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的玩偶》 楔子 阎氏一族是个极为神秘,而又有权有势的家族。 八十九岁的“阎老怪”性情冷僻、行为怪诞,膝下无子嗣,这二十年来,他陆续领养了四名身世坎坷、性情桀惊不驯的少年,把他们栽培成雄霸一方、叱吒风云的阎氏传人…… 阎毁,三十三岁,高大刚俊,性情孤傲,作风强悍霸道。 他不但有钱,名下财富无人能比,更拥有超乎人们想像的权势,对全球经济、政治拥有王者般的操控力量,是当今政经界人人闻之丧胆的“霸主”。 阎尽,三十二岁,斯文俊美、邪佞放荡、风流不羁。 他是享誉全球的医药界至尊,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机构、研究中心、制药厂……然而,玩世不恭的他,却视天下生灵如无物。 他阴沉莫测、唯我独尊的作风,使他成为无人得罪得起的“邪尊”。 阎灭,三十岁,俊逸冷酷,心机深沉。私生子出生的他,从小就受人白眼,造成他冷漠无情、与全世界为敌的个性。 坐拥庞大石油帝国,他是连各国首脑都忌惮三分的“冷帝”。 阎绝,二十九岁,俊帅魅人、身手不凡,小时候家破人亡,身负血海深仇,使他变得愤世疾俗、狠酷绝情。 五年前,他被阎老怪从海上救起,便犹如从地狱重生的恶魔,迅速建立自己的势力,吞并了全球一半以上的赌场,是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虐君”。 这四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间恶魔,在商场上如此,那么,在情场上呢? 只怕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霸主、邪尊、冷帝、虐君……在离开台湾、散居世界各地若干年后,不约而同的回来了! 此番,他们展现了更猛烈的掠夺性、更强硬冷酷的手段,只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女人…… 第1章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汪小菊没有犹疑太久,她弯着身,脱掉脚上的帆布鞋和身上的花裙子。 在森林中长达半小时的漫步令她香汗淋漓,头顶上的太阳又那么烈,她恨不得马上跳进水里,凉快一下。 小时候她常来这儿嬉水,这是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禁地,传说,有一个美丽的少女在这里溺毙,后来成了一缕幽魂,时常在湖面上飘荡,镇上的孩子们一律被严格禁止靠近这不祥的“幽灵湖”。 然而,汪小菊的父母去世得早,唯一的大哥忙着工作,无暇管她,所以,她就成了唯一的例外,常常一个人偷跑到这儿玩水。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天堂! 国小毕业后,由于镇上根本没有国中,为了前途,汪小菊北上求学,离开了家乡,也暂别了她的天堂湖泊。 贫穷的家境促使她更勤奋上进,她不但考上有名的大专学府,还争取到优渥的奖学金。 趁着暑假,她回来了! 阔别已久的小镇,一如往昔,似是一点改变也没有,而她所怀念的这片湖泊,也像以前那样,安静从容地闪着温柔的波光,默默地欢迎她。 脱下连身裙的汪小菊,向前走了几步,光踝的小脚试探了一下水温后,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纤细的长腿踏人更深的水里…… 慢着! 她霍地停顿下来,摸了摸身上的白色胸衣和小裤裤,棉质衣料泡了水会松垮垮的,对喜爱嬉水的人来说,是一种很令人扫兴的障碍,她可不希望一边玩水,还得一边抓紧身上的胸罩和区裤。 可是,要把它脱了呢……生性保守的她又缺少那个勇气 唉……想当年,她都是这样裸泳的啊!因为怕衣服湿了回去被大哥发现,会挨揍! 不管了!反正荒郊野外的,而且,这里还是人人避讳的幽灵湖,除了她,还有谁会来!? 汪小菊咬了咬牙,以一种豁出去的决心,毅然决然的把身上的贴身衣料也全数褪去,仔细搁在一块大石头上后,转身跃入清澈诱人的湖水中。 哇塞!好凉快喔! 一跳进水里,汪小菊的顾忌和犹疑就像雪糕迅速融化在水里一样,一眨一眼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潜入水底,一会儿又浮出水面,很快就玩疯了,还忘我地哼起歌来。 轻扬的歌声,让正朝湖畔走来的一个黑衣男子在微愣之后,加速了脚步,悄然无声地靠近,他大手无声地拨开芦苇,一双锐利的黑眸微眯了起来,觑着眼前的景象。 一个美丽的少女正赤裸裸地嬉水取乐! 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可以清楚窥见嬉水女孩的姣好面容,浮出水面的诱人身段亦一览无遗。 “该死的!”低咒一声,他黑瞳进出冷洌的怒火。 照理说,一个正常的年轻男子,看到这春光旖旎的一幕,应该会觉得眼福不浅,但是,相反的,阎灭却不爽到了极点! 这个湖泊,是小纱安息的所在地,他绝不允许有外人踏足这里,亵渎他心中的圣地! 她是不是美女,对他来说一点分别都没有,就算天仙下凡,也没有特权在这里撒野[ 阎灭抿紧了唇,听见嬉水的少女逸出银铃般的笑声,他冰酷的俊脸染上更浓的煞气。 该死的!她好吵!她这样会打扰到小纱的魂魄,让她不能好好安息! 阎灭看不下去了,他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打算把这个擅闯私人禁地的女孩扔出他的地盘。 “啊——” 然而,他还来不及做什么,骇人的尖叫却传了来。 汪小菊在水里挣扎,虽然她泳术精湛,可是小腿的抽搐来得太突然,使她措手不及。她挥动四肢,喝了好几口水,已经没力气从湖中央游回岸边,身子逐渐往下沉。 阎灭愣了一愣,高大俊拔的身躯如遭雷殛,一股熟悉而强烈的情绪,狠狠地攫住了他。 天啦!他又作了那个恶梦了吗?梦见他的小纱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永远地沉入湖底。 “小纱!小纱!”他呼息急促,撕心裂肺地狂喊。 听到自己嘶哑的吼声,他恍然明白,这不是梦!在梦中,他永远喊不出声音,永远做不了什么,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小纱的身子往下沉。 然而,这一次是不同的!他不但吼出声音,他的脚也不像梦中那样,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相反的,他有足够的行动力! 他纵身跃入水中,竭尽全身的力气,向即将灭顶的女孩游过去。 小纱,撑着!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恍如时光倒流,他回到十八年前惨剧发生的那一天,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绝不让上天把他的小纱从他手中夺走! 绝不! 一手托着女孩的下颚,阎灭游回岸边,将不省人事的她拖上岸。 他为她做人工呼吸,把她肺腔里的水逼出来,好半晌,她终于回复了神志,边咳嗽边吐出水,湿淋淋的身子看来虚脱乏力。 阎灭不发三日地睨着她,黑瞳深不可测,眸底,先前的怒气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两簇更危险的熊熊烈焰! 他幽深炽热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她。 她湿漉漉的发贴在脸颊上,巴掌般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样子狼狈,却又惹人怜爱。 “咳……我……”汪小菊牙齿打颤,脸青唇白地靠在他胸前,“是你……救了我?” 阎灭缓缓点头,盯着她的眸光又深又沉,“小纱,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他声音坚定有力,还包含着令人心惊的狂热。 小纱!? 汪小菊愣住了,抬起疑惑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个冷俊的男人,突然,她如梦初醒地惊叫一声,双手掩住雪白胸口: “我……我的衣服呢?”天啦!让她死了吧!她全身上下都被这个男人看光光了啦! 阎灭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了,小纱?” “放、放开我!”她挣扎着。 “乖,别使性子。”阎灭捡起自己的上衣,披在她身上,然后抱起她,“我们回家了。” 汪小菊一头雾水,“回……回家?” “你忘了?我说过,要在这里盖一栋别墅给你的。”他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纱,我们终于可以一起生活了。” “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纱,你快放我下来!” “你忘了。”他淡淡地说,“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 汪小菊目瞪口呆。她又没患失忆,要她想起什么!? “先生,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真的不是你说的小纱,我也不认识你。”回过神,她气急败坏地解释。 “叫我灭,不要叫先生。” “先生,我……”她真的不是小纱呀! 这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是听不懂国语还是怎样? 到底要她说几次他才听得进去啊!? “喔?”阎灭不以为然,“不是小纱,那你是谁?” “汪小菊。”她连忙报上姓名。 “小菊?”他低喃,低沉沙哑的嗓音吐出她的名字,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令她心中一颤。 “呃……”她脸儿酡红,心口怦怦狂跳,“嗯,小菊!汪小菊!” 阎灭睨了她一眼,薄唇勾起了笑,“没关系,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仍然是我的小纱。” 什……什么!?汪小菊狠狠地愣住了,这男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你先放我下来,好吗?”她朝他挤出一个安抚的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没事了,我可以自己走。” 先溜下他的臂弯,然后赶快逃走。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自救方案! “不行!你没穿鞋子,脚会弄脏。” “啊?我的鞋子!我的鞋子和衣服呢?我要回去拿!” 对,先诱哄他回到湖边,然后,她再趁穿衣服的时候偷偷溜走。 嘿!她够机智、够聪明吧!? “不用了,我会买新的给你。”又是一个斩钉截铁的no. 汪小菊快抓狂了,“我不要买新的!我又不认识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阎灭拧眉,俊脸漫上,—丝愠色,“够了!别再让我听到”不认识“这三个字!我是灭,这次别又忘了!” 汪小菊倒抽了口气。 他不高兴的样子……挺吓人的! 怎么办!?呜……天晓得他会把光溜溜的她抱去哪? 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灭。”她颤抖地开口,脑海里闪过千百个逃亡大计。 这声细如蚊蚋的呼唤,神奇地软化了他脸上冷硬的线条,黑瞳寒光消弥,升上宠溺的暖意。 “对,这样才乖,记住,我是灭。”他的声音沙哑,“我回来了,这次终于及时救了你。” 是的!这绝对是上天的旨意! 他早已计划回来,买下这一带的土地盖房子。房子在大半年前便盖好了,可他偏偏拖到最近才回来,一回来就在这里救了她,冥其中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他再一次邂逅他的小纱! “我一定会保护你,绝不再让你出事!” 汪小菊愣愣地望着他,差点儿迷失在他深情的眸光中。 等一下!她在感动个什么劲啊!?这男人口中的“你”另有其人,并不是指她啊! 她黯下眼眸,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我想回家。”她应该做的是,回去把衣服穿上,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阎灭咧唇一笑,“快了,就快到家了。” 怪了!他问都没问过她一声,怎么知道她家在哪里?汪小菊转头望着四周,这一看,她脸色刷白。 这根本不是回她家的路!她正被他带到山上一栋新落成的豪华别墅! “你……你是……冷帝阎灭!?”她听镇上的人说过这号人物。 六年前,冷帝阎灭的律师出面把这座山买下,方圆三里之内,都成了阎家的私有地。 当时,各大媒体喧腾了好一阵子,大家都不明白堂堂的石油帝王为什么会对一座荒山感兴趣,莫非这里有未被人发现的丰富原油? 但,过了好久都不见有什么石油开采行动,一年又—年过去,人们也逐渐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然而,约在半年前,这座山上大兴土木,不是开采石油,而是兴建了一栋别墅! ——当心点儿!山上不能乱闯,那可是冷帝阁灭的地盘!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我们冒犯不起! 汪小菊很懊悔自己把村人的忠告当作耳边风,不但肆无忌惮地越过栏栅,擅闯私人禁地,还脱光光地跳走人家的私人湖泊中嬉水! 呜呜……现在怎么办啊? 被当场抓包的她,会不会死得很难看啊? 最重要的是,她能不能先穿回衣服才受死啊!? “别人冠什么头衔给我,一点都不重要!”宠溺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我是你的灭,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汪小菊差点被口水噎到;她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会跟这个传闻中极度危险的男人有所牵扯! “我想回家。”她哭丧着脸说,小脸满是请求。 “快了,快到家了!” “不!不是你家,我想回自己的家!” “这里就是你家,是我们的家!小纱,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阎灭抱她入屋内。 “三少爷,您回来了。”管家海因斯恭候一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见到从不近女色的冷帝居然抱着一名半裸少女回来,换作是别人,恐怕连下巴都掉下来了。 然而,能跟在阎灭身边多年,海因斯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早已练就见怪不怪,表情仍足一贯的镇定严谨。 “叫厨子准备些吃的,送到我房里。”丢下简短指示,阎灭抱着汪小菊往楼上走去。 “呃……这位伯伯。”绝望无助的汪小菊,一见到有人,赶紧挣扎呼救,“救救我啊!” 海因斯瞠大了眼,嘴巴一时忘了合上。天啦!这女孩居然向他求救!?她难道是被主子强掳来的? 尽管这辈子见过再多的大风大浪,这一刻他也禁不住傻眼,不晓得该如何因应。 “他是管家。”阎灭低头睨她一眼,薄唇扬起,“你可以有什么吩咐海因斯,不过,别指望他像你一样调皮,他不会参与你的恶作剧。” “恶……恶作剧!?”汪小菊欲哭无泪。 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呀?天啦!她怎会遇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虽然说,这男人俊酷得叫人心跳一百,但他根本就是不可理喻!更糟糕的是,他居然是冷帝阎灭! 奇怪!平时只听过人家说冷帝可怕,可从没听说他脑袋有问题啊!唉! 她要如何教他相信,她真的不是小纱呀!? “来,先把浴袍穿上,别着凉了。”阎灭一路抱着她上楼,回到房里,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一接触到柔软的大床,汪小菊立刻吓了一跳,脑海里闪过千百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请……请你回避。”把他递过来的浴袍紧紧按在胸口,汪小菊嗫嚅地说,衣不蔽体令她至今仍小脸滚烫。 “有什么关系,你身无寸缕的样子我已看过。”阎灭狷然一笑,黑瞳闪着炙热的火焰。 “你……”汪小菊又羞又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害羞哦!”他双手抱胸,挑眉笑看着她,“不过,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我以前并不认识你。”汪小菊鼓起勇气继续解释:“我不是你说的小纱。” “不要再说你不是小纱,我不爱听!”阎灭俊容一肃,凝冷的口气毫龟转寰的余地。 “你……”汪小菊委屈地瘪着嘴。什么嘛!明明就是他不可理喻,居然还凶人家!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阎灭不由得缓不语气,“小纱,别再惹我生气了,我们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硬是被人当作另外一个人,她会觉得高兴才怪! “乖,把浴袍穿上。”阎灭笑了笑,柔声威胁,“你再这样酥胸半露,后果可要自己负责。” 吼!什么酥胸半露?难听死了!也不想想,究竟是谁把人家光溜溜抓来的! 汪小菊气恨地瞪他一眼,却换来他更张狂的谵笑。他火热的目光;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好汉不吃眼前亏!汪小菊手忙脚乱地赶紧把浴袍穿上,生怕他真的会对她做出不规矩的事情,她用浴袍紧紧包裹自己颤抖的身躯,双手防卫地揪紧了领口。 “唔,这样才乖。” 阎灭定定地凝视她好一会儿,过大的白色浴袍包裹着她纤瘦的身子,让她看起来好小、好无助。 她素净的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布满戒惧,看起来分外的楚楚动人,令人既想保护她,又想一口吃了她。 他喉结上下滑动,沙哑地说:“白色很适合你,明天我会叫人送一些白色的衣裳过来。” “不用了!”汪小菊心慌地冲口而出:“我要回家!” “你又不乖了。”拧起俊眉,阎灭一个踏步向前,瞬间来到她跟前,强有力的手伸向她。 汪小菊心中一颤,屏息地闭上眼。 天啦!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大家都说冷帝是冷酷无情的,他会不会毫不留情的伤害她? 他那么强壮,如果他甩她一个耳光,她都可能昏死过去。 汪小菊愈想愈怕,身子缩了起来。 就在她胆颤心惊的当儿,他的手…… 咦?他的手劲竟是那么轻柔! 水眸愕然大睁;汪小菊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她才恍然 他正在抚摸她的脸颊!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小纱。”他抚挲她的脸颊,语气低沉柔魅,挑动着她脆弱的心弦。 “你仍然没变,依然这么调皮,但是,这一次我不能让你为所欲为了,你必须听我的,懂吗?”他一双黑瞳染上深沉的痛楚,“我不会让你离开!永远都不会再让你离开。” 汪小菊狠狠地震慑住了,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他好可怜。 他一定很爱小纱!为什么小纱会离开他呢? 如果她是小纱,她绝对不忍心丢下这么爱她的男人。 哦……天啦!汪小菊,你想到哪里去了!? 第2章 汪小菊裹着浴袍,看着管家送到房里的晚餐,尽管肚子咕噜咕噜叫,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天都黑了,她还没回家,大哥大嫂一定很担忧吧! 但是,她真的不敢再说要回家了!她怕她一说要回家,阎灭又会像刚才那样,用令人颤栗的温柔安抚她。 这男人可是冷帝阎灭!他诡异的温柔,只会把她吓坏! “怎么,不合你胃口?”见她吃不了多少,他拧眉问,“不喜欢就别吃,我叫厨子再弄点别的。” “不!”她不想劳师动众,再说,不是食物差,是她自己没胃口。“这些真的很好吃,只是……我本来就吃不多。” “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吃那么少。”他显然接受了她的解释。 汪小菊用力吞咽食物,连同自己不敢再脱口而出的抗议。 他不放她回家,到底是想怎样?可想而知,小纱一定是他喜欢的人,他硬把她当作小纱,那…… 他会不会要跟她做一些……他以前跟小纱爱做的事? 一想到这里,她小脸霍地烧红,手心紧张出汗,甚至连脚趾头都渗出冷汗了。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脸红了?真可爱。”阎灭一脸兴味,伸手又抚了她粉颊一把。 她清纯娇柔的样子,简直令他爱不释手! “我……”汪小菊努力让自己的呼息平缓下来,不去看他深情的眼,只专注于自己的困境。 当今急务,是逃出这个令她愈来愈不安的境况,不管他此刻说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他说话的对象、他爱恋的那个人……是小纱,不是她! 可为什么得出这个清楚明智的结论时,她的心却很不好过?酸酸涩涩的,好像泡在一缸醋里! 用过了晚餐,佣人快速地收拾了碗碟。 汪小菊不停地瞄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色,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 “就寝前,你要泡个热水澡吗?”阎灭体贴地问。 汪小菊心慌地摇头。 就寝?泡热水澡?天啦!他不会真的要她留在这里,睡在他身边吧?噢!她该怎么办!? “你确定?”阎灭提议,“你可以泡个玫瑰花浴,然后让女佣帮你按摩一下,莎丽是从吝里岛来的,擅于印尼传统按摩。” “不不不,真的不用了!”汪小菊拼命摇手,“我看电视好了。” 对!看电视!她独自一人跑到山里,这么久都还没回家,说不定大哥已经动员救难部队,搜山找她了! “也好,你就在房里看电视,我去洗个战斗澡。” “嗯!”第一次,她大声附和他的话。 