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情王爷》 第一章 粼粼水光绕着重重的绿山,且周围全盛开一朵朵白色的梅花,梅树上覆上皑银的积雪,湖上则是结了一层的薄冰。 一名女娃儿身穿着锦服,手拿着刚折下来的梅枝,欢欢喜喜的一个人来到后山。趁着奶娘不注意,她偷偷的跑了出来,女娃儿开心的瞠着那圆滚滚的大眼,一见到亮闪闪的薄冰时,一层笑容的冲往结冰的湖上。 圆胖胖的身子在结冰的湖上走着,小脚像是装了轮子一般的向前滑动,对小娃儿来说可是一种好玩的游戏,她压根儿没顾虑到可能的危险,因而更往湖中滑去。 突然,又有一名女娃儿从梅树林走出,她见到湖中间竟有一名女娃儿,便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 “喂,你这样子好危险耶!”站在湖岸上的女娃儿甜腻的童音喊着。 湖上的女娃儿回头一瞧,呆站在结冰的湖上,嘟着小嘴不悦的望着她。 “你快回来。”岸上的女娃儿见湖中的女娃儿不听劝,便挥挥手上的小绣球。“你来嘛,我可以给你绣球玩,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玩啊!” 圆滚滚的女娃儿一听见有人要和她玩,便用力点点头,抬起那圆胖的小腿儿就往岸上跑。 这个同时,湖中女娃儿的奶娘这时终于出现,见到自己的小主子正在结冰的湖中时,吓得六神无主,直嚷着:“小主子!” 湖中的女娃儿没搭理,努力的跑着,没想到刚好踩上那刚结成型的薄冰。“嗤”的一声,湖面竟然裂开,女娃儿顿时跌入湖里! 这个画面,吓坏了奶娘及岸上的女娃儿。 奶娘想上前救起自己的小主子时,可见到那深不可测的冰冶湖水时,又退回自己的脚步,直到梅树林又出现许多人影时,再也见不着小主子的身影了。 “主子,小格格落进湖水里头了。”奶娘连忙跑到一名年约十三岁的少年面前,急忙的秉告。 少年一听,脸色铁青,连忙要侍卫下水搜救。 奶娘未等少年问罪时,眼里正巧见到一旁傻愣在原地的女娃儿,便指向女娃儿,她一口咬定。“爷,是她、是她将小格格推向湖里的!” 五岁的女娃儿一听,急忙的摇摇头,一抬头,一张俊美而紧绷的俊脸映入她翦水大眸里,害怕他身上那股尊贵的气势,她畏惧的紧抱手上的小绣球。 见少年不断的逼向而来,女娃儿终于大声哭喊出来:“不是我、不是我!” 一转身,她便跑向梅树林内,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你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少年恨恨的说着,要是他的小表妹有一丝的伤害,他发誓,要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依然是那双深邃的黑眸出现在她的梦中…… 怒意中带着憎恨,一张盛怒的俊颜仿佛罗刹一般,一步步接近着小小的她。 她只能颤着身子,一双美眸害怕的看着那张渐渐扭曲的俊颜,不断的退着脚步、不断的拼命摇着头。 终于,她退到自己的阿哥身边,小手死抓着阿哥的衣角,那饱满的樱唇抿得死紧,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依偎在阿哥的身边。阿哥是她的港湾、是她依归,可以给她温暖及保护,可是她第一次感觉到,阿哥的怀里不温暖、不安心了,只因为那双直瞪着自己的黑眸。 听着阿哥和对方的谈话,她想喊出话,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喉头仿佛被哽住了,任她怎么喊叫都没有用,只能露出惊骇之色。 别拿那双憎恨的黑眸瞪着她,她什么都没做、都没做—— 床炕上有名少女正嘤咛的梦呓着,翻来覆去的她,仿佛非常痛苦。 每次,那双深邃的黑眸总是会不定时的出现在她的梦里,狠狠的瞅着她看,像是在看仇人一般,非要用眼光将她处以死刑一般。 可是她不懂,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如此的将她定罪呢?少女不断的摇头呢喃,额上冒出了冷汗。 床炕前蹲着一蓝一紫的二名男娃儿,二人大概五岁,二张小脸活似是同个模子刻印出来一样,是一对双胞孪生子。 兄弟俩的脸上有着不解的表情,眼光骨碌碌的望着床上的少女,不懂少女为何有这么痛苦的表情。 “奕祥,你说看看,为什么漾璇姑姑脸上有这么痛苦的表情呢?”蓝衣男娃开口问道。 奕祥摇摇头,他伸出白嫩的小手往睡梦中的漾璇脸上戳着。“我不知道耶,姑姑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了?”奕祯爬上了床炕,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庞。“要不要把姑姑叫起来看看呢?” “好啊、好啊。”奕祥点点头,也顺势爬上了床,只是那圆滚的身子一个不小心,就这么直接压上那纤细人儿的身上。 “唔!”睡梦中的漾璇被这么一压,顿时疼得惊醒,吓得半坐起来。 “姑姑!”奕祯、奕祥见到漾璇起身,便一起拥住她的身子,在她的颈边磨脍着。 漾璇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她似乎又被梦惊醒了……“姑姑,你怎么了?”奕祥侧着头望向她,平常最疼他们的姑姑好像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漾璇失去焦距的眼光,因为男娃的童言童语而拉回了思绪,这时才将眼光放在他们的稚气而清秀的脸庞上。 “奕祯、奕祥。”她一把抱住了他们,想在他们的身上取得一点温暖。 她做了一个梦,又是那个恶梦。 醒来后,她便无法记清梦的境象了,只记得一双燃着恨意的黑眸。 非常憎恨的瞪着她…… “姑姑?”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他们有些耽心的唤着。 “没事,姑姑没事。”漾璇娇艳的美颜露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姑姑真的没事吗?”奕祯好奇的溜着大眼。“要不要请大夫给姑姑瞧瞧?” 漾璇摇摇头。“不用了,姑姑只是做了恶梦,没事的。”她用脸庞磨赠着二名男娃粉嫩的脸颊,这种感觉非常的舒服。 “姑姑如果没事就好。”奕祥被漾璇逗出了笑容。“姑姑,那咱们今儿个要上哪儿玩去?” 自奕祯及奕样出生后,漾璇便是他们的保母,应该要说是带头的孩子王才对,玩了五年,漾璇今年也十八了。 如今她出落得标致、美艳,全京城的人都传颂着她的美貌、她的甜美。 只是漾璇像朵带刺的玫瑰,逢人就刺,脾气任性而骄纵的坏名声不迳而走。 可奇怪的是,这二个小家伙就是爱黏她,她上哪儿就跟到哪儿,二张小嘴儿总是甜腻腻的姑姑左、姑姑右的,叫得她心花怒放,因此对于这二个娃儿,她特别疼人心,所以她上哪儿疯、上哪儿玩,都带着这二个小家伙。 她先是侧头想了想。“你阿玛和额娘今天可在府里?” 奕祯和奕祥用力的点点头。“在啊,阿玛说今天要好好陪陪额娘。”“那今天咱们可不能跑太远。”她喃喃自语着,虽然一切有落玦嫂嫂顶着,可是面对阿哥时,她还是不能太放肆。 见漾璇想了许久,二个男娃儿等不及的拉拉她的衣袖。“姑姑,你想好要上哪儿去了没有?” “当然。”她展了笑容,小脸瞬时艳光四射。“咱们今天就去放纸鸢。” 一听,二个小男娃虽是惊喜一下,可奕祯还是嘟着小嘴说:“就只是去放纸鸢啊?那多无聊!” “是嘛、是嘛。”奕祥也点头附和。 望着二张同样的脸孔叹气,漾璇忍不住的笑了出头,她摸摸他们的头,那双翦水美眸对他们眨了眨。“快回去拿你们的弹弓。放纸鸢只是个幌子,出了府,要怎么玩都是咱们的事了。”她将他们赶下床去。 这下,二张小脸才露出兴奋的表情,欢呼一下后,连忙跑出她的阁房里。 望着那离去的二道背影,漾璇嘴角有着满足的笑容。 下了床,她脸上的笑容倏地收起,接着便唤婢女进来服侍她盥洗。 她不断的回想、不断的回忆,就是想不起那双黑眸里的恨是从何而来…… 为何恨她?为何缠萦了她十三年头 都过了十三年,她依然想不起来…… 白云环绕青山,一望过去便是满地青葱的山林,及遍野开满白色的小花,映入眼里让人有种舒服的感觉。 突地,寂静的山林中,传来轻盈的马蹄声,而且还掺杂着男人的交谈声。 “焰,你认为皇上将你从边疆调回,是为了什么事?”骑在白马上头的邪美男子开口,眼里有着不羁的放荡。 一旁的黑色骏马上坐着一名俊伟男子,他一派贵气而稳重,那张俊脸严肃得令人望而生畏。英气逼人的二道剑眉间,带着凛人的霸气,如豹般黑眸无言的望着前方,高挺略尖的俊鼻下,配着一张厚薄恰好的双唇,嘴角没有半点笑容,冷酷的如天神般的俯视所有的一切。 他是烈亲府的忽尔焰——烈亲府的大贝勒。 长年随着八旗南征北讨,今日会和君玴出现在此,是为了覆皇命而进京面圣。 但同行的二人对皇上召他们回京的用意却百思不解。 “我不知道。”忽尔焰依然文风不动,那张紧闭的双唇终于开了口。 君玴眨了眨那双虎眼,笑容满溢的望着前方。“我也不知道。”他耸耸肩。“不过我倒是直觉没好事。”他放开手中的疆绳,好整以暇将双手枕在颈子后头,任马儿缓缓前进。 忽尔焰没有答话,那双眼光总是盯着前方瞧着,十分严肃。 二人的马儿并肩而行,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他们缓缓步入山林里,准备抄小路进京。 不过当二人经过一棵青绿的果树前,突然有抹黑影自忽尔焰的眼前掉落下 来,忽尔焰想也不想便提起腰间的长剑,将那掉落下来的黑影砍成二半,哆地一声,一同坠落于泥地。 这个动作吓着了马儿,二匹马霎时受了惊讶,差点让君玴摔落于地。 “唉呀,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果子竟然被你们给糟蹋了!”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二匹骏马前面。 忽尔焰板着脸孔,将缰绳紧拉住,深怕马儿一个受惊不能控制,上前践踏小男娃的身子。 “小子,你不知道突然出现很危险吗?”君玴沉不住气的开口,那双虎眸有着些微的怒气。 奕祯挺起了胸膛,圆滚的黑眸瞪了君玴一眼。“你别咒我!倒是你们,为什么将我们刚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果子给砍成二半?”他手上拿着弹弓,嘟起那张小嘴问着。 一听“我们”二字,君玴便眯起了黑眸。“原来你这小鬼头还有同党啊,还不叫他出来一同给咱们赔罪。” “应该是你们下马赔罪才对!”奕祯小鼻子的哼了哼气,老大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是嘛,是你们不对。”奕祥也出现在他们马后,学着奕祯人小鬼大的样子。 忽尔焰及君玴惊讶的瞧着他们,发现这二个小男娃,不只穿的一模一样,连长相都是同一个样子。 刚毅好看的唇角,终于扯了一个微笑。 忽尔焰首先下了马,他将马儿牵到一旁,接着才开口。“那你们要我如何赔罪。” 君玴一听,掀了掀白眼,不想惹这档子无聊事,便驾着马往旁边一待,瞧忽尔焰跟那二个小鬼头玩啥把戏。 奕祥比较天真,他二手插着腰,接着右手指了指树上结着饱满红润的香甜苹果,而后开口。“把我们刚打下的果子还给我们。” “对!”奕祯性子比较机灵,他来到奕祥的身边,接下去说:“不只要还我们一颗,还要还我们一箩筐。” “小孩子太贪心不好。”忽尔焰扬了一个笑容后,高大的身子一转,一瞬间便跃上了枝头,伸手一抓,就是二颗红苹果。 摘下苹果后,他见枝头开满了小小的花朵,顺便摘了一朵下来,将二颗果子分别给他们。 “这朵花也送你们。”那张俊美添了笑容的唇,更是添了忽尔焰的魅力。 “记得,就算是山林里,也不要随便的乱跑。” 奕祯见到他身手厉害得紧,眼里顿时充满了崇拜,连同奕祥也看傻了眼。 好久,机灵的奕祯才开口。“我们才没有乱跑,我们是跟着姑姑来的。”“姑姑?”他挑了挑眉。“那你们更不应该乱跑,要是你们姑姑找不着你们,那要你们的姑姑着急吗?” “才不会呢!”奕祥噘着嘴。“姑姑知道我们在这里,就是她要我们来这儿采果子的,姑姑现在正在河边抓鱼,正等着我们的果子呢!”他童语童言的说着。“我姑姑很厉害,她会抓鱼呢!” “哦?”忽尔焰眼里含笑,见到这二张一模一样的清秀小脸,令他心情大好,也许是他本身就很喜欢小孩子的缘故,也许是这二个小家伙长相十分令人疼爱,他竟然顺着他们的话接口道:“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姑姑,行吗?” 一旁的君玴听了,又低沉一叫。“焰,你慢慢跟这群小毛头胡闹,我先回京了。”说完,便将马儿调回头,直奔京城。 奕祯和奕祥一同扬起了下巴,骄傲的看着忽尔焰。“好吧,就让你跟了。”他们很有默契的同声说着,小小的身子便往山林走去。 忽尔焰嘴角漾着笑容,许久没这么开心过,因此他牵着他的爱驹,跟着二个小家伙后头。 抓鱼?抓什么鱼啊!她连一只鱼都还没抓到,身上的衣服就全湿了,原本就合身的华服,此时更是服贴在玲珑的曲线上,完全描绘出华服下的惹火身材。 第二章 一气之下,漾璇气嘟嘟的用光裸的莲足踹了波光粼粼的河面,另一脚却不小心踩到表面光滑的石面,整个人就这么的跌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她栽进了水里,挣扎了奸几下再狼狈的爬了起来,头上的发丝全湿漉漉贴紧她如巴掌大的脸蛋,脸上的淡妆也因此被洗掉,现出一张灵气逼人的美颜。 如坠入凡间的小仙子一般,柳眉间有股逼人的灵气,眼角微勾的杏眼里总是透着动人的神采,小巧的鼻子下有张饱满的樱唇,那唇型美的令人想上前用指尖描绘出轮廓。 看似天仙的美人儿,性子却是毫无耐心。 拧干身上的水渍,又气又无奈的漾璇决定先上岸喘口气。 本以为抓鱼很轻松,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困难,何况她还异想天开的想要空手抓鱼,让那二个小家伙佩服一下。 等等祯、样小鬼头要敢笑她,肯定要打他们的小屁股!她在心里嘀咕着,坐在一块大石上,双手拧着湿透的衣袖。 周围是潺潺的流水声,鲜少人经过这座山林,因此漾璇也放心的坐在大石上拧着身上的湿衣。 殊不知奕祯、奕祥兄弟已经领着忽尔焰靠近她。 将马栓在树旁,忽尔焰才踏近河边,映入眼里是一片水雾雾的景象,那河水看起来不深,粼粼的映着清澈的水光,仿佛心里头的烦躁也这么的被洗得一干二净。 但更令他感兴趣的是一抹瘦弱的背影,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见前方有名女子,侧着头、双手不断的拂去那如丝缎般的黑发上逗留的水珠。 他看见的,仅仅是侧脸而已,却已经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了! 睑蛋带点丰腴,娃娃般的透着粉红的红晕在脸颊,不算高的身材坐在石上,看起来却是如此的纤细,不过瞧她蹙着一双眉,那饱满的唇办也微微嘟起,令他觉得玩味。 “姑姑!”奕祥先开口叫唤,惹来漾璇的注意。 漾璇回过头一瞧,发现奕祯、奕祥已经回来了,而且手上各拿着一颗红艳欲滴的苹果,奕祯手上还多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姑姑,你没苹果。”奕祯呵呵的笑着。“不过你有小白花。”他将小白花放在她的手里。 她像个孩子般的噘起小嘴。“真是白疼你了!”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至少有小白花。 看了小白花一眼后,她的眼角瞄到一旁有名高大的身影,抬头一见,一名背光的男子站在不远的地方。 她一见,倒抽一口气的站了起来,将二个小家伙护在后头,接着便直喳呼着说:“你是谁?” 见她如母鸡捍卫着小鸡一般,忽尔焰觉得好笑,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原来面前的小姑娘就是他们口中的“姑姑”。 他以为“姑姑”该是上了年纪的女子,没想到她竟如此秀丽……也许,出水芙蓉还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她的灵净。 见他笑而不答,漾璇轻咬着下唇,虽瞧他俊挺的样子像名君子,可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多防备是不行的。 她一双美眸流转他全身一眼,眼光最后定在他的脸庞上,仔细一瞧,那双黑眸令她倒抽了一口气。 手上的小白花顿时掉落在地,小脸一片苍白。 “姑姑?”奕祥捡起小白花,仰起下解的小脸望着她。“你怎么了?” 难过的咽了一口口沬后,漾璇觉得心跳加速,而且一股恐惧不断的袭来,自心里升上的压力,来自于面前的男人。 忽尔焰见她的表情不对,因此走上前,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可没想到却又将她逼退了好几步。 奕祯及奕祥二兄弟觉得不对劲,他们紧拉住她的裙角,同声喊:“姑姑!” 漾璇摇摇头,额上冒出了冷汗,她眼光透着害怕的望了小家伙们一眼,接着,呼吸急促的望着他。 那双黑眸,和梦中深邃的憎恨双眸是一样的! 莫名的,她就是怕这名男人! “姑娘。”忽尔焰收起笑容,皱眉的望着她的脸庞,他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写着“害怕”二字。“在下不是坏人,请姑娘放心。”突然的,他觉得这张脸庞,好似在哪儿见过,像是深植在自己的脑海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漾璇终于挺起了胸脯,摆出她平时骄纵的脾气。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坏人!”说完,便一手一个的拉住了奕祯、奕样的小手。 “咱们走!” 可奕祥却拽开漾璇的手。“姑姑,他真的不是坏人。他好厉害,不但会武功,而且还像猴儿跃上树头,摘果子给我们呢!” “那不关咱们的事情。”她的额上不断的冒冷汗,这个男人令她打从心里害怕!“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府了!” 忽尔焰听着她说话的方式,察觉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一身华丽的衣服、说话的方式及气质……都高贵如皇室之人。 莫不是哪个府里的格格 “在下冒犯,敢问格格是哪个王府?改天必登门拜访。”他说得极为真诚,听不出轻薄之意。 她明知道他说得认真,可是她就是听到他认真的语气,才觉得背脊发冷,说真格的,她多罗漾璇真的第一次遇到她的克星。 莫名,打从心里惧怕起这名男子。 “我们是……” 奕祯还未开口,便被漾璇的柔荑覆住小嘴。“祯儿,别多嘴!”她脸儿热气腾腾的,身子却冷得打颤。 她对他的敌意颇深……他眯着那双黑眸想着。 “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对她那张白嫩的脸庞,在记忆里头似乎还有着残留的影象。 这时,她才直视着他的俊脸,没有迟疑的摇摇头。“我们不可能见过面的!”话毕,便又强拉着祯、祥二人的手。“对不住,天色不早了。”她不再逗留,赶忙穿起自己的绣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反倒是奕祯及奕祥频频回头瞧他,那二个鬼灵精不断对他挤眉弄眼的,惹得忽尔焰嘴角的笑容愈漾愈大。挺好玩的二个小家伙不是?他好笑的望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中时,他才收回自己的思绪。 可心头,却再也甩不开漾璇那张娇美的美颜…… 皇上将他们二人一同召回,果然没好事! 君玴与忽尔焰一同踏出御书房,二人脸上有着难看的笑容。 身为皇室之人,二人早明白自己的人生和一切都是掌握在皇上的手上,可皇上这回做的,竟是指婚! 收起放荡不羁表情的君玴,打开手上的扇子,用力的替自己煽着风。 他打从心里看不起的格格,竟然要下嫁于他!君玴咬着牙,愈想愈生气,才走出御书房几十步,手上的扇柄便应声断成二戳。一旁的忽尔焰没有多大的表情,依然是那张严肃的脸孔,不过那二道俊眉间却凝着散不去的怒气及憎恨! 君玴沉不住气,他终于开了口。“为什么我非得要娶朝格格?”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全是不满。 而忽尔焰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一听到指配的格格是多罗府的小格格,他脸上就有挥不去的阴霾。 多罗府的小格格……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十三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表妹,就这么的失去血色,那圆圆的脸颊,失去了天真可爱的表情,而是冰冰冷冷的躺在地上,再也见不到那纯真的脸庞。 烈亲王府的王爷及福晋只有这名亲生女儿,就这么让他们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滋味,而隔年的烈亲王爷及福晋要去扫烈亲格格的墓前时,却在泥泞的山路上,不幸连同马车跌落山谷而亡。 全都是那多罗漾璇害的! 要是十三年前,多罗漾璇没那么贪玩,将他的小表妹推入结冰的湖中,那么今日,他还有机会可以孝顺烈亲王爷及福晋的,而他和他的小表妹,也早巳结为连理,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鸳鸯仙侣了! 他一直很期待有个完整的家,因为父母在他七岁那年身亡,于是烈亲福晋才会以亲戚的身分收养他,而后还让烈亲王爷收他为养子,让他有一个温暖的家,不用烦恼他以后该何去何从,也不用烦恼他一个人怎么过生活…… 但他错了,那不过是一场美梦罢了,是多罗漾璇夺走了他的一切,也是她亲手毁了他的幸福! 今日,皇上的指婚对象竟然是多罗漾璇。 他要的并不多,单单是个让他感到温暖的家罢了!