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驯爱凭Magic!》 第一章 仲夏时分,火红的太阳在天空里燃烧着,空气里吹抚着南风,树叶沙沙作响。刺眼的阳光透过茂盛的枝丫照射在小径里,只剩几道柔和的金色光芒。 宽阔豪华的大厅里,空调毫不客气的吹拂着,落地窗的采光极好,不需额外的照明。纵使如此,天花板精致昂贵的水银灯仍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彰化田尾的韦家,一个以买卖古物维生的家族。说维生是客气,他们藉着古物的买卖,生活富足,极尽豪奢。 两个神态极为相似的男子,坐在手工缝制的牛皮沙发上对峙着,其中略显老态的男人,是韦家的当家主子韦百阳,而另一个则是韦家声名狼藉的三子韦亚。 韦百阳的额上有几条岁月刻画的痕迹,却丝毫不减他的英姿风采。深邃的黑眸里跳动着怒气,瞪着一派轻松的韦亚。 两人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一样立体如雕像般的眉眼、一样高帅挺拔的身形,唯一不同的是韦亚眼中暗藏着轻佻。 韦亚的五官俊朗,高大的身躯衬托出绝佳的衣着品味,健硕的体格媲美当红的男模。俊美的脸庞在微笑时,会添上几分邪气与危险,足以让众多女人主动献上门来。 这原该是男人最欣羡的特质,看在韦百阳的眼里,却是一项不可原谅的习惯。 没错!不可原谅的习惯! 韦亚风流倜傥,身上有某种气质,让人一看就能确定他的出身不凡。只是那邪气的笑容,怎么看都不正派。 偏偏那群傻女人们前仆后继的往他床上跳,好像千军万马也抵挡不住。韦亚也乐得张开双臂,迎接主动送上门的美女们,当然问题就发生了。 在看到韦亚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时——韦百阳沉稳的脾气,瞬间如火山爆发。 “你到底要造孽到什么时候?”韦百阳像只暴怒的喷火龙,只是他喷出的不是火,而是四散的口水。 “我没造孽。”韦亚撇撇嘴,对于老爸用词之严厉感到讶异,起身拿起桌上的烟,自在的点燃,呼出一阵淡白的烟雾。 “还说没造孽?”韦百阳气得起身指着门外,全身颤抖着。“门外那个正在敲门的女人,不就是你上上个月的情人吗?” 韦亚没回头,嘴角邪邪一勾,黑眸闪亮。 “那又怎么样?”她的确是他上上个月的情人,热情如火,是个很好的床上伴侣。 “那又怎么样?!”韦百阳重复他说的话,脚步沉重的踏回韦亚的身边。“她说她肚子里有我们韦家的骨肉,你说怎么样?” 韦亚邪笑着,脑中想起她的狂浪,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之后蓦地摇摇头。 “可惜、可惜。”韦亚沉声说道,黑眸闪过一抹精光,是种压抑的冷酷。 韦百阳没注意到韦亚的眼神,迳自在沙发上坐下,脸上满是无奈。 “可惜什么?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吗?”韦百阳不是狠心的人,只不过要他接受外面那个脂粉味极重的女人当媳妇,实在是难为他。 “可惜她太耐不住性子,以为这样就能绑住我。”韦亚笑得更坏些,打定主意要甩了这个让他赞叹的床伴。 “以为?你的意思是说,不打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韦百阳颓然的往后倒,都是被这老三气的,让他的细胞每隔几个月就大量暴毙。 “你可能接受她吗?”韦亚反问,眼神很挑衅。 韦百阳哑口无言,先是不知该怎么回答,继而怒气取代所有的情绪。 “既然知道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是她来招惹我的。”韦亚摊摊手,人长得帅也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他血统优良。 “你就不能稍微挑一下?”韦百阳知道要他成为柳下惠是不可能的,只能要求他收敛一些。 “暴殄天物是会遭天谴的。”他又吸了一口烟,在呼出白雾时眼光有些笑意。 这些女人,真以为这样就能成功? 他是放荡,但他可不是傻子。 “别谈这些,到新疆的事我都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发。”韦亚将话题转开,决定不讨论那令人心烦的话题。 “外面那女人,你不打算解决?”韦百阳指着门,仍是不可置信。 “你叫她把孩子生下来……”韦亚一派轻松。 “你说什么?”韦百阳气得站起身来。 “她如果敢生,我就敢娶。”韦亚耙耙他有型的发,俊脸充满自信。“如果她确定孩子是我的。” “你……”韦百阳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时,大门被打开来,一个清冷的纤细女子迈进门内,正巧听到韦亚的最后一句话,她的眸光闪过一丝厌恶。 “岱岚,你来啦,这边坐。”韦百阳一见进门的女人,脸上的怒气暂消,招呼着她坐下。 “嗨!美人儿。”韦亚仍是一派吊儿郎当的看着她,双眼闪烁着光亮。 左岱岚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没转过去看他,长长眼睫下明亮的水眸,只专注的看着韦百阳,柔顺的长发盘在后脑成一个扎实的髻,露出她光滑的颈项。 “韦先生。”她点头致意,在离韦亚最远的沙发坐下,这个举动让韦亚挑了挑眉,不过他仍保持沉默,猜测着她现身在此的原因。 “韦亚,你知道岱岚是我的助理,对于古物的认识不下于你……”韦百阳直接导入正题,不再浪费时间。 “所以呢?”韦亚提问,黑眸扫了她一眼。 在两年前,他就知道在老爸的研究室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曾惊为天人,为的不是她出色的容貌,而是因为她周身的清冷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像是除了古物,没有任何东西是她有兴趣的。 几次他刻意营造的相遇,她都冷漠以对。久而久之,他也对她失去兴趣,认定她是个枯燥无趣的女人,再加上几个主动扑上的女人转移他的注意力,他逐渐将她抛在脑海之外。 “这次到新疆寻找神像,我打算让她跟你一起去。”韦百阳单刀直入。 韦亚的眉头挑得更高,发现左岱岚在听见这件事时,小手紧握成拳,似乎也百般不愿意。 看样子,她对他的态度还是那么不以为然。 “我一向单独行动。”韦亚将眸光转回来,迎向韦百阳。 女人对他总是热情如火,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所以才老是招惹一大堆麻烦。”韦百阳说得也不客气。 韦亚风流的个性,想必是无法立即改善,但是寻找神像格外重要,他不希望神像没找着,韦亚又替他找来几个挺着肚子的女人,那他的心脏可会承受不了。 昨夜想了整晚,他决定派一个人跟着他,而这个人不能是男人。因为韦亚对男人的话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必须找个女人,还必须找个颇为“不一样”的女人,为的不是别的,而是一种障眼法,希望能收敛韦亚到处放电的魔力。 只是,女人好找,但要找能胜任的女人却不然,必须是个对他没感觉的女人,不会臣服在他裤裆下的女人才行。 这个时候,左岱岚的身影顿时冒出来。 岱岚在他身边两年,有的是机会跟他的儿女们相处,但是她总是对于他的家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更让他满意的是,她对韦亚曾经主动示好的反应,竟然是冷漠。 也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儿子,但岱岚是个好女孩,她可以喜欢上韦浪、韦睿,就不该是浪荡的韦亚。 “就算我惹了一堆麻烦,但我哪一次没有达成任务?”韦亚重申他的功绩,努力狡辩着。“那些女人挺着肚子来找我,也不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她们的错吗?” 冷冽的声音传出,虽然清脆如银铃,却极为不善。 韦亚抽烟的动作略略一停,没有半分诧异的表情,一双深邃的黑眸扫过来,仔细看着眼前的窈窕女子。 “啧啧啧……看样子,你对我很有意见喔。”韦亚黑眸中光芒一凛,轻笑着,黑眸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不是我对你有意见,只要是有一点良心的人,都能知道你做得很过分!”左岱岚咬着菱唇,忍下满腔的愤怒,水亮的眸里怒火燃烧。 刚才她进门时,见着那哭得满脸泪痕的女人,慌乱的拉住她的手,希望她能帮忙见韦亚一面,不为别的,就为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 多么让人心疼的一句话!要不是尊重韦先生,她真想拉着那女人进门,看看韦亚还有什么话说。 只是她才踏进门,就听到韦亚说了那句可恶的话,说他不认为那女人怀的孩子是他的? 男人都这么过分吗? 这两年来,听到不少韦亚的负面消息,她对他的印象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坏到极点,只是……韦先生竟然交付她这个艰难的任务,要她盯着韦亚? “我过分?”韦亚没扬起半点怒气,对于这个说法,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摇头晃脑,似笑非笑的朝着她走去,在她的面前蹲下来。 “事情没搞清楚前,别乱下定论,对我不公平。”他扬起黑眸,盯视着她发亮的眼,话中有话。 左岱岚察觉到他的逼近,秀眉一蹙,眉眼闪着厌恶。 那高大的身躯靠过来,虽然没有接触,却令她有十足的压迫感。 “你还敢说公平?”左岱岚的声音在发抖,是因为愤怒。“你对那些女人就公平吗?” 或许是她反应过大,但是对一个由未婚妈妈养大的小孩,她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烂男人实在无法苟同。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韦百阳赶忙灭火,虽然他不希望左岱岚被韦亚吸引,但是也不用闹得像要打起来。 “对不起,韦先生。”左岱岚低下头,也知道自己逾矩。 韦亚耸耸肩,脸上还是那种无所谓的表情,更是惹得她怒火中烧,但这却让他眼里的笑意更深。 他还没遇过生起气还这么迷人的女人,比起她冷淡的眸光、谦恭有礼的态度,这样的她有生气多了。 “你确定‘岚岚’会同意跟我到新疆去?”韦亚迳自替她取了匿称,满意的看到她双眼里迸出火焰。 她看似冰冷,但是那双清澈瞳眸冒着火焰的模样,却意外地让他心动。 韦百阳转眸向左岱岚,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不合情理。但是他已经没有别的方法,这些苦衷他昨晚在电话里跟她解释过,才会让她愿意勉为其难的接下任务。 左岱岚咬咬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考古一直是她的兴趣,求学时她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然后远征大陆,参与古代帝陵的考古团队,在西汉诸陵的调查、寝殿的发掘……等有重大的发现,但是这个冷门科系,却无法让她替母亲换取更好的生活环境,这也让她很遗憾…… 在偶然的机会下,她成为韦百阳的下属,韦百阳提供最好的待遇,让她在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才能尽全力提供她的专业技能替韦家效命。因此韦百阳可算是她的伯乐,基于这一点,她无法对韦百阳说“不”。 韦亚没有忽略她点头的动作,缓慢的在她身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笑得不怀好意。 “你既然同意,那我也不好拒绝,有美女相随,任务一定有趣极了。”他露出一脸的无辜,还有那令人气结的邪恶笑容。 左岱岚冷笑一声,懒得回应他。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他弯下身,若有似无地以灼热的气息逗弄她,脸上仍是一派的气定神闲。 左岱岚回避他的注视,柔软的红唇紧抿着,那双秋水瞳眸像是要喷出火来。 在听到他说“我们”这个字眼里,她心里竟漏跳了一拍。 “随时可以出发。”她抚一抚胸口,告诉自己那只是一时错觉。 “那就走吧!”他挺直身躯,让坐在位置上的左岱岚,更能察觉他的高大。 “那外面那女人……”韦百阳实在厌恶替儿子擦屁股但又无能为力,只能祈求他能尽早遇到个正常的女人,好定下心来。 “你照我的话告诉她,如果生下来的是我的种,我就娶她,若不是……恕不负责。”韦亚的眼里闪过些许光芒,有几分恶作剧的意思。 那个女人心知肚明,她肚子里的小孩不会是他的,如果她还有脑子,就不会跟自己开玩笑。 韦百阳皱起眉头,瞧瞧这龟儿子说话的语气,真不知道谁是谁的老子。 韦亚转眸向着左岱岚,她正从椅子上站起,两人的距离拉近。 但显然的,她也发现两人实在太近了,她随即转身,准备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看着她洁白柔滑的颈项,情不自禁,他伸手扯下她用来固定长发的发簪,如瀑的长发转了转之后,一泄而下,还飘出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左岱岚皱起眉来,气忿的转身,长发甩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披散在她的肩后。 没想到在韦百阳的面前,韦亚还敢如此轻薄她?! 虽然只是扯下她的发簪,没有碰及她的肌肤,但仍旧让她眼睛里充满愤怒。 “对不起,一时手痒。”空气里弥漫着属于她的芳香,他咧咧唇笑,俊朗的眉目看来更加危险。 那双眸子里有着热烈的火焰,莫名地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逗弄她。 “韦亚,别太过分。”连韦百阳也看不过去,喝声阻止。 左岱岚在他的身边工作两年,总是将一头长发盘成髻,还不曾见她如此娇媚的模样。这韦亚真是不受教,竟对左岱岚调情起来。 “不过是个发髻。”他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对着她笑,觉得她长发披散的模样,还挺有女人味的。 左岱岚咬着牙,半晌没说话。 这个男人彻底瓦解她的自制,她第一次这么想把人大卸八块,偏偏她不能! 韦亚刻意不理会她杀人的目光,一路向门口走去,对这趟旅程充满期待。 韦百阳见两人气氛诡异,开始觉得这个方法,或许只是个馊主意。 “算了、算了,岱岚你留下好了。”韦百阳心疼这女孩,看这情势,如果让岱岚跟着去,就算她没动心,也会一路上被韦亚给当小猫一样戏耍。 韦亚顿住前进的身躯,极为缓慢的转身,高大的身躯斜倚在大门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勾着唇浅笑着。 “等等,你不会因为我的一时手痒,就要剥夺我难得的福利吧?”韦亚环起手臂,话是对着韦百阳说的,但是他的眸不曾离开那纤细的身影。 “福利?我记得你刚才是说,你习惯单独行动的?”韦百阳挑起眉头,大厅里两人各据一方,挑眉那神态还真是神似。 韦亚选择不回答老爸的问题,一手撑住下巴,目光没有遗漏她的任何美丽。 “你呢?有没有勇气跟我去?”那双带着邪气的黑眸里,仍是不怀好意的笑,当然……还有更明显的挑衅。 左岱岚握紧双手,全身颤抖着,明白韦亚话里的用意。 她知道这叫激将法,她知道她该拒绝这个任务,但是……就是吞不下这口气。 “为了不让其他无辜的女人受害,这一趟,我跟定了。”她咬着牙说道,心中充满不安。 虽然对韦亚没半点好感,但是她仍直觉地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危险过头,毕竟她还没见过长相这么出色的男人,但是她自认定力够,影响只是暂时。 “受害?”韦亚啧啧两声,俊脸上满是不以为然,慢慢的朝她再度走过去,长手长脚的他,没几步就回到她面前。 “一个说我造孽、一个说那些女人受害,怎么没人相信我的人格呢?”他逼近她的脸庞,灼热的气息与体温瞬间包围她。 “你还有人格吗?!”左岱岚想也不想的说。 看到外头那个女人哭的是梨花带雨,她还真想赏这男人一巴掌,这也让她不禁想起自己母亲的遭遇—— 左岱岚曾经听说母亲在年轻时有许多追求者,但她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眼,反而爱上一个坏胚子,甚至还怀了那男人的孩子。最后她的母亲竟然不顾外祖父母的反对,执意与她的亲生父亲在一起。外祖父母因此大怒,给母亲两条路走:一是拿掉孩子回到他们的身边;二是断绝父女关系永不往来。 很明显的,母亲为了爱情选择第二条路,这也让她无缘再见外祖父母一面,只不过她却也无缘见到父亲,只因为他遗弃她们母女。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跟遗弃她的父亲没有两样,一样都是不负责的混蛋。 韦亚挑起眉头,俊脸没有任何错愕的表情,仍是一贯的似笑非笑,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 “你的反应,真伤我的心。”他抚着胸口,装出受伤的样子,只不过嘴角的笑意,可没半点伤心的模样。 “我很怀疑,你哪里还有心?”左岱岚口不择言地说道。 她一向不理会他人的挑衅,只是韦亚正巧触及她的伤处,又一副自以为没错,才会让她情绪失控。 韦亚撇撇嘴,偏头一想,缓缓对她扬扬眉,神态仍是一派自若。 “你说的也对,我该是没有心的。”他逼近她的脸庞,以指尖揉擦她柔嫩的肌肤,笑得坏极了。 那无赖一般的邪笑,让她冲动得想要挖出他的双眼,更别说是他竟然开始动手动脚,吃起她的豆腐? “你别乱来!”左岱岚手腕一抬,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颊边仍留有他的体温,让她心神有些混乱。 “韦亚,你这再这做,我真的让岱岚留下来。”韦百阳沉声说道。 实在是看不去,要不是韦亚的长相跟他像同个模子印出来的,他还真怀疑是不是抱错小孩,要不然个性怎么会跟他南辕北辙。 一听韦百阳这么说,韦亚耸耸肩,知道老爸这次来真的。 “好好好,我保证不再犯。”他高举单手,做虔诚的发誓状,不过心里可没忘记加上附注……不再犯,才怪! 要是不逗逗她,那么要她陪他到新疆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韦百阳见韦亚态度认真,勉为其难的再相信他一次。 “岱岚,你就帮我看着他,要是他太过分的话,你就先回来,我不会怪你。”韦百阳知道自己的儿子可信度有限,只好加上但书。 “我知道。”左岱岚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趟任务比鉴定各种古物还要难上许多。 韦亚再度微笑,看着她戒慎的小脸,缓缓在她的耳边低语。“记得啊,我老爸说你得要看着我!意思就是说……不能闪避我。”他的目光灼热,看着她说话的神情像是暗示些什么。 左岱岚的呼吸一窒,无法抑制的心跳愈来愈快,像是无意间散落一地的古物,顿时变得一片凌乱。 他看着她的神态让她心神不宁,带笑的眸子里闪烁着掠夺的意图,眼中闪烁的认真让她迷惑。 这个恶名昭彰的浪子,向来都用这种眼神去欺骗女人吗? 也难怪他总是次次成功,毕竟这样的眼神,是能让人撤去所有的防备。 韦亚没有忽略她脸上迷惑的神情,没再进逼,只是轻率地伸个懒腰,嘴上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邪笑。 这一趟古物之旅,铁定会很有趣! 第二章 新疆,大陆最西的边陲,古称“西域”。 由于神像的藏身处未明,韦亚在评估过后决定先飞往陕西省会——西安,从丝路的倍看开始找起。 坐在飞往西安的飞机上,韦亚斜眼觑着一路上紧闭双眼假寐的左岱岚,俊眼微眯如猫般笑得有些邪恶。长路漫漫,他想找个乐子玩玩。 他伸手撩起一绺垂放在她肩上的发丝凑在鼻尖上细闻着,将计就计的吃起她的豆腐。 纵使动作温柔,仍旧还是让闭眼假寐的左岱岚发现,她微微偏头想避开他的接触,只是垂放在肩上的发已落入他的掌中。他握住她的发梢,反转的将发缠在他的拳头上,没让她如愿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察觉到发际的拉扯,却因无奈闭着眼不知他做了什么,只能努力的往另一侧故意装睡下去,试图摆脱他。 “你再装?头发都快被我扯断了。”他轻笑的揭穿她假寐的伪装。 左岱岚心里气恼,难道这个男人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你!你……”她不悦地说道,扯回被他握住的那绺头发。“能不能别找我的麻烦。” “我很无聊,你又不理我。”韦亚神色自若,那双黑眸仍是盯着她,似假似真的说着。 “你别跟我耍嘴皮子。” 左岱岚脸色更加难看,发觉这男人不认真的态度,还是一样令人气结。 “好吧,那我们来研究任务总可以吧?”左岱岚认真的要跟他讨论事情,但是他却一副无心的样子。“韦先生交代过,神像很重要,你能不能专注一点。” “我很专注啊!”韦亚摸着下巴说道,盯看着眼前拥有绝美容貌的她。 她双眼清澈如水,只不过像是刚被放了火,怒气烧的极旺,粉嫩的唇为了压抑怒火而咬的红润,但却同样的美不胜收。她的鼻子喷着气、脸颊红通通的,像是气炸的小猫,张牙舞爪的,就差没扑过来,在他俊脸抓上几把。 凶巴巴的,不过……他喜欢! 左岱岚气极,几乎直直瞪视着他的目光。 此时的他看来格外危险,那认真的模样像是他正饿着,而她就像待宰的猎物,竟然充满无力感。 “韦先生……”她咬咬牙打算好好的跟他谈一谈,不希望一开始就破坏两人合作的关系。 “别拿你喊我老爸的称呼喊我,我叫什么名字你不至于不知道吧?”韦亚哼了一声,完全不把她的客气当一回事。 左岱岚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 “韦亚……”她又吸了一口气,怒气得到完全的控制。 “岚岚……”他也带笑的迎着她对她眨眨眼睛,大掌不客气的滑上她的脸,指尖也不安分地到处游走,乘机占她便宜。 左岱岚瞪大眼睛,不能相信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再度故技重施,放肆地吃起她的豆腐。 她的脑中一片怒火。“别叫的那么亲热,我叫左岱岚,不叫……‘岚岚’。”她艰难的重复着他的用词,白皙的脸不自觉的翻红,那亲匿的语气怎么听都是属于情人间的絮语。 他的眸光一闪,欣赏着她脸上的娇羞。 “我就爱叫你‘岚岚’,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你也可以叫我单名一个‘亚’,我会很乐意接受的。”韦亚嘴上挂着登徒子的笑,笑得可恶极了。 左岱岚双眼喷火,真讨厌他脸上那笃定的表情,像是吃定她没胆子这么叫他一样……不过,她还真没那个勇气。 “我没你那么厚脸皮。”她冷冷说道,转开眼侧向另一边,决定中止这荒谬的对话。 韦亚一笑,再度手痒的握住她的发,细细的缠在指间,感受发丝的柔细,几乎忍不住要赞叹出声。 “你的确没我的脸皮厚,光瞧这手背上的细滑,就不难想像脸蛋的娇嫩。”她的发缠在他的指间,他还不忘挪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滑过她的肌肤。 那双带着火焰的瞳眸,给他难以抹灭的深刻印象,让他动不动就想逗逗她,更何况,这肌肤触感极佳,让人爱不释手。 “韦亚!”她气急败坏地喊道,不受控制的音量,让周遭的人都好奇地对两人施以注目礼。 “别这么大声,我们两人的事,别闹的大家都知道啊!”他兴味盎然的说,黑眸闪着明亮的光,故意将事情说得很暧昧。 左岱岚看着那张逼近的俊朗容貌,细小的火花逐渐燃成燎原的大火,她的明眸睁大,双拳握得紧紧的,直到指尖都陷入柔软的掌心。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任务结束…… 只要任务结束,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个无耻的男人。 飞机平安抵达西安,左岱岚拖着行李踏出机场外,韦亚则笑咪咪的随后跟着。 “你走的那么快,像是后头有毒蛇猛兽似地。”韦亚提着行李大步的跟上,与她并肩而行。 左岱岚瞪他一眼,冷冷的话语脱口而出。 “我后头没有毒蛇猛兽,只是有只色欲薰心的狼。”她几近指控地说道,双眼迸出怒气,因为在飞机上被戏弄而恼羞成怒,理智被愤怒吃个精光。 韦亚嘿嘿笑两声,面对她的怒气与指控没有半点愧疚的神情。 “好,我是狼!我是狼。”韦亚嘴角半挑,眼底眉梢收敛不去的慵懒邪气,觑她一眼。“既然是狼,就不能辜负这个称号,一路上,你就等着看我这只狼有什么表现吧!” 左岱岚眼前一黑,气得头顶冒烟,晶亮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男人真是冥顽不灵到极点,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要不是顾虑到他是韦先生的儿子,她好想重重的踹他几脚,踹掉他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你能不能把韦先生的事办好之后,再去想那些事。”她压抑怒气,自知无法用几句话让他改性,只求能先把事情办好再说。 “我说过了,‘暴殄天物’是会遭天谴的,要是一路上没能看到什么好货,我自然就算了,要是出现那就是上天的安排。”他笑得很虔诚,说出的话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好货?