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本纪》 第一章:拜剑宗 剑陵位于大衍国极北之地,相传此地本为一片汪洋,十万年前一远古大能于此以杀证道欲踏天成仙。 那日情形如何后人无从查起,只知此后汪洋不在,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这些山峰形状怪异,或如刀、或如戟、或如虎、或如豹,呈环抱之势,又似俯首称臣之意,拜向中间的一座山峰。 此峰名为铁剑峰! 铁剑峰名虽普通,却无人敢小看,八成是当地居民朴实,口口相传才得此名。 铁剑峰顾名思义其形宛如一柄冲天宝剑,高约三十三万丈,剑锋直插云霄,其材质似石非石、似铁非铁,泛着幽幽黑光。 整座山峰甚为奇特,如剑刃一般只有东西两面。更有传言剑尖之处有一个剑阁,其内有成仙之诀,当然是真是假就无人知晓了。 因为在其二十万丈之处有道天堑,纵然是魁杓大能也无法跨过。 在铁剑峰三万丈处有两座突起的平台似是剑格,平台宛如两手托起,分东西两块,各约万丈,呈半圆之势将剑锋包围,两座平台之间共有六条铁索相连形成吊桥。 这平台也很奇异,西面绿草如茵灵药芬芳,东面黑山恶水毒草遍地。 而拜剑宗就坐落在这平台之上,也是这上面的唯一宗门,一副剑陵之首的感觉。 铁剑峰还有一个奇异之处,那就是禁飞。不管是修士还是飞禽在剑锋十万丈以内都不得飞行,但是剑锋投影之下又可飞行无阻。 拜剑宗内门弟子有五百,外面一万,杂役更是无数,至于灵药法器等就数不胜数了。 且听闻其宗主已经达到玉衡之境,修为深不可测,旗下更有五大长老执掌五门。 剑陵的诡异之状让此地盛产各种武器材料,而越高的山峰,材料稀有度越高。故此地锻造冶炼宗门遍布。 北国青苗添嫩芽,峰下遍地是桃花。桃花潭旁赏朝霞,朝霞深处是人家。 “这是何物?”此刻山脚下一群人聚在一起对着一个摊位指指点点。 一个中年男子热情地招待着众人,带着傲气解释道:“这叫云梭,乃是一件灵器。” “灵器?你就吹吧,那是上仙所使用的。” “不信拉倒。”中年男子眼带蔑视道。 “嘿,陈三,你还有脾气了。” “那你倒说说这灵器有何作用?” 见有人不相信自己,陈三傲然道:“我现在可是拜剑宗的记名弟子!” “而这云梭就是通往拜剑宗的钥匙!” “拜剑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拜剑宗听说是仙门呢。” “可不是嘛,不然怎么可能居住在这铁剑峰之上呢!” 青年舔了舔嘴唇道:“陈三,你现在居然都混到拜剑宗了?” “要不通融一下,让我等也进去?” 望着众人崇拜又火热的眼神,陈三傲然道:“那可不行,我们拜剑宗招收弟子可严格的很呢!” “陈三我们打小相识,你就...你就帮个忙不行吗?”一男子气急道。 陈三赶忙抱拳道:“王二哥,不是我陈三不帮忙,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哪有那么大的权利?” “不过...” “不过什么?” 陈三小声道:“眼下是有一个机会兴许能够进入。” “什么机会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了。”王二怒极,引得众人齐齐附和。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 “半年后就是拜剑宗成立六千年的大喜日子,到那天便会对外招收一千名弟子进入拜剑宗。” “有这等好事?” 王二对着陈三使了一个眼神发出疑问,陈三心领神会,原来这王二是个托。 “这件事千真万确,你们也可以前往铁剑峰下的求剑台求证。” “绝无虚言!” “要知道进入拜剑宗之后,就会土鸡变凤凰,乌鸦飞上天,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说着双手一指,王二身上出现了火苗,王二一惊急忙拍灭。 “仙...仙术!” 人群中惊叹之声爆发,再无怀疑,均道:“快说说怎么报名?” 陈三道:“报名方式很简单,就是只要在十月初十赶到拜剑宗就可以了。” “拜剑宗?” “这...这拜剑宗在铁剑峰上可怎么去啊?” 见铺垫完成,陈三手指一点,云梭就飞到了自己的手上,傲然道:“靠这个!” “有了它,只要在山脚的求剑台就能直接上去。” “陈三,你这个还有吗?” “能卖我一个吗?” 陈三沉声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是拜剑宗这次招收弟子的部门管事之人,这云梭诸位若是想要大可找我。” “不过,虽然都是父老乡亲,但是谁也不能做这亏本的买卖是也不是?” 王二不耐烦道:“你快说多少钱吧。” 陈三讪讪道:“五百金!” “五百金?” “天啊,你这是在打劫!” “陈三,你这样做可是太缺德了。” 陈三神色一正道:“这位大哥,您若嫌贵可以前往求剑台去购买,六百金!” “小弟我在这经营多年,有口皆碑。” 见陈三生气了,众人也讪讪,讨论这拜剑宗起来。 “五百金啊,这辈子我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哎,罢了罢了,看来这发财的机会我是赶不上了。” “可是此次招收一千名弟子呢,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值得拼一把。” “可这五百金也太贵了吧。” “你想想啊,要是能进入宗内,别说五百金,就是五千、五万金都不放在眼里了。” 讨论之声不绝于耳,人群中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又不是非要通过这云梭才能上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被这少年夺去,少年被这么多人围观多少有些不适,心中底气已然泄去了三分。 “石磨,你知道有别的办法?” 一大汉认出来人,石磨望着众人哼哼道:“那是当然!” “那你快说说有什么办法!” 石磨眯着眼睛一手指天道:“当然是爬上去了!我从小爬山,这个对我来说不算啥。” “切!” 一声讥笑,大汉也不再理会,敢情这石磨是来捣乱的。 见众人不再理睬他,石磨气急道:“怎么?不可以吗?” 大汉讥讽道:“你可知这拜剑宗离地多高?” “三万丈!” “这还不是关键,铁剑峰本就奇陡无比,在三万丈处还形成一个漏斗一样的峭壁。” “这别说是攀爬了,你就是挂在上面都挂不住。” 石磨道:“那也是能爬的呀,只要有恒心就一定能成功?” “切,小鬼没见过世面。” 众人也不再解释,转而向着陈三讨价还价起来。 然而人群中却有一灰衣之人眼中一亮,此人缓缓抬起头来,略显脏兮兮的脸庞却也挡不住那双妖艳的眼睛。 第二章:仙人 “我说你小子不要这么黑心啊,三百金我要了!” “陈三,我们好歹是乡里乡亲的,你就不能通融一下便宜点?” 陈三凛然道:“这位大哥,我就是因为看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才没赚你们一分钱,你去外面打听打听。” “要是有比我还便宜的,我送给你!” “而且我还听说这次拜剑宗的五大长老准备各收五名作为其内门弟子呢!” “啧啧,要是被五大长老选中,那就...”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位壮汉咬了咬牙掏出一个钱袋道:“陈三,我买了!” 陈三见状急忙用礼盒包好,笑道:“还是您老有眼光!” 壮汉摇了摇头道:“若此物不灵,我林浩定然不放过你。” 陈三拍拍胸脯道:“您放心,我陈三在此多年,总不会为了一笔生意而败了自己的名声。” 壮汉这才点了点头拿起礼盒转身就走,毕竟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么也得防备有人见财起意。 大汉边走口中边喃喃道:“女儿,我林家这一脉就靠你了。” 见有人购买了,又有几人咬牙掏出了钱袋,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持观望的态度。 “陈三!” 一声啸音从天而来,众人闻讯纷纷抬眼望去。只见蓝天白云下,五道白袍迎风飘展,五位青年当空悬立,脚下飞剑光彩夺目。 陈三见状急忙推开众人来到最前面一拜道:“陈三恭迎古师兄。” 飞剑疾驰,转瞬间来到陈三的面前停下,为首一人白衣银领,冠系青丝发带,神色傲然,一副超然出世之样。身后四人同样不凡,但皆欠身一步,显然地位比前面一人低上一分。 “仙...仙人!” 众人咋舌面面相觑,皆看到眼中的震惊,而那灰衣少年却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古师兄,您来此地也不派人通知一下,我好给您接风洗尘。”陈三搓着手谄媚道。 瞥了一眼陈三,古力傲然道:“不用了,我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各位父老乡亲,刚才之事我等都已听见了,陈三所言句句属实。” “我拜剑宗随时恭候诸位的来临!” 说罢一抱拳,飞剑再次出现在脚下,五道白影划出一道残影消失不见。 “陈三还有没有飞梭了?我要了!” “我...我也要!” 陈三浑身光芒四射,激情满满大喊道:“有有有!” 五道残影飞出千丈之后就落地步行,想来已经到了禁飞之地。 “三师兄,这陈三还真有意思啊,还招生办高管呢?”一人讥笑道。 古力眉头一皱道:“人家陈三一个外门杂役都如此卖力为宗门宣传,而你等呢?” 那人脸颊一红低头称是,古力点了点头道:“这陈三也跟了我两三年了,趁着这次宗门大会就让他正式进入拜剑宗,做个杂役吧。” “另外这云梭一共卖出多少了?” 一名叫余福的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喜道:“回三师兄,已经卖出三百多把了。” “这么少?” 古力撇头不满道:“你们有时间也多去宣传宣传。” “想来我宗避世多年,恐怕很多人已忘记了我宗当年的雄风了。” 几人点头称是,一位名叫周启的男子说道:“特别是血鹰盟和烈风堂经常与我们处处作对。” 古力冷哼一声道:“去年的那头碧眼邪虎之仇,本少必然会报。” 周启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咔嚓”的手势,道:“听说三年后,我们剑陵的传承之境就会开启,到时候我们...” 古力扫了一眼道:“以后不要在外面提这事,免得走漏风声。” “我可是只提前告诉了你们,若是传出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几人一个寒颤急忙表示不会,古力道:“还有多久到青阳宗?” 余福道:“如此还要三天!” 古力点了点头道:“届时见到宗主你们一定要恭敬点,收起平时的傲气。” “知道了吗?” “我等知道了。”众人作答,周启疑惑道:“也不知道这青阳宗是何许人也,竟然要三师兄亲自跑一趟。” “你懂什么,这青阳宗可是师尊入宗之前的族门,算起来青阳宗现任宗主白颂还是师宗的堂侄呢。” 被古力呵斥了一番,周启缩了缩脖子,道:“师弟失礼了。” ... 五个月后,铁剑峰东面的峭崖之上,一个灰衣少年艰难地攀爬。 少年将两个圆盘贴在峭壁之上,再用绳子捆在腰间呈悬吊之姿,再将一个圆盘抠下向前一步,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这圆盘乃是当地特有之物,名为磁盘,将其附在铁剑峰之上可以产生一股特有的吸力,可载千斤之重,而少年正是利用这个特性才能在这峭峰上攀爬。 当然这磁盘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只对这铁剑峰有作用,若放到别处比之废铁还不如。 “妈的,这玩意也太难爬了,累死小爷我了。”呼出一口浊气,少年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狠厉。 “一定得赶上!” 找了一个凹槽之处,少年端坐其上,从怀中掏出一张大饼心疼地啃食起来。这山峰确实如那大汉所说难爬至极,不仅如此这里还有一种奇特地引力,让这难度更添一分。 数了数怀中的大饼数量,少年嘴角带着抽搐,只得安慰自己这一切是为了修行。 只有苦修才能得到正果,同时吐槽那些购买云梭妄图寻找捷径之人都是天下一等大傻瓜。 花五百金买那么一个破玩意不是傻瓜难道是什么?他刘询不过花了两枚金币买了两个磁盘,再死皮赖脸求来一百张大饼就来到此地。 恨恨地咬了一口大饼,少年在这峭壁之中仰望星空,悲伤的气息涌上心头,记忆也被拉回到从前。 “也不知大哥二哥他们怎么样了,算算日子已经三年过去。” “林崖,沈浪,刘询,狄人杰,封于修,今日我五人发誓,屠村之仇,夺眼之恨,不共戴天!” “十五年后我等再聚此地,定要混元宗血债血偿。” 彼时这五人皆约十四五岁模样。 第三章:少年 混元宗是大衍国首都圣灵城第一宗,与万金商会、赵家庄、青衣书院、赛仙药馆齐名,再加上皇帝直属部队圣灵军,共六股势力分割了整个圣灵城,至少在表面上达到一种稳定平衡的状态。 混元宗主修五行之力,其下有五堂,分别为木系青龙堂,金系白虎堂,火系朱雀堂,水系玄武堂,土系黄麟堂。 五行一体,方为混元。而其宗主霍光更是达到了玉衡之境,将五行之力运用的炉火纯青,不说整个大衍国了,就连整个天衍大陆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而这混云宗就是那场灾难的始作俑者,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一个谣言,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就让一个埋藏在深山之中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受到灭顶之灾。 因为有人向其献媚说他们拥有一种之瞳,而这正是成仙的契机。 仅仅就这样一条消息,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就让那个人坚信不疑,轻描淡写地屠尽族人,三百八十七条人命就这样消逝。 而这些村人根本就无半点修为之力,他们日出劳作日落而息,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虽然贫苦却也乐得自在。 那一日,多少村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即使发誓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然而这群恶魔却不带丁点犹豫,手中的屠刀从未停滞半分。 不管男女老幼、妇孺孩童,就连鸡鸭猪狗也一并屠之。 而若不是恰好那一日,他五人偷偷溜到山中捕猎玩耍,恐怕这个小村庄再也无人记起了。 山中一连玩了三日,待得夕阳西下,五人扛着猎物满载而归,然而看到的却是一辈子的阴影。 血腥之气冲天,残肢断臂满地,更有不少漂亮女性浑身赤裸被鲜血覆盖。然而更恐怖的是他们的眼睛都被挖去了,是用手生生抠了下来,就连襁褓中的小孩也是如此。 空洞的瞳孔、扭曲的面庞似乎看见了这五人,似乎在带着怨恨与不甘向他们哭诉着:“报仇,报仇!” 而这里滔天的恨意竟然让野兽都不敢靠近,不敢进食。 “爹!” “娘!” 刘询疯了似地跑进自家的房屋,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两具尸体躺在一起双手紧扣,只是却并不连在身体之上。 泪水从刘询的脸颊流过,夹杂着血液。而天公似也感召到了这人间惨事,又或是同情少年的悲伤,竟也垂下泪来。 磅礴大雨洗刷着他的身躯,少年矗立不动浑身颤抖。大雨将他的童真洗去,只留下了一颗复仇的心! “是谁?” 右眼一道赤光闪烁,本就妖艳的双瞳这个时候显得更加诡异。而就在刘询怒吼之后,周边的景物开始疯狂地倒退,直到出现了他爹娘的身影。 “阿爹,阿娘!” 刘询大喜,抹了一把鼻涕与眼泪急忙扑了过去,可却扑了个空。 “爹,娘!你们不要询儿了吗?” 刘询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再次扑了过去,可等待他的还是同样的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这一切喃喃自语。 周边的情景只可看却触摸不得,如同镜花水月,而他只是一个看客,他的父母早就已经死了。 刘询呆滞地坐在地上,默默地望着这一切,不时地惨笑一声夹杂着自嘲与恨意。 画面中,一个中年大汉躺在院落摇椅之上,抽着旱烟道:“孩儿他娘,那臭小子又跑哪去了?” “八成又和那几个小鬼出去厮混了吧。” 一个农妇停下手中农活,擦拭了一下额头细汗笑道,望着大汉的眼中满是柔情。 闻言,大汉冷哼一声道:“这浑小子一听要干农活就开溜,看回来不打肿他的屁股。” 瞥了一眼大汉,农妇笑道:“你啊你,每次说要揍他,可曾揍过一次?” 农妇缓步走来,一把将大汉手上的烟杆抢走,道:“你身体不好,少抽点烟,都说了多少次了!” “别,别啊!再抽一口,就抽一口!” 大汉赶忙起身想抢过烟杆,却被农妇轻轻避过,只得尴尬地摸了摸头嘿嘿笑道:“还有啊,我哪敢揍他,我要揍了他,你会放过我吗?” “就你嘴贫!”农妇轻嗔一声,又道:“还不都是你将这臭小子惯坏的。” 刘询嘴角带着微笑看着两人的日常,大汉从背后轻轻抱住农妇道:“嘿嘿,还是老婆最好。” 农妇一脸娇羞,微微挣扎后便也不动弹,温怒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不害噪。” 大汉不理不睬,嘿嘿笑道:“难得那臭小子不在家...” 正说着,突然“砰”地一声,院门被人踹飞落到大汉面前。 “谁?” 大汉一把拉过女子,将其挡在身后,凝神戒备。 “是你!” “还有你,混元宗,霍光!” “交出之眼!” “没听说过!” ... 画面戛然而止,然而就算如此,刘询也能猜出后面的情形。 仰天长啸,刘询睚眦欲裂,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而若细听,其体内更有“砰砰”之声传出,如骨骼破碎,又似枷锁断裂。 而那另外四人也是如此,向天怒吼,风声雨声夹杂着这无尽的怨恨和雨水化成一座座新坟。 夜轻轻地走过,一轮明日拨开云雾,自东方悄然升起,将周围渲染的格外亮丽。 洼地中刘询缓缓睁开带着泪痕的双眼,悲伤的情绪还萦绕在他的心头,后背已然被噩梦打湿,就算这绝美的朝霞他也无半点欣赏之情。 “爹,娘!” “孩儿很想你们!” 少年喃喃自语,毕竟这对他来说太过残酷了!收敛心神,将磁盘再次拿出,借助着它的力量继续攀爬。 “三千丈!” “两千丈!” 连续攀爬了十天,再次寻到一块洼地,掏出怀中大饼,而此刻却只剩下五张了,这让少年有些着急,只得咬上一口便念念不舍地放入怀中。 这铁剑峰比想象中的要难上太多了,即使刘询现在的修为之力已经不弱,达到了筑基十重境,然而还是这般的吃力。 在四周做了一些陷阱后,刘询双手结印盘膝打坐,默默修炼起来,远远望去周身似有灵气隐隐牵动。 第四章:修真世界 修仙一途,长路漫漫。而现下最普遍的修行功法相传为上古大能丹书戒所著,名为《丹书》。 《丹书》共记载五个境界,分别为淬体、筑基、金丹、魁杓、踏仙。 淬体与筑基的功法一般中小型宗门便已拥有,然而到了结丹之法却需要一些有点底蕴的宗门或家族才能拥有了,当然也不排除外界有一些散落或者一些黑市也能寻见,当然这类功法被大家族打压的很严重,毕竟垄断才是昌盛的根本。 淬体者,乃力之极也。 人之穴,生穴七十二,死穴三十六,对应天罡地煞。以外力淬之,或与药或与物,通十二正经、任督二脉,可算小成,达人力之巅峰。 若想大成,非药物可为之,需行结印之势,纳天地灵气,气冲死穴,由死到生,待到全身气血无阻,灵气自动入体,可谓大成。 然诸家百子纳气之法或不相同,但殊途同归。淬体共有十三重,一重难于一重。 待打通人体一百零八穴后,再辅以功法将其串联,于体内形成阵法。以阵法之力纳天地灵气聚以丹田,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使之可驭使天地之灵,此为筑基。筑基九重,似对应天上九重。 筑基大成者,可十日不眠不食,其以天地精气为食,视为辟谷。 淬体、筑基在天衍大陆普及度虽然不算太高,但人数却也不在少数,而这还算不上修仙,只有迈入金丹之境才算敲响修仙之门。 而所谓的金丹便是结丹!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是故以人为炉,窃精气化阴阳。 夫阴阳者,万物之始终,生死之根本,阳气主生,阴气主死,阴阳循环,藏穴聚丹,结于丹田,方得金丹。 金丹亦分九重! 至于金丹之后便是魁杓之境,魁杓共分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个境界。 然而结丹功法本就稀缺,那这如何成为魁杓大能的方法恐怕不能用稀少来形容了,比之凤毛麟角更甚。 而且功法稀少只是其次,更难的是想迈入此境,天赋、功法、灵药、机遇缺一不可。 故踏入此境者皆是万中无一的强者,受天眷顾的骄子。 而混元宗之所以能在京都有一方之地,也正是因为霍光,同样也能见识到霍光的强悍了,此等修为又有几人能与之相抗? 踏入魁杓之后,修士的寿命更是能够翻一倍。寿元一直是人类所追求的目标,谁不想千秋长存、永恒不灭? 人所图无非就是寿元无尽,而这就是踏仙之境。 踏仙之境难于登天!《丹书》之中也不过寥寥数笔,如何修炼无人知晓,就连究竟是否存在也模糊不清。 毕竟百万年过去了,除书中所载,却从未听说有人踏入。 就连十万年前形成剑陵奇观的大能也无人知晓是否为踏仙大能。 体内灵气走了一圈后,刘询便将经书收好,这本经书只记载了修真简介和淬体之法。 但是对刘询来说却已经是至宝了,而这还是他从一个少女那诓骗来的,一个让他有些头疼的女子。 唿的一阵淅淅索索之声响起,好似树叶摩擦,又如指甲划地,格外的怪异。 “我靠,不会是蛇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刘询打了一个哆嗦,这悬崖峭壁之中除了蛇刘询再也想不出其他。 “魔瞳,开!” 一声暴喝,刘询右眼赤光闪烁,顺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扫去,原本普通的峭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洞口,里面更有不少小蜘蛛爬来爬去,这些蜘蛛长相怪异,额头凸起像似肿瘤一般,让刘询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说起魔瞳刘询倒要感谢霍光了,他证明了这世上确实有之眼,不过很可惜却只存在于刘询身上,而另外四位兄弟却很正常。 当然刘询还弄不清这魔瞳的作用,它不需要灵力支持,但是开启却极度耗费心神。开启之时右眼赤光淋漓,可以看清阵法波动、幻境法相。 既然右眼被称为魔瞳,那么左眼自然是神之眼,不过这只眼睛刘询却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特殊之处。 “洞口有阵法之力,看来是有人布置的障眼法。” “那么里面定然有宝物。” 刘询的另一只眼睛也泛出了精光,只是这精光明显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意思。 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刘询小心翼翼地向着洞口之处攀爬而去,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能在这奇险之地布置这样的结界,想来必然不是凡人。” 而如此大能岂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觊觎与窥视的?如果里面无人尚好,若是有人自己岂不是... 然而虽然嘴上碎碎念不要不要的,刘询手上的功夫可却不曾慢过。 不过刘询也有很多疑惑,魔瞳虽然能看见阵法,可是不代表能看懂阵法,而这些正是他的父亲从小教给自己的一些奇异古怪知识,那时他还不以为然,现在才发现收益无穷。 隐隐地对自己的父亲也起了一些猜测,很明显他的父亲绝对不是那抽着旱烟种着庄家老实巴交的大汉,而且他的父亲能认出霍光这点就已经证明自己的不凡了。 口中默念不是故意的,一边真香地将各个阵眼尽数拔掉,一个洞穴出现在刘询的面前。 站在洞口,刘询双手抱拳施礼道:“在下刘三,今日冒昧闯入,如有打扰到前辈休息,还望海涵?” 一连呼喊了几声不见有动静,刘询这才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探去。 “前辈?前辈可在?小子进来了?” 举起一根火把将周边的小蜘蛛尽数驱散,刘询贴着洞内墙壁向着里面摸索前进,腰间绑着一根绳索延至洞外,与峭崖上的磁盘相连。 “前辈,我进来了?前辈?” 约摸走了百丈左右,才来到了洞中央。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湖泊,周边环境如同一个小庄园,有假山、小桥与流水,还有几颗灵树结着果子,晶莹剔透。 而湖泊的中间有个约摸十丈的平台,一座石椅居于正中对着洞口,其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以手撑额,垂首沉思。 见状,刘询急忙施礼道:“小子冒昧打扰,望前辈恕罪。” 虽然刘询手上动作恭敬,脚下却呈开溜之势。这一拜约摸持续了三分钟,见并未有动静,刘询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石座之人。 只见此人身着蓝色锦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就连一向自诩美男子的刘询也“自愧不如”。 男子浑身散着一股威严之势,却又带着一抹阴柔,两种气质若在他人身上甚是奇怪,但在此人身上却毫无违和,反而更添一份美感。 第五章:千面郎君 “前辈?” 刘询轻唤,见久无动静,一声轻喝,右眼赤光再现。而此时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刘询来不及细看,一个跳跃已倒退十米,朝着洞口狂奔而去。 然而当来到洞口之处却又停住了脚步,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再次缓步走了回来。 赤眼之下,只见那原本面如冠玉的男子竟变成了一只八爪蜘蛛,主体约一米,八只步足更是长达三米,如同一支支黑色长矛,甚是阴森恐怖,而头部却是一张人脸,正是这男子的面庞。 赤眼渗出血来,显然已经超过了他的负荷,刘询仔细地观察这石座之物,那魔蛛神色自若,但是身上却有腐朽之意,仿佛死了很多年。 小心翼翼地走到魔蛛身旁,刘询右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这垂目男子的手臂。 一声轻响,这男子如同土墙般坍塌化成一抹清灰,一张如玉般碧绿却又似铁似木似娟般的面具从男子的脸上脱落,掉在地上发出“乓”的一声。 刘询神色一怔,却早有了准备,不过纵然如此也后退了不下十米的距离,待一切尘埃落定才缓步上前,将面具拾起仔细端详。 “这是何物?” 摆弄着面具,刘询将其戴上自己的脸上,可是甫一戴上就暗自后悔。 “我去你大爷的!” 拼命撕扯,可是任其百般努力,这面具却如跗骨之疽无法剥下。带着惊慌与恼怒刘询对着湖水照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水中倒影,那垂目男子的脸再次出现,不过很快又变成了刘询的模样,心念一动,水中倒影再次变化成另一个面孔。 “果然如此!” 原来这面具居然能够易形,这让刘询内心狂喜,这个面具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有了它,一来自己可以隐藏身份来去自由,二来可以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在上面可能会碰到一些认识的人。 尤其是一个女子! 欣喜若狂之下,刘询的骚包属性也开始暴露了! “就这样?捡到宝了?” “不来点机关?不来点考验?” “这不符合设定啊?” “这特么是主角光环?” 摊着手边走边不断地碎碎念,才十七岁的他到底来说还是个孩子,该有的天性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摒除的。 当然虽然口上轻佻,但是身形动作却并未放松。眼光一扫,石座之上一颗黑色妖丹和一个钱袋吸引了他的目光。 将妖丹拾起,心中暗道:“这应该就是这魔物的内丹了。” 将其收好,妖丹的作用刘询并不知晓,现在对他来说也是无用之物,毕竟现在的他资历尚浅眼界也窄,修真世界只是对他打开了一个角。 仔细地打量这钱袋,然而钱袋里面却空空无也,不过刘询并不相信这会是一件凡物。 能幻化成人形的大妖道行必然不浅,而在其死后还留在身边之物怎么可能是凡品? 然而魔瞳已经使用过度,当下只有等恢复后再来探查,再将四周清扫一遍,确认再无其他之物后,刘询对着那团灰烬深深一拜。 “小子不知您的名讳,冒昧叫您一声千面郎君。” “此番际遇虽属巧合,然切不敢忘此等恩情。” “若您有心愿未了,可托梦于在下,纵然千山万水在所不辞!” 刘询言辞真诚恳切,而那千面魔蛛也似有所感应,随着一缕清风,洗去万千尘土,徒留石座孤独矗立,似待主人。 刘询这一拜持续良久,虽然这天很无情,夺走了他的一切,不过他相信天亦有情,不然不会给他留下希望。 “之瞳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自己现在还很弱小,但是刘询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超越霍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庄园内,刘询摘下几枚青果放入嘴中却入口即化,一股灵气在刘询体内汹涌肆掠,让其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急忙盘膝坐下双手抱圆将这股灵气炼化。 灵力不断在体内游走,刘询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良久才恢复正常,呼出一口浊气,右手轻轻一挥竟感觉自身修为更进一步。 当下大喜,不过有了刚才的教训,刘询这一次变得小心很多了。 这洞府很是奇异,虽身居沟壑百丈远,但阳光竟然能够摄入其中。 刘询不断地借用这灵果修行,如此这般三天过后竟然突破到了十二重。 不过这也是他不懂灵果的正确使用方法,若是知道了定然心疼不已。 望着自己的修为进步,刘询心中很是满意,右眼赤光再次闪烁,而那钱袋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只见钱袋之上阵法纹路复杂,袋中闪烁着幽幽碧光,一叠叠如砖块一般的碧玉堆在一起,粗略一估竟然有一千块。 “这是灵玉?” 刘询惊骇,灵玉是修真世界的至宝,灵玉其内储存大量灵气,可以帮助修士修炼以及补充灵力,同时也是修真世界的货币。 凡人若生活在灵玉身边,亦能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倒吸一口凉气,这等奇遇就算是拿到外面说与别人听,也绝对无人相信。阴差阳错地发现了一个洞府,莫名其妙地捡到这么多宝物,还无任何性命之危,这妥妥的主角光环加身。 深吸一口气,刘询颤抖着向着钱袋探出手来,可是伸入其中却空无一物,不禁眉头一皱。 “袖里乾坤袋!” 袖里乾坤袋是修士常用的灵器,乃是精通阵法大能将阵法刻画在钱袋之上,使之可纳一方天地,通过灵力激活阵法就可以随意取舍。 当然这个刻画的对象也可以是别的物品,比如常见的玉佩、戒指等等,而且阵法越复杂,则开辟的空间就越大。 将灵力探入,果然十块灵玉出现在石桌之上,一股浓郁的灵气散发,令人神清气爽。 嘴角带着微笑,刘询将灵玉和妖丹重新放入袖里乾坤袋中,再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将其藏入其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 深吸一口气向着石座再次一拜,便大踏步离去,在洞口之处依样画葫芦将阵法还原。 望着平淡无奇的峭壁,刘询深吸一口气急速向上攀爬。有了灵果的补充,食物方面再不担心,而自己已经耽误不少时间,再容不得耽搁了。 第六章:登峰 “啊,终于上来了!” 刘询闭着眼睛将脸朝天,张开怀抱让自己沐浴在日光之中,此刻的他心情大好。 “什么人?敢擅闯拜剑宗!” 一声声啸音响起,不多时刘询身前就出现了十道身影,带着戒备的眼神看向刘询。 此刻的刘询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唯独那双眸子闪亮着精光,如同从监牢之中逃脱出来一样。 当然他的面容早就换掉了! 见众人戒备自己,刘询急忙拱手一拜道:“小的王三,听闻拜剑宗招收弟子,故前来报道。” “拜师?” “拜师你不去校场,来此作甚?”一名男子疑惑问道。 刘询恭敬再拜道:“实不相瞒,小的是从这山下爬上来的,因此也不知道情况。” “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露出怀疑与不善的眼神道:“你确定你是从山下爬上来的?” 刘询心念一动,急忙匍匐在地哭诉道:“小的知错了,小的是被一位师兄带到这边休息,结果自己贪玩一时走迷了路了。” “怕师兄们怪罪,才出此下策。” 闻言众人才长舒一口气道:“我就说嘛,凭借一个淬体小子居然还妄想爬上来?” 虽然这些人的修为也不过刚刚筑基,但是他们做不到的事若是别人做到了,而且修为比他们还要低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认为刘询不过是在自吹自擂而已,如今刘询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让他们立刻神色傲然起来。 “小子,以后可不要乱跑了,知道了吗?” “小的再也不敢了。”刘询站起身来擦拭了一下脸庞嘿嘿笑道,众人见刘询此番形态虽然神色并未变化,但是眼中却有厌恶之色。 “发生了何事?”一白衣青年踏剑而来。 众人见状纷纷拜道:“见过大师兄!” “启禀大师兄,这里有一位前来拜师的小子不慎走散到这了。” 刘询见来人盯着自己,也急忙一拜道:“拜见仙人!” 来人名叫白觅枫,白觅枫微微一笑,如沐春风,道:“叫我大师兄就行了。” “拜师在西山校场,三天后开始。” “白安,你送这位小友去校场,顺便帮他换身干净衣服。” “是,大师兄!”一人站出,拱手一拜道。 白觅枫点了点头,飞剑一踏便消失不见。 见白觅枫已走,那名叫白安的少年冷眼撇了一眼刘询道:“跟我走吧。” “谢师兄!”刘询喜道,屁颠屁颠地跟在白安身后。 来到一个温泉馆旁,百安道:“先进去洗个澡吧。” 刘询笑呵呵称是,很快两人就进入一个温泉之中,百安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泉的温暖。 可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急忙睁开眼睛一瞧,只见这温泉居然变成了黑色。 白安急忙跳出温泉,望着在泉水中搓澡的刘询,嘴角抽搐道:“小子,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刘询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四个月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那铁剑峰确实难爬,整整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才爬了上来,他本想在千面郎君那洗个澡,可惜算了下日子怕赶不上拜师学艺只得埋头攀爬。 而且近来自己连连突破了几级,身上的一些污垢被自然排出。 白安想要发怒却望着这人畜无害之样的刘询又不好发作,只得换个澡堂清洗一番。 将身上洗净,刘询换上白安给自己准备的新衣顿时感激涕零,但是白安却一脸肉疼。 “那个师兄,还能不能?” 刘询搓着手面露羞涩之意,望着刘询的表情白安隐隐有些不安,问道:“何事?” “能不能给点吃的,小的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 “当然我会付钱的!”刘询一脸认真道。 “我当何事?这个自然包在我的身上。”白安道,心中却想着将这一切报销到白觅枫那,自己趁机也吃点。 顺着小径一路走去,不少修士见到白安皆恭敬一拜,白安神色傲然点头致意。 刘询观察着这一切,已然对这白安有了一些判断,当然那些修士也看见刘询了,不过基本都是视而不见。 两人不久就来到一个类似于茶楼的地方,白安袖袍一扫板凳便兀自坐下,刘询也急忙坐在一边。 一小二模样打扮的少年见状急忙上前,用力擦拭了一下桌,沏了一壶茶水后,笑道:“白师兄今天怎么有空来小弟这?” “送这小兄弟去校场,路过你这,就来吃个饭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二打量了刘询一番之后,笑呵呵地问道:“白师兄想吃点啥?” “还是按照惯例吧!”白安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好咧,师兄稍等。” 见刘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白安傲然道:“这是我外门弟子,我宗内一切供给要靠自己双手挣来,当然内门弟子每月会有额外的金币与灵玉奖励。” “如果你有幸进入我宗,也是从这里开始干起。” “多谢师兄提点。”刘询恭敬道。 点了点头,白安拾起茶杯兀自品了起来。 “不知我宗共有多少人啊?” “这还不是你该知道的。” 刘询也自知操之过急了,急忙拜道:“小子失言,师兄恕罪。” 见气氛有些尴尬,那小二眼疾手快,急忙端上菜来。 “菜来了,两位师兄请用餐。” 刘询一眼望去虽是常见的两个小菜,但细看却又似不同,待白安动了筷子,刘询也不再客气,夹了一口菜于嘴里,方才明白。 只见此菜下肚,体内似有一股灵气涌动,滋润着四肢好不舒服,让刘询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察觉到了刘询的异样,白安开口傲然道:“这是用灵泉浇灌过的食材,表面如普通食物一样,但其内却蕴含了灵气,可滋补人体,也有助于修行。” “原来是灵药啊,多谢师兄,小的感激不尽。” 刘询露出感激之情,不过内心却鄙夷。这玩意他都快吃腻了,且不说千面郎君那的青果,而这菜在那大小姐家都是喂猪喂马的。 见刘询那囧样,白安心中鄙夷了一句“土包子”,夹起一块青菜放入嘴中。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嘴角从抽搐开始变成惊骇。 “师兄,再来一碗米饭!” “师兄,再来一碗米饭!” “师兄,再来一碗米饭!” ... 第七章:校场 小二一脸错愕地望望刘询又望望白安,白安面如嚼蜡,冷声道:“没关系。” 当然刘询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周边之人的注意,一个个忍俊不禁。 “这人谁啊?” “好像不是宗门弟子,怎么这么能吃?” “这人是猪投胎的吗?” “我去,吃了快有五十碗了吧!” ... 将碗递给小二,刘询打了一个饱嗝本想再要一碗,可也发现了不妥之处,当下嘿嘿讪笑道:“吃饱了。” “结账!”白安沉声道。 “怎么能劳烦师兄替我结账呢,我付我付!”刘询急忙道。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道:“一共是三千零八十金,合计六块灵玉!” “这么贵?” 刘询苦恼地摸着脑袋道:“师兄,能否先欠着,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那你有多少?” “只有这么多!”刘询委屈地掏出一枚金币道,“不过您放心,我后面一定还的。” “不用了!” 白安甩出一个钱袋转身就走,刘询急忙追上连连道谢,而那些弟子终于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这白安是造了什么孽啊?” 扭曲的石阶小径绕着山峰蜿蜒,周边云雾缭绕,一路虽黑山黑水,却别有一番趣味,偶尔传来几声兽鸣,似在彰显自己的霸主之位。 约摸一个时辰,两人行至一座吊桥旁,这吊桥似横生而出又如弯月一般,于虚空云雾中缠绕一眼看不见尽头。 “我拜剑宗奇特之处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东面黑山恶水,是我等弟子居住、修炼与休息之地。西面是宗门之地,有校场、藏经阁、药堂、议事等场所等等。” “而南北两面都有一座吊桥,非内门嫡传只可走这南面吊桥,你可清楚?” 听着白安的解释,刘询一拜道:“多谢师兄!” “嗯!” 点了点头,白安朝着吊桥深处一拜道:“弟子白安,今日带一小子前往校场参加试炼。” 一道精光从云雾中射出,而后直接停留在刘询的身上。此刻的刘询感觉自己似乎浑身赤裸在其面前,就连身上的汗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刘询呼吸急促略微有些紧张,庆幸自己将袖里乾坤袋放在千面郎君洞府内,而身上并无什么值钱之物。 当然他最害怕的是自己的面具被这人所看透,至于眼睛他有自信还无人能看透。 这道精光在刘询身上停留了足足三分钟才消失,云雾中传来一声:“过。”白安与刘询再次一拜,便走上吊桥。 这吊桥虽崎岖却并不摇晃,人走在上面望着底下云雾缭绕,感觉自己似仙人一般腾云驾雾。 吊桥很长,两人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通过,而且途中还时不时地感受到有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不过刘询已经放下心来了,这面具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使。 穿过吊桥两人又行走了约摸一炷香时间终于来到了正门。 只见三座殿门矗立在刘询身前,旁边两门高约五丈,而中间那座高约八丈。这殿门金顶无门,上书“拜剑宗”三字,而六根盘龙柱将三个殿门分开。 盘龙柱上巨龙浑身洁白眼含金光,一股睥睨之气傲视苍生,而最为奇异的是巨龙嘴中各含有一柄银色宝剑,宝剑上皆刻着一个字。 “仙!” 这神奇诡异的图腾让这古色古香的格调更添一分庄重之感。 透过殿门向里面看去,一个巨大的校场映入眼帘,这校场又好似一个擂台,约摸三千丈见方,皆是青砖古玉堆砌而成,更显古老沧桑以及值钱之感。 校场上早就人影绰绰,刘询初略一估居然已经不下万人了。 校场前方约摸百阶台阶,居然是汉白玉制作而成,可见这拜剑宗是多么的底蕴深厚,或者直接点就是有钱任性。 石阶背后是三座巨大的宫殿,分别写着太平殿、太昌殿、太和殿三个大字,金色的琉璃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红色巨柱之上同样都刻着吞剑巨龙。 而校场左右两方却被层层看台包围,左边两座宫殿各书锻造阁、炼丹房三字,右边两座宫殿书刻藏经阁、议事堂三字。 宫殿前方各有千丈空地与擂台之间用青玉砖所制台阶相连。而在这些空地之上有不少拜剑宗弟子正在锻造、修炼以及比武切磋等等。 这些弟子修为多是刚刚筑基,但是那炫彩的光芒依然将大半前来拜师之人的眼光夺去。刘询张着嘴看着这一切,而白安似乎很满意刘询现在目瞪口呆一脸震撼的表情。 傲然道:“这里就是校场了,你从人字门进入后就在这里等待吧。” “好好把握机会,不要辜负了师兄的一番心意。” 刘询抱拳一拜道:“多谢师兄,小的定然会加倍努力!” 白安点了点头,双手背负踏步离去,只是离去之前那脸上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还夹杂着一丝肉痛之感。 见白安已经走远,刘询这才大踏步走进,心中暗忖道:“放心白师兄,我刘询定然会报答你今天的恩情的。” 嘴上挂着狡猾的笑容,刘询很快脸色就变了,因为在这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 “我靠,她真的来了?” 刘询心中惊讶,实在没想到真的能碰见她,旋即手在脸上一抹又换了一张面容。 在人群中穿梭,刘询很快又发现了两个熟悉的声影,一个紫衣女子,一个青衣男子。 “真是冤家路窄,你居然也没死!” “看来当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刘询面色阴沉低着头行走,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人。随着两声“哎呦”,刘询抬头一看,一个约摸十九岁的墨衣男子笑嘻嘻地看着刘询,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刘询急忙摆摆手道:“我没事,是小弟不慎撞到了大哥您。” 墨衣男子嘿嘿笑道:“既然都没事那就好,我叫邢钺,小兄弟你叫什么?” “我?我叫刘恒!” 刘询笑容如沐春风,邢钺点头道:“好名字,小兄弟你一个人吗?” “是的。” “那我们组队吧,多少有些照应如何?” 邢钺伸出有拳带着希冀的眼神望向刘询,刘询微笑着也伸出右拳,两人右拳碰撞。 而从这一刻,两人的命运也开始了! 第八章:霸王举鼎 时间一晃三天已过,今天正是十月初十,拜师大会正式开始,而校场之上更是人影攒动竟然高达三万人。 一声炮响礼花四射,太昌殿前五张太师椅一字摆开,其上端坐着五人,想必正是拜剑宗的五大长老。 只见正中之人白衣白发白须,观其面容约摸七十模样,正是拜剑宗的大长老白鉴。 右二红衣道袍,黑发络腮胡,豹眼环睁不怒自威,名曰古贺是拜剑宗二长老。 左二是五位中的唯一女子,名曰柳媚,只见其素衣连裙不过却看不清模样,似有一股雾气挡住了。 右一则是一黄袍老者,名曰田在农,乃拜剑宗四长老。 而左一却是一中年男子,剑眉星目,身着灰衣,正是拜剑宗第五长老陈樊。 而在每人背后各有两名弟子,那白安与古力居然也在其中。 看台上更有不少人影走动,这些人各着一色衣服,显得泾渭分明,想来是这剑陵附近的各大宗门。 不多时一个紫衣老者从看台上站起身来,向着太昌殿一拜道:“老夫紫阳宗白颂祝拜剑宗七千岁大寿,送上紫阳道袍一件以表心意。” “紫阳道袍,灵品三级,穿戴者可刀剑不入、水火不侵!”一名弟子高声喊道。 “好好好,老夫白鉴代表拜剑宗谢过紫阳宗白宗主大礼!”白鉴站起身来,笑容满面,朝着白颂一抱拳道。 “血鹰盟恭祝拜剑宗大寿,送上地阶三级妖兽,赤炎狍鸮一头!” 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出,一个被黑布笼罩住的笼子被十六名大汉抬到太昌殿前。黑布揭开,其内一头妖兽猛然咆哮,那咆哮之声令不少人心生惧意。 再观其形象,身长九尺,却是人脸羊身,浑身散发着红色的火焰,极为怪异。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手脚都有些颤抖。 白鉴眼中寒光一闪,却笑着抱拳道:“白鉴多谢万盟主好意!”旋即指挥弟子将赤炎狍鸮抬了下去。 “哈哈,祝寿怎么能少的了我烈风堂呢?” “罗风送上灵品三级,冰火两仪剑一对!” 旋即这罗风大袖一挥,两条巨龙从袖中飞出直扑白鉴。这巨龙一条为红色,浑身火焰缠绕;而另一条为青色,宛如海水凝聚而成。 白鉴瞳孔微眯袖袍一甩,两条巨龙消失不见,化成两柄宝剑悬浮在白鉴身前,两名弟子见状急忙将宝剑收走。 白鉴这才抱拳笑道:“多谢罗堂主礼物!” 罗风瞳孔微缩,缓身坐下。 “神枪馆恭祝拜剑宗六千大寿,送上灵品一级混元枪一把。” ... 随着一声声祝寿,天上更有仙子仙女翩飞起舞,让底下众人心驰神往,更加迫不及待想加入拜剑宗了。 不久之后,白鉴再次沉声道:“诸位,此刻时辰已不早了,我代表拜剑宗宣布,拜师大会正式开始。” 白鉴的声音虽然低沉,传入众人的耳中却清晰无比,而且并不觉得有丝毫不适之感。 “本宗由老祖白羽轩创立,时至今日已有六千年,再次感谢在座各位的扶持,使我宗日益昌盛。” 说罢白鉴便对着众人一拜,那些宗门门主也都遥相回礼。 “今日乃千年大喜之日,我宗也因此广开大门,诚邀各位前来参加这拜师大典。” “今我拜剑宗共出三道题,也就是三关。三题均过者将直接进入内门,当然就算你只过了一题甚至一关未过,也有希望进入本宗。” “所以诸位要不骄不躁好好应对每一关。” “同样,这拜师并非强求,若诸位想在这转投他门,老夫也不会阻止。” “而一旦投入我宗之后,则十年内不许退出。” “诸位可有疑议?” “我等并无异议!” 听台下众人回答,白鉴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么我将说明一下我拜剑宗的三道题。” “三道题分别考验诸位的体、智、技。” “而这第一题就是‘体’,又叫霸王举鼎!” 只见白鉴大袖一挥,一万余只青鼎落入校场之上,发出“砰砰砰”之声。 白鉴继续道:“只要诸位将此鼎搬入锻造阁前方空地之上,便算成功。” “本关以七天为限,七天内完成者皆算合格!” 听完白鉴的介绍,刘询好奇地提了提青鼎,却出乎意料的轻,居然只有三十三斤重。 当然不仅是刘询,不少人已经抢先试过了,很快都大笑起来,显然没想到这一关也太简单了吧。 毕竟来这里之人都绝非泛泛之辈,虽然不能力举千斤,但是这区区三十三斤就算是个孩童也没什么难度。 而校场与锻造阁前方空地不过只间隔着一百零八阶台阶而已。 不过众人笑归笑,但是都知道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反而并无人上前一试。 “如此简单也算考验,怕不是拜剑宗徒有其表,乃欺世盗名之地吧。”一个身材魁梧赤膊上身的中年大汉缓缓走出,面露嘲弄之色戏谑道。 而白鉴早就坐下了,并不回答大汉的话语,另外四位长老也是神情自若好整以暇。 大汉见久无人应答,不满道:“就这破玩意儿,看我的!” 说罢便一手抓起身边青鼎直奔台阶而去,然而大汉却浑然没有发现那些拜剑宗弟子虽然神色如常,不过眼中却充满戏谑之色。 当然这事不仅刘询发现了,场上不少人也都看出来了。 来到石阶之前,大汉却停住了脚步,踌躇不前。这大汉虽然性急如火,却也不傻,这拜剑宗既然能成为此地宗门之首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只是刚才一时冲动,此刻冷静下来不禁暗暗后悔,暗道以后一定收敛住自己的急脾气。 “快点啊,怎么还不上去?” “杵在那干嘛呢,难不成怕了?” 人群中嘲笑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故意刺激大汉,让他作小白鼠和试金石。 这大汉虽也知道,可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收敛心神冷哼一声,将鼎扛于肩上一脚踏上石阶。 大汉一连走了十八步,渐渐发现其中端倪,此刻肩上的青鼎已经不下五百斤重了,然而大汉却顾不上这些,只得咬着牙继续向上走去。 当走到第六十二步的时候,大汉却一步也迈不出去了,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 而此时肩上青鼎已经有两千斤的重量,大汉双腿颤抖,就这样僵持在此左右不是,头上大汗淋漓心急如焚。 第九章:少女 台下也早已被这诡异的一幕给震撼到了,这大汉虽然自负,但是那一身劲爆的肌肉就知道绝非凡人,而此刻却僵持在石阶之上动弹不得,当下都凝神关注仔细端详这青鼎的玄妙之处。 全场更是鸦雀无声。 邢钺凑过来问道:“兄弟,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刘询摇头表示不知,而石阶上的大汉似乎是受到了刺激一般,一声怒吼额头青筋暴起,借着这股气劲一连向上踏出了六步。 只听“噗”的一声,大汉一口鲜血喷出,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周遭哗然,一个个面面相觑,露出骇然之色。 “咳咳...” 白鉴这才站起身来干咳两声,而台下众人的目光也很自然地看向了他,显然是在等待白鉴的解释。 “霸王举鼎,一百零八重!” “顾名思义,这石阶的每一阶就相当于是一重天,而这青鼎每过一阶自身的重量就会多一重。” “简单点说就是第一阶三十三斤重,第二阶六十六斤重,第三阶九十九斤重,以此类推...” 人群中短暂沉默后,爆发出洪流般的议论之声。因为按照白鉴所说,刚才那大汉居然扛着两千多斤的青鼎在上面,心中不仅对这大汉的嘲笑之意消失,相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不过不久之后,台下也从讨论青鼎的风气开始转换成其他的了。 “照白长老所说,要是想登顶就得肩抗三千五百多斤的重量?” “天啊,这是什么概念?这没人能做得到吧?” “嘿,你看看刚才那人,那么强壮也才走了一半,再看看我们?” “这还是人出的题目吗?” “哎,我可是辛辛苦苦攒了十年的积蓄才来到了这里,就这样打水漂了。” “谁不是呢?” 一男子摇了摇头唉声叹气,他本想趁此机会搏一搏,万一得天眷顾那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可惜却被这第一关就劝退了,不经暗暗后悔起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是拜剑宗故意设的一个局。” 一个灰衣男子将手指放在嘴边若有所思,那中年男子一听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灰衣男子见状小声道:“你想想,在山脚卖我们云梭的是不是拜剑宗的人?而此次大会也是他们发起的,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啊?” 中年男子更加疑惑不解了,那灰衣男子白了他一眼似乎恨铁不成钢,道:“你笨啊,你没想想你是怎么来这的吗?” “云梭?” “对,这一把云梭价值五百枚金币,而这里一共有三万多人,加一起就是一千五百万枚金币。” “懂了没?” “不会吧?” 中年男子倒吸一口气,满脸不可置信。这灰衣男子见他这番表情后,继续道:“我告诉你,越是那些名门正派或者是那些高高在上之人就越是贪婪无限、卑鄙无耻。” “这些人根本就把我等当做韭菜而已,今天一个活动明天一个福利不断地套取我们的钱财。” “这绝不可能!”中年男子摆了摆手道,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然信了七分。 这灰衣男子见目的已达成,也似乎为自己看清了这拜剑宗的套路而暗自得意,神色傲然道:“我告诉你,别看这拜剑宗一副正气凌然之样,实则是最龌龊下流之辈...” “嘻嘻!” 然而就在这灰衣男子继续自吹自擂之际却被一铜铃般的笑声打断。 “真有趣,自己办不到就质疑是别人故意刁难自己或者就是有内幕,有趣有趣。” “是谁?” 灰衣男子怒极,撇头看去,只见一个约摸十六岁的少女正咯咯笑着。 端看此女,其容貌娇美俏丽,乌黑眼珠骨碌碌一转灵动俏皮,此刻神情似笑非笑,嘴角挂着一丝狡黠,一头粉色的长发及腰,一袭鹅黄色的连衣裙将娇小玲珑的身材衬托的完美至极,露出雪白与粉嫩的美腿和葱根般的玉指,身上泛着优雅的清香,一看就是大家子弟的人。 灰衣男子神情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不怀好意道:“小姑娘说我胡说,莫非小姑娘能上去?” “当然!” 少女不屑地看了一眼灰衣男子,灰衣男子讥笑道:“真不知道这拜剑宗为何找你来当托,看来还真是徒有虚名啊。” “你什么意思?”少女有些恼怒,捏着粉拳气鼓鼓道。 “我说拜剑宗找个至少强壮一点的托来吹牛,也比较容易让人相信。” “而不是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一个黄毛丫头,来打肿脸充胖子。” 灰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少女,眼神中讥讽之意更甚。 “怎么?帮着拜剑宗说话就是托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行!” 望着这灰衣男子挑衅的眼神,少女脸色通红,不过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更加俏皮动人。 “你说我上不去?” “好,我就上去给你看看!” 旋即小手一挥,那青鼎就出现在少女的肩头,少女撇了一眼灰衣男子便大踏步向着石阶走去。 见有人再次挑战,众人又打起了精神,不过当众人看清挑战者的模样不由得暗暗摇头,唯有那青衣与紫衣微微一笑,刘询一拍脑门心中暗道:“肯定又是被谁激将法了。” 只见这少女扛着青鼎一步一步沿着石阶向上,那羸弱的身体和这宽大的校场形成巨大的反差。 “蹦蹦蹦!” 少女一连走出了八十七步,台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瞠目结舌。而那个故意激将少女的灰衣男子早就目瞪口呆,他根本就没成想过这少女居然能走这么远。 八十七阶台阶之上,少女额头已经开始出现细汗,饶是她也感受到了压力,咬了咬牙继续向上走去。 “八十八、八十九、九十...” 少女每踏出一步底下都会响起一阵叫好之声,好似为其加油打气。 “好沉啊,好累啊,好臭啊...” “呜呜呜,都是他害的,大笨熊你可别让我逮到你。” “让你丢下本姑娘一个人在此受苦。” 一百零三阶石阶之上,少女此刻已经心神恍惚出现了幻觉,一个灰衣少年在少女前面飘荡,那双狭长的眸子格外妖艳。 而少女显然也已经达到了极限,台下刘询的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那灰衣男子的胸口大石却也落了下来。 至于众人却是百态尽出,或扼腕叹息或握拳鼓励或暗自庆幸或怨恨诅咒。 第十章:巧笑嫣然 “不好!” 刘询已看出事态严重,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已看出少女已经到了极限,一个个扼腕叹息,却也有庆幸之辈,譬如那灰衣男子。 长时间的负荷,少女已经浑身脱力正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刘询已在石阶边缘,时刻准备着接应。 眼见少女就要倒下之时,异状却突然发生。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少女猛然惊醒,旋即“哒哒哒”五步直接踏上顶端。 “一百零八!” 山呼海啸之声震耳欲聋,少女站在台上抹了一下额头的香汗,得意地朝着校场上的灰衣男子扬了扬眉,似在挑衅。 而那灰衣男子早就面无人色,神情呆滞,好似白天见了鬼一般。口中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 白鉴猛然站起,眼中精光一闪。这少女被那目光盯得浑身冷意直泛,就连刚刚的疲惫之意都一扫而空。 “巧...巧嫣然...” “好,你可愿做我的弟子?”白鉴问道。 “不...愿...我愿意!” 白鉴点了点头袖袍一挥,那少女就兀自飘起向着白鉴飞去。 “今天起,你就是我白鉴的三代弟子!” 此言一出,台下哗然! “白老头,你这不符合规矩!”古力站起身来怒道。 “怎么不符合规矩?” “按照挑选弟子的顺序,我作为大长老又是本次大会的主持,第一个挑选弟子合情合理吧?” “你!” 古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樊拦住笑道:“罢了罢了,大长老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本次盛会外人居多,可别丢了身份。” “不如这样,本关前五者,我等各自挑选一名作为内门弟子如何?” 田在农的话让古力眼睛一亮,因为按照顺序接下来就是他挑选了,当下朗声道:“本关前五者无需参加后续试炼,将直接成为我们五位长老的嫡传弟子!” 这一句话好似炸开了锅,那青衣男子眼中寒光一闪,直接提上一个青鼎便直奔锻造阁而去。 当然不少人皆是如此! 而巧嫣然已经站在了白鉴的身后,几位长老也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 “琉璃宗!” 白鉴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卫虎愿拜古长老为师。” 一劲爆青年单膝跪地向着古力一拜,古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梁浩愿拜柳长老为师!” “起来吧。” 柳媚吐气如兰,其音似有气无力,却让人如在梦里,好想就此安稳睡去。伸出玉指缓缓一抬,梁浩便被轻轻托起。 而梁浩正是那青衣男子,被这气力托起之后才终于看清柳媚的真容,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柳媚无愧其名,其秀靥比花娇,玉颜堪春红,身着素色衣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态,尤其是那柳叶眉,如新月般美丽,又如玉娥般含蓄。青丝及腰,发上簪了一朵茉莉花,透着一股诱人的幽香。 “徐峥愿拜田长老为师!” “紫女愿拜陈长老为师!” 第六名,沈前!第七名,周博... 望着一个个通过之人,邢钺跃跃欲试,却被刘询轻轻拦住。 “兄弟,你这是何意?” 刘询笑道:“你真的以为这关就是考验力之极?” “不然呢?”邢钺摸了摸脑袋感觉刘询有些莫名其妙。 ... 一声声呐喊之下,这第一天竟然有二十七人通过了试炼,看来本次拜师弟子中卧虎藏龙之辈不在少数。 而刘询和邢钺却盘膝坐在第十七阶处打坐修行,在这千军万马中好似一个另类。 而太昌殿上,巧嫣然眼睛却一亮,不由得心跳加速。 一旁梁浩“哦”了一声笑道:“嫣然妹妹难不成遇见熟人了?” 此话一出,几位长老齐齐看向梁浩二人。梁浩急忙双手拜道:“回师傅和各位师叔伯,弟子在入宗之前曾偶遇嫣然妹子...” “假惺惺...” 巧嫣然鄙夷地扫了一眼梁浩,心中似乎还有一股不服气。 “嫣然!” 巧嫣然虽然声音很小,不过在座众人还是能听见,白鉴不由得沉声呵斥。旋即向着柳媚抱拳道:“弟子太小不懂规矩,为师代她向柳长老赔罪了。” 巧嫣然被这一番训斥也知不妥之处,低着头发出蚊子般的声音道:“对不起,师傅!嫣然知错了。” 柳媚轻轻撩了一下青丝,这勾魂的媚态让人不忍直视,缓缓道:“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倒是白长老见外了。” 梁浩见状急忙道:“白师伯,我与嫣然妹妹以前只是发生了一点点误会,这个紫女姑娘可以作证。” “且以后都是同门师兄妹了,当互相扶持为宗门作出贡献。” “你们都认识?”陈樊撇头问道。 紫女轻轻欠了一下身道:“是!” “那个,我不认识!”卫虎摸着脑袋笑道。 见状白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各自自我介绍一番吧,如何?” “那好,卫虎!” “你先介绍下自己!” 听古力叫自己,卫虎赶紧道:“回各位师叔伯,小子卫虎,是龙虎山龙虎门卫战之子,今天十八,修为筑基一重境!” “原来是龙虎门二公子,怪不得小小年纪已有如此修为,不错不错。”白鉴摸须赞道。 “白师伯谬赞了,小子不敢。”卫虎抱拳恭敬道。 “谦虚礼让又修为不俗,古长老你可捡了个大便宜。”陈樊对着古贺抱了抱拳道。 “咳咳。” 古贺虽然内心狂喜,不过表面依旧古井无波,淡淡道:“这小子虽然不错,不过各位的弟子也不遑多让吧。” “三长老?” “小子梁浩,乃银扇峰银扇门梁为之子,年方十八,筑基三重之境。” 梁浩握扇一拜,虽然话语谦卑,但是胸中一股傲然之气却显露无疑,不过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梁浩面容俊朗,头上青丝以青色发冠束起,再加一袭青衣,让本就丰神俊朗的他多了一丝飘逸。 此刻脸上挂着微笑,给人一种平易近人之感,其声好似慵懒却又有一股温暖之意,更添一分好感。 “又是一位少年英才。”陈樊笑道。 “陈长老可真会说话啊。” 柳媚将手指放在嘴边朝着陈樊就是一个媚眼,吓得陈樊一个机灵,这女子真不愧为天生尤物。 只得尴尬道:“紫女!” “是,师傅!” “叶紫,年方十八,紫烟峰紫烟阁叶修之女,筑基一重境。” 叶紫正是那紫衣女子! 第十一章:风暴骤起 “徐峥,今年十八岁,俺爹叫徐亮,是个猎户,修为俺也不懂,俺只会打猎。” 徐峥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陈樊就出来打圆场道:“能仅凭肉身之力居然能走到这一步,四长老眼光才是真正的毒辣!” 田在农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诸位师兄都已经介绍过了,嫣然...” “是,师傅!” 巧嫣然向着白鉴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我叫巧嫣然,今天十六岁,是乌山农家之女,修为筑基一重境!” 几位长老眼中皆有光芒闪过,不过并未有什么奇怪之举。 和事佬陈樊又来发言了:“十六岁就筑基一重境,白长老怪不得这么急着将其纳入自己的麾下。” ... 第二天的阳光洒在校场之上,而巧嫣然却一直时刻关注着那另类的两人,而身后的几位天骄似乎也发现了刘询。 此刻石阶之上一群人扛着青鼎艰难地向上登去,而芸芸众生中,刘询和邢钺却仍然在打坐修炼。 “刘恒兄弟,你说的这个方法还真有用啊,我都感觉自己快要突破了!”邢钺对着刘询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刘询也笑着回应道:“我初来此地时听说这里有一种叫磁盘的石头能与铁剑峰产生微妙的联系。” “所以刚刚试了试,发现这青鼎正是那材质所炼化而成。” 邢钺点了点头道:“这个磁盘我也听说过,可是为何这石阶每一阶所承受之力都不一样?” “应该是阵法加持所致!” “哦。” 邢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又不解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东西能修炼呢?” 刘询道:“你想想拜剑宗会仅仅为了试炼造出这么多青鼎吗?” “不仅用这特定材质,还在石阶之上刻画如此繁琐的阵法?” “所以我猜想这些东西早就存在了,只是今日刚好被拿出来做试炼之用。” “刘兄弟,我对你的钦佩之情如滔滔...” “少来!”刘询白了一眼道。 “师傅,那两人好生奇怪?”卫虎望着刘询二人也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古贺顺着卫虎所指方向看去,问道:“你可知他二人在干什么?” “不知道。” “再想想?” “还是不知道。” 陈樊撇头看向其他几位笑着问道:“你们呢?” “可知他二人在干什么?” 梁浩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他们在修炼!” 白鉴眼中精光一闪,笑道:“不错,正是在修炼!” “现在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我等知道了!” 几人一拜,便急冲冲地冲了下去,徒留卫虎还是一脸懵逼之状。 古贺怒道:“你还不下去?” “哦。” 卫虎摸着脑袋一脸莫名其妙地走了下去,几位长老忍俊不禁,古贺只得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是自己选的,自己选的...” 随着五人的下台以及保持着那奇怪的姿势在石阶之上,那些扛鼎努力登台的众人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疑惑地看下了他们。 “他们下来干嘛?” “他们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啊!” ... 五大骄子并不理睬众人,依样画葫芦学着刘询这般静心打坐修炼。 “刘恒兄弟,他们学你呢?”邢钺凑到刘询身边揶揄道。 刘询睁开双眼看向那几人,不由得小声骂道:“丫的抄袭,赶紧交上学费,不然告你侵权。” 台上五位长老看着这几人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田在农笑道:“这样一闹,那件事很快就要发生了。” 白鉴道:“你是说我们欺负了那两位小友?” 田在农好整以暇,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这两人能否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五位天骄的奇怪举动很快就被聪明之人破解,而那本该嘈杂的校场也慢慢静了下来,石阶之上几千个身影整齐划一的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甚是壮观。 虽然有些人是滥竽充数,但是从众心理告诉他们这样做必然有其意义! 当然只有一个人很不开心,那就是刘询! 然而好景不长,夜悄悄地走过,第三天的太阳出现在天空,而矛盾就此开始爆发。 “滚开,这是我的鼎!” 一个大汉从一个瘦弱男子手中抢下青鼎,并将其推开。那瘦弱男子本想反抗,可是看到大汉雄壮的肌肉顿时焉了。 同样地戏码在这石阶之上不断爆发四处可见,风暴就此来临。 此地应试者共有三万多人,而青鼎不过一万座。之前因为只是当做过关条件,所以并无大用,所以众人也并不在意手中是否有这青鼎。 然而现在青鼎的价值已经被发掘出来,僧多粥少、狼多羊少的局面就此拉开,因此争夺抢鼎之事屡见不鲜。 “这个局面可不太好安抚啊!” 白鉴微眯着双眼看着石阶上混乱的局面道:“无妨,只要不闹出人命即可。” “若连这点小事都无法解决,那么我拜剑宗招来何用?” 古贺讥讽道:“恐怕是你也不知道如何解决这混乱的局面吧。” ... “这位小兄弟可否将此鼎借与鄙人,在下必有重谢如何?” 一个面带阴柔之色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看着刘询,显然是将其当成小白羊了。 “哦,如何重谢?” 刘询好整以暇歪着脑袋看着男子,男子心中一怔,不过很快又笑道:“在下愿出十金买你手中之鼎!” “而且这鼎本就是无主之物,这买卖可划算?” “一百枚金币!” 刘询坏笑道:“一百枚金币,少一枚都不行。当然你可以直接抢,不过此后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本关结束,如何?” “你!” 阴柔男子脸色一阵青紫,他本就是谨慎之人,在人群中挑选了半天才选中了刘询,可才甫一说话,就知这刘询不是个善茬。 “一百金是不是太多了?二十金如何?” “不行!” “反正我本就没打算过了次关,如今有个垫背能拉倒也正好。”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我赖上你了,反正你不给钱我就一直跟着你!” 刘询露出一副人畜无害地笑容静静地看着这阴柔男子。 “别妄想在这杀了我!” 刘询一副胸有成竹,那阴柔男子瞪大了双眼,心中刚燃起的杀意顿时消失。 “这里是拜剑宗,虽然抢鼎之事屡见不鲜。” “不过一旦出现杀人夺鼎,那么这里混乱起来你想想拜剑宗会袖手旁观吗?” “而且就算拜剑宗不管,你确定你能打得过我?” “还有他?” 刘询不怀好意地指了指刚从打坐中醒来的邢钺,而邢钺眼中却含着杀意看向这阴柔男子。 第十二章:生意 阴柔男子知道自己踢到钢板了,而且还是带有粘性的钢板。脸上阴晴不定,脑海思绪翻腾,知道此事已然无法善了。 当下一咬牙扔出一个钱袋,拿上青鼎就走。刘询美滋滋地接过钱袋,见那阴柔男子正欲离开又急忙叫住。 “怎么?难道我给的数目不对?”男子一脸怒意,若刘询再挑衅他绝对会翻脸了。 “这倒不是!” 刘询一脸讪笑,旋即指向邢钺的那只青鼎道:“兄台要不也将这只青鼎也买下吧?” “哼!” 男子冷哼一声甩衣就走,刘询急忙在后面高声喊道:“八折,五折,三折,一折也行啊!” 见阴柔男子已经走远,刘询一脸遗憾。而邢钺却疑惑道:“刘恒兄弟,你干嘛把鼎给他?” “打不过他不如卖给他咯。” 见刘询摊手一副没办法的表情,邢钺有些怒道:“有我在,谁敢抢你的?” “现在也没办法了,不如我去抢一个回来吧。” “这倒不用,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这石阶的难度已经不大了。” “眼下该干一些正事了!”刘询狡黠一笑道。 “正事?” 邢钺疑惑,不过当看到刘询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不由得浑身一个机灵,知道这小子肯定又要干坏事了。 刘询微微一笑凑到邢钺耳边一阵耳语,两人顿时嘿嘿笑了起来互相比着赞。他俩的举动自然被台上五位长老看在眼里。 “哦?” “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陈樊好整以暇地看着刘询二人道。 ... “滚开,这鼎是我的!” 一个头上纹着一只蝎子的光头大汉一把夺过一个清瘦男子手中的青鼎哈哈大笑起来,清瘦男子无奈摇头正欲离开。 “这位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明明看见这青鼎是那位大哥的,你从他手上抢走怕是不合规矩吧。” 刘询踱着步子来到光头大汉面前,大汉瞥了一眼刘询竖起中指道:“你算老几,敢管老子的事情?” “且不说这青鼎本就是无主之物,就算是有主,老子要抢,你能奈我何?” “我是不能奈何你,不过你拿这鼎准备干什么呢?”刘询问道。 大汉不屑地讥讽道:“当然是修炼了!” 可是话一说出口顿时感觉不对劲,警惕地看向刘询,刘询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猜的没错!” “你想怎么样?”大汉警惕道。 刘询笑道:“这才对嘛!” “只要你买下这个青鼎,就无事了!” 光头男嘿嘿冷笑道:“趁火打劫,你想的...” 刘询不耐烦地指了指邢钺道:“快点,一百枚金币!” 刘询的表现让这光头男很是恼火,当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给就揍他!而邢钺那修为的波动让这光头很是忌惮。 “他妈的,你给老子等着!” 光头男也是一个做事果断之人,直接抛下一个钱袋就准备离开,然而却被刘询再次叫住。 “你还想怎么样?” 刘询指了指一个地方道:“去那修炼,就不会有人再抢你的鼎了!” 光头一脸狐疑,看向刘询所指方向,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明白,道:“小子,算你识相!”旋即就踏步走了过去。 “这位大哥,刚才实在不好意思,小弟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刘询来到那干瘦男子身旁,将钱袋递给他,干瘦男子接过钱袋拿出五十枚金币后再递还给刘询苦涩道:“那大汉说的没错,这青鼎确实是无主之物。” “此番多谢小兄弟了。” 刘询毫不避讳的将钱袋揣入怀中,笑道:“这位大哥,你不就是想要青鼎修炼好通过这关吗?” “我有办法!” “而且不仅能过,还能有钱赚!” 干瘦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刘询刚刚的手段他也见识到了,当下问道:“此言当真?” “当然!” “你且说来!” ... “这位美女...” “不要,不要抢我的鼎...” 女子一脸警惕地抱住青鼎看向刘询,眼中似乎还有泪珠在转动。 望着这女子,刘询不知为何心中颤抖了一下,旋即笑道:“姑娘误会了,我是请您去那修炼。” “这样就没人会抢你的鼎了!” “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 ... 时间不急不缓已经来到了第五天,此刻邢钺的背后已经出现了九百余人,这些人整齐划一的保持举鼎之姿修行,而且身边更有不少人为其护法。 刘询闭着眼睛将灵力探入一个储物袋中,这个储物袋和千面郎君那个很相似,不过里面空间很小而且比较简陋,是刘询刚刚花一千枚金币购买的。 “七千一百二十三,七千一百二十四...发财了!” 刘询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睛中的精光却似乎仍然挡不住,这一次他是真的发财了,虽然这些钱财在修士眼中简直不值一提,不过在刘询眼中却是巨款。 毕竟他最富有的一刻还是从那个女孩,也就是巧嫣然那“借”来的一百枚金币。 与邢钺相视一笑,两人互相地比着大拇指,他俩的举动可却将台上的五位长老给看懵逼了。 “他们在做什么?” “这小鬼在搞什么猫腻?” 不仅是五位长老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站台上的众人也都有些懵逼。 当然那五位天骄早就已经停止修行回到了长老身后,巧嫣然望着这两人笑颜如花,而卫虎虽然很想问但是终究忍住了。 “还能这样玩?” 五位长老面面相觑,皆看到了眼中的忍俊不禁,这小子确实太滑头了。 只见邢钺背后一修士结束修行,将青鼎交给身边一护法男子,那男子递上十枚金币之后便拿起青鼎盘膝打坐起来,而那修士点了点头,转而为该男子护法。 同样的场景在刘询这个区域不断地上演着,而伴随着第五天的结束,刘询背后的团队已经有两千多人了,而且更有不少修士在那些散修中穿梭,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妈的!” 古贺绷不住了,怒骂一句道:“这小子在拿我们的鼎做生意!” “太不要脸了!” “哈哈,如此有趣的小鬼我等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了。” “而且你没发现,他这一闹那混乱的校场也重新有了秩序。” 当然刘询自然是听不见他们讨论的声音,此刻正在凝神修炼之中。 不过刘询确实是在做生意,而且这生意的手法也不算高明,甚至说这个手法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但是就是这样的无本生意,却仍然能让你心动让你无法拒绝,甘愿加入。 而这正是因为这个策略是一个让所有人都不觉得自己吃亏的策略。 第十三章:空手套白狼 这个策略很简单,首先刘询拉拢一些帮手,不需太多,五到十人足矣。然后挨个去游说一些比较瘦弱的人接受他们的保护,而保护的条件只有三个。 一、携鼎加入者,只需缴纳二十枚金币,由刘询、邢钺以及中介三人三三四分配。然后携鼎人就可在此安心修炼不受打扰。 当然修炼会有累了需要休息的时候,这时你就可以将鼎租给别人,一个时辰十枚金币,由刘询、持有人五五分成。 二、若没有青鼎想要加入者则可以到此购买,每个青鼎一百枚金币。由刘询、中介、卖家三三四分配。 三、凡加入者皆自愿担任共同护卫之责,如遇抢鼎或不遵守秩序者,一律轰出去。 这三个条件很简单明了,首先持有青鼎者会很欣然加入,因为他不过付出二十枚金币就一劳永逸,而且自己还可以将鼎出租,这样仅仅一个晚上就能回本。 而无鼎之人则有五个选择! 一是去抢鼎然后加入刘询阵营,这虽然不厚道但是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策略。 第二个选择就是购买青鼎,这类人多是自身实力不济,但是却也有几个钱准备一搏之人。 当然也有购买了鼎然后直接转租,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操作,刘询都能赚取差价。 第三个选择就是直接在这租鼎,这类人多是实力尚可,不介意花一点小钱冲刺一下第一关。 第四个选择多是已经放弃修炼之人,但是他们可以来刘询这做中介啊,他们会尽可能的拉拢人群进入刘询的阵营来止止损,因为有钱赚。 这些人的口才自然了得,或威逼或利诱,特别是那些已经持有鼎的人最怕他们,因为刘询的必杀招“你不加入,我就干扰你”屡试不爽。 而第五个选择就是看戏或者学刘询也搞这一套。 而这个策略能够成功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强者不需伙伴,弱者才要抱团。” 而当大量的狼聚在一起,就是猛虎也得被其吞噬。 当然刘询这个方法没有专利,所以自然会有人有样学样,而随着大大小小的团体四处开花,则拥有鼎的散修处境会越来越难,就算本身实力强也架不住叨扰,只得无奈掏钱加入。 这样就导致抢鼎工作越来越难,而租鼎的情况就会越来越多。 而这也是为何刘询不介意他们学自己,相反希望这样的团体越来越多,从而让青鼎资源在散市越来越少。 因为时间的紧迫,凭刘询一己之力无法压榨光整个市场,而要想获得最多的利益,也就需要他们共同操作。 如此场上持鼎之人基本都加入了阵营,一片和谐... “轰”的一声,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形成一个巨大的赤色气旋,似要将周边一切全部吸纳其中,惹得众人惊呼。 良久那气旋才消失,露出中间之人,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男子。该男子身着红衣,一头赤发披肩,此刻握了握拳头,随手一拳轰出竟隐隐伴有龙吟之声,就连拳头附近的空间似都被牵引了一下。 “突,突破了?在这个时候?” “这就是筑基吗?好强,我感觉他一拳就能打死我!” 男子神色傲然,肩抗青鼎轻松向着锻造阁走去,而看台之上一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我儿骄阳之姿,谁与争锋?” 一众红衣赤发修士皆站起身来齐声呐喊:“恭喜少宗主突破筑基。” 台上五位长老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龙炎宗宗主王崇明之子王腾,怪不得如此强悍。” “切,才刚刚筑基,有啥好嘚瑟的?” 邢钺不屑,觉得王腾抢了他们的风头,而且这王腾的格调确实让人心生反感,歪脖道:“装你大爷的!” 不过刘询却摸了摸鼻子道:“筑基很强,他值得这些掌声。” “切,得了吧!” “刘恒兄弟你现在也已经淬体巅峰了,待会儿也突破一下给他看看。” “瞧他一副欠扁之样就不爽!” “那个,怎么突破到筑基?”刘询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什么?” 邢钺惊呼出口,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忙向周边之人道歉,凑到刘询身边小声问道:“你真不知道怎么突破?” “真不知道!” “我勒个去,你这剧情反转的太突然了吧?” 邢钺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刘询这一连串神鬼莫测的手段早已让他折服,却没想到竟然栽在这突破之法上,让邢钺心中有一点“爽”。 “原来你这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这有啥好丢脸的,我又不是世家公子,哪有那么容易弄到功法可以修炼。” 刘询倒是一脸理所应当,毕竟自己一没资源二没人脉却能达到今天这个境界,此间之苦早已非常人难以想象了。 “兄弟,这是功法。” 邢钺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本经书偷偷地塞到刘询怀中,刘询也不推辞,将其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心中也对这邢钺多了一分好感,毕竟他一开始只是将邢钺当作合作的对象,然而邢钺的爽快却让他有些惭愧了。 邢钺也不说话,拍了拍刘询的肩膀,两人心照不宣。 虽然石阶之上形成了不少团队,不过刘询的团队仍然是老大,粗估一下竟然有三千多人。 短短几天就能拉扯出如此大规模的团队让台上五位长老赞叹不已,甚至有些后悔抢人抢得太快而遗漏了这两个。 七天的高负荷修炼,竟有不少修士在这期间突破到了筑基,刘询与邢钺对视一眼,相识虽不过十天但现在去默契却十足。 “他们开始行动了!” 只见刘询与邢钺两人肩抗青鼎向着锻造阁一连走出八十八阶之后,却又停了下来盘膝回气。 当然以他们的实力已经可以不间断冲上去了,只是他二人不想浪费这绝佳的修炼机会,计算好时间与节点以达到利益最大化。 古贺不屑地看了一眼道:“做了无本的生意,修行也从未断过。” “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手法着实卑劣!”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挺无耻的,不过一切手段光明正大。” “而且修真一路本就是各凭本事,这小子知道如何借势,倒比大多数人聪慧!” 白鉴微笑反驳,虽然刘询赚的这点钱在他们眼里连根毛都不是,不过高人看人从不看身份而是看其心智。 “而且说来倒还要感谢他一番!” “毕竟若非他,这混乱的局面确实不太好收场。” 田在农摸着胡须赞许附和,陈樊却笑道:“下一轮应该由老夫先选了吧?” “这小子我要定了,你们可别跟我抢啊!” 陈樊虽然语气很是轻松,不过眼中却有精光闪烁,显然是开始认真对待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第二关也给他加点料如何?” 久不开口的柳媚一开口就是利剑出鞘,若是刘询知道,绝对要对她“口吐芬芳”了,另外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微笑不语。 “有意思!” 第十四章:致命的游戏 “时间到!” “吁。” 刘询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与邢钺相视一笑,道:“好险,刚刚好赶上。” “第一关结束,过关人数三千六百二十七人,老夫在此恭喜各位。” 众人不敢亵慢,纷纷拜谢:“多谢长老恩赐,多谢拜剑宗恩泽。” “此番造化是你等自己发现,我宗不过略尽薄力而已,诸位不必过谦。” 白鉴袖袍一挥背负双手道:“明日将进行第二题的试炼,诸位请跟随我宗弟子前往休息之所。” ... 一间宿舍内,刘询与邢钺二人激情满满,兴奋地数着储物袋中的金币。 “妈的,没想到一下子挣到这么多钱财,这都够买几十块灵玉了。” 邢钺忍不住爆粗口,没想到这第一关不仅过了,还有这样一场造化。心中感觉只要刘询出智他出力将所向无敌,简直就是绝代双骄的组合。 “大哥,这灵玉一块值多少钱?”刘询问道。 这真的怪不到刘询,那少女的家在深山之中,而且总共就没几个人,所以实际见识确实很少。 而邢钺已经见怪不怪了,来到刘询身边道:“这灵玉的作用想必你是知道的。” “灵玉是修士的至宝,可以帮助提高修为,也可辅助炼丹和恢复灵气,当然也可疗伤之用。” “而灵玉共有五品,越是品阶高就越是稀有,所以在修士之间通常用五品灵玉作为货币使用。” “而五品灵玉也就直接简化称为灵玉!” “至于灵玉的价位那每上升一品价格就翻上十倍,而一枚五品灵玉的价格相当于五块金砖或者五百枚金币。” “这么值钱?” 刘询瞪大了双眼,他想到了千面郎君那的灵玉,此刻心跳加速就连手都有些颤抖了,当然他若是知道千面郎君那的灵玉不是五品的时候心情又将如何? 刘询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对着邢钺道:“不知道大哥能否给我具体讲讲这修真世界?” 邢钺不悦道:“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也不知为何,他本次来拜剑宗是因为自己的师傅让他来办一件事,虽然这件事他还不知道是何事,但是眼前这个人却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们本就该相识! 刘询听完邢钺的介绍再结合自己的所知当下对这个修真世界了解的差不多了。 修真世界其实最早称呼为修仙,不过因为仙从未出现过,所以就避其名改为修真! 修真世界有四种气,分别是灵气、生气、煞气、死气,修士主修灵气辅修生气,而修煞气和死气的修士被称呼为修罗。 修真四个境界自然就不用说了,淬体十三重、筑基九重、金丹九重、魁杓有七个境界。 而筑基的方法是利用人体经脉在丹田处刻下一个聚灵阵法,将灵气藏在自身,从而在与人斗法之际将灵气挥发出来。 说到斗法也就是斗技和功法,功法共有四个品阶,分别是天地玄黄四品九阶。而斗技主要划分为强化技能、辅助技能、召唤技能、变化技能、精神技能、具现技能六种,当然也有其他的使用方式。 天地有灵草仙宝,故将天材地宝和兵器都化分为凡、灵、仙三品九级,而同样的妖兽也被划分为凡、地、天三阶九级。 刘询当下表示感谢却被邢钺一口拒绝,邢钺是个干脆的人,平生最讨厌拖泥带水嘴上功夫那一套。 刘询也不再多言,拿出邢钺给自己的功法仔细研读起来。 邢钺给的功法乃黄阶八级,而邢钺也不过刚刚筑基且混得也很差,能拿得出这个等级的功法已经实属于意外了,可见对刘询的态度。 ... 转眼第二天已然到来,刘询与邢钺来到校场却不由得被这校场的变化震撼到了,两人面面相觑。 只见校场四周共有一百零八位青年才俊一手持法宝一手掐诀,更有三十六名老者单手指天,而天上四柄宝剑不断地盘旋。 校场之上却又有无数的光圈闪烁,这些光圈一个直径约摸三十丈,而全场下来竟不下五千个这样的光圈,校场中央十六个百丈大鼎静静矗立。 “这是阵法?” 邢钺有些茫然,这第二关说好的考“智”,可是这阵法又是何意? 不仅是他,校场上三万多的修士也都是一脸懵逼。虽然第一关通过的人数不过是十分之一,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冲击拜剑宗的决心。 毕竟钱已经花过了,总该将流程走完吧。 很快白鉴就站起身来解释道:“诸位都知道这第二关考验的是‘智’,但是老夫认为智慧与勇气永远是相联的。” “老夫想和大家玩一个游戏,这游戏的名字就叫致命的玩笑!” “致命的玩笑?”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不知何意,白鉴继续解释道:“想必大家已经看见了这校场的变化。” “实不相瞒,这校场上的光圈其实都是传送阵,而这传送阵分两种。” “一种进入我拜剑宗的阁楼休息,一种是传入到开元森林,在那度过一晚上!” “开元森林?” 众人一听开元森林就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开元森林是妖兽的乐园,普通修士连外围都不敢进入,这简直就是送命题。 白鉴微微一笑道:“所以我说这是个致命的游戏。” ... 听完白鉴的叙述,刘询也弄懂了这游戏的规则。 第一条,本关将随机分配八个人为一队,而每一队再分成两组,每队共有两个传送光阵,分为吉凶二阵,吉阵进入弟子宿舍,凶阵进入开元森林。 第二条,传送阵每日戌时开启,再午时将众人传回,也就是说中午到傍晚在这度过,而晚上在宿舍或开元森林度过。 第三条,在每一队中有一个人身份特殊,我们叫他小丑,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出小丑。 所以在每日的酉时将会进行匿名投票,得票超过半数者则即为选中者。若选中者为小丑,则游戏结束,其他人获胜;若不是小丑,则此人淘汰,游戏继续。 第四条,当游戏只剩下四人时还未找出小丑,则小丑获胜,其他人落败。 第五条,本游戏持续七天,七天后若队伍人数仍然超过四人,则小丑落败,其他人获胜。 第六条,吉凶阵的选择由投票结果确定,即每天被投票多的那组将进入吉阵,少的那组进入凶阵。 平票则与前一天进入吉凶阵的结果对调,第一天平票则一组优先使用吉阵。 第七条,本次过关总人数设定在三千人,名额结束则游戏也结束。 且本次游戏不容许私斗,违者一律投入开元森林,自生自灭,当然被妖兽吃了,本宗不负任何责任。 第八条,本关一旦选择加入,那么中途将不得退出或弃权,且不得说出自己的身份,违者开元森林处理。 而就在刘询还在仔细思考这游戏规则的时候,不由得“靠”的一声,因为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帮助小丑获胜,且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让自己被淘汰!” 第十五章:变数 “帮助小丑获胜,还自己不得被发现与淘汰,也就是活到只剩四人,且我和小丑还要在其中?” “这特么的在搞小爷我心态?” 刘询心中咒骂,因为这根本就是完成不了的事情,隐隐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台上五位长老好整以暇,不过那五位天骄已经被安排到东山居住修炼了,所以并未来到现场。 刘询心中一边盘算一边暗骂那个背后整他之人,若非那个人许诺他胜利后将会让他提一个愿望,刘询必然选择放弃。 按照概率学刘询获胜的概率有两成,不过真实情况却连一成也不到。而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吉凶阵的存在,以及小丑身份的模糊。 如果按照正常游戏玩法,两组人只要淘汰小丑即可完成本关考验,那么这个获胜概率也就是五成。 因为这个淘汰机制注定了只有两种情况出现,第一种两组互投每组各七票永远奈何不了对方;第二种就是有一组被全员淘汰。 原因很简单,一旦有一组先减员,那么另一组手握四票则可以无限制地投他们这一组了。 而且再加上开元森林的危险度,一旦减员就算另一组不投自己,那么在那也并不一定能存活下来。 所以才有了名额的限定,因为一旦永远平票,则这个名额会随着别的队伍的胜出永远的减少下去,就算到了第七天他们维持了平衡也都是输家。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策反对面一人,让他投自己然后被淘汰,这样自己这组才有希望赢。 而到了刘询这就更加复杂了,因为小丑的位置他无法判断。 如果小丑在自己这组那么就很简单,委以重利策反对面一人即可;可若是小丑在对面就很麻烦了。 就得想办法淘汰自己两组的人员,眼下也只得祈祷小丑在自己这一组了! 白鉴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众人,而台下众人也很快的出现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不少人很自觉地走下了校场,显然是放弃了这一关的考验。 毕竟相比于过关,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若决定进行此关者前往中央大鼎领取号码!”白鉴大手一挥,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似在小憩。 “刘恒兄弟,这游戏是什么意思啊?” 刘询摇了摇头道:“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我们先领签吧!” “可是这开元森林危机重重啊!” “无妨!”刘询笑道,“若是进入开元森林只管打坐修行,就算妖兽扑到你的头上也不要理睬。” “明白否?” 邢钺挠了挠脑袋显然并不明白,刘询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右眼有一道赤光闪过,刹那间就消失不见。 “幻境!” 拜剑宗所说的传送阵其实不过是障眼法,真实的情况是幻境而已,一来拜剑宗实力虽然可以,但是开元森林距此万里,不可能能传送过去的;二来如此多的修士传送到那去送死岂不是要闹出大的风波? 所以这只不过是幻境,当然这并不影响游戏的进行! 很快两个时辰就过去了,而报名的人数却只有八千余人。想来此关凶险之大确实吓退太多人了,不过就算是八千人也无法平票到结束,概率学上并不容许。 “看来这三千名额也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究竟是谁,居然算的如此精确?” 刘询拿着自己的签来到一个传送阵旁,可是很快就神情古怪起来。 “是你?” “真是冤家路窄啊!” 眼前之人居然正是那个被刘询坑了一百枚金币的阴柔男子,虽然这男子一见刘询就是杀意滔天,不过刘询却内心窃喜,因为获胜的契机已经找到。 “之前都是误会,我叫刘恒,兄弟你呢?” “谁他妈是你兄弟?” “滚!” “你们认识?”一个约摸二十岁的男子来到两人身边问道。 “当然认识!” 许攸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刘询尬笑道:“之前他想抢我鼎,然后我就跟他拼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之前的事要不给我个面子就算了。” “我叫陈聘,这次大家都在一个队,还是团结一点的好。” “陈大哥说的不错,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出小丑。” “小丑?” “小丑除了你还能是谁?” 男子继续阴阳怪气,这让陈聘有些不悦道:“兄台,大家都是来拜师的,还是和气点好。” “是啊,而且这里不容许私斗,就这么打嘴仗也没什么意思。” “我叫段郃,诸位道友好!”段郃抱拳道。 “许攸!” 阴柔男子冷声抛出两个字,也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霍忠!” ...... 很快两组人员都到齐了,几人一番自我介绍后便开始商量对策。 一组是刘询、黄俊、霍忠、王秋曼,二组是陈聘、许攸、段郃、林婉清。 “刘恒兄弟,你第一关的表现我们也看见了。” “这第二关有何妙招?” 段郃将话语权交给刘询,其他人纷纷也望向他,毕竟刘询在上一关白手起家开了一个三千人的大公司,自然有一些独特的手段,而刘询也在努力思考。 良久刘询一拍手道:“有了。” 众人见状精神一振赶紧询问,刘询道:“我有一计可以让我等不损失一个人就能过关,而且还能叫小丑无所遁形。” “你且说来!”众人均道,唯有许攸不屑地在一旁双手抱胸道:“故弄玄虚!” 刘询眼中寒光一闪,笑道:“许大哥之前对我误会颇深,不过现在小弟也不介意。” “诸位,我们...” 而随着刘询的一步步分析,所有人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心中如拨云见雾,竟然有些庆幸和刘询分到一队。 不过他们庆幸的有点早,因为刘询确实是在故弄玄虚。 八人中,林婉清带着一丝奇异的光芒看向刘询,心中暗道:“不知他还记得我不?” 刘询接下来的策略很简单,那就是八个人都将票数投给自己,当然这需要绝对的信任,而这也伴随着风险。 为何投给自己呢? 很简单,因为每个人投给自己就会保持一种绝对的平衡,一旦有人没有投给自己那么就是零,而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小丑不希望这个平衡出现。 所以大家只需要静静地等待谁的票数发生了变化即可! 这个策略咋一看很有道理,其实是狗屁不通。因为他们粗看是一个团体,但是其实是两个阵营,所以并不可能信任对方,而庆幸的是第一天的投票即将开始。 因为只有在今天这个投票策略才会成功,所以刘询为了确保第一天不出现纰漏还给了众人一个预测的数字。 这样大伙儿就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按照刘询的策略进行。 至于为何说只有今天这个投票策略行得通的原因正是因为吉凶阵所带来的心理影响。 因为现在他们都在一起,而今晚将分开两地。一晚上互相见不到对方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团结一心,然后在第二天集中四票淘汰另一组的一名。 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诱导,现在他们互相并不熟悉所以也不会形成稳固的团体,而一旦一个晚上看不见对方,那身体里的潜在的危机感就会爆发。 而刘询想要获胜就得在第一天做手脚,庆幸这第一天的变数刘询已经找到了,那就是许攸! 第十六章:奇怪的票数 八人各怀心思的闲聊,而距离投票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刘询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很快一队很默契地分成了两组,刘询拉着自己那组不断地说着一些笑话,四人一脸轻松。 四人还时不时地瞟一眼许攸,显然刘询正在说当时怎么整许攸之事。 许攸冷眼地看着这一切,虽然这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正常并无恶意,但是对刘询的先入为主,他并不相信刘询会如此好心帮助大家。 而一旦人有了其他的心思,便会不遗余力地寻找“证据”来佐证自己的思想,这就是著名的“樵夫丢斧疑邻窃”的故事。 樵夫丢掉了斧子他不去寻找证据去推理这斧子究竟去了哪里,反而认定是邻居偷取了他的斧子。 而一旦这个命题成真,那么他就能找到打量的“证据”来证明邻居确实是偷斧之人,即使邻居只是客气地打个招呼,在他眼中也是心虚的表现。 而许攸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他认定刘询捣鬼,所以他并不相信第一轮刘询会正常投票。 酉时将至,拜剑宗的弟子们给每一队都送来一只小鼎和八张纸条,其意很明显,就是将猜测之名写在纸条之上然后放入鼎内。 “我们先来!” 刘询率先开口,毕竟这个策略是他提出的,所以当然也得身先士卒,而一组的众人也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拜剑宗弟子将纸条分发给众人后,每人开始在纸条上写下怀疑的对象。 许攸举棋不定时刻注意着刘询的动向,只见刘询拿着纸条躲躲闪闪,而就在许攸看下他的那一刻居然有些慌张急忙撇过头去,甚至将纸条还贴在胸口。 “不对劲!” 许攸心念一动,而似乎是注意到了许攸的目光,一组另外三人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许攸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刘询的真实打算! 刘询的目的就是故意引导众人都投给各自,然后他们一组集中票数再投给他许攸,从而淘汰他,这样他们一组将占领绝对的优势。 “好狠的心!” 许攸心中怒道,因为真正安全的策略是两组互投,而刘询绝对能想得出来却故意不说。 两组互投的方式很简单,比如许攸投给一组刘询,而刘询投给许攸,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样两组的票数就对换过来了,就算一组集中四票投给对方也能保证无人被淘汰,这才是正确的投票方式! 但是刘询却故意让大家投给自己,其心可诛! 许攸心中恨意滔天,再加上刘询躲闪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将会被淘汰。此刻心中很是焦急,当下唯有拼搏一把了! 八张纸条放入青鼎之中,很快这拜剑宗的弟子华安就将票数统计出来并公布。 “许攸你!” 陈聘愤怒地抓住许攸的衣领,刘询急忙将其拦下道:“不要械斗,忘记了长老的交代?” 陈聘这才将许攸放下,许攸眼中怨毒之色更胜,因为票数显示的是刘询两票、许攸零票,而其他人都是一票。 刘询抱拳道:“许大哥还不能完全信任刘某这能理解,不过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希望还是以大局为重,我等此来都是为了进入拜剑宗而已。” 许攸正想将刘询的阴谋拆穿,而此时一个高昂的声音响起。 “所剩名额还有两千两百九十三人!” 这个声音一出,场上就更加混乱了。不仅如此,那些没有选择参加的也疑惑不解! 而只有刘询这一队的众人却很兴奋,段郃笑道:“刘兄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佩服佩服。” 而其他几人也同样投来赞许的目光,身体更是稍微远离了许攸一步,这让本就敏感的许攸冷哼一声,撇头不语。 这个数字不难猜中,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概率学! 此地一共八千人也就是一千支队伍,假设每队淘汰一个人,那么选中小丑的概率为八分之一。 然而也有想出与刘询同样策略之人,所以这个折扣还要打上一点折扣,那么第一轮小丑被找出的概率也就只有十分之一了。 所以第一轮过关的队伍将会是一百支队伍左右,也就是七百人过关! “父亲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懂得这么多术数?” 刘询心中暗忖,虽然这个不难,但是对修士来说却如天书般晦涩,就好比你问一个习武之人“回”字有几种写法一样。 刘询笑着客气了一番后,严肃道:“开元森林凶险,你们一定要小心!” 二组也神情肃穆,因为刘询那一组票数最多,所以自己将前往开元森林了。 只见光阵闪烁,刘询那组来到吉阵静静地看向凶阵的二组。 “幻境开启了!” 刘询闭上眼睛开始盘膝打坐直到第二天正午才睁开眼睛,而此刻陈聘一行人的身影也出现了,几人身上都有些狼狈,显然是遭遇了不小的危机。 “你们没事吧?”刘询等人急忙上前询问。 “无妨,只是一些野兽的侵扰,还好并无妖兽!” 段郃朝着刘询点了点头,刘询也稍感放心,几人再一番寒暄后便开始讨论今天的方案了。 “各位,因为昨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今天我想更稳妥一点!” “怎么个稳妥法?”众人问道。 刘询沉思了一下道:“今天各位还是按照之前的自投方式,而我将会投给许攸。” “这原因有二,如果我还是投给我自己,那么如果许大哥还是对我不满的话,你们将继续前往开元森林难免会有不测。” “而我投给许大哥,那么不管许大哥投给我还是投给他自己,根据投票规则,都是我们前往开元森林。” “而今天的名额将会停留在一千七百个!” 刘询的分析很合理,众人点头表示同意。林婉清在不起眼的地方带着奇异的色彩看着刘询在那意气风发,而许攸则是不屑地在一旁闭眼休息。 很快投票环节到来,不出意外所有人各得一票。 虽然这个结果已经在预料之中,不过许攸却很惊讶,因为他确实投给了自己。 “许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聘怒不可遏,而其他人也面露不善地看向许攸,许攸百口莫辩只是冷冷地看向众人道:“我的票确实投给了自己,至于你们信不信随你。” 而就在众人还在争吵之际,那个高昂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剩名额还有一千一百五十二个!” “这?” 第十七章:浮出水面的小丑 “这数目怎么不对了?” “不是应该一千七百左右吗?” 众人也放下了和许攸的争吵看向刘询,而刘询却浑身一震然后瘫软在地喃喃道:“怎么回事?” 望着刘询无神的眼睛,众人已经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了,因为刘询的计算错误显然他们已经无法保持平衡维持到第七天了。 因为就算到了第七天自己也将面临名额的截止! 由于平票,刘询这组进入了凶阵,林婉清一脸担忧地看着刘询,而陈聘和段郃也拍了拍刘询的肩膀,唯有许攸在一旁冷笑。 “咦?这小子受到打击了?” 陈聘眼中带着奇异的光芒,而却眯着眼睛笑道:“没那么简单!” “幻境再次开启!” 环境中,刘询睁开双眼,果然周边有不少“野兽”,假装着与野兽搏斗,刘询心中却是狂喜。 因为种子已经埋下了,而第三天的投票结果将会根据自己的预测走下去。 “小丑,你也该漏出马脚了!” 第二天投票的结果确实是刘询动的手脚,因为刘询投给了刘询自己,而许攸确实是投给了他自己。 刘询在赌,当然结果很明显,他赌赢了! 这是第一步,至于那个猜错的数字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因为棒打出头鸟、过慧而夭! 刘询的猜错将会让大家放心,因为刘询越是风头正劲就会是威胁到大家的存在,众人已经知道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了,自然会投掉那些威胁到他们的存在,所以刘询要变成一个弱者,一个无法威胁众人的弱者。 而现在的众矢之的就是那个不稳定的炸弹,许攸了! 至于为何这个数字递减的如此之厉害,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在第一轮小丑那一组的人员减少了,那么小丑也知道自己没法赢得胜利,不如早点认输。 虽然明令不容许自暴身份,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暗示并不影响规则吧! 第三天正午刘询几人的身影出现,几人身上都带着一些狼狈。而刘询似乎还未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你没事吧?” 林婉清上前表示关心,刘询望了她一眼道:“准备投票吧。” “陈大哥,接下的事都交给您了,您安排吧!” 将事情交代完毕,刘询便闭眼打坐休息,而陈聘也将众人招揽在一起不断地灌输着毒鸡汤,不过这支队伍早就已经分崩离析了,面和心不和而已。 名额的缩减、野兽的困扰让这支刚刚组建的临时小队遭受着背叛与猜忌的冲击。 不出意外,第三天投票的结果为许攸五票、刘询两票、林婉清一票,许攸被淘汰。 “有意思!”田在农笑道,这个结果很正常并不出乎众人的意料。 第四天正午,刘询等人再次从“开元森林”中回来,在众人的鼓励下也有了一些色彩,道:“许攸大哥已经被误投出去了,接下来不容有失。” “陈聘大哥,你们这组不能再少人了,若再少人将在开元森林中无法生存下去。” “还是按照最早的计划,各投己票吧。” 陈聘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确实不能再少人了,而且现在主动权已经在刘询那一组身上,他们只能听刘询的吩咐。 第四轮投票结束,刘询三票、林婉清四票,林婉清被淘汰。 “这是什么情况?” 古贺长老瞪大双眼,以他们的修为刘询等人的谈话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可是这诡异的淘汰显然是他所没想到的。 不仅古贺如此,其他三位长老也是微眯双眼百思不得其解。而校场之上,陈聘愤怒地直接抓住刘询的衣领道:“你算计我们?” “这里不容许械斗,你忘记了吗?” 刘询嘴角带着冷笑,喝道:“而且你说我算计你们,那么我这三票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算盘才算打的好呢,故意接受我的建议,然后集中三票给我。” “再加上我自身的一票,其结果可想而知!” 陈聘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反驳,然而林婉清却掉下一颗清泪,微笑着走下了校场。 “对不起!”刘询望着林婉清离去的背影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 听了刘询的话,古贺点了点头,原来二组在算计一组,想把刘询投了出去,却被一组识破了。 不过柳媚却轻笑起来,道:“好毒的小子,这一招栽赃嫁祸甚为奇妙。” “哦,柳长老这是何意?”田在农微笑问道。 “那个小姑娘可没有投票给这小子哦!” “什么?” “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柳媚伸了个懒腰笑道:“接下来会很有趣的哦!” 因为林婉清的被淘汰,而刘询几人又在凶阵中度过了一晚上,第五日的正午刘询几人的身影重新回到校场。 “陈大哥?” 刘询走向陈聘,却被陈聘一把推开道:“滚开,你这个小人。” 陈聘当然很生气,现在他们只有两票,再也无法对刘询等人构成威胁了,接下来刘询那组既可以选择将他们淘汰,也可以选择利用投票规则将他们送到开元森林去送死。 “没事吧?” 一组众人扶住被陈聘推开的刘询,刘询摇了摇头道:“无妨,接下来就按照我的计划走吧!” 众人点了点头,连续几天下来的战斗,所有人都心力交瘁。 第五轮投票开启,结果很明显! 陈聘两票,段郃四票,段郃被淘汰!而二组此刻只剩下陈聘一人了,至于剩余名额已经只剩下两百一十个。 段郃神情落寞却也有轻松之色,这个结果显然是他所期望的,既然注定赢不了了,不如早早放弃,总比死在开元森林好吧! 而根据投票规则,刘询等人又一次进入凶阵之中,而第六天将是见证分晓的时候,因为下一轮若是再找错小丑,那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第六日的正午光阵刚出,刘询却冷声道:“小丑,你出来吧!” 一组众人纷纷看向黄俊,而黄俊却是一脸迷茫,用手指了指自己道:“我?” “你们搞错了吧!” 刘询摇了摇头道:“没有错,就是你!” “因为你没通过我们的试探!” 王秋曼和霍忠静静地看着黄俊,虽未开口,不过眼中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什么试探?” 黄俊有些着急,指着刘询怒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还装傻是吗?” “好,那我告诉你!” 刘询一甩袖袍道:“你第四轮也就是林婉清被淘汰的那轮,你为何将票投给我?” 黄俊听完怒道:“我按照你的吩咐投给林婉清的,这不是你自己交代的战术吗?” “你说二组只有三个人若再损失一人定然会造成必败局面,所以他们会将三票集中投给我们中的一员,以确保再次平衡。” “而我们若投给自己则就被他们所淘汰了,所以大家决定再淘汰对面一人,以确保我们的安全!” “而结果不也是如此吗?” “不错!”刘询点头道。 “不过这只是其一!” 第十八章:为何是你 “只是其一?” 黄俊不解,刘询则继续道:“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投票的结果却出现了错误,让我知道了小丑的身份。” “投票结果?” “投票结果不是二组投给你三票,而我们一组投给了林婉清四票吗?” 黄俊更加迷惘了,因为刘询的话语很明显自相矛盾。而刘询却摇了摇头讥讽道:“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因为林婉清根本就没有投给我,她投给了自己!” “什么?” 霍忠开口道:“林姑娘确实是将票投给了自己,她并未听从二组的安排,来淘汰刘询兄弟!” “所以你那一票究竟投给了谁,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滚,我投给了林婉清!” “是你,你在陷害我!” “你才是小丑!” 黄俊有些歇斯底里,怨恨地看向刘询,刘询却神色自若道:“不要演戏了,他们都知道我私下让你投递给段郃的。” “你以为第四轮我没被淘汰就可继续装下去吗?” 刘询的这一出戏让这投票的环节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一会儿说大家一起投给林婉清,一会儿又说是让黄俊投给段郃。 因为按照刘询的说法,第四轮投票的结果是刘询、霍忠、王秋曼投给了林婉清,而林婉清投给了自己,所以林婉清四票。 然后二组的陈聘、段郃投给了刘询,而“小丑”黄俊也投给了刘询,所以刘询共有三票。 这很合理,而且逻辑也对得上,不过刘询又提了一句黄俊应该投给段郃又是何意? 不仅五位长老懵逼了,黄俊也被刘询这一句话整的愕然,反而很好奇刘询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刘询继续解释道:“虽然我和大家所说我们一起投给林婉清让她出局!” “不过我还是不希望她出局,所以我私下和你说你改投段郃,这样他们的票数超过了半数,就能留在吉阵了。” “而你却投给了我,若非婉清善良,我就被冤死了!” “你知道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我没戳破你,你也就没有反咬我。” “原来如此!” 五位长老也明白了刘询的意思,黄俊知道刘询难以对付趁着二组的三票加自己一票将刘询淘汰,可是没想到林婉清居然是个变数,所以当下只能虚与委蛇了。 不过长老们明白了这一轮的投票环节,可是新的疑惑又出现了。因为刘询的目标是帮助小丑获胜,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小丑是黄俊,应该帮助他一起淘汰其他人即可。 为何要点破黄俊的身份呢? 黄俊并不恼怒,而是淡淡看向霍、王二人道:“你信他的说辞吗?” 霍忠道:“起初我也不信,可是段郃的淘汰让我们不得不信了。” “段郃的淘汰?” “不错,段郃的淘汰你已经漏出了马脚。” “因为这一轮是我们三个在试探你,而你却没沉住气!” 黄俊道:“段郃的淘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霍忠继续解释道:“你知道刘询知道你的身份了,不过刘询并不能拿出证据,而第五轮你又不得不兵行险着了。” 原来第五轮,刘询事先交代由刘询、王秋曼投给陈聘,而黄俊与霍忠投给段郃。 刘询分析认为第五轮的投票,二组的两人都会将票数投给他们自己。原因是因为一组票数的碾压他们已经毫无胜算,但是如果一组玩弄于他们故意将票投给他们一组自己,那么二组将会前往开元森林,则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会希望一组来淘汰他们,这个时候他们只想活着而已。所以陈聘将会和段郃竞争生存权,谁先淘汰谁就能活,所以自己这宝贵的一票投给自己才是最划算的。 而刘询的策略会让他们各三票无人能被淘汰,毕竟他们也不希望出现人员伤亡! 黄俊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也很奇怪为何段郃会被淘汰!” 霍忠冷哼一声道:“你奇怪?” “不是你投给段郃,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吗?” “你知道如果维持平衡只要撑过一轮你就必输无疑了,所以你不得不兵行险招。” “你投给段郃,段郃被淘汰,而这样你就暴露在我和刘兄弟面前了。” “只要你咬死不认,或者找些理由陷害我和刘兄弟,只要秋曼姐和陈大哥不投给你,你就不会被淘汰。” “所以你还有取胜的机会!” “但是你万万没想到刘兄弟早就告诉秋曼姐和我了!” 听到这黄俊大笑起来,对着刘询就是一抱拳道:“很精彩的故事,黄某佩服!” “虽然黄某并不知道谁是小丑,而且段郃的那四票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某也不清楚。” “不过你绝对有问题!” 刘询摆了摆手不置可否,而第六轮的结果也很显然了,黄俊四票、刘询一票,黄俊被淘汰! “小丑胜出!” “哈哈哈!” 陈聘大笑起来得意地看着众人,霍忠和王秋曼目瞪口呆,两人疑惑地看了看陈聘又看了看刘询,已然被这一切搞蒙了。 而黄俊也是一脸愕然,他知道刘询说了谎,因为刘询并没有在第四轮对他说让他投段郃一事。 不过怎么小丑变成了陈聘,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小丑很明显在刘询与霍忠二人之间,而不是仅仅只存一人的陈聘。 当然不仅是他们,台上的五位长老也瞠目结舌,因为他们为了保持趣味性,也并不知道谁是小丑。 当然他们知道刘询的身份,所以他们认为霍忠是小丑。 “为何陈聘是小丑?”五位长老面面相觑。 “你很聪明,不过最终还是我笑到最后!”陈聘讥讽道。 而刘询却长吁一口气,道:“让你能赢得这场游戏真的太难了啊。” “什么意思?” 陈聘大惑不解,另外三人也看向刘询。在他们眼中刘询是失心疯了,明明输的很彻底,却又说是为了帮助小丑获胜! “这是在巴结他吗?”众人心中暗忖。 刘询却笑道:“我有一个隐藏任务!” “帮助小丑获胜且不能被淘汰也被小丑发现自己的身份!” 第十九章:愿望 “什么?” 众人骇然,而如此同时高昂声音再出,宣布本轮结束。白鉴站起身来沉声对着刘询道:“小友,恭喜你赢了。” “说出你的愿望吧!” 四人惊讶地看着刘询,而台下的邢钺摸着自己的脑袋道:“这小子又干了啥?” 林婉清在台下轻捂自己的小嘴眼神复杂,而校场上也被白鉴这一出整的有些莫名其妙看向刘询。 “这人是谁啊?” “他干了什么竟然让白长老亲自出场?” 被这么多人所注视让注刘询有些局促不安,四位长老心念一动已然猜出白鉴为何如此了,果然白鉴继续道:“小友,你可以选择拜入我宗任何一位长老之下又或者选一柄灵品二级的灵器如何?” 刘询沉吟片刻后抱拳一拜道:“大长老,我能换个愿望吗?” “哦?” “你且说来!” 白鉴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他之所以急着站出来就是给刘询压力,而在压力面前正常人都会选择能化解这份压力的答案。 刘询深吸一口气道:“请让我这队都算过了此关,不知可否?” “这?” 白鉴有些讶异,刘询提出的要求不仅让他不敢相信,就连刚刚被淘汰的黄俊等人也是大惑不解。 毕竟来此无外乎就是为了进入拜剑宗,而现在这条路已经铺好了,他却放弃了,只是为了他们几个陌生人。 当然也有人认为刘询的举动表面是在推脱,实则以退为进而已。 “你确定?”白鉴沉声问道。 “那个,如果可以也算他过关?” 刘询有些不好意思地指向台下的邢钺,邢钺有些错愕,心道:“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白鉴微眯双眼袖袍一甩,就有一股劲风将邢钺以及被淘汰的几人卷到刘询身边,便沉步离开。 “三天后,第三关考试开始!” 邢钺甫一见面就笑骂道:“你小子的良心终于回来了,不枉费大哥我的苦心栽培。” 刘询白了一眼,而那几位被淘汰之人也很是开心,之前被淘汰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们几人都已经过了两关,至少能保证进入拜剑宗了。 许攸怨毒之色已经消失,刘询向着众人一拜道:“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挂恨!” 几人急忙摆手表示并无关系,许攸问道:“你来此不就是进入拜剑宗吗?可为何...” 刘询挠了挠头道:“这样不也能进入吗?” “而且我那样对待你们,心里也过不去。” 刘询这句话半真半假,他初始确实一心想要进入拜剑宗,但是有一个人却将他的愿望改变了,那就是林婉清。 “罢了罢了,我还是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赢得游戏的,而且你说你早就知道陈大哥是小丑了,这又是何意?” 黄俊一开口,几人的好奇心也被勾引起来了,刘询微微一笑,开始讲述所有的来龙去脉。 首先第一轮,刘询给予许攸假象诱导许攸投了他。 第二轮刘询投给了自己让别人误会许攸仍在纠缠不放,再加上数字的预测“失误”,大家知道维持平衡所有人都会输。 因为前两轮的平衡导致第三轮必须要淘汰人来打破平衡,由于刘询的失势他变得再无威胁,所以不稳定的炸弹许攸自然成为众矢之的,投票的结果也是如此。 但是第三轮投票许攸一共获得了五票,刘询与许攸投给了刘询,而林婉清却投给了自己。 所以第四轮刘询大胆的赌了一波,而第四轮将会是扭转局势最关键的一战。 第四轮,首先刘询确实没有私下教导黄俊投递给段郃,而是实实在在的让一组全部投递给林婉清。 至于二组陈聘等人也知道如果他们那组再少人定然全军覆没,所以借助刘询的提议集中票数淘汰刘询,然后再次达到平衡。 而这时候的变数林婉清出现了,林婉清在地三轮继续按照刘询的策略执行,那么第四轮也很可能继续投给自己。 所以这第四轮的真实投票是一组的黄俊、霍忠、王秋曼投给了林婉清,而刘询投给了他自己;二组的陈聘和段郃投给了刘询,林婉清投给了她自己。 说到这里,刘询像林婉清投来愧疚的眼神,而林婉清微微一笑心中竟然有一种幸福之感。 在第五轮的时候,刘询开始将之前的布局收网。 首先他故意去找陈聘,在陈聘发火之际已经递给他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自己的“计划”。 这个计划就是刘询告诉陈聘他认为黄俊是小丑,而他们接下来的投票选择是刘询和王秋曼投递给他陈聘,而黄俊和霍忠投递给段郃。 而陈聘作为小丑自然是知道刘询猜错了,所以他会帮助刘询来陷害黄俊。 同时刘询也私下告诉王秋曼与霍忠二人黄俊就是小丑,并捏造了第四轮让黄俊投段郃的谎言。 王秋曼与霍忠自然不会完全相信刘询,所以如果五轮若段郃真的如刘询所说被淘汰,那么这“事实”就毋庸置疑了。 所以投票的实际结果是刘询与王秋曼将票投给了陈聘,黄俊与霍忠投给了段郃,段郃投给了自己,而最尊贵的一票陈聘也投给了段郃。 这就是段郃四票的由来! 陈聘很好的完成了刘询的计划,并且美滋滋地等待下一轮黄俊被淘汰就行了,结果自然也是如此。 刘询解释完毕,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良久吐出一句:“妖孽!” 白鉴虽然已经离开了,而且在场的大部分人也陆续撤离中,不过剩下四位长老仍在台上。 柳媚娇笑道:“这小子算计人心的本领可真让奴家害怕啊!” 陈樊却反驳道:“老夫本也以为如此,不过从这小子许的愿望看,是个可造之材。” 田在农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古贺道:“有了这小子,十年后的浩劫就会多一份胜算!” 可是话才刚脱口就暗暗后悔,剩余三位长老也神情严肃地看向他,庆幸周边已无他人。 几人一番佐证皆应对了刘询所说的事实,唯有陈聘仍然有疑问:“那你是如何得知我是小丑的?” 刘询笑道:“因为只有小丑才不希望一直平衡,唯有淘汰他人才有胜算。” “而前两轮都没有淘汰掉人让你已经开始急了起来,所以凡事你都在主动的将矛盾扩大。” “虽然在第三轮的时候你一个劲地灌鸡汤,其实已经暗中将节奏带了起来。” “当然你最想淘汰的人是我,可是你三轮我实在是太弱小了,所以你只能退而求其次淘汰了许攸。” 陈聘略一沉吟,抱拳笑道:“佩服佩服!” 第二十章:休整 刘询点头示意却再次来到了林婉清的面前,轻声说道:“对不起!” 其实对于这个游戏,他起初的想法很简单,确实是赢得游戏然后提出拜入宗门的条件。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所以就算是负了所有人他也不在乎,但是就在将林婉清淘汰的那一刻他变了。 林婉清,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她并无绝美的容颜,可是眸子中透露出的善良与坚强却让刘询心中时刻牵挂。 当他看向林婉清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林婉清绝对不会投给他,所以才赌了一把,将票投给自己来陷害黄俊。 他不知道为何他会笃定林婉清不会投给自己,但是当林婉清离去的那一刻,那一滴清泪滴在了他的心头。 刘询知道林婉清流泪并非是她被淘汰了,而是刘询“误会”她投给了他。 因为所有人中,这个女子从来不想争权夺利,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算计他人,即使要淘汰的对象不是刘询,她也会选择将票留给自己。 因为她有着一颗永远也无法受污染的心! 林婉清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眼眶中已有泪水在打转。陈聘等人已经看出了端倪,一个个打着哈哈走开。 邢钺看不过去,一脚踢在刘询的屁股之上,而刘询被这惯性所累直接抱住了林婉清。 两人就这样尴尬地抱在了一起,校场上人影颤动,虽然刚刚刘询闹出了一些风波,不过在这三万多人群中很快就没人关注了。 柳媚笑着站起了身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啊!” 几人微笑不语,三天后将进行第三轮的试炼,众人也开始各自回营休息了,毕竟这一关太过消耗心神了。 林婉清躺在刘询的怀中欣喜又心安,她本是剑陵当地名门望族之后,可惜家道中落自己那一脉早就沦为旁枝末节了。 而她的父亲林浩本能带领她的家族重新辉煌起来,却在中年之时遭遇了一些不堪言语的陷害而被毁掉一生,一蹶不振。 而她作为林浩的独女也是唯一有修炼天赋之人自然要承担振兴家族的重任。 她从小刻苦修炼,可是天赋实在是一般,而本次拜剑宗的拜师大会是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的父亲不惜欠下巨款也要将她送到这儿一搏,可是在第一关的时候她就已经绝望了。 她过不去,筑基九重的她根本就过不去。然而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她碰见了刘询,刘询如同黑夜中的明灯照亮了她的世界。 这一年,她十七岁,望着眼前的少年神采飞扬、气吞山河。 两人静静地听着那风声、秋蝉声、树叶婆娑之声、行人闲谈之声,还有那两颗年轻的心脏跳动之声。 良久邢钺才走上前打断两人的“亲热”道:“我说你小子还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林婉清“啊”的一声惊呼,看了一眼一脸坏笑的众人,脸色顿时一阵绯红,躲到刘询的身后。 刘询尴尬一笑道:“你们干嘛?” “看着我干嘛?” 众人心中腹诽,许攸抱拳道:“刘兄弟,之前是许某的不是,这厢赔罪!” 刘询笑道:“是小弟我的不是,给大伙儿带来那么多的事端...” 两人互相客气,邢钺看不顺眼道:“别扭扭捏捏了,赶紧走吧。” “三天后还有最后一关要过呢!” “是啊是啊,我肚子都饿了!” 黄俊开口道:“这次可要你请客请我们吃饭哦!” “那么多人不挑,偏偏挑我去背那口黑锅。” “因为你比较少言寡语,挑你比较容易让人相信。” 刘询脱口而出,而众人却是忍俊不禁,因为黄俊只是吐槽一句而刘询却当了真,不禁对刘询的情商有些怀疑。 其实这个怀疑是对的,林婉清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这呆子还不知道少女的情愫。 “算了算了!” 黄俊摆摆手道:“看在你为了帮我们晋级居然放弃了价值两千灵玉的奖励,我也不计较了。” “两千灵玉?” 刘询很快就明白过来,黄俊指的当然是白鉴提出的奖励,当下问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众人赏了一个大白眼后大笑起来,道:“走,去吃饭吧,这小子请客!” “我请客?” “我没钱!” 刘询捏紧自己的储物袋警惕地看向众人,邢钺不怀好意道:“你在第一关卖鼎赚了一万多的金币,你没钱?”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啊!” ... 紧张压抑的时刻过去了,此刻刘询等人在东山餐馆内狼吞虎咽,不时地发出笑声。 “这小子太抠了,老板再来一只珍珠翡翠鸭!” “是啊,婉清妹子,这种人一定要远离!老板来一只烤乳猪!” 刘询气呼呼道:“我抠门?我花了一百万才买你们过关的,赶紧的一人十二万,快还钱?” “钱?” “钱没有,人的话倒是有一个!” “是不是啊?婉清妹子!” ... “哇,这个房间好漂亮啊,你看还有碧根草!” “私人浴缸?还是千鹤山庄的灵泉水?” 四间上房中不时地发出赞叹与惊呼,当然除了刘询,因为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由刘公子掏了。 “一天就花费了四千多金币?” 刘询委屈巴巴,邢钺却很是鄙夷道:“别哭穷了,就这样你也赚的比我多。” 邢钺揶揄了刘询一番后突然又凑到刘询身边坏笑道:“你觉得婉清妹子如何?” “如何?” “还不错啊!” 刘询一脸疑惑地看着邢钺,邢钺有些气急败坏道:“我是说她漂不漂亮?” “漂亮啊?” 刘询一脸懵逼实在不知道邢钺在唱什么戏,邢钺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是说你喜不喜欢她?” 而同样的戏码也在另一个房间也上演着! “秋曼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婉清一脸娇羞,而王秋曼却是噗呲一笑道:“都写在脸上了还说不知?” “不过这刘恒啊,虽然长相一般但是人品还行,而且人也勤奋上进。” “不错不错,值得托付!” “说实话,姐姐我都有点心动了!” 王秋曼身着浴袍,玲珑有致的酮体若隐若现,此刻将玉指放在唇边好生诱人。 而林婉清也知道王秋曼在打趣她,只得嗔道:“秋曼姐!” 第二十一章:百宝街 “婉清妹妹,你可要主动点哦,小心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王秋曼继续揶揄,更是用一根玉指抬了下林婉清的下巴,这让林婉清更加的娇羞了,道:“我只当他是哥哥而已!” “情郎哥哥吧!” ... 一夜的休整众人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才醒了过来,可见这一战究竟有多疲惫,这疲惫的主要原因并非肉体而是心灵与精神上的折磨。 当然刘询并未将幻境的秘密揭开,因为有些事不说更好。 当众人再次集合便开始浩浩荡荡出发前往商城,现在的他们已不再是之前那一击就破的乌合,反而形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团队。 三天的休整几人自然需要去采购一番已应对接下来的技之篇,而且拜剑宗这么大的盛世,自然有无数商家蜂拥而至,所以现在也是淘宝的大好时机。 “紫灵草,凡品六级草,价值三千金,是锻造紫灵丹必备药材。紫灵丹可助淬体大成。” 刘询读着标签上的介绍顺手就将其买了下来递给了林婉清,道:“你现在淬体十一重了,这个对你有用。” 林婉清有些手足无措茫然地接过紫灵草,她的家世与刘询差不多,别说三千金了,就算是三十金都很拮据,毕竟她的父亲总是不遗余力将资源全部投资在她的身上。 邢钺见状急忙将刘询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兄弟,这个灵犀指只要两千八百金币,你也送我吧?” 邢钺当然并非是真心希望刘询为他购买,而是故意戏谑于他,刘询抛了个白眼道:“你自己不有五六千吗?” “自己买啊!” “你这不能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啊。” 他这大嗓门一出其他几位也都听见了,急忙打着哈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林婉清俏脸早就红成苹果状,偷偷望向刘询柔情似水。 刘询没好气地闪到一旁继续看了起来,邢钺会心一笑,暗道:“这小子经老子点拨了一晚上终于开窍了。” “凡品五级,罗刹刀,两千三百金。” “凡品七级,龙炎噬元棒,一万五千金。” “凡品七级,聚元草,一万零三百金。” ... 望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刘询有心无力,这一万多金币在凡间是巨款,可是在修士眼中却是零头,而其他几位也不遑多让,都是一群穷光蛋。 店小二慧眼如炬,见众人表情早就知道结果却仍笑脸相迎,道:“几位客官若是嫌此地宝器太贵大可前往一个地方。” “在那只要眼光好甚至能淘到灵品宝具呢!” “什么地方?” ... 经小二的指点,几人来到了百宝街,而这所谓的百宝街也就是一个街头集市,有点类似于古玩街。 这里多是一些修士将自己所获物品拿出来或变卖或交换,所以稀奇古怪之物不在少数,但却参差不齐且真假难辨。 当然百宝街最出名的并非是这些,而是赌石! 所谓的赌石就是灵脉里的矿石,这些矿石之中可能含有灵石,而灵石正是灵玉的雏形,当然并非每块矿石都有灵石,不然怎么叫赌石呢? 矿石品格大小不一,价钱也不一,所以赌石风险与机遇共存,但对于拮据的他们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而且人性本贪,所以赌的诱惑很难让人拒绝。 几人刚一来到百宝街,就有一干瘦男子迎了上来。 “几位小哥是来淘东西的吗?” 刘询瞥了一眼有些讶异,因为来者不是别人竟然就是之前在山脚下卖云梭的陈三。 见众人警惕地看着他,陈三讪讪笑道:“几位小哥不要误会,小弟对这一带比较熟,如果诸位想要了解什么尽管来问小弟。” “当然只需要付五十枚金币,小弟今天都是你们的人了...” 刘询轻笑一声掏出五十枚金币递给陈三道:“那就带我们去赌石坊吧。” 陈三眼中精光一闪接过金币,笑道:“这位小哥果然是行家啊。” “不瞒诸位公子,这百宝街的所谓功法宝器皆是不入流的货色,专门坑骗外行人的。” 邢钺白了一眼道:“赶紧带路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的。” 邢钺这一开口陈聘等人也有了兴趣,陈三急忙摆手道:“误会误会,小的这就带路。” 然而越是掩饰越包不住火,段郃问道:“他之前干什么的?” 邢钺道:“这小子在山脚卖那个什么云梭的,就那破玩意儿还卖人家五百枚金币。” 一听这话陈三打了个冷战,暗自庆幸这些人中并无他的顾客,心中打定主意做完这一单就休息一段时间避下风头。 “不是五百金吗?”林婉清疑惑道。 “你不会买了吧?” 邢钺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林婉清,很快又恍然大悟,道:“果然是一家人,一个是呆子一个是傻丫头。” 见状王秋曼赶紧解释道:“这个云梭是拜剑宗派发给宗内弟子,让他们去外界分发的,并不需要花费钱财。” “当然到了弟子手上总归要赚点外快也无可厚非,不过一般也就象征性的收个百枚金币而已。” “完了!” 陈三有些绝望,不过见几人并未找自己麻烦也逐渐心安起来。林婉清有些委屈,因为她的父亲正是因为此物而拉下脸去跪求他自己最不想见之人。 刘询轻轻来到林婉清的身后,虽然并未说什么不过却也让她倍感心安,也暂时放下了心结。 就在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中终于来到了所谓的赌石坊,陈三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赌石坊说是坊不过是一排商铺,几人寻了一个相对比较气派一些的一间走了进去。 里面却如同一个大院,而在院落四周大大小小一堆矿石被随意堆积着,因为正值大会期间,所以这里的修士不在少数,热闹非凡。 而在大院中间,三个大汉正在热火朝天的切着矿石,有兴奋之声也有沮丧之音。 几人很快也融入其中,打个招呼便各自散去挑选了起来。这里的矿石品种相对都比较差,所以成本也很低廉,不过纵然如此小的也要一百枚金币,至于大的上千金币都有。 邢钺虽然性格直爽,可是为人还很心细,林婉清陪着刘询两人在一个角落挑选着矿石。林婉清生活拮据,现在手中的金币也只够买一块较小的矿石,而她也不打算买。 不过刘询来这可是有大目的的,在店小二那听说了赌石之事他就已经有了计划,朝着林婉清微微一笑,借助着面具的削弱之力,刘询右眼闪烁着微弱的赤光。 “魔瞳,开!” 第二十二章:赌石 虽然面具遮挡了大半赤光,不过林婉清在身旁还是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有些好奇地注视着眼前这虽然样貌平凡但却又有一抹独特气质的男子。 此时地刘询正仔细端详手中的矿石,在他的眼中这矿石一片灰茫茫并无奇异之处。 “难道没用?” 刘询不甘心地又拾起一块矿石仍是如此,如此这般一连寻了十块都没有任何反应,而就在他准备放弃之时忽然被一碗口大的矿石吸引。 只见这矿石内青光闪烁,约摸拇指大小,关了魔瞳刘询微微一笑,道:“我们就选择这块吧。” 林婉清点了点头两人来到庭院中间切石之处,问道:“大哥这块多少钱?” 那大汉名叫王全,见刘询问起笑道:“这块一百枚金币。” 刘询点了点头拿出一百枚金币递给王全,王全问道:“小哥在这切吗?” “是的!” 见刘询点头肯定,大汉利落地拿起切刀,只见他出手如风,手中之刀宛如一条游龙般灵活,与他粗犷的身体实在不相符。 不消片刻,层层老皮褪去,掌心只剩下一块如玉石般闪着青光的灵石。 “哎,指甲大小,约摸十金吧,小兄弟运气有些不佳啊。” 王全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是刘询心中却狂喜,就连身体都快飘了起来。接过灵石便拉着林婉清向着矿石堆走去,不过这在王全眼中却是输急眼了的表现。 林婉清虽然不知刘询为何,不过通过那诡异的赤光就已经猜出了一二,用自己的身体做掩护挡住众人的视线,而刘询已经开始了狂购模式。 瞳孔越来越疼痛,刘询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红光消失不见。望着脚下大小不一的矿石,刘询心满意足,对着林婉清笑道:“将他们也招呼过来吧。” 林婉清心领神会,很快众人都来到这里,看着他们的表情刘询就知道他们的收获显然并不满意。 而邢钺看着刘询脚下的一堆石头问道:“兄弟你要干啥啊?” “这里的商家太特么奸诈了,根本就没料。” 刘询微微一笑道:“那是你笨。”这邢钺两次三番地揶揄刘询,此刻被他找到小尾巴怎能不扳回一局呢? “诸位帮我把这些矿石都搬过去吧。” “邢大哥你就搬这堆,别搞混了啊。” 邢钺一阵腹诽,道:“这么多矿石起码要三万枚金币,你有那么多吗?” “你搬过去就是了。” 刘询白了他一眼,便招呼众人开始搬运起来,许攸等人一脸莫名其妙,不过看着林婉清的表情却突然怀疑了起来,毕竟刘询这货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 他们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修士的注意,毕竟来这的都是抱着小赌怡情而已,没人会像他们这般放肆豪购,王全一见微微摇头,心中那份判断又加深了几分。 “师傅,这十块矿石多少钱?” 王全扫了一眼道:“五千金币!” “好,给!” 刘询毫不犹豫地掏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并不理会众人疑惑地目光,搬起一块大石放到案板之上,笑着对林婉清道:“这一块送给你!” 王全微微摇了一下头,猛喝一声如庖丁解牛般剥下层层包浆。 随着老皮的脱落,一个小孩脑袋般大小的灵石出现在众人眼前,发出烛目的光芒,浓郁的灵气让人如沐春风! “灵石!” 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之大的灵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赌石坊中,就连王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不敢置信。灵石的出现让不少修士聚拢了过来,想一睹这灵石的风采。 王秋曼等人一脸讶异地看向刘询,林婉清微微一笑,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不过却也没想到居然是如此之大。 邢钺竖了一根大拇指,道:“你小子,牛批!” “师傅,这个能换成现钱吗?” “现钱?你要换现钱?” 王全神情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刘询,刘询轻“呃”一声:“那换成一块块的灵玉可以吗?” “可以!” “这灵石价值二十块灵玉,可否?” “可以!” 一个储物袋出现在案台之上,刘询接过灵力一探,里面十九块灵玉摆放整齐,微笑着将其递给林婉清道:“这是你的!” 林婉清俏脸一红,而身后的那些修士却传来“啧啧”之声,不知何意。 “师傅,帮我把这两块也切了吧!” 刘询再次搬上两块矿石,王全有些怀疑地小心切开,一股灵气沁人心脾。 “一共价值三十三块灵玉!” 段郃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感叹道:“妈呀!” 如果说一块是巧合,两块是运气,那么三块只能说是实力。王全如看向怪物般看着刘询,而黄俊等人也是如此,那身后的修士们已经被这一切惊呆了。 陈三见状眼中精光一闪,悄悄溜走不知去了何处,与此同时一个头发灰白相间的老者来到此处,抱拳道:“老朽王启,是这家店的老板。” “小子刘恒,见过前辈!” 刘询抱拳一拜,其他几位也是如此! “刘恒?就是那个在第二关出尽风头的刘恒?” “是他?我记得他!” “就是第一关坑人卖鼎的那个带头的!” “妈的,这小子是怪物吗?这小子哪来的,不知道收敛一点吗?” “是啊,天天四处炫耀,小心哪天...” ... 刘询并不理会后面的胡言乱语,对着王启一拜道:“我这还有六十多块矿石尚未付账,您帮我算下还需多少吧!” 王启扫了一眼道:“四十块灵玉!” “好!” 刘询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笑道:“加上这两块灵石,刚刚好!” “那劳烦这位大哥帮忙再切一切吧。” 王全看了一眼王启,见他点了点头便不再犹豫,小心切割起来,若细看这王全的手都有一点颤抖。 刘询一连切出三块灵石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而这家王记赌石坊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邢大哥,这块灵石是你的!” “陈大哥,这块切出的灵石送你了!” ... 每一块矿石的切开都伴随着无数的惊呼之声,而那王全握切刀的手早就已经颤抖不止,因为他从来没有如此密集地切出过灵石,而且个头都不小。 许攸等人已经从错愕中变得见怪不怪了,如此这般一共切割了三十多块矿石刘询才罢手。 虽然这些矿石中有一半是空的,但是他们的收获依然不菲,因为但凡切出货,价值都不下十块灵玉。 而三十块切下来,竟然赚了一百八十块灵玉,刘询给众人一人送了十五块灵玉,而自己留下了六十块灵玉。 这举动让霍忠等人很受感动,这两天来刘询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中,而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刘询却如此不求回报地馈赠于他们。 第二十三章:坑人不爽 赌石如同买彩票一样,当你中了一辆小汽车没什么稀奇,但是当你一连中了十几辆小汽车那这新闻就大了。 王记赌石坊已经快被挤坏门槛了,若非此地是在拜剑宗内,恐怕现场的秩序都难以维持。 见天色已晚,刘询有些为难道:“天色已晚,这些石头我能否带走?” 王启笑道:“老朽这并未有要求必须在这切,小友自行处置即可。” 刘询大喜,急忙一拜谢过,旋即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道:“这么大的矿石放到储物袋中好像也不合适。” 旋即看向邢钺道:“要不邢大哥帮我扛回去?” “既然如此,这位小兄弟不如将这些矿石卖于我如何?” 一个带着浑厚修为的高昂声音出现,所有人转头望去纷纷让开一条路,刘询双眼微眯很快看清来人。 只见此人锦衣蓝领,正是那三师兄古力,而身旁陈三一脸谄媚样,当下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古力神色傲然地来到了刘询身边,道:“刘师弟,这些矿石你也不好随身携带,不如卖给我如何?” “这矿石每块我出两块灵玉收购如何!” “才两块灵玉?” 邢钺一听就不高兴了,因为刘询刚刚切了三十多块矿石,平均下来一块矿石价值在六块灵玉左右。而古力居然想浑水摸鱼。 刘询拦住邢钺道:“这位师兄,小子虽然愿意,不过这样的做法不太好吧。” “因为按照行规,若是转手首选当是这王记赌石坊。” “这好办!” 古力望向王启道:“王老头,你怎么说?” 王启微微一笑道:“不如这样吧,价高者得,在场各位都可竞价,也显得公平如何?” “好!”古力点了点头,道:“我出三块灵玉。” 古力的开口立即调动了在场的气氛,一时之间竞价不断,兴奋异常,毕竟刘询的命中率基本在五成左右,而一旦命中就至少十块灵玉,所以只要成本低于五块那么必赚无疑。 竞价不断地上升,刘询好整以暇,邢钺等人虽然很不满,但是见刘询未表示也不好强出头,毕竟这些都是刘询之物,自己不好擅自处理。 不消片刻这些矿石就被众人抢光,刘询一共获利一百一十块灵玉,将矿石处理完毕,刘询对着众人一拜表示感谢,便带着众人匆匆离开赌石坊。 醉仙楼的包间中,九位赚得盆满钵满之人举杯庆祝,虽然这些灵玉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心意比礼物更重。 “为我们的财神干杯!” “干杯!” ... 酒过三巡,许攸有些好奇问道:“刘兄弟,你怎么知道哪块矿石有灵石的?” 当然这不仅是他好奇,所有人都有此疑问。刘询笑道:“我能说我老家这种石头多得是,你们信吗?” “原来如此!” 众人附和,不过大半都是不信的,但是如此耀眼的技能确实不可能说出来,毕竟别人的生财手段凭什么要告知于你呢? 而且刘询待他们不薄,而若非他,他们还真不一定能进入拜剑宗呢! “不过刘兄弟,那些矿石你卖了可真可惜!” 陈聘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邢钺冷哼一声道:“那个姓王的很明显故意以身份欺压我等。” “是啊,三十多块矿石少说也能切出一百五十块灵玉,可现在却只换来一百一十块。”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将林婉清逗乐了,此刻玉手捂着小嘴轻笑连连。