为何,多罗漾璇总是不断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十三年前,多罗府正受皇上宠信,他的小表妹一死,竟单单以“意外”之名,草草结案,虽然奶娘指证历历,可也因为多罗漾璇矢口否认,所以成了无解的悬案…… 他想替小表妹讨回公道,无奈烈亲王府的权势及不上多罗府,要和皇上的近臣争斗,根本是以卵击石,烈亲王爷宁愿息事宁人,甚至要他别再追究! 他忍不住了,只是没想到上天捉弄人,隔年的王爷及福晋也双双随着小表妹而去,留下孤孤单单的他…… 于是,他继承了烈亲王府所有的一切。 可是空有权势有什么用呢?他依然是一个人! 他深深感觉到骨子里的血液正炽烈的狂沸着,这恨,是为了十三年前亲手毁了他幸福的多罗格格。 那股令人退避三舍的气势像盛焰的炽火一般燃着全身,伹他那张俊脸却反而冻如寒霜。 一旁的君玴这时才注意到忽尔焰那阴沈的表情,这时他发现,原来忽尔焰同他一样,根本不想接受这门指配的亲事。 于是,君玴开口探问:“焰,你是不是不想接受这指婚?” “当然。”他的语气没有半点感情。 君玴一双虎眼有着深沉的打算,突地,他的嘴角一扬,一双漂亮的虎眼含笑着。“这样好了,既然你不喜欢多罗格格,我也不喜欢朝格格,既然横竖都要奉旨成婚,不过娶个媳妇儿……” 忽尔焰那双黑眸定在君玴的脸上,他眉头锁上褶痕,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都要娶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那么就别娶自己更厌恶的女子吧!咱们同皇上说去,让咱们的媳妇儿调个位置,你说成不成?”他脸上有着期待的表情,那端康府的朝格格,可是他一生最厌恶的女人! 忽尔焰抿着那张刚毅的唇线,接着,他咬着牙道:“我恨多罗漾璇,不过我还是会娶她的——“什么?”君玴不可思议的望着忽尔焰。“你疯了不成?娶一名恨极的女子在你身边,你只会愈来愈恨她,你能得到什么?” 忽尔焰沉默一下,脸上憎恨的表情也渐渐褪去,恢复一张淡然而平静的表情。 “我能得到的是!复仇!”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浮动。“我要她的一生葬在我的手里、我要她在这一生在我手里不能有好日子过!她从我身上夺去的东西,我要加倍的在她身上讨回来。”连续失去亲人的他,那种痛,不是任何人可以体会的。 君玴无言,好一下子才开口。“我、我还不到恨她的地步……” “你的事,我帮不上。”忽尔焰黑眸瞧了君玴一眼。“抱歉,我非娶多罗格格不可。”他的话全是坚定,既然多罗漾璇都自动送上门来了,他不该让复仇的机会溜走。 “没关系,我自个儿会想办法的。”君玴露齿一笑,风流俊逸的高贵气质流露在手足之间。 “嗯。”忽尔焰的脸上有着纷杂的笑容,带着苦涩及冷酷…… 多罗漾璇! 你逃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望着那二双红熠熠的大眼,漾璇一张艳丽的脸蛋上有着罕见的忧愁。 她的小手正抚着那二只兔儿身上柔软的毛,有意无意的拨弄着它们的长耳朵。 小小的肥鼻子正不断的嗅着她的纤指,它们还以为她的手指是美味的芦笋,只是那五只纤指在兔儿的面前晃来晃去,晃得二只兔儿也有点茫然。 而它们的主人,也处于茫然之中。 那双黑眸……真的好像、好像梦中缠着她的那双憎恨的黑眸。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同样的一双黑眸,在梦里、现实里,全都让她遇上,而且她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怕那双黑眸,只要那双黑眸一盯上她,她就不断的打哆嗦,莫名跌入恐惧里。 “为什么呢?”她娥眉轻蹙,眉间填满了愁云,却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懊恼的低喊一声,张开手臂抱紧一对肥兔子,将小脸埋进它们那柔软的毛里。 从小就失去阿玛及额娘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亲情”,还好阿哥瑄琰对她照顾有加,让她还不致于太过孤单,可是大清皇朝需要瑄琰效力,他大部份的时间,几乎都是离府为圣上卖命,她总是一个人被留在府里。 可府里总有些喜欢欺负主子的下人,她小的时候,身边就有这样一名奶娘,老因瑄琰不在,就欺负小主子,常因脾气不好,便动手打骂才五岁的漾璇。 漾璇不敢开口告诉任何人,因为阿哥不常在府里,没办法保护她,所以她都咬着牙忍了下来,某天,自关外回京的瑄琰为了给好久不见的漾璇一个惊奇,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悄悄回到府里,他没想到竟会看到那样的画面! 第三章 一进门,便见漾璇缩在墙角,那奶娘手里则拿着一根比手腕更粗的木棍,她边咒骂着,边往她娇小的身子猛力挥打。 那奶娘总趁人不注意时拿漾璇出气,这事就连跟在漾璇身边的小瑄子也不知情,奶娘都是将人支走后,再凌虐小漾璇。 这一幕让瑄琰气得失去理智,他心疼的抱起受惊的漾璇,命人将那奶娘痛打一顿、撵出家门,他更当着众人的面,教导漾璇对下人下必太客气,是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架势。 漾璇还小虽不懂,可是面对至亲的瑄琰,她只有点头学着保护自己,什么事都以自己为准儿、以自己为先,久而久之,她便成了下人口中的骄蛮格格,只有小瑄子了解漾璇,明白漾璇只是少了安全感…… 少了被爱的安全感。 小脸磨蹭着那柔软的毛茸,漾璇嘟起红艳的小嘴儿,发觉那双黑眸萦回在自己的心里,怎样都挥不去…… 真是怪,她在之前有见过这双黑眸吗?她鼓着小脸,努力回想以前的记忆,却发现连个破碎的片段也想不起,依然只记起那双深邃带着憎恨的黑眸。 她时常在想,如果阿玛和额娘还在,那她现在会不会过得很快乐呢 阿哥说,别离,是成长的一种。 她到现在还不懂,为什么“别离”就会让人成长呢?是不是就像小瑄子离开她的身边嫁给纳尔真,而她也因此成长 如果她不要长大,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不会离开她呢?她皱着眉,想着这烦人又复杂的问题。 她明白,阿哥虽没有离开她,可是她知道她已经不是阿哥心中最重要的人了,放在阿哥心上的人是她的嫂嫂,落玦嫂嫂。 这样算不算是“别离”的一种呢 她轻叹一口气,烦人的问题接踵而来,令她心里都沉闷下来了。 有没有人,会一辈子喜欢她?保护她?疼她、宠她到永远呢 漾璇叹了一口气后,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庞黯淡下来,失去原本的神采。 好一下子,她的阁房一阵死寂,不过却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的阁房是奕祯、奕祥最爱来的地方,二人就在此时闯进她的房里。 “姑姑、姑姑!”二个小家伙不断的叫着,听得出来他们很兴奋。 她无力的往门口望了一眼。“什么事呐?”这二个小萝卜头,有事没事就喜欢大声嚷嚷。 “姑姑,那个很厉害的叔叔来咱们府里了。”奕祥没头没脑的来到漾璇的身边,揪着她的衣袖。 漾璇不解,那双水蒙蒙的大眼望向奕祥。 “就是之前咱们在后山遇到的叔叔嘛!”奕祯也难掩兴奋之色。“姑姑,咱们到大厅找他好不好?” 漾璇想起在后山遇到的忽尔焰。 一想起他,她惊叫了一声。“他来咱们府里做什么?” 二个小家伙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叔叔正在和阿玛谈事情,就连额娘也在大厅里头。” 阿哥和嫂嫂?漾璇的心跳逐渐加快,她有预感事情愈来愈不对劲了。 她站了起来,脚步踉舱的冲出自己的阁房里,留下奕祯、奕祥二人。 二个小家伙对看了一眼,各自耸耸肩,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慌张的姑姑…… 穿过回廊,漾璇终于来到大厅,拉起裙角要踏过门槛时,不经意和人擦撞了一下,娇小的身子站不稳脚步,便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啊!”漾璇皱着眉头,正想要开口斥责下人放肆时,一仰起那张美颜,一张英俊的脸庞便映入她的眼里。 正巧踏出厅里的忽尔焰,将漾璇这么一撞,面无表情的俊颜终于有了一丝的反应,他带着歉意望向她,当眼光栘到她的脸庞时,也愣了一下。 是她!他的心里莫名多了欢愉,眼光热切的望着她。 漾璇鼓着脸颊站了起来,与他拉出一段距离来。 “你……”她不敢望向他那双炽热的黑眸,她怕会让她想起在梦里憎恨她的眸子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听她这么说,他才拉回自己的思绪,眼光扫视她全身一遍,一看那华丽的外表,就知她身分不凡,而这个认知,让他的脸上的表情又一沉。 她……是多罗漾璇?突地,脑海里浮起多罗格格的名字,他的眼光也随即的阴冷下来。 “你回答我的话啊!”她强作镇定的望着他,可依然不敢对上他的黑眸,声音些微颤抖的开口。 “我是来向多罗格格提亲的。”他的表情恢复冷酷,眼眸根本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呀?”一听,她吓得花容失色。“你……你为什么会来提亲?” 毫无关系的二人,为什么才过几日而已,他就来提亲呢 “是皇上指婚。”瑄琰适时的出现在厅口,一张邪美的俊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身旁也跟着一名绝美的女子。“将你指给烈亲王爷了。” “皇上指婚?”漾璇瞠大了美眸。 “没错。”忽尔焰声音降到冰点,他现在可以确定,她就是多罗格格了。 “今日我前来,就是来确定婚期的时间。” 怎么会这样呢?漾璇一双美眸望向瑄琰。“阿哥……” 瑄琰摇摇头,不答她的话。 而她知道,瑄琰摇头的意思。 她是无论如何都得嫁给这名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了。 忽尔焰没有忽略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他知道她很怕他,伹他不确定她在害怕什么。 “多罗格格,还记得你五岁那年,咱们有过一面之缘?”忽尔焰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微笑,可却没有扫去他脸上的冷酷,反而更添他脸上的寒霜。 五岁?她的眉尖锁得死紧,努力想起他是否存在自己的记忆里,只是许久,她依然想不出来,只能将他和一双憎恨的眸子重叠在一起罢了。 她摇摇头。“我根本不认识你……”怪异的是,那双黑眸竟然和出现在她梦中的黑眸是一样的。 “这也难怪。”他的声音非常的平缓,却是令人寒心。“都过了十三个年头了,你不记得也是当然的。”她所做的一切,竟然都忘了!他在心里恨恨的咒骂着。 “我们……该认识吗?”她无措的问着。 他暗自咬牙,没将心里的怒气表现出来。“不管以前了。现在我们有必要认识一下,因为我们就快成亲了。”他那双魅惑的黑眸望着她,大手扣住她的下颚,逼她与他对望着。“我的小福晋,几天后在烈亲府见了。”他说完,便潇洒的离去。 漾璇则是愣在原地,那削尖的下颚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令她的心跳不断的加快跳跃着。 许久、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想开口时,却发现忽尔焰的身影已消失在她的眼里。 “阿哥。”她失神的唤着瑄琰,表情很是无助。 埴琰依然是摇头。“先进来再说吧!”他搂着身边无语的落玦,一同走进大厅内。 漾璇坐在不远处,一双水眸有着楚楚可怜的哀求眼光,不说出口,眼里写满了她不愿意嫁给忽尔焰的心事。 “漾璇,你年纪不小了。”瑄琰表情认真的望着漾璇。“阿哥帮你挡下所有的婚事,可这次无论如何,阿哥没有任何法子再让你随心所欲了。” “阿哥!”漾璇激动的站了起来。“我不想嫁给忽尔焰……”想起那双邪冷的眸子,她的心就寒了一半。“我谁都可以嫁,就他、就他不行呐……”她喃喃自语着。 “漾璇,你知道皇上指婚,我没有办法说一声不。”瑄琰知道漾璇在怕什么。 也许她是记不清十三年前那场意外的始末,伹那件事已化为梦魇,萦回在她梦里,瑄琰知道这件事在漾璇的心里上,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他必须要她学着坚强,因为他不能陪她到永远,要让她自己学着成长。 漾璇知道今日要是不说清楚,那么,她便真的要嫁给忽尔焰了。 “嫂嫂,帮帮我——”她转向落玦求救。 绝美的脸庞稍微望了瑄琰一下后。“婚姻大事,该让漾璇去追求,而不是……” “这外人是皇上,我根本帮不了漾璇。”瑄琰难得的向妻子板起脸孔,正色的对落玦说着。 “阿哥,可否再找其他人帮我……” “不行!”瑄琰摇头。“五年前代嫁一事已让皇上警告了,这一次再用相同的手法,难保皇上一怒,真的诛了多罗一府。” 漾璇鼓起双颊。“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成,我也不想嫁给忽尔焰啊!”她,气得直跳脚。 “你说说看,为什么不想嫁给忽尔焰?”瑄琰冷眸望着她,沉着声音问着。 “我……”她皱眉努力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得老实说:“我……我很怕他,他好像很恨我,很恨、很恨……” “你多心了。”瑄琰声音放柔。“刚刚阿哥有和他谈了话,发现他态度还算诚恳,我看不出来他恨你。” 她抿着小嘴,她相信梦里那双眼就是忽尔焰! “瑄琰,如果漾璇真不想和忽尔焰成亲,你不该这样勉强她。”落玦的声音淡淡柔柔的,美眸瞟了他一眼。 “这次我不会再放纵她。”瑄琰也摆出强硬的态度来。“漾璇也十八了,之前不断让她百般挑剔各家的贝子、贝勒,我都由着她,可如今忽尔焰这门亲事是皇上钦赐的,这是多罗府的喜耀,没有拒绝的余地。” 漾璇抿着唇不答话,许久、许久都不答话。 大厅里陷入一阵寂静,大家各有各的心事。 半晌,她才抬起一张满布愁云的美颜! “阿哥,你保证忽尔焰不恨我?保证我幸福一辈子吗?” “忽尔焰没有理由恨你。忽尔焰既然答应这门婚事,肯定也想要和你过一辈子,你会幸福的。” 感情的事情,真的只靠嘴巴说说吗?她无言的望向瑄琰,却寻不着真正的她闭上双眸,握紧一双粉拳,咬着牙开口—— “我嫁!我嫁给忽尔焰……”声音里充满了冷颤,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说出这一句话来。 希望!她真的不后悔。 一对龙凤红烛正徐徐的燃烧着,新嫁娘坐在床炕上,明眼一看,便会明了床炕上的人儿坐立不安,那一双纤纤玉指,不断的绞弄着喜服的衣角,身子也僵硬的挺直着。 事情没有转变,她依然是嫁给了忽尔焰,今晚跟他拜了堂,已成了他的福晋、他的妻子。 而她嫁给忽尔焰之前,小瑄子特意进府告知她,说忽尔焰是名正直的男人,要她放心嫁给他,不用耽心。 她能不耽心吗?红艳的喜帕下,小脸微皱起来,现在的她是非常的害怕,原本就怕他一双黑眸,如今又要天天面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恐惧。 而且她感觉得出来,忽尔焰自从知道她是多罗格格,态度不像第一次见面那么的和善,对她永远都是一张冷酷的俊脸及冷冷的语气。 到底哪里出错了呢?她抿着唇办,垂下美眸想着。 他说五岁那年,她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她怎么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确定梦中那双黑眸确确实实就是他,因为偶尔和他对望,她在他一双冷鹅黑眸里,读出“憎恨”的情绪。 为什么要恨她呢?她想不透,也找不到答案。 是不是以后的日子,她得同他寻找答案呢 就当漾璇寻着问题的答案时,喜房的门被打了开来,这时她的身子一僵,喜房内有人进来了。 “姑姑!”声音一响起,二名小家伙便跃上漾璇的身上,像猴儿各攀在她的手臂上。 这么一折腾,她的喜帕掉滑下来,一张略点胭脂的美颜亮了出来。 见到是奕祯及奕祥,她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见忽尔焰。 “姑姑,你怎么了?”他们天生敏感,一见到她的眉头紧皱着,二人便一同的问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没人欺负我。” “真的吗?”奕祥侧着头望着她,小手抚上她的脸庞。“姑姑,我看你不快乐。”他噘起小嘴,认真的说着。 她真的表情那么明显吗?她苦笑着,没想到就连小孩子也感受到她的心情,知道她不快乐…… “姑姑,别难过。”奕祯一把搂住她的颈子,给她温暖。 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抱过。她的嘴角终于有一丝笑容,也张开手反抱他。 “我也要、我也要。”奕祥也张开手臂,期待漾璇的拥抱。 她一次将二人拥进怀里,取得他们身上的温暖,令她纷乱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直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进喜房内,一双黑眸望向床上的三人。 第四章 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他很喜欢小孩子,而且看到漾璇抱着二名小家伙时,他的脑海里竟然不自觉的勾绘起往后的日子。 他会有成群的孩子,在他的身边喊着“阿玛”,缠着他童言童语…… 忽尔焰沉入自己的想像中,嘴角有着真心的笑容,漾璇一抬头,便见到他出现在喜房里,脸上的表情瞬时僵硬,而他的笑容倏地收起。 该死!他怎么还能想像和她生儿育女呢?他咒骂一声,将脑海的景象一扫而光,眼睛则是射出冻人的眸光望着她。 奕祯和奕祥离开她的拥抱,见到忽尔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像是母鸡捍卫小鸡一般,跳下床,人小鬼大的护着漾璇。 “不准欺负姑姑!”奕祥虽然崇拜忽尔焰,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亲人被欺负时,他开始不喜欢忽尔焰了! 忽尔焰挑了挑眉,他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反而将眼光定在漾璇的脸上。 “你同他们说我欺负你?”声音暗含怒意,却刻意的压制着。 慑于他语气中的暗怒,她无法开口答话,只能拼命的摇头。 “姑姑没说你欺负她,是我们自己猜的。”奕祯替漾璇开口。“我阿玛说,你会好好疼姑姑,为什么姑姑看起来很不开心?” 漾璇拉住奕祯的衣袖,摇头急忙说:“奕祯,姑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只是……”她接不下去,只能无措的哑口。 “你们的姑姑只是害怕。”他替她接了话,可并没有点破她的心思,面对这对人小鬼大的孪生子,他的嘴角总是绽放着。 “为什么姑姑怕你?”奕祥天真的问着。 “这就要问你们的姑姑了。”忽尔焰走上前,俯视着她一张娇美的脸庞。 “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我?是不是因为她的心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嘴角的笑容显得阴沈,眼眸蒙上冰霜。 又是憎恨的眼光朝她身上射来,而他口中所说的“秘密”,她压根儿一点也不明了。 “我没有什么秘密。”平常的骄蛮,遇到了他,全成了唯唯喏喏的蚊蚋之声。 反倒是他,自知道她是多罗格格后,那双黑眸仿佛看见仇人一般,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一样,憎恨浓厚的布在他的黑眸。 他不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溢起笑容望向二个小家伙。“你们该离开喜房了,今晚是我和你们姑姑的新婚之夜,时间得留给我们。” 二个小家伙对看一眼,接着便同声问:“那我们不打扰你和姑姑的新婚之夜了。”他们带着笑说了这句话,小小的身子便合上门离开喜房,留下今天刚成亲的二人。 一阵逼迫的压力自她的心口上袭来,她悄悄的移动了自己的身子,那双美眸不敢抬起,只能愣愣的直视着房门。 他明知道她脸上写满了害怕,可依然故意挺直那高大的身子,犹如天神般的威严俯望着她,带给她不少的压力及惧怕。 “你很怕我是不是?”终于,他打破了沉默。 她抿着唇。“我知道你恨我。”理由,她并不知道。 “我表现这么明显?”嘴角勾弄了一个笑容。 终于,她拧着眉抬起美颜。“既然你恨我,为什么还要娶我?”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对方生不如死。”冷冷的眸子望着她娇美的脸庞,该是令人动心的美颜,在他眼里看来,只是包着糖衣的毒药罢了。 “我不懂,我……有什么地方让你恨的?”她的大眼里写满了疑惑。 “十三年前,你扼杀了我所有的幸福。”他的声音冷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那年,你亲手将我最爱的人推向深渊。”十三年前?她那年才五岁,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不懂,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他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那年,因为你贪玩,将我的小表妹推向结了薄冰的湖面,薄冰刚结成,怎能承受一个人重量,于是我那天真的小表妹,也因此丧生了。我极力想争取一个公道,无奈多罗府却为你脱罪,且收留我的小姨和姨丈也在隔年因为坠马而失去生命,他们只是为了去扫小表妹的墓……”眼里闪过哀恸。 