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情深》 请小心 晴阳 爱看小说吗? 那么可千万、千万要小心了,小心什么呢?小心作家就在身边啊! 遑遑然的望望四周,确信身边不可能再出现一个慕子琪后,晴阳才敢神情凄楚的说个分明──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晴阳周遭的朋友、同学、学姊、学妹、室友……纷纷捧着爱情小说猛k得天昏地暗,见她们忽而惊叫叹息、忽而痴痴傻笑,满脸惊愕的晴阳虽不明所以,却也深知少数服从多数的道理,当下将爱情小说列为首要追缉目标,二话不说的跑到书局,捧起小说摆好架式,使出水平式、斜线式、波浪式、层面投射式等等威力无穷的速读大法,媚眼横扫──喔,不!是睿眼横扫下,迅速在脑海内将小说内容做重点整理,随即啪啪啪地再翻一遍,核对无误后在脑中归档。当下睛阳的脑袋瓜子装满了爱情史回去和众人分享。 啥?有没有搞错?哪有人这样看小说的!嘿!各位先别激动,晴阳虽是以念教科书的方式开始看爱情小说,看了几百本后倒也看出乐趣,爱上小说了,从此悠游在小说天堂里,快乐得不得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几年前晴阳身边居然冒出了一名叫慕子琪的小魔女,没事学人家写什么小说,坏心眼一转,娇娇嗲嗲的对我说:「晴阳,听说看过非常多小说,不但看得快,而且见解相当独到……小女子目前正在写小说,可不可以请帮我看看?占用不了多少时间的。」说着猛眨那双大眼睛,拚命向晴阳放电。晴阳被她迷汤这么一灌,晕陶陶的心想:就当多看一本小说吧!于是很阿莎力的答应了,呜呜!那天打雷劈的坏家伙!晴阳看小说的好日子就此一去不回。 人家看小说本来是一件很happy的事情,兴之所至,一次有个十本、八本,随它喜、任它忧,看完后满足的叹口气,继续工作、念书,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可是开始帮慕子琪审稿之后,求好心切的晴阳便大刀阔斧的砍、精雕细琢的修,她的难受我看得见,明白那无关乎必须重写的大工程,而是一种不受肯定的深深挫折感,因此各位读者有空写信安慰她一下吧! 慕子琪的小说一部接一部诞生,而晴阳的速读大法也从此破功,看每一本小说都像是在帮人审稿似的咀嚼再三,什么斜线式、波浪式的速读方法全都弃我而去,倒是睽违已久的「字斟句酌式」从此霸着我不放了。虽然阅读速度变慢,思虑却更清澄、更喜爱看小说。不过见到还有许多小说无暇翻阅时,晴阳的心情顿时从天堂掉到地狱去──哦!心疼啊! 所以晴阳真的要告诉:小心作家就在身边!一旦被缠上了,不但要帮她看稿下评论,还会因此耽误看小说的大事,像现在晴阳更要冒着损及美貌的危险,熬夜替她写序,哦!多划不来啊!再次提醒:待会开始看小说时,记得要小心哪!小心作家就在身边啊! 楔子 「你知不知道半夜闯进一个单身男子的闺房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刚洗完澡的段维凡围了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迎面就看到坐在他房里的不速之客,项君杰是把他的房间当成自家的厨房吗? 项君杰大剌剌地坐在段维凡的房间里,完全不理会他的抗议,两眼直盯着他赤裸的胸前猛看。 「我知道我的身材很养眼,但是你犯不着用这么色迷迷的眼神看我吧,我可不是你的『消夜』啊。」段维凡揶揄他,随手拿起衬衫穿上,遮去了大半的春光。 「你以为你那些『排骨』很迷人吗?哦!拜托,竹竿都比你有曲线多了。」项君杰收回视线,他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段维凡身上会有一些伤痕。 「但就是有『长发变态』对我这排骨身材感兴趣,两眼虎眈眈地盯茗我不放。」他装出一副大家闺秀被性骚扰的样子。 「恶,少把我说得那么低级,我的胃口可是很挑的,现在除了我的丝琳之外,其它人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还有,别再叫我长发变态了。」项君杰真后悔把丝琳这么称呼他的事告诉段维凡,让他每回都拿这个来调侃他。 「我是不想那么叫你,但你的行为的确很变态,要是你女朋友知道你有这种癖好,搞不好马上跟你闹分手。」他笑得有点坏心。 「癖好?我对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会对一个『逃犯』有兴趣?你杀了我好了。」项君杰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 事实上,段维凡这张脸被胡子占据二分之一,像极了登在报纸上的「十大枪击要犯」,谁会想得到他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神秘天才画家──蓝斯;烈特,他不修边幅的外表,怎么看都像是个中年怪叔叔,哪里是只有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那你没事盯着我的身体看做什么?」 「我看你的项链。」他真当他那么变态啊!除了那些伤痕外,他胸前那条项链让他觉得很眼熟。 「我的项链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你也有一条双晶紫晶的项链啊?我记得羽萱身上好像也有一条,现在流行这种项链吗?」项君杰打趣地说。他记起前不久就在这里所举行的庆典,他无意中发现羽萱脖子上也挂着一条双晶紫晶项链。 「羽萱?她是谁?她身上怎么会有双晶紫晶项链?」段维凡急着问。 「她是我女朋友丝琳的妹妹,她说是人家送她的护身符。」项君杰感到奇怪,段维凡不是那种好奇宝宝,怎么突然对这个项链特别感兴趣? 「这种项链还是买得到的。」护身符,那应该不是她。他是把那项链当作信物送给她的。 「是啊!在珠宝店里应该买得到,只是她的项链款式居然和你一模一样,你说巧不巧?」 项君杰的话如空投了一枚希望之弹给段维凡,难道真的是她…… 「她人在哪里?今年几岁?做什么职业?」段维凡的心逐渐激动起来,虽然他曾经试着找寻她,但结果都令人失望,所以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抱太大的期望,以免失望更大。 「既然她是丝琳的妹妹,人当然在台湾。」他的反应令项君杰感到新鲜,对女人避如蛇蝎的维凡,这会儿竟对一个素末谋面的女孩起了极大的兴趣?!呵呵!有内幕哦。 「还有呢」 「什么?」项君杰装傻。 「她今年几岁?做什么职业?」 「哇!时间好晚了,我要赶飞机回台湾了,我要是不按时间回去,丝琳一定会想死我的,有空来台湾玩啊!」他丢下急于想知道答案的段维凡,走向阳台边纵身一跳,消失于夜色中,果然和他的外号「幽灵盗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啊!他忘了告诉段维凡有关第三幅画「黎明女神──爱奥斯」的事。算了,他有预感,依他对段维凡的了解,他会到台湾找他的,因为他似乎对那条项链很感兴趣。 段维凡知道君杰是故意吊他胃口,不过没关系,他会去一趟台湾的,如果她真是他要寻找的女孩,那么他没有理由让她再次溜走。 在他脑中、心中活了九年的倩影,终于有了名字──羽萱。 第一章 「亚历山大」放在二楼主卧室的保险箱中,它是一颗会变色的宝石,在阳光和灯光下呈翠绿色和紫红色的变色现象……柳羽萱在心中默默念着,深怕自己忘了今晚的目标物。 今天是她第一次下海当小偷,心里是既紧张又期待,她已经接受三年怪盗花精灵的正式训练,在她满十二岁的今天,接到生平第一个任务。 羽萱想起她的三个姊姊已经是国际上小有名气的怪盗,如今,她也要跻身其中,与她们并驾齐驱,只是她发现,这个工作并不如地想象中的好玩。 「这个死丫头又偷懒了,还不快把菜给我端出去。」厨娘莫妮毫不客气地一手拎着她的耳朵生气的大吼。 「好痛,我马上就去。」羽萱咬着牙,忍着痛,摸摸被拎红的耳朵,听从地端起桌上的茉。 这个心理变态的欧巴桑,对她大呼小叫的,还对她「动手动脚」,害得她才来一天不到已是「大伤小伤烙身上」,这里是人待的地方吗? 她实在很想丢下任务回家,但她忍了下来,小不忍则吼大谋,就当作是磨练吧!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真不知道夫人没事收留这个小女佣做什么,吃得出别人多,做得比别人少。别以为我会被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骗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工作,不准偷懒,否则休想我会给饭吃。」莫妮粗声粗气地对她怒斥,还额外「附赠」捏她一把,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十二岁的她只能忍气吞声,端着菜走向大厅。 就在她要走出去时,不小心与收盘子走进来的女仆正面撞上,无巧不巧,她撞上的那个女仆是莫妮的女儿。 「要死了!」莫妮走过去,生气的甩她一巴掌,「叫端个菜就给我出状况,找盘子泄恨是不是?好,行!罚今天晚上不准吃饭。」 羽萱痛得泪水也不敢流,只能默默地点点头。姊姊们曾经告诉过她,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得忍,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分那可就糟了,所以尽管痛得要命,她硬是忍了下来。 「对不起。」含着泪,她道歉了,不过,这笔账她会讨回来的,大姊教她,有仇必报。 「干什么一个个站着不动?大厅里的客人们还在等着其它佳肴上桌呢!你们都在发什么呆啊?」管家严厉的双眼扫向厨房里的每个人,大家连忙又动了起来,依序把菜端出去。 「给我小心点,死丫头。」莫妮不屑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走开。 她悄悄地退出厨房,反正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亚历山大」一到手,她就要远离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然后,明天全球各大报纸就会登山她怪盗花精灵──水芙蓉的大名。 趁着大家用餐之际,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二楼。 奶奶交给她的情报显示宝石放在二楼主卧室的保险箱中,这个保险箱隐藏在墙上的画后,只要找到保险箱,开锁就不是一个大问题。 「可是,哪一间才是主卧室?」二楼林林总总有三十多间房,而她根本没有时间到二楼来探路,奶奶又没有指明在哪里,到底是哪一间啊? 都是那个死欧巴桑害的,虐待童工,还叫她做了一整天的事,连一点偷懒的机会也不留给她,那双像监视器的眼睛根本不放过她,只要她稍微休息,就被骂得要死,另外还有巴掌伺候。她长这么大,连她爸妈都舍不得打她这个宝贝,那个痴肥的女人竟敢打她? 「真是的,就是有人拿乔,不到大厅去用餐,还要我们送上来。」两名女仆朝羽萱的方向走来,其中一人抱怨着。 「谁叫他们是有钱的贵族,而我们是贫穷的下人。」另一个女仆无奈地摇摇头。 「上帝真是不公平,我们有得吃就不错了,哪知有人东西端到面前还不吃,暴殄天物嘛!」 「别再抱怨了,我们动作还是快一点,还有一些客人在房间里用餐,他们的晚餐还没送呢!免得被莫妮那个老巫婆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骂。」 羽萱听到她们越来越大的脚步声,为了不被她们发现,便躲进其中一个房间。 待她们走远之后,她才放心,第一次出任务令她相当紧张。 「咦?奇怪,怎么有人在哭?」羽萱听到隐隐约约的啜泣声,是她的错觉吗?这个大房间好像没人,那么是谁在哭? 她现在应该立刻走掉,可是压不住好奇心的她,循着啜泣声往相连的隔壁卧室走去,发现了他。 「啊?」她忍不住发出惊讶声,怎么有个少年窝在墙角哭得像小婴儿?趁他还没发现她以前,快走。 当她正想偷偷地离开现场时,少年看到她了。 「是谁?」段维凡的声音充满了敌意,一双泪眼透露愤世嫉俗的神情瞅着她。 这个少年的五官相当俊俏,活像是漫画书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只可惜,他哭得像只小白兔,两颗眼珠子红红的,而且她没有忽略从他眼中射出的厌恶。 「你为什么哭?」她反问他。 「要你管。」他拭去脸上的两行泪,不承认自己的懦弱。 「一个大男生哭哭啼啼的,丢不丢脸啊?真是没用。」羽萱皱着眉看向他。 「知道什么?什么也不知道!」他似乎是要发泄怒气一样,把矛头指向她。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大──天──才!」羽萱讥嘲他,这个奇怪的大男孩,她又没惹到他,他干嘛对她那么凶? 「不要叫我天才,我不要当天才!」段维凡的眸子射出利光,像是要逼她把话收回去。 「就因为我是天才,才害死了我奶奶。」前一秒钟还盛气凌人的他,下一秒钟泪又淌了下来。 「喏,给你。」她从口袋掏出手帕递给他。 原本以为他会拒绝,想不到他竟然收下来了。 「你为什么说是你害死你奶奶的?」羽萱在他身旁坐下来,轻声问道。 其实她应该离开的,但她就是不忍放下他一个人,她强烈地感觉到他的孤独和无助。而且三姊常说,遇到有困难的人要帮助他们,看他的样子好像需要人帮忙,所以她无法放着他不管,反正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凭她的聪慧一定没问题。 「我奶奶是在去看我画展的途中出车祸死掉,是我害了奶奶,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出门,不会被车撞死,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她……呜……」他又泣不成声。 「乖乖,你奶奶不会怪你的。」她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企图安慰他。她记得奶奶都是这么安慰哈利的,每当和其它公狗打输架时,奶奶总是摸摸的头安慰,所以摸头应该有助于安慰吧。 段维凡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小女孩,她是在安慰他吗?不管她是不是,她成功了,第一次有人敢凶他,还这么笨拙地安慰他。这半年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接近他,不敢在他面前谈论这件事,所以他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她哭。 「可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 「我说了,不是你的错,你没听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她把前几天在书上看到的「佳句」用来安慰他,虽然她不是很懂其中的意思,反正和生死有关就是了。 「但是,都是因为我,我……」 「不是你的错啦!」她又重复一次。 「是我,都是我。」他倔强地承认。 「我都说了不是你,你还想怎么样嘛!」这个少年是「土番」吗?有够难沟通。 「明明就是我,都是我的错……」他硬是觉得这全是他一个人的错。 「好,都是你的错,我不跟你争了,你就一辈子当个自怜自艾的小可怜,哦!不,是大可怜吧!」 自怜自艾的大可怜?嗯!这句话用得真好,这是从二姊那里偷学来用的,每当她哭的时候,二姊都会这么说她。 她一下子说这全都是他的错,反倒令段维凡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你奶奶在天国一定不希望你那么爱哭,我爷爷死的时候,我也哭得很伤心,但是我奶奶说,爷爷不会希望看到我们哭,他希望我们长大以后做个有用的人,将来可以反攻大陆,解救水深火热的同胞们。」她慷慨激昂地侃侃而谈。 「反攻大陆?解救水深火热的同胞们?」段维凡满脸疑间地看她。 糟糕,说得太过火了,那是书上写的,其实爷爷在她们姊妹还没出世以前就去世了,她哪有印象?那些话是课本为的,大姊说那是用来勉励人的,像他现在这么沮丧,最需要的就是勉励了。 「没有啦,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好好地振作,有一番作为,你奶奶在天国才能安心,难道你希望你奶奶死了还要替你操心?」 他摇头。 「那就对了,你应该好好的过日子,这样你奶奶才不会为你操心。」见他终于明白,羽萱给了他一个稚气的笑容。 「我明白了,谢谢。」想不到已经十六岁的他,竟被一个小女孩点醒,他白白浪费了半年的时间责备自己,也让在天国的奶奶替他操心,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明白就好。」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像完成了什么善举。 「我不会再让天国的奶奶操心了。」他擦干泪水,重重地立誓。同时,他在心中承诺,他会继续作画,画出更多吏优秀的作品,不过,他再也不要举办画展了,就当作是对自己的一个处罚。 一个陌生的女孩,就这样令他从自我筑起的悲伤牢笼中走出来,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你不哭的时候还挺漂亮的,尤其是你的眼睛,很像大海哦!我最喜欢海了,不过你的美貌比我逊一点就是了。」羽萱小小年纪就很自恋,即使对方长得再漂亮、再美丽,也会比她「略逊一筹」。 漂亮?比她逊?这个女孩老是说些奇怪的话,不过仔细一看,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的脸怎么了?」他伸手触摸她脸颊上的红印,心中感到怜惜与不舍。 「好痛!」他冰冷的手轻碰她仍然红肿的脸颊,一阵刺痛袭向她,令她不禁叫出声。 「谁打?」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竟然有人下那么重的手,段维凡替她打抱不平,有意帮她出头。 「被那个死厨娘打的。今天我被她打惨了,除了我的脸,还有手和脚,她根本就是以虐待儿童为乐,不管我做得好不好,她都打我,脸上这个巴掌就是因为我不小心撞到了人,然后她就……」说到这,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一整天所受的委屈随着泪水发泄出来。 「别哭嘛!」见她一哭他就慌了,他从来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能笨拙地拍拍她的背。 「可是,真的好痛唷……呜……」不安慰还好,他这么一安慰,她哭得更大声了。毕竟她只是个孩子,原本是父母呵护的掌上明珠,现在却在这里遭人虐待,早知道当怪盗这么不好玩,她就不会一天到晚吵着要当,结果弄得全身是伤。 「不要哭嘛,我去帮报仇好不好?」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令他心慌意乱。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她抽噎地靓。 「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都帮。」 「肩膀借我一下。」 「请用。」他大方的提供肩膀。 「哇……死肥婆,臭变态,最好得到高血压、脑中风、心脏病,死翘翘好了,呜……打得我痛死了,我一定要报仇,给我记着!」羽萱趴在段维凡的肩上一面哭一面骂。 第一次被人家借肩膀发泄,段维凡有些不适应,仍是笨拙地拍她的背安慰她。 「哇……真的好痛啦!」哭到后来,羽萱干脆整个人趴进段维凡的怀中,泪水如滔滔江水般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 「乖乖,别哭好不好。」他抱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妈……妈……」每当她哭泣的时候,妈妈总是会抱着她,让她感到温暖、安全,好像所有悲伤都没什么似的。虽然妈妈现在不在她身边,但这个大男孩的胸膛同样让她感到安全。 「乖乖,别再哭了,我帮画画好不好?」段维凡哄着她,使出绝招。 「画画?你会画画?」段维凡的一句话引起她的注意力。 他点点头。他刚刚不是说,他奶奶出车祸死亡是因为要去有他的画展,她真的有在听他说话吗? 「不哭的话,我就帮画。」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新奇的事物总是能快速地捕捉他们的注意力。 「好,我不哭。」她吸了吸鼻子,把泪水擦干。 段维凡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笔和素描本,坐在她面前,手上的笔很快地就在素描本上疾挥,渐渐勾勒出她的样子。 「你对这个房间好像很熟?」瞧他一下子就找到笔和纸,好像这就是他家,他知道每一样东西的位置。 「这是我阿姨的别墅,这间房是她专门留给我的。」他解释,柜子里还有其它作画用的工具。 本来正襟危坐的羽萱,突然间爆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怎么了?」段维凡被她突来的笑声弄得一头露水,什么事那么好笑? 「我们的眼睛一定红得跟小白兔一样。」她才笑他哭得跟小婴儿一样,想不到没多久,她也哭得淅沥哗啦,想起来她就忍不住发笑。 「是啊!一只小白兔画另一只小白兔。」他明了地也笑开了。 没几分钟,书就完成了,他顺手在左下角盖上两只小白兔,意喻他们两个。 「哇!画得跟我好像哦!你真的很棒耶!」事实上,她并不是很懂画,只是觉得画中人跟镜子中她常看到的自己长得很像,直觉地打从心里崇拜他。 她的称赞,比媒体或画坛大师级人士的赞扬还令他欣喜。 「我将来也要成为一名画家。」羽萱突发奇想,彷佛一下子找到了人生未来的路,不过对于她伟大的志向,她的肚子似乎不以为然,不识相地咕噜咕噜叫。 段维凡抿着嘴,虽然他很想大笑出声,却怕伤了她幼小的心灵,不得不保持绅士风度,把笑憋在肚子里,害他差点得内伤。 「三姊……」羽萱脑中想的完全是她三姊湘涵做的菜。每当她肚子饿了,就向她三姊「哭夭」,热腾腾的食物便像魔术一般立即呈现在她眼前,但此时,恐怕她喊到喉咙沙哑都没用了。 「给吃。」段维凡把他身旁那一整盘食物端到她面前,大方地请她。 「给我?」食物,食物,我爱你,她在心中大唱。 「让淑女挨饿不是绅士该做的事。」 「那你吃过了吗?」 「还没。」 「我们一起吃好了,这么多东西我吃不完的。」人家好心把食物分给她,她当然不好意思一个人独自享用,虽然她可以吃完所有的东西,但她记得妈妈说过,女孩子家在外不可以太「夭鬼」,要留些给人家探听。 「好吧。」不忍拒绝她的美意,他欣然接受。 这半年来,由于奶奶的事给了他极大的打击,他一直没有什么食欲而吃得很少,想不到和她一块吃饭竟使得他食欲大增,一下子就扫光了大半的食物,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似乎所有的食物因为她全都变成了人间美食,他真想把她留在身边永远陪着自己。 这个想法让他吓了一跳,他们两个人相处不过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他竟想留住一个陌生的女孩,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吸引他的念头。 他爸爸曾对他说过,想把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绑在身边一辈子的办法就是和她结婚,爸爸就是用这个方式留住妈妈的。 以他们家族早婚的传统来看,男人在十六岁结婚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她只有十一、二岁,是小了点,可是他愿意等。 这个念头就像杰克的豌豆树一样,在他心中萌芽并快速滋长着。 「愿意和我结婚吗?」段维凡把大脑所想的事付诸言语。 羽萱一双灵动大眼不解地望向他,双眉微蹙,对他突兀的话甚感不解,结婚?他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那我有什么好处?」电视上的连续剧常演,结婚就像一场交易,而且奶奶说,在跟人家谈交易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该得的利益谈清楚,免得最后吃亏的是自己,所以她要先问明白有无好处。 「好处?」他仔细的思索,嫁给他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我不要。」她孩子气的说。虽然他看起来很漂亮,但是不可以被「美丽的事物」蒙蔽了眼睛,奶奶是这样告诉爹地的,爹地大概就是被「美丽的事物」蒙蔽了眼睛吧! 她不知道,那个「美丽的事物」指的正是她的妈咪,除了长得美,厨艺根本是糟得一塌胡涂。 「我可以再帮画画。」他直觉就想到这个,看得出来她喜欢他的画。 帮她画画?这个好处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她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这个送给。」段维凡从颈间解下项链,那是一串双晶紫晶项链,看似一条,却能一分为二,原来是两条项链结合在一起。 「哇!好漂亮。」羽萱发亮的双眼直盯着,这直是一样意外的礼物。 段维凡替她佩戴上其中一条,这是他奶奶请专人设计的项链,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对,是他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这也是好处之一?」她兴奋的问。哦!她直是爱死了结婚这交易。 「我会等长大的。」他允诺。 「为什么要等我长大?难道我还不够大吗?」她仰着小脸问。她觉得自己够大了。 嗯,她的确是不够「大」。 「告诉我,希望我将来变成什么样子?」他很慎重的问。他会努力做一个她理想中的好男人。 「什么样子?」顷刻间,她的脑子塞满了他刚才哭泣的模样,「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哭了,像个小婴儿似的,丑死了。」 事实上,看他哭让她心里闷闷地不好受,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异样的情绪,她也不了解,一定是她太善良的缘故。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哭了。」他会振作起来,为了他死去的奶奶,还有她。「还有吗?」 「嗯……还有,你以后能不能长得丑一点?」他这细皮嫩肉的漂亮脸蛋,现在苦不立即修正,以后长大成人,姿色一定在她之上,追不是「养虎为患」吗?正所谓「亡羊补牢」不嫌晚,要他「弃漂亮投丑陋」才是「明智之举」。 她真佩服自己,在短短时间内居然可以想出一堆成语,可见她上课真的很用功。 「这个嘛……我尽量。」身体发肤爱之父母,不敢毁伤,总不能要他「自残」吧!这是不孝的行为,一定会有别的法子。 「从今天开始,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像宣誓一般地对她说。 「那你是不是也成了我最重要的人呢?」她偏着头问。交易要公平,既然他认为她重要,那么她也该认为他是重要的吧。 段维凡牵起她的手点点头,虽然他们认识没多久,他却有着相识一辈子的感觉。 突然,从窗口闯进一名面目凶恶的男子,手上还拿着枪对准他们两个。 这个小女孩是谁?不管了,一不作二不休,两个全干掉吧!他拿着枪扣下扳机,子弹朝他们射过来。羽萱快速推开身旁的人,那个男子又朝段维凡准备开枪,她想也不想就朝他扑过去,那名男子偏了准头,一枪打中了她的肩。 「天啊!受伤了。」段维凡心疼地抱住为他挡了一枪的小女孩。 「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该死!」那个凶恶的男子诅咒了一句,都怪这个没事冒出来搅局的小女孩。他要走前,枪口又指向段维凡。 但这一次他没有机会开枪,一把飞刀猛地射中他拿枪的手,他哀叫一声,迅速从来时的窗口逃走。 「发生什么事了?」一群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快送她去医院!」段维凡大叫着。 他的心不断抽痛着,她为什么要为他挡下那颗子弹呢? ※※※※※※※※※ 段维凡双手紧握着另一半双晶紫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天他送小女孩到医院之后,医生说她没有生命危险,才使他心上的石头落地。 当他再去看她,映人眼帘的竟是空荡荡的病床,不见她的身影。他急忙找寻她,然而她就像是晨光中的露珠,蒸发消失了,那时的失望教他难受极了。 事后,他调查她的身世,想不到得到的是一个假名和假身分,她到底是谁? 自此,她的身影就鲜明地活在他的心中,以及他的笔下。为了达成对她的允诺,他全心投入绘画,一幅又一幅的巨作问世了,他成为当今最负盛名的画家,而为了她希望他长得丑一点,他蓄起胡子、留长发,改变了原来的外貌,才会遭项君杰戏谑他活像是十大枪击要犯。他一直深信着,总有一天,他们会再相遇,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她。 由于奶奶的死,他曾无止尽地折磨、责备自己,将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是她解救了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那么她呢?她变了吗?他多年来的等待是会开花结果,还是会让这份思念烟消云散?该是有个结果的时候了。 飞机即将抵达台湾,那里是奶奶的家乡,还有奶奶留给他的段氏企业,他这个真正的继承人从未露过面,每年却有大笔的红利汇入他的账户。 越接近台湾,他的心越无法平静,充满了期待、害怕、彷徨、兴奋、无助、不安等复杂的思绪。 第二章 「那个老太婆竟敢耍我们?!」羽萱心中一股怒气至今未消,即使如此,她美丽如天使的脸庞仍保持着甜美的笑容,这种「表里不一」的技巧,她是最拿手的。 「她的『老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简直到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动作敏捷』的像只蟑螂,『活蹦乱跳』的像只虾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脚要踏进棺材的病人,她真把我们当白痴耍啊!」柳丝琳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向精明天才的她居然也会上当? 事实上,她们真的被柳奶奶当白痴耍,想不到恶魔党的两人会败在混世大魔王的手里,果然姜是老的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既然奶奶如此『礼遇』我们,所以我就礼尚往来一番。」羽萱扬起优美的唇线,淡淡地笑着,眸子却射出深不可测的恶魔光芒。 「原来也做啦。」回应她的是丝琳闪闪发光的贼笑。 吃了大魔王的亏,小恶魔岂有不讨回的这理?! 「我从奶奶的收藏柜里,『借』出她心爱的骨董茶具。」丝琳耸耸肩,好像这不是件什么大事,只是当奶奶发现它不见了时,会心痛得大叫而已。 「等她发现的时候,的耳朵就遭殃了。」羽萱好心的提醒她。 「是她先对我不仁,不要怪我对她不义,呵呵!等她发现之后再说吧。」她一副「天塌下来干她何事」的模样。 「那呢?」丝琳问这。不知她这个恶魔小妹「借」了什么回来。 「我呀,不过是在今早要出门前,顺手带走她的假牙而已。」羽萱笑得很无辜。 「假牙?我的老天,真有的。」丝琳狂笑不止,她可以想象当奶奶一大早起来发现两个孙女不见的同时,连带最心爱的收藏品和最重要的假牙地不翼而飞,想必会感动得「欲哭无泪」吧! 「哦!其实那没什么,不用太赞美我。」羽萱脑海里浮出奶奶那张「干扁四季豆」的脸,不由得发笑,只是她笑得很淑女。 要不是在外头她得扮演这种甜美可人的角色,她早就跟大姊丝琳一样放声狂笑,吹捧自己的聪明才智。 这两个正处于亢奋状态的姊妹,没有注意到一对吵架的夫妻正往她们走来。 「死老猴,你今天一定要给偶梭清楚,你素不素要去找那猪狐狸精?」一名四十多岁的太太操着台湾国语,强拉着老公的手质问。 「真番呢!我说谋就是谋,这个查某那会这呢番。」先生生气又无奈的拖着她走,不时地看手表,深怕赶不上飞机。 「偶不管,你今天一定要给偶梭清楚,否则……我素不会放手的啦!」太太抵死不从,大有头可断、血可流,手就是不可放的志气。 「我要赶灰机去大陆啦,邓去啦!」先生受不了自己老婆的无理取闹,不耐烦的超人。 「偶就猪道,你要气大陆找那猪狐狸精,偶就猪道啦!你也不想想看,要不素偶娘家,你会有今天?你这个狼心狗肺、没情没意的查南人,想当初……」她连说带唱,把八百年前的陈年旧账翻出来清算。 「啊,好啦!青菜啦,我要走啦!继续在这番。」先生一手推开她,大步向前走。 「等咧!」她追赶过来,一把捉住老公的行李,不肯让他走。 「放啦!」先生怒气正盛,对她也不客气。 「不!」 「爱,拢给。」他放下行李,握着手上的护照,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这只死老猴!你祖妈我今天甲你拚了。」说完,她用蛮力举起地上那一袋行李,往她先生走的方向跑了过去,朝他的背砸下去。 谁知,机场的清洁工十分尽责,把地板擦得又干净又亮,以至于这位欧巴桑脚底打滑,抛出的行李顿时失去准头,打到一个无辜的可怜男人。 这天外飞来的横祸,给结实实命中初到台湾的段维凡,他重心不稳地向前飞倾,撞上正处于亢奋状态的羽萱。 「啊!」毫无预警的,这突来的重物压得羽萱「五体投地」,成大字型贴在地板上。 本以为会跌个鼻青脸肿,想不到却触到一块异常柔软的垫子,台湾的机场地板都是如此柔软吗?段维凡的手摸了下,才惊觉到在他身下压着一个人的臀,还是女人的臀,不但没有赘肉,而且非常有弹性,难怪如此柔软。 趴在地上的羽萱这辈子恐怕没有这么狼狈过!身上贴着一个大男人不说,裙子掀了半天高,露出一大截的玉腿,还和地板贴得密不通风,教她这凹凸有致的身材怎么受得了。 「啊!」羽萱突然尖叫一声,天啊!这男人的手在摸哪里呀?那是她最敏感的部位耶。 「i’msorry!」