几人这才打住望着刘询忍俊不禁的面容,不禁心中打了个冷战,有些心悸地看着他。 邢钺小心问道:“你不会?” 唯有黄俊与霍忠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地问道:“不会什么?” 刘询笑着白了一眼邢钺道:“你真以为灵石都是大白菜啊,一抓一大把?” 邢钺听罢一拍大腿道:“我去你大爷的,我就知道你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王秋曼深吸一口气笑道:“姐姐佩服佩服!” 几人打着哑谜可急坏了黄俊与霍忠,刘询这才笑着解释道:“其实那些矿石若我所估不错的话,应该都是没有料的!” “我靠!” 几人异口同声,均道:“你小子的良心真的大大的坏!” 邢钺转身看向林婉清道:“你不会一早就知道了吧?”见林婉清轻轻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吐槽道:“好的不学,跟着这小子专门学坑人倒是一流!” 几人也开始长吁短气,揶揄与调侃二人起来。然而此地虽然欢快,可有些人却很不开心了。 一处幽雅小院中,古力一掌拍碎身旁的木桌,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怒道:“刘恒,你敢戏弄于我?” “我古力不报此仇,就不信古!” 古力很气愤,毕竟本次竞价他出的是大头,虽然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半个月的收入而已,但灵石事小,最可恨的是刘询明显是在戏耍于他。 “小子你最好祈祷进入不了拜剑宗,不然等我回来定然让你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古力面色阴沉心中不断地计算着什么,而在赌石坊中,王启却摸须笑着看着案台上的三块小小灵石。 王全愤然道:“这个叫刘恒的心肠也太坏了。” 王启却摇头道:“我等既然是赌石坊,那么就不仅仅是他们在赌,我等也在赌。这纯属自愿,谈何好坏之分呢?” “可是他明明...” “可是什么?我等开店几十载也不能断定有或无,又凭什么认为别人能断定呢?” “就算他能断定,又有义务亏本卖于我等吗?” “我...” 王启的一番训斥让王全不由得焉了下来,王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几块矿石又值得几个钱呢?最重要的是人才难得啊!” “另外托这小子的福,我赌石坊的生意不也暴涨了吗?” 王全这才眼中一亮嘿嘿笑了起来,刘询所带来的风波让他的店中矿石销量陡增,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不可能有人能够凭表面就能断定是否有灵石,那么只能说明这里的石矿产石率高。 所以用低廉的价格去淘这些矿石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第二十四章:比试 众人酒足饭饱,便各自回屋休息及盘算近日来的收获,尤其是情谊这一方面,无论是邢钺的豪迈还是刘询的慷慨都让他们备受感动。 “能够遇见他们真好!” 这是每个人的心声,他们的身份都很一般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图谋,所以这份情谊就来的更加可贵,几人心中都有了一些想法。 然而此刻的刘询却一遍一遍地数着自己的灵玉不时地发出咯咯笑声,惹得一旁邢钺不断翻着白眼道:“大哥,一共一百七十块,不用再数了!” “要你管!” 邢钺不过年长刘询几岁,但是刘询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与林崖一样的熟悉之感。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当众人再次来到校场之时发现人数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看来前两关已经劝退了不少人,尤其是第二关带来的压力。 几人来到校场之上神色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因为周围都是在讨论他们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前两天有一群小子在赌石坊切出大量的灵玉!” “这事啊,我在现场,我告诉你...” “什么?还切出了极品灵玉?那还得了...” “可不是嘛,而且还有...” 口口相传之下就会逐渐地偏离原始的真相,刘询嘴角略微抽搐,他现在可不想被人认出,因为按照这些人的说法刘询已经手握数千的灵玉。 蔚蓝天空万里无云,待到正午一抹阳光洒在宗门的顶端,白鉴微笑着再次走出神色自若道:“几日的休整想必诸位已经准备好应对这最后一题了。” “本题名为‘技’,顾名思义就是考验诸位的技术。这技术有三,一为斗技比拼,俗称比武;二为炼丹炼器;三为破阵之力。” “诸位可随意挑选一种方式进行试炼,但只能选一次!” “婉清,你选哪个?” 刘询望向林婉清,林婉清微微一笑道:“炼丹,你呢?” 刘询摸了摸鼻子道:“炼器不会、阵法不熟、打架更差!” 刘询的一番话逗乐了林婉清,这其中刘询其实最拿手的就是破阵,不过这几天的风波让他心有余悸已经有些后悔,所以这一关他准备选择比武,碰一碰运气。 邢钺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这其中就数他和陈聘的修为最高。很快几人一番商量就选择了各自的方向。 白鉴见议论之声已经减弱,当下大手一挥三只青铜大鼎落在校场中央。刘询等人各自领了一根签便前往属于自己的战场。 “这小子选择了斗技,要不要再安排一下?” “这小子前几日在王启那闹出的风波你等可知晓?” 田在农眼中光芒一闪岔开话题道:“近日来不少麒麟之才出现,不知诸位心中可有人选?” ... 在场接近两万人中居然有一半选择了比武,这让刘询始料未及。因为在他的眼中破阵和炼器应该是最轻松与简单的,而且剑陵本就是炼器奇地。 然而这才是真正符合修士的心态,既然选择了修行之路谁不想无敌于世间,所以斗技永远是修士的首选。 三千丈的擂台被划分成三十丈见方的区域正好一万个,以满足第一轮的比斗。 而刘询很幸运的见到了自己的对手,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那劲爆的肌肉让刘询咋舌,一个胳膊都快顶上他的一条腿了。 “巨猿门袁魁有幸与刘恒兄弟切磋。” 袁魁抱拳一拜,其声如雷霆,灵力的波动无不告诉刘询他是个筑基修士。刘询苦笑着脸抱拳道:“小子刘恒,还望袁大哥手下留情!” “哪里的话,刘兄弟近日来连出风头,应该是让让我才是吧。” 袁魁舔了一下嘴唇嘴角上翘,那薄薄的嘴唇实在与他魁梧的身材极不相配。当他见到自己的对手是刘询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因为只要击败了刘询那么自己的名声就会打出去,届时好处大大的有。 然而就在袁魁还在做着白日梦的时候,刘询已经出手了。只见他单脚一蹬便来到了袁魁身前,袁魁一惊急忙举拳欲硬碰刘询的铁拳,刘询微微一笑一个矮身避过拳风对着袁魁的腹部就是一击。 袁魁被这一击带出三米多远,然而却浑身无伤。刘询暗道可惜,这几日他本想去购买一本好的功法,可是却发现自己的一百多灵玉只能购买一些低阶的功法,无奈只好放弃,现在想来不由得暗暗后悔起来。 袁魁被刘询一击得手不禁有些恼怒,只见他以快绝身法闪到刘询背后,刘询急忙趴伏在地几个翻滚避过袁魁的鞭腿。 一击不中袁魁并不气馁,一个滑铲就将刘询带起,刘询在空中一掌击向袁魁的后背,而这袁魁却似乎后背长了眼睛,一个转身就是一掌轰出。两人掌力互拼各退几米,刘询双眼微眯抢招而上,黄级功法划云步闪至袁魁身前,袁魁一个右手横扫只取刘询的头颅,刘询低身准备攻其小腹。 “你这招用过了!” 袁魁嘴角带着冷笑一个侧身回旋踢,刘询一惊急忙举拳格挡却被轰出老远。两脚一跺袁魁就越至刘询面前,不待其反应就已经抓住刘询的双手一个膝顶攻其小腹,眼见避无可避,刘询拼着两败俱伤就是一脚踢出。 “靠!” 将刘询甩开,袁魁捂着裤裆怒道:“你他奶奶的玩阴的?” 刘询双手一摊不置可否,道:“又没说不容许攻击那里!” 袁魁怒极生笑,道:“小子你惹怒我了!” 双手交叉袁魁怒吼一声,只见其背后隐隐出现一只黄毛金刚,正是他的得意技黄阶八级大魔金刚拳。 袁魁狂态毕现脚下一踏直接越到刘询的身前,伴随着兽吼之声,袁魁一拳轰向刘询的面门,刘询双臂格挡竟然直接被其轰出十几丈,如断线风筝口吐鲜血。 见袁魁正在朝自己狂奔而来,刘询急忙站起身来右手掌心朝前,道:“且慢。” 袁魁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向刘询,刘询抱拳一拜道:“在下认输!”旋即就向着校场下面走去,徒留一脸愕然的袁魁在擂台之上。 因为在他的眼中刘询很明显并未尽力,所使用的都是一些低阶的功法,或者说是凡间武者的斗技。 然而这确实是刘询的真实水平,台上的五位长老点了点头,暗道自己想的有点多,若刘询样样拿手也不会这样其貌不扬威名不显,也收起了之前的猜疑。 第二十五章:百花齐放 锻造阁左侧便是丹房,此刻门前空地之处,一位身着白衣裙袍的曼妙女子正努力地控制火候,她的前方一樽十寸长的方鼎正被下面赤火烤得通红,其内还时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女子玲珑的身材被香汗打湿显得更加诱人,精致的脸上挂满了凝重,给人一种虽然柔弱却并不屈服之感。 女子正是林婉清,此刻的她似乎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刘询痴痴地望着,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其心中发芽。邢钺的科普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这青春年少展梦的年龄,少年也有了属于他的憧憬,一颗随着别人跳动的心。 当然林婉清的心思现在全在这青鼎之上,她的修为不过是淬体十一重,所以只能勉强控制凡火,而若达到了筑基就可以直接将火注入鼎内炼丹了。 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青鼎的平衡,在林婉清的身旁还伴有一张药方,药方上赫然写着紫灵丹。 紫灵丹是林婉清从未接触过的一味丹方,而且本次炼丹的要求只需要达到凡品五级即可,紫灵丹是所有丹方中较难的一种了,等级达到了凡品八级,这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但是这个坚强的女子却坚持选择这张丹方,不为其他就因为刘询送了她一株紫灵草,她想要将这紫灵丹炼成送给刘询。 庆幸拜剑宗的炼丹房药材充足,以确保有足够的辅料,虽然也需要花钱购买,但是有刘询送给她的灵玉已经足够了。 “乌骨藤一株,铁筷子五钱,血灵龟甲一片...” 随着一样样药材的扔入,一颗黑色的药丹已经在青鼎中形成散发出香气。林婉清的神情也到了前所未有的专注,只听“嘭”的一声,那火势也猛然一窜,刘询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但林婉清却好似在意料之中急忙将紫灵草扔入。 紫灵草的扔入让这黑色的药丹似乎有了魂,将鼎盖盖上,林婉清擦拭了一下额头细汗,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刘询这才放下心来,有些自嘲自己瞎操心,炼丹人家是专业的! “承让!” 邢钺抱拳一笑,虽然现在的他身上略显狼狈,可却挡不住那嗜血的兴奋,筑基之境的他在这校场上如猛虎下山般无人能挡,已经一连过了四轮。 陈聘的修为与邢钺不相伯仲,此刻迎来了自己的第三个对手。而许攸、霍忠和段郃就稍微有点吃力,正在与自己的第二个对手缠斗。 刘询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倒是有两人让他有些意外。黄俊一骑绝尘居然已经在破第四道阵法了,而王秋曼紧随其后第三道阵法已经被解了大半。 当然如爱屋及乌一般,这九人一直在五位长老的观察对象中。 “这几人都很不凡,怪不得那小子舍得下血本保他们过关!” 柳媚吐气如丝,陈樊笑道:“几位长老,那两人可否让给老夫?” 陈樊所指的并非别人,正是黄俊与王秋曼,田在农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选择那女子如何?” 台下比斗激烈,台上却也是暗流涌动,在不知不觉间剩余的二十位内门弟子其实已经都有了结果,只是台下之人不知罢了。 林婉清玉手一挥鼎下之火顿时熄灭,满怀期待地揭开鼎盖,药香扑鼻,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色药丹安静地躺在青鼎之中。 身边一名裁判观察了一番在卷轴之上记下便点了点头,林婉清这才掏出一个小玉瓶小心翼翼地将它装入其中。 站起身来朝着台下一扫,一眼就瞧见了刘询,两人四目相对很快又避开。 “刘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 林婉清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刘询微微一笑道:“碰到了一个变态没办法。” “不过你总是叫我刘大哥的也怪别扭了,我俩同岁,不如你就叫我刘询或者病已吧!” “病已?好奇怪的名字!” 林婉清望着刘询有些疑惑,刘询笑道:“我娘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就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去,所以为了感谢上苍就给我取了个小名叫病已。” 这个名字虽然很奇怪,不过林婉清却很喜欢,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病已如何?” 见刘询点头,林婉清微笑着递上一个玉瓶道:“这是紫灵丹,是我刚刚炼制的...” 刘询挠了挠头道:“我已经淬体巅峰,它对我也没什么作用了。” 林婉清有些失望正准备将玉瓶收起,却被一声怒骂打断。只见邢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询的身后一巴掌就直接打在他的头上,怒道:“你是不是傻子?” 刘询被这一巴掌打的生疼,咬牙切齿地看着邢钺道:“你干嘛啊?” 邢钺一把将刘询揽入怀中耳语了几句,刘询精神一振旋即大喜,有些扭捏与羞涩地来到了林婉清的身旁道:“那个紫灵丹能否送我?” 林婉清俏脸一红怯生生地递给了刘询,刘询接过小心翼翼地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两人心照不宣。 刘询急忙转移话题对着邢钺问道:“你怎么下台了?你输了?” “你大哥我会输?” 邢钺不满地看了一眼刘询,神色傲然道:“我已经进入百强了!” “就你?” 刘询摇头表示不相信,林婉清却不知道这两人是互相揶揄,劝架道:“邢大哥修为那么高深,肯定能进入百强。” 邢钺笑道:“还是弟妹善解人意,不像这榆木疙瘩。” “病已他不是那个意思!” “病已?哎呦我的天啊,连称呼都变了?” 邢钺故作惊讶状,给刘询抛了一个眼神道:“小子,可以的!” 刘询老脸一红只得尴尬应对,而此时霍忠与段郃也走下了校场,两人带着欣喜似乎很满意今天的表现,虽然他们在百强战中已经被淘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成功过关。 很快许攸也有些懊恼地走了下来,刘询却道:“我说许大哥,你败在百强战上还如此沮丧,你让我这个第一万名的选手情何以堪?” 刘询这一番自嘲让几人都大笑起来,几人聚在一起闲谈等待着其他人的回归,当然也都发现了刘询与林婉清之间似乎有些暧昧,不过也并未点破。 而此时场上也只剩下陈聘、王秋曼与黄俊! 第二十六章:对决 很快陈聘也有了结果,居然也成功进入了百强,而黄俊最终在第八阵的时候选择了放弃,破阵太过消耗他的心神了。 纵然如此黄俊也是第一,这让刘询有些怀疑在第二关时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在藏拙,凭借这破阵能力不可能对第二关的阵法一点也看不出。 王秋曼无奈败在了第六阵,当几人再次聚集之时都是一脸轻松,邢钺振臂一呼道:“走,庆祝一番!” 刘询瞬间就感觉到不安,忙道:“你们先忙,我还有点私事要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要不要帮忙?”霍忠问道。 刘询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处理就行了。” 然而许攸却不怀好意笑道:“你是怕请客吧?” “没有的事!” 刘询急忙狡辩可是已然无用,这点小伎俩在他们面前是行不通的,刘询哭丧着脸委屈道:“你们这关都算过了,可是我没过啊,凭啥又是我请?” 邢钺白了一眼揶揄道:“我们过的是小关,而你过的可是最难的关哦。” 林婉清顿时脸红,刘询只得认命,不过几人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在醉仙阁中,刘询第一次喝酒,这辛辣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却也只得苦苦支撑。 醉仙阁别看名字取得响亮,其实就是一个大排档,毕竟以他们的身份与档次也就只能吃些这个了。 不过越是这种小店却越是温馨,酒过三巡话闸子也打开了,几人一阵唏嘘皆感叹这生活的来之不易。 尤其是这总是一张阴沉脸的许攸,少时父母被杀亲姐被辱,两人相依为命直到他十七岁才手刃了仇人,不过唯一的亲人却也因此死去。 黄俊从小遭受父母虐待不堪其辱离家出走,至今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地方。 当然刘询并未说出自己的身世而是胡乱的编造了个很平凡的故事,而林婉清也没说,毕竟她的故事太过折辱不太适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 她的父亲的天赋比她高太多太多了,本是振兴她这一脉的希望,可惜在她年幼之时,她的父亲惨遭陷害,遭受了宫刑,从此一蹶不振。 ... 一壶酒,一个故事! 今夜有风,轻扣轩窗,今夜有雨,秋蝉呢喃,今夜有酒,秉烛醉谈。今夜有你们,情比金兰! 一夜酣睡,当阳光射入屋内已是正午时分,刘询伸了一个懒腰,抬起手来似在遮挡外面那刺眼的阳光,浑身乏力的身躯也正在适应。忽然刘询忽然浑身一颤,两眼慢慢地朝着自己的胸膛瞟去,只见一只玉手轻轻搭在他的胸膛之上,而在他的身旁一位不算绝美但也娇俏可人的女子正在酣睡。 刘询打了一个激灵,轻轻地将手拨开,检查了一下自己方才舒了一口气,暗道:“还好!” 待确认安全之后,刘询才细细打量着身边的女子,只见她银发披肩,一张精致的脸庞上还挂着泪痕,此时静静地甜睡着,偶尔蹙了蹙眉,小巧的鼻子撇了一撇,好生俏皮可爱。 刘询情不自禁地点了一下鼻尖,这一碰不要紧,那女子睫毛微微促动,似乎就要醒来,惊地刘询手臂悬在空中不敢动弹。 见女子久无动静并未醒来,刘询这才安下心,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在桌上寻了一壶茶便直接灌了起来。昨日饮了多少酒他也记不清了,就连怎么回来的也有些模糊。 刘询心中暗自发誓以后绝不能如此轻佻,且不说生死安危,还差点毁了人家的清白。 轻轻将被子盖好,望着这娇俏可人的林婉清,刘询终于忍不住在其额头轻轻一吻,便兀自离去,今天是第三关最终的百强战,刘询当然不愿错过这一出好戏。 “也不知邢大哥战况如何了。” 此时的校场之上,邢钺不发一言,在其掌心隐隐有一个黑色的漩涡,一脸凝重地望着前方那红衣赤发少年,少年正是王腾。 王腾神色自若,仿佛不屑与邢钺战斗一番,一手背负一手玩弄着手指,淡淡道:“能与我战到现在,你已经很不错了。” 邢钺“呸”了一声可也无奈他何,这王腾确实厉害,心道:“若非师尊有言在先,不得在活人面前展现真正的实力,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心念一动,邢钺反客为主一招抢攻而上,右手气旋只取王腾面门,王腾冷喝一声:“来的正好!” 旋即一拳迎接,这拳劲刚猛带着火焰直接轰在邢钺的掌心,两人被这气劲各自迫开十步。 王腾有些讶异,因为刚才两人掌拳相碰,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居然被吞噬了一部分,这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只见他一声爆喝,右脚猛地一踏,顿时砂石纷飞,王腾欺身压近,澎湃气劲如浪涛般翻涌回旋,右拳的火焰似幻化成一头猛狮。 拳如雨下,王腾似乎要在正面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邢钺碾压,让其臣服自己。邢钺双臂交叉只守不攻,火焰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皮肤,然而邢钺却一点也不担心。 眸子中的战意不减,更是发出冷笑:“你就这点本事?” 被邢钺嘲讽,王腾愤怒不已,尤其是自己的每次攻击体内的灵力都会消失一部分,这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当下不再藏拙,王腾爆喝一声背后更是出现一只炎豹,这一拳让台下的刘询紧张不已,就连台上的五位长老也目露奇异的光芒。 “赤炎宗的少公子果然不俗!” 王腾戾气横生道:“这一拳你若硬接,死了可别怪我!” 邢钺呸了一声:“妈的牛皮都快被你吹爆了!” 见邢钺仍然坚持,王腾怒吼一声,如电身法欺前,一声豹吼就攻击在了邢钺的胳膊之上,这强大无匹的气浪竟然逼停了隔壁的擂台修士,两人骇然地看着那如炎帝一般的王腾。 邢钺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被这气浪直接逼迫地在地上滑行,直到退到擂台的边缘才停了下来,只见他上半身的衣服早已消失,浑身皆是血迹,宛如地狱中的修罗,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王腾,如毒蛇一般。 邢钺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道:“这下该我攻击了,这一击你会死!” 王腾瞳孔收缩,他自然不相信邢钺能够击杀于他,不过纵然如此心中也泛起了丝丝寒意。 冷笑道:“那我们就一招定胜负吧!” 第二十七章:若有一天 只见邢钺双脚一踏擂台,一声暴喝摆出攻击姿势,右手紧握缓缓向后抽去;而王腾则是右掌抵住左拳,身体呈弓形以肘对着邢钺。 两人兀自蓄力,而台上的五位长老却神色凝重起来。 约摸数息,两人一个眼神交流便如离弦之箭一触即发,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闪至二人中间,只见他双手合十,便有一道气墙将其包裹,两人的攻击打在这气墙之上却如泥牛入海,不泛一丝涟漪。 就在二人还在诧异之时,两人的攻击竟然反弹回来。邢钺如同断线风筝直接就被这反弹的力量轰出擂台,而王腾也不好受,在地面摩擦了几十米才生生停下。 刘询急忙上前接住邢钺,掏出一枚药丹塞入邢钺的嘴中。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就连很多修士都没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 “是大长老,大长老出手了!” 台上白鉴神色冷漠地扫了一眼台下的邢钺淡淡道:“比武切磋严禁性命相搏,此战王腾胜!” 说罢便向着高台走去,那步履在旁人眼中或快如闪电或慢如蜗牛,凌虚而行如万千身影重叠,好生奇异。 白鉴的出手让还在比武的众人深吸一口气,警惕地望向王腾,因为在他们眼中白鉴很明显是在警告王腾。 王腾站起身来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有一丝迷茫:“是我赢了吗?” 白鉴的落座让其他四位长老都神色严肃起来,古贺问道:“可否确认与他有关?” 田在农摇了摇头道:“三十年前,他是被我等亲手击毙的,断然不可能生还,所以与那人绝无关系。” 白鉴沉吟片刻后道:“这小子才二十,时间线上确实不符!” 陈樊道:“当年之事说起来是我等之错,今日就当还了这个人情吧。” ... 刘询神情严肃,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邢钺的身体待确认并无大碍也放下心来,将其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便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台上短暂的唏嘘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气氛,一时之间杀伐声不断! 将邢钺抬回客房,林婉清早已起床,见邢钺浑身是血不由得担心起来。刘询摇了摇头道:“无妨,只是脱力和一些皮外伤而已。” 很快几人也闻讯赶回,刘询将场上的情况再叙述一遍几人也一阵唏嘘,没想到大长老居然会亲自出手,看来这最后一击非同小可。 不过纵然如此邢钺也进入了前二十名,将邢钺的事情处理完毕后,王秋曼忽然笑道:“婉清妹子,昨夜你去哪了?害姐姐我担心了一晚上。” “我...” 林婉清瞬间脸红一时语塞,几人相视一眼很快就弄明白了,不怀好意地看着刘询。刘询老脸通红道:“虽然我们是在一个屋,不过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 许攸也来了兴趣,不过眼中却仍有一抹哀伤,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刘询面红耳赤地看了一眼林婉清道:“婉清,我喜欢你!”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刘询也愣住了,而林婉清却是大囧,朝着屋外奔去。刘询愣愣地望着林婉清离去的身影有些失神。 王秋曼气道:“你还不去追?” “可是我?” 刘询有些手足无措,段郃恨铁不成钢,道:“还不追?人家这是答应你了!” “真的?” “我去你大爷的!” 段郃一脚踢在刘询的屁股上,刘询这才急急忙忙追去,望着刘询离去的背影几人忍俊不禁。 一处溪流之畔,余晖下少年与少女躺在草坪之上,两个影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而刘询也终于明白为何东山黑山恶水而西山绿水青山了。 林婉清趟在刘询的怀中,此时的她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身体有些僵硬却又有些飘飘然,如升云雾又似梦境一般。 初恋就是这么的单纯,一见钟情然后朝思暮想,当这愿望蓦地化为真实,又让人不敢置信,只愿就此沉沦。 而刘询又何尝不是呢?搂着林婉清的娇躯嗅着她发丝的芬芳,刘询倍感心安,这是他三年多来第一次如此平静。 怀中的这个女子虽然柔情似水,却又有着钢铁般不屈的倔强,在第一关他遇见了她,他就有一丝悸动。 第二关他将她淘汰的初衷是想保护她,不让她在这勾心斗角中挣扎,可是她落泪的那一刻他后悔了。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就连此刻也很模糊,但是他知道只有她能够让他倦怠的心平静下来。 “婉清,其实我不叫刘恒,我叫刘询。” “这个你之前已经说过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刘询有些吞吞吐吐,这让怀中的林婉清不由得坐了起来问道:“什么事?” “其实这不是我的模样!” 林婉清讶异一声并不明白刘询在说什么,刘询深吸一口气在脸上一抹,而他原本的面容开始幻化出来。 一张清秀并不算俊美的脸庞却有着刀刻般的棱角,剑眉入鬓英姿飒爽,而那双狭长妖艳的双眸给人一种既张狂又内敛的气质,又有一种亦正亦邪之感,宛如一体。 林婉清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小嘴不敢置信,刘询忐忑地望着她,一颗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良久林婉清才回过神来,重新躺入刘询的怀抱柔声道:“我喜欢的是你,并非外表。” “真的?” 刘询大喜,林婉清娇嗔道:“傻瓜!” 刘询坏坏地朝着其耳边吹气道:“我现在帅吗?” 林婉清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如同苹果般娇俏欲滴,刘询这才反应过来道:“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早就醒了?” 这一句让林婉清大窘,将头埋得更深,更是在其腰间一扭,让刘询吃痛不已只得开口求饶。 刘询轻轻一笑,只是将她搂的更紧,如此这般任风吹、任溪流,金色的阳光,如火的枫叶,两只喜鹊切切私语。 待到夕阳西下月已升起,刘询才恋恋不舍与林婉清手牵手重回院落。 “你为什么易容?” “因为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婉清我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就送你一个这个吧!” “这是什么?” ... “婉清,若有一日你会后悔吗?” “不会!” ... 而在东山的一座院落之中,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却突然留下了清泪,心中似乎失去了什么让她倍感不安。 “爷爷,爷爷出事了吗?” “还是他?” ... 第二十八章:记名弟子 翌日,刘询和邢钺醒来,简单梳洗一番收拾好各自的行囊与众人相聚于园中,待得聚齐便一起阔步前往校场。 邢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刘询与林婉清,暗道:“这两人成了?”再瞧了瞧其他人当下已经明白。 今天将是公布入宗的名单,几人都精神抖擞,但是内心仍然有些忐忑与不舍。 沿着幽静小路众人来到校场,此刻校场人山人海,不仅拜剑宗所有弟子到齐,就连周边那些宗门长老也都悉数到场,想必是来捡漏的。 而他们的身边都有几个年轻人不断地和他们交流着什么,还不时地对这场上指指点点。 正午时分,一缕阳光射在太昌殿顶的明珠之上,白鉴阔步向前,气运丹田朗声道:“承蒙诸位不弃,为期二十天试炼就此结束。” 说罢朝着众人抱拳一拜,所有修士齐声呐喊,声如洪钟。白鉴一摆手示意安静,道:“今日我宗共收千名外门,百名内门,二十五名嫡传。” “接下来是外门名单,榜上有名者请按场内弟子的指示前往相应处,当然也可以放弃本次机会另寻他就。” 只见白鉴大手一挥,一张卷轴从其袖中直接飞至天空,然后缓缓打开,古朴的卷轴上无数名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群雄早已心痒难搔,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地扫视着卷轴上的名字。 洗剑门弟子:王阳,夔安、支雄、冀保... 习剑门弟子:吴豫、刘膺、桃豹、逯明... 悟剑门弟子:郭敖、刘珍、刘宝、张曀仆... 御剑门弟子:呼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豚... 拜剑门弟子:赵鹿、支屈六、罗子延、李艺... ... 望着卷轴上的名字,校场之上各种声音辈出,或欣喜或悲狂,可谓人生百态,正如金榜题名花开富贵,名落孙山暗自神伤。 刘询几人扫了几遍名单都未发现有他们的名字,不经有些意外随后又点了点头,均道:“我们都是过三关者,应该是进入内门了。” 很快这一千人就已经安排妥当,可是当白鉴再次抛出一个卷轴之后,几人的心跳明显变得快速起来,因为在这份卷轴之上他们的名字同样一个也没出现。 邢钺不屑道:“就算是内门弟子也配不上我等。” 几人只得相互打气,满怀希冀地等待最后一次揭榜。当这一百名内门弟子安排妥当之后,其他四位长老也并排走到前方。 白鉴朗声道:“接下来是我宗的嫡传弟子,也是我五位长老的三代弟子!” “悟剑门!” 陈樊再向前踏出一步,这一刻的他仙诀飘飘仙风道骨,宛若仙人一般,道:“叶紫,吕良,袁方,王秋曼,黄俊!” 王秋曼与黄俊大喜,邢钺哈哈大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只有嫡传才配得上我等。” 几人一番打气,黄俊便与王秋曼大步向前,享受着万人瞩目的荣耀,四人来到陈樊面前,而紫女早就在一旁等候齐齐单膝跪地抱拳道:“弟子在!” 陈樊红光满面,微微一笑袖袍一摆几人就被这清风托起来到一旁,田在农点了点头喝道:“洗剑门!” “徐峥,欧烛,邢钺,慕容仙,林婉清!” 听到邢钺与林婉清的名字,刘询都快要蹦起来了,邢钺哈哈大笑就是一巴掌打在刘询的屁股上,道:“我们先上去等你了!” “御剑门!” “梁浩,陈聘,于吉,许攸,沈凝烟!” “习剑门!” “卫虎,段郃,霍忠,陆少游,唐琬!” 刘询一一拜别,心中兴奋异常,因为身边的八人都已经被选招成嫡传了,此刻只剩下自己突然感觉有些落寞,摸了摸鼻子道:“不会就我没选上吧?” 毕竟他的第三关表现不尽人意,台上八位天骄也是紧紧地盯着台下的刘询,而巧嫣然同样如此。 “拜剑门!” 白鉴沉声一喝,众人皆心灵一颤,可见这白鉴的修为究竟有多高,白鉴一字一顿地喊道:“巧嫣然,曹铄,王腾,张果,孙皓!” 八人一脸不敢置信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婉清有些落寞,她和刘询才刚刚定了情却要分开,此刻只想着放弃这得来不易的名额与刘询远走高飞。 巧嫣然秀眉一蹙有些愤愤然,她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抓住刘询,她可不在乎这什么拜剑宗不拜剑宗的。 刘询短暂的失神后微笑着朝着台上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需要难过,自己也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去向。 白鉴微微一笑,他早就看见刘询了,轻咳一声道:“刘恒,拜剑门记名弟子!” 刘恒一愣,而台上的那些天骄也是神色一怔旋即大喜喊了出来,被其他几位长老轻咳喝止,只得低头表示‘愧疚’。 至于台下则是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最热烈的讨论之声:“什么,记名弟子?” “这是什么操作?” 全场开始寻找起刘恒的声影,而此刻的主角却是低着头摸了摸鼻子道:“这你大爷的逗我玩呢?” 随着刘恒走上玉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毕竟大家都明白这所谓的记名不过是一个噱头,而刘询才是真正的核心之选! “是他,就是在第一关卖鼎的那人!” “我去,这不是第二关被点名许愿的那个傻子吗?” “我认得他,他就是切出极品灵石的那人!” ... 当然有人震撼羡慕就有人怨恨嫉妒,刘询来到白鉴面前单膝一跪道:“弟子拜见师傅!” 白鉴微笑着一挥袖袍刘询便被引导一旁,对着校场及看台一众人等一拜道:“诸位,本次招选到此结束,老夫略备薄酒请诸位不要介意!” 话音落下,一众弟子便施展神通,校场之上无数酒席出现,那些落选之人只得遗憾落座,虽然落寞却也无奈他何。 人各有命,非人之罪也,罪在天。 虽然落选了,不过有的吃也还是不错的,且二十天下来众人也收获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也算不虚此行。 伴着声乐,空中剑舞双绝,而那些宗门的执事也开始在酒席之上穿梭寻找自己看中的弟子。 第二十九章:识破 但此时的刘询却有些尴尬,因为巧嫣然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刘询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可是越是如此就越引人怀疑。 邢钺心中暗骂一句:“我去,这小子桃花运这么好?” 段郃与许攸对视一眼,心中均道::“佩服佩服!” 而林婉清则是一脸醋意地望着刘询,似乎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黄俊瞅了一眼刘询又瞄了一眼王秋曼,心道:“我要是有刘兄弟三分魅力就好了!” 至于五位长老虽心有疑惑却也不在意,此刻的他们忙于应酬,对着弟子们交代了一番便各自下场招待。 五位弟子齐声应喏便领着众人前往北部吊桥,在吊桥旁白觅枫朝着云间一拜,这让初次见此情形的众人感觉有些稀奇。 一番扫视之后一行三十七人走上吊桥,吊桥并不宽敞,一排只能只能容纳三人,此刻刘询与林婉清肩并着肩缓步而行,林婉清则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刘询,这让与她一组的慕容仙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很快报应就来了,巧嫣然挤到刘询的左侧冷哼一声,三人行必然有猫腻,没了五老的束缚这些人早就稍微拉开点距离等着好戏开场。 白觅枫走在最前面此刻回头一瞧不经与身旁男子相视莞尔一笑,但这巧嫣然却不管不顾,昂首阔步间更不时地紧贴刘询,在两人不断地挤压下刘询很快就掉队了,变成了二一阵型。 邢钺心中哭丧:“老子单身二十年,这小子一会儿搞定俩!”来到刘询的身旁比了一个大拇指似乎在说:“你牛批!” 刘询苦恼地摇了摇头,紫女与梁浩瞧了一眼刘询,虽然刘询的面貌变了,不过他们早已猜出刘询的真正身份,毕竟行为作风太过相似了。 梁浩心中怨恨无比,当年若非自己有家族保命灵符早就被这小子阴死了,至于紫女她本就性情冷淡,不过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厌恶之感。 两个女人的硝烟也拉开了序幕,林婉清虽然性子柔弱,可是骨子中却异常坚强,这其实和巧嫣然是相反的性格。 只见两人相互打量着,从容貌、身材、气质等方面各自盘算比较,巧嫣然不由得“哼”了一声。 这是刘询第二次走吊桥,可却也是最漫长的一次,两女争奇斗艳互不服气,不过却也从剑拔弩张之际变成暗中较劲,这让想看大戏的邢钺有些遗憾。 枯燥漫长的吊桥终于走完,这种心灵上的煎熬让刘询长舒一口气。 “白师兄,我等带诸位师弟师妹去往他们的别院,就此别过。” 一青衣男子向着白觅枫一抱拳,白觅枫回礼:“诸位保重!” 说罢便领着刘询几人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林婉清给了刘询一个警告的眼神也各自离去,至于巧嫣然却像打了胜战一般暗自窃喜,可是眼眸深处却残留着失落。 七人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便来到一座清雅小院,院门牌匾书刻“街亭”二字,字体苍劲古老。 进入院中,曲径回廊,蜿蜒徐行,一步一景,步移景异,观一花一草诗情画意,品溪水石阶高雅温良。玄奇古怪的石头以特置、对置和散置等手法分置各处,疏宕有致攒三聚五,深埋浅露,如脉络似断还连,山石交错流水潺潺似乎是一座阵法。 白觅枫似看出众人疑惑,轻笑道:“这东山黑山恶水诸位想必早已知晓,此地是宗中长老以无上修为结阵聚灵方才有此景。” “而这也只有内门嫡传弟子才能享受!” 待到穿过前院来到后院,一座四合院映入眼前,正前方庭院宽大无比似乎是活动休憩之所,左右各有三间屋子,周围用回廊链接。院后青竹摇曳,竹径同幽,似暗含风水之术又无刀斧之痕。 “这里有六间卧房,你等六人正好一人一间,至于如何选择诸位自己商量如何?。” 白觅枫袖袍一挥道:“诸位就此先熟悉一番,白某还有私事要处理,先行一步。” 六人急忙拜谢,白觅枫这才点了点头飘然离去。待至走远,巧嫣然便不再顾忌居然开始伸手去抓向刘询的脸庞,刘询急忙闪身躲开道:“诸位师兄,我们先选房间吧!” 王腾冷哼一声旋即走向一间,巧嫣然气的一手叉腰,指着两间相邻的房间道:“这两间本姑娘要了,可有问题?” 曹铄、张果、孙皓早就识趣的避开在一旁,均道:“大师姐发话了自然没问题。” 巧嫣然得意地哼了一声,便走向一间房间,刘询只得苦笑着前往那最后一间,心中却暗叹:“这大小姐可真是一点没变啊。” 刘询对自己的面具很有自信,心中已打定主意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那么自己绝对无法被识破。 就在刘询还在铺床之际,巧嫣然已经来到了他的房间,刘询急忙抱拳:“见过大师姐!” “大师姐?好你个刘询,还在本姑娘面前装模作样是也不是?” 巧嫣然一跺脚眼中竟然已经有泪花闪烁,刘询心中一软可还是强撑着不承认,问道:“大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巧嫣然怒道:“你当本小姐真的认不出你吗?” 见刘询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巧嫣然只得再次上手欲撕去刘询的伪装,刘询并不躲闪,巧嫣然尝试了一番毫无结果,略微有些失望。 刘询道:“大师姐,您真的认错人了!” 巧嫣然眼中泛出泪花,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刘恒不懂大师姐的意思!” 望着刘询这张陌生的脸庞,巧嫣然终于止不住泪奔,只见她玉手一托,掌心就出现了一座玲珑宝塔,九层玲珑塔在其掌心不断地旋转,散发出洁白的光辉。 在这光辉之下,刘询的脸庞开始变化,一张妖艳的脸庞再次出现,刘询有些慌张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场面顿时尴尬无比。 “你还躲吗?” 当刘询真容出现的时候,巧嫣然竟然直接扑到刘询的怀中不断地抽泣:“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刘询呆若木鸡不敢动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怀中的女子不断地抽泣似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那日我以为你死了有多...”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所以我...” ... 断断续续地话语虽然逻辑不通,却将这个女子的苦楚与深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刘询无法回应。 第三十章:倚楼听雨 “刘恒兄弟!” 一声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涟漪,两人赶紧分开,刘询一抹面容再次变成刘恒。 “谁让你进来的?” 巧嫣然正愁着没地方出气,此刻见到门口正站着一个憨憨小胖子,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你不知道不能随便闯女孩子的闺房吗?” 小胖子正是孙皓,此刻孙皓一脸茫然摸了摸脑袋,道:“我,我是来找...” “不不不,我走错门了,你们继续!” 说罢便拔腿就跑,巧嫣然“哼”了一声,悲伤再次涌上心头望向刘询眼神复杂,刘询轻叹一口气道:“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而已,你来这又何苦呢?” “我偏不,你能拿我怎么样?” 刘询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婉清属于那种不争不抢宁愿一个人承受着一切的女子,而眼前少女却正相反,她热情如火敢爱敢恨,一旦认定的事情绝不改变。 这当然只是刘询的判断,巧嫣然心如刀割,这娇憨蛮不讲理不过是伪装那心中的怯弱与娇羞,让自己不再受伤。 那年她初次见到他,他衣裳褴褛一身兽皮作衣,邋遢模样。 她的爷爷执意要将他带回深山,从此三人作伴,而那张收拾后的脸庞居然有些好看。 那年他跪求爷爷赐予他力量,她不知刘询为何如此,只知深夜中那卧榻上的狰狞脸庞。 那年他们外出游玩,刘询的机灵与细心让她心中起了波澜。 悬崖上的硝烟,跌下山崖的不甘,让她终身难忘。 崖下她苦苦找寻却没了踪影,从此少了他的陪伴,一颗心跳动不安。 那夜她独自离开这生活了十五年的深山,茫茫人海中只为了寻找到那份期盼。 缘分总是妙不可言,她知道他渴望力量,而这里正是他寻梦的地方。 即使他改变了模样,却也被她一眼看穿,可是当再次与他相遇,却让她很沮丧。 “喂,小邋遢,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我叫什么?” “那好我就叫你阿狗,你以后可是本姑娘的跟班了。” “切,弱智!” “什么?你敢骂我,本姑娘要你好看!” ... 刘询再次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你真的不该来这里,外面太过危险。” 巧嫣然冷哼一声,她以为刘询只是为了摆脱她找的借口而已,怒道:“我说过,你这辈子都休想从本姑娘手中逃脱。” 巧嫣然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不过刘询也猜到她来到这里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刘询不希望她来此除了因为自己以外还有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恐怕世间只有他与她的爷爷巧三槐知道。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见天色已晚刘询道:“那个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巧嫣然“哦”了一身便兀自走向刘询的床正欲脱衣睡觉,刘询急忙道:“这是我的房间。” 白了刘询一眼,巧嫣然道:“我知道啊,以前不也是这样睡的吗?” 刘询道:“以前那房间有两张床,而这里只有一张...” “那就睡一张呗。” “这男女授受不亲,传出的话多...” “我又不介意,你怕什么?” “那我去外面睡吧!” 见说不过巧嫣然刘询摇了摇头向着门外走去,巧嫣然嗔道:“不行,你不能睡外面。” “你那么多仇人,若是有人摸黑进来把我当成了你给咔嚓了怎么办?” 巧嫣然狡黠一笑,刘询知道自己就算再找出十个理由也说不过她,只得抱了一床被子在内厅铺好,与卧榻遥相对应,巧嫣然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 月高高的挂起,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因为新的人生即将开始。这一夜,邢钺、林婉清、巧嫣然、紫女、陈聘等所有人都仰望星空,内心茫然不知何方。 陈聘闭眼打坐,本次比武他得了第十二名,这个成绩让他很得意! 刘询眼中杀意弥漫,老天爷终于开眼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手刃仇人的机会,还有十一年! 邢钺眼中寒光大胜,他有一个师傅,这个师傅他从未见过正脸,而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帮他做一件事。 林婉清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一生清苦,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得知她成功进入了拜剑宗,而她的母亲本就体弱多病,现在没了她在身边又该怎么办。 她想到了刘询,他们才刚刚定了情,抚摸着刘询送给自己的木剑林婉清倍感幸福,可是刘询的身边现在出现了一个巧嫣然,她又该怎么办? 巧嫣然眼角滑出一滴清泪,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她终于找回了他,可是现在的他却又有了她,那么她又该怎么办? 明明他与她睡在同屋,却感觉隔了一个世界! 辗转难眠愁相随,挑灯凝晖月半垂。泼墨挥毫君莫笑,谁曾踌躇心不悲。 这一夜,海鸟与青鱼再聚是否仍是闹剧,那彼岸花开灿烂是否就此落幕。 这一夜,哭落的山茶雨在月影下慵然起舞,是白鹭在踌躇还是你在唏嘘。 这一夜,三生石旁,情刻三行,相思古树,情缠千古。 ... “刘恒兄弟!” 清晨孙皓敲了敲门,而昨夜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复杂,刘询竟然忘记挂上门栓,孙皓轻轻一敲这门就“嘎吱”一声打开,望着刚刚从梦中惊醒睡在地上的刘询孙皓倍感疑惑,不经向着卧榻看去,一个美人儿正在上面酣睡。 “啊!” 孙皓惊呼出口,刘询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不停地“嘘嘘嘘”着示意他安静,孙皓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刘询这才将手放开。 孙皓小声道:“刘兄弟你真厉害,这才一晚上就搞定了大师姐。” 刘询无奈地摊了摊手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无用,巧嫣然的表现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明白,小声问道:“你来找我何事?” 孙皓轻道:“白师兄约了我们巳时院内一聚。” 刘询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孙皓这才一脸坏笑着退出了房间。将孙皓请了出去,刘询将地上的棉被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来到卧榻之旁,望着床上还在酣睡的巧嫣然刘询轻笑一声,道:“这都多大人了,还踢被子!” 轻轻地将棉被给巧嫣然盖好,刘询的眼中出现一抹忧愁,自言自语道:“你不该来此,巧前辈之所以将你藏与深山正是为了保护你啊。” 第三十一章:山中五子 建安二十五年十二月,这一天断家庄内火光冲天,庄主断弘因得罪某个宗派而招致杀身之祸,虽奋力抵抗然无济于事,全家一百八十三口惨遭屠戮。 屠戮殆尽之时,杀手却发现仍有一名少年坐于门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人间惨剧,好似一切与他无关。杀手见少年修为薄弱,便缓步上前准备将其击杀,然而就在他掉以轻心之际,少年从怀中掏出匕首一刺,这名杀手大汉当场毙命。 另一杀手见状大骇,正想动手,却突然被一杆银枪穿膛而过,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少年仍面无表情。 “他们都死了,你为何不哭?” 少年撇了一眼身前男子并不作答,只是嘴角带着不屑。 “他们都死了,你为何不哭?” “哭?他们会活过来?” 少年反问,得到少年的回答,那男子仰天长笑,银枪白袍,此刻捂着自己的脸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露出的一只眼睛却如修罗一般。 “你叫什么?” “林崖!” 一瞬间,庄内惨叫连连,所有杀手瞬间全部毙命! 建安二十六年八月份,雪山之巅白雪皑皑,一兽皮少年猛地撕扯下一块熊肉狼吞虎咽,这惹的一旁大汉哈哈大笑。 “臭小子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哼,这都是我的你不许吃!” “啥,明明是我杀死它的怎么变成你的了?” “明明是我看上的!” “你个臭小子好没良心,老夫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这样报答老夫?” “谁要你救的?我能杀了它!” 篝火下,火光将少年的脸映得通红,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 “臭小子你叫什么?” “就不告诉你!” “臭小子我知道你叫什么!” “叫什么?” “封于修,臭小子是也不是?” “不是!” 建安二十六年十二月,一座清幽书院中,一名身着武士衣服的男子与一少年。 “老师,何为居合道?” “所谓居合道无外乎一个字,快!” “以最快速度斩杀敌人!” 少年点点头道:“还请老师教我!” 武士道:“人杰,你天资聪颖,二十年可大成此道!” “我希望十年!” 建安二十七年八月,一衣衫褴褛少年匍匐在地不断求饶:“庞师兄,小的知错了。” 庞涓冷哼一声道:“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成,活该在这洗茅房。” “是是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 “不用了!” 庞涓扫了一眼趴伏在地的少年鄙夷道:“你得感谢人家云泽庄的陈香香道友宽宏大量。” 庞涓说完便兀自离开,顺脚将水桶踢倒,少年并未有其他表情仍然一副感激涕零,待其走远才逐渐变得阴寒。 “宠辱不惊,沈浪,你配继承我的衣钵!” 一个老乞丐领着一个傻丫头从马厩中走出! 建安二十八年十一月,刘询推开房门迎接着拜剑宗的第一个清晨,而在洗剑门中的一座农院中,田在农将一碗水浇在一棵青菜之上,笑道:“龙要飞翔了!” 巧嫣然伸了一个懒腰道:“小询子,快给本姑娘过来。”见久无动静这才不满地起身,而内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梳洗之物和早餐以及一张字条,紧皱的眉头才舒张开来。 此时的刘询已经提前来到了庭院小亭中,王腾一见刘询便道:“刘恒兄弟,听闻邢钺是你大哥,当日之事还勿见怪。” 刘询笑道:“比武切磋本就有输赢,谈何见怪?” “好!” 王腾是个干脆的人,不再多说兀自品起清茶。而很快众人也都来到此地,几人有一言没一句的闲聊着,唯有孙皓总是和刘询攀谈一些其他。 孙皓正是第一关刘询大军中的一员,不过他俩并非很熟,究竟是这小胖子本就自来熟还是其他那就不知晓了。 很快巧嫣然也来到了这里,白了一眼刘询再瞪了一眼孙皓便坐到刘询身边,王腾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孙皓缩了缩脖子,他可是两次撞到了这暴脾气的巧嫣然的糗态,此刻唯唯诺诺,而随着一声清啸,白觅枫飘然而至。 众人急忙一拜,白觅枫摆摆手示意不要拘谨,道:“师尊老人家之前一共收徒十人,加上你等共计十六人。” “我是二代弟子,你等是三代弟子。” 众人点了点头,白觅枫继续道:“从今天起,我将指导你们修行以及今后所有任务安排,可明白?” “是,师兄!” 众人齐声应诺,孙皓不解问道:“师尊他老人家不教导我们吗?” 白觅枫老脸一红道:“师尊他老人家比较忙,所以由我代劳。” “实不相瞒,其实我也是一代的师兄指导修炼至今的。” 几人相视无语,敢情这白鉴居然是个甩手掌柜,那这特么嫡传弟子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身份,其他的难道屁用没有?不靠谱,隐隐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白觅枫轻咳一声道:“师尊的说法是有教无类,若由他一路指引则终身难超越于他,只有一切自己亲力亲为克服难关才能到达更高的山峰。” 当然白觅枫知道这解释太过牵强只得岔开话题:“诸位可知我拜剑宗的理念与制度?” 拜剑宗的制度其实很简单,有点像打工仔!几人再一次有了上当了的感觉。 在拜剑宗内,所有功法、丹药、器具一应俱全,所有宗门内弟子都可购买或租用,藏经阁与锻造阁全部明码标价,进取自愿。 而在拜剑宗获得钱财有五条路。 第一条成为内门或嫡系弟子,内门弟子每月可领取二十枚灵玉,嫡系弟子五十枚灵玉。 第二条成为宗内执事,照样享受供奉,就比如白觅枫指导刘询等人修行就相当于执事。 第三条可以通过猎杀妖兽或采集药草等等来换取财物。 第四条就是做生意,比如之前刘询吃饭的茶楼。 第五条则是拜剑宗最具有特色的一条,那就是接受委托任务,这任务有大有小,所以报酬有高有低。 “这个老奸巨猾的拜剑宗!” 众人腹议却也很理解,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宗门难道坐吃山空?没有资源的进入怎么去支付庞大的开销。 拜剑宗又不是慈善家,就算是慈善家就这上万的人口能支撑几天? 第三十二章:拜剑门 刘询心中思索一番感觉还是非常人道的,首先这藏经阁的功法是可以租借的,所以代价非常之小;第二点嫡传弟子每隔半年还可以免费获得一本与自身修为相匹配的功法且每个月还有五十块灵玉可以领取。 而且说是去完成委托其实就是一种历练,自己可以根据自身实力选择匹配的任务去历练,这种实践成长比在宗内闭门造车强上太多。 所以一个大型的宗门就相当于是一个企业或工会,会让员工有晋升以及提升自己能力的完整体系,同时为自己带来同等的收益。 这也是为何强者会去开宗立派,不也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让自己变得更强吗? 至于拜剑宗名下共分五门,分别是拜剑、习剑、御剑、洗剑、悟剑,五门不分大小不分次序,只是理念有些差异而已 说到这里白觅枫转向众人问道:“诸位可知我拜剑门的理念是何?” 几人摇头表示不知,白觅枫继续问道:“那诸位可知何为剑?” “剑,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是为剑!”王腾回答,白觅枫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剑有长剑、短剑、匕首,三尺、七尺是为剑!” “剑,兵中王者!剑,不屈也!” “剑,百兵之秀!”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剑的含义开始解读,白觅枫不断地点头,却道:“你们理解的剑都是凡人之剑!” “这是何意?” 几人不解,白觅枫继续道:“剑为天地,为天之大道,凡人岂可御之?” “剑不可言也,是故无论刀枪剑戟棒抑或拳脚指爪肘皆为剑又皆不是剑” “剑就是你,你就是剑。弃剑者则剑也将抛弃你!” “故我等修剑只拜剑,拜的不是剑而是这天地的剑道!” 一番言语几人各有收获,王腾若有所思:“天下之兵皆为剑,天下之兵皆非剑!这就是剑?” 刘询心中却鄙夷:“剑是何物与我无关,若能斩杀敌人那就是我的剑!” 至于巧嫣然就更加不屑了,她平生最讨厌这些大道理,这白觅枫婆婆妈妈的比她的爷爷还爱叨扰。 拜剑宗宗主常重胤修为不详,已经距今三十年未曾露面,宗下五位长老皆已经达到了魁杓之境,而金丹修士不下百人。 拜剑宗执事约三十,嫡传约六十,内门有三百,外门有五千,杂役以及商家更是上万。 拜剑宗无偿提供住所及修炼场所,其他一切皆靠劳动换取,宗门内严禁抢夺与争斗。 白觅枫,二十三岁,金丹一重境! 当一切介绍完毕,几人便开始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白觅枫因工作繁忙相约半个月后将带领众人外出历练,便各自离去。 而刘询他们这一代弟子目前除了孙皓与他,所有人都已经是筑基修士了。当然校场之上筑基修士其实很多,只是这拜剑宗很聪明,那些年龄大的潜力不足者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不然就凭刘询这水平又怎么可能脱颖而出呢? 屋内,刘询于卧榻之上盘膝打坐,在其身旁还有一本卷轴。 “黄级五阶功法三元阵。” 这几日刘询去见了一次林婉清,将巧嫣然的事情和盘托出,而林婉清居然罕见的并未发怒,反而微笑着表示理解,而刘询也在自己的房间另一侧偷偷增加了一个床铺。 至于其他几位兄弟也虽都碰了面,不过只是匆匆交流几句,宗中之事诸多烦扰,但刘询并不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 同时刘询还想去赌石坊去搞点外快,可是那天的风波确实闹大了,小刘询也怂了。 巧嫣然则是每天不遗余力地努力使唤着刘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刘询在她的身边。 深吸一口气,刘询收敛心神双手不断地结印,一丝灵气被其引动进入丹田,再游遍全身。刘询按照三元阵的阵图开始在体内刻画聚灵阵。 冬天的太阳总是这般温暖,透过窗户洒在刘询的脸上,更添一份温馨。 随着一笔笔地刻画,一个灰色的气旋在刘询的丹田中慢慢形成,而后缓缓扩散来到天灵覆盖全身,将他包裹在内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同蚕茧。 灵气好似水到渠成不断地涌入丹田内,刘询心中窃喜,暗道快要成功了。 可是突然“砰”的一声,刘询体内的阵法突然崩溃,口中一甜,差点喷了出来。收拾好心态,刘询暗道自己可能心急了便重新来过。 当阵法形成的那一刻伴随轻响又再次崩溃,如此这般三次之后,刘询有些焦急不安,想从入定中醒来却发现也做不到了。 “小询子,本姑娘渴了,都一上午也不见个人影。” 巧嫣然轻哼小曲来到屋内,待见到刘询的模样,嗔道:“要突破到筑基了?”哼了一声,便来到茶桌旁兀自喝了起来。 可是直到日落时分,刘询身上的气旋还未消失,这让巧嫣然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来到刘询的身边仔细检查。 只见刘询眉头紧皱脸色苍白,除此并无其他异样,就在巧嫣然忍不住想要叫醒刘询之时却被邢钺拦住:“现在叫醒他,他的修为就毁了!” 巧嫣然一惊,暗道:“好险!”邢钺她是认识的,当下不再多言静静地守护在刘询的身边。 邢钺把了把刘询的脉搏道:“无法聚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对着巧嫣然吩咐道:“一定要守护好他,所有人都不得触碰他,知道吗?” 巧嫣然紧张地点了点头,邢钺这才急冲冲地离开,似乎有什么事让他一刻也耽搁不得。 而此时的刘询却是叫苦连连,这屋内的一切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不断地重刻阵法再不断地崩溃,心灵极度的疲劳。 如此一连持续了三天,三天中师兄们都来过,却被巧嫣然找了各种理由推脱,刘询的状况不适合让他们知道。 三天中林婉清也来了,望着刘询眼中满是心疼。然而此时的刘询却已经浑浑噩噩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如同一头沉睡了万年的龙茫然不知在何处。 “我是谁?” 第三十三章:突破 至于白鉴与白觅枫因之前有交代不在宗中,所以刘询的情况一时也没了办法。在心海之中刘询从焦急逐渐镇定下来,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从小教给自己的一些奇门遁甲。 “既然是刻阵法,那么这或许能行!” 心念至此,刘询再次引入一丝灵力,一根绵延的曲线在刘询的体内不断地游走与变幻,或化为兽禽或化为刀剑。 天塌不惊,地陷不悸,千般烦忧,抱圆守一,天有太极,是生两仪。 既修天道,当以天为本,天圆则道圆。天分一气方有阴阳黑白,日月更迭视为岁月。 物极则变,变则化,变化之源为极,一张太极图在刘询的丹田出现,两个阵眼一青一赤。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以四为柱以八为根,太极图变成太极乾坤图出现在刘询的丹田,一股强大的气浪涌出。 这一次阵图终于没有崩溃,刘询兴奋异常急忙运气吸收开始聚灵,然而异状再次发生。 随着灵气不断地吸收,这太极乾坤图居然不再受刘询的控制,而且有了再次崩溃的迹象,刘询心中怒骂却也无能为力。 只见太极乾坤图一分为二,太极图抱守丹田,而乾坤图居然深入泥丸宫,然后飞出体外在刘询的头顶不断旋转。 赤黄青绿四中颜色的气体涌入乾坤图再进入太极图,直到停留在青赤两座阵眼之中,而两座阵眼也变成了赤黄与青绿之色。 灵力不断地滋润下,刘询的脑海中居然泛起了云雾,朦胧间刘询仿佛穿越到了远古时代。 天空一片黑暗,大地之上尸山血海,无数奇异的物种正在交战,虽无声音却也能感受到那血腥之气,天空中一条青龙与一只火凤交相缠绵,更有无数异兽陨落。 就在刘询想要细看之际,天上出现一双巨大的眼睛,仿佛瞧见了刘询,一道天雷劈在他的天灵之中,发出咔嚓一声。刘询一口鲜血喷出,脸上的面具精光一闪随后脱落。 乾坤图重新回到体内,刘询瘫软在床昏迷不醒。这一声轻叱将沉睡在卧榻之旁的巧嫣然惊醒,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六神无主。 而此时邢钺却一脸兴奋地走入,忽的瞧见眼前之状不由得一愣道:“这谁啊?” 巧嫣然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面具重新戴上,刘询又重新恢复成刘恒。邢钺眼露奇异光芒上前一把脉道:“无妨,熬过去了,现在只需休息几日就能恢复。” 巧嫣然拍了拍胸脯,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此落下,当下道谢:“多谢邢大哥。” 这还是巧嫣然第一次说“谢”字,邢钺摆摆手道:“我又没帮上什么忙。”将刘询盖好被子就起身离去。 “师尊从未有过如此激动的表现,刘恒你究竟是谁?” 很快林婉清就来到了这里,这几天她一刻也没有闲着,不停地炼制着丹药以期有一丝帮助。听完巧嫣然的叙述林婉清也心安下来,掏出两枚药丹送入刘询的嘴中。 两人坐于桌前静静地看着刘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而在刘询的头顶一座白色的琉璃塔散发着洁白的光辉不断地滋润着他的身体。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林婉清留下了一纸书信有些不舍地离开了,他们要去历练了。而王腾等人也来看了一次,不过当看到刘询居然与巧嫣然住在一起不由得冷哼一声。 巧嫣然笨拙地用温水打湿毛巾擦拭着刘询的脸庞,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眼神复杂。 但回想到往事却又有一股甜意涌上心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这样也挺好!” “咳咳...” 一阵咳嗽声将少女的心思拉回,急忙站起紧张地注视着刘询。 狭长的睫毛微微促动,如蝴蝶双翼轻轻舒展,一双眸子缓缓睁开却似受不了外界的阳光只得微微眯着,巧嫣然一见急忙关上窗户。 “我?” 刘询抬起右手想遮挡住那透过窗户进来的阳光,少女却不由得嗔道:“我什么我,你不知道我...” 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因为她发现刘询看向她的眼神从未如此之温柔,不由得俏脸一红,胡乱地将刘询的手臂塞回棉被之中,恼道:“突破个筑基就要死不活的!” “你...” “你什么你,不许乱动,赶紧躺下休息!” 旋即来到茶桌之旁沏了一杯清茶端到刘询的嘴边:“呐,口渴了吧?” 刘询伸长脖子痛快啜了起来,一不小心就呛了一口,少女气急:“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谢谢!” “谢我什么?” “没,没什么!” 欣喜之色一闪而过,巧嫣然甩了一句:“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不待刘询回应便已急冲冲离去。 刘询轻叹一声,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从床铺之上爬起,扭了扭脖子活跃下手指,在一阵骨头噼里啪啦之后,刘询闭目运气审视自己的体内。 丹田处一座小小的太极乾坤图缓缓地转动,阵眼中不断有灵气溢出走遍浑身血管与穴道。 “这就是筑基吗?” 刘询穿上外套与鞋子正准备出门却与巧嫣然撞了个满怀,巧嫣然一见刘询起床当场就急了:“你还没好,谁让你起来的?” “我没事,你看!”刘询甩了甩胳膊,巧嫣然这才放心道:“起来了也好,我带来了很多好吃的!” 不由分说就将刘询按到板凳之上,一拍手十几个大厨端着可口的菜肴来到茶桌之旁,刘询扫了一眼神情古怪。 “烧鸡、蛇羹、鹿茸、烤乳猪...” “还有虎鞭!” 刘询哭笑不得:“姑奶奶,你这是要补死我?” 巧嫣然俏脸一红羞道:“他们说这都是大补之物!” “补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我这才刚恢复若吃这些...” “而且还有...” 这让巧嫣然大窘恨不得钻到地缝之中,只得拿那些厨子发气:“你们没听见吗,还不去重做?” “另外把这些端到庭院中的石亭去吧。”刘询轻声说道,那群大厨连声称诺,这么一个大客户他们怎么会舍得得罪,急忙撤退准备拿手好菜。 望着还在生闷气的巧嫣然,刘询笑了笑,温柔地轻声说道:“嫣然,谢谢你!” ... 第三十四章:万兽圣音诀 庭院中,刘询打了一套拳谱,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很满意。 “好香啊?” 孙皓揉了揉眼睛来到了庭院之中,忽然见到那满桌的菜肴不由得口水直泛。 “人参、驴肉、牡蛎、牛鞭...” 当看到这些的时候,孙皓神情古怪地看了看二人干笑道:“刘兄,虽然宗中容许谈恋爱,可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孙皓的话语并不隐晦,巧嫣然俏脸红成晚霞,刘询干咳一声:“这几日突破到筑基,大师姐关心师弟所以才...” “我懂得!” 孙皓眨了眨眼却见巧嫣然正欲发火急忙开溜,撒腿就跑。 “这么多你们也吃不完,我去喊众位师兄!” 巧嫣然见孙皓走远,麻溜地将那几道菜扔了出去,刘询忍俊不禁。 “你还笑?” 巧嫣然有些委屈眼中竟有泪花闪烁,刘询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眼神复杂:“嫣然,谢谢你!” 三声谢谢,三重不同的心境。巧嫣然心中一甜见远方四道身影向这里走来,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与此同时,那些大厨又再次登门,脸上带着一看就很假的和曦笑容,刘询微微摇头,也只有这少不更事的少女才会被这群厨子坑了。 随着几人的落座,望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孙皓轻咦一声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瞥见巧嫣然那凤眸中带着凛冽的杀意,吓得缩了缩脖子。 巧嫣然娇“哼”一声,这小胖子是个自来熟,在第一关与刘询有些交集,故两人走动较多。 可巧嫣然对他可没什么好感度,此人三番两次撞破她与刘询之间的事,让她大窘。 王腾也不客气抱拳道:“如此佳肴,多谢大师姐与刘兄弟的款待!”其他几人也是如此,当然别人听不出其他的意思,刘询却心如明镜。 刘询虽然是记名弟子,可很明显和他们辈分相同,但是王腾却称呼他为刘兄弟而非六师弟其意很是明显。 王腾心中确实很鄙夷刘询,在他的眼中刘询不过是有些小把戏而已,然这是个修真的世界应以实力说话,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刘询那套不过是小丑手段而已。 而孙皓称呼刘询为刘兄是因为按辈分他在前,而按年龄他在后,所以不管是叫师兄师弟都很不妥,而叫刘兄就显得合适多了。 “你那么胖少吃点,这是给小询子补身体的。” 巧嫣然眉头一蹙打掉孙皓伸来的筷子,孙皓委屈巴巴:“别啊大师姐,我这胖是基因问题,并非吃的多,你这是歧视。” “刘兄,你也不管管她?” “不管,就是歧视你,就是你不能吃!” 孙皓对刘询投来求救的眼神,刘询一笑:“大师姐,都是同门就算了吧。” 巧嫣然这才冷哼一声,夹了一堆菜肴放入刘询的碗中。巧嫣然性格如此,从来不会掩饰心中的喜好,当然她也不是真的针对孙皓,只是想要教训一番出一下心中的恶气,几人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 “听大师姐说你突破到筑基了?” 刘询点了点头,孙皓大喜:“这样我们三代弟子都已经满足外出历练的资格,眼下只要等白师兄回来即可。” 突破到了筑基,身为嫡传弟子的刘询终于可以领取属于自己的第一套功法了。 “万兽圣音诀!” 万兽圣音诀乃黄阶八级斗技,一共有九式,以强化为主变化为辅,是以模仿天下九种妖兽的声音而创造出来的。 圣音诀九式分别为犬吠、马嘶、猿鸣、狼嚎、鹤唳、虎啸、狮吼、凤啼、龙吟,九式效果各有不同,不过刘询现在还没琢磨透。 将灵力聚在拳劲之上刘询猛然发出,一声“犬吠”打在十米之外的石头之上不起波澜,刘询虎虎生风再一连打出三拳也依然毫无效果。 “爆!” 只听刘询轻吐,那巨石轰然爆碎,兴奋之情无以言表。林婉清留给刘询的信他已经看过了,她需要先回自己的家里一趟,毕竟年迈孤苦的父母是她割舍不掉的情,然后就得马上出发历练,想来回来时或许要到年初了。 巧嫣然好整以暇地看着刘询在庭院中打拳,不满道:“这都几天了,你闷不闷啊?” 刘询白了一眼,这巧嫣然虽然天天吃喝玩乐,但是修为却比自己强上不少,这让他无法反驳。 心念一动,乾坤图出现在刘询的拳头前方,刘询一拳轰出,一匹白马以极快速度撞击在巨石之上,随着“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你丫还记仇是不是?” 巧嫣然一手叉腰怒气冲冲,刚刚那声来得太过突然,将巧嫣然手中的茶杯都惊到跌落在地。 刘询急忙摆摆手表示是一个误会,第二式他已经试过几次,不过这是第一次将乾坤图外显,没想到通过乾坤图之后这马嘶的速度与威力竟然暴涨八倍。 “我这太极乾坤图居然有增幅的作用?” 刘询心中大喜,而这爆炸之声也将曹铄与王腾引了出来。曹铄鼓了鼓掌道:“六师弟,你这套功法效果不凡啊!” 刘询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这群师兄表面和和气气实则与许攸等人相差很远,在他们这里刘询根本就没感受到一丝关怀,不然在其突破之际就算有巧嫣然推扰他们也不会发现不出端倪。 王腾点了点头不由得高看刘询一番,嫡传弟子所领的功法是不对外公布且不出租的,这也是为了保护嫡传弟子的利益。因为一旦他们所使用的斗技所有人都能习得,那么就很容易传出外界,他日若有心之人针对,那这些天骄处境就很堪忧。 时间过得很快,刘询这些时日一直学习自己的这套斗技和研究丹田中的太极乾坤图,居然发现自己体内所储存的灵力是同阶的四倍,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不已,同时越来越怀疑当年的惨案是否有蹊跷。 能有如此手段的父亲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抽着旱烟的庄稼汉呢? 灵力是同阶的四倍,而且若阵图外显更能增幅斗技八倍,这简直就是神迹,虽然这万兽圣音诀自己才学会五式,不过却也足够。 “再有几日白师兄就该回来了!” 刘询他们迫切需要历练来增加自己的修为,巧嫣然见刘询修炼完毕便一扬手:“陪本小姐购物去。” 刘询两手一摊急忙跟上,巧嫣然名义上是去购物,其实是打算给刘询挑选一件灵器,当然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在嘴上说出来。 而刘询也的确想去买一件灵器,如今的他身上就只有两百不到的灵石,除此再无其他。 第三十五章:噬魂蛟龙枪 “那个不是去百宝街吗?” 刘询有些疑惑,巧嫣然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你就这点出息?” “呃!” 刘询语塞,他现在确实很窘迫,不仅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储物袋都破破烂烂。凡品九级的要三百灵玉,所以刘询只能考虑八级及以下的灵器。 虽然他有千面郎君的资产,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拿回,钱财在任何地方都是能难倒英雄之物。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相比较豪华的阁楼。 “灵宝阁!” 刘询搓了搓手道:“还是换个地方吧!” 巧嫣然咬了咬银牙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哼了一声:“你跟着本小姐就是了。”心中却不断大骂刘询不懂风情。 刘询耸了耸肩便与巧嫣然走了进去,随着两人的进入,阁楼后面的雅苑中王启眉毛一扬,手中出现一件灵器吩咐一个小童将它放入三层阁楼的一个角落。 “凡品八级,玄冰扇,两百块灵玉。” “凡品八级,火焰刀,两百块四十块灵玉。” “凡品九级...” 刘询一件件地仔细研究,却被巧嫣然打住,气鼓鼓道:“你好歹也是本小姐的人了,就不能看些好点的?” 刘询白了一眼心道:“大小姐,你不懂我这穷人的苦恼哦。” 巧嫣然一拍手立刻就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小姐想要什么?” 巧嫣然也不答话,只是扔出一个钱袋道:“这个档次的!” 掌柜名叫王迁,灵力一探大喜:“小姐这边请!” 巧嫣然得意地哼了一声,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三楼。这三楼东西虽然不多,但却突出了一个“贵”字。 展架之上稀稀松松零星摆布,但那散发出的光辉却极为耀眼,三楼不仅有灵器更有天材地宝,刘询来到展架边上拿起玉简读了起来。 “碧海灯心草,灵品二级,两千一百块灵玉。” “洛神火焰兰,灵品二级,两千三百块灵玉。” “青鸾火凤枪,灵品二级,两千五百块灵玉。” “九尾龙蝎鞭,灵品三级,三千一百块灵玉。” ... 刘询的大手有些颤抖,明显是底气不足的表现,就连脚步都不自觉地有些朝着楼梯的方向。巧嫣然看在眼中实在为这情商不足的刘询有些捉急,只得恼道:“你挑一件吧!” “这不太好吧?” 刘询有些不好意思,巧嫣然白了一眼,小肺都快要气炸了,气道:“借给你的,以后还就是了。” 刘询这才放下心来,兴奋地一件一件仔细研究起来,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妮子这么有钱的吗,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一件都要好几千呢。”毕竟当年他可是在这少女身上坑来百来枚金币才走到这里的,而五百枚金币才只能换一块灵玉。 巧嫣然坐在阁楼中间的木桌旁兀自品茶,望着那恋恋不舍左挑右捡有些滑稽的刘询,嘴角泛起笑容了,不过眼中却有些苦涩。 刘询左挑右捡忽然右眼一跳红光一闪而逝,望着角落的一柄古朴黑枪眼神格外的慎重。 “噬魂蛟龙枪,灵品一级,一千两百灵玉!” 只见这枪长一丈三尺七寸,重一千两百八十斤,通体由黑色上等玄铁精制而成,枪杆一条黑色的蛟龙缠绕其上,龙头衔住枪尖,一双赤色的眼睛好似活物,龙尾成枪尾。 刘询好奇地不断地掂量着这杆黑枪似乎与它心有感应一般,那王迁上前道:“小友若是喜欢可以试上一试!” 刘询却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就这件吧。”旋即看向巧嫣然,巧嫣然心领神会。 摸了摸悬在腰间的玉佩刘询这次没有提感谢的话语,这反而让巧嫣然心中欣喜不已,道:“现在该陪本小姐去买东西了吧?” 刘询干笑道:“当然!”可是很快就后悔起来,因为他低估了女人的购物逻辑。 “小询子,这件好看吗?” “好看!”刘询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你都没仔细看就说好看,分明是敷衍。” ... “小询子,这件好看吗?” “好看!”刘询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这件呢?” “呃,也好看!” “不行,只能选一件!” “那就这件吧!” “为什么这件啊,我觉得那件比较好看!” “那就这件吧!” “你根本就没有认真比较!” “两件都好看!” “不行,说了只能选一件!” 刘询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忽然灵机一动:“主要是人美,这穿啥都太好看了,我也没有办法选择啊。” “这还差不多!”巧嫣然窃喜,指了指这几件道:“老板,我都要了!” 那老板急忙打包装好,还偷偷给刘询比了一个大拇指似在赞扬他,刘询双手一摊不置可否。 回到街亭属于自己的房间,刘询大字一瘫疲惫异常,而巧嫣然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新衣服再来到刘询面前不断地转圈。望着这如同一朵粉色的郁金香,美丽的容貌婀娜的身姿,翩翩起舞的巧嫣然,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好看吗?” 巧嫣然满怀希冀,在得到了刘询肯定的回答欢呼雀跃,少女的要求并不高,只想将自己美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心仪的男子并得到他的肯定足矣。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刘询拿出噬魂蛟龙枪开始研究起来,巧嫣然有些好奇:“这好歹是件灵器可却比之凡品都不如。” 的确如此,噬魂蛟龙枪除了略重以外并无其他亮点,而凡品七级以上就能自带属性了,比如火系或雷系等等。 但是刘询并不相信,因为迄今为止还从未有什么能让他的魔瞳有了反应之物,在四周布下一些禁制,刘询轻叱一声。 巧嫣然好奇地盯着刘询的右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刘询如此怪异的模样,不过心中却又多了一份窃喜,刘询愿意在她的面前展示自己的秘密,说明再也不见外了。 也终于知道在购买灵器上的纠葛是刘询情商太低,并非真的与她见外。 赤瞳之下,这噬魂蛟龙枪毫无波动,刘询并不甘心,继续加大力度誓要将这杆神秘之枪的秘密解开。 而在灵宝阁的王启望着天空老泪纵横,喃喃道:“老祖,王启无能,不能将拜剑宗发扬光大,不过庆幸今天终于寻到您的传人!” “王启相信终有一天,他能够将拜剑宗的叛徒屠戮殆尽,将宗主救出,带领拜剑宗重新辉煌。” 第三十六章:任务 刘询越看越急,因为他发现自己再次失控,那古朴的蛟龙枪在这一刻发出夺目的光彩.瞳孔中流出鲜血竟然被其吞噬。 巧嫣然玉手捂住小嘴,这一幕太过诡异,若非刘询并无收手的意思她定然阻止这一切,不过纵然如此,那座九层玲珑塔已然光晕琉璃。 刘询脸色惨白,而那噬魂蛟龙枪也终于有了变化,龙眼似乎一眨旋即化成一条蛟龙如黑绳一般缠绕在刘询的右臂之上,而后消失不见。 心念一动这噬魂蛟龙枪又出现在刘询的手中,刘询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巧嫣然道:“灵器不能放入储物袋中吗?” 巧嫣然摇了摇头:“能啊,就连储物道具也能放入其中,只是这样那储物道具就失去了作用,但是一旦拿出又能重新储物。” 抚摸着这噬魂蛟龙枪,刘询略感新奇:“这枪我感觉本就属于我的一样。” “那是你缔结了精血,一旦结成血誓,除非你主动抹去或者身陨,他人才能发挥其真正威力。” 刘询并不答话而是继续抚摸着这蛟龙枪宛若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这让巧嫣然有些吃醋,不满道:“小询子,本姑娘饿了。” “这桌子上有茶点,你可以吃。” “不要,本姑娘要吃九芯莲子羹,你去给我做。” 九芯莲子羹补血养神,气血消耗过多之人若食用则裨益良多。 “这快晚上了,我上哪去弄九芯莲子啊?”刘询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巧嫣然现在是她的债主,自然得一起听命。 巧嫣然狡黠一笑,一摸玉镯两株九芯莲蓬就出现在茶桌之上,扬了扬下巴:“我要吃两碗。” 白了一眼,刘询拿起这两株莲蓬便向厨房走去,这一幕仿佛回到了深山中三人相处的日子。 将两碗莲子羹端到茶桌之上,巧嫣然摇着汤勺有些苦恼:“这么多啊,本姑娘也吃不完。” “算了,倒了也是浪费,就赏你一碗吧。” 刘询不置可否,品尝着自己亲手做的莲子羹也别有一番趣味,尤其是那莲子入口即化,一股精气滋补全身让他倍感舒服。巧嫣然揶揄:“做得这么难吃还吃的志得意满的样子。” 但那眼神却出卖了她,九芯莲子羹是她最爱的食物,尤其是刘询煮出来的,一年多后再次品尝竟让她有些舍不得吃。 “犬吠!” “马嘶!” ... 一连打出六式,刘询抹了一下额头汗水,这黄级功法威力果然不俗,短短一套打下来刘询就有些吃力,不禁暗想:“若是玄级、地级功法又会如何?” “六师弟?” 曹铄见刘询修炼完毕开言说话:“六师弟你不会使枪?” 刘询尴尬地抚摸了一下噬魂蛟龙枪笑道:“昨日刚买,确实不会。” 曹铄点了点头旋即掏出一本经书笑道:“我来自银枪馆,这本黄阶六级的龙胆亮银枪法就送你吧。” “虽然这枪法威力一般,不过招式居多,至少让你对枪这一方面的领悟大有作用。” 刘询急忙接过拜谢:“这怎么好意思。” 曹铄摆了摆手:“客套话就免了,再有两日师兄就会回来了,你早些熟悉,历练之时也有自保之力。” 对于这曹铄,刘询好感度倍增,他虽然言辞不多,但是总会以实际行动去帮助他人!喜不自胜,当下就开始研读起来,手中黑枪也有了章法,曹铄点了点头便兀自离去。 两日之后,白觅枫如期而回,修为居然更近一步。刘询有些遗憾,因为从苏醒至今林婉清还未回来,而邢钺居然也不在宗门之内。 拜剑宗太和殿中,七人望着天上一枚枚悬浮闪烁着幽光的玉简倍感新奇,顺手将一枚玉简抓住贴在额头。 “四级委托任务,击杀凡级碧眼白额虎一头,奖励两百八十块灵玉。” “四级委托任务,协助墨狼镖局押镖至千鹤山庄,奖励三百七十块灵玉。” ... 拜剑宗最大的特色正是这委托殿,不仅得到奖励同时帮助修行,拜剑宗的宗旨永远都是实践出真章。 “三级任务,调查横沟镇采花贼一事,推测此采花贼修为筑基二重以上,奖励一千三百块灵玉。” “二级任务,开园森林猎杀地阶三级吞天青妖蝠一只,奖励两千九百块灵玉。” “一级任务,抵御扶余国进攻,守护西城边疆半年,奖励两万三千块五品灵玉。” “我去,两万多的灵玉,这也太逆天了吧!” 张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反而激起了大家的兴趣,白觅枫却微微一笑:“这两万多的灵玉怕是有命去拿,没命去花啊。” “边疆战争不断,就算是我去了也不够看,就连魁杓大能都不敢保证全身而退,所以一般都是结伴去接,但是平摊下来却也收益不大。” 几人点了点头:“这种任务也就只有那些不要命的雇佣兵才敢去接了。” 白觅枫继续道:“我拜剑宗最高任务是特级任务,不过迄今为止只有三百年前的一位师兄独自一人完成过。” “特级,独自一人?” 几人心神震撼,一级就已经很逆天了,毕竟这种战场如同绞肉机一般就算你修为再强也架不住群狼,那特级是什么概念? 一个个急忙询问,不过白觅枫却摇了摇头:“这也是师尊有一日说漏了嘴,而且就连他老人家也所知甚少。” “三百多年前,我拜剑宗奇才辈出,就连圣灵城的夏皇都亲自来拜访。可也是从那以后就逐渐没落,如今只有五位长老步入魁杓之境,而宗主却也三十年未露面了。” 几人一阵唏嘘,孙皓却握着一枚玉简不禁喊出一句粗话神情古怪,曹铄接过玉简也忍俊不禁:“真缺德。” “三级任务,调查玄阴庄一百座祖坟被掘一事,奖励两千块灵玉。” “这也太缺德了吧。” 巧嫣然有些鄙夷,其他几人也点头表示赞同:“这玄阴庄是不是得罪谁了,居然有人要掘他们祖坟?” “有意思!” 王腾开口:“师兄三级任务是我等所能承受的,而且这个委托价值不菲。” 白觅枫点了点头:“三级任务出到两千灵玉确实已经非常高了,我们就去会他一会!” 几人齐齐点头,白觅枫右手一捏,这玉简就化成粉末,一张绢布落入白觅枫的手上。 “时间是十二月中旬,如今还有一个月时间,我们后日出发,一路边修行边进发如何?” 第三十七章:苦修 时间一转后天已然到来,刘询厚着脸皮找到了慕容仙,让其转交给林婉清一封信,当然免不了被其一阵奚落。 天空划过破空之声,一道白影出现,刘询等人急忙一拜一起前往太平殿,太平殿有阵法可直接通往山脚求剑台,之前的云梭就是开启这阵法的钥匙,不过是一次性的。 几人带着兴奋与期待摩拳擦掌,孙皓问道:“白师兄可知这玄阴庄是何地方?” 白觅枫略一沉吟:“玄阴庄从未听说过,不过玄阴宗倒是略有耳闻。” “哦,玄阴宗?” 白觅枫点头道:“玄阴宗可不是什么善茬,不过他们行踪飘忽不定,虽然恶名远扬,不过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井水犯河水,想来两者应该关系不大。” 众人表示同意,听白觅枫的简述若真与玄阴宗有关,此等丑事定然不会外传。玄阴庄与剑陵相隔万里,以他们的脚步一月足矣。 “既来之则安之,我等历练本就是为了提高修为,并非打杀欺压,所以也无妨。”张果淡淡道。 白觅枫却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你等初入修真尚不知修真世界的凶险,若抱有这样的心态很难善终。” “什么?” 张果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其他人却反应不大,白觅枫继续道:“天衍大陆地大物博,牛鬼蛇神不在少数,更有魔族暗中虎视眈眈,就连我也不敢随意踏入不熟悉的地方。” “修真世界危机重重,陷阱多不胜数,越是修为高深者越是谨慎,毕竟命只有一条。” 曹铄接话:“我等现在不过是坐井观天而已,等到了白师兄的修为想必就能肆意驰骋。” 张果道:“拜剑宗可是剑陵第一大宗,想来只要我们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不敢招惹我们吧。” 王腾冷哼一声:“世界之广,夜郎之大。” 被王腾一嘲讽,张果有些不悦:“王师兄你这是何意?” 白觅枫沉声道:“王腾话糙理不糙,我拜剑宗只能护住一隅,这天下之大,总有鞭长莫及之处。” “且若一直依靠宗门的护佑,定然轻狂纨绔,则一代不如一代;另外我等在外也勿恃宠而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更有不少亡命之徒。” 孙皓这小胖子很机灵,道:“出门在外小心为上,我可不想被人给做了,这花花世界我还没玩够呢。” 修真世界其实也是一个社会,有狼有虎有兔,看似和平其实暗流涌动。虎为一霸自然享受无边的资源;狼势力稍弱不过胜在数量之上,即使是虎也不敢轻易招惹;兔势力薄弱只得依附强者,供奉资源享受保护。 有一日虎发现自己亲力亲为获得资源甚少且辛苦,于是虎开宗立派招揽众兔,交给他们保命之法,这样自己就不用再劳心劳力,可以专心提高自己的修为,避免被其他的虎所吞噬。 而狼只能外出谋业,或加入虎的团队,或学虎偏居一隅;至于兔则努力学习以期达到虎的境界。 当然虎只能护得住一方,若兔离开了保护圈则很有可能被狼吃掉,虎地位崇高当然不会为了一只小小的兔子而得罪高阶生物。 这就是社会,你若不能表现出相匹配的价值就不要指望别人在你身上投资,利益永远是首位。 山脚下,白觅枫道:“昨日玄阴庄传讯来将时间改到大年初三,不过我等既然已经出发,那么就抓紧修炼如何?” 见众人点头,白觅枫一摸指上戒指,六只青铜鼎出现在刘询等人的面前,道:“此鼎净重五千斤,你等就扛着它走到玄阴庄吧。” “我去!” 刘询嘴角抽搐,五千斤刚好是他们所承受的范围,可是坚持一时可以,但若行走万里则就很难想象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右胳膊中的噬魂蛟龙枪重量也有一千两百多斤,这也是为何刘询只挥舞了六式就大喘粗气。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所以你等要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毕竟修真一途没有捷径,只有苦修。” 白觅枫虽然说得道貌岸然,但是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早已无情地出卖了他,想来从前他也没少受这罪。 王腾不发一言扛着青鼎踏步向前,几人只得紧紧跟上,孙皓破嘴碎碎念:“可怜了我这养了十几年的腱子肉。” 刘询揶揄道:“是白膘肉吧。”几人哄堂大笑苦中作乐,巧嫣然意外地没有推脱居然不发一言走在刘询的身前。 不宽的道路之上,白觅枫走在前方,六人负重在后,偶有行人路过不禁侧目,议论一番。 “这么大的鼎少说也有两三百斤,这群孩子还这么小真是难为他们了。” 几人只得苦笑,待到日落时分众人早已出了禁制区,巧嫣然脸色苍白,小胖子孙皓大汗淋漓。白觅枫袖袍一挥众人急忙将青鼎放下,长舒一口气。 白觅枫道:“一天修行诸位也都累了,我们找间客栈休息吧。” 达到筑基之境可以几日不食,但是出门在外尽量将自己的状态时刻保持在巅峰,以应对未知的危险。几人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一间客栈,观其模样还算气派。 见刘询等人进来,小二赶紧迎了上去,操着标准的话术:“客官您里面请,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本店可是...” 白觅枫一杨手:“住店,四间上房。” 小二心领神会,引导七人来到顶楼并排的四间客房。 待打发小二后,白觅枫道:“嫣然师妹一间,我等两两一间也好照应。” 白觅枫说完却发现大家都神情古怪,旋即问道:“诸位可有疑意?” 孙皓凑到白觅枫的耳边一阵低语,白觅枫才恍然大悟抱了抱拳:“抱歉,白某实在不知二位已经结成道侣了。” 刘询本欲解释可扫了一眼巧嫣然神情依旧落寞不为所动,抱拳道:“那我和嫣然就这间好了。” 白觅枫点了点头,王腾冷哼一声走进了一间上房,这让刘询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其他几位却心如明镜。 第三十八章:诡异的客栈 房间内,巧嫣然仍不搭理刘询,只是安静地坐在桌旁静静发呆,刘询轻问:“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这一问不要紧,巧嫣然两眼泪珠打转眼看就要哭了出来,刘询急忙上前安慰,巧嫣然这才小声抽泣道:“你和那个白衣女的什么关系?” “哪个白衣女子?” 刘询大惑不解,巧嫣然恼道:“就是昨晚那个,我亲眼见到你们在...” “她啊,她是婉清的师妹!” 刘询恍然大悟,笑道:“我是拜托她帮我转交一份信件给婉清而已。” “真的?” “真的,我发誓!” 抹去巧嫣然的泪痕,刘询有些无语,巧嫣然这才露出笑容:“是我误会你了,原来是给婉清姐姐带信。” “婉清姐姐?”刘询有些奇怪,这妮子没来由的吃了一个干醋怎么一听是给林婉清寄信又无事了,刘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没注意到巧嫣然稍纵即逝的慌张。 “砰砰砰!” 屋外传来敲门之声,刘询问道:“谁啊?” “客官,酒菜来了!” 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刘询这才开门将其引入,小二放下饭菜便讪讪离开,只是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贪婪与淫邪之色。 这修炼了一天也确实很累,巧嫣然正欲动筷子却被刘询阻止,巧嫣然不解,刘询却道:“这间店有古怪!” 刘询从储物玉佩中取出干粮递给了巧嫣然,巧嫣然欣然接过啃食了起来,很快脸色难看道:“你这也太难吃了吧。” 刘询讪讪有些不好意思,巧嫣然白了一眼从自己的玉镯之中取出灵果与干粮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浑身脏兮兮的,本姑娘要洗澡!” 光辉一闪,一个类似于浴缸模样的灵器出现,刘询尴尬地准备退出房间却被巧嫣然叫住:“你都说了这间店有古怪还把我一人丢下?” “我就在门外,无妨!” “门外也不行啊,万一呢?” 刘询苦恼地挠了挠头道:“要不今晚你就别洗了,忍一天就行了。” “那怎么行,这样你背过去就行了,可不许偷看哦!” 巧嫣然狡黠一笑:“你若敢偷看小心我剪了你!” 刘询一个哆嗦,心道:“这妮子怎么懂这么多?” 女生确实比男人较早熟,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女生,巧嫣然虽然比刘询小一岁半,再过一月也才十六岁,可已粗懂男女之事。 “啦啦啦!” 巧嫣然玩弄着水花,这可苦了刘询,毕竟他还是个处男,这背后的涟漪让他浮想联翩。 “王大哥,您别生气,这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 隔壁孙皓一脸讪笑,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反而火上浇油,王腾冷哼一声盖上被子侧身睡了起来。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巧嫣然骄哼一声,刘询尴尬无比老脸通红,巧嫣然继续说道:“你说这家是黑店?” 话一脱口却被刘询一根指头抵住唇边,让她不由得俏脸一红,刘询轻声道:“不要打草惊蛇!” 巧嫣然点了点头,不过对于危险她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刘询在其身边就算死了她也愿意。 “我们睡觉吧!” 刘询神色凝重,不过这话在巧嫣然听来却是另一个意思,不禁“啊”了一声。刘询轻轻拉住巧嫣然来到床边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巧嫣然更加娇羞不已,轻轻点了点头怯生生道:“都听你的。” 床上,刘询睡在外围闭上眼睛两只耳朵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而巧嫣然却娇羞欲滴,两眼含春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刘询,一颗心脏小鹿乱撞。 不过很快她发现这刘询居然睡着了,睡着了!不禁有些失望,心中轻哼一声扭头侧睡在一旁。 三阴聚汇,百鬼夜行,天底下哪有将客栈建在如此诡异之地,而且此地前后不着店,从始至终都没见到第二人,教人怎能不生疑? 所谓三阴聚汇也就是将门面大门对准“丁”字路口,使得气血不畅,是商家大忌,所以这店家要不就是蠢要不就是黑店,无第三种可能。 “想把我们当做待宰的羔羊?”刘询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静静等待。 “爹,今天可来了很多食物啊,够我等饱餐一顿了。” 客栈地底一座密室,店小二嘴角带着狞笑,一壮汉抹去唇边的口水道:“美食要先孝敬你娘知道吗,你瞧你娘都饿瘦了。” “爹,孩儿当然知道,不过那个小娘子能否先留给孩儿?” 店小二舔了舔嘴唇,壮汉笑道:“当然没问题,孩儿他娘,马上就有吃得了。” 状汉望向黑暗深处,九对拳头大小的血红之眼闪烁着幽幽寒光,带着无情与贪婪。 “爹,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昏死过去了吧,孩儿这次可是下足了料。” “别急,再等等!” “爹,我要将那个丑陋的小子做成新鲜的肉包子!” 店小二咬牙切齿,壮汉摸了摸店小二的脑袋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要是他们临死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想必会很精彩!”店小二顺脚踢飞一颗骷髅头发出“桀桀”的怪笑之声。 ... 月光洒在窗前,巧嫣然早已鼾声连连,一脚跨在刘询的身上,一只玉手搭在刘询的胸膛,闻着巧嫣然身上的芳香,刘询却无半点邪念,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 一把柴刀穿过门缝轻轻一拨,门闩就脱落,店小二出现在刘询的面前嘴角带着淫邪:“如此漂亮的美人儿居然先便宜了你这种丑八怪,真是可惜。” 将柴刀放在刘询的脖颈之处,店小二又道:“若让你亲眼见证不知会多有趣,可惜可惜。” 旋即脸色一沉店小二一刀劈下,说时迟那时快,刘询双目一睁,店小二一惊,可已经被其踢出门外。 而隔壁房也传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王腾面无表情地提着一颗头颅走出门外,店小二口吐鲜血骇然道:“爹!” 旋即指向王腾怨恨道:“你敢杀我爹,好,我要你们都死在这里。” 巧嫣然这才惊醒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向屋外,见曹铄等人凶神恶煞地围在一起不知何意。 “你们在干嘛?” 巧嫣然打了一个哈欠却瞥见了地上的人头,不禁“啊”了一声捂住小嘴。店小二睚眦欲裂:“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妈妈!” 店小二声嘶力竭,就在众人还在疑惑之际,一声怒吼从地下传出,整个客栈开始剧烈地抖动,似要坍塌。 第三十九章:章鱼怪 刘询六人一惊一个腾挪便出现在外围,只见这座略显豪华的客栈顷刻间化为齑粉,九条巨大的触手从地底钻出。 这触手极为怪异,约摸三丈之高三尺之宽,而在每条触手的顶端居然长有两颗血红大眼和一张巨大的嘴巴。 那店小二一见大喜:“妈妈,是他们杀死了爸爸。” 触手眼光一扫,竟然瞬间将其卷起朝天上一扔,天空中的店小二大骇:“妈妈,我是您的儿子啊!” 不过这触手怪却浑然不顾一口将其吞噬,一个储物道具在空中爆炸开来,无数食材掉落在地,望着这些食材巧嫣然脸上大变,旋即跑到一旁呕吐起来,惊魂未定:“幸亏没吃。” 其他几人一听再转念一想一个个面如土色神情古怪,刘询忍俊不禁看这表情就知道他们或多或少都吃了一些。 触手怪吞噬掉店小二后带着凶光看向刘询等人,刘询对着巧嫣然道:“这里危险!” 巧嫣然点了点头几个闪身便出现在战场之外,刘询心念一动,噬魂蛟龙枪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王腾赤炎剑一剑划过,一只炎豹直奔一条触手而去,伴随着轰隆巨响触手怪一声怒吼,九条触手如同铁链一般砸向刘询等人。 刘询等人急忙闪身避过,触手猛击大地破碎,这恐怖的攻击力让几人皆感棘手,而先前王腾所攻击之处竟然毫发无损。刘询枪出如龙,一招“马嘶”发出,一匹独角白马以极快速度奔向一条触手,也毫无效果。 想不到这触手怪看似柔弱防御力居然也如此惊人,曹铄善使枪法,一杆龙胆湛金枪银光乍现,一时气势滔天;张果手持雷公凿,不断敲击电芒不断。 而孙皓则就惨了,他身材较胖本就不灵活,而这触手怪似乎对他最感兴趣。此刻只得手持一个古怪圆盘不停旋转,偶尔发出一道激光射向触手怪,同时另一只手不断地掏出震雷弹攻击着触手,狼狈异常。 犬吠为暗劲,马嘶见速快,猿鸣破虚幻,狼嚎震心灵。 一声“狼嚎”那触手怪一怔,曹铄看准机会就是一招巨龙撞击穿透一条触手,王腾眼中战意昂扬,一式鹤翔九天直奔窟窿而去,伴随着爆炸之声,那触手怪吃痛胡乱攻击。 一招得手几人急忙闪至一旁在徐徐图之,这怪物短暂的发疯之后开始疯狂地攻击曹铄,曹铄一惊举枪应对,刘询见状急忙上前帮忙。 噬魂蛟龙枪不仅沉重居然还无任何附带效果,这让刘询很是吃力。曹铄一招大鹏展翅再配合飞鸟投林再次洞穿一条触手,而王腾早就等待这一时刻,一道火焰将触手熊熊燃烧。 这触手怪表面坚硬无比,但是体内却异常脆弱,刘询心念一动已然有了一个想法。 “狼嚎!” 触手怪再次一怔不过却早有准备,仅仅一击就将想要偷袭的曹铄击飞数丈,王腾眼中寒光一闪,口中默念仙诀,赤炎剑上的火焰居然变成了白色,王腾抢步上前,一招翻江倒海就将一条触手斩断。 而此时的刘询居然趁机从这断肢中钻入触手怪的体内,可是才一进入就暗暗后悔叫苦连连,这长长的触手宛如肠道一般狭长还附带粘液。刘询顺着触手很快来到一个宽敞之地,将身上的粘液清除干净,刘询开始打量四周。 只见这里无数动物尸身,更有人类的骸骨,想必都是这怪物之前所吞噬的食物。在这堆恶心之物中刘询居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店小二。 此时的店小二很是凄惨,双腿已经被消化,见到刘询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大喜道:“救救我!” 刘询冷笑:“救你,凭什么?” “救救我吧,我也是受害者!” 店小二苦苦哀求,刘询冷哼一声:“恶人常作恶,当报应来临之时却奢求别人对其善良,真是可笑可笑。” 店小二目露绝望之光:“您老就大发慈悲,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询冷哼一声径直向前走去,小二知道绝无生可能,嘶吼道:“求您杀了我吧!” “你不配!” 在这宽敞的空间中刘询开始思考,此时的他应该是在胃中,既然有胃那么就有心脏,而心脏却又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刘询眼中闪出赤红之光,在这红光之下,那些血管脉络如同透明一样,随着灵力的流转如同电流一般,刘询顺着这灵力的流动方向很快就发现了一颗闪烁着猩红之光如核桃一般之物。 “妖丹!” 刘询不再犹豫,噬魂蛟龙枪在手向着妖核杀去,只要这妖丹被破,则这怪虫必死无疑。 然而这可没刘询想的那么简单,只见那些血管化成无数根细绳向着刘询奔来,噬魂蛟龙枪在这里很不灵活,刘询暗暗焦急,却浑然发现手上居然出现了一把镰刀。 惊喜之余刘询急忙斩断快要缠上自己的血绳,不过这血绳源源不断,再加上胃液的开始侵袭令刘询苦不堪言,正所谓山雨欲来。 同样外面的战斗也很不乐观,四人配合已经斩断了四条触手,而张果与孙皓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退到远方。 巧嫣然有些焦急,因为她发现战场上刘询的身影早已消失,不由得一咬银牙加入战场,九层玲珑塔出现在掌心散发出洁白的光辉,曹铄与王腾精神一振,二人合力再断一条触手。 怪兽这一次终于被彻底地激怒了,无情的眼神看向巧嫣然,巧嫣然被这眼神盯着胆颤心惊。触手怪怒吼一声四条触手居然从四个方向攻击巧嫣然,巧嫣然吓得小脸煞白,曹铄一见却趁乱脱离触手的包围,王腾睚眦欲裂奔向巧嫣然企图挡住这一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触手怪却忽然怒吼打滚,地下更是发出五道巨响,而一道身影从地底倒飞出来。 “小询子!” 巧嫣然大喜,空中刘询口吐鲜血眼中却精光闪烁,战意不减。适才他在妖兽肚中将噬魂蛟龙枪化成重锤,使出了自己目前最强的一招,乾坤阵图下的“虎啸”。 虎啸后劲无重,一重更比一重强,再经过乾坤图的八倍增幅,这威力可想而知,却也阴差阳错地救下了巧嫣然等人。 触手怪好似疯了一般不断挣扎,大地开始抖动坍塌露出了它的真容。 “章鱼?” 第四十章:极乐镇 几人面面相觑,因为这妖兽确实有些像倒过来的章鱼。 只见这妖兽剩余的四条触手在空中挥舞,而那硕大的头颅足足有二十丈之宽,中间一张大嘴摄人心魄,而刘询就是被其从这吐了出来。 此时的刘询浑身异常狼狈,还略微伴有恶臭,就连巧嫣然都有些嫌弃:“离我远点,臭死了。” 刘询讪讪摸了摸脑袋,可是这巨型章鱼才不等他们恢复元气,已然杀来,几人相视一眼向着远方逃窜。 “你大爷的哦!” 刘询回头一瞧脚步再加快一分,这巨型章鱼虽然体型庞大速度却是奇快,而且似乎对刘询恨之入骨,对其他人不管不顾,眼中只有刘询。 刘询怒骂连连左右不断躲避,心中焦急万分,一旁曹铄等人不断佯攻,可没了刘询体内的牵制再加上自身消耗巨大已然无力对其造成威胁。 刘询在丛林中东躲西避,大树应声倒塌,无数鸟兽受惊奔逃。刘询只得大喊:“白师兄你再不出手,师弟们就要见阎王了。” 一声轻喝,四道银光一闪而过,四条触手应声而断。刘询喘着粗气望着空中脚踏飞剑仙袂飘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白觅枫。 巨型章鱼怒吼一声竟然害怕起来,发了疯似地朝着远方奔逃,白觅枫冷哼一声,双手不断掐诀,五把飞剑出现在他的身后再齐齐飞向妖兽本体,血肉横飞,一颗猩红之物飞出,被白觅枫右手一招便来到手上,旋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赶到刘询身旁。白觅枫飘然而至点了点头:“你等先打坐休息,我为你等护法。” 几人抱拳一拜便盘膝凝神聚气,而刘询却先寻了一个湖泊赶紧洗净自己的身体。 “他大爷的,臭死小爷我了。” 骂骂咧咧之后便也盘膝回气,如此约摸三个时辰天已大亮,几人从打坐中醒来,见众人调整完毕,白觅枫淡淡问道:“这一战你等有何感悟?” 王腾道:“天外有天,我等太过疏忽,不够谨慎。” 曹铄点头赞成,白觅枫摇了摇头:“你们初入此店就没发觉异常吗?” 孙皓解释道:“此地才刚刚离开剑陵,我也没想那么多。” 叹了一口气白觅枫转向刘询:“你呢,你应该已经猜出此地有古怪了吧?” 刘询点了点头,白觅枫冷哼一声:“既然已经发现为何不告知众位师兄。” 刘询有些愧疚:“此乃师弟之错。” 巧嫣然不满道:“我们也只是有些怀疑,又不能真的确定。” 曹铄略一沉吟:“这个确实不能怪六师弟,我等作为师兄居然如此疏忽大意,又怎么能将责任推给小师弟呢?” “不错,敢于担当才是真丈夫也。另与这九头曲鳝战斗可有何收获?”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知道这妖兽的名字,几人沉默思考。白觅枫道:“此战我最该表扬的是嫣然师妹!” 巧嫣然大喜得意地扬了扬眉,白觅枫继续道:“面对不知名不熟悉之物,首先要将自己立于安全的位子,再徐徐图之。” “你等不问青红皂白就贸然攻击,若非这妖兽才地阶二级,若再高一级你等早就死了。” 旋即看向刘询道:“特别是你,独自一人行动,贸然进入妖兽体内,毫无团队精神。” 刘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他几人皆保持沉默,唯有曹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巧嫣然可是护夫狂魔,道:“这妖兽那么厉害,不这样我们也打不过啊。” “打不过就逃!” 白觅枫眼中寒光一闪:“修炼一途危机四伏,若总是逞凶斗狠总有一日马失前蹄,而古往今来哪个大能不是心智如妖韬光养晦之辈?” 巧嫣然语塞找不到辩驳的理由,白觅枫又道:“不过今天最该表扬的还是你,刘恒!” 几人无语吐槽,这白觅枫也不知是谁带出的徒弟,这打一棍再给一颗糖玩的很是娴熟。 “之所以说最该表扬的是你,一是因为你率先发觉了此地的诡异,二是只有你在与这妖兽战斗的时候带着思考,虽然这方式有些莽撞。” “而你们却乱打一气,丝毫不思考自己的优势与劣势以及对手的弱点。” 几人被白觅枫训斥的面红耳赤,白觅枫又开始灌鸡汤:“首先曹铄你爆发力最强,所以你是最尖锐的矛头,以突袭为主;其次王腾与刘询你俩的攻击力最强应该作为团队的主攻手;嫣然你的玲珑塔很玄妙可作辅助之用;张果你的雷公凿效果不凡应以佯攻为主,而孙皓你的阵法之力在这场战斗中却竟然没有使用。” “师尊之所以选择你们几个就是要将你们打造成一个团队,一个优秀的团队所发挥出的力量甚至是个体的几十倍。” 几人豁然开朗,对战斗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也确实,修真世界谁会和你讲究一对一单打独斗,只要能吞噬你就算是最丑陋的方式也是最精妙的招数。生死皆在一念间,黑暗法则才能确保自己活着走下去。 白觅枫的这番话虽然难听但却对刘询造成深深地影响,所谓的历练并非练的是技艺,而是江湖人心。而这很快就会应验且救了他的一条命。 一番道谢之后,白觅枫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几人心头一凛,果然六只青铜大鼎出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 五位苦行僧行走在这山河之间,巧嫣然如同一只百灵鸟伴在刘询身边,这让小胖子孙皓总是哭丧着脸:“为何她不用扛鼎?” 一路走来,虽偶有危险,但也有温馨之事,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也有不少尔虞我诈。 翻过了不少高山,见到了不少河流,岁月蹉跎了陌路,沿途撒满了风景。一万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当众人来到极乐镇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六,而与玄阴庄约定的时间却是大年初三,如此整整提前了七天到达。 几人走在街上却是神情肃穆,经过那诡异客栈的一幕,众人早已学会先勘察环境。 整条街都是萧条一片,天空雪花飘飘,地上纸钱旋舞,配合着萧瑟白绫宛如一座空城,抑或者说是一座鬼城,街上行人稀稀松松神色茫然,丝毫没有一丝过年的喜庆。 第四十一章:夜访玄阴庄 “此地必有蹊跷!” 孙皓眼中带着凝重,巧嫣然白了一眼,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出来。 “现在怎么办?”刘询问道。 白觅枫沉吟片刻:“我们先找一间客栈暂且住下。” 房间内,刘询拿出十八枚竹简在桌子上摆着奇怪的图案,巧嫣然目露奇异光芒,她发现与他同住一年多,还不及这一个月的了解。 “你这摆的是什么?”巧嫣然问道,刘询扶额眉头紧皱:“南桑北柳,东槐西柏,这都是极阴之木,这玄阴庄无愧阴之一字!” “怪不得来到这里感觉阴深深地,怪冷的!”巧嫣然搓了搓两条胳膊,刘询却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仅仅如此就谢天谢地了,这玄阴宗不简单,我等怕是被坑了!” “啊,那我们快点叫上小蜜蜂,咱们赶紧开溜!” 刘询却摇了摇头,脸色阴沉:“我们之间很可能有内应!” 望着巧嫣然那惊骇莫名的表情,刘询神色肃穆,认真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半步可明白?” 旋即刘询关好门窗右眼赤光乍现,在他的眼中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玄阴庄位于艮坤位,艮属坟、坤为死,也就是极阴之地。再与那些阴树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座巨大的聚阴大阵。 “果然如此!” 刘询深吸一口气,巧嫣然急忙道:“小询子你看到了什么?” 刘询道:“此地是一座阵法,而我们的脚下有无数的活死人,也就是尸傀!” “啊,那咱俩快逃吧?” 刘询眼神捉摸不定,他在思考这玄阴庄的图谋。首先刘询确定图谋的对象肯定不是自己,毕竟自己一没钱二没势的,那么这个鱼饵所钓的对象只有两人。 这一就是巧嫣然,巧嫣然的身份特殊,不管是图谋其人还是她的爷爷巧三槐都是一笔不错的买卖;这第二个对象自然就是白觅枫了,白觅枫身为白鉴的二代大弟子,修为高深人又年轻。 仔细回想从接任务到来到此地的表现,刘询一步步推理。王腾对他有意见而且表现的很明显,孙皓与他相谈胜欢略有交情,曹铄还送了自己一本龙胆亮银枪法,张果基本没什么来往。 就在刘询沉思的时候,巧嫣然忽然好奇地打量起刘询的眼睛,这让刘询很疑惑。巧嫣然皱着眉头问道:“你这眼睛能看到地底?” 刘询点了点头,巧嫣然急忙捂住身体的要害,羞道:“那我岂不是被你看光了?” 刘询尴尬地摆摆手道:“看不见,看不见,只是能看到灵力的流动与幻想而已。” 这一说反而加剧了巧嫣然的怀疑,直接拧起刘询的耳朵,恼道:“好你个小询子,居然偷看本姑娘的身子。” “真看不见!” 一番打闹后,刘询神情再次严肃起来:“想必白师兄早已看出端倪,此时不显山露水就是怕打草惊蛇,我们也静观其变吧,有机会就溜。” 巧嫣然点了点头,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清楚,几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在这寂寥的街巷中四处闲逛,看似毫无章法却又有规律可寻。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却都脸色苍白,皆是低头行走除此并无其他的动作,巧嫣然昨夜听刘询所说脚底皆是活死人,此刻瞧着这些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她虽然大大咧咧的,可是对这些牛鬼蛇神还是比较敬畏的,此刻紧紧挽着刘询的臂膀。 “白师兄,这极乐镇可有古怪?”孙皓忍不住问道,他主修阵法之力,自然对这一切比较敏感。 白觅枫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我等已经被人盯上了,大家切莫慌张,找到出口突围!” 几人神色一凛,可很快就发现端倪了。因为他们发现无论怎么行走最终又会回到这条街上,不得已七人只得再次回到客栈之中,而之前接待他们的那店小二已经神秘消失了。 “孙皓,这是什么阵法?” “九阴迷魂阵!”孙皓缓缓吐出,“这九阴迷魂阵是以八门金锁阵为基础增加了一个中正之位,在八门用纯阴属性之物构成阵图,而在中正之位再以纯阳之体献祭,于阴阳交汇之际,则可借尸还魂。” “这么说,他们是想借我们的身体复活他人?” 曹铄很快反应过来,旋即又道:“可是我又并非纯阳之身。” 孙皓撇了一眼道:“无需纯阳之体,只要是处子之身的精壮男子即可。” “那我完了!”张果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白觅枫干咳一声,虽未明说众人也知其意,一个个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白觅枫老脸通红,道:“过完年白某也才二十三,比你们就长几岁而已。” 孙皓揶揄道:“看来我们这群师兄弟中最不用担心的就是刘兄了。” 刘询神情古怪很想说自己也还是个处呢,不过身旁的巧嫣然玉脖都已红透,此时敌我难辨,透露的信息越少越好。 “不说这个了,何时是阴阳交汇之际?”刘询急忙打岔,孙皓继续道:“一夜连两岁,五更分两天,这阴阳交汇之时正是大年初一的五更时分。” 几人点头表示赞同可却又有了新的疑问:“因为玄阴庄将日期该到大年初三,而他们是提早来到这里的,这就自相矛盾了。” 白觅枫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们今夜夜访玄阴庄如何?” 三更时分,七道身影在街巷中穿梭,在屋檐上起落,很快就来到了玄阴庄的院墙之旁。几人尽量将自己的灵力收敛避免被其发现。 只见白觅枫双手掐诀,一只白色的小蜜蜂从其怀中飞出。白蜜蜂扑哧着翅膀掠过围墙,白觅枫一个眼神众人一个起落便掠至院中,在院中潜伏行走,很快众人便来到大厅外面。 只见此时的大堂好似灵堂,中间一口镶嵌着七颗不同颜色宝石的檀木棺材散发着阴气,在棺材两侧各有两男两女穿戴丧服似在守灵,而在棺材背后的翘头案上一盏七星灯闪烁着绿色的火焰,那灯油却红绸绸如同血液,好生诡异。 第四十二章:破阵 白蜜蜂小心翼翼地朝着大堂飞出,突然一根银线袭来,直接穿透了白觅枫的白蜜蜂。就在众人惊骇之余,那右侧守灵的女子却缓缓看向他们,空洞的面容看不见眼睛,木楞的表情如同提线木偶。 而众人也终于看清击杀白蜜蜂的是何物,居然是这女子的发丝。这女子似乎发现了刘询等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发出凄厉的尖叫之声,四人向着刘询等人扑来。 白觅枫瞳孔收缩大喊一声:“走!”旋即双手掐诀,五道飞剑再次出现攻向四人,刘询等人毫不迟疑早就亮出各自的飞行道具向着庄外疾驰而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瞬之间。这也取决于众人这一个月时间的磨合,刘询不由得朝后方一看,只见这四人手段诡谲居然压制的白觅枫疲于招架。当然这四人严格意义上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叫尸傀反而更合适。 只见先前那击杀白蜜蜂的发丝鬼此刻头发不断生长变长企图将白觅枫困住,白觅枫不亏为金丹修士,瞬间斩断发丝,可这发丝很快又再次生长出来。 而此时异状再次发生,只听那棺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居然缓缓立了起来,一个黑衣俊俏约摸四十岁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居然正是那委托人——滕化元。 滕化元睁开双眸,那无上的煞气就连快要离开玄阴庄的众人都能感受到,心中一寒额头冷汗连连。滕化元微微一笑,五道金线奔向白觅枫的五把飞剑,甫一接触就直接穿透。 白觅枫一口鲜血喷出,骇然看向向自己奔来的滕化元,一挥手无数只白色的蜜蜂飞出齐齐攻向滕化元,这正是他的本命金丹之力。 滕化元两手化圆,两道劲风化成两条巨蟒朝着漫天蜜蜂撕咬而来,如此同时白觅枫早已转身朝着庄外狂奔而去。 背后烟花绽放,四具尸傀紧随其后,一掌击中白觅枫的背部,白觅枫一口鲜血喷出,几人见状急忙接住。 就在众人准备接战之时,四具尸傀却生生停住脚步,立于院头再缓缓退去。白觅枫一扬手众人急忙退回客栈,背部血粼粼的伤口还带着一些细小的黑甲虫,令人不寒而栗。 掏出一枚药丹白觅枫眼中带着凝重:“金丹巅峰!” “是了!”孙皓一听猛地一拍手,道:“此人定然就是想借住阴阳错乱之际突破到魁杓,这才设下此局。” 曹铄点了点头:“难怪他们没有追来,很明显是断定我等逃脱不出。”刘询眼中寒芒一闪,曹铄这份论断很明显是错误的,一来有内应他们不担心,二来很明显是在保护玄阴庄怕中调虎离山之计。 眼下滕化元实力为金丹巅峰,而剩余那几具尸傀也不过筑基中期的样子。明日就是二十八,也就是众人还有三天的时间去部署,只要破了这九阴迷魂阵,就有一线生机逃离这里。 巧嫣然在潜移默化之间已经越来越依靠身边这个男人,不知觉地又靠近了刘询一步。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战力与人力悬殊太大,优势就是灵活度比较高。 刘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几人思绪片刻皆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唯有孙皓苦巴着脸,想必这个计划他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孙皓精通阵法,若无他的帮助则此阵断然无法破除,当然八门定然有高手看护,而他们现在最强战力只有白觅枫。 夜已深,街头响起铜锣之声,那清脆之音就像他们此刻的心跳之声,“砰砰”地刺激着自己的灵魂。几人推窗望去,三匹白纸折叠成的马拉着一个纸轿在街头行走,似乎在巡逻,诡异! “乾为天、坤为地,巽为风、震为雷,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 既然此阵为纯阴之阵,那么要想破除,必须以阳气抗之,而乾位乃纯阳之位,所以刘询等人的目标就是正南乾位桑树。 正东,离位,此刻刘询、王腾、巧嫣然、曹铄正潜伏着。远处一片槐树呈五阴阵法栽种,一个白衣女尸傀正盘膝坐在前方,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刘询站了出来向着尸傀走去,而那尸傀也发现了刘询,空洞地眼睛死死盯着刘询,口中木讷地问道:“你是何人?” 刘询反问道:“你是何人?” 尸傀回答道:“滕丽香,玄阴庄庄主滕化元第四女。” 刘询又问道:“你为何在此?” 尸傀木楞地呆立不动口中念叨:“我为何在此,我为何在此...” 刘询趁此机会慢慢向一旁挪去,突然那尸傀像是发疯一般大吼一声:“杀,杀,杀!” 旋即便直奔刘询而来,十只手指指甲漆黑又纤长直攻刘询面门,刘询急忙举枪连打带消堪堪避过。 滕丽香一击不中第二式已然攻来,刘询横枪一挡被其踢开数丈。藤丽香猛地窜起,又是一掌轰来,刘询向后一个空翻从容躲过,两人就这样一攻一躲不多时竟已远离战场。 王腾等人见状也不含糊,按照计划开始进行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任务,不多时南面火光冲天,滕丽香神色一变,不多的灵智让她上当,此刻怒不可遏,面露狰狞,发丝化作无数刀剑向着刘询袭来,刘询避无可避却仍然笑容满面,朝着藤丽香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告别。 只见金光一闪,刘询的身影已然消失,再出现时却来到了之前他们潜伏之地,原来之前四人潜伏在这正是在完成阵法。 空间阵法很难布置且消耗巨大,这几日可苦了孙皓,老底基本被掏空,当然凭借他的力量也只能传送很短暂的距离,但这已经足够了。 刘询甫一出现,滕丽香已然杀回,刘询并不意外,右脚猛地一踏,一招翻江倒海直刺滕丽香面门,然而滕丽香并不躲避,噬魂蛟龙枪直接穿透其脑门,藤丽香的一掌已然迫近刘询的面门,这一掌下去刘询绝难活命,说时迟那时快,王腾一剑挥来,火焰奔腾化成一头猛狮,直接咬断滕丽香的臂膀,趁此机会刘询闪身避过。 “谢谢!” 刘询惊魂未定,滕丽香一条臂膀被断让她痛欲发狂,天空之上呼啸之声不断,巧嫣然等人已然归位,同时西方生起滔天大火。 “他们已经完成,我等立即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此时白觅枫等人身前一具无头尸身被贴满灵符,绿色的火焰不断地燃烧,张果抹了一下嘴边鲜血道:“他们也成功了。” 第四十三章:逃跑 白觅枫点点头:“趁他们还没过来,我等赶紧前往下一个地方。” 震东,一具尸傀立于阵前,后面无数根两丈之高的铁棒插于地面形成阵法,中间似有雷霆之力,电极流过。 尸傀缓缓开口:“吾名滕阳,玄阴庄庄主滕化元第三子,是尔等在破坏吾之好事?” 尸傀一指,正是刘询等人。 刘询冷笑道:“你们玄阴庄委托我等前来调查祖坟被掘一事,可为何却要杀我等?” 滕阳森然一笑,道:“死了就知道了。”旋即人已杀到,刘询瞳孔一缩急忙将巧嫣然推至一旁,一招龙影纵横化成万道枪光,滕阳闪身避过。 刘询目露奇异之光,这滕阳很明显与滕丽香有区别,当下举枪再刺,滕阳避过,双手一夹一收便让刘询兵器脱手,而后一拳轰来。 刘询大骇,急忙闪身避过,可也被拳风所带,滚至一旁。几人见状立马出手,曹铄举枪一刺,一条雷龙直向藤阳破去,滕阳剑指一扬,两道黑剑顿时将雷龙钳制,而王腾已经越至滕阳身前,一剑顷削而下,然而滕阳剑指却在剑背轻点几下,王腾就渐感剑身沉重,以无力驾驭赤炎剑,滕阳一脚踢来将王腾连人代剑逼至一旁。 此刻的刘询已然恢复,提枪再战,滕阳一个躲避,右手猛地抓住噬魂枪,而刘询却已经左手蓄力一拳朝滕阳腹部而去。 “马嘶!” 白马之快,一拳直直命中滕阳小腹,滕阳吃紧,一个横扫便是将几人震开,刘询与曹铄对视一眼,曹铄一点头朝着雷阵冲去。 滕阳杀意毕现,对着曹铄便是几掌,掌力化作黑鹰如狂而至。而曹铄速度不减,更加没有回头,背后一座琉璃塔出现,将黑鹰尽数驱散。 滕阳目露狰狞道:“休想坏吾好事。”两手往后一抓,几人便如同被吸住一般朝其飞去。 刘询猛地将噬魂枪一甩,直奔藤阳脑门而去,滕阳右拳一挥便将噬魂枪打落到一旁,几人战至焦作,难分轩轾。 远处,雷阵已被曹铄断了几根铁棒,可此时的滕阳反而并不着急,因为更远方几十条身影破空而来,情况一时不容乐观。 滕阳阴森笑道:“你们死定了。”几人心中皆是一沉,这滕阳以他们判断此时约有筑基五重境之力,但身怀尸傀不死之身则更加棘手。 “小询子,怎么办?”巧嫣然一旁问道。 刘询面带焦急之色:“眼下只能盼望曹师兄快点破阵了。” 王腾一旁举剑对峙,滕阳好整以暇双手抱胸,他知道只要援军一到,刘询等人必死无疑,露出一抹邪笑:“你等太弱,不配做我尸傀。” 刘询冷笑一声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不敢露出真身。” 滕阳哈哈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嗅觉很明锐,可惜可惜。” 然而刘询却微微一笑:“阁下当真这么自信吗,且不说我等为何兵分两路,难道你还没看出我们行进的路线吗?” “虚张声势!” 滕阳冷哼一声却计上心头,刘询继续忽悠道:“如今离位已破,我等却并未趁此机会突围,阁下就不觉得奇怪吗?” “因为你等根本就逃不出去!”滕阳略一思考答道,不过心中却已经被埋藏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时间的推移下,曹铄已经破除了大半的铁棒,刘询等人不动,滕阳也静驻一旁。不多时援军一到,滕丽香怨恨地看着火红头发的王腾,王腾冷哼一声,赤炎剑火光在这深夜中格外耀眼。 刘询横枪一指:“你诱我宗前来,所谓何事?” 滕阳咧嘴大笑:“还是那句话,死了就知道了,你以为你的缓兵之计有用?” 旋即指挥一众尸傀向刘询等人杀去,刘询内心焦急表面却云淡风轻:“就凭这个也想杀我等?你们去帮忙破阵!” 王腾点头立即前往,刘询提枪与众尸傀战至一起,眼下分秒必争。避开滕丽香的一击,刘询喊道:“你就甘心做一个傀儡?” 滕阳一怔眼中产生一丝迷茫,旋即痛苦的挣扎起来,却听冷哼一声,滕阳的眼神瞬间从茫然变成无情之状。 “小子还有后招否,让本座愉悦一下。” “当然有,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刘询嘴角带着微笑,道:“你的这些兵力从何处调来?你以为我们会成正坤门突围?” 滕阳脸色一沉,旋即笑道:“好计策,可惜修为太弱。” 如此同时阵法已破,曹铄等人皆站到刘询身旁,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刘询却笑道:“我们虽然很弱,但是你犯了两个错误。” “哦?”滕阳饶有兴趣抱胸等待刘询的解释。 “你以为我们的目标是正乾门,所以在那里布置了大量兵力,而正乾门离此地较远,所以你只得将庄内的兵力抽调过来。” “其二是五更天就到了,他应该是最虚弱的时候吧,届时我七人合力想必胜算会很大。” 刘询微微一笑,四人走进光阵之中,随着四人的身影开始虚幻,而滕阳却如发了疯一般向着玄阴庄奔去。 只听玄阴庄外雷声震天,而刘询等人的身影却出现在客栈之中,白觅枫等人早已在此等候,见刘询等人出现,不由分说向着乾门奔去。 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正乾门,此刻玄阴庄滕化元怒吼连连。七道身影在极乐街上急速穿梭,很快就来到了乾门。 此时的乾门都只剩一些虾兵蟹将,白觅枫眼中寒光一闪,七把飞剑出现而后凝聚成一柄四十米的大砍刀,一刀劈下,白觅枫神色萎靡,而乾阵也发出震天之响。 这一刀势大力沉似乎要将天地破开,而大地确实被其劈成两半,刘询深吸一口气:“这就是金丹的威力吗?” 来不及感叹,几人一抱拳便四散而逃,刘询心中暗叹若是邢钺在此定然会与自己同生死。 世界上只有三种人,一种绝境慌张无措者,一种绝境抛弃所有独自逃跑者,一种绝境冷静分析找出制胜点者。刘询就是这第三种人! 刘询拉着巧嫣然往密林深处逃窜,也只有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才有胜算,当下只得希冀滕化元的目标仍是白觅枫。 “刘恒兄弟,你等等我!”小胖子孙皓在后面高喊,刘询有些诧异地回过头道:“你跟着我干嘛?” “跟着你才有活命的机会啊!”孙皓喘着粗气咧嘴笑道。 第四十四章:滕化元 孙皓的算盘很简单,首先白觅枫肯定是无人敢跟着他的,且不说他本就是目标,再加上他的修为若是关键时刻卖掉自己逃命,绝对很有可能。 而剩下几人相比之下,刘询却更加靠谱一点,尤其是想出这调虎离山围魏救赵之计。 玄阴庄内,滕化元缓缓睁开眼睛有些遗憾:“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能等待明年了。” 旋即从檀木棺材中一跃而起,背后七星灯烛火闪耀,一股金丹巅峰的灵压将滕阳压迫的无法抬起头来。滕化元大手一挥七星灯灯火全灭,自身化成一团黑雾朝着院外奔袭而去。 “苦心布置一年之久,却毁于一旦,若非你传来重要情报,本座定然连你也灭了!” 密林中,孙皓抱拳一拜便朝着一个方向离去。孙皓的离去让刘询隐隐不安,忽然转头对巧嫣然说道:“嫣然你从这个方向走!” 巧嫣然当然知道刘询的意思,当下摇头道:“你休想再从本姑娘的手掌心溜走!” “跟着我,会死!” “就算死了,你也别想溜走!” 很快滕化元的灵压就已经袭来,刘询心胆具颤,一处断崖处,刘询二人停住了脚步。 巧嫣然却忽然笑道:“这场景似曾相识啊。”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做了一些准备后,刘询静静等待这滕化元的前来,这是最后的机会。 不多时,一团黑影降临,慢慢现出里面的人影,正是藤化元,此刻的滕化元样貌俊朗,约摸四十模样,却脸色惨白,毫无血气之色,望着刘询问道:“你在等我?” 刘询微微一笑:“我在等你。” “你知道你跑不掉?” “你确定我是在逃?” “难道不是吗?” “你很自信!” “你也很自信!说吧,你想怎么死?我很乐意将你炼成尸傀。”滕化元双手背负云淡风轻,仿佛刘询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可我还不想死。” “你知道的,你必须死。” 风扬起沙土一片,寂寥的山巅,刘询仰望天空喃喃自语道:“又是这一幕吗?”忽然转头看向滕化元道:“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滕化元摇了摇头:“愚蠢的人总是以为在临死的时候能够挣扎一下。” 刘询叹一口气道:“你的初始目标应该是白师兄吧,为何后面改换成我俩?” 眼中寒芒微不可查一闪,滕化元问道:“何以见得?” 刘询道:“日期!” “你很聪明,让我有些不忍杀你!” 刘询却笑道:“你还杀不了我,不知金丹修士如何?” 滕化元嘴角上翘:“你就这么相信他?如今的他怕是早已逃到天涯海角了!” “身为拜剑宗大长老首席弟子,会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吗?” “大言不惭!” 滕化元冷哼一声,双手掐诀口中大喝一声:“吞!”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幻化成滕化元的面孔,那狰狞面孔大嘴一张,无数飞沙走石直奔巨嘴而去,刘询将噬魂枪插在地上防止被其吸入。 巧嫣然已经被劲风带起,被刘询一把抓住。滕化元神色傲然,并不着急,似在猫戏老鼠,又或者在警惕刘询是否有暗招。 就在三人焦作之际,滕化元忽然怒吼一声,面露痛苦之色,愤怒地望着自己的十根手指。这十根手指很是诡异,在其指肚之上皆有一张人脸,其中赫然就有滕丽香、滕阳与那长发尸傀。 在滕化元的手指之上,如今六张人脸是闭眼状态,而有一人却露出得意的笑容,正是滕阳。 滕化元两眼如刀般锋利:“滕阳,你找死!”这一刻他终于拿出金丹巅峰修士的骄傲,双手掐诀,天空漩涡吸力猛地倍增。 刘询睚眦欲裂:“现在你还有心情杀我等?” 滕阳冷哼一声,仅仅数息,刘询二人便被吸入漩涡之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见二人已被吞噬,滕阳才大袖一挥面色阴沉,化成黑云朝着玄阴庄卷去。 约摸半柱香时间,峭崖边,刘询和巧嫣然的身影再次出现。 “好险!” 刘询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望下巧嫣然道:“我们尽快离开!”可话未说完,滕化元居然再次出现,神色傲然。 刘询内心一沉,噬魂蛟龙枪出现,枪尖直指滕化元。巧嫣然罕见没有过多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身前的男子。 此时滕化元手上已经有七人闭上了眼睛,刘询冷声道:“宗中巨变,你还有心情杀我等?” 滕化元冷笑一声:“只要吞噬了你等,比那些废物更划算。” 刘询已经黔驴技穷,此时忽然倍感轻松,笑道:“我只想知道,你所图何物。” “还是那句话,死了就会知道。” 作为一个金丹巅峰的修士,滕化元就算在必胜的时刻也不会透露一丝情报给敌人,正所谓言多必失,阴沟里翻船的事他不容许。 刘询知道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心智坚韧之辈,今日若他不死,此人也将是一生大敌。滕化元不再废话,双手掐诀猛喝一声:“积。” 刘询的四周出现四个巨大的龙卷风,龙卷风封住所有的退路向着他二人慢慢聚拢,滕化元咧嘴一笑:“不知被我这尸甲虫绞杀的感觉会不会很爽,真让人期待。” 人之将死,反而不再有所顾忌,刘询闭眼默念口诀,乾坤图出现在枪尖,就是一招横扫千军。然而枪气一碰那龙卷风却如泥牛入海不起一丝涟漪。他与滕化元之间的差距太过巨大了。 “嫣然,是我对不起你!”刘询死死盯着滕化元轻声说道,巧嫣然却嫣然一笑:“本姑娘早说了,就是死了,你也别想再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你不是说我杀不了你们?” 滕化元不断地嘲讽,刘询面色阴沉,强者为尊,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四道龙卷风的顶端汇聚在一起化成一条巨大的黑龙,将刘询二人困于其中,此刻的刘询如遭刀割剑劈苦不堪言,唯有将巧嫣然紧紧地护于怀中。 那风如镰鼬的爪子将刘询浑身切割的血肉模糊,这正是滕化元的癖好,他喜欢折磨对手。 刘询咬着牙怨恨无比:“今日我若未死,他日必然加倍奉还。” 滕化元哈哈大笑,讥讽道:“我本以为你非凡人,原来都是一路货色。为什么每个人临死之前都会放出此等狠话?” “是不甘,还是无能?有趣有趣,这正是本座想要的答案。” “痛苦的哀嚎吧,绝望的诅咒我吧,让本座更加愉悦吧。” 第四十五章:龙皇动世 巧嫣然小脸惨白,双手祭出玲珑塔,光辉之下刘询压力减去不少。巧嫣然冷哼一声:“你若杀了我等,我爷爷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滕化元微微一笑:“放心,他绝对不知道是我杀了你等的。”刘询却心中一怔,所有的谜底都已经解开了,只可惜却毫无作用。 玲珑塔是至宝,不过这一件只是巧三槐从秘境之中带出来的仿制品,但品阶已经达到了灵品五级,就连金丹修士都要避上一避。 滕化元见久攻不破当下也有些着急,而他的手上此刻只剩滕阳在那咧嘴邪笑。当下脸上涌现杀机,双手掐诀,那龙头立即咆哮起来,带着狰狞的大嘴一口咬向玲珑塔。 两者甫一接触,玲珑塔破碎回到巧嫣然体内,巧嫣然被这反噬之力直接震晕;而巨龙也就此消散,无数的尸甲虫化成漫天烟雨落在地上。 一击得手,滕化元再次攻来,天空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杀”字,向着二人镇压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滕化元却神色一变猛地向后一跃,噬魂蛟龙枪破土而出擦着滕化元的面门一闪而过。刘询有些可惜,这是他最后的杀招了。 “小子,果然不能小看你。” 滕化元狞笑,剑指一扬,“杀”字带着死亡气息向着刘询二人袭来。电光火石间异状再次突发,一个白袍老者出现一扬手,“杀”字就被驱散,身上散发的强者气息让滕化元脸色大变。 来人正是巧三槐! 巧三槐目光如电,扫了一眼刘询二人对着滕化元一抱拳:“这位道友为何为难我这可怜的小孙女?” 滕化元冷哼一声,很快就发现来人只是一个虚影,以他现在的修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当下狞笑道:“凭你也想阻拦本座。” 巧三槐神色凝重:“老夫乃琉璃宗宗主,只要道友肯放过此二人,任何要求老夫都能满足。” “任何要求?”滕化元露出讥讽的笑容,道:“且不说这什么琉璃宗的本座并未听过,而本座做事从来随心所欲。” 滕化元说完旋即脸色一变一掌挥向巧三槐,巧三槐大惊急忙举掌迎接。而如此同时巧嫣然已然苏醒见到前方与滕化元战至一起的巧三槐正欲大喜之际,却被刘询一把抱住直奔悬崖而去。 只有修为达到魁杓之境才能在天空自由飞行,如今摆脱滕化元的唯一办法便是跳崖。 “想不到这悬崖还真与我有缘啊!”刘询心中自嘲,巧嫣然也很快看出了端倪,只听砰地一声,巧三槐原地爆炸,巨大的气浪将滕化元阻住。 趁此机会,刘询一跃而起而后身体急速下降。深山阁楼中,巧三槐一口鲜血喷出,面色阴寒:“玄阴殿,竟然敢图谋到老夫的头上来了!” 见巧三槐已死,滕化元冷哼一声无数尸甲虫包裹住他的身体向着崖下飞去,在这疯狂的坠落之中,这滕化元居然还不肯放过他二人,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刘询瞳孔收缩一招“鹤唳”向着滕化元攻来,滕化元微微一笑袖袍一挥正欲驱散,可这白鹤却诡异的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在滕化元的胸口。 滕化元一惊,刘询的攻击威力虽然很小却也让其身形一阻,尸甲虫化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向着刘询二人抓来,乾坤图再次出现,凤啼九天带着火焰不断地燃烧着尸甲虫。 三人的身体越坠越急,滕化元冷哼一声,见已经无法活捉,当下使出十成功力一掌拍来,这一掌来得势大力沉避无可避,而目标居然是怀中的巧嫣然。 刘询一惊,噬魂蛟龙枪化成盾牌出现在刘询的背后,嘴角带着微笑刘询一口鲜血喷在巧嫣然的脸上,身体开始急速龟裂,无数血管爆开,浑身血液纷飞。 而彼时的滕化元一手抓住悬崖峭石冷眼旁观两具尸体的急速下坠,中了他的全力一击,这二人绝难再活命,只是有些惋惜而已。 紫云宗中,盘膝打坐的林婉清忽然心神不宁更是一口鲜血喷出,慌乱中取出刘询送给自己的木剑,剑柄一滴本鲜艳无比的鲜血此刻黯淡无光。 “病已,你怎么了?” ... 洗剑门内,林婉清心如刀割,就连一旁的慕容仙都感同身受,不由得对那个唯唯诺诺的刘恒有些感兴趣。邢钺面色铁青不知再想些什么,他本来与刘询只是兄弟之情,可是通过他的神秘师尊之后,这一切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林婉清擦拭去泪水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病已他没死,放心!”旋即掏出木剑,那滴鲜血虽然黯淡无光,可却并未失去神韵,这是刘询的第一件本命法宝,人死则灯灭。 邢钺握了握拳,心中怒吼:“玄阴宗,老子定要屠了你们!” 拜剑门内,白觅枫正在向白鉴禀报此次修行所发生的一切事宜,一旁孙皓等人皆低头不语,面无人色,他们都回来了,除了刘询与巧嫣然。 白鉴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气息,怒道:“玄阴庄,玄阴宗,两者名字如此相近你等居然看不出来?” 白觅枫不语,曹铄解释道:“我等以为二者既然取如此相近的名字想必联系并不大,却不料反而中了圈套。” 白鉴一挥袖袍:“如此鲁莽行事你怎么做我白鉴的接班人?罚你思过崖禁足三个月!” “是!” 白觅枫面无表情单膝下跪,其他四人也竞皆效仿。白鉴眼神复杂良久叹气一声,一股杀伐之意从心中升起:“玄阴殿你这就准备开始了吗,是不是太急了点。” 一座山林中,田在农与巧三槐正兀自品茶。 “他现在如何?”田在农问道。 巧三槐叹了一口气:“没死,不过老夫也不知他现在在何处,只是苦了我可怜的孙女!” “得了吧,她哪里是你的孙女!”听刘询未死,田在农松了一口气:“当年五弟宁愿身殒也要保他一命,不知这天衍大陆的未来又将如何!” 巧三槐沉声道:“当年老夫想竭力阻他进入修真界,如今势头已开,是福是祸且看之吧!” “你拦不住的,师尊早有批言,天机已殒,龙皇动世,千秋浩劫,仙魔再临!” 第四十六章:何倩英 三月,山林阴翳,泉声上下,淙淙汩汩,不绝于耳。溪水旁,一身着鹅黄衣裙女子正浣纱捣衣,时不时地撩拨一下额前细发,远处七八头野山羊正低头吃草,也不惊避。 待得衣服洗净,女子放入盆中夹在腋下轻轻一跃,赤脚踏地踩着柔软细草,不多时便来到一个木屋旁边,里面炕上躺着一人,正是刘询。 巧嫣然打了一盆清水,用毛巾将刘询的脸和身体轻轻擦拭了一遍,然后帮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四周再摆上灵玉,隐约能见灵玉光芒缓缓变淡。待忙完这些,女子坐在床前,鼻中嗅着窗前的桃花幽香,愣愣地看着刘询发呆。 一杆黝黑长枪靠在床前,黝黑无光,平淡无奇。 四月,邢钺向林婉清告别,这一次他需要远行一趟,长则一年短则半年。邢钺的脸上杀伐之意愈发浓烈,林婉清点了点头:“病已是个可怜之人,大哥一切小心。” 邢钺并未说话,只是离去的背影越发的高大。 五月,将鲜果捣碎成汁,巧嫣然用竹筒轻轻灌到刘询嘴中,可是任凭其百般努力,刘询还是一滴未入。巧嫣然不由得眼圈一红,若非因她,刘询也不会如此,这是第二次他为了她。 日落西山,将茅屋四周窗户与门封死,巧嫣然轻轻将被子给刘询盖好,提起长枪倚靠在门旁闭眼警惕着。 那日她醒来,便在这深山之中,身边除了刘询只有这杆黑枪。她运了运气,却发现灵力尽失,滕化元的那一掌虽未正面命中她,却也让她修为尽失,可想刘询所承之重。 拉着刘询一路艰难行走,幸好寻到这个废弃茅屋,才有了着落。在这居住了一个多月,灵力才稍有恢复,却也只能堪堪打开储物手镯,否则连这被褥都无法寻得。 如今四个多月已经过去,刘询却仍未醒来,让其心中很是疼痛,外面狼嚎虎啸,巧嫣然握着长枪有些发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深山之中,白天她不敢走的太远,怕刘询会出意外,庆幸周边山果不少,溪中更有鱼儿畅游,一时温饱问题也还能解决。 四个多月的餐风饮露,让巧嫣然的面容憔悴不少。一个刚到十六岁的少女却要遭受这样的罪过,让人于心不忍。 六月,拜剑宗一切如旧,拜剑门也恢复到往日的热闹。洗剑门中,田在农摸须赞许:“婉清,你炼丹的天赋实乃为师所见第一人。” 林婉清一拜轻轻一笑:“师尊谬赞了。” 田在农点了点头:“筑基二重境就能炼出灵品丹药就算放眼整个剑陵也无人能出其右,为师不忍误了你的前程。” 林婉清不解,疑惑问道:“师尊何意?” 田在农叹了一口气:“其实在我拜剑宗有一个炼丹奇人,只是此人性格孤僻,行踪不定,若有她指导你,日后成就定在我之上。” 林婉清忙拜道:“师尊的意思是希望...” 田在农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再次叹了一口气:“此人正是我的表妹,名为何倩英。而明日她将回拜剑宗,我带你前去,至于她肯不肯收你为徒,当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林婉清大喜,再次一拜:“不管成与不成,师尊之恩,婉清终身不敢忘。” 田在农点了点头,表示很欣慰,这个弟子虽然外表柔弱,骨子里却很坚强,而这似乎与她相反,望着前方桃花,一时感慨万千。 “刘询,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翌日,一个约摸三十岁的女子来到田在农的住处,只听一声怒吼:“田在农,你给我滚出来。” 惊得欧烛等人立刻踏剑而来,凝神戒备,一时之间,洗剑门前咻咻十几条身影出现,待得看清来人,那些一代二代的弟子居然齐齐退至一旁,让徐峥等人满脸疑惑,却不敢懈怠。 女子一身青色布裙打扮,却也难以掩盖其绝美风姿,青色布帕挽住头上青丝,略显苍白的面庞,丝毫不影响精致的面容,眉眼如画。布袍下,峰峦叠嶂、凹凸有致,成熟丰满的风姿是普通少女所难能启及的。 女子脸色一沉,面露不善道:“怎么?不敢见我,就派这些人来阻我?” 女子有些恼怒,冷哼一声:“滚开。”旋即大袖一挥,一股劲风刮起将徐峥等人迫开,却并未受伤。见此情形,院内一个沧桑又无奈的声音响起:“罢了,英妹。” 女子正是何倩英,见田在农声音传出,冷哼一声,负手一侧。田在农这才急急慌慌赶过来,望着面前如花似玉的美妇,田在农双手似乎都在颤抖,不断地婆娑着,讪讪道:“英妹何时回来的。” 何倩英眉头一皱,道:“你希望我回来?” 田在农立马抬头挺胸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当然,我时时刻刻都在盼着英妹回来。” 何倩英听完居然鼻子一酸似要哭出来似的,轻声问道:“是真的吗?”此话一出,田在农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他俩这一出倒是将徐峥几人看呆了,望着躲在远处的几位师兄神色古怪。 何倩英见田在农此番作态,又是怒从心起指着田在农的鼻子嗔道:“我就知道你压根就没希望我回来。” 田在农老脸一红:“没有的事,英妹,兄长时时刻刻都盼着你回来呢。” 何倩英这才脸色略缓,更有一抹红韵添上,轻声问道:“你没有骗我?” 田在农咳嗽一声小声嘀咕:“当然。”而后轻轻拉扯一下何倩英的衣角,示意还有这么多弟子在场。 