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女王?》 第一章 拉斯维加斯 有如童话中城堡的艾克斯卡伯利饭店,是吸引游客的地点之一。 饭店内设置的赌场其装潢和庄家的穿着也重现了中世纪的景象,除了一般赌场内皆有的吃角子老虎、轮盘、扑克牌、掷骰子、基诺之外,更夸张的是这家赌场居然辟有禁烟区。 禁烟区设置了二十多张赌桌,两百多台吃角子老虎和电玩扑克的机器,另外庄家亦接受运动比赛和赌马下注,而这部分正是冰雨叶雨濛有兴趣的游戏之一。 可他今晚却因为有心事玩得并不起劲。 “妈的!许南风,你就不能给我有点出息吗?”早想狠狠地咒骂,可碍于不是太值钱的风度,他隐忍到此时此刻。 许南风,是他“雨濛唱片”最有前途的天王巨星之一,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而无心彩排即将开始的全球巡回演唱会,身为老板的叶雨濛差点气炸。 “老板,我也不想这样啊!”许南风垂头丧气道。 “不过是个女人嘛!有什么难搞的?”他不懂。 “梁捷予不是普通女人,她得不到南风不是一哭二闹就是三上吊。”一旁的谷绍宽忙着补充道。 谷绍宽是许南风的专属宣传,对于当红炸子鸡的韵事如数家珍。 “是歌迷?”叶雨濛在今天以前并不知梁捷予是何许人也。 许南风摇头。 “那你怎会招惹到她的?”他已快失去耐心。 谷绍宽好心解释:“她和南风是邻居,小时候住同一条巷子,算是青梅竹马吧。” “然后呢?” “然后,小妹妹先是暗恋,而后公开宣布爱上了南风,可南风对她没那个意思,她便以死相逼。”很烂的肥皂剧剧情,但还是有女人不断效尤。 “哪有这回事,你带我去见她!我替你处理。” 许南风这时说话了。“没用的。”然后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没用?” “她不讲理。”外加难以沟通。 叶雨濛一张俊脸绿了一半。“你是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否则人家怎会如此厚脸皮?” 许南风忙不迭地否认:“我没有!除了小时候拉过她的小手之外,十八岁以后每回见面我可是以礼相待,保持君子风度。” “十八岁以前呢?”叶雨濛听出了语病。 许南风像泄了气的皮球,垮了张脸道:“十八岁以前——亲嘴也犯法吗?” “亲嘴?你说你吻过梁捷予?”这是谷绍宽不知的一段往事。“天啊!我看连老板都救不了你。” “除了接吻之外,你们还做过什么?” 许南风高举双手。“没有,我发誓!除了接吻外什么都不曾做过。” “老板,依你看这下还有救吗?”谷绍宽问。 叶雨濛想了想后说:“介绍个美女与你配成一对,演戏给她看,让她死心。” “没用的。”许南风耙了耙黑色及肩长发。 “老板,这个法子咱们用过了,梁捷予不只不死心,还把那个女孩整惨了,一张美颜差点不能见人。”谷绍宽原以为聪明的老板会有啥新点子。 “那姓梁的是三头六臂不成?”叶雨濛冷着脸道。 “也不是,我看她是胆子大罢了。一般歌迷疯狂归疯狂,可不至于妄想和天王巨星真有什么;可她不同,死缠烂打,不得逞绝不放手。” “老板,怎么办?捷予放话如果我不公开她是我女朋友,她会出现在我的每一场演唱会上搞破坏。” “她敢?”他近乎咆哮的道。 “她真的敢。女人疯狂起来根本完全没有理智。”十分了解梁捷予的许南风说。 蓦地,灵机一动的谷绍宽叫着:“我有主意了。” “快说。” “告诉梁捷予你是同性恋,担心歌唱事业受影响,所以不能‘出柜’。” “她不会相信的。”她太了解他。 “为什么不相信?你是同性恋,所以不爱女人,不能给女人幸福,她缠着你将会痛苦一生。” 叶雨濛听了眼睛一亮,这法子确实不错。 “她若问我谁是我的情人,我该如何回答?” 谷绍宽将目光投注在叶雨濛身上。 “随便找个男模特儿,给他一笔钱演出戏。”这并不难。 “不行的,普通人我可不要,不熟的人我也不要,那很奇怪。而且我怕到最后被那人给缠上了,比对付捷予更麻烦。”这个年代,谁都有可能是同性恋。 “你还真他xx的挑剔,毛病特别多。”叶雨濛瞟向他。 谷绍宽一笑,很奸很贼的那一种。“老板,为了救雨濛唱片公司的天王巨星,不如就你牺牲吧!” “什么话!”真是乱来。 “老板!你是最好的人选,和南风熟,长得又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器宇不凡,梁捷予那小姐若一见情敌是你,肯定会自叹不如,自动退出。” 有这么容易吗?叶雨濛开始怀疑他被设计了,这很可能是个有预谋的陷阱。 “胡闹!”他扮同性恋?这像样吗? “老板,我的前途就靠你帮忙了。”许南风恳求着。 “我这个人演技很烂,很容易穿帮的。”他仍在做垂死的挣扎。 “放心,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许南风,我——”他想拒绝。 “老板,拜托你,只有这事彻底解决,我才能好好准备巡回演唱会的事。”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演唱会有一场失常,我会让你痛不欲生。”他很认真。这可不是在开玩笑,毕竟他的牺牲太大了,若不是为了演唱会的票房,他死也不会同意委屈自己演这场戏。 “放心好了,我一定全力配合。”许南风保证。 “梁捷予人在哪里?”他希望远战速决。 “明天早上的飞机到美国。”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一片痴心的梁捷予第一回踏上美国的土地,为了怕迷路,她特地情商中学同学哈若冰陪她一道。 哈若冰,哈佛大学法律系高材生,今年一拿到学士学位立刻飞回台湾,一来省亲,二来准备参加好友梁捷予的婚礼。她没想到这一切很可能是一场空,并无所谓的世纪婚礼。 长发烫成大波浪,随着哈若冰左右顾盼的神采,在肩上散成一团野性十足的黑色,冷艳的模样令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一双黑眸晶莹闪亮,水汪汪的引人迷醉,好像一触及就要渗出水来。 她有一副窈窕的身材,浑身上下散发迷人的气质,令人销魂。 “你猜南风会不会因为躲我,而不住艾克斯卡伯利饭店?”患得患失的梁捷予可怜兮兮的看着好友。 “不会。”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凭我的直觉。”哈若冰不想安慰人,她也不太会安慰人,她凭的真是她的第六感。 “他如果不娶我,我就死给他看。”她咬牙道。 哈若冰蓦地停下脚步,看向梁捷予。“我不喜欢你用这个方式。” “那怎么办?我爱他呀。” 拎着行李,她们走进艾克斯卡伯利饭店,向柜台办妥了住房手续。 “先把行李摆进房里。”哈若冰很快地作出决定。 “然后呢?”跟在后头的梁捷予完全没个主意。 “然后到赌场堵人,他一定在赌场里。” 放置好行李,两人下楼往赌场里走,一路上不时有人向哈若冰行注目礼,甚至一进赌场便有人对她发出低级的狼嗥。 梁捷予有些被吓到的看向哈若冰。 “他们真无礼。” 若冰耸耸肩。“男人就像动物一样,很难完全进化成文明人。” “他们像要把你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好险她的魅力不如若冰。 “他们只能看,吃不到的。”她自信地道。 “这里好多人,好吵。” “是啊!要不是为了找你的心上人,我宁可在房里听多明哥唱《不可能的梦境》。”找人是一件费心又费神的事。 二十分钟后,她们在禁烟区找到了她们此行的最大目标。梁捷予喊着:“我看到南风了。” 哈若冰循着梁捷予的目光,映入眼帘的男人背对着她们,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可见那及肩的长发。据捷予的说法,许南风长得和日本偶像明星木村拓哉有七分神似。 “奇怪,南风为什么坐在叶老板的腿上?”梁捷予皱着眉,十分不解的盯着眼前的情况。 哈若冰瞄了一眼提供许南风大腿的男人,以他坐下的身量来判断,就能看出他是个高头大马的家伙。 她视力一级棒,会念书还能保持没有近视的良好眼力。 那个男人黑发修剪得十分整齐,一袭高档白衬衫,看起来不像是搞唱片的音乐人,倒像高科技公司的总裁;在她的标准里,这种男人就好比杂志拉页海报上的男模特儿,是女人造不可及的梦中情人。 “叶老板为什么摸南风的脸?”梁捷予早已吃惊得不敢置信。 “你确定他是许南风?”她对明星的面孔并不熟稔。 “嗯,化成灰我都认得。” 哈若冰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泼你的冷水,在我看来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 “啊——”梁捷予倒抽了一口冷气。 哈若冰双手交握于前,点点头。“看来是如此。” “同性恋人?不可能呀,南风不可能。”喃喃自语的梁捷予抬手拼命揉眼睛,以确定她看到的是否是真的。 “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我不相信。” 说着说着,两个大男人站起身,手牵着手往赌场另一端走去。 “他们走了,你要追上去吗?” 梁捷予咬了咬下唇,泪如雨丝般落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若冰,不该是这样的呀!” “没什么该不该的,好男人不是早已名草有主,就是同性恋,就这两种,没别的了。剩下的全是坏男人,看来咱们得往坏男人堆里去挑一个比较不坏的。”她实在不会劝人!没办法,她自己对男人的看法本就悲观,要她说出多乐天的话她真说不出来。 “我好难过,南风竟然是同性恋。” 爱一个人爱了那么多年,竟然连他的性向都摸不准,亏她自以为了解这个人的真性情。 “难过是一定会有的情绪,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现在让你发现不也很好吗?免得结了婚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忍受守活寡的生活。” “我经历的这一切好像在坐云霄飞车……” 许南风是她的美梦,自从意识到自己爱上他开始,她就做着这样一个梦。 他是闪亮的明星,她是他的小歌迷、小邻居、小跟班,而现在竟只能做他的小妹妹,她如何能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他不爱女人,以她的性别根本不可能打动他,除非她变性。 回到房间后她把她的想法告诉哈若冰。 “什么?你想变性?你是不是疯了?” 梁捷予张着认真的眸子,眨了眨眼。“很疯狂是吗?” “再疯狂不过,为了一个男人连女人都不想做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哈若冰有些生气。 ‘你没爱过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是不会了解我的心情的,更无法明白我现在的痛。”她下意识地以食指在白色床单上画着小圈圈。 “为什么不试着调整一下自己?” “很难。”又是一阵叹息。 “如果你变了性,可许南风还是不爱你呢?” “会的!他会爱我。” “傻瓜,你没见到他们两个手牵手离开的亲热模样?万一许南风只爱那个男人,你怎么办?又变回女人吗?”哈若冰几乎要破口大骂。 “我顾不了这么多。” “你不得不三思,变性是何等大的事,为了一个小男人你宁可做男人不做女人?你现在在冲动之下作的决定,未来一定会后悔。”哈若冰无法想象爱情可以迷惑一个人的理智。 她最看不起盲目的爱,所以她一向避之惟恐不及,现在好友的不理智行为不就证明了她的想法?什么跟什么嘛!为了一个不爱女人的男人变性,值得吗? “叶老板为什么要和我抢南风?” “也许他和你一样爱许南风。捷予,听我一句话,死了这条心吧,不要为了一棵小树放弃一片森林。” “可是我不贪心,我只想要一棵小树就够了,森林是属于像你这么有魅力的人。” 哈若冰摇摇头,她还能说什么?想了想后道:“变了性之后,你便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你不是很爱孩子的吗?你曾说要为许南风生一窝小许南风。” “我想生是因为我爱极了南风,如今我连嫁给南风的可能性都没了,还提什么生孩子的事。” “你就这么死脑筋。” “我不是死脑筋,我是痴情。” 哈若冰非常不以为然。“那个许南风除了会唱几首歌之外还会什么?” “他会吹笛子、吹口琴。他长得好看极了,看一辈子也不会觉得腻。” “他可是会老的,老了就不好看了,而且哪有人看一辈子不会让人腻的?一个人长得再好看,连看三个月包你厌烦,你别太天真。”她泼了她一大盆冷水。 “南风不是一般人,我的南风非常耐看。” “你的?他不是你的。” “他会是我的,只要我变成他爱的男人,他就会是我的。”梁捷予就是不信邪。 “就算你变了性,一样满街是情敌。” “若冰,求求你行行好,不要再泼我冷水了,我已经够惨了,再也受不了刺激。”她开始哭,心碎了补都补不回来。 “你会好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很老套的话,可是很实际,她深信不疑。 “若冰,帮我一个忙。” “说吧!除了叫我杀人放火,我什么忙都帮。”够大方了吧?为朋友两肋插刀,她可是豁出去了。 “替我劝叶老板离开南风。” 哈若冰愣了一下。“劝?我连你都劝不动,如何去劝个陌生人乖乖听我的?” “色诱。” “啊?色诱谁?” “叶老板啊,只要叶老板肯离开南风,我就有机会挽回他的心。”梁捷予打着如意算盘。 “要是他不愿甩掉许南风呢?我很可能会落得白忙一场,而且你别忘了他也只爱男人,难不成也要我变性?”她死都不肯做这么大的牺牲。 “我明明记得叶老板爱女人的,一定是南风实在太迷人了,才会弄得叶老板晚节不保。” 哈若冰翻了翻白眼,“你是情人眼里出潘安,我怎么也看不出那许南风有啥迷人之处。” “南风他——” 哈若冰打断她的话,“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那些痴话,真令人不敢领教。” “你会帮我吗?” “让我想想。”有些险不值得冒。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确定走出梁捷予视线之外后,叶雨濛立刻甩掉许南风的手,像躲瘟疫似的,拉出二十公分的距离。 “老板,你们表演得实在是太精彩、太传神了。”谷绍宽冒出来鼓掌叫好。 “我真不知道自己干吗要答应你们。”他分分秒秒都在后悔,心里总是不踏实。 “因为你是我们的好老板呀,我看捷予百分之百相信我对女人没兴趣。”许南风松了一口气。 “以后没事别再犯桃花,这种忙我不会再帮第二次,有损我的人格。”好在今晚没碰上熟人。 “下不为例,捷予真的好粘人,我受不了才会请老板帮这个忙的。” 谷绍宽突然想到。“梁捷予不是一个人来拉斯维加斯,她还带了一位美女朋友同行。” “美女?她的朋友里没有什么美女呀,是不是你眼花看错了。”许南风笑道。 “她的朋友你全认识吗?还说你和她不是很熟,只在十八岁以前吻过她的樱桃小嘴。”叶雨濛忍不住糗他一顿。“怎么,你们已经好到双方朋友全玩在一块了吗?” 谷绍宽道:“我没眼花,那真是一个一等一的美人,不骗你,骗你我全家死光光。” “阿宽,你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有必要发下这种全家死光光的毒誓吗?”叶雨濛寒着脸道。 “因为我确定我见着的女人真的是个绝世美人。”谷绍宽正色道。 许南风想了一会儿。“我不记得捷予有什么天仙似的朋友。” “原来你是为了梁捷予生得不够美,才拼命与她划清界线是吗?”男人爱美人是自古以来生就的劣根性,这一世纪恐怕也很难进化了。 “不是的,老板。”许南风否认。 “少在我面前装清高说谎,分明就是为着这个原因,还解释个什么劲?”早有预感自己很可能被算计了。 “梁捷予并不丑,相反地她还挺可爱的。”许南风平心而论。 “不丑吗?那你为什么避她像避鬼一样?” 许南风被逼得有些困窘,支支吾吾道:“就是——没有——感觉嘛!不想勉强自己。” “什么狗屁感觉?” “老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就是心的悸动嘛!”许南风搔了搔脑勺。 “我不懂你们说的悸动,也不想懂,爱情是肉麻人的玩意,不适合我。”他从不说肉麻话,直接上床还比较实际。 “老板太主观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这个时候讲这种话,有理也说不清,不如闻嘴。 “明天回台湾开始排练,再有什么劳什子的借口,演唱会的收入我会扣到一毛钱不剩。”他发狠警告。 第二章 哈若冰喝了一口玫瑰花茶,眼望窗外,从表情上看,就知道她有满腹心事。 “小姐,这么早起?” 哈若冰原不打算理会来人的搭讪,又怕他不知拒绝为何物,厚脸皮的与她同桌吃早餐,故对他冷冷一瞥,然后说:“麻烦你好心点,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男子拉了拉领带,笑得像初升的太阳。“你是中国人或是韩国人?” “你管太多了。” “我猜你是中国人,只有中国女人才会这么骄傲;我是韩国人,可我会说你们的语言。”他以中文不疾不徐的道。 她不想回应,自顾自地吃着西式早餐。 “你的朋友呢?”他问道。 “你认识我的朋友?”她反问。 他摇头。 “那你问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没好气的道。 他笑笑,自我介绍:“我叫崔保恒,昨天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希望能交你这个朋友。” “为什么?” 他据实回答:“一开始是因为你的外貌,你是知道的,男人看女人总是以外貌作为第一取决条件,现在则加上欣赏你的个性。” “贱骨头!”她啐了句。 他不以为杵。“能有这个荣幸做你的朋友吗?” 她干脆举起杯子,“如果你不嫌我麻烦的话交个朋友也无妨。” 他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容易。” 她轻轻一笑。“看你长得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就算要害人,也应该不会出什么狠招才是。” 他盯住她,“若冰,我可以叫你若冰吗?” 哈若冰微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听你的朋友这样叫你。”他顿了一下说:“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脸。“是吗?” 他的黑眸里有几分迷离。“有六分到七分像,不过你比她漂亮。” “你爱的人?”她轻声问。 他笑了笑。“不算是,只是暗恋罢了。” “她现在人呢?” “嫁人了,住在爱尔兰南方的一个小镇,她的丈夫是她的口琴老师。” “你一定爱惨她了。”奇怪,近日她的生活里竟然不断出现痴心人。 他不语,似在思考着什么。 “好了,开心些,别一大早就苦着一张脸。如果看到我令你想起伤心往事,我还是离开好了,免得影响你的心情。”她同情地看着他。 “不是的,不全是,我不会把你当作她,你们除了外貌神似外,脾气和性格并不相同。”他不想她误会。“你别生气。” 她淡淡一笑。“我没有生气,我的修养没糟到随处冒火的地步;而且你只是犯了相思病,我怎会同一位害相思的痴情男子生气呢?” “你什么时候离开美国?” “看情况,我朋友何时回台湾我就何时回台湾。” “台湾?我也住在台湾,这么巧!”他有些兴奋。 她看着崔保恒。这男人有些天真,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外表藏着一颗为情所苦的心。 “天涯何处无芳草,看开些。”她真的不会劝人。 他点点头。“我明白。” “多久了?” “呃?” “那个女孩结婚多久了?” “三年了。”他算了算。 “这么久了?你还没恢复呀!”时间不是可以冲淡一切的吗?怎么三年了他还如此执着? 他难为情的笑笑。“很没用是吧?” 她老实回答:“在某种程度上我倒挺羡慕你的,至少你爱过,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很不好受。”他苦涩地说。 “没办法,人非草木,如果你不是这么痛苦,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这样深爱着她呢?” 他掏出一张名片。“回台湾和我联络。” 她接过,看了一眼,念出上面的数行字:“雨濛唱片首席编舞,崔保恒。你和许南风属同一家唱片公司?” 他颔首,“你是他的歌迷呀?想要签名照吗?我可以替你向南风要,想讨几张都行。” “我不是他的歌迷。” “他是雨濛唱片今年重点宣传的偶像歌手之一!我想南风自己一定没料到他能在短短的一年内大红大紫。” “他是不是你们唱片公司的乖乖牌,怎么一点绯闻都没有?”她说。 “是啊,叶老板管得严。” “叶老板?叶雨濛是吗?” “老板不喜欢旗下歌手给人风流花心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的探问:“这有点意思,你那老板如此严格的要求别人,本人肯定也律己甚严罗?” “老板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的。”他说。 她撇了撇嘴。是啊,不乱搞男女关系,可不保证他不会乱搞男男关系。 “他没交女朋友吗?” 