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 第一章 清晨六点正,桌上的闹钟准时响了起来。 小套房里,睡在上铺的尚青彤连忙用枕头盖住耳朵,而睡在下铺的林草草也用被子蒙头,任由闹钟响了整整五分钟,这两个同是二十二岁的女孩子才火速跳下床,开始梳洗。 林草草跟尚青彤不但是室友,还是同事,两人白天在同一间餐厅当服务生。晚上林草草以教小朋友泳术赚取外快,尚青彤则到一家网路咖啡厅兼职,昨天她瞄到一个发烧网友上的网站,让她意外地发现了一则网路奇闻。 当时,她看到网站上醒目的人像图片,惊讶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一时之间还以为她的好朋友林草草上了网,当选网路佳丽什么的…… 详细看过网页内容后,尚青彤就更加惊异了。 她当下就拜托那位顾客将该网页的所有资料印出来,然要拿给林草草看。 昨晚她回来时,草草已经睡了,所以,拖到今早才把这份资料拿出来。 “草草,你看,这图片中的人是不是跟你很相像?” 刚刚梳洗完毕的林草草,敷衍地睨了那张彩色图示一眼后,惺忪的睡眼陡地睁大,她歪着头仔细看了看,“是喔,很像我喔!不过,我从来没有拍过这种照片,不可能是我……” 图片是一个女孩的脸部特写,无论眉眼口鼻,都跟林草草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尚青彤哀怨地叹息一声,“唉,我好羡慕你喔,为什么我长得不像这位白雪公主呢?” “你说什么呀?”林草草一头雾水。 “草草,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值五万美金耶!” “五万美金!”林草草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虽然她长得美是有目共睹的事,但,她可从没想过要拿自己的脸蛋去“卖钱”。 “你自己看看。”尚青彤献列印出来的一叠资料摊开在她眼前。 林草草快速的浏览一下资料,醒目的大标题写着“寻找白雪公主”,参加此项活动的唯一条件,是要长得像图片中的“白雪公主”,当然必须是女性,而且得是年轻女郎,年龄介于二十至三十岁之间,林草草可说是完全符合条件。 “听说有人拿着这张照件去找整容医生哩,我看呀,再过不了多久,一定有很多女孩是这种白雪公主样。唉,可惜我没钱去整容,而且……”尚青彤拍拍自己的脸孔,“老实说,我也长得挺美的,把这张脸换掉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林草草仍专注地看着手上的资料。原来这个“寻找白雪公主”是全球性的活动,有关人员会在不同日期、不同地方进行甄选,包括巴黎、温哥毕、纽约、落杉叽、东京、汉城、北京、上海、香港、台北…… “啊!在台北甄选的日期是……今天!” “所以罗,你今天要打扮得美美的去参加甄选!” “电脑网路上的玩意儿,会不会是骗人的?”林草草一脸疑惑,听说有些人上网后被骗得人财两失,不过,至少她不用担心被骗钱财,因为她银行里的存款永远在四位数边缘,简直称得上是赤贫一族! “不会的啦!据网上消息说,这个活动举办了将近三年了,是我们孤陋寡闻不知道而已。而且,听说这期间已经成功选出两位‘白雪公主’了,一个是日本美女,一个是韩国佳丽……” “她们入选后怎样?”林草草连忙追问。 “就如网路上所说的那样,雀屏中选的佳丽在经过一段短期训练后,被安排参加一个晚会,以‘白雪公主’的形象亮亮相,就这么简单,五万美金就入装为安了。后来,这两位美女还各在网路上,写了一篇感想之类的短文,大意是说她们参加这项活动的经历,是多么的美好、难忘等等……” “真有这么好的事?花钱搞这种活动的人,总该有个目的吧?我实在看不出……幕后策划者的居心是什么。”林草草好奇地问。 “网上传闻,这个寻找白雪公主的活动有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男主角跟女主角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好的非君不嫁,非卿不要,可是天公不作美,女主角竟然得了绝症,药石罔效,香消玉殒……” 林草草在伸手可及的桌上抽了一张面纸,先做好要擦眼泪的准备。 “女主角撒手尘寰后,男主角悲痛欲绝,从此郁郁寡欢,始终不能忘情,于是他的家人就想出了这个点子,希望找到貌似的佳人,聊以安慰他寂寞空洞的心灵……所以,你看,你一旦中选不仅五万美元入袋,还可以做一件好事,抚慰一下那个可怜的男人,鼓励他重新振作起来,这是一件多么意义非凡的事情呀。 “可是,万一这个痴情的男主角见我长得酷似女主角,硬要指鹿为马,对我痴缠不休,那我可怎么办啊?” “那你就顺水推舟,干脆嫁给他当少奶奶罗!人家可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的大富豪哩!”尚青彤笑嘻嘻地打趣。 “才不要!管他有金山银山,我才不会让他碰我一下下!” “放心啦!网路上人人都知道第一跟第二位‘白雪公主’,是完好无损地捧回五万美元,所以,你即使中选了应该也是很安全的!”尚青彤认真地说:“草草,我知道你家里很需要钱,但我也知道你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我是你的好朋友,难不成会怂恿你往火坑里跳吗?” 一年前,林草草的父亲在车祸中失去双腿后,身为长女的她便义无反顾地挑起家里的重担。雪上加霜的是,母亲的病又在这个时候恶化,需要好大一笔医药费,而草草的弟弟联考失撇,惟一的出路是念私立学校……所有这些都是要用到钱的! 其实,像林草草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要赚钱还不容易?但她宁可辛辛苦苦地长时间打工,省吃俭用的把每一分血汗钱寄回家,她也从来没想过要靠自己的美色赚钱。 不过,照青彤所说的,参加这个活动,既不需要出卖自己,又有钱拿…… “这么说,我是不会白不会,这笔钱不拿白不拿!” “嗯!你一定要以最佳和最神似的面貌出现,把五万美元捧回来!”尚青彤绕到草草背后,拿掉她绑马尾的发带,让一头黑亮柔滑的长发披泻下来,并用自己的手指帮她顺了顺头发。“头发别绑上去,这样更像一些。” “恩。”林草草言听计从地点点头。 “甄试时,记得举止交谈都要秀气文雅一点,笑的时候不要太放肆,听说这个正牌的白雪公主出身名门,气质内涵都是一流的,你要尽量装得气质高雅,知道吗?” “知道了。”林草草细声细语地回答。心想,这样够秀气吧? “拜托,是要你秀气一点,不是要你骚!”尚青彤不敢领教地大摇其头。 林草草没辙地耸耸肩,“唉,我又没有变身术,不可能摇身一变就变成一个大家闺秀。” “变不成,也得装个样子。”尚青彤匆匆走进房里,拿了一件白色丝质连身长裙和一包玻璃丝袜出来,塞给草草,“我已经替你选好裙子了,我们身材差不多,我这条长裙是新的耶,自己都还舍不得穿,还有丝袜、鞋子也穿我的吧,这双白色高跟鞋跟这件长裙配在一起多搭调……” “长裙?丝袜?还有高跟鞋?”林草草差点昏了过去。“不用了吧,到自己也有裙子……” “你那些都是呛死人的迷你裙、牛仔裤和a字裙,不行不行,今天你得改变形象,当个淑女。” “我可以说不吗?”林草草一脸的痛苦。 “五万美元耶!想想那笔钱吧!”尚青彤弹了弹手指,一副仁至义尽的模样,做着最后的叮咛,“今天就别去挤公车了,小钱不出大财不入嘛,坐计程车从容优雅,祝你好运!” 尚青彤出门后,林草草手里抱着长裙、丝袜和高跟鞋,傻兮兮地愣了好一会儿,“唉……”她为难地瞪着这堆行头,可是,那五万美元却诱惑地猛向她招手。 想到妈妈的医药费、弟弟的学费,还有家里的一大堆帐单…… 她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向那五万美元低头,开始换装。 当她整装完毕后,照着镜子,她几乎不认识自己了。 “嗨,白雪公主,你好。”她幽雅地朝镜中的自己微笑一下,继而淘气地扮了一个鬼脸,佯装着娇嗲的声音说:“我是假的,我是冒牌的!” 林草草到达指定的五星级酒店,拿着那份资料到柜台询问。 柜台人员指示她到八楼的会议厅,会议厅的入口处有一位年轻的小姐,正在做参加者资料的登记工作,林草草将自己身份证交给她填写表格。 之后,她被带进会议厅,跟其他六、七位女孩排坐,她被安排坐在最角落,经过其他女孩身边时,她用眼睛扫了一下,满意地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女孩都不及她酷似白雪公主。 豪华宽敞的会议厅里,除了坐一排女孩,前面是一张空桌子。甄试人员还未出现,女孩们等得不耐烦了,开始窃窃私语。 林草草一坐下来就不自在地扭动身体,一边在心里埋怨着尚青彤。 她这件连身裙难穿死了,好像这种布料会咬人的皮肤似的,令人不舒服极了。 林草草忍不住用手去抓抓背脊,又抓抓腰际,结果不但不能止痒,反而越抓越痒。而该死的丝袜也紧黏着她的皮肤,弄得她很不自在。 反正这会儿甄选人员还未到,那些女孩也不会留意她,所以,她肆无忌惮地搔起痒来,而且还搔得不亦乐乎。一会儿搔搔背,一会儿搔搔腿,后来干脆双手并用,十指齐下,这儿搔搔那儿抓抓,完全不顾要维持淑女的形象了…… 别说是正眯着眼搔痒的林草草,就连其他正襟危坐的女孩们,也不会知晓有两台被巧妙隐蔽起来的针孔摄影机,正对准了她们,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摄进镜头内,并透过电脑连线,影像立即被输送到千里.之外—— “真像!她……真像……小雪!”欧阳柏盯着电脑屏幕,惊叹地喃喃自语着。 自他第一眼看见林草草就无法将目光调离。那个最后进来,坐在最角落的女孩,无论眉眼、口鼻或是脸形……“长得简直跟夏雪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坐在那儿的就是如假包换的夏雪,是他朝思暮想的挚爱…… 从她五岁那年抱着洋娃娃出现在他跟前,他就认定了她是他今生的所爱。 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呵护她、疼宠她,却万万没想到,他所有的心血都是白费,她翅膀一长硬了就毫不眷恋地离开他,转前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那么爱她,甚至不择手段要得到她,可是…… 欧阳柏用力地甩甩头,却无法挥散心中的伤痛。三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起她,而思念是伤人的利刃,把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咦?”蓦地,他瞠大了双目,有点不相信他接下来所看到的画面。 那个长得像夏雪、装扮得同样柔雅的女孩,竟然……竟然……目中无人地搔起痒来! 欧阳柏将焦点定格在她身上,然后将影像放大。 错不了,她千真万确是在搔痒!瞧她东搔搔西抓抓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脸上的表情还一副陶醉状,简直比弥猴还要快活。 欧阳柏拧着眉头,紧抿的薄唇却扬起了一抹浅笑。 他思虑了一下,便拨通电话给奉命到台北主持甄选的手下。“罗强,打发所有的女孩,单单留下坐在角落最后进来的那位。” “是,欧阳先生。”罗强马上照办。 片刻间,所有的女孩都出去了,房里只留下林草草。 欧阳柏继续在电脑上盯视她,毋庸置疑,她是最像夏雪的女孩,如果她能正经的端坐一会儿,就像足一百分了! 被独自留在会议厅的林草草,见四下无人,可说是大好良机,她连忙窜到门口,扭弄了门锁一下,确定把门反锁了,便掀起裙子…… “啊?”欧阳柏被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她会有这种惊人之举。 他瞧见了她修长的双腿,连白色的小内裤也一览无遗。 林草草当机立断脱下了玻璃丝袜,备受束缚的双腿终于获得解放,每个微小的毛孔都得以恢复自由畅快的呼吸,”她将丝袜揉成一团,随身的小皮包装不下,便举目四顾,开始在会议厅内寻找垃圾桶…… “唉……”欧阳柏哀叹一声,惨不忍睹地闭上眼。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貌似夏雪的女孩,可是,这女孩…… 就算要脱丝袜,也可以很优雅的脱呀,脱得令人流口水、喷鼻血的都大有人在,可这却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像她那样,扯牛皮糖般粗鲁用力地将丝袜扯下,好像那双丝袜跟她有仇似的。 不过,她长得像极了夏雪,比前两位人选的女孩更像…… 他毫不迟疑地按了电话,果断地说:“罗强,就是她了。” “是,欧阳先生。”罗强应道。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女孩训练成优雅的淑女,等待欧阳先生的“接见”。 欧阳柏“啪”的一声关了电脑,揉了揉眉心。 荧幕上漆黑一片,他眯上服,脑海中仍是她掀开裙子露出底裤,扯下丝袜的滑稽模样……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脑海中出现了夏雪以外的女孩…… 谁说这五万块美金容易赚的呀!林草草哀声叹气,有气无力地走了二圈。 “林小姐,走路时请目视前方,不要一边走一边叹气。”教仪态的艾妮女士马上直言指出她的缺点。 林草草再也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咕哝一声,“换作是你像我这样来来回回,莫名其妙地走了一整个钟头,恐怕你也会无聊到哀声叹气!” 真气人,想她活了二十二年,蹦走跑跳没一样难得倒她,现在居然有人无聊到要“纠正”她走路的方式! “林小姐,请切记要挺胸,下颚与脖子成直角,肩膀不要垂下来。”艾妮女士苦口婆心地劝了不知第几百遭,口水都快干了。 “唉呀,走了这么久累死人了,哪还有力气挺胸缩肚!”林草草整个人快累瘫了,一会儿嫌她走路摇摇摆摆不够端庄,一会儿又说她浑身太僵硬缺乏美感,这会儿只差没直说她弯腰驼背了…… 这个仪态老师是不是刻意来扼杀她自尊心的呀?是不是非害得她连走路都没信心才甘愿呀? “林小姐,拜托你认真一点,由于时间紧凑,待会还要练习交际舞,所以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多作休息,请你耐心的再好好走一次好吗?” 艾妮女士教了廿多年的仪态,可从没遇上像林草草这般迟钝的人,教什么忘什么,努力了一个星期后,她却依然故我,连坐姿、站相、挪步都学不好,所有的汗水都白流了。 “还要再走呀?天哪,饶了我吧!我的腿快要断了耶!” 林草草苦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地捏揉自己酸疼的小腿肚。 “林小姐!”艾妮女士以“朽木不可雕”的目光瞪着她。 别说是区区一个仪态老师,恐怕就连上帝也无法将这个女孩变成淑女。在一旁的罗强眉头深锁地看着这一切。 原本为期三天的训练,拖到现在已经进入第七天了!这是任谁也意料不到的事,难怪上头开始很不耐烦地三催四问了。 回想前两位中选的女孩,都不会这么令人头痛。不像这个林草草,几乎每一个项目都出状况,做美容时她哇哇叫,说蒸脸令她不能呼吸,拔眉毛很痛不肯拔;练习交际舞时,又猛踩舞蹈老师的脚;学习餐桌礼仪时,必须有个人随侍在侧,好时时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叉…… 电话铃声打断了罗强的思绪。 “哈罗?”他按下接听键,马上就传来此刻他最怕听到的声音。 “进行的如何了?” “欧……欧阳先生,事情……有点棘手。”罗强惶恐极了。 “哦?怎样棘手?”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有一股令人震慑的威严。 罗强猛拭额头上的冷汗;“我们……已经很努力、分外努力的教,可是,林……草草小姐……还是不太能适应,所以……” 听筒里静默了片刻,这种极具威胁力的安静,简直令罗强心惊胆颤。 “我要亲自过来看看。”欧阳柏冷冷的说。 “是,是,欧阳先生,不知您什么时候到?”罗强额上的头发已经汗湿了。惊动了上头特地前来,岂不是表明了他办事不力,这下可不妙了。 “现在。” 罗强一愣,电话已然断线。几乎是同时,大门被推开,欧阳柏迈着坚定有力的脚步走进来,并朝罗强使一个眼色。 罗强立刻会意,在艾妮女士耳畔低语一阵,便拉着她退出房外。 独自坐在房中央地板上的林草草,还在专注地搓揉酸疼的小腿肌肉,浑然不觉周遭人事的替换。 欧阳柏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盯凝着她。 她屈着膝盖的坐姿,像小孩那么率性自然,高跟鞋被踢到一边,解放了粉嫩小巧的脚趾。她穿了一件无袖无领的白色贴身薄衫,肩膀处隐约露出细细的内衣带,也是白色的,如此简简单单的衣着竟能引人无限遐思。 蓝色粗布短裙斜斜地滑下来,遮掩不住一大截修长光滑的美腿。 欧阳柏一步步地走近她,眼神变得幽暗危险。 “林草草。”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回转过头来,然后,她看见他,整个人就像中邪似的呆住了。 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酷、这么帅的男人! 他冷冷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黑眸还迸出寒彻人心的锐芒,高大挺拔的身躯隐隐凝聚着骇人的力量,任谁看了都会心生警戒,林草草屏住呼吸怔怔地凝视着他,一颗心莫名地怦怦狂跳起来。 他居高临下,炽烈的注视令她敏感的脸红了。 “你打算一直坐在地上吗?”他向她伸出一只手。 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但,他的手却是温暖的,林草草迟疑地攀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而这小小的接触,却让她有如触电般的大受震荡,心中悸动不已。 这样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林草草感到心慌意乱,想要悄悄挪移脚步离他远一点儿,不料…… “哎哟!”刚才偷懒坐得太久,这会儿屁股和大腿都麻痹了,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似的难受。 欧阳柏牢牢抓住了她站不稳的身子,一双黑眸发出如豹般的锐芒,她柔软的娇躯稳稳的落入他的掌控中。 林草草骇然的发觉,他不但攫住她,还老实不客气地把下颚搁在她的头顶上。 “你是来教我华尔兹的吗?唉,我就知道史密斯先生一定是被我踩怕了,不敢来教了。”她没话找话说,希望借交谈能令此刻暖昧的气氛,恢复一点正常。 老实说,两人这样的姿势令她不安极了,但,腿麻得不得了,一时之间只能毫无选择地偎靠着他,她心焦地伸手揉捏臀部,好促进血液的循环流通。 “华尔兹有那么难学吗?还是你故意踩人家的?”看见她揉臀部的动作,他全身热了起来。 “我才不会那么黑心肠故意去踩人家!”她噘着嘴,好一会儿臀腿不麻了,她想推开他的,他却还不打算放开她。 他不但无意放开她,还进一步把她搂进怀里。 “如果华尔兹对你而言太难了,不然改学探戈怎样?”他将手环住她的细腰,一副准备教舞的模样。 被他这样搂住,林草草心弦颤动,几乎忘了要怎么呼吸,更不要说学舞步了。 “对我来说,都一样难!” 她摇晃脑袋时,身体也不知不觉随着扭动,绵软的胸部若有似无地摩擦着他的胸膛,好像在他体内点了一把火。 “不知是哪个变态佬想出来的鬼主意!只为了参加一个晚会,就要这个学那个的,烦死人了!”林草草有感而发地大发牢骚。 “你不喜欢这些训练?”他发觉她讲话时表情丰富,很逗人。 “何止不喜欢,简直是……厌烦死了!”她做了一个伸长舌头的鬼脸。她借着讲话来分散注意力,以免自己老是感受到他大掌传来的炙人热力。 “那就算了,不用管他什么训练了。” “哈,你说得可真轻松!现在合约签了,钱也收了,我拿什么来赔给人家呀!” “就拿你自己来赔好了。”欧阳柏邪邪一笑,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将她紧贴到他身上,感受她动人娇躯的每一处凹凸起伏。 “噢!”她惊喘一声,紧贴着他的胸膛,他身上阳刚的男性气息令她深深迷醉,她有点儿头脑不清了。 “你说什么呀?” “巧得很,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想出这些鬼主意的‘变态佬’。既然你很不喜欢接受短期训练,参加一个晚会的主意,不如我们就换另一个玩法。”他低沉的声音近在她耳边,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什……什么?你……”林草草不能置信地瞠大了双眼,“你不会是……欧阳先生吧?” 依照惯例,欧阳先生不是该等到晚会才出现的吗?而且……她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年轻俊美,看起来最多三十几岁,跟她想像中的模样,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呀! 她还以为……他是新的舞蹈老师哩! “很惊讶吗?”趁她愣怔之际,他拉高她的裙子,开始捏揉她圆翘的香臀。 她猛地回过神采,惊慌地拨开他的手。“不行!别这样!” 一向洁身自爱的她,可从来没让人这么碰触过。 更何况,她跟他还只是初次见面,话都还没说上几句,他就动手动脚了! “不行?”欧阳柏低声笑了起来,邪魅的笑声令她不寒而颤,“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行’还是‘不行’。” “快放开我!