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之心》 一卷全 序言 在充满浓密空气的密林中,有三个人正在逃跑着。 从头上倾泻而下的是强烈的阳光和枪林弹雨。 其中一人约为四十岁的男子,身穿迷彩服,一副标准的密林战斗装备。 状如熊似的体格,从脸上可以判断他是东洋人。背包并没有背在背上而是倒背在胸前,手里握着woozy公司所生产的新型机关枪。因为后坐力较小命中较高的缘故,各个机关正在加速推广此枪。 另一位是,年纪三十多、身穿白衣的女性。 被男子背在背上,紧闭双眼的那张脸,和男子一样是东洋人。环在男子脖子上的手里正握着一个硬铝盒的把手。女子全身都是火烧的痕迹。脸上也起了一点儿水疱,但依然不损她的美丽。 最后的一个是身披红色皮制外衣,戴着眼镜的十二、三岁的少女。 一头长发随风飘扬着、背着一个巨大的皮箱。在超过三十五度的热气和高湿气的环境中,东洋系的俏脸上却没有渗出一滴汗珠子,双手握着calikom950冲锋手枪。虽然是旧式的,却是一把可装五十发子弹的特殊手枪。 [咕……] 背着白衣女子的男子发出了微微的呻吟声。 少女把隐藏在深绿色镜框下的无感情的眼瞳瞅向了男子。 男子的黑色短发上粘着血液,右眼上也粘着血液。晒黑的皮肤上在渗着血,缠在右大腿上的布条透着斑斑血迹,红黑色的血斑在渐渐地扩散着。 后头传来树叶唦唦的摩擦声、男子猛地一转身,扣下机枪的扳机,射了起来。机枪嗒嗒嗒嗒地咆哮着、并不停地吐出着空弹壳,空弹壳落在满是落叶的地上发出嚓嚓声。 传来几声悲鸣声之后,对方也开始反击了。 (可恶!) 男子为了能看到她们两个而半侧着身体,并开始了第二次的射击。 就算是在密林战方面近乎于无敌而被游击队之间传为〈绿色恶魔〉的高幡勇二三等特佐,在带着少女背着白衣女子的情况下还要和敌人战斗,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啪地一声、高幡三等特佐的腹部开了个小洞,突来的冲击让他的身体都颤动起来了。 [老公!] [嘘!] 背上的女子叫了起来,三等特佐向着女子嘘了一声之后,对着后方那隐约可见的影子再一次拉下了扳机。随后便传来了悲鸣——排除完毕。 此刻、感觉到背后有另一股气息,本想转过身去的,却因为脚痛而没法转身。 (会被干掉) 并不是担心自己会被干掉。而是担心背在背后的女子——长期寻找的妻子会被干掉。自己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不过她则—— 枪声响起。三等特佐知道死期将近了。但是、从妻子手腕上传来的温暖并没有消失,还是紧紧地抓着自己。 没多久,密林就安静下来了。三等特佐紧绷着神经转了过去。 红色外衣的少女如同墙壁一般耸立在妻子——和追兵之间。枪口正飘着青烟、肩膀微微下垂着,变了形的子弹从外衣上纷纷落下。 [没事吧!?] [没事。继续前进] 少女平静地说完之后,便迈出了步伐。虽然语气像男人的语气,不过声音却是甜甜的。就算是在这子弹横飞的密林里,声音中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就算是穿着聚酰胺的防弹外衣,但并不代表感觉不到疼痛。就算是大男人偶尔也会因为冲击过大而晕厥过去的。但是,少女以自己为盾挡下了数发子弹,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文未动。 (这便是〈mmps〉的实力吗……) 并不是在怀疑确定主理论并付诸于行动的妻子——裕美的话。但是,一旦像这样子亲眼看着的时候,还是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的。在世界上的纷争区域里,小孩子拿着武器上战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这孩子却与他们不同。简单地说——这孩子太老练了。 就如同,身经百战的老兵似的。 无论哪里的军队,都有几个传奇般的士兵、三等特佐也接受过当中几个的教导。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少女便会让他想起他们的事。 明明只是一位十三岁左右的少女。 就算是在密林里,东洋系的白色肌肤上却没有一点儿晒黑。是因为她戴着眼镜而产生的错觉吗?看上去很不通人情似的、就像是班级里头的委员长。根本就看不出来,她会是那种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人。 和密林十分的不相衬,就如同某个和平国度的普通少女似的。 (所以才被称为〈mmps〉吗) 正因为看上去显得普通,才证明了妻子的研究是成功的。如果一眼就能明白是士兵的话,那么就无法作为秘密潜入人员或者暗杀者来使用了。能不被怀疑而成功接近目标的才算是特殊士兵。 根据妻子的话,在这个南美的研究所里面总共有六个〈mmps〉特殊士兵。但是,确保下来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女——被妻子称为“露思”的少女而已。其他五人都被科学者带走了。 这并不是三等特佐部队的失误。原因是同伴的背叛。 (希尔兹这混蛋、什么鬼后方支援啊) 背着妻子的三等特佐走在露思的后头。边跳过小泥沼、边咂着嘴。 (大哥,正如你所说的。那群家伙,从一开始便准备独占全部。一开始便盘算着从后头偷袭我们!) 这次并非第一次被背叛。当美国最强特殊部队的纳皮耶·希尔兹说自己想参加这个作战而硬挤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点而不寻常了。但当时并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想要歼灭我们。 [老公……] 耳边传来一副担心似的、却和以前相同的甜甜的声音。 [刚才、不是被打中了一枪吗……?] 是在说腹部所中的那一枪吧。虽然不知道从背后能否看到,三等特佐还是微笑到。 [没事的。防弹背心帮我挡下了。顶多就是起个青斑而已] 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环在脖子上的手松了下来。多年没有闻到的、妻子的汗味给了我力量。心中涌起一份强烈的心情——这一次我是不会松开手的。 踩着地上的落叶,男子刚跳到对面的时候,脚边射来了数发子弹,树叶被打得飞散了出去。 背上的妻子虽然缩着脖子却没有发出声音。 光是从枪声上判断不出来者究竟是,在绝境里背叛了的希尔兹,还是不择对手销售武器的〈托拉斯〉的警卫们。 露思的脚边也有子弹射了过去,迸溅出的泥土把密林靴给弄脏了。露思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就把枪口对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射了过去。空弹壳在空中飞舞着,敌人的射击顿时停了下来。 [赶快] 被无感情的声音催促着、三等特佐加快了步伐。托吗啡的福,都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了。和少女并排走着,男子瞅了一眼少女的侧脸,非常平静的表情。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似的表情。 远处虽然有枪声传来,不过并没有收到直接的攻击。 不久、便听到直升飞机的螺旋声从前方传来。三等特佐感觉到妻子在自己的耳边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赶上集合时间了。 拨开树枝、三人便到了空地的入口处了。三人并不急着过去。 在只有弃村遗骸的地方、三台直升飞机停了下来。当中两台是装有七枚螺旋叶的武装救援机、另外一台是装有三十毫米机关炮的武装直升机。无论哪台直升机都没有现出所属标志。 从开着的门里露出了的几个 士兵注意到我们了,士兵们向着我们挥手。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不过能感觉到他们很焦急。像是在催促我们似的。 对面的武装救援机开始升空了,武装直升机也尾随其后开始升空。 直升机升到离陆地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这是从密林到直升机的短短一段距离,却是最危险的一段距离。因为周边没有任何遮蔽物,一旦被敌人发现的话,就会称为绝佳的靶子。