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殇》 好久不见 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淮玉没有新的作品面市,很想念大家。实在是因为淮玉工作忙碌、学业忙碌,所以没有大多时间可以留给写作。不过最近这个情况可望改善,因为再忙也要和大家见面,不然日子一久,你们大概都要忘了我了。 这本书宝宝讲的是男女之间爱恨交织的故事,华丽而浓烈,是淮玉很喜欢的故事典型,那种欲语还休、欲言又止、欲擒故纵的浓情;那种男女士角想爱又不敢爱,不想恨却不能不恨的情怀,我想看的人都会动容的。 时光荏苒,十年过去,淮玉花了十年的青春笔耕,竟然越来越舍不得离开这个圈子,而且想要一直写下去,因为写作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工作,而是一种最佳抒压途径。 春天来了,爱旅游的淮玉不禁心痒难耐,想要出国透透气,记得日昨与同学去上海玩,一路上笑笑闹闹,发生许多好玩的趣事,留下美好的回忆。只是今年不知能不能抽出长假到外地旅行,实在爱极了全然放松的快乐时光。 今年的写作计划,现代稿与古代稿都会出,也许还会包括新的系列,目前正在构思中,已经雕琢出雏型,原则土会在暑假推出,淮玉会努力让计划得以实现,届时欢迎旧雨新知能够指教。 楔子 多年前一个寻常的六月午后,蔚蓝的天空没有一片白云,酷热的气息由地表向上蒸窜,街上没有什么人迹。 这样的炎热的天气,一位有钱人家的少妇却是顶着大太阳在街上走着。 “妈妈……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小女孩用着童音哭喊着。 拿着行李就要离去的美丽妇人,也是不忍心呀!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心软,心一软她的人生就会被毁掉。 “涵莫不要哭,去哥哥那里,妈妈出去一下就会回来。” “妈妈出去一下为什么要提着大皮箱?”小女孩哭着问。 “小绪,带妹妹到楼上玩,妈妈出去就回来,你们要听话,不可以再这样哭哭啼啼的,懂吗?” 被母亲叫唤的男孩走过来车过妹妹的手,“妈,你为什么一定要走?是不是因为我和妹妹不乖?是不是因为我打破了你的花瓶?” “你还小,不会懂得,以后等你长大了,会爱人了,就会明白妈妈今天为什么一定要走,不是因为你们不乖,是因为……哎呀!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我不要等长大,我现在就要知道。”男孩固执的说道。 “好吧,我告诉你好了,我和你爸已经没有感情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是不能生活在一起的,所以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妈,你等爸爸回来好不好?”他问。 “不可以,你爸那么不可理喻,我等他回来就走不了了,他会把我关起来,他会要我一步都不准离开这个家,那时我一定会受不了。” “可是,妈,你走了我和妹妹怎么办?” “你们跟爸爸一起住,爸爸会找个新妈妈给你们。” “可是我不要新妈妈。” “那就叫你那可怕的姑姑照顾你们,她不是一心一意想逼我走吗?现在我走了,她可以快活了。” 男孩不要这样的安排,“我不要姑姑,我要妈妈,妈……你不要走,我和妹妹会乖乖听你的话,不会再吵架让你生气了。” 妇人蹲下身,好言说道:“不是因为你们……是妈妈太自私了,妈妈爱自己多一些,所以无法为了爱你们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那妈……你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我和妹妹去?” “不可以,那里已经有个小妹妹了,你们不可以去。” “是因为那个小妹妹,所以我们不可以一起去吗?”男孩天真的问。 妇人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你们以后就乖乖跟着爸爸,妈妈有空会来看你们,我会带很多漂亮的衣服来看你们。” “妈,你还没告诉我们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天堂。”妇人说后笑了。 男孩许久不曾看妈妈这么笑过。 第一章 小宠物兽医院 春寒料峭,一大早天际就透着挥不去的阴霾,一直过了晌午,阴郁都不曾稍稍褪去,稀薄的银光从窗棂透进屋内,一片近乎令人窒息的宁静,一点一点地开始蔓延。 秦熙妍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如果可以出去透透气,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夺门而出,因为这一切都与她对工作环境的设定完全不同。 “熙妍,不好了,那个人又来抗议了……小美快要招架不住了,你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大声嚷嚷的人是秦熙妍的同学兼同事方觅郁,她不是胆小的人,每回遇上客人杀价或是刁难,一般都是由她出面应付的,但今日不同,闯祸的人是她,就算她想出面拚个你死我活,医院院长恐怕也不肯。 小美冲进来,神色慌张,“韦涵莫一直不愿意走,她带来的帮腔不停的在大厅哭着,把医院的人全给吓跑了。” 一整天,医院的气氛就是为着韦大小姐死了一只狗而如临大敌般的低迷,秦熙妍叹了一口长气,她很清楚韦家人得罪不得,可是韦小姐的爱犬确实是在这里升天的,她不能假装不知情,一日不解决,韦涵莫绝对有本事天天来医院报到,到时候不要说客人了,她猜连蚊子也不敢飞进来。 韦小姐请来孝女白琴哭喊死去的爱犬,哭调尖锐得就像剜肉的刀锋,声声不断,刺进秦熙妍的脑门。 “韦小姐,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小乖乖是因为得了癌症才过世的,再加上它的年岁已高,所以才会走得这么快。”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草菅人命,是不是因为我们家后台不够硬,所以你们才乱七八槽帮我家小乖看病?” “不是的,我们给小狗小猫治病不是看这家人的后台,我们一向一视同仁的,就算你家出了个神仙,我们还是一样的态度。”秦熙妍以诚恳到不行的声音说道。 不过显然韦家小姐有不同的意见,她一口咬定就是因为她没有报上她家户长的名号,所以才会经历不同的待遇,“你不知道我哥是谁对不对?” “我想我们不需要谈论你哥到底是何方神圣。”秦熙妍有一点想笑。 “他马上就到了,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向我哥交待,我先说了,我哥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这家小小兽医院的土地,好巧不巧就是我家的,如果一会儿惹到我哥,你们准备做流浪兽医吧!” 说曹操曹操到,韦家的发号施令者韦祖绪气势磅礴推门而入。 秦熙妍昂首直视着眼前的男人,男子非常的高大,至少有一百九十公分,如刀雕刻的五官使他看起来有如希腊神话里的神祇,他运动健儿般的体格,不难让人猜想他衬衫底下的臂膀有多结实,如果少了那严肃的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英俊的男人。 “涵莫,她就是医死小乖的庸医?” “不是她,不过也差不多是了。” “韦先生,我想你可能对事情的真相有些不明白,其实不是令妹说的那样,小乖老了,身体里长了肿瘤,所以才会走……” “我不管小乖是不是老了,是不是病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它给医死了?” “小乖是死在我们医院的没错。”她说。 “所以你有责任向我妹妹磕头道歉啰?”他自以为是的说道。 她皱了下眉,没想到妹妹已经够不可理喻了,这个哥哥也绝非善类。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该如何分辨是非,所以才会对我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她往下说去,不甘被这个男人摆布。 待他定睛一看,才确定眼前这缕沉静的谈吐真的存在,她的沉稳与纯净是多年来见识过无数风浪的他未曾见过的! 可是,他不喜欢这样的韵味,因为与他的母亲太相像了。 “我不知如何分辨是非?”他冷笑。 “不是的,韦先生,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令妹的爱犬是在我们医院过世的没错,我们不会去否认这样的事实,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可是小狗的死不是因为我们医院里的医生医术不好,完全是因为狗儿自身的疾病。” 韦祖绪当然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眼前这个小妮子实在太碍他的眼了,碍他眼的人总是让他不舒服,只要他一不舒服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他就要发一顿脾气。 “你一定不是一个好医生,好医生不会这样对待生命。” “我想我是不是好医生不是你韦先生可以评断的。”她客气的说道。 “狗儿虽是畜牲也是有生命的,你怎么可以不顾它的死活,把一切说得如此风淡云清,我想你实在不配成为一名兽医。” 她不想争论,只是一笑,“我接受你的批评。” “哥,你快点替我出头嘛,不如把房子收回来,不要让他们在这里营业了,反正我们这地方交通便利,人潮多,不怕租不出去。” 韦祖绪看了妹妹一眼,“你教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抬棺抗议呀!如果我不使出激烈的手段,这些狗猫医生才不会理我呢!哥,我的小乖被他们害死了,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你想怎样?” “他们要登报道歉,承认他们把我的狗医死了,是医疗疏失,不能因为狗不是人就这样无关痛痒的算了。狗也是有感情的,我一定要替小乖讨回公道,否则小乖会死不瞑目的,哥,你要帮我。” 小乖是韦涵莫十三岁时的生日礼物,它是她寂寞时的好友,如今它死了,她情何以堪,真的不是她小题大作。 “韦小姐,我们没做错事,是不可能登报道歉的。”她不知道这事会这样难说清楚,以前她不懂世上真有‘有理说不清’的情况,总觉得有理可以行遍天下,只要讲道理,没有说不清的,现下她才明白一种米养百样人。 “够了,登报的钱由我出好了,如果你还是选择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已经够仁慈了。 “韦先生,我们不是没钱,而是这件事真的错不在我们院方,请两位谅解,我想韦先生谈吐不俗,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吧,不会听不懂我说的话才是。” 韦祖绪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怎么会有如此不聪明的人?他都已经愿意出钱把这事摆平了,她还不愿意让步,看来他不得不做些举动来维护他的面子。 “好吧!我想你们真的不适合在我的土地上开业,尤其是你……”他指了指秦熙妍,“你更不配站在我的土地上呼吸。” “韦先生……事情一定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不可吗?我们是文明人,该有文明人的礼仪,你为了一件寻常的小事,小题大作,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他耸耸肩,“不是我非要闹到这个地步,是你非要闹到这个地步,听听你刚刚说的刻薄话,没想到是出自一名兽医之口。” 他朝妹妹使了个眼色,一行人迅速离去,不让她再有解释的机会。 目送他们离去,她喃语:“看来这个梁子我们是结深了。” 站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秦熙妍望着台北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经过她身边的人,没有不匆匆地从她的身畔擦身而过的。 她想着该如何收拾今日的烂摊子,院长已经说了,如果韦氏不肯继续把房子租给兽医院,他就要回加拿大与妻子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毕竟这宠物医院才刚花了他五佰多万装潢、买仪器,他没有多余的钱再另外找地方从头开始了。 只是,靠着宠物医院生活的清洁阿嫂和司机先生,找了好几个月才得到这份工作,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又再次面临失业的糗态。 该如何化解呢?就在她想得出了神之际,一道不怀好意的推力将她推出了行人穿越道,她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地跌倒在地,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陌生人,陌生人将她推倒后居然并未马上离开,反而看着她傻笑。 “阿昆,你又闯祸了。”一阵斥责声跟着到来。“秦医师,对不起,我儿子是个傻子,不是故意将你推倒的。” 原来是煮饭的阿嫂。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不要紧,我很好。” “秦医师家住附近吗?” 她摇摇头,“还要搭几站公车才到我住的地方。” “秦医师,今天的事是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王妈问道。 “呃?”她一时没有会意。 “就是韦先生要收回我们房子的事?” “不知道,还在谈,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你是不是很担心?” 王妈拉着儿子的手道:“是有一点,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看我这儿子,二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所以我不能没有工作,现在经济不景气,工作不是很好找,要不是这儿子,我可以自己过得辛苦一点,反正怎样也有一口饭吃。” “王妈,你先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不会让它就这样恶化下去,请放心。” “可是听说韦家人很难缠的,他们不会轻易让步的。”王妈有她不得不担心的理由。 “总要试一试,我想再怎样他们不会不讲道理吧?” 今天她已经领教过韦家人不讲道理的一面了,自然无法说出强而有力的话来说服王妈,不过她还是不信世上没有公理。 “韦家人不好沟通,脾气古怪。”王妈又说。 “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不好沟通,脾气古怪?只因为他们是有钱人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一代租房子租了十多年,听说了些韦家的事。” “都是一些怪事吧?” “韦家兄妹自小就失去父母,母亲是跟人跑掉的,父亲服毒自杀,听说是因为妻子跟人跑了,受不了打击才自杀的。” 秦熙妍有一些吃惊,“自小失去父母,那他们靠什么维生?” “韦家是这一代有名的大地主,我不会形容他们多有钱,反正很有钱就对了,他们还有位姑姑一直跟在身边照顾他们,听说为了要照顾自己哥哥的孩子,担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你知道他们家住哪里吗?”她不确定自己可以发挥多大的能耐,只是如果不去试试,她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知道呀,秦医师要去找韦先生吗?”王妈狐疑的看着她。 “事情总要解决,不然今晚回家我肯定要睡不着觉了。”她似真似假的说道,今日交手后,她不是看不出韦先生的难缠。 王妈指了指公园后面的豪宅,“我可以带你过去,只是韦先生不知道肯不肯见你,他不随便跟人往来的,听说他对讨厌的人是毫无理性可言。” 毫无理性?她觉得王妈的形容词很有意思。 这是一幢公寓式管理的大楼,所以有大楼经理和一班大楼管理人员。秦熙妍为了能见韦祖绪一面,可说是费了一番功夫。先说她是他的朋友,可是骗不了大楼经理,后来只好瞒说有事要拜托他,大楼经理见她长得清丽可人,才答应帮她联络看看,韦祖绪本来推说他很忙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肯见她。 秦熙妍站在靠落地窗的窗台前等他,下人去通报她的到来,窗外的视野跟景观都不错,原来有钱人住的地方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与大和明亮有关,远跳叮以看到台北101大楼的绚丽和仁爱路的林荫大道,非常的漂亮。 “想找我吵架是吗?如果是为了吵架而来,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我很忙,分分秒秒都值钱,我没闲功夫陪你练口才。”不友善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韦祖绪心里觉得很好笑,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弱女子,还是秦辅年的女儿,以为来找他就可以轻易摆平什么吗?她未免也太过自抬身价了。 抬眼,见到的足一张下午才见过的男性脸庞。“不是的,我想跟你讲理,并非想与你吵架,我不擅长吵架的。” 他哼了声:“你今天白天说得还不够多吗?长这么漂亮,一张开口却只会说恶毒的话来气我。” 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她的肌肤雪白到有一种让人看了入迷的清澈感,两弯细致的柳眉,和一双极深的双眼皮,将她的星眸强调得非常深邃,两片倔强紧抿的嫩唇,红如樱桃。她看起来分明是柔弱的,但藏在她骨子里的倔强骨气,在他今日与她交手时不容忽视的存在着。 “我想韦先生对我有些误会,如果你不预设立场,你一定会了解我并不是一个说话恶毒的人。” “兽医小姐,我猜你这人唯一的强项不是医术而是口才。”他爱理不理的看着她。 “可是却没有打动你半分。” “所以你想要说更多话来打动我吗?” 他阳刚的男性气息令她感到有些慌乱,以前不曾这样过。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打动的人,可是我还是要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他双手交握于胸前。“说呀!”夸张的看了一眼手表,“你只有五分钟。” “我想你可能是过于爱护令妹了,所以才会不加思索的说出要收回房子的话,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吧?如果你要下台阶,我可以搬一张梯子给你。”她诚恳的说道。 他瞅着她,觉得她的话可笑得很,“你的话只会让我听了更生气,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到底懂不懂男人?” “这和我懂不懂男人有什么关系?”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的时候是不能讲理的,你不知道吗?你不会活到这么大,从没谈过恋爱吧?”他语带讥讽道。 他们初次相遇,两次交锋,她还不够了解他,但足够让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好惹的男人。“可是我一定要跟你讲道理,不然你不会明白自己可能做错了一个决定,而这个错误的决定很可能会影响其他人的生活。” “别人的生活与我何干?我又不是经营慈善事业的大善人,会不会影响别人的生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他冷峻的说道。 “我以为像你们这些有钱人不会吝惜做善事的。” “你可以说我不够有钱;也可以说我不是好人,随你怎么解读,总之在这事上我不会让步。”他说话的方式摆明了无情。 “好吧!我登报道歉。”这样总可以落幕了吧? “对不起,那是白天的交换条件,现在已经不是这样就可以善了了,我这个人不是你爱怎样就能怎样的。” 她耐下性子问道:“那你想怎样?” 他沉默了会,问道:“你是兽医,你的父亲呢?也是兽医吗?” “我的父亲是兽医没错。”她不知道父亲的职业也是他好奇之处。 “你走吧,我要好好想想,我会主动跟你联络,你不必来找我。就算你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我不是一般人可以随随便便求见的。”他高姿态的说道。 她没想到这男人如此难缠,遂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云。 他望着她离去的纤细身影,透出淡淡哀愁,他瞧见了一个无助、令人怜惜的小女孩,他可以让步的,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她偏偏是秦辅年的女儿。 “她走了?”他朝辅养他长大的亲姑姑韦思英点点头。 “是秦辅年的女儿吗?” 韦思英虽年过半百,因保养得宜,所以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年轻时不用说是一个美人胚子。 “涵莫一说她姓秦时,我就差人调查过,她的父亲是秦辅年没错。”他说。 “都是因为她的父亲,不然你们的母亲不会离开,你们的父亲也不会死。” 秦辅年就是害他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父亲自杀的那一夜,他对自己暗暗发过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报复。 如今机会来了,秦辅年的女儿出现了,多么好的机会呀,他自然不会放过。 “姑姑希望我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不能让秦辅年的女儿好过,如果不是姓秦的,我哥不会死。”韦思英痛心疾首的说道。 韦祖绪永远记得母亲离去时不论他和妹妹如何的嚎哭,仍然无法阻止母亲的离去,而那晚父亲清瘦的身影在客厅寂寥的踱步,他心里的痛,依旧一阵一阵地不曾停歇。 他想要报复,他要让秦辅年的女儿痛苦。 听说秦辅年是在妻子死后才和他母亲勾搭上的,他失去了母亲,她却得回一个新母亲,她夺走了本该属于他和妹妹的母爱,说什么他都不会原谅秦家人。 “我会让爸爸的痛原原本本的让秦辅年的女儿尝一遍。” “你可不要心软。” “姑姑,我怎会心软呢?”在这件事上头,他没有所谓的心软,他想要的只是她的痛苦罢了,只要能够让秦熙妍痛苦,无论必须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可以不惜一切。 “我见秦辅年的女儿长得水灵漂亮,我怕你对她狠不下心。”韦思英怕的是侄儿一旦儿女情长起来就下不了丰。 “姑姑,我没这么多情,不会为情所困。”他保证道,姑姑的担忧在他看来是杞人忧天,今生今世永不可能发生。 “希望你永远牢记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她说。 翌旦早,韦祖绪很快的将秦熙妍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原来她已有一位论及婚嫁的男友,这让他的复仇行动难度增加,也更具可看性。 所以,他找上她,“你说的事我想了又想,觉得让你们登报道歉大便宜你们了,就算我同意,我妹妹也不同意。” 她没想到他会来找她,而且选在下班时间。 “我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方法可以表达我们的歉意,如果我们真的有错的话。”她说。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必了……” 韦祖绪不顾她的反对,握住她的人掌收紧了力道,我行我素的说道:“我决定的事不许任何人改变,我们车上谈,不然一切觅谈。” 她只得让步,上了他的车,不管是不是贼车,她没有退路,只能相信他。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离开张韬,我就不追究昨天发生的事。” 她吓住,“你怎会知道我和张韬的事?”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调查你的事。”他说得大胆坦率,听起来却不像是真的。 “你说谎!”她没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习惯。 他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冷不防地伸出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俯首吻住她两片柔嫩如樱花般的唇,狂烈地揉吮着她幽香的唇舌,她挣扎着,不愿受此羞辱。最后在绿灯亮之前他放开了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心脏因为他的吻而跳得好快,几乎快要跳出胸腔,她轻咬着唇,想把他的味道从舌尖除去。 “怎样?”他有点玩世不恭的兴味。 “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是不对的。”她困扰的说道。 “吻你是吗?”他无关痛痒的说道,他喜欢看秦辅年的女儿困窘的样子,越是不安越是能够激起他的复仇心。 “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她有些生气的说道。 “要怎样的关系才可以接吻?”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你这样做我会觉得很困窘。”她认真的说道。 “这不是你的初吻对不对?”他好笑的看她一眼。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对她来说等于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人可以做的事绝不包括接吻,可是这男人却吻了她。 “你……这人怎么可以做什么事都不先想想别人?” “我就是这样,只想到自己,我不对自己好谁要对我好,我喜欢你,当然也是以自己为出发点考虑,我想你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伴侣。” “我要下车,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他一笑,有些故意的说道:“觉得我的吻比你男友的吻更能让你意乱情迷对不对?所以想要躲起来,不敢面对。” “你胡说,我只是想要回家罢了,为什么要躲?”她故作镇定的问道。 “我这不是往你家的路开吗?”他有些调笑的看着她,本以为她的心不好动摇的,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接触后才发现,随便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心猿意马。 “你连我家在哪都知道?”她太小看他了。 “我说过,我喜欢你,自然将你的事查了清楚,不必害怕,我会是一个绝佳的情人,男女情爱我也懂得,只要你与你男友分手,我会让你要什么有什么。” 他说话的样子,如果不仔细分辨,真的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 “我们根本不算认识,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三岁小孩,不是这么好骗的,她告诉自己,不论这个男人对她说什么,都不可以相信。 “如果你不是这么特别的一个人,我想我也不会第一眼就喜欢上你。” 她疑惑的看着他,心头乱成一团。“你不信?”他问。 她摇头,同时也气自己胆子小,倘若她可以勇敢些,她一定要动手撕下他戴在脸上的假面具。 “时间证明一切,你现在一定在心里骂我嚣张霸道,骂我是个不近人情的大恶人是吗?”他说。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请你拿出诚意来,规范令妹不要再来店里打扰我们作生意,她的行为把客人吓坏了。” “涵莫不会那么不懂事,再说做错事的人是你们,涵莫再离谱也不会砸了兽医院。” “韦先生,我知道你财大气粗,可惜我的心不是有钱就可以买下的,不是有钱就可以抢走的。”她受够了他的自以为是。 他讪笑,“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她忍不住好奇。 “赌你很快就会爱上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无聊!”她说完话之后,车子刚好停了,她没多想地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人。 第二章 回到家,洗了澡,简单的吃了碗泡面,秦熙妍心里一直想着他说的话。 他吻了她,男性麝香的气味,似有若无地缠绕在她心底。 自从几年前父亲与继母相继去世后,她就很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父亲留给她的是一间日式老房子,约莫三十坪大小,前阳台种满了花花草草,花季时总会飘散出不同的花香味。 她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整修这间拥有历史的屋子,虽然老旧,但是充满了古朴木质的气氛。以前总以为父亲会将屋子卖了,至少在继母病重时,没卖的原因大概是父亲先一步走了,屋子被留了下来,让她有个地方可以栖身。 这时,门铃声响起,秦熙妍心跳漏了一拍,知道她住处的人不多,会是谁? 她起身开了门,兼办外烩的五星级饭店服务生送来了五菜一汤。 “我没有叫外烩。”她摆了摆手。 “有一位韦先生叫了外烩要我们送来,韦先生把钱付清了,所以小姐可以安心的吃,不必担心改天我们来向你收费。” 外送服务员一走,她立刻陷入沉思,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对做这些事?为什么说出喜欢她的话。 虽然她对自己还算有自信,可是被他那样的男人喜欢,不能不说是受宠若惊。 第二天,方觅郁问了一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韦祖绪真的既往不究了?” “他是这么说没错。”她也不确定。 “是不是要付出什么代价?”精明的方觅郁一眼看穿。 “不知道。” “如果他想追你,我是没什么意见啦,只是可怜的张韬你一定要好好处理,现在的人一失恋是非常可怕的,不是泼硫酸就是拿枪直接扫射,我不想被流弹扫到,你别忘了张韬可是堂堂七尺的职业军人,他很容易拿到枪的。” “觅郁,韦先生对我没兴趣。”她说。 “不要说太早,我这人一向不铁齿的。” “是真的,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是什么身份的人,我是什么身份的人,不会,也不敢把自己看得太有份量,我没那么伟大。”她故意把自己说得很卑微,很渺小。 “足吗?我看韦先生如果是瞎子,可能比较容易忽略你的美丽。” 方觅郁一根肠子通到底,直来直往的个性,看见了当事人不愿意承认的细微,却觉得这个细微很可能会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当天同样又是下班时刻,她不习惯韦祖绪紧迫盯人的方式。 “和你男朋友分手了吗?”他沉声问,眉宇之中刻着一抹严肃。 “没有,我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不分手也行,若是让他知道你劈腿,不知道会不会拿刀杀了你。”他开玩笑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说我要劈腿。” 她往公车站牌走去,他跟在身旁,“一起去吃饭。” 她停下脚步,“说真的,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殷勤?你昨天叫的外烩,我可能要吃一个礼拜才吃得完。” “那就陪我一起回家吃。” “我说了,不要对我做这做那,我不会被你感动的。” “不会被我感动吗?”他不是轻易打退堂鼓的人。 “我是有名的铁石心肠。”她说,继续往前走。 突地,他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如丝绸般的青丝滑过他的指尖,“你让人忍不住要疼惜,以一个男人对女人最珍爱的模式。” 她颤了下,“请你……不要这样。” “吓坏你了?” “是的,你不该这样吓我的,我不喜欢一个男人用这样的方式待我。” 他点点头,“我可以慢慢来,你值得我花更多的心思。” “韦先生,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我不可能做你的情妇,请不要白费心机在我的身上。”她不是妓女。 “我有邀请你做我的情妇吗?你可能误会了,再说,我不需要情妇。”他看着她,不是他有意刁难,实在是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有钱男人不是都该有个情妇吗?”她问。 “你说的可能是更有钱人吧!我不是那些有钱人,所以不需要情妇帮我打开知名度,我就是我,只需要喜欢的女人侍候。”他说得坦率。 他说得如此明白,令她粉颊一红,一时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不会侍候人。” “没什么难的,只要多练习就会了。”他说的简单。 她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究竟闯入了一个怎样的世界,这个男人与她以前所见的男人是那样的不同。 “我要想想。”她的心很乱。 “你很爱他吗?” “谁?”她一时没弄明白他的话。 “你的男友呀。”他接着说道:“他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我不是由你来说的,再说我父亲在世时一直告诉我张韬会是一个好丈夫,我相信父亲的眼光。” 她不该在他面前提起她父亲的,这让他发狂,但他隐忍住,他不能在此时被她看出端倪,他非要她爱上他不可,不可自拔的爱上他。 他的表情冷淡,冰冶的黑眸,让人根本读不出他的情绪,咫尺间,俩人的呼息相闻,然后他突然大笑。 “随你,不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还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别忘了,我是一个自我的人,我做事向来不管外人的看法。” “我没想到你这么缠人,我就要订婚了,你不会不知道。”她急了,心里清楚张韬不会是他的对手。 “订婚又如何?我连结了婚的女人都可能引诱她出墙了,你不相信?那你就试试,先跟张韬结婚,然后红杏出墙跟我在一起。”他又是诡谲一笑。 “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败德的事。”她一惊。 “那是因为我有本事,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就会想要勾引良家妇女,我想令尊很可能也是这样的人。” “你没有资格与我父亲相提并论。” 她不知道这句话刺伤了他,他的表情一变。 她骇住,开始往后退,他冷不防地一把捉住她,将她扯向自己,然后从后抱住她,控制她的行动,强行吻住她的唇……一边将她粗暴的拖到车子旁,迅速打开车门,把她扔上车。 当他绕到车子另一头钻入驾驶座,她立刻开门冲下车。 韦祖绪立刻追出去捉住她,再次把她回车子里,然后锁上车门。 “你快放我出去,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她拚命敲打车窗喊叫。 他飞车驶进韦宅的私人车库。 秦熙妍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心里异常害怕,她不知道他将用什么方式对待她,就算此刻他把她五马分尸,或许都不是什么让人讶异的事情。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像一头野兽般的扑向她,他一向冷静自持的表情不再,她试图命令自己别慌张,但身子还是忍不住发抖。 韦祖绪伸手扯开了她白色的上衣,扣子一颗颗进开,露出了里面粉色的内衣,饱满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地剧烈起伏。 “你疯了是不是?”她拚命垂打他,但他似乎不动如山。 “我没疯,疯的人是你。” 一百六十公分的她,根本不是一百九十公分的他的对手,在他面前她娇弱的可以,好像一株柔弱的蒲柳。 他突然反身将她抵在车窗上,男性宽大的手掌直接地握住她一只腴白的乳房……玩弄着她不曾让人碰触的禁地,不片刻就感到手中的盈握充血般的突起。 “放开我……求你……”一阵酥麻的快感从她的心口泛开,她不知道该如何抗拒这股不受欢迎的热浪袭遍全身。 他听见良知的呼喊,压抑住仿佛着了火般的煎熬…… “你……走吧!今晚是你自找的。”她略略整理了衣裳,然后狼狈不堪的夺门而出。 他没送她回去,因为他的欲望已被她挑起,他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会道歉,是她先惹他的,她说他不配与她父亲相提并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伤害他的话?她一定不知道。 落地窗外是一片忙碌的白日景象,居高临下,壮阔至极。 许菁菁来到他的身后,“要不要喝杯咖啡?” 他转身接过她递上的咖啡,“我是一个坏男人对不对?”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她一笑。 虽不是绝世美人,但是笑容仍是可亲的。 “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现自己实在坏得可以,不是普通的坏。”他想起昨晚的事。 “你问我不准。”她还是笑。 “为什么?”他问。 “你不知道吗?”她故意卖个关子。 他摇摇头,喝光杯里的咖啡。 “因为我崇拜你,听以你问我你是不是坏人,肯定不准。”她又说了一次。 “你崇拜我什么?” “因为你你很优秀啊,我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非常佩服你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可以跟你在同一个公司工作,然后我心底又对你产生了崇拜之情,你不要笑我唷!我真的觉得你很了不起。” 韦祖绪是一个享誉中外的植物病虫害专家,从小学到大学就是资优生,二十岁不到即拿到长春藤名校的博士学位,不需要怎么努力就可以达到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地,他不知道自己的聪明遗传了谁,因为不论是离家的母亲还是自杀的父亲,在他眼里都不是聪明的人,因为他们都做了不是很聪明的抉择。 “因为崇拜之情,所以看不出我的坏?”他觉得女人真是不可思议的盲目。 “学长哪里会坏?我怎样看都是人中之龙。” “盲目!”他说。 “盲目总比白目好,至少我知道怎样的人才是好男人。”她不会看走眼的。 “不要崇拜我,我承受不起。” “学长好像有心事?” “我看起来像是心事重重吗?”他实在太不懂得隐藏了。 “不是的,是学长不曾对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我想男人有心事时会想找个女人说说话,所以才觉得学长有心事。” “我没心事,不过有事心烦就是了。”他也不想骗她。 “我可以帮上忙吗?”她仰头问道。 她在女孩圈里算是高个子了,没想到看他还是要仰起头,这样的男人她要去哪里找?可惜,她不在他的眼里。 “你帮不上忙,我自己可以解决。” “学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你很喜欢随便乱猜。” “我是关心你,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些追女朋友的妙计。”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 第三章 她知道俩人不能再见面了,一见面就要失去她一贯的冷静,她不是那样淫荡的女人,她对感情一向忠贞的,她无法想像遇上他之后的她竟变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的思绪因为他被搅得一团糟。 高中小女生怀里抱着一只马尔济斯到她的面前,满脸犹豫的问着:“秦医师,你觉得我应该让我的帅哥结扎吗?” “你自己觉得呢?”通常遇上这样的问题,她不会直接回答。 “我不想看见帅哥在大街上做出不雅的动作,而且我也不想让它在发情的时候到处乱跑。”少女已有自己的想法。 “是呀,你心里其实已经做出决定了。” “可是我又不忍心剥夺它性方面的权利。”少女很矛盾。 “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换个角度想,你不让它结扎又不让它交配,对它才是一件最残忍的事。因为这会造成它成天胡思乱想,却无法真正‘行动’,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不如让它结扎,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狗。”她专业的说道。 “我听我朋友说狗狗结扎之后就会变胖。” “不是每只狗都会变胖,完全是因体质而异,只要给予适当的运动,还有均衡的饮食,就可以控制因为结扎所引发的肥胖问题。” 她要少女回家与家长商量或是自己想清楚后再来,她不希望做了结扎后又哭哭啼啼的找她想办法还原。 方觅郁走向她,端了一杯茶给她。 “这几天做了三只狗儿结扎手术,现在的人养宠物真是一窝蜂,不过就是这种歪风我们才有生存的空间。昨天韦涵莫叉来了,带了一只快要渴死的小兔子要医院的兽医给她的兔子看病,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以为兔子不能喝水,我们全怕了她,不敢碰她的兔子一下。” “后来呢?” “院长亲自出马,我是不可能再与她打交道的,上次那件事到现在还余波荡漾,真是恐怖。”方觅郁做出一个吓得全身发抖的动作。 “余波荡漾?” “是呀,院长说昨天请司机小吴亲自去送房租,对方居然不收,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谁说的?” “听小吴说是出来接待是一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我想大概是韦先生的亲人,看来这地方迟早要被收回去了,我们是没差啦,反正工作再找就有,不像那些阿嫂,可能要失业几个月才能再找到工作。” 秦熙妍看着窗外,猜想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秋天的脚步渐渐逼近,蝉的呜叫声仍隐约可闻,长长的唧声衬着人行道上浓浓的绿荫,衬着将尽的夏日风情。 她该不该为了阿嫂的工作权再与他见面?可她做不到他对她的要求却是事实,他要她与张韬分手,这怎么可以? “韦祖绪真的是一个那么恶劣的人吗?”秦熙妍喃语。 虽是喃语,方觅郁还是听见了,“你要我随便回答,还是认真回答?如果是随便回答,我会说他确实是一个恶劣的人,不然为什么会趁我们医院慢慢上轨道的时候,要来收回我们的房子?就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害我们现在每天必须提心吊胆的生活。” “认真回答呢?” 方觅郁偏着头沉思了下,“他是一个聪明的家伙,听说是个天才,我看杂志上介绍的啦,那种好看到不可思议的男人,很少有像他一样棒的脑袋,他是植物病虫害方面的专家,自己开了间顾问公司,不为赚钱,纯粹是为了兴趣,可是偏偏钱又非要跟着那样的男人跑,不缺钱的他,还是靠着专业赚了不少钱。” “所以他不是非要收回这幢大楼不可?” “是呀,阿嫂和小吴已经烦得昨晚睡不着觉了,天天听这种风声,没有人受得了,我本来建议院长买下这屋子的,院长告诉我他老婆欠下一屁股赌债,所以没有多余的钱买楼了。”大家都有无奈。 最后,她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才敢约他见面。 因为那晚的事,她变得很怕他,怕与他独处,怕会出什么她不能收拾的事。 他同意见她,不过要求她到他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没见到几位职员,却用了几乎与兽医院同大的一幢楼, 韦祖绪看出了她的心思,虽然不敢说他会读心术,不过心理学他还是懂一些的。 “这回是你主动来找我的,不要到时候告我性骚扰。”他淡淡一笑,指了指办公桌旁的空位置要她坐下。 她没有选择,只得坐下,“你说过不会收回房子的。”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掌抚上她柔软的粉颊,唇畔扬着好看的笑。 “我是答应过你,不过不是无条件的,你不会忘了吧?”他望着她晶亮的美眸。 “我不可能和张韬分手的。”她说。 “为什么不回避我触摸?”他突然问道。 她吞了吞唾液,“我知道你喜欢这样。” “可是你却不喜欢我这样?” “我有男朋友了,不能喜欢别的男人的触摸。”她回答。 “不能吗?”他俯下线条刚毅的下巴,瞅着她,“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和你男友分手,然后与我交往,那房子送给你都行。” “你一点也不聪明。”她说他。 “什么?” “他们说你是天才,可是却开出这样的条件,只为了与我交往,连房子都可以送我,不是很笨的交易是什么?” 他诡谲一笑,“我要你,只要能达到目地,过程和手段并不重要,我是生意人,不会做赔本生意。” 他的说法让她不寒而栗。 “可是你说你不需要情妇的。”她提醒他上回对她说过的话。 “我有说要你成为我的情妇吗?”他问。 “你说你要我……”小脸儿红得就像熟蕃茄。 “我要你,所以你必须嫁给我。”缓缓地吐出这三个字。 闻言,秦熙妍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颤声问道:“你疯了是不是?我们一点也不熟,你为什么向我求婚?” “不能求婚吗?”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没错,他韦祖绪想要的女人还怕得不到吗? “你不觉得这么做很疯狂吗” 他看着她,“你们院长很快就要破产了,你可能不知道吧。” 她当然不知道,“胡说!” “他的妻子欠了一屁股的债务,需要人收拾,今天一早自杀未遂被救回一命,所以你们院长今天没进医院。如何?要不要嫁我?我没有时间让你考虑。” “你……你为什么想娶我?”她问他。 他不太想回答:“因为我需要一个妻子,因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因为我不喜欢男追女的冗长过程,所以,我觉得如果可以不花功夫追女人,就能达到结婚的日的,应该会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是我?” 他莫测高深的看着她,他娶她不是因为要给她幸福,而是要带给她不幸。 “当然可以不是你,只不过刚好是你罢了。”他不知该怎么说明白。 “你在绕口令吗?” “因为喜欢你,所以非娶你不可。”女人是不是都爱听这个? 说完,他大掌捧住她的后脑勺,俯唇封住了她柔嫩的小嘴,他可以感觉到她害怕地微缩了下,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推拒着。 他的吻越来越深入,深入的程度是她与张韬不曾有过的,他确实是一个厉害的男人,灵活的舌尖纠缠着她小巧的嫩舌,时而狂烈地索吮,时而温柔的挑逗着,强健有力的臂膀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让她连挣扎都使不上力。 秦熙妍发出细细的嘤咛声,纤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胸膛上,感觉自己变成一个柔弱到不行的女人,他的力量可以轻易将她捏碎。 这就是她怕他的原因,她已经开始沉溺了,还不曾得到他的真心,就开始沉沦了,她也许不是一个好女人。 俩人分开时,她已娇喘连连,双腿无力。为了怕她摔伤,他扶住她的身子,然后取笑她:“体力这么不行,以后的婚姻生活你要怎么承受?” “你胡说什么?”她斥了声,羞红了脸。 他朗笑,“你是兽医,不会不懂那些事,人和动物是没两样的,我发起情来和那些野兽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让那些雌性动物受伤。” 他把男欢女爱说得好露骨,她不爱听,怕极了他的侵略性。 他在她耳际吹气问道,一双长臂将她揉进怀里,有力的臂膀拥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轻扬起:“我想你男友的调情技巧大概只有小学程度吧!相信我,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擅长用情的人了,喜欢我的吻吗?” 他的吻让她觉得灵魂仿佛离身一般,她开始比较起他和张韬的不同,她不该这样的,两个不同的个体是不能比较的。 “不回答是吗?那就是默认了。”他习惯了她偶尔的沉默。 “我要回去了。” “你的唇和身体现在是我的了,不可以让别的男人碰触知道吗?否则我会加倍惩罚你。”他云淡风清的说道。 “我不是你的,我什么都没有答应。” “你会是我的,而且会死心塌地的爱着我。”他说着预言。 “我不会……爱上你。”她嘴硬道。 “会,你会,要不要试试看?” 她一定要爱上他,不然报复起来多没意思。 她转身就要离去,他在她背后说道:“我只等你三天,逾期不候。二天后今天所谈的条件一笔勾销。” 她正在为猫儿打猫白血的预防针。 客人走后,她戴起手套替另一只患了皮肤病的狗儿检查。 皮肤病是一般流浪狗常患的疾病,她看了一眼收留流浪狗的年轻人:“原来是被跳蚤咬了,使用抗组织胺或是类固醇的药物治疗,情况就会改善,不过这病会传染,你要将其他狗与这只狗隔离。” “可是我家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隔离这只狗了,可不可以将它留在兽医院。”年轻人懊恼的说道。 “不可以,你既然要收留它,就要想办法克服。”方觅郁凑过来说道。 不久,年轻人悻悻然的离去。 “我们应该帮他的忙的。”秦熙妍看着他失望的背影,有些不忍。 “怎么帮?此先例一开,我们这里会变成动物集散中心,院长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让我们做善事。” “院长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这次可能会以摆平院长夫人的烂债,来换取自由身,可怜的院长夫人,人财两失。” “院长有这么多钱吗?听说欠下的债差不多有一亿呢。” “所以院长很可能会卖掉这里的医疗器材。” 秦熙妍知道韦祖绪没有骗她,院长夫人欠下钜款的事,并不是子虚乌有。 “该怎么办才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没有足以买下这里的钱,如果院长有一点良心,可能肯帮我们写推荐画。” 她想到的不是推荐函,而是清洁阿嫂的生计,日子已经过得够辛苦了,如果再加上失业,不知道阿嫂会不会带着儿子走上绝路? “我不能见死不救。” “要怎么救?再说了,救得了一时救得了一世吗?不要想太多,白日梦作作可以,顾自己比较实际。” “韦先生说只要我同意嫁给他,他就把这幢楼送给我。”她说。 方觅郁眼睛旋即瞪的澄亮,“是真的吗?不过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跟他不是陌生人吗?为什么他要娶你?” 秦熙妍无法解释俩人间奇妙的关系,说是陌生人,却被他一吻再吻,到了连她都迷离的地步。 “不知道。” “怎么可以不知道,你一定要搞清楚他想娶你的真正原因,你不要以为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喔,虽然你长得很美,可是美丽的女人在这世上也不是什么稀有动物,他怎会莫名其妙的想要娶你。” “这很重要吗?” “那当然,在这个年头,还有哪个正常的有钱男人会娶对自己事业没帮助的女人为妻,把自己送进结婚的坟墓?” “他说他要我,所以非娶我不可。” “这种谎话你也相信?”方觅郁大惊。 “韦先生说了,如果我跟他结婚的话,我就能得到这幢楼,我想他不会骗我的。” “他当然不会骗你,只是他为什么要娶你?”方觅郁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很想知道。” “如果他可以娶你,那么他也可以娶我啰,至少我长得比你高,比你丰满,他为什么不娶我?我也很漂亮呀!他娶我不必送我这幢楼,这种便宜的生意他不做,却要娶一个有男朋友的人?”不是怪是什么?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牺牲,反正她拿一辈子的婚姻来赔,他同样也赔进去了,很公平谁都不欠谁。 “我一定要留下这幢楼。” “他很难缠,你忘了我说他是个天才的事?我跟你说我们斗不过他的,最后你一定会受伤。” 也许吧!她一定会受伤的,就像是飞蛾扑火。“我知道我斗不过他。” “所以千万别嫁他,我猜他一定是个变态狂,而且是个性变态,不然为什么急着讨老婆?” 她能告诉方觅郁她爱上了他的吻吗?她不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这是天理不容的,她有男友了,不能再想别的男人的,不论他的吻有多么令人销魂蚀骨,“我要想想。” “还想什么?你的张韬要哭了,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要风云变色了是吗?我说过男人失恋是很恐怖的。”方觅郁不是呆子,多少猜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会小心。”现在的她已经成了一个坏女人,不能乖乖等她的男人来看她。 韦祖绪气定神闲的神态,为他高硕俊朗的外表添了几分男人的自信。 她感觉到被他握着的手臂好像要被他捏伤了,她抽搐了下,喊了一声痛,他才回过神,放轻了力道,小心翼翼的,像怕弄碎她似的。 然后就在她以为他要离开时,他却以激烈的方式将她占有……她叫喊出声,声音大到鼓动他的春情。 此刻的她,因为动了情,所以美极,比任何时候的她都要美。 她的粉颊上染着晕红的颜色,一双星眸深处都泛着水光,春意盎然,娇嫩白晰的胴体泛着一层浅浅的粉红色光泽。 “不要这样对我,我就要订婚了,我不能对不起他。”她感觉到一阵触电般的快感不断地从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涌上,那欢愉的感觉就像飞天般,教她觉得害怕。 “我偏要你对不起他,偏要!”他固执的说道。 “为什么?”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试图在俩人之间拉出一点距离,这一生没有像此刻一般感觉羞耻极了。 “因为我要把你打造成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只有这样我才能解脱,彻底的解脱,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一生将更为完美。”他充满恨意的说着,想着她可耻的父亲,他就无法同情她。 “我做过什么?为什么你这样恨我?”她慌乱的问他,心知肚明也许问不出什么样的结果。 “不是你,怎会是你呢?你那时还太小,你不过是代罪羔羊罢了,你伤不了我的。”他一笑,并不打算说出真相的样子。 “你不怕我痛苦吗?你只求自我救赎,却不管我是不是也会痛苦?”她想要求饶,可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诃,因为她的对手实在太厉害了。 “我不能心软的,只要心软就会下不了手,你以为我天生铁石心肠吗?”他催眠自己不能被她打动,不能软化态度,不能原谅她的父亲。 “可是你说你喜欢我的,你告诉我你喜欢我的。”她的脑袋瓜子完全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集中他在她身上施下的魔法上。 “喜欢不是爱呀!傻瓜,你多大年纪了,还会作白日梦。”他带着取笑的意味,只用痴情人才会将男人的胡说八道当作真心话。 “所以你不爱我是吗?”她可怜的问着。 “你的问题太多了,女人太爱问问题有的时候真让人受不了。”他埋怨她。 她想要克制住不断涌上的颤动,想要假装一点快乐或痛苦感觉都没有,她不能让他看穿她,可是身子里的痉挛抽搐感却越来越强烈,无法控制的从小腹深处涌现,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她扭动着身体,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她被他的力量惊骇住了,她用力咬住唇,咬出一片血痕…… 直到惊醒,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一身汗的她立刻冲进浴室将自己洗净。裹着浴巾躺回床上,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春梦?以前不曾有过的经验,怎会在认识他之后突然出现在她的梦中?真该死!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病? 不过是几个吻,就把她弄成这样,要是他真的不怀好心,看来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不用说她不是他的对手。那晚,她在床上滚了许久才重新睡着。 第四章 我像落花随着流水,随着流水,飘向人海; 人海茫茫不知身何在,总觉得缺少一个爱。 我像落花随着流水,随着流水,飘向人海; 人海茫茫寻找一个爱,总觉得早晚费疑猜。 我早也徘徊,我晚也徘徊,徘徊在茫茫人海; 我历经风霜,我受尽凄寒,心爱的人儿何在。 词:舒清 韦思英一个人在家,可是却不甘寂寞。 她将自己打扮的异常美丽,约了老朋友吃茶听歌。 廖辉白是她的高中同学,结过两次婚,不过都以离婚收场。 俩人约了一起去西门町的红包场听歌,还叫了一桌茶点。 “你看这些歌唱的这么好的人,没有一个长得比你还要美的。”他说。 “我老了,一点也不美了,你看我侄儿都可以娶老婆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韦思英了。” “当年若不是你执意不嫁,要照顾你哥的小孩,今日也不会成了孤家寡人。” “我并不后悔,何况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那个男人的女儿出现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们见过了?” “见过,听说长得和她死去的母亲非常相像。无情的杨由兰宁愿去照顾别人的孩子,也不愿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孩子,有这个理的吗?我到现在还不能原谅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哥也不会想不开。” “你说祖绪会怎么报复?” “这事我倒是没有多问,他比我更恨他的母亲,作孩子的体会最深了,如果不是杨由兰,我不会至今单身。” “不是才说你不后悔的吗?”他失笑。 “杨由兰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我哥这么有钱,对她又好,想不透为什么她要离开,而且做的这么绝。” “也是,不像一般女人会做的决定,不过她人也死了不是吗?你也问不出所以然了,我想或许她的离开并不如我们所以为的复杂。” “我从不觉得她复杂。只是觉得她怪罢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跟了死了老婆的男人跑了,更狠的是离开后就不曾回家看过自己的孩子。” “也许她希望要断就断得一干二净吧。” “连我哥出殡也没回来捻香什么的,你说她是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我真怀疑她有没有良心。” “反正怎样都要被你骂了,不如装作不知道。” 韦思英不同意他的看法,“那男人也不知有什么魅力,为什么可以让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见过那人一面,我听你说是个兽医是吗?不过真是个体面的男人,就算是你这么讨厌他的人,如果认识他,一定会被他给迷住的。” “我才不会,你为什么会见过他?”她被挑起了好奇心。 “几年前我女儿养的猫得了怪病,是他医好的,不过我去是陪女儿付钱的,就见了那一次面。” “也见到杨由兰了?” 他点点头,“我这么说你不要生气,不过他们看起来感情应该很好,说话轻声细语的,非常有教养。” “是吗?在客人面前装也要装出来,我不信那女人抛夫弃子后能有多幸福的人生,老天才不会对她这种女人仁慈呢。” “是真的,我记得你说你哥和嫂嫂说话从来没有好语气,我想是那个男人的好脾气让杨由兰选择他。” “我哥和杨由兰不是一开始就大声大气的说话,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他们不会吵架吵得那么凶。” 她永远忘不了兄长死去时的模样,吃下剧毒的他连死都不愿原谅妻子,否则他不会穿上一身的红衣。 清晨时分,天空飘降了一场雨,不算小的雨,把大地染了一片湿,直到午后,太阳才缓缓地露了脸,晒干了枝叶上的雨珠。 “你闻,是雨水的味道。”她闭上眼。 “是呀,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里头还有末夏的味道。”他说。 张韬一休假即立刻飞奔至她的住处,俩人许久未见,居然开始玩起猜心的游戏。 “怎么放假也留在家里?”他问。 “我知道你这星期应该会放假,所以留在家里等你。”她说。 已经过了约定的期限,韦祖绪没来找她,她也没主动去找他。 傍晚,俩人先到住家附近散步,秋日是她最爱的季节,也是他最爱的,下雨过后,天边居然还出现染着金红色的晚霞。 利用假期,张韬将屋顶该要整修的地方整理了下。 “我一直说要替你把这里弄一弄的,从春天说到夏天,现在秋天都要来了,应该抽空到这里来看看,记忆中,你小时候很喜欢在屋前的空地玩的。” “是呀,再多心烦的事在这里都能够获得沉淀。” 父母亡故后,对于秦熙言而言是全新的生活,她省吃俭用的生活模式,完全不像一个都市人。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穿着母亲二十多年前的旧衣,她一样抬头挺胸的走出家门,这无损一个人的品格不是? 她不想依靠别人,所以父亲留下的十多万存款,她一毛都没有动用。 “不要常吃泡面。”他说。 她想起那个人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去记忆。 早上电话铃声响了一阵,等她接起时却断了线,她看了看电话显示,是一组陌生的电话,通常,她不会回应陌生来电。 只要想起他那张冷峻的脸庞,心脏就会没来由的一阵一阵抽痛,她就是不能忘记他的吻是吗?如果别的男人也提供了同样的吻,她是不是就会忘了他? 张韬看着她,“想什么?” 她摇摇头,羞耻的念头怎么可以告诉他呢? 俩人走回屋里,张韬盯着她美丽的小脸,精致的五官还足美丽的吸引着他的目光,但神情却有些变了,教他猜不透。 她像是有心事,问她又不说。然后,他身体下压……舔吻她柔软的唇,印下了几个浅浅的吻痕。 她不会拒绝他的吻,因为俩人就要订婚了,男女间本该会有的亲昵,她若是推拒,就显得太无情了。 可……就是不一样,她太清楚之间的不同。 当他的手掌往她膝盖的方向移去时,她握住了他的手,“不要。” 他困难的缩回手,唇仍然贴在她的唇上,他是个正常男人,身体健康,除了她之外没有爱过别的女人,他的第一个女人是个妓女,大学时与同学一同去尝鲜,那个女人他到现在还记得她的模样,她是一个温柔的女人,所以他的初次经验,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之后,他去找过她几次,不是次次都发生肉体关系,有的时候只是聊聊天,什么也不做,因此,在她眼里,他同时也是个好客人吧! 这是一个求欢的动作,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同意他,因为只要过了这个防线,就无法回头了。 是的,回头。 她仍旧奢望回头是吗?她不要眼前这个待她极好的男人,却偏偏对一个会让她伤心的男人保留她的贞节。 只要是那个人,无论怎样对她,她都愿意吗? “我们就要订婚了,我以为可以……” “我还没准备好。” “是没有准备好,还是因为对象是我所以不愿意?”他傻笑。 她吃惊于他猜的如此接近答案。 “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那就好,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不肯给我。” 她绽开一抹灿烂如花的笑靥,连这样老实的男人都知道要糖吃,许多事她也不必大惊小怪了。 “不是的,你是个好人,我怎会不喜欢你。”她也懂得安抚人的。 “是我误会你了,我听了一些谣言,说你变了心,喜欢上别的男人,起初我以为是真的,今日见你又不像。”他不打自招,在她面前不想要遮掩什么。 她吓住,“你听谁说的?” “就是三姑和六婆说的,算了,我不信她们的说法,我只要听你一个人的说法就够了,你只要告诉我你还是喜欢我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不要顾虑我的想法。” 他不明究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不会有如果。”他也是个死心眼的人。 方觅郁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拿着手套已经大半天的时间,也没见她做了任何事情。 “熙妍,你是不是决定要离开张韬了?”她冷不防地问道。 她没料到会被突然问到这种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告诉你的?” “他有点不安,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从没谈过恋爱,就只爱上你,昨天从你那里离开后,很晚了还call我,要我出去陪他喝酒。”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向你求爱结果被你拒绝。” “他连这个也向你说?”她吃惊。 “他喝醉了,我一直劝他不要喝太多酒,大概是心情不好。我也没辙啊,欲求不满的事我是无法解决的,我叫他去找妓女。” “他去了?”她居然没有感觉。 “醉成那样怎么去?我开车送他回家的,他家搬了你知道吗?” 她再吃一惊,“他没说。” “你也没问啊,他上次不是说会搬家?你这次一句话也没问,他有点伤心,他以为你会热情的招待他。” “我不知道他在意这样的事。” “他当然在意,算了,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对另一个男人比较有兴趣,我问个露骨的问题,你和韦先生是不是跑回本垒了?” “你怎么这样问……”她一张粉嫩俏颜更加红润了。 “是不是嘛?” “没有,我和他不熟。” “可是你比较喜欢这个不熟的吧。” 被人一语道中心事,她慌张得不知所措。 “你如果不要张韬,他一定会发疯。” 秦熙妍沉吟半晌,“我一直在思考,一定要白头偕老的爱情才是永恒的爱吗?” “张韬不会懂这些的,他在意的是你的感受,只有你才是他觉得值得爱的对象,其他人在他眼里,可能只比陌生人好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多久,也许张韬知道我不够爱他,只等我开口,觅郁,我不曾想过要离开张韬,可是你刚才的话给了我一些想法。” “所以你同意了那个交易?” “我和韦先生还没深谈,也许不必谈,已经破局了。” “没有爱的婚姻,你怎么可以不在意?” “既然是交易,当然就不能要求什么情呀爱的,对于生意人来说,情爱永远都是排在利益之后的,我可以理解。” “不要伤害张韬,他不是坏人,如果要说他的缺点,我会说他是一个过份执着又不够浪漫的人。” “谈分手的事要完全不伤害人,我想是不可能的,觅郁,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张韬,不必在乎我,去做你想做的事。” 方觅郁显然被吓了一跳,“你不要误会,我和张韬之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们只是偶尔一起喝喝小酒的朋友,说说心事,不该发生的事什么也没发生。” “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相信张韬,只是从今天开始,不要在意我,你想与张韬发展怎样的关系,我绝对给予高度祝福。” 本来方觅郁想以好友的立场劝她两句的,反而成了被规劝的对象。 她不想直接回家,反正回去了也是一个人,以前她对这样的生活甘之如饴,可现在一个人的时候会静静地猜想韦祖绪在大楼公寓里,是不是又与哪个女人翻云覆雨、情意绵绵? 下雨了,这是秋日的不知第几场雨,她坐上公车没多久,手机响起,她接起。 “知道我是谁吧?” 是他的声音。 “嗯。” “我想知道你的决定,你和你男友谈清楚了吗?” “还没有。”她小声的回答。 “为什么没谈?他星期六不是回台北了?你们见面却没谈分手的事?” “因为正好有别的事在忙所以没谈到那方面的事。” “忙什么?”他停了一会儿不悦的问道:“我说过你的唇和身体都是我的,不准让别的男人碰触,你是不是不听话?” 她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 “在公车上不方便谈。” “我去找你。”然后他挂了电话。 下了公车,因为心不在焉的,所以忘了把伞带下车,一个人走在雨幕之中,雨丝细细的打在身上,她却不觉寒意。 一阵酸楚袭上她的美眸,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迷蒙了起来,许多前程往事袭上心头,孤独的她,不论怎样都要自己面对一个人的人生。 就算他说他喜欢她,也是一时的情绪吧?不可能是认真的,否则他不会这么久才跟她联络。 其实,她并不是不需要情爱的,但是她害怕一旦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就会受到更深的伤害,只好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伴着思绪,她慢慢的走回家,直到全身湿透。 她看见他了,他就站在门口,街灯下的他脸上有阴影。 他就在她的眼前,思念许久的人,此刻真的出现,她反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朝她勾唇一笑,握起她的小手,吻着她雪白的手背,温柔得教人心疼。 也许就是他的吻,让她着了魔,眷恋着、想望着、心碎着。 她侧眸望进他墨黑的瞳,心底不禁一暖,身子像要着火般的颤栗。 到底是个怎样的力量,让她这样身不由己,连自尊都不要,连道德都不要,只为了与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撑伞?以为你不是任性的女孩,看!淋了一身湿。”他抬眼魅惑的看着她。 她一笑,=晅雨……也许能把我淋个清醒。”她转身下再看他,语气柔柔淡淡的,不让他发现她的脆弱。这个男人总是能成功的将她平静的心湖搅得一团乱,可悲的是她根本无力招架。 “怎么?你有烦恼?”他故意这么问。 “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烦恼起因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下会妄想要在这场雨里得到解答,也不会忘了把伞带下公车。”她盯着前方的一棵桃花树,白净美丽的容颜显得非常悲伤,泫然欲落的泪珠挂在眼角,泄漏了她的悲哀。 “结果呢?找到答案了吗?”他紧紧盯住她的身子。 她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得到答案,也许我不够有智慧,不过聪明,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明白。” “你和男朋友分手了吗?”他定定的审视她。 “还没有。”她说实话。 他有些生气,“我给你二天的期限,现在不知是第几个三天了,你是不是不屑我要送出的楼房。” 她有些紧张他激烈的反应,“不是的,我怎会不屑?只是我不要你送我楼房,我可以付你租金……” 他打断她的话,“我不要你付租金,我不缺钱,我缺的是妻子不是银子,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你不是做生意的料。” “为什么是我?”她还是不明白。 “先让我卖个关子,我喜欢卖关子,对我来说延迟提供答案比现在就公布答案来得有趣,就好像参加投标,不到最后一刻无法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我喜欢竞赛,尤其对手是个强者。” “所以你想培养我的耐性,你以此为乐趣,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了。” 他一笑问道:“怎么,你淋了一身湿却不急着回家把自己弄清爽?” 他是一个不太有耐性的人,却想培养她的耐性,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可笑的人,为了报复她父亲对他家人的伤害,他满脑子想的不是怎么让自己快乐。 “那你呢?” “我要走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她有些惊讶,以为他会想要进屋里看看她住的环境。 “你真的要走了?”她烦人的又问了一次。 “是的,我来只是想要看看你,看完了就走。” 他知道越是表现的若即若离,她就会越离不开他,这是他计划里最重要的一部份,让她陷入情网,然后在最高处将她摔下。 “我以为你……会想进来……喝杯茶。” “不了,我还要去另一个地方,希望下次见面可以听到你告诉我你的问题解决了,并且给我一个婚期。” 他提到婚期,怎样都让她觉得不真实,为什么要娶她?她能给的东西其他女人都可以给,有太多不合情理的地方透着古怪。 可是她偏偏就是不争气,只要看见他就心跳得飞快,她抬眸觑着他的面孔,心想完了!她心里暗叫不妙,她真的被他迷住了,就算心中警铃大响,告诉她要小心,她还是决定不顾一切的往崖里跳,痴心妄想会在崖下发现一处桃花源。 她盯着他刚毅的脸庞,心儿怦怦直跳,应该要讨厌他的呀,为什么无法对他产生一丝厌恶的感觉? 然后,她想起那个春梦不禁赧颜。 第五章 “我跟你说过几百次了,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带狗啊猫的到我家,我这里不是兽医院,如果你要找兽医,我可以介绍一家有点讨人厌又不太讨人厌的兽医院,里面有几个长得差强人意的兽医,你可以从里面找个结婚对象,我看她们可能会看上像你这样的公务员,但就是别来烦我,我受不了你的设勤。“韦涵莫对着在门外站着的赵济贤吼道。 她不喜欢这个看起来不浪漫的小男人,称他一声小男人不是因为他的年岁真的比她小,而是他处处表现出一往情深的样子让人看了猥琐。 是的,她就是爱用“猥琐”这两个字眼,因为形容起这男人非常好用,而且贴切到不行。 “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请你吃饭。”他说。 “你生日为什么要请我吃饭?”怎会有如此呆的人? “如果你要请我吃饭我也不反对。”他眼睛一亮,以为她真的要请他吃饭。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会那么无聊吗?” “你哥说我可以跟你做朋友。” “那又怎样?我哥很少管我跟谁做朋友。” “我考上了高考,如果顺利的话可以进入中央单位,假设我真的进了中央单位,只要我努力一点,也许以后就可以当个科长什么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不要以为做了中央单位的科长我就会喜欢你,我已经说过大概有一百次了,从大一新生训练到昨天晚上为止,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进我说的话,你这人是不是脑子不灵光,可是不灵光的人能考上高考还真怪。” 她不是一开始就是这等晚娘面孔的,起初,她也曾经慈眉善目好言劝过他不要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不会喜欢上他的,一辈子都不会,不……不止一辈了,恐怕必须经过十辈子的时间,才会对他有一点点的感觉。 