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很难追》 楔子 「怎么了?我女儿的命盘如何?取什么名字才好……」 一对年轻夫妻坐在命相馆中,女人手中还抱着一个还没满月的小娃娃,听说这位命相师非常有名,可以通晓前世今生、预测未来;所以他们特地从南部开车北上,找到这位命相师,就希望他帮宝贝女儿取个好名字。 命相师虽然睁着双眼,可是却是个盲人,听说他是在一夕之间变成瞎子,而卜算的能力也在同一天出现的。 依照他的说法,他是有天作梦梦到有位身穿黄袍的道士,问他愿不愿意拥有预知前世今生之能力,不过得用他的双眼做为代价。 似幻似真的梦境让他点头,隔日早上醒来,他果真变成了盲人,而开始帮人算命。 「怎么可能……」命相师啧啧称奇,「你再跟我说一次她是何时出生的!」 「就……」颜强再说了一遍女儿的生辰。 「唉!命!」命相师叹了口气,「这全都是命。」 听到命相师的话,抱着女娃儿的潘素霞紧张了。 「大师,怎么了?我女儿怎么了?」 「她……和你们夫妻的缘分只有二十二年而已。」他铁口直断。 这一听,夫妻两人心都凉了,「你……大师,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只能活到二十二岁吗?」潘素霞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位大师有名在于他料事神准,绝不信口雌黄。 「不全是,只是……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终究得回到她的世界去。」 「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得回到她的世界去?是不是说她二十二岁的时候会结婚,嫁到国外去啊?那也还好啊!电话可以联络、飞机可以往来各国……没事的、没事的。」 颜强很直接的就往女儿会远嫁国外想去。 「不是。」命相师摇头。 「那大师,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样啊?就请你行行好,坦白告诉我们夫妻俩好吗?」潘素霞几乎快要昏厥。 「天机不可泄漏!」 「大师,那可不可以化解?要多少钱我们都会想办法……」颜强立刻跪在地上拜托。 他们的家境只能算是小康,他是个公务员,妻子则是家庭主妇,可为了保住宝贝女儿,要他们倾家荡产也甘愿。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他记得那时梦中的道士有殷殷警告他:天意不可违!逆天则亡! 「大师……大师,求你,你一定知道怎么化解……」潘素霞掏出皮包里所有的仟元大钞,递给命相师。 命相师摇摇头没有收。 「这不是钱的问题,唉……」他又叹了口气,「叫她少真吧!多少可以帮她化解一点,可……你们夫妻要记住,在她二十二岁那年绝对不可以让她上台北,只要过了二十二岁生日,你们就可以留住她了……」他掐指一算,「没错,不过只要二十二岁那年她上了台北,她就一定会离开你们。」 「真的吗?只要不上台北就好了吗?」夫妻俩紧握住双手,只要记得在女儿二十二岁时不让她北上,就能消灾解厄了! 「没错,只是这全是天意。」人不可能逆天行事。「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样。」他可以通晓古今,知道就算是这么交代他们夫妻俩,那女孩仍是会照既定的命运走! 「大师,这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潘素霞从皮包里拿出个红包。 「谢谢,你们要记住我说的话。」 第一章 「静佩,真的吗?你们要去台北101?」颜少真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着羡慕。 哦~~她的老天啊……台北101大楼很有名耶!学生时期她都没有机会去看过,不……应该是说她从来就没有到过台北。 没到过台北? 没错,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南部人,也是人说的「南部耸」,她父母亲最远也只让她去台中。 就连考试,只要是台北的学校全都不列入考虑,就算是公立也不准,她父母宁可她念私立学校。 为了这一点,她还和父母狠狠吵过一架,她真的不懂,他们为何这么排斥她到台北?父母平时作风还算开明,但只要一听到「上台北」这三个字就瞬间变脸。 「别说了,我知道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我是故意打电话来气你的。」身为颜少真的好友,她当然知道少真的禁忌就是上台北。 「我……我……」颜少真握紧拳头。 「哎呀呀!你就不知道台北多好玩……」刘静佩一直鼓吹着。「妳不去真的是太可惜了。」 「不过长到二十二岁还没上过台北,说出去真的会被人给笑死。」 颜少真非常的心动,现在只差有没有行动力而已。 「我爸妈不会答应的……」 「真的想去?如果你想去,我们就帮你想办法!」 「想!」她下定决心,绝对要去。 「好,那是你说的……啊!我想到了……」灵光一闪妙计浮现,「你可以和你爸妈说你要到我家玩两天,就说我们约了朋友要帮你庆生,那我们二十六号早上坐飞机上台北,二十七号下午回来,飞机很快耶!半个小时就到了……」 「嗯,你说的对。」她之前也常到静佩家玩,在她家过夜,她父母和静佩熟得很,这招一定管用。 「我等一下就和我爸妈说。」 「那就等妳的好消息了。」刘静佩挂上电话。 颜少真深吸了口气,走出卧室,为了想上台北她对父母亲说了谎,而颜强夫妻听到她说要在静佩家过夜、她们要帮她庆生也不疑有他,放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哇靠,你怎么这么慢啊?我们都在等你耶!」 一行四人,除了刘静佩、颜少真之外,就是林小薇和冯玉娇了。 「没啊!我只是想到台北现在应该很冷,所以昨天就张罗了这些……」颜少真打开她的中型旅行袋,让她们几人看看她带的东西。 「你们看……有毛帽、围巾、口罩、手套、毛袜……还有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暖暖包』。」她献宝。 「够了吧你,你以为要去韩国啊!」刘静佩看了差点吐血,「上车啦!我大哥要开车送我们到机场,我们今天到台北后先逛101,明天再去木栅动物园,看看能不能遇到马市长。」 「了解。」颜少真非常的兴奋,她终于要上台北了!终于可以摆脱「南部耸」这个封号了。 打开车门跳上车,刘大哥立即发动引擎,车子直往小港机场前进。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就是今天了,只要过了今天就没事了。」 潘素霞坐在颜强的身旁,看着时钟的时针、分针、秒针走着……只要时针、分针多走了几格,她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些。 少真是下午五点生的,比较保守的估计,只要过了27号的晚上十二点就没事了,少真就不会离开他们了! 这二十二年来,他们也知道少真非常想去台北,可是他们总是拒绝她的要求…… 这完全是为了命相师的一句话,说他们迷信也没有关系,只要能避免女儿出事,他们就绝对会做。 他们夫妻也没对少真解释原因,知道以少真的个性,一定会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用行动来挑战命相师的卜算。 知道妻子的心情,颜强特地请假陪她。 「少真现在不是在静佩家玩吗?没事的。」 「对啊、对啊……没事的。」潘素霞要自己放心,这些都是她多想的,静佩家很近,她们是要帮少真庆生而已,她现在人在南部,不在台北。 「等下打电话看看她在做什么,顺便和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好哇……」 潘素霞拿起话筒拨了女儿的行动电话,电话才响三声就被接起来了,「喂,少真,你们在哪里?」 话筒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很吵杂,一听就知道她们在外面。 「在逛百货公司,嗯……静佩她们要挑礼物给我。」 「哦!那就好,今天会回来吧?」潘素霞捂着话筒对颜强说了句「她们在逛街」,颜强听到后笑了笑。 「会啊!七点就会回家了。」 木栅动物园到了,木栅线…… 捷运的广播声传入了手机里,潘素霞听到后整个人瞬间僵直,「你说你在哪里?」她吼着。「你是不是在台北……」她嘶喊着,颜强的笑容也僵住了,开始提心吊胆。 「呃,不是……」颜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不是告诉你不能上台北,你为什么不听话……」 完了,一切全完了,他们小心了二十二年,却在最后一刻全都完了。 「妈,这又没什么!我有做什么坏事吗?我只不过到台北而已啊!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会被骗……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好吧!母亲的反应都这么激烈了,她就承认好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咆哮之后,潘素霞克制不住的大哭,「为什么……呜呜……」 「妈……妈……」察觉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怪异,颜少真也开始紧张。 话筒被颜强给接过,「我们这么信任你,你却骗了我们,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爸!事情没你们想的这么严重。」她要他们放宽心。 「不,事情就是比你所想的更严重,我要你马上回来。」 「不要,我难得到台北来,不……应该说我第一次到台北,国小、国中、高中的毕业旅行就因为不能到台北,所以我都没参加,现在既然来了,我要去木栅动物园……我晚上就会回去了,你们不要担心。」 反正一定会被海削一顿,那就玩个痛快好了! 「现在马上回来!」颜强坚持不退让。 「我说了不要。」颜少真提起勇气和父亲杠上,「我玩够就会回去了。」 颜强气愤的挂上电话,潘素霞则是哭红了眼,偎在他身旁,「少真……不马上回来是吗?」 「对。」颜强点点头。 「那我们……」 他们就真的要像命相师说的那样,要失去宝贝女儿了吗? 「我们就只能赌了,看老天是不是真的要带走少真……看那个命相师是不是真的是人称的神算!」除了等待时间经过,他们别无他法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嘟……嘟……嘟……」 话筒传来了嘟嘟声,颜少真知道父亲气得挂了电话,她的三个好朋友都坐在旁边,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样?怎么样?」听到颜少真刚才的话,她们大概也知道穿帮了。 要怪就真的只能怪广播了,竟然在那时不识相的响起「木栅动物园到了」,她们听到时全都倒抽了一口气,想也知道没办法再瞒下去了。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吗?」颜少真翻了翻白眼,只不过到个台北,又不是到亚马逊河探险,紧张个什么劲,「我爸叫我马上回去。」 「那你要回去了吗?」刘静佩问着。 「嗟!才刚到而已,这样就要回去不是太扫兴了吗?」林小薇也摇头。 「不要,我才不回去。」回去一定会被痛骂一顿的,反正早回去、晩回去都是会被骂,她还不如照原订计画进行。 「有志气。」三人都对她竖起尊敬的大拇指。 「保佑我别因为这件事被逐出家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会吧!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顶多跪个三天三夜而已。」刘静佩开着玩笑。 「不要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我要把那些烦人的事全都拋到脑后……我们等一下会不会看到马市长啊?」颜少真兴奋的说。 「做什么啊?要拥抱、亲吻他啊……嗟!」这么疯马市长,何不干脆搬到台北,住在马市长家隔壁。 「没啦!我只是带了小笔记本想请他签名而已。」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哇咧~~就跟你们说不要买这么多东西嘛!我们高雄也有百货公司啊!」 颜少真蹙眉看着三个好朋友的「战利品」,哇咧……她们何不直接就把101给包下来啊! 「高雄跟台北不一样啊!我会跟人家说这是在台北买的,不是在高雄买的。」刘静佩强调着。 「可是你买的牌子高雄『新光三越』也有啊!」颜少真又不识相的提醒她。 「她会说她在台北买的啦!」站在颜少真右边的林小薇也接话,「唉~~该怎么才能改掉败家的天性!」 她每次只要一到百货公司就会克制不住的拿出信用卡开始狂刷、乱刷一通,可每个月到了十九号,她就头痛了。 信用卡的卡费就像无底洞,循环利息更是高得吓人,她几乎陷入无法自拔的状态之中,只能缴那个少少的「最低应缴金额」。 而银行也认定她是只肥羊,死命的帮她扩充信用额度,三不五时就帮她调一下,让她越刷越多,卡费也越欠越多,最低应缴金额也越来越高。 「别傻了,我看你一辈子都戒不掉了。」刘静佩吐槽。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冯玉娇好奇的问着,「一个月前你告诉我你欠了二十五万。」 「呼──」颜少真惊呼,听到二十五万差一点死死昏昏去。她一个月的薪水也才两万出头,她记得小薇也差不多啊! 「现在快四十了吧!」林小薇苦着脸。 「四十万?我的老天!你去哪生四十万还给银行啊?」 不吃不喝也得二十个月才还得完。 「算啦!那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最低应缴金额缴得起就好了咩!」她是乐天派,才不管那些。 「缴不出来的话,银行会派人登门讨债的。」刘静佩好心的提醒林小薇,「我们诊所之前有个小姐以卡办卡办了一堆,新卡一下来,十几万的额度就刷到爆,然后离职没缴钱……应收帐款公司还登门讨债咧!」她在中医诊所当挂号小姐。 「真的假的啊?」 颜少真听得瞪大眼。还好、还好,自己买东西都习惯付现金,虽然有点耸,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不过倒是可以让她有多少花多少,不至于超支。 「真的啊!结果呢?」林小薇急问。 「被我们老板娘给轰走了,她劈头就臭骂对方一顿,」刘静佩做出茶壶的动作,「我们老板娘多凶啊……就告诉对方,早就跟他们说她离职很久了,他们电话还一直打、一直打,打个没完没了,信用卡帐单还拚命往诊所寄,都退回去了还寄过来……好几间银行都打电话来找她……烦死了……就这样。」 「如果我缴不起,他们真的会找上门啊?」林小薇有点怕了。 「是啊!我之前看过xx电视剧有演喔!那个欠卡费的小姐还因此出卖『灵肉』耶!然后被针孔偷拍,片子流到夜市去,被她未婚夫给买到……」刘静佩说。 「你们一定是在恐吓我。」林小薇觉得自己开始发抖。 「真的!」 「小声一点,我打个电话回家。」颜少真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了家里的电话,一拨通马上被接起。 「妈,对不起,我现在和朋友坐出租车要去机场了,晚上七点会到……要骂我回去再骂好了。」 「少真,出租车来了。」刘静佩拉拉颜少真的手叫她上车。「司机先生,麻烦你到机场。」 「好。」司机先生点点头,熟练的开着车,「小姐,你们来台北玩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北部人?」颜少真好奇的问着。 「听你们讲话的声音有一点南部腔啊!不过你们的口音也还好,不会很重……」他边开车边和她们聊天。 「现在开出租车好不好赚啊?」反正司机先生喜欢聊天,就陪他聊几句。 「不好,」说到这个,司机先生就非常气愤,「油价涨成这样,我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这么严重?」 「我们开出租车的就是这么严重……一涨就涨这么多,再加上一些车子的消耗品什么的,根本就不划算。更惨的是我们的车资又不能涨,一涨大家就嚷着坐公车算了!」 司机先生对前方那个胆敢挡他车道的小轿车用力的按了几下喇叭,「干,敢挡我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啐了口。 四个女孩子同时吓得深呼吸,他果然是个豪爽的司机大哥。 「司机先生,左边有车……」颜少真紧张的注意左右来车,免得激动过头的司机先生乱开一通,出了什么事还顺便倒霉她们四个。 「妹妹,我知道啦!这条路我开了十几年了,闭着眼睛都会开。」用说的很难取信于人,他还当真把眼睛给闭上。 夭寿喔~~玩命哟! 「司机、司机……张开眼啦!拜托,我们已经知道你闭着眼睛都会开了……」请不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好吗?危险! 「怕什么,我有买保险。」他自以为幽默的说。 「对……对对……司机大哥你说的都对?……」她们四人就只有点头的份。 「右边有车!」 「我知道我看到了,我又不是瞎眼。」他转头对颜少真露出大大的笑容,手则是灵活的操纵方向盘。 吓死人了!她们四人就只有提心吊胆的份。「卡车……有大卡车……」 「不怕啦!女孩子都这么胆小,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司机先生这才转回头看前方,果然看到因为红灯停下车的大卡车。 没有保持安全距离的小黄,在煞车不及之下撞上了大卡车。 瞬间,车上四个女孩只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而颜少真则是感觉后脑勺被重击了下,痛哼了声昏厥过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伯母……对不起,我们和少真坐出租车要去机场,结果出车祸了,少真现在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颜强夫妻接到刘静佩的电话后,立即搭飞机北上,下飞机直奔医院。 两人都在祈祷着。 拜托……别像命相师说的那样,他们只能拥有女儿二十二年啊! 匆匆的踏入急诊室,潘素霞见到坐在走道的三个女孩子及出租车司机、警察。 「伯母……」刘静佩愧疚的唤着。 「少真怎么了?」潘素霞哽咽的问着。 这三个女孩子她都认识,她们是少真的好朋友,她仔细的审视着她们……天,为何她们一点皮肉伤都没有,而她的少真却在手术室里。 「少真……呜呜呜……」想到好友发生意外,刘静佩泣不成声。 「她到底怎么了?别净是哭啊!」潘素霞拉着刘静佩的手追问着。 「为什么只有她受伤,你们……」颜强问出潘素霞心里的疑问。 「其实是这样的。」一旁的出租车司机愧疚的开口。「因为我一时不注意,车子撞上了大卡车,车头全毁,幸好人都没事……只不过我放在后座上面、包好要送给我儿子的举重哑铃掉了下来,刚好打中你女儿的后脑勺……」 也就是因为这样,颜少真的情形才会这么严重。 「举重哑铃──」潘素霞感觉自己快疯了,「为什么放在后座上面!」那种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后车厢吗? 「我认为椅背挡着它,不会掉下来……」那个有十几公斤重。 「我的天哪!」潘素霞捂着脸哭泣,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手术进行多久了?」颜强强忍着伤心问着。 「三个小时。」林小薇说。「我们只能在外头等着。」 转眼间又过了两个小时,在走道两旁等待的几人,注意到手术室的灯熄了,医生率先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夫妻俩匆忙迎了上去。 「你们是她的亲属吗?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医生的表情非常的遗憾,「她……判定为脑死!」 「什么?!」潘素霞听到医生的话,两腿一软眼前一暗,昏厥过去,而站在她身旁的丈夫则是连忙扶着她。 几个女孩子听到医生的话也都泣不成声。没想到,她们的鼓吹竟然害了她们的好朋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是这条路吗?」潘素霞探视过女儿,在痛哭一场之后,情绪也稍稍的平复下来。 既然到了台北,也许找到当初那名命相师就有办法能救她的宝贝女儿。 「应该是吧!」 同样的巷子,只不过二十二年了……未经整修的住宅都已老旧、残破。 「走吧!」终于找到命相师的家,夫妻俩走了进去。 