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磨磨蹭蹭的了。三等特佐把妻子放了下来,重新背起了背包,把妻子抱在胸前。这样子的话,就不会轻易地被流弹射中。 [跑起来!] 三等特佐拍着露思的肩膀叫了起来,随后便一同跑了起来。他已经明白了、这个少女是不需要他的保护的。 短短的二十米,却让三等特佐觉得相当的漫长。在离这儿一百千米左右的地方降落了下来,花上五天才来到集合地点,就算是最残酷的生存游戏都比这个轻松多了。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了多次听到过的声音,三等特佐边奔跑着,边把头转向了密林方向。枝叶被拨开,最新式的科学长枪正笔直地朝武装救援机飞射而去。是便携式激光诱导地对空导弹! 这已经不是急速升空就可以避免的情况了。导弹笔直的射中直升机的腹部、没多久就发生了大爆炸。机内所装载着的各种机械和资料、还有乘员们,都随着大爆炸而四处飞落。三等特佐把尖叫的妻子紧紧地抱住,朝着目标奔去。背上被炸断的手腕砸中,皮肤被手腕上的火焰烧伤了。不过,露思却是灵巧地避开了坠下物。那动作就像芭蕾舞似的高雅灵巧。 密林中,红色外衣的下摆在飘舞着。 武装直升机把机载三十毫米机关炮朝着导弹发射方向,扫射了起来。绿色飞散,地面发生了小爆炸。不过现在还不能安心、 可能还会有第二个,如果对手是希尔兹的话,增援应该很快就会到的。 敌人开始射击了,子弹嗦嗦地从耳边掠过。再准上几厘米就会死人的距离,就这情况无论经历过多少次都没法习惯。令人不禁地就毛骨悚然。 [加油!] 抱着晕过去的妻子,三等特佐再加了把劲。是伤口裂开了?还是吗啡失效了?脚因疼痛开始使不上力了,额头上渗出着汗滴。 即便如此,他还是把妻子和少女带到了悬浮在废墟上空的武装救援机下。队员帮他把少女和妻子拉到了机内。不过—— [啊!] 从操纵席那头传来了讨厌的悲鸣声。三等特佐反射性地绕道了直升机的前头。引入眼帘的是,破了个大洞的防弹玻璃和无法动弹的操纵士二人。 (是特殊钢铁弹吗!) 万事休矣。勇二没有开过直升机的经验。从教练那儿只学来了击落方法,并没有学过操纵。再者、虽说直升机都很自动化了,不过着陆和升空还是需要手工操作。 (怎么办!?) 汗水都把迷彩服给渗透了。即便如此、三等特佐还是往可能是射手的位置乱射一通。 注意到血染的操作席上有人影的时候,三等特佐回头一看,吃了一惊。 红色外衣的眼镜少女,毫不畏惧地闯了进来,轻易地就把操作士从椅子上拉了下来。坐在满是体液和脑浆的座席上。 (在想什么呢!) 现在、那个位置正是一个绝佳的靶子。还不知道刚才的乱射有没有把阻击手给干掉,如果阻击手还活着的话,肯定会被射中的。而现在又没有时间上去把少女从操作席上拽下来。三等特佐已经没得选择了。 [混蛋!] 他跳到直升机前,开始胡乱地扫射。通常弹一颗接一颗地从身体上掠过,都感觉到毛发悚然倒竖起来了。明明是很害怕的说,却不知道为何嘴巴却是笑着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只是机械的扣扳机,换弹匣,然后在扣扳机。 (!) 感觉到背后卷起一阵阵风的勇二,放慢了扫射速度。是谁在——估计是预备操纵士在操纵直升机吧。当他会过头去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目瞪口呆。 握着操纵杆的是、露思!眼镜变了颜色。 (〈mmps〉连最新型的军用直升机都能操纵吗?) 向着惊讶得目瞪口呆的勇二,少女扬了扬下巴,是让他“上来”的信号。 螺旋的转速开始慢慢地上手了、半悬浮在空中。闭着门的一侧被转到了刚才被阻击的方向。妻子说了什么后、队员猛地跑了起来,随后侧面机枪便开始扫射了。并不是勇二所装备的豆铁炮。十二点七毫米弹,朝着树丛无情地飞去。 清醒过来的三等特佐边扫射着、边后退。 [老公、把手伸过来!] 妻子拼命地伸着手。此时、勇二听到螺旋声里还混着别的直升机的声音,边把目光朝向密林方向。有两个小黑点正在接近中。 (武装直升机!) 八九不离十了。那个声音是〈翠玉之蛟〉——希尔兹所保有的最新锐攻击直升机。友方的武装直升机好像也发觉到似的,正朝着他们飞去。是为了帮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在心中道过歉后,三等特佐拉住了妻子的手。 [啊!] 就在此时、一发子弹掠过妻子的肩膀,皮被弄破了。鲜血渗透在白衣上,她松开了那只握在装甲板上的手。因为没有挂上安全皮带,平衡被打破,和三等特佐一同从直升机上摔了下来。 勇二急忙把妻子搂在怀里背摔在地上,微微呻吟了一下。耐着疼痛,滚过满是青草味儿的草地,躲到了废墟的阴影下后,便听到队友在呼叫他们。刚抬头一看,直升机侧面便迸出了无数火花。 [关上门!保护好货物!] 三等特佐怒吼到。已经没时间了。那台直升机上装的东西对于阐明〈mmps〉全貌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不能在这里失去,也不能让别的家伙抢去。 [快走!] [我们不能扔下特佐!] [快走啊!已经把我的外号忘记掉了吗!?我可是〈绿色恶魔〉!是会在密林里死掉的人吗!明白了的话,就快走!一定要把她送到阿部部长那里啊!] [把这个交给、露思!] 妻子叫到,随后便把一直握在手中的小铝盒抛了出去。队员在接到小铝盒后,便把侧门关上了。千钧一发、随后无数的子弹打到门上迸出了无数火花。直升机开始缓缓地升空了。 [……抱歉、裕美。马上就可以会日本的说] 在瓦砾下,三等特佐边看着妻子的肩膀边说着。只是轻擦伤而已、只要消消毒就不会有问题的。从腰上的急救箱里取出消毒湿布包在上面,妻子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便绽出笑容。 [你一定会把我带回日本的] 裕美凝视着正在绑绷带的三等特佐的脸。 [我都曾一度放弃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是,你却还是来到了我面前,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会守护着我,并把我带回日本] [裕美……] 子弹打穿直升机的着陆橡胶轮,掠过头发,扎进土里了。不可思议的,却丝毫感觉不到害怕。倒不如说,心中像被燃着火一般变得热血起来了,一股从未有的自信涌上心头。 [快看] 顺着妻子的话看去,发现直升机正朝着这边。红色外衣的露思正坐在操作席上,自信满满地握着操纵杆。 任凭直升机的上升强风吹着头发,裕美正对着她喊道、 [露思!] 估计她听不到吧。眼镜后面的紫堇色的瞳孔正在静静地凝视着这边。 [虽然明白我 自己并非处于能拜托你事情的立场!但还是拜托了……帮我保护好瞳!] ——交给我 明明是不可能听得到的。但是少女的嘴唇的确是这么动了。 武装救援机在急速上升后,开足马力飞走了。 同时,在友军机的攻击下,一台〈翠玉之蛟〉被炸成了碎片。另一台的旋翼被集中,但是为了不损蛟之名,向着友军机飞撞而去,结果是两机同时坠毁。 由于燃料箱里装满了燃料,被这么一撞便引发了爆炸,爆炸把弹药也引爆了,发生了大爆炸,弹药四处飞散,当中还夹杂着悲鸣声。 马上就有东西落到脚边了。把火扑灭后,发现是个双肩背包。打开一看,里面有着几天分份的战斗粮食,还有两盒预备的五点五毫米弹。虽然,背包里面还有子弹,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是越多越好。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从腰上卸下空荡荡的预备弹仓,迅速地往里面补充子弹。当发觉到妻子正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勇二微笑到。 [没问题的。肯定能活着回去的——活着见到瞳的] [嗯嗯、明白了] 抱着妻子的头,尽情地闻着怀念的味道。当准确的确认了枪击之后,勇二抱着她略微欠身着跑了出去。对着飞来的子弹,毫不畏惧。 少女操纵的直升机也渐渐远去,一直担心的追兵也没有出现。 高幡勇二三等特佐和妻子裕美一同跳进了树丛之海,在绿色之中消去了身影。 1.小保镖 伴随着振动,从背上的背包传来了『蓝色多瑙河』的旋律。 (真是不会挑时间啊……) 正蹬着山地车的十七岁少年——高幡瞳,小小地叹了口气。从领边溜进去的风,刺得脖子冰凉凉的。 (真是的,到底是谁啊) 虽然想接听电话,不过并没有停下脚来。灰色的云朵正从西方的天空往这边来着。想在下雨前回到家里啊。