用什么方法报答你。」心婕继续道。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令他相当的不悦,俊颜顿时沉了下来。 要不是他不喜欢说话,他会告诉这个白痴女人,他根本没有出手救过她,两次帮她解围,其实都是无意间造成的。 「你几岁了?」他随口问道。 心婕愣了一下才回答,「二十一岁。」 活了二十一年还这么白痴,那他干脆就让她白痴一辈子好了!只是,在他的认知里,女人是这世上最狡猾的动物,所以,一个活了二十一年的女人怎么可能…… 就在此时,一阵手机的铃声陡地响起,仔细一听,原来是从心婕暂住的那间房里传出来的。 「对不起,我去接一下电……」铃声突然中断,於是心婕就没再往下说。 哼!他还真的差点被她故意装出来的白痴模样给骗了!凌子寰脸一沉,抹抹嘴后站起身,不悦地命令道:「再上来帮我按摩一会儿。」 「呃好。」心婕答道,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开心。 凌子寰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眸光里不带任何温度。 ??? 心婕卖力地沿着他的脊椎缓缓往下按着,这一次,凌子寰破例「恩准」她按摩他整个背部。 趴躺着的凌子寰,突然感觉到腰腹间再度窜过一股热气,然后胯间的欲望象徵就硬挺了起来,如同这几天一样,每当她的手一碰触到他的身体,他的本能似乎就不受控制了! 往常,即使他的身体亟需发泄,可若他愿意控制的话,都能轻而易举地压下那股冲动,然而现在…… 天哪!这该死的女人究竟对他的身体施了什么「妖法」? 他烦躁地一翻身,而正弯身专注地按着他的尾椎骨的心婕却冷不防地身子往后仰,眼见就要跌坐在地。 凌子寰伸手抓住她,却抓住了她修长的大腿,他稍稍顿了一下,便伸出另一手拎住她的衣领,双手往上一提,就狠狠地把她抛上了床。 小姨脸朝下的猛地撞上床垫,虽然床垫不算很坚硬,可她还是被他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看见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双腿分得大开,动也不动一下,仿佛是女人在迎合男人时的浪荡姿势,令凌子寰不屑地撇撇嘴。 「终於露出真面目了。」他冷冷的低语。 直到这一刻,他才愿意承认,他这几天莫名的怒气,都是因为她每每挑逗得他欲火缠身,却不肯主动开口求他,仿佛是在等他先开口要求她爱他似的。 哼!她在作梦!他凌子寰要什么女人没有?会主动要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再说,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她那些不入流的伎俩吗? 她以为只要不化妆,露出一张纯净细致的脸,装出一副纯情的模样,再玩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他就会随她摆布,不只满足她那淫荡的欲望,还会像个火山孝子似的,将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她怀里送吗? 「这会儿终於忍不住了,嗯?哼!小荡妇一个。」他轻蔑地讥讽她。 心婕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想要撑起身,可他的动作却让她倏地浑身僵硬。 「你要做什么?」她慌乱地大叫。 在此同时,凌子寰一把掀起她的裙摆,猛地撕开她的内裤…… 他眯起眼,直觉地认为刚才是她欺骗了他,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昏过去,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巧,他才一出来,她就醒了? 可看着她光裸的下身,他好不容易才用冷水浇熄的欲望,却再度高昂了起来。 「去给我找个妓女来。」想跟他玩把戏?哼!她以为他非得用她的身子才能发泄吗?作梦! 心婕浑沌的意识被他的吼声吼得彻底清醒过来,她惊悸地睁开眼,却对上他目露凶光的黑眸,吓得抖了一下。 「我……我不认……不认识……」 凌子寰一个跨步上前,用力捏住她的下颚。「你会不认识妓女?你本身不就是个妓女吗?还有,你那些姊妹,有哪一个不是妓女的?嗯?」 「我……我不是妓……」 凌子寰再一使劲儿,捏疼了她的下颚,也令她梗住了声。 「我警告你别再跟我玩把戏。」这年头,号称是良家妇女的女人,尚且张开腿给不同的男人玩,像她在那种地方上班的按摩女郎,怎么可能不接客?她想骗鬼呀? 而且,刚才那度晚了,还有人打电话给她,显然是她的那些老相好想找她共度春宵。 下颚传来的剧痛,令心婕疼得猛地抽气,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乞怜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能放开她。 但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反而更加挑动凌子寰的欲望,让他想尽情地蹂躏她,可他才不会如她的愿,让她以为她的身子对他有强烈的吸引力。 「还不去给我找个像样一点的妓女!」他放开她,见她嗫嚅着双唇还想说什么,腹部的疼痛让他暴躁地扬高声音喝道:「再给我罗唆一个字,我就剥了你的皮!」 闻言,心婕不敢再惹他,连忙奔出房问,在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后,她才放心的贴着墙喘气。 天啊,他凶起来好可怕喔! 她闷闷的走下楼梯,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间仍有些疼痛,不过,凭着女性的直觉,她知道他们刚才并没有真的发生关系。 虽然她很惊讶他会有刚才那些举动,可在金兰阁工作了一段时间,她多少也听其他同事讲过有关男女之间的事,像秦红就说过,男人是被欲望主宰的动物,当他们的欲望在得不到纾解的情况下,脾气就会变得很暴烈。 所以,她一点部不怪凌子寰刚才粗暴的举动,毕竟,他是被男性本能所驱使的。 也因此,在她的心目中,他仍是那个救了她一命的好心人。 其实,她早有心理准备要将身子给他,毕竟,如果不是他,她早就被陆军强暴,甚至被陆军杀了,所以,严格来说,她的命是属於他的,他要对她怎么样,她都会毫无异议的接受。 只是,几天来,他都不大理睬她,她还以为他是对她一点「性趣」都没有,所以,她刚才才会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或许,他并不是真的对她有兴趣,瞧他,立刻就要她去找别的女人了,不是吗? 想到他还在房里等着,她立刻下楼回到房问,拿起手机拨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很是难受,但她还是从自己的手机上寻到秦红的号码,然后按下按键。 毕竟,他是她的恩人,他要她做什么事,她都会照做的! 第四章 「进来!」 听到他的回应声,心婕轻轻地打开房门探头进去。 「凌先生,我已经替你找到了我的一个朋友……」 背靠在床上的凌子寰脸一沉,冷哼一声打断她。「你这皮条客的效率还满快的嘛!」 这个形容词真是太难听了!心婕委屈地偷偷瞄他,却不意对上他闪着寒光的黑眸,吓得她的眼睑又自动垂下。 「怎么,嫌难听是不是?那鸨母怎么样?」不知为何,只要见到她,他就有一肚子气,向来不轻易开的金口忍不住就是要骂一骂她,管他骂得有理还是无理,总之,他就是想出一出心中的鸟气。 鸨母?!那简直是更难听了,可心婕没那个胆子反驳他。 「只是……只是我的朋友想……想问多少钱,还有,是不是要过夜?」她低声说出上楼来的目的。 因为刚好秦红有个客人有意思要带她出场,所以,她想评估一下,看看哪边比较符合经济效益? 妓女果然是妓女,开口闭口就是要钱!火大的凌子寰,恼怒的把这个也算到她的头上了。 「你一晚要多少?我加十倍给她,毕竟,你实在是太烂了!」他恶意地说。 「我……我真的不是……那种女人,请你相信我。」心婕咬着下唇,低声为自己辩解。 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把她当成妓女看,可她实在不是啊!他骂她其他的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然而,唯独这一点,她希望他能明白。 「不是妓女?难不成你还是圣女?」他冷笑着嘲弄道。 「我……我……我真的没做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过来!」他冷冷的命令。 见他眼中闪着怒色,心婕畏惧地不敢上前。 「听见没有?」凌子寰不耐烦的低喝。 心婕只好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床前,却冷不防的被他用力一扯,再度狼狈的摔跌在床上,所不同的是,这次她是正面向上…… 这一波的疼痛让心婕连叫都来不及叫,在闷哼一声后,就又昏了过去! 真的有一层薄膜?!他终愕地看着她的私密处,彷佛想看进她的体内,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他指头触到的那层薄膜? 但他随即嗤声冷笑,他以前也玩过处女,不过,却有真处女和假处女之别,而身下这个女人,毫无疑问的是个假处女! 哼!她连这一层都顾虑到了,还真是设想周到啊!而且,把男人喜欢玩处女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难怪她一直装得什么都不会似的,他差点就被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骗倒了。 「别给我装死!」他暴吼一声,动作粗鲁地抽出自己的手。 这女人就是装得太过火了,所以,才会令他觉得处处不对劲。他以前玩过的真处女,也还不曾在他一进去就昏死过去,更何况只是一根手指? 说到底,这该死的假处女,只不过是千方百计的想要从男人的身上多赚点罢了! 不知是否因为他的吼声太大,心婕扇了扇弯翘的睫毛,缓缓地张开眼,却马上对上他火爆的一张脸,同时,她手中的手机铃声也蓦地响起。 「你随身带着个手机做什么?等应召是不是?」他恶声恶气的说。 饱受冤枉的心婕,本来就不擅词令,更何况如今正面对着她既敬又畏的人,而且,他还一脸火大,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吵死了,还不关掉它?」凌子寰阴惊的眸子闪着熊熊的怒光。「你可别忘了,我包了你十天的场,你给我拿出点职业道德来。」 心婕打了一个哆嗦,立即顺从地准备关掉手机,却见到手机上显示出秦红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是我的朋友,她在等我的笞覆,麻烦你告诉我……你要给她多少钱,我回覆她之后,就会立刻关掉。」她垂着头小小声地说。 「叫她不用来了!」凌子寰怒声道,见她不解地看向他,又恶意地说:「因为你已经倒尽了我今晚的胃口。」 心婕畏缩了一下,愧疚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赖在我的床上做什么?告诉你,我已经没胃口了,你没听懂是不是?还不滚回你的房间去!」凌子寰恶狠狠斥道。 心婕慌忙地爬起身,默默地转身离去。 @@@ 黑暗中,心婕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等待着,从那晚起,连着两天,他都很晚才回家,见到为他等门的她时,总是冷瞪她一眼后,就迳自上楼去了,理也不理她一下。 突然,外头的大门传来声音,接着,一辆黑色的车子驶了进来。 心婕紧张地站起来,透过落地玻璃看着他走上台阶,直到他打开客厅的门,她才赶紧垂下头。 她偷偷地瞄着地,见他脚步一顿,她知道他又在瞪她了!前两晚,他也是这样,每次部瞪得她把想要问的话全吞回肚子里去。 「凌……凌先生,你今晚需不需要我帮你按摩?」她鼓足勇气小声地问。 凌子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用了。」他冷冷地说完,就提步上楼梯。 「请--请等一下。」心婕着急地叫住他,一抬头,却对上他阴沉的脸,吓得差点又说不下去。 「如……如果你不需……需要我为你按摩的话,那我就要回公司了。」包一天场要不少钱,可她却什么都没帮到他,这让她有愧於心。 「回去?怎么,嫌没外快赚是不是?」虽然是疑问句,但事实上,他心里却认定她是这么想的。 想必是这两天他没给她机会接近他,让她终於知道他不像她以往的那些嫖客,轻易地就被她迷住,任她耍弄,自然也就不能从他身上捞到什么油水,所以,才急着打退堂鼓,赶着去找另外的凯子大赚一笔。 「想赚外快是不是?上来!」 算她好运!今晚他刚好喝了一点酒,又刚好有好几天没「发泄」过了,这会儿才会愿意勉强地将就一下这个令他厌恶的女人,顺便让她赚一笔。 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心婕咬了咬下唇,想了一下,才快步往楼上走去。 听他刚才的话,她知道他又误会她了,虽然她很怕他,也很怕再次面对那种痛楚,可是,只要他想要她的身子,她还是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他的…… 因为,除了这个身子外,她根本一无所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来报答他?至於他所说的外快,她知道就算她怎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只要事后她不收他的任何财物,他自然就会明白她不是那种女人了。 「你还在蘑菇什么?还不快过来?」靠在床头上的凌子寰,没好气的瞪了站在门口的她一眼。 心婕忐忑不安地走到床前,咬着唇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鼓足勇气低声道:「请……请你……温柔一点,好吗?」 她从小就怕痛,要是他还是像前两晚那样粗鲁,说不定她又会痛得昏过去,到时只怕会更惹他生气。 凌子寰冷哼一声,懒得再跟她多说半个字。 这辈子,他还没对哪个女人温柔过,这个惺惺作态得令人生厌的女人,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得到他的温柔?等下辈子吧! 「上来。」 心婕压下心中的恐惧感,缓缓地爬上床,坐在他的身边,低垂着头。 「脱掉内裤。」凌子寰气恼地瞪了她的头顶一眼。 心婕抖着手褪下裙子底下的内裤,脸羞得更红了,头也垂得更低了。 「趴着。」他冷冷的命令着。 不必与他面对面的姿势令心婕稍稍松了小口气,赶紧趴着,绷紧身子等待着他的下一步。 这该死的女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放弃装模作样?!看见她整个人趴得笔直,凌子寰心中的一股无名火又窜升了上来。 「撩起裙子。」他危险的眯起眼,磨着牙说。 心婕勉强压抑下强烈的羞耻和恐惧,将裙子撩到腰间…… 「该死!你到底是不是妓女?」他闷声吼道。 心婕在他的怒气下,微缩着因害怕而发抖的身子。「我……我真的不是。」她委屈地看着他,她都已经说过好多遍了,他还是不肯相信她。 凌子寰突然相信了她的话,因为,除了沉陷在高潮中的女人外,他还不曾见过有哪个女人会浑身泛红,也不曾见过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般的女人。说实在的,什么都容易装,可发自心底的羞涩及脸红的样子却是怎么装都装不来的。 看来,她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的确不是装出来的,而她也的确是个处女,还是个白痴的处女! 一时之间,他反倒不知该用什么心态来对她了,而这样的不知所措,令他的心情更加恶劣,忍不住狠狠的瞪视着她。 「我……我真的……」心婕却以为他还是不相信她,本想再为自己辩解一下,可在他的瞪视下,她的尾音自动消失掉。 「你想说什么?想告诉我你是处女,是吧?」凌子寰冷睨着她。 心婕的眸光费地一亮。「你……你相信我了?相信我是……嗯!是……」 「哼!处女又怎么样?处女就了不起了吗?处女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做个床上白痴,处女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挺尸了,是不是?」腹部的胀痛有增无减,令他说出口的话更加的恶毒了。 「没……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强调你是处女,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喳呼个什么劲儿啊?哼!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还顶着那块没用的烂膜,再说,都是老处女一个了,还有脸跟我大声嚷嚷!你以为很光荣吗?难不成要我颁一块贞节牌坊给你?还是要我帮你公告天下?」他一声大过一声地逼问到她的面前。 「我……我没……没有大声嚷嚷。」她小小声的反驳。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他那么凶,她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跟他大声嚷嚷?心婕觉得委屈极了,却只敢小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还敢顶嘴!」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突然暴喝一声,吓得原本就已经非常害怕的心婕顿时蜷缩成一团,紧咬着下唇,再也不敢吭声。 眼见她娇小的身子直发抖,原本嫩红的下唇被她咬得死白,清灵的眸中盈满了惊惧,活像是被他毒打了一顿似的,让凌子寰顿时更加火冒三丈,真想一拳揍在她粉嫩圆翘的小屁股上。 该死的女人!他都还没动她一根寒毛,她就给他摆出这副小媳妇模样,难不成她以为他不敢揍她吗? 「滚出去!」他暴躁得恶声暴吼,垂在身侧的手捏了又紧,紧了又松。 哼!他才不是怜香惜王,只不过是懒得动手教训她这个白痴罢了。 心婕弹跳下床,一秒也不敢停留地一溜烟朝门外跑去,活像有恶鬼在追她似的。 ︵︵︵ 冲了一个冷水澡后,凌子寰把自己抛上床,身体的燥热感虽是降温了,可胸口却梗着一股闷气,令他没来由地感到烦躁不安。 