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爱绵羊》 楔子 “傲世集团”──只要在黑白两道打滚过,就知道这四字代表什么。 先不说它排名在世界五十强之列,也不说它的势力扩展到全球的各个角落,单是傲世总裁宇文方成的另一个身分,就不容小觑。 要知道,他可是亚洲第一黑帮“天盟”帮主殷天项的结拜兄弟,一旦惹上了傲世,就等于与天盟为敌,而与天盟为敌的下场通常好不到哪里去。 三十年来,傲世集团的规模不知扩大了多少倍,除了在亚洲的台湾总公司外,又分别在世界各地成立了分公司,旗下的大小企业以及子公司就有五百多家。 说傲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毕竟,傲世与不少国家的经济走向息息相关,甚至掌握着许多小国的经济命脉。 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傲世在宇文方成的手上得以发扬光大,而他的子女,也就是所谓的第三代,可是不折不扣的富家子弟,唯一的用处便是制造八卦,让各八卦周刊卖得吓吓叫。 “夜聊周刊”,台湾最大的八卦周刊之一。 傲世家族大揭秘── 长子宇文睿,现年二十八岁,身为凌云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同时也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王牌律师。据说只要他接手的官司,从无败诉之忧,所以,他被人笑称为法律界中的独孤求败。 “风雨不动安如山,一双冷眼看世间”,这便是大有乃父之风的宇文睿的真实写照,据有关人士透露,今年年底他可能与亚京财团总裁千金周可人步入结婚礼堂…… 二子宇文陵,现年二十六岁,现任傲世集团总裁一职,长相俊美,行事潇洒,对待女性温柔体贴,甚至为博红颜一笑,不惜一掷千金,所以各大杂志评选女性的最佳梦中情人时,他稳坐宝座。 只不过他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哪一个女人能与他维持一个月以上的恋情,根本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然而,还是有很多女子不惜任何代价扑向这团火焰…… 三子宇文洛,现年二十五岁,十五岁便取得哈佛大学医学系博士的学位,可以说是神经学和外科手术的权威,只不过除了特邀手术外,其余时间都窝在研究所,为人冷淡,不擅言谈。 可惜到发稿时截止,他还没有与任何女人传出绯闻,曾一度有人谣传,他可能是个gay,毕竟,他那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容貌是最好的证明…… 四子宇文奕,现年二十四岁,在麻省理工获得两个理学博士,又读完mba后,便受聘于哈佛大学,成为哈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客座教授。 因常年旅居国外,所以鲜为人知,据说其长相不亚于三位兄长,并且是个脾气好的居家男人,颇得美国的名媛淑女们青睐…… 长女宇文欣,现年二十二岁,毕业于日本的新娘学校,她是社交界的天之骄女;无论是才识相貌,还是显赫的家世,都是众多优秀单身男士的最佳选择。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宇文小姐换男人的速度也毫不亚于其兄长宇文陵,素有“社交蝴蝶”之称…… 八卦人人爱看,帅哥人人要追,就算追不到手,买本“夜聊”回去看看解解相思之苦也是好的。 夜聊嘛,顾名思义,就是在深夜里陪你聊那些浮华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一章 台北阳明山 少许水气夹杂着草木特有的清香,飘进宇文家占地千坪的豪宅。 “睿,听说你最近和某位美女法官走得非常近,气得我们未来的大嫂不惜毁掉她的淑女形象,在法院门口与情敌大打出手,还扬言要和你解除婚约呢!” 一个人占据了书房里最舒服的沙发,宇文陵斜躺在上面仔细地翻阅着新出炉的八卦杂志──夜聊。 这些年他们几兄弟一向是聚少离多,除了每个月一次联络感情的例会之外鲜少见面,这次要不是多亏这本八卦杂志,他还不知道大哥的丰功伟业呢! 看看,大哥一个人就占据了整版封面,还笑得那么狡猾,深恐别人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为事务所打免费广告也不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吧!果然是只小狐狸。 在宇文家,老狐狸是宇文方成,小狐狸自然是有乃父之风的宇文睿,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没有人当面点破罢了。人啊!不会随便揽麻烦上身,尤其是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 “未来大嫂?大哥,你什么时候打算定下来了?”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遮住大半边脸的黑框眼镜,宇文奕一脸狐疑地瞟向笑得温和的大哥。 这么大的消息怎么没有人告诉他? “就是那个你说特别矫揉造作的亚京千金周可人啊!她那一身的狐媚不是和咱们家小狐狸很配?”挑了挑眉毛,宇文陵好心地解释,对这个不修边幅的呆板老学究弟弟,话不说明白点他是听不懂。呵呵,智商太高,反而是一种过错。 宇文奕吃惊地问:“大哥,你真的要让那种女人当大嫂?” 看二哥的模样不似说谎,而大哥也没反驳,事情的真实度十之八九。 别人他可能没有印象,但周可人和小欣是金兰姐妹,有事没事总过来玩,顺便看看能否勾引上他们兄弟其中一个,他们烦都来不及,大哥还要娶她进门?天啊,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无法消化这个即将可能实现的事实,宇文奕的脸色格外苍白,他以多年的专业知识判断,这个女人完全是一个杀伤力十足的生化武器,光看那满脸毒死人不偿命的铅粉,就足以让大哥从人间堕入地狱好几回,更别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虚荣本质。 大哥的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和那种女人扯上关系?一定是精神失常了。他不禁把目光投向始终沉默不语的宇文洛,希望得到医生的正确答案。 “他很正常。”掀了掀美丽的长睫,始终沉着一张俊脸的宇文洛冷冷地回答。在某些方面,小弟单纯得和单细胞动物无异,若不是已经习惯了,他还真怀疑这个弟弟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老二,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听八卦?”喝了一口咖啡,宇文睿云淡风轻地笑着,“如果你把这份心放到工作上,傲世也不会在短短几天里亏损好几亿。” 虽然他人不在傲世,但内部的事情他还是知晓不少。 “别忘了,我高中还没毕业,哪像你们这个博士那个硕士的,傲世到现在没有破产你们就该偷笑了!”一说这个他就有气,当年他们四兄弟抽签决定谁是接管家族企业的倒楣鬼,而他这个善良的小老百姓被人设计,抽中了签王,从此不得不放弃逍遥自在的生活,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钢筋水泥堆砌的大厦里。 “愿赌服输。”宇文睿优闲自得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瓷咖啡杯。这小东西是他从德国带回来的,看似无奇,可现在世界上却没有几套,算起来还是古董呢。 不过是让二弟发挥自己的特长罢了,他也用不着这么咬牙切齿啊!还拿什么学历作藉口。 宇文家除了一无是处的刁蛮小姐宇文欣外,哪一个不是天资聪慧,才智过人,还用得着上学吗?天大的笑话! “谁让你们设计我呢?为了你们的私欲,不惜牺牲我的青春,傲世倒了也好,省着咱们的后代子孙麻烦。”一抹愤恨迅速掠过含笑的眼,宇文陵无聊的翻着杂志。看,上面的标题写得多好──冲冠一怒为“红颜”,呵呵,大哥的确是“红颜祸水”。 本来他还希望哪个兄弟能帮他一把,救他逃脱这个人间地狱,结果他们不帮忙就算了,还死命地把他往火坑里推,好,那就休怪他不客气,傲世倒了就倒了,没什么大不了! “不错啊,真有那么一天,大哥会养你的,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宇文睿了然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二弟虽然风流了些,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年轻有为,遇到责任会勇于承担,所以设计二弟接管傲世是英明的选择。 “算了吧,真到了那么一天,你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识过大哥所谓的兄弟爱,还是看他的杂志好了,毕竟上面的美女要比这只小狐狸有吸引多了。 “那大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困难地吞了口唾液,宇文奕暗自做出决定,大哥结婚的时候他绝对不回来观礼;既然大哥重色轻弟,那他也不必念及兄弟之情。 “奕,大哥还不至于像某人一样,没品味到那种地步。”宇文睿意有所指地看了二弟一眼。 “那二哥说──”宇文奕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实在分不出个究竟,唉!他就说嘛,人际关系好复杂,还是回去教他的书好了,当个老师比较轻松。 “不过是一些八卦杂志捕风捉影,乱写一通罢了,你二哥信以为真了!”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他这个绯闻男主角都不着急,旁人替他愁什么? “哪有乱写?看,上面还有你和那个女法官眉目传情的大幅彩照呢?”自己做过什么还不敢承认?宇文陵皮笑肉不笑地把杂志扔给宇文奕。 “大哥,这个女法官怎么看也四十好几了。”苦笑地盯着杂志上的大幅照片,宇文奕说着事实。大哥还说没有,女法官的媚笑连迟钝的他都看得出来,聪明绝顶的大哥又怎会不知? “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回应了?”这期的“夜聊”他早上看过,内容不错,文笔不错,插图也不错,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把他拍进那两个女人争执的画面去,要不然,这期会更有卖点。 幸好这家杂志社把他英俊的外貌、潇洒的气质拍得十分唯美,否则他不告得对方倾家荡产他就不叫宇文睿。看在“夜聊”可以为事务所免费打广告的份上,他就不计较太多。 “是没有。”看了半天,宇文奕做出回答,虽然大哥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优雅笑容,但灵魂深处的不屑他还是看得出来,可这仅限于兄弟手足,换了旁人,不往别的地方想才怪呢? “咦,杂志上这个女的看上去好似小欣?”无意中扫到另一篇有关于富家子弟在私宅开脱衣舞会的报导,宇文奕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张三男一女大跳艳舞的照片,虽然照片上的人相当模糊,可熟识的人仍认得出来。 “那就是她。”只消远远一眼,宇文洛就认出照片上的人,除了善良的母亲和小弟,大家都很清楚宇文欣是什么样的人。 “这算什么,她和那些富家公子交往不说,还在外面包养了好几个男公关,更别说和那些有妇之夫传出绯闻,人家老婆都找上门了。”看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宇文奕,宇文陵火上加油的说着,他虽然风流,但不至于和那些有家庭的女人扯上,而宇文欣做得比他还要过分。 “那妈咪知不知道?”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宇文奕问出事情的关键,他也不喜欢这个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的妹妹,若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她。 “你认为老狐狸会让她知道吗?”宇文睿淡淡的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当年若不是因为某种原因令他们失去心爱的小妹,老狐狸才不会去孤儿院领养这个和小妹长得差不多的女孩来安慰母亲,这个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冷清。 而他的亲妹妹小漠,纯洁得犹如一个天使,是他们兄弟的心肝宝贝,即使已不在人世,也没有任何人能取代她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 然而宇文欣,自以为是宇文家的小姐便娇奢成性,甚至无法无天,但这并不代表宇文家会纵容她;毕竟,他们对没有血缘的外人一向吝啬给予任何亲情。 不过,这也是这次家庭会议所要讨论的问题,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头就让小弟抢了先,知兄莫若弟啊,小弟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其实宇文欣是宇文家养女的事实,除了本人不知晓外,宇文家上下全一清二楚,而每个人处处包容宇文欣的不是,都是看在善良的母亲面子上,不多说而已。 “杂志上没有写出小欣的身分,但有心人还是查得出来。”宇文奕担心的说。一旦被母亲知道她眼中的乖乖女做出如此行径,不哭死才怪。 “如果必要,我会封杀所有杂志,顺便把她扔进欧洲的某家修道院,好好管教管教。”深邃的桃花眼中流动着某种莫名的光彩,宇文陵道出他的想法。 “你认为上帝会宽恕她吗?”这种办法亏二哥想得出来,宇文洛叹了口气,好吧,神爱世人,交给上帝管教好了。 “这样也好,小欣是应该好好管教,既然父母不在,我们这几个名义上的哥哥必须做点什么。”宗教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为了让小欣不再沉沦,适当的严厉还是有好处,最善良的宇文奕投了赞成票。 三个人达成了共识,未表达意见的只剩下宇文睿。 “她永远别回来,那是最好不过的。”宇文睿微微一笑,为大家做了个总结。 而正忙于疯狂购物的宇文欣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决定了她后半生的悲惨命运。 “大哥,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最主要的事情解决后,宇文奕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什么事情?”难得小弟发问,他这个当人家兄长的自然有义务为其解答。 “为什么这个叫‘夜聊’的杂志几乎整本都报导咱们宇文家啊?我们和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仇?还有这个叫什么小桐的记者,怎么把你写得那么惨啊?”前半本将大哥贬得一无是处,后半本将二哥骂得狗血淋头,这不是有仇还是什么? “那你就要问你二哥为什么甩了人家杂志社的美女主编?至于后一个问题,我也不太晓得。”宇文睿微笑着站起身,端着咖啡杯走向门口,他手边还有好几个案子没处理完呢。 说实话,因为弟弟的不是,他不惜名誉受损,这样好的兄长到哪里找啊?能和他做兄弟,二弟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方桐是杂志社的红牌记者,能让她报导的人一向都是重量级人物,大哥是运气好,才被她给盯上。”宇文陵可忘不了那个记者,一见到他眼睛立刻发亮,不是崇拜的目光,而是见到独家的欣喜,和他以往的女友大不同。 要不是她看起来年纪太小,他不想诱拐未成年女孩,否则他一定会和她谈几天恋爱。 “方桐。”他记住这个名字了,宇文睿淡笑着走出门口。 宇文奕无奈地看了看笑得夸张的二哥,他叹了一口气,经验告诉他,和二哥太接近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看,大哥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他今天晚上就回美国,一刻都不停留。 “我走了。”会议结束,冷面冰山宇文洛尾随着宇文睿的身后走出书房,为了做研究,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快要饿死了。 不到一刻钟,书房里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沙发上只剩下最新一期的“夜聊”,见证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bbs.fmx*** 月黑风高,是个行凶作恶的好天气,同时也是宵小之辈出没的最佳良机,毕竟在这种天气,警察懒得出来遛达,若真碰上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受了重伤不说,严重点因功殉职,得不偿失。 晕黄的路灯映照着高矮不一的杂乱树丛,在狂风的摇曳吹打下,营造出一种凄凉而冷飕的气氛。 略带咸味的海风远远吹来,隐约听得见海浪拍打岩石的声响,借着远处灯塔上传来的灯光,依稀可辨这是个废弃的码头,而码头前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 一位戴着黑色安全帽的黑衣骑士静静地站在机车旁边,似乎正在等待什么。 趴在一大堆破旧缆绳以及鱼网的后面,方桐调整好手中的相机,免得一会儿拍不到所要的镜头。 身为一个专业的八卦记者,什么是独家她清楚得很,要不然她也不会放弃三餐,耐心地跟踪着娱乐界的宠儿……呃,也就是让他们“夜聊”赚了不少的王牌律师宇文睿,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呵呵,这个大律师的私生活实在是诡秘得很,在她跟踪这家伙的半个月来,除了正常和几个社交名媛交往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过,今天倒满反常的,让她发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从早晨,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宇文睿进到银翼事务所后,她就再也没看见他出来,然后,在所有员工都下班后,一个黑衣人骑着机车驶出地下停车场,而宇文睿的bmw仍停在停车场里。 黑衣人的变装虽然巧妙,但也逃不过她的法眼,所以她百分之二百的肯定,那黑衣人绝对是宇文睿本人。 专业的本能促使着她发动机车跟了上去,她有预感,今天晚上的报导绝对是一个大独家;倘若预感无误的话,夏姐的奖金是平常的三倍。 即使她很讨厌律师。 好吧,为了钱她可以忍耐。 方桐轻轻地活动一下快要麻掉的脚,继续观察着离她不远的黑衣人,顺便将相机转了个角度。 正当她活动脚时,码头上传来一阵骚动;不一会儿,空地上就出现为数不少的人马,看上去至少有十七、八个人。 天啊,这是什么状况,黑道大火拼吗?她原本是想拍那个姓宇文的花边绯闻,现在这种情形可不乐观,说实话,她对打打杀杀没兴趣。 她家已有一个贵为警界判官的局长老爸,和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妈,再加上一个继承乃母之风接管义帮的老哥,对她来说,打打杀杀是寻常事,她家不乱才怪! “钱佬,货带来了吗?”黑衣男子淡淡地开了口,声音好听得令人牙齿发痒。 错不了,这语调绝对是宇文睿,他多次在法庭上气得她那执法如山的局长老爸险些吐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嘛!多捉这家伙几个小辫子,也算是为父报仇。 钱佬挥了挥手,身边的手下遂打开随身携带的皮箱,露出一包包白粉,并把黑衣男子指定的一小包扔过去让他检验真伪。 试尝了一下白粉,黑衣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上等的海洛因,随即他不动声色地掀开自己携带的皮箱,露出大叠美钞。 “钱佬,还需要验钱吗?”黑衣男子语带笑意,他只有一人,对方应该能信得过他。 “不用了,照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佬挺着肚子得意地笑着,偷运毒品是罪上加罪,但凭条子那一丁点能耐,又能把他怎样?警局中的卧底可不是白派的。 两方钱货两讫,在钱佬的手下检验完钞票后,钱佬使出一个眼色,手下立刻行动。 虽然双方已达成共识,但黑吃黑是常有的事,尤其当对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还没等他们伸手拔枪,钱佬只听得几声闷哼,下一秒站在他身边的几个手下便有如烂泥般瘫倒在地;在晕黄的灯光下,插在他们胸前的染血银刃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你──”黑衣男子杀人只在一瞬间完成,没人看见他如何出手,钱佬不禁抽了口冷气倒退了几步,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和大闸蟹做过这么多年生意,从来没有听说他手下有这么厉害的人物,除非这人是大闸蟹雇来的杀手── 想到这里,他肥胖的身子迅速躲到其他手下的身后。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他!” 从惊愕中回神的其余人纷纷开始行动,眼前这个人虽然厉害,但他们有这么多人,他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黑衣男子冷声一哼,他此行并不想伤人,既然这些人执迷不悟,他也没有办法。他俯身闪过冲上来的两个手持匕首的凶徒,随即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后面冲上的几人踢倒,接着轻松的后翻,挡在那两个手持匕首的凶徒面前,手腕一格,顺便下压,两声惨叫,二人的颈骨已经折断。 黑色安全帽下没有任何温度的眼倨傲地盯着继续扑上来的众人,都死了六个,还有上来找死的,好,他就成全他们。 瑟瑟夜风中,一身冷肃的黑衣男子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气,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刃,不再等待对方的攻击,而是有如鬼魅般闪进人群,手起刀落,顿时血飞满天。 “搞什么鬼名堂啊?”躲躲藏藏的方桐不满地小声嘀咕,她要拍的是活色生香的限制级镜头,又不是杀人现场,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不过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叫宇文睿的家伙功夫这么好,她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杀人当成一门艺术。小时候她跟着开武馆的爷爷学了几年武术,后来又遂老爸的心愿,考上警校,在学校接受训练时,她可不认为教官教导的格斗拳动作漂亮到哪里去;相反,她没把教官摔死就是万幸。 呵呵,从小到大那么多武术冠军的奖杯可不是白拿的。 警察生涯原是梦,没有钱途可言的事业不适合她,况且还要一天到晚听老爸那种老古板上司训话,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包袱款款走人。 当个八卦记者多好,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杀人就杀人了,反正黑吃黑,没有一个好东西,收回了对黑衣人的小小敬佩之情,她准备走人。 可腿上突如其来的酸麻令她瘫软身子,相机也不小心按下快门,靠!一定是太久没有活动了,气血不通。没有办法,只能俯身揉捏着麻掉的双腿,希望能立刻恢复。 她发出的声音虽然轻微,但仍逃不过老江湖的耳朵,安全帽下,黑衣男子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恢复了冷静。 冷冷的海风从大海的另一端远远吹来,并不能驱走现场浓浓的血腥味,黑衣男子缓缓摘下安全帽,一绺黑发垂落额前,为斯文清朗的外表平添了几分魔魅。 更令人难以相信的,一抹诡异的碧绿色在他的眼中一闪即逝,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别杀我,有话好说,大闸蟹出多少,我可以给你他出价的三倍。” 钱佬瑟瑟发抖地盯着的黑衣男子,只要让他活下去,要他出多少钱都可以。 “钱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黑吃黑我不管你,但贩卖毒品可是大罪一条。” 一手托着安全帽,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短刃,黑衣男子微笑着解释,贩卖毒品,外加蓄意杀人,再怎么法外容情也是终生监禁,他一向不喜欢接这种官司。 不过这个姓钱的一定不常看杂志,他宇文睿何许人也,居然当面还认不出他。 想想,这种人活到现在,真是可悲。 “只要你说得出,我一定做得到。”钱佬点头如捣蒜般连连应允,天大地大,不如命大,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即使让你去死?”声音不若刚才的温和,清冷得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宇文睿一声嗤哼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顺便告诉你,你的那个买方大闸蟹早在你之前先行一步了,这些钱,都是他留给你的。”冷视着面前钱佬的尸体,他唇角轻扬,毒品交易的下场通常很惨,譬如说像这样。 拿着安全帽,宇文睿微笑地转身向不远处的杂物堆走去,如果他没听错,应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bbs.fmx*** “别躲了,出来吧。” 颀长的身子站在方桐面前,借着略昏暗的光芒,宇文睿静静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一头乌黑长发盘成高髻束在脑后,看起来颇为好笑;有如邻家妹妹般清新可人的小脸上沾染了少许泥污,但这并不妨碍她清纯的美丽,尤其是那张小小微启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品尝那甜美的娇嫩。 她一身简便装束,身上斜背着一个大包,包包旁边还挂着一个空了大半的水壶;更重要的,她脖子上挂着的专业相机证明了她的身分。 这女孩是个记者?他略略皱起眉头。 纵然见惯了美女,眼前这位顶多算是清秀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有一种吸引他目光的特质,令他移不开眼。 从外表上来说,她没有任何杀伤力,可事实上,他没有错过她那双闪烁着慧黠的水灵眼眸,毕竟,乖巧的女孩深夜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他有权利怀疑她的真实意图。 在宇文睿打量她的同时,方桐也看着他,一袭黑衣,仿佛要融入夜色之中,一头凌乱的黑发也因风的吹打而显得格外狂野。 以她一米六五的身高来说,他足足比她高了一颗头,光凭目测,就知道他有一米八○以上。这种好身材不去卖肉真可惜,她略带鄙夷的想。 魔魅而炯亮的眼眸,犹如刀刻般挺拔的鼻梁,没有平日戴着的金框眼镜,少了几分斯文的他不失风度地微扬着性感的薄唇。 她以前也拍过这男人不少照片,对于这种只知道招蜂引蝶的斯文败类她一向敬而远之,可今晚的他竟让她看得失神。 她一定是被杂志社里的那些花痴传染了,忘记了自己最讨厌的东西。她愤恨地吸了口气。 “我哪里有躲啊!只不过时间久了,脚麻掉而已。”使劲地敲了敲快要复元的双腿,方桐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当了这么多年狗仔,头一次被人抓包,想想也够糗的。 “是你一直跟着我?”宇文睿在出门时,就察觉到有些不对,直到在后照镜中看到另一辆机车跟着他时,他才证实了这一点;若他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把那人甩掉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你还好意思说,大半夜的不去夜店泡美眉也就罢了,还跑到这鬼地方来,害得我三餐不济。”两簇小火焰在美丽的亮眸中燃着,甜美的声音里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怒气,说到这里,她干扁的小肚子很合作地回应起来,证明她所言不假。 一天没吃饭,还骑机车骑了好几个小时,为的就是目睹了杀人案?换了是谁,不生气才怪。 “就你一个?”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不过这小妹妹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一开口凶巴巴的,坏了甜美的气质。 “废话,除了我之外,谁还有闲情逸致陪你到这种鬼地方喂蚊子?”哼了一声,方桐有点不屑地说。 “你不怕?”眉一挑,他有点不敢置信,这种场景,别说是女人,就是大男人见了也要毛骨悚然,而这个女人居然视而不见,还有闲工夫指责他的不是。光是这点,就引起他的兴趣。 “这有什么?连环变态杀人案比这个刺激多了,小case啦!”话一出口,方桐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得意忘形,一旦这家伙看她不爽……“怕,怎么不怕,我怕死了!” 小脸一皱,她装出十分惊恐的样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暂时不要杀人灭口好不好,等我领完这个月的薪水再说?”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谁说我要杀人灭口?”一开始宇文睿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看在她是个有趣的女孩份上,他暂时改变了主意。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看到不应该看的,不是挖掉眼珠就是割去舌头,严重点的装麻袋扔大海……” “抱歉,我不看电视剧。”在作案现场颇有闲情逸致的和一个目击证人聊天,他确实创下了金氏世界纪录。 “你不杀我?”这次轮到她好奇了,这个人不是自视过高就是脑袋有问题,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么蠢的凶手。“你不怕我去报警?”她好心地提醒。 