阎灭说要洗战斗澡,这表示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他一进入主卧房附属的浴室,汪小菊就竖起耳朵倾听,直到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她把电视的音量调高,接着飞快地跑出房间。 “海因斯!海因斯伯伯!” 她跑下楼,急促地呼唤管家。他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她觉得海因斯不是坏人,应该会帮她! “小姐,有什么吩咐?”管家海因斯闻声而至,恭敬地问道。 “海因斯,救救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汪小菊无助地抓住他,“帮我离开这里!” “小姐。” “我真的不是小纱!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我好怕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海因斯,求求你,帮我离开这里!” “小姐。”老管家一脸葛难地垂着头,“很抱歉,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管她是不是小纱,重点是,她是冷帝阎灭要的人! 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擅自做主地助她离开,再说,即使她逃得了一次,也逃不了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海因斯。”汪小菊苦苦哀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好想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小姐,你再怎么求我,我也帮不了你。”老管家叹息道,“你太不了解冷帝了,除非他肯让你走,不然……唉,你还是认命吧!” “不!”汪小菊用力摇头,她不要认命! 既然没人肯帮她,那她只好自己帮自己了!从哪一条路来,就由哪一条路回去,这山林她熟得很! 不再耽搁,她迅速地跑向前门,一点也没注意到,一个俊拔阴沉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楼梯间。 汪小菊用力拉开厚重的大门,瞬间,强风猛然灌了进来,把她纤瘦的身子吹得摇摇晃晃。 楼梯间的男人,俊容冷郁,只见他把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声高亢悠扬的口哨声。 “三少爷。”管家面露忧色,主子这么震怒,他真的很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担心。 阎灭凝着脸,一个眼神,示意海因斯退下。 在呼啸的强风中,汪小菊好不容易稳住了脚,艰难地举步向前,突然,她整个人惊愣住了。 一道惊人的闪电划过昏暗的夜空,伴随着雷声巨响,然而,真正令她震惧的,是悄然出现在前庭的一群浑身黑毛的狼犬,它们堵住了她的逃生之路! 她屏住呼息,浑身寒毛竖立。 黑暗中,那群狼犬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和闪着绿光的眼,一如恶魔的爪牙,凶狠嗜血。 汪小菊骇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这些朝她狂吠的凶犬随时会扑上来,将她撕咬成碎片! 不!她不要成为狼犬的消夜!她想逃,她想呼救,然而,强烈的恐惧感淹没了她,她掀动唇片,却发不出声音。 闪电的眩目光芒照耀下,她惊骇发现,这群恶犬正一步步向她靠近,向她围拢过来。 她转身想逃,但是,挥身的力气却只能支撑到这一刻,双膝一软。她整个人瘫倒下来。 “怎么?改变主意,不想逃走了?” 冷冷的嘲讽在她耳畔响起,说话间,男人强有力的手臂已攫住了她瘫软颤栗的身子。 汪小菊惊瞠水眸。 刚洗完澡的阎灭,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露出结实精壮的身躯,凌乱的黑发还滴着水,让他看起来更魅人。 慢着!都什么时候了,她哪有心情管他多性感,多有男性魅力啊! 再说,这男人此刻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活火山,他浑身进发的怒焰比什么都危险,直叫人心惊胆寒,与其欣赏火山的魅力,还不如逃命,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但是,她能够逃去哪里啊? 好想哭喔!上天一定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很配合的在这时落下倾盆大雨,把她淋成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 “你真是太不听话了!”凄风厉雨一点都浇灭不了阎灭熊熊的怒火,他一把揪起她,就这样将她扛在肩上,转身走回屋里。“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放开我!”汪小菊尖叫。 狼犬受了刺激,伸长了脖子对着夜空嘶声长嗥,在这凄风苦雨的夜晚,刺耳的嘶咆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阎灭低喝一声,群犬马上噤声,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那样,迅速地撤退。 汪小菊倒抽了口冷气。天啦!这魔鬼般的男人令她更畏惧、更迫叨的想逃离了! 然,事与愿违,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是徒然,根本不可能挣脱得了他牢牢的箝制,她又被带回房里,这一次,他不再温柔,而是火爆地把她抛在床上。 “你……你到底想怎样?”又气又怕,汪小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却惊骇地发现,他也跳上床。 “我说过,我要惩罚你。”他口气冷肃,俊脸笼罩着阴沉的怒气。 “你……你别过来。”汪小菊小脸刷白,湿冷而又颤抖不已的身子拼命地后退。 但是,他像出色的猎人,一伸手就轻易地攫住了她。 他揪住她的浴袍,一切发生得那么快,汪小菊还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那条湿透了的浴袍已被他揪了下来,甩到远远的地方。 “呀!”汪小菊惊喘了一声,真的被吓坏了!“你……你别乱来。”她双手护住胸口,整个人像秋风中的落叶,抖得厉害。 “谁叫你不乖!”阎灭口气冷酷,他把她赤裸裸的身子翻转过来,让她趴在他腿上,然后,劈里啪啦地重重拍打她的屁股。 “停手!快停手!”汪小菊又惊又怒,气愤的泔水夺眶而出。 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被逼在他面前赤裸,已够令人羞愤屈辱,他居然还打她屁股? 好痛!这混蛋还真是手下不留情! 汪小菊愤懑难耐,不顾一切地哭喊出心中的怨气:“混蛋!住手!你凭什么打我?” 阎灭一怔。混蛋?他扯唇笑了笑,十八年来,只有这小女娃敢这样对他出言不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混蛋!”汪小菊咬牙切齿,按泣骂道:“你这可恶、变态的大混蛋!冷帝了不起啊?你凭什么打我?” 他不怒反笑,停止了对她娇嫩的臀部施虐。“呵……你还说你不是小纱。”十八年前,小纱最爱叫他混蛋了! “你……”汪小菊怔然。不是吧?她骂他混蛋耶!他居然这么高兴?这家伙真的有问题! “我也不想打你。”阎灭恢复了温柔,大手疼惜地轻抚她受不了他十几下的拍打而红通通的俏臀。 “小纱,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调皮,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懂吗?你一定要听话,乖乖留在我身边。” “混蛋,别碰我!”他邪柔眷恋的抚摸比虐打还要让人颤栗,汪小菊心悸地低喊。 “很痛吗?我帮你擦药。”他翻身下床去拿药膏。 汪小菊抓起被子,小小身子蜷缩在床的一角,只露出布满泪水的惨白小脸,大眼睛盈满惊恐。 这可怕的家伙,他究竟想怎样?他根本就是无法无天!天晓得他还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来,擦了这个就不痛了。”阎灭拿了一支药膏回来。 “走开!别再碰我!”她又惊又怒。可恶的大混蛋!他休想再把手放到她屁股上! 阎灭拧眉,“你又不乖了!小纱,听话,擦点药,不然你明天会很痛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汪小菊恨恨地指责。他如果真的那么好心,——开始就不应该打她! “你说什么?”他俊面一沉,高大的身子逼近她。 “给我,我自己会擦。”她急促地说。 阎灭扬了扬眉,半晌才答应,“好,你自己擦,擦均匀些。” 瘪着嘴,汪小菊不情不愿地把手伸出被子外去接他手上的那支药膏。 她不是怕明天痛得不能坐,她怕的是,若她不退一步,稍作妥协,搞不好这混蛋真的会强来! 但,她还是低估了他!伸手去接药膏时,她的手腕猛然被他一把扣住,她惊瞠圆眸,颤声抗议:“喂!你说可以让我自己擦的!” “没错,你可以自己擦。” 他邪肆一笑,另一只手扯去腰间的湿毛巾,就这样光裸裸地上了床,挤到她的被窝里。 “你……你想干嘛?”她惊骇大叫。 “睡觉啊!”他轻松地说,一脸“你干啥大惊小怪”的表情。 “你你你……你没穿衣服!” “你也没穿啊!” 汪小菊怒瞠水眸。什么意思?她搞到这么狼狈,没衣服可穿,难不成是她的错? 算了!跟这混蛋理论,还不如教一只猪相对论! “喂!你想去哪里?”在她想溜下床之前,阎灭已快一步攫住她,把她压制在大床上。 “我才不要跟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一起睡觉!”大概是受到太大的惊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吼些什么。 “喔?”阎灭要笑不笑的,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动人的窘态,“好,我懂了,你要我穿上衣服才一起睡。” “我哪有这么说!?”她涨红了脸,被他健硕的男性身躯压得喘不过气来。 天啦!她从来不曾跟异性这么贴近过,更别提他们俩都身无寸缕,火热身躯紧密相贴。 “小纱,我好想你。”他俯低头,炙热唇片吐出爱意的同时,也轻挲她柔滑的香肩。 汪小菊浑身僵硬。天啦!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小纱,我时常梦见你,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他亲吻她的肩,在上面留下咬啃的痕迹。 “不,别这样。”汪小菊无助地闪躲,但是,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她不能动弹。 她骇然欲绝,胸口急促起伏,可没想到,这样反而引来他更着迷的注目。 “别看。” 汪小菊打了个哆嗦,他炙烈邪肆的目光令她好骇怕!她慌乱地用双手遮掩住自己。 “乖,让我看!让我疼你!” 汪小菊用力反抗,他却以单手轻易制伏她,把她抗拒的小手固定在她头顶,这样一来,她就像砧板上的肉,完全任他宰割了! “啊!”当他吻上她的酥胸,汪小菊恍如触电般浑身一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和委屈,哭了出来。 “小纱?”阎灭愣了一愣,停下所有的动作,俊脸带着困惑。“怎么了?” 他拨开她脸上的发丝,震惊地发觉,她惨白的小脸布满了泪痕,这令他心头一揪。 “你不喜欢我碰你了吗?”他沉痛地问,“小纱,你真的忘了我们曾经那么快乐的在一起了吗?” 汪小菊流着泪问:“那是什么时候?” “十八年前。” “那时你的小纱几岁?” “十七、八岁,就像你现在一样。” “那她现在已经三十好几了,你加一加就知道,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绝对不是你的小纱!” 汪小菊心里抱着一线希望。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应该懂了吧?他应该会放过她了吧? 阎灭凝视她好久,好一会儿之后才苦涩地说—— “十八年前,她死了。” 第3章 什么!?死了?汪小菊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股寒意打她脚底升起,她打了个哆嗦,浑身毛骨悚然,“你……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是鬼吧?” “你不是鬼,你是我的小纱。”他眷恋地轻抚她的脸颊,“重新回到我身边的小纱!” 汪小菊张口结舌,惊撼得说不出话来。 天啦!难不成他以为她是小纱投胎转世?这也太扯了吧! “你只是暂时忘了。”阎灭宽容地笑了笑,“隔了十八年,你当然不记得了,不过不要紧,我不会怪你的。” “你……”一开口,她牙齿打颤。心里强烈的恐惧不安,令她完全丧失说话能力,只能惊瞠水眸,恐惧地瞪着他。 她怎这么倒楣啊?因为一时贪玩,她差点儿在湖中溺水,虽然小命是捡回来了,但是,落在一个疯子手上,还不是一样完蛋? “喏,你的药膏,你还没擦药呢!”阎灭放松了对她的箝制,把掉在床上的那支药膏拿给她。 “十八年了!”他作了一个深呼吸,试图平缓体内的欲望,“或许,我不应该太操之过急,小纱,或许我应该先给你一点时间,我应该更有耐心唤起你内心的感情。” 什么意思?汪小菊瞪大了眼,紧张得忘了要呼吸。 “虽然我真的很想要你,但我不会强夺豪取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需要怕我。” 听他这么说,汪小菊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才发觉自己刚才一直憋住呼吸,没有窒息还真是奇怪! “我会等你重新适应、重新接受我。”他斩钉截铁地说,语气中却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浓烈渴望。“到那时候,你就会完全属于我。” 那,她现在是安全的了?汪小菊眨巴着泪眼,明白到自己今晚不会成为这男人的甜点,终于狂喜地如释重负。 见她眉间的忧惧一扫而空,眼中绽出欣喜,阎灭不由得拧眉苦笑。 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像苍蝇似的黏着他,他对女人不屑一顾,现在,遇到他唯一想要的女人时,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 不过,没关系,她终究会是她的!这一点,他十分肯定。 “不要让我等太久,知道吗?”轻掐了下她柔嫩的脸蛋,阎灭口气邪魅地提醒她。 汪小菊小脸一垮,像被人浇了一桶冷水。 对呀!她在高兴个什么劲?他只是暂时放过她,她仍然是狼穴里的一只小白兔,迟早会被吞噬! “别发呆,快擦药,不然我就自己动手了。” 汪小菊吓得赶紧依言照办。 阎灭哂笑了声,下了床,从衣柜里取出睡衣,快速地套上,然后又拿了一套给她。 “我……我想去浴室。”她嗫嚅。 “要我抱你去吗?” “不,不用啦!”汪小菊面红耳赤,慌忙抓起被子裹着自己,拖着长长的“尾巴”逃向浴室。 身后,传来男人放肆的大笑。 反锁在浴室里,汪小菊迅速穿上睡衣。 他的衣服size实在是太大了,宽垮垮地挂在她身上,看起来好滑稽。 但是,她现在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看着镜子。经过他肆意爱抚的她,脸色犹带一丝娇妩的嫣红,水眸迷蒙。 这已然不是一个清纯、完全不解人事的小女孩,他已在她身上撒下火苗,他是第一个这么亲密触碰她的男人,不管她多么不愿意承认,她的身心都已烙下了无法抹煞的刻痕。 闭上眼,一幕幕令人意乱情迷的画面,一一在脑袋中重复上演,是那么清晰,那么的羞人! 她捣住滚烫的双颊。天啦!怎么会这样?他的触摸、他的亲吻居然令她忍不住偷偷回味!? 她扭开水龙头,把冷水泼到脸上。 拜托!汪小菊,你给我清醒一点、理智一点!不管这男人多俊酷、多魅人,你都不应该跟他有所牵扯!他爱的是小纱,他只是把你当作小纱的替身!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苦又涩。 她不懂,为什么阎灭会认定她是小纱转世?但她却很肯定一件事——他不可能会真的喜欢她!他爱的永远是小纱!他在她身上看到的,也是小纱! “我要想个办法。”汪小菊捧住疼痛欲裂的头。 她一定要设法摆脱这男人,不然她就真的完蛋了! “小纱。”门外传来的呼唤声,猛地令她跳了起来,“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久?” “就快好了!”她慌忙抹了抹脸,稍稍平复的心情又纷乱了起来。 “快点出来,我想睡了。”阎灭在门外催促。 汪小菊咬住下唇,心中的委屈差点儿让她冲动地回嘴—— “你要睡就睡!关我什么事?”可是,她毕竟只敢在心里无声地顶嘴。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把门拆了喔!” 唉……知道自己无法一直躲在浴室里,哀怨地叹了口气后,汪小菊开门出来。 阎灭倚在浴室门旁,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让我等太久了,要怎么罚你好呢?” 闻言,汪小菊顿时面如死灰。天啦!他不是想出尔反尔吧? “你紧张什么?”阎灭笑着抱起她,“我说不会霸王硬上弓,不意味我不想搂着你睡,懂吗?” 一阵天旋地转,汪小菊人已被她抱到床上,他紧挨着她身边躺下,手臂环在她腰间,把她小小的身子纳入他怀抱中。 “呀!”汪小菊不争气地脸红了,心跳急促又紊乱。 “快睡。”熄了灯,他一条长腿也大刺刺地伸了过来,把她夹得紧紧的。 呜……这叫她怎么睡嘛! 汪小菊浑身僵硬,紧绷得不敢太用力吸气,这样贴靠着他胸膛,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她忍不住狐疑地偷觑他一眼。奇怪,他的心跳怎么竟跟她一样,也是又急又乱? “你看什么?”逮到她的眸光,阎灭沙哑地问。 汪小菊心慌地摇头,小脸埋进被窝里。 她不该这么好奇的!她刚才猛地发现,此刻他眼中还残留着欲望的灰烬,她好怕他会克制不住,变成大野狼! “快睡。”阎灭拧眉警告,嗓音又沉又哑,“不要再扭来扭去的,考验我的忍耐力对你没有好处。” 她哪有!?汪小菊委屈地瘪着嘴。她只不过是想挪离他远一点,瞧他说的,好像她是故意撩拨他似的! “我……我不习惯被人抱着睡。”她可怜兮兮地、小声地说道。 “久了自然会习惯。” 呜……这什么狗屁道理啊? 汪小菊皱着鼻子,可怜小女子她敢怒不敢言,只好屈服在恶势力下,一动也不敢动,静静窝在他怀里,拼命祈祷这漫长的夜晚快点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汪小菊发觉阎灭鼻息逐渐平稳沉缓。 呼……他终于睡着了! 她试着轻轻地挣扎一下,但是,他的四肢就像藤蔓那样,紧紧地缠绑住她,不容她松脱。 唉……今晚只好委屈点,当他的抱枕了! 其实,静心一想,这男人也挺可怜的耶!他喜欢的女人都死了十八年,他仍对她念念不忘! 她还以为,这么痴情的男人在杨过那个时代才有,现在早就绝种了,没想到,她居然有幸碰见一个…… 呸呸呸!她想到哪里去了?这根本就是天大的不幸!明天她一定要设法逃出去,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但是,漫长的夜要怎么熬过去啊?汪小菊瞠着眼,瞪着一室黑暗。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失眠到天亮,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睡得着!然而,不知不觉,她眼皮变得有如千斤重,慢慢合上。 蜷缩在男人的怀抱中,她最后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汪小菊—时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 宽敞奢华的卧房,阳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触目所及,净是名贵的摆设。 噢……她一定还在作着美梦! 她懒洋洋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汪小菊,快醒醒吧!上课要迟到了,别再作白日梦了。 “睡得好吗?”突地,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又亲昵。 “啊——”她惊呼,水眸圆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天啦!这这这……这不是梦! 她猛然记起了昨天发生的种种诡异惊人的一切。 “中气十足,看来我不用担心你睡不习惯。”阎灭掏了掏耳朵。 汪小菊张口结舌,半晌才逸出解释:“才不是!我是被吓到了。” “吓到?被什么吓到?”他口气关叨,不像故意逗她。 还有什么东西,当然是你啦!汪小菊用力吞下这句肺腑之言。 “没什么。” “你若不喜欢这间主人房,我可以让你另外挑一间,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或许是他的卧室色调太沉,让人产生压迫感。 “不,不用了!”她慌忙摇手拒绝。她又没打算在这里住下去,实际上,她今天就要想办法离开! “你在想,你今天就要离开,对吧?”阎灭眯起锐利的黑瞳。 汪小菊倒抽了口气,他……他怎么知道的? 呜……好可怕喔!难道他有读心术不成? “你心里打什么主意,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他轻刮她颤抖的唇瓣,嗓音轻柔却又邪冷。 “不要试图逃走。没有用的,那只会令我生气,丫头,你不会真的想惹火我吧?” 汪小菊打了个寒颤,一颗心直往下沉。 天啦!难不成她一点机会都没有?离不开这男人,她该怎么办啊? “我。”激动之下,她手握成拳,几近呐喊地说:“我不要这样人间蒸发啊!我要回去看我的家人!我还有书要念!我有我的人生!求求你,放了我吧!不要把我困在这里!” “傻瓜!”