山地车后面并没有安装挡泥板,要是在雨中行走的话,背后就会被飞溅起来的泥土弄出一条直线的。 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应该就会留言的吧。 过了几秒,旋律消失了。 刚松了一口气,正要用力蹬脚踏板的时候,背包中有飘出了『蓝色多瑙河』的旋律,响了几秒之后正以为要切到留言服务的时候,又一次飘出了旋律。 ——真烦人啊。 [明白了、明白了啊] 边说着,边飞越过段差把自行车停到了人行道上。 被母亲牵着手的小孩子把头对着这边直喊“好厉害啊”,走在路上的中年男子正皱着眉头看着这边,好像在嘟囔着什么。反正都是、“最近的年轻人、唉~真是的”这一类话吧。 在意这话也没有什么意义啊。年轻人边用手拨开着刘海,边把背包卸了下来。从包中取出手机,是一架没带照相功能的质朴手机。只要能打电话和发短信就可以了。 当『蓝色多瑙河』的旋律第五次响起的时候,年轻人掀开翻盖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阿部宏明』,终于确认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果然是伯父啊) 伯父是一个不喜欢留留言等别人回电话的人。 按下通话按钮后, [太慢了!瞳!] 突然就发起火了,电话里头传出了这连鼓膜都会被震破似的声音 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的,没把耳朵凑上去真是个正确的选择。瞳等伯父冷静下来后,才把耳朵凑到手机上。 [没办法啊、谁叫当时我还骑着bike啊(注:请将这个单词认为包含了自行车和摩托车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啊?] [不是啊。我所说的bike是、mb——mountainbike啊(注:山地自行车)] [既然是这样的话,说是自行车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说是bike] 山地自行车的话题一旦出现的话,就一定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我很喜欢伯父,不过每次对话都出现这个话题,弄的我都觉得很麻烦了。 [那么,有什么事?现在就快要下雨了,我还想早点回家的说] [现在在哪里?马上就过来接你,乖乖地待在那儿别动] [哈?为啥?我还有要紧事——] [别唧唧歪歪了,乖乖地听我的话就对了!] [等下!我现在可是骑着bi——自行车啊?是开车来接我对吧?自行车要咋办啊?] [让来接你的小伙子骑过来] 脑中浮出一幅画面,身穿迷彩的肌肉男,他屁股下的自行车就像变形金刚似的在变着形,只不过是变成一堆废铁就是了,而不是变成自行车人。 [我才不要!你可知道这自行车值多少钱吗!反正不会是什么正常的骑法的、我拒绝!] [啊、明白啦!那我让轻卡车过去接你,这次总该可以了吧?] [不是这个问题。都说我有要紧事了……傍晚要和女孩子们玩的说。所以、明天再说好吗?] [不~行!] 冷冷地拒绝到。变成这样的伯父是不能招惹的了。 [反正,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交际吧?] 漏说的正是这个方面。 (的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交际) 瞳叹着气。反正也就是普通的联谊会而已。被胜——栗原胜所邀请,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联谊会。瞳的脑中立马开始对比模拟,会在联谊会出现的料理和伯父请自己吃的料理。 高中生所能吃得起的料理,也就那些了。联谊场所,暂时选择了一家意大利风的餐厅,估计也是没法尽情地吃。 相反,和伯父见面的话,他一定会请我吃饭的。那一代的店铺可都是带有超之类的高级地方,不是学生之流能吃得起的地方。 [那,我要是过去的话,你会请客吗?] 姑且,算是叮嘱了一下。 [明白了、明白啦。那你现在在哪里?] 瞳把街道名和边上的店铺名报了出去。话筒那头传来莎莎地写字声。 [好了。——话说、你今天有没有碰到个怪女孩啊?] [怪女孩?是怎样的怪?] [中小学生左右的——喔、抱歉,上头来的电话。总之,要小心女孩子啊。明白了吗?]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嘛、我会小心一点的] 瞳苦笑着挂断了电话。 还是那么强硬的作风,但瞳并不讨厌这位伯父。伯父经常照料我的生活,明明都四十二的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老头],却没有啤酒肚,虽然会吸烟,不可思议的是,他身上却没有任何香烟味。 (不过,要我小心女孩子什么的……伯父该不会是知道我在前一阵子的双人约会中被女孩子打的事情了?) 回想去那个时候的事情,瞳搓着脸颊。 上上周,和朋友的女朋友、朋友女朋友的朋友总共四人一起去看了电影喝了茶,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突然就发起火来,还甩了我一巴掌。 [……你啊、就不能给人家一个像样点的回复啊?] 被友人说了,但是我却不是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四个人一起看了电影,喝了茶,闲扯了一会儿,这不就可以了嘛?还能再有别的东西妈?如果还有的话,我就没辙了。瞳在那之后,耸了耸肩膀就回家去了。不过就算发生了那种事情,游玩的邀请还是络绎不绝地来,去找别人不就好了,干嘛老来找我啊。 在把背包背好之后, [嘿] 瞳把后轮倒立着便把车头 调了过来。 [!] 不知何时,在轮子的正下方站着一位欧美系的少女。 要是就这么放下前轮的话,就会想棍劈一样,前轮会狠狠地往少女头上劈去。 瞳硬撑着,硬是把车头变了个方向。平衡瞬间崩坏,咚地一声,瞳重重地摔倒在瓷砖地上。虽然没有摔个四脚朝天的,不过疼痛从膝盖开始向全身扩散而去。 (呜~~!) 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过比起自己的事情,他更担心少女的事情。 [喂、喂、没有受伤吧?] 耐着痛,瞳向少女问到。虽然没有被前轮掠到,不过肯定把她吓坏了。估计是受了不少惊吓吧,少女紧闭着双眼,肩膀还在颤抖着。 看上去十二三岁左右,一头小波浪,还带着蕾丝发饰,穿的衣服是一套黑哥特萝莉服。身后是一个海外旅行才会用到的大旅行箱。 (哭、哭了……?) 瞳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路过的人都纷纷停下脚步在看这里。瞳感到背上有汗滴渗出。总觉得要是在这么下去,自己就会被当作恶人来看待。 [十七岁高中生向少女施以暴行!大白天的悲剧!] 之类的标题会出现在报纸上。 ——欸、就是说啊。根本就没看出他竟然是会做那种事情的孩子。 ——在学校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而已。嗯。 ——我肯定也会被他打成重伤的吧,mountainbike对吧?他小子是暴走族啊! 眼前浮现出,一群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在对着被加了马赛克的脸雄辩着的景象。 不过话说回来,这附近又没有美军基地,应该不会出现独生一人的异国少女才对。这么说来她父母肯定也在这附近了。如果她的父母是那种可以毁灭掉密林游击队基地的强壮人物的话——瞳摇了摇头,把山地自行车横停在少女的正面。 [喂、喂~、小姐……] 说着便半屈下身子。 少女的那双小白嫩的双手猛地抬了起来,啪地贴在了瞳的脸颊上。火热的脸颊被少女那微微冰凉的双手这么一摸,感觉煞是舒服。 知道此时,瞳才明白少女并没有在哭——而是在笑!? [抓·住·了] 从嫩红的嘴唇中,说出了这话。 (糟糕) 正当瞳想把脸颊抽出来逃跑的时候, (动、动不了了!?) 被稳稳抓住的脸,丝毫都动掸不得。 颧骨被抓得吱吱嘎嘎地作响,痛得让瞳都快要喊出来的时候,少女把小拇指插入瞳的喉咙里,不知哪儿被怎么了,声音发不出来了。 周围的目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变成了温柔的目光了。 