虽然报警的奖金不少,但当线人的下场通常好不到哪里去,钱还没花到,人就被干掉,所以这种钱尽量别要的好。 “你认为警察是会信你,还是信我?”把方桐错综复杂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伸手将她从杂物堆中拉起来。这个社会,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况且,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那可没准儿。”好说她也在警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有点名气。 “我坐牢对你有什么好处?” 宇文睿露出一抹足以令众生倾倒的俊帅笑容,竟令她看得有些闪神。 “是没有好处,但我可以得到高额奖金。”这是她今天晚上第二次被男色所迷惑,呸!要是传出去,她还用不用做人啊? “你不是那种人。”他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手,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暖,略微粗糙的手感不禁让他神情一凛,随即在方桐尚未察觉时,很好地隐藏住惊讶的表情。 “你拉着我干什么?”低头看着两人不知什么时候交握在一起的手,方桐皱眉看向笑得狡猾的宇文睿,殊不知脚步已跟随着他来到重型机车旁边。 她不讨厌被这男人牵着的感觉,若是换了其他男人,她早就一个过肩摔外带满清十大酷刑伺候。事实上,她相当讨厌男人碰到她;当然,家里人例外。 “一起用餐怎么样?”在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离开他的视线,跨上机车,他做出了“邀请”。 “可我机车还在那边──”指了指远处,她满脸的不情愿,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说不杀她灭口,天晓得是不是让她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那不是问题。”宇文睿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吩咐了几句后,他收了线。“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你不会贪图我的美色吧?”一个不安的念头迅速涌上她脑海,这年头的男人信不得,说不定他借着用餐为由,先奸后杀,再将她曝尸荒野,要不然奸杀案怎么会那么多? “美色?”宇文睿哑然失笑,“我什么美女没见过?不至于饥不择食。” “那可没准儿,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方桐小声地嘀咕着,但还是乖乖地爬上机车后座,不为别的,她饿了。 一声呼啸后,机车扬长而去── 第二章 “喂,你什么时候买了这间房子的?” 站在客厅里,方桐不满地瞪着一脸温和的宇文睿,明明说带她到餐厅,怎么三拐五拐地把她拐到世纪花园这高级住宅区来了? 去年她表哥在这里买了间房子,坪数还没有这间一半大,就花了好几千万,看那白花花的钞票进了别人口袋里,她都替表哥心疼。什么地方不能住,她那一个月租金不到两千的小套房不是也很好?虽然偶尔漏点水,停点电,顺便有小偷经过,但她不也平安地活下来,一样健康。 不过干记者这么久,她还没听说宇文睿在这里有置产,可看他熟稔的样子,这房子不是他的还是谁的。 “这是我朋友的房子。”知道方桐在想些什么,宇文睿微笑着回答。“主人长年不在,我偶尔过来帮他打扫。”殷湛的私人住所八卦杂志岂能查到?要不然天盟是干什么的?因为殷湛很少有时间过来,所以他这个房客就反客为主,有事没事就住上几天。 “你朋友好有钱啊!”方桐放下背包和相机,把整个人往软软的沙发里一扔,她舒服地闭上眼睛,八卦记者真不是人干的,被人诱骗兼绑架,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悲惨的人吗?最重要的是,她要饿死啦! “你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宇文睿抱歉一笑,在这房子里,只能找到这两种饮料,咖啡是他的,而茶是殷湛的,泾渭分明点好,省着殷湛总偷喝他的豆子。 “算了,你还是把你自己弄干净再说吧,我讨厌血腥味。”一路上鼻子里闻到的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她都快吐了。 “不好意思,我先去洗澡,等我五分钟。”低头看了看黑夹上残留的污渍,他快速走进浴室。不用她说,他自己也觉得恶心。 等宇文睿一进浴室,方桐迅速地从沙发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厨房,自己动手还比较实际,等着宇文睿那个大骗子出来,她非饿死不可。 怀着对食物的虔诚,方桐缓缓拉开冰箱的门,最好里面有蓝莓蛋糕之类的食物;对甜点,她一向是来者不拒。 然而,事实是残酷无情的,冰箱里食物是不少,但几乎全是生食,新鲜的蔬菜、肉食、海鲜,没有一样可以直接入口。 神情惨澹,她颇有跳楼的冲动,若不是没有投钜额保险,她也许会就会一头撞死下去。 饿得两腿发软的她愣愣地坐在半开的冰箱前,哭丧的小脸证明她有多么难过,明媚的眼染上了少许的黯然,完了,她要死了! ******bbs.fmx*** 当宇文睿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不是让她等五分钟的吗,生的食物怎么吃? “你存心要饿死我。”方桐美丽的小脸皱成一团,写满哀怨的眼指责着他的无情无义,她只盼望英明的主赐给她一大块蛋糕,而不是看杀人凶手的男色解馋;即使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美味可口。 散乱的黑发带着少许水气,勾动人心弦,微敞的睡袍露出他古铜色的肌肤,精瘦得没有一丝赘肉的上半身还有六块腹肌。 真想不到平日他西装下包裹的竟是这么一副上好身材,若是平时,她绝对会吹上几声口哨表示赞赏,只可惜人在饥饿的时候,通常要暴露凶残的本性。 “对不起。”不忍心再看她那可怜的神情,把毛巾扔到一边,宇文睿定进厨房,俯身把赖在地上不起的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我饿了。”方桐将小脸紧贴在他半裸的胸膛上磨蹭,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闻着他身上温和淡然的沐浴香气,她的烦躁减轻了不少。 “稍等,很快就好。”他安慰地拍了拍紧抱着自己不放的小人儿,若不是事先看过这小妮子泼辣的一面,他也险些被骗了过去;不过她再这么磨蹭下去,那就休怪他不保证有晚餐可吃了,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你要叫外卖吗?”一听到有东西可吃,她迅速松开手,灵活的眼扫视着四周,准备找电话叫外卖。 “现在快午夜了,就算叫外卖,食物送到这里你也饿迷糊了。”轻轻地捏了捏她雪嫩的小脸,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已经快有二十年没有做这个动作,是因为她和无缘的小妹有同样明亮的双眼吗?他不禁有些迷惑。 “讨厌。”拍掉脸上那只不规矩的大手,她埋怨着,浑然不觉自己完全是一副向亲密男友撒娇的媚态。 “日式海鲜炒面怎么样?”宇文睿事先征求她的意见。 “你要下厨?”方桐惊讶地瞪大眼,这年头会下厨的男人除了饭店的厨师外,并没有几个;换句话说,是稀有动物,不多见,更别说替女人下厨。 “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宇文睿好笑地走向厨房,熟练地从冰箱中拿出材料,准备迟来的晚餐。 一边把意大利面条下到沸水里,一边迅速把去好刺的鱼肉、青椒、洋葱、青葱切成细条,蘑菇切片,大蒜切末。 然后在炒锅中加入沙拉油,放入鱼肉、虾仁炒熟,随即把其他材料放入锅里炒出香气,再加入沥干水分的面条炒匀后,最后再浇入酱油、盐拌炒;顷刻,餐桌上就多了两盘色香味俱全的海鲜炒面。 一声欢呼,方桐飞速地坐到餐桌前享用她的晚餐。光闻味道,她就知道这面有多么美味。果不其然,吃到嘴里,一股海鲜特有的鲜香在口中慢慢散开,蒜的香气很好地掩盖住海产的腥味,令人回味无穷。 这手艺完全不逊于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绝对会认为这是他叫的外卖。 “宇文睿,你有没有兴趣开餐馆?”嘴里塞满面条,她口齿不清地问。如果开餐馆的话,她敢保证他一定赚得比当律师多,而她也会改变对他的观感,顺便天天捧场。 “叫我睿好了,加上前面那两个字很多余。”只吃了几口,宇文睿便放下叉子,“以后怎么称呼你呢?毕竟我们要在一起住上一段时间。”他对开餐馆没有兴趣,对她就不一样了。 住上一段时间是必须的,他会好好考虑怎么样解决她这个麻烦,顺便解开他内心的疑惑。 “住上一段时间,和你?”倒抽了口冷气,方桐停止吃面,眨了眨眼,一口拒绝,“不行,你的曝光率太高,做我们这行的最忌和你们当面相遇,况且夏姐有任务派给我,我还有工作。” 笑话,若是被老爸知道她和这个男的同居,不气到中风才怪。 谁让他在法庭上说得天花乱坠,寥寥几句就让老爸他们辛辛苦苦抓回来的嫌疑把解除了犯罪嫌疑,明明证据确凿也无法判刑。 虽然那些人没几天就被正义使者,也就是近些年出现的一个叫正义联盟的神秘组织给解决了,但对于执法如山的警察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耻辱。 而且万一这事被老妈知道,不出三天,道上的兄弟都会跑到这里来喝他们两个的喜酒,没事也变有事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相当讨厌律师,尤其是这种道貌岸然、私底下卑鄙无耻的律师。 “你是‘夜聊’的人?”她不像个记者,反而像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 “一线记者方桐,以后请多多关照。”方桐本想递名片给他,不过今天忘了带,以后有机会再说,还是吃面要紧。 “我最近没有什么大案子,所以出现在媒体的机率不大,相反,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的话,我会给你几个别人都得不到的大独家,包括我三弟的照片。”宇文睿慢条斯理地说着,他相信这么好的条件没人会拒绝。 她就是方桐啊,上期杂志封面把他拍得不错,就是文章内容骂得狠了点,他应该没有得罪过她啊! “你是说传说中的美男子宇文洛?”方桐眼睛一亮,夏姐怎么找也找不到有关宇文三少的详细资料,她若是能顺利完成这项任务,那 哇,她可以预见钞票乱飞的美景了。 “大幅通篇报导。”他加上筹码,不能怪他卖弟求荣,实在是那座冰山难以融化,让俗人们找找乐子也好。 “再加上你小弟的。”她提高了价码,据传闻所讲,宇文四少才华横溢,风度翩翩,颜如宋玉,貌似潘安,还弹得一手好琴,连世界着名钢琴大师都想收他为关门弟子呢! “可以。”宇文睿点头应允,“前提是你必须忘记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兄弟就是用来陷害出卖的,只要和他没有什么太大关联,随她好了。 “成交。”方桐眼睛笑得弯了起来,今天运气真是好极了,钱途一片光明,早知道多买几张乐透,不一定会中大奖哩! “对了,既然你不想开餐馆,为什么不改行当职业杀手?凭真本领吃饭可比卑鄙下流的律师有职业道德多了。”方桐一边吃面,一边挖苦,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他从事律师这个行业。 “你似乎不怎么喜欢律师?”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到这一点,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不是不喜欢,是深恶痛绝。”眼底写满了鄙夷,她愤恨地吃了一大口面,对于往事,她不想再提。 “哦!”应了一声,他决定不再提这个令双方都不满意的话题,反正他迟早都会查出来的。“关于当杀手的建议,我会考虑,不过今天晚上的事情有关于黑帮恩怨,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是不是你和那个黑帮老大的女人有染,怕被人发现,所以就……”听完他的解释,方桐马上就联想到这种情况,黑帮恩怨,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女人,而宇文睿看上去不像缺钱,那只有第二种可能;这种惊天的消息她可不能放过,毕竟,她还要靠这个吃饭呢。 “你想到哪里了!”不愧是当记者的,他实在佩服她的想像力,难怪八卦杂志卖得这么好,颠倒是非的本领比他这个律师还厉害百倍。 “我只是构思一下嘛!”方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你们傲世家大业大,背景还那么复杂,不惹上点黑帮恩怨就不正常了。”谁不知道傲世背后的黑暗力量有多么恐怖,这也是八卦记者专门写他们家花边新闻而不采内幕的主要原因。 “贩卖毒品、携带枪枝本来就是死罪。”宇文睿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虽然盘子里的食物剩一大半,但他已经饱了。 “你还有脸说这个,要不是你们这些伤天害理的律师颠倒黑白,把死人都说成活的,天底下哪还有那么多坏人逍遥法外?”方桐迅速地解决自己盘子里的食物,然后又光明正大地把他的盘子抢夺过来,“你以为你是谁啊?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正义联盟?” 一个大男人的胃口居然那么小,和养只老鼠差不多,吃不了还做这么多,简直暴殄天物。看在食物的面子上她就不和他多计较,勉为其难帮他解决完;说实话,他的手艺真不是盖的,不当饭店大厨太可惜。 “正义联盟?你是说那个专门挑战法律、主持他们所谓正义的神秘组织啊?”宇文睿微微一笑,他不多做评价,毕竟,他的大半数委托人都是死在这个组织的手里,断了他的大部分财源。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少成员,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究竟在哪里,除了每次他们行使正义后在现场留下的银色死亡邀请卡外,再也找不出任何线索。”说起她最崇拜的偶像,她的眼中闪烁着星星一样璀璨的光芒,清秀的小脸上洋溢着少女般的梦幻色彩。“他们游走在法律边缘,不受法律制约,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这简直就是正义的使者,天神的化身!” 顾不得吃面,她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他们家除了把帮派小弟当小学生教导的书呆子老哥方肃外,无一不是正义联盟忠实的fans,就连铁面无私的老爸,私底下也想加入,只是没有门路罢了。 “主持正义?那些人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而已,目的不单纯。”看方桐说起那个神秘组织时眸中的异样神采,宇文睿不免有点吃味。 “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怎么能感受到正义的光明?又怎么能了解人家的高风亮节?”听他抨击自己的偶像,方桐不满地怒视着他,“是不是人家挡了你的财路,你心生不满啊?要不然就是嫉妒。” “好、好,你怎么说都成,那些人是正义的化身,我是卑鄙的小人,行了吧?”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今天是见识到了,若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会这么崇拜吗?他心生怀疑。 “这还差不多。”捍卫了自己的偶像,方桐心满意足地低头继续吃面。 “小心点,别噎到了。”体贴地为方桐倒了一杯水,宇文睿把杯子递了过去,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他犯不着和这个凶悍的小女人交恶。 “谢了。”忙着把一大口面塞到嘴里,她大剌剌地接过水杯,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两手相触,一时间,一种难以形容的酥麻有如电流瞬间传遍她的全身,她娇俏的脸霎时变得嫣红。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小脸通红,是着凉发烧了吗?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关心写满了眼眸。 “没、没什么。”方桐快速灌下一大口水,迅速平复有些急促的呼吸。她居然对一个尚不熟悉的陌生人的碰触有感觉,真是丢死人了。 “没事就好。”见她的脸色逐渐好转,他安了心,静静地看着她用餐,她吃饭的样子很可爱,像天竺鼠一样把两腮塞得满满的,再慢慢咀嚼,深恐别人抢了她的食物似的。 “我吃饱了。”宇文睿太过专注也太过灼人的目光看得她很不自在,尤其是在她刚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意外的没有了食欲,只想睡个好觉。 “把盘子留在桌上就好,我一会儿收拾。”看出方桐疲惫,他起身将她拉起,“太晚了,你最好洗个澡马上上床睡觉。”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的卧室在哪儿?”小小打了个呵欠,她确实有些困了。 “客房还没来得及打扫,你暂时先住在我那间。”领着她来到自己的卧室,他推开门,眼前是一室古朴典雅的米白色。 “那你睡哪间?”揉了揉略带倦意的眼,她询问了一句,话不说明白,谁晓得他是不是要和她睡同一张床? “我住我朋友那间。”明白她话中的涵义,他指了指旁边的房门,令她安心。 怪了,他的样子有那么饥不择食吗?拜托,他的人品一向高尚得很。 “你朋友回来怎么办?”她就事论事。 “怎么,你希望和我一间?”脸上带着惯有的幽雅笑容,可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带有挑逗意味的话语,听起来十分暧昧。 “鬼才希望和你一间。”不屑的瞧了他眼,方桐扑向柔软舒适的大床。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物,你先将就点吧!”他微笑地走进浴室把自己刚换下的黑衣拿出来准备处理掉,这种证据不能存在世上。 “对了,你小心点弄我的宝贝相机,别把它弄坏了。”虽然眼皮睁不开,但神智尚存一丝清醒的她“好心”地提醒着,不这么说,他一定会把她的相机毁尸灭迹。 “我知道了,你最好给你家人和男朋友打个电话报平安,解释一下情况,然后再和老板请个假什么的。”消灭证据是一定要的,不用她提醒他也会,毕竟留着这么个活证据就够麻烦的;可不知怎地,一想到她可能有男朋友,他就有点吃味。 “我哪来的男朋友?”迷迷糊糊回了一句,她彻底合上了眼睛。 “晚安。”得知她没有男朋友的消息,宇文睿意外的心情大好起来,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bbs.fmx*** 夜色深沉。 裸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的宇文睿聚精会神地敲打着放在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毁灭了物证,剩下的便是调查人证;他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睡在自己卧室的这个叫方桐的记者,绝对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如果他的预料无误,这个人应该是个相当麻烦的角色,先别说她当八卦记者这些年来亮眼的成绩,单是能跟踪他而不被甩掉的这点,就足以让他另眼相看。 快速敲打键盘的声音在宽敞的卧室里有着少许的回音,不一会儿,声音停止,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表示胜利。 在某个只能由政府高阶官员才能进人的警方特别档案中,有这么一栏 姓名:方桐 性别:女 职位:高级警官 除了这几行大字,末了,还附了一张大概是国小时候的照片,模糊得看不出究竟。 她的职业是警察,那就对了,可以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会在她手上摸到经常持枪者在固定位置留下的老茧,虽然已不是很明显,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呵呵,他认为她才是擅于隐藏身分的杀手呢! 年纪轻轻便当上高级警官,挺不赖的嘛!他继续往下看。 剩下的则是个人简历,寥寥几语道尽她二十年多来不为人知的一面。 再看下去就是她从小到大获得的各种武术冠军,然后是上警校的出色表现,以及当上警察一步步走过来的辛酸,更多的是她立功无数,多次破获大案的记录,其中大部分的案例已成为实例教材,而她素有“火焰蔷薇”之称。 火焰蔷薇?这个绰号他好熟悉。 啊!他想起来了,就是三年前在法庭上痛扁了首席辩护律师的那个女警察? 那次他也在场,着实欣赏了一场好戏,事后,他还十分庆幸不是自己接下那件案子,因为到目前为止,那个律师仍然半身不遂。 虽然不知道双方发生了什么过节,但他可以肯定,这女人痛恨律师绝不是三五天的事。 微笑地摇了摇头,宇文睿看向下一页…… “因故撤职。” 在他看了足有二十页的丰功伟业后,一行红字为这份档案画下句点。 因故撤职?不自觉地,一丝阴郁爬上他的脸,但唇边的微笑仍是不变。 资料是三年前的,对于一个年届二十七高龄的女人他竟看走了眼,还以为她是个学生,真是天大的讽刺,果然应了老二的那句话一个美丽女人的年龄,永远和她的相貌成反比。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在法庭上殴打律师的事情也是发生在三年前,而对方当事人还是有名的议员,假如对方起诉她的话,后果则不堪设想;相对来说,撤职反而是件好事。 他和她的交集也不过是从几个小时之前开始,对她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凭着对她的第一印象,她的确是一个相当骄傲的女人,从高级警官沦落到一线八卦记者,这份勇气可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然而,这些都是猜测,换个角度来讲,她是真的因故被人撤职还是另有所图?这些,都是扑朔迷离的疑团。 资料上面写着她有多年卧底的经验,并且无家累,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卧底人选;即使很多人知道她的事迹,但她本人仍是神秘的,并不在公共场合出现,起码他就没见过。 有关于她个人的详细资料也很少,他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些,大多还都是不惜麻烦地潜进警方的资料库里找到的。 沉默了一会儿,宇文睿退出登录,然后删除上面所有的记录,随手关掉电脑。 把电脑放到床边的矮柜上,他关掉床头小灯,任凭黑暗在室内无情的扩散;随即,徒留一室清冷。 ******bbs.fmx*** 躺在殷湛这张硬邦邦、据说有上百年历史的古董木床上,睁着眼的宇文睿了无睡意。 警方秘密档案上所提供的资料不过是片面的,不怎么可信,并且极有可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不管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既然惹上他,就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温柔的笑意渐渐从他俊逸的脸上逝去,微扬的唇角展露了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狡猾,在所有游戏里,他永远是最大的赢家,没有一次例外。 睡不着就找点乐子好了,了解一个人必须从其生活习惯开始,那么他要看美人的睡姿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顺便观察一下她是否真的有如资料上所写的那么优秀。 念头一起,宇文睿起身从床头柜的暗格里摸出一个遥控器,对着正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墙按了一下红色按钮,顿时,那面墙的表皮慢慢向上卷起,露出一面大型萤幕。 再次按下按钮,萤幕上亮出整栋屋子所有房间的图像,呵呵,住在主卧室就有这种可以随便监控整个房子的好处,在安全方面,殷湛向来小心得很。 调了一下频道,画面转到他原来所属的卧室,定格放大,很快地,他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一头宛如上好丝绸般光滑的黑发散落枕际,长长的眼睫偶尔扬动,看得出方桐睡得不怎么踏实,微启的红唇鲜嫩得仿佛是美味的樱桃,不停地诱惑着旁人品尝她的味道。 床上、地上散落的都是她脱掉的衣物,一袭薄被并不能掩盖住大好的春光,不经意的一个翻身,扯得略微往下的被子露出她胸前大半雪白的肌肤。 看清楚了一切,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小妮子有裸睡的习惯,如果不是他偷窥,他还以为她是故意勾引他呢! 想不到她瘦归瘦,抱起来轻飘飘的,可实际上胸前这么有料,害得他心猿意马起来,恨不得马上把她压在床上,好好翻云覆雨一番。 他不是什么柳下惠,相反地,这十多年来他尝过不少女人,但在性欲这方面,从没交出主导权,尤其是在高潮时,还能冷静地看那些女人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模样,可今天不知怎么搞的,他和那些初识情欲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光是看着她的胸部就有大喷鼻血的冲动。 下腹传来的胀痛令他微蹙起眉头,低声诅咒了一句,什么时候,他变成欲求不满的色情狂了?一向异于常人的冷静在看了那个女人要露不露的裸体后走了样,该死! 硬把目光从画面上移开,宇文睿迅速关上遥控器,二话不说冲向浴室,他必须冷静下来。 今晚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一张闪着幽暗银光的邀请卡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上面印着漂亮的字体死亡来函。 第三章 当一个人从睡梦中张开眼,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时,是惊讶、尖叫,还是茫然无措? 可惜,哪一种都不是方桐的选择。 面对着一室典雅而不失尊贵的米白色,睁开眼的她用三秒钟消化自己不是在租来的小套房中的事实,然后很平静地走进浴室,开始刷牙。 昨天晚上,她似乎被人绑架了,不,确切来说,她是被免费晚餐诱拐过来的;后来,她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宇文睿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再后来,她就醒了。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她还记得两个人达成了某项协定,这协定还有关她的大好前途,没错,就是这样。 方桐泡了一个舒服的澡,全身上下舒服得很,看来这宇文睿还满享受的嘛,想起和自己有如天渊之别的生活,她叹了口气,有钱人和平民百姓果然不一样。 这就是差别。 因为是被绑架的,所以她没有干净衣服可换,只能从宇文睿的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大衬衫套上,总不能让她光溜溜出去见人吧? 推开房门,一阵浓郁的咖啡香气迎面扑来。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宇文睿让她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一身米色休闲把他颀长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有型,昨晚有些凌乱的黑发如今梳理得一丝不苟,敏锐而灼人的黑眸也很好地隐藏在金框眼镜下,微抿的唇边漾着淡然的笑意。 她从来没有想过狂傲和温文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显现。 莫非这是人格分裂的前兆?她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与此同时,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成功地吸引了宇文睿的目光。 “早。”宇文睿抬起头微笑地道着早安,但在看清楚她身上的穿着时凝住了笑容。 该死,她一定要穿得那么诱人吗? 半干的湿发随意地散落身后,刚刚沐浴过的她染着他惯用的沐浴乳香味,有意无意地扑人他的鼻中,那张怎么看怎么清纯的脸不知在何时流露出女人的媚态,让人心动不已。 他过大的衬衫套在她身上仿佛是个面袋,看起来松垮垮的,却有着说不出的性感,虽然遮住了臀部,但她非得露出那两条修长的玉腿来考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吗?更过分的是,她衬衫上面有两颗扣子没扣上,只要一走动,就能看见里面没有穿胸衣的丰盈。想起今早的偷窥事件,他不禁一阵气恼。 这个女人有没有大脑啊?在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前穿得如此清凉,不怕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吗? “早,我肚子饿了。”仿佛是回到自己家般的惬意,方桐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不管是当警察还是记者,哪一样都相当消耗体力,所以她必须在短时间内补充大量的能量。 “我给你留了早餐。”宇文睿深幽的黑眸盯着浑然不觉自己有哪里不对的方桐,他深吸了一口气,除了吃饭这女人还能想到什么?就不怕他把她当食物来吃? “谢啦!”一听到有吃的,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厨房,就凭这一点,她情愿被他绑架威胁。 吃着一面微焦,一面金黄香喷喷的煎蛋,吗着新鲜的牛奶,早餐虽然并不丰盛,但对于经常饿一顿饱一顿的她来说,无疑是上了天堂。 ******bbs.fmx*** 吃饱喝足,方桐懒懒地倚在沙发上,捧着一大杯咖啡,好奇地看着坐在对面脸色有些难看的宇文睿。“宇文睿,你怎么了?” 从早上见他就这死气沉沉的样子,活像她欠了他钱;基于关心,她还是问一下,免得他悒郁成疾。 “叫我睿。”