阎灭一笑,把她纳入怀里,“你要怎样都可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要怎样都可以。” “我可以回去看我的家人?”她又惊又喜,不能置信地问道。 “当然。” “我可以回去念书?” “当然。”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她满怀希望地问。 或许,他一觉醒来,觉得把她当作小纱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还不行。”阎灭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你的衣裳还没送来,你要穿什么出去见人?” “穿我自己的衣服。” 阎灭耸耸肩,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可能早就被水冲走了。” 汪小菊咬住下唇。那怎么办?就算她再怎么不拘小节,也不好意思穿着男人的睡衣回去呀! “乖,先下楼吃早点,我也得安排一些事情。等衣服送来,我会陪同你回去见你家人。” “不,不用了!”噢!这已快变成她的口头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劳烦你了,真的!”她用力点头,加强语气。 “傻瓜,你以为你可以不用回来啊?他扯唇,似是笑她太天真。 “啊?”汪小菊脑袋轰的一声。呜……她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我说,一切都可以顺你的意,不过你得乖乖留在我身边,懂吗?”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 汪小菊垮着小脸,“可……可是我……” “没有可是。”他不容置喙地道。 汪小菊无言地咽下满腹的抗议。至少,他肯让她回家一趟,现在也只能走一步就一步了。 “乖。”他满意地啄了下她撅起的菱唇。 下了楼,汪小菊才发觉,已经十一点多了,在家里或是在宿舍,她都不曾这么迟起床! 昨晚她直以为自己会一夜难眠,结果,她竟然睡到日上三竿,真是太丢人丁! 吃过早午合并的一餐,这时,衣服也送到了。送衣服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而且都是名牌的代理商,汪小菊有点被这惊人的阵仗吓到了。 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名牌衣裳摆在她面前,任她挑选。 阎灭还真的指定要白色的,休闲的、端庄的、飘逸的、高贵的、性感的……所有的衣裳都颜色纯白。 目瞪口呆之后,摇头是她唯一的反应。 不要!她不要穿上这些衣服,成为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她虽然平凡,但她只想做回她自己! “小姐,这些都是名家设计的,你不满意啊?”名牌代理商一个个拿出手帕拭汗。 难得冷帝会要他们送衣服过来,当然得鞠躬尽瘁,全力以赴,要是一个让他不高兴,那可就惨了! “不,我没有不满意。”汪小菊慌忙澄清,“只是……这也太多了,我真的不需要这么多衣裳。” “大小姐,你再仔细瞧瞧,这些衣裳穿在你身上,一定美极了!”代理商几乎要跪下来求她了。“拜托拜托,你就挑几件。” “把衣服搁下,你们走吧!”突地,阎灭冷冷开口。 “嗄?”他的意思是全买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做到冷帝的生意,代理商们喜出望外。 阎灭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叫他们快滚。 转瞬间,不相干的人全走了,留下来了一堆昂贵服饰,敦汪小菊目瞪口呆,“这……我不……” “全是你的size,中意的就拿去穿,不喜欢的扔掉。” “怎么可以!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太浪费了啦!”汪小菊结结巴巴地抗议。 这个浪费鬼!他爱挥霍是他家的事,她才不要参一脚哩!人家说,浪费物资会折福的! “不这么挥霍,那要怎么挥霍?你跟我去环游世界?”他把她勾了过来,亲昵地搂着她的肩。 “呀!”无端端的又被他轻薄了,汪小菊小脸一红。 阎灭挑了一袭雪纺纱裙递给她,“你就穿这件吧!” “喔。”看到简简单单的款式,汪小菊这才释出安心的笑容。幸好他没挑那些性感的礼服逼她穿! “快去换衣,你不是说要回家一趟?” “嗯。” 终于可以回家了,汪小菊高兴极了,一旦她回到熟悉的小镇,回到自己的家。她相信一定会有人可以帮她! “等一下!” 正要上楼的汪小菊,冷不防又被阎灭拉回身边。 “我让你回家,你很高兴?”阎灭眯着眼,一脸俊酷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汪小菊紧张地瞅着他。为什么他会这么问?如果她说不是,万一他不让她回家了,那怎么办? 考虑再三,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根本没胆子骗他! “那,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挑了挑眉,阎灭好整以暇地问,神情既愉悦又邪佞。 “嗄?”她不解地瞠着水眸。表示?什么表示? 阎灭指了指脸颊,既然她那么呆,他只好直说了:“至少你也该吻我一下,不是吗?” 什么!?要她吻他? 汪小菊小脸霍地烧红,心脏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不受控制地狂跳,眼睛更是根本不敢看向他。 “看来,你不是真的很想回家喔!”阎灭拉长了语音,以一种绝对的优势懒懒地威吓她。 “才不是哩!我一定要回家!” “喔?是吗?”他恶劣一笑。 好过分!他根本就是吃定她!汪小菊垮下肩膀,一如被欺负的小妇媳,说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怎么样?”他勾唇,不怀好意地说:“要不要,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不过,到那时候,可不是只吻脸颊就可以的了。” “好啦好啦!”汪小菊着急地打断他。再卢下去,搞不好他真的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嗯?”阎灭一脸陶醉的样子,等着她献吻。 汪小菊忿忿地皱一下鼻子。可恶的混蛋! 他软禁了她一个晚上,她都还没跟他算帐哩! 现在,她居然得为可以回家而吻他?这什么世界呀? “我没有一整天的时间喔!”阎灭等得不耐烦,“我要开始算利息了,每三秒就得多吻一下。” “什么啦!”汪小菊小脸抽搐。如果这世上有宇宙超级无敌大混蛋选拔赛,冠军宝座一定非他莫属! “三秒,六秒,九秒。” 厚!他还真是一刻都不能等!汪小菊被他催得更是心慌意乱,“喂,别数了,我还没准备好啦!” “你要准备什么?”他睁开一眼,口气认真地问。 汪小菊一时真的啼笑皆非。 这男人居然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冷帝,传闻中冷酷无情的阎灭! 此刻的他就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喂,到底要准备什么?”他又问。 “又……又不是说吻就能吻,人家要做心理准备嘛!”汪小菊红着脸,拖延道:“要培养情绪的嘛!” 阎灭点头一笑,“没错,慎重点比较好!” 汪小菊被他笑得脸更红了,心口更是小鹿乱撞。讨厌啦!她才不要让他觉得,这个吻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算了!鲁下去只会没完没了!她痛下决心,打算来个速战速决! 硬着头皮,她踮起脚尖,酡红小脸凑向他魅人的酷颜,嫣唇飞快地碰了下他的脸颊。 呼!大功告成! 像完成了什么不可能的任务,心里的负担一瞬间全捎失了,她不由得绽出松懈的笑容。 “这样不及格喔!”阎灭一笑,扣住她欲撤退的小脸。 “嗄?”汪小菊愕然。 “既然你都耗了这么久,心理准备很足够了,不吻久一点怎么行?”他老实不客气地吻住她。 汪小菊水眸惊瞠。那……那是她的初吻呀! 第4章 他大概吻了她一世纪那么久,久到她快因缺氧而晕厥,他才略略撤离她被吻至红肿的唇瓣。 她从来不晓得,两个人唇舌交缠,竟然可以产生这么强烈璀璨的火花! 火热缠绵的一吻,让她真确地感受到,他对她浓烈的爱意! 女人要的,不外乎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男人,而他深情宠溺的眸光,让她整颗心都融化了,只要他永远这么珍爱她,她心甘情愿被他俘虏! 天啦!她对他居然产生了这种冀望!? 一直到她坐上车,脸上的神情仍是恍惚的,她还没从那激烈一吻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在想什么?”正在开车的阎灭瞄了她一眼,把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尽收眼底,“要回家了,你不高兴吗?” 汪小菊回过神来,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理也理不清的纷乱思绪推到一边去。 汪小菊啊汪小菊,你是不是被他吻得神志不清了?你就那么热衷当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吗? “快到镇上了,你家在东南方小路的尽头,对吧?” “你怎么知道?”她惊异极了。 “就快到了。”阎灭笑了笑,从容地把车子拐人一条小路。 汪小菊困惑不已。他怎那么神通广大啊?他究竟是怎么得知她家在这里的? “到了。”阎灭把车子停在她家门口。 那是一栋简陋的木屋,旁边停放了一辆与四周环境看起来格格不入的进口轿车。 “咦?”汪小菊眨了眨眼。那是谁的车子啊?真是奇怪了,她家怎么一下子来了许多阔气的访客? “来,下车。”阎灭熄了引擎,“把你的书本收拾好,搬回我们家,那你随时都可以温习。” “其实我……”汪小菊咬住下唇。 她既然回到自己的家,就不可能会再跟他回去了,可是,瞥见他温柔的神情,这番话她竟是说不出口! 就在她心中天人交战的当口,她看见大哥偕同一个西装毕挺的年轻男子,从家门口走出来。 “三少爷,事情都办妥了。”西装男子走了过来,为阎灭开车门,必恭必敬地说道。 “嗯。”阎灭淡应了声。 “阎……阎先生,我……”见到大名鼎鼎的冷帝,汪靖华紧张得结巴,“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真是太感激了,我……” 阎灭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络我的特助安东尼就可以了,不用客气。” “是。”汪靖华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阎先生真是我们的贵人,我们小菊不知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气。” “哥,你在说什么呀?”汪小菊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小菊。”汪靖华好像这才发觉妹妹的存在,热心地催促道:“你快进去收拾收拾,别让阎先生久等了。” “哥!”她不能置信地低喊。难道她大哥已被人收买了? “哎哟!小菊。”大嫂也从屋里出来了,以这辈子从来不曾对汪小菊展现的热情说道:“你一个晚上没回家,我可想死你了!” “大嫂。” “小姑姑,快来看!”侄儿侄女飞奔到她身边,兴奋地说:“我们家换了电视、换了电冰箱,还多了好多好多东西!” 汪小菊脸色灰败,愤恨不已地瞪着阎灭。 太……太过分了啦!这混蛋居然用这些东西来交换她,她有这么廉价吗? “不只这些……”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思绪,阎灭轻声在她耳边低喃: “还有股票黄金,以及安东尼开来的那辆轿车。” “轿车?我哥又不会开车,要车子干嘛?” “那么或许我应该再给他一名司机。” “你!”汪小菊气坏了。 有钱了不起啊?她才不吃他这—套,她绝不会把自己卖给他的! “小菊,是你回来了吗?”就在这时,隔壁家的李婆婆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你昨晚跑哪儿去了?” “李婆婆。”呜……怎么老的小的都这么爱凑热闹啊? “你不会是闯祸了吧?小菊。”见她小脸愁云惨雾,老婆婆关切地问。 “这些人是来找麻烦的吗?” “我没事。”汪小菊挤出笑容,看着她长大的李婆婆是真的关心她,所以更不能让她担心。 “亚厉!?”突然,李婆婆的眉头皱了起来,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一言不发的阎灭,“你……你是亚厉?” 阎灭紧抿着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浑身散发的威厉冷漠气势,如帝王般令人望而生畏,然而,李婆婆却一点也不畏惧。 “亚厉,我知道你是亚厉,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这里。”李婆婆用手背擦拭欣慰的泪水,“我可以安心了。” 汪小菊狐疑地看了看李婆婆,又看向面无表情的阎灭。 她好奇死了,李婆婆为什么叫阎灭“亚厉”?李婆婆年纪大了,搞不好她已经老糊涂了,乱认人一通。 “疯婆子,休得对我们阎先生无礼!”安东尼斥道,“快走开!冒犯了阎先生,你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够了!”阎灭终于开口,不过却是斥责自己的手下,“安东尼,对老人家尊重一点!” 汪小菊错愕极了,但也觉得很高兴、很宽慰。懂得敬老的男人,绝对坏不到哪里去! “阎先生,这位是我们的邻居李婆婆,她的家人都不在世上了,留下她孤伶伶一个人,靠捡纸皮和汽水罐维生。”汪靖华在一旁解释,“她跟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小菊常会跑过去跟她说说话。” 阎灭点点头,眸光幽远而沉痛。 他以为,十八年前他离开的那一天,就已彻底割舍了跟这小镇所有的关系,不管任何一个故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应该不为所动才是! 然而,这位老婆婆…… 他闭了闭眼,脑诲中浮现一个挨饿受冻的男孩,全镇的人对他施以白眼,孩子们用石头丢他,但是,李婆婆和她好心肠的丈夫却一再收留他、庇护他。 刮台风的夜晚,李婆婆和丈夫甚至到他藏匿的山洞去找他,硬是把又冷又饿的他带回家,不但给他一大碗热腾腾的地瓜粥,还给了他缀满了补丁但却干净温暖的被窝,让他熬过无数漫长的夜。 就连小纱的死,李婆婆和她丈夫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指责他是杀人凶手,这对夫妇自始至终都相信他! “李婆婆,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吗?”现在是他回报她的时候了,虽然迟了十八年…… 汪小菊瞠目结舌,她听出他语气中压抑的关切。 天啦!他该不会真的是李婆婆口中的“亚厉”吧? “不用了,我老了,什么都不求。”李婆婆宽慰地笑了笑,又有点感伤地说:“如果老头儿可以多活几年,看到你今天的样子,那我真的是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阎灭黯下双眸,不再多说一语。 “小菊,你再过不久就要开学了,有空到婆婆家里坐坐喔!”拍了拍汪小菊的手,再深深地看了阎灭一眼,李婆婆步履蹒跚地走了。 “真是糊涂的老太婆!”汪靖华打哈哈地说,“也不想想,她这种乡巴佬,怎么可能认识冷帝呢!” 汪小菊蹙着眉心,她一点也不苟同哥哥的看法。世事难料,像她这种平凡的乡下女孩,也应该不可能会认识冷帝才对,结果咧? “好了,别杵在屋外了,快进屋里喝杯茶吧!”大嫂扯着嗓门,脸上堆满了笑容。 阎灭摇头。“不用麻烦了。” 汪小菊瞅着他。对!没错!这个大麻烦最好是识相一点儿,马上就彻底从她眼中消失,再也别来骚扰她。 但是,为什么这么一想,她心里竟升起一丝丝莫名的不舍?天啦!难道她被他欺负上瘾了不成? “你去收拾书本,我在车里等你。” “可是我……”汪小菊着急地拉住他的袖子,然而,他的眼神却清楚地告诉她,这件事毫无转圜的余地! 她咬了咬牙,把徒劳无用的抗议吞回肚子里。 大哥大嫂已彻底被他收买,变成他忠诚的支持者了,她还能向谁求助? 谁敢跟冷帝作对? “给我一点时间。”她艰难地开口。 “嗯?” “我……”她吞了吞口水,愈说愈心酸,“你总该给我点时间,让我跟家人相处一下,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回来啊?你也不希望我天天想家,茶饭不思吧?” 阎灭拧着俊眉,“你不会是又在耍什么花样吧?” “我哪有!”汪小菊委屈地说:“你一切都精心策划好了,不是吗?我还能耍什么花样?”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口气哀怨,“就算我想留下来,恐怕我大哥也会亲自动手把我打包送给你,就为了交换电视和冰箱!” 阎灭笑了起来。 “傻瓜,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只电视和冰箱!” “是啊!我是不是得开香槟庆祝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她皱着鼻子,讥诮地说。 他笑抚她鼓起的粉腮,“好,今晚我们就开香槟庆祝,我先回去准备,迟些才派人来接你。” “什么嘛!”汪小菊仰头翻了翻白眼,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只是说气话,谁会真的跟他开香槟呀?不管她被卖多好的价钱,数钱的那个人又不是她! “那我走了,你要乖喔!”阎灭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才在特助的护送下离去。 “唉哟!小菊,你真是走运呀!你看阎先生多疼你,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石油帝王耶!哇!以后若是石油涨价,我们也跟着发达了。”大嫂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喜孜孜地说。 “走运的是你们,不是我。”汪小菊哀怨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汪小菊叹了一口气,向来对她很冷淡的大嫂突然变得热情过度,这令她相当不习惯。 “我去看一下李婆婆。”她轻轻挣脱大嫂的手,向隔壁跑去。 “小菊,小菊!”大哥紧张地直喊。 “放心,我不会跑掉的啦!” 虽然她很生气被大哥大嫂卖掉,但事已至此,她总不能让他们因无法交货,而惹上麻烦! “哦——那就好,要早点回来喔!” “李婆婆!” 汪小菊才轻轻敲了敲门,那扇破旧的木门便咿呀一声打开。她摇了摇头,老人家又不记得要锁门了! “小菊,你来了。”李婆婆看到她,略显伤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李婆婆,你在看什么?” “喔,是以前的旧照片。”老人家叹了口气,取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揉了揉眉心。 “咦?这是你跟李伯伯吗?”汪小菊凑过去一看,发黄的旧照片中,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妙龄少女,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她小几岁的男孩子。 “不,不是。”李婆婆摇了摇头。 不是?那会是谁的照片,令老人家看得这么入神? 汪小菊歪着小脸袋,再仔细一看。奇怪!她怎会觉得男孩酷酷脸孔好像似曾相识? 霍地,她睁。大了双眼。 天啦!这男孩无论五官或神态,都酷似阎灭! “他是亚厉。”李婆婆缓缓地开口,“这是他离开小镇前拍的,那时也真巧,我老伴刚好向朋友借了台照相机。” “李婆婆。”汪小菊心里更疑惑了,亚厉跟阎灭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特地跑来找李婆婆,就是想问个清楚。 “唉……没想到,拍了这张照片的第二天,小纱就出事了。” 小……小纱!?天啦!她没听错吧? 汪小菊扶着桌沿,脸色惨白地跌坐在老婆婆的对面,她担心她再不坐下来,颤抖的双膝会支撑不住。 小纱和亚厉、小纱和阎灭、亚厉和阎灭……这一切就像团团迷雾,把她困住了! “李婆婆,告诉我,小纱是谁?”她激动地抓住老人的手追问:“她跟阎……呃……亚厉,她跟亚厉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纱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她活泼又善良,没有人不喜欢她,每个小伙子都为她着迷,但她就爱找亚厉一起玩,唉……她是个好心肠的女孩,当然会同情亚厉,所以对他特别好。 亚厉是个父亲不详的私生子,他母亲生下他不久就跟人跑掉了,把他丢给年迈的外祖母照顾,亚厉从小就受尽白眼,他十一岁那年,外祖母也去世了,房子被债主收了,他经常一个人躲在森林里的山洞里。“ 汪小菊眼眶湿了。 这样一个叫人心疼的小孩,如果她是小纱,她也会竭尽所能的关怀他、保护他! 她泪眼迷蒙,再一次端详那张旧照片,心里隐隐揪疼着。 亚厉……会不会真的是阎灭? 传闻中,冷帝就跟霸主、邪尊、虐君一样,都是阎老怪的养子,所以,他的身世始终是个谜。 但是,有一点她真的不懂。如果阎灭跟亚厉是同一个人,那他为什么会硬把她当作小纱呢?从照片看来,她跟小纱一点都不相似呀! 小纱有一张可爱的鹅蛋脸,而她是巴掌大的瓜子脸;小纱的身材比较丰盈,不像她这么纤细;小纱看起来又开朗又活泼,热情奔放,相对之下,自己却羞怯文静内向多了。 总而言之,她跟小纱一点共通点都没有! 若阎灭就是当年的亚厉,他至少也应该会找一个跟小纱相似的女人。 而不是她呀!他为什么认定她是小纱投胎转世呢?难不成…… “李婆婆,我想问你。”汪小菊鼓起勇气问道:“小纱……她……她出了什么事?” “唉……”李婆婆抚着桌上的照片,双息道:“就那个幽灵湖啊!小纱淹死在那个湖里。” 轰的一声,仿佛一颗威力惊人的炸弹霍然爆发,把她炸得七荤八素的。 一股冷意打从她背脊升了上来,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天啦!