里头的陈设与他们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二十二年过去,命相师也已七十多岁,白发苍苍。 「你们……来找我了吗?」他似乎早料到颜氏夫妇会来找他。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女儿,现在就只有你能救她了……」夫妻俩跪在他面前。 「起来吧!我当时就告诉过你们,别让她上台北,这天意已定啊……」 「是天意吗?」潘素霞哭喊着,「是不是天意我不管,我只要我女儿平平安安在我身旁……」 「人是不可能逆天而行的,她注定是这样的命!」命相师说得很玄,「我那时就算是泄漏天机了。」 「那她……还有救吗?医生说她已判定为脑死……」 命相师摇摇头,「她不会再醒来了,她到了属于她的世界了,我二十二年前就说过了,一旦离去永远都回不来。」 「我们少真……真的死了吗?」颜强心中激动不已。 二十二岁,果然就是二十二岁的生日…… 他们没说永远不让她上台北啊!她为什么就这么等不及呢? 他们夫妻俩早就计画好,等女儿二十二岁生日一过,就要带她来台北好好玩一个星期的啊! 「并没有,她是到她的世界去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她没有机会醒来了是吗?」强装的坚强在此刻也瓦解,颜强红了眼眶。 「她有自己的福分,她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我也只能这么告诉你们。回去吧!想想她能过得幸福,她的姻缘也在那里,那里有人在等她。」 「大师……」 「言尽于此。」既然是命中注定,又怎能更改啊! 第二章 「我的老天爷啊!头怎么痛得像有人在打鼓一样!」 颜少真一睁开双眼,手抚了抚自己的后脑勺,她的头似乎不是后脑勺在痛。 是啊!她想到了……刚才那位司机大哥紧急煞车,她的后脑勺就被掉下来的东西狠k了一下,还好她没事。 哼!等一下她绝对要和那位伟大的司机大哥说,叫他不要再把东西放在那里了,超危险的。 「喂……静佩……」 当她开始注意到四周环境之时,简直是傻眼了,谁来告诉她,她是不是误入了某个古装剧的摄影棚了? 刻得精美的木雕,再加上只有在古装剧里才能看到的摆饰……想到此,她低头。 吓!她身上穿的这是……啥咪碗糕啊? 这是不是就是古人书上说的绫罗绸缎啊?纵使她没看过这种布,可摸起来的触感再加上……上头绣的大朵大朵的海棠花……这件衣服绝对不便宜。 嗯……开什么玩笑啊?她身上怎么会穿这种衣服呢?静佩、小薇……她们呢?该不会全跑了吧?就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开始胡思乱想了。她知道了!一定是那时的车祸出了问题。 她一定是遇到了假车祸,然后她被送到……变装俱乐部! 传闻有些变态的色老头就是喜欢特别服务的女生穿兔女郎装、高中生制服、空姐制服、护士服…… 的确!除了这个,她再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完蛋了,她得想办法逃出这个地方和她的朋友会合才行,免得等一下有色老头会扮演成皇帝来「临幸」她。 思及此,她全身打了个冷颤。别说那种不好笑的笑话了,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处女哩!要叫她陪色老头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她才不干。 跳下床榻,她瞪着她的……鞋子! 好厉害的变装俱乐部,竟然连鞋子都调包了,她的puma球鞋竟然变成了这种绣花小鞋……她怎么可能会穿这种鞋呢?而且那双绣花鞋又那么小……她铁定穿不进去的。 好吧!试试看好了! 将脚伸入鞋子里,不可能的事竟然发生了!那双小小的绣花鞋竟然没被她的大脚丫给撑破,反倒是……刚刚好。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引她的脚变小了吗?好象是喔……她用力的看着自己的脚,好象小了两号。 不管它、不管它……这些闲杂事等待会儿有馀力再去研究,现在逃命先! 跨出步伐,才走几步,颜少真又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了。她的阿毛……不,是头发什么时候长这么长还过腰了? 不是她爱说,她一向留惯了短发,喜欢那种轻松自在、不用梳头发的感觉,而且还可以省洗发精的用量,可什么时候她的阿毛变这么长了? 她知道了,一定又是那位不知名的色老头……反正他喜欢这种古代装扮嘛!既然是古装就一定得戴假发,所以这一定是假毛,不是真的! 她非常具有行动力,想将头上这个「沉重的负荷」给拿下来,手伸到头上用力一扯—— 妈呀!好痛!她的眼眶瞬间飙出两泡泪。 「好痛……好痛……好痛……」 怎么会痛成这样,这不是假的吗?难不成……难不成……那个变态色老头已经变态到帮她「植发」了吗? 想她一定是长得倾城倾国才会被人相中,好吧!如果真的跑不掉,只要酬劳还可以,她可以牺牲演一出变态的「春宫剧」。 「小姐、小姐……怎么了?」 两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孩闯了进来,她们头上都梳了两个发髻、矮矮小小的,看起来年龄绝不会超过十五岁。 连丫鬟都有了,那个色老头果然「神通广大」,等一会儿该不会家丁、奴才、仆人、员外、爹娘什么的全都跑出来了吧?颜少真冷笑着。 「小妹妹,那个色老头给你多少钱演戏啊?我虽然没有很多钱,可是我相信我老爸会帮我付钱,我可以把我老爸存折里的钱全都给你……」她利诱,只希望能尽快逃出这里。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就不知道她们家的小姐在说些什么。「小姐,你哪儿不舒服吗?」其中一人胆大的开口。 「不不,我好得很。我的头发你们是请哪一位医生帮我植发的?还有,我的脚怎么变得这么小?」 她撩起了罗裙,指着自己穿著小绣花鞋的脚。 丫鬟因为她的动作瞪大眼,天知道她的动作是多么不庄重、不雅观啊!向来讲话细声细气、举止优雅的小姐,竟然会变成这样?老爷、夫人要是看到的话就糟糕了…… 「小姐,你该不会是刚才从秋千上掉下来时摔到头了吧?可,大夫有来过啊!他说你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了……怎么一醒来就变成这样?」小丫鬟急得都快哭了。 「从秋千上掉下来?」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哈哈哈…… 从国小毕业之后她就没坐过秋千了好吗?那种是小朋友玩的,不适合她这种年纪。 好吧!她没有那颗「赤子之心」。 「妹妹、妹妹,别演了,临时演员一天是不是只有两百块啊?我给你五百块,你告诉我现在我在哪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什么几百块,小姐果然是撞到头了,才会净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另一名小丫鬟还真的是哭了。 「别哭、别哭啊!我只是要你们告诉我我现在在哪里,你们不帮我忙也没关系,我会自己想办法逃出去的。」 老天爷啊!那个色老头请来的临时演员怎么这么爱哭啊?这样她该怎么办,伤脑筋哟! 「小姐,让小喜我帮你梳头吧!」小丫鬟要求。 「梳头?」该不会是梳那种古代头吧?「不用、不用,既然头发都被你们给变长了,我绑马尾就行了。」 「马尾?」小喜倒抽了口气,「怎么可以拿马尾巴来绑头发呢?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瘦瘦小小的小喜不知道是哪儿生来的蛮力,硬是将颜少真给押到梳妆台前坐下。 铜镜,真有他的!颜少真开始佩服设下这一切的人了,连铜镜这种东西都张罗得到。 「小雀,就拿夫人前两天送给小姐的那两支翠玉步摇来帮小姐插头发好了。」 嗤……颜少真感到嗤之以鼻。这两个人未免也太人戏了吧!就像是真的丫鬟一样,莫非她们想拿影后? 「小姐,这样可好?」约莫一刻钟,小喜已经帮颜少真梳了个美美的头,再插上两支金步摇。 「好、好,你们怎么做都好。」她敷衍的说道,可当双眼瞄到铜镜之时,她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铜镜里的那张古典美女脸,超美的脸……不是她吧?! 她傻住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她记得自己的长相啊!她看了自己二十二年了,知道自己是长什么样子,绝对不是这张漂亮的脸皮子啊…… 铜镜里的「她」有着细长的蛾眉,古典之至的单眼皮、直挺挺的俏鼻、樱桃小嘴……重点还是鹅蛋脸。 这和她完全不一样啊!她是很有个性的剑眉、双眼皮、鼻子有点塌,不过还是勉强能看得到鼻梁,还有她的唇……有点丰厚性感,她最迷人的唇、最引以为傲的唇……像安洁丽娜裘利的唇……哦!老天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以她那么有个性的脸,要整成这张古典美女的小脸,绝对不是一、两天可以处理好的。 整型手术得一项一项慢慢来,首先得把她的双眼皮缝成单眼皮……好象都是把单眼皮变成双眼皮,她至今还没听过有人把双眼皮变成单眼皮的。 然后垫鼻子、做唇型,再来是脸部削骨…… 这算是大手术,就连……她看着她的手腕……她的骨架似乎也变得小了很多,以她的判断,这绝对是——作梦! 她在作梦、她在作梦……她还没清醒……她还没清醒……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小喜梳的这个头你不满意?不然小喜帮你重梳好了……」 「你说你叫小喜是吧?」 「呃……是、是的。」被点到名的小喜怯怯的点头。小姐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从醒来就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小姐请说。」 「你打我一下,我要看看会不会痛。」如果不会痛那就是梦,希望不会痛。 小喜听到颜少真的话,立即跪下,「小姐,小喜做了什么事吗?请小姐不要这么对小喜啊!呜呜呜——」 小喜哭哭啼啼的,顿时颜少真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 「唉!」颜少真叹了口气,对另一人说:「那你叫小雀是不是?你打!」话才说完,小雀也扑通的跪在地上。 「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们好吗?如果我们真的对你不敬,那是会被逐出『韦府』的。」 「是啊!小雀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得靠我才能过活啊!」 「韦府?」这里是韦府? 原来那个好色的色老头姓韦吗?颜少真真的很想再往这方面想去,可是,以目前种种迹象看来,绝对不是这样。 她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是啊!小姐,你该不会连爹娘都忘了吧!老爷、夫人可是会很伤心的。」小喜、小雀不停的啜泣着。 「哦喔!我可能真的是去撞到脑袋了才会这么不清不楚的……」她讪笑了几声。承认吧!颜少真,你灵魂出窍……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你的灵魂不只是出窍,还粉了不起的回到古代去了。 哦——我的天啊! 如果能预知何时可以回去,那她绝对会放心来个几日游,可是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恐怕没有这么幸运。 不知道她爸妈怎么了?他们有没有很想她啊?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对了,我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你们告诉我吧!」她认命了,再也不敢去想这是什么色老头所玩的把戏。 「小姐,你的闺名是海棠。」 「海棠?秋海棠的海棠……」那不是一种花吗?「嘿嘿嘿!那我就是叫韦海棠了是不是?这么说来,我该不会有姊姊妹妹叫玫瑰、蒲公英……这类的吧!」她自以为幽默的说道。 小喜、小雀难过的对看一眼,将颜少更不正常的言行想成是她刚才撞到头的缘故。 「小姐,你是有个姊姊叫牡丹,有个妹妹叫百合,可是没有什么玫瑰、蒲公英的。」最后由小雀斗胆开口更正颜少真的话。 「侮棠是我,姊姊叫牡丹、妹妹是百合,好吧!这些我全都记住了!有没有纸笔我抄下来,原子笔、铅笔都可以……」打小抄。她话才说完,两人又用看奇珍异兽的表情看着她。 「又怎么了?」 「小姐,你说什么笔啊笔的……你忘了吗?桌上就有毛笔了。」 「好吧!那拿毛笔来。」她写毛笔超丑的,眯见小喜己经乖乖的在磨墨了,「还有……我爹娘叫什么名字,一起让我记下来吧!」死也给他背起来! 小雀、小喜虽然对这位撞到脑袋的小姐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却多了一点亲和力,而且脸部总是带着丰富的表情。 她们之前的小姐,冷若冰霜,美则美矣,可是个性骄纵,对待下人只差没有到鞭打的地步了。 她们两个决定喜欢这个全新的小姐。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市集?小姐,不可以的。」 听到颜少真的要求,小喜差点跪在地上痛哭。 「为什么不可以!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啊?」她双手擦腰怒瞪着小喜。 这次的灵魂出窍只有一点令颜少真还觉得有些许的安慰,那就是她的身分是个——小姐,而不是任人奴役的仆人,否则她真的会哭死。 「因为……因为……打从我们开始服侍你到现在,也没听说你想去逛市集什么的,顶多……顶多就是和夫人上山礼佛。」 「礼佛?」一想到她就全身发毛,该不会还去抄写经书吧?「不要,我现在就是要去市集。」 她骗小喜、小雀,她因为头部受创所以「忘」了许多事,要她们把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什么地方等等全都告诉她。 「小姐,拜托你……你不要为难我们好吗?」 「哪有为难你啊!好吧!如果我从来没逛过一巾集,那我用的胭脂水粉和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打哪儿来的?」 「胭脂水粉是我们帮你张罗的,衣裳则是由固定布庄的布料师傅帮你订做。」 好吧!总而言之,就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就是了! 可是开什么玩笑啊?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耶!怎么可能一直窝在韦府里头。 说到韦府……喝,可是大得很哩! 有假山假水、花木扶疏,一个中庭就比她国小的操场还大,蜿蜒的廊她可是搞了好久才没有继续迷路。 「总之,我就是要出门!谁敢拦我——」此话一出,小雀、小喜立即退到一旁。的确,没有人敢拦她。 「那搭轿子好不好?再不然坐马车?」小雀小心翼翼的问着。 搭轿子、坐马车逛市集……岂不笑死人了,这样有什么好玩的? 「我要走路。」 「小姐,千万要不得,尤其是小姐你长得花容月貌,要是招来登徒子……」 「是啊!太不合礼数了。」 「那你们告诉我,要怎么样才算合礼数又可以兼顾逛市集……」说吧!她向来虚心受教。 「这……这……」 两人这啊那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们吧!附耳过来。」她勾勾手指,两人乖乖的将耳朵靠过来,可在听到她的计谋之时,差一点死死昏昏去。 「小姐,求求你不要这样……」 「很抱歉,我就是要这样。」她坚持得很。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颜少真身穿藏青色长袍、束着腰带,就像个俊俏小公子一样。 过去她只有一百六十公分而已,可是韦海棠最少高了她两寸,以这样的身高来说,扮男子更为合适。 还有……她的胸部,二十一世纪营养比较好吧!当初她可是有e罩杯,现在……她哀怨的低头看,韦海棠可能就只有小b或者更……小! 讲白一点,就像两颗小荷包蛋。呜呜…… 人是不能两全的,脸蛋长得这么漂亮就够了啦!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林志玲的。 所以由于胸部小,那也不用绑了,有绑跟没绑差不多,完全不具有任何的「存在感」。 「小……少爷……」小喜、小雀苦着脸唤着。 「闭嘴,都出来玩了做什么摆张苦瓜脸啊!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她手中摇着小羽扇。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们只要乖乖的跟在我身后就行了。」她交代着,对着一旁的小贩说着,「这些糖葫芦我全要了,多少钱?」 小贩高兴得很,将所有的糖葫芦都给了她,她自然没伸手去拿,全都是小喜捧着那些糖葫芦。 「一吊钱。」 「付钱。」 她示意小雀付帐,对于这里「钱」的计算方式她还不是很懂,既然她不懂,那就交给懂的人不就得了? 对一切都感到新鲜的颜少真,又开始左右张望着,当她发现不远处有很大一群人聚集时,忍不住开始问着卖糖葫芦的小贩,「这位大哥,敢问前方是……」 「哦!小公子,你一定是外地来的对吧?」 「外地来的?」她不是吧……可,既然人家这么说,她就点头好了,「是啊!」 「那是一年一度的射箭大赛,赢的人可以带走皇上赏赐的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 颜少真的眼睛差一点凸出来,怎么皇上这么有钱啊?动不动就赏个千两、万两黄金。拜托,是黄金耶!不是银子……她记得在二十一世纪,一两是一万三千多块钱,折合下来……一亿三千万台币! 哦,好多钱在她眼前飞呢!「那敢问大哥,你为何还在这里卖糖葫芦,不去比赛射箭?」她的手指着前方。 「那个啊!我们拿不到的,每年都是被同一个人给带走。」 「同一个人?」 好奇,射箭嘛……她也会,不是她自夸的,她大学时期代表学校参加国际比赛还拿了个银牌回来,也许她去比射箭,黄金万两就是她的了。 「少爷,这个我们就知道了……每年都是龙腾堡的滕少堡主获得封赏。」 「滕少堡主?是谁啊?」听都没听过,管他是什么堡的堡主,反正她只对那万两黄金有兴趣。 「滕冥。」 小喜不禁在心里感叹。亏小姐之前还曾倾心于他……唉——真的是撞到头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心上人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滕冥?」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给她颜少真遇上了,今年就算是他倒霉了,哇哈哈哈哈哈……   第三章 好不容易挤入层层人群中,她终于看到射箭场的比试了。 喝!这与她参与校际比赛完全是不同的,靶子最起码在一百公尺外。 一旁还放了几张椅子,坐着几名身穿官袍的大官,应该是监考人吧?还有另一名……他比较特别,长得好斯文,身穿白色锦袍。嗯——以她的判断,他应该不是来参赛的,只是来观赛的。 她的心跳顿时漏了拍,然后开始狂跳着,他……超俊美的。 深呼气、吐气,那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古代游览的,可不想跟古人有任何牵扯。 颜少真判定那位斯文的公子不构成威胁性,「报名处在哪儿啊?」她话才说出口,就有人好心的比着一旁。 「少爷,不要啦!」小喜、小雀阻止着。 就算她们小姐真的很会射箭那又怎么样?当真得到万两黄金那又如何?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闭嘴,等我把万两黄金弄到手,我一人给你们二百两黄金让你们回家养老。」 「真的吗?」小喜心一动。 「我一向说一不二——小雀,你在看什么?」她发现小雀没出声,便拍拍她的肩膀。 「少爷,你吓死我了!」她的小手不停的拍着胸口。 「我问你话谁叫你不回我,吓死了活该!你在看什么啊……」 顺着小雀的视线望过去,她确定小雀就是在看那个穿白色锦袍的家伙……好吧!公子!那位让她心跳漏了拍的公子。 「少爷,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出赛好了,你没希望了上 「为什么?」 「滕少堡主就坐在那儿,我们还是回去吧!」知道她们家小姐忘了滕冥,小雀解释着。 「他就是滕冥……」颜少真秀眉紧蹙着,教她怎么相信那位没有任何杀气、全身只有浓浓书卷气息的男子是个少堡主!