他侧头想了想后道:“老板的私生活我不敢乱讲,不过老板没有固定女友倒是可以肯定的。” “哦——他条件这么好,长得英俊挺拔怎会没有女人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她只手托腮问道。 崔保恒不禁哑然失笑。“问题?老板很正常啊,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女人爱,爱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只是老板对她们没有兴趣。” “没兴趣?那你还说他正常,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竟然没有兴趣!” 他耸耸肩,“也许老板眼光特高吧!” “保恒,原来你在这里,大老板在找你。” 一只纤巧的手掌覆在崔保恒的肩头,甜美的俏脸迎上哈若冰妩媚的明眸。“你好。” “你好。”哈若冰大方应对。 “保恒又向你说他的伤心往事了?”女孩说。 “家莹,你别胡扯。”崔保恒有些尴尬。 “有什么关系,美丽的女人通常没什么耐心听人说故事,这位小姐能坐下来听你讲古,她的心地一定是世界级的善良。” 哈若冰笑笑,研究着眼前的女孩。 “给我你的联络方式,回台湾后我请你喝茶。”他朝哈若冰说道。 “好心的小姐,给他你的地址和电话吧,保恒常常需要女人的安慰。” 哈若冰拿起一张面纸,写下她的手机号码。 “不是假号码吧?保恒可禁不起这样的玩笑。”女孩似笑非笑的道。 “家莹!”他斥了声。 “有什么关系,哈小姐不会见怪的,对不对?” 哈若冰友善地道:“放心,小事一桩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我没那么小鼻子小眼睛。” “看,哈小姐气度够大,又有幽默感,改天你请她喝茶我也一块去好不好?” “走了,老板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他站起身向哈若冰道了再见,往早餐室外头走去,石家莹则跟在后头一并离开。 “你在看什么?”五秒后出现的梁捷予不明所以的问道。 哈若冰回过神。“没什么。” “昨夜我还是睡不着。”她叹了一口气。 “胡思乱想当然睡不着了。”哈若冰就着杯口喝了一大口茶。 “我满脑子都是南风的身影。” 喜欢一个人已经成了习惯,突然要从心口抽离,一时还真难以割舍。原来心痛的滋味这么难受。 “吃点东西吧。” 梁捷予摇摇头。“吃不下。” “下午回台湾。” “我不想回去。”她嘟着嘴。 哈若冰试着同她讲道理:“你留在这儿一样挽回不了许南风的心,不如回台湾从长计议。” “若冰,帮帮我。若拆散叶老板和南风,我就有把握让南风爱我。”她天真的说着。 “许南风爱男人。”若冰提醒她。 “我决定变性成为道道地地的男人,南风没了叶老板就会爱我了。” 哈若冰不愿再与好友争辩,只是浪费唇舌,收不到半点成效。 “回台湾再研究。”哈若冰以退为进。 见她不拒绝,那表示尚有转圜的余地。 “好,回台湾咱们再研究怎么夺回南风。”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台北 人声鼎沸,万头钻动,可走在人群中却感到特别的寂寞,好像这个世界正随风摆动,让人无法掌握。 哈若冰穿着碎花短洋装,无视天空飘下的细雨,思索着未来的方向。 留在台湾,或是回哈佛攻读法学硕士? 很晚了,当她走进住家巷口,一个颀长的黑影站在路灯附近。被黑夜笼罩的男人发丝微乱,大手插在口袋里,像在等人。 她走近,不想刻意绕路。 男人突地伸出长臂一把扯住她。轻吼:“有种别走!” 她愣住,迎上他愤怒的黑眸。 “先生,请自重,这附近有警察不定时巡逻,只要我一大叫,当心你的名誉扫地。”她力持镇静道。 “威胁信是不是你写的?”男人的怒颜隐在黑暗中。 “什么威胁信?”她惊魂未定。 “亲爱的叶老板,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许南风,否则将公开你俩同性恋的第一手内幕——署名疯狂歌迷哈若冰。你敢说你不是哈若冰?” “我是哈若冰。”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咬牙切齿。 哈若冰定定地看着他。他长得十分好看,浓浓的剑眉,幽邃的黑瞳,俊逸的面孔,拥有一个男人应有的成熟练达;可现在的他像刚喷出熔岩的活火山,令人不敢领教。 “你是叶雨濛?”总算看清楚他的尊容,这样的男人,捷予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他冷笑。 “少自以为是,凭什么我该知道你是谁?”她扬起下巴,回视他带着敌意的目光。 他审视她,目光深不可测,许久后才说:“为什么要毁了南风的前途?” “我没那么坏心。”可恶,这狂妄的男人,不先查清楚就定她的罪! “哼,这可就难说了,谁不知道最毒妇人心!”他恶狠狠地道。 她露出贝齿咧嘴而笑。“你找错人了,我想八成是我的名字让人给冒用,才会产生这场不必要的误会。” “少演戏了,在我面前你的三流演技休想瞒过我。”他吼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她也火大了。“都说不是我写的了,你怎么不相信当事人的话,偏信一张纸上的署名?不然你对对笔迹啊!” “这信以电脑打字,怎么对?” 她想了想。“我哈若冰堂堂哈佛高材生,做坏事的功力没那么差,真要写威胁信不会笨到留名留姓等你指控!” “我就知道你会以此为理由狡辩,我有足够的理由认定是你写的威胁信。” “这么有把握?” “因为知道这事的人井不多。”他真后悔未经深思熟虑即同意假扮南风的同性爱人,现下事态有愈演愈烈之势,他被逼得进退维谷,只得揪出始作俑者,平息风波。 “也许你以为保密功夫到家,事实上消息早已传遍。话说回来,同性恋就同性恋,你不需要这么紧张,非把它当成一回事不可,放轻松,日子一样要过。” “风凉话谁都会说,问题是——”他吞了吞口水,咽下方到嘴边的话,他没必要向她这个嫌疑犯解释他的性向。 “问题是什么?” “你甭管,如果不是你写的威胁信,现在只剩下另一个可能性,回去问问你的好朋友梁捷予。” “捷予?”她惊呼。 “不是你就是她。” “不会的,她才不可能毁掉许南风的前途,捷予爱他,毁了许南风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回去问她,明天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如果三天内无法圆满解决,我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然后,他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顾不得时候已经不早,她拦了辆计程车,十万火急的赶到梁捷予赁屋处。 “捷予,你一定要诚实告诉我,有没有写威胁信给雨濛唱片公司的老板叶雨濛?” 梁捷予听了一头雾水,反问:“什么威胁信?” 哈若冰很快地把叶雨濛找上她的事说了一遍。“如果是你,明天我陪你一块向他道歉。” “不是我,我不会害南风惹上那样的事。”梁捷予猛摇头。 “真的不是你?” 她点点头。“我爱南风,宁可以变性的方式求得他的真爱,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哈若冰松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告诉叶雨濛的。” “是不是有理说不清啊?” “标准的大男人主义!不分青红皂白!抓住我的手劈头就骂,好像我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是谁借你的名字写威胁信啊?你在台湾可有得罪人?” “得罪?我连朋友都懒得交了,有什么机会得罪人?我哪有闲工夫得罪人?”她嗤笑一声。 “说得也是,你不太和人交际应酬的。” 哈若冰若有所思的道:“这中间有些古怪,我非得弄个明白不可。” “会不会是疯狂的歌迷?” “歌迷不可能会用我的名字。”用膝盖想也知道。 “是啊,要嫁祸也该嫁祸给我,你不算认识南风。那到底是谁在搞鬼?” 哈若冰笑了笑。“这事愈来愈好玩了。” 只是单纯的追求情爱,却牵扯出这串待解的谜。 梁捷予打了个大阿欠。“我累了,想好好睡个觉,明天一早还得早起。” “找到工作了?” “目前先不急着找工作,我要休息几个月。” “什么?”这不像勤奋的梁捷予会说的话,休息?只有懒人才会说这是为了走更长的路,工作狂梁捷予不会用这两个字。 “我要出国。” “跟随许南风演唱会的步伐?”她猜。 “不是,我要出国变性。”她想了很久,终于作了决定。 “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我成年了,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他们的同意。” “可是要花很多钱啊!” 她笑了笑。“我存了一大笔钱,手术费不是问题。” “你不是准备买房子?” “嫁给南风后自然会有房子住,变了性之后,我想南风就不会再排斥我了。”美好的生活将要来临,她充满期待。 “你好自私,只为了追求爱情的满足,不在乎父母可能会伤心欲绝。”哈若冰试图动之以情。 “得不到南风,伤心欲绝的会是我。”她不想为别人而活,短短一生只数十寒暑,她不想让自己过得如此痛苦。 “你最好先问问许南风有没有可能爱上变成男性之后的你。” “他不会说实话的,问了也是白问。” “不问更惨,变了性之后可是很难再变回来的,何况你并未经过心理医生判定,医生不会为你开刀的。” “我求他,不然我到泰国去动手术,那个地方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好办。” “捷予,你不听我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梁捷予咬了咬下唇。“可是你又不肯帮我。” “帮你?”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色诱叶老板。” “现在不用色诱,便已经有人逼他三天内离开许南风,你的问题很快地就会有个了断。” “怕只怕写信威胁叶老板的是个男人。”她不得不怀疑。 “你还是不考虑放手吗?!”哈若冰问。 “没有放手的理由。”她经营这段感情这么多年,却连一点好处都没有,她就是不甘心。 “好吧,我祝福你!”劝人好累,真是吃力不讨好。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天色灰蒙蒙的,她起了个大早,晨泳后再换上一袭长洋装,登门拜访雨濛唱片。 守卫原本打算挡驾,报上名字后始放行。 “老板在顶楼办公室。”接待小姐为她按了电梯钮。 “叶老板正在开会呀?” 接待小姐摇摇头。“不是很清楚,顶楼的事,我们楼下的人无权过问。” 这个老板还真大牌。 “老板要求我们只须管好自己的事,谁要想着包打听就得走路。”不景气,安分守己才是自保之道。 电梯门一开,接待小姐说:“一上楼,出电梯门,由左手边第一道门进去就是老板的办公室。” 依言,哈若冰很快便找到办公室大门,敲了三下。 “进来。”是低沉的男中音。 推门而入,木门后是一片宽广的视野。 大办公桌后坐着一脸严峻的叶雨濛,普通的女人见了他这等模样肯定会打哆嗦。 “坐呀!”他招呼她。 她当然不跟他客气,在红木椅上优雅的坐下。 “这里离地面好远。” “你不喜欢高?”他站起身走向她。 她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喝什么?”他问。 “不喝,又不是来聊天抬杠,坐一下就走。我想我们开诚布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爽快!”他还是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 她接过,搁在茶几上。“我要说的话很简短,如果我有你的私人电话。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我已经猜到了你的答案。”叶雨濛眯着眼看她。 她微笑。“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你还没说出答案就要走?”怎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已经知道了呀!我不走难道留在这里跟你大眼瞪小眼吗?”她送上一朵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不是梁捷予?” “不是。”哈若冰只是一径的笑。 他有片刻的怔忡。“那是谁?” “你的某个情敌。”她下结论。 “情敌?我没有情敌。”他一时忘了她当他是同性恋。 她了解的点点头。“我忘了你这个人自负又自以为是,自然以为自己魅力无穷,哪里会承认自己必需亲自对付情敌。” “你话中有话。”他不高兴的看着她。 “我还是先走一步,免得耽误了你查明真相的时间。”虽然室内空调令人舒服得想小憩一下,可她知道再待下去两人还是话不投机。 “你不准走。”他拦住她准备开门的手。 “有什么指教?”她冷冷的问。 叶雨濛神色严肃地道:“替我找出那个人。” 她一愣。“我恐怕无能为力,你另请高明吧!” “不成,这事不能继续扩大,会伤害到南风的歌唱前途。” “长痛不如短痛,公开也未尝不好。”闪躲是下下策。 “公开什么?” “同性恋又不犯法,你怕什么?” “我不——”他真恨自己找了一身麻烦。 “大方承认又不会少一块肉。”可惜他不爱女人,否则她恐怕也会为他动心。 “呃,这事情——有点复杂。” “再复杂仍然要解决啊!请让让,我还有点事,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她约了面试。 他侧过身。“唉,我这是自作孽。” 她叹了一口气。“同性恋不是自作孽,你把它看得太严重了。” 给了他一记倾国的微笑,哈若冰转身离去。 第三章 决定留在台湾的哈若冰,开始寄履历找工作。父母希望她能从事教职,可依她对自己的了解,为人师表的工作似乎并不适合坦率直接的她。 “对啦,你聪明绝顶,又是哈佛高材生,不适合这工作。”梁捷予支持她。 “你也这么认为?” “想想看,如果你教的学生不像你这么聪明,反应慢半拍又不能举一反三,不是全被你给打死了?况且现在的学生禁不起打也禁不起骂,到头来很可能是你自己被气得半死。” “我才没那么凶。” “可有的时候气不过,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我才决定往别的方向发展,例如找个法律顾问的工作玩玩。” 梁捷予翻了翻求职栏,喃喃自语:“雨濛唱片诚征法律顾问一名,通英语、法学院毕,附在校成绩,无诚勿试——若冰,这个工作很适合你。” “你又想要我帮你色诱叶雨濛了,是不是?”这教她进退两难的事实在让她烦恼。 “除了你,我想不出有谁能帮我这个忙。” “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搞不好得罪叶雨濛不说,也许还帮了倒忙;而且,叶雨濛爱的是男人,我想还是找个帅哥色诱还实际些。” “不行啦,万一帅哥看上南风,反而对叶老板不感兴趣怎么办?”梁捷予担忧的说。 “你以为许南风真是个千古难觅的美男子啊?每个人都非得像你一样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你觉得他还不够帅啊?”她有些不服气。 在梁捷予的眼里,许南风不只帅到不行,而且还是才华洋溢的奇男子。 “男人不能只靠那张脸,年纪大了那张脸能值多少钱?脑子还是很重要的。” “我又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多大岁数!年轻时不找个长得好看的同床共枕,红颜薄命哪,我可不想白活了一场。”她自有她的论调。 哈若冰闻言,只有摇头叹气的份。“你就不能往好处想吗?又是红颜薄命,又是白活的,我怎么会交上你这个这么悲观的朋友?” “求求你帮我啦!” “我帮不了。”叶雨濛爱男人,她不是上帝,做不了他的主人。 “或许你可以开导叶老板,他不要再爱男人。” 开导?她有这个本事干脆去选总统算了。 “这不是开导就能改变的,如果我真这么神,两岸早八百年前就三通了。” “求求你试试看嘛!”要她跪下求她她也愿意。 哈若冰非常挣扎,她素来同情弱者,“那你什么时候要动刀变性?” “下个星期的飞机,飞美国。” 哈若冰抿了抿嘴,豁出去道:“你先打消变性的念头,我帮你对付叶老板。” “打消念头?这怎么行?南风没有了叶老板一样可以再找其他人啊,我变不成男人,同样吸引不了南风的注意。” 这回哈若冰并不打算让步,“这是我同意接近叶雨濛的条件,如果你做不到,对不起,我也无法帮你。” 梁捷予当场傻眼,要她不去变性,不如叫她干脆放弃,“若冰,你好残忍。” “这是仁慈,不是残忍。” “为什么不让我变性?”她又要哭了。 “因为我知道你将来铁定会后悔,现在能阻止你为何不?是好朋友都会这么做。” 她还想讨价还价,“那你总得订个期限吧!” “三年,假使你三年后仍然很喜欢许南风,坚持非变性满足他的同性爱不可,我不会阻止你。”胡乱订个期限,为了朋友一生幸福,她两肋插刀也够义气了。 “好吧,我同意,就等三年。”暂时答应下来,至少若冰愿意出马拆散叶老板和南风,要她做什么她都甘愿。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面试当天,她居然有些紧张。 唱片公司自然不同于一般公司行号,所以她并未着套装,怕太正式了惹人侧目。 一条泛白的牛仔裤,上身则是嫩绿绣有白色小花的衬衫,清新脱俗,又带了点野性美。 踏进雨濛唱片,正巧遇上熟人崔保恒,他看见她时,有着极明显的诧异。 “哈若冰——若冰,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她摇头,“我不是来找人,是来找工作的。” “工作?”他一时想不起公司正在征人。 “法律顾问。”她答。 他哦了一声,笑开了口,“你更适合担任公司的首席公关室发言人。” “那媒体记者恐怕会先被我给得罪了。”她自嘲道。 他不避嫌地拉起她进会议室,倒了杯茶给她。“你等着,我告诉叶老板一声。” “告诉他什么?”她问。 “今天来面试的人很多,我向叶老板推荐你,可以给你加几分。”他热心的说。 “不用这么麻烦啦,叶老板会用我的。”她很自信。 崔保恒笑了笑。“我知道你很棒,可是今天来的人没有三两三不会上梁山,先知会声总是好的。” 她拦住他,“你真的不用这样做,我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把握。” 他不听阻拦,径自往会议室外走去,哈若冰没辙,只得任由他去。 十分钟后,崔保恒再次走进来。“叶老板同意先见你,你跟我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叶雨濛的办公室她上回来过,那一次两人不欢而散。 “老板,这位哈小姐就是我在拉斯维加斯认识的新朋友,能力很强,如果公司能借用她的专才,我相信对于公司所签订的大小合约都能给予充分的保障。” “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吧,我和哈小姐单独聊聊。”叶雨濛一听她来应征法律顾问,什么也没多想,就决定要用她了,原因很单纯,全凭心里的直觉。 “若冰,中午一块吃个饭再走。”崔保恒出门前还不忘提出邀请。 待崔保恒离去后,叶雨濛好奇间道:“你们很熟吗?” “不熟。” “保恒倒是表现得很和你很熟,还直呼你的名字。” “是不是直呼名字很重要吗?或者这是你观察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熟不熟的方式之一?”她一副高傲的模样。 “你很骄傲,不怕影响你面试的成绩?” “我知道你一定会用我。”她说。 他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有没有律师执照?” “当然。”否则她不会在这里。 “为什么想来雨濛唱片工作?” 她不想隐瞒,直言道:“为了破坏你和许南风的好事。” 他朗笑,有趣的女人,她十分率直。“又是为了你的朋友?” “没错,她爱惨了许南风。” “这并不健康,心理不健康,人家已经拒绝她了,她何苦纠缠不清?” 她耸耸肩。“你问我吗?我也没有答案,因为‘爱’这个字眼对我而言是一个情绪性的字眼,我一向敬谢不敏,可捷予不同,我劝不醒她。” 他饶富兴味的看着她。“你要用什么方法拆散我和南风?我们——”他清了清喉咙。 哈若冰打断他正要往下说的话,“我知道你们很难拆散。” “所以,你的方法一定要很特别。” “恕难奉告。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狂妄的口气,狂妄的女人,叶雨濛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正愁没新鲜事打发无聊,这个女人的出现正是时候。 “你现在就可开始上班了。” 她接了战帖,迎上他灼人的目光。“那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他指了指地板。“这里。” “和你同一间?”她有些意外。 “不够大吗?”他笑问。 “稍小了点,挤一个大男人刚刚好,再加入一个大女人可能会爆炸。”她不想和他从早到晚大眼瞪小眼。 叶雨濛不禁失笑。