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君颜》 楔子 狂风骤雨,斗大的雨滴随着飓风席卷而来,没入卷起数尺高的巨浪之中,无情的攻击着海面上的每一个物体。 单薄的船只在风浪的交相侵袭下,摇摇欲坠的在海面上起伏,运气好的勉强维持住平衡,在浪与浪之间寻求生存的空间;运气不好的,只能任由大浪翻覆船只,在危险的海面上漂浮、挣扎,在黑暗的空间期盼着奇迹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巨浪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随着海风的肆虐而越形狂妄,仿佛源自地狱般的邪恶,一波一波的卷起,非将残余在海面上的物体吞噬淹没方休。 “撑着点,不要让浪打翻船呀!”船上的水手互相打气着。 “可是船桅已经被打断了,再撑也撑不了多久!”努力捉着绳索的水手惶惶地喊着。 “唉,早知道就不要勉强出海,现在碰到这样的大风暴,我看咱们是很难活着回去了。” “这怎么可以?我家乡还有老娘跟妻儿在等着,我若是回不去,他们可要活活饿死呀!” “我也是,我不要死呀!” “阎王要你三更死,还会留你到五更吗?咱们这次可是在劫难逃。” “不要呀!老天爷,求求您饶了咱们吧,咱们可都是规规矩矩的走船人,啥坏事都没有做过呀!求老天爷行行好,让风雨歇下吧。” “没用的啦,没用的啦!” “呜……” 随着风雨的越演越烈,丧气话开始此起彼落的在摇晃的船上响起,一道雷电闪过船前,更让危险的景象添上三分诡异。 “等等,你们瞧,那是什么?”霍的,一名水手嘶吼起来,一只手指向雷电闪过的尽头处。 众人心头一惊,循声望去 一艘全黑的船,巨大得吓人,那船桅高高的矗立着,仿佛无视狂风骤雨的袭击,骄傲自若,翻卷的海浪似乎无法动摇它分毫,只见它平稳的朝他们驶近,带着睥睨风雨的闲适与自信,缓缓的靠近…… “老天爷啊!是海魅,海魅出现了。”忽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抖的哑声道。 “海魅?白爷,海魅是什么?”年轻的水手莫名的仰望高耸的黑船,眼中带着敬畏的光芒。 “海魅……他是个人,谜样的人物,是个自地狱爬出,可以呼风唤雨的魔魅之物呀,天呐!难道您真的要置咱们于死地吗?”老人不但牙齿剧烈的打着颤,连双腿都无力的微微蹲下。 “魔物?白、白爷,您可不要吓人呐,他们也许是咱们的救星啊!”老人的声音在风雨中幽幽地响着,让原本以为有救的水手们不由自主的起了寒颤。 “不……完了……完了……完了”老人的双眸随着黑船的接近而恐惧的瞪大,嘶哑的吼叫了声,霍的转身奔跑,在众人还没意识过来之前,跃入波涛起伏的海中。 “白爷白爷”水手们眼睁睁的看着老人落入海中,惊惶莫名的将目光锁在眼前的黑船上。 黑色的巨船仿佛在周遭泛起阴邪的绿光,船首处隐隐约约的站立着一道身影,面对狂风巨浪而挺直无畏。 海风吹起他的长发,似在他身后张开一道黑色的布幕,仿佛君临天下似的俯视着他们。 “海魅……海魅……”水手们失神的重复老人的话,在暴风中似魔咒般的萦绕不散…… 第一章 “爷爷,您再说嘛,人家还想听您说关于海魅的故事呀。”清脆的嗓音在甲板上响起,撒娇的腻道。 “傻丫头,爷爷也是只知一二呀,从没有人真正地看过他,也没有人见过他之后还可以活着回来,所以呀,爷爷只能告诉你,出海就怕遇海魅,否则呀,魂飞魄散难投胎喽。”芮罕弯着身卷起甲板上的绳索,朝孙女芮瞳宠溺地笑笑。 “啐,我才不相信真有这样的人呢,不但会呼风唤雨,而且还不怕狂风巨浪,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他就不是人,是魔了。”芮瞳嘟了嘟嘴,对于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她一向抱持怀疑的态度,更何况,这关于海魅的传说简直是太荒谬了,让她想相信都难。 “嘘,瞳瞳,在这海上最忌讳的就是说什么魔不魔的,让其他人听见了,以后你就别想跟着来。”芮罕伸出手指在唇上,示意孙女噤声。 芮瞳吐了吐舌,又噘起唇,不甘愿地道:“我知道了,人家不说就是了。” “非但不能说,还有啊,女子上船可是大忌讳,你可千万要小心点,不要泄漏你的身份,否则,爷爷跟你非被丢下海不可。”唉,若不是她死缠烂打的非要他带着她一起出海,他才不会冒这个忌讳,瞒其他伙伴将她带上船。 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芮瞳认直一的点点头,她知道行船人总认为女子上船会将秽物一起带入,更会引起海难,所以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抛下海,不用爷爷提醒她,她也会谨言慎行,她可不想葬身海底喂鱼。 不过她跟着爷爷偷偷出海了这么多次,还没有一次被发现,可见她假扮得还不错,应该不用太操心吧。 “芮爷、小瞳,开饭了,你们爷俩先歇着,进来舱内填填肚子吧。”浑厚的男子声音自船舱内传来,是船主人叶先。 “来啦。”芮罕朝里面应声,放下手中的工作,拍拍双手,带着芮瞳走进去。 “来来,芮爷,您多吃点,不要客气喔。”叶先殷勤地将食物夹进芮罕的碗中,完全没有船主人该有的气焰,反而对他礼遇备至。 在旁人眼中瞧起来,实在有点怪异,若不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一定会以为芮罕才是船主人。 而说到芮罕,大家都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大福星,只要有他在船上,就算是碰到大风大浪,也可以顺利的渡过危机,平平安安的回到岸边。 正因为这个原因,即使他已经年老力衰,做不了什么粗重的工作,可是竞相邀请他一同出海的船家依然多如过江之鲫,端看他看哪艘船顺眼而决定一起出海。 这次被他挑上的就是叶家的这艘船,出海为的是运货南下,这货是京中的要人端亲王托运的,可不能出半点儿差错,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叶先对芮罕这个传说中的大福星是礼遇多多,期盼可以靠着他的福气,顺利的将货物运到南方。 “再多吃些,养足精神,咱们这趟全靠您老了。”叶先依然勤快的“服侍”芮罕,殊不知坐在一旁瞧着的芮瞳几乎要笑出来,一口气憋在喉头,难过极了。 唉,可怜的无知男子喔,竟然会愚蠢到相信真有什么福星,可以光靠着他便平安顺利,只有她心中明白,爷爷根本就是唬人的,什么福星不福星,只是靠着几次的狗屁运气,死里逃生罢了,哪有什么福星相随,若真是如此,那她也算是福星喽,因为那几次都是她跟着爷爷一起出海,真要算起来,应该也要算上她一份的呀。 呵,不过也多亏这些迷信的笨蛋,他们才能有安稳的生活,不至于流落街头乞讨。 狠狠地扒了几口饭,芮瞳满足的举起略显破旧的衣袖擦擦嘴,没有气质的打个饱嗝,随即拍拍肚皮站起身,往舱外走去,比起跟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她还比较喜欢站在甲板上吹海风。 走出船舱,芮瞳抬头望望高空,湛蓝的天空不带一丝云朵,嗯,真是个行船的好天气,看样子这次又会是趟顺利的航行吧。 倚靠着栏杆往海的另一边望去,芮瞳的心中充满新奇与雀跃,从小她便喜欢海的气味,那带着淡淡咸味的海风,总是让她情不自禁的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会飞到海的另一面。 在那里发现一个桃花源,没有歧视、没有谎言,更没有阶级与贫富之分,这是打小跟爷爷相依为命的她,唯一的梦想,也是让爷爷摇头叹息的观念,毕竟依循常理,女子最大的幸福便是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偏偏她从来不这么想,嫁不嫁人,只是爷爷在急,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 “瞳瞳,你怎么不在舱房歇歇,溜出来发什么呆?”芮罕好不容易摆脱叶先过分的巴结,跟在孙女之后走出来。 “爷爷,您瞧,今个儿可是个无云的晴朗天气呢,看样子,您福星的传奇又要添上一笔喽。”芮瞳转过身朝着爷爷笑笑,展开双手,仰头拥抱一下蓝空。 “呵,你这丫头,居然敢笑爷爷,该罚。”芮罕宠溺的拍拍孙女的头,倚在她身旁的栏杆。 “瞳瞳才不敢笑爷爷,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喜欢相信这些没有依据的传说,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能力?” 芮瞳扁了扁唇,“就好像为什么女子上船便会引来秽气?这根本一点儿根据都没有嘛,您瞧,我跟着爷爷上船这么多趟,什么时候带来秽气,引来什么风暴了?啐,一点都不公平。”她有时还更恨自己生为女儿身,做啥事都不方便。 “傻丫头,这个世界有什么是公平的?有的人生下来便享尽荣华富贵,有的人却不得不艰苦的讨生活,连老天都不公平了,更何况是人呢?”芮罕扯开干瘪的唇笑着,笑她总爱胡思乱想,“你的脑袋瓜成天就在转着这些‘邪魔歪道’,当心以后没有人敢讨你回家喔。” “爷爷。”芮瞳娇喷的噘噘唇,不依的眄了眼芮罕,“人家才不希罕那些呢,比起有人敢娶我,我倒宁愿有人让我当船主,驶着大船在海上驰骋。” 唉,还是小女孩性呀,一点儿都不知道嫁个好郎君的重要性。“好啦,爷爷也不跟你多说,届时你不要怪爷爷没有提醒你就好了。” “才不会呢,等我真的当上船主之后,到时爷爷您才是不要吓掉下巴呢。”哼,她非要试试看不可。 芮罕拿她没辙的摇摇头,呵呵地笑着,将目光望向海面。 现在正是午后时分,暖暖的阳光并不显得烈焰,反而温柔的洒上海面与他们的身上,清透的海面跳跃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在蓝色的相辉映之下,显得灿烂而炫目,一只只的海豚不知在何时泅游在船的前方,不时跃出水面嬉戏,好一副大自然的美景呵。 也难怪瞳瞳这么喜欢海,比起总是带来痛苦烦躁的陆地,海的确是温柔而美丽得多了。 “爷爷。”霍的,芮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的诧异与狐疑。 芮罕张开因沉思而微眯的眼皮,朝芮瞳望去,“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有的没的,想要跟爷爷斗嘴呀?” “不是啦,您瞧那边,怎么……”天呐,不可能呀,明明是一片晴空,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呀。 “那边怎么了?”芮罕顺着孙女的目光望去,讶然的倒抽口气,天,什么时候变天的?他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呢? “好诡异喔,这里明明还是晴朗的好天气呀,爷爷,您说,是不是好奇怪?”芮瞳望望远处,又回头瞧瞧自己所处的空间,那截然不同的气候,壁垒分明的存在于同一空间的两边,这真是她跟着爷爷行船以来所见过最怪异的景象了。 芮罕的脸色微变,连忙交代芮瞳,“你快进去舱房通知大伙儿,要他们赶紧出来准备对付暴风雨。” “喔。”看芮罕脸色严肃,芮瞳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边往里跑边应声。 “还有,你通知完大家就待在舱房内,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这暴风雨似乎来得又急又大,绝不能让瞳瞳出来冒险。 这句话芮瞳假装没听见,一声不吭地往舱房跑去,她不是个懦夫,任由爷爷跟大家在外面与暴风作战,自己却躲起来发抖。 随着肉瞳的通报,原本躺着假寐的水手们纷纷鱼贯而出,望着眼前即将来临的大风暴,开始准备防患的工作。 “快快快,把货物绑牢些,免得不小心滚进海里,那我的损失可就大喽。”叶先担心的还是他的那批货,反正有个福星跟着,对于即将来临的风暴,他心底倒是没有多大的惊惧。 “老爷,您还是先进舱房躲躲吧,看样子这风暴可能不小,不是三两下就可以应付完的。”正在绑货物的水手望望前方的一片乌黑,劝着主子。 “啐,有什么好担心的?别忘了,咱们船上可是有个大福星,就算是暴风雨又怎么样?能敌得过老天的庇佑吗?”叶先弯弯唇角,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芮罕,嘿嘿笑道:“您说对吗?芮爷?” 芮罕可没他这个好心情,这片乌云来得又急又猛,是他从未碰过的,而这艘船的装备又挺旧,唉,这下也只有老天保佑了,“老爷子,你还是先进去吧,顺便帮我看着我的孙……子,不要让她跑出来碍事。” “呃、喔,好好,我会看住他的,不过您老可要多帮帮忙,让咱们平安度过这次的暴风雨喔。”叶先双手交握在胸前,一副谄媚样。 芮罕在心中暗暗喊苦,不过仍脸带微笑地道:“放心吧,有我这个福星在,再大的风雨都不足以惧。”他拍拍胸,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好好,就瞧您老的了。”有了芮罕的保证,叶先才安心的走进舱房,寻找芮瞳的踪影。 咦,他左右张望数遍,这小小的舱房中根本就没有那小子的影子嘛,叶先皱皱眉,旋即把找芮瞳的工作放下,坐在桌前轻啜小酒,反正那小子也跑不到哪儿去,就算上了甲板,多个人手帮忙也是不错,至于他嘛,就在这舱中边饮酒,边等暴风雨过去,嗯,还挺悠哉的嘛。 躲在一旁的芮瞳早就趁着叶先坐下歇息的时候溜出舱房,混进忙碌工作的人群中,呵,她虽然是个女儿身,不过可有男儿志,这种小小的阻碍,怎么吓得了她这个有鸿鹄之志的巾帼英雄呢? 悄悄地移向船桅,芮瞳避开爷爷的视线范围,偷偷地观察着大伙儿固定船上物体的动作,这些都是她需要学习的地方,对她以后的梦想可是大大有用呢。 乌云夹杂的闪电随着船只前进的相对速度,而快速来到他们的正上方,斗大的雨越下越大,打得铿锵作响。 随着雨势陡的转剧,狂烈的风势也不甘示弱的吹起,卷起丈高的巨浪,一波一波的朝飘摇在海面上的船只席卷而来。 “天呐,船要被卷进浪里了呀!”站在甲板上的人纷纷惊惶的大喊,死命的用手抓紧绳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做了海中亡魂。 “芮爷,您不是大福星吗?那就赶快叫老天爷停止这场暴风雨,让咱们平平顺顺的航行。”被浪吓出舱房的叶先,紧捉着门扉,提高声音朝芮罕喊着。 “这……这……”芮罕苦着一张老脸,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天知道他也被这场暴风雨给吓软了腿,自身都难保了,更遑论保人。 “大家不要惊慌,镇定点,咱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霍的,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让大伙儿的注意力转向声音的来源。 是那小子?啊是、是、是女人?! “瞳瞳,我不是要你不要出舱房吗?”芮罕率先出声,因为其他人都看傻了,不敢相信这船上竟然带个衰尾道人。 天,女人呐,祸水也,而他们船上竟然会藏了个女人? “爷爷,现在这艘船有难,我也是船上的一分子,怎么可以偷安的躲在舱房,不出一点点力呢?”芮瞳还不知道雨水将她的衣物打湿,紧紧的熨贴在身上,泄漏隐藏在宽松衣物下的完美曲线,也证明她的性别。 “老爷子,放心,有爷爷这个福星在,您的船不会有问题的啦。”不知自己已经泄底的芮瞳为了安抚大伙的情绪,还故作轻松的保证着。 “瞳瞳,你先瞧瞧自己的模样吧。”芮罕无力的垂下双肩。 “我?我有什么不对吗?怎么每个人都像在瞧怪物一样的猛盯着我看……”芮瞳听话的低头瞧瞧自己,这一看,心脏差点儿自胸口蹦出来,天,她泄底啦! “你……”叶先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的用手指着他认为是这场暴风雨的“罪魁祸首”。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叶先的脸倏地垮下来,旋即又横眉竖眼的瞪着芮瞳,“你这个带衰的女人,就是因为你才会有这场暴风雨,难怪连你爷爷这个福星这次也不灵,天呐,完了,”他就说嘛,明明是好天气,为什么会突然狂风暴雨?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芮罕,你给我好好的解释解释,否则,有你们受的!” 芮罕懊恼的睇了眼孙女,明明要她躲着,现在好了,这下难以收拾了,“呃,老爷子,您先别动怒,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渡过这个难关,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唉,只有陪着笑脸求饶。 “以后?我怕会没有以后……啊”叶先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大浪打上甲板,差点将大伙儿给卷下去。 “完了,船要沉了!” “天,我还不想死啊” “稳住船桅,不要让船失去平衡呀!” 此起彼落的嘶喊声在风雨中交错,霍的,一句话响起,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把女人赶下船就没事了。”是叶先开的口。 “老爷子,您可千万行行好,现在将她赶下船,不是摆明要她的小命吗?”芮罕心中一惊,连忙开口求情。 “女人是祸水,更不能上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现在你瞒着大伙将你的孙女带上船,引起这场大灾难,难道要大伙跟着她一起死吗?芮罕,纵使你是个福星,我也不能冒这个险。”叶先咬咬牙,宁愿被骂无情,也不想用生命相赔。 “对,对啊,一切都是她引起的,把她丢下船,这场暴风雨就会结束!” “那咱们就都不需要葬身海底了!” “对呀,海神息怒了,当然就不会再拉我们一起当垫背。” “对,把女人赶下船!赶她下船” 窃窃的低语逐渐响亮,没多久,船上便充斥着一片将芮瞳丢下海的咆哮声,比起一波波的海浪,更让人觉得怵目惊心。 “等等,大家冷静点!”芮罕尝试着想要改变劣势,无奈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根本就没有人肯听他的话。 而站在一旁的芮瞳早就吓白了脸,她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么的残忍,大家似乎都被暴风雨给打昏了头,失去理智,竟然忍心要将她抛入险恶的海中,天呐,难道她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注定要在海中结束她十六岁的人生吗? “呃,你、你们还是先想想怎么稳住船身,再考虑到我吧。”干笑几声,芮瞳边说边往后退,打算跑给他们追。 “别跑,你就认命吧,谁要你坏了海神的规矩。” 一双双的手朝芮瞳的方向捉去,濒临死亡的阴影让他们顾不得人性,为求自保,即使牺牲一个少女的生命也属应当。 “丫头,快跑呀,不要让他们捉到你。”芮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紧捉着绳索朝孙女喊着。 “爷爷,我正努力的逃呀,不过,总不能要我逃进海里去吧!”芮瞳纤细的身子已经紧紧的贴在船缘的栏杆上,向下望望波涛汹涌的海水,一阵昏眩袭来,还真的差点儿掉下去,吓得她连忙收回视线,死命的捉着栏杆。 “捉住她,谁把她丢下船,我就加谁的薪。”叶先自己怕死的紧倚着舱房的门,高声的命令着手下。 加薪?人人眼睛一亮,更是提起勇气在晃动的船上朝芮瞳移去,誓言捉到她不可。 不过,他们已经不知道捉她是为了加薪,还是为了除去秽气。 眼看大伙的身子离芮瞳仅剩几步之差,芮瞳轻叹了声,自苦红颜多薄命,谁要她生得这么国色天香,难怪老天爷要嫉妒她,呜不要呀,她的梦想还没达成,怎么可以死在这里呢? 臭老天王八老天,如果她今天真要命丧海底,就算做鬼她也要上天庭讨回公道不可! 芮瞳愤愤的用美目朝暗黑的天空瞪了眼,小声的嘀咕咒骂。 霍的,一阵巨大的浪打来,将船上的人个个打得重心不稳,纷纷跌坐在甲板上,随着船身的摇摆而滑落海底。 霎时求救声自四面八方响起,比起风雨声还来得急切高亢。 糟糕,快救人,乍见眼前的惨状,芮瞳已经忘记这些人刚刚想要责她于死地,反而紧张的尝试将手中的绳索抛入海中,希望可以将他们救起。 “瞳瞳,不要管他们了,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快点捉紧栏杆,小心浪呀!”芮罕幸运的没有被扫进海中,又见自己的孙女没事,大大的松了日气。 “不行啦,爷爷,我以后可是要当船主,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芮瞳坚定的道,让呼救的人听见,直觉既惭愧又感激。 风雨越来越大,船只在巨浪的打击下渐渐失去平衡。 “完了,完了!”随着船只的摇摆角度加大,叶先哀号的嘶吼了声,旋即整艘船翻覆在海中,随着海浪载浮载沉。 大口大口咸涩的海水灌进芮瞳的日中,船只沉没所造成的漩涡将她不住的往海底拉去,连挣扎都来不及,芮瞳的胸口一窒,坠入死亡的黑暗中…… 第二章 “你醒啦?幸好没事,阿弥陀佛。”一旁响起欣慰、和蔼的声音。 阿弥陀佛?不会吧,难不成她真的上西天了?芮瞳连忙将自己的焦距集中,对准俯视着她眯眼笑着的那张脸庞,喃喃问:“呃,这里是哪儿呀?婆婆,您是哪位神佛呀?”瞧婆婆慈眉善目的模样,嗯,地位应该很德高望重吧? “神佛?姑娘……”丽婆婆讶异的挑挑眉,旋即怜悯的叹了口气,“唉,可怜呀,一定是被吓傻了,说话都开始神智不清,可怜喔。”真是枉费那张娇嫩甜美的脸蛋儿呀。 “傻?我才没傻呢?我知道自己掉进海里,喝了好几口海水,然后就失去意识。”芮瞳可不承认自己是个傻子,她霍的坐起,朝丽婆婆理论,“婆婆,您说说,既然我明明是在狂风暴雨中落海,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舒服的躺在床上?除非是我死了,上西天啦,否则那种鬼天气,根本不可能会获救嘛。”她的逻辑无懈可击,应该可以证明自己没傻吧? 丽婆婆被她的粗鲁给怔愣了下,旋即摇头叹道:“姑娘,你可是一个女孩儿家,说话不该这么粗……粗俗。” “啥?没想到西天的规矩这么多?连怎么说话都要管?天呐,说不定地狱还自由些呢。”真是的,她在下面就已经受够男女不平等的苦,怎么连死后都不能解脱呢?真是白死了。 “呸呸呸,谁说你死啦?真是童言无忌,不要再说什么西天地狱的了,咱们这里是赫连府,你是被咱们主子给救了。”丽婆婆挥挥手,阻止芮瞳继续疯言疯语,将手中的汤药递上前,示意她张口喝掉。 “婆婆,您说的是真的吗?这里真的还是人间啊?”芮瞳惊讶的瞪大双眼,不自觉的喝了口汤药,呸,好苦。 “是啊,算你们的运气好,咱们主子那天刚好经过你们落海之处,百般惊险之中,才将落海的人都救起来,现在都好好的安置在府中呢。”丽婆婆无视芮瞳赚恶的脸色,硬是又将汤药往她嘴里灌。 “呕,呃……婆婆,您没骗我吧!那天的风浪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有船可以安然无恙的行驶呢?”这真的是不太可能啊。 丽婆婆神秘的抿抿唇,笑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主子是个多能干的领航者,没有任何风暴可以打倒得了他,呵呵。” 这婆婆说到她的主子,笑得唇角都要咧到耳际,看来,这个主子还满得人心的嘛!“那婆婆,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位老爷爷,是头发斑白,瘦瘦的,有点儿随性的老人?” 瘦瘦的?有点儿随性?丽婆婆侧头想了想,“喔,你是说那个精力充沛,还满潇洒的男人啊?他也在这里没错。”想到那个老头子,她的脸还稍稍的红起来呢。 潇洒?芮瞳悄悄的吐吐舌,差点没扑哧笑出来,没想到爷爷的魅力还满大的嘛,忍住笑,她频频点头,“对,就是他,他是我爷爷,他没事吧?” “放心吧,他可硬朗得很,应该等会儿就会来看你了吧?来,乖乖地喝掉它。”强硬的喂最后一口汤药后,丽婆婆站起身,朝她笑笑,“你喝了不少海水,幸好主子及早将海水从你体内吸出来,否则你就真的要上西天,所以遇到主子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好好的谢谢他。” “吸出来?”芮瞳的下巴差点掉到胸部,听起来真可怕,她摸摸自己的身子,呼,好像没有被开洞,好险,不过,他是怎么把海水从她身体里面吸出来的呀? “好了,好好歇歇吧,你的身子还虚着呢,晚点儿我会再端汤药来喂你,你好好睡上一觉吧!对了,我是丽婆婆,以后就这么喊我吧。”她叮嘱一声,随即转身走出房,留下一肚子疑问的芮瞳。 芮瞳困惑的躺着,开始想像那个备受丽婆婆推崇的主子是何方神圣。 或许,她可以请他收她为徒,教教她不畏风暴的好技巧呢,嗯,的确是个妙计啊,呵呵……***.转载制作****** 赫连府中的书斋内,端坐四位相貌不凡的男子,四名男子各有千秋,或冷酷、或俊逸、或霸气、或英挺,皆为人中之龙,翩翩风采的俊公子。 “沆,东西找到了吗?”开口的是坐在赫连沆对面的胤〗〗,俊挺的脸庞上,有一抹隐藏不住的贵气。 赫连沆严肃的神色代替了回答。 “是吗?这端亲王果然不是泛泛之辈,或许这东西根本就不在船上?”胤〗〗垂下不逊女子的长睫毛,低声沉吟。 “大阿哥,这事儿我们或许该从长计议,海陆同时进行。”坐在赫连沆右边的靳檠加入了讨论,充满磁性的声音蕴含着精明的睿智。 “我附议靳檠,早该如此做了。”臧洚连忙举双手赞成,他已经无聊很久了,是该活动活动筋骨。 “不,我反对,这件事既然已经交给了我,我就有把握做到,大阿哥,放心吧。”赫连沆狠狠地瞪了附议的臧洚,沉声道。 “这……也好,你都这样开口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不过”胤?顿了顿,拉长尾音道。 “不过什么?”赫连沆俊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这次的毫无所获让他情绪恶劣,哪还笑得出来? “你们这几个贝勒爷不要再喊我大阿哥了,否则我可要翻脸喽。”唉,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啊。 其余三人相互交换一下眼神,旋即放松脸部线条的咧唇道:“你真以为我们想喊你大阿哥呀?不过是故意让你过过瘾,免得你老是认为咱们没把你放在眼底。” “呵,咱们京城四少比的可是真功夫,什么头衔不头衔的,我才不将它看在眼底,你们就不要故意将头衔摆出来,好当推卸自己功夫输人的理由。”胤〗〗不以为杵地反讥,他还是喜欢这种自然的气氛。 “〗〗,你的说法我可不认同,什么时候我的功夫输过你了?”率先发难的是臧洚,他佯怒道。 “呵,那天不知道是谁跌了个狗吃屎,还要我去扶他呢。”胤〗〗打开折扇,将脸藏在扇后,只露出一双戏谑的眼睛嘲弄他。 “呃,那、那是因为我喝醉了,所以不算。”臧洚尴尬地道。 “是喝醉了,还是风流过头了?当心哪天栽在女人手中。”胤〗〗话中有话的提醒着,谁不知道烽贝勒是个风流种呢! “呵,你也不要说我,听说皇上正在打你的主意,想为你订下婚配,你还是想想自己要怎么解套吧。”臧洚不甘示弱的反击。 胤〗〗闻言倒是真的垮下脸,他严肃道:“现在叛贼猖狂,神出儿没的打击咱们清军,我怎么有心思去管谁当我的妻子?总之,是个女人就行,我也懒得管皇阿玛在打什么主意。”皇阿玛肯定是听了端亲王的谗言,所以才会突然急着想为他选妻。 哼,好个老奸巨猾的端亲王,难道以为如此便可以躲避他的追查吗?