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恋曲》 第一章 炙热的夏季已经走远了,凉爽的风带来一丝清凉的秋意,也不过才一眨眼的时间,她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已有数个月。 清晨的凉风拂起她的发丝,将她的短发往后吹去,露出一张令人无法不注意的脸庞。 她的双眸微闭,似乎正享受这凉风带来的快意,两排长而翘的睫毛盖在眸际,可以想像她睁开眸时,双眼的美丽风情。 直挺的鼻梁,自然微红的粉唇轻松扬起,柔软的让人想一亲芳泽,更遑论她肌白似雪的粉嫩,从颊边一直延伸到颈际,而后被制式的衬衫包裹住,让人不得不发挥充分的想像力,去满足被吊起的胃口。 她微闭的眸终于睁开,如预期般的水灵双眸没有一丝柔媚,清冷疏离的凝视着远方,傲然的神情从她的举手投足间轻易可见。 好一个动人的瓷娃娃! 她拥有能让男人捧在手心的天赋条件,是个让人不得不注意到的灵秀美人,只是,沉静的态度,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刻意拒人于千里的疏离。 她有明眸皓齿的容貌,却也有沉静无波的孤傲,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桌上的行动电话响起,打断了他评审美人儿的兴致,他回身进了五十坪大的豪华屋中,温醇的声调没有露出被打扰的不悦。 “你怎么还在家?今天早上在阳明山上有一场mv要拍,你不会是忘了吧?”匆忙而急促的男声传来,是他的好友兼工作伙伴——王天和。 “没忘。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早上有重要的事要做,七点前不出门的吗?”他温和的声音露出笑意,简单明快的撇清责任。 “有什么事能比出片重要?我的易大财主。”王天和大喊着。 “你没有搞清楚,你现在是新兴偶像,是个萨克斯风乐手,还是个能演能唱的温柔好男人,你才一出片,没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把国内一堆年轻少女迷疯,更瓜分所有男歌手的市场,你不趁这个时候加深观众印象,要是再一个新生偶像出来,你的气势又会减弱……” “别再把你那一套演艺圈生存法则搬出来,要不是你那时多事,我现在会悠哉的在法国喝咖啡,而不是在台湾,整天像个陀螺一样地转来转去。”易磊摇摇头,一脸不认同的表情。 “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瞧你现在红透半边天的样子,女歌迷一波波的涌上来,连你那个经纪人也为你疯狂。”王天和不禁感叹,长相果然很重要。 “别再跟我说玛丽的事,我都快被她烦死了。”想起他那个性感美丽的女经纪人,他就头大,原以为在演艺圈的女人很懂得自制,却接二连三的替他惹麻烦。 他露出微笑,并不表示接受,不过,有些女人似乎就是不懂,而观众对于公众人物的行为规范也严格许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分的很清楚。 只是,他虽然言语温和有礼,但在择偶这方面却眼高于顶,与滥情两字扯不上关系,泰半,都是那些女人自己接近他。 “我看,普天之下,被玛丽缠上还觉得烦的男人,大概就只有你一个。”王天和只要想到她惊人的身材,口水就流了一地。 “我想跟她解除经纪约。”这是易磊几天下来的决定,他从来没有耐性去应付女人,温和有礼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这不是小事……”王天和急忙阻止,娱乐圈内因经纪约而被封杀的艺人不在少数,他可不愿意易磊也是其中一个。 “我跟她不是签年约,只是暂代性质的让她代为处理事宜,所以不会有你想的问题。”易磊虽不常留台湾,但在打算涉入演艺圈之前,他已有该具备的知识。 “没想到你一派温文的样子,还有这么细微的心思,钦敬钦敬!”王天和笑了笑,能不签长约,却又能让玛丽拚命的替他在演艺圈开拓市场……他不该小看易磊对女人的惊人魅力。 “帮我找个适合的经纪人选吧,记得,别再找这种会找麻烦的女人,最好找个男人。”杂事已经太多,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男人就算了吧,你温和有礼的样子,已经让那些人说你是个同性恋,要是你对玛丽没有兴趣,又找个男人来当经纪人,肯定会让那些人再闹上一阵子。”王天和并不赞成,虽说易磊并不在乎那些耳语,不过他还是想避免这些事,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极佳的人选。 “我有个点子了,你还是先来阳明山一趟,我会给你个满意的人选。”王天和自信的说。 “就这么办吧。”易磊也不多说,他相信王天和的能力。 将电话断线,走向窗边,执起一旁的望远镜,他将焦点移向那个熟悉的阳台,美丽的人儿却早已消失,视线所及只剩下深色的窗帘,隔绝他与她的一切。 他有早起的习惯,喜欢观察窗边的各种鸟类,也喜欢淡水河出海口,那海天一线的感觉,只是台北的空气太差,视线所及的事物都不够真切,他才会拿起望远镜观察。 已经忘了是哪一天的清晨,一只美丽而全身翠绿的鸟儿在窗前停驻,在吸引他的注意之后转身飞走,他连忙拿起望远镜追踪,最后发现鸟儿停在不远处的对面大楼阳台上。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吸引他的事物,由鸟儿转为佳人,也变成他每天不变的习惯,在清晨的早上,等着她出现。 就如同他所说,对于择偶,或是交往的女人,他眼高于顶,不会单从外貌决定一切,但是他也不是冲动型的男人,不会想探出这女人的底细,只是站在欣赏的角度观察着她,用短短的十分钟,将她美丽的轮廓收入眼底。 他不是偷窥狂,却不由自主的想看看她,暗自猜测着,她脸上清静而冷漠的表情,什么时候会改变。 她一定是个很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从她永远紧闭的黑色窗帘可窥知一二,完全隔离自身的一切,只在清晨时将情绪暴露在日光之下,却仍旧不改冷淡。 易磊摇摇头。 一定是台湾紧凑的生活步调,将他忙昏了,要不然,他不该对女人有如此大的兴趣,他仍旧记得,法国还有个麻烦等着他…… 该回神了,再不出门,王天和可能会急到疯掉,想到他刚才所提之事,希望王天和真能找到一个适合他的经纪人选。 咖啡壶传来阵阵香浓的味道,小小的客厅充斥着诱人的咖啡香。 咖啡是宁文最爱的饮料,她可以一整天不吃东西,却不能一天没有咖啡。 她着迷于咖啡诱人而香醇的味道,可以在这么一间小小斗室里耗上一天。 她环顾四周,实在无法把这个小房间称为客厅。 当初着迷于这里的视野,所以极欲买下这里的房子,只是……如天一般遥远的房价,让她望而却步。 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销售人员秉持着卖一间算一间的心态,带她来参观这间位于角落、因格局设计不好,房价显得很便宜的“特案”。 仅仅只有十三坪,却有一房、一卫、一厅,甚至还有个小厨房的小房子。 这绝对可以称之为小房子,但是她却马上点头答应,只因为这里有她最爱的视野,至于房子大小她并不在乎,反正就一个人住,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基于不会有客人到访,三坪大的客厅变成她的视听室,除了音响之外,就是一张懒人椅,让她在休憩的时候,可以整个人陷在椅子的包覆中,再来,就是一台几乎随时保温的咖啡壶了。 回到台湾已经好几个月了,却一直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手中的艺人都不是她看的上眼的,纵使极欲尽全力推销,却一直有着无力感。 观众们的喜恶取决于外貌,有才能却无长相的艺人,实在很难闯出一片天地,不过,她仅止于遗憾,没有太多得失心,或是金钱上的困窘。 虽然她以经纪人为业,但是她需要养活的只有自己,而买屋的贷款会只剩下一半,全得归功于之前东方精灵的三个小姑娘,光是她们的版税酬佣,就足以支付大半自付款。 只是,东方精灵虽然在英国名闻遐迩,但目前的状况,几乎可以算是已经解散了,三个成员虽说没有完全离开音乐界,却已心中有了牵绊,无法全心为音乐付出,她也索性从英国回到台湾,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想起那一段三个人同甘共苦的日子,舒云筝的温柔贴心、齐夜舞的火爆个性,加上姚亮华天真无邪的双眼…… “你们还好吗?”宁文喃喃道。 她一向习惯将情感内敛在心底深处,也吝于交心,却对这三个同为东方面孔的女孩,有着特殊的感情。 或许是大家都有着不肯认输的个性吧,才让她们在英国结识,进而让这些人在她平淡的生命中,有着较深的痕迹。 啜完最后一口咖啡,她站起身,今天胡思乱想的够多了,该办正事了。 来到镜前,将及肩的发抹上固定用的发胶,露出一张精明能干而无表情的脸。 在别人的眼里,她该是美丽的女子吧。 不过,对她来说,这只是一张会替她惹来麻烦的脸庞,在演艺圈内,她需要的是干练的工作态度,而不需过度的美丽。 她已看透一切。 女人之于男人,只是装饰在身旁,提升身分地位用的花瓶。 世上的花瓶何其多,演艺圈尤是,不需多加她一人。 一番功夫后,再将鲜红的唇膏抹在唇上,算是完成她出门前的彩妆,凝视着镜内的人儿,她仍旧不甚习惯。 刻意抹白的脸颊、夸大的眼部彩妆、加上可怕的鲜红唇色,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跑错舞台的戏子。 不过,这样的她,却在演艺圈内过了几个月的安分生活,而不用应付不断上门的制作人,或是奢望用明星的光圈将她套住的男人,她在英国时早已受够。 人以美貌而自傲,对于宁文,却成了一种负担,而她不要。 扬起手查看了时间,也该是她出门的时候,王天和才与她通过电话,说是有个人要让她认识认识,让她扩展生活圈。 她摇头一笑,在正常演艺人员的眼里,她该是属于自闭而无趣的一个人吧,只因她独居、不参与活动,而她也懒的解释。 不过,几次配合下来,她个人对于王天和倒是觉得挺有好感,虽说是个副导,但是工作认真,总是全心盯着镜头前的一切,那样的专注很让人欣赏,所以她并不排斥与这样的人多接触。 如果她想继续在演艺圈待下去,她不得不学着适应包括拍马屁与逢迎。 在停车场里停好了车子,宁文环顾四周,显然对王天和所约的地点存疑。 这是阳明山上一个较为偏僻的场所,四周绿草如茵,没有一丝秋意,空气里有着微凉的风,带来一阵幽静的气息。 这不是适合谈事情的地方,这是个适合独处的好场所。 她微微一笑,对于自己今天老是带些轻愁的情绪失笑。 甩走一身不该有的情绪,她拿起行动电话,拨了王天和的号码。 “你人在哪儿?”不喜拐弯抹角,她喜欢直着说话。 “是宁文吗?你在停车场是吧,我去找你。”挂断手机,没几下的功夫,王天和人已出现在宁文身前。 “怎么回事?不是找我来这儿看风景吧?”宁文露出笑容,有别于对其他制作人的虚伪,她欣赏做事简洁的男人。 “有事要麻烦你。”王天和知道她一向处事的原则,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进入主题。“关于易磊,你知道多少?” 宁文眉毛微挑,正在心里衡量着说话的尺度,她知道王天和与易磊的交情还不错。 这不符合她的个性,但是为了在演艺圈生存下去,她终需懂得何谓圆滑。澄净无波的杏眼在浓妆之下,掩住其中的疏离与清冷。 “很抢手的一个新人。”她选择保守而不违背良心的话。 “怕得罪我呀?说话这么不老实。”王天和识人颇多,不会连她眼里的那一抹嫌恶也看不出来。 宁文浅浅一勾唇,既然瞒不了,她不如就说实话吧。 “前一阵子与玛丽的绯闻甚嚣尘上,甚至还有女人声称怀了他的孩子,对一个算的上是老男人的艺人,他的行径让人难以忍受。”既然要她说实话,她索性将脑中对这男人的印象说个清楚。 易磊,是个会让人驻足的男人,这是在萤光幕上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温和有礼,和煦的笑容总是挂在他的唇角,年约三十的他,粗犷而带着野性的身材,有一股男人的味道,是演艺圈那些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所望尘莫及的。 王天和扯个满意的笑容,露出欣慰的样子,却惹来宁文柳眉微皱。 “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错,你们该是好友,听到好友被人嫌恶,为何你看来还十分得意的样子。”宁文画着浓妆的脸带着疑问。 “我总算是找到一个,不会倾倒于他所向披靡的魅力,不会替他再惹来一堆麻烦的女人。”王天和也不解释,若是她对易磊反感,那不正好。 宁文蹙着眉猜测着他话中之意,是代表玛丽一行人,就是替易磊惹来一身腥的祸首啰? 男人,总离不了沙猪的想法,她对王天和的好感顿时少了几分。 “你有什么打算?”如果她想的没错,她知道王天和接下来的计画,而她不打算奉陪。 “我希望你可以成为易磊的专职经纪人,全权处理他的杂事,当然,报酬方面必定让你满意。”王天和提出优厚的条件。 果真不出她所料,她双肩一耸,不屑一顾的态度明显。 “你知道我的做事风格,我不替这种人做事。”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摇摇头之后,她直接想走人。 “你不敢?还是没胆?”一个男声从树后传来,突兀的加入两人的谈话,低沉的声音有着难以抗拒的磁性。 宁文停住了脚步,敏感的听出这个特殊的男声,就是她口中所厌恶的男人。 轻风拂起,将大树的枝叶吹的沙沙作响,树叶拂动的声音,成了短暂安静中的唯一声响。 回过了身,宁文选择捍卫她的尊严,她不是柔弱的女子,也不是任人可以搓圆搓扁、冷言冷语却能无动于衷的女人。 “我只是讨厌。”她清澈的眼里犹如一潭平静的湖泊,在重重的伪装下,她相信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情绪。 只是……目光锁住眼前的男人,敏感的发觉这男人散发的讯息,有种不愿让人置身事外的压迫。 他比想像中来的高大,宽阔的肩膀像是可以撑起全世界,合身的白衬衫敞开,露出训练有素的肌肉,加上唇边的笑容、沉稳的气度,他无疑拥有让女人痴迷的特质,更有成为明星该有的风范,只是那逼人的气焰让人恼怒。 她有点意外,有点警觉,甚而有点如坐针毡的不自在……首次有男人,能在第一眼就影响她的情绪,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形。 易磊同样回视着她的目光,那种与生俱来,形于外的魅惑,噙在笑里,漾在眼里,除了欣喜,更有不可置信。 竟然是她? 她竟然是王天和口中所说的新经纪人——宁文。 在拍mv中场休息之际,他欲出来喘口气,却意外的看见每天早上都会见到的女人,以他从未见过的可怕妆扮出现在他面前,评论著对他的不满与不屑,甚至正打算回绝与他相处的机会。 要不是每天清晨的约会已长达数个月,他根本认不出这个女人。 她到底对她自己做了什么?竟让她看来如此……可怕? 而他又做了什么?因为她眼中的嫌恶过于明显,让他不得不低头审视着自己,是如何碍着她的眼? “就算是讨厌,你也该给人辩驳的机会。”易磊朝她走了一步,皱起眉来看着她脸上几近可怕的妆。 她有一张洁净的让人闪神的脸庞,却刻意的用重重的彩妆,将她最美丽的一面遮住,简直让人看不下去,要不是早已见过她清丽的样子,他肯定会对这样的女人退避三舍。 不做第二想,他直觉的扬起手,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用大姆指拭去她鲜红的唇色。 宁文退了一步,退开他触手可及的范围,柳眉蹙成不悦的角度,几近恼怒的瞪视着他,没有大声咆哮,也没有惊慌失措,她只是在心口燃着愤怒。 姆指沾上她的唇膏,他也跟着皱起眉,看着她已晕开的唇色,只有惨不忍睹四个字可以形容。 不过,看她恼怒的样子,似乎不是为了她难看的唇线,而是为了他跋扈的想揭去她的伪装。 在这尴尬的当口,她甚至不愿意擦去可怕的唇彩,执意让她看来更让人退避三舍,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算你习惯毁了女人的一生,也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毁了女人的妆,那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她知道自己看来一定十分可怕,但她无所谓,毕竟让自己看来一无是处,是她保护自己、也是隔离众人的方法。 “你的样子太过吓人,我不想吓到自己。”易磊仍旧皱着眉头,不喜欢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旁的王天和倒吸了一口气,与易磊相交多年,还不曾听他这么说一个女人,连忙打圆场。 “太阳太大,你拍的神智不清了。”他急忙说着。 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宁文的确是入不了眼的人物,更遑论她一向浓艳而不甚协调的妆,活像是个调色盘,不过平心而论,她却是个一等一的经纪人才。 “擦掉它!”易磊没有理会王天和,大步一迈,到了她面前,递过一张面纸给宁文,命令的意味明显。 “莫名其妙!”宁文从鼻端喷出不悦的气息,瞧都没瞧他递过来的面纸,只是冷冷的扫过他的眉眼,决定离开。 温文有礼只是表相,这男人骨子里仍旧是意欲操控一切的掌权者,连她的妆都有意见,他以为他是谁呀? 不过,他意欲操控一切的态度,远远超过她的想像。 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子被拉进一个温暖而宽大的怀中,她的腰被一只有力而陌生的大掌紧拥,眉间的疑惑未明,唇际已被他霸道的姆指再一次光临。 这一次,在她的抗议目光之下,他成功的擦去她唇上的颜色,露出微粉的自然色泽。 第二章 她一向知道男人自大,但是这一次的亲身体验,她更是举双手赞成这个论点。 这男人不但狂妄到了极点,还极度让人厌恶。 宁文皱起眉头,不悦的感觉他的指,过度亲昵的抚著自己的唇,却没有大大的反抗。 在短暂的接触时问里,她清楚的知道,这男人骨子里的操控欲,想必不会允许她的挣脱,而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她不会是赢的那一方。 那就由著他吧。 不过是一个拥抱,她宁文不是连个拥抱都会大呼小叫的女人。 时间过的极为缓慢,待他愿意放松紧箍的手臂,露出唇边满意的笑容时,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并且,他似乎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满意了吗?”宁文波澜不兴的问著,回视易磊的眸子,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只是他盯著她看的黑眸太过炙热,似乎快将她的唇烤乾,她自制的不让舌尖舔舐著乾涩的唇办,那太过煽情。 “很好的问题。”易磊扬起眼,将目光从唇办栘至她的眸问。 柔软而动人的唇办,完美的像他每天清晨都会看到、而渴望抚触的,对於她的唇瓣,他很满意。 手臂中柔若无骨的女人曲线,温柔而不带任何反抗,柔顺的贴著他的胸口,关於她的身材,他很满意。 不过,她盈盈波光里的冷淡,与加诸在她眉眼之间的彩妆,仍旧让他的眉拢聚出不满意的神情。 宁文的表情也不好看,只因为她认得他的这一号表情。 几分钟之前,他就是用那种神情盯著她的唇办,而後轻率的抹去唇彩,现在,他又有什么打算? “你想做什么?”她挑起眉头,没有礼貌的问著,反正,开始这无礼交谈的人可不是她。 “我想拿一桶水,由你的头上泼下……”易磊没有考虑的说,只是眼里有是否执行的迟疑。 他真想这么做,毕竟,那死硬的发胶盖住她自然的发型,而那可笑的颜色遮住她清亮的眉眼。 “易磊,你是怎么了?”一旁的王天和总算从震惊中回复,向前走了几步,将宁文从易磊的手臂里拉了出来。 “你是录影录到疯了?还是怎么著?”王天和看著宁文已退了三尺外,低声且不悦的在易磊的耳朵旁说著。“对玛丽那种女人没有兴趣,反倒对宁文这冷冰冰的人热衷到狂妄的地步,你到底在做什么?” 没有预期王天相会这么做,易磊懊恼的看著刚才怀中的美人儿,正站在三尺远的地方,冷冷的看著他。 不过,他并不理会王天和的忠告,他只是凝视宁文,锐利的黑眸再没有温和做掩饰,满满是侵略的意图。 “看样子,这桶水是泼不成了。”宁文直瞅著他看,看到他眼中的恼火时,她的唇角带著几不可察的笑意。 “别太有自信。”易磊飞快的回复正常的语调,瞧见她淡淡的笑意,他突然觉得有趣极了。 这女人并不像清晨那般冷漠,也不像浓妆外的那般世故,这女人的风情……的确惹起他的好奇心。 “很抱歉,自信这个东西,是我从头到脚唯一所拥有的,想丢也丢不掉。”宁文双臂在胸前交叉叠著,笑意更甚,超过她自己的想像。 能见到一个自视甚高的男人,在面前一脸挫败的样子,这感觉倒还不差。 “是吗?”易磊带著笑往前一步,不过这一次,宁文倒是知道保持距离,从容的跟著退一步,依旧保持三尺的距离。 “我容许你失礼一次,并下代表我同意你失礼第二次,身为一个公众人物,你需要注意的事情还很多。”宁文冷冷的瞪著他,心中隐约觉得脉息不稳,呼吸也显得急促。 莫名其妙!她在心里骂著自己。 她竟然因为这个男人,在短短的时间里,有第二次的情绪起伏。 没有忽略她因喘息而起伏的胸口,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也学著她的动作,好整以暇的交叠双手直视著她。“那你是同意做我的经纪人了?”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这么说?”宁文皱起眉头,十分不以为然。 “你不正提醒著我,身为公众人物,我需要注意的事还很多,这正是一个称职的经纪人该做的事,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他的嘴角有著礼貌的微笑,眼里则闪著挑衅的火光。 这女人没有想像中的难缠,轻轻的逗玩,就能引发她深沉的情绪,他难得对一个女人的心情有了兴趣。 “我如果愿意做,当然可以做的很好,不过……前提是在我愿意的情形下。”宁文抚著仍是一脸惨白浓妆下的颊,做出思考的样子,半晌之後像做了什么决定。 “我愿意替任何有才能而没长相的艺人出头,但是不帮只长脸蛋、长心眼,却没长良心的男人做事……你懂我的意思吧?”宁文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备战的模样明显。 浓眉下一双如谜的黑眸,静默地看著她半晌,她有经纪人的扮相,做事乾净明快,也有女斗士的棱角,相处起来可能会被扎的全身伤,但……还是很有意思。 “宁文啊宁文……”他轻轻的吟著她的名字,那温柔而亲昵的口气,仿佛他已经在心默念过无数次一般。 悸动直往心口抖瑟,辩才无碍的她,哑了半晌而无法动作。 “所以,你的意思是愿意替我这种,有才能而没长相的艺人出头罗?”