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俏寡妇》 楔子 唐玄宗开元年间时值“开元之治”,政治清明、国运昌隆、国势强大,百姓安居乐业,各大城市繁华热闹,其中尤以京城长安为最。 传闻长安城的慕容家生得四位夭桃□李、盈盈纤柔的姐妹──大姐慕容盼盼,幽娴贞静、清灵动人,个性恬淡温雅。 二姐慕容纤纤,内外兼俱,出落得纤纤可人,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三姐慕容双双,杏眼桃腮、眉眼如画,清丽得不可方物。 小妹慕容涓涓,娟秀妍丽、温良柔顺,外表看似柔弱,个性却十分坚强。 由于其父慕容忠众人正派、奉公守法,乃是镇北大将军曹靖之副将,而曹靖对他的四名女儿一向疼爱有加。 适巧她们正值适婚之龄,他便将副将慕容忠的四个女儿许配给了麾下四位年轻有?的将领。岂料,四对新人方热热闹闹地拜过堂,还来不及共饮合欢一酒、行周公之礼,四位新郎便收到军令得即刻出征! 可怜四位袅袅佳人,新婚之夜便饱尝离别之苦;更令人伤感的是,经过漫长等待,等到的却是夫婿已战死的不幸消息! 花样年华的四个掌上明珠,转眼便成了寡妇,教身为爹爹的慕容忠心疼不已。 不过,还有一个人心中更?过意不去,那便是当初主婚的曹靖。原本是好事一桩,谁知竟因此误了她们;今后若想觅得良缘,恐怕是难上青天了! “唉!这可怎生是好?”曹靖端坐厅堂之上,面有愁容地叹了口气。 “将军毋需挂心,更不必自责,小女们命该如此。属下打算接她们回慕容家,父女五人就此相伴过一生。” 由于慕容夫人早逝,因此他们父女五人一直相依?命,感情自是比一般人家好得多,就算要四个女儿回来会招人非议他也无妨! 曹靖一听大为反对,“那怎么成?她们尚未与夫婿圆房,仍是清白之身,怎可就此终老一生?” “可是……” 慕容忠还想说什么,却被曹靖打断:“别说了!你若还称呼我一声将军,就别再和我作对。”他沉吟了一会儿,面带喜色地道:“我想到一计,慕容副将不知有无兴趣一听?” 只见慕容忠?难地说:“将军但说无妨。” “不如咱们公开征婚,只要是素行良好、无不良嗜好皆可,最重要的是,诚心想娶她们为妻,我相信凭她们四人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夫婿?” 见他有些动摇,曹靖进一步道:“我晓得你爱女心切,可要她们守一辈子寡真的对她们比较好吗?你就别再坚持了!” 于是曹靖便公布此一消息,以广召天下贤良才俊。 想不到消息一发出,讨论者?,却无人敢前来一试。心中早已有底的慕容忠虽没有说什么,心中却?女儿的命运唏吁不已。 就在所有人皆失望不已、准备放弃时,某日一早,曹将军府里竟来了四名贵客。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名满天下的京城四大名门──叶、寒、展以及东方四家的老爷。 曹靖一听,立即以礼相迎。众人在大厅坐定之后,曹靖这才开口:“四位今日前来,不知是否与慕容家四名女儿的婚事有关?” 那四人对看一眼,叶家老爷开口:“正是!请曹将军将慕容家四名新寡的女儿许配给咱们当儿媳妇。” 曹靖打量了四人一会儿,其实不须他们四人多作介绍,放眼天下谁不认识京城四大名门?更别提年纪轻轻声势已直逼其父的四家少主了! 人称“京城四麒麟”的他们,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分别是:封号“烈火麒麟”的叶沧海。 封号“冰雨麒麟”的寒非。 封号“傲风麒麟”的展风。 封号“邪云麒麟”的东方将邪。 这四名男子才貌出众,条件又是一等一的好,他们愿娶慕容家四千金,曹靖自是欣喜不已。比较令他深感疑惑的是,此四名男子堪称京城最优秀的英才俊杰,甚可言是各家名门千金争夺的对象,怎么会……“恕在下冒昧,四位的公子条件出众,想说亲的媒人肯定不少,为何独独钟情慕容家的女儿?” 寒老爷微微一笑,“曹将军有所不知,慕容副将乃是小儿的救命恩人!” “此话怎讲?” “不瞒曹将军,多年前我们四人的夫人同一时间有了身孕,为了能让腹中之子平安生下,夫人们便相约去庙里求菩萨保平安,谁知竟然在途中遭遇盗贼,幸而被路过的慕容副将相救,才免去一场不幸的发生。” “当时四位夫人所怀的便是今日的京城四麒麟?”曹靖接口道。 “没错。还望曹将军成全咱们四人的心愿!” 曹靖大喜道:“一切都是注定的,才子配佳人,我岂有反对的道理?哈哈哈,真是天赐良缘啊!” 四桩美好姻缘就此决定,至于四对佳偶能否幸福就全靠他们的造化了…… 第一章 战袍经手作,知落阿谁边? 蓄意多添线,含情更着棉。 今生看已过,结取后生缘。 唐开元宫人 长安城冷凝的空气,任谁站在如斯深秋星夜里都会忍不住一阵哆嗦。 “小姐,好冷呢!进屋去吧!” “你先进去,我还想坐会儿。”慕容府的大小姐慕容盼盼朝她的贴身丫环回眸淡笑,一抹苦涩掠过她的眼。 慕容盼盼今年已二十岁了,生得朱唇皓齿、清灵动人。 长安慕容家千金个个生得滴粉搓酥、珠唇玉准,各有娇媚,远播的名声让各方世家子弟踩破慕容府邸的门槛;直至四人被戍守北防曹靖大将军麾下骁勇善战的四位勇士抱得美人归,才让逐美人而来的世家公子扼腕死心,徒呼负负。 不幸地,拜堂后连合卺酒都未来得及喝,四名千金的夫君旋即追随曹靖大将军到北防平定乱事去也。 “小姐,要是受了风寒,老爷会怪罪下来的。”枫红忧心道。 “爹真是固执。”拧紧眉心的慕容盼盼?难地道。 “老爷也是为了四位小姐好啊!四位姑爷已战死沙场,老爷不忍小姐们就此孤老一生,才又?小姐们另指亲事。”枫红务实地劝着她。 这是实话,文君新寡的四人,纵有沉鱼落雁之貌,但想要攀上清白人家做正室已不容易,更何况是富可敌国的四名门。 “我并不想再嫁。”恬淡秀雅的慕容盼盼计量着己身的性情未必适合嫁入侯门。 “小姐,这话别让老爷听见,他会伤心的。今早早膳时老爷还?四位小姐这么年轻就守寡而自责不已,我们这一干下人还不停地安慰老爷,待四位小姐下月中旬再嫁后,过去的霉晦就能烟消云散了吧!” 枫红和另一名慕容盼盼的贴身丫环桃红被卖入慕容家时才五岁,和慕容家四位千金及一班丫环从小一块儿长大,而枫红和桃红因是慕容盼盼绣阁里伺候的丫环,所以和她最是亲近。 在枫红的眼里,她主子是个天资聪颖却偏爱幽静的女孩,服侍她这十几年来,常常为主子的人生观诧异不已,而当中的奥秘之处往往让人费思量。 “再嫁对我未必就是好。” “小姐难道想孤身一辈子吗?”枫红把心头的猜疑问了出来。 “这也未尝不是一条康庄大道。”她真的看得很开。 枫红又是一惊,她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可是老爷已同意叶家的求亲,不可能改变的。” 唉!这就是慕容盼盼无限惆怅之处。“世俗的眼光难道比不幸的婚姻更可怕吗?”百灵鸟似的声音让慕容盼盼更出色。 “小姐,你太悲观了,听说叶家公子生得风度翩翩,与其他三位小姐将嫁予的夫君并称京城四麒麟哩!”枫红比她热中不知多少倍。 慕容盼盼淡淡一笑,眸光晶亮。“那些对我而言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枫红摇摇头,“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世人不都爱财富与权势吗?主子为何偏不爱? 慕容盼盼并未多作解释,这在她而言只是随着心性说出的一句话,哪有慎重说明的必要性? “小姐,你真的不嫁吗?”枫红小心翼翼地问。 慕容盼盼不语,她在这件事上没有自主权,连想为她那薄命的夫君守身都不过是妄想。 只是这个小小的心愿为何如此难以完成?是她生错时代或生错性别? ??? 新婚之夜,慕容盼盼一身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等待她的夫君进喜房。 在种种抗争皆无效的情况下,她终究顺了父亲的意思嫁进叶家。 红烛一支支的烧尽,眼看着丑时就要过去,她的夫君还是没进房,不安的情绪在心坎里蠢蠢欲动,她的夫君竟让她在喜床上枯坐一夜! “小姐,我看姑爷大概是醉倒在某间房间歇下了,你就别等,且天都快亮了。” 桃红疲累的声音在慕容盼盼身旁响起。 “小姐,我们替你更衣吧!”枫红凑上前打了个大呵欠,她和桃红候在房外一夜未寐。 “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我自己来就行了。”慕容盼盼体恤地道。 “这怎么行!我们跟来叶家就是要伺候小姐的,怎可偷懒?”桃红尽本分地说。 “你们陪我累了一夜,快去歇会儿,也不知叶家天亮后是不是有些什么差事要忙,我怕你们体力不支。” 也是,初来乍到,叶家的规矩她们全都不清楚,谁也拿不准分寸,虽然慕容老爷在朝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武官,后台又有曹靖大将军挺着,可在长安财势赫的叶家生活,仍然不可掉以轻心。 枫红、桃红听话地离开喜房后,慕容盼盼换下身上的喜服躺在炕床上歇下。 不知睡了多久,慕容盼盼全身乏力,头痛欲裂的转醒。 这是什么地方? 她记得自己是睡在安稳的床上,而不是……晃动的马车上,她怎会在马车上? “你醒了?”略显低沉的嗓音在她身侧响起。 “呃?”她撑起乏力的身子看向声音的主人,只见一双精亮的眼审视着她。 “我叫谷洋。” 慕容盼盼深呼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她一贯的冷静自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至少对你无害。” 慕容盼盼稳住纷乱的心神,“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叶家在东海的一处别业。” 慕容盼盼僵住,“叶家的别业?是叶家的人安排的?” 谷洋点点头。“这是沧海爷的指示。” “叶沧海?”她的夫君?但,这是为什么? 谷洋无奈的叹息,“我也是奉命行事,沧海爷一向不爱废话,我也不好多问。” “他……会去吗?” “暂时不会,过一阵子吧!毕竟你是爷的新嫁娘,他不至于永远将你放在天涯海角不理不睬。”谷洋乐观道。 看来叶沧海和她一样厌恶这桩婚事。她早该想到这一层的,两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她又是寡居的身份,对方是京城名门,怎么说她都配他不上,他不满她是预料中的事。 谷洋见她沉默不语,很是担心。“你也别难过,沧海爷会对你负责的。” 她笑笑,笑得冷凝。负什么责?她不需要任何人对她负责,被遣送别业独身而居对她而言反而是某种救赎,清静的生活本来就是她求之不得的。 如今,叶沧海基于他的好恶让她搬至东海别业,或许大家都能松一口气。 “桃红和枫红两个丫环也随你同来。”谷洋想让她好过些。 慕容盼盼点点头,至少她有两个丫环作伴,日子想是不会无聊了。 ??? 这处叶家位于东海的别业名唤“碧海”,对着一片大湖泊,湖水清澈,能让人心中愁闷的郁悒情绪一扫而空。 这份平和的心绪是慕容盼盼祈求上苍许久后才得偿的宿愿,所幸她素来安于平淡,将花弄卉,弹曲自娱,日子并不难过。 碧海里的丫环仆役十数人,在谷洋明确指示下皆把她当作主母尊敬着,在下人眼里,她是个没话说的好主子,脾气好、不刁难、不摆谱,多半时候不需要麻烦下人的事尽可能自己来。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我和枫红找了你好久呢!”桃红抹了抹额上的汗,虽是深秋,偶有秋老虎造访,气候也有闷热的时刻。 慕容盼盼提着手编的竹篮,卷高袖子,拾了半篮的菊花和桂花。风干后的菊花可制成菊花茶,而桂花则是她最拿手的桂花酿必备的材料。 “找我有事吗?”慕容盼盼不疾不徐地问道。 “谷爷在“醉?小阁”的小抱厅等小姐。”桃红顺了顺气道。 慕容盼盼走至醉?小阁,就在她要进小抱厅时,一名艳光照人的女孩双手环胸挑衅地打量着她,“你就是慕容盼盼?” “姑娘找我有事?”慕容盼盼友善的问。 女孩撇了撇嘴,“沧海表哥真是委屈,怎会娶了你这样的妻子?” 慕容盼盼一愣,觉得被侮辱,“姑娘不认识我,怎么如此无礼?” 她就要绕过女孩身旁时,女孩冷哼了一声。 “我是不认识你,不过光见你身子骨这般单薄,随便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沧海表哥喜欢丰腴的女人,不信你可以去问谷洋。” 这个年代,审美观的确以肉感?依归,像慕容盼盼,就算有倾城的国色天香之貌,也是不合格的。 “绛仙,你又在大放厥词了。”谷洋适时出现,化解尴尬的场面。 “随便聊几句,离大放厥词还远!”薛绛仙嘟着嘴娇嚷着。 谷洋将目光往慕容盼盼身上移。“又要做桂花酿了?” 慕容盼盼点点头,“总要找些事打发时间。” 薛绛仙低笑着,“等沧海表哥来,知道他娶了个只会做下人工作的妻子,大概会气死。” “要你多事!”谷洋啐了一句。 薛绛仙怒道:“我说的是实话,沧海表哥喜欢的是飘柔姐姐那样的大家闺秀,她还差得远呢!” 飘柔?原来叶沧海已有意中人,他竟在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娶了她! 慕容盼盼看向谷洋,轻问:“我爹可好?” 谷洋刚由长安来。“很好,我回碧海前一天,他正好跟随曹将军到北防巡守,两个月后才会回长安。” 慕容忠并不知道他的大女儿被送到碧海是被叶沧海放逐,他只当是去游玩。 “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你爹,而是你自己。”薛绛仙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担心我自己?”慕容盼盼一头雾水。 “是啊!沧海表哥三天后会来碧海,你以为日子还是照旧过吗?” 他要来碧海? 慕容盼盼抚着快速跳动的心口,不确定的问谷洋:“他? 什么要来?” 薛绛仙抢先回答:“你真是蠢!沧海表哥为什么不能来?这块土地属于他,你属于他,不论是为了什么理由,他都可以来!” 她饶富兴味的再补充道:“尤其姨父、姨娘急着抱孙子,再加上姨娘以死威胁,表哥能不来吗为他不来你又怎么替叶家孕育孩子?除非……偷汉子。”说到最后,她意有所指的瞟向谷洋。 慕容盼盼蓦地脸一红,她虽是寡妇再嫁,可也是清白之身,这样坦率的话题让她很不自在。 “薛绛仙,你少说两句沧海爷会很感谢你。”谷洋斥责道。 “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谁来都一样。”薛绛仙任性地嚷着,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没有一个黄花大闺女说话像你这样生冷不忌的。”谷洋也只有无奈地摇摇头。 薛绛仙得意一笑,“这是赞美吧?你们也莫见怪,我就是爱说实话,也只说实话。”她看了看四周,“表哥这处碧海别业挺清幽的,很适合当冷宫。” “沧海爷来后你最好安分点,小心被赶回长安就难看。” 谷洋好心提醒。 薛绛仙臭着一张脸,“什么意思?” “我教你投鼠忌器,不要老是口无遮拦,你的这种作风八岁时人称可爱,十八岁还唱这个调,只会惹人嫌恶。”谷洋对薛绛仙直言不讳,当然,他很清楚这番话一定会惹来一阵不快,但他还是选择说真话。 果然,薛绛仙大嚷道:“你太过分了,有眼无珠的家伙,我只不过说两句话,你竟然敢这样教训我!” “你分明说了一串话,岂只两句。我也不怕你告状,沧海爷很清楚你的个性。”谷洋懒得和她计较。 “表小姐,你的房间打理好了。”丫环萍儿走向他们。 薛绛仙跺着脚,哼了声,“我先睡一觉,睡饱了再跟你算帐。” 薛绛仙气呼呼的离开,留下慕容盼盼和谷洋独处。 “你还没见过沧海爷吧?”谷洋问。 “成亲前不曾刻意去见,成亲后的事你全知道。” 谷洋点点头,叹了声,“这门亲事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如果不是慕容老爷有恩于叶家,或许老爷和夫人也就不会逼沧海爷了。当然,老爷和夫人执着报恩的心我能了解,可是沧海爷却有不同的看法。” “我想,他也是不愿意是吧?”她轻喃道。 “既然你问起,我也就不瞒你,让你心里有个底也是好的,至少面对沧海爷的冷淡时,不会太意外。” “请告诉我真相好吗?”慕容盼盼不想活在海市蜃楼的假像里,如果她的未来是苦难,她也会学着去适应。 “绛仙刚刚提起的飘柔是沧海爷钟爱的女子,沧海爷本欲娶她为妻的,可……因为你,这门亲事被夫人和老爷硬生生的挡下来。沧海爷本欲不顾一切娶飘柔姑娘的,但是夫人以死威胁沧海爷,最后他只得妥协。” 慕容盼盼震撼极了,她不知道叶沧海和她的亲事竟拆散了另一对佳偶。 “最惨的是,就在你们拜堂的那一晚飘柔投河自尽,尸首至今仍未找到。” 慕容盼盼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才说这门亲事对你而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谷洋同情的看着她。 “这也就是我会在碧海的原因是吗?”所有的来龙去脉现在她总算理清了。 ??? 表面上慕容盼盼和往常一样过着她在碧海的生活,但心情已大大不同,尤其在得知叶沧海就要来的当口,她是怎样都无法平静。 “小姐,我看那位亲家表小姐嘴真刻薄,像小姐人这么善良很容易吃亏的。”枫红把她这两日来的观察说出来。 “是啊,我也觉得那位表小姐人美心却不怎么美。”桃红亦有相同的看法。 “凭两天的相处,我们并不能真正了解表小姐的性情,别妄下断语。”慕容盼盼沾着墨就着窗外的景致画着杨柳。 “我看表小姐也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人,光是这两天的相处就能看出端倪。”枫红道。 “尤其是她对小姐说话时的刻薄样子,简直气死人。”桃红手里帮着慕容盼盼磨墨,嘴里却忍不住发出不平之鸣。 “这些话只许在我面前说,其他人在的时候都不准提一个字,知道吗?”慕容盼盼心里怕她们乱说话惹出什么风波来。 “奴婢知道。”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还有,别主动惹表小姐发怒。”两个丫头无心机,怕是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要不是小姐嫁了沧海爷,我看谷总管倒像是会疼惜小姐的人。”桃红微笑道。 “你们又瞎说了。”慕容盼盼轻斥道。 “难道小姐不同意我们的话?”桃红嘟哝道。 “不可能发生的事,你们这样说长论短要是给人听见,可成了是非。”慕容盼盼严肃地道。 枫红、桃红旋即噤口,她们深知小姐脾气固然好,但碰上某些原则问题,也不容她们胡来。 ??? 是夜。 慕容盼盼睡得并不安稳,朦朦胧胧间,她感觉有被人窥视的不自在感,她很快地转醒,眨了眨眼,立刻被一双钢铁般坚毅的大手钳制住手腕,头顶上方传来一低沉的怒吼:“天下间男子如此之多,为何非要赖上我叶家人?” 慕容盼盼惊吓地看着眼前的伟岸男子,烛火略暗,但仍能看清男子的样貌,轮廓分明、俊挺的鼻梁、好看的剑眉和饱满的天庭……如果不是张着愤怒的双眼,他英姿勃发的模样着实非常吸引人。 几乎不需要花心思猜测,她肯定他就是叶沧海。 “相信我,这门亲事同样非我所愿。”她试着和他讲道理。 他倾身贴近她的身子,“像你这样的寡妇我也认识几个,勾栏院里专门魅惑男人的贱娼妇哪一个不是惺惺作态,假装自己的清白。” 慕容盼盼挣扎着推开他迫近的胸膛,“请你自重!” 叶沧海挑起眉,不羁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既然死都要嫁给我,就少在我面前扮圣女,我不吃这一套。” 慕容盼盼被他的放肆言语给骇住,“我没有死都要嫁给你,你莫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话激怒了心高气傲的叶沧海,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激怒他,好让一会儿的交合充满激烈的痛苦──他知道有些女人愈是痛苦愈是能在其中领会无上的乐趣,可现下他确是充满怒意。 “飘柔生死未卜全是因你而起。”他吼道。 她的心颤了一下,“我不知道……” 叶沧海打断她要往下说的话:“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根本冷血到不知何谓心碎的滋味。” “你太偏执了,你并不认识我、不了解我,凭什么这样认定我!”她反驳道。 他冷笑,“偏执!我这一生,因为你再也没有幸福可言,是你毁了我的美梦。”他邪肆地盯住她,随即上了床。 慕容盼盼心慌意乱地迎上他的眸光,“你……你想怎么样?” “你认为夫妻在床上能怎么样?”他不客气的回答。 “你心里既然已有飘柔姑娘,就不该……不该……”她说不下去。 “不该怎样?碰你吗?”他眯起眼,黑眸里透出暴戾之气。 “你应该?飘柔姑娘守身……” 叶沧海闻言大笑,“可惜我的自由必须看你的肚子争不争气。” 冷不防地,他开始动手撕扯慕容盼盼的衣裳。 慕容盼盼被他粗野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想抵抗他,但是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她使尽全力捶打他,双脚并用地踢踹,殊不知怒火攻心的叶沧海只会因为她的不合作,而挑起他更强烈的征服欲。 