可是他老兄就是置若罔闻,她能怎么办。 “我这两只狗送给你。” 她看着他怀里的两只马尔济斯,“我不需要狗,真的。” “我以为……” “不要你以为我以为的一直胡思乱想,我家有的是钱,多到用不完,我要狗不会自己去买?”真可笑。 听完,赵济贤难过的抱着狗离去。 韦思英从房里走出来,“你真的不喜欢他?” “不喜欢,跟他说话好累好累,我不想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说话,姑姑,你不要觉得我好像很不识好歹,我只是认为追求幸福是我的权利。” 韦思英看着侄女,感触良多的说道:“你说话的样子,用字遣词的方式跟你那无情的妈还真是像,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准备跟哪个有孩子的男人私奔了?” 听到这,韦涵莫有些激动的否认,“我恨死我妈了,我跟她一点都不像。” “那个男孩不错,是个结婚的好对象,为什么不爱?” “我就是不要像我妈嫁给不喜欢的人,结果抛夫弃子跟男人跑掉,所以我一定要跟我真正喜欢的人结婚。”这是她不可能退让的底线。 “你可是大错特错了,你那无情的妈嫁给我哥时,俩人可是爱得难分难舍喔,要不是因为俩人实在相爱,我爸,你的爷爷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你以为你妈是天上仙子让我哥非娶不可吗?”韦思英冶哼一声。 “我以为……” “你以为是我哥一厢情愿爱着你妈?” 韦涵莫点点头,“如果相爱,为什么我妈说走就走?” “许多人结婚后就变了,有的时候是男人变了,有的时候是女人变了,只是我哥比较倒楣,娶了一个会变心的女人。” “我爸是个大傻瓜!”想到死去的父亲,她就想哭,因为父亲的激烈处理方式,害她和哥哥同时失去父爱和母爱。 “你妈是无情无义的女人,所以遇上另一个男人就迷失了,我哥也不是没人爱的,当年还有别的女孩想嫁我哥,但是他看不上眼,就是只喜欢你妈。” “我妈不要我和哥却帮别人照顾孩子,是不是真的?” “你以为我骗你?那个人的小孩你也认识呀,就是那日你抬棺抗议时出面应付你的秦熙妍兽医师。” 闻言,韦涵莫有些吃惊,“是她?” “没错,就是她,听说那男人的女儿跟你无情的妈相处的很好。” “真不甘心!她居然夺走我该得的东西。” 失去母爱的她,就算姑姑待她不错,可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很强烈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直到现在还不时影响她的脾气。 “是呀!如果你想要报仇,就去抢她的男朋友,听说是个职业军人,我想要抢走那样的男人不是不可能,只要你主动一点。” 她看了一眼从小代替母亲照顾她长大的姑姑,有些为难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可能去抢那人的男朋友。” “我要你去抢,又没要你嫁给他。”韦思英没好气的说道。 “不行,我喜欢的人是个醋坛子,我怎么可能去追一个不可能结婚的对象,然后让我喜欢的男人误会?”她不是蠢人。 “可以让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韦涵莫摇头,“我还不能说,一说就会见光死。” “你最好不要爱上有老婆的男人,做过人家第三者的人,通常感情都不会太顺利。”韦思英丑话说在前头。 “不是人家的第三者,我不会做那种事,我自己的妈跟人家跑掉,我不会让男人为了我破坏他的家庭,这点道德我还有。”况且,她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韦祖绪一个人坐在酒吧不起眼的角落,把玩着酒杯,三分钟前杯里盛满了红色汁液。没有人会相信情场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他,此刻孤独的坐在角落看人间红尘。二十五岁前他有许多女朋友,不过从来不曾有过真心。 他觉得女人不管多爱一个男人,浓情烈爱都会消失,不可能长久的。所以现下的他和和尚一样清心寡欲。 最近,秦熙妍的模样有的时候会突然出现他的脑海,他不喜欢这样的扰乱。 他将大掌伸进外套的口袋,想要拿出烟抽一根。 突然,他的朋友吕中原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兴味的说道:“怎么会来酒吧喝酒?” “想来就来。” “有人请我过来看看你为什么一到这里就一个人喝闷酒,是不是玩女人玩腻了?” “‘有人’是谁?”他顺口问道。 “酒吧里正在举行一场小型舞会,看你一点兴致也没有,所以我妹要我来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样,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最近很少听说你对哪个女人有兴趣,怎么,不爱女人了?” “不,对女人兴趣缺缺,提不起劲不是因为不爱女人。” “那是什么?” “你妹为什么对我是不是不爱女人这么感兴趣?”他不耐烦的说道。 “宁宁喜欢你,你不会装作不知道吧?”吕中原开玩笑的说道。 韦祖绪冷笑了声,“我不必装,是真的不太清楚宁宁是不是喜欢我。” 吕中原才没那么容易被他唬过去。“你没有装吗?我记得我妹去年就向你表白过,你还说会考虑俩人交往的可能性。” “去年……”好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去年耶诞节,我妹在这里唱了一首歌,唱完后开开心心的跳到你面前问可不可以当你的女朋友,你居然忘得一干一一净。”吕中原大呼不可思议。 “我是真的忘了,我说要考虑是吗?那我一定是还没考虑好。” “宁宁可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可不要辜负她,她很纯情不能受到半点伤害,所以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可以欺骗她。” “我想任何人都不想受到欺骗。”他想起秦熙妍。 她是注定要被他伤害的了,因为她是秦辅年的女儿,她父亲夺走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因此自杀身亡,这在古代是不共戴天之仇,没有不报的。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听听也许可以给你一点想法,我们学法律的人会比你们一般人心思冷静些。” 他看了一眼吕中原,“废话少说,只要拿酒来就可以了,宁宁是这家店的老板,问问她有什么好酒快快拿出来。” 吕宁宁十分钟后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多月没见,好像没有多大的改变。 “我最近听到一个谣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可以当面问你吗?因为我不想猜来猜去猜不出所以然。” “问吧!”他喝着酒,不是很在乎的说道。 “谣言的内容很诡异,传出谣言的人说你要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菁菁跟你说的?”只有这个人听到一点蛛丝马迹。 吕宁宁也不否认,“是她跟我说的没错,她弄错了对不对?谣言止于智者,所以我不该再传出去。” 她希望听到他反驳的话语,因为她多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他的新娘。 “我可以保留这个问题的答案一阵子吗?”他问。 他的身高很高,无论是站着或坐着,都散发出一种高傲的气势,吕宁宁也不矮,她的骨架比一般女孩都大,所以与他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十分匹配的一对。 “为什么要保留一阵子,现在不能说吗?” “我还不确定会不会有意外,所以现在不能说。” 他的意外是指,万一秦熙妍要了什么阴招,成功嫁给他,那么吕宁宁的问题就不算是谣言了,而是真有其事。 从小,在父亲与继母的疼爱之下,她一直无忧无虑,没有一件事需要自己操心,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了讨好一个人,花尽心思斟酌如何打扮自己。所以对于如何将自己打扮得更漂亮,她没有什么概念。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和张韬之间,不曾让她费过这样的心,只是她很努力穿好看衣服,能够得到多少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她已经一个多月末与他见面了,基于自尊她并未主动与他联络,虽然许多教人主动出击的书籍写了一些看起来并不困难的方法,提供女追男隔层纱的妙计,可她就是做不来,她有她的尊严,不能让男人踩在脚底下。 “穿这么漂亮,晚上有约会呀?”方觅郁机伶的问她。 “没有约会。” 张韬昨天休假,俩人一起看了场电影,说不什么话的俩人,沉默的时候居多,可张韬仍旧不死心的重提订婚的事,早在一个月前她即写了封电子邮件说明俩人必须有个冷静期,想清楚他俩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 “张韬昨天又找我出去喝酒了。” “呃?我们昨天看完电影已经十一点了,他还找你去喝酒?” “我三点才回到家。”方觅郁打了个呵欠。 “他跟你抱怨我对不对?”她没什么感觉。 “小小抱怨了一下,不过喝闷酒的时候多一些,你认识张韬不是一两天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他确实心底难受,不会一跟你见完面就找我出去喝酒,而且他似乎不怕让你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真要分手了?” 她不语,不是默认。 “院长说院里的医疗设备已经卖给韦先生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会不知道。” “昨天下午签的约,我刚好在场,你昨天请假一天陪张韬,所以院长没有特别通知你,而且对我们来说没有多大影响,凤敏和小郭都说会留下来,我想变动有的时候也不一定是坏事,倒是你,韦先生做这么多动作不是没企图的,你自己要小心。” 小心?这景况她不知道该如何防范。 他就站在她家门口,三十六天没见……老天,她竟然把时间算得如此清楚,她一定是疯了。 “到我车里谈。”他说。 她摇头,心跳跳得飞快。“不,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她口是心非的说道。 “不然到你家谈,只有这两个选择,我没多少耐性。”他蹙眉看着她。 她抖着手拿锁匙开了门,他跟在她身后走进屋里。 她点亮客厅的灯,心里因为焦虑所以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她没必要表现得像慌乱的小动物。 他表情严肃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好像在搜巡着什么似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感伤,他的心到现在居然还隐隐作痛。 “我这里只有白开水。”她说。 “就喝白开水。”他说。 他在一张沙发椅上坐了下来,虽然努力的想要隐藏情绪,还是免不了露馅。 “这屋里的摆设……动过吗?” “什么?”她没听懂他的意思。 “我想知道这屋子的一切是不是跟你小的时候一样?” 她颔首,“差不多一样,这是家母的布置。” “你母亲……布置的?”他心酸酸的问道。 “嗯……我妈,是我爸的续弦。”她开始说着自己家里的事。 “续弦,那就是继母啰?她待你好不好?” 他的母亲──杨由兰,就是她的继母,曾经在这屋里生活过,他看着这个母亲住过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很好,她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好母亲,她待我应该就像待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待她犹如自己的孩子,多么讽刺性的一句话。 “她有自己的孩子吗?” “听我妈说有。” “她自己的孩子呢?” “留在她丈夫的身边,听说她以前的夫家非常有钱,不过丈夫和小姑待她极不好,丈夫又有外遇,所以她忍无可忍,才会与丈夫离婚。” “丈夫及小姑待她极不好,丈夫有外遇……她是这么跟你说的?”他不敢相信。 “嗯!我妈是一个可爱的母亲,待我父亲很温柔,跟我像朋友般的相处,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她说得喜孜孜,他听得恨之入骨。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继母可能伤害了她原来的家庭?” 她有片刻的诧异,“我没想这么多,我爸跟我妈感情一向很好,几乎不曾听过他们谈论过去的事,我也不曾细问,我想也许我妈的前夫再娶了也不一定。” 他冷笑,讥讽道:“是呀,或许和你们同样过着快乐的生活。” “有什么问题吗?听你的语气好像认识他们。”她狐疑的看着他。 “没什么。你还是持续和他见面对不对?”他转移话题问道。 她可以看出他眼里闪过的严峻神情,知道自己不能欺骗他,只好点点头,“是的,我还是和张韬持续见面。” “过来。”他朝她伸出长臂,对她发出邀请的讯息。 他结实的胸膛散发出威武的男子气概,她只有片刻迟疑,然后走向他,他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脸颊偎靠在他心脏的位置,清楚地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是我要你跟张韬分手不是开玩笑的,你只能在他与我之间选择一个人。”他语带威胁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他的话令她觉得害怕。 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张韬说清楚。” “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已经给你许多时间了,跟一个男人分手有这么困难吗?我看你并没有尽心。” 他伸出手指轻抚着她柔软的脸颊,心里溢满了对她的复杂情绪,这个女人是他母亲的继女,而他和涵莫童年的痛楚全由她的父亲而来。 她要说什么前,樱红的小嘴就已经被他封住,还没来得及说的话语全数被他吮去。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决心,好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从她的眉、她的眼,吻至了她线条优美的锁骨,大掌撩起她的线衫下摆,捻弄着她……将她挑逗得意乱情迷。 “绪……”她情不自禁的喊着他的名宇,小手搭在他壮硕的肩头上,似是一种鼓励。 而后,他再吻住了她粉嫩的红唇,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今晚就要得到她吗?他知道她已被他撩起情欲,不会拒绝他的侵占。 可……要今晚吗?要在这个地方吗?他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求我占有你。”他突然听见自己这么对她说。 她说不出口。 他揪住她一缯青丝,仿佛君临天下般。 “不说是吗?不说我就要走了。”他又威胁她,连交欢的邀请他都要由她提出,好像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与他无关。 她浑身一震,咬着唇,说不出那般荒淫的话语。 他也渴望她的,但心里有个角落因为她父亲与他母亲当年的罪行,而藏了一个恶魔,不想让她太舒服,所以他要折磨她。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欺负我?”她脆弱的嚷道。 看见她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他露出满意的微笑,“从今以后,你属于我,只有我才能拥有你。” 蓦然,他俯首吻住了她的唇,吸吮索求着她唇间诱人的馨香,狂烈的掠夺将她吻到几乎没了气儿。 她的上衣已被他脱下,赤裸着身子任他索取,他残忍的欣赏着她哀求,并且不断的挑逗她,直到她再也受不了轻喊出声,她捉住他的手臂一再的发出求爱的讯息。 她颤抖着,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像一只已经被驯服的小动物,温柔顺从,等待着主人垂爱,就算现在他对她做出任何荒唐之事,她都无力反抗。 他的手指解开她雪白上衣的扣于,大掌不顾廉耻的探入,握住她一边娇嫩的雪乳…… “不要……这样,我不喜欢……这样。”她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要他这样待她,她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却在他面前变了样。 “真是不喜欢吗?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他并未因为她的抗议而放过她,她不断地细细呻吟着,她感觉自己就要因他而疯狂,她想她就要窒息了吧,明明应该要求他放过她,却又开不了口! “不要……”她气若游丝的喃语。 “不要露出哀求的表情,这会让男人更想狠狠地要你。” 他就是要故意折磨她,他究竟想看到她痛苦到什么境地?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你……不爱我对不对?” 他冷笑道:“现在不是谈爱的时候,你……不配跟我谈爱。” “求你……不要这样。” “是真的不要吗?你的身体并不是这样反应的。”他戏谵的回答。 “如果……你不能爱我,请你不要碰我……”她恳求他,星眸含着泪珠。 看见她的泪,然后他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将她一人半赤裸的留在沙发上,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六章 “那个男人会不会太man了一点?” 一道亢奋高扬的女声突兀地在某大电脑公司响起,众人先是看向发出尖锐声音的女子,不敢相信这种夸张到不可思议的尖叫声,居然会出自这个自恃美丽的大老板之女,像是一个没有教养的花痴。 她不该如此失态的,至少不是在会议的重要时刻,只是因为韦祖绪出现在中庭的花圃外侧。 没错!就是太man了,这是所有看过韦祖绪的人共同形容词。 这男人man得气宇不凡,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无法想像。 女人很少不爱man的,年轻一点的女职员,因为大老板的女儿发出仰慕的讯号,所以她们只能呆呆地看着man男,什么都不敢赞一句。 “罗小姐,那位男士是植物病虫害专家,到公司来抢救快要死掉的观赏植物。”业务部经理老黄讨好的把第一线的资料报上。 “你说他是个专门捉害虫的专家?” 罗琴心,二十七岁,虽然二十岁时就没有了父亲,但她还是得到最富足的爱;母亲倾尽所有心力栽培她、爱护她,大学一毕业即将她送到英国读书,让她读一流名校,只是她不争气,读了多年还是拿不到毕业证书。 当然,她不是笨蛋,只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是每一个都爱读书的,为了栽培孩子,罗家花了不少钱。 罗家近几年又更发达了,罗奶奶是幕后的操盘手,虽是人人尊敬的多金的老太太,却仍过着节俭的生活,山门坐公车,住的是四十年屋龄的公寓,除了公事外,老太太不曾为了玩乐的理由出国。 可她苦的是自己,对儿孙却是异常的大方,几乎到了欲取欲求的地步。她给子孙最好的,要读一流名校就读一流名校,要住高级楼房就住高级楼房,要开跑车就开跑车,想要多少零用钱就给多少零用钱。 只是如此有钱的家庭却养不出可以继承大位的男子,所以老太太下了一道金牌令,只要拐到好男人入赘,就送出罗氏经营权。 罗琴心看上了韦祖绪,只是她不知道男方并不是穷小子,甚至比罗家更有财力。 “老黄,你跟他说我中午要跟他吃饭。”好直接的口气。 “小姐是要约在楼下餐厅吃呢?还是……” “请司机开车载我们出去吃。” “老李,这些兰花、仙客来和风信子是因为得了一种灰霉病,这病可能让所有的花全被灰霉所包裹着,使得花苞无法开展,花朵凋萎。” “那要怎么办呢?”总务部门的老李问道。 “医治这病的方法大致可分为三种,比较轻微的病灶,只要先把受感染的部位去除即可,或是适度的把病株修剪,冬天来临时要避免空气太潮湿,不要浇太多水或是施肥过多,如果病况比较严重,就喷些盖普丹、锌锰、免克宁、依普同或扑灭宁防治。” 老黄走向正在谈话的俩人,适探性的询问:“韦先生中午有空吗?留下来吃个便饭。” “不必客气。”等于是婉拒了。 “罗小姐想与韦先生交个朋友,所以想与韦先生吃个便饭聊聊天。” 不必说,一定是踢到一个大铁板,他是何许人也,会受她摆布? 我最近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交朋友。”聪明人一听便懂。 “罗小姐非常有诚意。” “告诉罗小姐谢谢她的好意,我中午正巧约了人。”再听不懂就是白目了。 “如果改约晚上呢?” 还真是不死心。 “晚上也约了朋友。”他干脆这样说。 “那么明天中午或是晚上方便?” 韦祖绪不耐烦的说道:“罗小姐到底有什么事?” “罗小姐……有什么事,我也不清楚。”老黄笑得尴尬。 韦祖绪走出大门爪要去开车时,罗琴心就站在他的银色朋驰旁边。 “听老黄说你很难约。”她说。 他看了她眼,一句话不说迳自进入车里,暖了车,然后离去。 罗琴心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气极败坏,在心里发誓非要追到这个男人不可,因为他实在太瞧不起人了。 她回办公室后立刻差人调查此男的祖宗八代,得到的消息却令她傻眼。 本来她盘算着用钱砸他的,可韦氏居然比罗家有钱,所以钱不可能打动他。美色呢?她的身材在西方算是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胖的标准身形,而他也不像一般东方男人瘦小,因此她自诏是中等美人,吸引他的注目不是不可能的。 有钱有势的男人对她来说如虎添翼,因为奶奶会更满意她的精明眼光。老太太跟所有受日本教育的人一样,天生的重男轻女,家里的女儿一般只有一个用处,就是利用她们的婚妪来使自己的家族更加强大。 不能说罗琴心从来没想过要坐上大当家的位置,只是她不是太有能力的的人,虽然她的家庭让她同时拥有一般平凡女子没有的傲气,不过她很清楚,罗氏的大家长,不可能放心把自己辛苦经营的王国交给她。 她为什么要接近韦祖绪,主要是看准了他的能力与外形,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把人给震撼住了,只要得到他,就能赢得奶奶的信任,以后即不必对未来可能的继承人摇尾乞怜,凭自己的实力,应该不难达到些目标。大学毕业后,她并不想出国的,可母亲告诉她不出国以后每天就要累得像狗一样工作,非常辛苦,要她藉出国的机会找个如意郎君,无奈事与愿违。 只是没想到回台湾,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却不是好应付的对手。 秦熙妍早就有张韬会反弹的心理准备,然而若是迟迟不开口,直到事情再也无法隐藏时,张韬将更为难受。 之所以选在今日,最重要的原因是方觅郁和秦熙妍说了张韬昨晚在她家喝酒,他喝醉了,她也喝醉了,所以气氛不错之下,俩人发生了性关系。 “你说要分手?” 她点点头,“我听觅郁说了你们的事。” 他也不吃惊,“我早知道她会跟你说。” “我不怪你。”她自己也不是多清高的人。 张韬在痛苦中不断的反省着,难道是他不够好吗?太过天真的他,以为可以和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辈子开心的过闩子。 他知道她最近似是不像往昔,可他还是愿意给她思考的空间。 以前他从没过度乐观的以为凭他一个职业军人,可以娶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为妻,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努力的追寻,遇上秦熙妍,是他这一生觉得最幸福的事,眼看美梦就要成真,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不怪我却还是要跟我分手?” “这样对你和觅郁不是比较好吗?” “也对你和韦祖绪比较好对不对?” 她不语,也些事不能说得太明。 韦祖绪并不常来找她,像是对她的惩罚,认为用这种方法可以令她痛苦吧,没错!思念一个人让她痛得很深刻,这辈子应该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让她这么痛苦了。 这彻底将她对自己微薄的自信封死。 “我觉得你变很多。”他说。 她也不否认。“也许吧!” 俩人相对本来话就不多,如今要分手了话更少了。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当朋友,他不敢多问,她也没有多说。 “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来找我。” 她会有什么事是需要他帮忙的呢?他觉得他的说法很可笑,人家的条件哪一样不比他好,他能提供什么协助? “好的。”她客气的回答。 “当然,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自尊心很强,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劈腿。”