这件事情他昨天晚上有说过。 “睿?”听起来就像是情人之间的昵称,他们什么时候那么熟,可以直呼名字? “我叫你小桐。”他坚持这一点。 “好啦、好啦,随便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怎么叫都好。 “小桐,你不觉得你穿得有点少?”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她裸露的修长美腿。 “没有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她甜美一笑。大街上比她穿得少的大有人在,更何况这么一大件衬衫什么都露不出来,他挑剔个什么? “没有?”宇文睿眉心微蹙,她不会是故意勾引他的吧?可看起来又不像,换成别的女人早就扑上来了。 “当然没有。”舒服地把身子蜷在沙发上,她一口气喝掉杯中剩下的咖啡,味道真是不错,从国外买回来的豆子的确比三合一的即溶包好多了。 丁香小舌意犹未尽地舔着残留在红唇上的咖啡,撩人性感得令他瞬间有了火热的感觉。 宇文睿摘下眼镜,使劲地捏了捏眉心,平复一下突如其来的欲望。 “你怎么了?”放下杯子,她有点担心地看着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可不是嘛!白天道貌岸然,晚上原形毕露,双重人格,压力不大才怪。 “没什么。”宇文睿把眼镜放到一边,“大概是度数太高,眼睛有点酸。”他昧着良心说着谎话。 “那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被他看得毛毛的,她浑身不舒服,和大白天鬼上身差不多。 “那是因为你脸上有脏东西啊!”嘴巴上沾了点咖啡渍,他说的是实话。 “脏东西,在哪里?”她捞起昨晚扔在沙发旁边的背包,准备找她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脸上有脏东西还被人看了半天,好丢人。 “我帮你好了。”起身坐到她旁边,他伸手拿走她的背包。这种时候,这个东西比较碍事。 “好的,谢谢。”不疑有他,方桐笑吟吟地扬起小脸。 “乖乖地,不要乱动。”宇文睿笑得十分邪恶,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她雪嫩的脸颊,那触感果然和看到的一样细腻精致。 那张俊脸离她越来越近,足可以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从没有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她不禁羞红了粉脸,小手反射性地推拒。 “别靠得这么近,怪不好意思的。” “你这里有脏东西。”手指轻触着她的唇角,他低声强调,温和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任何邪念。 “你” 宇文睿炽热的呼吸轻轻吹在她的脸上,那种酥痒的感觉有如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流向全身,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的她只能傻傻的看着。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她无条件的顺从,下一刻,火烫的薄唇,亲密地印上她的。 “不”她因突如其来的吻而吓得瞪大眼,她什么时候给他这个权利了?神圣的初吻是要献给自己心爱的人,而不是这个花心男。 宇文睿霸道而不失温柔的吮住她灵巧的小舌,堵住她所有的不满以及抗议。 她因紧张愤怒而微微颤抖,但在他缠绵悱恻的深吻中,她渐渐地迷失了,整个人软得像一团棉花,无力地依附在他怀中,他的手也不知在何时滑进她的衣服,挑逗地抚摸着那柔软尖挺的丰盈…… 他温柔而缓慢地啃咬着她微颤的唇瓣,就像品尝一道上好佳肴般不徐不缓,一步步引诱着她生涩的回吻,销魂诱人的挑逗令人仿佛置身天堂。 蜷缩在他的怀里,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心跳,而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在瞬间感染了她,全身变得格外火烫。他的触摸带给她一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欢愉,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发抖,情不自禁地发出小猫咪般的呻吟。 事情变得和预想的不一样,他的手三两下便褪掉她身上的衬衫,一个个炽热销魂的吻沿着雪白的脖颈向下,薄唇所到之处,留下一个个激情的吻痕;游走在她全身各处的手顺着光滑平坦的小腹不规矩地钻进她的蕾丝内裤,挑逗着她的私密处。 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从身体中宣泄,他的手指挑逗得她几乎要哭出来。 宇文睿深邃的眼不着痕迹地欣赏着身下泛着粉红色光泽的雪白女体,他起身脱掉衣服,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渴望。 他要她,就在现在。 方桐无助地看着他,希望他能为她满足身体中疼痛的空虚。 宇文睿扯下了她的内裤,将自己放置她的两腿问,他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就在他即将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客厅里的电话发出悦耳的音乐声,并且还没有停住的打算。 “该死!”低声咒骂一句,他站起身来,除了他之外,知道这里电话号码的,只有殷湛一个。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否则他绝对会杀了他泄恨。 爬梳了一下头发,他拉上裤子拉链,随手把地上的衬衫覆正方桐身上,免得春光太过养眼,然后才接起电话。 “有话快说。”完全的杀人语气。 (睿,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电话另一端的殷湛一愣,随即了然,(你小子不够意思,那里明明是咱俩的私人天地,怎么把女人带回去?简直太伤我的心了。) 慵懒富有磁性的声音隐含着浓浓的调侃。 “等你变性再说吧!”沙哑的嗓音是欲求不满的后遗症,可惜罪魁祸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 (是机车的主人吗?)昨天晚上宇文睿害他从美女的床上爬下来去码头取一辆老旧的机车,他也顺便查了一下机车的工人,啧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昔日警界之花对上今日风流律师,怎么看都是绝配。 “关你什么事?”他都没问他有多少个床伴,凭什么问他! (是不关我的事啊,可是对你们家老狐狸来说,就是大事。)殷湛慢条斯理地说着。 “老狐狸怎么了?”宇文睿瞟了一眼从激情中恢复神智的方桐迅速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好笑样子,语气稍微舒缓下来。 (听说你们家老狐狸和我家老头打赌,说要在一年之内把你们四个全部出清,否则就绑着你们进礼堂,而你小弟在今早得到消息后,马上出国了。)明显的幸灾乐祸。 “你家老头不眼红?”他们四个倒楣,湛也不能好到哪里去,那两个老的一向是狼狈为奸,共同进退。 (你忘记我的小小新娘了吗?)早在十八年前,他就定下终身,那时睿还是见证人之一。 “小漠已经死了。”俊朗的脸随即被阴霾代替,对于那场事故,他不想再提。 (她还活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更何况他有一种预感,小漠就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静静等待着他去救她。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所有人都没有了希望,只有湛还坚持小漠活着,天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不打扰你们缠绵了。)他的事情也很多,没空聊天。 宇文睿脸色阴沉地挂上电话,转身回到沙发前,对上一张故作冷静的小脸。 “我们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一个吻并不代表什么。在西方,接吻通常是表示友好的社交礼仪,对不对?”方桐在锐利的目光下益发紧张,她从来不知道接吻会如此销魂,若没有那通电话,现在她恐怕早已被吃干抹净。 这个男人真可怕,对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还是不要太接近的好。 “我们做的事情和社交礼仪有关吗?”看着急切和他撇清关系的她,他淡淡的道出事实。 他有那么差劲吗?她这么急着划清界线,令他的自尊稍微有些受伤。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不似采访时的伶牙俐齿,方桐紧张得有些结巴,社交礼仪是和上床无关,她怎么会随口说出这么差劲的理由。 “小姐,吻是一种很神圣的礼仪,只有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分享其中的甜蜜,不是你所说的表示友好。”他真的生气了。 “彼此相爱?”她是不是在作梦,她好像听到有人说彼此相爱,而且还是和这个风流律师?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温柔的爱意吗?”不愧是当律师的,说起情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大律师,请你弄明白,和你接吻的女人很多,和你彼此相爱的也不是我。”生气的她浑然不觉话中有着浓浓的醋意。 还神圣的礼仪呢?光看他高超的吻技,天晓得他是用多少女人练出来的。 她才不是那些见了帅哥就犯花痴的小女生,当了八卦记者这么久,什么豪门恩怨没报导过?骗她,再等几年吧! “你吃醋了?”感觉得出她的不满,他笑了。 “吃醋?”方桐提高音量,“你以为你是谁啊?为你这种人吃醋,笑话!”最后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愤慨。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吃什么醋啊! “你是我吻的第一个女人。”他从来不和别的女人分享口水,因为他认为那是很不干净的行为,而对她,一开始是情不自禁,后来则是欲罢不能,她的唇比他想像的还要甜美诱人。 “那还是我的初吻呢!”方桐冷哼一声,她不相信,当律师的,十句有九句谎话,剩下的一句还得掂量掂量。 “我相信。”这点宇文睿毫不怀疑,她的生涩证实了这一点,虽然她已经二十七岁。 “那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吻我?”这才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他简直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上一个,也不怕感染什么不干净的病;况且,她又不是随便的女人。 “意乱情迷,情不自禁。”相对于恼羞成怒的她,他还是文风不动。 “你不是说对我这种姿色没有一点兴趣吗?大骗子。”昨天晚上他才承诺过的,到今天就变了卦,他说谎! “我对你的姿色是没有‘一点’兴趣啊!”他故意加重语气,老神在在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大色狼!”她气得说不出话,使劲地把怀中的靠垫砸向他。 早就料到她会有此般孩子气的举动,宇文睿微笑地接过迎面砸来的靠垫,“女孩子太凶了不好,会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出去关你什么事?”方桐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拎起背包准备回房去,免得被这个混蛋气死。 “我的意思是说将来有家庭暴力离婚什么的,我可以算你老公八折。”宇文睿火上加油。 “不好意思,我是不婚主义者,所以你没有那个机会。”她反唇相稽,这年头男人最不可靠。 “不愧是大记者,口齿伶俐。”他由衷的赞叹。 “你也不错啊,卑鄙小人。”她不想理他,转身走向卧室。 真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好像是见了糖的蜜蜂,趋之若骛。 “你最好简单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出去。”他在她拉开房门的时候叫住了她。 “干嘛?”她口气还是很不好。 “你不想回家拿东西了吗?”他为她着想。 “知道了!”方桐使劲摔上门,留给他一室的空旷。 若有所思地盯着合上的门,他下了个重要的决定。 ******bbs.fmx*** 银灰色的法拉利跑车在不算太宽的巷子里七转八拐,最终停在一栋不知有多少年代、摇摇欲坠的老式建筑前。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下了车,宇文睿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恶,就他看来,这种建筑物早就应该拆了,先别说成堆的垃圾没人收拾,单是下水道传来的恶心气味就令人受不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龙蛇混杂不说,还多是凶案现场,前几天这附近就发生一连串的杀人案,而凶手至今还没有捉到。 这女人是胆子太大,还是嫌命太长?知不知道什么是高犯罪率啊? “你们有钱的大少爷可以住五星级酒店,就不允许我们平民百姓住这种地方?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冷着一张脸,方桐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她喜欢住,她乐意住,他管得着吗? “你对我有偏见。”摘下墨镜,他就事论事,“这种地方不安全,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越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和漂亮无关。”听了他的话,她的语气缓和了点,毕竟被男人说漂亮,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你不怕?”一边说,一边尾随着她走上阴暗潮湿的狭小楼梯,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好怕的?”她怀疑地问,住在这里五年,除了偶尔有点小意外发生,也没有听说哪家哪户闹鬼啊! “没有。”抬头看了看长满青苔的墙壁,再小心避过从脚边走过的老鼠,他无奈的苦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空间。 两人爬到六楼,稍微有少许阳光洒进楼梯里,可映人眼底的,还是一大堆发霉恶臭的垃圾。 “你们这里没有人打扫吗?”这到底是不是人待的地方啊?连放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幸好他不是那个有洁癖的三弟,否则 “原来有一个欧巴桑在打扫,可惜在两年前的某日,不小心看到黑帮火拼,心脏病突发,当场死亡,后来就没有人了!”方桐无奈地耸了耸肩,在一户还算干净的门口停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熟练地开门,“就这儿了。” 进了房门,他确实有一种从地狱上到天堂的强烈反差,不算太大的房子里有着两室厅的格局,而且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很干净的颜色,纯白与天蓝的简单装潢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你先坐,我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换上拖鞋,方桐率先冲进卧室,他的长裤穿在她身上,挽了大半的裤脚,好不舒服。 “慢慢来就好,我不着急。”宇文睿反客为主的走进客厅,随意地打量着四周的摆设,几个普通而不失精美的沙发,一组配套的小茶几,窗台上放了两盆长得茂盛的仙人掌,绿得有些刺眼。 然而,最令他感到兴趣十足的是她的书柜,上面摆满琳琅满目的获奖证书和奖杯,有武术比赛的奖牌,也有立功的警察勋章。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水晶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她和一个陌牛男人合影的照片,两个人都穿着警察制服,不难看出是同事关系,但当他看到两人露出格外灿烂的笑容时,不知怎地,他觉得那男人笑得十分刺眼。 不着痕迹的放好相框,他回到沙发上坐好,一双锐利的眼从她半开的门缝望去,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bbs.fmx*** “夏姐,我是小桐。”换好衣服的方桐坐在床边讲电话。昨天晚上为了行动方便,她的手机关机,今天开机的时候又没电,回到家才发现语音信箱被夏姐打爆。基于职业道德,她还是回一个电话好了,免得被夏姐骂到死。 (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打你手机不通,打你电话又不接,你知不知道咱们死对头x周刊今早报导了宇文睿和最新女友杜琳琳昨晚在慈善晚会激情热吻,并且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而负责监视宁文睿的你,跑到哪里去了?) 夏婵劈头就是一顿臭骂,和她女强人强悍的风格完全相符。 “什么?宇文睿昨天晚上出席了慈善晚会,还和一个女人共度美好的一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明明和他在一起,而且两人将近凌晨才睡。 (你不看报纸杂志啊?)电话的一头,如喷火母龙的夏婵使劲地摔打着桌上新出的x周刊,一边怒吼着,(你都跟着宇文睿快十天了,还一点成效都没有,杂志社要你这样的废物做什么?还不如回家吃自己算了!) “我是不看报纸和杂志啊!”把电话扯离到耳朵可以接受的范围,方桐有点委屈地解释:“我本来要写个大独家给你,既然你不要,算了。” 知道夏婵是刀子嘴,豆腐心,求好心切,她自然不会放在心里。 (什么独家?)对于能赚钱的消息,夏婵绝不会漏听,刚才还是气势逼人,下一刻已是柔情万种。(好小桐,看在多年同事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嘛!) “我刚才好像听说某人要炒我鱿鱼呢?”方桐哼哼一笑。 (哪里,你听错了。) “好吧,就透露一点消息给你,是有关于宇文睿的,我已经成功潜入他们家当女佣,假如你想知道他内裤是什么颜色,我可以写给你。”本来就是嘛!住他的房间,开他的衣柜,不知道内裤是什么颜色才怪!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她的音量夸张得让坐在沙发上的本尊哑然失笑。 (果然是个大独家。快说,他本人有没有杂志上写的那么优?还有身材,是不是……)夏婵露出暧昧而邪恶的笑声。 “和你说”方桐的声音变得格外神秘,“他那个人变态得很啊,不是手铐就是脚镣,还有皮鞭蜡烛,甚至一次要三四个女人才能满足。” (真的假的?那么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才华不凡的大律师会是虐待狂?)夏婵不敢置信的尖叫起来。 方桐强忍着捧腹大笑的冲动,“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你说谁呢?”再不出来维护自己的形象,还不知道会被这女人说成什么德行? 宇文睿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房间里的方桐以及电话那头的夏婵听得清楚。 (小桐,你那里怎么会有男人?)姜毕竟是老的辣,夏婵的听力一向很敏锐。 “修下水道的工人。”被捉个正着的方桐作贼心虚地回答。“我现在是请假出来拿衣服的,不和你多说了,有空我会和你联络,别太担心我,拜!”迅速放下话筒,她喘了口长气,要是被夏姐知道宇文睿正和她在一起,不杀过来才怪! (修下水道的工人?)电话一端的夏婵怀疑地摇了摇头,下水道工人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吗?况且,那个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bbs.fmx*** “修下水道的工人?”坐在沙发上的宇文睿挑高眉,冷笑地看着从门中走出来一脸心虚的方桐,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异于常人的爱好,还皮鞭蜡烛呢!这些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他换了职业,不当律师,改修下水道? “我只不过是敷衍她而已,难道你想让我实话实说?”他不要名誉她还要呢,一个未婚女子和花名在外的未婚男子同居,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三四个女人上床了?皮鞭蜡烛都用上了!光凭这一点,我就能告你恶意诽谤。” “报纸有写啊,说某律师在某豪华酒店与数名女子大玩性爱游戏,并使用暴力道具。”垮着脸,方桐无辜地解释,“法律界除了你,还有谁那么花心?” “那你就和别人说是亲眼所见,用来增添文章的真实性?”宇文睿口气不悦。 和他玩苦肉计,没用。 “总好过说你那方面不行啊!”她垂下眼睑,不让他看出自己眼中的笑意。 “你是报复我和你没有做完吗?”精锐的利眸扫了一眼卧室里面的单人床,“我不介意在这里继续。” “谁要和你继续了?”想起上午险些发生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脸红,“你能不能别将那件事挂在嘴上,深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是你先说我不行的。”这次轮到他装无辜了。 “关我什么事!”瞪了他一眼,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你昨天什么时候参加慈善晚会,还和漂亮的小姐开房间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她跟了他一整一天,没有道理不知道啊! “我昨晚都和你在一起,哪有空应付别的女人?”他的话里充满了暧昧。 “我要知道真相!”充满怒意的眼直视着一脸无辜的宇文睿,她凶恶地揪住他的衣领,拿出以前逼供时的手段,一把将他压在沙发上。“你说还是不说?” “让我说什么?”面对方桐突如其来的怒气,宇文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那个参加慈善晚会的人到底是谁?”她一字一顿地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害得她被主编骂了一顿,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小弟,宇文奕。”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深邃的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你小弟?”略松手,她怀疑地提高音量,参加宴会的人不会看不出真伪吧? “别忘了,除了我和二弟经常在媒体上出现外,其余两个弟弟仍保持低调。”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不着痕迹地把她揽入怀中,“见了他,你就知道我们兄弟长得有多么相似。” 若不是年龄差了好多岁,他和小弟简直就是双胞胎,所不同的是这个弟弟始终不拘小节,鲜少有时间打扮自己。 “难怪你不怕我报警,原来早有安排。” 她恍然大悟,狠狠揍了他一拳。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替他做不在场的证明,就算她说出真相,也没有人会相信。好狡猾的人! “你要谋杀亲夫吗?”这一拳揍得真狠,若不是他有功夫底子,恐怕早昏过去。 “谁和你有关系!”她的得意建立在他的痛苦上,不过这一刻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她所有的话都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不似第一个吻温柔缠绵,他的吻热情得彷佛是七月的太阳,轻舔细啃的动作逐渐加快,灵巧的舌不断在她的小口内肆虐,一波波快感令她忍不住娇吟出声,不知不觉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浓浓的情欲蒙上他的黑眸,斯文的脸上也沾染少许红晕。 “还满意我的吻吗?” 突然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方桐惊喘一声,几乎用爬的逃离他的身子。 这男人实在太可怕了,纯情的她,当然招架不住! “我不介意再来一遍。”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宇文睿坐直了身子。 “有没有人说你笑得很讨厌,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她看透了他的本质。 “你也这么认为?”果然是他看中的人啊,和他心有灵犀。 第四章 “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喝着和馊水差不多味道的即溶咖啡,宇文睿微笑地看着刚从惊讶中恢复元气的方桐,不过是一个吻嘛,她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刚才她明明也乐在其中,在他怀里还一副小鸟依人的娇俏模样,怎么一转身就变了样?这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我未婚夫江又寒。”坐在离他最远的椅子上,方桐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哪张照片,不由得冷哼一声。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眼前这个,这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你未婚夫?”握住咖啡杯的大手微微一颤,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是说没有男朋友,怎么跑出个未婚夫来? 宇文睿看照片上两人异常亲密的程度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啊!本来打算结婚,结果没戏唱了。”三年来,头一次和人提起旧事,方桐意外的发现,心没有以前那么痛了;也许,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她无奈的自嘲。 “不会是新郎结婚,新娘不是你吧?”没戏唱才好呢!他坏心地想,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同情。 “如果是那样还好,起码我还有理由痛揍他一顿出气。”略微苍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失落,她叹了一口气。 “那他是同性恋?拿你当挡箭牌。”他异想天开,不过怎么看那个男人也不像是个玻璃。 “你才是玻璃呢!”她拿他出气。 “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所以……”他小心地试探,就算是有误会他也不会让那个男人有解开的一天。敢和他抢女人,不死也得让他残废。 “没有误会,又寒是个很温柔体贴的男人,不抽烟、不酗酒、不搞外遇,现在这样的男人已经很少了。”方桐幽幽一叹,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他们也许早就步入结婚礼堂。 “不会是你的粗鲁吓到他,所以他连夜逃婚?”宇文睿眉目低敛,隐藏了眼中的嫉妒。 这个叫江又寒的到底是何许人物,能令她如此神伤?他回去一定要把这个姓江的祖宗十八代挖出来,好好研究研究。 “他在三年前的一次任务中殉职了。”依然沉湎于过往的回忆中,她并没有仔细听他的话。 “因公殉职了。”不徐不缓的声音里隐藏着少许笑意,因公殉职得好,他没必要和一个死人吃醋。 不过话说回来,这和她被撤职有关系吗?同样都是发生在三年前的事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聪明如他,自然会把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等待着下文。 “你是当律师的,应该还记得三年前议员张海和黑虎帮暗中勾结贩卖毒品,并贩卖女童的那件案子吧?”那件案子在当时轰动了全台湾。 “当然。”他的印象不在于那名议员因证据不足无罪开赦,而是她殴打外籍律师的那一幕。“不是说黑虎帮帮主阮不霍畏罪自杀,议员张海因证据不足,无法起诉吗?” “黑虎帮帮主阮不霍是在事情败露后被杀人灭口,而幕后指使者则是张海。” 所有人都认为黑虎帮帮主是畏罪自杀,可阮不霍在事发前两小时就准备好逃亡国外,根本没有任何自杀的道理。只可惜尸首因车祸而毁坏得不成样,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你那时候是跑社会线的记者啊?知道得这么多,不怕黑社会杀人灭口?”宇文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意引她上钩。 “别和我装胡涂,你没暗中调查我才怪!”方桐最受不了他的就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不说出来、爱装胡涂,然后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狡猾得像只狐狸。 “我只知道你以前是个高级警宫,以及你的丰功伟绩。”喝了口咖啡,他微笑着表示无辜,“反正你对我没有威胁性,我也没无聊到知晓别人太多隐私。”他的话十分冠冕堂皇,但可信度不高。 “又寒是我在警校的学长,人不但长得帅,性格又好,能力也是一极棒,对我这个学妹又十分照顾,后来毕业更分发到同一所警局;时间一长,我们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对。”