平静而温和的微笑里,没有丝毫因她的挑衅而有的不快。 这男人?! 宁文有片刻的呆愣,瞬间无法言语,只能看著对方,长久以来冷静自持的她,在这短暂的片刻里,聪明的脑子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我只能说一句话。”宁文一向疏离而沦漠的态度,在这个男人的刻意扭曲之下,已经行发火的倾向。 “洗耳恭听,”他凝视著她,维持无瑕的礼貌,但仍旧掩不下冲动,想抹去她一脸五颜六色的彩妆。 “你真如人所说,是个自以为所向披靡、自以为了不起、自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该臣服在你裤裆底下的超级大沙猪。”她心浮气躁的模样,让一迳冷淡的水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朝著她摇摇食指,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那应该一脸痞子的讨人厌动作,换他做来却异常的优雅,连他唇边的笑容也显得格外诱人,让宁文直觉柳眉皱的更紧。 “你应该知道,娱乐圈里能有多少真话?多的是人加油添醋而来,你不该道听涂说。”他一脸无辜的说著,视线仍旧紧盯著她,微弯的嘴角看来似笑非笑,却让宁文没来由的一阵焦躁。 “我已经亲身体验了。”她没好气的说著,想起那过度亲昵的指滑过唇办……她的脸一反常态的泛著热度,但脸上的妆过厚,她相信没有让人发现。 察觉自己失常的反应,宁文避开他的目光,随即收敛心神,原本美丽的睑孔回复一派冷淡。 “易磊,要拍下一场了。”远处传来宣传的声音,正呼喊著要他回去工作。 “来了。”易磊回过头去应了一声,而後转回一双黑亮的眸直凝著她看,而她在收敛心神之後,也能平静无波的与他对视。 “如果有女斗士的本质,就不要怕接受挑战,我相信你不该是因为怕我,所以才拒绝的吧?”他缓慢地说道,嘴角有一丝十分细微地笑,仍旧刺眼的紧,他相信这一招对她来说,应该很有用。 只是,这女人的复杂层次,并不仅止於此…… 激将法? 屡试不爽的招式,是吧? 在短短的沉默之後,宁文回了他一个美丽的微笑,在他怔了怔的同时,给了他答案。 “真可惜,我不吃这一套。”宁文没有迟疑,话毕随即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男人们。 她终於赢了一局! 摄影棚内,冤家路窄。 不过,严格说来,她与他……还用不上冤家这两个字,只是这个念头就突然冒出脑子,来得及感受的,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她不喜欢将对人的印象刻在脑中,她一向无心且排斥,除了工作,她的生活圈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但是易磊……却是一个意外。 打从十六岁之後,对於男人,她从来就是转身就忘,无论这男人的评价是好、是坏,她从来不愿多花一分心思,只是这带笑的睑孔却偶尔的造访她的视线之内,而就算只是偶尔……也是她所不曾有过的经验。 镜头前的他,正在表演他最专长的乐器,萨克斯风。 以她经纪人的眼光来说,易磊的确有专业的水准。 他发挥了萨克斯风原有音色的特点,也将他的情感表达的十分透彻,透过音乐让人了解乐音中想传达的想法,虽然演奏的是流行乐曲,但是丰富的感情却让人心怡不已。 她微微挑眉,对他的意外又多了一层。 原来他不是只靠长相的男人,这一点令她觉得讶异,不过,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注意其他,她有一件极需她处理的事。 她缓步移到导播身旁静候著,直到导播回过身来。 “宁文,来了怎么不叫我?”导播与宁文在末成名前就熟识,只不过那时,宁文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而不是浓妆艳抹的经纪人。 “我收到通告,带了我家的方浩来这里等了快一个小时,怎么从头到尾就是录易磊的节目?”宁文仍旧面无表情,只是不悦的神色在眉眼之间。 “还不是主持人,唉……我刚才听说他打算做一个易磊的特辑,所以今天录的到节目还算幸运,就怕录了之後,在剪辑时会被三刀两刀的剪个没剩,镜头前的观众能不能看到方浩,都很难说。” “是这样吗?”宁文拢聚起眉头,这一次还真不顺利,方浩光有一副好嗓子,那又如何,现今的社会似乎是帅哥美女取胜,这路不好走呀。 “够了够了……我在旁边看了很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突然,一个高八度的女音出现在摄影栅内,大家转头一看,原来是玛丽。 “就算易磊答应来上节目,也不代表他同意你们毫不休息的一直录,也不看看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你们就这么不知节制吗?”玛丽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进录影现场,一副抱不平的样子。 由於玛丽之前是易磊的经纪人,虽有传言说易磊将换新的经纪人,但在消息未经证实之前,众人目光相接後,便识相的不说一句话,深怕得罪了易磊。 毕竟,易磊是目前当红的偶像,能请到他来上节目,就等於是收视率的保证,大家也只能容忍这无礼的女人,任她继续大放厥词。 易磊依旧保持他一贯的温文笑容,内敛的他一向将情绪收的很好,看来就像是个毫无脾气的新好男人。 “玛丽,怎么来了?”他将目光移向玛丽,礼貌的笑容挂在唇角,魅力十足。 “我听说你正接受电视台无礼的要求,於是我就来了呀,你这个人就是太好说话,绝对需要我来帮你安排一切,之前你不信,现在总知道我的好处了吧?”玛丽美艳的身段已来到他的身边,想也不想的便直接倚在他身上。 事情似乎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发生,而後结束。 众人只见玛丽整个人失去重心的踉舱了几步,而後精致的脸就贴著地面。 “哎哟!”玛丽发出不文雅的叫声,连忙站起身来。 “对不起,我没见到你走过来,你还好吧?”易磊一脸抱歉的神情看著她,却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所有的人皆掩面偷笑,唯恐让玛丽失了面子,只有一个天不怕、地不伯的嗤笑声,从角落边传出。 “哼!” 宁文千礼貌的从鼻端喷出气息,让他们苦候了一个小时,这些人根本在浪费她的时间。 是她? 这一次,眼尖的易磊随即看清来者何人,想想,除了宁文之外,还有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态呢? 几乎是愉快的扬起眼,与她的目光交接,易磊大步的朝她走了过去,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到了宁文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来了。”易磊露出白牙,笑容之灿烂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连宁文也愣了好一下之後,才有反应。 “我来了,也不需要向你报告吧?”宁文皱起眉头,瞧他这笑容,倒像是两人有多熟稔似地,天知道他们两个才见过一次面。 男人的不可预测性,又多了一项真实的体验,再次证明一件事,男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来了多久?”不理会她的无礼,易磊仍旧是将笑容满满挂在唇边,眼里有纯属喜悦、跳跃的火焰。 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话虽说不是她的生活警语,但她也一向秉持着不与人交恶,於是总能勉强装出愉快的样子,但是面对这样一张俊美而又无害的笑容,她却没来由的觉得火大。 这男人该死的用这种笑容,不知迷惑了多少歌迷,害她手边拥有真才能的歌手发挥无门,连上个节目也得等半天。 “应该问我等多久才是。”宁文勉强露出笑容,眼睛却仍旧冶若冰霜。 “我接到十点的录影通告,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多了,连句话都没法说上一句,大家全忙著录你的节目,听说,易大明星难得同意受邀演出,一定得趁这个机会,至於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就可以丢在一旁,反正随传随到嘛!你说是不是?易大明星!” 她脸不红、气不喘的,将心中不满全数倒出,未了,还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做为这一段话的总结。 听到她的指控,易磊先是睁大了眼睛,颇有兴味的盯著她看,仍是不改一脸的无辜。 “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没想到,你的声音还挺悦耳。”无视她火力十足的怨言,易磊专注的凝著她的眼,恭维的话说的让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这人听不出好话、坏话,是吧?”宁文皱起眉头,没想到自己还能心平气和的对著他说话,自己的修养果然还不错。 前提是,如果……惨白著一张脸,又赏人白眼,也能算心平气和的话…… 易磊没有理会她一贯的敌意,将目光栘向她身後的男子,心中闪过王天和之前曾经提过,宁文手边有一个其貌不扬却颇有才能的人,叫方浩。 “你的人吗?”易磊向她走近了一步。 那高大的身躯靠了过来,虽然没有接触,她却有十足的压迫感,不愿露出畏缩的样子,所以不曾移动脚步,只是这逼近的距离,他的呼吸甚至还吹拂到她的脸。 “我叫方浩。”那男人自动向前一步,向易磊介绍他自己,伸出了手。 易磊再自然不过的伸出大掌,但是长指却有意的滑过她身侧的手,让她产生陌生的酥麻,灼热的感觉袭上全身。 “易磊!”她怒极地低喊,清澈的双眼中聚集了怒火。 纵使看来如此无心,她却知道他是故意的,更别说他的视线是如此放肆。 在众人看来只是询问的神情,对她来说却像是一把暗暗燃烧的火,在她全身肆虐,看著她的神态,更让她心神不宁,黝黑的眸子里闪烁著掠夺的意图。 她不是自恋的女人,但是她却明白的看出,这男人对自己有莫大兴趣。 如果是以前眉清目秀的她,她不会意外。 只是,她不正画著大花脸,一脸惨白的可怕模样吗?为何他眼中的侵略仍大的让她无法忽略。 “我有个主意,你参考看看。”易磊带苦笑,看著她的惊惶怒气,愈觉有趣起来,首次想要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来增加跟她相处的机会。 宁文只是下巴微点,不阻止也不反对,一副随便你的态度,但仍掩下去怒火中烧的美眸,要不是众多眼睛正看著,她难保不会赏他一个大巴掌。 “虽然说是录制我的特辑,也不代表不能有另外的来宾,所以,就让方浩跟我一起录制这个节目,我来演奏萨克斯风,他来唱歌,你觉得如何?”易磊话中虽有谘询的意思,但是他有十成的把握,她会同意、而且会满意这个提议。 她瞪大了眼睛,美丽的脸庞……仍旧是让人不敢恭维的五颜六色,不过,看来倒是多了一丝人气。 她连叶几口气,胸问的火气才慢慢敞开,不讳言,这是个相当吸引人的建议,“宁姐……”方浩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连忙轻声催促苦,只因为他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 “你不会这么好心吧?”宁文虽说对他的提议很动心,但是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不是那么天真的女人。 “当然不是。”易磊也回答的爽快,虽然知道这女人心中的自己,不会是什么慈眉善目的烂好人,但是也不至於就这么有心眼吧……他被这女人伤了心罗! “把话说清楚,我不做不清不楚的事。”宁文也不管方浩在一旁殷殷期望的目光,她有个不好的预感,而她的预感,每次都是该死的准确…… “既然要一起上节目,总不能没名没分的,总是要有个说辞,但临时也想不出我与方浩有什么关连性,要不然就说……”易磊先是卖了个关子,直到见著宁文拢聚而显薄怒的眉眼时,才露出笑容。 “就说我与方浩是同门,这就解决了。”那双带著火焰的瞳眸,给了他难以抹灭的深刻印象,他决定好好留在她的身边,仔细研究研究。 同门? 宁文被他说出的话怔在原地,聪明伶俐的脑子无法做出任何联想,不过,有个人的直觉反应可比她快多了。 “这可不成,你的意思就是要她做你的经纪人吗?”玛丽的专业反应,可没因为跌跤就失去作用,反而运转的更加快速,三步并作两步,没几下的功夫,就到了他们的跟前。 宁文斜睨了玛丽脚下的三寸高跟鞋,这样也没能让她扭到脚,这女人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虽说这女人讨厌,但至少给了她拒绝的理由。 “有人可不同意你的做法。”宁文眼角一勾,清淡冷静的眸扫向易磊,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拒绝他的提议,但是她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对方浩来说,这无疑是天下掉下来的机会,能让易磊以一个帮衬的角色同台演出,他就算没能马上大红大紫,知名度也能提高不少。 “她同不同意,我相信不会影响你的决定。”易磊深究的眸仍旧锁住了她,温和而有礼的微笑,却昭告著他势在必得的企图。 他的专注目光,滑过宁文的每一寸神经,刺激得她焦躁不安,一阵阵慌乱。 这男人……城府不比任何一个专业的经纪人来的浅,他哪里会需要经纪人,她深信他可以处理一切合约上的陷阱,这不禁让她猜疑著他的目的。 沉静的空气中,两人奇怪的僵持著,玛丽的声音又再一次打破沉默。 “易磊,你刚出道的时候,好歹我也帮了你不少忙,你说换人就换人,会不会太不给我面子了?”虽然易磊并没当她是真正的经纪人,但是玛丽不是轻易放弃的女人。 易磊深呼了一口气,即将满溢的怒气仍旧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里,他一向内敛习惯了,而凭玛丽这一个小角色,还无法让他失去控制,但……也不代表他同意她继续撒泼。 他将目光栘到玛丽身上,充满魅力的黑眸就这么盯著她妆点精致的脸庞,而那注视虽然炙热,却轻易让玛丽察觉到的不友善,怔怔的退了几步。 而宁文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也发觉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威胁性,而这个发现让她早已蹙紧的眉,愈发难解。 这男人并不如第一眼所见的无害,也非旁人所说,是个绝对温和有礼的男人,他……将本性藏的很好,所以,归纳在她的字典里,仍旧是同一个结果—— 这男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不过,让她先赢了这次再说吧。 “如何?”易磊打断她的沉思,纵使她沉思的样子……看来还挺吸引人的。 “先试试看吧,如果效果不错,我会考虑考虑。”宁文冷冷的回答。 她的回话让众人全倒吸了一口气。 所有的人恨不得能当易磊的现成经纪人,光酬佣就够让人咋舌,而易磊把这看的到、吃的到的大饼端到她面前,她还说考虑考虑? 听到她的回答,易磊心知肚明的笑笑,他就知道这女人没这么好拐骗,不过,他有的是法子! 他突然倾下身子,用著较小的音量,在她的面前轻轻说了一句…… 虽然说是较小的音量,却巧妙的能让在场大半的人听到,而那故意压低的音量又更加说明了两人的暧昧,况且,他还说了什么…… 我们都已经……没什么好避讳的。 听听!什么叫没什么好避讳的?这男人在说些什么呀?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被这男人没有逻辑的说法震的没了反应,呆愣的看苦身旁的方浩带著一脸理解的笑意,跟者易磊到了录影台的中央。 一脸理解? 这个方浩,他那个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她周边那一大准探究的眼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大呼一声之後拔腿往棚外奔去、满脸不可置信的玛丽,又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浓妆之下的她,的确是让人不敢领教,但是众人质疑的目光,可也让她不好受,一阵阵怒气上升。 她被设计了?! 被这个下三滥的男人,用语意不清的言语设计了。 用不著等到录影结东,她与易磊之间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会急速的加温,然後,明天演艺版上的头条,就会是他们两人…… 这该死的男人! 她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出名,而他竟然用这种最可恶的方式来对付她。 天啊! 这该死、该死的男人!她忍不住又骂了一次。 到头来,他只是要让她答应当他的经纪人。 她握紧举头,一贯波澜不兴的眸里闪著怒火,一贯平淡无波的心竟首次吹起狂风大浪,都是这自大的男人…… 第三章 录影之後的效果出奇的好,不但导播、主持人,甚至是在一旁气的几近发火的宁文也不得不承认,易磊的确出了一个好主意。 萨克斯风的音色温柔而性感,加上方浩醇厚动人的嗓音,两者合一,不但没有掩盖其中的音色,反倒将两者的优点尽现。 宁文没有发现,她因怒气而拢起的眉,竟然不自觉的松了开来,一直盯著镜头前的人,直到录影结东。 “成功了!成功了!”方浩几乎是兴奋的冲到宁文跟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无法掩饰心中的狂喜,情绪全写在脸上。 “我知道。”宁文唇边带著笑。对於方浩,她是真心欣赏,如果他能在演艺界成功,她会是第一个替他鼓掌的人。 “我没想到会那么棒……”方浩兴奋的按著宁文的肩膀,讶异的察觉,他眼中一向精明干练、冷淡疏离的宁姐,竟然有这么纤细的骨架。 她年纪顶多长他几岁,只是她脸上的浓妆,总让人觉得她看起来冷漠而老练,过度成熟而没有女人味。 “都还没看到观众的反应,瞧你乐成这样,要是没有效果,你不就白高兴?”宁文冷冷的看著他眼中闪过的惊诧,泼了他一桶大冷水。 她不喜欢男人碰她,就算是方浩,她也不喜欢。 她不著痕迹的挥开方浩的手,再度冷著一张足以冻死人的容颜,迎著朝她走来的男人——易磊。 “我是哪里犯著你?”宁文不待他到面前站定,迳自开了口,并不想与他大过靠近。 “没有这么委屈吧?”并不理会她要他原地留步的眼光,仍旧大步的迈到她面前,而后用亲昵、细微的音量倾身向前,停在她的眸前说著。 “委不委屈不是由你来判定的,易大明星,”宁文又皱起眉头,这男人非要靠这么近才能说话吗? “易磊——没有必要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讨厌她左一句易大明星,右一句易大明星的叫,他指著自己的胸口,笑容可掬的说著,而他的鼻端吸入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就算她装出一副世故的样子,却没掩去她天生的自然幽香,天!这感觉真好。 他享受的神情,落在宁文的眼里,让她不住的退了一步,全身没来由的热度,竟然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占领她的全身。 自己竟然没生气,反倒还没骨气的红了脸……这可是天下奇谈了。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宁文冶著睑又问,没想到,妆画的浓还有个好处,至少可以遮掩她的青涩。 不过,就算脸上的妆够浓,却无法将耳朵的红粉遮去,更遑论是她颈项上的热度,而那样动人的反应,全落入易磊深黑的眸里。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洗去她身上那层厚厚的伪装,看清她末施脂粉的白皙美丽,而那一天,他相信不会太久。 “你似乎对我很有兴趣?”宁文问的直接而没有矜持,只是因为她觉得奇怪,打从她这样的装扮出现在台湾之後,还没出现哪个正常的男人对她有兴趣,而这个易磊,倒是奇怪的紧。 “我对你的兴趣,出乎你的意料……”易磊语带含意的说著,打从她无意的出现在他清晨的生活里时,他就很欣赏这个女人,纯粹是带著好奇的心情。 只是,这淡淡的兴趣,在一次次短暂的对峙中逐渐加温,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从纯粹的欣赏到现在的浓厚兴趣,相差极多,只因为他逐渐发现,她不是个徒有皮相的女人。 “你身边多的是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你没事来我身边搅和个什么劲?”宁文镇定的没让身子再度退後,那不太像她的个性。 只是,能控制身体不退後,却不能抑制胸口的心跳慢一些,再慢上一些…… “你能制止一个存心搅和的男人吗?”看出她眼中的倔强,易磊好奇的又近了一步,眼看诱人的红唇就在眼前,他猜测著她的底限…… “我能制止一个存心搅和的男人,但是制止不了一个无赖,我希望你不是那个无赖。”宁文不自觉的吞咽口水,他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可以感觉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让她喉咙产生前所未有的乾涩,几乎无法发声,但她不愿认输。 突然,他爽朗的笑声在小小的摄影棚内回荡著。 还没有人说他是无赖,而他竟然对无赖这角色好奇起来,直想当上一回试试。 众人皆好奇的对她行以注目礼,心中的讶异成分又多上几分,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甚至可以说是可怕的宁文,竟能吸引住易磊的目光。 他是故意的! 当她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之後就明白,他是故意让大家的误会更深一层,宁文生气的确认这一点,却没有反驳的能力。 “只不过是个经纪人,你应该早已习惯这个工作,为什么就是要拒绝我?”易磊用格外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喃著,亲昵的不可思议。 这一次,宁文再也控制不了她的直觉反应,一退就是两三步。 “我可以替你找个适合的人选……”不过就是拒绝当他的经纪人罢了,更何况多的定能力超强的人,他何必这么坚持。 “非你不可!”易磊轻松的打断她的话,短短的四个宇却明白彰显他的决定,也打破她眼底的寒冰,窜入她的脑里…… 果不其然,她才步出电视台,已经有数不清的媒体在门外候著,一见到宁文带著方浩出现,便涌了上去。 “宁文,听说易磊跟你告白?”一各女记者皱起眉头看著满脸浓妆的宁文,除了不屑之外,有更多的不敢置信。 “你听错了。”宁文不会不懂她眼中的轻蔑,不过,还是易磊的错! “可是他亲口说,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另一个女记者加油添醋的又说。 宁文叹了一口气,连眉头都不皱上一下,只是一迳的摇著头。 她一向知道娱乐圈的绋闻,从无到有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 不过,自己的排闻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从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变成不可告人的密友,她不得不赞叹演艺圈的惊人想像力。 “这是方浩,我手下的新艺人。”宁文懒得解释,只好把方浩推出来,至少这是她该做的工作。 怎奈,大家仍旧是不予理会,执意在她的祈绋闻上面做文章,宁文终於皱起秀眉,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正打算移步离开,易磊正从大门出来,再一次吸引住众人的注意,一票人全涌了过去。 “这就是演艺圈的真实面,知道了吧?”宁文也算喘了一口气,对於娱乐记者见缝就钻的习性很习惯,不过对於方浩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见识。 “那些记者真的不理我……”只见方浩点点头,还没从刚才的挫败中走出来。 宁文露出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准备转身就走,却瞧见易磊朝著她走过来。 几乎是直觉反应,她头也不回的朝著停车场走去,只是易磊这个人,似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似地,好整以暇在她的身後喊苦:“宁文,我正打算当著大家的面,宣告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要上哪儿去?” 她的脚随即硬生生的被钉在原地,表情也僵硬,一张脸涨得通红,气血都往脸上冲。 不能逃!不能逃! 她宁文是何许人也,怎么能让他三、两句就给吓的四处逃窜,不愿见到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她决定跟他玩上一场,於是定下心神,等著他缓步到了自己跟前。 “你同意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易磊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决定不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虽说他有的是兴致陪著宁文玩,但是他已经受不了玛丽自以为是的想法与做法。 他的说法引起大家的低呼,这下要是宁文真的再不作声,报纸头版铁定非她不可了。 “不过就是换经纪人,你有必要搞得人尽皆知吗?”宁文冷冷的迎著他开口,见他礼貌的微笑,她真的觉得体内有把怒火在烧。 凝视著她,易磊有几秒钟的恍神,她的美丽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的冷傲,又激出男人的征眼欲望,而这一切,他很庆幸,他是第一个发现的男人。 “你若是同意,我当然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谁叫你硬是不同意,只愿意专心照顾方浩,所以我只好这么做了,没办法,要我到哪儿才能找到像你这么优秀的经纪人呢?”易磊意味深长的说,浓眉下一双谜样的黑眸闪著得意,那笑容简直要焚烧掉宁文一贯的冷淡与平静。 “这么说,你们两个并没有暧昧,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女记者问著,语气中虽然因为没有新闻可炒而显出一丝失望,却有更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舒缓。 没想到,自己这么吓人的扮相,还足能成为一票人的目标……如果易磊那个混蛋存心搅和的话,她铁定逃不出暴风圈。 也罢,她就不信这男人能拿她怎么样。 “没错,我就是易磊现今的经纪人,不过,还是会以方浩为主……”话末毕,就听到众家记者发出不予置评的声浪,不过她不予理会。 “够了够了,我好不容易让她答应成为我的经纪人,就请大家高抬贵手,让她走了吧。”易磊伸出大手,轻柔的挥开记者手中高举的麦克风,如学者般温文儒雅的气质让人无法拒绝。 “让我跟方浩照张相,好吗?”易磊温柔的低头谘询她的意见,不过……明知故问的成分居多。 她没有反对的立场,她有十成的把握,两人的合照铁定会成为报纸的头条,可是……她该死的讨厌自己,竟然会按照他的计画走。 不过,她终究还是点头应允……她又输了一次! 回到专属的工作室中,宁文的睑色纵使一派冰冷,却在眼神流转中透露一丝怒气,一股方浩从未见识过的怒气。 “宁姐,你还好吧?”纵使今天的“奇遇”,是他在演艺生活的第一个高潮,他仍旧不敢大过兴奋,他看的出来,宁文的情绪不若平常的冷静。 “我很好。”宁文不动声色,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翻开手中的行事历,像个没事人一般,不过,方浩还是细心的发现,她的手正气的微抖。 “你看起来并不像你所说的正常。”或许是心情正好,方浩的胆子也比平常大上许多,竟然开始消遣她。 宁文世察觉到他的态度,拧起眉头望向他。 “怎么?连你也跟我过不去?”宁文斜觑著他,终於让火气露了馅。 “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就是跟易磊不对盘?”方浩谄媚的露出白牙,虽然说他不是挺帅的男人,但是也有健康的笑容。“哪个经纪人不想巴到他这一号人物,等著领现成的佣金,也只有你才会把这种好事推到门外去。” “我如果把钱看的重,你可能还被冰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宁文火气一起,全没了平常的冷静。 方浩笑了笑,识相的摸了摸鼻子,这一点他的确应该庆幸。 “宁姐,我知道你好,所以才替你觉得不值啊!”方浩连忙巴结的说道,难得今天宁文露出一些情绪,不若平常的冶静自持,这样的她,还比较像女人。 女人的话……他方浩可有的是逗人的本事,更何况他知道,她是真心想让他这个貌不惊人的小毛头出人头地。 “有什么好不值的?”话匣子一开,她索性又去倒了一杯咖啡,看能否让失序的神经恢复正常。 只是手仍旧不听使唤,握著咖啡壶时抖了一下,将她的袖子全上了色,那灼热的感觉让她倒抽一口气,直觉的冲冷水,虽然灼热不再,却已是湿答答的一片。 诸事不顺!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只能将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她一向覆盖在长袖衣物下的白净。 “易磊是个大金主,你就算不替他接节目,也会有人主动与你联络,花不了你多少时间,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方浩栘步到她的身旁,也跟著倒了一杯咖啡,这才发现宁文的肤色竟然白皙的几近无瑕,而他之前甚至以为她脸上的白,纯粹是浓妆的缘故,毕竟,那样的白太过虚伪。 而现在瞧著她手背的不自然白皙,与藏在长袖衣物下的雪肌白净,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她竟然刻意让她美丽的一面覆盖在浓粉之下? 宁文一向敏感,自然也发现到方浩讶异的眼光,但是她已经无力分神去掩饰,或是说明什么,只是直接洗去她手背的粉底,还皮肤自然呼吸的机会。 方浩惊讶的发现,她手背上的肌肤好的不可思议,洁白的指纤细而白净,真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 “宁姐?”方浩想问,却无从问起,在她的制止目光下,将话全数吞了回去。 “我不想惹麻烦,我只想把工作做好,这样,你懂我的意思吗?”宁文简单的带过,眉问却显疲态。 当经纪人并不为钱,只是真心想让有才能的人出头,纵使再累,她也不曾想过放弃,但是今天却没来由的烦躁,直想躲回小屋中躲起来。 罪魁祸首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才让自己一向有条理的行事习惯被打乱,甚至首度产生无力感…… 易磊!这个莫名其妙就与她杠上的男人! 她怎么也想不懂,她是哪里招惹上他,而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闲著无事的人,那到底他们两个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毕竟,他的坚持太没有意义了,而这个认知也让她觉醒到一件事。 她的拒绝……似乎也坚持的不合情理。 易磊一进门,就看到心思各异的两人正兀自沉思著,方浩是一脸的不明所以,而她……则是些微的烦躁、些微的怒气、还有淡淡的疑惑。 “这个屋子里,是正举行默哀,还是怎么著?”他出声打断两人的沉思,也在短短的几秒内,见识到她变脸的速度。 “有何贵事?”失神的脸随即恢复冷度,看不出任何带著疑惑的神情,多了一丝厌恶的气味。 “这是来自各大节目制作人传来的资料,我带过来让新任经纪人裁决,看看什么节目该上、什么节目不该上。”易磊将手中一大叠的传真递到她的手中,有神的眸光在见到她白净的肌肤时,多了一抹了然而愉悦的神情。 那是什么意思?宁文皱起眉看著他。 那眸里写的似乎是“早知道”的神情,而他怎么会“早知道”个什么?他们两人甚至没见过几次面?他的神情却像是他有多了解她似的? 不敢再费心神猜测,反正这男人的逻辑非常人所能理解,她宁文也不过是寻常女子,她可不以为她会聪慧到明白这男人的心思。 她一张张的审视过手中的传真,是从不同的电视节目制作人传来,指名道姓的要易磊去增加可观的收视率,创造电视台的新奇迹;真是金钱为上的社会! 她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除了东方精灵之外,回到台湾这几个月来,还没接手过这么抢手的艺人,大部分是她一次又一次拜访制作人,才让手下的艺人有出头的机会。 这就是现实的社会,她失笑的摇摇头,竟忘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观众,等到她回过神时,眼前是方浩不敢置信的神情,还有……易磊满足而显得炙热的黑眸。 她忍不住的一慌,手中紧握的纸张险些从掌中滑落。 易磊伸出大手,眼看就要将她的柔荑握入手中,她直觉的退了一步,掐紧差点儿造成“意外”的元凶,暗自喘了一口气,但眼神却不自觉的望向他。 他该救的是这叠纸吧?怎么她会觉得如此压迫,似乎他向前一步的对象与纸无关,而是她的手心? 习惯了长袖衣物与过白粉底的遮掩,裸露出来的一小截肌肤,竟让她觉得无措起来,她摇走不该的思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易磊难得的不做挑衅,安分的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倒不是怕吓到她,而是在这个位置更容易欣赏到她的轮廓…… “这几个节目都可以去看看,节目风格不错,有展现个人色彩的机会,谈话性的节目也可以考虑,不过……得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内涵让人谈论?”既然已经是他的经纪人,她理所当然的评论著他的优缺点。虽然,不讳言,她的确存心消这他。 “我是没那个内涵,不过我倒是有那个话题性,我栢信只要我谈到我们之间的事,那天的收视率肯定让他们满意。”易磊虽然带著无害的笑容,但是说出的话却颇具爆炸性,当下又把宁文的理智炸的四处飞散。 “我们之间能有些什么?你这人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宁文气的站了起来,并不是有多讨厌与这个人有关系,而是他子虚乌有的态度让她恼怒。 “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些什么!”他云淡风轻的说著。 只是他不轻不重的声音,有著强烈的申明,有那么一刹那,她竟然就相信了他说的话,怔在当下,久久不语。 第四章 早晨的微风是带著凉意的,吹在她习惯遮盖住的手臂上,她下意识的环著自个儿,手心在裸臂上摩擦著,却没来由的想起了他,让他的身影窜进她的心里。 宁文立在阳台前,利用一天中短短、可以自由呼吸的片刻,努力的思考著易磊这一号令人摸不清的人物。 这男人最可怕的是,当他无所图时,温文善良、儒雅的学者态度、和煦的笑容会一一展现,让你相信他无害;但当他决定执著某件事时,却是必定的贯彻始终,笑容仍旧不变,温文的态度不变,但压力却如潮水般涌来。 他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从他出现在她生活中开始,她就努力猜测苦,可是已经一个月过去,她却怎么也猜不出,他的目的何在? 而他一贯的温文儒雅,她一如往常的冷漠,加上方浩因热稔而露出的无厘头,三个个性南辕北辙的人,就这么在电视台的口中,成了三剑客。 她秉持着经纪人的本色,挟著易磊天高的知名度,硬是让电视台连带的将方浩炒红,而令她意外的是,两个年纪差了近十岁的男人,竟然成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友,真是匪疑所思。 更没道理的是,易磊那若有所思的眼总是盯著她,让她没来由的慌,但是,在她镇定的外表下却没露出不正常的反应。 她一向敏感,不可能误会他眸光中的意思,但是……这能算是一种追求吗? 不算是吧! 但是她却可以清楚的读出他眼里某种程度的肯定,只是……肯定些什么呢? 凉风吹起她的发梢,她眯了眼享受这难得的片刻,直到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拿起行动电话,选择到阳台准备接听,看到来电显示的手机号码,她微微的皱起眉来。 “这么早,有事?”不过才六点多,这个男人大清早的也不怕扰人清梦。 “这么不高兴接列我的电话?”易磊的声音带著无奈,从望远镜中,清楚的看到她皱起的眉头,这让他很无力。 “大清早被吵起来,没几个人有好心情。”宁文不置可否,并不打算回应。 “我可不觉得你是被我吵起来的。”易磊望著此时未施脂粉的她,简直美的不可方物,让人转不开眼神。“如果我没猜错,你该是一大早就起床的人。” “事情又不是你说的就算,你要怎么猜是你的事。”宁文虽然心中一惊,但也不打算就顺著他的意。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易磊凝视她望著远方的侧脸,决定采取行动。 “你一早打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做了个梦?”宁文的语气是带著怒气的。 “我梦到了你。”不理会她的怒气,他好整以暇的笑了笑。 她的脸一红,心口忍不住一阵悸动,今天的她尚未整理好心情,这几乎可以当做是玩笑的话,她却无力招架。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只能以怒气遮掩。 “我梦到你一脸素净的样子,美的几乎不可思议。”何止是不可思议,他简直要佩服起自己的忍功,能忍受她每天摧残自己的脸,而没当真将她压在水龙头下,冲去她一脸乱七八糟的妆。 “你太闲了。”宁文想也不想的丢了一句话给他,就当他胡言乱语。“我应该多替你接几个节目,省的你没事做些白日梦。” “我的预感一向正确,而且我会努力向你证实一切。”易磊语气纵使温和,但是却有十成十的确定,他的语气,竟让她惊慌起来。 “我没空听你胡说八道。”当下,她只想把电话给挂了,她总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哪个环节出了错。 “我会揭了你的假面具,相信我。”他的唇边带著笑,看著她睑上的惊惶,他总算是找到一个方法,能让她不若平常的冷静。 在她挂上电话之前,他温文的声音仍旧传人耳膜,而且有如回音般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著。 终究不若表面上的无动於衷,宁文在易磊到达工作室後,直接来到他的面前。 “你把话说清楚。”她无法装出若无其事,他那类似威胁的话语一次次的重复播放著,她没有那么大的忍耐力。 “说什么?”易磊一进门,就见她兴师问罪似的来到身前,让他的笑容更加耀眼了。 “我是哪里犯到你,你好好的艺人不做,老做些无聊的事。”宁文粉拳微握,怒气让她的眼睛熠熠发亮。 “我早该用这一招,就不用看你一个月的冷面孔。”易磊笑了笑,礼貌的让人发不起脾气,但不包括宁文。 “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也不知怎么著,她一向自持的态度,总能在他三言两语下崩溃。 “我就是好奇,就是想看看你浓妆艳抹之下的脸,这样,我就死心了。”易磊轻易的说出他的渴望,或者,该说是计谋。 “你真的太闲了!”宁文怒冲冲地下了结论,想也不想的转身离开,他眸中有奇怪的光采,似乎正计画著什么,那种未知的感觉让她害怕。 只是她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在他悠闲的步伐下,三、两下就来到她的身边,高大身躯形成的阴影逐渐笼罩了她,端起她的下颚,锁住她那双因惊讶而末做出反应的迷茫双眸,另一只手则霸道的拥住她的腰。 “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擦去你讨人厌的唇彩。”慵懒的男性嗓音里,带著特有的笑意,热烫的唇舌轻轻扫过她的唇,而後迅雷不及掩耳的拉起衬衫下摆,擦去她的唇膏。 宁文呼吸一窒。 这时才察觉,他的本性其实跟那温文儒雅的笑容无关,他眼中闪烁的认真,比无害的笑容更加让她害怕,她宁可他是存心戏弄她的。 她挣扎著,但他的箝制却像铜墙铁壁,让她挣脱不开,纵使那个吻短短不过一秒钟,但是却已经够让她清醒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了混蛋!”她指控地说道,双眼迸出怒气,因为他的狂妄而恼羞成怒,理智被愤怒吃个精光。 “你如果还挣扎,我做的可不仅只於擦掉你的妆,轻吻你的唇。”他莫测高深的说著,气息不若平常的沉稳,只因两人紧拥的身躯禁不起更火热的摩擦了。 他的一席话,听得她的粉颊通红,不知是因为愤怒或是羞怯,不过,还是让她安静下来。 “你要自己擦掉睑上这些惨下忍睹的妆,还是要我来?”看她难得不再挣扎,他终於成功的擦去她的口红,只是那眉眼……还是让人心烦。 “你太多管闲事了。”宁文安分的停留在他的怀里,只是他灼热结实的胸膛隔著布料,熨烫著她娇嫩的肌肤,那是她所陌生的感觉,连怒骂的语气也显得无力。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来?”易磊霸气的盯著她难得的羞涩,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勾著唇浅笑著。 她瞪大双眸,纤细的肩膀僵硬著,这个男人彻底击毁她的自制,她第一次这么想把某个人大卸八块。 “不说话,就是同意罗?”他端起她的下颚,若有似无地以灼热的气息故意逗弄她,直到她那双眼睛气得快要喷出火来,他才松开手。 “我自己来。”她双眼一眯,寒光进射,长年训练出来的冶静荡然无存,却只能咬紧牙关,忍住爆发的脾气,将回答从齿缝间挤出。 “太好了。”易磊摸著下巴,谨慎地猜测著她接下来的反应,毕竟,她同意的太……咬牙切齿了。 果不其然,他才微微放松她腰问的力道,就觉得有一股“杀气”由下方急急窜起。 他高大健硕的身躯格外灵活悧落,连忙拥紧了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将她整个人贴在墙壁时,用强而有力的大腿,压制住那可能会让他痛上一天的伤害。 “放开我。”她忿忿地怒道,手腕已经被制住,燃烧怒火的眼睛瞪著他,从小到大,不曾受过这种待遇,一双眼睛狠狠瞪著他,几乎要喷出火来。 易磊一改为人称赞、温和犹如儒者般的剑眉朗目,眼底眉梢转换为收敛下去的慵懒邪气,而嘴角半挑起时那抹笑容更是让人焦躁。 “找还没养儿育女,你就想毁了我的命根子,这不是一个淑女该做的事喔?”易磊嘴角的邪笑加深,俊朗的眉目看来更加危险。 “你反正也不是个绅士,我又何必当个淑女,你只是个无赖。”她一字一句的说著。只是,他男性的灼热呼吸吹拂在肌肤上,带来热烫而麻痒的奇怪感觉,说不上舒服,却让她的四肢更加软弱。 而两人大过紧贴,关於他的一切,全都热烫的像是火焰,包括他双腿之间,如今正抵住她最娇嫩一处。 “既然已经是个无赖,大概就可以不用在乎淑女的感受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与体温包围了她,让她无法思考他话中的意思。 “你少给我玩什么文字游戏,马上放了我,要不然我告你。”她指控的怒斥。 听完她的恐吓,他反倒露出微笑,他已经受够她这一张脸,不想再与一张假面具玩游戏,他是铁了心。 “你就告吧,我早就打算跟你没完,更何况,今天我不把你一张睑弄乾净,我是不会罢休的。”他肯定的说道。 那双望著她的黑眸,比夜里的星辰更加明亮,带著笑的脸孔,语气却有着宣誓般的认真。 宁文像是陷阱里的昆虫,惊惶的看著他眼中的确定,而易磊也不逼迫她,就由著她怔怔的望著自己。 得不到、摸不著、或是见不到,反而更让他极欲得乎吗? 许久,宁文终於知道这男人的性格,与他不达目地、绝不终止的决心。 “因为我刻意用浓妆打扮自己,所以你反倒刻意要看我的真面目?”宁文镇定心神後问道。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他的确想见她的真面目,只是目的没她想的复杂,他只是想每天见她清爽舒服的样子。 “好。”宁文简单明快的答应,与其每天来上一回的纠缠,还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反正,他今天是不会放弃了。 一听到她所说的话,易磊也跟著松开了手,让她顺利的从他的怀中离开,进到化妆室里。 时间过了十分钟,要不是化妆室里仍旧传来声响,他几乎要以为,她已经畏罪由化妆室内另一个门潜逃了。 没错,就是畏罪。 藏著这么赏心悦目的美貌,就是一种罪不可恕的大罪行,而他,已经忍了一个月,不想再忍下去了。 