“你厉害,会耍嘴皮子,我容忍你是因为我对你另眼相看。好吧!我知道你不想和我们一间办公室。” “老板英明。”她拍马屁道。 “可是我偏想天天与你相对,否则我不需要非用你不可。”他笑着看向她。 男人就是男人,对待女人总是以貌取人,叶雨濛自然不例外。 “你用我,应该是因为重视我的工作能力。”她提醒他。 “与我朝夕相处有助于你达成来此的目的。” 这确实方便她拆散他和许南风,至少在办公室他不至于当着她的面和许南风胡搞。 “你不可能这么好心。”她不信任他。 “你怀疑什么?” “我还没找到具体的事证,你这么做一定别有用心;不过我不怕,因为我不信我斗不过你。” 很久没和女人斗了,尤其是赏心悦目的美丽女人,他不恼怒反而心情愉悦。“很好,尽管放马过来。” “你还没说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他想了想。“安排你并不容易,放在哪里都让人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你的长相很容易引人犯罪。”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 “放心好了,我对这里的人没兴趣。” 他终于决定。“你还是和我同一间办公室吧!” “可不可以不要啊?”若得共用办公室,那她想偶尔偷闲都不行。 他假装生气,“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我怎么安排你怎么做就是了。” “不能有自己的意见?”她开始后悔了。 “现在不能,此时此刻不能。”他霸道地说。 她突地一笑。“我真是太多心了,你爱男人不爱女人,我与你朝夕相处可能还得以姐妹相称吧,我担什么心?” 他被这话弄得说不出话来。“姐妹相称?” “哦——对了,你也许扮的是男人不是女人。”她恍然大悟的道。 “我是男人。”他话中有话,一语双关。 “许南风扮女人?”她很好奇。 他清了清喉咙,“他也是男人。” “什么?你们都扮男人,那么谁扮女人?”她愈来愈糊涂了,同性爱人不是会分别男女吗? “你别问这么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发誓,顶多再忍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管他许南风被几百几千个疯女人纠缠,他死也不再帮这种忙了。 “好吧!反正这不干我的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翌日一早,才走进办公大楼,石家莹即不友善的对哈若冰冷讽:“穿这么暴露,你想勾引谁啊?”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紧身五分裙,上着低胸针织衫,肌肤若隐若现。 “我想勾引这幢大楼所有的男人,有兴趣可以加入我的行列。” “哈——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雨濛唱片的法律顾问。”哈若冰不再理会她,按了上楼的电梯钮。 “骚货!法律顾问了不起啊!” 哈若冰看了一眼与她同样在等电梯的石家莹,有些同情她的疯狂妒恨。 “如果你的不友善是为了崔保恒,本人在此郑重声明,我不是你的情敌。” 石家宝面颊泛红,忙不迭否认,“你胡说什么,谁说你是我的情敌来着?” “你在拉斯维加斯时就把我视为假想敌,其实你不需如此,崔保恒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他太痴情了,这种男人会带给我压力。”她轻描淡写的说。 她不喜欢太执着、太痴狂的人,因为痴心这玩意太伤人,一个梁捷予已经费了她不少后舌劝她,她没空再理另外一个。 “怎么可能?女人不都爱男人的痴心吗?”她不相信。 “我例外。” 她狐疑地看着哈若冰。“你好奇怪。” 电梯门一开,两人走进。 “我真的例外。” 石家莹信了一半。“好吧!你例外。” “这应该足以让你撤去不友善的面具了吧?”微笑可以赢得女人的信赖,男人的仰慕,哈若冰非常了解自己的笑脸有多大的影响力。 “你说话好直接。”她有点招架不住。 “因为我觉得你的心脏够强,不会因为我太直接而哭哭啼啼。” 她轻笑,“这是赞美吗?”显然,哈若冰赢得了她的友谊。 “你上顶楼找叶老板?”哈若冰答非所问地道。 “南风的新专辑就要发行了,现在又要忙演唱会的排练,老板要和我商量一下行程进度。” “你是许南风的宣传?” 她点点头。“不像吗?” 哈若冰耸耸肩。“没有所谓像不像,你看起来像是个女强人,反应伶俐。” “你不会是在讽刺我吧?”石家莹开玩笑道。 “怎么会?你对我有敌意也是为了崔保恒嘛!现在我都把话说开了,你若再对我存有敌意,就很不给我面子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两人走出来。 “绍宽,这么早?”石家莹向手捧茶盘的谷绍宽打招呼。 “咦——今天心情不错喔!”敏感的谷绍宽发现了这一点不同。 “托你的福。” “哈小姐早。”谷绍宽两眼直勾勾地猛盯着美人。 “叶老板来了吗?”她问。 “十分钟前才到。” 石家莹接过茶盘。“由我来吧!老板习惯女人为他服务。” 石家莹不经意的幽默,启人疑窦,让哈若冰怔了下。 习惯女人替他服务,什么意思? “我和绍宽都是南风的宣传,绍宽是专属宣传,我则负责支援某些特殊企划案。” 谷绍宽补充:“家莹是李曼的专属宣传。”随即他敲了敲办公室门。 “进来。” 三人鱼贯进入。 叶雨濛由一叠企划案中抬头。“吃过早餐了吗?”他问的是冷若冰。 “吃过了。”她早上自己煮了一些皮蛋瘦肉粥。 “记得要吃早餐,我可不希望你因为血糖过低晕倒在我的办公室,引起误会。” “放心,我才没那么虚弱。”她回敬他。 他不再看她。“你去忙你的吧,抽屉里有些文件要你处理!我下午要知道你处理的结果。” 她坐入她的大办公桌后,打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封威胁信,她打开它。 叶雨濛,三天期限已到,你好像不相信我的能耐,再次提醒你,我是个亡命之徒,什么狠事都做得出来。一个礼拜,我再给你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我会要你身败名裂,记住,我手上的照片会是最香艳的证据。 这人到底是谁?她又该怎么处理? 她闻了闻信封的香水味,高级古龙水的味道,如果她猎的没错,写信的人很可能是个男人。 她看向讨论事情的三人。 叶雨濛挡了谁的财路吗?威胁非要他离开许南风不可,如果不是为了情,应该是为了财吧! 许南风是雨濛唱片的摇钱树!少掉他等于让叶雨濛少了一位主力战将,那时渔翁得利的又是谁? 摆明着两条线索,可如何在一星期内抽丝剥茧解决问题,则考验着她的智慧。 中午一到吃饭时间,石家莹来邀她。“我带你去一家便宜的商业午餐吃饭。” 哈若冰笑着接受,坦白说她对叶雨濛的了解近乎零,借由石家莹也许能事半功倍。 两人愉快地吃了主餐,上附餐后哈若冰探问:“叶老板很信任你和谷先生嘛!” “绍宽是公司元老,老板当然很信任他,至于我,我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不信任你怎会将公司的大牌交给你宣传?” “叶老板有的时候不按牌理出牌,我也不懂李曼为啥由我宣传。”她轻啜了一口咖啡,“李曼很年轻,才十七岁,已经是少男杀手级的偶像红星了,星妈管得严,不太好沟通。一般是老板出面安抚星妈,说也奇怪,李曼的妈咪很吃老板那一套,每回有什么难搞的事老板一出面就能搞定。” “许南风呢?有没有难搞的星妈?” “南风的家人一向不太有意见,倒是他的歌迷比较不好搞。就你那个叫梁捷予的朋友嘛,大家一看到她出现就头痛。不过现在你到雨濛唱片工作,这种事应该不会再发生了才是。” “他们这么红,公司其他不太红的歌手不会吃味吗?” “多多少少会吧!老板对这类的事一向不太在意!红不红这种事有的时候也是靠机运。” “挖角的情形严不严重?”哈若冰看了看腕表,迟到个五分钟应该是被允许的巴! “当然严重,李曼的约快满了,老板可以说服星妈。南风那方面就比较复杂了,当初他的约一签就是五年,现在还有三年,已经有经纪公司想挖他了,不过他自己并不笨,毁约可是大问题,而且叶老板给他很好的分红条件,别处很难找得到那么好的了。你那里应该会有所有歌手的合约书,你看了就知道。” 哈若冰直觉威胁信的出现很可能是因为许南风的合约。 “谁想挖许南风?” “台面上的有凤腾唱片和星宙唱片,台面下的有三皇集团和银行唱片。” “许南风可以片面解约吗?” “依合约精神当然不行,除非——”她突然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终于推到问题核心了。 “除非闹个大新闻,炒热合约的问题或是损坏叶老板的名誉,打击雨濛唱片,那么合约很可能有机会因此松绑。” 这是目前让许南风解约方式中的大热门,哈若冰也有耳闻,难道威胁信的最终目的亦是如斯? “会有人这么恶劣吗?” “很难说,所以叶老板才请你做法律顾问。” 第四章 好香,是曼特宁的香味。 叶雨濛煮一壶咖啡等她,她一进门,他立即端上,“让你清肠胃用的。” “胡扯。”哈若冰微笑。 “我可是不随便请人喝咖啡的。” “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叶老板。”她不感兴趣的瞟了咖啡一眼。 “不喝?”他煮了半天,无奈佳人不领情。 她摇头。“我怕咖啡的苦味。” 他不勉强她,“很少有不喝咖啡的哈佛女生。” “你认识多少个?” 他挑了挑眉。“不算少,但没一个像你这么伶牙俐齿。” “第二封威胁信什么时候送到的?”她改变话题问道。 “一大早,丢在我家信箱,菲佣拿给我的。” 她面色凝重地审视他。 “怕了?”他问,悠哉的喝他手上的咖啡。 “我没什么好怕的,受威胁的人是你,被人拍到香艳相片的也是你,你是主角,我只是烦恼上法院时该穿什么衣服才能替你的案子加分。”她故作轻松道。 他莞尔一笑,“哪可能有什么香艳照片?” “现在针孔摄影机充斥,难保不会在某家宾馆拍到你正巧光着屁股办事的画面。” “我不会在宾馆光着屁股办事,这是我的原则。” 他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突然有种冲动,想剥光她身上的衣服,狂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威胁者声称有你的照片。”她想确定。 “很可能是找个替身拍下的,相信我,我很小心的,不会发生那种粮事。” 哈若冰转身走向办公桌,正要把威胁信拿出来重新研究一番,他突然从后方抱住她。 她僵住。“你干什么?”狼狈地想挣出他的双臂。 “想抱抱你,想亲亲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香。”他说。 屏住气,他不是爱男人吗?怎么会对她做出如此无耻之行径? “放手。” “你是不是怀疑我的男子气概?”他笑着说,霸道地拥紧她的身体。 “非常怀疑。” “傻瓜,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失笑。 “许南风会砍死我。”她提醒他。 “他不会,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寒毛的。”他保证。 “我错估你了,原来你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双性恋!”她苍白着脸。 “这种指控一点也不好笑。”叶雨濛低笑,看来误会可大了,都是许南风和谷绍宽的馊主意把他给害惨了。 “这是办公室性骚扰,我一喊人,你的名誉就扫地了。”她害怕他身上散发的迷人气息,她承认她被魅惑了。 “门上了锁,没有人进得来。”他骗她。 “难怪你坚持要我和你同一间办公室,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 他诡谲一笑,松开她。 “虽然我很想吻你,可是我不会强迫你,因为你是这么的美,我希望能在你心甘情愿时再品尝你的滋味,那时会更加甜美。” 她反击。“我不会让你得逞。” 可他却充满了斗志。“会的,我们的关系一定能改善。” “你就要有大麻烦了,还有心情玩这种低级的游戏。”哈若冰有些不悦,他似乎并不担忧自己的事。 “男欢女爱不是低级的游戏。”他反驳。 “别来找我玩这种游戏,我怕得病。”她快人快语道。 叶雨濛微愣,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认为我的身子不干净?” 她不语,怕说出来的话太伤人。 “我会做好安全措施。”他说。 她红着脸,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种暖昧的话?” “你看起来不像保守的女孩,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面对成人话题?” 她抬眼瞪他。“算了,你不想理你的威胁信,我为什么要理?” “你是我的法律顾问啊!”他赖皮道。 听他这么一说她更是火大!拿起威胁信便撕得粉碎,不由分说的就往他身上砸,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错愕。 他抓住她的手。“没有人敢这样对我!”黑眸像要喷出烈焰似的。 “是你自找的。”她知道自己有点过分,毕竟他是她的老板,而她的行为也过于孩子气。 “我自找的?没错!是我有被虐待狂,我干吗用你这个泼妇?”他完全是被她的美色所惑才会如此反常。 在“太阳系”这个组织里,一向玩世不恭的叶雨濛也有今天,对爱情麻木不仁的叶雨濛居然幻想和脾气特坏的女人滚在床上翻云覆雨。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这也有错吗?”她觉得委屈。 他使劲地抓紧她的柔荑,怒意难消,“这等于践踏了我的自尊。” “我没那个意思。”她嗫嚅道。 “你有,你一直有。”他快气炸了。 “那这样好了,我马上去找许南风来陪你,这个大办公室就留给你们,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下午请假,让你纾解一下。”她不怕死的道。 他更火大,横眉竖眼地,气也不是,笑又笑不出来。 “你有毛病啊!” “啊——你不是欲求不满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我对谁欲求不满?”他真会被她气疯。 “对许南风啊,不是吗?”说真话也有事。 他真想破口大骂,可是该挨他骂的人又不在现场。“记住,我对许南风没‘性’趣。” “你换对象了?”这么快? 他放开她的手,吐出一口长气。“你出去逛逛,一个小时后回来。” 她看着他懊恼的耙了耙头发,拿起皮包想也不想的往门外冲。 到底是怎么回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哈若冰离开后,叶雨濛旋即按下内线。 “叫谷绍宽进来。” 不知发生世界大战的谷绍宽,双手放在口袋,嘴里吹着口哨,进入办公室后闲闲地问:“老板找我有事啊?” “你去替我把事情解释清楚。” “老板,要解释什么事?” 他大吼:“你们要我假扮同性恋的事情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有吗?”他听得一头露水。 “有人以此威胁我。”他说出威胁信的事。 谷绍宽倒抽了一阵冷气。“谁这么恶劣?” “最重要的是哈小姐因此怕与我同处一间办公室。” 她排拒他的触碰,对他的追求感到畏惧。 而这让他非常难堪。 “可是梁捷予小姐的纠缠尚未完全解除警报,我怕——” 叶雨濛不耐烦的打断他:“多派几个保镖保护他,不让任何不受欢迎的人物接近他。” “可梁捷予很疯狂,恐怕不会依我们的游戏规则行事。”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谷绍宽面有难色。“请老板再忍耐一段时间好吗?南风必须安心排练。” 为了底下歌手的前途,叶雨濛只有妥协,他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走吧,我自有打算。”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当晚,叶雨濛约了天魔沈天铎到pub喝酒。 “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诸事不顺,也不知是不是遇上了衰星。” “你会有什么不顺?”沈天铎尝了一口龙舌兰酒,关心的问。 叶雨濛将近日的际遇说了一遍,愈说愈没精神,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俗话说旁观者清,沈天铎直言:“你最大的问题在于你恋爱了。” “我?恋爱?”太扯了。 “是的,你恋爱了。”沈天铎以过来人的经验分析道。 “不可能!” “千真万确,你动了心,对象就是砸纸屑在你脸上的哈小姐。” “才不,她可是个泼妇。”叶雨濛不同意。 沈天铎点点头。“没错,她是个美丽的泼妇,正好对了你的味。” “怎么可能?”他打死不承认。 沈天铎太了解老友了。“你很害怕对不对?一个不想谈情说爱的浪子,竟然爱上了一个泼妇。” “她比你的研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怎会爱上这个凶婆娘。他爱的女人应该像尚思的旬优,识大体又温柔,不然也该像泽策的潮儿讲道理又理性,再不然天铎的研菲也比那泼妇像个大家闺秀。 “不同的女人性格自然不同。” “我没有爱上她。”叶雨濛仍死鸭子嘴硬。 “好吧!那你就尽可能别爱上她。”偏偏躲不过。 爱,这个字眼太沉重,他没有心理准备背负它,确实令他有些惶恐。 “我是被那两封威胁信弄得心情不好,才会这么低落,不是因为什么鬼爱情。” 沈天铎笑笑,将杯里的龙舌兰酒一饮而尽。 “需不需要帮忙?” “帮我揪出写威胁信的幕后黑手。”让人盯上了的他不方便出面调查真相。 “若我揪到了幕后黑手,你准备怎么处理?”他可不赞成雨濛动用私刑。 叶雨濛冷笑。“依他把我害惨的程度来决定他该受什么惩罚。” “老噶爹希望咱们行事低调些,你可别弄出人命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不会的,我对人的命不太有兴趣,顶多弄掉他半条命再往你那里送,我相信沈铎纪念医院一定能帮我修好他。” 两人相视一笑。 “死人我可不救。”话得先说在前头。 “放心,不会让你太为难。” 沈天铎举杯,“嗯,敬你。”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天上挂着一轮皎月,雨濛唱片公司每间会议室皆塞满了人。 “真是忙碌的一天。” 茶水间里,石家莹边捶肩头边向哈若冰咕哝着。 “李曼的新专辑又冲上唱片行销售冠军了,你可以向老板要求加薪。”她开玩笑道。 “老板给我的薪水已是同业里最高的了,我买在不敢再狮子大开口。” “你是有良心的好伙伴。” 石家莹微笑。“保恒最近有没有找你吃饭喝茶?” 她摇摇头。“三天没见到他了,他大概很忙吧!” “看来他是对你死心了。”太好了,如果没有哈若冰的阻碍,她相信崔保恒会是她的囊中物。 哈若冰耸耸肩。“这不正如你意?”她明白石家莹的心思。 “你不会生气吧?”她小心翼翼探问。 “怎么会?是你想太多了。”喝一口茶,润润喉,一会儿李曼的母亲要上顶楼谈合约的事。 “谢谢你,在美国时第一眼看到你以为你很风骚,像只野狐狸;现在愈认识你,愈发觉得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 “希望李曼的母亲也像你这么明白我。”她正考虑待会儿签约时是不是该避一避,免得有人打翻醋坛子。 “对了,李曼的妈咪是超级叶老板迷,你最好小心点,不要正面冲突会好些。” “可是叶老板非要我也在场。”看来他没安什么好心。 石家莹掩嘴而笑。“老板是故意的,他要以你来挡住李曼妈咪的上下其手。” “上下其手?这么夸张。” “李曼的合约是老板牺牲色相换来的。”石家莹神秘一笑。 “签个约也需要这么牺牲吗?”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也许老板也觉得被骚扰得很舒服吧!”她不是很了解男人,总以为男人都是饥不择食的,李曼的母亲虽徐娘半老,可也还有几分姿色。 “那又何必要我在场杀风景?” 石家莹摇摇头。“谁知道老板心中在盘算什么?” “我怕我会搞砸李曼的合约。”她说话太直接,有些人会受不了。 “不会啦,我倒想看看李曼的妈咪会怎么反应。”看一场免钱的好戏正好让人提提神、醒醒脑。 “星妈真难伺候。” “不是每一个都这样,不过顶楼等着的那一个确实不好惹。” 两人搭了电梯上顶楼,哈若冰勾起唇角,堆上无害的甜笑,希望李星妈别把她当成一回事。 “好在你今天身上的套装把你的身材包得紧紧的,否则李星妈不会摆好脸色给你看。” “她真这么难应付吗?” 电梯门一开,准备应战,敲了敲门,叶雨濛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扬起: “进来吧!” 珠光宝气的李星妈旋即转身,目光果不其然立刻紧锁住哈若冰。 “好漂亮的小姐,新来的啊?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她是雨濛唱片的法律顾问。”石家莹介绍道。 “你好,李伯母。”哈若冰有礼道。 