眼看自己就要赤身裸体,浑身僵硬的慕容盼盼不禁大喊:“请你放手,我不接受这样的对待。” 叶沧海并未因她的话而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轻佻的说,“对待像你这样的女人就以妓女的方式吧!不需要讲究什么怜香惜玉。” 慕容盼盼僵在炕床上,脸色苍白地承受他的羞辱;突然,她不知从哪儿生来的勇气,扬起纤手就是一巴掌──这个掴掌的举动让叶沧海的怒气更盛,他扣住她的柔荑,直接扯下她的抹胸。 “啊──”慕容盼盼羞红了脸。 “请你……不要这样。”她改?哀求他。 叶沧海的冷眸盯住她,覆雪似的身子、清丽的容?,煞是诱人。 无地自容的慕容盼盼好想就此死在这张床上,也不愿被他无情的狎弄。 “不……不要这样……”她咬住下唇,咬出了血滴。 她愈是哀求,他愈是满意,他就是要惩罚她,是她执意嫁他才会弄得飘柔寻死……“寡妇就是不同,你瞧,哈哈……”他在她耳畔孟浪地调笑着,当她是人尽可夫的妓女。 “你……下流、龌龊、畜牲!”她无法再忍受。 他听了她骂人的话后只是嗤笑一声,暂时停下动作,?眼定定的审视她,大手此时往下移动撕扯她的亵裤。“只是这样就觉得我下流?不喜欢我的碰触是吗?一会儿还有更下流的动作,你又要用什么话来骂我呢?” 他的大胆无耻行径让她心颤。“放开……不要这样……” 她气若游丝的求他。 “你除了会求我不要这样之外还会说什么?”他取笑她。 身子因为陌生的情欲而泛起红潮,她知道清白的身子过了今夜就会被他玷污了……她的夫君,爹爹想让她仰赖一生的夫君,却是恨她入骨的暴君。 第二章 慕容盼盼闭起眼,当自己是在恶梦中。 叶沧海的呼吸略显急促,狂野的欲念左右他的理智。 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层阻碍,他讶异地看着她。 “原来还是个处子,你那死去的丈夫没这福分,怕是不曾碰你就上战场了吧!”他有一丝丝高兴,毕竟这个性爱极品在他之前未被染指,那就可以保证她怀下的孩子是他的。 “呜……”她忍不住轻声呜咽。 他松开她的手腕,改而托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樱唇,灵活的舌与她的纠缠……他吻着她的耳廓,“放轻松,我不会现在就破坏我的乐趣,品尝你的处子之身将是我的另一项乐趣。” “不要……呃……” “只有你怀下我的子嗣才能成全我和飘柔,我相信飘柔一定没有死。” “我们……是陌生人,你怎能对陌生人做……这种亲匿的事?” “自古以来许多不自主的婚姻在新婚之夜都做这档事,他们不也是陌生人?”他调侃的低笑。 “这对我并不公平,你和飘柔姑娘的自由却建筑在我的痛苦上。”慕容盼盼瘫软了身子,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何况他是她的夫君,拥有某种程度的权利,她并不无知,也不可能一味的推拒他。 他露出一抹邪佞的寒光,分外撩人的她刺激着他的感官,他一向自制,并不滥交,和飘柔之间的性爱也是适可而止,他总认为对待良家妇女不能过于放浪,不似今日的忘形。 “今晚饶了你,何时要你由我决定。”说完话后,他翻身下床,离开她的房间。 ??? “小姐。”慕容盼盼正要踏出醉?小阁时,枫红唤了她一声。 “有事?”昨夜叶沧海对她身子的折磨让她累极。 “沧海爷来了。”枫红兴奋地道。 慕容盼盼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小姐,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枫红的想法很单纯,小姐被冷落在碧海这么久的日子,好不容易姑爷来看小姐了,小姐不该是满面春风的让姑爷更疼惜她吗? 慕容盼盼只叹息,并不回答。 “小姐要在哪儿用早膳?” “就在房里吧!方便些。”也清静些,她并不想见到他,尤其在昨夜做了那件羞耻放荡的事之后。 她匆匆用了早膳后,像要避开瘟神似的,捧了两本书便往碧海较深处的树林里走去。 所幸气候不错,初冬时分还有微暖的阳光照射。 她不知道自己能避他多久,她只能消极的抵抗。 她带了一小篮的点心,准备不回醉?小阁用午膳,她的心绪此刻最适合品尝寂寞和不受外人打扰的清静。 她已交代枫红别来找她,她要回去时自会回去。 但是这般只闻鸟语花香的优闲时光,在一个时辰后被打扰了。 “这么刻意避着我?” 叶沧海独特的低沉嗓音突地打乱她的平静。 “我没有要避开谁。” 他抓住她的雪臂将她往怀里带,“妓女通常不会承认自己下贱的。” “我不是妓女,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她望着他眼里的狂浪。 “死赖着男人,不是妓女是什么?”他故意侮辱她。 “我没有死赖着你。”她害怕他像昨夜一样在这里侵犯她。 叶沧海冷酷地看着她。 她的泪珠早已在受尽言语的羞辱后滑下苍白的面颊。 “哭什么?”他吼道。 “你这样的指控对我不公平。” “哈,向我要公平?那我的飘柔又该向谁去喊冤呢?” “我不知道飘柔姑娘的存在,否则再怎么违背爹爹的意思,我也会推掉这门亲事。” 硕健的身子将她推向树干,“现在木已成舟,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粗糙的树皮磨得她背脊发麻,“你可以休了我。”这是她想到惟一可以补救的方法。 幽黑的眼莫测高深地盯住她,“我说了,太迟了,如果你的肚子争气些,或可真正助我脱离苦海。” 她想挣脱他的怀抱,不料他的嘴覆上她的,“这里非常隐密,择日不如撞日……” 他的舌头先是挑逗地在她唇上逗弄,然后乘机滑入她嘴内,魅惑她脆弱的感官;他的身躯太硬实,占尽上风,她在无计可施之下,咬了他的舌尖。 他愣了一下,略微松开她,吞下嘴里的血腥,邪佞冷笑,“见你外表柔弱,原来只是表像,表像下的灵魂才是真性情; 这样也好,我不希望你生下的子嗣过于软弱。” “我没想要?你生下子嗣。” 叶沧海眸中的光芒转冷,“若你希望令尊平安,长命百岁,你最好依着我的计划做。” 慕容盼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怎能说出畜性说的话?” “是你太单纯,我从未说过我不杀人。” 慕容盼盼傻了眼,听他的语气,他并不是单纯正派的生意人,很可能是个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他是爹爹替她选的丈夫,莫非爹爹也教叶家人给欺骗? “是吓呆?还是决定乖乖服从我?” 慕容盼盼回过神,“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爹?” “很简单,在我碰你、要你时,不许反抗,因为反抗的下场是伤了你自己,但结果却一样。”他坦率地道。 “令尊、令堂的用意何在?” “他们希望用孩子来拴住我,以为我会念在孩子的份上对你不离不弃。” “而你……并不爱孩子是吗?”她明知故问。 “没错!基本上我认为孩子是来讨债的,不过,你放心,若你生下孩子后仍想留在叶家,我仍会照顾你衣食无缺、一生一世。” “那么……孩子呢?孩子又会有什么命运?” “飘柔很爱孩子,她会将孩子照顾得很好。” 慕容盼盼愕然,她将成为生?的工具,生下来的孩子还得交给别的女人抚养,天理何在? “记住,你爹的命握在你手上。”语毕,他未再置一词便走出树林。 新的泪水又滑下她的双颊,她……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利…… ??? 当日,在树林里说完威胁她的话后,叶沧海并未在晚上付诸行动,慕容盼盼在迷迷糊糊、诚惶诚恐之下坠入梦乡,但是因为情绪紧绷,所以翌日比平常晚起半个时辰。 梳妆完毕后慕容盼盼正要走出房门,桃红哭着跑进来。 “怎么了?”慕容盼盼问道。 “小姐,我给您惹事了。”桃红哽咽道。 “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枫红被表小姐扣住,限制她的自由。” “表小姐为什么要扣住枫红?” 慕容盼盼担心许久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了解两个丫头的脾性,她们偶尔会忘了自己下人的身份,心直口快的说话,这种率直在她面前是无伤大雅,可其他人未必能欣赏这两个丫头的直来直往。 “表小姐丢了一条翠玉珠炼,她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口咬定是我们俩偷的,因为我和枫红昨天负责打扫她门外的穿廊,她就认定是我们。” 慕容盼盼安抚着桃红,“我相信不是你们拿的。” “可表小姐不相信我们。” “表小姐扣住枫红让你来报消息是吗?” 桃红点点头,“她连找都没找就一口咬定是我和枫红偷的,整个碧海又不只我和枫红两个丫环,她谁也不查就赖我们,分明是欺侮我们是外人嘛!” 慕容盼盼冷静分析道:“表小姐虽然骄纵,可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现在就去向她解释。” “小姐,我看这事非等沧海爷从长安回来处理不可,碧海里大概没人可以治得了表小姐。” “沧海爷……回长安了?”慕容盼盼有些讶异。 桃红点头,“昨晚就走了,小姐不知道吗?” 慕容盼盼怔忡一下,“我很早就歇下,没注意那么多。” “听谷总管说爷个把月后才会再回碧海。” “这样的话,这事就不能等爷回来再处理,拖得愈久翠玉珠炼愈难找回来。” “要搜表小姐的房间吗?” “先让我和谷总管商量后再作决定。”偷窃的事可大可小,她并不想闹开来,万一得罪薛绛仙,她在碧海的日子定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正当她要去找谷洋时,谷洋倒是先来找她。 谷洋看了桃红一眼,“你全知道了?” 慕容盼盼颔首。 “我准备搜碧海每个仆佣丫环的房间。”他说。 “这样好吗?会不会伤人自尊?”慕容盼盼多虑地道。 谷洋答道:“应该不会,我一视同仁,并不是只搜特定的某些人,何况碧海有人手脚不干净,没查出真相,对所有下人反而是种侮辱。” ??? 就在谷洋搜遍碧海的每一处下人房仍一无所获时,薛绛仙拉着枫红走进醉?小阁花厅。 “不必找了,翠玉珠炼并没有被偷。” “既然没有被偷,那你发什么疯弄得碧海鸡飞狗跳的?”谷洋气极了。 “我突然想起来,那条翠玉珠炼早在前年宁亲公主生日时,我拿它当作生日礼物送出去了。”薛绛仙说得一派轻松。 “你的记忆力可真是好。”谷洋用力以手指点了点薛绛仙的脑门,他真的要被她给气疯。 薛绛仙只是耸耸肩,状似无辜,“一时忘记了嘛!” “就因为你薛绛仙小姐记忆力不好,让我这个小小的总管忙得焦头烂额,两个丫环被你折腾得哭哭啼啼,看沧海爷回碧海时怎么修理你。”谷洋气愤不已。 薛绛仙吐了吐小舌,还是死不认错,“不过是两个丫环掉几滴眼泪嘛,你又不是她们的主子,紧张个什么劲儿!” 枫红正要插嘴说什么,却见慕容盼盼对她使了个噤声的眼色。 薛绛仙离开后,桃红委屈地叨念着:“那个表小姐真的太目中无人了。” 见桃红说出心中不满,枫红也忍不住发牢骚:“小姐,你看那表小姐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呀?” 慕容盼盼不愿作如是想。 “应该不至于,我和绛仙没有利害关系。” “或许她也中意沧海爷啊!”枫红臆测道。 “就是说嘛!沧海爷是表小姐的表哥,这种表妹爱上表哥的事是常有的。”桃红刻意挑拨道。 就算是事实,在慕容盼盼心里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她对叶沧海并无感情,既无感情就没有在乎独占的野心;那么,谁爱他、谁倾慕他,与她何干? ??? 长安城刚从碧海归来的叶沧海洗去一身尘埃,立刻骑上快马直驰长安南郊“卧龙居”访友皇甫仲楷。 “你说有飘柔的消息是真的吗?”叶沧海一接到皇甫仲楷 的飞鸽传书,便十万火急地赶回长安。 皇甫仲楷?一介儒雅书生,满腹经纶,与叶沧海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飘柔……在宫里。”皇甫仲楷缓缓说道。 “怎么会这样?”叶沧海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据中书侍郎王琚的说法,飘柔投河后被兵部尚书郭之振所救。” “王琚来找你?”叶沧海心里的警钟立时响起。 “呃……飘柔现在在宫里作客,美其名是陪皇后解闷,实则希望你替皇室效命。”皇甫仲楷诚实的将他的观察说出来。 “我与李隆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做他的皇帝,我做我的平民百姓,根本不会有交集。”叶沧海心性好自由,不喜约束,也少与皇室有所应酬;而叶家虽为长安名门,但不屑皇室排场和矫情是他一贯的态度。 “你也知道李隆基刚由临淄王登上大统之位,皇帝位坐得并不稳,最近更有太平公主意图谋反,要废去他这个玄宗皇帝。” “所以……”他静待下文。 “李隆基希望你能帮他平乱。”皇甫仲楷直指核心。 叶沧海剑眉微拢,嗤笑一声,“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显然他们认定你有,只有你能助他坐稳大唐帝王之位,也只有你才有号召英雄豪杰的力量。” “我对那些夺权的事没兴趣。”甚至可以用厌倦来形容。 “所以他们才会想以飘柔的性命逼你就范。”皇甫仲楷微微一笑。 “不过是一个区区太平公主,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长安叶家在当今朝廷扮演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你叶沧海,不仅四大名门之一的地位是由你挣来,而且你还是个武艺高强、身藏不露的英雄人物,要平定太平公主之乱,很自然就想起你这御赐的“烈火麒麟”了。” “什么麒麟不麒麟的浑号,我根本不稀罕!”叶沧海鼻息翕动地说。 “沧海,听我一句话。” “你说。” “为了飘柔,为了你叶家,最好不要得罪朝廷。”皇甫仲楷 客观的陈述。 “你是建议我助李隆基一臂之力平定太平公主之乱?” 皇甫仲楷点点头,“这是务实的作法。” “我怎能确定飘柔真的在宫里?” “王琚可以安排让你见飘柔一面。” 叶沧海陷入沉思,在理智上他是多么不愿意管皇室的家务事,趟入浑水后就很难脱身,可在感情上,他不忍飘柔处于危险之境。 “好吧,就让王琚安排吧!见了飘柔再看看该怎么办。” ??? 王皇后也懂得儿女情长最忌闲杂人等叨扰,遂让叶沧海和范飘柔在一密室独处。 内侍高力士见王皇后遣退禁军,立即趋上前道:“皇后,这样做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王皇后啐了句。 “皇后,你深居宫廷不知烈火麒麟有上天遁地的本领,我是怕人质给救走,那么……就很难向皇上交代了。” 王皇后瞟了一眼高力士。“我会不知道要小心吗?还要你来教训我。” “奴才不敢,只是怕皇后一片好心,有人不识好歹,反而害了皇后。”高力士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叶沧海。 “我不过命禁军撤出密室,并未撤走密室外的禁军,二十多名禁军将密室团团围住还要怎样?”王皇后威仪地道。 高力士闻言,立刻闭口。 最后,王皇后只以轻松玩笑的口吻提点叶沧海一下:“你这烈火麒麟可别把皇宫给烧了。” 叶沧海不置可否,只露出他一贯的冷淡。 推门进入密室,便见薄施脂粉的范飘柔斜倚在床头。 “飘柔。”叶沧海柔声轻唤。 闻言,万念俱灰的范飘柔这才回过神来。“沧海,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太虚宫里做着美梦?” 叶沧海见多情的范飘柔带着苦楚的娇?,猛地将她搂进怀里。 “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范飘柔流下喜悦的泪水。 “你真傻!为什么要寻死呢?”他抚着她的发。 “你就要娶慕容小姐为妻了,我又何必杵在你俩之间碍手碍脚呢?” “碍手碍脚的人再怎么说也是慕容盼盼,你是我叶沧海的心肝儿,她怎能跟你比?” 范飘柔温柔地笑道:“我知道你疼我,可是不能成为你的妻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会的,我终有成为你夫君的一天。”他承诺道。 “那慕容小姐呢?你们拜过堂了不是吗?”范飘柔?头仰望心上人,无限柔情地道。 “只要她?我叶家生下子嗣,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这是叶家两老开的条件。 “是真的吗?”范飘柔立刻笑逐?开。 叶沧海颔首,范飘柔感动莫名,勾下他的颈子,主动的献上香吻,缠绵的热情燃烧着两人。 但叶沧海并未打算在这里要了她,至少他的身体并没有迫不及待的亢奋;反而是范飘柔,许是好些日未与男子温存,身子捺不住地扭动。 叶沧海轻抚她的身子,安慰着,范飘柔对他的企盼与渴望。 迷蒙的黑眸,勾魂诱人,“你……不要我吗?” 叶沧海替她理了理衣裳,调笑道:“要,可不是在这个地方。” “那个慕容姑娘是不是很撩人?据说她生得非常美丽?” 范飘柔的语气妒味很浓。 “你是天生尤物,怎会起妒心呢?”他取笑她。 她起身往叶沧海怀里钻,“你知道我很没有安全感的,怕有别的女人比我更吸引力,告诉我,她的滋味比起我如何?”范飘柔露骨地问。 叶沧海并不回答,只是用他的手慰解她的难奈。 “你好坏……好坏……”她的玉臂环住他的颈子。 “告诉我,你在这里好不好?他们有没有亏待你?” “是没有亏待我,可我好想你,只想你陪我。”她惑人地喃语,不时以诱人的丰满身躯摩捺着他的厚实胸膛。 如此放荡的行径,任何男人都会承受不住地立即将美人压在身下欢爱一番,但叶沧海不是一般的男人,他的意志力告诉他来日方长,不急于此时。 “什么时候?” “很快。” 第三章 “小姐,沧海爷要由长安回碧海了。”枫红前来通报,以为能博得小姐一笑。 没想到慕容盼盼一听到这个消息,惊得手上的绣线掉了一地。 “小姐,你怎么了?”枫红?小姐的反常行?担忧,小姐遇事一向冷静,怎会如此慌乱? 慕容盼盼蹲下身帮枫红捡起地上的绣线。 “没什么,大概是出了神,不碍事。” 他要回来了,他又要对她做那些龌龊事了,而她却不能拒绝他。 “小姐,或许这回沧海爷是要来接你回长安的呢!”枫红乐观的说。说真格的,她还真希望能快些回长安,在这里还得受表小姐的气。 忐忑不安的慕容盼盼苦笑一声,心事无处可诉。 ??? 午膳用毕,慕容盼盼一个人踱往碧海西边的竹林,见着谷洋在竹林里舞剑。 谷洋舞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慕容盼盼也跟着欣赏了半个时辰的剑舞。 初冬的午后没有夏日的酷热,再加上今日阴霾的灰色天气,也就少了舞剑之后满头大汗的窘态。 “夫人,让你见笑了。”谷洋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额上的细汗。 “叫我盼盼吧!夫人长夫人短的把我叫老了。” 不是没见过美人,但很少见着像慕容盼盼这么娴静幽雅的美人儿,谷洋不禁心动地盯着她。 慕容盼盼被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垂下眼,“我不是有意打扰谷大哥练剑的,请原谅。”说完便转身离开。 谷洋追上去,“盼盼……” 慕容盼盼回眸,“呃?” “我见你在碧海一直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告诉我。” 有片刻的冲动,她几乎要把她的困境向谷洋倾吐,后又思及自己的烦恼还是自己背,何苦连累无辜的局外人呢? “只是害了思乡病,不是真有什么心事。”为了让谷洋相信她的话,她脸上勾出一抹微笑。 谷洋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原来是想家。” 慕容盼盼点点头,“自幼未曾离开长安,如今迢迢千里,午夜梦回时会想起家乡的一切。” “沧海爷这两天就会到碧海,不如求他让你回长安吧!” “我自会斟酌。” 谷洋将剑收回剑鞘。“绛仙那日掉了翠玉珠炼的事……” “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吧,绛仙也没再刁难枫红和桃红两丫头,在沧海爷面前不用提起。” 谷洋露出感激的笑容,“你真是大好人。” 慕容盼盼着实不想让事情再掀风波,这并非她软弱,而是不愿在叶沧海面前嚼舌根,让他有机会看轻她。 “我不想惹是生非。” “要是那事让沧海爷知道了不知会怎么罚绛仙,绛仙嘴巴虽然不好,不过人倒不是真有什么恶毒心肠,她只是被宠坏了,说话很少经大脑,所以常常口无遮拦。” 叶沧海的坏脾气她领教过了,所以慕容盼盼笑道:“我明白,不会让绛仙受罚。” 谷洋搔了搔头,“改天要绛仙好好谢你。” “别谢我,只希望她待我那两个丫环客气些,那件事让她们很不好受。” “绛仙骄纵惯了,得慢慢改,也许过些日子碰上什么创伤会成熟些。你也知道的,她从小就被人捧在手掌心呵护,才会如此目中无人。” 慕容盼盼笑着走向谷洋,“你好像很维护她。” 