扫视了一下四周,何倩英道:“你们愣着干嘛,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徐峥等人这才醒悟,与一众弟子如鸟做兽散。见众人已然走远,田在农道:“英妹,我去带你见一个人,保证你喜欢!” 何倩英“哦”了一声:“谁?” 田在农一脸神秘的领着何倩英来到林婉清的住处,此时的林婉清闭着眼睛,神色凝重,一只约摸一尺大小的青色炉鼎在其身前盘旋,鼎内更有绿色的火苗窜出,淡淡药香弥漫整个丹房。 何倩英神色有些讶异:“灵品丹药?” “怎么样,筑基二重境就能炼制灵品丹药,此女天赋实乃罕见。”田在农一脸得意,何倩英罕见地没有发怒,点了点头:“天赋确实不错,可是与我何干?” 第四十七章:苏醒 撇了一眼田在农,何倩英将娇躯侧身一旁,她当然知道田在农的意思。田在农只得摸了摸鼻子尴尬笑道:“英妹,这是我为你寻得的好徒儿。” “为我?你不知道我不收徒的吗?”何倩英冷哼一声,不过脸上却无任何怒容,田在农只得讪讪说道:“她是我五弟的儿媳妇。” “哦?” 听闻此言何倩英倒是来了兴趣:“他不是死了吗?” 田在农点了点头:“当年五弟甘愿身陨只为完成师尊的遗命,若有一日我也会如此。” 何倩英神色有些哀伤:“非当如此吗?” 田在农叹了一口气:“重开仙界,才有机会让天衍大陆再次统一,否则终有一日还是得灭亡。” 何倩英冷哼一声:“我才不管你们所谓的天机一脉,都已经过了一万年了,也没见什么龙皇的。” 田在农并未说话而是静静看着何倩英,何倩英凤眼圆睁深吸一口气:“你是说他...” 两人正说着忽听林婉清轻喝一声,旋即凤眼一睁,一挥手那鼎盖顿时翻飞,一颗碧绿色丹药不住的旋转,散发着光辉,药香扑鼻,林婉清急忙掏出一个碧绿小瓶将其装入,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忽瞥见田在农与何倩英在一旁,急忙起身欠身一拜。田在农笑了一笑:“不错,又有进步。英妹你看如何?” 何倩英娇哼一声:“马马虎虎,不过我曾立誓不会收徒。” 林婉清微微一笑:“婉清自知福薄,没有那个福分与前辈结缘。”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让何倩英来了兴趣:“别想激将我,要我收你为徒可以,但我有一个规矩。” “前辈请讲!” 林婉清神色坚毅,何倩英轻道:“十年,那就是你得跟着我十年,这十年不得离开我半步,如何?” “好!” 林婉清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连一旁的田在农都有些讶异。何倩英目露奇光:“你可想好了,十年时间会改变很多。” 何倩英并未明说,她的意思很简单,十年是女子这一生最风华正茂的时间,而同样也是刘询意气风发的时候。十年生死两茫茫,待到回首,也许一切都已经改变,沧海变成了桑田。 “婉清当然清楚!” 林婉清笑了一笑,何倩英看在眼里:“又是一个傻女人!” 七月,花儿正红,通过不断地吸收灵玉,刘询的脸色开始出现红润,终于在某一日,狭长又妖异的睫毛轻展,刘询缓缓睁开眼睛,茫然不知何方,想要起身,却发觉浑身疼痛,就连胳膊也抬不起来,只得一步步挪动靠在床头。 同时,在开元森林的某处,林婉清掏出木剑望着那剑柄之上散发着猩红之光如同宝石一般的血液兴奋之情无以言表。何倩英凤眼微睁:“怎么,那小子活过来了?” 轻轻点了点头,林婉清将木剑贴在胸口脸上洋溢着幸福。何倩英冷哼一声:“你们也才相识一个多月,那臭小子风流的很,殊不知早已将你忘记了。” “病已他不会,就算如此,婉清也无悔!” 林婉清微微一笑,何倩英叹了叹气:“为何天下苦情女子如此之多。”旋即摇了摇头道:“纵然如此,十年之期也不会改变。” “婉清清楚!”旋即与何倩英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闻着窗前桃花,刘询闭眼审视自身的情况,此番大难不死已然有些庆幸,不知巧嫣然又身在何处,今日是几何。 那日滕化元将其击落山崖,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理得的不下七八。 “孙皓!” 思绪回到当日,首先玄阴庄初始目标确实是白觅枫,所以诱导他的前去。然而巧嫣然的特殊性迫使滕化元放弃了原来的选择,所以延迟了日期。可惜他们低估了刘询的实力,玄阴庄一战,真正的战术只有白觅枫与刘询清楚,放出的风声确实是攻击玄阴庄。 这也是为何他们在玄阴庄下埋下大量灵器法宝的原因,这一招调虎离山成功让他们突围。孙皓的暴露就是在其逃跑的时候,密林深处想要如此之快就能寻到他们的踪迹断然不可能,所以有人将他们的行踪泄露了。 至于为何确信目标是巧嫣然,正是滕化元最后一击的暴露,很明显是要置巧嫣然于死地,滕化元虽然伪装的很深,一开始表现的只是想要结果刘询二人,但是出手却留有分寸,明显是想活捉,否则凭他二人的修为早就身陨了。 尤其是玄阴庄内滕阳的造反居然也全然不顾,再加上巧三槐的警告也不置可否,刘询不知道滕化元对巧嫣然有多少了解,但刘询知道这幕后黑手绝对不止孙皓一人,凭他的本领还不至于策划如此大的阴谋。 刘询眼色渐寒,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白鉴,可是很快就否定了,白鉴不可能拿自己的得意弟子去以身试险与虎谋皮,而且刘询虚张声势地说白觅枫会去而复返,滕化元的一闪而逝的表情绝对不是伪装的。 而就在刘询思索之时,茅屋小门咯吱一响,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立于门前,见刘询醒来,不由一愣,手中果篮不知觉地掉落在地,两行清泪顺着洁白的脸颊流下,晶莹剔透。 巧嫣然猛地扑入刘询的怀中,刘询不由得痛地嗷嗷叫起。巧嫣然这才发现不妥之处,俏脸一红忙问道:“你怎么样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刘询有气无力揶揄道:“本来活了,现在快又要死了。” 巧嫣然急忙嘘寒问暖检查起刘询的身体,嘴上不停地道歉,可很快就发现刘询那古怪的表情,不由得一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你还...” 旋即两行清泪又开始流下,刘询急忙道歉:“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刘询有些自责,这眼前少女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了,巧嫣然小嘴一撇,有些哽咽:“我还以为,还以为...” 刘询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还死不掉。” “只是这是哪里,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抹了一下眼中泪珠,巧嫣然道:“此地何处我也不知道,不过算算日子差不多七月中旬了。” “都七月份了?” 刘询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一睡居然睡了半年,实在匪夷所思。望着梨花带雨的巧嫣然,刘询温柔问道:“这半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巧嫣然俏脸一红,虽未回答,只是眼中写满了心酸与委屈。 第四十八章:那山那人 “谢谢你,嫣然!” 刘询神情落寞,有些心疼。巧嫣然心中一喜略显慌张,只得打岔:“赶紧躺下休息,早点恢复。” 刘询急忙叫道:“别别别,你忘记上次了?”刘询说的上次正是突破的时候,巧嫣然俏脸又是一红,那一幕的涟漪历历在目。 转而拾起落在地上的青果,轻轻擦拭一番,灵力一催便化成果汁。巧嫣然将果汁端到刘询唇边,轻声问道:“能喝吗?” 刘询轻轻啜了几口,心满意足:“好甜!” 巧嫣然嘴角露出开心的笑容,心中很满足,这半年的心酸似乎得到了回报。 十天后,刘询掀开被褥来到屋前,一套万兽圣音诀打下来,感受着身体内逐渐恢复的修为很是感慨,人生在世又能有几次死里逃生,而才十八岁的他却已经经历了三次,这不知是上天的眷顾,还是命运在折磨于他。 巧嫣然坐于木桌之旁,两只玉手捧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刘询发呆,少女的爱真挚又热烈。刘询恢复的很快,这让巧嫣然有些讶异,她可是花费了将近半年时间才将自身调节完毕,而刘询受的伤是自己的几倍,能活着已经万幸了,如今修为不退反而更进一步。 擦去额头细汗,刘询微笑着看向巧嫣然,巧嫣然俏脸一红慌张掩饰,从前刘询对她不冷不淡反而让她好胜心倍增,如今真正二人相处之时却又手足无措,女人最受不了心仪男人对自己的温柔。来到巧嫣然身边,刘询轻道:“再过一周,我们就下山吧。” “这么快?”巧嫣然一愣,有些不舍。刘询点了点头:“剑陵的秘境传承,田长老可有对你说起过?” 巧嫣然点了点头,刘询继续道:“如今距离再次开启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金丹以下的修士皆有机会,时间刻不容缓。” “这秘境传承我听我爷爷也讲过,他的那座玲珑塔也是从那里得来的!” 刘询目露奇光,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当下再问道:“你是说巧前辈的玲珑塔是从秘境中带出来的?” 巧嫣然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刘询深吸一口气,心道:“看来这所谓的秘境传承并非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啊。”巧嫣然不知道,刘询却很清楚,琉璃宗真正带出的是什么。 巧嫣然不解问道:“怎么,有不妥之处吗?” 刘询并未作答,只是轻道:“总之进入之前一定要将自己的修为尽量提升,越是接近金丹越好。” “不就是去获取个传承吗,都是拼运气,为何要提高修为?” 刘询解释道:“运气是一方面,你想想假设一百人争夺着一件宝物,那么每个人的概率皆是百分之一。而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灭掉了一半的人,那么这概率是不是提高很多?” “这,这不是耍赖吗?这也太歹毒了吧。”巧嫣然有些心悸,毕竟她可没刘询那么内心黑暗,总是将所有的劣根性看得如此透彻。 刘询深吸一口气:“到那个时候定然有很多卡在突破的时期进入,只要迈入门槛再突破到金丹,则无人能敌。” 巧嫣然无所谓,她一生不求他物,只要和刘询在一起,其他的都与她无关。巧嫣然点了点头,旋即冷哼一声:“等回到拜剑宗一定要那几个好看,敢丢下本姑娘独自一人逃跑。” 刘询却再次摇头道:“嫣然,我们不回拜剑宗了。”在没有足够自保之力的情况下,刘询绝不容许巧嫣然再踏入险境。 “啊,为何?” 刘询眼神复杂:“拜剑宗有人对你我不利!” “是谁?” “暂时还不知道。” 巧嫣然虽不知何意,小声说道:“只要小询子去哪,我就去哪,到哪都一样。”望着笑颜如花的少女,刘询内心很纠葛。 人一生会有很多真爱,但是深爱永远只有一人,这炙热的感情刘询不敢去回应,他身上背负了很多,不想一次负了两人。 “那我们就浪迹天涯吧。”刘询微笑。 用力地点了点头,巧嫣然巴不得与刘询独处,虽然她知道刘询心中有一个割舍不掉的人,但是一晌贪欢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而且此时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 巧嫣然挽住刘询的胳膊道:“我要吃肉,这几个月来天天除了果子就是鱼,都快吃吐了。” 刘询可体会不到这连续几个月吃鱼的那份苦楚,当下微笑着点头:“好好好,都听你的,想吃啥?” “嗯...烤山鸡,我要吃你亲手烧的烤山鸡。” “女孩子少吃点肉,来吃这山果。” “不要,我就要吃肉,本姑娘要吃肉。” “吃肉容易长胖的哦!” “胖了就胖了,你也得对我负责!” “啊呀,好可爱的小兔子,你慢点,你轻点,你别伤害它啊。” “小兔子乖乖,姐姐疼你,那个没良心的就想着吃你。” “呀,好大的野山猪,小询子快抓住它,本姑娘要吃了它。” “小询子你说这是什么花啊,好香!” “小询子,你知道这座山的名字吗?” 刘询摇了摇头,巧嫣然狡黠一笑:“我知道,它叫卓山!” “为何叫卓山?” “这是秘密!” 山间清泉,林中花草,两人的痕迹永远的记录在此。那花、那草、那屋舍,再回首已不知何年。 深山瀑布下,邢钺赤身于内,身上的煞气愈发凛冽:“师尊,刘询究竟是何人?” 一个黑影出现在远处礁石之上,声音飘忽不定:“我保龙一族苦等万年就为了他的出世,如今他已出生,想必弑龙一族也蠢蠢欲动。” “你这一生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他!” “师尊,拜剑宗之仇如何去报?” “让他自己去报!” ... 一座城墙之上,三颗头颅悬挂,两杆银枪散发着慑人的光芒,带着白狐面具的二人步履轻松,而现场数千兵士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花非花,林无崖!” ... “臭小子,老夫要走了!” “赶紧地麻溜地走,天天抢小爷我的肉吃!” “你这臭小子怎么这般的不要脸,老夫的蛮神道都被你坑去了。” “啥,那破玩意还叫蛮神道?小爷我只是无聊才学学而已!” “罢了罢了,臭小子,老夫走了,你好自珍重!” “你这老头子烦不烦,赶紧走!” 望着那离去的大汉,封于修眼中带着不舍:“多谢!” 第四十九章:云泽庄 时间过得很快,望着那破旧的茅屋,巧嫣然眼含热泪,有些不舍,毕竟这里承载了她与刘询最快乐的日子。 “走吧!”刘询朝着脸上一抹,旋即发现有些不对劲,疑惑道:“我的面具呢?” “面具,是这个吗?”巧嫣然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刘询接过,在这里刘询并不需要改换身份所以一直没有注意面具的事情,此刻有些疑惑:“我这面具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之前将你背到这里的时候掉落的。” 轻轻点了点头,刘询戴上面具一抹再次变成刘恒,巧嫣然有些不满:“好好的小白脸不做,偏要变成丑八怪。” 刘询讪讪,旋即又发现不对劲:“咦,我这面具为什么不能随意变换了?” “啥,你这面具还能随意变幻?”巧嫣然来了好奇心,刘询点了点头:“这面具以前带上就无法剥离下来,且可以随意变幻。” “无法剥离,我想起来了。”巧嫣然一拍手道,“你上次突破的时候就突然掉落了,幸亏本姑娘反应快给你重新戴上,不然早就露馅了。” “我去!”刘询彻底弄明白了,敢情是被那道天雷劈的,差点还以为是滕化元打的呢,心中不由得愤愤然:“他爷爷的外挂坏了,这么好的外挂上哪再弄啊。” 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两人肩并肩下了山。山脚下,热闹非凡,巧嫣然深居大山,如今这外界的热闹反而解放了她的天性,此刻如同一只欢快的百灵鸟不断地品尝着各种美食,这妮子除了刘询只对吃得感兴趣。而眼下中秋节在即,所以大街小巷皆在忙活着。 傍晚,两人寻了一间客栈,刘询从怀中掏出呈着聚灵丹的碧绿小瓶静静发呆,这让巧嫣然有些吃醋。 虽说浪迹天涯,如今这人海茫茫何处又是刘询的家,他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半点门路,这种绝望之感让刘询心中很惆怅。眉尖深锁几度愁云,古巷传来几声琴音,萧瑟寂寥借酒问情,刘询收起碧绿小瓶望着还在生闷气的巧嫣然笑道:“早点睡吧。” 对外刘询冷静且果敢,对情他却唯唯诺诺不知所措,人无完人,他刘询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让开让开!” 一群大汉将街道拦住,不远处,一八抬大轿缓缓出现在视野之中,这轿子金碧辉煌,轿顶一颗碗口大的灵珠幽光闪烁,然而奇怪的是抬轿的竟然是八头黑熊。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巧嫣然娇哼一声:“切,暴发户!”她平生最讨厌这样的人,譬如梁浩。 刘询轻摇一下头,竖耳细听吃瓜群众的讨论,很快就了解了个大概。原来这轿内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云泽庄庄主蔡荃的独子,名为蔡贵。 这蔡贵人如其名,凡事凡物皆以贵为准,极尽奢侈,且行事高调,作风轻佻,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所以坊间有个童谣:“做人不能做蔡贵,做人就要做蔡贵。” 不过很快刘询就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对着巧嫣然说道:“我们的财主来了。” 巧嫣然一喜,狡黠的眼中充满了小星星,双手作打劫状:“你是说我们...” 刘询啼笑皆非,抛了个白眼道:“想什么呢你,我是说我们去应聘。” “啊,你让本姑娘去伺候那种酒囊饭袋?”巧嫣然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刘询无奈一笑,将手中告示递给巧嫣然一观,巧嫣然这才明白:“淬体修士奖励五十灵玉,筑基修士奖励一百灵玉,这报酬还算马马虎虎。” 两人一商议,准备明日去拜访云泽庄。客栈之中,刘询摸着下巴不断地打量着巧嫣然,惹得巧嫣然脸颊绯红,娇羞道:“你看什么呢?” 刘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时不时地叹了一口气:“听闻这蔡贵穷奢极欲,尤好女色,你这般美貌...” 巧嫣然本还内心窃喜,听闻此言不由嗔道:“小询子,你...” “呐,给你!” 刘询一摸脸颊面具脱落旋即递上,巧嫣然接过端详一番又扔还给刘询:“我才不要变成你那丑八怪模样。” “那就没办法了,这云泽庄家大业大,实力不比拜剑宗差,这蔡贵...” 刘询不置可否,巧嫣然却娇哼一声从刘询手中夺过面具:“算了,本姑娘就委屈一次吧。” 翌日,两个翩翩少年从屋内走出,那小二一脸古怪地看着两人,心中很是疑惑,昨日明明是一男一女,今天怎么变成了两个男的,尤其是那一个长得极其妖艳的男子。 不由地摇了摇头,毕竟外界男风还是比较盛行的。出了客栈,两人相视一笑,刘询作势:“秦林兄,请!” “秦烈兄,请!”巧嫣然也作揖回礼,两人一路打趣很快就来到了云泽庄大门前,这半年来的阴霾也尽数驱散。 红匾高额,金字璀璨,更有两座石狮威武雄壮,四名壮汉分守大门,杀伐之气果决。 刘询上前一拜:“这位大哥,我们前来应聘!” 一守卫扫了一眼:“从何渠道而来?” 刘询掏出告示:“看见告示而来。” 守卫点了点头却依然静驻不动,刘询心念一动掏出一个钱袋:“还请大哥通融。” 微不可查地将钱袋收好,守卫沉声道:“跟我来吧。” 将刘询二人送至庄内校场,守卫便抱拳离开,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哎,又多了两位送命的。” 当然这话谁也听不见,巧嫣然冷哼一声:“太不要脸了,就进个门还坑本姑娘的银两。” 刘询轻嘘一声,示意其不要闹出风波。而此时校场之中已经有三十多人正在挥舞着各种武器热身,这些莽汉不过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己,好提高自身的价值罢了。众人见刘询二人走来只是侧眼一瞥便不在意,毕竟他二人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尤其是巧嫣然那娇小的身材宛如一个小娘皮。 心中皆认为这二人只是来浑水摸鱼,毕竟此次云泽庄招佣兵只追求数量并不在意男女老幼之类。 不多时,蔡贵居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刘询与巧嫣然深感意外,因为在坊间的传闻中,这蔡贵应该是个大腹便便极尽丑陋之人,然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活脱脱是一个美男子,只是脸色略显惨白与羸弱而已。 第五十章:龙潜号 蔡贵轻摇青扇对着众人就是一拜,言辞诚恳:“蔡某多谢诸位莅临,我云泽庄在此表示感谢。” 几位大汉急忙抱拳,洪亮的声音响起:“少庄主客气,有什么事都包在俺们身上了。” 蔡贵点了点头:“多谢诸位,想必我云泽庄的要求与奖励诸位都已清楚了吧,本少也不再赘述,三日后请随本少前往码头,至于定金稍后奉上。” “少庄主放心,区区水怪包在俺赵虎身上!”一大汉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声如雷霆,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竞相表现。 蔡贵笑了一笑:“那就拜托赵兄与诸位了。”旋即示意管家安排一下众人的起居,便沉步离开。 待其走远,巧嫣然有些疑惑:“不是说这蔡贵是个纨绔子弟吗,我看着蛮帅的啊。” 刘询眼神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轻声道:“或许是坊间嫉妒吧,正所谓树大招风,为富则不仁,人言不可尽信。” 此次云泽庄大张旗鼓的招聘佣兵是因为东海海域的商线被水中怪物所阻,这怪物极其狡猾,所以云泽庄才不惜花费重金招揽众多高手就是为了将其击杀,重开商路。 筑基修士可获得一百灵玉,若击杀水怪者更可获得五百灵玉并奉为云泽庄客卿,而这才是刘询的目的,只有这样的大家族才有更好的资源去成长。当然一百灵玉已经非常丰厚了,毕竟在拜剑宗他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一百灵玉而已,若是放眼那些散修也许半年都挣不到这个数。 所以这云泽庄的实力当真不凡,只不过为了一个水怪就不惜下此血本,也有些奇怪,只能理解为财大气粗。 三日后,众人来到海边,十艘一模一样的巨大帆船静静停在码头,帆船尤为精美、壮观,美得惊人,就像一只海上野兽,通体深黑,如曜石一般,四周似有能量波动,前端呈龙头状,尾部又如鱼尾竖立,两侧钉着各种尸骨头颅,其中还有人类,四杆加农炮散发着煞气。 蔡贵一旁介绍道:“此船名为龙潜号,是由我云泽庄耗费十年精心打造而成,其长一百五十八米,可容纳三百人,海上航行如履平地,纵然风浪再大也不惧,而且此船还可以潜入海下三百米之深。” 随着蔡贵的介绍众人不由得咋舌:“这云泽庄也太豪了吧,怪不得给自己儿子取名为‘贵’。我云泽庄就是贵你能奈我何?” 蔡贵神色落寞叹了一口气道:“我云泽庄经商几百年,平时多多少少也做些善事义举,在这一带也有些声誉。可惜不巧,三个月前一水怪阻了我云泽庄的海路,这水怪极其狡猾很难抓住,万般无奈只得拜求各位了。” “少庄主放心,我等出马必然马到成功!” 众人齐声应诺,捶胸保证,蔡贵大喜:“那本少就在这海边摆下庆功宴等候诸位凯旋而归。” 海风吹过,将刘询的发丝吹乱,站在船头望着蔚蓝的天空与大海,刘询心中一片舒然。一旁的巧嫣然双手捧着下巴,靠在栏杆之上,微笑着欣赏着这天、这海、这人。 刘询瞟了一眼巧嫣然,神情有些古怪,现在的巧嫣然正是之前自己的模样,此刻望着另一个自己有些莫名的想笑。 巧嫣然嗔道:“你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刘询忍俊不禁:“看着自己的脸长在别人身上感觉怪怪的。” “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本姑娘不戴了。” “别,等此次任务结束再说吧!”刘询急忙阻止,他现在没有那个能力能保住这美人儿,万一有人见色起意就很难说。 有些惆怅地望着大海,都说海上的游子是最思念家乡亲人的,因为只有在这海浪中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反而更加珍惜身边的一切。大自然的力量历来可怕,就会让人想起牵挂,就这样心中就会越发的孤独,难以慰藉。 “又想起婉清姐姐了?”巧嫣然白了一眼,刘询尴尬一笑:“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哼!” 巧嫣然娇哼一声就兀自回到船舱之中,不过随着龙潜号的航行刘询愈发觉得有些奇怪:“这云泽庄实力如此不凡,而区区一个海怪应该还难不倒他们。” 就算这海怪再狡猾,刘询相信只要他们派遣一个魁杓大能就能分分钟解决,何必大张旗鼓招了两千多人前去呢?虽然大多数都修为平平,不过纵然如此也不下四五万的灵玉,此等巨资就算他云泽庄也会肉疼无比的吧。 刘询正在思索却被一爽朗声音打断:“小兄弟这么年轻也来组团去猎杀海怪?” 刘询望向来人,见其赤裸上身肌肉爆炸,古铜色带点海风味的皮肤又添一分爽朗之感。刘询急忙一拜道:“小生秦烈,自幼家境贫寒,如今有这么好的差事,岂有不来之理?” “而且有大哥在此坐阵,秦某不过是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罢了。” “小兄弟过谦了!”壮汉哈哈大笑,甚是爽朗:“俺叫张龙,长期在这片海域跑船,也算是比较熟。小兄弟快人快语,俺也是个粗人,若是碰上野怪就躲俺身后。” 刘询大喜抱拳道:“那就多谢张大哥了。” 张龙点了点头:“小兄弟知道是什么海怪吗,俺在这跑船跑了三十年了也没碰见过什么海怪。” 刘询摇头表示不知,张龙似自言自语说道:“听闻是一只巨大的乌贼,可这乌贼能有多大啊,还需要这么多人来抓捕?” “罢了罢了,就和小兄弟说的一样,这么高的报酬不来白不来,只要赚了这笔钱,俺就能买一艘新船,到时候娶个俏娘们...” 刘询一笑,这张龙不愧是海边出生,继承了渔民的朴实与爽朗,当下一抱拳:“那就祝张大哥心想事成,马到功成!” 张龙摆摆手旋即问道:“小兄弟还没娶媳妇吧,俺有个妹妹那可是如花似玉...” 刘询无语,敢情这大汉是在下这个套啊,毕竟取下面具的刘询还是比较俊美的,当下只得摆了摆手道:“小生心里已经有人了。” 张龙有些遗憾:“不会是刚刚离开的那瘦小哥吧,哎,这情爱一事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而巧嫣然生了一会闷气居然又回来了,只得打发走张龙,大汉望着巧嫣然神情古怪,边走还边摇头长吁短叹。 第五十一章:碧海魔鲸王 巧嫣然一脸茫然:“小询子,这人谁啊?”刘询只得将刚刚发生的事宜简单叙述一遍。巧嫣然连耳朵都红了,娇俏欲滴,嗔道:“这些人这思想也太肮脏了吧。” 刘询只得无奈耸耸肩,不置可否,心中却有些怀疑这张龙的动机,这张龙修为不俗绝对不像他刚才说的那般轻巧。 龙潜号一日千里,如今已航行了七日,船上众人也再不似之前那般轻松愉悦了。他们的修为并不高深,更有不少如同刘询一般浑水摸鱼的,刘询这一船修为最高的正是张龙的筑基四重境,就算他也从未有过离陆地如此之远。 大海一望无际,虽有浪涛却并不汹涌,但却更让人心生敬畏,未知才是恐怖的根源。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一个黑匣子中装着某一物然后让你去触摸,这个时候的你绝对会很害怕;又或者你走了一遍又一遍的熟悉道路让你闭上眼睛再走一遍你绝对很难坚持。 气氛开始变得肃穆,杀气开始凛冽。刘询二人的修为在这群人里算的上一角,所以他们有独立的船舱,这也是为何张龙过来拉拢的原因,不到二十岁的两名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是浑水摸鱼之辈呢? 从打坐中醒来,刘询望着在一旁吃着桃子的巧嫣然忍俊不禁,巧嫣然见刘询醒来抱怨道:“这都一周了也没见到那什么大海怪,莫不是这蔡贵诓骗我等?本姑娘的余粮都快吃完了。” “我等筑基三五天不吃饭很正常,为何你一天到晚吃不停?”刘询白了一眼,巧嫣然嗔道:“民以食为天,本姑娘就要吃遍天下美食。” 连续一周风平浪静让刘询也有些心浮气躁,当下开启魔瞳,巧嫣然不由得护住自己的要害,嗔道:“又来?” 赤光之下刘询的目光直射深海,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光影一直随着船只的移动而移动,再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刘询撤回目光。 “怎么样,有发现吗?”巧嫣然急忙问道,刘询点了点头:“确实像个大乌贼,不过观其灵力波动似乎也就相当于人类筑基初期的水平,很是古怪!” “那咱们赶紧停船下去宰了它便是!”巧嫣然兴奋地握了握拳,刘询却摇头道:“这海怪一直尾随我等,根本就不像是攻击我等的模样,倒像是斥候。” “斥候?” “也就是探子!”刘询解释道,“想来是一个团体,那么我们应该面对的是一支军队,这蔡贵果然说谎了。” “哼,想不到这小白脸果然没安好心,天底下的小白脸就没一个好东西。”巧嫣然娇哼一声,有意无意地扫了刘询一眼。刘询只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如有不对劲之处,我们就逃吧!” “跟你果然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天天要本姑娘逃跑!”巧嫣然揶揄,刘询确实自带招灾体质,两人有说有笑,丝毫未发现灾难快要降临。 在十艘船只的大后方,蔡贵一脸微笑,怡然自得:“还请诸位献上自己的人头!” 海上的天气如同女人一般喜怒无常,海水开始变得平静,波澜不起无半点涟漪,而刚刚还阳光明媚却被黑幕悄悄地遮盖,恐怖地黑一寸一寸的逼近,一点一点的吞噬掉众人的视线,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睁眼如盲,时空似乎都被凝滞。 “小询子?”巧嫣然有些害怕,刘询拉住巧嫣然的玉手暴喝一声,赤光一闪而过。 “跟我走!” 与此同时,无数火把升起,如同这黑夜中的明灯。伴随着扑通两声,两道银光包裹,刘询二人身形如电,如水中剑鱼急速穿梭,向着反方向驰骋。 而船上的众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物,张龙瞳孔微缩不断地指挥着众人各司其职,一阵阵吆喝之声此起彼伏,张龙面色凝重望向远方,心中已隐隐有个猜想。 “王超,将舵打到极左,马杭你指挥他们前往控制室用灵力将船包裹起来,赵虎你带十个人将船帆收起。” “秦烈,秦烈人呢?” 几人纷纷领命,而未收到命令的也积极寻求配合协助或警戒应敌,船上井井有条,唯独少了刘询二人,当然每条船上有两百多人,刘询他们的消失也无人会在意。 海面上开始刮起强烈的飓风,张龙怒骂一声:“该死,王超你好了没?” 张龙不愧是常年居于海上,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原委,眼下只得尽人事安天命了。 “好了!”王超怒吼,张龙大吼一声:“下潜,撤!” 只见龙潜号四周出现巨大的翻板如同铁片一般将其包裹,宛如一颗蛋,在蛋的四周出现四只巨大的船桨,像一只巨大的乌龟正用它的小短腿向着外围划游。当然其他九艘也如法炮制,掌舵之人皆面如死灰。 “来了就不要走了!” 黑幕之中一个沧桑又干枯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情与凛冽的杀意。这声音的波动让远方的刘询二人肝胆俱裂,使出自己十二分的修为之力奔逃。而船上众人竟然有不少被这声音给惊悸到晕倒,不醒人世,这个时候对他们倒是一种幸福,减少了煎熬的时间。 十艘龙潜号奋力划游,更有不少人跪地祈祷暗自后悔。伴随着一声冷哼,原本平静的海面开始剧烈的翻腾,更有不少水柱冲天而起,那水柱个个足有五六米之宽,宛如一条条巨龙。 海面黑暗无比,海下却是略带光明,这就是张龙的过人之处,不过和远超于自己实力的对象相比,再好的技巧也是枉然。一个庞大的身躯以极快速度靠近龙潜号,透过潜望口,张龙深吸一口气:“碧海魔鲸王!” 碧海魔鲸王身长百丈,形如一头巨鲸,头上长有两角,六只眼睛如同人的头颅般大小散发着凛冽红光,巨大的嘴巴上面两根龙须悠长,两条鱼尾如同大燕的尾翼。巨鲸通体黑色,这黑比龙潜号还黑,比海面的黑还黑,比蔡贵的心还要黑。 冰冷无情地盯着龙潜号,张龙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自己十死无生,因为迄今为止从未有人在这碧海魔鲸王的嘴下生还,当然龙潜号并未放弃,还在朝着远方不断地疾驰。 第五十二章:蔡贵的阴谋 碧海魔鲸王并不在意龙潜号的逃跑,在这黑幕之中它是无敌的存在,冰冷无情地眸子似乎带着不屑,只见其大嘴一张,那巨大的黑齿如同一根根倒矛,无数的海水朝其嘴中倒灌,恐怖的吸力竟然让远方所有的龙潜号动弹不得,隐隐有后退的迹象。 这碧海魔鲸王居然想活活的吞噬了他们。 “不错的贡品,这蔡贵有心了!”碧海魔鲸王森然开口,如天雷滚滚。船上众人本就绝望,临死之前听到这个消息如同在其心头再插一刀,怨恨、诅咒、愤怒、惨笑,各种表情应有尽有。 “不!” 声嘶力竭地呐喊充满了绝望,巧嫣然面色惨白,刘询心惊肉跳,两人毫不迟疑激发自己最大的潜能。 龙潜号被水流带入不断地靠近巨鲸的嘴边,就在其快要被魔鲸吞噬之际。碧海魔鲸王忽然轻“咦”一声望向远方的两道银光,巨大的身躯不由得一愣旋即转化为大喜,怒吼一声带着兴奋与嗜血的癫狂直奔刘询二人而去,巨大的尾翼一扫仅仅是蹭到也将三艘龙潜号击的支离破碎。 张龙忽然眼中一亮,这是求生的机会,当下抛弃船只向着另一个方向游去,大难临头各自飞,无数身影在这黑暗中像无头苍蝇寻找着生路。然而此时异状再次突发,无数只巨大的章鱼从深海中出现,不断地绞杀着正在逃逸的众人,章鱼修为不高,不过这里大多数是凡人再加上主场作战以及数量的优势,一时之间惨叫连连,碧蓝色的海水都被染成鲜红色。 碧海魔鲸王不断地咆哮着奔向刘询二人,其速之快宛如天空惊雷。刘询回头一瞧不由得怒骂一声:“你大爷的!” 而远方也出现了一抹亮光,眼看胜利在望,刘询大吼一声:“嫣然,你先走!” 巧嫣然点了点头,两人相处多时早已配合默契,当然若是刘询身陨她也不会独活。刘询双手不断掐诀朝后轰去,可是他的招数对着魔鲸王如同挠痒痒,甚至连挠痒痒都不如。 一计不成刘询再生一计,心痛地掏出无数灵玉对着后方一扔,大喝一声:“爆!” 借着爆炸的冲击之力刘询向着光源更近一步,那碧海魔鲸王有些着急,大吼一声:“找死!” 隔空一尾扫来,巨大的海浪形成一道水龙卷化成巨龙杀向刘询,这一击势大力沉若被击中必然死无葬身之地。然而刘询却是大喜,蛟龙枪出现化成巨大的盾牌,乾坤图不断地闪烁旋转。 一击之下乾坤图崩溃,噬魂蛟龙枪重新融入刘询的身体之内,刘询神色萎靡,浑身血液纷飞,但是眸中却精光闪烁,借助着这反冲之力刘询如箭般倒飞而出,顺手拉住巧嫣然已与光源不足百丈。 碧海魔鲸王见自己被戏弄,不由恼羞成怒,冷哼一声:“蝼蚁!”旋即巨嘴一张,森森黑牙让人不寒而栗。这股吸力竟然将远方两人的身形止住,巧嫣然祭出玲珑塔,刘询乾坤图再出,噬魂蛟龙枪连刺七下。 “马嘶!” “虎啸!” “鹤唳!” 碧海魔鲸王很是不屑,吸力再次倍增。马嘶打在巨大的身躯上不起波浪,五重虎劲让其微微一震,借此之际刘询二人脱离控制再次奔逃。魔鲸王不屑,龙须一扬就击打在白鹤身上,白鹤顿时破碎,就在其自得意满向着刘询再次攻杀的时候,白鹤却突然再次出现直接钻入那巨大的红眼之中。 “嗷!” 魔鲸王睚眦欲裂,煞气冲天,这一刻的它终于爆发出自己最强的实力,远方张龙等人被这吼声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而那些章鱼怪也被这一吼惊地四散而逃。 巧嫣然被震得瑟瑟发抖,刘询却反而一脸平静抱住巧嫣然猛一提速,已然出了黑幕,身后的攻击却已袭来,刘询回过身好整以暇,丝毫不在意。 “嘣!” 一道光幕出现,将碧海魔鲸王的攻击挡住,但纵然如此也将刘询震得倒退十几米。碧海魔鲸王怒吼声不断,不断地撞击着这光幕,却徒劳无功。 刘询微微一笑:“下次,我必杀你!” “凭你?”碧海魔鲸王哈哈大笑,笑声尖锐带着浓浓的不屑。如此同时八条锁链从深海中出现将其紧紧锁住,那锁链约摸三尺之粗,其上无数带着奇异文字的蓝色符文闪烁着光芒,巨鲸不断地挣扎,可是每一次挣扎,这铁链就更紧一分,脸上的痛苦之色就更深一分。 刘询冷声道:“你所图何物,云泽庄预谋何事?” 不屑地撇了一眼刘询,碧海魔鲸王身体不断摆动:“小子,交出她,保你一辈子荣华!” “走吧!”刘询拉住巧嫣然的手,一拍玉佩一艘小船出现。 “小子,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们逃不掉的!” 远方,巧嫣然仍心有余悸,望着刘询不解问道:“小询子,那巨鲸是什么意思?” 刘询深深地看了巧嫣然一眼,这眼神从未如此的庄重:“嫣然,相信我!”刘询并未直接回答巧嫣然,巧嫣然心中却是一暖,她知道刘询不想说谁也逼不了他,不过只要有这句话,她就足够了。 巧前辈为何不将巧嫣然接回去,刘询很不解,这样一件人人都想要获得的至宝岂是他刘询能够保得住的? 海面上无数碎木漂浮,有五六人趴伏其上,正是张龙等人,此刻的几人除了大难不死的庆幸就只剩下愤怒与不甘。 “想不到一向声名远扬的云泽庄居然与魔鲸勾结。”王超咬牙切齿,马杭也点头附和,张龙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云泽庄家大业大,我等就算说出去也无人会信,只是可惜了那一班子兄弟。” “而且这魔域一直是传说!” 一片阴霾笼罩在众人的心头,他们实力与势力都太弱小了,当下还得远离他乡避免被其灭口,至于报仇想都不要想了,蚍蜉还妄想撼树?不过是送羊入虎口。 一天后,一艘更加气派辉煌的大船驶近这片海域。为首一人,手摇青扇,神采奕奕,正是蔡贵。 只见蔡贵收起扇子遥相一拜:“老师。” 黑幕再次降临,蔡贵虽不在黑幕之中,却也冷汗连连。不多时碧海魔鲸王再次出现,沧桑的声音响起:“抓住这两人,我要活的!” 海面之上,海水形成两个巨大的人像,正是刘询与巧嫣然。蔡贵一愣,急忙一拜:“是,老师。” 第五十三章:上岸 一周后,段郃神色古怪地拿着悬赏令找到霍忠:“秦烈,秦林?” 霍忠也是一脸疑惑:“秦林就是刘兄弟,可这身边那个妖里妖气的秦烈又是谁?” 许攸也很快来到,脸上怒气腾腾:“这云泽庄凭什么悬赏我拜剑宗的人?” 黄俊点了点头:“毫无理由就敢如此,还有王法与天理?” 当然拜剑门也收到了信息,白鉴交代了一下众人,几人领命告退,孙皓眉头紧皱,似有些疑惑不解。 云泽庄内,蔡贵面色阴沉,这和以往风轻云淡的他格外不同,一黑衣男子出现,单膝下跪似在禀告着什么。 蔡贵脸色愈加的难看,良久冷哼一声:“传给玄阴殿与武魂殿,这二人本少要定了。” 黑衣男子领命退走,一黑一白两男子桀桀笑着走出道:“这两人可都是拜剑宗的人,少爷就不怕?” “哼,现在还不是和拜剑宗撕破脸皮的时候,眼下只能暗中行事了。” 蔡贵冷哼一声继续道:“老师指定要的人,本少自当竭力,若想两年后我等能成功进入荒古之地,就必须抓住此二人。” “桀桀,两个筑基小子居然让碧海魔鲸王妥协。”声音飘荡,两男子已然消失不见。 空无一人的大堂,蔡贵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碧海魔鲸王,你以为本少只是图那荒古之地吗?” 一座深山之中,滕化元面带邪笑,在他的身旁赫然便是滕阳,此时的滕阳面容呆滞,空洞地眼神毫无生气,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滕阳右手一挥,两张画像化成灰烬,冷笑道:“小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女子定然会成为本尊的炉鼎。” 一叶扁舟,刘询的右眼赤光一会儿闪烁一会儿消失,这让巧嫣然很不满,恼道:“你再偷看本姑娘的身子,我就将你扔下去喂鱼。” “说了几次看不见了,你咋还不信我呢?” “那你说你看见的是什么样子的?” “嗯,就如血管脉络一样!” 刘询比划了一番,却见巧嫣然猛地站起就是一脚,伴随着扑通一声,刘询嗷嗷叫起。 从海中爬上小船,刘询耳根通红,干咳一声:“我是在锻炼瞳力,绝对没有偷窥。” “此地无银三百两!” 巧嫣然一脸鄙夷,见气氛有些尴尬,只得打岔:“再过两日我们就能上岸了。” “得了吧,都已经说几次了!” “这次是真的!”刘询义正言辞的解释道,“这水下有两股水流交叉,一急一缓,必然有障碍阻断海流,故这急流应是江水汇入海中,所以逆着这条水路我们很快就能上岸了。” “编,你继续编,你个色胚!” 巧嫣然轻呸一声,望着煞有介事的刘询,有些半信半疑,刘询急忙拍胸解释,巧嫣然这才放过:“姑且信你一次,若两天后还看不见岸,你就游过去。” 擦了一下额头细汗,这妮子终于被糊弄过去了,当下背对着巧嫣然开始审视魔瞳。这魔瞳很奇异,并不需要灵力的支持,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眼睛,而非斗技。 看向自己的储物袋,里面一堆破烂被随意堆放,而刘询的眼睛并非有其他异状,看来瞳力已有小成,虽然不及全面开启,但至少能用了,不过却同样消耗精神力。 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鱼竿,巧嫣然闷闷不乐:“这都漂了有十天了,小询子,今天若看不到岸,你就死定了。” 刘询心虚地抹了一下额头冷汗,这妮子说得出绝对做得到。行至傍晚,远方隐隐传出呦呵之声,巧嫣然大喜:“小询子不错,本姑娘低估你了。” 刘询摆了摆手揶揄道:“让你平日里多读点书你偏不听。” “切,你怕不是蒙的吧?”白了刘询一眼,巧嫣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刘询心虚地干咳一声,不置可否。 夕阳下,已有灯火通明,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通向海边,无数的舟楫停泊,各种推车络绎不绝,大汉呦呵着将货物堆在码头,如同一座座小山,更有不少吊车威武矗立,像是守卫货物的壮士。 码头前方,一片辽阔的海洋,海风轻轻吹过,几只海鸟擦着夕阳下的红色水面飞翔,一时美妙绝伦! 刘询与巧嫣然上了码头,聆听着纤夫声、机械声、海风声,仿佛组成了一段雄壮美妙的交响乐,两人突然有一种幸福之感,这种朴实的生活让他们很羡慕,只羡鸳鸯不羡仙,今日方才懂得。 穿过码头,有茶馆、饭馆、算相、商铺等等错落有致,两人来到一座茶馆之中,品着苦茶,望着易水河畔船只来往,纤夫卖力地牵拉,船夫奋力地摇橹。 巧嫣然笑道:“要不我们就在这住下吧?”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刘询沉默。夜来风雨,刘询静静地看着绿色小瓶,巧嫣然侧身睡去。 茶馆,永远是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一处繁华的街落,刘询二人寻了一间茶馆静静听着闲聊之声。 “你们知道吗,前些日子吴三出门打鱼竟然碰见了传说中的魔域,那家伙,简直恐怖如斯。” “吴三?他说的话能信吗,他可是个大话精。” “这次不一样,这吴三可是信誓旦旦,甚至发了毒誓呢。” “你们还别不信,隔壁村的牛大汉亲眼见到十艘百来米长的大船浩浩荡荡向着深海驶去。” “这事啊,我知道,是云泽庄的船队遭遇了海怪,损失了十艘龙潜号...” ... “啧啧,你们知道吗,咱们穆王府穆青大人的女儿下个月就要举办比武招亲了。” “什么,穆青大人可是我们大燕的镇南大将军,他的女儿还要靠比武招亲?”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燕王曾想下旨让穆小姐嫁给他的侄子,然后就...” “嘘,这种事千万别乱讲,要杀头的。” 刘询二人听着这议论之声,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什么,我们出国了?” 不由得啼笑皆非,北燕在大衍国北部,中间一道易水天堑阻隔,虽偶有摩擦,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倒是两国之间有个小国名叫扶余的却喜欢大战,经常骚扰两国防线。 巧嫣然倒是一脸无所谓,只要有刘询在其身边,去哪对她来说都一样。 第五十四章:茶馆 “也好!” 刘询暗自思忖点了点头,来到了北燕自然不惧云泽庄的追杀,还有滕化元甚至是拜剑宗的图谋,如今的他才筑基三重境完全不够看,而距离传承之路的开启也只剩下一年半,这一年半他需要努力将自己的修为提高至巅峰。 就在刘询沉思之时,忽闻踏歌之声:“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闻歌看去,只见茶馆角落一书生约摸二十,正手摇青扇正长吁短叹。 端坐此人,一张脸白白净净,就算坐着也能感受到那瘦高的身材,见刘询望来,遥相一拜,这态度很是斯文,神情间仿佛还带着几分小姑娘般的羞涩,如高府公子却又如落魄书生。 刘询举杯示意,心道:“想不到这诗如此嗟叹,来人却是这般柔弱。” 巧嫣然也撇头望去,有些好奇:“他这念的是什么诗?”刘询正欲解释,忽闻邻桌高声叫喊:“小二,老爷我等了半天,这茶水怎么还未上来?” “来了来了!”掌柜一瞧急忙上前鞠躬哈腰点头赔罪:“王大哥,新来的伙计不懂事,马上就上来,这茶水钱就免了算老朽的赔罪,如何?” “哼,算你识相!”王传冷哼一声,掌柜干笑感谢,眼神示意一小二模样的青年赶紧提茶上来。 小二会意从后厨端上热乎乎地茶水正欲送上,却不料被一泼皮故意伸脚绊倒,热茶将小二烫的龇牙咧嘴,却很快爬起向着泼皮一道歉,拾起茶壶仿若无事一般。 泼皮无赖与同桌之人放肆大笑,很是得意,引得不少之人侧目,却都噤若寒蝉不敢说些什么,想来这无赖在此地多有恶名。 别人不敢,巧嫣然可见不得人间一恶,当下一拍桌子正欲站起教训那些泼皮,刘询急忙按住,抱拳赔笑。 泼皮冷哼一声,与同桌闲聊起来,而那墙角的书生却站了起来,来到泼皮的身边冷声道:“这位大爷,您能否收起您的狗腿子,莫要挡了人道。” 泼皮本在洋洋得意,闻听此言脸上寒意倍增,蓦地站起将两只袖子卷起似要干架,怒道:“你他奶奶的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于我?” 书生举扇一拜道:“小生实在不知您是什么东西,才以狗替之,阁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还请示之。” 泼皮见此人骂自己是狗,不由怒从心起一掌拍下,那桌子立即化成齑粉,怒道:“老子是什么东西你管的着?” 书生摇了摇头:“敢情不是个东西。” 同行三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道:“你可知我四人是谁?” “不知,也不屑知。”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吃瓜群众早已避到门外,唯有掌柜的过来苦苦哀求,却被泼皮一把扔出门外,泼皮怒极反笑:“好好好,我牛二很久没遇到你这样送上门来的了。” “左右给我狠狠地打,让他知道花儿为何如此之红,草狗为何只会‘汪汪’!” 这书生却脸色一喜:“哈,我就知道你是狗,都自己承认了。”外界的吃瓜群众却连连摇头,这泼皮牛二有点本事,最重要的是难缠,所以基本上无人敢去招惹,能避就避。 毕竟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人甚是可恶,如狗皮膏药附骨之疽,一旦被其讹上轻者花钱免灾,重者只得搬家躲避。心中虽然希望这书生能替他们狠狠揍其一顿,可是看其瘦弱的身体却又很担心。 望着云淡风轻好整以暇的书生,牛二再不迟疑就是一拳攻来,书生见牛二拳势凶猛竟然慌张跌倒堪堪避过,屁滚尿流地开始四处躲避。 “额...” 巧嫣然本欲看一出好戏,可这剧情反转的太快确实很出戏,另外三人也加入了战场,可这书生却似泥鳅一般不停地左躲右转玩起了捉迷藏。 此时的茶馆除了刘询二人还在兀自品茶,其余人等早已在门口看着热闹。书生很是狼狈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朝着刘询二人奔来:“两位少侠救命啊!” 正说着,只见牛二一脚踢来,正中书生后背,书生被这惯性带飞砸在刘询二人的茶桌之上。巧嫣然站起身来,一手叉腰怒气冲冲:“你们竟然坏了本姑...本少爷的雅兴,该当何罪?” 牛二握了握手腕见巧嫣然身材娇小声音还似女生讥讽道:“哪里来的小白脸,给爷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收拾了。” 巧嫣然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踢过,大汉不屑地抬手一挡,可甫一接触就后悔起来,牛二直接被巧嫣然一脚踢出数丈停在墙壁之上生死不知。 “你,你竟然敢打伤我们牛二哥,你知不知道我们...” “我们是吧,泼皮是吧,无赖是吧,打人是吧!”巧嫣然一个瞬步就出现在三人面前,粉拳不断地敲打着三人的头颅,很快无数个脓包鼓起。 三人抱头鼠窜,抬着牛二如过街老鼠般奔逃,还不时地抛下几句狠话。巧嫣然一手叉腰洋洋得意,这让吃瓜群众都感觉有些怪异。不过很快就响起叫好之声,毕竟终于有人教训了泼皮牛二,也算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掌柜无奈摇了摇头,开始收拾残局,刘询这才站起身来到掌柜身边递出一个钱袋:“这些钱你拿着吧,算是这些损坏的赔偿,如果可以就离开这里吧。” 掌柜接过钱袋连连道谢,不忘叮嘱道:“这牛二是赵家的护卫小头目,你们得罪了他也趁早离开吧。” “哼,有什么了不起,见一次本少爷就揍他一次!” 巧嫣然天不怕地不怕一脸不屑,掌柜只得叹气一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此地。一旁的始作俑者这才站起身来抱拳表示歉意,旋即又向着刘询二人一拜:“两位少侠救命之恩,萧望之铭感于心。” 巧嫣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揶揄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居然敢惹他们,真是胆儿够肥的,若非本小..本小爷在这,你这小筋骨怕是要断上几根了。” 刘询拉住巧嫣然抱拳表示歉意正欲转身就走,却忽闻那书生笑道:“刘恒兄,来了我大燕就这么急着离开吗?” 第五十五章:书生萧望之 一股杀意从刘询心中泛起,刘询冷声道:“阁下怕是弄错了吧,在下秦烈,这是我的弟弟秦林!” “秦烈,秦林?”萧望之哈哈大笑:“拜剑宗的两位天骄居然不敢以真身份示人实乃有趣。” “还请刘兄与嫣然妹子府内一叙!”萧望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巧嫣然目露奇异之光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并无异样。 刘询微微上前一步:“好,秦某就听听阁下有何高见。” 穆王府中,萧望之笑道:“刘兄,萧某并无恶意还请放心。” 巧嫣然取下面具笑嘻嘻道:“你怎么知道本姑娘的名字?” 萧望之先是欠身一拜:“茶馆试探之事多有得罪还勿见怪。” 巧嫣然摆了摆手示意其赶紧解释,萧望之深吸一口气道:“巧姑娘的举止太过了,所以萧某断定其是易容,而刘兄你在拜剑宗的壮举萧某早有耳闻。” 旋即又拿出两张画像道:“这是云泽庄之前颁布的悬赏令,刘兄化身为秦烈兄,而拜剑宗年初却神秘消失了两名天骄,再加上巧姑娘的面容正是刘兄的面容,所以萧某斗胆猜测正是二位。” “哇,小丸子你好厉害啊,都被你猜中了!”巧嫣然惊叹地竖起大拇指,刘询却有些忌惮:“此人若为敌太过可怕了,身在燕国却对拜剑宗之事了如指掌,此人绝对胸怀大志。” 刘询冷声道:“既然如此,阁下激我等来此作甚?” 萧望之一脸认真:“萧某是希望刘兄帮我夺得此次魁首。” 刘询轻笑一声:“阁下太高估我了,刘某不过筑基三重境能帮得上什么忙?” “能从碧海魔鲸王的嘴中存活下来,萧某怕是低估了几分吧!”萧望之眼中带着自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刘询继续推脱:“阁下的修为比我高很多,刘某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巧嫣然不明所以,拉了拉刘询道:“这比武招亲甚是好玩,我们就留下来看一看吧。” 萧望之急忙寻了个台阶:“如今刘兄也无其他去处,而云泽庄并非善茬,不如就在此游玩一段时间,多少有个照应如何?” 穆王府内,三人行走在这连廊之上,刘询由衷赞叹,这穆王府的规模虽然没有云泽庄的华贵,却有一种古朴的气息,很是厚重。 脱下面具的巧嫣然恢复成了欢快的百灵鸟,毕竟与刘询餐风饮露小半年,如今终于来到这豪华的大宅院之中,心情自然舒畅。 萧望之笑道:“家父与穆王爷是世交,而我与穆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如今恰逢大会,方才来此做客。” 在说到穆小姐的时候,萧望之的眼中很明显的闪过一丝哀伤与不甘,两人看在眼中并未多说什么。 巧嫣然不解:“穆姐姐今年多大了,为何非要比武招亲呢?” 萧望之叹了一口气:“人在朝廷,身不由己,我们的燕王猜疑心可是很重的。” 刘询点了点头,几人一阵唏嘘。三人正在交谈之际,一中年男子走过,来人器宇轩昂,面如刀刻,浑身散发着一股杀伐果决的英气,一看就是沙场之人。 萧望之急忙一拜:“望之拜见穆伯伯。”来人正是穆青。 穆青,高鼻鹰目,面容粗犷,虽是一身便服,却也感受的到身体里爆发的能量,神态极其威武。其长年戍守北燕南疆,封号征南将军,手下更有精兵六十万,皆是北燕精锐,雄霸一方。 刘询与巧嫣然也一拜,穆青点了点头,扫过二人道:“这就是你要邀请的贵客?” 萧望之点了点头,穆青沉声道:“如今敢来我穆府之人皆非凡子,来到这里就像来到自己的家一样,不必拘束。”旋即踏步离开。 “明日非烟就会回来,你可以去校场等她,想来五年未见怕是有些想念了吧!” 望着穆青离去的背影,刘询皱了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巧嫣然叫他方才回过神来。当然刘询对萧望之的戒备心理又多了一分,穆青的话语很明显说明了这萧望之今日就是故意在那等他们的。 此人心智如妖,太过可怕! 客房内,巧嫣然吃着各种甜点不停地嚷嚷着:“好吃好吃,小询子来吃下这个。” 刘询翻了个白眼兀自品着茶,这茶确实不凡,实乃其平生之最,但却心如明镜:“萧望之所图到底是何?” 巧嫣然见刘询不搭理自己,娇哼一声:“你看看人家萧望之,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又很体贴,本姑娘都有些后悔了。” 刘询不置可否,这没心没肺的女子让他有些头疼。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权谋的漩涡,牵一发动全身,稍不注意定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日,二人随萧望之前往校场,皆想一睹这穆非烟的飒爽英姿。校场很大,不少壮汉英豪正摩拳擦掌拼力角斗,一时之间豪气万丈。 穆非烟在军中是个传说,今年不过十八,与刘询同龄,但其丰功伟绩刘询纵然拉出八匹马也难以望其项背。 一年前扶余国趁穆青远征东疆,率军突袭武阳郡下鲜河城,彼时鲜河城只有十七岁的穆非烟和一众老弱残兵,然穆非烟临危不惧,率领这一万残兵以一敌十竟然将扶余国十万精兵打的节节败退。双方最终在东冥关决战,血战五天五夜,穆非烟终于撑到援军来临,最终斩敌六万,而穆非烟所部已不足一千。 “穆姐姐好厉害!”巧嫣然小嘴微张,这样的巾帼英雄确实值得所有人钦佩,正所谓功高盖主,这样的军事奇才自然会被皇帝所猜忌,无可厚非。 穆非烟将才也,以寡敌众,以弱胜强,书写了自己的神话,当然萧望之的叙述很是简单,真实的情况恐怕比这还要艰难复杂百倍,并非纸上谈来的那么轻松。先不提敌军是如何获取到穆非烟所部的兵力,就凭她是穆青之女就能让这些老弱残兵听从她的号令血战到底? 如果刘询是这统帅,恐怕早就投降放弃或者弃城逃跑了,毕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与其扳一扳手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第五十六章:北燕穆青 当今燕王并无子嗣,遂以其弟的三个儿子为皇子,其中第三皇子不学无术,实乃酒囊饭袋,却被燕王赐婚迎娶穆非烟。这是一段阳谋,无论你拒绝或是接受皆是输家,而比武招亲正是在这种状态下所思虑出的一线胜机。 当然为此做了年龄上的限制,二十岁以内青年才俊皆可,几人正说着忽见一匹俊马掠过,只见来人英气勃勃,双眸精光闪烁,忽的瞥见萧望之,急勒马缰,神骏嘶鸣,前蹄踏空,气势之盛如烈焰雄火一般。 “萧望之?” 骏马之上正是穆非烟,待得止住身形,穆非烟侧身下马望向几人,笑道:“五年未见,你怎会来我这偏僻的南疆?” 萧望之有些慌张,眼神略微躲闪:“路过路过!” “真的只是路过?”穆非烟眉头一皱,萧望之深吸了一口气:“听闻穆小姐正打算比武招亲,故小生前来一观。” “原来如此!”穆非烟点了点头旋即看向刘询二人,疑道:“这两位是?” “刘恒!” “巧嫣然!” 两人抱拳一拜,穆非烟回礼:“穆非烟,幸会!” 断叙几句,穆非烟抱拳一拜,旋即上马而去,正可谓其疾如风、侵略如火。刘询有些相信这个女子在军中的威严了,穆非烟样貌算不上绝美,但眉宇间的英气却让人心驰所往,那英姿潇洒的气度充斥着一方诸侯的豪气与霸气,行事果断,雷厉风行。 刘询不想用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这些词语去形容她,因为这些词语在刘询的心中用在她身上是谬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歧视。古有只恨错生女儿身这句话,甚至还赢得大多数女子的认同,实乃叫人嗤之以鼻。 “我说你俩看够了吗?”巧嫣然醋意大发,虽然穆非烟只是短短几句却也让她惊艳到了,不过该吃的醋还是要吃的,萧望之可以理解,虽然刚刚怂了,不过从他自始至终的表现都知道他念着她。 但是这个刘询就不厚道,怀里兜着,手里拿着,还瞅着锅里。刘询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巧嫣然冷哼一声晃了晃粉拳示意刘询老实点。 萧望之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笑道:“我们走吧。” 刘询淡然一笑:“不去聊聊,就这样见一面就足矣?” 萧望之摇了摇头:“坐而论之,弗如行之。” 刘询点了点头,三人正欲回去却被一童声打断:“萧大哥?” 萧望之回头望去,只见来人约摸十一二岁,虽是孩童却也精神奕奕。孩童一见旋即大喜扑来:“真的是萧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前几日,几年不见近来可好?”萧望之笑着摸了摸孩童的脑袋,孩童挣扎了一番道:“我现在是大人了,不能随便摸头了。” 萧望之哈哈大笑:“小不点还自称大人。” 孩童不满地哼了一声旋即小声笑道:“你来是不是为了我姐?”萧望之脸色微红,这孩童正是穆非烟的亲弟弟,名为穆云。 穆云见萧望之的表情便以知晓,狡黠一笑:“我告诉你,我姐可是天天盼着你来呢,虽然嘴上不说。” “不过你也忒不厚道了,整整五年都没来找我们。” 萧望之不置可否旋即介绍起来在场之人,刘询看在眼里,原来萧望之也有自己的软肋。穆云嬉皮笑脸:“哥哥姐姐好!” 巧嫣然笑逐颜开,这穆云一番客套之后就拉着萧望之要比起武来,果然军旅之人皆好战。待得萧望之同意,穆云一脸喜色,几人来到校场一处空地,刘询好整以暇,他还从未见过萧望之出手,虽然穆云不可能逼出他的实力,但也可借此一观。 只见穆云手持一根无尺盘龙纹棍,萧望之手摇青扇微笑对之。 冷喝一声,穆云双手持棍抢招上前,却忽然突生异变,踉踉跄跄似乎被石子绊倒,跌跌撞撞,巧嫣然玉手捂住小脸大感丢人,萧望之正欲扶之,却见穆云嘴角勾起弧度,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反手便是一棍。 萧望之扇尖抵住,从容应对:“还来这招?” “兵不厌诈,这还不是你教我的?” 穆云拉开空间狡黠一笑,一击不中也不气馁,当下持棍绕着萧望之盘转,似在寻找漏洞与破绽,萧望之神态自若任其准备。 只见穆云大吼一声:“看棍。”旋即龙纹棍盘地一扫,激起漫天沙土,萧望之轻挥青扇阻住尘土,透过扇骨隐约可见穆云已举棍刺来,扇叶一收,四两拨千斤轻轻一带,穆云便被这惯性带出老远,而手上的龙纹棍也蓦地脱手。 与此同时,萧望之却后侧一步,天空之上竟又有一根龙纹棍直插而下。 “好小子!” 萧望之眸中精光闪烁,穆云嘿嘿一笑,那脱手的龙纹棍被穆云脚尖一顶直奔萧望之背部而去,羽扇向背部一挡,萧望之轻松化解。 两人就这样一个攻一个守,见招拆招,看戏的巧嫣然神情开始古怪,有些鄙夷:“这都是什么招数啊,尽显下流。” 刘询笑道:“以穆云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萧兄呢,唯有取巧方有机会,且这些招数虽然不雅却很实用。” 刘询说的句句属实,因为他也是一个踢裆踩脚插眼爱好者。尤其是在沙场之上,示敌以弱、声东击西、见实还虚这些出其不意的招数反而更加适用,毕竟都是以性命相搏,谁会与你打嘴仗还耍耍威风芸芸? 两人斗至正酣,却瞧见远方有一人踏步而来,正是穆青。穆青即使并无表情,可在刘询看来却仍有一股强者的气息与威严,这种威严并非是修为之上,倒像是长辈的那种感觉。 见穆青走来,刘询二人急忙拜过,穆青轻轻点了点头:“我这儿子如何?” “心思敏捷,善于变通!”刘询沉吟少许答道。穆青却摇了摇头:“锋芒露的太快,注定短命。” 刘询心中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这神色肃穆的大汉,巧嫣然不乐意了,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哪有咒自己儿子死的?” 穆青并未理睬巧嫣然而是看了一眼刘询道:“若有一日,少侠可否救我小女一命,穆某泉下也将感激万分。” 刘询冷汗连连,一旁的巧嫣然也静了下来,有点怀疑这穆青是否是神经病,先是咒自己儿子死,现在又诅咒自己死。 第五十七章:兵法 “此话怎讲?”刘询神情严肃,穆青叹了一口气道:“人各有命,穆某自知无法逆天。” “此话应该对萧兄说才是!”刘询的意思很简单,萧望之对穆非烟的爱慕之情肉眼可瞧。 穆青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认为萧望之如何?” “心思细腻,胸怀大志!” “还有呢?” “深不可测!” “还有呢?” “深不可测!” 穆青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旋即对着远处穆云喊道:“云儿,闹够了没?” “爹,云儿和萧哥哥切磋呢!” 穆云停下战斗,摸了摸头龇牙笑道:“若非你出言阻止,云儿就把萧哥哥打趴下了。” “那是人家萧哥哥让着你呢。”穆青爽朗大笑,刘询眼神复杂,前一秒还一脸肃穆的穆青瞬间就能开怀大笑,上位者果然不简单。 “哼,等我长到和萧哥哥一样大的时候,定然比所有人都强。”穆云似乎有些不服气,萧望之微微一笑向着穆青一拜:“望之见过穆伯伯。” 穆青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与望之的父亲是结拜兄弟,当年我五人驰骋江湖,醉卧沙场好不痛快,如今却只剩下三人,反目为仇。” 旋即又对着刘询二人道:“你二人若不嫌弃,也叫我穆伯伯吧。” 这解释其实大可不必,结合着穆青之前说的话,刘询记上心头,萧望之神情有些落寞,他的父母已经不健在了。 “现在修为如何?”穆青问道。 萧望之道:“惭愧,堪堪筑基六重境。” 穆青道:“年方十九筑基六重境,以你的资源已经算不错,兵法可曾懈怠?” 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萧望之一拜:“还请穆伯伯不吝赐教。” 一处大帐内,五人移步至此,在这大帐中间是一座巨大的演练沙盘。这沙盘有山有水,有城池有人民,更有白天黑夜更迭,亦有天气变幻,甚为奇妙。 刘询啧啧称奇,巧嫣然好奇打量,穆云更是神情自豪解释道:“刘大哥,这是我穆王府的法宝,名为神机百炼,全大燕仅此一个。在这上面可以模拟战争,和真的一模一样呢。” 穆青瞪了一眼,穆云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萧望之深吸一口气:“那就得罪了!” 旋即闭眼盘膝于一方,穆青也坐于令一方,眼神微不可查的扫过刘询,随着二人的入定,这神机百炼好似活了过来。 彼时,萧望之化身黑色兵团,执兵三万率军攻城;而穆青则为青衣军团首领,率军七千固守坚城。一时间,这小小沙盘肃杀之气凌冽全场,刘询好似置身于千军万马,热血沸腾。 战场之上,萧望之分兵五千绕至北门,企图切断城池的供给之路,使青军陷入孤城之危。而自己则引步兵一万正对南门,另留一万作为储备后援,两班轮换;而自己的所有战骑共计五千分别驻扎在东西两门,以作侧应,预防穆青出城偷袭,以及谨防穆青求援。 青城之内人心惶惶,供给被切,若坚守不出则很快粮绝,黑军可不战而屈人之兵,然若倾巢出动,则很容易被其偷袭,失去了天堑城墙将很快被吞噬。 沙盘之中黑夜很快笼罩,穆青派遣百名轻骑驱赶着千名百姓从西门出城,彼时的西门只有两千余骑兵。 这是一个难题,如今城内人心惶惶,若是将这些百姓歼灭则很容易让城中军民团结誓死不投,但若是放任其离开则很容易被混入的探子传出情报。 “杀人诛心!”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所有人都是棋子,而百姓就是最底层的棋子,但却又是最能改变局势的棋子。 萧望之犹豫良久只得下令让行,西门是守卫最薄弱的一处,但确实最险要的一处,因为此处只有一条大道,两面都是高山,所以斥候藏入其中很难被抓住。 两千余骑兵让出小道,一千百姓感恩涕零,城上守军也稍感心宽。然千名百姓行不过五十里却见前方大道已被阻断,后方更有五千骑兵神情肃穆,杀伐之意浓烈。 刘询心中猜想:“放百姓则让城中心宽,投降消极之意浓烈,此时再歼灭则防止消息走漏,够果断。” 然而萧望之却并未将这些百姓歼灭,而是全部俘获。不过这也在穆青的计划之中,萧望之的轻骑去截杀百姓,则造成了防守上的漏洞,这三万军队本来就很难围城,如今更加捉襟见肘。 只见东城门打开,一千轻骑很快突破了步兵的防线,骑兵的调走导致机动性相差太多,这一千轻骑创造了机会,很快五十轻骑扬长而去,余兵再次回城。 这一战双方损耗不大,但是情报已经传出,如此援军将会提前来临,十日之内不决胜负,萧望之只能退走。 第二日,萧望之命令士兵将百姓推至军队前方,以作肉盾,正可谓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尤其是那些守城士兵见到自己的妻儿老小纷纷抹泪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 守卫进退两难,眼见百姓迫近,若再无行动,萧望之将进行攻城。却只见穆青一声令下,将无数食物抛掷城下,那些百姓得见纷纷不顾黑军的呵斥,捡起揽入怀中,一个个泪如雨下。 城中缺粮他们自是清楚,如今将粮食抛下分明是告诉他们,他们将与之共存亡。这群百姓想起自己的丈夫或儿子在城头浴血而自己却成为累赘,纷纷不再配合与黑军起了冲突,更有不少人在这之中死亡。 哀兵,城头守卫睚眦欲裂,黑军的所作所为更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城破人亡,若其善待城下百姓,则他们愿意投降献城,然冲突发生的太快实在无法控制,如今千名百姓只剩八百,虽然已被安置在一旁,但是心态却已发生变化。 第三日,青军照例需要抛下食物,这也是为何萧望之不去屠了这些百姓的原因。如此两天时间,城中余粮已然断绝。 将这些百姓押解至一旁,让其亲眼见证自己的亲人血战,萧望之合兵一处,猛烈攻击。 第五十八章:兵败 三天,整整血战三天,这期间萧望之组织了不下十次攻城,昼夜不息,无论云梯、投石等战法都一一而试。 这三天,大雨磅礴,似是天公垂怜,众将士苦不堪言。三天下来,萧望之损失兵力一万,穆青则只剩五千,兵力消耗虽少,但是器械已然无存。 然而此时萧望之却心惊肉跳,因为他的援军还未来临,他当然不信穆青传来的情报,是以自己为鱼饵,派去的士兵并非求援而是截杀萧望之的援军。 “围魏救赵,釜底抽薪,我萧望之不信!” 当下再不犹豫,翌日,只听一声炮响,城内火光冲天,虽连绵大雨也挡不住这滔天火焰,原来在血战的三天中,这些百姓早已被穆青接了回去,进一步消耗他们的粮草。 而这只是其一,其二是这些人中早已混入细作,或已被重金收买者,这些细作等的就是此刻,恐慌声四起。 穆青毫无办法,只得下令弃城,残军护送百姓从西门出城隐入山林。城破,萧望之大军进城。 萧望之大喜,当下高筑城墙等待援兵以及谨防穆青偷城即可。细雨绵绵,城中守军很是惬意,毕竟穆青的援军绕过此城去阻他的援军并非三天两天就能够完成。 如今萧望之反客为主,二人身份对换,变成穆青攻城,然五千残兵以及一众老百姓虽有高山可以隐蔽,但想要攻城万万不可能办成。 又是三天,这三天萧望之望着连绵大雨心绪不宁,他的援军虽已有急信赶到,但是心中却仍有一丝顾虑。 这份顾虑就是太静了,静的可怕,然而接下来的一切他将无力抵抗。 深夜子时,随着电闪雷鸣,一声爆炸传出,滔天洪水从山上呼啸而下,如神兵天降,可抵十万精兵。 萧望之声嘶力竭地指挥众将士堵住那被洪水冲垮的城墙,然堵得住一个窟窿难堵两个,纵使兵士奋力抢险,也难撼天威。待得第二日清晨,城池已被淹了一半,前有青军,后有水患,援军定然不会冒险前来。 “死局!” 纵使曾组织兵士蹚水而过,然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情的箭矢和修养充足的士兵。如此困兽犹斗又是三天,水患虽撤,可是被雨水淋漓过的器械难以使用,而泥泞不堪的道路,马匹再难驰骋。 再过三日,穆青援军赶到,二者合兵一处,歼灭! 从打坐中醒来,萧望之有些可惜,最终棋差一招,原来那弃城也是整个计策的一部分。 “望之叹服!”萧望之叹了一口气拜道。 穆青却摆了摆手:“为将者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晓阴阳通阵法。” “若想做一件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可明白?” 萧望之深吸一口气道:“望之明白。” 穆青点点头旋即看向刘询问道:“小兄弟可有疑问?” 刘询随即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提出:“依小侄愚见,这黑军攻城之际只需破坏城墙即可大获全胜,届时一马平川,以三万对抗七千轻而易举。” 两人相视一笑,穆云都扑哧笑出声:“刘大哥好逗啊。” 刘询摸了摸脑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城墙看起来也不难破啊。” 一旁巧嫣然也适时宜地揶揄一句:“丢人了吧?” 萧望之笑了一笑解释道:“刘兄,这攻城拔寨目的为何?” “占领土地!” 萧望之点了点头:“攻城为的就是资源,人力、物力皆是资源,所以攻城并非像修士斗法,赢了即可,他更需要的是守住。” “若将城池毁坏则无险可守,而一般攻城者他的供给线冗长,断不可只守一时,纵观历史又有多少名将以守闻名,又有多少主帅因远征留憾?” 换言之就是打下城池简单,可是想长期守下去则必须依靠坚实的城墙以及援军的呼应,军事上掎角之势的战法屡屡吃香也是这个原因。 “另还有一个原因,城池乃百姓大计,若毁去,则百姓无粮,民心若失,则怠。” “那为何穆伯伯可以毁去城池?” “首先穆伯伯是防守方,其部领土皆在附近,可以舍城保民,迁至另处,只要民在,则国在。而进攻方因为战线拉得太长,所以供给无法给予,这也是为何屠城之事常有发生。” 刘询恍然大悟,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民为根基,得民心得天下,只要能让百姓吃饱喝足安居乐业,谁就是他们的王,城池只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 这也是为何侵略一方常以失败告终,因为涸泽而渔,失了民心,则违了天伦之道。 即使是那些游牧民族虽常常侵扰边境,但却从不轻易毁坏城池,所作所为只为了掠夺资源,来保证自己民族的生存,就好比割韭菜一般,若所过之处若寸草不生,即使行踪难寻,也会被倾尽全力歼灭之。 “受教了!”刘询一拜,穆青点了点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军务在身。” 几人拜别,经历了刺激的兵法操演,如今再看其他已经意兴阑珊,而萧望之早就送来云泽庄的信息。如今的悬赏令已经被撤除,不过黑市肯定还是存在的,尤其是那些专干杀人放火之事的组织。 “想不到我们还挺值钱的嘛!” 刘询望着两张通缉令忍俊不禁,巧嫣然却白了一眼道:“是你,本姑娘可不在通缉令上哦!” 云泽庄,来历很神秘,只知道在各国都有分店,在经商一域数一数二,当然最大的还是要数大衍的万金商会,可是其是由多个商家组成的联盟,而云泽庄却是由蔡家一家独大。 “我滴个妈呀,惹不起惹不起!” 刘询尖叫连连,惹得一旁巧嫣然娇笑不已,将手中剥好的石榴放入玉盘之中,巧嫣然问道:“你觉得那穆姐姐如何?” “巾帼之姿,万人敬仰!” “包括你咯?” “这个自然。” 刘询还未发现巧嫣然话中有话,不过当看着其一脸坏笑的模样当下哑然,笑道:“你又在想什么?” “哼,你是什么货色,本姑娘还不清楚?”将玉盘抢过,巧嫣然噘了噘嘴,刘询忍俊不禁:“姑奶奶,我是佩服她的雄姿英发而已。” 巧嫣然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那个穆青分明是想把女儿嫁给你,真当本姑娘不知情是吗?” 第五十九章:卖艺风波 不过当提到穆青的时候,刘询却神色严肃起来,这穆青绝非诳语,就算是诳语也还不至于对他这样一个筑基小辈去说,然而现在他已经再难脱身了。 第二日,萧望之送来几本书籍,刘询一愣旋即道了一声谢,便开始研读直至深夜,萧望之工于心计,总能知道他人的需求是何。 为将者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 客房之中,刘询若有所思,这将帅之道和修行之道殊途同归,有勇无谋则易被诱杀,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者必然被俘虏,刚忿急躁者易被激将轻侮,而那些廉洁自好之人则又被品德限制,可用烦扰之策应对。 巧嫣然翻了几页便直接扔去,不屑道:“这都是啥破玩意儿,读起来费劲,还无什么作用。” 刘询却笑道:“你不是很喜欢萧兄的文采吗,小生嫉妒的很,这才勤学苦读。” 巧嫣然俏脸一红,哼了一声:“本姑娘才不喜欢书呆子呢。”不知不觉间两人的举止却愈发的亲昵。 待得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刘询的身上,将地板之上的毛毯收起,望着卧榻之上睡姿潇洒的女子,刘询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将被褥轻轻盖上。 推开房门,门外丫鬟早已等候多时,将梳洗之物端入,被服侍的感觉让刘询很不适应,只得推脱忙道自己来,侍女窃笑,对这个举止滑稽的新晋贵少颇有好感。 叫醒卧榻之上的少女,巧嫣然正欲发起床气,却被刘询告知准备出门逛街,转眼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喜出望外。 武阳郡虽是边境,但有易水之利也是富饶一方,当今燕王唯恐穆青拥兵自重,故在此立了赵家分宗,而赵家正是燕国皇后赵姬的本家。 作为一个贸易的港口,武阳郡又是龙蛇最混杂的地方,来自四海的人士多不胜数,自然稀奇古怪之物不在少数。 两人行在街上,巧嫣然如同脱缰野马,东瞅瞅西看看,左手糖人,右手竹笛,两人现在一个十七一个十八,正是青春年少之时,花花世界自然格外吸引他们。当然刘询此次外出还有一个目的,为了躲避碧海魔鲸王,他现在口袋中一块灵玉也没有了,急需整点外快来补充。 “小询子,这是啥玩意?”巧嫣然摆弄着一个四四方方每面都有不同颜色的盒子好奇问道,那老板眼尖急忙介绍起来,很快两人就快乐的付了账。 “各位父老乡亲,小人初到贵地,无奈盘缠用尽,只得借贵地一用,耍几个花架子。望有钱的碰个钱场,无钱的捧个人场,小人在此先谢过了!” 很快街角就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巧嫣然也不例外,拉着刘询嚷嚷着要去看。这种街头卖艺当然不入他们的法眼,不过这种热闹的氛围却很是吸引人。 只见场地早已被围了里外三层,并不时传来叫好之声,刘询二人费力挤了进去,原来是一男一女一孩童,想必是夫妻二人带着小孩吧。只见壮汉手持一柄金丝大环刀,女子手持一杆红缨梨花枪,二人正自相斗,那耍的叫一个虎虎生威,难分轩轾。 “好!” 巧嫣然拍着小手不断地称赞,眼如弯月,很是好看。 大汉一套打完,便停下来坐在一旁擦汗休息,那孩童急忙拿着铜锣在人群中穿梭,不时有路人扔进几个铜板,刘询摸出五枚金币放入其中,那孩童一愣居然叩拜起来,两人急忙扶起,大汉也来到刘询身前道起谢来。 五枚金币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是对这普通的百姓而言却是一个月的口粮,自然感激涕零。二人没见过如此阵势,慌乱地推辞后便告退,心中很满足,同时也很感慨,站的高度不同,所看见的世界也不同,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畅游在这热闹地街坊。 然而就在二人离开不久,那对夫妻就遇到麻烦,只见一胖子带领着十数位大汉不由分说直接将他们的摊位掀掉,怒吼道:“谁人让你等在此卖艺?” 男子急忙双手捧拳赔笑道:“这位大哥行行好,小人实在不知,这就离开。” “离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赵家是摆设?”胖子一脚踹去,却被男子侧身躲过,这一幕更加惹怒了他,此刻怒发冲冠,道:“你他奶奶的还敢躲?” “此地乃我赵家管辖,不知道没我赵家同意任何人不准摆摊的吗?这他奶奶的还有王法了?” 男子面色铁青可却也无可奈何,那胖子狗仗人势,居然开始命人将男子的所有杂物全部砸去,围观之人早就避之不及,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援手,男子面怒绝望之色,这是他们吃饭的家伙,小男孩早就放声啼哭。 “莫要欺人太甚!” 胖子一听怒极反笑:“自己犯了错,居然还说我等欺负你?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众喽啰大笑附和。 男子脸色铁青:“敢问阁下,我究竟犯了哪条法律?” “你犯了我们赵家的法律!” “呵,大燕什么时候是你们赵家的了?” “你!” 胖子再不留情面,操起家伙就和一众大汉将男子团团围住,脸带不屑道:“就凭你小子还想祸乱朝纲?” “男的宰了,女的和小孩留下!” 胖子桀桀邪笑,嘴角带着戏谑,男子怒极,大环刀一扫就将众人逼开,可是举目无援,实不知如何是好。 “还敢反抗?” 胖子舔了舔嘴唇指挥众人一拥而上,吃瓜群众只得摇头叹息,说到底还是习武之人不懂得变通,当时若服个软兴许还能保全。 男子虽说是街头卖艺之人,耍的多是花架子,但是招数有开有合张弛有度,也甚是了得,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入了下风。这些流氓地痞最擅于找破绽,就在男子一招横扫千军之际,那胖子双眼一闪竟然一刀劈向孩童。 大汉一惊急忙转身格挡,胖子嘿嘿一笑陡然变招,背部一道伤口已然见骨。 “卑鄙!”男子抹去嘴角血迹,带着怨毒的眼神看着这一众杂碎。两喽啰狞笑着一棍就将男子放倒,胖子带着嗜血的兴奋一刀劈向男子的头部,这一刀避无可避,男子已然绝望。 第六十章:赌骰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身影掠过,两指一夹便生生抵住刀势,再稍一用力,大刀寸寸断裂,望着眼前之人,刘询脸色阴沉:“滚。” 声如雷霆,胖子见刘询手段不凡,脸色凝重道:“你可知道这是我赵家之事,若是得罪我赵家...” 不待胖子说完,刘询便是一脚踹过,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这一脚势大力沉,那胖子生生被踹出十几米,就连背后的墙也坍塌了,眼看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你,你竟敢杀人!”见胖子被刘询活活打死,那群喽啰开始造势起来,不断地喊着:“杀人了,还有天理王法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杀人。” 不过却无人搭理他们,百姓虽不敢明面反抗,但是这种沉默就是无声地抗议,冷眼看着这一切。 “好好好,你死定了!”二头目抛下一句狠话便拉着一众喽啰狼狈离去。冷哼一声,刘询望向大汉问道:“你的伤可还能坚持?” 男子愁眉中挤出一丝笑容道:“无妨,还能撑住,只是...哎...” 刘询塞给其一个钱袋轻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趁早走吧。”男子接过谢过,便领着妻儿匆匆离去。巧嫣然怒发冲冠,这种当街行凶实在太令人愤慨了。 “小询子,本姑娘要报仇。” 刘询双眼阴寒,嘴角带着微笑:“赵家是吗,该去让他们出出血了。”这种以大欺小刘询深有体会,他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之人。 旋即带着巧嫣然大踏步前往一处,正是赵家的商盟。前方一座高楼,此楼气派恢弘,而里面曲径通幽,宛如宫殿一般,其内餐馆、赌坊、酒馆、青楼等一应俱全,各种商品应有尽有。 两人方一进入,便被十几人团团围住,身上的灵力波动无不暗示他们很危险,尤其是为首一中年男子,气势恢宏,此刻冷声问道:“是你打伤我的奴仆?” 刘询冷笑道:“当街行凶,难道不该教训教训吗?” “就算教训也轮不到阁下吧?”中年男子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刘询却好整以暇地掏出一块玉牌问道:“不知这个能否管教?” “穆王府,我赵刚记住了。”中年男子双眼微眯,而他身旁另一中年男子怨恨道:“赵大人,王四是被这厮活活打死的,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哦,不能放过我?”刘询轻笑道,“难不成要杀了我不成?” “杀了你就杀了你!”男子双目圆睁,恨不得活剐了刘询。 赵刚冷哼一声,旋即一巴掌就将这男子甩出老远,道:“小友既然来自穆王府,此事就此揭过。” 心中轻叹一口气,刘询心忖:“这赵刚果然非凡人。”若非其阻止,此事则将越闹越大,而穆府则就有理由进行整顿。 赵刚笑道:“小友来我赵家商铺有何贵干?” 巧嫣然笑嘻嘻道:“当然是给你们送福利咯。” “哦,此话怎讲?” 刘询抱拳道:“公对公,私对私,所谓做生意当海纳百川,赵兄不会不欢迎小弟吧?” “当然不会,来人奉茶,上座!”赵刚大袖一挥,刘询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小弟就四处看一下而已。” 旋即拉着巧嫣然逐个商铺扫了几遍,若细看,右眼深处有一丝红芒,当二人来到一处赌坊,刘询停下了脚步轻咦一声。 “怎么啦,有收获?”巧嫣然兴奋地握了握粉拳,刘询微笑不语,巧嫣然心领神会。 “刘兄是想玩这骰子?”赵三一旁问道。 刘询点了点头问道:“不知这个怎么个玩法?” 赵三笑道:“规则很简单,三颗骰子押大押小均是一赔一,当然若出豹子则庄家通吃,压豹子一赔二十四,若赌点数则一赔五十,当然若是豹子且压中点数则一赔一百五十倍。” “当然为了防止他人作弊,我们赵家赌坊所使用的骰骨都是上等的灵器,任你手段通天也休想作弊。” “那你们作弊又当如何?” 赵三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狡诈,笑道:“本赌坊有阵法加持,只要使用灵力定然能被探测到。” “这样最好。”刘询笑了笑对着巧嫣然道:“我们就玩上几把吧!”虽然这赵三很明显是答非所问,不过刘询并不在意。 两人来到桌前坐下,而那荷官早就在大声吆喝:“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买什么?”巧嫣然笑着问道,刘询假装思考后道:“二三四,小!” “听你的!” 巧嫣然旋即掏出两块灵玉压在二三四上面,那荷官脸色微变望向远处的赵刚,而巧嫣然的阔绰出手也激起千层浪,不少人围了过来,赵刚脸色平淡地点了点头,荷官才缓缓掀开骰蛊。 “二三四,小!” 人群沸腾,呼喊尖叫不绝于耳,巧嫣然也有些兴奋,此刻双拳紧握,脸颊绯红,很快一百块灵玉就被送了过来,刘询点头示意:“荷官,还不开始吗?” 荷官抹了一下额头细汗不断地摇晃骰蛊,良久放在桌子上,刘询沉思思索:“三三四还是二四六呢?” 旋即果断地下了十块灵玉在三三四上面,不少吃瓜群众也跟风而下,荷官脸色阴晴不定,毕竟作为常年混迹赌场的老手,旁人根本无法判断他是真的心惊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开啊,开啊...” 无奈只得打开,果然是三三四,那些跟风下了赚钱之人此刻仿佛来到了赌徒的天堂,纷纷叫嚷着继续,可是接下来连续五六局刘询都猜错了,虽然很相近,不少人惋惜,却也让荷官稍稍放下了心,远处的赵刚眼神捉摸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询脸色有些难看与懊恼,当下作势竖起耳朵认真听着骰蛊中骰子的碰撞之声。 “一三四,十块灵玉!” “一二五,八块灵玉!” “三五五,十五块灵玉!” “二二三,二十块灵玉!” ... 如此持续了约摸一个时辰,而赵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可惜此时事已闹大,他的赌坊早就被无数人包围,皆在围观这狂欢的盛宴,而刘询虽然输赢参半,不过不知不觉中居然赢了五千多灵玉,实乃教人深感怀疑,可又无什么把柄可抓。 当然他们这种大赌坊靠的是大数据,也就是平均法从中抽取提成,所以就算今日亏了,长久下去仍然稳赚不赔,十赌十输正是这个原理,只有庄家永远不会亏。 不过今天亏得确实有点多,就是赵家也得肉疼个小半年。 第六十一章:大丰收 “玩够了没?”刘询问道。 巧嫣然嘻嘻一笑:“本姑娘赢得都有点累了,那个谁赶紧地,把灵玉送过来吧。” 赵刚脸色铁青从远处走来,沉声道:“赵某此刻暂无如此多的现存灵玉,不如我先付上两千四百块,余下三千你等明日再来取可否?” 赵家并非是拿不出五千多的灵玉,只是作为流动资金如果一次性消耗太多很容易造成资金链断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目的,他想要拖住刘询,一探究竟。不过刘询却淡然一笑:“那这样吧,余下的我们就以物交换如何?” “好!”赵刚冷声答道。 刘询旋即拉着巧嫣然四处闲逛,买了不少药草和丹药等等,不经意间路过赌石坊,便进去挑选了大大小小五百多块矿石,而此时魔瞳已经到了极限,余下还有些散钱便分发给吃瓜群众,正所谓见者有份,这种不用言明的潜规则刘询还是懂的。 做完此番,刘询一抱拳:“多谢款待!”便和巧嫣然有说有笑地离开,对于这赵家他没有一丝好感,在他眼中赵家就是另一个混元宗,如今有了穆王府的撑腰,刘询自然也可狐假虎威一番,并不惧怕。 “实力与势力缺一不可啊!” 刘询轻叹,出了赵院,便与巧嫣然匆匆返回到穆王府,赵家实力雄厚,若是派个魁杓高手保不准就悄悄将他二人灭了口。 待刘询走远,那赵三来到赵刚面前小声说道:“赵总管,我们要不要?”旋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赵刚脸色阴寒,冷声道:“不要轻举妄动,这小子有古怪,不过最后吐出三千灵玉也算是还给我赵家一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现在还不是明面上撕破脸皮的时候。”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穆王府你猖獗不了几时了。” 城外,一处荒林中,三具尸体,一男一女一小孩,带着怨恨躺在那里,女子浑身赤裸! 穆王府中笑声一片,一向严肃的穆青也罕见地露出笑容,穆云早就欢呼雀跃,一旁的还有穆非烟与穆青的义子穆宏。 穆宏拱了拱手道:“刘兄好手段,穆宏佩服佩服。” “这次赵家吃瘪不知会想出何种手段来报复。” “无妨,买定离手本就天经地义。” 穆青点了点头对着刘询笑道:“这赵家历来霸道惯了,小友算是给老夫唱了一出好戏。” 巧嫣然却笑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了她,巧嫣然白了一眼刘询嗔道:“磨蹭什么呢,赶紧的!” 刘询摸了摸脑袋对着穆青一拜道:“不知穆伯伯这里可有切石之人?” “有!” 穆青眼中闪过奇异光芒,那穆宏心领神会立即吩咐手下将工匠带来,只见刘询来到院中空地,一摸玉佩,五百多块矿石堆积在一起,那些工匠见状纷纷操起看家本领。 而很快众人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一脸凝重,此处的空间也早就被穆宏封锁起来,避免如此惊天大密传出去。工匠额头冷汗连连,这并非是劳累或是惊吓,而是兴奋到极点的状态,就连握切刀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五品矿石,价值十五块灵玉!” “五品矿石,价值十八块灵玉!” “五品矿石,价值二十二块灵玉!” ... 五百多块矿石从正午切至深夜才总算完成,粗略一估居然价值五千多块灵玉,再算上赌骰子赢得,总共获利八千灵玉。 “不可能!” 那些工匠此刻如同在云雾之中缭绕,又似在幻境之中沉沦,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他们将终身难忘,穆云已经对刘询崇拜得无以复加,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拜其为师。 穆非烟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询,而穆宏却神色自若,没有丝毫其他表情,他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却有着其他人不曾有的老成。 就连一向镇定的萧望之也有些把持不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的情报网中不曾有这一出出现。而一旦出现他控制不了事情,萧望之就会变得不知所措。 当然他也窃喜自己赌对了,眼前之人绝对有资格帮助他完成自己的宏愿,如此通天诡测的能力就算是魁杓大能也无法匹之。 巧嫣然得意地瞅着这一切,刘询越是优秀她越是自豪。然而在这所有人中,心如明镜的却只有二人,穆青嘴角泛起弧度,笑道:“小友之才,世间罕见。” 旋即吩咐穆宏将这些灵石换成完整的灵玉送至刘询房内,便摆手离去,这一番插曲就此落幕。 深夜,那五位工匠正欲洗漱睡觉,今天的一切如梦一般,可是却突然喉咙一甜,就此一命呜呼。 深夜,穆宏盘膝打坐,一朵莲花在其丹田绽放,良久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明月,微笑不语。 深夜,穆非烟研读兵书,抿了一口清茶,叹气一声,站起身来将轩窗关上。 深夜,萧望之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宝剑,眼中杀意凌冽。 深夜,武阳郡城墙之上,穆青望着眼前大好河山感慨万千。刘询在他面前显露相石之术其实是在暗示,穆青又何尝不知,只可惜他的命运已经注定,所以并未回应这份好意。 深夜,刘询望着杯中清茶沉默不语,本还在欣喜之中的巧嫣然见刘询一反常态,也不由得静了下来陪着他看灯中烛火摇曳,水中清茶随波。 这是一次大胆的赌博,输了可能带来的就是杀身之祸,刘询不知道值不值得,大厦将倾,可这根柱子却仍然沉默不语,穆青究竟有何打算? 赵家此次损失巨大,不过却并未有其他动静,而越是如此就越让人生疑。当今天子拓跋齐独宠赵姬,致使膝下无子,而赵家却因此得势,成为大燕最强的家族,至于本地分宗确实是监视与牵制穆青所在,而赵家在此作恶也是为了进一步的压制本地的繁华。 穆非烟年方十八,却成为了燕王权衡之术的棋子,生在庙堂,身不由己。如今距离比武招亲之日已不足一月,虽说比武限定年龄在二十岁以下,可是身为一国之君,手上的俊杰岂是他们几人可以抗衡的。 第六十二章:武阳风云 在刘询昏迷的半年时间中,巧嫣然为自己付出了太多,虽然她本人并未提及,不过刘询却心如明镜。将灵石所兑换的五千多灵玉全部给了巧嫣然,刘询只保留最初的那两千余块灵玉。 “还算你有点良心。” 巧嫣然喜上眉梢,望着自己储物玉镯中的八千多灵玉,心中美滋滋。她出门之初共带了一万灵玉,却因为刘询消耗到只剩两千余。 不过这妮子的富有程度刘询并不知情,一万灵玉相当于一件灵品五级的灵器,而灵品五级的灵器是就连白觅枫都无法享受。 一万灵玉相当于一座中小宗门的市值,譬如那玄阴庄也不过如此。刘询现在手中的噬魂蛟龙枪是灵品一级,价值一千余灵玉,而灵器每高一阶价格就得翻一倍。 若非其有作弊神器,就凭他现在的修为与穷酸样,光这噬魂蛟龙枪就得打工两年才买得起,那一万灵玉就相当于他二十年的收入。 而同样的功法虽然价格上没有灵器那么变态,不过最普通的玄阶功法也要一千灵玉,刘询现在除了太极乾坤图以外并无玄阶以上的功法。 “小询子,我们要不再去干几票,这样那赵家可不就得垮了?” 巧嫣然狡黠地笑着,刘询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道:“你真当赵家傻啊,今天我们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日再去恐怕吃不了兜着走了。” “若我们今天听了他们的话,明日再去取钱恐怕很难善了。” “切,这赵家也太小家子气了。” 巧嫣然一顿腹诽,刘询哑然失笑:“我们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该知足了。” “哎,不好玩!” 刘询继续道:“别光顾着玩了,再过一年多时间就得回拜剑宗前往秘境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提高修为,你都停留在筑基三重境多长时间了?” “修炼太无聊了,本姑娘只是懒得练而已。” 这句话刘询很赞同,若说他所识之人中修炼天赋最高者那非巧嫣然莫属。 ... 时光荏苒,转眼间五天时间已经过去,而距离比武之日越来越近,这五天刘询沉溺在兵书之中无法自拔,但凡能提高自己的实力他都愿意去尝试。 而在这十天时间中,武阳郡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青年才俊与大能出没,更有不少商家进驻,商人的嗅觉永远是敏锐的。 当然那些青年才俊的目的都很统一,穆青作为一方重将,谁得到了他的女儿就变相的获得他的支持。然而现实却很残酷,穆王府门可罗雀,而赵府却门庭若市,就连那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当然这一切看起来很诡异,实则很正常,在这敏感时间,谁贸然来拜访很难不引起燕王的注意,作为执政者最忌讳的便是结党营私,而通过正规手段得到就无可非议。 赵家作为皇后宗族,与其交好就是向朝廷表忠心,虽然只是流于表面,但彼此心照不宣。 “原来是乐家公子乐佘,失敬失敬!” 赵刚站在门外抱拳恭迎,乐佘也抱拳回礼:“赵叔叔客气了,家父时常提起您,今日终于有幸一见。” 两人一番客气与恭维便进了内堂,而在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京都贵少,皆衣着不凡,器宇轩昂,神采奕奕。 “邹冲,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 一身着青衣嘴唇略薄的男子嘴角带着讥诮,邹冲冷哼一声:“秦开,你不也来了吗?” 秦开大笑:“秦某来此不过是一睹穆小姐的风采罢了,而你这粗鄙之人来此作甚?” “哼,邹某可记得秦兄说过非某人不娶,如今才一年多时间就忘记的干干净净?” 秦开眉头一皱,笑道:“仙儿是在下的挚爱,秦某当然不会放弃。秦某说了此行不过是一睹穆小姐的风采,谈论兵法而已,倒是你实在叫我失望啊。” 邹冲面色铁青,而他身后的两名随从正要出言讥讽,却被邹冲阻止,冷笑道:“但愿这一年秦兄修为大有长进,不然擂台之上丢人可不太好看了。” 另一处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想不到两年时间了,你们两个还在这呈口舌之快,我郭铭与你们同为蓟阳十少实在太丢人了。” “郭铭,不要让我在擂台之上碰见你。”邹冲带着不屑的眼神看向那妖里妖气的男子,郭铭微笑不语。 而同样的场景在这大厅之中时有发生,虽然气氛异常、剑拔弩张,但是赵家却无任何表示,他们乐的看到这样的局面,更有不少赵家子弟在黑暗的角落不断地记录着这一切、 上位者并不怕局势动荡,相反最怕的是将相一片和谐,京城士商互动友好。而所谓的蓟阳十少也是好事者列的京都青年才俊。 他们分别是燕王的两个侄子也可以称作为皇子拓跋朗与拓跋胥,星云观大弟子关星河,禁军统领秦霸先之子秦开,赵家天骄赵阳,京都四大财神家族贵少之三,分别是郭铭、邹冲、乐佘,另有已退出朝野的田国公之孙田忌以及萧望之。 这些才俊年若相仿再加上身世显赫故而被强行加在一起比较,当然这一出也确实带来不小的好处,这些贵少他们不缺钱财自然对名声格外看中,所以上面的排名他们很在意。 夫兵权者,是三军之司命,主将之威势。将能执兵之权,操兵之要势,而临群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翱翔四海,随所遇而施之。若将失权,不操其势,亦如鱼龙脱于江湖,欲求游洋之势,奔涛戏浪,何可得也。 刘询于庭院中捧着一本兵书如痴如醉,一旁巧嫣然手中拿着一碟桂花糕自顾吃着,不时地看一眼这苦闷的刘询,有些无聊:“小询子,这都快十天了也忒无聊了吧,不如我们去街上玩一玩?” “如今局势混乱,穆伯伯也早已戒令不许出门。” 刘询眉头紧皱抛下一句话,巧嫣然有些不满:“我们就出去溜达一圈就回来,无妨。” “不行!” “本姑娘就要出去,你能奈我何?” 两人正要吵起来之时却听见萧望之的声音传来:“老远就听见你们吵起来了,所为何事啊?” 第六十三章:拍卖场 巧嫣然撇头望去,见萧望之与穆云走来,急忙告状:“这小询子就是一根烂木头,又臭又硬,还爱和本姑娘抬杠。” 萧望之笑道:“刘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待女孩子要懂得谦让。” 穆云也嘿嘿一笑:“就是,师傅你要对师娘好点,可不能冷落了她。” 巧嫣然俏脸一红:“谁是你师娘,你个小不正经的。” 刘询不置可否:“萧兄前来定然有好事相告,刘某很期待。” “不愧是刘兄,果然瞒不过你!”萧望之摇了摇头道,“不知刘兄可猜得出是何事?” 刘询沉吟少许道:“应该是商会吧!” “师傅你太厉害了,这都能猜得出!” 穆云眼中闪烁着小星星不断地比着赞,刘询微微一笑。其实要猜中不难,如此多的人流聚集,自然会有商机,现在只要搞一个好的噱头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商人最喜欢的就是特殊的日子,而很多所谓的节日也是他们给整合出来的。 巧嫣然喜不自胜急忙道:“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说有什么好玩之事?” “拍卖!” “拍卖?” 是了,也只有这种囤货居奇最能制造噱头,一不仅能使商品全面覆盖对应各阶人等,二也能哄抬物价从而赚得更多。 “对,而且这次拍卖的规模可不算小,京都四大财神、云泽庄与万金商会居然选择了联手举办,而且为了制造噱头,甚至将前三十的秘宝信息全部隐藏,只有在拍卖之时才会公布。” 巧嫣然狡黠一笑望向刘询,刘询两手一摊表示这种事情自己没法作弊的啊,那就是拼钞票而已。 “那么我们赶紧去啊!” 巧嫣然兴奋地握了握拳,这种紧张刺激的事怎么能少的了她呢,萧望之笑道:“这拍卖持续五天,前几天的不过都是一些常见之物,想必刘兄也看不上那些,至于最后一天拍卖的才是我等所需要之物。” “我已经安排过了,最后一天我们再去!” 对于兵器,刘询并不缺,这杆噬魂蛟龙枪根本就不是灵品一级,虽然并无任何攻击特效,但是从它不愿意进入储物空间而且能随心所欲的变化就已经很不俗了,而且长时间接触下来,刘询已经判断出此兵器有过损坏,需要修锻。 至于功法那简直是奇缺无比,如今他只有两套能派的上用场的功法,分别是龙胆亮银枪与万兽圣音诀,虽然有了自己的太极乾坤图增幅,其威力不下于玄阶功法,但也仅仅只是不逊色而已。 不过这两套功法着实好用,不禁有些感谢曹铄,龙胆亮银枪胜在招数之上,突出一个“变”字,它的招数奇多;而万兽圣音诀却在一个“奇”之上,它虽然只有九式,但这九式每一招都不一样。 犬吠为暗劲,马嘶见速长,猿鸣破虚幻,狼嚎震心灵,鹤唳刺灵魂,虎啸后劲无重,狮吼霸道无双,凤啼火焰烧天,龙吟惊天一变。 一奇一变再配上百兵之贼的蛟龙枪,同等战力之下,刘询不虚任何人。 时间一晃三天已过,这一天穆非烟罕见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刘询脱下自己的面具递给了穆非烟,毕竟以她的身份若是出去确实太过引人注目了。 穆非烟有些奇异地看向刘询,刘询只得解释:“出门在外,乔装打扮自是正常。” 四人相视一笑便出了穆府,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各种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不多时便来到了赵家的商场,几人忍俊不禁,前些日子的情节还历历在目,当然若是赵家知道他们在那矿石之中切出五千的灵玉恐怕会抓狂吧。 毕竟这种手段太过逆天,其价值根本就不是灵玉所能代替的,这种寻龙点穴之法若公之于众其结果只有三个,一被奉为上宾,二被拘禁沦为工具人,三身陨。所以那一日刘询的赌注很大,将自己的心意已经表露的很彻底。 有些心虚的走进大门,赵家的守卫也并未为难他们。待其走入,刘询发现这里的格局居然变了,商场中央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舞台,高高垒起,而四周无数座椅整齐摆放,其上已经有不少看客,二楼的商铺全部关闭,变成了一间间的贵宾室。 几人来到看台正中央坐下,萧望之笑道:“没想到蓟阳十少居然来了七位。” “蓟阳十少?” “就是燕都的十位杰出青年,我们的萧兄也是其中一位!” 穆非烟轻声解释,萧望之有些惭愧地抱抱拳,巧嫣然却鄙夷道:“你这十少混得也不咋地啊,都没混到贵宾室。” 虽说坐在看台之下的也不乏身份显赫之辈,可没有隔间确实很掉价,当然这个掉价不包括刘询。 萧望之大窘,穆非烟解释道:“萧兄在京都一直受打压,而赵家便是打压最狠的一派,所以没有贵宾室也情有可原。” 萧望之道:“惭愧惭愧,我萧氏一族势危,如今只剩下爷爷与我二人,且早就脱离了朝野,不过是闲散人员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萧某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反而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穆府,不像他们虚伪做作。” 眼光扫过前方回廊之上的几位公子哥,而那几位贵少显然也发现了他们,一人嘴角带着讥诮,笑道:“哟,这不是我们的萧大公子吗?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偏僻的小场子啊?” 旋即又故意大声地对着身边人说道:“那就是我常和你们提及的萧家大公子萧望之,居然和我等齐名,你说好不好笑?” “萧公子等下若是看上了什么好的东西只要支会一下兄长,兄长给你买便是。” 一阵哄堂大笑,刘询面色阴沉,巧嫣然粉拳紧握很是愤慨,而萧望之却是一脸平静笑道:“那就有劳兄长了。” “切,无趣!” 那人一扫袖袍便与身边之人有说有笑地离去,萧望之云淡风轻,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巧嫣然气道:“他如此的讥讽于你,你居然都不生气?” 萧望之笑道:“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对你的评价是褒是贬又能如何,若太过在意便会失去了主动权,唯有站在山巅仰望大地,才能叫他们闭嘴。” 巧嫣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询拦住,道:“若和他们争辩反而正中他怀,他们要的就是你的气急败坏。” 冷哼一声,巧嫣然对着两人很不理解,在她看来两人就是懦弱,大庭广众之下的讥讽,作为一个正值青春的他们应该是断然不能忍受才是,谁还没那股豪迈之气? 第六十四章:他是托 “那人是谁?” “四大财神之一,乐家乐佘!” “啥,垃圾?” 巧嫣然噗呲一笑,刚刚还在气头上的她瞬间被这名字逗乐了,而远处赵刚则是冷眼看着这四人,尤其是“刘询”与巧嫣然,他们已经收到了情报,刘询与巧嫣然是拜剑宗的嫡传弟子,这让他们有了一丝忌惮,至于这个妖里妖气的男子曾与刘询在码头出现过,云泽庄的情报显示叫做秦烈。 “刘恒,巧嫣然,秦烈,萧望之!很好很好!” 如今赵刚故意将他们四人安排在最显眼的位子便是让其在大庭广众之下寸步难行,拍卖最忌讳的就是太过亮眼,聚光灯之下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渴求,反而落了下乘。 “小子,今天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冷眼看着这热闹的商场,两人心照不宣,虽然这里气氛高昂,但是刘询与萧望之皆看到了剑拔弩张之感,不禁心忖:“这朝野之争果然水深似海啊。” 譬如那叫乐佘的男子,他并非是轻薄之人,而他之所以宁愿得罪萧望之便是故意在赵家面前表现,乐家很有钱,但是却很缺权,而萧望之与穆府走得近,赵家又与穆府不对劲,两相权衡,此计甚妙。 时间一晃落座已差不多,这最后一天的拍卖也在千呼万唤中开始了。一个身着红衣连裙的曼妙女子扭着火辣的身材走上拍卖台,俏脸带着妩媚的笑意,女子娇笑几声道:“诸位贵宾,小女子名叫赵雅,是本次拍卖的主持。” 寥寥数语就瞬间让现场氛围火热起来,那勾人的红唇,若隐若现的沟壑引得不少人吞吐口水,尤其是这娇酥的声音实在是男人的克星。 刘询咂咂舌,巧嫣然吃醋地在其腰间拧了一下,嗔道:“你看什么呢?”赵雅不愧是赵家钦点主持此大局之人,美眸扫过台下众人,却故意在刘询几人那里停留了数秒时间,甚至给假扮成刘询的穆非烟投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本就在气头之上的巧嫣然就更加不高兴了,玉手死死拧着其腰间细肉,刘询吃痛道:“大小姐冤枉啊,这赵雅是故意的。” 赵雅的举动自然让很多人注意到了这四人,皆视为此次大敌,刘询心中一笑,既然你玩心计那他就不如将计就计,所幸站起身来对着赵雅施了一个礼,点了点头给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而在场之人哪个是善茬,皆都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你还站起来勾引人家!”巧嫣然嗔道,刘询赶紧小声解释:“她这是故意引仇恨于我等,我这也是配合她的演出,等下你就知道了。” “哼,你就编,等下圆不回来,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望之与穆非烟相视一笑,巧嫣然这种护食的行为如同一只小猫,煞是可爱。将目光移开,赵雅拍了拍玉手,轻笑一声:“赵雅就不在这耽误诸位贵宾的宝贵时间,这最后一天的拍卖现在开始。” 话罢,台下就有一个曼妙婢女捧着一个玉盘走了上来,玉盘之上一个白玉小瓶静静矗立。 “聚灵液,凡品九级,淬体修士突破至筑基者若使用它,成功率可以提高一倍,起拍价三百灵玉。” 对于此物,他们这些早已突破之人自然也不感兴趣,而赵雅也知道来此都是大富大贵之人根本就看不上这些,但他们是生意人,纵然会让现场人反感,但只要拿捏好分寸,也能趁机卖出一些,谁还嫌自己赚的少呢? 一件件开胃小菜在这枯燥的时间中度过,场上的不满情绪已经开始泛动,而聪明的赵雅也早已捕捉到讯息,悬念拖到现在已是意外之喜,神秘的噱头已然到了临界点,赵雅再次扭着屁股上台,红唇轻启:“诸位贵宾,正所谓抛砖引玉,这开胃小菜已然结束,接下来便是本次拍卖会的高潮部分,神秘的三十件秘宝。” 一个婢女再次上台,赵雅指着盘上灵器开始介绍起来:“这第一件名为子母袖箭,虽然品阶不过灵品一级,但是谁要是小瞧它可就要吃大亏了。子母袖箭很是精小,修士只需绑在手腕之上,以灵力聚箭便可发射,此箭以速度见长,适合暗杀,不留痕迹,起拍价一千灵玉。” 刘询眼神有些炽热,这袖箭很适合他,他的招数本就注重在奇与变之上,而且刘询热衷于近身肉搏之战。此物于偷袭、防身一体,果然很抢手,不过寥寥几分钟便被抬到了一千两百灵玉。 “一千两百五十!” “一千三百!” 听着叫价,刘询微微一笑,举起牌子喊道:“一千五百灵玉!” 萧望之轻咦一声看向刘询道:“刘兄这么快就有看中之物了?” 刘询微笑不语,而就在此时,二楼悠悠传出一个声音:“一千五百一十。” “一千六百。”刘询云淡风轻,好整以暇。 “一千六百一十。” “一千八百。” 萧望之有些木楞,道:“刘兄,此物虽然不错,不过还值不到一千八百灵玉,莫要被人所激。” 当然不仅是他有这个想法,在场之人无不知那楼上之人是故意在羞辱刘询,热闹喧嚣的拍卖场竟然沉寂下来,静待一出好戏。 巧嫣然不乐意了,嗔道:“小询子别怕,和他跟到底,本姑娘有的是钱,哼。” 刘询淡定地点了点头,沉寂的现场持续了约摸半分钟,楼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一千八百一十。”只是这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与愤恨,再不似之前那般雄赳赳气昂昂之劲。 叫喊之人正是乐佘,刘询激起了他的怒火,纵使此次明显吃亏也要和他杠上,毕竟认怂确实太丢面子了,只要刘询叫价超过两千,他便会退出。赵雅静静地看着刘询,刘询却突然摆摆手道:“你别看我啊,又不是我出的最高价。” 赵雅娇躯一震,这才反应过来,当下一连问价三次,再无加价者。 “成交!” 巧嫣然怒气冲冲,道:“小询子你怂什么,平时怼本姑娘的那股气劲哪里去了?” 一旁穆非烟却笑道:“巧姑娘,你误会刘兄了,非烟佩服佩服。” 刘询轻笑点头:“不敢不敢。” 两人打着哑谜让本就娇憨的巧嫣然更加不解,萧望之解释道:“嫣然妹子莫急,此物我等皆知不值,可若是为了个面子就此买回,反而是我们丢了面子。” “别人会想这人为何如此痴傻,被别人激了几句就鸡飞狗跳,是也不是?” “你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不过本姑娘不管,小询子你得给本姑娘找回场子。” “不过此次赵家却赚大发了。”刘询吐槽一句,四人哈哈大笑,让不少人侧目看去,心中思绪一番:“托,这个人是托!” 第六十五章:龙鳞 “是啊,而且一开始还和那赵雅眉来眼去,这肯定是认识的,只是可惜了那二楼的傻蛋还以为自己赚了便宜。” 二楼隔间,乐佘面色阴沉,心中恨意滔天,一拍桌子那桌子立马变成齑粉,道:“好小子,他叫什么名字?” 一仆人禀告道:“这四人分别是秦烈、刘恒、萧望之与巧嫣然,其中那刘恒曾化名秦林被云泽庄悬赏过,而和我们作对的叫秦烈。” 很快几件秘宝就被连续的拍出,而也确实配的上秘宝的称呼,皆是不俗之物。当然每件秘宝上刘询都会适时地提下价格,而那些心仪秘宝之人眼中都带着杀意不露痕迹地瞟了一眼他们。刘询怡然自得,巧嫣然也找到了乐趣,四人有说有笑,一点负担也没有,这仇恨值已经被拉得满满的。 “这赵家明目张胆地请我们来做托,这日后传出去的话,名声可就不好听咯。”巧嫣然眉开眼笑,对这种事乐此不疲。然萧望之却泼了一瓢冷水道:“这倒不见得,首先这赵家此次只是代理,事后只需公关一下将责任推给主办方即可。” “啊,那本姑娘岂不是白忙活了半天,反而便宜了这赵家,还有这个女人?”巧嫣然有些沮丧,更是瞪了一眼刘询,似乎是怪罪其是不是故意地讨好赵雅。刘询干咳一声道:“当托有当托的好处,我们本就暴露在显眼之位,而且定然会被针对,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我们碰上心仪之物也好下手,不至于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哼,油腔滑调,本姑娘不信你,小丸子你说。” 萧望之点了点头:“刘兄说的没错,那子母袖箭就是一个例子。” 几人闲聊之际,一个侍女捧着一个木盘走了上来,而在木盘之上一块鳞片闪着幽幽寒光。 赵雅微笑道:“接下来所拍之物正是这鳞片,至于此鳞片是何物种身上的,赵雅实在不知道,但是经过我赵家的鉴定师鉴定,此鳞片至少是地阶巅峰大妖身上之物。” 台下窃窃私语,不过却很冷清,赵雅并不意外,再次抛出一个炸弹:“此物,我几家鉴定师判断可能是龙鳞,至于起拍价一千灵玉。” “龙鳞?” 台下哄堂大笑,龙这种生物究竟存在与否根本无法定论,而在这天衍与龙最相近的不过是蛟与鳄鱼,至于斗技所化不过是创作者的臆想而已,毕竟真龙从未有人见过。 当然能被作为神秘的三十件秘宝也自然有其独特之处,至少地阶巅峰大妖这点应该是属实,只可惜不是妖丹,否则价格能高上十倍。几分钟过去了,也不过被拍到一千一百灵玉而已。 赵雅叹了一口气,她对此物也不看好,故而将其掺杂在拍卖中间企图能够凭借热闹的氛围提高一点价值,可在场之人哪有那么多的老实人呢?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此物太过鸡肋了。 凭借一片鳞片,修士能从上面感悟出啥来?要用它打造兵器吧,它又不够格,正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刘询几人也意兴阑珊,不过此时刘询手臂的噬魂蛟龙枪却轻轻一动,眼睛微眯,刘询懒洋洋地举起牌子道:“一千五百灵玉。” “一千五百灵玉?” 本快冷掉的场子又开始喧嚣起来,一时议论纷纷但却无人跟价,刘询这才发觉不妥,举起牌子道:“那个赵姐,我刚喊错了,是一千两百灵玉,不知能否改动?” 赵雅眉头一蹙道:“买定离手,既然话说出口了又岂能更改呢?” “哦!” 刘询懊恼地耷拉着脑袋,巧嫣然嗔道:“怎么了,继续去显摆讨好她去呗。”穆非烟悄悄拉了一下巧嫣然示意其不要多说。 “前面抬价抬地得意忘形了,刚一时上头,没收住,对不住。”刘询摸了摸脑袋痴痴傻笑,这几句话并未通过修为遮掩,而在场之人根本就不缺大能之辈,他们的言语早就被那些大能所截获,心中皆在计较这小子是真是假,会不会是故意使诈。 巧嫣然没好气地白了其一眼,心中想着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其一顿,让其知道什么叫君子洁好,三从四德。当然萧望之早就猜出刘询是真的想要此物,微笑不语。 二楼秦开抿了一口青茶,他的身边一中年男子说道:“这个叫秦烈的小子表演地太过浮夸了,你说此物会不会真的有诈,我听说他身边的那个刘恒的之前还在赵家赌坊大杀四方呢。” 秦开却开怀大笑道:“你还嫩了点,正是这秦烈的表演太过夸张了反而才是使诈,等你入套呢。” “你是说他是故意如此?” 男子深吸一口气豁然开朗,突然有些心有余悸,差点就上了当。秦开微笑不语,只是眼中精光闪烁:“此人可以试着交往,看能否为我所用。” 当然各种心思都有,不过却仍然无人加价,赵雅再次确认便落锤成交,而伴随锤音落下,刘询紧绷的心也落了地。 “能让噬魂蛟龙枪有反应之物,定然不是凡物。” 鳞片的拍出,赵雅轻舒一口气,如今能拍出一千五已经算是一个小的惊喜了,眼神示意了一下侍女,侍女心领神会端上了下一件竞拍物品。 “七彩龙血花,灵品二级,起拍价一千八百灵玉。” 天材地宝最是难得,虽然是灵品二级,可若是炼制成丹药则能上升好几个台阶,竞拍的气氛开始回暖,最终被楼上的公子哥邹冲以两千三百灵玉的价位买走。 “踏雪乌骓,地阶三级,若能驯化,可以日行三千里,竞拍价两千一百灵玉。” 穆非烟眸中银光一闪,想来这是她的喜爱之物,一番竞价之后最终停留在两千九百灵玉,伴随着一件件灵品的拍出,萧望之也有所收获,刘询再次腆着脸皮通过巧嫣然获得一本玄阶二级的步法“迷踪魅影”,花了一千七百灵玉。 当然因为早期的铺垫,他们四个大恶人的身份早已坐实,所以才能如此竞拍的顺利,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四人究竟是故意地还是真心想买,至于楼上的公子哥们也已经各有收获。 而此次的拍卖也在如火如荼中接近尾声,所余只剩三件秘宝了。 第六十六章:猫狐的争夺 翘臀轻摆,赵雅扭着婀娜身姿再次上台,不少人再次咽了一口口水,赵雅妩媚一笑:“今日拍卖的收获不知诸位可还满意,如今本次拍卖只剩最后三件,为了让诸位能更好的选择,这最后三件赵雅会一同展示,然后再逐一竞拍,希望诸位能选到自己最喜欢之物。” 话不多说,赵雅一拍玉手,只见四名大汉抬上了一个笼子,笼子以红布盖着,旁人无法窥探。而后面婢女则手捧玉盘,玉盘之上一个八角音乐盒散发着洁白光辉,至于第三物则是一颗红色妖丹,一只血色蝙蝠若隐若现。 赵雅轻笑一声,示意那大汉将红盖揭开,这一揭开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场面瞬间达到高潮。 只见笼中,一个少女模样的女子正雨带梨花,一脸惶恐地望着笼外,茫然不知所措。 不过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女子略有不同,头上竟然有两只狐耳,浅黄色的中长发有一丝俏皮之感,屁股后面更有一条猫尾。 少女身着白色裙子,胸前衣襟略开,露出若隐若现的沟壑,无袖的连裙露出纤细白嫩的胳膊,开至腰间七寸的裙摆露出精致的长腿,短裙下隆起的翘臀,配上白色高跟鞋,那是分外的诱惑。 一时间口水吞咽之声不绝于耳,这少女不仅有着天上谪仙的容颜又有深海女妖的妩媚之感。饶是心志坚定的刘询也轻吞了一口口水,巧嫣然生气地在刘询腰间一掐,前脚一个赵雅,后面又被这少女迷了心窍。 “看什么呢?”巧嫣然娇哼一声,刘询急忙解释道:“别误会,我是见她可怜,想不到这赵家居然还竞拍人类。” 收回醋意,巧嫣然胸中怒意开始燃烧,恨道:“这赵家居然如此恶毒,竟然将人类当成宠物拍卖。”尤其是看到台下众人炽热的眼神,丝毫不顾忌笼中少女的苦楚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正欲发作却被刘询拦下,道:“别急。” 当然台上的赵雅可不知巧嫣然的怒火,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此刻暧昧说道:“此妖兽是妖狐与猫妖的混种,虽然不过地阶二级,却已能人化。众所周知,幽冥猫与九尾狐是妖兽中的特殊种类,只需达到四级就能幻化成人类的模样,而她们多是清一色的美女,一直是我等的最爱。” “至于这只灵妖猫狐作为混种则更加稀有,而且还是纯的哦,至于其他想必不需小女子再介绍了吧?” 暧昧的语音勾起了男人的欲望,巧嫣然粉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刘询轻叹一声,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巧嫣然无助的粉拳。 萧望之摇了摇头道:“人世间本就有太多的无奈,弱肉强食,人性如此,妖性也如此。今日她落入我等之手,自会被囚禁,他日我等落入妖族之手也会被当做食物。” “哼,本姑娘才不听你这些歪理,小询子,无论如何本姑娘都得买下她。” 萧望之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纵使我们买的下一个,但碰到下一个呢,再下一个呢?” “不管,本姑娘见一个就救一个。” 刘询微微一笑,望着巧嫣然尽显温柔,道:“放心。” 短短两字却让巧嫣然倍感心安,在关键抉择之上,刘询从未让巧嫣然失望,这也是巧嫣然为何深爱刘询的原因,没有人比他的肩膀更坚实。 望向台上的赵雅,刘询的眼神略渐冰寒,虽然世界的趋势不可逆转,不过这种毫无愧疚的心理让他很是恶心。萧望之心中叹了一口气:“刘兄弟还是太过意气用事,他日必然会因此吃亏。” 穆非烟自始至终并未说话,仿佛这些事情在她面前不值一提,至于心中想些什么也只有自己知道。 望着台下不停的口水吞咽声,赵雅很满意,继续说道:“这第二件名为青鸾幻音盒,至于等级灵品四级,功能请恕小女子不能说,以保护客户的使用更加方便。” 高阶灵宝最忌讳功能被他人熟知,这与功法一样,若暴露的太多容易被针对。 “第三件,暗灵六翼蝠妖丹一枚,等级地阶六级,若筑基巅峰以此作为本源结丹,同级之内难觅敌手。” 三件展品一一介绍完毕,兴奋摩拳擦掌之声此起彼伏,火热的眼神充满了贪婪。此次大会虽说有燕国四大财神参与,不过几家都是面和心不和而已。二楼众贵少最感兴趣的便是这灵品四级的宝具,至于妖丹他们家族并不缺少,当然也有不少人对那灵妖猫狐与妖丹感兴趣。 赵雅很识时务,在这个时候居然下了台,并且安排一众曼妙女子捧着果盘送到每位客户面前。在这个时候越是停顿一番就越能收到奇效。 约摸半炷香,赵雅扭着翘臀再次回到台上,说道:“想必诸位已经想好自己想要之物了,那么废话不多说,首先从第一件开始。” “灵妖猫狐,起拍价一千灵玉。” “一千五百灵玉!”二楼立刻有人叫价。 “一千八百灵玉!” “两千灵玉!” ... 竞价如火如荼,巧嫣然很焦急,刘询却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其放心,猫狐虽然珍贵,可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万花丛中之人,并非缺此不可。 “两千七百灵玉,还有谁出更高价?” “三千五百灵玉!”刘询举牌淡淡说道。 “哼,小子你找死,敢和本少抢东西!” 二楼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出,隔间中一紫衣男子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怒色。而他身旁的一男子急忙劝道:“少爷,我等此来是有重任在身,莫要被此人所激误了大事。” 男子冷哼一声:“要你提醒?本少想要的东西谁人敢抢?” “三千六百灵玉!” 刘询眼中寒光一闪,懒洋洋说道:“三千六百一十灵玉!” “三千八百!” “三千八百一十!” “四千!” “四千零一十” 抬价到此时,众人也都知道这叫秦烈的小子是在故意戏耍那楼上贵少,从拍卖到现在这秦烈一直在搅浑水,虽然可恨,但是众人也知道若无底气纵然也不敢如此明目。 郭铭面色铁青,手中茶杯被其捏成齑粉,那身旁男子再次劝说,郭铭只得放弃,虽然猫狐难觅,不过却早已超出应有的价值,若其再继续砸钱,那么自己心仪之物恐怕已无力争取。 第六十七章:有仇必报 赵雅眼角带笑,按照鉴定行的预估,她本以为会在三千左右成交,却没想到竟然拍到了四千,而且这秦烈从拍卖开始一直帮助他们竞拍,此刻望向刘询眼带暧昧,秋波流转。 刘询目光冷峻毫不理睬,良久锤音落地,巧嫣然也放下心来。 趁热打铁,赵雅也赶紧起拍起第二件物品,正是那青鸾幻音盒,而此时刘询与巧嫣然的灵玉已经被消耗到只剩三千块了,再也无力竞拍剩余两件。青鸾幻音盒很适合巧嫣然,那日巧嫣然祭出玲珑塔对抗滕化元时已经被其崩坏,而刘询就是个半吊子的工匠,无力修复,现在的巧嫣然连一件像样的护身法宝都没有。 青鸾幻音盒很抢手,毕竟是此次竞拍真正压箱之物,很快就被拍到了四千五百灵玉。刘询眼中带着冰寒轻声问道:“萧兄,穆小姐,你们还有多少灵玉,可否借与在下?” “两千!” “一千五百!” 两人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已经猜出刘询的打算。 “五千四百灵玉第一次,可还有竞价之人?”赵雅微笑,今天的收获她很满意,恐怕此次之后自己的地位又会上升不少,甚至能回到宗家。 “六千!”刘询举牌,淡然说道。随着刘询的竞价,场上风云再起,一个个开始对其有些忌惮了,这四人从拍卖开始洋洋洒洒已经花了不下一万多灵玉,究竟是哪家世族公子,资产如此雄厚。 “哼!” 郭铭眼带杀意,他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这青鸾幻音盒,见无人加价,刘询再次举牌说道:“六千五百灵玉!” 这一举挑衅十足,自己抬自己的价格分明是在讥讽场上之人皆是喽啰,与他不在一个档次。 “这他奶奶的能忍?” 不过也有人看出来了,这秦烈是在故意与那楼上之人较劲。因为此次竞拍最抢眼之人正是刚刚与刘询争抢灵妖猫狐的郭铭,而这青鸾幻音盒正是郭铭自在必得之物。 当然所谓的信息隐藏只是针对刘询这样的韭菜,对于那些贵少早就知道这三十件秘宝是何物,这也是为何竞拍路上贵宾阁一片和谐,各取所需,即使有摩擦也只会稍微让其多花一点代价,并不会过火。 刘询并不担心,观此人叫法,刘询预估此人的身价至少在八千以上,完全是拿的出来的,当然就算其不跟价,买给巧嫣然也是不亏的。郭铭怒发冲冠,刘询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与他让其很是不爽,当下阴阳怪气说道:“恐怕阁下并无这么多的灵玉吧。” 刘询微微一笑:“这个不需要您操心,我相信赵家对我的资产会很清楚。” 赵家对这叫秦烈的不清楚,可是那边上的巧嫣然与刘恒自然倍感“亲切”,当然他们这一行也早有不少人认出,刘恒闹出的风波凭借他们的人脉稍微一打听便清楚无比,而就连这两位天骄与萧望之都似乎以这秦烈为首,想来身份更加高贵。 “七千灵玉!” 刘询的挑衅让他暴跳如雷,再加上此物本就是其志在必得之物,如今反而处在了被动的局面,全场噤若寒蝉,都在等着刘询的下一步加价,然刘询却站起身来遥相一拜道:“多谢公子成全,秦某本还在心疼与犹豫之际,多谢公子替秦某接盘,省了一笔开支。” “哼。” 郭铭火冒三丈,却不知说些什么狠话,良久化成一句冷哼,刘询倒是无所谓,他之所以如此高调行事便是告诉他们,不要来招惹他们。潜移默化之间,刘询都没有发现巧嫣然的情绪已经成为他的一个逆鳞。 赵雅见现场剑拔弩张,立马插话调节:“各位公子都身份尊贵,虽说竞拍有摩擦,不过场上是对手,场下依然是好友是也不是,另外这七千灵玉可还有竞价者?” 等了约摸三息,赵雅轻锤一敲,郭铭多花费了一千多的灵玉终于拿下。巧嫣然喜笑颜开,让此人吃瘪简直大快人心,唯有萧望之暗叹一声,刘询太过意气用事了。 刘询的凌厉手段与睚眦必报的性格让场上不少人起了交好之心,因为此类人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比起虚与委蛇之辈更值得一交。 赵雅轻笑一声:“接下来就是本次大会的最后一件,诸位好好把握,暗灵六翼蝠,起拍价两千灵玉。” 然而赵雅脱口之后,场上竟无一人叫价,更有不少人看向刘询,似乎在等待他的发话。 “秦兄,还请竞拍!” 一意图交好者更是站起身来遥相抱拳,刘询抱拳回礼,看热闹的不在少数,二楼隔间几位贵少好整以暇,带着玩味看着这一场闹剧。 见拍卖场半天都没个动静,赵雅有些着急,然刘询双手抱胸根本就没有一丝想动的意思,因为这个妖丹他确实不需要,就算想要也没那个金钱啊。之前激郭铭也不过是杀人诛心而已。 良久一个清爽声音从二楼隔间传出:“三千五百灵玉。” 从无人问津的两千一次性提高到了三千五百灵玉,赵雅轻呼一口气,如此等待了约摸三分钟,仍然无跟跟价之人,那隔间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冷哼一声:“赵小姐,可还竞拍?” 赵雅娇躯一颤,脑海瞬间恢复清明,娇媚喊道:“三千五百灵玉可还有加价者?” “三千五百灵玉,第一次!” “三千五百灵玉,第两次!” “三千五百灵玉,第三次!” “成交!” 一锤定音,本次大会的所有秘宝全部竞拍出去,赵雅满意地点了点头。而楼上那男子也走出了包厢,对着台下的刘询一抱拳道:“多谢秦公子割爱,在下秦开有礼了。” “秦兄客气了,其实秦某纵使想要也有心无力啊,囊中早已羞涩难堪,若非那位不知名的公子帮秦某解围,秦某此刻恐怕会很难下台。” 明嘲暗讽再次捅了郭铭一刀,郭铭已经逐渐恢复平淡,心中大恨:“小子,想必你也会参加擂台战吧,可不要让本少碰见。” 秦开开怀大笑:“秦兄他日若闲时有空,我等不妨聚上一聚。” “好说好说。” 至此,这场拍卖盛会就此结束,留下诸多谈资在街坊流传。 第六十八章:灵妖灵儿 穆王府中,巧嫣然眼角带着哀伤望着笼中带着惊恐眼神盯着他们的猫狐少女,萧望之沉默少许抱拳道:“刘兄真性情,望之佩服。” 刘询耸了耸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望了一眼巧嫣然,巧嫣然心领神会。刘询来到笼子旁边,温柔地伸出手来想要安慰又觉不妥便缩回了手。 将牢笼打开,再将少女身上的禁制尽数解开,刘询轻吐一句:“你自由了,回家去吧。” 那猫狐一见身上禁制解除,瞬间就化成一只约摸巴掌大的妖兽,这妖兽猫身狐面,正是她的本体,猫狐扫了一眼众人,便消失了踪影,无迹可寻。 这正是九幽冥猫一族的看家本领,他们的速度纵使金丹修士都难觅其踪迹,可想而知这捕获难度有多大,这猫狐有多可贵。 猫狐的离去,几人怅然若失,并非是舍不得,而是世界的残酷他们无能为力。巧嫣然眼眶微红,她本就向往自由,所以感同身受。刘询轻叹一声对着虚空说道:“希望你一路平安吧。” 萧望之眼中带着壮志道:“刘兄,若有一天我有这个能力改变这个世界,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或许吧。” 刘询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便拉着巧嫣然离开,悠悠抛下这一句话:“萧兄,人生于世金钱易得,权力易得,然若心中无道,事不能随心,那也是白活一世。” 萧望之沉默,穆非烟笑了一笑道:“天色也不早了,父亲大人召开了宴席,你去请他们来吧。” 萧望之点了点头,两人只是观念上有分歧,但并无对错之分。如今穆非烟给了一个台阶,萧望之并非是在意面子之人,相反他深谙韬光养晦之策,不然也不会能活到今天。 宴席之上,穆青爽朗大笑:“小子,听说你今天又闹出了不少风波啊。” 刘询尴尬一笑:“闹得太过了,我怕会被人偷偷给做了。”一语双关,刘询似乎在回应之前穆青说的锋芒露地太快,容易夭折之事。 穆青笑道:“凭你的实力配得上这场轰动,修真与我等行伍还是有区别的。” 穆云拉住刘询问道:“师傅,听说你今天狠狠地教训了那郭铭一顿是真的吗?” 刘询轻轻点了点头,穆云兴奋呐喊:“你是不知道,这郭铭是最臭屁的,能让他吃瘪,师傅你真厉害,可惜没有亲眼所见。” 而在宴席之上还有两人,一人壮如黑熊,一人谦谦君子书生模样身材修长,感受其灵力的波动,赫然都是魁杓大能。 穆青一一介绍了一番,那壮汉是其结义二弟名为熊飞,而书生模样则是三弟名为宁远,是他的左臂右膀。 宴席之上阴霾尽扫,刘询与萧望之之间的误会也尽数解除,冰释前嫌,几人都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巧嫣然这妮子居然也嚷嚷着要喝酒,很快就眼神迷离脚步虚浮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询只得吐槽道:“大小姐,您老悠着点,我怕您等会儿发起酒疯将穆伯伯的房子给砸掉了。” “好你个小询子敢取笑本姑娘,本姑娘要你好看。” ... 客房之中,灵力一催,巧嫣然的酒醒了大半,带着哭腔,巧嫣然问道:“不知她怎么样了,那么小就在外面飘荡。” “你也真是的,外面危机重重,你就这么让她离开,万一再被抓住又怎么办?” 巧嫣然粉拳轻捶刘询的胸膛,刘询笑道:“无妨,想知道她现在如何,只管叫她出来即可。” 闻言大喜,巧嫣然问道:“你知道她在哪?” “出来吧。”对着窗外,刘询淡淡说道。话音一罢,带着破风之声,卧榻之上出现了一只猫影,正是那灵妖猫狐。巧嫣然喜上眉梢正欲上前,却被刘询一把拦住,这才反应过来,保持着距离以防惊吓到她。 “你为什么回来?”刘询问道。 猫狐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刘询二人并未言语,刘询也不答话,二人一妖就这样僵持着。良久,猫狐口吐人言:“你们为什么放我走?”声音清脆如同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还带着颤音。 刘询望了一眼巧嫣然,巧嫣然愕然也不知如何答复是好,沉默少许刘询继续说道:“我相信你选择回来已经有了答案,你可以相信我们。” “你们与他们似乎不同,他们...” 颤抖娇弱的声音无不充斥着惊恐与惧怕,猫狐很是犹豫,刘询放她离去之时没有一丝犹豫,那温柔的话语还在耳畔回旋。那一刻她只想脱离这里,可是在武阳城转了一圈后,她迷茫了,她的家在何处? 尤其是一些大能似乎发现了她的踪迹追杀而至,她害怕了,在漫无目标地逃跑中,不知不觉她又回到了这里,似乎在这里她才有安全感。 她是九尾妖狐与九幽灵猫的混种,不知父亲是谁,与自己的族人九幽灵猫在一起生活。九幽灵猫也是妖类奇异的一族,与九尾妖狐一样不需要达到地阶九级才能幻化成人形。 她们这一脉天生媚骨,只要长到十二岁便能幻化成人形,虽然还保留了一些妖类的特征,但这反而更受人类的喜爱与追捧。她的族人被人类抓捕后多被折磨受虐至死,所以她既憎恨人类又害怕他们。 然而眼前二人似乎不一样。 刘询并不着急,要想一个心灵受创的猫狐去相信一个陌生人类,就凭几句话是不可能解决的,而这也只有让她自己去判断。正如你让刘询去原谅霍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一样。 此刻伸出右手以示友好,三人再次僵持住,这一次格外的冗长,刘询的胳膊都举得有点酸疼了。良久猫狐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一个若隐若现的妙龄女子出现在床上。 “我去!” 这种血脉喷张的画面刘询可受不得,赶紧转过身去,说到底他还是个处呢,而且现在正值十八血气方刚之时,心中不由得默默将邢钺骂了三十遍。 而在一座深山瀑布之下,一个赤裸男子“啊切”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疑惑:“难道感冒了?” 不远处一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脸部的男子沉声道:“收敛心神。” 巧嫣然一脸坏笑地看了一眼刘询,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套白色连裙小心翼翼地递上,约摸三分钟后,巧嫣然才悠悠说道:“可以转过来了,大色鬼。” 刘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耳根微红,打岔道:“你叫什么名字?” “灵儿。”猫狐怯生生回答。 “好名字,你的家在哪?”刘询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可是话一脱口便发现不妥,急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想送你回家,绝对不是想打听你族人的位置。” 灵儿眼角含泪道:“灵儿相信你不是坏人,只是我的家已经没了。”旋即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惹得巧嫣然眼泪汪汪,刘询愤怒地握紧拳头。 灵儿今年十五,本在开元森林中一座灵山之上。可是一个月前,一群有计划的修士突然进攻她们,造成她们死的死、逃的逃,而她就很不幸的被捕了,身上被贴了禁制无法逃脱,被送到这儿来拍卖,至于其他族人状况就一无所知了。 刘询默默地退出了房间,说道:“我在外面为你们护法。” 如今多了一个灵儿,自己再住在里面多少有些不合适。房顶上,刘询仰望星空,他真正修道不过才三年之久,却见识了无数的尔虞我诈,人性之险恶防不胜防。这一刻他竟然感觉有些累了、倦了,好想回到曾经的大山之中。 可是他已经停不下脚步了,只能前进。 “萧望之,但愿你是真的想改变这个世界!” 第六十九章:踏雪乌骓 演武场上,一个魅影不断地穿梭在四处,留下一道道残影,很快就显露在两个少女面前,待得露出真身,正是刘询,而他的手中有一个卷轴,正是之前购买的玄阶二级功法“迷踪魅影”。 巧嫣然道:“这套功法不错,本姑娘也要练。”刘询当然巴不得了,毕竟自己实力有限,若遇强敌自保都难,就更加难以护住她的安危。将卷轴交给巧嫣然,刘询轻声说道:“这套功法难度不小,你可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切,就这破玩意本姑娘想学那是分分钟的事。” 巧嫣然接过卷轴,兴奋地和灵儿研究起来。几天的相处,灵儿也逐渐地放下了戒心与他们打成一片。作为妖兽类,人类的功法与她不适合,他们有独属于自己的一套修炼体系,但是大道殊途同归,这些功法虽不适合他们修炼,但却可以参照与感悟。 望着两道离去的倩影,刘询收敛心神回顾迷踪魅影那些还没通透之处,手中噬魂蛟龙枪再次出现,刘询他们现在略有身份,故而穆青特意划分了一片区域供他们修炼。 “狮吼!” 随着一声暴喝,蛟龙枪枪头乾坤图闪耀,一只吊额白睛虎朝着远方石堆奔去,伴随着爆炸之声,石堆化成粉末。 深吸一口气,刘询满意地点了点头,以龙胆亮银的招数配合噬魂蛟龙枪发出万兽圣音诀,再通过乾坤图的增幅,其威力不可小觑。 一连打出七式,刘询脚踩迷踪魅影步伐,手使龙胆亮银枪法,劲吐万兽圣音诀。一时之间招数无穷,七彩炫光四射,乱石崩云。 “刘兄身手果然不凡。” 不知不觉间穆非烟竟然出现在了这偏僻的校场之中,将蛟龙枪收起,刘询轻吐一口浊气,笑道:“穆小姐谬赞了,不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穆非烟爽朗一笑,将面具递还给刘询,轻声道:“闲来无事就来逛逛,况且这校场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穆小姐巾帼之姿,也唯有这茫茫沙场才能与之相配。”刘询推心说道,穆非烟不置可否,不过清晰可见那眉宇间的一丝忧愁,这是对自己身不由己的命运的自嘲,旋即又道:“嫣然妹妹呢?” “穆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清脆如同百灵鸟的声音响起,巧嫣然的倩影出现在刘询面前,刘询目瞪口呆嘴角带着抽搐,他研习了几天才有今日成就,这巧嫣然才过目一遍已然精通。 “这他奶奶的还有天理吗?” 刘询一顿腹诽,穆非烟笑道:“刚来!”旋即看向躲在巧嫣然身后怯生生的灵儿,巧嫣然笑了笑道:“灵儿别怕,穆姐姐是个很好的人。” 穆非烟常年征战沙场,虽年龄不大,但是手上的鲜血却是最多,而妖族本就对鲜血敏感,故而极为警惕,这一时半会让其接受也确实有些难度。 人与妖迄今一直是世仇,是那种不死不休之状,所以萧望之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自然对妖族无感,无可厚非。 穆非烟点了点头,忽听远方一声“马嘶”,正是她竞拍的踏雪乌骓。四人饶感兴趣前往。踏雪乌骓果然是神骏,而且自身身为地阶三级妖兽,通体如黑绸缎一般,油光放亮,背长腰短而平直,四只马蹄却白的赛雪,关节筋腱壮实有力。可日行三千里,夜行两千里。 三千里路的脚程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了,以刘询现在的修为在御剑飞行的状态可以持续两个时辰,约摸两百里的路程,就算折算成日也不过是千里而已。但是踏雪乌骓不仅胜在速度更胜在续航能力之上。 踏雪乌骓两颗铜铃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灵儿,这仇恨的眼神让刘询都有些心悸,灵儿小脸煞白,被巧嫣然带走。双标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都存在,刘询也并不会圣母心爆发央求他人放了踏雪乌骓。 穆非烟轻叹一声:“神骏虽好,可却无法心意相通,只能驯服。”驯服妖兽常见的有四种,一种武力威慑,一种禁制控制,一种抹去其神智,一种与其为友。这第四种难度最大,除非是从小一起长大,不然很难成功,灵儿只是个例外。 “有些仇恨是无法化解的!” 灵儿有些哀伤,在踏雪乌骓的眼中她是叛徒,是异类,人与妖之间仇深似海,自古不两立,可想而知灵儿选择刘询一阵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可有何办法驯服?” 穆非烟摇了摇头:“这踏雪乌骓极为高傲,恐怕只能请宁叔叔下禁制或抹去其神志了。” 刘询点了点头,便抱拳说道:“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回到屋舍,灵儿心情还未平复,刘询有心逗弄:“我的好妹妹,不要怕。”巧嫣然嗔道:“你个不要脸的,不要吓到人家。” 挠了挠脑袋,刘询嘿嘿傻笑,一脸正色道:“放心,只要有我在,便无人敢动你们一根汗毛。” 话虽是陈词滥调,但却让两人倍感心安与温暖,刘询从不轻易许下承诺,一旦许下便誓死遵循。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巧嫣然一笑,对着灵儿说道:“放心,有姐姐在,也没人敢欺负你。” 对于这个惊喜而来的妹妹,两人显然根本没有任何经验,毕竟一个十八,一个十七,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灵儿噗呲一笑道:“哥哥姐姐不用如此,灵儿知道你们是真心对我好的。” 一番短叙之后,刘询拿出从拍卖场上获得的蛇鳞仔细端详,却不知何物。心念一动,刘询拿出噬魂蛟龙枪,在房屋的四周布下一些禁制。伴随着一声轻喝,刘询的右眼红芒闪耀极其的妖艳,灵压之下灵儿有一丝悸动,似来自血脉的压制。 将瞳血滴在鳞片之上,那鳞片仿佛活了一般竟然幻化出一条巨蟒,巨蟒一愣神,看了一眼刘询急忙匍匐在地不住地颤抖,道:“大人!” “大人?” 刘询疑惑,不过再看时那巨蟒已经消失化成云烟,而鳞片也融入了蛟龙枪之中,细看之下噬魂蛟龙枪已经发生了变化,枪尖出现了一排倒刺。刘询好奇地轻轻一挥,一道黑光闪过,房屋瞬间分成两半。 一瞬间,“咻咻”数道身影出现将三人包围其中,刘询赶紧抱拳说道:“误会误会。” 庆幸府内皆认识三人,误会解除便四散而开。巧嫣然揶揄道:“瞧你得意的,也不至于拆家吧,这下好了,本姑娘睡哪?” 第七十章:赏菊风波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更有不少达贵路过,那身下坐骑皆是不凡,平民见到只得躲至一旁,避免被其所伤。灵儿变回本体躲在巧嫣然的怀中,毕竟以她那般模样在外太过招摇。 “秦兄别来无恙。” 一个爽朗声音在刘询背后响起,刘询回头一望居然是秦开,当下一抱拳:“原来是秦兄,失敬失敬。” 秦开会心一笑:“当日妖丹之事,还要多谢秦兄呢,不知秦兄此行欲去往何处。” 刘询摆了摆手道:“抬举了,我等闲来无事,随意逛逛而已。” “哦,那既然如此我等不妨同游如何?” 秦开眼睛微不可查地扫过巧嫣然怀中的灵儿,有些诧异。巧嫣然嘻嘻笑道:“我说你们两个别秦兄长秦兄短的好不好,烦死了。小开啊,可有什么好玩有趣的地方推荐一下?” “既然嫣然妹子开口,那秦某就不得不遵命了,眼下确实有一个好玩的地方,就是不知几位是否屈尊随在下一观?” “好啊好啊,小开子,赶紧带本姑娘去。” 眼睛弯成月牙,巧嫣然本就长得极为标致,这一笑倾国倾城,秦开干咳一声手中出现一把青扇急忙引路。 “两位这边请!” 有了秦开的引路,几人脚步都快了起来,巧嫣然吐槽道:“小开子,你们这些贵公子是不是都喜欢手上拿一把扇子啊?” 秦开干笑一声:“习惯习惯。” 悠悠清水,几只小船游游荡荡,河上石桥,顽皮小孩嬉戏打闹。清水汇聚于一脉,湖中一座巨大的商船,宛如一个小岛。商船之上姹紫嫣红,不是传来吟诗作对与载歌载舞之声。 秦开见刘询神色古怪,笑道:“两位莫要误会,此船乃文人墨客风雅之士聚集之地,是我大燕四大财神之一慕容家所开,非灯红之所。” “有道是黄花芬芬绝地奇,重阳错把配萸枝。眼下正近十月份,正是赏菊的好时机。所以慕容家搜罗了世上几乎所有种类的菊花,供我等游玩赏趣。” 对于赏菊刘询一点兴趣也没有,相比于赏花赏酒,他还不如练练枪法来得痛快。不过巧嫣然却欢喜雀跃,兴趣盎然饶有趣味。 商船之上,巧嫣然蹦蹦跳跳,如同欢快的百灵鸟一会儿嗅嗅这个,摆弄那个。 “黄鹤翎、金孔雀、玉牡丹、紫玉莲、双飞燕、醉贵妃、玉楼春、太液莲...”巧嫣然对着这些繁多的菊花如数家珍,刘询却兴致索然,只得跟在其后面。 秦开却忽然开口道:“想必这穆家小姐招亲一事,秦兄定然清楚。” “当然,不知秦兄有何高论?”刘询心念一动,秦开断然不可能如此凑巧的偶遇,也不会突然提起这个。 秦开咧嘴一笑:“明人不说暗话,秦某此行便是为了娶她。” “原来秦兄爱慕着穆小姐啊?”刘询故作夸张地笑了笑,秦开却摇头道:“我等生于庙堂,谈何情爱,不过逢场作戏耳。” 秦开倒是个真小人,并不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刘询讥笑道:“那你来找我作甚?” “当然是希望秦兄能助秦某一臂之力。”秦开一拜,刘询却嗤之以鼻:“帮你,我为何要帮你?” “相信秦兄也早已看出那些伪君子皆是图穆将军的权势了吧!”秦开道,刘询眼带不屑道:“难道你不是吗?” “我当然也是。”秦开继续说道,“不过比起他们,秦某敢作敢当,活的坦然,而且秦某可保穆府无恙。” 两人正执交谈,前方却传来吵闹之声,刘询凝神一望,一个瞬移便来到巧嫣然前面,冷声道:“滚。” 真可谓冤家路窄,原来与巧嫣然起了冲突之人正是郭铭,郭铭此来本想猎个艳,可却正好碰上了巧嫣然,尤其是看见其怀中抱着的灵儿,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让他怒发冲冠。 见刘询呵斥自己,郭铭眼中杀意快要化成实体了,吼道:“小子,你找死。”只见其右臂一挥便有两名左右欺身上前,爆发出自身的气势,居然都是金丹修士。人是最喜欢凑热闹之辈,转瞬间便聚集了不少人,一个护卫凑到秦开耳边问道:“少爷,我们要不要?” 秦开摇头轻道:“不急。”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声轻笑传来:“还请郭公子给青儿一个面子。” 声音带着媚骨,却又有着不可抗的凌厉与杀伐之意。刘询抬头望去,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正飘飘而来。该女子身着青衣,容貌秀美若仙,轻灵飘逸的倩影一时看呆了众人。 郭铭见来人急忙一拜:“是小生鲁莽了,还请慕容姐姐莫要见怪。” 女子娇笑:“是小女子招待不周,郭公子莫往心里去。” “姐姐这说的哪里话?”郭铭大笑一声,旋即冷声对刘询说道:“滚吧,今天看在慕容姐姐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一命。” 刘询不发一言,拉着巧嫣然正欲离开,巧嫣然冷哼一声,也知此时不是动手的时候。不过却被那女子叫住:“秦公子可否留步?” “今日多有打扰,秦某在这里赔罪了。”刘询一抱拳便兀自离去。慕容青却喊道:“秦公子误会了,小女子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事想问。” “请讲!”刘询作揖,慕容青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哀愁,对着巧嫣然问道:“实不相瞒,小女子想知道我那淘气的妹妹在拜剑宗情况如何。” “妹妹,拜剑宗?” 巧嫣然大惑不解,慕容青继续解释道:“我那妹妹叫慕容仙,那妮子趁我不在家便独自溜了出去,辗转打听才知道去了你们拜剑宗。” 巧嫣然恍然大悟望向刘询忍俊不禁,那一日她还莫名吃过这慕容仙的干醋,当下憨道:“本姑娘在宗门待得时间也是极短,至于现在情况如何,本姑娘也不知道。” 闻言慕容青叹了一口气,旋即一作揖道:“我那妹妹调皮的很,他日两位若回了拜剑宗,还请代为照顾一番,慕容青感激万分。” 刘询心中一紧,现在他的身份是秦烈并非是刘恒,这慕容青说的是两位回到拜剑宗,这是一种暗示还是口误? 巧嫣然摆了摆手道:“好说好说。” 有了慕容青的解围,再加上巧嫣然的身份让郭铭倍感忌惮,拜剑宗不属于燕国,且涉及到一年半之后的秘境之路的开启,他不得不放下芥蒂以示讨好:“原来是拜剑宗的两位天骄,失敬失敬。” 郭铭变脸极快,而船上蓟阳十少不在少数,皆看在眼里。刘询抱了抱拳道:“秦某只是一介散人可非拜剑宗天骄,郭少爷下次可要对准点。” 郭铭脸色变幻,刘询的话仿佛在说你丫的拍马屁拍准点。慕容青娇笑一声:“既然误会解除,各位就给小女子个薄面,继续赏花赏酒如何?” 第七十一章:约定 被郭铭的这一番搅和,刘询二人也没了兴致,当下正欲道别,却被慕容青邀至雅间。这慕容青帮自己解了围,自然也不好拒绝,刘询看了巧嫣然一眼,便与慕容青进入了雅间之内。 雅间四周隐隐有阵法波动,显然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的窥探。 桌前,刘询轻抿一杯清茶道:“不知慕容小姐找我何事?” 慕容青轻笑一声道:“怎么?难道不该先谢谢姐姐替你解围?” “你有这么好心吗?”刘询讥讽道。 慕容青掩面故做伤心状,笑道:“小弟弟你这么说可就伤了姐姐的心了。” 