段维凡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正贴着那女孩的臀部,立刻起身向人家道歉。 「没事吧?羽萱。」丝琳总算发挥了一丁点的姊妹爱,扶起跌在地上的小妹。 「说被一只熊压到会不会有事?」她低声向丝琳抱怨。 羽萱?难这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孩?段维凡的心里涌起一阵波涛,因为这个名字而惊讶不已。 羽萱站了起来,着眼睛看向这个胆敢吃她豆腐的欧吉桑,他活得不耐烦了吗?前不久她才「整」得那个想非礼她的教授差点要在医院养老,这会儿又来了一个不怕死 段维凡的目光锁定在羽萱的身上,是她吗?她真的是他要找的女孩吗? 眼前的女孩长得很美,美得让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段维凡压抑自己过度激昂的心,怕自己会吓到她,她看起来有些娇弱。 他傻傻地看着羽萱,眼里充满着复杂的情绪,不过看在羽萱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这个天般的色狼!年纪都足以当她爸了,还垂涎她这种「幼齿」的小女生,一双色迷迷的狼眼直往她身上飘,不让他吃点苦头是不会学乖的。危险正逐渐袭向段维凡,只是他浑然不知。 「我们走吧。」丝琳话是那么说,可是脚却没有移动半步的意思。看到恶魔的光辉在羽萱眼里跳动,她知道有好戏看了,而她这个人对好戏向来是不轻易错过的。 「好。」羽萱答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身子就在段维凡的面前摇摇欲坠,用她最优美、最惹人爱怜的姿势,朝他的方向倒了过去。 开玩笑,我这一招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嘿嘿!等到你双手来接我的时候,就让你尝尝「美人倒」的厉害。她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别以为这一「倒」很容易,其中大有学问,不但要看准倾倒的方向,还要算准与对方的距离和倒下的角度,并估算对方的反应时间,而且倒的姿势也要讲究优美、典雅、惹人爱怜,才能勾起男人们的保护欲。 这一招「美人倒」是她多年来研究出的心得与绝技,屡试不爽。 只是,她的身体还来不及让他的手接住,机场的大厅地板早一步接住了她。 「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摔了个四脚朝天,羽萱痛得当场叫出来,这不是她预期的结果啊! 「痛不痛,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段维凡相当关心地问这。 天啊!他为什么没有接住她?她「美人倒」的不败纪录竟然毁在一个欧吉桑手上,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混啊? 「你为什么没有接住我?」她极度地感到不可思议,但屁股传来的痛楚,完完全全、确确实实地显示由他没接住她的事实。 「是啊!你为什么没有接住她?」丝琳忍着笑询问,却是满脸赞赏,破天荒第一次有人可以逃过一劫。 「我……」他是因为想她的事情太认真,以至于在她倒向地板之际才猛然惊醒,等他伸手要去接时,就扑了个空。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个多么大的灾难。 「丝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丝琳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杰!」她展开一个最迷人的笑靥,毫不考虑地就投进他怀里。 「这么想我啊?」项君杰拥着丝琳,脸上尽是宠溺的甜蜜笑容,一副陶醉在两人世界的幸福模样,忘了这里是公共场所。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丝琳扬起小脸,甜甜的问。她不记得曾经告诉他啊! 「心有灵犀嘛!」他真是睁眼说瞎话,刚才还问人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少骗我了,说!你是来接哪只狐狸精?趁我不在时就乱来啊。」虽然是兴师问罪的口吻,却没有一丝酸味,又倒是捉弄味十足。 「哇!居然被发现了。」项君杰装出一副被老婆捉奸在床的心虚样。 「人呢?我倒要看看是哪只狐狸精,可有我来得高贵、漂亮、温柔、大方,有品味、有气质、有脸蛋、有身材?」说了一串,结果还是她自己最优秀。 项君杰笑了笑,很无辜的说:「那只狐狸精就他。」手指向段维凡。 「啊?!他是你的朋友?」丝琳问。 「是啊,他要来台湾小住一段期间。咦?羽萱,怎么一直坐在地上呢?」他是明知故问,刚才的那一幕好戏,从头到尾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段维凡连忙蹲下身扶她,「对不起,我没接住,还有,刚刚真是失礼,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用东西丢我,我一个重心不稳才会跌到身上,对不起。」他郑重地道歉。 他不是故意的?!看在他也是受害者之一的份上,就饶了他一次吧。 「会不会很痛?」丝琳问羽萱。 羽萱摇摇头,却很呕的压低声音对她说:「也连摔两次,就如这会不会痛了。」 丝琳发出一串爆笑声,没想到小妹向来无往不利的绝招「美人倒」,竟会栽在一个欧吉桑身上,哈哈哈!太好笑了!她一定要告诉玉霜和湘涵,让她们也笑一笑。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项君杰微笑地问道,一手环住她的腰。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地依偎在他怀中,仍是一脸笑意。 段维凡看向羽萱,又看向项君杰,用眼神询问道:是她吗? 项君杰只是颇有深意地一笑,什么也不回答。 不过,段维凡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她! ※※※※※※※※※ 「你好,我是柳丝琳,欢迎到台湾来玩。」丝琳大方地伸出手握住段维凡的手,她对男人很少这么大方,只因为他是项君杰的好朋友。 「你好,我叫段维凡。」他也伸出友谊之手。 「这位是我老婆的妹妹,羽萱。」项君杰介绍羽萱时特意加重语气。 「谁是你老婆?我又没说要嫁给你。」丝琳故意摆高姿态。 「不嫁给我想要嫁给谁,别忘了,我是的第一个男人。」听他说得多么骄傲。 「哼!不希罕,我在路边捡一个都比你厉害。」她一脸挑衅。 「敢说比我厉害?是谁在我要下大喊『饶了我吧』!要不要再试试?」他在她耳边私语,暧昧意味十足。 「你最讨厌了。」丝琳的脸悄悄地染上一层薄红,显得相当娇羞。 这高大的欧吉桑满嘴的胡子,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他几岁了?四十?五十?羽萱猜测着。 「你好,段叔叔。」羽萱露出惯有的甜笑,不理会身边打情骂悄的小两口。 「段叔叔?」项君杰和段维凡不约而同地怪叫出来。 「难这不是段叔叔?」羽萱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是段伯伯。对不起,段伯伯,你不会跟一个小女生计较吧。」 段伯伯?老天,段维凡快昏倒了,他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一旁的项君杰笑得想在地上打滚,「他不是叔叔也不是伯伯,是哥哥,他还比我小呢,今年只有二十五岁。」 「对不起。」羽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可是他真的很像欧吉桑。 「算了。」段维凡苦笑,唉!居然被初恋情人误以为是伯伯,真不知道是要伤心被她认错,还是为他如此成功地达到她的要求而喝采。 「我先带他去我那里,晚点见了。」项君杰带着段维凡走出她们的花店。 「拜拜,改天再来玩。」丝琳和羽萱向他们道别。 「是她,对不对?」其实段维凡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原因?」项君杰很好奇,这个几乎与女人绝缘的人竟会为了一个女孩而专程来到台湾,光是这点就足以教人跌破眼镜了,该不会羽萱就是…… 「羽萱就是画中的小女孩。」他的眼里满是柔情。她变了,变得更漂亮、更迷人了,温柔娴静,典型的大家闺秀,一定是个好妻子,但为何他总觉得她好像少了点什么? 「什么?!她是你的初恋情人?你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从他认识维凡到现在,他知道的事有限,该是解开一些谜团的时候了。 ※※※※※※※※※ 「羽萱,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打电话叫我们不用过去了?」才刚回到家,柳湘涵就走进厨房准备晚餐,随口问起。 本来她和二姊玉霜打算今天去日本看奶奶,不料昨天就接到她们的电话,说不用去了,结果晚餐前她们就到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奶怎么样了? 「哼!说起来就有气!」羽萱大口地喝着湘涵特调的水果荼,好像是要泄恨一样,一口气把一杯茶喝完。 「为什么?奶奶人还好吧?」湘涵美丽的眉毛轻轻地皱了一下,不解地望向她。 「她死不了的啦!」羽萱答腔。 「她不过是爱捉弄人、整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应该看看那个老太婆,八十岁还是一尾活龙,再活个一百年也没问题。」不知何时,丝琳从三楼走下来,正好听到这段话就加以补充,真不敢相信她们会如此轻易地上当,乖乖地飞回日本探望一个活蹦乱跳的「病人」。 「呵呵!」湘涵轻轻她笑,奶奶如果再活个一百年的话,不就成了老妖怪吗?不过这话她不敢当众说出来。 「还有更教人生气的!」羽萱不满地抱怨。 「还有什么更教生气的?」湘涵挺好奇的,什么事让她气成这样。 「那个老太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削了我一顿,也不先问为什么那个教授会被我整到自动辞职,骂完之后才听我的理由。到现在,她的声音还在我的脑中转。」羽萱的耳边还残留着奶奶的余音回荡。 「那是因为她终于骂到爽了。别说是了,连我也一样遭她轰炸,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知道君杰就是幽灵盗帅,还知道我们正在交往,一定要我带他回去给她看,说什么这种青年才俊不多了,要我赶快把人家『娶』回来,有没有搞错啊!」她们和总部的距离那么远,怎么奶奶会掌握住她们的一举一动?真是匪夷所思。 「对了,羽萱,怎么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一个教授?这样会给叔叔添麻烦的,他还要再找一个新老师,叫他临时去哪里找?」丝琳太了解这个与她同属恶魔的小妹了,在羽萱的求学过程当中,由于她实在长得太美了,加上她把「温柔、文静、可人」演得太过火,以致遭来许多「欺身之祸」,不少不肖的老师想吃她豆腐,这种事已经上演不知多少回。 「谁救他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乘机吃我的豆腐,我没让他身败名裂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我只是先让他尝尝『美人倒』的滋味,再把他的家产洗劫一空,接着让他不规矩的手和嘴,在医院接受长期的『再教育』罢了。」一说到那个色迷迷的老教授就教她生气,以为她这个「病美人」好欺负,找到机会就想对她毛手毛脚,听说被他骚扰过的女学生不下数十人,他专挑内向、文静的女学生下手,所以她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要是他早知道这个外表看似柔弱的病美人竟是披了天使羽衣的恶魔,说什么也不敢去招惹。」由于同为恶魔党的伙伴,丝琳一点也不同情那个教授,只能怪他自作自受。 「那个老色鬼的坏名声我早有耳闻,还好他是遇上我,要是遇上二姊,恐怕他下半辈子都得住在医院养老,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辛啦!」她慈悲的说。宛如「正义天使」的二姊,对于这种不平之事向来最热心了。 「是吗?」丝琳倒不以为玉霜的杀伤力会比她大。那个老色狼到现在恐怕还不知这是谁把他害得那么凄惨,还以为是自己流年不利,运气不好,不过他的确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恶魔」。 「是啊!不信问三姊,对不对?」羽萱笑得相当邪恶。 湘涵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 「有时候我真怀疑奶奶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亲祖母。她的把戏被我们拆穿后还装出一副很委屈、可怜的模样,说她很寂寞,是一个孤苦无依又没人要的老人,大儿子只会带着老婆到处旅游,小儿子则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还有我们这四个孙女,她整天望穿秋水地在等我们回去看她,她的『哭调仔』真是唱得比歌仔戏还动听。」丝琳率真的脸蛋写着「不敢苟同」四个字。 「是她自己嫌爹地和妈咪烦,叫他们干脆去环游世界算了,还把爷爷遗留下来的kq大学丢给叔叔一个人管,几乎不闻不问,然后训练我们这些孙女继承她的衣钵,说是要劫富济贫,结果是沦为她平时打发时间的娱乐,三不五时就在我们背后放冷箭。」羽萱一一道破奶奶的伎俩。 「也许奶奶是真的感到寂寞啊!你们想想,我们四人都在台湾求学,爹地和妈咪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而叔叔在台湾帮她管理校务,奶奶一个人在日本一定十分寂寞,所以才会假借生病之名要我们回去看看她。」湘涵这么说着,她们应该常回去看奶奶。 对于湘涵的见解,丝琳和羽萱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她们太了解奶奶的奸诈狡猾了,只有善良单纯的湘涵一直认为她是个慈祥的奶奶。不过,既然上了她的当,她们两个发誓,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还好她每年花在慈善救济的钱不少,稍微有点符合劫富济贫的理念。」由于委托她们怪盗花精灵偷东西通常需要支付一笔庞大的酬劳,所以事实上委托人并不是那么多,因而她们会主动下手,对象多半是一些有钱而为富不仁的人,抑或是家里财产太多,少一点也不会有影响的人,她们这是帮忙各国政府尽力做到「均富」的境界,算是颇有贡献。 她们只对有价值的艺术品、珍宝有兴趣,因而专选这类东西下手,由于她们四个人都是以花名为外号,这才会有怪盗花精灵之称。 「还有kq大学每年的校庆所募捐到的款项全都捐给慈善机构,这是个很好的传统。」湘涵补充。校庆是每年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今年的校庆正好届十周年,想必一定会比往年更加热闹。 「三姊。」羽萱对着湘涵的背影喊。 「什么事?」湘涵回过头看她。 「人家肚子好饿啊,煮好了没?」羽萱几乎是没什么形象地叫。也只有在家里,她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扮演那个温柔可人又娇弱的女孩,恢复她鬼灵精怪的恶魔本性。 「对不起,还要再等一下。我中午在学校烤了一些饼干,要不要先吃一些?只是可能已经冷了。」湘涵走到客厅,从袋子中拿出一包饼干交给她,又折回厨房去忙了。 「别跟我抢,是我先向三姊要的。」羽萱一脸护饼干心切,因为大姊的双眼发出「我也要」的讯息。 「不跟抢,才怪!」丝琳说着就朝她手上的那包饼干进攻。 「咦!们在抢什么啊?」刚下课回来的玉霜看着她们两个像在抢玩具的小孩,接着转向厨房的湘涵说:「湘涵,我好饿哦,可以吃饭了没?」 「我会快一点的,要不要先吃些饼干?」 「好啊!在哪?」只要有东西吃,什么都好。 「我刚刚拿给羽萱了。」湘涵完全不知客厅的两个人正在争夺那包饼干。 啊?难不成……玉霜看到大姊和小妹正一面猜拳,一面把饼干往嘴里送。 「喂!等一下,我也要猜,别全部吃光了。」她快速地移往客厅,免得迟一步而遗憾终身。 在厨房的湘涵则有些罪恶感。今天在烹饪社研究新口味的饼干,她想让少伟第一个品尝,趁中午空档去找他,由于最近少伟的工作忙,他们见面的时间比较少,她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却跷了一下午的课,因为少伟说什么也不让她走,他说他好久没看到她了。 怎么会呢?他们前天才一起吃过饭,而昨天也有通电话,不过窝在他身旁的感觉真的很棒。就这样,她陪了他一个下午,等她想到时,已是晚餐时间,连忙回家,但她很聪明的保持缄默。 第三章 「你真是一代纯情男耶!」丝琳以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直盯着段维凡,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痴情的男人,他居然在十六岁时就一见钟情于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说出去谁会相信啊?而且一爱就是九年! 「不要怀疑,他说的是真的,而且那个女孩正是的妹妹,羽萱。」刚听到这件事时项君杰也感到吃惊,但事实证明,维凡是爱她的。 「我自己也不明白,在那短短的相处时间,她竟然能够轻易地解放我半年多来一直无法释怀的心结,她居然办到了。」每当他想起这件事也觉得颇不可思议,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想不到还有那么一段故事。」丝琳推算一下时间,正好是羽萱刚出道的那一年。 「难怪你老是在画她。」项君杰终于明了的说。 「画谁?」 「画羽萱。」 「画她?为什么?」丝琳不解。 「知道蓝斯;烈特吗?」 「就算我不想知道也不行,羽萱迷死他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她指指段维凡。 「他就是那个天才画家,蓝斯;烈特。」项君杰好心的对她解释。 「他?」丝琳走到段维凡的身边,在他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笑了。 「不像吗?」段维凡迎向她的视线。 「我怎么知这像不像,你神秘得很不是吗?不过你的样子,是有几分画家的颓废感,那种不修边幅、很随兴的感觉。」她评论道。 「谢谢。」段维凡幽默的回答。 「不用客气。所以你就一直在画她。」丝琳总算了解。 「以前看他画的时候,我只知道那是他的初恋情人,后来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一段插曲。现在想想,画中女孩的神韵与羽萱还真相似。」项君杰想到那画中女孩的灵活大眼,很像是羽萱。 「羽萱身上是不是有一串和这条一模一样的双晶紫晶项链?」段维凡从脖子上解下炼交到丝琳手上。 「羽萱身上的那条项链是维凡送给她的。」项君杰补充说明。 「原来双晶紫晶就是你给她的?」丝琳端详半天,确定这和羽萱身上那一条是一对。 她记得羽萱第一次出任务时失手,还受了枪伤,她在照顾她的期间,曾经拿了串项链问她是什么,她回答是双晶紫晶,宝贝得要命,神秘地说,是重要的人给她的护身符。原来她所谓重要的人就是段维凡。 「嗯,她身上的双晶紫晶就是我当时送给她的,那是我奶奶送给我的生日里物,原来是一对,我把其中一条送给了她,因为她答应嫁给我。」段维凡回道。 「什么,羽萱这么小就和你私订终身啦?呵呵呵!」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找到了一座价值连城的钻石矿,她还真是有『远见』呀。」 两个大男人闻言也跟着笑了。 「不过……」她突然正色这:「你找了她那么久,怎么敢保证她没有爱上别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真的知道什么叫作爱吗?丝琳怀疑,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痴心,他居然爱了她九年。 「这正是我担心的,我不敢一开始就向她表白,怕吓到她。」段维凡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心中对她源源不断涌出的情感。 「你要是一开始就对羽萱说:『亲爱的,我等了九年,愿意嫁给我吗?』她不骂你神经病才怪。」项君杰在一旁说风凉话。 「她变了,变得美丽,变得非常有女人味,但是似乎娇弱了点,她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说到这里,他不禁皱眉,她过得不好吗? 「娇弱?哈哈哈!」项君杰和丝琳闻言都笑了起来,笑得段维凡莫名其妙的。 「你们笑什么?」段维凡不解。 「娇弱?别被她的外表骗了。」项君杰颇富深意的提醒他。 「她现在有喜欢的人吗?」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 「嗯……」项君杰和丝琳对看了一下,然后很有默契的点点头。 「其中一个就是你,蓝斯;烈特大画家。不过你说了她未必相信,因为世人根本不知这你长什么模样。」丝琳回答。 「我并不打算用这个身分这求她,我要以段维凡的身分接近她。」他要她爱上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画家的身分。 丝琳赞同地点点头,她开始喜欢他了。 「另外一个,我记得她曾说过有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项君杰故意吊他胃口。 那个对她很重要的人,就是送她双晶紫见项链的人,也就是段维凡,只是段维凡并不知情,而他们并不打算告诉他,这样会不会有点坏?项君杰觉得他跟丝琳越来越像了,越来越喜欢整人。 「那个重要的人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羽萱在学校可是连续两次当选梦中情人,那你就知道追她的男性有多少了。」项君杰给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谢谢你的忠告。」看来,他得先打进她的生活圈,这样他才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你会教画画吗?」丝琳突然有此一问。 「我没教过人。」 「我帮你找一份教书的工作好不好?」她的脑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柳澈叔叔不是正在为找新老师的事发愁吗?嘿嘿,这下有好事要发生在羽萱身上了。 「为什么突然问……」 「她怕你住在我这白吃白喝啊!那我多划不来,对不对?丝琳。」项君杰开玩笑的说。段维凡随便一幅画就比他的一间珠宝店贵,他当然是别有用心。 「羽萱就读的美术系缺一个老师。」言下之意已经够明白了。 「你有办法帮我弄到这份工作?」这是一个接近她的好机会。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她向他保证。 「那就先谢了。」 要是羽萱知道她最喜欢的画家所爱的人是她时,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不过,这种事就留给他们自己去伤脑筋好了,要是把话说得太明了,他们不就没戏唱了吗?他可是等不及想看到这出戏啊!项君杰想着。 唉!他怎么越来越像丝琳了,老喜欢看别人的戏,他们俩不愧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但是……」丝琳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但是什么?」 「你确定你真的爱羽萱?」 「为什么这么问?」项君杰问丝琳。 「因为他对羽萱的印象与认识仅止于九年前而已,他怎么能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她?维凡,你懂得什么叫爱吗?你对她的感情不是一时的迷恋?」 「一时的迷恋?如果是一时的话,也太久了吧。」项君杰道。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喜欢她变成了你的习惯,因为她解放了你的心,所以你喜欢她,但喜欢并不等于爱,你只是误以为自己爱上了她,在你找不到她后,所以你画她,画她在你心中的感觉。而在这漫长的日子里,人是会改变的,她在你心中一直被你美化,你爱的是真实的她?还是你心中那个完美女神?」丝琳犀利的言词与刚才判若两人,她想要确定段维凡到底爱不爱羽萱。 「这个问题我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段维凡老实的回答。他爱的只是那个伴他成长,被他美化的画中人?那他等了她九年,这又代表什么?这一刻,他竟迷惘了。 「我希望你仔细想想,等你认识真正的羽萱后,你仍确定地告诉自己所爱的人就是她时,再向她表白吧。可以吗?」她不希望妹妹或是他受到伤害,如果这只是一段虚幻的恋情,就当它没发生过吧。 「我答应。」他决定要好好地思考这个问题。 ※※※※※※※※※ 三天后,段维凡果然得到了这份工作,全靠丝琳暗中帮忙。 「我相信你就是我们要的老师,欢迎你的加入,我是代理事长,柳澈。」柳澈看完了他的履历表,满意的点点头。他是剑桥大学毕业,专攻绘画,曾开过个人作品展,也曾任教剑桥大学,有七年的教学经验。柳澈并不知道,除了真的是剑桥大学毕业的之外,段维凡其它的经历全是丝琳一手编造出来的。 「谢谢你,柳先生。」想不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现在,我把校规简单地告诉你,本校的老师禁止发生行为不检之事,一旦发现,一律解聘,还有,不能与学生发生恋情。」这一点柳澈倒是不担心,段维凡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是看来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女学生是不会喜欢他的,这就是他不用年轻老师的缘故,太年轻的老师容易和女学生发生恋情,这样是不道德也不被允许的。 柳澈的想法一向很保守,他不允许学校发生这样的事。 「另外,还有一些你要注意的事……」柳澈花了大约半小时,才把注意事项说完。 「身为一个老师,我希望你能以身作则。」 「是的,我知这。」如果柳澈知这他真正的目的是他的侄女羽萱,会不会马上将他扫地出门?不用怀疑,这个代理事长真的会那么做,他看起来是个相当保守的人,从他的西装上连个皱折也没有便可略知一二。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接任美术系吴老师的课,今天三、四堂就有课,希望你很快就能适应。」 「我会的,那么我先告辞了。」段维凡赶紧告辞,怕他又想到什么事要交代,他可受不了长篇大论啊! ※※※※※※※※※ 「谢谢你们的花,我现在并不想交男朋友。我们要上课了,能不能请你们回教室去。」羽萱很有礼貌的请眼前这些爱慕者离去。 「好,我先走,不过我不会放弃的。」爱慕者甲说。 「我也是。」追求者乙附和道。 「我也不会输他们的。」其它打算追她的人也都信誓旦旦的说。 「谢谢你们那么喜欢我,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交男朋友。」羽萱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数万遍,还是有那么多的苍蝇整天黏着她,现在的男生不懂什么叫拒绝吗? 「没关系,我们愿意等。」像她这种美丽如维纳斯、清纯如天使的女孩,是kq大学里男学生们的梦中情人,想到她如此的清纯可人,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使得许多男孩子们对她抱持着极高的兴趣,不管有没有女朋友,全都认为她是一个极富挑战性的女孩,这就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越是追不到的越宝贵。 如果他们知这她美丽的外表下有颗「恶魔心」,大概会逃之夭夭吧。 「每次你来上课,那些男生就净往我们教室挤,这里是教室,不是菜市场,请自重。」包淑萍不屑地冷哼。不过长长得漂亮一点,有什么好神气的,她勾引别的男生也就算了,连她喜欢的男生也要勾引,害得他对她视而不见,真是太可恶了,所以她讨厌柳羽萱。 「就是说嘛!那些男生不过是想交个漂亮的女朋友,到处炫耀罢了,谁会真心喜欢这种病美人,动不动说倒就倒,充其量只是个漂亮的装饰品而已。」和包淑萍一伙的人出声讽刺。 羽萱只是微微一笑,瞧她把这个病美人的角色演得多么成功!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虚弱漂亮的花瓶,而且男生似乎就是喜欢她这样子。 「自己没人要就不要嫉妒别人。」有位男同学为她说话。 「没有人家长得美就讽刺人家,真是没风度。」一位女同学也忍不住说。 相较包淑萍的无理讽刺,羽萱的默默无言显出大家闺秀之风范,令人觉得相当有气质,只是他们不知道,「真的」柳羽萱骂起人来,包淑萍岂是她的对手,她可是连贬带损完全不含一个脏字啊! 「听说我们的艺术概论课来了位新老师,今天刚来报到。」羽萱不想继续这种无聊的事,于是转了一个话题,今天她遇到叔叔的时候,他有告诉她。 「是男还是女?」大家马上开始讨论新老师。 「是个男老师。」包淑萍是学校新闻社的记者,素有「包打听」之名,她一副无所不知的口吻。 「他长得怎么样,师不帅?」一群女同学围着她问。 「听说是个中年的欧吉桑。」包淑萍回答。只要过了三十,她们就觉得老。 「欧吉桑哦!唉!」许多女同学失望的叹气,本来还期待会来一个年轻的新老师,怎么又来一个欧吉桑啊!对新老师的期望一下子从沸点降到了冰点。 「不过听说是剑桥毕业的。」包淑萍的一句话又引得女同学纷纷揣测起来。 「剑桥耶!那应该长得很斯文。男人要稳重才有安全感。」 一群女人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真是无聊,羽萱在心里想着,老师是谁对她来说没多大意义,只要不是另外一个老色狼就行了。 包淑萍看向柳羽萱,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定也不例外,她想挖取她的秘密,因为她想让柳羽萱变成全校最没价值的女生。凭她是新闻社的头号记者,她就不信挖不到。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新老师步进教室。 「斯文?天啊,刚才是谁说的?他是才从哪个监狱出来的吗?」一名学生向旁边的人说。「我看是刚从荒岛漂流回来的,看看他的胡子,跟鲁宾逊差不多吧。」有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天啊!他是个外国人耶!」 窃窃私语声从段维凡进门后就没停过,但他并不以为忤,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就是他。而且,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她依然美丽动人,她的美牵动了他的心弦,这三天,他仔细考虑过丝琳所说的话,他不知这自己是不是懂得真正的爱。 但是自从他在机场遇见她开始,她的身影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九年前她那娇小可爱的身影自然而然地进驻他的心里。 这些天,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很轻易就牵动了他的心,让他手中的笔不自觉地追寻着她的倩影,将之留在素描本上,这是爱吗?如果不是爱,那会是什么?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他也不知道。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段维凡。」虽然他现在的外表令人退避三舍,又是一个外国人,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声音相当好听,国语也相当标准,大家终止了对他的私下讨论。 咦!怎么会是他?他不是项大哥的朋友吗?怎么会来当老师呢?羽萱感到奇怪,而且,为什么他常用奇怪的眼神观察她?这三天,她隐约发现他在远处看着她,他应该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课,既然是有关艺术的课程,那么我想了解一下,大家喜欢哪些艺术家。」从来没教过学生的他也不知道要上什么,就先和他们聊聊吧。 「我喜欢毕加索。」一位男生自动发言。 「为什么你喜欢毕加索呢?」段维凡问。 「因为他的画我都看不懂,这样才叫作艺术嘛。」他玩笑地回答。 「毕加索的画只是运用一些几何图形组合,如果这位同学把几何图形学好的话,或许也能跟他一样。」段维凡幽默地回答。大家都笑了,新老师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他走到台下,一面询问着同学,一面往他的「目标」前进。 「这位同学,最喜欢的艺术家是谁?」段维凡停在羽萱的身旁,很自然的问。 「我喜欢蓝斯;烈特。」羽萱据实以答。 「蓝斯;烈特?!」虽然君杰和丝琳都这么告诉他,但亲耳听到时,他心中的感受就是不同。 「老师,他是近代有名的天才画家,难这你没听过?」有人插嘴。 「我当然听过,可是我并不觉得他有名啊!他是个怪脾气的家伙,好像一个小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躲起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段维凡说起自己的坏话,这感觉还满新鲜的。 「那是神秘感,也许他并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的私生活,想保有自己的隐私,所以把自己藏起来,这离尘世专心作画。其实他的内心是空虚的。」羽萱为崇拜的画家辩解。 