不……不要这样!”她被他眼中浓烈的欲火吓了一大跳,使尽了力气扭动身躯,想要摆脱他。 他固若金汤地搂着她,不让她脱身。“我想怎样就怎样,要不要可由不得你!”他的大手悄然潜入她衣衫内,抚摸她柔软的ru房。 “篆…手!我要喊非礼了1”林草草惊慌失措地挣扎着,但他坚实有力的臂膀牢牢困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你尽管喊,要喊就干脆喊救命……”他冷诮地说,一把扯下她的胸罩,手指玩弄着她粉蜜色的乳头。 “碍…”林草草浑身一颤,四肢百骸都快要酥散,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强烈反抗了,渐渐臣服在他的魅惑下,沉沦在他所制造的快感中。 不解人事的她,在体验到感官的刺激时,内心却充满了羞愧不安。 她在心里痛斥自己,不应该如此任他摆布! “喜欢吧?等会儿你就会求我满足你的!”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捏揉她敏感的部位,动作越来越激进有力,引得她一阵阵轻颤,吟喘不巳。 不行!她不能任由他如此掌控她、驾驭她…… “不要……救命碍…”她用仅剩的一丝理智,扯开喉咙求救。她使劲喊出来的声音,却是破碎、薄弱的。 她脆弱无助而又极力抗拒的样子,煽动他更狂炽的欲火。 “唔,你很懂得挑起男人的欲望……”他遇过一些欲迎还拒、半推半就的女人,她们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吊他胃口,进而提高价码罢了。 这时,她知道自己再怎么顽抗都是白费力气的,她动摇不了他骁悍有力的身躯,她根本阻止不了他接下来要对她做的事! 她不否认他对她有一定的吸引力,在初见到他的那一刹那间,他俊逸不凡的外表和王者般傲然的气势,的确教她心动,但这不表示她愿意让他侵犯她啊! 他这样不顾她的意愿,恣意操纵她的身体,救她感到备受欺辱。 她万念皆灰地闭上眼,神情和语气都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心,“欧阳柏,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什么训练和晚会都是骗人的!你以为你那区区五万美元,就可以让你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欧阳柏闻言冷哼一声,脸色阴惊地盯凝着她。 “你现在跟我谈钱是吗?五万美元本来就不包括提供性服务,完事后我不会亏待你就是!”他不带感情地说道。 在网路上寻找貌似夏雪的女孩,他的本意并不是跟她们上床。 以往会见“白雪公主”的晚会上,他都是意兴阑珊地中途退席,他清楚地知道,无论她们长得多像夏雪,终究不是她! 眼前这个女孩自然也不是,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但,他要她!为了一些他不想深究的原因,他就是想要她! 林草草愤然地瞪视他,什么跟什么嘛!他到底听不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我……我才不……”她才不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哩!男女间亲密的行为,她只愿意跟心爱的人一起做…… “够了!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欧阳柏恶狠狠地捏着她尖俏的下颚,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了她。“你听好,我要你,我就会得到称!你可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在他阴冷眸光的注视下,林草草打了一个寒颤。她防卫性地并拢双腿,双手护卫着赤裸的胸脯,但,她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他执意要侵犯她,她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清白! “你……想……怎样?”她哆嗦地问。 “我要你做我的情妇,为期三个月。”他的语调非常轻柔,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强硬决心。 林草草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情妇!这两个字像子弹一样轰碎了她的心。他玩弄的意思表明得再明显不过,言下之意,他只要她的身体,而且三个月就够了! “我……”形势对她非常不利,她相信这个又冷又酷的男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看她的眼光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如果她此刻贸贸然说个不字,一旦触怒了他,她真不敢想像,他会对她做出什么疯狂恐怖的事情,搞不好他干脆将她压在地上,霸王硬上弓了……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做我的情妇,为期三个月。我不想说第三遍!” “我没有心理准备……”她作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当情妇,所以,就算从现在开始给她一辈子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好这种心理准备的。 欧阳柏定定地凝睇着她,这个女孩还真懂得谈判技巧! 心理准备?哼!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更高的价码吧? “我可以支付你一千万新台币,问题是,你值这个价钱吗?”仿佛谈的是一件生意,他冷冷的语调毫无感情。他看着她的眼光,也好像在估量一件货品的价值。 “你什么意思?”林草草恼火地瞪视他。 拜托!一千万新台币算什么?再多的钱她也不卖!管他是多酷多俊的男人……都没得商量!男女间这种事她只愿在两情相悦的大前提下,才来考虑要不要做,这可是她坚定不移的大原则。 “我怎么知道你是否能够胜任呢?我可是个需索很强的男人,太青嫩的角色我还不屑一顾,你确定自己应付得来?” “晤?”林草草眨眨眼睛,她有说她答应了吗?他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 “你有过几个男人?” 他话里那种轻蔑之意,激起了她倔傲不服气的性子。虽然她坚信守身如玉是她的优点,但,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要她乖乖的据实以告。 她一咬牙,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个?”他微蹙着眉头,看在她眼里,还以为他嫌少。 他的表情惹恼了她,她不顾一切地说:“五十个!够多了吧?” “好个五十个!”他冷哼一声,表情阴沉莫测。“我会让罗强安排一切,一千万很快就会送到你手中,你就等着做我的情妇。” 说着,他蓦地放开她,冷绝地转过身子,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一言不发地丢在她赤裸裸的身躯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他的外套上还留着他的男性气息,用它来包裹身体就好似仍被他拥抱着一样,令她有一瞬间的迷惘。 这个酷酷的男人,似乎不像他外表那么冷绝无情?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她记得自己根本没答应要当他的情妇,就算她承认他很有吸引力,她被他搂抱会浑身乏软,甚至被他挑逗得心醉神迷……但是,要她做他的情妇?下辈子吧! 第二章 “你……你真的答应做人家的……情妇?” 尚青彤瞠圆了一双美眸,不能置信地叫了起来。 “我不答应也不行了呀!”林草草这会儿躺在床上,像鸵鸟似的把头埋在枕头底下,有气无力地拉长了声音说道。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尚青彤气急败坏地嚷着。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一开始就不怂恿草草去贪那笔钱了。 “唉,我也不想呀!可是,可那一千万元我已经动用了,你说我还能怎样嘛?”林草草苦着脸说。 “一千万!你说‘那’一千万?那不是你中彩券得来的吗?” 上个星期,林草草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地说她中了彩券,奖金是一千万元,她马上将这笔从天而降的横财悉数汇回家里,解决了家人的燃眉之急。 “我也以为是真的中了什么彩券,就把钱汇回家里去了,第二天罗强问我收到‘那’一千万了没有,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中彩券只不过是阴谋,天哪!我真的收了欧阳柏的钱!一千万哪!我现在哪有一千万去还给人家? “那你就当作是中彩券的奖金好了,别理他!” “不行呀!听罗强说?欧阳柏可不是好惹的,我担心他会对我家人不利。”林草草也有想过一走了之,人海茫茫,任对方多么神通广大也未必找得到她,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不能拿家人的安全作赌注。 “难道你就这样屈服了吗?当人家的情妇,太委屈自己了!”尚青彤心情沉重地摇摇头,很为好朋友叫不值。 “唉,我也认命了,谁叫我穷呢,家里那么需要钱,我只好牺牲一下了,反正三个月很快就过去,我就当作去度假。这可是我第一次出国耶,我一定要好好玩个够!”林草草强颜欢笑地说。 一来她不想让青彤担忧,二来她也觉得该来的终究是要面对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乾脆一点? “度假?”尚青彤无言以对,莫名其妙把自己卖了,竟还有度假的心情,天底下大概只有林草草一人吧? “好了啦,青彤,别一副愁眉苦脸、世界末日的惨状啦!瞧你这副样子,我会以为被卖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哩!”林草草推推她,要她笑一笑。 “你唷,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万一那个欧阳柏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你可就有得受的了!”尚青彤忧心忡忡地说出她的担忧。 “不会的啦,青彤,你别想那么多,我会没事的!”林草草喇开嘴嘻嘻一笑,努力掩饰心中的不安。 欧阳柏何止不懂得怜香惜玉?一想到他撕裂她衣服时的狂肆神态,她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的抚摸都那么狂猛炙烈了,到了做爱时他会不会饿虎擒羊,将她生吞活噬;她真是一想到就怕…… “那……你会不会动了情,爱上他?”这也是教尚青彤担心的一件事。 草草没有谈亦爱的经验,万一深陷下去,而对方要的却只是她的身体,三个月过后便将她弃如敝屐,教她情何以堪? “我会爱上他?哈哈,等到太阳从西边升起,我也不会爱上他!”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肯定吗?” 尚青彤轻蹙眉头,总觉得林草草回答得太过激切急促了,有点惹人起疑。 “青彤,你饶了我吧,我已经够惨了,求求你就别再用一堆的问题,来迫害我了好不好?”林草草垮着一张小脸,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好吧,我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祝你好运了。”尚青彤叹息一声,草草的烦恼已经够多了,她实在不应该再烦着她。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会没事的!”林草草爬到好朋友的身边,充满感情地给了她一个拥抱,尚青彤也用力地搂抱着她,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 “草草,你人这么好,没有人会舍得欺负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晤,我也是这么想。”林草草又露出一脸嬉笑,一副听天由命的乐观样子,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现在已是搁在砧板上的肉,会被蒸、被烤都还不知道哩! 在罗强的安排下,林草草单身上路,从桃园中正机场飞往洛杉矶,再转机到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老实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搭飞机、第一次出国,所以,她简直是兴奋极了,打从一出发就怀着愉悦的心情,完全就像是纯粹出国观光度假,开心的不得了,根本就忘了她是去“卖身”的,一丁点儿的心理负担也没有。 钻出专程到机场接载她的加长豪华轿车,她站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前。 “哇……好气派喔!”她仰起了小脸,惊叹不巳地欣赏着这座皇宫似的建筑物。真不敢相信,一贫如洗的她竟要住进如此华丽的酒店。 “草草小姐,这边请。” “彬彬有礼的酒店经理像接待贵宾似的,将她带领到一个专用电梯前,用薄薄的一片电子晶片开启了电梯,然后将晶片交给林草草。 “草草小姐的套房在顶阁,这是直达顶阁的专属电梯;这期间只有你和欧阳先生可以使用,绝不会受到别人的打扰。” “哇!我住在顶楼呀?还有专屑电梯?”她兴奋得忍不住要尖叫一声。这会儿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灰姑娘。 “草草小姐,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下来,能为你服务是我们的荣幸。”经理放下行李后,毕恭毕敬地弯身告退。 林草草一踏入位于顶层的总统套房,除了连声发出“哇哇”的惊叹之外,简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宽敞的空间,高雅的布置,柔和的色调……令人眼花缭乱。 她快速地参观了一下,一百多坪的套房里应有尽有,有客厅、吧台、阳台、健身室、衣帽间,两间卧室都各有附属的卫浴间……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有室内游泳池。 “哇!”她双眼发亮地冲到游泳池畔,弯下腰用手去拨水。 私人室内游泳池耶!她作梦也没梦过这种奢侈的玩意儿! 在屏东乡下长大的林草草,从小就在山间河溪寻找免费的乐趣,所以练就了一身好泳术,平时也以教教小朋友泳术来补贴家用,但每次教游泳,她都是很专心一致的教,根本没时间真正享受嬉水之乐,更何况,公用游泳池每天都人满为患,哪能痛快的游个够!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痛痛快快地游个泳了耶! 而眼前这座泳池虽然不大,却是她“独享”的唷!多么的诱人! 林草草只思索了那么一秒,便开始脱衣服了。 反正这里又没别人;她也懒得去换上泳衣,脱了上衣和牛仔裤,只剩下贴身胸罩和小底裤,跟穿比基尼泳装没什么两样嘛,她大大方方地下了水。 呼!好冷! 她冷得打了一阵哆嗦,她兴奋过头了,根本就忘了要先热身一番,才能下水。 她灵巧地滑动双手,双腿有力地拨打着,一下子就游到了对面。她在水里翻了一个筋斗,用脚蹬了池壁一下,借力游了回去。 渐渐的,她不觉得冷了,如鱼得水地游来游去尽情享受嬉水之乐。 她在水里自由自在地翻腾,玩着儿时就熟谙的各式花招,激起了水花和欢快的笑声。她玩得那么投入,浑然不知有人进入房里。 欧阳柏一推门进来,就听到她快活的笑声和泼水声。 他不动声色地站立在一段距离外看她。她就像海豚的化身,轻灵自如地翻腾跳跃,时而潜泳,时而浮出水面,自得其乐地玩得非常尽兴。 欧阳柏眯了眯眼,不知是落地窗透射进来的阳光大强烈了,还是她太耀眼了? 她粉蜜色的肌肤沾了点点水珠,就像鲜艳欲滴的果子引人垂涎。 三点式的穿着,显露出凹凸有致的诱人身段,而棉质内衣裤当然不如比基尼泳衣那么富有弹性,在水力的冲击下,胸罩软垮垮的垂落下来,一双丰盈的ru房呼之欲出,连淡淡的粉色乳晕也若隐若现。 欧阳柏深吸了一口气,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欲望令他全身发热。他要她!他现在就要她! 他缓缓朝泳池走去,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迅速脱掉上衣。 这时,草草玩累了。她仰卧在水面上,满足地闭上双眼;浑身没有一丁点儿力气,轻盈的身躯在水面上载浮载沉。 欧阳柏脱下西装长裤,他已经来到池畔,用手试了试水温;他薄薄的唇线扯开一抹邪魅的笑意。“噗通”一声,他跳进池里,潜入水底。 受了惊扰的林草草侧头一看,奇怪,明明听见声音,却什么都没看见。 正当她迷惑不解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攫住了她的细腰。 “啊!”她吃惊的大叫。有……有水怪! 欧阳柏从水里冒了出来,就站在她面前,双手紧紧地箍住她,把她拉近,让她玲珑凹凸的娇躯贴着他赤裸裸的身体。 “你!你是……怎么冒出来的?”林草草瞪圆了双目,终于看清楚来人是他。 “我听到声音,看到有好吃的东西,就过来了。”他坏坏地笑着。 “哪……哪有吃的东西?”她吃惊过度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猛地推开他,一扭身奋力游走。 就在她游到池畔,奋力往上一纵时,他很快地随后赶上,狠而准地抓住了她光裸性感的圆臀,将她扯回水里。 “唔……”她被他按进水里,两手乱抓,双脚乱踹,像个无助的溺水者终于她抓住了一个救生圈,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个“救生圈”牢牢地套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 “你……你要做什么?”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我要你!” “不!不要!” 他冷哼一声,幽冷的脸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由不得你要不要!你是我的人,我什么时候要,你就得乖乖的顺从!”“痛!”她哀叫一声,受不了这种撕裂的痛苦。 他脸色沉冷,无动于衷地继续他狂猛的侵略,她带给他的紧窒感是他始料未及的,她的幽径又干又紧,仿佛从来没有人到过的处女幽地。 处女?她明明说她有过五十个男人的!怎可能是处女? “很痛哪!痛死了……”她想不到做爱竟是一种酷刑,简直比拿刀刺她还要可怕一万倍,她快被撕裂了啦!她没尝到做爱的愉悦,反而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被五马分尸的痛楚。 “该死的!你竟敢骗我!”他双眸一寒,天杀的! 她为什么要说谎?她根本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林草草趁他愣怔之际,一鼓作气地挣开他的箍制,再度逃走。 原来做爱是这么恐怖!现在给她再多的钱她也不做了,痛死了,再做下去她明天和后天都要宴用八字走路了! 她拚了命地游到池畔,正要爬上去,却又落入他的魔爪。 “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他从背后紧搂住她,他的身体烫得像着了火,声音却出奇的冰寒,还透着冷冷的怒意。 “我……骗了你什么?”她委屈极了,钱都是他自愿要给她的,她骗了他什么?” “你那五十个男人全都是和尚、太监吗?没一个跟你做过这回事吗?”他气得快爆炸了,看他给自己招惹了什么,一个处女!天杀的! “我……”噢,原来是嫌她是个新手,经验不足,还嫌不够。 “我说过青嫩的不够我玩!”他脸色阴寒,冷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是、是!我知错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应该马上取消情妇资格!我完全尊重你英明神武的决定,马上走人!你……另请能人高手吧!”她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重获新生的笑容。她爬上池畔,举高了双脚脚挪上池缘,准备逃之夭夭了。 她刚站稳了双脚,便又猛地被他扯落泳池。 “啊!”一股狂猛的力道让她沉入水里,这下她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她发狂地滑动手脚,想要游得远远的,不让他抓到。 “没有人可以在向我扯谎之后,拍拍屁股走掉!绝对没有!”他阴酷地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这句令人胆寒的狠话。 他迅猛地追上她,成功地再次攫住她。 “放手!” 林草草骇然的发觉她遇上了克星,他精湛的泳术甚至比她还要好,她要在水里闪躲他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加上他体魄好、力劲强,她很快地就处于下风,被他克得死死的。 “你要记住,对我说谎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冷冷地看着她,看着网中这条垂死挣扎的鱼儿。 “我……我已经认错了你还想怎样?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我道歉……好不好?”她累得直喘气,一边躲着他的攻袭,一边试图跟他讲道理。 “我不接受道歉。我要重重的惩罚你!” “惩罚?好好!我甘愿受罚,你就罚我抄写一百遍‘我再也不敢说谎了’……”她异想天开地向他提议。 “我有更好的惩罚方法。”他露出邪冷的笑容。 他一点儿也不急,反正她是插翅难飞,所以慢慢的跟她磨着,近乎冷酷地享受她沦陷前的垂死挣扎。欣赏她无处可逃的惊惶之情。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像一个经验老到的钓者及时收线,把她牢牢地锁在怀里,她软绵绵的浑身乏力,只得任人摆布了。 “这全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我会按照你的谎言来处置你,既然你要我以为你有很多男人,那我就把你当作身经百战对待,你说公平吧?” 他残忍的话语、冰冷的语气深深刺伤了她的心。 “不公平,一点儿也不公平,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柔弱无助地被他困箍着,哀声细气地求他:“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太迟了!” 她都被折腾得快休克了,她用力地甩开他,忍着全身的酸楚和撕裂般的剧痛,缓慢地移动颤抖无力的双腿,离开这个该死的泳池。 “你的底裤不要了吗?”他从水里捞起她的内裤,在她背后嚷了起来。 “就帮我搁在池边吧,谢谢。”她茫茫然地说着,像个老妪般弯腰驼背步履蹒跚地走进卧室。 “谢谢?”欧阳柏一怔,随即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也不想想是谁强力扯下她底裤的,还对她做了那种令她痛得死去活来的事…… 她一转身就跟他说谢谢?真是好笑! 他冷毅的薄唇往上扬,扬开一抹浅浅的笑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笑的心情了,他更从来没有这种欢爱后立即就想再要,对一个女人有需索无度的感觉…… 欧阳柏从水中一跃而起,抖落了身上的水珠,直直向她的卧房走去…… 第三章 林草草拖着快要垮散的身躯,艰辛地慢慢走进卧房,一看见那张大床,她就再也支撑不住地全身一软,倒在床上。 她还没有力气去检视全身,但她肯定自己身上一定多处瘀青了,不然不会这么麻痛酸楚。这可真是个惨痛的教训呀!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敢“贪图”不义之财了啦! 以后就算有一亿元的“奖金”,她也不敢要了。 她现在全身酸软,下体疼痛不堪,连走路都有困难。就因为她一时“财”迷心窍,以为自己真中了彩而动用了那笔“横财”……才会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常 天哪!就算上天要惩罚她,也不该罚得这么重嘛,她已经知错、悔过了啦…… “你好一点了吗?”欧阳柏倚在门口问道。 林草草惊得跳了起来,慌忙拉高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你……你不要进来喔!”她缩成一团,躲在被子底下。 欧阳柏扬起了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爱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除非你有很好的理由……” “我还没穿衣服呀!”她脱口而出。既然他要理由,这个理由够充足了吧? “没关系,我也还没穿衣服!”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林草草闭上眼申吟一声。天哪!魔鬼来诱惑她了,如果她放任自己多瞧一眼他那颀长挺拔的身躯,他那坚实性感的肌肉,他那酷呆的俊脸她一定会怦然心动的,问题是,她真的真的怕了呀!她不要再做那回事了啦! “你……你没穿衣服进来干嘛!”她不是问他,而是嘲讽他。 “你说呢?”他眯起眼,坐在床沿,挨近她。 林草草避如蛇蝎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脊紧贴床头。“我……我不能……再做了,你放过我吧……” 欧阳柏沉思片刻,然后网开一面地说;“那好吧,我就暂时放你三天的假,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也难以取悦我。三天后,你必须以最佳的状况随时待命。” 林草草苦着脸说:“我没有做情妇的天分啦,不如你开除我吧……” “开除你?”欧阳柏邪柔地触摸她的脸颊,“我为什么要开除你?我蛮喜欢你,还想要你……所以,我是不会开除你的,你也别想反悔逃走,我会扣下你的护照,这样你就走不掉了。” 他是说到做到,马上就去翻找她的护照,轻易地在她的背包里找到了,他用手指弹了弹她的护照,“暂时由我保管了!锁进保险箱里比较安全。” 林草草绝望地申吟一声,完了完了,她要跑也跑不了了。 跟他做一次就痛得她死去活来了,接下来的三个月,她……天哪,她可以预想自己会过着怎样痛不欲生的非人生活了…… 欧阳柏言出必行,果然放了她三天假,完全没来骚扰她。 他很少待在房里,日以继夜地在赌场博杀,就算他回来了,也独自关在卧室倒头就睡,简直当林草草是透明人。林草草当然乐得清闲,她这辈子从来没过得这么悠闲惬意,从早到晚什么都不用做,跷起脚来看电视,一日三餐自有人送上来,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真是……太惬意了! “休养”了三天,她又活蹦乱跳了,在房里关不住了。 这天,她一早就背上背包出门,开始探索这个著名的赌城。她先到富丽堂皇的赌馆转个圈,发觉自己没一种赌博方式看得懂,只得往户外活动去。 她来到户外,一身青春艳丽的夏装立刻吸引了许多口哨声。 她穿了一件布料少少的背心,看起来很像小肚兜,露出香肩和肚脐,下面搭了薄棉碎花蓬蓬裙,长长的看似保守,其实两侧大胆的开叉,挪步时大腿若隐若现,非常的性感撩人,难怪路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登徒子的搭讪她一概置之不理,自个儿去坐摩天轮、海盗船、云霄飞车等等,玩得不亦乐乎。 一路上也看了许多免费的精彩表演,有出神入化的魔术,还有海盗…… 林草草挤进人群中,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两艘巨大的海盗船,四周呐喊喧天,两边海盗正斗个你死我活,个个身手不凡、动作矫捷,只见长剑一来一往,剑锋在火炬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围观的人群不住地鼓掌叫好。 林草草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瞠圆了双目看得好入神。 忽然,一个头绑红布条、身躯高壮的海盗,攀着一条藤索飞降到她跟前,她被吓得惊呼一声,“碍…” 接下来更可怕的是,那个面目狰狞的海盗竟然将她横腰一抱,在她的惊叫下,她被他腾空带起,下一瞬间,她已经置身在海盗船上了。 “救……救命呀!”她吓得大声呼救,回应她的竟然是观众的喝采。 而那个海盗搂着她,一边耀武扬威地发出胜利的呼号。 “我的天哪……”她快要晕倒了啦! 很快的,另一阵营的海盗头子飞窜而来,卖力地演出一幕“英雄救美”。经过一场激战后,坏海盗终于死翘翘,林草草被艺高一筹的英雄救了。 底下的观众乐不可支地鼓掌欢呼。林草草这时稍微镇定了,也笑得出来…… “没有吓着你吧?”表演告一段落后,海盗们围着她问道。 她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用她蹩脚的英语说:“还好啦!你们每次表演都这样掳人的吗?” “没有!这是史无前例的事。因为看你太可爱了,忍不住就动手了。”那个掳人的海盗洗去狰狞的彩妆后,露出清爽俊朗的真面目。“我叫路易。” “我是丹尼。”救她的英雄也向她伸出友谊之手。 林草草作梦也没想到,她就这样交了一伙“海盗”朋友。 路易和丹尼都是典型的美国男生,又热情又率直,他们知道草草是自个儿出游,便义不容辞地充当起导游来,带她东逛逛西看看,直到他们得准备下一场表演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分道扬镳,路易还说明天要约草草出去玩,草草一口就答应了,约好在酒店大厅内见面。 这一天真是充满了刺激,林草草可说是玩得尽兴而归。 回到酒店套房时,已经将近午夜了。 林草草愉悦地哼着小调,浑然不知这会儿自己是大祸临头了。 她脱了脚底的凉鞋,没有开灯,便直接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黑暗中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噢,十一点多了吧。”她漫不经心地瞄一下手表,可是四周太暗了,而她那支烂表又没有萤光,所以,非常抱歉,并不是很清楚正确的时间。 “你一整天都到哪儿去了?”欧阳柏的声音更冷更酷了。她再听不出他的怒意,她就是白痴了。 “没去哪里,随便逛逛而巳。”她三步并作两步,想溜进自己的房间。 “我准许你出去吗?”他倏地来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她真想掏一掏耳朵,把他的话听清楚一点。他以为他是谁,去哪里还要他的准许呀? “你穿的这样暴露,出去招蜂引蝶吗?”他的声音冷得快结冰了。 “要你管!我喜欢怎样穿就怎样穿!”她也气炸了。 哼!竟敢批评她的衣着,他懂什么!她这叫清凉,不是暴露!夏日炎炎,谁会把自己像包棕子似的,密不透风地包起来嘛!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里满含威胁。 “哼!再说—百遍我都敢!我说,我喜欢怎样穿就怎样穿,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她的气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拖到沙发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玩得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下不可!”他坐在沙发上,把她屁股朝上地按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扯下她的裙子。 “喂!你……你要做什么?”她拚命挣扎。 “我要打你屁股,看你以后还敢不乖吗!”说着他扯下她的底裤,扬手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打下去。 “哎哟!”她痛喊一声,虽然她从小是个奶奶不疼,爷爷不爱的小孩,但,也从来没人打过她的小屁股呀!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他,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如狼似虎的紧迫上去,撞开她正要关上的房门。 “你逃不掉的。”他冷冷的说。 林草草吓得不知所措,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好好,我认错,我道歉,行了吧?别再打我屁股了……” 他无动于衷地欺近她,像老鹰抓小鸡那样抓住她,把她丢到床上。 林草草一接触到软绵绵的床,便马上翻身想爬走,奈何动作没他快,他一把抓住她,不由分说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顿。 她痛得扭来扭去,无计可施,只能忿忿地骂道:“你是暴君!恶棍!魔鬼!我讨厌你!” 他足足打了二十下,手劲始终有所保留,而且越打就越轻,打到最后简直就像拍苍蝇那么轻而无力了。 “说以后还敢偷偷溜出去玩吗?” 她噘着小嘴,揉着麻痛的屁股,心里一百万个不服气,可是,唉,又能怎么样呢?好女不吃眼前亏嘛! “不敢了。不过,我明天已经约好了人,你就让我出去一下行吗?”她已经低声下气求他了,应该没问题吧?” “约了人?你约了什么人?”他眉毛一挑。 “噢,路易是我今天去看海盗表演时认识的,他的工作是饰演海盗,他表演到一半时突然飞下来,飞到我面前……”一提起这画,她就兴奋不巳,滔滔不绝地述说着,丝毫没留意到欧阳柏阴霾密布的脸色。 “不许去!”他气得快疯了。她竟然敢跟别的男人约会!天杀的!她还记不记得她可是他的情妇呀? “嗄?为什么?”她跳起来抗议,“我已经跟人家约好了,不去不行的。” “林草草!你是不是要我每分每秒提醒你,你是我的情妇!我绝不会允许自己的情妇去跟别的男人约会!”说着,他狠狠地压在她的身上,大手覆上她的胸脯,“我也不喜欢你穿的这么暴露给别人看!” “我……我……”她快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你不乖,我就要惩罚你!” “我乖!我乖!”她慌得连声嚷了起来。 他捧起她楚楚可怜的小脸,“说!你还要跟那个男人出去吗?” “不……不要了。”她虚弱地说。 “这才乖!”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累死了……”林草草低喃着,不一会儿就倦极的睡着了。 欧阳柏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甜美的睡容,紧锁的眉心不自觉地缓缓舒解了。 第四章 林草草哀声申吟着,浑身酸软地醒来。 “昨晚睡得好吗?”欧阳柏一只手臂搂着她,下巴抵在她肩膀问道。 半夜里,趁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他又再要了她一次。“这会儿,看她睡眼惺忪的娇态,他又一柱擎天,蠢蠢欲动了。 “我作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也被人压。”她万分委屈地喃喃埋怨着。 她傻气的话把他逗笑了,他揉了揉她不甚清醒的小脑袋,好笑的问:“那他有没有压疼你了?要不要我去找他算账?”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他是谁耶!你知道他是谁吗?”她侧转身来,瞧清楚躺在她身边的不是个会说话的神奇枕头,而是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哇!”她尖叫一声,“你……你怎么睡在我这里!” “你不知道吗?我整晚都睡在这里,搞不好我每晚都要来这里睡。”他懒洋洋地伸长了一条腿,牢牢勾住了她的娇躯,让她无法如愿地溜下床去。 “为……为什么?”她惊讶得舌头都打结了。他们不是说好的“分房”而睡吗?这里明明有两间卧室空着一间多浪费! “天哪!昨晚我不是做梦!你……是你!”她又惊又气的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她浑身都不对劲。 “你很诱人,我现在又想要了。”说着,他的大手便摸上她光滑的臀部,轻轻摩挲着她。 “不……不可以!”她厉声拒绝,用她柔弱无力的双手去推拒压迫着她的胸膛,“你不可以总是任意而为,我快累垮了啦!你这样太不人道了!我……我要求三天休假……” “小鬼,你想得可真美!三天休假?”他冷笑了起来,轻柔的声音有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威慑。“你可知道我一时口快给了你休假后这几天,我忍得多辛苦,看你一恢复元气后马上就跑到外头去玩,还交了‘男’朋友!你说,我有可能再给你休假吗?” “我……”她哑然地看着他那阴晴不定的俊脸。 他用指尖划着她的粉颊,阴森森的说:“我不会再跟自己过不去,也不会再给你休假,你得廿四小时全天候待命,清楚吗?” 好……好可怕!林草草打了一个寒颤,她一定是掉进冰窖里了,才会这样从头冷到脚! “我……要去梳洗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掩饰自己的心痛。 “我说过要放你走了吗?”他紧搂着她。 “你……你还想怎样?”她不安极了。 她低声细语的央求,盈盈流转的眼波,是那样惹人怜爱,他想也没想地低俯下头,深深吻住了她。 林草草在他狂炽的热吻中迷失了,她本能地攀紧他的肩膀,生涩地回应着他。 他独特的气息包围着她,她被吻得嘴唇红肿、脸红心跳。 欧阳柏缓缓放开她,眼神极为复杂地注视着她嫣红的小脸和红肿的嘴唇,久久无法言语。他以为自己是操控大局的一方,没想到实际上他反而是被她所魅惑…… “你去梳洗吧,待会儿我带你出去。”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冷漠的表层下,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动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来撤离她温暖的娇躯。 林草草脸上闪过讶异之情,虽然好奇却不敢多问,深恐反复无常的他一改变主意,便又霸住她不放。而她实在是穷于应付他仿似无止境的需索! 她逃也似的跳下床,拿条毛巾围住身体,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欧阳柏眯起眼睑,不怀好意地说:“你不是约了人吗?我倒要会会你那位新朋友!” 她闻言皱起眉头,“你不会是想为难人家吧?我和路易只是萍水相逢,老实说还称不上什么朋友……” “你很怕我找他麻烦?”欧阳柏挑起眉毛。 听他愠然而不悦的语气,林草草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了,她偷偷伸了伸舌头,连忙避开炮火闪身躲进浴室。 林草草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慢条斯理地梳洗一番,尽里拖延时间,她希望路易等不到她便会自行离去。她不会天真地以为欧阳柏想见路易,是要跟他做朋友! 她—从浴室出来,愕然地发现欧阳柏已经穿戴整齐,等着她出门了。 “你准备好了吗?”他双手抱胸看着她。 “还……还没。”林草草还穿着浴袍,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一头披肩长发。 “怎么,好象提不起精神似的?你不是说待在房里很闷吗?难道又不想出去了?”他怎会瞧不出她所玩的小把戏。 林草草灵机一动,决定装玻“不知怎的,我有点儿不舒服,不如我就留在房里休息好了,你自己出去吧。” “既然你不舒服,而我也不出去了,我留下来陪你。你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嗄?你……你说什么?”她吓得跳了起来。他、他也太没人性了吧?人家都说头痛了,他还只想着那回事! “我懂得一套全身指压按摩,可以松懈神经,帮助解除头痛。”他正经八百地瞎扯,心里强忍笑意,一步一步逼近她。 “不,不要!”她反射性地往后一退,却撞上了梳妆台。 “瞧你脸色这么苍白,一定是头痛得很厉害吧?来,我马上帮你按摩……”他站在她面前,身手扯开她的浴袍衣带,看她一脸惧色让他兴起捉弄她的念头! “不……不用了,我的头不痛了。”林草草拉紧了浴袍的襟口。 “不痛了?”他伸手探入浴抱内,将手掌轻轻搁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单单只是这样的接触,便起她心猿意马了。欧阳柏竭力克制自已不去抚摸她,免得一发不可收拾,一个失控便把她扔到床上对她胡作非为! “真的,我的头突然又不痛了!”林草草紧张兮兮的小脸上,硬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讪讪地说:“请你回避一下好吗?等我换一件衣服就可以出门了。” 欧阳柏定定地凝视她好一会儿,“我不想回避,你要换衣服就换吧。” 林草草一阵错愕后,转身从衣柜里取出要换的衣服,“那我到浴室换好了。” 在欧阳柏还来不及出声前,她已经机灵地躲进浴室了。 欧阳柏望着她的倩影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敢坚持她在他的面前换衣服,那样真的会玩出火来!此刻,只要想象她关在浴室里更衣的情景,他便感到血脉膨胀,必须猛作深呼吸来稳定心神。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遏制自己的欲望? 他不懂自己到底哪根筋错乱了,竟然开始包容这个女人,为什么? 他向来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只顾自己的需要而不管别人的死活,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而不择手段……这才是他! “天杀的!”他忿忿地诅咒一声。 