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可怜喔!小纱就这样死了,她死了之后,亚厉几乎崩溃,但是大家都说是亚厉害死她的,小纱的父母叫人把亚厉揍了一顿,还把他赶出村子,不许他再回来。”李婆婆难过地说,“其实救不了小纱,亚厉心里比谁都痛苦,可怜的孩子,他是那么爱慕小纱。” “李婆婆,你……”汪小菊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正抖个不停,但她还是要问出心底最后一个疑问:“你是不是真的很肯定,亚厉就是你刚才看到的男人?”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样的答案!切的一切,就像几乎拼好的拼图般摆在她眼前了,只不过她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我肯定,我当然肯定。”李婆婆苦笑了下,“十八年了,其实他一点都没改变,还是像刺猬一样,防备着每一个人,敌视整个世界,唉……或许就只有小纱曾走进他心中。” 闭了闭眼,汪小菊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奔泄而下。 “李婆婆,你……你能不能够帮我告诉阎灭……呃应该是……亚厉,告诉他,我不是小纱,我真的不是小纱!” “傻孩子,你说什么呀?你当然不会是小纱。” “可是,他不听啊!他不相信啊!他一直说我是小纱,不让我回家。” “不可能的,小纱已经死了,亚厉他很清楚小纱已经死了!” 汪小菊默默地垂泪。 就因为阎灭知道小纱已死,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才绝望地抓住她不放手啊!她要怎样让他明白,她真的不是小纱投胎转世? 她是汪小菊,不是小纱,不过,一旦他确定她不是小纱,到时他应该就对她不屑一顾了吧! 汪小菊苦笑,到了那一天,说不定她会比今天更难过一千倍、一万倍! 遇到他,注定她要为他揪心、为他流泪。 唉…… 这或许是他救了她一命,她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吧!用眼泪滋润他的人生,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第5章 天黑之前,阎灭派安东尼来接汪小菊回去。 “小姑姑,再见!”侄儿侄女依依不舍地挥着手,车子开动了,他们还在后面追着、喊着、跑着。 “再见。”汪小菊频频回头,眼眶一下子又红了。 她最舍不得的,就是这几个天真无邪的小不点,虽然大嫂一直当她是外人,但这些孩子们却是真心喜爱她这位小姑姑,而她也打从心底疼爱他们。 她当然很生气大哥大嫂轻易就把她“卖”了,不过,想到孩子们以后会有更好的保障,她便觉得,自己的牺牲也不是毫无意义的。 “安东尼,可以开慢一点吗?” 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回到山上的别墅,很快又会见到阎灭,她心里忐忑极了。 “呃……小姐,我的车速不算快了。”安东尼苦笑,“我怕三少爷等得不耐烦。” “他干嘛等我们啊?”汪小菊垮下小脸,“他的石油帝国不是非常庞大吗?他应该很忙才是,怎么会有时间一直窝在这鸟不生蛋的村野,而且晚上也不出去应酬?” 安东尼笑了起来,“三少爷一向不爱应酬,也没有人重要到必须让冷帝亲自去应酬的,他的属下会处理好所有的事。” “他什么都不用做?”还真安逸! “那倒不是。三少爷在幕后监控,作重大的决策。”安东尼口气崇敬,“要不是三少爷眼光独到、精明过人,我们的公司也不会这么赚钱,员工也不会每年都有可观的花红。” “喔?”没想到那个混蛋这么厉害……哦!不行!她才不要对他乱崇拜一把的。 “可是我听说,他的一切是他养父给予的,他本来一无所有,不是吗?” 本来是因为不想太佩服他才这么说,可是,话一出口,脑海中便浮现那张旧照片中神色孤傲倔强的男孩,她心口立刻狠狠一揪,盈满了疼惜不舍。 “没错,大家都听过这类传闻,不过,事实上,阎老爷子把石油事业交给三少爷打理时,规模不及现在的五分之一,三少爷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石油帝国,他的能力和魄力都太惊人了!” “你很崇拜他?” “当然!跟随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把他视为天神!” “他是个混蛋!”汪小菊冲动地脱口而出,噘着小嘴抱怨:“你们可不要学他那样,一点都不尊重女性!” 想到他种种霸道的行径,她心里就有气。要不是他。她也不用提早离开可爱的侄儿侄女! “小……小姐!”安东尼完全傻眼,他张口结舌了半天,“你一定是误会了!三少爷他从来都不……” “不什么?不打女人?”哼!那家伙打了她屁股一顿,到现在她的气还没消哩! “这我无从得知。”安东尼涨红着脸维护自己的偶像。 “我当三少爷的特助有五年了,这五年来,我从不曾见三少爷对任何一个女人多看一眼,他的生活非常严谨,不像很多有钱人那样荒淫无度。” “哼!那可能是因为,他有不为人知的隐疾还是什么的。”汪小菊孩子气地诋讥他。 把他说得很糟糕,是要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他! “小姐,你真爱说笑!”安东尼把车子开向通往别墅的婉蜒山路,真诚地说:“三少爷这么爱你,你一定要带给他幸福!” “我?”汪小菊摇摇头,“唉……你不懂的啦!” 阎灭爱的是已不在人间的小纱,不是她! 身为一个幽灵的替身,她连自我都没有了,哪有能力给他幸福?幸福,只有幸福的人才给得起! 再度踏入别墅的大门,汪小菊的心情是复杂的。 上一次,她是在那样惊惶失措、衣不蔽体、毫无选择的情况下,硬是被阎灭带回来的,而这一次,她不敢说自己是被逼的。 虽然说阎灭收买了她大哥,但她还是可以试着逃跑,不过她却没有。 为什么她连试都没试一下?难道,她潜意识里居然舍不得这个男人了? 她被这个推论吓了—跳。 天啦!她想到哪里去了? 不管亚厉和小纱的故事多动人,不管亚厉跟阎灭是不是同一个人,这都不关她的事!她干嘛把自己也陷了进去? “来,快过来用餐。” 汪小菊不能置信地看着点着烛光、摆着鲜花的餐桌,阎灭还真的准备了一瓶香槟。 “我昨天把你吓坏了吧?”他斟了一杯酒给她,愉悦地说:“来,为我们新的开始干一杯。” “我不会喝酒。” “放心吧!香槟的酒精浓度很低,喝不醉人的。” 汪小菊浅啜了一小口,小脸马上皱成一团,“哇!好苦。” 阎灭大笑。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他开怀的笑声让她整个人松懈下来,汪小菊朝他笑了笑。 “你笑了!”阎灭喜上眉稍,好像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喔哦!不妙!他干嘛这么兴奋? 汪小菊双手捣住脸,不想让他觉得她开始喜欢跟他在一起,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脸部的肌肉。 “不要遮掩,我喜欢看你笑。” 阎灭拉下她的手,黑瞳直勾勾地瞅住她,眼神带有魔力似的把她吸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汪小菊怔怔地看着他。天啦!他会不会又想吻她了? “小纱一定很喜欢笑吧?”突然,她听到从自己口中逸出的问句。 魔力瞬间解除了,那双黑瞳的温柔被痛苦取代了! “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她看起来……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 汪小菊咬住下唇。 完蛋了啦!她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看到了什么?”阎灭俊脸一沉,声音沙哑紧绷,“李婆婆给你看了些什么?” “亚厉和小纱的合照。” 阎灭闭了闭眼,思绪一下子游晃到十八年前惨剧发生前的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男孩和女孩新奇地对着镜头。 “那张照片……还在?”讽刺的是,他自己从来没看过那张相片! 汪小菊吞了吞口水。“你真的是亚厉?” 阎灭苦涩一笑,眸光从她脸上移开,“亚厉已经死了,十八年前,小纱死了,他也死了。” 汪小菊眼中一阵酸涩。讨厌,又来了!她又想掉眼泪了!只要一察觉他心中的痛楚,她就难过得不得了! “告诉我。”她强忍住酸楚,在自己勇气消失前,冲口问道:“小纱怎么会出事?” “为什么这么问?”他口气尖锐地反问。 “我……我只是……” “大家都说,小纱是亚厉害死的,是我害死她,是我杀了她!”重重地说完这句,他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烈酒,把瓶塞拔开。 “我不相信!”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汪小菊大声地说:“我不信传言,我要听你自己说。” “你要听我说是吗?”他就着瓶口,灌下一大口又苦又涩的烈酒。 “是。” “好,你听着,亚厉比小纱小了六岁,而且是个人人瞧不起的私生子,不管亚厉多喜欢小纱,不管他俩在一起多开心,小纱迟早也得嫁给别人。她父母把她许配给一间工厂的小开,亚厉宁可把小纱杀了,也不愿见她嫁给别人,懂了吗?” 汪小菊惊震地瞪着他,“我……我不相信。” 不!这不会是真的!他明明那么爱小纱,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我为什么要骗你?”他冷嗤了声,用力把酒瓶搁在桌上。 瓶内大部分的酒已进了他体内,正在发挥骇人的效力。 “你……”汪小菊不停地摇头,脑海中乱纷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我跟她去嬉水,她溺毙了,为什么?我明明可以救她的,为什么我却没有救她呢!?” 汪小菊畏缩了一下,被他阴沉可怖的脸色震慑住了。 “我可以救她,结果,我什么都没做。”阎灭冷笑地说,“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沉到水里!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汪小菊颤抖地开口,“李婆婆说,救不了她,你……你也很痛苦!”“我当然痛苦!小纱死了,我当然痛苦!因为……”阎灭嘶声吼道: “是我让她这样死掉的!” “不!”汪小菊哽咽住,她怎样都不相信,但是,他没理由骗她啊!他没理由撤这种谎! 难道,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狠心毁掉她的地步?不不不!这根本就不是爱!是毁灭! “宝贝,你也一样。”他捧起她惨白的小脸,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从口中吐出来,“不要离开我,懂吗?因为,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 一阵凉意从背脊升起,汪小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大眼睛盈满了惊愕,“你——” “我不会让你离开,永远都不会!” 夜里,汪小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亚厉宁可把小纱杀了,也不愿见她嫁给别人,懂了吗? 我跟她去嬉水,她溺毙了,为什么?我明明可以救她的,结果,我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的看着她沉到水里! 小纱死了,我当然痛苦!因为……是我让她这样死掉的! 汪小菊沉痛地闭上眼,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这男人真的这么冷酷? 她不相信!但是,她又找不到理由不信! 阎灭为什么要骗她?难不成…… 他还嫌她不够怕他,所以编一些骇人的故事,好让她乖乖听话、不敢反抗? 不!他那么绝顶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这么做只会导致反效果! 本来,听到亚厉和小纱的故事,她深深动容,她怜悯亚厉的身世,怜悯他的用情。 但是,突然之间,阎灭一句句阴沉冷酷的话语,完全推翻了一个美丽感人的故事! 市满杀机的爱,让一切变得丑陋!更恐怖的是,这男人此刻正躺在她身边,熟睡中手臂仍牢牢地圈住她,仿佛再一次向她宣示—— 宝贝,你也这样……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永远都不会! 闭上眼,一股无力感席卷了她,汪小菊叹了口气。 他明明那么可恶,为什么她还是为他心疼? 她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耶,开学了!终于可以回到学校了! 汪小菊兴奋地期待做回一个平凡普通的学生、做回她自己,但是,她很快就发觉,回到校园,不等于回到平静的生活! 阎灭怎样都不让她回宿舍住,他坚持她住进他在学校附近为她买的一栋房子,而且早已布置好了一切,也就是说,她根本脱不开他牢牢的掌控! 宿舍是他亲自去退掉的,学费也是他出面缴交,还跟校长密谈良久,似是一点也不想掩饰两人的不寻常关系。 当汪小菊回校时,等着她的,是众人的指指点点和有色眼光,大家都跑来看她这个“冷帝的玩偶”! “小菊,你到底是怎么认识阎灭的?” “唉……你不要再问了!” 就连她的好友也这副八卦德性,汪小菊烦透了,双手揪住头发,真想大声呐喊发泄。 “我好羡慕你喔!”何佳乐双手托腮,悠然神往地说:“简直就像现代版的灰姑娘。” “佳乐,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她有口难言。 “喔?不是我想像的那样?”何佳乐机灵地回嘴,“那,我眼睛所看到的,总不会是幻象吧?” “嘘——”汪小菊示意好友别太过分,毕竟现在是上课时门,不要把在台上讲课的教授当透明人。 “那个冷帝不但每天接送你上课下课、买了这附近最漂亮的一栋房子给你、衣服鞋子都是名牌,连你上课都有保镖站岗……哇!我以前都不晓得你这么吃香耶!你到底是怎样把冷帝迷倒的?” 何佳乐愈说愈失控,声音愈来愈响亮,等她说完的时候,班上每个人的视线都射过来。 汪小菊用书本盖住自己的脸,觉得难堪死了。 “对啊!快说嘛!” “汪小菊,你究竟有什么秘诀?” “教教我们嘛!” “我……”汪小菊又窘又急,狠瞪何佳乐一眼,要她赶快收拾残局,那丫头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样。 “汪同学,难得同学们求知欲突然变得这么旺盛,你就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心得吧!” “教授!”呜……怎么所有的人都欺负她? “你快说嘛!小菊,”何佳乐以手肘推推她,一脸期待地说,“我们也都很想跟你一样,不呜则已,一鸣惊人,突然就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把位高权重的酷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何佳乐说的是啥鬼话?这算什么朋友嘛!她是嫌她还不够丢脸,想害得她不敢来上学是吗? 招架不住大家凌厉的攻势,汪小菊抱起书本,狼狈地落荒而逃,“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小菊!” 哇……再不跑快一点,搞不好会被大伙儿抓回去,施以满清十大酷刑,严刑逼问她迷倒男人的手段! 问题是,她一点手段都没有呀! “汪小姐?”站在外面的两名保镖,惊见他们奉命保护的重要人物,正以逃命的速度冲出乱烘烘的课室,连忙叫道。 “快。帮我挡。” 本来,她最恼阎灭的,就是他不顾她强烈的反对,硬是分派了两名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她。但是,现在情势这么“危急”,她一时就忘了自己的立场,乱没志气地向他们求助。“是!” 有这两名彪形大汉挡住洪水般的“暴民”,汪小菊轻吁了一口气,脚底抹油,马上溜之大吉。 第6章 唉……她觉得自己就像丧家之犬! 慌慌张张从课室逃出来,一路奔逃到校园的大门口,这时,她顿住了,她可以逃往哪里啊? 怔愣间,迎面走来一位新任的女助教。虽然她并没有选修这位助教的课,但汪小菊一向很尊敬师长,所以很自然地向对方点头致意。 “助教你好!” 叫她傻眼的是,这位妙龄女助教居然掏出一个对讲机,“这里是鹰眼四号,汪小姐在大门口,快派车过来!” “嗄?”汪小菊下巴差点掉下来。 “助……助教……”现在是上演电影还是怎的? “阎先生很担心你,你还是先回去吧!”劳斯莱斯轿车一驶至,女助教迅速地打开车门。 “助教,你为阎灭办事?”天啦!她身边还有多少耳目? “这是我的荣幸。别想太多了,你是个幸运的女孩儿,回去好好休息。” 女助教笑了笑,转身,手持对讲机报告:“一切0k,阎先生。” 汪小菊怔怔地上了车,她简直不敢相信,阎灭不但硬派保镖给她,还瞒着她在她身边安排密探! 天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好羡慕你喔!简直就像现代版灰姑娘。 何佳乐的话,此刻又在她耳边回响。哈!灰姑娘?灰姑娘应该没有失去自由吧? “小姐,到家了。”一经司机提醒,她才恍然发觉,她又回到了这个美丽豪华的牢笼。 “小姐,你平安。回来就好了!”阎灭的特助安东尼迎了上来,“听说学校发生了暴动。” “暴动!?”汪小菊惊愕极了。 “阎先生正在跟校长交涉,打算严惩那些滋事的学生,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骚扰小姐了。” 不等安东尼说完,汪小菊急急冲进屋里。 “阎灭!” “宝贝,你回来了。”正在厉声讲电话的阎灭,一见汪小菊回来,紧拧的眉心舒缓了,表情也不再冷得像冰。 “我……我有话……”汪小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要跟你说。” 阎灭一手捣住话筒,盯着她的眼神温柔幽深,口气更是宠溺无比。“好好,给我一分钟,让我交代一些事情,嗯?” 汪小菊焦急不已,“灭,你先听我说,学校没有发生暴动!你不要乱惩治人家啊!” “可是我听说他们恶意攻击你,还好阿ken和sean挡住他们。”俊脸阴沉,他黑眸漫上骇人的怒气。 哼!他绝不会放过意图伤害小菊的家伙……不!他甩甩头提醒自己,是小纱才对! 他执意认定她是小纱,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卸下心防,纵容自己全心全意去宠爱她! 小纱死了十八年,对她的愧疚,让他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然而,这个汪小菊却攫住了他心,但他不敢承认! 这么多年了,他不敢承认自己还有爱人的能力! 不过,把她当作小纱,一切就容易多了,他可以把自己对她的强烈眷恋合理化,可以理所当然把她留在身边,理直气壮地据为已有! “不,不是这样的!” 汪小菊不顾一切地拉着他的手,央求地摇晃着。“同学们并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太好奇,才会缠着我问东问西,我抵挡不住他们的口水攻势,才会落荒而逃。” 阎灭挑了挑眉,低眸睨着揪住他手臂的白皙小手,她从不曾这样主动贴近他。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么严重!”汪小菊心急如焚,她真的不希望事情闹大! 阎灭勾唇不浯,这一刻,她像极撒娇的小孩儿,是那么全心全意地央求着他,祈望他点头。 “他们吓着你,单是这一点就不可饶恕!” “不,我没有被吓着。” “那你为什么课也不上,就慌慌张张的逃出教室,逃回家里来呢?”这丫头没人保护不行! “我……”汪小菊咬了咬唇,“因……因为我想回来……看你。” 阎灭一怔,俊容绽出笑颜,“再说一遍。” “这?刚才你不是听到了吗?”汪小菊小脸羞红。 阎灭大笑。 这丫头就是心太软了!为了帮那些家伙脱罪,她居然连甜言蜜语也不惜对他说出口!但,他还是被她逗乐了。 “你再说一遍,我就不再追究。” “我……”汪小菊垂下头,心跳又快又乱,羞臊的小脸硬是被他抬起,被迫迎视他炙热的眸光。 “我……我想你,呃……所以回来看你。” 结结巴巴地说完这一句,汪小菊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全冲到脑部。 阎灭在她唇上轻吻一记,“丫头,你可要为你这一句话负责喔!” 负责!?汪小菊瞠着水眸,负什么责? 纳闷之际,只见阎灭捡起被冷落在一旁的话筒,简短地表示不欲追究,便结束了与校长的通话。 汪小菊正想吁一口气,冷不防整个人被他一把搂了过去。 “呀!” “你说你想我,嗯?”这丫头知不知道她在玩火?甜言蜜语听了很舒服,也会让人渴望更多! “我……我……”天啊!现在是什么状况? 阎灭把她纳入怀中,黑瞳闪着邪佞的焰芒。“宝贝,既然你这么想我,迫不及待从学校回来看我……” 汪小菊吞了一口口水。完蛋了啦!他那是什么眼神喔? “现在,你极度想见的人就在你眼前,丫头,你是不是应该表现得热情一点?嗯?” “呵呵……”汪小菊讪笑着,额上冷汗直冒。 热情?怎么热情?她不会啊! “唔,好吧!我知道女生都是害羞的,尤其是你。”阎灭摇头叹息,汪小菊听了直点头。 对对,没错,她就是害臊,可不可以别再逗她了? “所以,我决定自己采取行动!”语毕,他邪邪地朝她眨了眨眼,然后吻上她愕然微张的小嘴。 “唔……”汪小菊水眸愣瞠。他……他又吃她豆腐了! 他的吻有如飓风,将她的理智摧毁殆尽。 汪小菊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亡眼睛的,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瘫软在他怀里的。 纵已被他吻过无数次,但每一次仍叫她心醉神迷。 他细舔她的唇瓣,充满了柔情蜜意,一下于又用舌尖捣入她檀口中,霸道邪肆地掠夺。 汪小菊被吻得晕晕陶陶,小手不自觉地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宝贝。” 阎灭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甜蜜的小嘴,炙热唇片进攻她光滑的粉颈,在上面印下激情的烙痕。 “唔……”汪小菊仰着头,嘤咛一声。 男人狂妄的勾挑,令清纯的她根本无力招架,她不停地喘息,染上情欲的小脸嫣红一片。 