刘询不置可否,有些不耐烦道:“阁下有事说事,莫再拐弯抹角。” 慕容青笑道:“好,快人快语,也不枉费姐姐的一番功夫。” 旋即凑到刘询脸前,吐气如兰道:“我希望你能参加这次比武,并且赢得头筹。” 嗅着眼前的芬芳,刘询有些不适应,将身子侧了侧,道:“这稽阳十少听说来了七个,相比他们,我好像并没有赢面啊。” “再者,以他们的手段和背后的势力,想必对你们来说收益更大吧。” 慕容青娇笑道:“能从玄阴宗手上逃走,更能从地阶九级的碧海魔鲸王嘴下存活。身为拜剑宗内门弟子,又有琉璃宗小公主在一旁。” “这笔投资应该会很赚吧。” 刘询瞳孔微缩,眼中寒光一闪。这慕容青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能将刘询的底细如数家珍,甚至比萧望之还要清晰,可见她的实力之强,而刘询自忖光凭这些,慕容青是不可能看上自己的。 雅间外,巧嫣然不停地踱着步子,焦虑万分。任谁都知道,慕容青不可能平白无故邀请刘询密谈,而且两人在雅间已经独处了近半个时辰,众人也不由得起了一点心思,至于怎么理解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巧嫣然很担心刘询的安危,就在其忍不住正要破门之时,只听“嘎吱”一声,刘询和慕容青的身影出现,见刘询无事,巧嫣然才稍感宽慰。 慕容青带着玩味对着刘询道:“今天很开心和小弟弟独处哦。”那妩媚又暧昧的眼神令不少窥探此处之人记上心头。 巧嫣然闻言正欲发作,刘询一个瞬身便来到巧嫣然身旁,笑道:“慕容小姐,秦某告辞了。” 慕容青眨了眨眼睛似乎才看见巧嫣然一般,诧异道:“哟,忘了弟妹也在此,姐姐在这赔不是了。” “我们之间不过喝喝茶,拉拉家常而已,弟妹可别往心里去哦。” 眼中寒芒闪烁,刘询面色阴沉,当下一抱拳便拉着巧嫣然离开。巧嫣然虽脾气暴躁,不过也识大体,知道此时若发作反而正中其下怀,冷哼一声便蓦地离去。 带着玩味,慕容青逐渐收起笑容,表情严肃高喊道:“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并未回答,两人已经大踏步离去。他们刚刚对话并未加以掩饰,秦开摇扇微笑不语,他本次邀请刘询正是受这慕容青所托,而如今在这敏感时间慕容青抛下个约定很难不让别人起了心思。 “约定?” “什么约定?” 刘询云淡风轻,两人所谈之秘其实与这场比武的关系不大,而是与两个人有关,其一便是慕容仙。当然慕容青在外面的那一番话也别有用意,虽然明面上是保护刘询,其实还暗含警告之意。 回到府上,刘询做了一桌巧嫣然爱吃的饭食以示歉意,而巧嫣然罕见的并未过问两人所谈何事,长时间的相处已然知道刘询的性格,若其不想说则不会说。 三人就这样沉默地吃着,气氛尤其尴尬,刘询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道:“灵儿,来吃这个。” “行了,本姑娘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吗?” 刘询讪讪一笑,道:“她让我在后续的秘境传承中帮忙照顾一下慕容仙。” “就这?” “就这,还有希望我能夺得魁首。”刘询有些无奈,巧嫣然娇笑一声:“想不到你还挺抢手的嘛,诺,给你,本姑娘可不希望穆姐姐被人随意摆弄。” 刘询接过木牌放入自己的储物玉佩之中,这是参加决赛的凭证,叹了一口气道:“希望萧兄能夺得第一吧。” 将话说开,两人也消除顾虑,有说有笑。巧嫣然从来食不离手,再加上这一桌皆是其爱吃之物,当下胃口大开,灵儿小心地吃着茶点,刘询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惹得其脸颊绯红。 “灵儿,要不给你也说一门亲事吧?” 过了两日,所谓的比武招亲也正式拉开序幕,萧望之前来拜访,而穆非烟却音讯全无,想来是为了避嫌或自嘲吧。当然对于前两日发生的一幕,以萧望之的能力早已知晓,不过却也未提。 四人相约来到了校场,灵儿也无须再变回本体,婀娜身姿,紧随他们。 校场早已搭建出一个约摸三十丈的平台,平台前侧一座四层酒楼拔地而起,两侧更有数重看台,擂台之上已有两人你来我往斗至正酣。 酒楼一层是休憩之所,而二楼是贵宾区,至于三楼则是核心人物方能进入,相当于贵宾的贵宾,至于四楼是京都魁杓们的专场。 穆青与几个中年男子正位于顶楼谈笑风生,那些大能并未将自己的灵力收敛,虽然只放出一丝也让人心悸。与萧望之对视一眼,四人来到了三楼,寻了一个角落兀自品起茶。 两女位于一侧,那美丽的倩影引得不少人咂舌,尤其是灵儿,这些人当然知道她的出处,而彼时的灵儿分明没有受到任何虐待,那柔弱的身姿带着一点狂野,偶尔轻笑一声,让众人感到疑惑与嫉妒。 尤其是郭铭,他本就极重女色,而这类妖灵除了强迫的手段以外根本无法驯服,也不知这秦烈使了何种手段居然让其心甘情愿伴随左右,当下心中妒意大起。 而这个时候刘询才终于见到了蓟阳十少的七少真面目。 “秦开、郭铭、邹冲、赵阳、乐佘、田忌、萧望之!” 秦开朝了刘询一抱拳,而慕容青却挑了挑眉,眨了眨眼,妩媚动人。 第七十二章:选拔 “承让!”擂台之上一个青年抱拳说道,神色傲然。 刘询凝神望着这一切,这些青年的修为皆不弱,竟然都由筑基中期的水平,不禁摇了摇头,感觉这潭浑水并不好蹚过去。当然地还有一点是可喜的,所有来参加的都没有达到筑基后期,这实乃匪夷所思。 望着三楼泾渭分明的势力划分。萧望之开始解释这蓟阳是少的来历,其中所谓的十公子没来的只有三人,分别是分别是拓跋朗、拓跋胥与关星河。 当今皇帝拓跋齐本为兄弟三人,大哥拓跋律正是先皇,而三弟拓跋言则是闲王,不问世事。拓跋齐独宠皇后赵姬,可惜并未生出一儿半女,遂将拓跋言膝下两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至于拓跋律,刘询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相传在二十二年前,先皇拓跋律于开元森林外围狩猎,却不料遇地阶巅峰大妖,虽然奋勇击杀,不过却也身受重伤。 拓跋律回京养伤,不仅伤势未见好转,却突发失心疯,不仅将自己的子嗣尽数屠戮,更是杀尽后宫,拓跋齐无奈只得大义灭亲,举旗反戈,这才稳定了局势。 萧望之叹了一口气道:“若非姑姑恰逢回到娘家做客,不然也死于他手,可惜姑姑思念先皇太深,郁郁寡欢,三年后溘然离世。” 赵阳正是赵家现任家主也是皇后的亲哥赵无极的第三个儿子;田忌乃田国公子孙,但已淡出牧野,虽有声誉并无实权。 至于萧家本是当朝太傅,萧望之的姑姑更是拓跋律的贵妃,可惜先皇一陨,所有大厦倒塌,再加上近年来屋漏连雨如今只剩萧望之与其爷爷。 而如今在四楼与穆青交流的正是这些贵少家族的供奉或长辈,其中郭、邹、乐、慕容家四大供奉修为皆在天枢,另外三人分别是秦霸先之弟秦万里,修为天璇境界,赵家赵无极之弟赵无量以及田忌的叔叔田啸,修为皆天枢境界。 一想到魁杓大能也愿意做他们的供奉,可想而知这四大家族多有钱,刘询很后悔没有敲诈慕容青一笔。 所谓的魁杓境界共分为七个小的境界,一境一重天,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境。 感受着不下于碧海魔鲸王的灵压,刘询心中的思虑渐渐放了下来,想必那碧海魔鲸是有特殊的手段才发现能发现其不凡之处吧,心中不由得咒骂巧三槐几句:“如此重要之人竟然让其在外面随意蹦跶?” “赵家也来参加这场比斗?” 刘询有些好奇,这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居然也来凑凑热闹,萧望之沉声回道:“这有何不敢?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过规则使然,又能奈其何?只是当面不戳破而已。” 瞟了一眼四周,三楼虽然都很和谐,不过势力划分却很清晰明了,譬如之前在拍卖场嘲讽过萧望之的绿衣男子乐佘,此刻正与郭铭、赵阳三人饮酒作乐,谈笑风声。 而秦开则和慕容青两人有说有笑,云淡风轻,只是偶尔会鄙视一眼邹冲,邹冲神色冷漠与田忌相谈甚欢,但偶尔扫向秦开的眼神分明带着怒火。 之前巧嫣然交给刘询的木牌便是直接进入决赛的资格凭证,而加上刘询如今已有八人定了下来,慕容家本想找刘询,如今已经不需要了,那么最重要的第十人,也就是拓跋家族会派何人来? 心念至此,刘询问道:“萧兄,你可知这第十人是谁?” 萧望之当然知道刘询话中何意,摇头叹息道:“这第十人很神秘,只要不是拓跋两兄弟即可,若是他二人中一位,我等绝无胜算。” “切,吹牛牛吧?不是已经限定二十岁以下了吗?” “金丹算强吗?”萧望之反问道,刘询倒吸一口气,若是金丹修士他们确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萧望之望向远方眼里满是凝重,沉声解释道:“拓跋朗去年便已结丹,今年刚好二十;而其弟今年十九,听说已经在冲击金丹了。” 十九冲击金丹,这用骄阳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刘询今年十八,过完年就十九了,目前才筑基三重境而已,而他接触最深的金丹修士便是白觅枫,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在拜剑宗可是天骄一般的存在。 可想而知这两兄弟并非是纨绔子弟,而是有大抱负之人。 不远处的田忌和邹冲似乎在商量这什么。只是那邹冲、秦开二人偶尔会眼神交流一番,这当然不是什么好的交流,明显是有深仇。 再加上刘询这一脉,内定的十个名额已经有八人到齐了。 巧嫣然颇感意外,似笑非笑道:“小询子,这下你可得加油了哦。” 刘询苦笑,若将巧嫣然的天赋加于他身,就算这拓跋兄弟来了也不惧,可惜巧嫣然玩性太大,志不在修炼,这也无奈他何。 萧望之笑道:“不过诸位并不需担心,这二人并未前来,但是既然是燕王所派之人定人不会比其弱上几分,所以这一次只需要关注那一人即可。” 刘询点头表示同意,望了一眼秦开疑问道:“这秦开似乎与邹冲有大仇啊?” 萧望之哑然失笑:“其实说到底这二人还是表兄弟呢,他们的父亲互娶了对方的姑姑。” “啊?”巧嫣然讶然,有些不解问道:“那这两人咋弄得和杀父之仇似的?” 至于灵儿则听得云里雾里,毕竟妖类对这些人情世故确实难以理解,而几人的对话快将小小的脑袋绕成了浆糊,只得默默地看着三人。 萧望之似笑非笑道:“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 “对,就是一个人,而且这人你们都认识?” 见萧望之卖关子,这可急坏了巧嫣然当下让其赶紧解释,萧望之笑道:“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但与他们一起长大的还有一人,正是慕容仙。” “吁!” 两人相视一眼,啼笑皆非,瞬间明白了这二人为何变得老死不相往来,赶紧是情敌啊。这也难怪慕容仙小小年纪居然跑到了拜剑宗,敢情是因为受不了这二人为自己争风吃醋,这才避开风头。 心念至此,刘询对这秦开好感度却提高了一分,这秦开确实了得,并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上次二人交流之际,便将自己内心所想和盘托出。 巧嫣然神情古怪的地看了一眼刘询,有看了一眼秦开道:“看来这秦开倒是与慕容家走的近一点啊。” 第七十三章:神秘的第十人 擂台之上战事焦灼,几人也被其吸引,目光所致,一个手使判官笔的青年男子神态倨傲,竟然浮空作画,画成法成,其战斗方式灵活多变,令人防不胜防。 几人饶有趣味,萧望之道:“此人来自云泽庄!” “哦?” 刘询嘴角泛起弧度,对着巧嫣然笑道:“喜欢吗?”对于打家劫舍这种事,巧嫣然向来乐此不疲,来者不拒,笑道:“这只笔蛮好玩的。” 几人正说着,慕容青却端着茶,莲步轻移来到刘询几人面前,笑吟吟道:“弟弟来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来和姐姐打个招呼。” “让姐姐好生伤心。” 她这般表情,娇弱欲滴,再加上火热爆炸的身材,纵然心智坚定者,也难免内心荡漾巧嫣然,冷哼道:“你来干嘛?” 慕容青用手在鼻前摆了摆,道:“好大的醋味啊。”旋即一脸正色道:“我来不过是告诉你们一些秘密,若不欢迎那就算了。” “快点说吧,那第十人究竟是谁?” 慕容青轻笑道:“不愧是姐姐看中的人,一语中的。”却又突然一脸严肃道:“若碰到此人,我劝你们早早投降,保住性命要紧。” 慕容青无愧百变星君,前一秒妩媚妖娆,后一秒表情肃穆,但是这双眼的凝重很明显不是在演戏,几人有些茫然,萧望之却深吸一口气,骇然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他吧?” 慕容青慎重地点点头,刘询三人一头雾水,不过这并不影响三人的紧张情绪,因为一向淡定地萧望之此刻瞳孔中居然焕发着恐惧。深吸一口气,萧望之继续说道:“当今燕王手下有个直辖机构,名为天机阁。天机阁负责搜罗燕国各种信息,当然还替皇上处理一些不能上台面的事情。” “至于天机阁在哪里,无人知晓,而天机阁有哪些人,无人知晓。他们蛰伏在大燕各地,准确地说是天衍各地,当然也许在这里就有他们的人。” “然而这样一个神秘的机构被人知晓皆因两人,这两人有人说是父子,又有人说是师徒云云。他们各使一杆银枪,行走于四海,以杀人为生。” “他们在每次击杀目标的前一日皆会托人送上一个锦盒,锦盒内放着一朵银花。在这锦盒上刻有天机阁三字,若非如此,万无人知道这个机构。” “银花送上,此人只有两条路,一为自己的罪孽赎罪,二死亡。” “这么嚣张的吗?就两个人,难道就每人设伏暗杀他们吗?” “当然有了!”萧望之苦笑道,“要知道他们所击杀的目标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位高权重之辈,怎么可能自动赴死呢?” “犹记得半年前,我国北面边疆战事吃紧,守卫将军竟然叛国投降。那日,他就收到了这朵银花,急命三千军士保驾,更有两名天枢修士为其护法,至于金丹修士更不在少数。” “第二日,两杆银枪,两袭白衣如期而至,傲然立于城墙之上。” “那一仗,可谓是天昏地暗,整整打了一天一夜。待得第二日清晨,城墙上三颗头颅悬挂,正是那将军与两位天枢大能,至此一战成名。” 刘询瞳孔收缩,两人独战千人,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强势。而且此人还将参加这次的比武,那么代表着此人不超过二十岁。 萧望之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刘询自问也绝无胜算,这也难怪为何这些世家子弟根本不派高手前来,原来是让这些公子哥来历练的。 巧嫣然嗔道:“那这么说我等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啦?”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二人的修为至今是个谜,是真是假也不一定呢。”慕容青好整以暇,对着刘询一笑道:“小弟弟,记住保住性命哦,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是算数的。” 说罢,便扭着婀娜身姿离去。萧望之深吸一口气道:“没想到会是他们,拓跋齐竟然如此狠辣,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巧嫣然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刘询道:“要不我们退出吧,既然打已经打不过,我们不如带着穆姐姐开溜如何?” 刘询笑道:“正所谓跑到了和尚跑不了庙,以穆伯伯的声望你觉得他会这么做吗?” “哎,打又打不过,还不能开溜,这可如何是好?”巧嫣然叹了一口气,刘询说道:“眼下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都是同辈之人,他们自忖都是人中骄子,岂甘人后,若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还谈何雄图霸业,谈何报仇雪恨?与萧望之对视一眼,皆看到了眼中熊熊战意。 望着底下还在拼斗的青年才俊,刘询有些感慨,不过才一年光景,自己竟然莫名就来到了这贵宾区,照例说他应该在底下拼的死去活来才是。 当然慕容青有情报,这些贵少又怎可不知呢?一阵交流之后几方势力居然走动起来,毕竟他们混迹京城已久,势力根深蒂固,虽各有争斗,但若遇到共同的敌人当然会联合起来。 “利益高于一切!” 秦开也走了过来,与众人敬了一杯茶,以示友好。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刘询并未再去校场观看了,而是凝神苦修,争取突破到筑基四重,让自己多一份胜算。他与人战斗的经验并不多,但都是远胜自己的对手,故也不用担心经验的匮乏。 穿上长袍,巧嫣然和灵儿早已在一旁等候,今天是十六强配对的时候,而那所谓的第十人也将出现。 来到校场,彼时的观战人潮已就达到了鼎沸状态,毕竟武阳郡穆青的名声远扬,一眼望去,其声势虽不及当年的拜剑宗,却也不差。几人甫一上三楼,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果然在三楼的一角,两个男子,一中年一少年正独自斟酌着,一袭白色风衣,一尘不染,衣角绣着淡蓝色的花云,脸上带着半张白狐面具,看不见面容。那些之前还不可一世的贵少却都偏离此地一些距离,偶尔投来一丝目光,带着警惕。 少年似乎发现了刘询等人,此刻抬头望去,透过面具的目光在刘询身上停滞了数秒,刘询也感受到了其目光,心神巨震,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不过两人相触很短,唯有一人嘴角挂起微笑,轻咦一声:“哦,越来越有趣了。” 第七十四章:不动明王 不多时,擂台之上便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正是穆宏。穆宏沉声喊道:“本次比武十六个名额将以两两配对的方式进行比斗与晋级,一共为期四天。接下来有请这十六位青年才俊。”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动身,刘询微微一笑,自从见到了这第十人,他的心无比的踏实,拍了拍巧嫣然的玉手,与萧望之齐身走下,而那带着白狐面具的少年也缓步下来。 很快十八人便傲然站在在台上,享受众人的掌声,其中内定十人分别是蓟阳七少,刘询、面具少年、慕容家的张十三,当然那白狐少年的名字也终于被大众所知。 “林无崖!” 至于选拔上来的八人分别是:判官笔马少秋,灰衣光头顾金魁,猎人朱士文,电王滕雷,沙兵冯默,秃鹫龚季元。 几人陆续领取了一根签,很快八组人员便确定完毕,分别为:第一组,乐佘、张十三;第二组,秦烈、马少秋;第三组,郭铭、冯默;第四组,田忌、滕雷;第五组,萧望之、邹冲;第六组,赵阳、朱士文;第七组,秦开、龚季元;第八组,林无崖、顾金魁。 八组分完,众人也就各自散去,明天辰时将会进行比斗,而本次的比斗不分招数、手段,自然也生死由命。 “看来我这是陷入死亡之组了。”萧望之苦笑道。 也确实,按照萧望之的晋级路线,这些对手的实力都不容小觑,刘询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巧嫣然也比划了一个加油。 十月初的月亮虽然早有一丝苍凉之意,但是仍然圆的妩媚动人。刘询坐在屋顶,罕见地饮了一壶浊酒,嘴角却带着笑容。 “林无崖?” 翌日辰时,这场无声地硝烟在这百米的擂台上拉开序幕,而看台上的看客早已人上人海,酒楼内诸多有身份的贵卿也好整以暇。至于那些贵少都摩拳擦掌,这虽然是一场历练,可对他们来说也是为自己正名的一战。 只见擂台之上,乐佘手持一柄开山斧傲然而立,而张十三则手持一把钩镰刀凝神对峙。两人话不多言,你来我往已战至一团,场上幻影不断,不是传来兵器交接之声。 刘询凝神望去,这乐佘虽然轻佻,实力却也不凡。只见其一挥开山斧便从天劈下,直奔张十三头部而去。张十三见状一个横移堪堪避过,乐佘巨斧虽一击不中,但撞在擂台之上发出雷鸣之声若非这擂台早有阵法加持,恐怕这一斧便将其劈的土崩瓦解。 张十三避过斧头攻势,右手一转,死神镰刀横削而出,镰刀上隐隐有灵力波动。那乐佘正欲后退,却发现自己似乎被镰刀吸住,动弹不得,冷哼一声。 “不灭金刚熊。” 只听“轰”的一声,乐佘竟然幻化成一只丈许大熊,浑身金毛喷张,一脚踏下便出了张十三的攻击范围。 “这是乐家的玄阶九级功法,不动明王!” 刘询双眼凝重,玄阶九级功法是筑基修士所能修炼的极限,毕竟功法可以传承,所以相对灵器较容易获得,但这也不能否定世家子弟的资源是有多么的丰厚。 “果然财大气粗啊!”刘询轻叹。 场上,乐佘舔了舔嘴唇,发出雷霆之音:“能让我使出不动明王功法,你已不俗。” 张十三却并不答话,只是将灵力催至最强,他是慕容家培养的新一代,自然也有其优秀之处。将镰刀一收,张十三将其插在擂台之上,一声轻喝。 “孽镜磔刑!” 顿时擂台中红色蒸汽沸腾,将整个擂台笼罩,而张十三的身影模糊消失不见。乐佘面不改色,轻哼一声,双手举起开山斧,对着擂台便是一劈而下。 “分海!” 红色雾气被一分两半,开出一条两米宽的道路,可是并未见到张十三的身影。乐佘也并不讶异,开山斧握于手中,饶着自身旋转一圈。 “开天!” 一道光圈扩散,雾气便被横劈成两半,上方雾气直飘天际,而下方雾气却似乎被地面吸收而去,不多时擂台之上又恢复如常。 张十三面色凝重,镰刀在身前划出一个十字直奔乐佘而去,乐佘不屑地斧头一挡。趁此机会,张十三双手不断掐诀,而后朝地面一按。 “血池泥犁!” “枉死镬汤!” 乐佘面色一变,原来被地面吸收去的血雾竟然化成了血水,将乐佘双脚死死禁锢住,陷入其中。刘询从三楼望去,这血水之中竟然还有无数尸骨,极为骇然。 乐佘以力见长,而张十三的招数却很是诡异,让乐佘有力而无法发挥。此时乐佘的双膝已经陷入血水之中,如同沼泽一般,周边还有不少泡沫沸腾。 “你找死!”那金刚熊脸居然开始急促扭曲起来,大喝一声:“猿魔!” 身体急速膨胀,熊身竟然开始变成一只巨猿模样,虽然四肢着地,却也有三米之高,若直立而起,恐怕不下五米,如山岳一般,面带狰狞怒吼一声。 这声如雷霆,就连三楼众人都心神一震,而在这一吼之下,那血池也瞬间崩溃,张十三口吐鲜血,倒飞十几米,显然是被招数反噬了。 用手擦了一下嘴边鲜血,张十三凝神等待乐佘的攻势,乐佘如灯笼般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冷声道:“居然逼出我的第二重变身,你可以去死了。” 旋即开山斧猛的朝天一抛,乐佘开始双手不断掐诀,口中大喝一声:“审判!” 张十三瞳孔收缩,他既然替慕容家作战,自然对各方势力的实力与招数有一定的了解。镰刀不断挥舞,背后一个尸骨幻影慢慢显现,这尸鬼头上竟然长着两只龙角,一头血发披肩,身着血色和服,带着邪笑。 “十殿轮回。”张十三一口鲜血喷在镰刀之上,轻声喝道。 而就在此时,那巨斧也从天而降,此时的巨斧已经化身成一柄约摸十丈的金色盘古斧,斧上纹路复杂,灵力不断闪耀,其势之威,令看台之上不少人匍匐,颤抖不已。 巨斧势大力沉,朝着擂台,直奔张十三劈来。张十三神色凝重,而他背后的尸鬼竟然双手合十,一个金黄色光罩显现,将张十三笼罩其中。 巨斧劈在光罩之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约摸三息时间,只听“咯吱”一声,光罩如镜面一样龟裂破碎。张十三倒飞而出,血流如柱,生死不知。 “乐佘胜!” 这一战看似漫长,实则不过半炷香时间。刘询面色凝重,三楼众人也各怀心思,这乐佘虽然不过筑基四重,但配上这功法,就算是普通金丹修士也不敢硬碰。 “玄阶顶级功法居然如此强悍!”整理了一下衣衫,刘询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巧嫣然的手,在几人注视下走上擂台。 “到我了!” 第七十五章:判官笔 “小生马少秋,还请秦兄指点一二!”马少秋双手抱拳道。 “不敢不敢。” 刘询抱拳回礼。可就在其抱拳的一瞬间,一条曼色毒蛇如箭一般直扑刘询面门。 “哼!” 刘询内心冷笑,迷踪魅影发动,留下一道残影。眨眼间,却出现在马少秋的背后,噬魂蛟龙枪一闪,刘询一枪刺出,正中马少秋后脑门。 可就在这一瞬间,刘询却突然几个空翻腾挪,而被洞穿的马少秋居然急速膨胀,“轰”的一声炸了。 “卑鄙!” 三楼巧嫣然握着粉拳,很是气愤。这马少秋第一击曼蛇乃是佯攻,只是为了骗取刘询的欺近而已,再以分身爆炸以图伤害到刘询。 望着不远处的马少秋,刘询抱拳道:“马兄好手段。” 一击不中,这马少秋也不着急对着刘询眼中有一丝完美,邪笑不语。 刘询大笑道:“不知蔡贵派你来此之时,你有未想过回不去了?” 马少秋瞳孔一缩,冷哼一声,运笔如飞,在身前不断作画,一时之间各种兵器野兽直奔刘询而来。 “雕虫小技!” 万兽圣音诀从枪尖不断射出,将前方之物全部搅碎。而就在将其攻势尽数化解之后,这马少秋竟然又消失了。扫视一周并未发现马少秋,刘询却突觉自己的身体日益加重,双腿如灌铅一般。 “这马少秋的手段居然比张十三还要诡异。”刘询内心暗道,“这只判官笔我要定了。” 四周不断传来爆炸之声,刘询左躲右避,但有了重力加持,令其略微狼狈。天空中马少秋骑在一只纸鹤之上,嘴角带着邪笑,道:“少庄主说的果然不错,这小子很难缠。” 本次比斗禁止使用飞行道具,但是由马少秋灵力所化则另当别论。酒楼中,巧嫣然和灵儿皆面色紧张,地对空劣势太过明显了。而不远处的慕容青却嘴角带着玩味,那白狐少年更是仪态轻松。 “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不断地腾挪,刘询身化两人,一时之间让马少秋判断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运笔如飞,一个个“爆”字直奔二人而去,刘询一个躲闪不急,被爆字正面命中。 就在马少秋自得意满之际,背后出现一个冷酷的声音。 “就只有这两下子吗?” 马少秋骇然,赶忙举笔格挡。 “鹤唳!” 一直白鹤从噬魂蛟龙枪枪尖出现,直奔马少秋胸口而去,就在快要触碰到判官笔之际,这白鹤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马少秋的胸口鲜血! 刘询落至擂台,举枪直指马少秋,其意不言而喻,马少秋怒不可遏,道:“你找死!” 舌尖一甜,一口鲜血喷在判官笔上,一条龙在其笔下栩栩如生,巨龙目露无情之色直奔刘询而来。 “哦?” 刘询轻笑一声,双腿弓步,举枪轻抖,而后朝着马少秋一刺,一条青色巨龙直奔马少秋而去。 “龙吟!” 随着刘询一声怒吼,青龙直奔那赤龙而去,只短短一接触,那赤龙便节节断裂。判官笔虽然诡异,但是变化系的威力岂是强化系的对手,再加上刘询的灵力是常人的四倍,所发挥出的力量也比常人强上太多,如果再加上乾坤图外显,刘询相信这马少秋在他手中走不过十招。 马少秋骇然,急忙运笔,东皇钟赫然出现,将马少秋笼罩其中。刘询收枪负手向傲然立在擂台之上,而空中的马少秋不可思议的看着肚子上的大洞,至死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看台之上,徒留一众骇然,相顾无言。酒楼那些贵少瞳孔收缩,不敢相信,他们自忖就算是自己也无法一招将其毙命,一个个如临大敌。 这便是刘询的新招,或者说是噬魂蛟龙枪之威吧。但是鳞片融入刘询随意一扫便将整栋屋子崩坏,而这杆枪也终于焕发出曾经的威名。当然刘询知道它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巅峰时刻。 当然这噬魂蛟龙枪消耗灵力也是极强的,若非其灵力雄厚恐怕难以驾驭。 “仅仅一片鳞片就提升如此之多,那么这蛟龙枪全盛时期究竟有多强!”刘询心中暗忖。 巧嫣然兴奋地握起粉拳道:“赢了。”一旁的灵儿也开心的脸颊绯红。萧望之双眼微眯,慕容青似乎早就知道结果如此。 角落里的林无崖也轻嘬一口青茶,嘴角带着微笑,而他前面的中年男子却诡异一笑道:“你居然也会笑?这个人看来会很有趣。” “这个人,你动不了!” 林无崖身上杀气毕现,煞气之重,三楼众人皆心速加快,不过皆以为是刘询勾起了他的战意,不禁为他的对手捏了一把汗。。 “此战,秦烈胜!” 短暂的沉寂,接下来便是山呼海啸的叫好之声,看台之人并不在乎有人死亡,相反,越是惨烈则让他们越兴奋。 “刘兄好手段。”萧望之抱拳道,刘询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随即手掌一翻,一支判官笔出现在刘询手中,正是那马少秋的灵器。 将判官笔递给巧嫣然,刘询道:“你看看好不好用,而且看着品阶也不低的样子。” 巧嫣然接过判官笔喜笑颜开,她喜欢一切奇珍异宝,稀奇古怪之物。当下食指一弹,一滴鲜血滴在判官笔之上,正是认主之法。 刘询这般光明正大的杀人夺宝,自然引得不少人侧目,不过并未多说什么。一来这是规则使然,二来此种杀人夺宝在修真界常有,三来说到底与他们无关罢了。 当然刘询几人在寒暄之际,而擂台上的第三场却也早已进行了。忙完一切,几人侧目看去。 只见擂台上沙石漫天,不时传来怒吼与痛苦之声。众人虽然都修为不凡,可也无法窥探其内状况。 沙石持续了半个时辰后便慢慢消散。郭铭嘴角带笑,负手而立,擂台中间一具白骨呈跪拜之姿。其之恐怖令无数人噤若寒蝉,看向郭铭如同看着恶魔一般。 短短三场就已有两人死去,一人重伤,这种惨烈与血腥是人所料不及的,但却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癫狂的呐喊,唯独落寞的是那死状诡异的冯默。 “鲜血才是最有趣的!” “三山六海,九天雷殛!” 滕雷暴喝,手持一柄雷公锤不断敲击地面,一时之间擂台之上,雷霆万击!田忌不慌不忙,一只玉笛在其头顶盘旋,周边十米万法不侵。这一仗持续最久,足足一个半时辰两人才分出胜负,令人看得乏味。 田忌衣衫略显狼狈,抱拳道:“承让!”对面滕雷一脸懊恼,似乎有些不服,也抱拳一声:“佩服。”旋即拂袖下台。 “到我了。” 萧望之轻笑一声,收起手中青扇,朗步离去。刘询也很好奇,毕竟他还从未见过萧望之出手,虽然之前虽有和穆云对练,可是那实力悬殊太过巨大,作不了参考。 邹冲修为筑基五重,是诸位公子中拔尖之人,此时手中一柄青色狼头大刀,傲然而立,正是他们家族的灵品四级啸月天狼刀。萧望之手持一柄古朴的三尺青锋,沉着应对。 第七十六章:三息时间 很快,邹冲便运起刀劲,一刀跳砍向着萧望之劈去,刀化狼身,血盆大口好生狰狞。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口中吟唱,萧望之运剑轻挑,剑势宛如蛟龙一般将青狼缠绕捆绑,随后向后一带,邹冲便失了身形,中门打开。 “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萧望之一掌向着邹冲胸口拍去,但邹冲岂会让其如愿,早已缓住身形,将刀一横急速旋转,便是疾风狂吼。 “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 萧望之并不意外也不惊慌,将青锋剑于中门一挡,就听铿锵之声不绝。旋即剑圈一扭,剑身化成一头苍龙。 “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一剑递出,长驱直进,直闯邹冲所化龙卷风。青锋剑劲若流星,然而龙卷风之内的邹冲却也不惧,冷哼一声。 “你这无胆之辈叽叽歪歪的,叫的老子头疼。” 一个变招,邹冲一身化为二,一个赤色魔气冲天,一个绿色正气凌然,分合而攻。在左右夹击之下,萧望之仍不慌不忙,招式不断,无数剑影将刀招尽数挡住。 两人一时斗的难解难分,难分轩轾,一个大开大合,招数刚猛凶狠,一个灵动翩然,如空中蝴蝶。 巧嫣然看得如痴如醉,道:“这小丸子耍的什么招?就和跳舞似的。” 然而就在此时,萧望之的身形开始虚幻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剑意也越来越密集,一时间竟有千军万马扑进之感。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沙场秋点兵!” 一影化二,二化三,三化九! 九个萧望之似形成一个阵法将邹冲困入其中,而邹冲早就身化一头血狼不断左突右冲,可仍然无法突破浓密剑网。 “马作的卢飞快,弓与霹雳弦惊!” 擂鼓之声铿锵有力,马嘶弓箭之音不绝如耳,那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浓密剑网不断收缩,直至网中再无任何光线。 邹冲很是恼火,无所适从,当下怒吼一声,身化三头血狼,居然是具现化,又或者叫兽化。邹冲一爪下去,这浓密剑网竟被其抓出一个窟窿,身形一动,便钻了出来。 可是不等邹冲缓过气来,三道黑火细如针尖,从天空直下,邹冲一个腾挪堪堪避过。但此时天空竟然如下起黑雨,无数黑火直落擂台。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萧望之将剑立于身前,左手双指并拢横挡,口中默念着诗诀。 “杀破狼,饿狼噬日!” 三头血狼仰天长啸,身形急速膨胀,不多时已有五米之长,巨狼口中一颗黑色的小球开始变大,无数灵气被其吸引,随即一吐,直奔萧望之而去。 萧望之不为所动,将剑往背后一收,而就在这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天空之上黑雨停滞不动。不仅如此,黑球也悬在空中,邹冲身体僵硬,动弹不得,狰狞的面庞写满惊骇之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望之向着自己走来,轻轻一指点在其眉心。 瞬间,邹冲面容开始苍老起来,发丝也逐渐变白。 “可怜白发生!”萧望之缓缓吐出。 邹冲面如死灰,死亡的气息萦绕心头。而就在此时,四楼一声冷哼,萧望之倒飞而出,口吐鲜血,邹冲这才挣脱束缚,掏出一枚金丹吞入口中,大口喘着粗气。 “先生这般好像不合规矩吧。”穆宏面带不悦冷声讥讽道。 “穆弘,我邹家认输!”四楼传出一个干枯的声音。 “好生诡异的手段。” 刘询双眼收缩,自觉就算是自己也破不了这一招,不仅他如此,就连其他贵少也不由得凝重起来,他们之前并没有将萧望之放在眼里,毕竟在京都其一直是嘲讽的对象,可如今他云淡风轻便击败了邹冲,皆大感意外,更是惧意顿生。 很明显,这萧望之藏锋已久! “第五场,萧望之胜!” “第六场,赵阳对战朱士文!” 当然比斗并不会因萧望之的诡异而中断,第六场也如火如荼的开始进行。赵阳手持一杆九天风雷戟,挥舞之中不时带起风劲,中间夹杂着雷鸣之声。 而那朱士文,虽然是个小胖子,却异常灵活,在擂台之上不断地腾挪,手中持有一把落日弓,不时搭弓射箭。 然而再怎么灵巧多变,也比不过氪金玩家啊!任朱士文如何努力也破不了赵阳的戟围,时间不长气息已然不稳。 刘询望了一眼便知胜负已分,倒是萧望之的战斗给众人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那奇异诡谲的手段,萦绕在众人心头良久,而且更是引动四楼大能触手,相比之下这一场显得索然无味。 至于这些享福惯了的贵少则心头皆是一沉,对于秦烈与萧望之慎重之意略浓,本以为最棘手的不过林无崖一人,然这两人一个赢得莫名一个斗技诡异,是难叫人放心。 “净炎火矢!” 小胖子轻喝一声,跃至空中,弯弓搭箭。一时间,无数火箭遮天蔽日,射向擂台。擂台之上,赵阳一戟划过,一只雷鸟直奔朱士文而去。 “炎风雷斩!” 雷鸟所过之处,箭矢寸寸断裂,朱士文急忙举弓格挡。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朱士文落在擂台之外,倒地不起。 “赵阳胜!” 秦开给刘询的感觉很是良好,从不遮掩自己的欲望与行为,但同样也给人感觉很是危险。擂台之上,秦开白衣飘飘,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持有一柄七彩七叶扇,轻轻摇动。 这扇子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一共七根扇骨,分别为赤红黄绿青蓝紫,其上共刻六种妖兽,分别为牛、蛟、鹏、狮、猴、马。正是他的兵器,灵品五级七彩六妖扇。 在其面前的正是龚季元,龚季元不愧为秃鹫之称,年纪轻轻却已然秃顶,只余周边一圈头发,嘴巴尖尖突起,一身灰衣,手持两根混金锏正凝神戒备。 巧嫣然扑哧一笑:“这人长得好奇怪。” 秦开轻笑一声,扇子一收一开,一头绿色巨牛直奔龚季元而去。龚季元两锏交叉一划,一个十字与巨牛碰撞在一起,爆发出璀璨的烟火。 十字消失,巨牛破碎。然而就在此刻,那巨牛却如水做的一般又重新恢复再次朝着龚季元奔去。 怒吼一声,混金锏一击劈下,再次将巨牛劈散。秦开不慌不忙,六妖扇再次打开,一只赤色大鹏尖叫着扑来,更是口吐火焰。 短短数招,龚季元就落入下风,疲于应对,捉襟见肘。而在这小小擂台之上六只妖兽奔腾,火焰、海水、雷电、毒气、砂石等漫天飞舞,将龚季元包围,已经看不见龚季元的身影。 “认输!” 擂台之上传出龚季元焦急又无奈的声音,秦开羽扇一合,顿时所有神通消失,露出龚季元的身形。此刻的龚季元浑身鲜血,单膝跪地,很是狼狈。 “第七场,秦开胜。” 巧嫣然笑吟吟道:“小开子这扇子好有趣哦。” 刘询揶揄道:“别,大小姐,这个小子可不敢去抢。” “瞧你那怂样!”巧嫣然鄙夷地扫了一眼刘询,几人啼笑皆非,不过很快却都神色凝重起来,因为接下来的一场战斗是最引人注目的。 擂台上,林无崖双手背负,一袭白色风衣衣无风自动,裙边蓝色云朵如幻是真,冷声道:“三息时间,降或死!” 第七十七章:降或死 “三息时间,降或死!” 此话若放在别人身上,众人绝对会嗤之以鼻,皆会讥讽一句:“好大的口气!”但对于了解内幕的这些贵少却是噤若寒蝉,如坠冰窟。至于看台众人则表情各异,只觉得这人不过是夜郎自大。 四楼的几位大能也罕见的双眼微眯看向台上,他们这个境界之人自然能一眼看出林无崖的修为,心中皆是凝重,如此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与煞气让他们都感觉到一丝危险,当然最让他们心悸地是三楼那独饮的男子。 擂台上,光头顾金魁怒发冲冠,虽然他看不透林无崖的修为,不过他们年龄相仿,这林无崖口出狂言在他看来是在侮辱于他。 但话虽如此,不过顾金魁也不敢上前教训,而是将两柄虎头铁锤紧紧握在手上,凝神戒备。 “一!”林无崖口中轻吐。 “二!”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林无崖,现场一片死寂。 “三!” 顾金魁大喝一声,受不了这无形的压力,正欲上前,可是却发现林无崖已经走下擂台,而所有观众却都骇然地看着他。 顾金魁不知何故,顺着目光,缓缓看向自己的胸口,在其心脏之处,一个拳头大的伤口将其洞穿,却没有一滴鲜血。 “发生了什么?” “这,他是怎么做到的?” 萧望之满脸不可思议,刘询也很震惊,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发生在眼前却很难让人相信。巧嫣然轻捂小嘴,灵儿更是被那无匹地煞气震慑地颤颤发抖,若非刘询在一旁灵力护法,恐怕早已变回本体,身体不自觉地向着巧嫣然怀中靠去。 秦开瞳孔放大,如临大敌,毕竟明天就是他俩的决战,而如此惊艳的雷霆手段,他自负没有一丝胜机,至于其他贵少心中的那份自傲早已被击的粉碎,这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金丹修士,毫无疑问!” 顾金魁虽然只是筑基三重境的修士,但却被一击秒杀,这手段他们自问任何筑基修士都不可能做到,就算是金丹修士都不一定能做到。不过让他们认为林无崖已经达到了魁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四楼那些大能也神色凝重,杀叛将一幕他们也只以为主要战力是这三楼中年男子,而林无崖只是清理一下小兵而已,但林无崖的表现狠狠地打了他们一耳光。林无崖已经强悍如斯,那么这中年男子又是怎样的境界? “花非花!” 林无崖踱着步子缓步上楼,每一步虽然很轻,可却又像重重地踩在众人的心脏之上,对于林无崖再无人敢淡然处之,只道是魔鬼一般的存在。就连他们自诩的身份和地位在这一刻也搬不上任何忙,他们相信若林无崖想杀他们,他们的叔叔伯伯或是客卿大能都不能阻止。 林无崖的身影出现在了三楼,虽然没有发光,却也如同骄阳般灼目,无人敢正眼盯着他,只得侧眼小心观察,他们的这一生过的太顺了,顺的没有一丝波澜,而林无崖就是那湖海中的波澜,激起了内心久违的激情。 然而在众人中却有一人神态轻松,便是刘询林无崖面无表情,当然也看不见表情,神态自若地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在与刘询擦肩之时却侧脸一笑。 刘询却置若罔闻,仿佛并未看见林无崖一般,轻呷一口清茶,仿佛陶醉在这茶香之中,巧嫣然却警惕地望向林无崖,以防其有不轨自居,而萧望之眼中却有异芒闪过,记上心头。 慕容青轻笑一声,大感意外,其他人也各怀心思。一个擦身,两人错过刘询放下茶杯淡淡道:“走吧。” 今天的八场比斗已然落幕,萧望之等人也不含糊,起身离去。路上,萧望之几次想要问刘询却也忍了下来,毕竟这种事若刘询不想说,他也不好直接问。不过他不问自然有人会好奇,巧嫣然几次问询,却被刘询巧妙化解。 自从上次屋舍被刘询毁了,他已经搬到隔壁居住,不过今天却被巧嫣然强势地按在了屋内,巧嫣然的心思刘询自然明白。不过如今两女在屋内根本不合适,尤其是灵儿,虽然已经十五岁,但是妖兽与人类区别还是很大的,虽然身体发育很快,但是灵智却相比人类要慢的很多。 尤其是变身之后那衣物无法随心,自然容易走漏春光,再加上灵儿本就纯真更加不懂得保护自己。刘询无奈只得一挥手在卧房与偏厅之间下了一道禁制,来化解尴尬。 这一夜,刘询睡得很香,但是其他人却不一样了。萧望之继续擦拭自己的宝剑,而郭铭却在怒吼:“区区一个秦烈,你们居然查不到一丝信息,我养你们有何用?” 秦开长叹一声,他也没有查到刘询与林无崖之间有何关联。而在商船之上,慕容青赤脚划水,侧卧在船头,手中一壶清酒,望着天上半月,嘴角带着笑容,不知在想什么。 “小家伙真有趣!” 三声鸡鸣而过,刘询伸了个懒腰,来到院落,洗了一把脸,手中蛟龙枪出现挥舞起来,一番热身之后,刘询静下心来。与马少秋的比斗虽然很快就结束了,不过刘询却起了其他的心思。 噬魂蛟龙枪与万兽圣音诀他得到的都有一丝诡异,若说枪是因为损坏导致不识货就罢了,可是这万兽圣音诀根本就不是黄阶功法,它的招数虽然并不华丽,可是威力比大多数玄阶功法还要强悍,这其中虽然有自身灵力的原因,但却不是根本。 第二天的比斗第一场便是刘询的战场,由他对付乐佘。巧嫣然愤愤地握了握拳道:“小询子,一定要狠狠地给本姑娘去教训那个小乐佘。” 擂台上,刘询白衣胜雪,神态自若地望着前方乐佘,右手食指轻挑:“垃圾,快点上来!” 乐佘气愤道:“你叫我什么?” “垃圾啊,你不是叫垃圾吗?” “秦烈,你找死!” 乐佘恼羞成怒,他当然知道自己名字的谐音,可是没有办法,他的名字是已过世的祖爷爷按照族谱早已定下,断然不能更改。由于自己在京城的地位,无人敢当面拿此羞辱于他,而刘询显然动了他的逆鳞。 第七十八章:刘询的手段 刘询本就睚眦必报,那日拍卖场的羞辱他当然不会忘记,如今有了机会教训这乐佘,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这其一是为了报复,其二也是攻心的战略。 果然乐佘早已气急败坏化身成不灭金刚熊,手提巨斧向着刘询袭来,那眼中的怒火分明是想速战速决。刘询微笑自若,迷踪魅影不断地腾挪,同时蛟龙枪不断地戏耍着乐佘。 这让乐佘更加的愤怒,他的招式本就大开大合,以力见长灵巧不足。而刘询却是以巧见长神出鬼没,让乐佘的攻击屡屡扑空,当然刘询也并未对其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分山!” “辟地!” “开天!” 乐佘早已变身成第二重猿魔的状态,可是仍然抓不住刘询,而刘询却屡屡攻击得手,口中更是不断地喊着:“犬吠!” “犬吠!” 哮天犬扑向乐佘,乐佘以肉身硬抗不痛不痒,认为刘询是在羞辱于他,巨斧再次一劈道:“你他奶奶的只会这一招吗,伤不到老子分毫。” 刘询并不理睬,犬吠再次接上,乐佘怒不可遏,一声怒吼。 “泰坦!” 身形再次剧增,居然不下五丈之高,如同远古战胜一般,看台之上不少人向后挪动,生怕这乐佘一脚踩死他们。乐佘带着讥讽,声如雷霆:“小小蝼蚁只会不断蹦跶。” 乐佘一脚向着刘询踩来,如同巨掌一般,势大力沉,刘询如同游鱼一般避过,但也被气浪击退,而在这巨掌之下那维持擂台的阵法似乎都被这一脚震动地快要奔溃。 “乐家乐佘,不错的苗子!” 四楼几个大能闲聊,而三楼的巧嫣然眼中满是担忧,萧望之安慰道:“放心吧,刘兄不会有事的。” 远处的慕容青望了一眼刘询,有瞟了一眼林无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含秋波。泰坦巨人仍然无法伤及刘询,而刘询依然使用那不痛不痒的犬吠,这让三楼众人神情有些古怪,这特么再逗人玩吗? “你找死,不动明王第四重,玉将!” 乐佘再也受不了刘询的挑衅,这是他的压箱之物,只见其化身成常人大小,身披红色铠甲,手持巨斧。 “捕风!” 身形一动,乐佘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竟然出现在了刘询后面,刘询一惊,急忙以枪横档,一瞬间更是连发三击“犬吠”,可是却只命中在残影之上,乐佘嘴角露出讥讽之意。 “捉影!” “捣虚!” 短短几分钟,两人在擂台之上互拼百余招,那速度之快就算是眼睛都难以跟上,就更别提身形了。 “犬吠!” 又是一招互拼,两人各自退开,这时候的刘询身上已经很狼狈,衣服破损不少,更有鲜血流出。但同样乐佘也不好受,玉将的速度虽然快如闪电,不过灵力的消耗也是肉眼可见,怒吼道:“你他奶奶的除了学狗叫还会什么?” 刘询却微微一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垃圾用我的啸天神犬便已足够。” “好好好,老子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乐佘怒极反笑,一声暴喝:“不动明王第五重,明王!” 乐佘强行提升功力使出这第五重,企图一招灭了刘询,而伴随暴喝之后,乐佘身上铠甲尽数消失,在其脑袋后出现一个金色光圈,不断旋转,手中巨斧已经消失,变成了一把降魔杵。 “审判!” 降魔杵指向天空,刘询朝天看去,只见空中出现的不再是巨斧,而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手印,手印之下灵压倍增,如黑云滔天,风雨欲来之感,更有无重吸力将刘询困住,使之不能动弹。 刘询怒吼一声,知道不是藏拙的时候了,乾坤图出现在枪尖,刘询向天空一连刺出九枪。 “虎啸!” 九头白虎直奔巨手而去,八倍的增幅让其威力不容小觑。虎啸震耳,一重更比一重强劲。两者一接触便发出夺目的光芒,天空巨手崩溃,而白虎也同样消失。但一招结束刘询却并未停顿,已抢招攻来,又是一击“犬吠”! 短短一瞬间,乐佘又被击中了三十二次,彼时的乐佘须发皆张,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杀了刘询。只见其从储物道具中掏出一枚金丹吞入腹中,这是作弊之举,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手中掐诀怒吼:“不动明王!” 言出法随,蓝蓝天空,一个怪异模样之人出现,只见这人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两眼怒睁,现愤怒之相,背后更有猛火燃烧,手中降魔杵,指向刘询。 刘询倍感压力,双脚如同灌铅,动弹不得。而就在此时,天空之上一只玄龟背负着墓碑向着刘询压来。巧嫣然见状大骇,却被萧望之拦住,示意其不用紧张。 乐佘嘴角溢出鲜血,显然这招对他来说负荷也很重,就算是服用了强行提高修为的金丹也很难驾驭,口中怨恨道:“去死吧。” 刘询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天空上的异像更是看都不看一眼,这让乐佘心中咯噔一下,刘询诡异一笑:“爆!”而就在而就在“爆”字脱口之际,乐佘面色大变,随即身体内不断传出爆炸之声,其声之恐怖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在咆哮。 四楼大能乐平脸色大变,一个瞬身便出现在了擂台之上,穆宏见状赶紧祭出修为之力死死抵住那滔天的怒意。乐平一手搭脉,面色阴寒道:“小子,你的用心未免太歹毒了吧。” 刘询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而彼时的乐佘却如同血人一般,气若游丝,面无人色,当然即使他这般惨样也无人同情。看台之上众人心如明镜,一来地位使然,二来作弊之耻。 而乐佘经这一战已然修为再无法恢复,能否下地也看造化了,这是刘询的计划,只有这样才能避开这些大能的干扰而废了他们。 当然这一举动也彻底激怒了那些世家大族,而今天的第二场比斗也拉开了序幕,正是郭铭对战田忌。 郭铭手持青鸾幻音盒,正是之前拍卖场上所得的灵器,傲然而立。田忌当然不甘示弱,他本次前来便是想重振家族之威以防被京城的弱肉强食所淘汰。将玉笛横在唇边,田忌沉着应对,而这玉笛正是他的法宝灵品三级的九皋鹤骨笛。 第七十九章:又是三息时间 幻音盒发出清脆如水晶般的乐声,鹤骨笛传出百鸟之声。两人就这样站立着一动不动,除了那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洪亮时而轻微的乐声。 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斗曲呢。这乐声时而悲伤,时而忧愁,时而喜笑,时而愤慨;如高山流水,如百鸟朝凤,如千军万马战场厮杀,又如阖家欢乐团团圆圆。 巧嫣然摇头晃脑,似乎陶醉在其中,而看台之上更有不少人如梦似幻,脸上表情或悲或怒或喜或哀不停变化。至于三楼这些天骄则是额头细汗连连,更有青筋暴起,努力地盯着擂台上的二人,刘询面色古怪地摸了摸鼻子望了望四周,若细看其瞳孔深处有一丝红芒。 良久,刘询轻吐一句:“结束了!”就在萧望之愕然之际,只听音乐之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皆是一惊,再向擂台瞧去,却见田忌单膝跪地,捂着右胳膊血流不止,郭铭虽然也略显狼狈,不过却是笑到最后的人,神态自若,面露不屑。 “第二场,郭铭胜!” 萧望之看了一眼刘询,便缓缓站起身来沉步离去,接下来便是他的战场,对战赵阳。赵家与穆家有隙,而萧望之与穆家走的近,所以这一场热闹非凡,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 若说之前的话,赵阳并不会将萧望之放在眼里,可是昨日一战,令他不由得心生警备。毕竟邹冲的修为是筑基五重比他还要高上一分,却也败在了萧望之手上,而自己虽经过一夜辅导却也无把握能胜过,此时握着九天风雷戟的双手更紧上了一分。 只见萧望之手持青锋在其身前一划,萧望之的兵器有个名字,叫做大同。大同剑划过一道剑光向着赵阳袭去,萧望之举剑跟上,大同剑急若流星,然而赵阳也并非吃素的,九天风雷戟急速运转,将萧望之杀招尽数截断。 两人刚一接触便已见招拆招互拼十余式。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萧望之的剑诀再起,只见风扬起黄色的沙尘铺天盖地,周边云雾缭绕如登仙境。 赵阳冷哼一声,怒道:“九天风雷劫,天地唯我生。”擂台之上,九股龙卷风夹杂着雷电之力不断搅碎漫天黄沙。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萧望之的声音飘忽,难觅踪迹,而其手中长剑剑气纵横,竟然将那九道龙卷风尽数击溃。旋即又是一剑直刺赵阳中门,此剑之快急,赵阳感觉时间似乎都停顿了一般,一股死亡气息直扑赵阳而来。 赵阳力喝一声,身体猛地一震,旋即风雷戟直顶剑尖,一时之间,风雷交加,火花四溅。 萧望之冷笑一声:“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剑身急速旋转,萧望之人剑合一,赵阳眼见就快抵挡不住了,眼中怨恨之色一闪而过,赵阳面色开始扭曲。 “十方俱灭,万众伏诛!” 背后虚影幻化,一员大将现身,只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面如冠玉,八字立剑眉,豹眼环怒睁,身披银光麒麟甲,凤凰裙双遮膝盖,百花袍背后飘摇,掌中九天风雷戟,口中轻叱一声。 一戟朝着萧望之劈下,这一劈携带无上神威,仿若神灵再世,就连一直淡然的萧望之也不由得表情凝重起来,但却无丝毫惧意。巨戟直取萧望之头颅,然而萧望之却不管不顾,一剑横扫而出。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诗出,剑意出!萧望之方圆二十米陷入绝冰之境,那赵阳以及背后的男子和头上的重戟皆被冻住,动弹不得,已无胜机。 “这一战,萧望之胜!” “第四战,秦开,林无崖!” 秦开面色沉重,如临大敌,七彩六妖扇早已展开,林无崖一如从前,白衣胜雪,如谪仙一般,可若是看过之前的战斗,则会发现此人才是魔鬼,真正的魔鬼。林无崖虽然并无动作,但秦开却已额头冒汗,心神俱悸。 “三息时间,降或死!”林无崖淡淡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全场哗然,此话若是别人说出口,自然会被嗤之以鼻加以嘲讽,可是经过林无崖的口仿佛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三息时间,降或死!” 带着不容怀疑的霸道,全场一片死寂,吃瓜群众噤若寒蝉皆屏住呼吸,静待一场华丽的表演,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做到,这其中还包括那已经死去的顾金魁,若其早点相信也不会身首异处。 “三息时间,降或死!” 秦开双手颤抖,但是他作为一品侯府的公子是不容许他投降的,作为燕国一品侯府的骄子,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后退,当然他也不会后退。 “贵族的尊严有时候比自身的性命更加重要。” 此时只得将自己的灵力催至顶点,来面对那不知从何处攻来的雷霆一击。 “一!” 林无崖口中轻吐,秦开眼中寒光一闪,七彩六妖扇不断开合,一只只颜色各异的妖兽不断出现,带着愤怒与嗜血不断低吼。 “二!” 短短一瞬间,秦开的身前已经出现了四十二只妖兽,不仅如此,在他的背后更是出现了一棵七彩菩提树,那横生的枝叶宛如一只只手臂,而这也是他最强的招数。 “菩提问道!” “三!” 话音一落,仅仅一瞬间,在肉眼无法辨识的情况之下,所有鸟兽已全部消散,秦开瞳孔微缩,只有他看见了真相,因为在这眨眼间林无崖已经使出了三招。第一招秒杀所有妖兽,第二招崩坏背后的菩提道树,第三招硬接他的叔叔雷霆一击。 光芒掠过,众人再定睛一瞧,只见秦开口吐鲜血单膝跪地。而在其身前一个中年男子霸气绝伦,单手撑开,挡住了林无崖的银枪。脚下的灰尘仿佛受这二人气势感染也急忙避开。 这中年男子正是秦开的二叔秦万里,天璇境修士!秦万里收掌傲立,但若细细看去,会发现其掌心有一道细微的伤口。 “二叔!” 秦开嘴角带血,显然是招数被破后的反噬结果,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第八十章:打人打脸 秦万里扫了一眼秦开,冷声道:“知道自己缺什么了吗?” “侄儿知道了!” 秦万里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那这一败便也值得。”旋即看向林无崖一抱拳:“少年好俊的身手,秦某多谢其手下留情。” 林无崖冷漠地看了一眼二人,见胜负已分,便收起银枪,径直走下擂台。秦万里眼中寒意掠过,这林无崖居然如此自傲,自己已经示好,却也未博得一分薄面,实乃叫人心绪难平。 林无崖的表现太过惊艳,若说之前秒杀顾金魁,只是让众人眼前一亮,赶到惊讶于骇然,那么这一战就连魁杓大能都得凝神应对的话,留给他们的只剩下恐惧了。 毕竟秦开的身份太过亮眼了,秦开何人?修为筑基五重,京城贵少排行第四,而就连他在眼前少年手下也撑不过一个回合。这就和踢馆一般,一个寂寂无名者瞬间打败天下公认的大侠,那么这种反差下的名声自然会一传千里。 死寂,死一般的沉寂,这次比斗毫无悬念,这场招亲已然定局,后续的比斗已经可以提前落幕了! “小询子?” 巧嫣然一脸担忧与紧张地看着刘询,眼中的深情尽展无疑,灵儿很是惊惧,林无崖的煞气让敏锐地她心脏已控制不住的狂跳。刘询却微微一笑,拉住两人的玉手报以放心。 旋即看向萧望之笑道:“萧兄,你怎么看?”萧望之双眼深邃,眼神复杂,神情凝重,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楼声再起,众人的心跳也开始有节奏地跟着跳跃,而林无崖这一次来到三楼却并未再遮掩,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刘询,嘴角还带着微笑,只是这微笑太过深寒,令人感觉恐怖。 两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刘询却报以微笑对峙,更是点头示意,林无崖走过,仍不发一言。 “小询子?”巧嫣然小声问道,刘询柔声回答道:“放心!”旋即又问向萧望之道:“萧兄,明日之战,你怎么看?” 萧望之轻笑一声:“我的道不容许我后退,因为我有绝对不能输的理由。” “好!”刘询眼中一亮。 第三日的擂台之上,郭铭嘴角带着邪笑,似乎等着一天等了很久一般,讥笑道:“虽然拿不到头筹,不过本少本就没打算拿第一,毕竟相比如宰了你反而更令本少期待,更符合本少的心意。” 刘询挠了挠脑袋,人畜无害,笑容和曦,道:“希望等一下你家的魁杓大能下场来救你的时候,您老可别因为前面的吹牛被打脸而羞愧哦。” “哼,就凭你,一个小小筑基三重境的垃圾?” 郭铭眼神阴毒,嘴角带着讥诮,刘询哈哈大笑,对着三楼喊道:“喂,乐佘,他说我是垃圾,你怎么想?” 三楼乐佘一脸铁青,刘询这一招驱虎吞咽,祸水东引,让他很火大,尤其是加上自己的名字谐音。 看台之上与酒楼中不少人皆哈哈大笑,巧嫣然笑的合不拢嘴,直言这刘询太坏了,乐佘与郭铭走的近,虽然郭铭是无意之言,但是乐佘会怎么想又有谁知道呢?虽然昨夜经过乐平的灵力拯救他已回复,但是修为终身再无法寸进,除非寻得天材地宝。 所以他的地位与未来可想而知,乐佘发誓一定要灭了刘询,要将其挫骨扬灰方能解去心头大恨,同时他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阻力,这次回去一定要改掉自己的名字,虽然他的这个“乐”是音乐的“乐”! 当然刘询的伎俩郭铭自是清楚,不过乐佘如今的价值不再像从前那般重要,也不再多言,当下祭出青鸾幻音盒。 一时间,金声、鼓声、剑弩声此起彼伏。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擂台之上,云雾四起,而郭铭的身影也消失在这云雾之中。除此之外,天空之上更是金戈铁马,无数天兵天将出现,气势之威,令人胆寒。 “这是什么招数,这是召唤术吗?” 郭铭之强悍超出众人意料,纷纷认为郭铭在之前是藏拙之举,目的就是要在这狠狠教训刘询一顿。然而刘询却神色古怪望着这一切,更有一些忍俊不禁,因为他看到的与众人皆不一样,萧望之几人面色沉重,这股压力就算是酒楼也能清晰感受,乐佘一脸兴奋,仿佛大仇得报。 “秦烈,你受死吧!” 四楼的秦万里忽然眉头一皱似乎感觉有一丝不寻常,不过却很快摇了摇头自嘲自己想多了,一个小小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有奇异之处呢? 花非花神色一怔,随后嘴角泛出微笑,对着林无崖道:“原来如此!”林无崖面无表情,不过花非花知道,他的弟子,这个杀神,原来也是有逆鳞的。 箭弩声,枪戟声,喊杀声,惊天动地,其声或慷慨或兴奋或恐惧或绝望,宛若两军交战,哀鸿遍野。 云雾已将这百米的擂台完全笼罩,众人再也看不见擂台类的战况,可联想到那可怜的炮灰冯默,皆胆战心惊,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也是最令人荷尔蒙喷发,最刺激的。 擂台上,刘询右眼红芒微动,神情古怪地装作成一个睁眼瞎,茫然不知在何方,笨拙的四处蹦跶。远处郭铭嘴角带着得意的淫笑缓缓向刘询靠近,就连右手的子母袖箭都略微地颤抖。 “嗖”的一声,子母袖箭发射而出,刘询闻声一动,便是一击“马嘶”,独角马快如奔雷瞬间穿透袖箭奔向郭铭,郭铭一惊已然躲避不及,肩部遭到重创。 “藏头露尾的鼠辈,比乐佘还不如!” 刘询举枪佯装警惕,浑然不知郭铭在何处,郭铭一见暗道:“应该是碰巧。”同时为自己倒霉而感到气愤。 天兵天将擂鼓助威,让场上刘询倍感压力,眼神中带着惊慌,声音中带着焦急。郭铭甜着嘴唇绕到刘询的背后又是一发袖箭,不过刘询的速度更快,独角马又是一击命中。 “他妈的,不可能!” 郭铭又是一箭射出,刘询又是一记“马嘶”,并且大声喊道:“鬼鬼祟祟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正面向小爷我进攻!” 郭铭额头细汗密布,巧嫣然很是紧张,不过萧望之也已看出端倪,笑道:“莫急,刘兄在逗弄那郭铭呢。” “真的?” 巧嫣然半信半疑,林无崖将杯中酒饮下,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笑容,慕容青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林无崖笑的如此轻松,不禁对台下刘询更加好奇。 他们毕竟修为都已到金丹,这场上发生了什么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四楼的郭开面色难看,郭铭在被戏耍让他脸上无关。 第八十一章:我有一剑 “哼,暴雨梨花!” 经过多方试验,郭铭也知自己上了刘询的当,当下再不犹豫,子母袖箭一连射出一百零八根细针,将刘询所有退路封锁。迷踪魅影发动,刘询一身化三影轻松躲过,更是刹那间出现在郭铭身后,一枪刺出。 “鹤唳!” 鹤唳最为诡谲,郭铭大骇,手中出现一把纸伞试图挡住这一击。白鹤与纸伞一碰瞬间消失,随后便出现在郭铭的胸口。 一口鲜血喷出,郭铭几个腾挪拉开距离,一手指天:“天兵天将助我!”一声令下,天兵天将携带雷霆之威向着刘询杀来,然而刘询却枪尖猛刺虚空,浑然不顾那刀斧加身。 郭铭瞳孔收缩,他的招数居然在刘询面前不堪一击,或者说是针刺棉花一般,遇到了天敌。很快天兵天将尽数消失,而云雾也已无用,灵力一收便也消散。 众人也恍然大悟,原来那所谓的天兵天将不过是幻象而已! 郭铭怒不可遏,他的幻音神功在刘询面前不堪一击,如今自己已无手段对付刘询,当高傲的他觉不容许自己在这里丢脸,否则就应了刘询的那句“等下输了就就丢人了”。 刘询修为虽然明面上比他低两级,但是灵力远胜于他,而郭铭催动如此大的幻象早就灵力消耗殆尽。不多时已然挂彩无数,九重虎啸直奔郭铭而去,纵然其法宝无数也于事无补。 郭开长叹一声,一股劲力从四楼穿透而过将白虎击碎。 “郭家认输!” 郭铭的落败有三点,其一过于自傲,其二太过依赖法宝,财大气粗的他自小就锦衣玉食,法宝无数,当然不会像普通修士那般日日苦修,而且身边护卫无数,平时多是让着他,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种嚣张跋扈,唯我独尊的性格。 这其三便是主修幻术的代价,幻术这种功法若是碰到了克星,那么绝无翻盘的机会,而刘询正是他的克星。 郭铭的落败,接下来便是今天比斗的最后一场,也是重头之戏,焦点之战。 “萧望之对战林无崖!” 这两人一个是藏锋十几载一朝锋芒露,技惊八方的执剑书生;一个是凶名赫赫,煞气凌人的地狱使者。 “三息,三息,三息!”更有不少好事者起哄呐喊。 “拿出你最强的招式,让本座瞧瞧!” 林无崖银枪斜挎,罕见地没有遂了众人的意愿,众人虽略有失望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萧望之的诡谲手段也是不凡,尤其是那一招“沙场秋点兵”,奇异无比,而这似乎还不是他最强的招数。 “好!” 萧望之双目一闪,一语出身已动,只见其将大同剑悬于身前,双手不断掐诀,随后朝天空一指。 “我有一剑从九霄而来,欲往九幽而去!” “你敢接否?” 话音落下,大同剑射入云霄,消失不见。不消片刻,却见乌云滚滚,似乎老天被震怒,要降下灾祸,乌云之内雷鸣之声不绝入耳,天空逐渐暗下,本是阳光明媚的正午却似乎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众人抬眼望向那天空唯一的光亮,只见一柄古朴的巨大古剑在乌云中开始钻出,只是剑尖就让众人喘不过气来,那霸道又沧桑的气息弥漫四周,似乎像一把利剑悬在众人的心头。 巨剑古朴无华,通体金黄色,似虚似实。而剑身却是残缺,更刻满了诡异文字,无人能识。当然最奇诡的却是那绑在巨剑身上的八条铁链,散发着无上的威严与杀伐之气。 似乎这柄剑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在这无上的神威之下,地上的草木开始急速的枯萎,仿佛自身的生命力被其吸收一空,而吃瓜群众却都匍匐在地,仿佛在拜见天上的神明,又或者是臣服于地狱的魔王。 至于那些贵少却像见到了自己的噩梦一般望向刘询,满脸的不可思议与骇然。这是他们在京都随意欺压的萧望之?这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萧望之? “怪胎!” 而在这威压之下,灵儿居然都被迫变回本体,钻入巧嫣然的怀中瑟瑟发抖,巧嫣然虽然也心悸,但更多的是兴奋与期待,只要萧望之干掉了这个怪人,那么决赛便是刘询与他,也就不用担心刘询的安危了。 刘询双眼微眯,他也没想到萧望之居然如此强悍,若非林无崖表现的太过无敌,刘询相信还无人能逼出他的全力。这一招之恐怖,刘询自问就算是自己手段尽出也绝无可能接住,不禁有些担忧,虽然这担忧对他来说太过可笑。 黄泉之意弥漫在擂台之上,林无崖眼中罕见的出现了一抹凝重,只见其银枪一抛,瞬间化成一条银色的蛟龙,蛟龙绕着林无崖的身体盘旋,而林无崖却双手掐诀一手爆喝一声,然后身体开始急速膨胀变幻。 却见黑袍将其笼罩,一个兜帽遮住其头部,面部一片漆黑,只露出两只血红色的眼睛,闪着幽冥之光。银龙变幻,化成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这镰刀呈残月之状,刀身散发着泯灭一切的死亡气息。 所有人大惊失色,与此同时,擂台四周更是出现了十二名金丹修士,只见他们双手不断掐诀,一个光阵竖起,将擂台与外界隔绝,似乎是防止擂台上的战斗祸及观众。毕竟这些观众很多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身份,而且修为都不高,若是有所损伤,谁也担待不起。 “天地大同!” 萧望之怒吼一声,运起剑指,一挥而下,空中古剑似受感召,缓缓落下。大地在颤抖,十二位金丹修士额头出现细汗,脸色凝重,那阵法似乎也在波动,当然以他们之力自然不虚这招的威力,不过要将这里的气浪控制在擂台之上且不能干扰他们,自然格外的耗神。 “这是筑基修士?” “这真的是筑基修士吗?” 郭铭有些不敢相信,秦开、赵阳等人也大感骇然。只见林无崖林无崖暴喝一声,手中镰刀一挥,而本就灰暗的天空顿时变得更暗,一个骷髅模样身着黑袍的死神从林无崖背后出现,同样手持镰刀狞笑着奔向天空大同剑,身后更有无数小鬼跟随。 “百劫成凶,千灭为疯,万噬化魂!” 第八十二章:萧望之的执念 一瞬间,两者就对撞在一起,光芒四射,如水中涟漪不断扩散,五彩斑斓。 十二名金丹修士额头青筋暴起,虽然光阵将其控制住了,可是那景象依然骇然,站台之上更有不少吃瓜者四散而逃,三楼的众人也沉不住气皆直奔窗旁,一睹这一战的风采。 轰鸣声夹杂着各种怒吼与小鬼怨恨之声,更是激起无数尘土,天空中五光十色,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大同剑消失,百鬼消失,天空恢复明亮,清风吹过,一切如常。林无崖白衣胜学,仙袂飘飘,仿佛并未发生过战斗一般,轻松自然,而萧望之却依旧保持着指剑向下的姿势。 背负双手,林无崖缓缓走下擂台,当其踏下最后一阶楼梯之时,萧望之应声倒下。原本就死寂的校场此刻更加的沉默,短暂的持续后却是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之声,呐喊、嘶吼不绝如耳! 这一战虽说来话长,其是不过转瞬之间,但众人却也感大汗淋漓,这一战所带来的震撼却是之前所有的比斗都无法企及的,那切肤的生死之感刺激着这些人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 这一战已经远超了筑基修士的巅峰! 萧望之的执念刘询记上心头,暗道:“刘某这一次选择相信你,萧望之!”穆宏走上擂台轻轻一搭脉,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绿色丹药放入萧望之的嘴中,旋即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三楼刘询面前,轻声道:“只是力竭,麻烦刘兄将其带回。” 刘询接过萧望之点了点头,穆宏也不再多言走下酒楼安排后续事宜,这一战尘埃落定,而决战的两个名额已经产生。三楼的贵少皆心事重重,以前的他们锦衣玉食过惯了安逸生活,现在才发现自己如同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什么蓟阳十大公子,是十大蠢材吧!” 在温室中成长,让他们变得迷失,徒有的虚名让他们趋之若鹜,却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低劣,现实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此刻一个个握紧拳头,嘴角挂着自嘲,心中却已有了目标。 人生若太顺必然走不长,这一道坎若能迈过前途无量,若不能只会泯然众人。 将萧望之扶入府内休息,刘询去拜会了穆青,沉声道:“萧兄对穆姐姐的情谊,小侄倍加感动。” 穆青却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相信他?” 沉默少许,刘询坚定地点了点头,穆青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相信。” 卧房内,巧嫣然担心地看着刘询道:“明天这一战你别打了,小丸子都不是对手,咱们也打不过啊。” 刘询轻笑一声,似乎胸有成竹,道:“放心,明天我有办法赢他。” “哦,什么办法?” 巧嫣然赶紧追问,她很担心刘询在故作文章,毕竟林无崖太强了,她根本不信刘询有取胜之道。刘询却摇头不说,巧嫣然心中怒气大增,却也不舍得发出来,只得独自一旁生起闷气。 刘询只得出言安慰,却适得其反,赶紧求助灵儿,却见灵儿也是一脸担忧,只得解释道:“林无崖,我认识,是朋友!” 巧嫣然眼中闪过惊喜之色,问道:“是真的?” “千真万确,若是谎言,就天打雷劈,一生孤苦无依,万死不得超生。”刘询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待发完誓言,巧嫣然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本姑娘信你了。” 刘询笑了一笑,揶揄道:“你怎么不阻止我发誓啊,这不符合常规。” “哼,你若是骗本姑娘,就该如此,干嘛要阻止你?”巧嫣然狡黠一笑,旋即又问道:“那你还让小丸子和他拼命,你真不厚道。” 刘询笑道:“不这样怎么能逼出萧兄的决心呢,不这样穆姐姐能看到萧兄的真情吗?” “说的也是哦!”巧嫣然思考少许,又道:“可是不对啊,小丸子输了,那又怎么娶穆姐姐呢?” “山人自有妙计!”刘询故作高深,免不了一顿收拾,但气氛却也不再沉闷,轻松自在,对明天充满信心。 客房内,萧望之陷入沉睡,在睡梦中做了一个有一个梦,这些梦似真缓虚,有幸福有悲剧。 “萧兄,好久未见,近来可好?” 穆青抱了抱拳,脸上洋溢着喜色,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也抱拳回礼笑道:“穆弟,这一别就是八年,八年时间,为兄甚是想念啊。” “哈哈,弟也是一样!” 中年男子从背后拧出一个男孩笑道:“望之,还不快拜见穆伯伯。” 小男孩怯生生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拱手施礼一拜道:“望之拜见穆伯伯。”穆青一愣,疑问道:“他是,他不会是?”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 “非烟,等长大了我要娶你。” 男孩稚气的脸上写满认真,在他的身前一个扎着双马尾身着粉裙的女孩脸颊一红,嗔道:“不行,除非你能成为像我爸爸那样的大英雄才行。” 男孩兴奋地握了握拳,更是打了一套拳,傲然而立,豪气万丈,大声喊道:“我萧望之,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受万人敬仰。” ... “爸爸,我们为何要搬走啊,还有小花小青他们,你为什么要送他们走啊?”男孩抹了一下眼泪,满是不舍地望着前方大宅,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两个红色的大字,便拉着男孩离去。 斜阳下,两道身影尽显落寞! “望之你要记住,终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 “为什么?” 大雨滂沱,少年在雨中哭泣,心中的悲伤似乎要将自己的心脏都呕出来,滂沱大雨依然阻止不了前方的一座大宅里的滔天火光。中年男子静静躺在男孩的怀中,胸口已被鲜血染红,夹杂着雨水流向远方,似乎那里才是他的路。 男子想要伸手去抹掉少年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这热泪与冰冷的雨水滴在自己的脸上。男子惨笑一声道:“望之,别忘记了你的使命!” ... “我们要回武阳了,你...你多保重!” 少女站在茅屋旁轻声说道,而在茅屋内少年却早已泪流满面。 “我会的!” 少女迟疑少许,轻声道:“别忘记你许下的诺言!”透过门缝,少年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自嘲道:“诺言吗?” ... “望之,这里有一份信,是写给你的!” 一个老者将一份信递给一个书生,书生接过信件道谢道:“谢谢爷爷。”老者双眼微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望向远方道:“武阳有难,望之,这是你的机会。” “说来,你们似乎已经五年未见了。” ... 第八十三章:枪决 这最终一战的结果毫无悬念,因为只要见过林无崖与萧望之的决斗,自然都不会看好刘询,而且林无崖是燕王的人也几乎被证实,这一场他势在必得。虽然刘询的手段也不凡,可是几战下来几乎都是取巧获胜,并未有过人之处。 所以更有盘口开出刘询能否活过三分钟,然而他们却不知这没有瓜葛的二人其实早已暗中串通好了一切。巧嫣然狡黠一笑,早已安排多人分散开来,偷偷前往赵家的赌坊投注。 “你也太不争气了,人家盘口都开出你赢一赔五十呢!” 巧嫣然白了刘询一眼,刘询哑然失笑道:“真要明刀明枪干,我确实走不过三招。” “哎,你瞧瞧别人也就比你大一两岁,怎么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巧嫣然摇了摇头,似乎是叹气刘询不争气的样子,虽然巧嫣然是在调侃,可这急坏了灵儿,急忙帮刘询辩解,巧嫣然怒其不争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三人有说有笑很是轻松,这让三楼的那些想看好戏的贵少心中一沉,似乎是感觉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要发生,萧望之因为强行催动招数反噬尚未醒来。 “诸位,今日是我穆家抉出女婿之日,不管结果如何,穆宏先代我穆家感谢各位的捧场。”穆宏站在擂台之上对着四方抱拳施礼,台下众人也竞相回礼。 “那么接下来就有请秦烈、林无崖上场!” 穆宏一挥手,台下气氛瞬间上升。三楼众人凝神望向擂台上的两个少年,乐佘眼中闪过怨毒之色,他现在已经彻底地被郭铭抛弃了,而这一切的源头皆是因为刘询造成的。 巧嫣然好整以暇,灵儿双手捧着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 “她们并不担心?” 秦开眼中精光一闪,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看向慕容青,慕容青微笑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他们认识!” 风萧萧,衣袂飘飘,一灰一白,两道身影蓄势以待,两杆长枪交相辉映。 “三息,三息,三息!” 呐喊之声不绝于耳,可见林无崖的声望有多高,刘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竟然发现没有一个看好自己的,笑着喊道:“雨抛金锁甲!” “苔卧绿沉枪!”林无崖冷声回答。 “古铁枪,五代烈!” “今铁枪,万人杰!” “游龙一掷乾坤破!” “孤枪九连国境绝!” 两人一唱一和,如吟诗一般。吃瓜群众也静了下来有些疑惑他们是在干嘛,就连三楼的天骄们也是一愣,纳闷这两人搞什么猫腻的时候,刘询动了,只见其一个箭步挑枪便刺。 “刺出齐天,意在枪尖。” “浪荡相缠,枪横守坚。”林无崖微微一笑提枪一拨,便将刘询攻势瓦解。 “枪落九天,纵情飞仙。”一个腾跃,刘询越至空中,一枪刺下,枪化九影。 “花下难眠,银枪破天。”风吹仙袂,林无崖好整以暇举枪回刺,直抵刘询的枪尖。 二人念念有词,你来我往已战了不下百回合。虽初始枯燥,可时间一长已有不少人看得透彻,这二人虽然以凡武过招,不带丝毫灵力,但是其绚丽程度不下于灵力对撞,尤其是那些口诀精妙绝伦,使得大伙皆摒意跟随。 两人口中吐诀越来越快,手中枪式也越来越急,兵器交接,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滔滔江水入川洋。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这毫无灵力的对抗却每一击都敲在了他们的心脏之上,随着兵器交接之声而跳动,心中更是泛起阵阵涟漪,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惊骇之感。 “枪意,这两人是在比谁对枪的领悟之力更高!” 穆宏不愧是久经沙场,瞬间就看清二人的形式,望着两道翩飞的身影,心中已有了定论:“此二人若不夭折,未来将名动天下。” 大多修士皆认为灵力越深厚,功法越高级,那么自身的成就也就越高。这个结论是对的也是错的,天下大道数万条,唯有悟出自己的道方能走上巅峰,别人走过的路可以适合你走,但那终究不是你的路。 当你踏过山巅,当你走过低谷,你会发现,大道就在人间,入世方能出世,那是根。 擂台之上,二人身法如电,兔起鹘落,黑白两杆枪不断碰撞,“铿锵”之声如铜磬绕梁。 就在众人陶醉之时,这兵器交接之声却戛然而止,众人精神一震,擦眼看去,却见二人动作并未停止,仍然缠斗激烈,但除了清风偶尔卷起落叶,砂石盘旋,并无其他声音。 “怎么回事?为何并无半点兵刃之声?” 有人不解,穆青眼睛一亮,微笑道:“好小子!”当然那些修为高深者早就看出了端倪,两人的招数相碰却留之毫厘,这不仅说明两人对枪的感悟非凡,还要非常熟悉对方的路数。 至此真相大白,这二人绝对相识! 寂静之声持续了半盏茶,随着一声啸音响起,二人兵刃交接之声再起,好似琴箫合奏,又似鼓瑟齐鸣,宛若一曲天籁,抑扬顿挫,起伏有致。 初闻曲中音,犹如高山流水,再听曲中意,却如十面埋伏。待到高潮之际,一声黄梅腔“咿呀嘿”猛然停止。 众人猛地一个激灵,再瞧擂台,二人已然分开,不知何意。 “大哥!”刘询抱拳一拜。 “三弟!”林无崖爽朗大笑,宽厚的手掌拍在刘询的肩膀之上。 刘询吃痛地挤了挤眼道:“大哥你轻点,痛!” “哈哈!” 两人相拥,携手走下擂台,丝毫不顾这全场呆滞的目光。 “这算什么?”震惊、骇然、疑惑、欣喜、兴奋、痴狂...各种表情应有尽有,穆宏错愕地望了望他们又望了望四楼实在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谁赢了,这他奶奶玩的是啥?” 穆青嘴角带笑,但是四楼那些大能却也不再淡定了,他们当然不在意这二人谁胜谁负,而关注的是这场风云之后的后果。 林无崖显然是燕王一派,而这叫秦烈的小子很明显是穆家之人,如今这二人携手,是否意味着穆家与朝廷冰释前嫌,还是天机阁的林无崖选择站在穆家这一方? 但是不管是哪种结果,众人知道,天要变了,风云已被搅动,接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狂风骤雨。 第八十四章:择婿 台下议论纷纷,不管如何,这个结果还是要给个说法的啊,穆宏很快就收到讯息,重新回到擂台之上,朗声说道:“此战,林无崖选择弃权,秦烈胜!” “假赛,假赛!” 出乎意料,本以为现场会欢呼雀跃,为这一场狂欢谢幕,却不料居然是臭鸡蛋烂叶子漫天飞舞。来到三楼的刘询望着窗外额头出现三条黑粗线。 “我有那么不堪吗?” 巧嫣然探了过来,揶揄道:“知道你有多讨人嫌了吧?” 接下面具,林无崖笑道:“这位便是弟妹巧姑娘是吧,三弟,你的福气很好,莫要亏待了人家。” 巧嫣然俏脸一红,竟然有些害羞,刘询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大哥,今夜你随我去穆府吧,三弟很是想念你们。” 林无崖却道:“不了,大哥此次来便是助你一臂之力,如今事已结束,也该告辞了。” “这么急吗?”刘询有些失望,林无崖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寒意,道:“有些事情我需要去处理一下,下次再见面或许要十年之后了。” 刘询有些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彼时花非花也走了过来,只是看向刘询的眼神带着奇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使人不知何意。 林无崖一抱拳:“保重!” 刘询无奈只得抱拳道:“三弟等你!” 点了点头,林无崖与花非花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而刘询的脑中却多了一句话。 “当年霍光之事有蹊跷,三弟一定要查清真相!” 虽然林无崖与花非花走了,但是那两人的凶名却深入骨髓,这二人可不在乎你的身份有多珍贵,若想剁了你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此人不可得罪!” 此刻若说最气愤的当属乐佘,若说最后悔的当属郭铭,若说最庆幸的都属秦开,若说最开心的却是慕容青。 “小鬼,难怪姐姐看着你怪亲近的,原来是他的三弟啊。” 当然战斗落幕了,可还有一件事并未结束。穆青与穆非烟缓缓走到三楼刘询面前,穆青哈哈大笑一拍刘询肩膀,那浑厚的灵力让刘询险些趴伏在地。 “好女婿,不错不错!” 刘询讪讪一笑,却道:“多谢穆伯伯厚爱,可惜此次夺得第一的并不是我。” 一语激起千层浪,就连巧嫣然也蒙圈了,众人深吸一口气,以为这刘询是在故意推脱。穆青面带不悦道:“林无崖选择了弃权,那这第一还会是谁?” 这关乎到穆非烟的声誉,穆青自然不会再和颜悦色。刘询胸有成竹,道:“穆伯伯别着急,我且问你这比武规则为何?” 见众人疑惑,刘询继续说道:“一方倒地不起或跌落擂台之外则算输,是也不是?” “不错!” 穆青眼中闪过一丝奇异光芒,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刘询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本次夺得第一的应该是萧兄,萧望之!” “什么?” 众人大跌眼镜,有些错愕,实在不知道刘询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刘询继续解释道:“昨日之战相信众人也都看见了,可是秦某却见到是林无崖先走下了擂台,然后萧兄才倒地不起的。” 电光火石,众人脑海中急速翻飞,他们的修为都很不俗,自然能清晰回忆起昨日的所有细节。如今经刘询一点拨,所有人相互看了一眼,很快就佐证了刘询的说法。 刘询抱拳一拜道:“穆伯伯,小侄虽然心仪穆姐姐,可是唯有当得起光明磊落方成,若行此下三滥手段抱得美人归,终将为人不齿。” “林无崖败给了萧兄,我自忖并不可能是萧兄的对手。” 刘询这一拜很是诚恳,话语中也是情真意切,不仅说明了刘询的心意,同时也照顾到了穆家的声誉,将来也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穆青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询,刘询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并不回避,良久穆青点了点头道:“既是规则使然,老夫也无法改变,只可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侄儿性情至圣,不知可愿意做我的义子?” 刘询眼睛一亮,心中大喜,急忙跪下磕上三个响头,道:“秦烈拜见义父。” 这一出闹剧是在众人的见证下进行的,三楼众人错愕地望着这反转又反转的剧情,两人一唱一和让他们想借题发挥,却发现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这个老狐狸!” 四楼的赵无量眼中寒芒闪烁,他们想的自然更加高远。穆青的话虽然很简单,却是一石三鸟之计。 这其一指明了规则使然,他穆家严格按照规则来进行的,并非他穆家不认,纵使燕王不悦也不可奈何。 这第二条便是认刘询为义子,刘询保全了他穆家的面子,而他穆家自然也要给刘询一个合理的台阶,同时还笑纳了一位天骄。 这第三点则是关键所在,刘询的背后有天机阁的林无崖,这个杀神是一把锋利的刀。穆青没有亏待刘询也就相当于示好林无崖与花非花,而他们又属于朝廷,这变相的是在与朝廷修好;当然也有一丝威胁之意,如今穆家有刘询在,也没几个人敢轻易动他,毕竟刀易反主。 穆非烟望了一眼刘询,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夫君的弟弟有着大智大仁,虽然在小事之上犹豫不决,但在大是大非之上却不容置疑。 如此这场比武招亲的闹剧才算圆满收场,当然这个圆满是刘询的认为,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将快马加鞭传递给各郡。黑暗中,只听玉简咔嚓一声破碎,传来一个干枯的声音:“一切照旧!”声音无情又冰冷,仿佛机械一般。 一切尘埃落定,刘询再次被慕容青邀至雅间,不过巧嫣然与灵儿也跟在一旁,若非如此,恐怕这屋子也会被其掀开。 慕容青好整以暇,带着玩味看着刘询笑道:“没想到小弟弟和那杀神居然是兄弟。” “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啊。”刘询双手一摊,慕容青一愣,娇笑连连,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直觉,说吧,我大哥交代了我什么事!” 刘询似笑非笑,这两人之间绝对有故事,慕容青轻笑一声:“果然不愧是姐姐看中的人,有两把刷子!” 巧嫣然似恍然大悟,捂了捂小嘴神情古怪,慕容青也不再逗弄刘询,扔出一个储物袋笑道:“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那我拜托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刘询接过储物袋问道。白了刘询一眼,慕容青嗔道:“等着!” 说完便飘然离去,巧嫣然好奇问道:“你让她帮你做什么事?” 第八十五章:一吻 “秘密,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刘询故作神秘,巧嫣然眉头一蹙,娇哼一声,刘询似想起了什么,忙问道:“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说话之间还扬了扬眉,巧嫣然狡黠一笑,双手抱胸,自是得意洋洋,笑道:“本姑娘出马当然手到擒来。” 灵儿天性单纯,不知二人打的什么哑谜,而猫本就极有好奇之性,当下止不住询问。巧嫣然故作神秘凑到灵儿耳旁小声说道:“你这个好哥哥良心可是大大的坏哦。” 刘询有些惭愧,只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愤道:“别卖关子了,赚了多少钱。” 巧嫣然眉毛一扬,伸出五根玉指,笑道:“五千灵玉。”深吸一口气,刘询压下心中的激动,正欲讨要分红,却不料巧嫣然脸色一沉,嗔道:“这是本姑娘赚的,与你无一分钱瓜葛。” 原来正是之前比武的时候所压赌注赢得的报酬,而可怜的庄家还不知被两人串通耍了一顿,刘询哭丧着脸,千算万算却漏算了此出,只得暗道倒霉。不过如今比武一事已完美解决,三人心下大宽有说有笑打道回府。 在穆府的一间客房之中,一男子背部靠在床头,神色低迷,似心情不畅,一女子站于床前默默地注视于他。 良久,男子苦涩一笑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女子问道,声音低沉却干脆,带着一种清爽英气之美。男子一怔,心中一沉,眼眉低垂,良久长叹一声:“我没有做到,我们的约定。” “我们之间的约定?”女子轻笑一声,声音中似乎带着自嘲,冷冷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约定?” 男子抬起头望向女子,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喃喃道:“难道你忘记了?”女子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在等他的解释。 男子自嘲一笑,摇头道:“也罢,若忘了也好。” “你就这点能耐?”女子讥讽道,“这不是我心中的萧望之。” “那又该如何去做?”男子怒极吼道,然话一脱口却又后悔,只得再次道歉。女子叹气一声,眼中带着怜悯与心疼,柔声问道:“我们的约定究竟是什么?” 男子一凛,似抓住了生命的稻草,猛地坐起颤声道:“娶你!”女子双靥晕红,竟有一丝娇羞,脆生生问道:“此话可还算数?” “千山万水,终身不悔!”男子眼圈微红,不知觉中抓住了女子双肩,女子被其抓的生疼,只得微微一挣扎,男子这才发觉不妥急忙放开。 女子心中一喜,蹙眉欲语,良久挤出一句:“那你还不去向我父亲求亲?”男子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何意,喜的是求亲两字,正踌躇无措之际却听房门嘎吱一响,竟是刘询等人。 穆云蹦跳来到萧望之身边一把抓住其大手摇晃道:“姐夫,你可快把我急死了。” “姐夫?”萧望之疑窦更起,浑然不知何意,刘询似笑非笑望着茫然无措的萧望之,似乎在想:“原来你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巧嫣然捅了刘询一下,嗔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解释吧。”刘询讪讪一笑,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穆非烟静伫一旁微笑不语,只是眼中带着柔情与秋波。 萧望之长叹一声,眸中精光被重新点亮,双手高过头顶深深一拜道:“刘兄大恩,望之纵死难忘。” 刘询慌忙扶起,大笑道:“萧兄此举太过折煞刘某了,再说如今穆小姐已是我的义姐,他日你若欺辱于她,我定不会放过你。” 见有情人终成眷属,巧嫣然心中酸醋难除,自己心仪之人虽在眼前却又似隔天涯,不禁俏鼻一酸,眼圈微红。 刘询余光扫过急忙上前关心,巧嫣然小嘴一噘,只道是感动二人情深似海。微微一摇头,刘询虽有疑惑,不过如此大喜之时也很快将之抛至脑后,只道是女子天生感性,受不得这种比翼时刻。 几人一番喧闹便也很默契地退出房间,留下二人享受这春宵一刻。带着微醉之意,三人回到自己的住处,茶桌之上早有婢女端上美食,灵力一探,刘询深吸一口气竟然双手按在巧嫣然的香肩之上,两眼死死地盯着她。 灵儿哪看过这等场面,玉手急忙捂住眼睛露出小小缝隙悄悄观察,巧嫣然自也受不了此等亲昵,脑海轰然作响,天旋地转,竟连呼吸也不得,如同泥塑一般僵硬不动,木愣愣地望着刘询,一时意乱情迷,口干舌燥,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刘询舔了舔嘴唇,一脸慎重,口中轻吐:“嫣然,我...” “嗯!” 巧嫣然脑中一片空白,素胸微微颤动,如小鹿乱撞,一双妙目暗含秋波,既惊且羞,只得紧紧闭上。 “嫣然,我...我们发财了!”刘询按下心中喜悦,缓缓说道。 “灵儿还在这里呢。” “嗯?” “什么?” 巧嫣然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却听刘询说他们发财了,当下杏眼圆睁,眉头一蹙,刘询以为她没听清,当下再重复一遍,好整以暇,洋洋得意,似乎在等待夸奖。 却见巧嫣然面色一冷,怒道:“发财了是吧,本姑娘让你知道什么叫发财了。”话音一落,还未等刘询反应过来,已被一脚踢飞穿过屋顶落在院落空地。 “咻咻咻!” 数道身影出现,一见是刘询皆会心一笑转瞬消失。刘询艰难爬起,巧嫣然这一脚虽未重伤于他,却也让其疼痛难耐,摸了摸脑袋浑然不知哪里得罪于她,只得讪讪重新回到房内。 巧嫣然眼圈微红,刘询心中一痛急忙上前安慰,眼神求助灵儿,然灵儿更加不懂发生了何事。 “怎么了,嫣然?”刘询柔声问道,却见大颗珍珠从其眼眶流下,刘询手忙脚乱,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 巧嫣然梨花带雨,粉拳轻捶刘询的胸膛却被其紧紧抱住,刘询心想她这般钟情于我,而我却始终淡薄,如此行为与禽兽何异,可我既已情定婉清,又怎可做对不起她之事,一时脑中轰然,灵力凌乱。 蓦地发觉巧嫣然体热如火,鼻息间尽是清幽淡雅,如郁金香一样的发丝缠在刘询的指尖之上,刘询只感腹部一阵火热,再也抑制不住那炽热情念,重重地吻在两片花瓣之上。 第八十六章:死神的狂舞曲 巧嫣然如遭电击,红唇翕动,蓦地睁开双眼,秋波荡漾,妩媚动人。蓦地被一声娇呼打断,两人瞬间分开,脸上面红耳赤,巧嫣然似羞还嗔,偷偷瞟了两人一眼,自是坐在桌旁不敢再看。 刘询大窘,适时心生热火也不知怎的做出此等轻佻之举,此外尚有第三人在,当下只得讪讪一笑,灵儿虽年纪尚轻,也知郎情妾意,却被自己搅乱,桃腮似火,面含歉意。 局面一时尴尬无比,刘询心念一动,打着哈哈道:“适才说我们发财了,是真的发财了。” 两女心照不宣,急忙凑上,却又觉不妥,双颊登时一阵滚烫,羞涩难当。刘询再不犹豫一拍储物袋,三千块蓝色的灵玉整整齐齐摆在茶桌之上。 巧嫣然怔怔望着这一切,不禁深吸一口气,满脸不可思议,惊呼道:“三千四品灵玉。”刘询轻拭额头细汗,心道:“这一坎总算过去了。” 灵儿本就为妖兽,靠的就是天地灵气来进化,自是对浓郁的灵气倍感亲昵。三千四品灵玉相当于三万五品灵玉,这是一笔巨富。没有丝毫犹豫,三人各分一千,巧嫣然一笑:“还算你有点良心,刚才...刚才的事,本小姐就当没发生。” 刘询如释重负,微笑自若再次一拍储物袋,桌上出现了一个卷轴、一颗牙齿以及一些灵丹妙药,除此再无其他。刘询略感好奇拿起卷轴,望着上面古朴的文字,轻声读道:“死神的狂舞曲!” 而在其下还有一行小字,很明显是林崖自己刻上去的,上面写着:“此功法只能你独学,他人若习有害无益,且金丹之前只可学习前六式,万不可心生贪念,切记切记。” 刘询当下骇然,与巧嫣然面面相觑,筑基修士最高能修习玄阶九级,那么就能反向证明此功法犹在玄阶之上。巧嫣然喜道:“你这大哥还真深藏不漏。” 刘询不置可否,将卷轴收起,拿起桌上的牙齿仔细研究,既然是林崖所留必然有其深意。此牙长七寸,通体黝黑与之前的鳞片似出同脉。无需多想,噬魂蛟龙枪出现在手中,刘询爆喝一声,右眼血光乍现,一滴瞳血滴落却被那黑牙瞬间吸收,将黑牙按在噬魂蛟龙枪之上,黑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融入。 与此同时,噬魂蛟龙枪开始发生变化,原来银色的枪头此刻变成了黑色,那两排倒刺尖锐无比,触目惊心。有了之前的教训,刘询这次可不敢再随意试枪,将其收好,而其他之物也没什么好看头,这紧张的一夜也算是过去了。 “地狱不空,百劫成凶,人间炼狱,千灭为疯,妖魔狂舞,万噬化魂。” 这是前六式的总纲,每一句皆代表一式,刘询从未接触过如此高深莫测的功法,仅仅第一式他已研习了三天,仍然没有参透。 “三魂湮灭,七魄无灵;九霄龙吟,百鬼夜行;笑不问仙,世尊吾名。” 而后三式则是每两句视为一招,光看那密密麻麻的灵力走向刘询就头皮发麻,莫说林崖叮嘱其不要去学习,就算他有心钻研也没那个能耐啊。 时光荏苒,时间总会在你休憩的时候一个不留神便偷偷溜走,如今距离比武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各地早已收到风声,更有不少名门贵客上门祝贺,那宴席是上午一小宴,晚上一大宴,作为穆青未来的女婿,萧望之自然得次次亲到,而刘询早已能推就推,避之不及。 倒是两人却与之格格不入,或者说令人大吃一惊,正是巧嫣然与灵儿,这两人不知是饕餮转世,还是净坛使者托生,即使是穆青也是吓了一跳,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餐餐不落,那些大厨不由得叫苦连天。 半月下来,刘询也认识了不少达官贵族,当然这一切皆是穆青强制要求,而他秦烈的名字已经响彻整个武阳郡,与萧望之齐名。当然达官贵族中不乏一些脸皮厚比城墙之辈,譬如那云泽庄居然也派人前来贺喜。 来人名叫蔡基海,此人神色自若,坦然处之,即使刘询明朝暗讽也能被其轻松化解,只道之前之事皆是误会。 而萧望之与穆非烟的婚礼定在了正月十五,花好月圆之日。 这一日,阳光洒下,天清气爽,刘询在庭院活动了一番,自感自己的修为又更精进一步,正自梳洗却有奴仆来报:“少爷,慕容家有请。” 刘询颔首回应:“你去回话,我即可便到。” 梳洗完毕,刘询正欲出门,却瞥见不远处巧嫣然与灵儿正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要出门啊?” “嗯,慕容姑娘找我有点事。”刘询回道,那日之后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之前三天一小吵的状态。 “去吧去吧。” 巧嫣然挥了挥玉手,靠在廊柱之上,眼中含笑。这一反常之举让刘询有些错愕,心中思量一番最近似乎并未得罪此女,当下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巧嫣然见刘询久不动静,再次挥了挥手,笑道:“去吧去吧,再不去就晚了。” “还是一起去吧。”刘询轻道,此女喜怒无常,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又走错了道。 “不太好吧,人家只是邀请了你。” “无妨,想来是我所托之事有了结果,正好一起去看看吧。”刘询走到二女面前轻声说道。 不久,三人便来到了慕容家的那艘商船,因为来拜访穆府的贵宾很多,所以慕容家的这条商船生意也做的火热。慕容青早已在船头等待,见三人身影出现,娇笑道:“来见一下姐姐还要拖家带口,怕被姐姐吃了不成?” 刘询白了一眼揶揄道:“慕容姐姐还是别来这套,我怕被我大哥宰了。” “呵呵呵。” 慕容青玉手掩嘴轻笑三声,旋即柳腰一摆,道:“跟我来吧。” 而在雅间中早有一人等待,居然是秦开,秦开见刘询已到,当下站起身来抱拳道:“秦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刘询抱拳回礼客套一番。 第八十七章:千秋大劫 见人已到齐,慕容青再也不卖关子,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刘询眉头一皱不知其何意。慕容青蹙眉道:“弟弟可还记得那头魔鲸?” “你是说碧海魔鲸王吗?”刘询惊呼一声,那日那惊险万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接近死亡的恐怖气息仍记忆犹新。秦开轻叹一口气道:“秦兄可知那碧海魔鲸王的来历?” 刘询摇头表示不知,秦开深吸一口气,双眼史无前例的严峻,沉声说道:“这一切都要从千秋大劫说起。” “千秋大劫?” 这是刘询第一次听说,望了巧嫣然一眼,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巧三槐也并未提及过此事。秦开点了点头,开始慢慢解释。 天衍有两大极密,其一为千秋大劫,其二便是荒古传承。 在万年前,天衍大陆出现了七个传送镜,也是在那一天,天衍的修士才知道世间并非只有天衍一块大陆,这片天地也并非人族一族独尊。 那一日,无数各式种族涌入天衍大陆,他们有的头长触角,有的背生双翼,有的甚至高约百丈,而有的却短至数寸,有参天古树,也有史前巨兽。总的来说无外乎神、妖、魔、佛、鬼、怪、精、兽、动植物。 而我们将这些统称为魔族,魔族嗜血,刚一来到天衍大陆便开始大肆屠杀,安逸了万年的天衍大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路摧枯拉朽,我天衍修士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这一战差点让天衍灭绝,就在众人心灰意冷绝望之际,却发现这七股势力并非来自一脉,当时的人皇有大智慧,祸水东引令其自相残杀,方才有喘息之日。 传送镜面持续了约摸十年却又突然关闭,人皇趁韬光养晦之际徐徐图之,毕竟天衍的底蕴犹在,最终花费了近百年才灭掉了所有魔族,当然也有不少魔族已被天衍同化,成为一员,譬如开元森林的众妖兽,甚至那遥远的蛮族相传也曾是魔族的一员。 通过残留的魔族之人,天衍修士也明白了他们各自来自于另一片大陆,也是突然出现了传送镜方才来到这里,这里的环境比他们所在的大陆好上太多,这才造成了掠夺之战。 而这七块大陆的名字也已清楚,分别是玄天、星垣、寂灭、圣灵、开元、幽冥、古神。 人皇高瞻远瞩,知道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果然在九百年之后,也就是传送镜第一次开启的第一千年,魔族再次攻来,经过了千年的休养生息,魔族这一次并未占到便宜,而魔族也从各自为政变得很有默契地团结合作,如此一万年的拉锯战就此开启。 此等秘闻亦是几人第一次听闻,三人心神俱震,联想到脑海中曾出现的场景,刘询心中暗忖:“此情此景与之并不相符,看来事并非如他们描述一般。” 这也确实,正如历史乃功成者所述,又岂会句句是真,不过这也与他无关。既然有诸多神奇鬼怪所在,那么龙是否也真实存在于这个世间呢?刘询心中不禁暗想,毕竟真龙尚未有人见过,而那些功法所化或许为创造者想象罢了,世间最接近其长相的也无外乎蛟蛇与鳄鱼。 见刘询沉思,慕容青以为其在思考千秋大劫一事,笑道:“这千秋大劫尚还有九年,而我等当下最关心的是秘境传承一事。” 关于这点刘询自是清楚,不过他一直以为是拜剑宗独有的机遇,直到今天方才明白其中关系。 剑陵自古有之,若追溯到何时形成无人知晓,最普遍的是十万年前一说。然除此之外天衍大陆尚还有另六处奇异之地,而这些正好用那七大魔族大陆所命名。 千年大劫每次出现的传送镜点并非固定,所以天衍修士也无法做出充足的准备。约摸在六千年前,七大传送镜突然开启,并未按照一千年的习惯,天衍修士虽感奇怪,却也只道是变数,当下聚集兵力凝神备战。 然而在传送镜口一连等待数日,仍不见有魔族士兵进军,人皇遂决定派人进入,却发现非金丹之下修士不得进入,于是五百名筑基巅峰的修士踏入其内,从此音信全无。 传送镜一直开启,直到五年之后才几人从中踏出,这些人虽神色狼狈,但是修为却高不可攀,已成一代宗师,而开创大衍国的国主便是其中一位。 经他们叙述,他们踏入之后便来到了一处荒古之地,这地方很是奇异,如同上古战场的遗迹,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各有奇遇,既有奇异功法,更有无上灵器。当然在这里,他们也碰到了魔族之人,不过皆修为与他们大抵相当。 而此后每隔三百三十三年的三月初三,这七个传送镜就会再次开启,天衍修士也皆知此乃机遇之地,遂为之争抢不断,数千年的演化到了今天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分配。 其中,玄天剑阁在铁剑峰,由剑陵、大衍、大燕三方分七成,其余散给天下之士;圣灵天堂被圣灵城独享;寂灭沼泽属于极南之地的赤炎国;开元森林被妖族霸占;古神战场在极西之地的蛮族。 剩余两个比较特殊,其一是修罗道海在海底某处,天衍修士并不能完全掌握;幽冥魔域则更加神秘,如同千秋大劫的位面镜一样捉摸不定。 刘询恍然大悟,忙道:“这么说,蔡贵讨好碧海魔鲸王便是想要取得修罗道海的使用权?” “正是如此!”秦开眼中精光闪烁,沉声道:“若能独占修罗道海,便能派出更多的部下进入,自然更有机会获得传承,则自己的实力亦将提升不少。” “毕竟在我天衍大陆尚只有七人取得过最终传承,而这七人基本都成为了当时的绝代天骄,一代霸主。” 慕容青看向巧嫣然笑道:“你的祖先便是获得最终传承的一员哦。” 巧嫣然撇撇嘴揶揄道:“不会吧,那我爷爷咋还混得那么差,说是什么琉璃宗,现在就剩他一个糟老头子。” 慕容青娇笑道:“千年前的琉璃宗可是风云一时,只是现在没落了而已。” 第八十八章:七大秘境 慕容青继续说道:“不知你们可曾听过踏仙?” “踏仙?” 这是传说中的境界,相传达到这个境界便会长生不老、不死不灭,是天下修士心驰所往的境界,然数万年来也不见有人突破,就连魁杓巅峰也无几人达到。慕容青眨了眨眼说道:“听说在那秘境中有成为踏仙的秘诀哦。” 这些虚无缥缈之言,刘询自是不信,而且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筑基修士,又怎么可能去觊觎踏仙之境呢?七大秘境皆有限制,每次开启每个镜面只容许进入千人,其后便会被锁定,这也是为何几千年来争的你死我活的原因。 刘询深吸一口气,当下一抱拳道:“多谢告知此等秘辛。”刘询心中自是感激,二人不辞辛苦且无任何利益瓜葛,便将这等重要的秘密和盘托出。秦开笑了一笑道:“你我皆是朋友,只期望在后年的三月初三,我等铁剑峰下一聚,还请照顾一二。” “这个自然,我等皆是天衍修士,自当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如今话已说透,三人也再无留在这里的必要,慕容青抛出一个储物袋,笑道:“想不到弟弟还是个小情种,你交代的事姐姐已经办妥了。” 刘询大喜,当下接过储物袋急忙道谢,慕容青摆了摆手示意其别在假惺惺了,随即说道:“姐姐我要回蓟阳了,弟弟可要保重哦,千万别死了。” 巧嫣然冷哼一声,心道:“这是什么大嫂,开口闭口就咒别人死。” 几人再一番客套便兀自离去,秦开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叹道:“慕容姑娘当真不告诉他真相?” 慕容青笑道:“若这点风波都无法避开,那么也枉费天骄二字。且这种事你觉得我们能说吗,这可是燕王的命令,非我等所能承受的。” 秦开再次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道:“但愿他们能够活下来吧。” 回到穆府,刘询迫不及待地一拍储物袋,一叠灵玉出现在桌上,约摸三千左右,除此之外更有一个玉简以及一件衣服,一件女人的衣服。 巧嫣然神色古怪地问道:“你托她办事,就为了这件衣服?” 刘询点了点头,巧嫣然怒火熊熊,当下就是一脚,很明显是让其给她一个交代。刘询捂着小腿,面露委屈之色,求饶道:“姑奶奶,你好歹弄清事实真相,再下脚也不迟啊。” “那你快交代,这是谁的衣服?”巧嫣然面色不悦,脸颊绯红,因为这件衣服与慕容青所穿竟是同款,岂能让人不生酸妒。刘询苦笑道:“姑奶奶,这是我托慕容姑娘给灵儿带的礼物。” “啥?” 巧嫣然一愣,她千想万想却从未想到这一出,灵儿又惊又喜,俏脸晕红。刘询微微一笑,来到灵儿面前柔声道:“好妹妹,去试试合不合身?” 灵儿红晕微泛,心神迷醉,轻嗯一声,翩然拾起,刘询转身回避,不消片刻已然换好。望着笑靥如花的灵儿,刘询倍感满足,笑道:“你试试变幻形体。” 轻点秀头,一阵光华琉璃,一只巴掌大的灵妖猫狐出现在床榻之上,一件小巧秀衣刚好包住酮体,在随着光华乍现,灵儿再次出现。 巧嫣然倍感新奇,适才酸妒嗔怒瞬间被抛至九霄云外,刘询笑道:“灵儿毕竟年龄不小了,变身起来多有麻烦,这才拜托慕容姑娘购买了这件九芯海棠裙。” 九芯海棠裙乃灵品五级,就算内部价也要八千灵玉,刘询刚刚获得的一万灵玉如今只剩零头,虽然倍感心疼,可却一点也不后悔,对于这个妹妹,刘询很珍惜。 九芯海棠裙可心随意动,随意变换形态。此刻的灵儿身着粉色连衣裙,露出雪白玉臂和锁骨,猫尾从裙中穿出,裙摆堪堪遮住膝盖,露出粉色丝袜包裹的美腿,一双米色的鱼嘴高跟鞋,将身材衬托的高挑自然。 浅黄色的中长发垂落在香肩,头上两只狐耳俏皮可爱,一双秋水般大眼睛活灵活现,娇俏的琼鼻,粉红的樱唇,任谁看见都不由得有些痴了。 灵儿摆弄着衣服翩翩起舞,开心地拉起刘询的大手在其脸颊轻轻一亲,羞道:“谢谢哥哥。” “你喜欢就好。”饶是脸皮厚比城墙,刘询也脸色也微红,巧嫣然醋意难消,嗔道:“我的礼物呢?” “那判官笔不是吗?”刘询感觉一股凉意从背部升起,果然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三人嬉皮打闹一番也逐渐恢复平静,在慕容青给的储物袋中还有一物,只见玉简之上刻了八句话,三人倍感好奇,轻声读着。 清风肃穆,千年洞府,缘起缘灭,皆是虚妄。 混沌初开,方有始元,传承开闭,携手渡难! “这是何意?” 三人研究了半天也没个眉目,这八句话毫无韵脚可言,字意也一目了然。千年洞府应该指的便是那千秋大劫之意,缘起缘灭则说千年一轮回,世事沧海桑田之感。至于混沌初开亦是感慨之语,而传承开闭则更加清晰,便是希望在秘境之中一起扶持罢了。 “这慕容青想让我等在秘境中照顾他们慕容家一下也无须如此隐晦叙说吧。”巧嫣然鄙夷一番,慕容青虽与林崖或有关系,可并未有证据证明,而且此女总是挑逗刘询,令其酸醋横生。 “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刘询微皱眉头,而且看那秦开的脸色似乎很是纠结,像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巧嫣然嗔道:“或是人家看上你了,故意卖弄玄虚让你惦记着她呢。” 刘询哑然失笑,正色道:“慕容姑娘虽然举止有些略过,不过心地善良,而且她一个女流之辈要撑起整个慕容家着实不容易。” 巧嫣然也只是吐槽几句,对于这个女人其实心中也略感佩服,虽比他们年长几岁,可却能在上下两辈人中游刃有余,其手段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三人聊了一会儿也感觉有些累了,今天所接受的信息量确实有些多,微不可查地一扫桌上灵玉,刘询淡然说道:“都累了,早些休息吧。” 第八十九章:一卦问天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来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穆府一直热闹,竟然又持续了一月之久方才慢慢沉寂下来。这些日子,三人乐得清闲,或游山玩水,或骑马牧歌,当真快活似神仙。 萧望之人逢喜事精神爽,红光满面,果然快要当新郎官之人就是不一样。然而穆非烟却仍天天泡在校场,几人也是无奈一笑。 校场之上,刘询收功盘膝回气,却见一人来到,正是穆云。穆云笑道:“师傅,我找你找的好生辛苦。” “找我作甚?”刘询疑问,穆云故作神秘,狡黠一笑道:“当然是好事咯。” “你这小滑头能有好事,怕不是又想讨打?”巧嫣然一旁揶揄道,这穆云是个武痴,隔三差五必找人比武,可惜年龄太小修为较弱,总是一面倒地被吊打,可这货却从不气馁,反而越战越勇。 穆云摸了摸脑袋笑道:“师娘冤枉啊,我今天来真的有大好事。” “谁是你师娘,没大没小的。”巧嫣然心中一喜,似嗔似羞,一抹红晕抹上脸颊。穆云摊手道:“师傅,你不知道,那赵家已经准备卷铺盖走人了。” “哦?”刘询心有疑惑,这赵家本就是监视穆府作用,却在年关相近突然撤退。穆云傲然道:“肯定是被我父亲的威风给震慑到了,自知讨不到好处,只得早日滚蛋了。” 旋即拉住刘询,坏笑道:“如今赵府正在变卖家产,我们赶紧趁机去买石头。”刘询啼笑皆非,敢情这货一直惦记的是这件事,几人一拍即合,马上行动。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家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毕竟年关将至,自然热闹非凡。 如今刘询已经在穆府呆了近三个月,自然对这条街也非常熟悉。走在集市之上,两只百灵鸟在前面欢喜雀跃,不时瞧瞧这个,不时摆弄摆弄那个。穆云少年老成,摇头叹气道:“师傅,师娘怎么比我还小孩啊。” 巧嫣然手中拿着糖葫芦,嗔道:“你个小不正经的,又说本姑娘坏话了?”穆云一怔赶紧抱住头,刘询忍俊不禁,不过巧嫣然却很快发现了别的目标,当下一蹦一跳买来三个面具。 “小询子,这像不像你?”巧嫣然戴着面具咯咯直笑,刘询玩心大起,也戴上面具张牙舞爪,追着二女,怪笑道:“我是魔鬼,我要吃了你们。”三人兀自打闹,穆云小脸一红,扫了一眼四周,口中默道:“不要被人认出,我不认识他们。” 就在三人打闹之时,却听一阴阳怪气声音响起:“想不到秦兄居然好这一口。”刘询停下手中动作,撇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原来是赵兄,失敬失敬。” “哼,不敢不敢。”赵阳一摆手,不屑地扫了一眼众人,在灵儿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嘴角还带着淫邪之色。 刘询面色不悦,冷声道:“听说赵兄要回到蓟阳去了,可有此事?”赵阳脸上慌张之色一闪而逝,冷笑道:“是又如何?这种穷山僻壤之地,小爷我早就待腻了。” 刘询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么秦某就去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吧。”旋即拉着两女向着赵家商铺朗步前去。赵阳眼中怨毒之色闪烁,冷哼一声,也摆手离去。 “小子,再让你得意几天!” 穆云不服气地说道:“师傅,这种手下败将还拽的很,你应该再教训他一顿才是。”虽说被赵阳搅了兴致,不过一想到又能小赚一笔也别提多开心,四人在赵家商铺风卷残云扫了一通后,这才满足地准备打道回府。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惜可惜。” 一道人,一案台,左手持拂尘,右手三枚铜钱,背后更有一根旗幡竖立,上面赫然有三个大字。 “莫问天!” 刘询几人走过,并未在意,却听那道人唉声叹气道:“九霄龙吟却困浅滩,可惜可惜。” “小友为何不算上一卦?” 刘询止住脚步,灵力一扫却发现此人并无修为之力,想来是江湖骗子,也就不在意。不过巧嫣然对任何事物都抱有好奇之心,饶感兴趣来到案台前坐下,笑靥如花,问道:“老伯,这怎么一个算法?” “算姻缘,看前途,卜吉凶,测风水,阴阳五行,乾坤八字,都可。”老者摇头晃脑,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巧嫣然玉靥微红,瞧了一眼刘询,蹙眉欲语,老者看在眼里,大笑道:“真命天子在身边,何须烦忧算姻缘!” 巧嫣然大窘,心潮澎湃,想着身边这英武倜傥的男子,尤其是那日深情一吻,心中泛起淡淡温暖,嘴角忍不住微笑起来。老者微微一笑,旋即神色凝重看向刘询道:“小友,可否算上一卦?” 刘询虽然不信,不过既然已邀,不如试上一试,兀自坐下说道:“劳烦先生了。”老者摸须叹了一口气,在案台白纸上写下一个“龙”字。刘询心神巨震,不可思议地望向这老者,却发现其身体虚幻,似真还假,仿若灵体一般。 巧嫣然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何意?” 老者笑道:“人各有使命,是生是死,天已注定,谁也避不掉。”巧嫣然柳眉一蹙,问道:“老伯,你说清楚一点可好?” 老者摇了摇头一指旗幡,说道:“问天,莫问天。” 老者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然在几人眼中却似在故弄玄虚,巧嫣然不悦道:“老伯,你是在逗我们玩吗?”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道:“几位,不如听老朽讲一个故事如何?”老者话语间似乎带着沧桑,眼睛迷离似在回忆往昔。 话说从前有一只猴子,一日这猴子在林中玩耍,却无意间瞥见一枯井之中有一个大玉盘,猴子很是欣喜,立即打捞,可是任凭其百般努力还是够不着。 猴子想了想,便招来几个同伴,几个同伴一商量就一个拉着一个,为首那猴子刚刚好够到水面,欣喜若狂。然而这猴子一捞那玉盘就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却又出现。这猴子急了,疯狂似地打捞,仍然无济于事。 猴子无奈地回到大地,告诉众猴子这玉盘捞不着,可是这群猴子根本不信,只道是这猴子想据为己有,这猴子急了,说本就是他发现的,若想据为己有也不需要告诉他们。 众猴子你一言我一语就吵了起来,一猴子无意间瞥见那玉盘不见了,终于众猴子被激怒了,责令那猴子交出玉盘,那猴子根本拿不出来,表示他们诬陷他。 于是这争吵便变成了打斗,当然是一群打一个,可怜的那猴子最终被扔到枯井之中,就这样一命呜呼,死了。这时众猴子再一瞧那玉盘又出现了,也只道是死去的那猴子私藏起来,如今跌落到枯井又重新掉了出来。 第九十章:萧望之的秘密 老者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而是微笑着看着刘询,刘询如坠云雾,实不知其是何意。巧嫣然不满地嗔道:“老伯,你这打的什么哑谜?”老者微笑摇头收起摊位缓缓向远方走去,其身影如梦似幻很快就消失不见。 几人大奇却也不惊,天下奇人怪事诸多,只得一笑泯然,将之抛掷脑后,几人也打道回府,这一通扫荡又赚了将近五千的灵玉。 时间一晃已至除夕,这一天穆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内厅之中,十人快乐地吃着酒席,刘询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酒席之上人数并不多,穆青、穆宏、穆非烟、穆云、萧望之、刘询、巧嫣然、灵儿、熊飞与宁远等十人举杯相庆,共享良辰美景。 这些人也算是老相熟,穆宏作为穆青的义子,也是穆青年轻时好友的遗子,而熊飞与宁远则是穆青的左臂右膀,其修为在天枢之境,是武阳军的两大首领,与穆青出生入死几十载,前段时间虽与刘询等人见过一面,可惜那时候武阳郡风云变幻,只得驻兵把守,如今才得以回归。 至于穆青早年受过重伤,一辈子无法突破,只能遗憾停留在金丹巅峰。 熊飞举杯遥对,声壮如牛,道:“早听说三公子手段通神,这段时间尽是你的风云事迹啊。”熊飞口中的三公子正是刘询,刘询急忙回礼道:“二叔太过折煞小侄了,小子的那点伎俩也就只能骗骗他人而已。” 熊飞哈哈大笑,朗声道:“好小子还谦虚起来了,望之前段时间匆匆一见,现在才发现你小子也进步不小啊。” 萧望之拱手道:“二叔谬赞了,望之愧不敢当。” 熊飞白了白眼,摆手道:“你们这些小辈天天文绉绉的,真他奶奶的不痛快。”旋即又看向刘询一脸坏笑道:“等非烟婚礼结束了,二叔带你去好地方玩玩?” 刘询老脸一红,巧嫣然娇哼一声,眼中怒火熊熊,恨不得将这老不羞千刀万剐。熊飞一愣,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解释道:“俺是说带小询子去上上战场,见识见识。” 宁远白了一眼,口上揶揄道:“老熊你就少说两句吧,越描越黑。” “就是,这么多菜也堵不上你那破嘴。”巧嫣然瞪了一眼,熊飞只得讪讪干笑,众人忍俊不禁,却也乐得自在。 酒过三巡,几人皆已微醉,眼神略微涣散与浑浊,当然若想醒酒也只需灵力一催即可,然若是如此,那饮酒还有何乐趣? 酒之所以为酒,并非去醉那凡夫肢体,而是醉人。酒不醉人人自醉,千杯饮尽刘伶愧,对月邀饮嫦娥伴,一江愁绪酒中会,几人畅聊生平轶事,道尽人生苦短。 当刘询提到林婉清的时候,巧嫣然的眸子很明显的黯淡了下来。穆青看在眼中哈哈大笑:“询儿天纵之才有情有义,嫣然儿媳定不会怪罪。” 刘询心中愧疚万分,人生或许会有很多深爱,但却永远只会有一个真爱,如今陷得越深,他对巧嫣然的愧疚之情就越深。 勉强一笑,刘询岔开话题道:“前些日子碰见一怪人...”紧接着就将与莫问天一遇之事讲述了一遍,熊飞一愣道:“啥,猴子捞月?” 几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是那道人故作高深之举,毕竟这种江湖骗子比比皆是,但骗子总有一个骗的理由,可这怪道人也并未收一枚铜钱,实在奇怪。 刘询似又想起什么,当下掏出一枚玉简递给众人观看,正是慕容青送给刘询之物。 清风肃穆,千年洞府,缘起缘灭,皆是虚妄。 混沌初开,方有始元,传承开闭,携手渡难! 穆青与熊飞二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开始解释起来,而所说内容正是慕容青相告之事,刘询虽然已知晓,不过萧望之与穆非烟居然不知道此等秘辛,想来是保护他二人吧。穆青所叙与慕容青并无差异,此事真伪立即可见。 将此事说完,几人的脸色居然都变得严肃起来,这让刘询几人略感奇怪,萧望之望向穆青,穆青轻轻点了点头道:“询儿与宏儿皆非外人,可以告诉他们你的秘密。” 萧望之沉重地点了点头,望着刘询一字一句道:“刘兄,实不相瞒,我是先皇的遗腹子。” “先皇的遗腹子?” 巧嫣然讶异地捂住小嘴不敢置信,穆非烟秀眉紧蹙,心中悲痛异常,也终于明白为何萧望之性情大变,萧家如西风落叶,衰败没落,萧望之神色略带落寞,时间被拉回二十二年前。 二十二年前,拓跋律也就是先皇,当日正与一众文武出城猎游,然凡间猎物甚为无趣,拓跋齐蛊惑不如前往开元森林外围一游,一场阴谋也就此展开。 拓跋律重伤归城,穆宏之父也死在了开元森林,而蓟阳早已被拓跋齐控制,先帝子嗣惨遭其屠戮,却被加在其身。 先皇有大智慧,虽重伤垂危,却也留了一手,将自身修为散去凝成道果注入萧休红的体内。萧休红作为当时的太傅萧家家主的女儿,在先皇注入道果之后便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萧家,方才逃脱了一命。 萧休红是个奇女子,自身没有丝毫修为之力,在拓跋齐虎视眈眈下,愣是忍耐了三年,避开了所有耳目生下了萧望之,萧休红的大伯为了萧望之狠心杀死自己同日出生的儿子,以此替换方才躲过一劫,而萧休红也耗尽精气而死。 然即使这样也避不开劫难,拓跋齐仍不肯放过,风雨萧条十几载,萧家之人皆陆续莫名死亡,而如今偌大的萧家只剩萧老太爷与萧望之二人。 萧望之说到这里兀得站起,一拍丹田,一颗金丹出现在他的手中,熊飞与宁远瞳孔收缩,到了魁杓境界自然能清楚知道这是何物,正是先皇的本源感悟之力。 萧望之神色有些哀伤,穆宏眸中怒火熊熊,时至今日他才知道他的父亲被谁所杀,穆青看了一眼轻声道:“义父瞒了你二十二年,你怪我吗?” 穆宏摇了摇头,刘询与巧嫣然面面相视,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却深信不疑。 第九十一章:魁杓大能 巧嫣然心中大惊大奇,暗道:“原来小丸子是个小王子啊。” 萧望之神色坚毅,眸中战意凌冽,向着刘询抱拳道:“刘兄,之前所托之事正是为此,不知刘兄可愿助萧某一臂之力。” “复我王朝,让拓跋齐血债血偿。” 刘询不置可否,说来此事与他并不关系,自己还有一地鸡毛要收拾,又怎会当圣母去慷慨陈词呢?穆青沉声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我兵力不过三十万,与蓟阳军相差甚远,尚只能借助边境特殊自保一隅。” 熊飞大大咧咧满不在乎道:“依俺老熊看,不如直接将望之的身份公之于众,老熊相信他们定然会投奔俺们的。” 宁远摇了摇头道:“老熊这都多少年了,你咋还不用脑子呢?” 熊飞恼羞,宁远继续说道:“你可知国为何为国?那是利益的集合体,一旦百姓安居乐业,名门望族腰缠万贯,那么谁当皇帝皆与他们无关。” 熊飞不愤道:“这拓跋齐弑兄夺位,若将此丑事公开,定然会被一口唾沫喷死。” 两人争的面红耳赤,穆青打圆场道:“如今关键时刻还是从长计议,若走错一步定然会万劫不复。” 萧望之点头称是,朗声道:“两位叔叔心意,望之心领了,只是此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宁远的话虽然寒心却乃真理,百姓无非图的就是温饱,自古王朝覆灭皆因穷奢极欲导致百姓民不聊生才揭竿而起。若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就算是一条狗坐在皇位上也无人在意。 千秋劫,万魔出! 萧望之等的就是这个契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风云才会际会,时局才会动荡。武阳的地理位置既好也坏,南有易水,东接开元森林,西临修罗道海,北面便是燕国。可以说进可攻退可守,但劣势便是无法增员,无法扩大自己的优势,宛如夹缝中生存。 多说无益,此事暂且放下,毕竟除夕新年还是快乐为主,遥想去年的新年刘询还在逃命中度过,实在感慨万千。 新年新气象,这三个月是刘询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时光,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不过纵使如此他也未忘记修炼。 天空乌云消散,刘询收起噬魂蛟龙枪,呼出一口浊气,这仅仅第一式便如此恐怖,一旁熊飞哈哈大笑:“小子,你这功法哪来的,这么的诡异!” 刘询只得告知是花非花那里所来,熊飞瞳孔收缩隐隐有些惧怕,道:“你他奶奶的认识花非花那个瘟神,我的天啊。” 刘询讪讪,熊飞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称赞道:“筑基四重境就有如此深厚的灵力,即使碰上筑基巅峰也有一战之力,小子未来可期啊。” “二叔过奖了。”刘询笑道,这熊飞可是天枢修士,刘询在他面前其实就像一只小鸡般脆弱,熊飞翻白眼道:“什么过奖不过奖的,俺老熊从来不搞那套虚伪之词。” 刘询笑了一笑,问道:“萧兄那套功法甚为奇异,不知又是几阶?”萧望之那日的天地大同剑直至今日仍让他记忆尤新,而且还有一丝熟悉之感,这才问起。熊飞撇了一眼道:“那是他们萧家祖传的功法,俺老熊也不知,只知当年萧老太爷正是凭借这功法才帮助拓跋律坐稳皇位的。” 刘询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神秘的萧老太爷并非像表面那么简单,能独自一人在诡谲的蓟阳生活又岂是凡人。两人正说着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询子!” 两人抬头望去,空中一只奇怪的大鸟正在飞翔,两道美丽的倩影正端坐在其上,很快就来到了刘询面前,大鸟无精打采很快消散,巧嫣然一笑,眼似月牙,是才发现熊飞,杏眼一瞪,熊飞咯噔一声,正欲打哈哈逃离,却被刘询拉住。 刘询问道:“二叔,能否跟小侄讲讲这金丹与魁杓之间的区别?” 熊飞坏笑道:“小子很贪啊,想知道是吗?只要你能抢到老熊俺手上的这颗铃铛,俺就告诉你。” “切,不说就算了,看似雄壮魁梧,原来是个小气鬼,嫣然,我们走。”刘询白了一眼,摆摆手正欲离开。 熊飞见刘询无趣,急忙道:“小子别走啊,俺老熊不用修为之力如何?” 然话刚脱口却见一道黑枪已经袭来,熊飞唾骂道:“你这小子比俺老熊还不要脸。”旋即身形一晃轻松避过,一击不中,第二招早已跟上,噬魂蛟龙枪空中一个旋转划向熊飞的腹部。 熊飞瞳孔一缩,魁梧的身躯居然像猫一样弓了起来,噬魂蛟龙枪从其头顶掠过,脚上云踪魅影早已发动,刘询一掌拍出带着马嘶之声,接过噬魂蛟龙枪闪至熊飞背后,便是一招“凤啼”! 火凤带着无上火焰将熊飞包裹,然熊飞早已肉身成圣,即使不使用灵力,这区区凤啼之火也难伤其分毫,当下单脚一踏,便将火焰震散,魁杓之威不可触怒。 当然刘询并不会放弃,熊飞虽口上说是让其争夺,实则是在锻炼刘询,这他心知肚明。熊飞哈哈大笑:“小子,你不行啊。” 一旁巧嫣然嗔道:“大黑熊你等着,小询子你若是败了,本姑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就在火焰之力被熊飞震散之时,九重“虎啸”早已紧随而上,熊飞神色自若,将两只胳膊呈交叉之状硬挡,可越挡越心惊,暗忖:“这小子手段果然不凡。” 熊飞原以为只要防范刘询的死亡的狂舞曲即可,却不料刘询手段不止如此,就在其心中思量之际,刘询早已闪至其背后提枪蓄力。 “龙吟!” 如今的噬魂蛟龙枪经过鳞片与黑牙的增幅早已不似从前,其威力不下于灵品五级的法宝,而经过它发出的龙吟的威力堪比之前的乾坤图增幅。 熊飞暗暗称奇,双脚一跺跃至空中。龙吟与虎啸相碰,爆发出璀璨的烟火,巧嫣然大喊卑鄙,空中熊飞不置可否,哈哈大笑:“不错的想法,可惜可惜。” 刘询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熊飞瞳孔一缩望向地面的刘询。 第九十二章:战熊飞 “他奶奶的个球,老子上当了。” 地面上刘询已经刺出五枪,五匹头长尖角的褐色宝马以极快地速度向着空中的熊飞袭去,没了灵力的维持,熊飞早已摇摇欲坠,这一招避无可避。 “马嘶!” 刘询缓缓吐出,熊飞唾骂一句,对着空中不断地挥舞拳头,拳速之快只瞧得见幻影,而拳头所到之处,那周边的空气似乎都被其轰散,居然借助着这反弹之力移动自己的身形避过了马嘶的攻势。 一套连招并未见效,刘询并不气垒提枪再战,两人一时斗得旗鼓相当,难分轩轾。熊飞虽然确实只用肉体之力,可他本就主修力之一道,再加上两人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刘询断难取胜。 熊飞坏笑道:“小子,你行不行啊?”虽然口上轻佻,但其实内心早已收起轻视之心,这刘询年纪轻轻为何战斗经验如此丰富?其实刘询实战甚少,只是每次碰上的敌人都是高他不知几等,所以潜力才会被激发而出。 刘询并不答话,迷踪魅影催至顶峰,刘询身影以一化十,以八个方向攻向熊飞,一时之间各种野兽咆哮,熊飞摇了摇头一拳轰向天空,沉声道:“出来!” 一拳直抵枪尖,可那刘询却兀得消失,而就在熊飞一诧之时,天空之上三枪掠过,枪劲如长河决堤,一泻千里,白鹤展翅。 熊飞眸中精光闪烁,道:“虚虚实实,不错不错。”一腿扫向大地带起土块挡住了白鹤的攻击,然白鹤却诡异地消失,再次出现已在熊飞的胸膛,三声爆响,熊飞后退一步。 犬吠为暗劲,马嘶见速长,猿鸣破虚幻,狼嚎震心灵,鹤唳刺灵魂,虎啸后劲无重,狮吼霸道无双,凤啼火焰烧天,龙吟惊天一变。 刘询双眼一闪,一个轻掠企图抓住那手上铃铛,却见熊飞诡谲一笑,一肘朝着刘询脑袋奔来,刘询大惊,在地上几个滚落方才避过。 巧嫣然心中一紧,喊道:“你个大黑熊,卑鄙无耻下流。”熊飞挠了挠脑袋道:“俺老熊哪里卑鄙了?” “不管,就是卑鄙。”巧嫣然嗔道。 收起轻视之心,这熊飞若只看外表而判断他的话绝对会吃大亏,其粗中有细觉、绝不简单,当下提枪再战。熊飞摇了摇头道:“小子,还藏招呢?” 熊飞所言自然是刘询新的功法死神的狂舞曲,然刘询并不为所动,有魁杓大能作陪练,他自然得好好利用,将自己所有的招数融会贯通,而战至现在刘询只用了迷踪魅影、龙胆亮银枪法与万兽圣音诀。 “二叔,别着急啊。” 刘询微微一笑,当下一个踏步,再次攻来,只见一枪刺出,带出无数枪花,一朵化二,两朵化四,四朵化为千百朵,似是无穷尽。 这正是龙胆亮银枪法的最后一式,日月双华!熊飞虽然拳劲无双,可是肉体的速度显然跟不上刘询,自然也无法挡住这无尽的枪花,不过数息,已中招无数,但却仍破不了防,熊飞只要护住手中的铃铛,刘询便无计可施。 “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熊飞好整以暇,桀桀大笑,却不知早已陷入刘询的圈套,嘴角泛起一个弧度,刘询心中默数:“三百六十次!” 眼中寒芒一闪,一招横扫千军激起万千尘土,熊飞自然不惧一声雷霆之吼竟然将尘土尽数驱散,但却也在刘询意料之中。刘询欺身压进,枪出如龙,直取熊飞右手铃铛,熊飞一个横肘轻松避过,却见刘询空中陡然变招,三击犬吠轻松击中熊飞的肩部。 熊飞反手一掌击中刘询的腹部,然一掌透过却是虚影,正是迷踪魅影的最高境界千踪万影。 “好个滑头小子!” 熊飞熊眼圆睁,一拳没过头顶,直抵刘询的枪尖,空中一个腾挪,刘询缓过熊飞拳头所带来的后劲,嘴角也溢出鲜血。 “二叔,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刘询拭去嘴角鲜血,便是一声狮吼传出,旋即两招枪光掠来,熊飞正欲抵抗却发现身体沉重,虽眨眼挣脱,但也失了先机。 “马嘶!” 乾坤图出现在枪尖,熊飞瞳孔收缩,赞叹道:“好快!”独角马速度居然是之前的八倍向着熊飞袭去,熊飞举臂硬挡,却见白鹤早已跟在独角马身后,这白鹤熊飞可是吃过一次亏,自然倍加小心。 当下正欲躲避却忽闻一声狼嚎,熊飞心神一震,身形也是一滞,马嘶已撞在臂膀之上。就在再次企图挣脱之时,体内却传来阵阵轰鸣。 九重虎啸从后方攻来,一条青龙如同飞龙在天直取熊飞头颅,这一次的威力比之前高上太多。熊飞心中暗惊:“这小子之前都在藏拙,故意诱导老子。”然而此时不是多想之时,白鹤、白虎、青龙尽数命中,而刘询也早已掠至身前右手探出,眼看就要得手了。 千钧一发之际,熊飞仰天长啸:“熊霸天下!”一股绝强的修为之力从其丹田爆发,以其为中心扩散,所过之处,青龙白虎尽被摧枯拉朽,刘询也被这气劲带到,倒飞而出。 巧嫣然叉腰一指,怒火熊熊,嗔道:“这不公平,说好不用修为之力的,你耍赖。”旋即掠向倒在远处的刘询,凤眼满是担心,刘询微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熊飞摸着脑袋有些愧疚,干笑道:“是俺老熊输了。” 刘询伸了伸懒腰,一抱拳道:“二叔承让了。”熊飞似有些恼羞,讪讪道:“你小子还真的坏。”他一直忌惮刘询的死神的狂舞曲,自然会忽略一些其他的细节,导致刘询有机可乘。而刘询也知道一旦过早亮出底牌自然会被其轻松化解,只有让对手觉得自己的底牌已经出尽黔驴技穷之际,才是一决胜负的时候。 熊飞干笑道:“你那是什么功法,居然将之前的斗技威力提升了八倍,实在可怕。” 刘询双手一摊,狡黠一笑道:“这是秘密。”旋即问道:“现在该告诉我金丹与魁杓的区别了吧。” “什么是金丹修士,什么魁杓修士!” 第九十三章:月与灯 熊飞点了点头,开始解释起来。其实所谓的金丹与筑基相同之处甚多,金丹修士就相当于在筑基的基础上加以修补与提炼。 若将灵气比作是水,那么筑基修士就相当于挖了一个坑将水引进,一旦使用完毕便需要重新装填。而金丹修士却是拿了一个器皿去盛水,而且这器皿有过滤的作用,比如这器皿是金属性,那么所乘之水便是金属性为主,当然一旦使用完毕也是需要重新装填。 虽然天地灵气可以自行吸纳,但是那速度自然比不上消耗,所以一旦斗法,灵力的控制也是一门学问。 筑基修士多没有方向,而到了金丹则会选择一个方向专攻,譬如金木水火土则是大多修士的选择,而熊飞主修的是力这一属性,所以一旦使用关于力的功法则事半功倍。 属性之间相生相克,究其根理当自行研究,譬如金生水,水生木,而金又克木,木可土。 金丹修士贵在灵力的精纯,当然所储存的灵力自然也非筑基可语,而修炼金丹的方法常见的有两种,又或者说是一种。 所谓的金丹其实严格来说只是外丹,修士多使用灵器法宝抑或天材地宝为本命法宝凝聚而成,这类最容易成功,但修为却是参差不齐,取决于本命之物的潜力与等阶。 至于第二种则是以妖兽的妖丹为本源之力结丹而成,同样,妖兽的等阶与属性决定了你的高度,此类最为常见,却也是最为凶险,因为一旦选择的妖丹超过了你的承受范围,则易被反噬,从而变成行尸走肉。 几人听得如痴如醉,但说到妖丹的时候刘询轻轻握住二女的玉手,继续问道:“那魁杓境界又是如何?” “至于魁杓境界就比较难了。” 熊飞轻叹一口气,手掌一翻,掌心一只大力熊不断地拍打着胸膛,熊飞沉声道:“金丹修士结的是外丹,而魁杓则结的是内丹。” 魁杓与金丹修士只有两个区别,那便是金丹的内属性,这个内属性就是金丹修士的金丹仍然是外物,就如同法宝一般,而魁杓的金丹则是内丹,是与之血肉相连,就好比妖兽的内丹一样,是属于自己之物。 这是第一个区别,第二个区别便是魁杓可以修炼出七颗内丹,一颗内丹代表一个境界。 修炼魁杓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悟道!当然修士可以借助妖丹或者天材地宝来辅助感悟,但却不能再以此作为根了,而只能作为养分辅助之用,魁杓的难度就在这无中生有之上。 当然一旦踏入魁杓,则灵力更加精纯且雄厚,同样的招数在他们手中也能化腐朽为神奇。魁杓之境再也靠不得外人,只有自己的天赋才能决定自己的高度,这也是为何魁杓修士稀少的原因,而且越往上越少。 当然更有一种天才,他可以在筑基之境便能感悟天地大道,从而跳过金丹直接来到魁杓的境界,只是这种人少之又少,千年难遇。 魁杓有七重,对应天上的北斗七星,一境一重天,试想一个两道本源之力去对战一个一道本源之人,其优势有多大?可想而知霍光究竟有多强悍! 刘询心中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前路茫茫,之前还在为在擂台之上力战群雄而窃喜,如今羞愧难当。 熊飞看在眼中,一拍肩膀哈哈大笑:“小子,你还年轻有什么好焦虑的?” 刘询苦笑,活动活动臂膀重拾信心,道:“二叔说得对!”男儿志在天下,只有脚踏实地方能走到巅峰,霍光可以,他刘询又为何不能? 道之一途茫茫,只有翻过一座座高山才能去触摸天际,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魁杓并不是尽头! 时间就在这忙碌又枯燥中度过,转眼距离大婚已只剩三天了,这本该是举府欢庆的时候,然刘询却越来越难以入定,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而每过一天,这种不安就会加深一分。 清风肃穆,千年洞府,缘起缘灭,皆是虚妄。 混沌初开,方有始元,传承开闭,携手渡难! “还在想这个?” 巧嫣然神情古怪凑了过来,刘询轻轻点了点头,眉头紧蹙,道:“最近总感觉有一丝违和之感,你有吗?” “我?没有啊,感觉很不错啊!”巧嫣然玉指放在唇边想了一想似乎并不觉得有奇怪之处,当下一把夺过玉简笑道:“在这研究来研究去也没得个头绪,不如明天我们去逛逛灯会,或许能抓住窍门也说不定呢?” “灯会?” 刘询疑惑地望着一脸狡黠的巧嫣然,灵儿大眼睛忽闪忽闪,有些兴奋道:“好多人呢,很好玩的。”撇了一眼刘询,巧嫣然嗔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在这像根木头似的,人家小丸子都陪着穆姐姐逛过呢。” 巧嫣然酸醋难消,两眼温怒,刘询惭愧地摸了摸鼻子,自从与熊飞攀谈过后,这段日子他除了醉心修炼便忙着解开这玉简之谜,确实有些冷落她们,就连她们什么时候出门都未曾注意。 灯会从初十便已开始,如今已举办了好几日。 是夜,天上的月亮宛如一个玉盘,玉盘之下无数文人墨客,或猜字谜或轻舞一支,或吟诗作对或各舒一曲,好不热闹。 十里长街灯笼如龙,宛如灯的海洋,这些灯形状各异,或如花卉或如动物或如一些神话传说,万灯竞放光华,将黑夜也照耀成白昼。 小桥流水,三人泛着轻舟,几盘小菜,饮酒作乐,慵懒惬意,好不快活。沿岸更时不时传出爆竹之声,吹箫管,听笛声,笙歌欢腾。人生若如此,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吧。 “小询子,我们去放水灯吧。” 三朵白色的莲花型水灯沿着河水飘向远方,三人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下愿望。 “他日大仇得报时,我愿牧马耕田过一生。”刘询心中默念。 “灵儿想永远和哥哥姐姐在一起。” “小询子,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巧嫣然嘴角带着笑意。 三人同时睁开眼睛,很有默契地一笑,并未询问各自的愿望,携手走在这灯红酒绿之中。 “哈哈,纪春帆,这字谜你猜得还是猜不得?” 三人闻讯一看,饶有趣味,只见一竖联上写有七字。 “犬吠半闻入户来!” 巧嫣然兴致盎然,俏脸绯红,问向刘询:“小询子,这个你猜得出吗?” 刘询摇头表示不知,他们是修道一派,并非儒家子弟,自然对着咬文嚼字难以参透,不然也不至于被小小玉简困惑到今时。刘询也很好奇这究竟是何字,而瞥见那纪春帆却似胸有成竹,对着另一个人道:“这又有何难?” 第九十四章:字与谜 “你就吹吧,这你能猜出,我和致保愿输你一百万两银子。” 纪春帆摇了摇头,笑道:“这一百万两银子就免了,想我猜出,你只需先回答我一个小小问题即可。” “这又有何难,只不过你若猜不出,那又当如何?” “随你处置。”纪春帆神色自若。和致保眼中精光一闪,喝道:“好,若你未猜出,就给本少端茶递水一个月。” “没问题!” “那你且问来!” 和致保右手做了一个请字,而他们这一番对赌早已吸引了不少路人,皆静观其变,好整以暇地看着热闹。纪春帆青扇一摆,笑道:“和兄,你可知这犬吠二字何意,又或者说这犬是如何叫的?” “这谁不知道啊,这犬...”和致保正说着却忽然回过神来,眼寒怒意道:“纪公子,我敬你也是雅士一名,却不曾想在这套路我是也不是?” 纪春帆微微摇头笑道:“和兄,纪某真心没有诓骗于你,只要你能说出这犬是如何叫的,纪某自然能解开这字谜。” 吃瓜群众不嫌事大,均道:“告诉他,告诉他!”和致保神色难看,骑虎难下,当下扇子一收,怒道:“好,等下你若猜不出,看本少如何收拾你!”旋即就是一声“汪汪”,众人哄堂大笑。 纪春帆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和公子不仅博学多智,连这动物的叫声也模仿的惟妙惟肖啊。” “这声音的主人若非亲眼所见,纪某还真以为是一只犬呢。” 纪春帆一顿嘲讽,让这和致保脸色通红,眼中怒火熊熊,众人笑声很浓,巧嫣然玉手捂住小嘴小声说道:“这姓纪的和你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 和致保不悦道:“那就有请纪公子解开这字谜吧。” 纪春帆扇子一收,踱着步子笑道:“所谓的犬吠,便是狗的叫声,也就是‘汪’,至于这半闻也就是听到了一半,半闻入户来,也就是说这犬的叫声有一半传到了门内。” “所以犬吠半闻入户来的意思便是汪的一半进了门,也就是一个润字!” 众人齐声叫好,和致保一甩袖袍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纪春帆笑着问向众人:“诸位,纪某解的对也不对?” “对!” 人群起哄喝彩,更有不少雅士点头,美女窃笑。和致保自知输了一筹,当下继续说道:“我这尚有一联,不知你可敢对否?” “有何不敢呢?”纪春帆青扇一摇,如同风流才子,和致保眼含怨毒之色,沉声道:“我这上联是吃肉长肉。” “俗,俗不可耐!和公子,我们虽说不是什么风雅之士,可在这文期酒会之地也不能丢了身份啊。”纪春帆摇头叹息,吃瓜群众脸上揶揄,和致保心中不悦,愤道:“甭管俗与不俗,我问你,你能对否?” “当然!” 纪春帆神色自若,缓步来到一女子面前,轻轻拾起她的玉手一嗅,似有些陶醉,笑道:“我这下联便是闻香留香!” “妙!” 纪春帆的一番举动引得女子满面春色,眼含秋波,众人喝彩,欢声雷动。当然在这里的风雅之士不在少数,自然不愿被纪春帆一人抢走了所有风头,很快便有一白衣男子走了出来,朗声道:“在下有一联,不知阁下能对否?” “请!”纪春帆施礼回道。 男子微微笑道:“听好了,我这上联是思前想后读左传,页向右翻。”纪春帆眉头紧蹙,和致保揶揄道:“怎么样,对不出了?”纪春帆并不答话,而是拿起桌上的西瓜一口咬下,对着和致保笑道:“接着!” 和致保急忙避开,怒道:“你这对不上也不能赖我啊,冲我发什么脾气?”白衣男子却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施礼道:“纪兄大才,小生佩服。” 他这一言语让现场所有人愣住,疑窦更起,那白衣男子朗声说道:“坐北朝南吃西瓜,皮向东扔。好一个下联。” 众人闻言大奇,一番思索叫好不断,和致保气道:“俗,俗不可耐,别人读左传,你却在这吃西瓜。” 纪春帆却笑道:“这俗雅本就在须臾之间。”巧嫣然轻笑,对着刘询揶揄道:“这人和你一样就会嘴上功夫。”刘询尴尬挠了挠头,莫名其妙间又背上一口锅。 “我这有一联,还请先生指教!”又有一人站出道,“我这上联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 一联出,众人啧啧称奇,这出联男子也很满意,昂首挺胸,怡然自得。纪春帆微微一笑,朗声道:“这有何难?你且听好。” “我对赛诗台,赛诗才,这赛诗台上赛诗才。” “我有一联,烟沿艳檐艳燕眼。” “我对雾捂乌屋雾物物。” “朝云朝朝朝朝朝朝朝退。” “长水长长长长长长长流。” “鹦鹉洲。” “洛阳桥。” “洲上舟。” “桥下荞。” “水推舟流洲不流。” “风吹荞动桥不动。” 文人墨客皆心有傲气,自然不甘落入人后,如今文战已经开启,一群雅士你来我往,三人虽听不大懂,却也感觉精彩万分,不下修士斗法,如痴如醉。 忽闻一女子轻笑:“公子,这字谜、对联皆可对之,不知这诗,公子能对否?”众人撇头望去,却见一女子巧笑嫣然,虽不说风华绝代,却也端庄美丽,一看就知是世家子弟。 纪春帆望了一眼,笑道:“小姐但说无妨,小生自当尽力。” 女子笑吟吟道:“你且听好,我这诗是...” “愿把春情寄落花,随风冉冉到天涯。君能识破凤兮句,去妇当归卖酒家。” 女子悠悠说完,却也含情脉脉,望着纪春帆眼角含泪,敢情是一对苦命鸳鸯,纪春帆踱着步子眉头紧蹙,那些文人雅士也紧眉思索。纪春帆一连走出二十八步后,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那女子,神色复杂,女子秀眉紧蹙,泪花泛动。 众人也瞧见了这番情景,很快就知其原因,凝神静待纪春帆的动作,纪春帆缓缓走到女子面前,一字一顿道:“我的诗是...” “当垆卓女艳如花,不记琴心走天涯。负却今朝花底约,卿须怜我尚无家。” 第九十五章:菊与刀 纪春帆说完,女子早已泪如雨下,望着这梨花带雨的美人,纪春帆再也坚持不住一把握住女子的双手,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女子轻道:“纪郎,愿随君去。” 纪春帆轻轻挽了一下女子额头青丝,柔声道:“凤兮,当不负卿。” “愿随君去,当不负卿。”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巧嫣然眼中泛泪,她最是感性,受不得这种苦命鸳鸯的桥段。 “愿随君去,当不负卿!”人群中自然不乏才思敏捷之辈,稍一思索便已参透其中玄机。 “愿随君去,当不负卿!” “愿随君去,当不负卿?” “愿随君去,当不负卿!” 刘询瞳孔收缩,心中巨浪滔天,似乎发生了天塌之事,急忙拉住二女不顾两人疑问向着穆府飞奔而去。 “慕容青,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大厅之中,九人神情严肃,面色沉重,刘询嘴角泛起苦涩,本该要大喜的时候却是大悲之时。 清风肃穆,千年洞府,缘起缘灭,皆是虚妄。 混沌初开,方有始元,传承开闭,携手渡难! 想着这八句话,几人的心头就越是沉重。萧望之眼中带着悔恨,神情落寞道:“穆伯伯,是我害了穆府。” 穆青却微微一笑:“昔日五兄弟,如今心存道义只剩我这把老骨头,也早就活腻了。” “父亲大人!”穆非烟担心地握住穆青的大手,穆青抚摸着穆非烟的秀发,干笑道:“人固有一死,无需悲伤。” 熊飞紧握双拳,怒道:“他奶奶的熊,咱们跟他们拼了,怕他个鸟!” 穆青摇了摇头道:“是我等太过疏忽了,想来那赵府名是搬离,实则藏兵。”刘询沉声道:“穆伯伯,若这暗语是真,那我们应该还有两日准备的时间,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宁远一拍右手道:“对,我等赶紧筹谋应对之策,定能解了这十面埋伏之危。” 随着暗语的解开,之前不和谐的地方刘询也已参透,那便是以穆青的威名为何在这大婚之日却无任何贵宾前来,实在太过奇怪与诡异。 萧望之似乎已从悲伤中走出,眸中战意昂扬,沉声道:“还有两日时间,对我们来说足够了,看来他们的这一次行动应该和当日侵我萧家一样!” 几人当下开始分析起局势,按照估算,魁杓大能应该是六个,而其中一个在天璇境界。