她的话说中他的内心,她怎么会知这?段维凡惊愕。 「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是想保有自己的隐私?还有,怎么断定他的内心是空虚的?说不定是他人格有问题。」他好奇的想知道,她是如何了解他的。 你这个欧吉桑人格才有问题哩!居然当着我的面骂我最崇拜的画家,你这个大变态、无聊男子……羽萱在心中不悦的大骂。 「老师,从一位作家的作品不难看出这位作家的人生观,相同的,用心去看一位画家的画就可以感觉出他内心的一部分,蓝斯;烈特的画虽然带有磅的气势,但莫名的就是会给我一种空虚感。」她尽可能和颜悦色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段维凡心中有丝安慰,她竟然能看穿他的心,可见她是了解他的。 「话不能这么说,看画是一件很主观的事,认为他的画带有空虚,那是的感觉,也许是自己觉得内心空虚才会把自己的感觉投射其中,也或许是的错觉。」 「老师,那你也很主观,你怎么知道我是把个人的感觉投射其中呢?你又不是我,怎么会明白我在想什么?」这个可恶的欧吉桑,蓝斯;烈特跟他无冤无仇,他干嘛没事看他不顺眼,瞧他这副强盗模样,搞不好连拿画笔都不会。 「也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是很主观?我是很客观的。」 大多数的同学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 他分明是故意想找碴嘛! 羽萱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后,甜甜的问:「老师,我想你一定不曾看过蓝斯;烈特的画,我建议你应该去看看,自然就会明白我说的了。」 这只自大的猪。 「我当然看过他的画了,每幅都看过,所以我才敢这么说。看过他全部的画作吗?」段维凡问道。他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她的双眸中跳出许多火花呢?她不是一个娇柔文静的女孩吗?那天他撞上她害她摔得那么惨,她也没生气啊,怎么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画家会如此生气?突然间,他有点嫉妒自己的另一个身分。 她当然见过蓝斯;烈特所有的画,只是她不能老实说,因为有些画为收藏家所珍藏,一般人不容易见得到,但凭她的身手,进出那些地方可谓易如反掌,就像走进自己的房间那样容易。 「没有!」她只好扯谎,心中却呕死了,他分明给她难看嘛! 「这就是了,我的看法比客观多了。」他说赢她却一点快感也没有,因为说来说去,被毁谤的人还是他自己,而且好像惹得羽萱有些讨厌他,他到底是要追求她,还是要让她讨厌他啊! 气死我了!羽萱真的快要气炸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欧吉桑似乎不了解惹她生气的下场。 她的身子一瘫软,直向他靠去,就不信她的「美人倒」靠不到他。 这么多年了,他的心中始终只有她一个人,对其他女人早已失去兴趣,所以他从来不曾花时间去这女孩子,因为他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以往都是女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换句话说,他毫无追求女孩子的实战经验,倒是常听那个自命风流的好友项君杰提过不少,也许可以向他请教。 由于他又过度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以至于羽萱向他倒过来,他一点也没发觉到她的异样,直到她已经倒在他的脚边他才回过神来。 「羽萱?」天啊!她怎么突然昏倒了。 「老师,快送她去保健室休息,她的身子向来不好,很容易昏倒。」一位同学提醒他。 「同学们自习,我送她去保健室。」他抱起地上的羽萱快速走出教室。 包淑萍不解地望着新老师的背影,不过是一个女同学昏倒,他怎么担心成那个样子?好像昏倒的是他的爱人,难不成这个新老师对她……咦!他都还没点过名,怎么会知道柳羽萱的名字?层层的疑云使得包淑萍兴奋起来,也许其中有什么惊人的内幕。身为记者的第六感这么告诉她。 ※※※※※※※※※ 段维凡慌乱的抱着羽萱走出教室,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早知这就不说那些话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知这她到底有多喜欢蓝斯;烈特,听她一直为「他」说话,他心中真不是滋味,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但他就是嫉妒另一身分的「他」。 忍着痛的羽萱不敢出声,他是木头吗?为什么又没接住她?难道她的「美人倒」真的没用了吗?前些天在他面前栽了一个大筋斗,害她被大姊笑了好几天,想不到今天又栽在他手上,他是不是运动神经特别迟钝啊? 走了一小段路,段维凡才想到一件事,他忘了问学生保健室在哪里。 幸好上帝是眷顾他的,他才想着,迎面就走来了熟人。 「老师好。」丝琳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老师好?原来大姊早就知道他要来当老师,为什么没有告诉她?羽萱小心的用眼角偷瞄丝琳,等等……大姊的教室离这儿最少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她没事跑来这儿做什么? 「保健室在哪里?」他着急地问。 「羽萱又昏倒了啊?」她望向他怀中的小妹,很惊讶的说着,还刻意强调「又」字,好像她常犯这种毛病。 「又?她身体不好吗?」 「是不好。她心脏有毛病,又贫血,经常动不动就昏倒,不过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因为她知道小妹「又」装病了,没想到羽萱的「美人倒」居然又栽了个大筋斗。 「保健室到底在哪里?」 「哦!差点忘了说,仔细听清楚了,你下了一楼后直走,看到绿园左转,接着看到圆形花钟石钟,就会看到一栋白色建筑物,那是商学院,沿着它一直走下去看到桂冠餐厅右转,再一直走,到体育馆右转,然后经过工学馆和松竹梅书院及图书馆,就会在学生大楼看到保健室,不难走吧。」 不难走?这间学校是迷宫吗?九拐十八弯的。不管了,还是得送羽萱去保健室休息,这点路还难不倒他。 「谢谢,那我走了。」 「不客气。慢走啊。」丝琳微笑地目送他们远走。她可以看得出来段维凡果真知君杰所说的,对羽萱存有一份感情,否则不可能看到她昏倒会那么心急,她这二十多分钟的路果然没有白走,呵呵!只是,可怜的段维凡可能得走半个小时才会到达,差不多也把学校逛完了三分之一,新老师嘛!多认识一下环境对他是有帮助的。 「我真是一个会帮助新老师的好学生,呵呵呵……」 ※※※※※※※※※ 「什么嘛!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随便批评蓝斯;烈特,说他是个怪脾气的家伙,还说他像个小偷一样躲起来见不得人,把我气昏了。」羽萱一回家就忍不住的大肆抱怨,那个未老先衰的大胡子真是气死地了。 「有什么好气的,他不是抱着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吗?算是扯平了吧。」反正事不关己,丝琳乐得在一旁说风凉话。 「还好意思说,我就这样被抱着一路颠簸,害我腰酸背痛得要命。」羽萱不满的眼光看向丝琳,都是她害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帮惩罚他耶。」丝琳无辜地眨眨大眼。 「帮我?」羽萱一脸不屑,「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艺术大楼?」她一双精明的眸子盯向丝琳,妣的出现未免太巧了吧。 「哦,没什么,去看看。」她微笑以对。 「去看看我?」羽萱冷哼,相信她才有鬼。 「人家忽然很想嘛。」丝琳找了一个最没说服力的理由。 「那我问,早就知道段维凡是我们系上的新老师对不对?」羽萱咄咄这人。 「知道啊!」她倒是很坦白。 「怎么没跟我说。」 「说什么?」她装傻。 「说段维凡是我们系上的新老师啊!」 「为什么要说?难不成对他有兴趣?」丝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谁会对那个未老先衰的大胡子有兴趣,拜托!」羽萱一副「杀了我比较快」的表情。 「世事难料哦!」丝琳神秘的笑容令羽萱感到彷佛即将被算计。「段维凡不过胡子多了点,头发长了点,说不定他清理干净之后,会是个超级美男子。」 「美男子?大姊,以为美男子像路边的垃圾那么多啊,随便捡就有?!」天下哪来那么多美男子。 「当然有啊,我和湘涵不就都『捡』到了。」 「那是们好运,我才不要美男子呢。」 「那个大胡子刚好适合。」没错,她这个有自恋倾向的小妹要一个比她美的男子做什么? 「我不要丑男。」她也受不了丑男人。 「美的不要,丑的不要,的胃口还真挑哪。难不成真要你那个天才画家不可?」 「蓝斯;烈特是我崇拜的画家,又异常神秘,我实际得很,不会真的非做他的新娘不可。」那只是她的一个小小梦想,她心里很清楚,这是个不会圆的梦。 「世事难料哦!」 「大姊,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说这一句话,是不是知道什么?」羽萱的第六感告诉她,大姊一定知道些什么。 「没有,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什么她也不会说,她还等着看戏哩!丝琳聪明地回避问题。 「大姊──」羽萱着眼,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怕,她就不信逼不出答案来。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喂?你好?」丝琳接起电话,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请问你哪里找……哦!稍等。」她把话筒遮住,小声地问羽萱,「系上的会长,说是有关这个月底你们系上艺术展的事要跟商量,认识他?」 羽萱点点头,「他也是我的追求者之一。」 「原来是借故接近。」 「不是,是因为这次的艺术展要配合学生会下个月的文艺月。」她从丝琳手上接过电话。 「喂,我是羽萱。」她的声音顿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成温柔的小女人。 丝琳聪明地闪人,这场戏她可要好好的搅和一番,以报上回戏剧社公演时羽萱整她之仇。 第四章 「你说段维凡来台湾了?」一名年约五十岁的中年人惊讶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的,原因不明。」黑衣男子报告道。 他来台湾了,他不是一直都住英国吗?怎么突然间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不管是为什么,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除掉他,段氏企业就是他的了。 「段先生,你有什么打算吗?」 「想办法除掉他。」他下达命令。 「是。」黑衣男子接到命今后便走出去。 段世威的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终于让他等到机会了。 自从段维凡继承段氏以来,段世威就一直处心积虑地想除掉他,只可惜一直都没有得手,在英国有保镖保护他,苦无机会下手,不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继承段氏企业?在他还在吃奶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为段氏工作,他辛辛苦苦工作了二十五年,为段氏打下大片的江山,就在他还以为自己将会是段氏唯一的继承人时,一个无情的事实粉碎他作了二十五年的美梦。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父亲死前的那个晚上。 「什么堂姑妈?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她是我堂妹,叫作段思云,自从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伯父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国过了,你伯公死的时候你只有七岁,所以你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床上的老人气若游丝,离大限已不远。 「段氏企业真正的继承人是堂姑妈?」段世威根本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那他为段氏努力奋斗了那么多年到底是算什么? 「没错!世威,你要好好的守住段氏,等你堂姑妈的继承人回来接手。」 回来接手?他为段氏拚死拚活的工作就只为了帮别人保住江山,然后把他的心血全部奉送给一个坐享其成的继承人,不!他办不到。 「爸,这件事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是段氏的继承人,为什么你要那么笨,帮别人守住产业?」段世威激动的问道。 「这是我藏在心里四十多年的秘密了。我对不起你死去的妈妈,我爱的人一直是我的堂妹思云,既然我无法娶她为妻,那么至少我可以帮她守住她父亲的产业。」老人语重心长的道出原因。 段世威无法接受这个理由,这……简直可笑至极。 「答应我,好好守住段氏,我……」还来不及得到儿子的承诺,老人就撒手西归。 长久以来,段世威一直以为段氏企业的继承人是他父亲,一直到他父亲死前,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原来段氏企业真正的继承人是他父亲远嫁异乡的堂妹,也就是他的堂姑妈。 这件事只有他和张律师知道,因此,他理所当然的成了段氏「挂名」的董事长,但私底下,他开始调查关于堂姑妈的事。 就在他父亲死后没多久,远嫁英国的堂姑妈亦因意外而丧生,她指定的继承人是她唯一的孙子段维凡。 段维凡,这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是伍德公爵家未来的继承人,同时也是段氏企业的继承者。 老天总算还有一点良心,让他发现了一件大事情,在段思云的遗嘱中表明,如果指定继承人去世,段氏企业就由段家的人继承。 段维凡的父亲并不姓段,而和段维凡同姓段的亲属中,就只有他与其血缘最亲,换句话说,只要段维凡一死,那么段氏的继承权便会落到他身上。 段世威突然狂笑起来,「我为段氏做了二十五年白工,现在我要讨回这一切我该得到的!」 当他得知这个情报后,曾三番两次暗中派人去杀段维凡,但都被他好运的逃过,甚至他身边还多了许多保镖保护他,使得他苦无机会下手。另一方面,段维凡长年居住在英国,对台湾段氏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才使得他暂时罢手,但是段维凡一日不除,段氏就一天不属于他。所以这一次段维凡只身来台,不啻是上天给的好机会,他岂能这么轻易就放过?! 「哈哈哈!」段世威仰天长笑,是的,成为段氏真正主人的日子不远了。 ※※※※※※※※※ 羽萱看着手上的名单,共有十二位美术系的老师,她的责任是请他们提供自己的作品,学生作品部分则由系学会会长负责,这个工作对她来说是易如反掌。 谁不知道美术系的老师们都有些怪癖,不见得肯把自己珍藏的画作拿出来,而羽萱对人向来是最有办法的,所以这项工作就落在她身上,系上的老师和她都很熟,且愿意提供自己的作品,连向来难缠的李老师都搞定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从手上的名单又画去一个名字,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短短约两个多小时,她就搞定了十一位老师,通常人都是好面子的,而这些老师当中又有死对头,只要下点工夫,保证他们连家当都拿出来现,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她解决不了的老师。 「现在就只剩下一位了。」她看看名单士最后一个名字──段维凡。 站在段维凡的画室外头,羽萱实在不太愿意去敲那扇门,怎么名单上也有他的名字? 他是美术系新来的老师,当然会有他的名字,算了,她只是来找他商量画的事情,又不是来找他吵架的,只是她忘不了他那张可恶的脸,还批评她的偶像。 终于,她还是敲了门。 「请进。」 羽萱开门进去,脸上挂着可人的甜笑。 在kq大学里,美术系的每位老师都有一间画室兼办公室,只是段维凡的画室和别人极为不同。 有的老师放了整间画具,有的是放了一迭又一迭的画,有的只放自己的画,或是许多名家的画,而他,什么也没放,画室显得空荡荡的。 「段老师,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她一进门就露出招牌的甜笑。 「什么事?」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他就是在等地,丝琳说这对他将是个好机会。 「我们系上的老师多半是有名的画家或艺术家,这个月底有一个艺术展,由美术系师生联展,依照惯例,每位老师最少都要缴交五份作品,请问段老师什么时候可以把作品交给我?」她问道。 「真糟糕,我的作品全放在国外。」他有些伤脑筋。 放在国外?恐怕全是些搬不上台面的失败之作吧!羽萱在心中冷哼。 「老师可以再画啊,距离月底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还是您怕没有灵感?」她说得很委婉,但段维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就是说他画不出来啦! 他当然画得出来,只是…… 「最近灵感少了一点。」他有些感慨。事实上,自从上个星期遇到她开始,他的灵感从来不曾那么丰富,他桌上的素描本画的全是她,一笔一盏传神极了,只可惜她没机会见到。 「可是这是学校的传统,老师应该不会破坏传统吧。」不管他到底会不会,他还是得交就对了。 「我当然会缴交,只是……」 「只是什么?」 「我希望能帮我忙。」他的眼神热切地看向她。 「我?老师别开玩笑了,我能帮您什么忙?」事实上,不管是什么忙她都不想帮。 「一定可以,而且非不可。」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他该不会在打她的主意吧!如果是的话,她会让他知道「痛不欲生」这四个字怎么写。 「对!我打算画人物画,但缺少模特儿,我想要当我的模特儿。」 他竟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谁要当这个大胡子的模特儿! 「谢谢老师的赏识,但我恐怕不能胜任,我──」 「不,一定可以。」他根本就是确定加肯定。 「如果我不要呢?」这个大胡子真有把人弄生气的本领。 「那我就没办法交出画作。」言下之意,我没交画都要怪,因为不当我的模特儿。 「我可以帮你找更适合的模特儿,例如……」虽然心里骂得要死,便她脸上的甜笑依旧,只是笑得有点僵就是了。 「但我觉得最适合的人就是。」他直截了当地拒绝她的「美意」。 「可是,我的身体不好,恐怕没有办法坐太久。」嘿嘿,她这个「病美人」身体不好,是全校「有目共睹」的。 「我并没有要你一直坐着,我只是要你在我身边让我方便画就行了。」 本来他也以为她的身体不好,但在他「大刑逼供」、「利益诱惑」下,项君杰把实情说了出来,实际上,她的身体壮得很,「病美人」只是障眼法。这不禁令段维凡想到,若杰和丝琳说要当他的幕僚,但……到底他们还隐瞒了他多少事? 「你──」羽萱极力地克制自己,在学校她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她不想开这个先例。 「如何?」 「让我考虑一下,明天我再告诉你。」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想掐死他。 「那我明天等的好消息。」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好,没事我先走了。」羽萱走出他的画室,用力地带上门,像在宣泄她的不满,什么玩意儿! 「羽萱,什么时候才会爱上我?」段维凡苦笑地对着门问,「我不会放弃的。」他知道她会答应他的要求,在未来的二十多天里,他会让她爱上他的。 「除非必要,否则我绝不会使用我的另外一个身分。」那是最后一张王牌,虽然不希望她因为知道他就是蓝斯;特烈而爱上他,不过,这是他的撒手(金间)。 ※※※※※※※※※ 「项大哥,你有没有看到我大姊?」羽萱走到项君杰的珠宝店二楼,开门就问。大姊最近在搞什么鬼,老是见不到她人。 「没有啊。怎么了,谁惹生气啦?」项君杰走进厨房,为她倒了杯果汁,明知故问。 「就是你那个未老先衰的好朋友,段维凡。」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没事请他来做什么。 「他不是的老师吗?」 「是啊,谁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 他的居心就是呀!项君杰在心中回答。 「怎么说?」 「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到他了,他好像特别喜欢找我的麻烦。」 「找的麻烦?就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人啊。」他为好友说话。 「不是才怪。上课第一天就在我面前批评蓝斯;烈特的不是,他以为他是谁,天才吗?搞不好幼儿园的小朋友画的都比他好。」她冷哼。 没错啊,他的确是个天才,瞧她把他贬得──唉! 「然后呢?」 「今天我去找他谈艺术展的事,哈!他居然拿乔。」羽萱一口饮尽那杯果汁,不悦地嘟起嘴,项君杰又帮她倒了一杯。 「哦?」项君杰挑高眉毛,「他怎么拿乔啊?」 「他说要画人物画,找我当他的模特儿。」她几乎是咬着牙回答。 「答应了?」想也知道一定没有。 羽萱摇摇头,果然在他意料之中,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为什么不答应?」 「我又不是疯了,谁知道你那个朋友安什么心,不是说他来台湾玩的吗?怎么忽然跑去我们学校当老师?还有,他为什么老是在暗地里观察我?你和我大姊是不是知道什么?」这些天大姊一直在回避她,她知道这里头一定有问题,向来只有她整人的份,没有人家整她的道理。 「哦,他觉得台湾是个『好所在』,想在这里落地生根罢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至于我和大姊没有知道什么,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他露出俊俏的笑容以对。 看来跟丝琳在一起久了受到不少调教,他越来越会演戏了。 「其实我觉得应该接受他的提议。」项君杰话锋一转,把主题带回原点。 「为什么?」 「不是认为维凡没资格当的老师吗?不如趁这次机会探一探他的实力。要是认为他没有实力,那么下次他再说蓝斯;烈特的不是时,就有话可以反击他,这样正好消消他的气焰,让他不会再那么嚣张。」他解释。 「你们是朋友,你应该很了解他的实力,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的眼里写满了不信任,怎么项君杰突然和她站在同一边了?! 「他的实力,说真的我并不清楚,他家里有点钱,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无所事事,从来没见过他出外工作,只知道他会画画。至于为什么要帮,是丝琳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不帮要帮谁?」听听他说得多么正气凛然啊!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好朋友没错,不过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嘛!维凡来台湾后吃我的、住我的,我巴不得他赶快回英国。」他好像把自己的好友当成「瘟神」。 对于项君杰的见色忘友令羽萱起疑,不过,正如他所说,当段维凡的模特儿便可发觉他的实力,这是个好方法,她就不信这个没名气的画家能画出些什么名堂,到时候她就可以好好的嘲笑他一番,为蓝斯;烈特讨回公道。 「嗯!我决定答应他了。」 宾果,果然如丝琳所预测,她答应了。 她对自己妹妹的个性真是摸得一清二楚啊!躲在房里的丝琳想必正在得意的笑吧。 「那么祝你们合作愉快。」 「我会的。」她会查清楚他的目的,还有报仇。 「那我走了,拜。」羽萱向他道别。 「慢走,有空再来玩啊。」他目送她下楼。 「不错嘛!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羽萱上勾了。」等到羽萱走出门口,丝琳才从房间走出来。 「全被料中了,亲爱的神算老婆。」项君杰含笑地从身后搂住她。 「谁是你老婆,少臭美了。」她的脸又微微泛着红晕。 「当然是。」他在她脸上偷了一吻。 「讨厌啦!」 「别忘了,还欠我九百九十九个吻。」他坏坏的笑道。 「哪有那么多,不是还掉一大半了吗?怎么又变成九百九十九个吻,你坑人啊?」 「我没有,只是加点利息而已,嘿嘿!」 丝琳对他冷哼,离开他的怀抱,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你说羽萱会不会爱上维凡啊?」她问他的看法。 「他们是上天安排好的,羽萱会爱上维凡的,就像维凡爱上她一样,他们会和我们一样,这一生只属于彼此。」或许维凡没有谈过恋爱,但他似乎比谁都懂得爱。 「我是担心维凡。」 「担心他什么?」 「他长得也太老了吧!」 「这样才好,以后才不容易老啊!」 「那样才不好,你没听过早熟早烂吗?」 啊!这是什么歪理?! 「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就不会有这种问题。应该高兴找到天下第一美男子,不容易老。」他那双不安分的手开始与她的柳腰「交谈」起来。 「你的手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好动』?要不要我拿绳子把它绑起来。」说归说,她倒是没动作。 「知道我第一次抱住的感觉吗?的身子真是娇软得令人想入非非,还有的吻……」 「我的吻怎么样?」那可是她的初吻耶!当时在船上,她一点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初吻就这么被他夺走了。 项君杰低头吻向她,这甜美的味道尝了一万次都赚不够。 「的吻,竟在瞬间点燃我体内的欲火,就像现在一样。」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手探进她的t恤里,听到她抽气的声音,他露出邪气的笑容,知道她的情欲被他挑起了。 「杰,你……这里不行啦!」她娇羞地理进他怀里,享受他灵巧的手指带给她的麻酥感。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行,咱们进房。」他抱起她,毫不迟疑的走进他的房间。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在她能抗议前,他聪明地用他的唇让她闭嘴。 「知道吗?的娇躯,真是百摸不如一做啊!」他自负的笑声回荡在房里,压过她发出的抗议声。 ※※※※※※※※※ 她柳羽萱聪明一世,怎么这会竟有上当的感觉呢? 她只答应他当模特儿,可没答应和他单独出游啊!坐在车里的羽萱总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段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她有礼貌的问,却很小心的看着他。他要是有什么企图,她就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既然不是在学校,就不用叫我老师,叫我维凡吧。」每次她叫他老师,总让他觉得他们的距离好远。 「直称老师的名谁是不敬的,所以我还是称呼您段老师吧。」我觉得应该叫你欧吉桑比较贴切,羽萱在心里更正。 「我是君杰的朋友,如果我没去学校当老师,就会称呼我名字,所以叫我维凡吧!」 「好吧!」她不是很愿意的答应了。「请问一下,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等一下就知道了。」他状似神秘。 今天是周末,他特地向君杰借了这辆跑车,而丝琳还好心地提供他「理想场所」的地图。 「我只是当模特儿,为什么耍和你一起外出?」 「在家我没有什么灵感,而且外面的风景比较优美,也许会激起我的灵感,既然是我的模特儿,我只好带一块来。」 这是什么话,说得她好像是他不太愿意带却又不得不带的行李,有没有搞错,是他自己拜托她当模特儿的耶!否则她才懒得和他出来。到底他是要画人还是要画风景,依她看来,他对她似乎别有所图。 哼!看到他就有气,他们的账还没清呢! 「段老师,你住在英国多年,有没有特别欣赏的画家?」除了对画很有研究,她连画家也是了如指掌,她倒想听听他喜欢什么样的画家,就不信会比她的蓝斯;烈特厉害。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叫我维凡就好了。」他很好心的纠正她。 「是的,我会记住。」哼,他以为她喜欢叫他「老师」啊?鬼才喜欢呢! 「我最喜欢盖布烈尔;汉米尔顿;葛拉斯的画,只可惜他已经去世了。」段维凡的神情突然有些黯然,他是他唯一的老师,像爷爷般的疼爱他。 这位大画家不就是蓝斯;烈特的老师吗?害她想批评都难,可恶的家伙。不过,他的眼神干嘛突然那么悲伤,好像死的是他的亲人。 「他生前有三幅最有名的作品,『太阳神──哈里奥斯』、『月之女神──瑟伦』和『黎明女神──爱奥斯』,不过听说都被偷了,下落不明。」都是项大哥的杰作,全把它们偷回家了。事实上,那三幅画现在存放于段维凡私人的秘密画室中,只是羽萱不知情罢了。 「他有现代米开朗基罗之称,他一直是个好老师。」也是他发掘了他的绘画天才。 「好老师?你向他学过画?」羽萱怀疑的问道。这个人吹牛也不打草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葛拉斯只收过一个学生,就是蓝斯;烈特。 「嗯!」段维凡下意识的点点头。 有没有搞错?别笑死人了!就凭他,三分像强盗,七分像流浪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天才画家。就算他真的是好了,光凭蓝斯;烈特的知名度,随便一幅画的价码就是天价,还会落魄到学校当老师,拿那一点吃不饱但也饿不死的薪水吗?他未免太瞧不起她的智商了吧!她看起来很容易欺骗吗? 「可是据我所知,他只收过一个学生,就是蓝斯;烈特,难道你和他是同门?」羽萱装傻地问。 嘿嘿!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牛皮这下吹破了吧! 「我曾向他请益,所以理论上也该称呼他一声老师。」他刚刚太大意了,没考虑清楚就直接回答她,虽然他确是唯一的传人,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呼!差点穿帮。 「哦?是这样子呀!可是听说他的脾气很怪,他看不顺眼的人是不轻易指导的。」再吹啊,有本事你再吹嘛!她抱着看他出糗的心态。 就凭段维凡这个样子,看了便令人倒尽胃口,说不定才走到葛拉斯家门口就被扫地出门。 「既然他指导过我,就表示我很顺他的眼,资质不差,长得也不错呀。」他轻笑,似乎完全看穿她心里所想的。 恶心!他以为他是谁,径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 「因为我一句假话也没说啊。」他笑得很诚实。 「你真是幽默啊!呵呵!」她掩着嘴笑,其实她是怕自己万一克制不住会在他身上咬一口,真是气死人了!他真是嚣张到家了,她就不信拆不了他的台。 她的眸子看起来有些火花在跳跃,可能是在生气,表情却是很愉快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由于幕后有两个「狗头」军师在帮忙,段维凡很快的了解羽萱的喜好及个性,她外表看似柔弱,却是一个十足十的鬼灵精,瞧她演技多么纯熟啊,除了那双眸子外,完全没有泄漏她正在生气的讯息。 当初他才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与她邂逅的地方是在英国,她明明是道道地地的中国人啊!后来他才知道,柳家四姊妹就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怪盗花精灵,所以她那天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佳人就在身旁,他却无法吐露爱意,因为时机尚未成熟,他不想吓着她,更何况,她对他到目前为止一直没什么好感,唉!都怪另外一个自己。 柳羽萱这辈子最讨厌夸大不实的谎言,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学校青春玉女的形象,她早就向他炮轰回去,哪由得他在她面前撒野?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令她如此生气,他先是不小心吃了她的豆腐,再来是连续两次让她引以为傲的「美人倒」栽筋斗,还在她面前说蓝斯;烈特的坏话,最后竟然要她当他的模特儿,他们有太多账要算了。 「我们快到了。」段维凡朝窗外指向那一片蔚蓝的海水。 「啊!是海。」看到海后,她的心情突然转好,打从心底发出笑容,渐渐在脸上扩大。她非常喜欢海,就像「那个人」的眼眸……和段维凡的倒是有几分相似?!这时她才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瞧。 「前面有车!」羽萱警告他,适时的免除了一场车祸。 「你到底有没有在看路啊?我们差点葬身在这儿!你想自杀是你家的事,我可不想和你一块殉情。」她被他吓得出口骂他。 想不到段维凡反而笑了。 「是不是刚刚被吓得神智不清啦?」