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一定会把他干掉。」 天啊——她们大家闺秀的小姐竟然变得这么……随全,好吧!习惯了就好。 「韦府韦少棠。」 听到有人点到自己的化名,颜少真走了出来,对着在座的几人点点头,拿着和人临时借来的弓箭站定位。 哇!好重。瞄准靶子,她用力的拉开弦射出箭,命中红心! 「耶耶……好棒……好棒……少爷好棒……」 现场鼓掌声四起,小雀、小喜也很给面子的用力拍手,甚至连坐在一旁的滕冥也露出斯文友好的笑容。 「少爷,你真的好厉害,如果你真的拿到了赏金……」小雀、小喜早忘了刚才的担心了。 「好啦!我记得,你们就等着拿二百两黄金回家养老啦!」 「多谢少爷……」 「龙腾堡滕冥。」 接着轮到滕冥了。 颜少真严阵以待,她还不算真正的胜利者,对手才刚要出手而已。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滕冥坐在一旁看着陆续出赛的几名对手,他一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于每年的射羿竞赛,他总是轻易的带走那万两黄金。 「少堡主,今年的射箭大赛得主应该又是你了。」负责这次射箭大赛的杨尚书恭维的说着。 「尚书大人客气了,往年都只是在下侥幸而已。」滕冥客套的说道,目光被刚站定的那个藏青色的瘦小身影给吸引住。 他……长相清秀、俊美,脸儿小小的……那把弓几乎就要把他的手臂给压断了。 而他射箭时的专注神情,手几乎使劲全力的拉了弦,箭命中靶心。 不简单,以他的年纪来说,真的是了得。 「也许今年的射羿大赛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少堡主,我们都是很看好你的,普天之下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可以被封为『神射手』。」 「龙腾堡滕冥。」终于点到滕冥。 他拿着弓箭,使出轻功站定位置,俐落的拉弦,箭直直的射穿颜少真方才射出的箭。「韦公子承让。」 对于面前拱手作揖的滕冥,她真的笑不出来,铁着一张脸,而小雀、小喜同样……同仇敌忾。 「久仰滕少堡主箭术了得,今日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甘拜下风。」颜少真凛着脸说出违心之论,她自认为自己的风度向来不是很好,可是……做做表面功夫还可以啦! 「过奖。」 滕冥看得出来颜少真有些不甘愿,可还是硬扯出个笑容,「倘若韦公子再练个几年,也许神射手的名号就是你的。」 「算了,你少安慰我了,我就算练个十年也赢不了你吧!」刚才滕冥射出的那箭她也看到了,技不如人……别说十年了,也许百年都不可能。 「哎哟……」小雀尖叫了声。 「你又怎么了?二百两黄金没到手这么伤心是不是?」颜少真将气全往小雀身上出。 「不是啦!刚才有人撞了我一下,好痛!」她的手抚着腰际,发现钱袋不见了。「少爷、少爷,那人偷走我的钱包了!少爷……」 「听到了,别一直鬼叫、鬼叫的。」 没看她已经在追了吗?这种娇滴滴的身子真麻烦,跑没几步就累了,倒是滕冥早将那个偷儿给逮着,将钱袋取回还给她。 「谢谢少堡主,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走人了。」她接过钱袋,随口回了句。 「走人了!还要待在这里丢人现眼吗?」对于没有到手的万两黄金,她真的是很……遗憾。 看着远去的身影,滕冥挂在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少堡主,那位公子真的很放肆,要不要属下去教训教训他?」随侍沉刚不悦的说着。 「她是个姑娘。」不只是个姑娘,还是个有趣的姑娘。 「姑娘?」沉刚这才仔细的观察着她。「何以见得?」 因为,他刚才将钱袋递给她时,无意间碰触到她柔若无骨的手,这样的一双手如何能抓住重达十几斤的弓……不过这些,他都没必要告诉沉刚,「跟着她们,直到她们安然回到韦府为上。」 既然是韦府的千金,那他就大概知道韦少棠是谁了。只是,事情也没隔多久,为何她看他的表情是全然的陌生,就像是换个人似的,而且个性也不一样了…… 她一双调皮的眸子几乎让他移不开目光。 「是,少堡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听说今日有贵客上门耶!小姐……」 小雀站在颜少真身后,看着她各种不合礼教的行为举止……总之还是那句话,习惯了。 「贵客上门又如何,难不成我还得三跪九叩去迎接吗?」颜少真光着脚丫子,将脚泡在冰冰凉凉的池塘里,真的是舒服极了。 到了古代来也差不多一个月了,生活就算不习惯也全都习惯了……当然了,二十一世纪的发达在这里是完全看不见的,天气热没有电风扇也没有冷气吹,也少了可乐消暑……所以了,在没办法脱光光裸泳之下,她只能泡脚丫子过干瘾。 唉——想起二十一世纪,她就不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当她在「这里」第一次大姨妈来报到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卫生棉。 想……这一切只是想而已,这里哪来的什么卫生棉啊?叫她去发明吗? 颜少真就可怜兮兮的垫着布,就怕小红流出来…… 再来就是每天要去的茅厕,她刚来的时候还为了上茅厕哭了……冲水马桶,她好想念冲水马桶,只要上完厕所这么一按,什么都没有了……而这里……真的好臭! 眼神往下瞄,她再一次感叹韦海棠的肌肤真白,白得就像雪一样,她相信以韦海棠的长相,就算在二十一世纪也绝对是名美女。 「这……当然不用了……」小雀怯怯的说道。 「百合呢?」 她从小喜口中知道她姊姊牡丹嫁人了,嫁给了县令的公子。 「她去大厅见那位贵客了。」 「去大厅?」 更不可思议,那个娇贵的百合竟然放得下身段去见一个人,可见这个人真的是……很伟大。 「谁?来的人是谁?」她好奇的问。 「小姐,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问呢!」小雀窃笑着,「不就是龙腾堡的少堡主滕冥吗?」 「好熟的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可见对方真的不是很重要,所以她才会对他没什么印象。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位神射手滕冥啊!让小姐你没拿到万两黄金的那位神射手。」 哇!知道是谁后,她的心跳又剧烈的跳了两下。原来是仇人啊!经小雀这么提点,她就知道滕冥是谁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敌意。 「来和老爷商量些事情。」 她们都只知道滕冥来,却不知道到底为河。 「哦!」对于滕冥她不是很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那没到手的万两黄金。「你们不热吗?要不要和我一起泡脚?」 小雀低头看了下颜少真,摇了摇头,「不,小姐你自己泡就好了。对了,我想到一件事,也许那应该是滕少堡主来我们府里的目的吧!」 「什幺?」 「提亲吧!」 「提亲?」想起那日斯文俊雅的身影,她大笑三声,「怎么可能,他还没讨老婆吗?」 这么帅,可能早就有老婆了吧!古代人不是都很早婚吗? 「小姐,你又忘了吗?」 「说吧!」她承认她忘了,「我又忘了什么了。」 「忘了你一个多月前还没撞到脑袋时,曾要老爷送画轴到龙腾堡给滕少堡主。」 「送画轴到龙腾堡给滕冥?哈哈哈……」又是哪门子的笑话啊!七月都过了,要她的画轴去驱魔避邪用吗? 「结果呢?」 「画轴被退回来了。」 真可怜,那时小姐还在府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什么她韦海棠配不上滕冥是不是?!竟然将她的画轴给退回。 韦海棠发飙的那几日,她的厢房总是不时的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奴仆做事只要一个没顺她的心,便会换来一顿好打,可是吓死他们了。 「退回……」 是啊!以她的花容月貌要驱魔避邪可能有点困难,颜少真单纯的想着。 她的双脚在水面上晃啊晃的,溅起了不少水花。「可以请问我那时为何要我爹将我的画轴送给滕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反正小姐全忘了,她还是照实说好了,「就是有日小姐你和夫人上山礼佛,结果遇到了歹人,是滕少堡主出手救了你。」 「该不会……」颜少真的脑袋轰隆隆的响着,「该不会是我对滕冥一见锺情,所以才会要我爹爹将我的画轴送给他?」 以身相许,好厉害啊……古人不愧是古人! 「是的。」 「老天,头好痛、头好痛……」她可没打算「嫁」给古代人呢!她还是想回现代找老公。「不过也还好,对方退婚了不是吗?哈哈哈……」 「所以了,就算他是来提亲的,那对象应该也不是我,而是百合吧!」想到这点,她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口中哼着小雀听不懂的歌曲。 「敢问韦姑娘,将脚泡在水里可舒服?」一个男音从韦海棠的头顶飘过,小雀倒抽了口气,连忙退到一旁。 「舒服啊!你也要来泡吗?水很冰很凉喔……」 她仰首,一张带着浓厚笑意的斯文俊脸正望着她,她吓得身子倾斜一边,重心不稳的掉到池子里。 「噗!救命啊……救命啊……」她会射箭不代表她会游泳,运动细胞不错不代表她不是个棒槌。 她的手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小雀救我啊……」她喝了好几日水,就不知道有没有将小鱼儿顺便给吞进肚里。 「小姐……小姐……」小雀在原地打转,急得都快哭了,「小姐,我不会泅水啊!怎么办?我去叫人来……」 「等你……找到人来,我就……淹死了……」颜少真求救的目光扫向带着微笑站在池子边的滕冥。他这个人是没有同情心是不?见到她快淹死了,竟然还不来救她! 「滕少堡主,可以请你救救我们小姐吗?呜呜……」小雀哭求着。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韦姑娘并没有拜托在下!」那日让沉刚护送她们主仆回去时,他就派人去查了下她的身分,证实他的猜测无误……而今日到韦府来,他是来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是月馀前才让他退回画轴的姑娘。 他们龙腾堡财力雄厚,而且他还承袭自他娘亲的容貌,长得俊俏,总是令不少姑娘倾心,像韦海棠这种画轴,他总是看也不看一眼,最少已退过百幅。 只是,他没想到会意外的碰上她,甚至对她念念不忘…… 「我都快淹死了……拜托你啊……」 死人哪!只不过是叫他救她而已,又没有叫他帮她施展cpr……好吧!他应该也不会。 不行了……不行了……她连鼻子都浸水了…… 颜少真咳了几声,就在认为自己将要一命归西时,一道银白身影俐落的捞起了她,搂着她的腰,待她的脚尖碰触到草地时便放开她。 她瘫坐在草地上,不停的咳嗽。 「韦姑娘可好?」 「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好了!」 她狠瞪了滕冥一眼,认定他只是长得帅、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其实他是没安好心眼,再加上……小雀说的,她的画轴被他给退回来。 没错,那是不关她的事,被他退画轴的是韦海棠……可,她现在的身分就是韦海棠啊!新仇加上旧恨,总之她就是对滕冥有一肚子的马气。 她全身湿透了,原本梳得美丽的发髻也乱了,金步摇歪歪斜斜的插在发上,整个人狼狈不己。 「小姐,起风了,先进房内换套干净的衣裳可好?」 「好哇……哈哈哈……啾!」她揉揉小鼻子,果然,还真的是打了个喷嚏,真的有点冷了。 她让小雀扶着站起身,看也不看滕冥就想转身走人,可滕冥却像不肯放过她似的开口。 「韦姑娘,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真是个特别的姑娘,不像时下那些姑娘一样做作,反倒是很真。 「什么事!」颜少真没好气的应道。 「在下想姑娘你可能忘了向我道谢了。」 「哦!」她包裹着小喜去拿来的大衣。 「滕少堡主,你没听说过施恩莫望报吗?」 小里小气的,想来他这个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贱」哩,他上次救了韦海棠,人家她要以身相许他就不要;现在他只不过是「顺手」救了她而己,竟然还要她道谢,嗟…… 笑意在眼眸不停的扩散,「在下只听过受人点滴,当报以泉涌之恩。」 哼!颜少真用鼻孔冷哼了声,「小雀,就派你去了。」 小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小姐,你派我去做什么?」 「向滕少堡主道谢啊!既然他一心想着我们要向他道谢,那我就派你这个代表去就行了啊!笨蛋!」 她咬牙切齿的说完后,迳自走过蜿蜒的廊,回到自己的厢房。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小姐、小姐……」小喜冲入颜少真的房内,对着不停打喷嚏的她喊着。 「怎么了?那个瘟神走了啊?」如果有盐在她手中,她绝对会到处洒盐巴,还不停的嚷着「恶灵退散」。 她会这么的「凄惨落魄」不全都是滕冥搞出来的吗? 他只要不要无缘无故的站在她身后,她就不会被吓到,不会被吓到就不会掉到水里,然后喝了好几口水…… 总之,都是他的错! 他不该出现在韦府里头! 「瘟神?谁……」 「把我搞得这么惨的人是谁?不就是……滕冥吗?」她可是气他气得牙痒痒的,真的想把他大卸八块吞下腹。 哦喔!原来小姐是在说滕冥啊,看来滕少堡主真的是得罪了她们爱记恨的小姐了,「老爷请小姐到厅里去。」 「做什么?」她嘟着嘴。 「说有重要的事要说,连三小姐也去了,一定是有关滕少堡主的事。」 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滕冥的事、更不想见到他,「不去、不去。」她挥挥手,「小喜你去和我爹说我病了。」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好好的啊!又没有哪里病了。」单纯的小喜左看、右看,颜少真就是好好的,头好壮壮呢! 「我——装——的——」 古人都这么直吗?一点都不会变通吗? 连要装病都还得先向丫鬟解释她是在装病,「这样你懂吧?就跟我爹说我刚才落水,全身发冷没办法下床……这样你会吧?」 「没办法下床?」小喜紧蹙着眉头,小姐不就是站在她面前吗?怎么会没办法下床…… 「装的、装的,快去。」唉——真的是个笨丫鬟。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少堡主,请喝茶。」韦福巴结着滕冥,肥肥肉肉的三下巴还因为笑而颤抖了几下。 「谢谢。」 滕冥见到韦百合由丫鬟搀扶走入大厅。 百合万般娇羞的望了滕冥一眼之后,直走到韦福身旁坐下。 「爹爹。」 方才她有听丫鬟说过了,也许滕冥这次来韦府就是来提亲的,她虽然长得美丽,可是跟她的二姊海棠一比,就只能说是登不上台面;不过,之前海棠还被滕冥退过画轴,这应该就代表着滕冥对海棠无意吧! 如此一来,他若真的是来提亲的……对象就只剩她一个而已。 思及此,她不禁又害羞的看了滕冥一眼。他真的长得好俊……而且听闻龙腾堡宫可敌国,若是她真的能嫁给滕冥,那往后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就是绫罗绸缎。 「百合,你来了啊!哈哈……」韦福得意的笑了几声,他的三个女儿都是城南有名的大美人。 「滕少堡主,容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女百合。」 滕冥的心根本不在百合身上,他礼貌性的点点头,「素闻百合姑娘长得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视线直视着大厅口,仍没见到海棠的身影,正打算开口询问之时,见到了她的贴身丫鬟。 「小喜,你怎么这么匆忙?」韦福微怒,「海棠呢?不是叫你去请小姐出来吗?」 小喜吞了吞日水,非常害怕的低下头,「小姐,小姐刚才不小心掉到池子里,有点染上风寒,没办法下床榻……」 染上风寒?滕冥挑了挑眉,有些担心,可是刚才看她的样子应该还好,怎么这样就染上风寒了? 「海棠怎么会掉到池子里去?」韦福问道。 「这……这……」小喜结结巴巴,双眼偷瞄了滕冥。 「请大夫了没?」 「还、还没……」她怯怯的回话。 「那还不快去请大夫,还楞在那里做什么,真的是气死我了!」韦福拍桌震怒。 「且慢。」滕冥出声,「在下略懂医术,不如让在下去看看海棠姑娘吧!」 「这……」韦福有点迟疑,可是想到病得下不了床的海棠,他还是点头了。 「小喜,还不快带路!」 小喜的眼眶都快挤出两泡泪水了,小姐就是因为不想见到滕冥才说自己病得下不了床,可现在……她却引来了滕冥对小姐的关心,也许在滕少堡主走了之后,小姐会气得指责她办事不力,然后磨刀……宰了她!   第四章 「滕少堡主,请在房外稍等一下,小的去通知小姐。」 小喜深吸了口气,跨入厢房里,才走到内室,就看到盘腿坐在床榻上吃雪花糕的颜少真。 「小喜,回来啦!要不要吃一块,桌上还有……这个真的很不错!」颜少真向来不吝啬与人分享。 「小姐,别吃了。」小喜迅速的将雪花糕给收好。 「滕冥走了?」如果走了,那她就可以不用躲起来了。 「不……他来了!」 「他来了?怎么可能……咳咳……咳咳……」她绝对与滕冥犯冲,还没吞下肚的雪花糕就噎在喉咙,怎么吞都吞不下去。 「水啊……快拿水给我喝……要看我噎死是不是啊?」 「哦喔……」小喜连忙倒了杯冰镇酸梅汤给她,「小姐,酸梅汤。」 颜少直一伸手接过茶杯啜了口,顺顺气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你怎么让他来了呢?」她气道。 「这……滕少堡主一听到你病了,就说他略懂医术……」小喜嗫嚅的说着。 「略懂医术就可以随便乱医病啊?等会儿药到命除怎么办?我们那里的医生都要考执照的呢!」 哪容得下什么蒙古大夫啊! 「小姐、小姐……你又在胡说些什么了,还不快躺好!滕少堡主就在房门口了。」小喜急道。 「不早说。」 她k了下小喜的头,然后在床榻上躺平、盖好被子,装作病得很重,三天就能去面见西方佛祖了。 「可以了,你去请那位神医进来吧!」 「是、是的。」小喜将滕冥请了进来,其馀的人全都在花厅候着。 滕冥一进到颜少真的厢房里,就看到吃了剩下半块的雪花糕,还有半杯的酸梅汤,再见到颜少真嘴上还残留一些雪花糕的屑屑,他这才放下心来。 「听闻海棠姑娘病了?」他坐在床榻前看着她。 「是的,快死了呢!」颜少量没好气的说道。 「可在下看海棠姑娘气色红润,身子骨应当不差。」他笑着,她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原本是不错,我……咳咳……」颜少真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我也以为我向来身强体健的,可在见到滕少堡主之后我才发现……嘿嘿……」 「发现什么?」 「原来本姑娘是『外强中干』。」她保证只要滕冥离开她的视线,她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呵呵……」 滕冥摇头失笑,她绝对是在装病,看来海棠姑娘对他真的没存什么好感。想想也应该是吧!他退了她的画轴,然后是射羿比赛胜过她,接着还让她掉到池子里…… 她可能气他气到骨子里去了。 「既然海棠姑娘的身子欠安,那在下……」 「既然知道本姑娘身体欠安需要休息,那还在这里打扰我,不快点滚蛋?」颜少真插话,滕冥楞了下之后伸出手。「你要做什么?!」 「请客在下帮海棠姑娘把脉,开几帖药方子给海棠姑娘小补。」 「不、不用了。」 哇咧——他是没听到她说不用了吗? 古人不是都很含蓄的吗?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既然她都说不用了,就代表这里没他的事,他可以早滚了啊! 他还硬是握住她的手腕帮她把脉……鸡婆、鸡婆……谁要他鸡婆的…… 他看起来是这么斯文,可是他的手好厚实、手指还长了些薄茧,令人好有安全感! 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心跳又开始胡乱跳着,每次只要滕冥一接近她,她的心脏功能似乎就出了一点问题。 呿呿呿!她想哪里去了,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滕冥可是她的仇人耶!她竟然还对他想入非非…… 不行、不行,不管滕冥到底长得有多赞,她都不能对他动心,因为……她可不想嫁给一个古代人! 「怎么了?我还剩几天可以活啊?