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愿爱上你》 第一章 台北某大楼内——易希姮工作室。 宽广的大厅,地板上铺著上好的红衫木和式板,明亮的光线由透明的落地窗折射进来,工作室里的阳光灿烂,采光极好,可以看见几个人正在工作室里忙著,开放式的工作空间,大门并没有落锁,为的是让工作人员能自由进出。 一排又一排的衣服井然有序的挂在衣架上,炫丽的色彩满布春天的暖意,掺杂秋季该有的沉稳,一堆有如小山般的服饰配件,加上角落里未寄发完的邀请函,可以想见一场精采的秋季发表会正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你说什么?!”突然,一个高八度的女声,由角落里传出,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掩饰不住的怒气。 角落里还有几个工作人员仍旧自顾自的进行发表会的前置作业,连抬头多看一眼也没有,像是早已习惯这一切。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方皇你这该死的、杀千刀的男人!”女声持续吼叫,像是刚听到什么天大的噩耗。 一旁的人,仍旧努力将手中的工作完成,没有因女人的吼叫声转移太多的注意力,只是暗中祈祷著,下一个炮口别对著自己就好了。 “我不管,你给我马上回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从角落里走出来,手里握著时下正流行的照相手机,火大的对著萤幕喊著。 其他人仍旧不动声色,来来回回的处理自己的事,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搬东西的搬东西,似乎对这样的画面早就习以为常。 没办法,这就是他们的当家老板——易希姮。 希姮嘶喊完,又将话筒摆回耳边,继续听著话筒里男人的解释,脸色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争执许久之后,她的声音开始冷静下来,气愤归气愤,但她仍必须解决这燃眉之急不可。 “你的意思是说……无论怎么样,你就是赶不回来了?”她冷冷的问著,语气里充满质问。 “那我两个礼拜后的发表会要怎么办?要叫谁来帮我处理这些事?”易希姮的语调不似先前的愤怒,那异于平常的样子,倒是叫大家好奇的抬起头,多看了她几眼。 不过,见她紧握的拳头,大家便识相的低头,果然还是火爆女一个。 话筒另一端的男人,试图找出解决方案,做了个迫不得已的建议。 “谁?”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名字,让她的眉头蹙起,对于刚传入耳膜的名字感到陌生。 “凌怀!”突然,另一个声音由工作室的入口传来。 只不过,由于这一个声音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节奏一致,让正在讲电话的易希姮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不过这个人的出现,倒是引起众人的注意,朝向声音的来源行注目礼,仔细的研究眼前的男人。 不看还好,这一看,可把一整个会议室女人的魂都给勾走大半。 这不是大名鼎鼎,公关界第一把交椅——凌怀吗? 传说中的凌怀独断独行,接案子看心情也就算了,对事还喜欢握有主导权,与他合作的厂商只能配合,一句话都不能多说。 按照刚才易希姮与电话里那人谈论的内容,凌怀似乎是接替方皇公关公司的人选,只是……这两个各持己见的人搭在一起,会不会爆发世界大战? “我不管你介绍给我的是什么大烂人,我都无所谓,只要他能照我的规定办事,那就没问题。”易希姮摇头晃脑的,像是她面前正站了一个人跟她对话似的。 倚著会议室的大门,凌怀双手抱胸,长腿无聊的在身前交叉,看著仍沉浸于电话辩论的女人,面露不耐之色。 由于她背著身,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见到一头长发被随意的以铅笔转呀转的缠绕其上,散发著一丝凌乱的性感。 发丝落在她白色的衬衫上,黑白对称显得很有立体感,贴身的衬衫下是一条黑色的长窄裙,搭上修长的小腿,足上蹬著三吋的高跟鞋,让她的背影看来几乎可以打上九十分,邪魅的黑眸里闪过欣赏的神采。 但,这欣赏只维持片刻。因为这拥有美丽背影的女人,铁定就是他接下来的头痛客户——易希姮。 这下,不但易希姮要痛骂方皇这个该死的男人,连他也要补骂上几句。 方皇,是他在国外进修时遇到的同好,后来因缘巧合的成了同行,只不过两人的客户群并没有太大的重叠,因此一直维持著不错的私交。 这一次,方皇临时决定到国外进修兼处理工作事宜,把手中这个棘手的案子交代给他,说无论如何要帮他解决这件案子,还拍胸脯保证这案主铁定百分百配合,不会有任何意见。 不过,照这情形看来,案主不但不会配合,还打算主导整个公关工作的进行? “你把那个帮你收拾烂摊子的烂人叫来,他最好别给我出问题,要不然,你最好一辈子别回台湾!”易希姮仍旧不满的冲著电话里喊,语气里满是威胁意味。 凌怀皱起眉头,这女人不配合就算了,现在竟当著他的面说他是个……大烂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人种,看样子他得对方皇食言,这样的女人他无法和她和平相处,更别说是一起共事。 凌怀长腿往她的方向移动,衬衫合宜的衬托出他挺拔的体型,有著浑然天成的自信,眼眸中带著某种危险的气质,让他看来落拓不羁,略长的黑发,古铜色的肌肤衬著立体的五官,不带一丝笑容,看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走到易希姮的身后,发现她远比一般女孩来得高,身高超过一百八十五的他,以目测猜出她的身高,最少也有一百七十公分,莫怪乎她的背影看起来如此修长迷人,轻易的吸引他的注意。 不过,也只是注意而已,对于女人,他一向“厌”而远之,这一次只因为方皇千拜托万拜托,他才勉为其难来查看一下情形罢了。 凌怀伸出长指,敲了敲易希姮的肩膀,希望中止她认真的“谈话”,只不过她挥了挥手,并没有回头。 易希姮的黛眉皱成一团,是谁这么不要命,竟敢在她讲电话的时候来吵她? “我不管!你叫那个混蛋马上来见我。”她对著电话又吼。 混蛋?他又成了混蛋?凌怀摇了摇头,决定结束这一场闹剧,再这么让她讲下去,他不知道还会得到什么样可怕的评语。 大手一伸,凌怀夺走易希姮手中的电话,直接按了通话结束键。 “呃?”易希姮见自己手中一空,怔愣了几秒钟,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待她一回神,她随即转身正欲破口大骂,目光直视,只见到某人的薄唇正抿成一条线,看似不甚愉快。 惊讶,是她的第一个感觉。只因为她本身就比一般女孩来得高,加上她喜欢穿著高跟鞋,所以她一向都能“低头”跟人说话,这面露不悦的男人是谁呀?竟然比穿著高跟鞋的她来得高? 咦?面露不悦?黛眉愈皱愈紧,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吧?这个人来捣乱个什么劲呀? “你是谁呀?”易希姮神魂归位,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拉开与这人的距离,澄眸一瞪,双手插腰质问著。 由于易希姮总埋首在服装设计的工作中,对于业界的人认识并不多,也导致她压根也不知道凌怀究竟是何等人物。 “把我的电话还来,你知不知道我正在讲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她怒瞪著他,小手伸到他的面前,想要抢回她的电话。 凌怀挑起单边眉,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也没有回答她的意愿,只是专注的评估著眼前的女人。 他一向的工作习惯,会先看看客户有没有他的“缘”,如果没有,拿再多的钱来请他负责公关工作,他也不会有一点兴趣。 一双清澈的大眼里闪耀著愤怒的情绪,让她散发出某种让人转不开眼的魅力,灯光下能看出她细致的肌肤,粉嫩得有如婴儿,双颊气得晕红,像颗甜美的水蜜桃,引人垂涎。 美女他看多了,但是她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以及身为美女的自傲,组合起来就是最致命的吸引力,只是她紧咬著唇,恨不得将他咬下一块肉的神情…… 让他感叹的摇摇头。这女人美则美矣,虽拥有一个能迷死人的皮相,倒是一副吓死人的坏脾气,让人有些不敢领教。 他冷冷的睨了她一眼,眸中充满著遗憾,末了还加送了她一句令人火冒三丈的话。“泼妇!”他冷冷的白了她一眼。 “什、什么?”易希姮有半晌的时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等到她认真的看清他眸中的轻蔑时,她几乎气到暴跳如雷。 从她踏入服装界到现在,一直求好心切,跟她合作过的对象,都知道她的脾气,但还没有人敢当面指责她,这该死的男人,到底所为何来? “你说什么?!”她咬著牙,怒气冲冲地瞪著他,那眼中迸射而出的怒火,几乎可以将他射穿。 “泼妇。”他毫不畏惧她眸中的杀气,漫不经心地重复一次,黑眸扫过眼前气得通红的小脸蛋,精致得有如美丽的瓷娃娃,正以不合乎她气质的方式,张牙舞爪的想要杀了他。 “你、你、你……”易希姮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冒失鬼,竟然以他优势的身高体型,用充满不屑的眼神睨著她,仿佛她是个多不识好歹的小妮子。 差点失控的神智稍稍回复,易希姮像是突然意会到,眼前的男人该不会就是方皇说过,要接替后续公关工作的混蛋,那个叫凌怀的家伙? “你是那个该死的混蛋?!”她愤怒的问道,紧握的粉拳几乎想赏他一拳。 凌怀好整以暇的摇头,完全不认同这个称号。 易希姮皱起眉头。如果他不是那个混蛋,那他又是谁? 凌怀在她的身前环起手臂,微微低下头,审视著她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那微怔的模样,看来比她怒气冲冲的时候可爱多了。像是看出她眸中的疑惑,凌怀用著低沉好听的声音说道,唇边挂著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你好,我叫凌怀。”他缓缓说出自己的名字。 易希姮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缓慢的由一数到十,试图平息自己已然失控的怒火。 “你就是那个混蛋!”易希姮咬著牙,怒眸扬起,回瞪著他。 只是一向习惯低头的她,在迎视硬是比她高上一截的凌怀,她的气势明显输人一截。 他微微皱了皱鼻,轻轻的摆头,很有不可一世的味道。 “我叫凌怀,不需要帮我改名字。”他微扯了唇,立体的五官因为简单的表情变化,看来更具魅力。 易希姮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这个……该死的方皇! 要不是方皇已经“逃”到了法国,她肯定将方皇大卸八块,竟然介绍这个无赖帮她筹办秋季发表会。 算了!一个念头突然窜入脑中,让易希姮猛然醒过来。就算她一向将这类事务交由公关公司处理,但以她事必躬亲的态度来看,她并不一定需要找个会令她发狂的男人,来让自己失控,她可以辞退他,自行处理秋季发表会的后续工作,总可以了吧?! 在情绪得到宣泄之后,她的怒气很快的平息下来,唇边甚至还浮现一朵美丽的笑花,那突然涌现的笑容,让凌怀一下子失了神,黑眸微微的眯了起来。 “凌先生……”她难得有礼的称呼他,小脑袋甚至过分礼貌的微颔,此时的她看起来,像个拥有极佳教养的淑女。 只是她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凌怀挑高剑眉,在心里臆测著,这小妮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应该是方皇那个杀千刀的混蛋,找来协助我筹办秋季发表会相关事宜的人吧?”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一旁观看的人全倒抽了一口气,鲜少能看到易希姮不发脾气的模样,那样子看起来,真是足以魅惑众生。 被她笑容吸引住的人,也包括凌怀在内。 他挑起浓眉,望著她半晌。他一向与女人保持距离,只因为那些前仆后继的女人让他反胃极了,只是,这女人还……挺有趣的。 不可讳言的,这个女人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明显地与其他人不同,最与众不同的是,她并不如一般女人一样,亟欲巴结谄媚他,这一点倒是令他对她多了一层赞赏;那双清澈的眸子望著他时,没有掺杂迷恋的情绪,净是完整的怒气,却还是美丽得惊人。 他微微点头,不知道她问这句话的用意如何,一双黑眸紧锁著她的容颜,没有遗漏她任何表情。 易希姮因他毫不遮掩的目光而感到些微不自在,她暗忖著,这男人都是这么肆无忌惮的盯著人看吗? 骄傲的天性,让易希姮不服输地回视他,压抑下心中浅浅的慌乱,只是略微偏著头,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之后傲然地下达命令。 “非常感谢你今天拨冗来这一趟,我会支付你车马费,秋季发表会的事,我会自行处理,用不著麻烦你了。”易希姮平静地说道,在他专注的视线下,努力维持著冷静与自制,刚才那一瞬间的慌乱像是没有发生过。 她说出的话,再一次让凌怀眯起眼,让他下颚一束肌肉隐隐抽动,黑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她的意思是说……他被fire了? “车马费?”他声音提高了几分,第一次觉得自己被污辱了。多少人想请他请不到,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想付他那少得可怜的车马费之后,将他打发掉? “没错!”易希姮微微点头,笑意在眼中扩散,十分得意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挫败与怒气,这让她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她从容的转过身,缓缓移步到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找回一丝贯有的骄傲,让她多了一分优雅。 “虽然方皇把你说得跟神一样,不过……”她斜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这样的坐姿,完全展露她诱人的身段,一双黑色的缠带女鞋将她白皙的小腿衬托得更加性感,让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不过怎么样?”他淡淡的出声,努力将眸光从她的小腿上移开,停留在她精致的小脸上,此时的她脸上有抹慧黠的浅笑,明眸里还带著些许恶意的嘲弄。 “我还是决定自己来,你可以走了。”易希姮几乎想笑出声来,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神情,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个巴掌似的。 凌怀环起手臂,认真的盯著她半晌,坐在沙发上的易希姮,突然感到有些紧张。 不知为何,在他的目光下,她就是有些不自在,看似平静的黑眸有著强烈的存在感,盯著人看时,会让她呼吸不顺畅。 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难以相信她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竟被他的目光扰得有些失序。 看出她的紧张,凌怀恢复他若有似无的微笑。 “你总是习惯掌握主导权,是吗?”他轻笑几声,说出观察的心得,抚著下巴审视著兀自镇定的她。 在接到方皇电话之后,他稍微对她做了一些了解。以她初出服装界不到二年的时间,就在服装界闯出一番名号,许多名媛淑女都指定要买她所设计的衣服,这样的资历,的确让她拥有比一般设计师更多的自信与骄傲,当然态度上也会有所不同,多了一分与众不同的自信。 他微微撇唇,不讳言她身上有某种特质,与自己有些雷同,也或许是如此,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挑了挑眉,对于他尖锐的问话不以为意。 “工作使然。”她吞了吞口水,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再次浮起。“你如果看不惯,可以马上走人。” 他撇撇唇,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老实说,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确没有接下这件案子的意愿。 她看来跟他的案主完全不同,不但拥有自己的想法,还想主导大权,他们两人的合作,注定会是一场灾难,不只是对于他,对她也是。 她很聪明,清楚的发现两人的不合,明快地做了决定,两人早该分道扬镳。 只不过……他却不太想让她称心如意。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他状似无聊的伸了个懒腰,黑眸闪著诡异的光芒,像是认同了她的决定。 “的确是。”她从容的点头,很高兴能甩开一个惹人厌的家伙,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拿出皮包朝他走了过去。 “我该给你多少车马费?”她挤眉弄眼,眸中有掩不住的得意。 唉!凌怀在心里叹气。就冲著这个笑脸,他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摇了摇头,大掌握住了她正欲掏钱的小手,柔嫩的触感传来,他微微挑眉。 被他摆头的动作搞迷糊了,易希姮一下子没发现,自己正被握进一个温暖厚实的大掌中。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她疑惑的问道,优雅的黛眉皱了起来。 “我不收车马费。”他否定的摇头,很满意掌心里的小手,完全没有挣扎迹象。 “呃?”她的眉皱得更紧,愈来愈觉得事情并不如她所想的顺利。 “在我了解你秋季发表会的内容之后,我会给你做个详细的报价,放心!我的索价一向合理,但车马费这种小钱,我不会放在心上。”他意有所指地笑著,那话中的意图很明显。 报价?易希姮听出他话里的涵义,她气愤地瞪大眼睛。 “你不是说这是个好主意?!”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九官鸟,必须不停的重复说过的话,只是她被气疯了,脑袋里现时完全无法思考,霎时糊成了一团浆糊。 “我是这么说过。”他理所当然的点头,看著她又开始气炸的粉颊,更加坚定他接这件案子的决心。“但是我没说我同意这么做。” 易希姮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跟个橡皮糖似的甩不开,气得胸口直喘,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凌怀的视线落在她紧咬的红唇上,有著想吻她的冲动,眸光移到她上下起伏的胸口,他的黑眸更深浓了几分。 事情愈来愈有趣了。这女人虽然难缠,却异常美丽,脾气虽然火爆,但不至于对他造成影响,只会让他平淡无波的日子,有了截然不同的挑战。 能收服这样的女人,应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他步步进逼,发现她勇敢的迎视著他的目光,仍旧是想将他大卸八块的气愤模样,他的劣根性被撩起了。 “我已经决定接下这件案子,以后请多多配合。”凌怀笑了笑,故意将掌心里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印下一吻。 像是被电到一样,易希姮突然发现自己被轻薄了,猛的抽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你决定就算数了吗?我才是付钱的老板!”要不是在场有太多人,她不想与这人的争执被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来看,她真恨不得赏他几个大耳光,这该死的登徒子! “我不打算聘用你,你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一毛钱。”她咬牙说道,缓慢地后退,不想待在他一伸手就能拉住她的范围里。 “不付钱?”只是凌怀仍步步进逼,不愿意放过她,长腿缓慢却有压迫感的走向她,更加靠近全身紧绷的她。 “没错!”她匆促地说,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考虑著要怎么从他居高临下的姿态下开溜,却又不想显露出狼狈的模样。 他撇了撇嘴,耸耸肩,很陶醉的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如果只是要钱,他凌怀不会在公关界独树一格,接案子还得看心情,在他的工作原则里,还有许多更重要的部分。 例如……乐趣。他相信,跟这女人的工作过程中享有的乐趣,应该远胜于金钱所能给予他的成就感。 既然如此,他又何需拘泥能不能拿到的报酬呢? “不给钱,无所谓。”他摊了摊手,摆出了悉听尊便的姿态。他会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让她后悔,她不该以拒绝付钱的姿态试图赶走他。 易希姮深吸几口气,压抑住翻腾的怒气,今年铁定流年不利,才会让她遇到这个大煞星,赶都赶不走。 “你不至于那么闲吧?”她挤出笑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逼出来的一样,只是她仍努力维持著最后的礼貌,希望能好言劝说他离开。 他摇了摇头。闲?这个字一向与他无缘。 “我很忙。”他言简意赅的回答,只可惜她一点也不相信,一双晶眸仍旧冒著火气,毫无止息的迹象。 “那你不需要留在这里跟我耗时间吧!”她再牵动唇边的笑容,努力游说他离开,她可也是事情一大堆。 看著她强装冷静的样子,他的心里露出笑容,决定要看看她失控的模样。 “易希姮……”他柔柔的唤著她的名字,那低哑的语调让她心头一紧,心跳漏了好几拍。 他的唇边噙著笑,那笑容彷若恶魔临世一般,邪恶万分却又勾人神魂,让人心神一荡,只是他说出口的话,却差点没让易希姮当场崩溃。“很可惜,我决定接下这个case了!” 第二章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这件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易希姮小脸皱成一团,脑袋更是糊成一片,窝在角落里,嫌恶的眯起眼,看著现在仍在她的工作室里晃来晃去的可恶家伙--凌怀。 这家伙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来来回回的跟每个工作同仁打招呼,以笑容买通所有她付钱请来的工作人员,就算她尽量忽视,也能发现每个人眸光中,无言的指责她不可理喻。 这世界是反了不成?她花钱请来的工作人员,一面倒向跟她誓不两立的凌怀,而这个凌怀也真是神经病,明知道她不肯付钱,脸皮却厚得连子弹也打不穿,硬要留下来,说是要了解她秋季发表会的详细内容。 谁理他来著?!易希姮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直接甩头就走,心想等到他觉得无趣,自然就会离开,谁知道……全工作室的人,就只有自己对她相应不理,其他的人都对他客气极了。 吼!她握紧拳头,在心中尖叫,把小脸埋进自己的掌心里,不想再见到他,以免自己真的失控冲上前去,撕烂他那一张笑脸。 该死的方皇,去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家伙,让她气得想杀人,火大得几乎快要虚脱。 没办法,她的eq一向不好,遇到这一个死皮赖脸的男人,她怎么也说不过他,只有被气得火冒三丈的份。 “不行,我一定得冷静下来,发表会就在下个礼拜,我得全神贯注。”把小脸埋在掌心里,易希姮对著自己信誓旦旦的说。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直到感觉胸口的怒气散去,恢复原来的自信之后,才放下手里的工作,准备正面迎战那可恶的男人。 “吓!”只是,当她一抬头,一个好看得过分,却又近得离谱的男性脸庞就在她眼前,眸中闪著有趣的光芒,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身体直往角落跌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跟个背后灵似的,存心吓人啊?”