倒了一杯咖啡後,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丑媳妇也该见公婆,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扬声喊苦。 而化妆室的宁文听到他的声音,柳眉更是皱在一块,这男人总能用一些荒谬的文句来形容,却又奇异的符合。 握住门把,宁文不想继续畏缩,一把拉开门,而後走了出来,迎向他的目光。 那双黑眸里带著几分笑意,以及男性的欣赏,仔细一看,会发现其中还有一簇火苗,埋藏在眸子的最深处。 易磊暍咖啡的动作略略一停,没有半分诧异的表情,一双深邃的黑眸就这么扫了过去,仔细看著眼前的窈窕女子,那个每天只能远观的她——宁文。 柔软如黑丝的发略略梳整过,发尾还带著水滴,原来,她还洗了头,这一点,倒是让他意外。 而细白如玉石的脸蛋上有著精致的五官,弯弯的柳眉、秀气的鼻、红润的唇,她的美丽比清晨的她更让人惊艳,只是,那双清澈的明眸里没有什么情绪,清冷得像是秋日的一泓泉,连怒气都淡了。 洁白的脸庞上脂粉末施,美貌天成,柔弱的模样,可以激起所有男人的怜惜,让人忘了那双明眸里的清冶…… 他早该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这么做。 “满意了吗?”她冶极的语调透出不悦,他欣赏的目光让她觉得仿佛不著片缕般不自在,恨不得马上冲回化妆室,再度覆上另一层肌肤。 原本只打算卸妆了事,没想到,刚才太生气了,捧起的水花溅了整个脸,连头发都沾湿,不想一脸狼狈的面对他,只能选择把头也给洗了。 只是,洗头了也好,将她的怒气化去不少,但是一见到他,什么好脾气、什么冷静,全飞到九霄云外,她真想剁了他。 “满意极了。”他带著诱人的嗓音说苦,放下手中的咖啡,朝她走了过去。 只是,他悠闲、优雅的步伐,看在宁文的眼里,却带著极度压迫的威胁,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她得花上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转身逃开。 “很高兴让你满意了,我的易大明星。”她尖酸的瞪著他,虽然说屈服在他的霸道之下,让她不得不揭去自己的伪装,但是她仍旧不甚甘心。 “你应该说,很高兴让你满意了,我的易磊……”温和带笑的嗓音有著一丝不满,多希望能听她温柔的喊他的名字。 “哈!”宁文虚伪假笑一声,他诱哄似的低哑嗓音让她皱起眉头。 他不改脸上的笑容,盯著她无动於哀的神情,显然不同意他的提议。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能揭了她的面具,他就能让她轻喊他的名字。 想起那入耳的轻柔,他的唇角自然出现愉悦的角度,仅止於想像,他竟然就觉得愉快极了。 “如果你满意了,那我可以再去把妆补上了吧?”讨厌他嘴边的笑容,似乎正提醒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补上?”他难得语气提升了些。“我好不容易让你把那可怕的妆给卸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把它给补上。” “易磊!”她用力咬著唇,只差没有大声喊叫,平时的冷静早就烟消云散。 原以为他只要见著她末施脂粉的样子,就会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对峙,没想到,她还是失算了。 他叹了口大气,而後摇摇头。 “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但是,语气最好再温柔点、再……”他朝著她摇摇食指,脸上满足不赞同的表情。 “够了!你这个不尊重女性的大沙猪!”易磊让她对男人最後一丝残存的人性也灭了,她几乎想赏他一巴掌……事实上,她也真的做了。 不过,那巴掌并没有到达目的地,在半途就被拦了下来。 他的大掌正确无误的握住她的手腕,大姆指正隔著衬衫,抚著她的手腕内侧,那根本不算真正的接触,她却荒谬的可以感觉他手心的热度。 “你并不如人所说的冷静,所以,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机会,看看我是不是如同人家所传言的,是个来者不拒的男人?”他温和的声音像是诱哄,吹在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都带苦灼热。 “你是什么男人,关我什么事?”她语调不稳的回视著他,瞧他一脸的无辜,倒像她是真的误会他似地,只是他眼中露馅的笑意与火光,更彰显他恶劣的本质。 “一个多月了,我没传出半点绯闻,你难道不该给我点机会吗?”易磊的长指意外的发现袖口内的肌肤,那柔滑的触感大过诱人,他轻缓的抚著她手腕内侧,无言的挑逗氛围将两人围绕。天啊!他早该这么做了。 那样的肤触,完美的让他轻叹,懊悔著他竟浪费一个月的时间。 “你这天杀的男人!”宁文几乎是触电般的抽回手,那过於亲昵的接触让她暗抽了一口气。亏她还真以为是谣言有误,至少这一个月来,他的确安分守己的末传出绯闻,但他竟该死的挑逗她? 难不成,他这人真是故意在她的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渴望与她这个数著假面具的千古冰人来上一段绋闻,以增加他的知名度吗? “怎么了?”易磊虽然叹息於这短暂的接触,但是她眼中的厌恶却来势汹汹,让他不得不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真的恶习难改。”宁文不意识的握紧手腕,试图让自己的体温,压过他刚才触摸所留下的灼热,但,似乎无效。 “我未曾对其他的女人有过这种恶习。”终於明白她的愤怒,但是,他可得申明,他绝不是她心中的那种色字辈的人物。 “你的话,真有说服力。”宁文瞪了他一眼,放弃与他做言语十的争论,前车之监,她通常得下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转身走入化妆室,准备再覆上另一层肌肤,但易磊似乎早已看出她的想法,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化妆包。 “我说过,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他的口气不变,态度轻松自在,但是黑眸中却带著陌生的情绪,厌恶这美丽的女人总是努力的激怒他。 “易大明星,请你搞清楚,我要怎么把这张脸画成大花脸,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烦你来操心。”宁文伸出手,意欲夺回他手中的化妆包。 “你可以再试一次。”易磊俐落的闪过她的突击,还刻意挑衅。 她站在原地盯著他半晌,而後仰起头紧闭著眼,双拳紧握苦,全身气到发抖。 “你这男人……哪个女人不去惹,就爱来惹我?”在努力收敛心神不果之後,她选择睁开眼,再度瞪著他。 易磊在见著她脸上的挫败之後,露出不忍的神情。 “我只是不希望大家部用一种……看怪物的神情看著你,你是……那么美。”他轻描淡写的说,黑亮的眸若有所思盯著她,低哑的声音缓缓说著他真心的赞美,温和中散发动人的情欲。 那过於外露的目光在宁文的脸上流连,那灼热的目光看得她连脸都发烫,而少了浓妆的遮掩,白皙的颊火速上了一层红粉,诱人至极。 她没骨气的转开了头,第一次承认,真有男人能光凭目光就让她认栽。 “不劳烦你担心这个,我压根对众人的目光无所觉,就算他们觉得我是怪物,我也不在乎。”宁文真心的说著,早在年华正好的十六岁年纪,她便隔绝了众人,既然已经将心灵最脆弱的一部分隐藏起来,自然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虽说不在乎,但是她美丽的晶眸却蓦地黯了几分。 易磊眯起了眼,确认她眼中突来的伤感不是错觉,她……真的为了某个原因而神伤著。突来的心疼袭上他的心口,他向前一步,意欲将她拥进怀中,只是,习惯性的自保让她退了几步,回避了他的怀抱。 “你……”易磊叹了一口气,看著她在几步之外,戒备似的盯著他。 “宁姐、易哥,你们两个在哪里?”方浩提著三份早餐从门外进来,却没有见到他们,於是扬起声音问著。 宁文在第一时间内,闪身出了化妆室,她不愿意再与易磊处於那样窄小的空间里,让她有太多荒谬的情绪从结冰的胸口释出,奇怪的很。 “带了什么东西来吃?”宁文一见正低头分配食物的方浩,自然的问道。 “我带了三明治,还有……宁姐呢?”方浩扬起头,手中还拿著饮料,却在见到宁文的那一刹那,忘了该说什么。 这是、这是谁呀? 方浩怔怔的望著宁文,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五章 摄影棚内仍旧忙碌,人人各司其职,只是,棚内的气氛却有些不一样。 主持人不再高高在上等著化妆,反倒殷勤的站在台边,立在一个女人的身边说著话:灯光师的光不往舞台中间打,却来来回回的打在一个女人身上:而准备道具的人,也奇怪的穿梭在那个女人身旁。 原本不大的摄影棚,突然变的空旷起来,因为,所有的人……不,该说是所有的男人,都以那个女人为中心点,在她的身旁假装忙了起来。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文。 “该死、该死、该死。”易磊抚著太阳穴,黑眸紧闭,嘴里却念念有词的咒骂着。 “易哥,你到底说谁该死?”方浩关心的问著,易磊按著头低咒的情形,已经维持了半个小时。 “我!”易磊终於吼了出来,由於音量并不小,顿时惹来所有人的注视,众人皆投来疑问的神情,却独独少了一个人。 她连转头也没有,只是专心的和那个名主持人说话,而那柔软到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唇,正微微的掀动著…… 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他怒气冲冲的隔著人群,瞪视著她。 光是瞧那主持人的笑脸,就知道他有多喜欢、多高兴与她说话,那双色眯眯的双眼,几乎要黏在她的身上了。 就算她仍旧一派清冶,但是她与生俱来的柔颜,在浓妆尽卸之後,自然散发出一股天生的柔弱,能勾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呵疼。 方浩顺著他的目光,看出他正紧锁著宁文的身影,恨不得能将她揽在身後,遮去所有男人的渴望眼神。 “我不知道宁姐原来这么漂亮。”方浩真心说著,还记得今早见到她时傻了半晌的样子。 “在今天之前,甚至没有人知道,就只有我这个白痴,没事把她的假面具给扯掉,现在,全世界的人部知道了。”易磊又一次的低吼。 自作聪明!自作聪明! 原以为每天见她那五颜六色的脸孔,总有一天会气出病来,所以他决定揭了她的假面具,可是,真相大白。 他的得意只维持了十分钟,打从看到方浩惊艳的神情之後,他就知道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了。 他只一股脑想见见她清纯的容貌,却一下子忘了男人的本性,他怎么会该死的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连方浩这个不该对“长辈”有妄想念头的毛头小子,在见到宁文时也惊艳的说不出话,更遑论在场几个极富审美观念的男人。 瞧他们连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样子,他几乎忍不下满腔翻覆的醋意。 没错,他就是在吃醋。 原只属於他一个人的小美人,竟然在阴错阳差之下,变成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使,他除了错愕,更有数不尽的愤怒。 “也到录影时间了吧?”他终於决定不再隐忍,大步的走到两位栢谈甚欢的人面前……就算宁文的脸上没一丝笑意,但他仍旧觉得这男人脸上的笑意刺眼。 “易磊,吃了火药啦?再等一等,灯光还没打好咧。”主持人咧开嘴,分神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回美人儿的脸上,不肯离开太久的时间。 “如果再这么打光下去,等到晚上十二点,灯光也不会打好。”易磊扬起眼,瞪著架上仍盯著宁文看的灯光师,语气已几近崩溃。 主持人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看样子,易磊不只吃了火药,也把核弹给吞了。 “快点准备,五分钟内开录。”主持人勉强笑了笑,毕竟是见多识广,当下便知道个几分,毕竟易磊也是演艺圈内当红的人物,不好得罪,连忙化妆去了。 见到他知难而退,易磊胸口的郁闷总算是消了一些。 “我要你现在马上回去工作室,去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糊回去。”易磊站在她的身前,极为霸道的说著。 宁文用著不敢置信的眸光回视著他,似乎他正说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以为这么做,会有什么效果?”宁文摇摇头,对於这男人的逻辑举双手投降。“而且,别忘了,那堆化妆品刚被个男人丢到垃圾桶去了。” 易磊的眉头又皱起来,没错,丢化妆品的男人,就是他本尊。 “我可以再去买一准给你。”只要能遮去那些男人的目光,就算要他把整个百货公司的化妆品给搬来,他也会去做。 “你这个人……”宁文白净的脸看起来有些生气。“总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吗?” “我只是……”易磊的话开了头,却无法接尾。 “只是什么?”宁文摇摇头,无法理解他前後下一的态度。 他能说什么?能说他後悔?能说他吃醋吗? 都怪他,全是他自拔的! 他的怒气消逝,而後狠狠的自责著。 “上工了。”节目助理在舞台中间喊著,要求各位来宾就位。 易磊看了她一眼,而後,若有所思的抚著她的颊,那动作吸引了众人无言的目光,而宁文则是习惯性的皱起眉,看著他的手滑过她的发,停在她的颊边。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脸上的彩妆早己不在。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在他抚上她的颊时,要退却反抗。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此时的摄影机正开著。 所以……两人深情相望的镜头,不但成了影剧版的头条,也成了影剧新闻的超级卖点。她,宁文,在一夕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好不容易突破了人墙,回到工作室里,方浩殷勤的送上咖啡,终於让面无表情的宁文,露出了笑容。 “谢谢。”宁文直接送到嘴边,让温热的咖啡顺著食道滑了下去,温暖她冶了一整天的心情。 “好点了没有?”方浩关心的问著。 “我看起来不好吗?”宁文扬起柳眉,唇边一丝淡淡的笑容,美的让人闪神。 “你看来……没什么两样。”这是方浩最大的疑问。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阵仗,不是欣喜若狂,就是勃然大怒,但是她却一贯的无波无澜,似乎那堆小山般的记者,只是些入不了眼的小蝼蚁。 “其实我烦死了。”宁文揉揉太阳穴,露出下耐的神情。 “原来那些记者还是造成你的困扰了。”方浩笑了笑。“我还以为除了易哥之外,没人能让你情绪波动了。” 听到他说出口的名字,宁文的心口微微一颤。 其实,那些记者还真的入不了她的眼,她烦躁的原因,竟是易磊在镜头前无意露出的真心关怀,一阵阵的冲入她的心口,扰的她心神不宁。 而他体贴的替她挡去所有的记者,自愿留下来召开记者会,让她终於可以摆脱这一群绝不罢休的记者。 她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她发现他并不是徒有外表的绣花枕头,他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在他出现时,会不自觉的成为人们注视的焦点。 她,似乎也成了注视者的其中一员。 美其名,她是他的经纪人,理所当然该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实质上,她对他却萌生一种奇怪的情愫。 从来不懂害怕的她,隐约的悸动且退却了。 在这些日子相处以来,知道他不是轻易放弃的男人,或许是明白他性格中的韧性及特质,再加上他持续温和却带著强烈企图心的笑容,她已逐渐无力招架,她怀疑,可以全身而退的机率有多少。 而这样的怀疑与不确定,不是她的个性,因此她想结束这荒谬的奇怪情绪。 打从她知道,男人可以无情到什么程度之俊,她就决定一辈子不碰任何感情,而这样的情形下,她更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因男人而起伏。 而断绝这种异样情绪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断了自己对他的情愫。 那至於要如何了结这种情愫呢? 大概就是相处之後,自然产生的厌倦吧。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或许,她该主动解决这一个荒谬的对峙。 天暗,星明,车少,人稀,已近深夜。 结东了手边的工作,他迫下及待的赶到阳明山上,为的不是拍片,而是宁文一个小时前打来一通电话,说是想见见他。 打从那天对视的镜头曝光之後,他看的出来她眉头隐约的困扰,也索性让她暂时卸下经纪人的重任。 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似乎,这是他造成的果,理当由他来负责收尾。 他并不心生抱怨,只是两人几乎见不到面的情形,让他烦躁。 当接到她的来电时,他几乎是欣喜欲狂,而在挂上电话之後,竟发觉自己异於平常的反应。 他一向自由惯了,从来不曾想像,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他安於与女人保持距离,微笑点头已是极限。 但是,宁文却是个意外。 他留恋著她清晨时的孤傲,著迷於她处事时的清冷,也沉溺在於怒颜相向的瞳眸……而令他引以自豪的是,似乎只有他,才能让她清冷的眸起了涟漪。 关於这一点,他十分高兴,而且自满。 而这几天,在萤光幕上,一次又一次的播放著两人对视的镜头,才让他发现,他眼中的关心是那么明显,独占欲是那么强烈。 他应该是喜欢上她了。 而且,该是在乎的程度了。 只是她呢? 仍旧一贯的冷淡,接到他每日一通的电话时,也总是聆听的成分居多,矜淡的态度,像他只是众多无关紧要的闲杂人之一。 这一点,让他十分、十分沮丧。 他曾经足自傲而目中无人的,也不曾对女人动过心。 宁文,她是如此特别,特别到夺取所有男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他的。 她清灵美丽,拥有吸引众人的风姿,但这不是他迷恋的主因,要不然,他会在见到她的那一个清晨,就查出她的底细。 他著迷的是她专业的处事态度,还有眸里、眉里,那挥之不去的淡忧。 她其实隐藏的很好,但是,他却仍旧可以发现,而这一点,让他很伤神。 到底是什么事能撩动她平淡的心? 还是……什么人? 这一个念头窜入脑海,他突然觉得恼怒,只是突来的情绪,在看到宁文出现在不远的停车场时又消逝。 连车子也不停好便下车。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几乎可是说是霸道的,他轻轻的将她的身子拥入怀中。 宁文微乎其微的皱起眉,也没有推拒。 真是大习惯了。 不知何时开始,她很习惯他的拥抱,说不上有多么愉悦的感觉,但至少是很平和,而让她觉得舒服的。 “想我吗?”握住她的下巴,他深情的问著。 宁文淡淡的笑了笑,算是首度对他展开笑颜,这个发现,让他很得意。 “我这么问,很好笑吗?”不过,也代表著,他似乎问了个傻问题。 “是不是这几天的电视报导,把你聪明的脑子也给弄坏?”宁文迎著他的眸,讶异的发现,自己对他竟带著浅浅的想念。 也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想念,让她忆起几天前心中所下的决定,而突然的打电话给他,是想打破这奇怪的情绪纷扰。 “我的脑子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坏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下来,只有愈加严重,根本没有转好的迹象。”易磊笑著说,扬起手来穿过她的发,在指中拨弄著。 第一眼?宁文想了想,而後不敢置信的摇头。 “这里是我们两个第一次真正见面的地方耶,没想到,你喜欢脸上涂水彩的女人。”宁文略带嘲讽的说; 她才不信他说的话,那样的大花脸,自己都快认不得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喜欢呢? “不是。”易磊神秘的摇摇头。 “不是什么?”宁文偏著头,眼中仍是俐落的神色,但是举止却不自觉的露出女性的娇柔。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易磊轻抚过她的脸,感觉到她脸上细致的触感。“不过,那并不重要。” “是吗?那什么才重要。”宁文对他故做神秘的样子并不热衷,压根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单纯的一个人。“你的人、你的个性、你的一切。”易磊凝住笑容,眼中益发认真起来。 就算在几分钟之前,他曾有任何的疑惑,此时,也都拨云见日,他的确是喜欢这个女人,甚至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他并没有打算要做一番这样略嫌晓心的告白,甚至可以说,除了拍戏,他压根不相信有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却做了。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这么直觉的做了。 爱情没有道理,是吧?他自问著。 宁文面对他的认真,僵了半晌,有一会儿的时间,是无法动弹的。 不能否认,这样的话已经在初听到的那一刻,渗入心中,带来一波波激湍的水流。 “你喜欢我的个性?这可真是好笑了,那些男人觉得我是个工作狂,是个会把男人踩在脚下的女强人。”她转开眼,不想再一次动心,不想承认,对他的感觉,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又何妨?”他真心的回答。“我不是那么没有肚量、没有能力的男人,我尊重你的能力,也相信我们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我说的是——我们。” 多有自信的男人!宁文在心里下了注解。 