不行!他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腐蚀他钢铁般冷硬的心肠,夏雪给他的伤害还不够吗?他发过誓这辈子不再动情,绝不! 他承认他深受林草草吸引,反正这也是不足为奇的事,她甜美动人,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漠视她的魅力,贪恋她的美色是很正常的事…… 是的,他是迷恋上她的身体,仅此而巳! 只要他彻底放纵自己的欲望,对她予取予求,总有一天他厌倦了,就不会再受她魅惑。 欧阳柏的眼底闪着幽冷的火焰,一个残酷的念头在他心里成形。 他不会再包容她,反之,他要放任自己对她为所欲为,就像最初他在游泳池里强行占有她那样,不带一丝顾虑。 “好了,可以走了。” 林草草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见她已经准备就绪了。 “走吧!”他冷冷地说,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林草草扁着嘴,手臂被他捏得痛极了。 对他捉摸不定的情绪,她真是一点反应能力都没有。前一秒还好好的,这会儿又摆出一张臭脸,令人望而生畏。 好死不死的,这个杀气腾腾的男人拖着她来到酒店大厅时,路易居然还没离开! “草草!你终于来了1”路易一看见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你迟到一个多小时,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亏林草草拚命的挤眉弄眼,可这个粗线条的大男孩一点也没察觉不对劲之处。 欧阳柏冷冷地打量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男生,他有着一般洋人高大的体格,俊美的五官加上阳光般的气质,该死的跟林草草非常相衬…… 欧阳柏把林草草揽进怀里,紧紧地箍住她,一副独霸着她的样子。 “林草草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再来烦她!”他冷漠地说道。 林草草无言地垂下头,他这种直言无讳的说辞令她非常难看。所幸他并没有当面说她是他用钱买来的情妇,那会令她更无地自容。 “噢,这样呀?”路易抓抓头,然后耸耸肩,一派潇洒地说:“我明白了。” “明白了,你还不走!”欧阳柏隐含着怒气说。他讨厌路易盯着林草草的眼神,他那双湛蓝的眸子好像在向她诉说着绵绵情话! “草草,我走了。”路易离去前,还朝她眨眨眼,“有空再来看我们的表演!” 这不是摆明了叫草草去找他吗?欧阳柏气得紧捏拳头,林草草察觉到他暴涨的怒气巳在发作的边缘,她懂得反身将他牢牢抱祝 欧阳柏浑身一僵,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搂抱他,却是为了让路易安全脱身才这么做! “你舍不得那小子挨揍是吗?”他冷笑一声,“我要教训他,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林草草闷声地说:“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和他没什么!我不想因为他友善的跟我交个朋友,就莫名其妙地惹上麻烦。如果我牵累了他,我会很内疚的,你知道吗?” 说话间,她还紧搂着他。两人紧紧相拥的亲密模样,令旁人频频侧目。 欧阳柏静默了一下,“要我忘了这整件事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你要怎样让我消气?” “怎样让你消气?”林草草不解地重复他的话。这是什么意思?他脾气那么大,她哪有什么能耐能让他消气! “你吻我,吻到我气消为止,我就答应不找那小子的碴!”他面无表情地提出这个令她吃惊的要求。 如他所预想的,林草草立即羞红了脸,还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挤出一句:“那……我……晚上……回房再……再吻。” “我现在满肚子气,等不及晚上了!”他继续板着脸孔,表情十分骇人。 林草草吞了一口口水,环顾四周一下,惊骇地发现许多人正向他俩行注目札。她慌得连忙放手,不好意思再紧抱住他,但他马上用强有力的手臂困住她。 “要就快点,不然我派人去揍他一顿,同样也能消气!”他不耐烦地催促她。 “我们……能不能……先移到……角落去?”她羞羞地问。 “不行!现在,就在这里,要就快点,不要就拉倒!”他很不可一世地说,摆明了是在刁难她。 林草草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那……好吧!” —人做事一人当!要怪就怪她自己没摸清楚欧阳柏的臭脾气,就跑出去交“男”朋友,现在吃点苦头也是活该的,只要不牵连无辜的人就好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要她主动吻欧阳柏已经是很……困难的了,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去吻他…… 神哪,请给我多一点点勇气吧! 林草草凑近他的脸,闭上眼,在他唇上蜻蜒点水一碰。嘿!没想像中那么难嘛! “好了!”她开心地宣称。 “开什么玩笑!这叫吻吗?蚊子叮我一下都比你刚才所谓的吻更令我有所感觉。”欧阳柏非常不满,口气恶劣极了。 林草草嘟着嘴巴,委屈地说:“好嘛,我再试一次嘛!” “哼!我的忍耐是非常有限的。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别搞砸了!”他不悦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知道啦!”林草草认命地说。 唉,早知道会遇上这种难题,平时就应该未雨绸缪、交交男朋友,切磋一下接吻的技巧,这会儿也不用死的那么难看了。 不过,幸好欧阳柏今天在房里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总算有个样本,可以依样画葫芦。而她天资聪慧,向来是学什么像什么,所以没问题的! 林草草满怀信心地深吸一口气,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非要吻得他笑颜逐开、心满意足不可! 她踮起脚尖,双手环着他的颈子,他很合作地俯下头,让她吻上他。 她用自己的唇瓣温柔地摩挲他性感的薄唇,感受他唇片的柔软润滑。 她舔舐他、吮吸他,一开始战战兢兢的,而后她用舌尖试探一下,发现很轻易就钻入他口腔内。 他全身热了起来,用力地拥紧了她,激切地用唇回应她的吻。 在他反客为主的激吻下,她失神片刻后,便不甘示弱地卯足了劲,全力以赴,搂着他辗转吻着,直吻到她自己喘息不已。 “行……行了吗?”她羞得不敢抬起头,不敢睁开眼。 欧阳柏深吸一口气,瞅着她嫣红的小脸,“值五十分。” “才五十分呀?”她的语气又是失望又是沮丧,还有一丝担忧,她从他高深莫测的神情看不出一点端倪。“五十分也勉强算及格,你……你气消了吧?” 他旁若无人地轻拍她的脸蛋,邪气的挑眉一笑。“刚才只是上半常剩下的五十分,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怎会不懂他话里暖昧的暗示,而随着夜晚的到来,她……势必逃不出他的掌心,得任他摆弄、搓圆捏扁,真……真是一想就怕! “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这里有不少精品店,吃完饭后我带你去逛逛……” 欧阳柏挽着她,离开了周遭旁人的暖昧视线。 第五章 林草草怒目圆瞠,气愤地看着眼前火辣辣的一幕。 美好的一天全在这一刻给毁了啦! 欧阳柏显露了难得一见的好兴致,不但与她共享丰盛精致的一餐,还毫无怨言地陪她四处逛逛,但两人和平共处的时光维持不了多久,便在精品店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他看中丁一只名表要买给她,她执拗地不肯接受,而他霸道的容不得人家违逆他的好意……当然啦,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争执还不至于破坏气氛。稍后,他又带她到赌场去开开眼界。一切都还好好的,怪只怪她自己多事提议看什么艳舞表演! 好了,如今她如愿以偿观赏到闻名遐迩的艳舞表演,也见识到艳舞女郎的狐媚手段。 表演一结束,这些女郎便像看见老相好似的,团团围住了欧阳柏,还使出浑身解数向他投怀送抱,更气人的是,欧阳柏也一副乐在其中的陶醉状,来者不拒地跟她们饮酒调笑,真……真气死人了! 林草草本来坐在欧阳柏身旁的;怎知一不留神被高头大马的洋妞一撞,她就被挤到最不起眼的角落去坐冷板凳了。 这会儿,看到欧阳柏左拥右抱、乐不可支的样子,她真是气炸了! 她真恨不得把桌上的整瓶烈酒倒在欧阳柏的头上! 瞧他被那些洋妞迷得团团转……林草草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这些洋妞一个个身材惹火、前凸后翘的,恐怕她们任何一个都比自己有“看头”多了,而且她们迷惑男人的手段更是她望尘莫及的,唉,她真的看不下去了啦! “去洗手间一下。” 她不确定欧阳柏有没有听到她这句话,因为他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气愤难当的林草草从洗手间出来后,略一犹豫,便转身走出这灯红酒绿的场所。 反正他有一大把新欢了,哪有空理会她!林草草暗忖着。今夜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她理应松了一口气才对…… 可是,事实上,她心里却好像绑了一块铅饼似的沉重。 脑海中一出现欧阳柏搂着别个女人亲热的情景,她就难受得有如万箭穿心…… 她茫茫然地在灯火亮如白昼的大街上走着,不知何去何从。 她能回去吗?若欧阳柏将女人带回套房里亲热……天哪!她真的会因受不了而疯掉的! 她到底怎么了?她不是很怕欧阳柏的需索无度吗? 那么,她应该很高兴有别的女人来减轻她的“负担”才对,为什么她反而有这种负面的反应?这是多么复杂又矛盾的心理碍… 林草草不知道自己在大街上走了多久,她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心里空洞洞的,只能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天际泛白的时候,一辆加长的豪华轿车疾驶而过,紧急煞车声响起之后,车子平稳的倒退到她身旁。而她还是一无所觉地往前走,直到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从车里下来,挡在她前面,她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茫然地迎视一双令她心悸的眼眸。 欧阳柏脸色铁青,用杀人般的眼光瞪着她。 “你到哪里去了?”他从牙缝里进出这句低低的咆哮。 林草草眨着干涩刺痛的眼睛,心里百感千绪,竟一个宇也说不出来。 “天杀的!你一声不响的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别以为你可以趁我不注意就逃走,你休想!”他咬牙切齿地抓住她的肩膀,狂怒地猛力摇她。 他—发现她不见踪影便马上回房去找她,结果她竟敢夜不归营!他又是焦虑又是担心,深怕她出了事。 这会儿,见她像游魂似的在街上晃荡,他的怒气再也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一夜未眠、心力交瘁的林草草根本承受不了他如山播地动的摇晃,身体一软就栽倒下去,被他眼明手快的一把抱住了。 “我很累。”她叹息地合上双眼。“我想睡觉。” 欧阳柏紧拢眉头,闷哼一声,“回去你最好跟我交代清楚!”说着,他抱起她朝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走去,并吩咐司机开回酒店。 林草草窝在他怀里,在平稳的车程中,她倦极的睡着了。 到达酒店后,欧阳柏将林草草抱上楼,她从浅眠中惊醒,悄悄睁开眼瞬间又闭上的一个细微动作,都逃不出他的锐眼。 “好了,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嘴里这么说着,他还是送佛送到西,直把她抱进房里,抛在大床上。 “哎哟!干嘛这么大力嘛!”她抱怨地说。她眷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那种甜蜜感觉,只可惜,美好的时刻总不能持久,这会儿他又杀气腾腾地准备拿她开刀了。 “说!为什么一声不响地溜走?你到底去了哪里?”他寒着脸严辞逼问。 林草草痛苦地申吟一声,“我现在好困,等我睡醒了再讲行吗?” “不行!你不说清楚就休想睡觉!”他怒火中烧地低吼着。这个麻烦的女人搞得他快要疯狂,焦急担忧了一整晚都没睡,脾气当然火爆极了。 林草草畏缩了一下,看样子她不从实招来就要大刑伺候了。 “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溜走?”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再问了一道,那饱含肃杀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我……我说了,你没听到罢了。”她硬着头皮说。 “你说了什么?我不可能会没听到的!”他逼近她。 “我说……去洗手间……”她不敢直视他杀人的目光。 “我听到你这么说,也看到你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问题是,你该死的竟没有回来!”他的语气冷得足以令周遭的空气结冰。 “我……我觉得闷,所以就出去走走……” “觉得闷?”他怒火熊熊,咄咄逼人地说?“我陪了你当整天不是吗?你说要看表演,我二话不说就带你去看了,为什么你‘还’会觉得闷?” “我……我……”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实在无法坦白说出她当时的感受。她根本没有理由吃他的醋,让他知道了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她心虚畏怯的样子令他大起疑心。他陡地扬手扫落床头的一堆物件,暴怒地责问:“你又去找那臭小子了,是不是?”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她气恼地为自己辩驳。 “不是吗?”他窜到她面前,“嗤”地一声扯开她的衣襟。 “你干什么!”林草草本能地抬起双手护胸,又惊又怒地瞪视他。 “检查!”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宇。 “检查什么?”林草草也火大了。他不但不信任她,简直是无视她的尊严,把她的人格践踏在脚下! 她激烈的反应看在他眼里,却成了欲盖弥彰的样子。“哼!如果你问心无愧,又何须怕我查看?”他认定她是作贼心虚,心里有鬼。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气呼呼的涨红了脸。 欧阳柏冷冽地抿紧了唇,他的耐性已经耗尽了,跟这个该死的女人拉扯一整天也不会有结果的,耍弄清他心中的疑云,眼前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剥光她的衣服,看她身上有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他就会知道她有没有跟那臭小子鬼混! “我懒得再跟你斗嘴!” 他迅猛地动手,快如闪电地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林草草被他蛮横的行径激恼了,“你……你这个暴君!”她愤恨地骂着,并捍卫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用她粉藕般的玉臂护卫胸前,迫不得已时还用头去撞他。 两个人就这样对上了,在凌乱的床上展开了一场实力悬殊的角力。 林草草空有满腔斗志,却在体格和力气上都输了一大截,欧阳柏就算是单手让她,也能轻易将她摆平。 所以,很快的,她便气喘吁吁的落于下风,不管她多么努力,仍然保不住自己身上的衣裳。 她紧捏拳头捶他、打他,粉拳落在他健壮的身上却是不痛不痒,他连哼都懒得哼一声。后来她把心一横,张口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一下,他才吃痛地诅咒一声。 可那非但阻止不了他,反而惹得他下手更阴猛,任她又踢又踹,他仍是毫不留情地扯下她的短裙,而她的上衣早就被撕裂成碎布了。 “杀千刀的欧阳柏!我瞎了眼才会把自己卖给你这种人!”她忿忿地骂着,心里又羞愤又委屈。 欧阳柏被她咬得手臂发麻;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不但脸色难看,手劲也不由得因不耐烦而逐渐加重。 “你现在后悔太迟了!”他阴狠地冷笑一声。这个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她后悔跟了他,她勾搭上午轻的小伙子了! “我不要你的钱了!我把你的钱统统还给你!”她狂乱地躲避他的魔掌,受不了的大声嚷了起来。“我要离开!听到没有!我要离开这里!” “哼!有这么便宜的事!”他被她这句话扎扎实实地激怒了,冷酷至极地说:“你听着,你哪里都别想去!你要离开得在三个月后,到时我腻了,你求我我也不会要你留下来!” 这话实在太伤人了,林草草再也忍不住地让泪水溢出眼眶,而那个该死的男人还将大手抚上她胸脯,他幽黑的瞳仁闪着阴烈的欲火,活脱脱是个大恶魔! 她带着浓浓的哭腔痛骂道:“拿开你的脏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欧阳柏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活得不耐烦了吗?敢嫌他的手脏! “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他没在她身上发现可疑的痕迹;不过,这个女人显然很清楚如何挑起他的怒火,以及他熊熊的欲望!他现在不知要先打她屁股,还是先占有她…… “你继续去泡你那些洋妞,别来烦我!我不要你碰了别人的脏手再来碰我!”她惊天动地的又哭又骂。 欧阳柏整整愣了三秒,他没听错吧?好像有人吃醋了! “如果我说,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对我胃口,我不喜欢吃西餐而喜欢吃正统的中餐,怎样?”他好笑地说。 天知道他根本没跟那些洋妞怎样,在酒吧逢场作戏也就罢了,他如果看上她们就不会费神理眼前这个麻烦的女人了,还为了她不知去向而忧心了一夜,整夜无眠!? “我受够你了!” 就在他轻忽的刹那,林草草狠狠地用手肘撞击他的腹部,趁他吃痛的当儿跳下床去。 她逃进与卧室相连的浴室里,“砰”地一声甩上门。 “你这个小辣椒!看我等下怎么整治你!” 他扭了浴室的门把一下,门从里面反锁了。欧阳柏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她低低的抽泣声。 他不禁拧紧了眉头,隔着门扬声向她喊话:“好了,别闹了,我相信你没去找你那位海盗朋友就是,你出来吧!” 没有反应。他可以想像她衣不蔽体,躲在里面哀哀哭泣的样子。那个画面令他心烦透了! “你先出来行不行?我保证不会再欺负你了!” 该死的!还是投有反应。她不会是打算锁在里面不出来了吧? “这样吧,我给你十五分钟,限你在十五分钟内自动出来,不然我就把这扇门给砸了!你自动出来的话,今天的“误会”我们就当作和平解决;如果等我砸了门把你拖出来,那我……我会很生气的!” 他这招是软硬兼施,就看她是吃软还是吃硬了。 滴答……滴答……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欧阳柏烦躁地在房里踱步,第n次瞄向腕上的名表,还不耐地用手指弹弹它,希望能催它走快一点儿。 他从没这么心浮气躁过,从没觉得十五分钟是这么的……漫长! 早知道就不要太慷慨的给她十五分钟,给她十五秒就好了,省得他这会儿度秒如年! “还有十分钟我就要砸门了……” 可恶!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会不会在浴缸里睡着了? 其实,他大可不用管她的,反正她也不能在浴室里待上一辈子,迟早会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硬跟她卯上了,她若想通乖乖开门出来当然最好,不然,他就是砸了这扇门也要把她捉出来! “还剩下五分钟……”门板始终纹风不动,他的耐性快被磨完了。 欧阳柏开始估量这扇门的牢固度,心里暗忖着,要撞门还是撬锁? 既然她敬酒不喝喝罚酒,那就怪不得他了!欧阳柏脸色阴沉,十指交握,手指关节按得喀喀作响。他会清楚无误地让她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她休想逃出他的视线外! “只剩下三分钟了!你要嘛就自动出来,要嘛就等着我破门而入。这扇门根本阻挡不了我,你躲不了的,我要把你拎出来丢到床上去,就跟探囊取物一样容易!”他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小女人真的很会惹他生气! 