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她骂他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就像九年前一样,熟悉的感觉令他高兴得想笑。 「我是看看痴了,的笑容好美。」他说出原因。 「你神经病啊,就为了看我笑,我们差点撞死耶!」她越来越相信他是被吓得神智不清了。 「骂人的方式还是一样,这么特别、有精神。」真教他怀念啊!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她在心里骂了不下几千回,但是从来没当面骂过他。 「很久以前……」他有些感叹的说。只怕她根本不记得了。 很久以前,她认识他吗? 「怎么在学校没看过这么有精神的骂人?身体不好的人声音还挺宏亮的。」他当然知道她在学校是大家公认的美女、校花、梦中情人、温柔美丽的小女子,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更何况是骂人。 惨了!她怎么那么粗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病美人」的假象竟然就这么毁在他手里,他是她的克星吗? 「我想可能是刚刚惊吓过度才会这样。」她的声音又放柔了,并把双手贴在胸前,彷佛不胜负荷,一旁的段维凡觉得好笑。 「哦,原来如此。」他很善解人意的体谅她刚才的失态。 他想,距离她以真面目对待他的日子不远了,真实的她,是个有趣、讨喜的女孩。 ※※※※※※※※※ 「羽萱,我可以进来吗?」玉霜说话的同时,人也进来了。 「二姊,还要我说『请』吗?人都进来了。」躺在床上的羽萱累得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说得也是。怎么啦?踉人家打架吗?看瘫在床上像条虫。」玉霜坐在床边好心地帮小妹抓龙,她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才去跟人家打架哩!我是玩了一天,哇!累死我了。嗯,再左边一点,对……对……啊!好舒服。」她闭上眼睛,放松肌肉。 「有得玩还喊累,有没有天理呀?」 「嫉妒我啊?否则咬我嘛!」 咬就咬,谁怕谁。玉霜提起她的手臂,状似要咬下去。 「啊──」羽萱叫了出来,「还真的要咬?有没有姊妹爱啊?我白皙嫩滑的皮肤上要是有的虎印,教我怎么出去见人呀?」还好及时抢救回来。 「是叫我咬的。」 「算了。」她太累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她斗嘴。「找我干嘛?如果没事的话,让我好好睡个大头觉吧。」现在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找周公下棋。 「我看了说的那部电影。」 「然后呢?」 「不是说主角和我长得很像吗?我就去看啊。这是部烂片也就算了,可是我怎么看女主角都不像我,我哪有她那么丑。」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至少也是个沉鱼落雁的小美人,那个女主角怎么看都像市场卖菜的欧巴桑,她哪一点像了? 「我又不是说她。」 「可是整部电影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主角啊。」她没记错,的确只有一个。 「二姊,我说的是男主角,不是女主角啦!哈哈哈!」羽萱笑得在床上打滚。 「柳羽萱,敢耍我!看我怎么修理。」玉霜摩拳擦掌,似乎准备「大义灭亲」。 「二姊,开个玩笑嘛!」平常都打不过她了,更不用说现在全身无力,简直就是俎上肉、盘中飧,她哪里逃得掉。 「开玩笑,呵呵!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消除这个小恶魔。」 「大姊,三姊,救命啊!」此刻她只能讨救兵。 「不用叫了,大姊去项大哥那儿还没回来,湘涵还在少伟那里,就认命吧!」 姊妹阋墙的人伦大悲剧又要在她们身上上演了…… 第五章 项君杰和丝琳吻别之后,带着满足的神情回到家里。 当他走过段维凡的房门口时,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 「维凡,你还没睡啊?」他轻轻敲了敲房门。 「还没。」 「我进来了。」他转动门把,一踏进房里就看到各种作画的工具。 「你又在画她了?」项君杰了然的笑了笑。 「嗯。」段维凡点点头,作画的时候,他的话向来不多。 项君杰随手拿起桌上的素描本,里头全都是羽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栩栩如生,维凡捉住了她柔弱外表下那股活泼的朝气,而墙上挂了两幅这些天完成的油画,完全把羽萱美丽而慧黠的神情表露无遗。维凡是真正捕捉到了她的美和本质。 看来,不用到月底,他就可以交出作品了,那里头包含了他多年来的爱恋,真是超级痴情男。 「今天玩得还愉快吧。」项君杰坐在床上,面向他问道。 「嗯!」他点点头,继续作画。 「怎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他不知死活的又问。 段维凡瞪了项君杰一眼,「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乖乖的闭上嘴巴,我要画画。」 他的怪毛病又出现了,每次作画就是这种「天下我独大」的表情,呵呵!反正他也很习惯了。 「是是是,打扰你了。可是请你搞清楚,这是我家,可不是你在英国的庄园。」总得表现一下当主人的风范,好歹这里也是他的地盘。 段维凡又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不管在哪都一样」,然后装作没看到他,又专心在画上。 「如果你还想拿到我的画,就识相的闭嘴吧!」这个好友好像老是学不会闭嘴。 「唉!谁教我那么喜欢你的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项君杰摇摇头,有点交友不慎的感觉。「你要不要来杯奶茶?」见段维凡点头,他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项君杰端着香浓的奶茶走进段维凡的房中,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了,湿漉漉的头发显示他刚洗完澡。 段维凡满意的看看画中的人,然后把画笔放下来。 「画完了?」项君杰端起另一杯奶茶,走到他身后,把奶茶递给他,「喏,你的。」 「谢谢。」段维凡接过奶茶,喝了一口之后说:「我想到你第一次当小偷就偷到我家去。」他拍拍项君杰的肩安慰他。 「最倒霉的是被你当场逮个正着,这真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他刚出道时,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伍德庄园去偷东西,看似没啥警备,想不到竟有天罗地网的部署。 「这都怪我经验不足,资料又没搜集完全,最离谱的是竟被人家误以为是杀手!你到底在外面跟多少人结怨,竟然有人要你的命。」 「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我的命,不过算你命大遇上我,否则早就被送去警察局啦!」作画前和作画后的他果真是判若两人。 「还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大秘密,否则你哪会那么仁慈。」他好死不死地偷到段维凡的画室去,意外的发现他竟是享誉国际的神秘画家,谁会想得到呢? 「我也帮了你不少忙,让你成为家喻户晓的怪盗啊!」 「那是靠我自已的努力,你只是帮一丁点的忙。」 「反正我们是相互依存的,你有我的秘密,我有你的秘密,扯平。」 「这么说我们好像是珊瑚和小丑鱼。」两个人都笑了。 「和羽萱今天玩得愉快吗?」其实光看他春风满面就知道了。 「她还是不怎么喜欢我,不过她今天玩得很快乐。」回来时,她睡了一路,看到她的满足模样,他的心中涨满了幸福感。 「你呢?」 「我的快乐建筑在她的快乐上,她玩得很愉快,我画了不少画。」他指指桌上的素描本。 项君杰已经看过了,羽萱的神情很美,难怪丝琳会建议带她去海边。 「你把画作拿给她看了吗?」他想是没有。 「没有。」她今天一直要求要看,但都被他拒绝。他知道她一直不相信他的实力,所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肯答应,画里含有他浓厚的爱意,在她对他的好感没有增加之前,他不想告诉她。 「我就知道。」这个纯情男真的是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连半夜三更都还在画她,有人谈恋爱谈到走火入魔吗? 项君杰忘了他追丝琳的时候,还不是在半夜三更跑到人家闺房。 「好好加油,我要去睡了,明天还得工作呢。」项君杰打了个大呵欠,同他道晚安。 「晚安。」虽然今天是玩得满累的,段维凡心中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羽萱的影子占领了他的脑海。 ※※※※※※※※※ 「今天又发生一起银楼被抢的案件,损失金额估计在两百万元左右,其中一名受雇店员受伤,警方表示,两名嫌疑犯的绰号分别为大尾和细尾,目前警方正在追缉当中……」晚间新闻传来今早发生的抢案。 「妈的!有够衰,只能偷到一点东西。」细尾抱怨着。 「本来都计划好了,怎么知道风声走漏,害我们只偷到那一点小首饰。」大尾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作案。 突然,一名黑衣男子走进来,手上提了一只黑皮箱,大尾和细尾同时把枪指向他。「你是谁?」 「阿狗叫我来的,我没有恶意,只想提供你们一笔生意。」他把黑皮箱放在桌上,里头是五百万元现金。 「什么生意?」两人见到钱眼睛都发光了,对他的口气也比较和善。 「一本万利的交易,我要你们去抢一家珠宝店,你们可以尽情地拿你们要的东西,不过你们要帮我杀一个人,要做得漂亮,装作是意外。」 「我们有什么好处?」大尾问。 「事成之后,我会再付你们五百万,还会找船送你们出境。」 「要杀的人是谁?」大尾又问。 「是这照片中的男人,他现在就住在这家珠宝店里,很好认的。记得要做得像意外,等到你们完成后,我会再联络。」说完后他就走出去。 「老大,他的话可以信吗?」细尾把门关好,问他。 「阿狗兄介绍的,可以信。」他们才出道,受到阿狗兄很大的照顾。 「为什么要我们去杀人?他们是有冤仇吗?」 「我哪知道。」 「老大,我们真的要做吗?」 「看情况。听说这家珠宝店内有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干完这一票后,我们就可以偷渡出境,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就算不成,我们带着这五百万偷偷逃走还是划算。」大尾打着如意算盘。 「那我们就可以去好好享受了。」细尾开始在脑中勾勒出往后有钱人的生活。 ※※※※※※※※※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羽萱狐疑地看向他,他怎么知道她想来看美术展。 「找灵感。」段维凡简短地回答。事实上,是丝琳告诉他羽萱想来看美术展。 看他每次拿着炭笔在素描簿上画了半天,她每次走过去想看一下,他就遮遮掩掩,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她知道,怎么样都不肯让她瞄一眼,谁知道他到底在素描簿上画了些什么鬼啊!依她看来,他只是在拖延时间。找灵感?灵感才不会等他,要不是她也想进美术馆看看,早就走人了。 这一次美术馆的展览是以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名画为主,虽然多为复制品,却也吸引了不少人来参观。 「这幅是达文西最为大众熟知的画,『蒙娜莉萨的微笑』。」羽萱站在第一幅画前道。 「为什么这幅画会那么吸引人?是由于她那双具有智慧又慈祥的眼睛,还有她嘴角那缕谜样的微笑。虽然她看上去给人一种温馨之美,但当看熟了而茫然走近她,又有一种尖锐而讽刺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女性所谓的神秘感吧!」段维凡侃侃而谈。 没想到他挺有内涵,见解满独到的,这令羽萱有些刮目相看。 「除了绘画之外,达文西对于音乐、数学、地理、土木、医学、机械等自然科学也有浓厚的兴趣。」 「他还曾经帮米兰公爵家设计道路、运河,不过他一生最有名的作品是『最后晚餐』,虽然画『最后晚餐』的人很多,但能画得像达文西那样传神的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了。」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你知道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有哪几派吗?」羽萱故意考他。 「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开始一直到一五二○年拉斐尔去世,是佛罗伦萨派,特色是多半画男人,可能是由于佛罗伦萨是一个商业发达的都市,重视法治规律和健全的感情,因此人们喜欢写实的强力男性绘画,而这一派绘画的宗教感情和神秘思想的成分很稀薄。」他从容不迫地应对。 「那么拉斐尔死后呢?是什么派?」她很少遇到对画的历史认识详尽的人,她的同学多半是为了考试而背书,而段维凡让她感到他是真的很有兴趣。 「之后出现的是威尼斯派,两者放在一起比较,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觉。此派画女人比男人多,宗教感情和神秘思想也较浓厚,这是和佛罗伦萨派画风相反的地方。威尼斯派特别重视色彩,有时甚至不明确的画出人物的轮廓,而完全用色彩的浓淡度来控制画中人物的形象,这和威尼斯是水都有关,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充满了雾气,看东西就像雾里看花,尤其是在早晚太阳斜照时,所有的物体常会反射一种美丽的光线,因此他们的画就不重形象,而较重色彩。十七世纪末,威尼斯派没落,北意大利出现了波隆那派,南意大利兴起了拿波里派。」除了以前常和老师聊画之外,他不曾这样和别人畅谈,她是第一个。 羽萱眼中出现赞叹之色,他对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顿时让她对他好感大增。 「对『文艺复兴艺坛三杰』看法如何?」这回换段维凡问她了。 「达文西的艺术如万丈深渊,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细腻入微;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像险峻的高山,有强烈的雕塑感,刚劲有力;而拉斐尔的绘画恰似一片开阔的高原,秀美、典雅、和谐。他们的艺术作品都具有强烈的个性,我都十分欣赏。」她很真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很赞同的看法,他们各有各的特色,不朽的代表作至今仍无人能匹敌。」虽然他被喻为天才画家,在画坛享有崇高的地位,但面对这些矿世之作,段维凡不免也要自叹不如。 「你看,这是提香的──」 「天上之爱与地上之爱。」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有人说穿着衣服的美女代表圣洁的『天上之爱』,而裸体坐在井旁的代表『地上之爱』。」羽萱边欣赏着画边说。 「提香也是一位很优秀的画家,米开朗基罗看过他的画曾经说:『假如笔法上再稍加努力,提香将成为世界第一流画家。』他喜欢用盛丽的色彩,每幅作品都惊为天人,尤其金色是他最爱的颜色,而一时有所谓的『提香金』。」段维凡在她身旁加以补充。 两人看一幅聊一幅,把自己所知,以及其它评论家的观点,都拿出来讨论,完全沉醉在画里,流连忘返。直到美术馆要关门时,两人才惊觉时间已晚,依依不舍地离去。 「饿不饿?」看了一整天的画,他们什么东西也没吃。 「有一点。」羽萱发现自己的肚子真是饿坏了。 「我差点忘了,丝琳说晚上有个火锅聚会,要我们早点回去。」段维凡突然想起昨天丝琳的叮咛。 两人一块离开了美术馆。 ※※※※※※※※※ 「到了十九世纪后半,画家们不再为宗教、文学或政治而画,也不歌颂大自然,开始作怪了,分离派、立体派、未来派、达达派,全都变了样。」两人从古典画风一路聊到近代的画家。 「更怪的在后头,画家们不再用笔而是结合多媒体,甚至还有人把浴缸搬上画布,照相写实、大地艺术、新写实派全都出现了。」羽萱附和道。不过,她并不是很喜欢现代那些怪异的作画方式,因为画是主观的,那些世人们看不懂的画,能够了解的人并不多。 「现代人都讲求表现自我,而画家又异于常人,能有多少人真正明白他们欲表达的?能在众多的画迷中得一知己,是件幸运的事。」段维凡很欣慰,羽萱对他的画相当了解,只可惜目前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你们还真会算时间,刚好回来吃现成的。」丝琳站在项君杰家二楼的楼梯口,揶揄他们两个。 远远的,她就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谈话甚是投机,看起来,羽萱好像没那么讨厌维凡嘛! 「看画忘了时间,对不起。」段维凡礼貌的致歉。 「没关系,不过嘛……等会儿碗就留给你们洗吧!」当作略施小惩。 「好。」段维凡这辈子没洗过碗,不过……就当作洗画笔那样洗就好了。 「大家请让一让,火锅要上桌了。」湘涵用声音先替火锅开路。 「锅子太烫了,我来就好了。」程少伟体贴的接手她的工作。 「谢谢。」她投以一个笑容回报他的体贴。 程少伟从瓦斯炉上小心地提起湘涵煮好的火锅,端到客厅放在电磁炉上,大伙一一入座。 「二姊呢?怎么没看到人?」向来不轻易错过吃饭时间的二姊,难得不见人影。 「二姊的社团有点事,我已经告诉她直接到项大哥这边来。」湘涵替羽萱解惑,然后在程少伟的身旁坐下来。 「亲爱的,辛苦了。」程少伟深情的看向她。 两人坐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男的是温文儒雅,卓然出众,女的是清丽脱尘,仙姿玉质,他们眼中的浓情蜜意交会,连空气都可以感觉到他们对彼此的深情。 「这个很好吃,你试试看。」湘涵夹了一个虾丸放到程少伟的碗里。 「嗯!好吃。只要是亲手做的都很好吃,我都喜欢。」程少伟吃完后称赞道,说得湘涵脸都红了。 女友如花似玉,还那么会做菜,此生夫复何求?程少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他非常满足。 「丝琳,我也要吃虾丸。」一旁的项君杰向丝琳撒起娇来。 「好啊!」丝琳爽快的答应,用汤匙捞了一个虾丸,并很体贴的把它吹凉才送到项君杰面前,给他闻一下,然后一口送进自己的嘴里吃掉,还一直称赞着好吃,让项君杰无福消受的嘴巴垂涎半天。 「居然忍心这样对我,好残忍啊!」项君杰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上丝琳恶作剧的表情,实在很逗趣。 「好,乖乖不哭哦!这个虾丸实在太好吃了,下一个再给你吃吧。」她摸摸他的头像在哄小孩子,然后又捞了一个虾丸,当她还想如法炮制时,聪明的项君杰不再上第二次当了。 就在丝琳正要把汤匙从他嘴边移开时,项君杰出其不意的捉住她的手,温柔又不失力道的把她的手固定在自己的嘴边,侍奉他的嘴吃虾丸。 「你老奸!」丝琳指控。 「彼此彼此!」这会儿笑的人是项君杰了。 这对情人异常的有自信,男的是风流倜傥,嘴边常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邪笑,令丝琳迷失其间而不自觉;女的是率真、充满灵性美,恶作剧花招多到令人不敢领教,却让项君杰甘之如饴,两人完全百分之百的相信对方,相当恩爱。 能在一生当中找到一个与自己真心相系的另一半并不容易,羽萱衷心地祝福他们。这求她的人不少,也许有一天她可以找到像项大哥或少伟那样好的男人,不知那个爱哭的少年现在好不好?咦!她怎么又想到他呢?!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羽萱突然迎向段维凡灼热的目光,他的眼神令她感到不自在,甚至心跳加快。他的眸子太像他了,那个送她双晶紫晶项链的人,每当她看着它,就会想到他,只是很可惜,她忘了问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头一直记得他,可能是因为他送她这条项链吧! 段维凡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深怕自己把藏在心里的那句话脱口而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对他的好感才刚起步。 「楼下怎么有声音?杰,你今天不是提早打烊了吗?」丝琳听到楼下若有似无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不像是二姊。」湘涵也道。如果是二姊,早就快速地飞奔跑上来,哪会在楼下磨蹭,更何况这不是她们家。 「我想是不请自来的『客人』。」项君杰放下手上的餐具,起身准备下楼。 「是小偷吗?」程少伟问道。湘涵对他点点头。「要不要报警?」 「不需要了,这种小事就交给我解决。」丝琳的脸上不但没有惊惧之色,还兴致勃勃地打算跟项君杰下楼一探究竟。 「我去就行了。」他知道她的身手很好,但他不希望她受伤,这种事,他一个人就可以摆平了。 「不要,人家也要去,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没有我。杰,你放心啦,他们打不过我的。」丝琳向他撒娇,她当然知道他的用意,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去参一脚。 「真拿没办法,不要对他们太『残暴』啊!」这下换项君杰替小偷担心了。小偷光顾他的店并不是第一回了,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哪家店不好偷,偷到他头上来,向来只有他偷人家的份,想从他幽灵盗帅的地盘偷走东西,还得问问他肯不肯! 「我也要去。」湘涵走到丝琳身边表示。 「如果湘涵要去,那么我也去。」程少伟很清楚她的能力,他并不想限制湘涵太多,所以她想去,他会陪她去。 「等等,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和杰夫解决就好了,你们在这里吃火锅啦!少伟,麻烦把湘涵看好。」丝琳把湘涵推向程少伟。 「大姊,有好玩的事就一个人独享,太不够意思!我也要去。」羽萱眼中闪着与丝琳同样的光彩。 「既然大家都要去,那我也去。」段维凡跟进。 「喂!你们以为要去郊游啊?我们是要去捉小偷耶!不准,你们统统待在楼上。」丝琳否决他的要求,他们以为在玩办家家酒啊? 「这么好玩的事就只有一个人玩,太自私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大家一起玩比较有趣。」羽萱太了解大姊了,她一定是想自己玩,她们怪盗花精灵只当过小偷,还没当过「官兵」呢!这下可以过过瘾。 「好吧!既然大家都要去,那就一起去,请你们小声点,别打草惊蛇了。」项君杰小声地警告。楼下的那些小偷们真是自投罗网,这对姊妹整人的花招可是层出不穷啊! ※※※※※※※※※ 「老大,就是这一间啊?」细尾看到店内摆满着各式珠宝,不由得兴奋起来,「跟一般店好像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听说这间店在美国很有名。」大尾的眼光顿时发亮。 「奇怪,怎么没有装防盗器?」细尾觉得奇怪,完全没有防盗器的踪影。 「我也不知道,快搬啦!」两人打开准备好的袋子,把玻璃柜内的名贵首饰、戒指、项链一一扫进袋子里,完全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六个人。 「这样会不会太暗啊?」有个声音在细尾身后问。 「有一点。」他才回答完,室内的灯就亮了起来,照得整间珠宝店通明。 「你干什么开灯?」大尾小声责骂,他是要把所有的人都引来吗? 「不是我啊,是你开的吧!」 「也不是我啊,那会是谁?」 「是我。」丝琳从角落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欢迎光临」的笑容。 「晚安,找到你们要的东西了吗?如果找不到的话,里头还有,不要客气啊。」她笑嘻嘻地和他们打招呼,还很「客气」的请他们进来。 「不要动,我手上有枪!」细尾拿着黑星手枪对准丝琳,手还有点抖动。 「我没有动啊!是你的手在动吧!」她仍是维持着微笑面对他们。 「只有一个人吗?」大尾算是比较见过世面的人,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害怕,一定有埋伏。 「哦!还有其它人。」其它五个人从她身后一一走出来排成一列。 这是选美大会吗?除了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外,其余两个男人都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三个女人则是千娇百媚的俏住人。等等,那个满脸胡子的男子不就是他们要般的人吗?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大尾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只要杀了他,他们就可以享受一辈子了。 「老大,就是那个大胡子对不对?」细尾把身上的照片拿出来仔细比对,应该是他没错。 「就是他。」大尾这辈子只做一些小奸小恶的事,还没杀过人,但凡事都有第一次,等他杀了人,道上的兄弟就不会看不起他,笑他没胆了,而且干完这一票,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 「要不要我帮你们介绍一下本店最值钱的珠宝?」丝琳走向他们,毫无惧色,像在和顾客聊天一样轻松。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细尾威胁她,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开过枪,实在有点害怕。 「好,不走就不走。」丝琳摊摊手,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把所有的珠宝全装进袋子里,快点!」大尾把袋子丢向丝琳,命令她。 「你们叫我这样做很麻烦的耶。」丝琳面露难色。 「不要唆,叫装就装!」 「等会我还是要把它们拿出来归回原位,干嘛那么费事呢?我劝你们还是投降吧!」她向来都会给对方一个最后反悔的机会。 「你们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好,否则后果很凄惨的。」项君杰好心的规劝他们。 「两位先生,你们最好相信,因为你们是走不出这扇大门的。」湘涵用力的点点头,加入劝诫行列。 「亲爱的,还是那么善良。」程少伟对她笑了笑,湘涵总是不忍他人被自己的姊妹整惨,因为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上回有个小偷就被整得一辈子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刚出道不久,连拿枪都有点发抖。请问一下,枪上的保险栓开了吗?没有开是无法开枪的。」羽萱也加入话局,只有段维凡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情况。 「老大,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细尾见他们个个都从容不迫,怡然自得,不由得心生恐惧,该不会有警察埋伏吧? 「他们黑白讲,你不要相信!」但大尾心里却开始发毛,那女人的眼睛令他很不舒服。 「哇!干嘛,办家家酒啊?」一身帅气牛仔装的玉霜推门而入望着这热闹的一屋子人。 「不要动!」大尾把枪移向她。 「他们来抢劫。」羽萱一句话带过。 「怎么比上次那些人还不称头?上次那些人看起来比较大ㄎㄚ,这回的人看起来像『卒仔』。」 她这像是在谈论抢劫犯的样子吗?依羽萱看来,比较像是在评论电影明星,只能怪他们真是超级倒霉,她二姊最恨这些宵小了。 玉霜伸伸筋骨,把头转一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玉霜,不要插手,他们是我先发现的。」丝琳抢先声明。 「别那么小气嘛!那先选好了,要胖的还是瘦的?」玉霜大方的让出优先选择权。 「哪有人那样,不行,我两个都要。」丝琳摇摇头不同意。开玩笑,这是她先发现的,先到先得。 「不能一个人独吞啦!」玉霜向她抗议。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谁教后到,嘿嘿!」两姊妹把他们当成货物,讨价还价半天。 「老大,她们在争什么?」细尾看得很清楚,听得很模糊,好像和他们有关系。 「两个疯女人。」大尾不懂,他也不想憧,他只想赶快拿到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他从来没看过这么奇怪的现象,他们非但不怕他们,还很「兴奋」的迎接他们,他们到底明不明白他们是抢匪啊! 「我看我们一起上好了。」玉霜提议,丝琳只好同意,反正再争下去她也不会让步,更何况她愿意用冰淇淋当作交换条件。这个提议她能接受,谁教她对冰淇淋没有抵抗力! 真是衰,碰到一群疯子,他们这下没时间再拿其它值钱的东西了,不过,只要杀了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还有五百万可以拿。大尾向细尾耳语。 丝琳和玉霜正想一块动手的时候,大尾和细尾手上的枪同时朝段维凡的方向发射,丝琳和玉霜立刻滚向旁边,找东西掩护,其它人也就近隐匿。 「小心!」段维凡离最靠近自己的羽萱。 「他们玩真的哦!」玉霜还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害怕。 「湘涵,有没有事?」程少伟用身体护佐她,她摇摇头。 段维凡亦用身体挡在羽萱的前面,羽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丝琳,没事吧?」项君杰的语气有丝担忧。 「我没事。」 「老大,我们要快点走,否则附近的居民听到枪声会报警的。」细尾紧张的望向窗外。 「好,快走!」反正任务也完成了,这一枪下去,应该会死了吧!被枪打到不是都会死吗? 他们拿着枪朝向屋内,准备退出珠宝店,突然,血从大尾拿枪的手流了出来,上头插着一把刀子。羽萱才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走出这家店,她的飞刀向来不随便出手,一出手便是百发百中。 「老大!」看到大尾受伤,细尾慌了起来,急忙跑过去。 「快点带我走,我受伤了。」 细尾颤抖地朝他们开枪,完全没发现从他身后走来的玉霜。 当他惊觉到时,他已被压制住,玉霜从他手上夺过枪,三两下就解决了。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抢珠宝店,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玉霜扣住他的手,忍不住说起教来。 「维凡,你受伤了。」羽萱这时才发现趴在她身上保护她的人受伤了。 那子弹来得太快了,在她有所反应之前,已经被维凡推倒,而他倒在她身上,接着血就从他的肩膀渗出来。 「我送他去医院。」项君杰扶起他。 「我来帮忙。」程少伟从另一边架起段维凡,然后走出大门。 「我也去。」羽萱跟上去。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至于你们,给我好好的解释这一场抢案。」丝琳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大姊,他也受伤了,要不要帮他包扎一下?」湘涵指着大尾手上的刀伤。 「他们死不了,不过,还是去拿急救箱吧。」等会儿的「严刑拷打」,没有强壮的身体是承受不住的。 第六章 羽萱坐在后座照顾为她受伤的段维凡,让他轻轻地靠在她身上。 「维凡,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颗子弹?」羽萱询问他,语气掺杂了难过与不解。 「纯粹偶然。」他虚弱地倒在她身上,声音有些力不从心。 她深信那绝对不是偶然,明知道子弹朝她这个方向来,他还故意拿身体挡子弹,他是要救她,但是……到底为什么? 「很痛吗?」血已经渗到她的衣服上,他的脸色苍白得很。 「只要没事就好。」他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们非亲非故的。」她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 「左肩也曾受过伤吧。」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自顾自的说了这句话。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只有她的姊妹才知道啊!为什么他…… 「我爱!」在他昏厥前,羽萱听到了这句令她震惊的话。 「他是为而来的,他爱好久了。」项君杰语重心长的说。 「他到底是谁?」羽萱满脑子疑问。 「等他醒来,让他自己告诉吧!」项君杰用力的踩下油门。 ※※※※※※※※※ 稍晚,其它人都赶到了医院。 「维凡的情况自么样?」丝琳首先发问。 「还在动手术,目前还不知道情况如何。」项君杰叹了口气。 「羽萱她……」丝琳用眼睛询问。 「维凡在昏过去之前对她说他爱她,她很震惊,从他进手术室开始,她一句话也没说。她现在的心情一定很混乱吧!」项君杰小声地把事情概略说给她听。 丝琳点点头,她当然也看得出来,段维凡是自愿去帮羽萱挡那颗子弹,否则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恐怕就是她妹妹了。 「那两个小偷怎么样了?」程少伟问道。 