石家莹尴尬地朝李若冰眨眼睛。“不能叫伯母——死定了。” 只见李星妈脸色大变,“别叫伯母,我没长你那么多岁数,叫我姐姐吧,这里的人都叫我李姐,你也这么叫我好了,‘伯母’应该是我对你母亲的称呼。” “你们别站着,坐下来一起研究合约。”叶雨濛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合约我全看过了,要再签三年会不会太久了点?”李星蚂妩媚地看着他。 “那么你认为多少年才合理?”他捺着性子道。 李星妈自以为幽默地道:“不如就签两年十一个月吧!” 哈若冰忍住笑声,这个李星妈还真有点意思,讲起话来宝里宝气的,意见不会太少,但也不会太难哄。 “李姐,不如签个整数吧,两年十一个月和三年其实也差不多。”哈若冰轻柔地道。 “我是怕曼曼红不了这么久,拖累了叶老板。”李星妈频送秋波的电眼直往叶雨濛身上瞟,电力超强。 “你放心,我会让她红到三十岁不是问题。”叶丽索可是一诺千余。 “是啊,李姐,叶老板的话你还信不过?”石家莹顺水推舟。 “我当然相信叶老板,可是叶老板好久不曾请我和曼曼吃饭了,我原以为曼曼已经开始坐冷板凳了呢!”李星妈用力在眼角挤出两滴泪,拿起面纸擦拭。 “请吃饭啊,这很容易,叶老板一向大方,不要说吃饭了,陪李姐到欧洲度假都成。”哈若冰低笑道。 李星妈眼睛立刻为之一亮。“真的吗?陪我去欧洲度假?哇——叶老板,你若愿意陪我游欧洲,不要说签三年了,三十年我都愿意。” 叶雨濛闻言,寒着一张脸,忍不住想发顿脾气。 “那么请李姐在这里签个名,盖个章,不用签到三十年,三年就够了。”石家莹咯咯笑。 “没问题,现在就签,明天我马上去找旅行社,愈快出发愈好。难怪早上一醒来窗边停了两只喜鹊在唱歌,原来是向我报佳音来着。” 合约签妥后,叶雨濛道:“家莹,带李姐到楼下咖啡厅吃消夜,我和哈小姐有事要谈。”黑眸已掩不住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小叶,别忘了我们的欧洲之行喔!”李星妈眉开眼笑道。 终于,送走了瘟神。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气急败坏吼道。 一脸无辜的哈若冰回答:“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为何这么生气?” “你就是不想让我多活几年,才弄个欧洲之行给我找麻烦对不对?” “李姐人很nice的,才不会害你折寿!”她故意装糊涂。 “你从头到尾就是不安好心,我会不明白?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现在给我说清楚!” “没有,我没有不满。”她憋住笑。 “那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他真想撕毁她的笑脸。 她知道他真的发火了,只得放软声音准备灭火。“我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希望李曼的母亲能够早点签下合约,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想那么多,才会说出那些话。” “你就是故意的!”他一口咬定。 “你嫌李姐年纪太大?或是真对女人没兴趣?” 他吁了一口长气。“我叶雨濛做生意何必看女人脸色?就算李曼的母亲不愿意再和我合作,我一样可以再培养第二个李曼。” “我看得出来李曼的母亲很想马上签下合约,只是希望你多给些附加价值,所以——” “所以你就鸡婆的替我安排欧洲行?” “你不想去就别去,我可以向李姐解释你的苦衷。”哈若冰站起身欲往外走。 “你要怎么解释?”他不信任她。 “说——你嫌她太老。”她故意逗他。 “你想害李女士心脏病发作吗?”他低笑。 她抿了抿嘴,沉吟数秒。“就说你爱男人不爱女人。” 他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怒气又起,“你还真会想办法,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好了,我陪李星妈去好了,旅费由你全权负责。” “可以,不过要去欧洲得由我陪你去。”叶雨濛脱口而出。 “你?拜托!你嫌我们架吵得不够多吗?我们八字不合,你还是少找我麻烦。”她一口回绝。 “你不惹我,我们就能相安无事。” “省省吧!要我陪你旅行不如叫我从这里跳下去。”她冷冷的强调自己不想同他有任何瓜葛的决心。 “我有这么差劲吗?!”他有些受伤。 她不语,只是皱眉。 “你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是污辱了他的自尊。 “习惯就好,你在用我做你的法律顾问时,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你真冷血。”他是自找的吧。 “不冷血很难在世界上生存。”她夸张地道。 “你为什么防卫心这么强?”这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叶老板喜欢探人隐私?”她偏不让他得逞。 他早已料中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并未因此而发怒,来日方长,他发誓非要融化这座冰山不可。 “戒心这么重,人们要如何与你做朋友?” 她打了个阿欠,“老板,如果没别的事,我想下班了。” 三天没和捷予联络,不知道她是否谨守诺言暂缓变性的计划。 “愿不愿意陪我吃晚餐?”他邀她。 “我是法律顾问,不是花瓶秘书,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很累了。”她故意再打一个大阿欠。 “想逃开我就说一声。”他失笑。 “明知故间。”她咕哝一句,拿起椅背上的皮包,推门离去,忘了说再见。 第五章 离开公司,哈若冰并未直接回家,她绕去梁捷予的租屋处。 灯是暗的,难道睡了?不可能呀!捷予不会这么早睡。 不在家?这么晚了,能上哪儿去呢? 拨打手机,收不到讯号,不会真的出国变性去了吧? 她有些心急,咬了咬下唇,感叹世上竟有这么傻的女人,为了爱情,什么糊涂事都做得出来。 “若冰。” 闻言,她错愕的转身。“捷予?你吓了我一大跳,我以为你真变性去了,老天保佑你没那么不顾一切。” “我完蛋了。”梁捷予哭丧了脸。 “发生什么事?” “我怀孕了。”最惨的是她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哈若冰不敢相信戏剧性十足的桥段会发生在她的朋友身上。“不用猜,这孩子是许南风的。” “他不会承认的。”梁捷予开始泣不成声。 “先进屋里再说,路上行人多,我怕狗仔队已经盯上你了。”许南风可是个经不起丑闻的偶像明星,她不只顾忌他的名誉,也怕狗仔队掀开这潘朵拉的盒子后,会冒出太多不堪的丑事。 毕竟她目前的身份是雨濛唱版公司的法律顾问,有再多的恩怨情仇,职业道德也不能不顾,况且捷予现下脆弱的身心,哪里经得起狗仔队的纠缠?唉!她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啥事也无。 “慢慢说。”她倒了一杯水给梁捷予。 “那天,他喝了酒,是我主动献身的,醒来后我就先离开了。”她哽咽道。 “为什么先离开?” “怕他觉得我占了他的便宜。”她没想要他负责。 “你是第一次吗?”好友间很少谈论此事。 她摇摇头。“不是,高中毕业的那年暑假,我和小木学长偷尝了禁果。” “所以也没有落红罗?” 她点点头。“春梦了无痕。” “那只有验dna了。”这得九个月后才能进行。 “我好怕,他会恨死我的,趁人之危不是我的作风,怎么办?”她从来不曾这么难过。 “什么趁人之危?他又没什么损失,还多了个孩子,以后他和他的同性爱人不愁没人替他们生孩子。只是奇了,许南风明明对女人不感兴趣,怎么会——” “他喝醉了。” “喝醉了还能办事?可见他没有全醉,他怎会连男人女人都分不出来?” 梁捷予可怜兮兮地道:“大概是我的身材太像男人了。” “胡说,你好歹也是个身材凹凸有致的港都小姐耶,太小看自己许南风自然也不把你当一回事。” “我不想把孩子生下来。”她考虑了一个晚上。 “为了变性方便?”她以粱捷予的角度思考。 没料到自己的念头这么快就被看穿。“我真是笨,你一定已经被我弄烦了。” “是啊,当初真不该淌这浑水的。” “对不起。” “我替你出面和许南风谈,要不要这个孩子得问过孩子的父亲。”她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以孩子来威胁他,南风会看不起我的。”平日胆大妄为,一意孤行的她,自从确定自己怀了孩子后,反而变得别别扭扭的。 “你这么多年来不就一直进行着威胁他的事吗?不然他也不至于躲你躲到这种地步。”哈若冰忍不住数落着。 “我错了吗?”新的泪水又涌上来了。 “是的,方法错了,心态错了。”实话总是伤人的。 “我只是——爱他嘛!”爱一个人时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哈若冰又得拿老话来说:“你有没有问问他爱不爱你?爱情最高的境界是心甘情愿,两情相悦,人家如果不爱你,你缠着他有什么意义?” “我只求奇迹发生。” “发生了吗?多少年了,你的青春难道要全耗在许南风身上吗?” “变性后也许能——” 猛地打断她的话,哈若冰径自往下说:“不可能,他要嘛爱你,要嘛不爱你,与性别无关。” “真的吗?我做男的不好吗?” “你并非真正想做男人,所以就算真变了性,你的骨子里、灵魂深处一样是个女人,许南风不会爱一个表里不一的假男人。”够清楚了吧! “我可以伪装。” 哈若冰直接泼了她一桶冷水。“伪装就要伪装一辈子,你办不到的。” 够狠的,这就是哈若冰,不讲假话安慰人,那太矫情了,她说不出口。 “可是——” “明天我会和许南风谈孩子的事,这是最后一次试探他的心意。如果他不要孩子,即表示他不可能要你;你若还眷恋不舍,就是你太幼稚,太不成熟了。” 郁结的痛,谁能拯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有心事啊?”叶雨濛倚在她的办公桌前,盯着她的脸孔瞧着。 “一个星期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我还能装作没事、高枕无忧吗?” 他伸手,突地托起哈若冰的下巴。“威胁信我自己能处理,你想管也管不了。” 她微愣,挥开他的手。“你瞧不起我!” ‘不是,我就是太瞧得起你了,所以才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少肉麻了,我对别人的花言巧语一向免疫。” “我知道你不好拐,何必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可不是下流胚子。”他很委屈。 她借机问:“许南风好像不止你一个情人,他的老相好有男有女耶!”男指的是叶雨濛,女指的是梁捷予。 “很稀奇吗?”他不以为意。 “你不懂吃醋可以增进感情?” 他笑看着她,老天,他真想吻她。“吃什么醋?吃谁的醋?” “许南风啊,你不爱他吗?”她晶亮的眼锁上他深不可测的黑眸。 “这很重要吗?” 她垂眼,神秘一笑,煞有其事地道:“当然重要罗,也许有个不错的女人暗恋你很久了。” 他等着她,看她到底想告诉他什么惊人的内幕。“暗恋我的女人太多了,你指的是你吗?” “臭美!”她低喃。 他朗笑。“你到底有什么烦恼?何不直说。” “我的好朋友捷予怀孕了。”她抬眼,想看看他的反应。 “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妇产科医生,可以介绍给你的朋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天铎,不!天铎是外科医生,没关系,沈铎纪念医院一定有优秀的妇产科医生。 “她怀的孩子是许南风的。”她轻轻撩起耳边长发,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略略愣了一下,然后一笑。“那小子骗了我,他告诉我他和梁小姐只在十八岁前接吻过一次,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对我说实话。” “也许他自己并不记得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她说。 “不记得?男人不可能忘记那样的事。” 她不知如何启齿,“那……如果是酒精的作用呢?” “除非醉死,不过醉死后什么事也做不了,而不是做了都忘掉。” “我没醉过,所以想请问叶老板是不是曾经喝了酒之后和某个人做过那种‘运动’,如果对方趁你睡着后闪人,你保证一定记得对方的容貌吗?” 他盯住她。“如果是绝世容貌我肯定记得。” “这就对了,你也不一定有把握。” “梁小姐决定怎么处理?召开记者会宣布这个大丑闻,然后到法院告情郎始乱终弃?”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她微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都不是。” “要钱?”他往下猜,钱能解决倒还干脆。 “捷予没那么小儿科。” “要人?”这就麻烦了。 她耸耸肩。“这得看你的态度了,如果你不肯放人,最后还是没戏唱。” “梁小姐也开唱片公司吗?”叶雨濛闷笑。 “什么意思?”她一头露水,这男人有病啊,说话总是模糊焦点。 “除非梁小姐也是同行,否则没有放不放人的问题。”他一派轻松。 “你和许南风——” “不是爱人关系。”他懒得再装下去了,这会儿人家女方都已经珠胎暗结了。 “怎么会这样?”她们被耍了? “你们在拉斯维加斯看到的那一幕不是真的,完全是为了帮助南风摆脱梁小姐的纠缠而想出来的计谋。” “你们真坏!”她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捷予也不需要改变自己的性别了。 “女人缠着男人不放确实令人受不了。” “捷予差点出国变性,你再不说出真相,永久的伤害就会造成,这个仇会结得更深。” “你的朋友太疯狂了,你会像她一样为了心上人变性吗?”他问。 “不会,如果我爱的男人也爱男人,我会祝福他” 他挑眉,嘴角浮出一丝笑。“我知道你是个理智的人。” 哈若冰仰头问他:“我可以和许南风聊聊吗?” “他近日非常忙,你确定要挑这个节骨眼和他谈这件事?他可能会因为工作压力大而心情不好喔。” “他对你不至于如此吧,对不对?”她盘算着。 “没错,我到底还是他的老板嘛!” “你可以替我把话带到吗?” 先让许南风心里有个底,她再出面和他谈,结果或许会有所不同。 “我有什么好处?” “太难的我做不到,太容易的你不屑我做,我看你就当作是行善,别讨什么好处了。”她耍赖。 他诡笑。“一个吻,以一个吻为代价如何?” 她僵住,“不好吧!” “胆小鬼,怕自己克制不了沉溺其中是吗?”他取笑她。 “厚脸皮,你才没那么行。”她回嘴。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想不想试试?”他朝她诱惑一笑,这可是他从没做过的行径。诱惑?他叶雨濛的字典里可是不容许这两个字存在的。 “等你办好我托你办的事再说吧!”她有意回避。 “不行,没有报酬的差事我没空管。”他看穿她。 哈若冰反击。“你能保证让许南风负责吗?如果他是个大无赖,我不就白白让你吻了?” “这个年头为了一时冲动的后果叫男人负责任,你以为胜算会有多大?何况据你的说法,那并不是强暴,梁小姐自动送上门,能怨得了谁?” 她知道他的话有理,可她不愿示弱,“是啊,时代不同了,老天真不公平,偏让子宫长在女人身上。” “所以女人不能不保护自己,例如做好避孕措施。”他一直这么向每个他欣赏的女人告诫。有太多女强人,事业成功,碰到爱情却让男人彻底摆布,让自己的人生毁了一大半。 “再好的避孕措施也会有意外。” “若真如此,如果那个女人愿意嫁给我,我会娶她。”他非吻她不可,她的红唇实在太诱人了。 “你劝许南风娶捷予,事成之后我给你一千个吻。”她赌上自己的唇。 “我要先拿一个吻,否则没有你的保证很难替你辨事。”叶雨濛坚持先享受、后付款。 哈若冰犹豫着,一向精明的她,怎可轻易陷入他的陷阱里。 “给你三秒考虑,我很忙,不想浪费时间和你讨价还价。一、二、三,时间到,给我你的答案。”他逼她。 她硬着头皮。“好,就一个吻。” 得到应允的他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勉强压抑住的熊熊欲火让他贪恋地亲吻她柔美嫣红的唇瓣;一双健臂将她圈抱得死紧,仿佛要将她狠狠嵌入心头似的。 灵巧的舌滑进她的口中,狂妄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一只手不安分地磨蹭着她柔软丰腴的胸脯—— 她嘤咛一声,被他吻得全身软绵绵。 他好想要她,但他知道她不可能给他,所以他必须压抑住身体的冲动,放下想狠狠地爱她的念头。 他的吻狂野得吓人,令她承受不住。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哈若冰挣扎着,他才放开她。 她娇喘着,“你不能温柔点吗?” 他欲求不满的笑了笑,再次覆上自己火热的唇,疯狂的吻住她,放肆掬饮她口中的甘美;直到她捶着他的肩头,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喘息连连的她。 她的唇因他的孟浪而红肿诱人。 哈若冰坐起身,抬起手狠狠地甩他一巴掌。“说好一个吻,你怎么可以不守承诺?” 他得意一笑。“事成之后你还欠我九百九十八个吻,记住,不要和狂妄的男人交易,他一定会索讨他要的东西。” 她颤了下,以他的执着,她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许南风在舞台上热舞着,崔保恒看了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这两天排练的进度完全符合预期,甚至超过预期。 “什么时候休息?我有事找南风。”叶雨濛不想拖延时间,择日不如撞日,想谈就趁现在。 “南风现在的状况很好,要放个两天假也不是问题。”崔保恒笑着说。 “很好,就给他两天假。”修补一段感情,是需要两天的时间。 “啊?真要放南风两天大假?” “一会儿,等我和他聊完天,他便会向我请两天假,那不如我主动送他两天假。” “是的,老板。” “你去隔壁看看李曼和萧琼,为新专辑设计的舞步似乎老是记不牢。”他支开崔保恒。 许南风心情特好地站在叶雨濛面前。“老板,这几天舞练得特别顺利,谢谢老板坚持把演唱会的日期往后延,否则我可能无法好好调整自己的状况。” “你工作上的事我一向不担心。” “老板想说什么?” 伤脑筋,他这辈子还不曾开口要求一个男人为了孩子娶一个女人为妻。 “有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算了,开门见山的说吧。 许南风当然不能接受。“怎么可能?我很小心的。” “你喝了酒,有个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你不是故意的,但显然酒精使你不够小心。” “这‘有个女人’到底姓啥名啥?”他非常确定自己都有做好安全措施,不可能使女人说怀孕就怀孕。 “梁捷予。” 这一听许南风所受到的震撼不小。“她——” “没错,她肚子里有了你的种,你说和她之间是清白的,看来有待商榷。” “喝了酒、投怀送抱——”他的脑子快炸掉了,谁来救救他。 “想一想三个月之内有没有醉酒的经验。” “不记得了。有一次,好像是两个月前,庆功宴之后便绕去参加同学乔迁举办的飨宴,又喝了点酒。” “谁送你回去的?” 许南风懊恼的大叫:“该死的,是她送我回去的,可我是一个人醒来的呀,怎么会这样?” “天要亡你,就成了这个局面。”不是幸灾乐祸,他只是点清事实。 “隔天早上,我一个人醒来,头痛欲裂的我以为——” “欢爱后一走了之的女人不是没有。” “老板,我的前途就要毁了,你能不能救救我,我不想这么早走入婚姻。”他才二十四岁,没有心理准备养家活口,他想多呼吸几年自由的空气,他会结婚,可不是现在。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那个女人替你生孩子是吗?”他能理解他的想法,但他答应哈若冰会搞定这件事。 “我的心情很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 叶雨濛替他出主意。“找个时间面对面把事情作个了断,如果你真的不可能爱上梁小姐,那就不要勉强,请求她原谅你。” “她不会原谅我的。” “哈小姐可以帮你,她和梁小姐是好朋友。” “我不要孩子,也不要结婚。” 他的星途顺利,声势如日中天的偶像歌星一旦结婚,歌迷很快就会变心遗忘了他。 “孩子无辜,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年轻人碰上这样的事会有此种反应他看多了,好在他已拥有足够的智慧处理这样的问题。 “我听绍宽说哈小姐不是省油的灯,我怕她对我早有偏见,不会听我解释。”他根本不记得那一夜的细节,要他负责,好难。 “你放心,她为人公正,不会只站在女方的角度设想,你要勇敢些,做个像样的男人。” “捷予把我害惨了。”他十分无奈。 “她只是太爱你了,爱到相信你是个同性恋,只爱男人,而决定去变性。” 闻言,他又是一惊。