她分明就是那种贪钱而卖身的人,可恨她还敢骗他,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过五十个男人,结果却交给他一个处女之身,青涩娇嫩得承受不住他对她强烈的“性趣”,搞得他每次都像在强暴她似的。 其实,受骗的人是他,吃亏的人也是他!打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害得他无时无刻不处于“欲求不满”的状态……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还溜出去结交“男”朋友,这不是存心要气死他吗?然后,她又上演失踪记,几乎快把他急死了,还没有好好惩罚她,她就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哼!看样子,他是太纵容她了。 “最后一分钟!”他的声音冷冷的,蕴涵着怒气。 该死的!她是吃了豹子胆不成?竟敢挑战他火爆的性子! 时间到了,那扇无辜的门板难逃被摧毁的悲惨命运。 欧阳柏狠狠地撞开门,看见林草草蹲在角落。 她把眼睛哭肿了,双手紧抱在胸前,一脸惊惶地看着他。 欧阳柏原就阴冷的脸色快要结冰了,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教他更加生气! “我不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他生气的说。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可以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渗! “走开!”林草草用力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臂。 欧阳柏阴惊地瞪着她,口气森冷,“我要你回床上去睡!” “不要碰我!”林草草瑟缩了一下,在他讲了那些残忍的话,对她做了那些蛮横的事,她现在实在无法面对他,她只想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要我不碰你,恐怕是很难的事!”欧阳柏口气不悦的说,一边动手要将她抱起来。 他没料到,这当儿她居然还要顽抗! 林草草拼了死命地想挣脱他,用力过猛下,她骤然失去平衡,一头撞上浴缸的边缘。 “草草!”欧阳柏心一紧,连忙扶住她。 “好痛……”林草草痛苦地倒进他怀里,鲜血泪汨地从她头上冒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你忍着点!”欧阳柏一把抱起她来,临危不乱地抓了一件浴袍,将她几近赤裸的身子包了起来,再用一条毛巾按住她头上的伤口,希望能阻止她继续失血。 他抱着她火速冲出大门,酒店经理立即安排车子送他们去医院。 一路上他心疼的紧搂着她,好害怕她有什么不测。 “草草,跟我说话!” 他知道最好是能让她保持意识清醒,不要让她昏厥。 “我的头……好痛……”她虚弱地申吟着,因大量失血而面色如纸。 看她痛苦不堪,欧阳柏心如刀割,向来心高气傲的他终于向一个小女人俯首认错,“草草,是我不好……” “不……”林草草惨笑一下,气若游丝地说:“这是我的报应。” “报应?”欧阳柏颇为困惑不解。她是不是把脑袋撞坏了? 他把她害成现在流血涔涔的样子,她居然说这是她的“报应”? “我不应该出卖自己的灵魂,跟魔鬼打交道。”林草草忍着剧痛,含泪忏悔:“如果不是我贪心……收下你那一大笔钱……” 欧阳柏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么的可恶了! “你没有错,是我不应该拿钱来压你!”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钱是一件坏事。 林草草连忙摇头,一摇头便牵动到伤口,痛得她流下眼泪。 “你忍着点,我们很快就会到医院,你会没事的。”欧阳柏轻哄着她,用来按住她伤口的毛巾由白色变为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他不由得紧拢眉头,脸色非常凝重。 “欧阳,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林草草抬起柔弱无力的小手,轻抚他的胸膛,好似要抚平他原先的怒气。 “我不生你的气了。”欧阳柏抓住她冰凉的小手,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只要你答应我撑下去,以后我都不再生你的气,也不再欺负你,只要你好起来……” “你没有欺负我,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太不自量力了,我真的……不符合你的要求……”她语气凄然,因说了这一段话而有点气虚,胸口不规则的起伏着。 欧阳柏真想狠狠掴自己一巴掌,为什么他会忍心用那么恶毒的话来伤害她? “都是我不好!”他懊悔地说:“我以后决不再这样对你,你不喜欢我碰你,我就不碰你!草草,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惹你讨厌……” 她抬起如千斤重的小手,恋恋地轻触他冷俊的脸庞,他左颊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却无损他的俊逸,反而凭添一股冷绝的魅惑。 她幽幽叹息,这个男人真是她命中的克星,她就算死在他手里也无怨无悔。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你这样……令我……”她一口气提不上来,说不下去了。 “草草!”欧阳柏担忧的看着她,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她疲惫地闭上眼,感觉眼皮好沉重、好沉重。 “草草,不要睡,跟我说话,别睡。”欧阳柏心急如焚地轻唤她。 他不允许她离开他,决不!死神也别想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草草,看着我,你必须留在我身边,这是你答应我的,你答应给我三个月,现在还不到,我不允许你离开!”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欧阳,你是不是……很有钱?” 欧阳柏一愣,她在说什么呀?哪有这种性命垂危却还只顾着“谈钱”的人! “是,可以这么说,只要你不死,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他想也不想就这么回答。如果用钱可以收买她、可以留住她,他不在意交出全部家当! “你给我的够多了,只要你……不要回那笔钱……可以……盖房子,可以让我妈妈冶病,我弟弟……也能继续……升学……” 林草草直视他深邃的眼瞳,她眼中一片澄澈。“所以,请你不要……拿回……那些钱……” 欧阳柏不忍地闭上眼,她快要把他的心揉碎了,但,他不能答应她这个要求,他不能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这不合我们的交易条约,你不陪足我三个月,我会将每一分每一毫追回来。我言出必行,说得到就做得到!所以,你如果死了,你家人会很惨的!” 他到现在才明白她不是拜金女郎,原来她家里真的需要钱。这就是她的弱点,他利用她这个弱点买了她的身子;现在,他又抓住她这个弱点要胁她,不让她放弃求生的意志。 “你……你好可恶……”她努力瞪着他,表达自己的恼恨。 “是,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的确非常可恶。如果你不撑下去,我会很生气,我一定会找你家人赔钱的!”他板着脸孔,霸道地说。 “你才说……不再……生我的气……” “那是以后,等你好了,你爱做什么、不爱做什么、我都不生你的气。但是,如果你现在死了,我就生全世界的气!”欧阳柏紧搂着她。感觉到她纤细的身躯越来越虚弱,仿佛一缕芳魂随时都会舍他而去。 “为什么……”她没有力气说完,便合上眼。 “我不要你死!”欧阳柏肝胆俱裂地咆哮一声,“草草,你听到没有,我不要你死!” 她听不到了,她柔若无骨地瘫在他怀中,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 “你要知道原因,好,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欧阳柏抱着她,低低地诉说着:“我以为不承认这种感觉就不会陷落下去!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只是迷恋你的身子。我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只不过想要自欺欺人!草草,你醒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不对你那么凶了……” 林草草双目紧闭,陷入昏迷中的她再也听不到他这番告白。 “草草,你要支持下去……” 车子一抵达医院,欧阳柏便抱着草草冲了进去,医务人员将昏迷中依然血流如注的林草草推进急救室,马上展开抢救工作。 欧阳柏心力交瘁地瘫坐在长廊的椅凳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和煎熬。 第六章 在医生的抢救下,林草草总算逃出了鬼门关。 她头上缝了十一针,输了两包血,情况还算稳定。 被推出手术室时,她头上包扎着纱布,在麻醉药的药效下继续昏睡着,脸色苍白如纸。欧阳柏安排她住进头等病房,他要她得到最好的医疗和看护。 当天夜里,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直喊痛,喂她止痛药不一会儿她又睡着了。欧阳柏一整晚都守在她床畔,房里有一张长沙发可以让他歇着,他却始终不愿离开她身边。 “好……痛……” 微弱的呼痛声将伏在床边打盹的他,震得差点掉下来。 “草草,你醒了,太好了!”欧阳柏欣喜万分地说。“我马上叫医生来看看你的情况。” 他按了唤人的电铃,很快的就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到来,医生诊看后,说一切良好,又让她服了两颗止痛药。 医生和护士走后,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就说你会没事的!”确定她无性命之忧,欧阳柏放下心头大石,这会儿便摆出一副很有先见之明的样子。 “可是,我还很痛耶……”林草草轻蹙眉心地喊痛,柔弱的模样教人心疼。 “你忍着点,很快就会好的。”欧阳柏轻哄着她。 林草草虽然撞破了头壳,幸好无损脑袋,这当儿还会想到有关“钱”的事情。她马上就问他:“那笔钱,你是不是说过……” “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放心吧,我不会耍赖的。你熬过了这一关,不用担心我要你家人赔钱了,而且,只要你活得好好的,乖乖留在我身边,以后你家里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一声就行了,知道吗?”欧阳柏保持一贯的霸道语气,却怜宠地轻拍她的小脸蛋。 林草草愕然的张大了眼睛,心里纳闷极了,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古怪? 听他这一番话,好像情深意重似的,害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猛跳。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呀,他说过三个月后他对她腻了,就算她求他,他也不会要她留下来的……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他只不过在她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唉,她还是别作白日梦了!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她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欧阳柏微微一愣后,哑然失笑起来。 “你要听真话还是好话?”他扬起眉毛,好笑地问。 “当然是真话啦!我又不需要你奉承我!”她没好气的回答。 欧阳柏故意端详她好一会儿,沉吟道:“嗯,这个嘛……”. “果真很丑吗?”林草草嘴巴一扁,难过极了。 “傻瓜,你现在躺在医院里,脸色这么苍白,哪会比平时漂亮?不过,无论怎样我都觉得你很可爱、很吸引人。”他俯低头,温柔地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真的吗?”林草草傻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长满胡渣的下颚,“这岂不是跟我的感觉不谋而合,瞧你胡子长得乱七八糟的,虽然不像往常那么俊逸,可我还是觉得你很性格、很酷耶!” “我们这算是互相吹捧,还是互相安慰?”他呵呵大笑地问。 “我说的是真心话呀!”她被他笑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提醒自己,以后不可这样口没遮拦的,不然很快就会被他发觉,她是多么的“垂涎”他酷酷男色,到时她只怕找不到地洞钻进去。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欧阳柏含笑地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 他也知道自己拥有极出色的外表,再加上集尊贵与权势于一身的不凡气度,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异性爱慕的眼光,那已经令他麻木了,然而,刚才乍听草草说他性格、酷啦,他还蛮受用的。 “我得在医院待多久呀?”她腼腆地换了一个话题。 “那得看主治医生怎么说,至少要确保伤口没有受到感染。” “那……我们就一直待在拉斯维加斯吗?”林草草关心地问。 她很怕自己住院期间,他一个人去看艳舞表演,还跟那些女郎……唉呀,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就头痛加心痛。 欧阳柏沉吟一下,“一旦医生准许你出院,我们就回洛杉矶去,你喜欢海边吗?我在圣塔摩尼卡有一栋别墅,你可以在那儿静养,加州的阳光会很适合你,我会安排那边的医生定时诊看你的伤口。” 林草草紧张地睁大了双眼,“那你呢,你会不会跟我一起?你可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什么塔什么尼的……” “傻瓜,我不会丢下你不顾的,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欧阳柏缓缓地说,幽邃的眼眸藏着深深的感情。他对她的深情疼宠,恐怕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可偏偏林草草就这么“钝”,一点也察觉不到他的心意。 “哦。”林草草安心地拍拍自己的胸口。真好,还可以跟他在一起。 她在心里计算着还剩下多少个与他共处的日子。而后,三个月的期限一到,她就得黯然不舍地走出他的生命…… 一个礼拜后,头上还包着纱布的林草草随欧阳柏离开了拉斯维加斯,来到离洛杉矶不远的度假胜地圣塔摩尼卡,欧阳柏的别墅靠近美丽的太平洋海岸。 林草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惊叹地睁大了双眼,为这栋外观古朴不抢眼、内在却另有乾坤的海滨别墅发出啧啧之声,她心想,这简直就像一座“迷你”度假村嘛! 三层楼高的大宅邸,内部装潢以.简单利落为主,布置得舒适典雅的空间,很容易就让人放松身心,除了墙上所挂的几幅名画显露出主人的奢侈品味外,并没有其他华而不实的贵重摆饰。 林草草完全忘了风尘仆仆的劳顿,迫不及待的四处参观。 大宅里除了客厅、饭厅、卧室、起居室外,还有视听室、书斋、健身室、浴室、撞球室等,阁楼还有一扇可以眺望海景的小窗,简直让她爱死了。 “哇!太棒了!可以看见海耶!晚上跟星星那么靠近,我睡这里好了。”她在阁楼里又跳又叫,高兴极了。 “不行,阁楼太简陋了,没有附属的浴室,这床也太小了,而且,楼梯那么多,你上上下下也不方便……”欧阳柏马上搬出一大堆理由来反对。 “简陋?这还叫简陋?”林草草怪叫一声。这阁楼设计独特又宽敞,通风、采光又好,比她在台北跟尚青彤所合租的小窝不知好上几百倍! “我在二楼留了一间更舒适的卧室给你了。”他说。 “我不要啦,我好喜欢阁楼喔,你就让我睡在这里嘛!”她娇嗔地说。 欧阳柏摇头浅笑,她撒娇的模样快把他融化了。 不过说什么,他都不会允许她夜里一个人睡在阁楼。他自己的寝室在二楼,所以他给她留了毗邻的卧室。 “你喜欢阁楼,白天任何时候都可以窝在这里,不过,晚上必须回去二楼卧室睡觉,ok?”他温柔但坚定的说。 林草草嘟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来,听话1”欧阳柏像哄小孩似的,把她带到二楼去。 她的卧室简直比一般的酒店套房还气派,不但有浴室、衣帽间,还有一间附属的起居间。林草草走到阳台去,惊喜地发现下面是个小花园,还有一个游泳池。 “哗!还有游泳池耶!”她双目发亮,欢呼一声。 欧阳柏悄然站在她身后,嗅闻着她身上天然的幽香。 一看到游泳池,他不禁忆起第一次占有她纯洁身子的情景……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那样粗暴剽悍,他一定会好好怜惜她。 “你头上还包着纱布,暂时还不能下水,知道吗?”他的声音低迷沙哑,性感得令她浑身一颤。 林草草一转身,猛地撞上他刚健的身躯。 “哎哟!”他的胸膛好结实喔,撞疼她的头壳了。 欧阳柏扶稳了她,关心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撞疼了吗?” “怎么不疼?这样硬梆梆的,你里面穿了铁甲衫是不是?”林草草报复性地轻捶他的胸膛。 欧阳柏其实是一副颀长俊俏的骨骼,却把全身肌肉锻练得均匀结实,俊逸中不失阳刚有力的男子气概。 “我有没有穿铁甲衫,你要不要检查看看?”他挑逗地说。 林草草立即红了脸,赖皮地说:“何必麻烦,用膝盖想也知道的嘛!” “那好吧,不麻烦你动手,我自己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看。”欧阳柏边说就边解开钮扣了。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她羞得满腮绯红,不假思索就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脱衣服。 “铁甲衫喔,你不想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吗?”他太喜欢逗她了。 瞧他说得煞有其事的,她不禁迷惑了。 “不是吧?你真的穿了什么铁甲衫?我只是随口胡扯的,难道当真有这种怪东西?穿来干嘛的?” “穿来防身的,你最近老爱捶我,搞不好我会得内伤。”欧阳柏暗自窃笑着,这个小傻瓜真好骗,傻兮兮的模样好可爱。 “骗人!我捶你你才不会痛哩!”她大声的说。 “为什么不会痛?我也是血肉之躯。”欧阳柏眨眨眼,“难道说你每次都手下留情,所以很肯定我不会痛?” “哪有!对你才不需要手下留情!”林草草白他一眼,这男人好可恶,处处都克得她死死的,现在还养成了占她口舌便宜的不良习惯。 “好了,我们得暂停打情骂俏了……”欧阳柏瞄了一下手表。 林草草瞪大了眼,有吗?她有跟他打情骂俏吗?没有吧? “你吃药的时间到了。”他说。 “嗄?又吃药!”林草草苦着脸,她从小就很怕吃药,往往灌了一大杯水之后,发现药丸还留在口中吞不下去,而药丸经过清水的浸泡已经开始溶化了,导 致满嘴苦涩,总之,吃药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对,吃药。”欧阳柏牵着她的手返回室内,倒了一杯清水,拿出医生开的药丸给她。 “嘻嘻,我到那边去吃。” 欧阳柏将她按回沙发里,定定地注视着她,“我要看着你把药吞下去。” 已经好几次了,他发现她将含在口里的药偷偷吐在垃圾桶里。 “人家吞不下嘛!”她好可怜喔,竟患上这种先天性“药丸吞咽障碍症”,偏偏又碰上欧阳柏这个大克星,怎样都要她乖乖按时服药。 “不吃药就不乖,不乖就要打屁股!”欧阳柏恐吓地说。 她扁扁嘴巴,“你说过不生我的气的,现在又对人家这么凶……” 欧阳柏长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对你凶,而是为你好,抗生素一定要吃的。” “我不是不肯吃药,是真的好难吞喔,有时候我吞了好久都吞不下。” 欧阳柏沉思片刻后,忽然心生一计,将药丸放在汤匙里,加一点水,慢慢地磨成细未溶在水里,这样就变成容易吞咽的药水了。 “是喔,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林草草乖乖服下加工后的抗生素,还用非常佩服的眼光,祟拜地望着欧阳柏,“你好厉害喱,想出这个绝妙的方法!” “你的脑袋撞坏了,当然不够灵光。”欧阳柏打趣地说。 “不是,我的头在还投撞伤之前,也想不出这种方法呀!”她还傻傻地这么说,惹得欧阳柏摇头轻笑。 “偌,这儿还沾有一点药粉未,没吃完对身体不好。”欧阳柏看见自己手指上还沾有药粉,便把手指伸到草草嘴边,要她舔干净。 