就在此时,床柱上连接整间屋子保全系统的感应器却突然震动了起来这是有人强行要侵入屋子的讯号,但这一带的治安向来良好,自他买了这间屋子后,还不曾发生过这种事。 凌子寰全身戒备的翻身跳下床,嘴角带着一抹阴狠的快意。 刚好地正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胸口的那股闷气,那个不知死活的宵小居然自动送上门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走进健身室的角落,顺手拿了一支高尔夫球球杆。 下了楼之后,他本是朝门口走去的,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厨房和工人房的走廊,脚步顿时一窒,转了个身又往回走。 他当然不是关心她的死活,只是要先去警告那胆子比蚊子还小的女人,要她乖乖的待在房里,免得待会儿他把那个宵小当肉饼来打的时候,她却半途跑出来,给他来个惊声尖叫或昏死过去,扰了他的兴头。 可是,他却没有深究为何情绪一向不曾被任阿女人扰乱过的他,会怕被这个才住进来没几天的女人给扰乱了…… 几个大步走到她的房门前,他敲也没敲一下,就直接打开它,却没看到她在床上。 他一愣,疾步走过去打开浴室的门,在看到同样空无一人时,高大的身躯更是猛地一僵,难不成这个女人已经被那宵小抓住了? 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双眉竟因这个念头而打了个死结。 他疾步走出她的房间,在楼下绕了一圈后,确定她真的不见了,立即从厨房的后门进入花园,再绕道屋前。 贼人的动作会如此迅速,显然不只一个人,可他们却又没上楼,也没在屋里搜掠财物,难道说……他们求的不是财,只是想抓那个女人?会是陆军那伙人吗? 想到此,他心一凛,顿时握紧了球捍,没发觉自己浑身射出的皆是杀气。 思索间,大门已然在望,可当他看见站在大门后的那抹娇小身影时,却气得他猛地挥杆击向一旁的花盆。 「砰!」连续几声轰然巨响,吓得正在努力转动锁,却怎么也转不开的心婕尖叫着跳了起来,一回身,就对上双眼喷火的凌子寰,顿时更吓得她瘫软在镂花的铁门上。 「你最好解释清楚,你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凌子寰咬牙切齿地迸出质问。 「是……是你……叫……叫我走的。」难不成他忘了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走了?」他火大地吼回去。 心婕瑟缩了一下,嚅嗫着道:「你……你刚才……叫……叫我……滚……滚出去。」所以,她就照他的意思,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马上想要离开了,难道她又做错了吗? 凌子寰瞪着她的头顶,恨不得掐死她。「我记得我不只一回叫你滚,那为何上次不见你滚?」 「上……上次……你……你叫我……叫我滚……滚回我的房间……所以……」 闻言,凌子寰差点忍俊不住,冲天的怒气登时全都消失了。 「这么说,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听得很仔细了?」他好整以暇的问。 「嗯!是的。」她何止听得很仔细,还将它当作圣旨般的奉行着。 「那么,我叫你滚的时候,你为什么还用双脚走?」虽然声音中已没了怒意,可他的话却充满了恶意。 「嘎?」心婕抬起头,睁大清灵的水眸愣愣地望着地。 「怎么?没听清楚吗?」他的嗓音仍是冷冷的,不过,嘴角却诡异地微微往上弯。 「这……真的要……这样吗?」心婕怯怯地看着他。 这女人真是笨得无药可救!凌子寰没好气地摇摇头。「用走的就行了。」 心婕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可是,这道锁我怎么打都打不开。」这真是很没道理的事,她也曾经出过门,往常只要按一下就行了,但今晚却怎么按都打不开。 「你当然打不开。」凌子寰淡淡地说。 每晚他回家后,部会启动保全系统,一旦有人进出,感应器就会立即提醒他,只是他刚才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她要出去。 「那……请你打开它,好吗?我马上就走。」她唯唯诺诺的请求着。 「滚回你的房间吧!」闻言,他不禁又火大了。 他带头往屋里走去,在走了几步后,却没有听见跟来的脚步声,他猛地一回头,发现她仍咬着唇站在原地,一脸悲惨地看着他。 「以后叫你滚的时候,用走的就行了。」 依这小妮子笨成这样的情况看来,下回他若是再要她滚的时候,说不定她真的会用「滚」的呢! 他的话对她来说彷如天籁,心婕的小脸蓦地一亮,赶紧小跑步跟上他,好像深怕他会反悔似的。 「谢谢,谢谢你!」心婕感激得好像他给了她天大的恩惠似的。 凌子寰忍不住莞而一笑,只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她感激成这样了,这小妮子究竟是太蠢,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无论是愚蠢或是天真,似乎都触动了他心中某个柔软的部位。 「你笑起来比平时好看很多耶!」这是心婕首次看到他的笑,於是,在惊讶之馀,想也没想的就说出心里的话。 虽然也曾有许多女人赞美过他,可不知为阿,这回他却觉得有点尴尬,凌子寰讪讪地清清干涩的喉咙。 发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心婕立即面红耳赤起来,「呃!对……对不起……我……我这就回房。」她拔腿就往房间走去。 「慢着。」 心婕的身子一僵,转身怯懦地面对他。是不是她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他又不高兴了,又要她走了? 「去帮我下个面。」他淡漠的说。 「嗄?呃!好,我……我马上去。」她惊喜地看他一眼,然后快速地转往厨房里去。 凌子寰立在原地,好半晌后,才慢慢踱进厨房里。 见她专心一意地忙碌着,并没有发觉他的到来,凌子寰忍不住脸一沉,重重地在桌旁坐下来。 听到声响,心便回过头来,笑着说:「对……对不起,请你再等几分钟,马上就好了。」 见他仍是一贯的没有回应,她只好回身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 沉默中,她插放在牛仔裤里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心婕连忙拿出来接听。 由於先前秦红说她有个客人要请售货员,问她想不想去试试看,所以,这两天来,心婕一直很心急地等着秦红的消息。 只是,一听秦红说完话后,她原本充满期待的脸色就黯了下来,原来,那个人的店铺开在游乐区,所以,所谓的人必须会说英文,还要懂点日文,而她,光是英文就不行了,更别提日文了。 电话那头的秦红,敏感的发觉心婕似乎很失望,所以,一迳地安慰着她,但心婕的心情仍是相当沉重。 她只要一想到凌子寰对做她们这一行的女子的看法,她就更加想快点转行,如今好不容易才盼到一个机会,却没想到…… 凌子寰见她无视於他的存在,竟当着他的面跟别人聊得那么「起劲」时,他就觉得越来越火大,甚至从黑眸中喷出几乎可以燃烧她的高温,可她却笨笨的没有发觉他的火气,令他更是火冒三丈,一伸手,粗鲁地抢走她手中的手机。 心婕错愕地看着他拿着她的手机听了一下,随即重重地关了机,然后丢在桌上。 凌子寰瞪视着她,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过的厌恶,且霍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呃!凌……凌先生,面熟……」 「不吃了!」他怒声喝道。 心婕停下追他的脚步,委屈的紧咬着下唇,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 片刻后,传来一记重重的甩门声。 心婕瑟缩了一下,小脸上盛满了哀愁和困惑,她又做错了什么让他气成那个样子? 第五章 听到车声,心婕霍地站起身,下意识地握住因紧张而微湿的小手,连呼吸也不知不觉中屏住了。 已经是最后一晚了,这几天,他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提让她帮他按摩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希望今晚会有例外,因为,她实在很希望能为这个曾经救了她的命的恩人多做一点事。 若他还是不愿意的话,她也希望能诚心诚意地跟他道个谢,顺便跟他道别,今天过后,他们大概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门被打开来,她怯怯地抬起头,却整个人猛地僵住,想了一整天的那几句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不同於往日,今晚他并非一个人独自回来,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貌若天仙,气质高贵,且打扮得优雅美丽的女人。 指甲指入掌心的刺痛感,让心婕从发愣中回过神来。 站在一起的他们,男的俊、女的俏,看起来就像一对金童玉女似的,彷佛是老天爷特意为他们彼此订作了对方。 那画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美不胜收的名画,而她这个多馀的人,却杀风景地破坏了这个画面。心底骤然升起的自惭形秽的感觉,令她匆匆的拔腿往内走去,因为,他们显然是一对情侣,她不该打扰他们的独处。 「慢着。」 凌子寰沉冷不悦的嗓音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怯怯地看着他。 「子寰,你怎么会请一个这么小的女佣呢?」崔玉姿轻轻地倚向身旁的凌子寰,见没被推开,一抹惊喜倏地闪过她精心描绘过的美眸,言语姿态顿时也有点放肆了起来。 「本地的佣人真难调教,一点礼貌都没有,见了主人也不懂得打声招呼,像我家的那几个,也着实费了我两个月的工夫,才让他们学会了一些规矩。」 「对……对不起,凌先生……小姐我……我去帮你们泡咖啡。」心婕很安分地把自己当作是佣人。 「不必了。」凌子寰冷峻地下令,黑眸掠过一丝怒光。「去把大厅里的灯开到最亮。」 心婕迅速地照做,霎时,整个大厅灯火通明得让她几乎睁不开眼来。 「凌先生,如果您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下去……」她恭敬的说。 「过去那边坐好。」 看他伸手指向大厅里的单人沙发,心婕错愕地看着他,只见他那深邃的黑眸正闪着一抹诡谲的光芒,脸上的神情也比平日更莫测高深了。 她蓦地觉得有点不安,不过,她当然还是乖乖地照他的指示去做。 接着,他面向崔玉姿,并往那张大沙发指了一指,然后斜睨着心婕,冷声道:「今晚,你给我好好的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也给我好好的学一学,怎样做个真正的女人!」 心婕听得一头雾水,可是却不敢问他究竟要怎么样?只是习惯性乖顺地点点头。 不过,经验老道的崔玉姿却一点即通,随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美眸。 「这……这怎么……怎么可以?要是……要是传……传出去的话……」 「哦?既然霍夫人这么矜持……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凌子寰那如刀刻般的俊脸上,净是嘲弄的神色。 崔玉姿在颜面和自身的欲望中挣扎着,毕竟,她是个有夫之妇,而且,她的丈夫更是香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啊!今晚这件事,要是传到她那丈夫的耳里,她可不敢想像后果。 然而,眼前站着的是她十年来不曾忘怀过的男人.她怀念他灼热的吻、壮硕的胸膛、温暖的体温,还有他那仅仅只是隔着裤子,她就能感觉得到的巨大男性欲望…… 说来讽刺,自十六岁起就放纵自己与不同男性交欢的她,在十九岁那年遇到凌子寰,并与他热恋了半年多,然而,在这其中,他们却从未结合过。 更讽刺的是,凌子寰一直把她当成是圣女贞德般的对待,除了偶尔的热吻外,顶多也只是爱抚她而已,但每每当她觉得欲火焚身时,他却又会立刻停止,不再继续下去,说什么不愿在婚前亵渎了她的纯洁。 虽然她明示暗示过他好几回,表示自己愿意与他更进一步,可他却执意要等到新婚之夜。 眼见他如此坚持地维护她的「纯洁」,她只能像哑巴吃黄连似的,在他面前继续做个「高贵圣洁的淑女」可暗地里,她却一直幻想着被他壮硕阳刚的身躯强劲地占有的滋味。 也因此,在与他谈精神恋爱时,她也同时在他人的怀抱中,找寻肉体上的欢愉。 最后,当出身世家的霍玉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禁下意识的拿他和凌子寰相比,而她马上就有了不同的决定! 当时,依她的观察,与她同在美国留学的凌子寰,虽非穷苦的留学生,但其家世背景在与出身香港十大富豪之家的霍玉杰相较,自然是有了天壤之别。 於是,为了日后的幸福着想,她立即决定要使出全力,紧紧抓住霍玉杰这张长期饭票,也为了要迎合霍玉杰花一儿公子的心性,她终究无法持续保全自己「纯真」的形象,直至某天,终於被凌子寰目睹她与霍玉杰在车中交欢的画面。 自那天起,凌子寰便不曾再来找过她,而她也打铁趁热,赶紧下嫁给霍玉杰,跟他一起回香港,自此,她和凌子寰便不会再见过面。 直到四年前,凌氏大举进军香港的地产界,以雄厚的资本和锐利的眼光,连续做了许多漂亮的出击,引起香港商界的一阵震荡。 她在打听之下,才知道当年的恋人,如今的成就竟然比她的丈夫更辉煌,所以,四年来只要凌子寰会出席的宴会,她必定盛装以赴,只是,每一次的见面,他却都只当她是个陌生人一般。 她心中当然明白,想要旧情复燃,覆水重收是不可能了,不过今晚,他却破天荒地带她回家,她虽明白这只是短暂的男女游戏,可她却非常乐意,也非常期待……期待被这个十年来常常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所占有……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立即大方的走向沙发,撩起丝质的长裙…… 自此之后,他终於彻底明白,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不淫荡,也没有一个女人不爱慕虚荣! 今晚他会带她回来,只不过是想要利用她来发泄一下积压在他体内的那股怒气罢了,可没想到,她竟连这一点点的利用价值都没有。 「识相点,别让我丢你出去。」他冷言说着,然后转身指着心婕道:「你,跟我上楼去。」而后,他就看也不再看崔玉姿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崔玉姿缓缓的爬起来,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整理好仪容就离开了。 心婕不知所措地看看崔玉姿的背影,再看看凌子寰的,咬咬唇,这才缓慢地朝楼梯走去。 ???? 心婕走进凌子寰的房间,却不见他的人影,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听到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 她在沙发上坐下,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 没多久,凌子寰就只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锐利冷峻的眸光扫向心婕。 心婕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见他好半晌没开口说话,於是期期艾艾地说:「凌……凌先生,你……嗯……你要……要我……替你做什么吗?」 「除了按摩,你还懂什么?」凌子寰没好气地闷哼一声。 心婕蓦地觉得有点悲哀,是啊!除了按摩之外,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对……对不起!」她本能地为自己的无知向他道歉。「嗯!我……我先去拿条毛巾帮你将身子和头发擦干,再帮你按摩,好吗?」见他浑身滴着水,怕他会因此着凉,所以低声请示道。 「哼!罗哩叭唆的!」凌子寰不耐烦地斜瞪了她一眼。「要去还不快去!」 「哦!」心婕赶紧去取了一条毛巾过来。 「请你坐下来好吗?」他长得很高大,让她的手根本构不到他的头。 凌子寰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在床沿上坐下。 心婕擦完他的头发,顺势擦干他的前胸,但当她要擦他的背时,却犹豫了。 「你能不能把身体转过去一下?」见他没有意思要移动,她只好出声提醒他。 「你不会把手绕过去啊?」凌子寰的黑眸突然掠过一抹邪光,并且岔开长腿。 心婕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咬一咬下唇,跨前一小步站在他的双腿间,微倾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背。 凌子寰的唇角泛起一抹邪笑,头倏地在前一伸,凑到她的双峰之间。 小姨吃了一惊,本能地要往后退,双腿却被他的腿给夹住,她摇晃了一下,娇躯失去平衡地扑向他,双唇好巧不巧地印在他的颊上。 「嗯!你倒是开始解点风情了。」凌子寰轻笑道,蓦地攫住她近在眼前的樱唇…… 直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好一会儿,心婕才怯怯地睁开双眼,却见凌子寰正背靠在床头上斜睨着她,腰部以下覆盖着被单。 自他的神情,她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不敢妄动,虽然全身赤裸地暴露在他的眼前,让她觉得非常不自在,而且,胸前的热液也因冷气的吹拂而变冷,让她感到有点不舒服。 凌子寰转身点燃了一根菸,顺手抽了几张面纸给她。 心婕羞涩地背过身去,擦拭着残留在身上的透明液体。 「如……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先下去了。」 凌子寰的俊脸微微一沉,看似很不悦,不过却没说什么。 心婕当他是默许了,於是,弯身捡起被他撕得不成样子的衣物胡乱地套上。 「慢着。」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叫住她。 