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音公主》 第一章 遍地黄沙滚滚,风声回荡,沙漠的夜晚更显得萧瑟、寂静。 风皇朝在西边的边境上,驻扎着三支军队,三支军队皆有轮番驻守边境区域的任务,以维护安全。 其中一支军队驻守在离国境大约八百里的绿洲附近,这也是大漠中惟一有草泽的地方。 “嘘!” 夜晚的大漠十分寂静,此时传来些许细微的声响。只见一名穿着短羊裙,上半身穿着豹纹背心的娇丽人儿;她镂空的腰际,露出白皙、平坦的小腹,头上戴着一顶狐狸皮毛制成的绒帽,右耳上则戴着象征着身份的金色耳环。 “公主!回去吧!族长会生气的!” 随着女子一同前来的婢女们,快被这胆大的扉音公主给折腾死了,不知道公主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岫儿!容儿!怕死的话,你们先回去好了。” 听着第一千五百零八遍劝她打道回府的叹息声,扉音着实烦透了,说不定把她们赶回部落去,自己的耳根子还可以清静一点。 “公主!不要为难我们啦,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我们怎么担待得起。” 女婢们几乎是哭丧着脸在哀求,可惜主子依旧不为所动,仍旧决定勇往直前。 “小声一点,你们想把那些野蛮人吵醒啊!”扉音怒弯着柳眉,小脸微微透着惊险刺激的红粉。 “公主!奴婢求求您了!大发慈悲,跟奴婢回去吧!”女婢们立刻跪地求饶,只希望主子赶紧回头啊。 “哼!不达到目的我绝对不回去。” 扉音按了按腰际的狼牙刀,一个低身,匍匐来到军队驻扎的地方。她偷偷瞥了驻扎的营帐几眼,找寻主帐的踪迹。 夜已深沉,营区除了守更的士兵外,其余早就寝了,无人在营帐外四处走动。 扉音找了一会儿,终于瞥见在营帐中央,惟一一顶绿色的营帐,而且帐门外还有三四个士兵轮流守卫。绝对错不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一定在里面。 “公主!你真要动手?” “嗯!而且是现在!这个时辰最好……” 原本就已呈黑暗的夜晚,陡然一片乌云,挡住了晕黄的月色,大地一片黑暗,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岫儿!容儿!外头那两个交给你们!” “嗯!” 女婢们点点头,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个花布包,抽出其中一枚银针,装进嘴中的吹管里,使劲一吹,细小的银针随即飞出,直取士兵的的后颈项。士兵们也在中针后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死亡。 女婢们机灵的奔上前,接住瘫软倒地的尸体,轻巧的将他们放在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做得好!我去杀主将,门外的守卫交给你们,事后各自分散逃走,到老地方集合!” 扉音脸上跃满自信,相信这次的任务也会跟往常一般顺利,扉音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失手。 “公主!小心!”女婢向扉音叮咛了一番,随即各自行动,消失在黑夜中。 “哼……伏冀将军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扉音带着浅笑,直奔主帐。她慢慢的掀开帘帐,只见有个人趴在案上熟睡,扉音立刻抽出腰间的狼牙刀,巧步轻移,逐渐逼近那人身后。 “哼!受死吧!伏冀将军!”扉音举起狼牙刀,就要往男子的后颈项穿刺而过。 “啊……”扉音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刺痛,一道血痕缓缓自她的腹部流下。 不知何时,她的腹前已经搁上了一把短匕首,若再往前一步,匕首就刺进腹内了。一向胆大的扉音也不知不觉渗出一身的冷汗。 “想杀我……你也太小想看风皇朝的兵将了!”趴在案上的男子这才坐起身来,冷眼看着她。 “啊……你……是谁……” 扉音吓了一跳,眼前的男子根本不是自己印象中的伏冀将军,他没有伏冀将军的老态龙钟,反而是一脸霸气,身材伟岸的男子。尤其是那对剑眉更是令人望之生畏,一看即知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我是谁?要杀我的人还不知道我是谁?哼……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男子紧紧地攫住扉音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可恶……” 扉音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随即恢复镇定,极力挣脱被钳制住的手腕。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潜入我的营帐?”男子眼眸一沉,杀气乍现,更加催紧手劲。 “你……放开我……放开我……好痛……放开我……” 扉音明显的感觉到这男子的全身满布着杀气,再加上担心两个婢女的安危,心里更加慌张。 “你是来杀我的,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你最好老实说……” 男子的手劲紧收,似乎要将扉音的手腕扭断似的。虽然他不认为这女人能造成什么威胁,不过还是小心行事为上。 “可恶……该死的家伙……放开我……” 怎么办?不知道岫儿跟容儿有没有离开这里…… 在心急之下,扉音另一只手猛然抓向男子的下盘。 “哦……还会两下子……” 一抹惊讶的神色掠过男子脸庞,他轻松地一个回身,闪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并且一个反手压制,扉音的双手被牢牢的固定在背后。 “痛死我了……放开我……混蛋……快放开我……” 扉音双手被架在背后,根本无法动弹,她开始破口大骂。 陡然,帐外出现吵杂的人声,像是在喧闹些什么,一抹不安立刻袭上扉音心头。 “外头在吵些什么!” 男子皱紧眉心,对于一旁的扉音,仍是半点不肯松手。 “放开我……放开我……” 扉音仍旧极力挣扎,想赶快逃离这男人的掌握。 “哼!你哪儿也不能去!” 男子拿出一条粗大的铁制手铐扣住扉音的手腕,并将另一端铐在一旁的柱子上,再轻轻一推,扉音随即跌坐在营帐角落,动弹不得。 “放开我……混蛋!快放开我……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 扉音不敢相信凭自己的身手,还会这么轻易落在他手上,看来她太天真了。 “守着她,别让人犯给跑了。”男子对刚才冲进来的守卫下令,随即走出营帐。 看着男子逐渐远去的背影,扉音更是一阵气恼,可恶……可恶的家伙……竟然把她锁在这里。 男子走出军帐外,来到外围的营帐口,发现那儿围了一群士兵,许多人纷纷发出淫秽的笑声。 “你们在闹什么……” “启禀九皇子!刚刚抓到两名女刺客……” 羲皇辕看到眼前的景象,怒气逐渐高涨,才刚来就遇上刺客,现在又见到军纪如此散漫。“你们在搞什么鬼!” 只见地上躺着两名全身早已赤裸,沾满斑斑血迹的女性尸体,看那破碎的穿着应该是跟那名女刺客同一路的。 “九皇子这是……” “启禀九皇子!女刺客逃跑了……” 一旁惹祸的侍卫还来不及解释清楚,而被吩咐守住犯人的侍卫,又连滚带爬的奔来禀告羲皇辕,而且满身是伤,狼狈不堪。 “该死!连一个女人也守不住!” 羲皇辕随即赶回主帐。 一回到主帐门口,发现那个女刺客并没跑多远,只是手上拿的武器……他实在不敢恭维。 “滚开!不要靠近我!滚开!” 只见扉音拿着火炬四处挥舞,一时之间也没人可以靠近。 “放下!”羲皇辕对她大吼一声,看样子她还没受够教训。 “滚开!容儿跟岫儿呢?她们两个在哪里?” 扉音强忍住快夺眶而出的泪水,她们两个一定会没事的……她们不会出事的。 “可恶!你最好服从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别小看我。” 扉音自怀中掏出一包火红色的粉末。费力地用着被钳制住的两手撕开纸袋,倒在掌心,朝着羲皇抉的方向吹去。 “咳!咳!” 见众人纷纷掩鼻猛咳,根本无心思管到她。趁着混乱之际,扉音跑出军帐,头也不回的狂奔而逃。 “可恶!别跑!该死!” 羲皇辕低声诅咒,他暂时忍着满脸的不适,立刻牵出自己的座骑,循着脚印策马狂奔,急起直追。 天际逐渐放明,温度开始高升,平沙莽莽黄入天,整个沙漠像个高温的蒸炉般,扉音的身子还是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倒地,手腕早因手铐的摩擦而擦出斑斑血痕,但扉音依旧咬着牙,试图逃回自己的部落。 可是,她的视力开始模糊不清,明明穿越沙漠对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自己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不过……她怎么突然觉得……好似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碰!”扉音身子一个瘫软,倒入黄沙中,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扉音隐约感觉好像有人在晃动自己的身体……她混沌的意识又逐渐回笼,是谁…… “我……”扉音勉强睁开困乏的大眼。 “你真厉害,居然能跑这么远!” 羲皇辕话里明显有着奚落,要不是她逃走,他何苦这么受罪?羲皇辕勉强睁开被她“虐待”双眼。 “放开我!放开我!”一见到这个死对头,扉音的神智立刻清醒过来。随后她又发现自己手上不只有一副手铐,还多了一条粗麻绳,而沿着那粗麻绳的源头望去,天啊……扉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既然你这么爱走的话,我就让你走个够好了。” 羲皇辕被惹怒了,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看来不给她一些教训,她是不可能学乖的。 “放开我: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可恶中原人。” 扉音放声大喊,不敢相信羲皇辕竟会用这么野蛮的招数对付她,她竟然被马拖着走,她可是一个堂堂的乎延族公主,竟然会受到这种对待,怒火逐渐在扉音心中积聚。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跟不上的。” 羲皇辕拍拍马臀,露出难得出现的笑容,自从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之后,他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没想到……这女刺客还有这么点价值在。 “可恶……你……可恶的王八蛋,臭男人,坏男人……只会欺负女人……”扉音连声低骂,久久不肯罢休。 羲皇辕突地紧夹马腹,马儿随即仰头嘶鸣,向前奔驰。 “啊!救命啊!救命啊!王八蛋虐待人啊!” 扉音不得不加快脚步,不然一不小心自己肯定吃得满嘴沙。 “哈哈!哈哈!” 羲皇辕爽朗的笑声,及扉音那低低切切的咒骂声在沙漠中回荡,久久不散。 石安的军帐内,走进了一个身影。 “啸影大人?” 石安相当惊讶,啸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石都尉!义父有要紧事交代。” “兰丞相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属下一定会尽力做到。” “义父希望能尽快找到圣石拿回禁城,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卢承英那个小子领先,他应该也下了命令给你吧。” 啸影面前遮了块黑纱,外人只能望见他那令人生畏的黑瞳,以及眉心上那鲜红的血痣。 “卢国相大人并没有告诉属下这事儿,不过只要是蔺丞相交代的事儿,石安铁定尽心办妥,不会让丞相失望。” 石安咧嘴大笑,只要办妥了这事儿,他往后肯定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了。 “明白就好,至于九皇子你可要当心,不能泄漏任何机密,否则,我随时取走你的狗命,必要时,你该懂得怎么做吧!” 啸影眼神陡然暗沉,更显诡魅。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属下也希望啸影大人能为属下在丞相面前多美言几句,石安绝对会尽力效忠丞相。” 石安跪在啸影的脚边,卑恭卑谦的,毫不敢大意,大气更是喘都不敢喘。 “很好,丞相会等你的好消息。” 啸影嘴角滑出一抹冷笑,立刻走出营帐,消失在荒漠之中。 “哼!我石安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到时候我会让你们一个个对我卑躬屈膝。哼!” 石安朝着马匹疾驶而过的烟尘大声咆哮,他明显感觉的出啸影对他的不屑,纯粹是把他当一个狗奴才在使唤,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石安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叫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臣服在他的脚底下。 第二章 羲皇辕驾着马往军营的方向走。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仔细聆听,后面的咒骂声愈变愈小声。 “可恶的……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可恶……竟然这样对待本公主……” 火辣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照在两人身上,沙漠中发散而出的热气更是让人感到头晕目眩。 “水……我要水……”扉音低着头,口干舌燥,脚步更是颠颠簸簸,常常不由自主会踩到自己的脚,而更可恶的是…… “可恶……我恨死你了……王八蛋……你干脆一刀杀了我算了……” “哦!你的精神怎么还这么好,走上一两个时辰了,你还这么有力气。” 羲皇辕停下马,回头瞧瞧早已晒得满脸通红的扉音。只见她鼓着腮帮子,澄澈的大眼毫不保留地表现出对自己的愤恨,呵呵,她好像真的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似的。 “该死的臭男人……”扉音斜眼瞪着他,如果不杀了他,绝对难消她心头之恨。 “臭男人?呵呵,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我。” “哼!这是在骂你啊,笨蛋。你……你们中原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只会欺负我们乎延族人,亏我们还对你们皇帝那么尊重。” 扉音顿时怒火中烧,想起过去倍受欺压的族人,她恨透了来自中原的每个人。 “你这话好像太偏激了,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羲皇辕耸耸肩,一脸的无辜,黑沉的眸光始终落在扉音那泛红的绯颊上。 “哼!不要辩解,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我已经看多了,没做什么……不然你看看这是什么……” 扉音举起手上的手铐跟粗麻绳。“啊……讨厌啦!” 在不经意下,马尾巴扫了扉音满脸。 “哈哈……哈哈……”看着扉音的表情,羲皇辕开始大笑出声,这个女人真是可爱。 “可恶……还笑!还笑!” 扉音恶狠狠的瞪着很不识相的羲皇辕,趁着他大笑之际,扉音集中全身的力气努力举起右脚。“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碰!”的一声,扉音的右脚结结实实落在马臀上。 结果,马儿受了疼,开始向前狂奔,羲皇辕一察觉马儿的不对劲,随即跃下马背,而扉音则因被粗麻绳固定在马身上,毫无挣脱机会,随即被马儿的冲劲摔倒在沙堆里,被一路拖着走。 “救命啊!救命啊!” 扉音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呆愣了一下子,然后她试图挣脱手上的粗麻绳,可惜仍是被紧紧固定着无法脱身,身上更因强力拖行而被小石子磨出不少的刮伤。 “可恶……该死……” 该死!上次行军时,发现前方是一片大悬崖呀!羲皇辕胸口一紧,随即展开轻功快步狂奔,他一定要赶在马儿掉下前方悬崖之前,赶紧将扉音救起。 “啊……救命啊……”扉音望见突然出现的山崖峡谷,惊叫了起来…… “不要怕……” 羲皇辕加快脚步,一把抱住扉音。“不要怕……我抱住你了……”羲皇辕将扉音牢牢抱在怀里。 “我……” 扉音感觉一阵有力的拥抱,这才睁开双眼,抬起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小脸。 “快!紧紧抱住我,我要切断粗麻绳了,再不快一点,就要跌下山谷了。” 羲皇辕匆忙地吩咐着,一手则是牢牢的抱住扉音纤细的身子,替她挡住身下那些刺人磨人的小石子,另一手则是紧紧地抓住粗麻绳,马儿一时之间拖了两个人的重量,速度也慢了下来。 “哦!好好……好……” 扉音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原先的胆大早已不见踪影,颤抖的小手死命的圈住羲皇辕的腰。 “好!小心!” 羲皇辕抽出配剑,一举切断人马相连的粗麻绳,因反弹力的关系,两人随即被抛在沙地上,羲皇辕始终将扉音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怀中,让她受到伤害减到最低。扉音将头整个埋入羲皇辕的胸膛中,身子依旧发着抖,显然还在害怕。 “好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羲皇辕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站起身,拉起早已吓得腿软的扉音。 “我没事了……我没事了……”扉音仍旧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羲皇辕毫不犹豫抱起扉音的身子,往距离这里最近的水泽地,稍作歇息。 两人来到草泽附近,虽然看起来不大,不过依然有个流动的小水塘,这一片水泽在整片黄沙满天的荒漠中格外的显眼。 “来!清洗一下吧!” 羲皇辕温柔的放下扉音,口气跟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景况大为不同,原以为会受到一顿责骂的扉音,看到他这等态度,迟迟不敢靠近他。 “干什么?知道对不起我啦?” “没有!” 自尊心作祟,扉音说什么都不肯在这个落魄时候低头,虽然是自己的错,可是仔细想想,要不是他把她绑在马身上,哪会落到这个下场,扉音鼓着脸,该道歉的应该是他才对。 “哦?是吗?” “快解开!” 为避免再次发生同样的灾难,扉音要求羲皇夫解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 “在你还没说出我想要听的消息之前,不用妄想我会解开。” 羲皇辕提醒她,顺便也告诉她别想玩什么把戏。 “哼!” 扉音咬着牙,忍下满腔被挑衅的怒气,没关系,明天就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走吧!” 羲皇辕拉着锁链,催促箸扉音移动步伐,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心不甘情不愿? “我要洗个脸,你要不要?” “不要!” 扉音望向一脸笑意的羲皇辕,突然竖起一身鸡皮疙瘩,她连忙回绝,拢紧自己身上的衣衫,狐疑的盯着羲皇辕,只怕他会侵犯自己…… “那好吧!这水挺凉的,我很想泡泡,整身都是沙子,怪不舒服的。” 羲皇辕兀自喃喃自语,逐渐走入水塘中,每走一步,扉音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因为他手上仍拉着铐着扉音的铁链,分明也想“拖”她下水,这个恶棍还想干些什么?扉音惊惧万分的注视着逐渐逼近自己脚边的水潮。 “我警告你喔……你……你……在干什么……” 陡然抬起头的扉音,发现羲皇辕早已赤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骄炙的艳阳穿过树叶间的细缝,落在水塘里,清楚的勾勒出羲皇辕健壮的体魄,与结实的胸膛,他……在搞什么鬼……扉音早被吓的呆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是说我要泡泡:你要不要也下来,奔波了一整天,身子也该洗洗了……再说,刚刚我可是辛苦极了。”他意有所指的对扉音说道。 “不要……谁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扉音直觉拒绝,这种人根本是一肚子坏水,靠近不得。 “这链子就这么点长,你不下来,我怎么能洗得尽兴?再说,我怕你又再次落跑,我可不想再花时间追着你跑。” 羲皇辕轻轻拉扯链子,扉音的身子马上被强大的拉力拉入水中。 “不要……喂……喂……” 已经太迟了,扉音的身子早已落入了水塘,全身湿透狼狈。 “哈哈……” “太可恶……你……别欺人太甚……你……” 扉音浮出水面,大大喘了口气,她恶狠狠的盯着面前家伙。 她没想到的是,等她浮出水面后,原本戴在头上的帽子随即掉落,露出长及腰侧的微卷黑发,如黑瀑般披散在身后,湿答答的衣衫紧贴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领口敞开的前襟,更是掩不住那傲人的丰盈。 羲皇辕黑沉的眸光,不自觉被眼前的美人出浴图给夺走了目光,喉间一紧,原本舒畅的身躯,又开始火烫起来。 “你……这……卑鄙小人……” 发现到羲皇辕眼瞳的注视,扉音随即感觉到脸颊上有热气开始蔓延,音量也不自觉放小了许多。 “不要动!”羲皇辕猛然喝斥了一声。 “你……” 扉音惊讶万分的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羲皇辕现在正在做的事。 “不要动……你脸上有些刮伤,还有一些沙子在里头。” 只见羲皇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沙砾,轻柔的帮她清理脸上的伤口。 “你……我……这……可是……” 羲皇辕这突如其来温柔的举动,反而搅乱了扉音平静的心湖,澄澈的大眼一动也不动的盯着眼前“突然”温柔的男人。 “你这些伤口要赶快上药才行!” “我……噗……” 扉音只感觉脸上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都有着一团火烫,艳色的红唇因惊讶而微张着,而水瞳陡然望进羲皇辕黑沉的墨瞳中,发现他两眼却是红通通的,顿时笑出声来。 “笑什么!” 羲皇辕收回笑意,不解的望着扉音。 “你的眼睛跟兔子一样,好红,哈哈哈。” 扉音毫无心机的大笑出声,她好久好久没有如此开怀了。扉音强忍住伤口刺痛大笑着。 “解药还不快拿来!” 羲皇辕这才想起眼里的刺痛还没有治疗,那辛辣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拿就拿……要不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才不理你。” 扉音不怎么甘愿的拿出解药,搓成粉末,洒到水里。“好了,用这水洗一洗就没事了。” 扉音处理完毕,抬头一望,却发现羲皇辕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瞧,在那眼神注视下,一阵没来由的心慌,心仿佛要从嘴里跳出似的。 “呵呵……” 羲皇辕看着眼前呆愣半天的女人,那微张的檀口像是在邀请他似的,一股然冲动,羲皇辕随即含住那嫣红的唇瓣。 “唔……” 扉音被羲皇辕突然侵犯,她讶异万分的盯着羲皇辕狡黠的黑瞳,感觉到唇齿间的律动,与体内那逐渐窜出的火烫,小手微微推拒着羲皇辕高大身躯的逼近。 羲皇辕慢慢收拢固定在扉音腰际的大掌,将湿透的人儿带往自己怀里。 “唔……” 扉音则是完全无法思考,任凭羲皇辕紧贴着自己的身子。怎么……怎…… 现场的气氛好极了,扉音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身在这里,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想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啊……不要……不要……” 陡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喊声,惊醒了两人的神智。 “大爷……我们真的没东西了……没值钱的东西了……” “不要啊……” “娘……娘……” “少骗人了,交出来……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除了呼喊声外,剩下便是恶言恶行的吆喝声。 突如其来的声响,暂时解除了两人的尴尬。 “嘘!” 羲皇辕听到水塘边隐约传来马蹄声响,随即抱起了扉音,跃离水塘,躲在草丛后,观察着前方到底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陡然被羲皇辕拥在怀里,一丝怪异的感觉窜出扉音的心口,脑海还遗留着方才那震慑心魂的缠吻。 “大爷……不要啊……” “啊……” 扉音来不及思索内心的奇异感受,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挑起熊熊的怒气。 只见两三名穿着军装的的士兵,正在勒索一家乎延族人,其中一名士兵更是直接玷污了乎延族的妇女。 耳里所听净是官兵们猖狂的笑声。 “可恶……又来了……我绝对不饶他们……” 扉音怒气难耐,丝毫忘了自己也是俘虏之一,站起身子,就要冲上前给那些欺负族人的混蛋一些教训。 “不要出声……” 羲皇辕见状,赶紧压下急躁的人儿。在这荒漠里,可不能莽撞行事,羲皇辕眉心逐渐紧皱,看那军装,像是风皇朝的士兵,这怎么可能…… “不要拉我……不要阻止我……放开我……” 扉音急着挣脱羲皇辕的掌握。 “救命……大爷……饶过我们一家子吧……” “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这些人全跪在士兵面前,摇尾乞怜的求饶。 “不……我看不下去……我要去救他们……” 隔着一段距离,扉音看不着族人的最后下场,内心更是急躁……手腕因用力挣扎,而隐隐作痛,可是手腕上的伤痛怎么也不比心口上受到创伤来得深。 “不行!现在不行!” 羲皇辕虽然知道这样很不道义,不过现在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那些为非作歹的士兵人数并不少,单凭己力,恐难全身而退。 “放手……我说放手……” 扉音哭喊着,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子民,遭受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渐渐地……没有了声音,等到羲皇辕确定林子的那一端恢复了平静,这才放松了他的力道,他不知道扉音为何会如此激动,难道那些人是她的族人吗? “没事了!抱歉!” 羲皇辕口气里多了些歉意,知道自己这样见死不救,非常的残忍,脑海里忽然闪过军帐前所看到的画面,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告诉她…… “没什么必要道歉了,我已经习惯了!” 扉音恢复了平静,曲着膝,背对着羲皇辕,这样残杀的过程她已经目睹太多次了。 羲皇辕收回笑容,脸色凝重,看着扉音微微抽晃的肩头,知道她在为方才的事情难过,说不定正在心里咒骂着自己…… 他又看了扉音一眼,心口微微一阵酸涩,居然有了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过了一盏茶时间,扉音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羲皇辕像是打算让她哭得尽兴,并没有打扰她,扉音瞥了瞥一旁倚着树头,光裸着上半身的羲皇辕。他眼眸紧闭着,似乎已经熟睡了,可是连在睡梦中他仍是握着扣住扉音的锁链,让她无法动弹。 “我一定要逃走才行……” 扉音小心翼翼坐在羲皇辕的身侧,拿过锁头,自怀中抽出一枚银针,或许……扉音望了望羲皇辕的侧脸,嘴角上仍留有着被亲吻的余温,现在要取他性命,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可是自己怎么…… 看着颤抖不停的双手,拿针的指尖还是微微颤动着,迟迟无法送入嘴上的吹管。 算了……她现在只要逃离这里就可以了,只要越过这片水泽,再走一小段路,就可以回到部落了。 扉音拿出针身,挖着锁头,试图将锁头打开,一次……两次……三次……“可恶……”连续折断了三枚针,锁头依旧无动于衷,不可能的,这种针连骨头都可以穿透,怎么可能会开不了这个锁? 扉音持续努力着,丝毫不肯放弃,内心挂怀着她的都玛,一整夜都没回去,他一定很担心。 “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锁匙是打不开的。” 始终闭着眼的羲皇辕,这才淡然的出了声。 “啊……你装睡……卑鄙小人……” 被人抓了包,这下连逃走的一线生机都没了,更别说帮族人报仇,扉音粉脸上净是事迹败露的愤怒。 “我可没说我要真睡!” 羲皇辕睨了一旁怒气横生的人儿一眼,看来她从刚刚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恢复了生气,嘴角扯出笑意,老实说,他比较喜欢看她生气勃勃的模样。 “卑鄙小人!” 扉音撇过头,不愿与羲皇辕对视,早知道就应该一针要了他的命,还比较省事点。 “没想到你还藏有这样的武器,那些侍卫都是让你们这样害死了吧!” 见扉音手中拿的针身,羲皇辕怒气微升,更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利用这种方法杀人,她的来历确实需要好好查一查。 第三章 扉音想尽各种方法,还是无法逃离羲皇辕的铁钳,终究还是随他回到了军营里,也跟着军队回到西都——炎城的都尉府。 都尉府的厅堂上,石安坐在高位,另一边则是羲皇辕以及被人押解着的扉音。 羲皇辕冷漠的看着石安,这里的军队毫无军纪可言,八成跟管理者也有关系,不过令羲皇辕讶异的则是石安脸上捆着厚重的纱布,仿佛受了很严重的伤。 “这刺客请交给属下处理,不用九皇子费心了。” 石安愤恨的睨了扉音几眼,眼神中的鄙夷表露无遗。 “来人啊!给我搜,看这个贱丫头还藏些什么暗器。” 石安担心扉音怀中还藏着什么致命毒物,他可没那么多小命可以让她玩。 “你……该死的……可恶……”扉音被两个壮汉架着,根本无法动弹。 “等等!我都搜过了,她的身上除了这包银针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羲皇辕握住侍卫正要向扉音身子侵袭而去的手,他明显的感觉到胸口有气闷着,让他很不痛快。 “哼,这几个月来,我们许多弟兄无缘无故暴毙,铁定都是你们下的毒手,用这种银针作为武器,好卑鄙啊。” 石安指着扉音开骂,一脸的正义凛然。羲皇辕则是冷脸看着石安的表现,这整件事太诡异了,很明显的,皇朝驻守西都的军队与边疆民族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卢承英却没有把这么严重的问题告知父皇,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哼!那是你们罪有应得。” 扉音不解的看向羲皇辕,原以为羲皇辕会帮她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却默默不语,他不是也看到当天在湖边的景象吗?应该有看到那些士兵是如何欺负乎延族人啊! “还嘴硬!来人啊,把她给我押下去。” 石安气得差点将手上的鞭子朝扉音身上招呼过去,他吩咐站在一旁的侍卫,将扉音押往地牢。 “哼!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杀要剐随你。” 扉音被激怒了,这些中原人完全不讲理,要不是有这此巨以为是的家伙来这里,她的族人不会生活的这么悲惨。 “贱人!说话客气点,他可是风皇朝的九皇子,可不能由你这蛮女胡来。”石安狠狠的赏了扉音一个巴掌。 “唔……” 一抹血丝随即自扉音的嘴角滑落。 “押下去!” 被押解的过程中,扉音睁着疑惑的眼睛看着羲皇辕,他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神情变得好冷漠。也不知为何,她心头竟有一丝丝期待他能帮自己出头,只是……看来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早该知道他跟那些狗杂种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扉音被囚禁在地牢内等候审判,共有十二名士兵在此严密守卫着。 “我想你应该是鼎鼎大名的扉音公主吧!” 石安嘴角浮出淫秽的笑意,他发现扉音右耳上的象征乎延族公主身份的金耳环,铁定是乎延族的公主无疑,没想到这次真捞到宝了,看来自己的官运将会一帆风顺。 “是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这脸还真俊。” 扉音啐了石安一口沫,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毫不留情的嘲讽着石安包裹住的脸庞。 “说话当心点!”石安随即又甩了扉音一巴掌。 “可恶……只会欺负女人的瘪三……有胆我们就来比划比划……” 扉音不堪如此受辱,开始对石安咆哮。 “嘿嘿!小姑娘,要比划有得是机会,现在不急,不过就把你挂在这里多饿个几天,这个月来你们总共杀我们将近六十四名的无辜士兵,他们的帐我都会算在你头上,你好好尝尝吧。” 石安拍拍扉音红肿的脸颊,显然相当满意。 “该死的混蛋……臭男人……我恨你们……该死的中原人……” 扉音望着石安逐渐远离的背影大声怒骂,仿佛这样才能稍稍消除自己的心头之恨。 羲皇辕来到石安的书房,知道扉音足足被关在地牢好些天了,在一切都还没明朗化前,他没办法帮助她,因为他不能干预这西都最高指挥官的任何决定,可是……他就是无法就此坐视不管,扉音极有可能因此而被石安折磨死,心头压抑着怒火,他考虑不要跟石安正面冲突,或许对事情也好商量些。 “九皇子!” 羲皇辕直接走进书房,只见书房内似乎正在商讨着什么,围了一群军官,而石安正是他们的领头。众人看见了羲皇辕,脸上顿时充满惊慌神色,随即开始慌乱地收拾散落在桌上的羊皮卷。 “嗯!石都尉,我正好有事要找你谈谈。” 羲皇辕极不愿意抬出九皇子的身份,毕竟自己对这个身份亦是半点不认同,不然他何必离开皇朝,为得还不是希望不再背负着这个名号。 可惜事与愿违,羲皇辕冷眼旁观眼前忙着收拾的每个人,这些人似乎正背着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九皇子,属下失敬了!”石安恭敬的行了礼,态度相当谦恭。其余士官瞧了石安一眼,随即出了军帐。 “你们在处理刺客的事情上,似乎有很多的瑕疵。” 羲皇辕冷沉的眸光泛出怒气,怎么可以如此草率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哦!原来九皇子是为了前几日那两个女刺客的事情而来,哼……说到那此不知好歹的乎延族人,表面上归顺了圣上,却又不安分,连续结合了几个小部落,试图反抗皇朝的军队,最近更是猖狂,连续派了几名刺客杀了咱们不少的弟兄。” 石安义愤填膺的说出因由,对付这些不知好歹的蛮人,只能用蛮人的手法对付他们。 “哼!那就可以这样枉杀人命吗?还做出那么下流的事,这根本是有辱皇朝的名声。” 羲皇辕可不苟同石安的说辞,这种骗死人不偿命的鬼话也说的这么振振有词,羲皇辕不敢相信皇朝的军队已经败坏到了这个地步。 “九皇子!这是伏冀老将军留下来的惯例,凡是抓到刺客或者试图对皇朝军队不利者,女的打赏给兄弟们解闷,男的格杀勿论,给那些蛮族一个警示,只是他们还是宁可抱命来送死。” 石安眼神露出挑衅,对于来自皇城的九皇子,石安十分不屑,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才会说这种大话。 “糟糕透顶,胡来!” 羲皇辕眼光同样冷沉,看来皇朝军队的素质实在太差了,难怪根本阻挡不了边境异族的屡次犯境。 “九皇子!属下斗胆说出几句冒犯的话,九皇子来这的身份不过是个监军尔尔,想必您应该很清楚,不能干涉地方长官的任何决定权,您何必跟属下过不去?这是我们西都的生活方式,属下已经留守在这儿超过三十个年头了,属下绝对比九皇子更了解这里所有的规则。” 石安大胆犯上的睨着羲皇辕,对于羲皇辕,在他的眼中跟乳臭未干的小娃儿没有两样。而这命令更是打从羲皇先祖第一代的高祖所立下的祖训,各人恪尽职守,尤其皇族成员更不可仗着自身的身份强迫地方官更改任何命令。 “石都尉!我会牢记你这一番犯上的话!” 羲皇辕满脸怒容离开石安的书房,内心满是不快,更是疑惑重重,这跟皇城内的争斗有没有关呢?而他现在的身份确实也不能干预石安任何作为,羲皇辕只好挫败的离开。 地牢里,石安像是有心折磨扉音似的,连食物饮水都给得出奇的少,经过连续几日的饥饿,扉音早已支撑不下,神智呈现昏迷的状态。 “可恶……” 扉音喃喃低语,她被关在地牢里好些时日,羲皇辕都没有出现,看来的确是她自己的空想,根本不该相信敌人,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救她……这一直是让扉音猜不透的地方,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喂!你们知不知道伏冀老将军怎么死的?” 看守着扉音的士兵以为她早已昏死过去,开始肆无忌惮的聊起天来,反正这里离上头很远,也没人会发现他们在偷懒。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被毒死的……” “真的吗……听说他跟都尉大人处得不是很好……说不定是被……嘿嘿嘿……” “真的啊,我也有听说呢。” “唉,管是谁当家,只要有饭吃就无所谓了。” 四五个士兵围着方桌,啃着瓜子喝小酒,高声谈论着。 伏冀将军……是被毒死的……这怎么可能……迷迷糊糊的扉音顿时心神大振,一直以为伏冀将军是因为担心族人的报复而躲起来,没想到却死了,所以那个九皇子才会出现…… 九皇子是吗?扉音心中闪过一丝无奈,哼……管他九皇子还是八皇子……都不关她的事。 “嗯!咳咳!” “都尉大人!” 方才聊天的士兵们赶紧起身行礼,对于石安突然出现显得相当讶异。 “九皇子已经睡了。”守卫的士兵恭敬的附在石安的耳旁耳语一番。 “你们先去外头巡守,外头好像有些动静,这个女人我看着便成了,另外,命人在九皇子门前守着,如果他醒了,马上来告诉我。” “是!” 士兵各自散开,而原地只剩下石安跟他的一群心腹。 “都尉大人,他们都走了,可以问话了。” “很好,咱们就来好好问问。” 哈哈哈,早就知道羲皇辕不过是一个呆头呆脑的笨皇族,只要吓他一下,就不敢作声,哈哈哈,这样一来,私下拷问扉音有关于圣石的事就不会让他知晓了。 “扉音公主!”石安看人都走了,这才走近扉音的身旁。 “哦……原来是你这个杂碎。” 扉音勉强抬起困乏的大眼,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全身虚软无力。 “呵呵呵!本官现在不跟你计较,只要你乖乖招出圣石的下落,我就放你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啦。” 石安不怀好意的伸伸筋骨,极有可能为此动上私刑。 “哈哈哈……哼……我不知道什么圣石,铁石的。” 扉音抬起头,满心的不屑,圣石……原来他们处心积虑不让她死,是为了圣石……扉音这才恍然大悟,所以羲皇辕这才千方百计的要逐她回来,思及此处,扉音对羲皇辕仅存的一点好感更是蒸发殆尽,就知道……没有一个汉人可以相信…… “不招,那就别怪本官心狠啦。” “哼,这当贼的喊抓贼了,原来你们处处欺压我们族人就是为了那些玉石?” 这些年来,原本供奉一块玉石就可以获得一年的平静,如今却演变成需要竭尽所能的供奉所有的玉石,才能换来短暂的平静,早该知道这些汉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恶人,连他们的镇族之宝的圣石都要独吞? “哈哈哈……圣石是我们大人要献给圣上的,这么好的东西留在你们这些野蛮人手中真是十足浪费。” “你……混蛋……该死的混蛋……” “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掐死你……” 猛然,石安紧紧扣住扉音的颈项,想起脸上莫名出现的红疹,他更是一阵恼怒,更加使劲的掐住扉音的颈项。 “啊……可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咳……咳……” 扉音因脖子被勒住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却仍是死倔着。 “掐死你……敢整本大爷……掐死你……” 石安早已掐红了眼,眼神满布血丝,仿佛要把这几年所受的窝囊气全出在扉音身上。 “咳咳……咳……”扉音的小脸因逐渐透不过气而呈现惨白。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哼,你现在不说没关系,等我把你的族人一个个逮到这里来,一个个杀给你看,看你还要嘴硬到几时。” “咳……咳……卑鄙小人……狗杂种……” “哈哈哈……你要说我卑鄙我也不反对,人总是要学会如何生存,你别指望那无能的九皇子能救你,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说不定还有可能死在异乡呢……哈哈哈……” 石安丝毫没将羲皇辕放在眼里,毕竟一个好好的皇子不当,跑来这种鸟不生蛋,热死人的鬼地方,肯定是被皇朝放逐了。 “啊……咳……” “要是再不说出圣石的下落,下一个毁的可是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蛋。” 石安诡谲的露出邪笑,拿出匕首在扉音苍白的脸颊上比划着,威胁恫吓的意味更是明显。 “你不是说要审什么我们暗杀士兵的事吗?怎么反倒是问起圣石……我说……你该不会……是在做卖国的勾当吧!” 石安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般,怒火中烧,随即又赏了扉音两个巴掌,这两掌力道之大让扉音的脸颊上浮出瘀痕,也让她昏了过去。 “住嘴!可恶的妖女,再嘴硬看看。” “都尉大人,这女人已经昏过去了,我看再逼下去,可能会死,都尉大人还是暂缓几日吧。” 一旁的手下有些看不下去,对方仅是一个弱女子,犯不着如此。 “泼醒她,拿盐水泼醒她……” “是!” 一旁的侍卫七手八脚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盐水,泼往扉音身上。 “啊……” 扉音全身仿佛被蚂蚁钻咬过似的,之前被马拖而小石子磨上的伤口还未痊愈,混蛋……竟然敢这样对她…… “哼……看牢她……” 看着扉音早已虚弱的不支倒地,石安这才怒气冲冲的离开。 都玛……族人们……对不起……我辜负了大家的期待……邬朋……这次我真的玩完了……扉音不再认为自己有脱逃出去的机会,索性也死了心。 羲皇辕正在自己的厢房里思索,扉音对石安铁定有特殊的作用,否则也不会扣留她那么久,甚而带回炎城,这其中肯定有阴谋,只是…… “叩!叩!”突然听见有人敲着窗板的声响,中断了羲皇辕的思绪。 羲皇辕打开窗,一旁的暗处随即走出一名男子。 “什么事?” “主子!玉贵妃要求主子尽快回宫。” 羲皇辕的贴身护卫昔涛低声的说明自己的目的,骑了好些天的马才赶来这里,竟是为了传达这几句话,真是有些不划算。 “她要我回去干什么?” 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高挂在羲皇辕的嘴角,眼神中充满鄙夷之色。 “主子还是早些日子回去,听说大皇子跟蔺国忠最近动作频繁,玉贵妃希望……” “够了,你转告她,我自有打算,对了!你身上的如意膏拿出来。” 羲皇辕已经厌倦了娘亲吩咐他所做的一切,他再也不会承认她是他的娘亲。 “主子那是……你伤了吗?” 昔涛一阵讶异,四处查看着羲皇辕是不是受伤了,如意膏可是他专门带在身上的,万一主子发生什么意外,他可以马上替他医治。 “把药拿来,那么多废话干嘛!” 羲皇辕一把抢过昔涛手上的药膏,想赶快将昔涛打发走。 “好吧!那主子你自己小心了。”昔涛跨上马,随即匆忙离去。 羲皇辕若有所思的望着昔涛的背影,看来宫中的争斗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稍稍平息,除非他死了,否则永远别想置身事外,该是解决一切的时候了。 第四章 “扉音!” 连续昏迷好些天的扉音,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是谁……谁……” “是我!” 羲皇辕趁着石安刚离开炎城,他花了些钱打通了守卫,赶紧来地牢探视扉音。 “滚!不要……过来!” 扉音说得气弱游丝,经过上回的折腾,让她快吃不消了。 他是敌人,他是敌人,扉音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能再相信他,再说他也没有能力帮她,没有必要跟他纠缠不清。 “他伤了你?让我看看。” 隔着地牢栏杆,羲皇辕看见落在扉音脸上那浮肿的瘀痕,以及那憔悴的身影,看来石安在她身上动了不少刑罚。 “不用你装好心,你不过是个落魄的皇子,没空理我的事,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了。” 扉音冷言冷语,想激羲皇辕不要再干涉她的事,尤其在她从石安口中知道,他可能是被放逐在这里的,不讳言,她竟然有些悲伤。 “有东西给你看!”羲皇辕不理会扉音的恶言,他知道她是无心的。 “什么?”扉音不怎么有兴趣的挑着眉。 “拿去!” 羲皇辕自怀中掏出两枚玉环,搁在掌心,神态相当凝重。 “什么……啊……这个……” 见到熟悉的饰品,扉音颤抖抖的走近羲皇辕,接过他手上的玉环,青绿色的玉环上头还沾满了些许的血渍,看起来让人怵目心惊。 “你应该知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相当重要!” 羲皇辕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悲伤的气息在流动,像是一股脑儿要一举冲出似的,扉音望回羲皇辕的目光,让她意外的是……她却看到同她一般哀伤的黑瞳…… “不……容儿……岫儿……不要……” 扉音猛地站起身,猛摇着铁栏,试图要冲出地牢。 “冷静一点……不要冲动……” 羲皇辕隔着栏杆想拦下扉音躁动的身躯,可是扉音的冲劲之大,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究竟这两人在她的心中占了多大的地位?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拦我……容儿……岫儿……对不起……对不起……” 扉音早已泪流满面,指尖牢牢抓着羲皇辕的臂膀。 “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不要白费力气了……” 羲皇辕大声的吼醒早已悲痛过度的扉音,难道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俘虏吗?现在莽撞只会自找死路。 “放开我……都是我害了你们……” 扉音哭红了双眼,她不相信自小情同姐妹的两人,会就这么离她而去,扉音身子早已不堪负荷,跪坐在地。 “别哭了……” 看扉音哭得这般伤心,羲皇辕顿时觉得罪恶感横生,他也是刽子手之一呀!如果当时能早一些发现…… “禽兽……只会欺负我们族人……为什么……” 熊熊怒火开始在扉音的心口灼烧,心头上都是族人备受残害的画面,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 “我已经葬了她们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羲皇辕抚着扉音的秀发,现在的她是如此的脆弱,看在羲皇辕的眼里,更加心疼。 “呜……” “她们的仇是可以报的,我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 羲皇辕的拳心握得紧紧的,眼神则是牢牢攫住扉音哀凄的目光。 “你只是个落魄皇子,根本没有什么权,还来谈什么报不报仇,你知不知道石安说你随时会死在异乡啊。”“他说得没错,我只是一个监军,代替父皇巡守西都边境,石安是这里的最高指挥者,我没有权力干涉他的决定。” 羲皇辕口气相当淡然,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 “那你也管不了我的事,还是快走吧!”扉音已经死心了,大不了死命一条,只是辜负了大家对她的期盼了。 “我知道石安私底下可能要干些什么勾当,只要回京,我依然是身份尊贵的九皇子,你的事我依然能帮得上忙,现在只看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在此之前你必须告诉我石安到底想在你身上求得什么。” 羲皇神色坚决,沉静的墨瞳展露出恳切的态度。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真的可以帮我?” 扉音澄澈的泪眼闪出急切的光芒,仿佛在一切无助之际看到一线生机,扉音忘情的握住羲皇辕的手。 “只要你相信我……”羲皇辕讶异的瞧了紧握自己的小手几眼。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又要救我,又要帮我,我不确定我身上有你要的。” “别误会,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心,除了帮你之外,这个事情能帮我除掉一个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人,这桩买卖我比你还划算,最主要是要帮我自己,至于你……我不知道……不过既然对你我都好,应该合算。” 他猛然发现扉音看自己的眼神开始有了转变,羲皇辕赶紧撇开视线,站起身背对着扉音,原以为自己自我放逐在这蛮荒地,可以挣脱那宫廷里争斗,没想到还是解脱不了,既然逃不了,那就解决吧,羲皇辕努力忽视扉音带给自己的感受,他并不是善心人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已,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好吧,我答应你,石安在我身上想问出我族中的宝物圣石的下落,我不知他要那个做些什么,目前我所知道就这些了。还有,我听那些士兵说伏冀将军极有可能是被毒死的,我想凶手跟石安脱离不了关系,而且他抓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些被我们族人暗杀的士兵。” “嗯,我知道了,明晚子时,石安应该还没回城,我要回京一趟,你不妨跟我回去,顺便亲自向圣上为你的族人请命,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我也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羲皇辕转身,准备离开地牢。 “等一下!我……” 扉音陡然出声唤住羲皇辕的脚步,一时之间……扉音也不知道为何要喊住他……羲皇辕似乎真的有心帮助她……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可是她却不相信。 “什么事?对了……这药膏是要给你的,你脸上的瘀痕擦了很快就消了,我看你身上的刮痕也还没完全好,你自己上药吧。” 羲皇辕走回扉音身旁,拿出如意膏给她,摸了摸扉音脸上的瘀青,还好……不是很严重,身上也没什么明显的外伤,羲坚决这才放下一点连自己都不太承认的紧张。 “喂……喂……我……” 扉音对着羲皇辕逐渐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声,看着手上的药膏,心口上不期然的多了点甜甜的滋味,脑海里更是他亲自用泉水帮她洗涤脸上沙石的情景,莫名的情绪开始在扉音心上发酵,这究竟是…… 淙淙的流水声袭耳而过,四面山岳围绕,是大漠中惟一有溪水穿流而过的峡谷,天然的山景以及蓝得近乎透明的天际,更是让这峡谷化身成为一处人间仙境。 谷底平坦的部分座落不少以简单石板搭建而成的小屋子,充满朴实,简雅的景致,经由山绿天蓝的衬托,更让人心胸一阵平静,乎延族世代隐居在此已百年有余,据说以前乎延跟风皇室来往是很密切的,自从乎延族发生几次内斗,势力逐渐衰退,甚而被其他西方异族兼并过,苟延残喘的乎延族更显得岌岌可危,如今失去踪影近百年,没人知道真正的乎延族人到哪里去了,只剩下西漠上隐隐约约可以发现零星乎延族人的踪迹了。 关于乎延族人,最让人惊艳的则是他们制作一手上等的晶玉,玉品,也只有真正的乎延族人知道最佳的玉石位在何处,乎延族人更因为这样的能力,而被其他外族虎视耽耽,觊觎已久,造成了不少吞并的惨事,这也是乎延族人之所以销声匿迹的最大原因。 “族长!旅长大事不好了。” 一名褐发的乎延族青年神色匆匆的跑进族长屋内。 “邬朋!瞧你慌慌张张的,是不是有扉儿的消息了?” 乎延族的族长满头发早已斑白,留了一丛半白的长胡,温睦慈祥,更显出长者风范,而这名长者正是扉音的父亲,满布皱纹的脸上净是对于爱女失踪几日有余的担忧。 “公主她……没死,不过被石安的人马带回炎城了,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一路跟回炎城,目前只知道公主被他囚禁在都尉府的地牢里。” 邬朋喘着大气,连忙将自己一连几日探查的消息说出。 “那就好,那就好!”老族长这才放下一颗心。 “族长,扉儿命在旦夕,一定要去救她才行。”邬朋不敢冒可能失去自己最爱的女人的风险。 “邬朋,扉儿会去送死,这都要怪你,要不是你教她那些奇怪的观念,她不会傻傻去做那些不自量力的事情。” 老族长知道邬朋的双亲都是死于皇朝的军队之手,所以难免性子刚烈点,才会想出什么刺杀的这种鬼点子,如果将大军引来族内怎么办?是不是又要重现一次当年的屠杀惨剧,老族长真的不敢想。 他早知道族里还是有人会偷偷摸摸趁着军队巡守时偷袭,只是过去自己没办法阻止族人对欲报家仇的急迫,也只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可是这一切闹得太大了,连爱女的命都给赔上了,老族长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我……我只不过想为族人报仇,既然杀不了他们全部,杀一个算一个,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觉悟到不能在这样残害我们。” 幼时的记忆依旧历历在目,邬朋满心的仇恨,急得要报仇,要不是老族长阻止,他早就率领一队族人趁着士兵行军时暗地干掉他们了。 “扉儿的事情……如果会危害到族人,我也认了,就当扉儿命薄吧!唉!” 老族长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回自己的房间,只担心石安抓走扉儿的目的不简单,怕只怕是要借此引军进入部落的诱饵,老族长知道“圣石”一直是风皇帝急欲要得到的东西,无奈这东西关系着全族人的祸福,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为了族人好,也只有牺牲扉儿了,不知不觉,老族长眼角滴出几滴心疼爱女的泪水,扉儿……是都玛对不起你…… “族长!族长……” 邬朋愤恨不已的离开了厅堂,老头子,哼!人老了果然头脑都不灵光了,最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老族长竟然要牺牲自己的女儿?邬朋在心里咒骂不已,对于老族长消极的领导方式,早已感到厌倦,乎延族人不该如此胆怯,更不该一辈子躲在暗处,永远见不得人。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光每一个皇朝军队,扉儿……我一定会救你……不会让你死在那群贼人手上的。 子时一到,扉音等着羲皇辕出现,心头有些紧张,她从来没有去过禁城,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 “滚开!扉儿……别怕……我来了……” 一阵呼唤陡然中断扉音的思绪,好熟悉的声音!啊……怎么会是他…… “可恶的中原人!” 只见一个人影身手矫健的拿着特殊的曲型兵器对着地牢外的士兵厮杀。 “邬朋……邬朋……怎么会是你……” 扉音赶忙趋近一看,果真是自己的族人邬朋,他怎么会来这里? “扉儿,我会救你出去的。” 邬朋砍杀一旁碍手的士兵,经过几日的跟踪,总算一路跟回炎城,他一定要救出扉音,想起老族长放弃扉音的念头,让他大为不满。 “可是……我……” 她已经答应羲皇辕要跟回京啊,这……扉音相当讶异邬朋竟然知道她被囚禁在这里。 “别管可是了……我来救你出去……” 地牢内的士卒被邬朋被解决了,他算准了这时候都尉府内的士兵正在轮班交接,暂且不会有士兵随处走动,何况他也打听到了石安这几天并不在都尉府内,守卫因此也减了不少,这才来劫狱。 “邬朋……” 扉音看着邬朋奋不顾身,大老远的从部落跑来炎城救她,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邬朋喜欢她,之前因为她不太想那么早就嫁为人妇,所以拒绝了邬朋的求婚……现在……猛然脑海里多了一张愁情的俊容,他……心口更是一阵翻腾,腰间还有着他亲自送来的如意膏,脸上的瘀痕早化了…… “可以了……走……” 邬朋破坏了牢门的锁,奔入地牢内,连忙拉出扉音,就想逃出地牢。 “慢着……你想带她去哪里?” 晚到的羲皇辕出现在地牢的入口,看着遍地的尸身,猜到大概有人来劫囚。 “你是谁……” 邬朋将扉音护在身后,眼神锐利的盯着眼前气势高过自己的男人,瞧出羲皇辕不寻常的气势,铁定不是寻常人物。 “我……风皇朝的九皇子羲皇辕,我要带扉音走。” 羲皇辕抽出刀刃,逼近邬朋,看着邬朋如此护卫扉音,心里猜测到两人可能的关系,这种想法让羲皇辕一阵酸……涩……原以为她只会属于他的…… “扉儿……这是怎么回事……”邬朋一阵疑惑。 “没错……我本来要跟他走的,他说他能帮我解决族人的事,所以我要跟他回京面圣,邬朋!九皇子是好人,他跟他们是不同的,不要伤他!” 看到局面突然变得这么僵,扉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担心早已被仇怨迷昏心智的邬朋听不下。 “哼!扉儿,你太天真了,他们没一个是好人,啊……我要杀了你。” 邬朋拿起了斩马刀就冲向羲皇辕。 “不要……不要伤他……” 扉音一阵惊慌,比邬朋更快一步奔往羲皇辕的面前,企图帮他挡下早已癫狂的邬朋。 “你……” 望见扉音的身影挡住自己的身躯,羲皇辕一阵吃惊,来不及思索,他横抱起人儿的身子,旋过身,游过邬朋的刀势。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羲皇辕闪了身,虽然避开了身上的要害,还是让邬朋锋利的斩马刀画过了手臂,留下一条长长的刀痕,顿时鲜血直冒,溅红了扉音的绒裙。 “疯了……你已经疯了……” 羲皇辕手臂吃疼,侧耳听出地牢上头有着士兵集结的声音,还有石安的暴怒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要赶快离开才成,眼儿邬朋不杀了他是不会罢休的,羲皇辕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走!”抱起扉音,直往地牢上头奔去。 “不要跑!不要跑!” 发现扉音护卫着异族仇人,邬朋更是一阵暴怒,他绝对不允许扉音对别人动心。 “都尉大人!九皇子带着囚犯逃狱了。” 一旁的士兵指着羲皇辕飞跳在屋檐上的身影,大声疾呼。 “糟了!快追!” 石安赶紧率领士兵们追出屋外。 “就让傻子追疯子吧!” 羲皇辕搂紧怀中的人儿,生怕一个不稳,人儿会掉落,打准了如意算盘,跳过一个接着一个屋檐,看着邬朋牢牢的跟在自己身后,而石安则是率着士卒们在底下团团的跟着转,一丝笑意滑过羲皇辕的嘴角。 “这是什么意思?” 扉音不解的抬头,望着羲皇辕那棱线分明的侧脸,心口一阵怦然,瞥见羲皇辕微微侧弯的嘴角……他在笑? “不要追丢了!” 石安可担心了,扉音要是丢了,他也准备人头落地。 “闪人,没时间玩游戏了。” 羲皇辕趁着邬朋力气用尽,没追得那么紧的刹那,翻出都尉府外。 “留点纪念给他们吧,他们会想死我们的。” 他自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用嘴撕碎后,乘着风势,洒向后头,顿时又是一阵红雾遮蔽了后方,也听到了陷在红雾里的士兵发出此起彼落的咳嗽声以及石安的叫骂声。 “哈哈哈!这玩意还真不错!” “啊……那是……”看见那红雾,扉音一阵吃惊。 都尉府外,早有一匹上等好马在等着,羲皇辕抱着扉音直接跳落在马鞍上。 “驾!”两人驾着马迅速消失了踪影。 “给我回来……给我回来……咳……我的脸……啊……” 墙后只剩下石安的哀叫声。 第五章 马儿在黄沙漫天中奔跑,扉音知道这一去等于是离家越来越远了,为了部落她决定赌下去,总好过落在石安的手上等死,可是……自己这一走……都玛一定会担心的。 “等一下。” 扉音回过头,要求羲皇辕暂且停下马。 “不快点离开的话,他们会追来的。”羲皇辕的眼神有些不解。 “我知道……不管如何我想跟我都玛说一声,好让他放心。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 “嗯。” 扉音近似请求的眸光,让羲皇辕怎么也不忍拒绝,想到为了自己的私心,才将她带进宫,羲皇辕内心有些愧疚,这一趟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她却毫无迟疑跟着他走……甚而还为他挡刀,这些让羲皇辕仍有些措手不及。 “谢谢!” 扉音抬头对着天空吹起两声嘹亮的口哨,引起在另一头天上飞舞盘旋的大鹰的注意力,一只深灰色的大鹰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自另一端天际遥遥飞来。 “小小!我在这儿!” 扉音兴奋不已的摇着手臂,试图引起大鹰的注意力,一只大鹰在一声长鸣之后,随即俯冲而下,直往扉音方向而来。 “这庞然巨物的名儿竟是小字头的,还真有损它的英姿。” 看着扉音纯然扬起的浅笑,那菱嘴像是笑开的花朵般动人,羲皇辕严肃的情绪顿时被冲淡不少。 “小小好念又好记啊!” 扉音召来大鹰,亲昵地在大鹰的巨翅上磨蹭,主仆两人感情应该很好。 “来!帮我交给都玛,我要说的话都在里头了。” 扉音自怀中拿出一块早已写好的血字布,羲皇辕一阵吃惊,那些字句一笔一昼应该都是咬破指尖,慢慢写出来的。 “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羲皇辕口气里有些不悦,不喜欢她受到伤害,即使是她自己也不成,羲皇辕的眉心皱得紧紧的,连他都浑然不知情的开始干涉起扉音,羲皇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情绪。 “我在牢里没纸笔,只好用血当墨了,再说,我可能要很久一段时间才会回去,说不定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可能死在那里……所以……”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动你,所以你不会死,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要你的命,我会安全让你回部落的。” 羲皇辕的语气有些急切,又试图隐藏些什么,羲皇辕的拳心握得死紧,没错……没人能伤她……不愿意她死去……所以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救她吗? 霸道的占有欲正若有似无的驾驭着羲皇辕的思绪,强烈到连羲皇辕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思绪……不会的……他回到宫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毁掉一切……这样的自己……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来谈其他的事……比如说……感情…… “羲皇辕……你……” 扉音一阵错愕,嗓音有些沙哑,瞥了眼羲皇辕手臂上近乎见骨的刀伤,心痛的感觉顿时浮现,他是为了她才挨了那么一刀啊……这样的明证,她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吗? “快吧!还要赶路!” 羲皇辕赶紧撇开视线,强迫自己转开那险些令自己陷落的眸光,奇异的气氛在两人的周围流动着,一种两人都不知的情像在滋长着。 “嗯!小小记得喔,交给都玛。” 扉音拍拍鹰身,大鹰仿佛知晓主人可能不会回来了,挥挥翅膀,仰头尖鸣,飞向那一望无际的苍穹,失去了踪影。 “坐稳了,驾!”羲皇辕一夹马腹,马儿立刻向前奔驰。 ……扉音心口酸酸的,不期然地,那双小手逐渐收拢在羲皇辕的腰际,她不由自主的靠向羲皇辕那宽广的胸膛,曾几何时,邬朋的身影早已在自己心头消失。 “扉儿……” 老族长颤抖着拿着那写满血字的手书,扉儿她…… “扉儿……怎么了?我看看!” 邬朋气急败坏的抢走老族长的手书,迅速的浏览,脸色越来越沉重。 “唉!接下来就要看扉儿的造化,是福是祸,都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扉音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可是他却搞不清楚带走扉音的男人的意图,只希望扉音不要为族内引来一场战争。 “可恶,要不是他……” 邬朋随即将当晚自己劫狱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老族长,希望能获得他的支持,这样扉音就会听他的了。 邬朋想到自己险些被羲皇辕陷害而落入石安的手中,狼狈不堪逃回部落,这个仇说什么都要报,有着自主性的扉音根本不是那种会让男人牵着走的,她向来都懂得分轻重,为什么这一回却被迷得晕头转向。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老族长在听完的说明后,心里大略也有个底了,看来那丫头对那九皇子的感觉并不寻常,而丫头能平安活到现在,肯定他也帮了不少的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老族长也陷入沉思中。 “所以族长,扉音待在那种男人身边太危险了,我一定要去禁城救她。” 邬朋心中夹杂着对羲皇辕的妒意及仇视,要不是羲皇辕阻拦,扉音铁定会答应嫁给他的,可恶……他不甘心。 “不!那是扉音的选择,我无从干涉,扉儿有自己的思想,她会作这样的选择,一定有她的把握,邬朋,我不准你去送死,静待扉儿的消息。” 老族长知道现在的邬朋早已被忌妒冲昏了头,根本无法思考莽撞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看着邬朋这般执迷不悟,老族长不免动气。 “不!我不甘心,打小扉音就跟我一块长大,我早认定她是我的媳妇儿,族长,再说,你不是答应我都玛,自发生那一件事后,不再让族人跟外人有瓜葛,目的就是要保护族人安全,可是那小子却是皇朝的人,怎么能相信这种人不是想利用扉音?”