简直是做梦! 其余三人也同时收起笑容,眯起犀利的双眸,在脑中转着同样的想法。 “对了,你那边进行得如何?”胤〗〗转回正题,转向靳檠问道。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想不用多久就可以查出叛贼的巢穴所在。”靳檠扬起信心满满地笑容,肯定的回复。 “那么,现在就冀望沆可以找出藏宝图的所在,拦截住叛贼的财力资源。”胤〗〗轻轻颔首,将目光投向赫连沆。 “我会的。”赫连沆正色的保证,他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次也不例外。 “喂喂喂,你们都各有各的正事要办,那我呢?”臧洚不甘心的抗议,这简直是不懂得利用人才嘛。 “你……”三人将目光同时转向他,旋即纷纷站起身,慵懒的拍拍衣袖,“散会吧。” 倏的空荡荡的书斋,只留下臧洚的怒吼,“喂” ***.转载制作****** 奇怪了,她已经在这间房内无聊了一整天,怎么都不见爷爷来探望她呀?真是无情无义,竟然一点儿都不担心她这个孙女的状况,枉费她一醒来就追着丽婆婆问爷爷的安危,没想到爷爷却对她不闻不问,更是让她不平衡啊!可见她爱爷爷比爷爷爱她还多呢,哼! 芮瞳噘了噘唇,一个起身跳下炕床,不安分的在房内走来走去好打发时间,可这间房虽然大得很,不过,也已经让她绕了好几圈,绕得她头都已经开始晕了。 不行,再这样走下去她会闷死,既然爷爷不来找她,那干脆就由她去找好啦,谁教她是晚辈,吃点亏也算不了什么。 芮瞳扬起嫣红的樱唇,停下绕圈的愚蠢行为,转向房门跑去,正想拉开门时,却突然发现这门打不开?! 她奋力的拉着门把,甚至连脚都抵在门上帮忙出力,可是门却只发出吱嘎声,连动都不动。 该死!芮瞳懊恼的狠狠踢了门一腿,“哎唷!”她抱着腿在原地跳着,该死,痛死她了,这是什么烂门嘛,不但打不开,还让她踢得腿痛,真是该死, 既然打不开,她也不让这扇门好过芮瞳抱着脚、扭着脸,开始站在门前连声的咒骂在船上学来的低俗词语全都用上,直到这门似乎听懂她的辱骂,缓缓的开了一条缝为止。 “咦?”芮瞳惊奇地看着缓缓打开的门扉,自言自语的低喃二难道我的咒骂真的有效,连这扇门都羞愧得打开来?”呵,她真是快佩服死自己了。 笑容霎时又满在芮瞳的脸庞,她想也没想,提起脚步便快速的往外冲,免得这门又改变心意紧闭起来。 “哎呀!”没片刻,只见芮瞳又跌跌撞撞,踉跄地退回房内,还附带一圈圈的金星围绕在眼前飞舞。 “该死的,是谁没长眼,撞得本姑娘差点晕死过去?”还没站稳,她已经指着前方开骂。 走进房内的人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望着粗鲁的芮瞳,平静无波的脸上让人瞧不出他的心思与情绪。 “怎么,你不但没长眼睛,还不会说话呀?”芮瞳稳住身子,甩甩头,再正眼瞧向那个撞了她还不道歉的人。 呃……好俊的男子、好结实的修长躯干,她可是头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呢!浓密的剑眉、坚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漆黑双眸、性感的薄唇,还有那坚毅的下巴线条,嗯,以往她在船上见过的男人完全不同,尊贵中还带了重重的冷酷。 “看够了吗?”赫连沆缓缓地开口,对猛瞅着他瞧,檀口微张的芮瞳皱皱眉,这等粗俗的女孩,难怪会愿意跟船上的男人混在一起。 “呃,我、我……”芮瞳我了老半天,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好像突然失灵似的,结巴得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来,真糗。 “老实告诉我实情,我会让你走的。”他等不及她继续完成句子,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道。 “实情?什么实情呀?”这可让芮瞳一头雾水。 “该死!”他倏的暴吼出声,紧攫住她纤细的双肩,冷酷地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吐实,说吧,你想要什么交换条件,我或许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她皱起黛眉,纳闷的想了想,又霍的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认错人,我是被这间府邸的主子在海中救起的,跟他们没一点儿关系,如果你是要寻仇的话,我可以打一百二十个包票,你找错人啦。”真是倒霉,无端端被卷入风波中,也罢,算是抵人家的救命之恩吧。 “呵。”赫连沆冷冷的牵起唇,声音阴森得要吓死人,“你想跟我装傻?”他攫起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往炕上摔去。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都已经跟你说认错人了嘛。”芮瞳被摔得莫名其妙,胸口也缓缓的升起一把火,“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大门大户的,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看在你长得挺俊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不过,要是你再对我不礼貌,那我也要对你不客气了。” 赫连沆平板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的神情,从来没人敢威胁过他,这个小女孩是一第一个,有趣。 “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法?”他倒想知道这世上有谁可以对他不客气。 “我、我、我会扯起嗓子喊人,救我的那个人既然已经救了我,就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你一顿,然后再把你扭送到官府去。”奇怪,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害怕的神情,反而笑得这么诡异,害她的鸡皮疙瘩都掉了满地! “就这样?”嗤,天真。 芮瞳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往炕床内缩了缩,开始感到一丝丝的恐惧往心里钻着,“这、这样就够了。” “好,你可以开始喊了。”赫连沆杵在炕边,双手环胸一副悠哉地道。 “你要我喊?”奇怪的人?从没见过自投罗网的小偷。 “废话少说,快喊。”他冷声道。 “这可是你要我喊的,如果你被送到衙门,可不要怪到我头上喔。”芮瞳怯怯的偷瞧他,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这么坏心,一定要让他被捉不可。 赫连沆的俊脸渐渐的变青,他发现这个女孩可以让他感到烦躁与不耐,“快喊!”他倏的一吼,声音几乎要将屋顶给掀开。 她被他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心脏差点自胸口蹦出来,频频拍着胸口道:“你想吓死人啊!”如果外面的人没听见他的吼声,她就认输。 赫连沆狠狠地怒视她一眼,阻止她拍着胸口的举动。 “别急,你已经代替我喊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浪费我的口水?”她顺了顺方才被他吓岔的气,好心的劝他,“你还是快走吧,否则等人来了,你想跑都跑不了。”唉,没办法,谁教她对帅哥没抵抗力,还是不希望他被捉到。 他挑挑眉,不但没照她的希望走人,反而大咧咧的坐下来,一副悠闲的模样。 “你、你怎么还不走?快走呀。”急的人反而是芮瞳,慌张的一直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赫连沆淡淡的瞅了她一眼,依然不动如山的坐着。 没半晌,几个高头大马的人一窝蜂的冲进来!个个凶神恶煞似的走向他们。 “呃,各位大哥不要误会,他不是什么坏人啦,只不过在府中迷了路,请各位大哥行行好,将他送出府去好吗?”芮瞳懊恼的瞟了眼老神在在的赫连沆,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反而要为他掩饰“罪行”,好像还比他担心他会遭受到悲惨的下场似的,啐。 几个大汉根本没有理会芮瞳,依然一步步的朝着坐在椅上的赫连沆走近。 这下糟了,他们一点都不想“行行好”嘛。 芮瞳一急,连忙奔下炕床,挡在赫连沆面前,努力挤出一抹自认为最美的笑容,谄媚地道:“呃,各位大哥个个英姿焕发、气势非凡,想必不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又何必跟他这种小瘪三计较,就放他一条生路,当作是日行一善也罢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谄媚发生效用,几个大汉果然停止脚步,只不过脸上都露出愕然的神情,随即纷纷紧咬牙关,好像在忍什么似的。 “该死!”一阵暴怒声自芮瞳的身后传来,让她吓得跳离地面,过了好一阵子,才惊魂甫定的转过身,焦急的抢住他的唇,小声地道:“嘘,他们好不容易答应我的求情,你就不要节外生枝,趁他们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乖乖的溜走吧。”唉,这年头,好人还真是难做呀。 “扑哧”几个大汉就算牙齿快咬断了,也还是忍不住爆笑出声,自从他们跟了主子之后,可还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对主子说话呢! 这丫头,还真不是普通人物。 “出去。”赫连沆脸色阴沉的开口,霎时止住大汉地笑声,换上恭敬从命的表情,应答了声,连忙一个接一个的逃离现场,免得被台风尾扫到,不过那从房外传来地笑声,则更是让赫连沆恼怒得连青筋都自脖子旁浮出来。 “咦,怎么他们全都走了,你却还留在这里呢?”奇怪了,这简直是反了嘛。 赫连沆眯了眯犀利的双眸,长臂一伸,硬是将她揽进怀中,低沉着声音道:“停止你的装疯卖傻,我不会傻到相信一个在船上混的女人会这么的天真无邪,还是你认为玩弄我赫连沆是件有趣的事?如果更是如此,你会后悔。”该死,为什么他会放任她在他面前放肆这么久?完全违反他对“战俘”所该有的规矩。 “我、我哪有在玩弄你?”可恶的男人,也不想想是谁救了他?“你就算不感恩就算了,何必恩将仇报?太没品了。”芮瞳轻哼一声,将脸别开,不想再望向那张让她失常的帅脸。 “恩将仇报?”赫连沆咬咬牙,忍住被激起的怒火,嗤笑了声,将芮瞳的脸给扳正,强迫她望进自己漆黑的双瞳,“难道你就是个有恩报恩的人?” “我……我……”该死,他的眼睛干么要长得这么好看,害她差点忘记怎么说话。眨眨眼,芮瞳才继续说:“我当然是个有恩报恩的人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 “好,那我要你现在就还我恩情。”赫连沆发现她有双灵活的大眼睛,表情丰富得让人有点舍不得移开视线。 嗟,他是脑袋有问题吗?竟然会在办正事的时候分心! 芮瞳陡的瞪圆大眼,丰润的红唇惊讶的成了个大大的o形,“你……你……”应该是跟她想的一样吧?否则刚刚那些大汉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原来自己根本就被他当成白痴一样要着好玩,枉费她还心急的想为他解困,真是笨啊。 “没错,我就是将你自海里捞上来的人。”嗯,这次他发现她有张娇艳欲滴的红唇,仿佛在邀请别人轻尝似的发出淡淡的香甜气味。 “该死的男人!”出乎赫连沆意料之外的,芮瞳突然开始挣扎着槌打他,双颊则是因为气愤而鼓得满满的,“做贼的喊捉贼,玩弄人的根本就是你嘛,我讨厌你。”她决定了,就算他长得再帅,她也不会再被他的容貌给蛊惑。 因为,他的个性实在是太、太太烂了! “我不在乎你的想法,我只要你把藏宝图交出来就好,否则……”他忽视心中因被她讨厌所涌起的微刺感,酷酷地道。 “否则如何?”哼,她最讨厌人家威胁她,不服气的噘噘唇,又困惑的蹙蹙眉,等等,不对呀,她什么时候有藏宝图了? 赫连沆哪晓得她心中的想法,只以为她的确知道,不过执意隐瞒,“否则,我不保证你爷爷的生命安危。”虽然这是个卑鄙的威胁,不过,未达目的,只有放弃某些坚持。 “你”她愤怒的眯起眼,想杀人似的瞪着他,“你敢对我爷爷不利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你。”难怪爷爷一直没来看她,原来是被囚禁了,她真是太对不起爷爷了,竟然还误会他不疼她。 “嗤,阶下囚还敢言勇!”赫连沆嗤笑了声,倏的板起脸,正色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交换条件,否则,你爷爷的尸首明天就会送到你面前。” 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芮瞳赫然的发现这一点,一抹恐惧迅速的占据她的每一根神经,他根本是带着天使面具的魔鬼, “怎么,还是不说?”这丫头真是顽固得紧,难道非要逼他做出他不愿意做的事吗? “等等,我、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藏宝图的存在,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儿,从小跟着爷爷相依为命,四处漂泊的穷光蛋,要是真有藏宝图的话,还会这么落魄吗?这位大爷,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可是承受不起呐。”是到如今她也只有认输,还是低声下气的求饶,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别耍嘴皮子。”他根本一点都不相信她所说的,“如果你不是得到特殊允许的话,怎么可能上得了端亲王托运货物的船?一个区区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在船上存活?嗤,谁不知道女子上船是大忌讳,而你却能大摇大摆的游走在船上,除非你身负重任,知道那张藏宝图的所在。” 芮瞳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瞧他认更严肃的神情,根本早已经将她给定罪,看样子就算她再怎么解释,他也是不可能听的。 “喂,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难道我不能假扮男子上船吗?更河况谁说女子上船就会招来厄运,就我说来,那根本就是一些比不上女子的臭男人所传的讹言,也只有一些愚笨的人会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流言。” 赫连沆的脸色一阵青紫交错,她竟然拐着弯骂他?他倏的推离芮瞳,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让她倍感压力,冷冷的对着她道:“准备为你爷爷收尸吧,还有,若你再坚持不吐实话,接下来就换你送命了,只不过,这回可没人替你收尸。”他的唇角漾起冷冽的笑意,寒透人心。 “喂”芮瞳怔怔的望着他甩袖离去,旋即惊惶的大喊,“等等呐,我招便是了,我招了!” 第三章 天,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承认自己根本一点都不知道的“罪行”呢?芮瞳自船上俯视着海面,迄今仍为自己那时冒出的认罪证言感到懊恼。 该死,全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认定藏宝图非在她身上莫属,才会造成她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不但要面对不可知的航行,还要担心被囚禁在赫连府中的爷爷是否安然无恙,这对十六岁的她来说,无异是生命中的第一个打击呀。 “喂,你在晕船吗?怎么一脸苍白?该不会是要吐了吧?”凑近她问话的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慌慌张张的将她的头往船边的栏杆外压,急急道:“快,要吐就快吐,千万不要吐到甲板上,否则我等会儿清扫甲板时可就难过喽。” “呃、咳咳。”芮瞳被他一压,脖子刚好卡在栏杆上,差点真的吐出来,“喂,你想谋杀我啊?”她手一挥,将男孩推开,赶紧站直身子大口的吸气。 “我才没那个意思呢,我是怕你吐到甲板,所以才帮帮你,真是不识好人心。”男孩双手叉腰地抗辩,一张脸涨得通红。 芮瞳狐疑的打量男孩半晌,才不甘愿地道歉,“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误会你的。” “算了。”男孩接受她地道歉,露出爽朗地笑容,“你是被主子押上船的那个女子吧?我叫浦海,你可以叫我大海。” “大海?真有趣的名字,我猜你爹娘一定很喜欢海吧?”芮瞳忘记他们是处于敌对的地位,露出天真地笑容道。 浦海被她甜美的容貌所吸引,失神的傻笑了片刻,才缓缓道:“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悔,因为我爹娘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我连看都没看过他们呢。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就是了。”他的脸上没有忧伤,只有坦然的笑容。 “喔。”原来他跟她一样,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呀!芮瞳心中油然升起同情心,霎时对他增加不少好感,“喂,你怎么敢跟我说话?不怕被那个恶魔骂吗?” “恶魔?”浦海愣愣的搔着头,听不懂她指的是谁。怎么,这艘船有闹过鬼吗?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哎呀,就是那个什么赫连沆的嘛!” “嘘。”浦海连忙阻止她的出言不逊,小心翼翼的告诫她,“你可千万不可以直呼主子的名讳,否则可是会被处罚的,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除了喊他主子之外,也可以喊他贝勒爷。”唉,跟这个女孩说话,真是让他提心吊胆。 “贝勒爷?芮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这个霸道到了极点的男人是个贝勒爷呀!难怪喔。”哼,就是那些王公贵族才会这么狂妄嚣张。 “难怪什么?”询问的声音传来,不过却是冷冽得几乎要结冰的嗓音。 “呃,奴才给主子请安。”浦海乍见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影,连忙躬身行礼。 “我说过这些繁文褥节在海上能免则免,以后不要再这么拘束了。”赫连沆的眼神在望向浦海的时候稍稍的放柔,让芮瞳诧异了一下。 怎么,他也有好脾气的时候吗? “喳、喳。”浦海连声应道,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去帮我整理舱房,没事就待在那里吧。”赫连沆看出他的紧张,吩咐了声,让他有借口离去。 果然,浦海马上如释重负的转身跑开,也摆脱面对偶像的慌张。 “你,”赫连沆转向芮瞳的视线可就完全没有那么一丁点友善,那双眼冷得彷佛想将她给冷冻起来才甘愿。 “我叫芮瞳,不叫什么你呀你的。”芮瞳没好气的将身子背对他,不去看那双总是可以让她失神的黑眸。 赫连沆轻轻的咬咬牙,这个女人总是可以轻易让他动怒,“你别忘记这趟航行是因为你必须带我们去找那批金银珠宝,而非在我的船上跟我的手下调情。”刻意加重“你”这个字,赫连沆没有细想自己方才看到她跟浦海嬉笑时的烦闷感所为何来。 “你是不是总是喜欢替人罗织罪名?难道贝勒爷就有这种权力,没有证据就将人定罪?”芮瞳愤愤的转过身,蹙眉的睬着他道。 “不许你喊我贝勒爷,听到了吗?不许!”该死,他向来最厌恶用权势压榨百姓的显要,更无法忍受别人将他跟那些人归纳为一类。 她噘了噘嘴,“不喊就不喊嘛,干么这么大声,当心我吓得忘记宝藏的位置。”哼,怪人,明明就是贝勒爷还怕人家知道似的,真是欲盖弥彰嘛。 赫连沆颈边的青筋又跳动了下,忍下即将爆发的怒气,他淡淡道:“你最好给我牢牢记得,否则,这海里的鱼可不介意啃啃你这把瘦皮骨。” “呵,本姑娘可是该有的都有,谁是瘦皮骨呀?”她不服气的鼓起双颊,挺了挺脊椎道。 他的唇畔漾起一抹嘲讽地笑靥,故意用目光将她全身审视一遍,才缓缓道:“小孩子就是喜欢逞强,硬要别人承认不存在的东西。” 小孩子?该死,他竟然说她是小孩子?这简直是大大的侮辱她这个妙龄少女嘛,“我才不是小孩子,不信你可以摸摸看呀,看看我是不是瘦皮骨?”她将身子往他的方向挺进,浑圆饱满的坚挺双峰霎时隔着单薄的衣衫显示出完美的曲线。 这个反应倒是让他怔住,一时之间还真有种欲望,想用双掌牢牢的握住她少女的圆挺。 该死!他暗咒了声,倏地转过身,免得让她瞧见自己突然高昂的亢奋,该死,他一向喜欢成熟妩媚的女人,怎么现在竟然会对一个毫无女人味、粗鲁不堪的小女孩发情?啐,肯定是海上的生活太无聊,所以才会发生这种荒谬的事。 “怎么,你不敢摸吗?我谅你也不敢。”说实在话,她还真担心他会扑上来上下其手呢,“总之你不敢摸,就表示承认自己刚刚的话失真,我要你把话收回去,顺便跟我道歉。”反正他不敢动手,她当然可以趁胜追击喽。 可惜,芮瞳忽略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就在于他们受不了刺激,且往往为了争一口气而忘记所有的顾忌。 “从来没有我赫连沆不敢做的事。”他冷冷的开口,在她未能反应之前,双手已经毫无缝隙的覆住她的双峰,邪恶的搓揉那团柔软得有如棉絮的浑圆。 “啊——”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如此,芮瞳惊讶得大喊了声,双颊迅速的飞起两片酡红,身子往内一缩,尝试着想要摆脱那双“魔掌” 本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了解自己的渺小与脆弱,可没想到那接触到她身子的手却似乎有自己意识,留恋不舍的在那柔嫩的嫩乳上掐捏着,逗弄那早已经隔着衣衫而挺立的乳尖。 阵阵的酥麻感自赫连沆的双掌传向两个人,芮瞳只知道自己的双腿突然无力,失去控制的往他的怀中倒去。 不行,她怎么可以像个妓女似的赖在他的怀中?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不可。芮瞳不住的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却好像只有神智是属于她似的,其余的感官都像各自独立,不听她的指挥,反而更加不知廉耻地攀住他的双肩,一副乞求更多的骚样,让她懊恼死了。 赫连沆的情况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他的双手此时已经不满足只是隔着衣衫抚摸她,他焦躁的扯开她的衣襟,顺势滑进她的肚兜内,切实的接触到那暖香温润的双峰,一股灼热的热流倏的冲向下腹,那早已昂然挺立的热铁更形坚硬、疼痛。 虽然长期在船上混在男人堆中,可是在天衣无缝的女扮男装,及爷爷的掩护之下,她可是从来没有让任何男人有机会接近她,可是今天怎么……芮瞳迷惑的轻喘着,一颗心在她的胸腔内剧烈的蹦跳,为着不知名的悸动而躁热泛红。 微微的海风吹抚过两具发烫动情的躯体,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仿佛完全无法干扰到他们彼此之间的情欲吸力,反而像一篇篇美妙的乐章,演奏着情爱的序曲。 不知何时芮瞳感到自己的背轻抵着栏杆,而一只粗壮的大腿则是毫不避讳的自她的双腿间穿过,结实的腿部肌肉紧密的抵住她腿根的神秘交叉点,而她的衣服也在同时被褪到腰际,只剩下短小的肚兜,岌岌可危的守在她白皙丰挺的胸前。 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芮瞳再也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她只思考着自己被他大腿摩擦所激起的热浪该如何解除,该如何才能让自己那颗怦然作响的心跳恢复平缓呵…… “主子……呃……”突然一个杀风景的喊叫声惊醒梦幻中的两人,打破彼此间的旖旎气氛。 “什么事?”赫连沆迅速恢复清醒,仿佛没事发生似的转过身,将芮瞳衣衫不整的身子藏在身后。 “呃……呃……”来者依然张目结舌的忘记该禀报何事,心中则是不敢置信的啧啧作声,没想到一向在船上严守禁欲纪律的主子,竟然也会……呵,待会儿得好好去宣传宣传不可。 赫连沆看出了他眼中地笑意,眉一皱,没好气地道:“你是忘记带舌头来了吗?如果没事的话,去好好的将所有的地方清理一遍,我等会儿检查。”该死,他几乎可以预知自己在手下面前将受到怎么样的嘲弄了。 “呃?!”真衰,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呀?早知道就不要破坏主子的好事了,“主子,属下只是来禀报主子,前方有艘船好像遇到困难,亟待救援似的。” 又是船难?赫连沆蹙蹙眉,沉吟片刻,坚定地道:“先在一旁观察清楚,再做打算。” “喂——”本来一直害羞的躲在赫连沆身后的芮瞳,一听到赫连沆的回答,顾不了三七二十一的跳出来喊了声。 “啊——”好个火辣辣的姑娘,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孩,原来有这副惹火的身材呀?前来禀报的手下直愣愣的盯着芮瞳微露的胸前望,差点儿没有流出口水来。 “该死!”猛的,赫连沆怒喝了声,将瞅着芮瞳猛瞧的手下吓得跳离地面好几寸高。 “属下该死,请主子恕罪。” “这里又没人是聋子,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还有你,他骂的是我不是你啦。”芮瞳立即做出反应。 赫连沆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冷的朝着求饶的手下道:“你下去吧,照我的话传令下去。” “喳。” 唉,又是一个落荒而逃的可怜虫哟。芮瞳看着那个人逃难似的背影,同情地摇摇头想着。 “你是谁准你这样出现在我的手下面前?”赫连沆率先发难,他不得不承认,刚刚那声咒骂的确是针对着手下而来,尤其是手下毫不掩饰的露出垂涎的猪哥样,他的怒火更是无法遏止的焚烧起来。 该死,他竟然会不想让其他男人接近她?即使是用想像的也难以忍受?这个发现倒是让他震惊莫名,直将罪名推给芮瞳。 谁要她是这方圆数里船上惟一的女人?嗯,这应该是个合理的解释,只不过,为什么他该死的觉得有点说服不了自己? “唉,你骂完我之后就发呆,是不是知道自己理亏?”啐,明明就是他把她弄成这副模样的,还怪罪于她? 不过……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任由他摆布,她还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及……? 清楚呢。”