回想起往事,方桐眼中难掩落寞,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说来好笑,刚成为搭档的那年里,我们没有出任何状况,而当我们交往了,不是他当卧底就是我出任务,甚至连联络都不能,见个面还是敌我双方。”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奈,摇头苦笑,“天底下有哪一对情侣比我们还命苦,一年到头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后来他说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你们就订婚了。”他帮她下了结论。 “你怎么会知道?”微蹙起眉头,她有点怀疑,这件事情连家里人都不清楚内幕,他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种问题还用得着问,那个男人当然是怕夜长梦多,所以先下手为强,免得半路杀出个情敌。不过,这种光要事业,不要家庭的自私男人有什么好,还妄想用婚姻绑住这个傻女人,比他还卑鄙。死了是理所当然,他一点都不会同情。 “又寒是个事业心、责任心很重的人,只要他做事情,便一定要做好,很多吃力的工作都是他接手顺利完成的,俊来因为他杰出的表现,上级给他一项极棘手的工作。”她淡淡地说着,如果不是分局长允诺任务完成后给他升职,也许他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这项任务。毕竟,当惯了卧底的都知道,这种任务相当危险,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 “你说他到黑虎帮卧底?”宇文睿有些明白了,通常当卧底的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好点的是完成任务归队,不好的是一辈子当卧底,除了顶头上司,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分,甚至一辈子活在阴暗中。 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若不是后来发现了他的尸体,她这个当未婚妻兼搭档的还以为他出国采购结婚物品,而这件事连位高权重的老爸都不知晓太多内情,可见其任务的重要性。 “那个议员张海,既然能与黑道勾结,那么在警方这边自然是有足够的眼线,他会不知道你们警方派遣卧底的事情吗?当卧底自然是凶多吉少,况且派去卧底的江又寒又是个优秀警员,只要有心,随便查查,不露馅才怪。”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五岁就懂了,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呵呵,后果惨重! “是啊,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让他去的。” 本来行动是十分保密的,那些上层人士只知道派遣了卧底,具体情况都不清楚,而卧底的真实身分只有分局长一个人知道;可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就走漏了风声,而且消息还是从内部走漏出去的,不得不教人心寒。 “卧底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谁都不能例外。”她转述着那日的实况,“那些人凶残的把他的尸体扔在警局门口,有很多女同事吓昏过去,分配给又寒任务的分局长也横尸于办公室中……” 说起往事的滋味并不好受,方桐眼中开始聚集了眼泪。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实在是不忍心见她那么痛苦,宇文睿放下杯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边,静静地揽她人怀。 刚开始见到她,是被她异于常人的冷静和大胆所吸引;后来,她毫不做作的直率性格令她迷惑,有时巧笑倩兮,有时聪明可爱,有时爽朗大方,有时暴躁粗鲁。 她是一个有点迷糊又有点娇媚的女子,而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失落模样,让他忍不住心疼。 两个人虽然相处不到一天,但不知不觉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融化他心中冰冷的一角,让孤寂的心不再冷漠。 在熟识他的人的印象里,他外表温和而淡然,其实危险阴沉得仿佛是隐藏在静湖下的黑色漩涡。 任谁,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所以那些人都说他是千年道行的狐狸,狡猾得令人毛骨悚然。 而她意外的对了他的眼,让他放不开她,甚至想完全拥有她。 “你不知道,又寒他用命换来的证据在警局里被人掉包,而污点证人也被对方的律师收买,在法庭上临时改了口供,所以我们没有足够证据指控张海,只能眼睁睁看他无罪释放。”眼中的泪水缓缓自她雪白的脸颊滑落。 残酷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她的泪落得更多。在别人眼中,她一向是坚强的,见到未婚夫尸体时她没有哭,出殡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她也没有哭,回到家里怕家人担心,她更不能哭。 而今天,在一个称不上熟识的男人怀里,她几乎是把积聚三年的泪,一起哭了出来。 ******bbs.fmx*** 宇文睿轻轻地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凝视她的目光充满了歉疚,他刚才还为情敌不战而亡感到高兴呢,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我最受不了的是那个律师用非常鄙夷的口气说我们警方是社会渣滓,说我们警察是没有用的废物,法律界有名的大律师就可以这么侮辱人吗?还帮助那个凶手逃脱应有的惩罚,简直是该死!”方桐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张海是凶手罪无可赦,他这个帮凶天理不容,所以我就教训了他们一顿。” “我好庆幸那时候刚回来发展,不怎么熟悉业务,否则现在半身不遂的就不是那位大律师。”宇文睿安慰着,要不是老狐狸和殷天项那老鬼耍手段,把他和殷湛从国外逼回来,恐怕他现在还在国际法庭打官司呢,又怎么会看到那名首席律师挨扁的精采场面。 “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你也是伤天害理一族。”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方桐抡起拳头在他的胸口使劲敲了几下,“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见钱眼红、颠覆正义的混蛋律师,助长了社会的不良风气,才让那些坏蛋有机可乘。” “他们没有告你?”动作迅速地抓住她的拳头,他抱着她坐下。 再这么敲下去,不得内伤也会吐血。 法庭上当众打人,需要何等的胆量?光是这点,他就真的佩服她。 “怎么没有,张海还动用关系打压我呢。因为我揍那个律师的时候顺便也把他当沙包打。”把鼻涕和眼泪都抹到宇文睿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外套上,她满意一笑。 “不过就是让我辞职嘛!大不了不干,挣的钱少不说还得看上司脸色,弄不好小命就没了,多不值得。” 她没说的是,事后张海找了一大堆人围堵她,只可惜那些人太不中用,没几下就摆平了,还没等老妈下令义帮弟兄找姓张的麻烦时,那家伙就因为某些私人恩怨逃到国外去了,从此行踪不明。 “你上司不会因为这个过失而炒你鱿鱼吧?”宇文睿半开着玩笑,半是询问。 在法庭上揍人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看被打的一方是谁,没有背景的小警官欧打大律师,罪名应该不小。 “没有,但是我自己辞职了。”别人都认为她是受不了未婚夫突然过世的打击和上面的压力而提出辞职,其实他们都不明白,身为执法者却不能手持正义,这件事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 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爸原本打算一路保她到底,但一想到发生的种种事情太危险,也就任由她去了,顺便让她找个地方独自舔舐伤口,不再想以前的过往。 “其实你还是很喜欢那份工作,不是吗?”对于方桐的小动作,他眉头部没皱一下,温和醇厚的嗓音道出她眼底的不甘。如果不喜欢,当初就不会选这行,也不会因为正义没有得到伸张而感到不平。 “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在法庭上揍了人!”他的话带给她不小的震撼,包括她家人在内,每个人都认为她是因情而伤,头一次有人看出她的无奈,而这个人,偏偏是她最讨厌的律师。 “你应该早点认识我的。”宇文睿微笑叹息。 “为什么?”认识这种人有什么好,现在她已经后侮万分,还早点认识。 “有我这位王牌律师坐镇,你可以任意打人而不用受到责罚,而且揍完人之后,你还可以嚣张的告诉对方,找你的辩护律师来谈,说有多痛快就有多痛快。”他好心地建议。 想他二弟,根本是把他这个律师哥哥充分利用,不管是商业纠纷,还是个人私事,只要牵扯到法律部分的全推给他解决,绝对是人尽其用。 “这种建议亏你想得出来,我这种小老百姓能雇得起你这种全身镶金带钻的大律师?我可以满足揍人的私欲是建立在用钞票装满你荷包的基础上,怎么说都不划算。”动手的是她,掏钱的也是她,况且他的律师费用贵得吓人,随便一件案子就是她一年的收人,她可招惹不起。 “咱们都已经同居了,谈钱多伤感情?”宇文睿向来斯文的笑容这时变得十分暧昧。 “少胡扯了。”方桐拉过他的衣襟擦了擦鼻涕,揍了他胸口拳,“我最讨厌律师了,你还敢和我提这个。” “小姐,你不要因为一条鱼腥了一锅汤,起码我还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律师。”揉着发痛的前胸,宇文睿无奈地解释。 “我是在作梦吗?”他有正义感的话,天都要下红雨了。方桐可没忘老爸一次次在法庭上气得险些吐血的模样有多么可怜。 “我承认我有很多当事人都是乌合之众,甚至是社会败类,但我还是很用心地让他们乖乖地吐出不义之财造福大众;再说,那些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微微一笑。 “是啊,造福大众,都造福到你的钱包里了!”她鄙夷地说。 “和你说真的,那个张海以后有没有再找你麻烦?”他轻轻按摩着她因长年工作而略显僵硬的肩,温柔地问。 那时候他刚回来,对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自然不知道后续发展。 “他和东南亚那边的毒枭有了冲突,吞了人家的货不说,还杀人灭口,所以出国避难去。”他按摩的力度恰到好处,舒服得令她快要娇吟出声。 “你是不是要找他报仇啊?知道得这么详细。”宇文睿用拇指掐捏着她肩上的穴道,慢条斯理地问。 “我要找他报仇的话,早在他踏出法庭前给他来颗子弹,哪还会让他逍遥法外。” “为那种人脏了自己的手太不值,再说,因为他的身分,他还是受法律的保护。”宇文睿的大手在她仅着一件墨绿色小可爱的上半身游移,光明正大的吃着雪白的嫩豆腐,而根本没察觉到发生什么事的当事人仍然舒服地享受着。 “所以我才更讨厌律师啊!”方桐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不是讨厌律师,而是看不惯这些人钻法律的漏洞,把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一针见血地点出她的症结所在。 “其实你静下心来细想一下,法律不过是一柄双刀剑,有正义的一面,自然也有邪恶的一面,你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好人,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坏人;好与坏的区分,单看你站在什么立场而言。同样,律师的存在限于法庭,而法庭的存在限于社会,正因为这个世界有各色各样的人存在,才有各色各样的职业,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你很了解我吗?”瞪大眼睛,嘟起红唇,被看穿的方桐有些恼羞成怒。 “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的直觉通常很准,可以在短时间内把一个陌生人分析透澈。”他淡淡地解释。 “那你了解我多少?”她才不信这家伙有那么神,一副算命先生铁口直断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他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你说好了。”一阵好闻的男性干爽气息不经意地扑入方桐的鼻中,他温暖的怀抱让她感觉到家的气息。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家人以外的人如此亲近,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似乎变得异常。 “你并不爱江又寒。”宇文睿徐徐地开口,语气平缓得似在聊天。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倒抽了口冷气,她从他怀里拾起头来,水滢滢的眼直望进他那双犹如深潭难测的眸里,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的表情告诉我的。”宇文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似安抚一只伸出爪子的小猫,她的表情证实了他的猜测无误,心情大好的他绽出一抹迷人的浅笑。 “我的表情?”她有些迷惑。 “当你说起你们的故事时,悲伤的表情不似与恋人天人永隔,反而像是失去亲人般的痛苦,所以我才这么大胆推测。” 他说的每字每句都像是钢针,一针针扎在她的心头,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在我的心里,又寒他是一个好学长、好搭档,甚至是好哥哥。”方桐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承认。 两个人开始搭档的时候,刑事组里的人都说他们很配,后来不知怎地,两人莫名其妙的走到一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未婚夫妻。 但方桐心里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恋人的爱,可珍惜眼前人是最好的,尤其还是他们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危险职业。 “他也许是一个好警察,但他并不是一个好情人,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就不会抛下你独自冒险,不会为了所谓的功劳而付出一切,为最爱的人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宇文睿语气温和,可却是明显的挑拨离间。他才不管江又寒打什么鬼主意,只要觊觎过他的女人,就是该死。 “我也只把他当哥哥啊!”她轻声叹息。 若是真如对方所说,又寒同样也不爱她,那是最好不过的,免得她心生愧疚,觉得对不起他。 毕竟和他交往这么长的时间,她从来都没有提起家里的事情,甚至两个人订婚,也是互相交换戒指的形式罢了! 直到他去世的时候,家人和同事才知道这件事件。也许在潜意识里,她始终想逃避这场婚姻吧? 头一次和旁人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她觉得舒服多了。 “那你怎么改行当记者了?”不想再继续伤感的话题,他巧妙地转移问题。 “因为当八卦记者这行比较好赚啊!只要随便拍上几张照片,再加上引人注目的标题,一篇稿费就是我当警察一个月的薪资,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干?”提起这个,方桐的眼睛发亮。 同样是追逐,一个是追歹徒,一个是追新闻,后者安全性高,报酬惊人,她没有必要困死在那身制服中。 事实上,三年下来,她小有积蓄,收获颇丰。 “也是,一张照片、一枝笔就可以赚入大把钞票,然后再把你们的高额收入建立在我这个凭嘴巴吃饭的小律师身上,诋毁我的人格,污蔑我的志向。”宇文睿有些哀怨地说着,早知道当记者可以随心所欲,他就应该选修新闻系,而不是法律系。 “我是靠关系进去的半吊子记者,没有那么威风。”杂志社里,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相关文凭的记者,但夏姐看中的是她的行动力和敏捷度。说实在的,这几年她替杂志社赚了不少钱。 “没有那么威风?”眉一挑,他不动声色地笑着,“刚才给主编脸色看的人是谁啊?”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和她通话的那个人应该是“夜聊”的主编夏婵,也是他二弟的前女友。 “你是说夏姐啊!”她干笑两声,“她要炒我鱿鱼,我当然要小小威胁她一下,谁让她不分青红皂白随便骂人。” “除了记者这行,你考虑过做别的吗?”宇文睿弯起唇角。 “正义联盟怎么样?”方桐一本正经地问他。 “名字很好,就不知道待遇如何?有没有年终奖金或国外旅游?”他板起脸孔,严肃的回答。 “你这个笑话好冷啊!”盯着严肃得有些好笑的他,她忍不住噗哧一笑,“谁听过暗杀组织还有年终奖金和国外旅游,你以为是大企业啊!” “当老板的一定要保证每一位员工的福利,要不然没有人肯替他卖命,不管是什么性质的组织也一样。”严肃的表情仿佛从没出现过,宇文睿瞬间恢复成温和的表情。 “幸好你不是那个组织的老板。”她幽幽一叹。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似真似假的说着。 “人家是为社会除害,做义工的,你若去了,正义非得颠倒,哪还能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除害,恐怕早就改成了收钱付费的杀手组织。”她侃侃而谈, “这倒也是。”他完全赞同她的意见,“你怎么想要参加这种组织,不怕没钱可赚?” “你怎么聪明一世,胡涂一时,那些人都有正当的行业做保护色好不好?又不会真的耽误了赚钱。”方桐白了他一眼。 她要是想赚大钱,早就接手老妈的义帮,哪轮得到书呆子老哥?只不过花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比较有踏实感。 钱不用赚太多,但是一定要够花,目前她的积蓄还不多,所以还要继续努力。 “你知道得可真多。”宇文睿调笑着打趣。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方桐笑着解释。这些都要拜她那个最喜欢看警匪片的老妈所赐,害她想不知道都不成。 “这个行业太不现实了,你还是当好记者吧!”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原本他想把她拐去事务所,可事实与他预想的差太远。 “对啊,可惜没有门路。”她神色有些黯然。 “别想那么多,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他安慰地摸了摸埋在自己怀里的头。 “既然你也知道我的秘密,我们算扯平好不好?我绝对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她诚恳地望着他。 “当然可以,我相信你。”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搬到你那里住?”她笑吟吟地打着商量。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和这个男人相处不到一天就出了这么多意外,倘若再住下去,那还得了?她宁可不要那么多独家报导,也不想铤而走险。 “不想要独家也无所谓,不过最近贵刊毁谤我的名誉已不是一次两次,尤其是你的文章骂得最凶。”宇文睿淡淡地说着,这才是他真正的王牌。 “你好卑鄙。”方桐二话不说地从他身上跳下,怒气冲冲地回卧室打包行李。 亏她之前对他的印象有点改观,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现在居然威胁她,实在可恶。 以前他们乱写,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用得着拿这个理由威胁她吗?她大不了赔钱不干走人。若不是想到夏姐他们是无辜的,再加上这家伙确实是说得出、做得到的狠角色,她才懒得理他。 望着不得已向恶势力低头的她,他微微笑了,有时为了达到目的,必要的手段还是要用上一点。 第五章 银翼事务所 所有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早安,各位。” 温文儒雅如贵公子的宇文睿微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和每天上班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特别。 然而,众人惊讶的重点不是老板今天换了一套纯白的三宅一生的手工西服,而是他手边牵着的那个躲躲闪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女人。 虽然市面上流传着各种杂志都说老板是如何风流多情、放荡不羁,但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管老板和那些女人有多亲密,公事仍是公事,就算在大庭广众下,也仅止于礼;可今天他却拉着一名女人的手,还笑得一脸甜蜜,完全是陷入热恋中的模样。 在场不少女性员工的芳心碎得干片万片,她们最英俊潇洒、最温柔体贴的亲爱老板居然名草有主了,怎么能不让人伤心欲绝? “你看,我就说吧,和你在一起定没好事,扫把星一个。”往下压了压鸭舌帽,方桐避开众多道怨恨的目光;假如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现在已经死了干万次。 在来这里的路上,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出现。 哼,若不是为了独家报导,她才不会和这个男人同时出现,被人当成箭靶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哪家报社拍照,标题就是“花心律师情归蒙面佳人”;这要是被夏姐看见,不把她骂死才怪。 事实上,她才认识他一周,除了吃饭,根本没有什么交情,能有什么亲密关系?说是朋友,那也是他单方面认定,她可没有忘记那天他是怎么威胁她的。 更可恶的是,他明明知道她讨厌律师,还把她带到律师事务所来,过分! “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是我的不对。”低头在她的耳边吹着气,宇文睿轻声笑着。 “知道就好。”细痒的酥麻感让她小脸一红,“你还扯着我的手干什么,我又不会跑。”这男人讨不讨厌啊,离她这么近,还恶劣地往她耳朵里吹气,害她都快不能呼吸。 “我怕你走丢了。”宇文睿不着痕迹地握紧她欲挣开的小手,温柔的笑着。 两人小声交谈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无疑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看得众多爱慕者们牙痒痒,恨不得把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推一边去,取代她的位置。 “老、老板,你不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助理李维新有些口吃。 别人是不了解老板有多么恶毒,他这个可怜的助理则是清楚得很,能令老板真情流露、如此呵护的女人,绝对不能忽视,否则不回家吃自己才怪。 “这位是新来的实习生,方桐方小姐。”宇文睿没有老板的架子,微笑着介绍。“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她,免得吓跑未来的法律界之星。” 他的话听起来似乎在开玩笑,但在场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深意——这女人是他的人,动不得。 “大家好,我是方桐,希望各位多多指点,多多关照。”方桐使劲从他的大掌里抽回手,弯腰九十度的向众人行礼。 她小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心底将宇文睿骂了个半死,实习生?亏这家伙想得出来,要不是当警察还学过一点基本的法律常识,她这回不丢死人才怪。 再说,她已经二十七了,只是长得有点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点。 没毕业的大学生?真是好笑。 李维新带头鼓掌表示欢迎。 纵使那些花痴女很不情愿,但大老板在场,也得做做样子。 “小桐,这位是我的助理李维新,一会儿让他带你熟悉各项事务,顺便带你参观一下。”宇文睿把麻烦暂时推给可怜的助理,因为他已经预见了隐藏在她甜美笑容下的怒气,还是小避一下风头的好,免得今天被揍得进不了家门。 “李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她毫不吝啬地绽开璀璨的笑容,一时间,看得在场的男上们有些失神。 “大家都工作吧!”宇文睿丢给众人一个暗示的眼神。 众人知趣的各回岗位上工作。 “方小姐,这边请。”老板交代下任务,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李维新小心谨慎地领着方桐走。 “一会儿见。”宇文睿温柔地笑着与她暂别。 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前,方桐百无聊赖地打着电脑。 这个宇文睿也太不够意思,把她往这里一扔,人就走了;更过分的是,没有一个人交代她要做什么,害得她看了大半天法律资料后,只能上网查有什么最新的新闻,顺便玩游戏。 “小桐,你的咖啡。”李维新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走了过来。 老板的这个新女友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说,还十分善解人意,看起来就像是他温柔的小妹,教人打从心里疼她。 “谢谢李大哥。”接过咖啡,方桐温柔一笑,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人打成一片是她的专长,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好兄弟? 她管李维新叫大哥,想来就呕,毕竟这个姓李的小她一岁耶。 “客气什么。我回去做事了,你随意就好。” 他也是奉命行事,该谢的人正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呢!当了这么多年助理,头一次看到老板会给别人煮咖啡,上次宇文二少来都没分到一口,更别提旁人了。由比可见,方小姐在老板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李大哥慢走。”方桐甜甜一笑,目送着他远去。她也够可悲的,为了维持良好的淑女形象,不得不强颜欢笑,伪装成天真烂漫、不解世事的无辜女孩,够丢人的。 而这一切都是宇文睿那个大坏蛋害的,什么到他这里工作可以赚双份工资!简直就是强迫中奖、逼良为娼。 想到这里,她便有说不出的气。 不过咖啡的味道闻起来好香,不喝太对不起自己。 她端起杯子轻啜一口,一股香醇的味道瞬间感染了她舌间的味蕾,满口都是咖啡苦涩的甜香。 熟悉的味道令她微微一愣,这和她每天早上喝的是一样的啊!只不过那是宇文睿亲手煮的,而李维新送来的这杯…… 霎时,一股甜蜜的暖流充满她的胸臆。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不错,也许他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恶! 她微笑的沉浸于自己的想像中,并没有发觉桌前站了一位大美女。 “你是新来的?”美女啪的一声把手里的卷宗摔到她的桌上,冰冷得几乎不近人情的脸上充满寒意。 周围的众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等待好戏发生,汪律师刚从当事人那里回来,当然不知道老板把小女友带来的这件事。 这回,事务所里第一美女律师汪洁和老板新女友要对上喽! 毕竟,汪大律师的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甚至连老板的面子都不给,这会儿见到实习生在办公时间上网玩游戏……呵呵,有戏唱了。 现在这年头,人情冷暖,看戏就好。 “是啊,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方桐,请多指教。”这一整个上午,除了李大哥,根本没人理她,这回有人自动送上门,她高兴得差点欢呼,但保持形象要紧,她只能浅笑作答。 “实习生?”看了看没有放名牌的桌面,汪洁秀眉一皱,“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不知道啊?”她瞪着依然停留在游戏介面的电脑。 “知道啊!不就是实习吗?”没有被汪洁的尖锐语气吓到,方桐无辜地瞧着她,“我已经很用心地看过李大哥拿给我的资料,这应该算实习的一部分吧!”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电脑旁边堆得足有一尺高的资料。 “谁允许你在工作时间里玩游戏了?主管没有告诉你吗?”汪洁冷着一张脸,有点恼火。到银翼事务所实习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可这女孩不领情不说还装胡涂,把这里当作什么?她家吗? “我已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完,剩余时间应该是自己分配吧!再说,这里也没有人告诉我不允许玩游戏啊!而且电脑连着线,不让人上网要做什么?”以前在警局的时候她便公器私用,后来当上记者更是肆无忌惮。又不是笼中的金丝雀,困在一个地方做重复的工作,烦不烦啊! “自己分内的工作?你做了什么工作?”汪洁不留情面地指责,“我只看到你在上网聊天玩游戏,根本没看到你有工作。” 