邬朋义正辞严,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 “邬朋,你该知道扉音的性子,还是死心吧!” 老族长仍是不放弃说服邬朋,毕竟他是自己老友托付下来的孤子,早承诺了要安妥地照顾他,不否认自己曾有把扉音嫁给他的念头,可是现在…… “不!我相信他一定会再一次带来灭族惨祸的,对于扉音,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弃。” 邬朋眼看老族长完全不认同他,更是一阵恼火。 “邬朋!我命令你出去冷静冷静!” 看到邬朋这般乱发脾气,屡次不听他的劝告,一向谦和的老族长终于生起气来。 “哼!我会靠自己赢得扉音的心。”邬朋愤恨不平的跑离老族长的屋舍。 他的家人死在那些驴蛋手中,邬朋早在家人坟前发誓要杀光每一个皇朝官兵,以报家仇之恨,好不容易在族内这一股反抗势力越来越蓬勃,怎么可以马上被一两句甜言蜜语瓦解掉。这可怕的男人……羲皇辕。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扉音就此跟着那名男子,邬朋永远都记得自己的家人被风减军队杀害的惨事。 “扉音!你看着好了,我一定会干出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真正能救族人的只有我,羲皇辕那小子不过是在哄骗你罢了,等我。” 邬朋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屋外,心中早已有了玉石俱焚的决定,不管如何,他绝对不允许任何看轻他,扉音更是不能离开他。 富丽堂皇的泥兰楼,住的正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玉贵妃,也是羲皇辕的娘亲。 “他回来了吗?” 玉贵妃轻啜了口蜜茶,该是把事情作个了结了。 “启禀玉贵妃,九皇子好像带了一个异族女子回宫。” 一旁的女侍纡儿小声的在玉贵妃耳边说着,玉贵妃跟九皇子处得极不融洽,自从皇位继承战开打后,母子间的关系更是陷入紧张。 “哼!哪个蛮贱女子?可恶,决真的决心反对我到底?” 玉贵妃怒气横生,为什么就她的儿子最不争气,这几天各皇子动作频频,就她的皇儿无缘无故跑到西境去,失掉了最佳时机,不成,她不能就这么死心。 “玉贵妃的意思是?” “走!我要看看他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玉贵妃愤怒不已,没有人可以破坏她的事,包括羲皇辕在内。 羲皇辕回到了庆沅宫,最高兴的莫过于被刮了近一个月多的昔涛。主子冷淡无情就算了,娘亲偏偏是整个皇城内最难应付的两个女人之一的玉贵妃,另一个自然是大皇子的亲娘柳仪贵妃,遇到这两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主子!你总算回来了,再不会来,属下这身皮准让玉贵妃给剥了!”昔涛满怀感激的看着阔别半个月不见的主子。 “看来我不在,她让你吃足了苦头,还真是辛苦你了。” 羲皇辕扯出笑意,想一想,他确实将麻烦都交给昔涛一个人去承受了。 “咦……这个女人是谁啊?” 昔涛发现躲在羲皇辕背后的小女人,从来没看过的服饰,好像不是皇城里的人。 “扉音!乎延族的公主!”羲皇辕简单介绍扉音的来历。 “啊……女人……女……女……” 不会吧……真的不会吧……难道……以为平静的宫内生活……总算可以恢复了,没想到,天啊,主子真要杵逆玉贵妃到底吗? “我是扉音!” 扉音主动对昔涛打招呼,这里跟部落完全不一样啊,好美的皇城,这里的人显然十分富裕,相较于族人贫瘠的生活,扉音想起非常不舍。 “这里没有女人吗?”看着昔涛的惊讶,扉音感到相当疑惑,女人在这里很特别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主子几乎没有带过女人回宫,所以我才会……吁……主子总算恢复正常了,老天爷保佑啊。” 只是可惜啊,主子恐难如愿,最近宫内纷争不断,玉贵妃怎么说大概也不会答应吧,主子去了一趟西都,就带回一个女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正常?”扉音更是越听越糊涂。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没别的事,看你要滚哪边都好,就是不要站在这里碍我的眼。” 羲皇辕冷淡的回应,黑沉的瞳眸瞪得昔涛一身冰凉透骨,他八成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让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人跟在他身旁。 “虹绢,你先带扉音公主去休息,小心伺候。” 看着昔涛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是想对他说些什么。 “可是……我……好吧!” 一回到京城,扉音马上发觉羲皇辕的脸色越来越沉重,甚至带着浓厚的杀气,好像这宫里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想问,却又不敢开口,只得低着头跟着侍女暂时到厢房歇着。 “昔涛!有什么话直说吧!” 可以预料的,离开皇城这一段时问,想必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他可能都错过了。 “是!柳仪贵妃最近常在圣上面前嚼舌根,这让玉贵妃相当愤怒,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有与之抗衡的策略……所以……” “所以最可怜就是你?” “哈哈……”一阵笑意逸出羲皇辕的唇角,或许昔涛会很后悔自己跟错了主人。 “不然还会有谁!” 昔涛无奈的翻了白眼,整个皇朝内的皇子莫不倾其全力也要争得皇位,就他这个主子是这么不争气,不争也就算了,还来落跑,全把责任给他一个人担了,想起这仿佛如炼狱般的半个多月,昔涛全身又是一阵冷颤! 就在此时,侍卫通报玉贵妃来访。可是,不待侍卫通报完,玉贵妃早已摇曳生姿,进了庆沅宫的厅堂。 “啊……玉贵妃来了,主子……属下可不可以……” 昔涛想拔腿就跑,根本不想在玉贵妃心情可能极度不佳的情况下,跟她打照面。 “下去!” 看昔涛一脸哭丧样,羲皇辕直觉猜出八成他的娘亲心情可能又不怎么好。 “皇儿!回宫怎么不到娘亲那看看,还在生娘亲的气吗?” 玉贵妃眼眸扫了扫整个厅堂,并没见着宫女所说的蛮女,难道这消息是错误的?一丝疑惑在玉贵妃心口上徘徊。 “儿臣自知老惹娘亲不快,所以就安分待在自己的宫内,不惹娘亲不悦!” 羲皇辕带着一贯的笑意,玉贵妃一时之间也察觉不出他的情绪,这孩子似乎变了相当多。 “皇儿,很多事情不如你表面所想象那样,你该明白为娘的一番苦心!” 玉贵妃语重心长,母以子为贵的道理,他不该不懂得,为了不想落入凄惨的局面,她选择争斗,选择这样的生存下去难道也有错,玉贵妃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羲皇辕始终排斥她这番心意。 “哼!那些肮脏事我也不想明白,我只能说我不想成为你野心下的牺牲品。” 羲皇辕口气突然变得恶劣,他受不了娘亲加诸在他身上的压力,他不要当什么继承人,更不要当什么皇帝,他只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啪!” 玉贵妃咬牙,愤怒不已的给了羲皇辕一个耳光。她指节上的玉戒一个不小心划破了羲皇辕的脸,留下一道血痕。羲皇辕擦掉脸上的血渍,魅黑的眼瞳陡放异彩,他一点也不后悔方才说出那令玉贵妃勃然大怒的忤逆话语。 “啊……” 突然想起还有事还没跟羲皇辕说,扉音又折回厅堂,却在无意中看到这一幕,他流血了……扉音突然有了想要掌掴玉贵妃的冲动,他为什么都没有反应,也没有还手? “娘亲不是有心打你的……” 发现自己的失态,玉贵妃恢复镇定,不行……她不能自乱阵脚,这孩子只能用说的让他明白,不能来硬的,从小没打过羲皇辕的玉贵妃,一时之间也不敢相信竟然这么轻易的掴了他一掌。 “无所谓!” 羲皇辕始终冷着一张脸,拍拍身上的灰尘,要不是答应了扉音,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回来这肮脏的地方。 “皇儿,娘帮你选了门好亲事!就是卢国相大人的女儿,卢家千金相当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玉贵妃展现出强势的作风,她绝对不容许有人在这个关头坏了她的事,即使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娘亲!我说过,我这辈子不会再接受一次我不愿意的要求!” 羲皇辕话直接挑明了,恶意截断了玉贵妃的话尾,他带扉音回宫的目的,其中之一的私心就是要玉贵妃死心,别再费尽心思为他安排那些充满政治目的的婚姻。 “要成亲了……他要成亲……” 刹那间,扉音内心出现了断层,有些失落,有些紧张的看着羲皇辕的反应! “你先思考几天再回答我。” 玉贵妃眼看暂时无法有进一步的进展,索性先离开了庆沅宫。 望着玉贵妃离开的背影,羲皇辕有些落寞,扉音无法解读出羲皇辕眼神中的涵义,只知道……心疼的感觉逐渐泛出…… 第六章 夜阑人静,扉音被带到另一个院落休息。突然来到异乡的她,睡也睡不着,索性来到中庭的花园散散心。经过川堂,经由宫内女侍的介绍大略知晓这庆沅宫的摆设,原来羲皇辕并没有她想象中落魄,巍巍的庭楼台榭,优渥的生活,而白日见的那名美妇应该是他的娘亲才对,但是她和羲皇辕的关系,却又令人感到狐疑,他为什么要到西都那种蛮荒的地方呢?这一点扉音始终想不透。 “咦!他还没睡?” 无形中踱步到羲皇辕的书房,里头还亮着烛光。 “喀!”扉音轻巧的推开门,随即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羲皇辕。 “还没睡?” 如子夜般的黑瞳落在扉音略显仓皇的小脸上。 “我……看这里还亮着……所以进来看看,如果打扰你了,那我先……” 扉音有些紧张,被羲皇辕瞧得有些心虚,难道他看出来自己想问他什么吗? “没关系,进来,想问什么就问吧!”羲皇辕反倒露出从容的浅笑。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 “我正在着手调查你们旅里的事情,你能多说说你族里的事吗?” 羲皇辕开了话题,知道扉音有事瞒着他,现在的她跟自己第一次儿到的她,似乎……逐渐多了那么点味道…… “啊……嗯,我是乎延族的扉音公主,我们是顺从你们圣上的,对于你们边境的军队,我们也是很恭敬的,直到这几十年来,边境的守军不断骚扰我们,甚而掠夺我们族人的财物,由于我们族内盛产一些王品及一些晶玉,他们每每都要收取这些作为贡品,如果稍有不从,更会随意残害我们的族人,现在更变本加厉,趁着巡狩空档,勒索我们乎延族的族人,就像那天你所看到那样。”扉音简单将乎延族和边境军队的情形作一个交代。 “所以你们才会趁着我们出巡的机会,来暗杀我们吗?” 果然如他所料,错误就出在风温皇朝的军队身上。 “我们只是单纯的以为,只要多杀了几个士兵,族人的生活就可以好过一些,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伏冀将军放纵他们属下的关系,所以我才会想要杀他。” 扉音道出前因后果,在没有人可以援助他们的情况下,也只好自己动手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而石安却不追究这个问题,反而问你圣石的下落,这我倒有些不明白了。” “圣石是我族的宝物,充其量不过是块高等玉石,在这里,我相信有比圣石更高贵的王石在,实在没必要拿走圣石。” 扉音不自觉走近羲皇辕身旁的位子上坐下,开始思索着这难解的谜,虽然他答应要帮她的忙,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事,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想想。” 羲皇辕的黑瞳掠过扉音的脸庞,闪出赞赏的眸光,她是相当聪明的女人,笑意不自觉逸出羲皇辕的嘴角。 “……今天……今天……” 陡然扉音出声打破了沉默,断断续续词句让羲皇辕略略惊讶。 “今天怎么了吗?” “我是说……今天那个美丽的女人是不是你娘?” 扉音有些胆怯得望着羲皇辕,一直迟疑着要不要问他这个问题,可是却又急切地想知道。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答应她提的婚事?” 扉音理所当然认为自己的娘亲为自己的儿女所作的决定都是最好的,只是不明白羲皇辕却要如此忖逆她。 羲皇辕看着扉音充满期待的眼神,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视线落在扉音红机机的唇瓣上,竟有些眩惑,拒绝的理由,除了自己告诉玉贵妃的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因素在?比如说她……不可能……她不可能左右他的决定,断然的否决让羲皇辕有些心虚…… 突然其来的一阵静默,让场面有些尴尬。“没关系,你不想回答不要勉强。” “你不会明白的,理由正是我答应你的事的私心之一。” 羲皇辕回答得有些仓皇,同样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 “我只是认为爹娘给儿女的决定都是最好的,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给……儿女……所以……我想……她应该是帮你挑一门门当户对的姑娘家……我娘……虽然很早……就不在……可是我知道……她一直……在保护我……” 扉音猛然低着头,叨叨絮絮说了一堆话,眼泪在想起离世的亲娘而泪流不止。 羲皇辕静静地看着眼前突然泪流满面的扉音,看着她颤抖的肩头,竟有想将她拥人怀中的冲动,听闻扉音对母亲的思念,羲皇辕心头却是五味杂陈,他憎恨王贵妃的理由扉音自然不知晓,如果她知道,是否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一向不哭的……” 扉音发现羲皇辕的眼光,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生怕惹羲皇辕不悦。 “啊……这是?”瞥见羲皇辕递来的丝绢,扉音有些困惑,更有些不解。 “擦一擦吧,如果还是觉得很伤心,可以继续哭,我可以忍受女人掉眼泪。” 羲皇辕说得云淡风轻,并不介意有人在他面前失态,眼泪是发泄情绪的正常途径,好几次自己也想流泪,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刹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掉泪,所以他可以体会她的痛楚。 “你……” 扉音心口泛起一阵感动,虽然是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早已在她内心掀起一阵波涛。 “你的娘亲也是死于石安军队之手吗?” “嗯……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在生我那一年……去帮我找出生后要戴的饰物……在回来的途中被石安的军队发现……我娘拼命逃回部落……结果却因动了胎气,而提早生了我,娘就因疲累过度而离开我……我连她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不过……” 说到这里,扉音更是数度哽咽,几乎说不下去,扉音抢着嘴,试图不让自己哭太大声。 “是这个饰物吗?”羲皇辕轻柔地抚着扉音右耳的耳环。 “嗯……”她的眼泪更如溃堤般狂泄而下。 “不会的……不会再发生了……” 羲皇辕轻巧的拂去扉音脸上的泪痕,将她带往怀中,她需要发泄,哭了就会好过一点了。 扉音起初有些抗拒,最后仍是顺着他的力道趴进他的怀中,而羲皇辕的保证像是定心丸般逐渐安抚扉音的心,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胸膛是这么的温暖,扉音的眼泪渐渐浸湿羲皇辕的衣衫。 好温暖……好温暖……扉音不自觉更靠近羲皇辕的胸膛,她知道现在自己可以不用伪装坚强,可以软弱,因为在他的怀里是安全的,他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羲皇辕轻拍着扉音的背,就像在哄着一个哭惨的孩子般。 过了一盏茶时间,扉音也止住了哭声。“谢谢你……好过多了……这些事情我第一次开口对人说……” 扉音脸颊在目睹了羲皇辕的黑瞳后,不自觉掠出红晕,及有些羞涩。 “那个邬朋你也不曾对他说?” 羲皇辕带着笑意问着,邬朋对她的坚持依旧历历在目,凭着同是男人的直觉,邬朋肯定深爱着她。 “邬朋……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这……当然不曾……我……” 扉音回答得相当急躁,脸上的红晕更加深刻了,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毫无心理准备。 “呵呵……别紧张,只是随口问问。” 羲皇辕的笑声冲淡了不少尴尬,脸上的笑意更深,对于扉音的回答显然相当愉悦。 “我……”扉音的脸烧得更红了,已经可以感觉脸颊上热烘烘的。 “你的眼红通通,像只兔子。” “兔子?” 扉音瞬时有些不解,随即领悟了过来,她的确笑过他像兔子,扉音不知不觉笑开了嘴,眼泪还挂在眼眶边,这又是哭又是笑的场景却是自己头一遭碰啊。 猛然,羲皇辕飞快地俯下身,吻住扉音那艳色的唇瓣,舌尖窜入那馨香的檀口中摸索着,檀舌缠上那生涩的丁香,大掌则是毫无顾忌的搂住那纤纤腰身。 “唔……” 扉音张着大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羲皇辕,却也全身一阵瘫软的任凭羲皇辕索取自己的吻。 羲皇辕持续缠吻着那诱人的丁香,扉音依旧毫无招架余地,任君处置,过了一段时间,扉音发出喘息,羲皇辕这才释放人儿自由。 “我……” 该回房了……最后三个字扉音没有说出口,一脸怔然,指尖抚着依旧发着高烫温度的唇瓣,心口却是猛烈震动着,还没有从方才那狂风暴吻中恢复,现在围绕在她身上的感觉是陌生的……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这就是爱吗?她的确对羲皇辕有了些许的好感……可是…… “我明天会上朝去向父皇奏明你的事。” “嗯……我可以……趴在那里吗?不要误会……我觉得那里……很温暖……房里有些冷……所以……”扉音莫名的慌乱,胡言乱语起来。 “可以!”羲皇辕嘴角挂起邀请的笑意。 “真的吗?谢谢……一会儿就好……我再趴一下下就好……” 扉音心满意足的趴进羲皇辕为她准备好的胸膛,找到了最舒适的位子,好温暖……真的好温暖……趴一下下就好…… 她满足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细微的呼吸声随即传来,扉音在羲皇辕的胸膛上平稳的睡着。 “呵呵……” 羲皇辕顺手抓来一旁自己的外衫,轻巧的覆盖在扉音的背上,禁城里的气候跟西都比起来实在冷多了,难怪她会不适应。 看着扉音逐渐沉睡的睡颜,羲皇辕的目光不知不觉逐渐放柔,眼神停留在人儿身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脑海里的思绪却是复杂的,他似乎……正在陷入某种险境中……可是……却又舍不得脱身……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情势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上了早朝,澄熙殿的龙椅上坐着当今圣上羲皇裕,年约半百的羲皇裕仍旧掌握风皇朝大半的权势。 “圣上!方才陈府尉大人要求圣上提拨五百万两的银两救助蒲城、业都的百姓。” 站在羲皇裕身侧的正是获得其全然信任的侍臣邓河。风皇朝上朝有个习惯,众臣不得立于圣上百步之内,更不能直接与圣上交谈,仅能由圣上一旁的侍臣代为转达所要禀报的内容,邓河便一跃为羲皇裕身旁最得宠的人。 “什么?五百万两?这么多?” 羲皇裕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显然有着被吵醒的不满。 “圣上!小臣以为不如要其自行负责,筹措银两,这本是他们自己的事,可跟圣上无关。” “好!就照你说的办,别来吵我了,你答就是了。” “是!臣遵旨!”邓河喜孜孜的接下这事儿。 “府尉大人,圣上认为这事儿……” “皇儿!你怎么在殿上?” 陡然瞥见羲皇辕出现在殿上,顿时打断了邓河的宣召,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丝毫不以为意,羲皇裕撑开沉重的眼皮一问,印象中这皇儿从未出现在公众的场合,这会儿倒奇了。 “父皇,儿臣有要事要禀告父皇!” 羲皇辕必恭必敬的行了礼,乎延族的事情迟早都要解决的。 “说吧!” 羲皇裕勉强撑起眼皮,在儿子面前总不能太难看。 “一个月前父皇准儿臣前往西都边境,代替下落不明的伏冀将军视察西都军队,结果让儿臣非常失望。” “对啊,没错啊,父皇的确让你去了一趟西都,如何,吃苦了吧!” 羲皇裕到现在还是没弄懂羲皇辕平白无故到那蛮荒地带做什么,不过倒也顺了他的意。 “儿臣发觉伏冀将军有相当程度失职的嫌疑,不仅放纵旗下的士兵对边境居民为非作歹,更是欺压崇敬我朝的外族子民,惹得边境居民个个苦不堪言,儿臣以为伏冀将军严重失职,应该要调回朝内接受严审,至于国相大人没有做好督责的责任,致使皇朝清誉受损,儿臣以为应该要予以严惩。” 羲皇辕不顾是否会得罪多少人,直接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 “这……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伏冀将军……” 众臣听闻羲皇辕这番带刺的讽刺,开始议论纷纷,而卢国相的脸色则是一阵青一阵白。 “皇儿!此话当真?伏冀将军可是寡人钦点的将军,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皇儿,这事儿……” “启禀圣上!绝无此事,西都边境向来安静,外族们也对圣上的领导赞誉有方,九皇子这话似乎偏颇了些,恐是受人挑衅。” 卢国相意有所指地瞧了蔺国忠几眼,仿佛来源出自他,整个朝廷上,卢国相跟蔺国忠的明争恶斗可是出了名的,只是一个掌管军权,一个是朝廷的文相,各有所司,不相上下。 “卢国相此言差矣,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好歹也亲自去过一趟西都,自然了解真实的情况,岂会受人左右而满口胡言乱语?