他看着她,继续往下说:“而且以后我也不希望你跟别人说我和觅郁的事,就说我们两个人是因为个性不合而分开,当然如果以后你觉得连见面都不需要了,我也不会勉强,如果碰巧在街上遇到,也可以当做彼此不认识,我不会怪你。”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她没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的进行,方觅郁帮了她的忙。 男友与好友上床,她居然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是另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最近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 为什么一旦面对那个叫做韦祖绪的男子,就无法自拔的任他轻易的撩拨她的情绪呢?虽然说她可以不再理会他,甚至不再见他,可她就是做不到,现在只要他朝她勾勾手指,就能把她变成另一个人。 她不想自己这样,却身不由己。 他近日非常的忙,忙到几次想去找秦熙妍,都过门不入,除了工作室的业务要处理,他还要兼顾韦氏的本业,毕竟“大韦金控集团”对他来说,不是可以小觑的事业体,目前正好遇上国际投资热,他自然不能让韦氏失去竞争力。 他将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管理,但并不是不过问公司的事,所以这几天股东大会会前,他亲自出席听取一级主管的业务会报。 韦思英早上告诉他,昨天佣人打扫阁楼时发现了死去父亲以前写给母亲的情书,韦思英问他是不是要烧掉那些信?他要姑姑把信放在他书房。 其实他并不是想看父亲的隐私,而是想藉着父母的书信往来更了解俩人的互动情形,因为他无法想像为什么那样爱母亲的父亲,无法留住母亲。 然后他从信中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母亲与秦熙妍的父亲是旧识,也就是说俩人早在各自婚嫁之前就已相识,父亲与秦辅年一同追求母亲,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最终选择嫁给父亲。 一直在他身边说话的许菁菁突然问道:“学长,你下午会不会进金控总部?” “我先把农委会的案子看完再说。” 他轻声的请许菁菁出去,让他得到完全的安静,他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处。他一直在发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这段时间里,许菁菁好像又进来了几次,说是有访客,然而他什么人都不想见。 直到现下,许菁菁又走进来,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许菁静静的看他,然后忍不住问道:“学长,你到底怎么了?” 他看向她,“为什么这样问?” “总觉得学长今天怪怪的。” 他抹了抹脸,站起身,“没什么,我有些累,想回家休息,你也回家休息吧,这几天我不在公司,多亏有你坐镇。” “这是我的本份,学长要多注意身体。” 离开后,他开着车在大街上绕着,明明应该回家的,却没有直接回家,反而往秦熙妍家驶去。 他按了她家门铃,她没出来应门,再拨电话给她,她也没接电话,接下来三个多小时,他拿起电话,拨号,然后挂上电话,每隔几分钟重复一次。 她不在家?还是不愿接他的电话?见屋里灯暗着,想她一定还没回来,她人不在,他该掉头走的,可他决定留下来,因为他想见她一面。 他有些心焦、愤怒、着急,他的心情随着时间的累积而更加的坏。 就在深夜一点多,终于看到她回来了。他站在车外,她先看到了他,有些讶异的表情,俩人对望。 她看着他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活在等待,心里就有气,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她也不是没人爱。 想到这里,她便不想给他好脸色,要她说些什么温柔的体己话,已是不可能。 他当然猜出了一些她的心情,近日他忙,还一直被罗琴心打扰,几次想要搬出他已有结婚对像试图把她赶走,可他忍住了,怕那女人烦上她。 “这么晚?” “与你有关吗?”她带气的问道。 他一笑,“你说有关便有关,你说无关便无关。”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和张韬分手了吗?”他挑了挑眉问道。 她低头不语,什么都不想说。 “你先回家,明天我再来找你。” “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他对她不是真心,她不知道何苦一直等待,不如做个了断。 韦祖绪看着面向月光而立的她,白晰的脸蛋在月光下看起来更加苍白,仿佛脆弱的随时会倒下,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他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她抿着嫩唇什么都不想说,反正说了也没用,只会引来他的嘲笑。 “不说话代表什么?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所以忽略了你,这样就生气了?”他放软声调问道。 然后,她哭了出来,她无法再继续将巨大的悲伤藏在心里了,会撕裂她的心。 她将他推开,“没有人惹我不开心,是我自己惹我自己不开心,与你无关,真的,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她自找的,所有的烦恼都是她白找的不是吗?原来她的生活平静无波的,有个稳定的工作,有个爱她的男友,是她破坏了一切。 “你的眼泪当然与我有关,我不是说过吗?你是我韦祖绪的女人,眼泪自然也属于我,如果不开心就说出来,心里闷着会生病的。”他以手掌将她的下颚托起。 逞强的笑容在她的唇畔绽放,她摇摇头,试图让眼泪留在眼眶,但一颗豆大的珠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眶滑落,坠落在他的手心里,然后是更多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扑簌落下。 她别开脸,悲观的说道:“我是不快乐,我是不开心,可是你能改变什么呢?过了此刻,你还是韦祖绪,我还是秦熙妍。” “傻女孩,又说傻话了。”他少见的语带疼惜。 她摇摇头,“不是傻话,和你在一起只会让我痛苦罢了。” 他无言,有些话他说不出口,说出口的都是伤人的话语。深邃的轮廓在月光之下有着凿深的阴影,黝黑的双眼藏着温柔,可他无法将自忌里的不舍显露,只能用他的怀抱安慰她。她哽咽地哭出声音,他则抱起悲伤的她进屋,她伏在他的怀里哭着,哭倦了,在他的怀里睡去。 一早罗琴心就来找他,他说不见她,她干脆直接闯入他的办公室。 世上少有罗琴心得不到的东西,偏偏韦祖绪就是她最想要却又得不到的那一个。 她二十岁时爱上一个大她五岁的企业家第二代,从此痴痴缠缠;二十五岁时爱上一个有妇之夫,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把他占为己有,直到他为她离婚,她却不要他了。 而今,她看上丁韦祖绪,那个男人还不是她的,但她知道有一天他会是她的。 “罗小姐,我想你或许个知道我最近很忙。” “我不管你有多忙,都要跟我吃一顿饭。” “为什么要跟你吃饭?” “因为我喜欢你。”她说得直接,自信满满是她的风格,不想隐藏自己,该是怎样的心情就大胆的表露。 “你喜欢我就喜欢我,那是你的事。”他说的直接,连敷衍都觉得没有必要。 “我要你也喜欢我,如果我们没有机会相处,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她带着急切的语调说着。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他简直把她当傻子看待。 “因为我想嫁给你。”她往脸上贴金说道。 “如果你想找的是结婚对象,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已经有结婚对象了。”他实在不想再被这女人烦,所以说出他要结婚的话,他从没想过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富家女可以这样缠人的。 “什么?不可能,所有人都说你没有固定的女伴。”她皱着眉,提高音量说道。 “‘所有人’指的是谁?”他好笑的看着她,如果不是碍于礼貌,他真想一走了之,不想多说一句话。 “我不相信,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大嚷。 他写下秦熙妍工作的地址,“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她,她就是我要娶的女人,也是一名兽医师。” 那天,罗琴心真的冲去找秦熙妍。“我问你一句话,你跟韦祖绪是什么关系?”罗琴心气极败坏的问道。 对一个迫切想要结婚的女人来说,青春易逝,教人心惊的是年岁越大,越是等不到爱。所以好不容易遇上喜欢的人,她一定要排除万难,手到擒来。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秦熙妍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嫁给韦祖绪,可是他说他要娶你为妻。” “你何不自己去问韦先生呢?” 他为什么对外人说要娶她的话? “我问他了呀,他要我来问你。” “我不清楚韦先生为什么跟你说这些话,我和韦先生是什么关系……其实就是朋友关系,很普通的朋友关系。” “若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他为什么说他要娶你?” “他跟你开玩笑的,我想韦先生可能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你不要把他的话当真。” 秦熙妍看着她,喜欢上韦祖绪这样的男人,原就是件辛苦的事,她自已不是正尝着这样的滋味,不是说男人说喜欢女人,就能让身边的女人一辈子安心。 “我也觉得他是开玩笑的,所以才来问你,只是他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罗琴心想不通。 “所以我要你去问他本人呀。”一直以来,秦熙妍觉得她几乎置身在一场骗局之中,而能看清这是一场骗局的只有他。 罗琴心离开后,方觅郁问她:“那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长达实业’的千金小姐。” “怪不得眼熟极了,她也知道韦先生要娶你?”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他说要娶我的话只是一时兴起的念头,不是真的。” “可这幢楼他说要送给你的。” “我怎么可以要呢?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可以要的。”父亲告诉过她,若要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爱情这东西,是世界上最不牢靠的,她早就看得很淡了,以前与张韬交往,也一直没把张韬当作可以谈情的对象,只是觉得他可以当个好丈夫,父亲也说他不错,所以俩人便走在一起,比较像是在婚姻市场里各取所需的组合。 她所知道比较接近爱情的婚姻是父亲和继母的结合。 父亲是个很重情的人,所以他在娶了继母后俩人相亲相爱,比起与元配的婚姻,他用了更多心思经营,这一点秦熙妍也不懂父亲何以如此。 她不认为自己可以遇上这样纯粹的爱情,心底欣羡归欣羡,但她知道这种情爱不可能属于她。 “我可能怀孕了。”方觅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秦熙妍不能说不吃惊,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也是始料未及的。 “真的?” “还不确定,我那个没来,所以猜是怀孕了。” “你和张韬说了吗?” 摇摇头,“根本没想过要生孩子,居然有了孩子,我想看了医生再说。” “你喜欢张韬吗?” “可能比你喜欢张韬多喜欢一点。”她巧妙的回答。 “这样就好,不然我会有罪恶感。” “有什么罪恶感?我和张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不懂得性行为之后可能的后果,喝酒只是借口罢了。” “可是……” “真的与你无关,我不是那么幼稚的人,我和张韬会处理,也许我还要谢谢你的成全,不然张韬怎么会和我走在一起呢?” 第七章 她很少这么早回家的,才七点不到,就走到巷口。 韦祖绪的身子半靠着一旁的夜灯,静静的、远远的看着她从巷口走来。她身上的天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孤独的气质,那双美丽剔透的眼里有着复杂的东西,更多的精明与深沉。 她转动锁匙开了门,他跟着她进门。 “有心事?”他站在她面前。 “觅郁……我的朋友怀了张韬的孩子。” “好友怀了前男友的孩子,所以心情不好?”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低头看着地板,不想看这个让她把事情搞得一团乱的男人。 “看着我!”他不允许她回避他的视线,长指一扣,将她的下颚转向自己,冷冷地笑道:“难过?你何止是不舒服而已?为了那个配不上你的男人,你有必要这样要死要活吗?” 秦熙妍敛下长睫,被他长指扣住的下巴微微作痛,她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待她,她已经听他的话与张韬分手了不是吗?他还要怎样!他究竟还想要什么? 韦祖绪定定地审视她,她非常漂亮,每一个颦笑,就连不经意之间的动作,都透露出令人屏息的美感。 可他不能爱上她,因为她的父亲夺走了他的母亲。 他痛恨这种情况!这令他感到痛苦,却不想改变。 “你是不是还想回到他的身边?是不是要从你的好友身边重新夺回那个男人?这是你们秦家人最擅长的技俩。”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急切地望着他,却从他脸上看见写满了对她的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自己很得意,这么美丽的娃娃就要成为我的新娘了,如果把这个美人儿全身脱个精光,狠狠地将她爱上一回的话,不知道会是何等美妙滋味?是不是就会到达传说中的天堂呢?” 大掌握住她纤细的颈子…… 昨夜,他并没有留下,独眠的她说不出心中的孤寂,但她不敢有怨,因这一切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没有阻止他的侵犯,所以也怨不得别人。 “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方觅郁走到她面前。 方觅郁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知好友与张韬之间情已逝,可在张韬心上秦熙妍仍有不可磨灭的痕迹,说不介意是骗人的,怎可能不介意?张韬会与她发生关系也是因为秦熙妍心已不在他身上,找她当替身罢了。 “我没事。” “我昨天去看妇产科,结是是怀孕了。” 不惊讶的秦熙妍,关怀的问道:“张韬知道了吗?” 方觅郁摇摇头,“还没让他知道。” “坦白说我尚未决定是不是要生下孩子。” “为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幸福,所以考虑要不要生下孩子,我不想事情更难以收拾。” “张韬会娶你的。” 方觅郁一笑,“也许吧,但这不是我对幸福下的定义,婚姻不一定会带来幸福呀,如果张韬不够爱我,我不知道我的余生将要怎么过。” “他会爱你的。” “是吗?如果他爱我,为什么对我那样冷淡?本来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的,没想到我也是一般世俗女子,不可能不吃醋。” “吃醋?” 秦熙妍并非不懂方觅郁的忧心,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那个她献身的男人,也许同样的对她没那个意思,是她一厢情愿。 “是呀,我好吃你的醋,心里想着为什么你是我的好朋友,为什么张韬爱的人是你?如果张韬娶了我心里却想着你,这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是我也会觉得奇怪吧。” “其实以我以前的个性,我是不可能喜欢上这样的人的,我的历任男友哪一个不是衣冠楚楚、学有专长?而且心理只有我一个人,从来只有我不要他,没有男人不要我的,现在遇上张韬,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我为什么要受这么多委屈去喜欢这样的人,你说我是不是莫名其妙?” “不能说是莫名其妙。”秦熙妍蹙眉道。 “我不怪你,这是我自找的,再说张韬不是坏人,我也不后悔跟他发展成恋人的关系,要说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大概就是张韬还忘不了你吧。” 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 同日下午她请了半日假去找张韬。 “你好,我是张韬的朋友,姓秦,可不可以办个会客?”秦熙妍问道。 那名正在办公的小兵闻言,抬起头来,错愕的看了下时钟。“请问你是邱小姐吗?不是和张连长约四点?”还有十分钟才四点,还没说完该说的话,想到可能认错了人,立刻说话结巴!“你是……你是……呀,对不起,秦小姐,我马上通报张连长请他出来!”完全不敢相信张连长行情这么好,前几天是一位方小姐,今天居然除了邱小姐外,还不请自来了个秦小姐。 张韬一见是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因这是她第一次到部队来找他,讽刺的是他与她已分手。 “我说几句话就走。”她客气的说道。 他笑得有些无奈,“我没什么事要忙,你可以慢慢说。” “我想知道邱小姐是谁?”这是替方觅郁问的。 他无所谓的回答:“你不会想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反正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邱小姐是我的老相好。” “老相好?” “她是个妓女,我和她相识比你更早些日子,她是我非常固定的性伴侣,待我极好,重视我,不是你可以比的,我说这些话不是要怨你什么,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罪恶感,邱已是我生活的一部份了,我和她在一起十分自在。”他想说的是,他虽得不到她的心,可也不是没人爱的可怜男。 秦熙妍听完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生命中。 也许是因为没有动情吧,所以可以冷眼旁观。 “觅郁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想这是我个人的事,可以不必让大家都知道,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已不是我的女友。” “她怀孕了。”开门见山。 他的脸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充满惊讶的嚷道:“你说什么?” “觅郁怀孕了,你不会不想要孩子吧?” “你确定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吗?” 秦熙妍没料到他会有此疑虑,“当然是你的孩子,觅郁除了你没有别的男人。” 张韬耸耸肩,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她说她有了我的孩子,下一步是不是希望我娶她?”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结婚的,现在正好有个促使你结婚的动力,我想……”他打断她的话,“结婚的事我要想一想,我对方觅郁并不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找她喝酒,我和她不会有半点交集。” 这话一听就知道男方对女方并不是很中意,也就是说男方认为女方很可能以怀孕来逼他就范,秦熙妍苦涩一笑,“所以是我害了觅郁。” 是的,喜欢一个人是不可以勉强的,不会因为她是不是怀了孩子而多一分喜欢,喜欢的当下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其实我是不想结婚的,除非对象是你。”要把关系撇的干净,他不是不会。“与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从此只守着一个人生活,是全天底下最蠢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不想做这样的牺牲。” 她明白了,原来在她眼里的乖乖牌,也不是一个对自己行为负责的男人。 她看见他就站在巷口,经过昨夜再见他的面,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好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清楚她是处子,第一次的经验自然羞于启齿。 他蹙起眉,迟疑了半晌才开口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不在我的预料内,所以并未做安全的防护。” “我已经吞了事后避孕丸,你不必担心。” 原来,又是一个担心女人怀孕的男人。不知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因为,至少他还会关心她会不会怀孕的事。 “那就好,我不希望奉子成婚,还有……对不起,你的外表看起来实在不像处女,再加上你一直都有男朋友,我以为你是可以玩的女孩。” 可以玩的女孩?他不是说过想娶她的话?她忽然觉得有些悲伤。 她扬起有些轻颤的唇角,笑得有些勉强,“你没有看错,我是玩得起的人。” 他淡淡一笑,“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见。” “不进去喝杯茶?” “不了,约了朋友见面。”他看了看手表。 “喝杯茶不需要担误你太多时间的。” “我约了罗氏企业的罗琴心小姐吃宵夜,我不想迟到。”他说。 “罗琴心……”头一次听他提起这个名字。 “她是我姑姑中意的对象,也是家族长辈喜欢的人。” “你会娶她吗?” “你说呢?”他从皮包中抽出几张大钞递给她,“我应该买个礼物送给你的。”她盯着他手中的几张大钞,心想他以为她是妓女吗? “我不要你的钱,请你不要给我钱。”她觉得受辱。 “随便你。”他不勉强。 他转身就要离去,心里忽然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便唤住他,“请你等一下!” 他不耐烦地回眸,“还有什么事?”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看了看她,“问吧!” “我想知道,如果真有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有个朋友正面临这样的苦恼,所以想知道男人的想法,你会让她生下来吗?” “当然不,我会要她把孩子拿掉。”他冷硬的说道,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了。” 男人原来都不要孩子,至少她今天问了两个男人,答案如出一辙。 “不要胡思乱想,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为了孩子非结婚不可,如果不是合适的两个人,因为孩子成就的婚姻也不会长久的,不如分开。” “你说的对,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点点头,“你今天很不一样。” “你说过要娶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愣了下,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我跟你说那句话时是认真的,但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我不想这么快结婚,也是认真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她摇摇头,走回自己的避风港。 简单吃了点东西,坐在电脑前写完早该完成的杂志邀稿,洗了澡便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几点了?她看了看化妆台上的闹钟,十二点过一刻钟。 夜一片寂静无声,只剩稀疏的虫鸣,白天的热闹归于沉静。 秦熙妍躺在床上,心里怎样都不平静。她双手紧紧地揪住床单,在阗黯的房里,心跳声就像是唯一存在的噪纷乱让她无法成眠。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不敢承认自己的情愫,不敢在他面前坦然,真正的原因是就算说清楚了又如何,他不会在乎的,只会笑她傻。 她沮丧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叹了口长气。