谷洋不好意思承认什么,“她年轻,不懂事。” “平常看你骂她骂得挺不留情的,私底下却很关心她。” 慕容盼盼看出了些端倪。 “我是刀子口豆腐心嘛!这不算什么。”谷洋巧辩道。要他这北方大汉承认喜欢人家是很难以为齿的。 慕容盼盼也不想在此当口逼他,他们会不会成为一对,有时候还得看缘分,她不想干预太多。 而后,两人并肩漫步走出竹林小径,迎面遇上一副看好戏的薛绛仙。 “谷洋,你惨了。”她说。 “惨什么惨?” “沧海表哥提前到碧海,你这个大总管竟然还有胆与盼盼表嫂谈情说爱。”薛绛仙不怀好意的看了两人一眼。 “什么谈情说爱,你嘴巴放尊重点。”谷洋发愁的看向慕容盼盼,他可不想让绛仙的浑话害了善良的盼盼。 慕容盼盼既不解释也不反驳,越过他们走向醉?小间。 “你是不是向沧海爷说了什么?”谷洋焦急的问。 “我只说你可能在竹林里练剑。” “沧海爷来竹林找我了?” “大概吧!”薛绛仙无所谓的点点头。 “该死!”谷洋惊恐的大叫。 他的叫声吓了薛绛仙一跳,“做什么这么大声?” “会出人命的。不成,我得去解释。” 薛绛仙拦住他,“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少管,他们自己会理清楚。” “我怕沧海爷起了误会。”他无奈的叹息。 “放心啦,不会出什么大纰漏的,你莫杞人忧天了。”薛绛仙一副老神在在的轻松样。 “你确定?” 薛绛仙点点头,“非常确定,呆子!” ??? 晚膳时分,慕容盼盼如往常一样留在醉?小合用餐,她不想太早见到叶沧海。 小厮们提来热水放入房内屏风后的木桶里。 “小姐,你得赶紧入浴,这几天气候开始转冷了。”桃红提醒着。 “是啊,要不要我和桃红伺候你会快些?”枫红将替换的衣衫搁在屏风后的木柜上头。 “你们下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了。”通常,她喜欢一个人慢慢享受沐浴时的静谧时刻,连丫环都不许打扰。 枫红、桃红旋即退了下去。 她闭上眼,泡在热气氤氲的大木桶里,热水里滴了几滴她自制的桂花香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沉思。 “水都快凉了,你还不快起身穿上衣裳,你想染上风寒引起谷洋的同情心是吗?” 那低沉粗嗄的嗓音让她慌乱的睁开眼,叶沧海在居高临下,不怀好意的盯住她的身子看。 下意识的,慕容盼盼将身子隐下水面,抖着声问:“你想做什么?” “猜不出来吗?”他冷笑着。 “我会大叫……” “你忘了那日在树林里对我的承诺了?”他千里迢迢由长安来碧海就是为了早日让她有孕,好摆脱她。 “我不相信你真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杀人,我爹爹不会看错人的。”她仍在做最后的挣扎,尝试着哀兵政策。 “你最好相信,不过,如果你想拿你爹的性命开玩笑,我也无话可说。” 她咬了咬下唇,开始害怕今晚将面临的事情。 “站起来。”他命令。 “给我时间……让我适应……”她讨价还价。 “我很想给你时间,可我的飘柔等不及了。” “飘柔姑娘没事?” “我这次回长安就是特地去见她。” “那位飘柔姑娘一定希望你对她忠实。”哪个女人愿意与人共事一夫? “我与她已有共识,不用你来教我该怎么做。”他不耐烦的吼道。 “请你高?贵手……” 他不容她再迟疑,他的时间有限,若不能尽快使她有孕,三日后他回长安助李隆基平定太平公主之乱后;接下来就得面对飘柔重获自由后在叶家的地位问题,他不想委屈飘柔。 “立刻照我的命令行事。”他冷着脸,无情的指挥。 慕容盼盼咬着下唇,缓缓的站起身,水珠滑下晶莹雪白的肌肤,白嫩的胴体分外撩人。 她用双臂遮掩光裸的身子。 “你的身子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欲望,这使得待会儿我将对你做的事少了许多阻碍。”他盯着她嗤哼道。 慕容盼盼抖着身子,不知是空气过于冷还是出于对他的害怕,惊惧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走近木桶,拉下她放在胸前的双臂,?手解开发髻,乌黑青丝流泻而下,在白嫩肌肤的衬托下,更觉她纤弱诱人。 “如果撇开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夫妻圆房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请……要做……就快做!”她受不了他用目光折磨着她的身子,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他撇嘴哼笑,倾身将她抱起放在炕床上,打量她玉体的目光教人难堪。 “你和谷洋在竹林里说笑些什么?”他突然问。 “这不干你的事。” “这么倔?女人在床上最忌讳倔强,僵硬得像木头的女人只会倒尽男人的胃口。” 他开始脱下自己的衣物,脱到一半,突然觉得多此一举,“就穿着衣服做吧,你要快嘛!既然图快我也就悉听尊便。” 她的心跳加速,倒抽一口冷气,这一切都不在她可掌控的范围,粉颊浮上两朵红云。 他欺上她,凝睇她不情愿的脸孔半晌。“遇到我算你运气不好。” “非如此不可吗?”她掉下伤心的泪水。 “我承认我的私心,但为了飘柔,这是惟一让家父家母接纳她的可行办法。” 他的吻先从她的额开始,然后是她白皙的颈项,喃喃地安抚她:“尽量放轻松,第一次你不会有太多的享受,疼痛是必然的过程,总会有个男人?你起这个头,以后……如果幸运的话,你会得到无上的快乐。” “这……不可能有快乐可言。”她紧张不已。 他低笑,“别太早下定论,因为我们可能不只做这一次,而我在这方面一向自负。” 她感受到他掌心的力道和粗糙手指灼热的侵犯,强烈的痉挛让窄缝的肌理收缩着,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你……呃……哦……” “不似你想象的那般痛苦吧?”他声音粗哽的问。 叶沧海竟有许久未曾经历的强烈高潮,全身出汗的压覆在她光裸的身子上。 ??? 翌日。 慕容盼盼醒来时,叶沧海已离去。 她抚了抚身上盖着的蚕丝被,是他替她盖上的吧! 昨夜,在他们做完那事之后,她几乎是立刻就累极的睡去。平常她不是这么贪睡的,大概是这些日子来一直提心吊胆,弄得自己辗转难眠,所以才会睡得这么沈。 “小姐!”桃红和枫红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慕容盼盼将自己整个身子缩进被褥里,只露出脸庞。 “小姐!”两个丫环推门而入。 桃红手里端了盆水,“小姐,这水还挺烫的,你要小心。” 她俩并不知这房里曾有一番激烈的翻云覆雨,她们口中的小姐已是名副其实的叶夫人了。 “那个刻薄的表小姐,一早就缠着沧海爷,吵着要沧海爷带她回长安去。我和枫红一听不知有多高兴,她最好赶快回长安。” “是啊,留在碧海也不见她有什么作用,每天晃来晃去,只会对下人管东管西,批评这、批评那。”枫红接腔。 “小姐,你是不是很冷,不想太早起床?”枫红觉得她家小姐今天有点奇怪。 慕容盼盼被问得有些尴尬,“你们先出去,我先躺一会儿。” “哦。”两人要退出房门时,桃红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小姐,早膳你要在哪儿用?” “照旧。”她不想因他而改变什么,除非她心甘情愿。 当她终于独处时,她起身拧了块湿布擦拭身子,尤其是两腿间的私密处,有一些她不确定是什么的黏稠液体,干涸的贴着她的肌肤,这勾起她昨夜羞耻的记忆。 等她好不容易梳洗好穿戴整齐,枫红和桃红适巧端了两盘早膳推门而入,一一摆上桌。 慕容盼盼吃得很少,剩下一大半有余。 两个丫环也习惯了小姐的少食,并不勉强。 ??? 早膳后,小厮?走昨日洗澡用的大木桶。 “你们去忙吧!我想静静。”慕容盼盼吩咐道。 枫红、桃红两个丫环走后,敲门声响起。 是薛绛仙。 慕容盼盼有些诧异,但不主动询问。 薛绛仙大咧咧的坐下,目光打量她房间,“你这间房比我住的“蔚蓝小阁”里的厢房还小得多,为什么不挑大一点的房间?我看过了,这醉?小阁有一处厢房和我住的地方差不多大,而你这间房和丫头房差不多,太寒酸了。” “我喜欢这里的景致,窗外正好对着湖。” “这也难怪,你待在房里的时间多,自然很重视窗外对着什么。” 慕容盼盼未再置一词,等着她说明来意。 薛绛仙站起身走向房里面湖的窗。“是挺美的。”然后她转身微笑地看着慕容盼盼,“谢谢你。” “谢什么?”慕容盼盼不知她因何道谢。 “谢你没在沧海表哥面前告状啊!” 原来是翠玉珠炼的事。“受委屈的是枫红和桃红。” 薛绛仙自知理亏,“所以我后来一直避免找她们麻烦。” “这么说来,我也要谢谢你。” 薛绛仙有丝得意。“好说、好说,感谢你大人大量,我怕死了沧海表哥的火爆脾气。” “他……这回来碧海会停留很久吗?”慕容盼盼假设薛绛仙现在把她当朋友对待了。 “他……表哥吗?”薛绛仙明知故问,见慕容盼盼点头,她才往下说:“应该不会太久。” “飘柔姑娘人在长安?” 薛绛仙点点头,“听说被兵部尚书郭之振给英雄救美了。” “叶家老爷和老夫人为什么不愿意接纳飘柔姑娘做叶家的媳妇?” 有些事情总是要弄明白的,就算她注定要接下叶沧海的休书,她也要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样的女人不惜违逆爹娘的心意。 “这……说来话长,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姨娘有一次向我发牢骚,说表哥被狐狸精姐己给迷住,无论如何都不让飘柔姐姐进门,这也就是为何姨父姨娘非要表哥娶你的原因。” “飘柔姑娘……心不好吗?” 薛绛仙耸耸肩,“飘柔姐姐人美身段佳,能歌善舞,表哥很喜欢她,我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啦,也不知姨娘为什么就看出她是狐狸精转世投胎。” “那飘柔姑娘现在住在谁家府邸?”或许也让叶沧海金屋藏娇于某处幽静的别业里。 “表哥没说,反正不会是姨父姨娘住的叶家大宅就是了。” ??? 自那夜后,他连着两天未再侵犯她。 他的良知并未全部泯灭,知道处子初夜之后的疲惫和疼痛,尤其那晚他像狂兽一样的举动,恐已伤了她。 要她时的感觉和飘柔在一起时大不相同,同样是女人也分辨出其不同的况味。 他不是滥交的男人,欲念有时也会很强烈,但他一向自制,并不随便与女人胡搞,尤其是不干净的妓女。 两次与她接触的经验里,他可以感觉到她是个十分敏感的女人,虽是处子,反应却是非常的敏感。 来碧海的这几天,他没忘记对玄宗皇帝的承诺,一早接获的飞鸽传书上写着太平公主与同伙就要在近日谋反,要他即刻回长安。 说来奇妙,这两日他想起慕容盼盼的时候多,想起飘柔的时候少。 也许是新鲜吧,也或是她欲拒还迎的模样,她挑起他的兴趣;可等他再要过她几回后,他相信定能对她无动于衷了。 他提醒自己,不能辜负飘柔,飘柔自小过着卖艺的艰苦生活,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跟着他过好日子;而慕容盼盼不同,她是官家小姐,一出生就被伺候得好好的,慕容忠虽连生了四位千金,可也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一个小小的武官一样把她们照顾得很好。 而他必须不断在心里向自己提醒这些事,才能找到力量狠心撇下慕容盼盼。 爹娘不喜欢飘柔,他偏偏不愿将就他们为他挑选的慕容盼盼,只要她为他叶家生下子嗣,对爹娘有了交代,相信他们也会实践他们接纳飘柔的承诺。 第四章 就为了叶沧海的一句话“送我一程”,她上了马厩小厮准备的马车。 她见他也跟着上了马车,微蹙眉问:“你不自个儿骑马吗?” ““黑子”就跟在马车后,我想骑的时候就会骑。” “为什么要我多此一举的送你一程?” “你的问题可真多!”他不耐烦地道。 慕容盼盼垂下眼,“我以为你恨不得可以尽早不用看见我。” 他冷笑道:“你对我还有些作用,我就算不想看见你,一时半刻也是不可能的。” 马车走出碧海,颠晃的车身让她坐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便弄得窘态毕露,尤其是在他面前。 马车跑了一会儿,本来看着自己前襟的眼不经意地对上他莫测高深的眸。 突地,他倾身凑向她。 她下意识地推开他的胸膛,“你干什么?” 他轻狎的举止令她的身子泛起一阵战栗,拚命想避开他; 可他伸出大掌,便轻易的将她搂近他。 “我必须充分利用时间,否则不能确保你的肚子能在短时间内有消息。”他低南。 她迎上他的目光,难以置信地道:“你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我想在哪里要你就在哪里要你,众人妻子的不要有那么多意见!” “我不是你的妻子。”她反驳。 “不是吗?我们拜了堂也圆了房,不是夫妻是什么?” “你明明是无心,何必如此待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一只手探向她的裙摆钻入其中,灵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大腿内侧……“一会儿,不论我让你多舒服、多快活,都不许发出声音,除非你希望引来旁人观赏。”他低嗄道。 “不会有快活,只会有痛苦。”她瞪着他。 “不管!总之别叫得人尽皆知。” “你敢做,却怕人知道?”她反讽。 他冷笑,“我叶沧海没有什么怕人知道的,只是不喜欢做这事时有人打扰,更不希望我的女人情难自禁的模样给人瞧见。”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推拒他的粗鲁,并咬住下唇忍住不发出声音,受辱的感觉不断涌上。 见她这模样,他起了怜惜之情,?起右手肘,“咬着我的袖口,别再咬下着唇,已经淌出血丝了。” 她看着他,摇头,“我宁愿流血。” “这么倔强只会苦了你自己。”他吻上她的唇,不让她再伤害自己,他的大手游走在她的身上,尽量的挑动那些敏感的部位。 起初,她死命的闭上嘴不让他掠夺,可他实在太过强势,她很快便屈服。 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可陷于意乱情迷,但感官的愉悦却是那么的强烈,敏感的身子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蓄热待发;他略压低身子,解开裤头,男性昂挺立即深入她紧窒的甬道……一阵痉挛收缩,让两人忘我的呻吟出声,所有的理智完全? 诸脑后。马车摇晃着,以小跑步的速度前行,叶沧海不在乎驾车小厮如何看待马车内的春色无边,她是他的妻,他和她的妻在马车里欢爱,只要不碍着谁,他便不用太忌讳。 ??? 马车将她载回碧海,慕容盼盼的心还是悸动着,尚未从方才的激情里恢复。 “盼盼。”薛绛仙叫住她。 慕容盼盼不自在的露出一抹笑,生怕自己的脸庞泄露出什么蛛丝马?,让绛仙看出她和叶沧海在马车里做了什么事。 “咦,你的头发有点乱,外头是不是风大?”薛绛仙问。 “风……是大了些。”慕容盼盼顺了顺掉下额际的几绺青丝。 “本想跟着去送表哥的,但表哥不许。” “他……是怕你累着。”慕容盼盼胡乱搪塞个理由。 “我看不是吧,表哥是想同你独处。”薛绛仙暧昧的笑道。 慕容盼盼倏地羞红了脸,心跳加快,“不是你想的那样。” “和你开开玩笑逗逗你的,你别这么认真。”薛绛仙咯咯笑着。 慕容盼盼这才放宽心,她不要绛仙误以为她和叶沧海的关系已改善。 她也不是那么滥情的人,与人一宵恩爱之后便恋上人家,她不想吃那个苦头,一厢情愿的后果可能是万劫不复。 她告诉自己要淡然些,他不属于她,早已有一颗芳心系在他身上,那名女子是他钟情的心上人,不会再有缝隙容纳她这个微不足道的人。 “你在想什么?”薛绛仙叫她。 慕容盼盼回过神,“想家。” “你可以回长安啊,为什么不跟表哥回去?” 慕容盼盼垂下眼,“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回去。” “表哥为什么不让你回去?这里只适合度假,不适合长住,我要不是为了逃婚也不会跟着谷洋来碧海。”薛绛仙懊恼的嘟嚷。 “逃婚?” “是啊,我爹逼我嫁给右仆射的呆儿子,爹爹分明是陷我于水火之中。” “真是个那么糟的人吗?” “你不知道那呆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呆子,天天唱着歌,还要家里一干仆佣陪他玩孩提时玩的游戏,我薛绛仙再没出息也不肯屈就那呆瓜。” “薛伯父为何要将你嫁给如此不登对的对象?” 薛绛仙垮下一张脸,“还不就为了攀附权势嘛!” “你躲到碧海,你爹不知道吗?” “他猜也猜得到八成,可这是表哥的势力范围,爹爹碍于表哥才不敢太过分。”当初她为了逃婚求了沧海表哥三天三夜,哭得差点晕倒,铁石心肠的表哥才答应挡下这门亲事。 “所以你暂时是不能回长安了。”难怪无论再怎么无聊,绛仙还是勉?其难的待着。 “除非能确定长安城里里外外的老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已有新目标为止。” “应该很容易啊!”太阳底下永远不愁没有是非任人议论。 “就靠你和表哥了。”薛绛仙似真似假地道。 “我们哪有什么值得一谈的?”慕容盼盼从来不想出风头,她行事一向低调。 薛绛仙有不同的意见,“三角恋情谁不喜欢?” “你扯哪儿去了?” “表哥和飘柔姐中间多了个你,而且你还是正室,光是这么复杂的关系,就够成为谣言。” 慕容盼盼相信此事若经过渲染确实很快就会传遍长安城,到时她该如何化解呢? 她不知道这三角关系里谁才是真正有选择权的人。 ??? 出居蒲州的太平公主立意谋反,?的就是要废玄宗皇帝,她结合一班心腹官员,约定左羽林、知羽林大将军带领羽林兵杀入武德殿。 无奈消息走漏,被玄宗皇帝给知道,就在举事前一日让玄宗皇帝心腹领了千名禁军,趁其不备,将羽林大将军的首级砍下。 而那在蒲州的太平公主,仓皇之下被追兵追到山野逃躲。 叶沧海不想为了李隆基杀人,只将其他叛军党羽,如侍中、右散骑常侍昭文馆学士……等等活捉,捆赴武德殿,交与玄宗皇帝发落。 “这乱事也平定了,皇上什么时候放人?”皇甫仲楷问。 “两天之内应会有消息。”这是李隆基对他的承诺。 “飘柔回来后,你有什么打算?” 叶沧海并未直接回答,按理说现在的他不该没有一丝喜悦才是,飘柔死里逃生,他和她就快可以长长久久厮守在一起,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沧海?”皇甫仲楷关心地问。 “看飘柔要留在长安或到碧海去,由她决定。” “慕容小姐不会有意见吗?” “她会有什么意见?” “她是你叶家以八人大轿娶入门的媳妇,你不听听她的想法似乎不妥。” 叶沧海心烦的抿了抿嘴,“这事本可单纯解决,谁教她偏要嫁入我叶家。” “现在木已成舟,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皇甫仲楷可一点也不羡慕好友,他在女人堆里比他吃香,但他宁愿选择清静的生活。 “你们……可图房了?”皇甫仲楷率直地问。 叶沧海瞥了一眼好友,未应答。 心知肚明的皇甫仲楷会心一笑,“美人儿自难不让人不动心。” “这与美丑无关。”他并不贪好美色。 “她不丑不是吗?”皇甫仲楷调侃道。 “改天见了她,你自己评断吧!”叶沧海不耐烦至极,他的心绪已够纷乱,哪有闲情讨论慕容盼盼的美丑。 虽然事实上她确实是挺美的,尤其身子上没有一点瑕疵,可他不想在仲楷面前承认太多。 皇甫仲楷并未因他不想多谈而就此噤口,仍不怕得罪好友的继续往下说:“我见过她。” 叶沧海一愣,“你怎会见过她?” “年初时慕容家四位千金一块儿上观音庙祈福时,我恰好也去了观音庙。” “你没提过这件事。” “我见你对人家小姐兴趣缺缺,也就不想惹你嫌地推崇慕容姑娘的美貌无双了。”皇甫仲楷眨眨眼睛道。 “既有四位千金,你怎知谁是慕容盼盼?”真相已经十分明显,叶沧海仍嘴硬。 “很好分辨啊,在场的其他三位姑娘全叫另一人大姐,你说有什么不能判断的?” “美人我见多了。”叶沧海无所谓地哼道。 “才貌皆俱的并不多。” “飘柔是美,但美得不够剔透。” “你不过见人家一面,就能长篇大论的赞美她,改天非让她好好谢谢你不可。”他不是滋味地道。 皇甫仲楷并未被激怒,“我下回随你和飘柔到碧海去,也许慕容小姐愿意屈就于我。” “什么意思?”叶沧海寒着脸道。 “我可以替你解决问题。” 叶沧海被莫名的妒意激怒,“她已是我的女人,你还会要她吗?” “我不在乎她曾跟过谁,只要她愿意,我会好好待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这么露骨的表白让叶沧海措手不及,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和皇甫仲楷翻脸。 虽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可也是他的妻;虽不是他甘心娶的女人,可在他怀里时却带给他无上的快乐。 ??? 由宫里恢复自由身的范飘柔,随着叶沧海回到叶家。 “沧儿,怎么又将那狐狸精转世的女人给迎回来?”叶老夫人不悦地道。 “娘,飘柔虽出身卖艺人家,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您将她说成狐狸精,对飘柔并不公平。” 叶老夫人望着她惟一的独子,“你被狐狸的骚味给迷住了才会识人不清。” “娘太偏颇了。” “我和你爹是局外人,看得比谁都清楚。” “娘是因为不喜欢飘柔才会这么说。” 相似的对话他们母子不知说上几回了,叶家两老不能接纳飘柔,让两代人的感情坏了许多。 “你和我那儿媳妇如何?” “什么如何?我这一个月不都待在长安吗?哪里知道人家怎么着。” “我是想知道盼盼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抱孙子?”老人家只关心这个。 被逼烦的叶沧海只得胡扯:“快了、快了。” 闻言立刻眉开眼笑的叶老夫人旋即道,“别让盼盼住在碧海……咳咳咳!”话说太急了,让老夫人咳了几声。 她的这把老骨头快要不中用了,老受风寒,一直没完全好。 “娘,别操太多心,好坏我自己知道。”叶沧海抚了抚老夫人的背。 “别让我死前还抱不到孙子。” “娘,您又在说消极话。” “不是消极,总之你让盼盼?我叶家生下孙子,我就让你和那狐狸精在一起。”她的用意是希望儿子和媳妇有了一宵恩爱之后进而发生感情,把那狐狸精给冷落,所以故意这么承诺。 “娘可是真心的?” “当然是真心的,你爹也同意这么做。” “若你们说话算话,我也会倾全力配合。” ??? 稍后,两人独处时,妩媚的范飘柔将整个身子偎进叶沧海怀里。 他吻着她,“明天我要去碧海一趟。” “你要去找那个千金小姐是吗?”范飘柔不高兴地问。 “我得让她尽快有孕,咱们才能在一起,真正在一起。” 他捧着她的脸,好言地道。 “她现在是你的妻,可以把你整个给霸住,我现在充其量只是你的小妾,什么权利也无,一点保障都没有。昨日见了仲楷,听他形容那女人生得倾国之貌,我好怕你多待几回就把我给忘了。” “仲楷胡说!” “她不美吗?”女人最在意这个问题。 叶沧海放下她站起身,不耐烦的说:“仲楷喜欢她自然觉得她美。” “仲楷喜欢她?”这倒让她意外。 叶沧海点点头,“他亲口说的。” “这敢情好,让他们凑成一对,然后我们一对。”她说。 “不是仲楷同意就成的,慕……盼盼也得愿意。”这个念头让他心里起了莫名的恶意。 “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碧海。” “你也去?” 范飘柔点点头。“仲楷也去。” “碧海不比长安,你住不惯的。” “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住得惯,何况慕容盼盼那千金小姐都能待了,我怎会不如她?” 范飘柔心里自有计量,她对皇甫仲楷表明喜欢慕容盼盼的事不知有多高兴,若一切顺利的话,叶沧海很快就会是她一人的。 最方便的法子就是制造皇甫仲楷和那女人相处的机会,让两人?生感情;如此一来,她即可顺水推舟要叶沧海成全皇甫仲楷和那女人,这不只解决了皇甫仲楷的问题,也解决了她的痛苦,两全其美啊! “是你主动提要去的,到时候可别吵着要回长安,在没让盼盼有孕前,我是不会回长安的。”他答应了爹娘,自当全力以赴,何况她的身子他不只不讨厌,还挺喜欢的。 范飘柔笑着保证道:“我不会那么没用的。” “那今晚早点睡吧,明早天亮就出发。” 范飘柔拉住他的大手往自己胸脯搁,“你好久没碰我了,今晚我想要……” 自他和慕容盼盼大喜之日后,他和飘柔因为种种因素直至今日才聚首,自然很久没有交欢,只除了那日在正宫密室里,他以手给了她欢愉。 “你才历劫归来,我怕你累。” 范飘柔是个热情的女人,性欲又强,怎可能忍耐?早在她被软禁在皇宫里时,因捺不住身体的渴望,用了些手腕勾搭上宫里的禁军,少说也苟合好几回,可她最想念的还是叶沧海的男子气概。 “不累,做那事怎么会累,那只会让人舒服。” 叶沧海笑笑,捏了捏她的粉颊。他就是爱她这般主动的心性,在床上放得很开,不需追求、挑逗,野得很。 他不确定他对飘柔的感情是爱还是因为她的大胆放浪,他第一次要她时她已不是处子,几回云雨的经验他很快地被她的床第功夫给吸引住,但他仍克制自己的欲念,并不贪恋。 若比较她和盼盼,前者以性爱技巧取胜;后者因尚纯洁,清白的身子他是第一个触碰的,她的反应自然纯真,没有太多技巧,反而令他忘我。 范飘柔开始脱下他身上的衣服,他回过神,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改天。” 范飘柔媚笑着,抽出手,改脱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最后连抹胸也让她扯下。 她的身子也是白皙的,身段比起他娶的小女人丰润许多,一对丰盈饱满的胸脯是他最爱逗弄的地方。 范飘柔伸手抚弄自己的身子,引诱着叶沧海,她是个中好手,很会玩勾引的游戏。 突地,一阵敲门声响起。 “是谁?”叶沧海冷着声问。 “少爷,是皇甫公子找。”下人回报。 ??? “没坏了你的好事吧?”皇甫仲楷开玩笑地道。 叶沧海看了他一眼,“知道你羡慕我。” 皇甫仲楷笑了笑,“听说明早你有远行?” “你的消息真灵通。” “动怒了?”皇甫仲楷诡笑。 “你为了动盼盼的歪脑筋,竟然连飘柔也煽动。”什么朋友嘛,简直猪狗不如。 “飘柔问我可曾见过慕容姑娘,我只是据实以告。” “结果把她形容成天仙似的美人。” “顺便让飘柔起妒心。” “你是惟恐天下不乱。” 皇甫仲楷挑挑眉,耸耸肩,“我一向只说真话,如果你爱飘柔,就把慕容姑娘让给我。”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少了你的阻力,我想我成功的机会会大些。”皇甫仲楷 自知不是叶沧海的对手。 “我不打算保证什么,有些事很难解释。”这次再到碧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割舍得下她,情况已失控。 多日不见,他有些想念她,许是她亦无情于他,让他起了征服心;而且,她的身子令他爱不释手,敏感的她总能挑起他的欲念,飘柔也不曾让他如此。 “好吧,由女方决定。” 皇甫仲楷是个君子,只想慢慢追求姑娘,打动人家的芳心,并不想强取豪夺。 ??? 翌日早晨,范飘柔乘坐马车,叶沧海和皇甫仲楷骑马疾驰。 马车行走的速度因为要配合骑马者的速度,故也快了起来,马车内的范飘柔被晃得晕头转向,直嚷着:“停车、停车,让我休息,快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范飘柔惨白着脸,手抚着胸口可怜地道:“我快吐了,能不能慢一些?” 叶沧海交代驾车小厮放慢速度。 “你别丢下我走在后头,不如你陪我一起坐马车,我一个人好孤单。” “我得带路,乘马车并不方便,你乖,很快就到了。”叶沧海哄道。 范飘柔见他这么说,只得应允,不再多话。她知道叶沧海的脾性,怕她再闹下去,他会说出要她回长安的话。 “沧海,不如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我看飘柔脸色发白,快晕过去了。”皇甫仲楷打圆场。 叶沧海颔首,“也好,快午时了,先吃些东西再上路吧!” 第五章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 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莫倚倾国貌,嫁娶个,有情郎。 彼此当少年,莫负好时光。 唐李隆基 好时光一班丫环围着慕容盼盼学识字,让她在碧海找到了些寄托,有事可忙也就不会嫌时间过得太慢。 这里的丫环多是附近村庄募集来的纯朴女孩,因家里困顿,所以自幼便吃尽苦头,自然不能读也不会写。 某日,慕容盼盼突然福至心灵,找来了年纪最长、在碧海待得最久的丫环,由她问其他丫环想不想认字,所得到的回应都是肯定的。每日半个时辰,她自制一些教材,有图有字,再加上大伙儿学习兴致都高,成果斐然。 桃红、枫红两丫头,本就会认些字,也成了她教学的好帮手。 “爷来了,沧海爷来了!”马厩小厮跑来通知慕容盼盼。 薛绛仙由另一侧小径缓缓走来。“还不只是沧海表哥来哦,飘柔姐也来了,连不爱理人老摆酷脸的皇甫仲楷也不知? 什么跟着来凑热闹。” 慕容盼盼试着稳住心绪,不让外人看出她的紧张,“今天教得差不多,你们把今天学的字多练几回,明天下午我会考你们。” 一班丫环拿了笔、纸和砚墨退了下去。 “桃红、枫红,你们把这里整理整理。” 薛绛仙乘机拉着慕容盼盼往醉?小阁走去,“你该换件衣裳,飘柔姐很会打扮,你别给比了下去。” 慕容盼盼笑了笑,“我这身衣服已是最好的,再换也是差不多。”说着,她弯腰抱起脚边的白兔,这是她新交上的朋友。 薛绛仙停下脚步,“什么?已是最好的?你不也是官家小姐吗?不可能没有更好的衣裳。” “是有几件,不过全放在长安,没带来碧海。” 薛绛仙摇头吁叹。“这真是没戏唱了,怎么跟人家比呀?” “我不需要跟人比啊,飘柔姑娘来了更好。”至少叶沧海不会再来骚扰她。 “怎会更好?你都快被表哥休了,还笑得出来。” “绛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慕容盼盼随遇而安的态度让薛绛仙一头雾水。 自从上回翠玉珠炼事件后,绛仙已把她当作朋友维护,慕容盼盼心存感激。 “虽然表哥暂时没那么喜欢你,可你也可以尽量运用你的长处啊!” “魅惑人的伎俩我学不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也做不来,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慕容盼盼懒得和其他女人争男人的宠爱,男人的宠爱若要用争的才能得到,那就不珍贵了。 叶沧海不在乎她,她也可以让自己不去在乎他,不论他和她有怎样的关系,她都可以克制自己不要把一颗芳心系在他身上。所以她并不是那么急切想要见到他,或是认识他心爱的飘柔姑娘,因为她想由对方主动会省事些。 果不其然,当她和绛仙才要踏上醉?小阁的阶梯时,谷洋的声音蓦地响起:“盼盼,沧海爷要见你,请你到蔚蓝小阁一趟。” 薛绛仙很义气地嚷道:“我陪你去吧!” “你真多事。”谷洋睨了她一眼。 “盼盼势单力薄会吃亏嘛!”薛绛仙接下慕容盼盼手里的兔子。 “沧海爷是盼盼的夫君,有他在怎会吃亏?” “就是这样才容易被欺侮,万一飘柔姐要表哥表态选择谁怎么办?” “你真奇怪,现在成了范飘柔的敌人。”谷洋在心里直叹女人心海底针。 薛绛仙推了谷洋一把,“让开啦,块头这么大挡了我们的路。” ??? 慕容盼盼来碧海这么久,头一回进蔚蓝小阁。 走进花厅,范飘柔的目光直往慕容盼盼身上打量。她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女人竟然真生得如此美貌。 感觉到范飘柔充满敌意的眸光,慕容盼盼下意识的垂下眼,不想迎视那极不友善的指责和轻蔑。 “坐!”叶沧海淡淡的招呼她,好像他们今天才认识。 “表哥,你这次是不是会住比较久啊?”薛绛仙没话找话说。 “看情形。”他惜字如金。 薛绛仙没趣的将话锋转向皇甫仲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记得你不爱凑热闹的。” 皇甫仲楷倒也老实,直言道:“早想来拜访沧海兄的媳妇了。” 慕容盼盼看向皇甫仲楷,觉得眼熟。 “我们见过。”皇甫仲楷说。 “仲楷一直赞扬你的美丽哩!”范飘柔伺机补上一句,她的目的是撮合两人。 慕容盼盼微红了脸,客套的说:“和在座两位姑娘相比,我逊色多了。” “姑娘真谦虚,叶伯父和叶伯母不会要沧海讨个平凡的媳妇才是。”范飘柔媚态十足的望着叶沧海。 “你们莫姑娘姑娘的叫,直呼闺名亲切些。”叶沧海不喜欢女人争风吃醋的。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知她的眸底可有相思? 肯定是没有的,她不爱他,怎会有眷恋之情? 慕容盼盼不会妄想他是因衮思念她而来,她没有那么自恋,看那飘柔,貌似大家闺秀但举止又不像,却是叶沧海会钟情的对象。 “沧海爷,今晚在哪儿开饭?”谷洋请示道。 “在“碱宜楼”的大厅吧!大家都要到,不许借故缺席。” 慕容盼盼听得出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他们这群人里只有她会躲在房里用膳。 ??? 范飘柔猛替叶沧海添菜,皇甫仲楷猛盯着慕容盼盼瞧。 慕容盼盼不愿多心,也不能多心,在和叶沧海的婚姻关系仍维持的情况下,他可以对她不忠实,可她不行,这是她的家教。 她胃口小,吃得不多,半碗饭、半碗汤已够了。 “各位请慢用。”慕容盼盼退了席。 范飘柔朝慕容盼盼离去的身影努了努嘴,“她是不是见了我吃不下饭啊?怎么吃得像小麻雀似的。” “不是的,盼盼一向如此,你多心了。”薛绛仙回答。 “怪不得瘦巴巴的。” “你也可以学她呀!”薛绛仙笑道。 “才不要咧,沧海不喜欢太瘦的女人。” 叶沧海瞟了一眼范飘柔,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飘柔的话实在太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怪哉! ??? 昨晚,他并没有来找她。 慕容盼盼不知道他和他的女人睡在哪一处厢房,她没兴趣去问。 但总有好事者会来告诉她。 “盼盼,飘柔昨晚睡在蔚蓝小阁的西厢房,表哥则住在碱宜楼的客房,你可以暂时松一口气。”薛绛仙将她得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我不想干涉太多。” “这怎么成?表哥他……” 薛绛仙正要说什么时,谷洋打断她的话:“沧海爷一定不会喜欢你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你不说谁会知道?”薛绛仙白了他一眼。 “你只会愈帮愈忙。”他说。 见他们俩斗嘴斗得正起劲,慕容盼盼便自个儿往原定要去的湖泊走去,她带了笔墨和纸打算把湖边的冬日给画下来。 她选的这一处风景很美,湖水已开始结冰,只剩几处洼洞可容下人捉鱼。 就在她正要开始作画时,有个不请自来的人冒出声音:“你很冷静。” 慕容盼盼愣了一下,回眸看向来人,“皇甫公子。” “叫我仲楷就可以。” 慕容盼盼有些担忧,多余的情爱对她来说是负荷,她不期待。 “打扰到你了是吗?” “有一点。”她握着笔,画也不是,不画也不是,索性放下笔。 “你度量真大。” “呃?”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你能容忍与人共事一夫吗?” “不能容忍。”她并不想假装大方。 “但是从你昨天到现在的表现,都像是不会嫉妒的女人,? 什么?”慕容盼盼微笑道:“七出之条里并不许女人那样做。” “你不像是甘于被那些妇德束缚的女人。” “为什么跟着我来这里?”她不想猜谜。 “那日在观音庙一见姑娘,惊?天人,本欲主动追求,没想到慢了一步。” “公子过奖了。” 他走向她,与她共坐一块大石,“如果你愿意只叫我的名字,我会很感激。” 她知道今天别想好好画画了。 “你别怕我。”他又说。 “只要你别靠得太近,我就不怕你。”她自忖那日在观音庙并未表现出任何卖弄风情的姿态,他为何会对她动心? “你可以离开沧海。”他大胆唐突地道。 “不需要我做,他也会这么做。” “你可以主动啊!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你而言是糟蹋,自古以来多少聪慧如你的女子都是在这样的结合里被埋没。” “我不可能忤逆我爹,如果真要那样做,我也不会嫁给叶沧海了。” “可这个婚姻是个苦海。”他心疼她。 她一惊,“你想救我脱离苦海?” 他被她直率的话刺了一下,“我不配吗?” “公子多心了,我不会这样认为,配与不配不是我所能评断的。” “你还是这么见外。”他指她仍叫他公子的事。 “撇下你的幻想,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感谢你的仰慕,此生我是无福消受了。” “若沧海弃你于不顾呢?”这事随时可能发生。 “我会找个清静的庵寺,长伴青灯。”她全想过了,惟一可能会令她割舍不下的是万一她有了孩子。当然,这也不一定会发生,现下她并无身孕,而他已有佳人相伴,未必会希罕她。 ??? 子夜,天际飘下细雪。叶沧海望着纱帐里的人儿,绝美的容?令他心折。 他先是吮吻她的唇,身子跟着压上她的,怕她承受不住,用手撑起自己的重量。而慕容盼盼这时悠悠转醒。 “吵醒你了?”他似笑非笑的。 她屏住气息,“你……” 他的唇堵上她的,舌头撬开她的唇,探入她的嘴内吸吮她……一会儿后,他?眼看着她,“是否有孕了?” “没有……”她喘着气,心跳得好快。 “既然无孕,为什么拒绝我?”他的手探进被褥,钻进她的衣襟,先扯开她的单衣和抹胸,继而吮吻上她粉嫩的乳尖,她惊叫出声。 “敏感的小东西。” “飘……柔姑娘不会生气吗?”她觉得整个人好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理会她的质问,迳自往下撩起她的裙摆,“今晚我会光着身子要你。” 她被吓到了,她从没见过赤身裸体的男人,在他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时,她立即别开脸。 “下回得由你服侍我更衣,或在我入浴时你要替我擦背,这样你就不会这么怕羞了。”他戏谑地看着她。 “你心里已有了别人,为什么还能对我做这种事?” “忘了我们的约定了?”他边说边脱下她身上的衣物,让她和他一样裸裎。 “会冷……” “一会儿就暖和了。”他方才进房间时才在放置于门边的炉火里添了柴薪,而一会儿有他的身体给她热情,她不会有机会冻着的。 说罢,他挺进她尚未完全准备好的下体。 “啊──”慕容盼盼尖喊着。 叶沧海的额际已泛出细细的汗珠,“忍忍,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我实在太想你了,克制不住……” 全身打颤的慕容盼盼怔怔的瞥向他俊美的面庞,虚软无力的她只能努力接纳他。 若此次她仍无法有孕,也是天意,天意要他和她多次共赵快乐。 她是他的妻,他有权利,而她也有义务满足他。 此时,门外站着手握双拳的范飘柔,房里的呻吟声让她想杀人。 好个不要脸的女人! ??? “沧海,可不可以把慕容盼盼留在碧海,我们回长安了。” 想了一夜,范飘柔觉得这才是惟一能把心上人抢回来的有效方法。 “你说什么?” “我……我不能忍受你和她在一起。” “那只是为了要让她怀下叶家的子嗣,我们之间有共识的,你也同意的啊!” “我后悔了,我以为我办得到,但我现在反悔了,我不确定她怀了你的骨肉后你还会是我的。尤其是她在你怀里似乎快活极了,我不能忍受……”范飘柔把怨气一古脑儿的发泄出来。 叶沧海倏地眯着眼,危险地看着她,“你窥视我们!” “是的,我窥视你们,就在你们交欢的房门外。我嫉妒慕容盼盼,为什么你要碰她?自你和那女人拜堂之后,你已经好久不曾碰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她放声大哭。 叶沧海握住她的肩头,“不准窥视我!” 她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会被他搂进怀里好言安慰一番,结果他竟然吼她。 “沧海……”她?头看他。 “我最讨厌被人窥视!”尤其是在享受欢愉时。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带给你快活了,不是存心要窥视的。”她止住泪,连忙解释。 “不要让我推翻以前对你的看法,嗯?” 她点了点头,“我会听话,可你不能不理我。” “那就别做让我讨厌的事。”他告诫她。 她钻进他怀里,“不会的,我不会再那样做。” 叶沧海觉得自己是个无情的人,还把事情愈搞愈复杂。现在更是个待飘柔狠心的负心汉,另一方面愈是接近盼盼愈是对她有莫名的好感,占有欲也迅速膨胀。 原来心是不受控制的,不会因为对方不爱他而减少一分情丝,只会愈缠愈紧,恨不得将对方系在身边。 安抚好飘柔后,他忍不住想知道盼盼在做什么,昨夜他的粗暴是不是还让她酸痛着。在他踏进醉?小阁前,他有些犹疑,怕自己的自作多情会坏了他们的约定。 算了,去他的约定!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将他当作朋友罢了,没有其他的想法,他毋需心里有鬼。 他并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房里空无一人,她不在房里会上哪儿去?难不成跑去外头看雪? 外头冷,她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身子骨单薄不说,昨晚还直嚷着冷呢!现下竟然出去看雪?他非好好训她一顿不可! 他走上小径,正巧遇着慕容盼盼的丫环枫红。 “沧海爷!”她福了福身子。 “你家小姐呢?” “她在小径尽头。”枫红指了指前方。 “和谁?” “一个人,我正要回去给小姐拿披风。” “快拿来,我给她送去。”他命令道。 枫红去了又来,手上多了件自狐披风。 叶沧海接过手,“你去忙别的事吧!小姐我会照顾。” 枫红开心的笑了,“沧海爷,小姐有的时候挺寂寞的,希望您往后多拨一些时间陪陪她。” “你很忠心。” 