再说儿臣更从其他士兵口中问出伏冀将军并非下落不明,而是早已被人毒死,因此在西都掌管军政的是都尉石安,不知道是谁下这样的毒手?” 羲皇辕眼神犀利的盯着卢国相,看来混乱朝政的大官,他也名列其中,恐怕石安毒死伏冀将军,届时取而代之也是卢承英授意的。 “啊……毒死的吗?”满朝文武官员随即又陷入一阵热烈的讨论中。 “九皇子似乎对老臣相当不满!” 卢国相瞪着羲皇辕,眼里满是疑惑,究竟是哪里的计划出了问题? “不!我只是就事论事。” 羲皇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满?这样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皇儿!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眼看僵持不下,双方各说各话,羲皇裕心里头宁可相信风皇朝还是那万族拥戴的泱泱大国。 “西都军将,放任士兵为非作歹,违法乱纪,有损皇朝威名,及父皇的圣威,儿臣以为该予以严惩,尤其身为皇朝兵将的统领卢国相大人,更应该全权负起责任。” 羲皇辕直指卢国相大骂,想起乎延族人悲惨的命运,羲皇辕更是一阵气恼。 “皇儿,这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点?再说伏冀将军被人毒死,皇儿有证据吗?” 羲皇裕还是觉得不妥,事情应该没有这么严重才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底下的众人议论纷纷,猜测鲜少参与政事的羲皇辕,怎么会对西都的政事如此积极。 “儿臣虽然目前没有证据……可是……父皇……” “好了!让寡人想一想吧,累了。”羲皇裕打个阿欠,这几天睡眠不足,该回去补眠了。 “是!儿臣告退!” 羲皇辕敏感的看了卢国相几眼,朝上似乎弥漫着一些不寻常的气氛,难道这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而他却浑然不知?不管如何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可能太急躁了,应该先掌握了证据在一举掀开卢承英的假面具才是,现在很有可能踏一错步,而造成全盘皆输啊,他一定要谨慎才行。 “九皇子!” 自一旁的角落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儿?” 乐琰正是五皇子羲皇辕的贴身护卫,羲皇琰是众皇子中跟羲皇辕私交甚密的皇子。 “五皇子有请!” 或许该找五哥商量商量这事了,说不定五哥能告诉他答案也说不定。 第七章 涤兰楼的内堂里,卢承英满脸怒容,羲皇辕实在太放肆了,丝毫不把他这个国相大人放在眼里。 “可恶!玉贵妃,看样子九皇子并不想履行你当年的承诺!” 卢承英憋了一肚子的气,幸好在圣上面前安抚妥当,不然自己这顶乌纱帽肯定会被摘了。 “国相大人,对于皇儿近日的行为,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会再劝劝他,只是听说他最近带了一个蛮女回宫,宠得很,我没有亲自见过,不过我想这的确是个大问题,非解决不可。” 玉贵妃听闻了羲皇辕早朝的表现,简直吓坏了,如果真闹出什么事端来,可就大大不妙,而那些关于羲皇辕身边多一个异族女人的传闻更是在宫内绘声绘影地传述着,自然也传到了玉贵妃的耳中。 “哼!别忘了二十年前你说过的话,九皇子只能娶老臣的女儿。” 卢承英拍桌大吼,相对于柳仪贵妃跟蔺国忠步步为营的局面,自己这一边显得弱势,不管如何,他决计不能输,卢承英相当清楚一旦自己沦为弱势,问国忠是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的。 “国相大人,我绝对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只是现在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只会遭到反效果,皇儿那我自会处理,至于圣上那还要你多多关照,毕竟这一场仗若打胜了,我们都是赢家。” 玉贵妃坚信着,只要自己再忍耐点,终将能熬出头,只是如果袂能听话一点,事情自然好办,可是……怎么想也想不透羲皇辕为何如此厌恶她,自从他成年后,仿佛眼里就没有她这个娘亲。 “国相大人!我们就分头进行吧!” 玉贵妃暗自下了决定,首先得先解决那个来路不明的蛮女,反正皇位到手了,那种蛮荒女,皇儿自然会舍弃,瞧都不瞧一眼的,—这是男人的天性,玉贵妃准备开始更进一步的行动,她绝对不会让柳仪有好日子过的。 雒宸宫是五皇子羲皇辕的住处,不同于其他皇子的住所,显得更为偏僻与人烟稀少,而实际的原因为何大家自然心知肚明,羲皇辕诡异的性格,在众皇子显得独树一帜,皇城内的人大都不敢太靠近他,毕竟他在这个皇城内是个不名誉的象征。 羲皇辕直接走进守卫森严的内堂,此时羲皇琰正在和几名羲皇辕从未见过的男子交谈着。 也不知为何,他跟这样人人嫌的兄弟格外臭气相投,两兄弟更在莫名的情形下成为十分亲密的兄弟。 “!你来啦,你们先下去!” 羲皇辕大掌一挥,挥退了众人,厅里只剩下兄弟俩及乐。 “儿!你到门口去,不要让任何杂人进来。” “是!”乐随即服从地离开。 “有空来?这可稀奇了,这阵子你不是应该很忙?” “五哥!这乐我看年纪也差不多了,难道你要把她因在身边,守你一辈子?” 羲皇辕略过羲皇辕尖锐的话题,玩味性地问,乐打从八岁就开始跟着羲皇淡,算算到现在也十二个年头了。 “呵……属于我羲皇辕的人,除非死了,否则是不可能离开我的。” 羲皇辕瞳眸里闪过一丝冷光,不带有任何感情,女从之所以比男从好,她的忠心可超过一个男人所有底限。 “你还真是冷血,乐的青春年华都耗在你这个家伙身上了。” 羲皇辕摇摇头,有很多事情上的观点,两兄弟是有相当差距的,不过依然是最知心,也是羲皇辕可以坦白自己内心话的对象。 “你应该不是来跟我谈论我的女从吧?”羲皇辕隐约瞧出了些许端倪。 “这些年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肯对我放开心胸?” 羲皇辕很清楚,羲皇辕在众人的眼中是如何的特立独行,亦是行事中最为古怪的一个,只是他真的不明白,他独独挑上他做为他的伙伴,这个中因由究竟为何? “哈哈哈……难道这问题困扰了你好些年?如果我不把你当兄弟,我就不会把当年的秘密告诉你。” 羲皇辕诡谲的眼神直落在羲皇辕的身上,沉静的黑瞳里隐藏着放肆的邪魅。 “那你又为何要告诉我?” 打从他告诉自己这个秘密以来,羲皇辕未曾有过好眠,可是兄弟俩的关系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来。 “哈哈哈!今天你相当多愁善感,坦白说,我会告诉你,主要是因为我不认为你会威胁到我。” “什么意思?” 羲皇辕不明所以地盯着羲皇辕始终似笑非笑的脸,总觉得他似乎在酝酿些什么,却又偏偏瞧不出端倪。 “哈哈哈!拿去,这是西都边境军事而置图。” 特意忽略羲皇辕满心的疑惑,羲皇辕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这是!” “我当你是兄弟,所以我才愿意救你,!相信我,告诉你实情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事实的真相,而这个地图,好好收着,你会用上的。” 羲皇琰脸神秘,看着满头雾水的羲皇辕,羲皇辕有着一丝心疼,!有了你这个兄弟,也够本了。 “救我?五哥,我越来越模糊,为什么?这究竟……” “你会明白的!” 羲皇琰嘴角噙满笑意,他好像正在期待着一场好戏的到来,却让羲皇辕更摸不着头绪。 “五皇子!” 陡然,乐一脸沉重来到羲皇身边,不停的低声耳语。 “哦,我知道了,下去!” 羲皇琰依旧保持着笑意,更是不住频频点头示意,像是听到了不错的消息。 “!我有客人来了!” “那五哥,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羲皇辕显然心事重重,听了那些真相,心情自然大受打击,究竟何时才能摆脱这样的宿命纠缠。 羲皇琰进了宫内的石室,只见一个人影背对着来人,他正是羲皇琰的客人。 “大哥!人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带来了,相信他应该会照着我们的计划进行。” 来人转过身来,一脸的书卷气,俊逸非凡的书生相,摇着玉扇,态度轻松自若。 “嗯!很好,书珩!辛苦你了,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羲皇琰眼里多了份感情,这突如其来的亲情温暖,他亦是过了好一阵子这才适应。 “好吧!大哥,爹很挂念你,还是希望你能多多回庄去,爹希望……” “好了!我知道,帮我转告舅父,我很好,只是我们还是不宜太过亲密,以免关系走了光,对你我都不好。”羲皇琰冷光乍现,态度顿时冰冷一片,书珩也知道御夜家对羲皇琰的亏欠,只是希望还有补救的机会。 “那我先走了!” 书珩难掩满心的失落,看样子,短期间之内要羲皇琰改变对御夜家的态度是很困难的。 看着书珩离去的背影,羲皇琰顿时一阵寂寞感袭来,好久了,早就忘了亲情陪伴的滋味,说什么,他都要拿回他该得的,羲皇琰暗自发了誓。 扉音焦躁的在房里绕着圈子,都好些天了,虽然羲皇辕告诉自己一切有他,可是说什么她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管啊,她好歹也有些能力总能帮他一些吧。 好几天的夜里,扉音都发现有陌生的人影在羲皇辕的书房走动,甚而一些人一进屋内一谈就是到天亮,好几次她表明要参与所有的计划,却都让羲皇辕笑的回绝了,扉音不明白为何羲皇辕总不算她一份,她才是要一肩挑起的人啊! 尤其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羲皇辕将族人的事情禀告给圣上后,圣上并不接受,扉音相信只要自己出面说出真相,圣上铁定会相信的,为何羲皇辕却迟迟不肯让自己到上朝?拯救族人不就是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吗?扉音真的不明白。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他们说些什么,扉音暗自下了决定,走出了厢房,随即出现两名壮汉挡住了她的路。 “你们这是干什么?” 扉音一脸疑惑的看着阻挡自己出门的人。 “姑娘不好意思,九爷吩咐不能让姑娘离开房门一步。” 什么时候羲皇辕竟然派了人守住她的门? “滚开!我有事情要找他商量!” 扉音急欲推开阻挡自己的壮汉,不对劲,最近他的“陌生访客”越来越多,铁定瞒着她在进行些什么。 “九爷在忙事,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 “可恶……那我就不给面子了。” 扉音心头一阵焦急,她拔出腰际的狼牙刀,身手不输练家子的扉音,避开其中一名壮汉的推击,一个闪身,避至壮汉的身后。 她努力挣脱两名壮汉的缠斗,矫健的身影在其中穿梭着,不过一时之间还是脱不了身。“可恶……”虽然羲皇辕给予她相当舒适的生活,可是她并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男人能做的自己未必不成,她背负的责任始终没忘,对于族人的责任扉音依旧不敢淡忘。 “咻!咻!” 陡然自暗处射出两枚羽箭,急速奔向扉音的方向而来,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三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外力的介人。 “啊……” 箭身不偏不倚地穿过两名壮汉的胸膛,当场毙命。 “这是……怎么回事?” 瞬间跳开的扉音没有受伤,对于突然其来的飞箭更是惊讶,那箭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难道是…… “扉儿!”人影迅速奔入内院,轻巧的走近了扉音跟前。 “怎么……怎么是你……邬朋……你……” 猛然看见邬朋的身影,扉音相当震惊,这可是皇宫啊,邬朋怎么进来的…… “对!是我!自从你被那个狗皇子带走后,我真的很担心你,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这怎么可以?邬朋……这里可是皇城啊,很危险的。” “扉音,我遇到一位恩人同受到这狗皇帝的迫害,同样恨他入骨,所以我答应他要把狗皇帝杀了,于是他就想尽办法让我混了进来。” 邬朋对于导致自己族人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无论怎样都无法忘怀的,一定要杀了羲皇裕,好替死去的亲人报仇,不过邬朋的眼神却在瞥见扉音惊讶的表情时,马上露出骄傲的神采。 “邬朋!这太疯狂了,马上停止这可笑的想法,即使你杀了他又如何,你还不是逃不了,再者,快说他会帮我们族人的忙。” “扉音!不要再傻了!你来宫里的结果呢?还不是把你丢在深宫中不理不睬,他做了什么,那些狗军对族人照样烧杀掳掠,前些天,又死了六个乎延族人啊!那些军队不停在外头绿洲上搜寻族人的踪影啊!阿恒他们一家都死了,不要再相信那些狗屁话,只有相信自己才是真的啊!” 邬朋满心的仇怨亟欲发泄,他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恩公说得对,只有把那狗皇帝杀了,族人的惨祸就可以停止了,要不是那个老头子阻止,他说不定都早就把那个残暴不仁的石安给杀了啊。 “阿恒……阿恒……阿恒死了……” 扉音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她不过是离开一阵子,怎么部落里还是不断有族人伤亡,扉音心口那坚若磐石逐渐松动了,难道袂这些天所做的努力依旧没有效果?不可能的,决说他会处理的。 “扉音!跟我走!只要我们两个联手,要杀那个狗皇帝根本不是难事。” 看着扉音的泪水,邬朋顿时罪恶感横生,要不是自己……一时大意……想出什么儿点子,本想利用阿恒一家为饵,好刺杀石安,结果竟然被识破了,连他自己险些都命丧刀下,想到此,邬朋更不敢望向扉音的脸。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做出傻事的。” 扉音抽出被邬朋紧握的手掌,她还是信赖羲皇辕,再说邬朋这莽撞的行为说不定会影响羲皇辕的计划,说不定还会让他丧命,不行……不能让邬朋坏事。 “扉音!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家伙?” 邬朋被扉音接二连三的拒绝给恼怒了,误将扉音的拒绝当成偏袒羲皇辕,一阵酸醋弥漫在两人之间,邬朋就不相信自己真的不如羲皇辕。 “不是这样的……这根本就是在送死,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做,他答应我会帮族人的忙,邬朋,这样贸然行动可能会导致他计划的失败啊!” 扉音仍不放弃,持续劝说都朋,希望邬朋能打消这个念头,这里可不是普通地方,只要稍微大意都会丧命的。 “扉音……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呢?好吧,我这就去提那狗皇帝的头,我会向你证明,我绝对比他更在意你的事。” 邬朋下了决定,只要杀了这狗皇帝,不仅扉音会钦佩他,甚至族内的人也会拥护他成为下一任的族长的,到时候,扉音一定不会嫌弃他。 “邬朋……不要冲动……不要做傻事啊……” 扉音仓皇的追着邬朋,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邬朋早已翻墙离开了庆沅宫。 “糟了!这事情我一定要马上告诉他才行。” 扉音当下决定,镇定的迈向羲皇辕书房。 扉音轻巧地走近皇的书房,此刻他的书房内正聚集了一群人。 “九皇子!现在虽然知道石安要夺取圣石的消息,可是据我所知,石安是卢承英的人马,不过卢承英已经超过四个月没有跟石安联络了,所以我想那个命令应该不是卢承英下的。” 鄂狂简明地说出自己的猜测,鄂狂是羲皇辕提供羲皇辕的人手之一,也是卢承英的部将,为皇朝的保卫宫廷安危的禁军统领。 “嗯!鄂儿说得很有道理,石安这些日子在西都边境卯起来练兵,铁定有人另外下令给他,就不知道是不是跟蔺国忠有关。” “玄场,你说得也对,我怀疑石安是不是早已效忠了蔺国忠,可是现在没有管道可以查这条线索,更不可能夜探丞相府。” 而且,丞相守卫森严,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混进去的,再说蔺国忠对你们两个都有戒心了,现在你们要动手,风险实在太大,唉……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羲皇辕十足的伤透了脑筋,明明有线索可寻,却又是阻碍重重,眼看事情毫无进度,羲皇辕着实心急。 原来是这样……原想动手敲门的扉音,在听闻里头的讨论后,顿时收回。 看来这个问题不解决,乎延族的问题就永远不会有结束一天,或许……既然他们都不能去,说不定她可以去……可是邬朋的事情该怎么办? 扉音当下决定去帮羲皇辕探回他要的消息,毕竟这皇宫内知道自己存在的人不多,凭自己身手应该不会太难才对,扉音随即转身离开。   第八章 扉音足音轻点,乘着夜色,落在另一端的廊道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一栋又一栋的华丽建筑,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多间屋子她哪知道那个什么国忠的在哪里。 正当扉音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些人影。 “国相大人!娘娘有请!”那些人影停在扉音面前的一栋楼阁。 “嗯!你们都下去吧!”卢承英斥退门外的侍女。 国相大人?感觉好像是个高官,这么晚了,这朝廷的高官怎么还在这里出没,会不会他就是决说的那个人?扉音一阵兴奋,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次准没错了。 扉音看妥了卢承英进了门,随即尾随在后,谨慎小心的注视着是否有人在附近走动。 “玉贵妃!下官刚得到一条线索,知道蔺国忠那个狗贼似乎要替大皇子安排一场战功,好赶在圣上秋祭的圣典中,凯旋而归,如此一来,大皇子绝对可以趁势在圣典中一出风采,对他声望增长有相当助力,说不定过几日,蔺国忠就会在早朝时提出,到时候圣上要下官增派兵援,可能会削弱我手上的兵权,届时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这对我们大大不利啊。” 卢承英气急败坏,蔺国忠似乎总是高他一筹,他一定想利用战事减弱卢承英手上的兵权。 “国相大人,这是真的吗?” 玉贵妃大为吃惊,不敢相信蔺国忠的动作居然那么快,如果她再不有所行动,早晚会失败。 “下官的人带回的消息,应该是错不了。”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国相大人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不能让蔺国忠得逞。” “这个自然,如果九皇子能配合我们,胜利还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兵权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到蔺国忠的手上。”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九皇子?那不是决吗?那个女人好像是他的娘亲?他们究竟在计划什么?扉音越听越模糊,这一切都跟他有关吗? “据邓河的消息,圣上这些日子身体逐渐衰弱,他相当担心自己会死,所以一直在寻找可以延年益寿的圣品,听说乎延族的圣石有这个功能,如果我们早一步将圣石……” 圣石……又是圣石……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觊觎族中宝物?扉音的身子开始发着冷颤。 “谁……谁在外头!” 谨慎的卢承英听到些微吸气的声音,警觉心大起,随即闭口不谈。 “啊……糟了……” 扉音直觉可能被发现了,准备转身要跑。 “什么人!” 卢承英飞快追出门,并向发声处射出一枚暗器。 “有暗器!” 扉音千钧一发之际,低下身闪过,可是正当要离开…… 卢承英又连续打出五枚暗器,其中一枚划过扉音的臂膀,她一阵吃疼,一个没站稳,随即自屋檐上摔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卢承英警戒的逼近扉音,发现她的穿着并非中原人的衣物,难道她是…… “可恶……” 扉音转过脸瞥了卢承英一眼,随即咬牙忍痛飞快的离开,消失了踪影。 “国相大人……她是什么人?”待玉贵妃追出了屋外,早已不见扉音的身影。 “玉贵妃……下官担心她可能是您说得那个异族女子……” “啊……那……怎……”玉贵妃脸色顿时苍白。 “杀……”卢承英杀气涌现,没人可以破坏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计划,没、有、人。 扉音意识开始模糊,明明是手臂受伤,为什么全身没力……扉音眨着逐渐模糊的视线,凭着记忆回到庆沅宫,步履蹒跚的走向羲皇辕的书房。 “九皇子!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事……” “啊……啊……快来人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吸引了书房内三人的注意力。 “发生了什么事……” “碰!” 羲皇辕才刚站起身要察看之际,一抹染满艳红色泽的人影随即自门边倒了下来。 “啊……这是……”一向身经百战的鄂狂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撞击声吓得跳上了座椅。 “……快……” 扉音撞开了书房的门,笔直倒在地上,脑海里依旧坚持着要告诉羲皇辕这紧急的消息…… “怎么会是……扉音……扉音……” 羲皇辕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立刻奔往扉音身旁,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染满血渍的人儿,这是怎么回事? “……石安……是……是蔺国忠的人……是……我……亲耳听儿的……我……” 扉音感觉到那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再看到羲皇辕那一潭深泓,心头顿时感到如释重负般轻松……扉音紧紧握着羲皇辕的臂膀……急着要将自己探来的消息告诉羲皇辕…… “难道你……” “我……嗯……我想……不过……只受了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我……” 一阵锥心的刺痛顿时让扉音痛晕了过去。 “小伤……这叫小伤……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命在旦夕了……” 羲皇辕慌乱不已,看着鲜血逐步吞蚀扉音身上白净的衣衫,小脸渐渐成了近乎透明的惨白,气息也由原先的急促转为迟缓,他的呼吸也随之一阵紧窒。 “快去找大夫来,快!”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一旁的鄂狂与玄场,他们不明了羲皇辕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个女人。 “如果她死了,我会砍下你们的脑袋陪葬。” 瞥见两人还呆愣在原地,羲皇辕略略僵硬抱起扉音的身子,走向自己的寝室。 “啊……不要耽搁了,快走吧!”玄场二话不说随即拉着鄂狂找人去了。 雅致的寝室,满布着紧张窒息的气氛,只见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在检视着躺在床上的扉音,羲皇辕墨黑的瞳眸始终落在那苍白无血丝的小脸上,就是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他才派人守在她的房门,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她一定是在书房外头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所以…… 想到这里,羲皇辕喉间更是一紧,他发现自已的心上似乎多了些什么在蠢蠢欲动…… “九皇子!这姑娘的确中了毒!那毒不是中原所有。是一种叫洙斓的植物,将这种植物的花心淬成汁,在暗器上喂上此毒。老实说,相当棘手二老大夫眉头深锁,显然不好处理。 “那还有没有得救?” 羲皇辕拳心握得更紧,口气虽然平稳到让人无法查出异状,心头却早已泛滥成潮。 “除了尽快阻止毒素进入七经八脉,最快的方法就是废了……不然就迟了,到时候啥都没得救了。” “废了……不准……我不会让你废了她的手,你给我听清楚,我不会让你动她一根寒毛。” 听闻老大夫的解释,羲皇辕暴怒地拎起老大夫的衣襟,没人能伤她……羲皇辕心口顿时一阵紧张,那原本压抑的情潮正如滔天巨浪般侵袭而来。 “可是……老夫……那……” “算了,我自己来!” 羲皇辕忍下怒气,一定会有救的,她不会死的……不会…… “你们都滚!我自己来,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羲皇辕拿起腰间的匕首,飞快在烛火上烧烤,撕下扉音血迹早已转成干褐色的衣袖,露出银色的暗器,正如老大夫所说,暗器周围有些血肉都呈了深紫红色,看来毒性快要蔓延开来了。 羲皇辕以迅雷不已掩耳的速度,沿着那些变色的血肉,连同暗器飞快的削下,熟练的刀法,没有伤到其余完好的部位。 他脸色沉重的自橱柜抱来仅存的三罐如意膏,毫不犹豫地全抹在扉音受伤的部位,再撕下自己的衣衫,迅速的将伤处包扎起来,一气呵成完成所有的动作。 “九皇子?”老大夫一脸的惊讶。 “我只相信我自己,如果还是不行,我也不会让她孤单的。” 羲皇辕沉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左手的拳心早已握出一圈又一圈深刻的指痕,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羲皇辕正在压抑些。 “啪!啪!” 寝室外头传来一阵掌声。 “五皇子!”鄂狂与玄汤赶紧行了礼。 “五哥?”羲皇辕对于羲皇辕突如其来的来访感到讶异。 “没错!这种暗器就必须用这种方法治疗,你不要怪木大夫了,那是我吩咐的。”羲皇辕嘴角挂满笑意。 “你吩咐的?这是什么意思?” 羲皇辕警戒心大起,羲皇琰行事向来乖张,有时连他也猜不透五哥的用意。 “哈哈哈,如果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珍惜她呢?你该知道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吧。” 羲皇琰早已算好羲皇辕可能多少对扉音有些情意,否则不能这么滴水不漏的保护她,只是担心他一心寻死,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可就推行不成了,无论如何他都要确保羲皇辕一心一意想找玉贵妃算帐的高昂斗志才行啊,他和玉贵妃之间的对峙还不够热烈,他要她好好享受宝贝儿子背叛的滋味,而凑巧扉音就是自己最有力的筹码。 “这是我自己的事!” 猛然被看穿了所有的思绪,羲皇辕更是焦躁不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羲皇琰一人的掌握之中。 “她身上的暗器是卢承英所有,那么这其中的意思你该懂了吧,木大夫咱们走吧!” 羲皇琰带着笑意,从容离开羲皇辕的视线。 “是吗!” 羲皇辕则是一动也不动,静静凝视着扉音那苍白的脸庞,心口顿时涌现更多莫名的思绪。 “唔……好疼……” 扉音意识逐渐回笼,抚着手臂上的伤处,怎么好像被挖去肉一般疼痛,不过是个小暗器,怎么会这么疼。 “醒了吗?”羲皇辕的黑瞳闪过一丝期待,不期然的伸出掌心轻轻拂开飘散在扉音额前的一缕落发。 “我怎么……你……唉呀……我的手臂怎么会这么疼?” 扉音一阵吃疼,哀嚎出声,对了,她还有要紧事要告诉他呢。 “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不是跟你说一切都交给我吗?” 平静无波的语调隐藏着某种程度的震怒,再慢一刻,她可能就真的这么死了,每想到这儿,羲皇辕心头更是一惊。 “这不是傻事,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要帮族人讨回公道,可不是来玩乐的,我也知道我可能会因此而丧命,不过我不在乎,你早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安分的女人,不过我听到……” “啊……”扉音猛然一惊……他他他…… “我在乎,你知道我差一点失去你!” 羲皇辕猛然将扉音牢牢抱在怀中,紧紧地搂着那又逐渐活络的身子,他真的差点失去她……原本百般不敢去想的思绪,却一股脑儿涌上心坎。 承认吧,羲皇辕,你已经彻底沦陷了,心头上那抹鲜丽的影子早成了牢不可破的印记,想忘也忘不了了。 “羲皇辕……你……” 扉音随即红了眼眶,她靠在羲皇辕坚实的肩头上,好温暖,真的好温暖。 “你是为我还是为了你的族人?” 羲皇辕略带嘶哑的嗓音轻声询问,他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无所谓,细细的端倪着扉音那精致的娇丽的容颜,他有了最值得在乎的人了…… “为了族人……你知道我进城的目的……” 扉音不敢抬起眼睫,不敢张望羲皇辕那泓深潭似的眸光。 “那你的愿望就快完成了,明天我会再上一次朝,这一次我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 “不想看你始终眉头深锁……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过我会把它当自己的命一般看重。”扉音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口。 顿时一阵静默,莫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着,扉音就这么任羲皇辕抱着,一种急欲破茧而出的情绪正在高涨。 “快要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羲皇辕将扉音的身子抱得死紧,他已经有把握可以打败一个贪婪的女人跟一个不知廉耻的男人。 “嗯……” ……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扉音趴进羲皇辕的怀抱里呜咽,在意识不清的时候,都可以时时感觉到那专注又温暖的目光,她真的知道……他始终陪伴在她身边…… 玉贵妃噙满笑意,带着卢家千金来到庆沅宫,特别挑了个羲皇辕不在的时间前来,除了假借让卢家千金熟识熟识环境之外,还有另一个说不得的目的,那就是……确定先前那个窃听的异族刺客到底是不是最近甚嚣尘上,羲皇辕所拥有的异族女人。 “玉贵妃!九皇子现在不在!” “下去吧!本宫带卢家千金来走走。” 玉贵妃支开了所有的女侍,现在倒有些感激这庆沅宫内的丫环少得可怜,至少可以避开不少耳目。 “哼!” 穿过一条廊道,远远的便看见其中一间房间外头有人守着,可能在那里,真是她? “滚开!” “恕难从命,九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房间一步。” 壮汉将玉贵妃挡在门外。 “看本宫是谁?不怕本宫赏你们顿棍子吗?” “是!是!玉贵妃请息怒,小的让开就是了。” 虽然主子交代过,可是毕竟还是贵妃娘娘,也只好让步了。 “哼!纤儿咱们走!” 玉贵妃径自推开房门,走进屋内,随即见到正在歇息的扉音。 “你……你是……” 原以为是羲皇辕回来了,没想到却碰上千百般不愿见到的人,她……是那一晚的那一个…… “不用那么见外,本宫只是听闻有一个不识相的蛮女,霸在决的身边,所以这才来来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顺便带纤儿来看看这屋子,毕竟她才是决真正的妻子。” 玉贵妃宠溺的挽着卢家千金的小手,宣示的意味相当浓烈。 “那不关我的事。” 扉音转回视线,不再搭理玉贵妃,反正现在她的确也虚弱得没办法说话。 “看姑娘的样子似乎受了伤?本宫可以唤大夫来好好帮你诊治,毕竟来者是客嘛!” 玉贵妃带着讥讽的口气刺探着,卢承英说他的暗器打中了她的臂膀,那里应该有伤才对,无奈扉音始终躲在厚重的棉被里,根本无从看起。 “不用了,我只是受了风寒,不一会儿就会好了。” 扉音知道羲皇辕对玉贵妃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恨意,再经由自己所听的那些,她极有可能老是要羲皇辕去做他不愿意的事,所以……他才宁可到西都去…… “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行刺圣上啊……” 正在房间内的三人,听闻楼阁外头侍卫的喊叫,顿时一阵吃惊。 “有刺客?” 玉贵妃万般不敢相信,那老头儿应该还没死吧,如果死了,可就糟了。 “帮我守着她,不要让她溜了。” 玉贵妃一脸的心急,急忙忙在卢纤儿耳旁低声吩咐一番,随即快速离开,留下卢纤儿。 “啊……难道是……” 扉音心口上多了抹不安,难道会是邬朋……他终究还是行动了……糟了,忘了告诉快要提防他啊,她虽然把那一晚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羲皇辕,可是却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啊!尤其知道邬朋一直对羲皇辕有深刻的敌意,说不定他会伤他,想到这里,扉音更是打了一阵冷颤,满心的不安,他为什么不听她的劝……希望……他没事……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 “我是卢纤儿……婚配之事是我爹早就安排好了……我……” 卢家姑娘露出浅笑,温柔的声音惊醒了扉音飘忽的思绪,卢纤儿是个标准地大家闺秀。 “我是扉音……” 扉音抬起眼瞳,好奇地打量眼前秀气的女子,发觉自己并不讨厌她,反倒是有些羡慕她那清秀的气质。 “扉音……扉……” 卢纤儿突然扑向扉音,而且自她身上喷出大量血迹,一股脑儿全洒在扉音的衣裳上头。 “啊……你……” 还来不及扶住卢纤儿瘫软的身子,扉音一抬头,赫然望见她身后的人影,一名全身穿着黑衣,蒙面的杀手,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扉音伸出伤臂,准备还击。 “为……” 来不及回过神来问出原因,扉音随即感觉到头顶一阵撞击,意识逐渐模糊,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留在扉音脑海里除了蒙面人眉心那枚血艳的红痣,剩下全是羲皇辕那墨黑的深情柔光,……   第九章 羲皇裕的书房里正乱成一团,每个人都想不到皇城内会出现刺客,羲皇裕吓得老脸惨白,缩在羲皇辕的身后。 “父皇!不要担心,儿臣会护在父皇身侧。” 羲皇辕抽出刀剑,保护着羲皇裕,而乐早已一跃而上,跟刺客打了起来。 “儿!速把刺客擒下。” “是!”乐点头示意,随即一个侧腿,将一身黑衫的蒙面客给扫落了地。 “唔……可恶……” 邬朋吐了一口鲜血,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从,一个小小的女从,他都不是对手,这……怎么可能…… “啊……” 邬朋来不及闪躲,右腹又中了一掌,随即倒地哀嚎不起。 “圣上!刺客在此!” 乐轻松的三两下便制伏了邬朋,命侍卫将邬朋五花大绑,带到羲皇裕面前。 “父皇!刺客已就擒,没事了,父皇受惊了。” “是你!” 亦是跟在一旁保护父皇的羲皇辕目睹了蒙面罩下的脸孔,顿时一阵吃惊,怎么会是他?邬朋怎么会在皇城里出现。 “狗皇帝!我要你的命!” 邬朋朝着羲皇裕咬了一口白沫,万般没想到这狗皇帝身旁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在保护他,如果不是自己看轻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输的,邬朋输得相当不甘心。 “皇儿!你知道这刺客是谁?” 羲皇裕胆怯的问着羲皇辕,听他的口气,似乎认识这刺客。 “父皇,据儿臣所知应该是乎延族人……他……” 羲皇辕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出邬朋的目的。 “圣上!依老臣之见,不如交由老臣带回讯问,自然会给圣上一个完整的交代。”蔺丞相赶紧出声,以表对这件事的看重。 “蔺丞相!那人犯就交由你带回!” “可是……五哥?” 羲皇辕正要阻止,却赫然发现羲皇辕正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再多话了,这是为什么呢? “好吧!父皇多多休息,儿臣告退了!” 羲皇辕退出了书房,老是感觉这宫内弥漫着诡谲的气氛,好像有什么计划正在策动着,羲皇辕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子!主子!大事不好了!” 昔涛到处寻找羲皇辕的身影。 “怎么了吗?”羲皇辕一脸疑惑盯着满头大汗的昔涛,很少看到他这么慌乱的。 “公主她……她……杀了人……卢国相……要把她抓到刑部受审啊……” 昔涛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这才将话说完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羲皇辕大为震惊,扉音怎么可能杀人?他赶紧朝庆沅宫奔去。 只见一回到庆沅宫,厅堂上挤满了侍卫。 “不要……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扉音忍着肩伤疼痛,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侍卫,这其中必定有诈,下手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抓起来!好大胆啊,为什么要杀我女儿?蛮女果然就是蛮女。” 卢承英大声喝斥,他不相信女儿就这样死了,这几年他所花的心血又是为何,卢承英恨红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会这般破局。 “不要碰我……不要逼我……我不想伤人。” 直性子的扉音无法忍受别人对她的误解。为什么他们都说卢纤儿是她杀的?她根本没有这么做!扉音警戒万分的盯着眼前逐步靠近她的人,如果必要,她绝对会奋力抵抗,不容许任何人冤枉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羲皇辕放声怒喝,瞧见扉音而手臂上的纱布又染红了。 “他们冤枉我杀人,可是我真的没有。” 扉音原本紧戒的眼神在看见羲皇辕焦急的脸庞后,这才放松。有他在,她绝对没事的,他会相信她的。 “九皇子,老臣早说过外族人不可信,这个女人竟然杀了我的女儿,这个蛮女铁定跟刺杀圣上的野蛮人是一伙的。” 卢承英愤恨不平的指控着。她臂上有旧伤,没错,她绝对是那天在屋外窃听他跟玉贵妃谈话的人。不行,这个女人不能留,卢承英仔细算计着,怎样才是最省力的方式。 “卢姑娘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扉音极力抗拒。 “我相信扉音不会杀人,下手的应该另有其人。” 羲皇辕瞧了卢家千金的伤口几眼,她铁定是在背后遭受袭击的,扉音不是那么卑鄙的人,不可能从后方下手,更别说她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家,这一定是场阴谋。羲皇辕冷眼瞧着一旁两眼发愣的玉贵妃,为什么她不会心痛? “不可能!当时就她们两人,如果她不是凶手,还会有谁?” 卢承英毫不客气地指控着,那女人非死不可,卢承英眼中闪动着诡谲的光芒。 “下官希望九皇子要是非分明,给老臣一个交代,她绝对是跟刺杀圣上的贼人一伙的,九皇子应该不会窝藏这种嫌犯吧,对您的声誉是有影响的,希望九皇子,能将此女交给下官处置。” 卢承英绝对要将扉音置之死地不可。 “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卢承英料想羲皇辕应该是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即使他再怎么不在乎,可是一旦这件事传出去,铁定会让他声败名裂,他应该没那么愚蠢才是。 “别逼我!……” 看着逐渐逼近的侍卫,扉音拿出狼牙刀,准备防身御敌,发现羲皇辕竟然一动也不动的瞧着她,她是无辜的啊,他怎么…… “上!抓了她!”卢承英下了命令。 “是!”侍卫们随即蜂拥而上。 “不要逼我,我不想伤人。” 扉音眼看对方朝自己奔来,身体主动起了防御能力,架起刀开始御敌。 “走开……混蛋……人不是我杀的……” 扉音愤怒的踹开一旁的侍卫,压下身子,闪过一刀又一刀的攻击。 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站着不动,我没有杀人……没有……扉音有些挫败,有些不可置信,手上的狼牙刀熟练的挥舞着,一刀划过一刀,刀刃上逐渐沾上了血迹。 “住手!全都住手!” 羲皇辕总算看出个所以然,随即阻止众人的厮杀。 “九皇子!”卢承英有些错愕。 “这件事我会给娘亲还有卢国相一个完美的交代,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以前,谁有没资格带走她。” 羲皇辕硬声发言,眼里的坚持更是不容忽视。 “哼!老臣就等着九皇子还给老夫一个公道,咱们走!”可恶……早该动手脚,毒死那个女人。 卢承英吩咐侍卫们带着卢纤儿的尸身,愤怒不已的离开庆沅宫。而玉贵妃不知何时早不见踪影。 羲皇辕吩咐女婢们赶紧清扫地上的血迹与一团乱的厅堂,他思索着,这怎么想都不觉得是一场意外谋杀,肯定是一场阴谋,只是不知道那始作俑者是谁。 “没事了!”羲皇辕带着笑意轻拍扉音的肩头。 “为什么?”扉音的眼神有些埋怨,有些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人究竟是不是你杀的?你明白我讨厌卢承英,所以要杀了卢纤儿好报复他,好替你族人出一口气,可是……” “为什么不相信我?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卢纤儿不是我杀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扉音一脸死灰,难道他真的怀疑她是因为急于报仇,所以才莽撞的杀了卢纤儿,这样的想法她压根儿没有想过啊。 过大的愤怒,让扉音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扉儿……” 羲皇辕看着扉音跑离的身影,心头升起一阵懊悔,也许是自己太莽撞了,没搞清楚状况就说出口,可能卢纤儿的死跟她无关,这…… 羲皇辕的心情被这些复杂的谜题搞得心绪烦躁,所以方才的口气才会这么冲,这下可好了,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羲皇辕烦闷的窝在书房内,究竟该怎么解决这棘手的事,现在扉音正在盛怒中,虽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可是确实是自己的错,冤枉了她。 “皇儿!娘亲来看你了。” 看着玉贵妃的神情十分愉快,羲皇辕相当疑惑,她和卢国相的合作不是已经失败了,她怎么还这么高兴? “什么事?” 羲皇辕犀利的盯着眼前的玉贵妃,难道她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娘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玉贵妃优雅的坐在羲皇辕的跟前,屏退所有闲杂人等,书房内就单独只有他们母子。 “什么好消息?” 羲皇辕背对着玉贵妃,面无表情,他对她的感觉早在多年前知道真相的那一刹那死去,两人之间只剩下名义上的关系。 “卢国相说只要你带兵亲自剿灭乎延族,并带回乎延族的圣石,如果还能查出他们的玉石来源,作成这大功,卢家千金的事他就不追究。” 玉贵妃神情愉悦的叙述着,只要作成这事,两方的合作还是有望的。 “什么?为什么要剿灭乎延族?圣石?” 为什么卢承英也要圣石?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羲皇辕相当疑惑。 “好吧!不说明白,你是不会肯的,你父皇一心挂念的就是乎延族的圣石,据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说什么也要拿到手,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无功而返,如今蔺丞相却在今日上朝时提了出来,说他有办法拿到乎延族的圣石,兰国忠那个狗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一旦圣石被他们拿到了,我们就输定了,不过……” “哈哈哈……九皇子,我们有乎延族公主这个王牌,只要九皇子能套出了圣石的藏处,比蔺国忠那帮狗贼早一步拿到圣石,我们就赢定了,圣上一定会马上封九皇子为皇太子。”