“她疯了?她发什么神经啊!” “你应该高兴,并觉得骄傲,不是每个男人身旁都有那么深情的女人痴心守候着。” “可她愈是这样,愈让人受不了。”他嘶吼道。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再活个十年未必可以认识另一个像梁捷予那样爱你的女人。” “她不是爱我,她是给我压力。” 叶雨濛点点头。“那好吧,你也别去找哈小姐谈了,我直接叫梁小姐去堕胎好了。” 许南风心中矛盾,“不,先别这么做。” “你到底想怎样?” “我还是先找哈小姐谈一谈好了。” “早点解决,免得让狗仔队的人找到把柄。” 他不是怕狗仔队,而是讨厌那些罗嗦事;他宁可花时间讨好哈若冰,也不想与狗仔们争论、兴讼。 第六章 漂泊不是你的专利, 银河不是你的去处。 天上星子, 夜里明月, 是你离开的原因? 哈若冰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许南风。他的鼻梁高挺,鼻翼完美,下巴轮廓分明,确实和日本红星木村拓哉有几分相似。 他先是微笑,亮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原来这就是他迷倒人的利器。 “不是说好由我和他单独聊的,你怎么也跟来了。”她朝坐在他身旁的叶雨濛咕哝着。 “哈小姐别误会,是我要老板陪我来的,我怕自己年纪太轻,想法不够成熟,容易说错话,那时老板便可以提点我一下。” 哈若冰横了身旁的讨厌鬼一眼,后者闲闲地朝她一笑。 “我不会乱插话,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 “谅你也不敢插嘴。”她啧了声。 “老板全告诉我了。”许南风完全让眼前的哈若冰给迷住了,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你打算怎么办?”她劈头就问。 “我和捷予都还年轻,太早结婚成立家庭未必是好事,不如过两年大家成熟了再说。” “孩子你也不想要是吧?” “坦白说,孩子现在对我而言是负担,我想捷予跟我的看法应该不会差太多,就是先不要孩子,等自己更成熟些再谈。” “捷予爱你。”她说。 “我知道。”但他无法回应对等的爱。 “你不爱她对不对?” “我从没瞒过她这一点,可她就是不能接受。”他也很无奈,勉强自己和不爱的女人共渡一生,这种苦他死也不受,那多不值啊! “我也劝过她,可她还是那么死心眼。”她实话实说。 此时叶雨濛提出他的问题:“你到底了不了解梁小姐这个人?她有什么优点你知道吗?” “她的优点——坦白说我没时间真正认识她,躲她都来不及了,难得好好说上一句话。” “是罗,你没给自己机会了解人家嘛!” “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型,这是第一眼就能明白的事,所以才没花工夫接近她。” “也是——”哈若冰几乎肯定捷予这回该彻底死了心,也甭去变性什么的了,不管她是女人还是男人,许南风深情的眸子是不会因她而发亮的。 “不后悔?”叶雨濛确认。 “我不是负心汉,那一夜我是无心之过,如果伤及捷予,我很抱歉。”做人的道理他并非不懂。 “没人怪你负心,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她安慰他。 本来这件事就不全是他的错,相反的,是捷予自己一厢情愿,投怀送抱,她才是该负全责的人。 “你明天抽空向粱小姐亲自说明,不要让她悬着一颗心忐忑不安的。”叶雨濛半强迫道。 “要我面对她,我实在没有勇气。” “捷予不是不能沟通的人,你慢慢说服她,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嗯,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算了,反正本已成舟,光是自责也于事无补。”叶雨濛下结论。 许南风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捷予那儿,把话说清楚。” “捷予在我家,我给你地址和电话,我怕狗仔队盯上这事,所以要捷予先搬到我家避风头。”她抽出一张便条纸写上地址和电话。 “没事不准打这个号码。”叶雨濛补上一句。 “你无聊啊!”她嚷道。 光这句话,许南风就知道哈若冰不是他追得上的女人,情敌太强悍,他不敢抢老板的女人。 许南风走后,哈若冰坐进他空下的座位。“也好,捷予并不是非要那个孩子不可。” “我身上有刺吗?为什么换位子?”他问。 “你身上没刺,是我身上有刺,怕刺着你。”她无惧地看着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人。” “谁折磨你了?”她佯装不解。 “要怎样才能减少你的敌意?!认识至今,你的态度依然如此让我很心寒。”叶雨濛老是处在下风。 “心寒?这词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你不是承受不起,你是觉得我不值得你好言相待,对不对?”他忍不住质问她。 “叶老板,今天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是为了解决许南风和捷予的事,你怎么愈扯愈远了?” 他苦笑。“唉,我从没这么挫折过。” “能不能正经点?”她轻吼道。 “我很正经,是你老看不出我的正经。”没追过女孩子,第一次出手居然被三振出局,而且原因不明。 “不说了,我回公司看文件。”哈若冰拿起皮包逃离现场,他的目光告诉她,再坐下去他的眼神会杀了她。 “胆小鬼!”他望着她的背影道。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威胁信的最后期限由三天改为一星期,再由一星期改为一个月。 “奇了,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威胁信。”哈若冰看见后道。 天让人怀疑他真正的目的。”叶雨濛将信纸塞进碎纸机。 “你的敌人怎么可以这么仁慈?他应该早点发布这个消息,我尤其对你的那些养眼照片十分好奇。”她挖苦他。 “你真够狠的。”叶雨濛却有些欣赏。 “不是狠,是好奇。”她说。 他诡笑。“这么好奇?不如看实体真实些。” “独角戏有什么好看的,说难听点花花公子杂志上一应俱全。”她嘲讽道。 “那你想不想瞧瞧我够不够水准?”他逗她。 哈若冰别开脸。“不要胡闹。” “羞什么?怕看光了我的身子我会要你负责是吗?” 她不理会他的暧昧话语。“你真是没救了。” 他放声大笑。“没见过女人这么不识好歹的!你绝对可以拿冠军。” “谁比这些无聊的事?”她说。 他逗她逗出兴趣来了。“是不是非要南风娶梁小姐,我才能向你索讨另外的九百九十八个吻?” “说好的,你想强人所难?”她就算再难忘他的吻,也不能厚颜无耻的追着人要吻吧! 为回避他灼热的目光,哈若冰拿起公文夹走向档案柜。 他一回身,一把抓住她,将她搂进怀里压在墙上,不待她出言抗议,硬是狂野的吻她个够。 她晕眩地倚墙而立,双腿因他的激吻而虚软无力。 他放开她,激越的情潮使他喘息不止。“我喜欢你吻起来的滋味。” “你好过分!”她以手背抹了抹嘴唇,不想表现出满足的模样。 “我不想道歉。”他无赖一笑。 她推了他一把。“走开!” 他让出空隙。“脾气真坏。” “你别惹我,我的脾气就不会这么坏。” 他试安抚她,“我没有恶意。” 她横了他一眼,“你的行为就已算是恶意了。” “他喜欢你。”叶雨濛突然说。 她僵住了。他说的是…… “鬼才会相信你的话。” 他拉住她的手腕,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如果因为曾有男人欺骗过你的感情,才造成你这样不信任男人,我保证我不会那样待你。” 她有半晌的迷惑,他的模样令人迷醉。“我这么精明,男人没有机会骗我。” “那为什么?”他逼问。 “什么为什么?”她告诉自己,不能放松戒心,男人追求女人时伎俩都是相同的。 “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哈若冰甩开他的手。“请自重。你这种人我看多了。”这是她的答案。 “你对我有偏见?奇怪了,你的好友这么痴心为何没影响到你?” 她冷笑。“痴心?如果痴心是好事,为什么捷予现在会这么凄惨?” “你不能老往坏处想,人生不该这么悲观。”她到底遇过什么事,竟比他还愤世嫉俗。 “你别想教训我。”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这么敏感会让喜欢你的男人不知所措,就像现在,我并没有说什么,你的敏感神经却发出讯号警告。能不能放轻松点,你太紧张了。”他可是一番好意。 “我们很熟吗?”她问。 “不算熟吗?我五分钟前才彻彻底底的吻过你。”他提醒她。 “我不是心甘情愿和你接吻的,你的行为已经算是办公室的性骚扰,我可以告你。”哈若冰火气上扬。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法官审判前,我已经向你求婚成功。” 她哑口无言,瞪大了杏眼。好狂妄的语气,他以为他是谁? 向她求婚成功?她会这么蠢,这么轻易答应吗? 叶雨濛是个花花公子,比起许南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岂能冒险将自己一生的幸福赌在这个不牢靠的花心大少身上?她才没昏了头。 “下辈子吧,等下辈子你投胎做圣贤,我倒追你,宁愿嫁你做黄脸婆。”她讽刺道。 “圣贤何患无妻,世俗女子他未必看得入眼。” “什么话!你说我很俗气?” “是你自己说下辈子做黄脸婆的。”他很无辜。 这种未知的事也能吵成这样,要真生活在一起,不就每天炸掉一座火药库? “算了,懒得理你。” 他微笑,性感的眼瞅着她。“你生气的样子,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丽。” “拜托!叶老板,想泡妞找别人去,我敬谢不敏。”她放软了声调。 “可我想追求你。”他一再释放追求她的信息,无奈佳人总是逃避。 哈若冰索性离开办公室,不作回应。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躲到二楼员工餐厅巧遇十七岁的李曼,可爱的李曼端了一杯果汁走向她。 “哈姐姐,我可以和你坐同桌吗?” 原本一肚子气的哈若冰,旋即换上一张和善无害的面具。 “可以啊,怎么一个人,你妈咪没和你一起?” 一直有星妈跟前眼后的李曼,难得落单。 “我妈咪上街购物去了,她正在准备和叶老板游欧洲的行李。” 糟了!近日为了捷予的事,忙碌得忘了要收拾这个烂摊子,现在可好了,糗大了。 “你妈咪已经在准备了?”天啊,这下可好了,叶雨濛非砍死她不可。 “是呀,我想确定叶老板真的会陪妈咪到欧洲旅行吗,他不会临时变挂吧?” “叶老板他很忙,许南风全球巡回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有你和萧琼的新专辑就要发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空呢!” 李曼了解的点点头。“老板很忙我是知道的,可是妈咪若不能如期游欧洲,躁郁症可能会发作啊。” “躁郁?你妈咪是躁郁症患者?” 这下完蛋了,她怎会糊里糊涂惹上这档事?老天就不能让她走走好运吗? “呃,六年前妈咪开始有这方面的问题,目前一直服药控制中。” 李曼的父母亲在她十岁时离婚,父亲火速的和介入他们婚姻的第三者结婚,她母亲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一时走不出低潮,躁郁症就是那个事件之后发作的。 “你妈咪很喜欢叶老板是不是?” “没错。叶老板实在太有魅力了,让妈咪情不自禁。”李曼希望妈咪能找到第二春。 “他是你妈咪第几个喜欢上的人?” 李曼想了想。“第三个吧!我不是很确定,之前妈咪疯狂追求的男士是美国影星布莱德彼特。” “结果一定很糟对不对?” “她写了很多信给他,全都石沉大海,打过无数通电话都让人家的安全人员给挡掉了。叶老板和布莱德彼特有几分神似,所以妈咪转而钟情于叶老板。” “你爹地也长得像布莱德彼特?” 她摇摇头。“不像,爹地长得比较像日本谐星志村健,妈咪说既然丑男不可靠,不如直接追求帅哥来得踏实些。” “歪理,帅哥无情者更是比比皆是。”哈若冰不以为然。 “妈咪是病人,和她说这些根本说不通。” 李曼虽只有十七岁,可能因为父母离异而母亲又病着,故比同龄女孩子更早熟些。 “难为你了。” “所以希望哈姐姐能请叶老板完成我妈咪的梦想,否则她的病怕又要发作了。” 哈若冰一个头两个大,这事是她提起的,叶雨濛根本没有意愿和李星妈出游。 她该如何说服他呢?他又要她以什么条件交换才肯同行? “哈姐姐,拜托你了。”李曼不停哀求。 这是哈若冰自作自受,她只得答应下来。 “我会试试看,只是叶老板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有多少影响,也没个准,只能尽力而为了。” “我相信哈姐姐一定有办法的。”李曼倒是信心十足。 哈若冰只有苦笑,半个钟头前才和叶雨濛闹得不愉快,现在又要麻烦地陪着李星妈游欧洲,他肯定不会让她太好过的。 “你小小年纪,能够这么懂事真是不容易。” 李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叶老板教我很多事,他很照顾我,待我像爹地一样的好。” “你很希望叶老板真的成为你爹地?”哈若冰不禁有此联想。 “这只是痴心妄想,对不对?”李曼有些落寞。 “你觉得他们在一起会幸福吗?” 李曼犹疑了一下。“不会吧,叶老板怎么可能看上我妈咪呢?那只是我的小小心愿罢了,何况叶老板早有女朋友了,他们才是真正相配的才子佳人。” 哈若冰一惊,心悸了下。“叶老板的女朋友?” “章氏营建公司老板的独生女儿章雅绵小姐,又能干,又漂亮,真是人见人爱。”李曼没瞧出哈若冰心底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往下说:“每回公司有重要活动,叶老板都会带着章小姐出现。” “可我从进公司到现在还不曾见过她。” “章小姐到日本旅行去了,听家莹姐说这两天就会回来。”李曼把她知道的全盘说出。 “你妈咪不知道叶老板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她知道,不过妈咪不准备退让,除非叶老板结婚。”李曼一口气吸完杯中的柠檬汁。 “你专心宣传你的新专辑,你妈咪的事,我会向叶老板说去。”硬着头皮,她还是得处理。 “哈姐姐,谢谢你。”季曼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别这样客气,这事由我而起,我不能躲着当它不曾发生。”一句戏言,弄得这么严重是她始料未及的。 “叶老板和章小姐肯定很为难。” “也许我可以说服他们陪你妈咪一起游欧洲。”这会儿,这两个女人的战争是难以摆平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哈若冰回到家,见梁捷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许南风来过?”她的直觉。 “刚走,他从没和我说过这么多的话。”梁捷予垮着一张脸,叹了一口长气。 “说清楚了?” “他是说清楚了,可是我还有话没说清楚。” 哈若冰放下皮包,倒了一杯冰牛奶喝了两大口。“为什么没把话一次说清楚?” “他不让我有机会开口。” “他的决定呢?他要不要孩子?”哈若冰虽然早已知道许南风不要孩子,也不要匆促的婚姻,可她想听听他怎么说服捷予。 “他是为了我着想,觉得我这么年轻就得养育孩子,于心不忍,所以他劝我把孩子拿掉。本来以为他会恨我那一夜投怀送抱的举动,没想到他不但没怪我,还向我道歉,我觉得他变了,变得不那么冷淡。” “那很好啊。”她的努力没白费。 “可是他不爱我啊。”梁捷予开始哭。 哈若冰拍了拍她的背。“世事就是这样,失去爱情也许能助你赢得友谊,这也算是补偿了。” “我不要友谊,我要爱情。”梁捷予还是放不开。 哈若冰被弄烦了,干脆说:“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嘛,这样许南风注定一生得和你有牵连。” 梁捷予仰首摇头。“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做妈咪,我还没玩够。” “既然想玩,那你为什么又想要束缚彼此?你不能这么贪心啊!” “我可以边玩边经营爱情。” “可你的爱情对象偏偏只锁定许南风,假使你对许南风仍不死心,生下他的孩子,或许你们之间仍有一线希望。” “要我为了这一丝希望生孩子?那是多么大的赌注啊!”失败了孩子又没法塞回肚子里。 “这是代价,你要得到,就要先付出代价。” 梁捷予眨眨泪眼。“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没有,我说过,你不可能要求别人什么却不先付出。” “我愿意变性,这已是最大的代价和付出。” 哈若冰叹了一口气,不想再瞒她,“你就算变性对许南风一样没有吸引力,因为他不爱男人。” “什么?”捷予讶然道。 “因为那天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看到的一切,并不是事实,为了断你的念头,他们假扮同性恋骗了你,叶老板和许南风一样只爱女人不爱男人。” 错愕不已的梁捷予愣了半晌。“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可许南风之所以骗你也是为了摆脱你。” “天啊,我把自己逼进什么死胡同了,若冰,我真是个这么烂的女人吗?”梁捷予快崩溃了。 哈若冰连忙道:“不是的,当然不是,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只是太死心眼了,盲目的爱一个人蒙蔽了你的理智。” “南风要我收回对他的爱,看来他真的一点都不爱我。我到底在干什么?死缠烂打的,惹人唾弃。”梁捷予自责地用拳头捶打自己。 哈若冰拉住她。“你又误会许南风了,他不是一点都不爱你,相反地,他还觉得你很可爱,只是他觉得人应该要和最相爱的人共度一生。” “真的?”她终于露出了笑脸。 “我不说假话。” “好吧!我决定不再去烦他了,除非他来找我,否则我再也不会像过去一样纠缠他,又让他那样防着我。” 梁捷予终于想通了。 “有没有兴趣到欧洲旅行?”哈若冰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解决李星妈给的难题,又可让伤心的梁捷予出国散心,人多也热闹些。 “欧洲?”梁捷予眼睛一亮。 “公司招待。” “可我不是你公司的员工啊!” “我向老板说项去,你也算许南风半个家眷,你应该有权享受部分福利,例如替你出飞欧洲的来回机票。放心啦,包在我身上,我想叶老板会同意的。”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也得表现出信心满满的模样。 明天她会放低姿态拜托他,成功机率也许会高些。 第七章 肚子好饿。她等了一个上午,叶雨濛居然没进办公室,为了不想表现出太关心他的样子,她并未四处打听他上哪儿去了。 走进员工餐厅,哈若冰立刻闻到诱人的煎饼香味和咖啡香,随即叫了两份煎饼和一壶茶,要不是讨厌咖啡的苦味,她还真想喝杯咖啡。 “中午只吃煎饼不会饱,怎么不叫份客饭?”谷绍宽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两份煎饼,够了,吃大饱会不舒服。”她说。 “叶老板下午会不会进来?”他问。 “不清楚耶,他没交代我。”她优雅的吃着煎饼。 “哦,我忘了章小姐回台湾,叶老板去接机了。”他正吃着他的饭。 她有几秒的心跳不稳,他的女朋友真是那位章雅绵小姐,既然已有了女友,为何还要几番招惹她呢? “我不知道叶老板去接机的事。”她老实说。 他有些讶异。“我以为叶老板和你——”他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 “和我怎样?”她喝着茶,静待下文。 他说下去。“我以为你们是一对。”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哦了一声。 “不是一对吗?”他追问,私心里,他希望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与你何干。”她微笑。 “关心你,不希望你受伤害。叶老板已经有了章小姐,对方是名门淑女,和老板十分相配。”他说。 她被他的话刺伤。“我有说要横刀夺爱吗?” 他尴尬一笑。“我是好意,真的只是关心你。” “为什么关心我?”她好奇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他向她示好。 她好笑地看他。“我们好像是头一回单独谈话,你就说喜欢我,这很奇怪。” “在拉斯维加斯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对你产生了特殊的感觉。” “那又如何?”她可没那种感觉。 “我知道我的条件样样不如叶老板,可是我有叶老板没有的自由之身。” “世上拥有自由之身的男人多得是,我不知道这和我该不该接受你的好感有什么关系?”她坦率道。 “是没有关系,但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去努力。”他被她的直率弄得招架不住。 “对不起,请你找别人。”她必须明确地拒绝。 “非这么冷绝不可吗?” 她起身,端着托盘往回收台走去。 “若冰!”他跟在她身后唤她。 哈若冰回过身,“不可能的,你不是能让我动心的人。” 谷绍宽顿时僵住。“而叶老板能?” 她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去。 然后,她决定下午请个散心假,本来心情已经够烦的了,加上谷绍宽的搅局,她现在是烦上加烦。 “小姐,替我写张问卷吧!”一位扎着马尾的女孩友善的朝她恳求。 “什么样的问卷?”她停下脚步。 “关于保养品的问卷。”女孩说。 “好吧!”大热天,站在人潮里打工实在不轻松,能帮个小忙就帮。 “哈小姐。” 有人在后方唤住她。 一转身,原来是李曼的妈咪。 “你下班了啊?”李星妈热情地走过来。 “下午请假,李姐来逛街啊!”愈不想遇上的人愈是容易遇上。 “小妹妹,你问别人去吧,我和这位小姐有事要聊。”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千元塞给女孩。“给你解渴去。”一边拉着哈若冰的手往附近的咖啡厅走去。 两人各自点了一杯鲜果汁,李曼的母亲李素青微笑道:“曼儿告诉我你挺照顾她的。” “她很懂事,很乖巧。” 李素青点点头。“她能有今天,是叶老板帮了大忙。” “李曼个人也很努力啊。” “不努力不行,她父亲狠心丢下我们母女,我又没本事赚大钱,只有靠她。” “李姐客气了。”哈若冰漾出笑容。 李素青回她一笑。“叶老板真的愿意陪我游欧洲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恐怕不能按原先的计划由叶老板单独陪你去。” “为什么不能?” “我有个同学,最近为情所困,我劝她到欧洲走走,反正都是去欧洲嘛,不如大家一起去,人多才热闹呢!” “你的同学?谁啊?多大年纪,长得漂不漂亮?”女人对于另一个女人的基本资料最有兴趣的就是这个部分。 “和我一样年纪,长得挺可爱的,叶老板也知道她。” “她也喜欢叶老板吗?” 哈若冰赶忙道:“她的男朋友和她年纪差不多,她不喜欢年岁太大的男人,叶老板对她而言年纪大了点,她没兴趣。”李素青担心什么她心里有数。 “这样就好,我可受不了和一个花痴女同行,多没趣啊,又烦人。” “捷予不是花痴女,李姐可以放心。” 李素青再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会和叶老板研究,如果他有空,最近就能出发。”她担心大家全搞定了,结果金主却摆乌龙不去了。 “我一直想去花都巴黎,最好能和心爱的人一道去,可惜,物是人非。”李素青又叹了一口气。 哈若冰怕她陷入低潮,躁郁症又犯了,赶紧换了个话题,“李曼告诉我李姐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 果然,她听了精神一来,滔滔不绝的道:“是差不多了,住上两个月不是问题。” “叶老板可能不会同意去那么长的时间。”能有一个礼拜十天她就该偷笑了。 “你也去吧?” “看情况。”她当然会跟去,可她明白表现得太急切很容易刺激李素青的妒意,所以她尽可能低调回应。 “你不去你的同学会很无聊的。”她可没闲情逗小孩子。 “我怕叶老板不同意我去。” “你是法律顾问,当然应该陪在老板身旁以备不时之需,顺便兼任我的翻译,我会的英文只有‘谢谢’、‘再见’,所以你一定要陪我去。” “欧洲人很少使用英文,我去不见得有用。” “那你还会什么语言?” “法文会一些,西班牙文懂八成,其他全不通。”她谦虚道,为了取得李素青全然的信任,她可卯足了全力。 “那就去法国和西班牙好了,反正我哪里都没去过,这两个地方肯定美呆了。” “你放心把李曼留在台湾啊?”基本上她希望母爱能战胜她追求第二春的决心。 但结果还是失败了,因为李素青答说:“雨濛唱片那么多人照顾她,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好不容易从李素青冗长的谈话中抽身,她呼吸了一大口自由的空气。 累人哪!李曼肯定无法和那样的母亲沟通。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另一方面,上桃园接机的叶雨濛驾着心爱的朋驰直视前方路面。 “你的话变得更少了。”才下飞机,章雅绵马上嗅出不寻常的味道。 “是吗?”他瞅了她一眼。 “什么事让你心烦了?”她问,看不清墨镜下装满心事的黑眸。 “能有什么事?”他不是烦,而是挫折,哈若冰给了他深深的挫折。 “是盗版太猖獗?” 他不想多谈,开始后悔来接她的机,他现在对于勉强敷衍女人更没耐心了。 “你好冷漠,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章雅绵不是没人追,可她偏偏看上了叶雨濛。她喜欢他不太甩人的模样,喜欢他莫测高深的傲慢。 没办法!她就爱自找罪受,就爱向高难度挑战。 “没有,你很好,怎会做错什么事呢?”他安抚她。 “把你的心事告诉我,我就不疑神疑鬼。”她说。 叶雨濛深吸了一口气。“工作上的事你能拿什么主意?”他胡乱搪塞她。 她微笑。“不能拿主意,我也爱听。” 他冷淡地说:“我不想说,工作上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可章雅绵还是追问:“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为何你的表情会这么沉重?” “沉重,有吗?你太多心了,我本来就这个样,又严肃又冷漠。” 她不相信他。“你是不是开始厌倦我、讨厌我?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他讶然地看了她一眼。“分手?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冰冷的字眼吗?” “不是分手那是什么?”她的情绪有点激动。 “我们从没拉过手,哪来的分手之说?”他好笑的看着她。 章雅绵难过的大叫:“我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一个位置?你好残忍,我以为你爱我。” 这个误会大了,他不能不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了?” “你是没亲口说过,可是你的表现却是一个男人追求女人该有的殷勤。”她不认为自己会错意。 他为她的一席话叹了一口气。女人全是奇怪的生物,他对哈若冰下了许多工夫,何以她却无动于衷,而他一直视为小妹妹的章雅绵居然以为他爱上了她? “雅绵,我并不爱你。”误会不能再扩大下去。 “你说什么?”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你在我的心里是个可爱的小妹妹,我和你爸爸又是好朋友,自然会对你多关照些,让你误会,很抱歉。” 可她完全不能接受,“不!你不能在我付出感情之后,又告诉我你不爱我,我不能接受。告诉我,为什么我去了一趟日本你就变了心。”她呐喊,不顾一切的哭泣。 他不意外她的反弹,都怪他没发现她对他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愫。 “雅绵,冷静点。”他威严地说。 “冷静?我冷静不下来,你是不是有了别人才不要我?一定是这样,你为了新欢不要我这个旧爱!”她失去理智地说。 车子在高速中行驶,他不想太刺激她,怕她做出危险的动作,伤了自己。 “雅绵,你讲讲道理,如果我真爱上了你,把你当女朋友看待,那你想想我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会是什么?” 她哽咽地回想道:“你常常拍拍我的肩膀,摸摸我的头。” “还有呢?” “请我吃饭,偶尔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陪我聊天、安慰我。当我和爹地闹得不愉快时你会充当和事佬,还有生日时送我小礼物——”她能想到的就这么多。 “男女朋友间会只做这些事吗?”他反问。 她嘟着嘴,再咬咬上唇。“不知道。” “我吻过你吗?” “没有。”她不得不承认。 他顺水推舟,“这不足以证明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吗?” 她不死心,“我以为你怕我拒绝所以才没吻我。” 他失笑。“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更别说了解我,当我想要一个女人,绝对是谁也挡不住。” 章雅绵顿时哑口无言。 “我今天说的话有一天你会懂得。”他抽出一张面纸。“擦擦眼泪。” “你有想要的女人了吗?!”她含糊的问。 他刻意装糊涂。“什么?” “想要的女人,你刚才说,当你想要一个女人时谁也挡不住,我猜那个女人已经出现了。” “我现在不想讨论。”他没必要对一个小女孩剖析他的情感。 “我可以帮你。”也许搞点小破坏,她暗暗想。 “你帮不了我,不如管好自己,让你爸爸的日子好过些。” 她不服气道:“又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了,我二十三岁了耶,已经是大人了。” “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 天知道哈若冰和章雅绵年纪相若,可他就是把哈若冰当成一个成熟的女人看待,进而想要她,并祈求上苍让她回应他的爱。 爱?是的,他想他是爱上她了。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或许是第一眼就爱上了吧!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因为台风,公司宣布放假一天。 对于雨濛唱片宣传组而言,人事行政局的命令不在他们的适用范围。 “为什么昨天下午请假?”叶雨濛蹙眉,口气不太好。 虽不是宣传人员,一早她仍被告知得到公司加班。 “想请假就请假罗。”哈若冰一派轻松道。 “太随便了!”他轻吼。 她被他的话所激怒。“公司哪一条规定不准我请假?” “没事不准请假。”他说。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还真霸道啊!” “你说什么?” “你自己昨天不也请了一天假?”她反击。 叶雨濛冷笑。“可我是老板。” “老板就可以爱来就来,要走就走吗?”她心里不是滋味,正好借题发挥。 “我有事才请假,并非在家睡大头觉。”他不知道自己做啥和她解释一大堆。 “我也没有在家睡大觉。”她说。 “以后少请假!”其实他是希望能天天看到她,又怕明说她会嫌他肉麻当有趣。 “你也少请假。”尤其用在约会上头。 两人怒目相视,活像闹意见的情人。 惨了!哈若冰暗暗嘀咕,她有许多事得拜托他!怎么一早就同他闹脾气呢?可她就是控制不了,咽不下这口气,这下好了,他肯定会否决她一切的提议。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敢说还是要说,不然李素青躁郁症发作她就惨了。 “叶老板,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她打量着他,看他的反应。 他抬眼,有意外,也有愉悦。“稀奇了,你会有事跟我商量,你不是一向挺有主见的吗?” “这件事光是我有主见没作用,还得要你点头配合。” 他兴味十足地瞅着她,“说吧!” “陪李姐游欧洲的事。”她硬着头皮说道。 他嗤笑了声。“你闯的祸,自己解决。” “我解决不了。”她老实招来。 “这世上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他想挫挫她的锐气。 哈若冰按下怒气,好声好气地道:“李姐有躁郁症,不能太刺激她。如果当时知道李姐身体不好,我不会开那个玩笑。没错,祸是我闯的,也希望能圆满解决,可靠我一人之力不够,还得拜托你配合。” 他皱着眉。“你要我怎么配合?要我娶她为妻吗?” “不是的,只要能陪李姐游欧洲就行了。” 某个计划在他心中成形,他慢条斯理道:“可是我很忙。” “拜托你。”她放低姿态。 “有个条件。”叶雨濛锐利的看着她。 “条件?”她早料到会有这一招。 “陪我睡一晚,我就配合你所有的计划。”他低下头,贴在她耳边道。 她张大嘴。“睡一晚?” “不敢还是不愿意?” 她闪了闪眸子。“睡在同一张床上,什么都不做是吗?” “这么便宜的事我何必提出当作条件?” 他的提议惊吓了她,和他躺在床上做那件事,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多奇怪啊! “我要想一想。”她说。 “三秒钟,逾时不候。” 又是三秒钟,他是故意的,只有在匆促间她才会胡乱同意。 “时间到。”他诡笑的盯着她。 “我答应你就是了。”除了处女膜,她会有什么损失? “那……什么时候?”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哈若冰绞着手指,很不自在,心里小鹿乱撞。 “今天。”他干脆地道。 她脱口而出,“今天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刚才说我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反悔了?” “不是反悔,我的身体今天不太方便。”她慢吞吞道,从没和男人讨论过她的生理期。 他听懂了。“那什么时候方便?” “下个星期。” “可以,就定在星期一。”就是想得到她,也许有过肌肤之亲后他对她的眷恋会少一些。 “那旅游的事你什么时候才有空档?” “要多少天?”” “一个礼拜十天。”她希望他选在三个礼拜后,那时捷予的身体状况比较能承受远行。 “等你和我做完后随时都可以。” “不会临时有事吗?” 叶雨濛伸手抚上她的秀发。“不会,陪你旅行我随时都有空。” “不是陪我。”她忙着理清。 “你也去不是吗?” “我和捷予都会去,捷予需要散心,所以我邀请她一道。”她不敢开口提旅费的事。 “你的安排很好,所有的开销由我负担。”他说。 哈若冰微愣。“叶老板——” “南风对梁小姐有道义责任,如果花点小钱能让她心情好过些,我觉得很划得来。” “你是个好人。” 他摇头。“我不是好人,好人不会以陪睡为交换条件,我很平凡,有的时候还有些自私。” “但捷予不是你的责任。” “她是你的好朋友,我照顾她也是举手之劳,既可替南风尽一份心,又能得到你的赞美,何乐而不为?” 她扯开一朵甜笑。“为什么这么在乎我赞不赞美你?” “不知道。”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谈到爱,他想等待更好的时机。 第八章 哈若冰紧张地坐在高级的大床上,望着由浴室走出来的他。 叶雨濛只在腰际简单围了条浴巾,他的胸膛宽阔微鼓,该是成天泡在健身房里的杰作。 “要怎么开始?”她抖着声问。 “你没经验?”他很讶异。 “没经验应该不是丢人的事吧?” 没来由的心疼突然涌上他的心坎。 “若冰,我不会伤害你。”叶雨濛声调温柔,像情人间的喃语。 他坐上床,吻上她的唇,压上她柔软如锦的身子,唇舌来回舔弄吮咬她的嫩唇。 她呻吟一声.他乘机探舌人她的口中,狂野翻搅着她唇内的甜美,一手快速地脱下她身上的衣服。 震撼人心的激越让她情不自禁的回应他。 粗健的身子摩挲着她的柔嫩,美丽的她让他疯狂,宽阔的胸膛不由自主的强烈起伏。 狂吮着她颈窝粉细的肌肤,大掌抚触她身体的每一寸。 一波波灼烈的欲潮左右他的理志,他倒抽了一口气,瞬间猛烈地进入美妙的处女地。结合成一体的感觉已经强烈到超过他的理智所能驾驭的范围。 她瞅着眼前似已幻化成猛兽的他,像要疯狂的吞咬她、撕裂她的娇嫩,彼此徘徊纠缠—— 稍事休息后,他们又欢爱了一回。 她不觉得这是交易,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是情愿的。 许久后,他终于从这欲仙欲死的醉人性爱中恢复神智,而她已累极,气若游丝。 叶雨濛疼惜地紧搂着她。“你棒极了。” “真的?”她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很没自信。 “你让我像上了天堂一样快乐。”他吻上她的眉频。 哈若冰想坐起身,全身却像被拆了般酸痛。 “躺着休息吧!”他喃语。 “可不可以洗个澡?”她怯生生地问。 他拦腰抱起她,走进浴室。“我帮你。” “这样不好。”她尴尬地红了脸。 他俯下身封住她的樱唇。“别不好意思,珍贵如你,该有这样的待遇。” 她不再抗拒,享受他的伺候。 他将两人洗净后,抹干了身子,再抱她回床上。 “累坏了吧?” 哈若冰迷蒙的点点头。“这么会伺候女人,一看就知道经验丰富。” 他不禁失笑。“放心,你会是最后一个。” “少灌我迷汤。”她几乎要相信了。 “等你更了解我时,你会觉得自己真的很特殊。”叶雨濛躺在她身旁,搂着她。 “雨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可以,巴不得你天天这样叫。”他吻着她颈后嫩肤,沉醉其间。 “你刚刚——忘了安全措施。”她说。 “你希望我用……” “安全的性不是应该要用吗?” 他笑了笑。“我的身体很干净,也很健康。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离上次性行为,差不多有一年两个月,那一次是个金发妞,为了安全,我可是……” “别说这个,我不想听你的性生活。”她吃味极了。 “那是怕怀孕罗?”他逗她。 “是女人都怕。”她嘟喃道。 “放心,若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们立刻结婚。”他理所当然地道。 “男人通常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她不以为然。 “还是信不过我?” “因为不觉得自己可以拥有幸福,所以不相信你的承诺。” 他扳过她的身子。“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可以拥有幸福?” “我也很不喜欢自己这么悲观,可能和我是个孤儿有关吧!我的父母在我三岁时双双亡故,叔父和婶婶成了我的养父母,他们待我很好,可总是让我很没安全感。” 他心疼她的身世。“怎么样才能使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叶雨濛深情款款地道:“相信我——爱你。” 她非常震惊。“你爱我?” 他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 “非常爱,爱到没有你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她不解,“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爱情的发生可能只需要八秒的时间。” 她盯住他的眼眸。“我也要爱你吗?” 他以食指在她唇上轻点一下。“你不爱我吗?” 她不答腔。 “为什么不说话?” “我还没想清楚。”她嘴硬,就是不松口。 “好吧,给你时间想想。” 察觉到他的“性致”又来了,她先告饶。“今晚不能再来一次了,我需要休息。” 他宠溺地轻捏她的粉颊。“我是个好人,懂得怜香惜玉。” “不是不想做好人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好人。”她抓住他的语病。 “你喜欢我做好人,我现在正朝那个方向努力。” “我想睡了。”她在他怀里咕哝。 “睡吧!” 她终于属于他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一出电梯门,石家莹匆匆忙忙朝她走来。 “李姐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今天凌晨,超车不慎,让一辆对向车道的大卡车撞个正着。” 哈若冰吓了一跳。“现在人呢?” “在医院太平间,叶老板已经去处理了。” 世事实在无常。 “李曼一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萧琼和卓君如正陪着她。” “下午的新专辑记者会得取消,你先通知各家媒体,顺便发新闻稿。” 石家莹叹了一口气,“最麻烦的是李曼未成年,她那不负责任的爸爸成了她的监护人。” “他不是失去联络了吗?” “新闻稿一发,他一定会现身,李曼如今的身价,可以让他做个体面的星爸!” “再难缠的星爸,叶老板也有办法对付,你先别太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好李姐的后事和安抚李曼的情绪。” “李姐怎会凌晨还开车在外头横冲直撞呢?”石家莹想不通。 “大概是躁郁症使她不由自主。” 石家莹恍然大悟。“李姐是有躁郁症,我以为她已经痊愈了,怎么会——” “是不是有事情刺激到她?” “这要问李曼才知道。” 见到李曼,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哈姐姐,我不想跟我爸爸过生活,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大概有人向她提了监护权的事,李曼情绪更不稳定了。 “你爸爸和你联络了吗?” 李曼点点头。“十分钟前他打了我的行动电话,说马上来接我回家,可我不要回他的家。” 哈若冰同情地搂住李曼。“别烦恼,叶老板会替你处理好一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爸爸只是要我的钱,他不是真心在乎我这个女儿。我好恨他,要不是他,我妈咪不会生病,更不会这么年轻就死,全是爸爸的错。” “你妈咪今天凌晨开车出门去找谁?” 李曼抽了一口气。“妈咪昨晚喝了很多酒,喝醉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我一直等她情绪稳定睡着后才进房睡下,谁晓得妈咪会开车出门。” “你妈咪常常喝酒喝?” “心情不好时才会喝酒,昨天妈咪讲完一通电话后就开始喝酒。”丧母之痛令李曼泪流不止。 “谁打的电话?” “好像就是爸爸打的。” 叶雨濛走向她们,“你爸爸明天会到公司谈你的监护权。”发生这样的事,他也很遗憾。 “我不要跟爸爸住。”李曼激动的大叫。 “就法律而言,你必须回到你爸爸身边。”哈若冰以法论事。 李曼摇摇头。“爸爸的太太根本容不下我,我和他们住在一起会发疯。” “放心好了,你父亲出面要求你的监护权,无非想弄几个钱养老,钱不是问题,我会和他谈。”叶雨濛保证。 “我没有那么多钱。” “你的签约金还在公司户头里,可以先给你爸爸,不够的部分专案处理,不会让你非回到你父亲身边不可。”他告诉李曼他的想法。 “爸爸贪婪的心是个无底洞,不会有满足的一天。” “我自有办法,不会让他太嚣张。” 李曼这才放下心头大石。“我好想快点长大。” “长大后你会希望不要老得太快。”哈若冰有感而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翌日下午,李曼生父李炳雄带着妻子走进顶楼办公室。哈若冰想起李曼形容她父亲外表与日本谐星志村健神似,乍看之下李炳雄确实颇像志村健。 “叶老板,我是不是也应该把我的律师找来?”李炳雄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李妻则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双眸谨慎的打量四周。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也不反对。” “我的律师到大陆去了,这样好了,就先用你的律师吧。”李炳雄拿出香烟盒和打火机,准备点烟。 “李先生,我的办公室是禁烟区,如果你要抽烟请到外头抽。”叶雨濛不客气的道。 李炳雄撇了撇嘴,收起烟盒和打火机。“好吧,反正几分钟不抽烟也不会死。” “李曼告诉我她不愿意跟你回家。”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怎么行,她才十七岁,不跟我住跟谁住?”李炳雄装模作样地大吼。 “李曼的母亲过世前一天你在电话里和她说了什么?” 果然,这句话一出,李炳雄气焰小了不少。“我哪有说什么,你们别乱扣帽子。” 叶雨濛眯起危险的眸子,定定地审视着他。“没有吗?李曼家的电话可是装了录音机,你们的对话完全录得一清二楚。” 经不起吓唬,李炳雄反应过大地骂道:“你们这些小人,是李素青先惹我的,我没有错。” “那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绝。”他继续探问。 “她说要杀我全家,我骂她去死也不算过分吧,我不会自投罗网掉入你们设的陷阱,我今天非把曼儿带走不可,你们赶快放人。” “李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下来和叶老板好好聊聊,否则最后吃亏的会是你。”哈若冰说着走至办公室中央。李炳雄这类人不是不能搞定,但必须用点技巧。 “我有曼儿这张王牌为什么会吃亏?” “李曼所有的收入,我们打算依照李素青女士的遗嘱交付银行信托,你一毛钱也拿不到。” “你们太过分了!”他愤怒得握紧拳头。 “炳雄,你不要冲动。”李妻拉了拉他的衣角。 哈若冰笑笑。“是啊,看来你太太比你理智,我们干脆和你太太沟通好了。” “一毛钱都拿不到,还有什么好沟通的!” “那就要看你是爱钱,还是真心希望曼儿回到你身边。”哈若冰靠着办公桌若有深意的说。 “哼,谁不爱钱?”李妻老实说。 “如果你们爱的是钱,我们处理的方式将有不同。” 夫妻俩相视一笑。 “你们能给我们多少钱?” “你们想要多少钱?” “一千万台币。”李炳雄伸出食指。 “我们只能付一百万。”叶雨濛道。 “什么?一百万!你们以为拿那一点钱就能打发我吗?” 叶雨濛冷哼一声。“你们要知足,再闹下去连十万我也不给。” “十万?算了,老子不要了,曼儿在哪里?我要带她走。”李炳雄豁出去了。 “先付清五百万违约金,李曼会跟你走。”叶雨濛也火大了,这种无耻的男人,他看不起。 “五百万?你们是土匪啊!抢钱也不是这样抢法。” “那只有法庭上见了。”哈若冰微笑以对。 “炳雄。一百万就一百万吧!不拿白不拿,曼儿跟着我们有什么好处我是不清楚啦,要先付五百万违约金我们根本拿不出来。”李妻说。 见状,李炳雄不再坚持。 “一百万太没诚意了,曼儿是少男杀手耶,有诚意就再往上加一点钱。” 叶雨濛沉吟片刻。“就一百五十万,要就拿,我不会再多给你一块钱。” “一言为定。” “哈律师,麻烦你拟一份切结书请李先生签名。”叶雨濛看向哈若冰。 “嘎,还要签切结书喔?”李妻面有难色。 “我们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不是金山银山,不签切结书如何保障自己?” “不会啦,我们不会再来要钱了啦。”李妻摇手说。 “那样最好,先小人后君子,这样对大家都好。”哈若冰说。“切结书还是得签。” “那曼儿以后就请你们多照顾了。” “我们对她的照顾绝对比你们周到。” 李曼监护权之争算是暂时落了幕,只要李炳雄不再来闹,花一百五十万消灾是值得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李素青亡故,游欧计划变成不需刻意安排的活动。 “我好吃亏,白白献身,交易却提前中断。”哈若冰不免抱怨。 叶雨濛搂住她的肩头。“我们还是可以去欧洲啊。” “不要,我不想夏天去。”她边写mail给梁捷予边说。 “那就秋天去如何?”他讨好问。 “等捷予回来,问她好不好玩再决定。” “很好玩。”他说。 “你去过?” “去过好几回。”有时是为了出任务,例如到米兰捉贼。 “你觉得李炳雄会再来找麻烦吗?!”她问。 他撩起她颈上的发,嗅着她的芳香。 “别闹我。”她轻拨开他。“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别胡闹了!” “李炳雄是孬种,下流胚子,要他不再找麻烦是天方夜谭。”他猜测。 “那李曼以后怎么办?” 哈若冰转头看他,正好被他吻个正着。 “我们可以一起帮助她。”他托高她的头。 敲门声这时响起,两人霍地分开。 “进来。” “都叫你别胡闹了,万一让人看见了不是很尴尬吗?” 他微笑,喜欢她娇嗔的可爱模样。 崔保恒推门而入,神情有些沉重。 “叶老板,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件事?”他看向哈若冰。 “若冰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崔保恒从裤袋里抽出一张纸。“有人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我,内容涉及老板的性倾向,我觉得有必要立刻让老板知道,好让老板想法子因应。” “又来了。”叶雨濛接过列印出来的信。 “拉斯维加斯的那出戏到底还有谁知道?”她问。 “这是绍宽的主意,除了你和梁小姐没有外人知道。” “老板,是谁这么无聊传出这种事?”崔保恒问。 “怎么会有人拿假的事大做文章?”要毁掉一个人,子虚乌有的事最有杀伤力。 “不知道那家伙发出了多少封电子邮件。”哈若冰忧心道。 “如果有其他人收到,应该也会拿上来给老板。” “真是下三滥的伎俩。可我怕影响到南风,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底牌就要掀开,我拭目以待。”大鱼就要上钩了。 “老板,不如请章小姐帮忙。” “帮什么忙?” 崔保恒好心建议:“闪电订婚,粉碎一切流言。” “和雅绵闪电订婚,不如和某人闪电结婚。”他看了某人一眼,意在言外。 “可是要到哪里去找这个某人?” “现在就有一个,只是那人不知肯不肯帮忙。”叶雨濛明示道。 哈若冰心跳飞快,这是求婚吗? 崔保恒一点就通。“若冰?”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也许就能助我渡过这道难关。”他本想以更浪漫的方式求婚,可非常时期只有将就点了。 可她讨厌这么匆促的决定。“敌人假使要置你于死地,这个方法不一定有用,他们可以说我们的婚姻是烟幕弹。” “至少可以转移焦点。”崔保恒有不同的看法。 这时敲门声又起,进来的是石家莹。 “我没打断了大家吧?”她轻声问。 “你也收到电子邮件了?” 石家莹讶然这:“老板,你会读心术啊?” “这事我们知道了,正在想对策。”崔保恒说。 “到底怎么了?” 这次说来龙去脉的任务改由崔保恒担任。 “南风的巡回演唱会就要开始了,我怕会引起轩然大波。”石家莹十分苦恼。 “我会阻止这件事发生,在那之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天择该有眉目了吧? “闪电结婚是不错的法子。”石家莹突然附议。 “可新娘子不肯这么仓促。” “哈律师,南风前途全靠你了。”石家莹认真请求。 她和他相识的时间太短暂,不足以让她有勇气托付终身,将未来轻易的许给他,如果他变心不要她了,她承受得住吗? 许多事不能只看表面,见水不见得是水,见山也不见得是山,儿女情长便是如此。 她承认,他的一言一行牵动着她的心,可她能允许自己因一时的纵情,冒险答应他的另类求婚,然后在往后的岁月里任害怕失去的不安全感啃蚀吗? “我还是要想想,请你们谅解。” 她还是婉拒了。 “胆小鬼!”他又这么称呼她了。 她笑了笑。没错,她是胆小,怕做了没有把握的事心碎了该怎么办? 第九章 叶雨濛和沈天铎相约在他们常去的pub碰面。 两人点了海尼根喝了起来。 “有消息了吗?”他问。 沈天铎欲言又止。 “怎么,怕我受不了?”他自我解嘲道。 “你一定想不到会是怎么一回事。”沈天铎说。 听他这么说,叶雨濛已有最坏的打算。“说吧,我迟早要面对的。” “你公司有个叫谷绍宽的人对吧?” “他是许南风的专属宣传,跟了我四年,他有什么问题?”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滋味可不好受。 “他就是写那些威胁信的人。” 叶雨濛着实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你得去问他本人,我的人破解他的电脑密码后,发现他就是写那些威胁信的幕后黑手。” “怎会如此?我可待他不薄啊。” “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太多了,以后小心便是。” “我对人性又更失望了。”叶雨濛叹息一声。 沈天铎拍了拍老友肩头。“习惯就好。” “你曾经让人这样背叛吗?他很寒心。 沈天铎放下空酒瓶。他很少喝酒,几乎可用液酒不沾来形容,只有在和“太阳系”成员在一块时才小酌一番,今晚,他的酒量就一小瓶海尼根。 “很多年前曾有过一次。” “没听你提过。” “那时我还在医学院求学,一位同学为了争取名额少之又少的奖学金,在背后捅我一刀,让我无法如期参加那学期的期末考。”想起谈会的往事,沈天铎早已释怀。 “你一定气炸了。” 他点点头。“那个时候我本想带着伤应考,后来听说那位同学是因为家境清苦,一定要靠奖学金才能完成学业,我便成全了他。” “你真善良。” “人都会有低潮,而因一念之差做错事。后来那位同学竟然在毕业后,真诚的向我道歉,感谢我并未把他的恶行说出来;我告诉他,我早已原谅了他,大家以后还是朋友。”树立敌人不是他沈天铎的风格。 “你在劝我原谅谷绍宽?” “看你自己,因为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如果他无心悔悟,你自然不能原谅他。” “那个主意是他出的,要不是为了许南风,我不会无聊到扮同性恋,结果却被他拿来做文章。” “你最好赶快采取行动,他已经在电脑里写下准备发给新闻媒体的电子邮件。” “那个混蛋!被他这么一闹,若冰肯定不敢嫁给我了。” “想成家了?” “你和尚思、泽策一天到晚说结婚真好,我看了羡慕嘛,只好跟进罗。” “所以谷绍宽事件更要小心应付,别闹大了,对你的新娘子不公平。” 有些虽是单纯的事件,一经夸大公开,难保不会闹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谷绍宽那小子想整垮我还早呢!也不调查一下我是什么来历。”他咬牙切齿地道。 “我的人已破坏了他的电脑,还传送一些病毒毁了他所有的资料,他大概会紧张个几天,你可以利用这几天的时间行动。”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回到寓所,叶雨濛开始冷静思考该怎么把这事圆满解决,他拨了哈若冰家中的电话。 “我过去你那里,有事和你商量。” “不方便,我怕狗仔队——” 他打断她。“就让他们拍吧!我正缺这方面的绯闻。” “你怎么了?”光听声音,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见面再聊。” 挂断电话,叶雨濛立刻飞车驶往她的香闺。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吃饭没?”哈若冰问。 “喝了点酒,肚子空空的。”叶雨濛坐在沙发里,完全的放松。 “我下碗面给你吃。”她说。 他颔首,她开始在厨房忙碌,十五分钟后端出一大碗酸辣面。 他吃了起来,津津有味的模样令她想发笑。 不一会工夫碗底就朝天,拍起面纸抹了抹嘴,喝了口她泡的茉莉花茶,他欣赏地微笑。“你的手艺真好。” “我养母的手艺才真是好,我向她学了不少东西。” “以后我有口福了。”他说。 她喜欢这个说法,也喜欢这一刻,一种家庭式的温暖和幸福。 “你说有事要和我商量?”她问。 他无奈的看着她,“嗯,今天我得知威胁信是谷绍宽写的。” 这真令人匪夷所思。“他对你一向忠贞不是吗?” “也许有更大的诱因驱使他这么做。”他想不出其他解释。 “你准备怎么办?这件事和南风有没有关系?”她不敢乱猜测,免得冤枉人。 “我不能不防。” “如果真是他们联手起来对付你,你要采取法律行动吗?”这是她所能想到最实际的解决之道。 “暂时不要,天铎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 “天铎?” “生死之交,以后介绍你们认识!我们几个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等这件事处理完,我带你到世界各地拜访他们。”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你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不是秘密,但我不想将自己的一切昭告全世界倒是真的,你是我爱的女人,我会让你真实地走入我的生活。” 他伸出手示意她靠近,要她偎在他怀里,疯狂热烈的亲吻她的眉、鼻、眼,然后落在她诱人的唇上,她也开心的回应他—— “嫁给我。”他向她求婚,低沉的嗓音惑人心神。 她粲然一笑。 “求你嫁给我。”他压制住熊熊欲火,恣意纠缠着哈若冰柔软的小舌,健硕的身子贴着她的纤细。 她变得虚软无力,无法思考。 “可我听说你已有了未婚妻。”她嘤咛出声。 他张口含住她的唇瓣,轻咬慢舔,温柔而多情。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雅绵不是我的未婚妻,我若真爱上一个女人便会直接迎娶她入门,不时兴什么未婚夫妻那玩意。” 他太疯狂了,情不自禁地脱下彼此的衣物,只想狠狠的要她个够。 他好爱她啊,爱得不愿停下来。 持续攻势,叶雨濛克制地问:“若冰,可以吗?我想——要你。” 她早已意乱情迷,轻咬着他的颈项,算是她的回答。 然后两人彻底的合而为一,撼动灵魂的极乐欢愉令两人喊出激越的呻吟。 通体战栗,相偕来到高潮的顶峰。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晨曦染得天空一片明亮,他拥着哈若冰柔软的身子在绚烂中醒来。 叶雨濛温柔地移开身体,拉上窗帘,怕阳光吵醒酣睡中的人儿。 他回到床上,贪恋她的美丽、抚摸着她身上粉嫩的肌肤,他笑开了。爱上她是他预料之外的喜悦,两个月前他还信誓旦旦的和他那一班兄弟打赌,自己绝不可能成为爱情的俘虏,谁晓得人算不如天算。 她动了一下,微微睁开双眼。 “你醒多久了?”她拉上被单遮住自己。 “五分钟。” 他用下颌轻柔地摩擦她的额头,胸臆间全是温暖的幸福。 她亦被幸福所惑,某种情愫满满地充斥她的心扉,空气里还留有昨晚两人疯狂欢爱的气息。 “我想洗个澡。”该有人冷静地回到现实。 “一块洗。”他二话不说抱起她入浴室。 洗净后,两人移师饭厅,哈若冰弄了简单的西式早餐。 “谷绍宽大概还不知道我逮到了他的把柄。”他说。 “他希望你离开许南风,真正的用意应该是他不希望许南风继续留在雨濛唱片。”她分析道。 吃完早餐,他满足地站起来。“很少一大早吃这么多东西。” 叶雨濛收抬着餐桌上的餐具往厨房的水槽里放,卷起袖子清洗起来,一副新好男人的模样。 “君子远庖厨,你不在乎?”她站在厨房门口好奇的看着他,由他熟练的动作判断,他应该常常自己动手整理环境才是。 “夫妻间分工合作是合理的。”做家事难不倒他。 “不是故意讨好我才这么说吧?”’ 他朗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她装糊涂。 “嫁给我以后,你会发现我是最勤快的丈夫。” “是啊,净出一张嘴,指使菲佣做事。”她取笑他。 叶雨濛手脚利落地将厨房打理得干干净净。“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可不是一生下来就这么富有的,我一样得走过辛苦的岁月才有今天。” 待一切整理妥当后,两人便准备出门上班。 坐进叶雨濛的朋驰,可哈若冰却觉得两人共乘一车有些不妥。 “我们还是别一起去公司吧!会惹来闲话。” 但他不认同她的顾忌。“怕什么?我们就要结婚了。” “我还没答应你,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她不依地道。 他明白她不是真的生气,许多女人婚前都是这个样。记得天铎的老婆研菲也是折腾了好久才点头答应进礼堂的,他有信心,若冰很快就会软化态度。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等你想嫁我时我再召告天下。” 她终于敛起温容。“那我开自己的车去公司。” 他让步。“好吧,若你坚持,那就这么办吧!” 他开着朋驰跟在她的小车后,为了讨好她,他成了妥协大王。 停妥车子,他等她进办公大楼才下车。 阳光一早即耀眼灼人,可太阳眼镜下的黑眸却蒙上一层冰霜似的寒意。 谷绍宽,休怪他叶雨濛无情。 踏进办公大楼,石家莹正巧站在打卡钟旁。 雨濛唱片编制内的宣传人员共有十二人,石家莹是他们的副组长。 “家莹,通知绍宽到顶楼开会,还有,把南风一块call来,说我有事找他。” “南风昨晚练舞到很晚,睡公司宿舍,我去叫他。” “还有,你也一块上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谷绍宽吹着口哨轻松地上顶楼,他表现得愈平静,愈惹叶雨濛发怒。 许南风则打着呵欠,一副还没清醒的模样。 “老板有指示啊?”他说。 “你们想喝什么?哈律师可以替你们服务。” 三人全要了咖啡提神。 哈若冰不喝咖啡,却有煮咖啡的好手艺。为三人送上咖啡后,她走回自己的座位,静待着叶雨濛发威。 “我想了两天,作了一个决定,希望我说出来后你们不要太吃惊。” 石家莹笑了笑。“老板好神秘,到底是什么决定,是不是要办员工旅游?” 叶雨濛面无表情地道:“你们全是雨濛唱片的大功臣,也都跟了我很多年,我想该是各奔前程的时候了。” “各奔前程?老板,你要把唱片公司收起来吗?不可能啊,公司这么赚钱,美国分公司和日本分公司底下几个歌手最近出的专辑部上了畅销排行榜前三名,把公司结束掉不是很可惜?”石家莹心慌极了,她得靠公司给她的高薪缴房贷,公司垮了她怎么活下去? “不是结束营业,而是做些调整。” 谷绍宽抽动了下唇角,似笑非笑道:“老板想做什么样的调整?” “公司男歌手多过女歌手,最近我刚签下一组韩国少女,准备训练她们挑大梁,所以必须和公司几个男歌手解约以平衡开支。” “老板,你的意思是我——”许南风已意识到危机。 “没错,南风,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片天,不一定非要在雨濛唱片才有发展,所以我决定提前和你解约,你可以和别的唱片公司合作。”他一口气说完,观察对方反应。 突闻解约的信息,许南风完全反应不过来,呆愣在一旁。“为什么是我?” “你最有能力单飞,所以我只有舍弃你;至于违约金,一个礼拜后来公司办手续,立刻汇到你的户头。” “老板,我想留下来。”