漾璇咬着牙,依稀有那破碎的片段,可依然凑不起完整的片段。 但她保证,她绝对没有贪玩到将一个小女孩推向结冰的湖面! 绝对没有! “是你!”他的声音全是恨意。“要不是你,今日我娶的人不会是你,而是我的表妹;要不是你,今日我会拥有平凡的幸福!” 她紧拢着眉,觉得自己好甚委屈。“那你更不该娶我,你只是让自己更活在痛苦之中……” “不。”他收起那哀痛的表情。“我所承受的痛苦,会在你的身上一一讨回来。” “你乱扣我的罪名。”她轻轻的摇摇头。“五岁那年的事,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会让你全部记起来,我会让你尝到失去所有的滋味!”冷笑,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恶魔玩弄着一朵清纯的百合,黑与白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颤着唇,原本就害怕他,此时心里更是吹过一阵冷飕飕的寒风,让她置身于寒地之中。 “你放心,今晚还不是时候。”他冷笑。“今晚只是让你有心理准备,从明天起,你最好为自己祈祷,千万别让你的心在我的身上迷失。你,根本不值得我去爱。”一说完,他便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走出新房,丢下新嫁娘一人在喜房。 漾璇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眼眶湿润,眼泪却落不下来。 她到底嫁给了什么样的一个人了?她喃喃自语着。 而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娶她,只是为了折磨她 破碎的记忆,却凑不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她,迷失在过去的记忆。 所有的人将她视为游魂一般,视而不见。 忽尔焰做到了,他开始一点一点的折磨她了。 没人搭理她,所以她连早膳也都没得用,还好她也没有胃口,空着肚子自己一个人在府里乱晃着。 来到后院的侧边小路时,她发现周围都没有人靠近,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儿呆愣着。 她是不是该走进去呢?她望着那弯蜒的小路,看看无人的四周,她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脚步走进那无人靠近的小路。 半个时刻,小路渐渐通了大路,面前是青葱翠绿的大树,且还有花儿到处点缀着,眼前是一幅美丽的景色。 不过仔细一瞧,会发现这美景是人工特意去建造的,二旁是蔽荫的大树,不远处有着一潭波光粼粼的小湖池,在湖的左边,有一座休歇的凉亭,再往旁一看,有幢小阁房。 说是人工的景色,却也设计得巧夺天工,漾璇的眼光被这片景色吸引住了。 由于是人工设计,所以景色干净而井然有序,看上去非常的舒服。 她往湖水方向走去,发现在湖畔的右侧,竟然有三座墓碑,她倒抽一口气,可耐不住心里的疑惑,她的脚步不听使唤的往墓碑走向,赫然发现上头是前烈亲王爷及福晋的墓碑,而另一个则是烈亲格格。 前烈亲王爷及福晋、格格的墓地,为什么没有埋在祖地呢?反而埋在烈亲府里呢?她皱起眉头,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是谁?”那充满敌意的老妇之声,突地在漾璇的身后响起。 漾璇一惊,连忙回过身去,发现是一名老嬷嬷。 瞧那老嬷嬷脸上带着怒意,眼里充满敌意,再度开口。“该死的奴才,难道你忘了这儿是禁地吗?” 禁地?漾璇微侧头,大眼里全充满不解。“这儿……是禁地?”她眨眨眼,表明了不知情。 “管事的嬷嬷没告诉你这儿是禁地吗?”老嬷嬷开始上下的打量着漾璇。 她摇摇头。一早起来,根本没有人理她,就连早膳都没有人端来给她用了,谁会跟她解释这么多。 老嬷嬷锐利的眼光扫过她全身,发现她的衣裳不同一般下人,她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旗服,点出她身分不凡,且她傲人的气质更是流露在手足之间,叫人不得不怀疑她的身分。 “丫头,你到底是谁?”老嬷嬷直接问了出来。 她一听,才想起自个儿已是烈亲王府的福晋了,这时她才挺起胸脯,换了个态度,高傲的抬起下颚。“放肆,我是多罗格格,就是刚进门的福晋,这下你认清楚了没有?” 老嬷嬷一听是多罗格格时,一双老眼闪过惊讶之色,且身子也微微颤抖着,脚步稍微的退后了几步。 她的眼前,竟是多罗格格……老嬷嬷的唇喃喃几声,眼光离不开漾璇的身上。 “嬷嬷,你干啥这么一直看着我?”漾璇深觉奇怪的皱起眉头,老嬷嬷打量的眼光带着惊讶,仿佛看到什么怪物似的。 “你……你是多罗府的小格格吗?”她不确定又再问了一次。 “没错。”漾璇抬高小脸。“我就是多罗漾璇。怎么,你后悔刚这么对我说老嬷嬷摇着头,眼光依然离不开她一张美颜。“你……你长大了。” “什么?”她不解老嬷嬷的话,再次开口问道。 老嬷嬷沉思好久,眼里蒙上了漾璇不解的情绪。“那年见到你,你才五岁……” 漾璇根本不知道老嬷嬷在说些什么,一双美丽的黑眸望着老嬷嬷。 “你在我五岁那年认识我?”五岁,又是五岁那时候! 烦!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她五岁做些什么?而她自己却想不起那年的记忆,像是被人抹去记忆,剩下破碎的痕迹。 任凭她拼拼凑凑的,依然理不出一个事实来。 老嬷嬷倏地住口,摇摇头。“不,老身不认识福晋……”她急忙否认,脸上又闪过害怕的表情。 “你明明在说谎!”漾璇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老嬷嬷瞒骗了她! 她需要谁来告诉她五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足以让忽尔焰憎恨她十三年。 而这老嬷嬷,正好为她说明一切…… “福晋,你快离开这儿吧!”老嬷嬷的表情线条柔化一些。“这儿是爷的禁地,没有他的准许,谁都不能踏进来的。” “胡说。”她斥责。“那为什么你待在这儿?” “奴才已经在这儿十二年多了,这儿是奴才负责的地方,也是爷特别准许留下来。” “既然你都可以留了,为什么我下能留下来?”她鼓着脸颊,气呼呼的说着。 自从踏进烈亲府一步后,没人搭理就算了,就连她要上哪儿也有限制! “福晋,这儿是爷的禁地。”老嬷嬷耐心的解释着。“这儿有前王爷、福晋及格格的墓碑,所以闲杂人等是不能进来的。”望着漾璇那张美丽的脸蛋,这张美颜和十三年前一样,一样让人怜爱。 “我又不是闲杂人等。”她双手插腰。“别忘了,我可是烈亲王爷用八大轿娶进门的福晋,难道我在自个儿的家府走动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老嬷嬷突然脸色发青,张开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漾璇见到老嬷嬷怪异的样子,她着实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老嬷嬷来下及回答,身子便软了下来,双手不断的揪着心口,一张老脸痛苦的揪在一起。 “嬷嬷,你别吓我啊!”漾璇上前扶起老嬷嬷,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去……去叫……”老嬷嬷咬着牙,无奈开口却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叫谁?”漾璇傻愣在原地,努力的听着老嬷嬷说的话。 还想说话的老嬷嬷,终于掀了白眼,昏厥过去了。 “嬷嬷、嬷嬷!”漾璇不断的唤着,见老嬷嬷的脸色渐渐由白转为紫时,她吓得将老嬷嬷平放在地上,站起娇小的身子,连忙跑出禁地。 她得去找人、得找人! 她的心里不断的呐喊着,她不能将老嬷嬷害死! 漾璇被排挤在阁房外头,来来回回的踱步着,急得一张小脸全涨红了起来。 她找来下人救老嬷嬷,却也惊动了忽尔焰,因此,忽尔焰发了一顿脾气,她被禁止进入老嬷嬷的阁房,只能在外头引颈盼望,想知道老嬷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活生生在她的面前倒下,她当然会耽心,再加上忽尔焰一听这个消息,脸上的表情好似责怪她又惹事了,仿佛她是一名不祥之人。一想起,她扁起那二办甜美的樱唇,一脸委屈的样子。 她根本都没做,忽尔焰脸上就明白写出她又犯错了。 她没错,不是她的错!她的心里不断反覆的诉着,等等她大可理直气壮的同他说明一切,老嬷嬷昏倒不是她害的。 过了许久,忽尔焰才从房里走出,脸上有着凝重的表情。 漾璇一见到忽尔焰出来,便迎上前,眼神热切的望着他,问:“老嬷嬷没事吧?” 忽尔焰见到她一张期盼的小脸,他皱着一双俊眉。 “你就这么巴不得瑗嬷嬷有事是不是?” “啊?”被他这么一问,她一傻,张口无语。 第五章 “你到底,还要伤害我身边多少人才甘心?”他咆哮的吼出口来,这种情形,像是回到十三年前,他眼睁睁看着小表妹而去。 渐渐的,漾璇觉得好委屈,她抬起一双美眸,勇敢的对上他一双眸子。 “你别又胡乱扣我的罪,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是那嬷嬷突然发病昏厥在我的面前,你怎么能又说是我伤害她?” “你敢说不是你的错?”他挑了挑眉。“谁准你踏入禁地去了?谁准你和瑗嬷嬷谈话?以你这骄蛮的个性,肯定是说了什么话,让瑗嬷嬷一气之下发病的!” “什么?”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的表情。“你根本是胡说八道!”她气呼呼答着。“你大可等老嬷嬷醒来后,问问她是不是我真的说话激她了!” 望着她极力辩护的小脸,他眼一闭,强迫自己别听她所说的一切。“住口!你闯进府里的禁地,就是你不对,还敢强辩!”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她咬着牙,逼自己勇敢一点。“我可是烈亲府的福晋,府里哪儿我不能去?再说禁地里有阿玛和额娘及格格的墓碑,难道身为烈亲府的媳妇儿,我没有资格去看看他们吗?” “你根本不配!”他啐了一口。“我阿玛、额娘及妹子,都是你亲手害死他的话,爆炸性的在她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她瞠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好一下子,她才回过神,嘴角扯了苦涩的笑容,声音极不自然的道:“难道你又说是我将烈亲格格推下湖里,接着又将烈亲王爷及福晋一同推下去吗?” 为什么他说她亲手将烈亲格格推下湖里,而她一点记忆也没有呢 “要是你没将我的表妹推下湖面,我阿玛及额娘也不会因为隔年因为要祭拜她,而因为马车意外跌落谷里而双双去世,这都是你造成的!” 她一听,脚步跌撞一下。“你什么都怪我、都推到我的身上来,那年我才五岁,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你怎么能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呢?” “是你!”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如果那年你不骄蛮无理,将人命当成游戏,今日你也不会沦落到我的手中!” “我没有!”她大喊着。“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她的眼眶都红了起来,只是天生的傲气使然,就是不让眼泪落下。 阿哥说眼泪一落下,就是低头认输了! 所以她不能让眼泪落下,一掉下眼泪,就代表她输了,而输了,也代表她承认她所做的一切!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冷冷的说:“今日你的任性,差点将瑗嬷嬷推入死亡的深渊,且又私自进入禁地,我该罚你,好让你记住府里的规矩!” 一阵寒气自脚底下窜起,她背脊一挺,脚步又退后一步。“我要回多罗府,我不想和你废话下去!” “我跟你说明白一点!”他嘴角扯了扯残忍的笑容。“你踏进烈亲王府,就再没有机会踏出一步。” “你……”她想逃,却逃不了他手里的钳制。“我不会让你如意的,就算你软禁我,我也会找机会逃出烈亲王府!” “你有胆就试试看!”他寒声的警告着。“不过你现在没有那个机会,我会将你关进柴房里,派人盯着你。” “你敢这么对我?”她紧锁着眉尖。“你不怕我告诉我阿哥?我会要我阿哥替我讨回公道的……” “你敢吗?”他像是吃定她一样。“而瑄琰贝勒会相信你的话吗?”他高大的身子不断逼近她。“要不要咱们来打赌,绚琰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话。” “你……”她紧抓着手绢,手心都冒出冷汗来了。 他真的抓住她的弱点了…… “这二天内,你最好在柴房里反省、反省!”他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漾璇咬着毫无血色的唇办,她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嫁了一个王爷,还是一个复仇的魔物了。 不断、不断的伤害她…… “该死的,放我出去——” 漾璇果然被关进柴房内,而且房外还有人看守着。 想她堂堂多罗府的格格、烈亲府的福晋,竟然遭受如此的对待,被关进柴房不说,还被人像名囚犯般的看守着,这口气要她怎么咽的下去呢 三天!忽尔焰竟然说要将她关个三天,而且不给她任何的东西吃! 他怎么能这么的虐待她?她愤愤不平的捶打着木门,口里不断的咒骂着。 半晌,她才因为手痛而放弃这抗议的动作,只得窝靠在柴房的一角,望着沉寂的四周,只能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她就是一名受宠处优的皇格格,为何会流落到这小小柴房内?而且还要被关个三天,到底忽尔焰将她定位在哪里 仇人吧!他最恨她了,只因为他随口编出的故事,就这样的定她的罪。 十三年前,她根本记不得有将一名小女孩推下湖里啊!她双手圈住自己的膝盖,将小脸埋进双臂里,大眼茫然望着前方,脑子也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所谓她将人命当游戏,没有将小女孩推下湖里的画面。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抿着唇,无助的想着。 如果五岁那年真的没有他所说的发生那件事情,为何的十三年来,她的梦里总是有着一双憎恨的黑眸缠绕着她呢 她可以非常的确定,那双黑眸就是忽尔焰的眼眸! 憎恨她、非常的憎恨她…… 一想起,她的身子就不断的打着哆嗦。 他一定是非常的为他的妹妹难过,所以才会这么的虐待她。 她喃喃自语着,只是他这样做对她根本就不公平,为什么她得为这些不曾做过的事情赎罪呢 她想回家、想回家…… 眼眶又再度的红润起来,心里有着很大的不安全感。 记得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阿玛及额娘去世后,漾璇就再也没有这种害怕、难过的感觉,因为阿哥告诉过她要勇敢,就算遇到再挫折的事情,只要她努力的撑过去,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 而且凭着多罗氏的傲气,她不能让多罗氏丢脸,再怎么难过,她还是得撑下去,因为以前再多的苦她都撑过,何况今日只是将她关进柴房而已呢! 她要坚强、要坚强……她不断的告诉着自己,要自己努力的撑着。 可是,她的肚子好饿呐!她将双手抚在平坦的腹上,那饥饿的咕噜声不断的自腹部传出,叫得她愈来愈饿了。 早上她就没吃什么东西,而现在忽尔焰又要人三天不给她东西吃,要这样的撑过三天,她的体力正慢慢的流失…… 他怎么能这么的狠心。她的心里不断的埋怨着,肚子的饥饿感是愈来愈明显,无奈她只能猛吞口水,努力的撑过三天。 “阿哥……”声音如喵叫一般,唇办委屈的死抿着,此时的她只想要回去以前的生活,没有人会欺负她的日子。 可是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根本不会回到过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漾璇一抬起头,便见到房内一阵黑暗。 她一惊,连忙的坐起身子,身子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透进一点月光进来。 还好有月光流泄进来,让屋内还有一丝的光亮,让她不是那么的害怕。 漾璇天生就怕黑,所以每晚就寝时,一定都要有一盏火烛留下陪她一晚,否则她会害怕的无眠到天亮。 她只觉得身子软成一团,根本无力站起。 她转动眼光,发现门口正放了一瓶水,她眼儿一亮,粉舌下意识的舔了唇办一下后,便连忙的爬向门边,拿起瓷瓶便就口而喝。 像是尝到甘泉一般,她喝的急,许是饿了一天,不到几刻的时间,她将整瓶的清水都喝光了。 舔舔唇边的水珠,她将瓶子反倒过来,发现没有半滴的水,这时她垂下双眉,确定没有半滴水后,才放弃的丢到一旁。 她又渴又饿……她爬回墙角,哀怨的眼光放在窗外,外头一轮明月挂在外头,银亮的月亮泻了一地明亮,照明了外头的一切,却照不明她的未来。 突然,那后边的木窗有人轻敲着,她将眼光移向木窗,发现有一名年轻的男子正往内观望,而且示意她试着往窗外走近。 她爬起身子,脚步有点不稳的往窗口走去,以月亮为明灯,她看清来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年轻男子手上正端着晚膳。 “福晋。”年轻男子轻唤一声,脸上有着警觉之色。“这是您的晚膳。” 漾璇轻蹙起眉尖,问:“王爷不是不准你们送膳食来吗?” “福晋,这是我娘叫我带来的。”男子小声的交谈着。“我娘是府里的瑗嬷嬷,她一醒来,就要小的送饭给福晋。” 瑗嬷嬷?她想了想。“那老嬷嬷是不是醒来了?如果醒来了,就叫她同忽尔焰解释,不是我说话激她,让她气的昏厥的!” “福晋,奴才的娘已经同爷解释,可是爷并没有说什么,所以奴才的娘才要奴才先送膳食过来,要福晋先填饱肚子。”男子将饭送进窗内,让漾璇接过了手。“福晋,您先垫垫肚子,别让您自个儿饿着了。” 漾璇一阵鼻酸,没想到她堂堂一名多罗格格,竟然沦落至此。 “福晋,奴才不能久留,你要是用完,记得将碗筷给藏好,等奴才来了,再交给奴才。”男子说完话,便转头就走,来不及让漾璇多问几个问题。 她看了手里的碗筷,咽了咽口沬后,便坐在地上扒起饭吃,一天没吃任何东西的她,也不挑的尽往嘴里送。 如果这种情形让阿哥看见了,阿哥大概会很伤心吧!她一边吃着、一边想着。 现下这种狼狈的情况连她都想哭了,何况是保证她一辈子幸福的瑄琰。 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那瑗嬷嬷要对她这般好?为何不同其他下人一样,对她视而下见,还要冒险唤她儿子送饭给她呢 她下解,好像她身在五里迷雾之中,所有人都是清醒,就只有她脑袋是浑沌不清。 而她,还不清楚这种日子还会过多久。 巧落的阳光落进窗内,微刺的光线落在一双长黑的蝶睫眼上,轻巧的挑动一下后,一双清澈而圆润的黑眸睁了开来,所有的景色都纳入眼里时,她才惊觉已经天亮了。 眨动不适的黑眸几下后,她才撑起身子,站起走向窗边,外头依然有人看顾着,而她是被软禁关着。 看来忽尔焰并没有意思要将她放出,而她也只能无奈的对窗口叹气着。 只是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远边正有人影走进,她的心轻漏一拍,难不成是忽尔焰良心发现,要将她放出了 她满心期待着,等来人走近脚步时,一张略带着怒气的俊颜映入她澄澈的圆眸里。 见忽尔焰气焰冲冲的,她连忙的看了看全身上下,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什么时,她赫然想起昨晚有男子偷偷送饭一事,她回过身,将地上的碗筷捡起,急的藏往稻草堆内,接着才若无其事的走到窗边。 忽尔焰来到窗边,一张略苍白的小脸映入他的黑眸里,没想到才经过一晚,她的脸色就更加苍白,憔悴的如一只透明的琉璃娃娃。 “开门。”他沉着声音命令着。 漾璇退了几步,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心里忐忑不安。 “你……”她勉强的吞了一口口水。“你又想对我扣上什么罪了?” “我不是来扣你的罪。”他撇了撇嘴角。“我是要带你出去的。” “呀?”她惊讶的瞠大双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犹如是听到什么恩宠似,直直的站在原地,僵硬的一动也不能动。 许久,她才怯怯的拾起眼眸。“你不是说过要将我软禁三天吗?为何又突然这么好心要放我出去呢?” 忽尔焰弯身走进柴房,四周湿霉味让他拢起俊眉,这种地方……他竟然要她待上三天 一阵不舍穿过心头,一双眸放柔的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只是盯着她讨人怜爱的脸蛋一下后,就会想起自个儿的小表妹,憎恨之感马上又涌上心头,又隐藏了眼里的不舍之情,换上依然冷酷冰冷的眼神。 “没错,我没有那么好心放你出去。”他长腿往前跨了一步,往她的面前一站,高大的身子给她带来一股压迫之感。“要不是今日多罗瑄琰要来府里看你,我倒是还想把你关个二天。” 她倒抽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亮采。“你说阿哥要来看我?” “瑄琰还真是一名好阿哥,才嫁过来几天,他就懂得来府里做客了。”他话一说完,大手便伸出攫住了她的下颚,紧紧的扣住。“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见到瑄琰,你应该知道你要说什么,是吧?” 