心婕既不安,又害怕地转向他,她的下身还刺痛着,她怕他是要再来一次。 凌子寰自抽屉里取出支票簿,迅速地开了一张支票,然后递给她。 「拿去。」 「不!我不要。」心婕连忙摇手道。 「不要?」凌子寰冷觑着她,将支票递到她的眼前。「看清楚数目再说。」 他给了她二十万港币,虽然她实在无趣得不值这个价钱,不过,看在她不只一次痛得死去活来的份上,他才多给了她一点酬劳。 「不!我真的不要你的钱。」心婕仍然摇着手,并一步步往后退。 「哼!二十万还嫌少吗?你的胃口倒挺大的。」凌子寰冷冽的眸光射向她。 「不……不是的,我真的不会要……」 「别跟我装清高!哼!不要钱,你会跑去那种地方上班?如果你坚持要装模作样的话,告诉你,现在不要,出了这扇门后,你连一毛钱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 她的纯洁是真的,可他绝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不爱钱的女人!姑且不论他那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母亲,像崔玉姿那种出身富贵的女子,尚且为了钱而嫁人,更何况是一个在按摩院上班的穷人家的女儿呢? 他的话着实刺痛了心婕的心。 「我……我会去……那种地方上班,是因为找不到其他的工作,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要用自己的身体去赚钱,真的,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要你的钱的……」 凌子寰眯起眼打量她,片刻后,一丝了悟的神色掠过他的黑眸。 「你是说你想找份『正当』的工作?」他特别强调「正当」两字,嘲讽的意味相当浓厚。 「嗯!是的,不过,我在大陆只念到高中毕业,不懂英文,广东话又说不够标准,所以很难找得到好差事。」 「嗯!你是说,只要是正当的工作,无论多辛苦,薪资多低,你都愿意做吗?」凌子寰的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嗯!再辛苦我都不怕,即使钱少一点,我也愿意。」 「那好,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份工作。」凌子寰淡淡的说。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你。」心婕喜出望外地看着他,无限感激地连连鞠躬。 凌子寰浓眉一扬,「不过,以你的资历,我们公司只能给你跟菲佣同样的薪资,而且工作会很繁重,你觉得如何?」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等着看她怎么装下去。 哼!想跟他玩「放长线钓大鱼」的游戏?先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好让他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再狠狠的刮他一笔吗?她也不去打听打听他凌子寰是什么人,哪容得了她在他的面前「使诡计」。 她思考了一下,菲佣的薪资自然低得连生活都有问题,可是,好不容易有一个转业的机会,她绝不会轻易的错过! 再说,工作之馀的时间,她还可以去兼职呢!「我一定会努力做的,谢谢你给我机会。」心婕诚挚地说。 凌子寰对她刚才的「思考」却有另一番不同的解释,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放弃,却没想到她还是坚持到底。 哼!既然她如此贪心,他就让她「偷鸡不着蚀把米」! 「好!那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你要我跟你去台湾?」心婕只知道他是来自台湾的商人,所以,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这个。 凌子寰蓦地一僵,因为,他刚刚居然也是想着要带她回台湾…… 他今晚是怎么了,竟然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他带着一个既没学历,又不识情趣,而且满腹心机的女人回台湾做什么? 「不是,我会把你安排在香港的分公司。」他解释道,突然有点意兴阑珊的对她挥挥手,「你下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第六章 转眼间,心婕已经在凌氏香港的分公司上了一个月的班,就如凌子寰所说的,她的工作并不轻松。 直到进了凌氏位於中环的大楼,她才知道凌子寰从事的是地产的生意。 香港是个地少人多的地方,也因此形成一种特异的现象,在这寸土寸金的小岛上,若是有本钱炒地皮,或是买地建屋,要成为暴发户简直是易如反掌。 由於凌子寰对她告戒过,不得对人说出是他安排她进公司的,所以,整间公司除了人事部经理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也因此,一口广东话仍说不标准的心婕,一进了公司,便很自然地受到了「特别的待遇」,几乎全部的人都有权命令她做事,也就是说,除了重要的事外,她什么杂事都得做。 於是,她不但要送文件去沙尘滚滚的工地,还要送信去别的公司,出入银行拿提单,帮忙把又厚又重的帐簿搬到会计师楼,同时还得帮众同事买早餐、下午茶,有一次甚至帮请假的欧巴桑清洁厕所,成了名副其实的打杂小妹。 虽然如此,心婕却毫无怨言,因为在这里,她可以接触到以前在工厂和金兰阁里不曾接触过的人和事,而且,这里所聘请的都是一些菁英份子,每个人都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因此,她总是静静的、用心的在一旁学习,午休的时候,她还可以练练打字、学学用电脑等等。 总而言之,在凌氏,有太多的东西可以让她学习,所以,每天她总是怀着快乐的心情去上班,也努力的做好每个同事交代给她的事。 这天早上,她奉企业部主管的命令,到五十楼的总经理秘书那里去取一份文件,不过,当她到达秘书室时,吴秘书却不在办公室内,於是,她只好坐下来等。 突然,案头的电话响起,她犹豫着,可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最后,她还是拿起话筒。 「你好,这里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吴小姐立刻把昨天的那份企画书再fax一次给我。」 虽然对方的口气冷淡了一些,不过却是讲国语的,令心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在害怕会听到对方说英文呢!那就真的是鸡同鸭讲了。 「对不起,吴小姐刚走开一下,请问您鬼姓?方便留下您的传真号码吗?我会转告吴小姐的。」 「是你?」彼端冷漠的声音突然掺杂了一丝愕然。 心婕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那冷淡的语调,顿时不禁有点慌乱。「哦!是……是凌先……是总经理吗?你……你好。」她结结巴巴的说。 「嗯!告诉吴小姐,在三分钟内把昨天的企画书再fax一次给我。」他冷冷的命令道。 「好……好的,我马……马上去。」只见她立即放下话筒,拔腿飞奔,四处去找寻吴小姐。 直到早上的工作告一个段落,她回到座位后,脑海中才不自觉的浮现出凌子寰那张俊逸的脸。 她进公司的那天,正是他回台湾的日子,这一个月来,她都没有再见过他。 据她所知,他这个月没来香港,不过,就算来了,她也很可能见不到他。 因为,凌氏大厦楼高五十层,分租了下面的三十层出去,其馀的自用,而她不用说,当然是在最低的三十一楼了,跟凌子寰所处的五十楼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这些日子以来,即使工作很忙碌,她还是常常会想起他,每回想到他的时侯,她的脸颊总会不自觉地热辣起来,一颗心也是又慌又乱的。 不过,他既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对他的感觉复杂一点,应该是件正常的事吧? 「林心婕、林心婕……」 「呃!哦……对不起,李主任,有什么事?」心婕慌忙的收拾起失神的情绪。 「你现在把这三份文件送去这三个工地,五点前一定要统统送到。」李主任简单地交代完,把文件交给她后就走开了。 心婕一看,发现那三个工地的地点各在不同的位置,相互间的距离也很 远,若要在五点前统统送到,时间上一定会很紧迫,於是,她连忙抓起背包往外跑。 在此同时,一见到应该远在台湾的老板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办公室里,吴秘书慌忙放下手中的口红,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总……总经理,你怎么突然……」 「把林心婕给我找来。」凌子寰僵着声音说。 「林心婕?」吴秘书压根儿就不知道公司里有这个人。「呃!请……请问她是哪个部门的?」吴秘书毫无头绪,不得不请示道。 凌子寰一向都是越洋操控公司的事,两个月才会来巡视一次,每次见的也都是高级的职员,那些人她当然记得,可是没一个叫林心婕啊! 「怎么?连查一个职员也要我教你怎么查吗?」凌子寰不悦的说。 「呃!不,当然不是,对不起,总经理,我这就马上去查。」吴秘书更觉不安了,总经理一向冷口冷脸,可面对她时,表情和语气还不曾如此的不悦过。 真衰!都快下班了,突然出这种状况!她叹口气,认命地坐下来,花了好一段的时间,才在公司的人事档案中找到林心婕的资料,但她不禁感到纳闷,总经理要见一个无名小卒做什么? 「总经理,林心娘被李主任派出去送文件了,嗯……现在已经下班了,她还没回来,我想,她今天可能不会回公司了。」她回覆凌子寰说。 「可能?」凌子寰紧盯着她看。 吴秘书被他冷冷的眸光盯得直冒出一身冷汗。 「嗯……是……是这样的,李主任说她出去以后,就没有打电话回来,也没有说会不会回公司,所以……」 凌子寰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她。「你可以下班了。」 闻言,吴秘书如蒙大赦,赶紧逃了出去。 @@@ 由於塞车,心婕把最后一份文件送达到目的地时,已经过了五点了,打电话回公司覆命时,李主任又已经下班,於是,她便直接赶到她晚间兼职的工厂去。 说实在的,她可以进这家工厂兼职,还真是托了凌子寰的福,要不是他愿意让她进凌氏工作,她也没机会遇到高中时期的学长李平,当李平知道她想找份兼职工作时,便介绍她来这家制衣厂厂车衣女工。 由於她初来香港时就在制衣厂做过车衣女工,所以,这份工佗对她而言可说是驾轻就熟,且因为是论件计酬的,因此,她总是非常努力地做,一个晚下来,工钱不低。 所以,每天晚上回家时,她的心情总是轻松愉快的,一点都不觉得累。 不过,今晚却出了一点状况! 当她踩着轻快的脚步转进居住的那条小巷时,突然有个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心婕吓了一跳,顿时僵在原地。 她住的地方算是香港有名的贫民区,也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治安一向不好,且住了一年多,她还不曾遇到过这种事,所以,她总是安慰自己,或许情况并不如人家所说的那么坏。 没想到,今晚却……她既惊且惧,脑侮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她赶快逃,可发软的四肢却不听指挥。 「你跑去哪里野了?野到都不懂得要回家了?哼!」 冷冷的嗓音夹带着浓浓的不悦穿透她的耳膜,直达她的中枢神经,熟悉得让心婕难以置信。 她猛地抬起头仰望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好半晌都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认不得我了?」睇着她那彷似见了鬼的模样,凌子寰不禁脸一沉,声音更加冷冽了。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在经过极度惊慌后,才刚放松心情,她的双腿就不由自主的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下。 「慌成这样,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吗?」他微俯着身躯,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不……我没……没有……」心婕嚅嗫的道:「我……我刚才……以……以为是遇到坏……坏人了。」 「没用的胆小鬼!」凌子寰闷闷的冷哼一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是来找她的?要不,一身贵气的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种贫民区里呢?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他斜睨她一眼。 问她?心婕不由得愣住了。这么说,他是真的来找她的,可是……为什么呢? 「我……我不……不知道为什么!」思索了良久,她还是不知原因何在,只好鼓起勇气坦白地承认。 「你居然不知道?」凌子寰厉声问,犀利的眼光彷似两把利刃般的向她。「一个人做错事没关系,最可耻的是连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 他的斥责像鞭子般鞭笞在她的身上,心婕不由得垂下眼睑。 听他这么说,她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可她却悲惨地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想要问他,却又不敢,怕惹得他更生气,只好像个犯错的孩童般呆坐在那儿,听候他发落。 看她这副模样,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唉!这女人真是有够蠢的!凌子寰气闷地瞪着她。 「我问你,今天早上为什么挂我的电话?」闻言,心婕错愕地望向他,脑子自动倒带至今早的情形……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你说得很紧急,我……我一急起来……就……我怕会耽误了你的事,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急急地解释着,一脸惶恐地望着他。 凌子寰斜睨着她轻哼了一声,不过,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似乎接受了她的解释和道歉。 「那么,我再问你,为什么上司派你出去做事,你就像飞出去的鸟,一去就没了踪影?既不打电话回公司覆命,也不回公司向主管报告,你这样成什么体统?」 「我没有……今天下午是因为……」她急着想解释。 「既然做错了事,就不要再找藉口!」凌子寰蓦地扬高声音打断她,又厉声道:「我已经警告过你,在公司,你没有半点特权,难不成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我……我没……没有……你……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的……」心婕被他的疾言厉色吓得更结巴了。 「都记得?那你还敢犯这种错?我查过了,你才进公司一个月,就有八次没打卡就下班的纪录,全都是李振声和吴海辉帮你签的……你就别让我查到你在公司里勾三搭四,到处勾引男上司,让他们包庇你……哼!到时你的皮就给我绷紧一点!」他恶狠狠地说。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是他们派她出去送文件的,常常一送就是好几份,有时会超过下班的时问,她比照其他同事的做法,超过了下班的时间便不再回公司,当然就没办法打下班卡罗! 再说,其他同事都是找派他们出去的上司帮忙签卡,以兹证明,以免被会计部误以为是早退而扣薪资,她当然也照这样做啦! 「不……不是……这……这样的……」她一向口拙,而且,一急起来,舌头就会打结,更何况是面对她又敬又畏的人呢!她才刚想开口为自己分辩几句,却又被他截断了话。 「你要在外头乱搞我不管,可是,我绝对不容许你在公司里招蜂引蝶!告诉你!我绝不会留这种害群之马在公司的,到时可别怪我不留情面给你,听懂没有?」他蓦地暴喝一声。 「我……我懂……可是,我真的没……没有勾……勾引谁……这……这点……请你相信我……」 自始至终,她只希望他能明白,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所以,虽然面对怒气腾腾的他令她非常害怕,她还是尽力的为自己辩解。 「那是因为他们派我送文件去别的地方,有时过了下班的时间,我才没回公司的,所以……所以,他们才帮我签卡的。」在他冷冽的注视下,她困难地说完这段话。 闻言,凌子寰的脸色稍霁,但是,声音依然僵硬。「关於这一点,我会去查的。」 心婕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只要他去查,就会知道她并没有做过他说 的那种事,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继续留在公司为他工作了,她好不容易才有这个转业的机会,实在不想就这样失去。 两人之间突然静默了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总……总经理,你是特地为这两件事来找我的吗?」心婕局促不安地问。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太罪过了,他那么忙,还要特地来这里等她。 凌子寰浑身一僵,她的话让他顿觉有点狼狈。 今天早上,她挂了他的电话后,一口气就一直梗在他的胸口,没半个小时,他就再也忍不下去了,立刻命人为他订了机票,赶到香港来。 若说他是特意从台湾跑来教训她的,他并不否认,不过,有关这一点,他是不会让她知道的。 谁知,到了香港,却不能马上找她发泄怒气,而且,还被他查出她居然靠着男上司的包庇而频频早退,一团火当下就从心头窜烧了开来。 於是,他调出她的个人档案,查出她的电话和住址,一整个晚上,他不知打了几次电话,她却仍未回家,一气起来,他就驾车到她住的楼下等她。 