「警察会先送他们到医院住几天,再去监狱度假。」回答他的人是玉霜。 「去医院住几天?该不会……」 「嗯!」湘涵点点头,「警察到的时候,他们一直央求警察赶快把他们带走。」大姊又把凌钰姊姊的新发明拿来做「人体实验」,不知道他们要不要紧,身上的那些红色斑点消失了吗? 「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别替他们担心了。」看她有些担忧的神情,程少伟知道她在担心那些被整的小偷,湘涵就是这么仁慈,相信人性善良。 「放心啦!那些小红点在三天之后就会消失了。」玉霜不想这个善良的妹妹有罪恶感,慈爱如天使的三妹永远只看见人性的光明面。不过,嘿嘿!他们得痒上三天就是了,算是给他们的小小惩罚。 「他们说了什么?」程少伟问。 「他们是来抢劫的。」丝琳一言以蔽之,他们不过受了一点「刑罚」而已,就全部招供了。 「嗯……」项君杰看向丝琳,他直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私下再告诉你。」丝琳小声地说。她有些问题要问他。 他点点头,他们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好了,只消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少伟,你明天还有工作,要不要先回去?」 湘涵的体贴令程少伟感到窝心,他这些天不是睡得很好,因为饭店最近很忙,他知道她不希望他累倒了。 「我看你们都先回去好了,少伟要工作,丝琳、玉霜、湘涵、羽萱明天也都有课,你们明天有空再来看维凡吧。」已经满晚的了,项君杰决定自己一个人留下就好了,大家明天都还有事。 「杰,我陪你,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逃课。」她这个逃学天后,至今逃课节数无人能敌。 「好吧!」项君杰一副「真拿没办法」的样子,心里却满高兴地留下来陪他。 「我也要留下。」羽萱坚决地表示。她不要他有事,她不要有人为他而死,那会让她愧疚一辈子的。 「羽萱……」 「他为我挡那颗子弹,我必须确定他没事才能放心,明天就帮我请个病假吧。」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请病假,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病美人」,不是吗? 「湘涵,学校那边就麻烦帮维凡和羽萱请个假吧。」项君杰了解羽萱的决定,也就不反对。 「那我们走了,明天再来。」 手术室前就剩下项君杰、丝琳和羽萱在等待。 「大姊……」一言不发的羽萱突然叫丝琳。 「什么事?」 「还记得我第一次出任务时肩膀中弹的事吗?」她的手下意识地摸上左肩。 「当然记得,吓死我们了,还是我们去医院把接走的。」本来没什么危险的任务,怎知竟然发生那样的事,她、玉霜、湘涵全都吓坏了,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在羽萱动完手术后把她带走,她的身分不能被发现。后来,她们带羽萱回总部接受最完善的治疗。 「一直没告诉我们是怎么受伤的。」那时问羽萱,她什么也没说,事隔多年,丝琳都快忘了。 羽萱又沉默了,她的思绪飘回第一次出任务时的情况…… ※※※※※※※※※ 「失败了?」段世威很不高兴的瞪着黑衣人。 「是的,段先生。」黑衣人低着头道歉,报纸已经刊出来大尾和细尾昨晚被捕的消息。 「我会被牵扯进去吗?」 「不会的,保证不会。」 「那就好!我要你尽快办妥这件事,听到没有?」段维凡一天不除,他就一天没法安心。 「是的,段先生,这次我会亲自去做。」 「不成功的话,你就提头来见我吧!」 ※※※※※※※※※ 段维凡的手术非常顺利,子弹从他肩上取出,并无伤及其它地方,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这些日子羽萱都到医院去照顾他,他的伤口并无恶化的现象,很快的就出院,回君杰家休养。 他避口不谈为她挡子弹之事,以及在车上那句话代表的意义。他不谈,并不表示她不问。 她一直问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实行「沉默是金」的哲理,而项大哥和大姊更是守口如瓶,嘴巴紧得就像上了拉炼,什么口风也套不出来,更别说想从一问三不知的二姊和三姊口中知道什么。 「要去哪里?」今天,羽萱又去项君探家看段维凡时,想不到他竟拉着她说要外出,没有受伤的另外一双手带着一本素描薄。 「会开车吗?」他拿了串钥匙和一份地图给她。 「嗯。」她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那我们走吧。我还欠五幅画,记得吗?」距离交画的日子只剩十天不到了,他还有一幅画没完成,而他还是想画她。 「可是你的伤──」她驻足,他的手都还没好,怎么画啊? 「不碍事的。」他率先坐上车子。 「什么不碍事,你要麻烦的是别人耶!万一伤口破裂怎么办,你就不能当一个听话的好病人吗?」这些天她照顾他,他总是惹她生气。自从她遇到他之后,生气次数不觉间增多了,恐怕比她长这么大以来生气次数的总和还要多,他真是有惹人生气的本事,比她奶奶更厉害。 她在他面前不再摆出「淑女形象」来,而是以真真正正的柳羽萱面对他,生气时就对他大叫,她几乎没有察觉自己这样的改变。段维凡喜欢她这样子,让他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许多。 「我好像老是惹得大叫。」他评论。 「那个不是大叫,叫作『生气』。」看吧!他又惹她生气了。 「那不差这一次,我们走吧。这个模特儿不去,我这个画家是画不成的。」他对她展颜一笑。 「到时候别又麻烦我。」无奈的她只好坐上驾驶座,有些赌气的发动车子,然后油门用力一踩,跑车呼啸而出。 「维凡什么时候才要告诉她实情呢?」站在二楼窗口的丝琳,整个人贴在项右杰的背上,像只无尾熊。 「他想说的时候。」 「幕后主使人找到了吗?」那两个小偷所提供的线索有限,他们正在查。 「还没有。维凡的生活向来深居简出,连在校读书时也不会出风头,他们家族没有跟人结怨,实在很难想象有谁想要他的命。」 「他被行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在他十六岁那一年吧。」 「之前都没有?」 「没有。」项君杰肯定的说。 「也许我们可以从他十六岁时着手进行调查,或许会有些蛛丝马迹。」丝琳提议。 「嗯,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真聪明啊!甜心。」 「那当然!你现在才知道。」 「我早就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最爱我。」他深情她笑了。 「你最爱的也是我呀。」她调皮地回答。 ※※※※※※※※※ 包淑萍张大眼睛直视着那辆从她身旁疾驰而过的跑车,车子从阿西娜珠宝店开出,开车的那个女人长得很像柳羽萱,她身旁坐着的好像是段老师。 她走进珠宝店,店内的那个帅哥艾力告诉她,他们刚走,完全证实她的猜测。 同学们知道段老师受伤不能上课,便说要去看一下老师──这样考试也许比较好过──她自愿担任这个使命。事实上,她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闻可以挖,听说他是受了枪伤,结果想不到看到这极令人惊讶的镜头,她真高兴自己的眼睛保养得好,一直保持一点三的好视力。 那个「弱女子」、「病美人」柳羽萱会开车?而且车子那样疾驰出去,看得出来技术很好。段老师不是受伤吗?柳羽萱不是应该请病假在家休养吗?怎么两个人一同驾车出门,他们要去哪里? 记者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内幕,她一定要把它挖出来。 ※※※※※※※※※ 一路上,羽萱一言不发,她实在生气,这个男人是全天下最不合作的病人,而且还是最容易惹人生气的病人,也不想想他的身体尚未复原,硬要出门,真不知道他那个浆糊脑袋在想什么。 他为了她受伤,所以她有责任照顾他到伤势痊愈为止,否则她会愧疚不安的,见鬼了!她这个小恶魔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愧疚了,她干嘛对他愧疚? 「在担心我?」段维凡见她不说话,主动问她。 「谁在担心你,你少自以为是了,我才不会担心你。」她口是心非的说。事实上,她真的很担心他,为什么他知道她曾经受过枪伤?为什么他会说爱她?这些疑云,她一个都还没解开。 「可是我很担心。」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照顾他,没有好好的休息,他很想叫她休息,却又舍不得她不在他身边陪他,唉!真矛盾的心情。 她照顾他时,觉得他时常用一种她不懂的深情眼光痴痴地望着她,经常会扰得她心神有些不宁,每回问他,他都笑笑的什么也不说。 「为什么要救我?」这个问题,数天以来她已经问到快烂了,还是得不到答案。 「因为我爱。」虽然他的声音微弱,她还是听到了,自他受伤以来,这是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她想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她问不出口。他的语气再真实不过了。 「为什么?」 段维凡又奉行「沉默是金」那句名言,什么话也没说。 「你不要再回避我的问题了,告诉我。」怎么可以有人这么爱她,愿意为她死,却不告诉她原因! 「我们快到了。」他指向那一片蔚蓝的海,这是他们上次来的地方,由于不是假日,人潮不若上回那么多。 他又顾左右而言他了,每次都留一堆疑问给她。 车子停好后,段维凡带着素描薄下车。 「你为什么总是回避我的问题?」羽萱忍不住又问他。 「去海边走走吧,我要开始作画了。」 又来了,他总是这样,不行,她今天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先回答我,否则我不去。」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这里的海风颇强,穿着这件衣服吧。」他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英国的天气不像台湾那么好,即使是春天仍很冷,所以这种天气对他来说并不会觉得冷,但羽萱身子较单薄,怕她感冒,他主动为她加件衣服。 「你不会冷?」他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衣服下的纱布隐约可见。 「不会,你快去吧!」他把她推向沙滩,「不要走太远,小心海浪。」他叮咛着,生了下来,拿起笔开始作画。 羽萱漫步在沙滩上,心里有一万个问号,而他总在逃避她的问题。当她抬起头看向正在作画的段维凡,他的神情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突然间,她竟觉得他长得很帅,哈!怎么可能?他长得说有多像强盗就有多像强盗,走出去说不定还会被误为是有前科的罪犯。她笑自己的突发奇想。 他彷佛知道她正在看他,给了她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含带着深情。 他爱她?这句话跃入她的脑子,他到底有多爱她?羽萱低头沉思,他真爱她爱到愿意为她牺牲?那颗子弹就是证明吗? 她的脑子忽然跳进一个想法,她一步一步朝海里走去。 「羽萱,不要走得太靠近海。」段维凡警告她,她却置若罔闻,仍朝着海走去。 「羽萱!」他大声的叫道,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听见。 「小心!」段维凡远远看见一波波海浪朝沙滩打过来,而她却浑然没有往回走的意思,天啊!这个笨蛋,她想自杀吗? 他放下手上完成一半的画,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跑向她,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抱住了她,海浪打在他们身上,像是要吞没他们似的。 段维凡无法克制自己差点失去她的恐惧,紧紧地抱住她,他真不敢想象刚刚他要是晚了一步会发生什么后果…… 「我不是说不要走到这边来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段维凡抱着她的双手微微颤抖。 「为什么又救我?」看他这样飞奔过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病人也可以跑得这么快。 要是平常有男人这么抱着她,下场通常是非常凄惨的,但对于他,她什么也没做,任由他抱着,他让她感到安全,他又救了她。 「我不能失去,我爱了九年,难道要让我这九年来的爱恋化为乌有?我不要!我爱,我不想失去。」他靠在她身上,双手紧拥着她,感受她的真实存在。 「我好好的,没有事。」他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小男孩,亟须安慰,她只好压下满腹的疑问,先安慰他。 等他的情绪稍微平复后,他才轻轻地放开她,羽萱发现他的肩上全都红了。 「我的老天!你看你,伤口真的裂开了。」她拖着他离开水中,「我得先帮你包扎伤口,再找个地方把我们这一身衣服换掉。」从这里回家,少说也要开上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只好先找地方休息。 「接下来,我要你好好解释,你到底是谁?」今天,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问出个答案,因为她看到他的白衬衫底下有一条与她相似的双晶紫晶项链。 看来,再也瞒不了她了,段维凡有了心理准备。 ※※※※※※※※※ 天公似乎也不作美,说下雨就下雨,不过他们已经很湿了,不怕再被淋湿。没多久,他们在附近找到一家小旅馆。 「为什么你会有这条项链?」羽萱一面替他包扎,一面发问。 段维凡裸着上身让她替他包扎。虽说他长得很像欧吉桑,身体却是百分之百的年轻男人,她的手所触到的肌肤光滑、有弹性,并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体格,第一次接触异性的肌肤,使得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速度。 「都忘了吗?」他抬头迎向她的眼神,又用那种深情的目光看她。 「忘了什么?」被他热切地注视着,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忘了和项链有关的事。」他取下脖子上的项链。 「没有,我从来没有忘掉那个送我项链的人,他对我是个很重要的人。」羽萱把自己的项链也取下来。平常她都是放在衣服里,鲜少让人看到,因为那是她的护身符,以及一段回忆。 原来,君杰和丝琳所说的那个重要的人,还是指他自己。 段维凡将两条项链放在一起,意外的,它们竟结合成为一条,难道他…… 「是你?」她有些傻住了,他就是那个爱哭的少年? 「嗯!」段维凡点点头,她并没有忘了他。 「可是你的样子……改变太大了。」她印象中那个爱哭的少年长得相当俊美,现在怎么……变成未老先衰的模样?! 「忘了说过的话?说希望我以后长得丑一点。」她说过的话,他一句也没忘,但他无法改变原有的面貌,只好蓄起胡子来,看起来是丑了点。 嗯!这果然像是她会说的话,她向来不能忍受人家长得出她美,不管男女都一样。 「这对双晶紫晶项链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遗物,我在九年前的一个晚上,送给了一个闯进我悲惨世界的女孩,她把我救出悲愤漩涡,让我振作起来,她还为我挡了一颗子弹。但在她动完手术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甚至不曾留下名字。」他失望的叹口气,天知道他这九年来有多么挂念她。 「没想到她就这样在我的心房发了芽,生了根,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但当我难过或沮丧之时,只要想着那个女孩,就可以使我的心灵得到宁静。她可人的笑容,充满活力的语气,深深刻画在我心底,伴我走过无数孤独的日子,我恋了九年,羽萱!」 她的心,因为他的话而悸动,他爱了她九年,难怪他愿意替她挡子弹,并在海边奋不顾身地去救她。怎么会有人如此痴情对她呢? 「当动完手术后,人就消失了。我找找得好心急,可是怎么也找不着,平空消失,而我疯狂地找,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诉说着往事。 「你在找我?」那时他们并没有留下对方任何的线索,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是他孤独的样子,一直印在她的心底,有时她会想到他,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又哭了? 「是的,我一直在找。我能认出的唯一信物就是双晶紫晶项链,天下之大,仅此一对,所以当君杰告诉我他曾在某个女孩身上看到一模一样的项链时,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们注定今生有缘,才会让我在九年后又见到,我爱,羽萱!」他执起她的手,这九年的思念、爱慕,总算可以亲口告诉她了,但是她对他呢?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根本不爱你,你岂不是白白浪费九年的时间?你真是天底下少见的笨男人。」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为了他这份深情而感动。 「是的,我宁可当笨男人,不管爱不爱我。」段维凡把她抱在怀里,为她拭去一颗颗泪珠,唉!她的眼泪真是他的克星。 「笨死了!笨死了!你为了我还去挡那颗要命的子弹。」她不希望他为她而死。 「还不是为我挡了一次,这一次轮到我来保护,因为我爱。」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现在的我无法回答你。」她哽咽地说着。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真正去爱一个人,因为她身边没有一个男人足以令她动心,但现在,出现一个对她一往情深的男人了。 「我没有笑的意思,但我知道一定会爱我的。」他肯定地说。 「你少臭美了。」闻言,羽萱破涕为笑,「谁会爱上一个大胡子!」她用力扯扯他的胡子,痛得他哇哇叫。 「好狠的心,这样欺负一个病人。」他抱怨。 「你是手痛,又不是胡子痛。」 「好啊!我决定要处罚,把一辈子都拴在我身边,让什么地方都去不了。」段维凡紧紧圈住她,让她插翅也难飞。 「你这个大胡子、大色狼、臭蟑螂、死变态,快放开我。」她在他怀里挣扎不已。 「啊!不要再打了,否则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要裂开了。」他提醒她,才使得羽萱的动作停下来,乖乖地不再乱动。 「伤口没裂开吧?」她关心的问。 「没有。讨厌我这样抱着吗?」他问。如果她真的不喜欢,他会放开她的。 除了她爸爸之外,她好像没有被第二个男人抱过。以前那些想接近她,对她心怀不就的男人,一个个吃到排头,而他,是第一个不会让她感到恶心难受的男人,他的怀抱给了她安全感。 他心上的大石头落了下来,羽萱并不讨厌他,而且还记得他。 段维凡安静又满足的抱着她。她既然不说话,就表示默许,她整治色狼的事迹虽然不若她二姊玉霜那么多,他也听了不少,她不排斥他,就代表有可能会喜欢他,他猜想自己应该是第一个抱她的男人,这一点大进步让他更有信心,更有把握攻陷她的芳心。 窗外的雨淅沥哗啦的下,房间中的两人心里清楚,回去之后,他们的关系将会有所改变。 第七章 「一般所说的巴洛克,本来是西班牙珍珠细工方面的术语,因为工人常把大而畸形的变色珍珠称为巴洛克,baroque,此后巴洛克一语便流传开来,到了今天,这句话变成建筑学上的用语──」段维凡停了下来,下课的钟声回荡校园各处,许多学生们早就想吃饭了。 「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边,下回我们再继续谈巴洛克艺术,下课。」 「老师再见。」同学们纷纷离开了教室,只剩下慢条斯理在收东西的羽萱,还有擦黑板的段维凡,以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不速之客──甄连仁。 「羽萱,下课啦。」他走进教室。 废话,钟声响遍了校园,他当她耳背吗? 「我请你吃饭。」他拨弄自己的头发,以为很帅气。 「对不起,我和老师有约,改天好了。」在学校,她仍足那个纤纤动人、性情温婉的柳羽萱,脸上始终带有一朵迷人的甜笑。羽萱委婉地拒绝他,谁要跟这个「真黏人」去吃饭啊。 「不会吧!要和那个欧吉桑一起?」甄连仁小声的问道,眼里满是不屑。姑且不论家势如何,光比美貌,那个欧吉桑岂会是他的对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老师不是欧吉桑,他今年只有二十五岁,比你大一点而已。」羽萱笑笑地说,心中却很不悦,这只烦死人的苍蝇竟敢这样批评维凡,人家懂的比他这个大草包多上数万倍! 「他会不会谎报年龄啊?听说他已经三十好几了。」 「也许吧。」她差点忘了,大姊帮他捏这「身世」,年龄、经历都是假的。 「真的不和我去?想吃什么我都可以请你哦!」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当然要找与自己的身分地位相配的用餐地点。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下一次吧。」她已经很明显的拒绝了,有人就是比猪还笨,一点都听不懂。 「觉得日本料理怎么样?」甄连仁不识相地问。 「柳同学,我们可以走了吗?」段维凡很有耐心的等待,无奈这个家伙好像不懂什么叫作拒绝。 「好的,老师。对不起,下次吧!」她歉然地对他一笑,然后和段维凡一同走出去。 「还有法国料理、牛排可以选耶!怎么就走了。」甄连仁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只是他用错对象啦! 「那个家伙是谁,怎么常常看他黏着?」段维凡带着一丝醋意向她问道。 「他叫甄连仁,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真黏人,名字和人还真配啊!他是的追求者?」 「嗯,号称将会是我第一任男朋友的追求者。」可是,她对他怎么也产生不了好感,即使他长得比维凡英俊。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不知道是我的吗?」他霸道地环住她的腰,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呵呵!」她轻笑,「我还没答应当你的女朋友呢。」她故意摆高姿态。 这些日子,他们天天腻在一起,两个人兴趣相投,感情的进展速度与日俱增,虽然她嘴巴不说,但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否则她不会让他靠近自己的身子,老早就整得他「抱憾终身」,哪容得他如此亲密地搂着她。 她只是把他放在心底九年,而他却爱她九年,他爱她,肯为她牺牲性命,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她怎么可能不为所动呢! 「我会让答应的。」他几近自负的语气令羽萱感到好奇。 「哦!凭什么?」 「我带去看好东西。」这是他的最后王牌。 「什么好东西?」 「跟我走。」他拉起她的手,往他的画室而去。 羽萱带着欢欣的心情随他去,在学校他们不能表现得太亲密,由于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大家都朝校门口移动,这栋地处偏僻的艺术大楼几乎没什么人,她才放任他这么牵着她。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双算计的眸子正躲在最角落处,嘴角还不时露出奸诈的笑容。 「柳羽萱啊柳羽萱,我就不信能保持梦中情人的形象不灭,的假面具总有一天会被我拆穿的,现在总算给我逮到机会了吧!哈哈哈!居然犯了学校的大忌,搞师生恋,找一个年轻英俊的老师也就算了,居然找上中年的欧吉桑?他们心目中的白雪公主竟然这么没眼光,会让那些为疯狂的男生们大失所望的,嘿嘿嘿!到时就是生命的黑暗期了。」包淑萍终于如愿以偿地挖到柳羽萱的秘密,当初她的爱情就是毁在这个「梦中情人」的手上,这下,她总算可以报仇出气了。 她悄悄地跟上他们,一定还有更精采的事在后头,等着瞧吧! ※※※※※※※※※ 「把眼睛闭上。」段维凡带她到画室门前时,神秘的道。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羽萱有些期待。 「等会儿就知道了。」 羽萱把眼睛闭上,任由他带她走进去。 「可以睁开了吗?」她迫不及待地想看。 他把门带上才说:「可以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亲眼所看到的,画室中竟然摆满了「她」。 「这是真的吗?」羽萱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深怕眼前这些画一下子全消失了。 「喜欢吗?」从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非常喜欢。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然后一幅一幅的仔细欣赏,天啊!原来他的绘画技术这么棒,她真是小看他了。他一直不让她看他的画,她本来还以为他是画得太差而不敢见人呢!原来他是这么优秀。 他把她画得很美,很真。画道常可以表达出画家的内心世界,这时,她才明白他是多么爱她,如果说那一张张的白色画纸是他的心,那么那些纹理清晰的线条就是他的情,五彩缤纷的颜色就是他的爱,教她如何能不感动?! 「我希望是太高兴而感动得哭了,不是因为我把画得太丑才难过得哭。」他幽默地逗着她。 「你最讨厌啦!呜……」她投进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对!我最讨厌,但我也最爱。」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发。 「我也爱你。」她的芳心早已沦陷,也许,早在九年前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我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这样我死也瞑目了。」得到了她的爱,他夫复何求呢? 「我才不要你死,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听到没有?」这回霸道的人换成她了,既然知道自己也爱他,那么她就不准他死。 「知道了,小傻瓜,别哭了。」他轻拍着她的背,感觉是轻飘飘的,她爱他,她真的爱他! 「人家才不是小傻瓜。」她擦擦泪水反驳道。 「那么爱哭,不像小傻瓜像什么?」他笑她。 「哼!敢笑我,你欠扁啊!」她双眼红道通地瞪着他。 「呵呵呵!知道这样像什么吗?一只小白兔,九年前也是这么在我怀里哭的。」 「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哭了,大男生那么爱哭,羞死人了。」忆起往事,她笑了。 「都记得?」 「嗯!」 「那记不记得答应要嫁给我?」 「不记得了!那是我十二岁时候的事,我哪记得了那么多。」她离开他的怀抱,继续看画,故意吊他胃口。 「是不是记得?」 羽萱但笑不语,认真地看着画,越看越觉得奇怪,他的画风怎么会和蓝斯;烈特这么相像,几乎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到底是…… 「为什么你的画风和蓝斯;烈特那么像?」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另外一个人的风格学得那么像呢? 「如果我告诉我就是他,会相信吗?」 不可能吧!全天下这么「好康」的事竟教她碰上了,一个深爱她九年的男人,就是她最崇拜最喜爱的天才画家?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幸福太多会不会遭老天嫉妒? 「你真的是?」 「很不幸,我真的是。」 「唉!我宁可你不是。」她突然有些沮丧。 她不是最喜欢他的画吗?他还以为她会很高兴,想不到她居然反常地这么说! 「为什么?」 「你没听过天妒英才吗?我宁可你是蠢材,才不会那么早死。例如莫扎特为音乐而生,大家都说他是天才,结果年纪轻轻的,三十多岁就死了,如果你是那个天才画家蓝斯;烈特,我才不要你年纪轻轻地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守活寡。」 段维凡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又满足的笑容,她话中的意思就是答应嫁给他,否则怎么会提到守活寡呢!要是能娶到她,那他一定是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放心,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绝不会让独守空闺,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的。」他承诺。 「你发誓?」 「我发誓。」 「你爱我吗?维凡。」 「当然爱!」 「那好,为了表示你真的爱我,这些画你要全部送给我。」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前为了欣赏他的画作,她得四处奔波,往后,她可以予取予求了。 一定是她平时做了太多的善事,所以上天才会赐给她这么一段良缘,呵呵! 「当然好,不过要等到艺术展结来。」这是他准备交出的作品。 天啊,为了他受伤的事,她都快把文艺月的事忘光了。 「好,谢谢。」她羞涩的唇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当作是谢礼。 「如果要道谢的话,试试这个如何?」虽然他没有吻过女孩子,但项君杰可教了他不少技巧──只是纸上谈兵,并非实地操作。反正他们两个都是新手,往后要学的事可多了呢! 凭借着本能,他将唇紧紧地封住她的,对她的爱化为实际行动,一波又一波的绵绵情意如海浪般吞没了她。 羽萱缠住他的颈项,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本来是应该和他一同享受这一吻的,怎料才一下子,她却轻笑出声,到最后无法克制的大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他有些受伤,吻她这件事很可笑吗? 「你的胡子……它扎得我好痒哦!嘻嘻……」她又开心地笑着,刚才那种罗曼蒂克的情绪全被破坏殆尽。 本来以为他的胡子会很硬,结果是出乎意料的柔软,她粉嫩的脸颊被扎得很痒,才会忍不住笑出来,这个经验对她来说太有趣了。 「看来,我得好好的整理我的仪容。」 「我保证下次不笑了。」她摸摸他的胡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伤到他男人的自尊心了,但她就是想笑。 门外的包淑萍虽然没能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听到柳羽萱又哭又笑的声音,以及暧昧的对话,就知道他们有不伦的关系,嘿嘿嘿!他们就等着看学园快报的头条吧! 沉醉在爱河的两个人,完全不知一场大风暴正在接近他们。 ※※※※※※※※※ 艺术展总算顺利地举行,因为段维凡的画,使得在校人气极旺的羽萱,这会儿更是出尽风头,不少慕名而来的他校男学生对她一见钟情,甚至有人扬言要把画买下来,只可惜展览的艺术品全是非卖品。 「有没有看到那个男的,一直盯着画中的猛看,只差没有把眼睛黏在上头。」段维凡恨不得把那个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一路走出学校,兀自生着闷气,早知道就不要展出画,直接送她好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把我画得很像。」她安抚他,想不到他的醋坛子还不小。 「早知道我就把画得丑一点,真便宜了那些毛头小子!」他越想越有气。 画得丑一点?不可能的啦!他的模特儿比西施还婉约迷人,比杨贵妃更柔媚醉人,想要丑化她?就算他肯,她也不肯。 「谁教我长得漂亮,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她故意叹口气,感叹自己的美丽,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我宁可丑一点。」他的语气好像在惋惜她长得太美了。 「为什么?」 「没听过红颜薄命吗?拥有过于常人的美貌会遭天嫉的。说哪个美女长命?杨贵妃年纪轻轻的死了,我才不要年纪轻轻就死了,让我做鳏夫啊!」 「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羽萱说着轻轻地勾住段维凡的手臂。她的回答,与他上次的回答一样。 「我们是天生一对,才子本来就要配佳人,不是吗?」她给了他一个最真诚又最柔情的笑容。 「我当然同意,亲爱的。」他在她脸上重重地一吻。 「学校严格禁止师生恋,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嘴巴是这么说,但她的手还是老神在在地放在他的臂弯中,没有放开。学校后面这一段路很少有人经路,因为听说闹鬼,即使大白天也会有,所以大家都避免走这一段路,反倒成为他们可以避开大家耳目的地方。因此,她刚刚才敢在光天化日下勾着他的手。 「大不了我带着私奔。」他不怀好意她笑了,这个主意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谁要跟你私奔?」她戳了他一下。 「啊!不是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吗?」 