她并不是随便的女孩,但她真的喜欢上他了,昨夜她沉沦在他强而有力的拥抱里,他的抚摸慰藉了她长久以来遗忘的渴慕,只有他才能唤醒她完整的女性柔情。 不争气的泪水滑落她的双颊,是她太自信了,根本就没有资格谈爱,为什么执意把自己陷入一个不可能的关系里?她悲伤地哺语:是我太感情用事,以为只要有心,什么事都能解决,但事实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得到她,而她失去他。 他现在有了新的猎艳对象,他好像很在乎那个叫罗琴心的女人。 “你和罗家的孙女出去吃饭是吗?”韦思英高兴的问道。 之所以会有今天的饭局也是拜韦思英之赐,罗琴心受够了被韦祖绪拒绝的滋味,遂动用了人脉关系找到了他的姑姑,罗家的财富虽非顶极,可在商界也是数一数二,尤其罗家人与当今执政当局有连襟关系,韦思英一直希望能够搭上这条线,方便今后大韦金控的发展,如果可以与罗家结成儿女亲家,自是如虎添翼。 “到宁宁开的店坐了一下。”他简短的说道。 差不多只待了半个钟头,因为罗琴心对吕宁宁不友善的言论,他不想久待。 “那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吕宁宁是吗?她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罗琴心对我们家更有加分效果,你娶她我没意见。” “我没说过要娶宁宁。”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怎样的女孩。 “那就好,罗家的孙女也不坏,虽然娇了点,可是哪个有点钱的女孩不娇?就是天生那个味儿才能突显家世背景的高贵。” “我也没说要娶罗琴心。” 韦思英倒也不意外,“你不娶罗琴心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别告诉我要娶秦辅年的女儿,我可是不准的。” 他不语,今晚对她说了些伤人的话,有一半是他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与她开花结果,早早让她断了嫁他的念头。 “她父亲害死了你父亲,你不会当作忘了吧?”这句话还不够有说服力的话,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打动他了。 “我没忘。”他叹气道。 “所以秦辅年的女儿是不能进我们家门的。”够清楚的宣示了吧。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回答的心虚,可在姑姑面前,他不能不戴上面具,虽是虚假,也要假得像是真的。 “我看那个罗琴心对你似是真心的,人长得也不丑,家里也有几个钱,听说出国念过几年书,如果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人,她会是理想的对象,至少被爱是幸福的,不要跟你爸一样非娶回不爱自己的女人受苦,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不相处是不知道好坏的。” “我对她没有感觉。”他坦率的说道。 “你还没与她真正相处,怎会知道有没有感觉?” “有感觉的人说两句话就知道了。” “说两句话就知道了?有这么神吗?你怎么跟你那无情的母亲一个样,她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韦思英永远忘不了杨由兰说这话时的神情。 “是吗?她也说过一样的话。” “她说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对这个人有没有感觉,不是神是什么?我就不信光靠感觉就可以得到幸福。”韦思英是不信那一套的。 “我不想讨论罗琴心的事。”他说。 “听说你和秦辅年的女儿最近走得很近?”她非问不可。 他愣了下,不想多作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玩玩罢了。” “玩玩可以,不可以认真。” “当然不是认真的,我心里想的只有报复两个字。”他冷静的说道。 莫名的低落心情让她的病况变得复杂。 瓦斯炉上正烧着开水,水开了她却连起身到厨房关瓦斯的力气也无,结果瓦斯外漏,飘出难闻的气味,她想大喊救命,却张嘴无声。 发着高烧的她,脸色红的像苹果,也许她就要这样死去了,也好,反正生也无欢,不如就这样一走了之,不会有人为她掉一滴泪的。 人生好比四季的更迭,她并不想死的,可谁能救她呢?思及此想要大哭一场,锥心之事太多,人临死之前是不是会特别想念妈妈? 就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像是看到他了,也许是过于思念的缘故,她淡淡一笑,笑自己傻,他对她是那样的残忍,叉怎会慌乱的叫着她的名?不是幻觉是什么? 待她醒来,她有片刻的恍神,是医院的病房吗?医院的夜透着奇异的静,病房内只亮一盏桌边小灯,灯丝射出诡幻的光影,人的气息若游丝,她知道自己非常脆弱,但脑子特别清醒,令她辗转无法入眠。 然后,她看见他了,韦祖绪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冷冷的盯着她,进出残酷的质问:“为什么要用这样强烈的手段向我示威?” “示威?”她蹙眉看着他。 “为什么要自杀?”他又继续冷冷地说下去:“我究竟认识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如此狠心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你是想要让我后悔吗?”他嗤笑一声,“我这人无论做什么,说什么……永不后悔,就算你以死相胁,都不可能改变什么,不用白费心机了,因为死亡感动不了我,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麻烦的制造者。” 她的心好痛、好痛,但听到他这样误解自己,千万委屈在她心里呐喊着。 “不是的,不是自杀……不是……”她气若游丝的喃语。 “昨天我打电话给你,是个男人接的,是你的男友吗?”他浓眉冷冷一挑,“不是说好要跟他分手,还是因为寂寞所以又让他进你家的门……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因为这几天我比较忙,不在你身边,所以去找别的男人来代替我吗?” “不是的,那个人是……”她激动地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在她的身上加了一个罪名。一个比一个更加教她心痛。 韦祖绪被心中的怒火给冲昏了头,妒嫉使他无法控制伤人的言语,一句句从他的嘴中吐出,“你还想否认?是不是只要是男人都好,一旦感觉寂寞,不管哪个男人来陪你都是一样的。” “不是的。”她试图坐起身,晕眩不适的感觉袭向她。 “你想要男人,可以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奉陪。”他冷酷的眯起阗黑的眸子,接近她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我不许你把我当傻子要,我最恨女人劈腿,听清楚了吗?不要再搞这种要死要活的死亡戏码。” “不是自杀,我没有要自杀……”话到了喉咙,她忽然决定什么都不说,因为不论她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吧!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秦熙妍略略挣扎了下,唇边泛起了一抹苦笑,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怎样待她了,没想到依旧这么看不开…… “不是自杀,那是什么?”他冷笑了声,“我到你家闻到瓦斯味,如果不是自杀,你没事开瓦斯做什么?” “我烧开水……不是自杀。”她虚弱的解释。 “烧开水是吗?为什么瓦斯炉上不见茶壶?我看你不是烧水,你烧的是空气。”他讽刺的说道,这女人要圆谎还真不打草稿的。 “瓦斯炉上没有水壶?”不可能呀,她确实正烧着开水。 他冷哼了声,“想骗我是吗?我看你还是想想其他更好的理由吧,我最恨自杀的人,只有弱者才会以自杀逃避该负的责任。”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扔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秦熙妍苦涩一笑,曾经幻想过自己可以和父亲一样找到真爱,遇到她爱的王子之后,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就像每一本童话故事的结尾。 然而,事实是她不是公主,而他也不是她的王子,否则,他们不会有这许多的波折,就连她是不是自杀,都像一场罗生门。 第八章 今天是罗家老奶奶八十岁的生日,她在自宅办了一场寿宴,邀请了许多政一面界的宾客,虽然只是小小的家宴,但因为她的侄儿与执政当局是姻亲关系,再加上做生意累积的不少人脉,所以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大多来头不小。 这是秦熙妍第一次陪同韦祖绪参加的公开宴会,她穿了一件新买的粉色小礼服,软丝的质料将她纤巧的身材,以及一头飘逸的长发衬托得更加出众动人,她本不想出席的,刚出院的她身子还很虚弱,但韦祖绪命令她不可以任何借口拒绝他。 她的出现引起一些骚动,仿佛她不该跟在他身边似的。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他说。 “你要去哪里?”她有些紧张,不是因为没见过世面,而是大家看她的眼神极不友善。生平第一次,她希望他脸上的笑不要那样的灿烂。 其实她对他的邀约有些不知所措,她先是拒绝他的,他不高兴的对她说:“想介缙你给我的朋友认识,你却这么别扭。” 她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她喝着水果酒,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她一向不喜欢这么多人的环境的,她天生不属于人群,所以怎样都不自在。 廖辉白注意她很久了,打从一开始韦祖绪带她进入会场时,他就注意到这个气质独特的女孩了。 她与韦祖绪交往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社交界,只是一般人没见过这个女孩的面目。 “听说你是兽医师?”他走近她。 “嗯。”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以为不会有人跟她说话的。 “你跟他交往多久了?”廖辉白瞥了韦祖绪一眼,笑笑地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令秦熙妍感到无措,她不知道她与他的事会有人知道,因此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见她尴尬地敛下美眸,廖辉白识趣地点头,“你长得很像祖绪的母亲,他有没有与你提过?几分神似的表情,让人看了想不吃惊都难。你们看起来都是一副什么都不要的样子,好像就算什么都失去了全天下的财富也无所谓。” 她扬起眉眼,惶惑地瞅了他一眼,看他怨怼的表情似乎对他说的女人,心底埋着某种说不上来的感情。“他从没跟我提过。” “她后来跟……某个男人走了。”有些话不能多说。 “走了?” “丢下两个孩子,只带了几件旧衣就走了,听说她后来过得很幸福,你一定不知道祖绪的父亲在妻子走后因为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她瞪大了眼,“自杀。”所以他说他最恨自杀的人。 “是的,很惨是吧?” “为什么……要走?” “听说是为了她爱的男人一走了之。怎么劝,怎么求,她就要走,说起来也够狠心的,如果没有孩子也就算了,为了男人丢下孩子,我想很少女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是你就不会对不对?”他语带保留的问道。 她不知道他的童年有过这样的故事,这时,韦祖绪从她身后走来,握住她的手,“我给你介绍,这位廖辉白叔叔是姑妈的高中同学,追求姑妈多年,不知何时才要娶回美人。” 终于等到曲终人散,他们走到了门口,韦祖绪叫来自己的司机,要司机先送她回家,他替她关上了车门,挥手要司机开车,美颜探出车窗,抬眼望着他,“你不回去吗?” “我和朋友有事要谈,你先回去吧!”他冷淡地说道。 她神情有些落寞的嗯了声。 “别对我摆出这种表情,要你先回去是怕你累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我看你刚才一点愉快的感觉也没有。”他语气之中充满了愠怒。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喜欢你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不喜欢我生气是吗?可是我说的却是事实,昨晚你上那里去了?要我把你去的地方说出来吗?” “我只不过是去医院看张韬罢了。”张韬与她同住一个医院,她好了,他却还没恢复,基于同情她去了医院。 “对,你只是去看张韬,不过探病的时间不对,晚上十点,你去医院看前男友?你还关心着他对吗?” “我听说张韬病了。”她不知如何接话,因为他说出了一个她无法否认的事实,她还关心着张韬没错,但是无关男女之情。 “算了,先回去吧!我不想跟你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说完,他示意司机开车。 朋驰驶离原地,秦熙妍咬了下唇,本不想回头看他的,无情的男人有什么好眷恋的?坚持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没想到一回头却见到罗琴心朝他走了过去,不由分说的给了他一个吻。 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与别的女人亲热,而且是在大街上,她的心就像被利剑所刺,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在他心底究竟算什么? 绵绵细雨罩着大地,是张韬出院的日子,一早秦熙妍就约了方觅郁接张韬出院,但是方觅郁因为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所以她从头到尾没有一个笑脸。 秦熙妍穿着一袭白色的衣服,她不喜欢医院的气氛,父亲在世时养成了她讨厌这里的习惯,可偏偏寻常人皆无法逃过来此的命运。 “你生病为什么不早说,非弄到快要死了才到医院看病?小病变成大病。”方觅郁想来就有气。 本来只是单纯的盲肠炎,结果成了腹膜炎。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要你说教。” “最好不必我说教,你以为我爱管你吗?我是看你可怜,你大概忘了你痛的时候是谁陪你说话,给你力量的,早知道就不要理你,让你痛死最好。” “你们不要斗嘴了。”秦熙妍招了计程车,让俩人上车。 “你不一起走?”张韬问。 秦熙妍摇了摇头。“我要赶回去上班。” 秦熙妍并没有直接去上班,她招了另外一辆计程车往大韦金控驶去。 “韦先生今天不会进公司,他到工作室去了。”柜台接待小姐对她这么说。 “工作室?”柜台小姐跟她说了地址。 她依地址找到了他的工作室。 许菁菁开门让她进去,问了句:“你和韦先生约几点见面的?” “我们没有约时间。” “没约时间是吗?那就比较麻烦了,韦先生早上好像约了人吃早餐,不会这么早过来,你要不要改天再来。” 约人吃了早餐?“好,我改天再来。” 就在她要离开时,他回来了,不是一个人,罗琴心跟在他的后头。 罗琴心的出现似乎令工作室里的人感到不悦,但没有人敢破坏气氛,她一进门就对韦祖绪灿然一笑,大胆地说道:“你这里真是热闹,告诉我谁才是我真正的情敌?。” 她的出现同样令秦熙妍感到心里不舒服,她伸出手握住韦祖绪的手,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他看了她一眼,男性的手掌将她柔软的小手紧紧包住。 “她是谁?”罗琴心酸溜溜的问道。 “一个朋友。”他说。 “怎样的朋友?”她不是滋味至极。 他眸色一黯,口吻微愠回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是会陪你上床的女人吗?”罗琴心不层的问道。 “闭嘴!”他斥了句。 “不能问吗?你姑姑说你想娶我当妻子,我看根本不是这回事,我连问一下这个女人是不是你的床伴都不可以?”罗琴心嘟着嘴抱怨。 “没错!不可以。”他神情冷峻的下逐客令。“你可以回家了。” 罗琴心不情愿的离去。 “我是不是也不能问问题?”秦熙妍知趣的问道。 “对!你最好什么都别问,因为我不喜欢女人问题太多。” 她的心受伤了,俩人之间不论是不是有过亲密的肉体关系,还是连发问的自由也没有,想要独占他,却得不到这样的权利。 她心里有好多话想要对他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此时,她恨自己无法对他无情。 “以为和我上过床就可以干涉我吗?”他就是喜欢伤害她,看着她痛苦就像看到秦辅年痛苦。 “不是的。”她摇头的那一瞬间,心也为之冰冻,他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什么?一大早就到我的工作室,你不觉得你太不可爱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只是……算了,韦祖绪,我讨厌你。”她忍不住吐露出心声,自从认识他后,她无法再做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一个只会配合男人喜怒哀乐的傀儡,她不想再做那样的人了,像是没有生命的布偶。 她的话像一把利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坎。可他不能泄露自己的情绪,一个要复仇的人,不能有太多的表情,他的眸底有着阴郁的黯色。 秦熙妍走后,罗琴心去了又回笑道:“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弱女子,她以为她是我的对手吗?” “别惹她,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嘴巴太苛刻的女人。”他是认真的。 “我看出来了,她除了是你的床上良伴外,还是你真正想娶的女人对不对?不过你会因为利益娶我为妻。”罗琴心不是很在乎俩人结婚的原因是什么,她要的是结果,只要结果如她之意,其他都好说。 “我不会娶你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他立刻打碎她的梦。 “你最好不要说得太早,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耗,我知道你姑妈是个势利的女人不会同意你娶那个女人的。”罗琴心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希望有一天可以取代秦熙妍,成为韦祖绪的女人。 “我娶谁为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他不受威胁的回话。 “也许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不过那个人一定不能是秦熙妍不是吗?我想你很清楚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笑得诡异。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玩文字游戏。”他敬谢不敏说道,富家女就是有这种奇怪的自信。 “你们家的故事你姑妈都跟我说了。”她有丝得意。 他并不意外,罗琴心在姑妈身上下功夫也不是什么秘密,早上陪吃早餐,下午陪逛街喝下午茶,晚上到红包场听歌,做的全是讨好韦思英的事。“又如何?” “你姑妈说了,你娶的女人绝不可以是秦熙妍。”她说。 绝不可以吗?韦祖绪不语。 罗琴心出现在兽医院,一副想要找人吵架的模样。 “你就是秦熙妍?”用一种不以为然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请问有何指教?”秦熙妍不想与此女在工作的地方吵闹,给人看笑话不是她的作风。 “我没有要指教你,不过我想劝你,希望你不要跟我抢祖绪,他是我要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他,当然你可以跟我竞争,但是不是我的对手你应该心里有数。” “罗小姐,你可能找错人了,韦先生与我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是吗?普通朋友关系也能爬上床聊天?”罗琴心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想拐弯抹角,她没闲情逸致。 秦熙妍赧然道:“你说的话有些言过其实。”她不想承认。 “我有我的消息来源,你不要不承认,这也没什么,这个社会已经能够接受这种淫荡的行为了。” 这话说得太伤人,“我不是淫荡的女人。” “最好不是,再说我怎么看祖绪都不该喜欢你。” “是呀,他应该喜欢你。”她反击道。 “你话中有话是吗?我不是一般女人,你最好不要惹到我。”她会用尽一切方式搞破坏。 “你不担心韦先生的想法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对女人的态度是物竞天择,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他就跟谁在一起,我只要赢过你便成。”说完话瞪视她一眼罗琴心便离去。 下班了,她不想太早回家,反正回去了一个人也会忍不住胡思乱想,猜想他又与哪个女人翻云覆雨、似火燃烧。 下雨了,雨势相当大,她忘了带伞,一个人走入了雨幕之中,雨丝不断地往她身上下着,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也许她的心更凉,所以麻木了。 才走没多久,她就感觉头传来一阵疼痛,她咬着唇,忍住了痛楚试图要招计程车。 “小姐,你怎么了?”她的头顶被一支黑伞遮住。 “我……”她回头看向来人,看见了一名男子朝她一笑。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尚未完全复原。 “我送你去医院吧。”男子又说。 “请你不必管我,谢谢。”她婉拒。 “既然让我看见了,怎么可能不管你。”男子很有义气的说道。 突地,秦熙妍感觉眼前一片黑,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她不想再努力了,因为,她很清楚,就算她再努力,所能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一遍又一遍的难堪,感到痛苦的人永远是她。 她轻叹了口气,神情沉痛至极,她明明就是爱着他的,可是却从来无法走进他的心灵,俩人之间的距离就好像位于银河两端的星辰,永远都没有相聚的时候。 韦祖绪感觉到她动了下,仿佛想逃开一样,他收紧长臂的力道,将她纤细的身子搂得更紧些。 吕中原通知他秦熙妍病倒了,他赶到医院。 “淋了雨,大概是感冒了。”吕中原说道。 “她淋雨?”韦祖绪有些吃惊。 “看得出来似乎是心情不好,那天在罗老太的寿宴上一面之缘,没想到在今日派上用场,她不认识我,大概以为是陌生人救了她。”一笑。 与她有关的事总让韦祖绪感到进退两难,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如果她的父亲不是秦辅年该有多好。 “我想心情不好的人才会想在大雨里散步吧,你是怎么了,让喜欢的女人宁可淋雨也不躺在你的怀里?”吕中原故意调侃他。 “我有苦衷。”他有苦难言。 “有苦衷也可以让她知道不是吗?两个人一起面对。我看这位小姐挺可怜的,如果不是因为极大的烦恼,不会不想活命的淋雨,今晚的雨又是打雷闪电的,她像个游魂似的定在大马路上,我看了都害怕,她却行走自如。” “不想活命?”他一惊,她又想自杀是吗? “你的事我本来不想多问的,要不是宁宁喜欢你,我是一句话都不会干涉的,男人间不要去过问彼此的儿女情长,这我明白,可是……说真的,你不喜欢宁宁我是知道的,可是你不喜欢这女孩,为什么不明说呢?你如果不喜欢人家就不要霸着人家,把一个好女孩弄得要死要活的。” “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招惹她的。”他喃语,可是做了就做了,时光无法倒流。 “你说我家宁宁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我以为你对宁宁是不一样的,宁宁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吕中原不死心的问道。 “我只当宁宁是朋友。”朋友就是朋友,不会有情人般的动心。 秦熙妍在他的床上醒来,因为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所以心里反而平静多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别说话,别问问题,只要用心去感觉。” 他开始吻她的唇,好像要一口把她吞下似的狂放,他吮吸着,多情的占在她唇上玩着迷离的游戏。 她挣扎着,想要分开的俩人不该沉溺在肉体的欢愉里。 她弓起上身,娇美的脸蛋泛着红晕,柔荑紧紧地握着床单,妄想从他的钳制中脱逃。她无助得想哭,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是离不开他的。 