枫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姐待我们好,我们自然不能忘恩负义。” “行了,我自有分寸。”说完便往小径深处走去。 ??? 慕容盼盼一人坐在凉亭石椅上看着雪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沧海靠近她,以长者的口吻训她:“天冷也不知道要加衣裳。”旋即,他将被风罩上她的身,将她包里在狐皮裘里。 她怔忡了一下,才开口道:“出来时以为穿够暖了。” “那是因为你在屋里有火炉烧着,忘了外头冰天雪地。” “所以不能光凭感觉,感觉有时是会骗人的。”她一语双关。 “你有话就直说吧!对我不需要拐弯抹角。” “你多心了。” “我没有多心,你确是有话要说,说吧!我只听真话。” 他催促道。 她沉吟半晌,把几乎要说出口的真话吞下去,只道:“让我回长安吧!” “想家?” “很想家,自小,我爹爹跟随曹靖大将军南征北讨,与我们四姐妹相处的时间并不太多,如今我远在碧海要与爹爹相见的机会更少了。”她转身面对他。 叶沧海看着她惆怅的脸,心里有些不忍,“生下孩子后我就送你回长安。” “在长安一样可以有孕、生孩子啊!” “长安人多嘴杂,蜚短流长也多,你会受到许多不必要的干扰。”他说。 “你指的干扰是……” “各方面,我爹娘、你爹,甚至连皇上也可能会关心,那可是一种压力。” “皇上?我们的事干皇上什么事?” “我只是担心,我不想事情节外生枝。” 他的话很单纯,可听在她耳里,她解释成他希望孩子生下来后能摆脱她,不受任何人干预。“我明白了。”她淡淡的笑,站起身来。 她?头看他,“若我一直无孕呢?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 “不会的,我们一定会有孩子。” 她浅笑,“有没有什么事最后不照着你的意思发展的?” “没有。” 第六章 范飘柔自那日闹了之后安静了几日,而叶沧海以冷淡来惩罚她。 她是捺不住寂寞的,哪受得了男人的冷淡,她心痒难耐的想找个壮硕的男人纾解一下。她观察着碧海的下人里可有让她利用的对象,结果相中劈柴的李宝生。 她悄悄接近柴门房,推开虚掩的门扉,瞧见挥动健臂砍柴的宝生,正是她偏爱的男体,她一向不喜白面书生或斯文瘦弱的男子,那种男人无法给她快乐。 常常练武的叶沧海总能让她满足,是在这方面惟一可与她匹敌的对手,现下他不太碰她了,她只好找个替代品。 眼前的李宝生虽不若叶沧海俊美好看,但身子雄伟。 李宝生停下砍柴的动作,移动步伐走向堆积如山的柴堆,突然瞥见范飘柔盯着他看,有些慌乱地问:“姑娘要柴薪是吗?宝生立刻给您拿去。” “别了,拿什么拿!”她娇笑着。 李宝生知道范飘柔是叶沧海由长安带来的女人,这几天他发现她老是盯着自己看。“姑娘不?柴薪而来是为何事而来?” 范飘柔将木门落了栓,妩媚的朝他勾勾手,“你过来。” 李宝生向她走近,准备看她要要什么花样。 “看你长得块头这么壮,力气应该很大才是。”她?手抚上他的右颊。 李宝生一点就通,很快进入情况,“姑娘是想要……” “要你。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 “可以吗?沧海爷知道了恐怕会杀了我。”他推托道。 “不会,他永这不会知道,如果你让我满意,我会常来找你。” 李宝生思量一下,眼前送上门的嫩肉不吃可惜,何况她又是心甘情愿的美女,这比他上妓院花钱找的女人漂亮不知多少倍。 “我怕委屈了姑娘。”他欲擒故纵。 “这由我决定,你只要让我舒服就够了。”她开始解下腰际的系带。 “在这里吗?”地上可是又冷又硬。 她耸耸肩,“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我的房间到这儿还有一段距离。” “那就先在这里做一回吧!要是你表现得很好,下次再到你房里做。” 他未曾见过如此豪放的女人,而一波热浪在看到她的赤裸时狂猛袭来,他将她扑倒在地,先吻着她的颈子,轻啮她的肌肤……范飘柔舔舔嘴唇,手移到他的胯下,“果然不出我所料,够强壮!”原来她的用意是先验货。 李宝生被身下的女体刺激着,解下裤头,顾不得没先来一段前戏,就直接入她体内,反正她正饥渴着,不用麻烦了。 “噢!老天爷!”她尖叫着,好久不曾享受过这种激情了。 她的手搂着他的颈项喃语:“你还可以更用力些,沧海比你更厉害呢!” 男人最恨在这档事上被比下去,他卯足全力想要和叶沧海一较高下。 “拜托,再用力点,我要你再用力点──”范飘柔放声呻吟着。 外头飘着雪,柴房里两具交合的肉体全力的嘶吼着……野合的滋味竟然也这么好,她终于找到足以替代叶沧海的人。 也许是太兴奋,她竟然让他温暖的液体直接洒进她的身子。 ??? 食髓知味的两人由那日起,几乎每日都要做一回,大多数都在柴房里进行,因为他们等不及找张床再做。 两人都是喜欢带点痛苦才有高潮的调调,所以更是一拍即合,也不在乎身上被对方抓得留下许多痕?;只要痛快,一点指甲印或咬痕算什么? 而两人可以用欲罢不能来形容,尤其在夜里更是肆无忌惮,狂放得很。 “宝生郎,你真行──”这会儿范飘柔又在李宝生强猛的爱欲技巧里娇喊着。 李宝生听她称他勇猛,他更起劲,他们现在完全毫无顾忌,就算是大白天,只要四下无人都可以做,无耻的行径简直让人脸红心跳呢! 当然,范飘柔并不以李宝生一人就满足,她在深宫被囚禁时找过一票禁军,可惜碧海的男仆不像禁军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否则她会觉得这里就像是天堂。 曾有一度,她看上谷洋,便前去勾引他。“谷总管,在忙?” 谷洋老实的说:“雪下得太厚,得铲出一条路,否则都没法子走路了。” “你待在碧海真是浪费人才。” 谷洋笑笑,“我也没什么本事,能让沧海爷用上已是福气,我所求不多。” “你身子骨强健,为何不积极谋个武官做做?”她频送秋波,不知谷洋这呆头鹅领不领情。 “我喜欢漂泊的生活,并不喜欢宦海的起伏。” “那不是很可惜吗?”她挥了挥水袖。 “我已够幸运了,怎么会可惜?”他不懂她的柔情,只当她是主子的女人。 “你今年贵庚啦?” “快三十!” “也该到娶妻的适婚年龄了吧?”她开始兜圈子。 “早过了年纪。”他继续铲雪。 “沧海怎不?你安排呢?” “沧海爷提议过,是我婉拒了。”他只想守着薛绛仙一人。 “你是不是已有喜欢的姑娘了?”会不会是暗恋她,那岂不美妙? 谷洋点点头。 “我认不认识那姑娘,也许可以帮你哦!”她兴致很高。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范飘柔被泼了一桶冷水,可她不死心,“这里偏僻得很,你都怎么解决你的需要的?” 谷洋停下手,诧异地看着她,“什么需要?” “你都这把年纪,不会不知道我的意思,难不成你还是童子身不成?” 谷洋平板的回答:“你的问题大逾礼了。” “有什么逾礼的,闲聊嘛!” “这不是女人会问的话。”他惊觉范飘柔不是一般淑女,他真替沧海爷忧心。 “有什么不好意思回答的吗?反正不是禁欲就是找碧海里的丫环,再不然就是村子里的妓女、村姑,会有其他答案吗?” 她顿了一下,暧昧的低语:“难不成你找的是男人?” 谷洋被这一席话弄得脸都黑了一半,怎会有这种女人?下回有机会得告诉绛仙别和这女人太接近。“飘柔小姐,我看你也没喝酒,怎会讲话颠三倒四的?” “我若喝了酒就不是这样子了,你到底要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嘛?” “是女人。”他被她弄烦了。 范飘柔笑问:“那我如何?” 谷洋一怔,“沧海爷会杀了我!” “才不会,他现在连抱都不肯抱我了,我好可怜。”她泫然欲泣貌。 “沧海爷不是无情之人。” “但喜新厌旧。他现在有慕容盼盼,不理我了。” 谷洋现下只有一个念头:老夫人看人还真看对了。 “你在想什么?” “马厩的屋顶坏了,我得去看看。”话一说完,谷洋二话不说立刻闪人。 范飘柔气得直跺脚,这谷洋,有艳福也不会享。 ??? 一个礼拜过去,慕容盼盼确定叶沧海仍未让她受孕。 叶沧海离开碧海十天了,听谷洋说是到天山与一些英雄豪杰切磋武艺,当然她知道不会这么单纯,但没人想告诉她,她也不多问。 薛绛仙无聊的晃进醉?小阁,敲了她的房门便走进来。 “闷得慌,真想回长安。” “你的情况……可以回去吗?”慕容盼盼指逃婚一事。 “这么久了,风声也该平静,我爹大概气死了,所以对我完全不闻不问。” “找个人陪你回去吧!路上可以有照应。” 薛绛仙看向她,“你不也想回去吗?” “我走不了。”慕容盼盼神色黯然。 “表哥到天山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如你陪我回去,要是表哥追问起来就说是我硬要你陪我的。”慕容盼盼犹豫着,她不认为叶沧海只是虚张声势。 薛绛仙建议道:“那请皇甫仲楷和我们一道走。” “他会愿意吗?” “肯定愿意。” ??? 她们找上皇甫仲楷问他的意愿。 皇甫仲楷很清楚叶沧海的脾气,“你考虑过了吗?”他问的是慕容盼盼,先斩后奏会害死一票人。 “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们嘛?”薛绛仙娇嚷道。 “我是很愿意带你们走,只是怕盼盼会有事。” “能有什么事?要走就干脆点。”薛绛仙恨不得立刻起程回长安,她在这里快闷死了。 “盼盼?”他想确定。 “我想回长安。”她想爹和三位妹妹。 “那好吧!我策划一下。” “要让谷洋知道吗?”薛绛仙问。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可走不成了。” “明天谷洋要到村里的店家补货,我们明天就走。”薛绛仙眉开眼笑。 “枫红和桃红也一起走吗?”慕容盼盼问。 “她们先留在碧海,马车坐不下那么多人。” “可是──”她不舍得。 “等回到长安后再派人来接她们。”皇甫仲楷心里暗自欢喜,她要和他回长安,这是不是意谓着她决心要离开沧海了? 所以才不怕惹他不悦也要回长安? 薛绛仙嚷道:“我恨不得现在就能回长安,我先去准备路上吃的粮食。” “还有保暖的衣物也别忘了。”皇甫仲楷提醒她。 “知道了。” 薛绛仙走后,皇甫仲楷柔情地问慕容盼盼:“为什么突然下了这个决定?我以为你不敢这么做的。” “不是突然下的决定,只是绛仙给了我勇气。” “若是沧海大发雷霆呢?” 慕容盼盼不语。她想赌一赌她的运气,或许待他发现时,她已回到长安了。 ??? 天才蒙蒙亮,谷洋就进村里去了。 谷洋前脚一走,皇甫仲楷一行人的马车也跟着出碧海。 “好在雪停了,否则路会很难走。”薛绛仙掀开车帘。 “到长安要多久的时间?”慕容盼盼问,来时天气尚好,可现在不比当时。 “不知道,我没在雪天里乘过马车走远路。” 慕容盼盼抖了一下。 “你会冷?”薛绛仙递上熊毛大披风给慕容盼盼。 慕容盼盼被在身上。“好多了。” “你可别生病了,表哥会杀了我。”薛绛仙夸张的说。 马车走了半天,皇甫仲楷让大伙儿喝些水和吃些大饼。 “休息一下,让马儿喘口气。”皇甫仲楷说。 “到长安要跑多少天啊?”薛绛仙问。 皇甫仲楷估算一下,“少不了要五天至七天吧!” “要这么久?我记得来时没花那么久的时间啊!”薛绛仙瞪大了眼。 “没办法,下雪天,马车跑不快。”他也无奈。 “说的也是,讨厌的下雪天。”薛绛仙嘟哝道。 休息了一会儿,马车继续往前行,一阵马蹄声突地响起。 薛绛仙惊骇地嚷道:“该不会是劫匪吧!我听谷洋说这一带曾有劫匪劫财又劫色,不会这么倒霉就让咱们给遇上了吧?” 马车倏地停住,马车门被拉开。 是叶沧海,他追上来了。 慕容盼盼一僵,对上他盛怒的眼。 他弯了腰扯住她的手臂,运劲将她抱上马背。 “你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慕容盼盼挣扎着。 “如果你想在雪地里走回碧海,不如自杀快些。” “我要回长安,我要回长安!”她的身子开始打哆嗦,恐惧的情绪加上天冷,让她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仲楷和绛仙要回长安我没意见,但你不行。”他扣住她的脸,冷冷地道。 “为什么不行?我有我的自主权。” “你连出嫁从夫的道理都不懂吗?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叶沧海提前由天山回来,这趟天山行一切都很顺利,见了师父,知道他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得很,他也就放心。 怎知一回碧海,发现盼盼和绛仙、仲楷全不在,他追了出来,想起仲楷说过要追求她的话,难道仲楷已打动了她,才能说服她和他一起走? 这是他所不能承受的结果,他要将她从仲楷身边抢回。 “表哥,你来了呀!我……们回长安……只是想探探亲友,你不要误会。”薛绛仙跳下马车急忙解释。 “你要回去我没有意见,可盼盼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她只能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能去。” 薛绛仙深知自己这回很可能害惨了盼盼,“我们不是不回来,我们只……” “好了,你们要回去就回去吧!盼盼留下来。”叶沧海掉转马头,准备往碧海方向奔去。 “沧海,你说过要让盼盼选择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勉强她?” 皇甫仲楷开口。 “我会让她选择,但不是现在。”叶沧海挑衅地看向皇甫仲楷。 “她现下待在这里并不快乐,你强留住她有什么意义呢?” “她回长安就一定会快乐吗?”叶沧海将慕容盼盼搂得更紧。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啦!盼盼脸色好苍白,嘴唇发紫,可能快晕过去了。”薛绛仙大叫。 叶沧海双腿夹紧马腹,奔驰而去。 “现在怎么办?”薛绛仙问。 “回碧海。” “啥?都出来了还回去碧海啊!不回长安了吗?” “要回去你回去吧!我不放心盼盼,要跟过去看看。”皇甫仲楷怕叶沧海一怒之下会伤了慕容盼盼。 薛绛仙进退两难,“早知道就乖乖待在长安嫁给呆子算了,也不用像现在这么惨。” “你可以回长安啊!” “我一个人哪敢上路?算了,下次再看有没有机会与人结伴同行了。” ??? 慕容盼盼的病来势汹汹,这一病就躺了三天有余。 大夫天天来诊脉,“叶夫人身子骨弱再加上受风寒,要好好调养休息才行。” “怎会吃了五帖药了还不见效呢?”叶沧海心急如焚。 “表哥,药又不是仙丹,哪有可能一吃就好的?” “你闭嘴!盼盼这回要不是乘马车时受了风寒,也不会病得这么重。”叶沧海眼神淩厉地看着她。 薛绛仙也很自责,“走得匆忙才会穿得不够暖嘛!下回你让我们准备充分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还有理由!”叶沧海正要发飙。 慕容盼盼动了动眼皮,睁开眼,“别怪绛仙,这不是她的错,出发前一天我就有些不舒服了。”她几乎没什么力气讲话,虚弱得很。 “盼盼……你要替我求情啦,表哥从回来到现在,每看到我一次就骂我一次。” “真的不关绛仙的事……”她又开始咳起来。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叶沧海倒了杯温水扶她坐起来喝下。 “你别再骂绛仙。”慕容盼盼顺了顺气道。 “她该骂!”他扶她重新躺下。 “如果要骂,就骂我吧!”她说。 “你自然也该骂,等你病好了再骂你。” 薛绛仙在一旁插嘴道:“表哥,你这样说盼盼才不敢让病太快好咧,病一好你就要开骂,那多惨啊!” 叶沧海瞪着薛绛仙,“你闭嘴!” 薛绛仙吐了吐舌头,“说实话也有事。” “不是想回长安?我让谷洋送你回去。”叶沧海对着薛绛仙道。 “好啊,不过不急,等盼盼病好了再说。” “不准再自作主张!” 薛绛仙一听,忍不住反驳道:“盼盼想家,我约她一道返乡也很平常,住在这里说什么也比不上长安方便、热闹,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把盼盼关在这里!” “这是我和她夫妻之间的事,不需要向外人解释。还有,盼盼是你的表嫂,你这样叫盼盼太没家教了。” “又被骂了。”薛绛仙嘀咕道。 “你出去!让病人休息。” “表哥,不如你去歇歇吧!你这三天来不眠不休的,铁打的人也会垮。我来替你照顾盼盼……表嫂吧!” “你出去,你在这里让盼盼不得安宁,我不累,一会儿要是累了会打个盹休息。” 薛绛仙退出房门,枫红、桃红连忙趋向前。“表小姐,小姐可好?” “慢慢恢复中,你们别进去吵人,我才被赶出来。” “要不要弄个补品让小姐补个身子?”桃红问道。 “先不要,盼盼暂时没什么胃口,别白忙了,若有需要表哥会叫你们弄。” ??? 慕容盼盼生病最高兴的莫过于范飘柔。 “活该,真是现世报,抢我的心上人,结果老天惩罚她! 最好一病不起。” 李宝生啧声连连:“你真狠!” 两人才欢爱过一场,裸着身子躺在范飘柔的床上。 “是她先待我不义,我随便咒她两句还便宜了她。” “你这么恨她?”他摩挲着她的背脊。 “当然恨,若不是她,我早已是叶夫人了。” “可这么一来,我们就没机会认识。”李宝生故作痴情貌。 范飘柔媚笑,反身环抱住他,“这是惟一的好处。” “喜欢我的陪伴吗?” “喜欢,你是惟一带给我快乐的人。” 李宝生诡笑,“如果没有我,你会怎样?” 范飘柔想也不想地道:“我会死。” “真的?” “骗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第七章 大病初愈的慕容盼盼,终于获准走出房门。 “小姐,你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枫红道。 “我的病早就好了。” “沧海爷紧张你嘛!”桃红取笑她。 皇甫仲楷走向她们。 “皇甫公子。”两个丫头福了福身子请安。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跟你们小姐讲。” 桃红、枫红看向小姐,看她颔首才退下。 “他有没有?难你?”皇甫仲楷劈头就问。 “我病着,他也不好怎么惩罚,现在病好了,我看他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皇甫仲楷担心了许久,知她病了也不好进她房里探病,怕惹恼沧海,只得天天向桃红、枫红两丫环打听她的病况。经过这次的事件,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情感,他绝非抱着玩玩的心态,他对她是真心的。 “你会离开他吗?”他一定要知道她的想法。 “他会离开我。”她答非所问。 “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他的婚姻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爹曾有恩于叶家,他不会被逼着娶我。” “可是我觉得沧海愈来愈在乎你了。” “会吗?” “你生病的这几天,他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你。” 她不认为这就是所谓的在乎。“他需要我为他怀下孩子,没有孩子他永远无法和飘柔姑娘长相厮守。” “是这样吗?”他心里有不同的看法。 她理所当然的点头,“是这样。” “沧海近来待飘柔很冷淡。”他说。 “或许是我生病的这几天他为了看顾我才忽略了飘柔姑娘,现下我病好了,他应会恢复与飘柔姑娘昔日的恩爱。”她说话的语调尽可能的平静,她不想让皇甫仲楷听出她的在意。 她是在意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益发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偶尔会幻想他也在乎她,不过幻想很快就被理智打破,她很清楚叶沧海对她的定位。 他要的是她为他生下叶家子嗣,好让叶家二老成全他和飘柔的感情。 “倘若有机会,你会离开碧海吗?”他试探性地问道,为了她,他会不惜与好友结仇。 她愣了一下,怕伤了皇甫仲楷的自尊,所以并未立刻拒绝,正想解释她的立场时,叶沧海低沉的嗓音响起。 “如果哪天盼盼真需要离开碧海也是我让她离开的。” “她在这里并不快乐。”皇甫仲楷一针见血。 “你在这里不快乐吗?”叶沧海冷硬不悦的目光盯住她看。 慕容盼盼不作声,蹙着眉垂下眼。 “说话啊!”叶沧海催促。 “我很累,想回房休息了。”她越过他,往小径另一端走去。 叶沧海伸出一只手抓住她。 “说了答案才准走。”他不让步地道。 “沧海,别勉强她。”皇甫仲楷替慕容盼盼解围。 “勉强?有这么难回答吗?”叶沧海眼神淩厉地看着皇甫仲楷,两个大男人盯着对方。 见两人一触即发,慕容盼盼怕自己的沉默会使得两位好友会因她而撕破脸,连忙道:“我没有要离开,你们别再这样。”她恳求他们。 一丝得意掠过叶沧海的黑眸,“你听见了,她会继续待在这里,直到她怀下孩子为止。” 皇甫仲楷难掩伤怀,自己的爱情运向来不佳,尤其女孩在认识叶沧海之后,往往会觉得叶沧海比他更有力量和财势而转向他;碍于这般,所以他总是不轻易给女子承诺。 叶沧海松开慕容盼盼的手,“你先回去。” “你们……”她怕他们会打起来。 “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和仲楷聊几句,何况仲楷是斯文的读书人,不会和我这个莽夫计较的。” 