「哼!」她不屑地冷哼,「我们家四姊妹可是对天发誓,要一起举行婚礼的,谁要和你私奔。」 「那我过不久就能娶了。」嗯,这是个好消息,她们家现在只剩老二玉霜落单,凭她的花容月貌不怕找不到爱人。 「谁说的,我看搞不好要等个十年半载。」 「啊?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们家目前没伴的不是只剩下二姊吗?她长得很美,追她的人应该不少吧。」 「没错,只是……哪个男人想娶一个会『打老公』的女人啊!」她调皮地扬起唇角,大大贬低她二姊的身价。 「打老公?」他只听过打老婆的男人,还没听过会打老公的女人。 「我二姊身怀绝技,从小就学习各种武术,柔道、剑道、跆拳道、射箭、骑马、耍刀弄棍,无一不精。万一她老公不听她的话,或是搞外遇,那什么过肩摔、回旋踢、左勾拳、右勾拳……他这辈子就会一次吃个过瘾!」想到这种可能性羽萱就觉得好笑,她未来的二姊夫一定很可怜。 不过,这些话绝不能被她二姊听到,否则她会死得很惨,竟然把二姊形容成一个「暴力女」。 「确定说的是二姊,而不是摔角选手?」段维凡知道她在说笑,很幽默地问。 她们姊妹似乎满喜欢斗嘴的,但是遇到事情又都团结一致。 「虽然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暗恋着我二姊。」 「她长得那么美,当然会有很多人暗恋她。」不可否认的,柳玉霜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在不说话的情况下。 「她才没有我美呢!」羽萱不忘自我称赞一番,「可惜呀,暗恋她的都是学妹们,她们还组了一个后援会,我二姊很红吧。为了这件事真让她伤透脑筋,还差点拆了她们的总部,结果啊,对男人一向手下不留情的她,竟败给一群小女生,总部没拆成,反倒被迫入会,呵呵呵。」她还记得二姊那天回来的挫败神情,真是令人笑到想在地上打滚啊! 段维凡也跟着她笑了。 「这件事你要保密哦,否则被我二姊知道之后,我会被她『活活打死』。」 可是怎么看都像玉霜会被她给活活气死的样子,这个小恶魔哦!难怪丝琳会叫他以后要好好看着她,免得她出去危害人间,而且还说治得了羽萱的人非他莫属,因为她的「美人倒」就是终结在他手上的。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迎面驶来一辆车,车子的速度由慢而渐渐加快。身为怪盗的职业性使然,羽萱直觉得不对,在这种地方连人都很少出现,何况是车子,她的第六感警铃大响,而车子正以高速笔直地朝他们冲过来── 「小心!」羽萱因为受过怪盗训练而练就反射神经比一般人灵敏,她抱住他朝旁边跳去,两人才逃过一劫。 那辆肇事车没多久就逃逸了,段维凡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驶远,幸好还来得及记下那部车的车牌号码。 幸运的,他并没有事,但护住他的羽萱却全身挂彩,由于头部撞到地面受到重击,当场昏厥过去。 他一刻也没犹豫,抱起羽萱直冲医院的方向,脑中唯一所想的就是救她。他不要她有事,她是他的爱,他的生命啊!他对自己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容许任何危险的事发生在羽萱身上,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同时,他的心中也做了决定。 ※※※※※※※※※ 他爱她,所以他必须离开她,否则她会继续有危险。 在守着羽萱的这几个小时里,段维凡心里一直重复着这些话。 「居然傻到用身体护住我,为什么这么傻?」他难过地低声问着床上仍然昏迷的爱人。她的行动实在令他既感动又心痛,感动她的真情,心痛她的伤身,她到现在还昏迷未醒,怎不令人担心。 男人不是应该要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吗?为什么他这么没用,还要女人来保护他!他真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危险跟着他,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躺在床上的心上人,只要跟他在一块,危险就会继续发生在她身上,他可以忍受离开她,但绝不能忍受她离开人世。他一定要亲自捉到幕后的主使人,这样他俩未来的日子才能安心,这种事,他不能忍受再一次发生。 「放心,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她会没事的。」丝琳安慰着一直守在羽萱身旁的段维凡,他的深情,大家都可以看得见。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冷硬。 「幕后主使人很有可能是段世威,算起来他应该是你的伯父。」项君杰只是猜测。 「段世威?伯父?」在他印象中并无这么一号人物,姓段?那么应该是他奶奶那一边的亲戚,可是奶奶自从外曾租父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台湾的亲人联络,怎么会…… 「丝琳提议从你十六岁时开始调查,所以我把你提供所发生的事做了仔细的调查,发现一件事──」 项君杰把他们调查所得的告诉段维凡,他这个伯父之所以有杀人动机,是因为只要段维凡一死,整个段氏企业的继承权就会落在他身上,这是从段维凡奶奶的遗嘱中推得的,但仅止于猜测,不过他的嫌疑最大。 不管是谁,凡是伤害羽萱的人都要受到一些惩罚,段维凡在心中下了决定。 「我今天就搭机回英国。」沉默了良久,他突然宣布。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你要回英国?现在?」天啊!他在想什么? 「没错,等一下我就要走了。」只是他的眼睛写着离情依依。 「为什么你……」丝琳的话被段维凡打断。 「我不能冒任何失去羽萱的危险。跟我在一起,她只有受伤的份,九年前是如此,九年后亦是,我要她好好地活着。」这是他目前也是永远的希望。 「我知道不想让羽萱身陷危险中,但你有没有想过羽萱的感受?羽萱醒来要是找不到你,同样会为你担心受怕,你以为你离开她,使她不遭遇危险,她就会高兴?」丝琳对于他的话投以不同意的眼神。 这些天杀的沙猪男人,太自以为是了!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陷入危险,而选择默默离开她,然后一个人独自承受危险,难道这样做女人们就会感激涕零吗?拜托,他们把女人想得也太软弱了吧!他不知道吗?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坚强的。 「可是我再也无法忍受羽萱为了我而受任何伤害。」像这样的情况,从现在开始,他不会让它再发生了,他的事他要亲自解决掉。 「可是你这么一走,要我们怎么跟羽萱说?」项君杰抢在丝琳再度开口前问道。同为男人,他了解段维凡此刻的心情,如果现在病床上躺的是丝琳,他也会选择离开,等把所有的事解决之后再回来找她。 「就说我家里有重要的事,必须立刻回英,我会尽快解决,再来台湾。」事实上,他也不舍啊!等待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聚首,现在要离开她,他比谁都舍不得。 「我跟你说,要是被羽萱知道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危险的事,而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我保证会后悔今天所下的决定。」丝琳太了解羽萱的个性了,就像是项君杰敢抛下她一个人独自去解决麻烦,她铁定让他知道,什么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我别无选择,我不要羽萱有危险,我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这是他最害怕的一件事。 「你未免太小看我们怪盗花精灵了吧!你以为我们偷遍世界各国的宝物都是手到擒来,如同反掌折枝般简单码?很多时候是有危险的……」 「甜心,这是维凡的事,让他自己解决。」项君杰适时地制止丝琳,他知道丝琳不能苟同维凡的看法,但身为男人,若是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那还称得上是男人吗? 「可是,杰……」 「应该知道,其实最舍不得离开羽萱的人就是维凡。」 「好吧!不过,我已经事先警告你,要是往后发生什么事,我可是完全不会帮你,都是你咎由自取,谁教你们男人都太像『猪』。」丝琳不满地咕哝一声,这些沙猪! 「那羽萱就拜托你们了,我一定会尽快回来。」他保证,因为他也不想离开她太久。 段维凡再次审视羽萱的面容,最后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我爱。」他用这句话代替心中的无限爱意,而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我警告你哦,要是我们也发生这样的事,你敢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去解决的话,你看我怎么整死你!」丝琳恶狠狠地警告项君杰。 「知道,我不会的。」嘴巴上是这么保证,不过若真发生那样的事,他的决定还是会跟维凡一样,因为他赌不起失去丝琳的未来日子,到时他的世界将是一片黑暗!所以,他宁可独自面对危险,即使那会要了他的命也在所不惜,只要她活着就好。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意外发生的隔天,段维凡与柳羽萱的事居然在学校曝光了,新闻社每个月出刊的学园快报中,刊登了两人异常亲密的照片,闹得满城风雨,谣言满天飞。 「怎么会这样?」玉霜坐在客厅的沙发中,拿着刚出炉的学园快报,大标题写着「学生会会长与老师陷入畸恋」,她看了不下数十回,照片中的那个女主角真的是羽萱没错。 「他们真是不小心,被新闻社的人偷拍到照片。」湘涵那双温柔的大眼带着些许忧愁。羽萱昨天发生事故,还在昏迷当中,要是她得知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恨生气?她实在不愿想象小妹生气时,会对那个拍照的「目击者」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包淑萍?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玉霜思索着,照片的下方有摄影记者的名字,连这篇文章都是她写的。 「二姊,她是学校新闻社的记者啊!该不会……」 「没错,就是她。」她和羽萱同班,她们常听羽萱说起这个一直想挖她新闻的同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次不幸被逮到了。 「我真担心羽萱,不知道她会不会受不了这个绯闻。」湘涵漂亮的眉毛轻轻地拢在一块。 「她一定会受不了的,不过,叔叔会比她更受不了。」玉霜断言。 「说得也是,叔叔身为代理事长,处境一定很为难。」善良的湘涵总是为别人想着。 「算了,我们先去医院。」行动派的玉霜提起那张「流言纸」就往外走,反正羽萱迟早都会知道的。 「嗯,也许大姊会有办法。」 两人一起前往医院。 第八章 怎么回事……她的头好痛啊!羽萱呻吟着。 「终于醒啦!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要在医院住上几天。」丝琳露出欣喜的笑容,昏迷了二十四小时,她终于醒了。 「我又在医院啊?」怎么她最近和医院特别有缘,上回是维凡受伤,这一次是她,咦?维凡人呢? 「维凡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他没有事吧!」她记得他们在小路上……对了,有辆车企图撞他们,应该没有成功才是啊,可是维凡人呢? 「他回英国了。」丝琳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回英国?为什么?」他怎么会留下她一个人回英国去呢? 「因为他家里临时有点事,所以……」她这辈子骗人还没有骗得这么不甘愿过,要不是君杰一直拜托她,她才不帮维凡,她一直都是「诚实」的「乖宝宝」耶! 「哦!」羽萱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但眼中却布满了失望的讯息。丝琳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恶魔小妹出现这种难过的表情,那个该死的段维凡。 「没关系,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真是可恶,她这一生从来没这么怨恨说谎。 这时,玉霜和湘涵赶至羽萱住的头等病房。 「羽萱,醒了,觉得怎么样」虽然平常喜欢和羽萱斗嘴,玉霜还是很爱自己的妹妹。 「我没什么事的,二姊。」她笑一笑,非常了解二姊对自己的关心。 「想不想吃点东西?我回去做。」湘涵提议,深怕她饿着了。 「现在还不会,谢谢,三姊。」对于姊妹们的关怀,她全记在心上。 「对了,玉霜,手上拿什么东西?」丝琳问。 「这个……」唉!要她怎么说啊? 「自己看。」她干脆把它拿给大姊看。 「羽萱,上报了,要不要看?」丝琳把刊物放在她眼前,她不想看都不行。 羽萱需要一点「刺激」,才会恢复得快一点,好久没看戏了,这下,好戏上场了。丝琳壤心地想。 「这是什么?学生会会长和老师陷入畸恋?」她看着斗大的标题,逐字念出。 「大姊,……」玉霜完全没想到大姊竟然就这么拿给羽萱看,她以为那则新闻是「马克斯韦尔」啊,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她和湘涵本来还想找大姊商量要不要告诉羽萱,这下用不着商量了。 「照片到底是谁拍的?」羽萱脸上的表情很沮丧。 「包淑萍,就是班上那个参加新闻社的『包打听』。」丝琳指给她看。 「羽萱,不要太难过,我们都会帮的。」湘涵非常诚恳的说。 「是啊,好好休息就是了,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太难过。」玉霜也难得地安慰她。 「们教我怎么不难过?她把我拍得那么丑,连我美丽的万分之一都没有拍出来,简直是破坏我的行情嘛!」她抱怨着。 羽萱的自恋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啊!这是玉霜和湘涵的共同想法,但她们同时也放了心,羽萱会没事的,她有办法面对这个事件。 「真受不了耶,我们在为担心,还有心情评论的照片?」要不是她是病人,玉霜真想把她吊起来打一顿,一旁的湘涵则是笑着。 「大姊,看她是不是把我拍得好丑?」 「不会啦!其实我觉得她的技术不错,居然有办法把段维凡拍得比还好看。」丝琳损人的功夫还真是一流,一个美人会输给一个大胡子。 「大姊,这家医院有眼科,应该赶快去挂急诊,免得的『乱视』越来越严重,错把猪公当老公。」羽萱损起人来也是毫不逊色。 「柳羽萱,是不是嫌身上的伤不够多啊?」丝琳脸上那朵「娇媚」的笑容,令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免了,若是想练身体,就找二姊吧!我只是一个『病美人』,禁不起什么风吹雨打,更禁不起大象的蹂躏,饶了我吧,大姊大人。」现在她是识实务者为俊杰啊! 找玉霜练身体?是让她来练自己吧!这小恶魔还真会帮她找人啊。 「算了,看在是病人的份上,暂时饶了。」丝琳脸上写着「大人有大量,不与一般见识」。 「羽萱,打算拿她怎么办?」湘涵问道。那个「她」当然是指包淑萍。 「等我出院再说。」她眼中闪着生气蓬勃的整人光彩,其它人都暗叫不妙,惹到恶魔的下场,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 「哇!今天又有什么大新闻吗?」为了她,新闻社破例从每月一刊,变成天天出刊,她的魅力还真是凡人无法挡啊! 羽萱望着湘涵走进她的房里,手上是一份美味可口的午餐,当病人的日子真是幸福,不用上学,不必出任务,只要认真的在家休养就行了,去哪里找这么轻松的事做啊。 「谣言已经传得太可怕了。」湘涵总算见识到何谓谣言的威力。 「说吧!今天的焦点新闻一定又是我,我的那个师生恋剧情发展如何?」反正她哪里也不能去。其实是她还想多休息几天,因此,这个谣言成了她在家的最大消遣,好像绯闻的女主角不是她一样。 「唉!学校谣传说怀孕了。」湘涵叹口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为什么?昨天才说我服药自杀,前天说我喝巴拉松,大前天又说我割腕……怎么一下子从自杀变成怀孕了?本来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新的自杀方法,想不到竟然说我怀孕了,他们的思绪也跳得太快了吧!」她边吃着午餐边评论。 「因为总共休息了一个星期,只说请病假,难怪大家胡乱猜。」 「他们的想象力还真不是普通的丰富,刚开始说我搞师生恋,然后两人准备殉情,结果因为男主角移情别恋、落跑害得我自杀,用尽各种自杀方法之后居然没死,而且还怀了孕?!他们的编剧能力着实不输大姊了。」真是笑死人了,越传越离谱,奇怪的是,凡是越荒诞不经的东西,越有人要看。 「真是乐观!」这些天还好有这些谣言供羽萱解闷,让她不至于太无聊,看来这全都要归功放大姊,那些谣言的内容就足她提供的。 「真是的,没做过那件事,怎么会怀孕?」 「他们当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过,只是绘声绘影的道听涂说。」这种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呢? 「三姊,那件事做完的感觉如何?」羽萱好奇的发问。 霎时,湘涵的脸转为苹果红,一阵红潮染上她的双颊。 「很快乐?很痛苦?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呢?」没有实战经验的她不免有些好奇。 湘涵小声地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红得熟透了。 「真的吗?」羽萱质疑。 湘涵尴尬地点点头,表情极为不自然。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上课了,慢慢吃,我回来再来收,好好休息啊!」她急忙逃出去,免得小妹又问一些教她不好意思的事。 「是的,三姊。」 「那我走了。」 「等一下,三姊……」 「什么事?」 「维凡有没有打电话来?」羽萱期待的问。 「没有耶,听说是有很重要的事绊住他了,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他一直都没有消息……」羽萱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没事的,不妨问项大哥,他应该很清楚。」湘涵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令人感到安心。 「好吧。」 「别想太多,我走了。」湘涵轻轻带上门,看到羽萱那么失望的样子令她很难过。 他说有事先回英国,怎么一去就是这么久,连通电话都没有,她很想念他,他知道吗?唉!羽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许他真的忙得没有时间打电话,不过她深信,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爱她,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但是……他应该打通电话让她安心嘛! 对了,他不打来,那她可以打过去啊! 可是……她并不知道他在英国的电话。这点令羽萱很丧气,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她对维凡的了解竟是那样的贫乏,连他在英国的电话都不知道。 「维凡……」她低声喊出这个思念的名字。 ※※※※※※※※※ 「玛吉夫人,那位爵爷是谁,怎么从来没看过?」一个年轻的女孩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他?不过这也难怪,他从来不曾出现在上流社交圈中。」玛吉夫人笑道。她是上流社会消息最快最灵通的人。 「他是谁?」女孩不明白,他长得并不好看,满脸胡子,连端酒的男侍看起来都比他英俊多了,但是为什么他身边围了那么多美女? 「甜心,他可是伍德公爵家的继承人──维凡;伍德。」玛吉夫人得意洋洋地表示,想不到他竟会主动要求参加她的宴会,以前想求他都求不来呢! 「伍德公爵家?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伍德公爵家?」她或许不认识维凡;伍德,却认识伍德公爵这个头衔,它代表着数不清的钱。 「没错,他是唯一的继承人,日前仍是单身。他以前从来不参加这些聚会的,但最近突然常常流连忘返,身边的女伴是一个换过一个,可能是要找老婆了吧。」想想他的年龄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那意味着什么?一个女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以及一生的保障。要是有办法套住这个集名声、地位、财富于一身的钻石单身汉,就算是乌鸦也可以变凤凰,难怪会有那么多女人老围着他转。 「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女孩问。 「甜心,当然是没有了,否则那些女孩们还会绕着他转吗?不知道这个伍德公爵夫人的头衔会掉在谁头上。」 「能帮我引见吗?」女孩子家直接去找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攀谈是很冒失的事。 「当然可以,来吧!甜心。」玛吉夫人热心地帮她引见。他身边的女孩几乎有一半是她引见的,要是他看上其中任何一个女孩子,那她可是功不可没,一定少不了丰厚的谢礼。 ※※※※※※※※※ 虽然段维凡并不喜欢上流社会的宴会,但为了他的计划,他不得不天天参加。有时候他真感谢他是生在伍德家,而且还是唯一的继承人,顶着这个名号,打进这个圈子是轻松又容易,他一下子就成了社交圈的新宠儿,伦敦最有价值、钻石打造的单身汉。 没多久,他身边的女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他可以很清楚地从她们眼中看到她们对于他长相的厌恶,却还能满脸假笑的阿谀奉承他的「俊俏外貌」,哈!鬼才相信她们的赞美,她们的演技比起羽萱来真是小儿科,真应该让她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作「专业」。 唉!不知道羽萱现在好不好?即使人在英国,他的心却留在台湾,满脑子念的是她,心底也是她,全身的细胞想的更是她,他中她的毒实在太深了。 他的身边不乏温玉软香的美女对他投怀送抱,怎奈他想的还是她。 「爵爷,该你下注!」对面的英俊男子微笑地提醒发呆的他。 「我看时间也很晚了,我就全下了,拉希德王子,你应该不会反对吧!」段维凡不在乎地把彩金全部下注,他手边的钱少说是一个平凡的市民一年的薪水。 「当然不会,只是怕你又输了,你已经输给我不少钱了。」他好心地劝他。 「你放心,这么一点钱我还输得起。」 「当然,谁不知道爵爷你家财万贯呢!我跟了。」拉希德王子也把手边的彩金全部下注,使得其它玩家纷纷盖牌,演变成他们两人的战局。 「拉希德王子不也是财富堆积如山,贵国的『活水』价值连城,不是吗?」他说的「活水」系指石油。 「抱歉,这个牌局我又赢了。」掀开底牌后,拉希德王子不客气的收下所有的彩金。 「看来,我最近的手气还真是背。」段维凡自我解嘲,一点都没有为那些钱而惋惜。 自从他回到英国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但参加各种大小宴会,牌桌上一定见得到他的踪影,只是运气一直很不好:每赌必输,而且金额一次比一次大,目前已小有负债了,而他最大的债主,就是这个来自阿拉伯的拉希德王子。 这位拉希德王子是个非常具有吸引力的男人,他有一双深邃的黑眸,那么迷人,那么美丽,又是那么男性,而经常挂在嘴边的轻笑使他看起来很随和近人,在剪裁合身的燕尾服下,是无比健美的体格,他的魅力既文明又野性。 在社交圈顶着钱和头衔是非常有用的,因为很快就能打进去。和段维凡一样,拉希德王子差不多在一个星期前才在上流社交圈里走动,他似乎是段维凡的克星,只要有他在段维凡就必输无疑,因而欠下不少钱。 「愿阿拉保佑你,希望你下次的运气会好一点。」拉希德王子祝福着段维凡。 「谢谢!今晚玩够了,我得送我的女伴回去了,免得她父亲拿着来复枪追杀我。」段维凡玩笑似地表示。谁都知道他是要去享受美人恩,他的风流和豪赌,已成了上流社会这些天的最新话题,大家都在猜,谁将荣登伍德公爵夫人的宝座。 「玛吉夫人,谢谢的招待。」段维凡含笑地向主人告别,并送他今晚的女伴返家。 「不客气,请慢走。」玛吉夫人在门口送他。 段维凡虽然花名在外,但对这些所谓的名媛淑女倒是「冰冰有礼」,只有在众人的面前,他才会刻意装出花花公子的玩世不恭样,他又不像君杰,是天生的风流种子,他的爱、他的情只为羽萱一人。 「小姐,家到了。」段维凡像是急着摆脱负担一样,请她下车。 「爵爷,我们都那么熟了,叫我莉莉就好了。」她向他撒娇。她花了多少心血才击败其它女人,让全英国最有价值的男人送她回家,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她岂会轻易放弃! 「好吧!莉莉,家到了,我答应父亲在午夜之前送回家的。」他的语气显得不耐烦,除了羽萱,其它的女人他都没有兴趣,唉!他的羽萱,她总是悄悄地就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爵爷,你知道人家很爱慕你吗?」莉莉羞涩地移向他,靠到他身上,身上的香味阵阵飘送到段维凡鼻端。 爱慕我的钱吧!段维凡心底相当地清楚,这些拜金女郎们,还不是因为他的身分背景,否则凭他现在的长相,恐怕令她们避之唯恐不及吧! 「快进去,我等会还要去『红宝石俱乐部』。」 「红宝石俱乐部」是男人的天堂,那里美女如云,还提供不少「特别」服务。 「难道我就比不上那里的女人?」她的口气带有轻蔑,说穿了,那种地方就是高级娼馆。 「你们这些黄毛丫头是没有办法和成熟的女人相比的。」实际上他是想赶快回去打电话给君杰,kq大学的流言一定使得羽萱不好过,丝琳说羽萱备受打击,难过得不吃不喝,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不是他狠心的不打电话给她,实在是他不想再陷她于危险当中,要是「那个人」因为他而找羽萱麻烦,他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他只能每天透过越洋电话从君杰和丝琳的口中得知她的近况,能把他的计划进度告诉他们,相信再过不久,事情即可解决,他便可以再见到他心爱的羽萱了。 出其不意的,莉莉自动凑上她的唇,却被段维凡躲过了。 「小姐,要是再不下车,我就只好请父亲来叫下车了。」他比较想一脚踹她下去,这个女孩子真是令人受不了。 「好嘛!」听得出他声音有丝愠怒,她只好乖乖地下车,要是让他讨厌她,那她要当公爵夫人的美梦就必碎无疑。 待她走后,司机问:「爵爷,要去『红宝石俱乐部』吗?」 「不,直接回家,我突然很累,想休息了。」他卸下面具,做个花花公子实在不是他的本性,但是无论如何他得把它演完。 ※※※※※※※※※ 放下电话筒,丝琳脸上又有那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的表情。 「实在没必要骗他嘛!」项君杰虽然无奈,却也莫可奈何,他亲爱的女朋友老毛病又犯了,喜欢整人。 「谁教他那么自以为是,让他担心受怕,尝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维凡是爱着羽萱的。」项君杰试图帮朋友说点好话。 「我当然知道,否则当初就不会帮他了。」 「那怎么告诉维凡,羽萱受不了流言的打击,整日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快要崩溃了?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吃得好、睡得好,被们侍奉得像个公主似的,更何况她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唉!维凡听到那些话一定会十分自责。 「让他好好忏悔一下,谁教他就这样走了,不管羽萱的感受。你知道我每回偷偷地看到羽萱对着她自己的画发呆时,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好受。」这种相思之苦她也尝过,所以她恨清楚,虽然嘴巴不说,但羽萱强烈想念着维凡,而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竟该死地丢下她,自己去解决事情! 看着羽萱一天天恢复健康,她会帮她找回那双熟悉的「小恶魔眼睛」,不会再被孤独与寂寞笼罩了。 「我知道。」项君杰也不忍心看着羽萱那个样子,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很坚强。 「段维凡在英国滥交女朋友,还赌钱欠债,这是什么烂计划嘛!」丝琳抱怨,项君杰只能在一旁陪笑着。 「反正他就快解决了;不久,他就会回到羽萱的身边,只要他们两个能够幸福,就是最圆满的结局。」 「你可不准偷偷打电话给他通风报信哦!」 「是,我发誓绝对不会。」他乘机吻她。 什么叫作「见色忘友」?问项君杰就知道。 「我爱死你了。」她满意地重重吻住他。 「咳……这种『限制级』画面你们要不要进房间以后再做,我这个『儿童』似乎不宜观赏。」站在门口的羽萱调侃眼前吻得火热的两人。 「儿童?全天下最老的儿童吗?」丝琳立刻损回去。 「真是会挑时间啊,怎么不好好休息呢?」项君杰秉着爱屋及乌的精神,他爱丝琳,对于她的姊妹一样关爱。 「我再休息下去就要从『病美人』变成『胖美人』了。」她的体力、精神已完全恢复了。 「我看不是『胖美人』,而是一只『胖母猪』。」这对姊妹,每天都要做做「嘴部运动」,不互损一下好像会很对不起自己似的。 「来有事吗?」项君杰趁着这个空档插话,否则她们姊妹俩斗起嘴来肯定是没完没了。刚刚丝琳还在为羽萱抱不平,才一下子,两个人就已经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损起来,她们家的姊妹真是「宝贝」。 「项大哥,你跟维凡那么好,应该有他英国的电话吧!他那么久没跟我联络,我想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现在好不好?」羽萱说明来意,表情蒙上一层薄薄的愁雾。 「有是有,不过……」项君杰看向丝琳,询问她的意见。 「杰,房间借我一下。」项君杰点头,表示请用,便见丝琳拉着羽萱进去。 「大姊……」羽萱不懂为何大姊要借用项大哥的房间。 「羽萱,很爱维凡吗?」丝琳劈头就问。 羽萱直觉地点头。 「大姊,我试着想做一个明理体贴的好情人,我不想被当作泼妇,也不要做个无理取闹的情人,我知道维凡可能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脱不开身,所以我只是想打个电话,听到他亲口告诉我他现在很好,让我能安心就够了。」她不想要成为一个妒妇,整天想着维凡回英国后会不会交新的女朋友,她相信他。但……为什么那么久了,他却连一通电话也不打给她,难道他不知道她是如何的思念他吗? 「我知道一直是个坚强的好女孩,现在我要告诉的事情,希望能承受得住。」丝琳严尽的表情看来格外正经。 「维凡是不是怎么了?」他不会出事了吧!不…… 「他在英国另结新欢,成天流连女人香里……」丝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给她听。 羽萱一直害怕自己一下子拥有太多的幸福会遭天嫉,果然遭天嫉,她不但要忍受不堪入耳的流言,还要承受维凡变心的消息…… 约莫半个小时后,羽萱夺门而出,脸上挂着两行泪。 「羽萱……丝琳,跟她说了什么?」望着羽萱伤心离去的背影,项君杰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哭着出来。 「我告诉她维凡搞外遇。」她实话实说。 「什么?明知道维凡只是逢场作戏,有没有想过她会有多难过啊!」项君杰的口气有些责难,丝琳一向都很明理,怎么这会儿却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你放心,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她轻松地表示。 「啊?那什么才是最严重的?」 「羽萱说期末考一结束就要飞去英国找维凡问清楚。」 「天啊!那不是只剩下三天?你快阻止她呀!」他真不明白为何她还能如此冷静。 「好吧!那我去追她。不过她是不会改变决定的,你最好打个电话通知维凡一声,告诉他羽萱要去找他。」丝琳拿起外套跑了出去,眼里闪过一丝得色。 项君杰立即拨长途电话到英国,那头的段维凡当下愣住了,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着想,就算羽萱来找他,他也要狠心的把她赶回台湾,她不能留在他身边。他的事情还没解决,就表示危险随时跟着他,他无法忍受她有一丁点的危险。 挂了电话后,项君杰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上来,反正维凡将会有大麻烦。 惹到她们姊妹的下场通常都很凄惨,想想他为了追丝琳,还打扮成朱丽叶的模样。 丝琳说是追出去,却直接散步回家,羽萱就站在大门口等地。 「搞定了?」羽萱问。 「当然!」所有的一切都在她们掌握之中。 「我一定要去找他算账,敢丢下我一个人。」羽萱眼中那睽违已久的恶魔光彩死灰复燃。 当她发出这种讯号时,只代表着一件事,有人要遭殃了。 ※※※※※※※※※ kq大学的代理事长柳澈是柳家四姊妹的叔叔,虽然她们并不希望在学校拥有和别人不同的待遇,但有的时候有这种待遇是好的,就像现在,羽萱一个人独用一间考场考试,没有闲杂人等干扰她,监考官除外。 说穿了,这间考场就是理事长室,而坐在一角的监考官正是她们的叔叔──柳澈。 「叔叔,我全做完了!」她一口气写完三张考卷,然后把它折迭整齐放在柳澈的桌上。 