至于他们这边只有两名魁杓大能,穆青修为只在金丹巅峰,穆宏修为在金丹中期,其余不过都是筑基小辈。 情况很不乐观,而这还只是看得到的力量! 刘询眉头一皱道:“那日慕容姑娘有意无意地提及修罗道海与碧海魔鲸王,如今想来居然还有第二重意思。” 萧望之眼中寒意大盛,怒道:“想不到云泽庄居然也掺和进来了。”穆宏冷笑道:“这远在天边的天子对我们穆家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几人越是分析,心中就越是沉重,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巧嫣然望着刘询含情脉脉,刘询眉头紧蹙仍在思考如何破局,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也在这沉寂中度过,穆府所有的下人都被穆青召集在一起分发了钱财遣散出府,这些下人虽然不舍却也知穆府即将大变,心中悲伤不已。穆青神色自若,对着刘询笑道:“还记得我的请求吗?” 刘询点了点头,穆非烟心如死灰,她早已感受到了穆青的死志,想全身而退那是万万不可能,这必将是一场弃帅保车、断臂求生之战。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总得有人要牺牲!” 元宵时节,洞房花烛之日!武阳城外数百修士在丛林中穿梭,绕着武阳城走了一圈又一圈,说过之处皆有阵法闪烁。而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坡之上,六名黑袍修士沉默不语,身上的灵力波动恐怖与强悍。 “哎,萧家穆家,可惜了!”一黑袍男子叹息摇头,继续说道:“当年先皇之死我等也有责任,而后又覆灭了萧家,今天又是穆家,此等罪孽如何还清?” 另一黑袍男子冷声说道:“秦万里,你别忘记了你是效忠于谁!” 秦万里叹道:“让他们拜完天地吧,想必他们也已经发现了异常,至于那些遣散的奴仆还请放过。” 黑袍男子冷哼一声道:“放心,赵某此行只为一人而已!” 武阳郡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这一日风和日丽,两位新人牵着红绳,跨过火盆。虽然全府只有十人却也洋溢着幸福,穆青与穆宏居于高堂之上,接过两位新人的喜茶一饮而尽,宁远高声喊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非烟,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愿意!”两人轻轻一拜。 “送入洞房!” 百鸟朝凰曲喜气洋洋,院中酒席之上,萧望之喝得酩酊大醉,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解去心中愁绪,待到月已升起,所有人都凝神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院中,穆青、熊飞、宁远三人喝着小酒,而伴随着破空之声,六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正是昔日酒楼中的六人。 “不愧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嗅觉果然灵敏。”赵无量抱了抱拳,熊飞冷哼一声,眸中战火燃烧,穆青却轻声说道:“我们也好歹认识几十年了,如今小女大喜之日,诸位不喝上一杯?” 赵无量叹了一口气道:“穆青,我们在这里也斗了近五年了,如今老朋友要走了,赵某着实有些不舍。” 秦万里似有些愧疚,拿起桌上酒壶一饮而尽,沉声道:“穆兄,万里对不住你,先干为敬,只是皇命难违!” “皇命难违?谁的皇命?”穆青哈哈大笑,带着不屑的眼神扫过众人,乐平眼神不善道:“穆青,如今还拖延时间恐怕不妥吧。”郭浩也点头附和:“穆兄,是你等自愿受俘,还是要我等动手?” 秦万里继续说道:“穆兄,只要你肯交出他,万里必能保住你们的性命!”穆青冷眼说道:“你知道的,这绝不可能!” “他是大哥的唯一血脉,也是大燕的唯一血脉!” 第九十六章:生与死 几人深吸一口气,赵无量瞳孔收缩,沉声说道:“果然,他果然是那个孽种!”秦万里心神巨震,竟然后退了两步,道:“三哥,时代早已变了,听四弟一句劝吧。” 穆青怒从心起,一拍桌子,桌子瞬间变成齑粉,穆青面色铁青,指着秦万里骂道:“别叫我三哥,将大哥的江山拱手让人,不思为其报仇,还与之谋皮,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我真后悔当日为何去救你!” 秦万里眼神复杂,带着愧疚道:“三哥,当日若非有你,我确实已经死了,而且你也不会因此终身无法突破至魁杓,抱憾终身。” “只是他必须得死!” 秦万里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穆青冷笑道:“那个人许了你什么条件,让你如此像狗一般卖命!” “够了!”赵无量沉喝一声,天枢之力陡然爆发,厉声道:“休想再拖延时间,几位还不动手?” 而在另一处,修罗道海上,蔡贵手摇青扇,神色傲然,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冷声问道:“他们到哪了?” 一黑衣男子从他的背后出现,单膝跪地抱拳回道:“禀少庄主,刚到码头,船只已经开动。”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点小伎俩也想诓过本少?”蔡贵阴笑一声,手臂一挥,便有数百修士向着远方掠去。而在修罗道海之上,三艘小船正在急速地飞驰。在修罗道海下,更有一艘潜艇朝着另一个方向疾行,而刘询与萧望之等人正在其中,只是神色带着茫然。 “小子,你可是老师钦定之人,我蔡贵向来尊师敬道,岂有不办之理?”将三艘小船截停,蔡贵立于船头神色倨傲,淡淡说道:“快点出船受缚,免遭皮肉之苦。” 然等了半响却也未见有动静,蔡贵眼神一冷,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当即下令轰碎小船。五人领命齐齐出手,金丹之力爆发,那小船被瞬间击沉粉碎,可其内却空无一人,蔡贵面色通红,咬牙切齿,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当下向着潜艇航行方向掠去。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蔡贵便已追上了潜艇,只见一人怒吼,双手呈托举之状,一个巨大的水柱便将潜艇托起,浮出水面。 蔡贵脸色阴霾,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刘询几次从他手掌逃脱让其心中很是不悦,他自幼聪明绝顶算无遗漏,这是他的骄傲,不容许有人能坏了他的计划。双眼死死盯着潜艇,厉声道:“快快出来受死!” 刘询等人居于潜艇之中并不答话,一名金丹修士忽然脸色一变,旋即一掌拍出,潜艇应声破碎,而刘询等人却也缓缓消失。 “他妈的,人呢?” 蔡贵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愤怒到了极点,那娇好的面容也因此变得扭曲与狰狞。城西,巧嫣然一口鲜血喷出,神色瞬间萎靡,刘询急忙扶住,有些心疼问道:“没事吧?” 巧嫣然拭去嘴角鲜血,咯咯笑道:“维持了这么长时间,本姑娘厉害吧。” “这次苦了你了!” 刘询眼神柔和,拭去其嘴角未擦净的血渍,对着萧望之道:“他们应该很快能猜出我们的计划,我们赶紧走吧。” 修罗道海上,蔡贵睚眦欲裂却也瞬间冷静下来,怒道:“开元森林,他们定然是去那里了,给老子追!” 原来,那修罗道海的刘询等人是巧嫣然用判官笔所化,但也是在熊飞与宁远的辅助之下完成,否则如此消耗灵力的神通岂是她所能办到,刘询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开元森林,因为他相信慕容青给的暗语。 武阳城上,雷动九天,如诸神之怒,更时不时有火焰、陨石、冰雹、酸雨、雷霆落下。武阳城内一片哀嚎,民生怨恨,火焰燃烧着整个城市,而在城外也是喊杀动天,武阳军早已和城外等候多时的修士混战在一起,战事焦灼,惨烈无比。 军人的命令便是服从,当然若非他们的掩护,刘询等人也断然难以逃出城外,而在武阳城内搜索萧望之的众修士皆面色阴寒,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身影。空中九道身影打的难解难分,穆青虽然只是金丹巅峰,可却不知为何所使出的修为之力竟然比天璇境界的秦万里还要高上半分,这才使得他们以三敌六而不落下风。 穆府早已化成一片废墟,穆青沐浴着鲜血,但眸中战意却不曾减弱半分,而在不远处的六人却神色阴沉,他们也早已得知萧望之等人失去了踪影。 熊飞哈哈大笑,有些得意道:“告诉你们,他们早已逃了,别白费力气了!” 赵无量冷哼道:“城外早已有重兵埋伏,量他们插翅也难逃。”乐平是这群人中修为较弱的一个,此时有些狼狈,带着怨恨道:“怪不得不惧怕我等,原来你有这等实力,是我等小看了你。” 然乐平说完,熊飞与宁远却神色有些落寞与哀伤,穆青洒然一笑道:“以后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们了,穆某也该退位了。” 赵无量效忠拓跋齐自然要尽全力,沉声道:“莫在言语,他定然是使用秘法催动才发挥出这等实力,我等赶紧将他们拿下,以免夜长梦多。” 郭浩轻笑道:“放心,云泽庄早已在修罗道海等候,他们逃不了。” 然而就在他自得意满之时,却有一黑衣人从地上踏剑飞来,高呼:“几位尊者,云泽庄传来讯息,他们并不在修罗...”然话未说完却已被穆青击杀,赵无量双眼一寒,便已猜出个大概。 “好一个借尸还魂,金蝉脱壳之计,你等拦住他们,我去追。” 赵无量并不相信他们,所以决定自己亲自去击杀萧望之,穆青冷声喝道:“今日,你们谁都别想走,三阳阵!” 熊飞二人领命,一个轻掠便将六人围住,双手快速掐诀,一个三色菱镜瞬间将六人困住。 皱进冷哼道:“小小阵法也想困住我等?”旋即一掌拍在光幕之上,然光幕只是泛出一个波纹并无其他异像,而那反弹之力却是让皱进后退三步,胸中气劲涌上喉咙,两眼皆是不敢置信,骇然地看向穆青。 第九十七章:黑白无常 熊飞哈哈大笑道:“他奶奶的熊,这可是耗费我等二十年寿命所结之阵,岂是这般容易破开?” “你等就在此静候三天吧,三天后,想必你等也寻不到他们了。” 秦万里与慕容明月对望一眼,皆轻舒一口气,心中似有一颗石头放下,佯装配合着攻击阵法,赵无量看在眼中却也无什么好的办法。 经过多番尝试,这阵法确实如熊飞所言,当然若想破开这阵法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他们能成长到魁杓自然珍惜自己的一切,越是大能就越是珍惜自己的性命,这种赔钱的买卖谁又愿意干呢? 三阳阵并不神秘,它的难度就在这牺牲之上,牺牲的越多则阵法的威力就越强。秦万里与慕容明月早已盘膝等待,赵无量一番尝试之后也逐渐镇定下来,冷笑道:“你们能困住我等,确实已在意料之外,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吗?” 赵无量朝天怒吼:“你二人还不出手?”三人心中一紧,皆感大事不妙,就在众人惊疑之时,一个似女子的娇柔声音响起:“好啦好啦,催什么催呢!”两道黑影出现,露出真面目。 穆青凝神望去,脸上阴晴不定,沉声道:“黑白无常!”熊飞熊眼圆睁,怒道:“他奶奶的熊,你们居然和这种人合作,俺老熊看不起你们!” 来人一黑一白,皆穿着死人寿衣。黑者面容粗犷,须发皆张,白者相貌阴柔,活脱脱一个美男子,却被黑衣修士搂在怀中,甚是亲昵。 “赵无量,你等竟然勾结魔族之人,真是天衍的耻辱!”宁远也罕见的发怒,然赵无量却浑然不在意,奸笑道:“只要有相同的目标,那便是朋友。” 黑白无常冷眼看着这九人并未出手,而是桀桀一笑化成两道利剑直奔开元而去,穆青内心焦急如焚,朝着宁远使了一个眼神,宁远点了点头,抽身而出,化成一道残影向着黑白无常追去,其速之快就连秦万里都自愧不如。 “不愧是寒冰烈鹤!” 空中留下冰火两道残影,不出半盏茶宁远已经追上黑白无常,三人一见面就是神通尽展。刘询等人听见动静不由得向后撇去,虽不见踪影却也能感受到那神通对撞的暴雷之声,魁杓大能一怒不可硬抗。 而失去了宁远的三阳阵已然破绽百出,秦万里与慕容明月虽然全场划水,但还有另外四位实打实的天枢强者,不出半炷香,三阳阵便已被破,八人再次斗在一起。 穆青神通诡异,竟然以一敌四而不落下风,虽有划水二人,却也足以自傲。熊飞以一敌二则就有些吃力了,他本就是以力见长,若是一对一则所向披靡,但是一旦遇上缠斗则吃亏不少。 八人从城东战到城西,城北战到城南,从大地战到云霄,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哀嚎四起。而城外无数尸体堆积成山,远处更有数万大军压境,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遮盖。 八人虽然战斗凶狠,但却也在平衡之中,毕竟他们的目标是萧望之,魁杓一怒尸呈千里,这二人可是以死明志,谁也不敢接其锋芒,所以只需缠住他们即可,无需拿命来拼。 而在远处的宁远则就有些狼狈了,寒冰烈鹤以速度见长,适合侦查,但攻击力却比较薄弱。黑白无常本就是魔族修士,手段奇诡无比,无穷杀招让宁远应接不暇,疲于奔命。而且宁远心有牵挂,自然会被这二人好好利用,如今嘴唇发紫,已是中了奇毒。 黑白无常并不着急,好整以暇如猫戏老鼠戏耍着宁远,宁远脸色冰寒,有了黑白无常的加入就难保没有别的修士去阻击萧望之等人,一时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黑无常似看出了宁远的心思,奸笑道:“不用想了,我的五位好徒儿早已在开元边缘等着他们呢。” 宁远心中一沉,最不好的预感已然发生,当下正欲离去,却被二人强行缠住,一时也无法脱身。白无常娇笑道:“好快的速度,可是只要奴家与当家的联手,你也休想突破我们的包围。” 穆宏抱着穆云身形如电,后面刘询五人化成五道残影紧紧跟随,而开元森林已经近在咫尺,但七人却都停住了脚步,如临大敌。眼前五人抱胸等待,嘴角带着讥讽,这五人身着五行之色道袍,眼神中带着玩味望着众人,大笑道:“师娘果然神机妙算,早已知道这群垃圾会逃至这里。” 这五人修为皆在金丹二三重境,刘询简单估算一下自己这边的战力也并不惧怕,当下与萧望之对视一眼,向着五魁杀去。 他们知道此时不是拖泥带水之时,唯有分秒必争尽快解决战斗方有一线生机。噬魂蛟龙枪出现在刘询手中,乾坤图在枪尖闪烁,刘询一出手便是底牌尽出,一声“龙吟”,一条青龙带着睥睨苍生之意直奔五人而去,气势之恢弘让五魁脸色大变,从玩味到谨慎,显是没想到区区筑基中期的修士居然有此等强悍的手段。 然而金丹修士的威严岂能羞辱? 五魁冷哼一声,五柄宝剑应声出鞘,呈绿、白、红、黑、黄之色,正与道袍对应,一股五行之力爆发。 大同剑在手,萧望之默念口诀:“项伯剑飞舞,以身佑沛公。” 两人的招式与五魁之力对碰,然而却呈现一面倒的趋势,二人心中一沉,方才明白这五人为何敢轻视他们,因为他们有这个资本。但二人并不气馁,招数被瓦解之时也早已抢招攻上,五人不屑一顾,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与此同时,穆非烟与巧嫣然等人也皆已行动起来,他们五人并非向着五魁杀来,而是向着开元森林奔逃。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策略,一旦遇敌阻挠,由刘询与萧望之拖住,穆宏带着众人先行离开,他们再抽身离去。 白衣见众人动向冷哼一声,随手一剑指出,便有一头白虎带着无上煞气冲向穆非烟,白虎咆哮,一双赤红大眼,张开血盆大口,触目惊心,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萧望之心中一紧,没想到这金丹修士的随意一击竟然比自己的招数还要强上半分。穆非烟凝神聚气,正欲挺身硬接,却被一根五郎八卦棍轻轻一拨,便将白虎击散,来人正是穆宏。 穆宏修为在金丹五重境,是这里最强之人,将怀中的穆云交给穆非烟,穆宏轻道:“你们先走,我来解决他们。”穆非烟接过穆云,道谢一声转身欲走,然而却异状突生! 只见穆宏眼中寒芒一闪,一掌拍向穆非烟的后背,这一掌看似缓慢无常,却又快如闪电,带着无穷劲道,显然是下了死手。萧望之睚眦欲裂,这一掌绝非穆非烟所能承受,萧望之一剑劈出,朝着穆非烟奔去,但五魁岂能如其所愿,早已将其围住。 第九十八章:叛变 穆非烟自然也感受到了这掌风,然而为时已晚,一掌拍在她的后背,穆非烟倒飞数十丈。 “穆姐姐!” 巧嫣然大惊,云踪魅影发动瞬间来到穆非烟的身边,穆非烟口吐鲜血,神色萎靡,胸前吊坠破碎,显然若非这护身法宝,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见穆非烟未死,穆宏似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穆非烟两眼含泪,虽有失望之情,却无怪罪之意。萧望之面部因愤怒都变得有些扭曲,怒吼道:“为什么?” “为什么?” 五魁中的黑衣桀桀笑道:“他可是你们燕王安插在穆府的卧底,忍辱负重二十余载就是为了今天。”穆宏神色冷漠,不置可否,刘询心中一凉,也知这五魁为何一点也不慌张的原因,而这五人出现在这里,想必穆宏也出力不少。 而如今他们这一方最大的战力却反水,还重伤己方一员,当下再无生路,心中自是焦急万分。萧望之双目赤红,穆非烟是他如今在这世上唯二的牵挂,也是他的逆鳞,手中青锋剑已变成血红之色。 萧望之眼神冰冷,煞气毕现,向着穆宏缓缓走去,刘询叹息一声,噬魂蛟龙枪直指五魁,其意不言而喻!对着巧嫣然使了一个眼神,巧嫣然心领神会,眸中尽是担忧。 一招日月双华在乾坤图的增幅之下威力倍增阻住五魁的脚步,巧嫣然双目一闪与灵儿各抱一人向着丛林深处掠去,黄衣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如此多的美人怎能轻易放走呢?”一个箭步脱离枪网。 刘询冷声道:“你们的对手是我!”千踪万影化成数道残影生生将黄衣逼回枪网,一声“狼嚎”,五魁身形一滞,巧嫣然已逃出了战场。 然而这五魁却毫不在意,刘询心中咯噔一下望向远方,只见穆云蓦地将灵儿推开,厉声道:“灵儿姐姐不要靠近我。”望向刘询,穆云眼中满是泪花,右手探出,含泪一笑:“师父!” 一朵碧蓝色的莲花从其肚中绽放,夹杂着鲜血与内脏在空中旋舞。 “穆宏!” 刘询杀意滔天,甚是悔恨,穆宏既已叛变,那么穆云应该早就被其控制,自己居然没有丝毫察觉之心。天空之上乌云开始聚集,风霜乍起,本在淫笑的五人皆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意,如黄泉碧落,又如无边炼狱。 远处,灵儿呆若木鸡,巧嫣然也茫然不知所措,刘询冷声道:“走!” “想走?” 五魁虽然感觉不妙,但也不惧,他们皆是金丹修士岂会惧怕一个小小筑基修士,更何况远处还有两位魁杓大能向着这里掠来,优势尽显。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天空下起鹅毛大雪,青锋剑血光滔天,那冰冷的寒意如从九幽而来,萧望之面色平静死死盯着穆宏,然穆宏却并不在乎,神色自若,五郎八卦棍倒握在手,好整以暇。 大雪将这一片大地覆盖,萧望之的身影也消失在这片雪地之中,与此同时,刘询也与五魁战在一起。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穆宏双眼微眯,微笑道:“这一招对我没有用!” “沙场秋点兵!” 萧望之不为所动,当身影出现之时已在穆宏身前,剑指指向穆宏的眉心。穆宏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一朵莲花从丹田出现来到其头顶盘旋,穆宏缓缓抬起手来,也一指指出,点在萧望之指尖。两指刚一接触,萧望之便觉胸中气血翻涌,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 同一时间,刘询也被五魁一击击飞,嘴角鲜血溢出。黑衣邪笑道:“以一敌五,你也太小看我等了吧!”刘询心中恨意滔天,不发一言,露出森森白牙,双手不断掐诀。 “地狱不空,百劫成凶,人间炼狱,千灭为疯,妖魔狂舞,万噬化魂。” 乾坤图从丹田飞出而后升向天空,不断地变大,很快就化成十丈大小,青绿黄赤之气不断地涌入乾坤图之中,乌云开始密集,一个骷髅巨人开始慢慢显现,这灵压就连五魁都暗暗心惊。 “出绝招!”青衣修士冷声道,显然是这五魁中的首领,五魁领命爆喝一声,身形开始急速变幻,赫然是传说中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与黄麟。 不过若细看却都是仿冒之品,那青龙只是一条青色巨蟒,白虎也只是斜眼吊睛虎,朱雀是一只孔雀,玄武更是一只老王八,黄麟也只是一只麋鹿而已。 五人所使用的正是具现化招数,又或者说是魔族的冥化之术,也就是兽化之术。五只妖兽怒吼:“神将助我!” 他五人本还对之前蔡贵的叮嘱嗤之以鼻,如今想来却后悔万分,本该稳超胜券却居然逼出自己的大招,顿感脸上无光。五兽灵力汇聚在一起形成阵法,一个绿白红黑黄的五芒星上,一个黄色巨人身披白色铠甲,右手持一杆绿色长矛,左手提一个黑色盾牌,背后红色披风随风摇曳,凝神望天。 “哼,跳梁小丑也敢称神?” 刘询怒吼:“我道如我是,万象森罗!死神狂舞第一式,白骨王的右手!”伴随着桀桀怪笑,黑云之中,骷髅巨人化为实体从中探出,这骷髅巨人虽然没有五官,但众人也能感受到他的邪笑,五魁神色大变,因为这招很像他们冥族的修行之法。 另一边,萧望之已经缓过身形,青锋剑悬在身前,萧望之急速掐诀,穆宏摇了摇头轻叹:“你,不行!” “我有一剑从九霄而来,欲往九幽而去。” 萧望之不为所动,这是他的最强一式,天地大同剑!古朴沧桑的大同剑在云雾中凝聚,八条铁链将其紧紧锁住,那肃杀之气格外凌人,五魁心惊,暗道:“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妖孽!” 而在这一刻,即使金丹五重境的穆宏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双手呈怪异之势,头顶一朵青莲开始绽放枯萎,化成一朵莲蓬,莲蓬中只有一颗莲子。 莲子落地开始发芽,竟然变成一个童子,童子带着天真无邪的笑意,光着屁股,将手中莲蓬杆朝天一指,一股蓬勃生机开始从大地散发,周边青草急速生长,鲜花满地。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十九章:轮回桥 此处惊变,尚在几十里处战场的宁远三人也都感受到了,宁远眸中杀意一闪,知道刘询等人已经使出压箱底绝学,若不能取胜必然会身陨。冰火两重劲道袭向黑白无常二人,黑白无常冷哼一声,大袖一甩,黑白两股气旋便与之碰撞,爆发出一团雾气,宁远却趁此机会朝着刘询等人奔去。 然黑白无常岂能让其如愿,一掌拍出,宁远脸上闪过狠厉之色,生生硬扛这一掌才脱了包围圈。 大同剑带着古朴杀伐之意向下袭来与莲蓬杆相触,两股惊人的气息爆发,更有怒吼之声传出,似携带着天庭之怒,童子睚眦欲裂,面容扭曲。气旋形成万刃如雨滴一般向着四周爆射,那剑雨含着暴戾的气息,似乎要灭绝苍生。 漫天剑雨下,萧望之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而穆宏也不好受,五郎八卦棍不断挥舞却也挡不住这无穷剑雨,不多时也挂彩无数。 而刘询这里,白骨王也早已探出右手抓向黄色巨人,黄色巨人一矛刺出,直抵白骨王的手掌心,白骨王不为所动,右掌向下压来,八倍增幅下的白骨王威力之强就连刘询也暗自心惊。 黄泉灭绝之气爆发,弥漫四周,而这场景与穆宏相反,所到之处万物枯萎,大地也因此发黄而裂开。在这灵压之下,那青矛寸寸断裂,黄色巨人心惊将盾牌举起硬抗白骨王的雷霆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一股气浪从中爆发,六人皆被这气劲所迫,倒飞而出。五魁一连退出数丈,胸口气劲难消,带着余悸道:“此子若为金丹,我等恐难生还。”气劲之下刘询如断线风筝跌入丛林,筋骨断了不知多少,生死不知。 而远处剑雨也已消失,穆宏脸色微红,衣衫破碎,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但并未重伤,此战刘询一方惨败。 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萧望之,穆宏冷声叹道:“一切都结束了。”然而就在其正欲上前给予最后一击之时却忽然神色大变,远方一只红蓝翅膀的白鹤以肉眼难瞧的速度向其掠来。 电光火石间,穆宏来不及细想,青莲浮现,寒冰烈鹤冷眼一扫,一爪抓下,穆宏急速后退,胸前五道爪印直渗白骨,摄人心魄,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寒冰烈鹤抓起萧望之,速度并不停滞,直奔五魁而来。 五魁瞳孔收缩,心惊肉跳,方才那随意一击他们自问根本无法接住。当下沉声爆喝,金丹之力爆发,寒冰烈鹤双翅一煽,一道赤蓝相接的利箭杀向五魁,寒冰烈焰之力让五魁吓得屁滚尿流。 青衣修士眼中寒芒一闪,一把抓起黄衣向着利箭抛去,黄衣一惊可已然来不及了,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黄衣直接爆炸,血骨无存,借此机会,其他四人急忙避开,可也都受伤不浅。 宁远并未停顿,早已抓起刘询向着开元森林深处掠去,而黑白无常已然赶到,两掌拍出,宁远口吐鲜血,神色萎靡。黑无常冷眼瞧向剩余四人,厉声道:“废物!” 双手掐诀,那四人面色痛苦,四朵血花绽放,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黑白无常大袖一挥,对视一眼,化成两股飓风,紧追不舍。 “中了我二人的勾魂夺魄,你活不久的。” 而在武阳城的上空,那战事可就惨烈无比了,熊飞气色萎靡,早已断了一条臂膀,身上更有数道可见白骨的伤口。穆青撇了一眼淡淡道:“老熊,你走吧。” 熊飞熊眼圆睁,吼道:“大哥,俺不能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穆青身上死气缠绕,显然秘法已经用到了极限,接下来便是他最后一招了。赵无量冷哼:“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战至现在,双方早已杀红了眼,尤其是穆青的神通让这群魁杓大能也起了贪婪之心。 赵无量手中九天风雷戟不断挥舞,他手中的品阶自然比赵阳手中的要高上不少,天空中雷霆怒吼,好似雷王降临,一根虚幻的风雷戟从雷云中诞生,带着无上的威严。 “四象风雷,万法俱灭!” 赵无量怒吼:“你等若再不出手,燕王那里你们自行交代!”秦万里摇头叹息,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划水了,旋即一指指天,天空中一只青瓷碗倒扣而下。 “大千世界,万法皆空!” 其他人见秦万里也已出手,皆施展自己的最强一式。 “花开世界,似幻似真!” “饿狼噬日,日月无光!” “明王圣剑,斩妖诛邪!” “无常幻阴阳,一指破乾坤!” 一时间,无数灵力汇聚,武阳城内所有存活的市民皆匍匐在地不断祈祷,城墙之上仙花仙草疯狂生长,天上一匹巨狼吞云吐雾,一个金甲战士手提圣剑从九空走来,更有一根古朴巨指缓缓落下。 熊飞怒眼环睁,穆青却淡淡说道:“走!”熊飞一怔,神色悲伤,怒骂一句,化成一只巨大的金毛大熊向着远方掠去。武阳城上方,穆青盘膝悬于天空,微闭双眼,神情肃穆,双手掐诀,口中默念佛经。 “五浊世界,五座天桥,名为金桥、银桥、石桥、木桥、奈何桥。” “转轮王曰,世有善恶、罪福、多寡、长短、生死,一切皆是因果。” “乐善好施、遵循五伦、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方可通往极乐。” “吾问幽冥神,饮过髃忘汤,步上轮回路,可修来生桥?” ... 五座拱桥在天空形成,一金一银一石一木一云。而原在盘膝打坐的穆青却突然消失,在那五座桥头更是各自出现了一个穆青,六人面面相觑,心惊肉跳。 五个穆青神色茫然向着拱桥尽头走去,世界早已寂静无声,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六位大能也发现自己如陷泥潭,动弹不得,天空之上神通也停滞不动,只得凝神看着穆青的动作。 穆青缓缓走过,每一步踏下仿佛踏在他们的心灵与脑海,轰鸣震耳。每座拱桥都有十三阶,穆青每走出一步就会苍老一分,当踏到第七步时已经风烛残年,死气缠身。 然而当踏出第八步的时候却又年轻了一分,直到最后一步踏下,居然变成了一个婴儿,瞬间消失不见。 第一百章:寒冰烈鹤 而就在穆青消失不见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又开始重新运转,六位大能皆口吐鲜血,脸上写满了恐惧,因为他们都各自中了自己的绝招。六人面面相觑,皆看见了各自眼中的惊悸,穆青的功法已经超过了天阶功法,这是仙人的神通。 那是踏仙境界的神通! 吞下一颗丹药,秦万里抱拳道:“诸位,秦某已尽力,告辞!”话音落下人已消失,其他五人对视一眼,也四散而逃。如今的他们身受重伤,可不想被别人捡了漏。 虽惊魂未定,却也兴奋异常,穆青的手段告诉了他们,踏仙是存在的,这是魁杓大能一直困扰的问题! 而在一座灵山之上,佛音袅袅,无数大佛面露慈悲,一个如钟一般的声音响起:“金蝉子,神洲大陆有难,吾命你前去,修得十世道果,传我佛功德,普度众生。” “是,弟子领命!”一男子双手合十点了点头,其容貌赫然便是穆青。 开元森林里,宁远胸口两个大洞不断地泛出黑血,若细看还有无数细小虫子在蠕动,啃食他的肉体,而宁远两肋下的刘询与萧望之仍然昏迷不醒。 “当家的,这已经追的够深的了,会不会?”白无常苍白妖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黑无常舔了舔嘴唇,贪婪道:“娘子莫怕,这还只在开元外围,我等赶紧杀了他抢回二人即可,这次的赏金很丰厚值得冒险。” 白无常依偎在黑无常怀中一脸娇羞,妩媚动人,娇滴滴道:“都听当家的。” “哈哈哈!” 两人急速如电再不迟疑,如今宁远早已身受重伤强弩之末,其速度也再不比从前,黑白无常齐齐出手,又是一掌击中宁远的背部。宁远一口鲜血喷出,直直栽进树林之中,艰难地爬起靠在大树旁,宁远已经无力还击,失意消沉。 黑白无常相互搂着向宁远走来,别提有多恩爱,阴阳怪气道:“若非救那两个废物,你也不必沦落至此。” “可惜可惜,最终你还是没能救得了任何人,” “不过你死了之后,我会好好利用你的内丹的!”白无常贪婪地舔了舔嘴唇,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尖锐与刺耳,然眼神却好似人畜无害。白无常右手一张,一颗黑色的小球在其掌心凝结而成,轻轻一挥向着宁远奔来。 宁远叹息一声,遗憾地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黑球却被一股劲风击碎,一个高昂男声响起:“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本尊的地盘放肆!” 黑白无常一怔,心惊肉跳,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宁远身前,神色自若,带着玩味。黑白无常瞧见来人,居然身心颤抖,深吸一口气单膝下跪道:“小的无意闯入,还请尊者恕罪!” “无意闯入?”青衣男子哈哈大笑:“真当风某是白痴吗?” “风某?阁下是九尾妖狐一族,风一邪?”这一刻黑白无常肠子都要悔青了,千算万算居然没想到遇到了妖狐风一邪,风一邪微微一笑:“还算有点见识。”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皆知无法善了,索性摆出应敌架势,手中更是出现一黑一白哭丧棒。白无常道:“尊者,我等无意冒犯,这就离开。” “离开?留下点东西再离开吧!”风一邪冷笑一声,两手画圈,圈中漆黑无比,似乎吞噬了所有光线,宛如黑洞与虚无,两根白骨从黑洞之中出现。黑白无常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散去,两人在这一刻居然作鸟兽散,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骨刺飞出,击中黑无常的左臂与白无常的右腿,伤口之处开始腐朽,两人脸上闪过狠厉之色竟然斩下胳膊与大腿,一个瞬移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风一邪才冷眼看向宁远,冷声道:“为了两个小小筑基修士,值得吗?” 宁远惨然一笑,却不禁咳嗽起来,急忙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黑血夹杂着螨虫从其指缝中溢出,宁远惨笑道:“还请尊者放过这二人,宁远感激不尽。” 风一邪钦佩地点了点头,淡淡道:“人类素来奸诈,本尊今日有幸见到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可惜相见恨晚。” 宁远微笑着闭上双眼,而此时巧嫣然等人却出现在这里,丝毫不顾及一旁的风一邪,巧嫣然直奔刘询而去,穆非烟如今也恢复了一些气色,见宁远惨状,心急如焚,来到宁远身旁,急道:“宁叔叔,你怎么样了?” 宁远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梨花带雨的穆非烟,微笑道:“宁叔总算不负所托,宁叔已经没有遗憾了,只可惜,只可惜...”宁远不禁又咳嗽起来,巧嫣然急忙道:“喂,你还不赶紧出手救救他?” 风一邪叹气一声,道:“他早已油尽灯枯,若非心中执念,恐怕也撑不到这一刻。” “哥哥,哥哥!”灵儿梨花带雨,不断地摇晃着刘询的臂膀,神色悲伤,风一邪一见灵儿,原本那孤傲之气瞬间荡然无存,竟然弓着腰两只小手搓来搓去,仿若一个猥琐老头,讪讪道:“放心放心,他二人没事。” 灵儿这才放下心来,穆非烟不断地擦拭着宁远脸上的鲜血,内心的悲恸仿佛要呕出心脏方才罢休。宁远微微一笑,握住穆非烟的玉手轻声道:“宁叔要走了,以后就靠小姐您自己了。” 缓缓闭上眼睛,宁远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化成一缕清灰随风而散,一颗红蓝相交的内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融入穆非烟的体内,一代大能就此陨落。穆非烟呆若木鸡,两眼空洞,茫然不知所措,望着宁远消失的地方发呆。 “宁叔叔,非烟要飞!” “好好好,小姐您可要坐稳了哦,掉下来宁叔叔可不负责!” 空中一只红蓝翅膀的白鹤直入云霄,在云海中翻腾,一个身着白裙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小脸通红,骑在白鹤身上,兴奋地俯瞰大地与远方。 “宁叔叔,我们要回武阳了,可是非烟好舍不得。” “放心放心,那小子若是长大了敢不来找你,宁叔我打断他的腿。” “宁叔叔,不要。” “哈哈,宁叔叔开玩笑呢。” 蓟阳城外,穆非烟望了一眼那高大的城墙。 “宁叔叔,你为何不娶亲呢?” “宁叔叔曾经爱过一个女子,可惜她已经去世了。” “宁叔叔,她是谁?肯定是一个大美女!” 宁远带着追忆看了一眼穆非烟,望向远方轻道:“她小时候和你一模一样呢。” 第一百零一章:风一邪 开元森林中,一座豪华的私人别院,刘询缓缓睁开双眼,狭长如柳叶般妖艳的眼睛轻轻展开,手指敲了一敲。一旁趴在床边熟睡的巧嫣然猛然惊醒,身形一怔惊喜万分,轻声道:“你醒了?” 望着面容略带憔悴隐约可见泪痕的巧嫣然,刘询柔声问道:“我这是在哪?” “开元森林,灵儿父亲的家!” “什么?” 刘询大惊大奇,疑窦更起,巧嫣然轻笑一声,缓缓解释那日的情形。 原来那一天他们三人逃入丛林深处,却被无数妖兽团团围住,就在她们无计可施之时,风一邪出现了。 风一邪一出现那些妖兽立马屁滚尿流地逃了,而风一邪一见灵儿就说她是他的女儿。几人自然不信,可也只得顺水推舟,这才救了刘询二人。 刘询在这已经沉睡了七天,七天中风一邪一直缠着灵儿问东问西,那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一个天阶尊者也犯不着去做这些下作之事,几人也对之前所说深信不疑。 当巧嫣然提到宁远已死,刘询有些落寞,宁远与他相交不多,可是此人却很是沉稳与重情,心中怅然若失。就在巧嫣然娓娓道来之时,却听门“嘎吱”一响,灵儿一见刘询醒来,飞奔着扑入刘询怀中,眼中泪花泛动。 刘询微笑着抚摸其秀发,轻声道:“没事,哥哥没事。” 在门边还有一人,此人生的美丽妖艳,面如冠玉,唇若涂丹,一身锦袍,内衬淡蓝色中衣,腰间束着一根湖蓝色腰带。 正是风一邪! 风一邪缓步走来,神色傲然,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比本尊预想的要早一点醒来。”就在刘询为其风度翩翩赞叹之时,风一邪却突然画风一改,对着灵儿咯咯笑道:“好闺女,为父没骗你吧,这小子没事。” 这猥琐的样子好像是在邀功,刘询额头出现三道黑线望向巧嫣然,巧嫣然神色古怪,杏眼充满无奈,好似在说:“一代宗师都是古怪之人。” 刘询虽然想笑,可也只得忍住,谢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风一邪摆了摆手,傲然之气再起,沉声道:“举手之劳,小友莫要见外。” 刘询轻“呃”一声,不知再说些什么好,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只得岔开话题问道:“萧兄他们如何了,还有穆伯伯那边又如何了?” 一股肃穆之气升起,巧嫣然神色悲伤,徐徐道来。 宁远战死,穆宏背叛,穆青消失,熊飞重伤遁走,而穆云被穆宏所杀,如今偌大的穆家只剩穆非烟与萧望之。 一想到穆宏刘询就咬牙切齿,若非其叛变他们根本不需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穆宏已经纳入刘询的必杀名单。刘询恨自己的无能,然而穆宏隐藏的太深了,二十年如一日,谁又能想到? 世间风云变,恩怨情仇空! 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府就这样烟消云散,武阳城内死气沉沉,不少居民怅然若失,在城墙之上皇榜已贴出! 镇南大将军穆青意欲谋反,幸有正义之士不忿其伤天之举,密而告知。我皇师兴三十万大军星夜剿贼,贼寇穆青已经伏诛,余下残党多数被捕。现有在逃人犯数人,若有发现者,赏千金;敢藏匿收留者,诛三族。 城墙之下聚集了不少人,当然这种欲加之罪众人也心知肚明,望着皇榜下的三张画像叹息一声,而那画像正是萧望之、穆非烟与熊飞,并无刘询几人。 又一日,燕王拓跋齐亲出皇宫来到蓟阳迎回流落街头的皇子,赐名拓跋宏!这一日举国欢庆,天下共喜,与前些日子被剿灭的穆府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日的修养,刘询开始凝神聚气,打坐修行,若他早点掌握死神的狂舞曲前六式或许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而在风一邪这里的这段日子,刘询也对开元森林有了一些了解。 开元森林妖兽横行,是妖兽的乐园,也可以称为妖国。开元森林外围多是一些凡阶野兽,到了中部则是地阶妖兽的领土,而开元森林地阶巅峰的大妖不少,其修为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天枢天璇两个境界。 至于天阶妖兽则只有五个,他们的修为不仅是开元森林的顶峰也是天衍大陆的巅峰,相当于人类修士的杓之境界,这也是为何人类惧怕开元森林的原因。 风一邪便是这五人中的一位,其实力与霍光不相伯仲,这也是为何黑白无常一见风一邪就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四散而逃。 风一邪是九尾一族现任族长之弟,天性风流,一声阅女无数,或许是报应不爽,风一邪虽风流倜傥,采花无数,但并未留下半点子嗣,而且因为不检点导致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但是他却是这里的顶尖存在,又没人打得过他,实在叫人可恨。 妖族崇拜强者,在十几年前,按风一邪的说法,曾和幽冥灵猫一族有过一段孽缘,那深情款款、痛哭流涕、后悔万分的样子,父母不愿,家族矛盾,相约私奔,生离死别,好一段凄惨的挽歌。 刘询神色古怪,压根就不信,但单纯的两女却对此深信不疑,为这段不被看好活活拆散的鸳鸯暗自神伤。 “好灵儿,想吃点什么?”风一邪缠着灵儿问东问西,嘘寒问暖,这让从小自食其力的灵儿倍感不适,而风一邪摆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在刘询眼中却像一个猥琐大叔,活脱脱登徒子一个。 “萧兄!” 见萧望之走来,刘询抱拳打了声招呼,萧望之也抱拳回应,只是这么多日子以来,萧望之悲伤的情绪还未尽除。刘询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整个穆府可以说是因他而覆灭,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事刘询自问做不出。 “往后有何打算?”刘询问道,萧望之眼神坚毅望着远方,冷声道:“不惜一切代价获得传承,然后高举义旗,杀回燕国。” 刘询点了点头,他与萧望之的经历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初始的身份,刘询继续问道:“接下来有何打算?”毕竟距离秘境开启还有一年有余,萧望之有些落寞说道:“风前辈已经答应了,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会指导我的修行。” 风一邪之所以愿意帮助萧望之自然是因为灵儿的缘故,而萧望之本就傲气十足,有着人族的骄傲,多多少少对妖族有些偏见,如今却要祈求妖族的帮助,心中芥蒂一时也难以放下。 第一百零二章:枫林渡口 然个人荣辱事小,国仇家恨事大,萧望之的心性还不足以倒在这里,看了一眼刘询,萧望之问道:“你有何打算?” 刘询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要回拜剑宗,一个人!”刘询如今离开拜剑宗已经一年有余,他需要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但是拜剑宗还有很多账目没有算,所以刘询需要回去。 而且林婉清还在那里等他! 玄阴庄是刘询心中的一根刺,千面郎君的宝贝还需要拿回,望着远方,刘询眼神愈发的柔和,那个如水一般的女子也不知现在如何? “婉清,你想我吗?” 在风一邪这里又修行了几日,刘询收功呼出一口浊气,死神的狂舞曲已经掌握了三式,风一邪从远处走来,鼓了鼓掌道:“不错的功法!” 刘询一拜,风一邪摆了摆手,浑身散发着一股世外高人的气息,整个人也显得高大上了不少。风一邪凑到刘询耳边小声问道:“我这女儿如何?小兄弟要不要考虑一下?” 刘询翻了翻白眼,风一邪居然一脸正色道:“小兄弟,只要你和灵儿好了,本尊保证你将举世无双,天下无敌!” 刘询干笑道:“风前辈就别再开玩笑了,让灵儿听见了不好。”风一邪叹了一口气,似有些可惜,淡淡道:“也罢,一切随缘吧。”却又忽然一改口气问道:“你准备走了?” 刘询心中一紧,笑道:“在这里已经打扰了不少日子,是该回宗门复命了。”风一邪不屑笑道:“少在本尊面前耍这些伎俩,区区一个拜剑宗,本尊还不放在眼里。” 风一邪继续说道:“小子,本尊要想对她不利,凭你等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一股寒意袭上刘询心头,刘询如坠冰窟,点头道:“小子早知前辈并无恶意,只是晚辈确实需要回拜剑宗一趟,而且嫣然在你这比跟着我安全多了。” “哈哈,居然知道拜剑宗不是好鸟,小子进步不少!”风一邪哈哈大笑,双手背负,冷声道:“秘境结束后,若你还未到魁杓境界,就可以去死了!” 刘询笑道:“天阶尊者果然不凡,当日你也绝非偶然出现吧。”风一邪微笑不语,不置可否,而在这一刻他身上所散发的威严才是真正的他,天阶大妖! “那嫣然就拜托前辈照顾了。”刘询抱拳一拜。 离别总是不舍,刘询陪着二女在开元森林游玩,尽情享受山水美景,足足半月有余。 这一夜,刘询来到二女床边,望着两人潇洒的睡姿哑然失笑,轻轻拉起薄被给二女盖上,刘询深吸一口气,向着门外迈去。 “想好了?” 风一邪邪笑着,傲立在冷风之中,而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萧望之也冷眼看着他。刘询抱拳一拜道:“他们拜托给您了!”旋即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丛林之中。 风一邪望着刘询离去的身影轻叹道:“小子,快点成长吧,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二月初的月带着一点孤傲,凛冽的寒风让刘询感觉有些冷,缩了缩脖子,碰落树叶上的露珠,有了风一邪的令牌,这一路也没有妖兽敢袭击。 刘询不知走了多久,森林中的一切让他有些怀恋,曾经自己在大山中独自生存,直到遇到巧嫣然才改变了一生的命运,那时的他只有一个目标,如今却在负重前行,如果说以前心中只有恨,那么现在的他多了很多牵挂与不舍。 “那妮子醒来发现我不在了,会发脾气吧!”刘询嘴角带着微笑,望着树叶摩挲下的光影,望着林中蒸腾的雾气,听着鸟儿鸣叫,听着野兽嘶吼。 “好美!” 翻过一座座高山,越过一条条河流,不知岁月几何!直到远方出现一叶扁舟,一个渡口,三两座屋舍,几户人家,一抹斜阳,一分愁绪。 “大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手提菜篮的农妇被刘询拦住了去路,见刘询并无恶意,这才放心道:“这里是枫林渡口,小伙子这是打哪来啊?” 刘询笑道:“大娘啊,我这是和家人出门不小心走散了,找不到回去的路,稀里糊涂就来到了这里。” “哎呦哟,小伙子真可怜。” “你幸亏没再往前走了,这前面可是开元森林呐,里面很多豺狼虎豹的,危险的紧呢。” “啊,这般危险,多谢大娘提醒。” 农妇点了点头道:“小伙子没吃饭吧?” “走,去大娘家吃个饭。” “穿的这般单薄,这三月天晚上可冷的很呢。”农妇拉着刘询,不管不顾地在那唠叨着。 “大娘家虽然没啥好吃的,但是管饱。” “谢谢大娘了。”被农妇拉着胳膊,刘询竟然挣脱不开,准确的说是不愿挣开。 “小伙子,怎么好端端地就和爹娘走散了呢?吃了不少苦了吧。” “铁柱他爹,来客人了。” “来了来了。” 一个佝偻着身体的中年汉子急忙出来,乐呵呵地应答,见到刘询后,赶忙迎到后院。 “小兄弟这是打哪来啊,怎么来到我们这小村落?” 刘询简单地讲了一下情况,当然是编的了。一番寒暄后,老伯也不再问东问西,热情地和农妇在后厨烧着菜,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见来了客人,围着刘询团团转,不断地问着问题。 “大哥哥,这外面是什么样的啊?” “我听说外面的人都有三个眼睛,是真的吗?” “那外面的人是不是都会飞啊?” “外面好玩吗?” 刘询微笑着看着这一家三口,山中农人总是这般的热情与淳朴,刘询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感慨万千。 “铁柱,不要总是缠着小兄弟。” “还有,今天去哪鬼混了?这么晚才回家。” 那个叫铁柱的小孩吐了吐舌头,又缠着刘询问起各种奇怪的问题,小孩的好奇心永远也无法遏制。 吃着粗茶淡饭,刘询别有一番滋味。那老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干笑道:“山中粗野,也没啥好吃的,小兄弟可还吃得惯。” 刘询点头道:“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谢谢老伯。” 农妇闻言大喜,道:“来吃点鱼,这个鱼可是我们这最出名的,保管好吃。” “谢谢大娘。” 接过农妇夹来的鱼块,刘询急忙道谢,旋即问道:“不知大伯可听说过剑陵?” 第一百零三章:重回拜剑宗 “剑陵?” 老汉撇了一眼农妇,神色略带悲伤,问道:“小伙子问这个干嘛?” 刘询简单解释道:“实不相瞒,我老家正在剑陵附近,只是与家人出门做生意多年,如今却又走散了。” 老汉点了点头道:“剑陵这名字确实没几个人知道,也就老汉我知道一点。” 旋即开始解释起来,原来在三十多年前曾有自称来自剑陵的仙人路过此地,寻找根骨奇佳的弟子回剑陵学习仙术,这些仙人脚踏飞剑悬在天空,仙风道骨,正如传说中的谪仙一般。 他们在村中寻了三个根骨不错的弟子带回了剑陵,而在二十年后有一人回来了,只是他对剑陵的一切只字不提,讳莫如深,那人正是老汉的亲哥哥,在回来的一年后便死去了。 老伯旋即指向一个方向道:“老伯我也只知在这个方向,至于有多远那就不知道了。” 刘询脸上一喜抱拳道:“多谢老伯。” 铁柱摇晃着刘询的臂膀问道:“大哥哥,外面真的有仙人吗?铁柱也好想见识见识!” 刘询轻抚他的头说道:“山外坏人多,在这陪着爹娘不好吗?” “好是好,只是铁柱想见识一下天地,也好让爹娘享享福。”铁柱耷拉着脑袋继续说道,“而且娘的身体不好,村中大仙也治不了娘的病。” 深夜,刘询望着挤在一起熟睡的一家三口有些感动,这家农户居然将最好的一间单房让给了自己,而他们却只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 农村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且温馨! 右手一挥,一股灵气进入三人的体内,滋养着三人的身躯,整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刘询轻轻拭去额头的细汗,在桌上放置了一些银两与药材,还有一个卷轴。 “今后的路,你自己选择!” 刘询身形一晃,已然了无踪迹,脚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刘询向着拜剑宗的方向急速奔去。修士一旦修出内丹方可御空而行,否则只能短暂腾跃,或使用飞行道具,当然若修炼出可以飞行的外丹也可。 风一邪的雅楼之中,灵儿梨花带雨,心中怅然若失,她们已经知道刘询走了的消息,风一邪手段使尽,却效果甚微,只得暗地里破口大骂刘询这个白眼狼。 至于巧嫣然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以为她会大闹一番,结果这妮子却嘻嘻哈哈一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穆非烟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再深夜中紧紧搂住她,任凭其哭闹。 在四月的某一天,刘询终于感受到了禁飞的禁制,铁剑峰已在眼前,在林间穿梭,坊间疾行,感受着灵力的快速流逝,刘询寻了一个僻静之地盘膝回气,这一路皆是如此做法,几次濒死的感受让刘询知道只有跨越极限才能成长的更快,但这如同橡皮筋一样,不能消耗生命力过度,不然后患无穷。 铁剑峰山脚下,刘询戴上面具,刘恒正式归来!而千面郎君的礼物,刘询也需要拿回来了! 这一次的攀爬与上次的心情完全不同,上一次是充满希冀,而这一次却是充满忐忑,上一次拜剑宗是修炼者的圣殿,而这一次却是龙潭虎穴。刘询如今的修为虽然不高,不过凭借着比同阶高四倍的灵力攀爬起来也不再是那么的吃力。 洞府中,一切如旧,湖泊、石座、假山、流水、小庄园。怀着希冀的心情寻到储物袋,灵力一探,一切如旧,那根紧绷的弦才放松下来,感受着那幽幽碧绿色的光芒,刘询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格外的灿烂! “三品灵玉,一千块!价值十万块五品灵玉!” 这是一笔巨富,十万灵玉的概念无法言语,刘询很庆幸之前没有随身携带,毕竟之前对灵玉认知的概念不深,这等巨富若是显露出来,必然带来杀身之祸。 此刻的刘询感觉自己起飞了,在钱海中自由地飞翔中。 十万巨富的购买率相当于一柄灵品八级的灵器,而在其上只有九级与传说中的仙品了,灵品八级的灵器那是赵无量那个级别才配拥有,也是拜剑宗五大长老才可拥有的灵器。 也就是说刘询现在可以为所欲为了!又或者说是一只人见人爱的大肥羊! 感受着掌心冰冷的妖丹,刘询内心紧张,这是地阶巅峰大妖千面魔蛛的妖丹。有些庆幸这千面魔蛛早已死去多时,否则以他的修为,整个拜剑宗除了未出世的宗主以外,或许无人能敌。 但同时刘询有些疑惑,一个如此强悍的大妖为何会在这里坐化! 轻轻摇了摇头,刘询出了洞府,将这里恢复成原样,再沿着铁剑峰向下攀爬,而后通过求剑台重新回到了拜剑宗。 “刘恒回来了?” “刘恒回来了!” 刘询回来的信息很快就传遍了拜剑宗,不过也仅限于认识他的人,毕竟不认识之人根本不关心。拜剑门中,几人一脸震惊,不敢相信,毕竟刘询与巧嫣然已经消失了一年多的时间,此刻听人禀告刘询回来了,自然大惊大奇。 “街亭!” 望着那古朴苍劲的两个字,刘询感慨万千,这个名字取得果真不错,街亭是能看透人心的地方。 走进庄园大门,刘询沿着曲径小路很快来到院中,一切如旧,打开自己的房门,刘询简单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响起几道破空之声,走出房门一瞧,正是曹铄、张果、孙皓三人。 孙皓一见刘询,那脸上的惊喜与愧疚夹杂,轻声道:“刘兄,当日之事,实在对不住。” 刘询内心冷笑,孙皓尚还不知他早已发现端倪,仍在装模作样。而孙皓所道歉的原因正是那日他弃刘询二人独自逃离。 刘询摆了摆手,淡淡道:“这怪不到你,谁让我点儿背,让那滕化元追上了。” 张果话语不多,曹铄一阵唏嘘问起刘询这一年的经历,刘询感慨一番开始叙述起来。 那一日他们被滕化元击落山崖大难不死,可却在修养了半年之后又被云泽庄给卖了,在海上漂泊数日稀里糊涂地来到了燕国。 当说到燕国的时候刘询表现地非常气愤与懊恼,原来在海上刘询认识了一个叫秦烈的男子,这人不安好心,待在他的身边实际上是爱慕巧师姐,最终被成功挖了墙角。 在燕国,刘询观看了比武招亲之后便打算回到拜剑宗,毕竟自己在那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在归来的路上听到穆府造反,反被燕王所灭。 第一百零四章:沧海桑田 几人一阵唏嘘,刘询的话语不多,几人虽未亲身参与却也感波澜壮阔,惊险刺激。拜剑宗有自己的情报部门,很多信息其实早已有反馈,结合着刘询的话语,总体并无冲突,自然也信了八分。 曹铄问道:“大师姐现在情况如何刘师弟知道吗?” 刘询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自从他们好上之后,师弟我就离开了武阳,沿途听到了武阳的情况,整个城都毁了,而且并无他们的通缉令,恐怕...” 几声叹息,曹铄点了点头道:“福兮祸兮,人世间风云变幻就是这样的快啊。” 孙皓有些不满,怒道:“敢杀我们拜剑宗的核心弟子,燕王也太不把我们拜剑宗当回事了吧?” 孙皓扯着大旗义愤填膺,刘询才回拜剑宗便请教起众位师兄拜剑宗最近的状况。而那几位师兄相视一眼,讳莫如深,曹铄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邢钺与你交情不错吧?” 刘询点了点头,说道:“拜师之前有些交情。” 曹铄叹了一口气,道:“他偷了宗门秘宝,潜逃了!” “什么?” 刘询大惊大奇,心中一凛,忙问发生了何事。张果拍了拍刘询的肩膀,沉声道:“师弟不用担心,这件事祸不及你。” 刘询内心焦急如焚,但表面却轻吁一口气,说道:“邢钺与我交情还算不错,不知几位师兄,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曹铄解释道:“具体情形我等也不清楚,而且整个宗门也对此讳莫如深。只知在三个月前的某一天,藏经阁发生巨变,邢钺打伤了一名金丹师兄,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刘询心中一紧,自是担忧邢钺的安危,曹铄继续说道:“也就是那一天,五大长老齐齐出现,对邢钺下达了必杀令。那一天五大长老又全部宣布闭关,至今未出。” 听到这里,刘询反而有些心安了,所谓的闭关定然是掩人耳目,这一点其实曹铄他们也很清楚,而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若是寻到了邢钺自然早已有消息了,而越是没消息则说明邢钺越安全。 如此这拜剑宗为何近来戒备森严也说得通了,将此事略过,刘询问道:“王腾师兄与白师兄呢?” 曹铄说道:“他们去历练了,不过说来一年未见。你的修为好像长进不少啊!” 刘询摸了摸脑袋有些害羞道:“哪里哪里,不过才筑基四重境而已。” 孙皓轻吁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笑道:“师弟可要加紧修炼,再有半年便要确定进入玄天剑阁的名额了。虽然我等核心弟子可以内定名额,但是排名越靠前奖励越丰厚。” 刘询内心冷笑,孙皓连对自己的称呼也已改变,从刘兄变成了师弟,虽然只是小小细节,可却很清楚的反应出内心的想法。张果说道:“师弟别着急,你在外漂泊良久却能修炼到筑基四重境已然很厉害了,师兄我也才筑基六重境而已。” 刘询点了点头,谢道:“多谢师兄提点。”孙皓知道玄天剑阁这个名字刘询并不意外,一年多的考验期想必已经结束,那么关于秘境的秘密他们自然知晓,只是千秋大劫是否知晓那就不得而知了。 曹铄朗声道:“半年之后的排名战确实很重要,这一年多你不在宗中自然不知道玄天剑阁,也就是秘境传承的重要性。” “如今宗中的资源都在倾斜在我等筑基修士的身上,师弟趁此机会好好把握,这半年多的薪水与功法等我已通知了执事长老,稍后你可以前往藏经阁去领取。” 刘询感激地抱了抱拳,孙皓从储物道具中掏出一个八卦罗盘,笑道:“这便是宗门奖励我的灵器,除此之外还花光了我这一年多所有的积蓄呢。” 八卦罗盘,灵品四级,价值在五千到一万灵玉,一般在筑基巅峰或者金丹初期的修士才配拥有。刘询两眼冒星,感叹道:“果然是好宝贝!” 曹铄拍了拍刘询的肩膀示意其不用气馁,玄天剑阁的名额拜剑宗其实也不过八十个而已,这还是近水楼台的原因,毕竟大衍国已有一个圣灵天堂的传送镜,所以这个边疆的只能分散给天下众修士。 几人再寒暄一番便各自离去,毕竟宗门现在是多事之秋,每个人都在趁此机会多赚一点灵玉,特别是这些天选之子不仅需要积累财富,更需要积累人气与人脉,好在一年后一展拳脚。 等他们都走后,刘询脸色渐寒,有道是物是人非,特别是这个孙皓,从一进门就一直在试探于他,包括拿出所谓的灵器也只是在观察刘询的反应。 不过让刘询稍感意外的是这个曹铄居然并未因自己的身份地位而瞧不起,一时心中有些暖意,此人不仅赠送了他一本龙胆亮银枪法,还在回来的时候对自己多般照顾。 龙胆亮银枪法等阶不高,但是里面的招数太多,正是因为它才奠定了刘询的基础。 临近傍晚,刘询在房内等待,果然段郃、许攸、王秋曼、霍忠与黄俊一起前来,除了邢钺、陈聘与林婉清。林婉清不在宗中的消息刘询已经知道了,至于陈聘在外历练也一时无法回来。 几人一见刘询与孙皓等人表现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去旁击侧敲刘询的经历与机遇,而是掏出这一年多的大半积蓄堆积在前,希望刘询收下,他们知道刘询在外一年多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因为每次宗门内关于刘询的消息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查看。 望着桌子上的数千灵玉,刘询心中暖流流过,热泪盈眶,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友情吧。他们与刘询其实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真正相处也不足一月,根本用不着如此费心。 刘询心情有些激动,笑道:“几位不必如此,现在是关键时期,想必你们也很缺灵玉吧。” 许攸这个脸上阴柔还略带奸人形象的男子似看出刘询的心思,笑道:“钱财乃外在之物,没了可以再挣,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寻不回。” 段郃附和道:“这一年多时间,老...我在这也见识了不少,若非当初誓言限制,我与霍忠兄弟几个都准备归隐山林了。” 刘询心中暗叹,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也经历了不少,越是大宗门就越是势力复杂,人心就越难琢磨,当年拜剑宗出的三道试题或许也有这一番缘故,尤其是第二题考察的就是人心啊! 第一百零五章:拜剑迷云 感受着几人的真情实意,刘询微笑着一拍储物玉佩,五千灵玉整整齐齐地出现在桌上,与他们五人的总和居然不相上下。刘询微笑道:“诸位兄弟,小弟我还是有些积蓄的。”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段郃笑道:“打他个西瓜皮,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几人一旁附和道:“这小子去哪吃过亏啊,我等是多虑了。”不过很快几人又静了下来,接着将宗门内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刘询讲了一遍,刘询虽然了解了大概,不过他们的叙述自然比曹铄几人讲解地要详细很多。 “刘兄弟,你现在在筑基四重境,在半年后一定要达到六重以上,此次的排名赛关乎以后所有的资源倾向。” 刘询点了点头,笑道:“诸位放心。”旋即将五千灵玉分给五人,五人大惊急忙推辞,刘询经历了多次生死的考验,想来这五千灵玉来之不易,他们怎可心生贪婪,刘询微笑着解释自己还有更多,几人也不再客套,默默收下,毕竟他们确实很需要资源。 刘询望着黄俊与王秋曼眼神古怪,王秋曼有些娇羞地将自己埋在黄俊怀中,许攸笑道:“不用猜了,他们现在是神仙道侣一对。”又忽然想起林婉清之事,当下急忙闭口,刘询笑着表示无妨,几人这才好奇起刘询的经历,毕竟他们只是通过情报得知一二。 刘询微笑着将这一年多的经历娓娓道来,只是版本与之前所叙差不多,只是加了一些细节与趣事。几人感慨一番便也告辞离去,有了刘询的灵玉补充,他们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等送走了他们,刘询才躺下身来,疲惫异常。如今的拜剑宗丝毫不见喜庆,而是充满了肃穆之气,资源的倾斜让所有年轻筑基修士都在奋力修炼,所带来的尔虞我诈也自然加深不少,刘询有些庆幸自己遇上了一群真正的朋友。 “十年生死两茫茫,婉清,你还好吗?” 刘询心中空荡荡,回拜剑宗最大的希冀落空自然很失落,想着那温柔如水的女子,刘询有些心痛。伸了伸右手放在眼前,刘询轻道:“邢大哥,你已经开始了吗?” 邢钺来拜剑宗自有其目的,这一点刘询也知道,他的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师傅,而这一切的行动自然也是受其指示,刘询相信邢钺的选择,只是有些好奇邢钺偷取的是何物,竟然能使五大长老一起行动,而若是重要之物又怎会这般随意地放置在藏经阁,让邢钺取得呢? 至于林婉清的离去恐怕也不简单,拜师很正常,但是为何又是十年之约?拜剑宗与弟子约定十年,刘询已经知道原因,那便是应对千秋大劫的冲击,刘询不信会如此凑巧,而且林婉清的炼丹天赋虽然卓越,但还不至于成为妖孽一般的存在。 “看来所有的一切需要找田长老问个清楚!” 如今玄阴庄的阴谋还没个头绪,却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疑问。刘询现在的修为虽然只是在筑基四重境,但是当时如同大山的玄阴庄在他面前已经不外如是了,除了滕化元修为较高以外,其他也很一般。 只是他们怎么知道巧嫣然的不凡之处? 魁杓大能都看不出巧嫣然的不凡,除了风一邪与碧海魔鲸王,刘询还未发现有其他人能看出端倪,而且他们都属于妖兽一脉,那么是否说明在拜剑宗潜藏着一个大妖? 刘询所幸将自己所有的经历疑问一起整理了一番,首先是村庄被屠,他已隐隐有些眉目,这件事与自己关系很大;第二件便是玄阴庄一事;第三件则是那个神秘道人说的那个猴子捞月的故事;第四件便是拜剑宗的势力纠葛。 抚摸着手中的噬魂蛟龙枪,刘询皱起眉头,如今的噬魂蛟龙枪品阶已经相当于灵品四阶的威力,这杆来历神秘的噬魂蛟龙枪或许便是破局的关键。 拜剑宗琐事居多,因为五大长老的闭关,所以戒备也比较森严,自然任务居多,不过刘询他不缺钱,所以整日无所事事闲逛,去观察所有人的情况,而在此期间陈聘也回来了,陈聘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不过整个人的修为却精进不少,刘询也留下了一千灵玉。 刘询去了藏经阁领回属于自己的八百灵玉,因为长时间未做贡献,所以自己的月钱也打了折扣,功法一般分为五类,强化、变化、具现、召唤与辅助,刘询挑选了两部辅助的功法与一部枪法作为核心弟子的奖励,可惜品阶都很低,也无什么大的作用。 除此之外,刘询还得到一株灵品的龙须草,滴上一滴瞳血,那龙须草融入噬魂蛟龙枪中,不过并未有丝毫提升,刘询有点心痛,这噬魂蛟龙枪果然“噬魂”,是一个无底洞,灵品的龙须草居然对其影响不大,但也侧面说明了这杆枪的威力有多强。 在拜剑宗兜兜转转,刘询居然来到了赌石坊,哑然失笑,这赌石坊可以说是自己的崛起之地,当年正是因为在这开出的一百灵玉,刘询开始有了角逐的资本,而如今再次归来却带着一千倍的身价,沧海桑田,三十河东,三十河西。 迈步踏入,这里的人数并不多,而且这里的矿石质量确实一般,刘询也没有了兴趣,不过很快就有一人来到他的面前,正是王启。 王启一照面,便微笑打招呼道:“小友,好久不见。” 刘询有些惊讶,当下一拜道:“小子见过前辈。” 王启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小友今日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刘询笑道:“路过,便进来看看。” 王启道:“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赏脸陪老朽喝一杯清茶?” “那就有劳前辈了!” 雅苑之中,刘询抿了一口清茶,望着前方池塘荷花盛开,鲤鱼畅游,饶有趣味。 刘询微眯双眼问道:“不知前辈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王启望了望天空似有些感伤,反问道:“小友觉得拜剑宗如何?” “剑陵第一大宗,小子能来这里是莫大的荣幸,而小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是受宗门的恩惠。”刘询沉吟少许回答道。 然而当刘询说完王启却突然捧腹大笑,笑的连眼泪似乎都要流下,王启讥讽道:“既然如此,小友为何不带那个女娃娃回来?” 刘询心中一紧,然神色仍然坦然,问道:“前辈所说可是我那大师姐?只可惜她现在在哪,晚辈确实不知。” 王启不屑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小友不愿说就算了。只是不知这噬魂蛟龙枪可还趁手?” 第一百零六章:他名叫第一 “噬魂蛟龙枪?” 刘询手掌一翻,噬魂蛟龙枪出现在刘询的手中,刘询谢道:“原来这杆枪是前辈的藏品,实在感谢。” 王启微微一笑,嘴角带着讥诮,淡淡道:“小友莫在打马虎了,这杆枪如何小友应该很清楚。” “前辈这是何意?” “三百年来,你是第二个能使用这杆枪之人,小友不凡,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王启摸须叹道,刘询心中翻起巨浪,看来那天的切石已暴露了不少。 “是敌是友?” 刘询脸上阴晴不定,王启的修为并不高,刘询自信能够一击毙命。王启似看出刘询的企图,微笑道:“小友莫惊,老朽若想害你,还不至于将自己暴露在这里。” 王启站起身来走到池塘边上,手中出现一个葫芦瓢,朝着池塘中撒下一些鱼饵,望着鲤鱼欢食,微笑着说道:“你瞧它们吃的多快乐。” 刘询不发一言,跟在王启身后,冷眼瞧着这一切。待得鱼儿吃欢,王启叹道:“你说我们像不像这池塘中的鱼儿?” “还请前辈直言吧!”刘询冷声道,王启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小友,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三百年前,时任拜剑宗的宗主名叫王道灵,在他的带领下拜剑宗威名远扬,有一日王道灵带回了一个小孩,取名第一。第一无愧其名,他四岁淬体,十岁大成,十二岁筑基,十五岁尽败同辈师兄,如此天纵之才自然会被倾尽全力去培养。 十六岁第一进入玄天剑阁秘境,二十二岁第一从玄天剑阁出来,已然进入魁杓境界,第一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长老级别,宗门所有人都知道,他将会是拜剑宗下一任宗主的不二人选,而拜剑宗将会从未大衍国第一大宗。 然而也是在二十二岁那年,第一却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当第一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了。 第一回来了,他的肩上扛着一头巨大的猛犸象头颅,而这头颅所散发的灵压就算是远在十里之外的修士都能清晰感受,那是天阶大妖。 宗门震惊,所有人都聚集在校场,礼乐冲天,闭关多年的宗主强行破关迎接,并当众宣布第一将继承下一任宗主,无人不服! 第一虽然回来了,但第一并非一人独回,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与一个小孩。这女子面容丑陋,而那小孩也是先天残疾,资质平平。 这是第一的家事,众人虽然心中不愿,但也不好说什么。 拜剑宗逐渐地恢复了平静,但在三个月后却突然发生了异状,一个核心弟子莫名消失了,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此后每隔两三天便会有一人消失,这人上至宗门执事,下至外门弟子,时间一长众人也开始怀疑到第一的身上,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 当有一日宗主的独子消失,他是除第一以外同辈第一人,也是举世无双的天骄。宗门震惊,愤慨不已,宗主亲自上门质问,第一竟然毫不避讳,坦然承认。 宗主痛心不已责问他为何这么做?第一说他们皆是魔族之人,而他是在为宗门除虫,这样子虚乌有之言自然无人会信,第一的言行终于触怒了所有人,即使他是不可多得的天骄。 宗主与六大长老齐齐出手试图镇压第一,然而此时第一的修为深不可测,竟然以一敌七不落下风,还稳稳压制众人。 宗中弟子惶恐,不得已以其妻子要挟,这一举动反而激发了第一的凶性,第一再也不手下留情,一场大战腥风血雨,不少才俊陨落,更有三位长老惨死他手。 那丑陋的妇人唤回了第一的神智,第一自知罪孽难赎,交出一页金书,心灰意冷下带着妻子离开了拜剑宗。 一代天骄就此失去了踪迹,而拜剑宗经此一战也一蹶不振,宗主将第一所有的信息全部抹去,无人再知道他这个人,而宗主王道灵也心灰意冷,离开了拜剑宗。 王启望向刘询沉声道:“你手上的这杆枪便是他曾经的兵器!” 刘询心神巨震,这是怎样的一位天骄?如今他已经十九岁,而修为不过筑基四重境,第一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筑基大成,这已经不能用天骄两个字去形容了。 而他手上的这杆枪居然是第一的武器,任重而道远,王启没有必要编这样一个离奇的故事去逗弄刘询,刘询问道:“那他留下的两句话是什么?” “悠悠千年劫,谁忠谁是奸?茫茫求仙路,等闲一笑间。” “他日我无敌笑傲世,定然杀尽天下仙。” 王启浑浊的眼中久违地泛出精光,刘询读着这两句话陷入沉思,人人为求仙,第一却想杀尽天下仙。 “真的存在仙吗?” 拜剑宗有六大门这也是刘询现在才知晓,至于为何变成了五大门也正是因为那一页金书所导致。 拜剑宗闭门谢世二百余年才重新回到了巅峰,六十年前拜剑宗迎来了七位天骄,而这六位天骄中的五位就是现在的五大长老与宗主常重胤。 然而在三十年前,那第七位天骄也就是曾经的第六门断剑门长老,他不知何故窃取了第一所遗留的一页金书更是打伤了常宗主。其余五大长老齐齐出手终于将其击毙,而断剑门也就从此解散,宗主也因伤势闭关至今。 那一页金书并无奇异之处,就如同刘询手中的噬魂蛟龙枪一样平常无奇,而刘询也终于知道邢钺所窃取是何物,正是那一页金书。 这一页金书藏着什么秘密,王启也不知晓。 刘询沉默少许问道:“前辈邀我前来应该不止是讲这样一个故事吧?” 王启点了点头问道:“小友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拜剑宗如何?” “晚辈实在不知拜剑宗如何?”刘询言辞恳切,王启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询,叹了一口气道:“拜剑宗早就不是原来的拜剑宗了,当年第一并没有说错!” “有时间去天堑看看吧!” 王启叹了一口气,在茶桌上留下一个储物袋便缓缓离去。 第一百零七章:初探天堑 接过储物袋刘询回到了街亭,这储物袋中只有一件衣服,刘询将其披在身上轻咦一声,这件衣服居然是一件灵器,而且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灵器。 “隐身衣!” 刘询大感惊奇,这种灵器世间罕见,多方试验了一下,刘询确信魁杓之下无人能探查到他的踪迹,有了这件神器刘询自感来去自由,如虎添翼。 至于王启为何赠送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想来便是希望他前往天堑一探,天堑是何处,刘询自然清楚,那便是铁剑峰二十万丈处那隔断天地的地方。 如今五大长老皆不在宗中,刘询知道这是探访天堑的最佳时机,刘询与王启打了一个配合,表示在他那里做兼职,好隐藏自己的行踪。 是夜,刘询披上隐身衣,并将自己的身份更换成了“秦烈”,悄悄来到吊桥之处开始向上攀爬。天堑很高,而且铁剑峰奇陡无比,刘询爬起来也倍感吃力。攀爬途中不时地有灵力扫过,刘询凭借着隐身衣与自身的气息掩藏堪堪避过,而这种灵力的探查居然整整持续了一万丈。 一万丈之后,刘询开始使出所有气力加速攀爬,这一爬就是十天,在这高耸入云的地方,刘询气血翻腾,这是大气的稀缺导致的不适,而刘询现在也只能靠着灵玉去维持自身的身体状况,一时有点心痛。 在距离天堑不足三千丈的时候,刘询开启了魔瞳,魔瞳之下无数阵法闪烁着光芒。微微一笑,刘询知道王启为何选择自己来这里了,因为只有他才能完美避过这些复杂的阵法。 “仅仅凭借赌石就能判断出我的能力,这王启绝非普通老头!” 这些阵法有旧有新,应该是宗中长年累月所布,如此又耗费了三天时间,刘询终于越过所有禁制,来到了天堑。 到了这里,刘询也终于明白为何称之为天堑了,因为这个地方竟然是个断层,站在断层之上,刘询望着悬浮在千丈高度的另一座山峰感叹铁剑峰的奇异,试着飞行却发现飞行道具全部失灵。 而在这断层之上居然有不少楼宇,灵气也出乎意料的比拜剑宗高上不少。刘询小心翼翼来到大门之处,上面书刻“剑宗”二字,避过禁制,刘询来到剑宗内部,这里宛如一座宫殿,有山有水,布局似乎暗含九宫八卦之法。 小心翼翼探查一番发现并无一人,刘询才放下心来,摸了摸桌上的灰尘,想来这里至少有一年无人来过了。 “王启让我前来,难道是宗主在此地闭关?” 既来之则安之,刘询嘴角泛起一个弧度,既然这里无人居住,那么这里就是无主之地,换言之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刘询了。开启着魔瞳,刘询一路走过,闻着仙花仙草的香气,刘询的储物玉佩不断地闪烁着光芒。 “龙血骨灵果,灵品四级,服之可瞬间恢复灵力,骨血再生。” “水醉云仙树,地心火灵芝,冰晶魔藤...” 望着这一株株如翡翠雕刻而成闪着幽幽碧光的仙藤草,刘询两眼冒光。将这些一扫而空,刘询只留下些许种子,而这里的泥土也被刘询扒掉了一层,在灵泉中泡了一个澡,刘询取走近一半的灵泉水。 现在的刘询对拜剑宗好感度并不高,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这一通大扫荡,刘询心满意足,只可惜并未见到有灵器宝具什么的,这让他有些失望。收拾好一切,刘询深吸一口气向着后山进发。 “宗主会在这里吗?” 刘询带着戒备之心开始小心潜行,后山很大,青草萋萋,翠竹林木丛生,灵气氤氲,更有几只灵兽在此畅行,不过品阶并不高,只是瑞兽而已。 翻过一座座山头,刘询又搜罗到不少天材地宝,虽然心中大喜却也有遗憾,因为刘询并不会炼丹,而这些天材地宝若是直接服用,效果会大打折扣,拿去喂噬魂蛟龙枪又有些不舍得。 “若是婉清在这里该有多好。” 拍了拍自己的脸,刘询收拾好心情继续向前,很快就发现了目的地所在。只见此处灵力稀薄,周边连一根小草都没有,站在远处的树枝之上,刘询小心观察。 “是谁?” 一声怒吼从深谷中传出,刘询闭眼感受着这灵力的波动,居然比熊飞还要高上不少,而这种灵力的波动刘询只在白鉴与风一邪身上感受过。 “好强!”刘询心中暗叹,掌心出现了汗水。 “是谁?” 那人再次怒吼,只是这声音凄厉无比,带着无尽的怨恨如黄泉之音,刘询心惊胆战,这一声怒吼让他的气血都开始翻腾,脸色涨红。 “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本尊滚出来!” 神秘人三次怒吼,刘询依然不为所动!笑话,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无端去靠近吧,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这种玩笑? “阁下是谁?”刘询高声问道。 “哼,宵小之辈,三十年了,你还来这招蒙骗本尊?” 声音带着嘲讽,似乎一口咬定了刘询的身份。刘询心中已有定数,一番计算之后,刘询越至山谷之中,方才看清全貌。一个约摸十丈的水潭映入眼中,这池塘黑水无光,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而在池塘的四周共有九只古朴的青铜大鼎,这些大鼎将黑水潭团团围住,更有九根成人手腕粗的铁链从铜鼎上穿过,汇聚在黑水潭深处。 而在每只铜鼎之上各刻有一个字,分别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刘询开启魔瞳仍然看不透黑水潭,当下再不迟疑,右眼赤光乍现,魔瞳全力开启。 在魔瞳光芒下,黑水潭底的一切无所遁形,一口似金似铜的古朴棺材被九条铁链捆住,棺材之上更是刻下了无数梵文,这些字刘询并不认识。 至于棺材里面情形如何,即使魔瞳状态下刘询也看不见一丝,棺材内发出一声轻咦,刘询一惊急忙收回赤光,朗声问道:“前辈究竟是何人,为何被困在此处?” 拜剑宗的赌石坊中,王启轻呷一口清茶,略显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宗主,这是老朽最后能做的了。” 第一百零八章:棺中人 “哼,本尊何人你怎会不知?” 棺中之人冷笑,冷声道:“说吧,这次又准备使用什么样的伎俩来套取本尊的信息?” 刘询沉吟片刻,沉声道:“前辈,晚辈确实是受人所托来此一探,不过绝对不是您口中所说之人。” 棺中之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冷笑道:“每隔两年你便会来试探一下本尊,如今居然学会装傻充愣了。” “严寒,本尊若有一日能破关而出,定让你血债血偿,尸骨无存。还有你们,这些五大长老的走狗!” 棺中人怒吼,那愤怒地火焰让黑水潭冰冷的水都有些沸腾。刘询冷声问道:“严寒是谁?” “哈哈哈!” 棺中人大笑不语,刘询双手抱拳一拜道:“弟子见过宗主!”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三十年的时间与常重胤闭关时间吻合,而拜剑宗只有这一位未曾露面,其身份自然很清楚。 “哈哈哈!” 棺中人继续大笑,笑声中似乎在嘲讽刘询拙劣的演技,又似乎在嘲讽自己困于棺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询一拜后继续说道:“晚辈确实不是严寒与五位长老所派之人,来此也是受人所托。” 常重胤修为高深莫测,即使困于棺中也能辨识周边的一切,刘询闭上双眼感受着一股灵力在自己的身上来来去去。灵力不断地扫视着刘询的全身,似乎在查探刘询的虚实。 在这灵力之下,刘询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迷茫与困惑,而那波动与起伏似乎在表达着常重胤心中的情绪转变。 刘询静静地等待,这灵力的波动让他心脏直跳,但他也知道常重胤无法击杀于他,心中不禁暗暗叹息:“如此通天彻地的大能也被困在这里,实在令人唏嘘啊。” 良久那灵力撤回,常重胤叹道:“罢了罢了,你走吧,本尊相信你!” “多谢宗主信任,只是不知是谁将您困在这里!还有弟子需要如何做,才能救您出来?”刘询问道。 常重胤沉默不语,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小子,以你的修为就算再练上个十年也救不出本尊的。” “宗主,晚辈受人之托,或许那人会有办法解救您,还请示下!” 常重胤沉声道:“也罢,那本尊就告诉你真相!” 棺中之人确实是常重胤!常重胤的修为在天权境界,而他在四十年前便接任了拜剑宗宗主之位,那时修为已在天璇之境,是同辈最高。 而与他一起晋升的还有六大长老,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皆是天纵之才,立志要将拜剑宗发扬光大重回巅峰。在他们的带领之下,拜剑宗急速扩招,拜剑宗风头正劲。 刘询心中计算一番,这个时间与在开元遇到的铁柱他父亲所言居然吻合,想来并非虚言。 然而让这一切改变的却是三十年前的那一天,一日六长老突然偷窃宗中秘宝,常重胤发现了便与之交手起来,六长老自然不是常重胤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然而当其他五位长老赶来的时候,六长老说他有成仙的方法,于是这五位长老居然选择了联手进攻常重胤。 在他六人联手之下,常重胤自然不敌,只得凭借这昊天乾坤棺暂避其锋,昊天乾坤棺虽然无法被六人破坏,却也失了先机,六人见无法破开,便以阵法之力将其困在了这里。 昊天乾坤棺是常重胤的至宝,这里自成一个空间,有点类似于袖里乾坤袋,但与之不同的是,昊天乾坤棺是可以自行补充灵气的,这才能保证生物可以生存于内,而常规空间道具根本无法保存活物,就比如刘询的储物玉佩,在里面的那些灵药若存放过久自然会很快枯萎凋零的。 刘询沉默片刻后说道:“宗主,如今宗门只有五门,只有五位长老!” “什么,严寒死了?” “哈哈哈!” 常重胤一愣,旋即大笑起来,笑声畅快无比,似乎大仇得报,常重胤大笑道:“小子,你给本尊带来了惊喜。” “该死,该死,他们都该死!” 常重胤所叙与王启有些许冲突之处,王启的版本是诛杀了六长老,宗主重伤闭关。而常重胤这里是六位长老先重伤了他,然后因其他原因诛杀了六长老。 而六长老就是严寒! “宗主,那秘宝是否是一页金书?”刘询问道。 常重胤一愣,带着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刘询道:“回宗主,那一页金书已被人窃走!” “什么?” 常重胤不敢置信,在几番确定刘询并没有诓骗于他,不由得有些失落,轻声道:“这金书的秘密除了历任宗主之外只有严寒知晓,难道严寒还有后人?” 刘询忙问金书有何秘密却被常重胤冷声拒绝,这种惊天大密确实不可能告诉刘询,而且刘询也不能完全证明自己并非几位长老所派来套取信息的。而现在刘询也知道了王启说的拜剑宗已不是原来的拜剑宗的含义了,想必他也早已感觉到常重胤是被人囚禁了。 “宗主,不知有何办法能救您出来?”刘询问道。 常重胤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沧桑,道:“只有那一页金书能救本尊出来,如今已经失窃。” 刘询抱拳道:“宗主放心,弟子定会帮您夺回金书救您出来的。” 常重胤笑了一笑,道:“小友好意,本尊心领了。罢了罢了,本尊就送你一场造化吧,你且听好!” 刘询当下道谢,盘膝静听常重胤的声音,而在黑暗的昊天乾坤棺中,常重胤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上下风息之转轮,命勤瓶息之修行。” “外有现分之幻身,内生体验不可言。” “昼夜所现变化身,阴阳逆乱我自生。” ... 千面郎君的洞府已然焕然一新,无数仙草灵树在洞穴中生长着,就连原来的湖泊都被刘询注入了灵泉。闻着灵药的芬芳,刘询仿佛来到了仙宫,心中大喜。 “若是有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那绝对会喜上眉梢,或许会兴奋而死吧!” 第一百零九章:百花圣枪 而在无数灵药的滋润下,噬魂蛟龙枪发生了微许的变化,那条蛟龙也变得越来越活灵活现了,而刘询的修为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回到了街亭之中,刘询按照常重胤所传功法,默念口诀,将灵气在自己身上运转了三个周天,刘询发现自己吐纳灵气的效率居然翻了一倍,也就是说修行的效率高了一倍。 不过刘询发现这套功法有问题,因为每次运转完一个周天,刘询体内的太极图就会急速运转一次,再配合着魔瞳查验,刘询确信常重胤有问题。 “若非我这奇异的太极图,恐怕无人会发现这个端倪吧!” 刘询心中冷笑,不禁对常重胤的身份开始怀疑起来。而时间一晃已然来到了六月份,在刘询消失的这二十几天,王启掩护的很好,并无他人注意,刘询才逐渐放下心来。 在王启的店铺中打工,刘询将常重胤被囚一事说于他听,王启一阵唏嘘。 “你是说宗主还活着?”王启内心巨震,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 刘询点了点头,沉声道:“前辈究竟是何人,也该告诉晚辈了吧?” 王启微眯双眼,带着些许沧桑与追忆说道:“实不相瞒,我是王道灵的后人。” 王道灵正是第一的义父,也是当年的拜剑宗宗主,那年他抹掉第一的痕迹之后便云游四海,来到了一个小村庄,与普通人一样重新娶妻生子,耕田捕鱼了此残生。 然而王道灵还是忘不了从前,宗门一直在他心中,还有对第一的悔意。王道灵将第一的故事告诉了他的后人,同时传下了这杆噬魂蛟龙枪,便撒手人寰。 他的后人知道王道灵的心始终在拜剑宗,所以带着他的遗愿回到了这里,开了一间杂货铺,默默地见证与守护着拜剑宗.一直传到了王启这一代。 王启言辞恳切,继续说道:“先祖曾有遗言,说他一生只做错了一件事,那便是错怪了第一。” 旋即看向刘询,眸中神采奕奕,沉声道:“你能让噬魂蛟龙枪重新绽放光芒,也就是继承了第一的意志。往后只要是您的要求,老朽无不遵从。” “只希望若有一日小友名扬四海之时,愿小友刻上我拜剑宗的名字,救我拜剑宗一次!” “拜剑宗也是我的拜剑宗,晚辈自然不会忘记。”刘询抱拳道,旋即带着狡黠的笑容问道:“前辈刚刚说晚辈若有所求,您定当满足是吗?” 王启一愣,隐隐感觉有些不安,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刘询微笑着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相互搓着,笑道:“晚辈最近很缺灵玉。”王启眉毛一跳,似有些惭愧,小声道:“实不相瞒,其实我这赌石坊的生意并不好,而且旗下产业也赚不到几块灵玉。” “切!” 刘询双手抱胸,鄙夷地看了王启一眼,刘询其实并不缺灵玉,这一番举动只是为了试探一下王启而已。而且王启并不富裕这刘询也看得出来,毕竟他那百宝阁的灵器在如今的刘询眼中都是一般货色,而这种商店开在拜剑宗也只能用“商业奇才”来形容了。 拜剑宗有自己的锻造阁、炼丹阁与藏经阁,其品质不仅高上不少,而且那些功法更可以租赁,自然便宜很多,又有谁会看上他王启的货色呢?这种也就只能骗骗那时刚出道的刘询他们罢了,又或者恰逢宗门盛会,才能小赚一笔吧! 而他王启居然能够支撑到今天,在刘询眼中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刘询好整以暇地喝着茶,王启有些焦急地踱着步子,似有些局促不安与犹豫,良久一咬牙说道:“罢了,这该是您的都是您的,老朽我虽然没什么值钱之物,不过有一物您绝对会喜欢。” 刘询轻咦一声,他并非真的要为难王启,此刻望向他倒是有些惭愧。王启踌躇踱步,咬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卷轴,有些心疼地交到刘询手中,慎重道:“这是我祖遗传之物,上面记载的是一式神通,小友若能参透,可以越阶杀人。” 刘询大感意外,越阶杀人是何概念?也就是筑基可以击杀金丹修士,而金丹修士能挑战魁杓大能?刘询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但也知道这个礼物的贵重,反而有些犹豫不敢去接。 王启正色道:“小友,老朽既然选择了您来做这接班人,那么您就拿着吧,只是别忘记了自己的诺言!” “晚辈定然不会忘记!” 刘询慎重地接过卷轴,望着眼前这佝偻的老人,刘询自惭形秽,他的本意不过是试探一番,结果却试探出真情。 王启的修为很弱,但这种继承祖先遗志,在这里几十年如一日默默守护着拜剑宗的牺牲精神尤为感动,这种默默无闻去奉献的精神问世间还有几人能做到? 刘询抱拳一拜:“小子铭记前辈大恩!”王启微笑着点了点头。刘询来到了百宝阁的顶楼挑选了一本功法,留下三千灵玉,算是变相照顾一下王启,王启心领神会,心照不宣。 王启的窘迫刘询看在眼中,可若是以钱财直接报答自然会不妥,所以这种购买的方式则不会让王启尴尬,也不会寒了这个老人的心。 街亭属于自己与巧嫣然的房间中,刘询缓缓打开卷轴,两个大字闪烁着金光。 “神殛!” 刘询神色古怪地看着这卷轴,卷轴之上除了这两个字以外只有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童子手持银枪做攻击之状,而且这童子姿势怪异,仿佛初学枪者一般在把玩而已,攻防漏洞百出。 这幅画除了是一笔勾勒而成让人略感惊奇外,便是远看像一个“是”字,除此并无其他。 “这画我画的都比他好!”刘询揶揄道,他相信王启定然不会拿这种东西来诓骗他,而且也绝不是拿错了。 “既然是神通,又岂是这般容易就参透?” 轻轻摇了摇头,刘询收敛心情,知道此物不是一时半会便能研究透的,将神殛收好,刘询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经书开始研读起来,而这本经书正是白天从王启那购买的功法。 “玄阶六级,百花圣枪!” 第一百一十章:长老回归 百花圣枪是以模仿天下万花以变化为主的一套功法,它最主要的特色也在于一个“变”字,与刘询所走的方向契合度很高。 时间如流水,刘询潜心研究百花圣枪与死神的狂舞曲,为接下来的排位战做准备,至于那“神殛”仍然一筹莫展。 死神的狂舞曲是刘询最大的底牌,若是配合上乾坤图,金丹之下刘询自信不虚任何人,但是在这种场合若是将自己的底牌暴露那自然不合适。 在六月中旬的时候,五大长老终于出现在了拜剑宗,宣布闭关回归,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刘询很紧张,毕竟天堑被他洗劫了那么多的灵药,若被发现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结果却大出刘询所料,五大长老不仅神色如常,天天忙于政务,宗门之内也是一切如旧,仿佛根本没有天堑之事,一切都是风平浪静。而伴随着日子的迫近,宗门中的天骄也开始尽数回归,很显然是为了八月中旬的排位赛做准备。 在这期间,白鉴也探望过刘询一次,刘询将自己遭遇说了一遍,在叙说的时候穿插着一些倒叙与插叙,甚至还有一些矛盾的地方,刘询皱着眉头似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一番颠三倒四之后,白鉴点头离开。 刘询微微一笑,撒谎的最高境界不是完美,而是半真半假且穿插一些矛盾点,方能使人相信。若刘询将整个故事讲的一马平川、滴水不漏、细节清楚、逻辑清晰,那么自然会被人怀疑。 刘询甚至还在一些地方含糊其词似乎不愿意交代,这让老怪物般的白鉴也信了七分,点了点头便也懒得计较,刘询现在的实力已经到了筑基五重境,不过还不够看,所以白鉴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宗中事务很繁忙,白觅枫也回到了拜剑宗,他现在是拜剑宗年轻一代的翘楚,修为已达金丹七重境,在与刘询寒暄的一番后也就离去了,如今的他已经被白鉴着重照顾,隐隐有接班的迹象。 倒是王腾让刘询颇感意外,这个一直看不惯自己的男子反而不像那些师兄弟般虚伪,一照面便是大打出手,扬言要宰了刘询,刘询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从街亭一直打到了西街,在东山闹出了不少风波。 王腾并非是来试探刘询的修为,而是真的下了杀意,刘询自忖并未得罪过这位王公子,直到白觅枫匆匆赶到,才止住二人干戈,更有不少弟子围观,唯恐天下不乱。 王腾似还不解气,怒道:“你这种伪君子,危机时刻抛却身边之人独自安生,实乃可耻。” 刘询愤愤不平,吼道:“你他奶奶的给老子闭嘴,当日究竟是谁抛弃老子独自逃跑的?” 两人一番对话自然会被别有用心者大作文章,刘询继续说道:“当年若非老子福大命大早就翘辫子了,你他奶奶还有脸在这说话?” 这种不满若是不发泄出来,自然会被老妖怪看在眼中,刘询借王腾之手不断地哭诉着他们的不仁义,情真意切,就差痛哭流涕了。 白觅枫在一旁也是面色涨红,因为刘询的这番话是群体攻击,王腾恼羞成怒,但自己确实口舌愚笨,不像刘询那般伶牙俐齿,只得一甩袖袍,表示要在排位赛上好好教训刘询一顿。 刘询有些委屈,自己大难不死好不容易回到了拜剑宗,却还要受人辱骂,师兄欺压,引得不少同门同情。宗门执事自然不会放此不管,罚王腾面壁思过直到排位赛开始,而刘询却得到不少补偿。 当然刘询化身的“秦烈”身份自然会有很多人识破,不过这并不打紧。不远处梁浩手持银扇,一脸邪笑地看着这一场闹剧,而他的修为已然达到了筑基九重境,可以说是三代弟子中最强之人了。 “怎么样,好徒儿,可有什么发现?” 柳媚娇滴滴地声音响起,一只玉臂更是搭在梁浩的肩膀之上,远远望去如同一对璧人,如胶似漆。柳媚真正的年龄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到达魁杓时候寿命可以翻一倍,所以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岁的模样,正是风韵犹存、徐娘半老的时候。 “徒儿确定这刘恒所言不虚。”梁浩轻声说道,望向柳媚眼中更是柔情万种。柳媚轻笑一声,道:“那就好,这样师父我也放心了。”旋即扭着婀娜身姿离去,梁浩紧紧跟上。 “紫女你怎么看?”陈樊面无表情,紫女一欠身说道:“刘师弟经历如此多苦难确实有些委屈。” 陈樊点了点头,叹道:“八月中旬的排名赛为师希望你参加,然后带领弟子在十月份的狩猎行动中为宗门多争取一些名额。” “为师知道你不喜欢纷争,若你不愿也就算了。” “紫女愿意参加,为宗门多尽一分力气!”叶紫轻声说道,陈樊背负双手欣慰地点了点头。 玄天剑阁共有名额一千,但这一千并非拜剑宗一家独享,而是分配给天衍各家。其中拜剑宗占地利独享八十名额,剑陵其余各宗门共享一百五十名额,大衍国其他名门再共享一百五十名额,大燕国享受一百五十名额,周边各小国享受一百名额,一些中立或是有些名望的势力再享受七十名额。 如此在名额分配上确定的共有七百名额,而剩余的三百名额则属于天下散修。大衍国会提早在天衍大陆散发两千枚英雄签,而只要持有英雄签且修为低于金丹的修士就可以参加十月份的狩猎行动。 在狩猎行动中拔得头筹便可进入玄天剑阁秘境。 这种看似公平的选择自然是为了堵住天下众修士的嘴,同时也是寻找潜力股的时候,毕竟沧海遗珠,并非所有的天骄都在名门之中,寒门贵子,深山大能,这也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这三百名额是持签且修为低于金丹即可参加,那么拜剑宗的众弟子也是可以参加的,在这看似公平的天秤上其实有很多潜规则。弱肉强食,人各有命,没有哪个宗门不希望自己的机会更大一分,所以纵使已经分配到了名额的众宗门也会派上各自的天骄去抢夺这三百名额。 第一百一十一章:田在农 饶是紫女心静如水,也对这个霸权主义心悸一分,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而那些所谓的公平只是给所谓的散修一个闭嘴的借口而已。 当然大宗门吃肉,会留下一些汤给散修们喝的,而且这种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自然会有一套完整的防作弊手段。 在每次狩猎行动开始前,各大宗门需要将内定名额提交上去,然后这些人就不可以参加狩猎行动,以防止有人作弊。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比如拜剑宗的做法就很高明。拜剑宗有八十名额,按照惯例应该是提交最强的八十人,这也是为何要举办排位赛的原因。 但拜剑宗并不会提交前八十名,而是提交第二十一名到第七十名的名单,然后再随意填写十个人选。 而前二十名的弟子则会带着七十开外的弟子去竞争那三百名额,按照以往的经历一般会获取到十几个名额,这个时候前二十的弟子大半都有了资格进入,而拜剑宗则会随意找个借口将那随意递上的十个人名字划除,以差额地方式保证前二十的天骄全部可以进入。 毕竟名额提交与秘境开启时间还算是比较长的,所以之前提交的名单有百分之十的变动也是在情理之中,自然无人可以说闲话。 说到底这只是一种高层的权衡游戏,大伙儿心照不宣。 五位长老尽数回归,刘询避过风头后决定去拜访一人,四长老田在农! 一座农舍中,田在农在菜园中浇花施肥,刘询恭敬地站在一旁想要帮忙,却被田在农嫌弃其手笨,让他到一边凉快去。 田在农很细心,这菜园子中的植物并非昂贵之物,但是田在农依然认认真真地呵护着,就连每朵花上滴上几滴水都要算的清清楚楚。 刘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百思不得其解,待田在农忙完一切,两人来到石亭之中,刘询抱拳一拜:“弟子代婉清谢过师叔。” 田在农微笑着摆摆手道:“有什么好谢的,这女娃娃天赋不错,师叔只是替她寻了一个更好的出路而已。” “其实真要算起来,师叔反而有愧,让你们小两口一别十载,实难相安。” 刘询抱拳再拜:“弟子谢的正是这一别十载。”刘询准备摊牌,田在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悦道:“小子,婉清好歹也是我的弟子,若你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师叔也定不饶你。” 刘询朗声继续道:“弟子谢的是师叔保了婉清十年的安全。师叔用心良苦,弟子心中又岂能不清楚?” 田在农冷声道:“小子,你这是何意?” 刘询微笑道:“师叔既然帮助小子,为何不能明言相告呢?比如那千秋大劫!” “千秋劫,万魔出!”刘询缓缓说道,田在农身上的气势开始散发,那强烈的灵压压的刘询有些喘不过气起来,田在农冷声道:“小子,你很鲁莽!” “弟子愿意冒这个险!”刘询额头青筋暴起,两眼通红。田在农眼中寒意更烈,道:“小子,走错一步你会死在这里。” “弟子死不了!” 灵压之下,刘询的双膝开始颤抖,似乎要忍不住跪下来,天玑修士果然强悍。田在农哈哈大笑:“果然所有人都小看了你,或者说看错了你!” “小子,你还知道哪些?” 一瞬间所有压力消失,刘询轻吁一口气,背后已被汗水打湿,抹了抹额头细汗,刘询笑道:“那要看师叔希望我知道哪些?” “小子,和师叔谈条件是很危险的!”田在农双眼微眯,刘询不置可否,笑道:“师叔,我是来和你谈投资的!” “投资?”田在农哈哈大笑,讥讽道:“小小筑基也配和老夫谈投资?” “师叔既然已经投资了这么多,那么为何不能再谈呢?”刘询狡黠一笑,心中已有断定,田在农是友! 田在农摸了摸胡须说道:“那要看小子你有什么资本来和老夫谈投资了。” 刘询神色一正,抱拳道:“宗主是你们囚禁的吧?” “果然,那天堑变故是你小子带来的祸端,亏老夫还要给你擦屁股。”田在农撇了一眼道。 刘询摸了摸脑袋有些尴尬,笑道:“那是意外!”田在农摆摆手说道:“你信那个人的话吗?” “不信!”刘询嘴角勾起微笑,两人心照不宣,一句话便解开了三十年前所有的秘密。刘询抱拳正色道:“多谢师叔帮助邢大哥!” 田在农欣慰地点了点头,刘询再次问道:“不知前辈究竟是何人?”田在农摇了摇头道:“以你现在的资历还没有资格知道,等迈入魁杓之后,一切自然会知晓!” 刘询点了点头,抱拳离开。常重胤,棺中人,风一邪,田在农,巧三槐,花非花,莫问天,霍光,甚至自己的父亲,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毫无关联,实则都有牵连。 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刘询,田在农望着刘询离去的身影,叹气一声:“万年的布局,这天地间的最后一条龙,师祖当年的三卦又将会如何?” “上下风息之转轮,命勤瓶息之修行。” “外有现分之幻身,内生体验不可言。” “昼夜所现变化身,阴阳逆乱我自生。” 棺中人太小看了刘询,而若非这修行口诀刘询也不会如此快的解开所有的秘密。 “严寒,你太小看我刘询了!” 棺中人的真正身份正是严寒,而他暴露的原因正是那一页金书与这口诀,这是夺舍功法。一页金书被偷导致严寒心急,唯有将逃脱的希望寄托在刘询身上。 当然从严寒的第一句话刘询便已知晓他在蒙骗自己,他口口声声喊着严寒,为何说出是五大长老派刘询前来?若严寒仍在宗中那应该是六大长老才是,所以严寒早就在不知觉中暴露了自己。 严寒的布局便是从那一句“严寒”开始的,而既然棺中人的身份是六长老严寒,那么真正的宗主常重胤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邢钺的神秘师傅。 刘询猜测,三十年定然是严寒偷取一页金书被常重胤发现,而后情节便是常重胤被六位长老重伤逃逸,当然这成功的逃脱或许也有田在农的暗中帮助。 此后五位长老将严寒囚禁在此,目的自然是想要获取一页金书的秘密,而一页金书想来也只有严寒才能解开,如此这鸡肋一般之物也就弃在藏经阁,或者是作饵钓鱼。 而一页金书是第一所留之物,王启曾言王道灵早已抹去第一所有的痕迹,除却每任宗主知晓过往以外那就只有一人知晓,第一的后人! 严寒定然与那跛脚男孩有关! 第一百一十二章:选拔开始 拜剑宗的第一重秘密已经解开了大半,但是玄阴庄事变的真相仍然一筹莫展,刘询轻叹:“王老若是知道真相又会怎样的心寒?” 刘询不准备将拜剑宗的真相告诉给王启,善意的谎言有时对两个人都好。而这五大长老看来也是各怀鬼胎,或许那背后主使便是其中的一位。 盘膝打坐,刘询的修为已经稳定在筑基五重,而排位赛也在千呼万唤中如火如荼地准备着。 本次的排位赛奖励很丰厚,前十者可以获取一部玄阶顶级功法或者一柄灵品四级的兵器;十一到二十则是玄阶中级功法或者灵品三级的兵器;二十一到四十则是每人两千灵玉的奖励,四十一到六十则一千灵玉,六十一到八十奖励五百灵玉。 这奖励不可谓不丰厚,若将所有奖励总和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五万灵玉的奖励,可见拜剑宗对秘境传承有多重视,这也是为何很多修士压制自己的修为不去突破到金丹,譬如古力、白安等人。 当然本次排位也有限制,那便是二十八岁以下可以参加,这也是因为年龄偏大者投资收益不大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嫌弃你天赋不够,去了秘境也指定帮不上什么忙。 为期半个月的资格选拔赛早已进行,刘询也瞥眼看了几次,确实有一些不凡之辈,至于他们核心弟子自然直接进行决赛。资格选拔赛选出八十名再与指定弟子进行排名赛。 如此一百六十人进行排位赛,排位赛的规则也很简单,那便是四人一组,组内对抗选择出最强二人,抉出前八十名,此后再如法炮制,直至选出前二十,到了前二十只需捉对决斗抉出前后十名即结束。 至于名次则会根据评委与众弟子投票决定,这是拜剑宗的手段,目的便是看此人在众弟子心中的地位,实力是一部分,魅力也是一部分,投资看得是综合实力。 时光荏苒,转眼便临近八月中旬,而今天也是抽签配对的时候,刘询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挥了挥胳膊来到了校场。望了望屋外,这一切皆是那样的孤独,曹铄他们早已独自前去了。 刘询暗叹一声,自己已经一年半没有见到林婉清了,心中的思念一分未减,而与巧嫣然也分别了近半年的时间,不知道那妮子又如何了。 五位长老依旧坐在太和殿前,一如两年前那般仙风道骨,时间也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一般,一百六十位天骄神采奕奕,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白鉴沉声喝道:“本次为宗门内部选拔,分出胜负即可,不可伤人性命!”一番官话说完之后,白鉴宣布选拔赛正是开始,白觅枫飘然落到校场中央,显然是本次大会的主持,而由此也说明,白鉴是真的将他作为接班人在培养。 白觅枫散开修为之力震慑全场,再进行一番官话之后,抱拳一喝:“那么抽签仪式开始!” 两个青铜鼎出现在演武场上,内定弟子与资格弟子各自前往一鼎抽签,这样的目的也是为了保证内定弟子不会太早相遇,从而提升前八十的质量。 刘询来到青铜鼎虽然抽出一根竹签,上面写着第二十八组二号。而比赛的规则很简单,每组每天都只比一场,这也是为了避免连番战斗的疲惫影响自身的实力。 譬如第一天一号对二号,第二天三号对四号,第三天一号对三号,第四天二号对四号,第五天一号对四号,第六天二号对三号。 刘询是二号,也就是说第一、四、六天有决斗,不由得有些庆幸,因为二号是最优签,中间休息时间间隔最长。 握了握拳,刘询很快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对手,一个身着黑衣,偏袒右肩,头上只有一条尾辫的男子,一看就是以力见长。 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刘询,眼中有一些凝重,毕竟刘询这种内定人员优势自然比他大很多,前期的资源倾斜刘询早就比他领先了几个起跑线。尾辫男右拳放在胸口友好的点头示意,刘询也点头表示友好。 阳光晒下,刘询微眯双眼,第一天的比赛已然开始,三千丈的擂台被分成了四个区域,防止影响到他人,更有不少护卫凝神关注,而在擂台之上以有八人在捉对厮杀。 其中赫然有王腾在列,此刻王腾傲立在擂台之上,一把赤炎剑带着火焰似乎要吞噬天地,孤傲之气凌冽全场。而在王腾的前面是一青衣少年,此刻他正手持盘龙棍,凝神警惕地绕着王腾转圈,试图寻找出破绽。 王腾冷笑一声,单手背负,好整以暇。青衣被王腾的气势压迫的额头细汗连连,青衣爆喝一声持棍攻上,王腾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提,剑出气随,一头炎豹直奔青衣而去。 青衣双手持棍不断旋转,形成一堵气墙。炎豹一爪抓在气墙之上,气墙便出现了裂痕,几番撕咬,青衣的防守便被突破。青衣大惊使出绝招,不过两人实力相差悬殊,不出数招,青衣便落入下风,很快就败下阵来。 一只火鹰直接撞在青衣的胸膛,青衣挨个正着,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见青衣已败,王腾赤炎剑直指刘询,其意不言而喻。刘询摸了摸鼻子自然知道王腾为何对自己有敌意,那对巧嫣然的爱慕之意早就显露无疑。 第一轮的比赛基本都呈现两极分化之势,内门弟子多是已碾压之姿。资源的倾斜,天赋的高低,这决定两人之间的差距。内门弟子有老一辈保驾护航出门历练,而外门弟子却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成就自己的梦想。 而很快就轮到了刘询的出场,刘询的出场被几个人注意着,王腾自不用说,许攸等人亦在其中,除了这些相熟之人外还有一人比较意外,那便是慕容仙,慕容青的妹妹,林婉清的师妹! 田在农挑的弟子都很奇怪,大弟子徐峥初来是个无修为光凭肉体之力登顶之人,邢钺自不用说,林婉清与慕容仙似乎也是刻意选择,而欧烛却很神秘,就连本次的排位赛都没有选择参加。 第一百一十三章:委屈的呼延莫 “刘恒,请多指教。”刘询一抱拳,那尾辫男也一抱拳道:“呼延莫,请师兄指教。” 问候之后,呼延莫再不迟疑,手中一把金丝大环刀出现,居然是灵品三级,这在外门弟子中算是翘楚了。呼延莫提刀攻上,气势如虹,刘询神色自若,噬魂蛟龙枪轻轻一带便化解了攻势。 呼延莫一愣,刘询的情况他也特意去了解了一番,知道其在外流浪多时才刚刚回到拜剑宗,没想到修为并未落下。呼延莫修为也在筑基五重境,不过与刘询差距很大,一招不中,呼延莫并不气馁,提刀再上,两人你来我往竟然战至胶着,难分轩轾。 王腾看了三分钟便冷哼一声,拂袖离场,呼延莫的实力与刘询差距如同天堑,刘询想要击败只需三招即可。 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刘询感悟呼延莫的战斗方法,模拟与学习。慕容仙看了半响有些枯燥,心道:“这人也不像姐姐说的那般强悍,也不知婉清姐姐当初是怎么看上这货的。” 呼延莫越战越心惊,刘询与自己对战根本就心不在焉,还不时地看向四周战场,观察他们的战斗,而且战到现在刘询所使用的招数居然都与自己相似,像是在模仿他的战斗。 见战斗再无乐趣,刘询一声猿鸣吼,一朵枪花绽,呼延心一颤,大刀难相抗,鲜血嘴边溢,刘询道一声承让,呼延莫一声长叹,无奈吞败仗。 这一战很轻松,刘询所有的底牌一张未出,轻松取胜,刘询也对拜剑宗的实力有了一些了解,刘询自信金丹之下,无人能胜他。 第一天的比赛很轻松,内门弟子都展现出了自身应有的实力,赢得都干净利落,除了刘询有些拖后腿。而这也证明了为何他们是核心,而他们只能是外门弟子。 慕容仙手持一把琵琶,如同谪仙一般,赢得不少弟子尖叫,可见她的魅力之强,素手随意拨出几个音符,就击败了眼前对手,那对手居然一点也不气馁反而感觉很荣幸。 黄俊主修阵法之力,虽不适合一对一战斗,但是神龙尺一尺挥出,便是数道阵法闪烁,对手困于阵中挣脱不得,无奈认输。当然第一天最亮眼的却是梁浩,虽然梁浩还未上台对手便已直接认输,就连一战之念都不敢生起。 梁浩面如冠玉,再加上自身修为傲立群雄,是拜剑宗年轻一代的名人与偶像。 第一天的比赛之后刘询便失去了兴趣,接下来几天都闭门不出,打坐修炼检视自身的底牌。 第二天,陈聘手持赤虎鎏金锏威风四面,段郃匣中宝剑吱吱作响,王秋曼昆仑镜让人如梦似幻,于吉拂尘轻扫,曹铄枪出如龙,许攸手持冲天槊,霍忠霸王箭上弦。 叶紫化成一缕紫烟轻轻落在擂台之上,玉手一挥紫烟一缠便将对手送出擂台之外;徐峥双手抱胸哈哈大笑,任凭对手刀斧加身,好整以暇。 第一轮的比斗很快就进入了尾声,八十位天骄傲然地站在校场之上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耀,他们已经获得了进入秘境的资格,接下来便是争取荣耀与奖励,而所有内门弟子但凡参加的竟然没有一人拉胯。 第二轮抽签仪式开始,刘询倾听着台下的呼喊,其中有五个名字喊声最多,分别是古力、白安、梁浩、徐峥与紫女! 刘询很快领取了属于自己的竹签,第二十八组三号签,有些忍俊不禁,因为他又碰到了呼延莫。呼延莫嘴角抽搐,那神色委屈地都快要哭了,当年他与刘询同时进入拜剑宗,然后凭借自己的天赋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不禁心中暗骂刘询是否是他命中的劫。 除了呼延莫之外,刘询这一组的另外两人是罗子延与孙皓。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孙皓如今性格已经大改,或者说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孙皓凑到刘询身边笑道:“师兄啊,届时比斗时你可得多多让让师弟才是。” 刘询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淡淡道:“是孙兄多让让刘某才是吧,到时候别让刘某输的太过难看才是。” “师兄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师弟怎么可能会让你出糗呢?”孙皓拍了拍刘询的肩膀带着笑容离去。 “第一场,孙皓对战呼延莫!”呼延莫面如死灰,心中暗暗叫苦,如今左边是虎口右边是狼穴,当下一咬牙便是一招“亮刀带马”直取孙皓头颅。 孙皓微微一笑,手中出现了八卦罗盘,中间一根指针不断地旋转,而在罗盘的八个方向分别写着“金、石、木、土、气、水、火、电”,当指针指向“土”字时,一睹灰色土墙平地而起挡在呼延莫身前。 呼延莫一咬牙,又是一招开门见山,上步一劈,全身气势暴起,瞬间将土墙劈成两半。罗盘急转,一口金色大钟将孙皓笼罩,呼延莫又使出一招“登山赶月”劈在金钟之上,却被反震倒退数步。 孙皓神色自若,呼延莫又试探了十几招仍然破不了这金钟的防御,孙皓的手段以召唤术为主,所以本身肉体之力并不强,这也是呼延莫敢尝试的原因。 呼延莫爆喝一声:“童子迎宾!”孙皓面带不悦,他身为宗门翘楚又岂能被他人占了主动,虽然他并未使出全力。一颗陨石当空砸下,呼延莫大惊,又使出一招威震雷霆,却被陨石之力砸飞数丈。 与此同时一条曼蛇吐着芯子已经直奔呼延莫的面门,呼延莫虽然快速爬起,但气力已短,再无力对抗,曼蛇停在呼延莫眼睛数寸之处,呼延莫眼中满是惊恐,只得抱拳认输。 远处曹铄已经对上了许攸,曹铄修为在筑基八重境,手持一杆龙胆湛金枪,威风八面;许攸修为在筑基七重境,一根冲天槊横眉立对,丝毫不让! 两人皆是核心弟子,所以比斗的画面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是一场龙争虎斗势均力敌的战斗。 只见龙胆湛金枪枪头不断抖动,无数枪花出现,曹铄轻哼:“雷帝一式,雷雨!”然而许攸并不惧怕,冲天槊朝前一挥便是一招大浪淘沙,浪花对雷雨,绽起繁花点点。两人修为相当,冲天槊也与枪矛形似,一时见招拆招,难分轩轾,奉献出一场酣畅淋漓的演出。 第一百一十四章:最强对最强 见久未分胜负,曹铄也失去了耐心,枪头银光皪皪,寒心点点,一头蛟龙以睥睨之势抓向许攸,身上更有电流闪烁。 “雷帝五式,雷龙!” 许攸摆出阵势,口中轻吐:“火凤燎原!”冲天槊前端出现滔天火焰,一只火凤从火焰中诞生,一声啼叫,与蛟龙对撞在一起,竟然瞬间将蛟龙崩碎。曹铄眼冒精光,战意昂扬,大喝一声:“雷帝七式,雷劫!” 黑云压近,就连周边擂台都倍感压力,抬头望去,十丈黑云中,一只由雷电幻化的巨大雷手探出,一把抓住飞翔的火凤,用力一握,火凤悲鸣,几个挣扎便已消散。 许攸一口鲜血喷出,显是招数被破带来的反噬,当下再拼几招,最终略输一筹,无奈吞下败果,却也迎来满堂喝彩。 而很快,校场之上就爆发出最热烈地呐喊之声,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到了现场,刘询也来到了看台,因为接下来的一战或许是本次比斗的巅峰之战! “梁浩对战古力!” 梁浩是三代弟子中公认的最强一人,修为早已到了筑基九重境,而古力更是被誉为拜剑宗金丹之下第一人,若非为了进入秘境他早已踏入了金丹境界,这二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关公战秦琼,张飞遇李逵,是一场不可多得的视觉盛宴! 当两人站到擂台之上时,另外三个擂台的比斗居然很快就草草收场,将所有的光芒全部交给这二人。 古力手持一柄赤霄剑傲然冷视,梁浩银扇轻摇神色自若。互通姓名之后,古力直接出手,一招风行万里向着梁浩袭去,其速之快如风驰电掣。 梁浩双手握扇直指古力,一根细针从扇中射出,一巧破十力,轻松击碎古力风行万里所带来的气劲。银针去势不减,直射古力面门。 古力冷哼一声,赤霄剑在手使出一招如龙在渊,直接将银针固定在身前一尺之处,然而梁浩并不惊讶,早已纵身一跃来到了古力的侧面,右脚如刀,势大力沉。 古力眸光闪烁,反手一剑削过,梁浩却中途变招,右腿空中反转直击古力脑门,古力急忙举臂横档被击退数步。 两人并不停顿再次近身肉搏,连消带打之下一时斗得旗鼓相当,刘询两眼微眯,心道:“这二人皆是实战经验丰富之人,看来拜剑宗卧虎藏龙之辈不在少数!”神通对轰尤为消耗灵力,长此下去很快就灵力枯竭变成待宰的羔羊,所以灵力一定要学会控制与合理利用。 那些一见面就是各种神通招数猛轰而下,虽然华丽且威力巨大,但若对方蓄势破掉他的招数,很快此消彼长,高下立判。这二人虽然招数并不华丽,但是却惊险万分,比灵力对轰还要扣人心弦。 剑,百兵之秀,一抽一带,一提一刺,点挑抹撩,崩压搅削;剑,轻快敏捷,潇洒飘逸。古力剑走龙蛇,步伐灵活,不时地抽带提格,剑姿优雅,美不胜收,而这和他的性子似乎大相径庭。 银钩扇,长一尺二寸,通体银光,锋有刺刃,扇合如铁棍,扇展似刀刃,可击可打,可劈可砍,还可发出暗器,又可防身御敌,可谓是刚柔并济,攻守兼备。 梁浩手持银钩扇,不急不缓,不骄不躁,沉着应对。扇子是雅士的标配,也是吸引女子重要的道具,配合着梁浩的帅气,自是收获不少粉丝,当然银钩扇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扇风祛暑! 两人龙飞凤舞,各自试探,不过久攻之下,古力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其每次运气之时总感觉灵力运转不够顺畅,当下冷声道:“好手段!” 梁浩微微一笑:“终于发现了吗?”梁浩最擅长的其实并非近战与硬刚,而是暗器与毒! 毒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但却是一种很有效的攻击方式,赤霄剑一剑劈下,梁浩银扇轻拨,古力的旋风腿劲已迫至梁浩腰间却又被其生生停住。梁浩一个腾挪出了战圈,笑道:“终于发现了吗?” 梁浩的毒下的很巧妙,常人攻击会留三分劲道自保,也就是说你的灵力进攻出去会收回三分回防,而梁浩便是通过这肉体直接地接触将毒混入反馈的灵力之中。 这也是为何梁浩肉搏之战明显略逊一筹却仍然坚持近战! 古力面色凝重,再也不似之前那般云淡风轻,自己已失了一城,且已不能再近身格斗,只得一边压制自身毒性,再寻找破敌之策。梁浩收起银扇,好整以暇,越是拖延则对他的好处越大,高手过招一招便分出胜负,所以梁浩不容有失。 古力大喝一声,使出自己最强功法,玄阶九级的“十方俱灭”中的“地水破军”。十方即上天、下地、东、西、南、北、生门、死位、过去、未来,十方世界,无量无边! 一座水牢从擂台升起将梁浩困于其中,梁浩顿感丝丝寒意,也知古力想速战速决,当下再不藏拙,爆喝一声:“化骨噬魂!” 一团黑雾从梁浩脚底向着四周扩散,无数骷髅小兵带着狞笑不断从地底爬出,这些骷髅小兵直接奔向水牢之柱,或拉或扯,或撕或咬,更有丝丝黑气从二者接触之处冒出,那诡异的场景令不少人心惊胆战。 古力第一招目的是“困”,第二招的“缚”也早已在准备,“泽地归元”应声而出,梁浩顿感身如万近,两腿如灌铅一般沉重,不断颤抖,额头青筋暴起,双眼血丝喷发,梁浩咬牙掐诀,高声喊道:“邪皇降世!” 一个头戴皇冠的中年男子在梁浩身后浮现,邪皇双手对着虚空一抓,水牢便被撕裂了一个口子,刘询看在眼中有些惊奇,因为梁浩的这两招与自己的死神的狂舞曲有一丝相似,不过威力却相差甚远。 水牢被破古力并不惊讶,若能如此轻易取胜,那么他梁浩也不配被称为三代最强。 “坤仑断狱!” “离火燎天!” 古力两招同出,水牢上方火球不断砸下,而在擂台之中却是流沙聚散。邪皇虚影两手一张便有一道光幕升起,将梁浩保护在其中。这一连串的进攻让看台众弟子倒吸凉气,瞠目结舌,自感不虚此行。 第一百一十五章:波澜踩虚空 梁浩自知一味防守便落了下风,当下再次掐诀,擂台之上出现一个黑洞,梁浩跳入其中消失不见。古力眉头一皱,急忙后撤,果然黑洞出现在他原来的脚下,更有一只干枯的手探出,企图将古力拖入。 不得已古力使出地转星移,地面不断地震动,梁浩也被迫从黑洞中走出,却将手中银扇朝天一抛,更是剑指一指,那银扇竟然幻化成一只血红色的三眼乌鸦,三眼乌鸦一声怪叫朝着古力飞去,血鸦悲鸣,所过之处一条血河出现,其内散发着轮回的死气。 “阅尽轮回,看遍世间沧桑,以吾道身,拨乱反正!” 古力大骇,当下双手合十,赤霄剑在其背后更是幻化成十柄,古力口中默念口诀,竟然打算以攻代守,以命搏命。 “愿我众生,从闻反原,尽十方界,一观世音。天灭地绝,十方俱灭!” 四柄宝剑分落在梁浩的四个方向,剑尖直指中间,更有三柄宝剑剑尖相抵,在梁浩的头顶急速旋转,形成光罩将其笼罩,而余下三柄也是如此,却盘旋在古力头顶。 血鸦撞在光罩之上,古力身体一颤口吐鲜血,然而诡异的是梁浩也是如此,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古力,古力微微一笑。 不过更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梁浩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而且自己的灵力居然急速消失化成青色雾气从头顶冒出透过三柄宝剑链接到古力头上。 古力原本苍白的面色开始泛起红润,这竟然是吸取对手灵力的功法,不过这功法缺陷也很大,必须是一对一无人干扰才能使用。 梁浩冷哼一声,一股煞气从其身上散发,而原本那青色的雾气瞬间变成了黑色涌入古力的体内。 古力甫一吸收,脸色瞬间大变,额头更有黑气缠绕,原来梁浩竟然将毒融入自己的灵力内任其吸收。两人就这样僵持不动,如同拔河比赛,究竟是梁浩灵力先耗光而败,还是古力抵抗不住毒力而先倒地。 两人的战斗就连白觅枫都紧张到额头冒出细汗,这两位天骄可不能夭折任何一位!约摸半炷香后,梁浩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抹黑倒地不起,但他也足以自傲,因为古力毕竟年长,灵力储备比其深厚很多。 这场战斗也到此结束! 在拜剑宗还有两人也可与这二人争锋,那便是白安与休顿,白安是属于白觅枫一派的,而休顿是古贺手下大将。白安修为同样是筑基巅峰,在第二日的比斗上对上了古力的第一马仔周启,周启修为也已到了筑基九重。 两人一照面便直接开干,周启手持一颗黑色石球,其大小如成人头颅大小,直接抢攻而上,企图占住先机。然白安根本不惧,一柄虎魄蛇身刀耍的是虎虎生风,虎魄刀刀刀带风,扫、劈、拨、削、掠大开大合,这和白安瘦弱的身材很不相符。 黑球不断地绕着周启的身体旋转,而且轨迹诡异,似乎是虚空中突然出现一般,将白安的攻击轻松化解,而这也是周启的得意功法! “波澜踩虚空!” 脚下踩着诡异步伐,周启身形如鬼魅,黑球总是从不可思议的地方出现,暴扣而下。白安功法以刚猛为主,自是受不了这种阴柔连绵的策略,一时处处受制,略微吃力。 白安一招翻身勒马如回头望月直劈周启头颅,周启一惊,急忙使出“默雷思壁”。黑球幻化成一个大胖子作沉思之状,双手一合竟然将虎魄蛇身刀生生钳住。白安猛喝一声:“赶犊子,受死吧!” 虎魄蛇身刀刀身消失,幻化成一条蛇身虎首的巨蟒,巨蟒张开血盆大口誓要一口将其吞噬。周启脸色微变,他在比斗之前早已将白安的信息收集的一清二楚,可这一招并不在情报之中。 周启当下冷笑一声,双手掐诀,黑球瞬间变成一根火箭筒被巨蟒吞入嘴中,避开巨蟒的雷霆一击,周启得意洋洋,邪笑道:“火箭升空!”只听巨蟒腹中一声雷霆巨响,众人定眼一瞧,巨蟒腹部已被炸出一个碗大的伤口,白安嘴角溢出鲜血,怨毒道:“卑鄙,居然使用雷震弹!” 周启得意洋洋,神色傲然,冷笑道:“规则上并未说明不能使用吧?是你自己太愚蠢罢了!”原来这周启事前将雷震弹埋藏在火箭筒中,诱使巨蟒吞下然后再引爆。这是在钻规则上的漏洞,因为雷震弹不需要消耗灵力,所以一般公平比武虽未言明但也默许不能使用。 白安自知上了周启的当,当下开始使出绝招,双手掐诀口中默念:“美过晓花,逆马梅落,砂避墨雷,日匿牢玛!” 脚下鲜花盛开,争奇斗艳,宛若仙境,一匹黑马嘶吼竟然倒着奔跑,踏过梅花却并不惊扰,空中一朵黑云压近,更有四道黑色天雷形成一个牢笼将周启困于其中,黑雷之威如猛犸咆哮,不断地朝着周启收缩。 周启心中大惊,这是白安的必杀技,当下惊呼:“德咒亦独立,美坚亦自由,两人把歌唱,一首凉凉凉!” 周启的两侧出现了两个头陀,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矮胖头陀满脸淫邪之色,肥头大耳,高瘦头陀则道貌岸然,两只耳朵奇长无比。两人一出现,竟有不少弟子嗤之以鼻,毕竟这两人太过猥琐。 这也是周启最不愿意使用的招数,可是危机时刻也顾不了多少,一咬牙满脸怨恨。 黑牢越收越紧,天空黑云中更有一道阳光照射在周启身上,令其动弹不得,而那匹倒退绕圈的黑马也是越来越快,眼看着要朝自己攻来。周启额头青筋暴起,大喝一声,只见瘦头陀两只手上出现了一样类似于玉米棒的怪异之物,将其放在嘴边嗷嗷怪叫,这声音尖锐刺耳,竟然形成音波阻住倒走黑马的攻击。 白安冷哼,倒马速度倍增终于突破音波与瘦头陀撞在一起,爆发出璀璨的烟花,马没了,那个让人笑话的瘦头陀也没了,危机解除了一半。 胖头陀诡异一笑,将身上袈裟一脱,露出肥嘟嘟的大肚子,袈裟朝天一扔竟然挡住了那一束光芒,周启趁机一个腾挪逃出牢笼。 第一百一十六章:乾坤震天箭 逃出牢笼的周启诡异一笑,黑球再次出现在手中,朝白安掷来,诡异的线路根本无法捕捉住黑球的踪迹。 白安凝神聚气,虎魄刀再次出现,不断地击打着黑球,然白安却突然变招,黑球瞬间砸在四道黑雷之上直接将黑牢击碎。 就在白安自得意满之时,却异状突起,那黑球竟因反弹之力击飞居然砸在了胖头陀身上。胖头陀一惊,“哇”的一声口吐鲜血,竟然被炸成了一滩肉泥,袈裟也随之落下。 阳光照射在周启身上,仿佛是整个擂台的主角,虎魄蛇身刀架在周启的脖子之上,周启瘫软在地。 两人的斗法也是精彩纷呈,但周启那诡异的身姿以及恶心的招数让众多弟子嗤之以鼻,强者要有强者的风范,而一旦强者猥琐起来,那恶心程度就会加倍。如今周启未能扬名立万,反而臭名暗生,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只得暗自叫苦。 慕容仙手持琵琶,一曲十面埋伏如同千军万马,万千音符化成刀枪剑戟不断地切割对方,然而对面那人却毫不在意,双手抱胸好整以暇,还时不时地挠挠头,憨笑道:“小仙妹,你是打不过我的。” “哼,大块头你说什么呢?”慕容仙娇憨道,旋即指尖不断拨动,音乐声更陡更急,那刀枪剑戟砍在青年身上发出铿锵之声,台下众弟子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吗?这是怎样的肉体之力?” “怪胎!” 慕容仙眉头微蹙,额头香汗轻生,见久攻无效,只得小嘴一噘,嗔道:“不玩了!”旋即向着台下走去,徐峥见状急忙上前,一脸憨厚,笑道:“小仙妹,师兄可没欺负你,师傅那你可别乱说。” “哼,这么多人在这你还上我出丑,摆明了就是故意的!”慕容仙双手叉腰,眉头一撇。徐峥急忙道:“师兄我错了,下一次保准让你赢可好?” 白了徐峥一眼,慕容仙气道:“不好!”蹦蹦跳跳居然向着刘询奔来,笑嘻嘻道:“刘恒,我姐姐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刘询两手一摊,道:“没有!” “你不会私吞了吧?”慕容仙狡黠一笑,刘询一脸正色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两人交流自然有不少人看在眼中,慕容仙从未对人如此亲昵,自然引起不少弟子嫉妒,毕竟她可是拜剑宗三代弟子中的四大美女。 徐峥缓缓走过来抱拳道:“刘师弟好。”刘询回礼道:“徐师兄果然强悍。”徐峥点了点头,胸中自有一股傲然之气。慕容仙忽然笑道:“我姐姐是不是让你在秘境中保护我?” 刘询点了点头,这是慕容青与他的约定,慕容仙挑了挑眉道:“那好,你得打败他才能做我的护卫!”刘询莞尔,敢情这慕容仙是想借刀杀人。 而台上另一场战斗也已拉开序幕,紫女是三代中最强的女子,再加上她冷若冰霜的性子让无数年轻翘楚心驰神往,心生爱慕。霍忠弯弓搭箭,然而紫女玉手一挥便泛起紫色云烟,轻轻一搅便将箭矢尽数折断。 紫烟不散,很快擂台上就被其笼罩,霍忠并不惊慌,闭眼感受着灵力的变化,不是射出几箭,众人望去宛如在紫海中有一条银色的金枪鱼游动。紫女在云雾中如同鬼魅,或者说这紫雾便是她。 紫气幻化成一个巨人一脚踏下,霍忠急忙闪躲却也被这气劲所带,狼狈异常。一箭如长虹贯日射穿巨人头颅,霍忠一跃跃至天空,一时箭如雨下。 “追风射月!” 剑雨很快就将擂台上的紫气驱散,露出紫女的倩影。紫女云淡风轻,神色如常,紫袖一卷便有一道气旋将箭雨尽数吞噬。霍忠再次搭箭,三根如枪矛一般的银箭出现,箭矢带着火焰与雷殛。 “雷火神矢!” 霍忠爆喝,刘询也大感意外,霍忠确实成长不少,神箭射向紫女,紫女紫衣飘然,冰山般的脸颊看不出丝毫喜怒,却让不少弟子痴痴望去。拜剑宗的四大美女分别是叶紫、沈凝烟、唐婉与慕容仙,然唐婉早与陆少游结成道侣,名气自然下降很多。 紫烟很快幻化出另一个紫女,只见这紫女手持一柄八面汉剑,舞起来宛若仙人歌舞一般。汉剑欺身,一挑一刺,虽然优雅却也凶险万分,霍忠只得以弓格挡疲于招架。 霍忠越斗越心惊,因为直到现在紫女都并未真正出手过,也就是说自己连她的五成功力都未逼出。当下一个后跃,一招李广射虎直奔紫女本体而去,箭矢势不可挡,然紫女却并不惊慌,紫雾凝结成一条九节鞭便将箭矢捆住,反手一甩朝着霍忠奔来。 霍忠大惊爆喝一声:“断天长虹箭!”身化八影避开箭矢,反而将叶紫团团围住,八只箭矢齐齐射出,紫女眉头一皱,轻轻一跃跃至空中,却又忽然瞥见霍忠早已蓄势待发。 “后羿射日!” 原来之前八影皆是灵力所化,目的便是将叶紫逼向高空,毕竟非魁杓很难御空,所以空中的叶紫此刻便是待宰的羔羊,这一箭将避无可避。 空中叶紫身形不由自主地向下飘落,终于第一次双手掐诀,口中默念:“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一朵紫云将叶紫的玉体托住,更有一道瀑布从天而降,在瀑布的倾泻之下,那射日神箭也瞬间崩碎,踏着紫云缓缓落至擂台,这一刻的叶紫光芒四散,如同仙女下凡,引得不少弟子狂呼。 “仙女,仙女!” “师姐师姐我爱你!” ... 感受着山呼海啸的呐喊之声,霍忠仍然没有选择放弃,只见其以脚踩弓,双手拉弦,使出他最强一式。 “乾坤震天箭!” 震天箭速如鬼魅,一旦锁定目标便会不死不休,一箭出如鹰击长空,流星追月,箭矢闪烁着银芒向着紫女杀来。紫女身形在擂台四周不断变幻,然这箭矢却如附骨之疽死死纠缠。 一箭穿透叶紫身躯,紫烟消散,然箭矢却未有半分减速,可见此招之强。紫云再次将紫女托入天空,紫女玉手一扬,焚仙炉出现在天空,一口将箭矢吞入其中。 “天地悠悠,乾坤一炉,炼仙焚妖,我自逍遥!” 第一百一十七章:四象吞天诀 青铜盖将焚仙炉盖上,炉内还不时地发出嗡嗡之声,显然是震天箭还在做困兽之争,但很快就没了动静。玉手一招,焚仙炉便化成巴掌大小消失在叶紫的手中。 霍忠心气全无,抱拳道:“我输了。”叶紫轻轻点了点头便走下了擂台,刘询双眼微眯,为自己先前的诳语道歉,拜剑宗果非虚名也。这叶紫在他看来就连三分力都未使出便轻松败了霍忠,他自问自己做不到。 收起轻视之心,刘询拍了拍霍忠的肩膀以示鼓励,旋即向着擂台走去,接下来便是他的战斗,而战斗的目标正是二长老古贺的二代得意弟子休顿。 太和殿前五大长老依旧有说有笑,到了八十强他们自然会来一睹为快,毕竟这些皆是拜剑宗的未来支柱,尤其是梁浩与古力的一战,以及白安、叶紫、徐峥皆是惊才绝艳之辈。 陈樊望着二人笑道:“这休顿可是古长老的得意弟子,不知碰上这小子又会如何?” “是这小子啊,说起来两年前我等还为他争得头破血流呢,听说最近才回到宗中。”柳媚笑吟吟道。 白鉴摸须道:“我这徒儿命苦,在外颠沛流离一年多,古长老还请手下留情。” 几人有说有笑并不太过在意,刘询站在擂台之上抱拳道:“刘恒,拜剑门三代弟子,还请多指教!” 刘询修为不过筑基五重境,那休顿自然不看在眼中,歪眼一竖,冷哼道:“指教你大爷,看招。”手中出现一对四象锤直接朝着刘询猛地砸来,刘询双眼微眯,寒光一闪,这种仗势欺人之辈是刘询最讨厌之人,他不介意像对待乐佘一样对待他。 虽然有心教训,不过休顿确实也不俗,云踪魅影发动,刘询轻松躲过一锤之威,那一锤落空竟然将整个擂台都砸的轰隆作响,可见是下了死手。不少弟子回神望去皆噤若寒蝉,为刘询隐隐担心,看来这休顿凶名早已远扬。 休顿确实是个嚣张跋扈之徒,比斗至今,在他手上的若不认输及时则必然重伤,然修为却又不凡,众弟子只能敢怒不敢言,希冀有人能教训他一顿。 休顿一击不中,四象锤再次攻来,一挂一冲,然而刘询脚下踩着迷踪魅影,如蝴蝶一般在擂台上游走,更是双手抱胸,嘴角带着戏谑,显然是在逗弄于他。 休顿空舞几十回合,四象锤指着刘询骂道:“他奶奶的怂货,敢和爷正面刚吗?” 刘询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这种咬人的疯狗,师弟我自然避之若浼。”他们的对话纵使隔了几百丈也能被人听得一清二楚,看台之上不时地发出嘲笑之声,慕容仙娇笑道:“这刘恒果然如姐姐所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徐峥一旁问道:“小仙妹,你和他很熟吗?” “也不是,他是婉清姐姐的爱人。”慕容仙解释道,徐峥紧皱的眉头才舒张开来,轻道:“原来如此!” 云踪魅影下,刘询似乎很是无聊,更是偶尔去撩拨一下休顿,这让休顿怒火熊熊,恨不得直接宰了刘询,但台下众弟子却早已幸灾乐祸,似乎大仇得报,胸中那口恶气顷刻间消散。 当然有人欢喜就有人不悦,古贺温怒道:“白鉴你这是何意?” 白鉴也不知道刘询居然如此强悍,当下哈哈大笑:“这状况老夫也是始料未及,毕竟这小子才筑基五重境。” 柳媚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揶揄道:“一个二代翘楚被三代中庸小子戏耍,哎呀呀,这场戏可真好看。” 柳媚的话如同火上浇油,然古贺即使再愤怒却也无法发泄,只得吞下闷亏,白鉴也没想到刘询居然能够戏耍休顿,不经有些期待。 休顿久攻不下已然失去了耐心,双锤挥舞一碰,休顿口中喝道:“暴雷破!”两锤对撞击出一道闪电向着刘询疾驰,刘询双眼微眯,噬魂蛟龙枪出现,使出百花圣枪中的花开富贵轻松化解了暴雷破。 休顿一招得手,当下双锤不断猛砸企图抢占先机,无数雷电携带着灭世之威朝着刘询袭来,刘询微微一笑,这种群体技能是他最喜欢对付的。枪尖百花盛开,刘询一招百花圣枪之百花缭乱瞬间便将雷霆之威抵消。 台下曹铄轻咦一声,他也是使枪好手,刘询的这一招有龙胆亮银枪的影子却又似乎融合了其他的功法,这种能将两种功法融合的手段可以称之为妖孽了。 休顿眼中寒光闪烁惊疑不定,他不明白刘询的修为只不过筑基五重为何能抵抗他的暴雷破,不过此时也非多想之时,爆喝一声:“四象吞天决之狂风怒!” 休顿两臂伸直,身子不停旋转,形成一道龙卷风,龙卷风虽然速度不快,但是那恐怖的吸力也让刘询疲于应付。刘询双眼微眯,自知若被其吸入等待他的便是铁锤无情,当下将噬魂蛟龙枪插入擂台之上,以确保不被吸力带入,凝神寻找破绽之处。 就在龙卷风距离自己不过三丈之处,刘询双眼一闪已经捕捉到休顿的身形,一招龙吟阻风行,七重虎啸听锤音,狼嚎紧随心神惊,白鹤已然向前行。 休顿精神一震,身形为之一阻,瞳孔放大,四象锤一撞一招暴雷破迎向白鹤,白鹤诡异消失直接轰击在休顿的胸膛。白鉴双眼微眯,哈哈大笑,为自己又多了一位天骄而高兴,刘询寻找战斗契机的能力比休顿强上太多了。 瞧见胸膛鲜血,休顿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整个人开始狂躁起来,当下挥舞四象锤,便是飞沙走石,狂风暴雨,雷电交加、 “暴雷破,狂风怒,血雨下,砂石滚滚,四象通天,万法归一变!” 四元素充斥着整个擂台,休顿手持双锤向着刘询缓步走来,眸中杀意凌冽。飞沙遮住了刘询的双眼看不见休顿的身影,刘询自然不敢随意开启自己的魔瞳,而天上血雨落在擂台上发出“滋滋”之声,显然带有腐蚀属性,若非刘询早已用灵力护住全身,恐怕此刻便会走光不少。 不过这些还不足以伤到刘询,最让人烦心的是那时不时劈下的闪电,刘询心中焦急,若是放手一搏全力交战,这休顿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纵使有了田在农的照料,他也不敢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 “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八章:白骨王的右手 闭眼感受到休顿的锤风,刘询一枪刺出,正是百花圣枪中的一花独放。枪尖抵住休顿双锤,一朵蔷薇花从枪尖冒出,不断生长,竟然将一对铁锤紧紧缠绕。 休顿竟然发现自己双锤不听自己的使唤,当下额头青筋暴起,右脚一跺,吼道:“小子,你惹怒我了!” “风雨雷电,四象归一!” 休顿身形开始变幻,瞬间化成三米之高,铁锤一挥,四象之力交织,刘询一惊以枪横挡直接被其轰出十数丈,嘴角鲜血溢出。 “具现化的能力!” 徐峥双眼微眯,具现化是所有功法中最难的一种,休顿哈哈大笑,一步踏出竟然缩地成寸瞬间来到刘询面前又是一锤砸下。刘询使出百花圣枪之昙花一现,却难以匹敌这四象之威。 刘询再次后退数十步,休顿得意洋洋,刚才的窘迫瞬间荡然无存,他要找回属于自己的威严与骄傲。被四象锤一击击飞,刘询上衣寸寸破碎,露出刀刻般的肌肉,引得不少女子尖叫娇羞,他本就面容俊朗棱角分明,英气十足,毕竟谁也不会幻化一个丑八怪的样子代替自己吧。 一招云踪魅影之白驹过隙,刘询瞬间出现在远方斜枪一指道:“接下来要动真格的了!” 休顿闻言哈哈大笑,不屑道:“动真格?你是说你之前都没尽全力?”刘询微微一笑:“接下来你可要瞧好了!”话音落下,脚下乾坤图出现,刘询瞬间消失了踪迹,再次出现已在休顿面前。 休顿大惊急忙挥锤攻击,刘询却再次消失,枪尖乾坤图闪烁,极速旋转。刘询再次使出百花缭乱,休顿瞳孔收缩,这次的威力与之前居然如同星月之别。一条青龙从天而降携带睥睨天下之姿,配合着那健硕的身材,刘询居然有了人气。 古贺本还云淡风轻,此刻也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筑基五重的修为竟能发挥出如此强悍的威力,荡魂摄魄,令人心惊。 青龙一爪,白虎咆哮,火凤燎原,刘询脚步走过,花开漫天,休顿双锤左格右挡,疲于招架,那长枪击打在铁锤之上竟有万斤之力,休顿双手发麻险些握不住四象锤。 “结束了!” 刘询的话语在虚空中响起,一杆银枪已在休顿喉咙前一寸之处,休顿冷汗直冒,刘询收枪轻道:“承让了!”然而休顿眼中却寒光一闪,一锤轰来,刘询急忙举枪格挡,一口鲜血喷出,刘询脸色阴沉,冷眼看向休顿。 “卑鄙!” 休顿须发皆张,狂态毕现,吼道:“我休顿还没输!”只见休顿的身形再次变化竟然化成了一头猛犸巨象,那一对铁锤也变成了两只象牙,猛犸怒吼,声如雷霆,摄人心魄。 白鉴猛地站起,眼中带着寒意看向古贺,古贺冷哼道:“冥化之术也是功法中的一种,只要运用得当即可!”其他几位皆沉默不语,刘询心神一颤,望着这高有八米的巨兽也感头皮发麻。 而看台之上众弟子也是胆战心惊,这猛犸巨象所散发的气息比古力与梁浩那一战气势更强。猛犸前蹄踏地,猛地向刘询冲来,脚下乾坤图闪烁,刘询迷踪魅影发挥到极致,可却也被那尖锐象牙在胸前划出一道血口。 摸了摸胸膛上的鲜血,刘询冷声道:“建议你快点投降,不然你会死!”猛犸巨象哈哈大笑,不屑道:“大言不惭!”旋即再次攻来,刘询眼中寒芒一闪,八倍增幅下,刘询一招雾里看花抹去自身的位置,旋即双手掐诀朝天一指。 “地狱不空,百劫成凶,人间炼狱,千灭为疯,妖魔狂舞,万噬化魂。” 乾坤图在天空不断放大,青绿黄赤之气不断地涌入,乌云密布之下,白骨王带着桀桀笑意从中探出,黄泉灭绝之意笼罩全场,休顿心中顿生死亡危机之感。刘询这一招正是他最强功法死神的狂舞曲第一式白骨王的右手。 一招使出竟然让五大长老齐齐站起,可见这一式之强。 八倍增幅下的白骨王岂是休顿可以抵抗的,要知道当初凭借这一击刘询力抗五位金丹的合力一击。猛犸象朝天怒吼,然刘询右手朝前一握,白骨王那巨大的白爪就将休顿抓住动弹不得。 “不好!”古贺眼中杀意一闪,身形瞬间消失居然向着刘询奔来。刘询冷哼一声,神色冷漠,这古贺丝毫不想去解救休顿而是第一时间想的是击杀刘询,可见其狼子野心。 休顿见古贺袭来,本还得意洋洋,却见刘询右手轻轻一握,死亡气息瞬间笼罩,休顿眼中充满怨毒、惊骇、懊恼之色,一瞬间犸没了,休顿变成了休死顿! 噬魂蛟龙枪化成黑盾,更有乾坤图旋转,刘询背后一个头戴皇冠的骷髅一闪而逝。古贺一掌击出,刘询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浑身沐浴着鲜血。 而擂台之上更有雷霆之声轰鸣,强大的气劲直接将擂台上所有弟子尽数迫开,唯有白觅枫一人仍在苦苦抵抗。 浓烟散去,众人擦眼一瞧,却见擂台上三人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这三人正是白鉴、田在农与古贺。 只见古贺呈右拳攻击之势,而白鉴却是左掌死死抵住古贺的右拳,田在农在其背后,一柄九彩伞光华琉璃。 “古贺!”白鉴怒吼,古贺收拳冷哼:“这小子下死手,心性狠毒,本尊只是出手教训他一顿而已!” 收起九彩伞,田在农讥讽道:“教训?古长老好大的威风!”白鉴眸中寒意大盛,冷声道:“古贺,再有下次,你也不例外!” 刘询并未被这一拳正面击中却也感筋骨尽碎,却站起身来冷笑道:“想不到我拜剑宗居然混入了魔族之人,古长老眼力劲可真好!” “魔族?” 看台众弟子议论纷纷,他们虽大多不知千秋大劫,但是魔族却一清二楚,那是一群嗜血的恶魔,刘询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看向擂台之上的三位长老。 刘询冷笑,他的目的便是将此事闹大,而如今的古贺已骑虎难下,休顿身化猛犸与妖兽化人如出一辙,若不能给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这场闹剧将无法收场。 第一百一十九章:一鸣惊人 台下众弟子虽然并未说话,只是眸中的怒火也表明了他们的立场,他们自小被教导与魔族势不两立,而刘询言语虽然夸张但众长老却罕见的没有反驳,可见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古贺大袖一甩,冷声道:“休顿虽修行了冥化之术,但绝非魔族之人,这点老夫以人格担保!”旋即大踏步离开。众人虽仍有芥蒂,不过休顿已死,且古贺本就极重名声,发下如此重誓也不好再深追下去。 所谓的冥化之术乃是冥族特有功法,是以自身精血配合秘法不断滋养妖兽妖丹,最后达到身化妖兽的效果,这种精血灌溉时间与妖丹的品阶有关。 破局当入局,休顿身化猛犸与当日五魁化五兽是何等的相似,所以刘询才敢口出狂言,如此一来拜剑宗有大妖自然非虚言了。 白鉴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刘询也踏步离去,田在农神念传声道:“小子,你太冲动了。”刘询不置可否,刘询虽杀害了同门,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自保,并不会怪罪,反而受到了热烈的追捧,毕竟古贺那一击明显是奔着击杀刘询而去,且休顿本就名声极差,这种恃强凌弱之人自然被人唾弃。 慕容仙大眼睛眨了眨,心道:“原来这货这么猛啊!”徐峥双眉紧皱盯着那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刘询一众好友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刘询那最后一式的威力他们自问不可能接的住。 “刘兄这一年半来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孙皓眼神凝重,毕竟他们很快就要交上手了,而本对刘询怒目而视的王腾居然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一直视刘询为对手,刘询越是表现的出色他越是欢喜,这种求战的心态可以称之为武痴。 “又是你!” 古力面色铁青,他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年赌石之事便一直耿耿于怀,却苦于没有机会去报复,如今刘询经过与休顿一战名声鹊起,隐隐有与他们五人并驾齐驱的迹象,怎叫他不心生酸妒之意。 街亭中,刘询盘膝修复伤势,但却有不少弟子慕名拜访,刘询以筑基五重境的修为力战筑基九重境的休顿早已传遍全宗,众人也回想起他是那年拜师的唯一一名记名弟子,这沉寂两年之久一鸣惊人,且目前还未有任何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旦得到刘询的信任,他日他飞黄腾达之时便是他们近水楼台之日。 然而刘询早已闭门谢客,这可苦了曹铄等人, 拜剑宗青年一代公认的六位天骄,分别是白安、古力、休顿、梁浩、徐峥、叶紫,也是每门的依仗,如今休顿已死相当于断了习剑门一条臂膀。 翌日,演武场人山人海,毕竟一代天骄身陨与魔族的消息太过耸人听闻了,所以很多闭关或者并未参加比武的天骄也尽数到场,了解最新消息以及目睹新人崛起的风采。 擂台上刘询神色自若,但孙皓却是一脸尴尬,遥想前几日在刘询面前趾高气扬之状便顿觉脸颊发烫,打脸有时候来的就是如此之快。孙皓摸了摸脑袋干笑道:“还请师兄手下留情啊!” 刘询内心冷笑,表面却微笑着点头道:“师弟,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即可!”孙皓会意,右手八卦罗盘急速旋转,一时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尽数爆发,狂风起,陨石落,雷电交加,毒气蔓延,瞬间将擂台搅的天昏地暗。 在这天昏地暗中,一朵朵银花盛开,鲜艳夺目,如黑夜中的明灯,照亮了不少少女的心房,眼角含春,眉目带情。 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刘询之前不显山露水,自然无人关注,可一旦他一鸣惊人则万众瞩目,即使缺点多多,依然会被奉为神明。这只是百花圣枪中很普通的一招但在众人眼中却是美丽与优雅并存,动作潇洒又干净利落。 一颗陨石从天降落,如同末日降临一般,刘询枪尖一指,口中轻吐:“龙吟!”青龙一吼陨石瞬间崩碎,旋即向着孙皓奔去,青龙在刘询的操控下如鱼龙百变,令孙皓一时捉襟见肘,疲于奔命。 孙皓自然不甘如此失败,一声怒吼,五行之力凝聚幻化出一个金甲战士,金甲战士高约五米,手持金刀轻轻一挥,刀势便如狂风袭来,刘询目光冷峻,孙皓虽然隐藏的很深,不过这金甲战士与昔日五魁异途同归。 一招昙花一现将刀劲化解,刘询一影化十,口中轻吐:“春回大地,百花争艳!”一瞬间花开漫天,擂台之上百花争艳,仿佛沐浴在花海之中,香气弥漫至看台,这浪漫的花海令少女春心荡漾,芳心暗许。 “好帅啊!” 闻着这沁人的花香,孙皓却大呼不好,急忙闭气,原来这花粉居然有使人迷幻的作用,这也是百花圣枪中攻击范围最广一招,以花海对抗孙皓的风石电气,刘询抽出空来专心进攻金甲战士。 孙皓主修行召唤类功法,所以本体较弱,一座金钟将孙皓笼罩避免刘询偷袭,金甲战士正面攻上,五重虎啸打在金刀之上发出铿锵之声,这金甲战士居然未退半分。 一刀挥出如风卷残云,刘询避过闪至孙皓身前,七重虎啸瞬间发出,刘询更是发出狼嚎之音,就在孙皓心神一震之际,七虎之力已然攻碎金钟防护,孙皓被击飞数十丈,口吐鲜血。 刘询并未停顿,乾坤图出现在枪尖,一招亢龙有悔直击金甲战士,天空更是燃起凤火,左边狮吼霸道,右边马嘶如箭,背后更有昙花一现。而失去孙皓控制的金甲战士在这瞬间也被击成碎片,孙皓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然孙皓仍然不肯言败,眸中厉色一闪,孙皓大喝一声:“乾坤八卦,无量易诀。”一座八门遁甲阵法以孙皓为中心展开。 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开,孙皓的气势也浑然一变,灵力居然增幅了八倍,宛如魔神一般。随手一指,便有一道雷电攻向刘询,刘询一惊急忙抬枪格挡,也被震飞数丈。 “果然有后手!” 刘询心念一动,脚踩乾坤图瞬间消失,一声鹤唳直击孙皓胸膛却也毫发无损,这是鹤唳首次失灵。孙皓桀桀一笑,两人你来我往,互拼数十招,看台之上的曹铄微眯双眼,他从未见过孙皓近战。两人斗得不相上下,招数璀璨,刘询脚底步步生莲,枪尖更是百花争艳,引得不少女子娇羞,暗生情愫。 第一百二十章:镰鼬之舞 战至正酣,孙皓突然变招,罗盘直转,八骑士带着不同属性从八门出现并攻来,将刘询困于其中。刘询左冲右突,枪出如龙,如百花骑士般潇洒优雅,在八人中穿梭自如。孙皓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八骑士的攻击速度陡然加倍,刘询口中轻吐:“孤芳自赏!” 天上雪花飘飘,一朵腊梅迎着霜华急速生长,冰天雪地之下瞬间将八骑士冻成冰雕,刘询再发出一声猿啼将其震碎。