她动情的娇态映人一双微眯的幽深黑瞳中,男人原本高涨的欲望,变得更加难以克制。 粗喘一声,阎灭打横抱起她,把她放置在沙发上。 其他人早已识趣地回避,偌大客厅,只剩下这对意乱情迷的男女。阎灭降下身子,动手解去她的衣衫。 “呀——” 汪小菊惊呼了声,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令她如梦初醒,她慌惶失措地以手护住胸前春光。 “别怕。”拉下她遮掩的小手,阎灭爱怜地抚摸她起伏的胸口。 “啊——”汪小菊急喘不已,衣衫被解,胸前升起的凉意,此刻彻底被他炙热的大手驱走。 阎灭把她压在沙发上,激烈地吻着她,大手恣意游走。 “唔……”汪小菊觉得浑身燠热,好奇怪的一种感觉,他的爱抚令她四肢绵软,无力思考。 “宝贝,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阎灭沙哑地逸出心中的渴望,黑瞳燃着熊熊炽芒,充满攻略的大手来到她纯洁的圣地—— “不!不,不可以!” 汪小菊惊呼,昏沉沉的脑袋警钟大作。她并拢双腿,小手抵在他胸膛上。 “宝贝?”阎灭拧着眉心,“怎么了?” 汪小菊簌簌颤抖,“请你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你刚才还挺享受的!”他轻抚她的脸,“宝贝,放松—点,没事的。” “不!”她急惶低喊。 “宝贝,你还要抗拒我到什么时候?”阎灭台气凝肃,挫败的眸光令人望之心悸。 他看起米很压抑,好像一座急欲爆发的活火山,蓄满了摧毁的力量,令人害怕! 但汪小菊却又感觉到,他的抚摸依然温柔、依然充满了怜惜,这样的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不……”她一开口,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 她没有办法对他说,她抗拒的不是他,从来就不是,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是一个替身!她不要在他心里想着念着爱着小纱,甚至把她当作小纱的情况下,跟他结合! 她做不到! “宝贝,要你接受我、真的这么难?”阎灭苦涩地拈起她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放入口中。 “我……我没准备好。”汪小菊泪眼迷蒙,抽抽噎噎的,“你说过,你不会乱来的!”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俊眸一眯,他沙哑地加了一句:“我也记得我说过,我的耐性不是很好。” 汪小菊一脸惊吓,身子往后缩,“你……” 阎灭摇头,“丫头,你在害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只是要疼你!” 听他说得露骨,汪小菊羞得面红耳赤,垂下头不敢看他。 我只是要疼你……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她心湖激起了千层浪! 她多希望,他疼的是她!而不是一个替身! “好吧!”阎灭挫败地叹了口气,不管他多想要她,他都不愿强迫她,“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抬起水眸,汪小菊惊愕地瞅着他。 天啦!她没听错吧!?像他这种已经把为所欲为当成习惯的男人,她还以为,他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放过她! 为什么!? 她怔愣地瞅睨着他,心里恍然明白,像他这种惯于掠夺的男人,肯一再的放过她,证明他是真的在乎她的! “丫头,够了!”他揉揉她的发,拧眉轻斥道:“你到底懂不懂,你这样的眼神,会令男人变成猛兽的!” “呀——”她一惊,收回视线,眼眸低垂,小脸酡红。 汪小菊完全不晓得,她羞怯的样子更是动人、更是诱人犯罪! 阎灭吐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痛恨起自己的仁慈。他干嘛一再对她心软,自己活受罪? “我随时都会改变主意!”他咬牙切齿恫吓。 汪小菊一惊,奋力推开他沉重的身躯,拉起自己凌乱的衣衫,头也不敢回地急急逃离。 见她太急于逃走,差点被地毯绊了一跤,阎灭心口揪紧了,高大的身子霍地站了起来。“小心!” “啊!”汪小菊还以为他真的反悔,要从后面追来了,她更加慌乱,脚步不稳地往前冲。 阎灭闭了闭眼。这毛躁的丫头,她是不是非要撞上茶几才甘心啊?他真为她捏了把冷汗! 还好,最后她有惊无险地逃回房里,房门砰然关上。 阎灭摇头苦笑,低眸,他看着自己一双手,这是一双惯于强取豪夺的手!对于自己所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要不到的!但是,为什么。对这个小女人,他却一而再的手下留情? 逃回房里,并没有让汪小菊觉得安全一点,她捣住怦怦狂跳的心口,在房里来回踱步。 天啦!她到底是怎么了!?每次他一碰她,她的头脑就马上当机,完全不能思考,结果就是这样,一而再地让他吃尽了豆腐! 汪小菊苦恼地在床沿坐下,小脸皱成一团。 怎么办!?他变得愈来愈需索无度,她却愈来愈无力抗拒,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情势会完全失控。 汪小菊闭上眼,她真不敢想像,彻底向他投降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不!她受不了,他吻她,要她的时候,心里却想的是另一个女人,她不要做替身呀! 天啦!她不由自主地泥足深陷了!若不是这么在意他,她也不会这么痛苦、这么煎熬! “你怎么了?”阎灭推门进来,低沉关切的嗓音令她浑身一颤。 汪小菊一愕。他进来做什么?阎灭从不在白天回到卧室,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待在书房或健身房的吗? “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阎灭手掌贴在她额头上,测测她的体温。 “没……没有啊!”汪小菊挪了挪身子。 他的关怀和怜爱,正一寸寸瓦解她的防卫,但也一刀刀凌迟她的心。他爱的并非她,而是小纱! “你好像很不开心。”确定她没发烧,他略松了口气。 汪小菊瞪他一眼,这才想到要兴师问罪。 “我身边还有多少像程助教这样的”密探“?走到哪里都被人监视着,你叫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我就是不想让你不开心,所以才瞒着你。” 汪小菊捏紧了双拳,“如果你真的要令我开心,很简单,让我恢复以前的生活,我就会开心!”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可恶,他根本就是吃定了她! “小傻瓜,你已经回不去了。”阎灭在她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轻轻抚摸,“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怎能漠视你的人身安全?对你的保安,当然要做得滴水不穿!” “你……” “丫头,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击垮我?万一你落在别有用心者的手上,我岂不是任人宰割?” 汪小菊震撼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呀? 冷帝阎灭向来是强势冷酷,做事充满铁腕风格的,传闻他宁可跟敌人抱着死也不会低头,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任人宰割呢? “你可是我的宝贝丫头!”阎灭一笑,轻抚她的脸颊,“答应我,出入小心一点,别让我担心。” “我……”汪小菊心口一热,眼眶也湿了。 “如果你真的不习惯,不如就随我回到美国去,你可以在贵族学校进修,那种学校保安严密,我也比较放心。” 汪小菊用力摇头。不,她哪儿都不去! “丫头。” “我不想离家,我不想离开台湾!”她吸吸鼻子,孩子气地说:“美国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而且我会迷路,也可能会被你卖掉!” 阎灭笑着摇头,点了点她可爱的鼻尖。“我要把你卖给谁呀?你这么爱哭,谁敢要你?” 汪小菊鼓起腮帮子。什么嘛!竟然说她爱哭! “除了我,谁会要你?”阎灭宠溺地一手搭上她俏肩,结结实实地把她揽了过来。 “呀——”汪小菊倒进他怀中。 “永远留在我身边,嗯?”阎灭直勾勾地瞅着她,黑瞳满溢情意,“不要再离开我了。” 汪小菊闭上眼。 不要“再”离开我了?他指的是小纱啊!他又在跟小纱说话了! 不管他对她多好,他爱的,永远都是小纱! 这是个令人心碎的事实! 第7章 晚上,汪小菊懒洋洋地按着选台器。 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看电视,享受着恰到好处的室内空调,对以前的她来说,根本就是作梦才有的奢侈,但,此刻这一切摆在眼前,却令她觉得枯燥无味。 为什么? 她歪着头深思,得出来的结论令她更加苦恼—一 她没心思看电视,因为她下意识在等待着阎灭! 已经十一点钟了!通常这个时候,他已回到房里休息!今天他到底在书房忙些什么?为什么这么迟? “唉哟!我在干什么啦!”汪小菊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他要不要回房,关我什么事?”她咬牙切齿地说,“他不回房最好,我可以一个人睡一张床,晚上翻来滚去,多自在啊!” 她用力地按选台器,“哇,我才不是等他,我只是还睡不着,看——会儿电视,我就睡了,我才不会等他!” 可是,讲再多自欺欺人的话,都没有让她觉得好过一些。她知道,她已经完蛋了,她很不争气地爱上阎灭了,那个把她当作一个死去女孩的男人。 或许是他的温柔渐渐腐蚀了她的心,或许是他执迷的痴恋感动了她,总之,她陷下去了!明知道他爱的是小纱,他只是在她身上寻找小纱,但是,她就是没办法不心疼他、不在意他! 这时,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令汪小菊呼息加快、手心出汗。 他回房了! 她连忙佯装专注看电视的样子,不想让他发觉,她已养成依赖他的坏习惯,没有他在身边就会睡不着。 “很晚了,你还没睡?”阎灭进了房,宠爱地对她笑了一笑,打开衣柜取出一套睡衣。 “呃……我在看电视。”汪小菊心虚地说,只差没把眼珠子黏在电视萤光幕上。 “喔?什么节目这么吸引人?”阎灭口气轻松悠哉地问,一边换上睡衣裤。 “嗄?也……也没什么啦!”汪小菊斜眼偷觑他一眼。 哇……他身材好好喔!浑身没有一丝赘肉,肩膀宽阔结实,胸腹肌肉纠结,窄腰性感健美,双腿修长有力,臀部紧绷…… 天啦!她到底在想什么呀? 汪小菊面红耳热,慌忙把乱瞄乱瞟的视线调回来,强迫自己盯着前面的电视。对!盯着电视绝对不会错,总好过盯着正在宽衣的男人猛流口水。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电视瞧。 出现在上面的那个美女……怎么长得跟小纱那么相似?是她眼花了吗? 还是她出现幻觉了? 汪小菊用力揉了揉眼皮,再睁眼一看。 呜……怎么越看越神似啊?简直就是小纱的翻版嘛! 虽然她只在李婆婆那儿看过小纱的相片,但是,小纱的容貌早已深印在她脑海中,她很确定,这个女明星跟小纱,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怎么一直揉眼睛?” 阎灭走了过来,关切地看着她,“看太多电视,眼睛疲倦了是不是?唉……真是小孩子!” “不……不看了!” 她不能让他看到那个酷似小纱的女人!汪小菊抓起遥控器,慌忙把电视关了。 “你明天还要上课呢!早点睡。”阎灭熄灯上床,挨近她身边,拉起被子把两人盖住。 “我……我还睡不着。”汪小菊忸怩地挪开。 如果他—回房她就睡,那他一定知道她是在等他! 再说,方才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给她的惊吓之大,让她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合眼。 “你……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下杂志。” 她捻亮床头灯,随手拿起一本同学借给她的娱乐杂志。 但是,她才翻了几页,便像见鬼似的愣在那里。 她又见到“她”了!看样子,这个女明星应该是最近崛起的,到处都看得到她,蛮受欢迎的样子! “很晚子,你就不要再看杂志了。”阎灭不满地嘀咕,伸手要将她手上的杂志夺走。 不妙,他会看到的! 汪小菊想也没想,惊吓之下,连忙把它抢过来,一扔,把那本可怜的杂志扔到角落去。 浓眉一挑,阎灭脸上满是狐疑。 “呵呵……是你叫我别看的嘛!我……我就把它扔掉喽!”汪小菊讪笑着解释自己诡异的行为。 阎灭勾唇一笑,黑瞳幽深炙热。“你这么乖巧、这么听话,我想不疼你都很难喔!” “晚……晚安!”那样的眼神,直叫汪小菊脸红耳热、头皮发麻,赶忙在他扑过来之前,躲进被窝里。 “怎么?真的这么怕我?”阎灭挨近她,长臂钻进被窝底下,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身子。 汪小菊心口震悸,紧张得屏住呼息。 她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那么喜欢他,可是,一旦他对她亲密一点,她就会浑身紧绷。 “丫头,趁早适应我,懂吗?” 阎灭俯过头来,鼻尖磨蹭着她光滑的粉颊,“我可没有耐性枯等一辈子,别逼我失控,嗯?” 汪小菊听了更惶惧,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拼命往床的另一侧移,要不是他大手勾住她,她一定早就跌下床去了。 “我……我很困了耶!”她脸红心跳,嗫嚅着。 阎灭轻笑一声,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我一点都不困,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 “看电脑!”汪小菊急声打断,害怕他会说出羞死人的话来! “我有更想做的事。”他的声音低沉邪魅。 “晚……晚安!” 汪小菊连忙用被子蒙住发烫的小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恨不得自己马上昏睡过去,好逃过这一关。 阎灭苦笑,“丫头,你不要每次都装睡。” “我……我真的要睡了,不然明天上学会没精神的。”被窝里传出她颤抖的声音。 阎灭黯下黑瞳,神情落寞无奈。 他们俩住在一起已经一段日子了,朝夕共处,他发挥了最大的忍耐力,给了她足够的适应期,可是,她至今仍然抗拒他! 他闭上眼,在心里低叹了声。抱着心爱的女人,却无法真正拥有她,这种煎熬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样抱着她,感受到她的惶恐抗拒,他觉得分外孤寂。 有时候,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先得到她再说。 但是,一接触到她畏怯不安的眸子,他就下不了手。 不管他多渴望她,他都无法强迫她,伤害她! 或许,总有一天,她会敞开心扉接受他,她会感受到他对她的心意,回应他的热情。 阎灭把汪小菊抱得更紧。好吧!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他也只好继续压抑自己了。 不一会儿,阎灭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鼻息。 汪小菊却怎样都睡不着,她在被窝中睁着眼睛,脑袋瓜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烦恼。 唉……好烦喔!她喜欢的男人明明躺在她身边,但她就是觉得他好遥远! 他表现得那么喜爱她,那么渴望她。 但她却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就像是他从来也不属于她一样! 如果她不是小纱的替身,他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想到小纱就想到方才在电视、杂志上看到那位名叫“辜宛霓”的女明星,汪小菊的头更痛了! 阎灭应该不晓得,这世上有一个女人长得跟小纱如此相似吧!天啦! 万一他知道了…… 汪小菊紧紧地闭上眼,心里被强烈的不安撕扯着。 阎灭那么爱小纱,一个酷似小纱的女人,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移情作用,而这也是她最担心害怕的! 汪小菊无助地闭上眼,她已经预见到自己悲哀的下场了,这是注定的,她替代不了别人! 她替代不了小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坐在豪华轿车里,阎灭头靠着真皮椅垫,闭目休憩。 没想到他们兄弟四人此刻全在台北,就连阎老怪也不甘寂寞地跑来凑热闹!所以,在阎老怪的召集下,他们四兄弟刚才碰了面。 阎灭勾唇轻笑了下。 多年不见,这次的“家庭聚会”充满了料想否到的状兄,老大阎毁手忙脚乱抱着小贝比的样子,令人忍不住怀疑,他真的是霸主吗? 老二阎尽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头到尾像跟屁虫似的,跟在江思渺的身边,昔日风流浪荡的邪尊,居然变成了一个专情的男人? 只有老么阎绝到目前为止还是老样子,一脸的狠酷劲儿,好像心里蓄满了怒火,一不高兴就要把全世界毁了! 也难怪他! 听说,他这次回来,就是要跟五年前把他抛下海的人算这笔帐,此外,还有一条十八年前的血海深仇。 “三少爷,是不是直接回府?”司机问道。 “嗯。” 阎灭佣懒地睁开跟,窗外是飞掠的街景,他不经意侧头一看,一个大型广告看板吸引了他的目光。 小纱? “停车!”他大声命令。 “嗄?”司机傻眼了,这里可是高速公路耶,好端端的停车干嘛? “打电话给安东尼,告诉他我们的正确位置。” 阎灭下了车,高大俊拔的身子站在路肩上,他仰着脸,微眯着眼,视线一刻也没离开看板上的女人。 “是。” 司机如坠五里雾中,一点也搞不清状况,不过,冷帝行事出人意表也是常有的事,习惯就好! 他依照指示,拨了电话,找到阎灭的私人特助安东尼,报告了当下他们所在的位置。 “呃……三少爷,是不是要安东尼先生马上赶过来?” “手机给我。” 阎灭接过手机,“安东尼,我现在站的地方,十点钟的方向,有一个沐浴露的广告看板,马上去查—下,那个模特儿是谁。” “是。” “安排一下,我要见见她!” “唉哟!好漂亮哦!宛霓。” 看到天资过人的女儿化了一个精致的彩妆之后,变得更加美艳动人,辜玲玲禁不住兴奋赞叹。 她就知道,她的宝贝女儿一定会功成名就! 辜宛霓出道的时间不长,但是,她惊人的美貌、她毫不吝惜为“艺术”牺牲的姣好身段,以及她圆滑的交际手段,为她带来一定的名气和财富。 不过,最大的好运是——就连低调的冷帝阎灭也指名要见她! 千载难逢的机会啦!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端看今天了! “妈,单是眉毛我就画了半天耶!”得到母亲的赞美,辜宛霓还是不怎么放心,“这样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你这么漂亮,一定会迷死任何一个男人!” “可是,对方是冷帝阎灭耶!” 辜玲玲拍拍女儿,挤眉弄眼道:“冷帝也是男人,别忘了妈是怎么教你的,嗲一点、主动一点,没有一个男人不上钩的!” “可是,听说冷帝从不近女色。” “这样更好哇!”辜玲玲兴奋不已,“没吃过荤的家伙,一尝到你的甜头,哪有不上瘾的?”她愈说愈亢奋,“再说,他会指名要见你,我看呀,他很有可能早就是你的粉丝了!宛霓,这男人身价不凡,你可要好好抓住他!” “知道啦!” 辜宛霓娇艳一笑。迷惑男人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有信心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上。 辜玲玲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性感的小礼服。 “女儿,第一印象最重要,你一定要以最佳状况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为你神魂颠倒。” “妈,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辜宛霓脱下身上的浴袍,年轻姣好的胴体就是她最大的本钱。 她先在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段上穿上会令男人喷鼻血的黑色蕾丝胸罩和丁字裤,这才套上柔软贴身的露背小礼服。 她看了看全身镜,再穿上早已准备好的银色高跟凉鞋。穿着这种鞋,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妈,我准备好了!” “好,快去迷倒那个冷帝,当上少奶奶,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辜宛霓的时间拿捏得刚刚好,既不早到,也不让阎灭久等,在他第二次看表时,她便出现了! “真是抱歉,我来晚了,路上塞车。” “坐!” 辜宛霓完全傻眼了。咦?怎么搞的?她精心策划的完美登场,竟只换来短短的一个“坐”字? “阎先生,我……”刚才风情万种的策略凸槌了,她换上欲迎还羞的表情,“席上只有我们两人,这……我会害羞的。” “过来坐!” 阎灭沉声命令,幽亮黑瞳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辜宛霓,她不论五官或是神态,跟小纱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他一眼看到大型广告时,本来还想说,哪有那么相像的人?可能只是照片拍得神似。然而,现在这个女人就在他的面前,就像小纱死而复活,巧笑倩兮站在他面前—样。 尽管他面无表情,内心却震撼极了,多年来对小纱之死的愧疚和悔恨,这时也达到了顶点。 如果此刻在他面前的,真的是小纱,那他就可以好好的补偿她了。 “阎先生,您……您不要这样盯着人家看,我会不自在的。”她含羞带怯,扭一下俏臀,“我……我不来了。” “别走!” 