神医……」她用着嘲讽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好几十年,海棠姑娘大可以放心,小小的风寒伤不了你的。」他轻笑。 「是吗?可我怎么总感觉自己病得很重呢?」她看到他拿出一个小布包,摊开。 颜少真的眼差一点凸出来,好长的……针,起码有四、五寸吧!拿这个想刺她是不是啊? 她之前有到中医诊所看过病,那位中医师都是拿一寸半、两寸半的针,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 「你……你你……你拿那个要做什么?」 她连忙坐起身,整个人缩成一团。 就算笨蛋也知道他想拿这个针扎她,夭寿喔——说不定他一针扎下去她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开什么玩笑,别想她会当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他宰割! 「让在下帮海棠姑娘扎几针,你身上的郁气就能消除,绝对可以马上下床榻。」他笑着。 「什么扎几针消除郁气啊!我好得很,不用了、不用了。」她挥了挥手,「滕少堡主,我已经好了。」 「可是方才不是听海棠姑娘说病得下不了床榻?」他故意问着,手中的银针还闪闪发亮。 「滕少堡主果然是神医呢!海棠只是见到滕少堡主,都还未服药、挨针,整个人就全好了、精神奕奕,真的是佩服、佩服。」 恶心!这种恶心巴拉的话她竟然说得出来,让她死了算了。 「可在下刚才为海棠姑娘把脉时发现姑娘有股郁气……」 「没了、没了,什么气都没了,我是真的好了,什么病都没了。」 「那没事了吗?」 「是的。」她用力点头,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的是烂毙了。 「如果有需要在下……」 「不需要、不需要,」 颜少真告诉自己要「笑」,世界因为微笑而美丽,就算笑不出来也要笑,「海棠真的没事了,还请滕少堡主到大厅,海棠稍后就到。」 「好。」他很识相的点头,知道此时不退场,她绝对会翻脸。 他走到花厅,韦福立即迎了上来。 「滕少堡主,怎么了?小女……」韦福着急的问着。 「海棠姑娘没事,请韦员外放心,她要我们到大厅候着,她随后即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颜少真不情不愿的走到大厅,狠瞪着座位上的滕冥一眼,「爹,女儿的身子有比较好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坐啊、坐啊!」见到女儿坐定,这才又道:「滕少堡主,你这趟来敝舍是……」 今日滕冥一到就说想参观他们韦府,碍于贵客来访,韦福无法拒绝,只能任滕冥在他们韦府里头「随便参观」。 可……现在两个时辰过去了,远道而来应该不是单纯要来参观的吧? 「在下是来赔罪。」滕冥的表情看在大家眼中都算是很诚恳,可看在颜少真眼中才不是这样。 「赔罪?滕少堡主何罪之有?」 「不,是对海棠姑娘赔罪!」 他看了沉刚一眼,沉刚立即呈上个木盒子给颜少真。 颜少真怀疑的看了沉刚一眼,之后又瞥了滕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之下打开了木盒子。 一支造型十分精致的发簪让颜少真说不出话来,尤其是上头镶的几颗珍珠,看得出这支发簪绝对「价值连城」。 当她将发簪拿起时,百合惊讶的倒抽了口气,就连旁人也看傻了眼。 「这个要送我?」 「莫非海棠姑娘不喜欢?」看她的表情—他知道她应该是中意的。 「我喜欢啊!」她诚实,「可是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就算滕冥说这支发簪是用来「赔罪」的也是一样。 「小姐,你疯了吗?」站在她身后的小喜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裳,「这支簪子很漂亮耶!这绝对很贵,为什么不收?」 小姐撞到头清醒了之后,整个人个性大变,她和小雀也比较敢这么放肆的和她说话,「不然……」小喜附在颜少真耳朵旁说道:「小姐收下来转送给小喜,小喜马上可以。告老还乡。!」 颜少真瞪了小喜一眼,小喜不敢再开口。 「为何?」滕冥问着。 「你何罪之有?」纵使觉得滕冥的「罪行」罄竹难书,颜少真还是勉强的客套着。 「在下不该派人送回海棠姑娘的画轴。」 「哦——那件事啊!都这么久的事了,海棠早已不放在心上。」原来是为了退婚的事。「所以这个请收回吧!」 这么久的事不放在心上?滕冥蹙眉,她的意思是说,她不像先前这么锺情于他了?还是她另有意中人? 这个想法让滕冥心头很不舒坦,「若是用来提亲的呢?」 颜少真听了差点死死昏昏去,她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滕冥,再一次推翻古人很含蓄的说法。 「提亲?滕少堡主此言当真?」韦福高兴得全身肥肉都在颤动着,笑得几乎阖不拢嘴。 颜少真相信只要滕冥点头,她爹爹绝对会把她打包让滕冥顺便带回去。 百合心碎的捂脸哭泣,冲出了大厅,「还不跟上去安慰三小姐,」韦福嘴上这么说,可还是眉开眼笑的。 「滕某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先前滕少堡主你退了画轴,这样怎么都说不过去啊!」韦福故意说。 「是啊!你先前退了本姑娘的画轴,现在却说要来求亲,你在耍着我们玩是不?!」打死她都不要嫁给古代人。「爹爹,你看滕少堡主把我们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她委屈的挤出两滴泪水,拿着手绢擦着。 「请海棠姑娘不要这么想……」 他早就看出她古灵精怪的个性了,像她现在这副委屈惹人怜的表情铁定是……装的。 「没错,这就是滕少堡主的不对了,这话说出去,我们韦府可是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对对对,海棠被滕少堡主退了画轴,我情愿一辈子长伴青灯礼佛,也不愿嫁人了!」 去他的长伴青灯礼佛,她颜少真可是肉食主义者,无肉不能活……无肉使人瘦啊! 滕冥的脸色瞬间转青。她就是不嫁给他是吗?这算是在报复他之前所做的事吗? 「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韦福心疼的说道,「可是海棠,爹知道你很喜欢滕少堡主的。」 「我们韦府的面子要顾啊!爹爹!纵使女儿之前多心仪滕少堡主,也被滕少堡主退回画轴的事给伤透了心、断念了啊!」 「好吧!爹也不愿见海棠你伤心,那这次的提亲……」韦福看了颜少真一眼,又看了滕冥一眼。 颜少真得意的抬*局小脸,只差没对滕冥扮鬼脸而已。 想娶我……那是不可能的事! 「嗯,我们韦府就答应了,烦请滕少堡主再请滕堡主登门来做正式的提亲。」 啥咪?!怎么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看到滕冥在笑,他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 「不嫁、不嫁、我不嫁!爹!你没听到我说的吗?我说我不嫁!」她坚持道。 「海棠,滕少堡主都向你赔罪了,你就别老想着画轴被退的事了。」韦福的意思是叫她就安心的嫁吧! 「我不嫁!」她几乎是用吼的。 笑话,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耶,叫她嫁给一个见不到几次面的男人,连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办不到、办不到。 他以为是去越南讨老婆啊?像皇帝选妃一样,看中意当天就可以「上」了。 「为什么?」滕冥冷着脸问道。 「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啊!这样就嫁给你,我的婚姻怎么会幸福美满?」颜少真说得「理所当然」,可听到的人却呆掉了。 这是古代耶!婚事就是媒妁之言就成了,不用什么感情基础,要培养感情可以在嫁过去之后在床榻上再慢慢培养。 「小姐……」 「海棠!」韦福不是很高兴的唤着,之前海棠虽然任性,却也不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 「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对着小喜、小雀发飙。 「老爷,这都是小姐一个多月前坐秋千摔到头,才会变成这样的……」 「海棠姑娘言下之意就是培养感情即可?」滕冥问。 「要我嫁你最起码也得这样啊!」看来,他是非常坚持要娶她了,颜少真做着垂死的挣扎。 「好,那请海棠姑娘到龙腾堡作客,与在下培养感情可好?」 「不好!」 知道这是滕冥做出的最大让步,韦福用力的点头,「好,当然好……海棠,你等会儿就包袱收一收跟着滕少堡主回龙腾堡。」万一海棠激怒滕冥让他走了,这可真的是天大的损失啊! 「什么——」叫她包袱款款跟他走?「爹……」 「小喜,还不快去帮小姐收拾包袱。」 「是……是的,老爷。」 「哼,」颜少真用鼻孔冷哼了声,「走啦,小喜,还站在那儿做什么……」她走过滕冥的身旁,「算你狠——」 「海棠姑娘过奖。」相较于颜少真的一张臭脸,滕冥则是显得怡然自得。 「你如果真敢娶我,你们龙腾堡绝对会鸡飞狗跳,我数到三给你反悔的机会。」 「滕某很坚持。」 「好——你狠。」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是什么情形啊?」 海棠的妹妹不是爱滕冥爱得要死吗?看百合刚才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叫她嫁不就成了? 烦、烦、烦, 她拿了块粉红色的小方巾开始整理衣物,将衣裳一件件的往上头迭,越迭她越不爽,包好包袱之后甚至还拿来当球摔。 「现在是什么情形……」小喜不敢招惹颜少真,胆小的问着。 「就是外面啊!」颜少具用食指指着外头吼着,「那位瘟神走了没!」 「瘟神?啊!滕少堡主是吧?」她记起来了,小姐都唤少堡主是瘟神,「刚才老爷不是说了要小姐你跟他走,所以少堡主应该在等小姐你吧!」 气死了、气死了……答应的人又不是她,叫答应的人去嫁啊!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小喜,后门在哪里?」在原地打转三分钟后,颜少真问道。 「后门?」 「是啊!就是我之前和你们偷溜出去的后门。」要不是有人带,后门还真的不好找。 「小姐,你无缘无故找后门做什么啊?」站在一旁的小雀全身又开始发毛。 「闪人啊!」一脸呆相,一看就知道听不懂,「我说我要逃跑。」 「什么?小姐,这不成的,老爷会很生气的,小姐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小的求求你……」到时小姐没事,挨鞭子的人绝对会是她们。 「真多亏我平日待你们不薄,吃香喝辣的全都少不了你们,现在出了事,你们竟然不挺我!我再问你们一次,要不要带我去后门?!」她悲愤的指控丫鬟的无情无义。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好吧!追随小姐去吧!「小雀带你去吧,小姐。」 「乖,这还差不多。」她满意极了,不枉她努力的培养她们两人成为她的心腹,现在终于有点用处了。 「海棠姑娘兴致不错,喜欢走后门。」 颜少真才刚走过后花园,还没见到后门,就先见着了瘟神。 「啊!呵呵!谁喜欢走后门啊!我是来赏花的,我爹爹花了大笔银子打造的后花园,我怎么能不好好的欣赏、欣赏呢?」颜少真皮笑肉不笑的。 她真怀疑滕冥不是个人而是神了,竟然能料得到她想从后门偷溜。「那敢问滕少堡主,也是来欣赏后花园的吗?」 「不,在下在等人。」 「等人?」 等谁啊?颜少真左顾右盼,这里平时又没有人会来。 「是的,在下在等海棠姑娘。」 「为什么在这里等我?」 「因为海棠姑娘向来有走后门的雅兴,在下担心不在这里等海棠姑娘,可能就此与你无缘了。」 「你乱讲,我什么时候有走后门的雅兴了,要不是为了要逃——不不……」发现自己说溜嘴,颜少真连忙转了话。「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是要来欣赏后花园景致的。」 「可否让在下同游?」他不想戳破她编派的谎言,只不过是逛个后花园,有必要背个包袱吗? 「不用了,我看到你就不想欣赏后花园的景致了,走吧!」 「走?海棠姑娘是同在下说话吗?」真令他受宠若惊,他以为她向来都不用正眼看他的。 「是啊!难不成还跟鬼说话啊?你不是要请我到你们龙腾堡作客吗?怎么?反悔了啊?」 培养感情哪! 「当然不是,海棠姑娘,请。」 第五章 颜少真一直以为骑马是很帅的,最起码在电视上看到的是这样。 那时她在电视上看到男主角的马上英姿时,真的有想过有一天要和白马王子一同骑马,可是……当她执意不坐马车而要自己骑马时,她就后悔了。 她根本就不会骑马,而滕冥想当然也不会让她骑,于是就转变为——滕冥抱着她骑马。 我的老天爷啊!那种姿势说有多暧昧就多暧昧哩! 「喂,滕少堡主,我坐在你后面抓着你的衣裳就行了!」 这样被他搂着超级不自在的,尤其是他呼吸的温热气息,总是从她耳畔吹抚而过!她的耳根子痒痒的、麻麻的,而且还烫烫、热热的。 哎哟!她的心脏会不会在遇到滕冥之后,因工作太过勤奋以致提早心脏衰竭啊? 「这可不成,海棠姑娘你可是我们龙腾堡的贵客,万一有个损伤……」 「哟!这点滕少堡主大可以放心,『您』武功盖世,海棠又怎么可能有什么闪失呢?」 「世事难料,也许在下的背靠起来舒服,海棠姑娘打了瞌睡摔下马……」滕冥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着颜少真的腰。 「嗟嗟嗟……我才不是那种很会『啄龟』——」想起滕冥可是个古人,颜少真知道他一定听不懂她说的,「我的意思是打瞌睡。」 「这样不好吗?」 「请问哪里好!」 一点都不舒服好不好。 「你拒绝坐马车的。」滕冥提醒她。 「我知道,我以后会记得坐马车比较舒服。」她没好气的说道,双眼见到约莫一百公尺远的龙腾堡,几乎看傻眼了。 「龙腾堡」三个大字是用刀斧雕凿而成,苍劲有力、气势宏伟,守门的几个弟兄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恭迎少堡主。」 骏马在门前停了下来,大门立即敞开,二、三十名守卫立刻走出来迎接,五、六名女婢则是站在最后排候着。 「嗯。」滕冥淡淡的应了声,率先下马,伸出手要把颜少真给抱下马。 「我……可以自己来。」她才不是别扭,只是不要滕冥这个瘟神帮忙而已。 滕冥挑了挑眉,想看她如何自己下马。 发现将近有五十对眼睛盯着自己看,颜少真再看了下高度,哇——这匹马还真高大,刚才她一点都没感觉到。 不行、不行!都说了要自己下马的,如果再向瘟神求援的话,那她不就真的很孬吗? 深吸了口气,她小心翼翼的想学滕冥俐落的下马,可是马却没有那么乖。 它从鼻孔喷出气,抬高了双脚,似乎是看不起颜少真……颜少真害怕的紧抓住马鬃。 「救我啊!救命啊……」 下马的速度慢好象惹怒了身下这匹马了,拜托,马大爷,您行行好,脾气好一点行吗? 「赤焰是少堡主花了七天时间所驯服的蒙古汗马,一般人是无法驾驭它的,更何况是一位姑娘家……」沈刚在一旁说道。 要求自己克服内心的恐惧,颜少真用仅剩的一点注意力瞪沉刚一眼。什么意思啊?他瞧不起女人啊! 「敢问海棠姑娘,需要在下的帮助吗?」滕冥微扬起唇角问。 「需……不不不……不需要……」胆敢瞧不起她!她绝对要自己下马,免得被他们给瞧成扁的。 「小姐、小姐……」小喜担心的叫着。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深呼吸,闭上眼……一、二、三……跳…… 不会痛、不会痛,看吧!就说她可以自己来的。颜少真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落入滕冥的怀中,「喂……」 「恕在下失礼。」他小心的将她放下,命令左右随侍,「将赤焰牵入马厩。」 「是的,少堡主。」 排场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哇——尤其龙腾堡的门面,页的只能用壮观来形容,她一直以为韦府已经够大了,可和这里一比——哇咧——可能连五分之一都没有巴! 「需要我再派奴婢服侍你吗?」 「奴婢?」她看到那五、六个婢女了,看起来都畏畏缩缩的,好象她会吃人一样,「不用了,我有小喜和小雀就行了。」 「表哥、表哥,听说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一个欣喜的女声由人群里传来,人群立即让开路,一位身穿艳红色、看来娇艳俏丽的姑娘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滕冥蹙起居,「姨丈不是去游江南吗?」 「哼!人家才不要去游什么江南,我和我爹娘说要来找你。」 「就你一个姑娘家?」他对她的做法不以为然,「万一遇到歹人……」 「谁敢啊!我只要遇到歹人就搬出滕冥的名号,他们一听到就像见着鬼一样,哼……整条路上我可是安全得很。」她紧拉着滕冥的衣袖。 小喜与小雀不安的看着颜少真,颜少真也注意到她了,她看起来应该是比海棠小个一、两岁吧? 「你谁啊?」苏红绣不客气的问着。 「小绣,不得无礼。」滕冥斥责,「韦姑娘是我请来堡里作客的。」 「是啊、是啊!有没有听到少堡主说的话啊!」小喜昂起小脸,了不起的说道。 看到这情形,颜少真实在觉得好笑,小喜分明是在帮她这个主子出气嘛!「我是韦海棠。」 「韦海棠……」苏红绣想了下,「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不就是那个被我表哥退回画轴的那位刁蛮的韦二千金吗?」 「怎么?被我表哥退回画轴的耻辱还不够是不是,硬缠上我表哥,跟着他回龙腾堡了!」 苏红绣自知不敌海棠的美貌,故意挑她曾被滕冥退回画轴的事来说。 「城南都在传,城南第一美人韦海棠会被我表哥退画轴是因为个性太骄纵了!」 众人全都倒抽了口气,小雀、小喜的脸色也全变了,唯独颜少真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是啊!我是被滕少堡主退了画轴,可今日有幸至此也是应滕少堡主之邀,试问真正矛盾的人是谁?」 她将问题丢还给滕冥解决。 苏红绣听到颜少真的话,不客气的轻跺着脚,「表哥,你做什么请她来堡里作客啊?你不知道她有多凶悍吗?只是有点美色而已……」 「红绣!」滕冥警告的唤着。「海棠姑娘……」他转头望向颜少真。 「少堡主,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我的厢房在哪,我累了。」 是啊!是真的累了,才到龙腾堡门口就对上了他的……表妹。 了不起!现在先让她休息一下,要过招的话等休息够了再说。 过招? 不,这关她什么事啊?她才不是甘愿被请来作客的好吗? 「小菊,带海棠姑娘到西面的秋霞阁休息,不得怠慢。」 「是的,少堡主!韦姑娘请跟小菊来。」 「表哥,怎么这样,她为什么就可以住在秋霞阁!我来这里这么多次了,每次和你要求住在那里,你没一次同意的,为什么她就可以?」不管滕冥是否已走入大厅,苏红绣仍是在他身后大喊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小姐,琴。」小喜见颜少真一个人无聊的坐在凉亭里发呆,于是便去弄了一把琴,想让她抚琴解闷。 「这个是……古筝?」 她怎么会弹啊?小喜是忘了她撞到头了是不是? 她瞪了小喜一眼,小喜很有慧根的将琴给收下,「那小姐你……」 「我想出去玩!」 在龙腾堡里还真的不是普通的无聊,滕冥邀她来这里「作客」——哼!他明明忙得要死,还得应付他「可爱」、「动人」的小表妹,哪有什么时间和她「培养感情」啊? 来三天了,一天比一天无聊,除了第一天有见到滕冥,接下来的两天……根本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她否认她心里有一点想念那个讨人厌的瘟神! 很好,叫她自便是不是?她这个人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自己找乐子了,只不过龙腾堡守卫森严,别说有宵小入侵了,连只蚊子也没有。 是滴……那这样看来,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有本事可以翻墙出去啊? 「小姐,小的知道你很无聊,不然来玩牌子吧!就你前两天教小的玩的那种纸牌子啊!挺好玩的。」 「是喔!可是制作过程很辛苦耶!」 小喜说的是纸牌啦!他们这里又只有毛笔而已,整副牌都是她一滴血、一滴泪做出来的,还得教小喜和小雀两个笨蛋怎么玩,她们是真的兴致勃勃,而她则是越玩越没力。 「没关系啊!小喜已经会做了!」 「算了吧你……」她摇摇头,在无聊的时候最容易怀念起家乡的种种了。 例如,她现在就很想看电视、打电话、玩网路……唉——只不过那些现在真的就只能怀念了。 「小姐,不然小的请滕少堡主……」不忍心见到颜少真这样,小喜又有了提议。 