「羽萱,坐下来,叔叔有话问。」闹得学校满城风雨的师生恋发生至今已经有半个月,他一直想要找当事人好好地谈一谈,可是羽萱一直都以身体不适为由避而不谈,明天开始就放暑假了,在那之前他得好好地问清楚才行。 「叔叔是想问我和段老师的事?」她心知肚明,迟早要向叔叔解释的。 「没错。应该很清楚学校是不准师生恋的,那样会给学生们带来不好的示范,而且也会影响到学生们的学习状况,再说,老师是的长辈,和长辈发生恋情就是乱伦,孔子说……」柳澈决定好好地把她劝醒。师生恋是不被祝福的,只会遭到世人鄙夷的眼光,他不要自己疼爱的侄女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叔叔的演讲能力还是那么好,有时她真怀疑,他都不用补充口水吗?像这样的长篇大论他居然可以说得如此流利而不打结,顺畅而不结巴,还可以滔滔不绝如行云流水,要不是她现在赶时间,实在很想好好地欣赏叔叔的表演。 「叔叔,我……」羽萱突然哭了起来,柳澈连忙停止了他的大论安慰她。 「羽萱,叔叔并没有骂的意思,叔叔只是分析给听,年纪还小不懂事,很容易受骗,叔叔不希望美好的未来就这样断送掉了,明白吗?」柳澈没有女儿,一直把她们四姊妹视如己出,虽然喜欢对她们说教,却是打从心坎疼爱她们。 羽萱明白地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叔叔很疼她们,否则他就不会假谈话之名,把她安排到他的办公室接受考试,让她和所有的同学隔离,以免遭受异样或鄙视的眼光,他的用心良苦,她岂会不知?只是目前她有更要紧的事做。 「老实告诉叔叔,有没有怀孕?同学间谣传成了代理孕母。」学校的谣言还真是一日七十变呀! 「没有。」她肯定地摇头。天啊!这是这两天的新发展吗? 「没有就好,我相信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孩,不会做出那种傻事。」柳澈总算是安了心,羽萱长久以来一直是个乖女孩,听话又善良,绝不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她和段维凡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那些谣言真是越传越荒谬可笑,不过,她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那些事情,她现在赶着去英国,所有事等开学后再说。 「叔叔,我觉得头很痛,想回去休息了。」她一手扶着头,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 「那早点回去休息,下回小心些,别再被车子撞了。」他叮咛着。 「是的,我会小心,叔叔再见。」 柳澈对地点个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羽萱看看时间,她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赶去机场。 段维凡,你这个可恶的男人,我在台湾担心你,你却在英国「逍遥」,到时看我怎么整治你! 第九章 「你说什么?要卖掉段氏企业?」段世威听到这个青天霹雳的消息时,整个人脸绿了一半。 「是的,段氏企业的继承人段维凡先生日前通知我这件事,他要你在五天之内去找他商量。」张律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 「他为什么要卖段氏?」段世威几乎是生气的问。 「因为他在英国欠下大笔赌债,由于他不想卖掉伍德家祖产,所以想卖掉段氏抵付。」张律师简单扼要地说明。 「什么?他欠下大笔的赌债?」段世威只知道他前不久又回英国去,变成了一个败家子,成天只知吃喝玩乐,玩女人和赌钱,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输了那么多,多到要卖段氏偿债。 「他曾经问过我,目前段氏是由谁在帮他打理,所以他告诉我请你在五天内到英国去一趟,他想当面跟你谈这件事。他说,毕竟你帮他打理那么久了,要卖也应该知会你一声,免得不好意思。」张律师把段维凡的话縳述给他听。 段世威听了火冒三丈,他为段氏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流血流汗打拚,而那个不事生产的继承人每年虚领不少的红利,如今只为了他输了一屁股债就想卖掉段氏? 不,他绝不容许。 「这是段先生在英国别墅的住址,请你务必在五天内赶去。我把他的话传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张律师向他点个头便提起公文包,走出段氏企业董事长办公室。 双拳紧握的段世威气得全身发抖,血液直往脑门冲,差点气到脑中风。 凭什么?段维凡到底凭什么?他为了段氏所投下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只为了替那个小鬼偿还赌债?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段世威愤世嫉俗的喊道。 「不!我绝不容许这件事发生。段氏是在我手里成长茁壮的,我绝不会把它拱手让人,段维凡,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不管如何,他一定要从那小鬼手中夺回段氏,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爸,妳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张律师说了什么?」段伟华拿着企画书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看到脸色极为铁青的父亲。 「没有,我只是不舒服,你现在不要打扰我,让我休息一下。」段世威对唯一的儿子道,语气明显柔和很多。这间公司将来要由伟华继承,他这个独生子一直都很优秀,只是个性太温和了点,在商场上恐怕会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爸,你要不要去看医生?」他关心地走向前,父亲的气色相当差。 「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吧。那这份企画书我先放着,你有空再看。」段伟华知道父亲向来不喜欢别人勉强他,只好走出去,还特别交代秘书替他父亲泡一杯人参茶。 「段经理,有您的电话。」秘书对刚进经理室的段伟华报告。 「你好,我是段伟华,请问哪位?」 「你好……」 ※※※※※※※※※ 伍德家举行的舞会果真是不同凡响,尽管今夜外头飘着细雨,气温寒冷,天候恶劣,可是消息才一传出,用不着写请帖,就有一大票名流出现在会场,由此便知伍德公爵家的魅力所在。 绅士们穿着燕尾服,淑女们穿着漂亮的礼服,衣香鬓影地进入伍德家位于伦敦的豪华大宅。 伍德家的女主人蕾妮·伍德正热心地招呼客人们,四十好几的她依然美艳动人,想到唯一的宝贝儿子难得开了窍,让她笑得合不拢嘴,他终于肯接近女人了。 以往他老躲在伍德庄园,一步也不肯离开,现在不但自个跑来伦敦,还主动参加这些他以前最痛恨的大小宴会、舞会,名字和不少名媛淑女牵扯在一块,这不就表示他终于对女人有兴趣了吗?怎不令她这个做妈的心花怒放呢! 「亲爱的,办个舞会就让妳高兴成这样呀?」威廉.伍德走到老婆身边,瞧她连眼睛都在笑呢。 「我当然高兴啰!咱们儿子终于对女人感兴趣了。我以前一直怕他得了那个流行的同性恋病,这会儿我不用再担心了。」她真恨不得把所有的美女全摆在儿子面前,让他仔细地挑选。以前看到女孩们他总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一回却主动和她们聊天、跳舞,她真是高兴得想哭啊! 「亲爱的,维凡正常得很,只是时候未到罢了。」会把同性恋当病看的也只有他这个天才老婆,反正她的观念已经根深柢固,再解释下去,她未必能接受,只好顺从着她。 「看来,我们提早从澳洲回来是对的。」她一接到管家的电话说维凡来伦敦,还去参加各种聚会,起先是不相信,随后便拖着老公立刻赶回来,待她亲眼看到这个事实,差点喜极而泣,当下决定要在自家办个舞会。 「可是,妳不觉得儿子变得太快了吗?儿子从来不赌钱的。」自从维凡长大后,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没再管过他,但这不代表他不了解他,他的突然转变太令人惊讶了。 「赌那点小钱算得了什么,你以前不也赌过?」她不认为这是一个缺点,在她心中,儿子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可是威廉却不这么以为。维凡输了一大笔钱,其中肯定有什么内幕! 「你看那位小姐怎么样?她是布莱克家的莉莉小姐。」蕾妮看向舞池中正在和儿子跳舞的女孩。 「长得不错,但是听说脾气骄纵了点。」那绝不会是儿子喜欢的典型。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女人,她就喜欢。 ※※※※※※※※※ 乐队演奏着轻快的舞曲,大厅中的男女纷纷起舞,空气中洋溢着男士们的古龙水及女士们身上的香水味,有的人跳着舞,有的人谈着目前流行的信息及最新时事,看起来相当的热闹、欢愉。 可是,舞池里有一个人并没有感染这样的轻松气氛。 段维凡的脸上始终挂着虚假的笑容,他的精神并不是很好,这种难挨的日子他到底还要再过几天才能解脱?!但这并不是令他精神不好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这三天的严重失眠。 三天前,当他接到君杰的电话说羽萱要到英国来找他时,这个消息成为他严重失眠的「罪魁祸首」。他无时无刻地思念着她,想早点看到她,又想着要如何把她赶回去,十分矛盾。他的计划就快完成了,为了避免万一,还是等他圆满解决这件事后再去找她,要是她因他而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心不在焉地跳着舞,完全没有把他的女伴放在眼里。 「爵爷,你有心事吗?」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他无心跳舞。 「没事!」他虚弱地一笑。 「还是你身体不舒服?」莉莉试着想做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留给他好印象。 「没事。」他回答。 突然,段维凡的脚步停住,他的视线停留在门口久久不曾离去,心思及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占满,再也移不开了。 一个宛如公主般高贵的女子翩翩走进大厅,赢得所有人的目光注视。 她亮丽有光泽又柔软如云的发丝垂在瘦削的肩膀上,双眸衬着紫罗兰的幽艳,透着神秘又绚丽的色彩,两道弯眉纤丽细致,又密又长的睫毛也十分柔媚动人,挺而微俏的鼻子下方,是一张小巧嫣润的朱唇,包裹在身上的性感晚里服勾勒出她天生匀称的美好骨架,丰满的胸部、纤可盈握的柳腰,以及在灯光映像下如象牙般细腻滑嫩的肌肤,她的美如同出水芙蓉,令在场的所有男士屏息,深怕一个呼吸,这个人间仙子就会消失。 这名女子正是羽萱,她来找她的爱人了。 大姊在她上飞机前告诉她段维凡这些天来的「风流事迹」,以及他在英国的相关数据,还帮她订好了饭店,连这身性感的晚礼服都替她准备好了,似乎早已「预知」会有这么一场舞会。 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的爱人不但是一个有名的画家,更是一位公爵继承人。半个月不见,她十分恩念他,两人眼神交会,她真想就这样冲进他的怀抱,但她不能,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她要让他吃下一整桶醋,被醋噎死。 缓缓地,她的脸上露出一个令人昏眩的迷人笑容,令在场的男士们神魂颠倒,她对于自己的美貌和魅力是再清楚不过了,而她也相当会利用。 就在她露出微笑的瞬间,她看到维凡朝她笔直地走过来,眼中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深情。 这点令她满意。 段维凡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羽萱真的来找他了!他毫不犹豫地丢下正在跳舞的女伴,脚自动自发地朝她走去,直到羽萱的身边围了一大群献殷勤的男人,他才如大梦初醒般停下脚步,他在做什么? 他不是都已经想好对策了吗?只要羽萱一来,他就要把她赶回去,怎么才远远看到她而已,他对她的浓烈思念就泛滥了,连他的大脑都控制不住他的身体,朝她所在的方向「勇往直前」。 羽萱啊!羽萱,妳对我的影响力真是无远弗届。段维凡摇着头苦笑,早在九年前,他就注定栽在她手里了。 望着那些争相与她熟识的男士们,段维凡心中的酸醋满溢,他想把他们捉出去活埋,省得令他看了有杀人的冲动,但理智不容许他那样做,既然他想把她赶回去,那么对她不理不睬是一个好方法。收起自己过多的柔情,他转身往角落走去。 他的女伴莉莉被他在大庭广众下去在舞池里,这对一个淑女来说真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她仍努力保持笑容,当作若无其事,还好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她,因为所有人的视线早已被门口的那位美女吸引过去。 莉莉走向段维凡身边,有些娇嗔地说:「爵爷,你怎么丢下人家一个人痳!」 「是哦。」段维凡答道。他压根就把她忘了,羽萱一出现,他什么都忘了,只知道他想好好地爱她。 就这句话而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她给他找个台阶下。 「没有。」他回答得很直接。 不管如何,她今晚都要弄假成真,她可是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莉莉使个眼色,一名女仆端着酒走过来。 「你可能是累了吧!喝点酒舒缓一下。」她把那杯金黄色的液体端给他。 这个时候他的确需要一点酒,他的心因羽萱狂跳,他的思绪因她凌乱。 段维凡接过酒杯,不疑有他地一口饮尽。 「妳还要不要再跳舞?」突然间,段维凡热切地靠向她,装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不会吧!药效这么快就发作了?卖药的人说起码要十分钟啊!不管了,反正只要能成为他的人,让所有人「捉奸在床」就行了。 「维凡!」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孩轻声叫着他,这才是他突然想请莉莉跳舞的原因。 「好久不见啊,羽萱。」他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似她的出现对他来说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只可惜他的眸子却泄漏了他对她的爱恋。 羽萱心里感到好笑,维凡想演戏骗她?!凭他的功力,再练个一百年吧! 「你好不好?」她轻声地问候,这会儿她又成为那个温柔可人的柳羽萱了。 「妳没看到吗?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没有妳,我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你不是说过永远爱我吗?」她痛心疾首的表情令他想纳地入怀,给予她安慰,但是他不能。 「哈!小女孩总是轻易相信这些甜言蜜语。」他无情的嘲笑,却一直深情的望着她。 你演得未免也太烂了吧!羽萱真想大笑。 「我不相信你是那种花心的男人,我爱你,维凡。」她情意绵绵的话使得他真想把自己打人第十九层地狱,她的双眼已经蒙上一层雾气,他真是该死。 「事实证明,我就是花心的男人,这里可能有一半的女人都跟我上过床。」他真恨自己为什么非要说这种伤害她的话不可,她的眼泪千万不能溃堤,否则他会不顾后果地抱住她,比起她的柔情,他更不能忍受她的泪水。 真是的,吹牛也不打草稿,他以为他在这里过的日子她都不清楚吗?他表现得像个花花公子,让所有人以为他和不少女人上周床,但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搞不好他现在还是处男一个,她真想当场拆穿他的烂谎言。 「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要这样伤害我。」彷佛听到他的心声一样,即使她的表情再惨淡,眼泪始终没有流下来。 「我是未来的伍德公爵,身边多得是投怀送抱的美女,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去爱妳呢?」羽萱,原谅我,等一切事情落了幕,我会好好的向妳赔罪的。 你这个王八蛋、大混帐,这种烂理由你也掰得出来。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要好好的去享乐了。」事实上,他如果再说下去,恐怕先崩溃的那个人会是他。他带着身旁的女伴,往舞池走去。 他们是用中文交谈,所以莉莉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他舍那美女而就她,表示她有希望,她投了一个胜利的笑容给羽萱。 羽萱真想把她的笑容一脚踩平,但淑女是不能那么做的,纵然她手里牵的是她的男人。 你这只大沙猪,演这种烂戏就想要赶我回去,可恶!羽萱的双眼冒着连铁扇公主都扑灭不了的怒火。 「要跳舞吗?美丽的小姐。」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风釆俊逸、器宇不凡的高大男子,他的微笑相当迷人。 「乐意之至。」你要跳,那我也跳给你看,看你能忍受到什么时候。羽萱不甘示弱地在心中对段维凡道。 她含笑地让这位高大的陌生男子带她舞着,她发现,他的舞跳得好极了。 「妳看起来不像是英国人。」他一面优雅地舞着,一面与她交谈。 「你也不像英国人啊!」她回他一句。 「妳的反应很快哦,小姐。」他赞赏地说。 「谢谢。因为你的英语带点口音。」她虽和他说着话,眼神却不时放在维凡身上,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我是从阿拉伯来的,他们叫我拉希德王子。」他表明身分。 「我是从台湾来的,他们都称我美女。」 「呵呵!妳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要不是妳的眼神一直往他身上飘的话,也许我会考虑追妳哦。」他似真非真的语气和那温和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的观察力真是敏锐。」 「他是我最大的债务人,妳知道吗?」 「他输给你不少钱吧。」维凡的计划她全知道了,但没必要输那么多钱给人家吧! 「没错。」 哼!他活该,什么烂计划嘛!没事输人那么多钱,只为了求逼真,他家钱多呀! 不过事实上,他家的钱的确是很多。 「妳能帮我一个忙吗?」拉希德王子礼貌地请求。 「如果不太困难的话。」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近又很远。 「我觉得维凡·伍德身边的女孩长得不错,我想和她跳支舞,妳能成全我吗?」 他的请求令羽萱吓一跳,看到他眼底的笑容,她明了了,他是在帮她,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帮她。 「谢谢你。」不管原因为何,她当然乐意配合,她还有话没跟维凡说呢! 拉希德王子把羽萱带到段维凡的身边,轻易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满及怒火。一个转圈,不着痕迹地,羽萱人已在段维凡的怀中,她实在佩服拉希德王子的舞技高超。 「妳怎么还不回去?」这摆明了就是赶人嘛! 凭你那「一脚猫」的烂演技就想骗我回去,维凡,我真对你感到失望,以后一定要好好训练你才行。 「妳是不是为了不让我陷入危险才故意这样说?维凡,我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我是怪盗花精灵。」再度与他说话,她先前的小可怜相已经不见了。 「谁……谁说我是为了妳,妳赶快回去啦!」话虽如此,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却像是上了胶一样,拉也拉不开,标准的口是心非,连讲话都口吃了还不自知。 「这里的女孩子真的比我好?」 「当然,她们的血统纯正,都是上流社会的淑女,选来做老婆是最好的,门当户对。」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惹人厌,直恨自己非要那么伤害她不可。羽萱,我爱妳,哪会在乎什么血统,什么门户问题? 血统纯正?!他以为他在「配种」啊!羽萱快被他气量了。 「维凡,停止你可笑的游戏,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就算有危险,我还是会待在你身边的,我不走了!」再让他说下去,真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妳终于知道我在玩游戏。只是我玩的游戏妳玩不起。」要她留在他身边,让他死了比较快!他绝对绝对不允许,在他还没跟段世威谈判之前,他随时可能有危险,所以羽萱不能留在他身边,只要她肯走,再毒的话他都说得出来。 「哼!谁说我玩不起,既然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我相信我的美色绝对不输你任何一个女伴,今晚就让我陪你吧。」像是赌气般,羽萱大胆地贴近他,她丰满的双峰隔着一层性感的礼服在他身上磨蹭。 感受到她柔软的娇躯,以及眼前美丽的春色,当下使他血脉偾张、亢奋异常,该死!她怎么穿得这么少,那若隐若现的乳沟让他的双眼受不了刺激,她要是再不停止这种诱惑行动,他怕自己真的会当场要了她。 「妳……」突然间,段维凡一个踉跄,倒在她的身上,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是兴奋过度吗? 「维凡,你没事吧!」羽萱扶着他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或许他需要一点新鲜的空气。 惨了,药效发作了,莉莉望着段维凡的背影在心中低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远走。算了,就算捞不到公爵夫人的宝座,但眼前这个来自阿拉伯的王子,身价亦是不凡。她展开自己最美的笑靥…… ※※※※※※※※※ 「维凡,你要不要紧啊?」羽萱扶着他,让他在后花园的椅子坐下来,外头的毛毛雨正在逐渐加大。 「我没事,只是头有些昏。」该不会是最近这些天的睡眠不足引起的吧! 「还说没事,你的额头在冒汗,连脸都热热的,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的手触摸着他的脸,感到一阵热度。 和气温相比,他的体温果然高得有点吓人。 「我没事,妳快回去,我派人送妳回台湾,妳不要再管我了。」他仍固执地要赶她走。 「维凡,你直是个固执得像块石头的男人!你是不是害怕我再发生危险,所以选择离开我,一个人独自解决这件事?」不管他说什么,她是不会走的。 天啊,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还有,他的身体为什么越来越燥热? 「妳错了,我是个英国贵族,不可能娶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我对妳不过是一时的迷恋,所以……」 「我好冷哦!」她想也不想就坐到他怀里寻求温暖,早知道就不要穿这牛衣服出来,上半身根本没有多少布能保暖。 体贴的他即刻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肩上,她则乘机更向他怀里靠,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块。 「妳回去,我对妳己感到厌倦,我……」在他吐出更多的违心之论前,羽萱用唇封住他的。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它扎得我好痒啊。」他的胡子还是那么多,摸起来仍是那么柔软,她把自己的脸轻轻地贴着他的侧脸,让胡子触着她的粉颊。 「你不在的这段期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学校里把我们两个人谣传得好难听,居然说我怀孕了,没和你做过爱怎么会怀孕嘛!他们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她浅浅地吻了他一下,「和你做爱会是一件美好的事吗?」她脑中响起三姊含羞带怯的话,真的很美吗? 「我没事了。妳走吧!快回台湾去,我没有时间再陪妳玩小女孩的游戏!」他狠下心来赶走她,留下她只怕她会有危险,他赌不起。 放下她,他站了起来,朝雨中走去,希望冰冷的雨水能暂时冷却他的身体,他觉得全身像着火似的,血液在他身体里倍看。 她道了过去挡在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非要把我赶走不可?」她娇柔的语气令他心疼,不是他要赶她走,实在是…… 哼!本小姐今天就是赖定你不走了,想赶走我,门儿都没有,我早已决定要留下来和你共同面对危险。羽萱的决心比他更强硬。 「我对妳已经感到厌烦了,妳走行不行!」他对自己憎恶到了极点。 「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好,我走……」当着他的面,她的泪珠串串滴下,脸上尽是雨水和泪水。 我就不信你舍得让我走。 「嘘!别哭了。」唉!他的致命伤,他的克星啊!他怎么也抗拒不了她的泪水,她一哭,他就没辙了,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 「我恨你……」她在他怀中哭骂着,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得逞笑容。 哼!他要是再不留她,她就真的跟他翻脸了。 「不要恨我。」段维凡终于忍不住地抱住她,好不容易在心里筑起一道坚强刚硬的堤坝,没想到还是被她的泪水冲散了,把他对她如无垠大海般的爱一下子全释放出来。上帝为鉴,他真的放不开她呀! 他猝不及防吻上她的唇,紧紧地环抱住她,她是他的爱,他的全部,他再也不要放开她了。 羽萱吻着他,双手自动爬上他的颈项,然后向上攀升,插入他浓密黑发中,身体贴近他,让他宽阔的胸膛抵着她的丰满,感觉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啊!她全心全意爱着这个男人。 这是个致命的错误,她的动作使得段维凡体内的春药加速产生变化,他只觉得他要是再不想办法叫消防队,他体内熊熊的欲火,就要把他的理智吞噬了。 他的理智阻止他再淫乱下去,但双手一触到她玲珑有致的身子时,欲望就像倒骨牌一样,一「倒」便不可收拾,他知道自己无力可阻止了。 「维凡,爱我。」 这句话使得他不再迟疑,他抱起她,从另一处楼梯朝三楼他的房间走去,并上了锁。 「妳的身子都湿了。」触及她冰冷的小手,他的心都快揪在一块了。 「爱我,今晚我是属于你的,维凡。」不需要更多的鼓励,他开始动手了。 他的手正笨拙地脱去她那件性感的礼服。 「该死!柳羽萱,我警告妳,以后不准妳再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他生气的骂道。天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拿那种色迷迷的眼光猛盯着她看,他决定,等事情一结束,他就要对世人宣告,柳羽萱是他段维凡的女人,谁也不准碰她。 「是的,我的爱人。」想不到一向斯文的他也会骂人,不过她喜欢,这表示他有个性。 解除了两人身上的束缚,他们就像是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这个夜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两人脖子上的双晶紫晶项链在灯光下闪着爱的光辉,它们连接了这对男女的爱。 「妳一辈子都是我的!」段维凡吻着她的双晶紫晶,如宣誓一般。 「是的,我是你的,而你也是我的。」羽萱也吻上他的双晶紫晶。当他们的唇碰触在一起时,紫晶也互相碰触,结合他们的心灵,以及他们对彼此的深情。 由于春药的催情作用,段维凡根本无法慢慢来,他急切地亲吻她的每一处,想在她的身上留下爱的烙印。羽萱被他的舌尖逗弄,被他的唇膜拜,身体像着了火似的滚烫,无助地靠向他,娇吟连连,笑声不断。 「维凡,呵呵,好痒啊,还有……我……感觉……很奇怪……啊……」她全身酥酥麻痳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尤其在他的唇覆盖住她圆润的乳房时,她欢愉地叫出声。 没有太多的前戏,段维凡体内的热火烧得他快要爆炸了,他的身子交缠住她的,本能找到了她最隐密的地方…… 「维凡,那里……啊!」羽萱的手指甲陷入他的背肌,痛楚地叫了出来,跟着泪水也流了下来。 「对不起,甜心,我真该死,只顾自己却弄痛妳了,对不起。」他本意是想慢慢来的,怎知就是慢不下来,结果伤害了她,此时他真是懊悔万分,他和一只色狼.有什么分别。 「很痛的,你知不知道?!」泪水自她眼角不断地流出来,向他抗议。三姊骗人,这是她脑中第一个想法。 「对不起,我……别哭!甜心,妳的眼泪令我心里难受。」天啊!他还是不是人,就这样占有了她的处女之身,就算把他枪毙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法表达对她的歉意,他真是罪该万死。 本来她是很痛的,但听到他声音里含着深深的担忧和自责,不禁让她想起九年前那个孤独无依的少年,她捧着他的脸轻吻。 「别自责了,没那么痛了。」她安慰他。也许是少伟的床上功夫比较好吧。这也不能怪他,他为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身,现在失身给她,她一点也不吃亏呀!有多少女人的第一次能献给处男?! 「真的?」他间,刚才体内的那股热火似乎已经平息了。 「你还是处男吧?」她不是很肯定,但大姊从项大哥那边听来的似乎是如此。 「我的表现很差吗?」这很伤男人的自尊心耶! 「不是,我是要告诉你,维凡,我会对你负责的。」她笑起来,冲淡了刚才不愉快的气氛。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他又深深地吻上她,这一次是百分之百温柔,他的舌与她的玩起游戏。 「维凡,虽然你的胡子扎得我好痒,我还是爱你。」她笑了,笑得很幸福,只要他们彼此相爱那就够了。 我也爱妳,他在心中说。 「甜心,妳别动来动去,否则我又忍不住要妳了。」她在他身下咯咯地笑,惹得他心痒痒的,没多久又兴奋起来了。 「会不会再痛一次?」除了他刚刚进入她身体时的痛楚,其余的她都很喜欢,尤其是他的舌尖,爱抚得她的身体很舒服。 「只有第一次会痛,以后就不会了。如果妳现在还痛的话那就算了,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他宁可自己痛苦死,也不愿再见她流泪。 她羞红着脸,星眸微闭,把他的头拉下来,这个暗示再明显不过了,段维凡即刻采取主动。 他体内的那团火已然消逝,只剩下满腔的爱意,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她得到快乐。 「天啊!妳真美。」他赞叹。他的爱人是美丽的女神,同时也是个性感的妖精,这一次他信守承诺,让她得到前所未有的喜悦,让高潮带领着他们一起攀附云端。 三姊说得对,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爱是天底下最美的事,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作飘飘欲仙的感觉。 ※※※※※※※※※ 激情过后,段维凡拥着爱人沉沉睡去,他知道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这样夜夜怀抱佳人成眠,但他身旁的羽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为了他睡前的那句话。 「你这该死的臭男人,居然在分享我们的爱之后,告诉我你不爱我,还命令我明天就回台湾?!」她真想一巴掌打醒他,没看过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你不爱我?我是白痴才会相信你。」她真想好好揍他一拳。不讲理也就算了,演技还烂到这种地步,瞧他像只八八章鱼似地把她紧紧缠住,他的嘴巴不诚实,身体可诚实得很。 「哼!我才不会让妳如愿。你要自己解决事情,好,我成全你,接下来看我怎么整死你。」她的脑子顿时闪过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点子。 「就让你也尝尝担心受怕的滋味吧!」她恶魔的笑容留在唇边久久不曾离去,而沉睡中的段维凡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灾难不远了。 第十章 隔日醒来,段维凡觉得自己像作了场幸福的梦,但他知道那不是梦,而是真的。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羽萱将会是他一辈子的女人。 这些日子以来,今天是他第一次睡得那么舒服,那么香甜,因为身旁有他的爱人羽萱。 「甜心……」段维凡想好好的再与她温存一番,她就像毒品一样,让他渐渐上瘾,不过,他喜欢这种感觉,他的手向身侧一摸 咦?空的。 「羽萱?」怎么身旁空空如也? 段维凡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的身旁已不见任何身影,只留下她身上惯有的淡淡香味,和一张……纸?! 他整个人都清醒了,生了起来,连忙拿过来看。 凡: 我已经完完全全从你不爱我的事实中清醒,我走了,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和残缺的爱,我会永远走出你的生命,省得你心烦,再见了,我逝去的爱。 