阎灭霍地站起身来,在她转身之际,猛地从背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呀——”辜宛霓佯装一个踉呛,软软地倒进他臂弯里。 这一招,世上没几个人招架得住! “怎么?还没喝酒你就先醉了?”阎灭薄唇微勾,强有力的手臂搂住美人的纤腰,黑瞳幽深莫测。 “您……您吓到我了!”辜宛霓拍着胸口,成功地把他的视线引到她微露的傲人双峰上。她仰着美丽的脸孔,娇嗲地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靠我这么近,我的心跳得好快喔!我一定是生病了。” “我能治得好你。” “真的吗?”辜宛霓绽出迷人的粲笑,像孩子般地撒娇着:“真的吗?那就快来呀!” 阎灭邪邪一笑,将她抱起。这是高级日式餐馆的包厢,只要一声令下,这私密的空间就不会有人来打扰。 剥去她身上的性感礼服,在宽敞舒适的杨榻米上,他对她为所欲为,想像自己回到了十八年前。 第8章 他竟然彻夜未归!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天啦!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 汪小菊一夜胡思乱想,担惊受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怎样也合不了眼。 她几度拿起电话,想要拨他的号码,最后还是鼓不起勇气。 黎明时分,他终于回来了! “灭。”好不容易放下心头大石的汪小菊,却在闻到扑鼻而来的酒气时,蹙紧了眉心。“你……你喝酒了?” 她错愕极了,相处了这段日子,她很清楚他是烟酒不沾的!是什么事情让他喝得酪酊大醉? “你还没睡?”阎灭脚步踉呛地进到房里,一把搂住她,“怎么?你在想我吗?” “你……”汪小菊呼息一窒。天啦,他不但身上有酒味,衬衫领口上还有女人的口红印! “你知道吗?我也很想你。”说着,他就想吻她。 “不要!”汪小菊用力推拒他。 醉醺醺的男人冷不防被她大力一推,身躯失去平衡,撞在墙上,他恼怒地咬牙咒骂:“丫头,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我什么酒都不喝,要喝你自己喝个够!”汪小菊气愤不已。 可恶!害她穷担心了一整晚!他却在外面找女人,饮酒作乐! “你说什么?”阎灭揪住她,眯起醉茫茫的黑瞳,狠狠地盯着她气恼的小脸,厉声斥问。 “放开我!”又气又恼,汪小菊不顾一切地挣扎。 “该死的!我做的还不够多吗?你究竟还要怎样才愿意接纳我?”阎灭嘶声怒吼,俊颜扭曲。 “我……”汪小菊心中气苦,眼泪夺眶而出。 他都到外面找女人了,何苦还要纠缠她? 瞥见她簌簌掉落的眼泪,阎灭胸口一紧,愤恼地吼道:“不许哭!” 被他一吼,汪小菊更添委屈。她从来就不是软弱爱哭的人,是谁把她害成这样?以前她一掉泪,他就紧张地呵护她,现在呢?他嫌她烦了? “你不想看到我哭,很简单!我离开这里,行了吧?”她用力地擦拭泪水负气地说。 “我可没说让你离开!”阎灭口气森冷,俊脸阴沉到不行。 本来,他可以在温柔乡过上一个旖旎的夜晚,但是,因为心里惦着她,怎样都放下下,他还是回来了,结果,她这是什么态度? 她连被他抱一下都那么不情愿,对着他又吼又哭的!她就真的这么排斥他,这么讨厌他? 亏他把她当宝;她却一心只想逃离他身边!哼!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偏不让她如愿以偿! “你……”汪小菊激动得浑身颤抖,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过分!他究竟把她当作什么了? “你都去外面找女人了,还要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汪小菊愈说愈气,心里更是万分难过,“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不是你的玩偶!你不要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这样欺侮人家!” 阎灭一愣。 他以为她呆呆的,怎么他才出去鬼混一次,她马上就发觉了呢? “我在外面的事不要你管!”他凝着脸,不打算解释什么,“总之,一切跟以前一样没变。” “你……”汪小菊真不敢相信,这男人怎这么厚颜无耻啊?什么叫跟以前一样没变? 厚!他去外面乱来,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丫头。” 见她面容惨白,神情憔悴,显然因为等他而一夜没睡,现在又因争执而心神俱疲,阎灭不由得口气柔缓了,上前想安抚她。 “别碰我!”汪小菊戒慎地退了一步。他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她无法忍受他碰她。 黯下黑眸,阎灭硬生生地转过身,冷嘲地说:“放心吧!我现在也没那个精力碰你!”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汪小菊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天啦!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他俩的关系为何一夕之间竟恶劣到这般地步?难道说男人真的是善变的? 如果他真的变了,他不是该让她走的吗?他为什么还要留住她?他到底想怎样?难道他折磨得她还不够吗? 她本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汪小菊痛心地伏在床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痛苦? 自从那次他俩大吵一架之后,阎灭就很少待在家里,就算有,他晚上也睡在客房,不回主卧室。 汪小菊曾几次收拾东西,但都下不了决心离开。 一方面,阎灭表明了不让她走,如果她一意孤行,恐怕到时又会引爆另一场世纪大战。她真的不想跟他正面抗衡,那太累人了,而且,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又何必呢? 另一方面,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跟阎灭不应该这样就断了,他俩之间,千丝万缕,不是说断就可以断得了的。 她揣测,他心里或多或少有她吧!虽然,他现在很少在家,且已不像以前那样,会亲口地逗弄着她、夜里搂着她入眠。 但是,她还是可以感受到他的庇护!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她了,他又何必坚持把她留下来? 但,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俩会闹到今天这个僵局呢? 汪小菊想破了头仍不明白,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在外面胡来? 他为什么一回来还那个混帐态度? 他为什么突然跟她大吵一顿? 他为什么就不理她了? 一直到她看到娱乐八卦周刊,才恍然明白一切。 报刊杂志上图文并茂的大篇幅报导着,他跟辜宛霓出双入对的消息,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所有痴心妄想的揣测,在那一刻碎了一地。 呵呵……原来啊原来,他已经找到他心目中的“小纱”了! 她听到自己在笑,那笑声却凄苦悲切,她命令自己不许流泪,无奈泪腺却完全不受控制。 她已是一个被遗忘的女人,何苦还为男人揪心流泪? 这个故事,女主角已由别人顶上,聚光灯已不在她身上,她只希望,自己可以悄然退场。 “哇!这个钻戒好美喔!” 在阎灭为她长期租赁的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辜宛霓捧着超薄的笔记型电脑,走到他面前。 “灭,你看,这是最新的卡地亚钻戒。” “嗯?”横卧在沙发上午睡的男人佣懒地睁开眼睛。 “好漂亮耶!” 辜宛霓双眼发亮,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萤幕上价值不菲的名钻,然后一脸期待地望着男人。 “灭,你说,我们要不要先买下来,以后订婚的时候用?” “我看看。” 阎灭撑起光裸的上身,懒懒地看了一眼。 “灭。”辜宛霓嘟起红滥泼的诱人唇瓣,纤纤小手抚上他精壮的胸膛,“人家真的好喜欢,要不要先买下来?” “售价多少?” “三十八万美金。” 阎灭不语,右手灵活地操动着电脑,把画面定格在一串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上。 “这项链呢?” “呃……这要二百多万耶!” “我不喜欢戒指,以后不要叫我看戒指,知道吗?这条项链还不错,你喜欢的话,现在就买给你。” “灭,你真好!”要不到订婚戒指,是有点失望啦!不过,一百多万美金的项链也是一大收获,不要白不要! “这耳环是一套的,一起买了吧!”一次解决,免得她三天两头就烦他,一上街她就逛精晶店、首饰店,待在酒店里她也可以来个上网购物,好像一天没买东西就不行。“你还缺什么?” “唔……”这个也不错,这个也挺别致的。“ 谁不晓得冷帝富可敌国,那她就不客气了!辜宛霓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手指忙着指这个、点那个。 阎灭二话不说,只要不是戒指,她要什么他都买给她。 “哇,我好爱你喔!” 见他点选了所有她中意的东西,一口气全都买了,辜宛霓高兴得在他脸上猛亲猛吻。 阎灭大手勾住她的纤腰,“就这样?” 辜宛霓娇笑,“你要怎样都行。” “取悦我!”他眯起黑眸,沉声吩咐。 “遵命!” 一想到今天的收获,辜宛霓就特别卖力,她轻解衣衫,水汪汪的大眼不停地放射高压电。 “小纱。”阎灭叹息地呼唤着她。 小纱?what?他要叫她什么她都不反对,反正,他迷恋的是她! 不一会儿,两人赤裸地滚到地上…… 然而,当一切归于平静,阎灭像往常那样,再度被一种突如其来的空虚包围住。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汪小菊。她恬淡纯真的笑脸,像一股小溪缓缓流过他心口,洗涤他的污秽;也像一股甘泉,解他内心的渴。 一想及小菊,他心底就升起深重的罪恶感。 他有多久没回去了?算了吧!他回去又怎样?汪小菊始终视他为洪水猛兽,不欲亲近他、不愿接纳。 他!于是这样的他,只好在淘金女的身上发泄。 明知道辜宛霓不是小纱,不管她长得多像,她也不会是小纱,但他还是盲目地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就这样吧! 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死活,就任由他在地狱里沉沦好了! “妈,你看,漂亮吗?”辜宛霓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身上名贵首饰闪闪生辉,让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哇!”辜玲玲抽了口气,“这些全是阎先生买给你的?” “我要什么,他都会买给我。”唉……除了戒指! “唉哟!我看呀,他已经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了!”辜玲玲宠爱地拍了拍女儿,在一边推波助澜,“你还在磨菇什么?这么好的对象,快把他订下来啊!难道你不想当少奶奶?” “我当然想,可是……” “可是什么?” “他什么都肯依我、什么都买给我,就是不肯给我买戒指。妈,他会不会根本就不想娶我?” “这样啊……”辜玲玲脸色凝重。 “没关系啦!反正我也从他那里a到不少好处了。”辜宛霓欣赏着皓腕上的碎钻手链,一脸得意。 “你呀,真是没出息!”辜玲玲敲了她一记,骂道:“区区一些首饰,你就满足了?你也不想想,有朝一日要是当上冷帝阎灭的夫人,他的身家就有一半是你的,懂不懂啊?” 辜宛霓摸着头,“妈,我知道啦!可是……” “没有可是!”辜玲玲斩钉截铁地道,风韵犹存的脸孔凝神思索,“让我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妈,在我之前,阎灭已有一个女人了,听说,她好像还在念书。”辜宛霓撅嘴埋怨,“而且,我还听说,阎灭买了豪宅安置那女人,可我呢?就只安排我住酒店而已。” “嗯,这件事我也略有所闻。” “难道说,他对那女人才是认真的,跟我只是玩玩?” “不,我绝不允许!” “妈?” “我们一定要想个法子,把那个女人赶走。”辜玲玲一脸算计,为了女儿的“钱途”,要她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可是———” “事在人为,一定会有办法的!” 听到车声,汪小菊诧异地放下手里的书本。 是他回来了?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她有好一段日子没见到他了,她还以为,他已彻底的把留在这栋房子里的地给忘了呢! 愣怔问,阎灭高大俊拔的身影已来到她跟前。 “怎么了?这是啥表情?”他眯起眼,盯凝她错愕又慌张的小脸。 “见到我回来,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你是专程回来找我吵架的吗?”这阵子的倍受冷落,让她心头的委屈哀怨和难堪,像火山那样爆发。 平时她可不敢这样顶撞他,但,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她只能说,她已经受够了! “吵架?”阎灭冷嗤。 他什么时候跟她吵过?以他的脾气,如果他真的跟某个人吵架,那个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抽中了到十八层地狱的单程票!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她根本不晓得,他对她是史无前例的忍让! 即使想要她想得快抓狂了,他还是忍,宁可在别的女人身上发泄他的欲望,也不舍得勉强她。 他不回来,是担心自己愈来愈控制不了对她强烈的渴求,但是,在饱受思念的煎熬下,他还是回来看她了,结果,她竟是一副很不高兴看到他的样子。 阎灭眯起眼,怒气横生。 见他脸色阴霾,汪小菊心里更感委屈。 “如果你要我离开,你只要说一声就行了,不用给我脸色看,更不需要特地回来跟我吵!” 离开?该死的!她就那么想摆脱他? “你够了!”他一把抓住她,硬是把她箝制在怀里,咬牙切齿地道: “不要再让我听到离开这两个字!” 汪小菊仰起脸,既心痛又委屈,“你在外面有了新欢,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这儿?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眼中的泪光令他一时恍神,声音在跑耳边滑过,他却没抓住那些字句。 他只知道,他好想拭去她的泪,他好想亲吻她嫣红的小嘴,但是,这么做肯定会让情势失控。 他积压了太多的思念和渴望,一旦他亲吻她,他一定会控制不住想要更多,甚至她的全部! “你!”汪小菊气苦地瞪着他。 这男人好可恶!居然还一副不知所云的厚颜无耻状! “你到底还想怎样?”她气愤地诘责,“你把我的人生全毁了!你知不知道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你要跟大明星走在一起那是你家的事,但是,能不能请你放过我?我不想再夹在中间。” 阎灭愣了一下。 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从来没考虑别人怎么想,跟辜宛霓的关系,他也懒得去掩饰什么,只是没想到,汪小菊会因而受委屈。 “既然你们那么开心在一起了,我拜托你,让我走吧!你就行行好,让我离开这里吧!”汪小菊哽咽,忍不住掉下心碎的泪水。 她愈是哀求,他愈是心烦! “我说过,我不想再听到离开两个字!”语毕,他狠狠地吻上她,激越中带着惩罚意味。 像迷途的沙漠旅人,他饥渴地吮吸她口中的蜜汁。 “唔……”汪小菊瞠大了眼,奋力推拒挣扎。 混帐!他应该去吻他的大明星! 可她愈是不从,愈是激起他的占有欲。 这一次,他彻底的失控了! 满室的狼藉,恍如飓风过境那样,无可挽救的破坏已然造成,伤害也是阻在所难免的了。 阎灭抬起手臂,拂开她凌乱的长发,惊见她惨白的小脸布满泪痕。 “丫头,我……”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说他无意伤害她,他只是一时失控?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会处理好一切,绝不让你受委屈。”他心里有数,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他早该摆脱小纱的魅影了!对她的冤死,他愧疚痛悔了十八年,真的已经足够了!不管他怎样在别人身上寻找她,也于事无补,况且,他很清楚辜宛霓根本就不是小纱! 之所以跟她在一起,只不过是借此转移自己对汪小菊的眷恋,结果事实证明,这是他做过最徒劳无功的一件蠢事!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他真正在乎的人,此刻正在他身边,他早该承认自己的用情。 汪小菊闭上眼,“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阎灭哑然。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浑身的力气已被他激烈的需索榨干了,事已至今,她真的彻底被他毁了! “丫头……”她的样子叫他揪心。 天啦!瞧他做了什么了? “你走吧!”她伏在床上,双眼紧闭着,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事实上,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鸵鸟! 她不想面对失身于他的事实,更不愿回想一幕幕激情缠缮的画面,他怎么可以既强霸又温柔?而她,她怎么可以沉醉其中,傻傻地交心,最后连清白的身子也保不住! 阎灭长叹一声,满脸苦涩,“那好吧!你既然这么不想看到我,我就不碍你的眼了。” 经过刚才他对她做的事,她没有对他喊打喊杀已算客气了,唉……他真的不该失去控制的,现在懊恼后悔,又有何用!? 他起身着衣,拉了一条被子盖在她光裸的身上。 “你好好休息。”深深地凝了她一眼,他才转身离去。 他决定先处理掉跟辜宛霓的关系,等小菊平静一点了,再想办法挽回她心! 听到房门关上,脚步声远去,汪小菊再也忍不住悲咽出声。 天啦!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种事? 逐渐喜欢他、爱上他,已够叫她万分苦恼了! 现在,她竟糊里糊涂意乱情迷地成了他的人!? 她该怎么办?当小纱的幽灵她都胜任不来了,现在,她又怎么去跟别的女人分享他?她做不到啊! 第9章 今日,冷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是辜宛霓。”这名美丽的女人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那样,仰首挺胸地登堂入室。 “我知道你是谁。” 像她那样天天上报,电视上无时无刻有她的情影,家喻户晓、艳名远播,根本用不着自我介绍! “我现在跟灭在一起。” “我知道。”她只是纳闷,对方的来意为何? 辜宛霓挑了挑眉,“噢,看样子,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嘛!那么,我怀孕的事你可知晓?” 汪小菊惊瞠着双眼。怀孕? “我怀了灭的孩子了,这可是我们的爱情结晶。”辜宛霓抚着仍旧扁平的肚子。 瞬间,血色从汪小菊脸上褪去。 这一刻,她觉得好像有人把手伸进她胸腔,狠狠掐住她的心,尖锐的绞痛令她几近昏厥,不过,她不允许自己倒下来! 她掀动双唇,强迫自己说些什么,说什么都好过她此刻泥塑木雕,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 “恭喜了。”三个字明明出自她口中,却遥远得像来自天边。 辜宛霓愣了一愣,这不是她预想中的反应,一山二虎,而且还是她先发出挑衅,对方至少该来个冷嘲热讽、厮杀叫骂。 不妙!这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漠然,肯定是城府极深,不能小觑了她! “谢谢!”辜宛霓重振旗鼓,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我不是来听恭喜两个字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直说无妨。”汪小菊苦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心里已然有谱了。 “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怀了灭的骨肉,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组织家庭,我不希望你的存在阻碍我们的幸福。只要你肯离开灭,我绝不会亏待你,我可以另外给你买一栋房子。” “是他让你来说这些话的吗?”强忍心痛,她淡问一句。 料不到她会一针见血这么问,辜宛霓显得有点狼狈,随即又振振有词地掰了起来。 “我跟灭快结为夫妻了,我们是不分彼此的!”这一招叫模糊焦点,“我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是吗?他真的愿意让我走了?”汪小菊双眸迷蒙,声音细小得不像跟人交谈,而似自言自语。 你既然这么不想看到我,我就不碍你的眼! 他抛下的话语,依旧在她耳畔回响。 是这样吗?他不想见到她了,叫正宫娘娘来传话是吗?但是,不管怎样,阎灭不像躲起来让女人出面的缩头乌龟。 呵……算了吧!反正他是怎样的人,再也不关她的事了!他肯让她走,她是求之不得啊!她应该高兴才是! “辜小姐,你请回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不痛不痒,揪心的疼痛不愿在人前摆开。 “你!”辜宛霓猛然一惊,“我警告你喔!你可别耍手段,灭不会再听你的!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他未出世的亲生骨血更重要!你不要破坏我们一家的幸福!