卢承英笑开了一张老脸,似乎刚刚死去的女儿不算什么。 看到玉贵妃和卢承英相视而笑,狼狈为奸的画面,羲皇辕只感觉到一阵作晤。 “你怎么进来的?我不会答应做这种事,根本没有圣石这种东西,父皇被有心人欺瞒了。” 羲皇辕不可置信的望了卢承英几眼,当朝国相却说出这种幼稚的话,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皇儿!既然蔺国忠都相信有这样东西了,铁定是有了!” “九皇子!如果你不想那个乎延族公主以刺客共犯的身份处以极刑的话,老臣希望皇子能在明日早朝时,主动争取讨伐乎延族的机会,以划清与刺客之间的关系,毕竟这对你的前途大大不利,如果皇子能争取这样的功劳,小女之事,老臣也不再计较了,只能算她命薄。老臣先告退了。” 卢承英话说得很沉,冷漠到羲皇辕以为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没血没泪的人,为什么有人为了权力,什么都可以不顾。 “是啊!皇儿……皇儿……卢国相说的很有道理,你要为娘争一口气啊,让那个柳仪母子瞧瞧咱们的厉害,不然老在宫内瞧不起我,皇儿,你要知道娘都后半辈子都靠你了。” 担心卢承英的胁迫逼迫不了羲皇辕,玉贵妃继续说服着,只要羲皇辕点头答应了,这件是肯定是办得成。 “我不会答应!”羲皇辕的口气始终冷沉,难道权力有那么重要吗? “皇儿!娘亲知道你一直排斥这些年来娘为你所作的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娘都是为了谁?还不是都是为了你以后着想,你才是最适合继任皇位的人选啊。” 玉贵妃放柔了口气,究竟他要何时才会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哼!我劝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羲皇辕情绪逐渐激动,想起自己的人生不过是玉贵妃跟卢承英的一颗棋子,羲皇辕就更愤恨不平,与其像个傀儡让人操纵一生,还不如生为一个平民百姓好。 “什么?皇儿……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是你亲娘啊,怎么会是毫无干系的人!” 玉贵妃脸上乍时一阵青一阵白,怎么也想不到羲皇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玉贵妃的双手微微发颤,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怕我知道,当初就不要这么做,我倒宁可希望你一刀杀了我。” “皇儿……听娘说……听娘解释啊……” “碰!” 羲皇辕难掩满心的愤恨,夺门而去,心里满是痛楚,或许他根本不该来这个世间,他不该是为了达成某些人的目的而存在的。 扉音独自一人遥望着窗外,眼角隐约有些湿润,他为什么要这样冤枉她,人根本不是她杀的。生性单纯的她,压根儿不知道这背后竟是一桩更为骇人的阴谋。 “姑娘!奴婢名叫纡儿,来伺候姑娘的。” 一名女婢出了声,顿时唤回扉音飘忽的思绪。 “纾儿?伺候我?为什么他要你来伺候我?” 扉音有些不解,知道他一向不喜欢丫环在身边走动,甚至在她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也没瞧他塞丫环给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纾儿不知情,不过纾儿知道爷儿近日相当忙碌。” 纾儿开始梳拢扉音如黑瀑般的黑发,眼里净是不屑,她为什么要来伺候这个番邦女子! “忙碌?他在忙什么?” 扉音茫然不知所措,难道这几天他不见踪影,是因为忙?如果真是忙,那为何连跟她见上一面,他都嫌累赘?嫌麻烦?扉音的不安全感开始发作,脆弱的情感开始崩裂。 “这……奴婢怎么会知道……前些日子……好像有听爷儿说过要出征……什么的……奴婢只是道听涂说,也没知悉多少,不过奴婢有听说您好像误伤了一个姑娘,这让爷很不高兴,爷还直娘着白宠了您呢。” 纾儿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扉音的表情,果然瞧见她血色见褪的模样。 “出征?出什么征……不高兴……” 原来羲皇辕还在怀疑她是杀了卢纤儿的凶手,可恶,为什么不肯相信她,扉音紧紧握着拳心。 “对啊,还有前些日子有个刺客大胆刺杀圣上,真是不要命了,圣上很生气。这威胁到了风皇朝的国威,怎么可以忍气吞声了,还好那个刺客被抓了,现在大概也只剩下了半条命。” 纾儿继续说着,看着扉音更加惨白的脸色,更是欢愉。 “那结果呢?那个刺容呢?下场到底如何,死了吗?”扉音激动万分的搭着纾儿肩头,猛摇直问。 扉音害怕那名刺客就是邬朋,如果真是他,她早该阻止他这莽撞的行为的。 “姑娘!您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在乎那个刺客?您认识他吗?” 纾儿不怀好意的问,想探探扉音的口风。 “我……这个……我……” 扉音不敢泄漏自己跟邬朋之间的关系,否则铁定也是以共犯的身份处置,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毫不知情啊。 “哦……我就说嘛,姑娘怎么会认识那种人,呵呵,随口问问,姑娘不必在意。” 纾儿将扉音的表情牢记在心,这可要回去和玉贵妃好好说说才行。 “嗯!” 扉音低垂着螓首,慌乱的不知所措,一方面担心邬朋的安危,一方面却又着急不已。 “对了,姑娘,纾儿是看姑娘一个人寂寞,这才来陪姑娘说说话,解解闷,可别跟九皇子说纾儿来过了,不然纾儿可惨了。” 纾儿不忘交代一番,得趁羲皇辕还没回来之前赶紧离开才行。 “喔!好!谢谢你。” 扉音报以微笑,心头却绷得紧紧的,好吧,既然他还是认为她是凶手,那么她就把真凶给找出来,那个卢承英口口声声咬定她是凶手,她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打定了主意,扉音决定再去探一次卢承英的府邸,虽知道他的暗器厉害,可是这一次自己的名誉严重受损,即使是死,也绝不能接受这样的糟蹋。高傲的自尊逼得扉音急欲挽回尊严,顺便探探邬朋的情况,最不好的打算,顶多是救出邬朋,再回部落。扉音深刻的知道,她跟羲皇辕已经不可能……一个不信任由口己的男人,还能有什么话可说,扉音这次完全死心了。 一早,上了早朝,除了羲皇辕外,大皇子羲皇瑾、还有许多皇子突然在澄熙殿出现,显然今日的气氛相当不同于往常,更显得诡谲古怪。 “今日真是好日子,难得碰上的九弟,却在朝上碰见了。” 大皇子羲皇瑾不客气的奚落着,就目前的情势来看,似乎羲皇辕是跟自己争夺皇位最有可能的人选,自己得要提防些才好。 “那今天真是遭透了!” 羲皇辕亦是不客气的回讽着,把他当对手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一抹冷笑始终挂在羲皇辕的嘴角。 “圣上驾到!” 羲皇裕的出现,皇子们才停住了口舌之争,各自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唉呀!皇儿怎么都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羲皇裕睁开尚未清醒的眼,这大殿上挤了满满的人,还真是不习惯啊。 “圣上!大皇子有要事禀告啊!” 邓河小声的附在羲皇裕的耳旁耳语。 “父皇!儿臣请求亲自带兵征伐狡诈的乎延族,为父皇夺回延年益寿的圣石!” 羲皇瑾信心满满,此语一出,引起朝中大臣达番议论。 “父皇!儿臣以为万万不可,这不但会引起两国人马的纠纷,更是破坏了两国的和平,儿臣请父皇三思。”羲皇辕赶紧出言阻止,这更是引起朝中大臣一番争论,而卢承英更是七窍生烟的怒瞪着羲皇辕,他真要唱反调? “难道父皇的生命不如一个番邦重要?”羲皇瑾痴笑着羲皇辕的天真。 “嗯!瑾儿说得很对,这寻找圣石确实是父皇最想要的东西,至于,哼……那番邦不仅屡次进犯我朝,还派遣刺客企图行刺本皇,绝对不可饶恕。” 羲皇裕想起当天的遭遇,更是冷汗直流,加上他最近身体不适,对于治百病,能够延年益寿的圣石,更是非拿不可,他可不想那么早死。 “圣上!老臣以为这件事还是派九皇子来得妥当,毕竟九皇子曾经到过一次西都边境,对于那里的环境也比较熟悉,由九皇子出马,铁定能为圣上取回圣石,相对于毫无头绪的横冲直撞,可能成功的机率会大一些。”卢承英赶紧上前帮羲皇辕补了话,不管如何,这次都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了,卢承英保证自己有让羲皇辕点头带兵出征的机会。 “卢承英……你……” 羲皇辕不敢置信的望着卢承英,着实想挥他一拳,打掉他的自以为是。 “嗯!卢国相说的很有道理,皇儿,你的意思呢?” “这……” 面对羲皇裕的逼问,羲皇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事他怎么能答应。 “圣上!老臣绝对会全力配合九皇子进兵乎延族,只需兵力五百配合九皇子的机智绝对可以大胜。” 卢承英骄傲的看着一脸发黑的蔺国忠,似乎已赢了胜仗一般。望向一脸颓丧的羲皇辕,卢承英更是得意,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他终究会是风皇朝最有权势的人。 “好好……哈哈哈,皇儿,父皇就等你的好消息。” 羲皇裕眼看圣石有了着落,更是高兴不已,对于羲皇辕的表现,更是寄予厚望。 “是!儿臣明白了!” 到了这个地步,羲皇辕再也无法说些什么,满心怨恨的怒视着卢承英。可恶,我就不相信我摆脱了不了你的掌控。 第十章 退了朝,卢承英赶紧步至羲皇辕的身边,商讨机宜,一点也不担心,羲皇辕会在这个时刻揍他一顿。 “都达到了你要求了,还跟来干什么?” 羲皇辕语气里净是不屑,无论如何,这种事情他绝是对不会做的。 “九皇子!现在我们是在同一艘船上,当然要共体时艰,互相帮忙才是,老臣这也是为你好,为九皇子将来的皇位铺路,九皇子应该要信任老臣才是。” “哼!当你的刽子手吗?抱歉,我做不到。” 羲皇辕加快脚步离开,多在这种人身边一刻,只会感到恶心。 “哦……难道九皇子不在乎乎延公主的死活吗?” 一丝狡诈的笑意流浪而出,看着羲皇辕猛然止住步伐,卢承英更是有说不出的畅快。 “你说什么?” 羲皇辕脸色阴寒的转身,墨黑的眼瞳迸射出强烈的杀气。 “老臣的意思是,乎延公主正在老臣那作客,老臣现在只希望九皇子能专心将圣上交代的任务完成,老臣自然会将她归还。” 明显的感觉到羲皇辕投射而来的猛烈杀气,即使争战多年的卢承英,亦是感觉到一阵畏缩。 “卢承英!不要欺人太甚,不要逼我做出不想做出的事。” 羲皇辕耐性已经消耗到极点,打从回宫以来,一直再忍,只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想弄得太僵,只可惜这似乎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 “九皇子不要动怒,老臣也不想做出这样的手段,只是到了这个地步,没办法,只好这么做了,请九皇子多多包含。” 卢承英老奸巨滑的样子,看在羲皇辕眼里,着实想揍上几拳。 “哼!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就范!” 羲皇辕不敢承认自己必须现在屈就于卢承英的胁迫之下,自己该怎么办,早该想到卢承英那种奸人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更该早一点察觉他的手段。 “对了,九皇子,老臣绝对不是那般不通情理,在九皇子出征前,老臣会让九皇子见上她一面的,不过九皇子应该知道违背老臣意思,那异族公主可能遭遇的危机,极有可能以刺客的帮凶处置,这样的结果应该不是你乐意见到的。” 卢承英一举断了羲皇辕的退路,不管如何这次一定要成功才行,如果顺利拿回圣石,羲皇裕铁定会对羲皇辕多了层好感,加上自己上手上的兵权,风皇朝大权铁定落在他手上。 “哼!看样子我不从是不行了?” 羲皇辕嘴角浮出笑意,那笑意突然让卢承英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为伺却又像是自己屈居劣势? 卢承英,我会记得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羲皇辕下定了决心,该是将一切了断的时候了,自己也不用太手下留情,扉儿扉儿…… 羲皇辕猛然惊醒,这几天自己都忙于事务,忽略了她的感受,难道……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羲皇辕气急败坏的来到卢承英的府邸,找遍了整个庆沅宫都没有扉音的踪影,看来真的是被卢承英那个家伙抓去了,可恶! “她在哪里?” 羲皇辕昂然的气势不容忽视,他愤怒迅速瘀积在胸膛,羲皇辕相当怀疑自己会不会在暴怒之下,失手杀了卢承英。 “九皇子还是决定跟老臣合作了吧!” 卢承英高兴不已,看来他还是不得不低头。 “甭说屁话,我要见她。” 羲皇辕已经打算豁出去了,如果扉音有什么损伤,他会让所有伤害她的人陪葬。 “就在这儿呢,请随老臣来。” 羲皇辕跟着卢承英来到软禁扉音的房间。 “九皇子!她就在这里,别忘了顺便打听有关圣石的下落,这样也省事些。” “滚出去!”羲皇辕大声叱喝,脸色始终阴沉着。 “对了,扉音公主之所以会落在老臣的手上,可不是老臣下的手,是她自己嚷着要找出杀死纤儿的真凶,这才逛进了老臣的园子里,老臣才顺道将她留了下来,呵呵。” 卢承英捻着胡须,志得意满的从容离开。 “真凶?杀死卢纤儿的真凶?原来她还在介意的这个事,那……” 一阵莫名的愧疚顿时浮现,他一直欠她个道歉,本想今天说的,可是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来,不行……他一定要救扉儿出来。 “喀!” 房门开启的声音,惊起了扉音的思绪,是他……扉音的眼神望见了羲皇辕的身影后,迅速扬起一抹光彩,却随即恢复平静。 “扉儿……”羲皇辕万般后悔,会演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他也要负上一点责任。 “我还没找到真凶……来证明我的清白,可是我也不许有人冤枉我。” 扉音含着眼泪,眼神有些诡异,似乎在隐藏些什么。 “扉儿……不要这样……那件事是我的错……” “不……你没错……就跟纾儿说的一样,你恼我莽撞破坏了你的计划。” 扉音感觉到心口撕裂的声音,为什么老天爷竟是这般的残忍,自己付出一切所爱的男人竟然会是这样的真面目,自己却被他骗得团团转。 “纾儿?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因为误会你而感到后悔,怎么可能还恼你?” 纾儿好像是玉贵妃的女侍,看来又是玉贵妃搞的鬼,怒火不停在羲皇辕的心口灼烧,难道她真不放过他吗?羲皇辕的拳心捏紧,脸上表情显得阴沉不已。 “扉儿……让我看看你的伤!” 发现扉音臂膀上的纱布染满血迹,可能是她动了胳膊,才让伤口又裂了开来。 “嗯!” 扉音突然柔顺的依偎在羲皇辕宽大的胸膛里,仿佛两人之间的间隙已经解决了,然而扉音的眼神却饱含更多复杂的思绪,她的心头正在天人交战。不……我无法原谅……在他做了这个决定后……眼泪逐渐凝聚在扉音的眼角。 “扉儿……” “!你不恼我就好,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扉音轻巧的靠着羲皇辕,语气不再尖锐刺耳。 “我现在知道了,不过我一定会揪出凶手,还你一个清白。” 羲皇辕露出笑意,还好一切都没事了,他宠溺的梳拢着扉音黑长的发丝。 “……” 扉音不期然的踮高脚尖,主动吻上羲皇辕的薄唇,小手更是牢牢攀附在羲皇辕结实的腰际,一切来得相当突然,羲皇辕完全没意料到。 “扉儿……” 起先羲皇辕有些疑惑,扉音怎么会突然这么主动……可是……深沉的黑瞳望着那艳红的脸蛋,飘散出深沉的欲望,没错……她是他要的女人,所以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的欲望陡然勃发,搂着扉音玲珑有致的腰身,双双倒卧在床上,扉音坐在羲皇辕的腹上,低身与他缠吻。 ……对不起……是你骗我在先,所以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不……所以我只好……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在羲皇辕的脸上,羲皇辕感觉到情况有异…… “扉儿……” “不要动!” 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一把利刃随即架在羲皇辕的颈项边,猛然瞧见扉音这个举动,羲皇辕大为震惊。 “你骗我……你骗我……纾儿虽然极有可能骗我,不过有一件事她说对了,你要出征的对象是我的族人对不对?羲皇辕……你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 扉音大声吼着,好不容易松下的警备心又昂起,她该相信邬朋的话,关内人的话都不该轻易相信的,现在没想到她却把敌人引入了窝,怎么对得起族人?要不是卢承英说出一切,她恐怕又要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眼泪持续滴落,一滴滴像是炭火般灼烧着羲皇辕的心房,对于她早已知情,羲皇辕并不感到讶异。 “你为什么不说话……告诉我是不是?” 扉音大声哭喊,已经听到心口崩裂的声响,是那么令人痛彻心扉啊,可是,羲皇辕只是一直注视着她,却什么都不说,这让扉音一阵恼火,不由自主将匕首更加靠近羲皇辕的颈项。 “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他说得没错!” 羲皇辕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扉音在他面前泣不成声,多想如同前几次,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你为什么要承认,连辩驳都不肯,即使给我一个谎也不愿?” “我不想再说谎了!” 扉音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癫狂,在激动下匕首已经在羲皇辕的颈项划出一道血痕,而羲皇辕却像是浑然无所觉似的,一点挣扎也没有。 扉音伤心欲绝的样子瞧在羲皇辕的眼里,更是满心的刺痛,多希望能拭去她的泪水,可是惹她流泪的是他呀!羲皇辕试图安抚扉音急躁的情绪,可是现在他却受制于卢承英,有什么本事可以说不。 “那就不要怪我现在杀了你,免得你领兵伤害我的族人。” 扉音猛然举高匕首,对准羲皇辕的心窝,只要一刀刺下去,什么可怕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族人也可以因此得救……这个计划早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想好了。 “好!在这里,往这里刺,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羲皇辕猛然握住扉音紧握匕首的拳头,毫无犹豫,随即往自己的心窝方向大力刺下去。 “啊……不要……不可以……”扉音高声大叫。 她将染血的刀子丢到地上,脸上充满了懊悔与不舍,不……扉音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不……她下不了手……不……她不敢杀他……扉音泪流得更凶了。 “这是我欠你的……为什么不动手?” “不要乱动……你在流血……”扉音直觉的压住羲皇辕胸口上的伤口。 扉音,你是个软弱的女人,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人残杀了自己的族人吗? “扉儿……” 羲皇辕一阵怜惜,极想抚上那哭惨的小脸。 “既然不敢动手杀你,是我软弱,对不起族人,我只好以死谢罪。” 扉音准备咬舌自尽。 “不可以……” 羲皇辕赶紧点住了扉音的穴道,她的身子瘫软下来,无法动弹。 “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另外我想告诉你的是,邬朋潜进宫来,失风被捕,我会尽力打探他的消息的。” 暂时点住了扉音的穴道,羲皇辕将扉音放置床上,至少要经过两三个时辰,才能会恢复行动力。 扉音转过泪汪汪的脸,眼泪不听使唤直流。 “扉儿……等我……”羲皇辕疼惜不已的拂开扉音额前的发丝,万般不舍的瞧了扉音几眼,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捂着胸膛上的伤处,挫败万分的离开。 羲皇辕心冷到了极点,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扉音被以刺客同伙的身份不明不白的处死,过了三四天仿佛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羲皇辕心上烦乱到了几点,他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已经围绕心上不知几百次了,依旧毫无答案,明天就要跟着军队到了西都边境,羲皇辕困恼不已的将头埋在掌心之间。 “看来五哥猜到迟早会有这样的下场。” 看着几个月前羲皇辕拿给他的军事布置图,羲皇辕一阵轻笑,是他太过迟钝了,太相信人性的单纯。 “皇儿!”玉贵妃出现在羲皇辕的书苑前。 “你还来干什么?”羲皇辕冷漠的盯着帮凶之一的玉贵妃。 “皇儿不要对娘亲这么冷漠,这是没有办法之下的办法啊,娘和卢国相千方百计想帮你登上皇位啊,到时候你要多少个女人还不简单,娘亲都不会干涉的。” 玉贵妃试图缓和羲皇辕尖锐的情绪,虽然知道这样的方法可以达到效果,不过凭羲皇辕的个性,却是永远都无法认同的。 “这个要求是我回报你这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往后我们将形同陌路,我再也不会喊你一声娘。” 羲皇辕仿佛有了决定,这个皇城他已经不想待下去了,即使将来可以顺利跟扉音相守,待在这里,难保又不会发生什么事。 “皇儿……告诉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娘亲……娘亲含辛茹苦拉拔你长大,难道你对娘就这么点感情吗?” 玉贵妃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努力究竟为了谁。为什么会落得儿子不愿相认的惨剧,一向强势的她,却也在这个时候流出了眼泪。 “如果你当真不知情,不知道原因,或许我可以问你一句,卢家千金死的时候,你伤不伤心?” 