在他的心里,女人就是这么回事吗?这么没有价值? 左岱岚实在怀疑,再这么跟他说话下去,她真的气到脑出血。 “不过,你要是肯牺牲一点,一路上陪着我,我自然就会尽量专心一点。”韦亚体贴的修正,为了不让她失望,倒是又自动说出弥补的方法。 “你想的美!”左岱岚怒火中烧。 为了让韦先生多活几年,她真该找个机会“替天行道”,替他教训一下这个不受教的儿子,掐死这个爱耍嘴皮子、爱吃豆腐的臭男人。 “那就算了。”韦亚摸着下巴说道,一副吃亏的人是她的表情。 左岱岚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那眉眼之间的自信像是与生俱来,轻易就从言语中散发出来。 不、不、不!她猛地摇头,抹去才浮上脑上的形容词。 那不叫自信,那叫“自大”,一只自傲到极点的沙猪! “你怎么啦?你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气得快喷火。”韦亚明知故问,当她有这种表情的时候,十之八九都是想到他。 “你这次倒是猜的没错。”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水葱儿般的指差点要戳上那张俊脸。“我的确是想到个杀千刀都不为过的男人。” 韦亚挑眉轻笑,双手交叠在宽阔的胸膛上,睨着眼前的小女人。 她在骂人的样子,还真不懂得该拐弯抹角、温和一点。 “你骂我啊?”他轻声的问,俊脸凑到她面前挡去她的去路。 左岱岚把脸一别,不承认也不否认,红唇微嘟看来有几分稚气,韦亚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光亮,似是欣赏。 韦亚笑得像一匹狼,凑得更近。 “说啊,是不是骂我?”他不规矩的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 左岱岚瞠眸瞪他,气恼的她忘记要挥开他的手,更或许是她已慢慢习惯他偶一为之的肌肤接触。 “你不说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嘟嘴的样子好迷人。”他轻笑道,大掌松开她的下颚,直接攀上她的发,宠溺的揉了揉。 大掌带来热烫的暖意,一点一滴的渗进她的肌肤,叫她又惊又愕,粉颊一红,心中没来由的掀起一阵骚动。 “管好你的手!”察觉心里不寻常的反应,左岱岚用力拨开那只手,撇开小脸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大步绕过他往计程车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韦亚的嘴角轻扬,愈来愈喜欢逗着她玩的感觉。 黑眸略微一眯闪过某种光芒,转瞬却又恢复邪恶的浅笑,他迈开脚步,像是唯恐天下不知的边走边喊着…… “岚岚,等等我,我已经订好饭店,准备好好享受两人时光呢!” 早一步钻进计程车内的左岱岚,小脸像是火烧过一样,司机自以为幽默的看着她,笑容让她几乎想跳车。 只不过,外面看热闹的人更多,她根本没地方可躲,左岱岚粉拳紧握,瞪着带着邪恶笑容钻进车内的他,再也忍耐不住…… 一个右直拳,直直的朝他深邃的左眼打去。 “哎呀……”男人的哀号声,回荡在车内。 唇角带着微笑的司机,在见到她的“暴行”之后,哪敢有半点耽搁,收敛起笑脸,加足马力直直往前驶去。 整理好行李,房间的电话便响起,她心想只有韦亚不会有别人。 “又有什么事?”她没好气的接起电话冷冷的说。 原以为会听到带笑的戏谑语气,不意却听到沙哑有如感冒的鼻音,语调又急又慌,让她心里一惊。 “左小姐,我是韦亚,我现在人在西安旧巷的古厝里,就在旅馆外车程十分钟左右的地方,事情不好了,你快点过来!” 话毕,电话随即收线,话筒里传来嘟嘟的空响,她怔了半晌突地回过神来。 出事了! 她不敢有半点耽搁,直接冲到楼下柜台,在询问古厝的位置之后,搭上车直冲往目的地。 “快点!开快点!”左岱岚不住的催促着,担心着韦亚的安全。 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同行前来,两人就是在同一条船上,她有责任。 路旁的景色飞快的经过,她能意识到车速并不慢,司机已努力加足油门,但是她只要想到那曾经性感低沉的声音,竟因惊慌而变调…… 怪!好怪! 在车上等待的时间里,左岱岚整理急乱的情绪之后,突然发现事情诡异。 那来电的人虽然自称韦亚,声音却不太像,虽然经过话筒传话之后,音调多少会有些不同,但这差异未免也太明显。 其次是,韦亚从见到她后就执意叫她“岚岚”,怎么会突然礼貌起来叫她……左小姐? 她黛眉微皱,愈想愈不明白。 “到了,前面就是古厝。”司机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喔!谢谢。”左岱岚回过神来,付完车费之后往古厝里走去,没再费神思量脑中的疑惑,她想马上就能知道答案。 古厝前,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头牌坊,上面写着“贞节烈女”四个字,想当然耳,这该是某位皇帝为了表彰某位守贞而老死的妇女,御赐这块贞节牌坊。 她不觉有异的踏入古厝,左顾右盼却不见任何人。 日近西山,天色微黄,映照着破旧的古厝,顿时倍感阴森骇人,连自许胆大的她,都觉得有些毛毛的。 “韦亚……韦亚……”她扬声喊人,替自己壮胆,却无人应答。 踏进古厝,里面有好几个院落,堂内的墙上还挂着古代人像,她心想或许是这古厝的祖先吧! 不知道韦亚在这里发现什么?为什么会说事情不好了? 左岱岚皱起眉头,想不通韦亚的作为。 这里有可能藏有特殊神像吗? 如果有,为何韦亚在路上不曾提起过呢? 她开始懊悔,一路上该先跟司机探询这古厝的由来,而不是一股脑的叫他开快点,才落得现今没半点眉目,瞎子摸象一样。 “韦亚,韦亚,你在哪里?”她扬声再喊,不知道叫她来这里的始作俑者怎么突然不见了。 “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 突然有个男声在远处响起,似乎隔了几个院落,声音不甚明朗。 “韦亚!”左岱岚无暇细思,快步穿堂而过,追寻声音的来源。 在穿过几个院落之后,她来到古厝的最里处,斑驳的古墙、散落的旧椅,墙角还布满蜘蛛丝,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乏人问津。 到处都是久无人迹的模样,除了一个地方,就是院落的中间有口古井,古井旁则放着一块木板,由着蜘蛛丝分布的情形可以看出,这木板原本是盖在古井上的。 为什么木板会被掀开来呢? 左岱岚皱起眉头,想不出原因,只是直觉地走近古井,想探查究竟。 顺着眸光看去,可以看到古井上有条粗索,她猜测粗索的另一端,应该是绑着用来舀水的木桶。 她走的更近,却意外听到古井内传来细细的声音。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声音很小,像是极为虚弱,不靠近听几乎就要听不到,但或许是她走的够近,那声音便清楚入耳。 莫非是韦亚?! 左岱岚心里一惊,火速的跑往古井边探头一看。 她的半个身子探进井里,以为韦亚落入井中,却不意落入眼眸的是……一台录音机? 她一怔,聪明的脑子顿时无法思考。 怎么会有人刻意绑了录音机在井里,甚至还录制求救的录音带? 所有的思绪乱成一团,她怎么也厘不清,正当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连忙起身回头,见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朝她快速地冲过来,惊诧的她忘了反应,下一刻,她被毫不留情的往后推,落入身后的井中…… “啊……”左岱岚惊叫,直觉的反应在空中猛抓,双手正巧抓住一条粗索,停止下坠的命运。 她还来不及庆幸,扬头一看,那男人的脸清楚的出现在井边,脸上充满愤怒,他显然没想到,她会运气这么好,竟然没直接落入水中。 “没关系,我送你一程!”男人开口,脸色狰狞,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 “救命啊!救命啊!”左岱岚想也不想的大喊,只因为那男人已经拿起短刀,试图将粗索切断。 这口井太宽,她无法借力使力,往下一看,这口井也很深,水也并不澄澈,她没淹死,恐怕也会摔死…… 男人脸上有着狞笑,显然很有把握她的呼救不会有人听见。 左岱岚的心往下直沉,这院落位为最里处,她一路走来根本没见到半个人……天啊,她真的死定了! “岚岚、岚岚,你在哪里?” 突然,熟悉的性感嗓音由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着。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左岱岚高兴的大喊着,从来不曾想过,会有这么高兴听到他声音的一天,让她乱了方寸的心,顿时感觉安定。 很明显的,那男人也觉情况不对,先是看井里的她一眼,又低头看粗索,似乎做了一个困难的决定。 “这次就先放过你!”男人凶恶的低吼,收起短刀火速的逃走。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张总是带笑的脸终于出现在井口。 “韦亚!你是用爬的过来吗?”左岱岚冲着他直吼,她一双手握着粗索就快用尽所有的力气,他还不见人影。 韦亚脸上紧张的表情,在听到她的大吼之后很快的散去,薄唇勾起。 “井里的水很甜吗?你怎么这么好兴致?”他环住手臂,俊逸迷人的朝她眨眨眼,调侃说道。 “你这该死的男人,快拉我上去!”左岱岚盛气凌人的,但又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突然一阵白。 “小心点,看看刚才那个男人还在不在?”她可不希望他在救她的过程中,又被推下井,那就糟了。 韦亚脸色一凛,神情看来有点骇人跟平常的他很不一样,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感觉就是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刚才看到个矮小的男人,从另一个院落翻墙离开……”韦亚带笑的眼一瞬间变的暗沉,目光如能噬人。 “就是他、就是他!你怎么不去追他?”左岱岚赶忙问道,真不知道她得罪他什么,竟然想置她于死地。 “英雄就得先救美,你说是吧?”他邪佞的对她一笑,恢复他不正经的模样,刚才的凛然,竟像是她的错觉。 她清清喉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所以神智不清,摇摇头,找回自己的声音。 “别耍嘴皮子,快找人来拉我上去。”左岱岚催促道,再不拉她上来,她真的要滑下去。 韦亚挑挑眉,像是听见什么奇怪的事。 “我就能拉起你,不需要叫人。”话毕,他伸手握住粗索,三两下便将她从井里拉出来,轻而易举的解救她。 左岱岚有些讶异,总穿着衬衫、看似斯文的他,力气还不小。 她拍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尘,一句谢谢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扬起头来正欲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时,惊诧的发现他的黑圈泛黑。 “这……”左岱岚微皱眉,不知道他的脸上为何有伤,赶忙问道。“你也遇到埋伏吗?” 韦亚看她一眼,眼中闪烁笑意之后肯定的点头。 “谁?是谁攻击你?”左岱岚忙问。 这任务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才刚到,都还没正式寻宝,就已经遭受攻击。 “是个女人。”韦亚慎重其事的说。 “呃?女人?”他的本事这么差?女人就能把他打成这样? “没错,还是个很美丽的女人……”韦亚接着说。 左岱岚点点头,这就能理解,这只色欲薰心的狼,被女人打也是应该的。 “她姓左,叫左岱岚。”韦亚饶富兴味的看着她百变的神情,露出一个慵懒又性感的微笑。 “呃?”左岱岚一怔,他刚才说什么? “怎么?不相信?”韦亚笑得很讽刺。 “我这个黑眼圈,就是拜你所赐,记起来了吗?在计程车上?”他努力提醒,让她想起她的“罪行”。 她愣了半晌,望进他满含无辜的表情之后,想起那一拳。 “ㄟ……这个、这个……”她试图想解释,没想到自己的手劲那么大,只不过她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唇边压抑不住的浅笑。 韦亚的视线没有遗漏唇畔带笑的她,他的瞳眸转为深黯,眸光深处掠过些许火苗。 或许挨这一拳,并不是徒劳无功,至少让他见到她唇边未曾见过的笑颜。 “满意了吧?”他故装忿恨的瞪了她一眼,指着乌青的眼。“害我变成熊猫!你懂不懂得手下留情啊?” 左岱岚那双晶亮的眸子,透过长长的眼睫瞅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再扬。 “对不起喔……”她不是很有诚心的说道,看向他的表情有几分戏谑。 毕竟不曾看他吃瘪的模样,挺过瘾的。 不过……她的手劲是大了点,他的眼眶旁泛着青黑色,明天铁定会更严重。 没办法,谁叫他别人不惹,偏偏惹她这个曾经练过柔道防身的女人呢? “没诚意!”他低斥一声,看出她眼里的笑意。 只不过,那难得千娇百媚的一眼,足以让所有男人心神酥醉,被打上几拳,怕也是甘之如饴。 他欣赏着眼前的绝色,不禁猜想世上应该没多少男人能抗拒这样的美色,更何况是他呢? 为了眼睛上这一拳,他决定跟她耗上,鄙弃他不主动追女人的原则,他决定全面对她进攻。 “那也不能怪我,谁叫你没事乱喊什么劲……”就是因为他暧昧不明的言辞,才会让她失去理智。 “我怎么知道动手没关系、动口就不行,你摆明是拐着弯告诉我将来该怎么对你才好?”他话中有话的暗示着,她被东摸西摸、吃吃豆腐无妨,只是嘴里轻薄就挨打,所以他会朝这方面努力。 左岱岚脸儿一红。 “如果想右眼再补上黑眼圈,你就试试看!”她撂下话后,倔强的撇开头执意不理会他。 她的威胁也不是没有用的,俊脸上的微笑显得有些僵硬,他紧绷着下颚,深黝黑眸盯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想起左眼上曾经遭受的剧痛,黑眸微微眯起来。 难怪她身边没男人,要是有谁胆敢把她往床上一压,不被打个半死才怪?! 韦亚摇摇头,决定不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明哲保身、明哲保身是也。 “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也没想到刚才是谁救了你!”韦亚看她一眼,神色委屈。 要不是就早了解他的为人,她铁定会觉得很抱歉。只不过她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没有上当! 左岱岚脸上有着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清澄的眸子里藏着几分笑意,不过在听到他所说的话之后,笑意随即掩去。 “好了,别开玩笑,你怎么会突然赶来?”她想到刚才的千钧一发,心里仍有死里逃生的侥幸。 韦亚望着那口井,目光转为森冷,沉默无语。 第三章 两人相偕走出古厝,偏僻的旧城鲜少人烟,可以想见那男人是存心要断绝她的生路。 落入井内,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当场没有淹死,也应了一句“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到”的老话。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赶到古厝?”左岱岚捂着心口,想起刚才的景象,她仍一阵掩不住的慌。 “还好你打了我一拳。”她的反应落入韦亚的眼里,他没头没脑的应了一句。 “什么啦?跟你说正事,你正经一点!”左岱岚头顶冒烟,气得脸都红了,真想在他的右眼上也补上一拳。 韦亚看着她红通通的脸颊,突然的露出笑脸。 “这样才像你嘛,一脸苍白的多可怕。”韦亚说道。 左岱岚一怔,敢情他是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看出她的害怕? 韦亚没让她有细思的时间,把事情的由来说一遍。 “我回房看到自己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个熊猫眼,气得跑去找你理论,没想到柜台说你飞奔到古厝找我。我心想你从没那么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怕你会失望,所以我只好火速赶来跟你会面。现在好了,你可以好好的抱抱我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一如韦亚平常的表现,将赶来救她的这件事说得荒诞不经。 不过,他荒诞言语下的危机意识仍没被他的胡言乱语所掩盖,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她只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那一刹那,左岱岚像是发现什么。 他的玩世不恭的态度似乎只是一种伪装,在吊儿郎当的伪装下,他思虑敏捷的让人赞叹。 不过,对他难得的好感还热着,他马上泼来一桶大冰水。 “哇!大美女喔!”韦亚突地吹起口哨。 左岱岚皱起眉头,顺着眸光发现有个脸小眼大、一头长发的维吾尔族少女,正在路口的转弯处贩卖西安著名小吃——腊牛肉。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不!说他朽木真是便宜他,他根本是烂泥糊不上墙,不知检讨的家伙。 她暗啐一声,本想臭骂他几句,不意肚子竟“咕噜咕噜”的响起来,她这才想起她急着赶到古厝,晚餐还没吃呢。 “走走走,吃腊牛肉去。”他咧开大嘴,笑的可愉快。 “腊牛肉?你吃豆腐吧?”她环起手臂,杏眸瞪着他看。 韦亚没费神解释,知道她话里指的“豆腐”,就是那位白皙柔滑的维吾尔姑娘。 “豆腐是我的最爱,百吃不厌的。”他不理会她的暗讽,大步的朝着维吾尔姑娘走去。 “你可真有本事,黑着一边眼还能到处放电。”她冷言冷语,不甘示弱的直戳他的痛处,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回过头对着她轻笑着,俊逸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邪恶戏谑。 “相信我,姑娘家就是爱我这模样。”韦亚用最轻的声音说道,语音温柔如能醉人。 左岱岚皱起眉头,再次发现这男人的脸皮厚的连子弹都打不穿。 “你们好啊!腊牛肉卷好吃喔,要不要来两个?”维吾尔姑娘开心打着招呼。 “好啊,就来两个!”韦亚朗声应道,还不忘对着姑娘抛抛媚眼,不改风流本色。 热腾腾的腊肉卷交到两人的手上,左岱岚一边祭五脏庙,一边想着刚才那个男人为何想杀她。 “小姑娘,你的眼睛真漂亮。”韦亚嘴里吃着腊肉卷,顺便还不忘认真吃“豆腐”。 左岱岚翻翻白眼,这男人真是死性不改,他真是刚才救她的那个男人吗? “你吃完了没?我们要快点赶回饭店休息,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忙,还要查出古厝里那个男人是谁?”左岱岚提醒道。 “休息?”他故作讶异状。“回去是可以,不过我的房间可不是用来休息的,而是另一种更物尽其用的方法,你应该知道吧,就是……”他刻意挤眉弄眼,暧昧的瞧着她。 “韦亚!”左岱岚眯起眼睛,掌心刺痒,考虑要不要再赏他一拳。 一串歪理被他说得理所当然竟没有半分罪恶感,把任务丢在一旁,成天只顾着泡妞。 “你走不走?!”她双拳紧握,打算他要是敢说一声“不”字,就打得他爬着回去。 韦亚自然没错过她眼里的杀气,只不过这女人的手劲虽然不小,但对于从小受过武术训练的他,可不放在眼里。 “回去可以,你陪我啊!”他勾着薄唇,努力与她达成协议。 左岱岚气得说不出话来,难道这男人不这么说话,嘴巴就会哑掉吗? 趁着她气得冒烟的时刻,他的手又不安分起来,粗糙的指滑过嫩软的红唇,那触感叫他叹息。 在她正欲大喊色狼时,他伸手将她唇边的牛肉残渣拿起,一副“他很无辜”的表情,让她不知该骂他好、还是该谢他好? 看出她的为难,他勾起笑痕。 “如果你答应陪我,我就不再招蜂引蝶;如果你不同意,那旅程漫漫,我总得找点乐子玩玩,你说是吧?”韦亚低声轻哄着,那温柔的态度要是让旁人瞧见,绝对不会相信他正在威胁她。 “找乐子?你想太多了。”她怒极下意识举起右手,又要赏他个右勾拳,最好能打歪他的下巴。 但是右拳挥出却被接个正着,韦亚脸上的笑意更加邪恶。 “第一拳是我没注意才会吃瘪的,要是第二拳还躲不过,我就不叫韦亚。” 左岱岚的劲道与速度,连柔道教练都对她很称赞,没预料到会被挡下来。 她的怔愣反应,在他的眼中觉得有趣极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还挺有内涵、挺有本事的?”他真想替自己的拍手,替她把说不出的赞美全给补充上。 “你想太多了。”无奈佳人不领情,回应他的是娇声冷笑,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撇撇嘴,也没期望听到她的赞美。 “你回不回去?”她仍不忘这件事。 “那你来不来?”他俯下俊脸,在她耳边轻笑。“我的房间舒适的很。” 真是无赖得让人咬牙切齿! “好!我去。”左岱岚学乖了,来硬的行不通,那她拐个弯总行吧! “你同意?”他变得很感兴趣,黑眸像燃烧的炭火,逼近她的小脸。 韦亚心想:会不会太容易点?前一分钟想把他打到吐血,后一分钟就愿意跟他回去?她该不会想在房里宰了他……才没有目击证人! 面对他质疑的目光,左岱岚回以甜笑。“我们的确是应该研究一下明天寻找古物的路线,该怎么走才好。” 韦亚撇撇嘴,黑眸无趣的扫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没这么容易上勾。 巧笑倩兮、双眸盈盈如水,都只是为了要叫他回去工作。 “走就走吧!”他摆摆手,一脸迫不得已的模样。“早点把工作完成,早点摆脱你这个烦人的跟班,我也好继续拈花惹草去。” 话毕他大步离开餐厅,左岱岚望着他俊朗的背影,耳里回响着他的话。 烦人的跟班? 要不是受托于人,她还没这闲工夫呢。 只不过,韦先生是交代叫她看着他,没想到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救她。 事情脱轨了,都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造成的,看来他们可得提高警觉。 韦亚的房间里,暖调的灯光照着一室柔和。 左岱岚跟着他的脚步进房,直接往书桌走去。 书桌上平摆着这次任务的资料,许多地方还下过注解,看样子他早就看过了。 左岱岚眼里再闪过一抹惊讶,原以为他是个声名狼藉、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没想到他还有认真的一面。 心里的赞赏还热的呢,又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来。 “都进房了,要不要到床上坐一下。”带笑的邪恶语调响起,她不用回头就能想像他色眯眯的模样。 左岱岚咬咬牙,对韦亚那少的可怜的好感,咻的一声全都飞得无影无踪。 她转过脸,正想赏他几个白眼,却见他朝她走来。 左岱岚蓦地心里一惊,下意识连退数步,只觉得他的步伐,在她眼里看来竟像是狩猎的雄狮,每一步都充满着威胁。 她真是傻了,怎么会同意到他的房里来,怕盯他的任务没达成,自己倒成了准受害者。 随着步伐的逼近,他眼中的深意也跟着敛去,紧接着的是可恶的邪笑。 他指着身边的大床,体贴的建议着。“怎么样?要不要试试?”韦亚微微一笑,眼里有着期待。 试?试什么? 疑问在舌尖滚着,左岱岚骨碌碌转的水眸,怎么也不敢往床上溜去一眼,咬着牙,没让疑问问出口,怕他的回答会让她更加羞窘。 “很晚了,你到底要不要让我知道明天的行程?”她强装镇定,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明知道他居心叵测,她还跟个傻瓜一样,是不是她也被他眼中的笑意迷惑,开始没脑子。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一迳的盯着她看,看得她心慌、看得她手足无措。 “你哑了?”她怒斥,粉脸不受控制的红起来。 她表面看似镇定,其实心湖仍被他轻轻的撩出一圈圈的涟漪,声名狼藉的他,哄骗女人的手腕自然十分高明。只是,这让她更气恼自己。 “韦亚,你到底……”她开口喝斥。 “房间不大,温柔点说话,我听得到。”韦亚主动靠近,还替她搬来另一张椅子,在书桌旁放下,难得大发慈悲没再逗着她闹。 “坐吧,我就告诉你明天的行程。”韦亚压下她的肩膀,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资料,开始认真的解说。 “这里是王刚传给我的资料。”韦亚拿起桌上的地图放到她的手里,眸光看来漫不经心,眸底深处却闪过某种警觉。 “王刚?”左岱岚没听过这号人物。 “他是我爸在这里的眼线,之前的任务帮过不少忙。”韦亚简略带过。 左岱岚闻言不语,韦先生寻宝多年,眼线众多也是当然,没什么好意外。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地图,看到许多地方都以红笔圈起来,似有特别的意义。 “这些地方……” “这些地方都是王刚‘特别’叫我要注意的,说极有可能是神像的所在地。”韦亚眼里高深莫测,勾起嘲弄的微笑。 “西安、交河故城、高昌故城、火焰山、天池……”左岱岚逐一念着被圈选出来的地方,脸上疑惑渐深。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韦亚挑起眉,笑问。 “你不觉得怪吗?这些地方都是知名的景点,不太可能是藏宝的所在地。”左岱岚凭着之前考古的经历,总觉得这些地方太过热门。 韦亚低笑两声,看着她的眼神有着赞赏。 “西安是古代丝路的倍看,绵延数千公里,传说特殊神像是古代商人在丝路的途中遗失,这代表神像的可能藏身处就在这数千公里内,范围很大,看来这个任务并不容易完成。”韦亚拿起红笔在地图上画着。 “数千公里?”她想到就头大。“难道没半点头绪?” “王刚建议,先从西安开始找起。”他顿一顿,看她一眼。 “西安?”左岱岚迎视着他的目光,发现他专注时的模样,会让人想沉溺在他深邃的黑眸中。 “王刚认为西安是历史悠久的古都,除了兵马俑之外,或许也满值得研究参考的。”老实说韦亚对于这个说法持保留态度。 “你为什么一直提到王刚?难道你并不认同王刚的说法?”左岱岚敏感的看他一眼,听出他话中的语病。 韦亚睨她一眼,那股与生俱来的魅惑漾在眼里,对她的赞赏更深。 老实说,他的确对王刚的说法存疑,只不过一切尚未明朗,他不该断言。 “我不是不认同王刚,而是我睡眠不足、头昏昏,要从哪儿开始也不知道。”他咧嘴笑,随便找个理由推托。 左岱岚的心直往下落,这男人真是救她的那个人吗? 她对韦亚不熟,所有听闻的都是负面的评语,虽然说研究室里的古物有不少都是韦亚找回来,但是她对他还是没有什么信心。 “所以说要是找不到神像,都是王刚的错,不是我的错。”像是怕她遭受的信心打击不够,他又补一句。 “你还真有责任感!”她沉下脸来反讽道。 她的反应落入眼底,韦亚摇摇头。 “你对我……很没信心,对吧?”他挑眉,没遗漏她眼里的担心。 看样子,他还真的把自己的形象搞得太坏了。 “在往新疆的路上,其实有很多可能的地点,如果要一个一个找,可能得花上一年都还不止。”他将资料合上,耸耸肩,恢复他一派不正经的模样。 “跟我耗上一年,你不觉得怎么样,但是我得要禁欲一年,可能会因此而脑充血暴毙。” “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她冷冷的瞪他一眼,很想拿起资料往他脸上丢。 “开个玩笑都不行,闷死人了。”他伸了伸懒腰,打个哈欠。 “这事不能开玩笑。”她恼怒的瞪着他,她的个性原本就循规蹈矩,不能接受他吊儿郎当的态度。 韦亚皱着眉头,对这女人的中规中矩的性格同样不能认同。 “快乐的完成任务和板着脸完成任务,哪一项愉快些?”他简单的问道。 她紧闭着红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哼一声。 “好!你对!”情势比人强,面对冥顽不灵的他,只怕她说什么都没用。 左岱岚咬着唇想抗议,却又悲观的知道这男人一向恣意妄为惯了,再多的抗议都是枉然。 他轻捏她的粉颊,表情满意极了。 “这不就好了,我保证让你可以回去跟我老爸交差。” 左岱岚的回答是一声更不悦的闷哼。 古物就算能找着,她也没保握能看住到处放电的他,她不怕会丢工作,就怕会失去韦先生对她的信任。 “我在出发前已经让人四处探访,明天王刚会到饭店接我们,他会跟我们报告状况,你就别担心了。”他淡淡的说道。 他几句话就带过去,没有让她知道计画的缜密。 其实早在出发前,他已经处理好大致上的事。 “那我们稍早遇到的危险,是不是也该让王刚知道?”左岱岚问道,心想既是同路人,互相提醒一下也好。 韦亚托住下巴,懒洋洋的看她一眼。“当然,他‘的确’需要知道。” 韦亚心想,王刚极有可能比他们都还早知道这件事。 “对了,以后千万别单独行动。”他轻轻叮咛一句,毕竟还没有厘清为何有人要对她下手。 虽然他简单带过,敏感的左岱岚还是发现了。 是她的错觉吗? 为何她会觉得,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他的伪装,在邪恶笑容之下他有着难以探测、深沉细密的思虑。 她看着他思绪有些恍惚,无法将戏谑的他和神勇救人的他联想在一起,望着那深邃的眸,她竟然忘了要移开双眼。 那张俊朗的面容上有着难得的温柔,深邃的眼在注视着她时,像是带着电让她全身一颤。 左岱岚又羞又怒,慢半拍的想起来,她怎么会像个花痴一样的凝着他看? 凤眼倏地喷火似的又气又怒,虽然气的是自己,但还是不由得迁怒于他,恨不得用奇异笔在他身上戳几个洞。 “看什么?”她无法否认在他的盯视之下,会令她全身虚软无力。 他不慌不乱,薄唇一勾。 “好,不看。”他缓缓的应道,话虽然这么说,但那眸光深幽黝亮的像深夜里的星子仍是凝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会把头发放下来?”他突问。 “呃?”她怔住,不知他为何天外飞来一笔,不过她还是没打算回答。“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他突然笑的像是恶魔降世一样。 她嫌恶的眯起眼来,这男人是哪条筋打结了,她头发放不放下来,关他何事? 不知怎么着,左岱岚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还有,他看着她的表情,有必要这么……暧昧吗? 几秒钟后,她终于确定她的第六感没错,他果然是个不安分的男人。 只见他突然大步朝她走来,大手一扬,她随即感受到黑发披散肩上…… 可恶!这男人,又拆她的发髻! 韦亚立在她的身前,目光直凝着她,黑眸深处还有几分神迷。 眼前她长发披散的模样,少了一分盛气凌人,倒是多了几分柔弱,令任何人看了都要心生爱怜。长发披散如流水、如丝缎,让他不由自主的抬指轻拨乌润滑顺的秀发,拨出一丝撩人的软滑青光。 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左岱岚全身蓦地紧绷着动弹不得,在他的盯视下无法转开视线,即使知道他这举止放肆得该要被千刀万剐,却也骂不出半个字。 “你……”她艰难的找到自己的声音,想制止他过火的举动。 “闭嘴!”韦亚无礼的打断她的话。 “你……”她瞪大眼睛,没想到他还敢凶她? “我叫你闭嘴!”韦亚又重复了一次,声音有几分怪异,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情绪,一双眼深邃难解。 “你别太过分!我是……”左岱岚很快的把她想说的话说完,不让他打断。 “你再说话,我就吻你。”大掌环住她纤细的腰,将她的身子拉到怀中,抬起她的下颚,笔直地看入她的眼睛里。 吓!这男人……真的是太不怕死了。 “可恶!”怔愕转为怒气,左岱岚气得小脸通红,想也不想的扬起手,打算打他个片甲不留。 没有意外的,小手被握的紧紧的,反被他反剪在身后,两人的身躯靠得更近。 男人的灼热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左岱岚杏眸圆瞠,嘴角抽搐一下似是挣扎。 “该死!”她低咒道,不管,她豁出去了。 她举起腿,准备朝他的命根子踢去,这下就算他绝子绝孙也是他罪有应得。 韦亚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有几分自豪及几分温柔,更有掩不住的嘲弄,像是早料到她的反应。 他旋身,大手拨开书桌上的杂物,一个欺身竟将她压倒在书桌上,大腿还占有性的卡在她的双腿之间。 “韦亚,你想做什么?”她再强悍,也被这几秒钟发生的事吓呆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都还没意识到就已经被他压在身下,蠢蠢欲动的欲望,让她紧张的全身寒毛直竖。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好烫,连带她也跟着热起来,灼热的感觉在体内怪异的煎熬着、流窜着。 “我说过,你再说话就吻你。”他嘴角有着邪魅的笑,看起来危险极了。 被这样紧紧的拥抱着,左岱岚慌得用尽全力想推开他,他却还是不放手。 韦亚的眸光变得深浓,讶异心中浮动的情绪。 仅仅只是两人身躯相贴,他冷静的心思就全乱了,那淡淡的香气诱惑着他,让他几乎要把持不住。 “别动!”他沉声喝阻着,大掌仍钳制着她。“再动下去,就不是一个吻可以解决的。” 左岱岚瞪大眼睛,进退不得。 如果她继续抵抗,就不是一个吻可以解决的事,但……总不能乖乖束手就擒,等着他的吻吧? 她的脸更红,因为想到即将可能发生的画面,心儿跳得飞快。 “岚岚,是不是觉得很为难啊?”韦亚弯起嘴角露出谜样的笑容,轻抚着她在书桌上披散的长发。 拥着她的感觉,好的不可思议,他也觉得为难,不知道是该先吻她柔嫩的唇、还是她光滑的颈项。 他微笑看着她的脸儿愈来愈红,逗弄她的成就感让他乐此不疲。 “你最好马上放手,要不然让韦先生知道,你恐怕很难交代。”她努力镇定心绪,挥去整个脑子慌乱的感觉,对近在眼前的俊脸威吓着。 韦亚的眉头挑了挑。 “威胁我?”他握住她的下颚,长指来来回回的细抚着,声音危险的低沉。 “你要这么解释也行。”她压制身躯剧烈的颤抖说着,那不是害怕而是另一种无法解释的情绪。 “恐怕要让你失望。”他勾起嘴角淡笑。“我从来不需要跟我老爸交代什么,他如果管得住我,今天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听见他的危险宣言,左岱岚倒吸一口气,深知就算抬出韦先生也是没用的。 “还有问题吗?”韦亚突兀的问一句,对她的威胁不以为忤。 她无暇细思,只是直觉的回答。“我哪有什么问题,你只要放开我……” 听完她的回答,黑眸一闪,笑意让俊容更添几分邪气。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就封了你这张小嘴。”他沉稳说道,脸色自在得就像是谈论天气。 左岱岚一阵恼火,仰起小脸张开嘴正想责备他自大傲慢,那灼热的唇就找到她的,轻而易举地封住她所有的抗议。 她瞪大眼睛,感觉到他高大强健的身躯紧贴着她,大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 房间里,寂静无声。 左岱岚僵直不动,眼儿瞪得圆圆的,被这恶劣的手段吓坏了。 他吻她?! 第四章 他竟然真的吻她?! 韦亚的薄唇准确地找到她,热烫的唇勾缠着柔嫩的唇,他极其放肆地夺去她最嫩甜的吻。 左岱岚想要抵抗,但是他的手移向她的颈项、托住她的后脑,将她更近的靠向他,吻得激烈而彻底,霸道地需索着她的反应。 他黑色的眼睛迷惑着她,令她难以抗拒……不!她绝不承认这一点。 她会接受他的吻,只是因为男女力量悬殊,绝不是因为她也被他吸引。 她没那么傻!她没那么傻…… 半晌之后他才结束这个吻,扶着她直起身来。流连的轻啃着那嫩如花瓣的唇,欣赏她颤抖失措的模样。她的唇重新得到自由,却已经被吻得红润。 她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扬手朝他打过去。 啪! 清亮的巴掌声,回响在房间里,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俊脸上。 左岱岚有些傻了,没想到他闪也不闪的接受这一下,想起之前她攻击他的几次经验,她不可能成功的…… “你打我第二次了。”他扯出笑容,却不像之前带着恶意,黑眸甚至看起来有些抱歉。 会吻上她,老实说他也没预料到。 他是想逗逗她没错,只是察觉她抗拒的意图时,那潜藏的霸道个性却突然冒出来,并不是他没雅量接受女人的拒绝,只是她吻起来太甜太香,他根本不想停止。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逼迫过任何一个女人,就连上床也都是对方心甘情愿,但是他今天却反常的吻了她……被狠狠打一巴掌,也是应该的。 “打你一百次都不为过!”她对着他的脸大吼,故意不去看他颊边已经泛红,看来就很痛的样子。 韦亚看着她,长指流连着滑过被热切吻过的唇,才刚吻过她,他马上就想念起那滋味。 “你执行我老爸命令的方式,是打算把我打成猪头,然后自然就没女人会扑上来,是不是?”他开玩笑说道,没去反驳她的说法。 “被打成猪头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谁叫你……”左岱岚支支吾吾,一句话在舌尖滚呀滚的就是说不出来。 “谁叫我怎么样?”他挑眉轻笑,料想女孩家脸皮薄,说不出他的恶劣行为。 她又羞又怒,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明亮的双眸瞪得大大的,看来十分愤怒,却更加地美艳动人。 他说话的样子实在可恶,只是他那双眼睛里的灼热目光让她的唇瓣发麻,像是他还十分渴望再次吻她似地。 她的沉默让他更恣意的用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看得她心慌意乱。 多让人惊喜的女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叫他着迷。 “看什么?”她被他看得不自在,硬着头皮凶恶地问道,瞪大双眼回看他,他的视线像是两团火,让她感觉像是遇到天敌的小动物,无助又慌乱。 “你好特别。”他直言道,毫不掩饰眸中的好感,专注地盯着她。 第一次有女人惹起他这般浓厚的兴趣,一个吻就撩得他思绪全乱、流连不已。 左岱岚被他看得连呼吸都快停了,讶异他眸中竟然也有认真的表情。像是经过好几百年似的,她才忽地转醒过来。 这该死的登徒子,都用这种眼神来迷惑女人的吗? “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左岱岚气自己的恍惚,心绪竟然因为他的眼神而晃荡,怒极之下开始口不择言。 “抱也抱过、吻也吻过,豆腐也给你吃了,还不放手?” 韦哑俯下俊脸,在她耳边轻笑。 “最珍贵的那块豆腐,我可还没下手咧,岚岚……”他唤得格外亲匿,黑眸一眯,大掌滑到她的小脸上,轻捏那尖得惹人怜的下巴。 韦亚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左岱岚却听得满脸通红。 她难不成还得感谢他“手下留情”,没一次将她“吃干抹净”是吧? 韦亚审视着她发红的脸儿微微一笑,知道再逗下去,母老虎可能真的要发飙,适可而止就好。 “好!这次就放了你。”他微笑着,伸出一指,点着她小巧的鼻。 他不舍得退开一步,左岱岚终于得到自由,她头也不回的往房门奔去,紧张的模样,像是再慢上一步,她就会被吃掉一样。 当她握住房门的门把时才敢停下脚步,凤眼凶恶的瞪着他。 “你这混蛋、王八蛋!我现在就坐飞机回台湾,神像的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找!”左岱岚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亲手焰死他。 韦先生曾经说过,要是韦亚做得太过分,她可以随时回台湾,现在这种情形还不走只怕迟早会被韦亚给吞了。 看着她飞奔逃窜、继而气急败坏的模样,知晓她脾气的韦亚,懒洋洋的开口。 “我听老爸说,大哥到埃及寻找金字塔,结果为了一个女人选择放弃宝藏;二哥同样也为了个女人,情愿将千年陶俑留在云南。老爸原本指望我们能替他把神像找出来……没想到我老爸这下子,却……二头皆空。”韦亚话讲到一半顿住,故意看她一眼。 “那又怎么样?”左岱岚看着他的眼,怎么就觉得他话中有玄机。 “如果你现在回台湾,我马上就跟着你回台湾,你不但摆脱不了我,还让我连神像都不管了,到那时候老爸可能会气得心脏病发作……啧啧啧,他最近身体愈来愈不好,可能真的会受不住,台湾的古物界就要痛失一位奇才。”韦亚装出一副可怜有人将“英年早逝”的模样。 左岱岚不可置信的瞠大眸子,这男人讲的是韦百阳,是他的爸爸呀! 这龟儿子竟然拿他老爸来威胁她?! 不、不、不,不能骂他龟儿子,这连带的把韦先生也给骂进去…… 她猛地摇头,都什么时候,她还在意这无关紧要的事做啥? “你真的要放弃找寻神像?”她回神对着他低吼着。 他状似无奈的耸耸肩,一副他也很委屈的模样。 “你如果不走,我就留下。” 左岱岚瞬间笑靥如花,眼里却迸出点点火光,表情看来十分的吓人。 这可恶的男人,竟然利用她的愧疚感?! 理智告诉她千万不可以留下来,但韦先生对她的好却又让她迟疑,矛盾的情绪在脑海里打架。 而韦亚竟然还摆出一副从容不迫,宽宏大量的给她时间仔细考虑的邪恶嘴脸。 像是过了一世纪,左岱岚终于找到她的声音。 “好!我留下!”话中充满被迫的无奈。 韦亚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凝着她笑。 那唇边的笑让她寒毛直竖,她有个预感,她此行艰难…… 隔天一早,韦亚带着笑容到大厅,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角落里等他,此人体型壮硕,看得出是长年锻炼出来的结果,韦亚在心里琢磨着,猜测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王刚。 王刚在父亲的手下办事已有好多年,但是韦亚从未接过大陆寻宝的任务,所以与王刚未曾谋面。 韦亚朝着王刚走去,主动伸出手向他打招呼。 “王刚吗?你好,我是韦家不成材的三儿子韦亚,电话里聊过几次。”韦亚点头,露出一点自嘲的笑,黑眸则锐利的梭巡着眼前的王刚。 “你好。”王刚露出客气至极的笑容。“韦先生是个人材,你客气了。” “让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你也知道难得出来总得找个女人……嘿嘿。”韦亚露出一脸意犹未尽的笑容,暗示着昨晚的风流韵事。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王刚笑道,眼里闪过一抹厌恶,虽然掩饰的极快,但敏锐的韦亚还是发现了。 韦亚并没多说什么,荒淫、不务正业的表相正是他最好的掩饰,他乐于让大家都这么看他。 “韦先生交代说,他还派个助理过来,怎么没见到她?”王刚转开话题,他脸色看来有些紧张,似是担心着什么。 “她呀,昨晚被我累坏了……你知道,女人嘛!”韦亚又露出意有所指的笑,暗示着两人关系匪浅。 “你别听他胡说,我睡得好极了!” 晚来一步的左岱岚出声,打断韦亚的胡说八道,这男人存心破坏她的名誉,说得好像两人早有暧昧。 但是带着黑眼圈的她,摆明一个晚上没睡好,还真没说服力。 韦亚也不多说,只是暗暗的接过她丢来的冷冷一眼。 “你好,我是左岱岚,韦先生的助理。”左岱岚向王刚走去,顺便自我介绍。 “你好!”王刚朝她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左岱岚看着王刚的脸,心中闪过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里却没半分笑意,像是很不高兴看到她。不过她没再多想,显然她的形象已经被韦亚的几句话破坏了。 “我们出发吧!”王刚转身就走,人高腿长的他走路又快,一下子就跟两人拉开距离。 左岱岚赶忙小跑步的跟上,故意不理身边的韦亚,而韦亚则看着王刚的背影,黑眸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余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只不过,左岱岚朝着他走来,他很快的掩去那抹神色,恢复那浪荡的模样。 “为什么又把头发盘上来,你故意让我失望的吗?”看着她的发又被安分的盘整在后脑勺,他惋惜的问道。 左岱岚瞪了一眼,没有理他。 “把头发放下来吧!”韦亚满脸的期待,温和的声音像诱哄,一字一句都带着灼热吹抚在她的耳畔。 他嘴角带着谜般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她身后。“要不要我帮你?” 冷静散去,她突地停下脚步狠狠的瞪着他,深怕他又一次拆了她的发髻。 “用不着你鸡婆!你离我远一点!”她摞下警告,表面上维持平静,其实双脚仍因为他炙热的眸光而虚软着。 保持距离一向是她的伪装,冷漠也是她保护自己的方法,只是这些伪装却每每被韦亚轻易的破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应该很讨厌他,但是他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让她心跳加速、忘却所有的冷静。 听了她的话,韦亚并不以为杵,甚至还低下头来,在她耳鬓间低语。 “整个晚上我都想着你、想着你的发、想着你的吻。天一亮,我就来找你,结果,你竟然赶我?”他一脸无辜地说,无视她的命令,更往她的脸庞靠去,呼吸着她的发香。 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左岱岚知道她该喝阻他的无礼,但气愤的话却哽在喉头,她不但没骂他,心里还泛起一阵波澜。 察觉她的沉默,韦亚露出有些无赖的笑容,手痒的抚摸上她花瓣似的红唇。 “还是你也想着我,心里也希望能见到我却又不好意思承认,所以才要赶我,故意伤我的心?”他缓慢地说道,嘴角有一丝细微的笑,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低头正好看见她略微酡红的脸。 天啊,她真是美丽,愈是相处愈是喜欢上她的表情,一举一动都让他倾心。 被戳到心中的痛处,她迅速地避开他的触摸。心里一惊,终于知道什么叫“恼羞成怒”,至少现在她的感觉正是如此。 她挥开他的手,抗拒他亲密的抚触,扬眼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怒气在她的心里烧着,但他触碰过的感觉却仍留在她的唇上,狂肆的骚动持续地扰乱着她,比怒气更炙…… 被她瞪视着的韦亚,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笑容,反而更加满意。 这带着尖刺的玫瑰,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他的笑容刺眼,左岱岚忍不住朝他重重一踹,藉着他皱眉恍惚的时候,娇声冷笑,恶狠狠的将他推开。 韦亚疼痛的闷哼,看着她的表情有着无奈。 “不想死就再靠近一点!”左岱岚语带威胁说道。 韦亚轻笑几声,看着她被他气得失去理智,双眼里燃烧着愤怒火焰,那模样美得让人忘却呼吸。 “你们两个到底来不来?”见两人并未跟上,王刚在远处回头问着。 左岱岚瞪了韦亚一眼之后,火速的从他身边窜逃离开。 看着她逃离的背影,他低吟着她的名字,眸中有着异样的光芒。 “左岱岚,岚岚……”他露出笑容,那表情看来像是看着猎物狞笑的猛兽,而她,则是他眼中最美丽的猎物…… 博物馆里人来人往,许多未开发的重要入口,都被当地政府严格把关着。 韦亚绕了一圈之后很快的印证心中的想法,这座兵马俑博物馆与资料里关于特殊神像的历史价值,意义不同。 神像的背景由来,是源自丝路的商人在经商旅游途中遗失,而兵马俑却是比丝路更古老的遗址。 相信这一点王刚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如此坚持要到这里一趟…… 韦亚看了王刚一眼,发现他心虚的别开眸光,故意装作认真的四处张望。 他朝王刚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转过头来。 “这里好像不是藏神像的地方。”韦亚一派无害的笑容,话中有话的说道。“反而比较像观光旅游圣地。” 王刚尴尬的往四处看,除了研究考古的左岱岚看兵马俑看得津津有味之外,韦亚似乎不以为然。 “我原本是没打算带你们来这里,不过我跟当地人探过口风,知道当地政府十分热衷开发新的宝藏,所以我就想或许你这种寻宝的专家,搞不好会从中发现一些宝藏的细节。”王刚边说,眼神四处游移闪着,似有隐情。 “到处看看也没关系,反正神像又跑不掉,慢慢找就好。”韦亚再度恢复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睁大眼睛四处看着。“而且这里的观光客,都这么的年轻美丽,真让人赏心悦目,不虚此行啊!” 王刚似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没被责骂让他很意外。记得他上次带韦先生的大儿子韦浪寻宝,才浪费一点时间就被骂到耳朵快聋了,看样子这个韦亚的脾气比韦浪好多了。 “美女看完,现在呢?”韦亚带笑的看着王刚问道,眼角发现左岱岚正微弯着上身,仔细看着展示柜中的兵马俑。 认真的女人真美丽……不过,她不认真的时候也很美丽。 “我们也可以到黄帝陵看看……”王刚开口建议。 “你真的想带我们到处观光吗?”韦亚没回头,只是带笑的开口,眸中闪过锐气。“你似乎不太想带我们找神像耶。” “呃……”王刚愣了几秒钟说不出话,紧张的握紧拳头。“怎、怎么会呢?” “西安这里的美女我都看遍了,不想再留在这里了。”韦亚察觉他的怔愣,咧开大嘴,眸里的深意敛去,换上一抹浪荡的邪恶,似戏谑的语气强调他不愿久留的决心。 “那我想我们可以坐火车,由西安出发往河西走廊,基本上,西安往新疆的铁路,是沿丝路走向而建筑的,刚好很方便让我们沿途找神像。”王刚有条有理的说着,摇头甩去刚才脑中的残存记忆。 在韦亚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露馅了。不过,等他看到韦亚的表情后,就知道韦亚还是那个不成气候的浪荡子,便松懈下来。 “你看,我的岚岚真是美的让人目不转睛,你说是吧?”韦亚凝着左岱岚的背影,眸中带着火热,但唇角仍是挂着邪恶的笑容,刻意回过头问着王刚,像是完全没听进他说什么。 