她语气极冲,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轻易的被他撩动。 “看不惯你这么沮丧的样子,所以,来看看你。”凌怀故意露出安慰的笑容,只是黑眸里的戏谑,泄露了他真正的意图。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捉哪壶?净想来招惹她。 “你别开玩笑了,我只是累了,谁沮丧来著。”易希姮不服输的回瞪著他,只是……面对如此近的距离,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乱了节拍,甚至忘了该怎么呼吸。 蹲在她的面前,近到不会遗漏她的任何细微表情,能发现她有一双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她慌乱的时候,会心慌的翕动著,像是美丽的蝴蝶飞舞,只是看来柔润的粉唇却还是不认输,紧紧的抿著。 看著她的反应,凌怀挑起眉头。 独断独行,是别人对他的评语,只要是他决定好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他,他习惯了掠夺,看中了猎物就绝对不会松手,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这个倔强的小妮子,无论她再怎么挣扎,他不会允许挣脱。 不过,他也很懂得收放要合宜的道理,要是惹恼了她,撕破了脸,可就没什么好玩的了……虽然,现在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已经决定好发表会的地点了。”凌怀决定暂时中止战争,大剌剌的跟著她在和式地板上坐了下来,把心中的决定告知易希姮。 虽然是项不支薪的工作,但是他对工作的要求不亚于她,在详细了解她秋季发表会想展现的主题之后,他很快的有了概念。 易希姮像是遇著了毒蛇猛兽,急忙的挪动她的小屁股,往旁边挪了两步。 “你决定好了?”她的声音扬高,怒气又在水眸里燃烧。 “当然。”凌怀肯定的点头,在心里纳闷著,以后两人的谈话,应该不需要他一再的重复吧?! 这人真是愈来愈过分了! “你知不知道,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已经订了饭店,你现在才决定发表会的正式会场,不觉得很好笑吗?”她瞪大了双眼,狠狠地瞪著他,万分期待用眼光就能把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凌迟致死。 “饭店的感觉不适合你想要呈现的风格。”凌怀摇了摇头,对她杀人般的目光不以为意。 “你倒是说说,我的风格是什么?”她几乎是咬著牙问的。 他出现在工作室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是在跟她吵架,剩下的半个小时是像是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这样的男人竟敢有胆子跟她聊,关于她的设计风格?! “你还真是看不起我。”他啧啧有声地摇头,轻易在她眸中看到轻蔑。 她挑衅般的扬起眉,红唇被咬得发红,不发一语的瞪著他。 几乎是直觉,他伸出手用拇指滑过她红润的唇,好奇的想要知道她尝来的感觉会是如何…… 只不过这一次,易希姮可是毫不客气,冷不防地牙关一张,就想狠狠地咬他。 凌怀迅速收回手,要是动作不够快,恐怕已经被她咬出一个口子。 “你这只母老虎。”他不怒反笑,觉得有趣极了。 “你这只大野狼!”她凶悍的瞪著他,在心里决定,不会让他再轻薄她。 两人对视著,气氛很诡异。 “秋季发表会,很有你的影子。” 突然,他将话题转了回来,让一迳瞪著他发火的易希姮有片刻的怔愣。 “名媛淑女要的气质,在你的设计上呈现得很清楚,只是你的设计多了一点野性,不想受拘束的味道,跳脱了原有中规中矩的套装设计,多了些活泼的味道,不想依照世俗的规范,很想走出自己的天空。”低沉的嗓音柔柔的说著。 凌怀认真的将刚才所发现的感觉陈述出来,总是带著戏谑的黑眸,此时散发著气定神闲的自信,满意的看著她哑了口,怔怔的望著他。 她原本的骄傲与轻蔑,突然因他的几句话而消失,总是带著敌意的水眸,此时已然充斥著不解的情绪,迎视著他的双眼,易希姮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红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半晌,竟是无语。 他竟然……用半个小时就将她想表达的感觉,简单用几句话全说了出来。 她无法用三言两语解释此时她心中的矛盾,只是一迳的震惊,她感到有些困惑,无意识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了舔双唇。 此时望著她发怔的表情,这种无心的举动,竟让凌怀黑眸中的光芒变得更加深浓,锐利的视线盯牢了她娇美的俏脸,迟迟无法移开。 “我没你想像中那么没内涵,是吧?”他勉强自己开口,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再一次受不了诱惑而靠近。 他的气息拂在脸上,徐缓的声音灌入耳膜,易希姮眨眨眼,猛地发现她竟陷入发怔状态。 他那带著戏谑的语气,唤回了她的神智,赶忙将眼睛转开,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意用铅笔缠绕在脑后的青丝,因她剧烈的动作而滑落,及腰的长发飘散,在她站起来的动作间,轻轻的拂过他的颊。 一股异香弥漫鼻尖,让凌怀的心神一荡。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说了什么话,这是属于我的发表会,我要主导整个过程,你最好别插手。”易希姮狼狈的整理自己的衣著,一边怒气冲冲的说,气愤自己竟在跟他争执的时候闪神,这下不被他笑死才怪。 只是,散落的青丝披在她的身前身后,小脸上添了一抹柔顺,看来有几分异于平常的纤柔,没了原本的杀气。 语毕,她一脸悻悻然的转身离去,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一句话,“砰”的一声,她粗鲁的关上工作室的大门。 没有办法赶走他,那自己走总可以了吧?! 一直折腾到午夜,易希姮总算将自己的心情调适到最佳的状态,“勉强”可以让自己不再跟那个混蛋生气。 一个人在pub里坐著,她不停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世界上不会真有人那么白目,有那个闲工夫来做不支薪的工作,只要撑过了今天,那混蛋觉得无趣,自然就不会再出现。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正当她努力的“催眠”自己的时候,某个不识相的声音,状似有礼的在她耳边响起。 “小姐,可以请你喝杯酒吗?”男人脸上堆满笑容,看著独坐在吧台边的她,黑眸里满是赞赏的神情。 易希姮翻了翻白眼,几乎想把手中的酒杯往男人的脸上砸去,但是她知道不需要这么粗鲁,她就能吓走眼前的男人。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原本弯著身站在她身旁的男人,突然矮了她一截,眼中有明显的尴尬。 “我对比我矮的男人没兴趣。”她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前来搭讪的男人,一句话也不多说,摸摸鼻子,转身离去。 易希姮美丽的唇勾起优雅的微笑,眸中有著得意。这就是她喜欢穿高跟鞋的原因,能高人一等的感觉很棒,尤其是比那些无聊的男人高上一等的感觉,更是好得不可思议。 只是,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狂妄的嘴脸,她唇边的笑意随即隐去。 “该死的混蛋!”她忍不住又低骂了几句。“自大又狂妄的家伙。” 任何人长得比她高都无所谓,但为什么是凌怀?让她就算想跟他吵架,气势都输他一截,叫她为之气恼。 将最后的马丁尼灌入口中,白皙的颊已添上一抹美丽的粉红,易希姮缓慢的走出pub。 看了看表,时间已指著十一点半,这个时候的工作室,应该恢复了安静,她可以回家好好的休息了。 搭车回到工作室,她开了门,发现工作室的门已经反锁,该是工作人员主动锁上,便低头寻找钥匙。 推开门,工作室里一片昏暗,月光迤洒了一室,倒也增添一抹浪漫气息。 随意的脱下高跟鞋,易希姮直接走到她今天下午工作的角落,看到原本要在今天完稿的设计图,正被她丢弃在墙边的一角。 “先是那个该死的方皇,让我设计的灵感全失,再来个让我想杀人的凌怀,害我连工作室都不能待,这是个什么世界呀?!”易希姮自言自语的骂道,对于这两人的怒气,还是无法轻易消散。 她摇摇头,走进浴室,花了十分钟,将一身的秽气拍落,也将在pub里沾染上的烟味一并洗净。 随意用毛巾将湿发包住,换上一件轻松的睡衣,她又移步到她平常画设计图的角落里。 或许是没有安全感吧,她总是将心里想要设计出来的画,窝在这个角落里完成,唯有在这里,才能让她完全的静下心来。 深吸了几口气,易希姮在地板上坐了下来,拾起未完成的设计图,在笔筒里拿出削好的铅笔,仔细的凝著原作几秒钟之后,闭上双眼,试图找回她想要的感觉。 几分钟之后,她开始著手画设计图,专注的不再让任何事干扰她的思绪。 这一季想呈现在众人面前的设计,都已悉数完成,而现在她手中著手的是冬季的款式,她的进度已经慢了,必须赶工加快速度才行。 只是画笔随意涂了几下,脑中又突然响起凌怀对她作品的观感,她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到了陈设衣服的地点,随意的翻了翻。 “用不了半小时,就能了解我的风格,与想呈现出来的味道……是我设计的太平板,还是他特别慧眼识英雄?”她喃喃自语著。 动作间,脑海中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有神的黑眸,比她所见到的任何眼睛都来得深邃,颀长的身形搭配著充分的自信……以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个很引入注目的男人。 只不过,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说……他脸皮厚得连几支箭都射不穿! 态度虽然不若搭讪的男人一般轻浮,但是他似笑非笑,冷冷睨人的态度,真会让人忍不住一肚子火,更别说是他状似轻松自在的低沉嗓音,说出的话都是会让人抓?! 她忿忿的咬牙。“最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痛恨的说著,在心里琢磨著,要怎么将他大卸八块。 待气愤稍平之后,她又缓缓的移步到她工作的角落里,拾起画笔,这一次,她终于能够专心的完成脑中的设计,唇角不觉漾起满意的笑容。 时钟指著九点,所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了工作室里,忙著准备发表会的细节,气氛忙碌一如往常。 而工作室的内室,也就是易希姮的卧室被轻巧的打开一个缝,探出一抹纤细的身影,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昨天画图稿,画到将近三点的易希姮。 她黛眉微皱,红唇轻咬,眸中带著浓浓的疑惑,小心翼翼的移动著修长的腿,一步步的探头。 “易小姐……”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吓!”易希姮被这突来的声响,吓得一百八十度回身,脸上惊惶的表情,像是见著了什么凶神恶煞。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不过是工作人员之一,她的气息才缓缓的平顺下来。 “易小姐,饭店打电话来确认,关于下个礼拜的秋季发表会事宜,时间跟地点都没变吧?”工作人员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但是并不敢多问。 易希姮眨了眨眼,而后才缓缓的点点头。“没变,当然没变。”她肯定的说,虽然脑海中闪过凌怀昨天说过的话,但她并不以为意。 “好,那我打电话跟饭店确认。”工作人员得到答案之后离去。 易希姮则是捂著胸口,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 没办法,那个可恶的凌怀,让她做了一个晚上的恶梦,就连今早猛然惊醒,也是梦到他又一次出现在工作室里,赶都赶不走,让她的发表会一败涂地,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口碑也毁于一旦。 这是一个多可怕的梦啊!让已经是清醒的她,仍然余悸犹存,真怕会在工作室里,再一次看到凌怀那个家伙。 她飞快的探出头,慧黠的眼迅速的扫过工作室,满意的露出笑脸。 “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 真是见鬼了,想她易希姮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会被个凌怀吓得夜不安眠。 想她料想的没错,那个凌怀果然在闹了一天之后,就消失了踪影,也省得她因气急败坏而让珍贵的脑细胞死伤众多。 她跺著愉快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间,在最快的时间内化了个淡妆,遮掩她因失眠而起的疲累。 身为设计师,她虽不喜欢在脸上化个浓妆,但是适当的遮盖疲容,在她的认知里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拢开长发,拿起木梳,心情愉快的对著镜子梳理起来,很久没有心情这么好了。 在遇到个“混蛋”之后,才发现生活里没人捣乱的日子真是惬意极了,她该好好珍惜,保持笑脸才是。 满意的对著镜子里的自己一笑,还不忘点上淡粉色的口红,象征她今天的美好心情。 换上一件宽松的v领衫,套上舒适的麻织长裤,她打算今天不再逼自己穿著合宜的衬衫、窄长裙,虽然能显出自己的俐落,但是毕竟不适合她此刻愉快的心情。 一般的解梦大师都说,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她露出浅浅的微笑。如果能以一夜难眠,换取她今后再也不需面对那个厚脸皮的家伙,那真是太值得了! 易希姮伸出纤指,将两颊的发丝往耳后撩去,露出她清秀的脸蛋。 看著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满溢,一头青丝披在肩上,她舍去了将长发扎成髻的想法。 今天,就让发丝也跟著轻松一下吧。她愉快的从椅子上站起,自信满满的走向工作室。 今天,真是美丽的一天啊! 工作室里,依旧忙碌,每个人都在为近在眉睫的发表会忙碌著,只是每个工作人员都明显的发现……似乎有人心情特别好。 大家不敢明问,只是在眼光中无言的交换意见,虽然疑惑原因何在,但是能不听到她发火的声音,倒也是一件很棒的事。 厨房里,两个暂且得空的工作人员,终于忍不住的嚼起舌根来了。 “易小姐的心情,好像还不错喔?”工作人员甲先开启话题。 “岂止不错,她的心情看起来好极了,我还听到她在哼歌呢。”工作人员乙将刚才的“异象”说出来分享。 “真的呀?”工作人员甲讶然。 跟在易希姮的身边工作将近一年,她对员工的福利与照顾虽然不错,但是相对的,对工作上的要求从不马虎,每次一有什么活动,每个工作人员的神经就得上紧发条,耳朵得先行塞几个棉球,才能抵挡她突来的大吼。 没想到,这个工作狂今天倒唱起歌来,怎能叫人不讶异。 “对啊,第一次看她笑得这么灿烂,迷人得不可思议,让我都快忘了她‘惊声尖叫’时的模样。”工作人员乙老是粗心,被骂的机率远大于其他人。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真是令人好奇。”工作人员甲疑惑的皱起眉头,只是她好奇的目光,在接触到前脚刚踏进厨房的易希姮时,马上被惊吓所取代。 “易、易、易……”工作人员甲张口结舌。 “易小姐要是每天心情都这么好,那日子就好过多了。”工作人员乙背对著厨房入口,并没有察觉到异状。 “要我心情好,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要你们能达到我的要求。”易希姮环著手臂,看著这两个正嚼舌根的人,唇边含著冷笑说道。 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工作人员乙的背像是有一股冷风袭来,顿时全身打了个寒颤。 两人努力压抑将手捂上耳朵的冲动,料想接下来入耳的声音,必定十分吓人。只是两人在原地等待许久,却只见易希姮白了两人一眼,自顾自走向流理台,替自己倒了杯咖啡,舒适的啜饮起来。 “……”两人相对无言。 “还不快去工作,嫌我给的工作太少吗?”易希姮再一次开口。 这一次,两人飞快的冲离厨房,只是眸光中的疑惑更深……她的心情真的好得不可思议,竟然没冲著她们大吼?! 易希姮见两人加速逃离的背影,好奇的撇了撇嘴。“看样子,我平常的态度果然很凶。”她咧开了嘴,将温热的咖啡送入口中,唇边溢出甜甜的笑。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在心里无言的对著自己说。 在遇到凌怀之后,她才发现这些工作人员的可爱,她再也不会对大家发脾气了。 只可惜……她的结论好像下得太早了。 第三章 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就在五点临下班前的时刻,易希姮脸上的笑容被打得一丝不剩。 “凌先生,你来了。”某个工作人员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正当她窝在角落里,满意的将她脑中的灵感画下来之时,她敏锐的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易希姮的身子僵了僵。 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是错觉吧?!她赶忙放下画笔,俐落地从地板上跳了起来,清亮的双眸朝工作室的门口望去。 大门一如平常的敞开著,只不过并没人在门口附近。 她摇摇头,果然是自己神经紧张。易希姮撇了撇唇,像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异样。 “我真的是头昏了,竟然还会产生幻觉……”她自嘲的笑了笑,打算再窝回她的小角落里。 只是她都还没落坐,一个低哑迷人却令她恨之入骨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工作这么认真,还产生幻觉?这可不是件好事。”凌怀抱著胸,看著一头青丝披在身后的她,眸中闪过纯男性的欣赏。 “是你?!”易希姮的怒气远超过于惊讶,停止动作,全身僵直的瞪著他。 凌怀摊摊手,不明白为何她的态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们昨天已经见过面了,没必要这么讶异吧?”他薄唇微勾,一向冷漠的脸上浮现一朵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的样子像是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这可不是一般正常人见到他会有的反应。 纵使他一向独断独行,疏离的态度也没几个人说他和善,但是……像她这么离谱的反应,倒也是第一个。 再次见到他那爱笑不笑的脸,易希姮的脸像是被上了浆,动弹不得,过了半晌,好不容易让脑波接受这晴天霹雳的消息之后,她一天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这个家伙是听不仅我说的话吗?我说过我不会付钱给你的!”她插腰怒斥,没想到昨天的恶梦竟然成真? 将她的情绪转折看在眼里,凌怀真的相信,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稀罕由他来负责发表会的事宜,更恨不得能一脚将他踢出门去。 “你的记性看样子也不太好,我昨天就说过了,我不收钱,免费提供协助。”他伸指抚了抚下巴,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施恩模样。 “我不需要协助!”她一口否决。 昨天不到一个小时的相处,就让她看出他事事都想插手的行事作风,跟她是一模一样,要是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她的发表会铁定是一场灾难,怕是连如期举行都会有问题。 “我答应过方皇。”他一语带过,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的肯定。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对这女人的好奇,被人拒之千里的感觉他可是连尝都没尝过,他只是想来挫挫这小女人的锐气罢了。 “管他什么该死的方皇。”易希姮很不文雅的咒骂著,这个方皇最好就不要回来,要不然他就死定了。“我才是老板!” “可惜了……”他遗憾的摇头。 “一点也不可惜,我宁愿一个人工作。”误以为他的遗憾是她痛失这个与他合作的机会,易希姮想也不想的否定这个答案。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环起手臂,欣赏著眼前的美丽。 易希姮皱起眉,这男人是外星人不成,说出来的话不是不合逻辑,就是让她无法理解。 “我的意思是说:可惜了,无论你怎么拒绝,我都插手插定了!”凌怀凉凉的开口,嘴角甚至还带著一抹恶意的笑。 轰!易希姮瞪大了眼睛,身子窜过一阵颤栗,是因为极度愤怒而引起。 “你、你、你……”美丽的脸上尽是蒸腾的怒火,气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我是来告诉你,我确认过你找的那些模特儿,感觉都还不错,你总算做了一个不错的决定。”他一脸无辜,恶意的学著她气到结巴的模样,摆明就是故意找她的麻烦。 这个人……这个人究竟是从哪个星球冒出来的?! “我决定的事,用不著你再一次确定。”易希姮瞪著他,继续对他发飙。 无法相信,打从自己遇到他之后,似乎就一直被他牵著鼻子走,不管怎么都摆脱不了他。 凌怀耸耸肩,似乎对她的怒气很无奈,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我警告你!马上滚出我的工作室,要不然我报警捉你!”易希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总算想到一个夺回主导权的方法,迫不及待的撂下狠话。 凌怀挑起眉,似乎很意外她会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 “赶我走?”语气仍是冷冷地,没有丝毫受到她的影响。 “是!请你马上离开。”易希姮指著大门,毫不客气。 凌怀仍旧维持著他一贯不愠不火的态度,黑眸里却有著不合他表情的笑意。 “你还是会来找我的。”他淡淡的说,嘴角弯成一个谜般的微笑,让他立体的五官看来更具魅力。 “你想的美!”易希姮一点也没将他的魅力看在眼底,只想让这个人赶紧消失! “好吧。”他也没有坚持,从皮夹中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她的面前。“如果反悔的话,记得给我一通电话,我会考虑一下接受你的道歉。” 吼!瞧这个男人说了些什么! 易希姮恶狠狠的抽走他手中的名片,试图撕成两半,无奈那特殊的纸质并没有让她如愿。 “一定很多人撕过你的名片,才会让你用这种撕不破的材质,你这恶名昭彰的混蛋!”易希姮嫌恶的把他的名片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一丢,一点也不客气。 凌怀的黑眸眯了起来,很能理解的点点头,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他一点也不意外。 “看样子,一般的道歉我是不会接受了,你得花双倍的诚意来安抚我。”他话中有话的盯著她看。 易希姮丝毫不接受他的威胁,看著他仍文风不动的站在原地,她索性跳到他的面前,伸出手直接将他推往大门的方向。 “走走走,最好别再出现了。”她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又不是吃错药了,她会去找他回来?那才真是有鬼咧! “真的!推我出门之后,要找我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万分诚恳的说道,脸上没有半分罪恶感,丝毫看不出他正在威胁她。 “放心,我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她大声的吼著,一把将他推出门之后,破天荒的将大门落了锁,摆明不让他踏进工作室。 凌怀无聊的撇撇嘴,像是接受了她的决定,转身离去之前,还对她笑了笑,做了个拨电话的动作,像是笃定她一定会打电话给他似的。 易希姮被气昏头,想也不想的隔著透明的大门,对著他做起鬼脸。 只是,她的鬼脸一点儿也不吓人,那可爱的样子莫名的逗笑了他。 他轻笑几声,想起她每每被他气得失去理智,双眼燃烧愤怒火焰的样子,他觉得有趣极了。 “明天见。”他低沉的声音隔著紧锁的玻璃门传了进来,他有把握,明天这张牙舞爪的小猫,铁定会很欢迎他的到来。 不待她的反应,凌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很满意自己终于成功赶走了他,易希姮脑中的灵感却也被气到一丝不剩。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能赶走那个扫把星,她的灵感来源才不致于中断。 她得意的转身,唇边带著笑,回眸看到工作室里的同仁全识相的低下头,努力装出对刚才那一幕视若无睹的模样。 “今天大家都累了,忙完就早点休息吧。”她难得大发慈悲的提早下班,一方面是因为工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是她要去庆祝一下,终于赶走一个讨厌的煞星。 不待大家离开,她率先走回她的卧室里,得意的不得了。 大家全都领旨,准备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去,只是……凌怀离开前,那黑眸中的自信满满,让人不得不好奇,他为何有这么大的把握,认为脾气吓人的老板,会主动找他回来呢? 正所谓旁观者清,大家都满心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兴冲冲的带著笑意离去。 大家全把目标放在两人的争执上,没有注意到有个员工手中握著一张纸片,直接走到易希姮的办公室里,那是凌怀一进门就拿给他的东西,特别交代一定要放到易希姮桌上。 虽然员工心有疑虑,但是他一想起凌怀肯定的拍著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警告他,这攸关发表会的成功与否,叮咛他无论如何要把这东西摆在易希姮的桌上,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也只好照做。 在完成工作之后,他也跟著离开工作室,回归一室的安静。 当温暖的阳光照进卧室,易希姮满意的伸了伸懒腰,不复前一夜的恶梦连连,她这一夜睡得多安稳。 神清气爽的起床,皓腕扬起,轻巧地撕去了挂在墙上的日历。 只剩三天。只剩三天就是她的秋季发表会了,这是她生命中十分重要的里程碑。 踏进设计界二年,虽然已经闯出小小的天空,但是还不曾正式办过这种大型的发表会,她不讳言,在期待之外她的确有一点紧张。 今天还得再确认一下所有的细节,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才行,毕竟以往都是方皇处理,在这一方面,她还算是生手。 咦?右眼皮怎么直跳。易希姮把俏脸靠近镜子,对著镜子挤眉弄眼,做了几下脸部运动,发现眼皮直跳的情形并没有改善。 “不会是什么坏兆头吧?”她皱起了眉头,再也慢条斯理不起来,整理好自己,直接踏入工作室里。 工作人员还没出现,工作室里准备展示的服装,也都毫发无伤的挂在衣架上,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一定是发表会在即太紧张的缘故,她安慰自己。 替自己倒了杯咖啡,易希姮走进专司联络的小办公室里,答录机中已经有好几通留言,她不觉有异的按了播放键,第一通是由饭店打来的电话,不听还好,一听清楚之后,她被咖啡呛得猛咳起来。 “易小姐,关于你临时取消宴会厅,不在我们饭店里举办发表会的决定,饭店觉得很遗憾,很抱歉要将你的订金没收,如果下次有需要,可以请你再跟我们联络。” 什、什么?!她被入耳的消息震得哑口,只是接下来的留言更让她震惊。 “易小姐,我们是xx经纪公司的模特儿,由于你并没有事先与我们签约,如今有某些特殊的原因,很遗憾的通知你,我们无法参加你的秋季发表会……” 留言里又说了什么,易希姮完全无法反应,只能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无法消化这突来的噩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脑子里乱成一团,轰隆隆的让她无法思考,直到一张名片落入她眼里…… 她缓缓眯起眼睛,认出那张该被她丢在垃圾桶里的名片,此时竟然好端端的“躺”在她的办公桌上? 凌怀?!一定是那个人搞的鬼!想起他昨天的笃定,易希姮气得握起拳头,百分之百肯定,这事跟他铁定脱不了关系! 丝毫不管现在时钟正指著七点,他可能还没上班,她直接拨他的行动电话,绝对有非找到他不可的决心。 令她意外的是,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电话里传来的是他性感却又令人抓狂的徐缓男音。 “早啊,易小姐。”像是早知道她会拨这通电话似的,带著笑意的声音有一股隐约的得意。 易希姮先是一愣,几秒钟之后确定,这事一定就是他搞的鬼。 “你真行啊!”易希姮恶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名片,将它当成名片的主人,恨不得用眸光将名片烧穿两个洞! “你过奖了。”明知她说的是反话,凌怀也不反驳,故意顺著她的语意道谢,惹得她更加火冒三丈。 “姓凌的,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单刀直入快点把这事解决,才是根本的解救之道。 “我哪有?”声音听来无辜,只是话筒这一边的他却是笑容满溢,因为想到她气得双颊泛红的模样,铁定看来有趣极了! “你敢说饭店的事和模特儿的事,不是你搞的鬼?”受不了他温吞闪避问题的态度,她索性把话挑明了说。 “我完全不清楚。”他否认得一干二净。 “你……”她气得头顶冒烟。 “不过,你若是真的有心要解决这件事,可以到我办公室来,我可以想办法替你解决。”凌怀装出一副义不容辞的正气模样。 “你想都别想!”她毅然否决。 她今天打这通电话,只是想确定她将来该找谁算帐,可没打算就这么认输! “你有更好的方法?”他带著笑意问著,像是很高兴能听到她斗志高昂。 “放心,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她毫不客气的挂上电话。 凌怀的薄唇勾起有趣的弧度,这小妮子比他想像中还来的难处理,似乎真不打算聘请他,就连他想免费帮忙,都还得不到她的首肯。 不过,愈是这样,他就愈爱添麻烦、凑热闹,搞得她鸡飞狗跳,非让她回来找他不可! 想起届时她的反应,凌怀愉快的笑了。 挂上电话的易希姮,不相信自己会这么轻易被打败,开始尝试联络原来的饭店,却发现在她发表会的时段,已经有人承租,她只能试别家。 口头订了另一家较小型的饭店,让她苦恼的是,邀请卡早就标明了会场地点,现在又突然改地方……唉!会有多少人去,实在是很让人担心。 而另一个让人烦恼的是模特儿的问题,她先拨了个熟识的号码,是她从小到大的好姐妹,也是模特儿界的新手--官茜仪。 电话才一接通,易希姮就对著她哭诉起来。 “茜仪,怎么办啦?我的发表会出问题了!”易希姮满肚子委曲,在遇到好友之后,完全隐藏不住。 “希姮?”官茜仪揉了揉还睁不开的眸子,侧身察看了时钟,不过才七点…… “我昨天练习走台步走到三点,洗完澡上床都快四点了,你怎么一大早就打给我……”官茜仪打个大哈欠,脸蛋又埋进温暖的被窝里浅棕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白色的被单上。 “你别睡了,我的发表会完了啦!”易希姮知道同样求好心切的官茜仪,初入模特儿界,对自己的要求甚高,希望能在模特儿界闯出名号,同样也辛苦的很,但是……现在没人能救得了自己的发表会,该怎么办呀? “我可以义务挺你啦,就算以后再也接不到什么大案子,我也一定挺你到底的。”官茜仪的脸埋在被窝里,说得不清不楚,不过易希姮倒是听得很明白。 “什么叫……挺我就接不到案子?”易希姮停止自怨自艾的动作,也停止了跟好友撒娇的情绪,一股怒气正在凝结。 “你是怎么惹到凌怀那个人的?”官茜仪翻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美丽的双眸仍紧闭著,但关心的话语没断。 “他一向不喜欢跟女人有牵扯,像是从来对女人都没有兴趣一样,怎么会跟你对上了?”官茜仪疑惑的问著。 果然又是他!“我哪那么倒楣去惹到他,还不是方皇……”易希姮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凌怀做公关这一行很久了,很多模特儿的案子都是由他介绍,所以经纪公司对他也很尊敬,这一次他发函各经纪公司,‘希望’不要有模特儿参与任何你发表会的活动……他都这么说了,哪个经纪公司会那么白目,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个新手,连约都没跟模特儿签,当然大家想不来就不来了。”官茜仪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但是脑袋可还挺清楚的。 “我怎么知道……”易希姮一脸无辜,她怎么知道会遇到像凌怀这样无聊的人物。 “我想,为了你的发表会著想,你还是去找凌怀商量一下,他这个人独断独行,事业做得很成功,但也没什么逻辑,说要插手你的发表会,他大概就非得掺上一脚才甘心。”官茜仪将这阵子听到的评语与易希姮分享。 “……”真的非找他不可吗?? “希姮啊……”官茜仪感觉出好友的迟疑,不住摇了摇头。“出了社会,一些人情世故总是要知道,什么叫形势比人强,你是个聪明人,自然也很清楚。” “他仗势欺人!”易希姮仍满心不情愿。 “你一向喜欢从头忙到尾,结果自己累得跟条狗一样,何苦呢?就当做有人肯免费做义工,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官茜仪努力劝说,不希望好友的发表会功败垂成。 易希姮沉默了。纵使有千百个不愿意,她也知道……这一次她输定了。 “好啦,你补眠去吧,别让你的偶像冉廷伦看到你睡眠不足的脸。”易希姮从大学时就知道,美丽的官茜仪心里有个暗恋的对象,就是已在模特儿界崭露头角的冉廷伦,这也是茜仪想踏入模特儿界的动力之一。 “别再提他了,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官茜仪捉起棉被盖住脸,有些人真是远观就好,一近距离接触,就让人反感。 易希姮虽心有疑惑,但是她自己的问题也很大,只好等下次有机会再问清楚了。 “那我不吵你了。” “嗯。” 两人又说了几句之后,才挂上了电话。 然后,易希姮开始对著电话发呆,眸中凝聚怒气。 该死的凌怀!竟然来阴的?!好!正如茜仪所说,形势比人强,这一次就算她输了,但是……她绝不会就这样罢休! 下定决心之后,拿著那张差点被她丢进垃圾桶的名片,朝凌怀的公司走去。 第四章 一个小时之后,易希姮由秘书的带领,出现在凌怀的办公室里。 他有礼的颔首,薄唇带笑,看不出他竟会做出这等可恶的事,逼得她非回来求他不成。 凌怀环著手臂,悠闲的坐在大型的办公桌之后,从容自在的看著她站在门边,既不催促也不出声,让她自行决定,要不要进行接下来的“谈判”。 两人对峙半晌,易希姮的手心紧紧握著,好想伸出修长的腿,重重的踹他几脚,踹掉他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好!”终于,她破釜沉舟般的走向他,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她不愿意让第三者见到她认输的模样。 他挑起了眉头,嘴角的笑意张扬。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爱笑的人,只不过在遇到她之后,他唇边的笑意似乎就无法收敛,能挫挫她的锐气,对他来说是一项挺好玩的挑战。 “好什么?”他好整以暇的凝视她,看著她仍是一般上班女郎的俐落打扮,合宜的衬衫、微开的领口,看似无邪却又隐约透露一丝性感。 “你赢了。”她挫败的开口,清秀的眉眼有著明显的不甘。 锐利的眸子扫过她的小脸,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脖子上戴著一条简单的珍珠坠子,刚好就挂在胸口,衬衫领口阴影处的上方…… 他的黑眸一眯,尽量有礼貌的将眸光上移,他有兴趣找她玩玩,但没兴趣当个色狼,但生理上却很不给面子的有了反应。 他的浓眉微皱。自己讨厌女人的纠缠,生理上的需求他一向不重视,仅止于欣赏而不找麻烦,这是第一次,他竟然对这个女人有了生理反应? “你别不说话,我承认你赢了,可以吗?”不知道他心里的挣扎,易希姮只把他的沉默当做另一种示威,以为凌怀故意不理会她。 这家伙绝对是玩心理战术的好手,完全懂得适时的沉默,可以让对方的心防崩溃。 她小手拍上他的办公桌,上半身微倾,美眸怒视著坐在椅子上的凌怀,火气直冒。 凌怀的眼眯得更紧,黑眸中的光芒转为深浓。 盛怒中的她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略弯著腰,微开的领口,已经提供了眼前的男人,一个绝佳的视觉享受,隐约的白皙肌肤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咳!”凌怀清了清喉咙,不自在的移动著坐姿,胯下传来的不适,第一次干扰著他。 “你究竟想怎么样?能不能一次说个清楚!”太过生气的她,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春光外泄,只顾著要质问他。 温热的气息吹拂著他,虽然是怒气冲冲,却还是撩拨著他一向良好的自制力,他发现自己的气息有些不稳。 “你想勾引我吗?”他的语音低沉,深邃的眸子在对上她之后,若有所思的往下移,停在她若隐若现的领口…… “吓!”易希姮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胸口,将身躯站直,一张脸因女性的自觉而乍红,一张善辩的红唇,因惊诧而说不出话来。 看著她哑口,他的眸光依旧深浓,却还是压不下逗弄她的坏习惯,徐缓的开口。 “像这类的道歉方式,我想我能接受。”而且是非常能接受!凌怀在心中暗暗说道。 他讪笑的话语在耳边,语音温柔,如能醉人,但话中的内容,却让她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那不是道歉!”这可恶的痞子,竟然把她说的像是故意让他眼睛吃冰淇淋,蓄意迷惑他一样…… 他撇了撇唇,像是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说词。“如果你不承认那是你的道歉,那很抱歉,你的忙我帮不上。”他保持优雅的笑容,一派心平气和,努力让自己忘却双腿之间,仍有个不安分的家伙,破天荒的干扰著他。 “你、你……”她气得全身发抖,伸手指著他,水葱般的指尖,差点要戳上那张俊脸。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是她将他吊在半空中,拿条皮鞭狠狠的鞭打他,继而拿了桶水,泼在他总是带著笑的脸上,让他看起来不再迷人,反倒狼狈至极,哀求著她放过他……一想及此,易希姮的脸色慢慢的和缓了。 是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笔怅,她先记在心上了! 看著眼前的女人眼中散发浓浓的杀气,过没多久又转为得意,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凌怀摇了摇头,有预感她脑中的事,十之八九跟他有关。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帮忙?”她缓下性子问道。聪明的她在官茜仪的提点之后,知道耍脾气已经没有用,她的确需要凌怀的帮忙。 “我需要得到一个令我满意的道歉。”他从容自在的看了她一眼。原本,他打算让她低声下气的求他,向他保证以后发表会的事,一定不会出手干预,只会负责她本身的设计工作,顺从他一向不喜受人插手的工作习惯。不过现在,他有个更好的方法。他站起身,朝著她走了过去。 出于直觉地,易希姮全身的寒毛全直竖起来,鼓起所有的勇气,才能让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夺门而出。她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可以让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他缓慢的移步到她的面前,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将她围在大型的办公桌与他的胸膛中间。强烈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让易希姮胸口一窒,几乎难以呼吸,她本能的感到心慌,却不愿意就此低头。 见到她勇敢的模样,凌怀简直要替她鼓掌了,瞧这双眸子里流露出的惊慌,这纤瘦的身子却硬是不退却。 他伸出双臂,没有触及她的身体,却支在办公桌上,轻易的困住她,属于成年男人的气息体温,顿时侵袭她所有感官,逼出她体内另一种不属于愤怒的赧红,看来煞是动人。 “你……你想做什么?”她开口,意外发现自己竟然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无助的眸光盯著被自己关上的办公室大门,她无奈的咬住红唇,瞧她置自己于何种境地。 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他的唇浮上勾人的浅笑。“我算是能理解你来道歉的诚意,不但赏我吃了冰淇淋,还担心别人打扰。” “我……”她急欲辩解。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你想跟我独处,我交代秘书一声,根本不会有人闯入,破坏我们两个的甜蜜……”他故意曲解她的动作。 薄唇呼出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撩拨她,她虽然生气,却还有另一股不明的烦躁,让她的双膝有些使不上力。 “凌怀……”为了不看到他总是带有笑意的黑眸,她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盯著他的薄唇,试著在最快的时间,把话说完。 “我愿意道歉。”她气息有些不顺,这么靠近的距离,似乎都能感觉出他身上所辐射出的热能,她觉得一阵燥热。 “我说过,你得用双倍的诚意来道歉,要不然我不能接受。”凌怀得寸进尺的说道。 被她盯住的薄唇,在说话仍带著笑意,但黑眸里却闪过一道光,眼中情欲的火苗正燃烧著,方才勉强得到控制的生理反应,又开始张狂起来。 她不是生来绝艳的那种女人,灵秀中带著一点傲气,在举手投足间却有著动人之处,就是能在无心间勾起他的情欲。 “什么双倍的诚意?”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易希姮并没有太多思考的能力,只能直觉的顺著他的语意问著,一向被气得发亮的眸子揉进一抹迷蒙,像是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觉得全身无力。 凌怀将身子靠得更近,想看清她眸中的情绪,无奈她直盯著他的唇,总让他不能如愿。他伸出手,轻握住她的下颚,让她微微的扬起下巴,迷蒙的眼神对上他的。 “这就是,所谓的双倍诚意……”他的声音低哑,灼热的气息,徐徐的吹拂在她的脸上,在她逐渐变得清明的水眸里,意识到她隐约觉得不对劲的眸光,知道事不宜迟。 他们两人……靠的太近了吧?!“你这该死的……”当这一个念头才闪过易希姮的脑中,她只来得及将双手贴上他的胸膛,力都还使不上,那炙热的薄唇准确地找到她,覆盖上柔嫩的红唇。 他、他、他……他竟然吻她?! 惊慌的咒骂陡然中断,红嫩的唇瓣,被霸道的男性薄唇紧紧封缄,剩余的字句,连同她芬芳的喘息,全被吞入他的口中。 易希姮僵直不动,眼儿瞪得圆圆的,被这恶劣的手段吓到了。这不是她的初吻,她不需太大的惊慌,只是他热烫的唇舌勾缠著嫩嫩的舌尖,格外放肆,与她曾经历过的吻并不相同,像是要狂妄的夺走她的呼吸,不让她喘息。 他的双手也不安分,紧紧揽抱纤细的腰,将她抵在办公桌上,黝黑的大掌则揉握著女性的丰盈,把连串的火焰揉进她的身子里,撩拨某种陌生的、未曾理解的情欲。 一个吻,激烈的撩拨起他翻腾的情感,凌怀只觉下腹一紧,奇异的冲动流窜在血液中,盯上她仍瞠大的眸子,看样子一点儿也不融入在这个吻里,他的眼里渗入一抹不解。 他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她影响?一个简单的、恶意撩拨的吻,让他尝到她口中的芬芳,让他自以为傲的自制力崩溃,一点儿也不想停止。 而她竟然还冷静的……连眼睛都未曾闭上?! “闭上眼。”凌怀不悦的说著,不明白心里为何会突然涌起一股怒气,但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可跟怒气扯不上半点关系,灼热得几乎要把她烫伤。 他抵著她的额,似乎正等待她闭上眼,灼热的目光盯著她的唇瓣,让她又开始感觉有些酥麻的,被他的热烈的目光瞧得心中小鹿乱撞。 他身上传来的力量及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感到陌生,她禁不住轻轻颤抖,察觉到掌心下的肌肤似乎变得更加炙热,烫得有如一块烙铁,温暖著她的躯体…… 轰!她倏然的清醒了。她竟然被他拥在怀里,还被他莫名其妙的给吻了,而他的手……正停在她未曾有男人碰过的柔软肌肤? 冷静揉著怒气,窜进她的反应神经里,她毫不客气的抬起右腿,猛地往上一踹,朝著他正因情欲而绷紧的欲望撞去…… 丝毫没有防备的凌怀,被这突来的强烈撞击而中伤,往后跌跌撞撞了几步,好不容易倚著墙壁,才没倒下身去。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 “你这混蛋!只会吃女人豆腐,活该你绝子绝孙。”易希姮对著他大吼,看著他脸色乍白,可以想见刚才那一下会有多痛,不过……这是他应得的教训! 她不管什么秋季发表会了,就算这一次办不成,她还有下一次,她不要再继续跟这男人纠缠下去了!她急忙的跑向大门,正当她握住门把时,还来不及拉开门,她整个人又被他压回门板上。 “等一下……”凌怀艰难的发声。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喊救命了!”她又急又慌,急于摆脱这只色狼。 “别再动手动脚,我就救你的秋季发表会。”虽然疼痛难忍,但是一想到她只要冲出这个门,他就别想再见到她一面,他的疼痛就显得没那么严重了。 他说出的话,让易希姮一下子忘了挣扎,但随即想到他刚才的作为,她可不敢太相信他。 “你别想动我的脑筋,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她可不是那种会牺牲自己的女人。 “我又不是不想娶妻生子,我不会再动你了!”他咬著牙,在她的耳边吼著。 这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在此时此刻,只得暂时忍住才行。 “真的?”她终于冷静下来,以为是自己的“强烈抵抗”得到他的认同,吓得他不敢再惹她了。 “是真的!”他肯定的点头,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 “你愿意帮我?”她再一次确定。 “是!”他将她抵制在门板上,这一次不敢用身子压住她,一方面是怕自己又控制不住的吻她,一方面是怕她待会又来次无影脚,那他的命根子铁定保不住。 她的理智与现实正努力拔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半晌之后,她决定豁出去了。“好,就再信你一次。”她抱著必胜的决心,不信自己斗不过这个赖皮鬼。 得到她的首肯,凌怀该是可以松开她,但是她芬芳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竟有些舍不得了。 “还不放开我?”她扬声问道,眸中有著警告。 凌怀眯上了眼,在心里告诉自己,不驯服这只小野猫,他就不姓凌! 从他的办公室回来,易希姮的脸上总是带著一抹不明所以的红润,脸上的热度持续不退,像是发高烧一样。 