的确! 如果没有相当的肚量,男人不会允许女人强过自己,如果没有相当的能力,男人又怎么会同意,让外人只见识到女人的才能? 这状似褒奖的话,转个圈後,就是他认同自己的能力,绝不会比她来的差。 这男人……满满的自信,又替他的魅力增添了不少分数。 扬起眉头,宁文回视他深情的凝望。 她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让任何人操控她的喜怒哀乐,这是她一贯的做法。 所以,她不要爱上这个男人。 但是,她却喜欢他身上温暖的味道。 双手收拢了力道,将自己与他的距离,又更拉近些,再次确定,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差。 她将眼光望向远处,那灯光点点的台北市,任由远远近近的车灯,在她的眸光中流转著,突然,她觉得有些累了。 他的眼光与气息,都涌著一股温柔,牢牢的包住她,让她有些沉溺。 坚强了二十几个年头,独自生活、独自奋斗,她突然想有个依靠,一个暖暖而温柔的依靠。 谁会是这个倒楣的男人呢?她暗笑著。 就抓易磊来抵帐好了,她下了决定。 谁让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妄自想控制她的生活,妄想改变她生活习性,并且,还身体力行的做了。 所以,他理当成为她的休憩所,不是吗? 一个只管休息,不谈责任,不交心的场所。 她该找机会跟他谈谈,告诉他,关於她的决定,关於她一辈子,都不打算爱人的想法,如果他不肯遵守游戏规则,她会转身就走。 没错,就是这样。 只是,此时此刻,这温暖的怀抱如此诱人…… 容她,就容她暂借一下,一定会归还,一定…… 第六章 我今天想到你的房里过夜。 在决定选择他为暂时休憩所之後,她对他说了这样的话,一直到此刻,她还能记得他脸上的惊骇。 是不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就不该有那样吓人的想法? 还是说,只要是女人,就不该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她低声笑了出来,吵醒了枕在身旁的男人。 “不累呀你?”易磊睁开双眼,望进她的眼,看出她残存的笑意。 “我睡的不多,所以醒的早。”宁文支起身子不冷不热的回答,只不过,纤细的长指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力一样,抚上了他挺直的鼻端,垂直缓缓滑下,而後停在他的唇畔。 她没有诱惑他的意思,他可以从她清亮的眸中看出来。 可是,却达到相同的结果。 微仰头,将她的长葱王指含进口中轻咬住,略施力道的让她无法退开来。 “饿了?”宁文唇边带著浅浅的笑,淡的不为自己所觉,自然也不知道,此时的她,看来有多美。“什么时候成了食人族?” “的确是饿了。”易磊淡笑,让她的手指趁机溜出他的口中,不过,他并不吃亏,只因为,他也趁机将她压在身下,末著寸缕的两人,贴的死紧。 “而我,也真的成了食人族了。”顺著她的语意,他故意吃著她的豆腐,眼里闪著得意的神采。 他至今仍无法相信,她昨夜真的成为他的女人。 虽然早有把握能得到她,但是由她说出口,这一点,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不过,他欣然接受。 一想至此,他的唇便低下,紧紧的吻上了她。这个时候的他,跟斯文尔雅扯不上半点关系,他只是个猎人。执意猎取想要的东西,不达目的,绝不终止,包括她的身、她的心。 昨夜,体谅她初识云雨,所以,在初要了她之後,便不想太过折腾她,结果,折腾的人是自己。 整夜闻的是她的馨香,贴著他的是她柔软而诱人的躯体,他只能僵直著身子,一直到天明才睡去。 “昨夜,我答应了你的邀请,今晨,该你回报我了。”他的声音浓浊,低头舔著她的唇。 “这事你情我愿……没人要回报的。”宁文低喘著,清亮的眸不复冰冷,反倒燃著情欲的暗火,只是昨夜的痛太过深刻,她首次觉得胆怯。 “你情我愿?”易磊挑起眉头,让她看清他眸中的火热渴望。“当然,你会知道,什么叫你情我愿。” 销魂的快感随之而来,她无法维持一贯的清冶,红唇间逸出欢快的低喊,陌生的连自己也心惊。 她用力摇头,想要抗拒那种感觉,但在欢爱方面,她哪里是他的对手,狂喜流窜著,她只能不断地颤抖,就像之前一样,他总能轻易的扯开她的面具,让她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 “情不情愿?”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唇畔,竟是带著一丝挑衅的味道。 “易磊!”她怒极的低喊,只是那如猫叫般的娇喊,倒像是呻吟了。 她颤抖著,察觉到自己更深一层的脆弱,当他带著邪佞的眼神侵略著她,给予她反抗的机会时,她却发现,这样的拒绝连自己也无法信服。 “告诉我,你情不情愿?”他粗声低吼著,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他还要她的心。 “不……不公平。”她艰难的抗议。 “这事,没有公不公平,只有愿不愿意,说!我的宁儿……你愿意吗?”他低哑的声音询问著,坚持想听到她的承认。 她只是急喘著。只是过於冷静的脑子,在这个时刻仍旧能保有一丝理智。 她知道,她没有承诺的本钱,她不是能爱、渴望爱的女人,她只想有个可以休憩的怀抱,所以,她不该给他任何不该有的期待。 他输了,这一局,他的确输了。 他的自制赢不了她的理智,赢不了她骄傲的自尊,不过,只是前半局罢了,他会在後半局,将局势扭转回来。 “你这狂妄、骄傲、却又主宰苦我的女人……”他粗哑地低喊著,抱紧她纤细的腰。 他的野性被挑起,再也没有残余半分理智,除了彻底地要她之外,没有办法再思考。 像是要报复她的冷静,他的自制崩溃的彻底,刻意将两人的电话关机,将屋里的电话线拔掉,直到天际再一次披上黑纱。 “我从来没有跷过班。”宁文靠在他的胸前,气息不稳的说,嘴里像是抱怨,行为却像是撒娇,这种奇怪的画面,如果不是遇到易磊,倾尽她一辈子的想像力,也想不到这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我也没有,这算扯平了。”易磊淡淡的说,手掌却疼爱的抚著她无瑕的背,喜欢她信任的靠著他,那种感觉与欢爱时的极致感觉是不同的,却更加让他迷恋。 他知道,她不是轻易交付信任的女人。 甚至,在已欢爱了数次之後,他仍然确定,她并末完全将她交给他。 身体,是他的。 心呢?却仍旧保持在安全的距离外,信任他,却不交付心,这一点,让他很沮丧,她理智的过分。 “有件事要告诉你。”她支起身子,认真的神情像是要讨论一个人的生死。 “说吧。”他静静瞅著她,伸出一只手,撩开她粉颊上的发丝,他有个预感,他不会喜欢她说出口的话。 “我不会爱上你。”宁文美丽的眸眨也不眨的瞅著他,看的出是真心话。 空气有几秒钟的沉闷,久的让她有些慌。 “你真懂得怎么伤一个男人的心。”低沉的声音,在静了中晌之後,缓缓的从他的唇中逸出。 “我无意这么做。”宁文诧异的扬眼,瞪著他的俊脸,驳斥他的指控。 “可是你做了,还做的十分彻底。”他徐缓的说道,再一次伸手抚著她滑润的黑发,语气并不温柔,甚至还有些冷淡,但是动作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已经爱上她了,所以,她的宣告显然……已经迟了。 “我以为,如果让你得到我的身子,你的好奇就会减低,然後消失,这不是男人的心态吗?”宁文就事论事的说著,脸上的镇定与颈上缓缓浮起的红粉,有些不太协调。 她还记得,她十六岁时认识的那个男人,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这一次,别说是笑容,连扯一下唇角,易磊都觉得困难。 “你不是一向很有自信吗?怎么男女之间的情爱,在你看来,只剩下肉体的吸引?你真的觉得,你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特质,能吸引我一辈子的专注呵爱?”他嘶声说道,冰冷的语气有些吓人。 “不值得。”没有被他的语气吓到,宁文只能淡淡而坚持的说。“我不懂爱,我也不渴望爱。” 被她的冷淡剠伤著,易磊开始觉得恼怒。 “那你为何与我同床共眠?”他怒极的喊,全身的血液全往脑袋里冲,他再也无法装出平淡而温和的假象,他的自制力,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面前崩溃。 “我说了,只是要减低你的好奇心。”避开他的眼,宁文垂下眼来,收拾心口莫名的情绪。 她是怎么了? 为何在看见他眼中的伤时,一阵又一阵的不舍来势汹汹,深刻的情绪是她未曾尝过的感觉。 见到她逃避的眼神,易磊也不愿意太给她压力,毕竟,在一开始他就知道,爱上这个女人,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减低别人好奇心的方法,还真是少见。”易磊将她再度拥入怀中,感受她柔弱的身子,却兀自强悍的心灵。 她,总能轻易的让他恼怒,却也能火速让天高的怒气消弭。 对於这个女人,他大概只有认输的份了。 “易磊?”她受宠若惊的让他拥在怀中,扬起惊诧的眉头,原以为会得到他厌恶的眼神,没想到,却是加倍的呵护。 “什么都别说了。”易磊笑的淘气,轻点著她的鼻端。“只要你别再用这个方法,让第二个男人减低好奇心就好。” 被他的幽默逗的露出笑颜,她摇摇头。 “男人,果然是不可预测的动物。”至少,她从来没猜对这男人的反应。 “女人,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易磊不认输的也给了她回应。 两人相视而笑,好似刚才的争执像是不曾发生过。 “易磊,你会後侮的。”她笑了笑,扬起手,试图抚平他眉间,因她的话而皱起的褶。 “後悔跟你在一起?”在她的轻抚下,易磊的眉舒缓了,又皱起来。 “会夹死蚊子。”宁文不服气的又拉了一次,不喜欢看见他皱眉的样子。“你别破坏了你微笑王子的形象,好吗?” “那你是为了不破坏你冰山美人的封号,所以才老是对我冷冰冰的吗?”易磊扯了扯嘴角,不答反问。 在揭掉她的面具之後,她的美名飞快的传了出去,但是基於她之前的冷硬派作风,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搭讪,倒还挺符合她的新封号。 “我对哪个人不是这个态度?”宁文眉头一扬,对於娱乐圈的传言,她是理都不理的。 “伤心喔……”易磊装出受伤的神情,抚著胸口却带着笑意。 “还说是个能歌能演的人,连演戏都不像样。”宁文被他逗笑了脸,奇怪,这男人果真有两下子,总是能让她露出笑容。 “我只要做一件事像样就好。”易磊止住笑容,轻轻在她的唇上啄吻了一下。 她亮著眼,让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而後印上她的唇,坦然的接受他的吻,而且,说实话,她还挺喜欢他的吻。 “什么事?”在短暂的轻触後,她淡问,因为,这倒引起她的好奇心。 “宁儿,在你的心里面,我可以自认,有那么一点……特别吗?”易磊将唇移在她的颊侧,又印下一个短暂的吻。 “当然。”这一点,宁文绝不否认。 她虽不把处子身分看的有多重要,但是,她并不随便,若不是她真心看的上眼的男人,她做不出同床共眠这件事。 非关情欲,而是另一层更深的体认,而那到底是什么呢?她还在寻找答案。 十分满意她毫不迟疑的答案,他爽快的在她另一边的颊,印上一个大“啵”。 “你不但懂得如何伤一个男人的心,也懂得怎么让一个男人的心,由地狱跃上天堂。”易磊满足的笑著。 “喂!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她急忙辩解。 虽然这男人特别,但是还没特别到能让她倾尽所有的地步,不过,看他得意的样子,大概已经听不进去她真正想说的话。 “我懂。”按住她欲语的唇办,易磊的笑意不再纯真的像个大孩子,反倒成热稳重的让人信服。 “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也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情感,我只是单纯想让你知道……”易磊专注而深情的望进她的澄眸深处。 宁文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力气也没有。 她并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她并不想再背负他过深、过浓的情感,她甚至首度有转身逃跑的欲望。 但是,她什么也没做,只能在他的目光下等待著,等著他接下来可能会扰乱她生活作息的告白。 “我情愿……做你的靠山、做你的港湾、做你随时可以休息、可以投靠的饭店或旅馆,随你怎么说,如果你愿意用‘家’这个字眼的话,我也是举双手赞成。” 他状似轻松的问著,只是眉眼之间的慎重,都代表著他最深、最真切的诚意。 他甘心替她撑起一片天。 她几乎不掉泪,只因为,从没大深刻的情感,能渗入她的心口。 但是此时,她却只能觉得鼻头一阵酸,眼里传来一阵微微的酸辣感,目光逐渐变的迷蒙起来…… 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决堤的泪水破功,换来一阵大笑。 “毕竟……家这个字,就代表不收费,对你来说,是不是比较刘得来?”他挑起眉,状似认真的询问著。 “易磊!”她边笑,边打著他的胸口。 这男人! 明明是情深意重的告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一出闹剧了。 “让我的笑纹愈来愈多,愈来愈深,这就是你一辈子想做的事吗?”她笑问。 毕竟,从不曾在短短的一天内,露出这么多次的笑容,她连嘴角都酸了,第一次觉得,笑也是挺累人的一件事。 “当然罗,我要是下想办法把你弄丑一点,你怎么会留在我的身边?我这个别无分号的旅馆,只招待一个贵客,如果连你也不来报到,我找谁来住?”易磊端起她的脸笑著,而後极为慎重的在她的前额上,印下一个具有承诺味道的吻。 这样的承诺,你收到了吗? 他在眸光中问著。 回视著他的眼,她猜疑著自己的信心,是不是有他的那般强烈? 答案仍是未知。 只是,她突然不再那么害怕了,也不再怕畏於两人太近的距离。 这个男人是懂她的。 懂她的需要,理解她的想法,甚而接受她别於他人的奇怪观念与排拒。 如果他旨努力,肯付出,那她若拨出那么一点点的勇气陪他一段,应该不为过吧? 她不讨厌他,甚至,还有点儿喜欢他,到目前为止,情形还算是不错,所以,她的挣扎似乎不太合理,也没有必要。 那么,就试试吧。 经过了一段的心理挣扎,宁文终於不定了决心。 “我决定到你这贼船上住一阵子,费用……就先欠著吧,毕竟,我肯赏光就是给你面子,没跟你收费,就算是便宜你了。”宁文难得调皮的用了隐喻法。 讶异的眸光在易磊的眼里闪了闪,而後,他眯起了眼,遮住他眼中呼之欲出的喜悦,装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欢迎欢迎,我这艘贼船已经在此守候多时。”他的黑眸散发异样的神采。 多细心,而又体贴的男人。 他知道她无心於爱,知道她害怕沉重的感情负荷,所以,连提供承诺时,都是这么小心翼翼,深怕她会转身就走。 遇到像他这样的男人,是她这辈子的运气太好。 遇到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他上辈子的修行下够。 不过,都是愿打、愿挨,怨不得谁了。 “如果,咱们以後没什么好结局,你可别怪我。”宁文再做一次最俊的提醒,算是她良心的建议。 “放心,你已经上了贼船了,不是吗?”易磊以极低的嗓音,在她耳旁说著,唇边带著浓浓的笑意,眼里,则是若有所思。 要上贼船,那容易。 要下贼船嘛,得看他这个船长靠不靠岸罗。 第七章 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在消失了一天之後,他们两人连袂出现在众人之前,就算大家识相的不说些什么,却总是在眉间露出猜测的小火花。 如果仅只是这样,还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毕竟,只要不来扰她,她其实不会在乎这无谓的耳语,或是猜测。 只是,易磊太过份了。 在一个收视率极高的谈话节目中,不断的领著主持人,朝他想让众人知道的方向去询问,在一个接著一个的问话中,带领大家到他的感情世界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著她告白,说他一辈子只会等著一个女人。 他什么名字也没说,只是盯著她的深切神情,让所有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她连闪避的时间也没有。 他总是用这种看似无害的方式,一次次的领著她,让她拒绝不了,却又没有生气的施力点。 在下了节目之後,他柔柔的将她拥入怀中,无视於众人倒吸一口气的讶异,而她,也懒的再做推拒了。 这样也好,至少替她挡去许多不必要的追求与邀请。 “你可真行啊?”宁文温顺的让他拥著,只是用气的发亮的眸直盯著他。“没想到,你主持的功力还真是不错,连主持人都被你带著走,只能问些你愿意回答的问题,不错,你还真不错。” 她小看了他,宁文心想。 打从一开始,她就以为他只是个徒具“姿色”的男人,除了灿烂的笑容之外,大概乏善可陈。 只是,相处愈久,她发现她实在是错的离谱。 他不但在音乐领域上,有其专业的能力,在处理事情上,有著极大的韧性与坚持,甚至在反应能力上,都远远超过有名的超级主持人。 至少,刚才那一幕,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主持人被他牵著鼻子走。 “别明褒暗贬啦,瞧你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易磊用长指轻点著她的前额,一点也不认为他有做错什么事。 “都这么红了,没必要再用绋闻炒知名度吧?”宁文无视他笑的一口白牙,唇角没勾起一丝一毫。 “我从没炒新闻的意思,你应该看的出来,我没那个意思吧?”他仍旧不改笑容,偏著头,一睑求和的意味。 她当然知道他没那个意思,他的意思只是要让她知道他的坚持。 有时放一下,有时收一下,这个风筝才能又高又远,又在手掌心中。 放风筝的要领,这个心机特重的男人,倒是记得很清楚,让她气也不是、不气又不甘愿。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深刻的情绪。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宁文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纵使语气听来平静无波,但是易磊却接收到她的怒气了。 “我好怕喔!”易磊耸了耸危。“不过,没办法,我自拔的。” 她抬眼,蹙眉,表示不太满意。 “好啦好啦,让我告白一下,又少了不了你一块肉,搞不好还减少许多麻烦,你就别再这里吹胡子瞪眼睛的。”易磊本来就是个总是脸上带笑的新好男人,但是要见到他刻意求和的样子,可是不多见。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宁文还是露出笑意,这个男人也算是她的克星,总是三言两语化去她的怒气,换来轻松的气息。 轻松? 这个字眼几乎不曾从她的生命中出现。 她总是紧绷苦神经,不让自己勃然大怒,不让自己开怀大笑,冷冷淡淡,平平静静,几乎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就算是不悦,挑起眉头冷眼看人的样子,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只是这个看似无害而温柔的男人,先是让她大发雷霆,气的全身发抖,而後却能摆几个笑脸,换来她发自真心的微笑,而在她讨厌受到干扰的时候,他也能挺身而出,挡去她懒得面对的言语炮轰。 像现在,几个闻风而来的记者,正朝著他们定过来,易磊在余光中见到来人,也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睛,露出只会在她面前才会出现的白牙。 “你懒得理他们吧?”他戏谑的笑了笑,早料想到她的反应。 她带笑不语,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她已经知道他的话意不只如此。 “所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易磊希冀得到她的同意。 “你别像个孩子一样,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还以为你二十岁呀?”宁文不冷不热的回答,谁不知道他又要趁机发表什么爱的宣言了? “这么不知好歹,这口白牙只有你能看见耶。”易磊不同意的瞪了她一眼,他这么真心的笑容,竟被她说成装可爱。 孤儿院长大的小孩,大都是遭人弃养的小孩,她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她从来不渴望从外人身上得到太多的关爱,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不过,像她这样的个性,虽然不讨喜,却也让她看来十分特别。 几个没人领养的小孩,在孤儿院中长大,清一色是男生,只有她一个女孩,还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 人人皆好奇像她这样长相的女孩,怎么会没人领养,但是在相处过後就知道,她极冷淡的个性,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 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孩,是唯一一个不被她的冷淡态度影响的人,也成为她十六岁之前,唯一有印象的人, 只是,短暂而不切实际的想法,毁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天。 那个男孩藉酒装疯的要侵犯她,天知道,她顶多只是接受这个男孩,但不表示他可以操控一切。 那男孩因遭到拒绝而恼羞成怒,辱骂她的不知好歹,遭来众人的侧目。 该是心痛的时刻,她却笑了出来。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有情有义,甚至还觉得这男人的态度可笑至极。 当下,她便知道一件事,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动情。 她甚至发现,她的七情六欲好像不曾存在过。 不过,这一切的认定,在遇到易磊之後,全数被推翻。 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悲情,只是她天生的冷淡与疏离,连她自己也认定,她不是会涉情涉爱的女人。