一枪指向孙皓,刘询沉声说道:“还不使出真本事?” 孙皓瞳孔微眯,大笑道:“好,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八门金锁阵!”言出法随,四面八方出现八种兵种,刀车、冲车、投石车,骑兵、步兵、弓弩手、盾牌兵、长矛兵齐齐逼近。 百花圣枪不断击杀来犯敌兵,然这些兵种似乎源源不绝,纵使刘询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剿灭所有,而只要有一个残存,他们便很快就能复活。 “八门金锁阵,生生不息,滔滔不绝,果然不凡!” 见久攻不下,刘询也心生烦躁,当下横枪一扫,口中默念口诀:“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刘询闭上双眼,仍那刀剑砍来,身体却自行规避,刘询仿若睡梦罗汉般在八门金锁阵中穿行,这步伐根本无规律可行,这正是迷踪魅影的最后一式:“自在乐逍遥!” 孙皓额头青筋暴起,八门金锁阵极为消耗灵力,刘询虽未脱离阵法,但是孙皓也奈其不得,而若如此拖延下去,他非得脱力不可,有了休顿的教训,他自然不能露出真正底牌。 孙皓不得已只得挺身进阵,然刘询在阵中却如沉睡一般,又如醉酒状态,步法诡异,难以捕捉。 孙皓怒极,双手不断结印,空中出现一个漩涡似乎要将刘询吞噬其中,见到此招,刘询已经知道孙皓黔驴技穷了,或者说孙皓已经放弃使用底牌了。 乾坤图一展,一条青龙带着无上的睥睨之气从枪尖出现,青龙吐出一个火球涌入漩涡之中,而后一爪抓向孙皓,孙皓慌忙之中祭出金钟,却仍被青龙一爪抓碎,一口鲜血喷出,败局已定。 台上陈樊笑道:“白长老的徒儿个个都是如此强悍,叫我等如何是好?”白鉴双眼微眯笑道:“陈长老抬举了,依老夫看这叶紫才是三代最强之人吧。” 五位长老互相捧杀,唯有古贺一人暗生闷气,孙皓与刘询的战斗点燃全场,那些天骄自然不甘落入人后,皆摩拳擦掌使出自己拿手绝活,一时间将排位战推至高潮。 当第六日到来时,刘询有些忍俊不禁,呼延莫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干笑道:“这个师兄,我们...” 刘询笑道:“这么巧?”呼延莫嘴角抽搐,心中骂道:“我可不想这么巧。”这呼延莫确实倒霉,第一轮碰到了刘询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凑巧来到了第二轮却碰见了三个怪胎,虽然休顿已死,但淫威尚在,呼延莫大呼命运不公,听着台下呐喊之声,如霜打的茄子瞬间没了脾气,只得无奈投降。 而很快第二轮也落下了帷幕,刘询很顺利的进入了前四十,在接下来的抽签中,刘询意外的抽到了徐峥,其他二人分别是陈聘与秦广。 秦广是悟剑门陈聘的二代弟子,也算是一代翘楚。此刻的他白衣飘飘,神色傲然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能打败休顿,已算得上宗门核心!” “师兄我长你几岁,以大欺小实为不妥。” 秦广说罢便潇洒地走下了擂台,徒留刘询一人愕然,就连看台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套路?” 刘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敢情这好话都让秦广说尽了。秦广的算盘很简单,他自知不是休顿的对手,而刘询稳压休顿他自然也不是对手,与其输的难看,不如卖个面子好下台。 梁浩,这个被古力抢去风头的男人,此刻脸色阴沉一出手便是邪皇降世,梁浩化身成一个头戴皇冠的阴柔男子直接杀向卫虎。然卫虎也不惧怕,见梁浩攻来当即双手交叉,四指朝上,冷声道:“必杀,龙虎乱舞。” 卫虎化身一头丈二龙首虎身的怪兽,一爪抓来便是雷霆万击,一身皮肉就算是徐峥也得敬上三分。古贺心中很是不爽,自己所有的筹码现在都压在了卫虎身上,可是他也知道卫虎断然不是梁浩的对手,心中暗叹自己这一脉看来难以出头了。 卫虎为人木楞不知变通,当年入宗之时便差点闹出笑话,梁浩嘴角泛起一个弧度,两人每次碰撞便注入些许毒素进入卫虎的身体之内,而卫虎却浑然不觉,本还在上风的他就这样慢慢变得势均力敌,待发现不妥之时已然晚矣。 卫虎抽身跳出攻击圈怒道:“卑鄙小人!”梁浩手持银扇笑道:“卫虎,你还是这般的天真啊!”卫虎也不答话朝着自身点了几下,手中赫然出现一副拳头,正是自己的灵品武器,卫虎两腿成弓形,双手合成花萼状,放于腰间,口中默念口诀:“霸王虎啸拳!” 一个光球从双手中间出手,卫虎猛地朝着梁浩射出,光球之快令梁浩躲避不及,只得提扇硬挡,却被这无匹气劲推的倒退十米。一击得手,卫虎如法炮制,十八个光球紧随而至。 光球一碰即炸,梁浩左闪右避一时间有些狼狈,不禁怒极,当下银扇一甩,七根银针射出齐齐命中剩余七个光球。光球爆炸,两人隔着十数米对起波来,如今卫虎中毒已深,梁浩不介意打消耗战。 霸王虎啸拳一拳接一拳,梁浩银扇一扇便是狂风骤起,卫虎双眼一眯凭着本能朝着背后便是一脚疾风燕,梁浩微微一笑拉开距离道:“不陪你玩了。” 当即双手掐诀,那银扇在空中幻化成两米之广,扇叶如同孔雀开屏。 “镰鼬之舞!” 空中银扇挥舞出飓风,飓风如同刀刃般朝着卫虎袭来,卫虎瞳孔微缩,双手握拳胳膊交叉,口中默念:“炎龙翻江!” 第一百二十一章:九天蛮神诀 卫虎一脚踏地,身形猛地窜起,两脚更是化成龙首,带着火焰之力朝着梁浩踢来,龙首所过之处无数风刃皆土崩瓦解。梁浩面色平静,镰鼬之舞的目的是为了争取时间从而使出当日未曾使出的绝招,只见其双手呈怪异之势,口中轻吐:“黄泉之路,莫问苍天!” 以梁浩为中心灵力向四周扩散,仿佛形成了一片湖泊,湖泊之中瘴气弥漫,刘询怔怔望着这一切,梁浩的这套功法与他的死神的狂舞曲相似度很高,只是精妙程度如同天地之隔,心中隐隐有些计较。 卫虎去势不减,一脚踢向梁浩,然甫一进入黄泉之湖身体便开始苍老起来,就连灵力都运转的不顺畅。白觅枫暗叹一口气一刀劈下,梁浩怔怔后退十数步,而卫虎却早已匍匐在地,气色萎靡。 白觅枫沉声道:“梁浩胜!”两人皆是天骄,白觅枫不容许休顿之事再次重演,只得出手阻止,太和殿前古贺面色阴沉,自己的得意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败北,让自己脸上无光。 柳媚轻笑道:“古长老,这卫虎为何还使用的是自己的本家功法?”柳媚这一句话看似轻飘飘却又重重地扇在了古贺的脸上,古贺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卫虎其实天赋不错,只可惜古贺根本没有重视,若有心教导,寻几套适合他的高阶功法,其成就或许不下梁浩。 只可惜现在谈这些已经晚了,古贺只得希冀在未来几个月好好教导一番,以期在秘境有所斩获。 第二轮的比斗可谓是精彩纷呈,毕竟前二十的奖励太过诱惑,而在这里那些天骄也都使出了压箱绝学,在一场场惊艳绝伦的战斗之下,许攸、黄俊等人也都败下阵来,而刘询也迎来了自己的最强对手。 “徐峥!” 两人行过礼后,徐峥猛地大吼一声主动向刘询攻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攻击,可见对刘询的重视。徐峥声如雷霆,气势之强如猛虎下山,刘询双眼微眯,迷踪魅影发动擦身避过。 一击不中,徐峥陡然变招,双手反身一抱却被刘询一个矮身躲过,徐峥的招数很像是蛮族的摔跤之法,但蛮劲是无法抓住如同泥鳅一般的刘询的。 看台上的慕容仙嘟嘴嗔道:“小滑头一个!” 虽然几招不中,但是那拳劲所带来的飓风也是擦的刘询脸颊生疼,而刘询几拳轰在他的肉体之上却如同打在铁石之上,反而震的自己胳膊都酸疼起来,不禁骇然道:“这是什么肉身之力?” 刘询心惊,知道若是被其命苗刀中一击或许肋骨都得断上几根,当下再不敢托大,噬魂蛟龙枪出现在手中,刘询一枪刺出命中徐峥的胸膛却只留下一个小红点。 徐峥大手一挥逼开刘询后笑道:“我练的是九天蛮神诀,凭这个还伤不到我!”徐峥双眼一闪,手中出现一把向着刘询劈去,刘询一个跳跃不敢硬接,骇然望向被苗刀劈过的擂台有些庆幸。 而战至现在,这徐峥还在凭借肉体之力根本就没有使用丝毫灵力就逼迫的刘询东走西奔。一招百花缭乱鲜花绽放,扑鼻的香气令徐峥精神有些恍惚,而借此时间刘询已经刺出十几枪命中各大死穴,仍徒劳无功。 徐峥缓过心神苗刀不断挥舞,刘询只得使出“自在乐逍遥”在擂台之上如同醉八仙般缥缈。两人一个挥刀砍影,一个如醉酒老翁左拐右晃,看台众人愕然,望着那狼藉的擂台手心出汗。 太和殿前陈樊双眼微眯道:“当年我五大长老共同决定将这‘九天蛮神诀’传授给他看来是正确之举。” 田在农却摇了摇头道:“是福是祸现在说还为时尚早。”柳媚揶揄道:“田长老还真会说话,得了便宜还卖乖。” 九天蛮神诀是蛮族的至宝,可惜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失传,而当今世界只有拜剑宗藏有孤本,这也是为何要五大长老商议才能决定九天蛮神诀的修炼,徐峥确实不负所望居然真的修炼成了这九天蛮神诀。 但擂台上的刘询却很苦恼,心念一动:“既然外面没有破绽,那么内部呢?”一条黑犬悄悄钻入徐峥的体内,徐峥毫无察觉依然挥舞着苗刀砍向刘询,刘询不断闪躲不时发出“犬吠”,直至命中了一百零八击方才住手,而自己身上早就布满伤痕。 刘询猛地向后一跃双手掐诀道:“爆!”徐峥面色一变却也为时已晚,一口鲜血喷出,神色瞬间萎靡不少。 陈樊笑道:“这小子几年不见,性子一点未变啊。” 古贺冷哼道:“专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真乃修士之耻。”几位长老虽然不悦不过也由得他去,毕竟习剑门在这次排位赛上可谓是输的彻底,发几句牢骚也说的过去。 当然爆炸虽然让徐峥受伤可却也无碍,久战之下也让徐峥失去了耐心,当下怒吼一声:“牛鬼!”这也是徐峥在比斗开始到现在第一次使用。 牛鬼者,牛首人身,身约三米,高大魁梧,两根牛角触目惊心,头上与肩上长着黑色毛发,赤裸着上半身,腰间一条注连绳,手上一把两米大苗刀。 蛮神化的徐峥无论攻防还是速度都更上一层楼,一刀挥出就连空气都为之一滞,周边空间似乎都被扭曲了,刘询自不敢托大,脚下乾坤图出现也才堪堪避过刀锋,但擂台却出现了一条半尺宽三米长的沟壑。 这演武场可是由特殊材质制成,徐峥仅仅普通一击居然就能造成如此结果,看台之上的众人也都傻眼了,这一击若是没有避过恐怕小命难保吧。 牛鬼状态下的徐峥狂态毕露根本就不给刘询反应时间,就在刘询避过刀风之时徐峥早已挥刀再上,这一击避无可避,刘询只得咬牙提枪来挡。 只听“乓”的一声,刘询应声倒飞而出,噬魂蛟龙枪都险些脱手,心中暗叹:“好强!”也不知徐峥是吃了慕容仙的醋还是受到田在农的指示亦或者本性如此,这攻势之凶猛仿若生死决斗。 第一百二十二章:镰鼬的狂笑 感受着猛烈的罡风,刘询知道再也不是藏拙的时候,当下拉出身位双手掐诀,一瞬间刘询的身体开始急速的变化,正是死神的狂舞曲第三式“骷髅大帝的降临!” 灵力包裹着刘询,那血肉之躯被森森白骨包裹,转瞬间便化身成骷髅大帝。 骷髅大帝,身高两米六,黑色的斗篷将白色的骨架包裹,头戴一顶金色的皇冠,毫无血肉的面庞只余瞳孔中两团黑色的火焰在跳跃,摄人心魄,骷髅大帝脚穿翘靴,所过之处只留下烧焦的脚印,手上一杆长柄镰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骷髅大帝一出现就震惊全场,就连五大长老都有些坐不住了,如此骇人之貌再加上那死亡的气息笼罩,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刘询一步踏下一刀挥出,徐峥瞳孔微缩也是一刀相抗,两者甫一接触便是气浪滔天。徐峥反手一招疾风斩砍向刘询腹部,然刘询却不管不顾一刀挥向徐峥的脖颈。 徐峥一愣只得抽身后退,硕大的身躯留下了一道从肩部到腹部的狰狞伤口,伤口之上更有黑火跳跃,两人中间更是有一道近八米长的缺口。徐峥满脸不可思议,若非刚才一股死亡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那么自己现在即使不死也是重伤在地。 镰刀之上的乾坤图闪烁,刘询冷眼看向徐峥,这一击是报复徐峥之前没有留手的后果,而这一击之后看台之上也陷入了死寂,唯有阵阵吸气之声。这擂台经受了无数俊杰的灵力对轰,还未见到有人能将擂台摧残成这样,可见两人的战斗有多强悍。 “杀!” 刘询口中轻吐,隔空一招扫去,八倍增幅下的黑色月牙携灭世之威斩向徐峥,徐峥瞳孔放大,猛喝一声:“牛鬼,狂暴!” 一瞬间牛鬼就变成血红之色,徐峥一刀劈出与黑色月牙相抗,灵力从中爆炸掀起飓风形成气浪席卷全场,徐峥手握苗刀的手有些颤抖,狂暴状态下的牛鬼是他目前最强状态,硕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刘询,如同嗜血的凶魔,徐峥口中轻叱:“蛮神怒,诸神惧!” 一刀挥出如同千军万马却又似空无一物,看似平淡无奇的招数下却让刘询心头涌上死亡的危机感,乾坤图再次闪烁,刘询也是一刀挥出,三道罡风中夹杂着怪异的笑声,在虚空中对碰! “地狱不空,百劫成凶,人间炼狱,千灭为疯!” 这一招正是死神的狂舞曲第二式“镰鼬的狂笑”!两人招数如在虚空中对撞无声无息,罡风在两人之间仅仅停滞眨眼时间便杀向徐峥,徐峥不敢置信自己最强一式居然瞬间被破,只得连挥三刀祭出风之壁障。 然一切皆是徒劳,镰鼬之爪抓在风壁之上瞬间将其破解,徐峥应声倒飞而出,鲜血淋漓。见徐峥已败刘询也解除骷髅大帝模式,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骷髅大帝模式下的他心中居然泛起嗜血之念,有一种想要灭杀掉眼前一切的魔念与快感。 “好玄妙的功法!”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眼神莫名,九天蛮神诀是无品功法,故而炼成条件非常苛刻,就连他们也无法习得,而刘询居然能够战胜它太过匪人所思了,若非亲眼所见绝难相信,当然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刘询的这套功法可以媲美九天蛮神诀。 “古长老现在还想要这小子的命吗?”柳媚揶揄道,刘询体现出了自己的价值,古贺冷哼一声也知自己再也无法动他分毫,在利益面前,区区一个休顿自然就显得无足轻重了,若刘询能在秘境之中有所作为那就是大功一件。 擂台下的徐峥也很快恢复了状态,可见其肉身之强,徐峥摸了摸脑袋望着走向自己的刘询笑道:“刘兄弟你这招真强啊!” 刘询抱拳一笑,若说之前击杀休顿是凑巧,那么现在的刘询可以说是傲视群雄了,当然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觉得刘询不过是占了一部好功法而已,毕竟他的修为还只是筑基五重而已。 “有什么好得意的?” 古力轻呸一声,眼中满是敌意,刘询的崛起让他起了酸妒之意,当然有一人心中则更加怨恨,那便是梁浩!梁浩败给了古力,而刘询现在一路高歌猛进则让他的关注度陡然下降,他已下定决心要学习那一套功法,从而扭转现在的颓势。 当然还有那些二代弟子也不愿风头皆被三代所抢,余福、吴子颜、朱仲先、马君迁、李忠、王梁等人也尽展所学,虽然许攸与黄俊等人止步于此,不过对他们来说已算足够了,他们本就没有太高追求,心中所念皆已完成。 刘询虽然受到众弟子的追捧,但却并未飘飘然,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仅仅一座铁剑峰便有不少天骄比他强上半分,更有林崖、拓跋兄弟碾压于他。 梁浩手段愈发凌厉,华丽又诡异;紫女依然云淡风轻,如同渔船孤灯寒风彻骨。秦广有些无奈,同组不仅有徐峥与刘询两个怪物,就连陈聘的手段也是非凡,无奈败北,至于陈聘在战胜秦广之后就选择了放弃。 王腾在看过徐峥与刘询的战斗之后罕见的沉默了,他知道那日刘询并未尽全力与自己战斗,而自己自问也不是他的对手。在见识了两人的差距后,王腾的修为不仅没有停滞,反而如滔滔江水一泻千里,打开了桎梏的他身上竟然泛起了一代宗师的气质,手中的赤炎剑少了一份凌厉多了一份沉稳。 这一轮至关重要,迈入前二十之人将会是拜剑宗新一代的接班人,所有人都不再藏私,尽展平生所学,涌现了不少惊才绝艳之辈,也为大家奉献了精彩的狂欢。 而很快结果也出来了,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二十名天骄傲然站在擂台之上,风姿卓越,迎接属于他们的荣耀。 二代弟子中有古力、白安、余福、吴子颜、朱仲先、周启、马君迁、李忠、王梁;三代弟子中则有刘询、梁浩、叶紫、徐峥、王腾、孙皓、慕容仙、卫虎;外门则涌现了王阳、李艺与郭敖三位天骄。 第一百二十三章:剑落流星 当二十位天骄站在演武场上时也就意味着这最后一轮战斗拉开了序幕,两两配对之后的结果很是令人意外,因为那些种子人气选手居然都没有碰上,众人期待的最强对最强竟都完美的错开了。 当然这种结果若是细想又在情理之中,拜剑宗的目的无外乎是选出十名优秀弟子重点培养,所以能尽量减少伤亡才是重中之重,所以这种看似公平的抽签配对其实早就做好了手脚,只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 毕竟在这近一个月的战斗中每个人的实力究竟几何都已经一清二楚,所以宗门执事会根据实力与势力进行划分,换言之前十早就内定好了。 但有一人却是意外,那就是王腾! 吴子颜是古贺手下的另一位天骄,也是目前唯一有机会进入前十之人,而他所对上的正是王腾。此刻的王腾手持赤炎剑面色平静,吴子颜手持冰火两仪剑神色自若,似稳超胜券,他手上的这两柄剑正是当年烈风堂在拜师大会上挑衅白鉴的灵品武器。 收敛了傲气的王腾持剑报过家门之后便开始展示自己的攻击,火红的头发如火焰般跳动,王腾一剑挥出便有无数火鸦奔袭,吴子颜脸带微笑道:“来的好!”两剑挥出,炎豹与冰鹰齐出,正是自己的拿手绝活“藏伏奔原”! 带着彻骨寒意的老鹰直接撞碎袭来的火鸦,六只炎豹更是挥舞着巨爪奔向王腾。王腾面色未见丝毫变化,又是一剑划出便有一道火墙升起阻住来袭之物。火墙背后的王腾也已失去了身影,再出现之时已经来到了吴子颜的侧面一剑横削,吴子颜提剑一挡,反手一剑刺其腹部。 双手剑在于变化多端,王腾后跃拉开身位提剑一刺,更有火劲涌出,吴子颜火剑一拨一带,左手冰剑再横向一削,王腾只得空中一个翻身转而刺向吴子颜的头颅。 吴子颜欠身一避双剑前刺,王腾急忙提剑格挡却被冰火两劲击中双肩,一时疼痛难忍。近身之战王腾根本不是吴子颜的对手,吴子颜一招得手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早就提剑攻来,王腾只得提剑招架,一时险象环生。 吴子颜的双剑运用如行云流水,仿佛身化两人令王腾捉襟见肘,疲于奔命,落入了下风。一剑逼开吴子颜,王腾跃至空中一剑指天,很快赤炎剑前端便有一个头颅大小的火球出现。 “烈日灼心!” 火球从天而降砸下吴子颜,吴子颜双眼微眯抬手使出一招踏浪而行,一朵浪花浇灭火球,吴子颜双剑交叉向着空中王腾划去。 “寒冰烈焰!” 冰火两重剑意组成一个交叉十字向着空中王腾袭来,而王腾的身形也已有坠落迹象,众人对他的做法也很不理解。然王腾根本不惧,只见其将剑竖身前,背后更是出现了一个圆盘,圆盘约摸一丈大小,好似一个小太阳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剑落流星!” 王腾一剑指出,无数带着火焰的宝剑从圆盘之中射出,竟然生生将寒冰烈焰冲散,更有一柄出现在王腾脚下令其腾空,配合着火红的头发,王腾如炎神降临,大有君临天下之势。 火剑如雨射向吴子颜,吴子颜只得不断挥舞冰火二剑阻止剑落流星,吴子颜知道如此密集的攻击定然消耗灵力不少,所以也并不着急。然这火剑似无穷无尽,逐渐地压缩吴子颜的活动空间,剑网越来越密,吴子颜双剑横拉急速旋转,形成冰火飓风在剑网中横冲直撞。 剑落流星生生不息,吴子颜刚清理出一片区域却又很快被王腾补充回来,火剑纵横交错企图将吴子颜所有后路堵死,吴子颜以点破面在剑海中左冲右击。王腾额头冒出细汗看来离极限不远了,但却仍剑指不断指挥,而此时众人也看出了端倪,这些火剑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却疏密有致形成了一个剑阵。 见剑阵已经完成,王腾开始双手掐诀使出第三式“紫炎焚城”! 言出法随,只见剑阵中那火红色的火剑瞬间转换成了紫色,而吴子颜灵力所化的剑围也被这紫炎焚烧,心中暗道不妙,知道这是最后一击了。 “冰之牢狱!” 吴子颜口中轻喝,当下将冰剑插入擂台之上,一瞬间冰寒之意从中扩散,所过之处所有紫剑都被其冻住,就连那跳跃的紫炎也不例外,吴子颜火剑指天,怒道:“火之妖莲!” 一朵妖艳的莲花从火剑剑尖出现,缓缓升入天空化成一尺大小,虽然表面平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内部正在酝酿着无穷力量。 王腾双眼微眯,手中赤炎剑在这瞬间竟然变成了黑色,黑火跳跃,王腾一剑挥出,一道黑光向着妖莲摄去,黑光平平无奇似天空飘过的云朵,而如此同时那火之妖莲也膨胀爆炸开来。 伴随着灵力碰撞的烟火,黑光穿透光幕速度不减攻向台上的吴子颜。吴子颜睚眦欲裂,显然没有想到王腾能够破了此招,当下只得双剑一架交叉格挡,企图挡住这莫名的黑光。 然这一切皆是徒劳,黑光所过就连擂台都被劈出一尺宽的缺口,当黑光斩在吴子颜的剑刃之上时吴子颜直接一口鲜血喷出,倒飞而出,所过之处留下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没想到这最后压轴最精彩的一战居然出现在他二人身上,虽然精彩却也少了那份强强对决的快感,但也能聊以自慰。 而关于拜剑宗排位战所有的战斗也已落下了帷幕,接下来便会由所有弟子共同抉出前十的排名,刘询收拾收拾便回到了街亭,而早有弟子准备了庆功宴等待他们的凯旋。 他们这一脉除了张果略逊一筹外,其他人都迈入了前二十。听着孙皓的恭维之语刘询内心冷笑,若非拜剑宗不好动手他必然会杀了此人,任何敢算计他在乎之人刘询必杀之。 七天之后将会公布最终排名以及选择奖励,当然还有荣誉徽章,一部玄阶九级的功法值得刘询去争取,至于排名与徽章就见鬼去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落幕 八月底,刘询早早地收拾了一番,今天是接受奖励的时候,而今天也将决定拜剑宗未来的走向。 演武场上,白觅枫神采风扬,而看台之上人山人海,几乎所有弟子都来到了现场,这不仅是一场表彰大会,更是拜剑宗新老交替的时刻。在鼎沸的人声中,白觅枫宣布了第十一到第二十的名单并领取了属于他们的奖励。 “曹铄,吴子颜,卫虎,王梁,马君迁,孙皓,朱仲先,李艺,郭敖,慕容仙!” 当这十位天骄走到演武场上筑起的奖台上享受着万众瞩目,感受着掌声的热烈,挥手示意属于自己的势力,他们知道当他们从秘境中归来的时候便是拜剑宗的支柱。 他们自然不知道三十年前因为严寒之事导致了宗门断层才使他们有了这等机会,但这一切并不重要。十位天骄脸颊绯红精神亢奋,他们来到宗门都带着各自的目的,譬如孙皓,譬如慕容仙。 玄阶中级的功法或者灵品三级的兵器对每个人来说皆是至宝,十人心满意足,而演武场也迎来了最鼎沸的掌声,白觅枫压手示意安静,朗声说道:“日月更迭,拜剑宗很庆幸迎来了十位栋梁,虽然我们还很弱小,但白某相信终有一日,我拜剑宗傲视人间。” 白觅枫的话语振奋人心,但刘询知道他真正的意思,那是对千年劫的焦虑与不安。 “悠悠千年劫,谁忠谁是奸,茫茫求仙路,等闲一笑间。” 仙是何物,群魔乱舞! 白觅枫呼喊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徐峥,余福,周启,王腾,李忠! 这是第六到第十的名单,徐峥没有进前五,刘询有些意外,那一战虽然刘询赢了,但是他知道徐峥并没有尽全力,当然徐峥也知道,在刘询心中这所有的天骄中除了叶紫以外,便是徐峥最强。 五位天骄微笑着挥手站上领奖台,刘询获得了第五名,这个名次不高不低,当然他也不在乎,刘询只在乎自己和自己爱的人,除此就算世界崩塌也与他无关。刘询从来不是一个大爱之人,他的优点很明显,但缺点也很明显,他也不屑去伪装做那完美的人,他不是梁浩,他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地位,只在乎实力。 刘询虽然在这场排位赛中一鸣惊人,但在拜剑宗的根基很浅,而且他于擂台击杀本宗修士自然也会引起不少人反感,所以能拿第五已是荣幸。 白安获得了第四,论实力白安不及徐峥与刘询,但是他是拜剑宗出名的交际花,虽然常常因为热心肠而打肿脸充胖子,虽然经常摆谱,但是却是真心对待每个弟子,所以他的人缘最好。 刘询有些想笑,毕竟那日他第一次攀上铁剑峰时还坑了白安一笔,然而即使素昧平生白安也对自己如此厚待,想来有些惭愧。 当紫女走上领奖台,刘询才知道什么叫人气,这与自己那微末的呐喊声简直是天壤之别,紫女脸上并无半点情绪变化,一如那天上的云,随风而行。刘询认识紫女许久,从前的她虽然冷淡但也近人,然两年未见如今的她却已如一座冰山,或者说是虚无缥缈的云,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透,或者说看不见。 冰山美人缓缓走上领奖台,如同水中清莲令男人疯狂女人向往,就连白觅峰都双眼微眯看不透这个师妹。 梁浩很满意自己的名次,微微一笑,银扇轻摇走上领奖台,他本就生的俊俏又带着一抹女子般的阴柔之美,这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更加的迷人与诱惑。 当年梁浩、叶紫、巧嫣然与刘询相识于深山,有过一丝交汇,就注定了他们四人的命运将会纠缠不清。刘询为仇恨而生,巧嫣然为爱而痴,叶紫在寻找自己生命的意义,梁浩为权与名而疯。 古力神色傲然,大袖一挥竟然飞至领奖台上,似乎在展示自己的獠牙,令不少人眉间闪过一丝不喜。拜剑宗未来五十年的支柱皆已登上领奖台,五位长老唯有古贺一人面色铁青,而白鉴最为高兴,毕竟前五他独占其三。 白鉴的修为最强身份最贵,但却似乎对宗门之事并不上心,其内心所想刘询看不透,毕竟他与白鉴也只见过几面,白鉴的踪迹难以捉摸,也不知他心中所想。 拜剑宗五大长老各怀鬼胎,除了田在农以外刘询对他们皆无感,陈樊抱拳恭维道:“白长老果然教徒有方,这前有白觅峰后有古力、白安一辈,陈某深感佩服。” 白鉴摸须笑道:“实乃运气,陈长老过谦了。” 柳媚娇笑道:“哎呀,白长老这运气也忒好了不是,若非我那两个小徒儿给奴家挣了点薄面,奴家都不好意思来此了,要贻笑大方啊。” 柳媚虽似在自嘲其实是在暗讽古贺,古贺当然也知道,毕竟这前十白鉴独占其六,悟剑门得其二,御剑洗剑得其一,而唯有习剑门的他挂了零。 柳媚似无意扫了一眼古贺,古贺脸色铁青心中冷哼:“待让你等再蹦跶几日,千年劫来临时便是你等的死期。” 白觅峰不辞辛苦在台上介绍着十人,为他们造势,为拜剑宗的未来铺路,白觅峰是真的热爱他的宗们,所以才会如此卖力,因为只有他深知千年劫的恐怖,在那冲击之下白觅峰不敢肯定拜剑宗是否能生存下来,因为这一届的拜剑宗是历史最弱的时候。 当然他并不知道拜剑宗为何衰弱自此,就连五位长老也不知道,唯有常重胤、严寒、白启与刘询知晓。白安介绍完十人便恭敬地朝着太和殿前五位长老一拜,白鉴点了点头向前迈了一步,宗师气息泠冽全场,刘询感受着这看似平静却又如大河决堤地灵压暗叹自己的路还很远。 白鉴朗声道:“你等是我拜剑宗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也是未来拜剑宗顶梁之柱,老夫白鉴先在此恭喜各位。”众人惶恐还礼,白鉴继续说道:“我等皆已老,拜剑宗的未来在你等手上,望今后你等齐心协力让拜剑宗再次辉煌。” 白鉴大袖一挥便有十五件灵器与十五本功法出现在空中,那璀璨的光芒令不少人心生贪婪与羡慕。灵品四级的灵器与玄阶顶级的功法纵使拜剑宗也得肉疼一番这灵器有刀枪剑戟棒,这功法也是五花八门,使得每个人都能选到心仪的功法。 白鉴双手背负很满意现状,刘询的眼神有些炙热,甚至嘴角都有哈喇子流出。古力微微一笑一手指向一本经书,而那经书也似乎受到感召劲直飞向了古力,被其收入囊中。 梁浩如法炮制,刘询内心紧张,在这些奖励之中他确实有心仪之物,那是一本经书,刘询有样学样指向它,经书瞬间来到刘询手中被其收起,内心忐忑方才平静。 “玄阶九级,赤妖之瞳!” 第一百二十五章:狩猎行动 所有人都领到了自己心仪之物,第十一到第二十的天骄也重新回到了领奖台对着太和殿一拜表示感谢。白鉴挥手将剩余之物收起朗声笑道:“眼下有一件关乎我拜剑宗威严之事需要你等去完成,不知你等可愿前往?” “奶奶的,被坑了!”刘询心中咒骂,果然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白鉴目光炯炯有神,刘询虽有心拒绝,不过在这大环境之下如何拒绝?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馅饼有时候就是陷井,万人面前根本容不得他们退后。众弟子议论纷纷,刘询扫了一眼众天骄,见有几人神色自若便也心中有数,他们定然知道内幕。 白鉴继续说道:“在十月份的时候,天衍将会邀请天下所有天骄来参加狩猎行动,其目的便是为了进入秘境而预热,你等将会与这天下所有天才竞技,宗门的荣耀你等可愿去守护?” “不愿意!” 刘询虽然很想说这三个字,但是当听到“所有”二字忽然内心澎湃,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也会来。 老狐狸的套路不容拒绝,二十位天骄齐齐拱手道:“我等愿意!” “好好好!” 白鉴哈哈大笑眼神示意白觅枫,白觅枫心领神会当下开始介绍其何为狩猎行动。 狩猎行动很简单,其目的便是为进入秘境前的一次预热,毕竟慕容青早已说过,每次传承进击人数不下万人且传承尤为珍贵,所以尤为重视。 狩猎行动会邀请两千名天骄一起前往龟灵岛去猎杀三百头带有特殊标记的妖兽,而龟灵岛正在修罗道海中。 龟灵岛其形宛如传说中的玄武,而它的面积之大居然不下于一个剑陵。秘境传承已经进行了几千年,天衍大陆自然也对其中有了或多或少的了解,所以龟灵岛一直被用来作一次小型的演练。 龟灵岛需要天衍五大宗门共同使用信物才能开启,如今三百年过去了,其上妖兽多于牛毛,当刘询听到圣灵城众宗门也会派弟子前来时顿感兴奋,他终于有机会接触到混元宗了。 “霍光,我来了!” 当然龟灵岛上的妖兽也定然早已被大能清理了一番,以确保不会有远于他们修为的妖兽出现,毕竟是以历练为主,所以这场狩猎并不危险。 这是白觅枫的介绍,不过刘询只信任七分,没有好处的事情会让二十名天骄以这种形式前去? “我呸,虚伪!” 既是实战历练必然有危险,拜剑宗所有核心尽出若遇不测那便是沉重的打击,刘询不知拜剑宗为何如此做,其目的为何,不过他也不在乎。慕容仙凑到刘询身边狡黠一笑,刘询知道她的意思,毕竟他与慕容青有诺在先,徐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知其心思。 狩猎行动为期一百日,刘询他们的目的便是尽量击杀那些带有标记的妖兽并且在百日到来之时来到龟灵岛正中央的云阁塔方算完成试炼。 这些妖丹的作用正是那进入玄天剑阁的凭证也可作为突破金丹之用,这些妖兽有强有弱,所以不仅考的是战力,而是综合能力。 进入龟灵岛前所有人可以自由组队,但每队最多为八人,每队会领到特殊的令牌,一旦在龟灵岛失去令牌很快就会被其规则所累失去灵力,一旦灵力尽失沦为凡人,那么在这妖兽横行的岛上便是待宰的羔羊,自然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令牌格外重要。 而令牌的令一重作用便是定位,监督者会通过特殊装置看的见所有令牌的坐标以防止恶意组队的情况,一旦发现便会有惩罚者执行驱逐及定罪。 前往龟灵岛的路上田在农不厌其烦再三交代,而刘询与叶紫、王腾、徐峥、慕容仙组成了临时的五人小队来进行这场历练,虽然刘询还想拉孙皓入伙,不过也不知这小子是看出了端倪还是什么寻了个借口拒绝了。 王腾是个高傲的人,但傲并非骄傲,而是傲骨,他傲世间所有人,但对对手却同样尊重,尊重对手便是尊重自己。所以王腾视刘询为终身之敌,却又视其为终身之有,君子之傲在乎承认,那便是我承认你比我强,但是我比你强! 叶紫是刘询主动邀请之人,紫女是天上的一片云,也是刘询心中的疑惑,他为报仇而生,那紫女为何而生?刘询很好奇,亦同样好奇自己为何而生。 本次征途由田在农与陈樊两位长老一路护法,自然无人敢觊觎他们,毕竟拦路打劫是生财最快之道,白鉴身为大长老自然不会离开拜剑宗,古贺本次折戟严重自然不会甘当护卫一责,柳媚女流也不好动之。 海上航行刘询感慨颇多,修罗道海有一仇他也铭记在心,身上背负了太多不甘让他根本无法快乐起来,刘询不善于分享,更不喜欢将自己的痛楚去诉说,他宁愿一肩独扛,也不愿与人亲近。 当然在这行途中队伍自然有交流,除了二十位天骄也有不少核心弟子自愿参加,刘询五人在这段时间也感情升温不少,紫女询问了巧嫣然的现状也罕见地吐槽刘询现在的样子真丑,刘询知其含义,面具戴久了的他已经无法脱下,使徒行者,负重前行。 按宗中记载每次狩猎行动的死亡率皆超过两层,所以田在农一再叮嘱龟灵岛的首要任务是保住性命。行途时间一共花了一个月,在快要开启前勘勘赶到,一座硕大的乌龟出现在众人眼前,亦或者说是一只巨大的玄武,在龟灵岛周边已经有无数船只停靠,而刘询的目光也愈发的冷,这中透骨的杀意令慕容仙心中一凛,仿若置身万丈玄冰之中。 前方有十艘气派恢弘的船只停靠,这船只刘询再熟悉不过。蔡贵傲立在船首神采飞扬,一把青扇风度翩翩,然而就在一年前,在这里几千条人命就被他轻描淡写地献祭而出。 “龙潜号,云泽庄!” 在蔡贵的身后是黑白无常二人,望着这两个熟悉的面孔刘询并不意外,只是现在的他们有些狼狈,被风一邪废掉一臂一腿的他们虽然还在魁杓境界,但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地位早已下降很多,虽不是边缘人物却也难以呼风唤雨。 第一百二十六章:狩猎开始 乌鸦的羽翼是黑色,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凡人大可确定凡是乌鸦皆为黑,那么是否就能反向证明凡是非黑之物皆不是乌鸦。 凡人会有一种心理趋势,那便是认可乌鸦为黑,但却会质疑非黑非鸦,明知是同一个意思却有两种不同的情绪。 陈樊继续说道:“田老您认为乌鸦是黑呢,还是乌鸦能白?” “若能白那便不是乌鸦,唤做白鸦更好!” 田在农淡淡开口继续说道:“天下人总是赞扬坏人放下屠刀,唾骂好人不够慷慨。人善善欺,人恶则尊!” “殊不知乌鸦始终是乌鸦,纵然披上一层白纱也洗不尽自身的痕迹,唯有赎罪。” “天下大恶三千种,为何独认此恶?”陈樊并不赞同田在农的话语,在他看来田在农的思想太过迂腐,正如那恶有三千种,乌鸦是恶的一种,但乌鸦真的都是恶吗? 乌鸦真的不能披上白色的羽翼吗? 陈樊坚信天下乌鸦绝不一般黑,外在的表现岂能肯定一个人?殊不知在历史的长河中又有多少人为大道弃小节而披上了黑色的羽翼? 天下之黑并不全是乌鸦,因为黑并不能代表乌鸦,乌鸦代表黑色,乌鸦为黑,非黑非鸦。 乌鸦中绝对有白,正如那五颗染黑的白子!恶只是外在的表现,秉性而为并不能称为恶! “你是乌鸦吗?”田在农淡淡开口,陈樊笑道:“您认为是那便是,我们都有相同的目的,又何必去分个清清楚楚?” “我是!” ...... 恍惚仅仅持续一瞬刘询便马上行动起来,手中出现无数小旗子,刘询走着诡异的步伐不断将小旗插入土中。众人诧异不知刘询在做何名堂,慕容仙好奇走来问道“刘恒,你在干嘛呢?” 刘询并不搭理依然自顾自地忙活着,对于这些在宗门庇护下成长的花朵刘询暗自摇头,慕容仙最烦刘询这种臭屁的性子忙向紫女撒娇,紫女瞥了一眼淡淡道:“他在布阵!” “布阵?” 王腾冷眼旁观,徐峥摸了摸脑袋表示不理解,紫女盘膝坐在一棵树下默默打坐静静等待,其他几人相互看了几眼也不再理会默默等待,刘询忙活了半天后终于轻吐一口气暗道:“早知就叫上黄俊一起了。” 论布阵刘询只是个半吊子,虽然破阵简单那也是在外挂的作用下而已,毕竟阵师是天底下最吃香的修行者。 见刘询已经忙活完毕,慕容仙再次问道:“刘恒,你到底在干嘛?” 扫了一眼众人,刘询淡淡开口:“保命!” “保命?”几人更是大惑不解,望着刘询那略带冰冷寒意的双眸,刘询轻声解释道:“龟灵岛岛上情况如何我等并不知晓,所以得先留一手以确保不被突然袭击击杀方为上策。” “喂,我说你有些小心过头了吧,就区区几只妖兽又能奈我们几何?”慕容仙有些不屑,王腾也觉得刘询有些小心过头,凭他们的战力,王腾自信可以在这龟灵岛来去自如。 刘询内心冷笑,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若非早已答应慕容青,他宁愿独来独往,他一直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一如那封闭的心。 “妖兽并不可怕,我防的是与我们一起来历练的修士!” 刘询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让几人倍感寒意,王腾与刘询经历过玄阴庄一事心中略有同感,而慕容仙却如坠冰窟背后更有毛骨悚然之感,她并非是被刘询的话语所惊,而是被刘询的眼神所吓,这是杀人的眼神,慕容仙的双手迄今还未沾上过血腥,所以刘询让她害怕也是理所当然。 而慕容青之所以将慕容仙托付给刘询正是知道这个妹妹有多天真! 贵家子弟多纷争,但却呈现两极分化之势,一种如同蔡贵般阴险狡诈,一种便是慕容仙这种天真无邪,刘询并不想击溃慕容仙的心灵,可是在这大势之下,她终有一日要去面对。 慕容青早已料到今日,毕竟在千年劫下慕容家能否自保尚是问题,所以她不需要天真的妹妹,却又不忍心失去这天真的妹妹,唯有交给大恶人刘询去做! “刘恒,说说你的想法吧!” 王腾作为队长也经历过不少黑暗,刘询的心很黑很冷,他的心带着绝望与不甘,若别人看这个世界那是五彩斑斓,而刘询的眼中只有黑和灰,只有几颗闪烁着银光的星星照亮他的世界。 刘询的世界是颓废与黑暗的,他有着洞察人心那最底层黑暗的双眼,穆府覆灭已有大半年,有些事情他早已想清,穆宏的叛变穆青绝对知晓,可他为何不阻止?还要搭上穆云与宁远的性命? 刘询不理解,所以他将世界归为恶,所以凡事以最恶情况去考虑,所以他喜欢孑然一身,那是因为害怕,害怕心中的那几颗星星熄灭,沦为黑暗。 “黑暗丛林法则!”刘询说道,几人自是不接,就连不起波澜的紫女也睁眼望向刘询,刘询沉默片刻缓缓解释。 黑暗丛林法则很简单,那便是掠夺与被掠夺,在这片森林中每个人都是猎手也是猎物,所以在这片森林中人最优先要学会的便是学会如何保全自己,因为猎人与猎手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被调换。 所以猎杀妖兽根本就不是本次狩猎行动的重心,猎杀猎手才是重点,这场狩猎行动没有奖励却是最大的奖励,因为资源的倾斜所以这里的修士都是大肥羊,譬如刘询就有超越一般魁杓的财富。 当然,建立这狩猎行动的大能也知道,所以才会建立如此繁琐的规矩,不过他的目的并非杜绝猎杀修士,而是为了合理的猎杀,才会有杜绝组队这一说,不然那些大宗门一声令下百号人的队伍如何去突破? 龟灵岛是一场公平公正的猎杀! 所以在这片丛林中,他们需要像幽灵一样潜伏在林木之间,去寻找猎物并且悄无声息地消灭他们。而一旦他们暴露了自己的踪迹,那么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亡!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便是因为贪婪!这七天刘询除了日常便是在思考这狩猎的意义,为何拜剑宗如此看重,为何天下大宗如此看重,原因也正是如此! 第一百二十七章:黑暗丛林法则 当然在另一艘龙潜号上刘询又发现了一人,手指关节吱吱作响,滕化元双手背负白衣飘飘好似一代宗师,现在的他面色红润再无之前那般病态之样,在滕化元的背后有不少青年才俊傲然挺立,但诡异的是这些人背后皆背了一口齐高棺材,甚是阴森恐怖。 当然他们的样子也搏了不少目光,田在农知道刘询所想,淡淡开口说道:“他们是玄阴宗的弟子,修的是控尸之术,虽然手段诡谲但肉体孱弱。” 田在农意有所指,刘询眉头紧凑有些庆幸,滕化元居然与云泽庄相识,若当年他们早点通个信自己恐怕早已死去,庆幸这些人都是貌合神离暗藏鬼胎之辈。 在滕化元的背后更有两名老者衣着不凡负手傲立,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一股强者的气息,由此看来滕化元最近混的极为不错。 将这些弟子的衣着装饰死死记住,刘询不介意在龟灵岛与他们相遇,毕竟他们天天与尸体打交道,那不如变成尸体与之长眠,刘询愿意送他们脱离苦海早登极乐。 当然不仅刘询对他们咬牙切齿,不少修士也带着浓烈的杀意望向他们,可见玄阴宗早已恶名远扬,亦有不少人疑惑云泽庄为何与他们有来往。云泽庄是商人,是只图利益的商人,所以不管黑道白道,也不管是修真世界抑或凡人世界,只要有利益就有他们,这也是为何他能对抗最强商盟万金商会的原因。 修真世界强者为尊,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你便是真理,他们与凡间的国不同,没有成熟的法律体系,有的只是拳头。 修真者超脱凡人,虽然每个国的背后都是修真者在控制,但对普通老百姓都能做到超然,所以说天衍大陆一直存在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纵横交错却又泾渭分明,并不矛盾。 但凡大宗门皆有黑暗的过去以及自身的信众,云泽庄纵是如此,只是不少宗门在历史的长河中漂白了而已,所以有见识的都已对此见怪不怪,你若与他有仇,实力够了可以去寻他。 船只缓慢前行,在龟灵岛面前他们的船只如同蚂蚁大小,滕化元嘴角勾起弧度,显然是发现了刘询,滕化元算是枭雄,他并不好高骛远,所以对这个从自己手中逃脱之人尤为关注,刘询是一条潜藏在枯井中的巨龙,有朝一日突破牢笼将会一飞冲天,滕化元很期待。 无数船只静静等待,而有一艘船尤为显眼,这是一艘大船,比所有的都大。这艘船长不下五百丈,宽也有百丈,刘询想象不出究竟有什么样的树木能做这艘船的龙骨。 “大衍!” 望着桅杆上的那面大旗刘询心潮澎湃,尤其是那下面的一面略小旗帜上的三个字,刘询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杀意。 冰冷的眼神如同死神前来索命,浑身不自觉散发出一抹黑气如同九幽之泉,王腾神色冷峻,不少弟子被这杀意所感染竟然有些害怕,刘询如同魔神一般不自觉向前走去,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一声冷哼将刘询惊醒,刘询如梦初醒大汗淋漓,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田在农。大衍的船只四周并无其他船只,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这等庞然大物又有谁愿意去做那衬托皓日的星星呢? 混元宗人数并不多,一行只有四十几人,为首有两名老者以及一名中年男子,刘询并不知道霍光究竟是何样目,但并不影响对这些人的憎恶。混元宗有五支队伍,这些弟子皆身着五行道袍,是以绿白红黑黄代表着木金火水土属性,也是混元宗旗下五门的代号。 “让你们久等了,我刘询来了!” 圣灵城并不缺乏名额,毕竟他们独占圣灵天堂秘境,但是大宗门的选拔格外残酷,毕竟一旦势危便有被吞噬的危险,纵然底蕴深厚也经不起日月摧残,拜剑宗便是一个例子,早已在岁月中颤颤巍巍,强敌环绕等待分食,所以大宗门需要各种历练选出最优的种子方才延续巅峰。 距离狩猎开始还有七天,刘询的五人小队是以王腾为队长,刘询为副队长,紫女性格使然仿佛只是在见证岁月的蹉跎,而属于他们的玉牌也早已分发而下,多余的便被王腾收起以备不时之需。 七日时间里陈樊与田在农的走动很是频繁,不断登船应酬,拜剑宗还算排得上名号,虽然实力早已不如以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交是宗门昌盛的必要手段,自然也有不少大能来到了刘询他们的船只拜访,刘询懒洋洋躲在船舱内研习赤妖之瞳,外面的一切与他无关。 “刘恒,你也不出去走走?这几日可来了不少美女哦!”慕容仙似笑非笑,她与林婉清感情甚笃,所以对刘询格外的不满,虽然如今巧嫣然不知在何处,但对刘询的偏见与好奇仍然存在,慕容青来信一再叮嘱紧跟刘询让她很不屑,所以她想弄明白刘询究竟有何手段让一向淡然的姐姐如此重视。 刘询扫了一眼这大家子弟便收起手中紫灵丹转身呼呼大睡,紫灵丹是林婉清炼制成的第一颗高阶药丹,也是林婉清的化身,每当思绪寂寥的时候刘询便静静看着它发呆,爱之一字玄而又玄。 慕容仙有些不满娇哼一声自然也不愿自找无趣,毕竟以她的身份随手一招便有无数天骄拜倒在其裙下,刘询这种臭屁的性子她尤为不喜,只是心中为林婉清不值罢了,并无其他情绪。 而七天的时间也一晃而过,并不半点波澜,伴随着光幕的升起,刘询他们的身影逐渐的虚幻很快消失不见,一阵恍惚之后五人茫然地看向四周陌生的参天大树,龟灵岛他们来了。 与此同时在龟灵岛玄武头部,一个巨大的棋盘之上无数带着标志的白点正在移动。 属于拜剑宗的船只上陈樊与田在农正在下着围棋,可若是仔细去看却诡异无比。 五颗白子被无数的黑子团团包围,田在农摸须笑道:“陈老,这盘棋如何去解?” 陈樊微微一笑袖袍一挥,五颗白子瞬间变成了黑色,朗声道:“如此即可!” “白子易黑,可若是黑了就很难再白回来了!”田在农叹了一口气,略带浑浊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陈樊笑了一笑道:“田老可曾听过乌鸦的故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黑暗的刘询 “不会吧,我们只是来......”慕容仙瞳孔略带恐惧望了眼刘询,她发现自己自始自终从未真正认识过刘询,遥想当年托自己带信给林婉清那囧样,刘询现在宛若死神,慕容仙的声音渐弱,她本想说刘询过虑了,可是心中却无任何底气去辩驳。 王腾嘴角带着微笑,他将刘询视为对手,刘询越强他越兴奋,弱者不配成为他的对手!徐峥摸了摸脑袋似乎还未弄明白情况有些茫然,叶紫缓缓闭上眼眸,仿佛这一切本就与她无关。 “接下来该如何去做?”王腾虽为队长,但他心里清楚那只是刘询不愿,队长需要负责整支团队的安全,若非慕容仙的牵制,刘询早已离开,可以说刘询是个不愿去担当的男人。 既然狩猎意义已经明确,那么接下来便是如何去破局,作为猎手自然要去捕猎,一只蜗居静守自是死路一条,几人心中都很清楚。 在这种环境之中,弱肉强食之下,最好的时机便是两虎相争一死一伤之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是每个人心中最希望的结果,然而在现实之中往往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等他们结盟!” 刘询的话越来越玄,徐峥不解问道:“你刚刚不是说过规则使然无法结盟了吗?” 丛林之中最怕结盟,因为大家实力相近,一旦某一方势力超群则呈现碾压之态,猛虎怎么可能敌得过群狼? 所以狩猎行动才有玉牌、观察者、惩罚者以防止作弊抱团。 刘询冷笑道:“规则是人定的,只是用来堵住众人的嘴而已,就比如这分给天下散修的三百名额!” 刘询已经知道狩猎行动的明面目的,那便是争取进入秘境的名额,不过在大宗门眼中多增加了一些作用罢了,不然如此恢宏之岛岂不可惜? 几人沉默,望向刘询如同望着地狱中的恶魔一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内心才会如此的黑暗,没有丝毫光明。 几人越来越不懂这个从外归来的男子,这个话语不多却冰冷的让人无法质疑的男子,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才会如此的暴戾与冰冷,一如在船上散发的杀意,没有丝毫人间的温暖,也正如他所使用的那套功法,黑暗与邪恶,如同索命的恶鬼。 刘询在等,他在等两点,一点是这龟灵岛磁场特殊难以分辨方向,所以他需要等,人是很特殊的灵长之物,只要给予一定的时间,无论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很快建立一套完整的体系,寻找大自然的规律是百灵之长的本事,所以只要有耐性,很快人类便会有规律的移动。 所以刘询在等他们整理出龟灵岛的规律,而不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晃。 这第二点自然便是等待所有队伍结盟与稳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虽然明面上交代了不容许结盟,但是只要是人定的规则就会有漏洞,纵然是天道也不见得都对,所以结盟与合作可以是两个意思!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两只队伍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形成犄角之势向前推进,当遇到敌人则共同击杀分取报酬,待事情完毕再各自散开即可,只要保证并没有长时间地混合在一起,毕竟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中心点,所以路线的统一也纯属正常。 当然这种合作也是很脆弱的,首先这种情况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踪迹,一旦遇到更高级的团队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同时还要防止被同盟者所出卖,毕竟利益才是最忠实的朋友,所以这种高收益永远伴随着高风险。 “黑暗丛林法则永远只有一条,那便是永远永远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踪迹!” 王腾眼神有些复杂,有些人纵使再不愿但却是天生的领袖,纵使这领袖的思想如此黑暗如此冰冷,但却依然令人折服,或许这正是刘询的魅力吧,即使不愿,王腾也依然心中佩服。 望了一眼略带感伤的慕容仙,刘询叹息一声,慕容仙天性贪玩,这一切对她来说本只是一个游戏,而现在却要将这样的想法强加于她,刘询有些于心不忍,可是若不让她去经历风雨,那么当真正的海难来时,她又该如何? 刘询不需要她认同自己,他只是阐述事实,至于如何去看待这个世界每个人皆不同,所以毋需强行使别人认可,因为刘询知道自己也是错的。 叶紫一如既往云淡风轻,刘询很想如她一样,可却做不到,他放不下俗事,做不到超然,所以刘询才邀请叶紫与之同行。 “等一个契机!” 在接下来的几日中,刘询五人除了日常警戒便是原地打坐休息,这和忙绿的龟灵岛迥然不同。在这几日中有几支队伍经过了这里,刘询他们也只是隐藏自己并不惊扰,仿若看客一般。 望着那如同逛街一般走过的队伍,刘询的眼神略带冰寒,这种队伍绝难活到最后,毕竟杀人夺宝,天经地义! 默默收起“赤妖之瞳”,刘询已经研习出些许眉目,玄阶九级功法果然不凡,赤妖之瞳顾名思义便是作用于眼睛的一套功法,这套功法以幻术为主催眠为辅,是一套不可多得的好功法,战斗并非只有一对一男人大战,所以自身的手段越丰富越多变,则越强。 至于“死神的狂舞曲”前六式刘询早已烂熟于心,而“神殛”也初勘门道。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而在玄武台上无数白点似有规律的向中心靠拢,刘询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四人齐齐点头开始在丛林中潜行,而刘询没次走出十里左右便会布下一个小小的针法,虽然阵法很简单却也大大延缓了众人的脚步,徐峥心生不满,沉声问道:“刘兄,你也太小心过头了吧,若如此下去只怕我们还未到达集合地这活动便已结束了。” “不会,我进入之前已经粗略估算过龟灵岛大小,若是正常速度也不过一个月就能达到中心点,所以现在越早靠近中心区域越危险,” 徐峥不再多说,只是心中升起一股妒意,这个看起来憨憨的壮汉绝对不是表面那般简单,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宏大抱负,所以才隔了千山万水来到拜剑宗。 第一百二十九章:陷阱与掠夺 如此共行走了三天,就在慕容仙觉得刘询谨慎过头正欲说话之时却被其一把搂住,刘询捂住慕容仙的小嘴趴伏下去,慕容仙俏脸一红带着些许恼怒看向刘询,刘询食指放在唇边作了一个“嘘”的手势便放开。 慕容仙顺着刘询的目光看向前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娇躯也不知觉中向着刘询靠近了一分。这种场景慕容仙首次见到,约有七八具尸体横躺在前方,只是这些尸体早已被五马分尸,残肢断骸触目惊心,慕容仙并非没有见过尸体,只是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段她从未见过,令她再也不敢质疑刘询先前的话语。 慕容仙有些作呕,刘询轻轻碰了碰其胳膊示意后退,几人心领神会默默退去,待到退了三里之路刘询才停下了脚步,徐峥有些不满道:“区区几具尸体竟吓得我等退了如此之远?” 刘询并不理会他的嘲讽,徐峥打的什么心思他心中自是清楚,扫了一眼王腾也见到了他眸中的不解,毕竟狩猎行动已过去了十天,而他们仍然一无所获,不免有些着急。 徐峥继续冷嘲热讽,刘询冷冷问道:“区区几具尸体?你可知几具?” 这些人的衣着刘询他们见过,徐峥一愣沉思少许道:“七具,不对,应该是八具!” “你确定?”刘询问道,声音有些冰冷,徐峥恼羞成怒,道:“无论七具八具又有何区别?” “那好,我且再问你,他们是被谁杀死?妖还是人?” “当然是妖了!”徐峥怒道,刘询所问在他看来分明是折辱于他,刘询冷笑道:“废物,蠢材!” “你再说一遍!”徐峥指节吱吱作响,王腾挡在二人中间沉声道:“刘恒,说说你的看法吧。” 刘询确实是故意刺激徐峥,在他眼中这个徐峥绝对是个深藏不露之辈,黑暗丛林法则就连紫女都蹙眉厌恶,这个憨憨虽然说了几句无关痛痒之话,但无论表情抑或动作都不曾有僵硬之状。 一个人最真实的情绪表达绝对会带上肢体的僵硬度,比如愤怒的时候肌肉会鼓起,害怕的时候汗毛会倒竖,可徐峥纵使做出惊讶的表情却没有那种僵硬之感,这说明他不是了解这种法则就是经历过这种法则,从穆宏之后,刘询就不再信任任何陌生人,所以纵使细小的变化他也铭记在心。 刘询解释道:“妖兽猎杀猎物必然有所图,所以在没有利益或侵犯了它利益之下,妖兽绝对不会贸然攻击。妖在猎杀猎物之后只会有两个结果,一吞噬吸取猎物的精血去补充自己,二震慑外敌莫要侵犯它的领土。” “那些尸体精血并未被吞噬,而且这群人修为不弱,能击杀他们的妖兽必然灵智早已开启,所以绝对会做出特殊的标记去彰显自己的权威,而不会如此散乱。” 刘询可是切切实实与天阶大妖风一邪生活过一段时间,这种模仿妖兽的小伎俩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刘询冷声继续说道:“所以击杀他们的是修士!” “既是修士那又如何?”徐峥的怒气仍未消除,进入丛林之后的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出现一丝暴戾的气息。刘询笑着问道:“既是修士所为,那么所图何物?” “当然是钱财!”徐峥脱口而出,旋即冷汗淋漓,因为他赫然想起那些死去的修士储物道具都在身上,而且还有些明显。 “请君入瓮之计!” 这是一场很明显的钓鱼行动,目的就是让人以为是妖兽所祸从而心生贪婪去捡漏,刘询可以预见那些捡漏者的下场,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烟火,璀璨又浪漫!进入了陷阱的猎物定然无法逃脱,纵然刘询有手段也不会在他们面前展示,所以刘询选择撤退。 当然这一切都是刘询的推论,是真是假无从佐证,或许是危言耸听。他们信与不信与他无关,若不信可以去尝试,甚至可以反向套路埋伏的猎手,只是有些无趣罢了。 五人调整了路线从新规划,在他们的前方有四人,三位白衣青年搀扶着一位修士小心前行,刘询他们已跟踪多时。 望着他们的身影刘询的眼神愈发的冰冷,因为他们的衣着刘询记得,那是某艘龙潜号上的。 “几息?”刘询问道。 王腾心中一凛,知道刘询准备动手了,当下沉声道:“三息,我左边那个!” 徐峥望了一眼叶紫,他对叶紫很是忌惮,紫女的眼神却如同这林木间光影没有丝毫色彩也不知其何意,徐峥沉声道:“那我右边那个,三息!” “好!” 就在慕容仙还在愕然之际,一道紫烟已将这片区域隔绝,一条火龙向着远方奔腾,徐峥一记惊神斩斩出,带着雷霆之音,噬魂蛟龙枪化成一把镰刀,刘询一记镰鼬的狂笑直取那中间一人的头颅。 短短一瞬间,这四人便三死一逃,几人也不追赶,夺了三人的储物袋便快速撤离战场,而很快这里便出现了一支八人小队,为首之人面色阴沉,显然是恼怒自己猎物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是那支避开我们陷阱的队伍干的?”一人问道。 ...... 在另一处僻静安全之处,刘询取出那三个储物袋将其内财物一分为五,刘询将一份扔给慕容仙,慕容仙的精神尚有些恍惚,忙将储物袋还回给刘询,冷声道:“我不要。” “这是属于你的。”刘询言简意赅意思很明确,这三人的死虽然与慕容仙无关,但是她绝对逃脱不了干系,她的手上已经沾了鲜血,并非妖兽,而是人血。 这是一个肮脏的储物袋,这里面的灵玉让她作呕,刘询厉声道:“你以为在玩吗?若受不了这些,等狩猎结束就回到慕容家,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 修真世界不是喊打喊杀小孩过家家,而是尔虞我诈,一个不注意脑袋搬家!这几人是与他们无冤无仇,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杀人夺宝,天经地义! 慕容仙眸中闪烁着银花,徐峥恨道:“刘恒,你自己憎恨这个世界莫要以为他人都是如此,小仙儿莫听他言,我会保护你的!” 徐峥不知刘询为何总是针对慕容仙,王腾也很疑惑,只有慕容仙心中清楚,因为刘询是个重诺之人,慕容仙轻咬银牙默默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个储物袋。 ...... “我会以我的方法让她去认识这个世界,到那一天你可不要后悔!”刘询的眼神略带冰冷看向眼前笑靥如花的慕容青。 第一百三十章:良禽择木 冷风如刀,龟灵岛染上血雾,婆娑的光影,是刀光剑影,丛林中的猎手尽情的捕杀着猎物。 古力、梁浩、周启睚眦欲裂,他们的前方有两只队伍正好整以暇等待着他们,十六人双手抱胸,嘴角带着戏虐,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 “血鹰盟,万胜!” “烈风堂,罗成!” 古力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似乎要将这片大地也要燃烧,梁浩脸色阴沉,他们一行只有六人,纵然自己再强却也敌不过十六人,而且他们的修为皆不弱。 万胜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堂有路地狱无门,好巧好巧!” 古力恨道:“万胜,此地乃是狩猎之地,我等仇怨容后再算!” “容后?古力,你不是一直想找我报仇吗?” 万胜咧嘴大笑,舔了舔嘴唇冷声道:“折日不如撞日,我这不是来了吗?” “试炼之地严禁组团,万胜、罗成,你们定会被驱逐的,”周启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些许尖锐与凄厉。 “组团?” 罗成向前一步,将右手放在耳畔似乎在努力倾听周启的声音,罗成大笑讥讽道:“谁能证明我们组团了。” “万胜,我们组团了吗?” 万胜双手一摊道:“没有啊,我怎么觉得是你来抢我的猎物,” “见者有份,一人一半!”两人唱着双簧,对视一笑,他们的手下也哈哈大笑,嘲讽之意更浓。 周启心惊胆战,这万胜与罗成皆是不弱于古力的存在,如今寡不敌众让他心头蒙上退意。梁浩脸色阴寒,血鹰盟与烈风堂一直对拜剑宗虎视眈眈,这几年一直多般挑衅,眼下定然是不死不休之局,梁浩左手轻触戒指,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吴子颜双剑早已拿在手中,王阳、秦广也在凝神戒备,这一场战斗关乎生死,而罗成与万胜的手下早已将几人包围。 万胜眼中杀机一闪,厉声道:“杀了他们!”众人大吼一声正欲动手却异状突生。 “慢!” 周启高举右手大声喊道,众人齐齐看向周启不知其何意,周启身体一怔但又很快镇定下来,讪讪走到万胜面前谄笑道:“万大哥,实不相瞒,小弟早就想加入你们的队伍了,这拜剑宗太垃圾了,还有这古力不是个好鸟,背后总一直说您的坏话,小弟我都帮您记着呢!” “周启,你!”古力青筋暴起,实在没想到这周启居然是个白眼狼,周启冷声道:“古力,别怪我周某不义,怪就怪你平日太过嚣张跋扈了!” 万胜愣了一愣与罗成相视一笑,笑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笑看这场闹剧。罗成讥笑道:“周启,你想加入我们也并非不可,只是你得拿出诚意。” “周启,枉我们兄弟相称,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吴子颜唾口大骂,周启摊手道:“吴兄,识时务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我周启并没错。” 周启转身单膝跪地,抱拳道:“周启愿誓死效忠两位!” “这样还不够,你得拿出我们信服的证明,”罗成嘴角带着玩味,周启眉头一皱,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当下一咬牙掏出玉牌,横心一握,玉牌应声而碎。 这玉牌是身份的象征,也是龟灵岛禁制所在,失去了玉牌的周启身体的灵力将会快速流失,若三个时辰无法获得其他玉牌,必然会沦为凡人,所以周启的忠心表现的很够! 周启的诚意确实很够很满,就连万胜与罗成也不由得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所有部下也哈哈大笑,就连古力、梁浩等人也冷笑地看着他。 周启有些茫然,对着万胜说道:“万大哥,小弟这诚意可够否?” “够,当然够了!” “那小弟是否能加入......?”周启大喜,他是惜命之人,如今只要能进入万胜的阵营自然不惧拜剑宗,万胜却微笑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万胜讥讽之意更浓烈,周启心中一紧道:“万大哥莫不是要反悔?” 万胜摇头道:“非是我不想让你加入,只是你也不数数我们有几个人,如何有玉牌来让你加入呢?” “哈哈哈!” 所有部下哈哈大笑,看向周启如同看那地沟中的老鼠,肮脏又卑鄙的老鼠,周启心脏骤停,紧接着便是疯狂地跳动。周启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其加入,只是在玩弄于他,玩弄一只猎物而已。 周启很是后悔,带着怨恨死死盯着万胜,怒道:“卑鄙!” “卑鄙?”万胜不屑地扫了一眼,冷冷道:“两面三刀,临阵退缩之人还敢说卑鄙?古力,这就是你带出来的手下?” 古力冷面不语,周启似抓住了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朝着古力跪下,爬到古力的脚下抱住大腿,哭诉道:“古大哥,是周启错了,古大哥就原谅小的这一次吧。” 周启如泣如诉,声音凄切又真诚,周启恨声道:“古大哥您饶了我,周启定帮你将他们斩尽杀绝!”周启指着万胜,身躯都因恨意而止不住颤抖。 万胜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他逗弄周启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便是削弱古力的势力,能尽量减少损失也是必要的。 冷眼瞥向周启,古力一脚将其踢飞数米,冷声道:“滚,废物!”吴子颜等人不发一言望着沉浸在绝望中的周启,只有无情与杀意,并不半点同情与怜悯,这种二五仔是修士中最令人不齿的对象,周启如同在水中快要溺死的虫子除了懊悔便只剩怨恨。 他怨恨的对象并非万胜与罗成,而是恨古力,恨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不帮助自己,这种欺软怕硬之辈从不反思是自己的自私带来的一系列后果,他们不会去怪罪那些真正的罪魁祸首,而会怪罪身边之人,怪他们不替自己挡住头顶的风暴。 周启便是这样的人,自私又自立,为虎必作伥! 周启已骑虎难下,当下怨恨地扫过众人便飞身离去,万胜等人也不分兵追赶,毕竟这种陷入绝境之人很会反咬他人一口,得不偿失,毕竟眼前的才是他们的大敌! 周启逃了,如同丧家之犬,他的结局已经可想而知,他也将至死都不会明白一个道理,自古以来临阵脱逃或卖国求荣者都没有一个好下场,而那些宁死不屈者却被敌人所尊敬。 第一百三十一章:阴阳转生诀 周启逃了,古力这一方的危机就更加严峻了,毕竟周启在他们这里算得上是中坚力量,古力有多余的玉牌,但他不可能给周启的,因为即使给了他,周启也会抛弃他们独自逃跑,还极有可能攻击他们不让这种丑闻宣扬出去。 古力冷声道:“我拜剑宗与你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万胜冷笑道:“古力,这种小伎俩使出来也不怕跌了身份?” “我等虽然人数少了点,但你等也不见得稳吃了我们,小心崩掉了大牙!” 古力继续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罗成站了出来摇头道:“古力你还是这般天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万胜大笑道:“你以为我等不知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拖延时间,我等又何尝不是呢?” 古力瞳孔微缩,而在这段时间,万胜他们的十六名手下也早已将他们团团包围,再无活路可逃。罗成咧嘴一笑道:“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十六人齐齐出手,望着各种神通袭来,饶是金丹之下第一人的古力也脸色大变,古力怒吼道:“破敌!” “地水破军,离火燎天!” 古力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强神通,只是这水牢并非困敌,而是防守。无数神通打在水牢之上发出阵阵光晕,古力的离火之球砸向四周,随机攻击,这正是古力的目的,动静越大越有可能引来别人,他们才有活路。 水牢之中,古力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吴子颜、王阳与秦广也都行动了起来,三人尽展平生所学,唯有梁浩一动不动。 “冰之牢狱!” 吴子颜冰剑插于地面,以他为中心无数玄冰出现向四周扩散来减缓古力的压力,十六人神通继续轰击牢笼,万胜与罗成心知再拖延下去恐时局有变,当下开始双手掐诀准备攻击。 古力心底一沉,这两人若是加入战局则很难有胜算,万胜大袖一挥,一个金色手镯飞向天空极速旋转,而他的水牢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其吸纳。 “灵品五级金刚琢,这是你们血鹰盟的至宝!” 古力心脏狂跳,没想到万胜居然能拿出这等至宝,万胜哈哈大笑道:“吾父将此物托于我,便是要在这里所向披靡!” 罗成咧嘴一笑,剑指指天,一根绳索在空中极速变幻很快化成天罗地网将破军水牢包裹压缩,网上更是电流流动。 “这是烈风堂的至宝,灵品五级的幌金绳!”古力惊呼,他们的兵器虽然只比自己高一阶,但威力却是自己的两倍,古力嘴角鲜血如水,额头青筋暴起。 古力横剑身前,喷出一口精血,使出自己的绝招,十方俱灭最强一式! “天灭地绝,十方俱灭!” 六柄宝剑悬在六角将古力等人身躯护住,三柄宝剑剑尖相抵悬浮在众人头顶不停旋转,古力剑指指着身前宝剑额头汗如雨下,吴子颜继续使用冰之牢笼苦苦支撑,王阳与秦广单掌抵在古力背后输出灵力。 “梁浩,你还要多久。”古力厉声喝道,此时的梁浩已经双腿盘起,双手抱圆,闭眼不理不睬! 万胜与罗成也已发现梁浩的异样,当下再不迟疑使出十层功力,古力瞬间感受到压力倍增,脸上掠过一抹狠辣,怒道:“吴子颜,出绝招!” 吴子颜心领神会,直接收起冰之牢狱,古力瞬间潮红上脸,压力又增加三分,吴子颜火剑指天,正是他的拿手绝活,火之妖莲! 吴子颜现在需要以攻代守! 火之妖莲一出便被金刚琢吞噬,万胜突然嘴角溢出鲜血,火之妖莲的爆发力让他受了轻伤,有了第一棵便有第二棵,毕竟古力他们是在困兽死斗,而万胜等人惧怕临死反扑都未尽全力,留了一分自保。 罗成等人的目的便是等他们灵力耗尽,这样就能轻松屠杀,谋得最大利益。而古力也庆幸他们投鼠忌器才有了一线生机,也庆幸他们的十六名手下并不强悍,不然他们也早已被活活耗死。 不过此时也已到达极限! “梁浩,你他奶奶的快点!”古力嘴角鲜血直流,再也无法抵抗天罗地网的压迫。 “上下风息之转轮,命勤瓶息之修行。” “外有现分之幻身,内生体验不可言。” “昼夜所现变化身,阴阳逆乱我自生。” “阴阳转生诀!” 馆中人严寒双目一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梁浩缓缓睁开双眼,一股绝强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在玄武台上属于梁浩的白棋变成了半黑半红。监督者瞥了一眼道:“功法而已,并非突破!” 在龟灵岛一旦突破到了金丹,执法者也会将其请出去,不过如果使用功法达到了金丹的实力则无妨。 梁浩一掌抵在摇摇欲坠的古力背后,古力微微一笑道:“终于等到了!” 一掌之下,十柄宝剑嗡鸣瞬间将天罗地网破除,幌金绳重新出现在罗成的手中,罗成瞳孔收缩不敢置信,失声道:“金丹修士!” 除了金丹修士,没有人能如此简单破除他的天罗地网,而且至少要达到中期的金丹修士才能这般轻描淡写,罗成害怕了,万胜也召回金刚琢凝神戒备。 梁浩双眼带着无情与阴寒,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轻声道:“地狱送葬!” 天空出现一片黑云,无数蝗虫从中掠出,地面一个黝黑深潭内,无数小鬼带着狞笑从中爬出。 十六名壮汉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宝企图对抗,万胜再次祭出金刚琢妄图将所有的蝗虫吸收。 “气吞山河!” 金刚琢光芒万丈,无数蝗虫被其吞噬,可是蝗虫甫一进入,万胜便脸色大变,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夹杂着黑丝。 “有毒!”万胜厉声喊道,眼见小鬼袭来,罗成幌金绳一甩将他二人身影覆盖,小鬼厉声嘶吼啃食着幌金绳,却像触碰到电流抑或烈焰,发出“吱吱”之声,冒出黑烟。 万胜掏出几枚药丹吞入腹中,脸上的黑气才稍微消散,至于他们的十六名手下就要凄惨不少了,毕竟宗门的底蕴差距,这十六人本领有限,被蝗虫与小鬼纠缠,一时痛苦难耐,不时发出凄厉惨叫之声。 “世道有轮回,你们也有今天?”古力喘着粗气厉声道,望着这等惨状顿感大快人心。 十六人凄惨无比,已有数人被蝗虫啃食地露出自身白骨,那尖锐的叫声仿佛在承受凌迟之刑,就连吴子颜等人望向梁浩都倍感恐惧。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解仇斗郄 古力感到不可思议,阴阳转生诀的威力居然如此恐怖,梁浩是柳媚的弟子,而他的阴阳转生诀来自谁手,古力自是很清楚,因为他的身份也绝不简单。 其实若真突围,古力自有手段,只是他不愿如此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与身份,梁浩如同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他的所有一切与手段其实早在他的信息网中。 梁浩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沦为别人手中的一杆枪,古力嘴角上扬,仿佛很得意自己的布局与远虑一般。 纵然有高阶灵器支撑,罗成他们也难以抵抗梁浩的攻势,尤其是那十六名手下已死伤过半,梁浩带着无情的杀意向这二人走来,罗成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一咬牙居然转身逃去。 其他人见领袖都逃了,也只能作鸟兽散,毕竟命是自己的。 梁浩见危机已解除两眼一抹黑便倒了下去,阴阳转生诀的副作用太大了,古力一把扶住已经脱力的梁浩,其他几人也急忙上前警戒,以防他们去而复返,这所有的一切看似很漫长,其实不过几分钟而已。 “我们赶紧走吧!”梁浩轻声道,声音带着虚弱,阴阳转生诀的代价是十二时辰之内不得再使用灵力,所以现在的梁浩如同废人,情况非常危险,当然他们并不知晓。 十八名筑基大成的修士所爆发的能量岂是他五人所能抵抗的,虽然这段时间他们已经经历了几次战斗,但却并没有遇到今天这么大的危机,梁浩不得不使用禁术。 吴子颜几人心中很是感激,他们知道梁浩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必然代价不菲,所以梁浩最好的策略应该是抛弃他们独自逃跑,如此方为上策。 古力一拍储物道具摸出一颗药丹放入梁浩嘴中,几人寻了一个僻静安全的洼地静心调息,对那一战仍心有余悸,罗成等人势力损失大半,就算合二为一在这片森林中也很难掀起风浪了。 刘询一行已经潜行了数日,刘询打头阵负责勘查,毕竟有魔瞳在身,刘询的敏锐力远超常人,慕容仙与叶紫居于二排,王腾与徐峥走在三排,队伍呈一二二阵型向前。 很快几人就又寻觅到一支七人小队,刘询嘴角带着狡黠的微笑示意众人停步,轻声道:“后面的尾巴需要清理一下了!” “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 几人不再说什么,按照预定的计划缓缓撤离,刘询嘴角的弧度越发夸张,这才是他的本性,狡诈与贪婪!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刘询轻展一下臂膀,自言自语道:“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四支队伍,看来将会是一场很热闹的聚会!” 鬼谷子曾言:“解仇斗郄,谓解羸微之仇,斗郄者,斗强也。” 将十枚霹雳弹按照预测的路线埋好,刘询发动迷踪魅影,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约摸一盏茶的时间,刘询埋下霹雳弹的地方便发出震天怒吼,与此同时那被刘询等人之前跟踪的队伍也发现了异样,急忙回身防护。 “云泽庄,你等下作之人竟然枉想偷袭我等,当真是卑鄙无耻!” “哼,是你等想要埋伏我等,还敢恶人先告状!” 两队再不多言,双手掐诀神通尽展便是一番龙争虎斗。 至于始作俑者刘询却早已失去了踪迹,而在这两队开战的时候,十里地之处爆发了惊天龙吟之声,伴随着七重虎啸,刘询“咻咻咻”扔下数枚雷震弹激起无数烟尘。 一声龙吟惊天变,七重虎啸震地雷,凤啼狮吼藏怒火,猿鸣狼嚎显杀心。乾坤图下的百兽圣音诀自是不凡,不过刘询的目的并非杀敌,而是引敌。 在这巨大的轰鸣声中,一支五人小队带着贪婪以极快的速度潜来,而刘询却早已退出此地,向着第一处战场掠去,捡漏才是他的目的。 被霹雳弹袭扰的两队战斗很是凶狠,其实霹雳弹只是一个引子,而真正让他们生死搏斗的原因是当年蔡贵的献祭之事,在外界云泽庄家大业大且没有证据,无人敢惹,而到了这里再没有云泽庄的庇佑,所以新仇旧恨一起上。 只见那支青衣队伍为首之人双手掐诀,周边之树都仿若活了过来,树枝如同触手一般伸长袭向云泽庄众人。 “云泽庄,还我弟弟命来!” 云泽庄头目不屑一笑,手上出现一根狼牙镐,直接朝着那参天大树猛砸而下,大树应声倒塌,青衣为首名叫何明冲,他的功法属于木系,在这片森林中如鱼得水,然蔡若机也并非吃素的,所以先将树木伐去开辟出一片空地才是上策。 蔡若机是云泽庄旗下狼牙佣兵团的一支队伍头目,他们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所以实战经验最为丰富,他虽然有些疑惑这支队伍似乎并非自己跟踪的那支,但却也无妨,杀了便是! 狼牙团如法炮制很快清理出一片数十米的宽敞区域,虽然在这期间免不了被何明冲等人袭击,已有一人受了重伤失去了战力。 蔡若机脸色逐渐阴寒,没有了地利的何明冲在他眼中就像一只小鸡,蔡若机一个瞬步身影便兀的消失,很快出现在一名较弱修士面前,狼牙镐如有万斤,就在那名修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锤至十数米,眼看很难再爬起。 “你无耻!”何明冲睚眦欲裂,蔡若机不置可否,至于狼牙佣兵团其他成员却也早已行动起来,他们都是训练有数且彼此间早已配合无数次,默契十足,就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去示意也知道该如何去做。 何明冲等人的实力不弱,可是凶狠程度明显不如他们,一旦气势被压制,所展现的战斗力就会减弱很多,再加上默契度并不如他们,所以在狼牙棒下何明冲等人已捉襟见肘,渐落下风。 实战经验的缺失在同等修为下战力高下立判,八人小队在狼牙佣兵团的冲击之下已很快就锐减到四人,虽然蔡若机也付出了一个人的代价,可是他们并不在乎,他们本就是玩命之徒,刀口舔血之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当刘询赶到之时何明冲已只剩二人,而狼牙佣兵团还能再战之辈居然有五人。何明冲心如死灰,不禁泪流满面,自己不但没能报的了仇,居然将自己的好兄弟们的性命都搭了进去,隐隐有些后悔。 第一百三十三章:五毒之威 “兄弟无需悲伤,我吴大有并非贪生之辈,今日虽然不能报仇雪恨,但我想兄弟们并不后悔!” 吴大有手持双刀与何明冲背靠背,而蔡若机等人则带着嗜血的淫笑看着他们,蔡若机讥讽道:“就凭你们还想报仇?一群垃圾,废物!” 刘询隐秘在灌木之中冷眼旁观,人各有命上天注定,就算刘询出手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 何明冲懊恼道:“是我将兄弟们带上不归路的,我何明冲该死!” “别这么说,大家愿意跟随你时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吴大有粲然一笑,只是笑容中带着凄苦与不甘。 “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何明冲内心一怔,急道:“兄弟......” “哼!” 蔡若机眼中杀机一闪,指挥众人齐上,吴大有双刀掀起飓风竟将五人齐齐震飞,吴大有面容扭曲,咬牙道:“走,记得为我们报仇!” “你们谁也别想走!”蔡若机狼牙镐猛得掷出,狼牙镐化成贪狼带着嗜血之狂,吴大有双眼暴突双刀一架死死抵住。 “走,不然兄弟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明冲双眼通红,嘴角溢出鲜血,愤道:“今日之仇,我何明冲牢记一生!”旋即一个轻掠朝着丛林深处逃窜。 “一个也别想走!”蔡若机并不想放过任何一位,飞身掠向何明冲,吴大有暴喝一声拦在中间,却被蔡若机一掌击飞。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刘询轻叹一声,双手掐诀轻喝一声:“爆!” 伴随着烟雾,蔡若机发狂道:“是谁?” “是我们!” 刘询一愣望向左方不由得瞳孔收缩,这正是那四支队伍的最后一支,这支队伍出现在这里也就说明第三支队伍已被解决,刘询额头泛出冷汗,因为这支队伍太快了,第三支队伍实力并不弱,他们却能很快就击杀,然后出现在这里,可见实力之强。 吴大有奄奄一息,倒在灌木之中充耳不闻,只是望向何明冲离去的方向,在确定已安全逃离,便欣慰地闭上了双眼。 “你们是谁?”蔡若机瞳孔微缩,他们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如今状态都很差,自然很难再与他们对抗,而且感受着这五人的煞气显然都不是善茬。 “五毒!” 来人是五位中年男子,身上道袍分别纹着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蔡若机先是一怔而后轻呼一口气,一颗悬着心也放下来了,抱拳恭敬道:“原来是天冥殿五毒长老座下,失敬失敬。” “嘿嘿,居然知道我等来历,还算有点见识!”毒蛇阴笑道,声音尖锐仿若女子。 “不敢不敢。”蔡若机讪讪笑道,“五位前辈抬举了,我等是武魂殿下武魂宗的弟子,所以才知道您等大名。” “武魂殿吗?你是在拿武魂殿给自己撑腰壮胆吗?”毒蛇格格一笑,蔡若机后退一步,尬笑道:“哪里哪里,五位前辈莅临,这里的财物都归您了,我们晚辈岂敢高攀。” “大哥!”狼牙团一人似不服气,被蔡若机狠狠一瞪,毒蛇冷眼一扫道:“怎么,还敢觊觎我等?” “蛇君说的哪里话,我等本就是同盟,又岂会手足相残呢?”蔡若机一再低声下气,刘询心中了然,想必这五毒的实力他必然清楚。 “天冥殿,武魂殿,玄阴宗,云泽庄。”刘询暗自盘算,再加上黑白无常来自鬼刹殿,想来这云泽庄与魔族绝对脱不了干系,或许是因为千秋大劫快要来临了,所以云泽庄才会露出表面。 “大家都替云泽庄办事,既然如此我等就先告辞了。”蔡若机抱拳一拜正欲后撤,却被蜈蚣一把叫住:“让你们走了吗?” “不知龙君还有何吩咐。”蔡若机眼神渐寒,蜈蚣淡淡一笑,冷声道:“将身上所有财物与灵器全部留下,如此即可离开!” “龙君,大家都在一起共事,若是让我师祖天武道长知晓,恐怕不好交代吧!” “留还是不留!”蜈蚣眼神逐渐冰冷,蔡若机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咬牙道:“莫要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那就把命留下!” “我等虽耗费了些气力,但你等也不见得能吃了我们吧!”蔡若机身上的气势陡然升起,既然对方不讲情面那就只能鱼死网破,因为他知道一旦放下手中武器,自己将任他们宰割了。 毒蛇舔了舔嘴唇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不过在击杀你等之前,本君要先宰了那宵小之辈!”毒蛇眼神瞬间变得尖锐,三道毒镖划破虚空射向刘询所在灌木,其速之快似就连空气都未发觉一般,寂静无声,刘询大惊已然来不及躲闪,想要飞身腾挪却只跃出数丈便跌落在丛木之中,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毒蝎早已闪身掠来,刘询倒在血水之中,还不时地发出“吱吱”声,毒蝎嘴角带着玩味,邪笑道:“想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几斤几两!” 毒蝎右手成爪,刘询的储物袋便瞬间飞到他的手中,一闪身,毒蝎已经回到了五毒之中,大笑道:“一个弱鸡而已。” 毒蛇眉头轻皱,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你确定检查清楚了?” “错不了,二哥的腐骨毒镖中者皆死,那小子已经化成一滩血水了!”毒蝎拍了拍胸膛保证道。 蔡若机心头大震,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路被人算计还浑然不觉,蜈蚣沉声道:“武魂殿就教出你等废物,还有何脸面回去?” “自杀吧,看在武魂殿的面子上,留你全尸!” 蔡若机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一旁蔡春旦怒喝道:“天冥殿莫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 毒蛇仰天长啸瞬间化身成一条四米多长的碧霜凤冠蛇,蜈蚣咧嘴一笑身躯足足有五丈之长,鬼面千足蚣铜铃般的眼睛带着残忍。 另外三人也齐齐变身,金甲银钩蝎堵住五人退路,三眼火蟾蜍跃上树干,火红的身躯甚是妖艳,而双头魔蜥虎的身影却无处可寻。 蔡若机心如死灰,这几人身上所散发的灵压已经远超筑基修士了,天冥殿修士最强的功法便是这冥化之术,因为龟灵岛规则的限制,可以说拥有冥化之术的五毒在这片丛林中是无敌的,蔡若机为何认怂也正是这个原因。 第一百三十四章:荒古大陆 蔡春旦额头冒汗,再也不敢呈口舌之快了,蔡若机冷声道:“兄弟们结阵,与他们拼了!” 四人齐齐称诺,聚在一起双手结印,天武盾甲将五人覆盖,金甲银钩蝎尾针如矛刺在盾甲之上发出金石之声,金甲银钩蝎竟被反震倒退而出,大感新奇。 刘询在暗处静静旁观这场战斗,是前刘询利用赤妖之瞳的如梦似幻复制了蛇君的毒镖,假装中镖,再辅以镜花水月跌落至灌木丛中,因为几者相隔有段距离,所以刘询才勉强骗过。 而蝎君所见尸体其实是吴大有之躯,刘询早已披上了王启所赠隐身衣,这件至宝魁杓之下不可探,所以当蝎君发现周边并无其他修士,自然而然就以为刘询已死,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才导致的自负。 正所谓求仁得仁,刘询帮助了何明冲逃脱,而吴大有也用自己的身体帮助刘询化险为夷。 金甲银钩蝎一击无效也引起了几人的兴趣,碧霜凤冠蛇劲力一吐,一口毒液喷出,毒液洒在天武盾甲之上竟然带有冰冻效果,天武盾甲乃灵力所化,在这冰寒之下盾甲的灵力流动变得并不顺畅了。 三眼火蟾蜍咧嘴一笑,额头三眼射出一道精光,一名修士大骇急忙闪身一避,这道精光居然射穿天武盾甲再洞穿那名修士的臂膀,若非其反应足够快恐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别太欺人太甚!” 蔡若机一声暴喝,浑身肌肉喷张,身形顿时暴涨三尺,被碧霜凤冠蛇影响下的天武盾甲已经不能保证安全了,蔡若机只能主动出击。 远处的鬼面千足蚣并未参战,而是凭借巨大的身躯堵住了众人的退路,蔡若机手持狼牙镐跃入空中猛劈而下,然却在碧霜凤冠蛇身前一米处停滞不动,狼牙镐悬在空中,蔡若机额头青筋暴起。 “是谁?” 双头魔蜥虎的身影慢慢浮现,那狼牙镐竟然被其一口咬住,双头魔蜥虎头颅一甩,竟将蔡若机带飞十数丈,可见它的撕咬力有多强悍。 蔡春旦怒气横生,手中狼牙棒挥出三道气劲化成三匹贪狼袭向后方的鬼面千足蚣,然而鬼面千足蚣竟不闻不问,任由三狼撕咬,毫发无伤。 “居然敢挑战我们的老大,活得不耐烦了?”三眼火蟾蜍发出怪笑,尖锐刺耳。 蔡若机也早已回气过来,狼牙镐再次劈出,不过却中途突然变招劈在虚空。双头魔蜥虎一惊可却也来不及躲闪,一个不慎被其直接拍入地下。 蔡若机一招得手急欲上前,金甲银钩蝎见状抢身硬挡,狼牙镐劈在其上竟然毫无作用,更是被反震到退三米,蔡若机握着狼牙镐的双手都开始颤抖,刘询心头狂跳,这肉身之力竟然比蛮神化的徐峥还要强上三分。 被打入地底的双头魔蜥虎戾气横生正欲找回场子,蔡春旦狼牙棒却也扑面而来。至于余下三人早就结阵合一召唤出一头巨型贪狼与碧霜凤冠蛇撕咬在一起。 望着这场战斗刘询却轻轻摇了摇头,鬼面千足蚣与三眼火蟾蜍还未参战,仅仅三毒就已稳占上风。 很快隐藏在暗处的三眼火蟾蜍就寻到了一个破绽,再次一箭射出,之前躲过致命一击的那名修士再也没有那么好运了,直接被其洞穿额头,当场毙命。 失去一名修士的贪狼瞬间破绽百出,碧霜凤冠蛇嘶嘶一啸直接将其卷入,巨大的身躯瞬间将其挤压成碎渣,剩余两名修士皆一口鲜血喷出,气色萎靡。 与金甲银钩蝎缠斗的蔡若机一见急忙腾挪跳跃,双手掐诀之下背后居然幻化出两只翅膀。 “天武道长的天武圣翼!” 鬼面千足蚣一惊,口中如箭竟然爆射出蜘蛛之丝,蛛丝化成巨网企图将蔡若机拦下,与此同时其他四毒也一起出手,毕竟他们对武魂殿还有几分忌惮,一旦蔡若机逃出生天,今天之事必然暴露。 天武圣翼去势如电但也抵抗不了五毒的联手,三眼火蟾蜍洞穿羽翼,蛛丝之网将其困住,狼牙镐挥出劲火刚将蛛丝烧尽,却又被碧霜凤冠蛇冻住,双头魔蜥虎一口咬住甩向地面,金甲银钩蝎尾针瞬间洞穿蔡若机的身躯。 蔡若机就此陨落,五毒化为人形轻舒一口气,可是却很快脸色一变,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蔡若机的身上居然忽略了其他人。 五毒势如闪电瞬间回到战场,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余下存活三人早已逃之夭夭。 “追,他们都深受重伤逃不远!” 五人分头而去,虽然那三人早已重伤在这里根本就无法存活下去,但是他们并不打算放过,谨慎是强者成功的第一要素。 ...... “你叫什么?” “蔡春旦。” 蔡春旦眼神茫然,刘询的双眸带着赤焰之光,正是赤妖之瞳的威力,重伤萎靡下的蔡春旦根本就没有能力抵抗刘询的催眠曲,刘询冷声继续问道:“武魂殿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来自寂灭大陆,三百年前从荒古大陆通过传送境来到这里,武魂殿是神族千年前的后手,为的就是下一次大战做准备。” “荒古大陆是什么地方?” “秘境传承之地。” “五毒来自哪里?” “他们是幽冥大陆来的修士!” 蔡春旦的眼神开始变得挣扎,刘询知道再也无法控制,冷声道:“忘了刚才的一切!” 做完一切,刘询披上隐身衣更是丢了一颗雷震弹在其附近,金甲银钩蝎猛的一震瞬间来到此地,就在蔡春旦刚刚恢复清明之时已被其一爪击穿胸膛。 “你......”蔡春旦吞咽几口便也一命呜呼。 “哼,还想逃?”蝎君咧嘴一笑,收起蔡春旦的储物袋便闪身离去。 身披隐身衣的刘询如同一只幽灵,此物乃王启所赠,是其祖先王道灵的遗物,此物是何品阶刘询无法判断,就算是魔瞳下也只能看见虚影,而有了此物的刘询可以说在这里如鱼得水,无敌的存在! 王道灵所留三物分别是噬魂蛟龙枪、隐身衣与神殛,可以说刘询是他的传人,所以将拜剑宗发扬光大是其不可推卸的责任。 狼牙佣兵团被五毒全灭了,而五毒的手段并未尽显,这五人不出意外便是这里最强的一支团队了,刘询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一来是他们手中资源定然肥沃,二来便是获取魔族的信息。 千秋劫临近,魔族已蠢蠢欲动,而魔族的势力早就渗透进天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多一分了解他日就多了一分自保之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宣战书 魔修很强,但刘询并不惧怕,若单挑自也不惧,可是这五人联手就很难对付了,既然下定决心要清除他们,刘询自然不会放过,眼下应是先与王腾等人汇合再从长计议为妙。 至于五毒那里,当蝎君志得意满地回到战场,迎接他的却是两道杀人的目光,蝎君有些茫然,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龙君冷哼一声,蛇君阴沉问道:“你亲眼见到那小子死了?” “那小子?”蝎君内心微颤,更是疑惑不解。 蛇君继续说道:“当时暗中偷窥我等的那个,也就是中我毒镖者!” 蝎君顿时松了口气,朗声道:“当然,我亲眼见到他化成了骨血,绝不会有假!” “废物,蠢材!” 龙君怒骂,似恨其不争,继续骂道:“你他妈的被人耍了还不自知?” “我被人耍了?”蝎君喃喃,而后眉头皱起,深吸一口气道:“难道那人不是他?” 虎君与蟾君静侧一旁,两位大佬生气了,他们自然不敢插嘴,只是眼神示意蝎君此乃真事。 蝎君急忙跪下磕头,颤声道:“三弟知错了,是三弟的疏忽!” 龙君沉默不语,只是脸上的怒气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本君现在很生气,你道歉也没用,好不了的生气。 蛇君心知此时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当下打圆场道:“事已至此,我等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宜,今日种种看来都是那小子一手策划的!” 虎君与蟾君急忙附和,龙君的神色才渐渐缓和,蝎君恨道:“究竟是谁竟敢戏耍本君!” 蛇君微微摇头道:“他戏耍的并非只是你,而是我们所有人,包括那三支队伍!” “什么?”不仅蝎君一愣,就连虎君与蟾君也是心头巨震,疑窦更起。 蛇君缓缓解释道:“首先第一支队伍明显有打斗之声,可我等去时却只有一支队伍,本以为是他们遇上妖兽,可现场痕迹并不像妖兽带来。至于后面两支队伍因何而斗,我等并不清楚,但既然那人在暗中偷窥,便也说明与他定然有关系。” 蛇君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君为何判断那人未死,一是尸血中残留衣着与死去那支队伍相似,二是储物袋中物品也与他们同类,可见此人定然是被狼牙团所灭队伍中的残留之兵。” “既然是他们残留之兵,那蔡若机又如何不知?” 蛇君一番推敲,那三君额头更是细汗连连,蝎君突然灵光闪过,急忙打开蔡春旦的储物袋顿时面如土色,蝎君放声怒吼,声如雷霆惊飞一群飞鸟,蝎君吼道:“小子,上天入地,本君也要扒了你的皮!” 原来蔡春旦的储物袋中只有一物,那是一枚玉简,玉简上只有两个字! “蠢材!” 蛇君深吸一口气,叹息道:“此人已经算到这一步了吗,可当真了不得啊,此人到底是谁?” 蛇君喃喃道:“本以为你在第三层,没想到是第四层,不,是第五层!” “大哥二哥,我定要寻到那小子将其千刀万剐,如此羞辱于我,本君岂可罢休!”蝎君怒不可遏,蛇君却摇头道:“不用去寻他,他会再找上我们的!” “这是何意?”一直沉默的龙君也不由得蹙眉,蛇君是他们这里的智力担当,也是军师,他既然这么说定然有道理。 蛇君解释道:“他留下玉简的目的便是在与我等宣战呢!” “敢布如此妙局之人定然是心智极其坚韧之辈,绝不会故意留下玉简来挑衅我等,毕竟毒蛇潜伏在暗处才是最强的时候,此人绝非轻佻之辈,那么他留下玉简定然有他的目的。” “若本君所料没错,此人已算准我等能看破此局,而我等定然不会放过他,或许他也不想放过我等,所以此玉简是开战的信号!” “我们遇上对手了!”蛇君双眼渐渐冰寒,这一刻的他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了,四毒心中皆是一堵,仿佛有一座大山压迫而来,如今他们身在明面,而暗中居然有这样的人存在,纵使他们有无敌之姿也顿感压迫十足。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每一步都在此人的算计之中,不禁背感一阵阴凉,如同这晚秋之风。 “他回来了!” 叶紫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漆黑的眼瞳有了一丝紫色,如雾似云,几人撇头望去,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刘询。 “怎么样,刘恒?”王腾问道,刘询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道:“并不理想。” “快说说情况吧!”徐峥催道,慕容仙经过刘询那黑血的洗礼一直沉默至今,她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接受这些。 刘询开始解释道:“起初如计划进行,只是有一支队伍超出了我的预料!”刘询看向王腾问道:“天冥殿与武魂殿你可听过?” 王腾心头一凛,失声道:“难道他们是......” 刘询点了点头,王腾沉默片刻,徐峥与慕容仙等也心头一紧,作为嫡系弟子,他们自然也有所耳闻。 王腾轻声说道:“武魂殿、天冥殿、玄阴殿、鬼刹殿与血罗殿是魔族的五大圣殿,只是五殿宗门地址无人知晓,天衍大能也无法剿灭。在天衍大陆亦有不少修行他们功法的修士,但岁月悠悠天下诸法早就不分你我,譬如先前被你击杀的休顿一样,不能断定。” 刘询点了点头,他知道的更为清楚,屠魔之战打了近万年,单凭功法根本无法认定他的身份,譬如玄阴庄的滕化元与他背后的背棺天骄,照样敢昂首在众人面前,在绝对实力面前,只要你不去损害他人利益,无人会来自讨无趣。 所以天衍魔修不少,却很难抓住! 天地修行者,无论人妖魔皆在追求长生之路,天衍修士感悟天地灵气藏聚己身,以自身为炉鼎演化天地,感悟本源,试图冲破桎梏,成就踏仙之境。 然千万年来仍无人能踏出那一步,再加上魔族的进击,不少修士开始另辟蹊径寻找成仙的秘诀,所以魔修功法也就见怪不怪了,毕竟修行一路大道殊途,没有对错。 至于魔修则主要修行五类功法,也正是这五大圣殿的修行之法! 武魂殿修武,他们认为天地灵气乃天道所赐,所以灵气就是沟通天地的钥匙,武修者可将灵气实体化强化自身,当自己的身躯全部被灵气所取代便是羽化之时,也就是踏仙之境。 天冥殿修冥化之术,他们认为天地本为一混沌,先天诸神本就千奇百怪,所以冥修者又称冥化之术为返璞归真,只有回归先天神祇的模样方能不灭。 玄阴殿自然修行控尸之法,人有生老病死,故而脱离躯壳,借尸还魂才能不朽。 鬼刹殿则研习鬼道,人有七情六欲此为真,鬼修认为人体不过是躯壳,控制人体的便是这“真”,故而参悟七情六欲则能不惑而知天命,所以不真才能真! 至于血罗殿则认为天地之道如同人世间的食物链,灵气本不纯,所以羊通过吃草才能生存,故而血修者认为灵气不可直接摄取,只有吸食生物的精魄才能提取最精纯的天地灵力,而当自己的精血至纯之时,方能无垢! 当然这只是一小众,大道三千,都只为长生! 第一百三十六章:帮手 刘询简单地将战况描述了一番,四人皆沉默不语,虽然寥寥数语可也见识了五毒的强悍,这些人单拧出一个就足以令他们喝一壶了。 “那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王腾问道,刘询沉吟片刻后,沉声说道:“我想要灭了他们,替天衍修士尽一份力!” “同意!”久不开口的叶紫也点头同意,王腾咬牙道:“魔族之修得而歼之!” “千秋之劫离期不远,这些人若放之不管他日定然养虎为患!”刘询继续说道,四人皆是一脸茫然,刘询冷眼记住他们的细节举止,魔修无处不在。 王腾问道:“何为千秋之劫?” 刘询冷声答道:“天衍魔修并非本地之人,千秋劫便是魔族举兵攻来之时,是天衍的浩劫,如今算算时间亦只有七年了,届时天衍将生灵涂炭。” 四人心头巨震,望向刘询眼中皆是不敢置信,此等秘闻若是宣扬出去那将地震山摇,而刘询只是轻描淡写就将此事说出。 王腾很快便深信不疑,他是一个霸道骄傲的男人,他看上的对手绝不会故弄玄虚,慕容仙心中一酸,她本还在怪罪刘询的狠戾,如今想起自己的姐姐,才知道她是多么的疼爱自己。 “你是如何得知的?”徐峥问道。 刘询摆手道:“眼前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五毒尚在眼前,我们的目标是他们!”刘询心中暗叹,拜剑宗居然如此谨慎,这些嫡系核心是拜剑宗的未来,居然也不告知他们真相,看来那里的水深不可测啊。 “好,我们该如何做?” “我们需要一些帮手!” 鬼面千足蚣为首领,身躯至少能达十五米,可以口吐蛛丝,其他能力不详;碧霜凤冠蛇身长五米,手段诡谲,其善用毒素且带有冰寒之力,可阻灵力运转,是他们的军师;金甲银钩蝎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尾刺如矛,尖锐无比,是战力核心;双头魔蜥虎可以隐身遁形,双嘴咬合力可破万法;三眼火蟾蜍可眼射利箭,纵使坚硬盾牌亦可刺穿,善偷袭。 这五人各有特色,若聚在一起自然难以攻克,所以分而歼之才是上策,但如何分,如何歼皆是难题。 ...... 蛇君嘴角带着微笑,蝎君大喜,问道:“二哥推理出了那人的方位?” “当然!” 蛇君胸有成竹,只是眼神逐渐变得冰寒,蛇君拾起六颗石头解释道:“龟灵岛中心约在西北位,所以我等的前行方向也是这,但我等所杀第一支队伍是在正北位置,而赶赴第二处战场则是在正西方位。” “遵循这个规律可以判断四支队伍的初始位置,既然那人布局设计我等,那么他的初始位子应该在我们这四支队伍的交叉中点。” “怪不得他能同时掌握四支队伍的动向,此人收集情报的能力不在老五之下!” 蛇君继续说道:“如此阴损之人定然不会一人,或许是见无利可图便退出了战场,若非遇到我等,四支队伍便被他一人独吞,果然不俗!” “老二,说重点!”龙君有些不耐,蛇君是他们的参谋,但也是最自负的,越是自负越爱卖弄,也就是啰嗦! 蛇君颔首称是,继续说道:“战场向正北偏移,如此最佳脱身路线便是蔡若机此前位子,也就是我们现在位置的西南方!” 蛇君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他们应该在这个方向二十里路,不,应该是三十里路之处!”而蛇君现在所处之地正是之前刘询与王腾等人分开之地,而他所预测的位子居然丝毫不差! 虎君兴奋地舔了舔嘴唇道::“那我们赶紧去追!” 蛇君却摇了摇头,笑道:“若如此追去保不准会中那小子奸计,本君有更好的办法杀了他!” “是何妙计,你快说,本君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蝎君恨意滔天,刘询愚弄了他两次,这是他生平初次,此仇不报,胸中恶气难消! 蛇君剑指一扬,一颗石头飞落,蛇君邪笑道:“三天后,他们定然会出现在这里,只要我们布好口袋,定叫他有来无回!” 而与此同时,刘询也在草地上计算着方位,王腾隐隐有些担忧道:“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三天后他们定然会在这里伏击我等!” “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进行,这次若失败了很可能丧命,几位可愿?” 这一战刘询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如今他们三样皆无,这是一场赌命之局,几人毫不犹豫点头同意,刘询慎重扫了一眼众人,闪身离去。 一名青衣修士握着玉简陷入沉思,梅星阳问道:“学长,此事是否有诈?” 梅星泽摇了摇头道:“如此详细地描述了这五人的能力不像有假,而且观此人手段似乎并不指望我等相信。” “那不指望我等相信又为何抛下玉简邀我等参战,这岂不是自相矛盾?”梅星春疑惑不解,梅星泽笑了一笑,继续说道:“他是在告诉我们,不管我等态度如何,他皆会去干上这一票。” “就凭他?并非我梅星春小看他,若他此言不虚,就凭他筑基七重境的修为,那五毒灭他不过一根指头的事情!”梅星春轻笑一声,嗤之以鼻。 梅星泽摇头道:“星春,老师一直让你多动脑筋,你为何不听呢?”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虽不明就里,梅星春老脸一红,愤道:“你们笑什么笑,我又哪里错了?” 梅星泽缓缓说道:“适才他如何来的,如何走的,你看清了吗?” 梅星春眉头皱起,回忆道:“适才他突然出现在我等右侧三米之处,然后刺了我等三枪,再然后抛下玉简便转身逃了。” 梅星泽点了点头道:“那你可看出端倪了?” “端倪?” 不仅梅星春一脸茫然,梅星阳等人也是疑窦更起,梅星泽摇头道:“你等还是实战太过欠缺了!” 梅星泽开始解释道:“适才他如何出现以及如何消失说实话就连我也没看清,而他看似随意刺出的三枪也大有学问!” “这一枪指我,一枪指星生学弟,最后一枪又刺在我等身前,你们可知何意?”梅星泽问道,众人摇头表示不知。 梅星泽叹道:“此人第一枪是试虚实,第二枪则是威胁,第三场又是交好与警示之意,表明并无相斗搏杀之心!” “短短一瞬间就判断出我们强弱以及是否值得合作,此人绝非凡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诱饵 众人焕然大悟,不禁隐隐后怕,更是对自己这位学长佩服的五体投地,仅仅一瞬便知来人之意,不愧为青衣书院新生代的领军人物。 当然这一切皆是梅星泽的臆想,若刘询在此定然会噗嗤一笑,梅星泽的脑洞太大了,想象力竟然如此丰富。 青衣书院在外名声较好,适才刘询寻到他们便抛出玉牌,而为了以防万一随意虚晃几枪好方便脱身罢了,没想到却别有一番含义,至于那来无影去无踪,自然是神器隐身衣的缘故,刘询时间紧迫,不希望碰上械斗拖延了自己的计划而已。 梅星春赞叹道:“老师一直让我们谨记天外有天,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梅星阳一脸崇拜,作揖道:“学弟受教了,只是他这个计划我们是接还是不接?” “接,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书院的责任!只是也要防他一手!” ...... “拜剑宗梁浩见过诸位大师!” “阿卡哟,原来是拜剑宗的朋友,不知找我等有何事?”一支七人苦行僧打扮的小队作揖道。 刘询抱拳笑道:“眼下有一差事,梁某想邀请诸位道友一同参与!” “扎西德勒,我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事情劳烦您亲来?” 刘询吸了一口气道:“适才不幸发现魔族冥修正在残杀我天衍修士,梁某深知凭自己小队无法与之相抗,所以才想要邀请几位大师一同除魔卫道。” “纳尼库洛多,我的朋友,我们能否先商量下?” “当然可以!” “阿卡亚哆叻,本哈散机库利亚......” 刘询额头冒黑线,本以为这群苦行僧对魔族嫉恶如仇,没想到墨迹的像个娘们,这群苦行僧叽叽喳喳讨论了半天,刘询一句也听不懂,顿感头皮发麻,忙道:“梁某已经邀请了几支队伍,有了几位大师的参与定然万无一失,届时所获战利品按战功分配!” “若大师们另有隐情,梁某也不勉强,此物是五毒信息!” 刘询抛出玉简,那领头人接住扫过里面的信息,再转手给第二人,几人看过内容后点了点头,那领头方才单手作揖道:“么诺哈啥剋,我的朋友,既然是魔修,我等定然义不容辞!” “我的朋友,你放心,我会按照计划进行的!” 刘询抹去额头细汗,抱拳道谢后急忙离去,他真的不愿意再与这群修士打交道了。 如今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便是第二步! 诱饵! 鹰不见兔绝不会张开利爪,没有足够的诱饵也抓不住大鱼! ...... 风在呼啸,夹杂着些许海风的腥味,夕阳暗淡,本就茂密的森林只余几丝光点,蝎君潜伏在一棵大树之上,眉头紧蹙,这第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而刘询他们的身影还未出现,若非多年来蛇君一直算无遗策,他恐怕已经准备放弃了。 蛇君眼神冰寒,就在夜色快要升起的时候,一支五人小队出现在三里之处,蟾君立即示警,五毒瞬间进入警备状态,将自己的气息压制更低,避免打草惊蛇。 然而这支队伍却在一里处便停了下来,像是安营扎寨,这么近的距离,蝎君已看的清五人模样,心中恨意滔天,问道:“二哥,我们该怎么办?” “等,本君就不信他们不上钩!” 蛇君眼神冰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能等君入瓮,而这五人小队自然是刘询等人,慕容仙有些紧张,徐峥在其一侧示意他会保护她,王腾问道:“情况如何?” 刘询微笑道:“放心吧!”王腾心领神会,五毒就在身边,手心隐隐有汗渍,这是五毒带来的压迫,刘询掏出羊腿啃食了起来,酒足饭饱后摆手道:“睡觉吧!” “睡觉?” 徐峥一愣,刘询打了个哈欠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旋即寻了一颗大树铺起毛毯,徐峥小声道:“魔族就在身边,你此时去睡觉?” “放心吧,今晚有保镖在,我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咯!” 盖上毛毯,刘询沉沉睡去,很快就鼾声四起,前期的布局刘询早已疲惫不堪,毕竟既要赶路又要邀请队伍合作,还要布置好陷阱,这是一件很耗精力的事情。 不过徐峥却似乎并不知情,心中微怒,如今大敌当前他却睡得如此安稳,这种卖弄做作之举实在叫人生厌。 徐峥不忿,只道是刘询想逃避守夜警备之责而已,紫女微笑道:“这三天他奔波了不少,能坚持到现在已实属不易,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刘询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慕容仙点了点头也寻了一颗大树盘膝打坐起来,这二十多日以来,刘询的表现彻底改变了她以前的看法,她终于明白林婉清为何一直惦记着此人,且为之努力。 蟾君关闭额头天眼,眉头微皱道:“大哥,他们原地休息了!” “休息?”蝎君横眉立目,旋即喜道:“大哥二哥,我们趁此机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然蛇君却摇头道:“不可,如此明目张胆地休息太过诡异,此中定然有诈,若本君所料不错,他定在以自身为饵诱我等上钩!” 蝎君不忿道:“二哥,你太长他人志气了,此等鼠辈我们随便一击便叫他们尸骨无存!” 蛇君道:“非是我谨慎,只是这一里地的间隔确实很诡异!” 蝎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龙君打断:“够了,再等一夜也不迟!” 蝎君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他何,只得枯守这漫漫长夜谨防刘询等人突然袭击,而这一夜也在众人各怀心思中度过,待到阳光穿透树林,刘询睁开双眼,舒展一下筋骨,略感畅快,笑道:“好久没睡得如此安稳了,你们怎么样?” 慕容仙也已从阴霾中走出,回到了曾经的欢快性格,此时揶揄道:我们可没像你心那么大,哪敢睡觉!” 刘询一愣,感受着慕容仙身上修为的波动,脸上笑意更浓,如今的慕容仙再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微微颔首道:“懂了?” “不懂!” 慕容仙叉腰娇哼一声,两人心照不宣。 漫漫人生路,沏一壶茶自得其乐,饮一杯酒对月当歌,路在自己的脚下,如何去走取决于自己,但你不能去否决路。 慕容仙接受了路的存在,她走出了牢笼,而她也将会寻到属于她的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心战为上 徐峥冷哼一声,说道:“现在我们该如何去做?” 刘询笑道:“当然是吃饱喝足,然后去干架啊!” 说完刘询便从玉佩中取出食物忙活起来,五毒额头青筋暴起,刘询的行为很明显是在挑衅他们,可是越是如此几人越不敢上前,更抱有几分侥幸心理。 蝎君要数脾气最暴最急的了,这也和他的战斗模式有关,望着远处炊烟袅袅,蝎君怒道:“大哥二哥,我先去试探一番!” “不可,我们再等等!”蛇君急忙拦下,若如此鲁莽,且不说打草惊蛇,那他们准备了半天的陷阱也将失去了作用,一切付诸东流,所以蛇君选择等待。 龙君扫了一眼仍在不服中的蝎子,冷声道:“等他们吃完也不迟,按原计划进行!” 蝎君拳头指节吱吱作响,心头暴戾之情不断上升,而刘询等人却好似并不知危险,仍自娱自乐。 良久众人酒足饭饱,刘询轻声道:“我们上吧!” 见五人起身,蟾君传出信号,四人瞬间警惕,死死注视着前方,只要刘询等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那将神仙难救,杀意充斥着全身。 然而刘询等人起身后却并未向前前行,而是来了一个向左迂回,蟾君传来信息,蝎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暴躁,一个瞬步准备追杀,却被蛇君拦住。 “让开!” 蝎君咬牙喊道,虽然冲动但也理智有存,蝎君的声音并不大,蛇君沉声道:“此人狡诈,恐怕已识破我们的布局,我等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诸位哥哥,我等驰骋天地,何曾受过此等屈辱?”蝎君冷笑,继续说道,“区区几个筑基修士,我现在就要取了他们的头颅!” 蛇君仍寸步不让,蝎君上嘴角抽搐,杀意毕现,冷冷道:“若不让开,本君连你一块杀了!” “你再说一遍?”蛇君心头之火也汹涌而出,刘询避开陷阱让他颜面尽失,如今蝎子还在这冷嘲热讽,就连他也快失去理智了。 蟾君与虎君也聚集在一起,劝解道:“那小子已识破我等策略,此时定然诱我等上前,必然有诈!” “老四,你们总说有诈有诈,可区区五个筑基修士,竟然将你们吓的不敢上前?” “若传扬出去,我等有何颜面?” 蝎君冷嘲热讽,虎君怒道:“你他妈的别逮谁咬谁,好,你要去送死那便去吧!” 虎君让开一条道路,蝎君嘴角带着嘲弄,讥讽道:“本君就算真的送死了,也不愿在这怂死!” 眼见四人正要吵的不可开交,龙君一声冷哼,所有人立马安静,龙君望向远方,冷声道:“杀了他们,不留活口!” 声音冷漠又无情! 与此同时,刘询等人也马力全开,与五毒竟已拉开五里之路,这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五毒修为爆发,速度如虹很快就追至身后,刘询撇了一眼笑道:“哟,追上来了?” 来人正是毒蛇,他的速度是五人中最快,只是与刘询等人间隔百米以防不测,而刘询等人奔逃了近三十里便也停住了脚步。 蛇君见此立马停住,更是后退了百米,两人相隔两百米隔空对望,丛林中本就视线极低,刘询大声笑道:“追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事就过来聊聊吧!” 蛇君冷眼不语,而很快其他四位也赶了上来,五毒这才一起上前,五人相隔十几米冷冷相对,刘询抱拳道:“五位跟随我等这么长时间,有何要事吗?” “那日林中偷窥者可是你?”龙君冷声问道。 “偷窥?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猥琐,我这还有两位美女,若是误会了就不好了!”刘询打趣道。 “那这么说你是承认了?”龙君继续问道。 刘询摊了摊手,笑道:“几位大哥,小弟也只是路过碰巧见到了,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哼,敢戏耍本君,为何不敢承认?”蝎子站了出来,脸上杀意毫不遮掩,刘询轻笑一声,用脚在身前画了一条直线,而后看向五人,说道:“不要误会,小弟怎么敢戏耍您呢?” “那这是何意?”蝎君掏出玉简扔了过去,刘询右手轻轻接住,五人皆心中一凛,蝎子这一手并不简单,可刘询居然应对自如。 刘询瞧了一眼手中玉简,笑道:“您是说这个啊?” “这您就误会了,这并非戏耍您,而是给五位的批语罢了!” “你!” 蝎君一脚踏下正欲拼斗,龙君右手一伸,说道:“你将我等引至此地,就是为了卖弄口舌?” 刘询笑道:“这位大哥您又错了!” “这一呢,是您追我等追到此地;二呢,小弟我说的句句属实!” “敢踏过此线,杀无赦!” 刘询声音渐冷,到了最后就连五毒也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刘询嘴角带着冷笑转身离去,其他几人也带着莫名笑容扫了一眼众人紧随其后。 “敢踏过此线,杀无赦!” 蝎子冷笑,他并不相信刘询有何手段,直接向前走去,然而龙君却冷哼一声,阻了他的脚步,蝎子对这位大哥心中仍忌惮三分,但也有不满,蝎君怒道:“大哥,这几人近在眼前还等什么?” “再不追又让他们逃了!” 蟾君与虎君附和,这一夜一日几人也受够了,刘询几人此前离去的地方他们也探查了,根本就没有危险,显然是上了刘询他们的当了。 而如今几人又被刘询随意画出的一道线阻了去路,这让他们心中傲气如何去阻? 他们本就是天骄,桀骜不驯,如今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却活的如此畏畏缩缩,龙君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直线下降。 龙君仍然不理,而是冷声问道:“老二,怎么说?” “此地相隔三十多里,他们应该不会在此有准备,而他们之所以停下,或许是怕我们在此布局!” 蛇君继续分析道:“看来他们是想与我等光明正大决一死战!” “好,那我等上!” 龙君话刚脱口,蝎子已经一马当先,不过在踏过横线的时候也是警惕了三分,却发现并无危险,蝎君怒骂一声:“妈的,又来这一套!” 旋即向着刘询几人杀去,可再走出几十米周边却爆发出轰鸣之声,蝎子一怔,旋即怒吼:“小贼,给我站住!” 其他四毒也脸色阴沉,刘询居然在这里埋了十几颗雷震弹,此弹威力不大,但却能激起尘烟,换句话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用来唬人最好。 刘询又一次戏耍了他们,三百米处,慕容仙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 刘询这一套连环计下,五毒怒火已经可以将天也烧出一个窟窿,几人虽然不知道那一夜五毒如何度过,不过也能想象,就连罕露情绪的叶紫也不由得轻笑一声。 刘询尴尬解释道:“擒贼擒王,攻心为上,这是战术!” 是的,这是战术! 用兵之道,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而五毒已经踏入了刘询的死亡陷阱,再无翻身余地! 第一百三十九章:初次交锋 刘询等人并未走远,五毒也很快追上,紫烟袅袅,将刘询几人护住,望着五毒,刘询轻道:“我等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呢?” “事已至此,何必多说废话!” 蛇君双眼带着慎重,他不像其他人,越是酷爱算计者越在意每一步,即使手到擒来,也会警惕三分。 “你们来此有何目的?我想区区几颗妖丹不至于吧!”刘询问道。 “呵呵,本君要重新估算你的能力了!”蛇君笑道,其意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那么就来吧!”刘询勾了勾手,有些惋惜不能套到一些情报。 “那就来吧!” 蛇君话刚脱口,蝎子就再也抑制不住杀意,仰天一啸,瞬间化身成金甲银钩蝎朝着几人冲来。 噬魂蛟龙枪出现在手中,刘询一记雾里看花直接避开金甲银钩蝎的尾刺,更是刺向金甲银钩蝎的眼睛。 然而就在快要得手的这一瞬间,刘询却面露痛苦之色,手上动作停止,更是向后腾挪数丈。 “卑鄙!” 刘询声音沙哑,脸上更有青黄之色变幻,显然是中了毒素,王腾等人一惊,急忙上前关心,却被刘询摆手挡住。 “注意敌人!” “哈哈,兵不厌诈,小子,你太自负了!” 蝎君哈哈大笑,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刘询运气压制体内的毒素,问道:“是那玉简?” “不错!” 蝎君大方承认,得意洋洋,更是一头钻入地底,王腾一记烈日灼心砸向刘询身前地面,一招迫出金甲银钩蝎的身形,王腾正欲上前与之拼杀,却被虚空阻住了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 双头魔蜥虎咧嘴一笑,巨嘴猛地一甩,直接将王腾甩出数丈,更是扭着身躯向王腾奔去,王腾冷眼不语,赤炎剑一刺一削就与双头魔蜥虎战在一起。 金甲银钩蝎没了阻碍再次杀向刘询,刘询左避右闪,徐峥怒吼一声直接化身成牛鬼奔袭而来,刘询大声喊道:“不用管我,先杀了那条小蛇!” “好!” 太刀在手,徐峥一刀挥出如狂风扫叶,鬼面千足蚣巨大身躯一阻,更是口吐蛛丝将徐峥控住,徐峥以蛮力见长,可这蛛丝棉柔,一时也难以摆脱。 “这就是你的底牌?想法也不错,可惜可惜!” “可惜你们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碧霜凤冠蛇嘴上揶揄,然而神情却并未放松丝毫,徐峥的牛鬼之力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远处三眼火蟾蜍诡异一笑,额头射出火箭,一道火光掠过,徐峥急忙抬刀格挡,发出铿锵之声。 紫女见状直接催动紫烟,紫烟如同绳索企图控制住体型硕大的鬼面千足蚣,与此同时王腾一记火焰刀帮徐峥摆脱了蛛丝。 三眼火蟾蜍企图再次偷袭,火箭射出,却被树上的慕容仙一记音符击碎在了空中,慕容仙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琵琶。 挣脱了蛛丝的徐峥势不可挡,直接一个跳跃,空中一刀砍向碧霜凤冠蛇,蛇君却也不惧,寒冰吐息瞬间冻住了空中牛鬼,然而仅仅一瞬却被徐峥破碎。 蛇君一愣,想不到徐峥居然如此强悍,眼见太刀就要斩在他的七寸,却不知何时,金甲银钩蝎出现在他的面前,更是用自己的身躯硬吃这一刀。 太刀斩在金甲银钩蝎身上却只留下一道刮痕,徐峥一愣,这一刀虽然并未尽全力,可是他自信金丹之下无人敢硬接,而金甲银钩蝎却毫发无伤,此刻终于相信刘询的话语。 “这五人实力犹在他们之上!” 金甲银钩蝎虽然与蛇君有了一些矛盾,但是大敌当前自然抛掷另谈,金甲银钩蝎笑道:“不错不错,准头可以,就是力道差了点!” 王腾一剑扫出,迫开双头魔蜥虎转而攻向碧霜凤冠蛇,魔蜥虎的遁形让他空有技术却无法发挥。 “本君早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双头魔蜥虎对王腾撇下自己很是不爽,身形瞬间消失,然而却被刘询一枪刺出身形。 此刻的刘询似乎压制住了体内的毒素,望着魔蜥虎冷冷说道:“你的对手是我!” 紫烟被鬼面千足蚣瞬间击散却又很快重组,叶紫脸色凝重,她的任务是死死牵制住鬼面千足蚣,龙君一声嘶吼,他的手足足足有三十六只,此刻一爪瞬间伸长直接抓住了紫女的娇躯。 “去死吧!” 千足蚣咧嘴一笑,瞬间捏碎了叶紫的身躯,然而这身躯却化成紫烟在不远处又重新凝结出来,千足蚣一愣,再次攻击紫女,一时居然难分轩轾。 慕容仙一曲十面埋伏,无数刀剑飞向三眼火蟾蜍,额头剑光四射,三眼火蟾蜍东躲西藏,捉襟见肘,居然落在了下风。 牛鬼与金甲银钩蝎直接硬碰硬,无数棵大树应声断裂,两人如同两头洪荒巨兽,显然已经杀红了眼。 王腾本就修习火之道,火焰下丝毫不惧碧霜凤冠蛇的寒冰之力,虽然攻击力不强,但凭借自己手段也让碧霜凤冠蛇一时脱不开身,不胜其扰。 至于魔蜥虎就有些吃力了,这并非是实力问题,而是他的遁形之术在刘询面前不起丝毫作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斗习惯,魔蜥虎奇袭之法屡试不爽,一时被破居然乱了章法,不过刘询却因身中剧毒,动作经常恍惚,倒也不惧。 龙君头颅之上一张巨大的人脸,冷眼扫过战场,紫女虽然手段诡异,不过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丝毫伤害,龙君淡淡说道:“看来是本君低估了你们的实力!” 虽然战场上看是不分伯仲,但五毒却丝毫不慌,仿佛胜利在握。而事实也是如此,只要再拖延片刻,刘询等人定然落败。 魔蜥虎遁形之术失效,再加上刘询诡异步伐一时拿他不下,此刻却突然诡异一笑,而远处鬼面千足蚣巨嘴一吼,如同龙之吐息。 在这轰鸣声下,刘询一阵恍惚,魔蜥虎的身形再次消失,刘询一愣顾不得暴露,眼中赤光闪烁不由大吃一惊,因为魔蜥虎已经朝着慕容仙杀去,而慕容仙被那巨吼震慑,浑然不觉危险将至。 魔蜥虎带着贪婪目光一口咬下,他能预感下一刻,这位美人必然香消玉殒,虽然他的心中也很舍不得。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巨嘴落空了,准确的说是他的头颅落空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颗头颅向着地面落去。 “啊!” 魔蜥虎痛得仰天嘶吼,刘询一脚踢在魔蜥虎的腹部,魔蜥虎如同一只炮弹重重落在地面,直接砸出一个大坑。 慕容仙面前,一个头戴金色皇冠眼冒黑色火焰的骷髅大帝正冷眼看向地面,黑色火焰不断跳动的斗篷内是森森白骨包裹的刘询。 “死神的狂舞曲第三式,骷髅大帝的降临!” 第一百四十章:鏖战五毒 “你没有中毒?” 双头魔蜥虎脸色阴沉,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皆在他人算计之中,其他四毒也是面色一沉,刘询刚才的爆发力已远远超过了他们的估算。 骷髅大帝状态下的刘询并不答话,一枪刺出,带着镰鼬的狂笑,鬼面千足蚣身躯一摆直接震碎紫烟,三十六只手足齐出,如同千手观音。 密集攻击之下,刘询根本就无力反抗,一个不慎直接被其击飞,十几棵大树拦腰折断,刘询被击飞十几丈。 站起身来拭去嘴角鲜血,其他几人也就此罢战退至一起,两军再次整顿枕戈。 双头魔蜥虎痛苦哀嚎,那断头之下居然血肉再生,很快又长出了头颅,此刻带着怨毒死死盯着刘询。 龙君沉声道:“不错的隐忍,只可惜你小瞧了老四的实力!” 刘询摇了摇头有些可惜,这一通爆发本想奇袭断他们一臂,却不料这魔蜥虎居然有再生之能,千算万算却差了一着。 “还有什么高招就通通使出来吧!”龙君淡淡道。 刘询忽然大骇,望向远方,龙君轻笑道:“终于发现了吗?” 原来适才鬼面千足蚣对付叶紫并未尽全力,而是在闲庭信步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此地方圆千米已被他的毒素与蛛网控制,再难踏出。 “原来你是怕我等逃脱?” 刘询冷哼一声,直接出手,双手掐诀之下,林中乌云笼罩,白骨王带着邪笑探出右手。 “死神的狂舞曲第一式,白骨王的右手!” 感受着阴森邪恶的灵压,龙君冷笑道:“怪不得敢算计我等,你的实力不错!” 巨手之下,金甲银钩蝎咧嘴一笑,说道:“让本君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旋即一声怒吼,金甲银钩蝎的身形再次膨胀,竟然有足足两丈之大,这一刻的他或许才展现了自己的真实战力。 白骨王不闻不顾,右手直接握住金甲银钩蝎庞大身躯,刘询双手颤抖,显然是在施法企图捏爆他,然而金甲银钩蝎却邪魅一笑,尾刺直接扎在白骨之上。 刘询面色瞬间红润,白骨王的右臂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金甲银钩蝎得理不饶人不断攻击,其他八人只是临阵警戒,默默看着。 这一场一对一男人大战,然而刘询明显落入了下风! 刘询再次用力一握,金甲银钩蝎吃痛一吼,直接挣脱了白骨王的束缚,更是空中一个扭身,巨大的双钳直接夹断了白骨王的两根指头。 黑云收缩,白骨王退回很快消失不见,刘询面色略微痛苦,金甲银钩蝎身上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显然也伤的不轻。 不过其他四毒却浑然不在意,就在刘询几人愕然之际,金甲银钩蝎如同螃蟹脱壳一般直接震碎一声铠甲。 金甲银钩蝎咧嘴笑道:“就这?” “太强了!” 五人心头蒙上阴影,如今鏖战如此之久,只有两毒爆发出了真实实力,尚有三毒的能力未可知,此战悬殊太大。 双头魔蜥虎带着贪婪目光一嘴吐火一嘴吐油,火势化成巨龙直接试图绞杀刘询几人,紫烟变幻成一只凤凰与那火龙厮杀一团,魔蜥虎再次遁形,叶紫迎风而上。 王腾脚踏飞剑,背后更是出现一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圆盘,无数飞剑从中射出,正是他的拿手绝技! “剑落流星!” 金甲银钩蝎挺身而出,徐峥怒吼一声正欲向前,却被刘询抢先一步,一招昙花一现刺在银钩蝎的身躯之上居然痕迹皆无。 刘询一愣,噬魂蛟龙枪经过多次增幅锻造,即使只是普通一击,筑基修士也不敢硬接,金甲银钩蝎经过脱壳之后,居然又硬了三分。 金甲银钩蝎似看出了刘询的疑问,笑道:“本君铜皮铁骨,破而后立,此番还要多谢你呢,” 金甲银钩蝎尾刺一摆,刘询闪身躲过,那尾刺直接扎在地面搅起漫天尘土,更有一个两米之宽的大坑出现,刘询头皮发麻,这针刺威力也比之前更强了。 “你等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筑基的极限,执法者将很快进行驱逐!” 刘询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他们撑到执法者到来,此战瞬间化解,金甲银钩蝎大笑讥讽道:“我等玉牌可以检测修为,我等位置皆会暴露在千机棋盘之上,” “战力修为金丹之下皆为白子;仅战力超过筑基则为半红半白;若以密法使修为战力皆达到金丹则半黑半红;若突破至金丹则为黑!” “所以我等……” “卑鄙!” 金甲银钩蝎这才反应过来,刘询笑道:“多谢!” 旋即提枪直接刺向金甲银钩蝎的眼睛,这种铜皮铁骨定然有气窍,刘询只要找到弱点便能一举反败为胜,而玉简所有的秘密也都解开了。 王腾火剑源源不绝不断攻击碧霜凤冠蛇,而徐峥却已进入狂暴牛鬼状态,九天蛮神诀被其催至巅峰。 “蛮族蛮化之术,小子,你是什么来头?” 鬼面千足蚣三十六只手足不断攻击,即使牛鬼足足有三米之高,但在鬼面千足蚣面前却也像个小娃娃,在鬼面千足蚣密集的攻击之下早已捉襟见肘。 三眼火蟾蜍从树后探出脑袋邪魅一笑,望着在支援徐峥的慕容仙直接就是一道激光射出。 激光去势如电,慕容仙发现的时候已然无法招架,千钧一发之际,刘询脚踩乾坤图,迷踪魅影催至巅峰,瞬间出现在半空,一枪递出,马嘶之力半道截击击碎激光。 “此时居然还想英雄救美?” 金甲银钩蝎当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巨钳不断挥舞,刘询空中借力躲闪。 “好机会!” 金甲银钩蝎双眼精光一闪,蝎尾尾巴,尾刺直接命中刘询腹部,只听一声轰隆巨响,刘询被重重砸在大地之上,骷髅大帝的外衣直接当场破碎,而若非如此,刘询必然命殒。 “刘恒!” 慕容仙一怔,懊悔之意涌上心头,金甲银钩蝎一招得手,直接高高跃起,准备一招必杀,琵琶曲意如刀光剑影,根本挡不住金甲银钩蝎的攻势。 一团紫烟化成绳索捆住坑中的刘询,紫女玉手一拉,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美女,你走神了!” 双头魔蜥虎咧嘴一笑,紫烟诡异,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叶紫的真身,直接一嘴咬向其头颅,叶紫躲避不及,肩头香肉被其咬去一块,魔蜥虎舔了舔嘴唇,似乎在享受与回味。 “好鲜嫩的肉啊!” 这一切虽说来话长,其实不过转瞬之间,五毒的配合居然如此默契,刘询这方瞬间崩盘。 第一百四十一章:巧合与圈套 五毒得势不饶人,他们可非万胜罗成之辈有点优势就浪,痛打落水狗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一道紫烟迫开魔蜥虎,叶紫拉着刘询紧急退后,金甲银钩蝎哪能如此轻易放过,准备再次攻击却被数十柄火剑拦住。 徐峥太刀连送三式,闪身后退,鬼面千足蚣妄图攻击,也被火剑拦住,空中王腾剑指一扬,大地之上早已遍插火剑,随着王腾手势有规律地变动,直接将五人控住。 碧霜凤冠蛇不断吐息,寒冰之意不断摧毁火剑,然这火剑却生生不息,源源不绝,见剑落流星已经完成剑阵,王腾双眼带着凝重一声暴喝,火剑上的火焰瞬间变成紫色。 “紫炎焚城!” 碧霜凤冠蛇再次吐息却无法熄灭,不禁眉头一皱,鬼面千足蚣手足不断清扫护住其他四毒,沉声道:“你等不凡,的确有资格死在本君手上!” 王腾冷声不语,而趁此机会,叶紫服下丹药止住肩头伤势,徐峥恢复成正常状态不断喘着粗气,刘询受伤最重,此刻只能盘膝吐纳,局势很不乐观。 慕容仙带着懊悔,眼眶更有银花泛起,修真世界凶险万分,若一再坐井观天,他日踏出金丝屋,等待的便是狂风与暴雨。 慕容仙感谢刘询前期的苦口之药。 “哼!” 五毒自然不会放任刘询几人疗伤调息,碧霜凤冠蛇头顶凤冠直接射出一道利光,空中王腾一惊急忙躲避,而这道光速居然瞬间凝结成蓝冰,蓝冰瞬间破碎,直接清理出一条道路。 “绝对零度!” 王腾的紫炎焚城居然被如此轻而易举的破除,玄武顶上,不少观察者凝神观看着棋盘,七颗半黑半红的棋子不断变动与交锋。 慕容仙紧握手中琵琶,不发一言,不断拨动琴弦,灵力通过琵琶传出高亢之音,如玉石相击,又如玉珠走盘,刀光剑影不断扫向一直偷袭的猥琐火蟾蜍。 “小娘子好大的脾气,待会儿让本君好好地疼你!” 双头魔蜥虎眼睛闪烁着淫邪之光,在战场上不断突袭,太刀砍断鬼面千足蚣的一条手足,然而这鬼面千足蚣居然也有再生之能,此时的刘询几人已然黔驴技穷,只在困兽犹斗。 刘询一式龙吟扫开魔蜥虎,大声喊道:“二!” 几人心领神会,徐峥发出雷霆巨吼,狂态毕露,蛮神怒,诸神惧,徐峥太刀横向一挥,刀气不断扩大向着五毒掠去,携带灭世之威。 王腾双手掐诀,一剑化五影直接斩出五道火龙奔向五人,熊熊怒火欲将其烧至灰飞烟灭。 这一切皆在眨眼之间,而刘询几人早已向后奔逃,一道紫烟形成气墙如同沟壑。 “他们要逃!” 五毒自然看出了几人心思,金甲银钩蝎与鬼面千足蚣直接硬接徐峥的斩击,碧霜凤冠蛇凤冠一闪,三条火龙瞬间变成冰雕破碎,余下两道也被三眼火蟾蜍的激光所破。 至于双头魔蜥虎早已向着五人杀去,然而就在魔蜥虎触碰紫墙之时却脸色大变,原来这紫墙早已黏稠无比,魔蜥虎如同陷入沼泽淤泥,只能不断挣扎。 “哼,雕虫小技!” 四毒也已赶到,碧霜凤冠蛇使出绝对零度,金甲银钩蝎轻轻一击便将其击碎,而刘询等人最后一道屏障也已失去。 前有蛛丝之毒阻拦,后有五毒迫近,真可谓山雨欲来,然而刘询等人并不惊慌! 一道光阵闪烁着耀眼光芒,五毒破开紫墙之时便已发现,金甲银钩蝎厉声喝道:“小贼卑鄙!” 光阵之中,刘询面色苍白却也打起精神摆了摆手,似在道别,这就是刘询的第二步。 而这个阵法早在一天前就在此地布下了。 三眼火蟾蜍的攻击速度最快,三道激光射来,但已阻挡不住五人的脚步,刘询几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奶奶的,小贼,你跑不了!” 愤怒,绝对的愤怒! 眼看将刘询几人逼入了绝境,然这到嘴的鸭子却又一次逃了,这一路走来,他们错过了太多次可以击杀刘询几人的机会。 然而纵然如此,仍有一人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对劲,而这不对劲之处便是传送阵。 传送阵法布置起来虽然并非极难,但布置传送阵却极耗心神与时间,更需要子阵与母阵,刘询他们是何时布下的传送阵,更别提母阵还在毒障之外! 光阵闪烁,刘询几人恰好出现在毒障之外不远,而彼时龙君所设置的禁制恰好成为了制约他们自己的存在。 郁闷,绝对的郁闷! 毒障之外,刘询抱拳谢道:“多谢龙君设此毒障,才让小弟逃出生天,小弟铭记在心,他日有机会定然报答!” 刘询说完便大笑着朝着丛林深处逃窜! 火,怒火,五毒胸膛似要炸裂,更感怒火直上脑门! “杀,一定要杀了他!” 金甲银钩蝎厉声喝道,只要能杀了刘询,他愿意付出一切。这一天一夜他受够了,他有太多次能够击杀刘询等人,却一次一次的错过,此时的他再也无任何理智,唯有杀戮! 当然不仅是他,其他几位也被热浪击昏了头脑,他们的骄傲不容许别人在他们面前炫耀,从来只有他们摆谱,哪来刘询去卖弄风骚。 碧霜凤冠蛇虽然不解,但也顾不了其他了,只道是巧合,因为他不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诚如碧霜凤冠蛇所思,就连王腾几人也处在震撼之中,到了这一刻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算到五毒截击之地,料定五毒不会趁夜偷袭,何处会被五毒追上,平淡无奇的战场居然也是其中一环,这么多巧合放在一起,没人相信是圈套! “可怕!” “怪物!” 这不仅需要对自己的绝对自信,更需要对敌人的绝对自信!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处在肉疼之中,他肉疼的是传送阵消耗的材料,传送子阵是一次性的,至于母阵也是消耗型的,像刘询这种小型的,用上几次就废了。 传送阵不难布置,但材料却大都是稀贵材料,尤其是阵眼,必须使用具备有空间之力的法宝或妖丹地宝。 譬如刘询所用的是一种名叫遁萤兽的妖丹,这类妖兽品阶不高,也不稀少,但却难以捕捉,所以价格蹭蹭蹭地往上涨,更要命的是传送的距离还非常的近,一般也就一里路左右。 毒障毕竟是鬼面千足蚣所布置,所以不消片刻便被破除,毒蛇芯子一吐,叶紫与刘询伤口的血迹已为他们指引了方向。 “追,他们逃不了多远!” 战场外五里之处,刘询抱拳道:“接下来看诸位了!” 五毒锁定了几人的踪迹,这一次他们抱了必杀之心,而刘询的第三步也已将到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分敌诱杀 三岔口旁,五毒脸色阴沉,魔蜥虎问道:“此时该如何是好?” 鬼面千足蚣沉声道:“本君与你去追那女子,其他人去杀了那小子!” 几人不需犹豫纷纷领命,原来刘询几人选择在此地一分为二,五毒也不得不分兵追击,时间刻不容缓。 “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五毒现在如同五只疯狂的野兽,只为死死咬住猎物。偏僻小道上,刘询不断吞食丹药,腹部伤口也终于愈合,不过刘询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 “就知道那几个臭和尚靠不住!” 约定的地点近在眼前,而那七位苦行僧根本没有出现来接应他,刘询暗叹倒霉。 沿途早已没留下血迹,但仓惶逃窜的痕迹根本无法抹去,三毒死死咬住不放,很快又来到了一处岔路口。 蝎子正欲沿着一条岔路追击,却被蛇君拦住,蛇君如同蛇芯一般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咧嘴笑道:“沿这条道路追击!” 蝎子一愣,忙问道:“为何?” 毒蛇笑道:“本君闻到那条道上有血气!” 毒蛇所指道路正是蝎子要追击的那条道路,这使得蝎子更加迷惑了,毒蛇快速解释道:“那血气凝儿不散,所以定然是那小子故意留下的鲜血诱使我等上当!” 毒蛇的解释不无道理,毕竟刘询的伤口早已愈合,这一路七八里都未闻血气,此时突然滴下了几滴鲜血,怎能不叫人怀疑。 “此等小伎俩也妄想骗过本君?” 蛇君眼神冰冷,其他二毒也敬佩万分,如此时刻还能保持冷静运筹帷幄,有蛇君在,自然万事可成! 三毒沿着另一条道追击,然而三毒却越追越愤怒,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又再一次上当了。 “啊啊啊!” 蝎子发狂,数棵大树应声而断,他火了,这一生他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毒蛇也火了,他的算计永远比刘询差一步,他自负智计无双,却永远是第二,这种痛苦太难受了。 三毒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杀杀杀!” 三毒迅速返道,再次追杀!而其他二毒此时却阴沉到了极点,因为他们终于落进了圈套! 梅星泽抱拳道:“青衣书院弟子梅星泽,恭候二君多时!” 龙君面沉如水,沉声问道:“你说恭候多时,是何时?” 梅星泽笑道:“日夜星辰三天,昨夜赶至!” 龙君长叹一口气,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皆已明了,龙君望向王腾等人,眼含深意,轻声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龙君杀人无数,直到这一刻才主动问起他人名字,王腾冷声答道:“梁浩!” “梁浩是吗?的确是个很好的名字呢!” 龙君嘴角带着微笑,似心满意足,梅星泽抱拳道:“立场不同,梅某得罪了!” “哼,想杀本君,没那么容易!” 龙君一声怒吼,庞大的身躯再次出现,三十六只手足齐出,似能摧山断海,青衣书院七人众只得左避右闪,感受着雷霆攻势,暗暗心惊。 “仅一人就如此厉害,他们是如何坚持到现在?” 龙君攻势泠冽,短短瞬间周遭便被其尽数毁灭,直接开辟出一块宽敞的战场,双头魔蜥虎有遁形之术,早就趁着此间混乱企图逃跑。 然而其逃出不过三百米却突然痛苦哀嚎一声,只见魔蜥虎周遭银光乍现,显然是落入了梅星泽准备的阵法之中。 双头魔蜥虎被阵法压制,浑身如遭电击,似受凌迟。 “魔蜥虎交给我们!” 王腾等人也已调息完毕,此刻提剑上前,一时万法扑来。魔蜥虎大惊,这些人的实力他可是清清楚楚,且现在自己还被阵法压制,死亡侵袭了他的大脑。 魔蜥虎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得忍痛断头逃生,伴随轰鸣之声,魔蜥虎避过致命一击,逃出了阵法。 然而再次断头进一步消耗了他的精血,这一路血战至此,魔蜥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鬼面千足蚣如魔神降临不断攻击,但是他的情报早已泄漏,青衣弟子在短暂的混乱后很快就恢复秩序,在梅星泽的指挥下井然有序。 “结阵!” 七柄宝剑齐齐出鞘,在天空结成七星北斗剑阵。七星北斗剑阵刮起罡风,在这风暴之中,鬼面千足蚣的身躯不断被切割,那哀嚎之声闻者皆惊。 而在千机棋盘前早已聚集了不少宗门大能,毕竟这一场骄雄之战十年罕见,七位战力达到金丹的筑基修士混战不可多得,同时也为这一场龟灵岛狩猎增色不少。 “田老,想不到你们拜剑宗竟然一次出了如此多天骄,真乃可喜可贺!”一老者抱拳恭喜。 田在农眯眼笑道:“哪里哪里,依田某看来,那五人才是真正强者吧,只是不知是哪宗哪派?” 田在农在混战之初就已来到,此刻见棋子布局,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王腾等人已转危为安,只是最担心的刘询却面临死劫。 那老者摇头表示不知,周边领队也是一脸茫然,田在农继续说道:“你们青衣书院这一届也是不凡啊,依田某所观,这七人并未尽全力吧!” 那老者笑道:“我这几个不争气的学生哪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你拜剑宗五人对五人不落下风,我青衣书院以七对一还难分伯仲。” “惭愧惭愧!” 老者摇头,一年轻人笑道:“云前辈太过谦了,依敬轩所看,这是梅星泽的那支小队吧?” “梅星泽可是我们圣灵城圣灵七子之下第一人,此刻应在练兵!” “虚名虚名,此言不实,依老夫看来,你们混元宗的东方啸才配得上此名!” 两人一番恭维,而现场战斗也至正酣,霍敬轩的目光却始终聚焦在那枚白子之上,当然现场也有不少人都在看那枚白子,那枚已经静立不动很久的白子。 “田老,可否方便透露一下此人是谁?” 田在农微笑不语,陈樊却道:“届时狩猎结束,诸位自然知晓,只是我这可怜的弟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渡过此关!” “毕竟要以一敌三呢!” “这小子确实不错,所有事情都按照了他的算计进行,只可惜邀请的四支队伍只有我青衣书院选择相信了他。” 云中雀摇了摇头,心中却有股傲然之气,龟灵岛凶险万分,没有谁会为了不必要的事情甘冒风险,他青衣书院却选择逆难而上。 而且那五位天骄至此都不知是哪个大宗门,这些名门也已隐隐猜出其真实身份。 “魔族之人!” 第一百四十三:乾坤一剑斩龙君 紫烟凝而不散,封锁了四周,双头魔蜥虎口吐火焰却也无法驱散,而王腾的剑落流星又一次使出,纵然魔蜥虎有遁形之术仍无法避开这密集的火剑。 而当魔蜥虎被逼出身形的时候,等待他的便是徐峥的猛烈一击。 “大哥!” 魔蜥虎慌了,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害怕了,这一刻的他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一时有些懊悔。 操控剑阵的梅星泽扫了一眼,这几人的实力皆与他不分伯仲,不禁感叹天外有天。 圣灵城可以说是天衍大陆强者最多之地,梅星泽能在那里脱颖而出,可见其实力有多强悍,梅星泽心中自然有一股傲气,王腾等人所展现出的实力能得到他的认可,不仅未掉价,更是一份荣誉。 “拜剑宗终于要崛起了吗?” 身为圣灵城六大势力之一,梅星泽自然听闻不少关于拜剑宗的事迹,曾经的拜剑宗与圣灵军是大衍的剑与盾,拜剑宗的存在使得开元妖兽不敢出没,周边小国不敢觊觎。 只是三百年前,拜剑宗不知何故突然一夜变天,宗主飘然离去,宗内弟子内斗不断,虽还是一方霸主,却已日落山河。 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拜剑宗在剑陵仍傲世群雄,不过与他们青衣书院相比却是繁星与皓月。 不过当梅星泽见识了这几人的手段,已对拜剑宗另眼相看,拜剑宗已经崛起了,尤其是那个连面目都未看清的男子,他的名字已深深刻在梅星泽的心头。 “梁浩,原来你叫梁浩!” 五毒有五人,拜剑宗弟子也是五人,然而五毒却派三人去追杀梁浩,而两人来追击这四人,可见梁浩实力有多强悍。 两毒自信能拿下四人,也就说明了那个叫梁浩的男子能够与三毒抗衡,而如今梅星泽七人与鬼面千足蚣还斗得不分上下,那梁浩究竟有多强悍? 梅星泽心中升起一股战意,这是身为天骄的傲气与不服! 七星北斗剑阵随意而动不断变化,流转不息,连绵不绝。鬼面千足蚣手足不知断了多少次,可纵然如此那无穷剑意也一时拿他不下,可见他能成为头领并非是因为资历,而是真正的实力! 当然此时的龙君面色并不好看,他知道当魔蜥虎身死之时便是其命殒时刻,因为现在的他根本经受不住车轮战的消耗。 “吼!” 鬼面千足蚣发出龙息之吼,所有人为之一怔,精神略微恍惚。 “有破绽!” 趁此机会,鬼面千足蚣吐出蛛丝挡住七星北斗剑阵逃之夭夭,但梅星泽岂会如他所愿? 龙息之吼几人早有防备,仅仅一瞬,众人便恢复正常,梅星泽剑指一扬,梅花剑以极快速度从背后将其洞穿。 “啊!” 鬼面千足蚣吃痛怒吼,梅花剑射穿了他的头颅,直接刺破了鬼面的一只眼珠。战至现在,鬼面千足蚣的弱点自然早已洞悉,那头上鬼面便是龙君的弱点。 “你逃不了的!” 梅星泽神色自若,七星北斗剑阵又再一次凝结完毕,鬼面千足蚣恢复成修士模样,右眼不断泛出黑血,一张略显俊俏的面孔也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本君今天虽难逃一死,不过那名叫梁浩的修士也会与本君陪葬!” 龙君手使一柄宝剑不断回击七星北斗剑,濒死时刻的他却突然放松了下来,梅星泽抱拳道:“龙君雄姿,梅某佩服!” 就在此时,魔蜥虎痛苦哀嚎一声,在紫炎焚城之下,他终于坚持不住,化成了灰烬,王腾取走储物袋与三人瞬间来到龙君此处。 “你刚刚说什么?”王腾问道。 “本君说了,梁浩今日也难逃死劫!” “你什么意思?” 慕容仙有些着急,龙君却淡然一笑道:“有些人心知肚明!”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龙君绝不会在此时口出诓言,几人正欲询问。 龙君却怒喝一声:“梁浩,本君今日不能死在你的枪下,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而你等宵小,还不配击杀本君!” 龙君怒目而视,双手快速掐诀,而他的身躯也快速地膨胀,很快就胀成了一个气球。 “不好,他要自爆!” 梅星泽一惊,厉声喊道:“万变无宗,乾坤一剑!” 六人心中一凛,齐齐掐诀,七柄宝剑合而为一,一剑穿喉,这一幕看起来很漫长,实则不过两息而已。 “本君不......” 龙君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靡靡之音,而他的右手向前探着,似乎要抓住什么。伴随着身躯倒下,在天冥殿赫赫有名的龙君也就此一命呜呼。 梅星泽抹去额头细汗,心有余悸,龙君的自爆虽然不能击杀于他,但若他有心定然能拉到一个垫背的。 他的这些学弟修为虽然优秀,但实战经验欠足,若夭折几个恐怕很难交差,而庆幸这一切并未发生。 千机棋盘处,云中雀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梅星泽的表现,他们虽未挑破五毒身份,但这些大佬心中自然清楚,而在龟灵岛击杀魔族翘楚,这是宗门的荣耀。 云中雀抱拳道:“云某恭喜你拜剑宗又收获了五名天骄!” 田在农呵呵一笑,陈樊摇头道:“只是几个小娃娃而已,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哪里哪里,依田某看来,这龟灵岛已没有能与他们匹敌之人!” 两人互相恭维,云中雀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这是他的私心,周边人也看破不说破,毕竟自己弟子优秀,还不能夸吗?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霍敬轩却面色大变,云中雀一愣,问道:“怎么了,敬轩贤侄?” 霍敬轩身体微颤,掌心淌汗,两道剑眉中间凝出一个“川”字,身为混元宗少宗主的他从未如此失态过,那些大佬一时也面面相觑。 “小妹!” “什么?” 云中雀大惊,忙道:“可是我那念君小侄女?” “是,是的!” “你,你糊涂!” 云中雀由错愕转成愤怒,直接拎起霍敬轩的衣领,怒道:“她才十二岁,你怎么将其送到了龟灵岛?” 不待霍敬轩回答,云中雀又道:“不行,得去找夏炫亲王拿执法令去救她!” “来不及了!” 霍敬轩长叹一口气,双眼略微通红,死死盯着那三颗黑红棋子与一颗白子,云中雀布满皱纹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霍敬轩,老夫要杀了你!” 云中雀气得面目通红,田在农急忙劝道:“云老莫慌,我等先看看情形如何,再做商量!” 而早有监督者快速的去请示亲王阁下,霍敬轩的妹妹霍念君,年方十二,是混元宗宗主霍光的唯二血脉,若是夭折在此恐很难交差。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击秒杀 当然,霍敬轩也是有口难言,他这个妹妹早已被其宠坏了,这一次是背着自己偷偷溜去的,而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霍念君所在的队伍是黄麟堂黄少天所率领,此人生性谨慎且身手不凡,霍敬轩虽然担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放下心来。 本想着寻个时间将其接回,可此时却已晚矣,不由得暗自后悔,而就在监督者带来执法令的时候,那四颗棋子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龟灵岛规则压制,没有这执法令根本不能硬闯,云中雀与霍敬轩带着执法令来到战场却早已寻不到踪迹。 