没想到,她还真是好样的,居然让他等到将近十二点,哼! 「怎么?有你这样不守规矩的员工,我不该来训责你几句吗?」他老羞成怒的说,且不自觉的扬高声调,颇有谁大声谁就有理的架式。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觉得很……很不好……不好意思罢了。」心婕没想到一句无心的问话,又惹得他如此生气。 「知道不好意思,往后就给我小心做事,别再给我惹麻烦!」凌子寰悻悻然地骂完后,便霍然转身往车子走去。 心婕望着他「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车子随即快速地飙离她的视线,她咬咬下唇,从地上爬起来,缓慢地朝住所走去。 ??? 日子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自那晚凌子寰斥责过她后,心婕就没再见过他了,而从那天起,她做事也更加小心谨慎,一点错都不敢犯。 这天,她又因为送文件去工地而延误了下班的时间可她当然不敢再像以往那样不回公司了。 赶回公司打完卡,她又匆匆忙忙地坐电梯下楼,以便赶去兼差的地方。 她心急如焚地频频瞄着腕表,一等电梯门打开,便像箭似的冲了出去,谁料,却在大门口与人互撞再一起。 「对不起。」她根本没细看对方,点了一下头,道了个歉后,就再度往前冲,怎知手臂却被人一把攫住。 「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不悦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心婕猛一回头就看见凌子寰正冷着一张脸瞪着她。 「没……没做什么。」她微颤了一下,呆愣愣地答道。 「怎么?见到我,连一声招呼都不会打?」她竟然一脸像见鬼似的想从 他身边逃开,这女人实在是无礼得可恶! 他的语气依旧是冷飕飕的,教心婕的背脊当起一阵阵的凉意。 「对……对不起……我刚才没……没看见你……总经理,你好。」心婕咽了一口唾沫道,外加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个躬,感觉自己就像只见了猫的耗子般胆小。 「没看见?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你眼前,你会没看到吗?哼!难不成你的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凌子寰的脸色更加不悦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心婕自认为确实是自己不对,只好频频道歉,外加鞠躬连连。 「行了!」凌子寰撇着嘴道:「回办公室去等我。」 「等……等你?」不会是她又做错事了什么事吧?心婕顿时觉得不安极了。 「嗯!等我开完会后,陪我去吃个饭,然后再帮我按摩一下。」 其实,像今天这种并非很重要的会议,他可以不出席的,以往十之八九,他都是派他的特别助理过来代表他主持会议。 不过,这段日子以来,由於大哥去度蜜月,二哥又到国外出差,总公司的事全堆在他和凌非的身上,一人做两人的工作,自然是忙得半死。 好不容易二哥和大哥在这两天内都会相继回国,所以,也该轮到他放个假,换他们去忙的时候了,而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洗个澡,享受一下被她拿捏的舒畅感,好松驰一下全身的筋骨。 不过,这一切享受还是要等到开完会后才行…… 「这……」他的指示,心婕自然不敢不从,可却令她相当的为难,在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换了个折衷的办法。 「对不起,总经理,我现在有点事……等十一点半后,我再去你家里帮你按摩,可以吗?」 由於最近工厂刚好在赶一批货,老板早就郑重声明,这几天不准任何员工请假。 凌子寰俊脸一沉。「有事?什么事?」 心婕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才不得已的撒了一个小谎。「嗯!我约……约了人。」毕竟,没一个做老板的会乐意听到员工在外头兼差。 「约了谁?男朋友吗?」凌子寰瞪视着她,随即恶霸地命令道:「推掉他!」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心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也自然不敢再违逆他的话了。 「嗯!好的。」毕竟,能继续留在凌氏可重要多了,兼职的工作可以再找。 凌子寰迈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心婕连忙紧随在后。 @@@ 开完会后,凌子寰带她去一家酒店里的餐厅吃饭,然后就在酒店开了一间房,让她为他按摩,不过,才按了没多久,他就喊停了。 「那……我先走了,晚安,总经理。」 凌子寰侧首望着她片刻,才没啥好气地说:「我送你回去。」 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自从跟她有过那次「无趣」的肌肤之亲后,害他总是在「紧要关头」想起那扫兴的经验,因此对女人更加没兴趣了。 这一个半月来,没有半个女人能挑起他的「性致」,今晚,好不容易放松了下来,又被她在他身上游移的小手点燃了一点火花,却没想到她竟然急急忙忙的想走了。 哼!难不成她是想等他开口留她,好抬高身价吗? 「不……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从他肌肉的紧绷度,心婕知道他应该是疲劳过度,於是连忙拒绝。 「别罗唆!」凌子寰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现在都快一点了,她住的地方又那么复杂,万一发生什么事……虽然她不讨他喜欢,不过,他还不至於黑心到不顾她的死活。 见他的脸色又垮了下来,心婕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上了凌子寰的车子后,两人就在沉默中回到她的居所楼下。 「谢谢你,总经理,再见。」 心婕向他道别后,就转身朝楼梯走去,谁知却被他叫住。 「慢着!怎么楼梯黑漆漆的?」凌子寰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哦!灯泡前两天坏掉了,还没人来更换,我们这种旧楼都是这样的……」 「我陪你上去吧!」凌子寰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迳自越过她爬上楼梯。 「不……不用麻烦总经理了,上面几层都有灯光的,而且,我住在六楼耶!」他那么累了,她怎么好意思要他为了送她而爬上爬下呢?「真的,我习惯了,不怕的,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凌子寰倏地转过头来,锐利的眸子直射向她。「怎么?这么怕我去你家?难不成有什么儿不得人的东西在?你是不是藏了一个男人在家?」 他为什么老是不分清红皂白的冤枉她呢?心婕委屈地想。「没有,我没有。」 凌子寰冷哼一声,加快速度往上爬,心婕只好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凌子寰作梦都没想到,她「藏」的不只是一个男人,而是五、六个男人! 他一进门,就看到四个男人在客厅里打麻将,旁边还有两个人在观战,他们全都穿着睡衣,显然是住在这里的房客,整个公寓的空间也被隔得乱七八槽,少说有十来间房。 「总经理,谢谢你,再……」心婕道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厉声打断了。 「带我去你的房间。」 心婕一愣,不过,她倒是习惯了他那不可违逆的性格,只好遵照他的意思做。 「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进了房间后,凌子寰立刻以质问的口气说。 虽然,他也看见另外还有两个穿着睡衣的女人也在一旁观战,可说到底,一个女人竟然与五、六个男人「同居」在一个屋檐下,成何体统? 「你的家人呢?你不是跟家人一起住吗?」那次他打电话找她的时候,接听的人有男有女,他还以为是她的家人哩! 「我妈已经过世了,爸爸再婚,我继母……嗯!不太喜欢我,所以,我就搬出来自己住。」 「哦!」凌子寰闻言一窒,片刻后才又问「那为什么租这种地方?难道你不知道这种地方有多复杂、多危险吗?」真是个蠢女人!连保护自己都不会! 「呃……因为这里的租金是最便宜的。」她嗫嚅地道。 凌子寰又是蓦地一僵,他当初只付给她相当於一个菲佣的月薪,的确是太苛了,而菲佣还有顾主可以包吃包住,但她吃住却都得靠那份微薄的薪资 「退掉租约,收拾一下,到我那里去住。」沉吟了片刻,他断然的道。 「这怎么行呢?」心婕愕然地摇头。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想继续留在这儿招蜂引蝶吗?」哼!难得他发了一次善心,她倒是拿起乔来了。 「不……不是的,我是说,我租不起你家那么贵的房间。」说不定她每个月的薪水都还不够租他家的一间浴室呢! 「我有说要收你的房租吗?」这女人真是蠢到家了!凌子寰不耐烦地蹙 紧了眉头,「我累了,你快点收拾好,跟我回去。」见她还愣在那儿,他没好气的又说:「你听到没有?还杵着做什么?」 突来的变卦,虽然令心婕有点不知所措,可一见他又不高兴了,她本能地就顺从了他。 凌子寰只跨了一步,就来到那张小小的单人床前,他一面大剌剌的歪躺在床上,一面看着她收拾东西。 刚才趁着说话的当儿,他已经把这间房间打量了一遍,用简陋来形容已经算是客气了呢! 房内总共只有一张床,一个小衣柜,一张小小的桌子,但那几乎就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壮硕的他进来之后,更是连转身都嫌困难。 「这里究竟住了多少人?」 「二十一个。」 那岂不是像个大杂院了?凌子寰的俊眉顿时皱了起来。「有多少男的?」 「十五个。」她老实的回笞。 这下,凌子寰的眉头更是打成了死结,可无意间瞥见的东西却让他猛地坐起身。 「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男人的西装?」还居然有三套之多。 「这是我在大陆的三个表哥写信来要的,他们说,香港的西装款式和手工部比较好,下个月有个同乡要回去,答应顺便帮我带回去。」 凌子寰眯起眼打量着仍继续在摺叠衣物的她,然后再看看那三套西装,见到上面的标签还没撕下,这才慢慢躺回床上。 第七章 折腾了大半夜,当他们回到凌子寰的住所时,已经是凌晨四点的事了。 「总经理,我自己来提就可以了。」看见凌子寰提起两袋最重的行李,心婕觉得惶恐极了,她怎么好意思让尊贵的他替她这个小职员提东西呢? 但凌子寰却没有理会她,迳自提着那两大袋行李就往屋里走去,心婕只好拿起剩下的一个小袋子跟着他。 「总经理,我的房间在楼下耶!」见他提着她的东西往楼上走,心婕错愕地提醒他。 「楼上的房间多的是,你就住楼上好了。」他头也没回地答道。 心婕愣了一下,才小小声的应道:「哦!」 凌子寰直接把她的东西,放在隔壁紧靠着他房间的客房里。 「哇!好漂亮、好大喔!」一走进房间,心婕忍不住惊叹出声,虽然曾在这里住了十天,可她一直紧记他的吩咐,从不敢未经许可就上楼,当然更不敢打开这一扇扇漂亮的房门探个究竟。 比起之前的那间佣人房,这间客房的装潢,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而且,比她在广告里所看到的样品屋,更要精致、美丽百倍。 凌子寰目不转眼地看着她美丽的水眸,只见那盈盈的秋波散发着如梦似幻的赞叹之色,在那眸光里,他只看到她对美丽事物的纯粹欣赏,找不到半点贪婪的神采,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纯真的小女孩般,令他完全无法再将她与拜金女郎联想在一起。 「总经理,谢谢你。」心婕满心感动的深深地鞠了个躬,诚挚地说。 凌子寰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或许你会有回报我的方式。」 他微笑起来真的很迷人,心婕的心不由得一悸,白皙的嫩颊也飞上两朵红霞。 「我……我会的,我一定会更努力的工作的!总经理不仅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一份工作,如今又免费让我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往后,无论是什么事,都请你尽管吩咐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都会尽全力去做的。」 他少见的「和善」神色,让心婕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许多,一口气把心中的肺腑之言全说了出来。 这小妮子着实无趣得紧!凌子寰瞅着她正经八百的神情,可这回他却奇异地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呵呵地笑了出声。 「听起来,我好像成了你的再生父母了!」他摇摇头,「既然要报答我,那就从帮我煮碗面开始吧!我饿了。」 「是的,我马上去!」心婕忙不迭地拔腿往外跑去。 像上回一样,凌子寰跟着她进了厨房,一直沉默地看着她轻盈而忙碌的身影。 「总经理,你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吃完面后,心婕一边关心地道,一边忙着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 凌子寰缓缓的站起身瞥了她一眼后,按住她忙碌的小手。 「别收拾了,跟我回房去。」不知为何,他今晚的「性致」特别高昂,刚才看着她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那美丽的娇躯……大概是他太久没近女色的关系吧? 心婕抬眼对上他的,接收到自他闪亮的眸光中所传达出来的讯息,顿时羞红了脸。 「嗯!」她点点头,低声应着,任他牵着她的手上楼去。 ??? 「什么?你是不是烧坏脑袋了?一个月拿他三千八百块,白天为他做工,晚上帮他暖床,简直比菲佣还不如,这会儿你还怕他不高兴,要我教你取悦男人的方法?你……林心婕,你怎么会蠢成这样呢?简直是丢光了我们大陆妹的脸!」奏红忿忿不平的说。 「红姊,我知道我很蠢……」心婕可怜兮兮地说。 事实上,「蠢女人」三个字,就是凌子寰最常用来形容她的话,其馀的惯用词就是--没用的女人、无趣的女人、该死的女人等等,全都是贬损词。 可是她再蠢,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对她越来越不满了,给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她搬进来已经三个多月,前十天他都停留在香港,那时,他隔天就会要她一次,之后,他几乎每隔个十天或半个月,就会来香港出差一趟,短则停留一天,长则停留四、五天,但她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态度似乎越来越冷漠了,而且……要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就拿这次来说好了,他已经来了五天,只在第一晚要过她,其馀的夜晚,他总是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有时见到她,也不大理会她,好像很不愿意看见她似的。 他那嫌弃的态度,让她觉得好难过,所以,今天她才会鼓起勇气来向秦红讨教。 「红姊,请你教教我,好吗?」她低声下气的恳求着。 秦红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好半晌,才没辙地叹口气。 「这种事说也不知该怎么说,这样吧!待会儿我找几张vcd给你,你拿回去好好观摩一下,只要你学到其中的十分之一,包准你那小器的男人就会每晚抱着你不放了。」 「谢谢你,红姊。」心婕感激的说。 「说什么谢啊?」秦红挥挥手。「看你这么紧张那小器男对你的态度,你该不会是爱上那又冰又冷的小器男吧?」 闻言,心婕心中一震,一颗心顿时有些慌乱。 不!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呢?她连想都不敢这样想啊!在她心中,他就如同她的神一般、她对他既敬且畏,又怎么敢去亵渎她的神呢? 「不是啦是因为他对我有恩,我总该回报他一下的。」 「噢……」秦红伸手拍了额头一下。「我发觉我和你有严重的代沟,恐怕只有我奶奶那一代的人才能跟你沟通。」她摇摇头,从架上取下几张vcd递给心婕。 心婕红着脸接过那些vcd。「嘎?是三级片啊?!」 「去!三级片算什么?说你土,你还真土得彻底呢!这些可比三级片要劲爆多了。去去去!回家自己研究去,免得我看见你就心烦!都什么年头了,还来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这一套,我看你是跑错时光隧道了!」秦红还是忍不住叨念了几句。 心婕只能唯唯诺诺的听着、应着。 ??? 「李平,麻烦你了,再见!」 跟送她回家的李平道别后,心婕打开大门,同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今天早上听凌子寰说,他回公司和一家建材公司签完合约后,就要直接去机场回台湾了,所以,今晚这间偌大的屋子里,又只剩她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以前,她很羡慕那些能住在花园洋房里的人,然而,如今自己真的独守着一间空荡荡的大屋,却让她觉得好孤寂、好冷清。 凌子寰在的时候,虽然不大理睬她,可是,感觉上起码还有人陪伴,就算他晚一点回家,她仍然可以盼望着有人回家的感觉。 或许是她太不知足了,有多少人巴望着能住这种漂亮的大屋,可她却反倒嫌它冷清来了,说出去,只怕会遭人唾弃吧! 掩上门,她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有什么抱怨,然而,心情却怎么也无法振奋起来。 低着头,她正想往屋里走去的时候,手臂却冷不防地被人紧紧箝住,随即被那人拽着走。 突发的状况让她一时怔愣住了数秒,直到恐惧袭上心头,她才蓦地发出惊惧的尖叫声,并且死命的挣扎起来。 