她是工作狂,所以不喜欢被东缚,所以,对於易磊的表态,她虽不反对,却有些矛盾。 她怕被东缚住,又依恋他的温柔:害怕没有自由,却喜欢他怀中的温度。 总而言之……她快被自己翻来覆去的态度搞疯了。 方浩推开门,见到宁文正捧著一杯咖啡发呆,大半天不发一语。 “宁姐,在想易哥啊?”方浩一边拿走她手中的咖啡杯,一边打趣的说。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还是他的出现吓到了她,她手颤了一下,还好方浩提早接过杯子,要不然,一定泼了一身。 “人红,胆子也愈来愈大了。”宁文瞅了他一眼。 “人红,是宁姐的功劳,至於胆子嘛,则是效法易哥。”方浩将咖啡又交回给她,满脸戏谵。“听说,昨天上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亲热戏码?” 昨天,方浩接了别家电视台的通告,以至於错过亲眼目睹告白、热吻的好戏,真是扼腕不已。 宁文拢起眉,并没有生气、或是脸红之类的动作。 “方浩,你再多嘴,我就开、除、你。”她一字一句的说著,仍旧带著吓人的冷意。 “我正红耶,开除我对你不利啦。”方浩蓦地打个冷颤,好心的提醒著。 “我不在乎……”方浩已经成功,也到她可以放手的地步。 “我在乎、我在乎啊。”方浩看著她淡漠的态度,知道她正努力考虑可行性,连忙握住她的手,一脸的急切。难得遇到明理、又不插手私事的经纪人,连见到自己红了,也没因此来争利,这么好的人,他到哪儿找呀。 “你已经成气候了。”宁文想再找个新人来栽培。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啊。”方浩紧握著她的手,深怕她真的做了决定。 两人目光胶著,却没有丝毫爱意…… 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迎著进门来人的视线,发现他带笑的眸光,在见到两人紧握的手心时,起了惊涛骇浪。 “你在做什么?”易磊的目光,紧紧的眯起,几乎是用吼的语气喊著。 “易哥,你来的正好,宁姐不要我了。”方浩急忙寻求救兵。 “她不要你了?”易磊直盯著方浩的手,眼睛都快著火了。 “她拒绝我,说要……”方浩一股脑的仍想继续告状,却发现易磊的神情并不如同往常温和,反倒充满杀气,这倒是让他格外的警觉起来。 低下头,才发现他正“侵占”了人家的所有物,难怪有人的怒气半天高呢! 不过,他倒没见识过易磊的怒气,这让他奸奇起来。 “我喜欢宁姐,我想留在宁姐的身边。”方浩不知死活的开始捋起虎须来,一点都不知道,死神是不喜欢开玩笑的。 而易磊,则是一位披著和善外衣的夺命无常。他缓慢而镇定的步伐朝著方浩走来,虽然状似稳重,却散发出一种让人惊骇的怒气。 “放开我的手,要不然,小心你这张脸。”宁文是极为敏感的,她轻易的察觉易磊的怒气,低下头,在方浩的耳朵边轻语。 她仍旧不喜欢方浩碰她,就算只是手,她也不喜欢。 这是天生注定无法与人过於亲昵的天性,她一直以为她改不掉,只是,她却喜欢易磊身上的味道。 “不行,我还没看过他发火咧。”方浩只是个玩心很重的大男孩,虽然发现危机逼近,但是却不懂得要鸣金收兵的道理。 “我再提醒你一次,要不然,上不了通告,别怪宁姐没有警告你。”宁文一派冷静的提醒,没有强势抽离自己的手。 她大可以直接收回在方浩掌心的手,只是,她希望藉这个机会让方浩明白,在演艺圈内要拥有的不只是才能,还要有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能力。 这能力不是天生,但是可以训练。 “啊……”方浩的惨叫声连同他的人,由她的身前快速飞了出去,跌在另一座单人沙发上。 听到方浩的惨叫,宁文往他的方向一看,他的眼睛扎实的被打了一拳,但易磊并没有打算停止,神色末变的朝方浩走了过去。 “够了。”宁文拉住他的大手,淡淡的说。 训练是需要的,但是闹出人命,就不应该,瞧易磊一脸平静的样子,怒气却在眼中燃烧,她不得不担心方浩。 “我是开玩笑的,我是开玩笑的。”连方浩也急忙喊停,这一下打得结实,黑眼圈是铁定跑不掉的,更何况易磊来势汹汹的样子,他不死也去了丰条命,哪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只是要宁姐继续当我的经纪人罢了。”方浩一脸後侮莫及的样子,早知道该听宁姐的话,别惹易磊生气。 只是,一向温和的易磊,怎么会马上翻脸,不过,一听完易磊的话之後,他就知道,他是犯了易磊的大忌罗。 “我的女人,谁也不准碰。”难得遇到一个让他有兴趣的女人,他没有与人分享的习惯。 “你倒说的挺顺口的。”宁文带著淡笑说著,愈来愈习惯他带著霸道的口吻。 “当然。”易磊在明白这只是玩笑之後,怒气也四处飞散,认真而执著的眸子直盯著她看,灼热的连第三者部看不下去了。 “我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吧。”方浩连走带爬的离开工作室,如果他想继续在这两个人的身旁,他一定得替自己这张脸加保意外险。 “怎么直盯著我看?”宁文清了清喉咙,努力的在他炙热的目光下,维持脑子运作的能力。 “我爱你。”易磊沙哑的低语。 时间在那一刻,似乎停住了。 他的目光如此热切,宁文不由自主的被他的眸吸引住,忘了退却,忘了害怕。 他看著她的眼神,彷佛要将她永远铭刻在记忆里、在心坎里,他的眼神令她屏息,也让她的心跳变得混浊而迟缓。 “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可能会把我吓跑。”在沉默许久之後,迟来的思考运作模式,让她选择理性提醒他。 “你跑不掉了。”易磊仍旧是深情的凝视,而目光里满是爱意与纵容,却也有著自信与独断。 “自信是好,但是男人,你已经有些自大了。”宁文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为的不是怒气,而是心虚。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的确说对了。 她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她果然无法全身而退,反倒逐日的陷落在他用浓情织起的网中,她不敢妄自挣扎,怕会愈陷愈深,不过,结果似乎差不了多少。 “宁儿……”他的语气是低沉而亲昵的,一把将她拥入宽敞的怀中。“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也应该知道,这话骗不过我,也骗不过你自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是此时的两人,并不需要言语。 他不想逼迫她,却也不想让她一迳的逃避,只是想让她慢慢的接受他。 而宁文被动的被他搂著,矛盾的思绪左右著她。 她想要撤回她的身子,却又想融化在他的怀中,而脑子一向清楚什么是她想要的东西,此时,却怎么也无法厘清。 看到她脸上的挣扎,他几乎是满意的带著笑容。 “我爱你,而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他低醇的声音唤回她不断飞远的神智,清楚的让她明白他的坚决。 “你不该逼我。”她垂下头,无奈的低语,试图压下心口冈他的爱语,再一次起伏不定的胸口。 “你不用随时随地这么坚强。”他不舍的说道。“相信我,信任我,让我来照顾你、保护你,好吗?” 没办法了。宁文心想著。 在他一次次的捧上他的心之後,她真的心动了,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她厌恶欺负云筝的无情男人,她讨厌邢极那样自大的男人,但是……如果这男人,是个多情、温柔,且愿意付出一切的话,她的反应会不会像这些好友一样,深深的沉迷而不可自拔呢? 或许,她可以等著瞧瞧。也或许,她并不是那么疏离而无情无欲的人…… 第八章 在停止心底的挣扎之後,两人的感情加温的极快,纵使宁文仍旧是冷冷而疏离的态度,只是她不时浮现在嘴角的浅笑,将一干男人迷的昏头转向,不得不高呼爱情真伟大。 而方浩在那次重创之後,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识相的与宁文保持安全距离,这情况让宁文意外,毕竟,以方浩那胆大包天的个性,不可能一次学乖。 不过,易磊倒是很满意,直说方浩是个懂得记取经验的聪明人。 果然,方浩的本性在压了一个月之後,终於压抑不住了,又无缘无故塞了个银戒到宁文的手中。 “送你的礼物!”方浩露出一嘴白牙,眼里闪著恶作剧的神采。 “你又来这一套?不怕再被修理?”宁文皱起眉头看著手中的戒指问著。 “我就是想看看他气炸的样子,反正我今天之後就要到泰国拍外景一个月,嘿嘿!他拿我没辙。”方浩顽皮的笑了笑,上次那一拳可让他黑了几天的眼圈,没有完善的逃跑计画,他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话毕,就跑到另一棚录影去了。 宁文只是耸耸肩,对於方浩孩子气的作法早习以为常,只是无心的让银戒在手心转著,等著易磊完成他的工作,玩的太过专心,连他站在身旁部没发现,直到手心中的银戒被拿走,才扬起眼来。 “谁给的?”易磊扬著戒子,仔细的打量著,但口气是淡淡的。 “还有哪个人有这胆子?”宁文叹了一口气,并不是故意让方浩难过,只是,她不是喜欢说谎的人。 “又是他!”易磊皱著眉,一连串久违的英文咒骂声突然出现,宁文惊讶的扬起眼,讶异的发现他的另一面。 “原来你也会骂人。”宁文淡淡的扯了扯唇角。 “你是我的人。”他又一次的宣告,音量大的像是要让整个摄影栅的人听到。 “全世界都知道了。”宁文不认同的摇头,但唇角却扬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他这样的动作已经做了无数次,对於歌迷们涌来的反弹声浪,他全数收下,而且义正辞严的告诉众人,他也有爱人的权利,如不允许,他可以同意退出演艺圈,不再出现在观众面前。 多霸道而又自负的男人,不是吗? 只是观众们就是吃他这一套,认为她们心目中温文儒雅的好男人,也是一个为爱肯付出一切的痴情男人,支持度不降反升。 她这个半路冲出来的女人,原该遭受众多歌迷的谴责与发难,但是却在易磊的引导之下,将情况整个改观。 他们这一对连自己都不看好的情侣,竟然得到歌迷的祝福,连圈内的人也甚感不可思议。 这下,别说是她这个经纪人没话说,她甚至该以自己就是那位幸运者而沾沾自喜,是吧? “方浩那小子到哪儿去了?”易磊将银戒抛在半空中,又接了起来,状似无心的问著。 “到隔壁棚去了。”宁文盯著他的动作,猜测他的下个动作。 “那好,我把这条帐记下了。”易磊仍是不动声色,笑容依旧迷人,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可以发现,他隐藏在笑容之下的愠色。 果然……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那个银戒不偏不倚的进了她身旁的垃圾桶。 宁文只是斜眼一觑,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她果然愈来愈了解他了。 不过,她的动作在易磊看来,有那么一点儿叹气的意思。 “心疼呀?”易磊装不出无动於衷的样子,看著她不置可否的神色,久违的挫败又袭上心头。 他从不勉强别人,总认为每个人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对於宁文,她的心思却总是复杂的让他无法理智判断。 他以为他可以让她自由自在的活著,选择她喜欢的男人,但是他错估了男人自私的天性,他无法同意她的心中有另一个男人,这念头,从见到她的那一眼,就末冒变过。 “你想太多了。”宁文淡语,猜测著他此时翻搅的情绪。 一双柔致的手抚上他的脸,他低下头,望进她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晶亮眸中。 “你知道我想些什么?”易磊按住她的心手,让她的手聿紧贴著他的颊,天知道,他怎么会让自己爱上这么一个女人,这么灵秀、这么清冶,却又如此了解他。 “知道。”她确定的点头。 两人的目光相接,易磊认分的点头,而後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爱我?”他带著一此无奈。 他不要天下女人的痴迷,他只要宁文专注而认真的目光,这样算是奢求吗? “这么多人在旁边,你一定要这样问我吗?”宁文怔了怔,而後淡淡笑了。 易磊看向四边急於移开目光的人们,一口气叹的更深了。 “你不爱我。”易磊下了结论。 在他的眼底,除了宁文之外,很难有其他的人、事、物,所以当他看著她时,总会忘了他们正处於公众场所,他是彻底的迷恋著她,但是她却清醒的让人挫败。 “该去录影了。”宁文提醒他,并不反驳他所说的话。 易磊紧握手心,能压抑不在人群里拥抱住她的冲动,却不能抑制为她沉溺的事实。 看著易磊转身回到台上,没一会儿就露出微笑面对访谈,刚才的小插曲像是不曾发生,但是她知道,他其实是在乎的。 只是,他仍是想太多。 她说过,她不会爱上他,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爱情这玩意,怎能说一是一,说不要就不要。 他太看轻他的魅力,也太看重她的自制。 若要说爱,她早爱上他了,只是,她并不是会把爱挂在嘴上的人,所以,跟他比起来,她就显得不在乎。 她对爱情,本来就充满不安;她爱他,却也怕爱得太深,但偏偏她很在乎他,愈在乎,就愈不安,害怕会失去他。 所以,只能用无心掩饰,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她爱他,易磊没有发现吗? 日子一迳的平静,她以为,她会这样快乐的过下去。 毕竟,幸福的日子过久了,被人呵护习惯了,便自然而然的软弱,自然而然的喜欢依赖。 人,就是不能宠的。 这一点,宁文知道,易磊也知道,却做不到。 今天,难得空间,两人窝在易磊的屋里,共同品尝著易磊特地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蓝山咖啡。 知道她的喜好,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里,他总会努力完成,却又不多说什么。 他宠她、爱她,却从不说奸听话来骗她,只是以行动证明他对她的心意。 咖啡香充斥著屋里,香醇的滋味让人沉醉,让鲜少喝咖啡的他,也逐渐爱上这种味道,影响与日俱深,比罂粟更甚。 他爱怜的吻著她的发,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 “你今天没吻过我。”宁文闭上眼,有些疑惑的问著。 “我知道。”易磊笑了笑, “为什么?”小小的疑惑在她的眉间,丝毫下觉得她的问题之後,带著一丝的不情愿。 他在众人面前吻她,没有理由在私密的空间里,对她礼貌有佳。 “吻你,会让我想要你,而现在,才不过中午。”易磊的眸光添了一丝情色。 随著两人相处日深,对她的依恋下减反增,留恋她的人,所以恋上她的吻,只是,若是太过频繁的求爱,怕会让她觉得,他的爱建筑在性事上。 “你是这么守旧的人吗?”宁文挑起一边眉头,尽是不信的口吻。 “你觉得呢?”易磊不答反问,仔细端详著她镇定的脸色,想必她丝毫没有发觉,她正用言语做著邀请,激著他做出某些动作。 她耸耸肩,觑了他一眼,带著笑不说一句话。 拒绝美女的邀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对於他这个绅士来说,更是不能容许的行为,所以,他伸出手将她搂向自己,贴著她的唇,低语:“你真是令人惊喜!” 她没有艳若桃李的装扮,清冷的似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在适当的时刻,她又散发性感的诱惑,直要让他疯狂。 他炙热的目光燃著她,让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易磊吸了—口气,他必须尝尝她的滋味才行。 “留在我的身边。”他沙哑的抵著她的额,并不要求她嫁给他,他知道她要的自由,他愿意用他的柔情留住她,而不是一张纸。 她毫不迟疑的点头,而後送上她的唇。 他灼热的吻令她充满前所未有的热情,在她的身上肆虐著,而後,深深的迷乱了。 只是,有个不识相的门铃声响起,让一向好脾气的易磊大大的皱起眉头,压根不想起身打断这温存的一刻,但是门外的人却不轻易放弃。 “这该死的。”易磊低咒了几声,终於决定结束这讨人厌的铃声。 他起了身,一把拉开大门,一见著来人,连声的咒骂还未出口,就全部给收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著意外,还有错愕,仔细听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狼狈。 这倒让宁文好奇起来,便站起身,想看看是哪一号人物,可以让他有这般紧张的表现。 迎著她的目光,是一个相貌脱俗,连动作也十分优雅的女人。 “你好!”对方礼貌的伸出手。 “影雁……”易磊难得慌张的将宁文挡在身後,也连带的将那女人的手隔开。 这是怎么回事? 宁文被动的被他阻在身後,并不如易磊一般的慌张,只是,她却发现……他竟在发抖。 那被称为“影雁”的女人,被安置在单人沙发上,而她则坐在易磊的身边,感觉他的大掌惊慌而占有性的握著她的腕。 她擅於发问与要求,这是一个经纪人常做的事,但是对於自身的事,她却甚少有所求。 以至於在这个场合上,她安分的目光在易磊与女人身上徘徊,却什么也不说。 她隐隐觉得不安,却习惯性的压抑著情绪,从表面看来,她几乎成了没有表情的瓷娃娃。 “就是她?”流利的法文从女人的口中说出,目光不算和善,温醇的声音倒是很有磁性。 “除了一张清丽的脸之外,她没有任何可取的地方。”柯影雁严厉的目光扫过宁文,而後落在易磊的身上,一脸不认同的表情。 宁文淡淡的笑了,她认得那个表情,也听懂女人说的每一句话。想她在英国那么多年,认识的人千奇百怪,会懂那么一点儿法语,很正常。 只不过,柯影雁语气中的轻蔑,倒是她所陌生。 “你来这里做什么?”易磊习惯性的将事文搂近,说的也是法语,并不在乎柯影雁反对的日光,正在做无言的反对。 “爸爸让我来的,他希望你做事要有分寸。”柯影雁睨了事文一眼,话虽然没有说明白,动作却可以让人明了一切。“另外,我世提醒你,该是时候回去接掌家里的事业了。” 宁文不动声色,这是她相当擅长做的事。 只是,女人口中的称谓,却让她开始猜测著两人的关系,淡淡的慌逐渐泛开,制止了不该的想像,她垂下头来,掩饰那突来的狼狈。 “我并没有接下事业的兴趣。”察觉宁文的退缩,易磊更加紧握住宁文的手,并担心的多看了她一眼。 “你答应过爸爸,这是你的责任。”柯影雁不冷不热的提醒,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 “我只答应过他,会照顾你。”易磊急忙解释著。 “照顾这两个字,意思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你应该不会不懂爸爸的意思才对。”柯影雁倾身向前,虽然优雅的态度不变,但可以让人感到明显得不悦。“对於她……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宁文一颗心提了起来,想知道他的答案。 空气沉闷著,短短的一刻,冗长的有如过了一世纪,宁文仍旧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这是我的事。”易磊别开眼,冷冷的说苦,那绝情的表情,是宁文未曾见到过的。 “你说过,你会照顾我一辈子。”柯影雁柔柔的笑从唇边漾开,提醒似的话,像一把刀插进宁文的胸口。 “我知道。”易磊毫下迟疑的点头,感觉手掌中的细腕正准备逃脱。 他说了什么? 易磊刚才说了什么? 宁文扬起眼,望向他的侧脸,有那么一刹那,她的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一口气憋在胸口,根本忘了喘气,直到胸口传来剌痛,才发现这一切,竟然真实的可笑。 不过,易磊无法分神注意她的反应,他所有的目光全盯著另一个女人。 “既然知道,就不应该还在外面招蜂引蝶,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柯雁影不以为然的瞅了她一眼,美丽而有神的眸扫过宁文之後,挑了挑眉。 她好像看到宁文颤了一下…… 这一个小发现,倒让她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我说了会照顾你,就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易磊下是下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所以,格外小心谨慎。 “在外头玩玩就算了,不能认真的,这一点,你该还记得吧?”柯雁影火上加油的挑了挑眉。 再一次确认,她的确没有眼花,易磊身旁的女人压根儿听的懂法语,光瞧她一脸灰白的脸色,就知道她很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 只是,她倒是很沉的住气,不若一般寻常女子,马上跳起来大哭大闹,非得求一个公道。 光这一点,她开始替这女人加分,不过,并不表示她肯放手。 “我知道。”易磊只是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宁文清沦的表情在短时间内消失,像是被火烫著一般,她火速的抽回她的手,而在易磊没有防备之下,她轻易的让手腕得到自由。 事不关已,关已则乱,柯影雁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如果真心在乎,她就不相信这女人还能无动於哀到什么程度。 “宁文……”易磊终於发现她的异状,关心写在眸底,在柯影雁面前,不愿意太过张扬。 只是,表面一贯无事的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不若平常一般…… 像是她正展开无形的网,将自己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不愿意让他靠近,这让他怀疑起来。 他原以为用法语交谈,就不会让宁文知晓这一切,可是,她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这是为什么? “去哪?”见宁文站起身,他再度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你们有事要谈,我无离开。”她冷静自持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伤害而减低一丝一毫。 她不会太在乎的,不是吗? 她淡情淡爱,就算在乎,也会很快平复,不是吗?