可能在他们眼里现在的情况就像是“瞳向少女道歉并得到原谅,少女还给瞳来了一个问候的轻吻”之类的景象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不过,事实却并非如此。少女的两拇指开始往脸的上方滑去。 (有种不祥的预感……) [放开你的那双脏手!] 虽然用的是男用语言,不过声音却是少女独特的甜声、当哥特萝莉回过头去看的时候, ——啪叽! 一块黑乎乎的像年糕似的东西拍到了哥特萝莉的脸上,还直接把哥特萝莉拍飞了出去。 (好痛~!) 少女的手虽然松开了,不过瞳和山地自行车一同被曳倒,手重重地撞在地上。 偶尔路过的轿车看到前面突然飞来了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踩下了刹车,一头撞向路灯!引擎盖被撞得都蹦了起来,引擎飘出了阵阵白烟。 被撞到的路灯嘎吱嘎吱地倒了下来,路上的人们尖叫着跑散开了。路灯一头砸在了某咖啡厅的顶篷上,帆布把来不及逃跑的客人都给蒙住了。杯子和茶杯的破碎声在空中回荡着、瞳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快站起来啊、你这死混蛋!] 混乱中,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声音,瞳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孩子说出这样子的脏话,不禁回过头去看。本以为会是一个留着鸡冠头,满是上下都是扣环的女子,不过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身穿红色外衣的眼镜少女而已。 大约十二三岁。脚穿低跟女鞋,微微张开站在那里,身穿一件双排扣的外衣。 相当可爱的一张小脸蛋、垂至腰间的一头乌黑秀发随着海上吹来的风在飘动着。镜框正反射着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的阳光。 但是、却有一个很不适合此时出现的东西。 少女的手中居然握着一把枪。 说是手枪嘛、又稍微长了点,枪把上装了个小圆筒。少女毫不犹豫地就把枪口对准倒在地上的少女骂到。 [你这家伙,还算个士兵吗!?本大爷的可不是瞎子!你这家伙是最低级的的!本大爷要把你的给挖出来拿去喂狗!快给我爬起来!] 无论谁都被眼前这景象给吓呆了,从一个长得酷似委员长的少女口中竟然说出如此脏话。 [哼哼……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倒在地上的少女狂笑了起来。 是人种的差异吗?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胸部却是柔柔地在晃荡着。瞳无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为了去确认没人注意到的事情,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位眼镜娘正在看着这边,眼镜下的黑色瞳孔像冰似的冷澈。 (没、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健全的高中生啊……) 在心中作了个不必要的辩解。 ——啪叽! [噗噗!] 枪口开火了,把哥特萝莉拍飞的黑色年糕似的物体打到腹部上了。 [噗噗~~~……] 就像是被泰森揍了一拳似的,双脚跪地脸贴在地面上。太屈辱了。 但是眼镜娘突然就把枪口抬了起来。 [对、对不起] 少女变了个样子。 [太、太奇怪了……我都干了些什么?] (朝着人家开了枪、还说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虽然像这么吐槽,却因为刚才的事情现在是痛得都发不出声音了。 刚才的狂笑停下来了,当把头转过去看的时候,哥特萝莉正猛地做起了上半身。脸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痕迹,就像是被篮球正面砸到后留下的痕迹似的。 [……果然还是来了啊、〈眼镜〉] 都留下了那么明显的痕迹,应该相当的痛吧,可是哥特萝莉毫不在意地,坏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也是啊。〈爸爸〉也说过你会来的] 于是乎、眼镜少女的样子又一次改变了。 [不要用那个名字来叫本大爷!] 刚才还是[我]来着,现在就又变成这坏样子了,把枪驼在肩膀上。 哥特萝莉现在对瞳是连瞧都瞧一眼,一直看着眼镜娘,并回到了人行道上,对着她面前的旅行箱的把手就是铛地一拳揍了下去。 旅行箱被那一拳揍得裂开了个小缝隙,从缝隙里伸出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伸出来的估计是可伸缩式的衣架吧,上面还挂满了衣服。挂在上面的衣服毫无统一性。虽然和哥特萝莉现在穿的有点相像,不过又有一点不同。上面尽是,女仆装、密林迷彩装、都市迷彩步兵军服、粉红色的护士服、连男人的衣服都有。 相对的,眼镜娘解开外衣扣带,唰地一下把衣服的半面给敞开了。衣服下面的是小可爱(注:女式背心)和中短裤,露出在外的那双健康的白脚绅士闪耀啊。 不过,外衣 内侧的东西和哥特萝莉的旅行箱比起来可真是毫不逊色,都是同样的怪。内侧有着几十个口袋,每个口袋里都插着眼镜!露在外头的镜框在闪闪发光。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什么人……) 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瞳,看着两个少女对峙。这两个人的眼里都只剩下对方了。不过能不管我的话,倒也是不错啊。 凑热闹的人都渐渐地聚集过来了,车道上发生了堵车,后头的喇叭一直在响着。不知道是谁一直在那里喊着“快把警车和消防车还有救护车叫来啊”。就快要变成麻烦事了,可是少女们一点都不在意。 [别来添乱啊,〈眼镜〉!] 先开口的是哥特萝莉。 哥特萝莉把旅行箱正对着眼镜娘,然后堆在箱子后的阴影里,在瞳的眼前,毫不犹豫地就脱下了黑哥特装,没一会儿就只剩下白衬裙了。 [唔哇!] 瞳被吓到了。虽然经常去参加一些联谊会,但是对于这个没有十七年都没有交过女朋友的年轻人来说,看到女生换衣服这挡事,是自小学四年级的男女同教室换衣服以来的第一次。 不过,少女却一点都不在意地从衣架上取下了一套衣服,刷刷几下就换好衣服了。还好衣服后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像是、 (西、西部牛仔?) 在西部剧里面经常出现的那个。会小心翼翼地把徽章别再皮制背心的胸前,枪套里面放着左轮手枪。 最后戴上牛仔帽,从旅行箱侧面缓缓走了出来。眼镜娘则没任何动作,不过隐藏在眼镜下的瞳孔可是小心翼翼地在注视着牛仔萝莉的一举一动。 异样的紧张蔓延在空中,周围都静了下来。 不行者用信号机的电子旋律响了起来,就在此时,牛仔萝莉的手腕也开始动了,瞬间便听到了枪声,位于眼镜少女身后的陈列窗顿时变得粉碎。但是,她已经从刚才的位置上消去了身影。侧跳了出去,在人行道上翻滚着。子弹也尾随其后,在滚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弹痕。 [哇-!] [呀-!] 从凑热闹的嘴里传出了阵阵悲鸣。瞳当即就伏在了地上,有相当多的人都直接跑开了。这便是没怎么经历过枪支犯罪的国民的反应了。 枪声立刻就停了,是子弹打光了。左轮手枪通常都只能装六发子弹。牛仔萝莉躲到了旅行箱的阴影处,甩出了外摆式的弹仓,装上了新子弹。 牛仔萝莉刚探出一点头来,子弹就飞射而来。黑色年糕状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打在了旅行箱上。眼镜少女开始反击了。 [你这的!让本大爷的子弹来贯穿你那腐烂掉的吧!] [继续啊!你这背叛者!] 牛仔少女立马反驳到。 (开玩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拍电影吧?不过牛仔少女射出去的子弹怎么看都是实弹,都实实地打进人行道上的瓷砖里去了,如果真是拍电影的话,那可真是大手笔啊。 就在此时,边上发出了刹车声,抬头一看。立马就闻到了轮胎刹车所发出的味道。边上停了一辆轻卡车,车门砰地一下就打开了。 [瞳君,快上车!] 是一位穿着及膝的裙子和土黄色女性自卫官装的女性在叫我,听到叫声的瞳反射性的就站了起来。把山地车抬到载物台面后,坐到了副驾驶席上。