「省了你的力气,贵人忙得很。」 「海棠姑娘说谁是贵人啊?」 声音从她后头飘来,她转过头,就发现滕冥竟然就坐在她身后。 妈呀!吓了她一次还不够吗?一次落水还不够是吗?他是幽魂是不是啊?走路都没声音的。 「可不可以拜托滕少堡主一件事?」 「请说。」他状似认真的问。 「请少堡主别像幽魂一样突然在我后面说话。」 「吓着海棠姑娘了吗?很抱歉。」她还真不经吓呀! 「还好这里没有池子,怎么?今儿个不忙吗?」她啜了口菊花茶,嗯——比现代的菊花茶喝起来更香。 「有沉刚处理即可。」 「小表妹呢?没在你身旁跟前跟后的喊表哥,页稀奇。」她语带嘲讽的问着。 「我派人带她出堡游玩了。」 出堡游玩……更好,她也好想去。 「可不可以再拜托少堡主一件事?」他深邃的眸子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给吸入一般,她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她可要稳住,别被他的美男计给迷了心窍。 说实在的,每次一见到这个瘟神,总是觉得上天真不公平,竟然有人可以俊美到这种程度。 「本姑娘可不可以出堡?」 「当然可以上 「太好了、太好了!那请少堡主吩咐守门的,以后让我来去自如好吗?别我一靠近大门就急得请我『回房休息』。」 她是个人,不是只猪,整天吃饱睡、睡饱吃的! 「这办不到,不过只要有在下陪同,那就可以。」他提出条件,等着「欣赏」她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行动受你控制了是不是?」 她不满,想她在现代,她老爸、老妈也都不怎么管她,顶多是限制她不能上台北。 不过想到……上台北,她就感到眼眶热热的、湿湿的,也许她爸妈早就知道她一上台北就会出事,所以才不准她北上。 如果她听话一点,如果她不要这么不乖……她真的好心酸。 见到颜少真的眼眶突然红了、泪水几乎要从眼眶里滚出来,滕冥有些急了。 对于姑娘在他面前掉泪,他原本是没啥感觉,可基于风度,他总会安慰对方几句。 但是看到她这样,他的心也跟着揪疼了,「海棠姑娘,请你不要这么想,在下并非限制你的行动。」 「还说不是,明明就有。」 原本还有点想哭的颜少真,瞥见滕冥一别以往稳重斯文的模样,反倒有点手足无措,心情顿时大好起来。 也许,整整他也不错! 「你明明就是在欺负我啊!说什么带我回堡里培养感情,就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你不觉得很过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小喜、小雀三个人人生地不熟的!」 「抱歉,不然在下这就陪同海棠姑娘出游,敢问海棠姑娘想去哪儿?」他受教的问。 「去哪里都行吗?」她眼睛一亮。 「只要有在下陪同。」滕冥还是坚持这」点。 「我知道、我知道。」 她的美眸骨碌碌的溜了圈、嘴角微微上扬三十度,就像准备要行恶的小恶魔一般。 「等等,现在先让海棠重复一遍滕少堡主的意思可好?」 她的笑容……好美,可滕冥却有种步入陷阱的感觉,「好。」 「滕少堡主的意思就是只要有你的陪同,那我就可以、趴趴走。……哦!我是说上哪儿都行。」 「没错。」他点头,不疑有他。 「那……君子一言——」她又用眼神瞄了滕冥一眼,等着他接话。 「驷马难追。」 「好,不愧是少堡主。」她豪气干云的拍拍滕冥的肩头,「那我就告诉你我想去哪儿好了,我要去……青楼妓院。」 小喜又差一点口吐白沫,「小姐,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上哪种地方呢?万一……万一……」 「什么万一、一万的,那是不可能的。」她敲敲小喜的头,「喏,你刚才没听到少堡主说他要陪我去啊?是吧?少堡主……」她眨了眨美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无辜的看着滕冥。 听到「青楼妓院」,他的身子一僵,「海棠姑娘,你可有别处能考虑?」 「哦!我今日晚上想上青楼,明日下午想去赌场,至于之后……嗯,还没计画……」她又贼贼的看着滕冥,「敢情滕少堡主没上过青楼?」 逊!像他们这种有银两又有权的,不都是火山孝子吗?怎么可能没上过那里,骗人! 「实不相瞒,在下去过。」 她强压住内心那股酸酸的感觉,奇怪咧……怎么知道他有去过那种地方,她就有点不爽! 一定是在龙腾堡里头间太久了,所以才有点毛病吧! 「我就说嘛!你一定去过的啊!那就今日晚上,我们约好了!别迟到哟!」她叮咛着。 「当然,滕某一向言出必行。」 有别于她那笑意盎然的脸,滕冥可是笑都笑不出来。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梳成了个髻,身着男子衣裳,就如同射箭那日滕冥见到的她一样。 「你一定认出来了对不对?」她昂起小脸,纵使扮成男子,可那张妩媚的脸、红滟滟的唇还是令滕冥心动不已。 「认出什么?」他故意问着。 「认出我就是去参加射箭大赛的韦少棠。」 好假哟!装傻。 「是,没错,姑娘的箭术了得。」滕冥不吝于给她夸奖。 「是啊!你要是没出现,那万两黄金就是我的了。」她恶狠狠的说着,饮恨啊! 「万两黄金这么吸引海棠姑娘?要不在下拱手奉上。」只不过区区万两黄金而已,他们龙腾堡还没放在眼里。 只是,她若这么贪念那黄金万两……那他真的就是看走眼了。 「不用。」她又狠瞪了滕冥一眼,「了不起啊!要我也不用别人施舍,我总有一天会打败你!」 「有志气。」 「是啊!哪怕只是在作梦。走啦!别想在那里拖时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忘了我的目的是到青楼看看名妓是长什么样子。」 「海棠姑娘,请客在下提醒你,你早上只说要到青楼,没说想见柳姑娘。」 「柳姑娘?原来这里的名妓是姓柳?你认识啊?」她又开始兴奋起来了。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不?有没有像传闻这么美?你们有没有什么私交?如果你带我去见柳姑娘,那我还要不要排队啊……」她僻哩啪啦的念了一堆。 「红款合的名妓姓柳,闺名云烟,在下的确认识,偶尔会听云烟姑娘弹琴唱曲儿,若我带海棠姑娘上那儿,也许可以直接见到柳姑娘。」他为她一一解答。 「那还等什么呢?走啊!」她急着握住了滕冥的手,没察觉这种不合古人礼教的行为。 滕冥的双眼盈着满满的笑意,大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给握住,「骑马吧!我命人将赤焰牵出马厩。」 「我可不可以不要和你一起骑,我自己骑一匹马就行了。」 「骑术不佳会有危险。」他警告。 「是你的马匹太大了,有没有那种改良过的迷你马?那种也许就没问题……唉——算了、算了……说什么你也都听不懂,还是算了!当我没说过。」她无奈的摇摇头。 什么是改良过的迷你马? 为何她总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句?滕冥的心头浮出一堆疑问。 是的,从她的表现中,他看得出颜少真并不讨厌他,可她却极力的抗拒这门亲事,也许等她对他少了那层戒心之后,他可以开口问问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滕冥一到,鸨娘立即出门迎接。 「哟——滕少堡主,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云烟可是想您想到要得相思病了呢!」 鸨娘在意到滕冥身旁还跟了位小公子,「滕少堡主,这位是……」 「她是……」 「你好、你好,我是滕冥的结拜小弟,在下姓韦。」颜少真打断了滕冥的话,对着鸨娘露出斯文的笑容。 「小公子长得真俊……来来……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来服侍小公子。」鸨娘「亲切」的想挽颜少真的手,可滕冥利眼一扫,她立即放手还全身打了个冷颤。 「呃,敢问小公子,这里可有喜欢的姑娘?」 「这个啊……」 哇!眼前站了五、六名姑娘,高矮胖瘦全都有,而她们的共通点就是都穿得……粉少!嗯,跟台湾的槟榔西施有得拚。 「几位大姐都堪称绝色……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也许就是形容几位大姐。」颜少真巴结、讨好的一番话说得几位姑娘心花朵朵开,而滕冥则是听了觉得好笑。 眼前几人姿色顶多只能算得上中上而已,哪像海棠说的那样。 看到滕冥不以为然的表情,她用小扇子敲敲他的手,手指勾了勾要他附耳过来。 而滕冥也很配合,她靠他很近,身上那股淡淡的女性馨香窜入他的鼻翼,那种甜甜的味道令他几乎想伸手将她给拥入怀里。 「别怀疑,我说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指——鱼看见了会立即翻白肚、原本在天上飞的雁儿看见了会突然掉下来;花被她们看到会枯萎、月儿则是会……」 「够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这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很好,够机灵、很受教。」 「可以让我们服侍小公子你吗?」嘴巴又甜、人又长得俊俏……她们几个可是页的看上了颜少真。 「鸨娘,我们想见柳姑娘。」 「原来是要见云烟的啊!走了、走了……」 一听到是来见她们妓院里头的「招牌」,几名姑娘瞬间觉得没戏唱了,立即一哄而散。 「云烟哪……只要是滕少堡主想见我们云烟,她什么时候都有空。滕少堡主,这边请。」她转头看着颜少真,「小公子,要不要……」 「不不不……」颜少真摇摇头,「鸨娘,我和我结拜大哥滕冥是一道的,」她立即抓住滕冥的手,就怕被排除在见云烟姑娘之外。 「大哥、大哥,我说得对吧?还是你真的这么没良心,想自己去见云烟姑娘?」 「鸨娘,她和我一起。」 「对嘛!这样才算得上是我的结拜大哥嘛!」 滕冥开口,毫无鸽娘置喙的馀地,鸨娘只能巴着笑脸将两人带入柳云烟的房里。 第六章 「大哥,这水酒真不错!」颜少真拿了筷子挟了块鸡肉,这个也不错……哎呀!在这里有得吃有得玩的,真的挺不错的。 「你,把这壶女儿红换下,送一壶菊花茶上来。」滕冥对一旁的鸨娘说道。 颜少真进到云烟姑娘的房里就灌了两杯女儿红,再喝下去难保不会出问题。 「哎呀!我可是第一次喝这个酒耶!」气死她了,分明就是与她唱反调嘛! 「你是来看柳姑娘的,等会儿醉了你不什么都看不到了吗?」他只得这么说。 「对对对,好吧!大哥你说的有道理。」 「少堡主……」温柔至极的嗓音由内室传出,一位绝世美女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小丫头。 颜少真的眼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她瞧,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名妓。 她的派头还真不小,气质就像一般的千金小姐,而且具有浓浓的书卷味,长得极美……应该与韦海棠不相上下吧!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妩媚的风情。 这样的一位姑娘,一般男人都很难抗拒吧!看了柳云烟,颜少真再望了身旁坐着的滕冥,只见他视若无睹的帮她倒着菊花茶。 「云烟姑娘来了耶!」颜少真忍不住推了推滕冥。 「我知道。」 「你……」 她看得出来滕冥不是装的,可他竟然对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柳云烟似乎也很习惯的在一旁落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抚着。 柳云烟边抚琴边望向滕冥,发觉颜少真看她,便对她礼貌性的笑笑,「姑娘,云烟献丑了。」 姑娘? 哇咧——好厉害,刚才那名鸨娘都没察觉她是个姑娘,柳云烟竟然看她一眼就知道了。 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讪笑了几声,「滕冥,被识破了哩!」她又推推他。 「要瞒过云烟姑娘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云烟姑娘,失礼了。」 「少堡主客气了,可否请问姑娘身分?」柳云烟的眼眸有着淡淡的悲哀,但毕竟是欢场女子,总是善于掩饰自己。 「我?」她食指指着自己,「我是韦海棠。」 「原来就是近来坊间传得紧的韦姑娘,听说韦姑娘琴棋书画都堪称一绝,可否让云烟见识、见识?」 奇怪,她怎么觉得这位美丽的花魁似乎对她有些许的敌意……她又没有得罪她,顶多也只是男扮女装来看看她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颜少真的小贼眼偷瞄到柳云烟注视着滕冥的表情,该不会……该不会……柳云烟也喜欢滕冥吧?不过看滕冥的样子,似乎对她没有太大的兴趣,此时,她的心中升起一点小小的优越感。 嘿嘿!人家滕冥喜欢的人是她耶! 「海棠姑娘,你到龙腾堡这么久了,在下尚未听到你优美的琴音……」滕冥也跟着说道。 颜少真的脸抽搐了下,「啊?弹琴……我不会……」她说得很小声。 「传闻韦家二小姐琴艺堪称天下一绝。」柳云烟感到疑惑。 「传闻没什么可信度,你们要知道。」 也许韦海棠是真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错,可是她又不是韦海棠,怎么可能会这些啊? 滕冥微蹙起眉头,他以前就曾听说过海棠会抚琴,怎么现在却说不会? 「作画?」 「不会,我只会画乌龟。」 她有点沮丧了,从小她就非常没有美术天分。 「那……」 其实柳云烟并不是存心刁难之人,可是她心仪滕冥已久,见到他锺意的姑娘难免会有些许妒意。 她想知道滕冥到底喜欢上她哪一点,她柳云烟只是出身青楼而已,可多少富商、官员醉心于她的美色想为她赎身,都被她婉拒了。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吃喝玩乐。」她半赌气的说道。 「海棠姑娘,够了。」滕冥板起脸,「我们今日来这里是想听云烟姑娘唱唱曲的。」 「我不要听了,我不舒服,想回去了。」颜少真站起身。「你要在这里听云烟姑娘唱曲是不是?那我先走了。」 「滕少堡主,既然韦姑娘想先行离去,那你何不留下来,云烟很久没见到少堡主你了。」 「不,我同她一起回去。」见到颜少真离去,滕冥加快了脚步。 「小姐……」服侍柳云烟的丫头见她的眼神转黯,忙安慰道:「少堡主应该不是喜欢那位韦姑娘才是,小姐你不用担心。」 「滕冥是不是喜欢韦姑娘,我看就知道了。」 他来过这里几次,不像其它公子一样总是色迷迷的瞧着她,他专心的听着她弹琴唱曲,在第一次见到滕冥之时,柳云烟早为他醉心不已。 也一直认为滕冥会看上她,而她出身青楼,就算是委身为妾她也甘愿,可今日见到如此景象,柳云烟自知比不上海棠。 「你去告诉嬷嬷,就说我答应让刑部大人为我赎身。」 刑部大人是个好人,妻子早逝,对她总是客气有礼,也曾说过要为她赎身娶她当续弦。 在这种地方持久了,她知道……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总好过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跟来做什么,去听你的曲儿啊!」 颜少直一瞪着挡在她面前的滕冥,他以为他会一点轻功就很了不起吗?动不动就「飞」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是海棠姑娘要见柳姑娘的。」他解释。 「那又怎么样,我就见到了啊!现在不想见她了,所以我就问人了啊……你喜欢她大可以继续待在美人香闺里头吃肉、听曲啊!」颜少真要无赖。 滕冥苦笑,「海棠姑娘,你在为难在下。」 「我就是在为难你、喜欢为难你,怎样?你咬我啊!」她双臂交叉,就像只「赤爬爬」的母老虎一般。 「可不可以请你讲理一些?」 「讲理?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讲理是不?」她的手指不客气的戳着滕冥的肩头,「嫌我不讲理,那你还坚持要娶我!还不如把我打包送回去韦府给我爹啊!」 「海棠姑娘。」滕冥握住了她的手苦笑着,「在下不可能送你回去。」 「随便你,你长得俊啊!见着你的姑娘就会被你迷得昏头转向的。」她气得不知所云。「第一个我妹妹百合、第二个你表妹红绣、第三个可是花魁云烟……四、五、六、七、八……还有没有啊?」她可是一肚子鸟气。 「那你有吗?」 「我有什么啊?」颜少真不知道滕冥指的是什么。 「被在下迷得昏头转向……」他问。 「吓!」被滕冥这么问,她倒抽了口气,俏脸登时转红,「我……我我……」「我」个半天说不出半个字。 没有啊!本姑娘又不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这个瘟神。 在之前,她一定会将这句话丢给滕冥,可是现在却说不出口。 「嗯?」他看着颜少真,等着她回话。 做什么啊?这么认页的看着她,想用电眼来电她是不是,「我……」深呼吸、深呼吸,「我才……没有!」她气得挥开身前的滕冥逃跑了。 滕冥笑着摇头,他到现在可以真正确定她绝对是喜欢他的,只是嘴皮子硬、喜欢说违心论而已。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小姐、小姐……」小喜冲入颜少真的厢房,见到她坐在床榻上发呆,连忙在她耳边大喊着。 「吓——」颜少真被小喜高分贝的音量给吓着了,「做什么啊?告诉过你几百次了,要淑女一点,这样蹦蹦跳跳的一点气质都没有。」 「不是、不是……出事了!」小喜急得眼眶都红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她不解的问道,不懂在戒备森严的龙腾堡里能出什么事情。 「小雀她……她被苏姑娘给绑起来了。」 「绑起来?她为什么把小雀绑起来!滕冥呢?」颜少真跳下床榻连忙穿上绣鞋,「小雀现在人呢?」 「在后院。」 「你这个胆大妄为的臭丫头,竟敢偷我们家小姐的簪子!」苏红绣身旁的丫鬟恶声恶气的骂着。 「苏小姐,簪子不是我偷的,是我在地上捡到的……」被吊在树上的小雀哭着说道。 「我们家小姐那支簪花价值不菲,那掉了怎么没有被我给捡到啊?为什么是你捡到了!」她强辞夺理。 「明明就是你偷的对不对!」苏红绣毫不客气的指控。 「不是!」小雀见到颜少真跑来,「小姐,救我……我没有偷她的东西啊!那真的是我捡到的。」 颜少真见到小雀被绑在树上,心脏几乎都快停了,「苏姑娘,有话好说!做什么这么对待一个丫头,把她放下来。」 「你知道你的丫鬟做了什么事吗?」 「不知,但闻其详。」 「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偷了我们家小姐的簪花!」一旁站着的丫头插话。 「小姐,相信我!那不是我偷的,奴婢刚才经过花园时见到掉到地上,才刚捡起来她们就说是、是我偷的……」小雀哭喊着。 「放她下来。」小雀的脸几乎都红了,被这么绑在树上一定很难受。 「凭什么要我放她下来啊?她是个偷儿……」 「她说是她捡到的。」小喜也气道。 颜少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苏姑娘真的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别拿她出气。」 「你你你……说那什么话啊!她偷了我的簪花是事实,难不成是我存心陷害栽赃吗?」 「是或不是苏姑娘心里有数,你——放她下来。」颜少真对着一旁的守卫说道。 「不行,谁说可以放人的!」苏红绣向来在龙腾堡里作威作福惯了,基于她阿姨是堡主夫人,所以守卫都得让她三分。 「我说放人!」颜少真板起脸,还颇具千金小姐的威严。 「不准,在我们龙腾堡偷窃是犯了堡里规定的第几条,阿福你告诉韦姑娘。」 「这……」阿福当然也知道颜少真的身分,「韦姑娘,堡里头第三条规定如果偷窃就得杖打十大板,然后逐出龙腾堡。」 「听到了没?这丫头都还没吃板子呢!就想我放她下来吗?」苏红绣冷笑着。 「小姐,不要啊……救我啊……」听到十大板,小雀的泪水掉得更凶了。 「她刚才说了东西不是她偷的,你现在就是不打算放人是不是?你想怎样!」 「依堡里头规定,她只要吃十个板子我就让她走,不过呢……」苏红绣看着颜少真,「我知道一般姑娘这十个大板打下去命可能只剩半条了,如果韦姑娘愿意代仆受罪的话,五个大板即可。」 在场的几人纷纷倒抽了口冷气,谁都知道韦海棠可不是寻常来作客的客人,而是龙腾堡未来的少堡主夫人。 「苏小姐,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阿福听到时立即变脸,可……现在滕冥又有事出堡处理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怕了吧?」 「小姐,不要!小雀挨得住的,你不要……」小雀在树上挣扎着。 