义正辞严的她根本没有看见小助理拼命地给她使眼色,老板的人,汪姐管那么多干嘛,没看到这么多人都在看笑话吗? “不好意思,你没有看到并不代表我没有做,再说这里如果有说明不允许玩游戏,你为什么不在刚看到的时候提醒我?” 方桐的表情还是很无辜,但所有人都能听出她话里明显的讽刺意味。 看热闹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冷气,想不到看似温柔婉约的女孩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这回汪大律师踢到铁板了。 但话说回来,学法律的又有哪一个不是厉害的角色?他们只不过是被这个新来的实习生的外貌所蒙骗了。 “这就是你对前辈说话的态度?”汪洁脸一沉,“从明天起,你不用过来了。”她从事这行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尤其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你说的算吗?”方桐甜甜一笑,不怕死地挑衅。 “除了老板之外,这儿属汪律师的权力最大。”一个含笑的温柔声音响起。 “那太好了,我可以马上就走。”没去注意说话的人是谁,方桐快速收拾自己的背包,趁着宇文睿还没发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若继续在这种严肃的环境待下去,她一定会英年早逝。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刚才说话的男人。 老板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宇文,你来得正好,事务所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混水摸鱼的实习生?上班的时间打游戏,批评她还不知悔改,这样的人留着她做什么?”不顾暗扯她衣角的小助理,汪洁冷冷地报告。老板来了正好,让他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私自弄进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生。 听到汪洁的话,原本快乐收拾东西的方桐愣在原地,完了,被当场捉到了!原本地还打算趁着时间充裕去偷拍几张知名企业家背着老婆和情妇约会的照片呢。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黑色星期五?可她明明记得是星期一啊! “小桐,你惹汪律师生气了?”察觉到她被当场抓包的心虚,宇文睿微笑地上前揽住她的腰身,“汪律师可是法律界的菁英,你要多学着点。” 这小妮子绝对是故意挑衅,隔着那么多间办公室他都听见了。 “我怎么敢惹上司生气啊!只是不知道你们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规矩?”横了罪魁祸首一眼,方桐拍开腰间的大手。 “上班时间不允许玩游戏,这是职场最基本的规矩。”收回被拍红的手,宇文睿淡淡一笑。 “宇文,她是你带来的人?”看两人之间暗潮汹涌,汪洁有些了解他们是什么关系;可是公是公,私是私,怎能混为一谈? 况且这个女人无非是贪恋宇文睿的金钱权势罢了,和其他拜金女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冷笑一声,她眼里多了几分鄙夷。 老板喜欢的是能在事业上对他有帮助的成熟女性,而不是这种光有长相没有头脑的花瓶,不出一个月,老板玩腻了,看她怎么下台?还学法律的,到那时,法律界绝对没有这个姓方的容身之地。 “不好意思,我代她向你道歉。”让小桐向别人低头认错是不可能的,那他这个当人家男友的就大方一点,免得谁都下不了台。 “是应该你道歉,虽然我玩游戏是有点过分,但起码是光明正大的,总比那些偷偷摸摸看杂志上网购物的人好得多,你这个老板当得很失败啊!”见他没有让她向那个女人道歉,方桐的心情格外好,看在他很够义气的份上,顺便把其他人拉下水好了,谁让他们看了那么长时间的热闹。 “有这么回事吗?”宇文睿隐藏在眼镜下的利眸隐含着淡淡的纵容,她是在报复这些员工不搭理她,害得她得不到最新的八卦消息。 “怎么没有?”方桐唇角一弯,“上午九点二十八分,有人利用公司的电脑在网路上订购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ip地址写得很清楚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潜入资料库监测一下系统是否安全,这毕竟是本行嘛,使来得心应手;可惜的是没看到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倒看了不少。 当场,人群里就有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白了脸,他准备晚上和女朋友约会的。 “还有人上网求教宠物医院,说她家的小狗这些天不怎么吃饭,看起来没有精神。”顿了一顿,她精亮的眼扫视着众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只小狗的名字叫乐乐,今年两岁,是一只纯种的玛尔济斯。” 好几个人的目光转向事务所里最无所事事的杨蕊蕊,只有她养了一只叫乐乐的玛尔济斯。 “这些都是小case,我还看见有人偷看‘夜聊’,标题就是‘新版麻雀配凤凰,影视天王爱上小助理’,文章内容写得不错吧?那位小姐看了足足有三遍。” 其实她连标题都没看仔细,因为那篇文章是坐在她对桌的痞子大刘写的,所以印象比较深。 方桐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一个因心虚而低下头的女助理,又无辜地转头看着宇文睿,“借着联系业务,给亲密男友打了将近十分钟电话,好像也是你们这里的人啊?”这次她说的是在她三点钟方向坐着的业务员郭蕾。 哼!谁让她和一帮八卦女在洗手间说她的八卦,而被她好死不死听了个正着,不揭穿事实,她们还以为她好欺负?被他们这个混蛋老板欺压已经很惨了,若再被这些人骑在头上,她还要不要混? “像这样的事情有好多,我一时记不全。汪律师,你在这里这么久,不应该不知道这些吧?既然前辈们做了榜样,那我玩游戏也是理所当然的。” 方桐再次把矛头指向汪洁,别以为她单纯得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喜欢宇文睿还装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也没想到异于旁人的称呼泄露了真实想法。要知道,她警校可不是白念的。 “你!!”汪洁一时词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工作这么长时间确实没看到这些事情发生,怎么方桐一来,全变了样? “别为难汪律师了,大家工作压力大,偶尔做点私人的事情也是正常;倒是你,看了那么长时间的资料有什么收获啊?”温柔醇厚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宇文睿适时为众人解围。再被她说下去,不少员工都得跳楼自杀。 “都是八百年前的旧东西,能有什么收获?反倒是事务所没宣布破产,才是真正的奇迹。”看来看去,不是争夺遗产就是离婚,要不然就是向保险公司索偿,看得她昏昏欲睡。 “看来我还是有义务纠正一下你的错误观点,到我办公室来,咱们好好谈谈。”宇文睿迅速将她扯离案发现场,再让她多待一会儿,今天谁也不用做事。 众人哑然地盯着两人消失在拐角处后,一起看向始作俑者汪洁,没想到法庭上的常胜军今天居然败在一个实习生手上,简直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做事,约会的约会,打电话的打电话,看杂志的看杂志,还有什么没被人说出来的?我都替你们感到丢人!”大美女发飙。 顷刻,训练有速的众人恢复事发之前的状态。他们真是有眼无珠,错把老虎当小猫,任谁也没想到老板的小女友这么厉害,仿佛背后长了眼,什么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细想起来,真是有够可怕的!大概只有这种人能配得上他们的老板,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踩着细跟凉鞋,汪洁怒气冲冲地摔上自己办公室的门。当着这么多人,居然让她下不了台,方桐,她记住了! 此刻,在宇文睿专属的办公室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有什么好笑的?”大剌剌地占据了宇文睿的座位,方桐试用着据说十几万的豪华皮椅,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张椅子都这么贵,浪费! 从外面回来就一直维持优雅笑容的宇文睿随意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温和的黑眸里闪烁着难以辨认的光芒。 “我在笑汪律师啊,那副有理说不出的样子着实好笑。” 和汪洁共事好几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性子!她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抢先机、赢头筹,在同行里是数一数二的女中豪杰,从来没有在口才上输过。 可今天她遇到的是无理都能狡辩的方桐,阴沟里翻船也是正常的,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她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笑她,一定很伤心。”有那么好笑吗? “是吗?”宇文睿发出低沉富有磁性的笑声。 “被自己所爱的男人拿来当笑话,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忍受。”眉一挑,方桐轻松地转动椅子,这种自在的感觉好爽。 “你看出来了?”莞尔地看了她一眼,宇文睿佩服她的敏锐观察力。 “别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方桐有些恼怒,“打你一出现,她的眼里便写满了浓浓的爱意,连那张死人脸也变得娇俏动人,一口一个宇文,深恐天底下不知道你们关系有多密切。” “我以为她隐藏得很好。”浅浅一笑,宇文睿的眼神变得格外柔和,“这里除了你、我和她,再没有人知道,你能看得出来很不简单啊!”她的观察力是不错,不过她似乎没有发觉她观察对方的真正意图。 “她那么光明正大的爱慕你,别人还看不出来?”这回轮到她吃惊。 “除了情敌,谁会对她有兴趣。”低垂的眼里带着一丝邪气,他若无其事的说着。 “什么??情敌??”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方桐惊譬得险些掉下椅子。“你别不要脸了,我什么时候成了她的情敌?” “你是我女朋友,不是她的情敌是什么?”宇文睿似笑非笑地道出事实。 “我……我……是你女朋友?”差点被口水呛到,方桐不敢相信地看着笑容可掬的宇文睿。 他们两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路人,怎么会一日千里成了男女朋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不是男女朋友,一个女人怎么会住在一个男人的家里?况且,那个女人不随便,那个男人也十分保守。”不管她想不想听,宇文睿自顾自的说着。 “我住在你家里是被迫的,而你是乐在其中。”方桐正色反驳,是谁灌输给这家伙如此错误的思想?她一定要找那个人理论。 他要是保守,天底下的男人还全是在室男呢?说谎不打草稿,果然是律师的本色。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我可以理解。”他下定论。 “你上辈子一定是个无赖。”她激动得想把他捉过来揍一顿,可一念及这里是他的地盘,也只能忍气吞声。 “赖也要赖我喜欢的女人,别人要让我赖,我还不干呢。”宇文睿俊逸的脸上染有一丝红晕。让他当面说这种话,他也会不好意思。 “宇文睿,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杀气腾腾的跃下转椅,方桐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压倒在椅子里,郑重地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现在没有关系,以后变成我太太就有关系了。”抿唇一笑,他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放开我,大色狼。”方桐挣扎着,只不过挣扎的后果是被他越抱越紧。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卸去微笑,宇文睿微蹙眉头。 “别演戏,在我面前装可怜没用。”她不以为然地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写了那么多有关你的文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不过是花心萝卜一个!见一个爱一个是你的本能。” “完了,被你看穿了。”唇边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恢复惯有的冷静神情。“你不爱她吗?”停坐在他修长的腿上,她有点好奇。 “不爱。”他实话实说。 “汪律师长得那么漂亮,学识那么好,比起你前几任女友优秀多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晶亮的大眼疑惑地盯着他,她就事论事。 “不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他抱紧她纤细的腰身,温柔的笑着。她不是关心他,而是想要他的新闻填满她的钱包,好现实的小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让她苦等着你,错过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她觉得他好残忍. “因为我还想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我卖命,替我赚钱。少了这么优秀的员工,老板自然会很累。”在这方面,他更现实。 “幸好你不喜欢她。”方桐替汪洁吐了口长气。 “怎么?” “被你喜欢上的人一定很倒楣,她不但要承受各方面的压力,还要担心你是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更重要的是,还要有超乎常人的胆量,用来应付不时抱着孩子找上门的女人……”她一项项细数。 “你不用担心这一点,那个倒楣的女人已经出现了。”宇文睿若无其事的微笑,很好心地解释。 “真的假的?”她还是很疑惑,毕竟这个男人没有一句真话,听听还好,若要相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把她写在你的文章里。”宇文睿意味深长的提示。 “她是谁?”当记者的自然不能错过这种八卦,可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说已经有了爱人,她的胸口闷闷的,说起话来少了生气。 也许是因为屋子里空调没开的缘故,她为自己找了理由,然而室内的空调仍正常的运行着,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 “怎么,吃醋了?”修长的手指温柔抚摸着她柔软的红唇,深黯的眸中泄露了真情。 “没有。”意外的没有反驳,她的眉眼染上淡淡的哀愁。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小桐。”幽幽叹息,他吻上了那梦寐以求的红唇,甜甜的味道和前些天品尝的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两人仿彿热恋中的男女,亲吻得缠绵而悱恻。 “老板!!” 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答,李维新直接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幕,马上晓得自己破坏了老板的好事。 “你们继续。”李维新立刻尴尬的笑着退出,小心地关上门。老板也真是的,想办事也不关好门。 看到他们在办公室里热吻,真的好尴尬。 “习惯就好。”不以为意的宇文睿起身在她脸上印下一吻,“我们是男女朋友,别人不会说什么。”被看到也好,免得有人觊觎他的宝贝。 方桐哼了一声,“谁和你是男女朋友?” 办公室内的争执再度开始。 阳光明媚的季节,确实是谈恋爱的好天气。 第六章 阳光明媚的早晨,微风和煦。 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大楼涌进大量的上班人潮。 把机车扔给停车场的管理员,顾不得摘下安全帽的方桐火速冲向电梯;当电梯在二十七层停下时,她迅速地冲往打卡机。 不多不少,正好九点,盗垒成功。她在心底小小地欢呼一下,随即迈开步子走到座位上。 经过第一天的电脑游戏事件,宇文睿在第一时间把她的位子从众员工中间撤离,转移到他的办公室外面;一方面减轻员工们的心理负担,另一方面也为了能时时刻刻见到她,私心作祟。 “李大哥,宇文睿呢?” 因为两个人同进同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管宇文睿怎么不赞同,她坚持自己骑机车上班。 该死的宇文睿,一大早没了踪影不说,还恶劣地关掉她的闹钟,害她险些迟到。 “老板出去见客户,大概要等一会儿才回来。” 李维新从一大堆卷宗里抬起头来看着有些生气的方桐;心虚地解释着。他能说老板是接到前女友温莎莎的电话,然后就出去了吗? “是和前女友约会吧?”坐在座位上,方桐熟练地打开电脑,进入信箱,动作迅速地打着稿子;再不交点有内涵的东西,夏姐绝对会将她大卸八块。 “你怎么知道?”李维新惊讶得几乎要跌破眼镜,不敢相信地瞪着方桐,除了他和老板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啊! “早上七点三十分,他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走进前女友温莎莎的私人别墅,那个女人穿着一套火红色薄纱睡衣,笑吟吟地将他迎进门,两个人在里面待了将近半个小时,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了什么好事;八点二十分,他们两个开车出去,天晓得跑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今天早上,她一时心血来潮,准备看看他每天那么早上班有什么事情可做,可她还没等她到楼下,就看到他开车出去。 当记者的,一定要有敏锐的观察力和缜密的判断力,她的专业本能促使她跟上去;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和前女友见面! 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选个好角度拍了几张两人一起走进别墅的画面,剩下的就交给读者们自己去想像。 忙完了这一切,她火速地冲回事务所打卡,免得别人说她有老板罩着,是特权阶级。 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写好稿,然后发给夏姐。 原本她对他的印象还好了些,有点小小的喜欢他,可经过早上的事情,她彻底对这个花心滥情的男人死了心。 上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说喜欢她,哄得她心花怒放,下一刻就抱着别的女人……哼,对付这种人,骂得越狠越好,不必手下留情。 “小桐,你一定是误会老板了,也许他真的和温小姐有事,况且很多事情没有亲眼见到,不一定属实。”越听越心惊,李睢新的额上出了一层冷汗。 这些事情她仿佛是亲眼所见似的,连几点几分都知道,不会是雇徵信社查的吧?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先安抚好她,有什么事等老板回来解决。 “我误会他做什么?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冷哼一声,她从背包里掏出相机,把拍好的照片传送到电脑里。 看看,两人的头靠得那么近,更令人生气的是,那女人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不是勾引还是什么,真不要脸。 “小桐,你知道有时因为工作关系,老板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你先别生气,等他回来解释。”擦了擦头上的汗,李维新试图解释。 “李大哥,宇文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玩弄女人的感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不用替他说好话,再说下去你比他还要虚伪了。” 劈哩啪啦打完一篇短稿,滑鼠一点,和照片一起寄到夏姐的电子信箱里。好了,大功告成。 “小桐,我不是有意骗你的。”眼里带着羞愧,李维新有些汗颜,亏他一直把小桐当作妹妹,竟然还站在卑鄙的老板那边。 “没关系,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方桐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坦然的回答,以后不要把她和这个混蛋扯上关系,她讨厌死他了。 “你们不是……”不是男女朋友还热吻得难舍难分,他再胡涂也看得出两人的关系。 “当然不是。”方桐一口否决,她才不会找这种不专一的男人当男朋友。 “哦。”既然不承认那也没办法,有事等老板解决就好。 “李大哥,我今天有点事,要向你请假。” 今天早上老哥打电话来,说有事要她帮忙。 那个只知道教育英才的书呆子找她帮忙?真是奇怪,要不是有事找她,恐怕这个哥哥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妹妹,亏她小时候还那么呵护这个哥哥。 上次和老哥见面是半年前,他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苦了义帮的那班小弟,不时向老妈哭诉新帮主有多么严肃可怕。 “你不等老板回来?”小桐不是要独自一人跑到角落里哭吧?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前女友纠缠不清,任谁都不会高兴。 “拜托,他都不知道和哪个女人在床上大战了几个回合,哪还有心思回来?”她收拾着东西,准备开溜。 “那你要记得打电话回来。”他只能这么吩咐。 “我知道了。”浅浅一笑,她起身走向门边,“对了,李大哥,以后要帮老板圆谎时,一定要记得把他的公事包藏起来,还有收好你的电话记录。” 甜甜的笑声在走廊里一路回荡,听得出她的心情不错。 吃惊得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的李维新望着方桐的背影,说不出一句话来。难怪同事们都说小桐好可怕,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bbs.fmx*** 占据了大半面墙的更衣镜里,映照出一张清纯动人的小脸。 柔和淡绿的眼影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衬托得更加蒙,仿佛是两潭清澈的秋水,只要随意一瞟,任何男人都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 雪白的小脸淡淡地扫上了腮红,粉嫩动人得让人忍不住想上下其手,小巧诱人的唇办轻轻地涂了一层水润的唇蜜,甜甜的、嫩嫩的,看起来犹如上好的果冻。 一身纯白的制服,脖子上系着黑色领带,看起来就是个可爱的高中生。 站在镜子里,方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搞什么鬼啊?让她这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假扮成十七岁的小女生,这种馊主意亏老哥想得出来。 晚上校园庆典,老哥他们班的合唱是主打节目,可女主唱临时生病,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老哥只好找上她这个在高中时是合唱团主唱的妹妹,根本没考虑她上了警校后便鲜少唱歌。 “小妹,你好像从十年前就没变过。”镜子里映照出方肃的身影,米色休闲长裤,白色衬衫,极富有书卷气的斯文长相略显羞涩,不知迷倒了校园里多少女学生,甚至有好多女老师也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这种人适合躲在深山老林里种桑养鱼,而不是出来荼毒大众,污染未成年少女纯洁的心灵。这是方桐给老哥的恶毒评价。 “老哥,你应该配一副眼镜了。”方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扯了扯略有些紧的领带。这十年来,她好歹也从a罩杯长成b罩杯,没他说的那么惨。 “我视力好得很,前几天学校体检,我有测过。”看了方桐一眼,他慢条斯理地回答。 “鸡同鸭讲。”老哥的脑袋简单得很,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长进,难怪快三十了还没有女朋友,怨不得别人。 “你们女孩子不是最喜欢男人说她年轻吗?”他感到疑惑。 “这件事不用你提醒。”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她险些露出爪子,三十七岁看起来像二十七岁还有点安慰,可她二十七岁却被人看成幼齿妹妹,很可悲耶! “但是你穿制服的样子和高中时一模一样啊!” “长相一样并不代表心境一样,老哥,别把我当成你们班那些小女生。”不顾身上清纯可人的打扮,她大剌剌地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我们班里面的那些小女生都很可爱。”方肃含笑的眼看着眼珠子乱转打着鬼主意的妹妹,含蓄地回答。 小桐总是怀疑他当老师的真实意图,他只是厌倦复杂的生活,想找一件平淡简单的事情来做,就被她说成有恋童癖,更难听的是老牛吃嫩草,妄想染指未成年少女。 “那有没有你喜欢的人啊?”斯文英俊的男老师和天真烂漫的女学生凑成一对,标准的少女漫画情节,难怪他一直不想成家立业呢?原来如此。 “我都能当她们的叔叔了。”小桐一定是被老妈带坏了,整天胡思乱想。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调查出来。”小嘴一嘟,她生气了。 “小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半年前见她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次见面,比以前有朝气多了呢! 三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情,家里没有人敢和小妹多说一句话,深恐她想不开做出傻事,只能任由她躲到角落疗伤。现在小妹能够坦然接受另一份感情,定出情伤的阴霾,不能不说是一阵好事。 “我哪有!”方桐略微羞涩地回避方肃的目光,她不想回答这么私人的问题,可眼前闪过的都是她和宇文睿热吻的激情画面,一个个玫瑰色的旖旎幻想瞬间充满了她的脑袋。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已经决定和那个花心男划清界线。 努力深吸了口气,她坐正身子。 “有空带回家让大家看一看,别像上次一样一声不响地订婚。”对于方桐的口是心非,他早领教过。 他见过那个准妹夫几次,人品不错,但事业心太强,不适合小桐。两个事业心太重的人组成的家庭是不会幸福的,所以说,那个人死了对小桐来说是件好事。 这不能怪他坏心,谁教那个人抢走他可爱的小妹。 基于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一定要深入调查一下,免得小妹再次受到伤害。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她以前太自私,光顾着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家人,这些歉疚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够弥补的。 “傻瓜,和哥哥还这么见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方肃微微一笑,“你在杂志上写的那些文章,每篇都被老妈贴在墙上,一天看上好几遍。” 家里人很少和小妹联系,但这并不代表大家不关心她。 “老妈是看文章旁边的帅哥照片吧!”方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可不是吗?她目前最崇拜的偶像是法律界的王牌律师宇文睿,整天叨念着要倒追人家呢!”和妹妹一样,他深有体会。 “老爸没吃醋?睿可是他老人家的死对头啊!”方桐被老哥哀怨得不行的表情逗得开怀大笑,老妈要倒追那个家伙,有没有搞错啊?这么一来,他不成了她的继父? 和哥哥在一起,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妹;也正因为这一点,不自觉中,她泄露了心底的小小秘密。 “怎么没有?他拿宇文睿的照片当镖靶射,后来被老妈发现,罚他一个月不准进主卧室。”方肃不动声色地说着。小妹居然叫那个男人睿,态度好不亲密,从教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值得研究。 “老爸好可怜。”她有点同情老爸,不过要是老妈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正和她的偶像同居,还会这样崇拜吗? 没有说话,方肃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随手把门一拉;顿时,从门外倒进一大堆人来。 “有什么事吗?各位同学。”方肃看着狼狈不堪的学生们,气定神闲地问。 从他进来,他们就一直趴在门外偷听,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吗?他这个老师做得也太失败了吧。 “老师,我们是来问主唱准备好了没有?大家要练习几遍。”站在众人后面的一个瘦高男生微笑着发问,他是班长韩滔。 “她啊,随时可以上场。”方肃伸手招过有点不太情愿的小妹,有些好笑地说。 “老师,她是你女朋友吗?”韩滔替众人问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老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众人随声附和,看老师和她如此亲密,大半女同学的心都碎了。 “不是,她是我妹妹。”亲密地拉着方桐的手,他召告众人他有一个漂亮的小妹。 小女生们的眼睛又亮了,老师没有被别的女人抢走,她们还有希望。 “那我可以追她吗?”韩滔小心地询问着女方家长的意见。 方肃险些失笑,做他的妹夫,韩滔年纪也太小了吧? “不好意思,我不会找一个比我小的男生当男朋友。”方桐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太早熟了,才多大啊?满脑袋都是乱七八糟的思想。 “我今年十七,你多大?”韩滔仍不死心,想他也是校园白马王子,魅力差不到哪里去:再说,看她也不过二十来岁,女的比男的大点也不算什么。 “我二十七。”露出一个可以和白雪公主后母媲美的邪恶笑容,她在对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二十七?”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他不能消化这个答案,“老师,这是真的吗?” “我妹妹比我小两岁。”很抱歉,这就是事实,方肃残酷地笑了。 头一次向人表白,对方还是大他十岁的姐姐,韩滔无语问天,为什么不让他早生十年…… ******bbs.fmx*** 华灯初上,皎月如镜。 英图高中的校园庆典在欢呼声中拉开序幕,第一个节目就是二年b班的合唱,男主唱韩滔一身雪白的西装制服,显得格外英俊;而女主唱则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同样是一身雪白的裙装制服,却像误人人间的天使,清纯得让人移不开眼。 歌曲是老掉牙的校园歌曲,了无新意,倒是这对外表上十分登对的男女,吸引了众多目光。 一个是校园里的白马王子,一个是神秘的天使女孩,歌曲还没唱完,各种版本的流言就传遍台下。 最可笑的版本,是这个女孩是二年b班导师方肃包养的小女朋友,等到她一成年,两人便马上结婚。 表演一结束,回到后台休息室的方桐就被韩滔缠上。 “我决定了,大我十岁又怎么样?反正我要追你。”第一次动心,说什么他也要坚持下去。 “小弟弟,我们不合适。”不忍心伤了这个小男生的自尊心,她只能委婉的解释。 不愧是老哥教出来的学生,有样学样,这么小就知道追求比自己大十岁的女生,她要是年轻几岁说不定会考虑看看。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适合?”爱情就像穿在脚上的鞋子,不试穿,怎么知道哪一双最适合? “我对你只有弟弟一样的感情,这并不是爱情。”她对江又寒也一样,错把亲情当成爱情,后来后悔也来不及;所以,现在她很慎重。 “那是你把我当成比你小十岁的男孩子看待,所以你认为这是亲情,但我要让你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看,一个能够保护你的男人。”韩滔咄咄逼人。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方桐冷静地回答。她不想说得太白,伤害了他。毕竟,能鼓起勇气对一个大他十岁的女孩子告白,她挺佩服他的;况且他还说得那么真诚,比花心的某人强多了。 “我们若相处了一段时间,你就会爱上我。”他冲动地上前,深深的凝视着她。 从他在老师办公室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就跳个不停,毫不怀疑的,他爱上了她。 “我”方桐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老哥也不知到哪里去,害她进退两难。 但还没等方桐想好对策,下一刻,她便被一只大手揽进怀里。 “你没有希望了,因为她是我的老婆。”温和的声音带着严肃,宇文睿直接宣布对方的死刑。 “你……你怎么来了?”顺着腰间的大手往上看,方桐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和那个叫温莎莎的女人在床上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我不来的话,就错过了这场精采的表白。”镜片后的利眸里满是阴霾,紧抿的唇角似乎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他辛苦找了她一下午,结果怎么样?她竟在这里和小男生谈情说爱。 “你真是他老婆?”韩滔衡量一下自己和宇文睿的差距,除了年轻,自己似乎不占任何优势。 “我”腰间的手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瞪了一眼胡说八道的宇文睿,什么老婆老公,她还没有嫁人好不好? 不由分说,宇文睿俯身吻住那两片微颤的红唇,直接用行动证明两人的关系。 这个吻不似以往温柔,带着满腔怒气的他,不停的在她的唇上肆虐,反覆啃咬着那两片柔软,大力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不让她有一丝反抗的余力。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韩滔的心碎了,他落寞的转身,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哀悼自己转瞬即逝的初恋。 良久 气喘吁吁的方桐使劲推开字文睿,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窒息而死,绝对是明天报纸的头条. “为什么不告而别?”宇文睿有点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唇,无赖地指控,那样子像极了要不到糖吃的小男孩。 “我向李助理请了假。”被吻得双腿发软的方桐只能无力地倚靠着他,她走的时候有请假,他不能诬陷她。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整个下午?”回到事务所,见不到她,听李维新说她看到他和前女友约会,请假跑出去不知所踪,他就知道她一定想歪了。为了不让她的误解更深,他开车找了她一个下午,最后还是动用特殊关系才找到她。 “你不是陪女朋友吗?怎么有空想到我?”小手把玩着他西装上的领带,她有点吃味。 不过,看他忙碌的样子,证明他说的话有些可信度,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一点地位。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柔情攻势,她也不例外。 “我和她真的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人家老婆告她第三者,我只不过尽朋友的义务罢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暧昧。” “看朋友还用得着买那么多红玫瑰?再说,我是你什么人?不用解释。” 解释就等于掩饰,宇文睿花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装无辜,谁信? “她的金主就在别墅里,可以替我作证。正因为不让那个男人的老婆发现她老公私底下和情妇见面,我才当了无辜的替罪羔羊。”和每一任女友好聚好散是他的原则,当不成情人还可以当朋友,做人不能那么绝情,这也是外界对他口碑极好的原因。 “那是我错怪你了?”方桐甜笑道。 想不到里面还有第三者啊!前男友和现任男友见面一定很精采,她怎么没有实地考察一下就回来了呢? “你还敢说?”宇文睿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手机关机,害我找不到你,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找我干嘛?我又不会跑。”她还有点恼火他没有更精采的内幕上演呢。 手机关机,那是放在家里充电,和她有什么关系?他也真会算帐,真奸诈! “我想见你。”拥着方桐柔软的腰身,宇文睿很是不满,“你这个当员工的比老板还大牌,老板想见你一面都这么困难,看来还是早点把你娶回家里好好的养着,免得哪天被人追跑了。” “宇文睿,你别那么大男人主义好不好?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是你一个人自导自演,我可从没有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再说,做你女朋友的下场可没好到哪里去,不是下堂妇就是背后被人骂得狗血淋头。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和你玩这种浪费感情的游戏!” 她才委屈呢,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家伙的女朋友,而这个自命为男朋友的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今天和这个美女律师联络感情,明天又和那个当事人共进烛光晚餐,事务所里有一大堆人看她的笑话,想让她不生气都难。 “你不做我女朋友,想做谁女朋友?刚才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吗?”宇文睿利眸一黯,他对她还不够好吗?这辈子,除了她以外,他还没有为谁下过厨呢?况且他也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纵容过,让她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你少无理取闹,我再无聊也不会找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弟弟当情人;倒是你,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我欠你钱啊?”纤指毫不手软地戳着他的胸膛,从她红嫩的小嘴里吐出凶巴巴的话。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失控。”察觉自己失态,宁文睿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向来在法庭上冷静自持、专以气人为乐的他竟被这个迟钝的女人气得半死,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报应。 “好吧,看在你承认错误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明白吗?”终于在口头上小胜一回,方桐满意地笑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怎么样?” 从早上到现在,她没吃太多食物,一方面是被他气的,另一方面是老哥小气,中午只给她买了个面包垫底,没饿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走吧。”她只有在饥饿的时候对他特别好,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好啊!”这点她没有反对。“可我的衣服钱包钥匙还都在舞蹈教室的更衣室里。”她突然想到。 都怪韩滔莫名其妙的向她告白,害她忘了换衣服;但是舞蹈教室离礼堂好远,大概要走上三十分钟的路程,事实上,她根本就不记得路。 “我们回去拿。” “手机给我。”吃饭要紧,这些琐事交给别人解决就好。 乖乖地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款超薄型手机,他递给她。 方桐随手拨出一串她快要忘记的手机号码。 “喂,是我,我现在马上要去吃饭,衣服被我忘记在舞蹈教室的衣柜里,号码是213,记得明天把机车送到我兼差的地方去……银翼事务所,离你住的地方不怎么远,那个……哦,待遇还好,主要是追踪线索,方便写稿……我用的是朋友的手机,不和你多说了……” 迅速切断通话,她把手机交还给宇文睿。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你朋友?”他问,她不至于无聊到参加这种学生庆典,应该是有所原因。 “算是吧,他是这里的老师,因为班里的女主唱临时有事,所以把我找来代打,都是熟人,不好意思拒绝。” “朋友帮忙也是应该的。”他微笑着回答。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从一边回廊下走出的方肃意味深长地笑了。 有个律师妹夫似乎也不错,以后打官司有用得到的地方,只不过小妹嘴硬加迟钝,就算喜欢也不会说出口,大律师似乎情路坎坷啊! 八卦记者追新闻的同时把当事人追到手,这种新闻老妈应该爱听吧! 第七章 朦胧的夜色在闪耀的霓虹灯下显得益发神秘,月光洒下的无穷魔力只限于热恋中的男女,不自觉的沉醉于夜的魅力。 半倚在车子上,激情热吻达到忘我境界的两人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喧嚣,以及警车的呼啸;直到有人拍了拍宇文睿的肩,很不客气的打断他们的好事。 “有什么事?”一抬眼便看见一群面色不善的警察围在车子旁,宇文睿怀疑的挑了挑眉。 他是一等良民,家世清白,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再加上他的职业不允许他知法犯法,所以这些人应该和他没有关系吧? 看着跟前一脸不满的字文睿,方桐险些失笑,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大好气氛被人打断,就算是一向以冷静温和示人的他,也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真面目。 不过,话说回来,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事发曝光了,才来了这么多警察准备逮捕他归案。 想到这里,她有点小担心。若是她因此而扯上牢狱之灾的话,那怎么办? 看出她的小心思,宇文睿搂紧她的腰,证明两人关系匪浅。 他跑不了,她也别想溜。 “不好意思,宇文先生,我们怀疑你和刚才的一起大宗卖淫案件有关,请你和我们警方合作,协助调查。”站在他身边的警察,不,应该说是警官的衣战很有礼貌的回答。 刚升上分队长便接手这种大案子,而当事人还是眼前这位有名的律师,他的确有如履薄冰之感;但一想到这位王牌律师在法庭上是如何嘲讽他们这些做警察的,他满脑子只剩下报复的念头。 卖淫案?杀人放火还差不多,怎么会是这种不在预料之中的答案?宇文睿确实没有想到。 “这位警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刚才和女朋友一起吃饭。”他马上寻求证人,被这些警察弄错了倒无所谓,要是被小桐误会可不得了。 “对啊,我们确实在吃饭,那边卖面的老伯可以作证。”方桐合作地点了点头,他本来要带她到高级餐厅吃牛排,可她实在饿得不行,只能就近到夜市吃小吃,反正都是填饱肚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位小姐,可以看一下你的证件吗?”看了看她的学校制服,衣战很客气的问。 “证件,我忘在学校了。”方桐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都是同行,她也不是故意要造成警察的困扰。 “宇文先生,请你和你的女朋友回警局协助我们调查,否则我会以涉嫌卖淫嫖妓的罪名逮捕你。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出现在媒体上吧?” 不待宇文睿解释,衣战一挥手,训练有素的警察们迅速上前把两人带到警车上,甚至还有人故意偷踹了宇文睿两脚,对于这种警察公敌,他们不必太客气,头儿刚才已暗示过了。 夜色苍茫,大队警车呼啸而去 ******bbs.fmx*** “什么,你说我援交?” 很不客气地瞪着眼前做笔录的女警员,方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些警察怎么搞的啊?说宇文睿涉嫌卖淫嫖妓也就罢了,这会儿又把援交这顶大帽子扣到她头上,分不清青红皂白啊? “吵什么吵,这么小学人家搞援交,有没有羞耻心啊?看看,这里数你叫得最大声。”另一个男警员面带不屑地指了指她身后一大群身穿不同学校制服低头啜泣的女孩,一边大声斥责。 “警宫,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援交?没有亲眼看见就不要乱说,小心我告你毁谤!”斜了一眼男警员,方桐的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在事务所待多了也有好处,可以时刻把告人二字放在嘴上。 “做了就别怕人说,我头一次看见这么不要脸的人,深恐别人不知道你是做哪行的。”男警员冷哼一声。 “警官,话别说得那么绝对,结论也别下得那么快,我是做什么的我自己清楚,用不着旁人多加评论。”挑衅的语气着实让人气得牙痒痒,看着男警员青白交加的脸色,她的心情大好。 “别吵了!”女警员大声喝止不可收拾的场面,“姓名?” “方桐。” “年龄?” “二十七。” “老实点,到底多大?”男警员气得拍桌子。 “怎么?我二十七岁不行啊?你管得着我多大?”气定神闲地瞧着他,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宇文睿气死人不偿命的这招。 “哪个学校的?”资历稍大点的女警员微皱着眉头,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方桐这个名字。 “和你们读同一所学校!”方桐浅浅一笑。 “胡说!”男警员恼羞成怒。 “你和宇文睿是什么关系?”女警员继续询问。 “我们的关系可多了,债权人、债务人、同居人、男女朋友……”她一边想一边数,故意误导对方,听得对方差点吐血。 “那你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透过蝴蝶虾吗?”沈不住气的男警员厉声发问。 “蝴蝶虾是谁?”她一脸无辜地问。 “就是你们这些援交妹的妈咪,还敢给我装胡涂?”男警员眼尖地发现,当他提起这个名字时,其他女孩皆有惊恐的反应,但他却没看到眼前这位有什么举措。 “就算认识我也不说,谁让你对我态度那么不好?”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方桐故意气着对方。 “你”男警员差点挥起了拳头。 “怎么?想打我啊?”挑衅地笑了笑,她清了清嗓子,装出一脸的可怜相,“救命啊!快来人啊!警察打人啦” 清脆的女声迅速地在警局里传播,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 “小桐,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刚被保释,还没定到走廊的宇文睿一听到方桐的声音,飞快地冲了进来,险些撞到门板。 “没有啊!”方桐甜甜一笑,可当她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连眼镜都少了一片时,小脸立即一沉,“谁干的?” 她记得两人到警局时,他人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一小时,他就成了这副德行? “除了这些人民保母外,还能有谁?”没等宇文睿回答,后面紧跟上的宇文陵好心地替他解释,这辈子头一次见大哥这么惨,要是事先知道一定拿v8拍下作为实证,看大哥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他。 “他们到底是怎么对你的?”脸上伤得这么严重,那身上她不敢想了。她紧张的起身,不顾众人在场,就开始解开宇文睿的衣扣。 “天”方桐倒吸了口冷气,实在不忍心再看。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身上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甚至比脸上更惨。 “吓死我,我还以为他们打你。”根本顾不上身上的伤,宇文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他们要是打我我就打回去,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了?这样做和流氓有什么差别?”她的小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惨白。 她以前当警察时是很嚣张,但也不至于揍那些没有犯罪的人!这些警察就是应该有人修理他们,免得人家以为这里是新兴黑社会。 “我要是打回去就是袭警,就算原本没有罪他们也说有罪了。”让这些警察打几下又死不了,但他绝对会让打他的人没有活路可走,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这种想法不能让小桐知道,还是装可怜博得她的同情,看,这么件小事就证明她对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挨几下打也值得了! “不管了,马上找医生验伤,我们要告他们以权谋私,伤害无辜,最好让他们倾家荡产,流浪街头,让小流氓欺负。”方桐攥紧拳头,充满怒气的跟燃着两簇火焰。老爸是怎么管教这些手下的?真是岁数越大,人越胡涂。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夜聊的记者方桐,难怪这么眼熟。”在一旁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宇文陵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大哥的女朋友是何方神圣。 呵呵,刚开始看到这个女孩时,他还以为大哥真的和未成年少女搞援交。 不过方桐这身打扮想不让人认错都不成,天晓得她玩的是什么把戏。 看大哥望着方桐那副痴情的模样,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落人情网的男人啊,只能用一个呆字来形容。 不过老狐狸应该满意了吧?起码有一个准儿媳妇了。 她是记者?男女警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对哪个女人不眼熟?”方桐没好气地瞪了宇文陵一眼,“没看见你大哥现在受了伤吗?连扶他一把都不会,有没有兄弟爱啊?”宇文陵幸灾乐祸的模样,实在是很欠揍。 “我的温柔体贴只限于女性,若是你受了伤,我很乐意效劳。”别看大哥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实际上很耐打的,这点皮肉伤算得了什么;再说,若换成是他受了伤,大哥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不一定还会说他活该。 “你想让我揍你一顿吗?”方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若不是宇文睿紧紧抱着她,她早就冲过去踹他两脚。 以前她就看宇文二少不顺眼,现在则是厌恶至极。 “未来的大嫂,你想怎么教训我这个小叔都可以,关键是我大哥现在受了重伤,要马上到医院挂急诊,时间迟了怕”接收到大哥杀人的眼神,宇文陵及时改口。 “小桐,我现在有点头晕。”把脑袋靠在她肩上,宇文睿仿佛虚脱了,没有生气的声音听不出所言真伪;除了知他甚深的二弟外,谁也不晓得暗自窃笑的他快要因此得内伤。 “小心点,慢慢来,坐好。”方桐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到刚才她坐的位子上,“宇文陵,打电话叫救护车。”她斩钉截铁地命令。 “好的。”宇文陵欣然领命,想不到未来的大嫂果然有一套,难怪大哥会这么宝贝她。 “宇文先生,这件事情是个误会,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别把问题搞得那么严重。”一直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高阶警官田忠国见事情不妙,马上冲进这间不怎么大的办公室,小心地陪笑着。 刚才的打人事件,上至局长,下至普通警员,见者有份,恨不得将这个人渣就地正法。 结果事实的真相和他们预想的大有出入,若是普通人还好,可偏偏对方是出了名的大律师,局长大人放话,随便对方怎么告,然后回家陪老婆吃饭。 但为大局着想,还是尽量把事情弄得低调点比较好。 “人是你揍的?” 还没等田忠国回答,方桐已经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结结实实给了他两拳。打人不打脸,专门揍肚子,反正验伤也验不出来。 见田警官被人揍得没有还手之力,屋里屋外的警察都迅速拥上来拉人,但后果也没好到哪里去,劈哩啪啦倒了一堆。 而刚才极嚣张的男警员则被方桐一脚踢到墙角,痛得哀鸣;而一看事情不妙的宇文陵,马上躲到一边,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装得快要晕过去的宇文睿则是满意的眯起眼,甚至偷偷窃笑,不愧是他的女人,这么快就替他报仇了。 高阶督官了不起啊?放任手下打人,就是不对! 不到两分钟,方桐俐落地拍了拍手,再从满地乱滚的警察中拉起鼻青脸肿、连连求饶的田忠国。 “还要再打吗?”她高举着拳头,准备再揍下去。 “方师姐,手下留情。” 得到消息,马上从顶楼领着特别行动小组下来救援的秦徵明大声阻止。 “你是叫我吗?”方桐盯着眼前的秦徵明,挑了挑眉,再看看他身后的警员全副武装,不禁嗤笑一声。 连特别行动小组都调来了,她简直可以和恐怖份子相提并论了。 “方师姐,我是你下一届的学弟秦徵明。” “秦徵明?好像有点印象。”她松了手,让田忠国来了个自由落体。 “我们在分局共事过,你那时是我的直属长官。” “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看了尸体便吓得晕倒的空降部队啊。”方桐一打响指。 “那时候是没经验。”奏徵明尴尬地笑笑,他总不能说现在也是一样吧。 若不是情况不对,地上躺着爬不起来的那些警察一定会大笑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长官,不过在场资历稍深的人都想起来,眼前打人的女子正是他们警界的传奇人物,以前分局里的第一好手。 “没经验也不至于唆使手下殴打无辜的人,在学校里,教官没有教过吗?”方桐咄咄逼人。 “师姐,这是误会,你应该听我们解释。”秦徵明叹了一口气。 “你没看见我男朋友被你们打得不成人形吗?现在我们要赶着去医院,没空听你们唆。”回身搀扶起没有一点力气的宇文睿,方桐瞪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戏的宇文陵,“救护车呢?” “啊!我忘了打电话。”拿着手机,宇文陵不好意思地笑了。想不到嫂子功夫这么好,脾气这么坏,身世还这么复杂,以后有大哥好受的。 “我们用警车送宇文先生去医院。”秦徵明讨好地商量。 “算了吧,医院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罪犯呢!”方桐一口谢绝。“宇文陵,你有开车子来吧?” “我去开车。”好笑地看了一眼不成人形的大哥,宇文陵迅速逃离现场,幸好当时他没有心血来潮追这个女人,否则连死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细心地扶着宇文睿离开警察局,末了,她还不忘威胁秦徵明一句:“你们等着打官司吧!” 同样一句话,听得秦徵明心颤,却听得宇文睿暗自欣喜,果然,小桐还是喜欢他的,她都承认自己是他女朋友了。 ******bbs.fmx*** 柔和的灯光照在舒适的大床上,整洁的室内充溢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全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躺在床上的宇文睿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宇文陵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药水倒在他身上使劲蹂躏,硬装虚弱的他恨不得起身扁他一顿。 “哪有人像你这么弄的。”看不下去,方桐一把抢过宇文陵手中的药水。 “没办法,谁教他坚持不上医院,那里的大夫比我专业多了。”双手一摊,宇文陵表示他是无辜的,大哥不上医院是不想让记者把这种事情拿来作文章。 “你出去。”一脚将他踹到一边,方桐占据了床边,装什么无辜?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么幸灾乐祸似的。 “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我有个重要的约会。”看了看表,宇文陵惊呼。“嫂子,大哥就拜托你照顾,不过大哥目前不适合做太激烈的动作。”诡秘一笑,他识相地退了出去,准备约会去。 “滚!”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弟弟。“还疼吗?” 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方桐把药水倒在手心,体贴地替字文睿推拿着。 看他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她禁不住红了眼圈。听宇文陵说今天警方破获一起大宗卖淫案,援交的都是一些身穿学校制服的未成年女孩,因为在行动时有些人逃脱了,而警方在追捕时,他们两个好死不死出现在案发不远处。 因为她穿着那么一套衣服,再加上拿不出证件,所以被抓了起来。 本来就是警察公敌的他理所当然的被人乱打一顿,理由很充足强奸未成年少女。 “现在不疼了。”凝视着快要哭出来的方桐,宇文睿说着善意的谎言,可当她碰到他小腹上的青紫时,他痛得身子一僵,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谎。”晶莹的泪水一下子流出了眼眶,她低声的啜泣。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能不疼? “还好了,这里是方正英那个老油条打的,所以比别的地方伤得严重点。”想不到那个姓方的下手可真狠,不愧是当局长的,连打人也要比其他人狠。 “方正英也动手了?”方桐脸色一沉,老爸打人的狠劲她见识过,小时候不只一次见他把那些匪徒打得死去活来,这会儿他见了睿,新仇旧恨一起来,下手不狠才怪! “如果不是他下令动手,你以为那些警察有那个胆量动我吗?”宇文睿苦笑着叹了口气,除了以前在法庭上和警方有点争执外,私底下他根本没有和方正英结什么深仇大恨啊! “你真的要告他?”