然而,那人的力道却比她大多了,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拎进屋,并且粗暴地把她掼在地下。 直到灯光「啪!」的一声亮起来,心婕总算看清楚那人是谁,这才吁出一口气,可下一秒,她刚爬起一半的身子,却不由得再度往下一瘫,她抬起头,对上凌子寰一双喷火的黑眸。 「干嘛怕成这样?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吗?说!」 他的暴吼让心婕畏缩了一下。「没……没有,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家里……家里有人。」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难道他不知道吗?「你……你不是说你今天早上搭十一点的飞机回台湾吗?」 「原来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就出去找野男人了!」要不是因为今天早上建材公司董事长的母亲突然病危,要求他延至下个礼拜一再签约,他也不会留下来,却没想到让他给捉到奸了。 「怪不得你每回在我床上时,都像具死尸似的,原来你是夜夜给我出去偷爬墙了!你这该死的小贱货!」脑海里陡地闪过她赤裸着身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情景,凌子寰顿时更加的怒不可遏,一俯身,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他力道之狠,让心婕的脸随之偏向一旁,但脸上火辣辣的痛却远不及她心中的痛!在经过三个多月的共处后,他竟然仍然认为她是那种不知检点的女人。 「我……我没有。」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哽咽,不知是痛,还是委屈,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没有?哼!今天是星期六,公司一点钟就下班了,你明明野到十一点才回家,你还想狡辩?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你究竟被那个王八蛋玩了多少次?」凌子寰像只被惹火的狮子般,怒声暴吼。 「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请你相信我!你听我说,李平他是我高中同学,他是在国内大学毕业的,不过,因为不懂英文,只能做一些粗工……而我进了公司后,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有一次,大家在聊天的时候,我和他都觉得该念点书充实自己,所以,就一起去报名英文补习班,我现在每个星期六、日的晚上七点到十点半,都要去补习,所以才会晚一点回家。 「李平他是怕我一个人太晚回家不安全,才会送我回来……我跟他真的什么事都没做过……请你相信我!」她边抹着泪,边解释。 见她豆大的泪掉个不停,雪白的嫩颊浮着清晰的五指印,凌子寰的一颗心立即揪得死紧,他不自在地别开眼去。 「那下午呢?你下午去了哪里?」他僵着声音问。 虽然耳边一直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她应该没有说谎,但长年埋藏在他心底深处那种对女人的不信任感,却让他无法一下子便相信她的话。 「下午我是去一家制衣厂兼差。」看他这么生气,她也不敢再隐瞒他了,由於她是有熟人介绍,所以,对她上一次矿职的事,老板并没有为难她。 而且,由於制衣厂的车工是一件件算工钱的,所以,请假比较自由,而凌子寰每回来香港的时候,她总是先自动请好假,因此,他才没发现她平时有去兼差。 「那家制衣厂叫蓝玉制衣厂,补习班叫英美补习班,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真的没有说谎骗你!」 听见她这样说,凌子寰心知她并没有说谎,心中那把猜疑的怒火终於熄灭了,但同时却有另一把火烧了起来。 「什么?你去制衣厂那种地方兼差?」他又火大地吼了起来,「我是少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穿的?」 「不……不是的,你没有……你给我的够多了,我什么都不缺。」她连忙解释。 家里面什么吃的都有,有一次,他带她去吃饭的时候,还顺便带她去一家店里买了将近二十套的春夏装给她,所以,她衣食住行根本都不用愁。 「那你还去兼什么差?你为什么就是那么死要钱?」虽然他拉不下脸来调高她的薪资,可他供她吃、供她住、供她穿,而且,样样都是上等的,她居然还是想多赚点现金。 「我……我不是的……那是因为我乡下的表哥前些日子开车撞伤了人,害人家半身不遂,对方要求他赔偿,不然就要告到他坐牢……所以我……」 「哦?这么说,你这样拚命地去兼差,就是为了替他还债了?哼!你跟你那个什么『表哥』的倒是挺好的嘛!」凌子寰那张俊脸顿时乌云密布,说到「表哥」两字时,更是咬牙切齿。 「我……我八岁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我爸爸当时已经来到香港,而且和我继母在一起了……他没有负责我的生活费,我是我舅舅一手养大的,如今,我大表哥发生这种事,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闻言,凌子寰的眸光闪了闪,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动作算得上是轻柔的了。 「你要钱不会跟我说呀?」他的怒气突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一股闷气梗在胸口。 「不……不行的!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光是吃他的、穿他的、住他的,就已经让她很过意不去了,她怎么可能再拿他的钱! 凌子寰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需要多少?」 「不行的……那笔钱的数目很大,我不能平白无故的拿你那么多钱,我去赚就可以了。」 「叫你说你就说,听见没有?」他不耐烦地瞪大眼,扬高声音。 「哦……我已经寄了三万五过去,可是,还欠十六万五千的人民币……」那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闻言,凌子寰差点忍俊不住,他刚才还以为会听到千、百万以上的数目呢!谁知道却只是区区的二十万而已,难道这小妮子不知道以他的身价,随时都可以调动十位数字以上的美金现款吗?真是个小傻瓜! 唉!他以前怎么会以为她是个拜金女郎呢?枉费他自认为一向懂得看人,没想到这回却看走眼了。 「嗯!等一下我开张支票给你,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去做什么兼差的工作了。」他伸手轻轻地拭去她仍凝在眼角的泪珠。「还有,从明天起,你调任为我的私人秘书,月薪加十倍……嗯!还有,不要再去补习班了,我会请个人回来单独教你英文。」 心婕被这突然飞来的「横福」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那十六万五算是你先借给我的好了,我往后会分期还给……」 「既然给了你,就没要你还,真是罗唆!」凌子寰不高兴地打断她的话。 「这……」望着他不悦的脸庞,心婕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嗯!至於……做你的私人秘书,我一定不行的,我甚至连英文的普通会话都不会,这样怎么行呢?还有,以我的资历,怎么可以领那么多的薪水?其他同事会说--」 「你管人家说什么?只要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自后天起,你就给我准时到我的办公室里待着。」凌子寰兕巴巴的说。 他终於发现,虽然她外表是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却总是在无意中拒绝他,每回不惹得他气得发火,她就不会乖乖的顺着他,哼! 「好了!我说怎样就怎样,你什么都别再说了,上楼去睡你的觉吧!免得在这碍我的眼。」他烦躁地斥责道。 他嫌弃的口气顿时又刺痛了心婕的心,她委屈地咬咬下唇,转身朝楼上走去。 凌子寰独自坐在客厅里良久,却一点也没有得到眼不见为净的清静。 他心想,这小妮子总是在惹火他,就拿钱的事来说吧!当初他误以为她贪图他的钱财时,他气她,可当她不要他的钱的时,他还是同样气她,她让他感觉她好像一直要与他画清界线似的,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还有,她对他的惧怕,也让他很不高兴,甚至有时她只不过是无心之过,对他有些许的「无礼」,也会惹得他火冒三丈。 他之所以会被人称之为「冷魔」,就是因为他一向冷淡地对待所有的人和事,因为,自他懂事起,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如此挑动他的情绪,更别说是女人,可如今,他却不时被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妮子激得暴跳如雷。 唉!他长叹一声,终於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对她太苛了,而原因他其实也早已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之所以会如此的百般挑剔她,事事看她不顺眼,归根究柢,就是因为她在床事上无法配合他。 他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可往常他会藉由运动发泄一部分过剩的精力,非必要时,他绝对不会找女人,可这个小妮子却每每勾挑起他炽热的欲望,即使是在他疲累得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时,他的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她! 然而,每次他要她的时候他都看得出来,她非但没有享受到性爱的高潮,有时甚至还疼得直至第二天走路时仍有点微跛。 这让他无法狠下心来天天要她,而压抑的结果却是,下次要她的时候他的欲望总是来得更凶、更猛,更急迫得无法放慢脚步就占有尚未完全准备好的她。 以往,他根本不会在乎躺在身下的女人是木头,或者是浪女,更不会在乎她们是否得到快感,当然,也同样不在乎是否弄疼了她们,但对这小妮子却不一样…… 看到她疼痛的模样,他总是会感到内疚,而无法让她领略到欲望的美妙滋味的事实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男性尊严。 内疚和尊严受伤的感觉,让他在占有她过后,感觉非常的不好,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克制着自己要她的冲动。 唉!她真是个让人烦心的小东西呵!他心烦意乱地叹口气,视线凝聚在自己的左手上,一股沉重的罪恶感顿时淹没了他。 他虽然鄙视女人,但这辈子还不曾动手打过任何一个女人,因为,以天生体力上的优势去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实在是一件可耻的事! 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他也不应该动手打她,更何况,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但他却不分清红皂白的就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她那么瘦弱,怎么承受得了他的粗暴呢?更何况,她还怕痛怕得要命……想起她刚才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不断坠落的泪水,他的心登时又揪成一团。 这会儿,她那白嫩的脸颊恐伯已经肿起来了吧?他的视线情不自禁的转向楼梯,那小妮子被他斥回房去,只怕今晚也不敢再下楼了…… ??? 回到房间,心婕梳洗过后,就拿出中午从秦红那里借来的vcd放进放映机里,带着羞怯和紧张的心情,按下y的键钮。 很快地,萤幕上就出现了画面,镜头从一条大马路延伸下去,再慢慢移向路旁,同时,混合着男女粗重的喘息声低低的响起,然后,镜头移到一对男女的身上。 看着银幕上的景象,心婕顿时膛目结舌地呆在当场,连敲门声都没听见,房门倏地被打了开来。 看见高大的凌子寰走进来,她才回过神,立即慌乱地抓起床头桌上的遥控器想要关掉电视,谁知,一急起来,却让遥控器掉到地上,她又慌忙的跳下床。 见她一看到他,就是一副又惊又慌的模样,凌子寰不禁捏紧手中的冰块和纱布,僵着声音说:「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此时,他也注意到房内不寻常的声音,不由得转头一看,登时气得俊脸发绿。 「该死!你居然给我在房里偷偷看这种a片?!」他一把拉起她,对着她吼道:「是我没喂饱你,才让你必须看这种咸湿片来得到满足吗?」 话一说出口后,他的胸口立即如同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似的难过,他心想,他确实从来没让她领略过高潮的滋味。 可无论怎样,他也绝不允许她被这些毫无贞节观念的a片所污染,因为,那些a片中的女角,一个个全部豪放得没有丝毫廉耻可言,他可不许她学坏,他要她永远保持着纯洁的心灵。 他抢过她手中的遥控器,「啪!」的一声关掉电视。 刚刚的画面是一对赤裸的男女正在郊外的一条马路旁苟合,虽然有车子经过,可那淫荡的白种女人却浪叫得越来越大声,大剌剌地张着大腿任那个黑种男人把她压在树干上使劲地抽动着,一点都不介意被过路的人看见。 「你若敢学这种荡妇淫娃的行径,我就活活的剥了你的皮!」他自齿缝里迸出这句话。「听懂没有?」 被他撞见她正在看a片,心婕羞得恨不得能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之后又被他吼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吓得蜷缩成一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听懂了!」她声若蚊蚋地应道,恨不得能立刻自这个地球消失。 「你常常去租这种a片来看吗?」该死!那些男店员会用什么眼光看她?「该死的女人!你想要看,不会来看我啊?」 不是他自夸,他的相貌可比任何一个咸湿片中的男主角像样多了,而且,比起号称粗大的黑种男人,他的只有大,没有小,她居然还特地去租这些不入流的片子…… 「不……不是去租的……是……是因为……因为我……我在那……那方面很笨,什么都不懂……没办法……没办法让你……让你……嗯……满意……所以就……就去请教我的一个好朋友,这是她借给我的……她叫我……叫我学……学一学……嗯……」 她说得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像蚊子在叫,不过,凌子寰倒是听懂了大概的意思,浑身的怒气立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欣喜。 「傻瓜!要学取悦我的方法,就该来问我,你问一个外人做什么?」他牵着她坐在床沿,抬起她一直低垂着的螓首。 「还很痛吧?」他用指背轻拂奢她微微红肿的脸颊。 心婕红着脸摇摇头。 「我帮你冰敷一下。」他难得温柔的说。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神情盈满怜惜,黑眸因为蒙上一层柔光而显得更漂亮,心婕被他的温柔震慑住了,只能痴痴地望着他,任他为她疗伤,直到冰块完全溶化成水为止。 「好一点了吗?」这小妮子难道不知道,她这样看着一个男人的神情有多诱人吗?凌子寰嗓音沙哑的低喃,俯下头轻吻着那红肿的脸颊。 「没事的,我不痛了。」心婕羞涩地道。 凌子寰在她布满红晕的小脸上印下细碎的亲吻,并将炽热的唇覆上她如嫣的唇瓣,细细地吸吮过后,才探进她的小嘴内,温柔地汲取她唇齿间的芬芳…… 心婕幽幽地醒转,猛然回想起刚刚的一切,一颗心顿时又慌又怕。 「对……对不起。」天啊!她竟然又昏过去了,而他是最讨厌她昏过去的。 「没关系!这次不怪你。」凌子寰呵呵地笑了起来。 咦!他今晚很不一样喔!以往,每回做完后,他要不是嫌弃她没用或无趣,就总是抿着嘴不说话,从没有一次是高兴的,而今天,他却笑了…… 心婕猛地抬头望向他,只见他深浓的双眸中闪着暖意,平日绷紧的脸部线条也全部放松了,看起来更是俊美无俦。 「终於尝到甜头了,啊?」凌子寰邪气地朝她眨眨眼,身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愉快。 刚才,被撩拨起春情的她,滋味美妙得让他难以置信,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享受到如此失控的激情,而且在事后,身与心皆满足得好像被熨平了似的。 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事,心婕顿时酡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回房去了。」 由於每回他都对她很不满意,所以,她习惯每次完事后,就自动自发地回到自己的房里,免得碍了他的眼。 「这是你的房间,你要去哪里?」这小妮子是不是昏头了?凌子寰有趣地弯起嘴巴。 「呃……是喔!」她傻傻的眨眨眼睛。 「看来,你必须从床上礼仪先学起……从现在开始,做完后,你不能急急忙忙地就离开床铺,也不能背对着我。」 这么多规矩啊?「那……那要怎样才对?」 「要像个小女人般偎进我的怀里。」凌子寰以十足大男人的口吻说。「快做呀!」 「哦……」心婕娇羞地把身子靠向他。 凌子寰大手一揽,让她柔软的娇躯紧紧地贴上他的。「告诉找,喜欢我刚才对你做的吗?」 「呃……喜……喜欢。」心婕红着脸细声回答。 「那往后我们常常做,好不好?」事实上,他的身体早在她未醒来之时,就已准备好再来一次了,所以,这句话当然不是在徵询她的意见,只不过,他今晚心情偷快得很想聊聊天,逗她说说话而已。 「嗯!怎么不回笞我?你不想常常享受这种欲仙欲死的滋味吗?」见她良久不语,凌子寰扬着一抹邪笑,用坏坏的嗓音再度问道,一双手开始不安分…… 第八章 「子寰?