林草草见他表情认真严肃,心想也对,抗生素没吃干净的话,可能药效不足。 “宝贝,我这根手指对你很有用处,你要舔要吸都可以,不过千万不能张口咬下去。” “我知道,咬坏了你就不能为我磨药丸了,所以我会很小心,不会咬到你的。”她笑嘻嘻地说。 “除了磨药丸,它还曾为你做过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又在逗她了。 “嗄!”草草整张脸热辣辣的,泛起一片醉人的潮红。 “我还没讲完,你要去哪里?”他好笑地拉住她。 “我……我去楼下……”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她才不要听他讲那些羞死人的事! “去游泳吗?”欧阳柏挑眉一笑。 “不不!不是!”林草草吓得花容失色,“纱布还没拆,我不能下水……” “那我只好耐心等你痊愈,再跟你当戏水鸳鸯了。” 林草草瞪大了双目,看样子,她还是不要太快痊愈的好! “我……我到花园走走。”她逃也似的一心只想躲开他,深怕他又像以前那样对她胡作非为。 “放心吧,以后我会温柔一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欧阳柏轻扬嘴角,朝她匆匆逃走的背影放话。 林草草一直逃到花园里,还脸红耳热地想着他那句话。 欧阳柏说……他以后会温柔一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那么,是不是代表她不用像以前那样怕他了?他不会再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可能吗?一个人可以一夜之间说变就变的吗?她好怀疑! 而且,一想到她还有责任继续伺候他、满足他的欲望…… 林草草脚软了,瘫坐在花园里的长凳上。 她并不知道,欧阳柏正站在二楼阳台,温柔地凝视着她…… 第七章 林草草原先还担心欧阳柏上班后,偌大的别墅只剩她孤零零一人,一定怪冷清寂寞的。她作梦也没想到,欧阳柏根本不用去上班,他在家里利用电脑连线、传真、电话等科技通讯器材,就可以遥控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业务。 许多知名的跨国大公司,幕后掌权操纵的人竟然是他! 林草草出乎意料地发现,欧阳柏的日常生活很规律,一反他在拉斯维加斯日夜流连赌场的靡烂生活。他有晨泳的习惯,好几个早晨,草草都躲在阳台,暗中观看他在游泳池里来回不歇地游着,每一次都叹服于他精湛的泳术和过人的体魄。 只要天气晴朗,早餐会是在鸟语花香的露天下享用。 他都是一心三用: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报,一边寻她开心。 他关在房里工作的时间不长,草草计算过了,最长的一次是他连续工作了两个小时又十九分钟,然后便到健身房把自己搞得热汗淋漓。 通常,中午时刻,他会开车带她出外用餐,让她不至于成天关在家里太闷,而且还逛了这附近不少大小商场,以及顺便游览一下几个旅游观光景点。 她不得不承认,欧阳柏是个很好的游伴。 看得出他对摩天轮、海盗船、云霄飞车等玩意儿很不以为然,但,知道她想玩,他二话不说就陪她一起玩。 逛街的时候,林草草的重点不在于买东西,只是“看”东西。而他也能毫无怨言地陪她走完了商店林立的第三街徒步区,任由她像个好奇小孩似的东逛西看。 下午时分,他也会处理一些事务,偶尔接见一些访客。 一有访客上门,欧阳柏便会叫草草回避,不要露面。 为此,草草很不高兴,一度还以为他嫌她见不得光、见不得人! 后来,还是老管家温斯伯意味深长的对她说:“欧阳先生的出发点是善意的,他很重视草草小姐的安危。” 噢,是这样的吗?难道说,待在他身边会有什么危险? “那,欧阳对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她非常的“不耻下问”。 “每一个女人?”老管家一头雾水。 “就是他带回采的其他女人呀!” 老管家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着了她半晌,“欧阳先生没带过其他女人回来。” “嗄?你是说我是……惟一的一个?”轮到林草草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了。 老管家重重地点了下头,“这房子欧阳先生交给我打理整整九年了,至少这九年来,他没带任何女人回来过。” “完全没有其他女人?”林草草跳了起来,兴奋得差点儿要给老人家一个响吻,她眼里熠熠生辉,闪烁着希望,“这么说,他对我是有点与众不同罗?” 老管家又重重地点一下头,这还用问吗?草草小姐真是爱说笑! “亲爱的温斯伯先生,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林草草禁不住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在这位慈祥老者的脸上,大大声的“啵”了一下,轻快地哼着歌,一蹦一跳地上楼去了。 老管家愣了半响后,缓缓地笑了开来。 草草小姐好像又搞错了喔?其实真正对她“太好”的,不是他,而是欧阳先生才对。 老管家笑眯眯地想着,草草小姐这么可爱,也难怪欧阳先生会对她情有独钟,就连他老人家也很喜欢她哩! “温斯伯先生,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欧阳柏刚好从撞球室出来,看见了这幅奇景——向来不苟言笑的老管家,竟自个儿傻愣愣地笑得脸部好像要抽筋了! 他错过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欧阳柏狐疑地暗忖着。 “欧阳先生有什么吩咐吗?”老管家毕恭毕敬地问,嘴角还挂着一丝来不及消退的笑意。 “吩咐倒是没有,疑问却有一个。什么事情使你笑得这么开心?”欧阳柏很好奇,锲而不舍地问。 “没有,没有。”老管家慌忙否认。 若让欧阳先生得知草草小姐刚刚“啵”了他一下,那他还有命在吗?他这条老命还要留下来“看戏”呢,主人和草草小姐之间,应该还有很多“精彩”的部分。 欧阳柏眼眸里锐芒一闪,“草草呢?” “草草小姐刚刚上楼去了。”老管家如实说道。 “唔。”他果然猜得没错。草草刚才准是跟温斯伯讲了什么,逗得他老人家这么高兴。 “没事了,你吩咐厨娘烘个起司蛋糕,上次草草吃了一直赞不绝口。”欧阳柏一交代完,老管家便兴冲冲的去照办了。 欧阳柏杵在原地深思良久。这些年来,他早将温斯伯视为家人,但生性古扳的老人一直不肯稍有逾越主人和仆属这道上尊下卑的藩篱,老人坚守自己的职责,始终对他毕恭毕敬…… 而在林草草来了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管家严肃的脸上稀罕的有了笑容。他对草草不但照顾周到,简直就像疼爱自己的孙女一样…… 不只是老管家,厨娘也热心得过了分,一整天都在研究补身食谱,立志要把草草纤细的身子骨养胖些,花王把花园打理得欣欣向荣,还特地种了一些据说是草草喜爱的植物,就连定时来帮忙的钟点女佣,也显得比以前勤快、爱笑多了…… 自从草草来了之后,这栋别墅不再只是一栋建筑物,它越来越像一个家了。这里每一个本来只懂得尽忠职守的人,都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他们跳脱出服侍主人的框框,而是真心喜爱林草草,自然而然地对她好…… 想到这里,欧阳柏不禁露出一抹浅笑。 他来到二楼,轻叩一下她的房门,然后推门进去,却没看见他要找的人儿。 穿过起居室时,发现少了一张藤椅,他微微一笑,往阳台走去。 不出他所料,林草草把藤椅搬到阳台,正舒舒服服地享受暖暖的加州阳光。 “在想什么?”欧阳柏很自然地挤进藤椅中,挨着她一起坐。 林草草被他挤得扁扁的,不禁咕哝地抗议一声,“很挤耶,你去多搬一张椅子来。” “不要。”欧阳柏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这样不是很好吗?” “唔。”林草草挪一下身子,老实说,这张‘人皮沙发”还蛮舒服的。 自从她受伤以来,欧阳柏对她呵护备至,不知不觉中她的心早巳填满了他的温柔,而且,这些日子他都以礼相待,最多是口头上占占便宜,还有就是像现在这样抱抱她,吃吃她的豆腐……而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强横地占有她。 有时她不禁疑惑地揣测,是不是自己受伤后变丑了,引不起他的欲望?果真如此的话,那她可说是因祸得福了! 但很多时候,她明明瞧见他凝视她的,眸中狂炽的原始欲焰,她感受得到他拥抱她时,体内凝聚的强大热源,她恍然明白,这个惟我独尊的男人竟一反常态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难道说,他突然良心发现了? “刚刚你在想什么?”欧阳柏亲昵地环抱着她。 “晤……没想什么呀…”“林草草懒洋洋的依偎着他,她喜欢贴靠着他的感觉。这阵子两人相安无事,使得她渐渐撤去防备心,一点一漓的表露出对他的依恋。 “想家吗?有打电话回家吗?”他关心地问。 “上个星期才打过。” “上个星期?”他皱着眉头,“我不是说了吗,你可以天天打,一天打多少次都可以……” “国际电话耶,很贵的耶。” “这点钱你不用为我剩”欧阳柏大掌抚上她光裸的肩臂,轻轻地摩挲着,“除了家人,你还可以打回去跟朋友聊天解闷……” “是喱,我早就应该打个电话给青彤的。”她猛然想到她的室友。 “青彤?”欧阳柏清了一下喉咙,醋劲大发地说:“我先声明哦,不许你打给异性朋友!” “没有啦,青彤是女孩子啦,她是我的死党,又是室友、同事,我们感情很好的。” “听起来很令人羡慕。”他暗吁了一口气后,忍俊不住地说:“哪有女孩子取名‘青铜’的,好奇怪!” “这你得问她父母罗!”林草草耸耸肩。 “不过,你的名字就更奇怪了,草草?是谁给你取的名字?” “我爷爷!”林草草嘟着嘴说,“他很希望我妈妈第一胎就生个男的,结果,我令他失望了,他说男孩是宝,女孩是草,所以,我就注定了一辈子是草。” “这名字蛮可爱的,很适合你,你有青草的清新气息……”欧阳柏将下颚搁在她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别安慰我了!从小到大,这个名字害得我成为别人取笑的对象。我念书时,班上顽皮的男同学还嘲笑的说,我父母……那个那个的时候,我爸准是‘草草了事’,所以才给我取了这种名字。我听了不知有多生气,还拿扫把打了他们。”提起这件事情,她还有点余怒未消,鼓起了腮帮子。 “以后谁敢取笑你的名字,我一定帮你教训他!”他静静地说。 林草草歪着头想了一下,笑道;“那就不必了。让别人嘲笑虽然会生气,但气一下就没事了,又不会因而少一块肉还是什么的,对不对?” “你就是太好欺负了!”欧阳柏宠溺地搂紧了她。 他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可以“欺负”她,嘿嘿,那就是他自己! “才不是!我有拿扫把打那些嘲笑我的男同学喱!”她得意地强调。 “你弱不禁风的,哪会打得赢人家?” “谁说的!别看我瘦巴巴的,我力气可是很大的。我当时还因为太生气了,一拿起扫把就乱挥一通,哈,结果那个王文勇被我打得头上起包包了耶,害得我后来挺内疚的。我太冲动,下手也太狠了,不过,幸好王文勇没有向老师报告,而且,他后来也没有再嘲笑我,反而对我很好……” 欧阳柏皱着眉头,用手捣住她滔滔不绝的红唇。 “不许你再讲下去!”她是不是故意要气他的呀? 林草草圆瞠一双美目,侧转脖子不解地瞪着他。 哎,人家正聊得起劲,干嘛打断人家的兴头? “闭上眼睛。”他低沉地命令。 好多个大大的问号在她眼眸中跳动。 “我要罚你。”他吻住她诱人的小嘴。 林草草嘤咛一声,融化在这个温柔的长吻中。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闪躲;抗拒,曾几何时,她的心巳陷落了。 他—只手支撑着她的后颈,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另一只大掌则爱抚着她裸霹在短裤外的光滑大腿…… 她不能自已地热切回应着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忘我地与他唇舌交缠。 欧阳柏一把将她抱起,反身进入房里,把她放在床上。 “让我好好的看看你……”他低哺着。 “草草……”他一遍遍轻唤她,既心疼她的脆弱娇嫩,却又放不开她。 “好累喔,我要求休假……”林草草喃喃地说。 欧阳柏啼笑皆非地扬起一道眉,“又要休假?我已让你休养了整整一个月!” “我好困……”林草草翻身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欧阳柏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颤,轻轻抚摸她光裸的背脊,“我会教你如何适应我,哪怕是用一辈子的时间……” 林草草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床上,早就梦周公去了。 “宝贝,我会一遍遍的爱你,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要定了你。”欧阳柏恋恋地轻抚她娇美的粉颊,温柔深情却又狂傲霸道地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我要的你不可以拒绝我,知道吗?” 欧阳柏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没有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当老管家推门进来,一看见床上的旖旎春光时,他手上的托盘差点就摔落地上。 “对不起!欧阳先生,我马上出去!”他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欧阳柏用被子盖住林草草的裸体,招手叫老管家进来,“温斯伯,进来吧,把茶点拿过来,搁在床边的小几上。”这样,草草一醒来就可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了。 “是,欧阳先生。”老管家依言将茶点摆好后,转头看了看主人,犹豫了一会儿,好像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吗?’欧阳柏懒懒地问。 “欧阳先生!”老管家似乎下定了决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道:“草草小姐是个好女孩。” 欧阳柏一挑眉,“喔?” “欧阳先生应该好好珍惜草草小姐才是。”老管家僵硬的语气,说明了他的不悦。 “温斯伯,你怎么会以为我没有‘好好’珍惜她?”欧阳柏好笑地说。向来克尽职守的温斯伯大概是吃错药了,才会这样不分尊卑。 “你把她弄昏了!”老管家吹胡子瞪眼睛的指控。 什么!?弄昏了?是喔,瞧她赤裸裸又昏睡不醒的样子,倒像是被人迷奸似的,难怪老管家会打抱不平…… 欧阳柏清清喉咙,忍住爆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说:“温斯伯,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草草是睡着了,不是被我迷昏的。” 老管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过还是很不满意的样子,“欧阳先生把草草小姐累坏了。” 欧阳柏闷哼一声,“温斯伯,你吃饱太闲了是吗?” 虽然老管家反常的言谈举止惹得他忍俊不住,不过,他老人家也管得太多了吧? “属下不喜欢管闲事,不过,草草小姐……”那个可爱的女孩就像他的孙女一样,他就算得罪主子也要护着她。 “唉,你别穷紧张好吗?你跟了我几年了,难道还看不出她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吗?我宝贝她都来不及了!”欧阳柏头痛地说,“我向你保证,她现在是毫发无损的……” 老管家闻官,脸上的线条柔和多了。 “欧阳先生不会对草草小姐始乱终弃吧?”真是打蛇随棍上,这种话也敢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对方又是谁! “我自有分寸。”欧阳柏并没有责怪老管家的出言不逊。 “欧阳先生还有其他吩咐吗?”老管家收敛了放肆的态度,恢复一贯的毕恭毕敬。 “没有了,你出去时把门关好,暂时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是的。”老管家瞄一眼床上的女孩,向主人行了一个礼后,这才退了下去。此刻他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失态了,主人这么钟爱草草小姐,根本用不着他穷操心…… 林草草在床上蠕动了一下,半梦半醒地抗议着:“好吵碍…” 欧阳柏连忙轻拍她的背脊,柔声低哄:“你醒了?要先吃点东西吗?” “唔,不要吵嘛,我还要睡……”她翻一个身,迷迷糊糊地抱住了他,睡梦中还为是个抱枕哩! “唉……”他目光痴迷地盯着她动人的娇躯,他快要忍不住了,谁教她自己贴靠上来的,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经得起这种非人的考验,不管了,他要再次对她伸出色色的魔掌了—— 第八章 林草草拨了长途电话给尚青彤,不是因为她觉得闷想找人聊天,而是她心里乱纷纷的,再不找人倾诉一下,她真的会爆炸的。 尚青彤一接到她的电话,高兴得哇哇叫,连声发问:“草草,你在哪里?你还好吗?那个男人对你好不好?” “我很好,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了,她的心情也很复杂、矛盾,以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把我急死了,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你被人吃了!”听得出尚青彤是真的很担心她。 “我很好。”草草还是重复这句话。 “你现在在哪里?你跟那男人相处得怎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在加州靠海的一个小镇,我……我们……”她本来是想找尚青彤倾诉的,这当儿却开不了口。 尚青彤敏感地察觉出她的异样,林草草向来是快乐开朗、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可是,此刻她的声音明显透着忧郁不安,是那么的异于寻常。 “草草,你听我说,如果那男人欺负你、虐待你……” “没有!事情不是那样的,他对我很好……” “你爱上人家了?”尚青彤一针见血地问。 林草草持着听筒的手微抖着,“我……我不知道……”说她逃避也好,她就是没有勇气正视这个尖锐的问题。 尚青彤轻叹一声,“草草,你不可能不知道的,是不是爱上人家,问一问你自己的心,它会告诉你的。” “我的心很乱,”她幽幽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可以帮你什么吗?”尚青彤关心地问。 “我……”林草草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办法向好友倾诉,因为她根本不敢审视自己的心。“我没事,青彤,你放心,我只是现在心情比较乱,过一阵子我再打电话给你……” “等一下!草草,我想问一个问题。”尚青彤在她挂断电话前喊住她。 “你想问什么?” “他呢?他爱你吗?” 林草草只是茫然的露出苦笑,欧阳柏会爱她吗?她可以有这种奢望吗? 欧阳柏对她很好是有目共睹的事,问题是,那也不代表什么呀!她只不过是一个他买来的女人,而且还是买来当替身的,他心里深爱的应该是另一个女人…… 两天前,她无意中在欧阳柏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整盒未寄出的风景明信片。 她数了数,约莫有五、六百张,都写上了同一个女人的名字和地址。 夏雪——这就是欧阳柏深爱的女人吧? 林草草觉得心里好痛好痛,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在整叠明信片底下翻出了一张照片,相片中的女人五官跟她如出一辙。所以,她果真长得酷似他深爱的女人,这就是他要她的原因! 他要她,不代表他爱她!林草草苦涩地想。他每一次占有她的时候,是不是把她幻想成夏雪?毕竟,这就是她身为替身的作用啊! 虽然他对她是蛮特别的,她是他惟一带回家的女人!然而,这可能只是因为她恰巧受了伤,他觉得愧疚,才带她回家静养的吧…… 她在这里住了将近两个月了,三个月的期限转眼就要到了,很快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而一想到要离开欧阳柏,从此各不相见,她心里就好难过、好不舍。 她离开后,欧阳柏还会去网罗别的女人吧?世界这么大,长得像夏雪的当然不只她一个,欧阳柏会轻易且彻底的忘记她,然后继续他的猎艳游戏…… 而她,为什么要这么傻?当一个男人摆明只要她的身体,她却傻傻的把心也一并送上!是的,不管她多么不愿承认,事实就是事实,她早巳管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跟尚青彤通过电话后,林草草沉郁的心情更加灰暗了。 她在窗畔呆坐了好久,直到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肩耪,才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我到处找不着你,原来你躲在阁楼。”