方桐困难地吞了口唾液。 “这次不过是个误会,再说,你也把那些人揍了一顿,算是扯平了。”宇文睿浅浅一笑。 “睿,我没想到你这么宽宏大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她老实说。 在她的印象里,宇文睿比奸诈狡猾的小人要坏上好几倍,而今天这件事情让她对他完全改观了。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堪啊!”他面色黯然,一副受伤的表情。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委屈得直掉眼泪。 “我和你开玩笑的,怎么当真了?”他费劲地坐直身,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别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碎了!” “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哭花的脸从他怀里露了出来,她啜泣着指控,根本没发现他所谓的虚弱完全是一派胡言。 宇文睿深邃的眼若有所思盯着哭得可怜兮兮的方桐,不自觉中,一种异样的情感充满了胸臆。 这就是爱吗?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俯下头温柔地吻上她柔软的唇瓣,他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火热的舌与她激情的缠绵。 “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她已不自觉地发出呻吟。 “想要吗?”温热的呼吸吹在她敏感的耳畔,他温柔的问。 “我……”她在他身下不断扭动身子,为什么会这么热,热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不想要?”他有些恶劣地拾起身,离开了她。 “睿。”方桐霸道地拉住他,笨拙而贪婪地回吻着,她不想让他离开。 “这才乖。”他满意地笑了,大力地扯开她碍事的衣物。 凝视着身下略泛粉红的雪白女体,他的目光益发幽暗,慢慢的,眼中深邃的黑色不再,而是换上一种诡异的翠绿,澄澈得像千年的碧潭。 “睿,你的眼……”方桐在他身下不断喘息着。 “吓到了?”魔魅的眼中漾起一丝笑意。 “不是。”方桐胡乱摇着头,“你的眼睛好漂亮,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很高兴你这么认为。”宇文家的人在情绪极激动时会改变眸色,这是遗传。“我喜欢你的热情。”他轻声低喃,热情地吻着她,将她带进了极乐世界。 “啊” 在他沉身进入她身体时,一股被撕裂的痛楚迅速爆炸开来,泪水瞬间涌上她的眼。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抓住她推拒的小手,静止在她体内的他心疼地吻着她晶莹的泪水。这是变成女人必经的痛楚,他没有办法减缓她的不适,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慢慢适应自己。 “睿,我现在好多了。”方桐睁大泪眼,盯着一脸痛苦的宇文睿,听说男人得不到释放也很难受,她不希望让他这么难过。 “别乱动。”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变得僵硬,不疼才怪,但他并没有揭穿她善意的谎言,只是体贴地爱抚着她的身子,让她幔慢放松下来。 “啊” 在他的爱抚中,欢愉渐渐充斥她体内,他开始动了起来,她不断地娇声呻吟,直到高潮把她淹没在欢爱的天堂里。 “睿,我好爱你。”她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吐露了真心。 “我也爱你。”宇文睿拥着她,轻声回应。 第八章 清晨,阳光普照。 拎着小巧精美的手提袋,一身象牙白裙装的方桐优闲地逛进事务所,此刻娇媚可人的她与昨夜凶狠扁人的女子有如天渊之别。 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她熟练地输入一串字元,平常懒惰倒无所谓,可夏姐的稿子是务必得交的。 一大早的李维新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害得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这个事务所的人也真奇怪,明明九点上班,却个个不到七点就全到,一点福利都没有,忙个什么劲啊! 打了两篇稿子,方桐的思绪便神游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上,想起宇文睿的温柔体贴,以及现在两腿间的微疼,她不禁小脸通红,莫名地对着电脑发呆。 今早起来,她实在是羞愧得难以面对,干脆趁着他没醒早早来上班。反正他现在难以见人,应该不会过来捉人。 不过说也奇怪,他都伤得那么重了还有力气做这种事情,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方桐越想脸越红,好像一颗成熟的番茄。 “喂,小桐姐,回神啦!”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实习助理苏苏干脆直接推门进来。 “怎么了?”神情恍惚的方桐确实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事务所里资格最浅的苏苏后,她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属猫啊?走路这么轻!” 因为苏苏是新来的实习助理,和她的职位差不多,同样都是靠关系进来的;所不同的是苏苏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大律师,而她的老爸是个穷警察。 但苏苏嘴甜心巧,人长得娇美不说,一点大小姐的傲慢都没有,很有人缘。 对这个人,方桐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人家哪有啊!”委屈地嘟起小嘴,苏苏随手将一包东西塞给她,“还不是为了这个,一大早有个帅哥来找你,但你那时候还没来,所以他麻烦我把东西转交给你,还说已经把你的车子停在楼下了。” “谢谢。”方桐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哥送来的。 “小桐姐,你和那男人是什么关系啊?”苏苏暧昧地眨了眨眼,找了张椅子坐下,一脸的八卦。“半路出现个第三者?老板情路坎坷啊!” “这是个秘密。”诡秘一笑,方桐神秘兮兮地回答。她才不会告诉别人她和方肃之间的关系,一旦黑社会寻仇找上她怎么办? “咱们关系这么好,不能透漏一点吗?”低垂着眼睑,苏苏神情有些受伤。 “好啦、好啦,他是我朋友,昨天晚上我把东西忘在他那里,今天特地送过来的。”不过一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取信于人,她还从袋子里拿出衣服给苏苏看。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很快地恢复了生气,苏苏有些好奇地盯着电脑萤幕,“小桐姐,你写的是什么啊?” “没什么,乱打着玩的。”一点滑鼠,她关闭了介面,以上班为由行偷懒之实被人见到,确实不好。 “你偷懒喔!”灿烂一笑,苏苏不再多问。 正在这时,方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向苏苏笑了笑,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方桐。” (师姐,是我,秦徵明。)电话那边响起温柔的男声。 “找我有什么事?”一听是他,她的口气好不到哪里去,竟然私底下调查她的手机号码,实在是太过分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和你见面解释一下。)秦徵明很有礼貌地说着。 “没必要。”她一口否决。 (这件事情有关于你和又寒学长,我想你一定有兴趣。) “你是说……”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猜想。 (是,他又出现了。)他证实了她的猜想无误。 沈默了一会儿,她淡淡地开口:“我怎么联络你?”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了。 (我现在在你们事务所楼下不远的咖啡厅里。) “好,我马上下去。”收了线,她转身看向听得一头雾水的苏苏,“麻烦你和李助理说我有事先出去,一会儿回来。” 说完,她拿起手提袋走出办公室,事关重大,她甚至连电脑都忘了关。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外,苏苏迅速打开方桐刚才保存的文档,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天真可爱的笑容不再,换上的是一双精明恶毒的眼,苏苏唇边泛起诡异的笑容,满意地拷贝了方桐的文章内容。 凭什么这个女人能得到宇文睿的爱?配得上宇文睿的,只有她。 ******bbs.fmx*** 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方桐很快地在角落里找到一身便装的秦徵明,老式样的衣物,一副老土的大黑框眼镜,乱七八糟的头发,潦倒的打扮和昨晚的翩翩公子有如天渊之别。 “一杯蓝山。”在他的面前坐下,方桐点了杯咖啡,反正警方会报公帐,她用不着客气。 “师姐。”放下报纸,秦徵明微笑地看向来人。 “又不是线人接头,你怎么这么打扮?”看他一身衰样,她的心情格外好。 “和你见面是秘密行动,当然要乔装。”现在是上午,咖啡厅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再加上他们坐的位子是隐密的角落,所以他不用忌讳太多。 “找我有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她不喜欢唆。 “张海又回来重操旧业了。”敛去脸上的笑容,秦徵明换上严肃的表情,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回来多久了?”接过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方桐淡淡一笑。 “据可靠的消息,已经有一个月了,但这些天他从来没有出现,只在暗地操作。私底下不但组织了大规模的少女卖淫集团,甚至还将一部分女孩偷渡到国外去,最近还有一大单海外生意。昨晚的雷霆行动其实只打击了冰山一角,所解救的五十多个女孩仅是总数的零头。”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当警察的也不容易。 “这次有把握吗?别再像上次,证据被人掉包不说,还白白赔上兄弟的性命。”喝了一口咖啡,她神色有些黯然,分局长的死明明就是人为所致,但上面却说是意外,他们又能怎么办? “我们派出的卧底已经殉职两个了,他们都是警队里一等一的优秀人员。”揉了揉略微酸痛的太阳穴,秦徵明神情惨澹地说:“如果他们是因为不小心露出马脚而被害死,那只能怨他们学艺不精,可问题却是出在有内鬼泄密,这口气教人咽不下。” “你不是他们直属上司吗?怎么还会……”当卧底的时刻有牺牲的心理准备,但被自己人出卖,死得未免太冤了。 “我毕竟不是最高层,有事必须向上级报告。”泄露秘密的人只能是高层人员,要不然事关机密,没人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放下杯子,她开门见山地问。他找她绝对不是为了喝咖啡聊天那么简单,早在他找上她时,她已经有了预感。 “卧底。”找一个已经离职的前警官与警方合作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她却是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人选。 “为什么是我?”警方不会拿她这个小市民的性命闹着玩吧?前面两个血淋淋的例子已经够明白了,她犯不上为这件事冒生命危险;事实上,那么多警察是干什么的,还用得着她吗? “很简单,你比较符合未成年少女的模样,混在女孩子中很适合。就算有临时状况,以师姐的经验绝对会轻松应付,而不至于慌了手脚。再说,将张海绳之以法,无疑也是为又寒学长和其他同僚报仇,师姐不会不同意。”师姐和江又寒学长的事情,他清楚得很,所以他对劝服她的事情很有信心。 “找上我应该不是你的主意吧?”以秦徵明的胆量,她并不认为他能负担起让非警方人员卧底的责任,况且,他也没有那个智商。 “是方正英局长指示的,他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长官。”早上局长一来,看到大伙儿不是鼻青脸肿就是扭伤骨折,再问清楚昨晚发生的事,竟意外的没有生气,然后就找他进办公室,交代了这件事情。 “帮你们警方,我有什么好处?”老爸还好意思说,把睿揍成那个样子,她没找他算帐,他倒先交代派给她任务。 不用想,人身安全一定难以保障,还是问问好处吧! “局长说了,事成之后,奖金肯定少不了你的。”这点局长有交代过,而且还是详细交代。 “好吧,什么时候开始?”果然是知女莫若父,事先把她的心理考虑得很清楚,让她连一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她对奖金也没那么有兴趣,主要是为又寒了却心愿,才是她答应的原因。 “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们必须马上走。”时间越久,危险就越大。 “但是我要先打通电话给男朋友,交代一下。”她突然人间蒸发,以宇文睿的性格,不把整个小岛掀翻才怪;再让他查出她瞒着他卧底,不晓得会是什么局面? “可……”秦徵明有些犹豫,头次看到出秘密任务还要向外人报备的。 “随便你,反正我可以随时反悔,况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方桐无所谓地喝了口快要凉掉的咖啡,她微微皱着眉头,想不到喝惯了宇文睿煮的咖啡后,外面的东西这么难喝,她的味觉被养刁了。 “你不能泄露太多内容。”考虑了一会儿,奏徵明让步。在这方面,师姐应该知分寸。 “知道了。” 掏出手机,她拨通了号码,很快地,她听到熟悉的磁性嗓音。 ******bbs.fmx*** (小桐,你在上班吗?) 一早醒来,发现枕边人无踪影,不用猜就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躲起来了。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放弃全勤奖金,所以…… “现在没有,我翘班了。”得意的做了个鬼脸,方桐笑得一脸甜蜜。 当着老板的面说翘班,师姐确实是头一个,听得秦徵明心中暗自佩服。 (那下午也不要上了,我在家里做了饭菜等你回来。)宇文睿贤慧得简直就是个模范丈夫,可惜的是现在他还不能以受伤的形象面对大众,只能把殷湛的房子当成自己家,直到伤势复元。 “睿,我有事情和你说。”瞧了一眼秦徵明,方桐正色地说着,时间太紧迫,她必须长话短说。 (怎么了?)听出她的语气不对,他的声音也严肃起来。 “张海回来了,警方需要我帮忙,所以大概要失踪几天。”方桐简略几句,他应该明白内容。 (一定要去吗?)听到她的话,宇文睿顿时心一沉,当卧底的危险性她不是不知道,况且,她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 “你知道我和又寒的关系,为了他,我必须去。”这是她未了的心愿,所以老爸才会找上她。 (一定要注意安全。)既然她心意已决,他再反对也没用,唯一能做的便是确保她的安全,免得她为那个死了的笨蛋江又寒丢了小命;虽然在他看来,一点都不值得。 “不用担心,警方会保护我的,不多说了,我要走了。”不等宇文睿说话,她迅速关机。 混蛋宇文睿,连阻止她的想法都没有,还说爱她,哼!大骗子。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宇文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叹息地拨通了另一通电话,“湛,帮我查一个叫张海的人,马上……” ******bbs.fmx*** 风狂雨骤,波惊涛怒。 强势的大风夹着滔天巨浪,狠狠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一道闪电斜斜地划过暗黑的天际,电光石火间,停泊在海浪上的一艘大船依稀可辨,霹雳雷响过后,随即而来的是足以吞噬掉一切的无边黑暗。 几艘快艇不停地穿梭于大船和码头之间,将一批批女孩运到大船上;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偷渡,是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 警方会因为天气缘故而不能全力追捕,何况,这艘船的优良装备要高出警方两倍还不止呢;再说只要撑过两个小时,船到了公海,神仙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站在船舱内,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的贾五满意地看着船里的新货,干了这么多年买卖,头一次带这么多货,虽然海哥再三交代一定要小心条子,但以他多年的经验来说,这种天气条子出来的机率不大。 “五爷,货都上来了。”船舱清点完人数,一个属下必恭必敬地报告。等待着丁一步的命令。 “开船。”贾五一挥手,下了命令,再过几个小时,台风就要来了,必须马上开船,到公海上躲避台风。 还没等他放下手,四周刺耳的警笛声乍起,黑夜里,整片海面都亮着夺目的红灯。 “五爷,不……不好了……我们被条子包围了。”另一个属下神色慌张的跑进船舱。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面上多出了这些船,简直和见鬼没有什么区别。 “别管他们,开船,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老子就不信他们不顾船上的货物安全。”贾五赌的就是这个,他在警方那里多有案底,被捉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声令下,大船慢慢启动 夜色诡异,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正式开始,黑暗与光明永远是不能同步的,正如昼夜更替。 ******bbs.fmx*** 与此同时,平静无波的公海上静静停泊着一艘豪华游轮,船身上明亮的灯光与夜色相辉映,渐渐地融于一体。 铺着白色长毛地毯的大厅里,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优闲看着杂志的张海,是一个长相英俊的中年人;从气质上看,显然是经过了良好的教育,然而他眼中凶狠恶毒的眸光却漏了他的底。 并排站在他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个个都有不错的功夫底子。 “阿晃,怎么样了?”合上杂志,张海抬眼看向走进大厅的阴柔男子。 “海哥,老贾被条子捉住了,其余手下九死一伤,剩下的全被捉了。”阴柔男子坐到张海对面,一字不差地报告着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 这个叫许晃的男子是张海的副手,三十六岁,泰国籍,从事买卖人口和活体器官已经多年,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虽说在警方多有案底,但因行踪诡秘,始终难以缉拿归案。 “果然不出所料。”随手拿起身旁案几上放的红酒,张海冷笑地晃动着水晶杯子,里面殷红的酒色仿是人的鲜血,淡淡地暗藏着无尽的血腥。 早在行动之前,他在警方的眼线便通知他小心内鬼。可杀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相反地,警方的行动越来越猖獗,一连破了他几个据点,甚至再次又派了卧底来,资料保密得连他的眼线都不知详情。 清理了几天内部,确实稍有成效,但都是些不知死活的小喽,并没有太大的威胁;然而,隐患不除,他一日心难安。 所以,只能弃车保帅,让老贾当替死鬼转移警方的注意力,他们才能完成最主要的大事。 说明白点,那批货只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与日本黑龙会进行的毒品交易才是真正的目的。 “老贾被捉,恐怕黄建华那条线要断了。”许晃有些忧心,老贾知道的事情不少,假如他们的事被警方问出来怎么办? 黄建华是警署的高阶长官之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金钱的诱惑令他偏离了正轨,心甘情愿和张海一伙,走上这条不归路。 “没有关系,他只知道警方里有我们的人,其余并不清楚。”喝了一口酒,张海冷笑着说。 线断了又怎么样?干完这一票买卖,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他,再也犯不上为蝇头小利流血流汗。 “海哥,藤木的人大约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你要不要先歇歇,或是叫下面的那几个女孩上来伺候你?”许晃邪笑着建议。“红姐这次选的女孩长得都不错,个个细皮嫩肉,玩起来一定很爽。”他口里的红姐其实是张海的情妇杨红,同时也是台北最大夜总会银海的领班妈咪,手下的小姐不计其数。 “是吗?我还没看过她选的人呢。”被许晃的话挑起兴致,张海的脸上浮现一抹淫邪,早在上船之前,他让杨红在准备偷渡的女孩中选出姿色不错的,只要略加调教,就是很好的高级妓女。 “那我去安排一下。”海哥已经好几天没玩女人,想必郁闷得不得了,当小弟的自然要见机行事。 “去吧。”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张海淫笑着。 ******bbs.fmx*** 下层船舱的大型休息室里关押着十几个漂亮的女孩,年岁都不大,顶多十六七岁。 方桐抱着一个软枕头靠在墙角休息,从开始卧底到现在过了六天,前三天是随着蛇头东躲西藏,后两天是和个个蛇头会合,人数也从十几个遽增到二百多个,在上船前,她及时将讯息传递出去,可还没等到警方行动,她便被一个妖艳的女子挑了出来,和这里的其他女孩一样,蒙上眼被带走。坐上车子晃了半个小时,等看清楚的时候,人已经在海上了。 没有办法,意料之外。警方提供的迷你信号发送器在海上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想都不用想,假货。 她只能无奈地在休息室里面的洗手间,借着上厕所的时候顺便把它处理掉,免得被人发现。 事实上,这里待遇不错,一上船被逼着洗澡,而且还有干净衣物可换。 看了看身边小声抽泣的女孩子们,方桐翻了翻白眼,被骗了才知道哭,以前一心想赚钱的时候怎么不哭呢? 对于她们,她不想施舍一点同情心;说实话,她自身难保。 从门上的玻璃望去,外面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男子,怎么说也有二十几个,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佣兵,绝不是普通的犯罪份子。 这么大的架式绝不是偷渡几个人那么简单,况且她在上船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喊海哥。 不用说,张海也在这艘船上。肯定是他识破了警方的部署,连夜开逃。 不过,以她的经验,她始终觉得张海应该有更大的阴谋,还是静观其变,看对方到底玩什么花样好了。 偷偷地摸了摸绑在裙下大腿内侧的手枪,她稍稍定下了心,没有人救她,只能自救了。 “你们出来,海哥要见你们。”佣兵开了锁,许晃阴阳怪气地命令着。 不用多说,听命就是,动作稍微慢点的被人揪着头发拎出来,疼得直掉眼泪,却不敢多喊一声。 刚上船时,有一个女孩不想去,想回家,结果被这个人活活掐死,尸体当着众人的面扔进海里喂鱼,她们才发现所谓的到国外发财是怎么一回事。 落在这些凶神恶煞的手上,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 ******bbs.fmx*** 沿着长长的旋梯向上,走了一小会儿,才走进豪华大厅。 “海哥,人带来了。”将众女领到沙发旁边,许晃回了一句。 “是不错。”抬起阴狠的眼,张海的目光从每个女孩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方桐身上。 “你过来。”他命令着。 “海哥叫你呢,还不过去!”许晃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啊”没想到许晃会这么大力,没有站稳的方桐不偏不倚地倒进张海怀中。 “你叫什么名字?”张海的大手使劲地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冷笑地询问。 “海哥,我……叫童芳。”方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装作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心里却将对方骂了个臭头。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黑眸深深地看着她的眼,彷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孩气质不错,很入他的眼,只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不得不让他心生警惕。 方桐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无辜而茫然的眼神瞧着对方。 这个混蛋记忆力怎么这么好?居然还能记得住她,难怪混到现在还没见上帝! 当场被人抓包,小命不保也就算了,关键是她现在不是警察,没有抚恤金可拿。能装胡涂就装胡涂,这是卧底的一贯原则。 “多大了?”她茫然无措的神情很快地消除了张海的疑心,松了手,满意地看着眼前清纯得犹如一张白纸的女孩,阴冷的眸子染上一抹淫邪。 “十七。”方桐完全清纯小女生的模样,楚楚动人的神情着实让人心疼。 “很好,就你了。”张海猥亵的目光从她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脖颈一直向下,最后停留在她挺立的胸前,岁数这么小发育却不错,玩起来一定很不错,他可以预见她在他身下娇媚呻吟的模样了。 光是想,他的下半身马上骚动起来。 “海哥,那这些女人?”许晃小心地看着张海的脸色,有时候一两个女人不能满足海哥的需求。 随意地挥了挥手,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玩女人,等买卖完了再说。 明白老大的心思,许晃带着剩下的女孩退下。 “宝贝,你喜欢在这里做吗?”张海淫淫一笑,一把将方桐压倒在沙发上,他等不及回房做了,他要她,马上。 “海哥,这么多人,我会怕。”方桐娇羞地握住张海正欺上她胸部的大手,那生涩的模样媚得能让圣人神魂颠倒,更别提一个欲火焚身的男人。 她脸上含羞,其实心里想吐得不得了,她居然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一定是和宇文睿相处久了,学坏了。 满含春情的水眸暗暗地扫视四周一眼,她迅速地做出决定。 “我会好好疼你的。” 张海淫邪地笑着撕扯着她的外衣,上下不停滚动的喉结证明了他有多么着急。 “海哥”欲拒还迎地挣扎着,她悄悄地摸到藏于大腿内侧的手枪,可还没等到她动手,许晃的突然出现打乱她的计画。 “海哥,藤木先生的人提前到了。” 日本黑龙会会长藤木原是个厉害角色,手下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虽说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但也马虎不得。 “请他们进来。”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张海立时停止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 方桐也掩好外衣,害怕地蜷缩到沙发一角。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许晃口中的藤木先生一定是日本黑龙会会长藤木原,早在她当警察的时候,就听说他们之间有勾结。 在许晃的带领下,两个身穿黑色立领西装的男子一前一后地走进大厅,走在前面的男子,简直俊美得一塌胡涂。 一头黑发狂傲不驯,密长的眼睫下是一双看不到任何温度的眼,性感的薄唇隐隐噙着一抹邪戾的笑意;即使是随意的站着,也无碍于他那浑然天成的凌人霸气。 若不是碍于地点,方桐绝对会拿相机把眼前的男子拍下来,用这个人的照片做封面一定会大有看头,现在正流行这种坏到不行的邪恶情人。 日本有这么高的男人吗?光是目测,这个人足有一米八五以上。 而当她看清后面那位戴着眼镜、拎着黑皮箱的斯文男人时,险些惊呼出声。 天,宇文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了她一眼,宇文睿微笑地推了推眼镜,表示友好。 “你是藤木先生的人?”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笑得甚是冷漠的俊美男子,张海怀疑地挑起眉毛,这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屈居人下的感觉,甚至他凌人的气势,绝对在藤木原之上。 “不是啊!”还没等俊美男子回答,他身后的宇文睿很好心地为张海解答疑惑,温和的眼中隐有一丝淡然的戏谑闪现。 殷湛是亚洲第一大帮天盟的现任当家,怎么会是黑龙会的人? 因为黑龙会准备提货的那些家伙已经被他们解决,不会来了。 话刚落,大厅内的黑衣杀手们迅速举枪,对准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人。 “睿,你似乎不满意当个配角?”比张海的目光还要冷上百倍,殷湛似笑非笑地看着旁边的宇文睿,从小到大,睿始终是借刀杀人。 “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种大场面,请了。”他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病人,身体复元没多久,不适合打打杀杀;再说,有殷湛在场,还用得着他碍事吗? “那就站一边去。”睿不是要救老婆,怎么还有空在这里和他磨牙? “谢了。”宇文睿拍了拍殷湛的肩,识相地躲到一边,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被十多枝乌黑的枪口指着,黑衣男子居然笑得出来,而且还是那种冷得让人寒到骨子里的笑容,诡异得让人发毛。 “你到底是谁?”感受着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浓浓杀气,张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他从没有遇到这么可怕的对手,光是那冷戾的目光就足以杀人于无形。 “正义联盟。”殷湛轻描淡写地说着,唇边扬起一抹嗜血的诡异笑容。 第九章 “正义联盟?”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在道上混的都知道,别惹上这个神出鬼没的正义联盟,因为只要被盯上,除了死,再没有其他选择。 正义联盟?方桐的眼顿时亮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终于见到自己的偶像了,而睿居然是这个人的朋友,连她都感到光彩耶。 “杀了他。”张海的第一反应就是先下手为强,现在对方只有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对付不了十几个人。 在众人扫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殷湛的手中不知从哪里多出两把手枪,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在半空移动中,犹如幽灵一般地连开了五枪,足尖轻轻点地的一刹那,他侧身避过夹着空气声响的子弹,下一刻,一柄闪着血光的银色软剑划破了几个杀手的咽喉。 染着血的眸光冷冷地盯着脸色惨白的许晃,他随手甩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银色金属卡片,正中对方眉心。连哼都没哼一声,许晃砰然倒地,罪恶的黑血从致命处流出,弄脏了一大片地毯。 不多不少,十四个人,不到一分钟马上解决,果然是正义联盟的人。方桐险些跳起来大声叫好。 “你很兴奋?”根本不管在场的其他人,宇文睿慢慢地走近满眼梦幻的方桐,阴沉的黑眸里明显地带着不满,这种时候,她居然在看其他男人。 “当然啦!”姿势优美的在沙发上坐起,她甜甜一笑,“见到了偶像能不兴奋吗?” “是吗?”他可没错过她看见殷湛时候眼底的惊艳。 “别那么小气啦,你不觉得他很适合拍杂志封面吗?”根本不在意宇文睿吃醋,她考虑着怎么说服这个人从事平面模特儿。 满腔的怒气在听到她的理论后立刻烟消云散,他都忘记她的职业病了,看到有点姿色的男人就想拍下来当封面。 “的确,湛身材不错。”宇文睿赞同地点了点头。 “睿,注意你的舌头。”实在看不惯两人的一唱一和,殷湛冷冷地瞪了这对准夫妻一眼,己所不欲,必施于人,难怪他们会凑成一对。 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宇文睿决定住嘴,惹火了殷湛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不可能”看着眼前的一切,张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辛辛苦苦训练的杀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绝对不可能。 “来人啊”下面的那些佣兵是他高薪从国外聘请回来的,个个身手不凡,绝不亚于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队员,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不上来? “他们死了。” 一道白影轻飘飘地穿过厅门,映入众人眼里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美女,方桐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语句来形容。 “他是我三弟。”在她的身边坐下,宇文睿微笑地解释。 “大嫂。”漠然地看了一眼方桐,宇文洛冷淡的打了声招呼。大哥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这个兄弟也不得不舍命相陪,连手上的重要研究都搁置了。 “洛比较害羞,不擅长和人接触,时间久了还能好些。”没有良心地出卖着弟弟,宇文睿淡淡一笑。 宇文洛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他没空理这只没有人性的小狐狸。 “睿,你还有十分钟时间。”看了一眼腕上的夜光表,殷湛提醒着,早在出发前,他们通知了警方,再过十分钟,那些警察也该到了。 “小桐,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张海随你处置了。”望着张海向另一边的门逃窜的背影,宇文睿温和的黑眸闪过了一丝狠厉。 “让正义提前伸张怎么样?”方桐摸出藏匿在裙下的枪,对准张海。 “用这个。”一柄精致小巧的金枪滑出他的衣袖,他递给了方桐,“你的枪里若是少了子弹,麻烦的事还在后面,我可不想到监狱里保你出来。” “乌鸦嘴。”白了宇文睿一眼,她接过枪,瞧都不瞧的扣下扳机,张海应声倒地。 “好枪法。”警界第一神枪手果然名不虚传,殷湛不禁赞叹一声。 “你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把枪扔给宇文睿,她谦虚地笑着。 “你们两个别互相吹捧了,快上去看看我小弟吧!他晕血加晕机,若是挂了,谁开直升机带咱们回去?”宇文睿微笑着建议。 而当直升飞机消失在夜色中时,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张海和一些政府官员犯罪罪证的方桐看到了警方舰艇上的警灯。 ******bbs.fmx*** 当警方的船到达豪华游轮上的时候,看到的几乎是满地的死尸。据被解救的无辜少女们说,她们只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自然,她们也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最后,问题的焦点落在唯一清醒,并优闲地坐在满足死人的大厅里喝咖啡的方桐身上。 “你没看到那张死亡邀请函吗?”她指着许晃眉心上的卡片,无辜地对着众人笑着。 “小桐,你见到正义联盟的人了?”长相和大熊差不多的方正英首先吼了出来。晚上行动完全找不到女儿,还看不到罪魁祸首张海,他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后来自称是正义联盟的人给他们警方发了讯息,谢天谢地,小桐没事。 “老爸,换个地方说话好吗?这里全是死人。”方桐无奈地叹了口气,老爸比她还崇拜偶像。 什么?他们竟然是父女! 在场的所有警察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二人,人高马大的局长居然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真是奇迹! ******bbs.fmx*** 台风刚刚过境,随即而来的是连续几天的暴雨。 “睿,你们几个为什么要组织正义联盟啊?”激情过后,舒服地躺在宇文睿的怀里,方桐仰起美丽的小脸,好奇地问。 怎么想她也想不出他们宇文四兄弟和天盟的帮主殷湛会是那么有正义感的人,相反地,她以前还觉得这几个人无情得很,比较适合当杀手。 “是为了我妹妹。”搂紧怀里柔软的身子,他淡淡地说着。 “宇文欣?”微皱起眉头,她很快想到那个似乎很久没有出现的花花公主。 “不是,宇文欣是我们家领养的孤儿,我说的是亲妹妹宇文漠。”谈起冰雪聪明的妹妹,他确实有一种当哥哥的自豪感,只可惜…… “她怎么了?”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宇文家的这个幽灵成员,她自然不知道。 “我妹妹在五岁的时候,被一个贩卖幼童的集团绑架了,在一个台风天运往国外,但很不幸的,那艘船沉了,船上的人无一生还。”他还记得当父亲和殷伯伯在那些匪徒的目的地等候,听到不幸时的哀恸。从那时起,他就不断地自责;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坏人的话,小漠也不至于会死。 “那殷湛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想起那个冷得让人害怕的俊美男子,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是我妹妹的小未婚夫。小漠出事后,他比我这个当哥哥的更自责,由一个阳光少年变成现在这种愤世嫉俗的模样,完全换了一个人。”淡然地说着事实,他叹了一口气。 所以,为了妹妹,在殷湛的建议下,他们宇文家四个兄弟踏上这条不归路。开始是为了追求刺激,想知道主持所谓的正义能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幸福;后来是越玩越上瘾、越玩越大,连fbi都出动大批人手调查他们,甚至有恐怖组织私下与他们交涉合作事项。 幸好殷湛良知尚存,要是一开始他提议搞什么恐怖组织,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局面呢? “放心吧,有你们这么多人关心她,她一定不会有事;也许她被人救了,但是因为年龄太小,记不得家里的事情。”不忍心见他伤感,她轻声安慰着。 察觉到她的关切,宇文睿温柔地笑了。“也许吧!十七八年了,除了殷湛,我们都放弃了。” “想不到他那么痴情。”方桐幽幽地叹息,一个十岁的男孩爱上五岁的女孩,怎么想怎么不对,她怀疑殷湛有恋童癖。 “我也很痴情啊,几天不见,对你茶饭不思,还瘦了好大一圈。”他邪笑着俯在她光裸的身上,与她紧密结合。 一天下来,他要了她好几遍,但他仍觉不够。 在这种时候,不要让她想其他男人的最好办法还是做点实际的事情,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个和她一样可爱的女儿。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而室内,春光旖旎…… ******bbs.fmx*** 雨过天青,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在床上滚了将近一周的两个人终于爬了起来。 再不上班,事务所的员工还以为老板和小助理私奔了呢? 当温文尔雅的大律师与美丽可人的小助理携手走进事务所时,所有人一致看向二人,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都怎么了?” 一身白色的亚曼尼西装,俊逸得仿佛是从童话做书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宇文睿竟破天荒的没有戴眼镜上班,一双深情的眼电得一千人等酥酥麻麻的,差点忘了身在何处。 “睿,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同样的白色裙装,方桐很没有义气地建议,她可没兴趣陪他一起当猴子被人免费观看。 “不行,你忘了咱们两个的关系?”他很好心地在她耳边低声提醒。 几次求婚不成,他干脆把她架去公证结婚,至于婚宴,以后补办,现在先下手为强,以免夜长梦多。 所以,在半个小时前,他们已经成了一对合法夫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方桐小声地回了一句,到现在她还在气他的专制。 她都是他的人了,他还那么急干什么?煮熟的鸭子又不会飞,哪有说结婚就结婚的。 上次和江又寒瞒着家人订婚也就罢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直接结婚!老爸知道一定气得不得了,况且,他们两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咱们现在同在一艘船上,我活不了,你也跑不成。”宇文睿幸灾乐祸的一笑,拉紧了方桐的手,“再说,要走也一起走,别那么没义气。” 屋里的空气好闷,他正好也想出去喘喘气。 “老板”听说老板来上班了,几日来被汪洁骂得臭死的李维新几乎是用爬的爬出办公室。 “维新。”看到助理的惨样,宇文睿一点都不奇怪,只要他不在,汪洁就会接手他的工作,理所当然,李维新也会是这副德行。 “李大哥。”打了声招呼,方桐安静地站在宇文睿旁边。怎么搞的,今天大家怎么都怪怪的? “你这个狐狸精,还有脸叫他李大哥?”啪的一声!一本厚厚的杂志摔在方桐的脚下,满脸寒霜的汪洁走到两人面前。 她早就看出这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被美色所迷的宇文睿总是偏袒这个小狐狸精,这回可好了,被杂志登出来了。看看,这小狐狸精是什么来头。 “汪洁,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来了,火气这么大?”还没等老婆发飙,一向是好好先生的宇文睿立时沉下脸,深邃的黑眸里闪现着某种不耐。他欣赏她的工作能力,但并不表示她可以侮辱小桐。 霎时,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头一次看到冷静的老板生气,还是对他一向欣赏的汪大律师,真是太出入意料了。 汪洁没想到宇文睿竟会对她说出这种伤人的话,一时愣住。 “睿,你这话很伤人。”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方桐弯腰捡起杂志,汪洁和她同岁,说人家更年期到了确实有点过分。 “宇文,你被她骗了,她是夜聊杂志社的记者,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其实她早就有男朋友了,还在他家过夜。你不在的这些天,那些八卦记者天天上门追问情况,员工差点都上不了班。”冷静了一下,汪洁调整好心态,宇文睿只是一时被入迷惑,不了解情况。 “睿,x周刊把人家拍得好丑,一点专业水准都没有。”方桐一边看着杂志内容,一边嗤之以鼻,什么乱七八糟的,把她说成是靠身体吃饭的,凭这一点,她就要告那些家伙,反正有免费的律师。 “这个男人是谁?”宇文睿扫了一眼杂志内容,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问。 上面写这个男的是高中老师,但实际上他非常清楚这个人在台湾黑道上的影响力。 “方肃啊!”这还用问,除了她那个脑袋有些问题的老哥,谁还会这么呆?这回可好了,她没因为老哥曝光,老哥却因为她而完蛋,呵呵,老师大概当不成了。 “你那天就是打电话给他?”冷着一双眼,他的话里醋意十足,一大早过来送机车衣服,什么关系这么亲密? “你乱吃什么醋啊!他是我哥。”方桐好笑地拍了拍他的俊脸,“我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你看不出来吗?”她和哥哥没有一个遗传到老爸凶狠的长相,反倒是像和蔼的母亲。 “你之前怎么没说?”宇文睿并没有因为这个合理的解释而缓和脸色,反而有些不满地指责。他都把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而她却对自己的事只字不提。 “你没问啊!”方桐无辜地甜笑,看到他吃醋的模样,真的好好笑。 看了一眼周围满头雾水的众人,宇文睿一把将她扯进办公室,准备严刑逼问,他就不信这小妮子不告诉他。 众人望着紧合的门,不知所措地互相对视,老板似乎了解内幕,可又似乎不怎么知道,天晓得! 良久,办公室里传来方桐的惊呼 “完了,夏姐一定会气死。”失踪两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记者工作一定泡汤了。 “没关系,你只要告诉她我们已经结婚了,相信她一定会替你加薪。”宇文睿富有磁性的嗓音温柔的建议。 老板结婚了!门外的人奔相走告。 得到噩耗,汪洁顿时一脸惨白的晕了过去,李维新立刻背着她上医院。 这年头,助理难当啊! ******bbs.fmx*** 几日下来,事情查清楚了,是助理苏苏把消息卖给x周刊的,基于各方面的压力,她父亲不得不将她送到国外,估计几年内不会回来了。 而冷面律师汪洁居然和助理李维新有了新恋情,毕竟是新时代女性,懂得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最好的。 然而,看着被骂得快要跳楼自杀的李维新,所有人都为他暗掬一把同情之泪,好可怜的人啊!这辈子恐怕都要生活在压榨中。 当然,员工谈恋爱,老板也少不了忙碌。 坐在办公室里,宇文睿正接待一位美丽的少妇。 说是少妇,却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 大约在三十四、五岁之间吧,他由少妇眼角的细纹推断出的结论。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晶莹的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滚落,那神情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只要是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将她搂进怀里,体贴地呵护这朵脆弱的小花。 “这位太太,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温柔地递上手帕,宇文睿语气中没有半点不耐。 眼前的这个女子从一进来就说要找他,可见了面却只是哭个不停,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对人家始乱终弃呢?为了不让待会儿小桐过来误会了,他只是虚掩了门,以便让外面的李维新为他作证。 “我要离婚。”接过手帕,柳云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啜泣着控诉。 看看,一个陌生人都对她这么好,而她那个暴躁的老公却…… “这位太太,你还是先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家还是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要太冲动了。”体贴地为她倒了一杯花草茶,宇文睿温和的说着,在家庭问题上,他一向都主张以和为贵。 “我老公虐待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柳云小声地抽泣。 家庭暴力……宇文睿有些愕然,这么柔弱的女人竟然会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他不禁涌起一丝同情。 “那你有没有到医院验伤呢?”虽然离婚案件一般都是由汪洁来办,但这名客户点名找他,他还是有义务告之详细情况。 “验伤,为什么要验伤?”柳云吃惊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无辜地瞧着宇文睿,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先生没有对你做一些过分的行为吗?”宇文睿委婉地解释着,他感觉问题有些棘手。 一会儿还是让汪洁接手这件案子好了,他还要陪亲亲老婆共进午餐,昨晚他一定把她累坏了。 “他只是对我精神虐待,不让我看八卦杂志,不让我出去工作,和老朋友喝茶聊天也要得到他的同意;更令人生气的是,在我出国的这半个月里,他天天把我偶像的照片当靶子射,所以,我一定要和他离婚。”柳云美丽的眼中闪现着坚决的光芒,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达成目的!. “他只是对你保护过度,换句话说,是太爱你的缘故,怕你在外面受到什么委屈,并不是真的虐待。”听了她的话,宇文睿实在是哭笑不得,当了这么多年的律师,他是头一次听说夫妻因为这种理由离婚的。 不过他若是这个女人的丈夫,估计情况也差不多,这么美丽柔弱的女子,是应该放在家里好好保护,而不是扔到社会染缸里污染心灵。 “可他把我偶像的照片全毁了。”提起这个,她更感到委屈,眼泪更是流个不停。到巴黎玩了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发现梦中情人的照片全没了,令她伤心不已。 “现在外面卖的明星照片处处皆是,连国际巨星的都有,再买几张藏好就可以了。”他有些坏心地建议。 “我的梦中情人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明星,他温文尔雅、才华横溢,还是一个国际闻名的大律师,那些凭长相赚钱的明星怎么能和他比?”柳云闪着泪光的眼眸崇拜地看着宇文睿,痴迷得仿佛是见到心目中偶像的梦幻少女。 “我在法律界的人脉不错,有能帮到你的地方吗?”宇文睿不着痕迹地与对方拉开距离,确实有不少女人疯狂迷恋他,但找到事务所她却是头一个。 “宇文律师,我的梦中情人就是你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柳云的动作比他还快,一下子就将他压回椅子里,雪白的手一把摸上她梦寐以求的俊脸,娇媚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满足。 “你们在做什么?” 还没等宇文睿推开柳云,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闯进一个高大得和熊差不多的男人,俊面站着鼻青脸肿的李维新,显然他曾试图拦下对方。 “老公,你来了。”动作俐落地跳离宇文睿的大腿,一洗刚才楚楚可怜模样的柳云微笑着和来人打招呼。 “我要杀了这小子。”一脸愤怒的方正英大吼着扑向宇文睿,但在柳云的警告目光里,硬生生地停住动作。 “那么野蛮干什么?”动作优雅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柳云拿起了那杯快要凉掉的花草茶,慢慢地喝了一口。 “谁让你摸他的脸了?”方正英的脸色难看得很,说穿了,他就是在吃醋。 “拜托,我的岁数都能当他妈,摸一下又怎么样?”其实她是在报复方正英,谁教他烧了她的照片。 “那不一样!”语气稍微缓和下来,但方正英的脸色仍然没好到哪里去。 “方局长,你最好解释一下。”宇文睿狼狈的从椅子上站起,旧仇新恨,他这次一定要和他好好清算清算。 “解释什么?”这混蛋小子拐了他宝贝女儿和老婆的心,还有脸叫他解释?方正英的声音大得像打雷。 “方局长,这里不是你的警局,那么多人看到你打伤我的员工,这算是故意伤害!”脸色阴沉,宇文睿的黑眸掠过一丝狠厉。 “故意伤害,我还要告你诱拐我老婆呢?”一想起这么多年受的气,方正英恼火得想杀人。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而柳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方桐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爸、妈,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他们结婚的消息才公布不到半个小时耶。 “你这个死丫头,结婚也不通知一声!”柳云浅笑。想不到她到巴黎半个月,女儿就找了这么优秀的老公,她这个当岳母的脸上也有光彩。 “你再不来,你妈就被这小子拐走了。”方正英生气的大吼,他最看不得老婆迷恋这种小白脸,娘娘腔的没有一点用处。 “小桐,方局长是我岳父?”脸上带着不小的惊讶,宇文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父亲和你很熟。”白了宇文睿一眼,方桐微笑地看着柳云。“妈,通知什么啊!他连我都没通知,就把我架去公证了,比老爸还要专制。” “但是婚宴是一定要补办的,咱们不能让外人笑话义帮嫁女儿这么寒酸。”拉着女儿的手,柳云这话是说给宇文睿听的。 “妈,这点放心,我已经预定了五百桌酒席,就等着您和那些兄弟过来呢。”走到方桐的身边,宇文睿一脸诚恳地说。 自从知道自己的老婆是义帮的千金后,他便立刻做好准备。不过怎么想也没想过前帮主柳云会是如此娇柔的女子,和想像中的大姐头差好多。 嘴甜的他马上发挥绝佳的交际手腕笼络人心,一声妈叫得柳云心情大好,自然也不计较他把自己女儿拐上床的滔天大罪。 “你不怕我们的弟兄丢了你大律师的脸?当年有人还因为我是黑帮大姐头而耿耿于怀呢?”瞧了一眼还在生气的方正英,柳云微笑叹息。 当年方正英是警方派到帮里的卧底,后来被她的可怜模样所骗,胡里胡涂地便成了他们义帮的乘龙快婿。 “岳父他是不希望您以身涉险,毕竟像您这么年轻美丽的女人在外面太不安全了;再说,现在义帮被方哥管理得很好,黑白两道哪个不万分敬仰,他们能来观礼,是给足了小婿面子,小婿还怕招呼不周,丢了您的面子呢!” 一番话连捧了三个人,连一向讨厌他的方正英都缓下脸色,“就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交给那些小辈,我也不想每天出任务的时候担心你有事啊!” “谁让你不接管义帮,我不做谁来帮我?” 柳云媚眼一飞,方正英马上承认错误。 “是,是我的错,我那时年少气盛,一心想当警察;可现在年岁大了,你总不能还要我当黑帮老大吧?” “岳父的确是个好警察,他的存在无疑是污水中的一股清泉,洗涤了警方内部的腐败,为社会带来一股清流,连我们这些当律师的都敬佩万分。”宇文睿笑得非常诚恳,那样子简直完全是发自内心。 方桐暗中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这些话实在太恶心了。 “好孩子,想不到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以前误会你了。”方正英拍了拍宇文睿的肩膀,“小子,改天到警局来喝茶,兄弟们请客。” “以后岳父有用得到小婿的地方,尽管开口,小婿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温和的笑容再次在脸上漾起,宇文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要被拍断了。 “别那么大力,女婿会受不了。”瞪了方正英一眼,柳云拉开宇文睿,“来,咱们好好谈谈结婚事宜……” “歹徒在哪里?” 一队训练有素的警察迅速堵住办公室门口,乌黑的枪口对准办公室里的人。 “他就是歹徒,刚才还打了我们这里的保全。”汪洁的小助理勇敢地站出来指着方正英,“他还打了我们李助理。”汪姐若是回来看到李大哥的模样一定会心疼得不得了,她有必要报警惩罚恶人。 “局……局长。”看着眼前的歹徒,衣战困难地吞了吞口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真的找宇文律师寻仇吧? “不好意思,这是一场误会。”微笑地望着众人,宇文睿解释着,“方局长是我岳父,大家都是自己人。” “朱小姐,真是麻烦你了,从今天开始,每个月涨你五千块的薪水,至于那些被打的人,到财务部各领五万元医药费。”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宇文睿迅速地吩咐小助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才是最重要的。 “各位警官,我过几天请弟兄们喝喜酒,记得准备好红包,我可没忘各位对我的亲切照顾。”宇文睿意有所指地笑着。 那幽默的笑话却让众警察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是啊!局长成了这小子的岳父,以后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尾声 谁见过如此诡异的婚礼? 警车开道,后面跟着的却是一支黑压压的车队,上面坐着的都是黑道上大有名望的角头大哥。 而婚宴现场却都是在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为别的,只要能和傲世搞好关系,哪还怕什么金融危机。 不仅如此,政府高官和地方官员也齐聚一堂,人齐全得完全可以顺便开会,或是发表政见,毕竟,借着婚礼拉选票才是真的。 踩在红色地毯上,一对新人接受着众人的贺喜,虽然新娘一脸甜蜜,但心底不知骂了多少次。 她就说,嫁给这个男人没什么好下场,连办个婚礼都是比照世界级的规模,累得要死。 “睿,你说咱们家的老狐狸正在说什么呢?”一身笔挺的白色伴郎礼服,宇文陵偷偷地扯了扯文宇睿的袖子,小声的询问,眼角的余光不断扫向在角落里和亲家公方正英谈笑的宇文方成。 “他们在谈论下一个走进礼堂的是你,还是我哥。据说公公已经为你定好了亲事。”耳尖的方桐甜甜一笑,为二叔解惑。 “我敢打赌,一定是方哥。”宇文睿微笑着,他最近听说方肃和一个小女学生走得很近,看来好事近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陵早就有了另一半。”她不同意老公的意见。 “是啊,也许孩子都好几岁了,凭他那么风流。”宇文睿坏心地取笑着,笑容依旧灿烂。 看不惯两个人一唱一和,宇文陵识趣地躲到一边,他才不会傻傻地掉进婚姻陷阱。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打定了主意,嘿嘿…… 风轻扬,情意正浓。 望着身边微笑的宇文睿,方桐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真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了一个律师。命运啊,就是这么神奇。 “我爱你。” 众目睽睽下,宇文睿吻上方桐的红唇,让在场的众人见证他们的爱情魔力。 趁着众人不备,宇文陵偷偷地溜出礼堂。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温柔的风儿啊!轻轻地吹,吹来桃花的讯息…… 【全书完】 后记 大忙人莫荻 好忙、好忙、好忙啊! 莫荻就像一只勤劳的工蜂,不停的工作。 死党调笑我:“酿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忙?” 他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为了免费的旅游,我才不会浪费宝贵的睡觉时间替他写论文,还要天天研究那些鲜少接触的专有名词,杀死大量的脑细胞。 不过,话说回来,朋友应该互相帮助的啊!就算没有旅游的诱惑我也会帮忙,只不过换种形式勒索而已,呵呵,很奸诈吧! 当初怎么没有学商呢?想想,真是遗憾。 写小说是一种很好的消遣,尤其是在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偶尔打打网路游戏也好,可以锻炼一下体力、耐性和反应速度,顺便研究一下人物美工制作。 我很久之前就想写宇文家族,所有的题材和内容都已想好,但事情太多,只好暂时放下。 这几日闲下来了,正好有空一气呵成,把它完成了,耶! 希望大家会喜欢这本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