一想起让她至今仍旧头昏昏的始作俑者,她的红唇噘了起来,在她俐落的外表上添了一抹娇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把将发上的发东扯下,让自己能舒适的躺进椅子里。 易希姮不得不承认,凌怀的人脉与他处理事情的态度,不是她比得上的。 不过才几通电话,他就把她怎么也搞不定的事情处理好了,他还拍著胸脯保证,发表会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会圆满成功。 她不认同的耸了耸肩。连她都不敢说的这么有把握,他倒是自以为了不起。她悻悻然的从他办公室离开,把原因归咎为看不惯他的自傲,而不是他炙热的眸光让她手足无措。 唇上的红肿早巳退去,但是仍能忆起他的唇烙上她时,那股说不出的酥麻。 她并不如表面上看来的无动于衷,她只是吓坏了。在独处的现在,那些感觉像是全回来了,他舔吮著她柔嫩的红唇,细细的轻咬她的嘴角,热烫的舌溜入她口中,对她施以最煽情的诱惑…… 天啊!她脸上的热度再一次上升,要不是突然回过神来,怕是被他吃干抹净,她还跟个傻子一样的由著他吃豆腐。 这天杀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官茜仪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他不跟女人有牵扯,对女人没兴趣…… 一想起他过分灼热的目光,像是想当场就把她给吃了,哪还有别人形容的那般冷漠。 小手抚著发烫的双颊,想降低一些温度,双腿不文雅的翘到了墙壁上,合宜的长窄裙没滑落太多,只是露出一载修长的小腿,无趣的在墙壁上晃呀晃的。 她有些六神无主,摸不清自己那飞快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个可恶又可恨的男人,却在想起他的时候双颊发烫,连呼吸都不正常。 在她陷入沉思时,凌怀已走进她的工作室里。 他刚从滕立宇的办公室离开,确定接下滕立宇大楼预售案的公关部分,这早在他的计画之中。他打算将秋季发表会与大楼预售案,这两个不相关的产品,以全新的方式做广告,创下另一个话题。 滕立宇这多年好友,一向相信他的能力,自然不会有太多意见,只除了……破天荒的要求他,说是会场的花卉,必须由一个叫夏雪的女人提供。 滕立宇是个多情种,这些事他已经看得太多,他也懒得置喙,只不过易希姮这方面,问题可能就大了。 一想到此,他就直接往她的工作室走来,并不是为了与她沟通,他一向都自行决定该做的工作,他只是来……看看她颊上的红云退了吗? 微微探出头,他推开只是轻合上的门,丝毫没惊扰到正在沉思中的易希姮,黝暗的黑眸中,在注视她时,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奇异光亮。 柔顺的黑发披散在椅背上,随著她的摆动在空气中飘扬,让人想忍不住触摸,看是否与眼睛所见一般柔滑。 视线向上移到她“挂”在墙壁上的双腿,他微微的扯出淡笑。 这骄傲的小妮子,也有这么佣懒,这么小女人的时候?他的眸中有著赞赏。 她有著一双他所见过最迷人的小腿,均匀而修长,纤瘦的脚踝足以勾住每个男人的目光,不知道当这一双迷人的腿,缠住男人的腰时,会有多么销魂…… 他摇了摇头,却驱不走满脑子的春色。他心想,他要是在这个时候闯进去,免不了又是跟她一阵唇枪舌战,她铁定会认定他是个色狼,不但在她的唇上偷去香吻,还倚在门边窥看她佣懒的诱人模样…… 虽然他真的这样做了,但他可是无心,要是真被她冠上个色狼的封号,他可十分不值。 最后在她的背影上流连了一下,凌怀决定暂时离开。 就在他消失在门边的那一刻,易希姮像是有感应的突然转过身。 “奇怪……”看著被推开露出些微缝隙的门板,希姮面露疑惑。为何刚才会突然全身涌现一种奇异的感觉,有一种被盯住的错觉,像是小动物即将被猛兽所掳护时的心慌,更像是……凌怀今天盯著她看时的那种无措。 那充满占有欲的眼光,像是正昭告著他对她无言的企图。 天啊!她仓皇的摇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在发表会之后,绝对要跟凌怀保持距离,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的接触。 只可惜,在遇到凌怀之后,她做的打算……一直都不如她想像中的顺利。 第五章 终于到了发表会的那一天,约莫早上六点,易希姮就被凌怀打来的电话吵醒。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凌怀的声音带著笑谑,精神听来很饱满。 “这是我的发表会,我都不担心了,你担心什么?”易希姮语气不佳。其实她是因为太紧张,昨夜没睡好,今早才会精神不济。 “不担心最好,我还想你今天一来到会场,会气得神智不清,把发表会搞砸了,那我公关界第一把交椅的名声,大概也会被你搞坏……”他话中带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神智未清,但是她能察觉到他话中另有含意。 “反正你待会儿到会场来就知道了。”他语带期待,已经能预测到她的反应。 “你……”再怎么没睡醒,易希姮的瞌睡虫也被吓跑了,但是知道此时逼问他没有用,她最好还是马上到会场上看一下。 “算了,我马上到饭店去一趟,你别给我搞鬼,要是把发表会搞砸了,我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她语带威胁的说,已经吓得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整装。 “发表会不在饭店里,你待会儿直接到这里来。”他说了个住址,也就是滕立宇办公大楼预售案剪彩的会场。 “什么?”她被这突来的变化,惊得在原地怔愣住。“你是说……发表会不在饭店里?!l “嗯。”他回答的理所当然。“记得待会儿要带著笑容出现,这可是你第一个正式的服装发表会喔。”不理会她的反应,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带著笑容出现?亏他说的出来。希姮气得头顶冒烟,她不当场把他打成猪头,就已经对他很客气了。 无法再做任何思考,希姮在最快的时间内打点好自己,准备……杀人去了。 在最短的时间内,易希姮冲到了会场所在,规划完整的停车场,足以让与会的来宾泊车,没有找停车位的困扰,这是她之所以要将发表会办在饭店的主要原因,就是怕在热闹的台北市区里,连停车都会有问题。“为了这一点,我可以少杀你一刀。”希姮看著明确的指示牌,虽然满意,但是还是不能让她心平气和。她气冲冲的关上车门,随著指示牌,见到一个类似于蒙古包的帐篷,帐篷外有一盆立式的花卉摆饰,用著几枝枯枝与绿意盎然的绿叶,做出强烈的对比,而在极有特色的花卉里,强调了一种感觉……挣脱。 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眼睛却亮了。“这……”黛眉皱起,表示她的不解,但发亮的眼睛,代表著她无言的赞赏。 他果然把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诠释的淋漓尽致,很明白她极想在受制的服装设计里,走出自己的一条路。她的气稍微消了一点,但……仅只是一点点,她拧著眉,朝会场里走了进去。 布幕里有一长条形的平台,专为模特儿走秀准备,平台后的墙板上钉著几只简单的木条、树枝等材料,加上几把小果实、羽毛等不规则层次的搭配,造成强烈的原始感,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在走秀平台的四周被排上了许多的桌椅,是为了到场参观的贵宾准备,桌上摆饰著许多特殊风格的花卉,让人赞叹插花者的用心。她虽然感动,但是仍觉得不满,因为临时更改了会场,所有发出去的邀请函都等于无用,她很怀疑,这看来美丽的桌椅上,到时候会有几个人? “易小姐,你来了。”一个工作人员朝她点点头,而后随即去忙自己的事。易希姮眉间的疑惑更深。她环顾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她原班人马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就定位在做自己的事情,表情看来稳定而沉著,完全没有一丝因临时更改场地而有的慌张,这不就表示……他们早就知道了? “该死的凌怀!”收买了她所有的员工,就独独瞒过她一个人,这究竟是谁的发表会啊?!她的火气又一下子全冒了起来,往后台走去,看著一整排她所设计的衣物,待会儿即将展现所有的风华,只可惜……不会有人到场,看到她的努力。 这一切……全都是凌怀那个混蛋造成的。“把东西收一收,今天的发表会不做了。”她突然的吼了起来,不能接受她的努力将会是一场空。 凌怀得到通报,知道易希姮到了会场,预料到她会有的反应,从容的到了她的身边。“发表会都要开始了,你还在发什么脾气?”他环住手臂,欣赏著她颊上的美丽神采。 “发脾气?”她气呼呼的转身。“你临时改场地,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人到场?” 凌怀摇摇头。“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只有你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希姮一肚子火,望著那迷人的薄唇,她很不争气的想起了两天前的那个吻,粉颊窜上另一股属于娇羞的红。这两天她努力遗忘那件事,也因为发表会在即,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件事不在乎了,只是,再遇见他,那记忆突然鲜明了起来,红唇似乎又能感觉他侵略的气息。 凌怀微眯上了眼,意外的发现,他竟然挺想念她的。 “我公关不是做假的,这些事我不会忘记。”早在决定接下她的工作时,他就已经在心里设定好蓝图,这是他的作风,而他一向吝于与人分享心里的决定,更何况,他就是故意瞒著她,为的就是看她气得脸色乍红的美丽模样。 “我早就跟你说过,饭店的风格不适合你的发表会,所以我自作主张的更改地点,邀请卡重新寄过,还亲自确认邀请与会的来宾,所以……每个人都会来的。”他摊了摊手,表示这只是小事一桩。 “凌怀!”她只能以怒气遮掩她脸上的娇羞,不能想像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自以为是到了极点! 两人大声的对话,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工作也变得不甚认真。 “我可以解释,不过,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吗?”他目光扫过四周,用眸光表示两人的行为已经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在场也有媒体人在场,再闹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易希姮也是个行事低调的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她的脸却不争气的更加嫣红,只因为他说出的那句话……找个没人的地方。这一句再自然不过的话,却让她莫名其妙的想歪了…… “没什么好讲的,反正你都做了。”她回避他的眼神,拒绝他的提议,那双黑眸让她心乱,她不敢直视,感觉看得太久,会觉得头昏。她宁可跟他保持距离,也不要跟他……单独在一起。 凌怀挑高了眉,疑惑的发现她脸上的嫣红不同于怒气,而是另一种让人意外的惊喜。她记得那个吻!她并不像那个时候一般无动于衷,脸上的红润有如晚霞,让他心神一动。 “你怕了?”他刻意压低声音,逼近一步,想确定眼中所见是否真实,满意的见她赶忙倒退,拉开相同的距离。 “怕什么?”她兀自镇定,怎奈脸上的红粉怎么也退不去。 “怕我像上次一样……吃了你。”他卖关子般的拉长音调,声音压得极小,低的只有两个人听到。 像是一个烟火在她脑海猛烈地炸开来,轰的一声后,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我会怕你?”她的声音又扬了起来,但在见到周围的人投注过来的目光时,愤恨的咬著唇。 “你如果想绝子绝孙的话,我也不会客气!”她的声音跟著压低,目光却发射怒火。 凌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没那个胆子,就怕你不再给我机会解释。”凌怀装出一副忏悔的模样,只可惜黑眸里泄露出他的不认真,像是嘲笑她的胆小。 易希姮看著那张逼近的俊朗容貌,细小的火花逐渐燃成燎原的大火,她的明眸睁大,双拳握得紧紧的,直到指尖都陷入了柔软的掌心。 “走就走,我会怕你?你欠我的解释可多了。”她指控地说道。美丽的双眼迸出恨意,要是发表会真的失败,她只怕会恼羞成怒,直接杀了他,哪会怕他对自己怎么样? 凌怀做了个“请”的动作,带著她朝一个较为安静的准备室里去,嘴角带著一抹微笑,那笑容久久不散。 易希姮对自己信心满满,相信有过上一次的教训,凌怀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只是……她太轻忽这男人的健忘与他爱挑衅的性格。 才一关上准备室的门,就感觉他有力的双臂将她的身子扯了回来,双臂圈住她的纤腰,困住她的身子,两人肌肤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属于成年男子的气息、体温,包围了她的所有感官。 “凌怀……”因为惊诧,易希姮瞠大眼,气愤他的轻薄,却无法挣脱,没想到这个登徒子真的不怕死! “爱说谎的女人。”他以低沉的嗓音说道,抵著她的额头,从容自在的制住她。女人多变,一向是他最厌恶的特点,只因为心思飘忽,惹人心烦,但是现在自己却发现她的与众不同--一样的多变,一样的无法捉摸,却意外的牵扯著他的注意,一举一动都撩拨著他。 两天前的吻,她无动于衷的连眼睛都没闭上,两天过后,却因记忆而双颊嫣红,挑动的让他几乎想再尝尝她的滋味,纵使会有绝子绝孙的可能,他还是想冒险尝试看看。 “所有的女人中,我最喜欢你。”他伸手,抚摸她娇嫩的脸庞,从他口中吹拂出的呼吸,温热而暖烫。这是一句再真实不过的话,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感兴趣,拥有那么多不同的感觉,那双带著火焰的瞳眸,给了他难以抹灭的深刻印象。 “放开我!”希姮不断挣扎,却徒劳无功,累得气喘吁吁,心里深处闪过一抹不明的愤怒,只因为他提到了……所有的女人。 这代表什么?她不是他的唯一,只是他众多女伴之一?她无法静下心来,胸口纠结出众多的困惑,像是火球似的,烧灼著她每一寸神经,让她焦躁不安。 “办不到。”他简单而果决的摇头,以粗糙的指尖抚弄著她微张的红唇,那霸道的神态,像是她生来就该是属于他的,凌怀的呼吸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口中似乎还能尝到她的甜美。他的呼吸变得浓浊,逐渐靠近她,一双黑眸锁住她,暧昧的氛围在空气里绕著,催眠著彼此。 就在他离她的粉唇还不到几吋的距离时,凌怀察觉了自己的心情转变,一种异于平常,轻易的被吸引住,而无法自制的反应。 他怎么……就只是想吻上她?他硬生生的停下自己的动作,感觉到她温暖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让他不舍离去。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他在语意中表明,对于她说过要让他“绝子绝孙”的话语很感冒。 “讨厌别人威胁你?好,那我就不说了……”她眯起双眼,眸中凝聚怒气,试图忽略他强烈的男性气息,暗中使力,想故计重施。“那我用做的总行吧!”话毕,她恶狠狠的抬起膝盖,准备再朝他的“重要部位”施以重击。 看出她眸中的杀气,凌怀挑高眉头,早知道她会不屈不挠的抵抗他。他微微扬起笑容,强而有力的大腿侵略式的挤进她的双腿间,将她的人紧紧的压在门板上,两人的身躯贴的滴水不漏。 她倒抽一口气,连话都说不出。因为一时疏忽,如今完全受制于他,没有反抗的余地,那粗糙的指或轻或重地摩弄著她的粉唇,带来某种异样的刺激,她心头一震,全身窜过一阵颤栗。 “你以为我会傻得不做防备?”他扯开淡笑,那深邃的目光,带著隐隐燃烧的火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简直像是带了温度,看得她如坐针毡,万分不自在。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她警告著,用严厉的语气掩饰著当他碰触她时,她心中浮现的心乱。 “我可没捉著你,是你赖在我的怀里,别栽赃给我。”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脸上的红霞。 希姮气愤的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他看似轻松的姿势,内含著难测的力量,举动之间,有著浑然天成的气势,协调且无懈可击,她根本没有使力的余地。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愤怒的问著。被他男性气息包围著,她的心浮现不该有的慌乱无措,搞不懂他的想法,像是落入蜘蛛网的昆虫,摸不著头绪。不安的思绪充斥在她心中,她直觉地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不可碰触的。 究竟想怎么样?凌怀挑起眉头,细思著她的问题。老实说,他也不是很确定,就是想要逗逗她,就是……想吻她。 或许是她的怒气让他好奇,让他不自觉的就是想挫挫她的傲气,想见她是否会有著一般女人的迷蒙眼神,充满爱慕的凝视这自己? 凌怀邪气的黑眸里,闪过不怀好意的笑,在厘清自己的想法之后,他更加确定他想要做的事,是再正常不过。 “我想让你喜欢上我,不知道可不可能?”他靠在易希姮耳边,直接下了战帖,热烫的气息灌入她耳中,换来她一阵轻颤。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的否认,在迎视他时,却有一丝心虚。 “我不但讨厌人家威胁我,也很讨厌人家挑衅我。”他握起她随意扎在脑后的长发,随意把玩著,那双黑眸中有著某种掠夺的光芒,锁住她就不肯移开。 听见这类似宣战的话语,易希姮的心更加慌乱,灼热的气息迎面而来,掠夺了她的呼吸,当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时,却在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一语双关地说完,突然间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已经俯下身来,双唇封住她惊愕半张的柔软红唇。 “住……唔……”她挣扎著,但他的钳制却像铜墙铁壁,让她挣脱不开,掠夺的舌在她口中纠缠。他竟然又吻了她!她惊骇得无法呼吸,柔软的红唇被他彻底占有,霸道灵活的舌探入,窃取她口中的蜜津。 她又一次被吃了豆腐!她愤恨的找回自己的理智,推不开他铁一般的钳制,霸道的舌窜入她的口中,恣意的骚扰著她。 不知是因为过度气愤,还是被他封住了唇舌,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勉强维持理智的脑子运作著。 不行!她不能让事情这样下去!这是她脑中唯一的信念,无奈双脚被他强壮的身躯紧紧压著,她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攻击他。 煽情的吻持续,他的舌仍在她的口中挑逗著,她的双膝再度觉得无力,像是真的要偎进他的怀里。 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窜入她即将失魂的脑中,她猛的使力,被撬开的贝齿突然的闭上,狠狠的咬住他的唇…… 沉迷于这诱人的吻里,凌怀没有注意到她会有如此强烈的反抗,舌尖与薄唇上传来疼痛,虽然赶紧放开了她,但是唇上还是被她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 得到自由的易希姮捂住被吻红的唇,水眸不敢望向他,在最快的时间内逃离了准备室,将一切混乱留给震惊中的另一人--凌怀。 望著她逃走的背影,凌怀没有试图追她,黑眸中闪过一抹不解。怎么每次一吻上她,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神智不清,连停止靠近她的一丁点自制都做不到。 薄唇上传来微疼,他伸出姆指,拭去唇上渗出的血滴,看著指上的红痕,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将刚才的疑惑暂且抛诸脑后。 “这呛辣的小妮子,还不是普通的狠。”他喃喃的说著。他以指尖滑过沾血的唇上,回味著她的滋味。 这倒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从有记忆以来,从没有人能让他卸下心防,真正地失去控制。 他摇了摇头,决定将这疑惑放下,他得追出去看看,看他精心为她所筹备的发表会成果如何?能不能得到她的一点赞赏目光,还是仍是一双气得发亮的眸子…… 一套套兼具气质与流行的服饰,穿在模特儿的身上,彰显出设计师的功力。无论是轻柔的雪纺纱所展现的柔美气质,还是图腾式、充满原始风味的特殊风格,在在都吸引众人的目光,此起彼落的讨论声,镁光灯不停的闪著,可以想见这一场发表会成功的程度。 就算易希姮再怎么气愤凌怀的自作主张,她无法否认的是,这场发表会空前的成功,到场的名媛淑女们,几乎都捧场的下了订单,将她所设计的款式订购一空,更获得不少的好评。 一切都完美的不可思议,就差那个吻。她竟然会那么不小心,再度落入他的圈套里,被他吻的头昏脑胀…… “易小姐,今晚的庆功宴可不能省,大家全都卖了命,有这样的成绩实在是太棒了!”一个工作人员笑得嘴都合不拢,一边收拾著手边的物品,一边邀功,要大敲易希姮一笔。 只是,易小姐似乎不见喜悦,一整个发表会都见她神魂不定,像是丢了魂似地。 “当然。”易希姮正正心神,勉强扯了个笑容。她虽然是个求好心切,eq不甚好的主管,但她可从来不小气,对于搞赏员工,她绝不手软。 “找个地方先订位,这一笔我绝不会省。”她指示著工作人员相关事宜,她现在脑袋瓜里一团乱,不认为自己够清醒。 “不用了,凌先生已经在饭店里订了位,该做的事他全做好了。”工作人员笑嘻嘻的报告。 让她气得咬牙,又让她心慌的名字传人耳中,易希姮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 “易小姐,你还好吧?”工作人员关心的问著,自从发表会开始之后,易小姐的情绪就很反常,真是令人担心。 易希姮摇了摇头,表示没事,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 “那个人呢?”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就算两人再有什么牵扯,也告一段落了。 纵使如此,她还是气得不想提及他的名宇。 “你说的是……凌先生?”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问道;心细的他们也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嗯。”她虚应的点头。 “他说他要先走,说是到医院检查。”工作人员尽职的转述凌怀所说的话。 “医院检查?他是怎么了?”她心里闪过一阵慌乱,怒气瞬间消逝,潜意识里竟有一丝担心。 “他说……要去打个狂犬病疫苗,说是被母老虎咬了一口。”工作人员虽面有难色,但还是将凌怀说的话完整陈述。 轰!她的脸像是著了火,又气又怒。他竟然说她是只母老虎?“这该死的男人,他要打的不是狂犬病疫苗,他要去的是精神病院!”她突然的狂吼,对著空气大叫,再也无心理会员工关注的眼神,她得找个地方发泄怒气,才不会把自己逼疯。 工作人员见她再次失去理智,疑惑的眼神像是突然理解了什么。“原来……这里真有只母老虎呀。”他沉默的点点头,看著易希姮快步离去。 第六章 被气得发抖的易希姮,顾不得在场工作人员仍在善后,她开著车直冲她平常抒发情绪的舞蹈室去。 她的到来显然让舞蹈室里正在休息的舞蹈老师王治平十分惊喜,因为发表会的缘故,她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出现了。 “希姮,你怎么来了?”王治平讶异的迎了上去,眸里写著欣喜。 “我要跳舞!”她瞪著他看,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一肚子的火需要大量的流汗来冲刷她的愤怒。 “我知道,去换衣服吧。”王治平理解的点头,眸中有著失望。 一直以来,她出现在舞蹈室时都是这样激烈的情绪,却也因为这样,他被她眸中的真性情所吸引却仍不敢表达爱意。