欧阳柏从后面搂住她。 林草草往后一仰,靠在他宽肩上,眯上眼享受这亲密的一刻。 她好喜欢、好依恋他的拥抱。就算他不爱她,就算她得离开,她也该庆幸拥有这些甜美的回忆,她会用余生来怀念被他紧拥人怀的这种感觉…… “电话给谁?”他轻轻取走她握在手里的无线电话听筒。 “我的好朋友尚青彤。” “噢,是那个‘青铜’。” 林草草在地板上跪坐太久,双腿传来阵阵麻痛,“哎哟……” “你哪里不舒服?”欧阳柏被她吓了一跳。 “我的腿好麻喔,你……你拉我起来。”她向他求助。 欧阳柏好笑地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一旁小小的单人床上。“哪一条腿麻?我给你揉一揉就会好的。” 林草草苦着脸说:“两条腿都麻,这里,这里,哎哟,还有这里……” 欧阳柏窃笑着,为她揉揉这里,揉揉那里,最好每天都会有这么好的差事。 “好点了吗?”他不怀好意地趁机把她的裙摆撩高,贪恋地揉着她细皮嫩肉的大腿。 “嗯,唔……”好半晌之后,她终于释然的笑道:“不麻了,已经不麻了。” 夜里,林草草被一阵尖锐的警铃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的抱住枕头,好半晌还搞不清楚状况,以为是电话铃声变调了。 “草草,你没事吧?” 欧阳柏身穿睡袍赶到她房里,一见她安然无恙,这才吁了一口气。 见过大风大浪,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他,此刻竟因警铃大作而紧张万分地担心她的安危,原因无他,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的确太重要了! “什么声音这么吵?是台风警报吗?”林草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是别墅的保安系统出了状况。”欧阳柏挨着她坐在床上,平静地说;“可能有人闯了进来。” “有贼闯进来?”林草草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摸索着要开灯。 “别开灯。”欧阳柏将她抱在怀里,“闯入者不是普通的鼠辈,开灯吓不走的,反而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那……那怎么办?”林草草害怕地问。 欧阳柏轻笑一下,“用不着害怕,你乖乖躺在我怀里,别动也别出声,不会有事的!” 林草草疑惑地仰起小脸看他,他怎么能这么轻松? 他该不会是睡不着,故意来消遣她的吧? “欧阳……”她正想问个清楚,欧阳柏却用手指抵住她的唇,示意她别出声。 这时,阳台上黑影一闪,出现了一个身手矫敏的黑衣人。 “啊!”林草草低呼一声,紧紧抱住欧阳柏。 “欧阳柏,出来受死吧!”随着黑衣人的叫嚣,紧跟着是一阵乱枪扫射。 欧阳柏连忙抱着草草滚落床下,及时躲开枪弹,翻滚到角落。 “草草,你听我喊一声,就冲出门去,暂时到阁楼躲一下。你不用怕,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接应了。”欧阳柏取出暗藏在身上的手枪,脸色凝重地说。 “那……那你呢?”林草草惊惶地问。 “我可以对付他!听话,照我说的去做!”欧阳柏拧眉说道。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手上有强大的人力,他一定得把林草草支开,免得她受牵连。 “我不要!”林草草慌忙的拉住他,苍白的脸上布满焦虑,“要走一起走!” 欧阳柏怔仲了一下,幽遣的眼瞳闪过一抹柔情。原来,他的小宝贝是这么的关心他!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他爱怜地轻吻她的脸颊。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她猛然地紧抱住他,突发的危急状况使她顾不了矜持,毫无保留地流露真心。要她丢下他自己保命,她办不到!她终于领悟自己爱他有多深,就算为他涉险犯难,她也无怨无悔! 被她紧紧抱住的欧阳柏,只觉心口一窒,在这危急时刻,她竟甘冒生命危险也不愿舍他而去,她多傻啊! 欧阳柏用力地将她纤细的身子按在自己的胸膛,他的心因感受到她愿生死与共的深挚情意,而悸动不巳。 但他绝不允许心爱的女人,暴露在任何危险之中! “听话!到阁楼去躲一下,别让我有后顾之忧。”他坚定的说。 林草草听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但她好害怕她这一离开,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快走!”欧阳柏狠下心,不由分说地将她往门口一推,自己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对方的炮火马上紧迫着他,他在枪林弹雨中滚到另一个角落,举枪反击。 被强行推出门口的林草萆,听到剧烈的枪击声,心里紧张担忧的不得了。 “欧阳,你千万别出事……”她双掌合十,喃喃祷告着,小巧素净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单薄的身子直发抖。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根本没有想到应该走远一点,以免遭受池鱼之抉,反之,她几度还忍不住要冲进房里看看欧阳怎样了,但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的话,非但帮不上忙,还会使得欧阳要分神照顾她,对他更是不利。 这时,楼下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原来是救兵到了。 老管家温斯伯也赶来了。“草草小姐,请跟我来……” 林草草茫然无助地扯着老人家的衣袖,呜咽的说:“欧阳还在里面……” “草草小姐请放心,主人不会有事的。”老管家安慰地说。 “我好……害怕……”林草草不住地抽泣。万一欧阳柏有个三长两短,她……她也不想活了!她焦虑地尽往坏的方面想,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草草……”忽然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哭了。” 林草草惊喜地转头,“欧阳……” 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欣喜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好像怕他随时会消失似的。 “啊!你……你受伤了!”一见他白色的睡袍染了斑斑血迹,她的心又揪紧了。 “只是皮外伤,不碍事。”欧阳柏用没受伤的手臂搂住她,一边指挥若定地交代手下巡逻四周。在这一轮拼斗中,闯人者也挂了彩,相信逃不了多远。 但在不确定对方的来头,以及不确定对方是否有同伙的情况下,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一切安排妥善后,他温柔地对她说:“来,到我房里来。” “你受伤流血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林草草焦虑的说。 “没关系,不用小题大作,我先自己看看。”欧阳柏把她带回自己房里。她的卧房经过方才的枪战,变得满目疮痍,不好好整修是无法住人的。 再者,保安系统被破坏了,闯入者也逃了,又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伙……总之,他今晚是绝不会让她独眠的。 回到房里,欧阳柏脱下睡袍,若无其事地检视肩上的伤口。 “你得看医生才是……”草草面带忧色地说。伤是伤在他身上,但他不痛,反而是她为他觉得痛。 “只是玻璃割伤而巳,小事。”他用消毒药水清洗伤口,然后用纱布包扎。 “让我来吧。”林草草取过纱布,把伤口包得美美的。 欧阳柏定定地凝视她,深幽的俊眸中满含柔情,以低迷的男性嗓音温柔堆问:“你刚才为什么哭了?” 林草草脸红了起来,讷讷地说:“哪……哪有!” “你关心我,是不是?”他抬起她尖俏的下巴,心疼地看见她未干的泪痕。 “才……才不是!我……我是担心……万一你打不过歹徒,歹徒逮住了我,可能会辣手摧花嘛!”她死鸭子嘴硬。 “你放心,我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的!”欧阳柏坚定的说。谁要是想碰她一根寒毛,得先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才行! “真的?”林草草心里甜丝丝的,听他的口气,好像很在乎她喔! 欧阳柏挑眉睨她一眼,“那当然!对你……辣手摧花,是我一个人的特权,别人想都别想!” “你……讨厌啦i”林草草一跺脚,满脸羞红地转身想走。 欧阳柏开怀大笑并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宝贝,你想去哪里?” “我要去睡觉了啦。”她才不想留下来让他辣手摧花哩! “你今晚,不,是今后都得在我这里睡。”他以前没坚持跟她同床,是一片“好心”,为了想让她晚上在不被他骚扰的情况下睡得好,而且他一直以为,她就睡在隔壁,离他那么近,他保护得到她的…… 不过,经过闯入者这么一闹,他认为还是把她搁在自己的身边,比较安稳一点,当然也比较方便他整晚都可以“欺负”她! “为什么?”林草草一脸戒慎。他唇边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盯着她瞧的样子……直教她头皮发麻!他八成又在想着怎样把她给吃了。 “你房里被破坏了,不能住人。” “别墅里的空房多的是……”她不服地说。 “我就是要你跟我同房!我受伤了,你得照顾我。”他的口气简直像个任性的小孩子。 “你自己说皮外伤不要紧的嘛!” “哎哟!”欧阳柏决定使诈,佯装伤口疼痛,看她还能不能无动于衷! “怎样?是不是很痛?”林草苹果然傻傻的被骗了,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上,“瞧你,受了伤还逞强不看医生。” “你别管我!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他赌气地说。他真不明白,她明明是喜欢他的,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了,为什么却又万般回避他的需索呢? “好啦,我今晚留下来照顾你啦。”她轻探他的额头,担心他会因伤口感染而发高烧。 “那不够!我的伤不会在一夜之间复原。” 林草草让步了,“我照顾到你的伤痊愈为止,满意了吗?” 他露出胜利的笑脸,“唔!不过,等我伤好了,你仍然得睡我这里。” “喔?”林草草又惊又恼地瞪视着他,“你……简直得寸进尺嘛!” “嗯,我就是要得寸进尺。”欧阳柏霸道地搂着她,耍赖的说:“你照顾到我伤痊愈之后,我肯定已经习惯与你同床了,喔不,应该是上瘾了,改不掉了。” “你……你……”林草草莫名其妙又被他压在下面,被他压得脸红心跳,“你受伤了,乖乖休息好吗?” “好。”他爽快的一口答应。 第九章 欧阳柏挂上电话后,表情严肃地坐在书房,凝眉沉思着。 听到夏雪这个名字,他心里已然是波澜不兴了。他一度深爱着的,而且曾经死心眼地认为,他会执迷不悟地痴恋一辈子的女人——夏雪,他有多久没想到她了? 自从林草草出现之后,他感情的伤口便神奇地愈合了。 现在,占据他感情世界的,就只有林草草一人。 然而,这也不表示他会漠视刚才意外得来的消息,夏雪终究是他打小认识的故人,她五岁那年抱着洋娃娃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此刻仍然历历在目。现在,得知有人要打她的主意,要对她不利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沉重的盒子。 盒子里装的是一条雅致的白金项链,配着一颗红宝石坠子。 门口传来轻叩声,原来是老管家刚才听到主人叫人的铃声,匆匆赶来。“欧阳先生,不知有何吩咐?” “我和草草明天飞往马来西亚槟城,你去安排一下。” “是,欧阳先生。”老管家恭敬地回答。 “草草现在在房里吗?”他又问。 “草草小姐刚刚还在花园里。”老管家回答。 欧阳柏闻言后,便拿着红宝石项链,到花园去找林草草。 花园里草木欣欣向荣,凉风徐徐。林草草正躺在花王特地为她绑在两棵大树中间的吊床上,一摇一晃的,好不快活。 忽然,她盖在脸上的大草帽被人掀了。 “谁呀?”无端被人打断了午憩,她当然会老大不高兴啦。 欧阳柏用抢来的大草帽替她煽风,眼里净是宠溺的柔光,“外面这么热,怎么不回房去睡?” “唔!”林草草灵动的眼眸一闪,“这里比较安全嘛。” “是吗?这里怎样比较安全?房里又为什么不安全?”欧阳柏故意拉长了声音问。她的心思他岂会不知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反正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唔……”林草草一副高深莫测“我不告诉你”的表情。 欧阳柏好笑地挑高了眉毛,“没关系,你不讲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林草草一脸的不置信,才怪,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欧阳柏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只有老花王蹲在花园一隅除草。他朗声喊道:“布朗,你先到厨房去歇—会儿,顺便告诉大家回避一下,暂时不要到花园来。” “是,欧阳先生。”老花王暂停手边的工作,同情地瞥了草草小姐一眼,低头走了。 林草草这时才开始有了危机意识,惊骇地瞪大了双眼,“好端端的,你……你干嘛把人家赶走?” 欧阳柏一脸无辜地说:“你不是说‘这里’比较安全吗?我想在‘安全’的地方跟你做爱,难道你不介意布朗先生在一旁吗?” 林草草吓得脸青唇白,“你你别乱来!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不怕别人看见?” “布朗会传话的,没有我的命令,里面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而这道围墙又高,林木又茂密,外面就算有人经过,也不碍事的。”他坏坏地勾唇浅笑,目光炽烈地盯着她,他蹲了下来,脱掉她脚上的凉鞋,手指挑逗地摩掌她小巧可爱的脚趾。 林草草怕得要死,挣扎着想从吊床里爬起来,可是,她越紧张就越没法子使力,尤其她双脚又被他抓住,还搔得她四肢酥麻,浑身瘫软…… “欧阳,别闹了……”她连声音都发抖了。 “唔,本来我也只是想闹着玩而已,不过现在呢,我真的想要你了……” “欧阳,我求求你,不要在这里,回房去好不好?” “哦?回房去做什么?”欧阳柏装傻地问。 “随你做……做你爱做的事……”她已经认命了,他这副馋样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与其在光天化日的花园里被他那个那个,还不如回房去。 “随我做我爱做的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喔!”欧阳柏一把将她抱起,大踏步往屋里走去,嘴角勾着一抹诡笑。 林草草虚软地趴在床上,累得连眉毛都抬不起来。 欧阳柏怜宠地问:“宝贝,你还好吗?” 林草草哀鸣了一声,“人家好累喱,你别再碰我了啦……” 欧阳柏长叹不巳,爱上这种生嫩的小妞真是够“惨”的,害他看得到却又吃不饱,每次都被吊足了瘾头…… “好啦,你先休息一下,好好睡个觉。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欧阳柏从地板上捡起裤子,从裤袋里取出红宝石项链,为林草草戴在脖子上。 “宝贝,这条项链我要你时时戴着,片刻都不可以解下来,知道吗?” “我不喜欢戴项链啦!”她抗议地说。 “听话,不喜欢也得戴!尤其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这条项链就像我陪伴着你一样,懂吗?如果让我看见你没戴着这条项链,我会很不高兴的,我会狠狠地罚你,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知道吗?” “唔,知道了啦!”她一听到这种“惩罚”就乖乖闭嘴,不敢再有异议。 “宝贝好乖。”他在她粉颊上轻吻一下。 那条红宝石坠子内嵌着高科技的跟踪器,给林草草戴着,他会比较安心。毕竟,他在商场上树敌太多,怕只怕有人会抓住他的弱点,对他心爱的女人下手……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明天我们到马来西亚去一趟,我有点事情要去槟城处理—下。等事情办好之后,你就可以回台北了。” “去马来西亚,然后回台北?”林草草吃惊地问。 “是呀,你离家快三个月了,也应该回去看看家人了。” 欧阳柏盘算着,到了台北,他就可以“拜见”一下她的父母,打着结婚的名义,“买断”她的“所有权”,把她一辈子绑在他身边,名正言顺对她做他爱做的事,这一招真是太……棒了! “去槟城?回台北?”林草草喃喃地说。 她的心好沉重好沉重,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快,一转眼就快三个月了,他终于对她腻了吗?他要把她送回台北了,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他、触碰不到他了…… 她的心好痛好痛,爱上他,换来的竟是这种椎心之痛…… 经过长途航程,他们抵达槟城时,林草草已经累坏丁,再加上一路上头晕不适,一到达饭店套房,她就冲进浴室,大吐特吐起来。 欧阳柏担心的不得了,马上就要带她去看医生。 林草草脸色出奇的苍白,却仍口口声声说她没事,“我只是太累了,头有点儿疼,睡一下就好了。” “头疼?那就先吃两颗止痛药,我磨成粉给你吃。” “我不要吃药!”林草草将被子盖到自己头上,忍住要作呕的感觉。 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最近胃口奇差,又非常嗜睡,现在还干呕个不停…… 她知道,自己八成是怀孕了! 她有欧阳柏的小孩了,多好!这简直是上天给她的最贴心的礼物。 她才不要吃什么止痛药,那对肚里的小baby不好。 她要好好保护着胎儿,虽然欧阳柏不要她了,但她还有他们的小孩,这是上苍赐给她的天使,为的是给她生存下去的力量和勇气。 她要好好养育这个小孩,反正她以后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不会结婚,她只要跟小baby相依为命…… “草草……”欧阳柏眉头紧拧,为她担忧。 “我想睡觉。”她盖着被子说。 欧阳柏沉吟地说:“那好吧,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有什么事情,你就打行动电话给我,知道吗?” “知道了。”她懒懒地说。 欧阳柏出门后,她翻来覆去,虽然很累却怎样都睡不着。 她睁眼瞪着天花板,脑海中止不住胡思乱想。她一直觉得欧阳柏此趟到马来西亚,似乎大有文章,尤其是他把那整盒明信片都带来了…… 难道说他不论去哪,都带着那盒东西吗? 那些写上夏雪名字的明信片,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可见他多么深爱着她。恐怕自己这一辈子,是比不上夏雪在他心目中万分之一的分量吧!草草苦涩地想着。 思绪这样乱纷纷的,她根本合不上眼,最后,她终于难耐疑惑,溜下床去翻欧阳柏的行李袋。 她这么做,看起采就像一个疑心病重的妻子,在偷偷检查丈夫的物品…… “奇怪,那个盒子怎么不见了?”她翻遍了行李袋,仍然不见那个装满明信片的盒子,可是离开别墅前,她明明瞧见欧阳柏将那个盒子放进行李袋的。 林草草歪着头,心里渐渐雪亮起来,是了,一定是刚才她拿被蒙头的时候,他将那个盒子取出来,带出门去了…… 林草草也想起来了,那些他写上夏雪名字的明信片,邮寄地址正是——槟城!难道说,他现在出门是亲自去送明信片? 可是,尚青彤曾经告诉她,网络上传闻欧阳柏所爱的女人,不是患绝症去世了吗?那他会将整盒明信片送去哪里呢? 林草草幽幽叹息,知道欧阳柏深爱的另有其人,而自己只是那个女人的替身,她心里面好酸涩、好痛苦…… 她闭上眼,泪水滴下来的同时,脑海里也浮现了明信片上的地址—— “请用茶。”夏雪乍见到欧阳柏来访,心里感到好意外。 三年来,她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似的,断绝了与家乡、熟人的联系,而今,在她匆匆从新加坡赶回老家探望病危的母亲时,没想到,他竟然又凭空出现……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欧阳柏拧眉问道:“宋伟可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到?” 夏雪“氨了一声,续道:“你怎么知道阿伟会来?” 宋伟最近工作比较忙,所以夏雪一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就自个儿匆匆回乡。没想到今天上午,宋伟打了长途电话来,语气凝重地说他已经订了机票,傍晚时分会到达槟城。夏雪至今仍不明白,是什么使宋伟突然间决定赶来? “我有很多消息来源。”