芮瞳哪会这样轻易就放他落跑,身子一移,硬是用小小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可是我已经跟你说得少很清楚了,不准你这样出现在我的船上,你还打算勾引多少男人才甘心?”赫连沆一瞥见她不整的衣衫,就一肚子火,“我警告你,绝对不要打这艘船上任何男人的主意,否则,我会将你扔到海里去国喂鱼。” “该死的自大男人,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呀?若要喂鱼,也得将你这个罪魁祸首先丢下海去才对。”芮瞳忿忿地瞪着他,一只手则忙着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衫。 “你——”赫连沆真是气到最高点,颈边的青筋差点儿突出爆烈。 “我说过我叫做芮瞳,不叫你呀你的;还有,你这个人也未免太小气了吧,明明知道有艘船等着救援,为什么不赶快伸出援手,不要‘观察’、‘再做打算’?一点都不像海魅,人家可是比你带种多了,哼!” 现在她真的可以确定,他会愿意救她,一定是因为什么劳什子的藏宝图,要不然以他的个性哪会这么好心。 想到这点,芮瞳竟觉得心头酸酸的,有点儿失望。 本以为赫连沆应该又会火冒三丈,气恼地说些威胁警告的话,没想到出乎意料之外的,他竟然没有生气,唇角反而挂起一抹充满兴味的笑容。 “你、你笑什么?”怪了,他怎么笑得这么诡异呀?芮瞳狐疑地看着自己,没有衣衫不整呀?又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没脏?那他到底在笑什么呀? 赫连沆没有回答,身臂一伸,轻轻的推开她!大跨步的走了开,留下一脸困惑的芮瞳,纳闷的苦思着自自己让他发笑的原因。 ***.转载制作****** 风平浪静,海水随着海风掀起了淡淡的波纹,煦煦暖阳在海面上投射出一片金光。 这该是个安宁的午后,可是却突兀的传来虚弱的求救声。 “救……救命……” 与微弱的呼救声交杂着的,是芮瞳焦急的催促声,“你们这几个大男人也未免太无血无泪,人家已经虚弱得快要沉到海底了,你们还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呼救,难道非要他死掉,你们才会开心吗?” 芮瞳没有发现这艘船沉得诡异,更没有对只有一人浮在海面等待救援而感到诡异,她现在脑中所想的只是如何尽快救人,其他的一切都属芝麻绿豆的小事。 “你给我闭嘴!”赫连沆不耐烦的瞪了喳喳呼呼的芮瞳,有点后悔自己让她这么自由,任她在船上来来去去。 “小姑娘,你不懂啦,还是滚到一旁去吧。”开口的是赫连沆身边的一位老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对于主子竟然会带着扫把星上船感到大大地不解,相对的,也就不会给这个“祸水”什么好脸色看。 “呃,白、白爷,她不懂事,白爷不要生气啦。”为她说情的是浦海,他拚命朝她挤眉弄眼的,暗示她惦惦看就好。 芮瞳环视四周除了浦海之外皆不友善的注视目光,心中涌起一抹挫败的感觉,尤其是赫连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还真是让她忍不住心痛了下。 “算了,既然你们个个都贪生怕死,那我自自己去救总可以了吧。”她话声方歇,身影一纵,想都没想就往海里面跳——天,她忘记自己不谙水性了…… “救、救命呀——”唉,没想到救人的反要人救芮瞳挣扎了许久,在胸腔几乎要被海水灌满之前,才不得已的努力呼救着。 可是船上的人个个冷眼相待,只有浦海着急却不敢有所举动的担忧着,其余根本没半个想要伸出援手。 芮瞳的心一凉,将视线望向赫连沆——那该死的冷冻脸,挂着一点儿都不在乎她死活的冰冷。 在窒息的沉入海水之前,她只感到心头一阵阵的刺痛,分不清是因为身体的痛楚而起,还是心里受创而伤…… ***.转载制作****** “主子,我还是觉得不妥,当初您真的不应该将她带上船的,女子不洁,带上船可是会惹怒海神,引起灾难的呀。”曾经死里逃生一次,白羌这次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赫连沆紧抿着唇,肃穆的神情让人瞧不出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只能从他凝视着床上女子的目光之中,稍稍的窥出细微的担忧。 “主子,我也赞成白爷地说法,虽然她说知道宝藏的所在,可是难免她会故意引咱们误导陷阱,全军覆没啊。”说话的是赫连沆海上的副手,也是好友——赛轲。 “你们不用多说,我自有打算。”久久,赫连沆才淡淡的迸出了声。 “可是!咱们虽似一般的走船人,背地里却是为大阿哥铲除叛贼,要是这女子察觉咱们真正的身份,想法子通知端亲王,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复杂棘手了。”赛轲仍不放弃劝说,“请主子三思。”他跟着贝勒爷行船这么久了,还没见他这么失常过,竟然会不愿意跟他们商讨而独断独行?真是糟呀。 “是啊,原本我也以为海魅是个无恶不作的海上恶魔,可没想到我这条老命竟是海魅所救,也让我从此决定誓死效忠,不过……主子,我不希望恶梦重演,甚至连您的生命都受到威胁。”白羌想起获救的那一日,心中仍是激动不已。 “你们下去吧。”赫连沆依然淡淡的回应,甚至下了逐客令,他不想他们在这里吵到芮瞳的歇息。 “主子——” 两个还想劝说的男人在瞧见赫连沆森冷的注视之后,只得赶紧吞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双双落跑去也。 直到两人的背影离去,赫连沆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俊挺的脸庞上挂着疲惫与从来不曾有过的担忧。 想到她刚刚自海面上消失无踪时,自己心头倏的缩紧的慌张感,他就忍不住懊恼的低咒了声,什么时候她竟会让他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情绪?除了跟自己患难与共的弟兄们之外,他实在是不该拨出多余的空闲来关心她,更不该为了她,而让自己的属于感到不安与不悦。 可是……他的手轻轻抚过紧闭着眼睑的脸蛋,就是明白自己无法克制的想去接近她,虽然她总是让他气得牙痒痒的,虽然她是他的敌人…… 该死!赫连沆又倏地收回了手,懊恼的咬咬牙,他不该忘记这一点的。 或许,他该听听白羌跟赛轲的意见,想办法问出宝藏的所在,之后便将她驱离自己的视线之外吧,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头一次,他——赫连沆,堂堂的大清贝勒爷,发现了由自己竟存有优柔寡断的弱点。 第四章 水、水、不要呀!救命,救我啊,赫连沆 “我在这里。” 虽然依然是冰冷的回答声,不过已经足够让惊慌中的芮瞳感到安心,自被海水吞噬的梦魇中醒来。 “你……”她睁开双眼,望了望周遭,没有任何被水包围过的迹象,“你救了我?” 在她迷蒙星眸的直视之下,赫连沆有短暂的怔愣,不过,他很快的恢复淡漠,耸耸肩道:“我不会让惟一可以指引我们航路的工具死亡的。” 工具?呵,亏她还有瞬间的感动,真的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意,没想到,他竟然把她当成工具? “哼、哼,既然知道这一点,你干么还拖拖拉拉的,害本姑娘喝了好几口水,差点儿没有饱死。”掩饰住自己被刺伤的心,芮瞳故意大咧咧地数落他。 “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你记住谁才是这艘船下命令的主人,还有,也记住你的身份,你不是客人,而是敌人、俘虏,懂吗?”赫连沆站起身,拿了杯水给她。 芮瞳嫌恶的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既然我是俘虏,怎么配让你这位堂堂的贝勒爷服侍呢?还是请贝勒爷远离我这个敌人,免得让人以为我跟你有通敌之情呢。”敌人?啐,她从小到大还没跟任何人树敌过呢,怎么现在一下子却跟一位贝勒爷成为敌人?莫名其妙。 “我是这艘船的主人,没人敢对我有意见,倒是你,如果让我发现你跟其他任何人有亲密的接触,你们两人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听清楚了吗?” “我觉得你实在是很奇怪耶,是你自己把我带上船的,现在又担心东担心西的,既然如此,你找个地方让我下船呀,我会听你的话带着爷爷远离你们这群人,让你高兴的。”芮瞳懊恼的坐了起身,旋即因为起身太快而感到一阵昏眩,又躺回床上。 “你没事吧?”赫连沆迅速的坐在床沿,关心的瞅着她。 “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有没有事又不干你的事。”芮瞳撇开脸,闷闷地咕哝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我有事,那就没法告诉你藏宝图的下落呀?放心吧,就算我没事,你也得不到宝藏的。” 赫连沆的脸倏地拉下,沉声道:“什么意思?” “我早跟你说过,只是你不愿意听罢了。”哼,早解释了一大堆,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藏宝图的,不过,他根本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害她得跟着他白跑一趟,她也没辙呀。 “不管你在想什么鬼主意,总之,你最好乖乖的带我们找到东西,我可以保证你跟你爷爷都会平安无事。”赫连沆平声地道,没有泄漏太多自己的感情,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的话,会不会有另一种发展呢? 他不禁这样想着。 “更是如此,那我们才惨了呢。”芮瞳在嘴中嘀咕着,心中暗暗为自己的骗局感到担心,而更让她不安的,则是自己日益容易随着他的举止而起伏的心情。 ***.转载制作****** 自从这次救人落水事件之后,船上的人对芮瞳的态度变得更加的淡漠,就连浦海也被告诫必须远离她,不能再像以往随意的找她谈笑。 这些芮瞳都可以忍受,谁要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好在他们倒是没有限制她的行动,所以她还能苦中作乐,自己东晃晃、西晃晃,吹吹海风度日。 不过,唯有一点让她不能适应的,便是赫连沆像是突然失去了踪影,连着好几日都没看到人,这让芮瞳感到失落,连带的整着人都没劲了。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见面的时候都在争吵,可一没见到人,却又好像什么被掏空了似的。 “唉……”她竟然叹了口这么长的气,这是不是代表她在想他呢? “呃,请、请问……”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怯怯有礼的腔调。 芮瞳霍的转身,警戒的瞪着眼前全然陌生的男子,现在她在船上已经没有朋友了,所以,这个人应该也是敌视她的人吧? “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那天跳去海里救人的女子。”男子看见芮瞳没有笑容的脸蛋,连忙友善的解释道。 “你……”芮瞳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白白净净的,一副瘦弱书生的模样,跟赫连沆古铜结实的伟岸模样全然不同。 “我就是被救那个的人,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跳入海中的话,我想他们是不会理我的。”男子从芮瞳的眼中看出答案,感激的堆满笑脸。 “喔,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其实我也没帮上忙,所以你不用谢我。”芮瞳说不出为什么自己有种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她就是不想跟他太接近。 “不要这样说,姑娘,在下姓贾名善,敢问姑娘尊姓大名?”贾善兴致勃勃的继续说,一点儿都没有看出芮瞳的意兴阑珊。 “喔,我叫什么不重要,你最好不要跟我接近,否则连累到你就不好了。”她敷衍地道。 “为什么呢?姑娘既善良又美丽,应该是人人争着亲近的对象呀。”贾善做作的张大了眼,困惑的问着。 “你不知道啦,我再这艘船上的地位可是比你还低,至少你还可以算是客人,而我呢,则是‘敌人’,这样说你懂了吧?想想看,有谁会让一个女人上船?除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芮瞳耸耸肩,淡淡地道。 “迫不得已的原因?”贾善依然一脸的纳闷,“什么原因呀?” 这个男的怎么这么烦呀?芮瞳没好气地张口,正想将前因后果说个清楚之际,又突然将话给吞日肚中,“没啦,总之,我跟他们都是敌人,你不要接近我就是了。”好险,差点儿就说溜嘴了,幸好她还记得爷爷曾说过的,要小心皮肤太白的男人,那代表他们都不做事,只会动脑筋害人。 贾善怔了怔,总算瞧出芮瞳的不耐烦,收起过于积极地笑脸,装出一副诚挚的模样:“不管他们怎么认为的,我贾善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以后姑娘只要吩咐一声,上刀山下油锅,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芮瞳望了望他一副钦慕自己的模样,扁扁唇,突然有点觉得自己好像对他太凶了,愧疚的放软声音道:“不用啦,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溺死而已,没什么啦……对了,我叫芮瞳,你可以喊我瞳瞳,我爷爷都这么喊我的。”也许,白皮肤的男人也有好的。 “瞳瞳?好听的名字,希望我们可以做个好朋友,好吗?”贾善朝她伸出手,微微笑道。 芮瞳低头望了望他白瘦的手,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伸出手,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贾善没有等她决定,径自握住她悬在身侧的小手,微微弯身仰视着她,“我相信我们以后会处得很好的。” 芮瞳被他大胆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征愣住了,竟没有想到要将手抽开,直到贾善告辞离开,她才呆呆的将手伸到面前瞅了会,怪异的皱皱鼻,心想,为什么他的碰触跟赫连沆带给她的感觉差这么多?不但没有一丝自然的感觉,还让她感到不舒服。 奇怪,太奇怪了,她百思不解。 ***.转载制作****** “沆,你干么这么焦躁不安,是不是船上有谁在等你呀?”臧洚戏谑地朝心不在焉的赫连沆道。 “是啊,这次的聚会虽然是突然举行的,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不满,至少尽量装出一点感兴趣的样子吧。”胤〗〗接口道,他是四个人之中除了臧洚之外,另一个心情好的人。 “要谈就谈正事,不需要花时间讨论我的私人生活。”赫连沆瞪了眼率先将矛头指向他的臧洚,冷冷道。 “呵,看来我是猜中了,咱们冷血的赫连沆终于长大了。”臧洚还是嘻皮笑脸的模样,直到赫连沆握紧了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之后,才闷闷的闭上嘴。 “〗〗,我想知道这次突然举行聚会,为的是什么?你该知道我现在有正事在身,随意离开船上,我怕会有突然的变化,增加事情的困难度。”虽然他一接到通知便乘着小筏暂离船上,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不愿意在这个时刻离开船……不,是离开她。 胤?耸耸肩,用下巴努了努一直静默的靳檠,也是一脸的不解,“你问檠吧,是他要求这次的聚会。”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射向靳檠,等着他开口解释这次聚会的原由。 他最好有一个合理的好解释。赫连沆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靳檠低睫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徐缓的开口,“我捉到叛贼的妹妹,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 “秦重豪的妹妹?你确定是她吗?”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这可不是件小事。 靳檠顿了顿,才坚定的点头,“绝对是她,秦契絮。”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成功的躲避了众人的目光,消失在眸底。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秦重豪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会伺机而动,前来救人。”赫连沆轻蹙起眉,分析着情势。 “没错,听说秦重豪对这惟一的妹妹疼爱有加,他断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妹妹被捉而无动于衷,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策画救人的计划,打算大举进攻。”臧洚收起嘻笑的神色,严肃道。 “〗〗,你觉得呢?”靳檠点点头,转向胤〗〗问道,毕竟他是他们的头头,还是要问问他的想法。 胤〗〗用手轻抚着下巴,一双犀利的黑眸锁住靳檠片刻,才缓缓的咧开唇,“就把她杀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赫连沆与臧洚纷纷讶异的出声,这不像是胤?的作风,什么时候他成了个喜欢杀人的魔王? 胤〗〗举起手制止他们的发问,饶富兴味的直瞅着靳檠瞧,想看看他的反应,是不是跟自自己想像的一样。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有趣了。 靳檠咬咬牙,半晌,才好不容易逼出一句,“我不会杀她的。” “喔,既然你自己都已经有了处置她的打算,又河必问我们呢?”果然一如他所想,这其中一定有鬼。 “我……”难得的困窘出现在一向冷静自持的靳檠脸上,不过,也只是瞬间的失常罢了,“我不杀女人。”虽然这是真的,不过,真正的原因却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 “我附议。”臧洚接口。女人可是用来疼的,怎么可以伤害她们呢? “这件事应该没有我们置喙之处,我要走了。”既然事情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赫连沆决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回船上去。 “这么急?沆,你不说说那个女人的事?”胤〗〗挑挑眉,将话锋转向站起身的赫连沆。 赫连沆本欲跨出的脚步顿了顿,停下身道:“我不知道什么女人。”该死的〗〗。 胤〗〗没有回避赫连沆射出的阴森目光,扯扯唇说:“那个让你牵肠挂肚,想要飞奔回船上的女人,你不知道吗?”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是一头雾水,啥都听不懂呢?”臧洚连忙竖起双耳,认真的等着答案。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赫连沆的脸色更沉了,他不想让其他人拿他当话题。 “我记得她似乎跟这次的事情有关,不是吗?”胤〗〗淡淡地道,暗示现在正是时候。 赫连沆紧握双拳,无可奈何的又坐了下来,冷冷道:“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认为我们该知道什么?”胤〗〗反问。 赫连沆又瞪了他一眼,维持平淡的开口,“她帮端亲王运货时遇到海难,被我救起,现在正带着我们寻找叛军打算运用的宝藏。” “就这样?”臧洚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他还以为有更多惊人的内幕可听呢。 赫连沆警告的瞪了胤〗〗一眼,暗示他停止讨论这件事,旋即又站起身往外走去。 “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胤〗〗的脸色一整,突然严肃的道。 他并不反对他们处理自己的私事,不过如果私事影响到正事,他会毫不犹豫的铲除障碍。 “放心,我自有分寸。”赫连沆轻轻颔首,转身走开。 留下仍一脸凝重的靳檠,细细思索着胤〗〗的提醒…… ***.转载制作******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船上的情形还好吧?”赫连沆回到船上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赛轲船上的状况,他不想说破他其实想知道的是芮瞳这几日在做什么。 “主子,船上一切正常,不过……”赛轲跟了赫连沆这么久,哪会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意?只不过,他是很犹豫究竟要不要说就是了,他可不想让主子的情绪变坏,连带的波及到自己。 “不过什么?快说。”赫连沆拢起了眉,不悦的命令。 “这……是那个女人……”赛轲畏畏缩缩的动了动唇,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鸡婆了。 “她又做了什么?”赫连沆的心一缩,脸色更沉了。 “不是,是咱们救起的那个男子似乎对她别有用心,常常跟前跟后的,像个黏皮糖似的,船上的伙伴们都看不下去了。”那种热情的气氛,对于只身在船上的大男人来说,还真是非常大的刺激呢。 赫连沆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可是冷静的外表下却是翻腾滚烫的怒火,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安分点,非要有男人陪不可? “对了,主子,这次大阿哥召您前去,是否有交代什么任务?”赛轲以为赫连沆没有将他的那番话放在心上,暗暗的吁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道。 “没事,咱们只要完成这项任务就可以了。”赫连沆淡淡地开口,在自己还能控制自己的怒意之前,吩咐赛轲,“去把她带过来,还有,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这里。”这里是他在船上的舱房。 “呃?”他?是谁呀?赛轲怔愣住。 “芮瞳,去把她带过来。”赫连沆不耐烦的解释,一双黑眸已经泄漏火山爆发的前兆。 “主子……”原来主子始终在意那个粗鲁的小姑娘呀?赛轲暗忖了会,决定冒死谏言,“属下敢言,还请主子不要忘记咱们带她上船的主要目的。” 赫连沆睨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以为我需要人提醒我在做什么吗?”该死,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被这么提醒,而这让他觉得很窝囊,仿佛自己是个发情的大公狗,见到女人就失了理智似的。 “赛轲不敢,可是,主子,咱们已经照着她的指示在沿海来来回回了几趟,难道您一点儿都不觉得事有蹊跷吗?我怕她是故意引咱们兜圈子,好让其他人得以抢先一步将东西运走。”虽然这样说可能会触怒赫连沆,不过身为他的好友兼副手,他对这艘船一样有责任,必须维护所有人的安全。 赛轲的话刺中了赫连沆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承认的部分,他不是没有发现到这点异常,只不过不想这么快去追究罢了。 “主子……”看着赫连沆板着脸的阴沉样,赛轲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祈祷,希望主子不要气昏头降罪于他。 “我保证,我不会让船上的任何一个伙伴置身于危险之中。”赫连沆缓缓地道,双眼射出了坚定的光芒。 好在那个主子又回来了。赛轲长吁了声,欣慰的咧咧唇,转身走出舱房,执行赫连沆的命令。 过了半晌,房门响起轻叩声,一声声像叩在赫连沆的心头上似的,让他懊恼的低咒着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喜悦。 “进来。”在芮瞳进来之前,他已经成功的掩饰住自己想要见她的渴望之情。 “你这阵子上哪去了?为什么我怎么问他们都不肯告诉我。”芮瞳可没赫连沆那么善于伪装,她难掩兴奋的问了一大串,宣到她意识到自己好像逼问他去处的妻子之时,才尴尬的抿着唇,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她似乎是跑过来的,白皙的双颊染上了苹果般红润的颜色,尤其是额际还冒着汗呢。 难道她跟他一样,迫切的想要见到对方吗?赫连沆在心中嗤笑了声,暗暗对自己的幻想感到愚不可及。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瞧?好像我多了只眼睛,还是少了块肉似的。”芮瞳在他灼热的视线下更加的手足无措,奇怪了,为什么今天在他面前,好像特别容易不好意思,这是怎么回事呀? “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赫连沆缓缓的开口,目光仍然直直地瞅着她。 “我心里想什么?”被问得突然,芮瞳霎时愣住了,难道他看得出她见到他很开心?难道他看得出她很想他? 这些话她可以说出来吗?他们可是敌对的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了。 “不要瞒我,否则……” “否则你又要拿我爷爷开刀了吗?”每次听到他说这两个字,芮瞳就一肚子气,害她刚刚才升起的喜悦又稍稍的被盖了下去。 赫连沆凝视了她片刻,才缓缓开口,“只要你安分点,你爷爷不会有危险的。” “我什么时候不安分了?你说啊,我在船上这么久,有给你惹过什么麻烦吗?”呃,除了跳水救人的那次不算啦。 “你是故意装作听不懂我的话,还是真的听不懂?”赫连沆没耐性了,他倏地站起身逼近芮瞳,望进那双仿佛闪着潋潋波光的星眸,霍的问道:“那个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话问出口,赫连沆才怔愣住,他原本打算问的不是这个,而是有关宝藏的下落呀。 芮瞳也怔冲住,“你在说哪个男人啊?”这艘船上哪还有谁敢跟她接近啊? “算了。”赫连沆咬咬牙,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懊恼,大手一挥,粗嘎着声音道:“别管谁,我只想知道宝藏的所在,你只要将地点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交换条件,先让你上岸,一待我们找到东西,我会立刻通知其他人,恢复你跟你爷爷的自由之身。”是啊,再留她在身边,连他都开始感到不安了。 该死,这丫头对他的影响比想像中的大,而这对他来说,绝非是个好现象。 “你、你在暗示我可以离开,只要我说出地点?”她该高兴的,她可以先随口胡诌个地点,先上岸再伺机救回爷爷落跑,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喉头仿佛梗了东西似的,闷死了。 他强迫自己证实的点头,无视于一股反常的满心不愿,他必须这么做,以确保所有兄弟的安全。 “怎样,这样的交易对你来说,应该是有益无害。”赫连沆眯起眼,等待她的回答。 他说得没错,她是该这么做,芮瞳暗忖了会,故意忽视心中的呐喊,开口道:“我、我不走……呃?”不对啊,她明明是要说她答应这桩交易的,甚至连地点她都已经办好了,怎么她的唇好像有自己意识似的,说出完全相反的决定?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芮瞳困惑地敲打自己的脑袋,低头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却遗憾的错过了赫连沆那张冷凝的脸突然绽放的笑靥与松口气的释然表情。 第五章 自从赫连沆回到船上之后,船上的弟兄们对芮瞳的态度更加的冷漠,种种的流言在船上散着,有人说她暗地里跟贾善勾搭,明着却又想尽办法要引诱贝勒进入敌人的陷阱之中。 总之,现在就连浦海也被这言之凿凿的传言给征服了,不再给她温暖的笑容打气,反而处处回避着她。 唉,她肯定是脑子坏了,才会在那时冲口而出想要上来的话,不知为什么,虽然现在是在她最喜欢的海上,她却一点儿都提不起精神来,做什么都不起劲。 数一数,自从他找她谈条件之后,他们又整整好几天没见面了…… “唉……” “你又叹气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贾善不知在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热切地瞅着她问。 芮瞳惊讶的转过身,用力的摇摇头,“我只是习惯性的叹气,这并不代表任何的意义。”伤脑筋,他怎么像个影子一样,无时无刻出现在她周遭,害她差点得心脏病。 “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你不该上瘾的。”贾善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跟她并肩坐在船舷,眺望海景。 耸耸肩没有回应,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个男人,没空理他,不过,她想船上的流言纷飞,或许自己该跟他保持点距离,否则就算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你自己慢慢坐吧,我先进去了。”芮瞳站起身拍拍衣袖,疏离但不失礼貌的道。 “等等,怎么我一出现你就要走了?如果是我打扰到你的话,那该走的是我才对。”贾善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受伤的神情,让芮瞳忍不住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呃,我、我没有说你打扰我啊,你不要乱猜。”唉,她实在是心太软了。 “不,如果我真的没有打扰你的话,你不会这么凑巧想要离开这里的,不是吗?”他依然是一脸的难过模样。 肉瞳无奈的在心中暗叹口气,知道自己是走不成了,勉强的坐回原位挤出抹笑容,“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吧?”没办法,她就是见不得人一副受伤的可怜模样啊。 贾善收起脆弱的表情,露出笑脸,开心地道:“谢谢你,我觉得好多了。” 芮瞳将脸转向他,扬了扬嘴角当作回答,随即又将目光望向远方,出神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呃,瞳瞳,这几天你好像都心事重重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帮上忙,可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贾善的话穿透了芮瞳的思绪,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或许是太久没有被人关怀吧,苟瞳有霎时的感动,也对自己对待他的举止感到更加的羞耻,“谢谢你。”这句话出自真心。 贾善摇摇头,“别说了,真要谢的话,该是我谢你,你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他又提起了她跳海救人的“英勇事迹” “我想这整艘船上也只有你会对我下这样的评论了,其他人全都把我当成邪恶的女巫,好像稍稍靠近我一点,就会受到诅咒似的。”她苦笑的摇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怎么可能知道他们要找的东西嘛,算我倒霉吧,刚好坐在那艘船上,连带的害爷爷也被软禁起来,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了……” 芮瞳不禁卸下防备的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毕竟她才十六岁,非常的需要一个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愿意相信她的伙伴。 贾善似乎对她的话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双手环抱在膝前,问道:“什么船?什么东西啊?他们怎么这么不讲理,怎么可以随意软禁人呢?”他用义愤填膺的不满表示对她的赞同。 芮瞳耸耸肩,佯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我的确是不知道东西在哪里呀。” “你真的不知道?”他狐疑的打量着她,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她扯扯唇角,指指天空,促狭道:“天知道。”现在她只能自嘲度日喽。 她幽默的回答却让贾善认为她是在故弄玄虚,目光一敛,缓缓道:“不论如何,我希望你知道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如果你有任何事情想要找人倾诉,别忘记我,即使是有关宝藏的事,我也会为你保守秘密。”他的声音诚恳而温柔。 她感动地道:“谢谢你。” 芮瞳一时之间没细想他为何知道宝藏的事。 “太多感谢了,我倒希望能听听不同的话呢。”他半开玩笑地道,热切地注视着她。 愣了愣,芮瞳随即回避他的视线,“呃,我们该走了,免得到时候又被说长道短。” 没等贾善回应,她倏地站起身,不过久坐的腿却让她一时之间无法站稳,踉跄地往贾善的方向倒去。 “瞳瞳小心。”他连忙将她揽人怀中,以免她跌倒。 芮瞳仰视贾善,感激地笑笑,正想拉开两人的距离时,赫连沆阴沉得吓人的嗓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们倒是挺亲热的嘛。”瞳瞳?该死,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亲密到可以这样喊对方了? “呃,我不小心没站好,是他扶住我,否则我一定会跌倒的。”芮瞳连忙推开贾善说明着。 “你就是那个被救起的男子?”赫连沆锐利的视线在贾善的身上审视了会。 “是的,我叫贾善,你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主子吧?一直没机会当面向你道谢,正好现在可以向你表示我的感激之意,多谢你救了我。”贾善伸出手去,堆着笑等他的回应。 “嗤。”赫连沆故意漠视他半举在空中的手,将视线转向芮瞳,“你忘记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芮瞳一头雾水的问。 “我说过,不准你跟船上的任何男人接触,现在你违反了我的命令,我必须处罚你。”赫连沆紧咬着牙,狠狠说道。 “开什么玩笑啊?我难道连跟人家说话的自由都没有吗?”芮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是啊,赫连公子,我跟瞳瞳只是在这里促膝长谈,聊聊彼此的心事,有这么严重吗?”贾善讪讪的收回了手也跟着帮芮瞳说情,不过他旋即在赫连沆冷冽的注视之下倏地噤口。 “这里轮不到你开口,还有,我是大清皇朝堂堂的沆贝勒,不是什么公子。”赫连沆冷淡地道,讶异于自己竟然会失常到搬出名号来吓人,这一向是他所最不齿的,如今却因为芮瞳而破例。 “呃,是、是的,贝勒爷。”贾善困窘的垂下头,恭敬的应道,黑眸中的怒意巧妙的隐藏在眼睑之下。 “你太过分了,竟然拿名号压人?贝勒爷又怎样?还不是要吃喝拉撒睡,有哪一样跟咱们不同了?只不过是运气好,刚好投胎到王府之中,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嘴的?”芮瞳一古脑儿地骂着,还不忘安慰贾善道:“别怕他,我根本不觉得你比他这个贝勒爷差到哪儿去,至少,你对女人温柔,又善良多了,光这点就强过他了。” 该死,她竟然这般的维护他,仿佛他们之间关系匪浅似的,难道他们真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连? 赫连沆震怒极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无视他的怒气,而现在,这所有的不敢全被芮瞳给做尽了。 “瞳瞳,你不该这样对贝勒爷说话,赶快向贝勒爷道歉。”贾善见赫连沆的脸色发黑,连忙拉了拉芮瞳的手,暗示她低头求饶。 “不,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是他无理取闹,故意找我麻烦。”芮瞳倔强的扬起下巴,懊恼他的霸道。 “好个瞳瞳。”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亲昵模样,赫连沆只觉得胸口的火烧得难受,“该死!”他暴喝了声,大手一拉,粗暴的将芮瞳拉至怀中,低头冷凝着她道:“我今天就让你瞧瞧,我是怎么拿名号压人的。” “你、你想做什么?”他眼中燃烧的火焰让芮瞳感到不安,挣扎着想脱离他的钳制。 赫连沆冷冷的瞅着她,唇畔牵动起一抹阴邪地笑容,狂妄地道:“让你知道不道歉的后果!” ***.转载制作******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芮瞳挣扎着想要自赫连沆的肩膀下来,无奈却苦于他的牢牢钳制,只能被扛在他身上。 “安静点。”赫连沆毫不犹豫的拍了她的臀部一下以示警戒。 “该死的王八蛋,放开我。”芮瞳涨红了脸,懊恼的开口骂道。 清脆的声音响起,她的臀部又挨了一下,“你再嚷嚷的话,小心你的臀部会痛得无法坐下。” 芮瞳本欲开口的唇畔在他的威胁下无奈的合上,她相信他是认真的,瞧他拍在她臀上毫不留情的劲道就足以证明。 “嗯,算你够聪明。”见她停止了挣扎,赫连沆满意的扯扯唇,无视船上其他人对这一幕瞠目结舌,大跨步的扛着芮瞳走向他专属的舱房,临进门前充满威严的淡淡道:“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们。” “我们”?芮瞳被这两个字勾起一阵悸动,双颊忍不住绯红了。 这是芮瞳第二次进来这里,不过倒是第一次上到他的床上去。 他关上舱门,转身就将她扔上床。 “我、我先声明,我绝对不会为子虚乌有的罪过道歉,反而是你,真的应该向贾善致歉才对,人家好歹也是真心诚意的在跟你道谢,你非但不以礼相待,反而趾高气扬的贬低人家,难道这就是一位贝勒爷该有的行为吗?”芮瞳未待他开口,劈哩啪啦的先声夺人。 又是为贾善辩解?赫连沆俊脸一沉,酷得几乎要结冰了,他由口齿缝挤出声音道:“得寸进尺。” “啥?”芮瞳没听清楚他的话,不过从他的脸色看来,绝非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赫连沆的身影倏地一移,将芮瞳压至身下,一只手则是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为旁人向我要求公道?你是我的谁?”他阴邪一笑,“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俘虏。”他真是快气炸了。 “我、我……”芮瞳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冷漠邪佞的神情,比起他发怒嘶吼的模样还要令人惊颤千万倍,而那自那片薄唇吐出的残酷话语,更是仿佛千针穿心似的,刺得她痛苦难耐。 她真的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对她的敌对意识吗?心好痛…… “再说啊?你不是伶牙俐齿吗?我倒要瞧瞧,为了那个男人,你是不是宁愿舍弃生命也要力争到底?还是你害怕了,想要认错了?或许我会原谅你哟。”他的话在嘲讽之中充满了浓浓的醋意。 芮瞳最禁不起激了,虽然自己的心又痛又怕,可是那张不受理智控制的唇瓣却又开始自顾自的开起来,“我才不怕你……我、我没有说错任何话,为什么要、要认错?”虽然有点儿结巴,不过她还是完整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嘴这么硬?”赫连沆冷冷一笑,话声方落,头一俯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芮瞳怔愣的瞪大了眼,一时之间只感觉一股酥麻的悸动自他的唇瓣传入体内,一路往下钻去,勾起了阵阵的燥热。 “嗯……”一声嘤咛自她的唇畔逸出,让她吓了一大跳,这么淫秽的声音真的是她发出来的吗? “呃,、你、你”她纳闷,他不是讨厌她吗? “不许说话。”赫连沆用唇堵住她的疑问,宽大的手掌自她的脖子温柔的往下抚去,来到她胸前坚挺的蓓蕾处,隔着衣衫,用两指熟稔的夹弄那小巧的突出点,直到她忍受不住的扭动身子。 “呜……”芮瞳呜咽一声,身子因为他的碰触而敏感的弓了起来。 “好个热情的小家伙,这么容易就被勾起欲火了?”赫连沆移开唇瓣,顺着方才大手的路径一路探索而下,邪恶的抬睫望了望芮瞳一脸意乱情迷的模样,旋即用唇代替手指,轻轻啃噬着那备受折磨的乳尖。 “不、不可以,你、你快、快停啊”从未有过的刺激穿透了芮瞳的每一根神经与每一寸肌肤,她痛苦的扭曲着脸,双手深深的掐入赫连沆的双肩,哀求他结束这种无止境的折磨。 赫连沆唇边的邪笑逸去,取而代之的是情欲氤氲,这场处罚已经失去了控制,他可以由下腹部的涨痛得知他有多想要她。 “我要你!”抬起头,他霸气地宣告,完全没有让人反对抗议的余地。 “要、要我?”芮瞳眨了眨迷傅乃漾星眸,脑袋像塞满了浆糊似的,无法理解“要”的意义,“你想要我做什么?如果是道歉的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她也立下但书。 天,她实在是呆得太可爱了,尤其是现在那张白嫩嫩的双颊在自己的逗弄之下变得红通通的,水汪汪的大眼盛满了情欲中的慵懒,就连那张倔强的红唇,也可以轻易的煽动他血液中沉寂的炽热渴望。 管她是什么身份,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他要她的强烈欲望。 “赫连沆?”她低低的喊了声。他怎么直瞅着她瞧却不说话呢?看得她胸口热得快受不了了。 “沆,我要你喊我沆。”赫连沆扯扯唇角,俯下身啄了下她的唇。 咦,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友善?芮瞳无措的咬咬下唇,困在他双臂之中的她显得如此渺小,让她觉得无助极了。 “快喊。”他低沉的命令。 “沆……”芮瞳望入他那双漆黑如子夜的瞳眸,仿佛被催眠似的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黑眸中流露出满意之色,他旋即严肃地道:“除了我之外,以后不准其他人喊你瞳瞳。”一想到贾善对她的那股亲热劲,他就满肚子火。 “可是……” 他并没有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便又用吻堵住了她,他不会让她抗议他的决定的。 可是爷爷也是喊她瞳瞳啊……芮瞳被吻得昏头转向,迷迷糊糊的在心中想着。 逐渐升高的温度让她忘记了解释,她只觉得燥热难耐,全身的空虚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扭动身子,渴求获得填补。 就在芮瞳觉得自己快要被火焰吞噬,一阵冷空气突然抚过她的胸前,让她忍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双手往身侧一捉,霍的发现自己的肚兜不知在何时被脱了下来,露出从未让人瞧过的雪白酥胸。 “啊”芮瞳大惊失色的尖叫出声,双手迅速环抱在胸前,努力想要挡住赫连沆的灼热视线。 他干么直往她那里瞧,真是羞死人了。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瞳瞳。”赫连沆看着因她遮掩而更加隆起的酥胸,欲火燃烧得更炽。 “我、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而、而且,这样是不对。”虽然她无法理解体内想要填补的是什么,不过,她却知道如果继续下去,她以后就不用嫁人啦。 “我早说过我要你,而这并没有什么对不对的。”赫连沆淡淡地道,没等她反应便一把将她的双手移开,牢牢的固定在她的头上,深深的瞅了她一眼之后,俯身含住她因冷空气而陡然挺立的乳尖。 电击般的惊骇快感迅速的自乳尖传向芮瞳的四肢末端,没了衣衫的遮挡,那感觉是如此的直接而强烈,震撼了她的每一根神经,迷乱了她的思绪,她感到自己在沉沦、沉向了欲望的海底,只能漫无目的的渴求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给予。 赫连沆并没有尝够她的甜美,他必须要品尝更多更多属于她的馨香。 顺着芮瞳完美的曲线,经过了她纤细的腰肢,他毫不费力的找到了隐藏在她双腿之间的秘密花园,熟稔的用灵巧的舌头像发现珍宝似的轻柔的逗弄着轻颤的小核,吸吮自花园传出的自然芬芳。 惊慌与无措充满芮瞳陡然瞪大的眸子,不知在何时已被松开的手,此刻正紧紧的捉着赫连沆的肩部,身体因为过于突然的刺激而弓起一道美丽的弧形曲线。 “你好甜,天,我不能再忍了。”赫连沆的身子因为压抑而显得紧绷,胯下巨大的粗壮早在长裤之下昂然挺立,迫不及待的想要埋入方才品尝的香甜之中。 他陡的自芮瞳的身上移开,一道冷空气霎时吹拂过芮瞳裸露的肌肤,让她空虚而冰寒。 她急促的喘着气,小手不依的想要捉住移开的赫连沆,困惑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的举动,讶异自己竟然如此喜欢他的体温。 赫连沆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动作俐落的将身上所有的衣物除去,露出了结实精壮的躯体,瞧得芮瞳全身绯红。 “满意你看到的吗?可爱的瞳瞳。”赫连沆满意地看着她眼睛一亮,毫不浪费时间的又欺到了她的身上。 芮瞳再怎么清纯无瑕,到了这个地步,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两具光裸的肌肤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她如丝绸般的滑嫩身子在他粗壮的躯体摩擦之下掀起了淡淡红潮。 她该尖叫着推开他的,可不知为何,她竟要命的爱上他逗弄着她、紧贴着她的感觉,天,这真是该死的折磨呀。 大船随着波浪微微的摇晃着,舱房内的两人也随着晃动而开始了喜悦的律动,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共谱美妙的乐章…… 第六章 惨了,她真是昏头了,怎么会跟他……完蛋了,要是让爷爷知道的话,一定会发疯的。 可是那段经验真的是她这辈子最美妙的日忆,想起他对她的温柔,那是平常所不可能看到的柔情蜜意,天呐,芮瞳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反而还念念不忘当时的旖旎情景。 更惨的是,她还发现另一个要命的真相她爱上了那个跋扈霸道的冷血动物。 怎么会这样呢?他可是囚禁爷爷、威胁要他们生命的敌人耶,她怎么可以爱上他呢? 芮瞳失神的坐在甲板上,小小的脑袋瓜因希复杂紊乱的思绪而濒临爆炸边缘。 “瞳瞳,你没事吧?”贾善已经在她身后观察很久了,等到确定没人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他才趋前关心的问着。 “呃,是你啊。”她收起眼底闪过的惊慌,挤出一抹笑容。 他应该没瞧出她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吧? “你在等别人吗?”贾善促狭地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没有,怎么可能呢?”芮瞳干笑几声,将目光放远,以免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安。 贾善狐疑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旋即缓缓道:“他那天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我很担心。” “没、没,他不敢。”芮瞳虽然想要掩饰真相,可惜那迅速绯红的双颊却泄漏了端倪,让贾善的眼神倏地沉了下来。 “抱歉。”他闷闷地道。 “为什么?”奇怪,他怎么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来? “我没能力保护你,枉费你将我救了上来,我真是太没用了。”他沮丧的垂下头,一副懊恼至极的模样。 “你……”糟糕,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吗?提着心,芮瞳怯怯的问:“贾善,你、你都知道了吗?” 果然是如此,贾善眯了眯眼,勉强扯了扯唇道:“放心,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我不会轻易饶过他的。”他的眼中充满阴险的恨意,跟往常的温和截然不同。 “不、不是这样的……”芮瞳尴尬的喃喃道,“我们不要谈论这件事了好吗?” “你不用为他辩解了,瞳瞳,你的心地实在是太善良了,像他这样的无耻之徒,本来就应该要有人好好的教训教训他,灭灭他的威风才是。”他根本不接受她地说法。 “贾善,你怎么了?”芮瞳被他的神情吓到,困惑地看着他,他的脸色阴沉得骇人,跟她以往认识的贾善完全不同。 贾善摇摇头,脸色在瞬间恢复温和,轻声的解释道:“我只是在为你抱不平,我气地也不会是你,放心吧。” 芮瞳莫名其妙的眨眨眼,她根本不在乎他气地是谁,反而觉得他有什么好气的?这可是她的事,根本不需要她为他抱不平。 “忘记这件事吧,我不会计较的。”没等她开口,贾善又继续说下去。 芮瞳无奈的翻翻白眼,也罢,只要不谈这件事就好了。 “瞳瞳,我想了很久,有件事一定要问你不可。” 她望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贾善将身子朝她的身侧移了移,清清喉咙道:“到底……你将藏宝图放到哪里去了?我想应该是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吧。” “藏宝图?”天呐,怎么又是这件事?“我丢了。”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根本连那张图长得什么样都没瞧过。 “丢了?!”贾善着急的捉住她的手腕,迫切的问:“怎么会丢了,丢到哪里去了?” “好痛,你干么这么紧张呀?”怪了,好像丢的是他的东西似的。 “呃,”察觉出自己的失态,他不好意思的放开她的手,解释道:“对不起喔,我只是觉得很惊讶,你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丢掉?难道你不知道这代表好大一笔的财富?” 芮瞳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我才不在乎呢。”有钱又怎样?她跟爷爷虽然没钱,可不也过得愉快惬意吗? “唉,你真是太单纯了。”贾善叹了口气,旋即又眼睛发亮地道:“不过好险,你不是还记得地方吗?那么就算没有藏宝图也没关系啊。” 芮瞳狐疑的瞅着他兴奋的模样,纳闷地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对宝藏很有兴趣?”他的反应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 “不。”贾善的目光闪了闪,挂起了别富含意地笑容,“我的确是有兴趣,不过,并不是对宝藏啊。”他深情款款的握住她的手。 芮瞳急忙想要收回手,不过却被牢牢的捉住,抽也抽不回来,“你、你不要这样,我们只是朋友,不会再有其他的关系。”她着急的左右张望,生怕有人瞧见又胡乱说什么。 更怕的是让赫连沆听到,会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就糟了。 “不要害羞,瞳瞳,我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只不过碍于那个男人,所以你才不好意思说自,对吗?”贾善根本没听进她的话,反而谅解的朝她眨眨眼,“我都了解,放心,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不!”芮瞳坚定的否认,“我只是把你当朋友,若是你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们连朋友都当不成了。”她挣扎的想甩开他,不过仍然无效。 贾善深深的凝视着她,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了解她的意思了,可是下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我可以体会你的用意,你是在担心我会被那位贝勒爷伤害对吗?”他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天呐,你真是一位既美丽又善良的仙女呀。” 这下可好,他虽然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却迅速的将她揽进怀中牢牢的拥着。 “放开” “该死!” 芮瞳的抗拒声与赫连沆暴怒的吼声同时响起,等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贾善已经被狠狠的打倒在地上,唇角溢出血丝,狼狈极了。 “天呐,你没事吧!”虽然他对她是无礼了些,不过也不至于该被打成这样啊。 芮瞳惊呼一声,趋前察看贾善的状况。 “该死,你给我过来这里。”赫连沆怒气冲天的咆哮着,引起船上其他人的侧目,纷纷围拢上前,瞧瞧主子在发什么脾气。 