自己是这个舞蹈室教佛朗明哥舞的老师,教导所有前来学习的男男女女们,更因为挺拔的外型,成了女学生倾慕的对象,只可惜,他的眼睛却在易希姮出现之后,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几分钟之后,她穿著一袭低胸红衣、宽摆的曳地长裙出现,这是她的舞衣,性感得让人无法忽视,她却毫无所觉,眸中燃烧著愤怒,气冲冲的朝王治平走来。他很识相的转开音乐,旋律明朗、流畅、不缓不疾的中调音乐,充斥在空无一人的舞蹈教室中,让她先行暖身。 她随著音乐开始舞动著,矫健的踩出干净俐落、扎实悦耳,多变化节奏的声响,浑身的细胞像是跟著她跳跃起来。随著音乐缓缓进入节奏明快的小调,融在音乐中的她,扯开宽摆的长裙,长发跟著音乐摆动,每个动作都在节拍上,激烈得像是强烈表现出受伤后的愤怒,浓烈情绪表现出舞者此时的心情,她跳得格外热切。 王治平被她强烈的情绪吸引住目光,并没注意到大门外也来了个不速之客,是提早离开会场的凌怀。 凌怀换回一身轻便的休闲服,原打算到会场再逗逗她,却不见她的踪影,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知道她有跳舞的习惯,便朝著她习舞的舞蹈室里来,还认真的告诉他,要好好欣赏她跳舞的模样,绝对出乎他的意料。 果不其然,她正跳得热切,舞姿出人意表的俐落迷人,像是习舞已经多年,不过……凌怀的眼睨向另一旁,有个男人正看她看得发痴,凌厉的眸中闪过一抹隐隐的不悦。这男人目光热切的程度,可不输于正散发热能的易希姮。 凌怀在心里下了注解,却没有出声干扰,他想了解,究竟是她真是跳得这么棒,还是她的美色使然,让男人转不开眼。 音乐转入大调,旋律深沉而悲伤,缓慢的音乐调性转换,却没有让她迟疑,肩膀、腰部或疾或徐的挪移,没有片刻的静态,随著腕部的转动,手指一根根的向外撩转,连带著一起运行双臂,配合身体的姿态,是一种深沉的哀伤。 易希姮跳到现在,情绪已逐渐平复,但她没有停下舞动的身躯,反而闭上眼随著自己的身体,恣意的舞动著肢体。 “来陪我跳吧!”她邀请王治平,知道在缓慢的音乐之后,下一个曲目是所有跳佛朗明哥舞的人都知道的一首曲子;波西米亚之歌,同样也是大家耳热能详的歌剧--卡门。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曲目之一,随著音乐起舞的她,似乎能理解卡门追求爱情的自由与爱恨分明的个性,这是一向自制的她所无法做到的事,唯有随著音乐,她才能完全的纡发她最深层的情绪渴望,成为自在、无拘无束,追求爱情的女人。 王治平欣然接受,挺拔的身子往前迈了几步,自在的融入她的舞蹈里,成为曲子里卡门热切勾引的对象,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放肆的享受易希姮挑逗而魅惑的眸光,想像自己真有这样的好运。 倚在门口的凌怀,眼睛眯了起来,刚才隐约的不悦似乎又更鲜明了些,环著手臂的自在模样已不复见。 易希姮挑逗的绕著王治平跳舞,澄眸流转著诱惑,长发随著她的摆动拂过王治平的胸前和脸上,手腕轻柔的扭转著,随著音乐由他的颊边拂过,若有似无的滑过他的唇…… 凌怀的浓眉皱了起来。可以感觉出那男人非常融入,连在远处的凌怀,都能感觉自己心跳也跟著加快,透过肢体传达出来的情绪,欣赏者似乎也被扰得情绪波动起来。他的心狂跳著,因她的一颦一笑、一挑眉而意乱情迷,虽没什么太煽情的动作,但自己却该死的被影响了。 他的拳头再也无法自在的放松在身侧,被紧紧的握了起来,那景象教他几乎咬碎了牙,那股莫名的怒火直冲上脑。 那个正在跟她跳舞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鬼呀?!而他又莫名其妙的在生什么气,不但没有逗弄她的雅兴,就连站在这里看著她跳舞,他都一肚子火! 红色的裙子摆动著,她扭臀、摆腰,每一个动作都性感得撩人,让他欲火燃烧,但……有一股更燎原的大火,几乎要烧尽他的理智。 想起两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不是对他吼就是对他叫,曾几何时有如此诱人的风情?他不计酬劳,替她办了场成功的发表会,就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能力,但她却丝毫不在意,竟在发表会过后直冲到这男人身边,对著他尽展魅力?! 他大口的吸著气,不确定心口燃烧的究竟是愤怒,还是另一种更深层、更无法解释的感觉? 舞曲终歇,易希姮停下急跳的舞步,胸口快速的急喘著,能这样发泄情绪的感觉真好,她的心情因汗水的挥洒,而有了纡解。 正当她愉快展露笑容的时候,却在此时看到站在门口的凌怀。所有的表情凝结在脸上,她想也不想的往更衣室冲去,只不过凌怀的动作更快,长腿迈出大步,快速拉近两人的距离,在她正欲关上更衣室的门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被他硬生生的止住行动,她猛地转过头来,因汗水而濡湿的发丝飞散,沾在她的颊上,落在她颈际,看来狂野动人。 凌怀的黑眸变得深浓,注意到她的汗水由太阳穴滑下,落在她的前颈,顺著曲线而滑落在她胸前的阴影处…… 她竟然穿这样跳舞?让那个男人尽览她所有的风情与美丽?一把火烧得又急又猛,凌怀还搞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想拿件大外套,遮住她美丽的身躯,纵使她热得汗流浃背,他也不许她脱下来。 “你来做什么?”她注意到他眸中的火热,有别于掠夺的企图,是一种不单纯的愤怒,像是……嫉妒?有可能吗?她自问著,却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迳盯著她看。胸口急喘著,看著她的美丽尽显在别的男人面前,却惟独对他不假辞色,他就是心里不舒坦! “该死的你!”他冲著她吼。 两人接吻的一幕幕重现眼前,她无法理解这些吻只是他存心逗闹她?还是有更深层的意义?“我哪里该死了?”厘不清思绪,她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奇怪,就算她的eq再差,也从来没像遇到他这样的失控,只要一见到他,她的火气就消不去,还拚命的烧著。 他抿著唇,黑眸死瞪著她。他无法解释她哪里该死,所有的思绪被惹火了,也无法思考。只是,有一个意念却格外的清楚。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知道他要她!无论她对自己有怎么样的观感,他就是要她!或许是生理的冲动被撩起,或许是被怒气冲昏了头,他再也不想厘清原因为何,他已经决定要这么做。 他,要定她了!从他眸中看出某种决绝,易希姮心惊的退了一步,却因为手腕受制而无法如愿。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气息变得软弱,抬头望进那双带著某种决定的眸,紧紧逼视著她,仿佛准备将她彻底吞噬,那双黑眸看得她心头一跳,惊慌占据她的心,慌乱无止尽蔓延。 “我想怎么样,你马上就会知道。”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却重重的打在她的心坎上。语毕他松开了手,还给她暂时的自由。 四目交缠,他的狂妄更甚于前,易希姮往后踉跄了-步,虽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却更深切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即将落人虎口的食物:心慌、想挣扎,却无能为力阻止这一切。 凌怀大步的往门口走去,行走间没再回头看她一眼,但易希姮却像是被钉在当场一样,动弹不得,被他眼中的肯定震摄,像是他正计画著什么,而且势在必得。 而他势在必得的对象,似乎……就是她?! 庆功宴在一家pub里举行,热闹的音乐,昏暗的灯光,七彩的霓红,窄小的空间,正适合约十来个人的工作团队,完全拥有私人的空间可以大肆交谈,而不用避讳隐私,却又不会因人少而显得空旷无趣。 在凌怀的特别交代下,pub提供极佳的食物与饮料,全部都以自助的方式进行,让人可以自在的视自己需要而取用需要的东西,让在场的人都不得不赞赏,虽然凌怀的工作态度霸道,跟设计师老因理念不合而争吵,但……他的能力还真是不错,不只照顾到设计师的公关需求,连员工的庆功宴,都办得让人拍手叫好。 只是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今天的主角易希姮,与幕后推手凌怀,至今仍末出现呢? 气氛正热,鸡尾酒盅里的酒已喝了三分之二,员工们都有了几分醉意,舞池里几个人正舞动著双臂,热情的抒发这几个礼拜以来累积的压力。 生性不易放松的易希姮,仍旧穿著上班时习惯穿的白衬衫,搭上一件黑色的过膝窄裙,紧张的踏入pub里。一入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每个员工的脸上都带著满意的笑容,显然心情都好得不可思议。她不得不承认,凌怀办这类活动的确有一套,充分让员工放松,完全达到庆功宴的效果。 想到他,她的心提到喉咙口,有些担心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现在,他又再一次出现。只要一想到他在舞蹈室时那充满侵略性的眸光,她不讳言,她的确觉得不自在,甚至是害怕。 澄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寻找著,七彩的霓红灯闪耀,她并没有见到他。她的心猛地安定下来,喘了一口气,却又有种隐约的失落浮现…… 她的加入终于被人发现,一群人全拥了过来。 “易小姐、易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 “是呀,大家都在等你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凑了上来,平常看来很难接近的易希姮,在几杯黄汤下肚之后,看起来就和气多了。 “来来来,这一杯给你,大家敬你!”一个工作人员将鸡尾酒放到她手里,大家也一同举起酒杯,她顿时成为众人的焦点。 易希姮无法推辞,与众人一起举起酒杯。“这阵子辛苦了,谢谢大家!”她感谢众人的帮忙,知道今天的成功,单靠她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每一个环节都极为重要。 “干杯……”大家都笑容满面,纷纷高举手中的酒杯,高兴的一口接著一口,也趁这难得的机会,开始猛灌易希姮喝酒,也算是报个小仇。 易希姮自然无法敌过众人的轮番上阵,酒量不错的她也开始有了几分酒意,在众人的鼓噪之下,几个人下了舞池,开始随著音乐摇摆起来。 酒精果然有放松神经的效果,在稍有醉意之后,她不再紧张的四处张望,不再担心凌怀突然出现,她开始融入音乐里尽情的舞动著。 pub里空调适中,温度正好,只是正在热舞中的她开始热汗淋漓,已经盥洗过的身子再一次被汗水浸湿,白色的衬衫贴著她曲线完美的身材,看来充满野性,黑色的窄长裙看似活动不便,却因材质含有莱卡,贴身之外却又能配合著身体的摆动,完全衬脱出她修长的小腿,看来很诱人。 众人皆暗暗发出赞赏,鲜少见到她如此展露风情,大家都目不转睛。 “你还是这么迷人……”一个男人的声音穿透热闹的音乐声,惊扰了正跳得高兴的易希姮。 易希姮瞪著来人好一会儿,半晌才突然冲到他面前。“方皇?!你回来了?”这男人不是正在国外出差吗? “我回来看看你的发表会,担心介绍的人不够好,把你的发表会搞砸,那我就得长年流浪海外,只好先回来拜别父母,请他们原谅我的不孝。”方皇开玩笑说著。 “你还敢说?!”易希姮插著腰斥问,但澄眸已露出笑意。“明知道发表会迫在眉梢,还敢给我出国,简直是不要命了!” “就是因为担心小命不保,所以趁著你今天心情好,赶紧来请罪啰,请你看在小人千里迢迢赶回来的份上,饶了小人一命吧!”方皇打躬作揖的请罪。 在知道发表会空前的成功之后,他的心也放了下来,原本真的担心以易希姮的坏脾气,加上凌怀的独断独行,两人真会打起来,要不是当初事情迫在眉睫,眼下只有凌怀有这样的能力,就算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 现在,事情有了圆满的结果,他也能放心的继续他国外的进修兼工作了。 “你还真会挑时间,让我想发脾气都没办法。”易希姮听到这,再也无法装出冷酷的面容,毕竟方皇已经是认识数年的哥儿们,也是少数能忍耐她坏脾气的朋友之一,又在工作上帮助她许多,无论如何,她还是感谢他。 “哇!真让人松了一口气。”方皇装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拭去一头的冷汗。 “好了,别扯淡了,快!来喝一杯吧!”极为自在的,易希姮挽起方皇的手到了自助餐与供酒的长桌上,主动帮他倒了一杯酒。 “虽然很想砍你几刀,不过,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我决定先灌醉你,这样可能少点痛苦。”易希姮把酒杯交到他的手中,方皇大方接过,一口干杯。 “我这人不啰唆的,再来,算是赔罪了。”方皇又接连喝了两杯,表示他最深切的歉意,当初他因为自己的前途考量离哥儿们而去,的确是他的不对。 易希姮也不客气,跟著干了三杯,笑意尽现眼底。 两人的互动众人早巳习惯,大家工作一起多年,早知道两人虽是异性,但似乎太熟,熟到无法擦出火花,有的只是朋友间的情谊,一点看头也没有。 “怎么没看到凌怀?我听说这个庆功宴是他办的,怎么没见他出现?”方皇与凌怀也是好友,自然会关心一下。 只见一口酒才喝进嘴里的易希姮,突地呛了一下,而后猛咳起来。 “怎么了?”方皇自然的替她拍背顺顺气。“喝酒喝这么急,小心伤了身体。” 易希姮摆摆手表示没事,但仍是咳个不停。她在心里暗骂著,这个方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明白她整个庆功宴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凌怀吗? 像是要呼应两人的想法,凌怀挺拔的身影很快的加入两人的对谈中。“不说一句话就离开,说是工作有多紧急,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之前的说法实在很没说服力。”黑色的视线扫了过来,停在方皇替易希姮顺气的手上,眼中的光芒转亮,闪烁得像黑夜里的星星,只是没星儿那样和善,看来多了几分杀气。 方皇敏感的打个冷颤,但只认为是里头的空调太冷,并不以为意,只因为易希姮的脸咳得都红了,他忍不住多拍了几下。 “我真的很忙,这次是特别回来看希姮的。”方皇一边说,一边微弯下腰察看她的情形。 “感情还真好。”凌怀淡淡地说道,表情冷硬,黑色视线凝视著她背上的那只手,动也不动。她周围的护花使者还真多,下午走了一个,晚上又来一个?!不是看她看得发痴,就是关心她关心到可以从国外赶回来…… “感情当然好,我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方皇还是搞不清状况,笑得可开心了。 凌怀浓眉挑起,冷漠的投来一眼,杀气更甚。 就算是垂著头,避开凌怀的注视,希姮还是能感觉他正盯著她看。在调整呼吸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迎视凌怀的眼睛。室内的音乐仍在播放,众人的交谈声也没因此而停住,但她却突然觉得周围变得很安静,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连近在咫尺的方皇也像消失了一样。 跟凌怀绵长沉稳的呼吸声比较起来,她的气息显得紊乱许多。他凌厉的黑眼,在一片黑暗中依旧能准确找到她的身影,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她像是被猎人盯住的猎物,因酒意而放松的身躯一下子又僵硬了。 气氛很诡异,打破沉默的反而是方皇。“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都快喝醉了!”方皇递了杯酒给凌怀,后者伸手接下。 “我该敬敬今天最风光的设计师吧?”凌怀举起酒杯,目光仍在易希姮身上。 她被动的跟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颊上的嫣红在昏黄的灯光下仍显娇艳。 “谢谢你这一次的帮忙,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争执,但至少结果是好的,不过大家以后还是别合作了。”易希姮先礼后兵,虽然双眼因喝酒而蒙眬,但对于凌怀下午所展现的掠夺眼神仍有畏惧,一心只想远离。 黑眸眯了起来。“只可惜,不能如你的意。”凌怀直接的否定了她的话。 看著她醉脸酡红,看起来可口极了,他的心情没有好转,只因为她跟方皇站得极近,就像是站在他的怀中一样的惹人心烦。 “你接下来的活动我都接了,不会有任何人敢接下你的案子,要不然你就等著重演这一次的风波,比如找不到模特儿、订不到饭店之类的事。”凌怀毫不迟疑的承认这些都是他搞的鬼。 易希姮的头有点昏,她不确定是因为酒喝的太多造成的结果,还是因为他说的话让她神智恍惚。 她往后颠了一下,方皇自然伸手扶住了她,笑了出来。“喝太急,也喝太多了吧?这下醉了看你怎么办?”方皇的双手自然的搂住了她,没有掺杂一丝男女之情。 只不过看在凌怀的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一把火在心口烧著,烧得他理智全失。“记得你下午问过,我究竟想做什么?”他突然提起下午的对话,猛地让易希姮的心口一跳。 “呃?”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更加偎进方皇的怀中,是一种出于直觉的退却与寻求保护。 这样的反应让凌怀更加火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他往前迈了一步,只见她更加偎进方皇怀里。 “喂喂喂,现在是怎么回事?”方皇发现事情有异,伸手想阻拦,但被凌怀轻易的拨开。 “她醉了,我载她回家。”凌怀伸手,由不得她退缩,直接将她拉出方皇的怀中,简单交代了原由,在众目睽睽当中,将她带走。 “凌怀,你在搞什么?这是我的庆功宴,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易希姮皱起了眉,被他拉得步履踉跄。 “到你该到的地方去。”他脸色极冷,摆明不接受拒绝。见他已打算不理会她的抗议,易希姮开始寻求协助。“方皇,救我啊!”先找哥儿们好了。 “你醉了,的确需要休息一下。”方皇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此时不是强出头的时候,他太了解凌怀,决定要做的事,大家都挡下了,只是……方皇实在是好奇,凌怀执意拉走易希姮,到底想做些什么事?! “方皇!”她皱起眉头,没想到这小子在火烧眉睫的时候还是靠不住! “喂,你们!谁来拉我一把?”她转向任何一个能看得到的工作人员求救,只是在凌怀的森冷目光之下,没人敢轻举妄动,只希望她自求多福了。 “你们这些人……”到底是领谁的薪水呀?!求救无门,易希姮无助的被凌怀拉出了庆功宴,奔向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第七章 一路狼狈的被凌怀拉著走,虽然他的手劲拿捏得刚好,并不会造成她的疼痛,但面子可丢大了! “你这该死的混蛋,又在搞什么?” 她努力想挣扎他的控制,但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因为他握住她的手劲恰好可以制住她,而不会造成痛苦,但是只要她一挣扎起来,他也不留情。 “我准备解答你下午的问题,让你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 他明确的回答,脸上虽带著笑意,看来却挺吓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感。 “我并不想知道。”她一贯的勇气突然像泄了气的汽球,缩成一团。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耸耸肩,继续拉著她往车子里走去。 他已经受够了! 在同一天内,同时见到两个男人对她示好,而她也“和颜悦色”的对待这两个男人,虽然这不关他的事,却严重挫折他男性的自尊。 他曾以为,自己能轻易掳获她的心。 只因为她偶尔出现的娇羞,让他以为她的心里对他也存有某种程度的好感,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现在事情却摆明不是如此,他在难堪挫折之外,还有莫名的怒气翻滚。 他一定要证明,他的男性自觉没有错,她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么的讨厌他! “别这样拉拉扯扯,很难看!”挣脱不了他的控制,她只好努力维持她的形象,不要在这一刻被他毁得一干二净。 “那你就别挣扎。”他瞪了她一眼,在眼神中无言昭告。 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放手的,要是她怕难看,就得配合一点。 易希姮咬牙,决定忍下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的独断专横与霸道,她虽不想领教却已经见识过太多次。 深深吸了几口气,她决定弄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一把被推进车里,虽然他有礼的顾及她的安全,没让她撞到车门,但是以他粗鲁的把她带来,让她丢尽脸的这一路,她还是决定判他有罪,找到机会非报仇不可。 两人一迳沉默,似乎在比谁的耐性较佳。 一直以来希姮的eq就不好,但是为了不让自己一直被他骂泼妇,她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对著他大吼。 只是随著车子停在一栋大楼前时,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这里是哪里?”她睨了他一眼,试图不让自己的恐慌流露出来。 “我家。”他停下车,朝客座走过去。 “你载我到你家做什么?”她的黛眉皱起,可以夹死一堆不怕死的蚊子,气冲冲对著替她开车门的凌怀问。 他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慌意乱,心跳都开始不规律的时候,突兀的对她说了一句。 “要你!”语毕,他扯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屋里走去。 简单明了的字眼,易希姮一下子没搞懂他的意思。 “要我什么?”她回问,一头雾水。 “喂!你到底要我什么?”她的音量提高了一些。 心想这人做事不但独断,不喜跟人沟通,连说话都愈来愈简单了,叫人搞不清意思。 终于他停住脚步,拿起钥匙,将大门打开之后,回头用缓慢且低沉的嗓音对著她重复了一次。 “就是要你!”他挑了眉头,疑惑她真的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要我,但是你要我什……”说个不停的红唇,突然停了下来。 呃?后知后觉的易希姮,终于理解他这简洁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因为她突然对字汇的理解能力增强,而是从他热得几乎要烧起来的眸光中知道,他所谓的“要”,究竟是什么意思。 粉颊像是被炸到一样的转红,脑子像是一下子被糊住了,不过双脚倒是很自动的想往后逃。 “就是那个意思。” 从她的表情中,凌怀知道她终于懂了,也看到她的意图。 凌怀一把将她扯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 不会吧?!情况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喂喂喂!” 她开始猛力挣扎,反正周围也没有人,丢脸也不怕被人知道。 凌怀不管她的拒绝,拉著她就往卧室里走去。 “放开我……”她惊吼,又急又慌。 “我会告你的!”她换个方式,努力装出凶恶的脸。 只不过她太紧张了,装出来的气势实在没有说服力。 凌怀白了她一眼,还是继续把她往里拉。 “凌怀,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想要我?我们可是死对头……” 她试图提醒他,希望他维持最后的理智。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易希姮露出笑脸,以为是她点醒了他。 “对对对,这样就对了……”她露出放松的笑脸。 