话说战场另一端,刘询并未走远,而是盘膝调息,此刻三毒静静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冰寒。 “来了?比预想的时间要慢不少啊!”刘询淡淡说道。 “哦?这么说你是在等我们?”蛇君轻咦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刘询摊了摊手,冷嘲热讽,眼神更是带着不屑,继续说道:“不然我在这干嘛?玩吗?” “哼,那是因为你知道你逃不掉!” 蝎子冷笑,刘询撇了一眼,说道:“在你们五人面前,小爷我都来去自如,更何况你们三个废物?” “你!” 蝎子怒不可遏正欲动手,却被蛇君轻轻拦住,刘询的话不无道理,蛇君冷声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故意与那几人分开,好吞噬了我们?” “不错不错,还算有点脑子!” 刘询站起身来鼓了鼓掌,更是晃了晃脑袋,甩了甩胳膊。 “哼,就凭你还想击杀我等,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呵呵,信不信小爷我动一动手指头便能要了你的命?” “动一动指头?哈哈!” 蝎君大笑,而后继续说道:“本君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 “你!” 蝎子怒发冲冠,刘询却指着毒蝎说道:“别动,不然你会死!” “牙尖嘴利!” 蝎子向前走了一步,刘询摇了摇头道:“既然不信,就先略微小惩一下!” “爆!” “爆”字脱口,蝎君顿感身体内有无穷力量喷涌,伴随着一声声犬吠,蝎君浑身浴血,其他二毒也是一惊,急忙拎起蝎君朝后退去,更是检查起自己的身体。 “不要紧张,也就是把戒那么小小一惩!” 刘询摆手示意,这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着实欠揍,三毒一遍遍检查确定自己体内再无暗劲,但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地沉重起来,从来没有一个同阶修士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 但正因为同阶,蛇君知道三对一,自己依然完胜,不然刘询也不需要在此搞这么多花活。 刘询手持噬魂蛟龙枪指向前方的蝎子,只是那动作似乎牵引了腹部的伤势多少有些变形。 “我说,你们三个追我一个,就不怕另外两位的安全?”刘询问道。 蝎君刚刚吃了一个小亏,但依然神情倨傲,说道:“就凭他们几个还不是我大哥的对手!” “就不怕有伏兵?难道你们没发觉我们怎么出来的吗?” 蝎君一愣,蛇君瞳孔收缩,已然猜出结果,刘询微笑道:“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归天了。” “至于你们,也快了!” “二哥,他说的是真的吗?”蟾君问道,他话语不多,但却格外敬重几位长兄。 “杀了他,替他们报仇!” 蛇君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蟾君却已知其意,蟾君怒吼一声,瞬间化成了三眼火蟾蜍,而蝎君也早已化成了金甲银钩蝎,凶相毕露,虎视眈眈。 “我说,小蝎子,信不信小爷我一句话送你上天?” “哼,言语攻击对本君早已无用!” 金甲银钩蝎不以为然,凭借自己铜皮铁骨,他根本不信有人能秒了他。 “真的不信?” “哼!” “那好吧,就送你去见你大哥吧!”刘询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两个字。 “神殛!” 神,明神也;殛,诛也;神殛,明神诛杀。 神殛是王启最舍不得拿出之物,如今噬魂蛟龙枪已逐渐地发挥出它的威力,而隐身衣也证明了它无上的价值,那这神通的威力又怎可小看? 金甲银钩蝎一怔,检视了一下身体后咧嘴大笑,然而还未来得及嘲讽,笑容却瞬间僵硬,金甲银钩蝎似被施展了定身之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成烟尘,成为飞灰,消散在天地之间,只徒留下一个储物袋。 不消犹豫,蛇君在金甲银钩蝎有异变之时便已冥化,然而他冥化的目的并非击杀刘询,而是逃跑。 “魔鬼,这是魔鬼!”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当蛇君在自己最倚杖的领域被人碾压,他的道心就已破碎。 蛇君怕了,他彻彻底底地败给了刘询,此时的他无比的后悔,若他没有想着去截杀刘询,或者跟随大哥去追杀其他人,亦或者走错了路就不再回头,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是没有如果! 此时的刘询在他眼中如同死神一般,是他的噩梦,他连抬手战斗的勇气都已经失去了,只想着逃离这里,保住自己的小命。 “三哥!” 见金甲银钩蝎逐渐消散,三眼火蟾蜍睚眦欲裂,他可不管刘询有多强悍,三眼激光爆射,刘询急忙抬枪格挡,却被其洞穿了肩膀。 三眼火蟾蜍一击得手,直接抢身攻来,舌如利剑,眼射激光,仅仅片刻,刘询就挂彩无数。 这并非是三眼火蟾蜍太过强悍,而是神殛带来的副作用。 神殛很强,它的威力就连刘询也没有想到,只是它的弊端也是很大。 首先欲要使用,必须要摆出那个诡异的姿势并持续一分钟,而且神殛的消耗非常的大,竟然一次性抽走了他三分之二的灵力,要知道刘询的灵力是普通修士的四倍。 神殛还有一个弱点,那便是一个月才能使用一次! 不过筑基之境能使出它,刘询就已心满意足,随着境界的提高,刘询相信它的威力会真正的释放! 碧霜凤冠蛇逃跑是在刘询的意料之外,也在清理之中。刘询没有料想到竟然会有三人来追杀于他,所以只得先布疑兵引走他们,自己好趁机恢复灵力。 待到他们追来时,刘询一直用言语挑衅及故布疑云,让人摸不清他的后手,再趁机使出神殛,一举击溃他们的心灵。 当然蛇君吓破了胆也情有可原,这就好比班上的第一与第二,第二努力考到满分,却发现第一考满分的原因只是因为这试卷只有一百分,这无力感谁人能懂? 第一百四十五章:玩幻术 千机棋盘本体在玄武头顶,所有人都可以前去观看。但另有投影一份,正在大衍的大船之上,只有那些处于天衍大陆顶端之人才可受邀来观摩。 拜剑宗作为大衍国曾经的盾,虽然已衰弱不堪,但与圣灵城六大势力还一直有往来,故而也在受邀之内,不然他也不敢暴露自己弟子的身份。 毕竟龟灵岛厮杀不少,若恰巧自己的弟子击杀了他们的弟子,虽不至于打起来,但那梁子可就结大了。 此刻在千机棋盘前,田在农双眼凝重,而在场大能也都深吸一口气,他们都是魁杓之境,按理应该不至于被筑基修士惊讶到。 可是当看见那颗黑红相间颜色的棋子瞬间消失,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这是一击秒杀! 而且秒杀他的居然是颗白子! “应该是使用了阵法之内的陷阱!” 这些大佬暗中思忖,很快得到结论,这个结论也很合理,毕竟白子表示玉简检测到修士的修为与战力皆在筑基之境,而这样普通状态下怎么可能秒杀一个达到金丹境界的修士呢? 唯有使用了外在手段! “田老,恭喜您拜剑宗出了一个不世奇才!”一年轻人抱拳道。 田在农笑吟吟回礼道:“这孽徒颇有些调皮,韩掌柜过奖了!” 这名男子名叫韩商言,是万金商会的三舵手,主要负责万金商会外在一切事宜,田在农自然不敢怠慢。 韩商言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他是修士也是一个商人,所以他看的视角比较多。 天衍修士万万千,但大多数重心都放在提升自身实力之上,很少人去玩弄策略,或者说不屑。 但作为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人,韩商言知道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之人绝对是一个权术高手。 而那枚白子就有这个潜质! 三毒一死一逃,所有人都知道刘询的危机解除了,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何逃跑,但也不重要了。 此时刘询已经从狼狈中缓了过来,三毒战斗了一天根本没有歇息半刻,三眼火蟾蜍刚刚凭借一腔怒火坚持,如今已渐渐落入颓势。 刘询暴喝一声,骷髅大帝再次包裹了自己,噬魂蛟龙枪心随意动化成死神镰刀,刘询一刀划出,镰鼬带着疯狂化成风刃不断绞杀。 然而就在刘询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他的腹部却莫名其妙中了一道利箭,而三眼火蟾蜍却出现在另一颗大树之上,口吐鲜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嗯?” 轻咦一声,云踪魅影发动,刘询留下一个残影瞬间来到三眼火蟾蜍的身前,再次斩出镰鼬的狂笑。 然而刘询却忽感不对劲,一个后侧,死神镰刀更是一挡,刘询的右肩又再次中招,而三眼火蟾蜍的位置又再一次变换。 “怎么回事?” 乾坤图出现在刀尖,刘询使出百花圣枪中的繁花似锦,无数银花绽放,直接封锁了三眼火蟾蜍的所有退路。 可是在电光火石间,刘询却再次抬刀格挡,而不出意外,刘询又中了一箭,三眼火蟾蜍出现在另一棵树头,喘着粗气。 “空间遁术?” 刘询心中疑问,但却又很快否定了,因为这不能解释自己身上的伤势,不过既然不是,那便只有一个解释。 刘询一声暴喝,双眼赤红,一个瞬步出现在三眼火蟾蜍面前,刘询举起手中镰刀邪魅一笑,一刀划向右侧一棵大树下。 “马嘶!” 独角马化成一道利箭直接射中树下三眼火蟾蜍,火蟾蜍捂着额头眼睛痛苦大叫,本就恶心的身躯此时变得更加狰狞。 “玩幻术?” 刘询得理不饶人,直接闪身杀来,三眼火蟾蜍暴喝一声,浑身疙瘩鼓起,刘询大惊,空中急停后退,可已为时已晚。 “去死吧!” 三眼火蟾蜍咧嘴大笑,毒箭四射如暴雨梨花,刘询在这密集攻击下早已千穿百孔,他的身形也极速萎缩干瘪,三眼火蟾蜍得意洋洋,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却出现了一个冷漠的声音。 “我才是祖宗!” 三眼火蟾蜍急忙转身,然而他却什么也看不见了,眼中红芒消失,刘询收起二毒储物袋,深吸一口气朝着远方追去。 碧霜凤冠蛇虽已逃至无影,但在那百慌之中,早就留下千万蛛丝,刘询寻着足迹快速追击,此人手段不凡,若不除后患无穷。 如此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刘询终于发现了碧霜凤冠蛇的身影,一枪刺出,碧霜凤冠蛇一惊顿住了脚步。 “你的几位兄弟都走了,你好意思独活?” 刘询一个闪身出现在碧霜凤冠蛇身前,凤冠蛇虽为蛇体,但也能看出面上的焦急之色。 “我俩无冤无仇,只要你今天放本君走,本君保管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说大哥,换个台词好吗,这词老掉牙了!”刘询掏了掏耳朵,讥讽道,“而且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原来作为强者耍威风是如此的爽啊!” 刘询心中暗忖,不过不待碧霜凤冠蛇说话便已杀来,骷髅大帝眼中黑火跳跃,碧霜凤冠蛇蛇眼瞬间变得尖锐,凤冠发出激光,刘询闪身一避,骷髅大帝的左臂被冻成坚冰随即破碎。 然而骷髅大帝乃灵力外衣根本不惧,黑火燃烧,左臂很快重生,刘询一刀挥下,碧霜凤冠蛇扭身躲避,尾巴却被斩去一截。 “死神的狂舞曲第四式,法老王的诅咒!” 刘询口中轻吐,碧霜凤冠蛇一惊急忙看向自己的尾巴,而他尾巴处的伤口此时正缓慢的扩散。 人间炼狱,千灭为疯!法老王的诅咒如同毒素与野火,不断扩散燃烧,碧霜凤冠蛇口吐蛇息却也止不住伤口的溃烂,只得把心一横又斩去一截。 “我乃天冥殿五毒圣君之子,你若杀了我,也将不得好死!”碧霜凤冠蛇厉声嘶吼,声音凄厉,回荡在丛林中。 然而刘询却不闻不问,直接挥刀斩来,两人见招拆招斗得难分轩轾。 一记火树银花,十朵银花灿烂,碧霜凤冠蛇寒冰吐息再次冻住,毒牙刺向刘询右腿,刘询双眼红光闪烁,一个瞬步便已躲开,更是反手一刀,正是法老王的诅咒。 感受着刀尖黑茫,碧霜凤冠蛇根本不敢触碰,急忙再侧身一避。一击不中,刘询横刀一扫,这一击势必将碧霜凤冠蛇拦腰斩断。 然而碧霜凤冠蛇却不再躲闪,居然拼着两败俱伤欺身压仅,绝对冷冻碎裂骷髅大帝,而那柄镰刀也已快要触摸到碧霜凤冠蛇的皮肤。 “死亡凝视!” 碧霜凤冠蛇双眼瞬间变成灰白之色,没了骷髅大帝外衣保护的刘询一惊,身体瞬间化成石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堕天使的杀戮 “哈哈哈!” 碧霜凤冠蛇得意大笑,可很快又错愕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受伤,他清晰地记得那死神镰刀已穿过他的身体。 碧霜凤冠蛇急速后退,双眼带着恐惧不断扫视四周,刘询从树后缓缓走出,毫发无伤,而那石塑之像也很快消失。 “果然有后手!” 刘询声音冷漠,五毒自称是五毒圣君弟子,都有自己的底牌,碧霜凤冠蛇更称自己是他的儿子,又岂会没有保命技能? 所以刘询留了一个心眼,在两人战斗之时便已开启赤妖之瞳,碧霜凤冠蛇毫不知觉,当刘询准备一击必杀之时,却启动了幻术抽身离去,因为刘询知道在这个时候,碧霜凤冠蛇定然会使用终极底牌。 而结果也是如此! 碧霜凤冠蛇不知道自己拿出父辈之名企图震慑与威胁,却反而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胜算,刘询望着那凤冠倒竖已害怕到极点的碧霜凤冠蛇,淡淡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失去战意的碧霜凤冠蛇自然再也无法构成威胁,几招下来便已处在下风,就在刘询一刀挥下准备结果碧霜凤冠蛇的时候,丛林深处却传来一个声音。 “马赫拉西得咧,我的朋友,好久不见!” “是谁?” 刘询收刀目视远方,趁此机会,碧霜凤冠蛇化回人形一个跳跃拉开距离,逃过死劫的他心中略带喜色。 “阿库伊,我的朋友,是小僧我!” 七个苦行僧从密林中走出,刘询收起噬魂蛟龙枪对着七人抱拳道:“原来是几位大师,梁某失礼了!” 蛇君心下一沉,面如死灰,好不容易燃起生的希望却又瞬间熄灭。 “小僧鸠摩金见过梁施主,好久不见,我的朋友!”领头之人单手合十施礼道。 “不知大师来此有何要事?”刘询问道。 “我的朋友,几天前您邀请我等狙击魔族之人,难道忘记了?” 鸠摩金似乎有些诧异,继续说道:“小僧率众师弟已等候多时了,如今魔族余孽在前,就交给小僧我吧!” 鸠摩金正说着话的时候,其他六人已悄悄将刘询二人围住,蛇君见此冷笑三声,讥讽道:“引狼入室!” 刘询撇了一眼,抱拳道:“那就有劳几位大师了,梁某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离去了!” “我的朋友,何事如此着急?” 鸠摩金笑着继续说道:“我的朋友,待小僧斩了这魔人,再为您接风洗尘之后,再走也不迟吧?” 刘询心中暗骂,此地离约定地点甚远,鸠摩金的话语根本就靠不住,至于打得什么主意,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的很,刘询望下蛇君,冷笑道:“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吧?” 蛇君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说道:“很快会有更多的修士聚集,你若不想死在这里,我俩联手如何?” “成交!” 不需要犹豫,刘询从储物玉佩中取出数枚丹药吞入腹中,噬魂蛟龙枪出现在手上,刘询一枪指天,乾坤图出现,繁花满天如雨。 蛇君咧嘴一笑,剑指指向一名苦行僧,一道冰冻光线掠去,那名苦行僧手持金刚杵也不含糊,直接一挥,气劲与之相撞。 繁花落地瞬间爆炸,激起漫天云烟,趁此机会刘询抽身而退,龙君紧随其后。 “我的朋友,你为何与魔人为伍?那小僧只能拨乱反正了!” 鸠摩金右手一扬,手中念珠瞬间飞出,念珠如同炮弹不断轰击,鸠摩蜜手持一座宝塔,散发着淡淡光辉,其他五人却在掐诀结印。 “恭迎天魁圣者!” 一个浑身赤红,身材魁梧脖戴梵珠的男子在阵法中央缓缓显现,他赤裸着上身,双手抱胸,锐利的眼神扫过所有人,不怒自威。 “我靠,是炼狱谷的人,你小子怎么招惹了他们?” 避开念珠一击,龙君破口大骂,刘询问道:“炼狱谷?又是什么地方?” “你奶奶的,你可把老子害死了!” “你本来就要死了!” “我去你奶奶的!” 龙君气急败坏,他自知不是刘询对手,所以早在逃逸之时便已布下后手,那是一种蛇毒,这蛇毒无害但却能吸引妖兽与修士。 若刘询追上自己他便启动,毕竟他知道与刘询一对一唯有死路,不如驱虎吞狼,求得一线生机。 “这人是你引来的,你还怪我?”刘询揶揄道。 “这人难道不是你叫来埋伏我的?” 两人互相推卸责任,九颗念珠在鸠摩金的控制之下将二人打的狼狈不堪,他们本就战斗多时,早已疲惫不堪,刘询一枪击飞一颗念珠,扭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蓝银,你干嘛?”龙君一愣,刘询笑道:“下次想杀你,方便寻找啊!” “滚!” 而彼时那天魁圣者终于完全召唤出来,天魁圣者看向刘询,身影瞬间消失,刘询一惊,骷髅大帝包裹全身。 一道火红拳劲从虚空出现,天魁圣者一拳直接击飞刘询,骷髅大帝骨骼尽碎。冥蛇刀在手,蓝银仓促间抬刀一挡,寒冰之气更是笼罩全身,然而也挡不住这凶猛一拳。 “好强!” 刘询艰难地爬起,抹去嘴角鲜血,眼神充满凝重,凭借六人召唤出来的天魁圣者实力已远超他们。 鸠摩金也不急于击杀,而是双手合十道:“放下所有俗物,小僧可留你等一命!” “没脑子!” 两人心中唾骂,刘询望向神色萎靡的蓝银,问道:“你那招还能用否?” “三分钟!” “明白!” 两人皆是心智超凡之辈,只需寥寥几语便知其意,天魁圣者再次一拳轰来,拳劲势大力沉,就连周边的空间都被其扭曲,刘询一声暴喝,一枪刺在拳头之上。 气浪汹涌,无人能看清战况如何,鸠摩金神色凝重,他在暗处已窥探多时,两人的实力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为了避免久战生变,所以一出手便是大招。 “死神的狂舞曲第六式,堕天使的杀戮!”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浓烟散去,天魁圣者前方一个两米男子手持黑枪傲然而立。 此人一身黑色的铠甲宛若修罗,头上戴着兜帽式的头盔将面容笼罩,护肩上两根牛角毛骨悚然,胸铠好似一张骷髅人脸,被八条布带如同铁链一般死死拉住,捆在身上,背后两条红色飘带随风而动,手中一杆黑枪如同蛟龙。 蓝银好似早已料到刘询有后招,根本不为所动,早就在盘膝凝气。鸠摩金等人倒吸冷气,凝结六人之力的天魁圣者居然与刘询战了一个平手,一时也不敢上前。 “他真的有这么强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联手破敌 鸠摩金不愧久经风雨,厉声道:“他撑不了多久,立即进攻!” 此时的刘询确实是纸糊的老虎,刚才那一击几乎消耗光了他的灵力,天魁圣者的身影再次消失,却瞬间出现在刘询的背后,其速之快肉眼难瞧。 然而刘询的速度却比他更快,就在天魁圣者一拳递出之时,刘询的身影已出现在一名苦行僧身前。 “镰鼬的狂笑!” 一枪刺出,那人大惊,鸠摩金急忙催动念珠抵住枪尖,刘询无奈只得横枪一扫,刺向已经攻来的天魁圣者。 “俯冲圣拳!” 黑枪刺在铁拳之上发出铿锵之声,如金石相击,刘询被这一击击退十数步。 “圣拳连击!” 天魁圣者根本不给刘询喘息时间,抢步上前,拳影如雨点一般密集,刘询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击,仅仅片刻就击溃了刘询的防御,一击上钩拳直接将其击飞空中。 “大哥,你好了没?” 望着地上已经在蓄力的天魁圣者,刘询面沉似水,这算计了半天,却被别人捡了漏。 其实蓝银早就可以再使用那一招,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两者拼个你死我活之时,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不断下坠的刘询见蓝银根本没有反应,只得一个扭身提枪准备孤注一掷,殊死一搏。 “哼,蚍蜉撼树,龙翔圣拳!” 鸠摩金剑指指向鸠摩蜜手中金刚塔,只要此时击杀了刘询,所有的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天魁圣者双腿成弓,浑身沐浴着火焰,右手更是化成了一条火龙。 天魁圣者一跃而起,如同一头火龙咬向空中刘询,刘询也已蓄力完毕,枪尖乾坤图快速旋转,这一击将是他最后的力气。 “龙吟!” 一条青龙从枪尖射出,带着睥睨天下之气向着鸠摩金杀来,鸠摩金神色一变,他万万没想到刘询居然如此疯狂,拼着死亡也要给自己致命一击。 鸠摩金急忙抽身抵抗,而此时天魁圣者的龙拳也近在咫尺了,这一击之下刘询绝无生还的希望。 千机棋盘前,田在农虽然看不见战局,可观看那棋子的布局已知不妙,然而龟灵岛没有特殊原因,不容许插手与干预,这也是为何霍敬轩明知小妹处境危险却也不肯相救的原因。 当然眼前困局不仅是那七人与蓝银,更有不少小队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此地潜行,蓝银的蛇毒吸引了不少强者。 远方王腾等人已寻到了三眼火蟾蜍的尸体,感受着远方的蛇毒气息,梅星泽抱拳道:“诸位,魔人已除,梅某便就此告辞!” “好,保重!” 王腾抱拳,梅星泽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众学弟,便朝着一个方向掠去。 “学长,我们为何走啊,那前方定有极品妖兽,为何不一起去猎杀?” 梅星春有些不解,这一路走来几人也多少有了一些感情,再加上前方妖兽以及对那个梁浩的好奇,梅星春想去一探究竟。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梅星泽见这群学弟都点了点头,不由得叹息一声停下了脚步,梅星泽问道:“我且问你,刚刚那战场,你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众人纳闷,梅星阳回道:“一具尸体?” 声音带着疑问似有些不确定,梅星泽却摇头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梅星泽开始分析道:“有三毒去追杀梁浩,这一点是可以确认的,然而战场的血迹却太过诡异了。” “战场之上只留下了三人的血迹,其中有一滩聚集在一个地方,这说明此人是被一击重伤。” “而三眼火蟾蜍被击杀于此,自然能推出是梁浩所为。而梁浩既然能斩杀一人,那重伤之人就不可能是梁浩。” “所以我判断,梁浩先是一击重伤了一人,震慑了三毒,三毒无奈只得逃跑,三眼火蟾蜍被梁浩缠住,惨遭击杀,至于远方的蛇毒之气定然与那碧霜凤冠蛇有关。” 梅星泽不愧为天选之人,这分析环环相扣,非常合理,梅星春听完大喜道:“那我们更应该前去助阵啊!” “愚昧!” 梅星泽冷声呵斥,六人精神一怔,更加不解,梅星泽骂道:“敢独自一人引来三毒,并以一人之力逼得三人一死一逃一重伤,可见此人有多强悍。” “若此人与他同伴相聚时,对我等起了歹意,而你们有信心能够对抗吗?” 梅星泽的话语如同利剑一刀刀割在几人的心头,他们是青衣书院的翘楚,是圣灵城的栋梁,此刻却被骂得狗血淋头而无法反驳,更是心底泛出苦涩,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天真与无知。 梅星泽安慰道:“你们也不必太过沮丧,毕竟连我也没信心能够战胜他。” 这句话看似安慰其实又何尝不是自嘲呢?他终于知道鬼面千足蚣为何看不起他们,梅星泽怅然若失,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又仿佛得到了什么。 良久,梅星泽叹了一口气道:“走吧,这蛇毒气息诡异,定然会吸引不少修士与妖兽,届时定然混战一片。” 而王腾等人见梅星泽走远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见识过了梅星泽的实力,若他们此时突然心生贪婪,几人也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喂,王腾,你干嘛骗他们啊?” 慕容仙终于找到机会一吐心中疑问,她不知道王腾为何骗说刘恒为梁浩,王腾摊了摊手,无奈说道:“我也不知,这是他特别嘱咐我的。” 王腾也是一脸不解,慕容仙只得碎碎骂道:“哼,臭趣味!” 慕容仙从她的姐姐那里早就知道刘询曾化名“刘询”,有了前车之鉴,此时也只能归咎为恶趣味。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徐峥问道。 查看了现场情况,几人也得出了与梅星泽相似答案,徐峥心中泛起一股酸意,他虽有底牌未出,却也没有自信能以一敌三。 “按照原计划进行吧。”王腾轻声说道,有些自嘲,明明自己是队长,而这所有的一切却都是按照刘询的安排来进行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俩是情敌关系!如果王腾心中起了私心,他有很多机会卖掉刘询。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王腾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几人点了点头也朝着丛林深处掠去。他们相信刘询能够脱离困境,虽然不知这种相信是何时种下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蛇毒之祸 而此时我们的主角却面临着生死之劫,龙翔圣拳眼看着就要击中刘询了,而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蓝银的身影却不知何时消失了。 “死亡凝视!”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出,鸠摩蜜茫然抬头,蓝银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双眼灰白一片,鸠摩蜜还未来得及叫喊就已化成石塑。 “你!” 鸠摩金厉声呐喊,然而一切都晚了,已经触碰到刘询的天魁圣者伴随着鸠摩蜜的死亡瞬间消散,而刘询的青龙一口咬下。 “绝对冷冻!” 蓝银咧嘴一笑,其他五人瞬间被冻住,蓝银抽身而退,其速度之快就连刘询也咂舌。 青龙将鸠摩金轰飞,刘询紧随蓝银身后,而那五人也很快摆脱了寒冰气息,鸠摩金厉声大叫:“梁浩,蓝银,你二人必死!” 鸠摩金如同魔神一般发狂嘶吼,幸好其没有头发,刘询追上蓝银,咧嘴笑道:“好计谋!” “彼此彼此!” “想不到你还是个戏精啊?” “你演技也不错啊!” “怎么,这么想除掉你那几位兄弟?”刘询问道。 “休要胡说,他们可是我的兄弟!” 蓝银不置可否,旋即问道:“你的名字?” “拜剑宗,梁浩!” “真名?” “假的!” 两人心照不宣,蓝银大笑一声,说道:“他日有机会,本君定然会取了你的性命!”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如何?” “今日暂且留你一命!” 蓝银暴喝一声,身体化作无数条小蛇钻入地底,很快就消失不见。刘询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被人当枪使的那个。披上隐身衣,刘询消失在这天地间。 等鸠摩金赶到时,却已不见人影,只得发狂胡乱攻击,因为鸠摩蜜是他的亲弟弟,也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蓝银,梁浩!” 鸠摩金嘶吼,不过此时并不是他肆意发狂的时候,因为已有不少修士发现了他们的踪影,这场混乱的血战也就此拉开了序幕,不少修士至死都不知道这一切皆是蓝银的阴谋。 蓝银很强,而且是真正躲在幕后操纵一切,扮猪吃老虎的那个。刘询直到最后一刻才看清了一切真相。 刘询的计划很完美,但却早在蓝银的计算之中。天冥殿势力驳杂,蓝银想要上位就必须要取代龙君的位置,所以蓝银选择了借刀杀人。 蓝银默许了一切事情的发展,直到刘询秒杀了金甲银钩蝎才发现事情超脱了他的掌控。 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蓝银故意暴露自己的踪迹,同时暗下蛇毒引诱修士与妖兽,企图依靠他们来击杀刘询。 只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来的是炼狱谷的人,蓝银很无奈,转而选择与刘询联手,方才有了刚刚一幕。刘询正面吸引火力,他侧面偷袭毁掉阵法,两人才得以逃出生天。 “咦?” 望着棋盘上的动态,几人饶有趣味,没想到这最终结果却是两人联手破了七人合击逃出生天。 “这两人好生果断!”韩商言赞叹道,就连他都没想到这二人居然能破此死局。 田在农长出一口气,刘询承载着他天机一脉的希望,见刘询已成长至此,不由得大感欣慰,未来可期。 夜幕低垂,王腾等人已赶到约定的地点,在四周布下了一些陷阱之后,四人凝神警惕。 蛇毒之诱似乎打乱了龟灵岛的平静,无数修士前仆后继向着此处进发,就连始作俑者蓝银也没有想到,他的初始目的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如今这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但凡自负能分一杯羹之人都毫不犹豫地进入这场漩涡之中,喊杀声不绝于耳。 刘询虽有隐身衣保护,但也不敢太过放肆,避开一支支队伍,刘询小心向着目的地进发。 至于那本以为是黄雀的炼狱谷六人处境就有些堪忧了,他们的实力很强,可是架不住群狼,不断地接战之下早已损兵折将。 黑夜中,刘询寻了一个僻静之地小心调息,检查自己的收获及计划后续行动。蝎子与蟾蜍的储物袋都落入了他的手中,而里面居然有灵玉五千以及好几件灵品兵器,这让刘询很兴奋。 不过金钱事小,但是那带有特殊标记的妖丹却只有一颗,实在有些意外,这或许是因为五毒目的不在妖丹而在猎杀天衍修士身上吧。 如今龟灵岛行动虽过去了不到三分之一,但也建立起了平衡的秩序,可是却被蓝银无意间打破。 这让很多人起了贪婪之心,浑水摸鱼谁不想呢? 待到第二日正午,就在王腾等人略有不耐的时候,刘询终于姗姗来迟。 “怎么样,结果如何?”王腾问道。 “杀了两个,逃了一个。”刘询简单解释了一番,不过将自己被人当枪使这事隐了过去。 “看你们情况应是一切顺利咯?” 几人点了点头,旋即问道:“那接下来有何打算?” 刘询掏出一颗妖丹,说道:“我获得了一颗。”王腾从储物袋中也掏出一颗,这是从双头魔蜥虎身上获得的。 刘询等人毕竟在外围停滞了一个多星期,正所谓一步慢步步慢,两千人争夺三百枚妖丹,获取率本就很低。 “既然如此,那我们再去冒个险如何?”刘询问道。 几人心中一凛,也已猜出刘询的想法,或者说这是所有修士的想法。 “打猎!” 千机棋盘前,几位大佬盯着局势一言不发,云中雀与霍敬轩也早已回来了,他们没有寻到霍念君,不过属于霍念君的命格玉简并没有破碎,这就说明她还活着,只是不知在哪而已。 “葛老,此局您看如何去解?”韩商言问道。 葛朴子不仅是赛仙药馆首席炼丹师,还是圣灵城第一阵师,同时医道也是公认的第一,如此经天纬地之人,就算是夏皇也要礼让三分。 葛朴子摸须笑道:“金以刚折,水以柔全,山以高陊,谷以卑安。” 韩商言点了点头,霍敬轩若有所思。葛朴子的话字面上不难理解,只是他的这句话看是在说此局却似又有他意。 金属易折是因为其太过刚硬,高山之所以被掏空是因为其高大,流水之所以能保全是因为其柔和,山谷之所以安然是因为其谦卑。 所以不争则争,不入局自然无需解局! 而圣灵城又何尝不是陷入这样的局面呢? 葛朴子并未再说话,而是不经意间扫过棋盘上那枚属于刘询的棋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阳春布德泽 打猎说的轻巧,其实并非那么简单,因为大多数人都抱着与他们一样的想法,从绞肉机上走下来的队伍定然不会齐整,所以损兵折将的他们就变成别人眼中的羔羊。 这些修士也不傻,自然也会权衡利弊,没有人会愿意卷入绞肉机的漩涡之中,埋伏在边围抢食这些羔羊才是上策。 所以刘询选择的打猎却是真正的打猎,猎杀妖兽! 一路向着中心点进发,刘询不断寻找妖兽进行击杀,龟灵岛的妖兽经过前期清扫,修为大多在筑基巅峰,对于刘询几人不说小菜一碟,但也是轻而易举。 如此这般快速清扫,刘询几人获值不菲,又得到了三颗带有标记的妖丹,而龟灵岛时间也过去了四十天。 “有五颗妖丹,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刘询轻舒一口气,就地取材开始备餐。慕容仙等人基本都是名门之后,这种山野生活几乎都没有经历过,所以这段日子一直是刘询充当工具人。 “我说你们好歹也动动手好吗?” 刘询无奈摊手,叶紫撇了一眼,淡淡说道:“我只吃山果,不吃肉类!” “我可是千金小姐,这活可做不了,大不了付你工钱!” 慕容仙双手抱胸,王腾拍了拍刘询肩膀,慎重点头道:“师弟辛苦了,师兄很感动!” “我还要负责警戒呢!” 徐峥摸了摸脑袋,一脸人畜无害,正所谓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刘询只得摇头苦干。 待得酒足饭饱之后,几人也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举措,毕竟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他们接下来的目标便转换到了修士的口袋里。 蛇毒带来的风波也已经结束,若能看见棋盘就会发现刘询他们背后有几百号修士正缓慢向前进军,但真正的危险却还未降临。 “那四个怪物也快苏醒了吧?”霍敬轩问道。 “哎,韩某并不觉得这个决策是对的,那四只妖兽的修为都达到了金丹中期,更有本体之力加持,凭这些人根本就无法对抗。” 韩商言摇了摇头,云中雀却并不认同,淡淡说道:“这四只妖兽考验的并非个人战力,而是团队的力量!” “我们需要找到具有领袖气质的修士,才能在七年后带领人类战胜魔族!” “可这龟灵岛修士本就是为己而战,一团散沙,根本不可能团结杀敌!” “要相信当真正的死亡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会发现团结才是唯一的出路!” 韩商言不再多言,毕竟这个方案在很早之前就被通过了,而且现在箭已在弦上,只能默默祈祷这次损失不要太过惨重,他是商人,会考虑成本支出与收益回报,在他看来这是一场不值得投资。 “很快你便会明白这么做的原因!”云中雀轻声说道。 一片沼泽地中,一只巨大的鳄鱼缓缓睁开双眸,如铜铃大小的眼睛散发着冷冽的杀意。 一只身高八米的巨猿嘴角带着微笑,直接撕碎了一名修士扔入嘴中,金色毛发染上了些许红色。 梅星泽面如土色,其他六人嘴角皆带着鲜血,一只白色的剑齿虎口吐人言:“人类,搅了本座的美梦,你们该当以命来偿还!” 在这些日子里,梅星泽的做法与刘询一样,皆是以妖兽作为目标进行猎杀,只是两人的方向刚好相反。 而就在他们收获满满的时候,这只白色剑齿虎却突然闯到他们的面前,几人初始并未太过在意,可是这只表面与普通老虎一般的剑齿虎却很快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地阶五级的剑齿虎相当于人类金丹五重境的修为,纵是昔日无敌的鬼面千足蚣所展现出的实力也不过金丹二重境,眼前的剑齿虎与他根本是天壤之别。 “结阵!” 六人领命,脚踩七星步,七人身形逐渐虚幻,万千虚影在剑齿虎四周闪烁,渐渐将其围住。 “一炁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阳明。天回地转履六甲,蹑罡履斗齐九灵!” 七星北斗剑阵已被剑齿虎所破,此时是七星北斗阵的第二个形态,步阵!步阵以守代攻,踪迹诡异,敌人难以捕捉。 剑齿虎不屑,在他看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手段皆是跳梁之计,徒劳无功。 剑齿虎猛的扑了上去,一爪抓下却抓了个寂寞,剑影纵横,当剑齿虎重新退回之时身上已多了七道剑痕。 “有意思!” 剑齿虎舔了舔伤口再次扑上,七星剑再次留下七道伤痕。然而纵然如此,剑齿虎仍毫不气馁,一次又一次的攻上,越战越猛。 梅星泽眉头紧锁,七星北斗步阵虽然诡异,但是战斗力却略显不足,根本无法对剑齿虎造成致命的伤害。 久战必输,梅星泽有些手足无措! 剑齿虎青色的眸子越转越快,身形也是越来越快,七星剑居然落空了多次,而剑齿虎似乎已经跟得上七星北斗阵的步伐。 “机会!” 剑齿虎眸光一闪,猛地扑上,一掌挥出如山岳压来,梅星春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劲风,只得提剑一挡,却被拍出数丈,口吐鲜血,浑身骨骼如竹笋拔节嘎吱作响,看来是断了不少。 而失去了梅星春的七星北斗阵自然不再完整,不消片刻便被剑齿虎破去,三名学弟被其拍飞,剑齿虎眸中带着无情看向几人,一对獠牙散发着银光带着寒意。 梅星泽不断喘息,刚刚为保护学弟他承担了太多压力,而如今最强的两种阵法皆已被破,梅星泽心沉入海,眼前的敌人根本没有办法打败。 “太强了!” 梅星泽脑海急速翻转,眼下要想打败剑齿虎只有一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代价很大且需要一定的时间。 梅星泽望下梅星春问道:“星春,你们六人能拖住他吗?” 梅星春一愣,问道:“学长,你是要......” 梅星泽点了点头,梅星春却皱眉摇头道:“不可,就算突破了金丹也不是它的对手!” 剑齿虎窝在一块石头之上,看着七只耗子在那垂死挣扎,饶有趣味。 “可这是如今唯一能行得通的办法!” 梅星泽双拳紧握,梅星春却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有,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 一股奇异的香味钻入梅星泽的鼻中,梅星泽瞬间昏昏沉沉,趔趔趄趄中,梅星泽企图抓住梅星春的臂膀。 “星春,你......” 将其扶住,梅星春来到梅星阳的身边,淡淡说道:“学长就拜托给你们了!” 梅星春手持七星剑带着战意看向远处好整以暇的剑齿虎,冷声喊道:“战!” “哦,这么快就有了决定?” 梅星春提剑上前却被其一爪就拍飞数米,爬起来梅星春提剑再上,又再次被拍飞,梅星阳有些不忍直视。 “再来!” “再来!” “再来!” 梅星春吐出一口鲜血,一剑刺出,剑化十影,却被剑齿虎一爪抵住剑尖,剑齿虎右爪一带便再次将其轰飞。 电光石火间却又有一剑从背后袭来,剑齿虎一个扭身,尾巴如同钢鞭直接打在来人后背之上。 “噗!” 来人喷出一口鲜血就地一滚拉开距离,梅星春闪身来到来人面前,问道:“星阳学长,你怎么不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梅星阳咧嘴一笑,剑齿虎冷哼道:“想逃?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若加上我们又如何呢?” 又有三人飞身站在梅星春身前,剑指剑齿虎,梅星春泪眼婆娑,哭泣道:“你们怎么不走啊?”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三人转头微笑,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在这寒冬之中如沐春风,一朵雪花飘下落在梅星春的肩头。 “下雪了!” 孤寂海岛已多年未曾下过雪了,至少剑齿虎从出生到现在也只见过一次,此时望着飘落的雪花有些茫然。 “小学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如何?” “好!” 五人提剑攻来,剑齿虎冷哼一声,身如鬼魅,爪似匕首,五人身上皆多了一条抓痕。 “这小猫还挺调皮的啊,小学弟,我们教训教训他如何?” “这么不听话,当然得教训了!” 雪越落越大,剑齿虎却越战越心惊,它不知道击倒这几人多少次了,可他们却总是很快又站了起来。 “小学弟,老师教的五行阵法可还记得?” “当然了,我现在就展示给你们看!” 五芒星下,剑齿虎疯狂怒吼,腹部一道剑痕可见肠胃。 “小学弟,现在该检验四象阵法了!” “嗯,让星德学长看看我们的厉害!” 柳絮一般的雪,芦花一般的雪,青烟一般的雪,流转,追逐,来时千尘不染,落时点尘不惊。 “小学弟,现在该回顾回顾三才阵了!” “好的,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了。” 三袭青衣翩飞,在这雪中如同美人在翩舞,皑皑白雪下,那红色的斑点如同小精灵一般显得格外优美。 “小学弟,来试试二龙出水阵?” “星阳学长你耍赖!” “星布学弟可以作证,我可没耍赖。” “他都睡着了!” “别废话了,那只小猫发火了!” 梅星阳单骑跪地,望着远处熟睡的梅星春,笑道:“我还没有倒下,你倒是先睡了!” “要学长我一人陪这猫玩,可真不厚道呢!” 雪花覆盖住五人的身躯,梅星阳满足的闭上双眼。 “有你们作伴,蛮不错的呢!” 第一百五十章:梅星泽的觉悟 云中雀怅然若失,其他几人也未说话,生死有命,他们已见惯了风雨,虽然痛惜却也理解。 雪依然在下,更有狂风嘶吼,三只妖兽横行于龟灵岛,势不可挡。梅星泽靠在一棵树下,双眼无神,一棵小草在冰雪之下瑟瑟发抖。 “学长,请您振作点!” 梅星辉声音带着苦涩,梅星泽仍一言不发,这一幕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此时的他心很痛,当他苏醒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便已猜到。 他们死了,他们为掩护自己撤退死了,梅星泽轻笑一声似在嘲笑他们,又似在自嘲。 “星辉,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蠢啊?”梅星泽问道。 “是啊,他们太笨了。” “是啊,他们好生愚蠢。” 梅星泽的身体始终未曾动过,轻声说着话,又似在自言自语:“他们好蠢啊,只要等我突破到金丹,他们就不用死了。” “可这群笨蛋居然以为自己五个人就能解决它!” “你说他们有多蠢?” 梅星泽没有发狂嘶吼,只是静静地发着呆,安安静静地看着那株小草长成树苗,他如同一个孤独的观察者,看着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幻,而这一切却又与他无关。 “学长,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梅星辉问道。 “当然了!” 一拳打在梅星泽的脸上,梅星泽被打趴在地,躺在冰雪之上,梅星泽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棵小树苗。 “星辉,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梅星泽笑了笑,声音苦涩又干哑,似多年未曾说过话一般,梅星辉轻轻摇着头,说道:“是的,你很没用!” “是啊,所以才说他们好蠢是不是?” “是的,他们太蠢了!” 小树苗迎着风雪努力地生长,已经长到半尺之高,虽然依旧脆弱,仿佛下一秒便会被折断。 “星辉,你说他们会怪我吗?” “怪,当然会怪你!不仅会怪你,更会恨你!” “所以啊,他们太蠢了!” 又是一拳打在梅星泽的脸上,梅星辉抓住他的衣领,怒问道:“如何不去怪你?” “你也怪我吗?” 拳头如雨,一拳一拳打在梅星泽的脸上,血夹杂着雪流到小树旁,被其贪婪地吮吸。 “你让我如何不去怪你?” “我恨你,我恨你无能,我恨你懦弱,我恨......” “我更恨我自己,没有陪着他们!” 梅星辉站起身一拳打在大树上,树枝上积累的雪将梅星泽掩埋,而那小树苗也抵挡不住风雪,一同埋葬在这冰雪之中。 “星辉,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梅星泽再次问道。 “你当然没用,就算你问上一千遍,一万遍,你依然是个废物!” “那你恨我吗?” “我会恨你一辈子!” 眼泪滑过梅星辉的两颊,梅星辉痛哭流涕,只能不断发出低沉地嘶吼。 冷,刺骨的冷,冰凉的雪化成了水从梅星泽的脖颈流入他的心房,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了。 “星辉,我好冷!” 梅星辉走到梅星泽身前,将他身上的雪尽数扫去,梅星泽微笑着道谢。 “星辉,他们好蠢啊,他们本可以不死的,只要我突破到金丹......” 梅星辉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坐在树下,掏出一壶酒大口大口的饮下。 雪越下越大,那棵折断的小树苗却又再次钻了出来,似乎不甘心就此死去。 梅星泽的嘴角渐渐勾起,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七人初次见面就将整个学堂闹的鸡飞狗跳的时候,他想到了七人偷偷窥视女澡堂被暴打的时候,他想到了七人瞒着师尊斩妖除魔受人敬仰的时候。 他想到了七人把酒言欢挥斥方遒的时候,这是他们出发来这里之前的时候! “星辉,他们太聪明了!” 梅星泽捂住自己的脸,看不见任何表情,小树这一次终于抵抗住了风雪,一跃长到一尺之高。 “他们知道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所以他们故意的,故意地嘲笑着我们,就想看我们这副模样!” 梅星辉并未说话,只是依旧在大口喝酒,他知道眼前之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个,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也想就此躺下,如同他一般。 可是如果他也倒下了,那么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梅星辉只能大口喝酒! 梅星泽苦涩大笑,他又何尝不知纵使自己突破到了金丹也是死路一条,他七人纵然再强也不是那剑齿虎的对手,所以梅星春才选择这种方式。 梅星泽很恨,明明自己是学长,应该由他来保护所有人,结果自己却是被保护的对象。 “活着真的很痛苦啊!” “正因为活着痛苦,所以才要好好的活着啊!” 一坛酒飞来,梅星泽抬起右手接住,大口地饮下,酒水洒在他的脸上,不知是酒是雪还是泪,又或许是血。 “星辉,让你笑话了!你还怪我吗?” “不怪,只恨!” “那就好好地恨下去吧!” 梅星泽猛地站起身来,酒坛落在雪上,正巧在那树苗身旁,而彼时的它已有三尺之高。 “星辉,我们走吧!” “是,学长!” 雪花仍在飘落,两道青影逐渐地模糊,那小树的枝头一朵梅花静静地绽放。 三只妖兽掀起巨浪,不过这龟灵岛还是太过巨大,刘询等人一如过往的平静,丝毫没有发觉已被人盯上。 一阵淅淅索索声中,一只巨大的长矛刺下,五人一惊立马散开,跃上树梢呈五行之位站立,这也是他们最近磨练出的默契。 “是谁?” 地上浓烟滚滚,刘询面色凝重,周围早就被其布下了一些陷阱,可此人杀来居然无声无息。 浓烟散去,一只巨大的蜘蛛出现在众人眼前,五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蜘蛛通体呈黑色,主体约摸一丈大小,却有八条三丈长的长腿,长腿如矛,乌漆麻黑,唯有腿尖锃光瓦亮,锋利无比,最为恐怖的是他的面部居然是一张人脸,这人脸刘询很熟悉,那是炼狱谷修士中的一员。 “桀桀!” 鬼面狼蛛咧嘴笑道:“能避开本座一击,你们比那几个废物稍微强上一点。” “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我等?”刘询问道。 有魔族冥修之术,刘询一时也拿不住此人身份,鬼面狼蛛讥笑道:“侵扰本座的领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腿足如刀,一击扫过数棵大树应声倒下,刘询一枪刺出,七重虎啸打在鬼面狼蛛的本体之上,然而这鬼面狼蛛却浑然不在意,刘询的攻击于它不过挠痒痒。 紫烟化成四条锁链将鬼面狼蛛拘禁在原地,王腾怒喝一声,连挥十数剑,如百兽奔腾,可这鬼面狼蛛仍不闪不避,表情更是带着蔑视,火光四射,鬼面狼蛛毫发无损。 “好强!” 按理龟灵岛经过大能清洗不可能再有此等妖兽才是,刘询几人头皮发麻,他们几人的战斗力都还不错,可是论配合就比梅星泽等人差远了,这也是因为拜剑宗常年内斗所导致的。 徐峥一声怒吼身化牛鬼,三道刀气如风卷残云,一条青龙在乾坤图的增幅下带着雷霆之姿抓下,鬼面狼蛛的瞳孔这才有了一丝色彩。 “这才有点意思!” 鬼面狼蛛猛地一震,叶紫一惊,紫烟锁链瞬间被其震碎,腿足轻轻一刺,青龙便被击碎,连带着驱散了徐峥的三道刀气。 而此时刘询已经化身成骷髅大帝,一张巨大的乾坤图出现在天空,乌云滚滚下,白骨王伸出了他的右手。 “雕虫小技!” 鬼面狼蛛丝毫不惧,八足尽出刺在掌心,刘询暴吐一口鲜血,汗毛倒竖。 “地阶五级!” 刘询如坠冰窟,鬼面狼蛛咧嘴一笑:“判断力还不错!” 蛛矛刺来,刘询几个翻腾躲过,大喊道:“前辈且慢!” 鬼面狼蛛收起腿足,问道:“还有临死遗言?” “当然有,不过不是我的,而是你的!”刘询抱拳道。 “哈哈,小子,你很猖狂啊!” 鬼面狼蛛哈哈大笑,王腾几人也不知何意,刘询再次抱拳道:“前辈若因逃过一劫就在此庆幸的话,那可有点早了!” “你什么意思?” 鬼面狼蛛瞳孔微缩,刘询心中大石却放了下来,笑道:“前辈,若我是您,定然潜伏在地不让任何人发觉,更不会出来残杀人类!” 刘询的话如一根刺扎在了鬼面狼蛛的心头,这也是他苏醒后一直以来的疑问。 龟灵岛每隔五十年便会经历一场浩劫的清洗,凡是达到了地阶五级的妖兽都或被屠或被掳。而每隔三百多年又会有一批修为低下的修士来此猎杀低阶妖兽,如此这般已经经历了几千年,祖祖辈辈下来,鬼面狼蛛非常憎恨人类修士,但更惧怕他们。 “小鬼,狐假虎威,你恐怕找错了对手!” 鬼面狼蛛冷笑,刘询微微摇头从玉佩中取出玉简,笑道:“你可知此物是什么?” 不待鬼面狼蛛回答,刘询继续说道:“前辈,不久前的浩劫您幸运的活了下来,为何要露面去送死呢?” “这玉简记录着我们的位置,只要我发出求救信号,很快就有大能来接应我们的。” “您也发现了,我们是来历练的,而他们之前所为也是在保护我们历练,若您闹出了大的动静,恐怕不会有第二次活命的机会了。” “届时,您会死的!” 鬼面狼蛛脑海天人大战,刘询的话很有道理,那些修士的修为远超他们,而他也曾被抓住,只是当他醒来却仍在岛上,以为是运气侥幸存活,而经历过死亡的他现在很珍惜性命。 刘询见状轻声说道:“前辈,您也修行不易。您走吧,今日我就当没看见过您,也不会暴露您!” 鬼面狼蛛皱眉沉思,迟疑不决,见状刘询对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人很有默契地向后撤退。 第一百五十一章:道友你好 “刘恒,你说的是真的吗?”慕容仙问道。 狂风划过脸颊,五人速度如虹,刘询骂道:“真个屁啊,那破蜘蛛已经杀了不少修士,也没见有执法人员来管理。” “那你的意思是......” 王腾深吸一口气,满脸的不可思议,刘询也是一肚子怨气,怒道:“这群混蛋,真他奶奶的有病!” 几人已经猜出了鬼面狼蛛是天衍大能故意留下的,而又因为在之前已经叮嘱过不能进行组队,所以大多队伍都很分散且警惕,所以鬼面狼蛛现在是龟灵岛的噩梦。 另一边的鬼面狼蛛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已经吞了不下十名修士,若真如刘询所言,他早就应该被清除了,可如今几天下来仍安然无恙,已隐隐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原因。 “既然你们想拿本座当踏脚石,那本座不介意做那拦山虎!” 鬼面狼蛛的速度飞快,很快就追上了刘询等人,刘询边逃边喊道:“前辈,您怎么还不找个洞穴藏着?” “哼,小鬼,竟然敢蒙骗本座!” 刘询心中一沉,已知不妙,一咬牙掏出玉简放在额头似乎在沟通着什么,鬼面狼蛛虽然不信可却也警惕了几分,不敢太过靠近。 猛地捏碎玉简,王腾从储物袋中又掏出了一个,刘询一把接住,喊道:“前辈,我已通知圣者,他很快就要来了,您还是快逃吧!” 鬼面狼蛛果然停下了脚步,闭眼感受着灵力的波动,很快又睁开了眼睛,怒道:“小鬼,你还敢骗本座?” “尼玛的!” 刘询唾骂一句,口吐芬芳,心知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刘询脑海急速翻腾,如今嘴遁已对鬼面狼蛛无用,可若是与之战斗也是死路一条,但这样逃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情况不容乐观。 “但愿撑得住!” 刘询心道,噬魂蛟龙枪出现在手中,一招落英缤纷企图遮盖鬼面狼蛛视野,阻挡他的脚步,刘询喝道:“朝正南撤退,圣君在前方接应我们!” 几人虽不知其意,但生死时刻唯有相信。 鬼面狼蛛的身形太过巨大了,当他直立的时候足足有十米之高,那八只腿足如同八棵大树一般,落英缤纷根本没有起到丁点作用。 不过因刘询的话语,鬼面狼蛛还是有些许忌惮,那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清除的。而趁此机会,五人也得到了喘息的时间,虽然并没有摆脱鬼面狼蛛的追杀。 如此这般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鬼面狼蛛知道自己再次上了当,不禁怒火攻心,终于开始发挥真正的实力。 腿足锋利无比,鬼面狼蛛两只前脚不断攻击,刘询五人只得或躲避或以神通应对。然而长时间地奔逃早就消耗了他们不少灵力,一时间险象环生。 而若有人从空中看去,就会发现一头巨兽正急速狂奔,背后浓烟滚滚,无数大树倒下,直接开辟出一条两米多宽的道路。 蛛矛刺下正中紫女,紫女却如云烟消散,另一处一个曼妙女子重新出现,面容带着些许憔悴,胸前更有一道伤口,漏出若隐若现的沟壑。 慕容仙是五人中修为最弱的一位,长时间的奔袭下灵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鬼面狼蛛自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一矛刺下。噬魂蛟龙枪化成绳索将其拉到自己身旁,刘询反手几颗雷震弹甩在鬼面狼蛛的脸上。 “谢谢!” 将慕容仙抱在怀中,刘询面无表情,右眼赤光闪烁,鬼面狼蛛轻咦一声,产生了些许兴趣。腿足如同死神镰刀发狂攻来,有了负担的刘询更加的危险,左避右闪下,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刘恒,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徐峥怒吼,这一昧地逃跑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若再继续下去,他们很快就会被逐步蚕食,徐峥感觉有些憋屈。鬼面狼蛛吐出蛛丝化成巨网向着刘询笼罩而去。 “星火燎原!” 千钧一发时刻,王腾出手相救,而与此同时刘询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喜色,胜利的衣角终于被他抓住了。 “朝右走!” 刘询松开慕容仙,双手掐诀,白骨王再次出现一把抓住鬼面狼蛛,五人速度如箭,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七名修士仓促间祭出法宝准备迎敌,刘询咧嘴笑道:“道友早!” “我早你大爷!” 七人也很快发现了几人背后的庞然大物,那摄人心魄的煞气差点让他们尿了裤子,根本提不起丝毫战意拔足狂奔,敢情刘询是在祸水东引。 “道友不要走啊!” 好不容易找到救兵,刘询当然不会放过,五人紧紧跟上他们的脚步,鬼面狼蛛憎恨所有的修士,当然是见一杀一了。七人不断闪躲,唾口大骂:“你们不要跟着我!” “道友说的哪里话,这大路朝天的,况且背后还有一个畜生跟着呢!” “所以才不要跟着我们啊!” 七人泪流满面,刘询几人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粘着他们,摆明了是准备死生与共了。 “道友,想活命吗?”刘询问道。 “你走一边,我们就活了!”几人吐槽。 “那可不行,这畜生厉害的很,你看我身上的伤!”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们一起宰了他!”刘询认真答道。 “疯子,绝对是疯子!” 七人心中大骂,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而有了他七人的火力分担,刘询几人也轻松了不少。 “朝左走,信我!” 十二人急转左方,望着前方六人如同饿了几天的狗看见了肉,沙漠中的狼找到了绿洲,眼睛带着七彩的光芒。 “道友,早啊!” 千机棋盘前,几位大佬不断地点头,唯有云中雀眼眉低垂,有些失落。 雪地之上,二十几人边骂边逃,更是不断地朝着背后发出神通,当然也有几个自做聪明的选择了脱离队伍独自逃跑,他们也许短暂的避过了祸端,但是临阵脱逃的背景已深深刻在队友的心中。 而伴随着队伍地不断扩大,所有人也开始有了默契,更是时不时地发动反攻,有时甚至忘记了自己才是逃跑的对象,而趁此机会,刘询等人也快速地回复自己的灵力,等待决战的那一刻。 鬼面狼蛛越战越心惊,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吃力了,而他的攻击效果更是越来越低。鬼面狼蛛萌生了退意,然而这一切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强敌退为上计,不退则求援聚歼之!” 刘询的策略成功了,三十几人死死缠住了鬼面狼蛛,此等妖兽价值不菲,如今量变已引起了质变,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尤其是鬼面狼蛛的妖丹,相信谁拿到了它定然会在这场狩猎行动中扬名立万。 鬼面狼蛛发狂嘶吼,八只步足胡乱攻击。 “土牢之术!” “枯木逢春!” “雷神之怒!” “狼牙霸天刃!” “神剑斩天罡!” 大地颤抖,土墙瞬间控住了鬼面狼蛛的八足;藤条如同触手死死咬住,令其挣扎不得;天雷滚滚直接轰击在鬼面狼蛛的面门;霸刀掀起风刃紧随而上;剑气纵横,万剑归宗。 鬼面狼蛛痛苦哀嚎,三十余人的围殴使他很狼狈,他纵然无敌,可架不住群狼啊。 徐峥身化牛鬼不甘寂寞,狂暴状态下一击斩出,一个黑色圆盘从太刀顶端生成,不断旋转如同锯盘一般飞出。 “魔轮幻海!” 魔轮幻海直接削断了鬼面狼蛛的一只步足,鬼面狼蛛愤怒一声暴吼,无边气浪直接震飞所有人。 这恐怖无匹的力量震慑了所有人,但短暂失神后却又再次将其缠住。不少修士对那三米牛鬼侧目而视,他们耗费巨大力气都没有对鬼面狼蛛造成有效攻击,可是此人却仅仅一招就重创了鬼面狼蛛。 “此人是谁?” “好强,有了他,我等定然能斩了这孽畜!” 牛鬼神采奕奕,几招下来就建立了自己的威信,不少修士开始配合他的攻击。王腾也按捺不住,凌空而立如火神降临,剑落流星如狂风骤雨,紫炎焚城令鬼面狼蛛痛苦哀嚎。 见局面渐渐稳定,刘询悄悄示意紫女与慕容仙后退,寻了一个角落开始凝神聚气,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刘恒,那臭蜘蛛快不行了,我们赶紧去争啊!” 慕容仙有些着急,刘询却摇头道:“若这么简单,就好了!” 鬼面狼蛛不胜其烦,八只步足已断了两根,心知再如此下去,必然身死,当下吐出蛛丝,挡住所有人的攻击,再吐出烟雾,而他硕大的身形也突然消失不见。 “人呢?” 所有人心中一惊,如此庞然大物凭空消失,任谁心中都会忐忑不安。而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刘询却心中一惊,骷髅大帝瞬间包裹全身。 然而就算刘询反应再快也无济于事,鬼面狼蛛的身形缓缓出现,但却只有三尺大小,带着愤怒的步足直接刺破了骷髅大帝的护罩,点在刘询的眉心。 “小子,去死吧!” 鬼面狼蛛咧嘴一笑,带着大仇得报的畅快感避开两女的攻击,可结果却很快让他错愕起来,更是带着些许惶恐。 “不可能,这是......” “这是千面魔蛛?” 第一百五十二章:见宝起意 步足如矛,鬼面狼蛛的身形虽然变小了太多,但是力道却似乎丝毫没有减弱。刘询被这一击刺的倒飞而出,而在空中却掉下了一张如玉般碧绿却似铁似木似娟般的面具。 “刘恒!” 紫烟化成绳索将刘询拉回,慕容仙望着眼前这陌生的少年倍感讶异,带着略微尘土的脸上有着俊雅与自信,狭长如柳叶般的双眸却是极度妖艳,刘询轻轻捡起面具重新戴回脸上。 “你到底是谁?” 鬼面狼蛛声音微颤,似有些激动与不安,刘询有些庆幸,若非这奇诡的面具,刚刚那一击自己就算不死也得重伤。面对鬼面狼蛛的疑问,刘询淡淡说道:“家师千面郎君风一邪!” 当然这一切皆是刘询胡编乱诌的,鬼面狼蛛心下微凛,千面魔蛛与鬼面狼蛛虽然都属于妖兽蜘蛛一脉,但却是死敌,或者说是天敌更为准确。 不过鬼面狼蛛却很快反应过来,他虽然终身都只在龟灵岛,但也不是傻子,人类与妖兽本就是世仇,当下冷笑道:“既然你有千面魔蛛的命器,那本座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 与此同时,那群修士也反应了过来,再次将鬼面狼蛛围上,然而彼时的鬼面狼蛛却丝毫不惧,在众目睽睽之下,鬼面狼蛛的身形突然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刘询的面前,刘询举枪一挡,又被其一击击飞。 “好强!” 十几个回合下来,这群修士根本就捕捉不到鬼面魔蛛的身形,而刘询身上的伤口却增添了不少,就连骷髅大帝的皇冠也被其削下。 “太快了,跟不上啊!” 剑气之下,一名修士急忙展开防御,躲开智障队友的一击。鬼面狼蛛的身形又遁入虚空,黑枪在手,刘询一枪刺出,虚空中流出红色的血液。 “死神的狂舞曲第六式,堕天使的杀戮!” 黑气缠绕,刘询的身形开始急速的变化,兜帽式头盔笼罩住面容,黑色的盔甲宛若修罗,护肩牛骨毛骨悚然,胸铠骷髅摄人心魄,两根红色飘带如鲜血般鲜艳,手中一杆黑枪似蛟龙般霸道。 “这是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连王腾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彼时刘询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带着黄泉之意,寒气凌冽全场。 刘询一枪指向鬼面狼蛛,冷声问道:“你,可敢一战?” 鬼面狼蛛闻言哈哈大笑,带着不屑地眼神看向刘询,即使刘询现在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也令他心惊,讥讽道:“就你也配?” 刘询的身影消失,瞬间出现在鬼面狼蛛的侧面,一枪刺出带着马嘶。鬼面狼蛛一怔,遁身于虚空,刘询反手一招昙花一现,刺在自己的后方。 虚空中的鬼面狼蛛急忙再次展开遁形之术,有些诧异,再试了几招就确定了刘询确实能够识破自己的遁空之术。 “小子,原来这才是你的资本!” 刘询手中黑枪如海中游鱼,以惊人速度不断刺在虚空,三尺大小的鬼面狼蛛身影如鬼魅,仿佛消失了一般。一攻一守两人斗得难分轩轾,但在外人看来却是刘询与空气斗智斗勇。 “好强,此人是谁?” 众人心中皆起了疑问,若非虚空偶尔出现鲜血的痕迹,众人还以为鬼面狼蛛已经逃了,所以场面看来是刘询在压制着鬼面狼蛛在打。 众人心生一股无力之感,区区筑基境界竟然能单挑媲美金丹中期的鬼面狼蛛,让他们的心态开始有了一些变化,也很有默契地撤退到安全的区域,将整个战场都交给了刘询。 叶紫等人也聚在一起,彼时的他们也插不上手,若贸然上前很容易打乱节奏,反而让鬼面狼蛛有机可乘。 枪尖黑光闪烁,刘询枪出如龙,鬼面狼蛛步足抵抗,却神色一变,他的一只步足之上一道小小的伤口却在不断地扩散。 “法老王的诅咒!” 刘询轻吐,再次提枪上马,鬼面狼蛛收起小觑之心,刘询的招数太过诡异,瞬间让他吃了好几个闷亏,厉声道:“小贼莫狂!” 刘询虽然占了几招便宜,但是境界的差距那是实打实地无法去弥补,若非他本身灵力储备就异于常人,再加上刚刚众修士的消耗,此时的刘询恐怕早已败北。 鬼面狼蛛很快就熟悉了刘询的招数,短暂的狼狈后,鬼面狼蛛开始带着嗜血的兴奋大举反击。 “噗!” 步足划过胸膛,刘询也反手刺在鬼面狼蛛的腹部。两人交战的速度越来越快,战场波及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广,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即使相隔十里也能有所感觉,而旁观众人皆已胆战心惊,滔天煞气如风卷残云,又如长鲸吸水。 “镰鼬的狂笑!” “白骨王的右手!” “法老王的诅咒!” “龙吟虎啸,凤鸣鹤唳!” 刘询没有留手,这一次的他根本再无法去藏拙。胸前两道十字交叉的伤痕触目惊心,刘询身上的盔甲早已破烂不堪,而鬼面狼蛛的神色只是略显疲惫,六只步足尚还有五只。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白雪消融,草木皆黄,两人两败俱伤。 “他究竟是谁?” 这是众修士心中的疑问,也是鬼面狼蛛心中的疑问,现在的刘询早已杀红了眼,所采用的战斗方式也是以血换血、以命搏命。 “这是什么功法?” “他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我要有这功法也天下无敌了!” ...... 众修士的眼中贪婪之色逐渐地浓郁,一个略显狼狈的苦行僧带着怨毒的眼神看向正在战斗的刘询,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畜生,还我兄弟命来!” 鸠摩金宛如怒目金刚,手提戒刀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戒刀金光闪烁直接劈向鬼面狼蛛的面门。 鬼面狼蛛一惊正欲避开,鸠摩金手中戒刀却转而劈向刘询,刘询急忙抬枪阻挡,却已为时已晚。 手中黑枪被鸠摩金死死缠住,刘询双手受到压制,窒碍难畅。鬼面狼蛛瞅准机会,蛛脚如刀砍向刘询的腰部。 “啊!” 一条胳膊飞上天空,血流如雨,黑枪一扫将二人架开,刘询抽身后退不断喘着粗气。 鸠摩金一招得手也不恋战,几个腾挪向着众修士方向跑去,口中更是大喊:“我的朋友们,此人正是前日设蛇毒祸害我等的罪魁祸首!” “可怜我那几位同门师兄弟因此而丧命!” “我的朋友们,快杀了他!” 这群修士本就苦于没有借口行杀人夺宝之事,如今见刘询重伤,而鬼面狼蛛也气息萎靡,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原来是你,还我师弟命来!” “还我大哥命来!” “还我......” 正义的脸上刻满了虚伪,鬼面狼蛛咧嘴笑道:“这就是你们人类修士?” 刘询面无表情,而远处的慕容仙等人却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将手中黑枪倒插在地,刘询冷声道:“走或死!” 声音无情且冰冷,带着九幽寒意侵袭着众人的心灵,毕竟刘询展现出的战力确实有些恐怖。 然而在场之人又岂是胆小懦弱之辈,如此至宝在前,无论如何也值得去拼一把,一部能使筑基修士挑战金丹中期的功法,怎么可能仅凭一句话就能阻挡住他们的脚步? “王腾,怎么办?” 慕容仙焦急万分,王腾沉默不语,叶紫却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可是!” 慕容仙眼中带着不满与无奈,叶紫却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他死不了!” 几人速度如电背道而驰,与在场修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望着向自己扑来的近五十名修士,刘询咧嘴大笑,笑声如雷。 “想杀我,你们也配?” 一枪刺出,漫天繁花,刘询发出狼嚎之音,众人皆心中一颤,身形一滞,一颗头颅已经滚落在地上。 “什么?” 短短半息时间不到,刘询便已击杀一人,众修士瞳孔中终于出现了害怕,他们贪心但也知道有风险,不过如此多的人自己不可能是那个中奖的。 可是仅仅瞬间就秒杀一人确实有些过分了,这使得他们心中那份不安无限的扩大,他们可不希望成为目标,就像鬼面狼蛛咬着刘询不放一样。 鬼面狼蛛冷哼一声,身体再次开始变幻,由原来的乌漆墨黑变成了血红之色,不过这血红色却很诡异,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如同气球一样,鬼面狼蛛的内部仿佛是真空一般透明。 “杀!” 众修士猛扑而上,分成了两股势力分别对抗刘询与鬼面狼蛛。刘询手中黑枪如刀一般挥出,刀气连绵十数丈,几人躲避不及,直接被其击中,伤口处血流不止。 鬼面狼蛛彻底遁身于虚无,一出手便重伤一名修士,战至现在早就不再讲什么技巧,唯有杀戮! “杀!” 有了刘询的火力牵制,鬼面狼蛛越战越勇,不过之前战斗暴露的信息太多,现在的他已然被稳稳地压制。 “杀!” 白骨王巨大的手掌拍下,直接清理出一片战场,不少修士已萌生退意,更是恇怯不前。 “杀!” 一名修士长矛刺进鬼面狼蛛的身体,然鬼面狼蛛却咧嘴一笑,反手一刀送他上了西天。 “杀!” 玄阴庄五人互相扫了一眼,五道黄色灵力直接击打在刘询的头部、腹部与背部,刘询八条布带钳制的骷髅胸铠终于掉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黑翼狱魔 “想得到我的功法,你们配吗?” “想得到本座的内丹,你们配吗?” 鬼面狼蛛有样学样,冷笑连连。彼时的他也不再想着能否再冲出去,与刘询的战斗两败俱伤,再加上又有一批修士聚拢过来,彼时的他也断了生的念想,只想着多杀几个垫背。 “梁浩,当日你残杀我兄弟,便该料到有今日!” “不错,你杀了我的师妹,还想侮辱她,今日我等必报此仇!” “如此大奸大恶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与妖兽为伍,此人定然是奸细!” “废话少说,兄弟们砍死他!” ...... 罪恶的深渊里有的究竟是什么? 有人说是恶,有人说是贪,有人说是傲慢与无知,亦有人说是虚伪。 然而罪恶的深渊中却什么也没有,如果非要有一样,那便是真,被束缚的真! 人群一声惊呼,众修士举步上前各展神通,五队人马默契配合,斗技尽显,如狂风骤雨直奔刘询。 刘询身形如电穿过密集的剑雨,一双红眸透过兜帽摄人心魄,仿佛是跳跃的鬼火。一个瞬步便来到一名修士身前,在其惊愕之中一枪刺破他的喉咙。 鬼面狼蛛遁空术施展,然而却被群体技能逼出,一名修士无意间攻击在他腹部的某个点令他痛苦地大叫。 “找到了!” 众修士带着兴奋与贪婪开始重点攻击,鬼面狼蛛的罩门被破瞬间跌入谷底,只能不断躲避,险象环生。 千机棋盘上,众大能脑海天人交战,他们目睹了整个情节的发生,也猜到现在局面的原因。 “救还是不救?” 这个问题萦绕在他们心头,如此战力如此头脑却因锋芒毕露遭人酸妒,夭折于此,实在叫人痛心不已。 “田老?” 韩商言有些不舍得,田在农却微微摇头道:“无妨!” 一具尸傀手持宝剑从背后杀来,苍白的瞳孔宛如死鱼的眼睛,刘询一枪刺在其眉心,尸傀却仿佛毫无感觉,一剑斩在刘询的脖颈,鲜血四溅,刘询一脚将其踢飞,望向远处那掐诀之人。 “玄阴殿?” 傀宁嘴角带着狞笑,方才一击时机拿的是极准,众人见刘询再被重创兴奋地摩拳擦掌,抢步杀来,面对千军万马,刘询难有生还之路。 千钧一发时刻,一道寒冰真气凝结出一座冰桥,刘询趁此一跃而起避开众人的合击朝着远方掠去,鬼面狼蛛硬抗所有人的攻击紧随而上。 “你只能死在本君的手上!”蓝银微笑着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追,别让他们跑了!” 鬼面狼蛛从背后一矛刺穿刘询的背部,刘询手中黑枪化成大刀削下他的步足,黑枪再现,刘询反手刺在他的额头。 鬼面狼蛛一脸错愕,因为此处才是他真正的罩门所在,望着刘询的双眼,鬼面狼蛛似乎明白了所有,笑道:“原来如此!” 鬼面狼蛛本想重伤刘询以此拖延众人的脚步,从而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可他万万没想到刘询居然知道他真正死门所在。 一枪挑出鬼面狼蛛的内丹,刘询收入囊中。与此同时那群修士已再次追上将其包围,没了鬼面狼蛛的火力牵制,刘询已十死无生。 “梁浩,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 鸠摩金咬牙切齿,心情畅快似大仇得报,众修士虽然呈合围之势但却泾渭分明,他们都知道刘询已是强弩之末了,而现在的敌人反而是身边这些修士。 “他已重伤,大家一起上!” “是的,届时所有宝物我们一起平分!” 一个声音在人群中游荡飘忽不定,显然是怕被别人发现,然而似乎并未起到半点作用,所有人只做防守并不攻击,刘询的战斗力令他们望而生畏,举步不前,没有人乐意做那出头鸟。 望着贪婪的众生相,刘询大笑道:“想要小爷我的功法,你们也太高估自己了!” “你们身上的财物,小爷我全要了,包括你们的性命!” 声音从初始的讥讽逐渐变得冰寒再到无情,待得最后一个字吐出时,刘询宛如化身成了地狱来的魔王。 魔王怒了! 黑雾再次出现将其笼罩,众修士头皮发麻更加恇怯不前,待得黑雾散去之时,众人抬眼一看,毛骨悚然,如坠冰窟! “九霄龙吟,百鬼夜行,死神的狂舞曲第八式,撒旦的馈赠,黑翼狱魔!” 战场中央的刘询终于成为了魔王,黑翼狱魔身高两米,瘦长挺直,上身为苍白色不着寸缕,下半身却被黑色的羽毛覆盖好似裙摆,黑色的双脚如同蝙蝠的爪子。 头上两根尖角如牛角般尖锐令人望而生畏,一张苍白色的面具带着两道黑色泪痕覆盖在刘询的脸上,只露出两只赤红色的眼睛。 长发及腰,刘询的背后更是出现了四只如同蝙蝠的黑色羽翼,一条黑色的尾巴如同豹尾一般随意摆动,手上黑枪再无半丝光芒。 而原本断去的胳膊再次长出血肉,恐怖的灵压压迫地众人缓不过气来,如同置身在万丈寒冰之中。 “杀,大家一起上!”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压迫厉声叫喊,众人好似如梦初醒急忙出手,联盟再次形成。 “你们,太弱!” 声音无情,刘询掏出属于自己的玉简直接捏碎,伴随着玉简的破碎,田在农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望着漫天如雨五光十色的斗技,刘询的身体动了,但却没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动的,黑光一闪,一颗人头落地。 “在哪?” “他在哪?” “在,在天上!” 双眼赤红,刘询以雷霆之速奔向傀宁,傀宁见这魔王朝自己杀来,顿时魂飞魄散直接祭出尸傀,而自己则使出吃奶的劲朝着远方疾驰。 然而这一切皆是徒劳,仅仅一瞬,尸傀便被一分两半,而傀宁的面容还停留在惊慌与后悔上,倒在雪地之中。 “这!” “这是魔鬼!” 倒吸之声不断,人人栗栗危惧,然而惨剧不会就此罢休,刘询动作并未停止,短短一瞬间又击杀了数人,七个储物袋被其吞入腹中,刘询双眼带着贪婪望着这群肥羊。 鸠摩金此时已后悔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招惹的是此等恶魔,然而还未等他后退几步,刘询如爪子般的手已掐住他的喉咙。 “虚伪的人,享受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吧!” “法老王的诅咒!” 火焰在鸠摩金的脖颈处开始燃烧,刘询一把将其扔出十几米,鸠摩金捂着喉咙痛苦万分,彼时的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火焰吞噬了自己,要么便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梁浩!” 鸠摩金喉咙沙哑,拔出戒刀抹断自己的脖子。 “魔虺食人魂,鬼魅吞人骨!” 面具下刘询的表情无人能见,刘询缓缓走到鸠摩金身前,黑枪不断地刺下,众人被这种魑魅魍魉的行为吓破了胆,因为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毒虬相视振金环,狻猊猰貐吐馋涎。” 黑翼狱魔从出现到现在也不过一分钟,但所有人都已无心恋战,萦绕在心头的死亡气息让他们捻神捻鬼,肉跳心惊! 因为这根本不是他们在围剿刘询,而是在送羊入虎口,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后退朝着远方拔足狂奔。 而伴随着羊群效应,众修士皆作鸟兽散,使出看家本领逃窜,这一刻的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白翎金竿雨中尽,直余三脊残狼牙。” 刘询冷哼一声,四翼一展,黑翼狱魔的速度快如风驰电掣,一杆黑枪战群雄,奔逸绝尘血染三十里。 就连千机棋盘前的众大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那群白子忽然四散而逃,然后一颗颗地灰暗消失。 雪又不知何时重新下起,只是这次的雪再不是纯粹的白,而是夹杂着些许的红,大地上白布为卷,红水为墨,血染江山。 左魂右魄啼肌瘦,痛哭哀嚎之声连绵不绝,屠杀的旋风在这片森林中画下了绝望的图腾,直至天明才陡然平息。 这一战死去的修士不下三十人,包括被鬼面狼蛛所击杀的。至于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修士却已噤若寒蝉,他们害怕再遇上那个魔头,只盼望着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雪覆盖下,刘询如同死尸一般静静躺着,浑身没有半点灵力波动,这一趟就是三天三夜,庆幸并被修士发现捡漏。 三天后,刘询终于恢复些许意识,拍了拍脑门,刘询浑身上下都泛着疼痛,强忍着痛意刘询来到一处湖泊旁,跳入其中将身上的鲜血污渍洗净。 静身于冰水之中的刘询有些茫然,记忆始终停留在鬼面狼蛛一矛刺破他的腹部,余后只有零零碎碎的片段。 刘询只感觉自己好像化身成了黑翼狱魔,脑海中只剩下毁灭一切的嗜血感情,如今大难不死令其心有余悸,黑翼狱魔是死神的狂舞曲第八式,凭借他现在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使出。 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左臂,一切完好无损令其略感惊奇,就在刘询思绪万千的时候眼中却寒芒一闪。一个瞬步,刘询的身形消失不见,下一秒右手就掐在一个少女的脖颈之上。 “你是谁?” 第一百五十四章:她叫霍念君 “你是谁?”刘询冷声问道。 少女苦苦挣扎,秀眉蹙在一起,望着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刘询这才感觉有些不妥,松开右手,轻声道:“对不起。” 轻拍一下胸脯,少女一张俏脸却顷刻间通红,更是撇过了头,羞道:“你先...先穿上衣服。” “啊,对不起!” 刘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浑身赤裸的状态,尴尬地一招手,岸边储物玉佩飞入手中,一件青袍将其笼罩,配合着高挑的身材,刘询干笑道:“那个,好了!” 少女偷偷瞥了一眼,见刘询已经穿戴整齐这才转过身,笑吟吟道:“我叫霍念君,你呢?” “霍念君?” 刘询心中琢磨了几遍,见少女一直盯着自己,这才说道:“刘......柳次卿。” “次卿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少女一点也不见外,直接拉上了刘询的胳膊,刘询尴尬地避开,这才看清眼前少女的模样。 少女约摸十五岁,粉衣蔽体,修长的玉颈下小荷才露尖尖角,素腰一束竟不能盈盈一握,一双细长的秀腿裸露着,配上娇小的莲足格外的俏皮可爱。 白皙的小脸蛋,淡淡的柳叶眉,一双大眼睛天真可爱、纯洁无瑕,俏鼻小嘴带着一丝娇羞,齐腰的马尾辫更添几分娇美。 刘询望着此女竟然有一种格外的亲切,仿佛他与此女早已认识多年,那种亲切与熟悉感似乎早已融入血液之中。 “次卿哥哥,你怎么一直盯着念君看呢?” 霍念君娇羞地转过身去,刘询这才发觉自己再次失了态,急忙解释道:“感觉我好像曾见过你!” “是吗,念君也有这样的感觉。” 霍念君再次挽上刘询的胳膊,这次刘询任由其抱着,望着笑颜如花的霍念君,刘询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此,你的伙伴呢?” “他们都已经死了。” 霍念君有些失落,刘询急忙道歉安慰,但仍有奇怪之点,因为眼前少女分明还没有筑基,而龟灵岛的危险与残酷就凭她是根本无法生存下来的。 “你是哪个宗门的,待行动结束,我就送你回去吧!”刘询继续说道。 “念君是混元宗的!”霍念君轻声回答,神情还带着些许的骄傲。 刘询身体一怔,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霍念君浑然不觉,摇了摇刘询的臂膀说道:“次卿哥哥,这个小岛危险的紧,你来保护念君吧?” “好,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 刘询微笑着回答,更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混元宗果然厉害,区区淬体的修士也敢派到龟灵岛来。” “那个,念君是偷偷溜来的。” 霍念君笑眯眯地望着刘询,眼中更是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刘询瞬间明白了所有,一个计划也在心中生成,刘询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混元宗的千金小姐吧?” “次卿哥哥你真聪明,念君的哥哥是混元宗的宗主,可厉害了呢。” “你的哥哥是霍光?” 刘询有些讶异,霍念君笑道:“那是念君的爹爹,念君的哥哥叫霍敬轩。” 刘询的双手有些颤抖,他本以为霍念君是混元宗的宗亲,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仇人的女儿,刘询的内心正备受煎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咕......” 一个清闷的声音响起,霍念君的脸顿时涨红,刘询笑道:“没吃东西吧?” “念君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望着可怜兮兮更是被冰雪冻得发抖的少女,刘询的心又软了下来,从玉佩中掏出一件大裳给其披上,更是取出几枚青果,柔声道:“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谢谢次卿哥哥,次卿哥哥对念君真好。” 霍念君接过青果小口啃食起来,刘询微微摇了摇头在溪水旁架起火堆,一拍储物玉佩,无数储物袋出现在空地之上。 霍念君一脸新奇,捡起几个储物袋不断地观摩,刘询说道:“你看看里面都有些啥,有吃的就取出来吧。” “念君,念君的灵力被封印了,不能用了。” 霍念君小声说道,刘询瞬间明白,从中取出一枚玉简说道:“先握住,然后注入一丝自己的灵力。” “嗯。” 霍念君用力地点了点头,很快就恢复了灵力,兴奋地开始检查起每个储物袋。 “哥,这里面好多灵玉啊。” “哥,这里有好几件灵器呢。” “哥,这里有吃的。” “哥,这个好好看,能送给念君吗?” 待得酒足饭饱,刘询将所有储物袋中的物品简单盘点了一遍,这一次可以说是大发财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并非这些。 一樽两尺见方的青鼎出现在刘询身前身前,刘询若有所思,取出面具与鬼面狼蛛的尸体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 霍念君一脸好奇,火焰从鼎内升起,刘询切下鬼面狼蛛的一只步足扔入其中,再按序扔入其他材料,可是伴随着啪啦一声,所有物品皆化成清灰。 摇了摇头只得重新再来,面具自从被天雷毁掉灵性,如今又被鬼面魔蛛重创,已经无法再用了,刘询只得进行锻造修复。 庆幸剑陵本就是铸造圣地,刘询呆的时日不多,但却也学了不少,只不过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锻造,其难度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上不少。 连续失败了两次,刘询皱眉思考,不断地汲取教训,双眼凝重地控制着火候,一件件材料慢慢地扔入。红色的火焰不断地跳动,青鼎之中清脆的声音格外的悦耳,霍念君望着眼前的男子,不经有些痴了,情窦初开。 鬼面狼蛛与千面魔蛛很相像,刘询相信它的材料定然能修复这张面具,此等神器若就此毁坏定然令人惋惜,尤其是属于刘恒的那张面孔也无法再栩栩如生,往后行事定然会诸多不便。 鬼面狼蛛的尸体不断地减少,刘询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从上午直至黄昏,伴随着火焰的慢慢熄灭,一张碧绿的面具静静躺在里面,刘询剑指一扬,面具轻轻飘起落入手中,将其戴在脸上,刘恒也再次出现。 心随意动试了几试,刘询望着溪水中的自己有些失望,面具依然不能随心而动,只是恢复到被鬼面狼蛛击落前的那副状态。 突然刘询脑海灵光闪过,面具再次有了变化,那是鬼面狼蛛的模样,带着兴奋刘询催动灵力,面具又有了变化,几番试探,面具居然多了四张面孔,虽然不多却也足以令人欣慰。 霍念君带着些许讶异与新奇,刘询干笑道:“这是灵器,防身之用。” 换了一张比较平凡的大众脸,刘询终于变成了柳次卿,望了望已渐黑的天,刘询问道:“饿了没?” “恩,念君想吃鱼。” “好!” 右眼带着些许赤光,噬魂蛟龙枪几枪刺下,刘询再次生火,两人吃起肥美的鲤鱼,霍念君问道:“哥,你为什么戴个面具?” “仇人较多,这样安全。” “念君明白的!” 霍念君点了点头,似真的听懂了刘询的话语,在她的心中刘询定然是因为打劫所造成的原因,毕竟如此多的财物与灵器已说明了一切。 而这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罢了。 依靠在刘询的肩上,霍念君带着安逸的笑容沉沉睡去,而在龟灵岛的某个地方,一场大战正在拉开序幕。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曾仰望过高山吗 “哼,忘记你的同伴是如何死去的吗?”剑齿虎讥讽道。 梅星泽不发一言,只是握着七星剑的手又更紧了几分,剑齿虎一口咬掉脚下一只野兽的臂膀,眼神带着贪婪,冷笑道:“吞了你,本座的身体应该能重回巅峰了。” 剑齿虎速度如电直接杀来,一掌拍下带着狰狞的笑容,然而梅星泽却只是提剑轻轻一挡便将攻势化解。 剑齿虎大惊,虎鞭一扫架开梅星泽,更是抽身退后,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凝重望向仍一言不发的梅星泽,沉声道:“想不到几日不见,你居然变强了不少。” 剑齿虎心中其实早已泛起滔天巨浪,他与梅星泽上次交手也不过几日之前,那一战他可是大获全胜。今日本以为此人是死志已明,前来送命而已,如今一番试探却发现事不寻常。 “你曾仰望过高山吗?我在低谷里沉沦。” 梅星泽淡淡开口,一剑刺来,剑气如虹,剑齿虎身如鬼魅反而出现在梅星泽的背后。就在他正欲一口咬下之时,梅星泽的剑已到了他的腹部。 剑齿虎只得无奈后退,望着眼前仍古井无波的少年暗暗心惊,此人居然采用的是以命换命的战斗方式。 “你曾见识过万丈狂澜吗?我于溪水中涓涓长流。” 梅星泽再次开口,剑齿虎终于无法忍耐,怒道:“闭嘴。” “虎啸山林!” 剑齿虎发出震天怒吼,浑身开始泛起火焰,这一刻的他终于开始认真起来。天空上万千火石伴随着雪花从天而降砸向梅星泽,梅星泽手中七星剑虚影不断,更是脚踩七星北斗步阵,避开火石的攻击。 “飞影残炎!” 一击不中,剑齿虎身化残影不断地来回穿梭,火焰在雪地之上画出一道五芒星,五芒星的中央梅星泽略微痛苦,即使有护身灵力的保护也被炙烤的不轻。 “我的枪破不了皓日苍穹,也保护不了身后的伙伴。” 梅星泽一剑指天,雪花随剑而动形成一条冰龙,寒冰吐息熄灭火焰。剑齿虎的利爪却已抓在梅星泽的后背,留下五道深深的爪痕,梅星泽反手一剑刺破剑齿虎的耳朵。 “小鬼,你敢弄伤本座!” 剑齿虎大怒,作为俊美妖兽中的一员,他格外地重视自己的形象,此时怒火攻心直接开始下杀招。 “虎影纵横!” 剑齿虎以一化十呈合围之势杀将而来,梅星泽凌然不惧,将剑竖于身前,口吐仙诀,一道光阵从他的脚下开始散发直接就将所有剑齿虎震飞。 “龙影纵横!” 就在这一刻梅星泽的身形已然消失,七星剑不断挥舞如万条巨龙攻击着虎群,梅星泽肆意挥洒着剑意,剑气如虹,而这也是赤果果的嘲讽。 一只剑齿虎抵挡不住招式被一剑切断了喉咙,鲜血四溅。然而血腥与痛苦根本无法阻挡剑齿虎的脚步,反而使他更加地疯狂。 猛虎群食,梅星泽困兽犹斗,虽然境界与战力提升了不少,但与剑齿虎之间仍然如同沟壑,一番战斗下来已负伤累累。 剑齿虎从天而降,一掌直接拍在梅星泽的面门,直接将其打入雪坑之中。然而梅星泽也是举天一剑,七星剑从剑齿虎嘴中穿过,刺穿了整个身躯,又是两败俱伤。 剑齿虎口中含血,召唤回所有分身,他发现以分身战斗反而落了下乘,因为眼前之人只想着与他同归于尽,而伴随着数个分身的陨落,剑齿虎的战力下降了不少,不过庆幸他已重伤了梅星泽。 “我的刀斩不断浩瀚星辰,只能静听木铎声响。” 梅星泽艰难地从雪坑中爬出,此时的他披头散发极为狼狈,浑身更是布满了伤痕,脸色惨白一片,但却仍然带着坚毅与不屈。 “什么?” 剑齿虎有些讶异,他讶异梅星泽为何能再次站起来,梅星泽以剑撑地,抹去嘴角的血迹,厉声笑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声音凄厉,若在平时,剑齿虎定然会一笑了之,因为这种声音他听的太多太多了,这种皆是无能者的狂怒而已。但今天剑齿虎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丝惊惧,这种惊惧来的毫无缘由,仿佛是出自他的本能。 “这不是狂言,这是战书!” 剑齿虎突然有一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可是一个区区筑基的修士又岂能让他后退?他的骄傲,他的尊严,他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他他不能后退,而他也不该后退。 “哼,那就让本座送你上路吧!” 剑齿虎利爪再次扑来,一掌便将梅星泽拍出数丈,而他的小腿之上也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剑痕。 “你问我为何而战?我只有剑的痴与狂。” 梅星泽手中七星剑幻化成七柄,他的背后出现了六道虚影,正是梅星春等人,此时正微笑着看着他。 梅星泽居然以一人之力完成了七星北斗剑阵,剑阵不断地绞杀,比之前的威力更上升了几成。 两人的战斗又再次开始,从黑夜战斗到天明,足迹也从高山走过低谷,从大川跨过河溪,从密林穿过草原。 雪又不知是何时停止,唯有那狂风还在肆意地怒吼,梅星泽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荒漠之中。 “或许吧,今日我就会在此长眠,死亡。” “但那一年花开的梦想,便是高山与大川。” 梅星泽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剑齿虎带着嗜血地疯狂一爪攻向他的面门,准备结束他的一生。千钧一发时刻,一道剑气从百米袭来,来着凌冽的寒风,剑齿虎只得放弃这最后的死亡一击。 “是谁,敢暗中偷袭本座?” 剑齿虎转身看向身后,虎眼带着杀意,却又忽然灵光闪过扫向背后的梅星泽,而梅星泽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谁,究竟是谁?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本座出来!”剑齿虎发狂怒吼。 “你曾仰望过高山吗?我在低谷里沉沦。” “你曾见识过万丈狂澜吗?我于溪水中涓涓长流。” “我的枪破不了皓日苍穹,也保护不了身后的伙伴。” “我的刀斩不断浩瀚星辰,只能静听木铎声响。” “你问我为何而战?我只有剑的痴与狂。” “或许吧,今日我就会在此长眠,死亡。” “但那一年花开的梦想,便是高山与大川。” ...... 歌声不知何时响起,从初始的一人到最后的合唱,从初始的落寞到最后的高昂。 三十五名修士从荒漠中走出,手中或刀或戟或棍或棒都散发着凌冽的寒芒,漫漫黄沙不似白雪那般洁净无瑕,有的只是苍凉。 剑齿虎双眼带着一些不可思议,因为他认得其中的大部分人,那是被他捕杀而逃脱的那些人。剑齿虎身上的火焰再次燃烧,连带着倒数的汗毛。剑齿虎厉声吼道:“你们忘记本座的手段了吗?今日居然敢一起来送死。” “你曾仰望过高山吗?我在低谷里沉沦。” “你曾见识过万丈狂澜吗?我于溪水中涓涓长流。” ...... 三十五名修士对剑齿虎的威胁置若罔闻,一步一步地向前,更是默默地举起手中的武器,灵力不断地催动。剑齿虎有些害怕了,彼时的他本就战力大减,若真的与之搏斗必然是死路一条。 剑齿虎咧嘴笑道:“区区蝼蚁,也敢来挑战本座,你们当真不怕死吗?” 剑齿虎一甩虎鞭猛地向后退去,可却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不由得一惊抬头看天,天空中七颗明珠散发着光辉,如同北斗七星一般,光辉下的剑齿虎寸步难移。 “我的枪破不了皓日苍穹,也保护不了身后的伙伴。” “我的刀斩不断浩瀚星辰,只能静听木铎声响。” ...... 三十五名修士齐齐指向天空,七颗明珠汇聚成一条苍龙,苍龙咆哮直接杀来,剑齿虎战意顿泄,根本就无法产生威胁,不出数招已颓势尽显。 剑齿虎痛苦哀嚎,不断使出各种招数,火石降临,身化残影,遁地之术,然而一切的一切皆是徒劳。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此死去,死在这群蝼蚁的手中,可是结局仍无法改变。 “你问我为何而战?我只有剑的痴与狂。” “或许吧,今日我就会在此长眠,死亡。” “但那一年花开的梦想,便是高山与大川。” 梅星辉缓缓走到剑齿虎的身旁,一剑刨开他的腹部,取出他的内丹放入还在沉睡的梅星泽手中。 “清风明月,我已不再迷惘。” 第一百五十六章:海泽巨鳄 “多谢梅师兄为我等兄弟们报仇雪恨!” 三十四名修士齐齐一拜之后便消失在黄沙之中,漫漫黄土上,梅星辉调息凝气静静等待着梅星泽的苏醒。 沼泽地里,十六名修士神色自若分成三队,而在他们身前的巨鳄却双眼带着凝重之色,小心警惕。 适才他趁乱偷袭杀死了一名修士,就在他认为这剩下的六名修士手到擒来的时候,伴随着啸音,很快就有十人赶到此地。十六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即使是他也感觉有些吃力。 然而蔡炳似乎并不在意眼前巨鳄,而是与一旁的一名修士说笑道:“将兄,这头畜生应该是龟灵岛最强的生物了,您看如何分配?” 将邪咧嘴一笑,盯着自己晃动的右手似在自言自语:“我等不能出现在明面上,但这畜生还是不错的,五千灵玉如何?” “成交!” 蔡炳转头看向另一名修士,问道:“德古兄,您怎么看?” 德古拉身着一身劲霸装,也是森然一笑,比划出三根手指,淡淡说道:“三千灵玉,外加这头畜生的尸体!” “好,待回到龙潜号,自当双手奉上。” 海泽巨鳄怒不可遏,这群蝼蚁居然视自己于无物,竟然在商量着如何分配自己,此等蔑视的行为让身为沼泽霸主的他如何能忍? “哼,你等也太过猖狂了!” 海泽巨鳄怒吼一声,沼泽如枪射向众人,十六人急忙散开,祭出自己的灵器开始抵挡,一股如海的力量向四周倾泻直接将众人迫开七丈之外,更有几人被这巨浪击打的狼狈不堪。 海泽巨鳄虽然身形庞大,但在这沼泽中却如龙入海,行招间更是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在巨大的沼泽中神出鬼没,瞬间就吞没了一名惊呼的修士。 余下十五人这才收齐轻视之心,再战数十回合,双方竟然皆难占上风。海泽巨鳄虽然强大,且这十五人虽然分成三队,但行招间却进退有序,配合地更是天衣无缝,形如一体,一时也难以攻克。 “想不到这畜生修为竟然如此不俗,集合我等之力竟也一时拿他不下。”将邪虽然口上严肃,但神情依然很是轻松。 海泽巨鳄巨尾一摆,沼泽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之中似有数条龙鱼游动,激起惊涛骇浪向着三伙人杀来。 蔡炳怒吼一声,五人长剑挥舞,直接将袭来的滔天巨浪尽数化解。将邪却是双手掐诀,一具六臂尸傀从背后走出,尸傀弹指挥击直接洞穿攻来的龙鱼。 “将邪,想不到你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啊!” 德古拉单手画圆,那游鱼直接被黑洞所吞噬,将邪冷笑道:“等灭了这头畜生,我们再决斗一场如何?” “战就战,谁怕谁?” 德古拉云淡风轻,手中动作并未停止分毫,一柄长剑如长鞭直接深入沼泽,竟然将海泽巨鳄庞大的身躯拖了出来。 海泽巨鳄一惊,沼泽瞬间包裹住自己用来抵抗漫天而来的神通。海泽巨鳄再次掀起巨浪,巨浪化成水龙直奔蔡炳而来,而海泽巨鳄本体也化身成暴君在沼泽中如箭般奔袭紧随。 蔡炳五人瞬间结成阵法却被巨鳄一冲而散,只得无奈怒吼:“你等再不尽全力,那报酬恐难奏效了。” 德古拉气定神闲,手中神剑鞭直接将蔡炳拉入自己的阵营,而余下修士则被那狂暴的滔天巨霸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转眼间又被其吞噬了一名。 蔡炳心中微怒但却也无奈他何,这群魔修很是桀骜不驯,根本就无法控制。六臂尸傀趁着海泽巨鳄攻击云泽庄修士的瞬间,直接一锤轰击在海泽巨鳄的脑门之上,将其轰进泥潭深处。 “蠢货!”德古拉讥讽道。 一道剑光擦着德古拉的脸颊掠过,将邪冷声说道:“你也想死吗?” “怎么,想打架?”德古拉冷声回击,将邪冷哼一声:“待灭了这头畜生再杀了你也不迟。” “好啊,我等着你!” 尸傀六臂不断挥舞,数道天雷从掌中射出轰击在沼泽内,而他的部下四人也纷纷祭出自己的尸傀,直接潜入沼泽里与之战斗。 六臂尸傀的天雷并非是随机攻击,而是一步步压缩空间将海泽巨鳄逼迫至一个地方,余下四道尸傀已经就位,四道火光在沼泽内显得格外的诡异。 天火势不可挡直接灼烧海泽巨鳄的躯体,五道神剑鞭已紧紧拉住他的四肢与脖颈,海泽巨鳄吃痛怒吼,身体更是扯动着五道神鞭不断翻滚,形成一股气浪化成漩涡,漩涡如黑洞直接吞噬了四道天火。 而那巨大的漩涡吸力不减,居然将四具尸傀也拉扯到自己的身旁,巨爪之下,一具尸傀直接被其崩碎,而那尸傀的主人也立刻七窍流血,神色瞬间萎靡下来。 “德古拉,你什么意思?” 将邪有些不悦,德古拉却不发一言而是死死拉住神鞭,沼泽本就是海泽巨鳄的主战场,他们确实太过托大,余下三具尸傀只得带着惊恐挣扎,却是错乱更多。 海泽巨鳄右腿猛地一拽,直接将操纵神剑鞭的主人拽到身边,巨鳄神龙摆尾一口正准备将其吞噬。千钧一发时刻,蔡炳却身化一柄巨剑力贯千钧。 面对这力如山压的一招,海泽巨鳄浑然不惧,猛地一纵身就摆脱了神剑鞭的束缚,更是将巨剑之力卸下,再一口吞噬了那名修士。然而蔡炳却剑锋突然一转反而斩在了海泽巨鳄的右腿,直接将其削下。 “啊啊啊!” 海泽巨鳄怒火攻心,灵力催至巅峰,一尾巴将蔡炳拍飞,更是掀起狂风巨浪。沼泽如瀑布却是倾泻而上,惊涛骇浪下,三组阵型瞬间错乱,海泽巨鳄鱼龙百变,顷刻间又击杀了一人。 然而这群修士却对同伴的死去置之不理,冷漠与无情令海泽巨鳄都暗暗心惊。六臂尸傀已再次攻来,直接拉住了巨鳄的尾巴,一个转身将其甩入天空。 六掌齐出,六臂尸傀的天雷直接轰击在海泽巨鳄的下颚之处,趁此机会,德古拉手中神剑鞭直接出手,顺着天雷的印记将其刺穿。 “轰隆!” 庞大的身躯落入沼泽激起浪花朵朵,海泽巨鳄被一招重伤,更是被神鞭锁定位置,如同钩上鲢鱼任人宰割。 “你们惹怒本座了!” 海泽巨鳄头部猛甩,德古拉被拉扯的在空中如风筝般旋舞,然而即便如此却也无法挣脱神剑鞭的束缚。 “鸣!” 德古拉手中神剑鞭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更是发出嗡鸣之声,而剑头那里的海泽巨鳄却是如遭电击,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高手过招只需一瞬间的破绽,蔡炳巨剑直接刺在了海泽巨鳄的眼睛之上,而六臂尸傀的天雷也是如此。海泽巨鳄双眼被废,只能疯狂地胡乱轰击,几个靠的过近的修士直接被击成重伤。 “灭!” 德古拉口中轻吐,海泽巨鳄的精血顺着神剑鞭直接逆流而上被德古拉大口地吞噬,感受着灵力与精血的不断流失,海泽巨鳄痛欲发狂,然而却已无计可施。 “本座纵然身陨,也定然叫你们有来无回!” 冷漠的声音响起,海泽巨鳄扭断自己的下巴摆脱了神剑鞭的束缚,沼泽开始无风狂吼,万千剑雨似随机爆射,在天空织起一张巨大的樊笼,将所有人困在其中。 “海泽囚笼!” 第一百五十七章:冤家路窄 “海泽囚笼!” 囚笼密不透风,开始不断地压缩空间,德古拉神剑鞭打在囚笼之上竟然穿透而出。一名修士见此情形直接撞在囚笼上企图穿过,却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遭受炮烙之刑,很快就变成了一具焦尸。 “有意思!” 德古拉咧嘴一笑,身体居然化成了一滩血水从囚笼的夹缝之中钻了出去。但这种手段并非人人都能,伴随着囚笼的进一步压缩,剩余几人的生存空间已不足三丈。 “哼!” 随着一次次的实验,几人也弄明白了海泽囚笼的规则,凡是生命体在触碰之后就会遭受天劫,而其他之物则可以顺利穿过。 将邪操控着六臂尸傀一步就跨出了囚笼结界,双手快速掐诀,将邪的位置居然与六臂尸傀调换了过来,以此逃脱了囚笼的束缚。 “哟,你居然没死?” 德古拉嘴角带着讥诮,但将邪却罕见地一言不发,这让德古拉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将邪这招移形换位消耗非常巨大,此时的战力已不足巅峰时的三成,但德古拉也不遑多让,他所使用的同样是禁术,所受之伤不比将邪轻上多少。 “师兄救我!” 几名修士惊慌呐喊,然而场外的二人却不为所动,即使他们有能力救出他们,但却也不舍得牺牲自己的修为,因为这并不值得。 蔡炳爆喝一声,一件天堑战甲包裹全身,蔡炳自身更是融入巨剑之内,以雷霆之速穿过海泽囚笼。伴随着“吱吱”之声,蔡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一条手臂已经被灼烧的很是严重,然而庆幸还是顺利逃脱了出来。蔡炳掏出灵药敷上,直接就地盘膝打坐疗养伤势。 “想不到这畜生临死之时还留了这等手段!” 将邪与德古拉心中也非常不爽,他们本以为稳操胜券,但现在所付出的代价确实过大,已经难以接受了。 海泽囚笼还在不断地缩小,里面修士也自知求人无望,只得使出平生所学奋力一搏,企图闯过这诡异的囚笼,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死神的召唤。 凄厉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待一切尘埃落定,顺利逃出的居然一共只有五人。而沼泽之上,海泽巨鳄庞大的身躯静静地漂浮,存活之人皆心有余悸,以筑基修为对抗金丹中期的确有些吃力。 如今四头巨兽已被除三,唯有那金毛巨猿仍在耀武扬威。四只巨兽分布地点各不相同,再加上龟灵岛修士本就各怀心思,且这金毛巨猿本就灵智不俗,一时也无人拿他有办法。 ...... “走吧!” “好的,哥,我们去哪?” 刘询与霍念君向着中心点缓缓走去,而在密林的另一处,王腾等人遇上了逃逸的古力等人,在顺利地解决了追兵之后,王腾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古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今他的队伍只剩梁浩一人,同样也是神色萎靡。王腾取出自己队伍仅剩的两枚玉简与之调换,如此两人纳入自己的队伍,成为了一支。 待回气半晌之后,古力开始恶狠狠地解释起来,原来在数日之前他们曾遭受过剑齿虎的攻击,虽然侥幸存活了下来,但却被背后觊觎之辈趁机偷袭,几人自是不敌,这一路逃跑直至遇上王腾等人。 几人听完一阵唏嘘,他们没有遇上剑齿虎,但想到鬼面狼蛛便也判断的出剑齿虎的厉害。其实按照当初拜剑宗的排位赛名次,古力这支队伍的战力反而是最强的,但可惜的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像刘询那样的变态存在。 梁浩也早已发现了王腾队伍的蹊跷之处,他本来就早已认识刘询与叶紫,此时见刘询不在不由得问起。 “刘恒人呢?” 别人不知刘询的厉害,他可是早就清楚,当年未到宗门之前,自己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上。几人见梁浩问起,只得相互对视了一眼,沉默地摇了摇头。 王腾开始将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缓缓托出,从初始的判断局势到后来的诱杀五毒。两人听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酸妒之意不断地弥漫,当听到刘询以一人之姿独战群雄与鬼面狼蛛之时,心中那份苦楚也多了一分,不过却也有一丝庆幸。 他们一是庆幸刘询是拜剑宗的弟子,如此为宗门扬名天下,自己也跟着沾光;而是庆幸刘询身陨,如此骄阳让他们身上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他们半生都站在高山之上俯瞰天下,又岂会甘心有人站在他们的肩膀之上。 “周启居然叛变了?” 几人大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临阵脱逃卖队友的行为屡见不鲜,但此等行为若是出现在大宗大门之中,尤其是此人还是核心弟子的话,这种行为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轻则宗门会放出追杀令不死不休,重则修真圈内人人喊打。这是一种规则,大宗门资源丰富,一旦你选择了效忠那便生死与共,若人人都生反骨,又如何去约束?所以名门世家对叛逃者皆是零容忍的状态。 “是我等疏忽了,没想到血鹰盟会与烈风堂敢在这里联手!” “血鹰盟与烈风堂本就一直觊觎我拜剑宗的资源与名望,此番来此定然是有了一番准备,你们也不必太过歉疚!” 古力咬牙切齿有些不甘心,若非血鹰盟与烈风堂带了重宝,凭他与梁浩的修为足以对付这等奸徒,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独生闷气。 龟灵岛处处危险,时间一晃,又是十几天过去了,在丛林的另一处,刘询却已经杀戮起来,望着眼前警惕的妖兽,刘询手中长枪飞舞,神态自若。 “繁花似锦!” 漫天繁花如雨直接将身前独角虎逼迫地左避右闪,龙胆亮银枪法配合着百花圣枪,彼时的刘询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八重境,即使不使用死神的狂舞曲也能在这里驰骋出一片天地。 霍念君躲在一旁望着眼前少年翩翩起舞,一时心驰神往,刘询手中黑枪如同蛟龙般矫健,独角虎在刘询手中似羔羊般任人宰割。随着一声龙吟虎啸,刘询一枪刺入独角白虎的喉咙,挑出妖兽的内丹,将其收入囊中。 “耶,赢了!” 霍念君粉拳轻握兴奋地呐喊庆祝,这种情况他们已经上演了多次。刘询微笑着向霍念君走去,感受着自己修为的长进很是满意,虽然死神的狂舞曲所带来的失控令他心有余悸,但好处也还是不少,只是林崖的警示他再也不敢不当一回事了,譬如那黑翼狱魔打死他也不敢再尝试了。 “哥,你太厉害了!不过念君肚子饿了!”霍念君笑吟吟说道。 刘询摸了摸霍念君的头,笑道:“来了一些朋友,看来要等一会儿才能吃饭了。” “哈哈,这位朋友的嗅觉果然敏锐,怪不得敢只带着一名女娃娃就在此地闯荡。” 一行九人从大树背后走出,神色倨傲,刘询观其衣着已然判断出是烈风堂与血鹰帮的弟子,眉头微皱道:“几位剑陵的朋友,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当,只是万某早就盯上了那只独角白虎,如今被阁下抢了,这笔账该如何算是好?” 万胜笑容满面,只是任谁都能看出那笑容带着不怀好意,霍念君哼道:“且不说这里妖兽本就是无主之物,而且明明我们打了半天也没见你们的踪影,如今结束了就来抢,你们分明是骗子!” “小娃娃你懂什么,本少说是看中了那便是看中了。既然阁下能看出我等来自剑陵,那我们的规矩你也应该清楚吧?” “哦,什么规矩?”刘询反问道,向前迈了一步将霍念君护在身后。 “规矩便是见了我们得磕头认错,并上交所有钱财!” 万胜贪婪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刘询冷笑不已,讥讽道:“区区血鹰盟与烈风堂,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哟,看来见识还不少!敢问阁下来自何处?” “拜剑宗梁浩!” 第一百五十八章:月出皎兮 “拜剑宗,梁浩!” 刘询微微一笑,那九人先是一愣,显然是想起来梁浩的雷霆手段,旋即又是大笑起来,万胜讥讽道:“小子,狐假虎威你可找错了对象!” “那小子早就被我们杀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如今怕不是躲在某个角落祈祷不要再碰上我们!” “哦?” 刘询自是不信,但刘询也并非是嗜血之辈,虽然烈风堂与血鹰盟曾屡屡挑衅拜剑宗,但并非是世仇,他也不愿过多的沾染血腥,尤其是身旁还有一个小女孩。 刘询冷声道:“念在你们是剑陵之人,今天就绕你们一命,赶紧滚吧!” “听到没,我哥发火了,你们还不赶紧的麻溜的滚?”霍念君从背后探出脑袋扮了个鬼脸。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自称是拜剑宗弟子,那么今天就不得不死在这里了!” 罗成袖袍一甩,所有人一拥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罗成厉声道:“杀了这小子,那个女娃娃给我留下!” 虽然在与梁浩那一战他们吃了一点小亏,但是凭借着功法与灵器,他们在龟灵岛倒也算是如鱼得水,赚得了不少好处,如今已有些飘飘然了,再加上刘询不过是两人,且另一人连筑基尚未到达,此番已稳操胜券。 “哥,他们欺负我!” 霍念君却浑然不在意,居然撒起娇来,刘询对这个泰山崩于前却浑然不觉的女孩有些无奈,只得微微摇头,暗道:“可能是大户人家的生活太过枯燥,不知危险为何物吧。” “既然你们想死,那就来吧!” 噬魂蛟龙抢重新出现在刘询手中,刘询浑身散发着杀意,一招雾里看花刘询直接穿过了九人的包围圈,将霍念君放在树下,刘询开始缓步向着众人走来,而霍念君却是掏出零食边吃边看,好似在等待一出好戏。 “好快!” 刘询的速度超过了他们的预料,他们目睹了刘询与独角白虎的战斗过程,可却未曾见过刘询发挥出此等实力,再外加现在这不协调的一幕反而让万胜罗成等人心中略有不安。 两人虽然刚才逞威风半天,但心中警惕却也未减分毫,毕竟龟灵岛狩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能存活到今天的都绝非泛泛之辈。 眼中杀意一闪,万胜怒喝道:“结阵!” 一只巨大的血鹰在空中凝结,尖锐的利爪向着刘询扑来,刘询云踪魅影再次发动,身如蛟龙转眼间却出现在一名修士的背后,一枪刺出带着虎啸之音。 那名修士一惊急忙祭出法宝以求自保,却已来不及,被一击重创倒地不起。血鹰振翅,掀起罡风急速杀来,漫天繁花如雨,刘询单手掐诀,空中乌云密布,白骨王狞笑着伸出右手直接将血鹰拽入虚空。 “什么?” 就在众人错愕之际,刘询再次挥枪佯攻一名修士,继而闪身后退避过反击的同时结果了那名重创的修士。 “早就告诉你们不要惹我哥,你们偏不听!” 霍念君凤眼扫了一眼,嘴角带着得意望着已经退回的刘询。而这一切仅仅只用了一分钟,万胜等人心头如遭重击,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招惹的是如此一尊可怕的大佛。 “不要大意,此人速度极快,先困住再杀了他!” 万胜厉声吼道,他的想法很正确却又很愚蠢。罗成的幌金绳在空中编制了一只巨大的网,更有四堵风墙出现在他们的四周,刘询试探性地发出一记虎啸撞击在风墙之上却如泥牛入海。 “不错!” 刘询点头称赞,这在众人眼中却是赤果果的嘲讽,一个瞬身刘询出现在空中直接一枪刺下,青龙咆哮带着杀伐之意抓来。然而却事有突变,天空中的巨网发出金光,刘询顿感身体倍加沉重,直接被拉至地面,而那原本防守的四堵风墙居然将刘询团团围住。 “四象封天阵!” 万胜得意洋洋,刘询一个轻跃企图跳出风墙的包围圈,而天空上的巨网却已压来,盖在风墙的头顶,噬魂蛟龙枪触碰在天罗地网上,刘询浑身如遭电击。 “看来这次行动你们准备了不少啊!” “哈哈,告诉你吧,我等就是专门来此截杀拜剑宗弟子的!” 刘询的双眼逐渐变得冷漠起来,血鹰盟与烈风堂早有取缔拜剑宗的心思,这众人皆知,且当年刘询拜师之时他们的挑衅还历历在目。虽然拜剑宗内部腐朽严重,但毕竟是自己的宗门,岂能容忍他们肆意侮辱。 “小子受死!” 余下八人见刘询已被困住,急忙各使神通。斗技五光十色直接穿透风墙轰向刘询,刘询怒吼一身,一道火劲喷发包裹住全身,而那些神通也已到来却被火劲尽数吞噬,不起一丝波澜。 而这正是鸠摩金储物袋中得来的玄阶顶级功法,浴火不灭身。 “不错的功法!” 万胜大手一挥,金刚琢出现在天空不断地盘旋,居然直接将刘询身上的火劲尽数吞噬与剥离。与此同时第二轮的攻击也已到来,没了火劲护体的刘询只得不断挥舞黑枪,以此来抵御四面攻来的神通。 “你们的法宝都很不错!” 刘询的眼睛有些炙热,灵品五级的法宝可非比寻常,一件已价值过万,是媲美地阶六级妖兽鬼面狼蛛的存在,可想而知威力也是多么的不凡。 而这群人居然有两件这样的法宝,也难怪他们能在这龟灵岛肆意驰骋,耀武扬威,得意忘形。 但灵器毕竟是灵器,没有足够的实力断然无法发挥出它们真正的实力,万胜二人也只能堪堪发挥出五成而已,但五成也已经足够了! “死神的狂舞曲第五式,修道者的轮回!” 刘询终于使出死神的狂舞曲前六式中一直未展示的一招。只见他单手画圆,虚空直接出现了一个黑洞,瞬间吞噬了攻来的技能,刘询再反手画出,那被吞噬的技能居然又重新出现,与身后的招数相互抵消,爆发出灿烂的烟火。 “什么?” 众人大惊,但刘询的动作却从未停止,更是一手按在风墙之上,一道天门开启。刘询从中走出,身形如电,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名修士面前。 “再见!” 那名修士大惊急欲还击,但噬魂蛟龙枪已经穿过他的喉咙出现在了背后,刘询从他的身旁掠过直接握住噬魂蛟龙枪的尾部,空中一个腾挪便是一招雾里看花。 太快了,太快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他在哪?” 众人惊呼,刘询转眼间轻描淡写又击杀了一人,而他们无法着手还击,恐惧涌上心头。 天罗地网金光闪耀,金刚琢急速旋转,刘询身如鬼魅不断地来回穿梭,枪影纵横,一时如春暖花开,百花争艳。 望着遍地皆是鲜花,霍念君脸上的笑意更浓,那种溶于鲜血的亲昵感更加的强烈,她之所以会出现在龟灵岛也正是因为来源于内心深处的召唤,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里有属于她的东西,而她似乎已经找到了! 月出皎兮,君子僚兮! 第一百五十九章:骗人的刘询 “不要慌,结阵!” 万胜等人也非泛泛之辈,在短暂的混乱之后,七人分位而站,相互间攻守兼备,刘询一时也无法突破。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却出现了一双巨大的鹰眼,鹰眼环视,刘询的踪迹被完全的暴露,天罗地网重新变回幌金绳如游龙一般不断地追击着刘询,万胜那诡异的金刚琢更是一直吸取他的灵力。 “风怒血鹰!” 余下五人也已结印完毕,风怒血鹰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狂袭而来,他的身形虽然只有麻雀大小,但速度却是快如奔雷。 刘询轻叱一声,望着来袭的血鹰,手上百花圣枪挥洒的淋漓尽致,脚踩云踪魅影,一时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但有了空中鹰眼的锁定,外加金刚琢的干扰,刘询根本无法痛快地回击。而那诡异的幌金绳一直如影随形寻找着机会捆缚自己,刘询一时也险象环生,疲于招架。 “想不到你们还是有点本事的!” 躲在一旁观战的霍念君虽然知道刘询并未尽全力,但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暗暗担心。 但此时最为焦急的反而是万胜等人,久攻不下已让他们心生不耐,以七人之力外加两件灵品五级的灵器居然拿不下一名筑基修士,这如何能忍? 当初若非是被梁浩吓破了胆,而论真刀真枪的干,他们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他们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当即将灵力催至巅峰,血鹰的速度猛地暴增,刘询一个闪避不及直接被其击中胸口,幌金绳早就在等待这一刻,如泥鳅一般缠绕而上,空中金刚琢也瞬间套住刘询,令其无法挣脱,难以动弹。 “哈哈哈,小子,狂要有狂的资本,懂吗?” 七人见刘询已被束缚住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出言讥讽,但刘询却依然神色自若,笑道:“你们就这点本事吗?” “哼,死鸭子嘴硬!” 万胜一拳轰在刘询腹部令其在地上滚了几圈,霍念君心疼地向着刘询跑来。 “哥!” 刘询却是一个鲤鱼打挺瞬间翻身挡住霍念君的来路,摇头道:“你们很让我失望!” “小子!” 七人怒不可遏,罗成望着那神情自若的刘询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又或许是担心刘询有后手吧,催促着其他五人赶紧去结果了刘询,避免迟则生变。 “堕天使的杀戮!” 刘询微微一笑,兜帽遮住面门,背后两根彩带随风起舞。刘询猛地一震便挣脱了束缚,黑枪直接一串二,而罗成等人也终于见到了那恐惧的噩梦。 “是你!” 这一刻的他们再也没了战意,因为龟灵岛上但凡有人见到此等打扮者都只有选择同一个选择,那便是逃! 因为这是噩梦的先兆,是龟灵岛恐惧的源头,以一人之姿独战三十余名筑基修士,反而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现在反而希望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想逃?” “镰鼬的狂笑!” 罡风肆掠直接击杀了逃跑的一人,头颅在空中旋舞,古力与罗成对视一眼,心知如此漫无目的的逃跑只是自寻死路,当下把心一横奔向霍念君。 刘询眼中红光闪烁,噬魂蛟龙枪直接飞出,罗成戾气恒生,直接一掌拍在自己部下的身上,那名部下痛苦哀嚎一声撞在黑枪之上,血花四溅。 “不许动,否则我杀了她!” 被血花阻挡了脚步的刘询,只得停步不前望着这一切,冷声道:“放开她,饶你们不死!” “你先解开功法!” 罗成的手不由得紧了一分,而那残存的一名修士与万胜也已来到了罗成的背后,正带着惊恐的眼神看向那魔头。 “放开她!” 刘询解开堕天使的状态,右手一招噬魂蛟龙枪回到手上,刘询摆出攻击的姿态,三人见刘询投鼠忌器皆松了一口气,而有了依仗的他们却又再次贪婪了起来,罗成沉声道:“只要你放了我们,并将那功法交给我等,我便放开她!” 罗成的手又紧上了一分,霍念君被掐的脸色惨白,吃力地喊道:“哥!” “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刘询有些不悦,杀意再次弥漫,罗成冷哼一声:“反正难逃一死,不如拉一个垫背的也好,你给还是不给!” “容我考虑一下!” 刘询终于松了口,见此罗成又开始了作死之旅,狂笑道:“好,我给你三十秒时间考虑!” “滴答滴答......” 三十秒很短,但在罗成看来却是度秒如年,此时的他根本不敢放松丝毫,因为只要一个不小心,等待他的便是死神的镰刀。 “三十秒到了!” “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放开她!”刘询冷声说道。 “不行,你先把功法扔过来,然后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放开她!” 罗成自然不会如此愚蠢,万一刘询中途变卦那死的将会更加凄惨,当即厉声吼道:“我数三声,你再不扔过来,我便杀了她!” “一!” “二!” “好!” 刘询冷声开口,罗成脸上顿时出现了喜色,不过却也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他的身体开始急速地化成飞灰。 “神殛!” 见此异状,万胜早已拔足狂奔,倒是那名部下却有一丝忠心,也或许是自知自己绝无逃脱的可能,反而一刀劈向还在茫然中的霍念君。千钧一发时刻,刘询已来到了霍念君的身边,但却来不及开启任何神通,只得以背硬挡。 “敬你是条汉子!” 刘询的枪已经刺穿大汉的头颅将其带飞而出钉在了大树之上。 “没事吧?”刘询柔声问道。 “念君没事,哥,你怎么样?” 霍念君见到了那大汉的临死反击,刘询摇了摇头,右手一招,储物袋与噬魂蛟龙枪回到手上,直接抱起霍念君向着万胜追去。 “让你死的太过舒服了!” 彼时的万胜已经肝胆俱裂,见身后煞神已经追来,急忙双手掐诀更是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化成了一只血鹰,划出一条血红色的残影,向着密林掠去。 “咦!” 刘询轻咦一声,万胜的速度竟然比自己全力施展的云踪魅影还要快上一分,令他不由得有些意外,而霍念君躺在刘询的怀中,玉手也摸到了背部的血渍,不由得俏鼻一酸,很是心疼。 即使现在刘询的容貌变了,但霍念君眼中的他还是那样的妖艳,霍念君用衣袖轻轻拭去刘询嘴角的血迹,眼眶中更有银花闪烁,少女的心第一次为了别人跳动。 鲜血已经染红了刘询的整个后背,但却仍然无法追上眼前的万胜,毕竟云踪魅影是一套身法,它的优势在于瞬发而非长途奔袭,但好在刘询的灵力储备却是大大超过常人,即使以瞬发之术赶路依然能承受灵力的消耗。 而那只血鹰此时的心态可不是这样的轻松,望着依然能紧紧跟上自己的刘询,万胜的裤裆似乎被汗水打湿了,当下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速度再次暴增。万胜使用的是他们血鹰盟的禁术,是一种消耗精血的秘法,一般不到濒临死亡的时刻绝不会使用。 “我是烈风堂的少主,你不能杀我!” 万胜声嘶力竭,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徒劳,但死亡来临的时候,需要这种侥幸的呐喊。刘询自然不闻不问,只是眼神越来越贪婪了,这种逃命的功法他最是喜欢。 “小万,乖乖留下所有财物,饶你不死!” 万胜虽然不信,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只得忍痛扔下自己的储物袋,刘询空中接过却仍然紧追不舍,万胜见状不由得破口大骂:“尼玛的,骗人!” 第一百六十章:道友救我 “你还有财物没给我!” “老子信你个鬼!” 万胜心头滴血,只得咬牙扔下金刚琢,被刘询收入储物玉佩之中,然而刘询的速度依然不减分毫,这令万胜心下一沉,恼怒道:“我已一无所有了!” “你还有条命!” 万胜脸色铁青,恼恨交加,刘询分明是在戏耍自己,但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再次吐血狂奔。 “该死!” 刘询其实也并非是无缘由的戏耍他,这一来是背后的伤势急需处理,二来万胜的法宝还是非常强劲的,若他以此拼死一击,自然很有机会逃脱自己的追杀,那么自己这张面孔又得改变。只可惜长时间处于死亡恐惧的压力下,万胜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看来装大爷逞威风的风险还是不小,刘询有些感慨这二人如此的跳,居然能活到今天。脚下乾坤图闪烁,灵力护住周身,霍念君闭眼感受着在云间飞翔的感觉,很是惬意。 “看你还有多少血可以喷!” 万胜的神色愈发的萎靡,而刘询也开始感觉有些吃力了,他们这一追一逃已不知过了几时,只知道天色从黑渐白。 “前方道友,我是血鹰盟的万胜,救我!” 万胜吴牛喘月声嘶力竭,但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修士皆是远远躲开,龟灵岛经过几场混战洗礼后,早就是风声鹤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万胜心如死灰只能祈祷奇迹出现的那一刻,然而直到那一刻,他会发现,前方有的只是伤悲。 “道友救我!” 万胜欣喜呐喊,但下一秒却面如土色,因为挡在他前方的不是别人,而是古力等人。 “万胜,老子等你很久了!” 古力睚眦欲裂,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了,足足有三年时间。赤霄剑出动,古力一出手便是离火燎天,万胜急忙抬手格挡,但他的法宝已几乎被刘询骗光了,自然难以抵抗。 “十方俱灭!” 古力杀招辈出,一掌击碎万胜的天灵,伴随着一声哀嚎,万胜就此陨落,呜呼哀哉,而刘询的脚步也到了此地。 “多谢道友相助!”古力抱拳道。 “谢就免谈了,至少拿出点奖励吧!”霍念君探出小脑袋,狡黠一笑。 “别闹!”刘询敲了她一下,抱拳道:“此人既已除,那柳某也就此告辞了!” 旋即向后退去,但古力岂会如愿,笑道:“道友不用走的如此着急,古某确实需要好好谢上一番。” 霍念君自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嗔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小心我哥揍你!” “小妹妹误会了,刚才那人确实是古某仇人,古某也并无恶意,只想好好款待一下二位,以表谢意!” 款待二字咬得极重,古力的心思昭然若揭,刘询既然追杀万胜至此,那么他手上的金刚琢也定已落入了刘询的手中,外加刘询现在受伤不浅,此时下手正是最好时机,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刘询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换做他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只得无奈摇头道:“古兄,送你一句良言!”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刘询从储物袋中取出四颗妖丹扔向王腾等人,几人顺手一接却如遭电击,心头翻起滔天巨浪。 “是他?” 刘询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古力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急忙追身试图阻拦,却被王腾拦住了去路。王腾一抱拳,说道:“多谢道友相赠!” 刘询的脚步并未停止也未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便消失在林木之间。古力不满道:“王腾,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丢了性命而已!” 王腾神色冷漠,压制下内心激动的心情,古力冷声说道:“你可知你错过了什么?他的身上可是有灵品五级的灵器!” “你若想要,大可去追!” 王腾让开去路,沉步走回队伍之中,这一举动反而让古力为难起来,万胜的惊惧,刘询的淡定,王腾的举动,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古力举棋难定,只得无能狂哼一声,就此作罢。 “是他!” 王腾几人对视了一眼,从眼神中已经得到了答案,因为这四颗妖丹看似平平无奇,但有一颗却格外的不同,那是鬼面狼蛛的妖丹,而能得到它的唯有刘询。 刘询换了面目且没有与他们相认,其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古力与梁浩并未得到他的信任,而他也不准备再回拜剑宗了。 “哥,好点了没?都是念君不好,害你受伤了。” 霍念君细心地为刘询清理伤口并敷上药膏,刘询笑道:“饿了没?”霍念君只是淬体修为,长时间的消耗早就饥肠辘辘。 “哥,能否不戴这个面具,好丑的说!” “仇家太多!” “哥,你哪里人,有家人没?” “孤儿!” “哥,那你跟念君回混元宗好不好?” “好!” “哥,你真好!” 如今龟灵岛狩猎已经进行了七十几天,已有不少修士到达了目的地,只是大多并未停留,而是寻了一个区域作为根据地,来获取更多的利益,毕竟龟灵岛五十年一采割,还是有不少宝物的。 至于那头横行的金毛巨猿也被人顺利的解决掉了,千机棋盘前的众人也对接下来的动向没了兴趣,而是开始着手准备后续的事情了。 至于刘询,此时正好整以暇地潜伏着,而他的前方有两队人马正在厮杀。 “穿上这个!” 刘询将隐身衣递到霍念君的手中,霍念君点了点头,穿上后才发现是至宝,心中大为感动。 “繁花似锦!” 见战斗已渐尾声,刘询果断出手,那四名正在收拾战场的修士猛地一惊,急忙祭出手中武器开始拼命抵御,漫天繁花如雨,刘询怎么也不可能放过眼前的这几人,但凡与云泽庄扯上关系的皆是他的敌人。 “是谁?” 霍念君眼神逐渐地迷离,她的身边从来不缺少天骄,也不缺少名门,相反她的身边有太多太多优秀的人了,刘询无论才学、容貌、气质都在他们之下。 但那种血脉的召唤从未停止,刘询的温柔体贴,偶尔的冷若冰霜,都令她欲罢不能,陷入泥潭之中。 因为怕身份暴露,所以刘询尽量避免使用死神的狂舞曲,而在这段时间他也不断研习储物袋中的功法,现在的他手中资源已经可以开辟一个小门派了。 但他手中的功法大多是垃圾货,当然这也只是刘询的个人观点。 在刘询眼中,所谓的斗技无非是杀人技,那功法自然是以杀敌为主,但有些功法却很华而不实,使用出来绚丽多彩,但灵力消耗却又极大,打击范围广,却是雨露均沾。 这是兵家大忌,刘询有些怀疑创造这功法的人不是想着卖钱就是故意坑害他人。 枪为百兵之王,又或者称为百兵之贼。枪实战中威力巨大,不仅可攻可守而且速度极快,它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实乃杀人技首选。 而经过多部功法的熏陶,刘询也对斗技有了自己的理解,他也一直在尝试着将龙胆亮银枪法、万兽圣音诀与百花圣枪融入在一起。这三本功法皆各有千秋,前者重招式,后者重变化,而万兽声音诀又能强化攻击力,一旦成功威力不可小觑,刘询感觉自己很是幸运,因为这几部功法皆是注重实战的功法。 手中黑枪如蛟龙般矫健,刘询脚踩云踪魅影步伐,百花圣枪在战场之上不断地舞出枪花,那一朵朵蔷薇仿佛是在等待凯旋的骑士。如蛟龙入海,即使是试招,那四人也是应接不暇,难以招架。 四人为首者叫蔡击,见久攻不下,怒吼道:“我等是云泽庄分部之人,你敢杀我等必将会受到灭顶的报复。” “不仅是你,你的家人,你的亲戚,你的朋友,你所有认识的人,都将会死去!” 刘询停住了脚步,手中黑枪散发出黑气,蔡击以为自己的话语起到了作用,望着身体略微颤抖的刘询,有些得意道:“将所有财物留下,老子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愚蠢的人总是这般愚蠢!” 刘询轻轻摇了摇头,蔡击等人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踏入了死神的领域。刘询怒了,面对着这不知死活的四人,刘询已经没有丝毫试招的兴趣。 他们猜到了刘询最大的软肋,但那却也是最强的逆鳞,因为没有人敢拿刘询的家人来威胁他,除非能够踏过他的尸体! “婉清,嫣然,灵儿,林崖,刑钺......” 手中黑枪瞬间消失,下一秒已经穿透一名修士的腹部,一声狼嚎,一颗头颅滚落,金刚琢直接吞噬了蔡击的攻击,刘询一脚踢在最后一人的下颚,将黑枪立在地上,那名修士跌落而下被其穿透。 “我,我是云泽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蔡击还未反应过来,一切就已尘埃落定,蔡击想逃,但那幌金绳却如跗骨之蛆紧随而至,很快就将其捆缚。 “我是云泽......” 刘询的双眼散发着妖艳的红光,而蔡击的眼神也由初始的愤怒到惊惧再到呆滞。 “耶,又赢了!” 霍念君鼓着小掌走了过来,刘询却对着蔡击冷声问道:“蔡贵是你什么人?” “堂叔!” “碧海魔鲸王你可认识?” “不,不认识,只是听过......” 第一百六十一章:求生欲 “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我叫蔡击,今年二十一,水瓶座,单身,家在黄土高......” “停停停,挑重点!”刘询额头粗线,脑壳疼。 ...... 时间不快,刘询的愤怒却在不断地积累,这蔡击所作所为简直是罄竹难书,一掌破坏了蔡击体内的阵法之力,刘询废去了他的修为,冷声道:“我们走吧!” “哥,这人太坏了,我们应该杀了他!” 霍念君拉上刘询的大手,小脸通红,她自小娇生惯养,还从未遇过如此大奸大恶之人,刘询笑道:“没了修为的他,在这龟灵岛将会比死亡更痛苦。” “哥,那碧海魔鲸王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海妖,也曾想杀了我!” 刘询面色冷峻,新一轮的猎杀游戏已经在心中酝酿而生,他从未如此讨厌一个宗门,唯有云泽庄能激起如此大的愤怒。 因为在修真者的圈子中,很少会有人去干涉凡人,但云泽庄却不遗余力地奴役着凡人,进行开矿等一系列事宜,更是不断将老弱病残献祭给碧海魔鲸王,以此来开拓自己的商业帝国。 云泽庄可以说是一个地下王国,势力早已遍布整个天衍,虽然众帝国也心知肚明,但上位者的博弈只看利益,根本不管不顾蝼蚁的死活。 刘询出生低微,他能想象到那些苦难百姓心中的酸苦与无奈,那种充斥全身的无力感是多么的无奈,那种想拔剑问天的仇恨是多么的可笑,他想起了在龙潜号码头的张龙赵虎,那是多么赤诚的汉子啊。 在一片空地之上,刘询布置了一个小小的阵法,这阵法正是云泽庄内部的联系暗号,而刘询只需要静静等待鱼儿的到来即可。 几天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里,在远处一棵树后谨慎地窥视,刘询望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经眉头微皱,因为来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周启。 “他是云泽庄的人?” 周启仔细扫视了四周一番,见无人在此便闪身撤退,更是一步三回头,有魔瞳的存在,刘询与周启保持着距离紧紧跟随。 当初见古力梁浩与王腾等人在一起,本以为其他人都已遭毒手,没想到居然还有叛变者,而且周启能知晓云泽庄的暗号,恐怕不是叛变那么简单,叫卧底更为合适。 “拜剑宗啊拜剑宗,现在的你就这么不堪了吗?” 刘询摇头叹息,看似还在威武雄壮的拜剑宗,已经充斥着各个宗门的眼线,山崩往往来自于内部,刘询有些痛惜,毕竟这是给了他一切的宗门,他不希望就此覆灭。 周启很是谨慎,绕了半天居然来到了起点附近的一个地方,而刘询也终于看清了驻扎的队伍,这是一支五人小队,且背后都背着一口棺材。 “周启,情况如何?” “孙兄,没有人!” “这蔡击在搞什么猫腻!” 孙立疑惑不解,周启问道:“会不会是别人冒充布置的?” “不会,每个队的召集方式都不相同,别人模仿不了。”孙立沉吟少许,忽然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炼狱谷,鸠摩罗!”刘询从树后走出抱拳道。 “炼狱谷?有何凭证?” 刘询爆喝一声,身上火劲弥漫,正是浴火不灭身,更是取出了鸠摩金的法宝,孙立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抱拳道:“原来是炼狱谷的朋友,来此有何贵干?” “前几日蔡兄曾邀请小僧在此伏击他人,可小僧等了几日也未见踪迹,适才见有人掠过,方才一路跟随至此!” “原来如此,孙某失礼了。” 孙立抱拳,但眼中警惕并未减少半分,刘询点了点头,问道:“几位可知蔡兄在何处?” 孙立看向周启,周启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一起去往集合地,且看蔡兄是何情况吧!” 刘询点了点头,七人身形如电向着召唤阵地点而去。在这途中孙立虽然也试探了一番,不过却也被刘询以兵来将挡的方式糊弄了过去。而当几人来到目的地检查阵法的时候,刘询却突然闪身而退,轻叱一声,数道精光闪烁瞬间将所有人困住。 “周兄,快快出来,我已困住他们了!” “周启,你这个两面三刀的畜生!” 周启大呼冤枉,孙立却是一声暴喝,一掌拍在周启的后背之上,更是双手掐诀,背上的棺材打开走出一具尸傀,其面貌居然与滕阳有一丝相似。 孙立正是玄阴殿的修士,其他几人也如此效仿。五具尸傀配合着五人在阵法之中左冲右突,企图破阵而出。 周启被一击重伤,心中很是纠葛,因为前车之鉴导致孙立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就下了重手,如今他心中已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逃。 然而刘询岂会如他所愿,手中黑枪如龙很快就制服了周启,幌金绳从袖袍中飞出,周启大骇,惊道:“这是罗成的法宝,你不是炼狱谷的人!” “你究竟是谁?” 孙立自知上当了,然而刘询已经将昏迷的周启绑在了树下,笑着答道:“在下正是天行道的陈浩南!” “没听过!” “什么?铜锣湾的扛把子你没听过?” 兜帽遮住面门,胸前骷髅闪发着凌冽寒光,孙立顿感心中一沉,吼道:“是你,梁浩!” “我等是玄阴殿弟子,你若杀了我们......” “陈词滥调,杀的就是你们!” 再不等孙立开口,刘询手中黑枪已如勾魂夺命索直接杀来,一道镰鼬的狂笑配合阵法瞬间秒杀一人。余下四人皆心惊肉跳,使出最强神通攻击阵法。 “白骨王的右手!” 乾坤图现,乌云之中白骨王直接将一人捏成齑粉。而余下三人却也趁机破除了阵法,更是与三具尸傀形成六赤炎之阵。 但被困阵法之中的刘询却根本不在意,魔瞳直接开启,刘询很快就找到了阵眼所在。修道者的轮回直接使出吸收了孙立的攻击,刘询反手用在另一名修士身上。 “这是什么功法?” 孙立瞳孔收缩,他没有想到刘询的战力居然恐怖到如此程度,虽然早已听说了刘询一人独战三十余名修士的传言,但一直认为这不过是经过文学加工的以讹传讹罢了。 不过现在的他却不经有些想笑,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见识太过浅薄了,那一战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对付自己几人还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是遭遇突袭的自己。 “梁兄,一切好商量!” “没得商量!” 刘询身形如电再次击杀一人,孙立心如死灰,绝望涌上心头。而刘询却是抱着必杀之心,为此更是不惜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 “死神的狂舞曲第五式,修道者的轮回!” 刘询再次使出这一招,此招可攻可守,正向化圆可以吞噬袭来的斗技,再反向画出又可释放刚刚吞噬的技能,这可以理解为一个曲折的空间领域,借力打力。 “碧鳞毒域!” 三具尸傀瞬间停止动作,随后自动瓦解化成无数黑虫,这些黑虫释放毒障,刘询感觉自己的灵力忽然受阻,滞碍难通。 趁此机会,孙立三人反手攻来,一时技能如雨,刘询奋力抵御居然数十回合难占上分。 “兄弟们,使绝招!” 孙立双手快速掐诀,那些黑虫如同漫天黄沙将刘询困住,更是不断地啃食着他的盔甲,刘询无奈只得解除堕天使状态,毕竟这个形态灵力消耗还是非常恐怖的。 “送你们上路吧!” 冷哼一声,刘询运起浴火不灭功,更是直接将金刚琢祭出。金刚琢飞上天空急速旋转,那些黑虫如同陷入漩涡之中被其不断地吞噬。孙立呆若木鸡,刘询的手段与法宝层出不穷,自己却已黔驴技穷。 “繁花似锦!” 漫天花海中,刘询手中噬魂蛟龙枪枪尖闪烁着黑光,瞬间划破两名修士的喉咙,而那两名修士却无法使用灵力治疗那不断扩散的伤口,只能痛苦的死亡。 “法老王的诅咒!” 刘询从孙立身边掠过,轻笑道:“告诉你个秘密,是古力托我来杀你们的!” “不可能?” 孙立瞳孔不断地放大,但却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内心。一枪刺入喉咙,刘询结束了他的生命,也结束了这场战斗。将所有储物袋收起,刘询简单清理了一下战场,便拎着周启急速撤离。 “念君?” “哥,念君在这里,咦,你怎么又换了张脸!” 霍念君解开隐身状态,挥着小手喊道。刘询微微一笑,将周启扔至一旁,更是取出一张鬼脸面具示意霍念君戴上。 霍念君打量了一番这个鬼脸面具,只是普通的凡间之物,刘询心疼道:“别弄坏了!” “嗯,哥,为什么要戴面具?” “因为不能让这个人看到我们的样子!” 将周启唤醒,然而周启却直接闭上双眼,更是不断地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睁开你的双眼看看我是谁?” 刘询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与沧桑,然而这周启却始终不肯睁开眼睛,更是口中喃喃道:“小的明白,只要小的看到了大人的尊容就是死路一条。” “嘻嘻,他还挺聪明的!”霍念君揶揄道。 “无妨,本君饶你不死!”刘询干咳一下,装着世外高人的样子,周启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向刘询,见刘询二人都戴着面具,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因为凡是盘问者若是以真面容来盘查,当一切结束后,你必被灭口;而如果对方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则有很大的几率会放过你。 “周启,你可知罪?” “周启知罪,周启知罪!” “那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是是是,小的这就招!只是大人,从哪里开始招?”周启小心问道。 “从头开始招!” “是大人,小的名叫周启,今年二十......” “闭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周启急忙跪下磕头认错,刘询啼笑皆非,哭笑不得,没想到周启的求生欲是如此的强烈。 第一百六十二章:霸下相聚 “我且问你,你为何与古力不在一起?” 周启心中一凛,暗道不妙,前方之人居然与古力相识,当下只能哭诉道:“回大人,小的之前与古师兄遭到他人狙击,故而失散了!” “当真?” “千真万确,小的愿以人头当保!”周启信誓旦旦。 “本尊姑且信你一回,关于拜剑宗的进展如何了,都有哪几方人马?” “我靠,这人身份绝不简单!”周启微微挣扎了下,笑道:“大人,小的有一份密报,里面记载了小的知道的所有。” 刘询愕然,这周启果然非同凡响,可以说是将间谍这一职业发挥的淋漓精致,右手一扬,幌金绳便回到了刘询手中,周启感激的抱了抱拳,便一手伸入自己的嘴中。 “好恶心!” 霍念君鄙夷地撇过脸,周启从嘴中呕出一枚铜钱,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再递过来,讪讪笑道:“就是这个了!” 刘询接过铜钱放入自己的储物道具中,点了点头,周启心领神会直接一拍脑门就晕了过去。 “走吧!” 刘询笑了一笑,世间不乏恶人,但相比之下,真小人比伪君子要来的痛快,周启并非奸恶之徒,只是一个想要活着的可怜人! 周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凭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其实不过是一颗棋子,而且是一颗随时可能会被抛弃的棋子,所以他早已学会左右逢源,更是保留几招后手以防不测。 有些人修行为追求真理,有些人则是为了权力与金钱,而周启却只是想活着,只要活着就行,这个愿望看似很渺小,其实又是何等的艰难? “哥,给,你的面具!”霍念君笑嘻嘻道,刘询珍重地将其收好,这是当年刘询与巧嫣然在街头嬉戏时购买的凡物,想到三人当时扮着鬼脸去赵家洗劫的场景,刘询嘴角带着微笑。 “哥,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嗯,我欠她很多!” ...... 周启很快从昏迷中醒来,欲哭无泪,他的身上财物皆被收刮一空,不过刘询还是够给面子,留下了他的本命兵器与护身玉简。 而时间也过得很快,刘询二人离中心点也是越来越近,行至此地反而再无大的纷争,这一来经过三个月的鲜血洗礼,所有人都变得沉稳许多;二来此地修士居多,稍有异动都会引来他人,如此反而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如今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小社会,除非师出有名否则很难动手,一旦你见财起意,别人就能大举义旗。 当时间来到你九十五天的时候,刘询二人也终于来到了高塔面前,而这座塔与其说是塔,不如说是一座墓碑。 这墓碑高十丈,其上更有无数类似于蝌蚪一样的文字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刘询望着这墓碑愣愣出神,一个英俊中带着一丝妖气的男子缓缓来到他的身旁,笑道:“有人说这墓碑上刻的是一种仙术,又有人说这墓碑上刻的是天衍的秘密。” “只是万年来,无人能破解!” 刘询撇头望去,正是蓝银,蓝银能找到自己他并不奇怪,微笑说道:“蓝兄,好眼力!” 蓝银却是笑着打量了刘询一番,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柳次卿!” “有没有兴趣与我联手闯出一番天地?”蓝银笑道,他确实是诚心邀请刘询,因为刘询是他唯一看的上的对手,他很寂寞,他太寂寞了,他等这样的人等得太久了。 “柳某只是无名小卒,高攀不起。” 刘询抱了抱拳,两人心照不宣,蓝银摇头叹道:“罢了罢了,本以为遇到了知己,可惜,可惜啊!” “哥,那人是谁啊?”望着离去的背影,霍念君问道。 “一个疯子!”刘询摇了摇头,对于蓝银这个人他很是忌惮。蓝银是天才,也是疯子,他来这里纯粹就是寻找乐趣,刘询相信如果蓝银若想杀自己,自己绝对毫无还手之力。 “哥,念君看见他们了!” 霍念君兴奋地挥着小手,刘询顺着视线望去,虽不识其人,但观其衣着就知是混元宗的弟子。 东方啸瞧见霍念君的身影神色大变,瞬间就来到刘询二人身前,更是直接推开刘询,对着霍念君关切道:“小公主,你怎么跑到了这里?” 霍念君见刘询被其推开,立即板上一张小脸,将刘询拉了回来,抱着他的胳膊死死不松手,嗔道:“你干嘛欺负我哥?” “哥?” 东方啸眉头紧蹙,这才仔细打量起刘询,望着这平凡无奇的陌生男子,有些好奇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为何与我家小姐在一起?” “柳次卿,岛上巧遇罢了!” “原来是柳兄,久仰久仰,不知柳兄出自何门?他日我混元宗定然会登门道谢!”东方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刘询,抱拳笑道。 “久仰你妹啊,你认识小爷我吗?”刘询心中吐槽,表面却是诚惶诚恐,说道:“不敢不敢,柳某只是一介散修,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贵宗小姐,并无半点觊觎之心。” 东方啸听闻此言,心中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心道:“原来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当即抱拳说道:“柳兄太过客气了,你一路护送我家小姐来此,我混元宗岂能亏待不成?” 东方啸言辞恳切,只是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敌意与不屑,更是掏出一个储物袋递了上来,笑道:“区区薄礼,权当谢意,柳兄可切莫推辞!” 