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轻卡车就开动了,因为担心被甩出去,瞳紧紧地抱着座席。 好不容易才把门关上,固定好身体之后,舒了一口气。往后视镜里一瞧,已经看不到少女们的身影了,断断续续地可以听到枪声和看到火焰冲天的景象。瞳把脖子缩了回来。估计那个是汽车发生了爆炸吧。 (哇!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瞳把贴在腹部上的黑色年糕状物体剥了下来,扔在了仪表板上,并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放在后头的山地自行车上肯定留下了擦痕。如果那真是电影拍摄的话,一定要他赔偿我的损失——瞳边把身体沉了下来,边嘟着嘴发誓到。 【自卫队东京港湾驻扎地】——几个大字漂亮地写在立在门边的厚木板上。通过大门,在值班室办理了手续之后,瞳骑着刚卸下来的山地自行车,在植满大树的大道上行走着。 铅灰色的云朵依然还停留在西方的天空上,还没有飘到这里。不过,云层下一片漆黑,看来是在下着雨。 船坞里停着两艘宙斯盾驱逐舰,一艘直升飞机母舰。停在甲板上的是一架,显得相当破旧的大型武装救援类型的直升飞机。那艘母舰,记得是到海外去参加某个演习去了,看来演习已经结束了。对兵器虽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伯父一直在那夸自个的兵器怎么怎么厉害的,不经意间就记住了。 常驻队员并不是很多,且都认识瞳,所以就算一个高中生骑着山地自行车在基地内行走,也不会被人责备。 在离入口约莫三分钟的路程,有栋蓝色外壁的五层大楼,瞳把爱车停在了大楼前,走到了自动门前。很久以前就在想了,这个门的反应很慢,站到垫子上面后,还要等上好几秒门才会打开,该不会是便宜货吧。 厚实的玻璃门缓缓打开了,暖空气从门内一拥而出,身体顿时也变得暖和起来了。朝着椅子上的年轻队员点了个头后,瞳走到了电梯前,按下了按钮。 当按下伯父所在的五楼之后,门开始缓缓关上了。 [啊!等下、瞳君!] 听到叫声的瞳,慌忙按下了[开门]按钮。 一阵香水味飘了过来,一个女性跑了进来。土黄色的女性自卫官装,恰好包住了她那苗条的身体,一头长发飘在肩后。女性正微笑着。 当然,现在的这位女性就是把我从那场莫名其妙的骚动中救了出来的那位女性。 [谢谢了、瞳君。这个电梯要是走掉了的话,就很难在下来了。] 是从停车场跑过来的吧,脸上还有点通红。 [没想到,会是千里小姐来迎接我。] 瞳边按下了[关门]边说到。是从那里跑过来的?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 [是吗?就算不是室长的命令,只要瞳君叫我的话,我也会立刻就过去的。] 说着,千里便露出了微笑。女人的微笑。 瞳感到脸颊变得有点微热,松了松衣领。 [室长]说的就是伯父了。他在这里的职务是、自卫队特殊战略室·室长,等级是一等特佐。爸爸的上司。为什么会有这个部门,这个部门在什么之类的,瞳一概不知道。虽然有问过他们,但是他们都不肯告诉瞳。虽说是亲人,不过瞳只是一介平民,不被告知也是当然的事情。 [对了。瞳、还没有说过晚饭的事情吧?今天可是那个孩子当班哟] 她微斜着头,用大眼睛盯着瞳的脸说到。电梯明明很宽敞的说,但是我们却站得十分相近,近的手都快碰到一起了。 胜是,策划了今天的联谊会的同班朋友。眼前的女性——伯父的秘书馆、栗原千里特曹长是他的姐姐。 他们的父母不喜欢都市的生活,搬到郊区去了,所以他们现在是姐弟二人一起生活。班上的男生们都很羡慕他,可以和美人姐姐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不过,本人却说[她很啰嗦的]之类的话。 [胜还说饺子什么的……胜要包饺子?] [怎么可能呢。那孩子还没有办法做这么精细的料理呢。估计是从超市买的冷冻饺子吧。] 千里吐了吐小舌头。吐小舌头的时候,都看不出来是二十五岁的人。 [ 啊~啊。真是悲哀啊、工作完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却还要和弟弟一起戳着冰冷的饺子。不过还好有啤酒可以喝。——不过,瞳君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滋味的] [啤酒什么的,我还是有喝过的] [啊、这可不行喔。要告诉室长吗?] 千里用着纤细的手指,戳了戳瞳的鼻子。 [要过二十岁才能喝酒的哟?] 朝我眨了一下眼睛。虽然这么说,不过我明白她是不会向伯父告密的,只是在逗弄我而已。不过就算知道她是在逗弄我,我也不觉得讨厌,这便是千里的厉害之处吧。 [千里小姐,这样的话就让伯父请吃烤肉。我可是准备大吃一顿的。] 本以为她会跟着我的话走,出乎意料地,她皱起了眉头。 [嗯~,今天估计是没戏唱] [为啥?是有什么工作吗?] 千里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把身子转向了门的方向。表情并非十分严肃,不过看的出来那是为了保守秘密,一个自卫官的表情。 (是问了不该问的事情了吧) 瞳后悔自己问出了那种问题。电梯中一片沉寂,令人窒息。很快的,电梯就到了五楼,当门缓缓打开后,松了口气的不只是瞳,千里也松了口气。 她微笑着,出了电梯,还帮我按下了电梯。当瞳走出来后,电梯门就立马关上,往下面降了下去。 二人朝着走廊右边走去,在走廊尽头的门前停了下来。门牌上写着【sdf-sss】。【sdf】是【selfdefenceforces】——也就是【自卫队】的意思。后面的【sss】是【specialstrategyse】——【特殊战略室】的缩写。伯父所统帅的这里,被称为[3s]。 千里伸直了腰板,敲了敲门。 [室长,瞳君过来了] [哦、进来吧] 听到许可后,千里打开了门。 整了整衣服,走了进去,坐在钢铁制桌子对面的伯父抬起了手。这几天,伯父是不是都没有回过家啊,邋遢胡子都长了出来。制服上衣披在了椅子上,身上穿的是一件有点惬意的衬衫,真可真是最棒的搭配啊。领带也是宽宽松松的,说是系在脖子上,还不如说是套在脖子上更恰当。 [伯父,都没回过家吧?] 在问之前,瞳把背包放到了黑色皮沙发上,这黑色沙发是瞳的老位置了。千里把资料方到他眼前的桌子上后,问了句“咖啡行吗?”,得到回复后,就朝玻璃咖啡壶走去了。 [嗯、有点小事情] 把香烟放到烟灰缸上后,伯父把手上的资料那了出来。桌子上摆满了资料,伯父的身体就像是在山谷之间似的。这要是倒了下来还了得,想到这里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千里、也给我倒一杯咖啡] 说完后,伯父朝沙发这边走了过来。他的坐腋下挂着个手枪皮套,里面插着一把真枪。刚坐了下来,咖啡也正好端了上来,摆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阵阵香味。伯父的咖啡盘里只有咖啡,而瞳的咖啡盘里还有砂糖棒和牛奶球,瞳把砂糖和牛奶都放进咖啡里,均匀地搅了搅。 [这可是南美的真货哟。] 看着喝着咖啡的瞳,伯父笑笑地说到。就像是放进了危险药剂似的可疑说法。只是那边带回来的土特产吧。 [那么?] 啜饮着咖啡,瞳问到。 [冒着下雨的危险也要我赶来这里,一定是相当要紧的事情吧?] 伯父端起了咖啡杯,嘴边露出了奸笑。 (糟糕) 瞳后悔了,后悔来这里了。这是要把麻烦事塞给别人的表情。 [其实啊、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来着] (看,果然是这样子) 当伯父露出这表情,用这种兜圈子的说法的时候,那肯定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事。 以前,也被伯父赛了一件麻烦事,照顾超级大狗半个月的麻烦事。并且还不是一只,而是十只。等到好不容易才习惯并萌发了感情的时候,却被无情的带了回去。其他的还有,照顾八十厘米的大蛇之类的。 [……要是活生生的话,我拒绝] 当瞳这么说的时候,伯父瞪圆了眼睛。 [为什么你会知道?] [果然,又是这种事情啊。都被你硬塞了那么多次,现在只要看你的态度就明白了。总之,是动物的话就免谈。话说、为什么老是我啊。? [那是因为,你是容易寂寞的人啊] 看着伯父干脆的说到,瞳差点把咖啡喷在伯父脸上,瞳急忙咽了下去。 [饿呵、唔呵、哦呵] 瞳被咖啡呛到了。千里马上跑了过来,用手帕帮瞳擦了擦嘴巴。 [什、什么啊。] [如字面所说的] 把喝光的杯子放回到咖啡盘上后,伯父笑着说到。 [你以为我只是让你照看队员出差而没人照看的宠物而已吗?那你可就错了。我是为了让它们能在你在消沉的时候来安慰你才让你来照看它们的。] 被这么一说,倒也是觉得不无道理。在照看它们的时候,也一般都是我第二志愿校没考上(第一志愿倒是及格了)的时候,山地自行车被偷的时候,当找到了被弄的破破烂烂的山地自行车的时候,都是消沉的时候。 瞳觉得脸有点发热了。的确,还真是多亏了这些动物们,不过做梦都没有想过伯父会这么想。 [哪、哪有那种安慰方法……而、而且现在的我并不消沉的说] [也是,不过只有这一次是按照我们这头的情况来——喂,进来吧] 伯父朝着不是瞳他们进来的,另外一道门说到。 门把旋转灯声音响起,瞳、啊的叫了出来。 走进来的是,身穿红色皮制外衣,眼戴珍珠白眼睛,一头乌黑长发的十二三岁的美少女——也就是刚才突然就朝瞳开枪射出奇怪子弹的那个眼镜娘。 [你!] 对着站了起来的瞳,她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无视瞳,径直的都到了伯父所坐的沙发后面——也就是瞳的正对面——微微张开双脚,两手别在身后的站着。就像是受到过良好训练的军人似的。 [什么啊、已经见过面了啊?] [说是见过面……] 那种事情,说出来会相信吗?根本就不觉得会相信。把手帕放回口袋的千里。 [室长。当我赶到的时候,她正在保护瞳君,在交战着。] 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保护?] 想都没想就反问到。没有那回事。虽然不是实弹,不过还是被射击了。现在都还觉得有点儿痛,肯定会留下疤痕的。 [等、等一下。我可是被那个家伙突然开枪射击了啊……?] 伯父皱着眉头,朝少女转了过去。 [真的吗?] [只是橡胶弹而已。不会有事的] 吐出了简短的一句话。 [怎么可能会没事![ 瞳吼道,但是少女的表情丝毫都没有变化。不过,伯父和千里则像是在看稀有物品似的看着,发觉到这个的瞳,做回了沙发上,表情也变了回来。 伯父皱了皱眉头、 [……嘛、这种事故偶尔也会发生的。在战场上,被流弹打中的事故可是很平常的] 那决不可能是流弹。明显是对准了目标才发射的。而且,这里并不是战场。 伯父继续说到、 [嘛,那件事情就先放一边吧。今天开始,你就要和这个孩子一 起生活了] 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从伯父嘴里说了出来。 瞳别惊吓地眼睛都瞪得老圆的。竟要把这孩子寄放在,一个人生活的健康男子的家里!?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并还是,突然就朝人开枪的危险人物! [等、等一下,伯父。不行的!这孩子是女生吧?这可是和以前所照顾的那些宠物完全不一样啊——] [那是当然的,她并不是男生也不是宠物。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家里的空房间不是有很多嘛?正好,我家又比较小,千里那边,又有一些……] 瞳瞄了千里一眼,嘟囔到“那倒也是”。她脸上浮现出一副有点困扰的笑容。有问题的并不是她,而是他弟弟——胜。的确是比那家伙的那里好多了——不知不觉就这么想着,瞳赶紧摇了摇头。 [你是说真的?话说回来,这孩子到底是谁啊?] [关于那么嘛] 伯父靠在沙发上,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个人竟然会说的这么吞吐,这可真是稀奇啊。相反的,就更加相信这是《事出有因》。 [什、什么啊……] [瞳……不要被吓到,好好地听我说。——你已经被南美的某个组织盯上了] [哈?] 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瞳的思考一时间还跟不上来。少女保护自己的那件事件就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的这句话就更加离谱了。 伯父稍稍弯下了腰,两肘顶在膝盖上,双手交叉着,十分严肃的样子。 [这家伙正因为是你才会实说的。我们在这之前,南美的某个武器托拉斯——简单的说,我们和美军一起对武器密卖集团的中枢组织和研究所进行打击,作战是八成成功了。但是,研究所的所长,代号[爸爸]的科学家带着开发中的特殊兵器逃跑了。——于是呢、那个科学家就盯上了你。明白了吗?] [说什么“明白了吗?”] 这话在中途被扯得太远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这也不能作为我必须和她一起生活的理由] [是吗?那我说一些吧] 说完后,伯父就沉默了。是在思考怎么讲,要叫到哪里吧。现在在法律上自卫队的海外进出是不被认可的。为了防御连发的恐怖袭击,法律也正被修改着,不过还是有个大前提——“非战斗”。但是,【sss】早已秘密地参加了海外的实战。表面上说是演习。而瞳的父亲——高幡勇二正是那个实战部队的队长。 瞳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光。瞄了一下站在伯父身后的少女,少女就像铜像似的站在那里。不单单是不动而已,连脸上的表情都感觉不到——不过,一副俏脸蛋倒是可爱。 [也就是说] 足足过了五分钟,伯父才再一次张开了嘴巴。 [勇二也参加了那个毁灭作战,并彻底地把研究所破坏掉了。不过,其间稍微起了点小意外,让所长给跑掉了,那家伙好像发了个毒誓——要让〈绿色恶魔〉的血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一个不剩的。于是,你就被盯上了] [等、给我等一下。也就是说,因为老爸的错,我却要被那家伙杀掉?] [不会立刻杀死你的。那家伙是要绑架你,然后慢慢地复仇] [哈哈哈、伯父,你就别在和我开玩笑了。话说、当事人的老爸怎么了?] [勇二还在南美。部队倒是撤了回来,不过没有赶上撤退] 因为伯父说的太淡然,瞳没有弄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不过,渐渐地感觉到心头有点闷慌。 [……也就是说,死掉了?] [不、应该不会死掉的] [伯父,你就不用安慰我了] 瞳的脸上露出了于他年龄不符的苦笑,交叉的手指在不安地乱动着。 [况且……变成怎么样子,我都无所谓的] [不是安慰你。在密林生存战里,没有人可以胜过他的。美国的希尔兹,英国的sas,德国的gsg9之类的训练他都接受过,他厉害的把那些教官的舌头都吓得卷了起来。你应该不知道吧?勇二所进入的周围几公里的密林可是被称为死亡庭园,他可不是一般货色。] [鬼才会知道那种事情。自从妈妈死后,他就几乎不在家里。偶尔回来,却对我实施什么鬼训练,弄的我现在记住了一些根本就不想记住的技术了] [那可是财产哟!现在,各处的特殊部队都想邀请他去做教练] [都说了,那种事情无所谓] [教高中生,密林的生存技能,小刀的使用方法之类的,会有什么用啊。潜伏在富士的树海里?还是说玩兰博游戏?——嘛,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我被别人盯上了。看着伯父和千里小姐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在说谎。虽然没有什么实感。不过,这又与我要和她一起生活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该不会是,老爸的私生子吧?]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瞳!] 伯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了,就如同吃人的熊似的。不过并不可怕。这种话是该认真去听的话吗?瞳耸了耸肩。伯父皱了皱眉头,叹气到。 [……听好了。这个孩子是你的护卫] [要是骗我说她是我妹妹的话,倒还觉得好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你也看到了吧?这个孩子的战斗。] [那?也就是说,盯上我的是,和她战斗的那个小女孩咯?] 伯父瞄了一眼眼睛少女。 [是〈德蕾思〉] 少女淡淡地说到,听了此话的伯父嘟囔到。 [没想到会投入使用啊……第一世代的〈mmps〉] [对了] 瞳皱了下眉头。根本就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东西啊?