慕容盼盼不确定地道:“你们不该有不愉快的,为什么彼此说话都带着刺呢?” “回去!”叶沧海命令。 ??? 慕容盼盼走后,皇甫仲楷忍不住道:“你的态度变了。” “有吗?我不觉得。” “你本来不想娶盼盼的,你觉得是她阻碍了你和飘柔,让你和飘柔无法结合,为什么现在又放不开她?” “我的态度依旧,一等她生下孩子,我会将她送回长安。”他告诉皇甫仲楷的同时也在告诉自己。 “你当真会那样做吗?”皇甫仲楷并不相信。 叶沧海不喜欢他的话被人质疑,连他的好友也不行,“我有什么理由不那样做?” “你很可能对盼盼动了真情而不自知。” 叶沧海闻言嗤笑一声。“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盼盼是个好女孩,对她动心也很正常。” “我没有你的浪漫情怀。”嘴硬的叶沧海仍不愿承认自己确实对慕容盼盼有了不同的情愫,而且一点一滴的累积,愈来愈不可自拔。 “你顾忌的是飘柔吧?” 叶沧海没有否认,“飘柔只有我,我是不能辜负她。” “你爱飘柔?”皇甫仲楷必须听到沧海承认他对飘柔的爱才能放心。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叶沧海想也没想就回答。 “你不爱飘柔?”皇甫仲楷反问。 “大男人满口情爱没有男子气概。”叶沧海转移话题。 皇甫仲楷见他不愿承认也不否认,他观察他的表情和语气觉得他言不由衷。 在叶沧海就要走远时,皇甫仲楷不愿再隐瞒对慕容盼盼的爱意,大喊:“我爱她,不管你怎样待她。” 叶沧海听到了,脸色异常沉重。 ??? 另一方面,慕容盼盼担忧地绞着丝帕在房里踱着方步。 突地,门被踢开,她吓了一跳,转身看着怒气腾腾的叶沧海,“你……”她说不出话来。 叶沧海粗鲁的甩上门,落上栓,走向她,眼中燃着怒焰。 慕容盼盼频往后退,退至炕床边实在无处可逃,只能跌坐在床上。他扬起大手,她以为他就要打她,不意他的手落在她洁白的颈子上,撩起她垂在颊畔的青丝,她身子缩了一下。 “现……现在是大白天。”她找到合理的借口。 “若是仲楷,你就不会拒绝了对不对?”他改而扣住她的下颚,粗糙的大掌慢慢往下移动,来到她隆起的玉峰……炽热的眸光含着强烈的欲望。 她咬住下唇,硬是不出声求饶。 “你可以叫出声音。”他盯住她倔强的脸。 “你只是想折磨我罢了。” “回答我,若是仲楷碰你,你会拒绝吗?” “你可以有别的情人,就不该干涉我的私事。”她赌气道。 他生气的解开她衣裳的钮扣,粗野地扯下她身上的衣物; 她以双臂遮住袒露的胸脯,他恶意地将她的手拿开,反剪在她身后。 “呃……”她痛得拧紧眉心,可却没有反抗的能力。 上身的衣物兜拢在她的腰际,白天的光线让她?己身的赤裸酡红小脸。 “生气了?”他调笑,愈是逗弄她愈让他快活。 “你不该在白天……”她说不下去了。 他意乱情迷的凝视着她,白日里看得更清楚,毫无瑕疵的身子,挺翘的丰胸,粉红的蓓蕾撩起他情欲,他几乎忍不住想立刻占有她,但他靠意志力制止住自己的冲动。 慕容盼盼喘着气,双肩抖颤。 他松开她的手,改以托住她的背脊,方便他含住她的乳房。 “仲楷曾不曾这样待你,嗯?”他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呃……啊……”她再次咬住下唇,制止自己发出无耻的呻吟。 他的手恣意的狎玩着她的隐密处。他扯下她的亵裤,插入得更深。 惊人的快感让他呻吟出声,他将她放倒在床上,覆了上去,解开裤头,将自己完全的没入她的体内。 她惹人怜惜地嘤咛着,默默承受他对她的蹂躏。 她爱他,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只会伤害她的人,她伤心地掉下泪来。 他冷酷的抽动着,冲刺的力道令人狂乱,他将她的腿撑得更开,让她接纳全部的他;在他的肆虐下,她再也克制不住的喊叫出声。 她叫的声音真好听,让他更加兴奋……激情令他忘情地如狂兽般呻吟,额上的汗珠淌下她覆雪般的身子。 他野蛮地在她体内射出他温热的液体……然后,他脱下身上的衣物,再次的索求对方,伟岸的身子在她敞开的腿间无情的抽动着,一阵阵的悸颤让他失去理智,现在就算她哀求他放了她,他也不会停止…… ??? 来到慕容盼盼的房门外,听到里头传出的声响,桃红以为小姐发生什么事,敲着门大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见小姐不回应,她旋即跑去找谷洋。 “谷总管,我家小姐在房里不知被谁攻击了,叫得好凄惨;谷总管,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桃红恳求道。 谷洋略带?难地道:“放心好了,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 “可是房里有个男人在欺负小姐。” 谷洋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说:“我刚看见沧海爷进你家小姐的房间,不会有事的。” “那么是沧海爷在攻击小姐?那该怎么办?” 薛绛仙这时走了过来,“什么事?” “没什么。”谷洋尴尬地清了清喉咙。 桃红紧张地把她听见的喊叫情况说了一遍,也把谷洋安慰她的话说一遍。 薛绛仙咯咯的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表小姐,你行行好救救小姐吧!” 薛绛仙拉着桃红,“借一步说话。” 她在桃红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串话,让单纯的桃红绯红了脸蛋。 “明白了吗?”薛绛仙问。 桃红点头如捣蒜。 “别再闹笑话了。”薛绛仙调侃道。 桃红不好意思地跑开。 薛绛仙则捧腹大笑,笑到快不行,“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痛死了。” “你到底是怎么跟桃红说的?”谷洋没好气地道。 “实话实说,谁像你回答得那么模糊。”薛绛仙睨了他一眼。 “桃红还没嫁人呢,你这样会吓坏人家。” “才不会,我告诉她,她家小姐是因为快活才叫得那么大声的,不是给人欺负了……不过,要那么说也可以啦。” “你也是个闺女,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 “我的几个哥哥逛了窑子回来都会比较,吹嘘自己让哪个姑娘忘我的大叫,不小心让我听见,自然猜出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猜那些窑子里的姑娘有些八成是为了让客人高兴才装模作样大叫的。” “绛仙,女孩家不该偷听那些话的。”谷洋斥责道。 “我才不是偷听,我是碰巧听到几回。” “这也不应该!” “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替你解了围,不然怎么替你向桃红解释?” “你的歪理真多。” 薛绛仙扮了个鬼脸,“不是歪理。” 谷洋不忘交代她:“千万别以此取笑盼盼。” “我才不会那么笨咧,我又不是想找死。” “明白就好。” “我知道,表哥不像我那几个哥哥,把令女人疯狂的本领挂在嘴边,证明他们的男子气概。” 这番话让躲在树后的范飘柔全听进去。 她嫉妒得想撕毁慕容盼盼的脸,看毁了她的容貌叶沧海还会不会要她。 她好恨,他从来不曾在大白天要她,而那女人竟然有此特殊待遇,天理何在? 她不平衡的到柴房找李宝生诉苦。 李宝生冷笑,“这也是预料中的事。” “你说什么?” “你现在早已被打入冷宫了。”李宝生笑道。 ??? 叶沧海穿回衣裳,看着累极仍在歇息的慕容盼盼。 他拉上被子盖上她赤裸的身体,转身在炉火里添下更多的木柴好让室内更暖和。 慕容盼盼翻了个身,嘤咛出声,他趋向前,见着被褥滑下了些,露出她一侧的乳房。 他爱极了她在他身下的模样,她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声音会让男人疯狂。 他拉上被褥正要重新替她盖上,不经意瞥见白皙乳房上他的粗鲁咬痕,瘀青的痕?告诉他,她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俯下头用舌轻柔地舔了下她瘀青的地方。 步出醉?小阁,他特别交代枫红和桃红:“别吵你家小姐。” 桃红、枫红连连点头,现下她们明白了小姐和沧海爷是怎么回事,自然会听令行事。 伺候飘柔的丫环珊瑚这时跑来,“爷,快来啊!飘柔小姐病了。” 叶沧海立即随珊瑚到蔚蓝小阁,见范飘柔躺在炕床上呻吟着。 “怎么回事?”叶沧海坐上床畔。 “肚子疼。” “是不是吃坏肚子?” “由早上到现在我疼得都没办法吃东西。” “叫谷洋到村里请大夫来。”他转身吩咐珊瑚。 ??? 大夫赶到,诊了脉说:“是喜脉。” “喜脉?”叶沧海愣了一下。 “姑娘怀了胎,不过这胎儿情况不是很好。”大夫说。 范飘柔也骇住了,她由柴房出来想回房间躺一下,突然肚子疼得要命,可是……怎会这样?难道她怀了李宝生的种?心急的她怕让叶沧海知道会杀了她,赶忙道:“大夫,你开些药让我安胎吧,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胎儿。”她不能让叶沧海想到要问大夫孩子多大了。 在大夫开完药单,叶沧海拿了菜单,让谷洋到村里草药铺抓药。 “顺道送大夫回去。” 谷洋和大夫走后,范飘柔握住叶沧海的手臂,“别走,留下来陪我。” 他看着她,“你要好好休息。” “沧海,你会不会不要我?”范飘柔眼眶含泪。 “不会,你有了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最坏的打算是让飘柔做妾。 因他已不能没有盼盼,更不可能休了她。 “你现在有了妻子,我怕你会一脚把我踢开,不要我了。” 她听到他的承诺心里安定了些,至少他并没有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要是孩子早?,她就不用解释;要是足月生下,她再想法子唬弄过去,不然就是干脆回长安去,一等生下孩子后再决定怎样报孩子的生辰年月日。 “你休息吧!”他说。 “我好多了,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一会儿谷洋抓药回来,我会交代厨房丫环给你煎好,你得按时服下。” “沧海,我想回长安生孩子,这里太偏僻,让人好没安全感。” 叶沧海沉吟了一下,“我会考虑,不过你得先养好身子,要回长安不能病恹恹上路。” 范飘柔娇笑,“我竟比慕容盼盼早一步怀下你的孩子,这不知代表了什么。” 叶沧海烦躁得不想多谈,“总之,我不会辜负你的。” “你不会骗我吧?” “你怀的孩子也是我叶家的骨肉,我会照顾他。” 范飘柔满意极了,抚了抚平坦的小腹。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腹中的胎儿,孩子是她的王牌,有了这张王牌,她的下半辈子一定可以衣食无缺;运气好的话,比那贱女人更风光。 “沧海,我爱你。”她深情的示爱。 可叶沧海没有一丝喜悦,因为他要的不是她的爱,她给得再多他都不会有感觉。 他的心已不在她身上。 ??? 晚膳时间,慕容盼盼悠然转醒。 她掀开被褥坐起身子,在床尾发现她被脱下的衣物。 她怎会变成那样?他一碰她,她就成了淫荡的女人。 穿妥衣裳套上绣鞋,打开房门发现已是掌灯时分。天啊!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瑟缩了一下身子,屋里屋外是两个温度。 端了食物正拾阶而上的桃红、枫红,见她站在走廊便快步走向她。 “小姐,你可醒了,差点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沧海爷呢?”她问。 枫红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沧海爷在飘柔小姐房里陪着一块儿吃饭。” 桃红机伶的撞了一下枫红。 枫红这才发现自己快人快语的说错话了。 慕容盼盼神色黯然地走回房里。他本来就不属于她,何必受他影响找罪受呢? 枫红、桃红跟着进去。“小姐,你不要难过。” “那飘柔小姐是因为怀了沧海爷的骨肉,沧海爷才去看她的。”桃红解释道。 原来是有了孩子才让他放不下心。 “小姐,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枫红嚷着。 慕容盼盼看了她们一眼,“你们陪我吃吧!” “这怎么行?你是小姐,我们是丫环,不能同桌吃饭的,让人看见会怪罪下来的。”桃红摇摇手。 “我一人吃挺闷的,你们陪我吧!”慕容盼盼邀请她们。 枫红、桃红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吧!” “梨花柜里有几套新的餐具,拿出来用吧!” 主仆三人吃着晚膳,确实让慕容盼盼多了几分生气和活力,暂时忘了自己无爱的婚姻生活。 “小姐,你可要加把劲啊!那飘柔小姐怀了孩子会更的。” “是啊!小姐。”桃红同意道。“我看哪天一碰面就会见到她骑到你头上来的嘴脸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慕容盼盼无奈的说。 “若小姐也怀下孩子,情况一定就不同。”桃红说。 “怀孩子的事急不得。” “小姐,我看说不定你肚子里现下也可能怀了一个。”桃红想起下午表小姐告诉她的事,想来小姐肯定爱着沧海爷的。 “如果小姐要保住叶夫人的头衔,非以子嗣来与情敌一较高下不可。” “你们莫再?我的事担心,好坏我自己心里有数。”慕容盼盼柔声道。 “要不要通知老爷这件事?”枫红问。 慕容盼盼否决:“爹爹远在北京,我怎能做个不孝女让他忧心呢?” 前次她们四姐妹的婚姻已让爹爹白了不少头发,这回她选择自己处理。 第八章 “我们以后不能独处了。”范飘柔偎在李宝生怀里。 “为什么?”他吻着她的颈子。 “你不知道吗?”她推了他一把。 “你的秘密这么多,知道什么?”他再度吻上她。 “我怀了孩子,沧海以为是他的。” “原来是这么着,怪不得你这么开心。” “我的地位终于可以被确认,怎能不开心。” 李宝生放浪地抚着她的大腿内侧,“希望你会想念我,叶沧海未必会像我这样伺候你。” “他只愿意伺候那个贱女人。” “你把我的孩子给叶沧海,跟他姓叶,让我眼红。”他不想掩饰对叶沧海的恨意。 “难不成跟着你做樵夫?”她啐了句。 “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是天生就该守柴房的奴才。” 范飘柔浅笑,“知道你不服气,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孩子姓叶将来会有好日子过,姓李的话……不说了,免得你又不高兴。” “这里够隐密吗?”他问。 “怕什么?一般奴才看见了也不敢怎样。” 他邪笑,放肆的分开她的大腿进入她。 而平日皆上栓的门这回却忘了上,此时门竟然给推开。 “小兔儿,你是不是躲在柴房里?” 慕容盼盼探头找她的小白兔,这兔儿是她喂食许久的,陪她在碧海度过了许多寂寞时光。 冬日食物难觅,没有她的喂养,怕兔子很难过冬。只是她没想到,她会在开门后发现一男一女躺在干草堆里纠缠着身子。 地上的男女发现有人侵入,用杀人的目光瞪视着她。 慕容盼盼掩门逃离现场,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怎么会这样?她在心里喃语。 她认得那个男人,她来碧海后不久才受雇于柴房的砍柴工人。 可是飘柔怎么会跟他呢? 她不敢让叶沧海知道这事,以他那强烈的占有欲,一定不能忍受飘柔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欢爱。 她心不在焉地走着,不小心撞上一堵肉墙。 叶沧海扶住她,调笑问:“在想我吗?想得这么出神?” 慕容盼盼?头看向叶沧海轻松的笑,心颤了一下,“我……我的小白兔不见了。” 他看看不远处的柴房,“会不会是躲进柴房里?错把柴房当厨房,以为里头有东西吃。” 慕容盼盼慌忙地拦住他,“我进柴房找过,它不在柴房里。” 他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好冷。”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别弄冷了你的手。” 他不让她抽走,反而包得更紧。“我是练家子,冬天身子就像火炉一样不怕冷,反而能暖和旁人冰冷的身子,几次接触,你没有感觉吗?” 她垂下眼,看着自个儿的鞋尖。 “怕羞?”他笑问。 “不是的,我们别站在这里,天又飘雪了。”她怕飘柔和她的情人走出柴房会被叶沧海看见。 难得盼盼给他好脸色看。“好吧!咱们到碱宜楼喝茶赏雪去。” 慕容盼盼暗自祈祷柴房里的两人能在她和叶沧海通过柴房时才出来。 ??? 碱宜楼──一班丫环伺候着茶叶、开水和茶点心。 谷洋、薛绛仙和皇甫仲楷也围着石桌坐。 “表哥,这嫩雀舌味道真不错。”薛绛仙吃着山楂,啜了一口茶,开心地道。 叶沧海拿着玉瓶子斟了一杯雀舌在慕容盼盼杯里。 “这瓶子真像装酒的甑子。”慕容盼盼说。 “好眼力,这瓶子本就是装酒甑子,你曾看过?”谷洋问道。 “我爹也有一个这样的瓶子,不过他是用来装酒,我还记得有一次曹靖将军与爹品酒时还针对那只瓶子论说了一段历史。”慕容盼盼说。 “表哥,你看我爹气消了没有?”薛绛仙乘机问。 叶沧海看了一眼薛绛仙,“气是消了一大半,不过还是积极地?你找新的婆家。” “新的?旧的呢?那个呆子死啦?”薛绛仙不忌讳地道。 “人家上个月中旬就成亲了。” “啊?这么快?”薛绛仙不敢相信。 “你以众人家会等你,非你不娶啊?” “可是他是个呆子啊!” “不过是老实了点,你把人家形容成呆子。”皇甫仲楷摇摇头。 “我爹现在又想把我嫁给谁?”好在上次回长安没回成,否则又得被逼婚。 “姨丈挑的人选有两个,一位是国子监酒姚克,另一位是侍郎江汉琳。” 谷洋脸色不好看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两人我倒是不认识,不知是好是坏,是圆是扁?”薛绛仙托腮饮茶道。 “有兴趣可以回长安看看。” “表哥何时回长安?”薛绛仙问。 “等飘柔身子稳定些再说。” “怎么?飘柔姐病了?” 谷洋替叶沧海回答:“她怀了孩子。” “这我知道啊!可她有这么娇弱吗?又不像盼……表嫂。” 她差点忘了表哥的警告。 “女人有孕总要小心些,几天前飘柔还动了胎气呢!”谷洋看向叶沧海。 慕容盼盼心想,飘柔的脸色一定不会太好看,因为叶沧海到现在都没有对他的心上人怀孕一事做任何交代。 没错!这不干她的事,他们的关系早在结婚之初就已告知她,她必须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他们不是奸夫淫妇,她才是破坏他们的元凶。 偏偏她自己的肚皮不争气,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 稍后,叶沧海送她回醉?小阁时说:“飘柔有孕并不会影响你。” “我知道。”她还是得替叶家传香火。 “恨我吗?” 她不语。 “不说话就是恨我?”他迳自下结论。 她也不反驳,就当她恨他吧! “在想什么?”他又问她。 “没什么,只是怕自己生不出孩子。” “这样更好,你就一辈子留在我身边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这正中他下怀。 “那岂不委屈飘柔姑娘!” “我会照顾她和孩子,不会有委屈的。”他停顿了下。 “倒是你,咱们是夫妻,不该分房睡的。” 她没有回答他的提议,再经过柴房时提心吊胆地看了它一眼。 “你在看什么?”他搂住她的纤腰。 “我……我还没有找到小兔子,不知道它是不是冻坏,还是饿死了。” “你乖乖回去休息,我会替你找到。”他保证。 ??? “该死了,被那贱女人发现了。”范飘柔边整理衣服边破口大?。 李宝生哼笑,“看她吓了一跳的表情真是有意思。” “都这个田地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有点幽默感嘛!”他起身套上长裤。 “你看她会不会说出去啊?” 李宝生想了想后道:“聪明人一定会说出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扳倒你,除非她不是聪明人。” “那该怎么办好?”她慌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建议。 “你要我……杀了她?”她抖了一下。 “这事保密的惟一办法,否则就算她今天不说,明天也可能会说。” “杀人是犯法的事。” “如果你怕犯法,那就等着被叶沧海踢出他的地盘吧!” “你别吓我,就算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也不能证明你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啊!” “算算日子很容易就被识破,你心里有数叶沧海多久没碰你了。” 她犹豫着,“我没杀过人,下不了手。” 