萱留 「唉!瞧我把她伤得多深啊!」他深深地自责。 她走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但他不喜欢,他可以想见昨晚的她是如何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悲痛地离开他,回台湾去,这样她就不会有危险,如此一来不是很好吗?可是为何他那么难过呢? 「原谅我,羽萱,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一定会去台湾找解释清楚,我爱的永远只有一个。」他相信羽萱会原谅他的用心良苦。 ※※※※※※※※※ 「爵爷,有位从台湾来的客人找您。」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通报。 「请他进来。」只等今天的事情一解决,他就可以飞去他心爱的羽萱身边。 「你们先去隔壁房间。」段维凡对着眼前的两名男子说。 书房里剩下段维凡一个人。 「爵爷,客人到了。」管家敲了门再次通报,替客人开门后就离去。 「我是不是应该称呼您一声伯父?虽然是远亲,但是礼貌还是要有的。不用客气,请坐。」段维凡指揩沙发,请他坐下。 「我不是来聊天的。」 来者正是段维凡这出戏的主角,也就是危及他生命的幕后主使者──段世威,他已经查清楚了。 「我当然知道,是谈卖公司的事吧。」他笑着回应。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把段氏卖掉,替你偿还你在外面输掉的那一屁股债。」段世威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敌意。 「听张律师说,我是段氏的继承者,张律师帮我保管着段氏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权,平常都是由你代理出席股东大会,但所有人是我,你应该没忘吧?」段维凡立即进入主题。 「不过,我奶奶的遗嘱上说到,若是我这个继承人不幸死亡的话,那么段氏企业就由段家的人管理。据我所知,段家几乎是代代单传,你父亲就你一个儿子,而你也只有一个儿子,我奶奶是独生女,我父亲是独生子,而我也是,但我父亲并不姓段,所以说,一旦我遭遇不测,那伯父您就是段氏企业的继承人!」段维凡观察着段世威,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额头开始冒出一些汗,力图冷静。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该不会已经知道他派人去杀他的事吧! 「没什么。只是从我继承段氏开始,常有人跟我过不去,想要杀我,若要说杀人动机嘛……伯父您的嫌疑最大,只要我一死,您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对不对?」他笑里藏刀的笑容令段世威坐立难安。 「段维凡,你……」 「开开玩笑而已。我最近手头紧了些,输给一个朋友很多钱,所以想卖掉段氏还赌债,既然你是段氏企业目前挂名的董事长,我当然要礼貌性地知会你一声。」 段维凡的话一再地刺激段世威,他不断地在提醒他,段氏真正的主人不是他。 「我绝对不会答应的,你这个出生就是少爷命的人根本就不懂得工作的辛苦,你只要在家跷着二郎腿,就有人为公司卖命,然后等着每年领红利就够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段世威提起他的领子,一股气全往他身上发。 「伯父,稍安勿躁,生气容易高血压,会中风的。」段维凡拿开他的手,还好心地建议。 「我二十岁开始就进段氏学习,从工读生做起,为了段氏,我付出了我毕生的心力,我以为我将来是段氏的主人,傻傻地作着这个梦,直到我父亲死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不过是段氏养的长工,而不是主人,那我为段氏做了那么多到底算什么?我为它投掷我将近三十年的生命,我得到的又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假名分,哈哈哈……」他嘲笑自己的愚蠢,为别人当了那么人的「义工」,他可真伟大啊! 「所以你恨我。」段维凡平静地说出。 这一切,他也有责任,他早该把段氏还给真正的段家人才对,段氏对他来说除了是奶奶的遗物外,他从来就不曾尽过一点心力,而段世威却花了他一生最宝贵的青春去经营它,可以说段氏会有今天,段世威功不可没,可是他害得羽萱受伤,光凭这一点,他是不会轻饶他的。 「你说,我会不恨你吗?没错,当我知道只要你一死我就可以得到段氏之后,我就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你。你人在英国时有保镖保护,让我没什么机会下手,因此,当你只身去到台湾,我知道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只可惜,没能取得你的性命,才会让你有机会把段氏卖掉,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段世威露出杀机,从怀中拔出一把手枪朝段维凡瞄准。 「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你还是一样得不到段氏啊!你以为你可以从大门走出去而不被捉拿吗?你太小看伍德家的势力了吧!」段维凡一点也不担心他手中的枪,因为他不会有机会的。 「我是得不到段氏,但我的儿子可以继承,我只要杀了你,段氏就会是我们的。」他根本是吃了秤坨铁了心,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你真的那么想把段氏据为己有?」 「它就像是我的孩子,我是看着它长大的,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尤其是一个只会赌钱的花花公子。」他愤恨地怒斥段维凡。 「唔……我有另外一项提议。」 「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绝不会允许段氏被卖掉的。」 「你不卖,我要卖,真正的主人可是我。」段维凡微笑的说。 「我不会让有机会卖的。」段世乌伊拉掉保险栓。 「爸,等一下!」段伟华从隔壁的房间跑出来挡在段维凡的前面,另一名男子尾随出现。 「伟华,你怎么会在这里?」段世威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段维凡叫我过来的。爸,先把枪收起来,他已经同意把公司给我们了。」 段伟华的话传到段世威的耳里,救他愣住了,这……可能吗?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要卖公司,卖给你们。」段维凡补充道。 「为什么突然间……你不是输了一屁股债吗?」段世威不甚相信地问。 「那不过是一出让你上当的戏,先让你担心受怕段氏会被卖掉,再把你诱到英国来。」刚才和段伟华一块出来的男子解释。 「你是谁?」 「我就是维凡传说中的那个大债主。」罗伦;拉希德笑着回答。 「他是我的好朋友,刚好来拜访我,我就请他帮我演了这一场戏。」他们以前在剑桥是同学,也是段维凡难得交到的好朋友。 「段先生,你为段氏的努力值得肯定,但手法却不对,你派去杀维凡的人还差点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罗伦对他说。 「我没有意思要伤及无辜,我只是希望能得到段氏的真正继承权,这样才能留给我的子孙。」段世威感慨地说。 「爸,您……」 「我会把股权完全转让给你们,但我有条件。」段维凡不能原谅他对羽萱所做的,要给段世威一些惩罚。 「什么条件?」 「第一,股权并不是免费赠送,你们要从我手上把它一点一点地买回去,至于买股票的钱就捐给世界救助基金会;第二,伯父,我希望你退休,把公司交给段伟华;第三,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前嫌,但从今之后,我希望你停手,否则我会不计任何手段,要你付出双倍的代价。」 「在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之后,你还愿意把段氏交给我的儿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段世威放下枪,顿时好像老了十几岁。 原本以为会是悲剧收场,结果却是两全其美,段世威还能说什么,至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段氏终于属于他们。 「谢谢你,段维凡。」段伟华衷心地向他道谢。 「一切细节我会请张律师办好。」段维凡不但保住了段世威的生命,还保住了他们在台湾的地位,这里发生的事,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 「谢谢你,我会遵守你的条件。」段伟华带着父亲走出书房。 「圆满大结局。」罗伦微笑地拍拍段维凡的肩。 「是啊,还直多亏了你的帮忙。」他欣慰地向他道谢。 「不用客气,谁教我们是好朋友呢!」罗伦爽朗地回答,带着豪迈。 「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去找我的羽萱了。」这正是他「日也盼,眠也盼」最想要做的事。 「羽萱?是你画中的女孩吗?」他们的结识正是因为那幅画。罗伦无意中发现他的素描,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他在绘画方面的这诣竟如此高超,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那个神秘的天才画家蓝斯;烈特,两人因而结成好友。 「没错,我找到她了。」 「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就是前天舞会来找的那个美女,那个晚上,你们过得很快乐吧!」罗伦调侃。他们后来在花园的那一幕,可没逃过他的眼睛。 「是她!不过后来她被我赶走了,我现在就要去台湾找她。」段维凡巴不得瞬间移到台湾,他相信羽萱会原谅他的,毕竟,他是为她好。 「愿阿拉祝你好运。我今天也要走了。」 「走了?去哪?」 「回阿拉伯。我在英国停太久了,被我弟弟找到,他说什么都要我回去,反正我也很久没有返家,回去看看也好,他正在饭店等着我,所以我们可能又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不过,如果你结婚的话,我一定会来参加。」深厚的友情表露无遗。 「放心,我会通知你的。」 「不过,你不怕你那漂亮的新娘被我的俊容吸引而变心?」罗伦又露出他那童叟无欺的笑容,真的很容易让人迷失。 「放心,我会好好地整理自己再去找她,到时,你们这些俊男统统要靠边站。」当真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丑得不能见人啊!不过最重要的是,羽萱爱上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容貌。 「爵爷,有您的越洋电话。」管家送来无线电话给他。他的书房里并没有装设电话,因为他不喜欢交际。 「维凡,我是君杰,快看电视!」电话那头的项君杰语气紧急地喊道,让他有情况不妙的感觉。 段维凡拿着电话就往外冲,找电视看。 「发生什么事了?」罗伦跟在后面,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否则不会看到他那么急的神色。 当段维凡打开电视,他的心脏差点停止 「横行全球的怪盗花精灵昨晚在温莎被捕。据了解,怪盗花精灵共有四位成员,分别是蓝鸢尾、风信子、紫罗兰和水芙蓉,被捕的是水芙蓉,将她绳之以法的正是追捕她们已久的名刑警葛森警长。想不到名闻国际的怪盗竟然是个女孩子,目前她被关在一处极隐密的地方,由葛森警长亲自监视,据说是为了引出怪盗花精灵的其它成员……」 「羽萱……君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羽萱会被捉?她不是回台湾了吗?」段维凡对着电话那头的项君杰激动地问道。不会的,羽萱不会被捉的。 「你冷静点,维凡,羽萱根本没有回来。丝琳说羽萱曾打电话回家,很沮丧地说要一个人静静,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我和丝琳她们要去救羽萱,你放心吧!会没事的。」 「叫我怎么放得下心?不行,我要亲自去救她,让我一块去。」段维凡要求。 「你又不是做这一行的,你去反而会碍手碍脚,由我们去就好了。」 「不行,她是我的人,我要自己去救她。君杰,如果现在被捕的是丝琳,你会袖手旁观吗?」他的问题让项君杰无法反驳。 「好吧!我们已经查到羽萱被关的地方,明天我们会去找你,你最好先做好准备。」他无奈道,只好答应让他同行。 「没问题。」收了线,段维凡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都是他害了她,要不是他说了那些违心之论,她怎么会心情沮丧?她根本就是去自投罗网嘛!不,他会亲自救她出来,如果还是不行,就算动用他家族的力量,他也在所不惜。 「出了什么大麻烦吗?」罗伦很少见到段维凡的脸色那么难看,想必是和刚才那通电话、新闻有关。 段维凡把事情大略说给他听。 「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朋友有难,他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不用了,君杰明天就会到英国,你还是快回阿拉伯吧。我会救出羽萱的。」段维凡肯定地表示。会的,他会救出她的,他不会再失去她了。 「阿拉保佑你,她会没事的。」罗伦给他打气。 「谢谢。」 罗伦留下段维凡一个人便离开了,可是他的心中有个疑问,为什么项君杰会打那个电话,他人不是在台湾吗?怎么会知道英国这边正在播什么新闻?难道……他人就在英国? 算了,这些问题就由维凡自己去伤脑筋吧!虽然他不认识项君杰,对他的大名却是耳熟能详,常听维凡提起,他不但是有名的珠宝商,还是国际有名的怪盗,和维凡是好朋友,有他的帮助,维凡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他的国家亚尔法哈位于阿拉伯半岛,想想已经好些年没有回去,他向来崇尚自由,但它毕竟是他的祖国,是该回去看看了。 段维凡漫步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企图让自己冷静,他好害怕羽萱会这么离他而去,听说警察会私下用刑,她那娇弱的身子怎堪如此对待? 「不,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像是要说给自己听,好安自己的心。 记得前晚她还留在他的臂弯中与他缠绵,他们分享了彼此的爱,彼此的情,一种心灵与肉体的交会。是他硬生生地把她赶走,所以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全都要怪他,他现在只希望羽萱能平安无事地回到他的身旁,任何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 「这样对维凡会不会太残忍了点?他很担心耶,羽萱。」按掉与段维凡通话的扩音钮,湘涵首先不忍地表示。 「让他担心才好啊!谁教他那么惹人生气,让他吃点苦头才行。」羽萱双臂环胸,露出那一脸恶魔似的笑容。 「我是无所谓,反正暑假闲着也是闲着,活动一下筋骨也好。」玉霜悠哉地跷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休息。 「更何况我老早就提醒过他了,『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他活该,我早说过了,惹火羽萱的下场是很可怕的,谁救他不听呢!」 「要是有人敢去打小报告,就给我小心。」丝琳的话是说给大家听,眼神却是飘向项君杰警告他,她可是等不及想看好戏,才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连他也一样。 「怎么会有人去打小报告,大家不是都等不及要看好戏吗?」项君杰果然识时务,见风转舵,丝琳很满意地对他一笑。 「可是,葛森警长怎么办?」他人正在隔壁房间睡大头觉。 「等我整完维凡后,自然会把他送回去,他可是这出戏重要的配角,少了他戏就演不下去了。」羽萱回答。她已经等不及要让那个可恶的臭男人吃到苦头。 ※※※※※※※※※ 第二天,项君杰接了段维凡之后就朝目的地前进,段维凡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朝专为他设计的陷阱走去。 「羽萱被关在这里?」他前方约两百公尺处有栋屋子,四周静悄悄地,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或是听到任何声音,怎么看都不像是看守犯人的地方,段维凡直觉得不太对劲,这里不是应该有警察吗?为什么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们查过了是这里没错,玉霜已经潜入,用药迷昏所有的人。羽萱被关在二楼,我们一起进去,你只要上二楼救人就行了。」丝琳概略地把「计划」告诉他。 「就这样?」他问。好像太简单了点。 「否则怎么样?你不愿意去救她吗?那我去好了。」丝琳马上把工作抢过来。 「不是,我当然愿意去救她,只是没想到会那么顺利。」他原本以为有场枪战呢! 「否则你以为有多困难?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怪盗花精灵,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们的。」她不忘自我褒奖一番。 说得也是,她们是「专业人士」,信任她们就是了。 「我和维凡走前门,君杰,你和湘涵从后门进去,现在马上行动。」说完,两组人马便从两个地方进入。 怎么他们跑起来那么顺,而他真是倒霉,一路跌跌撞撞,绊了好几次跤,难道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你以为他们全睡着了就可以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啊!」丝琳过去拉了他一把,继续向前跑去。 「这路好像有人动过手脚。」否则他怎么老是跌倒。 「就只有你跌倒,我们其它人怎么不会?拜托!谁那么无聊做这种事啊!」那个无聊的人正是柳丝琳,她可是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布置完成,不会走的人的确很容易跌倒。 「是我多心了吧!」说得也对,谁会去做那种无聊事,现在他是要去救羽萱,这一点皮肉伤算什么。 好不容易终于抵达目的地,他身上已是小伤处处,走起路来连脚都有点跛。 他们一进屋子,果然看见一堆穿着制服的警察睡死了。 「你上去救羽萱,我去其它地方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丝琳谨慎地朝后面走去。 段维凡迫不及待地朝二楼走去,找到了唯一的房间。 「羽萱,我来救了。」 他打开房门后,想不到却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名中年欧吉桑正在整装,他稀疏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看来不整,裤子拉炼拉了一半,而躺在他脚边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看到她的样子,他的血液霎时结冻了。 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羽萱,她整个人身上到处都是淤伤,像是被人鞭打、凌虐,皮肤上还留有一些血渍,她的嘴被布绑,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叫声,她的衣服残破不堪,像是被人撕裂;在她看到他走进房间的那一那,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流出来,她把脸别过去低泣着,不愿意让他见到自己这副狼狈样。 「你是谁?」羽萱身边这个小腹微凸,顶着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正是追捕她们怪盗花精灵已久的葛森警长。 「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体内一股愤怒之火顿时从他心底爆发,充斥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紧握住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方手上有枪,他不能莽撞,否则葛森会伤了羽萱。 「就让她自己告诉你吧!」葛森淫笑了一声,把绑在她嘴上的布解开。 「不要看我,我不要让看到我这个样子,你走,我恨你!」她的泪就像一颗颗巨石,用力地打在段维凡心上,令他心痛。 「告诉我,是谁做的,是他吗?」他指向葛森。 「没错,就是我。你又是谁?你不知道这里是关犯人的地方吗?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我要逮捕你。」葛森威胁他。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敢碰我的女人?!你这个警界的败类,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在警界永远消失。」威胁人的话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有这样的能力。 「你的女人?哈哈,你的女人皮肤可真好啊!脸蛋漂亮,身材又好,在床上更是带劲啊!只可惜现在已经被我折腾得不成样子,征服处女的感觉真爽啊!哈哈哈!啊……」葛森在狂笑中突然叫了一声。 哇!惨了,死二姊,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说一堆!她写的台词像什么胸部又大又柔软啊,纤细的柳腰啦,还有修长而漂亮的玉腿……一句都没说,怎么扯到她是处女这边来呀!二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羽萱跪在玉霜所假扮的葛森警长身后,偷偷地拧了「他」一把,要「他」闭嘴。 处女?羽萱明明把第一次给了他啊!怎么会……段维凡疑惑着。 「维凡,你走吧!不要管我了。被这个人渣侮辱过,我全身上下都不干净,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轻视的眼神。」羽萱悲伤地叫他走,她得赶快转移他的注意力,免得被他看穿。 「我不会轻视的,而且我更不会走,我爱的是全部的,并不是只爱的身体,就算真的被他玷污,我也会用我的爱来涤清,还是原来的啊。」他把声音尽量放柔,安慰情绪低落的她。 「不会的,永远不会和原来一样的,反正你不要我了,就算我死了也无所谓。」她的眼神就像即将赴刑场的人,丝毫不畏惧,她演得可传神极了。 「不准死,听到没有!我爱,羽萱,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忍心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先走?!我不会让这么做的,要死我们一块死。」上帝为何那么残忍呢!让他得到她,再狠心地把她从他身边夺走?这个世界若没有了她,他也不留恋了。 嗯,他总算说了令人满意的话,羽萱心里乐歪了,可是挂在脸颊上的两行热泪一直在流,因为戏还没演完呢! 「知道你爱我,我这一生就无憾了。虽然我很气你的自以为是,独断独行,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知道你这么爱我就够了,我可以安心赴黄泉了。」她笑得很凄美,似在与他诀别。 「不!不可以那么残忍,爱我就活下来,我会救出去的。」他慢慢地逼近他们。 「你想做什么?快停下来,否则我开枪了,子弹是不长眼睛的。」葛森再度发出警告。 「我是一个为爱而战的男人,就算你拥有再强大的火力我也不怕,因为我决心要救她,谁也阻止不了我。」他现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啊! 葛森强拉起羽萱,一步一步朝阳台走去,要接近这出戏最高潮的部分了── 「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可要开枪了。」 「你开枪吧!不管你开几枪,我还是要救她,她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嗯!这么有男子气概的人,不愧是羽萱的爱人,连玉霜都不自觉地受他那股热情感动,被他那股气魄慑住。 「那好,我就让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葛森一把将羽萱向下推。 看着羽萱向下坠,段维凡毫不考虑地纵身而下,抱住了羽萱,两人一同向下落去。 他用身子护佐羽萱,这是他唯一能为地做的,如果他的粉身碎骨可以换得她的毫发未伤,那么他愿意。 当他等着疼痛贯穿全身之际,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有种柔软的触觉,这到底是…… 「还没领钱的到这边来。」丝琳手上拿着一迭钞票,分别发送给刚刚躺在屋子里装死的「警察们」,只要躺在地上睡觉就可以领钱,不少人自愿来做,这些演员都是他们临时请来客串演出的。 「辛苦了。」湘涵还准备了茶水点心招待,对每个人展露天使般的笑容。 「喂,羽萱,你们没事吧!」站在二楼阳台上、乔装成葛森警长的玉霜撕下面具,用她原来的声音向羽萱打招呼。 「我们很好,二姊。」羽萱笑着回答她。 「二姊,辛苦了,下来喝杯茶休息一下。」湘涵在楼下招手。 这出戏中最辛苦的就是玉霜了,身上穿着十多公斤重的「肥肉」装扮不说,还得戴上面具、装秃头,没办法,谁教她们四个中就属她的身高和葛森最为接近,这么吃力的工作便落在她的身上。 「好,等我。」玉霜即刻脱下那一身「肥肉装」下楼。 「领到钱的人就先上巴士,有专人会送你们回去。」项君杰不知从哪弄来一辆巴士,送那些临时演员们回去。 「这……」段维凡当场看傻眼了,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只记得他从二楼抱着羽萱跌下来,然后眼前就出现了这些怪异的现象,他……他没死! 是的,他的身下有好几层特制的垫子,最上面一层是羽毛垫,所以感觉特别柔软,可是他的手怎么也摸到软软的…… 「到底还要摸多久啊,色狼!」段维凡的手正摸着羽萱的臀部,这和他们在机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当时他的手亦是不偏不倚地贴在她的臀部上,不同的是,她现在的语气里找不到一丝火药,倒是揶揄味道十足。 「对不起!」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我们没死?」他呆呆地问。 「当然!否则你哪里摸得到触感柔软的美臀。」羽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喂,你们要躺多久就躺多久,我们先进屋,不打扰啦!」丝琳偕同其它人进屋。 他竟然没有看穿这个破绽百出的计谋!项君杰猜想维凡是太担心羽萱,才会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 「这全都是搞的鬼?!」段维凡彷佛花了一世纪的时间才弄明白这一切,他被他的甜心耍了。 「没错,正是我。谁教你自私的做决定,我不整整你怎么消我心头之恨啊!」她依偎向他,有些不悦地抱怨着。 「我是为好,不想让陷入险境,所以……」 「不用说了,我当然知道你的用心,但我是怪盗花精灵,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和你,所以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听到没有?」她霸气地宣布。 「是的,我的甜心。」他终于知道惹到羽萱的下场了。 「这才象话。」她自动抱住他,给他一个吻。 「那天,我有没有把弄得很痛?」他问。 「嗯,我差点没办法走路。」她羞涩地在他怀中诉说。 「谁教要离开我的床,我应该把永远绑在床上。」他露出一个男性的笑容。 「小心我把你的精力全部榨光;我会变得容光焕发,而你会变得面容憔悴唷!」她大笑。 「好,那就让我们来试试看。」他眼中露出邪邪的笑意。 「随时候教。」 段维凡深深地封住她的唇,手慢慢地在地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上游移。 「该死,我已经警告过再也不准穿这种暴露的衣服了。」 屋外,只听见段维凡的抱怨声,和羽萱的笑声相互交迭着…… ※※※※※※※※※ 葛森警长被送回英国某间警局时,还以为自己在走桃花运,才会被那么多年轻的妹妹包围着,他真希望这是场不会醒的梦。 他完全不知道,这三天来他的身分遭人利用。 尾声 半年后。 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柳家四姊妹一起完成了终身大事,但是举行婚里那天,羽萱差点演出新娘逃婚记。 「我的老天,你居然长得比我还要美,哇!」这是羽萱第一次看到「大肆整修」后的段维凡,所表现出的第一个反应。 「不喜欢?」她哭丧的脸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段维凡还以为她会喜欢这样的他。因为她每次都说他的胡子弄得她好痒,所以他才决定亲自刮掉,想给她一个惊喜,不料却看到一张面色难看的脸。 大家都说他这个样子非常好看,连丝琳也说,要是早知道他长得那么养眼,当初应该弃君杰就他的,害得他差点被君杰带到厕所解决,怎么他的新娘不喜欢啊?! 「哇!你叫我怎么和你结婚,哪有新郎长得出新娘美的,人家不要嫁了啦!」羽萱赌气地把嘴翘得半天高,早就知道他长得好看,但没想到是这样「美」。 他的俊美可以夺走女人的呼吸,光看会场中那些女人们就知道了,都露出一副饥渴状,好像想把他生吞活剥进肚子里,他根本就是证明上帝创这能力的完美典范嘛! 「怎么可以这样?不管,人家不要结婚了,我要逃婚。」她下定决心,这是个最好的方法。 啊!新娘要走了?!那怎么成,他可是等了她好久。 「甜心,相信我,今天是最美的,在我眼中,是女王,而我不过是爱的奴隶,只是众多追求者中最幸运的一个,因为我能够得到。」在她即将要踏出步伐时,段维凡早一步抱住她,在她耳边吐露着爱语,才使得羽萱嘟得半天高的嘴稍微平复一些。 「哪有新娘像我这样可怜的,居然被新郎的美色比下去。」她向他抱怨。 「甜心,不是一直认为是最漂亮的吗?的自信到哪去了?」 「我本来就是最漂亮的,可是……都是你的错。」都是他啦,她一定会被他比下去的!羽萱双手拧住他的脸颊,都是这张脸的错。 「好,都是我不好,我向赔罪。」说完,他低头给她一个热情的物,这是让她停止生气的最好方法。 「咦!不痒了。」每回他的胡子都扎得她好痒,这次却没有,羽萱再吻了他一次。 「还满意吧?」他笑着问。他可不要他的新娘在新婚之夜因为他的吻猛笑。 「好吧!准许你暂时可以剃掉。」她又吻了他一次,嗯,感觉真好! 「别再吻下去了,否则我们会结不了婚的。」他体内的欲火慢慢地觉醒了。 「不要结好了,新郎怎么看都比新娘漂亮。」羽萱看过不少很美的人,但没有一个让她产生输的感觉,唯独他。 「早知道那么讨厌我这张脸,我就不把胡子剔掉。因为姊姊们的老公个个都是出色的男子,我不想丢的脸才改变一下,想不到惹得那么不快,我这个新郎真是失败。」他的自责令羽萱不忍。 「对不起!你不要难过了。其实我爱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脸,所以不管你长什么样我都喜欢,就算是一张et脸我也喜欢。」她又吻了他,深情地说。 「既然不在乎我的脸,爱我就够了,走吧!结婚典礼快开始了。」他露出幸福的笑容,牵起她的手。 算了!爱他就好。羽萱也露出和他一样的幸福笑容。 一个快乐的作家 慕子琪 嘿嘿!终于给我拗到了吧!我老早就想找那位幕后大功臣帮我写序,谁知她太忙了,好不容易我在一个月前通知她,叫她一定要帮我写,这才搞定。每回想序文都想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一次就麻烦她了,呵呵呵…… 前些天收到出版社寄给我的《双盗情缘》,拆开后,赫然发现里头还有「宝物」,哇!那是给我的耶,有读者写信给我呢,这件事让我一个人快乐了大半天,比收到自己的书还高兴。我弟在旁边说他也要看,我就很-的说,你自己创作就有读者写信给你,结果那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居然恶劣地咒我那天下午日文考五十九分,天啊!这是什么弟弟?!哼!我有实力,才不怕他诅咒。 读者来信真的让我十分高兴,连作梦也会笑,我会很认真的回每一封信唷! 寒假期间,不知大家有什么活动?我可是准备要好好地玩,因为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寒假,当然,我也会努力写小说。(我得少打一点电动,少看几场电影……) 喜欢《紫晶情深》的故事吗?会不会觉得好像有事情还没完结,那些部分在下一本会有交代。终于要迈入这个系列的最后一本了(最后一本,要带大家去阿拉伯),我实在很佩服那些一个系列出五、六本,甚至七、八本的作家,真是毅力可嘉。 此外,为了方便读者可以写信给我,我专程跑去总局开了一个信箱。本来以为只要有邮政信箱的号码就可以,想不到收件人一定要本人的名字,(听说是因为有人利用邮政信箱的号码做坏事,搞得大家都被防范,像我这种善良老百姓,真是受到无妄之灾呀!)不过最后,那位小姐同意我可以用笔名收件,终于完成了开信箱的手续。(我发现总局的人都好和善,比起我们这边老是摆脸色给人看的,他们的亲切,让我好感动唷!) 我的信箱号码是:台中邮政65-54号信箱慕子琪收。等你们的来信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