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因为雨濛唱片,离开雨濛,便再也找不到这么挺他的公司,他不要离开。 “我无法留你,公司有公司的成本考量和计划。” 石家莹正要替许南风说情,见哈若冰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明白了一切。 她马上改口道:“南风,叶老板说的有道理,你的唱片虽然卖得不错,可是每回花在你身上的宣传成本也是高昂的惊人,如果分配在韩国少女组四个女孩的身上还绰绰有余。老板愿意付你违约金你就拿吧,以后大家还是可以合作啊。” “我也赞同老板的安排。”谷绍宽打破沉默道。 “为什么?”许南风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人太失败,竟然没有一个人肯替他说句公道话。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聚就有散,这很平常啊。” “绍宽,你是南风的宣传,我希望你能和他同进退。” “我没问题,南风到哪家公司我就跟他到哪里,绝对够意思。”他满脸得意的笑。 “是啊,你最了解南风的情况,有你跟在他身边,到时候也可以提供新公司一点个人经验。”哈若冰补充道。 由现场状况判断,谷绍宽确实很有可能是寄出威胁信的人!至于许南风,不知情的成分很高。 “我有遣散费吧?”谷绍宽问。 “有,你明天就能到会计室向出纳领去。”叶雨濛气定神闲地道。 “老板,我可以把签约金往下调整,请你不要赶我走。” “南风,你自己保重,老板决定的事是很少改变的。”石家莹说。 “我不想到别的唱片公司,我的巡回演唱就要开始了,请让我留下来。”他真不知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 “巡回演唱会如期举行。” 叶雨濛自有分寸,不至于玩得太过火。他要惩罚的人是谷绍宽,许南风的前途他不会任其牺牲。 “哈律师,请你劝劝老板。” 哈若冰当然同情一头雾水的他,虽然他辜负了捷予,但要不是他坚持不要孩子,捷予也不会得一个人承担一切,一思及此,她决定让他多受一些苦。 “我恐怕没有能力左右老板的决心。” 计谋得逞的谷绍宽自然满面春风。“南风,你不要担心,会有很多唱片公司想签下你的,不如我做你的经纪人,帮你谈一个更好的价钱。” “就算有再好的价钱我也不要离开公司。” “你真没出息,叶老板都不要你了你还死赖着不走,你是天王巨星耶,拿出你的志气来!” 此时叶雨濛下了逐客令。“你们可以出去了。” “老板——” “走吧!我打几通电话联络其他的唱片公司,约个时间碰个面!不会有问题的啦。”谷绍宽怂恿着。 他心里早有盘算,私下更是和一些唱片公司接触频繁,现在手中握了一张王牌更是吃得开。 再加上天使唱片出高价请他把许南风挖过去,要不了多久,他的银行存款一定能突破八位数。 这才是赚钱致富的捷径,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康庄大道。 许南风被他半推半拉的扯出办公室,面色凝重。 “不要紧,在唱片界打滚这几年我也建立了不少人脉,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老板一定是和我开玩笑的。” “别傻了,我们现在同在一艘船上,要同心协力才能往前划,你不用怕没有唱片公司签你,我自有安排。” “安排什么?” “赚更多的钱,抽更多的版税。” 许南风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会,径自搭上电梯,头也不回的离去。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哈若冰为叶雨濛的决定捏了把冷汗。 “这件事应该和许南风无关。” “我知道。” 石家莹并未跟着离开,她想知道更多内幕。 “绍宽是不是你们怀疑的人?” 和谷绍宽共事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他是个城府如此之深、如此阴险之人。 “你千万不能让南风知道!南风着知情会坏了我的计划。”他计划来个瓮中捉鳖。 “南风好可怜,老板真要和他解约吗?” 哈若冰笑说:“许南风现在可是红透半边天,老板会这么笨和他解约,就等于和新台币解约。” “这样啊。那老板打算怎么教训绍宽?” “我还得想想,你别轻举妄动就是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当天晚上,谷绍宽约了石家莹吃饭。 “就要丢工作了还有心清吃好料的?”她说。 但见他一副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的模样。“有什么关系,我有的是办法。” “约保恒一块去我才去。”对他,她不能不防。 谷绍宽抬起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头。“你怎么还这样死心眼?雨濛唱片上上下下又不是只有保恒一个男人。” “我专情嘛!” “好吧!今晚我请客,你想约谁就约谁。” “不怕我请一整支棒球队把你给吃垮了?” 他无所谓道:“不可能吃垮我的,光是遣散费就够吃好几摊了。” “你的新工作还没有下文啊!” “很快就会有眉目,到时候想跳槽换环境可以来找我。” “找你?少吹了。” “吹?我不是吹牛,是真有办法才这么说。” 石家莹撇撇嘴,扮了个鬼脸,“你累不累啊,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你的情况我会不了解吗?” 他一听到她瞧不起他的言论,立刻跳起来。“我何必骗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三天后给你一张新公司的名片。” “什么公司的名片?”她以手圈起耳朵夸张地问道。 “是天——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现在不方便透露太多。说真的,你和保恒想一起走的话,我可以替你们引荐,不过职位会比我低一些。” 她追问:“天——天使唱片吗?” 他不再否认。“对啦,你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怕老板知道不给你遣散费?”她压低嗓音问道。 他嘘了声。“都叫你别嚷嚷了。” “我都这么小声了,蚊子才听得到。” 找了个空档,她立刻拨电话通知叶雨濛。谷绍宽真不是普通的呆,要挖角也不打听打听,世间会有永远的秘密吗? 真不知东窗事发时,他会落得何种下场。 第十章 pub里很吵,尤其是他们来的这一间。 “想不想吃点药让情绪更high?”谷绍宽拿出透明塑胶袋问石家莹和崔保恒。 “我们不吃药就够high的了。”崔保恒说,他已从石家莹处得知所有的来龙去脉。 “还不够high,你们太死板了,必须用药才能彻底解放。” “要吃你自己吃吧,我们不想用了。”石家莹放大音量道。 “音乐太吵,空气太糟,人太多,我觉得我老了,不适合这里的气氛。”崔保恒看了看四周,有感而发道。 “你想编一辈子的舞吗?”谷绍宽问。 崔保恒叹气。“不编舞能做什么?” “做经纪人啊。” “经纪人?” 崔保恒与石家莹笑成一团。 “我们哪有这个本事啊!” “李曼就是最好的经纪人选。” “阿宽,你别做白日梦了,李曼是雨濛唱片的摇钱树耶,叶老板是不可能放人的。” 谷绍宽边看崔保恒边摇头。“你的志气这么小,难怪只能一辈子编舞。” “保恒!告诉你,绍宽现在很有本事,连跨国企业天使唱片都有人挺他。”石家莹朝崔保恒眨了眨眼睛。 “天使唱片?”崔保恒口中啧啧有声。 “和咱们公司一样都是属于跨国公司。” “他们让你做经纪人吗?真是不简单,他们请你带谁?不会是本田香那个日本红星吧?” 谷绍宽认为大势应该已经底定,所以也不隐瞒。“不是本田香,我不懂日文,带她很麻烦,还得找翻译。” “这么神秘,到底是谁嘛!” 拗不过石家莹的逼问,再加上几杯黄汤下肚,他藏不住话道: “南风。” “南风!” “他一离开雨濛唱片就会加入天使唱片,有他这张王牌,我想我的经纪之路会走得更顺畅。” “万一南风不肯呢?那天瞧他并不想离开雨濛唱片。” “他不敢不答应,我手上握有他的把柄。” 崔保恒好奇的问:“真难以想象形象良好的偶像明星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上。”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 “该不会是关于他性倾向的把柄吧?”石家莹问。 “你们怎么知道?”他大吃一惊。 “有封奇怪的电子邮件是这么写的——雨濛唱片公司老板和当红炸子鸡许南风间有不可告人的性丑闻,请大家告诉大家。”她都会背了。 谷绍宽冒了一身冷汗。“你们怀疑是我?” “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是你刚才说的话给了我一些联想,我们猜对了吗?”石家莹问。 “你们没有证据,休想含血喷人。” 石家莹咯咯笑,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血好浪费,喷你还不如去捐血积积阴德。” “没有的事,你们别胡闹。”他拿出面纸拭着汗。 “叶老板已经知道电子邮件的事了。” “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他正在和哈律师研拟对策;而且老板就要和哈律师结婚了,那些电子邮件上写的谣言自会不攻而破。” 石家莹不轻不重的一席话,还是达到了吓唬人的功能,谷绍竟哪里会不明这些暗示。 “可也许人家手中真有什么证据……” “只有白痴才会相信老板不爱女人爱男人。” “如果有照片为证呢?” 崔保恒耸耸肩。“那希望那人早点公布罗。” 惊慌失措的谷绍宽显得有些匆忙,“我人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记我的账,改天支付。” 他话说完旋即闪人。 “你说他这么着急是不是上钩了?”她努了努嘴道。 “大概怕照片被偷吧!”崔保恒喝了一口难喝的啤酒,皱着眉。 “要不要换个地方。”逮到独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换到哪里?这一带我不是很熟。” “到我家去,我家既安静,空气又好。” “你家在这附近?”他认识她的时间不算短,可从来没问她住哪里。 她点点头,有些兴奋过了头。今天她真的好快乐,月下老人终于肯眷顾她这个小人物了。 “我肚子饿了,先找家面店吃点东西。” “好啊!” 她什么都答应,只要他肯到她家坐坐,听她唱歌、弹琴,便能慢慢发现她的优点,和她培养感情。细水长流,终有美梦成真的一天。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王八蛋,谁把我的电脑给弄坏了!”怒气冲天的谷绍宽骂脏话连骂了十分钟之久。 打开上了三道锁的抽屉,什么都没丢,惟独那卷底片和一整叠照片不见了。 “该死!我的抽屉谁动过。”他大吼。 他的美梦就要成为泡影了。 一定是他们! 叶雨濛,算你够狠!连我家都敢侵入。 想耍人反被人耍。 “等着瞧,叶雨濛,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哈若冰那个贱婊子,我非整死你不可!”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沈天铎将取得的照片和底片交给叶雨濛。 “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养眼的镜头,一名俊男坐在另一名帅哥的腿上,两个人身子僵硬得像僵尸,表情不自在,演技差到不行。” 叶雨濛接过相片,快速瞄了一遍,不禁哈哈大笑。“演技确实奇差无比。” “烧了吧!免得落入有心人手里惹来麻烦。” 走进厨房,不到五分钟,所有的照片全化为灰烬。 “谷绍宽应该已经知道事迹败露了。” 沈天铎翻了翻茶几上的旅游杂志,若有深意的说:“度蜜月的地点决定了吗?” “还在考虑,有什么建议?” “舒服为第一考量,蜜月嘛!躺在床上的时间占大部分,所以最好住五星级饭店。” “过来人的意见?” “是啊,好在我有先见之明,研菲非常满意我规划的行程,直嚷着还要再去。” 这么说来也许根本不用飞太远,甚至窝在台北某五星级饭店足不出户就能讨好新娘子是吧? “有没有蜜月宝宝了?” “我们正在享受两人世界,还不想太早有个小鬼来和我争宠咧!” “真是占有欲十足。” “你别五十步笑百步。” 两个大男人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叶雨濛才心怀感激地道:“这次多亏有你帮忙。” 蓦地,行动电话刺耳的铃声响起。 “想救人,先丢三百万美金过来,钞票号码不准连号。” 狂嚣的声音来自谷绍宽。 “救人?我没有非救不可的人。”他尽量拖时间,才能让沈天铎追踪到发话地在哪里。 “哈若冰那婊子正光着身子躺在我的床上。” “你说谁?我听不清楚。”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恐惧,哈若冰有危险的信息令他发狂。 “你的女人正赤身裸体地躺在我的大床上。”他淫秽地笑着。 “你说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谷绍宽发出吼声:“三百万美金,拿到钱我就放人。” “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现金。” “少罗嗦,就三百万,我要美金,你别给我台币,两天后我会再跟你联络。” “不用两天,明天早上我就能给你,不过有个条件,你要是敢碰若冰一根寒毛,我会杀了你。”他说得很平静,但面孔是可怕的冷酷。 “你给钱我就不碰她,不然这么美丽雪白的胴体光是看着就能引人犯罪了。”电话倏地挂断。 “天铎,他们在哪里?” “北投。” “谷绍宽不住北投啊。”难道尚有其他共犯? 他开始打电话给几个手上可能留有美金的朋友。 “泽策和尚恩有没有美金存款?” “我想咱们几个滚出三百万美金应该不是大问题。”沈天铎立刻拨电话给他亲爱的老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翌日一早,一夜未眠的叶雨濛静静地等待谷绍宽的指示。 “怎么还不来电话?”等待真是世上最难熬的酷刑。 “别急,他要的是钱,不来电话不就白费工夫了?”也许是因为被挟持的不是段研菲,所以沈天铎比叶雨濛还沉得住气。 “我用的人竟然反咬我一口,真是养虎为患!” “这种事每天都在不断上演,防不胜防,你再小心翼翼,有的时候运气不好还是会被摆一道。” 叶雨濛悬着一颗心,十分担心哈若冰的安危。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我从来没这样过。我想我是真的爱上若冰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人,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叶雨濛感性的说。 一直等到傍晚,谷绍宽的电话指示就是不来,憔悴心焦的叶雨濛已失了耐性,不安的踱着方步。 “冷静点。” “我冷静不下来,什么事都不能做真是让人无助,天择,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什么报应,别胡思乱想。” “就是因为我不屑爱情,老天才罚我受这个苦。” 正当沈天铎想说些话安慰他时,门铃声响起。 叶雨濛冲去开了门,李曼意外的站在门外。 “老板,我可以进去吗?”她说。 他让她进门,只见她绞着双手,紧张地看着屋内的陌生人。 “他是我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现在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哈若冰的安危。 “哈姐姐——我和阿姨已经把她送回她住的地方,请老板原谅我爸爸。”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串话,令人一头雾水,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你把若冰怎么了?”叶雨濛激动地摇了摇她的肩头。 “到车上再问,现在最要紧的便是确定若冰的安危。” 沈天铎当机立断,二话不说,拿起外套旋即往外走。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心情始终起伏不定的叶雨濛根本没法开车,只有交由沈天铎驾驶。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他问坐在后座的李曼。 李曼吓白了脸,惊魂未定。“阿姨——就是我继母,今天早上打了通电话给我,要我赶到北投他们住的地方,我本来不想去,可是阿姨却告诉我哈律师在他们家。” 沈天铎打断她:“你的父亲绑架哈律师?” “还有绍宽哥。我一进门,阿姨便告诉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哈律师弄走,最好把她送回家;然后阿姨开了车,我们俩合力把昏迷不醒的哈律师——” “等等——你爸爸和谷绍宽呢?他们不可能乖乖的让你们把人带走。”叶雨濛急问。 “阿姨在早餐的豆浆和牛奶里放了安眠药,他们睡死了,根本不知道阿姨的计划。”李曼怯怯的说。 虽然她不想和爸爸一起住,可也不想看着爸爸犯法。 她已经没有妈咪了,万一爹地也出了事,不只她失去父亲,连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将失怙。 “叶老板,求求你不要报警好不好?”她可怜兮兮道。 “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件事。” 飞车赶到,车一停妥,叶雨濛立刻冲进哈若冰家。 门未上锁,一进门见到刚刚苏醒的哈若冰,他这才放下心。 两人相拥,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你,李太太。”幸运脱离魔掌的哈若冰,由衷的感谢。 “阿姨,我已经向老板求过情了。”李曼看着等候在一旁的李妻道。 “叶老板,真是对不起,炳雄太糊涂、太贪财了,才会被谷绍宽利用。我知道你们是聪明人,哪有可能平白给我们三百万美金。”李妻无助的哭了起来。她求情道:“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 “雨濛,我之所以平安无事,完全靠李太太帮忙。我不忍心看李太太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我决定原谅他们。”哈若冰仁慈的说。 “可像这种恶人我不能再姑息他们。”他不同意。 哈若冰摇摇头。“但我这不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吗?” 李妻开口保证:“叶老板,我们真的没有伤害哈小姐!只是让她躺在床上一天一夜罢了。谷绍宽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是吓唬你的啦,我家里还有小孩子,不可能让他们乱来的,我虽然也爱钱,可是我更爱惜生命,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李太太,你放心,我不会告你们的,你快点回去吧!我怕李炳雄他们已经醒过来了。”哈若冰说。 “阿姨,我和你一起回去。”李曼拉着她。 李妻愣了一下。 “我怕爸爸会大发雷霆而打你。”李曼解释。 “他如果要打我就让他打吧,可是你跟我回去,我怕他连你一起打。”李妻轻抚她的脸。 “不会的,我可以和他谈条件,答应以后每个月从我的收入挪一些钱给你们花用,这样他就不敢打我,而我也不会让他打你。”李曼决定接近这个陌生的家庭,因为她发现,她的后母毕竟是个善良的女人。 “谢谢你。”李妻拭了拭感动的泪水。 沈天铎自告奋勇地道:“这样好了,你们负责搞定李炳雄,谷绍宽就交给我吧,为了确保他不再犯案,有些丑话必须跟他说清楚。”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待一行人离开后,叶雨濛便心疼的搂住了哈若冰。 许久后,他捧着她的颈,深情地道:“差点让你给吓死了,可你居然要原谅他们?” “给他们一个自新的机会也算是行善。没有父亲的家庭多可怜。如果因为我的原谅,保全了他们的家庭,让他们的生活走回正轨,这个社会或许可以多几个幸福的灵魂。你应该支持我。”她说。 “你真善良。”他又吻了她一下。 “爱我吗?”她突然想听甜言蜜语。 “爱到骨髓里了。” “好肉麻,但是我喜欢听。”她温柔地道。 叶雨濛轻抚她的背脊,柔声道:“我也想听些肉麻的话,你能不能也说个几句让我过过瘾?” 她调皮地微笑,“等新婚之夜再说给你听。” “新婚之夜?你肯嫁给我了……”他喜出望外。 她点点头。“为了你的骨髓着想,我不嫁给你行吗?” 叶雨濛欣喜万分地欢呼。 他的新娘子终于点头了,像冰霜一样冷情的哈若冰,在爱情火焰的燃烧下终于融化成雨水,流向爱情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