不然会遭天谴的!” “你想太多了。”她绝不会去破坏人家! “你……”辜宛霓紧张地盯着她,害怕她会跟阎灭对质,“你识趣的话,就马上离开,阎灭不想再看到你!” 汪小菊闭了闭眼。 果真是这样!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她自由了!她终于可以摆脱阎灭,回复以前的生活了! 可为什么,她的心,竟会痛得这么厉害? 恍惚间,她不晓得辜宛霓还说了些什么才趾高气扬地离开,回过神来,她发觉手里躺着一张支票。 那是辜宛霓“补偿”她的小小意思。 “汪……汪小姐,刚才是不是有访客?”管家海因斯满头大汗,气急败坏地从外面冲进来。 他只不过出去办点事,回来看到一辆可疑的车子开出去,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由于汪小姐的坚持,阎先生撤去了家里的保全人员,要是有人上门闹事,而他又不在场,失职的罪名会要了他的老命! “没事。” 汪小菊心不在焉地把支票撕掉,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我到外面走走。”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厘清紊乱的思绪,务求了无牵挂地离开此地。 “汪小姐,等一等!你一个人出去不太好。” “不会有事的。”汪小菊很少这么坚决,“我只是在外头走走,不会走太远,一下子就回来。” 管家还想说什么,却在瞥见她空茫的眸子时愣了一愣,“是。汪小姐,你自己小心一点!” 汪小菊微微牵动唇角,不发一语地走出门外。 海因斯一脸担忧,他从未见过汪小姐这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有了!刚才汪小姐扔掉的纸张。他猛然想起什么,弯下腰在垃圾桶里翻找。 不!不是一般的纸张,是支票! 他双手颤抖,慌忙调出大宅保全系统的监视录影带,一看。额上的冷汗终于忍不住淌下。 完蛋了啦!他一时疏于把关,居然让阎先生的新欢跑到这里来找碴!难怪汪小姐神色那么沮丧消沉。阎先生让他照顾汪小姐,现在却发生这种事,是他太疏忽了! 颤巍巍的手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阎先生,呃……刚才……家里来了一位娇客。” 汪小菊无精打采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应该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的,但是,她却在这里踢石子。 唉……她还在期待什么啊?人家大明星都怀了他的孩子,堂而皇之的上门警告她,代那个躲起来的男人下逐客令了,她不应该再恋栈了,是时候退场了! “算命!算命!铁口直断!” 咦?奇怪。 什么时候巷口出现了一个摆摊的算命佬?瞧他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竟是个双目失明的老者。 汪小菊摸摸身上,不由得懊恼极了,匆忙间没带钱包出来,但见这瞎眼老人这么可怜,却又没办法帮他。 “小姑娘,算命吗?你想问什么?”瞎眼老人含笑问道。 “咦?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我还有一双耳朵,很多事情,用心去听,比看的还要清楚。” “可是刚才我都没开口啊!你怎么听出……” “呵呵……你的步伐轻盈,不是男人;步子规律有致,不是小孩;再说,空气中的香味也会说话。” 汪小菊偏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肩。有香味吗?她明明没擦香水啊! “那是沐浴乳的香味,而且是年轻姑娘最爱的薰衣草。”老者胸有成竹,“所以我才断定你是姑娘家。” “哗,老爷爷你好厉害!你以前是当侦探的吗?”汪小菊真是既惊异又佩服,暂时忘却自己的烦忧。 “好说,好说!”老者笑呵呵,“小姑娘,我帮你卜个卦如何?” “不……不用了。”其实她并不太相信这些,但是,见这老者双目失明,年纪又一大巴了,还摆摊讨生活,一定很辛苦,她看着都觉得心酸,要是有带钱出来就好了! “呃……下次吧!我今天忘了带钱出来。” “没关系,免费给你占一次。” “那怎么行!你等等,我回去拿钱包。” 汪小菊还来不及转身,一辆疾驶而来的箱型车霍地停下,从车上跳下几个彪形大汉。 “臭老头,你还敢出来摆摊!我说过,你占的卦若不准,我铁定把你的招牌给拆了!”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像海盗那样戴着单眼眼罩,脸上有一道怵目惊心的疤痕,凶神恶煞得不得了! 汪小菊张口结舌,错愕地看着这个凶徒把老人的摊子踢翻。 “我的摊子。” “老爷爷,这些人惹不得,我们快走吧!”汪小菊上前搀扶瞎眼老人,想把他拉离暴风圈。 “想走?没那么容易!”单眼男人凶恶地拦住他们。 “你是谁?你想怎样?”汪小菊被他瞪得头皮发麻,但她勇敢地挺起胸膛。“你不觉得可耻吗,一个大男人居然欺负一个失明的老人家,你已经把人家的摊子砸了,现在还想怎么样?” “我说他占得不准,就砸场子拆招牌。”单眼黑人咧开一口白牙,笑得好不阴森,他指着自己戴着眼罩酌左眼。“但我还没说完呢!他害我成了这副德性,这笔帐我可要好好的跟他算!” ‘ “你……”汪小菊太惊讫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老爷爷害你变成独眼龙?” “你识趣的话,就闪一边去,少管别人的闲事!:‘ “可……可是,至少你还剩一只眼睛啊!不像老爷爷,两只眼睛都失明了,他比你还要可怜耶!你就大人大量,别计较了吧!”汪小菊脸上堆满笑容,说好说歹的,企图化干戈为玉帛。 独眼龙露出狞笑,“那你要不要试试看,只剩一只眼睛的滋味啊?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啊!”汪小菊吓得脸青唇白,这个时候当然是走为上计!“老爷爷,快跑啊!” 失明老者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危急关头仍不忘拉着素昧平生的瞎眼老人一起逃命,呵……这丫头过关了! “妈的!要跑你不会自己跑啊?拉着这个死老头干嘛?”独眼男人咬牙切齿,狰狞怒吼。 早知道这女人这么呆、这么蠢,他就不跟死老怪打这个赌了!对女人万般憎恶的他,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善良的女人!现在,他输了!该死的!愿赌服输,这场闹剧他得照死老怪的要求演下去,谁晓得要演到什么时候! “你这蠢丫头!”他一手一个,像拎小鸡那样,把逃不了几步路的汪小菊和算命佬拎了起来。 “既然你活腻了,就陪这老怪物一起死吧!” 下一秒,汪小菊已被一并推进车里,箱型车扬长而去。 一接到管家的电话,阎灭马上赶回来。 但是,汪小菊却像消失在空气中那样,完全失去了踪影! “该死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让她一个人单独跑出去?你的脑袋给狗吃了是吗?” 害怕失去她的巨大恐惧,让一向沉冷冰酷的冷帝,此刻像疯了似的暴跳如雷,抓狂吼骂。 “是!是我该死!”管家惶恐。 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铁定有人要遭殃!千万不要是他,他那不太有力的心脏可承受不起啊! “你当然该死!你这个笨蛋!小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剥了你的皮拿去喂狗不可。” 海因斯苦着脸,“是。” 他都一把年纪了,这身皮囊又老又韧,但愿那群畜牲对他一屑不顾才好! 突地,手机响起,阎灭急忙接听。 “什么?她没回家乡?”俊脸上的希望狠狠被浇灭,换上阴霾密布,“该死的!机场那边有消息吗?” 不用听也知道是没有,只见他用力摔了手机。 “shit!shit!” 管家下意识退了两步,不停地咽口水。冷帝本来就冷酷,现在更像个狂怒的狮子,随时会噬人。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动员所有的人,就算把整个台湾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她,不然你们—个个都死定了!” “是,我马上去办!” 呼!太好了,去办什么都好过在这里被他狂吼,谁晓得他会不会一个失控扭断他的脖子。 管家领命而去。 阎灭愤怒地扫落触目可及的名酒、骨董、摆设品。乒乒乓乓,却怎样都平息不了他心火。 该死的!那蠢丫头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他警告得她还不够吗?没他的允许,休得离开他! 他好不容易才跟她有了甜蜜的开始、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感情迷雾,她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他闹失踪? 归根究底,一切都是那心机深沉、贪得无厌的臭女人惹出来的!敢在他背后耍这种手段…… 辜宛霓,你死定了! 天啦!怎会发生这种事?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倒楣的了,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又被外面的女人呛声,等同被扫地出门,现在居然又莫名其妙牵连上三不绑架案,被带到一间密室关了起来! “老爷爷,你有没有怎么样?” “哎哟,我的腰!”失明老者咬牙咕哝,“死小免崽子,下手这么重,我骨头断了你就知死!”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的腰……我快痛得神志不清了。” “我帮你揉揉。” “唔……舒服。”真是太好了啦!上天居然赐给他这么善解人意的乖媳妇! “老爷爷,你的眼睛?”汪小菊纳闷,是她眼花了吗?她好像看到老人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耶! “唉,我的双眼瞎了快三十年了。”一时大意,差点忘了装瞎。 汪小菊万分同情,也确定刚才是自己眼花。 “老爷爷。”她把话题岔开,避免谈及老人的残疾,“那个独眼恶男跟你有什么过节?你是不是曾跟他算过命、卜过卦?他那只……呃……遮起来的眼睛,真的是你造成的吗?” “说来话长。”老人懒得掰故事,反正这丫头呆呆的,随便都蒙混得过去!“唉……总而言之,跟那臭小子有任何牵扯,都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他说的可是实话。 “没错!”汪小菊深有同感,“这么凶恶的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真是太可怕了!” 她打了一个寒颤,愈想愈可怕,“他把我们关起来是想怎样?是不是要把我们饿死在这里?” “小姑娘。” “我叫汪小菊,老爷爷,你叫我小菊吧!” “小菊,老爷爷我眼睛看不到,”要不是装瞎,他早就扑到冰箱那边,看看臭小子有没有为他准备啤酒。唉……这丫头都不会勘察一下环境的吗? “我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噢,这里……”汪小菊环顾四周,霍地睁大了眼,“哗,这是不是酒店套房啊?怎这么豪华!哇,沙发看起来是高档货耶!好柔软哦!单人床有两张,真是太体贴了!哇哇,电视、冰箱、音响……不会吧?连电话也有耶!哇!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听到这,老人忍不住发笑。 “喂喂?”兴奋地抓起电话,汪小菊想也没想,手指飞快地按下阎灭的手机号码。 “咦?你不打119吗?” 汪小菊狠狠一愣。是喔!这个时候她不是该报警求救的吗?怎么她却拨了阎灭的号码? 阎灭——天啦!他悄无声息地盘据在她脑海中多久了? 她用力地甩甩头,徒劳地想要甩掉他的身影,却连想听一听他声音的渴望都甩不掉,“打……打不出去耶!” 她试打119,结果还是一样,只听到机械化的柔美女声,“很抱歉,这支电话打不出去,您有事想找我们独眼帅哥的话,请在哗一声后留下您的讯息,现在开始录音,哔———” “什么独眼帅哥?恶心死了!快放我们出去!听到没有?你这个超级变态的家伙!无缘无故把一个弱质女流和一个风烛残年的瞎眼老人囚禁起来,到底有什么居心啊,!我要喊救命了。救命啊!” 哼!独眼男听到这段录音时,最好耳膜都被她震聋了! “小菊,好了,不要嚷嚷了。”瞧!当下就有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正捣着饱受摧残的两耳,“好恶劣喔!摆一个电话在这里,根本打不出去,害我空欢喜一场!” 汪小菊恨恨地抱怨,“只有超级变态的家伙才会这么做!独眼变态男怎这么无聊啊?” “小菊,看看冰箱有什么好喝的。” “噢。”她依言照办,不一会儿又在那儿顿足叫骂:“啤酒,啤酒,怎那么多啤酒?变态,太变态了!” 独眼男准是想把他们灌醉,然后……活生生的肢解他们? 哇!好可怕! “没关系,啤酒好,啤酒也好!”老人无奈苦笑。 这丫头太激动了吧!他真怕她会把啤酒全灌进马桶里! “老爷爷,你确定要喝啤酒吗?” “确定,非常确定。”他叫小免崽子买了这么多,可不是用来泡马桶的! “噢……那好吧!”她拿啤酒给老人时,主意已定。“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会看着你,绝不让变态男把你给肢解的!” “肢解?”噗的一声,老人把啤酒喷了出来。 丫头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太好笑了!阿绝那小子听到这一段,会不会笑到肚子痛? 算了,那小子乱没幽默感的,他不要吐血就好了。 第10章 一双黑瞳燃着阴鸶冷酷的怒火,阎灭一如从地狱来的魔鬼,令人望之色变,不寒而栗。 “灭,我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辜宛霓畏惧不已。 这个她一直以为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男人,此刻竟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她真的打错算盘了? “以后?”阎灭冷哼,“不会有以后了!你现在马上绐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贪婪丑陋的嘴脸!” “灭。”辜宛霓脸色灰败。 天啦!怎么会这样?阎灭一向贪恋她的美色不是吗?只要把另一个女人挤走,大好江山就是她一个人的,不是吗? 为什么事情的发展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你长得像小纱,但你不是她!”阎灭冷笑,“我不是傻瓜,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其实,你只要安分一点,也没啥不好,你要钱,我要泄欲,我们是各取所需。” 如果不是汪小菊一直抗拒他,他也不必因为压抑得太辛苦,而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求发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臭女人这么贪得无厌、这么不知死活,居然上门羞辱他钟爱的宝贝,把她逼走。 一天没找到小菊,他的心就像在油锅里,倍受煎熬! 可恶!这一切都是这臭女人害的!他恨恨地捏紧了拳头,阴惊的脸色又沉冷了三分。 “不。”不想在这个时候全盘皆输,辜宛霓作垂死挣扎,“这不是真的!灭,你是在说气话,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我们是那么相爱!我们在一起是那么开心啊!” 闻言,阎灭闭了闭眼。 是啊!他跟小菊在一起是那么开心,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呢?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有一天她不在了,才来懊丧悔恨? “灭。”见他面露痛苦之色,辜宛霓双眸绽出喜悦得意。 看吧!他果然是爱她的!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灭,我爱你!”她抱住他,语气幽怨而又柔情似水。“我太爱你了,才会忍不住嫉妒那女人。更何况,我现在怀了你的骨肉,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份上,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那个女人走了,未尝不是好事。” “哼,到现在你还搞不清状况!” 阎灭甩开她的纠缠,俊脸如覆冰霜,嗓音至少低于零下二十度,“该走的人是你!” 辜宛霓惊恐失措地瞠大了眼。 他说什么?她已经打出王牌了呀!他怎么还是无动于衷?他是没听清楚吗? “我……我怀了你的孩子了呀!灭,是我们的孩子。”好吧!她就再接再励,多强调几遍! “喔?”阎灭冷冷一晒,“你怀孕了?”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随我去诊所做超声波扫描,医生说,胎儿已有五周大了。”她已收买了那位妇产科医生,把七周大的胚胎说少了两个星期,硬是要栽到他头上。 “哼,那真是恭喜你了!” “灭。” “难道你不知道邪尊阎尽跟我的关系?那家伙号称医学界至尊,闲闲没事干就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条项链上的坠子是他送我的,也是他尚未公开的得意之作。”阎灭拉开领口,露出他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一条白金项链。 项链?坠子?辜宛霓愕然不解,他到底要说什么? 那条项链她并不陌生,每次欢爱,那看起来并无啥特别之处的坠子就会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这坠子是特别研制而成,它放射的电波会杀死男人的精虫,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怀我的孩子!” 辜宛霓抽了口冷气,脸色煞白。怪不得他从来都不用套子,看来他不是没防范,而是防范得太彻底! 阎灭冷蔑讥讽:“你以为用怀孕这一招,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哼,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他瞪视眼前这个逼走小菊的坏女人,要是小菊再也不回来了,这女人就下地狱去吧! “婚礼二个星期后举行,”他阴冷一笑,目光森寒令人心悸,“你想当新娘,就祈祷我找不到被你逼走的小菊!” 听出他话语中狠冷之意,辜宛霓面无血色,“不,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惊惧难平他失去至爱的怨怒,“小菊若回来了,我还可以不跟你计较,不然……” 他咧嘴冷笑,一如狠绝无情的魔鬼。“我绝对会让你过上最悲惨的”婚姻生活“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我知道错了!”辜宛霓终于崩溃了,颤抖地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会每天祈祷汪小姐早日归来!我再也不敢奢望什么了,只求你大人大量放过我。” “滚!”阎灭冷冷吐出这个字。 “阿绝,有消息吗?”明知道打这通电话,只会得到对方的嘲弄,他还是忍不住打了。 “灭,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果不其然,那小子毫不掩饰戏谵口吻,“你这两天打给我的电话,多于过去五年的总和。” “你是太闲了,是吗?”阎灭火大地吼:“我叫你帮我找人,你却在做这些无聊的统计,你到底有没有在办事?” “啧啧,这是什么口气?”阎绝拉长了声音,践践地反问:“这是托人帮忙的口气吗?” “你……”若是平时,他早就拍桌子,叫这嚣张的臭小子去死,但,想到音讯全无的小菊,阎灭硬是咽下这口气。 算了,就让这小子去嚣张吧,他只要找回小菊就好。 “还没有小菊的消息吗?”他几乎是忍气吞声地问。 “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已经三天了耶!对你虐君阎绝来说,找一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了?”这臭小子最不可一世了,一定受不了激将法。 “我没说难啊!” “那你就尽快把她找出来!” “唔……可能你的心肝宝贝正躲在什么隐密的地方吧!”阎绝挑眉晒笑,而那个隐密的地方,正是他提供的呢! “什么意思?你在为自己办不到的事情找借口吗?”连阎绝也找不到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世上还没有我阎绝办不到的事!” “那你就帮我把小菊找出来!”阎灭忍不住又要吼人了。为了小菊失踪一事,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早就宣告瓦解了。 “帮是一定要帮,谁叫你是我兄长。不过……”难得见到阎灭这么苦恼,当然要好好欣赏一下。 “不过什么?” “我需要一点时间。”虽然汪小菊已在他手上,但,怪只怪阎灭太目中无人、现在一逮着机会,自然要他多吃点苦头! “我什么都有,就是没时间!” 阎灭气急败坏地吼,自从小菊不见踪影,他可说度日如年,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每分每秒都坐立难安。 再找不到她,他一定会提早嗝屁! “你以为找一个人,有那么容易喔?你那么厉害,不会自己去找喔?” “你!”阎灭气得七窍生烟,气死人了,要不是有求于这臭小子,他早就摔电话了!但是,一想到小菊,他就像斗败的公鸡,什么气焰都没了。 “阿绝,算是帮我一次,ok?” 他是有派遣手下去找,不过,多一人帮手总是多一分希望,再说,阎绝纵横黑白两道,要他找一个人,根本就是小case一件! “唔。”阎绝懒懒地挑眉,让这目中无人的家伙低声下气地拜托,怎一个爽字了得! “一个星期,够吗?” “怎么,还有时间限制喔?一个星期我还找不到汪小菊的话,你打算冲过来砍我吗?” “我干嘛砍你?