芮瞳霍的抬起头,指责他道:“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他又没有做错什么。”气死人了,为什么他们见面时总是以火爆的场面为开端?一点儿都不浪漫。 “喂,不许你对咱们主子这么无礼,小心我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丢下船。”围上来的兄弟们恶言恶语地斥喝芮瞳,他们实在是看不过去主子对敌人这么宽大。 “奸夫淫妇?”芮瞳怔愣了下,旋即站起身,走向方才喊得最大声的人道:“我芮瞳跟贾善自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凭什么这样诬赖我?道歉,我要你收回这句话。” “啐,谁不知道你骨子里的骚劲呀?每天不是跟贾善眉来眼去的,就是想要勾引咱们主子,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有数。” “没错,你似乎忘记自己在船上的地位了,臭丫头。”白羌站出人群,代表着大家发言。 “我……”无数敌视的目光直射向自己,让芮瞳几乎无法抵挡。 她求救地望向站在一旁的赫连沆,企盼他能为自己解释,她绝非他们口中的淫荡女人,他最了解的不是吗? “瞳瞳,不要管我了,为了我跟他们起冲突只会让我更心疼的。” 贾善开口的不是时候,赫连沆的脸色霎时更加冷峻。 “主子,不管如何,今天您一定要作出个决定来不可,咱们不能再放任这个丫头在船上兴风作浪了。”接着开口的是赛轲,该是逼主子有所决断的时候了。 赫连沆的目光始终锁着芮瞳,他看得出她正在等他开口为她解套,不过胸口的怒火让他刻意忽略她眼中的哀求与浓浓的情感,他要她为背叛他而付出代价。 “将他们两个人分别绑在不同的舱房中,除非她松口说出藏宝图的下落,否则不给吃不给喝,直到死为止。”他开口了,可是却是让芮瞳心寒到谷底的残酷宣令。 “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在他们这么亲密之后,他怎么还忍心这样折磨她?芮瞳不懂,她渴求着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随便怎样都好,只要让她可以原谅他这么做。 赫连沆冷冷的一瞥,淡淡道:“我早该这么对你,你是个俘虏,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该死,她的眼中蕴含着太多的控诉与绝望,这让他必须咬着牙才能强忍着拥她入怀、改变决定的欲望。 俘虏?是啊,她怎么忘记了,他曾说过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个俘虏呀……“呵、呵呵呵,赫连沆,我算是认清你了,你是个无耻卑鄙的小人,我恨你。”她冷笑道,原本的纯真似乎瞬间自她的体内抽离,只留下遍体鳞伤。 赫连沆撇开冷凝的脸,沉声命令,“将他们拉下去。”他不能看她,那双黑眸中的恨意让他无法面对她。 “慢着。”芮瞳挺直脊椎,面无表情地道:“这件事跟他无关,要绑要杀都冲着我来好了。”她不能拖累无辜,一切都由她来承担吧。 “不!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受苦?请将我们关在一起吧,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贾善连忙站到她身边,激动的牵着她的手。 “你不用这样……”芮瞳为难的想要用开他,不过却又心灰意冷的不想再多做任何的否认与解释。 反正,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不肯听,不是吗? 赫连沆的目光仿佛烈焰般灼烧的瞪着贾善那双握着她的手,恨不得拔刀将他们的手砍下喂鱼,不过,他始终掩饰得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此刻嫉妒得快要发狂的怒火。 “嗤,没想到你对我玩过的女人这么‘有情有义’,不过,很抱歉,你们必须互相隔离,以免串谋。”赫连沆冷峻的容貌此刻仿佛覆上一层冰霜,“来啊,把他们拉下去。” “喳。”几个大汉一拥而上,粗暴的拖着他们两个人走开,不再让他们有开口的机会。 望着芮瞳被拉走时始终冷漠的神情,赫连沆的双拳忍不住在身侧紧紧握起。 “主子,您总算是恢复正常了。”白羌欣慰的咧开唇道。 “当然喽,咱们主子海魅的封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欺骗呢?白爷,你真是太多心了。”赛轲也是一脸的笑意,总算可以松了口气。 相对于其他人纷纷喊好,赫连沆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紧眯起的黑眸深沉而暗黑,其中所隐藏的波涛汹涌只有他自己知道…… ***.转载制作******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并没有让芮瞳感到丝毫的恐惧,她的心早在赫连沆森峻的冷凝下结冻,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温热的液体不断的自她脸颊滑落,她任由泪水染湿衣襟,睁着空洞的大眼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叩、叩、叩……” 耳边不断传来轻叩声,不过她懒得去回应,只想让自己消失在黑暗中,忘记自己深爱、又恨的赫连沆。 “瞳、瞳……”随着轻叩声,一句句的呼唤声自薄薄的隔墙传过来,是贾善?看来,他是被关在她的隔壁。 芮瞳依然维持相同的姿态与神情,没有理会他的打算。 “瞳瞳,如果你在的话,就应我一声吧。”贾善不放弃,继续隔墙喊话,“瞳瞳,别让我担心啊。” 对于贾善,她真的不知道该气他、怨他,还是继续当他是朋友,若不是他的种种举止造成旁人的误解,或许赫连沆也不会这么绝情的将她关起来吧……可是换个角度想,一直以来最支持她的却也是贾善。 唉,轻叹了声,芮瞳发觉自己还是无法冷漠的拒绝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毕竟,他今天会沦落到这个下场,罪魁祸首就是她呵。 “瞳瞳?”贾善的声音显得迟疑,难道她不在那儿? “我在这里。”芮瞳移了移身子,朝着身侧的薄墙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遭受无妄之灾,对不起。” “别傻了,我可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他今天马上将我杀了,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毕竟,我这条命可是你救起来的喔。”贾善尝试着将气氛弄轻松些,好转移她苦闷的情绪。 不过听了他的话之后,芮瞳反而觉得心情更沉重,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明白,她不值得他这么做,他也没义务以生命相抵,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啊。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该死,那个王八贝勒爷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贾善的声音突然充满怨毒,让芮瞳不禁感到一阵寒栗。 “我没有不舒服,而且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我不想再拖任何人下水。”她暗自跟他画清界线,希望他明白她的用意。 可惜,贾善不是普通的固执,还是依照自己的解释方法,将芮瞳的话视为对自己的关心,他欣喜地道:“我就知道你关心我,不过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的。”哼,他会让赫连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跟贾善说话让芮瞳感到疲惫极了,难道她真的表达能力有问题,所以不只赫连沆不相信她的话,就连贾善也自以为是,完全没有把她的暗示与明示放在心上,天呐,她真的好累,真希望可以马上救回爷爷,然后恢复他们爷儿俩浪迹天涯的快乐生涯啊。 只不过,她真的可以忘记赫连沆而回到以往没有他的日子吗?她很怀疑…… ***.转载制作****** 连日来,赫连沆不知道在这扇门后徘徊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多少次,只为了心中那股渴望见到她的强烈欲望。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他要这样挂念一个背着他跟其他男人幽会的女人?明明他才刚证实她是属于他的,怎么转眼间却又发现她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难道他们是联合起来玩弄他?不、不可能,她不可能用自己的贞操来当作游戏的筹码,他可以肯定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床单上斑斑的血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为什么她又可以跟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甚至同生共死? 该死!赫连沆懊恼的低咒了声,他气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明明她只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除此之外,不代表任何的意义,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她? “主子……”突然,怯怯的声音自赫连沆的身后传来,让他的背影僵了僵。 “大海?有事吗?”缓缓的转过身,赫连沆掩饰住自己被捉到在囚禁芮瞳门前徘徊的糗样,佯装平常地问。 “这……大海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浦海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说,大海,别忘了你是海上的男儿,不该这么扭扭捏捏。”赫连沆鼓励他。 “喳。”浦海连忙应了声,缓缓开口,“是有关瞳姑娘的……” “芮瞳?她怎么了?”赫连沆心一揪,一种惊慌的恐惧迅速升起,急切地追问。 浦海被他严厉的脸色吓到,连说话都开始结巴,“瞳瞳姑娘已经三日未进食了,主子,我,我怕她会撑不下去……”说真的,若不是靠着他偷偷地送水给她喝,或许连一天她都撑不下去呢。 “为什么不强迫她吃?”他生气地问。这女人到底想怎样?难道真的宁死不屈吗? “主子……”浦海偷偷的自眼角瞧着怒气冲冲的赫连沆,呐呐道:“主子难道忘记是主子下的命令,在瞳姑娘说出宝藏地点之前,不准她吃、喝的吗?”天呐,主子是不是神智不清了,怎么会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呢? 赫连沆愣了愣,旋即激动的拍打自己的脑袋,脸色铁青得吓人。 “主子,您、您没事吧?”浦海惊惧的缩了缩身子,害怕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主子这么震怒。 赫连沆挥挥手表示没事,旋即硬着声道:“没你的事,大海,去准备一些饭菜送过来这里,不过……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唉,他还是后悔了这么处罚她呵。 “是、是,大海会小心的,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看到。”浦海马上笑开了眼,频频称是,即使传言如此难听,可是,毕竟他对她还是有一丝丝的好感。 一直到浦海蹦蹦跳跳的离开,赫连沆才长叹了口气,紧拧着眉头,轻轻的推开关着芮瞳的门扉,走进黑暗之中。 一进门内他便忍不住低咒了声,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船上竟然还有这样潮湿及充满腐臭味的地方,而他竟然下令将她关在这里,忍受一切的折磨…… “谁?”一阵虚弱的女声响起,连日未进食让芮瞳浑身失去力气,只能躺在地上半撑着身子,努力的逡巡着异样声响的来源处。 自半掩的门缝没入的光线让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影站在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如果你是要来问我宝藏的所在,对不起,我全忘光光了。”哼,不说话就算了,干么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来者不善,还是少理为妙。 还说得出话来?赫连沆终于稍稍松了口气,蹲下身将她揽进怀中,紧紧的搂住她纤细的肩膀,恨不得就这样将她带走,不让她再受到任何的痛苦。 可是……他不能。 芮瞳怔愣了半晌,熟悉的气味自鼻尖钻入,在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时眼眶霎时盈满泪水,她没想到他会亲自到这里看她,这是不是代表着他有那么一点点关心她呢? “沆……”她的心中一暖,便往他的怀中偎去。 “我以为你恨我?”赫连沆倏地推开他,用冷漠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他是一船之主,绝不能为了儿女之事而误事。 芮瞳怔了怔,胸口霎时又冷了下来,原来他不是来跟她求和的?她竟然还盼望他会心疼自己,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既然你知道我恨你,又何必到这里自讨没趣。”同样的武装起自己芮瞳咬着下唇道。 “已经三天了,我是来问你到底说不说宝藏的确切位置。”一抹痛楚闪过赫连沆漆黑的眸底,不过他依然掩饰得很成功,没有让芮瞳发觉她的话伤害了他。 芮瞳默不作声的撇开脸,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又或许应该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件她根本一无所知的答案。 “不要不说话,你知道只要你肯说出来,我不会刁难你的。”难道她不知道只要她愿意说的话,他就有借口让她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吗? “你这次来,为的就是这个而已?”芮瞳咬咬唇转向他,深深的瞅着他问。 赫连沆的双手紧握成拳,咬咬牙道:“没错。” 她凄楚地一笑,正想要开口时,薄薄的木制墙壁后却突然传来贾善清晰爽朗的声音,“我知道宝藏在何处!” 他怎么会知道?芮瞳惊愕的瞪圆了眼,跟赫连沆双双望向薄墙,同样的一头雾水。 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 第七章 “你知道些什么?”赫连沆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了磁性,不过,却也蕴含让人发寒的冰冷。 “瞳瞳,对不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实在不能不说,虽然你曾经要我保守秘密,不过,为了你跟我的将来,我不能再继续守着这个承诺,任由你挨饿受苦。”贾善没有回答赫连沆地问题,反而先向芮瞳致歉。 芮瞳可以感觉到赫连沆投射而来的犀利目光,像把利刃似的划向她。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真的。”虽然不奢望他会破例相信她,不过,她仍抱着一线希望解释着。 “瞳瞳,不要再隐瞒了,反正那些金银珠宝对我们来说,怎么比得上坚贞的爱情呢?”贾善偏偏又开口了,“贝勒爷,你就冲着我来吧,所有的一切,瞳瞳都已经告诉我了,我可以转诉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赫连沆强忍着杀人的欲望,冷冷地问:“什么事?” “我要你放了我们两个人,从此以后再也不打扰我们的生活,还有,爷爷也必须在我们上岸的时候回到我们身边,如果你做得到的话,我可以马上将地点告诉你。” 爷爷?原来连她爷爷被他软禁的事,她也告诉他了?赫连沆的心仿佛有根针在扎似的隐隐作痛,俊逸的脸庞冷峻的蒙了一层冰霜,至此再也没有理由不相信贾善所言。 冷漠再度占据他的黑眸,无视于芮瞳祈求的眼神,他面无表情地道:“可以,只要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一言为定?”贾善迟疑的声音传来。 “一言为定!”赫连沆坚定的回答。 芮瞳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无视于她的存在,自顾自的便谈妥了交易?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是这么不值得信任?竟然连一点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便下了断言? 也罢,就让他被骗吧,也该是舍去依恋,逃离他身边的时候了呵…… 当浦海兴匆匆的端着饭菜进来时,见到的景象便是酷寒着脸往外走的赫连沆,与半坐在地上,毫无生气地芮瞳。没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让他不知所措的杵在半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可以行行好告诉他啊?唉,真是雾里看花,越看越花。 ***.转载制作****** 趁着天色未明,雾气尚重的静谧时分,一艘大船静悄悄的靠岸,留下了一对男女,旋即又张帆远扬,驶向闪着邻邻蓝光的另一方,激起了点点的浪花。 “不要再看了,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是把它忘了吧,只有我们知道真正的宝藏藏在哪里,以后咱们有的是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放心吧,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贾善的手轻轻的搭上芮瞳的肩,在她耳边深情款款的轻声说着。 “放开你的手。”芮瞳声音持平地道。 “什么?”他没听清楚她的话,反而将脸往她的脸颊贴近。 “该死的,我要你放开你的脏手。”天呐,她再也受不了他的“误解”了,今天她非要把话说清楚不可。 “瞳瞳?”贾善终于听懂她的话,讶异的睁大了眼,像在瞧什么妖怪似的瞅着她。 “不要喊我瞳瞳,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可以这样喊我,不过,绝对不包括你。”芮瞳仿佛要发泄所有的怒气与挫折似的咆哮着,声响震惊了停憩在岸边的鸟儿,引起了一阵展翅的拍打声。 “你……”贾善顿了顿,旋即又露出谅解地笑容道:“我知道你是在气我说谎对不对?可是如果我不骗他我知道地点的话,他又怎么会这么干脆的放我们下船呢?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你就原谅我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打诳语了。”是啊,她一定是在气这件事吧。 “不要再说‘我们’,我跟你根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碰面或许可以打打招呼,不过我不希望再跟你有任何的关连,你懂吗?”这个男人真是有毛病,非要她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不可,啐。 “你、你还在生气?”不可能的,她只是说气话的,他们明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可以分开呢?更何况,他都还没从她那里套出宝藏的真正地点,怎么可以轻易的作罢? “该死,你这个莫名其妙、自以为是的男人,到底我要怎么说你才懂,我对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真正爱的是赫连沆,不是你,这样你总该明白了吧?”芮瞳气急攻心,不小心说出真心话。 唉,她始终无法不爱那个霸道的臭男人呵…… 她说她爱的是赫连沆,那个卑劣的贝勒爷!天杀的,难道他为她做了这么多,还不如一个处处折磨她的男人吗? 贾善的脸霎时扭曲起来,温和的笑容被森狠的怒容给取代,一反常态粗暴的捉住芮瞳的双肩,“你这个贱婊子,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却不屑一顾?那个男人对你污辱糟蹋,你却爱上他?嘿嘿,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那一套对吗?”他邪佞地笑了笑,“早说嘛,我也不用这么累的伪装自己对你温柔体贴了。” 芮瞳惊慌地看着贾善瞬间的转变,实在无法将他跟以前那个男人联想在一起,原来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没错,这才是我的真面目,相信我,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他用舌头舔了舔唇,一脸的淫荡。 “不!放开我,我永远不会爱上你,你不要做梦了。”天呐,她究竟是犯了什么煞,为什么无法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呢? 他的眼神沉了沉,旋即又笑开道:“这可由不得你,我会让你的心里只想着我一个人。” “不可能,我爱的是赫连沆,我想的也只会是他。”芮瞳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掌握,无奈却发现瘦弱的他,力气却大得惊人,让她动弹不得。 “赫连沆?呵、呵呵。”贾善仰头阴森地笑笑,在低头时脸上已挂着浓浓的恶意,“他现在可是自身难保,有去无回喽。” “你……”芮瞳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惊惶地问:“你这阴险小人,你到底骗他航向哪里?”糟了,她必须要想办法通知他才行啊。 “地狱,他正照着我的指示航向地狱,哈哈哈”鬼魅的笑声在海边回荡着,仿佛自地狱传出来的召唤。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芮瞳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力气,霍的挣脱贾善的钳制,慌乱的往海里跑去。 “沆沆不能去,不能去啊”她拚命朝着渐行渐远的船只嘶吼着,企盼能挽回即将发生的悲剧。 “没用的,你阻止不了他们的,同样的,也阻止不了留在我身边的命运。”贾善追赶上来,攫住了她的手腕,狠狠地道。 浪花打在芮瞳的脸上,分不清是海水或泪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泪眼中扭曲的船只消失在前方,懊悔不已的跪倒在海边…… ***.转载制作****** “放开我,你到底想把我带到哪里?放开我。”芮瞳扭动着手腕,不甘不愿的让贾善拖着走。 “快了,等到了端亲王府之后,你就不会再去想那个小小的贝勒了。”他阴邪的一笑,加快了往前迈进的步伐。 “端亲王府?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我要去找爷爷,让我去找爷爷,我不要跟你去什么端王府。”芮瞳的心一凛,有种不祥的感觉盘踞在胸口。 “爷爷?放心吧,赫连沆已经答应我放了他,我想他应该已经离开赫连府了,不过,我可不打算找一个老头子来碍手碍脚,就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吧。”开玩笑,他才没那么笨呢。 “你这该死的王八蛋,我要杀了你。”芮瞳再也顾不得什么修养,抬起脚便往贾善身上踹。 “痛”他没料到她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踢人,腿上顿时多了块瘀青。 “痛死你最好,我恨不得杀了你。”想到赫连沆他们被他骗到不知名的危险地方,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贾善脸皮抽动了几下,旋即又笑咪咪地道:“没关系,打是情、骂是爱,随便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总之我是不可能放开你的。” 她从来就没碰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第一次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总算是到了,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王府吧。”贾善倏地停下脚步,站在华丽气派的红木门前,骄傲的抬头望着眼前的建筑物。 哼,她才懒得看呢,就算是皇宫在面前也不干她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机会开溜,想办法跟赫连沆他们通风报信才是啊。 “吓呆了吗?没关系,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这里了。”贾善将芮瞳的不在乎当成敬畏,得意的抬抬下巴,强硬的扯着她走向门前。 “善少爷,您回来啦。”门外的两名侍卫一见到贾善,马上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一点儿都不敢怠慢。 “嗯。”贾善傲慢的应了声,淡淡地道:“这位是以后的少夫人,以后给我好好的伺候她,知道吗?” “喳,小的们一定会谨听尊命,好好的伺候少夫人。”两名侍卫的头又更低了,唯唯诺诺的应道。 “瞳瞳,来,咱们去见我爹吧。”贾善不再理会他们,又拉着芮瞳往内走。 “喂,你刚刚为什么要随便介绍我是什么少夫人?我根本一点儿都不希罕你家的权势,更没一点儿想要去见你爹的打算,你还是放了我吧,算是我求你。”芮瞳一脸的无奈,她已经软硬兼施,也不知道该再用什么法子了。 “你当然要去见我爹喽,以后你就是他的儿媳妇了,岂有不去拜见的道理?”贾善故意不听她的哀求,一脸温和地笑道:“乖乖喔,我相信爹如果见了你之后,一定也会跟我一样喜欢你的。” 我咧……芮瞳翻了翻白眼,根本不用见到他爹,她就已经可以想像得到那副跟贾善一样的伪善尊容了,天,她开始后悔没有听爷爷的嘱咐不该相信皮肤白的男子了…… 越走进王府内部,贾善的心情就越高昂,最后甚至拉着芮瞳小跑步起来,完全无视她的抗拒与不合作,硬是将她拉到大堂。 “爹孩儿回来了。”贾善一进到大堂便朗声喊着,双手依然紧紧的捉着芮瞳,仿佛怕她会逃走似的。 “善儿?你回来啦?爹真是担心死了,生怕你遭遇什么不测呢。”端亲王乍见儿子回府,开心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爹,我办事您放心,不用担心的。”贾善拍拍胸脯,自信十足。 “嗯……好、好,不亏是我端亲王的儿子,好、好。”端亲王高兴的抚须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在贾善身边的芮瞳身上,他皱眉道:“她是谁?” “爹,她是我选的娘子,我要娶她。”贾善将芮瞳的身子向前推了推,像在展示什么似的。 原来他就是端亲王?而贾善是端亲王的儿子引芮瞳难掩讶异的瞪圆了眼,旋即连忙开口道:“等等,我先声明,我跟你儿子根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全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您想想,我芮瞳只是一介平民,怎么可能高攀亲王呢!如果亲王睿智英明的话,请马上将我赶出府,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端亲王挑挑白眉,眼中露出一抹邪笑,“呵,善儿的眼光真好,竟然找得到一个不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嗯,我喜欢、我喜欢,你们就择日完婚吧。”反正这个儿子是个私生子,只要他喜欢,就算是门不当户不对也无所谓。 “啥?呃,亲、亲王,您可能没听清楚我刚刚的意思,我是说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儿子啊。”天呐,他们父子俩果然是一个样啊。 “瞳瞳,快谢谢爹,快呀。”贾善不理会芮瞳的抗议,强硬的压着她的头往下点了好几下。 “不用谢了,善儿,爹无法给你名号与继承封爵的权力,更不能让你喊爹一声阿玛,所以只要其他可以让你开心的事,爹都会帮你做到的。还有,这次能够将胤〗〗那混蛋的走狗赫连沆给引入陷阱之中,也全都是你的功劳,这就算是赏你的吧。”端亲王越说越开心,最后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赫连沆那个傻蛋,竟然会相信你胡诌的话,更是不枉费我特地安排你上他的船去当奸细。” “什么?!你……原来你遇难真的是假的?”芮瞳霎时明白了,都怪自己当初多事,否则也不会引狼上船。 “瞳瞳,我也是不得已的啊,如果我不假装遇难的话,赫连沆又怎么可能会放松戒备,让我上船呢?不过这也要多亏你的帮忙,否则,以他精明老练的程度,可能会瞧出我是假遇难呢。”贾善跟着端亲王笑了起来。 “你们……”芮瞳看着眼前两个乐不可支的男人,一股强烈的作呕感涌了上来。 “呕……”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瞳瞳,你没事吧?”贾善连忙拍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 “不要碰我。”芮瞳愤怒的甩掉他的手,瞪着他道:“以前我还只是以为你是个容易误解别人的人罢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好邪的大恶之徒,我真后悔当初不顾他们的反对救了你,是我害了他们。”她一想到这点,眼眶就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放肆,这里可是端亲王府,由不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来啊,把她给我拖出去掌嘴。”端亲王倏地斥喝了声,大声命令道。 “爹请息怒,瞳瞳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贾善连忙替芮瞳求情,“况且,咱们还要问问她,宝藏到底藏在哪里呢?” “宝藏?”一听到重点,端亲王的神情马上一凛,挥手斥退一拥而上的侍卫,紧张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藏宝图不是已经随着船沉入海底了吗?怎么现在又有其他地说法呢? “爹,我上了赫连沆的船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因为瞳瞳将藏宝图记在脑中,所以才被他们强制压上船,以她爷爷的安危要胁她带他们去找宝藏的。”贾善从头解释道。 “是吗?这么说,你当时也在叶先的船上喽?”奇怪,叶先并没有告诉他,会带个女孩儿上船啊?真是笨啊,难怪会沉船,原来是因为带了个祸水上船。 芮瞳将脸撇开,默不吭声,她才懒得跟这些奸邪之徒说话呢。 “是啊,爹,她可是咱们找到宝藏的惟一依靠了,您怎么能罚她呢?”贾善见她不语,连忙接口。 “嗯……”端亲王沉吟半晌,点点头道:“好吧,看在宝藏的份上,我就饶了她这次,不过……我要她马上将地点给我标出来,好让秦重豪那家伙可以马上出发去找,免得夜长梦多。”少了这笔钱财,叛军的粮草可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非马上解决不可。 “呸,我不知道什么宝藏,我不写。”芮瞳眸了声,还是不正眼瞧他们。 “你” “爹。”贾善朝向动怒的端亲王使使眼色,旋即朝芮瞳道:“没关系,现在不写,等会儿再写,你什么时候写,我就什么时候派人去通知赫连沆,他们走的路线是错的,这样总可以了吧?”虽然不愿承认,不过赫连沆的确是惟一可以制住她的筹码。 “这……”该死,她是真的不知道地方啊,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肯相信?芮瞳暗叹了声,旋即灵光一现,佯装被打动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们都要结为夫妻了,为夫的怎么可能骗你呢?”先安抚她再说,反正,呵呵,事成之后,她要怪也没得怪了,贾善打着如意算盘的想着。 “好啊,只要你答应我马上派人去通知他,我就将宝藏的地点告诉你们。”哼,反正她先随便说说,等赫连沆脱离险境之后,就算贾善知道自己被骗也来不及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暗暗在脑中转着诡计,就不知道谁输谁赢…… ***.转载制作****** 自从芮瞳随口捏造了个藏宝的地点之后,贾善便将她软禁在后院,禁止她走出后院一步,只有特定的一名丫环,为她梳洗送膳、整理内务。 在端亲王府中的日子可说是度日如年,她一面不希望贾善来烦她,一面又希望他赶紧告诉她,究竟有没有赶上赫连沆,通知他们返航? 唉,自从上了叶先的船之后,一切倒霉的事情就接踵而来,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种窘境…… “该死的贱女人,你给我滚出来!”霍的,贾善暴怒的声音自前厅传来,随着脚步声逐渐逼近她。 芮瞳可不想在寝房内跟他独处,连忙提起脚往外走,可却仍在房门口被他挡了下来,粗暴的将她推回房内。 “你想干么?凶什么凶啊。”可恶,推这么用力,痛死她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他将手上绘有藏宝地点的纸张扔向她,怒气冲冲地问。 芮瞳瞥了眼纸张,淡淡地道:“怎么,找不到吗?” “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贾善眯起了眼。 废话,要是找得到的话,她才真的很惊讶呢。 偷偷在心中暗笑,她一脸无辜地道:“我猜的。” “瞳瞳,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他忽的攫起她的手腕,用力的收紧手道:“虽然我喜欢你,不过并不表示你可以愚弄我。”他的眼神射出冰冷的光芒,跟平常他所表现出来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我没愚弄你,是你自己在愚弄自己。”芮瞳的脸因手上的疼痛而微微扭曲,“你弄痛我了。” “哼。”他不理会她的挣扎,又收紧了手劲,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折断方休,“我现在只是弄痛你,等爹动怒的话,你的小命就不保了。”该死,为了这件事,让他在爹面前丢脸,这是他最耿耿于怀之处。 一个私生子是没有多少机会浪费的。 “反正我已经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认了。”芮瞳咬咬牙,倔强地道,只要赫连沆平安无事,她也就了无牵挂了。 贾善这次真的发火了,他狠狠地将她往炕上甩了过去,一抹阴邪地笑容挂上唇畔,冷笑道:“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告诉你吧,我并没有派人去通知他,现在他应该已经快接近地狱了吧。” “你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大混蛋!”该死,她早该想到他不会这么好心的。 “彼此彼此。”贾善缓缓走近她,脸上又回复温文的伪装神情,“瞳瞳,你不觉得我们俩真是天生一对的绝配吗?”连骗人的手法都一样?有意思。 “谁、谁跟你天生一对,你不要臭美了。”芮瞳似乎嗅到危险的气息,可是却无法确定是什么,只有尽量的往床内缩,拉开他们彼此间的距离。 “别再否认了,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你该帮的是我这个即将成为你夫婿的人,而非那个没用的小小贝勒。”贾善的眼中倏地充满淫欲,一脚跨上炕床,开始动手松开自己的衣襟。 “你、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芮瞳捉紧衣襟,警戒的警告他。 “嘿嘿,等你成为我的人之后,你就会哀求我天天上你的床了。”贾善哪会理会她,三两下就已经将上半身脱了个精光。 芮瞳连忙将目光移开,刚刚不小心瞄到他那一身好似白斩鸡的身材,让她差点又要忍不住吐了出来。 天呐,要她跟他有任何亲密的关系,那还不如让她死了吧。 “瞳瞳宝贝,快过来让我香一个吧。”贾善越逼越近,伸出又白又细长的手想捉住她。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这辈子已经是赫连家的人,死也是赫连家的鬼,怎么轮都轮不到你这个王八蛋。”芮瞳提起脚踢向他,想要吓退他的逼近。 “赫连?他算什么?有我端亲王府来得财大势大吗?”贾善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 “端亲王府有多有权有势,我一点儿都不想了解,不过这一切又不是你自己得来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她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了。 贾善的脸倏地铁青,恨恨道:“我知道了,原来你是瞧不起我这个私生子,好,我倒要看看,等你成为我的人之后,还敢不敢这样藐视我?”他的大手一捉,钳制住她飞踢的腿,身子迅速的欺了上前,对着她的脸邪笑。 “不要,放开我!”芮瞳忽的发现这只白斩鸡的力气大得惊人,跟他瘦弱的外貌截然不同,这让她开始感到恐惧。 “别装了,你的身体已经告诉我,你早就等不及想跟我温存了,对吗?”贾善将她的手腕固定在头顶,一把将她的衣服撕裂到腰际,露出单薄的肚兜。 “该死,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芮瞳强烈的挣扎着,尝试着挣脱他的压制。 “你给我乖乖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想用强的,不过如果你还是一样不合作的话,就怨不得我了。”他的手爬上肚兜的高峰处,毫不温柔的掐捏着她柔软的浑圆。 “痛”芮瞳紧咬着下唇,全身上下泛起了点点的鸡皮疙瘩,“放开我,放开我!”不可以,她的身子是属于赫连沆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这样碰她,除非她死。 欲火早已经烧遍了贾善的所有神经与理智,无视于芮瞳的抵抗,他今天是要定她了。 肚兜在贾善强硬的拉扯之下倏地被抛开,露出芮瞳粉红色的蓓蕾,与雪白隆起的柔软胸脯,随着她急切的呼吸而微微的晃动着,更勾起贾善的欲望。 “不、不要。”羞耻感让她的双眼盈满泪水,挫折感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她颤抖地道:“你胆敢再碰我一下,我就马上死在你面前。” “死?”贾善挑挑眉,唇角飘过一抹诡异地笑容,旋即迅速的将肚兜揉成一团,硬是塞进她的嘴中,“虽然这样我就听不到你享受时的呻吟,不过为了避免你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委屈你了。” “呜……呜……”如果目光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话,贾善此刻早已经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了,只可惜芮瞳只能发出模糊的咒骂声,泪水无法克制的滑落出眼眶。 当初她真的不该不听其他人的话,硬是要将他救上船,现在可好,不但害到自己,还陷一船的人于危难之中,生死未卜。 莫非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是这样的吗?天呐…… 第八章 放弃了逃脱的努力,芮瞳绝望的闭起眼睛,拒绝去看俯在自己身上那张充满着淫荡欲念的恶心脸孔。 她只能祈祷一切迅速结束,等他松懈戒备的时候,她会先杀了他,然后再自杀,反正她已成了不洁之人,再也没脸去见心爱的人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说不定自己的魂魄还可以亲近他,守护着他呵…… 芮瞳屏着呼吸,在黑暗中等待那份屈辱的降临,时刻悄悄的溜走了,可她却始终没有感受到贾善恶心的温度贴近,一抹狐疑的感觉霎时升起,让她忍不住偷偷地张开眼睛…… “呜”芮瞳的眼睛才张开一条缝,便看见贾善整个人往自己的身上压下,忍不住惊呼了声。 完了……她的脸因为屈辱而扭曲,身子僵硬得仿佛石块似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身上那副削瘦的身躯。 本以为他会猴急的上下其手,褪去她所有的衣物,可没想到他在她的身上压了半晌却依然毫无动静,直愣愣的动也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连捉住她的手也松了开,这该不会是另一个陷阱吧? 纷杂的思绪在芮瞳的脑海中转着,她或许该再试试看,说不定他是真的睡着了,那她就有机会逃脱! 她才在心中下了决定,打算用空出来的手脚狠狠地推开他之际,贾善却已经“自动”滚离她的身上,瘫躺在一旁。 “你、你没事吧?”一阵低柔的嗓音响起,让芮瞳惊讶的跳坐起来,连忙用丝被遮住自己裸露的胸脯。 “是你救了我?”难怪贾善会莫名其妙的昏倒,原来是眼前这位女子相救。 女子含笑点点头,善意地道:“我早听说你被软禁在这里,不过一直苦无机会接近,没想到今天好不容易摆脱监视前来看你,就发现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想要欺负你,真是太可恶了。”女子气愤的瞪了眼昏迷中的贾善,好像想要再补几拳。 “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芮瞳感激地道谢,眼前这位女子不但容貌出众,心地更是善良可亲。 “不,不要谢我,说起来,你会遭遇这种事,跟我也脱不了关系。”女子突然黯然的苦笑,仿佛心事重重的模样。 “呃,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耶。”芮瞳纳闷的蹙眉,怎么想也想不到她们之间会有什么关连呀,怎么会说她脱不了干系呢? “没关系,你不用懂,这一切太复杂,连我都希望可以不要懂呢。”女子抿唇笑笑,转过身道:“你快将衣物整理好,我带你离开这里。” 芮瞳怔了怔,旋即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肚兜,可是那被撕裂的衣衫却无法再穿,没多想,她就拿了贾善的衣服套上,幸好他的身材瘦弱矮小,衣服勉强合适。 “好了,我们快走吧。”芮瞳跳下炕床,反而走在女子跟前。 女子讶异的挑挑眉,随即露出淡淡地笑容,“你恢复得很快。”她还以为她会为了刚才的事沮丧很久呢。 芮瞳怔愣了下,苦笑的咬咬唇道:“没办法,因为我必须赶去救一个人。”事关重大,她现在没时间自怜自艾。 “救赫连沆吗?”女子走上前领着她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难道他们的关系密切?芮瞳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儿嫉妒。 “放心,我不认识他,不过……有个人跟他是知心好友。”女子的脸倏地发亮,又倏地黯沉下来。 “那个人是你的爱人吗?”这个猜测应该没错吧。 女子抿紧了唇,只是摇着头,不再作声,径自埋头往前走着。 芮瞳自觉说错了话,也不敢再打扰她,默默的跟着她左弯右拐的,不过心里的疑惑始终没有少过。 “好了,这里是亲王府通往外面的秘密通道,除了亲王跟少数几个人知道之外,没有任何人会到这里来,你尽快离开这里,免得等会贾善醒来就麻烦了。”女子指了指假山后的一个洞口,示意她顺着洞口走出王府。 “谢谢你。”芮瞳真的很感谢她,“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大名,此恩此德来日再报。” 女子嫣然一笑,徐缓道:“我叫秦契絮。” “我叫芮瞳,后会有期!”契絮?好听的名字,她一定会牢牢的记在心中,以后再好好的报答她救命之恩。 秦契絮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她的神情却充满哀伤,让芮瞳困惑不已。 忽的,阵阵吵杂的脚步声随着贾善的斥骂声越来越近,打断了芮瞳本欲开口的疑问。 “你快走,这里交给我就好了。”秦契絮连忙将她推进洞中,朝她挥了挥手。 芮瞳无奈的吞回疑问,朝她挥手道别之后,便迅速的转身跑开,不过一路上她都想着这个神秘的女子,还有她脸上那抹浓郁的忧伤…… ***.转载制作****** “主子,我总是觉得怪怪的,我认为咱们还是应该返航,不要继续航行下去。”白羌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不知怎么的,一抹不祥的预感始终盘旋不去,让他不安极了。 赫连沆杵立在船头,迎着海风,冷峻的未发一语。 唉,自从芮瞳跟那个男的下船之后,主子就一直是这种阴气沉沉的模样,让船上的每个人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触怒了主子,成为主子发泄怒火的对象啊。 赛轲跟白羌互望了一眼,同时摇头叹气。 “主子,那个男地说的话,可靠性不高,咱们难道真的要照着这个航线继续下去吗?”赛轲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下去到处都是暗礁漩涡的,根本没有船只敢往那里去嘛。 他十分确定这个宝藏的地点一定是胡诌的,偏偏主子却深信不疑,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会让主子的脑袋迟钝、拒绝思考。 “或许吧。”久久,赫连沆才缓缓的开口,“这是现在我们惟一的线索,就因为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更有探查的必要。” “这么说,主子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喽?”白羌惊讶地挑起眉。 “那为什么您会放了他们呢?”这一点赛轲又不懂了。 赫连沆的脸迅速的抽动了下,不过马上又恢复淡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算再留她多久,也无法知道宝藏的地点。” “为什么?”白羌与赛轲异口同声发出疑问。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地点。”赫连沆轻扯扯唇,对于这个自己连回来才想出的笞案感到可笑,没想到在她离开之后,他才能够冷静的将所有事情想透,也才领悟到自己犯了个什么样的错误。 他的确是误会她了,难怪她怎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带着他们绕圈子,一切都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呵。 “这……既然如此,主子,咱们就更不应该继续航行下去呀!”白羌的脑袋都快打结了,他真不懂这么做的用意为何? “白爷,这你就不懂了。”赛轲终于搞懂赫连沆的用意,得意扬扬的朝白羌解释道:“既然主子认定了那丫头不知道,而贾善却又说知道,看来,这个贾善一定不是个善类,肯定是故意引我们到这里的。” “没错,我就是要看看他是谁派来的,我想这个答案等会儿就会一清二楚了。”他在等待待会儿即将出现的“接待” “喔……原本下”白羌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急急忙忙的禀报声给打断。 “启禀主子,前方有数艘船正朝我们接近中。” “来了。”赫连沆非但不惊讶,反而露出一抹噬血的笑容。 “好耶,终于又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否则我这身骨头都要生锈了呢。”赛轲兴奋的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主子,就等您下令了。”船上的弟兄们早已各就各位,等候赫连沆一声令下,准备开战。 赫连沆眯起了猎鹰般犀利的眸子,俊邪的脸上挂上冷冷地笑容,风霎时吹起,扬起了他的长发,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自他口中飘出,“我海魅在此下令击溃敌人!” “海魅!海魅!海魅!” 一阵阵兴奋的呼喊声响起,带着激昂的战意在海风中回荡着,仿佛来自地狱的口号传到迎向他们的船上,带着寒冷的诡谲气氛,开始了一场战斗…… ***.转载制作****** “你在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行,我可以假扮成男孩,反正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做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行不行,快走开,不要妨碍我做事。”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我,让我上船。” 争吵声传遍了码头,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礼,纷纷议论着这场争吵的原由,更有人干脆停下脚步,等着看结果是谁争赢了。 “这位大叔,我会给你银两的,算是我雇用你总可以了吧?”芮瞳心急如焚的苦苦哀求着。 “不行就是不行,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银两,我也不会让一个女娃儿上我的船,这可是我赖以维生的工具,要是染上了你的晦气,那我以后不就要喝西北风了?”啐!这女孩真是烦人呐。 “难道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可恶的迂腐观念,她真恨不得杀了那个造谣的人,什么女子不能上船嘛!根本就是严重的不公平。 男子板着脸猛摇头,说什么就是不答应,最后还不耐烦的挥起拳头,打算吓跑这个烦人的小姑娘。 而芮瞳则是干脆坐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表明自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瞳瞳?!这不是瞳瞳吗?”霍的,围观的人群中爆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讶异中带着惊喜。 谁在喊她?芮瞳好奇的望向那个出声的女子,“咦……你是……” “我是丽婆婆啊,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丽婆婆硬是挤开好几个人,走到芮瞳跟前。 “丽婆婆……对了,你就是那时在赫连府中照顾过我的丽婆婆!”乍见到熟悉的人,芮瞳的眼眶微微发热,有点儿想哭。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主子已经把你放了呀!”丽婆婆蹲下身,困惑地问道。 “我……我……”芮瞳垂下了脸,羞愧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说得自,说自己害了那一船的人遭受危难呢? “不管怎样,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当街坐在地上,这成何体统?今天算你运气好遇到我丽婆婆,来,快跟丽婆婆走,丽婆婆带你去见一个人。”丽婆婆不等芮瞳说话,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拉起来,要她跟自己一起走。 “不行啦,我有急事,一定要求这位大叔带我上船呀。”芮瞳心急地道,可是却无法让丽婆婆停下脚步。 “不管你有什么急事,总要见过这个人才行呀,难道你不想见你爷爷啦?”丽婆婆瞥了她一眼,神秘兮兮地道。 “爷爷!你知道我爷爷在哪里吗?”她这阵子只管担心赫连沆,连爷爷都给忘了,要是让爷爷知道的话,肯定要槌胸顿足地说她不孝。 丽婆婆脸上倏地飞上一抹嫣红,羞赧地笑笑,“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了。” 咦?芮瞳掩饰住自己惊讶的神色,她没想到爷爷还真是老当益壮,竟然还可以让女人为他脸红!呵,真有趣。 “别再说这么多了,你爷爷要是见到你的话一定高兴极了,我们快走吧。”丽婆婆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身子骨还硬朗的很,硬是拉着芮瞳走,没有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一旁围观的群众见没戏唱,也纷纷散开,留下大吁口气地男子,终于可以摆脱那个难缠的女人,回去做他的正事。 ***.转载制作****** 丽婆婆带着芮瞳来到一间矮房子前,虽然有点儿简陋,不过还有个小院子,院子中有几只鸡悠闲的散步着,不时传来咯咯的鸡鸣声。 “这里是……”芮瞳看了看眼前的房舍,转向丽婆婆问着。 “这里是我向主子讨来的,当作我以后养老用的。”丽婆婆眉开眼笑地道,推开了木门,朝屋内呼喝道:“老罕,你瞧瞧我给你带了谁来?” “谁呀?”