颜少真双手握拳,知道她若不挨那五个板子,也许小雀的命就在龙腾堡里没了,「五个板子是吗?好……我受!将小雀放下来。」 「小姐……」小雀被阿福放下来之后,抱着她痛哭着,「小姐,我可以的……」 「这么爱哭做什么,五个板子不会死人的。」颜少真笑笑的安慰小雀与小喜,「你们到一旁去。」 「不好了,快派人出堡通知少堡主。」阿福对一旁的守卫急急的说道。 「阿福你还在嘀咕什么,板子都派人拿来了,还不动手!」苏红绣喊着,阿福则是为难的看着颜少真。 「韦姑娘,得罪了。」 「动手吧!」颜少真闭上眼,告诉自己只要忍过十分钟就没事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们两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啊?」颜少真趴在床榻上,强忍着臀部传来的火辣疼痛,安慰着两个丫鬟。 「小姐,都是小雀不好,是小雀害了你……呜呜呜……」小雀越哭越起劲。 「就跟你……跟你说过这不关你的事了……你还哭……」 她的屁股好痛,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谁知道这两个笨丫头在扶着她回厢房之后就一直哭,吵得她想忘记疼痛好睡一番都不行。 「可是要不是小的……」 「要不然你以死谢罪好了!去灶房拿把刀子给小雀……」颜少真没好气的说道,「哎哟——小喜你不……不会轻一点是不……哦!」真的很痛,痛得她只能紧抓着被子问哼,免得小雀又听了难过、自责起来。 「小姐,你一定很痛吧!」 「废话!你哭哭哭……我就不痛了是不是,」 那五个板子她是结实的挨了,头先两板她知道阿福的力道有轻了点,可在苏红绣的警告声下,接下来的那三板她就没那么好运了。 每板都打得她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她咬紧下唇拚命要自己忍着,千万别求饶,别看到苏红绣那张得意嚣张的脸! 「少堡主怎么都不来救你啊?看到你被欺负成这样,他一定心疼死了。」小喜一边帮颜少真上药,一边哽咽的说道。 「那五个板子还不会死人,放心啦……」 也许这就是古代社会最不公平的地方了,连个证据也没有就直接定下人的罪,唉……还是二十一世纪好一点,最起码还没刑求。 叩叩叩叩……房门传来急迫的敲门声。 「谁啊?」小雀走到花厅,「是谁?」 「滕冥。」 「小姐,是少堡主来了。」小雀欣喜的冲入内室说道,而小喜则是连忙拉上颜少真的亵裤,用被子将她盖好。 「告诉他我死了,已经成了他们……伟大的龙腾堡里头的一缕幽魂了!」她呕死了。 「啊?」 「就照我跟你说的,你不会啊?去啊……笨蛋!」讲话的声音太大了,太用力了,她的屁股也跟着痛起来。 她可能有五、六天不能下床了吧!亏她明日还打算出游。 当滕冥得到消息,立即放下所有的事务快马加鞭的赶回堡里,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海棠呢?」他像发疯似的对守卫喊着。 「她……韦姑娘……在她的房里……」守卫结结巴巴的说道。 听到颜少真在她的房内,滕冥立即转到她住的秋霞阁。 「你……」滕冥不顾小雀的阻拦闯入了内室,见到颜少真面无血色、虚弱的趴在床榻上,他的心整个揪紧了。 「小雀没告诉你,我已经成一缕幽魂了吗?」听到他的声音,她也知道是他来了。 「还开得了口,就代表你没事。」他用着干涩的嗓音说道,眼中全都是担忧。 「你不知道……什么是……『苦中作乐』吗?」 是的,古人绝对缺乏幽默感! 「为什么这样?」他急于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为什么不去问你表妹!」她的语气也冲得很。 「我会去找她。」 「要帮我报仇吗?不必了。」 打了都打了,还要怎么样?也让苏红绣屁股开花吗?这样她就不痛了吗?放屁……她还是粉痛好不好,所以还是……算了, 「还是滕少堡主是来看我死了没?」她挖苦着。 「你知道并不是。」 「哟……关心我吗?」这可有趣了,她忘了臀部传来的疼痛,勉强侧身看了滕冥,「我没事。」 「我看得出来你没事。」还可以讲这么毒的话就代表她真的没事。 两个丫头在一旁窃笑着,「小的去帮小姐张罗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来。」 「去啦,」笑什么笑,也不怕被人笑嘴巴大吗?「我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海棠姑娘,请容许在下无礼,我想检视一下你的伤口。」 「什么?不行、不行……」就算是现代,她的屁股也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不准……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呃!」她问哼了声,肩部被点了穴,只剩嘴巴还能讲,「喂,快帮我解穴啊!快点啊……」好厉害,他这么在她的肩头点了下,她就不能动弹了,改天她也要学这招。 顾不得她嘴巴不停的嚷着,滕冥拉开了棉被,拉下她的亵裤。 感到自己的屁股凉凉的,颜少真的脸顿时一红,「你很可恶耶!滕少堡主非礼哟……」 原本白晰的肌肤,此时红肿成一片,有青、有紫甚至还破皮渗出鲜血,看得他心惊。 「很痛吧?」他心疼不已。 「废话,你们很奇怪……看也知道很痛,还一直问我到底痛不痛……」 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的伤口,在听到她传来的闷哼声之后又缩回手。 「敢问神医有没有妙方让我的伤口『神速愈合』?」她粉记仇,故意的问道。 「神速?最少要三天你才能下床。」 「三天?」还好,比她估计的还少,否则她真的会闷死。「仙丹妙药呢?」 别看了啦!用看的她的屁股又好不了……色鬼! 「有药可以让你搽。」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拉上她的亵裤,帮她盖好棉被,然后再解开她的穴道。 发觉自己能动了,颜少真立即想坐起身,可她的屁股……「哦,好痛。」她又得趴着。 「拿来啊!」她伸手。 「什么?」 「药啊!不是说有药可以搽吗?既然有还不拿来,我交给小喜她们帮我搽。」 「药我帮你搽就行了。」 轰轰轰轰轰…… 这几个字炸得颜少真说不出话,什么叫他帮她搽啊?她受伤的地方是在屁股,他不知道吗?竟然还好意思说要帮忙…… 「不不不,怎敢劳烦少堡主呢?更何况你一向都很忙,这等小事就交给她们就行了。」 「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他伸手拨开她垂落在脸颊的发,深情的说道。 颜少真听到他说的话,咬紧了下唇,内心一阵悸动。 好过分,他真的好过分,他怎么能这么说啊? 他不要把她看得这么重要啊!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还要回现代去见她的爸爸、妈妈还有一干朋友,他这样她又如何放着他回去呢? 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滕冥对她的好,她又何尝没发觉,只是极力的克制自己别爱上他,免得心中有了牵挂,可……她知道自己还是沦落、深陷了。 他是个古代人啊!难不成他可以跟着她回现代去吗? 她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顾不得会弄疼伤口,她放声大哭着。 「呜呜……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啊!呜……我从没打算……没打算要留在这里的……这样……我就……走不成了……呜呜呜……」她哭得好心酸,那张梨花带泪的脸庞让滕冥心疼。 滕冥将颜少真的话解释成她不愿意留在龙腾堡,「若你是挂念你的爹娘,你可以将他们接来这里长住,龙腾堡地方大得很。」 「不是,你不会懂的……」她抬起脸,小脸上尽是泪水,「我说什么你永远都不会懂的。」 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这种灵魂错体的事! 「别喜欢上我好吗?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回报你。」 如果她哪一天找到方法回现代,也许,她就真的会抛下他独自一人走了。 这是她告诉自己的,可她知道永远不可能…… 哭累了,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滕冥发觉她没了声音,知道她睡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走的。」 他在她的发上亲吻了下,而后从椅凳上起身,刚好此时小雀、小喜端着糕点走进来。 「海棠姑娘累了,你们别吵她,知道吗?」见到两人点头,他再转头望了颜少真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去。 「你——小雀你看到了没?」小喜在确定滕冥离去后才敢开口。 「你是说……嗯……看到了。」小雀用力的点头。 「哎哟!滕少堡主真的很喜欢我们小姐呢!她一定不知道……等一下她醒来我们一定要告诉她。」 第七章 「表哥、表哥……」听到滕冥在找她,苏红绣高兴的冲到大厅,一见到滕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表哥,你这阵子都在忙些什么啊?叫你陪我出去玩你都不要,别理韦海棠了!」她嘟着嘴说!发现他冷着脸,连忙放开了他。 「表哥,你是怎么了啊?」 「我刚才已经吩咐了沉刚送你回去。」 「什么——」苏红绣扬高了声音,「不要,我有和我爹娘说过要来这里玩一个月的!」表哥是怎么了?平常不是随便她爱待多久就待多久吗?怎么现在她才来几日就要赶她回去了。 「我知道了上定是韦海棠是吧?她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 「没有?骗人,我才不相信呢!我去找她。」话语一落,她就气冲冲的要冲出大厅找颜少真算帐。 「站住。」滕冥冷冽的说着,「红绣,我要你现在马上回去。」 「不要!」她向来刁蛮得很,「我说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人家我还有和我娘说,我这次来还打算当你的新娘子的,只不过你竟然带了个贱人回来——」 啪! 一巴掌掴在苏红绣脸上,她白皙的脸庞立即浮起明显的掌印。 「呼……」 在场的人全都倒抽了口气,可碍于从未见过斯文的滕冥发这么大的脾气,所以也没人敢开口。 「你打我——」她抚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滕冥,脸上传来的热辣疼痛远比不上她内心的难受。 「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疼我的,连骂都没有骂过我,可现在你竟然打我!就为了韦海棠是不是?」她红着眼说道。 「我是在替你父母教训你。」 「才不是!你是在帮韦海棠出气对吧?叫我回去是吧?我就偏不回去,我就偏要留在这里看你要怎样!」她就不信滕冥敢五花大绑的把她送回家。 苏红绣吼完,转身就跑走了。 「少堡主,要沉刚将她送回……」沉刚请示道。 「算了,」滕冥摇摇头,「她坚持要留在这里就让她留下吧!」对于这个从小疼爱的表妹,他总认为她是比较骄纵而已,本性是善良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我可以自己来!」 让滕冥帮她搽药是很好,不过她可是个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耶!就算她是来与他「培养感情」的,可是这样……嗯,老实说,她真的会害羞。 那两个死丫头,该说她们是太识相了还是太懒惰,只要见到滕冥来,她们就会自动问人,将搽药的工作交给他。 上次她还听两个多嘴的丫头说滕冥趁她睡着时偷亲她……真奇怪,她们两个还边讲边偷笑,倒是她这个「当事者」连笑都笑不出来。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就怕真的走人将滕冥丢在这儿。 「我已经习惯帮你了。」他笑着,满意的看到她臀部的伤几乎快要痊愈。 「是我不习惯。」她趴在床榻上问道。 「不习惯让你看到我的屁股。」她再补上这句。 滕冥闻言,沉默了几秒钟,在颜少真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时,他却放声大笑。 「呵呵呵……」 「笑什么!没笑过啊?」她伸出手不客气的就往滕冥的大腿拍了下去。 「男女授受不亲。」 「呿,那你刚才那样是怎样?落水时叫你救我也说这句、现在我打了你大腿一下还是说这句。」 「我是在帮你搽药,并无恶意。」滕冥解释,发觉她的个性直来直往的,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 「我也只是打了你一下,并没有恶意好吗?」只是她刚好打到他的大腿而已! 他的话听起来好象是她在「调戏」他,并且吃他的「豆腐」一样。 拜托!她不否认他真的长得很不错,可是她颜少真还没饥渴到去吃一个男人的豆腐好吗?嗟…… 「也许你在我救你的时候表现出你最真的这一面,我就不会退掉你的画轴了!」他叹气的说道,回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她和她娘上山进香途中途到歹人,他路过顺手救了她。 她长得虽美,可那抹骄傲的神态令他毫不考虑的退回了她的画轴。 颜少真的身子一僵,察觉到她的异处,滕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她苦笑了下,「你有没有想过,从韦海棠给你的印象到你再见到我的时候,你不觉得有太大的差异吗?」她缓缓说道。 从两个丫头的口中,她也大概知道韦海棠是怎么样的人,她虽然任性、骄蛮,可是不可否认的,她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喜甚至还告诉她,登门向韦海棠求亲的人几乎将韦府的门槛给踩烂了。 「是有点。」 「只是有点吗?」她看着滕冥再问。「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并不是韦海棠呢?」 「不可能,韦府不可能找人冒充韦海棠,你的爹娘不可能不识得你。」他坚信。 好,就算世上真的有人长得与韦海棠一模一样,但自己的爹娘总认得出来吧! 「就因为我不是韦海棠,所以我才会不愿嫁给你,你对我好我当然知道……可,这些全都是属于韦海棠的,不是我的!」 她看他一脸疑惑,继续道:「我并不是在欺瞒你,也不是编派这些故事来诓你,只是我认为该告诉你实情,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愧疚。」 她深吸口气,「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叫颜少真……」她将所有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滕冥。 「而小喜、小雀则是给了韦福这个理由,就是我撞到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甚至连琴棋书画都忘光了……其实我本来就不会!」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让她苦涩的笑了。 「我很累了,所以才想将一切都告诉你,我不答应嫁给你的原因也是因为有天我可能会回去原来的世界!」 滕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没办法相信你说的。」 「任何人都没办法相信,我并不是九旱海棠。」他的表情伤了她的心,她的声音变得清冷,「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是不可能共同生活的。」 「那韦海棠呢?」 「我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进入她颜少真的身体里,也许…… 「这太荒谬了,我很难相信。」滕冥站起身,「海棠姑娘,我真的很难……」 「我说了我叫颜少真。」 他是喜欢韦海棠这张倾城绝世的脸,并不是爱上她颜少真这个灵魂是吧! 她的眼睛好象有水要流出来了……完蛋了,她越来越爱哭了,若是被她几个好朋友知道铁定会笑死她的。 「就如你所说,你不用编这个来诓我!这也可以解释你为何会射箭。」在这些方面,就显得合理了一点。 「没错,我以前念书时还抱回射箭比赛的银牌。」 「海……不,少真!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好吗?」他的脑子乱成一团。 「滕冥,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你可以直接要我离开,或者想办法找个能人讨回韦海棠真正的灵魂。」话虽这么说,她的心却在泛疼。 「不,我不会让你走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厘清这一切,如果你是本来的韦海棠,我也不会想娶你。」 这句话比什么都中听,她这才感到安慰了些。「我只是占用了她的身体而己。」 「我知道!我也只是爱上你的魂魄,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别走。」 「我不晓得韦海棠哪一天会来要回她的身体。」等那天一到,她应该就是回到现代了吧!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就算是逆天,滕冥也绝对要将颜少真留下来。 「你这样会让我没办法回二十一世纪去……」她沉重的说着,伸出手抚着他的俊颜,「我的家人都在那里,你知道的。」 至此,她已无法再克制自己爱上滕冥的那颗心……在这里,他真的对她很好,对她体贴又温柔,虽然是限制她的行动,可是只要有他陪同她哪里都去得了! 他可以包容她无理取闹的一切、他可以忍受她对他的恶言恶语……就因为他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很少人会把她这么放在手心呵护着,在错乱的时空中遇到他,这是对还是不对…… 老天会残忍的在她真的爱上滕冥之后又将她送回去吗? 她真的不想走了,她想留在有他的世界,就算这里再怎么不便,只要有他在…… 「可是这里有我,你真的就忍心这么走了?」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无法再逃避的看着他。「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爱你的那颗心吗?」 「少堡主莫非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了?」她轻笑着,她放纵的灵魂并不受古代礼教的束缚。 「当古人真辛苦,还得讲一些文诌诌的话……你知道吗?我有时都要想那些句子很久,这样脱口而出才像这里的『用词』。」别人才不会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来看她。 「你高兴怎么讲就怎么讲,只要在下听得懂即可。」他宠溺的说。 「谢啦!」感恩喔——她骨碌碌的眼珠又转了圈。 「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她反问着。 「因为你的眼睛说的,只要你的眼睛像方才那样转一圈,我就有大难临头的预兆。」 「什么!我才没有哩!」说得好象她要算计他一样,「我只是在想我对不起韦海棠。」 「为什么这么说?」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给拥在怀中。 「不行、不行……说出来会吓死你,你可是个保守的古人……」说不定连性经验都没有哩!不过她也没有,不可以笑人家。 「我想我已经习惯你的特立独行,不管少真姑娘说什么,我都不会被你吓到。」 「别姑娘、姑娘的,听起来好烦,我们两个独处时叫我少真就行了,有外人在时再唤我海棠。」 否则在这里久了,也许她会忘了她爸妈帮她取的名字。 「好的,你可以告诉我,你为河说你会对不起韦海棠?」 「本来就是。」她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块儿,「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甚至嫁给你,那我不是会与你做了……啊!我知道你听不懂。」她挥挥手。 「就是你们说的行『周公之礼』,这样我不是会滥用她的身体……哎呀、哎呀,不只是霸占她的身体,还滥用……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懂不懂啊?」