那个〈mmps〉?] [机密事项] [啊、是吗] 非常冷冻的回答,瞳站了起来。 [嘛、不回答也无所谓。——总之,要我和这莫名其妙的小鬼一起生活,是不可能的。枪战的确是看到了,就算如此,她的技术好不好的,对于我这个善良的普通市民来说是不明白的。既然要保护我的话,就派些更可靠的队员] [如果那样子就能保护好你的话,我就会那么做的] 一反常态的认真口气。被这句话震慑到的瞳,停下了正准备去拿背包的手,朝伯父那头看了过去。 [〈mmps〉指的是,被特殊处置过的士兵。袭击你的少女,可是拥有普通士兵所没有的力量。要是没有[绑架]这个前提的话,你早就是一句死尸了] 脑中浮现出那少女的微笑和 [抓·住·了] 的话语。瞳不禁打了个冷颤。 [但、但是,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不是要杀死我而是要绑架我的事情?不要告诉我说,他们有向你们发过绑架预告] 被这么一问的伯父把手指向了站在身后的少女。 [你问她吧] 眼睛少女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转向了瞳。 [这个孩子——露思也是〈mmps〉] 站在窗边,看着推着山地自行车的瞳和眼睛少女——露思并排走着。千里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的一角。 [千里——知道〈德蕾丝〉在哪里吗?] [不知所踪] 把托盘抱在胸前的千里回答到。 [不过很显眼的吧?金发碧眼的少女拖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 [本应该是那样的……不过,目前依然没有找到] 听了这个的阿部室长叹了口气。 [果然是“不可小视”吗] 千里走向窗边,看着他的背影。 [……室长。为什么不把瞳君保护在驻扎地里面?就算那孩子也是〈一样的〉,但是一个人的话还是有极限的] 对着用自卫官口气询问的千里,室长缓缓地摇了摇头。 [要是把瞳保护在〈组织〉里的话,就一定会被人所知道。我不想让他被任何人利用。无论是托拉斯的那群家伙,还是美国——这个国家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 [这个我知道。但是,那家伙,那孩子也是,要是被上头的那群家伙知道了的话,肯定会被当成试验品的。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知道的人越少好。【sss】的队员就无所谓。这组织本来就是因为我和勇二的任性才建立的组织。不过,其他组织就——] 室长回过头去看千里,露出了一副些许困扰的笑容。 [……那家伙,果然是不行吗?] 对着这副就像是,恶作剧被曝光后的表情,千里没法反驳。 千里摇了摇头,叹气到。 [抱歉啊] [没事的。室长的事情我是了解的] [嘛,了解就好] 他变成了满是自信的笑脸。 [……话说回来,那个怎样了?] [是上次说的,放在铝盒里的那个〈眼镜〉吗?] [嗯] [被特殊的树脂固定住了,没法取出来。要是用药品来浸泡的话,〈眼镜〉就有可能粉碎掉。还有,关于部队带回来的那架〈mmps〉调整用的机械,因为搭载了资料和manual一式的那架武装救援机被击落了,解析方面还要多花一点时间。不觉得把特佐早回来会更快一些吗?] [已经向当地发出请求了] [【sss】的部队,还是不能出动吗?] 室长的眉头拧成一团。 [不知道从哪里漏出去的,南美的极密作战被在野党怀疑了。从防卫厅那头传达了“自我约束一下近期的活动”的命令。没法子了。嘛、虽然比较麻烦,不过还是拜托你了] [是] 千里把头转向窗户,目送着两人。 2.眼镜和意大利面 (果然,要是让他们来送的话就好了) 就像夏季的雷阵雨似的,大雨就要从天上倾盆而下,站在自卫队官舍的屋檐下,瞳叹了叹气。要回到自己家的话,就必须通过公园, 现在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淋湿的。 骑上山地自行车的话,就可以在下雨前赶回家。但是,站在身边的无表情少女——露思——正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因为箱子太大了又不能载到自行车上。 况且,箱子很重。 瞳姑且,用平常对女孩子的态度问到“要帮忙吗?”。然后把手伸向扣带的时候,箱子竟然是丝毫不动。然后,露思则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了,自己背起那个旅行箱,走了出去。 这么一来,说要帮忙的自己不就像笨蛋似的。 (……真是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家伙) 就算是对任何人都能和蔼可亲的瞳,对着这么冷淡的态度,连干劲都失去了。虽然不知道要一起生活多久,光是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瞳就想要抱头仰天了。 (还是难以相信啊) 虽然不觉得伯父是在开玩笑,但是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盯上这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实感啊。 老爸经常去执行一些危险任务的事情倒是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了。老爸虽说是一个佐官,但也只是一介自卫官而已,而我只是他的一个儿子而已。然而敌人却要盯上他那唯一的儿子,这就弄不明白了。 而且,防御手段竞还是这么一个小孩——总有一份,被骗了的感觉。 就算如此,还是没法反抗。在老爸不在的期间,伯父就是监护人。特别是,现在不用打工也能到处瞎逛,这托了伯父从老爸那儿拿来的薪水。这个要是被中断掉的话,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本身对打工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只是讨厌那个叫做[履历书]的东西。特别是一看到家族构成那一栏就觉得火大。依然还记得那个时候面试担当的那张脸,当他看到家族构成里面只写了父子名字的时候的那表情,永远都忘不掉。虽然想反驳“家族构成和工作能力有什么关系啊”,不过对于十七岁的人来说,这种主张很容易就会被摧毁掉的。 这么一想的话,让这个少女住进来的话,还算比较好的。至于位置关系,因为自己是家主,当然就是高位咯。只要刚开始的时候狠狠地说说她就可以了。虽然不知道她受过什么样的训练,用不了多长时间,她背上的旅行箱就会换成双肩背包的。 并且,和伯父还想继续维持着良好关系。只要不弄的太过分的话,他是不会干涉个人生活的。简直就是理想的监护人啊。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一次的事情。 为了关系能长久的维持,偶尔的退让也是必要的嘛。瞳又掌握了一项技能,和别人保持着微妙距离的技能。 没法了,只能这么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在伯父说出ok之前,也只能和她同居了。 既然要一起生活的话,那少女所需要的生活费用(伙食费,水电费,其他杂费等等)也应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吧。 [……呐] 看着雨淋的公园,瞳第一次向少女搭话到。 [你是日系的吗?] 脸蛋虽然是日本式的,日语也很流畅,但是名字则非常外国风。 [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瞳朝少女望去。 露思左右对称的站着,目光果然是朝着公园方向。 [什么!不知道?] 珍珠白的眼镜下,露思的黑色瞳孔这朝着这边。 [如字面意思。我们并没有过去的记忆,因为没有必要所以都消除掉了。要是指人种的话,估计是亚洲·蒙古人种吧。脸蛋是被调整过的,不过肤色还是原来的。如果是问国籍的话,是无意义的。采取某些方法的话,伪造并不是很困难。现在这世道,那么多的国家都在多民族化,无论是那个国家的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哈、啊……] 瞳只能如此回答。 既然都要一起生活的化,就算是表面上的,也想把关系弄好点。