王刚微皱起眉,似乎没料到韦亚是个见到女人就会忘记正事的男人。不过他继而露出浅浅的笑容,像是很高兴发现韦亚的小毛病。 “是呀,左小姐很美丽,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跟她培养感情。”王刚露出与他严峻容貌极为不合的笑容,笑的好得意。 “这当然!”韦亚回应的极为理所当然。“那个什么鬼神像,怎么能跟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相比呢?” 王刚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因为左岱岚已朝两人走来。 “这秦代的技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左岱岚面露赞叹的走来,唇边有着迷人的笑容。 “那你得感谢王刚,是他带的路,要不然我可没打算来这里。”韦亚笑道。 韦亚似乎话中有话,王刚再度心惊的看他一眼,但只看到韦亚不带一丝认真的表情,他心想是他多虑了。 “那我带两位去坐火车……”王刚接着说道。 “坐火车?那不是很慢吗?”左岱岚直觉说道。“韦先生寻宝心切,为什么不直接坐飞机?虽然神像的下落未明,但韦先生曾提及对神像有兴趣的人很多,不能再拖下去。” “这个……”王刚没料到左岱岚的话竟然正中靶心,一下子回答不出来。 这女人果然聪明,恐怕会对他造成不小的威胁。可惜上次没能解决她,算她运气好,看样子他得另外想办法把她解决掉。 韦亚心里暗笑,这聪明的小妮子倒是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这也好,正可以让他不务正业的形象更加贴切。 “我想说从西安搭火车沿河西走廊进入新疆,一路上充满古丝路的神秘气氛,而且我们搭的是最豪华的列车,有一个独立的包厢,你们可以好好的休息……”王刚认为,这应该很符合韦亚的要求。 “休息什么?!”左岱岚打断王刚的话,小脸乍红。“我跟他就算要休息,也得一人一个包厢……” 光是想到两人独处时的可能情境,她就心慌的快喘不过气来。 王刚显然面有难色,这表情落入韦亚眼里觉得有趣极了。 左岱岚直接的反应,显然替王刚制造不少困扰,他的心情好极了。 “既然王刚都安排好了,我们两个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韦亚露出符合他性格的可恶笑容,一步步的靠近她。 “我不跟你休息!”左岱岚火速跳开,把他当豺狼虎豹。“韦先生说寻宝要快,要不然会被知情的人取得先机,所以我们必须把握时间。” 其实,这只是她的借口,她不想跟韦亚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韦亚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模样。 “王刚,你也看到了,她放弃这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我也只好乖乖的搭飞机啰!”韦亚露出一脸惋惜,这可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确很遗憾。 “好吧,那我去订机票。”王刚脸上也有着失望,原本以为会持反对意见的韦亚好解决的很,没想到反而是这个助理麻烦许多。 看着王刚有些颓丧的背影,左岱岚皱起眉头。 “是不是韦先生付给王刚的待遇不够好,要不然我怎么觉得,王刚似乎不希望我们早点找到神像……”左岱岚自言自语的说道。 听到她的喃喃自语,韦亚闪过一抹精光,那是种赞赏。没想到她的细心不只在古物上,在识人上倒也还不错。 “你放心,古物我是一定会找到的。”他端起她的下颚,若有似无地以灼热的气息逗弄她,直到她那双眼睛气得快要喷出火来,他才松开手。 大掌握住她的小手,韦亚大步的向前迈去。 就冲着王刚拚命替他制造相处机会的分上,在还没确定王刚的底细前,不会让他太难看。 第五章 不知道在顾忌什么,王刚不敢再有所延迟,至少不敢再那么嚣张。 他们一路上沿着古丝路走,不错漏任何一个可能处。 在甘肃时,看到许多的石窟艺品,让人看了目不转睛。在敦煌时,则感受汹涌而来的热浪,还有许多佛像和壁画。在阳关,则是看到一望无际的荒凉景色,这一趟可以说是个非常充实的旅程。每个行程都耽搁个一天至两天。 王刚不仅带着他们在石堆中寻找可能的神像藏身处,甚至带他们到阳关遗址,一个平常人都能拾到古物的“古董摊”。 王刚看似认真而努力的尽他的职责。只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在带团旅行,似乎仅止于参观而已,并没有深入寻找古物的核心点。 随着时间过去,韦亚的眸光在无人发现的时刻更显冷冽,像是确认了什么。 这天夜里,韦亚坐在饭店点着烟、看着手中的资料,浓眉微皱。 床边的电话响起,韦亚直觉地接起电话,露出微笑。 “美人儿,是你在想我吗?”他不正经的说道,猜想这应该是左岱岚打来的电话。 话筒另一端先是无语半晌,过几秒之后才传来冷冷的声音。“上次的麻烦才刚解决,你又开始招惹女人?”韦睿从鼻端喷出气来,这个三弟就是不受教。“神像找着没?” “你别五十步笑百笑,我听老爸说你也为了女人把千年陶俑放弃。”一听到是二哥韦睿的声音,韦亚的声音顿时愉快许多,没再费神多问为何韦睿知道他下榻的饭店,因为这等小事对韦家的人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韦睿冷哼不应声,早知道放弃千年陶俑会遭受闲言闲语,不过想到是为了阮盈盈,他也只好认了。 “我今天找你,是想问你有没有灵儿的消息?”韦睿切入重点。 韦灵,韦家四个男人的心头肉、掌中宝,是韦家最小的妹妹。 “灵儿?她怎么了?”韦亚收敛笑容,神态顿时认真。 “灵儿在你离开台湾后,偷偷带着爸的资料到希腊去,说是要帮忙寻宝……”韦睿把从韦百阳那里得到的消息,转告给韦亚知道。“爸大概是把找神像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不希望你分心找灵儿,所以才没把消息告诉你。” “这个糟老头!”韦亚低骂几声,这什么老爸嘛!虽然有老大韦浪、老二韦睿可以帮忙找灵儿,但是不让他知道还真是过分。 “韦亚!”韦睿冷斥了一声,这韦亚就是口无遮拦,没大没小。 “灵儿的事,要不要我通知希腊的朋友帮忙。”韦亚也着急得想帮忙。 “这倒不必,爸已经派钟孟翰随后跟过去,依他的身手保护灵儿绰绰有余。”韦睿补一句。“我通知你,是不希望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韦亚低啐几句,知道老爸不会让灵儿出事才放心,只是他这个三哥不能出手帮忙,他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她出发没多久,你如果能早日完成任务,或许也可以到希腊去凑一脚。”韦睿知道韦亚心里的想法,诚心建议道。 提到任务,韦亚突然想到什么。“我记得你和韦浪,都跟王刚见过面,是吧?” “没错。”韦睿三年前,曾因寻找古物而跟王刚处过一阵子。“他做事挺认真,爸对他的评价很高,只不过……” “怎么样?”韦亚追问,在谈论正事时,双眼里的散慢慵懒变得锐利万分。 “他似乎心术不正,眉眼之间偶尔会有几分狡色,我对这个人没好感。但是往年爸在偏远地方的寻宝工作,他几乎都会插上一脚,所以我才会不想到新疆去,而选择到云南。”韦睿面对三弟的询问,没半点隐藏。 “看样子他有可能伺机在等待什么。”韦亚将脑中的疑虑与王刚最近的行动做对照,发现王刚似乎刻意拖延,不想让他们顺利找到宝藏。 “你觉得他不对劲?”韦睿挑眉问道。 “是有些诡异。”韦亚摸摸下巴。 “我想,他早对韦家的古物市场有兴趣,只是遇到我跟韦浪都不是好处理的角色,所以没有露出马脚。”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好处理?”韦亚挑起眉头,对于韦睿的话很有意见。 “这不是你刻意表现出来的吗?”韦睿直言道。“当你二哥这么多年,你装出来的吊儿郎当,骗得过大哥、骗得过爸爸,你以为骗得过我?” 韦亚先是一怔,而后朗声笑了出来。 “老爸说得没错,我们家最细心的就是你,以前我还不服气,现在倒是非常佩服。”韦亚笑道。 韦亚一直以为他的表现在大家的眼里,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除了偶尔能找到几样值钱的古物之外。 “爸年纪大了,别再让那些女人找上门来,要是气得他心脏病发作,大家都不好过。”韦睿虽不认为韦亚有那么花心,但是上门的女人不计其数,却也是事实。 “那我找个女人结婚,那些人就不会继续痴心妄想,想成为韦家的媳妇。”韦亚笑道。 “能找个女人结婚最好!”反正韦浪跟他都找到适合的对象,要是连韦亚都有心怡的女人,三兄弟一起娶老婆,倒也是好事一桩。“你有对象吗?” 韦亚先是怔了怔,随口的玩笑话,没想到韦睿竟会认真的追问…… 只不过在他听到那句话之后,一个粉红精致的小脸却蹦地跳进他的脑海,清晰的不容狡辩。脑中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左岱岚,只是……他自己有些错愕,为何在想到可以结婚的对象时,她的影子会突地跳出来?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打断韦亚的沉思。 “有人来了,我们改天再聊。”语毕随即挂上电话起身开门,在见到门边的人时,他的黑眸顿时亮了。 “岚岚?”没想到,才想着她,好礼就送上门来。 左岱岚白他一眼,没再费心纠正他的称谓。反正他是颗顽石,怎么都说不听。 她大步迈进他的房里,手里拿着资料,神情凝重。 “我趁着晚餐的时间到当地的博物馆查了一些资料,想跟你研究一下。”左岱岚拿出牛皮纸袋里的资料,摆到书桌上。 “你还敢到我的房里讨论资料?真是令人意外。”韦亚露出笑容。 她的脸蛋一红。她没忘记上次到他书房的“惨痛”经验,被吻个昏天暗地,差点连房门都走不出。 只不过这几天下来,他除了偶尔逗逗她之外,还不时的嘘寒问暖,体贴的几乎让她忘记他曾经犯下的恶行。 托王刚的福,让他们在丝路上的各个点流连,长时间的相处让她对他有更深一层的认识,虽然他偶尔还是会让她气得火冒三丈,害她有些迷惑。但留在他身边的日子并不难受——撇开他总是很故意的激怒她。 他在戏耍她的时候,同时也给予她激烈而温柔的关怀,让她隐约的感受到他在戏弄她之余,似乎对她还有更深一层的情意…… “你别乱来,我是有事情跟你说。”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隔着书桌瞪着他,甩去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韦亚挑起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觉得王刚有点奇怪。”她单刀直入,直接把重点说出,趁着神智还清楚的时候把该说的话说完。 “在这个时候来找你是因为,只有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他才不会在身边。”她简单交代为何“羊入虎口”的理由。 韦亚摊摊手,对她来这里的理由没兴趣,对她出现在这里的结果却很满意。 “你不觉得王刚一直在拖延时间吗?”左岱岚清清喉咙,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遇到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她还是忍不住一阵虚软。 韦亚邪恶地微笑,粗糙的手作势抚摸她的脸颊,她急忙往后一缩,韦亚叹了一口气。 “他哪里奇怪?”韦亚明知故问。“我只是觉得他很刻意要把我们‘送作堆’,我还挺感谢他的。” 左岱岚困惑地皱起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韦亚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王刚很刻意的带我们回避神像,虽然我们仍然在丝路上,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左岱岚强调着,一时激动的她竟然主动越过书桌到韦亚的面前。 韦亚挑起眉头,黑眸里闪动着戏谑,还有着深浓炙热的欲望。 这真是令人讶异的发现,她不但美丽而且还有个聪明的脑子。一路上看她沉迷在每一处历史古迹,还以为她被王刚给成功的蒙骗,原来这也只是她的障眼法。 仔细想一想,这个王刚倒也不是一无可取。至少,王刚成功的让左岱岚主动送上门来,这可是他用尽心机都换不来的结果。 “除了这点,你还发现什么吗?”韦亚状似正经的问道,暗地里则拚命的猛吸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还听到他跟别人讲电话,谈到什么……要把握时间、加紧脚步,他会努力再拖个几天。”左岱岚想起今天无意中,听到王刚与别人通话的内容。 “你觉得他很可疑?”韦亚低头凝视她,嘴里谈得虽然是正经事,但他的手可一点儿也不正经,韦亚右手落在她柔顺的黑发上,慎重地握起一绺细发,在她嫣红的脸颊上磨弄着。 “当然!”她扯回自己的发,瞪他一眼。“你专心一点好不好?” “好,我专心。”他举起右手做发誓状,一脸忏悔的模样。 左岱岚心里正狐疑着他改过自新的速度惊人时,他双手一揽,她竟然又到了他的怀中。 “你好美。”他叹息着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够屏息看着她。 “喂!你不是说要专心点吗?”她的脸满是嫣红,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双手乱推着想往后退去。 “我现在很专心啊?难道光抱着还不够吗?”韦亚刻意扭曲她的话,双手更是不客气的吃起豆腐。 “你放手……”左岱岚把所有想说的话全忘了,推着他的胸口,脸蛋热的像是要烧起来。 她的身体好奇怪,只是被他抱在怀里就觉得全身发烫,手脚更是使不上力气,有种想瘫在他怀里的冲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太阳晒昏头了。 “放手怎么专心?我得抱着才行。”韦亚缓慢地址唇微笑,此刻的笑容与先前大不相同,黑眸中精光迸射充斥着危险的情欲。 怀抱里的身躯柔软诱人,红唇呼出的气息柔媚袭人,他满足的几乎想叹息。 “我是叫你对王刚的事专心!”明知道他是刻意扭曲她的意思,她还是忍不住重申立场,不只是王刚的事情很严重,她的清白问题也同样不容小觑。 “原来是我会错意啦,害我高兴了一下。”韦亚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还发出猫咪似的哀鸣,不过如石块般坚硬的手臂可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 “身边有着可疑的人,你不专心一点,还尽想些……不该想的事。”她嫣红着脸,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把她抱在怀里。 房间里弥漫着一丝暧昧感,他的呼吸与男性气息无所不在,这让她更为不安的颤抖着。 察觉到她的颤抖,韦亚心口突然涌现不舍,将她抱得更紧。 “放心,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韦亚握住她的下颚,沉声说道,心里闪过一抹连他都没预料到的担忧。 之前将她推下井的人还没查出来,现在她又聪明的发现王刚不对劲,这恐怕会替她惹来另一个杀身之祸。 韦亚心里闪过讶异,一个女人的安危竟能轻易的影响到他的心绪,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经验。 低沉沙哑的语气听在左岱岚的耳里,慎重的像是一种认真的承诺,让她一下子忘了挣扎,讶异地望进他的眸里。 天啊!她真的被太阳晒昏头了,要不然,为何一颗心怦怦跳动着,紧张得连理智都呐喊着要相信他。 “王刚的事我会处理,你别去惹他。”韦亚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眼里充斥着激烈的光芒。“就连发问也不要,只要照着他的话做就是。” 在他的眼神盯视下,左岱岚毫无防备地对上他过分浓烈的视线,然后就被那灼热的眼光所催眠根本无法将视线移开,只能颤抖地看着他,红唇半张着。 为什么……他眼神里似乎有着浓浓的担心? 是她看走眼吗? 他的眸里映着她失措的脸,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唇,她想起那个缠绵的吻…… “既然这样,王刚的问题就由你来处理,我要回房间去……”左岱岚因为那强烈的感觉而脑袋一片空白,只想从他的身边逃开。 他的唇游走到她的耳畔,轻轻地吹出灼热的呼吸。 “现在要走……怕是来不及了。”他露出邪魅的笑容。 意外的发现自己对她的在乎,胸口翻滚的情绪来的汹涌,他急于想确认那种感觉,双手拥的更紧。 以往,对于女人的感觉仅止于肉体的发泄,在发生亲密关系之前,早把一切说清楚,对于这种“你情我愿”的作法,旁人虽然大声挞伐,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在肉体之外有深切的渴望;第一次认真的想拥有这一个女人。 被拥在怀里,左岱岚无助的挣扎着。 “不行……不可以……”左岱岚的声音破碎,所有的理智都已经飞走,她的抵抗太过微弱,只因在抗拒他的同时也要对抗心中想要接近他的渴望。 抬起头来,她正想要把握最后的理智拒绝他,却看见他专注地看着她,双眼里有着热烈的火焰,连气息都变得浊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逼近她的脸庞,以唇触及她的发、滑过她光洁的额头、吻着她颤抖的眼睛之后,她很快地彻底失去防守的能力,下一秒,他的唇就牢牢地封住她。 她挣扎了几下,甚至伸出手猛捶他宽阔的肩膀,但是却没有半点的作用,他愈吻愈深,根本不愿意放开她。 左岱岚发出模糊的呻吟,连抵抗也变得软弱,无助地松懈在他的怀抱里,任凭他火热地吻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得飞快,她不能思考,也无法反抗,只能在他的怀抱中颤抖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当他吻她时,在内心最深处,她竟感受到些许的期待? 夜色正浓,银白色的月光洒入房里,韦亚将迷乱的她抱起,缓缓的放到床上,感受到他的强壮臂膀,她终于清醒了。 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韦亚起身正欲脱去合身的上衣…… 理智瞬间回归,她倏地转醒。如果左岱岚的脚下有装弹簧,大概也不会跳得比现在高。她在最短的时间内,以火烧屁股的速度,迅速地跳离柔软的大床,也不管韦亚已经衣衫不整“箭在弦上”,直接开门就往外冲。 没有预料到会有女人见到他的裸身像见到鬼一样,韦亚怔愣的看着她像一阵风的卷出门外。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望着关上的房门,韦亚傻了半晌,神智回归之后,他用尽所有的自制,才没冲出门去把那个女人捉回来…… 他低声咒骂着,心想今晚很难睡得着了。 翌日早晨,天气很热,气温直逼三十五度。 三人在餐厅集合,讨论着今天的行程。 “我们今天赶到交河故城去,故城周围有近百座佛塔,很有考古价值,如果还是没有神像的线索,我们还可以到高昌故城去,那里当时是个佛教国度,连玄奘取经时都有在高昌故城停留……”王刚努力的解说,眼睛在两人的中间绕了绕。 这两个人今天奇怪的很,左岱岚像是饿了一世纪,低头猛吃。韦亚则像是吃饱撑着,直盯着左岱岚看,像她才是韦亚想吃的早餐一样…… 两个人都专心的做自己的事,就是没人听他说什么,真是好极了。 王刚露出笑容,这样也好,两个人忙着谈恋爱,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利用。 王刚乐得吃起早餐,不再多说一句话。 就在王刚要开始怀疑,左岱岚是不是得了狂吃症的时候,她终于停下来了。 “我吃饱了。”左岱岚站起来,还是目不转睛的往前,眸光没与韦亚交会。 “那就走吧!”王刚也跟着站起来。 三人坐上租来的车子直奔交河故城,左岱岚努力忽视一旁专注盯着她的眼光,回过神来。 “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她问开车的王刚,努力把韦亚当隐形人。 王刚耸耸肩,这两个人果然都没听他说话。 他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一遍,只是听着听着左岱岚的眉头愈皱愈紧,一下子忘记韦亚的交代。 “我们今天的行程是在新疆吧?”她问。 “没错。”王刚一边开车、一边分神看着满脸疑惑的左岱岚。 “可我昨天查到一些资料……”左岱岚转身,打算拿出背包里准备好的资料来佐证她觉得更值得探查的地方。 同样坐在后座的韦亚,眸光一闪,想起她昨夜拿过来的那叠资料。 昨晚他起身研究那些资料,看完之后发现对她的好感度火速倍增,因为她不但是个美女,还是个很有脑子的美女。 她查出来的资料跟他调查的方向是相同的,有些可疑的地点甚至还一样,他几乎想替她拍手鼓掌。 让她窝在研究室里,还真是埋没她了。 不过,这些资料要是让王刚知道,可就不是一件好事。 韦亚看着她就要把资料拿出来,心下突生一计。 他大掌压住她的手,屁股一挪,马上由最左边的位置欺近至她的身边。 “别生气了,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对,强迫你不是绅士的行为,但是做都做了,我一定会负责,你就原谅我吧!”他抵着她的额,充满“明示”的说道。 左岱岚惊喘一声,在没有防备的一刻,他的气息欺近,害她手中的资料又掉回背包里。 “你、你、你……你乱说些什么?!”左岱岚凶恶地吼道,脸上的红潮又开始浮现,她咬牙切齿听不下他那些不三不四的双关语。 “我知道你生气,一切是我不对,只不过你那么美丽,我实在控制不了。”韦亚满脸皆是无赖到极点的笑容,暗自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放她离开。 昨夜她逃离之后,他沉淀所有的心绪,努力厘清对她不明的感觉。 他想知道为何她像是引诱人犯罪的罂粟,让他魂牵梦萦。 喜欢她澄眸发亮的生气模样。喜欢她双手插腰像只小猫向他咆哮,更喜欢他吻她时,她无力偎在他胸前的娇态,这一切的一切,远超乎肉体的吸引,他竟恋上她的一举一动。 虽然,她今天拚了命猛吃的模样,他是有点小惊吓,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对她的好感,他想……他是动心了。 “控、控……控制不了你的头啦……”她咬着唇,抽打着他的手,努力想移出他的魔掌可及范围,只不过后座位置也才那么点大,让她无处可逃。 “我的确是控制不了我的‘头’,所以你就原谅我吧!”韦亚故意曲解她的话,满意的看着她气急败极、双眸喷火的模样。 “你闭嘴!”她羞极的吼道,听他那暧昧的言辞,像是昨天真的发生什么事一样,羞窘得想要跳车自杀。 更想起昨夜,她竟然沉迷在他的吻里,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原本的冷漠,似乎一碰上他就全然瓦解,不是因为他的诱惑、邪魅不羁,而是因为他邪气的眼睛里有着某种看似认真的情绪,她竟然就这么被吸引了,还差点跟他……上床。 这该死、杀千刀的男人,竟然用迷惑女人的那一招来迷惑她? 她努力的想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压根就忘记她本来想做的事。 只不过韦亚滑溜的像蛇一样,左闪右躲的,她怎么也没办法让他闭嘴。 “就说别生气了,昨晚的事我会负责的。”他带着邪气的笑容说道,口气却十分真诚,让她分不出他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闭嘴好不好?!”左岱岚用力摇摇头,不让自己轻易被欺骗,虽然一片心湖被撩的春心荡漾,但她仍旧不肯承认。 “要我闭上嘴,有个最有效的方法。”他的眸光一闪,一语双关地说道。 左岱岚一惊,看到他眸里有着与昨夜相仿的光芒…… 她还来不及出声反对,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伸出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接着他俯下身来,以掠夺的唇封住她惊愕半张的柔软红唇。 他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住她的呼吸。 她的思绪再度混乱,完全无法思考,韦亚成功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于是,一叠辛苦查到的资料,孤独的躺在背包里,车子不停向前奔驰着。 原本还一脸疑心的王刚,从照后镜里看到两人亲密拥吻,很快地也把刚浮上心头的担忧丢在脑后。 这个韦亚,果真只是个会泡妞的男人,看样子他这次是铁定会成功…… 第六章 在古城里浪费了一整天,晒掉一层皮还是毫无斩获,晚上下榻在吐鲁蕃,更惨的是,在韦亚的刻意误导下,王刚在订房时还想把他们安排在同一间? 左岱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房内焦躁地绕着圈子,对眼前的情况是又怒又气又无助,明明就知道韦亚是个浪荡子,但心里为何还对他有一丝希望? 