和一个古人解释这堆真麻烦。 滕冥原本讶异的眼神转为兴致浓厚,还带了些许笑意,「你怎么知道行『周公之礼』这些事?」 拜托,这么简单的事……连国中生都知道好吗? 「我们那里很发达的,我不仅知道行周公之礼,还知道怎么做……」漫画、a片她可是看了一堆,有a片小天后之称。 哦,想到a片,她又开始哭泣起来。如果她一辈子都待在古代,那她就不能看a片了!呜呜呜——那也算得上她的娱乐之一。 「对啊!」她可是骄傲得很,「你不会吧?求我我就教你……」顺便拿个几百两黄金来。 「那你和别人……行过周公之礼吗?」他的声音有着浓浓的不悦。 「没有啊!」她又没有男朋友,找谁做啊?拜托。「要不要我教你啊?别客气!」 她认定了滕冥是个古人,所以他也许「不会」,她这个人向来最好了,知道人家不会就会耐心教导。 「姑娘家别净说这个。」她不脸红,他还替她害躁。 「有什么关系,这也算是在培养感情啊!」她又贼贼的看着他,「是个处男没关系,我会教你。」 「处男?」吐血,还好他早已习惯她惊世骇俗的用字。「在下……」 「什么在上不在下的,还是你不懂什么叫处男?好吧!用你们这里的说法,应该是『童子』吧!」 「少真,我知道你在指什么,你不用特别帮我解释。」他叹道。 「我在讲什么你真的知道吗?」颜少真双手合十,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我懂。」 「那你是不是……」见到他又有些疑惑,「处男啊?」 「你这么好奇……」 「就是怕你不会啊!还是你与柳姑娘……」那日看柳姑娘望着滕冥的眼神,真的是含惰脉脉呢! 「在下与柳姑娘是清清白白的。」他郑重的澄清。 「哦?那滕少堡主与谁是不清不楚啊?呵呵呵……」 滕冥将她搂得更紧了,「你介意那些事?」他又亲亲她如豆腐般的水嫩脸庞。 「还好……你,真帅。」她善于给别人夸奖,「你长得像你爹还是像你娘啊?人家都说我长得像我老爸。」嗯……她都快忘了自己的长相了呢! 「我娘。」 「你娘……嗯,有可能!因为你看起来真的很斯文。」颜少真的手环着滕冥的颈项,献上她的唇。「其实留在这里真的不错,因为你在这里……」 樱桃小嘴吻上了他细薄而有些冷硬的唇瓣,她笨拙的动作让滕冥化被动为主动。 「你在玩火?玩火会自焚!」他警告的说道。 不管颜少真是来自于多么未知的时空、不管他们那边的风气到底开放到什么程度,可是……在这里,一切都要依照礼教而行。 并非他滕冥多么八股,只是她尚未出阁,他们也还未结成夫妻。 「你怕……」 「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她反问,顶多不就是「痛一下」吗?嗟! 她可是带了必死的勇气才敢这么「勾引」滕冥耶!虽然她是现代人,但她只是喜欢在嘴巴上作弄他……占一点便宜而己,其实人家她也是粉害羞的。 「成亲吧!如果你答应。」 喝!这算是逼婚吗?这种话一般不都是女孩子在说的?例如,要做可以,先结婚再说! 这分明是在威胁她嘛!告诉她如果她真的很想……那只要她点头,就可以立即「洞房花烛夜」。 「成亲这种事我们需要三思。」 嗯,要想想想想想…… 「行周公之礼就不需要三思?」他瞪着颜少真。 好凶的眼神,看他平常斯斯文文的,瞪人也好象有那么点威严在耶! 「别说得我好象想占你便宜,吃干抹净就想两腿抹油跑了,我像是这种人吗?」她嘀咕着。 「要你点个头有这么困难吗?」滕冥的声音又更低沉了些,听在颜少真耳里就像是阎罗王在呼唤她。 「可是……我也要和我爹说啊!怎么可以这么私订终身。」搬出她爹娘应该就没事。 此时滕冥才露出笑容,「岳父大人那边你不用担心,你忘了吗?先前要带你回龙腾堡之时,岳父大人早就答应我们的亲事了。」 岳父大人?她不悦的看着他,哇咧——叫得还真顺口咧!彷佛她真的已经嫁给他,他就是韦福的女婿一样,不要脸、不要脸。 「你还有什么好想的!」 「没有。」 她能说的全都被他给堵死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要她狷想着滕冥「结实精壮」的肉体,她似乎就只能妥协。 「好啦、好啦……烦死了,嫁你好了!滕冥,你要知道喔——」她纤细的食指隔着衣裳不停的戳着他的胸膛。 「本姑娘是看你没人要所以才自愿嫁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你可能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了。」她趾高气扬的说道,选择性忘记有多少姑娘醉心于滕少堡主。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 如果不是她出现,他可能也不会有成亲的打算吧! 「要感谢我知道吗?」她得寸进尺的说。 「我懂。」 「懂就好。」她用力的将滕冥给「压」在床上,不……应该是说,滕冥一点都没有反抗,顺着她的意思往床榻躺。 「嘿嘿……」享受美食,准备开动了。 她看起来像不像变态的老巫婆,准备享用「童子餐」 「你乖一点,不要挣扎,我保证我会很轻、很轻、很轻的……」她的手还随着她的话摆出了动作。 「少真,你的口水滴下来了。」滕冥伸手揩去她嘴角流下的口水,苦笑着。 「我知道,嘘————」她的食指放在他的唇瓣,要他噤声。 「别叫哟!我会很温柔的……小喜、小雀还在外头,等一下被撞见了,别叫喔!」她仔细叮咛着。 「那……少真姑娘,一切就拜托你了,请你高抬贵手,温柔一点。」 基本上滕冥算是个很识相的人,若是颜少真喜欢玩这种游戏,那他就绝对会配合到底,毕竟他又没任何损失。 「没问题,相信我!」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颜少真的唇缓缓的亲吻着滕冥的,小手胡乱在他身上乱摸着。 他身上有点男性的香味,与一般男人的汗臭味不一样……让她好喜欢在他身上磨蹭、磨蹭。 「你行吗?」他担心的问着,看也知道她的动作是多么的笨拙。 「应该可以,我只差没有『实地演练』过。」她胸有成竹。 「别伯、别怕……乖哟……」颜少真扯下了他的腰带,略显粗鲁的拉下他的衣服,然后剥开他的上衣。 当滕冥小麦色精壮的身体呈现在她眼前,她感觉到自己又开始滴口水了。 她连忙擦掉嘴角又流下的口水,双眼发直的看着他精壮的肉体。 练家子果然就是不一样,一点赘肉都没有。 而且他还有「腹肌」哟——有六块哟——a片中的男主角几乎都只有一块而已。 「满意你看到的?」 「非常——满意——不过本人觉得滕少堡主还有进步的空间,别听到我的夸奖就沾沾自喜,这样就不好了。」 「谨遵教诲。」他笑着。 「你的优点又多了一点,真的很受教哩!」她越来越感到满意了。 她的唇往下移,亲吻着他结实的胸膛,滕冥虽然瘦削,可是胸膛却很厚实,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单薄。 滕冥闷哼了声,很想将她压在身下,对于她的挑逗,他没有任何的抵抗力,身下的男性早已开始亢奋起来。 「嘿!你的脸好红呢!」 「嗯哼……」一个翻身将她给反压在身下,吻住她的唇。 「喂喂,你犯规了啦!」她拍打着他的胸膛。怎么这样哩!不是她拥有主导权的吗? 滕冥的大手扣住她的手,压缚在她的头顶,细薄的唇瓣仍是恣意的在她红滟小唇上吸吮着。 哎哟……谁说古代人很保守来着? 他的亲吻明明就色情得很,看看……他还把舌头探入她的口里,这是法式亲吻耶! 她一点都不罗曼蒂克的睁大眼,「喂喂……」 滕冥没有理会她,唇缓缓的往下移,在她白皙的颈部留下细碎的吻,手放开了她,移到她身上解开她的衣裳…… 一件湖水绿上头绣着几朵海棠花的兜衣在他面前呈现,他双眼炙热得就像着火般。 「你……好美……」 「谢谢。」他的夸赞令她非常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非常有礼貌的道谢。 「你……」感觉到他的大手伸到她背后挑开了她兜衣的绳子,她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的动作怎么比她还俐落?而且都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哪像她,只能看图说故事,照着a片上头做的乱摸他一把。 将她的兜衣扯到床榻下,滕冥看着她白晰的娇躯,她胸前粉红色的蓓蕾让他忍不住伸手触摸…… 「等等等,等一下……」她出声,却只看见他眼中充满熊熊的欲火。 「我……咳咳……我要告诉你哟!我原本的胸部是粉大的,才不像韦海棠这么小……当然、当然我承认,我没有她漂亮……」颜少真满脸通红的说着。 他还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没想到她竟然说这个,他笑了下,唇毫不犹豫的吻上她的蓓蕾。 「哦……嗯……」她呻吟了声,「不要……嗯……」 随着他在她胸部上啮咬的动作,他的手也开始往下探,拉下了她的亵裤伸入里头…… 滕冥一直想要她的,在他将她的钱袋交还给她之时…… 每次帮她搽药他总是动作迅速、目不斜视,就怕自己轻薄了她。 可,现在不一样了,少真答应要嫁他了,她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颜少真立即从床榻上跳起来。 吓!完蛋了、完蛋了,一定是小雀及小喜在外头叫她。 正准备下床之时,一只长手从她的腰间伸过来,搂住她的腰,「去哪里?」滕冥问道。 「有人敲门。」她慌张的说,就像以前躲在家中偷看a片,爸妈突然回家一样。 「别管他。」 「可是小雀、小喜她们……」 「我去就行了。」他体贴的说。 「什么?你去……」那不是更糟吗?不行、不行,她还要做人呢!等会儿被她们两人投以异样的眼光。「还是我去。」 「你好好休息。」滕冥穿上衣物,走出内室,果然就看到两个小丫鬟已经自作主张的开门走入花厅,还偷偷的朝内室瞧着。 见到滕冥走出来,小喜、小雀倒抽了口气,「少……滕少堡主……」那种样子明明就是……就是…… 「去要人准备热水让海棠沐浴。」 「滕少堡主,你怎么可以轻薄我们家小姐!」小雀鼓起勇气质问。小姐可是有恩于她,要不是小姐,她早就被打死了。 滕冥挑眉,利眼直往小雀扫去,小雀全身打了个冷颤,不敢再造次,「照我说的做即可!海棠有什么事再通知我。」 「是、是的。」 小雀不情愿的点头,连忙与小喜一同冲入内室里,一见到颜少真立即哭天喊地的。 「小姐……小姐……是我们对不起你,没办法保护你……」 「你们两个又哪根筋不对了?」颜少真穿著亵衣坐在床榻上,斜眼瞄着她们。 「就……就就……」小喜眼尖的看到颜少真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滕少堡主不仅欺负你,还打了你是不是?不然我们离开这儿好了,不管怎么样……」小雀的想象力很丰富。 「打了我?」哪里啊?他刚才只不过一直「爱」她而已啊!一想到刚才亲热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害羞。 「不然你的脖子怎么瘀血了呢?好可怜,亏我们还觉得滕少堡主长得斯文、俊美,原来是人面兽心,光是打你还不够,竟然还用咬的!」 有齿痕的,她看到了。 听小喜这么说,颜少真连忙伸手遮住脖子。原来这两个小笨蛋在说齿痕啊!算了、算了,和她们两个解释一百遍,她们也听不懂。 「小姐,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小的马上帮你收拾包袱。」以免小姐又被欺负。 「停!暂停你们所有的动作,我什么时候说他欺负我了?」她感到好气又好笑。 「不然小姐你……」 「我已经答应要嫁给滕冥了,我和他……嗯……只是……」她在想要用什么样的说法,才不会吓到她们两个,「提早『洞房花烛夜』。」够文雅了吧?! 她还在心里大力的夸赞自己之时,只听到两声砰、砰……两个小丫鬟就这么一人一边晕死过去。 第八章 「堡里头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这几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竟敢到处挂彩球!」 张灯结彩,怎么?堡里头办喜事了吗? 从那日被滕冥甩了一巴掌之后,苏红绣的脾气更大了,只要在龙腾堡内见到她不满意的、让她不如意的,她就发脾气,堡里头的下人都对她避如蛇蝎。 而她对颜少真也更反感,认定滕冥会打她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几个堡里头的奴仆见到苏红绣来,因来不及逃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的话,「小姐,堡里头要办喜事了。」 「办喜事?」绝对不是她与滕冥的,她知道。「是韦海棠与我表哥是吧?」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是……的。」奴仆结巴的说道。 「何时?」 「这个月的十七日,少堡主请人看了日子,说这个月的十七日是今年最好的日子,只要在十七日成亲的夫妻都能恩爱一辈子。」奴仆傻傻的说道。 「恩爱一辈子!」 她表哥就这么想与韦海棠恩爱一辈子是不是?他有没有想过她啊!她从懂事起就一直想做他的新娘子,而现在…… 「不准,我不准你们挂这个,给我拿下来!」她对几个奴仆吼着。 「小姐,请不要为难小的好吗?这是少堡主交代的。」他们几人冷汗直流,也领教了苏红绣到底有多刁蛮。 「我叫你们拆你们就拆!不折是吧?那我来!」她硬是爬上梯子,将几颗刚挂上的彩球给扯下来,用力的摔在地上,「不准,我不准韦海棠嫁给我表哥。」她气红了脸,说完后就跑了。 「怎么办、怎么办?小姐这样……」奴仆甲看着地上被扯烂的彩球,担心的问着。 「别管小姐了,做正事要紧!少堡主都要成亲了,小姐能说什么呢?」 奴仆乙拿起好的彩球再继续绑着,韦家小姐来他们堡里这么久了,她亲切的个性他们都很喜欢,也乐于接受她成为龙腾堡的少夫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表哥、表哥……」苏红绣一听到滕冥人在书房,就急急的冲入里头找他,却看见颜少真坐在他身旁与他有说有笑的。 「我的眉毛粗一点……不是啊!没有这么细!」她拍拍滕冥的手臂,此时她和滕冥正在画她自己的自画相。 「嘴唇啊……厚一点,这样才性感……没错……没错!」 说是两人一起画其实也不算是,是滕冥主笔,而她是指导,她怕现在再不画自己原来的样貌,就真的会忘记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和滕冥聊天、画画,总之就是培养感情啊!」颜少真甜甜的说道,对滕冥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吧?」 「红绣,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书房不是你可以任意进出的。」滕冥放下手中的笔警告着。 「我不能来,为什么她就可以!」她快气炸了。 「嘻嘻嘻……」她对苏红绣扮了个鬼脸,「我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身分啊?你也只不过是他的『表妹』,而我呢……是他的『娘子』。」她得意极了。 苏红绣的脸色几乎铁青,「你给我出去,我有话跟我表哥说。」 「好哇!」颜少真也大方得很,转身就想离开。 「海棠,你去哪里?」他皱眉的唤住她。 「想同小喜、小雀去市集玩,放心!我会叫沈大哥陪我们去的。」 虽然如今她的身分不同了,可这里的人都把滕冥的话当圣旨一样,她们三人绝不可能轻易的出龙腾堡。 「那就好。」沉刚的武功在整个龙腾堡仅次于他,有他陪着她们,他就放心了。见到颜少真将门阖上,他才开口,「红绣,你又怎么了?」 「表哥,你真的要娶她吗?」苏红绣急急的问。 「是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 「你?」 「我一直这么喜欢你,你娶了韦海棠,那我呢?」她拉着滕冥的衣袖,「表哥,不然……我当正室、韦海棠当妾。」 「太荒谬了,我滕冥只会有一位妻子,我从未有纳妾的打算。」 他的几位朋友尚未娶妻,可是家中都有纳着妾室这种做法令他非常不认同,再加上少真告诉他「我们那边是一夫一妻制,我不管你这里怎么样,如果你真的要娶我,就得照着我那边的法律做」! 就算颜少真不这么告诉他,他也不会纳妾,除了她……他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因为天底下不会再有第二个颜少真! 「表哥……」 「红绣,你别闹了好吗?我根本不喜欢你,也绝对不会娶你……」他把话说开,要苏红绣死了这条心。 苏红绣索性豁出去了,她忍住内心的羞怯轻解罗衫,露出姣好玲珑的身段…… 「红绣,你这是做什么!」滕冥的脸色一凛,「我已说过除了海棠我谁都不要!」 「表哥,你不会想要我吗?」她用力抱着滕冥。 「你给我滚!」 滕冥捡起了她掉在地上的衣裳,扣住了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拉出书房外,将衣裳丢给她。 「红绣,你真的令我很厌恶。」他用力的甩上书房的门。 而苏红绣的整颗心都碎了,她坐在地上痛哭着……越哭她就越憎恨颜少真,甚至想她……死! 没错,只要她死,表哥就是完全属于她的了,没有人胆敢与她抢了,呵呵……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灶房在煮些什么啊?」苏红绣难得走入灶房,就见到小雀正在顾着柴火,似乎是在炖鸡汤。 见到苏红绣,小雀如临大敌,「煮汤啊!」很不客气的回着。 「这是少堡主特别交代我用他昨日请人从长白山带回来的人参帮小姐炖汤,让小姐补补身体的……」她的语里夹枪带棍的,就是想让苏红绣知道她们家小姐在滕冥心中的地位。 「你这死丫头,你那是什么态度啊……狗仗人势吗?今日不管再怎样,我也还是龙腾堡的表小姐,哪容得你这丫鬟对我这么不客气!」苏红绣简直气炸了。 小雀翻了翻白眼,在堡里每个人都知道少堡主已下了逐客令,就是要把这位娇贵的表小姐给请回家去,是她自己脸皮子厚,硬是要留在这里。 「是是……小的知道错了。」她敷衍的说道,免得苏红绣又像发了疯似的将她给吊在树头上。 「知道就好。」苏红绣这才稍微平息怒火。「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有看到你家小姐似乎在找你。」 「找我?」 「对,她说布庄送来几匹布,想让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她就要出阁嫁给表哥,当然也希望丫鬟有几件新衣裳可以穿,不要净穿些旧衣裳。」 「这样啊……」是啊!她怎么都忘了呢!昨天小姐才告诉她要请布庄送几匹布来。「请问我家小姐现在人在哪里?」她不疑有他。 「她的厢房,你快去吧!别让你家小姐久等了。」 「好好……」小雀走了几步又踅回来,有些为难的看着灶上煮的那锅鸡汤,「可是我的汤……」 「你先去,再叫小喜来顾着不就得了吗?小喜也应该量好身了吧!」苏红绣劝着。 「对对对,谢谢苏姑娘。」她趿着小碎步跑走了。 待小雀走后,苏红绣阴狠的看着那锅汤,「表哥,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那个贱人呢?我就不好吗?还请人帮她炖汤……」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着,「长白山的人参很珍贵呢!就跟我带来的药一样珍贵对吧?」她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鹤顶红呢……托人找了好久,只要一小口就可以让那贱人归西……呵呵……」 她小心的打开锅盖,将整瓶鹤顶红全都倒入锅里,「你这样不死也难啦……」她瞄见小喜用冲的跑过来,一定是小雀叫她来顾柴火。 她将小瓷瓶放回衣袖中,若无其事的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喜,「来得这么慢,等会儿汤都煮干了!」 小喜连忙拿着一旁的杓子捞捞汤,还好……没事。 「哼!我要走了,在这里又热又闷的。」苏红绣嫌恶的用手绢捂着鼻子,「你就自个儿留在这里吧!」 「又没有人叫你留在这里,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小喜对着红绣的背影嚷着,「真是个惹人厌的表小姐。」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滕冥!你有多久没带我出去了……」 颜少真与滕冥在后花园走着,她看着池塘里头游着的锦鲤,忍不住大叹了口气,就像被闷了许久一般。 「这阵子很忙,你也看到的,在筹备婚事。」滕冥搂着颜少真的腰,忍不住亲吻了下她白晰的脸颊。 「喂喂喂……讲话就讲话,别动手动脚的!待会儿让人给看见了……」她拍了拍他的脸,他不要脸她还要哩! 而且就算她就要与他成亲了,他这样也太嚣张、太明目张胆了吧!竟然每日都光明正大的到她房里头「睡觉」,而且还过分的睡到小喜、小雀她们都来了还不下床……让她觉得超级丢脸。 