所以边想说一些个人话题,不过单是个人话题的化,是聊不下去的。才问她的国籍,这样子就可以说说观光的话题,不过她的那个回答,只能认为成她拒绝对话。 少女再一次的把视线转向了公园。看着那张漂亮的侧脸、 (是整过形的吗) 他从露思的话中借用了这个单词。 说是做过,还不如说是被做过还来的比较准确。 到头来,从伯父那里没有再打听出更多的情报来。不过还是明白了,这个少女有个〈mmps〉的代号名,是武器密卖托拉斯的新产品——如果伯父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话,以上的才会成立。 现实是残酷的,就算是小孩子也还能能理解暗杀和恐怖袭击这种事情。大人往往会认为小孩子是无害的。因为,在肉体方面大人远远胜于小孩子,而正是这种生物本能造就了大人门一厢情愿的相信小孩子是无害的。 当长得像娃娃似的,手捧鲜花的少女靠近自己的时候,大人们谁都不会怀疑这个少女,权利者则会更加的善待这少女,因为,周边有别人的目光,大人们都很在意周边的目光。 但是,瞳并不觉得露思很可怜。记忆消失掉了,这事情 她本人都不在意,而自己却在意它做什么。自己明明都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明白他们的感受。估计露思也是怎么像的吧。——当然我也是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如此认为的。 瞳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公园方向。虽然雨滴已经变小了一些,不过还能能淋湿人。立在公园中的路灯,就像是立在雨中的银柱子似的。 [啊……?] 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个影子,不禁叫了出来。边上的露思立马解开了扣带,把手伸了进去。咔嚓地听到了什么别打开的声音。 (……是傍晚的那个女孩子吗?) 夹杂着雨声,没有办法听清楚。吧嗒吧嗒地,雨滴拍打着雨伞的声音在接近着。瞳感到自己有点紧张起来了。那个少女的日本语也是相当的流畅。生存小刀要是在的话,就能安心一点了,可是平常是不会带在身上的。 […………] 露思一言不发地盯着暗处。 一会儿,一把黄色的伞出现了,随后便看到了人影,瞳送了口气。 [是木沢吗?] [嗯] 不会错的,是木沢咏美。虽然不是一直穿的那个装扮,一条彩色方格的裙子加上西茄克上衣。而是换了个新鲜的装扮,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很暖和的粉红毛衣,下面穿着一条长裙,脚上穿的是低跟鞋。是因为胸部太大的错吗,毛衣上的花纹有点变形了。 咏美正准备走到这边的时候,一个红色影子像是要挡住她的去路似的插了进来。手臂被旅行箱碰了一下,瞳小声的呻吟了一下,露思却丝声未发。 [什么人!] 单手还伸在红色外衣的里面。恐怕,隐藏在眼镜下的眼镜正无表情的盯着她吧。 [欸……?] 停下脚步的咏美露出了一副困惑的表情。 [你这家伙,是第七世代吗?] 少女用着与其不相称的声音说到。 [什、什么事情?——喂,高幡。这个人在说什么?] 明显被镇住了。从中学开始就认识咏美了,她并不是什么刚强的人,硬要说的话,是个爱哭鬼。 [快停下来,笨蛋] 瞳狠狠地抱住露思的头,硬生生地转到了自己这边。 即便如此,她的身体还是朝着咏美。 [她是我同班同学。叫做木沢咏美。没有从伯父那里听说吗?我所认识的,那些人的名字之类的] [……唔,想起来了] 露思把手从外衣里抽了出来,瞳也把手放开了。 [这么一说,的确有这个名字。——不过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并不是我能力太低的错哦?你也太随便了,所认识的人太多了] [我说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高幡来说,我只是个随便的人啊……] 咏美用着就像是沉在泥沼深处的声音说到。瞳抬起了头,站在黄色伞下的咏美正捂着嘴巴,肩膀还在颤抖着——糟糕。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刚才的话,只是这个孩子的信口胡言而已,根本就没有那回事的!真的!] 慌忙地说到后,咏美肩膀颤抖地更厉害了。瞳终于注意到了,她并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木沢] [哈哈哈、对不起啊。是假哭来着——不过,高幡说真的,这个孩子是?] 该怎么回答呢?高幡思考着,又不能直接把伯父的话说给她听。 咏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啊”的叫了起来、 [高幡……这个孩子该不会是今天联谊会的?因为是栗原,所以才会想,无论怎么说这也不行的、竟然要把这么个小孩子带回家里——] [笨、笨蛋。才不是那样的!] 瞳真的慌了起来,露思只是动了一下眉毛,什么都没有说。 [——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栗原可是很自满的哟。说是,来了很厉害的。不过,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和中学生搞联谊会。没问题吧?在这个时期,不会发生什么吧?] [都·说·了、不是那个样子的!] 瞳开始有点上火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咏美是要特意惹人生气似的。 [哈哈哈,开玩笑的。——不过,真的是什么?要是迷路的话,带去派出所不是更好吗?要不我带她过去吧?] [啊—……] 没法说是妹妹,因为瞳是独生子,就算是交情不深的她,也应该是知道的。 [……亲戚的小孩。要寄放在我家里一段时间] 听了这话的咏美,皱起了眉头。 [什么?] [记得,高幡是独居……对吧?] [噢——嗯、你不会是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因为……一对年轻男女同在一个屋檐下——] [笨~~~蛋] 中间别特地的拉长了, 咏美听了这个,嫣然一笑。 [也是啊] 她把伞收了起来,走进屋檐下,微微蹲了下来,和露思对上了眼。 [你好,我叫做木沢咏美。是高幡的朋友、请多指教咯。] [露思] 这个难办的保镖只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张开双脚,把手插到了口袋里后就一动不动的。当然,对话也就没法继续下去了。气氛变得有点儿难堪了,瞳赶忙开口。 [那,木沢你怎么了?在这种时间?你家并不是在这头的吧?] 咏美的父母并不是自卫官,所以并没有住在官舍里。 [真是的、高幡。现在才七点而已——我只是购物回来而已。穿过这里的话,会比较快一些。高幡呢?是去接这个孩子的时候,碰巧下起了雨吗?] [嗯、只剩下一点儿而已的说] [那、这个借给你用] 咏美把伞伸了出来。 [你们就撑着这把伞回去吧。反正就在附近,回到家里后,家里应该有伞的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可不行] [为什么?] [你看,这个官舍。又黑又没有人气,很危险的] [是吗?没问题的] [我不喜欢] [……觉得麻烦?] [不是那样的——总之,你快回家去吧。走着明亮的路。行不?] 说完,瞳便扛着山地自行车冲了出去。 [啊——] 的一个声音飞了过来。站在公园入口,瞳回过头去看,露思任凭雨滴拍打在脸上,追了过来,咏美则留在了灯光下。 [注意点哦] 等着露思追过来,瞳朝咏美喊到。 [嗯、谢谢了!] 声音从雨中传了过来,随后咏美就朝雨中迈出了步伐。她是明白的,她要是不走的话,这把就没法动了。就算只有表面的交往,随着时间的增长,多多少少还是会明白这边的性格。 没多久,昏暗中的黄色雨伞在公园周围的树林里消去了身影。 此时,瞳才注意到露思一直在盯着瞳看。 因为雨水淌在镜片上,而看不大清楚她的眼瞳,不过依然感觉不到她任何的感情,就如同以前在水族馆里看到的蛟的眼睛似的。 [……什么啊] [没什么] 说完后,露思便走了出去。没有任何迷茫地朝着公寓走去。看来她知道是那栋公寓。瞳也走了出去,穿过了公园。当然的,公园里没有小孩子的身影,也没有在聊天的母亲们的身影——嘛、住进官舍的人本来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