韦祖绪握住她的手腕,爱抚着她柔软的黑发,指尖深入她软细的发丝中,阗黑的眸盯着她看,将她眉心轻蹙的痛苦神情尽收入眼底。 “放松你的身体,你太紧张了,又不是没做过。” 她的表情似乎透着痛苦,他想起父亲的死,母亲的无情,全是因为她的父亲,遂坏心地想要加深她的痛苦,以欢愉的方式……几乎是立刻地,她忘情的在他的身下焦躁地扭动腰身,想要更多,可他偏偏不想这么快如她的愿。 她好想大哭一场,因为他伤了她的心,他总有办法弄得她不想活,弄得她无法承受他给的欢愉,逼她到几乎崩溃的边缘。 许久后,他却像着了魔似的,越是要她,越是要不够她,恨不得将她完完全全地揉进身子里,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紧紧地抱住她纤弱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身子里渴求更多的满足…… 他夸咬着她白嫩的脖子,吮吻着,不一会儿她身上便留下了他的咬痕,他要她今后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么了,越是与她接近越是想得到更多的她,总是不满足似的。 此刻的她却以楚楚动人的泪眸盯着他,眸里诉说着他不知情的离情,她就要离开他了,也许此生不会再见。 “昨晚的事……不要胡思乱想。”他送她上班时,对她说了这句该死的话。 又是这句话,要她不要胡思乱想,除了这句话他连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他不知道下定决心要离开的她,已经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她学他的话。 他一笑,握着她的手,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吸了毒般,一点一滴地侵蚀他的心,爱上了,就算想戒也戒不掉……,只是这份莫名之情,他不想在她面前承认,“熙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她心中一动,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就算在动情时他都不曾唤过她的名。 “不知道。”确实不明白他喜欢她什么。 “喜欢你矛盾的性格。”他说。 “呃?”她不懂。 “你看起来有些拘谨、冷淡,本以为你会是个无趣的女人,可是相处之后又不是那回事,你真是一个不一致的女人。” “所以你喜欢我的不一致?”她觉得有些悲哀。 他点点头,“喜欢你的矛盾和不一致,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协调却又该死的平衡,对我来说是一个刺激的挑战。” “如果有一天我不矛盾了,你就不会再要我了是吗?”她真是傻瓜。 “也许吧……晚上一起吃晚饭。”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晚上不方便。” “为什么?”没想到会被拒绝,一向自信满满的他,也会碰到软钉子。 “约了朋友,所以不方便。”她说,是什么使她变成一个不诚实的人? 他不疑有他,“好吧,明大早上一起吃早餐。”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当她答应了,理所当然的以为女人全会臣服在他之下,不是吗?他喜欢的女人从来不曾拒绝过他。 只是这回他错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他没想到她真的不告而别,他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她住的地方大门深锁,上班的兽医院告诉他的却是另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她昨天递了辞呈。”院长说道。 “为什么这么匆忙?”他不解道。 “我问了,可是她没说原因,对了,韦先生,我最近手头还是很紧,这个地方可不可以继续让我们租下去,等我有钱我再把它买下来。”院长想到的只有利益,其他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包括一个员工的离职。 “我已经把这楼送给秦小姐了,你应该问她的意见。”他说,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只想探听更多秦熙妍的消息。 “可是秦小姐走了呀,没人知道她去哪儿。” “方小姐呢?” “方小姐今天请假,她最近刚搬家,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该死了,不会连方觅郁也不告而别吧?翌旦早,终于等到方觅郁姗姗来迟。 “我真的不知道熙妍到哪里去了,我知道她好像有心事,可是问她,她又说没事,我能怎么办,我不是心理治疗师,也不会窥心术,最多只能安慰她不要想太多,我自己也快要烦死了。” 方觅郁当然烦恼,她和张韬的关系自她怀孕后从没好过一天,她已拿定主意不要孩子了,不稳定的关系实在不适合有孩子。 “她会不会住到谁家里去了?”他开始慌乱。 “她的朋友不多,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住在金门的大学同学,不过那位同学去年嫁到韩国去了,应该没什么联络了。” “你可不可以把熙妍可能去的地方写下来?”不论海角天涯,他一定要把她找到。 第九章 雪上的鞋印是昨夜落下, 白云晨曦不见踪痕。 你说雪花比玫瑰动人心魄, 却也无迹…… 一瞬间, 缤纷凋萎, 诗一股的迷离。 两年后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看了一个晚上的夜景,秦熙妍回到房间,关上窗户,不让冷风吹进来,冬天已经快过去了,晚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意。旧历年刚过,她的人生早已从头开始,自从两年前离开这片土地,她就立誓要忘掉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 她告诉自己,痛苦很快会过去,几年后,她就会忘了他,就算忘不了,记忆也会慢慢变淡,不再有当初那般的悸动。所有的苦涩与无法解决的痛苦,也将随风而逝,她会像以前不曾遇见他的时候一样过日子,努力活出自我。总有一天,就算有人再谈起对方的事,也只会激起淡淡的涟漪,证明这段感情曾经发生过。 她来台北预计停留一个礼拜,为了参加一个兽医协会主办的学术研讨会,本来她不想来的,要不是大魏一直要她陪他来,她真不想再踏上这片上地。 因为,有些该忘掉的事并没有全部忘怀,伤口结痂了却仍然隐隐作痛,她不想伤口再被掀起。 来台期间她只约了好友方觅郁见面,如果不是因为她觉得对觅郁有亏欠,她想她连觅郁都不想见的。 夜里睡得极不安稳,不到六点就醒了,练了瑜珈便下楼吃早餐,大魏在她吃完早餐时走进早餐室, “这么早。”大魏朝她投以阳光般的灿笑。 大魏是她的老板,也是两年前收留她的华裔实业家,他自己也是一名兽医,同时管理着家族事业,是一个殷实的商人。俩人的关系直到三个月前起了微妙的变化,大魏离婚后对她表白爱慕之意,她先是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她阻碍了他的婚姻,他却告诉她,他的妻子红杏出墙,所以俩人离婚,与她一点关系也无。 她并未马上接受他的求爱,因为相识两年以来,对他一直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其他并未多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对她动情。她要他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更了解他之后再谈爱情,因为她不想再走老路,莫名其妙的爱上一个人,然后痛苦的快要死掉。 “睡不着:” “认床呀?” 她笑着点头,“好像有一点。” “今天上午要不要一起逛逛?你当向导,昨晚到台北还来不及看清这个都市就睡着了,只远远的瞧见101大楼,我们中午就在101大楼里吃饭怎样?”大魏第一次来台北,对一切皆陌生。 “今天早上不行,我约了朋友见面,明天吧。”她说。 “这么快就约了朋友?” 大魏也不生气,他这人非常开朗,不会随便发脾气,这个好好先生怎样都想不透为什么会离婚,大魏说他的前妻一直嫌他太乏味,所以宁愿和一个年轻的牛仔在一起。秦熙妍现在看男人,是不是乏味已经不是首要考量的重点,她要的是更稳定的关系,如果这个男人不能给她安全感,再优秀的男人她也不要。 “是同学,已经很久没见了,中午一起吃饭,然后叙旧,可能会聊个没完没了,所以不确定晚上会不会也一起吃饭。”她不好意思一笑。 “也好,我能体会那种很想讲话的感觉,如果无聊就早一点回饭店,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晚饭。”大魏说。 她点点头,和大魏相处不需要特别费心,也不必特别猜测他的想法,他有什么就说什么,很舒服的一个人,虽没有悸动,可是带给她曾经求之不可得的安心。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应该不会有问题,我现在一定要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呀,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我不是吗?再说你也尚未同意与我交往。” 秦熙妍知道他这么说不是要逼她,也不是要让她过意不去,他只是把他的想法说出来罢了,她能接受这么直接的说法。 方觅郁啜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今天中乍吃得太饱了,晚上不吃东西了,否则不知要胖多少肉。” “你的身材一点也不胖,不需要减肥的。”秦熙妍真诚的说道。 “你是拿看外国人的标准看我吧,我很胖啦。”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很多衣服都不能穿了,烦死了,所以不减肥是不行的。” “我以为你很满意你现在的样子,比两年前好穿衣服不是吗?” 方觅郁摇摇头,“不谈我的身材了,我跟你说你走后发生的事好了,你想知道谁的事,我先说给你听。” 秦熙妍心头一动,她迟疑了下然后说:“没有特别想知道的。” “张韬后来跟你联络上了吗?” “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联络,你也是我要回台湾前才联络的。” “张韬上个月结婚了,不过新娘不是我。”方觅郁叹了一口气,难掩落寞。 秦熙妍略略吃了一惊,这两年里她对台湾的一切采取的态度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此时听闻生命里曾经停留过的人事,不免有些惊动。 “我以为你和张韬终究会在一起的。” 方觅郁苦笑道:“努力了很久,还是不能感动他,好在我没傻得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我就完蛋了。” “孩子没生下来?”又是一个惊讶。 “你离开后没几天我就把孩子处理掉了,反正张韬也不在意我是不是怀孕了,他说有没有孩子都一样,所以我想还是不要孩子好了,他也没反对。”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看不出内心曾有的挣扎。 “或许你把孩子生下来他会娶你。”秦熙妍有一些言不及义的说着话。 “我不要他的同情,同情不是真爱,说实在的我已经对这种奇怪的关系厌倦了,他娶他的‘温暖’,我祝福他。”她毫不讳言地坦诚,可心口居然有些疼痛。 “温暖?”秦熙妍惶惑的看着她。 “听说那位邱小姐也等他许多年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女人这么有耐心,我想也很难修成正果。”她讨厌等待。 “邱小姐?”她记起来了,两年前邱小姐与她一前一后去看张韬。 “一个妓女,年岁比张韬大,你说夸不夸张?我看张韬大概喜欢被女人捧着,邱小姐也能配合他吧。” “我想张韬应该相当喜欢她,不然不会有这个勇气。” “那是因为你不要张韬,否则一个妓女也不会有机会从良,你见过邱小姐吗?我见过,没有我漂亮,也没有我优秀,可是……她比我懂男人的心,男人要什么她就给什么,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好听话啊,听张韬的话,是我们比不上的,我自叹不如,所以现在已经能够十分平静的接受一切了。”说着话的方觅郁不能说没有一点口是心非,她还能怎样呢?就算是再优秀的女人,也可能挽回不了爱情。 “听话的女人真的是男人喜爱的吗?”她疑惑着。“熙妍,说真的,张韬不是什么好人,你还记得你瓦斯中毒住院的事吗?是他搞的鬼。” “张韬?怎么会?”想都没想到的人。 “一次醉酒他说出了真相,出事那天你家门没上锁,他闯入你家想挽回你的心,正巧看见炉火上烧着开水,壶嘴发出哔、哔的叫声,壶里的水有些溢出但不多,所以他将火弄熄并把水壶拿开,任由瓦斯外泄,想要制造你自杀的假相。” 秦熙妍震惊莫名,不敢想像她所听到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他实在太恨你了,与其看着你嫁给别人,不如看着你死去。” “那时……他正住院呀!”以为俩人好聚好散的,怎样也想不到张韬会希望她死。 “是呀!他正住着院,可见他是个多么可怕的男人,身体不舒服还能溜出医院去杀人。”虽然不是计划杀人,可也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秦熙妍叹了一口长气,“是我对不起他,我伤了他的自尊。” “算了,都过去了,现在说说你那个韦先生。”方觅郁再叫了一杯咖啡,她喝咖啡已经有瘾头了,每天一定要喝个两、三杯,不然会发疯。 秦熙妍皱了下眉, “你真不想听?”方觅郁不信,曾有过的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烟消云散的。 “不想,我这次回来台北并不想改变什么,因为对找来说那已经不具任何意义了,知道他的事只会令我困扰罢了。”她说的极淡。 “可是我还是想说耶,知道一些事却要憋在心上不能说,真的很痛苦,你就让我说吧,你听过就算了,把它忘掉。” 方觅郁还有一种无可救药的八卦心态,她想知道事件相关人士在听了八卦后会有什么反应。 “要是忘不了呢?” “不会啦,反正你很快就要回美国了,我跟你说,韦先生和罗琴心订婚了,就在你离开的一年后,可是奇怪的很,俩人迟迟没有结婚的打算。” 秦熙妍以为自己已经调适好了,可以接受任何可能性,可听到他的事,他的心里还是隐隐作痛,像是被一万根细针扎到般难受。 “他……订婚了?也好。” “好吗?韦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跟一头母象订婚?” “母象?” “你不知道那罗琴心胖到怎样不可思议的地步,她花一年的时间把自己搞得不可收拾,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暴食症,最诡异的是韦先生在罗琴心最肥的时候宣布与她订婚,我听到消息都要晕倒了。”方觅郁夸张的说道。 “也许……韦先生爱上她了。”她说。 “鬼才相信,韦祖绪会爱上一头母象才有鬼。”方觅郁大笑。 秦熙妍只能苦涩一笑,她与他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的,俩人交好,是她心中的秘密,她并不打算教任何人发掘出来。 她回到饭店时大魏还没回来,没吃晚饭就先淋了浴,拿起隔天研讨会要发表的论文,不专心的读着,门铃声突然响起,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会是谁?她问:“是大魏吗?” 他在柜台留了话说今天晚上有个从希腊来的朋友约他吃饭,希望她若早回来可以陪他一起去露脸。 对方没有回答,秦熙妍深吸了口气,打开门,看见韦祖绪就站在门外,从头到脚突显出他男性沉稳的气质。 “好久不见。”他绅士的打招呼。 “是你。”她小声地说,闪躲的眸不敢迎视他灼锐的目光。 “没想到是我?”说完,他顿了一顿,发现她似是没让开身让他进房的意思,剑眉微微一挑,“不让我进去吗?”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她不得不下逐客令,说出这话的同时,她的心揪着疼。她觉得自己好虚伪,明明心里想见他,却还是残忍的要他离开。 “为什么?”韦祖绪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缓缓开口了。 “什么?”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为什么不告而别?” “因为你的身份我高攀不上,因为你的心思不是平凡的我可以了解的,所以选择自动退出,这样对大家都好。”她说。 他不顾她是不是愿意,自顾自的走进房门。 “是不是有谁对你说什么话误导了你?”他拧起眉心问道。 她咬了咬嫩唇,摇了摇头。 “还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伤心吗?” 她心中一揪,“没有,你怎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呢?” “如果没有,为什么要选择自动退出?”他的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眼里却有着一抹挥不去的阴郁。 她抬眸看着他,觉得心里好痛,这个男人伤害了她,心上的伤痕远比她以为的更深。 “两年了,我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只记得当时的她很想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模样?就在她觉得懂爱的时候,已经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 看见了一道令人冰冷的眸光,如箭般朝她无情的射过来,他走向屋里的梳妆台,拿起大魏留在柜台的留言。 “他是谁?”他冷冷地开口问她。 “他是……”秦熙妍迟疑了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他是你的谁?”她又问了一遍。 “大魏是我的……男朋友。” 闻言,韦祖绪眯细了黑眸,回首看着她,“是真的吗?你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 他的语气不是问句,似是在替她下了结论,此时此刻,她不想多作辩解,这正是她要呈现的假象。 “是的。”她的心里没有快乐,反而有一种心痛的感觉,那疼痛是她现下无法承受的,曾经,她想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与他相守一辈子,让他实现幸福的诺言,可今生这样的美梦应该要结束了,她想她一定不会后悔吧!不会俊悔自己放弃这个如毒鸩般的男人。 听见她的答案,他的脸色更加阴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彻底摆脱我了吗?” 秦熙妍望着他阴冷的眼眸,心里在打颤,她告诉自己不可以退缩,“男女交往是很自然的事,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绝对不能再和他纠缠不清了,这是她这一刻唯一的信念! “你这么爱这个男人吗?”一瞬间,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她咬住嫩唇,答不出话来。 她的支吾其词,就等于是默认了吗? 他冷峻一笑:“好,你可以爱他,不过不会爱太久。”他看着她惨白的容颜,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既轻且冷。 “你出去!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她喝了声:“你出去!不要再来找我,我不要再见到你!”她抖着声音嚷道。 方觅郁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这个男人已经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了。 “不想见我吗?”他的话在寂静的空间里,竟然轻易的敲进她的心底。 “就当我们缘份不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她喉头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身子还是微微的颤动着,尚未从重逢的震惊里恢复过来。 “是缘份不够还是你天生朝秦暮楚?”他怎么会感到吃惊呢?这么美的女孩,她的身边当然不会缺少男人,难不成他还以为她会为她守身如玉吗? 但,思及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里还是会有一股莫名的妒意,也许他比想像中更在乎她。 “你根本……” 韦祖绪的眸光变得深沉,秦熙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他的吻重重地落了下来,封住她的嫩唇,错愕与震惊之下,她不知如何反应。 他的视线牢牢盯着她脸庞,目光复杂至极,他望着她那两排颤动的扇形睫毛,暧昧不明的冲动让他情不自禁的吻得更深入,一次又一次的舔吻她柔软的唇。 燥热的感觉燃烧着他与她,唤醒了彼此的记忆。 “不要这样……”她推拒着。 他的唇已经离不开她的唇了,他需要俩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的接触。 她很害怕俩人间没完没了的接触,如果俩人间的相处还是跟两年前一样,那么,她的离去又有何意义呢? 许久,他才放过她的唇,用一种痛心疾首的声音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根本不懂爱。”他想起了离开他的母亲,而她不懂得珍惜他给的爱? 当他放开她时,她的手脚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一直以为痛苦的人只有她而已,没想到他也会痛,只是……他痛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不懂爱,所以请你离开我这个不懂爱的人。” “你真的确定要我离开吗?” 他冷不防地捉住她的身子,低头再次压吻住她的辱,仿佛一头野兽般凌虐着她柔嫩的唇,强力吮吸着她柔软的唇腔,仿佛恨不得将她一口吃下似的。 “唔……”她痛苦地推打着他,却丝毫推动不了他半分,他就像久末交欢的猛兽不断地试图将她吞噬。 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害怕极了,他像是要吸干她的精魂似的,他究竟是不是要将她撕裂才甘心? “不要……你不要这样……你快住手……”她忽然停住了呼吸。 他不能接受她的拒绝,在他心里她属于他,她是他的女人,不论她离开他多久,她就是不可以不要他。 “……我不要你……我不要!”她不断地恳求,他却置若罔闻。 “太久了……你不知道你多么让人怀念吗?”他在她耳边喃语。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去,再也不能承受更多他的侵犯,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抵住了她的双腿之间,炽热如火炬般一寸寸侵入了她,他人手揪住她的身子,深深地贯穿了她…… “不……”她绝望地喊出声,感觉自己就像被强迫性交般,她拒绝对他做出反应,以示对他粗暴待她的抗议。 许久后,他静静的看着她,说出誓言:“这不是结束,是一个开始。”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挑起他感官的欲望。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的心很痛。”他稍稍动情的说道。 她心里一直以为这两年以来痛苦的人只有她,却没想到原来他也同样受着痛苦,只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痛。 “因为你的心痛,所以要这样惩罚我?”现在的她就像个孩子般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她觉得平静,但是心头异样的感觉却让她极度不适。 够了!一次又一次,他已经要够她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不放开她的身子,这样抱着她不放是为了什么?她不明白他的动机,心里不断的胡思乱想着,不是吗?要女人的身子,以他韦祖绪的条件,要找多少名花没有,为什么非要惹她不可? “不要动,我还没要够你。”他喃语,长臂没有打算减少力道,仍旧紧紧地圈住她纤细的身子不放。 她的喉间逸出一声无法辨认的嘤咛,却也乖乖听话,不敢有任何妄动。 他将她美丽的脸蛋移到他强健的胸膛上,让她听着他的心跳声,沉稳的节拍就好像催眠曲,安定了她的心魂,她很清楚抵抗无用,不如休兵,什么也不想。 许久没人这样抱着她了,冰冷的心都可以融化的温暖,只是他的心呢?是不是一样可以被温存的情意给融化呢? 忽然,窗外传来烟花灿开的声音,震醒了睡不安稳的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美眸,又听见了一声烟花的声音。 然后她开始哭,夹带着浓浓的哭泣声,不断地哭嚎着。她不喜欢烟花,因为烟花再美也会散去,老天爷不可以再从她身边夺走任何东西了,她承受不了失去。 “小妍。”韦祖绪被她的哭声吓到,唤道。 