是因为他眸里的自信吗?在邪恶笑容的后面,她似乎能察觉他正隐藏着什么,所以她一直相信,韦亚有实力能找出神像的所在。 只是韦亚总是闹着她玩,甚至在她试图让王刚改变行程时,用尽方法捣乱,不仅把她吻得头昏脑胀、双腿发软,还在王刚面前大演亲热秀,逼的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敢埋头努力装低调。 韦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王刚明明是要带他们去寻宝,怎么反而带着他们兜圈子浪费时间? 她烦躁了一晚上却还是找不到答案,不知道是因为王刚言行上的矛盾,还是韦亚给她的吻…… 她坐在床上发愣,慢半拍的发现门锁诡异的动了,几秒之后竟然打开了? 她倏地从床上站起,四顾寻找着可用的武器,却发现没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或许可以用台灯把来者敲昏,或者是拿电话来丢,争取逃走的机会…… 她火速冲到书桌旁,正准备把台灯拔起来,她看到闯入者。 “是你?!”竟然是那个杀千刀的韦亚! 白天吃她豆腐还不够,半夜还摸进她的房里,真是不想活了?她朝他冲过去,真想赏他一巴掌,却忽略心底深处隐约闪耀的喜悦因子。 “这么热烈的冲上来,是想欢迎我吗?”韦亚熟练的接过她扬起的手,还不忘耍耍嘴皮子。 “你想的美!”左岱岚气极败坏,对这个色胆包天、图谋不轨,又脸皮超厚的男人,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出去!马上出去!”她挣脱他的掌握,指着门口凶恶的吼着。 “赶我走,你可是会后悔喔!”韦亚带着微笑靠近她的脸庞,灼热的唇依然故我的游走到她的耳边。 “我才不会后悔,你马上给我走!”左岱岚推开他,顺便打开门想将他推出门去。 让她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反抗,反而极其配合的走向门边,像是个知道“改邪归正”四个字该怎么写的正人君子。 成功把他推出门外,左岱岚握着门把,正打算关上门…… “我打算到清水洞看看,根据考察资料,当时在丝路从事买卖的商人都会在清水洞停留……” 左岱岚的所有动作在转瞬间静止,眸光瞬息万变。 “你看过我给你的资料?”她深吸一口气,原本满是怒火的眸光里闪现愉悦,原来他并不是毫不在意。 “当然,你给我的一切,我都细心珍藏着。”他理所当然的点头,话中有话。 左岱岚清清喉咙,努力忽视他话里可能潜藏的意思。 “既然你认同我,为什么白天要浪费时间,不直接叫王刚带我们到清水洞?” “你既然觉得王刚行为有异,自然就得提防,我可不希望你招来祸端,让他有非杀你不可的决定。”韦亚支在门边,带笑的看着她,斜倚着门的帅气姿态像在拍照一样。 “你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去?”左岱岚转念一想,的确该特别注意王刚。 “有没有兴趣轧一脚?”韦亚问着,知道她一定会同意。 “好啊!”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兴奋,虽然一路上看到的东西很多,心里感觉很充实,但离探险还是有一段距离,她对今晚的任务满心期待。 “那就走吧!”韦亚恭身,做个绅士的邀请动作,让她高兴的踏出房门,愉快的相偕离去。 清水洞离他们下榻的饭店约六十公里,据说是古代高昌王国,百姓游玩休憩的场所,后因地形变动逐渐下陷,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洞”。 在左岱岚查出的野史资料里曾提及,清水洞经历突然的地震,岩石崩塌,当时有许多在丝路上做买卖的商人,就这样被困死在清水洞中。 而野史里记载地震发生的时间与特殊神像的历史背景相符,两人在讨论之后,都觉有必要深入研究。 车子在黑暗中奔驰着,藉着两旁昏黄的灯,左岱岚发现,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谈论正事的时候,韦亚眼里的懒散会变得很锐利,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让人震慑,在这么靠近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出他眼里的自信,那种眼神与他平时所表现出的浪荡气质完全不同。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从头到尾都错看了他,竟然没有看出他的深藏不露。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叫他每次一碰着她,总是没半分正经。 一想到白天他为了不让自己在王刚面前露出破绽,因此故意吻她的无赖模样,她不由得满脸通红。 “想起什么吗?”韦亚充满兴趣的问,似乎能察觉她的羞窘。 “我只是在想,王刚的事要怎么跟韦先生报告。”左岱岚随意掰个理由搪塞。 “用不着,没证没据的指控没有意义,最好的方法是抓个罪证确凿。”韦亚眸光向前,发现清水洞就在前头,他小心将车子开往一旁,停在一堆砾石边。 虽说清水洞曾经被岩石掩埋,但是当地政府在听闻特殊神像的下落后曾经派人开挖,很可惜并没有结果,如今只是简单派员驻守。 他熄掉引擎,两人安静的下车,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作势要她紧跟在他的身后。 藉着崩坏的砾石堆,他们低身匍匐前进,成功的躲过守卫亭。 左岱岚的眉皱成一团,她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女人,但是毕竟没有经过这种军事化的训练,她的手肘传来阵阵疼痛,因为匍匐的关系。 在一处较安全的角落里,韦亚先行起身随即过来扶她,碰触到她破皮的手引来她一声哀叫,他藉着月光清楚地看到她的手肘上有几道划破的伤痕。 “该死!”韦亚低咒一句,对象是他自己。 在房间里见到她,愉快的心绪满溢,竟然没想到要叫她换件适合的衣物…… 无缘无故被骂,左岱岚红唇一噘,却见到他细心的拨开她手上的细砂,从口袋里抽出男用手帕,将她伤痕较为严重的右手包扎起来。 “你在这里等,别再进去了,伤口等我回饭店之后再做处理。”韦亚难得的皱着眉,表情很难看,像是痛的人是他一样。 “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我想跟你去。”左岱岚赶忙摇头。 韦亚低头看着她,看出她眸中的固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一起去,不过你得小心一点。”他恶声恶气的欺近她,态度虽然不好,但动作却格外温柔,握住她手腕的动作完全没碰到她的伤口。 在看到她点头之后,他才又继续往前走。 月色如银,伴着哗啦啦的水声,清水洞就在不远处。 “脚下有块大石头。”韦亚说。 左岱岚赶忙一看,小心的避过。 “右边有凸出的墙角。”韦亚又说。 左岱岚跟着缩头,省去在额头上留下另一个疼痛的印记。 一路上他看似独善其身的往前走,却总是不忘叮咛她。或许是担心发生危险,他完全没有白天吊儿郎当的模样,体贴得让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清水洞的洞口。 洞口有一池清潭,潭水清澈,四周藤蔓倒垂,颇有诗意。只是清水洞原本是个钟乳石洞,在几经开挖之后,钟乳石群遭受破坏,崩塌的很严重,让人不觉惋惜。 “水塘不深,可以涉水而过,在还没到此之前,我已经派人前来探查。往前约一哩的地方,钟乳石被严重破坏,乍看毫无所获,但事实并非如此。”韦亚将她护在身前,小声的凑在她的耳边低语,伸手指出他们即将探访的入口处。 早在出发之前,他就觉得王刚有异样,但没有实据,所以他一方面配合王刚演戏,另一方面则派另一队人马,在可能的地方进行勘查。 这个王刚这么看轻他?以为能在他的头上动土,他非得给王刚一点教训不可。 徐徐的热气拂着她的耳,她拳头紧握极力克制,但无奈还是全身发软。 韦亚细闻着她的发香,眸光一阵深浓。 这小妮子有什么魔力,光是这样靠近她,他的身体就一阵蠢动。 “水里不好走,自己要小心。”韦亚在她额上轻吻,还不待她有任何反应,就俐落的跳下水去。 抚着被吻过的额,左岱岚心湖荡漾,没想到竟然有种被珍视的错觉。 她摇摇头,看着韦亚涉水而去,她没再多想的跟上去。 进入洞里,在手电洞的照射下,里面一片光明。 “你看,这里的钟乳石被凿穿了。”韦亚口里咬着手电筒,在石壁上摸索,一边观察着墙上的痕迹,一边口齿不清的跟她解释。 “清水洞下游处有个大瀑布,那么这一段是否就是人们休憩的处所?”左岱岚疑惑的看向前方,只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没见到瀑布。 “是有这个可能!”韦亚回过头,耸耸肩对她笑。“我们两个查到的资料十分相符,这个地点极有可能是神像的藏身处。” 冲着她来的那一笑,电力十足,左岱岚的心漏跳了几拍,一不小心整个人往水里滑去。 “小心,”他赶忙伸手扶起她,眸中有着笑谑。 左岱岚轻易读出他眼中的笑意,不好意思的脸红,她大步往前走去,闪躲他带笑的眸光。 只不过,两人在往内走几步之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看。”她停下脚步,让韦亚看着眼前的事物。 “很明显,当地政府并不是毫无所获。”韦亚皱起眉头,看着眼前一片狼藉。 许多年代久远的古陶片,还有散落一地的旧书简,石壁上被凿出一个大洞,整个石壁几乎都被挖穿了。 “你觉得神像会不会被挖走了?”左岱岚也跟着皱起眉头,心知可能性极大。 这钟乳洞已遭破坏,古物不翼而飞,而他们是停留在里面的可疑人物,要是被发现了,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事,极有可能被处以极刑。 “很有可能。”韦亚决定不在清水洞停留,沿着石壁往前摸索,仍不想马上放弃。“看样子神像不在这里!” 左岱岚没有反应,跟在韦亚的身后,思绪紊乱的她没有沿着石壁走,反而走在溪水的中间。 突然,她的脚下踩空,整个人跌入溪水中、口鼻呛入大量的溪水,她慌忙的攀住水中突出的石块,没让自己顺着河水流去。 “韦亚……”惊慌之中,她只记得呼喊他的名字。 韦亚倏地飞扑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则攀住石块,稳住下滑的局面。 急于救她的冲动,让他无暇顾及一旁凸出的破碎钟乳石,手臂上被划出一条血痕,皮开肉绽,顿时血流如注。 “我捉住你了。”韦亚低喊,黑眸里有着从有未过的紧张,像是被人抽走胸腔里的空气,让他无法呼吸。 在她差点被水冲走的那一刻,他以为要失去她了,突然变得湍急的河流,加上巨大的水流声,可见瀑布就在不远处,她要是从他的手中溜走……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握不住……”左岱岚双眸瞠得很大,惊骇写在脸上,虽然韦亚已经握住她的手,但是她仍在滑动中。 韦亚专注看着她,黑眸灼亮得骇人,平日悠闲慵懒的神态,已被焦急所取代,他拚命的握住她的手,一点也不在意那溪里的石块,还抵着他的手臂,将伤痕划的更深。 “千万不能松手,我会拉住你的。”韦亚拧皱剑眉,使力将她往上拉,但水流湍急,加上湿滑,他根本拉不起她。 藉着微弱的灯光,她能发现他的手臂被石块划破,加上用力拉她导致伤口磨擦到石块,鲜血汨汨的流出来。 左岱岚心里一惊,料想那一定很痛、很痛的,但是他却没有放手,仍然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两人滑了一下,她一慌,突然惊觉此时的危险。 “你放手,要不然你会跟着一起掉下去的。”她喊着。 “我不让你离开!”韦亚大吼,大掌握的更紧。 泪水氤氲她的眼眸,没想到能得到他这般的对待,极力堆砌的心房高墙,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彻底瓦解,他成功的夺取她的心。 “你别动,也别说话,我拉你起来。”韦亚低声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缓慢而慎重的加深手上的力道,深怕一个不小心,两人会再度陷入险地。 他不能让她出事!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里缠绕着,在这一刻才发现,他已经不能没有她。 费了好番工夫,韦亚终于成功的将她拉起,她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抱个满怀。 第一次,左岱岚不想挣开他的怀抱,甘心停留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体温。 他猛地将她抱进怀中,炙热的唇也压上她的,在她还不知所措时,就圈紧她纤细的腰,吻得万分热烈。 只是,她隐约感觉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回过神来。 他正在流血! 她轻轻推开他,拾起地上的手电筒,仔细的查看伤口,她全身僵硬,脸像雪一样白,瞪着那道皮开肉绽的伤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为了救她,他竟然受了这么大的伤,喊也不喊一声…… 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泪水终于滑了下来。 “傻爪,哭什么?”他大手温柔的拭去她的泪,嘴角的笑看来满是宠溺,一点也没有以往嬉笑的模样。 她只是摇头,没法开口承认,自己的心已完全被掳获。 韦亚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前额的秀发,心里同样溢满无法形容的感觉,他用这一吻确定她安然无恙,也用这一吻宣示了对她的所有权。 爱情,在深夜里发酵,顿时浓烈。 回到饭店里,韦亚坐在床边,熟练的替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动作间仍不望偷瞧着仍一脸担忧的小脸蛋。 “都说没事,你怎么还一脸忧愁?”看习惯她泛红的脸,现在瞧着她惨白一张脸的模样,还真让他心疼。 左岱岚回视他一眼,仍然没有说话。 他的伤吓到她;同样地,她心湖的摆荡也吓到她自己。 “这么心疼我啊?”他凑近她的脸逗她,料想她会红着脸,或许还瞪他一眼,无奈她还是没反应……看样子,她是真的吓坏了。 好吧,那他就来收惊,让她回魂吧! 韦亚抵在她的红唇上,轻啃着花瓣似的唇,想替她泛白的娇唇上颜色。 热烫的呼吸,引发一阵酥麻,左岱岚的身子被轻易唤醒,敏感的窜过轻颤。 “都受伤了,你能不能正经点!”左岱岚退开身子,满脸气恼。 “不能!”他很认真的拒绝。 什么叫正经?不逗着她玩叫正经?那他宁可不要。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这么爱耍嘴皮子! 左岱岚瞪大双眼,倒抽一口气,习惯性的伸出双手,用力推他一把。 她正准备开骂,却听到韦亚痛叫一声,翻躺在床上,一脸疼痛难忍的模样。 糟了,忘记他手上有伤! 她匆匆靠上去,没想到他突然探出没受伤的手,顺势把她拉上床,沉重的身躯随即压上来。 “岚岚,你真的这么担心我?这么心疼我?”他带着笑问,但黑眸里很认真。 要是在平常,她铁定会骂他“脸皮厚、想太多”,但是此时此刻,所有的话哽在喉头,想到刚才的危险画面,她的泪又要掉下来…… 看着她的眼睛迅速氤氲,韦亚的眉头又皱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他抬起手,轻抚柔嫩的脸儿,手指从粉颊滑到红唇,深黝的黑眸里跳跃着火焰与一丝明显的心疼。 他轻柔的摘去她的发簪,用指将黑发梳散在枕上,动作极尽温柔宠爱,让她的心几乎要融化。 “你掉下去的那一刹那,我好怕会来不及拉住你。”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里,闻着她的发香,确定她还在他身边的事实。 充满感情的低语,回荡在她的耳边,窜入她的心底,她再也无法挣扎反抗,而是完全的臣服,望进他的眼,她能感觉自己的深陷。 “变个魔术给你看。”他突然笑道。 “魔术?”左岱岚一傻,这男人怎么心血来潮。 突然,他扬起手抚过她的发梢,果真像变魔术一样,手里竟然多了一只戒指。 “给你!”韦亚把一枚样式简单,雕刻精致的双环白金戒指,在她的眼前晃。 她看着戒指,怔愣的说不出话来,他送她戒指,这代表什么…… “我不是要跟你求婚,你别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着她陷入怔忡,韦亚露出邪恶的笑,掐掐她不甚丰腴的脸颊。 “我让人制造的追踪器就藏在戒指里,你如果发生什么危险,只要扭动双环,我就会马上知道。”早在她第一次发生危险的时候,他就开始请人赶制。在经过昨夜,他很确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再经历任何可能失去她的恐惧。 原来……原来只是追踪器…… 她无法明白,心口如潮水般涌现的巨大失落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 “岚岚……”韦亚低喊,托起她的下颚,望进她不解的眸中,露出浅笑。“你真以为我想向你求婚?” 她困难的吞咽着,想开口否认却无法发出声音,像是一开口满腔的痛苦失望,就会汹涌而出。 韦亚叹了一口气,抚着她柔滑的颊,原本还想戏玩她一下,无奈看着她失望的样子,他就自责好深。 “亲爱的,我会向你求婚,只不过不是这枚戒指。”他补充道,他要给她的,远比这简单的戒指好上几千倍。“你值得最好的一切,到时候你想拒绝都不行!” 怔愣的心回神,她僵直的手攀上他的颈,缓缓的收紧力道,用力的抱住他。 感受她的回应,他单手支起上半身的力量,粗糙的指抚摸着她的唇,认真的看着她,那带着欲望的眼神教她莫名战栗,在他如火的注视下轻轻颤抖。 她知道这眼神代表什么,她有些慌、有些乱,还带着迷惑,却不感觉害怕。 “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好想吻你。”他沉声说道,声音低哑。 左岱岚屏住呼吸,“不准”两个字滚在喉头,始终无法说出口。 他缓慢而坚定的靠近,俊脸就要抵上她的,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再不推开我,我怕会停不下来喔……”他用最轻的声音提醒着她,感受到她的轻颤,他的喉间发出再也无法忍耐的低吼,而后吻住她的唇瓣。 “你的手……”抓住最后一丝神智,她问。 “没痛到让我可以放弃。”他笑答,封住她的口,没让她再说话。 不同于以往的霸道,这个吻温柔得让她无法反抗。 aa她愈来愈昏沉,身子在他的柔吻之下软化,只能随他摆布,在察觉他的吻下滑至她的颈项时,快感汹涌的袭来,她轻颤着全身窜过酥麻的软弱。 她全身颤抖,不想反抗,看着他的头往下移去,啃吻她每一寸的肌肤,缓缓的撩起她火热的渴望。 第七章 翌日,王刚在大厅苦候不到两人出现,便来到韦亚的房门口。 “韦先生……”王刚敲着门,大声喊着。“我们该出发到乌鲁木齐。” 门打开,只不过站在门后的不是韦亚,而是只围了一条床单的左岱岚,王刚黝黑的脸顿时泛红。 “对、对不起……左小姐,我以为这是韦先生的房间。”王刚窘迫的指着门上的房间号码,愣了一下,这的确是韦亚的房间没错啊,可是她怎么会…… 韦亚的脸从左岱岚的身后钻出来,带着一脸满足的笑。 “我们睡太晚了,没办法,你也知道的,太累了。”韦亚挤眉弄眼,笑得一脸邪恶,不过王刚随即了解昨夜发生什么事。 “那我先下楼等。”王刚不好意思将目光盯在左岱岚的脸上,只好匆忙离开。 门一关,左岱岚的脸红的像颗苹果。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我在房里?”她又羞又窘,这男人将她吃干抹净就算了,还要昭告世人? “因为我的伤。”韦亚咧开笑,在她发红的脸庞印下一吻。“无缘无故受伤,他一定会起疑。” “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羞红着脸,继续追根究柢。 “你没注意到,我故意把浴室的脸盆打破吗?”韦亚脸上有着谜般的笑。 “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连这一楼的服务生都来敲门,以为发生命案。 要不是太累了,她真想从床上爬起来问他,是哪根筋不对。 “我打算让王刚以为我手上的伤是被脸盆的碎片割伤。”韦亚走到衣橱边,拿起休闲衫准备换装。“哪有人闲闲没事,大半夜爬起来,还被脸盆割伤手?”左岱岚瞪他一眼,觉得他一定是血流太多,脑筋不清楚了。 “我哪有‘闲闲没事’?我啊,‘忙的很’。”韦亚带着邪笑的看她一眼,黑眸在她被床单包的紧紧的娇躯上打转。 左岱岚皱起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半晌,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你!你!你……”左岱岚的脸乍红,几乎不敢相信。“你竟然……” 这男人竟然想让王刚以为脸盆会破的原因,是因为他跟她在浴室里…… “怎么样?这是个好办法吧?”韦亚笑的一脸得意,看着她美丽的不可思议的红脸,将原本打算穿上的休闲衫再往椅子上一丢,朝她走过去。 羞窘至极的左岱岚,根本没发现“危机”接近,整个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 叫她怎么见人啊……这该死的男人! 没几秒,这“该死的男人”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大手一抽,将她身上的床单一把拉走,她无辜的在原地打了几个转,随即全身光溜溜的…… 左岱岚扬眼,再度看到他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经过昨晚,她已经能察觉出他眼中的火焰,与昨夜一模一样。 “不行……王刚还在楼下等着。”被拦腰抱起的她,还在努力挣扎着。 “没关系,这样才有说服力。”韦亚笑得更加可恶,而左岱岚则是一脸无奈。 她的清誉,果然毁在韦亚的手上!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总算出现在大厅里,只不过表情迥异,韦亚笑容满面,一脸春风;而左岱岚则是垂着头,像是做了不名誉的事、游街示众的女人。 在这段期间,王刚自然也从服务生的口中,听到昨晚“战况激烈”的情景,对于两人的迟到,体贴的没多说什么。 “找个医院,帮我缝几针吧,”韦亚对着王刚说,虽然伤口已做简单的处理,但伤口太大、昨夜又“运动过度”,缝几针会好一点。 “这……”王刚先是一愣,但韦亚向他眨眨眼,跟着左岱岚的头跟着垂下,几乎就要贴到胸口上,王刚后知后觉的拚命点头,在心里赞叹韦亚果然厉害! 在医院里缝了六针,三人前往搜寻下一个地点——乌鲁木齐。 车里虽然吹着暖气,左岱岚还是觉得好冷,她终于体会到那句俗语的意思, “早穿棉袄午穿纱,夜围火炉吃西瓜”,这里的气候变化还真是大。 “过来!”韦亚手臂一扬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的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 她懒懒的打个哈欠,随着车子的摇摇晃晃,睡意一阵阵袭来,就这样两人相偎着在车子的后座里睡着了。 照后镜里映照出两人的身影,负责开车的王刚露出笑容,真是上天助他。就让这一对璧人继续幸福愉快,神像的事……就交给他吧! 车子颠了很久,两人被热醒,回过神后才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照例先在预定的饭店下榻,忙了一阵之后,才开始下午的活动。 王刚像是笃定两人无心寻宝,索性安排旅游行程,带两人到哈萨克草原参加当地庆典,而两人也很有共识的配合,努力扮演沉溺在爱河无心工作的情侣。 草原上一望无际,当地的游牧民族聚集在一起,吆喝声此起彼落。 “他们在做什么?”左岱岚好奇的问道。 “叼羊。”王刚简单解释。“这算是一种勇气与马术的竞赛,通常只有在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举办。现在则是因为游客的关系,表演性质居高。” “那只躺在草地上的羊,就是比赛的目标吗?”左岱岚指着远处的小白点。 王刚点点头。“骑士们在哨音响起时展开激烈的争夺赛,看谁可以突破重围、取得先机。最后技术好的人可以得到羊只,代表这一家人可以得到幸福。” “有没有兴趣插一脚?”难得沉默的韦亚,突然的探出头来。 “谁?我吗?”左岱岚指着自己,拚命的摇头。“我不会骑马,别开玩笑。” “上马玩一玩,我保护你!”韦亚对她眨眨眼。 “不要不要……”她像波浪鼓般连连摇头。 “不要也不行。”韦亚霸道的拉住她的手,走往那群精神矍铄的游牧民族,没一下工夫,她已经在一堆喷着气的骏马中间。 “天啊……”她忍不住惊叫出声,这些马这么高,要是从上面跌下来,就算没掉一条命,也会断几根骨头。 “就叫你放心,我会慢慢骑的。”韦亚真爱她这手足无措的慌乱模样。 左岱岚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就她这些日子来对他的认识,他一定不会只是骑骑马、吓吓她而已。 付了一笔钱,换来一匹高大的骏马,左岱岚都快站不住了。 