轻咬着下唇,只觉得下颚一阵疼痛传来,仿佛连心也被他紧紧的抓住,疼得令她欲哭无泪。 他放开她,命令后头的婢女将她扶往新房,而且还要下人好好的服侍她,替她换上福晋的旗服。 让人扶着的漾璇,走出柴房一步,回头望了忽尔焰一眼,她发现他的背影非常的孤傲,只是在他的背影上,她却看到了残忍…… 第六章 “额娘、额娘,姑姑怎么还不来呢?”奕祯及奕祥腻在落玦的怀里,不断的问着。 “别吵。”瑄琰板起俊颜,瞪着一对孪生子。 孪生子扁起小嘴,不满的嘀咕几声,还是将小脸埋在自己亲娘的怀里,同她撒着娇。 直到一会儿,忽尔焰的身边站在一名娇小的人儿,她脸上没有半点丝毫欢喜的表情,反倒是忽尔焰的脸上一抹噙笑容,二人站在一起虽是如此的相配,可明眼人一瞧,就是会看出二人之有那么一丁点不对劲的端倪。 落玦天生敏感,她没有放过漾璇的脸上的表情,眉尖深锁,美唇紧抿着。落玦眼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漾璇。 进到厅堂,漾璇有种想哭的冲动,只是想到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且阿哥又这么的放心将自己交给忽尔焰,她不该再让阿哥耽心了。 “阿哥、嫂嫂。”她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容,唤了一声。 “姑姑!”二个小家伙一见到漾璇,便努力的将小小的身子往她身上黏去。“我们好想你哦!” 漾璇一见到奕祯及奕样,眉尖的愁云顿时消去,她张开手臂将他们搂进怀里。“你们在府里乖不乖?有没有给你们额娘找麻烦呢?” “才一天,这二个小鬼头就将我整得七晕八素了。”落玦轻笑着,美颜回望瑄琰。“好在他们还怕他们的阿玛,不太敢造次。” 漾璇用小脸去磨蹭他们白嫩的脸颊。“你们又不乖了,小心你们阿玛打你们的小屁股。” 忽尔焰在一旁不语着,见到漾璇那出自真心的笑容,确实在一瞬间被她的笑颜给慑住了,她的笑容带着许些的天真、率直。 纯真的犹如孩子一般,美的如天人…… 好一会儿,漾璇抱完奕祯、奕祥后,才站起身站在忽尔焰的身旁,只是一站到他的身边,她的小脸就不自主的垂下。 看在瑄琰的眼里,以为自个儿的妹子在害臊,已经有嫁人为妇的羞涩了。 “漾璇,看来忽尔焰对你不错。”瑄琰笑着说。 漾璇有口难言,眼眸望向瑄琰一下后,才艰涩的开口:“是啊……” 忽尔焰眸一并,大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边,笑呵呵的回着。“真感谢皇上指给我这么好的格格,漾璇她真的很好,很善解人意。”他故意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出很亲热的样子。 被他的大手扣住腰间,她的心儿蹦蹦跳着,而且腰边感到一阵熨烫,使得她的身子挺直起来,脸上有着不自在的表情。 当然,漾璇这个表情自然落入落玦的眼里,她那双锐利的眼光扫过二人不自然的动作,发现他们虽靠得很近,可二人之间还落了一大段的距离,一般的新婚夫妇是不可能这么生疏的。 可是忽尔焰却在动作上做得非常亲密,让落玦抓不到一丝的马脚,只觉得二人有说不出来的距离感。 忽尔焰望了漾璇一眼,眼里诉着无限的警告,搂着她,坐到一旁去。 “今日我们来访,只是来瞧瞧漾璇好不好,看来才成婚第一天,漾璇就受到烈亲王爷的疼惜,瑄琰在此谢过王爷。”瑄琰客套的说着,可是看到漾璇被人疼爱着,他心中的大石也就放下了。 忽尔焰也跟着瑄琰说着客气话,二人在交谈的当时,落玦却在一旁和自个儿的一对孪生子咬起耳朵,只见二个小家伙不断的点头,听话小声答是。 好一下子,双方谈话已有段时间,埴琰不便打扰太久,起身便要打道回府。 “姑姑,我们不想回去。”二个小家伙一骨碌的往漾璇的怀里扑去,耍赖的说着。 “祯儿、祥儿别胡闹!”瑄琰扳起脸孔的斥暍着。 好像有人当他们的靠山似的,他们拗起脾气的摇头。“不要,我们要待在姑姑的身旁。” 漾璇摸摸他们的头,她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能顾虑这一对孪生子,只得苦口婆心的劝着:“乖,你们跟阿玛回去,姑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们好不好?” “不好。”奕祯拧出泪水来。“我要留下来陪姑姑。” 一见到奕祯拧出泪水,奕祥也跟着哭了起来。“我也要陪姑姑,不然姑姑要跟咱们回去。” 这一哭,可让大人们慌了手脚,就连平常最会哄他们的漾璇也乎足无措,她本身已经够自己忙了,现下他们一个又一个哭的淅沥哗啦,着实让她也想跟着哭。如果哭能解决一切的事情,她也想来个痛哭。 当瑄琰正想开口斥喝时,忽尔焰笑着摇头。“让他们二人留下吧!” “不成,这会打扰到王爷。”瑄琰拒绝了他的好意,却惹来奕祯、奕样更大声的哭泣。 “让他们留下,我很喜欢小孩子。”忽尔焰主动上前,抹去奕祥脸上的泪痕,表情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瑄琰还想开口,却被一旁的落玦暗自拉住了衣袖,对他了使了一个眼色,轻摇了头。 “那就要麻烦王爷看顾我这二个小麻烦了。”落玦抢了话。“如果这二个小家伙不乖,烦请王爷送他们二人回府。” “不会的,我们会很乖的。”双生子,一同开口说道。 瑄琰还在疑惑当中,已经被落玦拉出厅里,那张美颜上有着自信的笑容。 而在厅里的漾璇,也蹲下身子哄着他们。 如今奕祯及奕祥留在这儿陪她,她想,她的日子应该会好一点过吧!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个奢望。 月娘半露一张脸,悄悄的撒下一片月光。 漾璇和奕祯、奕祥正在新房嘻笑着。 这是漾璇来到府里,第一个展开的笑容。 好一会儿,奕祯人小鬼大的看看四周,发现新房里空空荡荡的,虽然什么东西都有,可就是少了那么一丁点的气氛。 于是他望了漾璇一眼。“姑姑,已经很晚了耶!” 这时,漾璇才发现天色真的不早了。“瞧我,都和你们玩到忘了时间了,我叫人将你们送回房。” 真可笑,因为奕祯及奕祥留下,她才有奴婢使唤,这样的差别,她真的非常地寒心。 奕祯和奕祥对看一眼,摇摇头。“姑姑,我们是问为什么姑丈还不进新房来呢?难道他都不和你一起睡的吗?” 这个问题的漾璇难以回答。 “这……”停顿好一会儿,她眉尖略带哀伤。“他不喜欢我,当然不会同房一起睡。”他非但不喜欢她,而且还非常憎恨她。 “为什么?”奕祥不解的问着。“额娘同我们说过,会成亲的二人,是因为二人相爱,所以才想要相守一辈子,姑丈既然不喜欢姑姑,为什么还要娶姑姑呢?”他侧着头问着,认真的表情非常的可爱。 “爱的另一面是……”她垂下眼眸,像是说给自己听般的。“恨!” 他们像是明白又不明白,只觉得大人的世界非常的复杂,难怪额娘要他们留在府里,有问题再告诉她。 “姑姑是说姑丈恨你?”奕祯问的明白。 漾璇望着奕祯那张澄澈的黑眸,她望见正在苦笑的自己。“奕祯,这些问题你不懂的。” “姑姑说了我就懂了。”奕祯不是笨蛋,他一眼就看出自个儿姑姑眉尖全是烦恼,不再是以前带着笑容的姑姑了。“是不是姑丈欺负姑姑,不喜欢姑姑?” “是真的吗?”奕祥也鼓起脸颊。“姑丈是坏人是不是?” 她摇摇头。“你们别问了,你们该回去睡觉了。”她勉强的戴上笑容,将他们一一赶到门外,要守在外头的临时奶娘将他们带回另一间的房里。 “姑姑……”他们可怜的唤道,只见漾璇摇摇头,要他们乖乖的回去睡觉。 见他们离去,漾璇才连忙的合起门,希望今夜能平安的度过。 只是回房路上的奕祯、奕祥对看了一眼。 “你想,姑丈是不是一个好人?”奕祯问着奕祥。 奕样想了一下。“像好人也像坏人。” “那他对姑姑好像不怎么好。”奕祯挑了挑一对剑眉。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是。”奕祥一口咬定。“像这么晚了,姑丈都还没有回喜房,一定是有问题。”像他们的阿玛,只要天色一暗,就会准时的回府,时时刻刻都在额娘的身边。 额娘告诉他们,这是因为相爱,所以时时刻刻都想待在对方的身边。 “奕祥,你想不想去找姑丈问清楚?”五岁孩童竟然说出大人般的话来。 “想。”奕祥用力的点点头。 “那我们找姑丈理论去。”奕祯卷起袖子,一副要去打架的样子。 “对,要问问他为什么让姑姑一个人守着喜房。” 二人心意一决,便甩脱奶娘,不到一刻的时间,已经不见人影了。 奶娘心一急,不知该从何找起,只得绕路到书阁找忽尔焰去。 小小的风暴,又要无声的袭向无知可怜的漾璇了。 碰地一声,那巨大的回响震醒寂静的夜。 漾璇猛然从炕上起身,像只受惊的小绵羊望着门口。 眼里映入忽尔焰带着一身的怒意进到新房,看得出来他非常的震怒。 漾璇吓得往炕里缩着身子,她不知道她又做错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她自作主张待在新房里睡吗 “你……”她的话还未说出个完整,那壮硕的身子便袭了上来,将她压在炕上,顿时压住了她。 “该死的你!”他在她的身上怒吼着。 没由来的震吼令她目眩一下,好一下子,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也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她战战兢兢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他一双虎眼炯炯的瞪着她。“你同小孩子说这么多做什么?” “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你要定我的罪之前,请告诉我原因。” “还装傻?”他挑眉的望着她一双无知的大眼。“不是你要奕祯、奕祥求我回房吗?” 她皱眉。“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她躲他都来下及了,怎么还会他们去求他回房呢 “瞧你一副天真的样子,你会真的一点都不懂吗?”他狂暴的撕去她的衣服。“难道才五岁的小孩子,会问我为什么不回新房陪你?问我为什么让你不开心?还问我是不是虐待了你?让你脸上失去了笑容!” “你说奕祯和奕祥去找你?”她还模模糊糊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恨恨的说着。“为什么同小孩子说那些?你是要求他们同情你?还是要求我临聿你?”他咬着牙,像头失控的猛狮,肆虐着她的身子。 她忘了挣扎、忘了害怕,只是用着一双茫然的大眼望着他狂怒的俊脸。 奕祯及奕样怎么会去找他呢?她紧皱着眉,难道自己脸上的哀伤这么的明显,使得他们也感觉到了,所以才同忽尔焰理论去 她好气又好笑,该说他们是为她好呢?还是又替她多添了一个麻烦?她轻叹一口气,沉入自己的思绪中。 好一下子,她才发觉自己的胸口凉凉的,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衣物几乎都被扯破了,而且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黑眸里燃着她从未见过的灼光。 她回过神,便是用藕臂护住自己的胸前,脸上随即点上热潮,在他身下不断的扭动着。 “你想要做什么?”她哑声的问着,急得只想挣脱开他的压迫。 “你不是要我临幸你吗?”他嘴角挂着邪笑。“如果你想,你应该老实一点,别利用小孩子来迂回的告诉我。” “我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被褪光,她又羞又无奈,却无能将他推开。 “你有、你明明就有!”他不再顾忌什么,明知道她非常的诱人,一碰便会失控,可他还是臣服了自己的欲望,只想尝尝她的味道。 “放开我……”她不断的扭动着,却怎么也推不开她,只能双眸无助的望着他。 “你没有立场叫我放开你!”他低吼一声,便覆上她丰满的嘴唇。 一覆上,便是深深的吸吮着她唇口的味道,从第一次见面,他承认他就被她的美吸引住了,如果她不是多罗格格,他真的会把她捧入手心上疼惜着,只因为他对她一见钟情。 只是现实还是现实,她是夺走他所有一切聿福的人,像是裹上糖衣的毒药,一尝就会上瘾戒下掉,可他还是想要她。 舌像滑溜的小蛇探入她的口里,想征服她反抗的动作,因此舌尖先是撬开她的贝齿,而后则是寻着她丁香小舌,与她舌与舌之间不断的缠绵着。 一碰到他的舌,她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他抽走一般,无力的垂下自己的双手,只能任由他的大手各自的钳制着。 渐渐的,深吻成了点点的碎吻,在她唇上点了几下后,便移到她白皙的玉颈上,落下青紫的吻痕,宣示她是他的所有…… 他将她平放在炕上,双手怜惜的抹去她额上的香汗,嘴角带着轻笑,轻将她搂入怀里。 她只有属于他,永远属于他…… 第七章 他不断的呢喃告诉漾璇!只有他才能拥有她,一辈子就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她睁开蒙眬的美眸,眼前的忽尔焰竟是如此的柔情,令她有点受宠若惊。 是她太累看错,还是忽尔焰本来就是名柔情的男子呢 喃喃几声,她小手交叠着他的大手,迷迷糊糊的跌入甜蜜的梦里。 虽然带着恨,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美得不可方物。 夜深,忽尔焰一夜无眠的望着她累坏的脸庞,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正沉沉的睡着,令人怜爱的想将她紧紧的揉进怀里。 大手终于忍不住的摸向她那张滑嫩的脸颊,依然舍不得的离开她的床边,仿佛只要这么的静静看着她,幸福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只是这个幸福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先是失去了表妹、再来失去疼爱他的烈亲王爷及福晋,使得年幼的他一片惨淡,完全对前途茫然而无知。 今日他宠幸了她,他是不是该调整心态,重新的对待她呢?眉尖有着重重的紧锁,像是她是紧环的锁链,将他锁得难以解脱。 突地,睡梦中的漾璇胡乱的挥着小手,且一碰到他的大手,便紧紧的抓住,像是要抓住自己的幸福一样。 “不要,不要……”她摇着头。“璇儿很乖、很乖,没有做坏事……”狰狞的面孔,不断的袭向她。“不要打我,璇儿很乖、不会告诉阿哥的……”眼角,溢出了泪水。 面对她的梦呓,他拢紧了眉头。 一名养尊处优的格格,怎么有人大胆的欺负她?他不解,却也没有唤醒她,静静的听着。 “不要,不要用那憎恨的眼光望着我……”接着,那双憎恨的黑眸又出现在她的梦中,令她难过不适。 十三年了,她依然还没有习惯那双憎恨的黑眸。 望着她的身子害怕的缩成一团,他张开手臂,再也毫无顾虑的将她拥进怀里,大手轻拍着她的背部,不断安抚她颤动的身子。 “漾璇?”他轻唤着她的名字,想将她从恶梦中唤醒。 她的小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内,小手紧抓着他的大手,一双紧闭的眼眸就是张不开,只能独自面前那缠人的梦魇。 见她愈来愈痛苦,他只得摇晃她的身子,想将她唤醒。“漾璇,你醒醒!”他不断的唤着她的名。 就在同时,冷风自微敞开的木门吹进,就桌上的火烛给吹熄,房里一阵黑暗,月光被挡在门外,无一丝的光亮。 一刹那,漾璇一睁开眼,依然是一片的黑暗,她吓得尖叫,泪水急促的冒了上来,低咆的哭喊着。 她怕黑,自小就很怕黑,所以每晚她非得要烛火陪伴,否则她会害怕的不敢一个人睡。 “不要、不要啊!”她拼命的挣脱忽尔焰的拥抱,只想下炕往外头跑去。 “放开我,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黑暗的房里……” “漾璇!”他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有空隙逃脱。“你没有一个人,我在这里、在这里陪着你。”她像只被惊动的绵羊,只能极力的安抚她。 “我……我怕黑。”她哽咽的开口。“我不要一个人,我害怕黑暗的地方。” 她的动作放慢,不再挣扎的那么厉害。 “乖,有我在这儿。”他的口气放轻,轻吻她的美额。“你怕黑,我去将火烛点燃好吗?” “不!”她慌忙的抬起头。“不要走。”她摇摇头,在黑暗中,她望见那双俊眸闪着柔情的光芒。 望着他的俊眸,她开始觉得茫然了。 这双眸子不是在梦里缠着她,憎恨她如仇人一般吗?为何今日会如此的柔情、如此的温柔呢?而且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从未强烈感受到的关怀,眼里、的眸光,是她梦寐以求的关怀…… 她纤细的素指颤抖的拂上他的俊脸,指尖传过令人安心的热流,她一张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扯了一个淡笑,在她眼前是一名活生生的男人,而不是一名虚幻的人。 “你会永远的在我身边吗?”她的眼里带着疑惑,皱眉小眉问着。 他擒住她的小手,抿了唇后,哑声回答:“会,这一辈子我会待着你的身边。”他说的都是真的,她是他的福晋,二人该是永远的在一起,不管是爱是恨…… 她又摇了摇头。“阿哥告诉我,人和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总会有别离,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她不明白,她爱的人都一一的离开她,而她还剩下什么呢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再一次下了承诺。“就算你某一天要离开我,我也不准的!” “真的吗?”她不确定的问着。 “是真的。”他再一次肯定的回答。 终于,她扯了扯花灿的笑容。“我什么都没有,阿玛、额娘、小瑄子都离开我,就连阿哥也是属于落玦嫂嫂,而我……大家都讨厌我,真不知道我要从何而去。”她淡淡的说着,像是呢喃、梦呓。 他无言回答她,他确实……在某地方也憎恨她。 “你呢?”她的眼皮又开始沉重。“是不是口上说喜欢我,事实上还是很憎恨我?”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双美眸闭了上,再次沉睡在黑暗里。 不过她这次睡得非常的安心,倚在那温暖的怀里,仿佛所有的恶梦全都云消飞散,像是有人保护着她,不再畏惧任何的梦魇。 望着那张再度沉睡的脸庞,他的脸部有着复杂的表情,不知道该对她付出什么样的感情来。 是恨?抑是爱 也许,他自己也茫然了。 阳光落进窗内,将屋内的秽暗赶至角落,炕上的人儿也缓缓的睁开双眸。 一张开美丽的翦水秋瞳,裸白的身子露出诱人的香肩,她双手护着渐渐滑下的丝被,大眸溜转新房一下。 昨晚,她好像和忽尔焰同寝而眠,而且他还要了她…… 一想起昨晚的旖旎之夜,她的脸儿就不争气的红躁起来,唇角忍不住的勾了抹羞涩的笑容。 没想到她和他真的成了真实的夫妻,身子已经属于他了。 她羞得抓起丝被掩住小脸,一半喜、一半忧。 因为与他发生敦伦之乐,并不是他喜欢她,而是在盛怒之下强迫她…… 说强迫也说不过去,因为至少她也沉沦在那旖旎的情欲之中,茫茫之中,她是在愿意的意识下给他的。 “哦。”她皱起秀气的眉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沉醉在情欲之中,而且还感觉到一丝丝的幸福。 想到幸福,她在半梦半醒之中,忽尔焰同她说不会离开她,不会抛弃她一个人,可是她一觉醒来,是真实还是梦幻,她捉摸不清。 到底是她自作多情,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哦,真恼人的问题呵! 她嘟着粉嫩的小嘴下了床炕,拾起散乱的衣裳着装着。 发觉事情好像急转直下,所有事情好像经过二夜,就完全走了样了,快得令她无法招架。 她虽然聪明,可是面对这种毫无预警的变化,她也有点受宠若惊。 到底昨天是一场梦,还是一场真实?她疑惑的侧着头,努力的回想着,却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她是不是该找他谈清楚呢?她喃喃着,只是一想到那双黑色深邃的眸子,又令她有点胆怯。 不管了!她狠下心决定,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这样的气氛给搞疯了! 不管怎样,她非得找他谈一谈。 自个儿找了一个早上,就是不见忽尔焰的人影,而府里的下人依然将她视为隐形人一般,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这代表和忽尔焰经过缠绵的一夜,她的地位、她和他的关系,依然未曾改变。 是不是能证明,昨晚他对她的细声呢喃都是一场梦呢 她不知不觉,又来到府里的禁区,站在一旁侧头思考着。 突地她的眼前闪过二抹小小的身影,熟悉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她猛然抬眸往前一看,赫然发现奕祯及奕祥二人的背影渐渐走人禁区。那儿,平常人不可以进去的呐!她的心一惊,上次不小心闯了进来,她被关进柴房,而如今这二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跑进了忽尔焰的禁地,要是被发现了,怕也会被关进柴房。 想此自己在府里没什么地位,她咬了咬下唇,便拉起华丽的裙摆,便往小路走去,她得趁任何人还没有发现他们,将二兄弟带离禁地。 于是,她小跑步的往禁地里跑去。 好一会儿,有点熟悉的景色又映入她的眼里。 而奕祯及奕祥也调皮的在四周玩乐着,且一见到漾璇的人,全一骨碌的跑到她的身旁。 “姑姑,你怎么也来了?”奕样眨着大眼,好奇的问着。 漾璇各拉住他们的小手。“这儿你们不准来,要是被忽尔焰发现了,他会怪罪下来的。” 奕祯和奕样对看了一眼。“姑姑,你很怕姑丈吗?” 她被这么的一问,哑口无言回答。 “昨晚我们有去找姑丈,他同我们保证不欺负姑姑,是不是姑丈食言了?”奕祯皱着眉问着。 一想起昨晚那激情的夜晚,她的脸儿就红扑扑的染上一阵红霞,接着她对上那二双好奇的眼光,收回自己的思绪,轻敲了二个人的头一记,气呼呼的瞪着他们。 “谁要你们去问忽尔焰的?”她叹了口气。“我和你们的姑丈没有事情,你们别想的太多了。” 奕祯及奕祥揉着自己的脑袋,二人噘起小嘴。“我们只是关心姑姑。” “我知道。”她莞尔一笑。“可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不懂的。”碰上这二个小鬼头,她的脸上依然都保持着笑容。 “现在,马上跟我离开这儿。”她拉起他们的小手,二话不说的便想离开禁地,怕被忽尔焰发现,免不了又是一阵责罚。不过就因为漾璇走的太急,且又拉着各有一双小短腿的孪生子,她脚步一个太快,来不及停下脚步,身子于是便往前倾的踩漏了一个脚步,整个娇小的身子便这样的往前与地面吻合。 奕祯及奕祥及时的放开她的手,想将她拉住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漾璇踩空了脚,跌坐在地上。 “姑姑!”他们连忙蹲在地上,大眼无辜的望着她。 哦,她的脚踝好疼!她的眼泪拧了出来,脚上的花底盆鞋也因此的落了下来,纤细的小手正揉着微肿的脚踝。 “妤疼……”她不断的呢喃着。 “姑姑,我们去找人帮忙。”说完,小家伙便溜的不见人影。 漾璇跌在尘地上,无助的看着四周。 四周是一阵寂静,风声和树上的叶子磨擦和鸣着。 好一下子,有一名年轻男子肩上提着水桶经过,见到漾璇坐在地上,他连忙的丢下肩上的水桶,来到她的身边。 “福晋,您怎么会在这里?”年轻的男子问着,脸上有着腼腆的表情。 “你……”她抬眸一瞧,发现是上会儿她被关在柴房里,送饭给她的那位年轻男子。“你是上次送饭给我的那人。” 他点点头。“福晋,我叫悔恩,是瑗嬷嬷的儿子。” 是啊,他是瑗嬷嬷的儿子。她想起他的身分,给了他一个礼貌的笑容。 二人相视一下无言,她看了看四周无人,于是先开了口:“悔恩,你能扶我起来吗?我的脚扭到了。” 悔恩抓了抓头,没有心机的点点头,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 漾璇的脚踝因为拐扭到而无力,一个不稳,便整个人投进悔恩的怀里,而悔恩的双手也自然的张开,为了保护这千金之躯,而将她紧搂住,就怕这尊贵的少福晋有个什么万一。 而漾璇一回神,发现自己在悔恩的怀里,她的脸儿又一阵脸红,因为只要是男人,就有一副坚壮的胸膛,虽说这胸膛比不上忽尔焰的宽阔胸膛,可依然还是在她的脑海里勾绘出忽尔焰的整个人。 当她羞惭的推开悔恩时,禁地里多了许多人。 同时—— “悔恩!” “多罗漾璇!” 二个不同的声音,各自喊住不同的名字,而二人各往自个儿的后面瞧。 忽尔焰及瑗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后面。 漾璇回过头瞧见忽尔焰那张变色的俊脸,她的脸色也一变,觉得一场风暴正渐渐的向她的袭来。 第八章 忽尔焰不语,如一场旋风,上前将二人分开,像是要保护占有物一样,将她用力的揉进怀里,眼光狂暴的望着悔恩及漾璇二人,像是抓到幽会的情人一般,气得脸色都发青。 “王爷……”悔恩脸上闪过害怕的表情,而瑗嬷嬷则是走上前,站在悔恩的面前,像是要保护她的儿子一样。 “忽尔焰。”她被这么的一折腾,抬起一双圆滚滚的大眼,不解的望着他生气的脸庞。 她欲言又止,到口的问题就这么又吞回去,面对他那阴霾的脸部表情,她发现心内渐渐升起一股寒气,发现最后发现他眼中有着二簇火焰。 “你们二人在做什么?”他低头望着她一张纯真的脸庞,面对她清澈的眼瞳,他实在不敢相信,她投进一个男人的怀里,竟然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一副无知的模样。 “我的脚扭到了……” “是啊,福晋的脚扭到了。”悔恩见到忽尔焰的脸色铁青,又见到自己亲娘皱着眉头时,他知道他犯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忌了,而且对象还是尊贵的福晋。“奴才怕福晋受伤,所以擅自将福晋扶起,请王爷不要怪罪……”他是老实的男人,字字真实的解释着。 忽尔焰的胸口有着难咽的酸涩,明知道她的脚踝是扭伤,可是眼里所见的景象,却是令他难以释怀。 她是他的女人,谁都不可以碰的! 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以! 他恨恨的哼了一声后,强壮的手臂将她一横的抱了起来,什么话都不说,便直直的面对着悔恩。 他眼神犀利的瞪了悔恩一眼,接着便抱着她的身子,走往另一条羊肠小径。 瑗嬷嬷松了一口气,眼光有着怜惜望着忽尔焰走远的背影。 一边是她发下重誓要保护小主子,一边又是她抛弃良心而保护的独生子,二人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只是如今见到漾璇的人,她知道,她的心里又多了一股罪恶。 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她来承担,只是她没有勇气承认这一切,只能默默的过着一天又一天受良心谴责的日子。 如果,她拥有更有的勇气,今日就不会有一场接着一场的悲剧发生…… 将漾璇轻放在炕上,他如鹰的黑眸望着她娇美的白皙脸庞,他看得出来,她的眼里充满了害怕,对她来说,自己犹如主宰她的生命的天神。 他和她是夫妻,这样的卑从关系,不是他想要的。 只是他和她的身上,都锁着带死的枷锁,没有人可以解开二人心中的心锁,而他只能以折磨来对待她,好平抚过往的悲痛。 悲剧没有因此结束,反而是一出出的上演着。 他什么话都没说,迳自褪去没有花底盆鞋的罗袜,发现她白皙小巧的脚踝,真的红肿可见,一触,她的身子便是一僵。 “疼吗?”他皱眉轻问着。 她点点头,忍着泪水不掉下来。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离去翻了翻一旁的木柜,拿出一罐凉膏,抹了一些轻擦在她的脚踝上。 “疼……”瞧他的手劲渐渐大力的揉着,她的泪水近乎溃决。 “忍着点。”他的手揉着她的踝足,一次又一次的推拿着,好半晌,才拿起一旁的巾帕擦拭着手。“记得没事别下床。” 她含着泪水点点头。 “还有,别再让看见你勾引男人的景象。”他的语气,分明是酸溜溜的。 她倒抽一口气。“你误会我和悔恩了……” “悔恩?”他嘲讽的勾起难看的笑容。“你已经和他热情到叫他的名字了?”一想起,他的胸口又升起好不容易平缓的怒气。 她抿着唇,她知道她现在怎么解释,他依然会将她看成无耻的女人,只因为他是恨她的。 她真傻呵,以为那激情的一夜,可以感动他铁硬的心。 错了,那只是单纯的男女之欲罢了! 他要的,只是情欲发泄。 她,只是他有名无实的暖床福晋而已。 真悲哀的事实。她在心喃喃着,明白了所有的事实。 和他,今生是有缘无分的夫妻,一辈子,他都是恨她的。 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解释,她依然是毁了他幸福的凶手! 如果一切重来,她宁可……逃婚,也不要和他成亲结为夫妻。 见到她眼里闪着晶亮的泪光,他的心忍不住的抽痛一下。 他是不该怜悯她、疼惜她的泪水,只是那张美得不可方物、楚楚可怜且梨花带泪脸庞,一滴眼泪、一个动作都牵动他压抑的感情。 他只在心里承认,他很喜欢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纯真表情、动作,都叫他为她醉然。 可彼此的牵绊,却是如此的罪重,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她! “我是清白的。”她抬起一张傲然的小脸,坚持的说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是清白的。”她鼓起勇气。“成了你的福晋、成了你的女人,我死也成为烈亲王府的鬼。” 她一言一字,说得非常激昂,她要让他明白,她是一个清白的姑娘家,也是一名对情爱执着的女人。 她,对他动心了?她摇摇头,不想讨论这个问题,面对这无心的男人,最大的问题,她要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让他对她误会一丝一毫了。 面对她强烈的告白,他知道自己是相信她的,只是心头还是挥不去她被一名男人搂住的景象,他只觉得心里气愤难耐,只想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丢弃,不让她身上的衣物沾上任何男人的气味。 想此,他深呼吸的了一下,冷冷的望着她身上的华服。“褪去你身上的旗服。”他冷声的道着。 “为什么要……”她毫不思考的脱口而出,却对上他一双冷骛的黑眸,她噤口,败在那双冷傲的双眸。 她垂着头,小手挣扎了一会儿,开始的解开侧边的金扣,好一下子,身上衣裳解开露出那饱足的兜儿,白皙粉白的颈子及胸口透出来与空气出来接触,没一下子,原本嫩滑如牛奶的肌肤,竟然透着令人垂涎三尺的淡香。 像是刚成熟的蜜桃,想让人上前咬一口。 忽尔焰的喉头一紧,他发觉身体正起了变化,喉头犹如火焰干烧,而腹部也阵阵紧缩,且喘息也有浑浊。 褪完旗服的漾璇,也娇羞的紧抓着被褥,双手不敢迳自遮掩春光漾现的胸脯,眼里的眸光有着娇涩,不敢抬眼望向他。 他的眼光像是一把灼热的火把,一个眼光便点燃她身上的每一处、每一寸,炽热的点起他体内的火啖。 “该死!”他咒骂一声,将眼光给移开。 没想到她对他的吸引已经超过他的自制力了,只是望着她雪白的胸口,他的呼吸像个小毛头急躁的喘息起来,不断的喘呼着。 他强压胸口的悸动,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便拿起炕边的旗服,心想要将这件旗服丢弃。 只是她不解他的动作,愣愣的问着:“你要将我的衣服拿到哪儿?” “丢掉。”他往后退了一步,眼光尽量放在她的脸庞上,只是她的诱惑超乎他的想像,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小小的呼吸声,都能挑动他末稍神经。 只稍一刻,被拨动的情欲就会突然一断,像恶狼扑羊的将她再次纳入自己的怀下,因此他刻意离她的身子很远,不让自己再多看她一眼,转过身,背对着她。 “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说完,便拿着那件旗服,离开了房里。 漾璇抿着唇,发现一股委屈涌了上来,不过她并没有落下泪珠,一双美眸望了被抹上凉膏的脚踝,竟然那甜甜的滋味流过心头,将心里的感动代替了委屈。 他亲自为她上药…… 是不是代表,二人的情况渐渐的开始有了改变 她在心里,天真奢望的想着。 可漾璇还是错了,忽尔焰对她,依然是软禁的方式。 自第二次再误闯禁地后,虽没被软禁在柴房里,可却被软禁在新房,那儿都不能去,三餐都由瑗嬷嬷侍候。 只不过瑗嬷嬷不多话,偶尔拿着一双眼盯着她瞧,半句话也不说,而她的眼眶就会莫名的红了起来,接着便偷偷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漾璇不解瑗嬷嬷为什么一见到她就哭的原因,她想问,可是瑗嬷嬷总是一个字也不透露,只是说她老了有感而发罢了。 且自从她被关进新房,忽尔焰就再未进来过了,就连那二个小毛头也被安排另一个后园,要见到她,是难上加难。 忽尔焰这次是铁了心,就连奕祯、奕祥也不许和她见一面,直到他们被送回的那天,她连说声再见的机会也没有。 将近快过了七天,漾璇依然只能倚在窗前,望着外头那又圆又亮的月亮,无云也无星,只有皎洁的月儿高挂在上。 这次,她要多久才能到外头去呢?她无言的问着。 夜深,起了些些的微风,她连忙的将木窗关上,免得房内唯一的烛火被吹了熄。 她和了服,只能重覆一天又一天的动作,一到夜晚,她只能上床就寝。 她上了床炕,坐在炕上望着四周寂静的一切,她觉得好寂寞、奸孤单,比她一个人在多罗府里还要无助,还要没有安全感。 她需要一个人来疼她、宠她…… 她叹了一口气,原来爱都是短暂,犹如阿哥对她的宠爱、小瑄子对她的疼爱、无缘见一面的阿玛及额娘,所有的人,给了她爱后,便又残忍的离去,独自的让她一个人重回寂寞的怀里。 她缩着身子,二眼无神的望着桌面的烛火,那闪着耀惧的火焰,像是挑动她一颗不安的心。 终于,轰地一声,一阵闷雷吓到了发呆的漾璇。 她回过神,吓的躲到床角,拿起被褥便覆住自个儿的胸口,竖耳倾听外头的动静。 她怕黑,而且更怕打雷声。 外头轰隆隆的响着,不一会儿,便听见淅沥的雨声,夹带着光与雷同起的震响。 她怕……她缩了缩身子,见到雨声渐渐大了起来,而窗口的二片木扇又不断的一张一闭,弄出声响还吹进了冷风,房里的烛火一下子惧、一下子闪,弄得她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千万别熄了。”她喃喃祈祷着,却不敢下床将窗户关好,二只手捂住耳朵,拼命的摇着头。 她害怕黑、害怕雷声,她需要有人陪…… 只是房内四周空无一人,瑗嬷嬷也退下休息,只剩她一人在房里休歇着,根本没有人可以陪她。 她好怕……她不断的呢喃着,望着桌面上那随时会熄灭的火烛,她的眼光怕一离开,那桌面上的烛火便会一灭,而她就陷入五指不见的黑暗里。 可老天就是不从人愿,从窗内灌进的冷风,就这样活生生将火烛给吹熄了,房里一阵黑暗。 炕上的漾璇身子一僵,她的哭声终于流泄出来,且外头的雷声隆隆作响,更令她快要崩溃。 雷声一震下,她的叫声就不断的发出,屋子的黑暗令她近几狂叫崩溃的边缘,她只能扯开嗓子的尖叫着,想将心中的害怕一并叫出,无奈,房里只不过回荡她的叫声及雷声。 直到雷声小了一点,她的叫声也缓缓的平息下来,只是她紧闭的双眸一睁开来,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倒抽一口冷气,她不喜欢黑暗的地方,因为会使她心里最脆弱的一面,崩溃一地。 因此她强做镇定,下了床炕、裸着莲足,连外衣都不披,便直往外头冲去。 她怕黑,所以她需要有明亮的地方。 因此不顾外头那骤然大雨,任雨打湿着身子,像只飞蛾般的寻觅着明亮的灯火。 她需要光、需要火、需要明亮的一切…… 因为她怕黑! 深夜,所有人都已经就寝,也代表没有光明的烛火,只剩下前厅回廊上还有微弱的灯笼照亮着罢了。 只是到前听必须经过后院,于是漾璇不顾打在身上的大雨,只顾往前厅的方向不断的跑着,只想找一处灯火明亮的地方。 裸着小脚的漾璇,只往那有灯火的地方,而不断闪着雷光、打着雷响的天空,令她的心急促的崩坍,她只想、只想到一处令她安心的地方。 烈亲王府,哪一个角落才是让她感到最安心的 忽地,在雨中蒙蒙望见了蒙眬的灯火,被大雨打的湿淋淋的漾璇,颤着身子往那微微的灯火跑去,她需要明亮的灯火及安静的地方。 而且,她内心更需要的是…… 忽尔焰! 第九章 “怎么好端端的,下起大雨来了呢?”一名女子,打开雕刻精致的木门,看着外头倾盆大雨说着。 坐在案桌前的忽尔焰抬起一双冷漠的黑眸,口气非常冷漠道:“那你怎么也突然来访?” 他的口气没有半点的欢愉,对于眼前的女子,他只有满满的冷淡。 媚儿巧笑一声,回过身望着忽尔焰。“堂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至少你是烈亲王府的养子,我也得尊称你一声堂哥,而且最近多罗格格不是刚进门吗?我也得要跟堂嫂打声招呼才行。” 明知道那是牵强的理由,他依然没有借口将她赶出府,只因为他们名义上,还是堂兄妹。 他心里明白的很,她来拜访,只是为了攀关系罢了。 想当初他刚进烈亲王府时,他见到她的眼里充满了不屑的眼光,仿佛他是最下等的人,连句话都不肯同他说一句,只是高傲的拽着头,连理部不想理。 直到烈亲王爷及福晋去世,只剩他一人可以继承时,她的态度就像天气一般,变得可是迅速,声声堂哥的唤着。 前阵子还嚷着要嫁给他当妻子,只不过二人因为名称上的束缚,以至所有的人都反对,怕落得“乱伦”二字。 可是媚儿并没有因此而打退堂鼓,反而更积极的找借口进府找他,只想和他单独相处。 而忽尔焰是一名正常的男人,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过是权势罢了,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喜欢他,虚浮的名利竟然比他有魅力多了。 他冷笑,天下女人何其多,而痴傻于虚荣的女人也不少。 “你这一待,要待多久?”他明白的表现出不耐烦。 媚儿没有感到任何羞赧,只是微微的朝他一笑。“不一定。”脚步不断的往他的面前走去,她的眼里闪过精明的目光。 她的目的,就是要进烈亲王府的大门,不过没想到她努力的好几年,竟然得不到他的青睐,令她微些气结。 她是长得不美,可她有种娴雅的气质,是人人称之的气质格格,只是她过于骄傲,以至于上门提亲的人都怯步,不敢将她娶进门。 而她也不在意,她眼中看得上的人只有忽尔焰。 虽说小时候她看不起忽尔焰,可是渐渐的,忽尔焰闯出了一片天地,人也长得英俊潇洒,哪个女人不动心呢?所以她喜欢上忽尔焰,更喜欢他将烈亲王府闯出的权势。 这样不可多得的男人,她之前应该要把握,无奈小时候识人不清,错过将他掳掠的机会。 不过现在也还不晚,她至少可以弄个侧福晋做做,至少比她在自个儿府里神气多了。 忽尔焰望着她渐渐往自己走来,眉上的锁也未松懈。 他对她称不上讨厌,却没有好感,毕竟对她的主动,稍微嫌恶了一点,更因为他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虚华而不实。 仅管她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可还是未达到他心中女人的标准。 而他的心中驻进的人影,早已是多罗格格…… 倏地,他猛然一惊,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已超乎了自己的想像,任由情愫不断的填满空虚的心。 原来,他早已爱上她,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的嘴角因为脑海里浮起漾璇的面容,而勾起那魅惑的笑容。 媚儿见到他那迷人的笑容,说不动心是骗人,早知道她眼光应该放远一些,不该因为他的身世而看不起他,不然今日的福晋之位也许是她的。 她的身子正想依偎他时,突然他的身子站了起来,眼光睁大的望着门口。 门口,正有一抹人影摇摇晃晃的,看得令他心跳加快。 就当媚儿快要黏上他的身子时,他大手将她一把挥开,大步的往门口走去。 就当那抹湿淋淋的身子快要倒地不支时,他动作快迅的上前一手拦住,将那人儿拥入怀里。 “璇儿?”他大手轻拨开她脸颊旁的乱发,一张美丽却苍白的小脸映入他的眼里,心里拧了心疼。 “我怕……”她揉进他的怀里,声音抽抽噎噎的答着。 就在同时,一道青光便轰隆的划破,吓到漾璇的身子不断的颤抖,不断的往他的怀里钻去。 “怕什么?”他将她搂紧,眉头深锁。“为什么一个人在深夜里淋着雨?” “房里没有烛火,而且还打雷……”她的小脸埋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是因为身子太冷,还是因为害怕的关系,身子还是不断的颤抖着。“房里没有任何人,我会怕、会怕黑,会怕打雷。” 他轻拍她的背部,声音放柔的说:“不要怕。” 媚儿在一旁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说不嫉妒是谎话,不过她还是冷眼旁观一下,接着便扬起一抹笑容走向他们的身旁。 “这位可是堂嫂?”媚儿笑问着。 漾璇没将小脸抬起,依然是赖在他的怀里,连抬头都不想抬,只是在他的胸膛哭泣。 “她是府里的福晋。”他替她回答。“天色晚了,你也该回客房了。” 媚儿还想开口说话,却被他那阴沈的脸色给堵住了话,只得悻悻然的离开书房。 望着怀里那娇小的身影,心里起了怜悯之情,他知道她怕黑,再加上今晚雷雨声作响,他手指温柔的拂着她的脸颊。 “还怕吗?” 她点点头,闷了一声。 “那我带你回房好吗?”他轻问着。 她摇了摇头。“房里没烛火,我怕黑、怕打雷。” “我陪你好吗?”他又问了一次。“今晚我留在你身边保护着你。”不知怎么回事,今晚的他,只想好好保护怀里像只受惊的小绵羊的她。 终于,她仰起头望着他,用着一双水粼粼的大眼望着他,泪光诉着她的楚楚可怜。“你要陪我?” “是的,我陪你。”他拂着她柔顺却湿淋的长发。 “你不是讨厌我吗?”她小小声的问着,仿佛在她眼里的男人,已经不是她认识的忽尔焰。他无言回答她。 无语,是因为他不该怎么该回答她,因为对她的情感,非常的矛盾。 他喜欢她现在的一切,却也憎恨她以前的过去。 他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便一把抱起她的身子。“我带你回房。” 她的眼光没有离开他的眸光,直盯盯的看着他的黑眸。 这双黑眸,似乎不再是那么的恐布了,深邃的眼眸,似乎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柔情。 是苍天怜她,还终究是她看错了 问题,总是在原点打转,她永远找不到答案、走不出迷团。 瑗嬷嬷摇头叹气,将拧湿的丝巾放在漾璇的额上。 “可怜的孩子。”瑗嬷嬷心疼的望着炕上正在发高烧的漾璇。“为什么这么傻,昨晚跑去淋雨了呢?” 漾璇勉强撑着眼皮。“昨晚烛火熄了,我怕……”她哑声的回答。 “奴才真该死,应该起来巡视福晋房里的烛火。”瑗嬷嬷懊恼的自责。 “不怪嬷嬷。”漾璇摇了摇头。“昨晚是我下好,明知道变了天,却没有将窗子给关上,难怪烛火会熄了。”她并不生气,因为昨晚忽尔焰在房里陪了她一整晚。 他,拥着她渡过风雨的一晚。 身子不仅不寒冷,就连空荡荡的心,也被填满了满满的柔情及温暖。 瑗嬷嬷坐在床炕旁照顾着漾璇,望着她一张娇美的脸蛋,瑗嬷嬷想烈亲格格要是还活在世上,也许也会和少福晋一样美吧! 如果不是她,烈亲格格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世上,而且王爷及福晋也不会意外身亡,且今日,更不会让主子憎恨这娇美如花的多罗格格。 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疏忽,却没有勇气承认的结果。瑗嬷嬷叹气着。 原来十三年前的瑗嬷嬷,正是烈亲格格的奶娘,只是瑗嬷嬷那时闪了神,让小格格给离开了视线,就当她找到小格格时,发现她已经落了水、灭了顶,正好多罗格格也在现场,她想过自己的一个疏忽是多么严重的下场,于是她便狠下心,指称多罗格格顽皮将小格格推下冰湖里,让自己脱罪。 