芮罕似乎是刚睡醒,搔着头往外走出来,脸上还带着起床气。 “爷爷。”芮瞳见到久未谋面的爷爷,哽咽的冲上前一把搂住他。 “是瞳瞳?我的乖孙女,真的是你?”听到熟悉的声音,芮罕的睡意霎时全消,连忙审视怀中的女娃儿,“你没事吧?真是把爷爷担心死了。” 芮瞳摇摇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咧开唇道:“瞳瞳没事,您瞧,我不是好好的吗?连根寒毛都没少呢。”当然,跟赫连沆那段亲密的关系,还是隐瞒为妙。 “来,过来这里坐着,好好告诉爷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向贝勒爷承认你知道藏宝图,还有,贝勒爷又是怎么会放你走的?他不是押着你上船,要你带他去找宝藏?”芮罕拉着芮瞳坐下来,劈哩啪啦地问了一大串。 一回想起过去那段时日所遭受的委屈与误解芮瞳的泪忍不住聚满眼眶,随着她娓娓的解释而滑落。 “天呐,这么说,主子不就有危险了吗?”一旁跟着听的丽婆婆,紧张得心都要自喉头蹦了出来。 “爷爷,我一定要去通知他,否则他们一定会很危险的。”芮瞳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打算继续找人带她出海。 “傻丫头,你就算现在出海也来不及了,你想想看,他们已经走了这么久,要遇到什么早就遇到了,还等你去通知他们吗?”芮罕一语道破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是,就是无法这样放弃希望,她幻想着说不定他们的船半路搁浅,说不定他们没有听贾善的话走那条路线,说不定……不行,她一定要去看看不可。 “唉,你这倔强的性子,真是怎么也改不了,爷爷越是要你不要做什么,你就越是要这么做。”看着孙女一脸坚决的模样,芮罕早猜出她的心意了,“好吧,就让爷爷来帮你吧。” “真的吗?谢谢爷爷。”太好了,有爷爷帮忙的话,上船就不会这么困难了。 “等等,你们别忘了还有我耶。”丽婆婆凑上前,扯了扯芮罕的衣袖。 “呃,你、你就别碍手碍脚的啦。”芮罕困窘的烧红了脸,故意用斥喝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什么?你竟然嫌我碍手碍脚,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不再妨碍你总可以了吧!”丽婆婆委屈的扁扁唇,作势要走。 芮瞳连忙拉住她,故意拉长声音道:“‘奶奶’,爷爷是在害羞啦,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你走呢?” 这一声奶奶倒是叫得丽婆婆心花怒放,怒气霎时消退,含羞带笑的望向芮罕,低声问道:“是这样吗?” 芮罕尴尬的搔搔头,不好意思的撇过头,佯装自然地道:“要不然还会有别的意思吗?”唉,真没想到临老还要讨女人欢心,真是命苦喔。 “老罕……”丽婆婆开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的幸福。 两老恩爱的一幕看在芮瞳的眼里,真是既感慨又羡慕,如果她跟赫连沆也可以这样亲密的打情骂俏就好了。 可惜……唉,还是不要做梦了吧。 ***.转载制作****** 好不容易靠芮罕出面雇了艘船,芮瞳跟着丽婆婆一起打扮成男子,混上了船,焦急的逡巡海面,期盼可以追赶上赫连沆。 可是一连数日,海面上除了几艘出海捕鱼的船之外,根本就不见赫连沆他们一船人的踪影,眼看着气候越来越恶劣,似乎有大风暴来袭,搜索行动势必被迫中止,这让芮瞳终日愁眉不展,心情简直是沉到了谷底。 本来驶船的人见天色阴暗,早就表明打道回府的决心,可还是抵不过芮瞳的苦苦哀求,与芮罕应允的大笔金银,只好应诺再多停留一天,隔日即刻返航,以免暴风侵袭!身陷危难。 由于大伙儿坚持收工,迫于无奈的,芮瞳也只有点头答应了。 唉,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难道真的无法找到任何的迹象吗?她远眺着海面,目光不时的梭巡着每一个角落,生怕遗漏了任何可能。 “瞳瞳,不用再看了,我相信主子不会有事的。”丽婆婆来到她身后,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我也这样希望呵,不过,没有亲眼瞧见他安然无恙,我是不会放心的。”如果他们真的没事的话,为什么一直不见踪迹呢?这是她深藏在心底的恐惧。 “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是谁把你们从暴风雨之中救起的?”丽婆婆倒是乐观许多,“从来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主子的,就连老天都不能呵。” 是啊,或许丽婆婆说得对,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打倒他,肉瞳的心因为丽婆婆的安慰而稍稍轻松了些,可是旋即却又因为海面上漂流过来的东西而紧缩起来。 天,那是……随着海浪漂浮着大片的船只残骸,而散在残骸四周的,则是衣物与一些琐碎东西。 这里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芮瞳的心霎时慌了起来,她无法抹去心头涌起的强烈恐惧,只能焦急地寻找残骸的周遭。 ? “捞起一样东西了,瞳瞳,你快过来瞧瞧。”忽的,芮罕的呼喊声传了过来,让芮瞳的心霎时漏跳了好几拍。 “老罕,你们是捞起了什么东西呀?”丽婆婆走在芮瞳的前面,迫不及待的观看着他拿在手中的东西。 “这是他的,是赫连沆的!”芮瞳乍见爷爷手上拿着的衣衫,简直快要昏了过去,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件衣衫的,因为他们第一次温存的时候,他身上穿的便是这件衣衫。 芮罕怔了怔,赶紧又将衣衫丢回海中,干笑地道:“哎呀,不过是件衣服嘛,到处都瞧得到,哪分得清是谁的?瞳瞳,爷爷说你一定是太劳累,眼睛花了,才会看错的啦。”糟糕,怎么好死不死别的不捞,偏偏捞到这件衣服啊?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不会是主子的,你不要吓自己了。”丽婆婆虽然心中也有个底了,不过还是不愿意承认那真是属于主子的东西。 “不、不,我不会看错的,那真的是他的,真的。”芮瞳激动的探出身去,想要拿回被丢回海面的衣衫,“爷爷,快帮帮我,我要再看仔细一点。” “不行,我们该回航了,改天再来吧。”芮罕拉住孙女,免得她一个冲动跳下海。 “不,不,爷爷,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他。”赫连沆的容貌浮现在芮瞳的脑海,她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寻找她心爱的人呢? “不可以,听爷爷的话,暴风雨快要来了,咱们回去吧。”芮罕坚决地道,朝船主人使了个眼色,掉头返航。 “爷爷……”见芮罕一脸的坚定,她又转向丽婆婆寻求支持,可却得到无奈的摇头。 天呐,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她还没告诉他,她一点都不恨他,她爱他呵…… 没有了他,她也不想活了。 霍的,芮瞳心力交瘁的弯腰狂吐起来,在她呕出那颗破碎的心之前,黑暗解救了她,让她沉沉的昏睡,忘记所有椎心刺骨的悲伤…… 第九章 “唉,这下该如何是好,要我怎么向她死去的爹娘交代呢?”芮罕愁眉苦脸的坐在床边,低头凝视着昏睡中的孙女,唉声连连。 “老罕,一切都是命,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丽婆婆安慰着他,一边用湿布巾帮芮瞳擦脸。 “要我怎么不担心呢?她自己根本就还是个小女娃儿,怎么肚子里面又有个小娃儿,还不知道她肚中这块肉的爹是谁,我能不急吗?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的照顾她,才会让她受这种苦。”芮罕自责的槌打着胸膛,恨不得能代孙女受苦。 “傻老头,孩子的爹除了主子之外,还会有谁?你瞧瞧瞳瞳对主子关心的模样,分明是早就已经情根深种了嘛。”丽婆婆还是比较懂得女儿心,早就看出芮瞳对赫连沆非凡的感情了。 “是吗?难怪……”芮罕低头瞅着连在昏睡中都还紧锁着眉头的孙女,轻叹了声,“我还以为她是因为义气使然,所以才会羞愧懊恼,原来……”没想到他的孙女已经到了会为爱所苦的年纪了呀。 “所以我说你不懂嘛。”丽婆婆得意地笑笑,不过随即又垮下脸喃喃道:“不行,我得回府去瞧瞧,说不定会知道主子的消息。” “对,你快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芮罕赞同的点点头,催着她动身。 “嗯,放心吧,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回来告诉你们的,你要芮瞳好好的休息,不要动了胎气,知道吗?”她话说完,人已经消失踪影,飞快的往赫连府奔了去。 芮罕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摇摇头,又转头看顾着芮瞳,用湿布巾帮她轻拭着脸蛋,希望她能够赶紧醒来。 唉,真没想到那趟航行竟会惹出这场孽缘,他们芮家可是平民之家,而赫连家则是王侯将相之后,平民与贝勒爷,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即使今日赫连沆平安归来,也绝不可能迎娶一个平民当少福晋的,就算他是认真的,王爷与福晋也不可能应允。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瞳瞳不是要再受到另一次伤害吗?不行,他不能让瞳瞳受到任何的屈辱,更不能让瞳瞳成为贝勒爷的小妾。 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先识相的离开,也好过被人驱赶、奚落与辱骂了…… 唉……看来,他得当一次坏人,棒打鸳鸯了。 ***.转载制作****** “哈哈哈,端亲王一定没有料到他们这么多艘船,竟然还敌不过你海魅的一艘船啊。”胤〗〗仰头大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呵,怪只怪他们小看咱们,凭那些乌合之众,也想要跟咱们京城四少作对,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这次能够重挫他们,根本就是意料中事嘛。”臧洚嘲谑地牵牵唇角,对端亲王一伙人一点儿都不看在眼里。 堂内只见胤〗〗与臧洚眉开眼笑的嘲讽着敌手,而相对于他们,另外两位同属京城四少的赫连沆与靳檠却都寒着张脸,心事重重的颦眉。 “奇怪了,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好像有人不为咱们这次交手的胜利高兴似的!”胤〗〗犀利的双眸扫过赫连沆与靳檠,促狭道:“你们两个人该不会同时肚子痛吧?眉头扭得这么紧,好像多痛苦似的。” “喂,你们要是肚子痛就赶快去蹲茅厕,不要在这里偷偷放气,搞得这里乌烟瘴气地,咱们笑得也不尽兴啊。”臧洚与胤〗〗偷偷交换个视线,也跟着椰揄他们。 有,你才肚子痛呢。”靳檠没好气地白了他俩一眼,旋即又闷不吭声的皱着眉,陷入沉思。 “那你呢?”臧洚将目标转向迟迟未开口的赫连沆,好奇地问道:“这檠的心情不好可以解释为你先立功,可是你这打赢一仗的功臣,怎么也跟着苦一张脸,一点也没有胜战之将的兴奋之情呢?”说起来自己还比较像是打胜仗的将领呢。 “不要扯到我。”赫连沆冷着脸,淡淡地开口。 臧洚讶异的挑起了眉,以前赫连沆就算脾气再臭、人再无趣,可每次只要战胜敌手,他没有不兴奋庆贺的,怎么这次这么反常,真是古怪极了。 “唉。”胤〗〗轻叹口气,摇摇头道:“愚蠢的男人被女人控制,受制于情感;沆、檠,你们两个我最器重的朋友,已经变成了愚蠢的男人。”可悲喔。 被点名的靳檠与赫连沆同时朝他射出四道杀人的目光;福真是说中了他们的痛处。 “你们用不着这样看我,真有种的话,就去把她们找回来说个清楚。”胤〗〗老神在在的双腿交叠,端起茶轻啜着。 “有意思,〗〗,你怎么这么清楚?快说来给我听听。”臧洚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一脸的兴味。 “该死。”赫连沆终于忍不住了,咬咬牙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们给我闭嘴。” “你错了,这怎么会是你的私事呢?说不定这可干系到咱们的正事呢!”胤〗〗悠哉的指正道:“这位瞳姑娘若跟端亲王有所勾结的话,你会怎么做!”这次在海上的作战,绝不是偶然,而是有人通风报信,就不知道这个奸细会是谁了。 “不是她。”赫连沆坚决地道。 “你确定?”胤〗〗的眼神一凛,认真的瞅着他问。 赫连沆平稳的回视胤〗〗,沉声道:“我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如果她真是奸细,那他宁愿陪她一起死。 胤〗〗审视了他半晌,随即笑了开来,“既然如此,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需要将你的人头给找回来吗?”呵,连生命都可以用来为她担保了这桩喜事是跑不掉了。 赫连沆顿了顿,窒闷的情绪霍的舒解开来,种种的迟疑与坚持全都化为乌有,没错,他必须去要回属于他的躯体,与……心。 “〗〗,谢谢你。”他霍的起身,朝胤〗〗点头示意,感谢他点醒自己。 “去吧去吧,省得你们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让我瞧了心烦。”胤〗〗挥挥手,唇角噙着一抹了解地笑容,又转向靳檠,戏谑地道:“还有你,也给我想办法解决自己的难题,我可不希望因为那个姓秦的女人,奉送我大清的江山。” 靳檠无话可说,闷闷的站起身,走在赫连沆前头。 “这样就结束了呀?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耶。”臧洚一脸的不满意,怎么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在状况外,摸不清头绪呀? 赫连沆难得的朝他露出了笑容道:“等我把人带回来,你就知道了。” “呃?”天呐,天要下红雨喽,铁面赫连沆在对他笑耶? 臧洚发现自己突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外带一阵阵的寒意…… ***.转载制作****** “丽婆婆,你说他们在哪里?”赫连沆大跨步的走着,急切的心情完全表现在行动上。 自从他听到丽婆婆说芮瞳因为误会他遇难而昏厥之后,便心急如焚的要丽婆婆带着他来找她,整段路上他不断在心中模拟着芮瞳跟贾善下船之后的情景,但是始终无法理出个头绪,或许等会儿见面之后,她会清楚的向他解释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见到她,然后再紧紧的拥抱住她,再也不让她从他的怀中飞走了,他心爱的小人儿呵。 “主子,到了,就是这里,我跟老罕就是在这里照顾她的。”丽婆婆指着眼前的小茅屋道,随即又意会到自己说溜嘴,连忙空口羞的解释,“呃,老罕就是瞳瞳的爷爷,打从他离开府中时,我就一直跟他住在这里……” 赫连沆根本无心理会丽婆婆跟芮罕之间的风流韵事,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见到芮瞳。他一个箭步跨入小院内直驱茅屋,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等着即将映入眼中的娇俏容颜…… 空的?屋内空荡荡的,哪有任何人的踪影? 赫连沆怔愣了住,发疯似的翻遍任何可能躲藏人的角落,却一无所获,只惊吓了几只老鼠,吱吱作响的飞奔出屋。 “这、这怎么可能?我出门的时候,他们爷儿俩还在这里呀。”跟在赫连沆身后走进来的丽婆婆也惊讶的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逡巡屋内每一个角落。 这屋子就这么丁点大小,哪藏得了人,也就是说,人真的不见了?意识到这一点,丽婆婆整颗心霎时揪了起来,开始担忧起那一老一小了。 赫连沆僵直的挺立在屋中央,双拳紧紧握着,指甲几乎要插进幸心里了,他硬着声音朝丽婆婆问道。“你确定是在这里?” “没错的,那时瞳瞳还昏睡着,是老罕在这里顾着她,我才安心去打听主子的消息。”丽婆婆肯定地说。 “该死!”赫连沆倏地爆出咒骂声,将丽婆婆吓了一大跳,原本要告诉他芮瞳有孕的消息,也给吓得吞回了肚中,不敢多吭一句。 他冷冷的观察四周,看屋内整齐的模样,他们绝对不是被迫离开的,应该是收拾过细软之后,才不慌不忙的离去。 难道她在躲避他?她并不想见他? 可恶!他赫连沆在此发誓,即使她躲到地狱里去,也阻止不了他找回她的决心。 ***.转载制作****** “爷爷,为什么不通知丽婆婆一声就离开?她现在一定很着急。”芮瞳困惑的跟在芮罕身后走着,不懂为什么她一醒来就被芮罕强制带走,而且还不许她等丽婆婆回来。 “小孩子不懂事就不要多问,总之那里咱们是待不下去了。”芮罕不想多做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块渐渐成形的骨肉,唉,要怎么告诉她呢? 芮瞳垂下眼睑,幽幽笑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我是小孩子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傻瓜,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在爷爷心目中,你永远是爷爷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孙女啊。”芮罕转身摸摸她的头,暗暗决定就算是行乞,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孙女跟即将出生的小娃儿。 面对芮罕毫不保留的亲情,芮瞳的眼眶不禁微微的泛湿,这世上除了赫连沆之外,她最爱的就是从小养大她的爷爷了,她怎样也狠不下心“先走一步”,可是,没了赫连沆,她该怎么活下去呢? 天,她从不知道爱一个人要受这么多苦,早知道的话,宁死她都不会去爱的……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开始揪痛起来,几乎要无法喘气。 “怎么了?还不舒服吗?”芮罕发现芮瞳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忙扶着她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芮瞳抚了抚胸口,苦笑的摇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这样不行,咱们待会还是去找个大夫来帮你瞧瞧,免得你的身子骨受不住这样的奔波折磨。”芮罕还是不放心,拍着她的背道。 “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她凄楚的牵牵唇,小女孩无忧无虑的纯真已不复见。 芮罕怔了怔,长叹口气道:“丫头,人家可是贝勒爷,就算他今儿个安全无恙,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可是高攀不起人家呀。”这丫头,不点醒她不行了。 “我……”芮瞳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这样就够了。”她不是不懂爷爷说地道理,不过爱情不分尊卑,她就是爱上他了,无法挽回了呵。 “你以为爷爷看不出你在想什么吗?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听爷爷的话,你必须忘记他,爷爷不会让你自取其辱的。”芮罕心中早打定了主意,要带芮瞳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到京城。 “爷爷……”她头一次看到爷爷这么严肃的神情,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惹恼他了,唉!“好吧,我听爷爷的话,不过,你要答应我,让我确定他的生死,这样我才能毫无牵挂的离开。” 芮罕沉吟了半晌,无奈的点头道:“好吧,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不会罢休的,爷爷就答应帮你问问丽婆婆,不过你也得答应爷爷绝不露面,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咱们暂时的落脚处,一等爷爷问出个结果之后,咱们就要马上离开这里,把这一切全部忘记。” 芮瞳迟疑了片刻,还是应允的轻轻颔首,“不过……难道爷爷舍得离开丽婆婆吗?” “这你不用管,总之,爷爷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芮罕说得坚决,其实心中也难掩那抹始终盘旋着的痛楚,但为了他惟一的孙女,他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丽老太婆,别怪我呵,要怪就怪天意如此吧…… ***.转载制作****** 将芮瞳安置在客栈,千交代万嘱咐的要她乖乖待在房内,一步都不可以离开之后,芮罕才放心的前往赫连府,期盼可以遇到丽婆婆,问问她是否探听到什么消息,也算顺便向她辞行,要她忘记自己,好好保重。 “喂,老伯,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快走开,否则我们可要强制赶人喽。”赫连府前的两名守门侍卫朝芮罕斥喝,一边用手挥赶他。 “呃,两位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找个人呀?”芮罕恭敬的弯腰笑着,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侍卫皱起了眉,不耐烦地道:“你以为我们是跑腿的呀?你要我们找人,我们就找人?去去去,瞧你这副德行,咱们府裹不会有你要找的人啦,你一定是找错地方了。” 啐,狗眼看人低,果然他先带走瞳瞳是正确的,否则,届时她遭受的轻蔑一定比这个更多。 “两位大哥,我没找错地方,我要找的人叫做丽婆婆,她在赫连府中已经待了几十年,你们应该不会不认得她。”芮罕忍住怒气,依然好声好气地道,谁要他有求于人呢?只好委屈自己一点。 “丽婆婆?”两名侍卫互相望了一眼,态度稍稍和缓了些,不过仍是冷冷淡淡的,“她现在不在府里。” “不在?”芮罕半信半疑地问道:“两位大哥,能不能帮我去瞧瞧,确定一下呢?”奇怪了,她明明说要回这里打探消息的呀。 “啐,你以为咱们在骗你吗?去去去,咱们没空招呼你,要见她的话,你就自己在外面等着吧,不过不要待在咱们门前,坏了咱们府前的景致。”守门的侍卫又板起脸,吼了几声便不再理会他。 哼,狗仗人势嘛,不过是个守门的,也这么瞧不起人?这赫连一家人的嘴脸想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真不知道为什么瞳瞳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呐。 芮罕在心中嘀咕的骂着,本想转头离去,但想到自己答应过瞳瞳要帮她问出个究竟,也只好捺着性子,踱到赫连府旁的空地上蹲着等。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在芮罕蹲得头昏脚麻的时候,两个人影匆匆的走向赫连府门前,他仔细的一瞧,咦,这走在后头的老太婆不就是丽老太婆吗? “阿丽”芮罕连忙站起身,脚还没站稳便往丽婆婆的面前冲,一个踉跄差点儿跌了个狗吃屎,幸好一双结实的手臂将他拦腰扶住,免去了他跌倒的窘状。 “老罕?天杀的老家伙,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担心死了。”丽婆婆一见芮罕,顾不得其他,劈哩啪啦先骂一顿再说。 “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你担心吗?”芮罕没发觉自己腰上的手臂在听到丽婆婆的叫唤声时倏地一僵,还感激的朝手臂的主人道了声谢,旋即又转向丽婆婆道:“我是来问你,那个贝勒爷是生是死?” “他”丽婆婆尴尬的朝芮罕挤眉弄眼的,想暗示他身后的人正是那位贝勒时,却又被芮罕给打断了。 “等等,阿丽,听我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芮罕艰困地开口,“我、我必须带瞳瞳离开这里,以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有缘的话,咱们或许还会见面,就算无缘,我也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谢谢你这段时日对我的照顾。”唉,这下他们祖孙俩真的是断肠人在天涯了。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走?”这可恶的老家伙,难道是想抛弃她吗? “因为我不能让瞳瞳被人瞧不起,那个贝勒爷就算安然无恙,也不可能娶我的瞳瞳当少福晋,让她留在这裹不但苦了她,也苦了她肚里的那块肉,我不能让别人耻笑他们,这一点你一定要谅解我。”芮罕语重心长的解释着,却没发现身后男子倏地沉下铁青的脸。 赫连沆惊讶得无以复加,双手激动的揪住芮罕的肩膀,声音却相反的低沉而冷静,“告诉我,她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你……”芮罕这才发现眼前的男子有着不凡的容貌与气质,活脱脱像是海神的翻版,难道他就是…… 赫连沆不耐烦的点点头,继续追问:“没错,我就是你口中那个贝勒爷,而你现在得告诉我,瞳瞳肚子里是不是有我的孩子?” 芮罕望了望丽婆婆,得到她肯定的颔首之后,喃喃的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不小心说溜嘴了。”糟糕,他本来不想让这位贝勒爷知道孩子的事,这只会增加事情的复杂度罢了。 “我根本没机会说呀,你也不想想,是谁一见面就说个不停的?”丽婆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还没有对他的“抛弃”感到释怀呢。 芮罕尴尬地笑笑,转向赫连沆,比比自己的肩膀道:“呃,贝勒爷,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我这个老人家可是禁不起折腾呢。” 赫连沆意识到自己的力道过猛,缓缓的放手道歉,“对不起。” 咦!他堂堂一个贝勒爷怎么会向他赔不是!这可奇了。芮罕讶异的挑挑眉,细细的将赫连沆从头打量到脚,暗暗赞叹的想着,难怪那个丫头会这么痴心,要换做自己是个女人的话,想必也难逃这位贝勒爷的魅力吧……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瞳瞳究竟在哪里,她还好吧?”原来不是她要避开他,而是她爷爷不让她见他。 