韦亚先行上马,姿势一流、动作满分,一看就知道是个中好手。 左岱岚站在骏马身旁,努力摆着手,想要逃过一劫。 “我想……我想……”她努力想找出拒绝上马的理由。 结果,他不让她想! 她的腰间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上方袭来,将她抱离青翠的草地,天地在旋转,等到她真正能够稳住身子时,她已经到了他的怀抱中。 “上马没那么难吧?”他带笑问道。 她的回答是回头赏他一个大白眼,要不是一旁有太多人,她真想跳下马去。 “你又这么看着我,是想让我吻你吗?”他将脸靠在她的耳旁,低沉的声音接近耳语,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庞,他一手扯着缰绳,一手用力地环紧她纤细的腰,感觉份外煽情。 不待她的回答,韦亚双腿一夹,开始策马狂奔起来。 她惊喘一声,在没有着力点之下只能握住马鬃,马背上颠簸,两人的肌肤不时接触,被困在马背上的她,别无选择地贴近他高大的身躯,听到他得意的低笑。 这男人,果然就是找机会整她。 她在心里低咒着他,却不能不承认,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肌肤的灼热,原有的惊慌缓慢的逝去,感染他散发的无限热力。 坐在急速奔驰的烈马上,左岱岚仰起头,让风吹拂着额前的发,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的照拂,忐忑的心因为奔驰时的恣意而逐渐散去。 她陶醉的模样,被韦亚看进眼中,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带笑的薄唇里有着了然的笑容。 在她的身上,他能感觉出潜藏在她体内的冒险细胞与他是如此雷同,这也是她为何吸引他的原因;同样的,这也是他逼她上马的原因,料想她一定会爱上这样的感觉,而他并没有猜错。 这样的她,让他好心动! 众多马儿狂奔着,目标都是草原上的小白羊,但是韦亚不是,他要的是她! aa两人靠的这么近,左岱岚挑起黛眉,敏感地察觉到他灼热的欲望,随着马匹的疾奔而威胁着她。 “韦亚!”她指控的低呼,这满脑子色情思想的家伙,在还没遇到他以前,她从没有想过这么惊世骇俗的事,而糟糕的是……她好像被带坏了。 她盘起的发正好给了他方便,让他的唇沿着她雪白的颈子滑下,落在她完美无暇的肩上,呼吸烧灼而下,挑弄着细致的肌肤,她肌肤上沁出的汗水…… “喂!”左岱岚大声抗议,前倾闪躲他的轻吻,差点没摔下马。 “好、好、好,你小心。”韦亚轻笑,决定放她一马。 “我接到消息,王刚派了几个人到天池,却直接带我们来乌鲁木齐,想必是刻意支开我们,到天池寻找神像。” 虽说是要放她一马,但他仍挪出一只手,以指尖摩挲着她的唇,靠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呼吸吹拂着她的黑发,以及她敏感的颈部。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左岱岚别开脸。 因为她的闪躲,韦亚眯起眼睛,温热的唇蓦地吻过她的耳朵。 他欺负她上瘾了,怎么能由得她逃开呢。 “王刚自认天衣无缝,但所有的把戏我都清楚,他这种半路出师的徒孙,也想跟我这个大师级的寻宝专家抗衡,不自量力。”韦亚自负的说,黑眸闪闪发光。 左岱岚噗的笑出声,要是在之前,她铁定认为他只是个爱吹牛的家伙,但在经过观察,她才发现他坚定的决心掩盖在漫不经心的态度下。 在出发之前,他就已发现王刚有异样,不但另外派可靠的人,事先在大陆内地探寻可疑地点,每天都会在特定的时间与人联络消息,确实掌握状况。 大家眼中的他,只是个爱泡妞、爱耍宝,不学无术的放荡子,但实际上,他却想的比任何人都深远。 “就让他到天池去晃晃好了,我还打算跟他说,我们俩要继续游山玩水。”韦亚打算不再浪费时间瞎耗下去。 之前配合演戏,是不想冤枉好人,毕竟王刚之前也曾帮了韦家不少忙,但是现在看起来,他的确是包藏祸心,不宜继续拖延下去。 两张笑脸甜蜜的耳语,那美丽的画面,根本没有人会联想到,他们正藉着骑马的时间,在讨论着寻宝的大计呢! 叼羊的活动结束,一只小羊被捉回聚集地,准备让在场的群众大饱口福。 显而易见的,韦亚并没有成功叼到羊,因为两个人还在草原上咬着耳朵,甜蜜的很,等到全羊大餐端上桌时,两人才骑着骏马漫步回来。 烤全羊,是维吾尔族人招待宾客的重要佳肴,挑选一至两岁的幼羊,在清理好之后,涂上厚厚的特制腌酱,放入热烫的炕里完全密封,约莫一个小时,羊身呈金黄色时就是大快朵颐的时候。 两人在桌上坐下来,王刚才慌张的出现,那急乱的模样,像是刚做完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韦亚心知肚明,并不戳破,只是转过头来,对着迟到的王刚笑。 “王刚,有件事想麻烦你。”韦亚握着左岱岚的手说道。 “什么事?”王刚狐疑的看他一眼,不自觉的握紧双手,泄露出一丝紧张。 韦亚的眸光扫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这让王刚更加紧张,先是看他一眼,然后匆忙的别开视线。 “我跟岚岚,不想继续寻宝了。”韦亚没再吊他的胃口,直接切入重点。 只见王刚心虚的眼神顿时一闪,精神都来了。 “不想寻宝,为什么?”虽然心情愉快,但是总得装模作样一番。 “你也看得出来,我们俩……想到处玩玩。”韦亚拥着左岱岚的肩膀,一脸舍不得分开半秒钟的表情。“不过我老爸那边,你可得替我守口如瓶。” “没问题、没问题。”简直是太好了,王刚心想。 “那你自由了,至于该给你的酬劳,我一毛都不会少。”韦亚仍旧大方的很,只不过替老爸惋惜,在金钱的魔力下,他又少了一个忠实的下属。 在新疆待几天,她已经愈来愈习惯这里缓慢的步调。 “王刚已经离开了,现在怎么办?”左岱岚握着他的手,在大草原上漫步着。 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绿色的尽头就是蓝天。 “为了不让王刚起疑,我们继续在乌鲁木齐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出发到喀什米尔去。”韦亚牵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下轻吻。 “然后呢?我们怎么做?”她转过头问。 “这么心急?”韦亚白她一眼。“难得好风景,佳人在旁,你不对我展露笑脸,却一直谈公事,真是无趣。” “你还敢这么说?!”左岱岚娇声冷笑,抽出手,从他后脑勺重重打下去。“刚才你打电话回台湾报告情况,跟韦先生谈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叫我听?” “我想给你个机会,让你跟我老爸自首啊。”韦亚再度把她的小手收入掌中,还是那一脸欠骂的邪笑。 左岱岚脸一红,随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自首什么?”她装蒜。 “不不不!我想应该是领功才对。”韦亚偏头想了想,肯定点头道。 “领什么功?”这下,左岱岚就真的傻了。 “跟我老爸说,为了把我顾好,你身先士卒、寸步不离的看着我,顾我顾到床上去,甚至为了做到不让我拈花惹草,你自己把你这朵香艳迷人的鲜花自动送到我面前来,让我决定洗心革面,你说这不算大功一件吗?”韦亚若有所指地笑着,那话中的意图十分明显。 他在嘲笑她! 笑她还是逃不过他的男性魅力,沉迷在他的“魔掌”之下! 左岱岚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涵义,她气愤地瞪大双眼,没想到他占了便宜还卖乖,反射性的拳头又挥过去。 “你杀夫啊?!”韦亚故装惊讶地挑起眉头,嘴角还带着那抹邪笑,好整以暇的接住她的拳头。 “都还没嫁咧,杀什么夫?”她瞪他一眼,抽了抽手,拳头却在他的掌心里动弹不得。 韦亚挑起浓眉,看着她带着怒气的表情,忍不住以拇指滑过她的脸颊,当他触摸到她时,几乎要因为她如花瓣般娇嫩的肌肤叹息。 “你的意思是说,我该早点把你娶回家才对啰?”他俯下身子邪笑着,靠在她的耳朵旁轻声说着,心里想这也算是个好主意。 那灼热的气息吹拂入耳朵,带来奇异的温热,让她全身都紧绷起来,她整个拳头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奋力的推开他。 “我没说要嫁!”左岱岚大吼,快被他气死,都这个时候还逗她。 她这时才突然想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韦先生,现在担心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你不嫁我吗?”他捂着胸口,装出受伤的神情。 “你怕娶不到人吗?上门的女人那么多。”左岱岚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心里突然被一种不确定感占满,并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一种纯然的担心。 韦亚的眸光闪了闪,耸耸肩膀,不再逼她,却没有退开,难得用一种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你相信……我会真的让那些女人怀孕之后,就置之不理吗?” 被他的眼神震慑住,左岱岚咬咬唇,矛盾的情绪在心中扩散。 一开始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她发现他除了爱耍嘴皮子之外,并不算是个太坏的男人,更别说会让他的骨肉流落四方。 “那些女人怀的骨肉,真的不是你的?”这是她沉淀心绪之后,所推测出来最有可能的答案,她也这么希望他的答案正是如此。 韦亚望着她,任由她审视,嘴角绽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爱你聪明,一点就通。”韦亚注视着她,温柔的黑眸里藏着某种炙热的情绪。 “我不会撒下漫天大谎,说我跟那些女人之间清清白白,但是你可以去查,有没有任何人真的替我生下孩子?” 或许是因为这宽阔的大草原,或许是因为他肯定的语气,她胸口竟涌现一股不明情绪。 原本还想逞强讽刺他几句,偏偏她喉头有些紧缩,挤不出一句话,她愿意相信他,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她蓦地在草地蹲下,垂着小脸,伸手拨了拨青翠的小草,沉默了一会儿。 “我信你,只不过……我还是怕。”她不知道能留在他身边多久,因为听了太多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也深刻感觉到他举手投足散发着的男性魅力,他不是那种会愿意甘心于只拥有一个女人的人。 韦亚嘴角一勾,黑瞳深黝,蹲在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哑声缓缓开口。 “我想……现在说什么话,大概都不能让你安心,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在清水洞里,我第一次那么担心会失去一个人。” 那天的情景,不经意浮现脑海,她喉头一哽,眼眶酸涩,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韦亚托起她的脸,黑眸注视着她,毫无预警的伸手轻碰她小巧的鼻端,温柔的将垂落粉颊的发掠到耳后。 “这是我第一次想把个女人娶回家,说要向你求婚的事,我是很认真的!”他徐徐说道,笑得十分温柔,不是平常的讪笑而是一脸诚挚、很温柔的笑容。 他那说不出的神情,教左岱岚心口莫名一热,她垂下眼帘掩饰心里的波澜。 就是这种眸光,能甘心让女人沉溺。 “看着我!”韦亚开口,不让她逃避他的眼光,那双黝黯的黑眸,肆无忌惮的盯着她软嫩的唇,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 “我从来不曾在床上欺骗别人的感情,但是你是我唯一真心喜欢上的人。我心里想,若能跟你共度一生,我此生无憾。” 那深邃的目光带着隐隐燃烧的火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简直像是带了温度,一句句说出她在他心里与众不同的地位。 到目前为止,所有找上门的女人,在他撂下话之后,没有人敢真的把孩子生下来,就表示她们心里有鬼。 他曾经请征信社侦查过她们,事实证明他并不是她们唯一的男人。 他也知道欢场无真情,所以他不会要求她们对他忠实,只不过,要叫他做冤大头,可也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你以前不说?”禁不住那缠人的视线,左岱岚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韦亚微微一笑,对她终于肯开口的反应满意极了。 更少,他能够确定,这小女人虽然爱生气,但是心里仍是在乎他的。 “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不在意,他们就伤害不了我,但是因为你在意,因为这些谣言会伤害我们俩的感情,所以我必须解释让你安心,让你爱我……”粗糙的大掌从她的脸儿悄悄挪移到颈间,抚着那儿细致的肌肤。 不曾在乎过什么,而如今为了她,他不会再放任有人冒充是他的情人,挺着肚子出现,当然他也不会继续在外留连,有了她,他已经心满意足。 虽然心里深深感动着,但左岱岚仍然皱起眉头,还是觉得无法面对。 “韦先生那里……” “你放心,你能收服我这冥顽不灵的儿子,他高兴都来不及,如果你还能替他把神像给找回去,他会乐得跳起来。”韦亚安慰着她,轻抚着她柔嫩的肌肤,缓缓重复着先前说过的话,口气中充满笃定。 “而且,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已经知道神像在哪里了!” “真的?!”左岱岚高兴的叫了出来,刚才惆怅的心情一扫而空。“在哪?” “尼雅!” 第八章 “我得到消息,在没落的尼雅附近,有一尊长约十三米的大睡佛,面容残破不堪,乍看似乎与神像无关,但资料提及神像曾经出现在大睡佛附近的商旅休憩处,我想,这铁定是神像的重要线索。”韦亚开始告诉她不久前得到的消息。 “尼雅?你说的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精绝国的首都吗?”对于考古极有兴趣的左岱岚,很快的将尼雅的位置在脑中画出来。 “聪明的丫头。”韦亚赞赏的笑了笑,揉揉她的发。“由于尼雅位于塔克拉马干沙漠中,有着天然的屏障,所以一直都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直到一个英国人买通中国边防骑着骆驼进到当地,顺手拿走许多重要的文物,包括汉文书简、陶器,甚至也带走许多神像。” “那会不会……”他们想找寻的神像,也早被取走。 韦亚摇摇头,知道她的疑虑。 “那个英国人在拿走大量文物之后,出了几本书介绍尼雅文化古物,我清查当时的资料相片,并没有我们想找的神像图片。”韦亚拉着她到一棵树下躲避艳日的持续曝晒,看着她被太阳晒红的小脸,他可是会心疼。 “但是我记得资料指出,新疆博物馆曾派考古队到当地勘查,该被发现的东西早就被挖掘走。”那不是属于她的年代,要不然她一定也想冲去看看。 “跟你说话真没成就感。”韦亚白了她一眼,背倚着树,叹一口气。“我知道的事你最少知道一半,不能当你的偶像真让我失望。” 左岱岚笑了笑,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 “当时的考古队,目的是为了研究尼雅文化,到几处墓地、古城墙、甚至是河道查看,试图还原当时的尼雅风貌。但是当时,并没有再发现什么古物,他们大概是想,值钱的东西都被那个英国人带走。”韦亚一边说,一边将她的身躯往后压,让她躺入他的胸膛,然后悠闲地抚着她的手,粗糙的指游走过她纤细的十指。 “那你又怎么确定,神像就在尼雅呢?”偎进他的胸膛,她自在的享受他的宠爱,他总是有办法让她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倍受宠爱的女人。 “像你们这种学院派的考古队,怎么跟我这个专业的寻宝专家相比呢?”韦亚又是一脸自豪,那得意的样子真是…… 左岱岚挣脱他的拥抱,不能允许他的轻视,转过身来,粉拳朝他胸口招呼。 “什么叫‘学院派’?你很看不起我们哟?”左岱岚可不满了,杏眼圆瞠。 “可是,考古队真的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韦亚不觉有错,睨她一眼。 “要不是我们这些‘学院派’的考古队,留下许多纪录,你以为你能找古物,找得这么顺遂吗?”她环着手臂,一副“护名心切”的考古支持者模样。 红嫩的小嘴在眼前一张一合,实在是个难以抗拒的诱惑,韦亚微笑叹息着。 “好男不跟女斗,你想赢,我就让你赢,好!你说得都对!”他首次对个女人低头,不过对象是她,他没半点不甘愿。 “说得这么委屈,像是我逼你一样,我才……”左岱岚对他的认输,可一点儿也不买帐,正欲继续抗议时,韦亚毫不掩饰体内的男性冲动,低头吻了她。 落日西斜,余晖满天,金黄色的光芒,染红树下相拥的两人。 争执声消失,甜蜜的气氛漾开。 赶着寻宝的王刚,一路赶到天池,同伙另有三人早已在天池附近展开搜索的行动,几天下来却毫无斩获。 “你不是说这里就是神像的藏身处?”同伙中,有人对王刚的消息来源总是不正确,已经开始有怨言。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凭借着王刚画下的大饼,努力配合寻找神像,希望能一夜致富,但却总是扑空。 “神像既然可以卖钱,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找到,你们要有耐心。”王刚虽然也觉得很烦,但仍努力的安抚。 “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同伙忍不住泼他冷水。“从你要我们帮你找神像开始,你就信誓旦旦,结果却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容易。” “要发财当然不简单,你们如果想放弃就随便你们,我不会勉强。”王刚脾气也来了,对于神像苦无所获,他的失望远大于他们。 “我们是想走,不过你说要付给我们的酬劳,快拿出来吧!”一人大声疾呼,不甘心辛苦没有一点代价。 “什么都没找到,要什么酬劳?!”王刚也火了。 “好歹我们也忙了几个礼拜,你一句没找到就算了?”同伙向前几步,推王刚一把,已经开始内哄。 “当初早就讲好,神像找着才有酬劳,你现在跟我要钱,我哪有钱给你?”王刚可不客气,也向前推一把还他。 “更何况,当初你要是干净俐落的把那个女人做掉,我还用得着在他们身边浪费那么多时间吗?”当初以为先把左岱岚解决,闹出人命,韦亚或许就会打消寻找神像的念头,没想到却没有成功。 两个人一触即发,开始暴躁的打起来,另外两人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没冲到那个程度,试图将两人拉开。“好了,别打了!” 只是两人杀红了眼,一拳比一拳来得重,旁观的两人眼里闪过担忧,但是又不想凑上前去,只好在一旁观战。 此时,王刚逐渐趋于劣势,而另一人则乘胜追击,准备扑上去,打算再赏王刚几个拳头,王刚心中一急随手拿起石块,朝着冲过来的同伙脸上重重一击…… 被石块击中的同伙随即昏过去额头流出汩汩鲜血,王刚丝毫不罢手,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他的脸上打去。 “住手!”旁边观战的两人见状急喊,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见石块上已满是鲜血,另一人低身查看昏倒在地的同伙,惊骇的退了一步。 “他、他、他……他死了。”他惨白着脸,回头看王刚一眼。 这时的王刚,终于回过神来,赶忙丢下手中的石块,却已经无力回天。 “这件事,每个人都有份!要是谁把这消息泄露出去,我一定会把他拉下水,谁都跑不掉!”王刚撂下狠话,眼神转为凶狠。 其余两人见到他这模样,也只能点头,深怕成为他手中的另一个亡魂。 王刚在一旁坐下来,努力冷静,半晌后才出声。 “我想,神像可能不在天池。”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没人敢再出声询问。 “韦亚!”王刚眸中凝聚杀气,隐约意识到他被耍了。 “走!我们到乌鲁木齐去,他一定知道神像的下落。” 王刚已经下定决心,无论韦亚知情与否,他用强用硬,也要逼着韦亚把神像的地点交代出来,要是韦亚不肯配合,他也就不客气了。 “是你把我逼到这步田地,别怪我翻脸无情。”王刚阴惊的凝视着远方,眸中的杀气再现。 韦亚与左岱岚在天亮后,启程至喀什米尔,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国里的疏勒国。 开着车,一路往尼雅前进,浩浩黄沙看不到终点,边际与天际同线,像走不完的一条路,让人顿觉渺小。 车子疾行而过,身后飘起漫天飞沙,奔波在空中的沙在地上荡漾着,虽然沙子是固体而非液体,看起来却如此柔滑,让人觉得天地造物的神奇。 “明明只是一片平坦,却令人震慑。”望着窗外,左岱岚有感而发。 不像攀爬高山那样令人发抖;不像横渡涉水那样让人心麻。这神秘的塔克拉马干沙漠,同样令人目眩头昏又腿软。 “在这个地方,时间根本就不存在。”韦亚也有同感。“要不是手表还在走,我们就像开进暂停静止的空间里一样。” 狂风吹来改变沙漠的形状,风声呼呼,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们没开错路吧?”左岱岚心慌,这一望无际的黄沙,让人顿时备感无依。 放眼望去,空荡荡的一片,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踏错一步,极有可能陷溺而不可自拔。 “你知道‘塔克拉马干’这几个字代表什么意思吗?”韦亚没回答她的话,只是专注的开车,黑眸里闪烁着骄傲与笑意。 左岱岚摇摇头,眉头还是皱着的,偏过头眯起双眼,打量着他俊美的脸庞以及过人的健硕体魄,猜测着他为何总是随时充满自信。 “这意思就是‘有去无回’。”韦亚看了她一眼,没有遗漏她脸色一白。 他只是微笑着,对着她伸出食指,在她的小脸前缓慢地摇了摇。 “不用担心!跟我在一起,你可以相信我。”韦亚有这个自信。 左岱岚看着他,读出他眼里的讯息,奇异地,他的话弭平她的慌乱,知道他有这样的能耐,不只找到神像,还能平安带她离开。 高兴的露出笑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那眼神好专注,像全世界只剩下他在她的心里,在她的眼里一样。 “每当你这样看着我,我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着。”韦亚缓慢地说道,声音喑哑低沉,口气充满诱惑,灼热的视线几乎可以烫着她。 要不是时间紧迫、阳光炙热,他真想在这无人的沙漠里,好好的爱她一回。 左岱岚的脸变得更加嫣红,她伸出手去推他,抗议他的不正经。 两人边开车边打打闹闹,成功的趋走左岱岚的慌乱,笑容挂在她的唇边,车子往前奔去,一路轻松惬意的两人并没有发现王刚已逐渐逼近,危机紧追而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发现在路的两旁开始出现金黄色的胡杨树,他们知道尼雅就在胡杨树干枯的那一头。不久,在一堆金字塔型的黄沙当中,他们到达有“东方庞贝”之称的尼雅古城。 “这里感觉好荒凉。”左岱岚触目所及都是一些坍坏的佛寺与房屋,还有一些土木建构的遗迹。 “你能期待什么?这里是古城啊!”韦亚说道。 虽说是无人迹的古城,但由于在列管的保护区内,两人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将车子停好之后,他们才正式开始工作。韦亚在车后拿出一些简单的工具,两个人便往古屋里去。两人分头进行,先从古城的最东边开始找起。 两人在古屋里细心找寻着,也在佛寺里探查每一个角落,残破的花园、坍坏的墙垣,没有放过任何地方,但是仍然没有结果。 韦亚站在残破的睡佛前,拿出资料比对,发现睡佛的眼并没合上,反而直视前方,像是在看着什么。 韦亚顺着睡佛的目光,扬首向北,看到一座高于平地的佛寺,而佛寺的门开向东,正巧面对着…… 他抚着下巴,瞪着那座大门,浓眉深锁。“睡佛”不睡?在看着什么呢? “怎么了?”左岱岚靠近,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那座明显较其他建筑来得雄伟的佛寺。 “去看看!”韦亚没有回答,只是率先朝佛寺走过去。 从大门进去举目无物,只见一片宽阔,应该供奉神像的大厅,徒剩下残破的石堆,诉说曾有的风光,在大殿的四角各有四个木柱,木柱上有着斑驳的木雕人像。 “你看!这像不像龟兹壁画里的梵天,也就是所谓的神?”左岱岚拉住韦亚的手,指着木雕人像,表情异常的兴奋。 韦亚点头,他对壁画也有研究,自然知道龟兹同样位于新疆省境内,壁画特色鲜明,大多是在讲述一些传说中的神祗故事。 原来睡佛不睡是有原因的,是为了要指示他们前来寻宝啊! “这应该就是人们敬畏的神祇没错。”韦亚露出笑容,仔细看着四根木柱,细想着关于神像的资料。“你看,这是我之前请人手绘的特殊神像图。” 左岱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的看着。 “特殊神像是一对的,其中一尊为天王像,清晰可见身上有天龙缠身,怒目圆睁,威猛无比;另一尊则为文官像,面目慈祥,脚踏莲花,双目微闭而俯视,一副超尘脱俗的表情,你瞧这天王神像的模样与这木柱上的雕刻,是不是有几分像?”韦亚拿起资料图来比较着。 左岱岚仔细一看,没说没发现,一看所有的特征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快步跑到右边的木柱上瞧,发现另一根柱上的木雕图案,正与文官像相仿。 “神像真的在这里!”左岱岚简直兴奋的想大叫。 韦亚也同感愉快,不过是因为看到她的笑脸,而不是因为古物。 对他来说,她的笑脸已经超越一切。 “我很伤心,你看起来很高兴。”韦亚故意皱起眉头。 左岱岚惊讶的回眸,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露出曙光,为什么不高兴?”这男人的逻辑,她还是没能搞懂。 “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很高兴,可是你却不是。”韦亚装可怜的叹了一口气,黑眸认真的锁着她,唇边的笑容像是开玩笑,黑眸的神情却叫她转不开眼。 她的目光被他紧紧缠住,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愣愣地、专注地看着他,在他邪魅的笑容里,竟然有着真诚的温柔。 “你都用这些话来哄骗女孩子的吗?”左岱岚咬着唇,轻轻的微笑,压抑住心中的骄傲。 她本能地知道,那些话不是甜言蜜语,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他此刻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你不会相信,我不曾这么跟人说过。”他低语着,双眼灼热似火,亲吻着她的鼻尖,只有她能让他如痴如狂,抬起她的下颚,以指尖描绘着她柔软的唇瓣。 他低头舔吻着她的红唇,贪婪地又想品尝她。 “不行,神像还没找着咧。”左岱岚赶忙找回理智,一把推开他。 韦亚喉间发出低吼,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输给两个烂神像,他已经开始考虑,在找到神像之后,是不是该一把摔碎它们。 左岱岚推开他之后,往大殿中走去,在原该摆有巨大佛像的佛龛上左查右看了一会儿。 “这墙上的壁画有点奇怪。”左岱岚偏着头说。 “这壁画上的大佛,面容端庄、体态丰腴,右手垂下作愿印,左手齐胸,手里还放着金莲台,哪里奇怪?”韦亚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现在他有兴趣的是她,不是墙壁上的图。 “你没看到它胸口上的‘卍’字吗?”左岱岚瞪他一眼,知道他在耍脾气。 韦亚被瞪一眼之后,很没骨气的把怒气给吞回肚子里,终于肯认真一点。 他仔细瞧着左岱岚所指的地方,才发现“卍”字似乎写错了,由于壁画斑驳,如果没有注意看,不容易发现有异样。 “卍”字,原为佛教的吉祥用字,但是在壁画上,“卍”字却变成相反的“卐”字,代表另一个完全不同意义的字体。 韦亚收拾玩笑的态度,高举双手仔细的摸过斑驳的壁画,有了更大的发现。 “这个‘卐’字是立体的!”韦亚黑眸微眯,心里闪过几个可能性,心想神像的秘密应该就在这里。 韦亚好奇的试着旋转“卐”字,但左转右转都不得其门而入。 “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拔起来或压下去。”左岱岚突发奇想。 韦亚看着她,笑了。 “你真是聪明!”他靠上她的耳畔,眼神赞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找到一个又漂亮又聪明的老婆。 “对哦,把‘卐’拿起来,整个反嵌进去之后,就变成了正确的‘卍’字。天啊!你真的太聪明了。” 左岱岚美丽的眼睛闪闪发亮,粉嫩的脸蛋因为他毫不掩饰的赞美,而浮现淡淡的红晕。 “要是成功找到神像,老爸一定非逼我娶你当老婆不可。”他理所当然地说,伸手抚摸着她美丽的长发。 他的话,让她脸上的淡粉转为烫红。左岱岚瞪他一眼,这男人就是不会放弃戏弄她。 韦亚没再多说什么,伸出手试着想把“卐”拔起来,或许是年久锈蚀,上面布满铜锈般的霉菌,卡榫也似乎卡死,单凭手力无法扭动分毫。 韦亚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瑞士刀,挑出一片细长的刀片,从旁切入缓慢移动,切除一旁因年久尘封的铁锈,不久听到“喀”的一声。 “开了!”韦亚眸光一闪,唇角勾起笑痕,兴奋的对着左岱岚眨眨眼。 他扬手握住“卐”字,扭动几下,成功的将它拔起。转个方向之后,将它的底部朝上反嵌回原位。 就在这个时候,壁画动了,在下缘裂开一个约一人宽、往下的楼梯入口。 两人到了入口前,看着早被类似青苔般的霉菌布满的楼梯:心想着上一次入口的开启,恐怕年代久远。 韦亚握住她的手,对着她笑一笑,那笑容很自信,好似无言的在对着她说:“放心,有我在。” 左岱岚点点头,已经习惯在最重要的时候依靠他,两人并肩而下。 这是一个古老的石制秘室,整个空间利用自然的岩石景观打造,呈不规则的多角形,看来十分壮观。 延着楼梯往下,两人的眼里都绽出光采。 “你看,神像!”左岱岚率先开口,指着正前方处,供在佛龛上的两尊高不过一尺、白玉石质、晶澈通透的神像绽放着耀眼的光芒,那特殊的材质就算蒙了尘,仍旧不减其光采。 “果然就是天王像与文官像,与石柱上的一模一样。”韦亚挑眉轻笑,双手交叠在宽阔的胸膛上。 “你看,这里还有个石室,甚至还有一些书简与日常用品,这应该是之前那个商人的居住所,这两尊石像或许是他的个人信仰,自己供奉罢了,因此放在自己的住处。没想到却因此逃过被掠夺的危机,保存到现在。”左岱岚走到神像前面,随手将神像上的蜘蛛丝清干净,还原它本来的面貌。 “这神像好通透,经过岁月的洗礼仍然保持晶莹剔透的光泽……”左岱岚不改其考古的精神,开始研究神像。 韦亚唇边带着笑,黑眸专注的看着她,喜欢她粉唇上的笑容,远比发现神像还让他觉得满足。 不过,耳尖的他,隐约的发现楼上的佛殿传来细响。 韦亚皱起眉头,转眸向着楼梯入口,正巧看到三个人影缓慢的走了下来…… “看样子,你们成功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韦亚扬眸觑着来者,黑眸一闪,笑意让俊容添几分邪气。 “王刚?!” 第九章 听到韦亚说的话,左岱岚心惊的回过头,正巧看到王刚带着两个人,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木棍,王刚甚至还带着短刀。 “你们不是说要谈情说爱吗?怎么谈着谈着,谈到这里来了?”王刚冷言道,脸上已经见不到之前那奉承的笑容。 “你呢?不是说要走吗?怎么又回来探望我们?而且还带了朋友呢?”韦亚仍一派镇定,对三人的来意不善,并没有太多的惊慌。 “我担心你们呀,怕你们会找不到路回家,特别来带你们的。”王刚皮笑肉不笑,眼角发现佛龛上的神像,笑得更畅快。 “用不着麻烦你,我知道怎么来,自然也知道怎么回家。”韦亚用最轻最轻的声音说道,嘴角浮起一丝令人心颤的笑意。 王刚带着手下来,自然是有非得到神像不可的准备,他不怕与三人打上一仗,毕竟他对自己的身手十分有信心,棍棒这些武器,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的眸光转向左岱岚,她正无助的看着他,显然被王刚出现的阵仗吓到。 王刚冷笑两声,朝着神像走过去,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有问题?竟然还把我支开?”王刚睨了两人一眼,没想到自己的伪装会被识破。 “我没打算把你支开,是你急着要走。”韦亚轻笑着,俊逸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邪恶戏谑,没一丝正经。“谁知道误打误撞的,就找到了。” 王刚看韦亚一眼,但韦亚仍旧神态自若,他有些不明白,这个韦亚是傻得不怕威胁,还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王刚甩甩头,不相信韦亚有这么聪明,他所知道的韦亚,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不可能有什么本事。 “今天,我王刚就做件好事,让你们两个做对地下鸳鸯,在这里长眠。”王刚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对其余两人使眼色。 “你怎么可以这样,韦先生对你不好吗?”左岱岚心急口快,没想到王刚不但想夺宝,还打算杀人灭口。 “韦先生对我是不错,只不过……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嘛。”王刚耸耸肩。 “况且,我已经帮过韦先生不少忙,之前的韦浪、韦睿在边疆的寻宝任务,我都出过力,好不容易等到大名鼎鼎的三少爷,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对这些古物有异心?”左岱岚不敢置信,韦先生竟然多年来错信于他。 “他早有异心打算要夺宝,只是韦浪脾气大、功夫又好;韦睿既冷静、又提防着他,他们两个都让他无处使力;所以他只好把下手的目标放在我这个既风流又不成材的三少爷身上。”韦亚好整以暇的说着,消遣自己不遗余力。 王刚讶异的看韦亚一眼,没想到韦亚倒是把他想说的话说得清清楚楚。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王刚赞许的点点头。 韦亚笑了笑,一副“感谢夸奖”的表情。 左岱岚是又急又气,都什么时候了,韦亚还笑得那么自在,他难道没发现现在他们的处境很危险吗? “你杀了我们,怎么跟韦先生交代?”左岱岚拚命拖延时间。 “那还不简单。”王刚哈哈大笑两声。“边疆人广地险,我就说你们自行脱队迷失在大漠里,不然也可以说你们遇到贼人抢劫,不幸遇害……” “韦先生不会相信的!”左岱岚大喊。 “那又怎么样?”王刚反问。“他不信,可以自己过来调查呀,到那个时候,我早就带着宝物离开,搞不好早就销赃完毕,不知道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王刚!”左岱岚不可置信的低吼,没想到这个一路陪笑脸的人,竟然早就心怀不轨,甚至连退路都想好了。 “这是你们自找的。”王刚忿恨的瞪了两人一眼。 “你们本来可以双双对对,到处游山玩水,但是你们有福可享偏不享,却仍执意要寻宝,这让我不得不对你们下手。” “话不能这么说!”一旁保持沉默的韦亚说罢笑得很诡异,大掌环住左岱岚的腰,将一直激动往前的她拉回自己的怀里,状似轻佻、实则保护。 “要不是我可爱的岚岚发现壁画有异样,你就算找得到这里也找不到神像。”他不规矩的手指轻捏她的下颚,得意的很。 “这话也没错。”王刚笑了笑。“就冲着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左岱岚怔了,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要死在这里? 韦亚粗糙的指滑过她嫩软的红唇,勾回她的注意力。 “放心吧,有我在!”同样一句话轻柔的从他的口中说出,额头与她相抵,笑得好温柔。 左岱岚望进他的眼里,几乎要相信他了。 只是……他们人多势众,摆明要杀人灭口,光凭韦亚一个人有办法脱险吗?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相信我,难道我晚上的‘表现’,没让你觉得我很英勇神武?”他笑问,嘴角轻扬,语气里充斥着说不出的邪气。 他的话没能安抚她的心,却让她更加的慌乱紧张。 “韦亚,你认真一点,他们可是来真的。”她抱住他的颈项,轻声的在他耳边低语,提醒着他。 韦亚叹了一口气,难得佳人主动热情拥抱,表现出来的反应却很伤他的心。 这小妮子真是对他一点儿信心也没有,他真的该找机会好好表现、表现才是。 “你们两个够了,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在这里表演亲热的戏码!”王刚出声打断,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王刚身后的男人,从进到秘室就盯着左岱岚看,一听完王刚说话,随即凑到王刚的耳边嘀咕几句,王刚听完大笑两声,睨了男人一眼。 “你比我还狠,杀人夺宝就算了,你还想对人家女人怎么样,嘿嘿嘿……” 韦亚眯起眼睛,胸中的愤怒迅速地燃烧着,黑眸里的光芒变得危险,原先慵懒神态此刻消失无踪。 这些人对神像有兴趣,他可以原谅他们对金钱的迷恋,但是,对他的女人有兴趣……那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 左岱岚此刻的颤抖,远比之前听到会被杀人灭口还来得剧烈,她的身子有些僵硬,直觉地偎近韦亚的胸膛,感受到她深深的恐惧他心疼极了。 “我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尤其是我的女人,你们最好连想都不准想。”韦亚开口说道,眸光却盯着抖颤中的左岱岚看。 “连想都不准想?”王刚故装讶异的大喊,还不忘跟身旁的男人对看一眼。“别吃人家碗里的菜,要不然有人会翻脸喔!” 两人对视之后,还附带几声大笑,显然不把韦亚的话当真。 “我难得认真,却没有人相信我,这又多了一个让我出手的理由。”韦亚微笑的说出最可怕的威胁。“你说,我该不该封了他们的嘴、挖了他们的眼,让他们再也说不出得罪你的话、看不到你的美丽呀?” 左岱岚看着他,对他的霸道感到无可奈何,但是在无奈之外,他激动的关心一改轻佻的举止,又让她的心奇怪地紧缩,像是被填满了什么东西。 “你可以打倒三个有武器的男人?”王刚轻蔑撇嘴,不认为韦亚有这个本事。 韦亚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在她的耳边低语。“躲远一点,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让那些人动你一根汗毛,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左岱岚望向他的眼,读出他眼中的自信,之前的信任感全部在一秒钟内报到,她知道她可以相信他,她不该跟王刚一样被他的轻佻态度所蒙骗,心中已经清楚在他的身边,她不会遭受到任何的危险。 她肯定的点头,随即退后一步。 不怀好意的三个人有志一同的逼近韦亚,想一股作气将韦亚解决掉。 “韦亚,我们就先送你到地狱报到,这个美人儿就等我们享受完,马上就送过去陪你。”王刚一脸淫笑说道,抡起手中的刀子往韦亚剌去。 韦亚的眸光一黯,杀气顿时布满黑眸,眸中的杀气是一种预告,将前往地狱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他! 韦亚冷不防,一脚凌厉地踢中王刚的脸,轻易地踢断王刚的鼻梁。 王刚拿刀想要抵挡,没想到韦亚又一脚从刀柄处踢下,锐利的刀刃当场飞出,不留情地划破刚才口出淫言的男人手臂,尖锐的疼痛让那个男人发出杀猪似的哀号声。 韦亚随即又迅速的移动,一个回手格开另一个男人挥来的木棍,抡起右拳重击他的下颚,男人唇边随即见血,力道之大让男人往后飞去。 韦亚再下攻势,抡拳往王刚攻去,王刚挥拳抵挡虽然勉强避开韦亚的攻势,却一路被韦亚的拳头逼到墙角。 他的眼睛已经被打得几乎要看不见,却仍旧可以感受到韦亚身上散发的惊人怒气,像是非把他打得见阎王不可。 “别打了、别打了。”连连被打中数拳,王刚早没有先前的张狂,开口频频讨饶,妄想能在韦亚的拳头下留命。 王刚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瞎了眼,不然怎么会把韦亚当成软脚虾? 眼前的韦亚每一拳、每一击都十分有力,简直把王刚当成练习用的沙包,朝他不停地攻击着。 韦亚的攻击可怕到极点,可怜的是这三人,还没搞清状况就贸然出手,很快的在几分钟之内就屈于劣势,他们心中大惊。 刚才被刀刺中手臂的男人见情势不对,心里想着他该如何是好? 眼神绕来绕去,很快地决定采用下流的手段……就是对左岱岚下手。 男人忍痛拿着刀子很快的朝左岱岚冲去,眼尖的韦亚也马上发现,一个飞身过去正巧踢中男人的后脑,男人朝左岱岚的左边飞去,刀子落在地面。 她惊呼,没想到韦亚的动作这么快,她都还没回过神,这男人就飞出去? 动作间,韦亚还不忘给她一个微笑,态度从容自在的很。 韦亚很快的赶到男人身边,一脚踢走地上的凶器,再赏他的脸一脚,这下连他的鼻梁也断了,韦亚毫不留情的踩住他手臂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男人终于昏眩过去。 “想动我的女人?真是不要命。”韦亚阴沉的说,眸中的杀气吓人。 这该死的男人之前动她的歪脑筋就已经够该死,现在还想拿刀伤害她,光凭这两点,死上一百次都不为过。 剩下唯一的男人,趁着韦亚分心修理同伙的片刻,拾起一旁的石块乘机想从韦亚背后偷袭他。 “韦亚,小心!”左岱岚见到这一幕,脑中闪过许多可怕的想像,几乎是出于直觉的她直直的朝男人扑过去。 男人显然没意识到她会冲过来,攻势一顿,手中的石块随即转向,眼看就要砸向她的额头,让她头顶开花。 “岚岚!”韦亚被她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却来不及阻止她,他的反应极快跟着捡起一块石块,毫不留情击中存心不良的男人,那个男人额头当场见血。 韦亚陡然奔向前,在对方还没软倒在地上前,抡起拳头结结实实地往他的头上招呼去,大量的鲜血冒出来。 “我说过,我讨厌有人觊觎我的东西,尤其是她,你连动都别想动!”他掐住男人的喉间,截断男人的空气,阴沉的低语。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伤害她!”那双黑眸逐渐变得锐利冰冷,让男人不寒而栗,几乎已经看到地狱的入口、人间的阎罗。 “咳咳……”男人反手试图扳开韦亚掐在喉间的手,想换得一点空气。 很快地他如愿了,只因为韦亚陡然松开手,却也很快的在对方还没软倒在地上前,抡起拳头往他肚子重击,他哀号数声之后,跟着其余两人一样昏过去。 韦亚见危机解除,脸上仍没有笑意,大步的朝左岱岚走去,看来怒气冲冲。 “你、你、你……”左岱岚看着杀气十足的韦亚,顿时哑口。 “你要做什么?”她慌问,他不会是杀红眼,连她也要下手吧? 韦亚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到她的面前才停下来,大掌用力的握住她的肩膀,拚命的摇晃着。 “该死的,你刚刚在做什么?”他对着她的脸大吼,邪笑的表情早就消失,他此刻显得愤怒而焦急。 “我不是叫你躲远一点吗?我不是叫你相信我?你刚刚扑过去做什么?!”韦亚连迭的怒声质问着,一双大手在她身上猛晃,确定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看到她冲过去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跳都要停了。 如果他再晚一点、再迟疑一秒,那颗大石块就要砸到她的头上,他的心系在她的身上,多么害怕她会受伤,就连想像失去她时的痛苦,他都觉得生不如死! 看着他脸上焦急的表情,她的胸口涌进感动情绪,伸手为他抹去额上的冷汗。 他担心她!而且还很在乎她! 他现在的怒气,是因为她的冒险而爆发。 天啊!他真的喜欢她耶……想到这里,左岱岚的嘴角忍不住浮现笑容,心里像是打翻了糖罐子,觉得甜蜜蜜的。 她的笑容没能平复他的怒气,韦亚的表情仍旧凶恶,双眼里充斥着询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要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 “回答我!你没听到我说话吗?!”韦亚吼道,声音大得吓人,他被愤怒淹没,全身战栗地摇晃着她,脑海中充斥着刚才的紧张画面。 她伸手攀上他的肩膀,唇角带着笑,为了刚才的发现而雀跃着。 “我爱你。”左岱岚对着他笑着,拉下他的颈项,面对面的轻声说道。 “你该死的……什么?”原本,韦亚还想吼上几声,吼她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妮子,竟然不自量力的想救他,害他细胞急死几百万个,却不意听到她的爱语。 “我爱你。”左岱岚不吝啬的再说一次,双手绕上他的颈项,主动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你这……”这下,韦亚是什么话也骂不出来,她轻易的用一句话,压制住他所有的怒气,让他只能伸手环住她,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 “该死的,我几乎要被你吓死!”他低吼着、愤怒地说道,心里因为她安然无恙而释然,在心里想着解决的办法。 “我真该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动也不能动,只能乖乖的等着我,不会再遇到任何危险。”他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左岱岚微微一笑,看出他在乎她,也看出他现在的虚张声势。 “你舍不得。”她咬咬红唇,笑得有些得意,反问道:“出任务的时间,没十天也要半个月,你舍得见不到我?” 韦亚的眸光一闪,脑中转了转,的确在习惯她的笑脸,享受过她的美好之后,要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她,他可能会很难过,不!他铁定会很难过。 “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我自然不能把你绑在家里,那就跟我绑在一起好了,我到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他握住她的下颚,望进她的眼里,在他的保护之下,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你又知道我肯?”她回问着,唇边有笑。 “你当然肯。”他挑起眉头,显然没意料到她会有不同的意见。 “为什么?”她甜笑着,虽然心里也是这么想,但嘴里可没打算轻易承认。 “你说你爱我,不是吗?”他收紧双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就是这一句话轻易的融化他的心。 “爱你又怎么样?”她食指戳着他的胸膛,还记得刚才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虽然是气她的冒险行为,但是还是欠骂。 “爱我,就该马上答应嫁给我,以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韦亚低语着,醇厚的声音震撼她的身子,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像是很满意他想到的解决方法。 “那你是鸡?还是狗?”左岱岚回问,笑意揉进澄眸里,看来更加醉人。 “是鸡也好,是狗也罢,只要你肯嫁就好。”韦亚丝毫不动气,俯下俊脸在她耳边轻笑,别人说他是败家子,他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是当鸡做狗,只要能娶得佳人,她要怎么说都好。 只要想到每天一张开眼就能见到她,亲吻着她柔软的唇,拥着她秾纤合宜的身躯……他的眼里几乎要着火。 他的唇上带着笑,眉宇间带着一股邪气,像是放荡不羁的浪子,那视线在她的周身烧着,她轻易的读出来。 “别这样看我!”她娇嗔着。 这里可是佛寺,而且身旁还躺了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他竟然这样看着她,像是两人正在房里独处,他正期待着要卸去她的衣物…… “看你还算客气了,你应该知道我想做的还不只这些。”他伸手轻抚着她因紧张而咬住的唇瓣。 左岱岚被他盯得有些紧张,想起昨夜他灼热的呼吸,以及激烈热情的吻…… 看着如花似的唇瓣,韦亚叹息着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够屏息看着她,她真是美得能叫圣人疯狂,更何况是他呢! 左岱岚抬起头来,正巧看见他专注地看着她,双眼里有着热烈的火焰,连气息都变得浊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仿彿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 她的视线有半晌的时间,像是被催眠似地无法离开他。 “嫁给我。”韦亚开口,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见的认真。 在经过了这一切,他已经确定心中的最爱,除了她之外,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他的所有心绪都因她而蠢动,再也无法平息。 左岱岚在他的视线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其实早在找到神像之前,眼前这个男人便已夺得她所有的心。 虽然他老是逗得她怒气攻心,但是不时流露的温柔与体贴、以及舍身相救的情意,全都迷惑着她,所以她才会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冲出去,只是因为不愿见他受伤。 