她非得这么做,因为这疏忽的罪不轻,可是关乎她所有亲人的脑袋,因此,她便将一切的过错推给多罗格格。 而她也耿耿于怀,直到她生下唯一的儿子时,她取名为“悔恩”,就是表示她的心里有悔意,且对多罗格格欠了一份的恩情。 直到多罗格格嫁进于府里,她对漾璇有着悔意,只是她依然害怕现实的杀头之罪,还是不敢说出事实的真相,让主子不断的折磨着她。 她想帮漾璇,可是却也是始作俑者。 躺在床炕上的漾璇,见到瑗嬷嬷叹气,她勾了勾没有血色的美唇。“嬷嬷你别耽心了,这只是小小的风寒,过个几天便会好的。”瑗嬷嬷是府里唯一对她好的人,不像其他下人对她视而不见,因此天性保有纯真的漾璇对瑗嬷嬷有着一份尊重,毕竟嬷嬷也算是个长辈。 “福晋,您别对我这么好……”说着,泪水就落了下来。 见着瑗嬷嬷哭了,漾璇慌了。“嬷嬷,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她撑起身子,努力的坐了起来。“你别哭,是不是我哪儿说错了?”她握紧瑗嬷嬷的手。 “为什么您这么善良呢?”埋在心里十三年的秘密,因为漾璇的善意,再度的被挖掘出来了。“如果您知道事实的真相,一定会恨奴才的。” 漾璇头一阵阵昏眩,却强忍着不适,而她隐约感到事情的不对劲。 “嬷嬷,你先别哭。”漾璇轻叹一口气。“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们都可以好好商量的,你先别急得下定论。” 瑗嬷嬷挣脱她的手,哆地便跪地磕着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全是奴才的错,福晋要是听了事实,请怪罪奴才一人,千万别诛奴才亲人的脑袋。” “嬷嬷!”漾璇喊了一声。“你别这样,有事好好说,别这样!” “福晋,您听奴才说吧!”瑗嬷嬷停止磕头的动作,抬起一张泪水纵横的老脸。“十三年前害死小格格的人是奴才,不是福晋您呀!” 漾璇倒抽一口气,身子颤栗了一下。“嬷嬷,我不懂你的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忽尔焰说是她亲手扼杀了烈亲格格的性命,为何瑗嬷嬷又说凶手是她自己呢 “那年奴才是小格格的奶娘,只是奴才恰好跟着主子出门打猎,且又刚好与府里的长工情投意合,因此奴才趁带着小格格到处散步,偷偷和长工幽会,只是没想到一眨眼的时间才刚过,小格格就不见了。奴才急得到处找,终于找到小格格,可却眼睁睁见她溺水灭顶,心想奴才职责过失,且小格格救上来后又无气息,怕被诛了九族、砍了脑袋,只好将过错推给刚好在一旁的福晋您……” 漾璇咬着牙,经瑗嬷嬷这么一提,她好像有点印象,可却是一片模糊。 “所以你一口咬定是我将烈亲格格推下湖里?”漾璇冷声问道,悲伤的望着瑗嬷嬷。 原来这就是瑗嬷嬷对她好的原因。好可笑的一个原因,她扯了扯难看的笑容。 “是的。”瑗嬷嬷惨痛的哭着。“奴才不知道一个疏忽,害了前王爷及福晋,也害了少福晋您。” 漾璇的泪水已经在眼里打滚。“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痛苦了十三年了,每晚都让我睡得不安稳……”那双黑眸总是缠着她。“也让我被忽尔焰恨了十三年?” “福晋,奴才对不起您……”瑗嬷嬷不断的磕头,不断的道着歉。 直到,门房被推了开来,进来的悔恩。 他手上端着刚熬好的药汤,可却是颤抖的撒出药汁,抖着身子跪在床炕前。“福晋,求求您别赐我娘的死罪,悔恩愿意代替娘受罚、受死。”他将药碗放在一旁,也跟着磕头。 “不,悔恩你是我唯一的心头宝啊!”瑗嬷嬷抱着悔恩大哭。 漾璇的泪水滑落下来,声音哀怨:“我也是我阿玛、额娘及阿哥的心头宝,为什么你能这么自私,将一切的罪都怪在我的身上呢?”她哭得不能停止。“而你,为什么能如此的自私,为了幽会,将小格格的命不当一回事?将忽尔焰的幸福毁之一旦呢?”也将她的幸福亲手毁去。 只因为走错一步,造成所有的人痛苦! 瑗嬷嬷哭得不能出声,只能任由悔恩拥着。 “福晋,悔恩愿意以这条命,赎十三年前我娘所有的罪。”悔恩虽害怕,可是他知道娘的罪都该由他承受,毕竟娘也为他牺牲了二十年了。 “只有一条命抵偿,你以为你的命值得吗?”漾璇双眸含怨的说着。“我的苦、我的难过、我的委屈就这么一笔勾消,你们以为我甘心吗?” “福晋,奴才愿意接受该有的惩罚,要奴才、要悔恩的脑袋,奴才都没关系了。”良心上的大石,终于在这一天终于可以释怀了。 “死,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漾璇忍住泪水滑下。“不过……我很谢谢嬷嬷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原来,凶手真的不是她。 而梦里的那双憎恨的黑眸,只不过是她忘不了的恶梦罢了。 憎恨的黑眸,其实只是一双哀伤得令她心疼的黑眸罢了,是她解读错意思。 “福晋……” 漾璇摇摇头,她轻叹一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别说了,我累了。”她只觉得头好疼、好疼,脑袋的思绪理都理不完,烦的只想让她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 瑗嬷嬷和悔恩跪在炕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漾璇。 “福晋,您可以同王爷赐我们一死,让我们母子死在一块吗?”瑗嬷嬷小声的问着。 “死?”漾璇望向瑗嬷嬷。“为什么你们口口声声都可以轻易说出“死”字呢?”她像是呢喃。“如果死能解决任何事情,是不是人就不用活得这么的辛苦了?” “不,奴才不想死,奴才只是想得到该有的惩罚。”瑗嬷嬷默默的掉着眼泪。 “是啊!”漾璇终于扬起一抹微笑。“那并不是只有死才能解决事情,所以我暂且不会同忽尔焰谈起这会儿事,不过我还会记着你们是带罪之身。” 瑗嬷嬷和悔恩惊讶的对看一眼,不明白漾璇的心里有什么打算。 “起来吧!”漾璇又躺平在炕上。“从今后开始,我要罚你们侍候我。”她闭上双眼。“首先你们要替我守住烛火,不准让烛火给熄了……”她的眼皮愈来愈重,声音也愈来愈小。“我想要睡了,记得烛火别熄……” 悔恩扶着瑗嬷嬷起来,小声开口:“娘,福晋她……”他不解,为何漾璇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们。 瑗嬷嬷抹去脸上的泪水,叹了一口气。“孩子,是娘的错,千万别怪以后福晋对我们做了什么。” “娘,我知道。”悔恩点点头。“只是福晋为什么不找来爷儿,将话儿挑明了讲呢?” 瑗嬷嬷摇摇头。“娘也不知道。”她望向炕上那张熟睡的娇颜。“一切就等着福晋醒来,我们才知道答案。” 呵,瞧她听到什么重要的秘密来了?媚儿今日本想来和漾璇打个招呼,可没想到却在房外听到这一切的秘密,看来忽尔焰真的是冤枉了他的妻子。 她还在想不通,为何忽尔焰会娶一名杀了自个儿妹子的女凶手,原来是因为憎恨才娶多罗格格为妻,好让他可以随便折磨她呀! 不过这下子这瑗嬷嬷却将事实说了出来,看来这二个小夫妻可能有重修旧好的机会,到时她想入门的心机不就白费吗 媚儿走在回廊里,不断的思考自个儿下一步要怎么做。 因为她知道一昧的在忽尔焰身上付出感情是没有用的,他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名义上是堂兄妹,所以才会处处的忍让她,让她肆无忌惮的在烈亲王府当做自个儿府里一样。 第十章 她要是不再主动出击的话,可能连暖床的小妾都做不成了呢! 鲜艳的唇办勾起如蝎的笑容,阳光巧落在她秀气的面容上,更照明她一张得意的笑容。 她想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既然这件事是瑗嬷嬷的秘密,那么她就帮瑗嬷嬷继续保密吧!让这个秘密继续沉于大海之中,不再让旁人知情,而忽尔焰及多罗格格的关系还是不会变,依然是敌对的状态,就算忽尔焰喜欢多罗格格,他也会对不起自己心里的良心,所以这正福晋的位置还是有点不保,她倒是有机会,只要她对忽尔焰一副死心场地的样子,想必这古板的男人,不纳她为侧福晋也难了。 当然,最好的方法是! 就是让悔恩及瑗嬷嬷永远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如果她还有机会,就顺便将多罗格格收拾掉吧! 她呵呵的笑了几声,脑子里已经渐渐有了成形的计划,只待找到一个成熟的机会,一次除掉这几个碍事的人。 她就不相信,以她的魅力、手段,感动不了忽尔焰。 悄悄的,天空的烈阳被一抹乌云遮住,遮住了大半的阳光,是错觉还是眼花……媚儿的脸上的笑容渐渐令人觉得阴沈狡诈—— 宣示着一场阴谋即将上演。 “嬷嬷说的可是真的?”漾璇坐在床炕上,一张小脸有着红润的粉晕,看来精神还算不错。 瑗嬷嬷点点头。“奴才不会骗福晋的。” 漾璇毫不掩饰的娇笑一声。“原来我生病的这几天,忽尔焰晚上都有来看我啊!”她的心里不断的窃喜着。 原来这几天不是她在做梦,忽尔焰是真的在她身旁守候着,直到天微亮才离开新房。 瑗嬷嬷还说,忽尔焰是因为怕她又做恶梦,所以每晚不仅来到新房陪着她,还吩咐下人多准备几盏烛火,点亮房里的亮度,只为了不让她做恶梦。 可漾璇不明白,不知道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后,还是因为忽尔焰每晚的陪伴,在她生病的这几天夜晚,她睡得特别沈、特别熟,梦中再也没有可怕的恶梦、也少了那双憎恨的黑眸。 反而,偶尔还会梦见一双黑眸带疼惜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小心的保护着她。 这时,她的心里漾起甜蜜蜜的暖流,原来忽尔焰是关心她的。 看来他没想像中那般的坏。她轻笑一声,像只快乐的小鸟儿哼着快乐的小曲儿,双手还玩着垂落胸前的发丝。 这是她在烈亲府里,最快乐的一天了。 只是瑗嬷嬷并没有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她还惦记着“处罚”一事。 “福晋,您什么时候同王爷说出真相?” 漾璇望向瑗嬷嬷,喉头感到一丝的苦涩,她的心里确实也在为这个问题烦恼着。 如果她同忽尔焰说出事实来,那么瑗嬷嬷及悔恩一定会被诛灭九族,可要是她不说出事实来,那么被折磨、被憎恨的人便是她。二边的轻重,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拿捏。 见漾璇不语好半天,瑗嬷嬷才扬起一抹苦笑。“福晋,您别再管奴才们了。为了您幸福的日子,您还是早点跟王爷说出事实吧!” “嬷嬷你认为我连决定事情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她故意挑了挑眉,摆出主子的架势来。 “福晋恕罪,奴才没这意思。”瑗嬷嬷连忙垂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那好。”漾璇的小脸重新点上笑容。“我怎么决定是我自个儿的事情,你别再说我该怎么做、该做什么。” 瑗嬷嬷无言以对,只能拿着感激的眼光望着漾璇,因为她的意思是暂时不让王爷知情了。 “不过我要罚你。”漾璇决定。“得带我熟悉府里的一切,还有得要帮我让府里上下的奴才认同我。” “奴才一定竭尽心力侍候福晋。”瑗嬷嬷感激的跪下来谢恩。 “免跪了,免得你一身老骨头散了。”她同瑗嬷嬷说笑。 就当漾璇病好想要走出房门透气时,突然面前迎来一身大红旗服的女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来人身分不凡。 漾璇进着眸望着前方,心想府里怎么会有贵客时,瑗嬷嬷便在她的耳边嘀咕着。 “福晋,面前来者是爷的堂妹子,不过和爷没有血缘关系,也因此她知道爷为烈亲府闯出权势后,便一直觊觎着福晋的位置,拼命要搏得爷的好感,而如今再来访,可是不放弃野心,心想弄个侧福晋也好,福晋要小心媚儿格格。”瑗嬷嬷为漾璇解释来者的身分。 “放心,我是不会被打败的。”漾璇抬起胸脯,傲然的等着媚儿来到面前。 “堂嫂吉祥。”媚儿福了福身子,今个儿她是来跟漾璇打个照面。 “免了,媚儿妹子。”漾璇挑了挑一双柳眉。“不晓得妹子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她直接把话挑明,不客气的打量她的容貌。 媚儿的容颜是比她差了一大截,不过那娴雅稳重的大家风范却是她所缺少,再加上媚儿懂得打扮,那一身的行头还衬出她气质来,优雅的如天人下凡。 见鬼!漾璇在心里骂了自个儿一句,竟然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 仔细瞧瞧,媚儿也长得不怎么样,就算她再怎么白费心机打扮,也不上自己天生的美丽自然。 对,就是这样子没错!她为自己打气着。 要勇敢的面对一切,不管未来是如何的变化,她至少要让自己活的有勇气一点,这是阿哥耳提面命,再怎么困苦,没有人可以帮她,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走出充满荆棘的道路。 “媚儿只是想来跟堂嫂请个安罢了。”媚儿瞧漾璇毛毛躁躁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因此唇角勾了抹笑容。“可没想到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堂嫂,发现堂嫂竟是如此的年轻貌美。” 漾璇也扬了抹客套的笑容。“多谢媚儿妹子的夸奖。” “不过我真不搞懂。”媚儿做作的佯装不解。“为什么堂哥总是说不喜欢堂嫂呢?瞧堂嫂外表倾城,且待人又这么和气,为什么堂哥不喜欢你呢?”她秀气的眉尖填满无知。 漾璇不是笨蛋,她听得出来媚儿的暗讽,她的心虽抽痛一下,可还是不动声色回答:“媚儿妹子哪儿听来的谣言呢?明明夫君昨晚就留在新房陪我,怎会媚儿妹子会觉得夫君不喜欢我呢?”她眨眨水灵的大眼,笑容漾的更大。“媚儿不该随便乱猜测,夫妻之间的事情,第三者永远都不了解,等媚儿妹子出阁后,就会明白谣言不可信了。” “这是谣言吗?”媚儿不得不佩服她的伶牙俐齿。 “当然,我还有听过更夸张的谣言呢!”她神秘的对媚儿眨眨眼。 “什么夸张的谣言?”媚儿有点好奇。 漾璇因为病刚好,所以精神好的摇头晃脑了几下。“我听说啊,府里最近好像有只住进一只狐狸精,听说处处想要勾引我的夫君,好在我的夫君是老实人,每晚都不受诱惑,害的那只狐狸精气得半死,死赖在府里不肯走呢!”她轻叹一口气。“我在想啊,是不是要当真的去找一名法师来做法,将那只狐狸精赶出府呢!” “你!”媚儿气的涨红脸,却不能反驳什么,只得强压自己胸口的怒气。“是啊,得将那只狐狸精赶出府,免得霸占住正主儿的位置不放。” “没错。”漾璇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媚儿妹子说的可真对,要快点将那只以为自己是正主儿的狐狸精给赶出府里,免得一天到晚认为自己是正主儿,处处想要使计谋害我。” 话题绕啊绕的,又绕回媚儿的身上了。 只可惜媚儿不能多说什么,只得含着怨气拂袖。“堂嫂,媚儿还有重要之事要做,所以不陪堂嫂了。” 见媚儿转身就走,漾璇对着她的背影喊着:“你可记得别照镜子,否则要是露出了个狐狸尾巴,可就前功尽弃了。” “福晋……”瑗嬷嬷掩着嘴笑着,没想到她的嘴巴这么的利。 “哼,想来找我的碴,门儿都没有。”漾璇得意的笑着。“瞧她夹着尾巴逃跑了。”她呵呵的笑着,小脸抬个挺高的。 只是她的得意持续不到一刻,便被熟悉的嗓音给泼了冷水。 “你很得意?”忽尔焰早已在一旁观看多时,第一次见到她伶牙俐齿的一面,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扯了个宠溺的笑容。 她僵着身子,缓缓的回过身,暗自的吐吐粉红的小舌。 惨了,当场被抓到小辫子! 忽尔焰将瑗嬷嬷给撤走后,便将二人关进新房里。 新房有着沉重的气氛,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漾璇抬起了小脸,认真的看着忽尔焰的脸庞。 这时她看清楚,他有对漂亮的虎眼,深邃的眼眸带着茶色,要仔细瞧才发现里头闪着难以察觉的柔情。 柔情?她脸上闪过惊讶,他对她有感情了?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心里却有着甜蜜的滋味。 “为什么这样子看我?”他哑声的问着,那双圆滚滚晶亮的美眸,就这样亮熠熠的看着他,惹得心头荡起了多余的感情。 她抬起一张粉嫩娇滴滴的脸庞,声音如蚊蚋的开口:“因为你长得很好看。”所以她的眼光总是不断的被他吸引。他坐在炕床上,那张小脸总是引起她多余的情感,而他愈来愈不能压抑心里对她的感情了。 是不是要他选择忘记憎恨,而去好好的爱她、疼爱她呢?他的心矛盾的很,可是心里憎恨已经十三年了,要他说放就能放吗 他的眸光一直盯着她瞧,使得她的心跳渐渐的加快,心头逐渐的热暖起来。 她不再怕他的一双黑眸,因为她感觉到他有一点点的喜欢上她,甚至让她觉得有点被宠爱的感觉。 很明白的,她的感情现在是赤裸裸的,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他,甚至是爱上他…… 脸一红,发现自己像个小女人一般,容易害羞、想马上投入他的怀抱。 “过来。”终于,他伸出大手。 她依言走了过去,一靠近便被抱了住,投入他宽阔的胸膛里。 他贪心的吸取她身上的香味,那甜美的味道让他紧紧拥着她,不让她有空隙脱离自己的怀抱。 许久、许久,他才开口:“为什么你突然不怕我了?”他看得出来,她眼里那恐惧的眸光已经消失了。 “有两个原因。”她主动的揽上他的肩膀。“一是因为你没有理由憎恨我,二是因为我爱上你了。”她明白的道出心意,她知道爱他是她的所有。 “为什么没有理由?”他皱眉的问着。 “烈亲格格不是因我才而溺水的。”她用小脸磨擦着他的胸膛。“她是因为意外而导至湖上的冰河裂开,才跌进冰湖而死的。” 他听了,震惊的将她拽开,瞠大黑眸的看着她。“你这会儿是同我说你是无辜的?” 她点点头。“没错,我是无辜的。”从始到末,她确实是最无辜的人。 “你要我信你?”他的表情又倏地变冷。“就为了这几句话?”她的手腕被他擒住,纤细的皓腕渐渐红肿起来,而她轻咬着唇办,蹙眉的望着他。“我说的是实话,你别不信我。我害怕你,是因为你那憎恨的黑眸,也许是童年的记忆,你那憎恨如魅的黑眸让我每晚都睡得不安稳,但我可以告诉你,那绝对不是因为我心虚的关系。”如晶亮湖水的美眸静静的看着他。“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那为什么十三年前,你什么都不解释,就离开现场?”他的怒气被挑起,不喜欢人家欺骗他。 “十三年前我只是一名五岁的孩子,遇上你恶狠狠的样子,我能不逃吗?”她可怜兮兮的说着。“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不是夺去你一切幸福的凶手。” “给我证据,让我明白不是你的错、你的罪。”他冷冷的说着。 她点点头,小手覆上擒住自己手腕的大手,软绵的感觉牵动了他的心。“可是我求你给我勇气,让我有勇气面对你一切的苛责。” “我的苛责,是来自你的咎由自取。”他咬牙的说着,每一次想到他失去的一切,他对她就忍不住的残忍起来。 她摇摇头。“你要试着相信我,有时候真相并不是你亲眼所看见的。”她表情平淡的说着。“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出所有的真相。” “要我等多久?”他想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等你的心平静下来,等你的憎恨少一点,等你多……爱我一点。”她的美眸带着期待看着他。 希望他,也爱上她了。 “爱你?”他顿时失神一下,想着爱她的景象时,突然觉得好遥远,却也觉得伸手可得。 恨与爱之间,只能抉一时,他会选择哪一方呢?她抿着嘴,静静的看着他失神的表情。 她曾听瑗嬷嬷说过忽尔焰的事情,亲生父母因为一场大病相继去世,在亲戚间辗转流浪,直到他母亲的亲生妹妹终于得知此时,才将他接回府里居住,好在烈亲王爷是名喜欢孩子的人,所以才将年纪甚小的他接回府里,只不过烈亲福晋却因为生下小格格便不能再生育,于是烈亲王爷见忽尔焰懂事而聪明,因此才将他收为义子,正式成为烈亲王府的贝勒爷。 而且烈亲王爷也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因此对他的期望早以超出义子的情感,所以王爷对他的呵护极加,且福晋也视为己出,俨然是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所以小格格的丧失之痛,及烈亲王爷与福晋相继意外去世,都是忽尔焰最悲痛的事情。 她明白他的难过之处,因为自小的她根本也没有了阿玛及额娘的关怀,所以寂寞的渴求着亲情,好在阿哥宠她、疼她,教导一切她该知道的事情,只是在心的一方,她还是有不满足的地方,需要更多、更多的爱来弥补心灵上的空虚。 第十一章 只是,小时候曾经被身边的奶娘虐待过,她对人的防备却多了一层,而且阿哥曾灌输观念——要她自己帮助自己。 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唯一的自救。 她和他都是失去最爱的人,所以认为自己是最悲惨的人,不过自从她嫁给忽尔焰后,她发现失去并不是永远,因为有失去,所以才会感觉到“得到”的珍贵。 她得到了一个好男人!忽尔焰。 不是吗?她抿唇笑了一下,尝到别离的痛苦后,在远方依然有等着自己到来的真爱。 他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爱。 只是单方面的爱是不够的,她也需要他的爱,来陪她走这段悲伤的时期,而她也会永远的陪着他,无论天涯海角、生生世世,她一定、一定都是陪着他。 原来爱就是这么的简单,谁都可以拥有、明了。 “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的心。”