你来了!」看到一个星期没见的他,心婕又惊又喜。「怎么这么晚?」现在都已经快深夜一点钟了。 「明天有个会议要主持。」凌子寰拉着她住屋内走去。「刮这么大的台风,家里有没有怎么样?」昨天凌晨时分,台风登陆香港,威力之强劲,是这数十年未曾有过的十二级大台风,造成不小的灾害。 「你今天早上和下午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不是都告诉你家里很好吗?你看,除了花园里的花草有些损伤外,什么事都没有。」 每次刮台风,灾倩比较严重的一向是那些比较破旧的地区,像这种优质的豪宅,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身为地产商,他应该知道这一点才对呀!但见他一直问这个问题,心婕不自觉的有点纳闷。 「嗯!」这小妮子就是笨,就不会答些他想听的话,凌子寰不禁有点气闷。 「那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静默了片刻,他终於还是问了出口,事实上,这才是他唯一想要知道的事,可她每一回都「答非所问」。 而且,明天的会议也没那么重要,即使不出席也无所谓,不过,他就是有一点点不放心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妮子,他总想着,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 所以,傍晚一听到台风减弱,香港机场重新开放的消息,他就马上订了机票飞过来,不过,却因为班机延误,才会到现在才抵达家门。 「呃……只有一点点啦!不是太害伯,没什么大不了的。」心婕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避重就轻地说。事实上,昨晚的大风刮得窗户嘎嘎作响,她虽然告诉自己别怕,可还是忍不住躲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怕就说怕,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对我说谎吗?」凌子寰轻哼一声拆穿她。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了……还会怕,说出来好像很丢脸。」他真是个精明的男人,她什么都瞒不过他。 不过,有时他好像很爱计较耶!其他的事,她哪敢对他撒谎,只有在这种无伤人雅的小事上,撒个善意的小谎言,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可他还是每回都会斥责她。 「有什么好丢脸的?我又不会笑你。」他缓了口气又道:「往后我不在的时候,就让英姨留下来过夜吧!」 「不用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就这样决定。」凌子寰挥挥手打断她,又睇着她继续道:「不过,等我把台湾那边的业务交接一下……大概两个星期后开始吧!我以后绝大部分的时间都会留守在香港。」 闻言,心婕的小脸蓦地一亮,美眸眨出异样的光彩。「真的?」她惊喜地问。 「骗你做什么!」凌子寰看着她发光的小脸,也抿着嘴微微一笑。 「太好了!」心娘忘形地拉着他的手直摇,自从那一晚过后,两个多月来,他几乎没对她大声说过话,所以,她也就逐渐不那么怕他了。 「什么事太好了?是不是指每晚都可以和我亲热过后才入眠太好了?」凌子寰邪恶地低声道。 「讨厌啦!人家才不是说那个呢!」他近来越来越常对她说这种色色的话了,心婕红着脸跺了跺脚。 望着她的小女儿娇态,凌子寰不禁笑弯了眼,声音也更温柔了。「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太好了呢?」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我就是觉得这样子太好了嘛!」 自从升任他的私人秘书后,他就叫人在他的办公室理多添了一张办公桌给她,要她慢慢看、慢慢学,又说,往后他回台湾时,她这个私人秘书必须随行,於是,还去帮她申请了入台签证。 孰料,原来在港澳地区未居住满四年的居民,是无法获得台湾当局的签证的,而她才不过来了两年多而已。 因此,她对他更觉歉疚,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私人秘书,拿了他那么多的薪水,却什么事都没能替他做。 现在他能长期留守在香港,她起码每天都能帮他煮杯合他口味的咖啡,有时在他工作至深夜的时候,为他煮个消夜,又或是在他累着的时候,帮他按摩一下!她忍不住开心的想着。 这小妮子的「不解风情症」还真是难医,她就不会多说些中听的话吗?凌子寰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是不是因为以后要全力进攻大陆的地产市场,所以才要你来香港坐镇?」她有认真看过凌氏企业的资料,知道凌氏企业是一家跨国性的大公司,在世界各地都有投资,不过,根却是深植在台湾的。 「哦?你这样认为吗?」凌子寰挑起英挺的俊眉,神情显得莫测高深。 「嗯!上个月开始,我们公司就陆陆续续在国内的各大城市买进了十几块地,然后又把凌氏大楼出租给别家公司的楼层讨回来,所以我就猜想你,应该是想要扩大香港的分部,以香港为据点,然后在香港和大陆大展拳脚的,是不是这样?」 「嗯哼!」他不置可否地应道,突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 见他这样,心婕不自觉的感受到。「你一定累了,我放水让你洗澡,然后我下去煮消夜,你洗完澡后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突然,凌子寰反手扣住她的小手,一使劲就把她拉进怀里。 「我不饿,我只要你帮我洗澡。」 心婕一抬眼,就迎上他炽热的双眸,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你……你不累吗?」 凌子寰低声轻笑,暧昧地道:「见到你,我有哪一次累了?」 这两个多月来,他们在床上可说是如鱼得水,在他的调教下,她的身体已摆脱少女的青涩,开始展现出女人与生俱来的热情。 而在他的滋润下,她更是出落得水漾标致,每每诱得他倩欲勃发、欲罢不能,每晚不把她累得瘫过去,就无法放手。 心婕顿时更觉不自在了,她知道他是个精力多么旺盛的男人,简直可以说是像个铁人似的。 凌子寰盯着她嫣红的桃腮,腹部顿时翻腾得更厉害了,他蓦地一把抱起她走进浴室。 「好美……」望着眼前她那雪白无瑕的美胴…… 良久之后,凌子寰才抱着昏沉沉的她上床。 心婕缓缓地睁开眼,立刻对上他那带着暖意的黑眸,心头不禁微微一悸。 「没用的女人!」 同样的一句话,心婕仍旧常常听到,可感觉却全然不一样了!如今,他说这话时,语气透着亲昵,让她觉得自己与他好像很亲近似的,不由得甜甜一笑,自动自发地挨近他的怀里。 「再说说你小时候的其他事给我听听。」 心婕发觉,虽然他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可每回做完爱后,他就喜欢聊天,常常会问她一些问题,日子久了,她有时也会拿他的问题反问他,就在这一来一往之间,她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难怪以前他不喜欢她每回做完爱就急急的离开,如今,她自己也好喜欢在事后腻在他怀里与他聊天的感觉,虽然,有时他们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 「嗯!我小时候笨笨呆呆的,所以,老是被那些男生捉弄。」家里的事她已陆陆续续跟他说过了。 「你现在还不是一样!」凌子寰轻捏了一下她挺俏的鼻尖,「我可以想像你小时候一定是个乖乖牌,那些臭男生在哈你,对不对?」 「才不是哩!」心婕睁大了杏眸抗议,「从小学开始,就有男生老是喜欢捉弄我,那么小的男生怎么会哈女生呢?」 「男人天生就好色,可没有年龄之分。」凌子寰轻哼一声,「他们捉弄你,只是为了要引起你对他们的注意罢了。」 嗄?那么小的男生就好色了?他说得好可怕喔! 「听你这么说,那你小时候一定也喜欢捉弄那些你喜欢的女生了,对不对?」 「不对!我讨厌女生,才懒得理她们呢!」 「你骗我的吧?」心婕根本不相信,据她的经验,他可是很「好色」的。 「骗你做什么?」凌子寰定定地凝视她片刻,然后徐缓地继续道:「我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在未跟别的男人跑了之前,就已经公然的红杏出墙了,搞得我家左邻右舍的人没一个不知道,为此,我爸和我们四兄弟总是被人嘲笑……所以,自小开始,我就不喜欢跟女生打交道。」 心婕一怔,随即脱口问道:「那你不是爱着那个霍夫人吗?」然后屏息以待,这个问题涉及他的隐私,她有点害怕他会不高兴。 「我会爱那种不知廉耻又淫荡虚荣的女人吗?哼!那是她自抬身价,你这蠢蛋倒是深信不疑!」凌子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虽然被他骂了,不过,见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心婕才放下心来,而且,听他说他不爱那个女人,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好开心。 「你肚子会饿吗?要不要我帮你去煮点东西吃?还是你想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呢?」她讨好地问。 「你也累了,不用了啦!」凌子寰益发没好气了,对她总是把自己当成下人的观念,他是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 「没关系的,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你尽管说,你是我的恩人,无论你要我替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心婕诚心诚意地说。 凌子寰俊脸一沉,这种话,他已经听她说过好几次了,却觉得越来越刺耳。 「我说过我没有要救你。」事实上,两次救了她,部只是巧合而已,可她却把他当成「恩公」似的崇拜着,左一句恩人,右一句恩人的,听得他烦都烦死了。 她没见过有人救了人还「赖帐」的,心婕一愣。「可是,你真的救了我啊!」 这女人的脑袋是石头打的不成?凌子寰深吸了一口气,又道:「那我问你,如果我没有曾经『救』过你,你会把身子给我吗?」 越了解她,他就越觉得她傻得无可救药,由於幼时,她母亲独力抚养她,母女俩的生活过得很困苦,有时会有些善心人士对她们伸出援手,所以,她母亲总是教她要记得他人的恩惠,在有能力的时候报答人家,也因此,这傻傻的小妮子一直谨记当初母亲的教诲。 但一想到她献身给他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报恩,他就非常非常的不高兴,也非常非常的不满意,而今晚,他的不满已达到了饱和的状态。 听他这样问,心婕再度怔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就是救了她嘛!为什么他还要她去想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呢? 「到底怎么样?想个问题要想那么久吗?你的脑袋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见她回答不出来,凌子寰便不耐烦地斥道。 「可……可是,你就真的救过我嘛!而且,你……你想要找,所以……所以我……我就……嗯……这好像是很自然的事嘛!」见他突然生气了,心婕畏缩了一下,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凌子寰一听,登时火冒三丈。「这么说,当初不管是哪个野男人救了你,你都会把身子交给他糟蹋?」 「我……我……不……不是这……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凌子寰瞪着她恶声恶气地问。 「我……我不……不知道……我要……要想……想一想……」见他越来越凶像恶煞,心婕本就慌乱的心,更加纷乱了,一急之下,自然就更想不出来了。 凌子寰怒声道:「那就用你这颗蠢脑袋好好的想清楚,再给我一个切切实实的答案。」 吼完后,他就背过身去,一整晚都没再理她。 心婕则望着他的背,伤心地苦恼了一整晚…… 第九章 唉-- 大屋里,回荡着一声声的长嗟短叹,心婕也数不清这十天来,她究竟叹了多少的气? 唉!他为什么要出这种难题给她呢?明知道她的脑筋不灵活,还要这样为难她! 如果他没有救过她,那他俩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嘛!其馀的就更不必说了,不是吗?可她再笨,也知道这个笞案不符合他所说的「切实」,当然也无法令他满意。 自那一晚后,他在香港待了两天,却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甚至连走的时候也没有跟她说一声,让她好难过。 而根据他所说的,他应该过个两、三天,就会再来香港了,如果到时她还是想不出答案,那他一定不会再理她的。 唉!她只好从头再想一遍了…… 嗯!他救了她,然后,他想要她,所以,她就给了他……一切都发生得好自然……可是,如果他没救她……还有,如果救她的是别人…… 哎哟!她觉得脑筋想得都快要打结了啦!心婕重重地往沙发上一瘫。 就在此时,电铃声响起,她打开门,发现来人是李平。 「咦!李平,你不是说要回苏州看你妈妈吗?」心婕惊讶的问。 「是呀!回去了四天,今天刚回来。」 「哦!」这些日子,她烦恼得坐立不安,根本没心思理会身旁的人和事。 「这是你舅妈托我带给你的特产。」李平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 「谢谢你,还麻烦你跑这一趟,真不好意思。」心婕客气的说。 「说这个做什么?要说谢,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哪能找到现在这份安定又有前途的工作呢?」 经过她的介绍,如今他在凌氏的采购部工作,比起以往的工作环境,自然是好多了。 聊了几句后,李平就说要告辞了,心婕送他到门口,两人走着走着,她突然灵光一现--要是当初是李平救了她,而不是凌子寰,那她还会不会…… 「李平,你……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什么事?」李平爽朗地一口就答应。 「嗯……你闭上眼,可以吗?」心婕为即将要做的事尴尬地扯扯嘴角,不过,李平亲切得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待会儿再向他解释一下,他应该会明白的。 李平错愕地望着她,不过,还是信守承诺地闭上了眼睛。 「你不要张开眼睛喔!」她小声的叮咛着。 心婕搔搔头,红箸脸把嘴缓缓凑近他的脸颊,她必须赶在这两天把事情搞清楚,免得凌子寰回来时,她还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他一定又会给她脸色看了! 李平就是那个救了我的人……她不断地在心中催眠自己,可唇却迟迟印不下去,最后,她终於发觉…… 「你们在做什么?!」 蓦地,一声如雷的暴吼在他们耳旁响起。 听到凌子寰的声音,心婕顿时呆住了,然后,突然警觉到自己和李平的暧昧姿势,又慌忙地跳开一大步。 「你这该死的女人!」 凌子寰在车上时,就看到她想吻一个男人,登时气得血液直往脑门冲,一走近他们,就想也没想的一拳狠狠揍向呆愣在原地,仍搞不清状况的李平。 无辜的李平顿时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 见凌子寰又抡起拳头逼上前去,心婕赶紧自他的背后牢牢地箍住他,心急的朝着李平大喊-- 「李平,你快跑啊!快点!」她亲眼目睹过他以一对三,还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的神勇模样,这会儿要是不先支开李平,只怕会出人命! 「可是……总经理他这么生气……你会不会有事?」他忧心的问。 见凌子寰一脸的狰狞,同为男人的李平,不禁有点害伯,可要他抛下柔弱的心婕单独面对这个暴力男,他又不太放心。 「他只是误会找们了,我不会有事的,你快点走呀!」心婕着急地催促道,仍旧死命地箍着凌子寰想要挣脱的身躯。「快点呀!」 见他俩竟然公然地在他眼前拚命的想保护对方,凌子寰气得差点就失去理智。 他一扬手,准备要用手肘狠狠地把她撞开时,才一回头看见她的小脸,使他举起的手陡地僵在半空中,怎么也打不下去,片刻后,才放下因绷得死紧而不断发抖的手臂。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好不好?」 凌子寰猛地扯下她的手,粗鲁地拖着她走进门内,随即将铁门狠狠地踢上,把李平阻隔在门外。 进了大厅后,他用力的把她推跌在沙发上,喷火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还真是看走眼了,你这个浪荡货!你真是好样的啊!」 在他怒火高张的怒瞪下,心婕忍不住发起抖来。「不……不是你看到……」 「闭嘴!」凌子寰暴喝一声打断她的话。「都被我亲眼目睹了,你还想狡辩?」 该死的女人!难不成她把他当成睁眼瞎子? 不过,谁说他不是呢?上回他不也是被她蒙混过去了? 明知道女人都是不可信任的,他居然还傻傻的相信她是纯真无瑕的!而为了她,他甚至两度打破了自己从不假公济私的原则,第一次是安排她进公司,第二次则是为了帮她还人情,安排李平进公司。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引狼人室! 「你居然敢把你的姘夫带进我的公司,如今还把他往家里带?要我出钱出力养你们这对狗男女!你是向天借了胆不成?」就冲着这两点,她就该死上千万回! 他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断定她是那种女人?心婕的一颗心揪痛着,双眼一热,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不……我……」 「叫你闭嘴,听懂没有?」凌子寰怒发冲冠地狠瞪着她,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她居然还敢给他摆出一副含冤莫白的委屈样! 