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心痛却阵阵泛开。 柯影雁再度扬起眉,眼角眉问的赞赏更甚,这女人的自制力超过她,连情绪都能控制的这么好。 “如果只是玩玩,就该早点告诉她,别还露出一睑在乎的样子,这样,怎么让我相信,你没有认真的意思。”几乎是恶作剧的心态,她想看看这女人的反应,於是,她更加挑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影雁……”易磊被迫的松开了手,他还不知道宁文对他栢信的程度,不能在此时露出对宁文的在乎,要不然,就中了柯影雁的计。 她露出诡谲的笑容,对著宁文笑了起来。 “我不准你伤害她。”易磊可清楚她眼里不怀好意的笑谑。 柯影雁先是一怔,而後淡淡的笑了,笑的云淡风轻,礼貌且优雅,但是不知怎么著,却让宁文心中的难过更甚,却仍旧装傻的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打算离开这里。 她不敢保证,再多待一秒钟,她会不会在这里崩溃。 只是,有人的速度还比她快了许多。 柯影雁站起身来,朝他们走过来。 “伤害她的人,是你,磊……”柯影雁耸了耸肩,在她的面前站定。 宁文注意到,她说的是中文,而且,亲昵的叫他……磊! “影雁……”像是预料到她会做的动作,他急忙的起身,拦在她的身前,只不过柯影雁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挥开他的手,笑了一笑。 “我是易磊的未婚妻,柯影雁。”她再一次礼貌的伸出手,笑容美丽动人,却有著张狂的气焰。 宁文第一次败下阵来,连迎接她目光挑衅的能力也没有,垂下眼来,於是没有看到柯影雁眼中那一抹笑谑的目光…… 第九章 未婚妻! 易磊竟然有未婚妻! 宁文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再也无法瞒骗自己,说是自己的法语不好,所以不了解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因为柯影雁清清楚楚的说了,她是易磊的未婚妻。 没有崩溃,没有疯狂叫闹,宁文冷静的连自己都讶异。 “那我更该离开,把这个空间还给你们。”宁文微微点头,清丽的睑蛋带著浅浅的笑,只是紧握的拳头,泄露出她心中的真正情绪。 柯影雁怔了一下,而後用眼神制止了易磊,让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吞回去, “也好,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了。”柯影雁朝易磊走了过去,洁白的臂攀上他的脖子,在颊上送上一吻。 那画面像根针一样的扎著宁文的眼,她直觉的回避,却掩不下胸口急速窜血的事实。 宁文深吸了几口气,冷冷的要往门口走去,走没两步,手心被易磊握个正著,却不愿回头。 她知道她不能回头的,一回头,见著他的眼睛後,就会如同希腊童话里一样,会变成一座雕像。 在这个时候,她竟然发现,对於易磊,她的免疫力早已消失。 她并不想发现这种心情。 尤其是这么让人心痛的一刻,这样的心情显得好笑而格格不入,而痛的人却只有她。 “宁文……”易磊整个心被提起来,从未有过的慌张将他攫获,他想留下她,却不是在这个时候。 “相信我。”易磊几近绝望的要求。 顾虑著所谓的养育之恩,却让宁文这么神伤,她能够了解,此时他的压抑,是为了两人的将来吗? 终究,宁文还是回过了头。 只是,柯影雁的双臂仍旧在易磊的身上,不过,易磊的丰却是握住她的。 多诡异,而又尴尬的一刻。 很好笑的画面,她却连扬起嘴角都觉得困难,而鼻头涌上的酸意,直让眼眸逼出水光。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带点空泛、带点酸楚,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未婚妻来了,是该好好的聊聊,不过,别忘了明天的通告。”奉文公式化的交代著,不著痕迹的甩开易磊的手。 她挣开了易磊的手,也等於挣开原属於她的一切……不,是属於另一个女人的一切。 是她妄自以为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於是迳自将易磊的怀抱,当作是可以停泊的地方,她原没有付出大多的打算。 只是,感情这东西,没有任何逻辑与道理可言,她一开始的自私,允许自己不该有的迷恋,过程很美没错,但是结局来了,她,也只能接受。 这一次,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眸光不经意的注意到窗外,讶异的发现,易磊房里的角度,竟然可以看到她早晨远跳的阳台……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她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 她的唇边终於漾起一抹笑,只是,带著淡淡的酸。 “你来这里一趟,就是为了把一切搞的乌烟瘴气吗?”易磊在见到宁文离开之後,拉下她的手臂,终於大声咆哮。 柯影雁扬起眉头,明显的讶异写在脸上,而後笑了。 “认识你有二十个年头了吧,还没见你大声说话,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的情绪失控的严重喔。”柯影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还刻意的拍了拍手。 “我不会离开她!”易磊大声的冲著她吼著,再也顾不得什么养育之恩。 柯影雁眼尾一扫,没有太大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做这个决定。 “所以,你是认真的罗!”她淡淡的笑,眼里露出诡计得逞的得意模样。“早早承认就好了,你没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上表情有多伤心。” “我承认又怎么样?”易磊叹了一口气,太了解柯影雁的个性,只怕她存心捉弄起来,宁文不但不信他,还会更伤心。 “你误会我了。”看出他眼中对自己的评价,柯影雁连忙解释。“若是平常,我可能不会让你奸过,但是看在“宏伟”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一次。” 宏伟贸易是法国当地知名的跨国贸易公司,经手的产业不下数百种,从五金、机械、民生用品,到高级的珠宝饰品,由於商誉卓越,经手的金额惊人,已经成为法国当地相当知名的贸易公司,也是柯影雁的父亲所创立的公司。 又是这件事?! “影雁,我真搞不懂你的脑子是装了什么?”易磊叹了口长气,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宏伟贸易是伯父一手打下来的天下,你却拚了命的要把它交给我。” “我喜欢钱,却不喜欢经手那么繁杂的事,爸爸一向知道我的想法,要不然,他怎么会到孤儿院里,认养了你。”柯影雁笑的媚惑,爱钱,天经地义,她不会清高到去否认这件事。 “他只是替你找个伴,一起撑起公司。”不过,也替他开启另一个生命之门。 他的确欠柯父一个人情,一辈子也难偿还清楚的人情。 “一起撑起公司?亏你还记得!从小,爸爸就告诉你,无论你是否娶妻生子,你都得照顾我,这些事,都是你默许过,所以爸爸才会让你自由的学习音乐,只因为你终究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柯影雁瞅了他一眼,多了一些埋怨的目光。 “但是,你却该死的告诉伯父,说你要嫁给我。”他恼怒的喊著。 “那是我看的远,早知道你会遇到喜欢的女人,而不会甘心被我绑在身边,娶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妹妹兼老婆’!”柯影雁挑了挑眉头,还好他们真的订婚了,要不然,接下来的戏就唱下下去了。 “想到那时候,你一股脑的把公司丢给我,要我学习这个、学习那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存心把公司交给我。”想到这里,她的淑女气质有些走样。 她的确有管理公司的能力,但是并不表示她喜欢,实际上,她讨厌死了,所以只好找一个替死鬼来管公司,放眼过去,能让她放心的人,只有易磊。 “就算把公司交给你,也下算过分,那是你爸爸的公司。”每个人都为了争财夺利,只有他们两人努力把经营权往外推。 没办法,谁让他心里只有音乐,而柯影雁却只想自由。 “你也是爸爸的儿子。”她提醒他身为养子的身分。 “你应该看的出来,伯父他很想把宏伟交到你的手上。”这可是易磊辛苦了好几年,才骗过了柯父。 “是你会演戏。”柯影雁再也装不出淑女的样子。“你明明就是个商业奇才,却处心积虑在爸爸的面前,装成商业白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柯影雁喘了口气。“你不要公司,这件事爸爸可以理解,但是你竟然也不要我,这笔帐,看你怎么跟爸爸解释。” “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一定要绑著我?”易磊长叹了一口气,他愿意照顾影雁一辈子,但是跟她结婚?现在的他,做不到。 “你以前不是答应的很爽快吗?说什么……只要我答应接手宏伟,让你可以在音乐上发挥,我们可以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你可以全权配合,而现在,我已经接乎了,怎么现在全变了样?不娶我了?”柯影雁脸上开始带著笑意。 “那是……”他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真有一天会动了心,他以为,他的心全在音乐上面了。 他果然没猜错,这个柯影雁铁定是听到他动心的事情,所以急忙从法国飞奔而来,为的就是逼他“就范”。 之前她肯接下公司,大半的原因是迫於无奈,只因为他很坚持只愿意在音乐上用心,在不愿父亲的心血付诸东流,所以她只能接下这工作。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知道他对宁文的态度,也知道她拥有极大的筹码,就是她身为未婚妻的身分。 “你想娶她吧?”柯影雁试探的问了一句。 “没错。”这个时候,他想要否认,也显得没有可信力。 “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你不能娶她。”柯影雁笑的美艳。 “订婚并没有法律效力。”易磊回了一句。 “那爸爸对你的大恩大德,相信你不会忘了吧?”柯影雁觑了他一眼,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好整以暇的把父亲大人的名号搬出来。 空气一片沉闷,只有柯影雁兀自笑的轻松自在。 “我不会让你娶她,爸爸也不会,除非……你肯答应我,接替我的位子,替我管理宏伟的事业。”影雁终於说出来意。 总归一句,她就是来逼迫他,让他同意接下公司,让她恢复自由自在的日子,现在的她整天被公司的事务绑的死紧,就算埋怨也没有办法,现在好下容易让她发现易磊的弱点,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易磊瞪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的来意不善,存心找麻烦来著。 见他不言不语,影雁只好多加把劲。 “你爱她,是吧?”她微微偏头问著。“瞧她刚刚听见我的自我介绍的时候,一脸惨白的样子……啧啧啧,她一定爱死你了。” 她的话让易磊怔了一下,扬起眼,盯著她看了好一会儿。 是吗?宁文爱他? 但是他却因为自由而伤害了她。 “爱情真伟大!”她低声的喃了一句,不过,她倒还没机会尝试。 易磊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答应吧!答应接下公司吧!”柯影雁诱哄著。 “你既然爱上她,就赶紧娶她,我会自动放弃未婚妻的身分,诚心祝福你们,也会说服爸爸,但是前提是,你得继承宏伟才行。”柯影雁拉回主题。 “我并不这么想。”易磊并不轻易认输。 瞧著他的表情,柯影雁皱起眉头,真讨厌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不可以那么自私。”柯影雁几乎是蛊惑的盯著他的眼。“爱她,就把她娶回家,那么,就可以双宿双飞,这十足很幸福吗?” 宁文状似平静的神情不停在脑中回荡,像是有把刀不停在胸口戳剠著,让他无法忍受。 不过,反倒激起他的斗志来了。 “你认为,你已经赢了吗?”易磊低语著,凝著柯影雁的神情带著一丝得意,而这抹笑容,却让她从心口寒了起来。 “你不会是想让那个女孩伤心吧?”柯影雁急忙搬出筹码,希望能派上用场。 “不会,当然不会!”易磊回答的肯定,连眼神也充满著自信。 “那你还不赶快娶她,只要你点头,我可以陪著你去跟她解释一切,她会相信的。”她有些急了。 “我不会接手宏伟的,同样的,我也不会娶你。”易磊突然笃定起来,眉眼都恢复原有的温和与自在,甚至,还是带著笑意的。 “让我伤心就算了,爸爸身体不好,你可别让他大生气,要不然……”柯影雁努心勾起他最後一点良心。 “你千方百计的把宏伟交给我,这才是让伯父伤心的事。”易磊乾脆把话挑明了说。“他相信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至於娶不娶你,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不相信,这只是你的推托之辞。”她怒吼,连最後一丝的气质都不见了。“你如果真娶了那个女人,我会一辈子在你们旁边闹,你不会怀疑我的能力吧?” “我知道。”易磊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天之“娇”女的能耐,如果她不是真心认输,他永远也别想过的自在。 但是,他所有的筹码,却只有宁文的信任。 你会相信我,还是她呢? 回到家里,已经过了许久,久的连天都暗了,宁文却没有知觉。 空气中仍旧有咖啡的香味,但是她却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将自己窝在懒人椅中,连动也不动。 望著空气中的某一点,她仍旧发著呆,思绪不听话的动起来,在脑中运作的仍是易磊的脸,她显得无力。 原来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发生的时候不知不觉,痛的时候才知道,已经来不及抽身。 她眨眨眼,泪水沿著颊边流下,滑落在她紧抱著自己的手臂上,冰冰凉凉地。 “原来,我也有眼泪。”宁文喃喃自语著。 她一直以为,她是不懂哭的女人。 痛的时候不哭,难过的时候不哭,这些年来,她已经认为自己是个无血无泪的人,却在这个时候,泪腺开始运转,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泪水不停落下,她停不住,但是,她却没有哭出声音,只任凭泪水滑落,眼前一片模糊。 她专心的哭著。 用专心两字,的确是传神极了,因为她专注到不知道,易磊在管理员的带领下进了门。 “我来处理。”易磊礼貌的笑了笑,跟管理员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原来,之前他把恋情炒的沸沸扬扬也是有好处的,至少管理员就相信他们情侣间有了争吵,所以,带著他出现在宁文的房前。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房中,小而简单的装潢,的确是宁文的风格,只不过,她人呢? 他轻栘脚步,终於在懒人椅中发现她。 “别哭……别哭……”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她的身旁,大掌抚上她的脸,拭去她一脸的泪水,瞧瞧他做了什么? 他曾经埋怨过她的淡情淡爱,丝毫感觉不到重量,但是此时,她的泪珠却像是毒药一般的侵蚀著他的理智。 她的眸光缓缓从远处收了回来,当焦点出现易磊的影像时,她蓦地缩缩身体。 “你不该来的。”宁文淡语,不愿意露出太过在乎的情绪,但是哭到红肿的眼睛,却已经说明一切。 “恋人之间,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意。”易磊看出她意欲推离他的想法,端起她的脸,仔细而慎重的看著她。 “你不该来的。”她仍旧是同一句话,脸孔同样的冷淡,泪水却不慎滑出,多了惹人心疼的情绪,少了几分尖锐的语气。 “为什么?因为我有了未婚妻?”易磊把话挑明了说,不想再看她这么伤心的样子,难受的人不只是她,他更是心疼。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宁文语气扬了几分,也多了几分人性。 她可以原谅他侵入她的心房,那是她自己的错,她不会怪罪在他身上,但是,在她知道他的已婚身分之後,他还试图闯进她的生活,就是她不能允许的事。 “会跟她订婚,是因为我以为这辈子不会遇到像你这样的女人,所以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差别。”他错了,错的离谱了。 当初只是为了柯父的养育之恩,但是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不会相信你。”宁文转开眼,不想在他的目光下屈服,只是,他的目光如此真挚,她几乎要相信他的话。 “我所做的一切,难道抵不过她说的几句话吗?”易磊有些丧气。 他知道她的不安全感,所以极力营造一个稳固的港湾,但是这一切,却毁在他自己的手上。 他知道她对爱情的无心,所以不敢对她太过勉强,只是想让她知道,他会一直在这里守候著她。 他一反常态的在萤光幕前示爱,也是为了让她更有安全感,更相信他,只是,她并不如预期般的感动。 在这场感情里,他单方面努力的情形,并没有因为夜里的欢爱,而有长足的进步,他的确是挫折的。 他一贯满满的自信,在她的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在乎她的程度,超过自己的想像。 他眼里的黯淡,终於让她回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细心体贴与呵护,不过是今天稍早时的温柔,到此刻的感觉却已陌生而遥远,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 “我知道你爱我。”宁文不会否认这一点,而这一点,让她很满足,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懂爱。 “那你应该相信我。”易磊喜出望外的握住她的手。 她摇了摇头。 “但是,我不想成为第三者,这个称呼大沉重,连我都受不了。”宁文的泪又掉了下来。 她做不出无理取闹的喧吵,可是,却也无法扯出笑容让他安心。 原来,她是这么在乎啊! “你知道我爱你,那你呢?爱我吗?”易磊从不以为他会问出这句话,因为,他相信宁文的语汇里,不会有我爱你这三个字,这样的感情大过深刻,就算他倾尽全力,也不敢奢望会得到她一颗完整的心,只是,这话就这么不经大脑的说出口。 宁文怔怔的望著他,好半晌没说半句话。 没来由地,她竟心疼起来。 抚上他的颊,指尖滑过他分明的五官,这时才发现,易磊爱她……爱的这么辛苦,对她几乎付出了一切,但是,却无法肯定她的爱。 难道,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是那么淡吗? “我曾经发过誓,说我不会爱上你,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想法,我的感情……”第一次这样自刦心境,她心酸的几乎接不下话。 “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让你知道……没错,我的确爱你。”她扬起眼对上他的,她一向冷淡习惯了,所以外表看不出沉迷的程度,但是她自己却知道。 习惯他的拥抱,那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全感。 习惯他的体贴,那是一种未曾想过的依赖性。 习惯他的一切,那是一种甜腻到不愿放手的感情。 是的,我爱你! 她在心口上说著。 要不是明白,他是属於另一个女人,此时此刻,她绝计不肯承认这些。 狂喜充斥著他大过兴奋且意外的心湖里,他一把将她抱进怀中,什么话也说不出。 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这样就够了,我可以因为你的这句话,放弃一直以来追求的音乐,只希望可以与你一起。”他激动喊著,双手紧紧箍著她的身躯,两人紧贴著几乎没有缝隙。 “你在说些什么?”虽然这样的气氛让人迷醉,但她的脑子并没有停止运作。 “柯影雁虽然是我的未婚妻,但是她也算是我的妹妹……”易磊松开了手臂,凝视她的脸,细细的说起这一段渊源。 宁文伤心的眸,任听了他的描述之後,缓缓的回复澄澈,只是仍是水汪汪的令人心疼。 “所以说,如果你打算娶我,就必须回去接管公司?而你真能放下音乐吗?”宁文扬起眼,有一抹疑问,她可以看的出来,音乐几乎是易磊的全部。 “为了你,我什么都放的下,只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易磊难得露出邪笑,轻轻的印了一个淡吻在她的唇上,在她的耳边轻语。 “耐心?”宁文拢聚起眉。“就这两个字?” “没错,影雁是个聪明的女孩,现在的她只是任性,所以不肯放弃,但是她却是一个超没有耐性的女孩,如果你肯相信我,无论她做出什么要求、或是故意用言语误导你,你都能真心的相信我,用不了多少的时间,她一定会受不了。”易磊以著兄长的身分,分析著影雁的心态,也知道,目前的情况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相信你。”虽然不甚明白他口中的笃定,但是信任这一点,她做的到。 “我们会成功的。” 易磊欣喜的将她拥入怀中,没错,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第十章 隔天,当易磊与宁文连袂出现在电视台时,柯影雁也不识相的出现在现场,其实,该说是故意。 她是故意来提醒易磊,逼他提早做决定。 当她远远看到易磊与宁文时,那两人正亲密的挽著手,感情看似好的不得了。 这就让她不解了,不过,也让她心情好极了。 不解的是,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两人的态度都变了?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只要易磊真心在乎那女人,肯答应她接下宏伟的话,她离自由的日子也不远了。 “是不是决定啦?”她慢慢的栘步到两人身旁,轻轻在易磊耳旁说话,状似亲昵。 “没错。”易磊睨了她一眼,将宁文抱个满怀,昭告他心所属。 “哈!太好了。”柯影雁得意的挑眉,有些得意忘形,急忙伸出手到了宁文的面前,急忙表示好感,想起她的下半辈子不用浪费在公司,笑的更加喻陕。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她笑的甜蜜而自然,卸下伪装笑容之後的她,有种自然的女孩味。 宁文带著讶异的看她,并没有伸出手来,在她可以选择拒绝的情形下,她并不喜欢与陌生人有肌肤上接触。 以为她的冷漠是因为误会,柯影雁急忙解释著。“其实我跟易磊订婚,目的只是想逼易磊接下公司,我不喜欢他,真的!” 宁文扬起眼看了易磊一眼,带了谅解的味道。 毕竟,昨夜易磊的说辞,并没有完全说服她,她只是姑且的配合他的想法,全心的相信他,不过,亲耳听到柯影雁这么说之後,她终於全心接纳。 “既然易磊同意接下公司,那我就不会再对他动手动脚,让你误会。”柯影雁火速的解释了一切。 不过,等她拉拉杂杂、兴奋的说了一堆之後,却发现其他两个“局内人”的反应……未免太过平静。 “你们……”柯影雁修长的手指在两人之间比了比,多了一些不确认。“你们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当然。”易磊回答的爽快,让柯影雁僵直的笑容恢复了弹性。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接下宏伟,瞧你那置身事外的表情……”她拍了拍胸口,一副收惊的模样。 “我的确没有接下宏伟的打算。”易磊打断她类似自言自语的举动。 “什么?!”柯影雁惊喊,这下,真的要去收惊了。 “你不接下宏伟?”气质完全抛在脑外,她几乎想揪住易磊的衣颉,只是长久以来所受的教育,让她仅仅只是逼近易磊,而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下,换易磊笑的得意,搂著身旁的宁文,独占的味道十足,低头在宁文耳旁轻语:“她不相信我说的话,就由你来告诉她吧。” 宁文心领神会的接下他的话,不改表情的冶漠,但是却多了一份笃定。 “他真的不会接下宏伟,我不会允许我的摇钱树离我而去。”宁文半假半真的说,虽有开玩笑的意味,但是脸上没有笑容。 “你别傻了,如果他不肯接下宏伟,那他就一辈子不能娶你,如果一辈子不娶你,你就什么都没有,更何况,他如果接下宏伟,别说他是摇钱树,说他是聚宝盆还差不多,你会有用不完的钱……”像是怕宁文不了解接下宏伟会有的利益,她几乎要逐项说明了。 “但是他会不快乐。”宁文淡淡的说,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其他两人愣在当场,好一下说不出话。 “他快不快乐,关我什么事?主要是我快乐就好了。”半天之俊,柯影雁终於挤出几句话,不情愿的瞅著宁文看。 其实,她是被宁文说的话给吓到了,这女人不但不关心自己将来的幸福,反倒是关心易磊会不会快乐? 这个精明能干的模样,原来只是假象,这女人也只是个小傻瓜,柯影雁心想。 “我不管,如果他不打算接下宏伟,那我就不得不成为你们两个人间的阻碍,一直到你们受不了为止。”这时,柯影雁的大小姐脾气,终於发酵。 以女人习惯依靠、渴望安全感的习性,她就下相信,这个女人能撑多久。 “你请自便,我还有事要忙。”宁文微微点头,而後离去。 这下,直来直往的柯影雁可真是没辙了。 “你怎么进来的?”易磊心情极好的问,只要想起宁文是那么在乎他的心情,他的嘴就几乎笑的合下拢。 “你以为电视台有铜墙铁壁?还是千军万马?”她瞪了他一眼。“只是给几个笑容,轻轻松松的就进来了。” 易磊扬扬下巴,表示了解,这像极了她的作风。 不过,她的心情可不像易磊那么好。 “你什么女人不爱,爱上这种有你也好、没有你也没关系的女人。”柯影雁指著易磊的鼻头骂著,这女人让她一点儿发挥的余地也没有。 “她叫宁文。”易磊将目光移向宁文离开的方向,眼里有一股满足。 没想到,她会在意他的快乐与否。 昨夜,他的确听到她说爱他,只是,她淡然的个性,与两人的相处方式,总让他有些不安全感…… 他暗自笑著,原来,这种感觉也会传染的。 “她又不爱你,你干嘛一脸陶醉的样子。”柯影雁没好气的说。“不嫁你也没关系,有我这么一个美丽的未婚妻在你身边,她甚至还不吃醋,这哪算是爱?” 易磊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 “那是你不懂宁文。”他摇了摇头,再一次确定他与宁文天生契合。 这是他要的自由,也是宁文一直追求的独立与尊重,在确认了彼此的情感後,信任成为两人最坚固的堡垒,也就是如此,她才会对何影雁的存在无动於衷。 因为,她相信他! 他眼神中的笃定,让柯影雁觉得碍眼,忍不住又想泼冷水。 “我要回去告诉爸爸,说我想跟你结婚。”柯影雁搬出易磊最尊敬的人,想必他会屈服。 “我比你早了一步。”易磊另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柯影雁慌了一下。 “记得你那时吵著要嫁给我,伯父那一脸为难的样子吗?”易磊用著询问的眼光扫过柯影雁。 “他还是答应了。”她还记得威胁爸爸的藉口,就是拒绝接替公司,他也只好认了,易磊既然无心在商场,他至少还有个有商业头脑的女儿。 “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总是觉得我们该是兄妹,而不是夫妻,基於你的任性、我的配合,所以他勉为其难的办了一个小小的订婚典礼,让我们有了未婚夫妻的身分,也让你有接下公司的义务。”易磊耐心的解释。 “那也是你的义务。”何影雁下耐烦的顶了回去。 “你知道我志不在此,伯父也知道,而且,你在公司的表现让他很满意。”其实,这一点也是易磊有把握会成功的因素之一。 柯影雁虽然不喜欢失去自由,但是却也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她无法放任宏伟太长的时间,因为她已经付出太多心血。 “那跟我们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柯影雁瞪了他一眼。 “你答应伯父,只要我们订婚,你就会接下宏伟,你也做的很好,但是你应该还记得,关於我们两个的协议,那时候,我明白的告诉你,要我接下宏伟的条件是——你必须有我的孩子。”柯影雁根本不是他喜欢的型,所以大胆的埋下伏笔,让她知道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接下宏伟。 “这……”柯影雁无语,怪只怪她对自己太有自信,以为有把握能让易磊把自己给吃了,只是易磊却跑到台湾来,让她连施展魅力的时间也没有。 “我不会动你,所以,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把宏伟接下来。”易磊索性把话挑明了说,看是否能动摇柯影雁坚持掺上一脚的决心。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不会让你娶宁文。”柯影雁赌气的说。“除非你肯接手宏伟,要不然,不管日子过多久,我会跟你在台湾耗下去。”柯影雁才不相信宁文可以忍耐他的男人身旁有另一个女人。 “那是以後的事,不是吗?”易磊不以为意的耸肩。 “你们……”柯影雁突然觉得受骗了。“你们两个昨晚谈了些什么?为什么一个晚上,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瞧她後知後觉的懊悔,易磊的笑容显得很愉悦。 “那不是一个晚上能改变的事实,而是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开始努力。”易磊语带玄机的看了她。 还好。还好他遇到的女人是宁文。 要不是宁文,他的下半辈子,就得替柯影雁这个女人做牛做马,当一辈子的工作机器。 他早早就明白,照顾柯影雁是他挥不去的责任,毕竟,柯父对他恩重如山,只是,他更要感谢柯父,能在这个时候站在他的立场,而不是随著柯影雁起舞。 柯父救了他上半辈子,让他能专心发挥所长,而宁文则是救了他的下半辈子,所以,他非得好好的报答她不可,就决定,照顾她一辈子好了。 太阳高挂,天气情朗,不过,在柯影雁脑海中的形容诃,或许该说是炎热。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河影雁拿著面纸,一次次的拭汗,但是汗水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缓慢而持续的滴落,让她的淑女气质一丝不剩。 已经一个多月了,她故意留在台湾,与易磊僵持不下,刻意要造成易磊与宁文的误会,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 索性,她由白天的陪同,到决定晚上就留宿在易磊的家中,全天二十四小时的卡在两个人中间,仍旧不见效果。 苦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她自己。 “拍外景,一定是这样,你可以不跟。”宁文虽然一样汗流浃背,但是她一派冷静从容的样子,似乎不为高温所苦。 易磊的知名度,在媒体的刻意炒作之下,短短的几个月内,又出了一张音乐演奏专辑,所以,宁文也跟著忙碌下已,只能跟著东奔西跑。 柯影雁见到宁文从容的样子,火气简直要烧到头发上。 想她从小到大,哪个人不夸她聪明伶俐、反应过人,但是她刻意挑起宁文与易磊之间的战争,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你到底爱不爱易磊啊?”终於,柯影雁冲著她喊出声来。 宁文回眸,而後淡淡的一笑,那个笑容有太多的含意。 “当然!”宁文毫不迟疑,但眼神中带的笑意,仿佛是柯影雁问了个傻问题。 “那你怎么可以忍受我的存在,我甚至每天都住在易磊的家里面,你就不担心吗?”柯影雁不能忍受她的失算,宁文的态度实在不是个正常女子的反应。 “我根本不用担心。”宁文瞅著她看,唇角带著淡淡的笑意。“你根本不爱易磊,所以,你不会允许他对你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 “我有可能为了某种目的,刻意引诱他啊。”柯影雁直觉的说著。 “在以前,我不敢把话说的这么满,但是现在,你该知道他的选择。”宁文将视线收回,凝视著在不远处的易磊。“他不会动你,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宁文习惯一针见血的说话方式,简直让柯影雁无地自容。 哪个人对她不是礼貌有佳、笑容可掬,只有宁文,对她老是不假辞色。 虽然礼貌有佳的另一个解释,是看不出真正的心态与想法,这些人有可能手里拿把刀,却还是笑容满面。 但是宁文却不然。 宁文把情绪写在脸上,直来直往,却没有心机,在开始相处之初,她几乎想把宁文的嘴巴封起来,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却开始喜欢宁文的个性……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喜欢上破坏自己计画的敌人呢?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让易磊回去接管宏伟,我懒的处理那些杂事。”柯影雁在斗嘴上占不到上风,说出的话变的有些耍赖。 “易磊并不喜欢那个工作。”宁文习惯性的替易磊说话,她喜欢易磊露出真心笑容的样子,而不是挂上一张虚伪脸孔的生意人。 “我也不喜欢啊。”柯影雁无力的说。“好歹,他也是我爸爸的另一个儿子,他有责任的。” “小丫头,你还不够了解易磊吗?他下了决心的事,是很难更改的,与其在这里跟他瞎耗,还不如找一个对你有兴趣、对宏伟有兴趣的男人来的快些?”宁文叹了口气,虽然她相信易磊与柯影雁之间的清白,但是,这样下去,真的很累人。 “这点我当然知道。”柯影雁大喊著,只是……她不甘愿就这么输了。 “知道就好,干嘛在这里受苦,吹风晒太阳的日子又不好受。”宁文摇摇头。 “好!”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柯影雁这声“好”喊的极大声,连不远处的易磊都回过头来,好奇的看了看。 “虽然找个看的上眼的男人,并不容易,但是我已经受够在台湾吹风晒太阳的日子,就听你一次,我要走了。”柯影雁的脑子转了转,终於承认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这一个多月,她已经变成小黑美人了。 “你要走了?”这一次,倒是宁文讶异起来,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柯影雁会马上同意。 “就算交你这个朋友好了,我就把易磊让给你了。”柯影雁伸出手,一副前嫌尽释的样子,大剠剌的个性,倒是说变就变。 宁文睁著眼,红唇张开又合上,终究没说什么话,只是大方握住柯影雁的手,毕竟,这样灿烂而真心的笑容,是很难拒绝的。 “帮我跟易磊说再见吧,我不想继续在这里晒太阳了。”松开了手,柯影雁决定马上离开。 宁文也只能微微点头,目送著她离开。 易磊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个底,急忙中断了拍摄,奔到宁文的身旁。 “影雁要回法国?”以他对柯影雁的了解,这时候也该是她的忍耐极限。 “嗯。”宁文朝著他点头,挑了挑眉。“她还说……把你让给我了。” 易磊先是眯上了眼,而後蓦地睁大,毫无预警的就把宁文抱了起来。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他大喊著,爽朗的笑声传遍周遭,引来众人注目,粉碎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心里面的猜测,毕竟,大家对突然冒出的柯影雁很好奇,却又不敢直接问这两个主要人物。 “好了,放我下来,大家都在看了。”宁文还是不习惯他当众示爱的行径,白皙的睑又火速翻红。 “就让他们看吧!”易磊将她放了下来,有神的眸往四面八方一望,大家皆有默契的别开目光,给他们两个一点儿私密的空间。 “天知道我有多想你。”易磊抵著她的额,长指轻缓的滑过她细致的手背,极为轻柔,却也极为挑逗,火热的欲望燃烧在他眸底,清楚可见。 柯影雁的个性带著娇纵,愈是得不到的东西,她愈有兴趣,这些日子以来,为了不让柯影雁有刻意胡闹的机会,他们的接触仅只是视线的交流,也亏得宁文相信他,要不然,这出戏肯定没那么快下当。 宁文被他火热的视线烧红了脸,极欲收回手,回避他炙烫的目光,却被他轻而稳的十指交握著。 “我现在想吻你……”他低哑的声音,在宁文的耳边响起,她惊讶的扬起眼,轻咬下唇,这是她认识的易磊吗? “别这样看我,因为我不只想吻你,还想要了你。”易磊亲吻苦她的手背,视线与气息火热的将她包围,周遭的气氛也灼烫的很。 “易磊……”宁文轻声制止著,这天还大白著,温度也逼的人出汗,不过,跟他的目光比起来,还显得清凉许多。 “一个多月了,我不能吻你,不能动你,好不容易那个捣蛋鬼消失,我怎么能忍耐的住?”易磊带著些无奈。 “大家都在等你呢。”宁文垂下眼,添了一抹娇羞。 “那又如何?我等了你一个月,都没说什么了。”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的确不需要把时间耗费在这里了。 他拉著她的手,连袂走到拍摄组前,而他的老友王天和,也又著腰等他们走过来。 “我跟导演下了赌注,赌你会带著宁文消失在这里,不过,导演相信你一贯以来的专业工作态度,赌你会留下来。”王天和很有把握的说,毕竟,他是唯一知道这事情来龙去脉的人。 “你会留下来吧?”导演摆出和蔼的笑容问著,他原以为另一个美女的出现,宁文早该下台一鞠躬,只是,看两人一同前来,他就不再那么肯定了。 易磊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绕了绕,摇了摇头。 “虽然我并不想参与你们之间无聊的赌注,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们,我的确是来请假的。”易磊大方的握住宁文的手,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 “不准!”导演的脸一僵。 “是吗?”易磊与宁文对看一眼,而後,易磊露出笑容,倾身到导演的面前。 “对不起,抗议被驳回,我们要走了。”易磊耸了耸肩。 没办法,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超配合偶像,总是要让他有耍耍脾气的时候,更何况,他已经如此迫不及待。 “喂喂喂……”导演看著易磊离开,心下一急。“宁文,他胡闹,你这个经纪人,不能也跟著胡闹吧?” 导演的话,让两人的脚步一停,易磊皱起眉头,瞪著宁文,心想,这小妮子不会真要他留下来吧? 宁文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她从未做过的决定。 “对不起,导演。”她带著歉意的笑了笑。“这个时候,我不是他的经纪人,我只是他的女人,所以……给我的男人一点时间,只要一天的时间,我就把他还给你,好吗?”没办法,谁叫她爱上的是这么一个,看似温和,实则霸道的男人。 在场的人几乎被宁文的话震个半晌,这天外飞来一笔的情话,真是由她的口中说出来的吗? 易磊是最快恢复神智的,在他爽朗的笑声里,他拉著宁文的手往停车场跑去。 “你真令人惊喜!”他边跑边说著。她看似清冷,实则火热;情感深刻,却又给彼此极大的自由,他何其有幸,遇到这个令人惊艳的女人。 宁文只是淡笑不语,迎著他的眼神带著了解而眩目的笑容。 他们是天生的一对,不是吗? 【全书完】 编注: 欲知舒云筝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系列13l——《丢心恋曲》。 欲知齐夜舞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系列l35——《激情恋曲》。 欲知姚亮笔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系列l42——《复仇恋曲》。 敬请期待洛彤最新力作! 后记 郁闷的一个月洛彤 系列,果然是一件非人可以处理的事,而我,终於把这个系列写完了。 一直以来,我写作的习惯,都是想到哪里、写到哪儿,虽然有个大概的故事想法,但是情节内容总是随性而写,大纲更是边想连写,这样写了几本,倒也还顺利。只不过,编编并不满意小女子的做法,这,也开始我的困扰,而且,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在写书前,必项把系列中的每—个故事背景想好,更要把大纲故事列出来,这也就算了,反正,总是以为,交了大纲就没事了。 事情的麻烦处,在一本本的槁子交出去之后,逐渐浮现。 诸位看官可知,小女子我是个忘性极强的人,大纲是大桐,列的清清楚楚,但是每一本书的感情……却是随著一本本交出去的稿子,漫漫淡去。 第一本稿子,感情深厚而明显,很快地,书就完成了。 第二本稿子,虽然淡了些,但是细节仍旧记得,这本书花的时间,也不算很长。第三本稿子。麻烦就来了,感情不但淡了,连细节想法都忘了一乾二净,看着自己写的大纲,只能凭着那么一点点微乎其微的感觉,开始有些缓慢的写作速度。到了第四本稿子,所有的问题全都出来了。 对於故事的感情,忘的差不多了,对于细节及背景更是忘的干净,更出现许多不合逻辑的地方,这下……该如何是好。 只好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几个月前写下,不到两、三行字的大纲,努力的回想开始的情绪,却不得其门而入。之前,故事写不下去,或是遇到瓶颈的时候,总会改改故事的细节与想法,稿子也都还很顺利的完成。 只是,这大纲己经交给编编,故事也不由得我想变就变,这样一来,事情真的变得十分麻烦而无法处理。 自然而然地,稿子的进行,心情由顺利、愉快、低落转变到痛苦,稿子退行的速度,也从极快、适中、缓慢而到龟行,其中的痛苦,真是刻骨铭心啊。 最後一本槁子,写的真是很辛苦。曾经不只一次想放弃,却因为广告已经打了,没有喊停的权利,只能咬牙,整天盯着电脑,就算打不出半个字,盯着电脑看,也算得上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对的起编编的温柔叮咛。 只不过,日子一天天的接近,脑子还是有如浆糊一般,天啊!这种日子可真不好过。咬着牙硬撑,就算夜半好眠之际,也是不敢睡的太沉,努力思考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总算,真的是总算!也让我把这个系列写完了。 不过,接下来又是另一个可怕的开始,多亏老妹一句诘,我的系列开始有了一个最初的大纲。只是……希望这一次,我能顺利的完成这一个工作,不耍再这么千辛万苦,神呀,请救救我吧。 可怕的sars风暴已经逐渐迷离,可是,我家却出现了—位b级隔离者,让我已经不甚顺利的写稿日子雪上加霜。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先生是也。 十天的隔离日子,让我—向安逸的写稿生活多了许多额外的工作。 举例来说,本来呢,我可以七点半起床,送小孩到幼稚圆读书,然後回家泡杯香浓的咖啡,然後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现在则不然。我—样七点半起床,但是送完小孩之后,得张罗他的早餐,而后“陪”著他吃完早餐。(若熟悉我的人便知,我是个相当相当重视家庭和乐的人,而这所谓的和乐,则建立在彼此的相处上,) 这样一来,时间最少拖到九点,我才开始工作,时间很快就过了,十—点半时,又得出门张罗午餐。(本人不甚喜欢烹饪这事儿。) 更别说是他闲来无事,上来找我聊聊天、说说话,培养—下夫妻的感情,这更是我不能拒绝的事。只是,这么一来,我的工作总是一停再停,脑中的想法更是—再中断,心中对编编的愧疚更是与日俱增。 不过,完稿的当天,正是老公结束隔离的最后—天,他几乎想出门放鞭炮,而我也是!并不是说两人相处时间太多不好,而是,若一个人在有压力的时候,多了—个人在耳边唠叨着,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话提到此,不得不说一下,咱们政府防范sars再度复活的努力,真的值得赞赏。 怎么说呢?从老公—天接到不下数十通的电话,就可知道,政府真的怕了,怕这吓人的情况再来一次,从镇公所、卫生所,到内政部,每天不分时段的打,就是怕你出了门,传播了病菌。总算,先生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只有—句话想说,自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