她依旧一迳的哭着,不理会他的叫唤,他用双臂将她纤瘦的身子搂得更紧实些,恨不得能将泪流不止的她给揉进强壮的怀里,给予全世界最完整的保护,不让任何东西伤害她。 半晌,俩人穿回衣物,她屈膝坐在床中央,将头颅埋在双膝之间,窗外突然下起一阵大雨,雨下不停,在透明的落地窗外形成雨幕,滴滴答答的声音徒增愁绪。 不是才刚放过烟火?怎又下起雨来?她赤脚走下床,伸手关上玻璃窗,不想雨珠被风吹进屋里,果然雨声随即模糊。 “天凉了,你穿太少。”说完,韦祖绪旋即将厚外套披挂在她身上,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不发一语地在她的身旁的椅子坐。 “谢谢。”她感谢他替她添上温暖。 “为什么要说谢谢?我们之间非要如此客套吗?”他一笑。 她愣了下,“我想我们应该客套的不是吗?” “那件事,我知道我误会你了。”他突然说道。 “什么?”她不明白。 “我指控你不爱惜生命自杀的事,我知道是你的前男友故意见死不救,故意制造你自杀的假相。”本不想旧事重提的,但他不想俩人间还有隐瞒。 “当时,是我对不起张韬,他这样待我也是我应得的。”她心中无恨。 “我却不分青红皂白的错怪你。”他认错。 “你总是爱错怪我,我已经习惯了。”她故意调侃道。 “过了那么久,你还示不明白我。”他心中不无感怀。 “根深柢固,很难改变想法。”她说。 他牵起她的手,将她冰冶的身子拥在怀里,以自己的身体让她取暖,“那就多花点时间在我身上吧,这次回来不要再走了。” 她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深吸了口气,柔嫩微微开启红唇,想要问些什么,他打断了她正想开口说的话,“什么都不必说,从今以后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就原谅你对我做的一切。” “我……”她无法承诺。 好不容易康复的伤口,她不想撕扯它。 “不愿留在我的身边吗?你非要如此残忍的折磨我不可是吗?只有这样才算是对我的惩罚吗?”他问了一遍,他害怕将要听到的答案。 “让我……想想,我现在心里很乱,根本没办法思考。”她怎能轻易答应?经过那些与这些后,每一句话都不能轻易的下承诺,如果他将来变了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负担他给的创伤。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没有值得让你眷恋的吗?连一丁点都没有吗?”他赋伤的问道。 “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让我静一静。” 她冷淡的字句教他不安,可他能勉强什么呢?俩人间曾有过的过往,已经将人割得伤痕累累的了。 他小小让步,“可以,明天给我你的答案。” 第十章 两天后,全国各大报以抖大的字眼刊登了韦祖绪与罗琴心解除婚约的消息,让秦熙妍想忽视这则的消息的存在都难。 她盯着罗琴心和韦祖绪的合照看着,大卫注意到她的不寻常,问了句:“是你认识的朋友吗?” 她回过神,“是的。” “这个男人好像很有影响力,不然他的婚事怎会登这么大的版面?”他合理的推测。 “也许吧。”她想起了那一夜,他不顾她的拒绝侵犯了她,对她而言是一场无爱的性交,他不爱她,只有强占。 “你是因为他才离开这里的吗?”大魏问。 这个大魏看起来并不是多疑的人,没想到也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不……是。” “其实你不必对我隐瞒,这个男人两天前来饭店找我喝酒,你们的事我全知道了。” 她一惊,“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侵犯她后又找上大魏喝酒,他到底是何居心? “我觉得这样很好,开门见山,怎么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对大家都好,所以你迟迟不肯接受我的示爱,也是因为他。” “大魏,不是你想的这样,真的不是,他和我之间的缘份已经在两年前结束了,他眼你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我很喜欢你,可是你还未对我打开真心,他很平静的跟我喝了两杯酒,看不出来今天早上会在报上宣布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他的话你不要听。”她有些心急的说道。 “我想找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不退让好像也不行了,他说他不会让你再离开他了,看他的样子像是抱了非常大的决心。” 她不喜欢韦祖绪对大魏说这番话,好像她的意志不存在似的,不曾问过她的意愿,就要她留在他身边,他以为她没有主见吗? 明天是研讨会的最后一天,本想陪大魏留下来再玩几天,可现下看起来她非提前离开不可了,再迟几天她恐怕要成为韦祖绪的禁脔了。 “大魏,我明天晚上就离开台湾,你可以再待几天。” “你想逃走?”他也不吃惊。 “不是逃……是……”她无法形容。 “你逃不掉的。”大魏下了结论。 “大魏,你要帮我。”她求他。 “真不懂你们女人,这男人不是一般男人,如果他爱你,又没结婚,可以给你婚姻的承诺,为什么不接受他呢?” “跟他在一起,只会让我痛苦。” “同时也带给你快乐不是吗?” 秦熙妍看着大魏,这个男人不是说要追求她吗?为什么听起来好像在帮韦祖绪说话。 “韦祖绪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的态度变了?” 大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所以自动退出,你可以说我有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她籼韦祖绪之间真的是美事一桩吗?她不知道。 “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在两年前结束了。” “我的看法不是这样,你根本没有忘记那个男人,否则你不会不接受我三番两次的求爱,我想你的心里从来不曾把他忘怀过。” 他是旁观者清,她是当局者迷。 “我没有。”她很害怕,她真的像大魏说的一样并未真正忘掉他?就算真是如此也不是无药可医不是吗?她只要不再见他,只要躲他躲的远远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不是吗? 大魏说对了,她几乎是用逃的离开。 除了逃之外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反应,她在候机室等着,望着人来人往,望着一幕幕的离别场景,每一个旅客都有他们要去的地方,而她却不知道此去美国能不能久待下来,她怕韦祖绪会追上她的足迹,那么,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她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仿如行尸走肉的她看起来与人群格格不入。旅人来来去去,来了一批又有一批。不断地有人在经过她身边时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的眼神都透着关怀与好奇,因为玻璃窗上映出了她苍白的容颜,颊上淌落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下。 两年过去,她以为自己调适的很好,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心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去触砠深层的苦痛罢了。 “好久不见。”一个男声突然响起。 抬眼看他,她想起来了,许久前罗家老奶奶的寿宴,他跟她说过话。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他叉问。 她摇头没说话。 “是不是和祖绪有关?” 她还是一迳的摇头。 “你不想说是不是,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过算来我也是祖绪的长辈,我和他姑姑是旧识。”他担心的表情写在脸上。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昂起泪眼。 廖辉白长叹了一口气,“记得我跟你说的故事吗?关于祖绪的事,祖绪的母亲抛夫弃子跟个男人走了的事。” “记得。”要忘掉他的事谈何容易。 “那个男人就是你的父亲。”他再也藏不住话了。 两年前她不告而别的事他也听说了,韦祖绪的痛苦韦思英跟他说了许多次,每回韦思英忍不住都要抱怨一番,至今韦思英仍然不能接受秦辅年的女儿。 秦熙妍闻言震惊莫名。“不……是的……怎么会是我爸爸?” 廖辉白又叹了一口气,“我说了你一定不相信,不过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的父亲。” “爸爸和妈妈从来没说过……不会的,爸爸不会做这样的事。”她还是不相信。 “我一直觉得这不是你爸爸的问题,至少不只是你爸爸一个人该负的责任,祖绪的母亲和你爸本就认识,但是祖绪的爸爸用财势赢得了美人归,好景不常,女人终究还是需要她爱的男人呵护,所以她离开了家庭,连孩子也不要,最后祖绪的爸爸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就是因为这样韦家人恨死秦家人,秦熙妍身上流着秦辅年的血,所以韦祖绪对她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时好时坏。 “我以为……爸爸和妈妈……”她不想让眼泪流下,却仍不争气的泪满腮。 “我相信你爸爸和祖绪的妈妈是相爱的,可是相爱的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可呀,如果在一起的后果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的结合在我看来是不道德的,也许我是个老古板,你们年轻人或许不以为然,但生命诚可贵!”廖辉白无限感叹。 “我爸一向安份守己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怎样的人?与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什么错事,只是他们没有处理好,酿成了悲剧让人心酸。” “这解释了祖绪不愿给我承诺的原因。” 她明白了一直以来他待她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原因了,他怎能娶一个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之女? “假如祖绪的爸爸当年可以不要那么死心眼,可以为了孩子多想一想,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哀了。” “我的心好痛。”她哽咽的说道。 “你的生母生前就知道他们交往的事。” 秦熙妍瞪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 “我也是听来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当事人都作古了。” “祖绪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他可以坦白跟我说的。” 她误会他了,她的父亲并不是她一直以为的那种人,记得继母尚未进门时父亲一天到晚哀声叹气,魂不守舍的地步比她妈过世前还要严重,起初她不解,曾经怀疑过父亲对生下她的母亲很早就没有爱了,没想到所有的疑心是真有其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让你知道,也许怕失去你吧。” “失去?不会的,如果他早些告诉我,只会将我留在他的身边,我要替我的父亲赎罪,我要还秦家我爸欠下的债。” “还债、赎罪……祖绪不会要这些东西的,他这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女人一直跟他说对不起,你若怀着愧疚跟在他身边,就不可能做自己,祖绪要个失去自我的女人做什么?现在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祖绪能不能接纳你,而是韦思英要不要让步。” 廖辉白不是第一次领教过韦思英的歇斯底卫,只要一提及当年的往事,她一定发飙,谁都劝不了她。 她在廖辉白的护送下回到饭店,本要出国的廖辉白将行程缓了一天,俩人一进饭店大厅,韦祖绪已经在会客室里等她了,她不意外会见到他冷峻的面孔,已经有心理准备要接受他的讯问了。 但他没有开口,先是不发一语地看着廖辉白,然后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遇到,所以来看看她住的地方。”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你不问我从哪里回来?”她主动地开口。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要你现在已经同心转意,我可以不计较你做过什么,我不足小气的人,却总是被你误会我爱错怪人,现在证明我是个成熟又稳重的人,是以托付终身。”他用平淡的语气掩藏他的喜悦。 他本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再一次出走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相逢,那么他恐们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把她找回。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去了哪里吗?还是这些事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提起她的疑惑,她是个寻常的女人,也想知道自己在她爱的男人心里到底是不是最与众不同的,到底是不是最在乎的。 “你会对我说实话吗?”他挑起眉梢,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先走了,你们聊。”廖辉白看向两人,不想做电灯泡。 廖辉白走后,韦祖绪旋即问道:“他是不足跟你说了什么,你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廖叔叔真是多管闲事,他自己的事都管不好了,还来管我的事。” 她瑟缩了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千言万语,她怕一开口又要哭倒万里长城了。 “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跟我回家。”深沉的眸光一直锁住她。 “家?”她深吸了口气,她的家已尘封两年。 “我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对我不要有分别心。”他说的自然。 她并未反对,跟着他上车。 “听着,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不说一句话的离去,我最恨你们女人这样,我讨厌寻找的感觉。”他专制的说道。 “以后不会了,你知道我自小没有安全感,虽然父亲与继母待我极好,但在我的心里,还是忘不了母亲的逝去。”她猜他一定也想起幼时被母亲抛弃的往事。 他故意想要忽略她的话,只说:“我家里还有一个姑姑和一个妹妹,姑姑可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不过我会处理她的态度,你不必在意;我的妹妹涵莫,你应该不陌生,脾气不是很好,从小被宠坏了,你要包容她,因为她幼时失去母爱,因此脾气很冲,我会慢慢改变她。” 果然一进门,韦思英就给她脸色看,“祖绪,我不让她进门的,你为什么又把她带回家?你想气我是吗?” 他扯着秦熙妍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让她进门就是不让我进门,我马上搬走。” “你怎么可以这样?”韦思英大吼,她不能忍受这些,她唯一的侄儿怎可以这样对待她?她为他们付出了青春,却什么也没得到,她算什么? “我就是这样。”他无所谓了,现下的他早已不考虑姑姑的想法了,也无法顾及那么多了,他只要秦熙妍,其他……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你忘了你爸是怎样死的……”韦思英哭着嚷道,唯有眼泪可以打动人,只是她的眼泪还值多少钱? “我没忘记,可我不想为了已经不在世的人背十字架,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体会我的痛苦,我要及时行乐。” 她从他的眸中看见了一种近似悲伤的痛。 “那我的牺牲算什么?”韦思英悲伤的问道,她必须问个清楚。 “你可以嫁给廖叔叔,他等你很久了。”他相信这才是圆满的结局。 他不想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就像在天涯,永远也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他一直没放开她的手,牵着她上楼,她叹了口气,走上了二楼。 俩人上楼进入房间后,他瞅着她,用一种温柔的语调说道:“有些话藏在心底没对你说,今生今世都不想说出来,可以吗?” “你藏着没对我说的话……廖叔叔都对我说了。”她咬了咬下唇,面对此刻,她所梦寐以求的一刻,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他脸色难看的问她:“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爸……和你妈妈……”她说不出口。 “住口,闭嘴,什么话都不许说了,我不想知道。”他低喝了声。他握紧了准头,激动的情绪早已泄漏。 “不,你应该要知道我从廖叔叔那里听说了什么,我们之间不能再有秘密,廖叔叔跟我说我的爸爸娶了你的母亲,结果你的父亲自杀身亡……这些事,我听了好害怕,可是如果我们要在一起生活,就不能不去面对它,就算是不堪回首,还是不能逃避。” 说完话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就连心里都觉得恐惧极了,最不敢面对的一刻。 他放开她的手,偏过头看向裔外,“我恨过你,可是也爱上了你。” “我知道。”她靠近他握住他的手,“你可以一直恨我,同时也爱我。” 他转身看向她,用一种纠缠的眼神,“我无法既恨你又爱你,你离去的这两年我试图这样做却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你和罗琴心订婚是恨我的表现;与她解除婚约是爱我的表现,你真的很矛盾呢!”她故意取笑他。 “订婚是姑姑的意思,我并没有娶她的打算,你不高兴?”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垂下苍白的脸蛋,“没有,我没有不高兴。” 他托起她的下巴,“你和那个叫大魏的男人呢?他说他很喜欢你。” 她不想欺骗他,“我们曾经考虑要交往,不过现在情势不一样了。” 他强硬地逼迫她看着他,“我们马上结婚,我不想看到别的男人不断对你献殷勤。” “什么!这怎么可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才宣布与罗小姐解除婚约,马上又宣布与我的婚讯,对罗小姐不好。” “你不想嫁我是吗?”他与带协迫的问道。 她心里一动,摇头道:“不是……我想嫁……” “你根本就是存心要折磨我,两年的时间,你以为很好熬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心里想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承担痛苦?”他大掌牢牢地握住她的纤手,然后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你是个傻瓜,为什么不再等一等?我快就会想通的。” “不,你根本不会想通的。”是因为失去,他才想通的,他不禁低眸陷入了深思,与她分离的这段日子,他如行尸走肉,怎样也想要见她一面。吸引他的,是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名花无数对他来说,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对她的指控无言以对,却还是想法子要解释:“我会想通的,只是要花一点时问。” “所以我给你两年的时间。” “那时的我被仇恨蒙住了,我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是这样的重要。”他说。 “可是那时,你在我心中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他看着她,心中一动,因为她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足以撼动他寂寥的灵魂。 “是吗?” 她点点头,“是的。”现在的她像只温驯的猫咪,顺从他的一切召唤,任他一把将她拉近,长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让她与他贴近,高挺的鼻尖磨蹭着她白嫩的脸颊,与她玩着亲昵的游戏。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坚定?”发现自己因为受到震撼而想大叫,他想知道答案,不是因为骄傲,而是因为对她的爱。 她微微一笑,心里想个该怎样回答比较好,“因为我是我。” “为什么?你没有回答我!”他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真的只是这样吗? “每次与你在一起,我就感到自己幸福的想要哭,不论何时何地我都想要与你同看日升日落。”她感性的说道,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的口才并不好,无法将自己内心的感受全然的表达出来。 “说你爱我!快说,说你是因为爱我,才会觉得我是无可取代的重要。”他渴望听到她说出爱语,没有任何字比这三个字更能化解恋人的疑虑的。 “你好差劲。”她忽然抗议道。 “为什么?”他看着她。 “你一直要我说对你的感觉,自己却不说对我是怎样的感觉。”她故意嗔道。 “不告而别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像是在跟他赌气,“我不告而别也是因为你。” “我已经向你求婚了还不够吗?”他说。 “不够……不够……我要听你说你爱我。”她难得的孩子气。 “我爱你……我爱秦熙妍,只爱秦熙妍一个。” 听见他的告白,她一时喜出望外,放声一笑,学他嚷道:“我也爱你,我爱韦祖绪。” “傻女孩,想听‘我爱你’早说嘛,我天天说给你听。”他轻捏了下她的鼻尖。 她不敢相信亲耳所闻,“真的吗?天天说给我听。” “不到三个月包准你听腻了。” “不会的,我百听不厌。” “我真是好福气,能得到你的爱,是我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他说。 她脸红了起来,她想,他的甜言蜜语不管听多少遏,她还是爱听,但又觉得难为情,只好把脸往他怀中藏去。 “你真的爱我吗?”他轻抚她的发没有安全感的问道,他不放心的再次确认。 她不再迟疑,抬起眼看他,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决定说出心里的话。 “我爱你,从第一眼见你就对你有莫名的好感,只是不敢显露出来罢了。”他高兴的笑了。 “我爱你,很久很久了,你应该早已看出来了对不对?”他再次示爱。 “现在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不是假的,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爱我的誓书,我从来不敢奢望我们之间会是这种结局。”她老实说。 “你是个傻女孩,你可以来问我的,而不是一声不响的离去。” 她柔柔地笑了,点头。“我知道自己处理感情的方式并不好。” 他仔细的腼着眼,“你跟我两年前认识的那个女孩不太一样了。” “是吗?”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他盯着她美丽的俏脸,精致的五官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神韵却不同了,她变得更加坚韧自信了。 “是好事,如果没有这样的改变,我现在就要开始担心你很可能无法承受姑姑的干扰,你知道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点点头,“只要永不放弃,我想姑姑的态度终有软化的一天。” “最快的方法就是让她被爱包围。” “你真的要凑合廖叔叔与你姑姑?” 他一笑,“如果有个人把姑姑娇宠着,她就不会有太多心思管我们的事了,还有,涵莫也已经交男朋友,我想她大概也不会有太多精力找你的麻烦了。” 阳光从散去的乌云里洒下金色的光,虽然未来不见得是一条康庄大道,可她决定鼓起勇气走下去,只因一路上有他同行将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