只不过,在看清周遭的环境之后,她才发现她高兴得太早,自己已一脚踏进狼窟了。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毫不留情的关上,让易希姮吓得花容失色。 但是奇怪的是,他带给她惊慌失措的慌乱,是一种源于他眸中炙热的侵略气息,却不是害怕他的侵犯。 相较起来,肉体的失去自由,反倒不那么叫她担心。 她似乎……比较担心他会夺走一些无形的东西。 例如……她愈来愈混乱的心?! “你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我是。”他说的毫不犹豫。 “可……”红唇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已是来不及,被他的双唇紧紧封缄。 易希姮讶异地低呼一声,抗议被封在口中。 转眼已经被他钳制在怀中,环绕在她腰上的双手像是铁钳,让她根本无法挣脱,高大的体魄与纤瘦的身躯间没有任何空隙。 她因惊讶而喘息,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在他的攻势下束手就擒。 热烈的吻持续深入,她被吻得昏沉,只能倚靠著他。 全身都被他的灼热体温熨烫著,在她快因缺氧而昏厥时,他终于松开了她。 凌怀满意的看著她迷蒙的双眸…… 看著她被吻红的唇,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像是已经期待了许久。 “你……”她艰难的喘息。 为了补足胸中不足的氧气,虽然被吻得四肢发软,骄傲的理智仍让她无法甘心臣服。 她反手就赏了他一巴掌,清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中,结实的声音显示出她全然的愤怒。 毫无防备的凌怀,充分的感受到这一巴掌所蕴含的怒气。 口中的皮肤与牙齿发生磨擦,嘴角渗出血丝。他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扬起淡淡的笑容,黑眸与她的对上。 “不喜欢我的吻?”他以著极淡的声音问道。 “不喜欢!”她大声的吼回去。 他的反应是一阵沉默,像是在沉思著什么。 “很好。” 许久之后,他下了结论。 但是他的表情与“很好”两个字完全扯不上关系。 她眯起眼,眸中揉进一抹疑惑。 下一秒,他竟弯下身拦腰扛起了她。 随即将她丢在不远的大床上,伟岸的身子随即欺了上来。 “混蛋!”她惊慌的拍打他的胸口,急欲挣脱,一双小手才刚触及他的胸膛,还没来得及用力,手腕就已经被制住,又麻又痛,动也动不了。 “我曾经说过,所有的女人中我最喜欢你。只不过,你真是个爱说谎的小骗子,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你其实没你想像中那么讨厌我。” 他压低了声音,额头抵住她的,就著她的唇前,轻柔却带著压迫的说著。 “你这自大的男人!”她大声的反驳。 但心里的惊慌却一波波袭来,不是担心他的侵略,而是担心他说的事情会成真。在她惊慌的斥骂声中,她的唇若有似无的轻触著他的,让凌怀的眸光更为深浓。 他的心里有了浅浅的困惑,因为她的接触而有更深的渴望。 为什么……他就像是犯了毒瘾般,无法压抑的想接近她。 “我是自大,这一点你在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沉著声音说,毫不否认。 他以男人身形上的优势轻易的制住了她。 薄唇轻咬著她的唇,舔舐著她的唇瓣,换来她的喘息,撩动他最深处的情绪。 对于他的工作、他所拥有的一切,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处理,自在的掌有主控权。 却惟独在面对她的时候,心中有著某种汹涌的情绪,像是非得得到她的认同,拥有她专注的眸光,他从来不曾感受过这些。 思绪太乱,他无法厘清原因,只能再一次的吻著她,轻咬著她的肌肤,催促著她的反应。 因为红唇被封住,她的抗议出不了口。 那软软的声音像猫的咪呜,让人心头一酥。 “不……不行……”趁著喘息的片刻,她扭头挣开他薄唇的侵略,成功的将抗议说出了口,只是声音喘息得像是低吟,没有一丝说服力。 他离开她的唇,单手支起压在她上的强壮身躯,胸口也强烈起伏著,眸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外,像是讶异自己会如此投入这个吻。 “别说你不喜欢我,因为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哑著声音说著,带著情欲的声音揉进一抹浅浅的怒气,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挣扎。她摇头,脑中一片混沌。 “别再对著别的男人笑,却一直对我吼。” 他的眸中带著不悦,伟岸的身子持续增加压力,表达他的不满。 她糊涂了,因为他说的话而昏乱。 “你到底想怎么样?”几乎是直觉地,她问出了口。 只因为她被他的行为完全搞乱了思绪。 他不老是做些惹恼她的事,气得她怒目相向。 怎么现在他说出口的话,却似乎带著……嫉妒? 对他的行为还无法理解,他接下来的话更叫她迷惑。 “你是我的,我要你只能想著我!”他沉著声音。 性感的薄唇轻咬住她,彻底以行为彰显他的霸道像他说到做到的独裁习惯。 微疼传来,她能了解,那是他的愤怒。 “你是我的!”他的眸光炙热,轻咬著她的唇并没有放开,凝视她的眼神除了霸道,还揉进一抹难以解释的深情满足。 他并不愿强行占有她,只因为他深刻的明白,他对她的在乎,比自己想像中还来的多。 在拥著她的现下分外明白,这早已是他深切的渴望。 他要这个女人。 “我不……”被他的眸光盯得发慌,她开口想否认。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她否认的话语,热情激烈引爆,再也不能克制。 他灼热的气息终于侵蚀她的骄傲,她环住他的颈项,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她喜欢他的吻,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她喜欢……这个男人。 他的声音接近低吼,沉溺于她迟来的热情反应。 他先前所忍耐的一切已经让他失去控制。 从未有一个女人能轻易的撩动他,让他几乎疯狂,在得到她的反应之后,再也无法忍耐一分一秒。 她雪白的颈项往后仰去,身体直觉反应他的吻,拱起身子,无法自抑的呼应他的强取豪夺,带来如波涛般的欢愉。 她的黑发散乱,粉嫩的肌肤上都是汗水,当强装的无谓散去,欢愉不断攀升,她迷乱的只能呼喊著他。 脑中一片空白,只除了他,柔软的呻吟配合著他的低吼,连娇躯也跟随他而舞,热情激烈引爆,久久不歇…… 激情过后,易希姮被动的贴在他的胸口,急切的喘息喷在他同样心跳快速的胸膛上。 一个念头是那么清晰,让她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接受。 那就是……她并不讨厌他的碰触,她甚至还热切的回应著他,像是……她也深深被他吸引。 或许在感受到他热切的眸光时,她就有那样的体认,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但是现在……她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第八章 喘息过后,她的腰仍被钳制著,伏在凌怀胸前的她,有一种诡异的自觉,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 像是发现她已恢复正常的呼吸,他抚著她的头发,感受她难得的柔顺,满足的扯出淡笑。 “你是我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要说给她听,他轻抚著她的后颈,知道她听到这话之后,一定会生气的仰起头来瞪他。 果不其然,易希姮忘记要躲避他的眼神,怒气冲冲的双眸直瞪著他看。 仅仅短暂的一刹那,凌怀握住她的后颈,朝自己的方向拉过来,正好吻住她,再次尝到她口中的芬芳。 热吻稍歇,他仍流连的细吻著她的唇畔,因为偷香成功而得意不已。 “你只是刚好成为我的第一个男人罢了!”不满意被他轻易迷惑,易希姮伶俐的舌头又开始撒泼了。 凌怀唇边的笑意顿时凝住,被明显的怒气取代,因为听到她的话而感到恼怒。 他翻了个身,用裸露的胸膛强势压住她,抵住她的额,一句话也不说,气冲冲的瞪著她。 “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她回瞪著他,气愤他总是用体型成功的制住她。“你不会认为我们两个话不投机的人,会因此而陷入热恋,成为一对令人称羡的情侣吧?”她又问。 她不否认自己对他有好感,但她不是那种因为一次的亲密行为,就会有一生相属渴望的女人。 更何况,以她对凌怀的了解,聪明如他,不会傻到把她留在身边,吵吵闹闹过一辈子吧? 凌怀咬紧牙根,薄唇紧紧抿住,脸上除了愤怒,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没错!他不认为他们两个会因为这次的接触,而有什么一生一世纠缠不清的牵扯,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的生命里还会有其他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该死的男人,抚摸这让他痴狂神迷的美丽躯体……他就满肚子火,怎么样都不舒坦,甚至是有了想将她绑在身边的冲动,不让任何男人有触摸她的机会! “我这么说不对吗?”她不解的看著他眸中的怒气,不知道他在恼些什么。 “没有不对!”他突然对著她大吼。真是该死的对极了!完全让他哑口无言,却还是让他气得想杀人。 不明白他心情的起伏转折,她推了推他的胸口,只想马上结束这混乱的一切,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晚,或许明天起床之后,她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起来,我要回去了。”她的掌心推著他的肩膀,他却动也不动。 “回哪?”他固执的将她压在身下,不理会她想起身的想法。 “回庆功宴。”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不过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大家应该都还在吧。“你把我从庆功宴上拉出来,再不回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出来。” 他的浓眉又皱了起来。“流言?不切实际的谎话才叫流言,你跟我都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了,还会有什么流言出现?”说白一点,他就是不想让她走。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脸又因为他的露骨而变红。“就算是……我们怎么样了,那也不必让大家都知道啊!” “你怕大家知道?”他挑起眉,眸中不悦再现。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为什么一定要让大家知道。”她顶了回去。 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睨著她乍红的脸,细思著这句话。 想他踏人社会,也将近十年了,还没为哪个女人用过一点心,就算这真的不是什么丰功伟迹,但至少已经在他的记录中记下一笔。 她倒说得轻松,像是两人刚才的欢爱根本不算一回事。 “如果我坚持要说呢?”就冲著她拚命回避的态度,他就不想让她如愿! “你!”她鼻端喷著气,十分不满,这男人果然精神有问题,非得把她的名誉搞臭不可。 “随便你,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她不想再争辩,男未婚女未嫁,她就算跟人有了关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她并没有因为他的坚持而生气,他的心里反而舒坦多了。 至少,她不是因为怕别的男人知道而禁止他散播消息,这个发现让他心情顿时开朗许多。 “要我不说也可以,你得给我点糖吃,安抚我一下。”他退一步,露出笑脸,身下的柔软抵著他,他又开始想念她的滋味。 “我说了随便你怎么讲,我又没差,倒是你别走漏消息,气走身边一堆名媛淑女就好了。”没发现他的眸光变得深浓,她还是一肚子气。 “没有,我身边没有名媛淑女?不过,火爆娘子倒是有一个。”他带笑说道,突然发现,当自己的名字跟她的名字连在一起时,感觉还不赖! 易希姮突然发现他的语气亲匿得不对劲,抬起眼,正好看到他一脸的诡异笑容,而双腿间也突然感觉,有种“异物”正抵著她。 “喂!我要走了,你别……”她惊慌的瞪著他,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竟然又“蓄势待发”?! “上次被你狠狠的踢了一下,我痛了好久,心里直担心会影响功能。”他抵著她的唇,亲了一下,满意她眸中的娇羞再起。“事情既然由你而起,你自然得负起全责,帮我检查一下功能的好坏吧!” 她羞红了脸。哪还需要检查什么,刚才的事她还历历在目,一点儿也不认为他的功能有受到任何的损害。 “我、我、我才不要!”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只想逃脱。“你最好让我离开,要不然……” 只是,抗议被驳回,她拒绝的话语再一次被封住,屋内热情又燃起…… 坐在工作室里,易希姮并没有因为发表会的成功而松懈,她认真的窝在她习惯的角落里,手里的画笔没有停过。 她画得正认真,丝毫没有发现摆在一旁的行动电话已经响了好久。 工作人员迟疑一下,还是决定把她从工作中拉出来,别沉溺得太深。 “易小姐、易小姐,电话响了。”工作人员走近,轻拍著易希姮的肩膀,将她的注意力唤回,眼角还偷瞄了一下她的新作品,在心里暗叹,难怪她年纪轻轻就成功,这么努力工作,咦? “呃?”易希姮猛地回神,仰起头对著工作人员一笑。“谢谢。” “不、不客气。”工作人员僵了僵,讶异的发现,原来她画了半天的东西,竟然是一堆看不出形体的……鬼画符?! 察觉了工作人员的神色,易希姮镇定的将她失神留下的证据从容的盖上,然后接起一旁响的许久的电话。 “你是庆功喝到醉了?这么久才接电话?”官茜仪的声音传了过来,关心的意味深浓,与今天打来锦上添花的其他电话很不同。 “没有啦……”易希姮呐呐的说,对于官茜仪,她一向知无不言,但是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发生了什么事?”敏感心细的官茜仪,自然不会忽略她的异状。“昨天的发表会很成功,不是吗?在现场所有的服装都被订购一空了,怎么你还闷闷不乐的样子?” 官茜仪是发表会上的模特儿,自然也知道昨天发表会的盛况,只不过她因为接了别的案子,所以没有参加庆功宴,并不知道昨天凌怀拉走易希姮的事。 “呃……”易希姮支吾其语,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是不是跟凌怀有关系?”官茜仪试探性的间道。 “你怎么……”易希姮才要问官茜仪怎么猜到的,却发现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想也是。”官茜仪才不管易希姮的尴尬,直性子的她就直接说了。 “我听你说凌怀坚持免费帮发表会做宣传的时候,心里就猜到他的动机有问题,心想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不过凌怀在这一行这么久了,也没听说他对哪个女人有意思过,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没想到,他还真的对你下手了!” “什么下手?”易希姮虽然窝在角落,但脸蛋还是红了,将身子面向墙壁,深怕交谈的内容被旁人听见。“我什么都没说,你别乱猜。” “拜托,我们俩什么交情,你若没被‘怎么样’了,会这样吞吞吐吐?”官茜仪可丝毫不留面子。 这下,连易希姮也无法狡辩。没错,她的个性官茜仪最了解,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的现在好乱。”易希姮呐呐的说,并不是想瞒著官茜仪,只是所有的事都搅在一起,让她毫无头绪。 “第一次谈恋爱,乱是正常的,没什么关系。”官茜仪有如恋爱顾问般的回答,只不过她同样也是个新手,但旁观者清,她理智许多。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易希姮闷著脸,说出心里的疑惑。 “别太认真了,希姮。”官茜仪听出她的困扰,叹出一口气。“谈谈恋爱是无妨,但是可别太认真,初恋通常没什么好结果,更何况对象是凌怀。” “怎么?他的风评不好?”易希姮猜测。 “他这方面一直没传出什么绯闻,也不能说他不好,只是他对女人一向都没什么好感,更别说他的观念里,谈情说爱似乎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我不认为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是你可以倚靠的对象。”官茜仪诚恳的将听到的传言转述,至于听不听的进去,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了。 易希姮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太认真的,我只是……一下子乱了。”他的强势让她无法思考,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才会让她这么没头绪。 “好啦,不聊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了。”官茜仪准备挂电话了。 “自己小心。”易希姮也跟著收线,把脸从墙壁里探了出来,看到眼前的男人,脸上又是一红。 “跟人打听我的风评吗?”凌怀环著手臂,唇边带笑,一脸的自在,那从容的态度与窝在角落里的易希姮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来做什么?”不回答他的话,易希姮迳自低下头,又开始继续涂鸭。 凌怀不是习惯被忽略的人,长腿一迈,没几步就到了她的身旁,抽走她的画纸,欣赏她的画作。 “喔,原来,你的心这么乱喔。”看著一团团、由铅笔涂抹成的黑幕,凌怀会心一笑。 昨夜在她的坚持下,自己在半夜送她回家,只是一回到家他就后悔了,重新躺回两人曾经温存过的大床,他随即就想到了她,所以耐不住寂寞的他,撑了一个早上还是忍不住出现,见到有人的心情跟他类似,他的心情好极了。 “还给我!”她羞红了脸。 本来对他的话还有反驳的能力,在经过了昨夜之后,她一见到他脸就红,只能处于挨打的地位,心情又气又闷。 他悠闲的翻阅著她之前的作品,刻意忽略她伸长的手,只要一见到她白葱般的小手,就想到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胸膛的温热,他怕他又要忍不住了。 “你对婚纱有兴趣。”既然不能打她的主意,那自己就得认真一点,看著她在空闲时画的作品,有许多不同款式的婚纱,他扬起眼,好奇的看著她。 “那是无聊的时候消磨时间用的。”易希姮回避著他的眸光,不正面解释问题。 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一件美丽的婚纱,要在最幸福的那天,穿在自己的身上,她虽努力活在现实中,但仍旧不敌她的小小梦想,希望能为自己打造一件最美丽的嫁裳。 “这些作品从未曝光过吗?”凌怀的目光认真了些,仔细的看著每一件画作,融合了梦幻与柔美,都是相当成功的作品。 易希姮摇了摇头。“婚纱不是我的专长,我只是画来消遣的。”易希姮见他认真的模样,跟平常逗弄她的样子很不同,散发著一种迷人的自信,盯著他的侧脸,她看到有些傻了。 “你比我想像中还有实力。”仔细的看著她的作品,他突然抬起头来,正巧与她来不及闪避的目光交会,他的唇闪过一抹兴味。 “看够了,可以还我了吧!”易希姮打算拿回自己的画册,然后,跟他保持距离,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我来帮你办一个婚纱展,保证让你名利双收!”凌怀突然有个主意,便急欲付诸实行。 “婚纱展?你在开什么玩笑?”易希姮的眉头皱起来。“我主攻现代服饰,跟婚纱展哪扯得上关系!” “婚纱还不是服饰的一种,有什么不同?放心,我这次同样不收费,够意思了吧?”凌怀在商言商,认为她的才能不该被埋没,一下子也没想到,她的才能被埋没,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 “用不著你鸡婆,我不要再跟你合作了。”易希姮想也不想的拒绝,好不容易发表会成功落幕,一毛钱也没花到,但是……她倒是把自己交了出去,这样的代价应该也不算少吧? 他咧开嘴一笑。“我们配合了这些日子,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同意你的拒绝呢?”凌怀笑容中表示了他的坚持。 易希姮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在他带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你怎么这么野蛮啊?”易希姮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难不成遇到他之后,她就得这么任他搓圆搓扁吗? 只是,带著笑的他更加不正经了。 “我这样子哪叫野蛮,最野蛮的时候你见识过了,如果记不起来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复习。”他暧昧的朝她眨眼,暗示昨夜的一切。 易希姮气得咬唇,恨不得撕烂他脸上的笑!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咱们去办正事。”他伸手拉她,易希姮突然之间忘了要反抗。 “办什么正事?”小手被他擒在手中,她不再有以前的慌乱,似乎昨天的亲密接触已经让她习惯他的体温,不再那么不知所措。 “傻瓜!当然是找人做这些婚纱呀!”他轻拍她的头,亲匿的揉乱她额前的发丝。“我们要赶在过年结婚潮前办一次展览,到时候你不但是个出名的服装设计师,还能兼著帮人设计婚纱呢,这工作听起来挺适合你的。”他得意的说道。 看著他带笑的脸庞,听著他轻柔愉快的语调,易希姮第一次不想对他的霸道发脾气,只因为他说出来的话让她怔愣了。 相较于服装设计师与婚纱设计师,这两个不同的工作领域,她不讳言,她较喜欢后者,只因为那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她很喜欢融于那样的喜悦中。 只是,好不容易在服装界闯出名堂,她不够勇敢,不敢尝试踏入另一个领域里,怕会跌得一败涂地,但是他却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你今天老是看我看到傻了。”凌怀凝著她,那股与生俱来、形于外的魅惑漾在眼底,噙在笑里,喜欢她今天的反应。 原来,自己也这么容易满足的男人,只消她一个凝眸注视,他的心就莫名澎湃,却又感到分外的宁静。 长而卷翘的两扇眼睫毛,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赶忙的垂下来,不意发现手正被他紧紧的握住。 在昨夜之后,有些事情改变了,两人似乎不仅只是肉体的接触,连心情也有了细微的改变,被他这么紧紧的握著手,她竟然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他慵懒一笑,波澜不兴的心里,因为她对著两人交握的双手发怔,而泛起阵阵涟漪。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他拉起她的手,准备先将她的事情处理一下,他没忽略在谈起婚纱设计时,她眸中闪过的那-道光。 我们?易希姮扬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而又匆匆的垂下眸来。 不是说要跟他保持距离吗?不是说自己不是个会因为一次的亲密行为而对未来有所冀望的女人吗? 为何在听到他说起“我们”这陌生的字眼时,她的心口会泛起一种淡淡的甜蜜? 很淡很淡的情愫--但是……她发现了。 第九章 发表会已经过了一个月,工作室仍是忙碌,为了接下来完全不同风格的婚纱展而兴奋著,一群人正在小小的会议室里讨论著细节。 “我知道这是个不同的领域,如果有不懂或是不明白的地方,大家都可以提出来讨论。”