「这里没有人。」 「什么没有人,刚才沈大哥不是在那里吗?」 她指着不远处的回廊,目光也望向那里,哎呀……刚才人还在那里的,怎么才眨个眼人就不见了。 「他忙。」滕冥笑笑。 「骗人。」她撅起嘴,一定是沉刚太识相了,看情形不对就闪人了。 那现在就只剩他和她而已,他该不会「兽性一来」,就在这里把她给剥了吞下士巴! 希望不会,阿弥陀佛。 牵着颜少真的手,他们走到小桥上,他从她身后搂着她,爱极了她在他怀里的感觉,「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会医术的事吗?」 「我知道啊!那个银针……这么长!」一想到银针,她的头皮就不禁发麻。 「前日教我医术的师父终于同意下山来参加喜宴。」 「真的吗?」那时听滕冥说,他是他师父唯一收的徒弟,而他师父个性古怪,医术一流,有「医鬼」的美誉,可替人医病得「看心情」,心情不好就算送上万两黄金也无法打动他。 「是的……」他点头,「我师父还精通卜卦、易理、命相……」 「这么了不起。」佩服、佩服! 如果真的那么了不起,那应该可以算出她会在这里待多久吧?一想到此,她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我师父绝对有办法可以让你留在这里,一辈子陪在我身旁。」就像看出颜少真在想些什么,滕冥保证道。 「不谈那个,每次只要说到那个心情就会郁卒。你还没告诉我,既然你师父从不收徒弟,那为何会收你?」 「有次我同我爹出城,看到他没银两买包子,就买了两个送他,他就坚持收我做弟子。」 「喝——这么简单!」 就因为两颗包子,世外高人就愿意收他当弟子,颜少真有些讶异。 「不对啊!若你师父真的是人称『医鬼』,那为何会缺银两买包子?」这不通、不通,说出来谁会信。 「他的银两被偷了吗?」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他没带出来,他平常不带银两的。」滕冥回道,「他只是因为突然闻到肉包子香,想吃两颗肉包子而已。」 「好神奇的老人家喔!」他会没带银两,该不会是想用帮人看病来换取粮食吧? 「少堡主,徐老已到大厅了。」不远处传来沉刚的声音。 「和我算的时间差不多,我师父来了,我去大厅看看。」滕冥告诉颜少真。 「你去吧!」 待滕冥走后,她无聊的在后花园走着,才走到后山就看到一位满头白发、蓄着一脸白胡子的老爷爷坐在大石头上,手在袖子里左找右找的,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 没看过他耶!来这里这么久了,龙腾堡里有什么人她几乎都见过。 那个老爷爷一脸的皱纹,说不上是慈眉善目,反倒是像……「土匪类的」,额头上还有几道疤痕。 「老伯,你在找什么?」颜少真走到他身旁问着。 「说了你这个小丫头也不懂。」老爷爷不屑的说道,还是在衣袖里不停的找着。 「你不说我又怎么懂。」她翻了翻白眼。 「你不怕我?」注意到她仍然是站在他面前,老爷爷终于抬起头。 「伯你?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长得这样……很多小姑娘都会被我给吓跑。」 「不会。」没感觉,可能是二十一世纪的恐怖片太发达了,比他长相恐怖几百倍的她都看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在找些什么?」 「你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老爷爷看着颜少真,「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不辛苦吗?」他突然说道。 颜少真不解的看着他。 「你想回去你的世界吗?」老爷爷莫名其妙的再问着。 「这一句话她就听懂了,「你是……你知道我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她打了个冷颤,「你怎么知道?」 「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我的,哈哈……」老爷爷大笑几声,「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想不想回去。」 「我……」颜少更有些一忙然,「说不想是骗人的!我爸妈都在那里,我想见他们,可是这里有……」有滕冥在这里,一走就没办法再见到他了。 「你想走?」他又问。 「不,我想留!」 「真不错,不愧是冥儿挑中的媳妇儿,越看越中意!」 他就是想看看滕冥挑的媳妇长什么样儿,是不是装模作样的姑娘?所以才没在大厅等着,现在见到果然没让他失望。 「你是……滕冥的师父!」她一猜就猜中了。 「没错,我就是滕冥的师父,听听……」他的手放在耳朵上,「有没有听到脚步声?冥儿一定是派人到处找我了。」 脚步声……他们这种练武之人耳力相当好,她又没听到什么东西……果然,一下子而己,滕冥就找到他们。 「师父,您先前不是还在大厅吗?」滕冥见到颜少真和徐老在一起,这才松了日气,就怕她自己偷溜出堡。 「嗤,为师的到处看看!」徐老又不经意的看了颜少真一眼,「你很难回得去吧!因为你的心已经掉在这里了。」 「老伯……」她还想问些什么,徐老已经率先走到滕冥身前,「走走走,冥儿,你这里有没有酒啊?」 「有,徒儿一得知师父要来,立即派人调了一批上好的酒来,绝对会让师父您喝得过瘾!」他握住颜少真的手,示意她别再开口。 颜少真则是气恼的瞪了滕冥一眼,伸腿踢了踢他的小腿陉。 这些小动作没逃过徐老的眼,「小俩日要打情骂俏在自个儿房里就行了,这里还有我这个老人。」徐老懒懒的说道,「冥儿,走了!还不带我去尝尝那些陈年老酒。」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小姐、小姐……鸡汤炖好了!」小喜小心翼翼的端着那碗鸡汤走入颜少真的房里。 颜少真脑袋里仍在想着徐老所说的话:你很难回得去吧…… 「小姐,汤来了!」小喜看也知道小姐又在发呆,她将鸡汤放在桌上,朝她的耳边吼了声。 「吓……」颜少真吓了好大一跳,手不停的在心口上拍着,「跟你说好几百遍了,我娘没生胆给我,别这么吓我!」她恶狠狠的想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可小喜根本就不怕她。 「小的刚才已经出声唤过小姐你了。」 「那什么东西啊?」颜少真嫌恶的看着桌上那碗鸡汤,「滕冥又去找了什么东西给我补了?!」 「小姐,这可是少堡主的一番心意呢!」小喜非常的不赞同,「少堡主说你身子骨虚冷,必须多吃一点补品,这上等的人参是少堡主才有能力拿得到,就算我们韦府也没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神好吗?」啧,是收了滕冥多少好处啊?净是帮他说好话。「拿来,我喝啊!我会喝光光,将他的心意全都喝光。」 「小姐,你会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趁热喝啊!小心烫!」 颜少真端起碗就口轻吹了下,就大大的一口气喝了半碗,将碗放在桌上。 「我喝半碗了,这样够……啊——」 她感觉到五脏六腑开始揪疼,而且疼痛越来越剧烈,胃像有把火在狂烧一般。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小的,你在同小的开玩笑是吧……」小喜见到颜少真有些不对劲,连忙扶着她。 「我……我……呕……」她的嘴角呕出了口鲜血。 「小姐,你吐血了!来人哪、快来人哪……叫大夫……」小喜边哭边喊着,「叫大夫来啊……」 「冥儿,你不愧是我徐鬼唯一收的徒儿,真的是太了解我了!」徐老一手拍着滕冥的肩,另一手则是捧着一大壶的酒,高兴道。 「很高兴这酒能合师父您的胃口。」滕冥恭敬的说道,听到外头传来的喧嚷声,他的眉头立即蹙起,才刚起身,沉刚立即来报。「外头是怎么回事?」 「回少堡主,是韦姑娘……」 滕冥一听是颜少真,神经立即绷得死紧,「海棠吗?她怎么了?」 「她似乎是中毒!」 「什么——」滕冥握紧了拳头,脸上浮现担忧的神情,「请大夫了没?」他立即跨出几个大步,沉刚则是跟在他身后。 「有……」沉刚回道,「大夫没办法医。」 「没办法……」他止住脚步,转过身,「为什么没办法?」他的话梗在喉头,这几个字说得很辛苦。 「大夫说……是鹤顶红。」 「鹤顶红?一般的大夫当然没办法医了……」徐老的手仍旧捧着一大醴子的酒,」双眼醉醺醺的,连走路都走不稳。 「师父!你有办法吗?」滕冥乱了分寸,忘了他师父在这里。 「当然罗!呃!」他打了个酒隔,「没有我徐鬼……救……救不了的人……就连阎王也得敬我三分。」 「少堡主?」沈刚看着滕冥,等他下指示,「徐老似乎已经醉了。」他指出事实。 「中了鹤顶红的人哪……」徐老的手乱挥乱比着,「两刻钟就会……毒发身亡啦……拖过两刻钟就让她去向阎王报到了……隔……」 向阎王报到?! 不准!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她承诺过要陪伴他一辈子的,她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不就是为了要与他长相厮守吗? 就在她答应舍弃一切陪伴他之时,竟然…… 滕冥心痛如绞!「沈刚,将师父扶到海棠的房中。」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少堡主、少堡主……你终于来了……」小喜已经哭花一张脸,一旁还站着两个大夫。 「海棠呢?」原本平稳的声音听得出有些颤抖,「她呢?」他急急的问着。 「小姐在床榻上躺着,口中还一直吐着血……」 没等小喜说完,滕冥已经冲入内室,就看到颜少真面无血色,痛苦的躺在床榻上,口中还不停的吐出一口一口的鲜血,小雀则是哭红了一双眼帮她擦着血。 「你来了……」颜少真勉强的睁开眼,模糊的看到他银白色的身影。 「少真!你说过不离开我的!」他握紧她的手,在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懦弱、无助。「你说过不离开的……别想丢下我一个……」 「可是我……好痛……好象有火……呕……」她又呕出一口鲜血。「我们该不会……就真的……有缘无分……呕……」 「别说话了,请师父进来。」滕冥吼着。 沈刚扶着徐老走进来,他一走进来就是很浓的酒味,让小雀不得不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一个醉鬼有办法救得了她家小姐吗? 徐老帮颜少真把脉,手拨了她的下眼睑,再看向桌上那碗鸡汤……「还好、还好,只喝了半碗,若是一碗绝对没命……」他摇头叹气着。 「师父……」滕冥急于知道她的病情。 「冥儿,冷静!什么时候看过你这么慌张了,为师的不是告诉过你,诊治病人切忌慌乱吗?你……」徐鬼点名小喜,「立刻去泡茶来。」 「少真……不,海棠现在如何了?」滕冥又问。 「有救!为师的不是说过,天底下没有我医鬼医不了的人吗?除非她死了!」见小喜端了茶过来,徐老啜了口,感觉自己的脑袋清醒了点,「让我先止住她身上的毒。」他拿出银针,在颜少真身上扎着。 「你——去熬药。」他又写了药方子让小雀去熬药。「她有救,死不了的,只不过现在还缺药引子。」 「药引子?缺什么……师父,徒儿都可以想办法。」滕冥急道。 「血,血就是药引,她身上的血都有鹤顶红的毒,所以必须放血,可是血的量要很大……」 「我可以给。」 「少堡主,小喜也可以给……」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只能用一个人的血做药引,而且那血不是谁的都可以,必须与她……」徐老指着颜少真,「有关系。」 「有关系?」 「没错!即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你与她……」见到滕冥点头,徐鬼又摇头晃脑着,「很好……这血还有一种功用。」 「功用?是什么?」滕冥亟欲知道。 「她身上若是有你的血,便可以束缚住她的灵魂,那她一辈子都走不了……回不去!」 「真的吗?」原来他的鲜血就能让颜少真一辈子留在这里陪他,如果真能留下她,就算要用完他的血,他也甘愿啊! 「冥儿,为师的不知道要在你身上取多少鲜血,也许会令你丧命,可……她是你的娘子,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救她,还是你想眼睁睁的看她在半刻钟之后魂归九重天?!」 「师父!若是她走了,我也不可能独活,只要有一线生机,哪怕是把徒儿的血都用尽也没关系,只要她平安无事……」滕冥深情的望着颜少真。 唉!这样也算得上是他医鬼的徒弟吗?平常精明得很,一遇到心上人,中毒的脑袋就不灵光了。「那你留下来,其馀的人去准备碗、刀子……」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小姐、小姐,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小雀、小喜一发现颜少真张开眼,就开始喳呼着,吵得她的头痛死了。 「闭嘴……咬咬……」她的喉咙干涩,「水……」 小喜立即倒了杯水给她喝,「小姐,你知道你中毒的时候可是换了多少血吗?」 「换什么血……」她不解的看着小喜。 「徐老说要将你的毒血放出来,同时得补上同量的血,那全都是少堡主的血……」 那四碗的毒血看得她全身打颤,而滕冥则是脸色苍白,静静的坐在一旁让徐老在他身上取血。 「他的血……」颜少真激动得哭了。 「是啊!」小雀也哭了,「少堡主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是让沈护卫扶出你的厢房的……」 「我要去见他。」他真的就这么爱她,为了她甚至不惜付出他的鲜血,就不怕自己没命吗? 那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迟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为了她,连宝贵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啊! 她不停的掉着泪,就希望见到滕冥是否安好。 「不行,小姐你还得躺一阵子,徐老有交代小姐还不能下床榻,不然小的去看看少堡主怎么样了,如果可以就请他过来见你。」 「好。」 「你没事了吗?」滕冥一得知颜少真清醒了,立即赶来看她。 颜少真见到他手上缠着的布条,心疼极了,「为了我……」她轻抚着他的手。 「一点血算什么,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他坐在她身旁,两丫头早就偷溜出去,「还好你没事。」 滕冥虽然流了很多血,可是在一天的休养之后,也复元了七、八分,整个人看起来与平常差不多。 「我当然会没事了……」她牵动着嘴角,「这里有你,我又怎么会有事……」她又哭了,他手上的伤让她好傀疚、好自责。 「别哭了,其实这也算有价值。」滕冥笑笑,不怎么在意手上的伤,「师父告诉我,你用了我这么多血也是一种秘术……」 「秘术?什么意思?」她不懂。 「我的血可以锁住你的灵魂,让你没办法再回去那个不知名的时代。」 「用你的血将我的灵魂硬锁在海棠的身体里面……」听起来真玄。 「是的,所以我不用再担心你随时会离去。」 「真的吗?」她不敢相信,这算是因祸得福吗?「如果可以选择,我也真的舍不得走了,因为这里有你……」 滕冥第一次听到颜少真的表白,内心激动不已,「你注定是我的,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旁抢走。」 「我真的……爱你。」她用力的搂紧滕冥。 「少堡主,沈护卫在外头候着,说已经查出是谁在汤里下毒药了。」花厅传来小喜的声音。 「让他进来。」他用被子将颜少真给盖好。 「有人对我下毒?」她在堡里的人缘向来不错,竟然会有人想她死……」想到此,颜少真就感觉到全身发冷。 「已经查出来了,你不用再担心害怕了。」他安抚着,见到沉刚走入,「是谁?」他今日已命人搜查龙腾堡上上下下,绝对要找出凶手。 「回少堡主,是……苏姑娘,属下在苏姑娘房中找到装毒药的瓶子。」 「是红绣吗?」滕冥很难相信竟然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表妹,「她招认了吗?」 「是的,苏姑娘招认了,她还说……她就是想韦姑娘死。」 滕冥沉痛的闭上眼,「将她打入大牢,依堡里规定……」 「不,」颜少真出声,「沈大哥,就派人将她送出龙腾堡,一辈子不准她再踏入这里一步。」 「少真!」 「这次就听我的好吗?」她温柔的覆上滕冥的大手,「我们也得感谢她,我才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这不妥,对堡里的兄弟很难交代……」他皱着眉。 「怎么会!你可是少堡主,这点事又怎么会难得倒你呢?」她亲昵的窝在他怀中,「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永远都在一起,夫君。」 「娘子,我终于能听到你唤我夫君了。」他好开心。 「别一脸感动、陶醉,别忘了……要娶我就得遵照我们那里的三从四德,男人不可以纳妾、深夜不得在外流连、妻子说的永远是对的,就算是错也是你们理解错误……」她扳着手指,将一条条的「教规」说出来。 「放心,你说什么我全都会照做,除了你……我不会看别的姑娘一眼!」他的一颗心全都拴在她身上了,纵使再怎样的天香国色都入不了他的眼。 「当真?」 「需要我保证?」 「当然,你就在纸上签名,还有啊……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娘子请说。」 「教我轻功啊!你们这样飞来飞去的好神奇呢!还有飞檐走壁的功夫真的是太厉害了……」她一脸憧憬,「如果我学会了你的功夫,也许就可以当个行侠仗义的女侠了!」 滕冥虽然不认同她说的,不过倒也很配合的点头,反正……到时再说吧! 「听起来不错。」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也许我们两个联手就更厉害了,所向披靡!哈哈哈……」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当个女侠的神气模样。 「为夫的没意见,你先休息吧!」他苦笑。 「真的哟!要教我哟!别晃点我哟!」她警告的说着。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他在她发上亲吻了下,这位好动的小娘子,不好好的绑住她还得了,现在没什么武功就这么皮了,若是真的有他五成的功力,也许还真的跑去行侠仗义了。 不成、不成,为了避免她太无聊,还是找点事让她做好了。 是的,等她身体好些,他与她就生个娃娃,让她只能在梦里幻想当女侠。 这个主意真不错! 「我很感谢时空的错乱将你送到我身旁。」他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她与他十指交握,「我想了很久,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了。」颜少真甜甜一笑。 「愿闻其详。」 「因为这里有你,你在这里等我所以我就来了……我爱你!」她在他脸上亲了下,「要好好爱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 「当然。」滕冥满意的扬起唇角。 尾声 经过两天沉淀思绪,颜强与潘素霞看开了,就像大师说的……这是注定的,逃也逃不掉。 他们不恨不怨任何人,只相信这些都是命啊!更相信大师说的,少真有她的福分,她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好…… 「我昨天作梦梦到少真了。」昨日真的很奇怪,潘素霞因为心烦女儿的病情,怎么都无法入睡,可就是莫名其妙的闭上眼。 「阿霞,连你也梦到少真了吗?」颜强感到不可思议,「我也梦到!」 「我们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可是少真那张脸与我们的少真完全不同啊!她穿著古代衣服,身旁还站着一名英俊斯文、身穿白色锦袍的男子……」 「你梦到的那个少真,怀里是不是还抱了个娃娃?」颜强和她确认。 「没错!」 「为什么我们两人会作一样的梦?难不成是少真要告诉我们,她在那里很好,叫我们别挂念她吗……」」想到女儿,颜强的眼眶不禁红了。 「应该是吧!那个俊逸的男子还说他叫滕冥,会好好照顾少真一辈子……」 「既然是命,躲都躲不掉,我们还能强求什么呢?如果少真真的嫁给了他,他应该会好好的善待我们少真的。」他握紧妻子的手。 「是啊……少真不会回来了。」 他们签署了器官捐赠同意书,让颜少真遗爱人间。 「少真还活着,她过得很幸福很快乐……」潘素霞硬咽的说着。 「是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