羲皇辕不可思议的问着,他不认为这样无情的娘亲会是他的娘,打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否定了她的存在。 “我……这……为什么这么问?” 玉贵妃不解的回问,她感觉到羲皇辕像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连亲生女儿的生死都不在意,我怎么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 羲皇辕毫不犹豫说出埋藏心中数年的秘密,看着玉贵妃满脸的惊恐,羲皇辕只有回以一抹冷笑,这是她早该知道的事,何必装成这般吃惊? “我……亲生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是吗?我就说清楚一点,你跟卢承英订过承诺,卢家千金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则是卢承英的儿子,对不对?” 羲皇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段秘密,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竟然是卢承英那种人的儿子,这也难怪卢承英对于他登不登帝位如此的在意。 “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玉贵妃吓失了魂,丝毫不敢相信二十前的秘密竟会让羲皇辕知道了,而这些年来他的异常反叛似乎可以得到说明……不……不可能的……他不可知道的……玉贵妃呆坐在地,眼神恍惚望着羲皇辕,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巨变。 “我怎么知道的这你管不着,我本来还不怎么相信,现在似乎是真的了。” 羲皇辕背对着玉贵妃,眼神有着难忍的痛楚,甚而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皇儿……即使如此……娘亲还是把你当成亲生儿子教养,你说……这些年来……我哪里亏欠了你……除了不是亲生的关系之外……娘亲孤零零的在后宫,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将来……下场绝对是一生孤老宫中……” 玉贵妃忍着心痛,逐字道出当年为何会有这般荒唐的计划,无非都是希望下半辈子能有个依靠啊。 “扪心自问,你这些年为了权势,手上染了多少血腥,用心计较害死了多少争宠的妃子们?甚而派纾儿疏离我跟扉儿的感情,你说!这世上有那一个娘亲会对儿子做出这种事?” 羲皇辕仍是不客气的指控着,反正这一切都该有个了断了,该是将一切真相公诸于世的时候了。 “我……那个野蛮女人配不上你……皇儿……只要你登上了皇位,要多少女人,娘亲都不会阻止你,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让一个女人破坏你的前途。” 玉贵妃态度相当恳切,真心希望羲皇辕能回头,不要再使性子了。 “太迟了,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女人,你好自为之吧,” 羲皇辕随即转身离开。 “为什么……我这么做又是为了谁……” 眼泪滑出玉贵妃的眼角,所有的过往云烟跟现今的事情全搅和在一块了,一时之间竟也分辨不出对错…… 夜阑人静之际,羲皇辕来到雒辰宫,五哥应该有话会想告诉他吧。 羲皇辕穿过厅堂,来到羲皇辕最常待的庭院。 “五哥!” 羲皇辕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自己该是怎么做才对。 “!瞧你一脸死气沉沉的模样,可不像是会打胜仗的人啊!” 羲皇辕一派轻松,仿佛这宫内的夺权争斗都与他不相干似的。 “五哥!那场战我说什么都不想打。” 要不是扉儿在那老奸贼的手上,自己也是万般不愿意的。 “哈哈哈!,你真不适合活在这皇城里。” “我知道,我本来就不该属于这里的。” 想起那荒唐可笑的身份,羲皇辕更是满心的沧凉。 “算了,不瞒你了,那个异族姑娘我派人去救了,已经放她离开了。”羲皇辕依旧噙着笑意,仿佛这一切的经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羲皇辕满脸惊愕,五哥救了扉音?羲皇辕不敢相信。 “不过蔺丞相派的先锋部队早你们一步出发到西都边境去,应该明天就可以到了,那位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已经赶回去了,你在犹豫不决可就来不及救人了。” “什么……蔺丞相?这事儿不是交给卢国相处理了吗?”羲皇辕讶异不已,为什么他会如此积极? “哈哈哈……卢国相大势已去,皇朝里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五哥!这是什么意思?”羲皇辕听不明白。 “!我希望你这一去就不要再回来了,这意思你该懂吧!” “啊……五哥,你的意思是?” 羲皇辕隐隐约约感觉到皇城里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羲皇辕正是主角,五哥真要这么做? “不要逼我动手杀你,我希望你战死在西都边境,这个要求算是我告诉你身世的代价吧!” 羲皇辕冷邪的眼瞳不再有任何的温度,冰冷的眸光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好!当初我答应你的,我就会做到。不过……玉贵妃纵使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请你看在我把命给你的份上原谅她。” 羲皇辕还是无法对玉贵妃狠下心肠,撇开当年的恩怨不谈,她这几年确实没亏欠他什么,羲皇辕无法痛下杀手,且知道羲皇辕与玉贵妃有着极深的恩怨存在,怕是他离开后,玉贵妃的日子不会好过。 “这我不可能答应你,欠债还债,欠命还命,当年那些对不起我娘亲的人,我会一个一个加倍奉还。”羲皇辕眼神陡然转为冰寒,黯沉的黑瞳更显诡魅。 看到羲皇辕这般深恶痛绝的样子,羲皇辕只能放弃要求。 “我知道她对不起你娘,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你还是无法……” “别说了,你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如果她死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羲皇辕挥退羲皇辕的劝说,他已经对羲皇辕够恩惠了,至少没有把他当成敌人看待。 “好吧!我不会回来了,五哥,保重!” 羲皇辕已经没有时间再争论这些问题,还得要赶到西都边境去,阻止一场可能发生的浩劫。 “儿!杀了他,夺回圣石。”羲皇辕唤出一旁的人影,轻声吩咐着。 “是!” 笑意逐渐在羲皇辕的嘴角扩散,该是他开创自己天下的时候了。   第十一章 清晨破晓之际,风皇朝的军队早已在通往西都的城门待命。 “九皇子!老臣的嘱托就拜托了。” 卢承英依旧一脸老奸巨滑的笑意,似乎还不道到扉音早已被救走了。 “皇儿!小心!” 玉贵妃哭肿了双眼,前来送行,虽然非亲生母子,心里还是挂意不已,默默看着羲皇辕俊挺的背影,玉贵妃不敢出现在羲皇辕的眼前,只能待在廊道另一端注视着。 “驾!驾!” 羲皇辕毫不留恋的驾着马飞快离开皇城,奔往西都边境,心里满是扉音那醉人的酡红,这次他再也不会放手,心里不会再有那些恼人的牵挂,早在第一次遇见她,他就不该回京了,更不该把她牵涉入争斗中。 羲皇辕马不停蹄的赶到西都边境,担心自己会晚了一步。 “石安人呢?” 发觉营帐内只剩下留守的士兵,似乎整营的军队早已出动。 “启禀九皇子,石大人派遣先锋部队率先进攻乎延族所在的山谷。”士兵恭敬的回报。 “什么?没有我的命令,竟敢擅自发兵,驾!” 羲皇辕一夹马腹,现在他可是征伐乎延族的大军统领,这次石安可要听命于他了。 马蹄所掀起来的沙尘形成一副特殊的景致。扉儿……等我……我一定要停止这一场战争…… 羲皇辕马催得更急,更加迅速赶往乎延族所在的山谷。 “杀!杀光所有的乎延族人!” “杀!” 石安为首的军队,开始展开一场杀伐,乎延族人亦派出勇士应战,顿时沙尘满天,敌我难分。 “住手!石安!住手!”羲皇辕飞快的驾着马,混入人群之中,试图找出石安的踪影。 “九皇子!就快把这批恶徒擒下了。” 石安老神在在站在沙丘上指挥着,似乎这场硬战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我叫你住手,听见没?” 羲皇辕愤怒的擒住石安的衣襟,这里他才是主将,军队的号令都要听他的。 “哼!我只听从蔺丞相的命令,只知道要杀了这该死的低贱民族跟夺回圣石!” 石安抽出大刀直接架在羲皇辕的颈项上,似乎想在这里一刀解决他。 “该死!”羲皇辕拍掉刀刃,转调马头,奔往前线,试图找出扉音的身影。 “兄弟们!大家一起上!” 扉音拿高狼牙刀,刀刃上沾满了血迹,身子亦狼狈不堪。 “住手!全部都住手!” 羲皇辕扯开喉咙大喊,这才稍微止住了混乱的情势。 “你真骗我!” 扉音目睹羲皇辕的出现,心口上仿佛被安插上一把利刃般无法呼吸,原本这些军队真是他所带来的。 “你果然是骗我,羲皇辕我恨你!” 扉音拿起狼牙刀,直往羲皇辕的方向飞奔而去,地上堆积着尸体,早已分不清是哪一方人的。 “等等!听我说一句话,谁都不要动手!” 羲皇辕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严,顿时震慑了所有人,一时之间,竟也没人敢动手。 “动手!”石安不理会羲皇辕的命令,他的主子又不是羲皇辕,没必要听他的。 “可恶!谁敢动手,本皇子绝对以军法处置,乎延族人向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各位弟兄千万不要为当权者所利用,卢国相大人只是要利用你们来达成他的野心。” 羲皇辕扯开喉咙大喊,话一说出口,顿时引来一阵议论,扉音亦是疑惑的看着他。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哒!哒!”连番的马蹄声踩着黄沙急奔而来,似乎正在等待这个机会。 “糟了!是蔺国忠的人马!” 羲皇辕心头一惊,蔺国忠的兵马这么晚才出现,惟一的可能就是在等双方两败俱伤,还不来及解释清楚,蔺国忠的人马已经抽出大刀,先锋部队拿起弓弩,对着他们连番发射。 “怎么回事?” “杀光所有的人,一个活口都不留。”马背上的统领高声喊了号令。 “是!” 蔺国忠的人马足足多了石安的军队一倍有余,开始扑杀眼前所有的人马,不分是否为同胞,一律杀无赦。 “杀!杀!” “啊……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身旁的同袍一个一个中箭倒地,石安部队的士兵人人胆战心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乎延族人也看傻了,不知道为何风皇朝的军队突然会自己人打自己人。 “全部杀光,不留活口,弟兄们,为蔺丞相效忠!” 统领发布命令,这是一举歼灭卢承英势力的大好机会,本来就没打算让卢承英的部队有生还的机会。 “啊……救命……啊……救命啊……我也是蔺……” 石安部队慌了神,还来不及表明自己的身份,就被一箭射死,其余的人则是纷纷抛下手中的武器,鸟兽散径自逃命去,而蔺国忠的人马则开始追杀逃脱的人。 “杀光乎延族人,为圣上取下圣石。” “扉儿……小心……” 眼看一旁的士兵即将杀向扉音,羲皇辕满心的焦急,来不及思考,已经跃下马。 “你干什么?” 扉音不了解羲皇辕为何突然跳下马,跑到她面前送死。 “快走!回到谷里,他们进不来。” 乎延族人根本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再战下去,也只有灭族的结果而已。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你骗我……你欺骗我……” 扉音满面怒容,完全无法平心静气听羲皇辕解释。 “如果真想杀我,等眼前这些问题解决了也不迟。” 羲皇辕毫不犹豫握住扉音沾满血的刀刃,随即握出一手的血痕来。 “你究竟在做些什么?你疯了吗?” 扉音受到惊吓,不知道羲皇辕竟会出现这么疯狂的反应。 “快走……快走……” 眼前一片刀光剑影,眼看出谷护卫家园的乎延族人几乎被残杀殆尽。 “不……我不能走……我是乎延族的公主……我要守护大家……” 扉音挣脱羲皇辕的束缚,仍执意冲向一片混乱的战局。 “快走!” 羲皇辕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蔺国忠的企图绝对不简单,不能冒险。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扉音依旧于恨未消,极力挣脱羲皇辕如铁钳般的钳制。 “快……啊……” 陡然一记自混乱中出现的飞箭擦过羲皇辕的臂膀,顿时渗出血迹,那飞箭的出处,出自于始终站在不远处的蒙面人手上,他没有直接参与混战,羲皇辕才是他的目标。 “啊…………你……”扉音傻眼了,更难想象竟有人攻击羲皇辕。 “快走……” 羲皇辕按住伤臂,拉着扉音赶紧离开混战的现场。 “到底……” “先别……问……” 血不停滴落,羲皇辕勉强撑起逐渐模糊的意识。 “可是……” 明明对自己身旁的男人有着满心的怨恨,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在这个当头见死不救,扉音相当怨恨自己为何在这一刻又心软了。 两人步履蹒跚,一路跌跌撞撞的进了谷里。 “杀!杀光所有乎延族人!” 两人还来不及停下脚步喘口气,后头的杀伐声已经赶到了。 “可恶……来得这么怏!” “扉儿……他们快杀来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羲皇辕虽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不过现在没心思去思考那些,先保命要紧。 “可是……你不是领着十万大军来,怎么……” 对于尚不知情的族人,扉音着实放心不下。 “不……我不是来打仗的,我是来找我心爱的女人,所以那些兵我都一个都没带,只有我一个人赶来。” 羲皇辕说了真话,他是马不停蹄的赶来,而那些兵都还驻扎在炎城郊外没来。 “……你……”扉音此时此刻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上树!”羲皇辕不管扉音还在犹豫些什么,搂紧了扉音的腰身,飞身上了大树枝头。 “杀!杀!杀!杀!”两人才刚上树,底下军队已经鱼贯进入了谷里。 “哈哈!哈哈!” 进入谷内的军队,随即不管老弱妇孺,开始一阵杀戮。 “救命啊……救命啊……” 谷里的乎延族人一阵惊慌失措,屋子也给烧了,族人四处逃窜。 “可恶……不行……我不能眼睁睁……” 扉音看到这个景象,更是按捺不住,急着要下树杀了那些狗兵。 “扉儿……你现在去……只是送死而已……” 虽然知道这样很残忍,可是凭着他们两人,根本无法与那些军队为敌,羲皇辕硬是阻止扉音跃下树。 “不要……不要阻止我……” 扉音根本无法坐视不理,这些都是她的族人啊,他们怎么进来的?这才是扉音的疑问。 “扉儿……那是?” 羲皇辕猛然瞧见大军中,始终孤立在一旁的人影,那背影似乎是…… “邬朋?那是邬朋?” 扉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邬朋竟跟那些人穿着一样的军服,难道……扉音简直不敢往下想。 “扉儿……看来是邬朋带他们进谷的。” 羲皇辕明白扉音这个时候,心里已经相当难受,看着扉音滚滚直落的泪水,更是满心的心疼。 “不……都玛……不……我要去救他……” 猛然发现老族长正被军队统领抓到邬朋面前,似乎正在向他逼问些什么。 “扉儿……冷静点……” 现在去无非是送死,羲皇辕百般不认同该冒这个险,何况现在情况未明。 “啊……” 邬朋一刀刺进老族长的心窝,老族长随即倒地死去。 “我怎么冷静……啊……都玛……” 扉音挣脱了羲皇辕的束缚,跃下树,拿出狼牙刀,打算直取邬朋的性命。 “邬朋!纳命来!” 扉音大声叱喝,刀刃使得又快又急,邬朋还来不及反应,手臂上随即被划上一刀。 “扉儿……” 羲皇辕眼看树下正好有一匹离散的军马,毫不在意自己的伤臂,他跳下树驾着马奔上扉音的方向。 “可恶……还有漏网之鱼……杀了她!”统领发现扉音的身影,顿时上前追捕。 “扉儿……快走……” 羲皇辕策马飞奔过扉音的身旁,大掌一捞,随即将扉音带上马背。 “放开我……我要为我都玛报仇!” 扉音早已泪流满面,痛哭失声,怎么都不敢相信邬朋竟然背叛了乎延族…… “扉儿……” 羲皇辕不敢大意,驾着马飞快往谷后奔去,试图甩掉身后众多的追兵。 “快追!”以邬朋为首的军队,开始追着羲皇辕的马。 “啊……糟了!没路了!”羲皇辕奔到谷底,这才发现,最后竟然是一大片湖,再也无其他去路。 “别跑了,扉音,羲皇辕,乖乖束手就擒吧!” 邬朋面无表情,谁也察觉不出他的情绪起伏。 “邬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无论如伺,扉音也要问个明白。 “管那么多……先杀了他们!”士兵开始鼓噪。 “谁都不许乱来!”邬朋很有威严的阻止后方士兵的靠近。 “扉儿……蔺丞相答应我,让我当乎延族的王,你当我的妻子,我们绝对能建立一个更为强大的乎延族,如果我那时候没有答应他,我就会死,你知道吗?”邬朋伸出掌心,似乎要迎接扉音的归来,邬朋相当明白这是自己与蔺国忠交换的条件,以自己性命换取攻打乎延族的条件。 “做梦……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扉音不敢置信的怒吼着。 “原来该死的是你!” 羲皇辕拉开大弓,众人看见那大弓顿时一阵吃惊。 “扉儿……为老族长报仇。” 知道两人也逃不过了,羲皇辕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好……” 扉音了解羲皇辕的意思,抽出箭筒里的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羽箭,羽箭不偏不倚射入邬朋的心窝。 “啊……你……” 邬朋惊讶万分的看着自己胸膛上的羽箭,与不断流出的血液,不敢相信扉音竟会出手伤他,脸上仍有着无法相信的表情。 “可恶!杀了他们!”一旁的统领着实没耐心在磨下去,急着要离开这鬼地方。 “咻!” 正当众人一面混乱之际,一道飞箭自众人身后射出,直接射中羲皇辕的手臂,顿时鲜血直冒。 羲皇辕一个不稳,身子往后倾倒,连同扉音一块儿落入大湖中。 “哈哈哈哈!这样他们应该死定了吧!” 统领湖畔等了一会儿,看了水面久久没有反应,料定落水的两人应该死了,他踢了邬朋的尸体几脚,随即班师回朝,已完成蔺丞相交代的任务了,杀了九皇子及灭了乎延一族,整个天下都是蔺丞相一个人的了。 尾声 扉音在湖中寻找羲皇辕沉落的身躯,内心充满了惶恐,……你千万不能死啊…… “……你在哪里……” 泪水跟湖水混杂在一起,扉音内心早被羲皇辕三番两次不顾自己生命危险,救了自己,感动不已。 “……” 隐隐约约看到前方不远处,有血水渗出,扉音一咬牙,随即游往那个方向。 “……” 羲皇辕早因手臂上的箭伤而失去意识,身躯在湖底浮浮沉沉。 “你千万不能死……我求求你……” 扉音拉近羲皇辕的身躯,将口中的气渡到羲皇辕的口中,看到伤臂上汨汨而流的鲜血,内心更是不舍。 “撑下去……” 扉音拉着羲皇辕的身子往湖面上游去。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连同羲皇辕一同拉上岸。 眼泪更是不停在扉音眼眶打转,费尽全力将陷入昏迷的羲皇辕拉上岸,而军队早已离开了,徒留一地的尸身。 “我的头好痛……” 羲皇辕迷迷糊糊醒过来,四周早已暗沉一片。 “扉儿……” 羲皇辕发现手臂上的伤口早已处理过了,眼前也升起了一把温暖的火,而在另一侧的扉音,双手抱膝,伏上膝上熟睡了。 “扉儿……” 发现扉音脸上未干的泪痕,羲皇辕更是满心不舍,不顾伤臂的疼痛,牢牢将扉音圈在自己怀里。 “唔……吗?” 扉音猛然惊醒,随即发现羲皇辕如子夜般深情的黑瞳,扉音顿时只感觉到粉颊上一阵烧红。 “你还恨我吗?”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扉音逐渐自愤怒中冷静,或许这一切都不是羲皇辕所愿意,只是她真的不懂,为什么那些军队要杀他。 “因为我选择跟我最爱的女人在一起……” 羲皇辕吻上扉音的额头,简单的解释,却引出扉音满眶的眼泪,久久未曾止息。 “那你以后怎么办……” 难道永远都不能回宫了吗?扉音不明白究竟真正的原因为何,可是现下的羲皇辕,她又毫不犹豫选择再次相信他。 “离开!” 墨瞳里的坚决让扉音看了分外清楚,这次他是说真的,或许那些恼人的回忆没有必要再重复,最重要的,只要夺回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可以了。 “不会再离开我?” 扉音还是有些担心,之前羲皇辕还是无声无息离开她。 “那个为过去而活的羲皇辕已经死了,现在的羲皇辕是为扉儿而活。” “我还欠你一个道歉,这一切都是卢承英搞的鬼……” “我想明白了,你一定是因为我被卢承英囚禁,所以才会答应他的要求对不对?”扉音怜惜的看着伤痕累累的羲皇辕,心里更是愧疚,她就是太莽撞了。 “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还疼吗?我竟然动手杀你……我……是个混蛋……” 扉音不停自责,想起他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插向他的胸口那一刹那,扉音就羞愧的不能自已。 “我是该死,你族人的惨祸我要负上大半的责任,我是真的该死……”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们离开这里,忘了一切,好不好?” 从羲皇辕炙热的眸光中,扉音得到了答案。 “……我爱你……” 扉音含着眼泪,轻颤的送上自己的唇,现在的她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扉儿……我爱你。” 火把下的两人显得更为多情,世间的纷扰似乎都无法打断两人的缠绵,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的身影,那个曾经活在过去斗争中的羲皇辕已经死了。 正如羲皇辕所说的,他已经在这一场战役中死去了,现在他选择与自己最爱女人过单纯的日子,这样就满足了。 九皇子羲皇辕战死沙场的噩耗传回禁城,让当今圣上悲痛不已,而盛产玉石的乎延族族人,也在这一场杀戮中,尽数灭亡,惟一留下的也只剩下史料上的记载而已。 而宫廷内的争斗并没有因为九皇子的死去而稍有停歇,反而掀起另一波的争夺高潮与较劲……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