易希姮在会议的主位上站起来,对著大家说。 “好美的设计喔……”某一位女工作人员看著桌上的设计稿,眸中闪著欣羡的光采,优雅而独特的设计,曳地的长裙,光看设计稿就让人爱上了。 “对啊,你看这一件,缕空的白缎,性感极了。”另一个工作人员也呼应著。 看著大家不专心的反应,易希姮反而笑了。这就是女人,再多的华服也比不过一件精心裁制的嫁衣,因为那是一辈子的记忆。 “好了,谢谢各位的夸奖,可以工作了吧?”易希姮带笑问道,察觉自己近来的脾气被凌怀的慢条斯理所影响,不再那么心浮气躁了。 大家赶忙点头,不再多说,专注的看著手中的企划书,就在这个时候,高大的身影踏入会议室里。 “凌先生……”几个工作人员对著走进门来的凌怀点点头,已经很习惯他出现在工作室里。 在庆功宴时,易小姐被他拉了出去,一直到庆功宴结束都没见到人,大家心里早有了谱,只是不好说得太明白,再加上两个原本水火不容的人,在庆功宴之后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虽没有因此而甜甜蜜蜜,但是两人眸光无言的交缠,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都跟之前的情况相差甚远。 凌怀点了点头,笔直的朝易希姮走了过来。 易希姮的眸光在他一踏入会议室之后就不曾离开过,深色的西装搭上一件较浅色系的衬衫,将他英挺的面容衬得更让人无法忽视,一看就知道刚从另一个展览会场离开,正式到不行的装扮。 “怎么了?”她压抑住狂跳的心,状若无事的问著。打从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极大的不同,出现在工作室的时间也变长了,甚至员工都下了班,凌怀还留在工作室里,跟她研究关于婚纱展的细节,陪她吃晚餐。 那样的感觉让她很迷惑,他热切的眼神,像是他正疯狂的为著她痴迷,而且正追求著她,总是晚餐吃啊吃的,就吃到她身上来了,而奇怪的是,她也不觉得讨厌。两人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知道在彼此的心里,都占有一席之地,暧昧难明却又分外甜蜜。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先跟你谈谈。”他眸光深浓的凝著她,在她尚未做出反应的时候,拉著她的手,再一次在众人面前拉走了她。 他的急切让她有点紧张,没有抗拒的跟著他出了会议室。 才出了会议室没几步,心急的她已经等不及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他简单用两个字带过,正当她疑惑的想问他,既然没事为何还特地跑了过来,她记得他昨夜跟他说过,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展览…… 红唇才启,语音未落,他已经俯下身来,薄唇精准地找到水嫩的红唇,热烫的舌探入她口中,纤细的身子也被揽进他的怀里,啃吻著花瓣似的唇,搅弄著滑嫩的丁香小舌,彻底享用她的芳泽。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眼儿蒙眬,只能呆呆望著他,瞬间忘了两人身在何处,只能由著他粗糙的指拂过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怔愣。 “我只是想见你。”他认真的说道,而后又重重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之后,大步转身离开,没有停留。 一位正打算去化妆室的工作人员,意外的看到了这一幕,唇边露出意会的微笑,虽然礼貌的转开视线,不过,倒是往会议室里通风报信去了。 一堆人偷偷的探出头来,争相欣赏著易希姮难得的面红耳赤,只是一堆人叠呀叠的,打先锋的人终于被后头的人压得往下跌,一群人摔成一团。 易希姮被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只见众人暧昧的目光,让她羞得想挖个地洞,把自个儿埋起来。 “这么专程喔?好重要的事情呢!”虽然摔成一堆,工作人员还是不怕死的取笑起易希姮来了。 她的脸烫得像是著了火,一想到刚刚的吻,她又羞又窘,几乎要呻吟出声,那个吻让她心儿怦怦乱跳,脑子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这个凌怀,就是要让她连工作都不专心…… 而快步走出工作室的凌怀上了一旁的车,等在车内的滕立宇面露诡异的笑容。 “我记得不久前才有人笑我是个大情圣,现在风水轮流转,转到你身上了?”滕立宇挑了挑眉,消遗著凌怀,这个混小子之前老是笑他对夏雪太好了,现在倒好,凌怀也陷进去了。 “只不过绕道过来看一下,需要这么酸言酸语的吗?”凌怀一改平常对易希姮的笑意,恢复成冷漠的样子,不悦的睨著他。 “才只是看一下吗?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你们每天都在一起,为了博得美人欢心,还跟人讨论煮义大利面的秘诀……”滕立宇不以为然的笑,难得有机会可以把凌怀消遣回来,他绝不放过。 “是向柏那个家伙通风报信!”凌怀摇摇头,还以为向柏少言,又是个厨艺高手,可以跟他学到技巧又不会乱八卦,这下倒好,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他也只是问我易希姮究竟是哪一号人物,能让你这么认真。”同为好友,还没见过凌怀为哪个女人用心,不免让大家好奇。 “哼!”凌怀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打算回答。 “这次是认真的?”滕立宇凑近他的身边,眼露好奇。 凌怀的回答是一阵沉默。 “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了。”滕立宇自顾自的说著,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我不想结婚。”凌怀倒是说话了。 “什么?”滕立宇赶忙踩住刹车,转过头来问个清楚。 “谈恋爱高兴就好,结什么婚?像你这样成为老婆的奴才,有什么乐趣?”凌怀面无表情的说著。 “你说话还真毒!”凌怀这模样,虽然没结婚,但体贴的程度跟他这个“妻奴”有什么不同?“你确定她的想法也跟你一样,不打算结婚?” 我们的交往很低调,她没反对。”他简言带过,还不忘多说一句。“如果她有意见,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这下换滕立宇哼了一声。“话说得可真满,到时候你就别面子没了,连里子也没了。”看凌怀深陷的程度,比起自己也没好上多少,还敢说大话,到时候就跟他一样,他想娶的时候人家不想嫁,那麻烦就大了! “少说废话,快开车。”凌怀才不理这一套,他心想,懂他如希姮,一定会跟他有相同的想法,他们可以这样快乐的在一起,一定可以的。 只是他的自信,在几天之后消失,而且,消失得很彻底…… 会议室外上演的这一幕,大家全都有目共睹,自然知道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暗暗在心里盘算著日子,搞不好年底能吃到她的喜酒啰。工作室里除了忙碌,还揉进了一抹甜蜜。 只是两人除了无法克制的眼光交流之外,似乎都很低调,除了工作室里的人能见得到他们炙热的眸光,对外,两人还是聘雇关系。 只不过,有个不识相的男人,正努力的想破坏这甜美的一切。一把把鲜艳的花送进易希姮的工作室里,署名李大同,是个五金企业的负责人,在发表会上遇见易希姮之后就惊为天人,展开热烈追求,易希姮却礼貌拒绝,但这人显然不懂得拒绝,反而更变本加厉的“展现诚意”。 “易小姐,这几件是刚裁制好的。”工作人员将刚送来的婚纱送到易希姮的办公室里,眸中有著羡慕。“凌先生真有办法,可以让这些人先将我们的工作排第一。” 易希姮笑而不答,这些年纪轻轻的工作人员,早在凌怀出现的时候就被他的笑容收买,现在会说这种话也不稀奇。 “帮我联络这几个模特儿,每件婚纱的设计都因人而异,我想确定他们那天有空。”易希姮递给工作人员几个名单。 “没问题,对了……”工作人员接过名单,突然想起了今早在整理易希姮办公桌的时候,发现一张遗漏的设计稿。“易小姐,这张设计稿是不是你忘在这里的?这婚纱好美,你可别把它给漏了。”工作人员将压在办公桌夹层内的设计稿拿出,提醒著她。 易希姮盯著那张设计图,愣愣的点了点头,道谢之后,就让工作人员离开。 望著设计图,易希姮看得出神。其实,这张设计图并不是她遗漏了,而是被她刻意的收起来,只因为……这是她替自己设计的婚纱,她舍不得让它穿在别的模特儿身上,只是……她有机会穿上为自己设计的婚纱吗? 两人的交往感觉很好,这一点她绝不讳言,但是……她也能感觉得到,他只是喜欢这种感觉,而不是什么永恒的诺言。 两人的相处甜蜜,却从来不谈未来,不说爱,别说是结婚与永远更不会用“另一半”或任何与承诺有关的代名词来形容对方,这样的感情算是一种爱吗? 这样的交往模式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在她怔愣的时候,凌怀正巧踏入办公室,看到她出神的模样,那隐约流露的一丝脆弱让他心神一动,反手将门一关,移步到她的身后。 “看得这么认真,连我来了都不知道,要是被偷亲了,不知道有没有反应?”他自顾自的说著,低头吻住她的耳垂,亲匿的说著。 他突然靠近让她倒抽了一口气,直觉想把设计图收起来,却被他看见。 “什么好东西?不能让我看-下吗?”他的动作更快,抢过她手中的设计稿,仔细的端详起来。“刚画好的?怎么没交付裁制,不怕来不及?” 易希姮摇了摇头,将设计稿拿了回来,又压回原来的地方,不发一语的望著他。 “我们两个算不算是一对恋人?”沉吟半晌,易希姮还是把话问出口。 面对她直接的问话,凌怀显然有些招架不住。“怎么了?突然问这些。”他离开她的身旁,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先回答我的问题。”易希姮没有遗漏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措。 “我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应该知道。”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很确定。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很棒,让他无法自拔,脑海里常常会出现她的影子,让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这该算是一种恋爱中的表现吧? “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聊过,不把恋情公开的共识吗?”易希姮问道。 “当然。”他果决回答,也是因为彼此有共识,所以才能相处得这么愉快。 “如果我说,我想穿著婚纱上伸展台,你肯陪我走一段吗?”她咬了咬唇,试探性的又问。 他的眉头皱起来,显然被这问题所困扰。“你可以让我知道你问题的重点在哪里吗?”她从来不是说话拐弯抹角的人,怎么今天会变了个样? 她无奈的笑了笑,今天的自己的确像吃错了药,但是既然开了头,她就没打算草草结束。“我想结婚了,怎么办?”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频频接触令人愉快的婚纱,加上工作人员的羡慕眸光,她开始期待自己也能穿上最爱的婚纱,与另一半走上红毯。 听完她的话,空气陷入难堪的沉默,一贯带著笑意的脸,像是没有了表情。就当易希姮觉得胸口的空气就要被沉默掏空前,凌怀站起来,朝著她走过去,将她小小的手心握在大掌里,动作温柔的像是正进行一场缠绵,而说出口的话,却像一把刀,划破她带著期待的胸口。 “我并不想结婚,至少,还不是现在。”他很诚实的说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但是结婚……不在我的计画当中。” 果然!希姮垂下了眼,僵硬的点了点头,灿然的眸子像是被黑云罩住,顿时失去了光采。“我只是说我想嫁人,又没说想嫁的人是你。”她耸耸肩,皱了皱眉头,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他说出口的话,像朵乌云一样在她身边飘著,她觉得心口空洞,踩不到地,虽然他的回答已在预料之内,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很难受。 “希姮……”他没有忽略她唇边晦涩的笑容,但是他还不想踏入婚姻,这一点他很清楚,但心头因她而起的躁郁却没有因此而消逝。 “好啦,你就当我想‘婚’头了,说了些奇怪的话,别理我了。”易希姮虽然感到失望,但是她也知道,勉强他踏入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她移开目光,假装若无其事的问著。 “晚上一起吃饭,我买了材料,来煮义大利面。”凌怀也配合的不再聊这话题。 “嗯,好。”她点头,不再扬眸看他,她的心有点难受,不确定能把落寞藏得很好。 “那我走了。”凌怀也不勉强她,安静的离去。 两人各在不同的地方独处著,心里却想著同样的事情,感情加进了变数…… 与她的晚餐过后,凌怀强撑一个晚上的笑脸终于垮了下来。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觉得跟她相处得很辛苦,其实,他可以忽略她下午所说过的话,但是没办法,他总是会注意到她眼底的失望,与她强装的无谓。 经过下午的谈话,他无法欺骗自己,说他想要的跟她是一样的。他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必须让彼此冷静下来,他不能让她藉这个机会来进行无言的逼迫,这不是他能忍受的事。 虽然心里已有了决定,但心情却无法平静。第一次,他在晚餐后就离开她的住所,而没有任何的停留,并且简单交代他近几天的行程紧凑,会有数日无法到工作室来。 他没有忘记她脸上的笑容,像是充分理解,只是那样的笑容,却让他心里发毛,隐隐觉得不安。他一向习惯独断,也霸道得理所当然,他不认为这短暂的不安会影响到他,于是他置之不理,让两人的关系在急速的时间里降温下来,这一忙,就是两个礼拜…… 工作室里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讨论著,为何凌怀这些日子来都不再出现了。 所有的人都猜测著,该是两人的关系出了问题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只是……令人疑惑的是,易希姮的态度一如往常,连笑容都从容自在,没有一丝因情神伤的模样,完全推翻了大家的想法。 坐在办公室前,易希姮的笑容敛了下来,强撑的笑脸让她的嘴唇发酸,她累得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她吓到他了,吓得让他不敢再出现,怕又被逼婚,用一种无言的抗议,让她知道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心中交杂的情绪很难说得清楚,明知道不该惦著他,否则会心碎神伤,可她却恋上有他的夜和他身上温暖的体温,怎么也无法自拔。但另一方面,她却努力的说服自己,让自己泰然自若,不显出太多的在乎,而她几乎也骗过了自己,以为自己真能不在意。只是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潸潸泪下,无法自己。 心愈来愈痛了,愈来愈装不出不在乎的样子…… 她将自己的心,遗落在一个不想被束缚的男人身上,他拚命逃走,也一并撕扯著她的心,让她疼痛欲裂。想念著他的气息,却不敢打电话给他,只因为怕自己不够坚强,会在电话里流露出自己的思念,让他逃得更远,只敢简单的问了几句就赶紧挂上电话,一句也不敢多说。 他成功了!他用了最简单的方法,让她知道他的决定,让她明白,若要两个人在一起,她就不能有太多的渴望。 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够勇敢,却在遇到他之后,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渴望得到真爱、得到宠爱的女人,在得与失之间,她无法拿捏分寸。 他不想结婚,她也不想勉强他,已经明白他要的自由,所以训练自己不去依附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爱著他,她只想跟他在一起,这一点一直没改变。 眸光落在办公桌夹层里的设计稿,那是她为自己保留的婚纱设计……或许,留著也没什么用了。 既然找不到可以穿上的场合,何不让自己拥有这一次的机会,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设计稿往外走去,将设计稿交到一位工作人员的手中。 “这是这次婚纱展里最后一件作品,请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来。”易希姮的眸子如黑夜中灿烂的星子,明亮清澈,终于明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好,我会请他们赶工,不过……这一次的作品,要通知哪个模特儿来试穿?”工作人员问道,只因为易希姮总有特意要求的模特儿人选。 易希姮灿然一笑,盈盈水漾的眸光中,揉进一抹浅浅的无奈。 “我!我自己来。”她带著笑说道。她知道他不想踏人婚姻里,那她决定放弃,只是,没有办法拥有一个美好的婚礼,但她总可以让自己穿上美美的婚纱。 这或许是她唯一一次穿上自己的设计,这次之后,她会断了所有对婚姻的想法,不再有奢望,不会再有了…… 一个温馨的粉蓝色空间,带著点悠闲,揉进一丝小女人的味道,让人一眼就能了解这是个女性化的空间,只是很不合时宜的传出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你是闲到没有事做,每晚只能往这里跑?”向柏一边将上等的茶叶放入茶壶里,热水烫过茶叶,倒出热水暖杯,一边悠闲的问道。 “我昨晚没来,前几天也没来。”凌怀白了向柏一眼,细数著前些天到pub厮混,并没有像向柏所说的每天都到他这里来报到。 向柏摇摇头,不打算跟他争辩这种小细节,一个礼拜来五天还不算天天来,那怎么样才算? “我打扰了你跟那个小说家谈恋爱的时间?”凌怀睨著正在厨房里忙著切水果的背影问著,那个小女人叫袁名柔,是向柏现在服务的“客户”,也是他的同居人。 “柔柔不会介意,没关系。”向柏的眸光跟著停留在纤细而娇小的背影上,薄唇扬起浅浅的笑。 “我是担心你会介意。”凌怀没有忽略,这些天来的打扰,向柏一如以往的少言,与袁名柔的相处也没有太亲匿,但向柏的眸光却总是绕著她打转,唇边若隐若现的笑容,让他这个旁观者看得极度碍眼,不停的想起易希姮,那个他刻意冷落的女人。 向柏不理会他的消遣,不过,也不打算让凌怀继续逃避不去。 “躲了两个礼拜,你还没搞清楚该怎么做?”向柏单刀直入,已经受够凌怀明明放不下,却又要装酷的作法。 “我只是让两个人都冷静一下。”凌怀淡然的说,却掩不去眼底的怅然。虽说是刻意让彼此冷静,只因为他隐约发现两人的关系进展的太快,他不但开始恋著她的身体,还开始恋起与她相处的时间……这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件好事。 所以他藉著工作的理由,打算让两人的关系冷却一下,原以为她会有些情绪化的反应,毕竟两人的关系早巳不是单纯的主雇,而是几乎夜夜同眠的枕边人,这种基本的反应,他可以理解。 但是……没有。她连打电话来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有也是打来问一些工作上的事,问完就挂电话,没什么留恋。 他没有办法否认,对于她的反应他有点闷……好吧,是很闷! “婚纱展剩两个礼拜了,筹画两个月,你不会就这么放弃吧?”向柏提醒凌怀这一次“冷静”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一点也不像是凌怀的作法,要断不断的,这正印证了一句话,当局者迷啊! “本来以为来你这里可以得到清静,没想到你跟立宇没两样,就会消遗我。”凌怀白了向柏一眼。 “我只是想提醒你,有时候太执著于自己的想法,会失去更多。”他身受其害,还好回头得早,不希望好友也经历同样的事。 这些日子以来,凌怀以工作来麻痹对易希姮的想念,一向霸道却不易动气的他,不停的与厂商发生言语上的不愉快,火气比以前大上许多,摆明就是因为她的影响,凌怀自己却看不清。一直以来,他总能将自己的心情处理的很好,但是在刻意冷落易希姮的这两个礼拜,他却怎么也不得安宁。 “你知道有个人在追易希姮吗?”向柏虽不爱八卦,但他有个消息来源,就是袁名柔,她总会主动向他报告一些细节。 “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关于李大同的追求行动在发表会后就不曾停过,易希姮理都没理过李大同,凌怀才不把它当一回事。 “那你一定不知道,李大同用心的替她找来两张票,是一位国外知名设计师的服装发表会,一票难求,所以她答应了。”向柏替他倒了茶,表情平淡。 不过,听到这凌怀可就没他那么平静了,那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停了,脸色转为铁青。“她答应了?”他的声音扬高了几分。 “发表会已经是前天的事了。”向柏凉凉说道,就不相信凌怀一点儿也不担心,还说什么要冷静,再冷静下去,女朋友都变成别人的了。 李大同?在知道他对她别有用心之后,她还跟他去看什么服装发表会?再怎么一票难求的座位,只要有他出马,还怕拿不到票吗?她竟然因为这个理由,就同意跟李大同出门?!一把无名火在心里烧,烧得他理智全无。哪还管的了什么该死的冷不冷静,他只想马上去找易希姮问个清楚!他一秒也不多留,直接起身往门口去。 向柏只是笑著目送凌怀出门,在心里感谢滕立宇的建议,还是滕立宇了解凌怀的脾气,知道凌怀最受不了有人觊觎属于他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他最心爱的人。 而不知被算计的凌怀,火速的加足油门往希姮的工作室开去,在他的心里除了愤怒,还有更多被他刻意忽略的期待,一种期待见到易希姮的心情…… 第十章 夜深人静,他赶到她的工作室门外,拿著之前她交到他手中的钥匙,也是他两个礼拜没用到的钥匙,毫不犹豫的打开门。 月光柔和,映著工作室里一片银白,她不在这,却从内室里,也就是她的私人空间,传出她与人对话的声音。 “发表会很棒,谢谢你了,李先生。”易希姮拿著毛巾拧干一头湿发,一边虚应故事的打发电话里的李大同。 她真是给自己找麻烦,竟然一时因为知名设计师的诱惑,而同意与李大同出席,现在这个麻烦是怎么推也推不掉。 “不不不,谢了,我这阵子要忙婚纱展的事,没空去吃饭……”她一边摇头,一边推托著,就冲著这一场发表会真的很精采,她就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不客气。 而无声从门外走进的凌怀,正巧就听到这一段令他火大的谈话,他的双拳紧握,努力制止自己把电话抢过来摔掉的冲动。 他举起手,在门上轻敲了几下,提醒她自己的到来。 听到身后有声响,易希姮讶异的转过身,迎上一双深邃的黑眸,正是想念中的他。 易希姮怔了半晌,望著他无法动弹,直到话筒里传来李大同的呼唤,才将她的神魂给招了回来。 “李先生,对不起,刚好有个客户来看衣服,我得挂电话了。”交代完毕,还不待李大同应声,易希姮随即断了线。 客户?凌怀挑高一边眉毛,不知为何,突然对这两个字很反感。 “这么晚了,你有客户来访,他不会觉得很奇怪吗?”凌怀倚在门边,环著手臂,黑眸盯著她清秀如昔的脸庞,渴切的用眼眸吞噬她。 “无所谓吧。”易希姮耸了耸肩,还没从见到他的震惊中回复。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只是,他是为什么而来? 两人无言对视著,没有人再开口。 空气里的沉默,仿佛在提醒著两人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谁先爱上了谁,谁便输了;谁先承认,谁便输了。 先开口的、先招认的会是谁?是谁会先敞开心胸,剖心掏肺地说出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 两个人都僵持著,那片刻的宁静,竟像永恒一样的难捱。 “我很想你……”凌怀叹了一口气,看著执拗如他的易希姮,率先打破沉默。 她先是一怔,而后扯了个无奈的微笑。她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这么深沉的男人,说不出什么情呀爱的,最露骨的情话就是想念,而她却……心满意足,一点儿也不想计较他失踪了这么多天的事。 