她眉头上的结松了开来,她已经完全解开心里多年来的锁,唯有这样,她才能做她原来的自己,用更多的爱来爱她身边的人。 他还有心吗?他反问着自己。 他的心还剩下什么?他的心被憎恨占据了十三年头,就独独对她的情感是蒙眬不明,是恨是爱混杂在一起,厘不清矛盾的情感。 恨她,是因为他身边的亲人都一一离他而去。 爱她,是因为她再次让他感受到充实的幸福,像是有一个家的感觉…… 她知道他很难抉择,可是她还是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如果他肯慢慢的敞开心房接受她,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而至于瑗嬷嬷的过错,她会努力为瑗嬷嬷找一条生路走,不要因为这一个疏忽,而又要丧失一条宝贵的性命了。 只要二人之间还有时间、还肯容纳对方,幸福马上随手可得。 可忽尔焰完全相信不了她,依然还徘徊在憎恨的迷宫中…… 瑗嬷嬷缓步的走往新房,手上还端着一盘小点心。 这几天,瑗嬷嬷可以明显感觉到忽尔焰对漾璇的感觉变了,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态度变得和善,任谁都看的出来。 而每天漾璇的脸上也染上喜悦的笑容,逢人就笑的,渐渐的下人终于拿正眼看视她,不再将她当成隐形人。 可这种气氛虽然缓下了僵局,可二人之间还有个隔阂没有打破,二人的感情停滞在这个僵局,还是没有进步一些。 可是漾璇满足了,她想这样的生活她已经满意了,至少他不是那么的憎恨她,而且二人正给彼此的机会,真有憎恨的话,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此时的瑗嬷嬷正要走出后院时,突然媚儿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瑗嬷嬷,你要上哪儿?”媚儿身后带着二位壮汉,目不转睛的看着瑗嬷嬷。 “格格,奴才正要端点心到新房。”瑗嬷嬷处变不惊,镇静的看着眼前三人。 “哦?”媚儿上前,白嫩的小手一挥,瑗嬷嬷手上的点心盘就这样的打翻了。“这下子看你怎么端去给那死丫头。” “格格你!”瑗嬷嬷退后几步,发现媚儿脸上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心里藏着天大的阴谋,正一步步的袭来。 “我怎么?”媚儿呵呵的笑了几声。“你这奴才倒是可好,十三年前逃过死罪,现在还想要安稳的过着日子吗?” 瑗嬷嬷脸色一青。“格格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她扬起歹恶的笑容。“那天你同多罗格格说的话,我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她扬了扬手,壮汉正一步步的走来。 “那格格你想怎么样?”瑗嬷嬷扳起脸孔,看不透她的想法。 “我想利用你除掉多罗格格。”她手一挥,大汉们上去擒住瑗嬷嬷。“而你嘛,也是要陪多罗格格上黄泉路的。” “你想谋害福晋?”瑗嬷嬷想尖叫,却被大汉即时捂住了口。 “没错!”媚儿拿出一罐小瓷瓶,将木塞给拔掉后,便拿到瑗嬷嬷的鼻子一挥。“你知道太多了,先让你安静睡一下。”说完后,瑗嬷嬷的身子便软了脚,陷入了黑暗之中。 媚儿艳丽的美唇扬起邪恶的笑容,她今日就是趁忽尔焰有事出府,而要实行自己的计画。 她知道自己的计画不能再拖下去了,因为她看得出来,忽尔焰对多罗漾璇已有感情的基础,虽口口声声说恨她,可她是女人,看得出来他的眼里却闪着一丝疼惜及情爱的光芒。那是爱一个人的眼神,只不过忽尔焰没有勇气承认爱多罗漾璇的勇气罢了。 所以要在忽尔焰明白的情意之前,她得将多罗漾璇推入罪恶的深渊。 她的计画并没有要多罗漾璇丧失性命,反而要恶毒的将她弄得身败名裂,一个女人家最重要的莫过于是清白了。 所以不仅要让陷害多罗漾璇,而且还要让忽尔焰亲眼见到多罗漾璇放荡的一面。 “将她藏进后山的那小木屋。”媚儿收起手上的迷幻药。“没有命令,不准将人给放走。” 接着她走到后院边的花园里,拿出一只碎花的包袱,塞进大汉的手里。“记得这包袱要同放在她的身边。” “是。”大汉们听令着,便合力将瑗嬷嬷给扛起,直往侧门的方向走,免得招来别人的注意。 拂拂耳边的发丝,媚儿娇媚的看了看四周。 她该去会会那该死的多罗漾璇了! 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一包小小的纸包,掌心紧紧的握着,这小小的药粉包,便是成功的关键之一。 而她也要抓准时间,算准忽尔焰回来的时间。 那么她就可以等着看场好戏了。 漾璇在新房里的窗阁前坐着,望着外头的蓝天白云,她发现日子并不是这么的难过,而且再也不觉得烈亲王府是囚禁她的牢笼。 她现在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爱上一个人后,她发现所有的时间都是不够,因为爱太多、时间却太少…… 想着,她的脸儿又一阵红躁,没想到才短短的几个时刻,她就开始想念起她那矛盾的夫君了。 想他板起脸孔的样子,他疼惜她的表情,他憎恨却爱她的矛盾俊颜……他的一切她都想,永远都嫌想不够似的。 她的小手捂住发烫的脸儿,心跳也渐渐的加速。 天,她真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她傻傻的露出了笑容,享受着外头吹进的凉风清爽。 不过她却听见房里多了脚步声。她皱眉,难道是瑗嬷嬷吗 “嬷嬷,你刚做什么去了?”漾璇噘着小嘴回过头,却发现不是瑗嬷嬷。 一张秀气却带深沉心机的脸庞映入她的眼里,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皱起眉尖,是她不想见到的人。 “堂嫂。”媚儿轻笑,手上端着一碗煲汤。“你中午没有休歇的习惯吗?” “没有。”漾璇扁着嘴,眼里带着警觉。 “不知道媚儿妹子来我这儿做什么?难道有事情找我吗?” “当然有事。”媚儿客气的来到她的面前。“这碗煲汤是瑗嬷嬷拜托我小婢女端来,因为她正巧有事被派到厨房做事,于是我想我亲自端来好了,至少我和堂嫂也要培养感情,可以谈谈堂哥的事情。” 漾璇拢着眉尖,望着媚儿那成熟的脸庞,正想看出什么端倪时,媚儿已经亲切的将她拉往椅子上坐着,将那煲汤往前一送,吩咐她要趁热暍掉。 “堂嫂,你快趁热喝了吧!”媚儿不动声色。“听说瑗嬷嬷煲这碗汤已经煲了好久,为的就是要堂嫂好好补身。” 漾璇直觉有诈,可却反而漾起笑容。“瞧媚儿妹妹的身子比我纤细,这碗煲汤该是给妹子你补补,你还是先喝了吧!” “堂嫂,难道你认为我在汤里面下了毒药吗?”媚儿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望着她,委屈的表情马上浮现。 漾璇扯了扯笑容,她怎么会知道里面的汤汁有没有被下毒呢?她佯装好意的笑着:“媚儿,我当然没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堂嫂你喝啊!不然媚儿可以先暍一口让堂嫂看看。”说完,作势便要舀一口起来暍。 “好了,我喝就是。”漾璇心想再刁难下去就太过分了,于是出了声制止。 媚儿将手上的汤匙交给漾璇,笑望着她一口接着一口舀起汤往嘴里送着。 直到漾璇将近喝了一半,她才放下汤匙,一双美眸看着媚儿。 “堂嫂不用了吗?” “不了。”漾璇摇摇头,用手绢擦擦嘴角,接着望着媚儿的脸庞,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坏心的计谋,可是她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一抹精明的目光,像是早已设下阶阱的狐狸。 媚儿噙着笑容望着漾璇,瞧她的肌肤渐渐的红润起来,她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因此扯了更大的笑容。 才过几刻的时间,漾璇的额上已经冒出些微的汗珠,脸儿也红通通成一片,像极一颗极诱人的苹果。 漾璇皱起了一双秀眉,发现自己的身子正渐渐的热了起来,脸儿也火烫烫的烧着,那如密桃般的肌肤渐渐沁出香汗来。 “你在里头放了些什么?”漾璇渐渐觉得口干舌躁,而身子也像火烧一般。 媚儿勾起一抹笑容。“堂嫂,这你就要问瑗嬷嬷了,是她准备的汤汁,堂嫂不该问我的。” 漾璇觉得她的头也开始晕眩。“你……你快走,我想要休息了。”她勉强的站起身子来,舌尖舔舔她干燥的唇办。 药效渐渐的开始发生作用,接着便是淫药的发作,烈亲王府的少福晋,会像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一般,谁都可以上了她的床、她的身子。 媚儿恶劣浮起笑容,计画已经成功一半了,之后的计画便能轻易达成。 只要让多罗漾璇身名皆败,她就是有机会得到福晋的位置。 悔恩一脸老实的来到漾璇的新房外,抓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福晋怎么突然吩咐要他进到新房呢?他不解的抓抓头,看了看无人的四周,而且媚儿格格还说他娘也在里头,说有事情同他商量。 娘很反对他来到新房的,怎么今日反了原则,主动找他来新房呢?他又习惯性的摸摸耳朵,心想事情好像有那么一丁点的诡谲。 不过他还是敲了敲了木门,可一敲,木门便轻易的打了开来。 他不解的走进新房一瞧,却发现没有任何的人影。 “福晋?”他轻唤一声。“娘?您们在吗?”他觉得事情好怪异,怎么新房里没有半个人呢 “谁?”炕床被芙蓉帐给盖住,里头传出略哑的声音,而且充满了防备。 “福晋,您找奴才来是为了什么事呢?”悔恩离床炕还有一段距离,而他也不敢主动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眼光望着芙蓉帐。“而奴才的娘也在吗?” “不,我没找你……”漾璇痛苦地暗吼一声。“你快走、快走。” 悔恩抓不到任何的头绪,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耽心的问着:“福晋,您是不是身子不舒眼?” 在芙蓉帐里的漾璇,早已剩下一件兜儿,她胸前护着凉被,冰透着她烧热的火热肌肤,且身上已经逼出一身的香汗来了。 她弄不懂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像火一般的炙烧着,热得让她只能一件又一件的褪去身上的衣物,只剩下兜儿裹住她的胸前春光,且肌肤如成熟的苹果红,烧得她只得以凉被降温,可是却不能降低她的体内的火焰。 而且她的心空空荡荡的,极需要一个人的拥抱…… 她想念忽尔焰。 “出去、出去!”她以剩下的理智克制着自己,几近快要崩溃的低吼着。 她怕他再不走,她也许会做出理智外的事情,因此她不断的低咆要赶他出去,再让他待在新房里,她难保会发生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可福晋您……” “我说过别管我了!”她咬着牙,抱着凉被痛苦的说着。“你快出去,别来打扰我。” 悔恩皱眉的摸摸头。“那奴才先下去了。”他垂着头,退到门口后,又迟疑的望了望房内。 真怪,不是说娘和福晋找他吗?怎么这会儿福晋又说没事,要他快快退下去呢?悔恩低声咕哝几声后,便阖上木门要离去。 才一个转身,便发现忽尔焰身后跟着媚儿,一同来到新房的方向。 悔恩见到主子绷着一张俊脸时,他的心狂跳一下,像有事情要发生了。 “该死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忽尔焰见到悔恩自新房走出,语气全充满了杀气。 悔恩傻愣了一下,接着实话实说:“回爷的话,是福晋找来奴才的。”只不过却又将他赶出了来。他在心里呢喃了一下。 忽尔焰一气,上前纠住了悔恩的衣襟。“你说福晋召你进新房?” 第十二章 悔恩皱眉。“爷,是媚儿格格同奴才说起,说福晋和奴才的娘正在找奴才,所以奴才才会进到新房。” 媚儿一听,连忙的撇清关系。“死奴才,我什么时候同你说话堂嫂找你了?” “格……”悔恩还没有说完话,便被忽尔焰掐住喉头,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该死的奴才,竟然胆敢与福晋私通!”忽尔焰气疯了,一提气便将他摔的破门而入,大大声响的回荡在静寂四周。 正感到浑浑噩噩的漾璇,正忍受着烧着腹内的焰火时,突然被这大声的声音吓得抽回思绪,她艰涩的开口:“谁?”她躲在角落里,极度需要降温。 忽尔焰眼里冒着火,他走了几步,便来到床炕前,望着遮住炕内情景的白帐,狂焰的嫉妒正烧着他的理智。 他才刚踏进府里,媚儿便通知他漾璇正和长工私通,要他连忙来新房制止,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走近,便看见长卫悔恩正好从新房独自出来,这让他的腹内升起无数的怒火。 他提起大手,微颤的想要掀开纱帐,内心不断的告诉着自己,里头的漾璇是爱着他的。 因为今日他一出门,还见她在梦里梦呓诉着她深爱着他,对他是永远的死心塌地的,可没想到才一回府,却发生这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来。 终于,他的手掌触到那丝滑的纱帐,一掀开,一副春光映入他的眼里。 漾璇身上只剩一件粉红的兜儿,且身子躲在角落不断的磨擦硬冷的石墙,眼神有点茫然而失措,桃蜜色的肌肤正泌出颗颗细微的香汗,脸儿红扑扑的染上不自然的红晕,而且裸白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 她这衣衫不整的画面,让忽尔焰失神的退后几步,原来媚儿并没有骗他,漾璇正和别的男人私通…… 缩在床炕上的漾璇正喘着气,眯起眸子好一下,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忽尔焰时,她的心豁然欢愉起来,她爱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焰……”紧抓凉被的小手终于放开,她勉强移动身子想上前揪住他的衣袖时,却发现他的身子愈来愈远,和她扯出一个距离。 她不满的皱起眉尖,大眼无知的望着他。 她怎么还能用这么的纯真的大眼望着他呢?忽尔焰眼里闪过悲痛,尝到第一次的背叛,心是如此的疼痛。 原来他对她并不是无爱无情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爱她爱的那么深了。 “焰,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有着无助。“你帮帮我好吗?我的身子好热、好热……”热的令她快支撑不住了。 “你怎么能……”他哀痛的摇着头。“还能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呢?” “我不懂你说什么……”她愣愣的望着他。 “你与悔恩私通!”他无情的判出她的罪。 她的美眸倏地睁大,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胡说,我和悔恩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没有?”他扯了惨淡的笑容。“我明明见到他单独从房里走出来,而且此时此刻你又衣衫不整的在炕上,你能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不不——”她急忙的摇着头。“我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褪去我身上的衣物。”她的心纠疼着,西施捧心的表情令人垂怜。“我的身体好热、好热,像万把火在烧,而且我不知道我怎么回事,昏昏沉沈的好难过……” 他盯着她一张微红的脸蛋,也发现她确实有点不对劲,只是见到这令人都会误会的景象,他的心正被醋海起伏乘载着。 媚儿见到忽尔焰似乎为漾璇的样子感到怜惜,她暗自握紧粉拳,要是被察觉出来漾璇是被下了淫药,恐怕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堂哥,堂嫂会变的如此,是不是因为她……”媚儿掩住嘴,接着才小声的开口:“是不是因为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 这四个宇震惊着忽尔焰及漾璇二人,又将要考验二人的感情了。 “媚儿格格,请你别胡说八道!”漾璇咬着牙。“我是因为喝了你送来的煲汤,才变得如此的。” 媚儿睁大眼,无辜的摇着头。“堂嫂,我说过那煲汤不是我做的,那是瑗嬷嬷煲的呀!你怎么能拖我下水呢?” “你……”漾璇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只能咬着牙。 “住口!”忽尔焰心思纷乱,紧握铁拳理不出一点理智出来。 “对了,说到瑗嬷嬷,也不知道瑗嬷嬷跑到哪儿了。”媚儿眨眨眼,仿佛提醒忽尔焰。“该不会是瑗嬷嬷明知道她儿子和福晋私通,害怕离开府里去躲藏了?”她特意误导着忽尔焰。 “别陷害我娘。”悔恩跪在地上。“爷,奴才和福晋真的没有发生任何出轨的事情,请爷明察啊!” “爷,这事儿还要需要查吗?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怎么找借口也说服不了自己吧?”媚儿不断的添油加醋。“福晋私通一事传了出去,不就表明要堂哥戴绿帽子,当个王八乌龟……” “闭嘴!”忽尔焰恨恨的挥出一拳,落在床柱上,一个拳形凹洞便出现了。 “焰,你要相信我……”漾璇有气无力的开口。“记得吗?我们彼此之间要互相信任对方,这样才有勇气爱着彼此……” “你!”他别过脸。“永远都不配得到我的爱,信任你,只是不断的伤害我自己罢了!” 一瞬间,她以为她的心就这么的心碎死了,只是她还是勉强的启口:“焰,你是爱我的是不是?”她的口气平平淡淡,却又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 他闭上眼,残忍的判了她的死罪—— “我不爱你!”明知道,自己说了谎。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晶莹的落了下来。 他不爱她的话,那么她的心里还剩下什么呢?她轻叹一口气,没想像中会大哭大闹,只是不断的反问着自己、不断的寻着心的碎片。 不爱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表现疼她、宠她的虚伪之面呢?给了她一次希望,却又将她推入寂寞的深渊里,永远让她都失去爱的勇气。 如果爱一个人是这么的辛苦,是不是可以将付出的爱收回呢?她无言的掉着眼泪,原来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需要勇气承受失败的爱。 老天不可怜她,只是反覆将爱抽离她的心、她的世界。 “堂哥,那你要怎么处置堂嫂呢?”媚儿在一旁多嘴的插话。 他不知道,只能低着头,任由情感揪着他的心。 许久、许久,漾璇扯了一抹心伤的笑容,淡然的开口:“让我走,让我回去多罗府……” 他抬眸望着她,她第一次开口要回去多罗府。 “休离我。”她再次微弱的开口。“你已经达到你要的目的了,让我一辈子痛苦、让我尝到被爱人抛弃的感觉了,所以放我走吧!” 青筋在他的手背浮出,他恨恨的开口:“你放心,我不会休离你的,我依然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堂哥!”媚儿惊叫一声。 “我自有打算!”忽尔焰转过身,背对着漾璇。“你哪儿也不许去,这辈子你只能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 漾璇的嘴角浮现一抹凄厉的笑容,她忍着如火之焚的身体,勉强的睁着眼。“我已经失去心,那跟一般没有生命的傀儡有什么二样呢?” 是啊,她以没有心、没有希望的身躯活下去,到底还有什么乐趣呢 爱可救人,亦可伤人。 那么,失去了爱,心也跟着失去了,她还拥有什么呢 只剩下令他再次折磨她麻痹且不再完整的心。 不让她回去是吧?嘴角的笑容好凄苦,她闭上双眼,缓缓的道出:“女人自古表示清白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过却都是很激烈罢了……” 平淡的语调让人听了绝望,就当忽尔焰的身子不自觉的转过后,便见到她脸上挂着绝美的笑容,接着只见她转过回头,头猛力的往石墙一撞…… 碰地一声,让大家都瞠大了眼。 她选择最恶劣的手段——自残。 鲜血自她的额头冒出,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她裸白的身子,头更加的昏沉,快要失去自己的意识。 “漾璇!”忽尔焰想也没想,便上前拥住她往后倒的娇软身子,终于震吼出来。 “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凄然的给了他一个笑容。“阿玛、额娘都不爱我,所以离我而去;阿哥虽爱我,却也因为另一个爱而离开我,而老天怜我,他让我与你相遇,至少我以为我找到永远的爱,可是……我所拥有的爱,虽眩目、刻骨铭心却又短暂得令人心碎……”她的小手拂上他的脸庞。“可是你却是我用了勇气爱的最后一人,因为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等待的真爱……” “别……”他的声音竟然哽咽了。“别闭上眼睛……”汨汨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物,血淋淋的触目。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爱的人都要离开我呢?”她轻叹一口气。“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她的身子终于被他拥入怀里,可是她却不觉得温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飘飘然的。 “叫大夫、去叫大夫!”他对悔恩及媚儿吼着。 悔恩跌跌撞撞的爬起,连忙的往房外跑去。 