天杀的!他每回都是被她这副该死的可怜样给骗了,也被她彻底地耍了! 而他居然像个傻子似的任她玩弄於股掌间,为了她,他甚至还做出迁居香港的决定! 「你该死!」胸口的闷痛激起了所有的愤怒,一伸手,他掐住她细白的脖子…… 望着他阴狠暴戾的神情,心婕被吓得无法动弹。 凌子寰惊怒地发觉,自己竟然下不了手?!好半晌,他颓然地放开手,转身面对落地窗外的蓝色大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把冲天的怒火降至冰点,然后结霜成冰。 他都不肯听她解释,她该怎么办?心婕无助地看着他的背影。 「立刻去收拾你的东西,然后滚出我的屋子,永远别再让我看到你!」 他足以冻伤人的冰冷话语,一字一字就仿佛是刀刃般直直地插进她的胸坎,痛得心婕脸上的血色尽退,几乎连呼吸部无法畅顺,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地消失在楼梯头,消失在她的眼帘,或许,也将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无法抑止的痛,缓缓地扩散至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 ??? 当所有的愤怒沉殿过后,剩下的就只是无穷无尽的痛,痛得椎心刺骨、痛得摧肝沥血! 数小时后,凌子寰漠然地踏出书房的门,往楼下的小酒吧走去,此刻的他,需要酒精来麻痹所有的知觉,并忘掉所有的一切…… 「凌……子寰!」 听到一阵怯生生的声引在他的身后响起,凌子寰猛地一回头,就看见心婕娇小的身影伫立在大厅里。 心婕咬咬下唇低声道:「这……这些东西还给你。」她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来到他面前,里面装的是他为她开的银行存摺和印章、一张白金附卡,以及他送给她的一套粉红钻饰。 「少再在我眼前来这套了。」他鄙夷地说:「叫你滚你听不懂,是不是?」他转身走向落地玻璃,在打了她一巴掌的那晚,他就对自己发过誓,永远不会再对她动粗了,而如今,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守得住这个誓言。 心婕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再度胆怯地道:「我……我想再跟你说几句话,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可以吗?」 凌子寰不耐地哼了一声,「要说就快说!」 「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时你会看见我和……是因为,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问我的话,所以,我就想到,当初如果是李平救了我,我会不会……嗯……把身子给他,於是,我才请他帮个忙……」 她以为他会蠢得相信这种鬼话吗?凌子寰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却发现自己竟然想听下去。 「可是,当我想要吻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样也没办法碰触别的男人,即使只是一个颊吻。」 凌子寰霍地转身,打开大厅中的灯,明亮的灯火让他一眼便看见她哭肿的双眼,心头蓦地狠狠一抽。 「我只是不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随便的女子……」心婕凝睇着他,幽幽的低语。 凌子寰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她,想自她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中探查她是不是在说谎! 例如,她说谎的时候,两只小手会绞得死紧;害怕的时候会缩着肩;紧张的时候,则会咬着下唇……这些下意识的动作,能让他轻易地看透她的情绪。 而现在,她只是频频咬着下唇,两只小手则垂在身侧,那……这表示她没说谎! 「嗯!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我走了。」深深地凝睇了他最后一眼后,心婕黯然的转身。 「慢着!」凌子寰扬声道:「你说,为什么你没办法碰触别的男人?」他压抑着胸中的喜悦,尽量维持着淡漠的语调。 「我……我是直到你赶我走的那一刹那,才……才突然明白的……」心婕背对着他,红着脸呐呐地说,却好半晌没有接下去。 「明白什么?」他仍是维持一脸酷样。 「明白……明白原来……原来我……我喜欢你。」她结结巴巴,声若蚊蚋地道。 凌子寰蓦地往前踏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抬起她低垂的小脸,黑眸牢牢地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用压抑的音调命令道:「继续说!」 见她羞红了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只好又放柔了声音道:「快说!」 「嗯!从认识你的那天起,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总是希望能够看见你,起初,每次见你的时候,你总是……嗯……有点凶……」 见她又在绞手,凌子寰忍不住莞而,握住她的双手在手里轻捏。「很凶就很凶,不必替我掩饰,说什么有点凶。」 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和善」,心婕也越来越有胆子说出心里的话,「我想,大概是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就爱上你了……所以,虽然有时我会很怕你凶的样子,不过,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多为你做一点事,让你开心些,因此,当你想要我的时候,我就很自然的……愿意了…… 「可是,每次为你做事时,我总是告诉自已,这是应该的,因为你是我的恩人,而我只是在报恩,其实,有时并不是这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嗯!」凌子寰点点头,心婕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你也太钝了吧?居然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才明白自己爱上我了。」对於这一点,他可是有点不满意了。 心婕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或许是因为我觉得你太尊贵了,而我却……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天差地别,所以,即使是作梦.我也不敢多想……」 「既然想通了爱我,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就不会去敲我的门,早点跟我解释清楚吗?」说到这点,他更不满了,害他白白受煎熬了好几个钟头,真是的! 「我……我怕你还在生气。」想起他刚才愤怒得几乎想要杀了她,心婕依然馀犹存。 「那么,为什么还收拾行李?」关於这一点,他则是极度的不满! 「可是……是你要我走的呀!」她嗫嚅着。 「跟我解释清楚后,就没有误会了,你还走什么?」她真是笨到家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你这样说,是……是表示……表示愿意让我继缤留……留在你身边吗?」心婕紧张地屏息以待。 这小妮子真是笨得可以!凌子寰仰天长叹一声。「当然罗!」 「太好了!子寰,你真好!」心婕抓住他的手,忘形地说:「你知道吗?当你赶我走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好痛喔!第一个念头就想着,如果你不要我了,为什么你之前不干脆掐死我算了?」 「小傻瓜!」凌子寰动容地拥紧她。「找不会不要你的,除非……」 「除非什么?」心婕专注地看着他。 凌子寰紧盯着她,然后说:「除非你爱上别的男人,或是被别的男人碰过……我一向要求绝对的忠诚,无论是在精神上,或者是在身体上的背叛, 我都无法忍受,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 「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的男人,当然也就不可能和别的男人……」那他不就一辈子都不会不要她了吗?她暗喜在心头。 「心儿。」凌子寰亲密的低唤着她,紧紧地拥住她,有力的双臂微微的发着抖。 心婕靠在他的怀里陶醉了一会儿,突然身子猛地一僵。 「怎么了?」他不解的问。 「可是,迟早有一天你……你会爱上一个女人……」到时,他当然就不会再要她了……但她又转念一想,「嗯!没关系,若真到了那天,你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离开的,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即使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她也没敢奢望如此出色的他会要她,如今,他仍愿意让她留在他身边,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奢望了,她不该再贪心地幻想能与他一辈子在一起…… 凌子寰神色复杂地眸视她良久,才缓缓地道:「心儿,我不会爱上别的女人的。」他的话和他的眼神都似另有所指。 可单纯的心婕却不了解这背后的深层含义,仍是困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自己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凌子寰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总之,我就是知道,你只要记住,要永远忠於我,其他的你就别多操心了。」 心婕喜孜孜地点点头,温顺地没有再问下去。 「心儿,你真单纯,又乖巧,真讨我喜欢。」凌子寰柔声说。 他的赞美,顿时让心婕芙颊生晕,忍下住甜孜孜地笑开了。 「今晚的维多利亚海景好像特别的美呢!」或许是因为有她陪在身畔的关系吧?他暗忖着,「陪我上天台欣赏海景和月色,好吗?」 稍后,当两人相依偎地欣赏着闻名中外的东方之珠的夜景时,凌子寰的心里充满了一般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第十章 「心儿!今天玩得开心吗?」 「好开心喔!子寰,谢谢你。」心婕笑得整个人都发亮了,轻倚着高大英俊的他,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而事实上,自从向他告白的那天起,她就沉浸在幸福里了,因为他越来越疼她,几个月来,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而且,除了每个月回一次台湾与他的兄弟开会外,其他的时候,无论去哪里,他几乎都会带她随行。 就像这一次,他要来北京主持一幢商业大楼的动土典礼,他还特意腾出假期,早三天就先带她来了,并带着她在北京各处的风景名胜游玩。 「嗯!玩得开心就好,你看你,脸都晒红了。」凌子寰一脸宠溺地在她红通通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接着就要往她诱人的红唇吻下去。 「不要啦!」她知道他黑眸中的火光代表了什么意思,心婕赶紧捂住他的嘴。「我一身的汗,好臭喔!」他们刚才去爬长城,爬得两个人满身大汗。 唉!这小妮子这辈子大概学不懂什么叫做情趣了!她老是在这种时候说些杀风景的话,真是的!凌子寰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他也有他的独家法宝,既然她不识情趣,那他就只好自己制造一些啦! 「那么,我们一起洗澡不就行了?」他用低柔醇厚的嗓音说,邪气的表情很明显地表示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洗」。 心姐顿时羞红了脸,他真是越来越色了。 谁教这小妮了越来越诱人了,让他怎么要都要不够!凌子寰边欣赏着她迷人的娇态,边暗忖,一伸手,就要抱起她走进浴室,孰料,电话却在此时不识相地响起。 「子寰,你快去接嘛!明天一早就要举行动土典礼了,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见他彷佛遇见仇人似的瞪着电话,心婕忍不住拉拉他的袖子催促道。 凌子寰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抓起话筒就大吼一声,「喂!」 心婕吓了一大跳,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并不是被他吼的那个人。 凌子寰又说了几句后,才悻悻然的放下话筒,一张俊脸仍旧不太好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心婕担心地问。 「没有啦!是我大哥和大嫂,还有二哥和我弟弟他们来了,而且,已经在楼下的餐厅里等着了。」凌子寰闷声回答。 因为这一次是凌氏进军大陆的第一炮,为了慎重其事,凌氏的成员明天都会出席动土仪式。 「那不是很好吗?」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心婕不觉有点纳闷。 「哼!如果晚个两个钟头才来,那才叫很好!」凌子寰不悦地撇撇嘴,「他们一来,我们就不能一起洗澡了,讨厌,我一定会忍不住的。」真是一群杀风景的家伙! 心婕顿时脸红心跳。「那你赶快去洗啊!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嗯!那待会儿我先下去,你洗过后再下来。」 心嫂一怔。「我也要去吗?」那些都是他的家人耶!多她一个外人好像很奇怪。 「是啊!你也该见见他们了。」凌子寰理所当然的说着,然后就转身进了浴室。 心婕愣愣地呆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跑到衣柜前,仔细地挑选着等会儿要穿的衣服。 ??? 最后再照了一次镜子,心婕才拿起皮包走出房门,心情不知不觉地紧张了起来。 她低着头把酒店房门的电脑磁卡放进皮包里,却猛不防被人劈手抢走。 她迅速地抬起头,就看见一脸阴狠的陆军,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一个比较高壮,另一个的脸上有着一道疤痕,全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嘿!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陆军冷笑着逼近她。 他上回被邱以修派手下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狼狈地逃回大陆,还着实休养了好几个月才复元,这个仇他正愁着该怎么报,没想到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你想怎么样?」心婕惊惧地往后退,却被另外两个男人一人一边给挟持住,她连惊叫都来不及,嘴巴就被他们用手捂住了。 「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陆军嘿嘿贼笑着,用磁卡打开房门。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闯了进来。」陆军朝他的朋友扬了扬头,他们立即把心婕丢在地毯上。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心婕惊怒交加地捶打着陆军朝她压下来的身躯,看着他眼中那股令她作呕的原始欲望,她顿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她不由得开始拳打脚踢起来尽量不让他碰到自己。 「放心!这回我不会杀你的。」男人的气力到底是比较大,陆军最终还是制住了她。「我查过了,姓凌的那个混蛋以往玩女人,总是玩过就丢,唯独把你养在家里头近一年,看来,你的床上功夫一定很好,才能让他这么重视你…… 「嘿!我今天就要好好的玩玩你,而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我的兄弟当然也不会错过你的滋味啦!然后,我们还会拍下你的裸照,到处散发! 「我倒要看看,当那个混蛋知道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轮流玩过,裸照又满天飞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哼!我要他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他边阴狠地说着下流的企图,边伸手探向心婕的领口。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陡地想起。 会是凌子寰见她许久还没下去,打上来找她的吗? 子寰,快来救我!心婕在心中呐喊着,并奋力地挣扎,可没多久,她却惊恐地发觉自己的力道越来越软弱,而此时,另外两个高壮的男人也过来制住她的双手,令她再也无法动弹。 天啊!她该怎么办?若是真的要被这些禽兽糟蹋,那她宁愿死! 铃声中断了,就好像是在宣告她的命运一般…… 当陆军的手爬上她的双峰时,心婕绝望的闭上眼,心一横,就想要咬舌自尽,不过,却被按住她的那个男人发现她的企图,立即用手掰开她的嘴,塞了一条领带进去。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难道我连求死都不能吗? 