就为了这个超级难笑的笑话?” “哼!”你完蛋了你,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偏不把你要的人交出来,你继续痛苦吧! “阿绝……”阎灭顿了一顿,再开口时,气焰全没了,嗓音低沉凝肃,“一个星期,拜托你了!” 叫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放下尊严,低声求人,原因恐怕也只有一个—— 为了至爱的女人! 阎绝挑了挑眉,心里不无震撼,爱情——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 它不但令一个目空一切趵男人放下身段,也令他失却一贯的冷静和精明,连摆在眼前的疑点也视而不见! 要是在平时,阎灭肯定会想到,汪小菊绝对不会凭空消失,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而胆敢在他面前搞鬼的,除了自家人,还是自家人! 汪小菊盯着电视,她最紧张的是新闻,但是,这几天来,电视新闻对她失踪一事,竟然只字未提! 难道说,大哥大嫂都不晓得她落在坏人手里吗? 那阎灭呢?她好几天没回去,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抑或是,他知道了,却觉得无所谓? 他不会真的这么无情吧? 突然,她睁大了眼珠子,漂亮养眼的新闻女主播正笑吟吟地报导一件天大的喜事—— 冷帝周灭要跟辜宛霓结婚了! 看到这,汪小菊只差没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会吧? 她被坏人抓走,生死未卜,他居然就忙着办喜事了? 好吧!辜宛霓也说了,她已怀了阎灭的骨肉,他们会结婚也是意料中事,但是,在他俩快快乐乐结婚之前,难道就不能先关心她一下,看看她这几天“死”到哪里去了吗? 臭阎灭!他根本不关心她,一点都不理会她的死活! 呜呜……呜呜呜……亏她这么爱他!到头来却落得在密室中,看着他结婚的报导,郁郁而终! “小菊,你在哭啊?” 闻言,汪小菊连忙拭拭眼泪,吸吸鼻子,“老爷爷,你怎么知道?你耳朵实在是太利了啦!”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何止耳朵利,刚才她椎心泣血、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全看在眼里了! “没……没有啦!”她岔开话题,“老爷爷,你失踪了几天,你家人怎没去报警啊?呃……你有家人吧?” “唉……我那四个不肖的兔崽子,成天只知道忙他们的事,就算我死了,骨头都发臭了,如果不托梦给他们,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咧!” “你有四个孩子啊?”她还以为他是孤苦无依的老人呢! “那些兔崽子,说起来就让我心里有气!我现在最想见的,就是我的乖孙小斌斌。” “喔。”而她最想见的人,是……唉,不重要了!人家已经要跟别人结婚了,见了又怎样!? “唉,我可能真的逃不过这一劫,死在独眼小子手里之前,我唯一的愿望是再看到我的乖孙一眼,只要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就算没有办法告诉他爷爷有多爱他,我也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老者边说边掉眼泪,汪小菊听了,鼻子又酸酸的。她也有想见的人啊! “如果在我临死之前,上天肯满足我一个愿望,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见我的乖孙一眼。” “老爷爷,我明白,我完全明白!”汪小菊哽咽地说,“我也跟你一样,有一个非常想见的人。” 她知道自己很傻,他都对外宣布婚事了,就快是别人的老公了,但她还是无法不想他! “噢?”老人脸上掠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狡点。 “我……我想去参加他的婚礼。”电视上出现阎灭俊酷的特写镜头,汪小菊一时看痴了,梦呓般地吐出心声。“就算他不知道我在场,只要能再看他一眼,默默地祝福他,也就够了。” “呵……每个人都有临终的愿望,这是正常的。” “嗯。” 她一直以来;都努力的为身边的人付出,现在,如果她必须离开这个人世,她真的希望能随心所欲,任性地做一件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参加一场会令自己心碎的婚礼,祝福自己深爱的男人。 “我可以感觉到,你很喜欢那个姓阎的准新郎,你们是什么关系?”老人强忍笑意地问。 汪小菊不语,难过地摇头。 这时,房内突然传来广播的声音:“管你是啥关系!大爷今天心情好,就实现你们临死前的愿望好了!” “嗄?”天啦!那变态男居然还偷听阶下囚的对话,太……太过分!太不道德了! “是真的吗?独眼小子。”老人喜出望外地问。 “那当然!大爷说一不二!死老头,你不是很想见你的呆孙?我就成全你!笨丫头要去的婚礼,全包在我身上!” “我……”汪小菊惊呆了。这……怎么可能? 因为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才放任自己随口说了出来,可现在…… 天哪!她到阎灭的婚礼去干嘛呀? “我要改愿望!我不要去什么婚礼了!我要回家!” “不行!做人怎么可以颠三倒四的?况且,大爷我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就这么敲定!” 呜……这什么世界嘛?什么时候轮到这为非作歹的家伙来教训她了!? 到了阎灭结婚这一天,独眼男领了一群人来到囚禁两人的密室。 “赶快!动作快一点!误了时辰你们就遭殃!” “哇!你们要做什么?”汪小菊被按在椅子上,有的人动手扯她头发,有人把她的脸当作战场。 “不打扮打扮一下,你是不是存心想吓死婚礼上的来宾?” 汪小菊真不敢相信,独眼变态男居然来真的!他要押她去参加阎灭的婚礼? “可是我……” “闭嘴!不要动!再动我毙了你!”独眼男恶声恫吓,“我可不想带个丑女出门!” 汪小菊委屈地闭上嘴。 人家本来也是个清秀佳人好不好? 不然他也试试被人幽禁个十天八天啊! 看他还会这样神采飞扬吗? 况且,她是祸不单行,不但遭受无妄之灾,再加上情伤。 唉……憔悴自是不在话下,没变白发魔女已算不错了啦! “还有你,死老头,这套西装拿去穿,弄脏了我要你老命!”这出戏也快演到尾声了,他当然要抓紧机会,多吼老头子几句。 “我!?”老人装瞎装上瘾了,“我眼睛又看不到,再靓的衣服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只要跟我孙儿聚一聚。” “死老头,不换衣服,这辈子休想再见到你的呆孙!” “好,好,好,换就换。”今天可是他的大日子,待会儿要吃儿子和媳妇敬的茶,不隆重一点怎行! 不一会儿,又轮到汪小菊在那边哇啦哇啦的鬼叫了。“喂喂,你们干嘛把我打扮得怪模怪样的?” 第11章 独眼男走过去一瞧,“怪模怪样?不会啊!”新娘子都是这般打扮的嘛! 再说,这笨丫头略施脂粉,长发绾了起来,做了造型,头上披了白纱,还真是不错看! “我不要!我这样子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死!”汪小菊要扯下头上的纯白面纱。 “住手!我好不容易把你装扮成这样,你敢搞破坏,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独眼男恶狠狠地威胁。 “你……你神经病!”她真是受够了,“我跟你无怨天仇的,你干嘛幽禁了我十天,现在又把我弄成肖查某的样子!你很变态你知道吗?要杀要剐随你好了!我不要临死前还受这般戏弄!” 听到这,瞎眼老头忍不住发噱,连忙以一声假咳掩饰过去。 这丫头真的很迟钝耶!到现在,她仍是一点都未发觉整件事情漏洞百出吗? 啪啪啪!独男眼很给脸地鼓鼓掌。“很好!没几个人这样大声吼我之后,还能活着离开的!” 汪小菊红了眼眶,“我……我自认倒楣就是!” “倒楣的可不只你一个!”独眼男沉下脸,“你不听话,这死老头也休想见他最心爱的呆孙!” 老人马上很配合地呼天抢地起来,“啊!不不不……我的乖孙啊!我的小斌斌啊!不见你一面,我死不瞑目啊!” “变态独眼男!”汪小菊捏紧了拳头,“这是两码子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 “变……变态独眼男?”阎绝不能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哇哈哈!叱吒风云的虐君,何曾受人如此出言不逊的侮辱? 老人憋笑憋得一张老脸止不住抽搐。 “老爷爷,你怎么了?”这时,就算汪小菊再迟钝,也终于发现到老人家的不妥了。 “我……我想到无法见到呆孙。”糟糕,怎么连他也反常了?“喔不!” 不是呆孙,是金孙!总而言之,不能见到我的宝贝孙子,我的心在抽筋,脸也在抽筋,浑身都在抽筋,天啦!我快要不行了!乖孙,永别了!“ “别这样!”汪小菊慌得不得了,“老爷爷,你振作起来啊!我……我们现在就去见你的乖孙了!” 哗,这句话就像为垂死病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老人马上又活了过来,满怀希望地问:“真的吗?” “真的。”汪小菊瞟了独眼男一眼,呜……为了老爷爷,她只好任人搓圆弄扁了! 阎绝露出得意嚣张的笑容。 “哼!是时候为你那句变态独眼男付出代价了!”他弹弹手指,伫立一旁的侍从立刻推出挂满了白色婚纱的移动式展示架。 汪小菊瞠圆了杏眸。 婚纱!?天啦!不是吧?变态独眼男要强押穿上婚纱的她,去阎灭的婚礼上观礼不成?他是唯恐人家不晓得,她就是那个凄惨可怜的弃妇是吗? 呜……她怎会遇到这么变态的坏人喔? “挑一件衣料最少的给她!”阎绝邪恶地下达命令。 哼!这野丫头敢骂他是变态独眼男,他不彻底变态一下,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号? “啊?” 汪小菊一看,险些昏死了过去。这哪算是衣服?说是一件高级的破布还差不多! 要她披着这块衣不蔽体的薄纱出去丢人现眼,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正文尾声冷帝的婚礼,隆重气派自不在话下。 受邀出席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的社会名流,然而,奇怪的是,一般市仆小民如有兴趣,也可前往观礼。 只要通过入口处的保安检查,证实身上没有枪械武器,谁都可以进入,因此,礼堂一时人声鼎沸,空前热闹。 更诡异的是—— 并肩站在神坛前的一对准新人,脸上丝毫没有即将结婚的喜悦,相反的,准新娘哭丧着一张脸,好像这桩婚姻是名副其实的“坟墓”;酷酷的准新郎则一脸煞气,还不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新娘子,耐人寻味! 吉时已到,神父庄严地来到神坛前,准备为一对新人主持婚礼。 “该死的!”阎灭忍不住诅咒,俊脸阴鸶紧绷。 他怎么都没想到,当初的冲动行事,竟会沦至弄假成真的地步! 整整十天过去了,阿绝那号称纵横黑白两道的臭小子,居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小菊仍是杳无音讯、生死未卜,而他的婚礼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该死!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小菊才对! “辜宛霓!你死定了!”他恨恨地睨了罪魁祸首一眼,讽刺的是,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居然是他的新娘子! “灭,我错了,求求你,取消婚礼吧!放过我吧!”辜宛霓颤抖地求饶,男人眼中的恨意令她遍体生寒。 “哼!放过你,小菊也不会回来!我找了她十天,连阿绝也找不到的人。我真的怀疑她还活着!辜宛霓,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我没有,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要不是你,小菊不会离开我、不会失踪!辜宛霓,你知道痛恨一个人是怎样的滋味吗?”他咧嘴,扯开一抹阴邪的笑,“我告诉你吧!在我们新婚的第二天,我会宣布你得了精神病,必须与外隔绝。” “不!” “你生下你肚子里的野种后,如果是女孩,就卖去为娼为妓,男孩就送去非洲,让他自生自灭。” “不不不。” 辜宛霓晃了一晃,脸上血色尽失。 她知道他恨她逼走汪小菊,但没想到,他报复泄愤的手法竟然如此狠毒! 人人都说冷帝狠酷无情,她一开始就不该那么天真,自以为可以把这样一个男人玩弄干股掌上! “这全都是因为你逼走小菊,是你自作自受的下场!” 见她一脸惊惧,阎灭咧嘴冷笑,然而,报复的甜美滋味仍是填不满他心里巨大的黑洞。 不管他怎样折磨辜宛霓,也无法消除他的心头之恨、无法令他满足,更不能令他快乐! 如果小菊回到他身边,他可以宽恕辜宛霓,连以前欺负过他的人,他也可以原谅! 小菊让他感受到爱,跟她在一起,他可以用爱看待这个世界;失去了她,他永远也找不回自己了! “灭。”辜宛霓欲哭无泪,她真的闯下大祸了,心机算尽,到头来她却毁了自己的人生! “呃……两位,你们确定要结这个婚吗?”神父犹疑地问。 他是听不懂他俩的对话啦!不过,这桩婚姻看起来就像随时会闹出人命的样子耶! “当然!”阎灭沉下脸,小菊如果会出现,早就出现了,“赶快开始,长话短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神父吞了一下口水,哪有人当新郎倌的火药味这么重的?一个不小心,他大概会把整间教堂给炸了也不一定。 “让我们虔诚祷告,天父在上。” “喂,我叫你简短一点,不要太罗嗦、祷告之类的全免了!”阎灭不耐烦地伸手要去拉领带。 小菊不会来了!不论她是自己躲起来,还是身不由己的失踪,都已经十天了,一天天过去,凶多吉少! 他自己动员了所有的人去找,甚至纡尊降贵去拜托阿绝,现在连那小子也一筹莫展,没有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突然,教堂大门被推开,出现一批引人瞩目的来客。 “哗——” 席间一阵骚动,宾客全转过头去,惊异好奇地盯着一位身着一袭俏丽性戚婚纱的羞怯女孩。 奇怪,怎么会有两个新娘子? 阎灭转过头去,他的视线在睨见汪小菊那一刻,黑瞳不能置信地睁大。 小菊! 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不要推我啦!我不要从大门进去啦!”汪小菊一路挣扎、叫骂,“变态男,你放手啦!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你不要捣蛋行不行?我只想默默的祝福他,我不想进去闹场啊!” 这个独眼男心理不平衡,干嘛一定要拉着她来教堂?而且还逼她作这身打扮! “不想进去,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毙啊!你快毙啊!”死在枪口下,英勇壮烈,总好过她丢脸丢到教堂去,羞惭而死! “你要我毙,我偏不毙!笨丫头,快进去,就等你一个!”哼!,他可不想以后被阎灭那家伙追杀。 “哎哟!别推了啦!” 承受不了邪恶的力量,可怜的汪小菊以一种绝对称不上优雅的姿势,踉踉跄呛地栽进礼堂里。 呜!很糗耶!一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正想挺直的小小身躯不觉又缩了起来,汪小菊像小老鼠那样,准备逃跑。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往前走!”阎绝咆哮。这笨丫头,到现在她的脑筋还没转过来啊? “不行啦!前面……前面人家在举行婚礼啦!” 看到阎灭绷着一张脸,从神坛前步下来,迈着大步向她走来,汪小菊就急得快哭出来了。 完蛋了啦!他脸好臭喔!他一定是怪她来闹场。 “我……”她紧张得舌头打颤,一句解释说得断断续续,“我真的不是来搞破坏的。” 阎灭站定在她面前,伸出手,轻柔地碰触了她脸颊一下,那真实的触觉,令他放心地咧嘴笑了。 “太好了!小菊,真的是你!我还担心这是我的幻觉呢!”俊颜上,咧开冰雪消融的温暖笑意。 “咦?”汪小菊杏眸大睁,她还担心他刚才是想扁她呢! “哇!你们两个还真是半斤八两,天生一对!”阎绝翻一下白眼,扯下那个可笑的单眼眼罩,恢复本来面貌。 “阿绝,谢了!” “不客气。” 看来最好别让他知道,汪小菊之所以失踪,全是阎老怪玩的把戏,他阎绝还是帮凶哩! “老头儿,你也来了。” “这种大日子怎么少得了我!”老人取下假眼珠,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串珍珠项链,戴在处于怔愣状况的汪小菊脖子上。“小菊脖子白皙,戴珍珠最美了!” “老爷爷,你……你的眼睛……”瞎眼老人突然看得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对啊!你们搞什么?一个戴眼罩像海盗似的,一个戴假眼珠装瞎子,你们去参加化装舞会啊?”阎灭拧眉问。 “呵呵……我的金孙还没到啊?”阎老怪连忙岔开话题。 “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阎毁夫妇抱着宝贝儿子,偕同阎尽小俩口一同赶到。 “好好,快入席。”阎老怪像指挥官那样一挥手,“结婚进行曲,奏乐!各位来宾,起立。” 就这样,汪小菊莫名其妙的被带到神坛前。 “让我们虔诚祷告,天父在上。”神父突然仅记上一次的教训,忙改口道:“呃……对不起,这些都略过、略过,我忘了,阎先生要求简短,这些通通略过。” 阎灭眉心一皱,严肃又紧张地说:“不行!神父,结婚可不是儿戏,祷文一句都不能少,罗嗦一点、冗长一点也没关系啦!,重要的是,一定要让天父见证我们的结合,祝福我们!?” “咦?”怎么换一位新娘子,竟有天壤之别! “灭,我不能跟你结婚。”突然,那位看起来很胆小的新娘子嗫嚅地冒出今大家抽冷气的一句。 “为什么不能?” “辜宛霓怎么办?她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回去才跟你解释,ok?” “我……我还是不能跟你结婚。”汪小菊低垂着头,紧张地绞着手,“你并不爱我。” 阎灭脸色泛青,“胡说!我不爱你怎么会把你捧在手心上,怎么会在你失踪后急得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得变了样?” 汪小菊偷偷睨他一眼。真的耶!他看起来好像连续三天没合眼,他真的在乎她吗? “可……可是,你爱的只有小纱一个,我不是小纱,我永远都不是她。” 说到这,她忍不住滑然泪下。 “傻瓜!”阎灭闭了闭眼。长叹一声,“小纱是我儿时的一个梦,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不懂得怎样去爱,乍见到你,我无法接受自己在乎你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欺骗自己说,你是小纱,这样我才敢放任自己去爱你!” “可是,后来你还是去找一个长得像小纱的女人。” “唉……说来话长,我回去才向你解释,好不好?”阎灭轻声细语地哄着不肯乖乖下嫁的丫头。 这辈子他从没遇过这么棘手的状况,居然在自己的婚礼上遭到新娘子的逼供和审问。 可恨的是,那几个应该算是他手足的家伙,不跳出来打圆场也就算了,一个个还兴致勃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可……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小菊,如果你不能跟我结婚,那我跟你结婚好吗?” 他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什么?汪小菊眨丁眨眼,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了!”阎灭松了一口气,一边打手势,一边兴奋地催促:“神父,快,祈祷文!”语末,不放心地又交代了句:“不许偷工减料!这可是神圣的婚姻!” 神父百口莫辩。谁偷工减料来着? “等一下!”汪小菊咬了咬唇,“我想知道,十八年前小纱遇溺那天,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我告诉过你原因,你忘了吗?” “我要知道的是真相!” 以前,或许她会被他吓唬住,但现在,她不相信他会狠下心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利! 阎灭深深地瞅着她,黑瞳坦然真挚,“我们经常在湖里嬉水,小纱动不动就装死戏弄我,三番几次之后,我决定不再上当,那天,她在水里呼救,我还以为她又闹着玩,等到我发觉她出事时,已经太迟了‘。” 汪小菊良久说不出话来,嘴里一片乾涩,“所以,你救起我之后,一次都不让我回到湖边。” 这个男人在酷酷的外表下,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脆弱柔软的心啊!她不敢想像,小纱的死,他有多自责! “我知道你爱玩水,我已叫人在别墅里建一座室内游泳池,而且还安装了自动救生设备,如果有人在水里静止不动超过六十秒,警铃就会作响。” 他不能再承受失去所爱的人了! “灭!”汪小菊动容地扑进他怀里。 阎灭有点想不通,游泳池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小菊好像完全接受他了耶! 耶耶耶!快,祷告文可以开始了! 贵宾席上,阎绝不耐烦地抓抓头。 “唉,看不下去了!”他起身,目中无人地自行离去。 “咦?老么这么急着去哪儿?”阎尽笑咪咪地问。 “八成开始行动了吧!”阎毁酷酷的样子,其实知道的八卦绝不比别人少,“五年前好像有一个女人负了他,以他的个性,哪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么说,阿绝知道要到哪里去找那女人喽?” “当然。”抱着金孙,一脸心满意足的阎老怪,也忍不住插口道:“不就玛格莉修道院喽!这我都知道!” “什么?修道院?” “作孽喔!叫阿绝算了吧!跟修女还计较什么?” “你这么厉害,你去劝他喽!”恐怕连玉皇大帝亲自下凡,也劝不动那刚愎自用的家伙! “依我看,他还是很喜欢那个女人。” “这还用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