只是两人才开始没多久,这么轻易的答应嫁给他,怎么想都觉得太随便。 她眼角扫到佛龛上的两尊神像,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 “现在神像找到了,我们该怎么把东西运回台湾?”这可是偷窃,而且还是偷窃国宝,要是被发现,两人别说是结婚,可能会在牢里待上一辈子。 她的话,让他的双眼一眯,怒气隐隐作动着。 “你还在想着神像?”他徐声说道,因为彻底被漠视而深深不悦。看来在她眼里,他果真没这神像来得有价值。“总是得把正事办好。”她睨着他,不觉自己有错。韦亚陡然勾唇,露出让她心跳的笑。 他握着她的手臂,转身就往神像走去,左岱岚心里闪过一抹浅浅的失望,虽然成功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他轻易放弃求婚,让她有点小小难过…… 呃,好吧,是很难过。 她有气无力的跟着他到了佛龛前,韦亚转身面对她,一手握住天王像,视线则落在她的小脸上,眸光转为深浓。 “嫁不嫁我?”他高举天王像,眸里有着怒气。 她的漠视、不肯承诺,让他埋藏在心中的愤怒发酵,如果她在乎的是神像,那他会善用这一点逼着她点头。 左岱岚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他竟然威胁她,只不过……那神像又不是她的,他拿神像威胁她做什么? “那是你们韦家的东西。”左岱岚好心提醒。 韦亚的黑眸一眯,怒气更甚。 什么叫……你们韦家的东西? 看样子,她是不打算承认她也是韦家的一份子。 他毫不迟疑的松手,“匡当”一声,天王像应声落地,白玉碎成一片。 “韦亚!”左岱岚惊呼一声,亲眼看着古物碎落一地,心都要碎了。 在左岱岚惊讶的注视中,他俯下身以热烫的唇,夺去她胸腔中所有的空气,在她快昏过去的前一秒松开了她,他眼眸中燃着烈焰,望进她迷蒙的眼里,看来格外狂野。 “嫁不嫁我?”他又伸手,再将文官像握在手里。 左岱岚被吻得昏沉,压根儿没见到他手里又拿了个东西,只能虚软的望进他的眼里,偎在他的怀里,被他的眼神催眠着。 以为她的迟疑是她另一个不愿允诺嫁他的反应,韦亚难得的又气愤起来。 在遇到她之前,他以为自己对女人是没有脾气的,直到她冒着危险想救他,气得他一肚子火,现在他又因为她不愿意嫁他,气得理智全失。 他火大的又将文官像往地上摔,另一个珍贵的神像再度成为碎片,巨大的声响终于让她回过神来。 “韦亚!”左岱岚再喊,几乎也要气疯了。“你怎么又把神像给砸了?” “谁叫你不同意嫁给我。”韦亚口气也差,因为她的反应而生气。 “我又没说不嫁!”她冲动的大喊,看着满地的碎片,她的心好痛啊! 韦亚闻言,握住她的肩膀,低头凑近她的脸,脸上的怒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深切的情绪,那双深邃的眼炯炯的盯着她,柔声开口。 “岚岚……” “做什么?!”她正在气头上,语气差得很。 “你的意思是说,你肯嫁给我了?” 左岱岚全身一僵,咦,她刚才有不小心说了什么吗? 看着古物碎裂一地,她气昏头了,压根儿忘了她才刚说了什么。 “我哪有。”她嘴硬的瞪他一眼,神像摔了一地,她就算答应求婚,也无法修复神像,只是她真的很讶异,他会为了逼她点头,将价值连城的古物随意损坏。 “你刚才明明说你答应。”韦亚打蛇随棍上,唬也要唬得她点头。 “我才没有。”左岱岚否认得有些心虚,毕竟心里早已认定他,会不会在无意之中,她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韦亚心里一沉,没想到现在她还不肯点头。 “算了。”他松手,拾起地上的刀,朝着那三人走去。 左岱岚一怔。算了?什么东西算了? “你既然不想嫁,刚才就不该救我,害我以为你担心我,现在我随便叫醒其中一人叫他再刺我一刀,看看刚才发生的事是不是我的错觉,看看你还救不救我?”韦亚一边讲,一边还真的伸手拍了拍王刚的脸,试图将刚才拾起的刀,塞到王刚的手里去。 左岱岚一惊,这男人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连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 她赶紧跑过去,一把抢走他手中的刀,能丢多远就丢多远,真怕王刚会早她一刻拿到刀子,那韦亚就危险了。 韦亚的双眼闪亮,眸光中的抑郁,因为她的紧张而淡去,视线离不开她的脸。 “够了够了,我嫁!”再不答应,真无法想像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韦亚高兴的将她拥在怀里,掩不住满心的兴奋。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台湾,一回到台湾,我们就马上结婚。”韦亚拢住她的腰,神情愉悦的往外走去。 左岱岚被动的走着,眼角还不忘扫了扫地上珍贵的碎片,这下除了解释为何她会看着韦亚,看到他的床上去之外,她还得找理由跟韦先生解释,明明成功的找到神像,但为何神像会残破不全。 第十章 两人风尘仆仆的回到喀什米尔,以匿名电话报警,说在尼雅观光期间遇到三个胆大包天的窃贼正想窃取古物,无奈狗咬狗一嘴毛,在古庙里杀得你死我活,个个重伤,对方还想细问时韦亚马上就挂了电话,没给对方任何机会。 “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给抖出来?”左岱岚担忧的问道。 韦亚亲吻着她的发,非常满意她终于同意将一头黑丝披散,以指代梳的整理着她的黑发。 “就算他们扯出我的名字,那又如何?”他莫测高深地说道,指尖滑过她精致的五官,望进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 左岱岚回视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总能那么笃定。 “第一,我们没有拿走任何东西,王刚口中的宝物现在只剩一团碎片,而且跟我没有关系。”韦亚眸光闪了闪,轻易将自己的罪行推到别人的头上。 “第二,我查到王刚之前曾误杀他的同伙,尸体就埋在天山附近,你说一个杀人凶手的话能信吗?”韦亚揽住她的纤腰,虽然天色正白仍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致,要是只能夜里拥着她,那他的乐趣会少掉许多。 “他真的杀了同伙?”她讶异惊喊,没想到王刚真的会因为钱财起杀意。 “要不然,你以为他带把大刀,只是为了吓唬我们吗?当然是因为觊觎宝物,那个神像的价值恐怕可以让他吃喝玩乐好几辈子,可惜……”韦亚轻笑反问。 这小妮子窝在研究室太久,单纯的不知人心险恶,一个小脑袋瓜里就只把他当坏人。 左岱岚尴尬的红了脸,但心里随即闪过一个疑问。 “如果神像真的价值不菲,那你……”为什么轻易的砸碎它们? 韦亚淡淡一笑,亲匿地以指轻点她的粉颊,那双黑眸里有着某种光芒,锁住她就不肯移开。 “我以为在你的心里古物比我重要,而且你又是做研究的,应该会舍不得古物变成碎片,所以我一股脑的只想拿古物来威胁你,希望你看在神像的分上会答应嫁给我。”他徐缓地说道,黑眸紧盯着她,仿彿一生都看不够。 吓!真是为了她。 左岱岚小脸一白,没想到自己真有这么大魅力,之前全是她的猜测,现在亲耳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那也用不着把神像毁坏?”她忍不住嘀咕着,想到那神像的研究价值,她的心又痛了。 “你看吧,到这个时候,你还在心疼那神像。唉!我真是苦命喔!”韦亚叹气的声音比雷声大,苦情小男人的形象昭然若揭。 无奈,佳人不买帐。 “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再等个几分钟吗?”左岱岚回头瞪了他一眼。 那时候她是被他吻得头昏脑胀,一时没听清楚他的求婚,谁知道他转眼就摔了两尊神像。 “你不知道男人的心是很脆弱的吗?求婚要用多少勇气呀,你还在迟疑,我当然伤心,更何况你整个脑子都是古物,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当然气不过。”韦亚笑得一派不正经,半假半真的掩饰严重受伤的自尊。 敢情这男人跟古物吃起醋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以为我只对那个古物有兴趣,所以就摔了神像?”左岱岚打了他一下。 “是呀!”韦亚不正经的猛笑点头,不过没忘了提供解释。“当然,如果你肯答应嫁给我,我就不会吃这种无聊的飞醋。” 神像是老爸的心头宝,但可不是他的,他不在乎多摔几个。 左岱岚翻翻白眼,无法理解她爱上什么样的男人。 价值连城的古物说摔就摔,也只有韦亚这种不把世俗眼光放在眼里的男人才做得出来吧! 刚回到饭店时,韦亚打电话回台湾,竟然在电话里告诉韦百阳,说他会带宝物回去……他们哪里生个宝物回去献给韦先生?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笑不出来。 “还在生气啊?”韦亚问道,眼里闪烁着谜样的光采。 “一肚子火!”左岱岚白了他一眼。 “那好!”韦亚天外飞来一笔,笑得很开心。 “好什么?我一肚子火了,你还说好?”她激动地回嘴,堵住他的胡说八道。 韦亚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怒气,笑得一脸邪气,俊脸抵靠在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退火的好方法。”他如谜般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方法?”她愣愣地低语,努力的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例如……找到另一个更有价值的古物,可以让她交差? “是!超级好方法!”韦亚应道,脸上仍是那无赖的笑容。 左岱岚傻傻的回头,看进他谜样的黑眸里,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一张小嘴就被封住了。 他将她的手腕往上高举,不由分说地吻上她怒张的小嘴,不让她有继续发言的机会,恣意享用着她臣服的模样。 左岱岚瞠大双眼,正欲赏他几拳,无奈双手被制,只能用一双水眸来表达她的抗议。 这算什么“退火”的好方法?! 这个可恶的韦亚! 只不过,她的抗议维持不过几秒,几秒之后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因为他的侵犯而逐渐软弱。 热吻稍歇,薄唇停在她的唇边窃取她的每个激烈喘息,大手不安分的滑入她的睡衣下摆,探寻他无尽的渴望。 “亲爱的,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的退火良方啊?”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煽情的意味,灼热的字句缓缓地吐在她发烫的肌肤上。 左岱岚娇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该骂他无赖,还是该庆幸自己能让他这般痴迷。 “怎么不回答我?”他询问着,努力诱惑着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你这可恶的家伙!”左岱岚低声骂着他,语调却虚弱不堪,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反倒还娇媚得很。 韦亚微笑着,看着她在他怀中翻腾着,身躯染上美丽的红晕,他觉得好满足。 左岱岚感受到他高大的身躯,缓慢地将她压入柔软的床垫里,他炙热的身体像是一座牢笼,牢牢地困住了她,他的怀抱就是她如今的天地。 而她甘心被禁锢,再也不逃开。 两人的眼睛紧锁住对方,在彼此的眼里看到自己,在一次次激烈的缠绵过后,她的身上被烙上他的痕迹,今生注定是他的女人了,而他,也只属于她。 房里春意正浓,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宝物,终于被丢在九霄云外。 韦亚说得没错,这还真是个“退火”的好方法。 台湾的星子因光害的缘故,不若大漠上的明亮耀眼,但浪漫依旧。 两个相依的人影,在月光的见证下真情相对。 “韦先生刚才快气疯了。”左岱岚满心愧疚,想起刚才在韦家的情形。 “没找到神像,他的反应很正常。”韦亚一派无所谓,老爸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内。 “不是没找到神像,是找到又摔碎了他才会那么生气。”左岱岚回眸,纠正着韦亚的说法。 韦亚耸肩,不否认自己的罪行。 “古代皇帝号令大军,只为博得佳人一笑,我只不过是摔个神像,算不上什么大事。”韦亚气定神闲,这种曾被他嗤之以鼻的浪漫戏码,他乐在其中。 “唉!”左岱岚长叹一口气,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真对不起韦先生。” “那就嫁给我当补偿吧!”韦亚淡笑。 左岱岚白了他一眼,摇摇头,想起韦先生得知两人在一起之后,那深受打击的表情。 “那是你的希望,不是韦先生的。”她想起韦先生的表情就难过。 “老实说,那不只是我的希望,也是老爸的。”韦亚淡淡地宣布,嘴角笑意加深。 “你刚才不在的时候,他拉住我的手,叫我要好好对你,要不然他会亲自剥了我的皮。” 左岱岚一怔,半晌没听懂他的意思。 “我、我还以为……” “以为韦先生不喜欢你这个媳妇?”韦亚接声,说得轻描淡写。 左岱岚咬了咬唇,不讳言在看到韦先生严肃的表情后,她的确挺伤心。 “他是怕你跟了我,会受委屈。”韦亚解释,知道老爸的担心。 “那他为什么改变心意?”她不相信,认为这是韦亚的一面之辞,只是为了安慰她。 “因为我摔了神像。”韦亚说得没头没脑,她听得不明不白。 “老爸交代的任务,我不曾出过错。”韦亚解释,看着她仍一头雾水,才又接着说:“但是我为了你,把到手的神像给毁坏,只是为了让你嫁给我……” 左岱岚还是一脸糊涂,看得韦亚一肚子火。 “你平常的聪明才智到哪里去了?”一定要他把话讲明了吗? “我真的不懂啊!”她无奈的抗议,不知道摔神像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对什么都不认真,只对寻宝有兴趣,就算命不要,东西一样要拿回来,但是我为了你,把东西砸了。”他淡淡的说,眸光盯着远方。 在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他的脸上浮上可疑的红云。“爸知道我是认真的。” 平常虽然吊儿郎当,但那只是一种伪装,谈到真正在乎的事,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左岱岚咬着红唇凝视着他,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直到胸口喘不过气,才知道她一直屏住呼吸。 连命都不要,也要带回来的古物,却为了她一句不肯嫁……摔毁价值连城的宝物?! 她还以为是因为韦家钱多,少一个古物无妨,所以他才摔得爽快。 察觉到她的注视,韦亚捏了捏她纤细的下颚,假装恶声恶气的说:“这下,你可以点头嫁了吧?!” 左岱岚闻言,直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无名指,那个用来追踪她下落用的白金双环还挂在她的手上,虽然任务结束,她却未曾卸下。 注意到她的眸光,韦亚浅浅一笑。 “还想不想再看个魔术?”他挑起浓眉,没有惊愕,反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你这么爱变魔术?”左岱岚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天外飞来一笔。 他挑起浓眉,低头望着她,伸手揉乱她的发,动作亲匿得让人心儿酥软。 “我只为你一个人变魔术哦!”他淡淡地说道,薄唇勾起,笑意缓缓漾开,像是话中有话。 耍可爱这种糗事,要他做简直比登天还难,只不过,这小女子在他心里烙印得这么深,他想不认帐都不行,满心想着她咧开笑容,叫他当小丑也愿意。 她不解地看着他,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接触到他的视线,她的粉脸变得嫣红,他的眼神好认真,像是正准备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你到底……”被他盯得心里慌,左岱岚开口正欲询问。 正当此时,韦亚的大掌抚过她轻柔的发,某种物体在月光下闪了闪…… 左岱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蓦地一怔。 那是…… “嫁给我吧!”韦亚抵着她的额低语,语气有些莫名的紧张。 虽然说他不会接受她的拒绝,但是心里总不免忐忑,这一生不曾这么慎重过,在微凉的夜里,他的额头竟沁出微湿。 “你所谓的魔术,是指你额头上的冷汗吗?”左岱岚开玩笑说道,但是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 她的眼眶热热的,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不让感动的泪水流出来。 韦亚无奈的苦笑,抚摸着她的小脸,看着粉颊慢慢透出红晕,他的唇边若有所思。 “那你就是没把这十克拉的钻戒放在眼里了。”他低声询问,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原想找个浪漫的地方,制造所有罗曼蒂克的气氛,让她在迷醉之下,被催眠的点头答应。不过,只要见到她,他的理智就会失去控制、全都乱了谱,不想继续等待,只想早一天把她娶回身边。 “我不要这枚戒指。”左岱岚突然说道,神色认真。 韦亚一怔,表情大受打击,她清楚的看见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他急促地问道,两道如火般灼热的视线盯住她的脸庞,难道她还不相信他吗? 韦亚咬咬牙,第一次承受这种难堪与困窘的情况,但是他做任何事,一向不接受拒绝,更何况是他深爱的她。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不会停止向她求婚,就算要花上一辈子他也愿意。 “算了,你这次不同意,我下次再试,我一定……”韦亚抬起头来,到如今才知道,他已经恋上她到接近疯狂的地步。 她伸手,食指按上他的唇,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左岱岚扯出淡笑,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两个怀抱契合得像是本该就是一个个体。 “我不要这枚戒指,因为……我已经有了你给我的礼物。”她哑着声音低语,强忍的泪终于落下来。 “岚岚……”他一怔,扶住她的腰,望进她氲氤的水眸里。 “早在你第一次变魔术时,就已经把我的心变走了。”她噙着泪说着,心里却有着未曾有过的幸福感受。 韦亚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不明白这事情的转变。 “你是说、你是说……” 左岱岚摇摇头,没想到能见到他这般六神无主,像是被吓坏了的模样。 “我只要我手上的这枚戒指。”她扬了扬手,白金双环戒在月光下闪着光。“你没发现我一直没有将它拔下?” “但这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韦亚认为她值得一切最好的。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她强调戒指的意义非凡。 “岚岚……天啊!你真是让人……”韦亚的声音粗哑而低沉,舌灿莲花的他,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那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我承诺过你,会给你最好的……”韦亚还是忍不住的说,捧起她带泪的脸,吻干她脸上的泪痕,心里充满不舍。 “我要嫁的是你,不是戒指。”就算他不是生长在富裕的韦家,她嫁给他仍旧甘之如饴。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那你就是愿意嫁了?”韦亚又确认了一次,在没得到她确切的答案之前,他无法安心。 左岱岚微点头,动作虽小却分外坚决,唇边的笑靥如花,倚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今生最安稳的港湾。 月光洒落一地银光,他们沐浴在银白的月光下,感受着对方的爱意,知道一生再也别无所求。 他们十指交扣,十克拉的钻戒,落寞的回到韦亚的口袋里。 那枚见证爱情的白金双环,正在佳人的手上……隐约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韦浪与乔瑜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316【爱情藏宝图之一】——“热情寻爱start!”。 2、欲知韦睿与阮盈盈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322【爱情藏宝图之二】——“迷情夺爱靠chance!”。 3、敬请期待洛彤花裙子【爱情藏宝图之四】——“真情护爱surprise!”。 后记 两个儿子的大小事洛彤 小儿子满三个月,很爱笑、很爱扁嘴、很可爱、很少头发、很好捏、很……很多很多说不完的事。 这大概就是为人母的骄傲吧,得意到不行。 虽然知道小儿子的眼睛,没大儿子那么大、那么亮,不过,还是觉得他超可爱,难怪人家会说,自己家的孩子最赞了。 大儿子七岁,今年要上小学,平时讲起话来像大人,久而久之,我也把他当大人看了,一直到昨天,他竟然跟小儿子吃起醋来了。 小心肝的习惯是,起床玩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开始发脾气,意思是说,他要睡了,快来抱他。 昨天,同样的事情发生,我很自然的抱起他,努力的哄着他睡,小心肝很捧场,马上就睡昏过去,轻松自在的很。 平常,我只要等小心肝睡了,就会把他往床上一放,听说这样对小孩子的筋骨比较好,常常抱会让他的脊椎变弯,不是件好事。 但是昨天心情正好,还在看电视,小心肝抱在怀里不碍事,我也就没起身,抱得理所当然。 只不过,眼角一瞄,突然发现我的大心肝,那咕噜噜的双眼,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变红,还不时哀怨的睨着我。 “怎么了?”我问道。 他摇摇头,用一副无辜的眼神揪得我心疼。 这小子,连续剧看太多了,真糟糕。 “怎么了?”我再问,没察觉他小小心灵的转变。 他看我一眼,又看了小心肝一眼,还是不发一语,委屈写在小脸上。 我真是头上三条线。现在的小孩是怎么回事? 还会用心理战呀?有话不能直说吗? 我试图从他的小脸上看出端倪,小声的猜测道:“跟弟弟有关系吗?” 他火速点头,像是终于遇到知音。 我翻了翻白眼,这小子,怎么愈来愈难搞。 “你吃醋啊?”我再问。 他很无辜的瞧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你平常都抱一下子而已,怎么今天都不放下来。” 吓!这小子! 平常俨然一副大哥哥模样,现在竟然计较起来。 经过一番好说歹说、千提醒万提醒,他才终于想起自己原本那豪气哥哥的模样,也才勉强露出笑脸,平复一场风波。 这才让我知道,不管小孩他平常说得多好听,笑得多么灿烂,他要翻脸的时候,也是丝毫不客气。 “妈妈……” 他突然拉长了声音叫我,我挑起眉头,以为他还没放弃跟小心肝争宠。 “我明天毕业典礼,你要来喔!”他特别叮咛着。 “喔!”我应声,虽然只是幼稚园的毕业典礼,但毕竟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过程,自然不能轻易跳过。 “还有还有,你明天要带弟弟一起去喔!”他又看了我一眼。 我皱起眉头。叫一个三个月大的小婴儿去参加典礼? 那种表演的场合,想必不会太安静,一两百个小毛头在礼堂里跑来跑去,我的小心肝受得了吗? “你不会嫌我抱弟弟太久吗?”我提醒他道,在陌生的场所,小心肝想必是无法离开我的怀抱。 “没关系!”他拍着胸脯又恢复那种“豪气干云”的模样。 “他是我弟弟耶!史上无敌最可爱的弟弟耶,当然要抱去让老师看一看。” 这个……脸上已经不是三条线可以形容,刚才是谁泪眼汪汪、一脸失宠的可怜模样? 大心肝仍未发觉他前后严重矛盾的说辞,开始拉着小心肝的小手,高兴的晃着。 “弟弟啊,明天要去看哥哥喔,我明天会表演‘fire’给你看喔,一定要来喔……” 我摇摇头,看着眼泪还挂在眼睫上的大心肝,已经咧出笑脸,拚命的告诫唯一比他小的弟弟,明天一定不能缺席,像是弟弟想去就一定能去似地,没老妈也行一样…… 唉!看样子,前人说得对,小孩子之间的争吵,大人不用太在意,我啊,还是努力写我的小说,写写“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会来得好一些。 下次再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