她笑得恬静、笑得自然,笑得让他心神荡漾,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有多么渴望见到她这样的笑容,能让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烦燥都消失无踪。 他朝她伸开了双手,静静等待著,等待著她奔入他的怀中,填满他胸口的空虚。 易希姮笑了,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是无法抗拒他,双腿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步步的朝他走了过去,一把拥了住他。 两人深情而彼此珍惜的拥著,一切尽在不言中,相拥的热情烧尽了所有的误会,四唇相触,他们以最原始的动作消弥对彼此的不安与渴求。 喘息过后,两人裸露的身躯仍紧贴著。 “跟你报告一下最近的工作状况。”易希姮被他拥在胸口喘息,温驯得超乎自己的想像,没意料自己也会有这么有女人味的一天。 “喔?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凌怀抚著她身后的发,感觉心情平静而满足,只想好好享受这一刻,想起这两个礼拜的自我虐待,他简直是疯了! “我想自己上台走秀。”在见到他之后,她的心情更加笃定,或许他们两个真适合这样走一辈子,她何苦强求一个形式上的婚礼。 她能察觉身边的他僵了一下,半天无语,似是挣扎著什么,心想或许是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易希姮又补了一句。 “就这么一次,我也想穿个婚纱漂亮一下,之后就再也不谈结婚的事,不是要逼婚。”她露出浅笑,抚著他的胸口,试图平淡的说。 凌怀在她的额际印下一吻。 若他可以再粗心一点,再假装无谓一点,就不会听出她话中浅浅的失望,只是对于她,他的心就是比平常敏感了些,想装作不知情都显得虚伪。 “跟著我,让你委屈了。”凌怀由衷的说著。 他说不出愿意放她自由这类违背自己心意的话,却也无法忽视她失落的模样。 她摇摇头,并不表意见,低垂的眉眼没让他见到眸中的淡淡神伤。 这两个礼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足以让她认清,在她的心中他占有多大的比例,她并不想失去他,她可以不要婚姻,但是她希望能拥有他。 “就算不肯陪我上台走秀,我总要有个伴吧?”她试探的问。 若两人真的无缘走上红地毯的另一端,那有个纪念也不错。 他的回答很果决,就是摇头。“我习惯低调。”他不是爱招惹他人注目的人,更何况,他不想承受类似这样的婚姻压力。“别逼我上台,好吗?” “喔。”她轻应了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因为再开口,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而他也火热的反应著,房内的温度又因两人的热情再度燃烧。 躯体如此接近,心却像是被拉得更远了些,这委曲求全的爱情,真能有未来吗? 对于两人又重新在一起,工作室的人全给予祝福的目光,且识相的不敢多问,只是更加积极的准备迫在眉梢的婚纱展。 所有的婚纱都准时裁制好了,配合参展的模特儿也陆续到工作室试穿婚纱,官茜仪身为易希姮的好友兼模特儿,自然也不会缺席。 “你也要上台?”官茜仪不敢置信,以易希姮一向不爱出风头的习惯竟会有此决定,倒叫她这个好友惊讶。 易希姮将这些天来的心情转变跟官茜仪分享,让她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的原因。 “他不想娶你?”官茜仪自鼻端哼出几声。“这些男人都一个样!” “我觉得没关系啦,能在一起就好。”易希姮很喜欢回到这种感觉,虽有遗憾,但是她不强求。 “你最近的八卦新闻很多,老是跟你的偶像冉廷伦牵扯在一起,是怎么回事?”易希姮转移话题,想到最近人人口耳相传的这个小八卦。 “别再说什么偶像了,他是个名不符实的自大王八蛋,我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跟他的名字扯在一起。”官茜仪一改之前的好心情,一提到冉廷伦就一肚子火。 “好好好,别生气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可是要一起上台,别给我惹麻烦。”易希姮倒是吓了一跳,坏脾气的人一向是自己,怎么官茜仪一提到冉廷伦就变脸,实在太出人意表。 “这点你放心,我们都是很专业的人,就算不合,也不会让人看出来。”官茜仪拍胸脯保证。“倒是你,你既然要上台,要找哪个男模陪你?”官茜仪反问易希姮。 “我还没决定。”易希姮笑了笑,想到凌怀果决的拒绝态度,笑容揉进一抹酸楚。“反正主角是婚纱,男模只是个配角,无所谓啦!” “你最近的工作态度愈来愈随和了,老是听到你说什么无所谓啦、没关系啦这类话语……怎么?凌怀真的改变你这么多。”官茜仪敏感的发现易希姮的脾气有很大的改善。 “谁晓得,不知不觉就变这样啦。”易希姮不否认凌怀的强势的确让她的脾气收敛许多,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 看得出易希姮的态度不如往常轻率,官茜仪不禁为她担心。 “如果他用情没你那么深,你会吃苦的。”官茜仪叹了口气。 易希姮只是点点头,将官茜仪推进试衣间,结束两人的对话。 官茜仪想说的话她全都知道,只是付出的感情不是说收就能收,她无能为力。 凌怀带著笑从易希姮的工作室里离开,开车朝另一个工作场所而去,这是他接下的另一个关于钻石的案子。 针对这次的工作,在与负责人细谈之后,已有了大概的共识,他也正准备离开,却在美丽的透明柜中看到一只晶莹夺目的戒指,那一眼就让他想到了易希姮。 不同于一般钻石六角型的切割,而是罕有的水滴型裸钻,照理说无法反射出最好的光线,显不出高级钻石的质感,但这一颗却不然,一样光彩夺目,像一滴撼人的眼泪,让人心神一动,备受震慑。 一个冲动,让他买下这颗钻戒,是弥补的心情也好,是真心想讨易希姮欢心也罢,只要一想到她脸上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跟著好起来。 打从他拒绝跟她走上伸展台后,她没再跟他谈起这件事,他想,她该是放弃这个想法了。 他知道她心情上的转变,也知道她不愿意勉强自己的体贴,他很感动,也想表示他的心,他想,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婚纱展结束之后,他会安安静静的带著她到国外渡个假,在另一个美丽的时空里,将他的心奉上。 将戒指小心的收入口袋中,在心里想著哪一天才是送礼的好时机,没想到,这一天出乎意料的早到了…… 婚纱展的筹画十分顺利,易希姮的名气让婚纱展邀请到许多名媛到场,更有许多企业家第二代陪著未来的新嫁娘,一同参与这美丽的盛会。 婚纱展的地点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林场里,翠绿的山林映著白色的婚纱,徐徐微风吹来,看来浪漫而写意,更是美仑美奂,让人很有结婚的冲动。 绿色的草地披上了火红的地毯,在地毯的两端则摆放了许多木椅,添了几抹悠闲的气氛,让人能安适的欣赏著一件件设计独特的婚纱。 擅于处理媒体关系的凌怀,邀了许多的媒体记者到场,准备一举炒热易希姮在婚纱设计上的能力,现场十分热闹。 在换装的后台上,模特儿们来来回回的准备著,鲜艳的头花、优雅的捧花,一项项的配件被安置在最恰当的位置,让凌乱的现场仍维持得井井有条。 官茜仪第三次从伸展台上走回来,也是这场婚纱秀即将迈入尾声的时候,凌怀从前台走进后台,目光在众多的模特儿中梭巡著。 “希姮呢?该准备谢幕了。” “她换衣服去了。”官茜仪走到他的身后,指著换衣间。 “换衣服?”凌怀好奇的挑眉,不明所以。 “她没告诉你,她还是决定穿婚纱的事?”看著他的表情,官茜仪马上猜出来。 凌怀的眉在一秒内皱了起来。她还是决定走伸展台? 心中的疑问才起,换衣间的门被打开来,他的疑问全凝结在喉中,动也不动,只能看著朝他走来的易希姮,惊愕地说不出话。 长发优雅的盘在头上,插著几朵动人的香水百合,脸上的淡妆,妆点著她秀气而迷人的白皙脸颊,更添一抹娇媚。 视线再往下移,他的呼吸一窒,喉头因过多的压抑而微疼。 纯白的婚纱,包裹著她纤细而柔美的骨架,缕空雕花的设计,让他能清楚的见到她白皙的肤色,两侧由侧胸线到鱼尾式的裙摆,只是透明的白纱,在移动间能欣赏到她修长的美腿,那性感至极的设计可以让他一眼看出……她根本没穿内衣?! “你竟敢……”这么美丽?!他因惊艳而哑了口。 气她的自作主张,竟没跟他商量,她的美丽能让在场的任何男人屏息,他根本无法阻止,目光中交杂著气愤,他无法分析自己的心态。 “喜欢吗?”故意忽略他眸中的怒气,她咬唇娇羞的看著他眼中的欣赏,在他的面前绕了一圈,要他记得她此时美丽的模样。 他拧紧眉,紧咬牙根,忍著胸口又一次因为她的美丽而剧烈的喘息。 她竟然背部全裸?仅由几条细线交缠著,固定住看来脆弱不堪的婚纱,只要有个心存不轨的男人稍一使力,就能让她春光尽现…… 一把突来的火将他的理智烧尽,他大手一揽搂住她的腰,将她美丽的身子往他身上一抱,丝毫没注意到,在场有十来位男女模特儿正因眼前的状况,惊诧得合不拢嘴,也压根儿没想到他一贯的“低调”。 “去换下来!”他几近霸道的命令著。 他无法允许这该属于他的美丽,竟然要与众人分享。 “你不喜欢?”易希姮露出笑容问著,认识他这么久了,她不会分不清他眸中的占有欲,这一点让她很意外。 凌怀咬著牙,鼻孔喷著气,大掌的力道又收得更紧,两人贴得紧密。 他何止不喜欢,他简直快气炸了! “我这样不好看吗?”她又问,欣赏著他眸中的风云变色。 第一次看到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原来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啊! 他握住她的下颚,看出她眸中恶作剧的神情,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会不好看? 她美得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想紧紧抱著她,不让她这美丽的模样让别的男人看到,他甚至不想松开手,想在这里吻住她,让她眸中的戏弄神情,转为令他迷乱的迷蒙眼神…… “下一个换你了,希姮。”官茜仪虽不想打断看好戏的心情,但婚纱展还在进行中,总不能开天窗。 被他炙热的视线看得脸都红了的易希姮,使力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该我上台了。”易希姮心满意足的笑了,虽然他老是把话放在心里,也不曾对她说过什么情话,但是由他现在的表现,她就知道他其实也是在乎她的。 这样就够了,她心甘情愿一辈子不嫁,陪在他的身边。 “冉廷伦,可以请你陪我一段吗?”她转头,向知名的男模冉廷伦一笑,让他来担任她身旁的另一半。 “这是我的荣幸。”冉廷伦当然应允,不冲著易希姮的美貌,也冲著她是今晚的设计师,跟她一同走伸展台,两人的合照铁定上明天娱乐版头条,他的知名度又会上涨。 易希姮灿星般的眸闪了闪,回过头看著凌怀,想提醒他婚纱展快开天窗了,却看见他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连凌怀都无法解释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在见到她对另一个男人展开笑颜,又打算穿著婚纱与另一个男人走上红毯时,他的胸口燃著一种纯然的嫉妒。 他的理智清楚的告诉他,这只是一场婚纱展,在走完伸展台之后,易希姮还是属于他,只是……理智的思考无法阻止他胸口蔓延的酸涩,掠夺著他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 他收拢手,将她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又缩短,重新回到他的胸前。 “别闹了,真的来不及了!”易希姮开始急了,用力想推开他。 这样的反应更让他怒不可抑,所有的理智被燃烧殆尽,再也顾不得后果。 “我不准他陪你上台!”他低声命令,双臂蓦地收紧,不让她退却,额头抵住她的,亲匿的模样让在场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大家认识的那个冷漠的凌怀吗?独断如昔,只是他眸中的火热让大家全都傻了眼,不敢相信。 “不然怎么办?你又不陪我上台。”易希姮的声音涩涩的,对于他的霸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现在答应,可以了吧?”他恶声恶气的应著,不能忍受有别的男人能亲匿的拥著她,将她的美丽尽收眼底。 他的回答,让挣扎中的易希姮停住了动作,讶异得无法反应。 “你肯陪我上台?”她咬著唇,又确定了一次。“你不是习惯低调吗?” 她的问话提醒了他,让他干咳了几声,掩饰发窘的表情。 她是如此动人,却肯委曲求全的留在他的身边,他有种不安全感,不知道她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多久。 “就说愿意陪你上台,问题这么多。”他的呼吸带著如释重负的气息,在见到她穿著婚纱的美丽模样之后,那股不确定的不安终于稳定了下来,至少他还是站在她身边的人。 傻怔在原地的易希姮,终于被官茜仪推往伸展台,挽著凌怀的手臂,她有种踩在云端上的茫茫然,像是喝醉酒一般微醺。 能看见她现在失神的样子,总算弥补凌怀因过度在乎而受伤的自尊心,对于这一份感情,两人都十分看重,只是鲜少说出口。 环住她的腰,凌怀的脸色像是要走上断头台一样铁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手心所接触的滑嫩,差点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福利。 “你还真行!用这招够高明,我不陪你走这一遭都不成。”凌怀瞪了她一眼,两人身型上的差异,能让他见到她胸前的迷人风光,黑眸又开始冒火。 “我可没逼你。”易希姮难得笑的温柔,那甜蜜的模样让他想气都气不来,她的双颊红艳动人,让他几乎无法转开眼。 音乐响起,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该是走出伸展台的时刻了。 凌怀自认,该是心里充满不满与被逼迫的不愿,但心情却奇异的感到喜悦,甚至是紧张,像是真的要与她走向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两人随著音乐走出伸展台,眼尖的人全认出了这一对可不是普通的模特儿,而是平常都分外低调的男女,竟然同时走上伸展台,怎不让人讶异。 镁光灯闪著,大家都急于将这一幕拍下来,心想今晚的头条又能大作文章了。 瞧著人群涌了上来,全挤在伸展台的两侧,凌怀的眉微攒了起来。 这些人靠这么近是想怎么样?嫌距离太远,看不见她的美貌吗?还是他今天的脸色太过和善,压制不了这些人吗? 他的手揽得更紧,两个人几乎就像连体婴一样,易希姮朝他好奇的看了一眼,无言的用唇语告诉他,这么拥著她,她快不能走路了。 凌怀白了她一眼,不予理会,谁叫这些摄影记者清一色都是男的,那些眸光,不只是因为新闻而发光,更是因为她。 “这是今晚的压轴,也是设计师易希姮小姐的得意作品,是一件非卖品,纯为展示用,故不在商品架上,各位请稍安勿躁,易小姐会接受大家的采访,谢谢大家今天的光临……”负责的司仪对著来宾解释著,也安抚著台下的轰动。 顺利的在伸展台上走了一圈,易希姮深呼了一口气,平抚胸口的急跳,准备再用镇定的脚步走回后台,结束这一次难忘的经验。 只是记者们可不打算这样就让她离开,对著她的背影开始发问了。 “易小姐,这件婚纱为何是非卖品?可以解释一下吗?” “是因为要留做你自己结婚用吗?有理想的对象了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在她身后响了起来,易希姮迫不得己停下脚步,凌怀则一脸愠色,心想这些人就是不让她快点将这婚纱给换下来就是了! “谢谢大家今天的参与,所有的问题我会在待会儿的记者会上回答。”易希姮公式化的对著记者们交代,只是今天记者们似乎是铁了心,不让她下台似地。 “易小姐,你是不是有结婚的对象了?”发问的记者本想指名道姓,问她身旁一向低调的凌怀,是不是就是她未来的对象,但是看著凌怀的表情,他努力忍住。 易希姮笑了笑,早知道这问题会出现,心里的答案已演练过数次。 “没有,我现在太忙,没时间谈恋爱。”这样回答,是为了让凌怀可以全身而退,没意料到身旁的男人身体一僵,像是不满意听到她的答案。 她疑惑的抬眼,果然看到凌怀的脸上一点儿笑容也没有。 “那五金企业的李大同传说对你一见倾心,你也跟他一同出游了数次,是不是有可能更进一步发展?”记者捕风捉影,将事情渲染得像是真有这回事一样。 “李先生?”易希姮怔了怔,而后笑了出来,这些记者说出来的话,真没几句是真的。 只是她的笑容在众人目光的解释下,倒像是甜蜜的笑容,无言承认了一样。 “那这件事就是真的啰?你跟李大同会在近日内传出好消息?”记者问话的逻辑及跳跃的快速,简直令人傻眼。 易希姮还在笑著,因为众人的极佳联想力而钦佩不己,不过,凌怀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他的双眼在冒火,心也愤怒的跳动著。 将紧握的拳头放进裤袋中,看似潇洒的姿态全是为了掩饰他的愤怒,只是所有的怒气在碰触到口袋中的戒指时,思绪突然清明起来。 如果这就是低调的结果,惹来一堆对她有兴趣的苍蝇蚊子,搞得他心烦气躁的话,那他就再也没有低调的必要! “大家不用再猜测了,易小姐是要结婚了,但对象不是李大同,是我!”凌怀迅雷不及掩耳的将手中的戒指套到她的指中,完全没给她思考的机会。 “凌怀?!”易希姮这下真的傻了,望著指间炫丽的光芒,她一阵头昏。 “嫁给我吧,我再也受不了有人对觊觎你,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是属于我的,我一个人的!”凌怀不改霸道的说,却在动作间明白自己对她的心,这个举动虽然冲动,他却毫不后悔,而且感到满心欢喜,空前的踏实。 “你别意气用事,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虽然感动的泪已盈在眼眶,但自己仍不希望他在事后后悔。 凌怀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早在明白对她的在乎之后,他就该这么做了,省了两个礼拜的彼此折磨。 “你为了我放弃对婚姻的渴求,我何尝不能为你放弃我的自由,更何况……我的心早绑在你的身上,走也走不开,我何不认输。”最后的几声低语在她的耳边喃出,虽然一点儿也不浪漫,却是他对她最剖心的一次告白,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己。 “别哭啊,你还没答应嫁给我呢。”抬起她的下颚,他温柔的拂去她滑落的泪水,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恩爱的样子。 “好,我嫁,我嫁!”她满心欢喜的点头。 早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两人剪不断的牵扯,或许仍爱斗嘴吵闹,各为己见的争执,但是在所有的争吵之外,两人的感情是最坚固的堡垒。 彼此都明白,唯有在对方的怀里,才能得到最深刻的平静,唯有在彼此的身边,才能合成一个最无瑕的圆,不再有缺憾。 美丽的爱情,替婚纱展画下一个最完美的句点,站在后台的官茜仪,也跟著红了一双眼,泪水哗啦啦的掉。 “放心啦,有我捣乱,你一辈子都别想嫁人了!”冉廷伦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不但没有怜香惜玉,反倒很没同情心的白了她一眼。 “冉廷伦!”官茜仪抹干脸上的泪,恶狠狠的往冉廷伦冲了过去,另一场爱情的纷乱,就要揭幕了。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滕立宇与夏雪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255《追爱掠情之一》--“心甘情愿爱上你” 2.要知道冉廷伦与官茜仪精采故事,请看花裙子267《追爱掠情之二》--“回心转意爱上你” 后记 一波多折洛彤 这个月,还真不是普通的难过,充分考验我写稿的能力,白了我好几根的头发,细胞也不知死了几亿个,各位看倌,欲知详情,且请听我娓娓道来…… 先前由于孕吐严重,拖稿拖了将近二十天,连带的这个月,也是拚了命的赶稿,想追上该有的进度,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孕吐的情形稍好,正想专心冲刺,谁知道,我儿子开始找麻烦了。大概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他开始上吐下泻,吐到连胆汁都出来了,吓得做妈的我也跟著脸色发白,赶忙将他送急诊。 经过了x光、超音波之类的详细检查,医生说了个很笼统的病因--白血球过高,需要住院观察。什么叫白血球过高,至今详细的病程我仍搞不清楚,只知道是身体有了坏菌,白血球会自生杀菌,这原本是件好事,但是过多的话,就可能产生危险。 我还能说什么?当然就马上办住院啊!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我儿子完全不像个病人,东跑西跑的,害得我这个老妈还得肚子背个球,推著他的点滴跟著他在医院里晃。我特别嘱咐老公拿来的手提电脑,完全被我闲置在-旁,根本连开机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是赶稿了。 我那超会放电的儿子,还利用他明亮的大眼,对著一间护校的实习生放电,让所属楼层的实习生,没事就到我儿子的病房来逛逛,我更是没有工作的时间。 终于,儿子的情况得到控制,可以回家休息了,我也稍稍喘了一口气。 怎知,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利用两天的时间努力赶稿,想把这几天的进度赶上,我儿子竟然又给我出状况了。他发烧了!这对小孩来说,可能不是个什么新闻,毕竟,小孩发烧感冒实属稀松平常之事,没什么特别值得惊讶。我原本也以为如此,带他到小儿诊所看看,拿了药就回家了,那时候是下午五点。 吃完了晚餐,也给他吃药之后,我儿子像只午后贪睡的猫,竟然瘫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看著我,明亮的大眼里还闪著无辜的光芒。 我眯起双眼,深知情形不对,探手一摸,哇!热得烫人,拿来耳温枪一量,竟然高达39.5度。 这可怎么办才好?马上拿了退烧药喂他,但情况仍旧没有改善。 当夜,儿子仍旧高烧不退,找了先生商量之后,再挂急诊就医。真不知道是医生见多了紧张的母亲,竟然笑眯眯的说,没关系,他咽喉发炎,会发烧是正常的,还会烧个几天,只要没超过40度就没有关系。 哇咧!要不是顾及胎教,真想骂脏话,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只要不超过40度?!很想对著医生吼,39.5跟40度有什么差别啊?抗议无效,我还是拿了药之后,乖乖的回家,开始我辛苦的看护过程。 这一烧就烧了八天,其中又跑了两次急诊,因为体温都超过40度。虽然老觉得我儿子很烦,但是要是烧坏了脑子,那可也糟糕,只能细心照顾。 当下我就在想,这么日夜相处,我要是没感冒,那真是奇怪了。果不其然,我也被传染了,跟著烧了两天,真是祸不单行,别说是写稿,我连起床都懒。各位看倌大概以为我这个月的灾难结束了,很惨的是……并没有--休息了一天,小儿终于到学校上课,我再一次提起精神打拚,却在当天小儿下课时发现,他又发烧了! 这一次……他竟然得了肠病毒?!带到医院,医生亲切的交代我,肠病毒会传染,要小心照顾,连幼稚园老师都“拜托”我,千万别让他到学校上课。 吼~这是什么世界呀?!老天竟然这样对我?要我在家带他一个礼拜,那我还写什么稿呀? 回答我的,是我老公安慰的微笑,还附送一句:“没办法,谁叫他是你儿子嘛。”没错!就因为他是我儿子,只好这样自我安慰啰!其实我大可以把照顾儿子的工作交给我老公,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心,也只能由著儿子的事不停的干扰我,真是无言以对…… 在截稿的此时,我儿子仍在身旁打转,与他喉咙的肠病毒作战,而我则面露愁容,努力的赶著我一波多折的稿子。 期望老天,请终止对我的考验吧! 不聊了,我的下本稿子还没生出来咧,打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