体内的火不断的烧着她,而额上也疼得令她想闭上双眼,于是她渐渐的闭起双眼。 “想不通……”她呢喃着。“一辈子也想不通……” “不,你别闭上眼睛,我求你别闭上!”他摇晃着她的身子。“我回答你的问题,只求你别闭上双眼。” 她又挑了挑眼睫。“你知道答案?” “我知道答案,我知道!”他一只大手压着她额上的伤口,另一手则紧紧的将她揉进怀里。“所爱的人离开自己,而尝到别离痛苦,都只是要考验自己有勇气再爱上一直等着自己的永远真爱……” “你知道答案……”她的眼角溢着泪光。“为什么没有发现你缺乏勇气呢?”她的小手握住覆在额上的那双大手。“也许我不是你的真爱,可是……我却希望你能爱我一点,别对我说出不爱我的残忍之言。”她享受着他大手中的温度。“也许太迟了,付出的爱是永远都收不回的……” “别离开我。”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发现她随时有可能离开自己时,他的心像又是跌回绝望之中,再次沦落悔恨之中。“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鼓起勇气来爱你……”在危急的时刻,他终于对她说出“爱”字了。 “一旦错过了爱,就太迟了。”她摇摇头。“我太期待爱,所以已经失去了心,而心一旦失去,很难再找回的。”她又笑了。“记得,将你的爱留给下一个人,一定要鼓起勇气……”手一松,她侧头失去了意识。 “漾璇!”他竭尽所有的力气嘶吼着,抱紧她的身子。 是啊,为什么他一直鼓不起勇气承认,他已经爱上她了呢 为什么他非得要等到快要失去她时,才要真正面对给予她的感情呢 他比谁都还要爱她,却又一次一次让她绝望、伤心难过,直到最后她无力承受他的矛盾之爱,终于选择离开他。 他,这次他亲手扼杀了自己心爱的人儿! 媚儿在一旁看得惊心胆跳的,她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如此的轰轰烈烈,让平时不苟言笑的忽尔焰,生平有了天大的情绪波动…… 她害死了多罗漾璇,对她到底是好是坏呢 而—— 爱,到底是甜蜜的果实,还是致人于死地的毒药呢 唉,爱啊…… “福晋现在的身子很虚。”大夫为躺在炕床上的漾璇把着脉。“她的体内残留的春药让她的气血急促的流窜着,对她的身子不是很好。” “春药?”忽尔焰皱眉的望着大夫。 “是的,福晋的体内有春药刺激着气血,使得气血加速的流动,再加上她额上的伤口伤得不轻,更是对她的身子造成严重的伤害。”大夫皱着眉。“原本这种春药对身体有败坏,还好福晋用量不多,否则今晚可准备去见阎王了。” “救活我的妻子!”忽尔焰命令的说着。大夫看了看炕上昏睡的漾璇,发现她虽流血过多,可至少还可以保住一条性命。“王爷请放心,福晋不会有事的,只要按时服了老夫所开的药单,体内的春药会排泄出体外的,而额上的伤也不用耽心,算是没什么大碍。” “你确定我的妻子没有生命危险?”他皱眉问着。 “是的。”大夫点点头。“还好王爷即时请来大夫,否则再让她多失血个半刻,生命可能就垂危了。” 终于,忽尔焰放下了心,要人跟大夫回去拿药后,自个儿便坐在床边望着她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蛋。 她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呢?他粗糙的手指抚着她光滑的脸庞,心疼她额上的伤口。 他还来不及了解她的一切,是不准她离开他的身边,且自他和她见过一次面后,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她,只是她说对了,他是没有勇气去爱她,因为矛盾、因为又害怕失去,可到了最后,差点失去她却是因为自己的残忍。 恨与爱之间,他选择了恨,所以他逃脱不了自己的束缚之茧,没有勇气挣开一切的枷锁,封闭自己爱她的情感,制造不断上演的悲剧。 如今悲剧真的上演了,他欲哭无泪…… “天啊,请再给我一次勇气。”他握住她微凉的小手。“让我跟你一样,鼓起勇气再去爱人一次好吗?” 他的唇轻吻她的滑嫩的手背,忆起和她相处的一些回忆片段。 直到有人轻敲木门几下后,总管便在外头站着。 “爷,听说有人今个儿下午瞧见瑗嬷嬷的人影。” 忽尔焰轻放下她的小手,起身往门口走去。“瑗嬷嬷现在人呢?”他要问个清楚,到底漾璇体内的春药是怎么一回事。 “奴才已经派人去找了。”总管垂着脸说着。“爷,还有一件事。就是悔恩这小奴才希望能见爷一面。” “我不想见到他!”忽尔焰皱眉,烦躁的挥挥手。 “可是悔恩奴才说有重要的事要同爷禀告,好像是关于福晋的事情。” 忽尔焰咬了咬牙,眸子变冷的开口:“唤他进来。” 没有多久,悔恩一进来便跪在忽尔焰的面前。“奴才悔恩和福晋是清白的,请爷明察。” “够了,我见你不是来听你为自己脱罪,我要听的是福晋的事情。”忽尔焰恨恨的瞪着他。“你到底知道什么事情?” 悔恩吸了一口气,磕着头开始说着十三年他娘亲犯下的错误,将所有一切的意外全道了出来。 悔恩知道这事儿再不说,对福晋是不公平的,因此他一五一十全诉了出来,只因为他被福晋的情感、善良给感动了。 忽尔焰听完后,发现自己差点不能呼吸了。 这个消息令他难以接受,原来漾璇根本是无辜的。 “还有,奴才的娘曾说过,福晋会怕黑的原因是因为小时候,曾被奶娘虐待过,所以从此怕一个人在黑暗里,再加上那年福晋见到爷那双憎恨的黑眸,以至造成福晋今日怕黑的情况。” 原来,她并没有比他好过……他在心里喃喃自语,而她一丁点的错都没有,有过失的是他才对啊! “请爷相信福晋和奴才,福晋对爷的感情是青天可鉴的,而且这一切都是阴谋,请爷要明察啊!”悔恩不断的磕头着。 “起来。”他的声音哑了,发现自己不断的做错事,不断的错过她给他的爱。“这事儿我有底了,你下去吧。” 悔恩又磕了一个头,退了下去。 他回到床炕旁,那张无邪的白皙脸蛋牵动他心底的情绪,奸想、好想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不再让她离开自己,也不再错过她的爱,更不让自己懦弱的逃避对她的感觉。 “爱,永远不嫌迟。”他的大手轻轻点抚着她的鼻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只要我们的心还互相的牵绊着,错过的爱,我依然会去寻回……”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寻回那些错过的爱,更可以付出更多、更多对她的宠惜。 一切,希望都还来的及。 好累。 眼皮沉重的几乎睁不开,可是还是勉强的将眼挑了开来。 刺眼的阳光落在她的眼睫上,漾璇不适的眨了眨眼。 头昏昏沉沈的,身子沉重的不像是自己的,只能转动一双迷蒙的双眼看着四周,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她依然在新房内,只不过现在却是空无一人,桌上依然点着从不灭的红烛。 皱了皱眉头,却发现牵动额上的伤口,她用尽力气,才发现额头受了伤,难怪皱眉时会抽痛。 她不是自残寻死吗?为什么却又醒过来了呢?休息一下后,她撑起身子下了床炕,身子摇晃一下后,便踉舱几步的扶着一旁的柱子走着。 可恶!她挫败自己的无助,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而她不该再留在这里,这儿不是她该留的。 脸上有着心碎的表情,又不能不让自己振作起来,只得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直到走到门口后,她开了木门跨出脚步,走出了新房。 第十三章 该走的,就不该再留恋了。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儿不是属于她。 气弱的身子沿着石壁走了几步后,瑗嬷嬷的身影便在前头走来了。 一见到漾璇下了床炕,瑗嬷嬷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上前搀住她。“福晋,您可不能下炕啊!” “嬷嬷?”她皱眉的望着她,想开口问她一些事,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了。“让我走。” “走?”瑗嬷嬷不解的看着漾璇。“您要走去哪儿?” “哪儿都好。”她的眉尖始终兜拢着。“只要别留在府里,我不想再待在忽尔焰的身边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相信我。”她努力的堆起一抹笑容,却很难看。“他错怪我和悔恩有私通关系,可是我以死证明,他却又救了我……” “福晋,您听奴才说。”瑗嬷嬷打断了她的话。“这些事情全都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媚儿格格的阴谋,她设计福晋及奴才母子俩,为的就是要谋夺正福晋的位置,事情也水落石出了,爷知道福晋是清白的。” 而让瑗嬷嬷高兴的是,媚儿格格因为谋害到多罗格格,被瑄琰贝勒知情这事儿,因此使出了所有的权势,让媚儿格格成了庶出之民,收回她的格格身分,得到她该有的报应。 且忽尔焰也知情十三年前是一场意外,他宽恕了瑗嬷嬷的疏忽,至少她在府里服侍了几十年了,忽尔焰对她的惩罚是,悔恩的三代子嗣生生世世都得做为烈亲王府的奴才。 虽然还了漾璇一个清白,也解开了十三年前的心锁了,可是她却没有高兴的表情,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瑗嬷嬷帮我。”她亮澄澄的大眼望着瑗嬷嬷。“帮我离开烈亲府,我想回多罗府去……” “福晋您想回多罗府,至少也要等你的病养好,而且也要通知爷一声。” “他不肯让我回去……”她轻叹一口气。“讲了也是白讲,倒不如让我一个人静静的走,对谁都无碍。” “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不反对。”突然,一双大手自漾璇的背后搂住,将她娇弱的身子搂进怀里。 虽口上说自己无心,可明显的心跳却多跳了一拍。 “你肯让我走?”她低头望着那双古铜色的手臂。 “你想走吗?”忽尔焰的俊庞在她的颈后磨擦着。 “想。”她点点头。 “那给我一个想走的理由。”他的手臂紧紧的箍着她,深怕她一个不见。 她张口又合、合了又张,直到好一下子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我累了。” “好。”这个理由,他答应让她暂时离开他府里。“不过要走,得等养好你的病。” 她一听,瞠大美目,不确定的问着:“你确定肯让我走?” 他将她的身子轻扳过来,捧起她的小脸。“你确定想要离开府里?”他反问她。 望着那双期待的黑眸,她发觉自己的声音好像被他的眸子吸去了,深呼吸一下后,她才咽了口沬。“我不想再跟你玩猜谜了。”她无力的垂下头。“反正我想走,你肯放我走就好了。” “当然,你想离开府里,我一定让你离开。”他说得很肯定,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这样的结果不是好的吗?为什么她的心里还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想了一下,她才发现,原来是失去了心,所以才会发觉心空荡荡的。 可是空荡荡的也就算了,可怎么让人有种心酸的情感慢慢浮上心头呢?她皱皱鼻子,是不是因为牵动额上的伤了 “你……”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的开口。 “嗯?”他挑了挑眉,不吝啬的给了她一个笑容。“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她抬起脸庞,望进他的黑瞳。“我只想对你说,鼓起勇气去爱一个你想爱的女人……”她苦笑一下。“别像我一样害怕,而错过了许多的爱。” “我知道。”他拂拂了她耳旁的乱发。“我已经将你的话放在心里,从你自残那天起,我已经懂得怎么去爱人了。” 她倒抽一口冷气。心头难过的一窒,可还是维持脸上的笑容。“被你爱上的人儿,可真是幸福。” 傻瓜!他摇头在心里笑着,难道她还不明白他的情话是诉给她听的吗?他尖挺的鼻尖轻碰着她的小鼻。 “我倒认为,被她爱着才是今生最幸福的男人。”他故意将气息吹拂在她脸庞,呵出了一抹粉嫩的红晕。 “那……”她结口,眼眶竟然蒙上一层水雾。“你们要幸福的相爱着。” “我知道。”他拥着她的身子,大手轻拍她的背。 “当然你不用在意我。”她努力的吞回泪水。“我先回去多罗府看看我的亲人,便会离开京城,我会找个时间和我阿哥解释,让他成全你和那名姑娘的好事。” “当然,我很期待我和她的好事。”他笑着。 抿了抿唇,她眨了一下眼,泪水便滚滚而落,只是她却快速的将脸儿低下,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再多说什么…… 应该说,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只能默默的为他祝福一切…… 心疼她的泪水,可是为了证明她和他的心还是牵绊着,他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平淡的样子。 他爱她! 再过不久,他会亲口说出这句话来。 华丽的马车映入漾璇的眼里,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过。 她今日就要离开烈亲王府,要回到多罗府去,也代表她就此和忽尔焰不再来往了。 一别,就是永远。 也许离开真的是好的,因为忽尔焰的心里,到最后还是没有驻进她的身影,二人之间果真无缘。 “东西都收拾了吗?”忽尔焰来到她的身旁,轻声的问着。 她小手绞着衣袖,无言的点点头。 “你确定吗?”他又再问了一次。“确定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东西没拿到,而再次回到府里的。”她闷闷的说着。“而且我也没有多拿烈亲府任何一项东西。” 他将她的身子揽入怀里,贪心的吸取她身上的香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怕你重要的东西没拿,到时候急慌了。” “我已经失去最重要的一项宝贝了。”她低头,所以没有瞧见他的表情。“所以再失去任何的东西,我也不觉得心疼了。” “是吗?”他挑挑眉,不想再多问下去。“时候不早了,你该进马车了。”说完后,他便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将她带往马车里头。 与她一同上了马车之后,他将她轻放坐位上。 二人无言一下后,漾璇的胸口依然是闷的作疼。 瞧她冷着一张脸,他轻按住她的美丽的下颚。“璇儿,你没有话告诉我吗?” 她撇了撇嘴,表现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该说的早就已说完了。”她眼里明明还有着悲伤,可脸上还是挂着不在意的笑容。“时间也差不到了,我要走了,你该下去了。” 他耸肩。“我可以陪你到多罗府。” “不用了。”她摇摇头,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 “我坚持。” 她望着他,一脸坚持的表情令她难以拒绝,只得默不出声又垂下头。 他大手一伸,将她搂进怀里,感受她的体温。 马车终于驶出了烈亲府,直往多罗府奔去。过了许久,忽尔焰才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陪你吗?” 她摇头,抬起一双好奇的大眼。 “因为我不想要我爱的女人离开我。”他眉眼唇都含着笑,大手轻抚着她的长发。 她的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皱着眉问:“你陪着我,和你爱的女人有什么关连呢?” 他笑望着她一双不解的眼眸。“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关系呢?” 她溜了溜黑眸,认真的想了许久后,却发现自己还是想不出一个答案出来。 “你别卖关子了,我想不出来。”她嘟嚷着。 “真的想不出来吗?”他宠溺的吻了她脸颊一记,亲热的动作早已泄露出他的情意了。 “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她扁着小嘴,有一点点的生气。 “原来我爱的女人是个小傻瓜。”他笑了二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扶着她的柳腰,另一手则玩着她娇软的柔荑。 她皱眉的看着他,接着转了转灵活的大眼,好一会儿,她惊讶的张着红艳如莓的小嘴。 “你你你……”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的那个小傻瓜不会是我吧?”心,急促的跳动着。 “这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吗?”他将脸往前栘,便轻易尝到她小嘴儿的甜香。 “可是你……”她拢着眉指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喃喃着:“怎么可能呢?是梦吧!” “小傻瓜。”他轻叹一口气。“我爱的人就是你。” 她怀疑的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别人易容成忽尔焰的?”她的小手在他的俊颜胡乱的抹了几把,接着才丧气说:“竟然撕不下你这假的脸皮……” “哦,璇儿。”他无奈的叹气。“我是真的忽尔焰。” “骗人。”她嘟着小嘴。“忽尔焰不爱我,你别骗我了。”明知道忽尔焰不爱她,可是面对这么一张俊颜,她的眼眸总是会深情的望着他。 “如果我说那是因为我没有勇气才说出来的假话,你信不信我?”他轻问着。 她眨了眨星眸,思考着他的话。“你是以前就爱我了?” “是,不过没有勇气承认。”真好,她听懂他的心意了。 “哦,忽尔焰。”她再次主动的张开手臂揽住他的颈子。“你真的爱我?真的爱我?” “是的,我爱你。” 她感动的漾出一个笑容,激动的抱着他。 只是没一下子,她却松开她的手臂。“不、不对,你说你要放我走,如果你爱我,你怎么舍得让我离开烈亲府呢?” “我是舍不得让你离开我,所以这下我不就跟着你来了吗?”他觉得她真可爱,亲匿的捏了她鼻尖一下。 她又侧着头,接着鼓着脸说:“不行、不行。”她摇着头。 “哪儿不行了?” “我不能这么没原则。”她挺起胸脯。“我说过太迟了,你伤我伤得太重了,我已经决定不爱你了。” “爱永远都不嫌迟。”他失神的望着她精神奕奕的小脸。“再给我一次的机会表现,看看我以后的表现,再决定爱不爱我好吗?” 她认真的想着。“可是怎么想,我怎么觉得我吃亏了……”她狐疑的看着他,仿佛有哪儿出了问题。 只可惜漾璇都不知道,她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 “谁都没有吃亏。”他极力的在她耳旁轻喃着。“你一定会满意我以后的表现。”他会比她用更多更多的爱来保护她、宠爱她。 “那……”突然,她脸上出现一抹精灵的笑容。“如果你以后表现不好,对我不好时,我可是会要求退货和赔偿的哦!” “放心,永远没有这一天。”他端住她的脸颊,为她许下诺言。 “我也希望。”再次,她张开双臂投进他的怀抱,接受他的热吻。 阿哥说的对,忽尔焰是个好男人,是她最终归宿。 看来,她回到多罗府去,可以和她嫂嫂说,她找到一名自己所爱的男子了,再也不需要阿哥及嫂嫂为自己耽心,因为有忽尔焰在身边,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由他来担了。 分分合合的爱,到最后一定会寻到归宿的。 真爱,依然总是会在远方等着自己的到来,只要积极前进……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漾瑄与纳尔真的爱情故事,请看《纯爱系列》023——“代嫁格格”。 2.欲知君艳与古尔忽伦的爱情故事,请看《纯爱系列》032——“勾心格格”。 后记 话说韦晴秀人 跟韦姑娘的结缘,仍然是要感谢松《xさ屋施缘,因为都是松松的一份子,所以秀人和韦姑娘自然也是亲密“家人”。 秀人认识韦姑娘,和读者心中的韦晴绝对是同一个,因为她——韦晴——就是一位表里如一,挚情至圣的女子!在自己创作的天地里展现源源不绝的激赞故事!让你让我看了都拍案叫绝的奇点子,徜徉在她浪漫的情海中,我们都沉醉了。第一次接触韦姑娘的书,秀人脑子里便不自主产生一种念头——这个女人根本是天生来舞文弄字的嘛!瞧瞧!这一本又一本的粉红色浪漫爱情,页页都有崭新的灵感,将这十本书放在手中秤一秤,还挺重的!款款!美丽的韦姑娘啊!你家可爱的晴妈都喂你吃甚么呀?为何可以把你养得如此有才有德,真是让秀人羡慕得咬牙切齿! 一种米养百样人,秀人也只能努力扒着饭,默默当我自己心中的秀人美少年。 韦姑娘比秀人年纪来得小,我们似乎都有被家中“亲爱的”弟弟欺压的不幸命运,因此,不禁有了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深慨,韦姑娘……要勇敢、要坚强!千万不要被恶势力打倒了!秀人也是在狭缝中求生存那! 当初,很怕韦姑娘的口水,怕自己有天太过荣幸被韦姑娘的垂涎给淹没!幸好,韦姑娘即时收口,放了小的一马,这是功德一件!韦姑娘啊!你会有好报的! 认识韦晴的人,会识得她的美丽,无论是她动人的笔触,亦是她真善的情感,全在字里行间表露无遗,只有韦晴,才能掌握如此真切的情意!阅读她的故事一遍,等于游走她的言情世界一回,往往都让人回味无穷,只想一看再看,接受各式各样的感动。 十本有成,秀人在此,祝福韦姑娘灵感源源不绝,继续迈向二十大关!秀人期待,在韦姑娘第二十本书问市时,又是怎番荣景 也祝各位读者大人顺心如意,和秀人一样,笑容满面,右手捧着韦姑娘的书儿,左手也没忘拿本秀人的书当串场。 嘿!以为秀人的话说韦晴话完了么 呵呵—— 没错,话完了,期待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