欧阳柏淡淡地说。 “欧阳大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夏雪平静地问。 “我听到消息,有一票人在打你们夏家的主意,他们很可能会对你不利。我已经派人通知宋伟,相信他会赶来保护你的。” 夏雪从惊愕中恢复镇静后,居然笑道:“那可就糟了,搞不好阿伟会以为是你主使的。” “嗯,我完全可以理解。”欧阳柏含笑的啜了一口茶。 以他从前的所作所为,他对夏雪的种种痴缠……宋伟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评价。 “阿伟一直说,有机会要找你单挑。”夏雪如叙家常的说。 “没问题,等他摆平了那票人,解决了你的问题,我随时候救。”欧阳柏狂狷洒脱地说。换了他是宋伟,他也会很受不了心爱的女人一度被别的男人痴缠,这笔旧账,有机会真得好好算一算…… “欧阳大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夏雪关心地问。 “这些年过得好吗?唔,我曾经令自己很不好过,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很灰暗,不过,上苍派了一个天使给我……”一想到林草草纯真可爱的憨态,他嘴角就掩不住幸福的微笑。“有了她,我想不快乐也很难。” “我真为你高兴,欧阳大哥。”夏雪诚挚地说。 “小雪,难道你不怪我以前那样对你吗?” 夏雪摇头,“我觉得缘分是冥冥中注定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逃到新加坡去,那就不可能会认识阿伟,所以,我们应该感激你……” “这么说,我更应该感激你才对。是你帮我‘找’到草草的。” “喔?”夏雪不解地看着他。 “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喔?”夏雪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能置信。 欧阳柏坦然的笑起来?“别误会,她不是你的影子。她跟你的性格、脾气完全不同,你们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小雪,如果你认识她,就会明白我在讲什么,而且你一定会喜欢她的,没有人会不喜欢草草。” “但愿我有机会认识她。”夏雪衷心说道。 “一定会有机会的。”欧阳柏缓缓搁下茶杯,将带来的盒子递给她,“这些明信片以前是想着要寄给你的,却一直没有寄出去,现在,我可以心无杂念的将它们交给你了。” “谢谢你,欧阳大哥。”夏雪笑得好开心。 欧阳柏也含笑看着她,纯粹是兄长般关怀友爱的眼神,而不再有其他的情素。 往事随风去,他终于挣脱了长久以来囚禁自己的无形枷锁…… 第十章 林草草凭着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这栋宅郏 她按了门铃后,心里禁不住七上八下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想寻找什么答案?好奇心实在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不得不来一探究竟。 “请问找谁?”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 林草草吃惊地盯着前来应门的女子,天哪,她怎么会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 不过,再仔细多看几眼,草草便发现她跟自己的不同了——这女孩非常的柔美,散发着恬静典雅的气质,跟林草草的活泼率直迥然不同。 “你是……草草吧?”夏雪虽然也是一脸惊讶,但很快就露出了然的笑容。“你找欧阳大哥吗?他刚刚走了。” “他刚走?他……果然是来这儿。”林草草惨白着脸喃喃低语。她开始后悔到这儿来了,她根本没那么强壮的心脏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请进来坐一会儿。”夏雪热情地邀请。 “你是?”林草草干涩地问。她会是欧阳柏找的下一个替身吗? “我是夏雪,我跟欧阳大哥从小认识……” 夏雪!?她是夏雪!林草草只觉脑袋中轰轰作响,好像有一公吨的炸药被引爆了。她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孩。 她真的好美好美!草草苦涩地想,她跟欧阳柏可说是绝配! “请进来吧!”夏雪殷切地招待她入内。 林草草恍惚地随她走进了客厅,一眼就看见那个熟悉的盒子搁在茶几上,她心里一阵揪痛,事实摆在眼前,这位女士就是欧阳柏青梅竹马的恋人,是他心底深爱的女人,他一下飞机就来找她,还将整盒看起来意义非凡的明信片交给她了…… “他将‘东西’交给你了?”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夏雪循着草草的目光看去,“噢,你是说明信片?我没想到这三年来,欧阳大哥每到一个地方就给我买明信片,我们……呃,曾经有一些‘误会’,所以这三年来都未通音讯。咦?难道欧阳大哥没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没有!林草草凄苦地摇摇头。他连提都没提起过! “我相信他迟早会告诉你的……”那些陈年旧事,实非三言两语就说得完。“是吗?”林草草凄然一笑。 不过,她宁可在这之前悄悄收拾行李离去,也不愿听欧阳柏亲口告诉她,说他跟夏雪和好了、复合了,她这个“替身情妇”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他不再需要她来顶替他所深爱的女人,他迫不及待的要把她送回台湾了…… 想到这里,一种椎心刺骨的痛楚攫住了她,痛得她捂住胸口,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草草,你哪里不舒服?”夏雪被她痛苦的表情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得了什么急病,“你要不要紧?我……我马上叫欧阳大哥来……” “不!不要!”泪水不停滑落她惨白的脸颊,她哽咽道:“请你不要告诉欧阳我来过。”就让她保留最后的尊严吧,她不愿让他看到她为他心碎泣血的惨状! 夏雪蹙眉凝思一下,“草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其实我和欧阳大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她用手背擦了擦不争气的泪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必须在彻底崩溃前离开这里。“对不起,打扰你了。” “草草!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了……”夏雪连忙追了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个句子,便看见一票可疑的大汉从一辆货车里钻出来,将她俩团团圆祝 林草草还在猛拭眼泪,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挡住她的去路。 “糟了!”夏雪想起欧阳柏的警告,这帮人马…… 几个大汉看看林草草,又转头看看夏霄,一脸困惑,“奇怪!上头叫我们绑的人,怎么会有两个?” 为首的大汉把牙一咬,“不管了,都绑回去再说!” “我是夏雪,我才是你们要的人,不关她的事……”夏雪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塞了布,拖进货车里。 “救命啊!绑架……”林草草见情势不对,呼叫了两声,嘴巴也被塞了布,跟夏雪遭到同样的命运。 歹徒一石二鸟,一次绑了两个女人,货车呼啸而去。 欧阳柏回到饭店套房,不见林草草的踪影。 从饭店员工的口中,他得知林草草是在他出门约半个小时后,自己一个人急匆匆拦计程车出去的。 他连忙打开电脑,启动了跟踪器的追踪程序。 “草草去找过夏雪?”他拧眉深思了一下,便打电话到夏家去。 接电话的是刚下飞机赶到夏宅的宋伟,他一听到欧阳柏的声音就气得哇哇叫:“欧阳柏!你把夏雪绑走是什么意思?” “夏雪被绑了?那草草呢?对方是不是同时还绑了另一个女子?有没有目击者?”欧阳柏焦虑地问。 “欧巴桑说当时有一名女子来访,雪儿追出去跟她讲话,有人看见她们两个都被推上一辆货车。欧阳柏,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你把夏雪还来!”宋伟气愤担忧地嚷着。 “哼!你想救人的话,最好收敛一下你的态度,我的女人也无辜被绑了,我可没那么好的心情来忍受你的脾气!”欧阳柏愠然不悦地说。 “不是你还会是谁?”宋伟仍然认定是欧阳柏在搞鬼。 “哼,我要做这些事情早在三年前就做了,还用等到今天!你可别忘了,三年前还是我大发慈悲把你们给放了,不然你以为你现在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欧阳柏冷冷地说。 “欧阳柏,有种你就跟我单挑!” “等我们都把人救出来再说吧!”欧阳柏紧盯着电脑荧幕,追踪显示器是往郊外的方向移动,“你想搭顺风车的话,马上到饭店来,我给你二十分钟,迟了你可不要后悔……” “我马上来!”电话挂断了,可想而知,宋伟肯定是立即就冲出门了。 欧阳柏脸色阴沉,目光冷冷地盯着电脑,那些可恶的家伙,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们最好是规矩一点,谁要是动了草草一根寒毛,他、会、死、得、很、惨! 林草草不但嘴巴被塞布,眼睛也被蒙住了。 车子行驶了好长一段路,拐进一条颊箕的小径,终于停在一间木屋前。 匪徒将绑来的两个女人隔离在不同的房间,林草草眼睛被蒙,嘴巴被塞,完全搞不清状况,她到现在仍难以相信……她竟然被人绑架了!她又不是有钱人家,歹徒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绑了她是没钱收的,到时她就完蛋了啦…… 呜鸣……她实在后悔极了,早知道她就不要偷偷溜出来了…… 这都是好奇心惹的祸!她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惨了,确定了欧阳柏爱别的女人,只会令她更伤心,现在还莫名其妙被人绑架了,真是祸不单行呀! 呜呜……她好想欧阳喔,她不要死啦,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欧阳了!一想到他们未出世的baby,她在心里哀嚎得更悲痛了。 过了不知多久,林草草听到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然后是匪徒粗恶的呼喝声夹着打斗声,还有东西被砸的声音…… 林草草在心里暗忖,该不会是这伙贼人发生了内哄吧? 正疑惑着,有人解开了蒙着她眼睛的黑布,她猛眨眼睛适应光亮。 而当欧阳柏眉头紧拢的俊脸映入她眼底,她直觉地认为这是她的幻觉,是她太思念他的缘故才会出现的幻象! “宝贝,他们有没有伤着你?”欧阳柏一脸关切,蹲在她跟前问道。 好半晌,草草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真的置身在她眼前!不是什么幻觉! “唔,嗯,咿,碍…”林草草急着要说话,想说的话却被堵在嘴里。 欧阳柏连忙拿开她嘴里的塞布。“宝贝,你想讲什么?慢慢讲……” “你救错人了!”她一口气喊了出来。 欧阳柏拧眉凝睇着她,一边为她解开绑着双手的绳索。“我怎么会救错人?宝贝,你是不是被他们敲昏了头……”他忧形于色,担心草草有严重的脑震荡。 “我是草草!我不是……”她哽咽祝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世界嘛!歹徒抓错人,英雄救美也救错人!她恨不得大声的向全世界宣称,她是林草草!不是夏雪! “宝贝,我当然知道你是草草,来,告诉我是谁把你敲昏头的,我要把他的脑袋砸了!”欧阳柏脸色肃杀地说。 林草草含泪看着他,声音非常的酸涩,“你……不去救夏雪?” 欧阳柏露出古怪的眼神,“宝贝,你不愿意我来救你吗?”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脑筋有问题,怎会不愿意有人来救她脱离虎口! “可是,你不是应该去救……”救他所爱的那个女孩啊! “嗯?”他挑眉等着她说下去,眼眸里净是盎然的兴味。 “夏……夏雪她……她也被绑了呀!你快去救她!”草草心想,或许他不知道夏雪也落入歹徒之手吧,要不然他早应该先去救她才是! “唉,宝贝,你没看到我很忙吗?我分身乏术呀!别操心,宋伟自会去救她。” 他解开她脚上的麻绳后,一把将她抱起,这时,宋伟连着欧阳柏带来的人已经将一帮绑匪摆平了,欧阳柏冷冷地扫视了地上七零八落的歹徒,“你们不要命了,敢把我的女人绑走!” “饶命!饶命碍…” 宋伟牵着夏雪的手说:“把他们交给警方处置吧。” 欧阳柏冷哼了二声,“也罢,还好草草没少一根寒毛,不然我一个一个挖掉你们的眼睛,割掉你们的舌头,把你们剁成肉酱拿去喂狗……” “噫,你别说了,好恶心呀……”林草草听他说得怪血腥的,顿感胸口内窒,一阵作呕。 欧阳柏低头看她,表情瞬间变得柔和,“好好,宝贝,我不说了,我们回去休息,别管这码子事了!”他抱着林草草,在所有人目瞪口呆时大踏步离开…… 宋伟回过神来,怀疑地问:“我没有眼花吧,欧阳柏那个人……” 夏雪了然一笑,“你没想到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吧?” “那个草草长得太像你了!”宋伟嘀咕道。 “看人别只看外表喔!”夏雪意味深长地说。 返回饭店的一路上,林草草疑惑重重,问了欧阳柏一箩筐的问题:绑架她和夏雪的是什么人?为什么欧阳柏能很快找到并且救出她俩?这宗绑架案跟上次黑衣人闯人别墅逞凶的事可有关连…… “宝贝,你别想得那么复杂,据我所知,这帮绑匪是针对夏家而来的,夏家是槟城的首富,家里人丁又单薄,夏老爷子背景又单纯,所以那帮匪徒早就策划要绑架夏家的独生女儿……”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林草草怀疑地问。 欧阳柏点点头,“我也是意外得知这个消息的,所以就来提醒夏雪,没想到那帮人不知死活,连你也一并绑走。”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们被藏身的地点?” “我够神通广大嘛!”欧阳柏一笑。他不打算告诉她,他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他心想,只要她乖乖的继续戴着那条红宝石项链,他就不怕她突然失踪。 “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林草草颤抖地说。 “傻瓜!”欧阳柏心疼地揉揉她的小脑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林草草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暖呼呼的,好眷恋他这种温柔的怜宠。 欧阳柏将车子停在饭店门口,却不马上下车,定定地凝视她好一会儿,“草草,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他从裤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白金嵌着红宝石的戒指。 他本来是打算到台北跟她家人谈婚事的,但这会儿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要马上将她套牢才能安心。 “这跟你现在戴的项链是一套的,我要你戴在无名指上,这一辈子都不可以拿下来。”他温柔中略带霸气。 林草草困惑地眨眨眼,她被搞糊涂了,戒指?无名指?还要戴一辈子?这……这好像别有深意喔? “我不……”她想要说“不明白”。 欧阳柏却以为她要说“不接受”,他不悦地拢起两道眉毛,口气强硬地说:“不可以说不!我不接受拒绝。” “哦。”林草草扁着嘴,乖乖地任由他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 她越来越觉得欧阳柏好奇怪!一下于要她戴项链,一下子要她戴戒指,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变得珠光宝气了,天哪,能不能够不要…… “你好像很不情愿?”欧阳柏拧眉凝睇她,“做我的妻子很委屈吗?” “什么?”林草草怪叫一声,”还用手指猛掏耳朵,“你说什么?” “从你戴上这枚戒指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你叫得再大声也没有用,我已经把你套住了,你就乖乖认命吧!”欧阳柏扬起眉毛,得意地说。 “真……真的吗?”林草草惊喜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天哪,她高兴得快要晕过去了! “这还有假的吗?”欧阳柏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她的表情好可爱。 林草草按撩住满心的喜悦;疑惑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欧阳柏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实在想不通呀,自己又平凡又普通,而且他不是说三个月腻了她就要把她赶走的吗?他这会儿却说要娶她,好奇怪喔! “小傻瓜,你还不知道吗?”欧阳柏叹息地轻抚她的小脸蛋,现在恐怕全世界的人都巳经知道,他是彻头彻尾的爱上这个小女人了,她自己竟然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耶。”她傻兮兮的摇头。 “那好吧,我告诉你,因为我好喜欢‘欺负’你,把你娶回家,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欺负’你一辈子了。”他乐不可支地笑道。 “讨厌啦!这什么烂理由嘛!”林草草气鼓鼓地径自下车,还猛力摔上车门,力道之大,使得可怜无辜的车子震动了一下。 欧阳柏连忙追了上来,陪笑地说:“那你说,还有什么比较好的理由,你就帮我想一下嘛!” 林草草跺脚道:“你好讨厌,就知道欺负人家!难道你不会说喜欢我、爱上我吗?别人要结婚都是这么说的!” “我喜欢你,我爱你!”欧阳柏笑眯眯地照着说。 林草草白了他一眼,他这是什么态度嘛,嬉皮笑脸的。“能不能请你说得有诚意一点儿?” “宝贝,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愿意用行动来向你表明心意。”欧阳柏好笑地横腰抱起她,贼贼地说:“我们马上回房去,我会好好的向你‘示爱’!” “你好讨厌!快放我下来,别人都在看了。”林草草红着脸抗议。 “让他们看好了!”欧阳柏满不在乎的,抱着林草草走向电梯,直上饭店顶楼的豪华套房。 “快放我下来,我头好晕。”林草草被他抱着走,摇摇晃晃的,胸口感到很不舒服。 欧阳柏将她放在床上,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我好想吐,胸口好闷。”林草草苦着脸说。 欧阳柏连忙解开她上衣的钮扣,连着胸罩也除去,他轻抚着她的胸口,“这样好点了吗?” “唔。”林草草红着脸,她好怕他下一刻又乱来。 他凝眉深思地抚摸她,“奇怪,我觉得它好像比以前大了一些。” 林草草脸红地拍掉他的手,羞嗔道:“怀孕都是这样的啦。” “怀孕!你有了?”他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 林草草微嗔地说:“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呀?你可不要不认账喔!孩子你也有份的!” “我是太高兴了,我要做爸爸了!”欧阳柏开怀地亲了亲她,大掌轻抚她仍不见隆起的小腹,骄傲地说:“这里有我们的小孩了!” “嗯。”林草草露出幸福甜蜜的微笑。 欧阳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皱,非常认真地说:“宝贝,我不会重男轻女的,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一样疼爱……” 七个月后 一个健康的男婴诞生了,母子平安,初为人父的欧阳柏笑逐颜开,为小男婴取名欧阳林。一家三口隐居在加州小镇圣塔摩尼卡,过着幸福甜蜜但绝对称不上“平静”的生活。 看见爱妻喂婴儿喝奶时衣襟半敞、酥胸半露的诱人模样,欧阳柏立即觉得唇干舌燥、浑身发热,激亢的欲望在血液里倍看。 过了半响,欧阳柏轻悄悄地将熟睡的儿子放在一边。 “宝贝,小家伙睡了,我好想要……”他已经忍得快内伤了,幸好小家伙还算识相,在“儿童不宜”的当儿乖乖合眼睡觉。 “不要嘛!我好累喔,你不要碰我啦……”林草草揉了揉酸疼的眼皮,喂奶喂了半个小时,她好困、好想睡觉喔! “宝贝,乖,给我一下下嘛……” “讨……讨厌啦!别……别太用力,床……都在摇晃了……” 忽然“啪”的一声,这张古董大床承受不了折腾而崩塌下来。 “呜哇!呜哇……”酣睡中的小婴儿被这“人为”的灾害惊醒了,哭得脸色发紫,仿佛在懊悔自己投错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