李宝生故作好心地道:“我这里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下手方便些。” “什么法子?” “你先告诉我你会不会临阵脱逃。” 范飘柔豁出去地道:“不会,我这次是危机四伏,如果不封了那女人的嘴,我的一生就毁了。” “那好,我就把我那珍藏了多年的“十年迷醉香”送给你,让你除掉你的眼中钉。” “什么是“十年迷醉香”?” “这是我家里一位长辈研究出来的东西,使用的方法就像一般迷香一样,人闻上后就会沉睡过去,十年不醒。”李宝生得意地道。 “十年后呢?” “十年过去,你想你的问题还不能解决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范飘柔好奇地问。 “因为我也不喜欢看见叶沧海和慕容盼盼成双成对。” “东西呢?”范飘柔手心向上。 “我藏起来了。” “什么时候给我?” “过几天,我要出碧海去取。” “万一这几天那女人说出来了呢?” “你可以去求她,先用哀兵政策,动之以情。”他说。 “我不想等太久,三天后你要取来给我。”她不耐烦地道。 ??? 翌日一早,范飘柔主动去找慕容盼盼。 “你住的地方小了点。”她说。 慕容盼盼猜到她来的目的,但也不先提。 “我知道你昨天不是有意打扰我和宝生的。”她说得极轻松平常。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慕容盼盼知道她等的可能只有这句话。 范飘柔笑笑。“我也不怕你说,同样是人,他可以找你做那件事,我也可以找别的男人。” 这话等于是指控慕容盼盼和叶沧海对不起她在先,她与人偷情不过是以眼还眼的报复。 “我……我和他是夫妻。” “夫妻又如何?是你让我无法嫁给沧海的。”她就是要让慕容盼盼觉得对她有亏欠。 “我也是迫于无奈。” “你可以拒绝的,只因你是个寡妇,怕自己再也攀不上这么好的姻缘,所以你才会非嫁沧海不可,对不对?”范飘柔强压在心里的不满全倾泻而出。 “不是的,我并不想再嫁,我甚至想出家。” 范飘柔打断她的话,“谁会相信你?当然,我们现在讨论这个也于事无补,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 慕容盼盼放弃与她争辩,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她能为她守密,所以慕容盼盼以少见的肯定语气向她保证:“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 范飘柔满意的笑笑,“你最好不要忘记你今天对我的保证,如果你爽约,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真的可以放心,我不是人前人后表里不一的人,再者,你和你朋友的事与我何干?” “是与你无关,可是与沧海有关,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为了要独占沧海而说出去。”范飘柔清楚世间没有永久的秘密,除非死人才不会出卖她。只要三天,慕容盼盼三天内不说出去应该不难;三天后她用了迷香,许多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说的,何况你肚子里怀着孩子,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说起孩子,范飘柔有一丝得意,“你能看透这点就是聪明人,我的孩子以后是叶家的继承人,如果你不幸一直无法有孕,很有可能还要靠我的儿子给你送终呢!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巴结我,免得老来清苦。” 慕容盼盼微笑,她想怎样说就怎样说吧!她不介意有些女人就是如此,眼前的难关已不确定过不过得了,还有精神幻想未来不确定的风光生活。 ??? 叶沧海到江南去,临行前欲言又止地看着慕容盼盼,她没主动问他,想等他自动说出。 “表哥又要开始忙了。”薛绛仙嘟哝。 “沧海这次到江南去是……”慕容盼盼渐渐有了想了解他的心。 “表哥做生意去,春天来了后会更忙。” 一直以来她并不清楚叶家以什么营生,所以她问:“我太孤陋寡闻,不知道长安叶家都在做些什么生意?” “这也难怪,你是被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哪会知道男人的事!姨丈是以布匹和绸缎发?的,表哥将它发扬光大。这两、三年更拓展丝绸生意到邻国,表哥很能干的,能嫁给这么出色的丈夫真的很幸运。”薛绛仙羡慕道。 慕容盼盼知道自己幸运,在各方面,她的夫君都是个出色的人,只是她不一定有福气陪他白首偕老。 最近,他很少提分开的事,她也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不提并不代表他会要她一生一世,何况还有个范飘柔要顾忌。 她知道女人拖着孩子没有男人照应的苦,所以她不会自私的要求叶沧海离弃范飘柔;当然叶沧海也未作如是想,他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薛绛仙的叹息声引起慕容盼盼的注意。“想家?” “想家是必然的,不过更想要个好丈夫。”薛绛仙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希望。 “好丈夫难求。”她一直这么认为。 薛绛仙随手玩着红木桌上的绣花鞋样。“天天闷在这里机会真的很少。” 慕容盼盼想到谷洋,“你没有心上人吗?” 薛绛仙摇摇头。“有心上人就不会躲来这里,我一定会紧紧黏着那人,一刻也不分离。” “这里有一双眼睛老爱往你身上兜,你没有感觉吗?”慕容盼盼探问,顺便点醒梦中人。 “有吗?谁啊?”下人她可不要,在心里她还是很在乎阶级的。 “你猜猜。”她希望绛仙自己发现。 薛绛仙想了想,微蹙眉,“想不出是谁。” “你觉得谷洋这人如何?” “谷洋?”薛绛仙不敢相信的瞪大黑眸。 “嗯!谷洋亲口向我承认他对你有好感。” 薛绛仙一副快晕倒的模样,“不会吧!他常常看我不顺眼,管东管西的,他不可能喜欢我。” 慕容盼盼点点头,“他真的向我承认喜欢你很久了,只是你总是不理会他。” 薛绛仙拍了拍前额,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她回忆起这几年来和谷洋之间的互动,没有一个与情爱搭得上边的,顶多她偶尔会开开他玩笑,而他最常对她下的命令是:闭嘴! 这种相处模式离所谓的好感真的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你是不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若你不相信,可以亲口问问他。” “我不敢,我怕他笑我往自己脸上贴金。” “信我这一次,他等着你接受他的爱。”慕容盼盼决定助老好人谷洋一臂之力。 薛绛仙矜持道:“这怎么行?他如果是男人应该就有勇气来追求我,我才不要主动问他看上我哪一点咧!” “你会接受他吗?” 薛绛仙红着脸?难地说:“这很难说,等他真的追求我,我再来考虑。” “不讨厌他吧?” “是不讨厌啦!好歹他也是表哥的左右手,论人品也挺正直的,武功又好,就是穷了点……我先声明,我不是嫌贫爱富,不然我就嫁给之前的那个呆子了。我只是过不惯辛苦的日子,若为了生活想买的东西不能买、想吃的东西不能吃,那我宁可让我爹养我一辈子的。”薛绛仙也不隐瞒。 “谷洋并不穷,中等以上的生活水平是有的,你看他平常并不会乱花钱,可见他手边存了不少钱;再加上他?叶家工作,维持某种水平的生活是足够的。”慕容盼盼中肯地道。 薛绛仙能这样坦白也是少见的,至少她不矫情,不会满口 堂皇言论,骨子里却另有计算。 薛绛仙不确定地再问一次:“他真的喜欢我?不是你凭空乱说,只为了撮合我和他?” 慕容盼盼点点头,“你想太多。我素来怕替人说媒,因不想揽那样的责任,这次完全只是想替谷洋说出心里的话,至于你领不领情,就看你了。” 她不认为谁一定要爱谁。 ??? “这就是十年迷醉香?”范飘柔将小瓶子拿在手上正要打开。 “别打开!”李宝生制止道。 “又没经过燃烧,你怕什么?”她笑他胆小。 “我怕你弄翻了,一阵风吹来烟消云散。” 范飘柔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 “什么时候动手?”他问。 “今晚是好机会。” “叶沧海呢?”李宝生这三天借故说回乡省亲,所以并不知道叶沧海不在碧海的事。 “沧海到江南谈生意了。” “真是天助你我,要是他在的话咱们就没这么方便下手。” “是啊……”她迟疑着。“非要下这迷香不可吗?” 李宝生闻言,立刻将她手上瓶子夺回。 “你干嘛?”她吼。 “既然你不想扮坏人,我又何必枉做小人呢?”他冷笑。 “给我啦!”她慌乱地道。 “给你也没用。” “我又没说不做,只是……那日她已承诺不会将我俩的事说出去,我看她是认真的。” “你这呆子,她的承诺能支持多久?万一有天她和叶沧海翻云覆雨之后忍不住说溜了嘴可怎么办?” 的确有此可能性,她也明白。“好吧!我做。” “我不想勉强你,反正东窗事发后一无所有的会是你;而我,顶多丢了工作,离开这里。” 一想到将带着孩子流落街头,范飘柔的心就揪紧,“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他嗤笑一声,“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如何养你和孩子?真是说笑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偷情不懂挑个有钱有势的大爷,至少她的妩媚勾引住那大爷应不是问题,下半辈子也会有着落;如今,弄来的冤家和她一样也是个投机的人,别说依靠,不在背后捅她一刀就万幸了。 “你不要孩子吗?” 他笑得更大声,“你又不是第一个替我生孩子的女人,我要孩子也不会要你生的孩子;何况,你怎能肯定孩子一定是我的?” 她作势要打他,他机伶的闪开。 “我说的是实话,在我之前你被谁搞过大概自己也记不清楚,如何能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 范飘柔含恨地看着他,他虽可恶,可也猜对了,她真的不很确定孩子是谁的,那些禁军……都可能是孩子的爹。 “做或不做,随你高兴。”他故意激她。 “你明知我已被逼上梁山,拒绝得了吗?” “这由你决定,要富要贫全在你的选择。” 第九章 二更天,两抹黑影闪进醉?小阁。 “轻巧些,也许慕容盼盼是个浅眠的人。” “我又不是专门做这种事的杀手,论轻巧恐怕比不上你。”范飘柔瞪了他一眼。 “后悔了吗?若是你还有犹豫的话,我们现在转身就走,不过没有下一次。”女人就是麻烦,三心二意的,成不了大事。 她拦住他,“我没有后悔。” “那你摆什么臭脸?” “你够了没?还不快点动手。”范飘柔不耐烦地道。 “这迷香咱们使用时也要得小心,否则对己身也会有伤害的。” 两人先用湿布幪住嘴鼻,开始燃起迷香,范飘柔抖着手将香座放入房内,轻手轻脚的将屋子的窗户一一关上。 “好了,五更天再来取香座。”李宝生说道。 “你确定不会有问题?” “安心啦,这迷香只要一闻到就会身子瘫软。” “万一她醒来冲出……” “不会的,这迷香从第一次使用就不曾失败过。” 两人隐身在屋后的大树丛里,“十年很快就过去,我怕十年后……” 李宝生再次打断她的话,“十年并不算太快,这十年里你可以先掏空叶家的财?,到时候虽然慕容盼盼醒了也影响不了你,你有了钱还怕什么?” 思及此,范飘柔的眸子里立刻闪着愉悦的光芒。“你会帮我吧!我一个人怕搞不定。” 李宝生斜睨着她,调侃道:“不是嫌我心狠手辣吗?如今又邀我加入你的十年夺财计划?不怕我黑吃黑,害你到头来一场空?” 范飘柔也非省油的灯,“如果我怕被你整垮,我就不叫范飘柔了。”她当然会想办法制他。 李宝生看着飘下细雪的天空,“快过年了,叶沧海一回来就准备度过他这一生最悲惨的新年!” “好冷,可不可以不要躲在这里等啊?”范飘柔觉得她快要冻毙了。 “不行,我怕有人坏了事。” “不会啦!这么冷的天谁会这么无聊还出来散步?”范飘柔又冷又困。“我先回去睡,取出香座的任务交给你了。”“就知道你虎头蛇尾。” “冤枉啊,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孩子,你就不能体谅我吗?” “对不起,我说过,孩子可能不是我的。”他哼笑。 “也很可能是你的。”范飘柔不甘示弱地回应。 “好啦,你要走就走吧,我也要回柴房打个盹再过来。” 李宝生打了个呵欠。 ??? 首先发现慕容盼盼不对劲的是每天端热水给她梳洗的桃红和枫红。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桃红掀开纱帐看着动也不动的小姐。 放下脸盆的枫红也跟着趋向前,“小姐,你快醒醒啊!你可别吓我们,我们胆子小,可禁不起吓的。” 不论两人怎么呼喊,躺在炕床上的慕容盼盼就是毫无反应。 “快通知谷总管。” 一群人跑到慕容盼盼房里,盯着昏迷不醒的慕容盼盼,众人皆束手无策。 “太诡异了,突然一睡不醒?”薛绛仙百思不解。 枫红红了眼,“小姐怎么会生这么奇怪的病?” 见枫红哭,桃红也跟着哭了,“小姐……是不是……死了?”她不敢大声问。 “莫乱说话,会遭天谴的。”枫红拉了一下桃红。 沉默许久的皇甫仲楷突然道:“盼盼很可能一时半刻不会醒。” “你怎么知道?”谷洋问道。 坐在床畔的皇甫仲楷长叹口气,“她的脉相有些混乱,体内有股寒气直逼心脉。” “是不是中毒?”薛绛仙只好往这方面想。 对奇毒素来有研究的皇甫仲楷沉吟片刻后道:“不是一般的毒,她的身子里并没有致人于死的毒性。” “不是毒?那是不是病了?”桃红问。 “其实是毒也是病。”皇甫仲楷站起身往房里四处仔细搜寻可疑之处,在窗棂上发现非极目不易看见的细粉,他以食指沾取就鼻一闻,皱起眉。 “发现了什么?”谷洋问。 皇甫仲楷将细粉的指头凑向谷洋。 “是迷香?”谷洋惊叫,粉末的?色呈灰色,他曾听父亲说过一些迷香的来历。 “谁这么狠心要用迷香来迷昏人?”薛绛仙不解。 “这得查查,依你看这迷香闻了之后要多久才会醒?” 皇甫仲楷看了一眼谷洋,半晌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到底盼盼会昏睡多久?”谷洋怕沧海爷回来会崩溃。 “十年!”掷地有声的宣判。 “什么?”大家全傻了眼。 “盼盼中的迷香叫“十年迷醉香”,顾名思义非十年不会醒来。”皇甫仲楷长叹了一声。 “你别一直叹气啊!这迷香到底有没有解药?”薛绛仙问。 “就我所知……没有。”皇甫仲楷语气沉重的说。 “怎么可能发明迷香的人没发明解药?万一亲友误闻了迷香怎么办?” “这迷香不是中原的?物,是来自匈奴国。”皇甫仲楷将他所知全盘托出。 “谁下的毒?或许那人身上有新发明的解药。”薛绛仙说完就冲出门外,谷洋拉住她。 “你要去哪里?” “到江南找表哥,要他回来处理这件事。” “我会派人通知沧海爷,江南那么大,你要找个人并没有那么容易,我会请万福到几个与叶家有生意往来的布庄和绣庄找,你就省点力气留在这里想想法子。” ??? “那贱人终于尝到报应了。”范飘柔一副报了仇的舒坦模样。 “要怎么谢我啊?”李宝生邪气的捏了捏范飘柔的俏臀,暧昧地道。 范飘柔撇了撇嘴,“你要我怎么谢你?” “这里有一张现成的床,你说呢?”他挑了挑眉。 一阵温存之后,意犹未尽的两人微喘着。 “要不是你实在太穷,我会跟你到天涯海角。”她似玩笑似认真地道。 “要不是你太淫荡,我会?你结束单身生活。”他学她的语气。 她起身穿回衣服,脸色微愠,“想找烈女贞妇就到村子里找那些农妇、村姑,别来找我。” 他也跟着起身,从后搂住她。“这样就生气啦?我李宝生这几天?你东奔西走的,也不算亏待了你,现下你的肉中刺又拔掉,以后前头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你应该高兴才是。” 范飘柔有她的隐忧,“说是这么说,可叶沧海还没回来之前我也拿不准他会怎么待我,我怕他还是把一颗痴情的心往慕容盼盼身上搁。” “能搁多久?一个月、三年?男人没那么痴心的,你别庸人自扰。” “万一他也不要我呢?” “是有这个可能,但他不会不要孩子,母凭子贵。” 范飘柔心里就是没法真正踏实,慕容盼盼虽已昏迷不醒,可还会有第二个慕容盼盼、第三个慕容盼盼……“你那十年迷醉香真的没有解药吗?” “就我所知是没有。” “那就好了,给我一些放在身边。”范飘柔说。 “你想干嘛?想迷昏所有挡在你面前的女人?我劝你最好不要,依你这种玩法,这事要不让别人发现就太没天理。” “你别管我要怎么用,拿来就是了。” “没有了。”李宝生答道。 “少骗了,那日用时还剩一大半,怎会没有了?” “你这女人烦不烦啊?” “连你也只是玩弄我。”范飘柔委屈地道。 “不如说互相玩弄吧!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不能说不愉怏,况且,是你主动招惹我的,怎可说成是我玩弄你呢?这高帽子我可戴不下,你太?举我了。” 说完话后,李宝生推门而去。“我得去干活,你最好小心些,让眼尖的人发现就不好。” ??? 由江南匆匆快马赶回的叶沧海,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昏迷不醒的慕容盼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怎么会弄成这样?”他怒问在场的每一个人。 “谷洋,你告诉表哥吧!”薛绛仙怕事的撞了一下谷洋的手。 谷洋言简意赅的陈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叶沧海冰冷阴森的神情,教人不由得寒毛直竖。 “表哥,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下这种迷香。” “查过了吗?”叶沧海冷着声问。 谷洋捏了一把冷汗,怕自己的回答会惹怒主子:“查过了,目前看不出谁有嫌疑。” “你们出去!”他轻喝一声。 “表哥……” “出去!”他提高音量。 谷洋拉着薛绛仙的手臂退出房间。 待众人离开后,叶沧海?起手抚着慕容盼盼的脸颊,苍白而毫无生机,他心口揪紧,再也不容他漠视自己不知不觉中对她放下的情爱。 “为什么?为什么当我终于知道爱上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滋味时,你竟成了这个模样?到底是谁害了你……”至情至性的叶沧海不禁流下男儿泪。 一个伤心的男人为他的女人心碎痛苦乃至落泪,任谁都会不忍。 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当所有人告诉他无药可医时,他更不能放弃。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说给你听,而我连你听不听得见都不知道;不过,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躺十年的,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残忍的事。” 他决定走一趟天山,请出师父救盼盼,他相信师父见多识广,一定会有办法让盼盼清醒的。 ??? 翌日,天微亮,叶沧海即跃上马背赶往天山,送行的谷洋和皇甫仲楷皆祝他成功而归。 “你看沧海爷会不会白跑一趟?”谷洋忧心地问。 皇甫仲楷长叹一声,“任何方法都要试试,生有涯,学无涯,我的能力也有不逮之处。” 薛绛仙从老远处便嚷着:“表哥走了吗?” “你这么早起作啥?”谷洋问。 “送表哥啊!顺便给他一点鼓励。” “他刚走。”皇甫仲楷说。 薛绛仙打了个大呵欠,显然还没睡够。 “回去睡个回笼觉吧!瞧你精神不济的模样。”谷洋宠溺的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慕容盼盼点过她谷洋暗暗喜欢她的事,所以她对谷洋有了女孩子的娇态。“昨晚睡得太迟,才会睡不饱,全身无力。” 三人转身往碱宜楼的方向走,谷洋吩咐厨房今天的早膳比平常早些开饭。 “你们怎么不好奇我昨晚为什么会睡得太迟?”薛绛仙又打了一个呵欠。 “为什么?”谷洋遂了她的心。 “我怀疑一个人就是下迷香的凶手。”薛绛仙压低嗓子道。 另两人停下脚步,异口同声问:“谁?” 薛绛仙看着两人,正色道:“范飘柔。” 皇甫仲楷先附议:“不无可能。” 谷洋倒是持较保守的态度,“她有这个胆吗?” “很难说,最毒妇人心,何况她最有动机。”皇甫仲楷经薛绛仙的提醒,也对范飘柔起了疑心。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谷洋保留道。 “所以她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进行这件事。”皇甫仲楷分析的说。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薛绛仙转身看向皇甫仲楷。 皇甫仲楷耸耸肩,“我本来不想说的,因为那是个人的私事,男欢女爱也是很平常的。” “男欢女爱,到底是谁?”薛绛仙精神全来了。 “李、宝、生。”皇甫仲楷一字一字不疾不徐地道。 “砍柴的宝生?”谷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薛绛仙也不相信,“飘柔姐怎么看上个粗人?” “我说过,男欢女爱是很私人的事,个中滋味不是外人可以置喙的。”皇甫仲楷理所当然地道。 “你说你看见他们……”薛绛仙瞪大了眼问不出口。 “我没有那方面的嗜好,观赏人家翻云覆雨很不道德。”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碧海散步时见过几次范飘柔进柴房找李宝生,每一回大概都要一炷香后才会出来。你们说,一个像范飘柔那样的女人几回到柴房做什么?” “也许……她喜欢砍柴。”薛绛仙笑笑。 “你说可能吗?她若愿意砍柴,不会死巴着你表哥不放,她可以嫁给樵夫、庄稼汉。”皇甫仲楷哼笑,有些女人是吃不得苦的。 “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谷洋务实的说。 “我倒认为先由迷香查起,因为当务之急是找出迷香的解药。” “怎么个查法?”薛绛仙开始觉得有趣了。 “咱们先……”皇甫仲楷将他灵光乍现的妙计献出。 谷洋、薛绛仙听完后,皆大赞绝妙。 “表哥一定会觉得很意外。” ??? “飘柔姐,你看盼盼表嫂知不知道谁是下迷香的凶手?” 范飘柔咽了咽口水,尽可能自然的回覆:“那也得等十年后才有答案,到那个时候凶手恐怕逍遥法外不知去向了。” “怎么会要十年才知道,很快就能知道是谁了呀!”薛绛仙故作轻松地道。 “十年迷醉香是没有解药的,慕容姑娘得躺个十年才会清醒。”范飘柔反驳。 “不对呀!表哥说有解药的,表哥现下就是上天山去拿解药。”薛绛仙研究着范飘柔的表情。 “你胡说!没有解药,十年迷醉香无药可解。”范飘柔失去冷静的吼道。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谷总管和皇甫公子,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不可能的,明明……明明……”她辩不下去了。 “明明什么?飘柔姐。”薛绛仙瞪大眸子趋前探问,愈来愈觉得范飘柔确实可疑。 范飘柔不自在的垂下眼,“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飘柔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了,我很好,睡一觉就好了。”范飘柔阻止道。 薛绛仙站起身缓缓的走向门边,突地转身认真地问:“对了,谷总管要我问你可有发现或怀疑哪个下人私藏迷香?” 范飘柔抖了一下,“你们……发现了谁吗?” “是有几个,不过还在收集证据,等表哥回来再说。” 范飘柔吓得脸色苍白,“你们怀疑的人是谁?” “飘柔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差哦。” 范飘柔摇头,抚着脸颊,“我很好,睡一下就好。”她强作镇定。 “那好吧!我走了,你休息一下,晚膳时我叫珊瑚来叫你。”薛绛仙满意的离去。 薛绛仙一走,范飘柔立刻扑倒在床上,害怕又后悔的大哭。 她不该信李宝生的话,这下可好,原来十年迷醉香是有解药的,慕容盼盼醒了之后,很可能会扯出她和李宝生的奸情……不!她不用这么害怕,她不是叶家的什么人,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这不算通奸罪。 可她未来的生活呢?不行,她要去求叶沧海原谅她,他一定会原谅她的。而且,他有责任照顾她未来的生活,就算他不要她,也得给她一大笔银子才能打发她走,这是他欠她的。 ??? 范飘柔趁夜深人静时去找李宝生。 “你骗了我!”范飘柔劈头就骂。 “骗你什么?”被吵醒的李宝生不耐烦的回吼。 “你说迷香没有解药,沧海都到天山去取解药,你还说没有解药。” “不可能有解药,给我这药的人明明告诉我没有解药。” “药是谁给你的?” 李宝生直盯着范飘柔,道:“你……不需要知道。” 范飘柔被逼急地大吼:“你到底是谁?” “李宝生,一个砍柴的樵夫。” “我问的是你真正的身份,你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你? 什么非逼着我对付慕容盼盼?”范飘柔突然发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李宝生闻言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你终于变聪明了。”李宝生克制住笑,准备满足她的好奇心。 “你敢耍我!”范飘柔欲给他一巴掌,可他的速度更快,抓住她的手反剪于身后。 “你小心点,我们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利用了我的身体,还很快活。” “你为什么要害我?”她气得发抖。 “因为我恨叶沧海。”他含恨地说。 她一愣,为他强烈的恨意所骇,“沧海与你有仇?” “没错!可恶的他为了救你,竟然替那个狗皇帝李隆基对付太平公主,害得太平公主受尽屈辱死去,我为什么不能也让他尝尝失去所爱的苦?哈哈!他是罪有应得。什么烈火麒麟?我呸!”李宝生甩开范飘柔,后者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你好可怕!” “可怕的是叶沧海!没有他,李隆基已经死了。” “太平公主是你的什么人?你也姓李,是皇族的人对吗?” 他看了她一眼,“我和李家皇室没有血缘关系,我和太平公主之间就像我和你一般;可她是主,我是奴,我爱她却不爱你。” 她一惊,“原来你是太平公主的面首!” “和公主共享一个男人,你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 冷不防,李宝生拿出长剑正要往范飘柔颈子砍下去时,一道黑影冲进来,挡掉长剑,反制住李宝生。 第十章 叶沧海在师父“风代老人”的帮助下得到十年才开一次花的天山雪莲,这雪莲据说可治百病,正是无药可解的奇毒的解药。 他谢过师父后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的赶回碧海,心里不断祈祷天上诸神诸佛能听到他的祈求,他愿意折寿十年,求得盼盼快快醒来。 没有盼盼的软语呢喃,他活着又有何意义。 他爱她,只要她。 这样诚挚的祈祷,老天爷不忍令他失望。 果然,慕容盼盼喝了叶沧海以天山雪莲做药引的解药后,病情大有起色。 “表哥,你看表嫂的气色好多了耶!”薛绛仙欢呼。 “师父说连喝五帖就会清醒。”叶沧海看着慕容盼盼的红颊信心大增。 “这天山雪莲果然灵奇。”皇甫仲楷不禁赞佩。 慕容盼盼复元有望,叶沧海才心有余力处理范飘柔和李宝生的事。 “沧海,原谅我。”范飘柔大哭。 他长声叹息,“这事不能全怪你。” 听他这么软言软语,范飘柔才止住泪。“你不怪我?是不是真的?” “孩子是李宝生的吗?”他定定的审视她。 范飘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看,她不确定李宝生是怎么招认的,她怕说错话惹怒叶沧海。 “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不敢说。” “告诉我实话,等孩子一落地,我还是会知道的。” “不是你的,孩子不可能是你的。”她小声的喃语。 “是不是李宝生的?”他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影响他如何发落李宝生。 她又不语。 见她不语,他决定换个方式问:“李宝生告诉我孩子很可能是宫里禁军的,因为你被软禁时曾和禁军胡来,是不是有这回事?”他要的是真相,他对范飘柔和谁在一起温存并不在意。 “你会杀了我吗?”她瑟缩一下。 “不会。”他保证。 半晌后,她轻轻点头。 “是被他们勉强的吗?”如果是,他会自责。 “我是自愿的。”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你太……傻了。”他本想用“随便”二字,又怕伤她自尊便改了话。 “沧海,原谅我好吗?” 他拍了拍她的肩,“别想太多,我已经不怪你。还有,你对李宝生可有情爱?” 她摇头,“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他恨你,他告诉你他是太平公主的面首了吗?” “谷洋告诉我了。” “谷洋救了我一命,以前我总是有些瞧不起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等盼盼醒来后我送你回长安,这里你大概不会想久住吧?” 范飘柔忍不住地问:“沧海,你要老实告诉我,如果我没有做出这些糊涂事,你会不会……会不会娶我?” “不会。”他知道这会伤了她的心,但他不想说谎骗她,诚实是上策。 她笑了,笑中有泪。“你爱上你的妻子?” 他颔首,“该请你原谅的人是我。” “她很美。”范飘柔由衷地说。 “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知道,她除了人美之外还很善良,其实她在无意间早就发现我和李宝生的事,她还好心地答应我不说出去,这种情操我自叹不如。她会醒吧?” 他点点头,“会的,我心里有强烈的感觉她会醒来,而且就在近日。” “这样就好,不然我的罪孽就更深了。”她已转了心念。 “飘柔,只要我活着,你的生活将不虞匮乏。”叶沧海保证道。 范飘柔笑逐?开,满口称谢。 ??? 雪花已从昨天开始不再飘落,覆雪的隆冬正要远扬,春神的脚步将来临。 沉睡许久的慕容盼盼轻微的动了动,在叶沧海怀里醒来。 她睁开久未欣赏有情天地的眼,对上的就是叶沧海宽厚的胸膛,她不敢再动,怕吵醒他。 她怎会在他怀里为他不是去江南了吗?难道他去江南是她的梦境,可为何那样清晰? 慕容盼盼维持同一个姿势直到五更天,鸡啼报晨。 叶沧海醒了,睁开眼下意识的垂首看怀中的人儿。 对上慕容盼盼的星眸,叶沧海心漏跳了一拍,他狂喜的搂紧她,喊着:“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老天听到我的话,老天把你还给我了……” ??? 整个碧海的人全感染了叶沧海的喜悦,桃红、枫红忙着替慕容盼盼梳妆打扮,一边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小姐,我们可担心死了。”桃红道。 “是啊,怕老爷会怪我们没照顾好小姐呢!” “我爹知道这件事?”她不希望爹担心。 “目前还不知道,幸好小姐复元得快,否则迟早还是会知道的。” 桃红接着又说:“这回姑爷可是最大功臣,要不是他到天山求他师父赐他天山雪莲,小姐这回可就惨了。” “那飘柔姑娘呢?” “好得很,没想到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姑爷还原谅她,一样吃好、穿好、住好的。” “原谅她?”一切又回到原点了是吗? 这时,薛绛仙笑盈盈的走进来,“哇,表嫂好美啊!” 慕容盼盼脑中一片空白,思量着该如何面对回到原点的叶沧海。 桃红、枫红退下,薛绛仙大咧咧地坐着,手里把玩着一绺青丝。 “你全知道了吧?”薛绛仙微笑。 慕容盼盼轻轻点头,“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 “是啊!可吓坏我们了,尤其是表哥,累垮了,全是为了你。” “在我还未替叶家生下子嗣前,我是不能死的。”她自嘲地苦笑,她惟一的用途不就是这个吗?身为叶沧海的妻子,她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盼盼,你还好吧?”薛绛仙敏感地问。 她回过神,“我很好啊,再也没像今天这么好过。” “我觉得你有点言不由衷。你到底知不知道飘柔怀的孩子不是表哥的?”薛绛仙认为有必要再次强调。 “刚知道,沧海原谅她了不是吗?” “是啊!只要你能醒来,我看表哥可以原谅他一百个敌人。” 同日下午,慕容盼盼在叶沧海的首肯下踏出醉?小阁散散心。 “盼盼。” 她转身,是皇甫仲楷。 “你醒了,我好高兴。” “谢谢你,你帮了很多忙。” “沧海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相信你已经听很多人说了。”皇甫仲楷甚有风度的说着。 “你一定会觉得我不识好歹,可他这么卖力也是为了他自己能和心上人共结连理。”慕容盼盼苦涩一笑。 皇甫仲楷想了一下她的话,“你是不是误会了?还是大家并没有把来龙去脉告诉你?” “我全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不该嫉妒她的,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沧海很爱你,你不要误会他和飘柔,沧海照顾她完全是出于道德感。” “有些事你并不了解。”她和叶沧海之间有约定。 “好吧!夫妻之间的事还是由你们夫妻自己处理。”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仲楷。”她不想伤害他。 “放心,我调适得差不多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情爱让他痛苦,他决定暂时回避。 ??? 叶沧海这些天忙着准备回长安的事,路面开始融雪了,希望路况会好些。 “我会想念这里的。”薛绛仙看了看碱宜楼厅堂四周。 “想来游玩时还是可以来。”叶沧海说。 只留下原来的仆佣看护这片广大的土地,其他人全回长安,李宝生亦带回长安让李隆基发落。 “好想念长安东巷的烤鸭腿。”范飘柔心情好地嚷着,她现在没啥烦恼,只求孩子平安落地。 “对了,表哥,飘柔姐回长安后住哪里?” “我正好在东巷有座?业,你先住那儿吧!”叶沧海朝范飘柔看去。 范飘柔当然同意,先住下,住久了就是她的,这种好事平白无故的掉下,她当然眉开眼笑。 慕容盼盼心冷的深呼吸,她一定要冷静,回长安再想办法离开他。 ??? 稍晚,两人躺在炕床上准备要歇下,叶沧海习惯性地搂着慕容盼盼。 “你今晚好沉默,不是想回长安吗?怎么不见你高兴的模样?” “我很高兴呀!”她闭上眼。 他盯住她的娇?,自她醒来后,他俩惟一的亲匿举动就是相拥而眠,他已好久不曾要她了。主要是他怕她大病初愈,承受不住他的孟浪。 但他真想要她,他是正常的男人,软玉温香在怀,他已无法克制了。 他的眸中闪着情欲,手掌探入她的单衣内……慕容盼盼倏地睁开眼,慌慌张张地想要推开他。 “你不想要吗?”他有些受伤地问。 “我……我累了。”不全是谎言。 叶沧海抚着她仍瘦削的身子,“真的累了吗?” 她轻轻颔首。 “不能承受我碰你?”他真想要她啊!但为了她的身子,他决定让步。 “不能。”她声如蚊鸣。 “那么,好好休息,明晚我就不能保证像今晚一样可以克制自己。”他吻住她的唇,暂时安慰他饥渴的身体。 “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她口是心非。 “不是你太大方就是不够在乎我,哪有做妻子的叫丈夫的去找别的女人?”他微愠的说。 “我以为你会想去找飘柔姑娘。”她眼眶泛红。 “我只要你,谁也不要。”他激动地道。 “可是……” 他以吻打断她的话,许久后才?眼道:“你再不闭嘴,我会怀疑你的体力并不如你所形容的虚弱,足以负荷我的需索。” 慕容盼盼赶紧闭上眼,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笑。在她心里,与他相处已成了美好的时光。 她多想独占他啊!可她没有勇气告诉他,怕听到的答案让她心碎。 心碎了,就难补裰了。 ??? 谷洋刚由村里买了一车干粮回来,交给马厩小厮卸货,信步往蔚蓝小阁走去。 “谷洋,你去哪里?”薛绛仙挡在他身前。 “回房里换衣服。”他老实地道。 “我问你刚才去哪里?” “到村里买干粮,后天回长安,我们一行这么多人怕路上东西不够吃。” 薛绛仙为首神秘一笑。“你手上拿着什么?” “没有啊!”谷洋慌张微笑。 “我明明看见你由袖口掏出什么看了看,也让我见识见识,瞧瞧是什么宝贝。”说着她就要扳开他的手掌。“到底是什么?” 他举高握紧的拳头,“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 “到底是什么嘛?你不让我看,我晚上肯定会睡不着觉,小心我摸黑混进你房里找哦!”她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不要这么好奇。” “我偏要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他可能喜欢自己时,她突然变得很会在谷洋面前耍赖,也许这就是被爱的幸福吧! 谷洋放弃继续与她斗下去,心软的退让,放下拳头,摊开手掌。“好吧!让你看吧!” “哇……好漂亮的翠玉坠子,你要送谁啊?” 坠子是只美丽的蝴蝶,栩栩如生,像会飞上天一般,是谷洋方才在村子里以三片金叶子向村里惟一的嫁妆店买下的。 “据说这坠子是年前一位落难的官家小姐赊下的,说好半年要来换回,结果也没见着她再进这个村子。”谷洋鼓起勇气续道。“知道你喜欢翠玉的首饰,见它漂亮就把它买下来送给你。” 薛绛仙心里正猜测着这坠子莫非是送给她的礼物,没想到真是送给她的。“为什么要送我?”她娇柔地嘟哝。 “因为喜欢你才送给你。”他看着她欢颜的表情,情不自禁的示爱。 薛绛仙拿起玉坠子放在手心,有些窘困地道:“好难?情哦!不过这坠子真是漂亮,也不知是哪位落难的官家小姐赊下的,她怎会舍得?” “喜欢吗?”他只想知道。 “呃……很喜欢,我再穿条红绳子挂子颈子上,一定会让皇室公主也羡慕。”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谷洋开心的喃语。 “会不会花你很多钱啊?”薛绛仙想到他一向很省的。 “不会,你喜欢最重要。” 她看他心情很好,故意逗他,“为什么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你。”他答得也玄。 薛绛仙露齿而笑,“我接受你的喜欢。” “真的?”他喜出望外,握住她的手。 她点点头。 ??? 叶沧海灼烫伟岸的躯体轻轻覆在慕容盼盼的身上,他以惊人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要只顾自己粗鲁的掠取;等慕容盼盼准备好时,他才将自己深深地贯穿入她的身体。 起初轻微的不适很快被舒畅感取代,她白皙的肌肤因动情而绯红。 她口里发出的吟哦让他疯狂,他一向抗拒不了她的娇吟,他低吼回应她的柔情,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在悸颤。 激情过后,难掩真情的叶沧海说出他从未对人说过的话:“我爱你。” 在他怀里的慕容盼盼睁大眼,眼眶泛红,眼看就要溢出泪来。 看见她的泪水,他心疼了。“怎么了?我的爱竟然让你哭了?”他略微扳开她的身子凝睇她。 “我不相信你真的会爱我。”她可怜兮兮地说。 这话惹怒了他,他坐起身,穿上长裤下床。“你真是个冷血的女人,在我付出这么多之后,你居然不相信我的爱,你……” 他需要冷静一下,他觉得他的一片真心被她践踏。 见他气恼,慕容盼盼手忙脚乱的披着单衣跟着下床,由他身后环住他的腰。 “别生气,别生我的气了。” 叶沧海无奈,“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什么怕我生气?” “我是不相信自己真有值得你爱的特质,别生我的气好吗?”她低喊,脸颊贴着他的背脊。 叶沧海舍不得她伤心,心软下来,转身将她搂进怀里,怀里的她只穿着件单薄的单衣,楚楚可怜的模样揪紧他心肺。 “我从来不曾爱过一个女人像爱你一般的深。”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她不敢再说不相信他的话。 他?起她的下巴,终于笑开了,“飘柔不再是我们间的阻碍,其他人更不会是,我爱你,只爱你一人,这辈子要是你不嫌我的爱好烦,那我下辈子再爱你。” 她怔怔的看着他,“是不是哄我的话?” 看来他的妻子大概是被他一开始的霸道恶劣行径给吓坏,才会对他的爱没有信心。 不过没关系,他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扭转这一点。 “你呢?爱我吗?”他问。 她正要回答时,脚边某个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低下头,“咦?小兔子怎么会在这里?还带了她的朋友哩,好可爱。” 叶沧海拾起小兔子看了看。 “一公一母,原来你的小白兔躲起来成亲去了。” 慕容盼盼娇笑着,眼角还有刚才的泪痕。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何德何能让大唐的烈火麒麟爱着。 “看来我们得加把劲,你的小白兔怀了兔仔呢!”叶沧海低语。 两人热烈的凝视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