芮罕皱了皱眉,犹豫着要怎么应付这位难缠的贝勒爷,好找机会落跑。 “瞳瞳现在很好,而且我相信她听到你没事的消息之后,会更好的。”芮罕撇撇唇道。 “孩子呢?”赫连沆并不打算让他避重就轻的唬弄过去。 “孩、孩子?我、我刚刚没说过什么孩子呀。”芮罕直装傻。 赫连沆眯起眼,露出危险的光芒,让芮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老罕,你就不要再瞒贝勒爷了,他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会始乱终弃的男人啦。”她跟了主子这么久,哪会不知道他的性子,才不会像芮罕说得那样,重视什么门当户对。 “你懂什么?就算他对瞳瞳是真心的,王爷、福晋会答应这门地位悬殊的婚事吗?”芮罕担心的可不只是他呢。 “我说了算。”赫连沆突然插口,醇厚的声音充满坚定,“从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或不该做什么,我会娶她的,不过不是为了孩子,而是因为我爱她。” 这番告白震惊了芮罕,也让丽婆婆感动得差点掉泪。 女人呵,最企盼的不就是心爱的男人对她说这些话吗? “你看看你,人家贝勒爷都这样说了,你还不快点告诉我们瞳瞳在哪里?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的话,我第一个不饶你。”丽婆婆上前扭住芮罕的耳朵,威胁地道。 “啊、啊啊,我说,我说就是了啦。”芮罕痛得频频求饶,连忙道:“她在升平客栈,我把她安置在升平客栈啦上 升平客栈?赫连沆的身影在听到答案的同时已经飞射而出,急切的奔向爱人所在的地点,将两位老人家远远的抛在身后。 “呃,阿丽,你要去哪里?”看着丽婆婆突然转头走开的背影,芮罕结结巴巴地问着。 她停了停脚步,冷冷道:“你还管我去哪里做什么?反正你不是早打定主意要抛弃我了吗?”臭老头,她才不会忘记这件事呢。 “嘿嘿,你在生气啊?”唉,女人真是难伺候啊。 “废话,我可不是青楼的女子,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丽婆婆倏地转过身,怒气冲冲地道。 “你当然不是啊,哪有这么一大把年纪的青楼女子呀?不拖垮生意才怪呢。”芮罕故意逗弄她。 “你”丽婆婆气得脸涨红,忿忿道:“好啊,我就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就连我这么生气了,你还要揶揄我?也罢,就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人吧。”可恶的老头子,真是气死她了。 芮罕摇头笑笑“这把将她搂进怀中,轻声道:“我说你要是更是青楼女子的话,那我可不许任何人打你的主意,自然你就不会有生意啦,只会有我这个爱死你的老头子上门啦。”反正女人最爱听什么爱不爱的,说这个字准没错啦。 果然,丽婆婆的怒气霎时消退,只剩下拉不下脸的娇喷,“哼,油嘴滑舌,一点儿都靠不住。” “那你可以用一辈子试试看,看我到底靠不靠得住呀?”呼,看样子危机已经过去了,他终于可以松口气调笑。 “哼,谁理你啊。”丽婆婆口是心非的呻了声,其实早就心花朵朵开喽。 “你啊。”芮罕见她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得寸进尺的偷香了她一下。 “哎哟,要死了,让人看见不被指指点点才怪。”丽婆婆脸红得像个苹果似的,连忙推开他害躁的低下头。 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年纪多大都还是会害羞。 芮罕轻轻的握丽婆婆的手,两人互视一眼,甜蜜尽在不言中。 现在惟一让他挂念的,就是孙女的幸福了,希望贝勒爷说话算话,能够好好的对待他惟一的孙女,那他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希望一切顺利呵…… 第十章 “呜……呜……”芮瞳的嘴被布巾塞住了,双手双脚全被紧紧的捆绑着,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抗议着。 该死的,她明明只是出门想跟店小二要壶水罢了,怎知会突然感到一片漆黑,接着整个人便被布盖住,凌空被架走。 现在她究竟是在哪里,连她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搞不清楚状况啊。 糟糕了,爷爷回去后没看到她,一定会很着急。芮瞳心急的用被绑着的腿猛踢墙壁,希望可以引来别人的注意,看是否有机会脱身。 “吵什么?你给我安静一点,否则有你的苦头吃。”一个彪形大汉走进来,恶形恶状的斥喝了声。 “呜、呜。”芮瞳示音心他将自己口中的布巾取出,好让她可以说话。 “别想了啦,老板来之前,咱们可是奉命好好看守着你,连句话都不可以让你吭的,所以你还是乖乖的给我待在这里,别想要动歪脑筋,知道吗?”男子威胁的在她跟前挥舞着拳头,旋即走出了房门,将门砰的关上。 老板?她不记得认识什么老板,更别说是得罪他了,这些人真奇怪,也不帮她把嘴里的布团拿走,好让她解释清楚呀。 不过,除了担心爷爷会紧张之外,对她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在意的,就算真的遭遇什么不测,她也无所谓了,说不定到了另一个世界还可以见到他…… 就在芮瞳黯然的垂下头,思绪紊乱的想着之际,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走进房内,站在她面前,身体挡住光线,拉长一抹阴影。 芮瞳意识到不对,连忙抬起头望向前方,在瞧到挡在眼前的人影时,脸色霎时大变。 “怎么,意外吗?”贾善邪恶地笑笑,不客气地靠着她坐下来。 “呜……”芮瞳的斥骂声因为嘴被塞住而成了呜呜地问声。 贾善扯扯唇,取走了她嘴中的布巾,好整以暇地道:“说吧,不过你最好不要惹恼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耐性够不够,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你为什么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为什么不放过我?”芮瞳想要移开身子,无奈却没多大效果,肩膀依然不得不跟他碰在一起。 “放过你?”贾善地笑脸倏地消逝,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往上抬,“你跟赫连沆那小子害我害得这么惨,你想我会轻易的放过你吗!”自从海上一仗输得有如落花流水之后,他在父亲心中的地位陡的下滑,连下人都可以明目张胆的鄙弃他。 这种屈辱,他说什么也无法就此罢休。 芮瞳的眼睛倏地一亮,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说他把你害得很惨?怎么个惨法?” “臭婊子,别装了,要不是你暗暗跟他通风报信,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告诉他的那个地点是个陷阱?更不可能有所准备的将我的人马一举击败,该死!”贾善忿忿的怒咒了声,眼中闪过疯狂的神色。 天,他没事,谢天谢地。她欣喜的暗暗在心中感谢着上天,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他虽然赢了海上的那一场战斗,不过,嘿嘿,我还有你啊,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会让他连你都夺走的。”贾善阴森地笑笑,让芮瞳的心倏地收紧。 “你”气涌上了喉头,让她忍不住又有想吐的冲动,连连干呕了好几下。 贾善的眼睛眯了眯,审视的盯着她观察了好一会儿,随即冷冷地道:“你为什么一直想吐?”该不会…… “我看到你就想吐,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芮瞳故意用力的又呕了声,表明对他的厌恶。 贾善的脸色青紫交错了一阵,随即又缓缓的露出笑容,“没关系,等我继续我们被打断的事之后,你就可以真正的呕吐了,我会让你为我生下无数的子嗣,没有得闲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头大笑,仿佛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十分的满意。 他一定是疯了!芮瞳感到一阵寒栗,光是想像跟他有肌肤之亲就要让她生不如死了,更何况替他孕育小孩? “你做梦!”她朝他吐了口口水,狠狠地瞪视着他。 贾善不以为杵的擦去脸颊上的口水,淡淡笑道:“是不是做梦,我们马上就可以证明了。” “你不要靠近我,我、我会咬舌自尽的。”随着他的逼近,她的冷汗有如雨般的冒了出来,浸湿她的衣衫。 “别怕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这次不会再有人救你了。”贾善用舌头舔过芮瞳的脸颊,邪恶地笑道。 她紧闭起眼睛,浑身止不住的轻颤,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蛇爬过似的,恶心的像要溃烂掉一般。 天,她又想吐了。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贾善的声音才又在她耳边响起,嘲弄地道:“别紧张,我现在还没空跟你亲热,等我解决完一个人之后,我再来好好尝你,呵、呵呵呵”他仰头淫笑了几声,丢下芮瞳一个人,转身走出房外。 一直到贾善的声音渐行渐远,芮瞳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了下来,不论什么理由,只要他不要来烦她,她就阿弥陀佛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离开这里,上回有人救她,这次运气既然没有这么好,那就只有靠自己了。为了再次跟赫连沆相会,不管再怎么艰困,她也要想出一条脱困的法子…… ***.转载制作****** “你在做什么?”看守芮瞳的彪形大汉一进门便看到她已经挣脱手腕上的绳索,正打算解开脚上的束缚,连忙走上前,将她的手再度捆绑起来。 “想逃走?门都没有。”彪形大汉吆喝一声,门外立刻又闯进几名同样魁梧的男子,立在一旁。 “看到没有,咱们几个兄弟得靠你才有饭吃,要是让你跑了,难保那个小子翻脸不认帐,一毛都不给咱们,那咱们可就得喝西北风了。”彪形大汉将芮瞳抱起来,边走边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们就不会对你动粗,否则……嘿嘿,你就是自找苦吃了。” “我知道你们也是受雇于人,这样吧,他出多少钱给你们,我出双倍。”看来这些人并不是贾善的手下,仅仅是他用银两雇来的打手罢了。 “双倍?”大汉迟疑了片刻,随即又笑着摇头道:“小姑娘,别以为我们这些粗鲁人分不清真假,你要是付得起银两,我就叫喊你姑奶奶。” 一旁跟着走出房门的男子个个互望了眼,粗鲁的大笑了起来。 “你们不要小看我,我、我可是贝勒爷宠爱的女人,如果他知道你们这样对我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在赫连沆心中的地位有这么重要,不过……唉,就让她满足自己一下又何妨呢? “你?”大汉挑起一边眉尾,摇摇头,将她放在正堂的中央道:“别再动歪脑筋了,咱们既然已经受雇于人,就不会做那种窝里反的肮脏事。” “那你们这样绑着我,难道就不是肮脏事?”简直是两种标准嘛。 大汉怔了怔,随即无奈的苦笑道:“为了生活,咱们只有做这些肮脏事了……不过我们这些讨海人倒还知道基本地道义,要咱们做些吃里扒外的勾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收起笑脸,朝身后的兄弟招招手,一起往后堂走进去,似乎在等谁的到来似的。 芮瞳被独自放在空荡荡的房间,一头雾水的左右张望着,看他们似乎也不是大奸大恶的人,为什么要帮那个坏蛋做事?还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这样的感觉倒让她想起小时候捉鸟时,将诱饵放在笼子里,引诱它们上钩的景象。 难道……这是个陷阱,而自己就是那个诱饵? 就在芮瞳纳闷的想着时,一个身影已经飞快的奔进了门内,一把将芮瞳紧紧拥在怀中。 那气息是如此的熟悉,是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气味,是沆?! “你怎么会来这里?”芮瞳惊喜的低呼了声,旋即又会意的颦起了眉,慌张道:“糟糕了,原来你就是那只鸟。”她早该想到的。 “鸟!”赫连沆终于找到了心爱的人儿,唇角放松的咧了开,心情丝毫不受她的惊慌影响。 “你快走,这是个陷阱,是贾善为了引你入瓮而设下的陷阱啦。”芮瞳挣扎的要他放她下来,但却被他搂得更紧,连动都动不了。 “就算这里是地狱,也无法阻止我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他为了找她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细胞,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无法让他放手。 “东西?”芮瞳怔了怔,旋即黯然地道:“你该不会认为东西还在我身上吧!”难怪他会来这里了,原来是为了那张藏宝图呵。 她真是太天真了,还企盼他会出现在这里,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他在乎她的原因呀…… “东西当然是在你身上,今天我就是来要回他的。”赫连沆扯扯唇,目光望向她仍然平坦的纤细腰肢。 芮瞳难过的垂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真是枉费她对他一往情深,没想到真如爷爷所料,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只当那一次温存是一场游戏了…… “呵呵呵,果然如我所料,你真的来了。”忽的,贾善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他站在他们面前,嘲讽的瞅着。 “我来了,那又怎样?”赫连沆不动如山的挺立着,跟贾善猥亵的模样比起来,尊贵潇洒了许多。 贾善怨毒的眯了眯眼,他嫉妒上天将一切美好的都赋予赫连沆,而自己却只能拥有平凡的样貌与身世。 他恨、他怨,他要毁掉一切胜过他的人事物,而赫连沆将是第一个倒霉鬼。 “你很狂妄嘛,落在我手中还可以故作轻松?来人呀。”贾善大喝了声,原本躲入后堂的彪形大汉全都涌了上前,将站在中央的赫连沆与芮瞳给团团包围。 “贾善,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就冲着我一个人来,不要拖别人下水。”芮瞳大声的朝贾善道,希望他听进她的话。 “嗤,别人?你还真是关心他嘛。”贾善讽刺地道。 “我、我干么要关心他?我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我对他只有恨,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芮瞳刻意疏离赫连沆,口是心非的冷冷道。 “你说什么?”赫连沆的脸色倏地铁青了起来,将芮瞳抱高,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我……你、你管我说什么?反正你从来也不听我在说什么,现在又何必这么在乎呢!”芮瞳的心倏地漏跳了好几拍,差点忍不住吃上他那片漂亮的薄唇。 “该死,我不许你恨我。”他千辛万苦的找到她,为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呵。 “不许?那我还不许你冤枉我呢,为什么我一直向你解释说我不知道宝藏在哪里,你就是不相信,而且还狠心的将我关在那间又小又臭的舱房中,就连现在也一样执意认为我在瞒你,我问你,我为什么不能恨你?”芮瞳越说越委屈,倒真的觉得怨起他来了。 “我了解了。”赫连沆平静地道,“你是由爱生恨。” “由爱生恨?”芮瞳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拔尖。该死的自大狂,竟这样看透她?她困窘的嚷嚷道:“放开我,我不需要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我恨死你了,你这个骄傲的呜……”芮瞳接下来的话被赫连沆给吞入口中,她只能讶异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长睫毛。 天,他、他怎么会突然吻她? 满屋子的人都征愣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闲情逸致跟女人亲热,而且还是在大家面前? 直到赫连沆抬起头后,芮瞳还沉醉在方才的气氛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听好,我只说一次。”赫连沆的神色严肃而庄严,像要宣誓什么似的,让芮瞳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慢着。”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贾善恨得牙痒痒的斥声道:“现在的主人是我,由我来主导这场戏如何继续下去。”他们竟然这么瞧不起他?一点都不害怕?这对他真是最大的侮辱了。 “悉听尊便,你想怎么样?”赫连沆冷笑的扯扯唇,犀利的眸子直盯向贾善,一派的悠哉,倒是贾善被盯得浑身发冷,若不是身后还有一群人帮他壮胆,他可能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好,是你逼我的。”贾善掩饰自己的恐惧,朝身后的人下令道:“大家一起上,谁帮我摘下他的人头,谁就重重有赏。”哼,谅他也无法以一敌十吧。 芮瞳担心的仰望着赫连沆,那张俊俏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有一抹始终挂在唇角的讥诮笑意。 “上呀,快给我上。”贾善等不及身后人动作,又呼喝了声。 总算,几名大汉缓缓移动了身子,不过,却是朝贾善围去,粗壮的大掌拍上了他瘦弱的肩膀,沉声道:“这桩交易取消,咱们不收你的银两了。”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贾善不可实信的张开了嘴,身子微微的退了退。 “海魅有恩于咱们,咱们是绝对不可能忘恩负义的。”想当初危难的时候,是海魅将他们自风暴中救起的。 没错,他们不会忘记这张英挺的容貌,他的确是海魅。 “海、海魅?”贾善的牙齿开始上下打颤,他始终搞不懂,为什么他就是这么倒霉,总输在最后一步? “现在,你该知道今天的主人是谁了吧?”赫连沆朝大汉们点头示意,抱起芮瞳往外走去,早在看到他们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自然也不用武装了。 贾善全身陡的瘫软,万念俱灰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泄了气地皮球似的,再也没有一丝丝的生气。 “海魅恩人,请原谅咱们的冒犯,咱们实在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带头的大汉不再理会贾善,连忙向赫连沆请罪。 赫连沆停了停脚步,冷冷道:“不要让我再听到任何有关你们为非作歹的事,否则,我会将你们的命收回。” “是,我们以后不敢了。”众人纷纷低头认错。 “还有,明天去赫连府找一个叫赛轲的人,他会安排你们上船工作。” 大伙儿一听有事可做,更是欣喜得无以复加,皆跪下朝他叩拜,大声喊着海魅的名号。 他真的是他们的救世主呵。 至于赫连沆则是抱着早已经惊讶得目瞪口呆的芮瞳潇洒的离开,临走前不忘抛下一句让她更加讶异的话 “还有,她是我的妻子。” 尾声 这、这绝对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在做梦,刚刚所听到的一切一定都只是她的幻想,绝不会是真的。 芮瞳难掩激动的在房内踱来踱去,就是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 “瞳瞳,你在干什么?快上床去给我好好的躺着。”赫连沆一进房内,看到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来回踱步,紧张的上前把她压回炕上,不忘体贴的帮她盖好丝被。 芮瞳的双眸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逐渐圆瞪,直到瞪得无法再大,才眨了眨眼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赫连沆淡淡地扯唇,“我是谁对你这么重要吗?” 她想了想,随即坚定的摇摇头,“你就是你,不过,我想知道你有几种身份?” 赫连沆无谓的耸耸肩,不在乎地道:“赫连沆、贝勒爷、海魅,随便你怎么喊,都是我。” “你真的是海魅?那个总是可以打败风暴,穿梭在狂风巨浪之间毫无所畏的海神?”芮瞳兴奋的半坐起身,双手不自觉的捉紧他胸前的衣襟,带着崇拜的眼神望向他。 赫连沆蹙了蹙眉,嘎着声音道:“如果我说不是的话,你就不会爱我了吗?”他突然有点儿痛恨自己身为海魅的事实了。 芮瞳愣了愣,噘起嘴放开他,“我、我又没说我爱你,你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她这次可是学乖了,绝对不会再笨笨的承认所有事好让他当成把柄了。 “是吗?唉……”他假意长叹了口气,佯装落寞,“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做多情呀……” 自做多情?!芮瞳连忙又望向他,想问又怕受伤害的瞅着他,“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怦怦地跳,等待着他的回答。 赫连沆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柔情,一双黑眸温柔的回视她,轻声道:“傻瓜,我在说我爱你呵。” “你?你--呕--”芮瞳几乎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一个激动竟然干呕了起来。 糟糕,他该不会以为她是因为觉得他很恶心,所以才想吐的吧?她想要赶紧解释,可是那恶心感却始终占据胸口,让她无法自遏地干呕了好一阵子而无法停歇。 惨了,待会他一定又要板起脸质问她的行为了……呕--呕--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过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赫连沆竟然惊慌得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眼看他就真的要冲出去喊大夫了,芮瞳连忙拦住他。 “等、等等,我只是很想吐!等我一下……”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感,芮瞳深呼吸了下,尴尬的解释道:“呃,我、我不是针对你的,只是、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要吐……不过我真的不是针对你喔,你一定要相信我。”天,他该不会不相信她吧? “都是我不好,该死!”要不是他的话,她也不会因为有孕在身而吐得这么难过了。 “不是啦,我都已经说了,这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嘛。”看,他又不相信她了。 赫连沆顿了顿,拢起了眉,怪异的瞅着她,“怎么会没关系,难道你还有别的男人?” 芮瞳脸色一变,气冲冲地道:“该死,你为什么打从我们一见面就这么喜欢侮辱我?我说不知道宝藏地点,你不相信;我说我想吐不是因为我讨厌你,你也不相信,既然如此,你干么还来找我?咱们以后干脆老死不相往来算了。”真是气死她了。 芮瞳越想越生气,不知不觉用拳头敲起身侧的炕床。 “我相信,我相信,不要生气了。”赫连沆连忙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赔不是,“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怀疑你了,好吗?”看来,这小丫头连自己有孕在身都不知情呢。 呵呵,没想到他会比当娘的还早知道孩子的存在,嗯,这种感觉还不错嘛。 芮瞳狐疑地看着他,纳闷地问道:“你、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跟以前那种跋扈的冷酷模样截然不同。 “因为我要你当我的少福晋,不许说不要。”他强硬的补上一句。 “可是……我、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我……”爷爷的话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向根刺似的扎着她。 “放心,我已经向你爷爷保证过了,今生今世非你莫娶,只有你可以当我的少福晋,懂吗?”赫连沆轻啄了她的唇瓣一下。 太多的快乐同时聚集在一起,让芮瞳不知该如何消化这些惊喜,只能愣愣的微启唇,呆呆的望着他。 赫连沆捉弄的用手指碰了碰她微张的唇瓣,逗弄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哟。” 倏地,一滴滴泪水不自觉的自芮瞳的水漾瞳眸中涌出,像串珍珠似的挂在脸颊,晶莹而剔透。 “奇、奇怪,我不想哭的呀,怎么……”芮瞳哽咽的吸吸鼻子,对自己突然无法控制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 “那是因为你有孕在身啊。”赫连沆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满意地看着芮瞳瞪圆了双眼。 “你、你说什么?我、我有孩子了?”难怪,难怪她会一直想吐,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她都还不知道耶。 “因为我爱你呀。”赫连沆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习惯这样对她说了。 “你……不害臊。”芮瞳羞红了脸,娇嗔道。 “我要是害臊的话,咱们的孩子从哪来呢?”嗯,他又发现了一个新的乐趣了,就是逗弄她。 “你--我不来了啦。”芮瞳害羞的将脸埋进丝被中,不让他看到她高兴得嘴都要咧到耳边的糗样。 “那……只好我来喽。”赫连沆一个溜身钻进被中,被内霎时传来了尖声嘻笑的声音。 薄薄的丝被之下,两条人影交叠为一,甜蜜的喁喁私语着…… 而躲在门外相偕而笑的芮罕与丽婆婆,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