心婕悲愤欲绝地怒瞪着压在她身上的陆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撕开她的洋装…… 看到她裸露的上身,三个毫无人性的家伙同时发出淫邪的笑声,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还拿着照相机开始取角度,并指示那个按住她双手的男人移向另一边…… 感觉到双手被松开了些许,心婕猝不及防的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把挣脱了箝制,用双手分别抓向陆军和另一个大汉的脸。 两声惨叫过后,就见陆军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而另一个则捂住自己的脸颊。 拿相机的那个大汉立即掏出枪对着她,恶狠狠地说:「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动,要不然老子一枪杀了你!」 心婕并不伯他开枪,囚为,她是宁死也不愿再被他们碰一下! 心婕悲愤地跑向沙发,迅速地抄起小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的胸口插下去…… 而另一方面,凌子寰见心婕过了许久都没下来,打电话回房又没人接听,不自觉的蹙起眉头。 那个小妮子该不会是昏过去了吧?都怪他,昨晚没让她睡好,今天又带她顶着大太阳爬山越岭的,她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这样想着,他便无法再坐下去,霍地起身就往外走。 「我说老三啊!你一下来就摆张臭脸给我们看,该不会是……我们破坏了你的好事吧?」排行第二的凌子云消遣地道。 凌子寰很没「长幼之分」地一叠不吭的掉头就走,让凌子云觉得非常没面子。 「三哥怎么了?」老四凌子非也忍不住一脸的错愕。 「嗯!从没见过老三这么毛躁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跟去看看 吧!」老大凌子风说着,然后拉着妻子站起来,一行人忙跟上凌子寰的脚步。 凌子寰心急地打开房门,却看见心婕正一刀狠狠地往自己的胸口刺下去…… 「不!心儿--」 他的心脏几乎被吓得停止了跳动,眼看着鲜红的血液迅速染红了她的胸口,她纤细的身子缓缓往下瘫软,他只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自他的体内爆炸开来。 「心儿--」他悲恸地狂喊着冲过去,一把抱起已然软倒在地的她,全然没去理会指住他的枪。 「没种的家伙才带枪,我们就替老三解决了他们吧!」凌子云说着,三兄弟就一拥而上,以快狠准的速度制伏了他们。 ???? 「心儿,张开眼看着我!」 听到他又朝她大吼,心婕只好勉强地睁开双眼。 「对,乖!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你一定要撑下去,为我撑下去!」凌子寰紧紧地搂住她,手臂和声音都在发抖。 「可……我……好痛……」她现在只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他一路上直吼得她无法安静。 「别说话!你要留着力气……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凌子寰把她放在医护人员推过来的车子上,见她的眼皮又往下垂,他又吼了起来。 「不要闭上眼!」 「我……我不行了……」这样张着眼睛实在好累喔!而且,胸口又好痛,她一定得休息一下。 心婕缓缓地合上眼,意识也逐渐涣散…… 「什么叫不行!你给我张开眼睛,听见没有?」见她「不听话」,还是闭上了眼,凌子寰突然大声的暴吼出惊人之语。「你要是敢死的话,我就鞭你的尸!」 一瞬间,原本有点嘈杂的急诊室门外,顿时静得连针掉下地都听得见,上至医护人员,下至病患和家属们,全都「咻」地一声,惊恐地望向他。 凌家三兄弟也忙跳离他十尺之外,以示他们与这个「狂人」毫无瓜葛!虽然他们号称「魔鬼一族」,一向视心狠手辣为平常事,可这样威胁一个受伤的弱女子,也未免太失「魔格」了吧! 「死?有这么严重吗?」 一个身穿白袍,却扣错钮扣的医生从转弯处走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茶,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掀开心婕身上的被单,看了一眼后,就朝一旁的工作人员挥挥手,气定神闲地道:「小事一桩,死不了的,先推进去帮她打麻醉药吧!我待会儿就来。」 看见医生这副散漫的德行,又说这种「草菅人命」的话,凌子寰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你还不马上进去救她?要是救不活她,我就杀了你!」 「这位老兄,你的火气很大喔!这样是不符合养生之道的。」那名医生不知是见惯了「大场面」,还是有点痴呆,居然还对着浑身喷火的凌子寰说起教来。 「这是什么烂医院啊?居然有你这种混帐医生!」凌子寰气得一拳狠狠地揍向他,又吼道:「给我换个最好的医生来!」 眼见场面失控,凌家三兄弟各自暗暗呻吟一声,再也顾不得面子,忙跳出来制住张牙舞爪的凌子寰,要不然,只伯真的要出人命了。 「老三,你快放手,这样他才能去救你的心儿啊!」凌子风和两个弟弟合力拉开他。 「不要让这个烂医生接近心儿!」 「老三,这家医院是全中国最有名的医院,而这位骆医生,也是这里最好的医生。」凌子风连忙解释。 他可是透过一个国家级领导人的关系,才得以请到他这个大国手,要不然,人家光是每天为那些领导级人物和高干看病,就忙不过来了。 「你们台湾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暴躁吗?一点都没有尊贤敬材之心吗?难怪老是有人嚷着要解放你们了……」他爬起身,临走进手术室前,还「不知死活」地喃喃叨念着。 ??? 心儿在睡梦中,只听见有人一直在跟自己说话,起初声音低低的,语调也是温柔且诱人的,听起来好像是凌子寰,却又好像不是,她好想睁开眼看看,但她实在太累了。 可后来,那声音渐渐扬高,终至变成咆哮,她一听,就确定他是凌子寰没错,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不过,还是挣扎了许久之后才做到。 「心儿,你醒了?」凌子寰激动地抓紧她的手。 「子……寰。」心婕微微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手。 「做什么?我是随便说说而已,又没有真的要打你!」凌子寰不高兴地瞪她一眼,他担心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等到她醒来,她却像躲鬼似的躲着他。 「我……」她别开头,没再说什么。 「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打你了。」凌子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说,又倒了杯热水,才柔声问:「你要不要喝点水?」 心婕不自在地点点头,微微抬高身子。 凌子寰体贴的坐上病床,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小心的喂她喝水。 「你这个小傻瓜,以后永远不许你再这么做了!」那个怪医生说,幸好那把水果刀不够锋利,而她的力道又不够大,所以才只是「轻伤」,要不然…… 凌子寰狠狠地甩甩头,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大手箍紧她,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了似的。 「我……我没办法让他们的手碰到我……而且,我想……我都被他们碰过了……你反正再也不会再要我了,那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会不要你?」天啊!这女人是白痴不成?凌子寰震惊得呆住了。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的身子不但让那几个坏人看光了,而且,那个陆军还……还摸过我的胸……另外一个好像也有……我不知道……」她的心揪着痛,泪无声无息地淌下。「你说过,如果我让人……让人碰过了……你就不会再……再要我了。」 甚至无法等到他爱上别的女人,她就没资格待在他身边了…… 她曾经告诉自己,一旦他爱上别的女人,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她就要潇洒的离开,然后躲在暗处继续爱他,只是,如今真正面对时,她却怎么也无法潇洒起来,一想到必须离开他,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活下来?为什么不让她死掉呢?想着想着,心婕忍不住痛哭失声。 听到她凄苦的哭声,凌子寰的心顿时如被万箭射穿般的痛,他强忍着椎心的痛楚,温柔地转过她的身子,柔声哄道:「心儿,别哭!乖,听我说…… 「这不是你的错,心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你保护好,才会让你受这场罪的!而且,我明知道你死心眼,不懂得变通,还故意不跟你把话说清楚。 「其实,我说那话的意思是,如果你是自愿给别人的,那我才……可是,这种情况根本不是你自愿的,我怎么会因此而不要你呢?」 「你……你不……不会怪我?不会嫌我……脏吗?」一想到那些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乱摸,她就觉得自己脏了。 「你……你真是个傻瓜!」凌子寰无力地叹口气,抬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一字一字地说:「听清楚我的话--你是被他们强迫的,我当然不会怪你,在那种情况下,别说他们没有真的得逞……就算真的发生了不幸,你在我的眼里,也仍然是纯洁无瑕的,懂吗?」 「可是……」 「我不许你再说自己脏,也不许你觉得自己脏!还有,以后万一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不准你不要命的去反抗,更不准你轻生!」 一想起她居然在三个持抢的歹徒手下不顾性命地反抗,他就犹有馀悸。这小妮子这么傻,若不把话跟她讲清楚,只怕往后日日提心吊胆的人会是他。 「心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许你伤害自己,我要你陪着我白头到老!」 「陪着你白头到老?」心婕如梦似幻地重复着他的话,片刻后,突然黯然地道:「你是因为可怜我,才这样说的吧?」 她知道他是个「面恶心慈」的好心人,可她不要他因为可怜她而委屈了自己。 这小妮子还真是死脑筋啊!凌子寰长叹一声。「心儿,你听我说……我爱你!」 看着她惊愕地瞪大美眸,他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其实,那天打你的时候……打在你的脸上,却也痛醒了我,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其实,你早就进驻在我的心中了,不然,我的情绪不会总是为你波动,更不会那样失控…… 「可是,我害怕去面对这种强烈的爱,直到你说你爱我的时候,我虽然很高兴,不过,我还是决定要守着这个秘密,我以为只要不说出口,我就等於在这段感情上占了上风,且可以把你对我的爱,当成控制你的武器…… 「可是,说不说不出口,其实并没有分别!当眼看着那一刀插进你的身体时,我恨不得承受那一刀的人是我,你知道吗?而且,我想着我可能会永远的失去你,可能再也没机会告诉你我爱你了……那一刻,我只觉得痛不欲生……」 他的声音蓦地梗住,经过这场生死关头,他无法再多作保留,全然释放了自己对她的浓郁感情。 「子寰!」心婕满心悸动地投入他的怀里。 凌子寰紧紧地抱牢她,细细的品味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感觉。 「嗯……痛!」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令她蹙着眉哀叫了一声。 凌子寰连忙放开她。「怎么了?我叫医生来!」 「不……不,没事……我没事了。」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想安抚他。 凌子寰看了她一会儿,才又气又心疼地骂道:「明知自己怕痛,还敢捅下去!」 心婕娇憨地伸伸粉嫩的香舌,挽着他的手臂道:「人家以后不会了嘛!」 「嗯!我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做傻事了。」以后无论去哪里,他都要把她带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若真有不得已的时候,他就请专人保护她。 ??? 「子寰,你来了?」见到凌子寰踏进病房,正在和婷婷聊天的心婕,笑着跟他打招呼。 「嗯!睡醒了?」凌子寰俯身轻啄了她一下。「好一点了吗?伤口还会不会痛?」 虽然从他那晚大闹急诊室时,凌氏三兄弟就知道这个小女人必定对他们的老三很重要,可这会儿他们还是不禁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与凌子寰这个大冰男共处了几十年,可不曾有幸听他用这种「悦耳」的嗓音讲过话,更没见过他这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不过,从他为了要出去办点事,就把他们三兄弟统统请来病房守着他的女人,保护她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确是不该太惊讶的。 「不碰到就不痛了!骆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耶!」 住了四天的医院,她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她早就想出院了。而且,除了刚才之外,这些天来,凌子寰都在病房里日夜陪着她,让她觉得很过意不去。 「是啊!我已经帮她办好出院手续了,就等你这个准新郎来接人了。」 凌子云的话让心婕顿时羞红了脸,因为,凌子寰曾说,回香港后,等她的身子康复了,他们就马上结婚。 凌子寰愉悦地笑了。「那就走吧!」 一行人往医院的大门走去,却突然看见那个姓骆的怪医生在前头「闲晃」,手里仍端着一杯茶。 凌子寰主动走过去跟他握手。「骆先生,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的话,请尽管开口。」 其实他心里明白,要不是这个怪医生的医术高明,心婕还是有可能没救的。 「呵!这可是你说的喔!那我就不客气了。」骆医生顿时笑得好不开心,盯着凌子寰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块肥猪肉。「嗳!看你的样子,你大概是个……大资本家吧?」 「我名下凌氏企业四分之一的股分,以及我个人的所有财产,随时都可以全部过到你的名下。」凌子寰淡淡地说。 「呵!谁要你全副的身家了?我可不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嘿嘿!我不是影射你们啦!你们千万不要想太多喔!」他越描越黑地解释着,又双眼发光地道:「遇见你这种不会一毛不拔的大财主真是太好了!那就请你随便拔一根毛,捐给这张清单内的慈善机构……」 他掏出一卷纸,抽了一张名单给凌子寰,底下还有一些都是相同的单子,显然是随时等着要「坑人」。 「那咱们就谁也不欠谁了!你放心,这些机构我都有调查过,全都是正正当当在做慈善事业的,保证你的每一分钱都能用到需要帮助的人的身上。」 凌子寰微笑着颔了一下首,将单子收进口袋里。 「来来来!你们也都看看,哪天心血来潮也资助一下这些机构。」骆医生各塞给凌家三兄弟一张,连婷婷和心婕都没漏掉。 就在骆医生开心得呵呵笑的时候,突然,医护人员从门外推了三辆推车快速地冲进来,可见病床上的病患情况危急。 「骆医生,这位是军部陆上将的公子,他和地的两个朋友受了重伤,陆上将请你亲自帮他的公子和他的朋友动手术。」 「这些高干子弟不去泡妞儿、喝花酒,没事跑去打架干什么?就会添我的麻烦,真是的!」骆医生显然对高干子弟没啥好感,叨念着掀开病人身上的被单,又随口问道:「都受了什么伤?」 「三个人的眼睛全被戳伤了,双掌也全被砍断,而且还全被……阉了还有,那伤他们的人好像跟他们有深仇大恨似的,砍完后,还把那些断掌和……那话儿,一古脑儿的全丢进臭水沟里,这会儿只怕已经冲进大海里去了。」 「嗯!这倒是不大不小的事一桩,救活了也是废物,不过,既然落到我的手上,那就注定他们要『歹活』在世上罗!先推进去打麻药吧!我等会儿再来。」 「骆医生,请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他们,我会多捐五亿美金出来的!」凌子寰对着早已昏死过去的陆军阴恻恻地说。 「朋友、朋友!」骆医生突然热情地拥抱住凌子寰,「以后叫我怪医,我喜欢我的朋友这么叫我!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他们的狗命的。」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这『怪医』的名号还真是取得贴切。」凌子云笑着说,其他的人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不过,也算是个『劫富济贫』的侠医哩!」 「三哥,我还以为你刚才去找他们是要一枪毙了他们呢!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歹毒』。」凌子非小声地对着凌子寰说,可无论表情或是语调,都是充满了敬佩之意。 「一枪解决他们?那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凌子寰挑起眉笑道。 他要那些敢动他女人的混蛋长命百岁,却生不如死地活着,用他们瞎了的狗眼「看着」他和心儿这辈子将会如何的幸福快乐。 「子寰,你在开心什么呢?」见他神秘兮兮地笑得好开心,心婕不禁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有你呀!」 凌子寰轻啄了她一下,然后在身后一片受不了的呻吟声中,搂着一脸又羞又喜的心婕,走出大门,迎向阳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