刘询内心冷笑,东方啸言谈举止表面上皆落落大方,其实却暗藏杀机,虽是寥寥数语却将刘询所有去路通通堵死,抢占了先机。 “东方兄太过客气了,那柳某就却之不恭了!” 刘询接过储物袋,不动神色地扫过再将其放入储物玉佩之中,而那储物袋中只有一百灵玉而已,这是一种威胁与蔑视。 东方啸脸上带着和曦的笑容一拍脑门,似如梦初醒,讶道:“忘了柳兄也是来获取名额的,抱歉抱歉。” 东方啸扔出一颗妖丹,刘询微笑着接住,抱拳笑道:“多谢东方兄,既然此间已无我事,那就此告辞了!” 刘询背负双手昂首阔步离去,这可急坏了霍念君,一跺脚就紧随刘询而去,风中的东方啸如同木雕在那静静伫立,而混元宗其他弟子也皆已赶到,呆若木鸡。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小姐对一个人如此亲昵,这简直比日出西方还要不可思议。 “怎么,不跟着他们回去?”刘询问道。 “哼,念君要和哥在一起。” 寻了一处草坪,刘询盘膝而坐,两人有说有笑,这期间来到此地的修士越来越多,东方啸又来了两次却被霍念君直接轰走,拒绝与他们为伍,东方啸只得无奈回去,心中对刘询的怨恨又增加了三分。 远处叶紫等人也已与拜剑宗队伍聚集在一起,他们也发现了刘询二人的身影,望着有说有笑的二人,王腾内心冷哼,古力却是眉头紧蹙,慕容仙则更加为林婉清感到不值得,嗔道:“见异思迁,朝三暮四!” 当第九十八日的时候,此处已经聚拢了近千修士,看其情形,大概存活的队伍皆基本已经来了,没想到本次的损耗竟然达到了近五成,比以往提高了两成。 刘询自是不在意,手中把玩着十一颗妖丹若有所思,这些妖丹大多是刘询抢夺所获,其等阶也大多在地阶四级左右,且都具有资格凭证。 “这是一个好机会!” 刘询在众修士脸上扫过,很快就发现了目标。那是一支衣着华贵且人马齐整的队伍,只是人人脸上皆挂着一些沮丧,刘询朗步走了过去,笑着打招呼。 “道友好,在下柳次卿有礼了!” “长春帮弟子廖博学见过柳兄,不知柳兄有何贵干?” 为首一人抱了抱拳,神色带着些许警惕,刘询笑了一笑,反手掏出三颗妖丹,说道:“柳某机缘巧合多获取了几枚妖丹,想着留之也无用,廖兄所有兴趣,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廖博学眼睛一亮,他正苦恼着没有妖丹,如今这天大的馅饼却又突然掉在了自己面前,岂能不喜?不过廖博学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道:“不错的妖丹,只是我等也有不少。” “原来如此,那柳某打扰了!” 刘询一脸遗憾拉着霍念君正欲离去,廖博学急忙叫住:“柳兄且慢,我等虽然不缺,但也是多多益善嘛,若是价格合理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刘询点了点头似觉得有些道理,说道:“既然如此,柳某也就开价了。地阶四级的妖兽价值在三千灵玉,虽然这里只是一颗妖丹,但却有进入秘境的资格,如此两相抵消,三千一颗如何?” 廖博学有些为难,刘询也不勉强,抱拳道:“廖兄若觉得不值,此事也就此作罢!” “且慢!” 廖博学一咬牙,问道:“你手上有几颗?” “那看您能买几颗?” “好,我要五颗,只是我等身上没有那么多财物,以灵器交易如何?” “成交!” “成交!” 廖博学抹去灵器上的印记有些心疼地交给刘询,刘询微笑着收入囊中,霍念君大眼睛带着狡黠与骄傲。 第一百六十三章:勇士之名 刘询的动作在这人群中虽然小如尘埃,但是身边那颗明珠却太过耀眼,不少修士一直在好奇刘询是谁,混元宗的小公主为何单独与他在一起? 刘询卖丹的行为自然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十颗妖丹也很快的出手了,刘询心满意足地与霍念君开启了庆功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居然影响了这里的风气,一时间买卖妖丹的潮流也就此刮起。 东方啸也由初始的嫉妒与蔑视到震惊,因为刘询居然拿出了十颗具有资格的妖丹,这是何等恐怖的手笔? 具有资格的妖丹一共只有三百颗,而争夺妖丹的人数有两千人,换言之就是平均一支队伍才能获取一颗具有资格的妖丹。刘询自始至终只有一人,那是否就是在说他一个人抵得上十支队伍? 东方啸头皮发麻,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名字,那便是梁浩,也只有那个掀起腥风血雨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才有此手段。 “难道他不叫柳次卿,而是梁浩?” 远处王腾等人见梅星泽也出现在这里,微笑着上去打了个招呼。如今的梅星泽眉宇间虽然还带着些许愁云,但神态却更加的沉稳了,抱了抱拳算是回礼。 梅星泽回到了属于青衣书院的营帐,虽然他们的损失也算不小,但死亡本就无处不在,迈入修真界就得接受这样的残酷命运。 东方啸见梅星泽归队也上前打了个招呼,说道:“梅兄,听闻你斩了地阶六级的剑齿虎,真是可喜可贺,不愧是我圣灵城圣灵七子下第一人!” 东方啸确实是抱着恭贺的心态而来,但青衣书院的弟子心中却很不是个滋味,他们痛失了最好的几个兄弟,东方啸这话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让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裂开。 “过誉了,依梅某看,能斩杀那金毛巨猿才算得上真的天纵之才!” 东方啸正是获得金毛巨猿妖丹的那人,两人再一番恭维,而时间也到了第九十九天,再有一日便是狩猎行动结束的日子,本次活动的结果也基本上是尘埃落定。 “走吧,我们过去!” “不去,他们欺负你!” “走吧,无妨!” 刘询拉着霍念君回到了混元宗的地盘,混元宗本次行动也算是损失惨重,先是黄麟堂全军覆没,也只有霍念君机缘巧合存活了下来;而玄武堂也音信全无,其他三堂都或多或少的损失了几人。 “柳兄,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 “是柳某太过小肚鸡肠,误解了东方兄的好意,在此赔罪了!” 刘询抱了抱拳,东方啸再恭维一番后,便给二人安排了帐篷,不过却被霍念君换到了一处偏僻之地。 “你不是混元宗的小公主吗?他们好像不怎么待见你?” 刘询确实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霍念君在此应该享受众心捧月的待遇,但这些弟子却大都对她不咸不淡,要知道刘询在拜剑宗还能享受拥护的滋味呢。 霍念君却是一脸少见多怪的样子看向刘询,笑道:“混元宗那么多人,念君也就只认识几个罢了,而且念君至小一直被送到青衣书院去读书。” 霍念君的神色逐渐地委屈起来,似乎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刘询这才明白一切,心道:“你的大哥很是疼你!” 与霍念君相处了一个月,刘询自然也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她的父亲已经七年未曾见过,而她的哥哥接替了混元宗宗主的担子。 霍敬轩今年三十二,修为已经是天璇境界,可以说是天纵之资,在霍光消失的这些年,霍敬轩临危受命以雷霆手段稳住混元宗的局势,避免被他人吞噬,更是稳中有进,让混元宗更加的辉煌。 而当时的他也才二十几岁,可想而知手上定然会染上不少鲜血,所以霍敬轩选择将霍念君送入青衣书院,只有在那里才能护她安全。 青衣书院弟子不是很多,但却是超然的存在,因为他们为大衍国培养了不少优秀的人才。而青衣书院又有严令,所有学生在没有毕业之前不得参与任何政权的斗争,故而这片净土才得以保存,也没有人敢在圣灵城对青衣书院的弟子动手。 霍敬轩将长兄如父这个角色扮演到了极致,而他也就此耽误了一生,至今无妻无子,不过迈入魁杓境界的他寿命是普通人的两倍,所以也不急于一时。 “哼,无名小卒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西门宏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东方啸却笑道:“小姐的决定随她去吧,我等为宗门效力,当一切听宗主之命。” “罢了,一只癞蛤蟆而已。” 西门宏自然听懂了东方啸的意思,这种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小卒子根本就无法踏进混元宗的大门,一想到届时刘询的窘境,心中不由得大为畅快。 “两个大男人不敢去争夺,却在背后嚼舌头,真的有趣有趣。” 一个身着火红衣服的曼妙女子缓缓走来,西门宏哼了一声,说道:“南宫燕,你什么意思?” “小女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咯!”南宫燕揶揄道,两人也懒得废唇舌与之争吵,便也不欢而散。 当第二日辰时到来的时候,那墓碑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六名执法人员来到此地,沉声喝道:“将手按在墓碑之上,便可出岛!” 众人齐齐称诺,便依序将手按在墓碑之上。伴随着光芒的闪烁,刘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玄武台上。 玄武台上人头攒动,众人议论纷纷。刘询顺眼望向前方。无数太师椅一字摆开,其上大多已有坐人,而刘询也赫然发现了田在农与陈樊的身影。至于中间那张太师椅却尤为奇怪,因为是以灵玉雕刻而成,且椅子背后更有两只巨大的白色翅膀。 “哥,念君在这里!” 霍念君挥着小手,刘询微笑着向其走去,却似有一道劲风从身边掠过,而霍念君的身影也就此消失。 “你放开我!” 霍念君微微挣扎,小脸通红,而她的身边却是一个高挑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是霍敬轩。 霍敬轩直接使用神通定住了霍念君,满脸怒容,喝道:“你还敢放肆?这次回去罚你面壁三个月!” “哥,你先放开念君,念君有话要说!” 霍敬轩自是不理,云中雀也已瞬间赶到,直接剑指一点就解开了霍念君的束缚,霍念君娇哼一声,转而扑入云中雀的怀中,撒娇道:“爷爷,他欺负我!” “好好好,爷爷等会儿替你教训教训他,我的小心肝啊,你可吓死爷爷了,有没有受伤?” 云中雀一脸宠溺,灵力一探见霍念君安然无恙,这才长出一口气。霍敬轩不满道:“云叔,你就是太宠她了,这次怎么说也得重罚一次。” “罢了罢了,念君还小,你说一顿就够了。” 云中雀摆了摆手,霍敬轩一脸无奈,似有些后悔将霍念君送到了青衣书院。霍念君得意地扬了扬眉,笑道:“爷爷,念君认识了一个哥哥,对念君可好了!” “哦?是吗?那爷爷可得好好认识一下,在哪呢?” 霍念君垫起小脚不断地寻找,只是玄武场一来太过巨大,二来人数有非常的多,一时已难以找到,不经有些着急。 云中雀笑道:“别着急,等一会亲王来了,我们再慢慢地找吧。” “好吧!”霍念君有些无精打采,只是眼睛还是在人群中不断地寻找,这倒是让两人倍加好奇,究竟是何人能让霍念君如此惦记。 至于刘询则很快就能发现霍念君的身影,毕竟那玉椅太引人注目了,而霍念君就在那张椅子不远处。 “安静!” 一个声音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裂,众人瞬间安静撇头望去,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坐在了那张玉椅之上。 “吾名夏炫,乃当今大衍国皇帝之弟,也是本次狩猎行动的负责人。” “为期一百天的狩猎行动到此已结束,诸位应该都各有所获,本王先在此祝贺各位。废话不再多言,获得这四颗妖丹的修士请来到前方。” 夏炫身旁的一名老者袖袍一挥,天空之上出现了四道虚影,正是那四头地阶六级的妖兽。 “梁浩,这是你的!”王腾将一颗妖丹递给了梁浩,梁浩有些奇怪,因为这颗妖丹正是那四道虚影中的一员。 “还不赶紧上台领奖啊?”慕容仙嗔道,这让梁浩心中疑团更加浓郁,就连身旁的古力也是一头问号。 “你们什么时候获得这妖丹的?”古力问道 “是有人托我转交给梁浩的。”王腾答道。 梁浩虽然疑惑不过也知道这几人不会故意整他,当下拿着妖丹走向前方,四道身影享受着千人的目光昂首阔步走到了夏炫跟前,而这四人分别是云泽庄的蔡炳、青衣书院的梅星泽、混元宗的东方啸以及拜剑宗的梁浩。 四人自报姓名后,底下众人议论纷纷,东方啸与梅星泽在圣灵城享有盛誉,自不用说。至于蔡炳则声名不显,故而议论声最弱,但梁浩却是议论的焦点,尤其是在以讹传讹之下,他的战绩已经恐怖到了极点。 夏炫站起身来,朗声说道:“龟灵岛有四只大妖,庆幸有四位勇士将他们斩杀,我夏炫以逍遥王之名赐四位勇士之名,并赏一万灵玉!” 人群哗然,刘询愕然,对于勇士的称号自然不在意,而是那一万灵玉,地阶六级的妖兽本就价值在一万灵玉了,如此自己岂不是损失了两万灵玉? 心痛,心疼,懊悔,难受,想哭! 第一百六十四章:霍敬轩的试探 “多谢逍遥王赐福!”四人再次跪拜。 夏炫点了点头看向梁浩,问道:“你就是梁浩?” 梁浩愕然地点了点头,夏炫微笑说道:“不错不错,果然一表人才,本王以个人名义再赐你一万灵玉!” 夏炫说完便转身离去,徒留一众风化在这霜雪之中,而梁浩早就呆若木鸡,连跪谢都已忘记,从走上前台到白捡两万灵玉,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太过诡异,太过幸福了! “梁兄,当日虽并肩除魔,却未得见真容,梅某一直引以为憾。”梅星泽抱了抱拳。 “梅兄太过客气了!”梁浩虽不知何故,但自己多年来的修养还是足以应付这突发的状况,短暂的失神后也就安心接受了。 “恭喜恭喜!”另外两人也是抱拳祝贺,梁浩急忙抱拳恭维:“同喜同喜!” “他就是梁浩?” 一众大能早就想见识见识那位在诱杀五毒中表现极为亮眼的拜剑宗弟子,他们本以为此人已经在与鬼面狼蛛一战中陨落,没想到却绝地逢生。 “他就是梁浩?” 这是那参与狩猎行动的修士们所发出的疑问,他们不知道五毒的事情,但却早有耳闻鬼面狼蛛那一战的惨烈,尤其是参与过那一战的修士更是战战兢兢,望着在前方丰神如玉神态自若的梁浩,内心深处隐隐不安,生怕这魔头记起自己。 “阿西吧!” 这是刘询内心深处的呐喊,自己一时手欠,平白无故地亏掉了三万灵玉,这种打击不是一时能够接受的。 四人享受着最高的荣誉,而他们的大名也将名扬四海,大衍四杰会在他们的人生中留下浓重的笔墨! “这是什么情况?” 古力心中有酸妒,他与梁浩本就在拜剑宗难分轩轾,可现在梁浩却突然名扬天下,任谁也一时难以接受。王腾双手一摊,不置可否,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诸位安静,接下来获取带标记妖丹的修士请前往此处领取资格玉简,并在三月初三前赶至玄天剑阁。” “祝各位马到功成,在秘境中扬名立万,凯旋而归!” 那名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刘询依次序换取了一枚玉简,而那些来自大宗的弟子也尽数走向属于自己宗门的所在地。血鹰盟万千刃与烈风堂的罗三海神色也由焦急逐渐地转为愤怒,直到最后的落寞与后悔,因为他们发现罗成与万胜早已没了踪迹。 至于那些散修自然是安安静静地在此地等待大宗门的邀请,尤其是获得资格玉简的修士。能在这场狩猎行动中存活下来的修士,他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所以定然会有人来拉拢他们,以壮大自身的实力。 何明冲有些茫然地望着人群,他孑然一身,只是凭着侥幸活到了最后,眼神落寞更是带着几分哀愁,何明冲想着自己这一生也许再难有成就,不如回到自己的村落,打鱼为生,也算得上逍遥自在。 “道友,这玉简送你了!” 刘询微笑着将玉简递给了何明冲,何明冲神色一愣,更是带着些许呆滞,茫然无措。 刘询笑道:“这玉简与我无用,不如送给有缘人。只是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能否帮忙完成?” “道友请讲!”虽然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但何明冲还是选择相信,因为这玉简货真价实,没有人会拿这个来玩弄他。 “我这里有两枚铜钱,请将这枚交给拜剑宗的叶紫姑娘,这一枚交给田长老,但注意不要让他人发现。” “没问题!” 何明冲信誓旦旦,刘询点了点头,便微笑着向霍念君的方向走去。何明冲望着这离去的背影,将其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因为这是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背影。 何明冲当然也不知道,那一日正是这个背影将他从蔡若机手中救下! “哥,念君在这里!” 霍念君自然已看见了刘询的身影,刘询神态自若来到霍念君身边,笑道:“我没食言吧?” “嗯!” 霍念君根本不顾身旁众人,而是直接挽住刘询的胳膊,一一介绍起来:“哥,念君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也是念君的哥哥,叫霍敬轩,是混元宗现任宗主。” “这位是念君的干爷爷,叫云中雀,是青衣书院的副院长。” “其实就是一个整天偷懒,游手好闲的老头子!”霍念君凑到刘询耳边轻声说道。 “这位是......” 刘询循着霍念君的介绍一一施礼,霍敬轩点了点头,问道:“你就是柳次卿?” “柳次卿见过霍宗主!” 一股灵压出现在刘询的身上,刘询顿感身上一沉。而这灵压也从初始的千斤开始不断地累加,刘询的额头隐隐出现了细汗。 淬体大成者所能承受的重量在三千五百斤,也正是刘询拜师时那青鼎的极限重量。而筑基大成者的极限则是八千斤,这并非是因为筑基修士是个水货,而是筑基修士开始注重在灵力的运用之上,而非单纯的金石之力。 当然这一切仅仅是针对普通修士! “哥,你在干什么?” 霍念君也发现了刘询的不对劲,立马猜出是霍敬轩所为。此时刘询身上的重量已经达到了七千斤,刘询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霍念君无需紧张。至于本想看笑话的东方啸与西门宏却已惊讶地张着嘴,有些茫然。 笑话! 刘询堪堪筑基之时就被白觅枫忽悠地扛着五千斤的铜鼎行走,而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未曾忘记修行的根本是自身,而非外在之物。再加上这噬魂蛟龙枪重有千斤,若想运用灵活,那自身就得有能承受万斤的实力。 “八千!” “九千!” “一万!” ...... 刘询的双眼也开始凝重起来,东方啸已经不是讶异了,而是如临大敌,因为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而刘询似乎还游刃有余,神态很是放松。 “不错不错!” 霍敬轩点了点头,刘询笑着问道:“继续?” “如你所愿!” 刘询额头青筋暴起,双脚忍不住地开始颤抖,上衣已被汗水打湿,而彼时的重量已经达到了一万二千斤。正所谓百尺竿头难进一步,越是接近极限,所能提升的空间也是越小。 “继续?” “继续!” 刘询爆喝一声,上衣爆碎,露出古铜色的肌肉,右臂之上更有一条黑色蛟龙缠绕,摄人心魄。而刘询脚下的青石也早已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化成了齑粉。 “继续!” 乾坤图在头顶不断地旋转,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辉,噬魂蛟龙枪也被刘询握在手中插在地上,刘询的双眼已有些恍惚,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一万三千五百斤!” 霍敬轩淡淡开口,刘询的一只膝盖已经隐隐快要触碰到地面,云中雀也开始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哥!” 霍念君凤眼怒视,霍敬轩右手一挥,刘询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差点一时松懈就地一躺。霍念君上前关心,刘询重新披上一件青衣,笑道:“多谢霍宗主手下留情!” “适才听舍妹提及兄台的飒爽英姿,霍某也是一时技痒,还请柳兄不要见怪!” 由于龟灵岛行动横跨新旧之年,如今已经正月初十,刘询也已二十岁,霍念君已十五岁,而霍敬轩自然已三十三岁,但却对刘询一口一个柳兄。这就是上位者的胸怀,即使是刘询这样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也非常的尊重。 “霍宗主客气了,能得到霍宗主的指点,晚辈自感三生有幸,岂敢怪罪?” 刘询言辞恳切,霍敬轩虽然看似是施压于刘询,其实也是在教导他灵力的运用方式,霍敬轩绝对是个体术高手。 “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难怪念君会看上这小子!” 云中雀摸了摸胡须,眼中满是惜才之色,而远处梅星泽也将青衣书院的众弟子整合完毕,向着此处朗步走来。 云中雀笑着问道:“小友出自何门呐?” “回前辈,小子只是无名散修而已。” “散修?那有无兴趣来我青衣书院小住一段时日?” 云中雀双眼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霍敬轩不满道:“云叔,柳兄是舍妹邀来,你这公然截胡怕是不妥吧?” “呵呵,贤侄不要这么吝啬嘛,况且小念君可是答应陪老夫过这个新年的,如此不是正好?” “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星泽,来认识一下柳小友,你俩年若相仿,定有不少话题。” 云中雀不愧是老油条,霍敬轩只是稍慢一步就被其抢占了先机,刘询自然顺着阶梯往上爬,当即道谢道:“多谢云前辈,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 “柳兄,在下梅星泽有礼了!” “幸会幸会!!” 梅星泽遥相抱拳,至于东方啸几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早就一甩袖子带着众弟子集合等待回船。 “柳兄,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柳某长了一张大众脸,梅兄感觉熟悉也是正常!” 刘询笑了一笑,他才不愿自曝身份呢,这一来奖励都被梁浩捡走了,二来容易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能低调点就低调点为好。 “原来如此!”梅星泽点了点头。 霍敬轩也不多言,笑道:“大衍船上已备好酒席,就让霍某为诸位接风洗尘如何?” 第一百六十五章:灰月烛火孤影 大衍船非常的巨大,夏炫亲王称号是逍遥王,自然是逍遥度日不理朝政,故而也没有举办宴席欢迎众勇士的回归,这也是为了避嫌免遭猜忌。 所以今日的庆功宴则是由霍敬轩来主持,这一来是混元宗收获不小,二来是霍敬轩在众大能面前算是晚辈,故而由他来设宴也比较合适。 酒席一共三十三桌,每桌约有十人。霍念君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成功,被霍敬轩强行按在了主席之上。 主席共有八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主座却是赛仙药馆的葛洪子,右次席则是圣灵军的统领也是本次的护卫首领公孙龙及之前夏炫亲王身边的那位老者董公仁,左次席自然是青衣书院的云中雀,其后才是本次宴会的主人霍敬轩与霍念君,而末席自然是万金商会的韩商言与赵家庄的赵明远。 刘询自然不配与这些大咖坐在一起,只是他这桌酒席的气氛却很是微妙。因为主座上的正是东方啸、西门宏与南宫燕;右次席则是青衣书院的梅星泽与梅星辉;左次席是圣灵军的公孙良才与公孙律才,他二人正好是公孙龙的两个儿子;其后则是赵明远的儿子赵海棠与韩商言的女儿韩杏儿;至于刘询自然是末席了。 “西门宏恭喜东方兄与梅兄在这次狩猎行动上获得勇士之名,先干为敬!”西门宏站起身来向着两人敬了一杯酒。 两人也是客气一番,余下几人也开始相互敬了起来,唯有刘询仿佛恶鬼投胎,只是埋头不断地吃着,如风卷残云。 “想不到圣灵城的伙食这么好,要是嫣然在这里岂非要开心死?” 东方啸心中鄙夷了一句:“乡巴佬!”表面上却是微笑着举杯说道:“今日我们迎来了一位新的朋友,柳次卿,大家一起敬一杯吧!” “东方啸敬柳兄一杯!” “西门宏敬柳兄一杯!” ...... “客气客气!” 刘询虽然嘴上客气,但动作却很是应付,场上众人心中皆起了鄙夷之心,唯有梅星泽总是感觉眼前之人似曾相识。坐在刘询隔壁的韩杏儿就算素养再高也受不了刘询的土气,只得板上一张脸与其他人有说有笑。 笑话! 他们在圣灵城都是年轻一代的楷模,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相交之人也都是谦谦君子窈窕淑女,还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吃啊,你们为什么不吃啊?客气啥?” 刘询有些好奇,其他九人却是嘴角抽搐,真的很纳闷刘询为何会出现在他们这桌酒席之上。 笑话! 刘询与他们又不熟,而且也懒得和他们交朋友,这种虚假的友谊他一点也不感兴趣,而且这饭菜如此的可口,不吃掉得多浪费? 余下九人说着曾经的趣事以及以后的抱负,更是谈古说今,品天下之豪杰。东方啸没有在这餐桌之上对刘询发难,因为已经不需要多此一举了,而这场宴席也在这其乐融融中完美的落幕。 一轮灰白的圆月在那漆黑的夜中高高挂起,倒影在海中波光粼粼。田在农站在甲板之上闻着海独有的味道,手上一枚铜钱沉重的悲凉,田在农轻叹一声,那枚铜钱便消散在海风之中。 “刘询,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梁浩透过船舱望着天上孤独的月,大笑无声,这笑畅快又落寞,这笑骄傲又不甘。刘询死了,他得到了刘询应该享受的一切荣誉,可这份荣誉在他看来像似一份施舍,如同四年前的那断崖。 何明冲拜了田在农为师,与一众弟子在船舱内休息,拜剑宗这次损失还不算太过惨重,收获也确实丰厚,梁浩的一鸣惊人标志着曾经的那个拜剑宗崛起了。 或许吧! 落在海中的月亮啊,叶紫轻轻将那枚铜钱丢入海中,与那灰白的月一起沉没在海底。 “刘询,我很好奇你的故事!”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局中人。船舱内,刘询痴痴地望着一张面具与一个紫色小瓶静静发呆,他的心很空,如同窗外的海,如同海上的月。 “婉清,嫣然,我又要开启一段新的旅程了,你们好吗?” 大衍的船只奇快,不过有灵力保护,只余些许海风。刘询打开船舱的窗户,海风吹得舱内灯火闪烁,而自己唯有孤影作伴,只能在梦中寻找那欢聚与悠游的情景。饮上一壶浊酒,也许这就是愁。 三个月的狩猎行动,刘询成长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当刘询看清了拜剑宗纵横交错复杂的关系网之后,有的只是惆怅。周启不愧是搞情报的,其上记载的内容有很多是自己做梦也不敢去想的事情。掐灭烛火,刘询沉沉地睡去,而今天难眠者却更多。 “圣灵城又会有怎样的风景呢?” 当海上出现第一道光芒的时候,刘询的房门便被敲开。与霍念君坐在甲板之上,望着那海天一线的朝霞,如火一般艳丽。有人说朝霞是天与海的爱恋,唯有在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的在一起。 或许吧! 霍念君将头靠在刘询的肩膀之上,静静地望着远方那绚丽的油画。朝霞是希望,是山水相依,是琴瑟相和,而这一刻之后,刘询与身边这女子也将一生交织不清,留下的却是夕阳下的挽歌。 “念君好希望这船就这样一直驶下去,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 前方有什么呢? 大船依然乘风破浪,少年脸上出现了安逸,少女脸上出现了笑容,只是那朝霞依然很远,直至朝霞完全消失,大船依然没有追上那朝霞。 “念君好开心,哥,你开心吗?” “嗯,很美!” 刘询温柔地为霍念君整理了一下发丝,两人微笑着向餐厅走去。 前方有什么呢? 也许是天涯海角,也许是天荒地老,也许是落寞与虚无,也许只是也许!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背上,宛若一幅画,画中是一条龙与一只凤凰。 “咦,梅兄早!” 刘询远远就见到了梅星泽正在就餐,挥手示意。梅星泽也急忙回礼,但眼神却带着些许警惕看向霍念君,说道:“念君妹妹,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你别怕,念君是乖孩子!” 霍念君狡黠一笑,梅星泽急忙说道:“柳兄,梅某已经吃饱了,就先行告辞了!” “呃!” 望着那依然满满的饭碗,刘询呆若木鸡,而梅星泽却已消失不见了。望着霍念君,刘询问道:“难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啊,念君只是之前请他试验了一下卡罗莱纳的味道而已。” “你不会是偷偷让他品尝的吧?” “当然啦,不然怎么能叫试验呢?”霍念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刘询却是冷汗直冒。 卡罗莱纳不是毒药,只是一种辣椒而已,只是这辣椒的辣度却比毒药更恐怖,重则直接暴毙,轻则上吐下泻一个礼拜,刘询终于知道梅星泽为何要跑了。 “先说好,不许在我身上做实验!”刘询严肃地说道。 “放心的啦,念君很乖的!” 望着笑嘻嘻的霍念君,刘询食欲全无,突然发现整个饭菜都不香了。然而不香的不止是他,而是霍念君的那些弟子以及青衣书院的那些学生,甚至是餐厅内所有的青年。 “这是混元宗的小公主吗?怎么和那个乡巴佬在一起?” 刘询酒席上的吃相自然已被传开,他的形象也与土和猥琐紧紧相连,他们没想到刘询居然能和小恶魔霍念君走得如此的近,瞧那亲昵的举止顿时心中酸妒弥漫。 “这他奶奶的还有王法吗?老子那么帅都看不上,居然看上了这乡巴佬?” ...... “宗主,已经查清了,那人确实是一散修,不过名字却叫王小二。” “嗯,下去吧!” 霍敬轩以手撑额,突然灵光闪过,吩咐道:“另外查查拜剑宗那支队伍的底细,特别是在龟灵岛死去的弟子!” “是,宗主!” “星泽,那个叫柳次卿的小友如何?”云中雀问道。 “老师,那人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星泽一时也无法判断。” “呵呵,你能不流于表面去审视一人,已算进步不小。” 云中雀摸了摸胡须,双眼微眯,笑着继续说道:“可以多和他接触接触。” “爹,那个叫柳次卿的真是一个乡巴佬,尤其是那吃相完全是没见过世面之人。” 韩杏儿愤愤不平,嗔道:“真不知爹怎么想的,居然要杏儿去与他接触。” 韩商言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早与你说过,我等作为商人切莫以个人喜恶去审时度势,要知道感情能够迷失你的判断力。” “可是那人确实很猥琐,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 见韩杏儿仍一脸不服,韩商言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能在霍宗主手上坚持到一万三千五百斤灵压的男子,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吗?” “什么?他能承受如此重压?” 韩杏儿捂住小嘴,自然清楚这是何等概念,但仍然抱着侥幸心理,说道:“或许是他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能带着霍家小女儿在龟灵岛存活下来,又岂能用运气来概括?”韩商言似自言自语,“罢了,你们无缘,也不好强求。” “刘恒是吗?”霍敬轩手中玉简化成齑粉,消散在天地间。 刘恒,建安二十八年十月于拜师典礼上一鸣惊人,建安二十九年一月于玄阴庄遭袭失踪,建安二十九年九月曾短暂出现在燕国武阳城,建安三十年四月突然回到拜剑宗并在八月份的内部选拔大放异彩,在十月份举行的龟灵岛狩猎行动中遭遇鬼面狼蛛不幸陨落。 刘恒,擅使一杆黑枪! 第一百六十六章:圣灵城青衣书院 “柳兄,我是叫你刘恒好还是柳次卿?”霍敬轩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杀意。 刘询笑了一笑,对霍敬轩能够查到自己的底细毫不意外,如果查不到那才叫奇怪呢,刘询在面上一抹,“刘恒”出现在霍敬轩的面前。 “宗主希望我是谁,我便是谁!” “霍某并不在意你是谁,也不在乎你来此有何目的。只是舍妹年幼,霍某只希望她能快乐平安地度过一生!” 霍敬轩的声音很冷漠,但依然能听出他对霍念君的怜爱,霍敬轩继续说道:“霍某只有这一个妹妹,只要她喜欢,就算整个混元宗霍某也可以放弃,就算是天上的星辰,霍某也愿去摘。所以阁下若胆敢利用舍妹,那本尊保证,你将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念君是个好女孩,次卿从未有非分之想,权当亲妹妹相待。” 刘询言辞诚恳,双眼死死盯着霍敬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柳次卿又名刘恒,又名刘询。” 无需他言,当“刘询”这两个字从口中吐出的时候,当刘询揭开脸上的面具,霍敬轩便明白了刘询的心意,点了点头背负离去。 霍敬轩知道如果自己深追下去,或许能查到刘询这个名字,或许能探清一切秘密,但刘询却主动将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这是一种誓言也是一种保证。 一曲绕梁,刘询带着不敢相信地眼神看向霍念君,霍念君笑道:“哥,念君弹的好不好听?” “你居然会弹琴?” 这不能怪刘询惊讶,毕竟霍念君的性子完全是一个调皮捣蛋型的,根本就不像能够静下心来抚琴的窈窕淑女。 “念君会的可多了,你可不要小瞧了念君!” 霍念君再次抚琴,柔软纤长的玉指不断地拨弄着冰冷的琴弦,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速如飞瀑,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如涕如诉,如那奔驰的骏马,又如小桥上的青雾。 谈笑欢愉中吟诗题字,举樽向月间疾驰万里。 遥想那日同游踏雪,紧紧裹上冬衣;枯林古道旁饮水问暖,马蹄疾。 或许正如那痴笑的月牙儿,这一曲谁又懂她的情意? 莫去诉说那岁月悠悠,我只在乎朝夕。 莫学那白鹭一去不返兮,独留念君叹息。 伫倚危栏听海风细细,潮来潮去寻不到海的边际。 芭蕉落雨我执笔搁笔,待得燕归巢时,你我再不分离。 ...... 圣灵城坐落在大衍国的中南腹部,它的北面有一条大运河,西承雪山之巅东部直通修罗道海。故而虽在处盆地,但却因舟车之利四通八达,成为大衍国最繁华的地方。 大衍的船只在运河上疾驰,因早就有严令故而一路无阻。当刘询等人抵达圣灵城的码头之时刚好二月初一的凌晨。 码头之上,刘询望着眼前恢弘的庞然大物愣愣出神,东方啸小声嘀咕了一句:“土包子。” 圣灵城之大一眼望不到尽头,若有人能浮空观察就会发现圣灵城的布局其实是一座巨大的阵法,其名为九军八阵。 九军八阵攻守兼备,其外分别为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与蛇蟠阵,八种阵法分在八门,又分四正与四奇,故而变幻万千,相互契合,使圣灵城立于不败之地。而内城则为九军,正中位土又名圆军,即为皇宫所在;东南西北四门为四象阵,其他四门则为直阵、锐阵、曲阵与方阵。 “你先回混元宗吧!”刘询催促道,霍念君却并不领情,执意要呆在青衣书院的队伍之中。 在大衍船只航行的这半个月以来,刘询也与梅星泽相谈甚欢,颇为投缘,更是相约要感受一下圣灵城的繁华。 而青衣书院的领地在内城正东,混元宗在内城正北,赛仙药馆则是正南,万金商会却是正西。至于赵家庄本就以农为本,故而在内城只有少许府邸,大部分人力还是在外城。 而大运河码头正好在正北方位,所以众人只要穿过外城就能很快到达混元宗的地盘。 “到了圣灵城,你该先回去看看家人!”刘询严肃训道,霍念君却有些失落,轻声说道:“念君的家人只有哥哥一人,而哥哥又很忙,没有时间陪念君。” 霍念君说的哥哥当然是霍敬轩。霍敬轩话语不多,但是做事伶俐,雷厉风行且心思缜密。仅仅三十三岁的他就能修炼到天璇境界,其天赋也算是一绝。不过在圣灵城天璇修士还是不够看的,但偌大的混元宗却依然对他马首是瞻,其靠的不是自身的战力,而是自身的魅力。 在航行的这半个月,刘询自然也与霍敬轩交谈不少,同时也对霍敬轩有了很深的认识,若非霍光的问题,刘询很想与霍敬轩坦诚相待。 “无妨,念君就和你一起回青衣书院吧。等有空了,我自会来看你们!”霍敬轩沉声说道,刘询只有接受。他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这或许正是霍敬轩的个人魅力吧。 霍敬轩不似林崖那种带着尖锐的锋芒之气,也不是刑钺那般粗犷的豪迈之气,他沉稳且内敛,像如水的君子,但任谁在其面前却都无法拒绝且质疑。 “云叔,拜托了!”霍敬轩抱了抱拳,云中雀点了点头。 这让爱慕着霍念君的东方啸与西门宏却心中酸妒弥漫,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宗主居然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对眼前这个土包子改观如此之多,本以为是霍念君贪图新鲜才与刘询一同游玩,可如今想来这个长相平凡的男子似乎并不寻常。 不过东方啸也并不担心,刘询在圣灵城没有自己的势力,而一旦进入了秘境,没有了庇护的他自然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且让你再得意几天!” 圣灵城很大,大的不可思议,当刘询来到内城城下时,望着那高有十丈的城墙心神震撼。梅星泽介绍道:“城墙之上皆有阵法布置,且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禁灵石的存在,即使是魁杓大能也无法悄无声息地潜进。” 刘询点了点头,一行人很快到达城门之前,而城门之前早就摆好仪仗等待众人的回归。数十名金丹修士分站两排,将道路清理出来,更有五名天枢修士在城门前恭迎。 逍遥王夏炫的车辇走在最前面,刘询等人也依序进入,在拜别了霍敬轩之后,便与青衣书院的弟子向左转向。 “赫赫圣灵万千年,钟灵毓秀萃龙渊! 刘询走在街上触目惊叹,圣灵城的繁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相比起来剑陵就像是偏僻小村。这里真可谓是筑基满地走,金丹多如狗,刘询有些疑惑梅星泽不是号称什么圣灵七子之下第一人吗,感觉在这里根本就并不拔群啊。 梅星泽似看出了刘询的疑问,笑道:“所谓的圣灵七子其实是夏皇的七个子侄,他们不仅修为精湛且身份高贵,故而才有圣灵七子的称呼。” “至于什么圣灵七子之下,那只是好事者造势而已,根本算不得真!” 但圣灵城确实太大了,其内街道不如说是官道更为合适,宽有十丈,刘询一行从响午走到傍晚才终于来到了青衣书院的院门之前,当看到了青衣书院的院门,刘询又开始迷惑起来。 因为青衣书院居然只有一个院门,而院门之后便是青山与绿水。那山不知有多少座,那溪水也不知有多少条,而在院门之后却是一大片草坪,在夕阳的余韵下,正有几个少年正在打扫,几头青牛惬意地食草,蓦然抬头,那几个少年的脸上出现了喜色。 “老师,学长!” “是学长们回来了!” 少年振臂高呼,群山响应,近百道踏剑长虹在天空划出美丽的彩带,齐齐一抱拳:“恭迎老师学长凯旋而归!” 声音高亢整齐又嘹亮,这让本就慢热的刘询也兴奋地摩拳擦掌,那白道青衣如同蓬莱仙岛上的仙童玉女。 云中雀大袖一挥,笑问道:“怎么,学业完成了?” “报告老师,我家着火了,先行告辞!” “报告老师,我去看看他家是否着火了,也先行告辞!” ...... 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嬉笑之声还在天空回荡,云中雀笑骂一句:“这群小滑头!” “柳兄,我们进去吧!”解说家梅星泽笑着说道,“我青衣书院背靠青山,共有大小三十三座青峰。” “其中共有八名魁杓老师占住四峰,三十六名金丹老师占住六峰,两百余名学生占住十峰,余下十三峰分别作为修炼、学习、杂事、养殖等作用。” “只有八名魁杓强者?”刘询疑问道,因为按照圣灵城的配置,这青衣书院的实力根本就配不上一院的称号。 “小子,八位魁杓还算少吗?”云中雀白了刘询一眼,刘询尴尬地摸了摸头,干笑道:“不少不少。” 梅星泽急忙解围说道:“按表面实力我青衣书院确实很一般,不过我青衣书院不争权夺势,与世无争,学生毕业之后大多脱离了书院的束缚,去追寻自己的道了。” “念君,你们混元宗有多少魁杓强者?”刘询问道。 霍念君仰着小脸似在计算,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大概有三十几位吧!” “噗!” 第一百六十七章:万金当铺刘询卖刀 “切,多有什么用,要知道他霍敬轩还是老夫的学生呢。”云中雀不屑说道,更是带着些许自豪。 刘询哭笑不得,青衣书院虽然不争权夺利,但还是在乎自身的名声,虚名无用但脸上有光。其实若论真正的实力青衣书院反而比混元宗还要强上几分,因为他们发掘了很多天才,这些天才大都是凡间子弟,来自五湖四海。 所以他们学成之后自然感激涕零,虽然在外谋职,但经常接济青衣书院,否则就凭这群学生如何能支撑学院的开销,指望他们交学费?不倒贴就不错了! 一行在山脚下寒暄几句后便各自分开,刘询与霍念君跟随梅星泽与梅星辉的脚步来到属于他们的青峰之上。 “今日就委屈柳兄先住在客房,待明日我将星春他们的房间清理出来,你选择一间住下吧。”梅星泽神色落寞,刘询看在眼中,抱了抱拳说道:“那就有劳了!” 旋即拉着霍念君在梅星辉的带领下来到了客房,简单地打理一下向梅星辉道谢一番便就此住下。霍念君有自己的雅苑,两人吃过晚餐之后便各回各家了。 二月的雨淅淅沥沥,梅星泽撑起一把油纸伞,独自彷徨在山间小径。望着一棵梅树,梅星泽的嘴角有了一丝微笑,那是他们进入青衣书院的第一天。 他们皆来自五湖四海,是战争的遗孤,是饥荒的难民,是被抛弃的孩童,是强盗的儿子。是缘分让他们在这里相遇,那一日他们以这梅为姓,以那星为字,以天下为名。 梅星泽走过一条小溪,那里曾经有一位丁香般的女孩,七人共生爱慕,公平竞争,一起叹息,大笑疯狂。 梅星泽走了很远很远,走过所有他们走过的地方,直到回到原点,摘下五朵梅花,放在他们房间的窗台。 当第二日清晨,刘询推开房门感受着雨后泥土的芬芳,这青衣书院不愧为好地方,天地间的灵力都比剑陵浓郁一分。 洗漱完毕,刘询在屋前空地开始热身,现在的他终于迈入了筑基九重境,不过距离圆满还尚有一些距离。 很快霍念君便寻了过来,青衣书院自然有杂役,不过并非是仆从,倒像拜剑宗那些自力更生的弟子,刘询等人就餐也是要付钱的。 “念君,哪里有当铺?”刘询问道。 霍念君狡黠一笑答道:“普通的当铺好像不行吧?” “呃!” 刘询摸了摸脑袋,不置可否,霍念君继续说道:“念君知道一个地方定能满足哥的要求。”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这圣灵城大的出奇,太浪费时间了。”刘询催促道。 两人很快就来到一座青峰之上,在这青峰上有一个阁楼,阁楼前有一块约摸两丈宽的青石,其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一名青衣弟子在一旁正埋头苦读。 “没人要,我们要去西城!” “小学妹,说了多少遍了,我叫梅任遥,不是没人要!”梅任遥无奈地摇头说道,“二十枚灵玉!这位是?” “他是念君的哥哥!”霍念君笑吟吟地缴纳了二十块灵玉,梅任遥带着些许疑惑开启了阵法,刘询二人走上青石,很快就消失不见。 当睁开双眼的时候,刘询却是来到一座庭院之中,霍念君拉着刘询的大手很快就出了庭院,当刘询抬头望去,那巨大的西城二字是多么的亮眼。 “原来有传送阵可以直接到达,那为何昨日回去偏要走回去?”刘询有些无语,这不是玩弄自己吗? 霍念君也是不解,说道:“臭老头就喜欢卖弄,谁知道他想什么。” 两人走在街上,刘询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因为有不少带着疑惑与嫉妒的眼神看向自己,圣灵城虽然巨大,但是混元宗的小公主还是非常出名的,认识她的人不少。 两人行了约摸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座酒楼面前,这酒楼很是恢弘,如同一只匍匐的巨兽散发着威严。 酒楼一共有十层,更是连接着周边一众楼阁,宛如宫殿。而酒楼牌匾之上更是写着四个金字,闪发着古朴的光芒。 “万金当铺!” 霍念君笑道:“这里就是了!” 万金当铺属于万金商会,只服务于修士,说是当铺,也是一个综合型商场。其中一楼为大厅,乃休憩交流之所;二楼与三楼则为酒楼;四楼与五楼是灵器贩卖场所,即商场;六楼与七楼为当铺;八楼则是贵宾接待区;九楼为高阶灵器商场;十楼自然是仓库与坐镇长老的休憩之所。 刘询太需要这样的一个地方了,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道具急着去变现。在龟灵岛的收获刘询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云泽庄、天冥殿、玄阴殿、武魂殿以及那些贪图他功法的那群修士,刘询连自己都无法去估算自己身上的财富。 当然那些相对品质比较高的功法与灵器刘询自然会保留下来,比如炼狱谷的浴火不灭功,血鹰盟的血鹰遁法以及金刚琢与幌金绳等等。 刘询二人径直走向八楼,万金当铺每层的楼梯都有人守护,他们见到是混元宗霍念君都自然地选择让行。 而在八楼的楼梯旁,万金林也早就在此等待,笑道:“今天是什么风将我们的小公主吹到这里来了?” 霍念君故作神秘笑道:“今天念君可是给你带来了一场大造化哦!” “哦?还有此等好事?快请快请!”万金林眼睛一亮,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刘询,笑着招呼道:“万三,还不备茶?” “来了来了,两位这边请!” “小公主今天给老朽带来了什么造化啊?”万金林问道。 霍念君抿了抿小嘴咯咯笑道:“是念君的哥哥想要典当一些东西。” “原来是这位小友啊,小友如何称呼?想要典当何物?” 万金林这才仔细打量起刘询,刘询微笑着说道:“只是一些灵品低阶的灵器与一些破烂功法而已。” “无妨,小友可以先拿出来,老朽可以给您估一下价值。”万金林说话滴水不漏,虽然有些不悦,毕竟六楼七楼就是典当处,根本没必要来到八楼,但多年的涵养在那里,万金林自然不会表露丝毫不满。 “那好吧!” 刘询一拍储物玉佩,无数的灵器与功法秘籍出现在几人面前,那端茶递水的万三浑然不觉自己手上的茶壶已掉到地上。 五光十色,琳琅满目,万金林从上一秒的不屑到这一秒的惊涛骇浪,呆若木鸡,瞠目结舌。任他如何也想象不到眼前这平凡的男子一出手居然是这样的手笔。 “淡定,淡定,淡定!” 万金林心中默念,刘询等了半点也不见万金林开口,只得无奈问道:“万掌柜,不知这个能否典当?” “能,当然能!” 万金林终于缓过神来,小心问道:“阁下是准备将这些都典当了,还是估价?” “买断!”刘询毫不犹豫地说道。 典当与交易并不一样,典当行有三类,一为鉴,二为押,三为当。 鉴定顾名思义只是鉴定物品的价值;而押自然是抵押的意思,抵押人自然也可赎回;当则是买断的意思,也就是卖了此物,从此两不相干。 但卖给当铺自然价格会打上一点折扣,不过对于赃物或急需钱的人来说这也是最佳的选择。 刘询拿出的东西很多,虽然单个价值都不高,但是胜在数量,而且这数量足以吓死人。 霍念君得意地看向万金林,万金林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友干脆,老朽也不会亏待您,老朽将会以最高的价格收购这些物品。” 一旁的万三也是久经风雨,早就跑至楼下将所有的鉴定师都招呼上楼,当十名鉴定师来到此处时也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 万金林似怕刘询不放心,再次说道:“我万金当铺在圣灵城有口皆碑,从不鉴低卖高,小友大可放心。” “万金商会柳某早有耳闻,且这些垃圾物也值不得几个钱,并不值得去砸了自己的招牌。” “泥煤的,值不了几个钱?这粗估也有十几万啊!”那些鉴定师腹诽吐槽。 刘询继续说道:“只是,柳某不希望这里的事情传扬出去。” “这个自然,保护客人的隐私是商人必备的素质。” “那好吧,这里的灵器都皆无主,诸位大可安心鉴定!” “如此最好!” 万金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鉴定的物品实在太多,小友如果无聊可以上楼一观,或许有心仪之物也说不定。” 万金林不愧是老狐狸,很会做生意。这些灵器等阶确实不高,而刘询的修为也并不高,万金林很快就猜出是在龟灵岛收获而来。万金林从未见过刘询,故而能判断出刘询绝对不是圣灵城的修士,否则这样的天骄他绝对不会知晓。 刘询眼光较高,所以九楼的那些高阶灵器很有可能能吸引刘询的眼睛,如此就相当于是个易物交换,两人各取所需。 刘询相当于是化零为整,将低阶转为高阶,而他万金林则是赚取两方差价,自己的灵玉相当于从左口袋进了有口袋,更是化整为零,好卖灵器。 如此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第一百六十八章:凤舞琴一掷千金 “如此也好!” 刘询点了点头,万金林立刻接话说道:“两位大可放心,我万金商会还不至于趁两位不在而去搞猫腻。” 万金林确实不会背后搞猫腻,这等贵客谁知道身后是什么势力,而且商人最怕的是口碑崩坏,稳住这等贵客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钱。 亲自将两人迎上九楼,刘询瞬间被这里的灵器震撼到了,因为这里的灵器最低的等级也是灵品五阶,而自己手中品阶最高的兵器便是灵品五阶。 天衍器物共分三品即凡灵仙,其中仙品只存在于传说,修士大多使用的是灵品兵器。筑基修士使用的品阶一般在灵品一阶到三阶,金丹修士则是四阶到六阶,而魁杓则是七阶以上。 至于价值方面,灵品一阶底价一千灵玉,灵品五阶底价一万,六阶则两万,七阶则五万,八阶则十万,九阶则二十万,以此类推。当然在九阶之上还有一种名叫伪仙,它的价值五十万起,且有价无市。 刘询浑然不知自己手中的噬魂蛟龙枪其实正是伪仙级,只是因为岁月悠悠早已损坏故而跌落凡尘,但伪仙级最大的特色便是能通过天材地宝与灵药的滋补进行恢复。经过多年祭炼,噬魂蛟龙枪已经到达了灵品四阶,而当噬魂蛟龙枪恢复到往日巅峰时候,也是刘询乘风破浪之时。 “凝月刀,灵品五阶,价格一万两千灵玉。” “古腾枪,灵品六阶,价格两万三千灵玉。” “白霜重甲,灵品六阶,价格两万零五百灵玉。” ...... 当然现在的刘询并不缺钱,他现在身上的财富去除八楼正在典当之物,尚有千面郎君之处获得的一千三品灵玉即价值十万五品灵玉,龟灵岛卖丹获得的现金一万灵玉,以及龟灵岛掠夺的储物袋中攻击有两万余灵玉,如此算来刘询身上尚有十三万余灵玉。 只是这些灵器虽然非常不错,不过有了噬魂蛟龙枪的他自然不会投资在这方面了,毕竟不能提高自己的实力买了又有何用?刘询每一步都是有着自己的目的,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至于那些防具尤其是宝甲之类更加不适合他这种近战敏捷系的,所以短暂的讶异之后,便也只是拉着霍念君一件件地把玩而已。 然而万金林望着刘询摇头的表情内心却泛起惊涛骇浪,心忖:“他看不上这些东西?此人究竟是谁?什么来历?” 万金林从刘询的物品以及穿着判断出刘询类似于一个暴发户,毕竟那些灵器一眼就能看出是赃物,而一个暴发户来到这琳琅满目的地方,他心中将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买买买! 所以万金林将刘询带至九楼共有两个目的,一是刺激消费,二便是看清楚刘询的真实身份! “灵品七阶的法宝也看不上眼?” 万金林神色凝重,目光灼灼似要看透刘询的伪装,然而刘询的眼神虽有念念不舍之意但更多的是决绝,万金林得到了自己的判断:“此人身份高贵且底蕴深厚。” 万金林的判断并无没有道理,毕竟能拿出那么多赃物其实力本就不同一般,又与混元宗小公主为伍定然非富即贵。不过刘询并不知道万金林在思考着这些,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戏如此丰富,否则定然会笑的前仆后仰。 当然万金林心细也并非是过错,毕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万金林必须小心谨慎将各方面都做到极致与完美,毕竟表面安逸的圣灵城实则暗潮涌动处处都是陷阱,处在这个位子的他必须得警惕一切,否则一着不慎很可能满盘皆输,尤其是万金商会近来遭遇了一件影响声誉的大事的情况之下。 “喜欢吗?” 刘询早已发现霍念君总是偷偷地望向一件灵器,霍念君听见刘询戳破自己的心事顿时手足无措,摇头说道:“念君不喜欢。” “喜欢就买了!”刘询柔声说道。 霍念君拉着刘询急欲下楼,更是喃喃念叨:“念君不喜欢!哥,念君真的不喜欢!”只是声音逐渐地微弱,刘询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喜欢就买了,没关系!” “可是......” “万掌柜,那件我要了!”刘询不待霍念君说完便已开口买下。 “啊?” 万金林老嘴大战一脸错愕,目瞪口呆,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因为这是惊吓,因为刘询所指之物不是其他,而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灵品九阶凤舞琴,价值二十万灵玉!” “小友,这件......”万金林声音略微颤抖,刘询有些不悦冷声说道:“怎么?怕我买不起?” “哥,念君不想要这个!”霍念君虽然顽皮但也知道价值所在,灵品九阶是何概念?她混元宗都只有六件。 万金林被刘询一番呵斥居然没有丝毫恼怒,而是愧疚地解释道:“小友误会了,老朽的意思是......” “废话少说,赶紧取下解开禁制!”刘询有些不耐烦再次喝道,更是微笑着弯下腰抱住霍念君的香肩说道:“别急,等一会儿就可以把玩了。” 这古琴存在这里已有几十年,从未有人动过念头去购买它,可以说它是这里的吉祥物,万金林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却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失态,急忙解释道:“小友且听我说完,此物需要我万金当铺的三位长老共同出手方能解开禁制。所以小友请稍作歇息,我这就命他们来解开。” “原来如此,那就快点吧。”刘询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柔声笑道:“那我们就先下楼歇息歇息吧,毕竟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法宝了。” “嗯!” 霍念君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欢喜早就飞至九霄云上。两人并肩回到八楼,万金林不敢有丝毫怠慢,慌慌张张地上了十楼请下三位长老,那三位长老也是瞠目结舌,完全没料到凤舞琴有一天会被买走。 虽然买卖明码标价买定离手,但发生了这等之事还是要禀告商会主事,即交易正常进行,但这等贵客还需主事亲自招待方显尊重。 八楼的鉴定师自然不知道九楼发生了何事,依然带着兴奋如火如荼地检验着一件件灵器法宝与功法斗技。霍念君玉靥绯红欲语还休,心中欢喜不自收,她天性顽劣却嗜琴如命,刘询的心意令其又惊又喜,只为匆匆一瞥就为自己摘下天上星辰,登时心醉神迷,芳心鹿撞,已陷入爱河深处,难以自拔。 霍念君如同一只乖巧的百灵鸟静静地开在刘询身上,心如梦幻,浑然忘了自我。然而刘询表面平静的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暴戾。 “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一掷万金!” 这是万金林心中的答案,是三位长老心中的答案,是霍念君心中的答案,但却不是刘询心中的答案,刘询的每一步都是有他自己的目的,而他真的目的正是为了接近霍光。 第一百六十九章:破铜烂铁亦是至宝 万金林已经回到了八楼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两人,他现在已经不敢去猜测刘询的身份与身价了,因为这已经脱离了他的档次。时间不长约摸半盏茶时间,所有的灵器法宝、功法斗技都已鉴定结束,毕竟等阶都不算太高,故而鉴定起来也容易。 总鉴定师向几人汇报:“禀掌柜与贵宾,所有货物清点完毕,由于大部分存在损旧情况故而需要打上一点折扣,所以此间之物总价值为十四万五千灵玉。” 万金林点了点头,这些货物的价值与他粗估大抵相近,望向刘询小心问道:“小友,不知您对这报价有何疑问否?” “没问题!”刘询伸了伸懒腰,其实这个价值已经超过了他的预算,毕竟筑基修士手头都并不宽裕,若非是龟灵岛行动众宗门都进行了投资,自己断然也不会发到这笔横财。 “那解封还没结束吗?还要多久?”刘询再次问道。 “回小友,尚需一个时辰!” “这么久啊?”刘询一脸错愕,万金林心中腹诽,但脸上仍然带着微笑解释道:“灵品九阶太过贵重,故而解封时间较长!” 刘询无奈地耸了耸肩,在此枯坐一个时辰也确实有些无聊,轻叹一声问道:“你这里可有一些稀奇古怪之物或者材料也行?毕竟楼上也没什么高价值的灵器!” “泥煤啊,九楼没有高价值的灵器?你他奶奶的没脑子吗?那可是整个圣灵城档次最高的地方了!”十名鉴定师尚未走远,听到刘询的话语心中自然鄙夷起来,认为刘询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但却又突然回过神来。 “等等,老板刚刚说解封什么?” “灵品九阶?凤舞琴?” “什么?这个暴发户把凤舞琴买了?” “我去,土豪啊?” “什么?我刚骂他?” “那没事了!” 十位鉴定师走下楼层开始热烈讨论起来,越讨论越羡慕嫉妒恨。万金林自然心领神会,微笑着带路,刘询两人走向十层。 万金林解释道:“实不相瞒,九层已经是我万金当铺最高规格器物存放之地了,而十楼只是仓库,里面堆积了不少陈年老物。” “小友若有喜欢的,大可自行挑选。” 刘询点了点头自然知道这话并非虚言,实则是刘询已经囊中羞涩,九楼顶多能再买个一两件,不如淘些破烂去喂那个吃不饱的恶枪。十层存放之物确实驳杂,但也算摆的整齐,刘询与霍念君开始认真捡挑起来。 而刘询身负天底下第一无二的魔瞳,所以这些垃圾在他眼中却是至宝。右眼深处闪烁着一粒红斑,刘询取出一个空的储物袋,将一件件破铜烂铁扔到储物袋之中,一旁的万金林已经傻眼了,心道:“这有钱人的脑子是不是都有毛病,不喜欢那些高阶灵器,反而喜欢这种破铜烂铁?” 但此时正在捡漏的刘询心中却也在鄙夷:“还万金当铺呢,这么多好宝贝不好好珍惜,堆在这里生锈啊?” 这些商品的价值其实万金当铺自然也能鉴出,只是他们基本都是损坏的很严重因而太过鸡肋了,可以说是留之无用,扔之可惜,故而也就一路堆积在这里了。 万金商会自然也有灵器修复师,但比起修复这种灵器不如直接打造一件全新的或者多去卖几件灵器也比这划算。万金林正愁着没有办法解决这些破铜烂铁,没想到这个贵宾却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难题。 时间不长,刘询一共寻到了三十几件“有用”的灵器,心满意足地准备凯旋而归打道回府,但却突然扫向一个角落,一柄断剑吸引了他的目光。 万金林顺着刘询眼光望去方知此人不俗,当下介绍道:“此物名为龙涎剑,本为灵品七阶,只可惜早已损坏且无法修复,故而一直存放在此。小友若是喜欢,老朽可以做主以一万灵玉贩卖。” “好,成交!” 将储物袋扔给万金林,万金林很快就计算出了总价,毕竟都是破铜烂铁价值都不算太高,所以一共价值只有三万一千灵玉。 扫荡完毕,刘询二人百无聊赖,许是这凤舞琴多年未解封故而一时也很棘手,刘询只得继续在九楼闲逛起来,之前只光顾着看兵器,那些药材与功法尚未欣赏,故而这次着重看这些。 “天蚕九变、青云剑诀,四象化元功、九圣拳...” 望着这些功法刘询无奈地摇着头,这并非是看不上,而是确确实实的无钱可购了。算上八楼物品,刘询手中一共有二十七万五千灵玉,如今已消费二十三万一千灵玉,虽然还有四万余额,但这九楼的价格都是天价,因而也算是米珠薪桂。 “金刚萨埵心咒!” 刘询望着这本古朴的经书有了些许兴趣,这并非是经书的简介散发的魅力,而是封面的插画居然与王启所赠神通“神殛”有异曲同工之妙。 金刚萨埵心咒为地阶一级辅助功法,修炼时会让人五蕴皆空、六尘不染,明心静台,使修炼效率更高,同时所修灵气也更加精纯。 这介绍粗看细看确实都很一般,甚至都不配成为地阶功法,不过因为修炼门槛的原因所以只能定位在地阶一级,故而导致两头尴尬,从未有人想过买它。金刚萨埵心咒售价一万灵玉,是地阶最低价格。 “掌柜的,这本我要了!” 万金林早就宛如行尸走肉提线木偶,今天的柳公子将他今年的流水额都快完成了。 逛完功法逛灵药,嗅着芬芳的丹药香味,沁人心脾,刘询似置身于云雾之中,万金林却劝道:“小友若想买灵药最好前往赛仙药馆,那里的品阶比较高且价格比我这里实惠。” “多谢万掌柜指点!”刘询抱了抱拳。 “小友太过客气了,如此我们还是在八楼静待吧,他们应该也快要结束了。” 万金林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并非是有生意不做,而是因为刘询眼界较高,他这里的灵药品阶较低,毕竟有赛仙药馆在,这些灵药只是装饰品。所以不如卖个面子给刘询,一来保持自身的高档次,二来博得这只大肥羊的好感,日后好更加的合作。 如此一石二鸟,稳赚不赔,岂不美哉? 第一百七十章:二月二龙抬头 在两人千呼万唤下,凤舞琴终于来到了他们身前,刘询微笑着说道:“那些法宝功法共值十四万五千灵玉,而我一共花费了二十四万一千灵玉是也不是?” 万金林笑道:“小友算的没错,这样吧,老朽做主将那零头抹去。小友只需要再支付九万五千块灵玉即可!” “那就多谢了!” 刘询一摸储物玉佩,九百五十块三品灵玉出现在桌上,刘询抱拳道:“请展柜过目!” “这是三品灵玉?” 万金林瞪大了双眼,刘询挠了挠头问道:“不能使用吗?” “这倒不是!”万金林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说道,“只是小友有所不知,这三品灵玉价值虽然是五品的一百倍,但是向来只有五品换三品,很少三品换五品。” “只是钱财罢了,能用就行!” 刘询满不在乎,万金林心中却是暗骂:“你丫是真不识货还是假不识货?” 天衍灵玉虽然分五品,但从来没有出现过二品与一品,可以说三品灵玉是最高规格了。而灵玉的作用不仅可以辅助修炼更可以作为炼丹辅助之用,越是高阶的丹药它所需要的灵玉就越多,尤其是精纯的灵玉。 “小友可以花费五品灵玉,将这三品灵玉留着!”万金林劝道。 “不用了,五品灵玉我只有几万!”刘询说道。 风化,吐血! 万金林现在只想化成一尊石雕,从眼前这个男人面前消失。什么叫五品灵玉我只有几万?先不说几万少吗?那你的意思是你剩下的都是三品灵玉咯?五品是零花钱的意思? 不玩了,不干了,妈妈我想回家! “掌柜的?”刘询问道。 万金林从石化中恢复过来,忙道:“那小友我们就两清了!” 刘询点了点头从那名魁杓长老手中接过凤舞琴微笑着递给霍念君,说道:“赶紧缔结,毕竟挺贵的,丢了就可惜了。” “滚,麻溜的滚,有多远滚多远!什么叫挺贵的?老子都用不起,她一个小小淬体修士用这等法宝?” 三位长老胸口淤血,好想就在此地一头撞死,这等法宝他们穷尽一生都难以用上一次,可如今却轻描淡写地出现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若非这里是圣灵城,他们都想直接上手抢了。 “嗯!” 霍念君兴奋地咬破食指在凤舞琴上画上结印阵法,而凤舞琴也第一次散发出光辉,就连远在青衣书院的云中雀都能看到那灵力的波动,虽然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搞什么鬼?谁在圣灵城使用灵品九阶的法宝?” 刘询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心中也在滴血,不过再给一次机会也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购买。这并非是他故意摆阔,而是再有一月他就要进入秘境了,这么多灵玉留在身上也是无用,不如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逼迫那个人现身。 所以刘询才选择能花就花,花不了就糟蹋,他可不想人死了钱没花完。那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还便宜了杀你之人。 当然刘询购买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需要在这里打开名声与人脉,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见霍念君已经缔结完毕,刘询笑道:“谢谢老板招待了,再见!” “是我谢谢你才是,让老朽赚发了!”万金林腹诽吐槽,口上却急忙叫住刘询,一脸讪笑道:“小友请稍等一下!” “还有什么问题吗?”刘询停下脚步疑惑回头。 万金林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了上来,说道:“小友,这是我万金商会最高规格的贵宾卡,有了此物小友在我万金商会任何分店都可享受最高级别的待遇。” “哦,行!”刘询随手将其扔入储物玉佩中,万金林再次叫住刘询:“小友,我万金商会在二月初八会举行一个谈经宴会,不知小友是否有空?” “有好吃的吗?” “有,圣灵城所有的美食都会有!” “那行,我会准时赴约!拜拜!” “万金林恭候小友大驾光临!”万金林作揖一拜。 当刘询二人走出万金当铺的时候,万金林急忙将这里的一切禀告到总部,而整个圣灵城也变天了。 “查,赶紧查!” 韩商言坐不住了,一旁的韩杏儿早已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她眼中的土包子居然是一个土大款,这才来圣灵城一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直接拿下了万金当铺的镇店之宝。 二十万灵玉这是什么概念? 韩杏儿的现金才几千灵玉,就算把法宝算上也才一万出头,而那个长相平凡的男子一出手就是二十万的灵玉,而且是送人! “查,赶紧查!” 赵家庄、青衣书院、赛仙药馆甚至是亲王殿下都开始派人调查刘询的底细。而刘询却脱下了自己的面具与霍念君回到了青衣书院。 “哥,你对念君太好了,念君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霍念君的脸上掠过一抹红晕,刘询笑道:“这么一把好琴放在那里蒙尘岂不可惜?” “哥希望你能用它弹出更美的声音!” “念君一定会的!” 不多时云中雀与梅星泽就已经赶到这里,望着这个陌生的脸庞云中雀也愣住了。刘询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刘询之前一直隐藏了身份,多有得罪实在惭愧!” “刘询?你叫刘询?” “刘询是我,刘恒也是我!”刘询郑重地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云中雀摸须点头笑道,“在龟灵岛诱杀魔修以及击杀鬼面狼蛛的人应该是你吧?” “正是!” 当凤舞琴出现在霍念君手上的时候,刘询就知道他的身份将会被曝光,所以刘询索性不再隐藏,因为这是他的第二步。 霍敬轩也很快来到此地,他早就清楚刘询的底细,只是没想到刘询出手居然如此的阔绰,虽然霍敬轩一直警惕刘询的动作,不过当看见凤舞琴的时候,霍敬轩知道刘询绝对不会对霍念君不利。 只要霍念君无恙,那么刘询便是他的朋友! 而在混元宗内的东方啸与西门宏却如泥塑木雕愣愣说不出话来,他们自然没那个能耐能查出刘询的底细,而是被那二十万的灵玉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那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吗?这还是那个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土包子吗?如果这是的话,那么自己又是什么? “葛老,您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一中年男子轻声问道。 “君子无以貌取人。”葛朴子微微一笑说道,“道英,万金商会二月初八的商盟会,你也去参加一下。” “是!” 何道英弯腰轻轻退出了房门,当仰起头时,若有人在此定会发现他与一个人长的很像,那是一个女人。 霍敬轩只是过来看望了几眼就匆匆回去了,如今混元宗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烂了,任谁都已知晓,万金当铺的凤舞琴被混元宗的霍小姐买走了。 不管是知内情的和不知内情的都赶来凑凑热闹,毕竟这新年刚过,已有些日子没有新鲜事可以热闹了。 风声总是很迅疾,众人很快就弄清了真相,是一个叫柳次卿的男子赠送给霍念君的! 于是青衣书院的门槛又开始被人无情地踩踏,青衣书院的学生叫苦连天,他们被云中雀打发来应付这些急不可耐的修士。 “紫剑阁赵星州久仰小友大名,今我紫剑阁恰逢大喜之日,在此想请小友赏脸光临。” “狂刀门马胜久仰小友大名,想请小兄弟来我武馆一聚。” “月凝阁素仰柳兄才学,想邀刘询雅苑一叙。” ...... 一名学生哭丧着脸将一摞请帖书信送到刘询这里,霍念君笑嘻嘻道:“哥,你现在在圣灵城可出名了,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你!” “还有不少人给你介绍对象呢!”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刘询无奈地摇了摇头,右手一翻,噬魂蛟龙枪便出现在手中,望着这杆黑枪刘询咬牙切齿道:“小爷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你可得争点气!” 灵力催动,整个小院都被阵法包裹,刘询一拍玉佩,那些破铜烂铁出现在身前,右眼赤光乍现,很快就溢出瞳血,霍念君虽然已有准备但还是被这诡异一幕惊讶地捂住小嘴。 刘询将瞳血一滴滴滴在那些宝物之上,然后将其按在噬魂蛟龙枪的身上,而那些宝物很快就融入其中,似被吞噬,噬魂蛟龙枪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原本缠绕在枪杆上的蛟龙消失不见了,而那漆黑无光的枪柄居然隐隐泛出血红之色。刘询把心一横,取出那柄断剑,断剑一出,噬魂蛟龙枪发出轻盈之声,似在欢愉,极度的渴望。 黑枪终于变成了血红之色,枪杆上布满了蛟龙鳞片状的纹路,枪尖却成了银色,更有尖锐的倒刺,绿缨如同蛟龙的胡须,枪纂也仿若龙尾。 刘询轻轻握住噬魂蛟龙枪,心神俱震,体内更有翻山倒海的感觉,而这杆红枪如同是从自己血肉中生长出来的一般。 刘询注入灵力,更有一条虚幻的青龙出现,龙尾与枪纂重叠,而龙头却像是一口咬住枪头,极为诡异。 刘询小心翼翼地走出院门,对着天空使出一招龙吟,一条青龙咆哮带着与天争斗的不忿在黑夜中绽放出美丽的烟花。 这一夜,二月二,龙抬头! 第一百七十一章:商盟会赚钱新招 圣灵城六大势力在士农工商药等领域虽是龙头老大,但并非垄断,自然也有不少中小型企业急需发展,他们想要得到这一新晋的京城贵少援助,因为他们知道刘询缺的是什么。 权势、金钱、人脉! 然而刘询却是闭门谢客,也并非是囤货居奇,因为刘询做的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他相信他会成功。青衣书院本就保持中立,所以即使他们再三相邀也无法踏入青衣书院的院门,而那些请帖自然是石沉大海了无音信。 不过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他们很快就打听到了刘询将参加万金商会在二月初八举行的讲经盛宴。所以皆转而奔向了万金商会,表达了自己想要参加的意愿。 所谓的讲经盛宴其实只是万金商会内部的商盟会而已,它是万金商会的所有股东研讨过去一年的收获及经验,展望新一年的计划与憧憬。 他们还会邀请一些万金商会的贵宾,一同创造未来!当然,说白了就是希望这些有钱人投资他们的项目而已! 万金林确实也是抱着这个目的邀请刘询的,可现在情况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平年鲜有人关注的商盟会这次爆发了空前的热潮,不仅是那些中小宗门,就连一军一宗一庄一院一馆也表明想来参加。 “只有五天时间了,这可如何是好?” 韩商言既兴奋又苦恼,兴奋的是如此多的贵宾参与定然能大捞一笔;苦恼的是只有五天的准备时间,如今宾客的人数还无法确定,且场所也要更换,如何安排坐席及内容也是一头问号。 “好烦啊,都是那个臭小子祸害的!”韩商言抓了抓头发。 “三叔,何事如此苦恼?” 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曼妙女子携手韩杏儿婉婉走来,韩商言抬头望了一眼,摇头叹息道:“原来是倩兮和杏儿啊,还不是过几日的商盟会给闹的。这万金林真会给我出难题。” “万叔那边的情况,杏儿也已告诉我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因那位公子而起啊!” 顾倩兮施了一个小礼,轻道:“倩兮见过三叔。” “哎,可不是嘛。没想到这小子深藏不漏,居然是拜剑宗的核心弟子!想不到我韩商言与之同船半月,竟然也看走了眼!” 韩商言似有些懊恼,韩杏儿嗔道:“可那日他在餐桌上的吃相......谁知道他装的那么像!” “好了好了,不提他了,倩兮你来了正好,快帮三叔想想该怎么办?” 韩商言摆了摆手,顾倩兮微微一笑,说道:“倩兮确实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三叔能纳否?” “哦?倩兮有何妙招快快说来!” 韩商言眼睛一亮,顾倩兮点了点头,说道:“那些打着参与商盟会幌子而来的人,都只是抱着一睹这新晋贵少的尊容罢了,并非是真心投资。” “是啊,这些人如同鸡肋一般,拒绝了容易被带节奏坏了名声,接受吧却是豺狼虎豹难以控制。” “所以倩兮以为他们既然是打着参加商盟会的旗号而来,那我们就给他商盟会的待遇。可将他们置于外席,以好酒好菜应之,再将我们商盟会的中小股东也置于其中。如果他们选择投资且价值不菲,我们可以再将其请至内席。” “至于那些贵宾,就有劳三叔自己招待了。” “秒啊!” 韩商言兴奋地拍了拍手,旋即又问道:“那个臭小子又该如何安排?” “听闻那位公子年方二十,不如就将其与同辈请至一席,由倩兮来招待!”顾倩兮轻声说道。 五天时间一缓而过,大宗大门都很有默契地并未派遣大能前来,皆是与韩商言或顾倩兮同辈者。那天与刘询同席之人也尽数到场,最为意外的是圣灵七子中的灵王夏道灵居然也出现在这里。 “万金林,我兽王阁虽比不上你们万金商会,但好歹也有点名声。你将我等安排在这外席究竟是何意?” “哼,我雷火馆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与天日斋一席吧?” “雷豹子,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吗?” ...... “诸位安静!” 万金林冷哼一声:“此番乃我万金商会的商盟会,万金林先感谢诸位赏脸莅临。当然将诸位安排在外席,我万金商会也是迫不得已,万金林先代万金商会说声抱歉。” “诸位应该清楚这商盟会的主旨是何,它的本意是邀请天下同道去共同发展,携手共赢。所以我万金商会的股东们也在这里与大家作陪。” “当然诸位如果觉得我万金商会以大欺小怠慢了您,诸位也大可离去,万某再次代万金商会说声抱歉。不过如果有人想存心来找茬的话,那万某也不是吃素的。” “至于为何会有内外席之分,这一者是人数确实太多,万某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来便是因为投资问题。” “众所周知,风险与受益永远成正比。所以之所以将诸位安排在这里,正是因为接下来与大家商讨的项目风险都很小,基本稳赚不赔。而里面的那些项目却是风险较大,我万金商会也不敢保证能否赚钱,故而那些项目需要一定的保密性。” “如果有人看不上这里的项目,大可进入内席。” 万金林的声音在整个会场回荡,那些闹事的门派也很快安静了下来,毕竟他们确实一点理也不占。 所谓的讲经也就是说谈商经,其主旨就是谈投资。万金商会好酒好菜的招待,没有收取一分钱,你哪来的脸面嫌这嫌那? 人家主人给你脸面,你还好意思蹭鼻子上脸,天底下恐怕也难寻出几个这样的人吧? 当然,万金商会也没有不让你们进入内席,只要你够资格大可进去! 什么,还设门槛? 难道不设门槛,什么阿猫阿狗都可随意蹦跶? 于情于理,万金商会都做到了极致!这场商盟会不仅将万金商会的实力彰显出来了,同时也体现了他海纳百川一视同仁的高贵品格。 万金商会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商经验毫无保留地与大家分享,博得掌声一片。吃着好酒好菜,众人也对万金商会不少项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是有些后悔前些年没有来此。甚至有不少结仇的门派也在他们的撮合下握手言和。 同样,万金商会也没有想到这场商盟会居然会取得如此大的收获,于是他们冠以新的二字命名,并决定发扬光大。 “营销!” 内席则在酒楼之中,共有两层,其中第二层是挑空状态,其上只有三桌,韩商言与众人把酒言欢。而一楼却有四桌,这四桌皆是圣灵城年轻一辈的翘楚。 刘询这一桌人数不多且大都已认识,分别是夏道灵、顾倩兮、韩杏儿、梅星泽、东方啸、赵海棠、安景胜、刘询与霍念君。 夏道灵自不用说,是当今夏皇的亲儿子,排行老四;顾倩兮则是万金商会二当家的女儿;安景胜则是赛仙药馆何道英的徒弟。 “刘兄,初次见面,小王先敬你一杯!” 夏道灵微笑着举起酒杯,刘询诚惶诚恐,急忙举杯回礼,谢道:“灵王亲自敬酒,草民三生有幸。” “呵呵,刘兄太见外了。我等皆是修道之人,直接唤道号即可,切莫拘泥于世俗!”夏道灵笑了一笑饮尽杯中酒,刘询也一饮而尽,那辛辣之火灼烧着肺部。 几人开始相互介绍客套起来,霍念君也想凑热闹却被刘询夺走手中的酒杯,给其换成了一杯清茶。 “小孩子家家凑什么热闹?” “念君已经是大人了,也可以喝这个了!”霍念君不满嗔道。 刘询无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这玩意儿难喝的要命,等下好菜来了。我们再狠狠地宰他们一顿。” 然而在场的哪个是省油的灯,自然能听清刘询的话语,额头出现了黑线。仅仅凭借这句话韩杏儿就能确定他就是之前那个猥琐的土包子。 “刘兄,听闻你是拜剑宗的嫡传弟子,怎么突然选择来到了圣灵城?”夏道灵问道。 “圣灵城好啊,又繁华还有这好酒。刘某人生的梦想就是想来此见识一番,如此就算死也死而无憾了。”刘询微笑着说道,只是那“死”字略微的重了一点语气。 “圣灵城繁华但比不上刘兄的人生精彩啊!” 夏道灵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功课,继续说道:“燕国武阳夺魁首,铁剑峰上扬雄威,龟灵岛中斩妖魔,圣灵城内舞风云。” “刘询也好,刘恒也好,柳次卿也好,无论是哪位都是卓绝出萃之辈。如今这三人合而为一,夏道灵也是自愧不如。”夏道灵带着凝重的眼神紧紧盯着刘询,似乎想要看透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啊?” 刘询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望着夏道灵,似很讶异。众人也被这反常的一幕弄的莫名其妙,但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这是什么菜?” 刘询兴奋地接过菜肴,将其摆上餐桌。笑道:“菜已上来,大家就别光顾着聊天,赶紧吃起来吧。” “念君,这个菜看起来就好吃,我给你夹点?” 刘询直接将众人晾在一边,与霍念君有说有笑。夏道灵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东方啸自然早已捕捉到,不悦喝道:“刘询,灵王在问你话呢!” “说,你来圣灵城究竟有何目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在商言商 “目的刘某早已说过,在场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难道东方兄是聋子吗?”刘询讥讽道。 东方啸嘿然一笑,淡然说道:“你那种分明是借口,不过是在敷衍而已。” “哦?东方兄认为我是在敷衍?” “当然!” 东方啸信心十足,刘询哈哈一笑,说道:“东方兄口口声声说我在敷衍与掩饰,那么东方兄定然知道我来此的真正目的。不如就请东方兄帮刘某解释一下吧。” “哼,你来此目的我又如何能得知?”东方啸不悦说道。 “咦,这就奇怪了!东方兄既然不知道,那又是如何判断出刘某是在找借口?”刘询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似乎很不理解,东方啸神色略显慌张,知道自己掉入了刘询的语言陷阱之中。当下求救道:“你那拙劣的借口相信在座的诸位都不会相信!” 刘询无奈叹了一口气,对着霍念君笑道:“念君你信我吗?” “念君当然相信哥哥了!”霍念君狡黠一笑,刘询无奈摊开双手说道:“东方兄你怎么看?” “我看你大爷!”东方啸心中暗骂,忽然灵光闪过,讥笑道:“那刘兄为何易容进城呢?难道这不是心虚的表现?” 众天骄各怀心思,自然不会出面阻止,他们也很好奇刘询放着拜剑宗的荣誉不要,孤来到圣灵城究竟是有何目的。虽然东方啸很明显是假公济私,但众人也看破不说破。 然而刘询仍然自信满满,更是站起来仔细地打量着东方啸,煞有介事地说道:“东方兄,刘某也粗知医理,阁下早已病入膏肓怕不久于人世。幸好安兄也在这里,您且问问他这黑心之病能治否。” 安景胜微微一笑,显然是看闹不嫌事大。淡然说道:“针石所及方能治也。” 东方啸面色铁青,冷哼道:“你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在此顾左言他?” 刘询朗步叹息,摇头说道:“刘某易容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然而你却明知故问,妄图给刘某扣上一顶大帽,你究竟存何居心?” 顾倩兮瞧着眼前男子洒落不羁咄咄人,一付成竹在的自信姿态,心中产生了好奇之心,这个卷动风云的男子似乎并非只因腰缠万贯。霍念君自然乐得东方啸吃瘪,她对此人早有恶感,见自己心仪的男子在这里意气奋发,心中怦然,俏脸微红。 众人心中自是各有打算,韩杏儿愣愣出神,美目秋波带着些许迷惘与讶异。那洗尘宴上的刘询是一副乡野之像,对众人的冷嘲讽也是没心没肺的回应。可今却浑然像变了一人,盛气凌人,若非刘询自己承认,韩杏儿绝对无法将这两张脸再重合成一人。 东方啸自知若退步便是一败涂地,刘询再三避开易容的原因让东方啸信心倍增。冷笑道:“多说无用,只要你能合理地解释清楚你为何易容,在座各位也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顾姑娘,与此人同桌刘询深感耻辱,今就此告辞,他定当登门赔罪!”刘询抱了抱拳,拉着霍 念君转走。 众人愕然,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不经也开始怀疑起刘询是否真的如东方啸所言,怀着不轨之心。东方啸开怀大笑,扬眉吐气,挑眉讥讽道:“怎么,被我言中了?” “今有灵王在此,你还不快快招来?” “东方兄看来今是准备不死不休咯?”刘询冷笑道。 “非也非也,东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并非是刁难刘兄。难道给我等一个解释对刘兄来说就是那么的艰难吗?” “好!东方兄既然装傻,那刘某就告诉你为什么易容!”刘询怒目而视,大声喝道,“因为老子有钱!” “因为老子有钱!” 众人哗然,脑袋嗡嗡作响,呆若木鸡。刘询不待众人反应,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为一个腰缠万贯的有钱人,乔装打扮一下是很合理的吧!” “当然东方兄要是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那么刘某就帮你说一个。” “我刘询是魔族的细,之所以来圣灵城便是为了探一探虚实!如果可以,最好令圣灵城发生混乱,然后再率兵攻来,先灭了你混元宗,再踏平皇宫,自己当皇帝!” “够了!” 夏道灵冷声喝止,众人却噤若寒蝉,刘询言辞之大胆实在叫人心惊,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心道:“这刘询真是胆儿够肥,居然敢当着皇子的面说灭了他的老爸!” 夏道灵神色自若,站起来举起酒杯笑道:“刘兄,许是这烈酒让东方兄说了一些醉言,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刘询微笑自若,怡然拿起桌上酒杯说道:“灵王阁下,刘某不胜酒力,刚似说了一些大不敬之言,还请恕罪。我刘询先自罚三杯!” 刘询自斟自饮三杯,一抹绯红跃上脸颊,刘询“呃”了一声,更是小声吐槽道:“真难喝!” 东方啸面如土色,望向夏道灵心中自是感激,若非夏道灵当机立断替自己解围,那么刘询的那顶帽子就完完全全地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眼见场面渐平,顾倩兮微笑温言道:“今是我万金商会的商盟会,不如大家来聊聊商这个字如何?”顾倩兮为主人却坐由事态失控,直到此时才出言说话,也不知是为何。 刘询也已重新落座,正所谓点到即止,如若再咄咄人就难免不会被东方啸反咬一口落了话柄。 “众所周知,世间有阶级之分,士最贵商最。毕竟商人以倒卖为生,不事生产,而是靠着‘投机倒把’来挣钱。诸位如何看待?”顾倩兮问道。 “小王以为此断言太过片面。商人应该是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大旱送车,涝灾送船。若没有商人,我泱泱大衍靠国力去调配资源断难长久,譬如北域多矿材,南域多草木,若无商人从中斡旋则两地稀缺之物价格将越居越高,当有一形成垄断则国危矣。” 夏道灵侃侃而谈:“故而商人必不可少,商人贵在获取信息并付出了辛苦劳力,小王认为若无商人,人人将偏居一隅, 思想将越来越狭隘,这是退化之路。” “多谢灵王陛下为我等商人正名!”顾倩兮浅斟一杯。 安景胜扬眉笑道:“职业无贵,好坏在人心,无需为正。安某以为商人乃是为他人提供保障之人,譬如我等修士在意的法宝丹药等等,无论买者卖者都希望不被他人路,而商人却能为他们提供一个满意的模板,让市场趋于稳定与透明。” 赵海棠点头附和道:“安兄说的不错,譬如我赵家庄生产的药草,虽然能直接售卖至你赛仙药馆,但若想销至全国乃至整个天衍大陆,没有商人自然无法办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发言,字字如珠玑句句如箴言。东方啸也从前面失败的霾中缓了过来,为天骄当荣辱不惊,但心中对刘询的杀意却又增加了几分。 如今通过霍念君达到称霸一方这条路已行不通了,但既然夏道灵主动替自己解围,说明夏道灵也所图不小,东方啸选择搭上这条大船。而如果在今天的商会上赢得万金商会的信任,凭借他们雄厚的财力与夏道灵的权势,自己定然能成为一代枭雄人物。 二楼众人听着小辈的发言也不住地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东方啸高谈阔论:“经商之道方得看清五个方面,这一是仁道,仁和正中;二是择地,远近贫富;三则顺应天时,丰年买谷卖漆卖丝卖麻,荒年买丝买漆买麻卖谷,阳寒暑;四是观人,理法皆为据;五则是辨物,实虚贵皆需序。” “以仁和广聚义,得才杰积千金。东方公子言论发人深省,倩兮敬你一杯!”顾倩兮微笑再次举杯,东方啸谈笑自若举杯回敬。 然众人高谈阔论却唯有刘询与霍念君不闻不问,只顾埋头痛吃,恢复容颜的刘询本就带着一丝妖痞之气,两人似与这桌格格不入。 顾倩兮今本就是因此人而来,自然询问:“刘公子,您对商人如何看待?” 刘询一惊,望向顾倩兮说道:“我没什么看法啊。”对众人眼神置若罔闻,刘询微笑着夹了一些菜肴于霍念君的碗中,小声说道:“这道菜可是我剑陵的特产,叫梅花欢喜漫天雪。是以雾菖大米灌入七芯莲藕的孔眼中蒸上六个时辰,并将冰镇的葫芦菔金雕成梅花形态作衬,以达到寒均衡。” “你要感谢人家顾小姐,没有她我们根本无法在这里吃到。” “谢谢顾姐姐!”霍念君笑嘻嘻说道。 见刘询无礼,东方啸有心教训但却怕又被坑就得不偿失,只得冷眼旁观。但东方啸不出头自有人看不惯,韩杏儿哼道:“刘询,我们好歹也是有份之人,你至少应该尊重一点吧?” “尊重?我很尊重你们啊,你看这菜被我吃的多干净?”刘询似大惑不解,一脸无辜。韩杏儿正想反驳却被顾倩兮打断:“倩兮自觉沉浸商经二十年,却不及刘公子一语,惭愧惭愧。” “不惭愧不惭愧,真的很好吃,和我在剑陵吃的一个味道。”刘询摆了摆手理直气壮地接下了顾倩兮的恭维之语。 第一百七十三章:买鸡卖鸡亏盈几何 群雄激愤,在他们眼中刘询这是蹬鼻子上脸,主人给了你台阶下你却顺势还上了一步。赵海棠横眉不悦道:“顾小姐,正所谓敬人者人恒敬之,某些人自命清高我等也不必留。” 顾倩兮淡然一笑道:“赵公子严重了,确实是刘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等在此高谈阔论‘商’之一字,但无论‘何为商’抑或‘何为经商’,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却只是流于表面,所在的视角也皆是高人一等。” “然而商的本质本应该是服务!便捷也好需求也罢,人喜则商成。适才刘公子看似点评一道菜却道出了消费者的心声。倩兮佩服,当以薄酒再敬公子一杯!” 顾倩兮仰首举杯,然而彼时的刘询却只是静静地望着碗中莲藕发呆。什么商与不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只是这桌上的一道菜,因为这是那个妮子最的一道菜。 “梅花欢喜漫天雪,寒池犹怜浮玉歌。” 这两句诗是刘询所作,也是两道菜的名字。是刘询最拿手的两道菜也是巧嫣然最的两道菜。如果通俗点讲其实只是玉藕蒸饭与莲子羹。想着往事点点,刘询眼中满是柔带着追忆,嘴角慢慢浮现笑容。 “刘公子?” 顾倩兮吐气如兰再次问道,她不知对面那男子为何突然如此失态,群雄自然也看出端倪,只道是因顾倩兮的夸耀心中窃喜浮想联翩才有此窘态。唯有霍念君略知薄,心中陡的一沉,酸妒难抑。 “花痴!”韩杏儿暗自腹诽,顾倩兮骑虎难下她自然需要帮其解围,当下哼道:“刘询,顾姐姐敬你酒呢!” “啊?抱歉抱歉!” 刘询如遭棒喝顿时惊醒,慌张举起酒杯,惭愧歉道:“这道菜让我想起了......想起了故乡的味道,故而失态,见笑了!” 顾倩兮颔首回应:“故乡确实是最难忘的味道,公子重何来失态?” 刘询羞惭难抑,拱了拱手问道:“能在这里吃到它今天也不虚此行了,多谢!只是不知顾姑娘这里可有存余,刘询想买点回去。” 顾倩兮笑道:“今承蒙公子点拨本无以为报,既然公子有求,倩兮自当满足。” “那好,刘询想要雾菖大米百斤,葫芦菔金与九芯莲藕各五十根,九芯莲蓬五十株。”刘询抱拳,一脸认真带着几分期待,这一反常态倒让几人起疑,暗想刘询究竟在搞什么猫腻。 “好,待此宴结束,倩兮自会命人送上!”顾倩兮点头回应,心道:“想必也是一个痴男子!” “真是太感谢了,只是不知多少灵玉?”刘询谢道,顾倩兮微笑摇头道:“区区小事谈钱就太见外了!” “不妥不妥,刘询并非贪便宜之辈,还是按价购买吧!” 东方啸不屑一撇,顾倩兮羞惭笑道:“公子高贵,倩兮想以此卖个人确实不妥。” 刘询不置可否,顾倩兮继续说道:“适才刚提到买卖,恰好倩兮这里有一个问题,不知诸位能否帮忙解惑?” “顾小姐但说无妨!” 夏道灵容貌清俊且宁静,温和谈吐如沐风却又带一丝冰凉冷漠的味道,让人想要亲近却又不敢太过靠近,这或许正是皇家的气息。 顾倩兮顺话接着说道:“去年年底我万金商会有一个小贩,他花了八枚金币买回了一只鸡,然后以九枚金币的价格将其卖了出去。但很快又有一个卖家找上门来想以十一枚的金币买它,于是这小贩又花了十枚金币将其重新购回,再以十一金将其卖给了那位客户。” “倩兮想问这小贩是赚了还是赔了?赚赔又是几何?” 赵海棠略一沉吟就得出了答案:“这很简单,八金买九金卖赚了一金,十金买十一金麦又赚了一金,故而共赚两金!”赵海棠言之有理,众人点头附和也很疑惑此题有何纠结之处。 “小王以为应该是亏了一金。” 夏道灵似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语激浪群雄生疑,心道:“这分明赚了钱财又何谈亏本一说?” 另一桌西门宏趁机询问,夏道灵有成竹缓缓解释:“八金买回说明此鸡的购进价为八金,也就是成本为八金。十一金卖则说明了此鸡的价值能达到十一金。故而这小贩本能八金买十一金卖能赚三金,现在却只赚了两金,所以‘亏’了一金。” “妙啊!” 众人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两人所言皆无对错但却高下立判。掌声迭起,夏道灵颔首回应,顾倩兮笑道:“灵王大才一语中的,倩兮佩服。” 夏道灵心有豪气但却瞥见韩杏儿的眼神并无半点惊喜,心中一沉已知这还不是真正的答案。 “东方以为他亏了两金!”东方啸谈笑自若朝着夏道灵抱拳道,“灵王陛下一番话令东方茅塞顿开。” 东方啸继续解释道:“此鸡成本八金,如若我是那小贩定然去寻卖鸡之人,再以八金购买一只卖于那人即可,如此共得四金。所以小贩才‘亏损’了两金。” 东方啸的话语虽然略微牵强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西门宏这种阿谀之人自然早就带头起哄:“东方师兄妙才,西门佩服佩服。” 东方啸抱拳道惭但脸上傲意却显露无疑。东方啸一扫先前颓势,双眼似不经意间地扫过刘询,洋洋得意。 但刘询对他的挑衅始终置若罔闻,视若无睹。他的视线始终只停留在这些菜肴与霍念君的上,圣灵城无愧第一大城,这里的美食超乎了他的想象。 至于旁的另一位梅星泽似乎本就与这种闹的氛围格格不入,他本就修儒故而话语并不多,谨言慎行,加上慢的子权当是一个看客,品酒品菜。 夏道灵的分析给了众人灵感,而这种辩论的问题很容易挑起众人的兴趣,一时各种高见与推论都出来了,什么不赚不亏、赚一亏二等等奇葩答案都跃于纸上。顾倩兮对每个答案都给予一定的肯定,但夏道灵却知道这些都并非正确的答案,而讨论的也逐渐地冷却,众人皆心中皆已有论断,很是好奇这正确答案是什么。 然而不管群雄如何呼应,顾倩兮总是以语搪塞表明此题本就是公开题,并无最终答案。餐桌之上韩杏儿低头不语神略微落寞,刘询与霍念君只顾吃喝,偶尔摇头微笑,嘴角带着不屑与讥笑。 霍念君年芳十五自然不懂这种盈亏的话题,但众人闲聊也勾起兴趣,好奇问道:“哥,他们究竟谁说的对啊?”霍念君很希望刘询能发表自己的意见,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真命天子在群雄面前挥斥方遒,气吞山河。 “一群大傻子,咱们别理他!又有新菜上来了,我们赶紧尝尝!” 刘询摇头不屑,东方啸却双眼一亮,揶揄道:“怎么?刘兄难道有高见?”东方啸本就一直注意着刘询,虽然那句粗鄙之语用了灵力包裹旁人断难听见,但东方啸却听得清清楚楚,无外其他只因他懂唇语。 “当然!” 刘询这次并未再故作谦恭,成竹在,蓦然站起。这一刻的他居然有了一丝骄阳的气息,他的样貌还算俊俏但比在座之人还是略逊两筹,那那双灵动的双眸却令见者耳目一新难以忘却。 清风吹动他的发丝,妖艳的双眸似含星辰不怒自威,带着三分妩媚七分坚毅,亦亦阳,亦正亦邪,一袭青衫似缠着若有若无的雾气。 刘询淡然说道:“依刘某看来这小贩亏了万金!不,是万万金,万万万金!” 群雄哗然,韩杏儿双眼一亮,夏道灵心中一沉已知刘询说对了正确答案。此言如晴天霹雳,西门宏叫嚣道:“刘询,天方夜谭之言虽能博人眼球,但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刘询白眼一扫冷笑一声,更是带着些许厌恶说道:“你们这群人真的是白痴!” “你说什么?”群雄激愤,刘询言论愈发大胆,若非此地是万金商会的主场,他们定然要其吃不了兜着走。 顾倩兮安抚下群雄的绪,笑问道:“倩兮很好奇刘公子这个答案的依据。” 抿了一口清酒,刘询讥笑道:“见利忘义 ,坑蒙拐骗,哄抬物价。如果你是那十一金的买主还会去照顾这小贩的生意吗?” “一群自私自利只顾着蝇头小利的笨蛋还在此高谈阔论,实乃可笑!” 鸦雀无声!众人心中虽怒但刘询所言却直插心灵,如拨云见雾。他们皆在纠结盈亏却忘了口碑,不管此鸡赚了几何,但口碑的崩坏即使是一万只鸡也救不回来了。 “刘询高论,苍炎阁纪天河佩服!”一位青年站起来举杯恭道,刘询颔首回应。韩杏儿也站起来望着刘询紧张问道:“刘公子,可有解?”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刘询为公子,眼中带着期盼与忐忑,韩杏儿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此事乃真实案例!那之后小贩本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暗自窃喜之时,却发现店中生意一落千丈,那些平里的老顾客皆莫名与之取消了合同。” “掌柜不解寻人打听,这才知道那位花高价买鸡之人不忿将小贩投机倒把的行为传扬出去,这小贩暗箱作贪人钱财就此曝光。” “茶后谈资,不少客户发现这小贩居然异人异价,投机倒把。虽然掌柜当机立断已将小贩辞退,但名誉的损失难以挽回。” “掌柜虽然也是受害人却同样遭人唾骂,只得无奈关了店面。至于小贩自然被众人唾弃与鄙夷,远走他乡另谋高就!” 有了韩杏儿的佐证,众人即便不愿也得承认刘询所言入入理,但也好奇刘询将如何解决小贩的难题。 青衫微飘,刘询神色庄重肃穆,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下愤怒地拿起桌上的蹄髈猛咬一口,更是破口大骂:“这小贩居然没被人砍死,当真是奇迹啊!” “我去!” 众人皆倒,没想到等来了这个结果。更是一脸愤慨这小贩受到应有的报应了,刘询居然还想置他于死地。韩杏儿一脸错愕,神色逐渐地落寞,轻叹道:“看来是无解的了。” “谁说无解?”刘询眉毛一扬不满道,“不仅有解还能大赚一笔!” “你大爷!” 众人又气又恨又急,气的是本次风头被刘询一人独占,恨的是这种目中无人实在遭人不喜,急的是他们绞尽脑汁也无法得到解决方案。 霍念君望着踱步洒脱不羁的男子,心中一阵怦然,初开窦的她俏脸一阵绯红。顾倩兮站起来亲自举杯上前,福礼轻道:“还请公子为我等解惑!” 刘询瞥了一眼揶揄道:“依刘某看来区区一个店面也不至于如此,恐怕真是况比这个要严重更多吧?” “公子大才,倩兮惭愧!” 顾倩兮颔首低眉再施福礼,望着眼前美人,嗅着发间清香,刘询心跳加速脸颊微红,只得后退三步,摇头叹道:“异人异价本就不齿,恕刘某不能相告!” “除非......” “除非什么?” 韩杏儿急不可耐,如若有方法能解决这件难事,即使让韩杏儿给刘询端茶递水一个月她也愿意。刘询微微一笑伸出三个手指,似笑非笑说道:“除非给我三百灵玉!” 沉默,尴尬的沉默!这一刻众人心中只有万马奔腾再无其他,他们本以为刘询自命清高不愿调解,没想到却是个布满铜臭怕自己吃亏而已。 韩杏儿小嘴微张,霍念君窃笑不语,倩兮莞尔一笑说道:“没问题。” “那你们呢?” 刘询扫向众人,眼神中带着炙与贪婪,更是毫不掩饰地了嘴唇。 “我去你......” 众人面面相觑如同冰冻万年的玄冰雕像,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刘询的意思是每个人三百灵玉。 这给还是不给?如若给了就证明刘询比他们强,不给又拿不出好的方案,现在的他们感觉自己的椅子很烫,烫的股都无法坐下。 两朵红晕跃上霍念君的双颊,她的真命天子果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刘询不满揶揄道:“诸位都是有份有素质之人,我相信区区三百灵玉还不至于伤筋动骨,而诸位也不会占刘某这种小便宜的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六十万灵玉的亏损 “滚,在这贪图便宜还恶人先告状,当真脸皮厚比城墙!”众人腹诽。面色铁青,三百灵玉虽是九牛一毛,只是这抉择确实太过恼人,典型的花钱找罪受,尤其是刘询还一副有成竹臭之样,如何不忿? 夏道灵轻饮一杯花酒,淡然微笑说道:“刘兄,此地共有五桌约四十人,小王斗胆做主就付你一万五千灵玉如何?” 夏道灵心智如妖,这一举动不仅让自己下了台阶,还同时笼络了在座所有天骄。一万五千灵玉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对于自己所谋之事就不值一提了。 “灵王果然豪爽,够意思!只是冒昧问下您是准备买断吗?”刘询似笑非笑问道。 夏道灵自斟一杯,淡然说道:“今本是喜事,就当给大家添个彩头吧!” 此地是顾倩兮主场,自然不能让贵宾掏钱,顾倩兮福礼笑道:“灵王好意倩兮心领了。只是今倩兮是主,哪有让客人破费的道理?” “刘公子,这一万五千灵玉万金商会出了!” 顾倩兮递出一个储物袋,夏道灵也并未出言谦虚,这一招空手人心玩的溜得飞起,刘询双手接过,踱步朗声道:“那刘询就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了?” “这小贩人品低劣断然无可救药,眼下需当断臂求生。且刘某有理由怀疑他是被人下了,因为区区一只小鸡断然不可能掀起那么大的舆论,定然是有黑手以此为引进行公关策应,推波助澜。” “甚至有可能那小贩本就是他人安排过来的细!” “诚信是招牌,如今这诚信大打折扣,备受质疑,所以我等首要目的就是将其重新建立起来。” “这第一步自然是开除那名小贩并且以最严厉的惩罚由下向上追责所有负责人。第二步最高领导人率所有高层集体亮相发布道歉声明,并承诺退还所有不义之财及进行多倍补偿。” “然而小贩能力再强也顶多坑害数人,但为何会弄到人神共愤?” “刘某认为人本贪妒,定有不少此类人从中作祟,他们喜贪便宜善妒富人,打着为富不仁的旗号却自怨自艾等待天上掉馅饼,这类人可以称之为搅粪棍!” “他们本就是抱着看闹不嫌事大,所以第三步便是给予这些人一些好处,让他们他们感激涕零!” “我们可以对所有老客户进行承诺或签订合约,长期合作的客户将获取更低价位且供货假一罚十!并将旗下所有商品进行明码标价,做到价格公开透明,一视同仁!” “同时我们也可以制作一些‘道歉卡’并无偿赠送,凭此卡者可享受本店特定商品特定折扣,一年有效!” “第四步便是慈善与公益,赈灾也好建楼也罢随你们安排!但先前一定不要声张,寻几个长舌之人悄无声息地抖出去,再出面发表公函澄清,表明公益在心不想宣传之类的话语。” 刘询一连说了四步,这四步粗看并非很难但细品却发现也不简单。这第一步将自己与小贩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毕竟万丈高楼总有几根烂木无法避免,人人可以理解。 第二步则是让客户感受到尊重,尤其是那些小客户,他们定然无法想象一个进斗金的大商贾居然会低声下气向自己道歉,必会倍感有面且会珍惜合作的机会。 第三步看似折利其实反而薄利多销,不仅稳住了老客户的心,且能更好的吸引路人去关注,尤其是那些贪了便宜的小鬼定然也不好再口含毒箭。 第四步则是博取名声扩大品牌效应,进一步博取路人好感。如此众人反而怀疑这起事件源头的真实,毕竟一个常年低调行善的商贾怎么可能行此投机倒把之事呢?定然是有人故意栽赃抹黑。 如此这起黑雨事件反而成为了雨,刘询的策略说白了就是四个字“堵不如引”! “至于第五步就比较重要了,若是玩好自然能瞬间扭转乾坤!”刘询顿了顿为难说道,“只是这第五步是绝对的秘密,不能有第三人知晓。” “公子但说无妨,今 贵宾皆由倩兮精挑细选保证绝对安全!”顾倩兮微微一笑。 “好!” 刘询的眼神逐渐冰寒杀意毕露,冷声说道:“这第五步与顾小姐的案例无关了。刘某斗胆猜测,那笔生意亏了几何?” “六十万灵玉!” 顾倩兮饮尽杯中酒,群雄深吸一口气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刘询踱步苦恼地挠了挠头叹道:“如此说来我有点亏啊!” “那刘公子可还要继续?”顾倩兮问道。 “钱都收了,事总该做完吧?毕竟我刘某人还是很讲诚信的!” 刘询咧嘴一笑,手中出现一杆红枪,就在众人以为其行不轨之时,刘询却一个瞬步出现在了二楼,枪尖更是抵在一名老者喉咙处。 “你是何人?”刘询冷声喝道。 众人大惊闻言看去,面面相觑,茫然如梦。心道这刘询太过胆大包天,居然敢在万金商会这里逞凶闹事。然二楼魁杓强者不少但却无人阻止事态发展,顿感其中必有蹊跷,皆静目望去,且看是何等大戏。 “你,你干什么?” 那名老者双眼带着惊惧望着眼前煞神,然而刘询却是置若罔闻,再次冷声问道:“我再问你,你究竟是何人?” “你什么意思?”老者惊惧交加,双手微颤,他的修为其实已有金丹初期,却被刘询的气势压迫地动弹不得。 “事不过三,你究竟是何人?” 老者怒不可遏,发指眦裂,颤声喝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是万金商会,你居然敢在此地闹事?来人给我将他捆起来!” 然而并无一人答话,刘询收起红枪,缓缓走到老者跟前半尺之处,双眼直视他的眼睛淡然笑道:“表慌张,眼神闪烁,嘴唇轻咬,双手用力抓住其他物品,顾左言他,这是心虚的表现!” 老者一惊将手中杯碗扔掉,更是一连后退五六步,右手怒指,颤抖不已,破口大骂:“我乃万金商会采购部二把手,你竟然敢对我无礼?” “无礼?”刘询侧目而视冷笑讥讽,“只是问问你是谁,你却三问三不回,难道你的名字就这么难说出口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说!你究竟是谁?”刘询步步沉重向着老者走去,声渐如雷霆,那踏步之声如踏在老者心脏之上,那雷霆之语如击在老者脑海之中。 “够了,刘询是吧?我不管你是什么份,但今敢在我万金商会撒野怕是活腻歪了?” 一中年男子怒拍酒桌大声吼道:“那六十万的订单是我万金商会内部私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评头论足?”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刘询撇头望去一脸坏笑道,“难道你和这个老头很熟?” “我和他不熟!” “那你为何替他说话?” “我等皆是万金商会的重要职员,自然荣辱与共!而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恐吓我万金商会的人?这要传扬出去我万金商会的脸面如何去搁置?” “哟,这位大叔是搞公关宣传的吧?条理清晰,逻辑清楚,口才伶俐,扣帽子一流,是个人才!” 刘询点了点头,突然吼道:“你是瞎子吗?刚刚顾小姐付我一万五千灵玉的定金托我来解决此事,你没看见吗?还是说你心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我庞向荣行得正坐得端有何惧?况且此事内部早已调查过一遍并无问题!韩商言,你今若再任此人胡闹下去,大家皆会寒了心!” 庞向荣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刘询却噗呲笑出声:“大叔不用这么紧张,你适才说这件事?我们?大家?” “大叔,这六十万灵玉究竟是何事刘某并不知啊!”刘询摊了摊手,庞向荣自知失言,韩商言轻饮一杯叹气说道:“去年年底万金商会接了一批订单,需要野生红炎青花鸡三千只,每只价值两百灵玉。” “然而当我万金商会按时送达之时却被卖家退回,我 等也是一头雾水查验之后发现竟然是家养之货。同时秋水山庄突然提供出了三千只野生红炎青花鸡,并且价格比我们低上十万。” “被掉包了?”刘询问道,韩商言点了点头,庞向荣冷哼一声:“反正内鬼不是我!” “内鬼?”刘询轻咦一声,“我有说内鬼吗?韩叔也没有说内鬼之事,你为何这么急着站出来自证清白呢?” “还有,你说内鬼不是你,那是否说明你知道有内鬼,且你知道内鬼是谁?” 刘询咄咄人,庞向荣脸色惨白一片,眼前这人虽然年轻但话语中的陷阱却防不胜防,只得顿足怒道:“你这个伶牙俐齿的黄口小儿,想要诬陷我也得拿出证据吧?” “诬陷?我说大叔啊,这一来我都不知有内鬼之事,二来我有说过你是内鬼吗?谈何诬陷?” 刘询很无奈地白了这大汉一眼,任谁都看出此人定然有问题了。刘询扬眉口不顿止,继续说道:“人在心虚的时候会将假定问题转化为既定问题,并寻求证据论断!” “换句话说,当有人问有无内鬼时,正常人回答是有或无或不知道!而心虚之人会猜测提问者的心声,他们会自动锁定提问者已经认定有内鬼甚至已经怀疑到他们了,所以他们急切需要‘帮助’提问者洗掉自己的嫌疑。” “大叔,我只是说了货物被掉包尚未问有无内鬼,你却急着要我拿出证据证明你不是内鬼!你心虚的够厉害啊!” “韩商言,你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吗?”庞向荣口舌不及刘询转而攻向韩商言。 “表慌张,眼神闪烁,嘴唇轻咬,双手用力抓住其他物品,顾左言他,你学那个老头学的倒是蛮像的!” 刘询目光灼灼,庞向荣猛地一甩手却发现并无他物,心中一紧已知又上一当。当下急忙狡辩:“我不是内鬼,我真的不是内鬼!” “再重申一遍,没有人说过你是内鬼!” 每一句如同一支箭在庞向荣的心头之上,庞向荣瞧着众人表,失神瘫软在地,与那老者隔路相望皆看到眼中绝望。刘询微笑着走到两人中间蹲下来,揶揄道:“你看他干什么?你们不是不认识吗?” “罢了!庞向荣,毕永贞,万金商会待你们不薄,你们实在叫我寒心!”韩商言扶额叹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寒心?”庞向荣不怒反笑,“我为万金商会卖命三十年,换来的却只是一句寒心?” “小子,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就成功了!全都因为你,老子要你死!”庞向荣睚眦裂,暴戾之气充斥,一掌拍向刘询。 “庞向荣,你休得胡来!” 众人急忙出手试图阻拦,然而刘询却神色自若,似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二楼挑空居然直接坍塌,刘询将腋下垂死的庞向荣扔到安景道脚下,吩咐道:“安兄,看你表演了!” 安景道早已祭出飞针插在庞向荣的几处大之上,刘询抹去嘴角血迹指着一人吼道:“韩叔,此人正是幕后主使,快抓住他!” 韩商言不等刘询说完便已冲上,那名修士诡谲一笑:“小子果然厉害!” 毕永贞哀嚎一声就此殒命,而破空之声呼啸穿过屋顶,在外听课的众贵宾望向天空疑惑道:“这内席在搞什么猫腻?居然还打了起来,差点把楼给拆了?” “哥,你没事吧?”霍念君心疼地来到刘询边帮其擦去嘴角血迹,刘询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事!” 顾倩兮与韩杏儿走到刘询前福礼拜道:“多谢刘公子!” 刘询不置可否,扬眉笑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如此两清了!菜还没凉,我去吃几口!” “不能浪费!” 这一幕看似很漫长其实也只是短短一盏茶时间而已,然而就这么一刻钟,刘询的察言观色咄咄人令众人心中发毛,喃喃望向楼顶的几个大洞,眼神空洞。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他们还尚未回过神来,而刘询却已大吃大喝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战仙路上少一人 有韩商言亲自追击,刘询相信那个幕后绝难逃脱,而万金商会这场抓鬼闹剧也在安景道将庞向荣救活之后落下帷幕。 顾倩兮将红炎青花鸡被掉包一事向众人叙述了一遍,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顾倩兮是借着买鸡卖鸡之事来隐喻红炎青花鸡被掉包一案,借机抓出商会内鬼。 但刘询又是如何得知?他又是如何确信那几人是内鬼?众人大惑不解,但心智如妖之辈不在少数,早有几人已隐隐猜出答案。夏道灵亲自举杯朝着刘询敬了一杯酒,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此发自肺腑的敬酒。 他自然不信这是一场临时凑巧的抓鬼行动,但今日今日布局者是谁,那个主演非刘询莫属。没有他的随机应变临危不乱,没有他的见微知著洞察其奸,这场戏绝对无法成功。刘询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二楼那些大能,他出色地完成了这次任务。 “还说精挑细选绝对安全,小爷我差点被打死了!” 刘询腹诽,他确实与顾倩兮早有接触,顾倩兮列出了几个可疑名单,而刘询在回答问题之时之所以一直踱步便是为了观察二楼之人,寻出马脚。庞向荣的崩溃是个意外,他没料到这个壮汉心理防线如此脆弱,但却也给了意外的惊喜,那名魁杓大能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灭口,却不料也陷入了圈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因为真正施救者绝对是第一时间营救被挟持之人,第二目标才是击杀行凶者。 刘询在千钧一发时刻救下了垂死的庞向荣,也发现了这个假借救援名头的幕后之人。而有了庞向荣这个人证之后,万金商会的名誉将会恢复,至于那个秋水山庄定然会遭到万金商会的疯狂报复。 因为刘询的第六步来了,只是这已经是后话了! 但这些与现在的他毫无瓜葛,他的目标还是在美食之上,刘询丝毫不觉自己在巧嫣然的影响下,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而万金商会发生了这等大事,众人也已意兴阑珊,再饮几杯便也散席告辞。 从韩杏儿那里拿到了四样食材,刘询递给了她一封书信便也抱拳离去。 “念君,这万金商会坑得很,这些食材我在剑陵只需三十灵玉足矣,而他丫的居然卖我们三百。果真是黑心的商家,以后绝对不来了!” 翌日,万金商会雷厉风行,圣灵城满城风雨,众人大惑不解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纷纷感慨。万金商会抓住内鬼并未透露具体惩罚情况,对外宣言念其帮助商会多年故而不深究,同时发布一系列福利政策回馈新老客户。 而“秋水庄携内鬼设局陷万金,商盟会援新少慧眼巧抓奸”的传言也不胫而走,虽然秋水山庄极力否认与此事并无关系,但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是非功过人人心中皆有一杆秤。 但此间得意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刘询!刘询的呼声再次高涨,现在的他已难用炙手可热四个字来形容了。仅仅一周时间就做出了两次轰动全城的事件,这等新人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了。 好奇是人之天性,随着信息的流转,刘询的身份底细也被扒的一干二净,成为茶间饭后的谈资。 拜剑宗三题扬名,修罗海双杰战鲸。武阳城技压群雄,铁剑峰满座皆惊。龟灵岛智勇两全,圣灵城一掷千金。商盟会巧计擒鬼,混元宗快婿乘龙。 刘询的画像也传到了天衍各大宗门之中,自然也有人认出了他便是龟灵岛那个杀神,更是认为鬼面狼蛛真正获得者就是这个人,因为这个骗子曾骗人说他叫梁浩!但也因为没有物证只能不了了之。 在一处密林之中,林婉清微笑着将刘询的画像卷了起来放入怀中,闭眼感受清风富国,吹乱她的发丝,仿佛是刘询的手在抚摸她的脸颊。 何倩英叹气一声:“我苦命的徒儿,这个男人值得你如此吗?你在这受苦受难,他却在那快活人生,左拥右抱!” “师傅您错了,病已比我要苦的太多。我有师傅您在身边,而病已却始终只有他自己。” 林婉清微微摇了摇头,何倩英再次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这婉约如水的女子心中只有心疼,因为只有她知道眼前这女子经历了多少苦难。 在雪上之巅,在深海寒潭,在烈焰之谷,在毒雾迷林。林婉清那颗如水的心如同那洁白如雪的发丝,她柔弱却不屈,她伤痕累累却永不退缩。当何倩英劝她放弃的时候,而她却只是一如既往微笑着摇头,带着无法理解的执拗苦苦坚持。 也许何倩英也理解,只是越是理解就越是心疼这个苦命的女子,如同她自己多舛的一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哼,你与他也不过相处一月有余,兴许他早就把你忘了。要知道男人最善变最多情!” 何倩英似在说气话,又似在心疼自己的徒儿。望向天空,何倩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要走了吗?” ...... 巧嫣然愤恨地将刘询的画像扔至地上,哼道:“小询子,你别再落到本姑娘手中,否则不将你剥皮抽筋,本姑娘就不姓巧。” 风灵儿将地上画像小心捡起,举起小拳头附和道:“灵儿这次支持姐姐!” “这才是我的好灵儿!” 巧嫣然笑着在风灵儿脸颊亲了一下,夺回画像,蹦蹦跳跳朝着门外走去,招呼道:“走,我们去吃九芯莲子羹,气死他!” “对了,猥琐大叔呢?” “父亲大人说他要去见几个朋友,过一段日子才回来!” ...... 众生百态! 刑钺将手中玉简捏碎一拳轰向瀑布,瀑布应势断流,刑钺光着膀子哈哈大笑:“这小子有一手。”身上伤疤密布。 常重胤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望着豪迈直爽的刑钺眼中有骄傲却又有不舍,良久叹气一声:“刑钺,为师要走了!” “什么?这么急吗?” 刑钺大惊匆忙掠来,他从孩提时代就认识了这个诡异的师傅,因为这个师傅只是一道虚影,或者说是鬼魅。 常重胤微微一笑:“为师要去追寻真相,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来,那时我们再见!”常重胤说完身影便已化做了虚无,刑钺没有掉泪而是默默点了点头,更是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因为他知道这个师傅终有一天会走。 可是当走的那一天到来却又如此的猝不及防,如此的不舍! ...... 花非花右手一扫,井水中刘询的景象消失倒映出两人的面容,望着身边这愈发冰冷的林崖,花非花问道:“你确定不留下?” “他能行!” “你可以再准备准备,不必如此着急。” “战始终要战,为何要等?” “这一走便是百年!” “那便百年!” ...... 风一邪望着正在下棋的两个老叟不悦道:“都要走了还下个屁的棋?” “你急什么?” 巧三槐将手中棋子抛入棋笥中,愤愤道:“把老夫的思路打断了,不下了,不下了!” “巧三槐你这不是玩赖吗?输了就是输了!”田在农揶揄取笑,忽而抬头望向天空叹道:“就这么走了还真有点不舍得呢!” “什么舍不舍得,赶紧走吧!”风一邪疯疯癫癫似地挥舞着衣袖,巧三槐沉声问道:“我的乖孙女儿你都安排好了?” “当然!老子做事万无一失!”风一邪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滚你的!要是她掉了一根汗毛,老夫我捏死你这只臭狐狸!” “哼,掉了就掉了!还有那是你孙女吗?那是你孙女儿吗?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羞不羞?” 风一邪做了一个鬼脸,一如既往地猥琐及顽劣,巧三槐捋了捋袖子作势喝道:“你这臭狐狸想打架是也不是?” “老子可没空和你打架,老子要去揍仙了!”风一邪白了一眼道,“对了,霍光那小子呢?” “他要晚一天,说要交代下事情!” “也是啊,只是就真的不和那小鬼说清楚吗?”风一邪问道。 “真相真的很重要吗?”巧三槐反问。 ...... 这一天很平常,平常的可怕!拜剑宗中,许攸等人由衷地为刘询高兴;王腾减去引以为傲的长发;王启拿出珍藏的佳酿大醉一场。 这一天,慕容仙怔怔出神,她的手中有一个玉简,那是慕容家族传来的:“慕容青留书离去,慕容家自此分家。” 这一天天衍大陆共消失了八人,轻如鸿毛并未引起波澜。这一天混元宗迎来了一件盛事,老宗主霍光出关了! “念君,你该回去了!”刘询微微一笑,霍念君喜形于色,笑盈盈道:“哥,你跟念君一起去吧。” “今天哥有点事!”刘询信誓旦旦地保证,“下次,下次一定!” 霍念君最终没有说服刘询,无奈孤身回宗。而刘询的眼神却愈发的冰冷,他来到圣灵城已经半月有余,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昨夜淅淅沥沥的雨洗刷掉街角的灰尘,古街陋巷一孤影,刘询买了一个烧饼,在那小贩感激的眼神中逐渐走远。轻扣门环,刘询静静地等待,良久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响起。 “小友请进吧!” 轻轻推开院门,刘询走进这简陋的农院,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院,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叟摘下茶树上最嫩的一片茶叶,转身放入木桌上的青杯之中。 红枪如血,刘询握着噬魂蛟龙枪的手略微地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抑或其他,刘询冷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陈家沟,刘询!”老者淡淡开口,轻抿一口清茶。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虚伪,不需要一切!堕天使瞬间出现,刘询一枪直接刺向那老者的面门,面部狰狞,杀意凌冽。然而红枪却停留在老者的一尺之处,再无法寸金分毫。 收枪,刘询再次攻来! “白骨王的右手!” “镰鼬的狂笑!” “法老王的诅咒!” “修道者的轮回!” “地藏王的死灵!” 刘询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地攻击,一枪问天,一枪恨天,一枪破天!头发疯长,惨白色的面具带着黑色泪痕遮住了刘询的面门,赤红的双眼,苍白的牛角,乌黑的四翼,刘询再次刺出一枪。 但枪尖还是停留在一尺之处! “霍光!” “霍光!” “霍光!” 刘询睚眦欲裂,噬魂蛟龙枪嗡鸣似乎感受到了刘询心中的不甘,刘询发出自己最强的神通。 “神殛!” 一道光幕在老者一尺处升起,而在那光幕之上出现了一丝小小的裂缝。然而这一尺还是那一尺!这一尺无法穿透,这一尺无法逾越,这一尺远胜千尺万尺万万尺。 “该死!” “你该死!” 刘询双眼含泪,手中红枪愈发的沉重,只是两人之间的实力天壤之别,根本没有半分取胜的可能。老人一如既往的平静,摘叶,煮水,泡茶,一丝不苟,仿佛这片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而刘询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只苍蝇一只蚂蚁在这蹦蹦跳跳而已。 但刘询的枪没有停止,从未停止,一如他那颗心。从他扣响那门环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赢不了,但世间之事岂可只用赢与输去衡量? 爬起,拾枪,出枪,跌倒! 再爬起,再拾枪,再出枪,再跌倒! “二月二十二,今天是你的生日!”老者自斟自饮轻声说道。 “七月初七才是我的生日!”刘询冷声暴喝,因为这一天正是他们死去的日子。 老者摇头叹道:“你能活到今天已非常的幸运了,你本可以继续苟且偷生。但你却非要自不量力蚍蜉撼树,你为何这么蠢?” “你太蠢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得了仇?可惜你连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当真可悲,可叹!” 刘询嚼穿龈血,怒目切齿,一字一顿骂道:“我早该猜出是你!” “可是你还是没明白卦象之意!” 老者仰头看向刘询,那面容居然是莫问天,正是当年在武阳城给刘询讲了一个猴子捞月故事的算卦之人。 “罢了,一切皆有天意!变不了,改变不了!” 莫问天佝偻的背逐渐挺拔,头上白发缓缓变黑,脸上的皱纹也消失不见,英俊的面庞与霍敬轩有了七分相似,剑眉入鬓,莫问天的眼睛似含星辰,望向还在苦苦挣扎的刘询。 这一刻他是霍光! 第一百七十六章:青衣长衫小巷依旧 霍光右手随意一挥,刘询上的黑气顿时消失,连带着黑翼狱魔一同消散在风中,一青一赤的双眼极为妖异,脸上的杀意扭曲着面容。 霍光点了点头道:“有点进步,只是你还是太弱了!坐下来吧,当年之事并非如你想象一般。” 言出法随,刘询双眼逐渐转为黑色,如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走到了木桌旁缓缓坐下。他的心似乎在呐喊在反抗,但他的神却很安逸很平静地接受着这难以忍受的安排。 霍光倒了一杯清茶送到刘询前,淡然说道:“现在的你还有回头路,如果你选择继续,那么你会死!” “当然不仅是你!霍念君、林婉清、巧嫣然、林无崖、刑钺、风灵儿、沈浪......你所在乎的所有人都会死去!” “而你还要选择继续吗?” 刘询一脸平静面如冰霜,只是桌上青杯之中的那片茶叶却在剧烈地翻腾,如在狂风骤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明白了!” 霍光长叹一口气,从袖袍之中掏出一封书信轻轻地放在木桌之上。霍光仰面望天,两滴雨水落在他的两颊,在回首望向刘询,霍光抱拳施礼郑重说道:“老臣也该走了!” 光晕闪烁,霍光的体逐渐地虚幻直至化为虚无,而空中也传来一个声音:“照顾好念君,关键时刻她能救你一命!” 随着霍光的彻底消失,刘询终于夺回了体的控制权,他急忙拿起桌上书信焦急拆开。望着纸上熟悉的笔迹,刘询的双手开始颤抖,他的心在剧烈地撕裂。 霍光确实不是自己的仇人,只是因为当年画面最后的声音是他的名字罢了,但这书信上的内容却比那残忍太多了,刘询承受不了这样的恩与罪孽。 “你还要选择继续吗?” 当刘询读完这封书信后,那书信的主人就已知道他的答案。 夜已深,雨在下,夜总会有这样的调,以雨做器弹奏万物复苏的信号。青衣长衫小巷依旧,刘询踩在浅泊上,孤寂的影从城北小巷走到了城西商阁,从城南药蒲走到了城东青山。 当第二凌晨刘询终于回到了青山之中,走回属于自己的院内。霍念君早就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那翘首等待。昨她回到了混元宗,可是霍光却早已离开,霍念君很失望,本想找刘询一述苦肠,但整整一夜刘询都并未回来。 “哥!” 望着那寂寥的长影霍念君很担心,抛弃手中雨伞紧紧地抱住了刘询,细雨如丝流过刘询的眼角。 “对不起!” 刘询轻声说道,他的眼中只有愧疚如同那曾经矛盾的心,这一刻的刘询才真正的发自肺腑地关心着霍念君,曾经的一切多是逢场作戏只为了出那个人。 那个人出现了,带着他无法猜到结果给了他致命一击。他的心乱了,从未如此地乱过,他无法怀疑那封书信的真实,因为那是他父亲的笔迹,无人能够模仿。 而他寻了六年的凶手不是霍光,也不是那个没有名字的人,正是他自己! 霍念君俏鼻一酸,她又何尝感受不到刘询对自己那若即若离的矛盾,她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另有所图,但她却更加清楚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伤害她一根汗毛,因为真与实意是无法演出来的。 “哥,赶紧去休息吧!” 霍念君催促着将刘询拉回房间,望着那桌上还带着些许气的饭菜,刘询的心更加的痛,霍念君的修为很低,而保证这一桌饭菜一晚不冷早已超过了她的极限。 刘询没有说话,霍念君忙前忙后帮他脱出长袍,为他端来洗澡水。泡在浴桶之中的刘询感受着玉手抚背的意,心中暖意流过。霍念君千金之躯且年仅十五,却甘愿下份去服侍他,这等恩他如何去报? “哥,饿了没?”霍念君端来菜送入刘询的嘴中,刘询细细咀嚼,微笑道:“谢谢你,念君!” “服侍哥是应该的!”霍念君龇牙一笑,两颗小虎牙美可。刘询轻刮一下她的俏鼻问道:“一晚没睡吧?” 霍念君俏脸微红,羞如花。刘询从浴桶中站起灵力一 催水渍尽除,勾起青袍披在上,刘询继续说道:“哥没事,你先去睡吧。” 筑基修士可三天不眠不食,但区区淬体断然无法做到。在刘询的怀中霍念君静静睡下,而刘询眼中的柔和也渐渐地化为杀意,这杀意浓郁比之前更甚,刘询的目光似穿透了木屋穿透了青山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宫之中。 “我是应该叫你伯父还是夏辛呢?” 二月二十三很平常,临近黄昏时候霍念君才醒了过来,而刘询早已准备好饭食。 梅花欢喜漫天雪,寒池犹怜浮玉歌。 霍念君轻轻品尝着这两道菜,轻吐微言:“哥,念君想知道这两道菜的主人。”霍念君从来没有问过刘询的世,但这一个她想真正的了解他。 “六年前我只是一个山野村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有一天却突遇强人,陈家沟一百余口皆遭屠杀,只余五人幸存......” 刘询缓缓地说着自己的过去,也没有隐瞒对林婉清与巧嫣然的感。月光如烟,疏影横斜,霍念君依偎在刘询怀中看向天上的星星,潺潺流水偶有黄鹂鸣翠,宛如幻梦,今天她终于走进了刘询的内心。 二月二十四,这一天也很平常! “哥,那个公孙良才带着明王的请帖来了,说明王想邀请你赴宴!” “不见!”刘询没有丝毫犹豫。 夏皇夏辛共有四子,其中第四子是夏道灵,文武双全,博览经传,风流倜傥,不喜争权夺势但结交世间英豪;大皇子夏乾思骁勇善战,勇冠三军,长期居于边境,一千铁骑破万驽;三皇子夏坤元擅酿酒好文学,一坛美酒万金难求,一幅字帖纸比金稀,是四位皇子中唯一没有修炼武道之人;而二皇子正是明王夏天明,此人擅于韬光养晦把权弄势。 至古文官武将不和,夏天明是文官之首而夏乾思则是武将之首,两人为太子之名明争暗斗多年,而夏皇也迟迟未表态。 所以夏天明邀刘询一聚其狼子之心昭然若揭,然而他却不知道他想要拉拢之人居然是一个想要覆灭整个大衍国的存在。 陈沟村一百二十余口皆是死在夏皇之手,而刘询五人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居然是霍光在暗中掩护。至于夏辛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仅仅杀了他根本就不足以填消心头之恨。 “嗯,念君这就轰他走!”霍念君点头说道,“多了,那你之前答应去赛仙药馆之事要缓一缓吗?” 霍念君很担心刘询的状态,刘询扶额叹气道:“再过十就要启程去荒古之地了,时不我待啊!那里的况如何云前辈也不知,还是多备点丹药为妥!” 刘询很是头痛,自己现在的实力确实太弱太弱了!正如霍光所言简直是愚蠢至极,庆幸他并非是真正的仇人,不然自己早就陨道消了。 不过眼下却更加地棘手,覆灭一个王朝谈何容易?尤其是天衍最强势的王国!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大衍国几千年屹立不倒,即使是魔军也无法破除这圣灵城的九军八阵。就凭他刘询无异于以卵击石蚍蜉撼树,刘询很是茫然,他想到了萧望之,这个与他有着类似命运的男人。 萧望之城府极高且师出有名,在蓟阳城多年不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而燕国又算是小国,复国成功的几率还是存在的。如果刘询能帮助其达成心愿,那么以燕国为根据地借着逐鹿中原的东风,刘询有希望攻破这森严壁垒。 霍念君闻言心中微苦,荒古之行必然凶险万分,她自然也想常伴刘询左右,只是她的修为太低太弱了,她知道自己开口必然是拒绝,只能暗自神伤。 赛仙药馆位于城南,待得第二刘询便与霍念君一起去拜访,何道英与安景道亲自相迎让刘询颇感意外,毕竟何道英长自己一辈。 几人客气一番,刘询表明了来意便也进了这药房,这药房并不气派,甚至显得有些寒酸,书名“百草堂”,两侧共有一副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刘询取笑揶揄道:“您这药房寒酸的紧,怕不是徒有虚名吧?” 何道英微微一笑:“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药灵不怕无人进。” 刘询点头赞同忽而又是一笑:“您这随缘的方式不可取,我倒是有一诀窍保管你门庭如市。” “哦,小友说来听听?” 刘询耸了耸肩说道:“本来是要收费的,今天就算了。我建议您将门前对联换成横幅,就写‘买十赠一,多买多赠,消费满一百灵玉赠送价值五十灵玉的打折卡一张’如何?” 一旁的安景道满脸黑线,心道:“此人果然无耻!”何道英哑然失笑:“你这说与万金商会听岂不是更好?” “他们付过钱了!” 何道英神色古怪如鲠在喉,霍念君小嘴微抿,安景道的三观正在崩塌,他决定收回无耻二字,然后改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几人有说有笑拿着此事打趣,很快就进入了药堂内阁。 望着琳琅满目的药品,刘询两眼爆出两道精光,坏笑道:“何叔,小侄是应邀而来,不知何叔给小侄准备了什么见面礼?” 何道英笑骂道:“哪有长辈给晚辈送礼的?倒是小侄两手空空怕是不合礼吧?” 刘询白了一眼揶揄道:“何叔真会说笑,先不说小侄刚刚给您送了一条发财致富的妙计,况且小侄本就远道而来,做长辈的怎么也得准备个百八十万灵玉的红包吧?” 念君趁机插话道:“哥你别为难何叔了,你也看到那门面破成啥样了,哪有钱准备红包呢?” “啊,是哥糊涂了,怎么能为难他人呢?虽然这礼尚往来是常识,但也要理解理解他人,怎么能自己开口要呢?” 刘询恍然大悟对着何道英施礼道:“是小侄无礼了,还请何叔不要见怪!” “哥,人家何叔不是那样的人,何叔大方的很,念君最喜欢他了!” 两人一唱一和,安景道一张洁净的脸快要成了绿色,何道英倒是无所谓云淡风轻,笑道:“小侄在理,又送了我一条锦囊妙计。这样吧,全场七折如何?” “不太好吧?”刘询摸了摸脑袋有些问难,霍念君嗔道:“哥你要是不接受,那岂不是让何叔下不了台了吗?” “小孩子家家好的不学,就学会顶嘴了是吗?”刘询作势要揍霍念君,何道英笑看两人演戏,出面劝阻:“无妨,小侄想要什么就尽的拿吧。” “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询再次抱拳,开始认真选购药丹,而何道英的脸色也逐渐地变幻。 灵品二级,清风化煞液,三百灵玉一瓶,购买四十瓶。 灵品二级,七宝血莲散,三百灵玉一瓶,购买四十颗。 灵品二级,六阳回灵丹,三百灵玉一颗,购买四十颗。 灵品三级,玄阳百草液,五百灵玉一瓶,购买十颗。 灵品三级,万寿青灵丹,五百灵玉一颗,购买十颗。 灵品四级,天玑龟髓散,一千灵玉一瓶,购买五颗。 灵品五级,混元凝神丹,两千灵玉一颗,购买三颗。 灵品六级,太徽还魂丹,五千灵玉一颗,购买一颗。 “何叔,这些共价值六万两千灵玉,打折之后是四万三千四百灵玉。”刘询递上储物袋笑道,“小侄我吃点亏,这里是四万三千五百灵玉,如此两清了。” 刘询很是疼,现在的他再一次的一贫如洗,在万金商会消费后刘询只剩下三万灵玉,虽然在商盟会上赚了一万五的灵玉,如今买了点丹药却又掏空了家底。 然而疼的不仅是他,安景道眉毛直跳,何道英也知道自己上了刘询的当了。刘询初始进来给了一个打折的妙招,实际上是在给何道英进行心理暗示的圈,第二步以礼尚往来人之常导何道英给予回礼,何道英自然而然会想到了打折这一出。 “好小子,果真诈!你吃点亏?拿一百灵玉打发叫花子呢?老子我亏了一万八千多灵玉呢!” 虽然亏损严重,但只要今天刘询能来,这笔开支他何道英咬牙认了。 “小友为何购买如此之多的疗伤回元之药?”何道英问道,刘询自嘲地笑了一笑:“荒古一行鬼知道能活多久,多买点有备无患!毕竟人死了钱没花完多亏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丹阵双绝葛朴子 刘询说的是实话,他虽然在圣灵城意气风发左右逢源,但荒古之地却是另一片大陆,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在等待他们,灵玉虽然功能很强,但比丹药法宝还是稍逊一筹。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刘询也心满意足准备打道回府,与霍念君相视一笑,两人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那份得意。 何道英见刘询已存去意,急忙邀请说道:“小友,今天邀你前来其实是师尊有请,还请小友随我来!” 何道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询倍感疑惑与意外,问道:“葛大师找我?” 葛朴子是圣灵城最无权势却又是最有权势之人,无他,只因为他是真正的超脱之人,而且丹阵双绝。青衣书院虽然不争权夺利,但他们的桃李却大都效忠于夏皇,故而亦有夏皇的后花园一称。而赛仙药馆虽然以药为生,且面向于大众但仍然会趋炎附势,葛朴子虽然是赛仙药馆的客卿但却也只是挂名而已。 刘询随着二人的脚步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后院,此处鸟语花香宛如蓬莱仙境,嗅着灵药的芬芳刘询整个心脾都倍感清爽。而葛朴子却似乎早就翘首以待,更有两名童子泡好了五杯清茶。 刘询望着那悠闲端坐在石桌旁的葛朴子神错愕,因为此人虽然白衣白发白须,但那张脸却似乎只有二十余岁。葛朴子见刘询的表就已知其心中所想,哈哈大笑道:“老朽今年已一百九十三岁了!” “一百九十三......” 刘询双眼圆瞪不敢置信,心道:“怪不得圣灵城都奉若神明,这老怪物怕不是能活个一千年。” 霍念君掩嘴笑,她最喜欢看刘询的囧样。葛朴子似能看透刘询的心灵,点头说道:“我这老怪物也只剩七年可活了,这是命劫,无人能避。” “那个大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刘询急忙摆手解释,心道:“这老怪物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老怪物怎么可能知道你心中所想呢?只是多活了些岁月见多不怪罢了!”葛朴子似笑非笑道,刘询打了一个激灵,被葛朴子的眼睛盯着浑不自在,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良久葛朴子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假以时成就必在我之上,这也难怪霍光那小子肯为了你去战仙!” 一语惊雷,刘询与霍念君皆神色一怔,葛朴子也似始料未及,问道:“怎么,霍光那小子没和你说?” “霍老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交给在下一封家书。” 刘询神色落寞,霍念君心思敏捷很快就料到那天刘询去见了谁。葛朴子晃杯沉默,何道英与安景道面面相觑不敢惊扰,只好正襟危坐等待葛朴子的抉择。 清风拂柳,刘询轻轻握住霍念君的玉手对着她点了点头,霍念君心有灵犀并不多言,而是安静地望着他们。 葛朴子踌躇犹豫良久,叹气一声:“你四人要牢记,即使陨道消也不可泄露半句,因为这关乎着整个天衍大陆的安危。” 四人神色一怔庄严肃穆,郑重地点了点头。葛朴子缓缓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大陆并非天衍大陆,准确的说是它的一部分。而那些魔族修士也并非是真正的域外来宾,他们的先祖其实与我等同根同源......” 四人越听越心惊,心海早已翻起滔天巨浪,如果这些秘辛不是出自葛朴子之口,他们断然不会相信。 在远古时期,天衍大陆幅员辽阔是现在的三倍之大,那时百花齐放人人皆成仙。而在天衍大陆更有一条苍茫古道连接着仙境,数万年来无数修士走过这条古道,更有不少人成功地来到了仙境,故而将这类修士命名为踏仙之境。 或许是天衍修士成长太快抑或其他,仙界之门终于大开,无数仙人莅临来到天衍,然而他们此行并非是降下福祉而是祸灾。 那是一场屠杀,无数修士命陨,但庆幸仙门并不安稳,最终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两败俱伤。仙门被关仙路被断,天衍大陆也被打碎成了数块漂泊在无边海域。 岁月悠悠黄土一撮,所有的记忆也最终风化在了风雨之中,无人记起那段往事。直到万年前天衍大陆各碎片产生了感应,从而有了所谓的千秋浩劫。 真是可悲可叹,昔并肩作战的众族如今却似千代仇人,拼个你死我活! “千秋劫已持续万年之久,他们多少也了解一些内吧?”刘询问道,若葛朴子所言属实,那那些魔兵根本没有理由悍不畏死殊死拼搏。 葛朴子点头说道:“其实这些信息也是根据荒古之地里古碑文记载的内容推断出来的,是真是假还待商榷。”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执着,只是因为七片大陆的环境逐步地恶劣已难以生存,故而不得已才耗费大量心血也要来进犯天衍。” 安景道眉头微皱,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天衍大可以提供一片区域供他们修养生息。” 刘询轻嗤一声微微摇头很是不屑,葛朴子眼神何等敏锐微察秋毫,笑道:“刘询,你有何看法?” 刘询抱拳道:“请先恕刘询小人心度君子腹之罪,魔族大陆若统一起来是我现在天衍大陆的两倍之大,虽然环境恶劣但人数也绝不在少数,故而根本就不可能有足够的资源去帮助他们。” 葛朴子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这只是其一,相信农夫与蛇的故事你们都听说过吧!” 安景道神色略微落寞,他致力于医道有悬壶济世之心,但他虽是大善人却非圣母,魔族虽说同根,但舍己为人之事还是不可取,毕竟亲兄弟尚且明算账。 刘询再次问道:“前辈,那所谓的战仙又是何意?” 葛朴子答道:“战仙无外乎重走踏仙之路,只是这路崎岖万千年来是否有人成功尚不得知,因为从未有人活着回来过。” 霍念君心中一酸,刘询握住她的手紧上一分,霍光走了,他选择去寻仙、战仙、斩仙!只是葛朴子并没有解释霍光为刘询去战仙这一事。 葛朴子微笑着继续说道:“人各有志,有时候偏居一隅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之事,岁月悠悠终将黄土,不如快活一世贪欢一晌。” 葛朴子似意有所指,刘询端起石桌上的清茶轻道:“大师所言在理,只是心中郁结若在,何以贪欢?” 葛朴子微笑抿茶道:“老朽只是感叹我天衍的命运,只是不知小友所指郁结为何?” “呃!” 刘询神错愕两颊微红,尴尬地挠了挠头发,他本以为葛朴子知晓霍光与自己之事,定然也了解他的世,只是没想到大师就是大师,人家忧心天下大势,怎会关心他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尴尬! “没什么!”刘询赶紧岔开话题问道,“只是不知大师今找刘询所谓何事?” 葛朴子淡然说道:“龟灵岛上小友的表现着实不凡,老朽觉得你我有缘,只是不知小友对炼丹是否有兴趣?” 何道英与安景道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葛朴子一生只收过一名徒弟且是记名弟子,更别提主动想收人为徒,至于他何道英应该尊称葛朴子为师叔,只是常伴其左右故而习以为常了。两人一时酸妒羡慕涌上心头,但也为葛朴子寻到传人而高兴,毕竟这等通天诡测的本领若失传确实有些可惜。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却更加令他们大跌眼镜! 刘询轻呃一声,神色略微古怪更似有些许扭捏,葛朴子问道:“怎么?不愿意?想做老朽徒弟之人可绕这圣灵城三圈哦!” “当然不是!”刘询急忙解释,“只是刘询在炼丹一途可以说是毫无天赋,只怕辱了大师的名声。”刘询所言确实属实,拜剑宗是炼器大宗,它的炼丹水平也算是一流,然而刘询虽然心有七窍却在这炼丹上栽了跟头,即使是最低级的凡品在他眼中也比洪水猛兽还要难以对付,一塌糊涂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他。 至于炼器还稍微达到及格水平,比如修复噬魂蛟龙枪就很简单,无外乎出瞳血滴在材料之上然后按在噬魂蛟龙枪上就行。 三人忍俊不,葛朴子开怀大笑:“炼丹一途讲究赤子之心心无旁骛,你小子猾无比确实不太适合。” 刘询脸颊微红羞惭干笑道:“刘询虽然炼丹不行,不过可以以姓名担保一人。此人在炼丹一途天赋异禀旷世绝伦,大师您若收她为徒,丹道一途定然会光明一片” 刘询一言引起三人兴趣,毕竟此人怼天怼地,圣灵城诸多天才视为草芥,而能得到他以命力举堪称奇迹是也,但霍念君心中却陡然一沉,升起酸妒之意。 葛朴子问道:“小友说说看,他是谁?” 刘询站起来踱步挥袍,笑道:“此人名叫林婉清,是我拜剑宗炼丹一脉百年未遇的奇才,她曾拜在我师叔门下,但师叔唯恐埋没了她的天赋转而引荐拜入一位神秘师傅门下。大师您若肯将衣钵传于她,那丹道一脉将再也不会是小道了!” “这是一笔只赚不亏的买卖啊!” 葛朴子三人神色微怔,面面相觑哈哈大笑。刘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三人不信,权当刘询是在夸词。再次拍保证道:“刘询虽然不懂丹道,但这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是也不是?恕某直言,刘询还未见过有人在丹道上天赋超越她之人。” 何道英坏笑道:“刘询啊,这林婉清被你说的神乎其技,不会是你心藏私心吧?” “胡说!”刘询干咳道,“我刘询岂是那般小人?只是不想大师留下遗憾罢了。虽然她是在下的未婚妻,但刘询也是为丹道着想啊!” 刘询声势渐若,饶是他巧舌如簧也不由得面红耳赤,难以为。而那三人却笑得更欢,何道英放肆调侃:“你小子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天道有常以德为居,岂因亲仇避趋之?”刘询巧言令 色,信誓旦旦地保证:“大师,我刘询从不说谎话的!” 霍念君聪慧无比,林婉清三字未脱口便已猜出她是谁,那个刘询视若珍宝的紫色小瓶的主人,不外其他,只因那里面一颗普通的紫灵丹。 霍念君俏脸乌云笼罩,神色全无欢喜之色,杏目微红,咬唇不语,心中泛起一顿酸楚,妒恨嗔怒搅在一起。 虽然刘询那夜已将他的一切和盘托出,但哪个女子能做到包容一切呢? “我信你个鬼,天下谎言有十分,你小子独战七分!”安景道腹诽吐槽,葛朴子大袖一挥笑骂道:“行了,老朽知道了!” “大师你这是同意了?大师您真有眼光!”刘询一脸谄媚更是竖起一根大拇指,葛朴子丹阵双绝,若真的能得到他的指点,刘询相信林婉清定然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九重天。 何道英问道:“你刚刚说她拜了一位神秘师傅,那她是谁?” “听田师叔说过是他的表妹,好像叫做何倩英。”刘询沉吟少许,忽而眼中大亮,更是脱口一句:“我靠!” 双眼带着不敢置信看向何道英,惊讶颤声问道:“莫非她是......” “不错,她正是舍妹,也是师尊唯一的弟子!”何道英轻抿一口清茶神色自若,刘询口吐芬芳,不悦说道:“那你们刚才是存心逗弄于我咯?” “这倒没有!”何道英解释道,“婉清口中总是念叨着一个名字,叫做病已。鬼知道你小子狡猾诈化名究竟有多少。” “呃!” 刘询顿觉羞惭,他初始化名“刘恒”本为避开巧嫣然,再而化“刘询”只为躲开滕化元,三而化“次卿”又为出霍光,而病已却确确实实是他的小名。 “你认识婉清?那她现在在哪?”刘询喜出望外急不可耐,何道英摇头道:“你来晚了,早在半年前她们就走了,至于去往何地我也不知。”刘询心中微痛,魂牵梦萦多年的女子本以为近在眼前却又再一次错过。 何道英继续说道:“想来她们有可能前往开元森林了,听说要去取一味药材。对了,她也会前往荒古之地,没准你们会碰上!” “真的?”适才颓废瞬间一扫而空,刘询兴奋地摩拳擦掌。葛朴子自然早已注意到一旁霍念君的神色变化,轻咳提醒道:“刘询,念君是个不错的好女孩。” 刘询神色一震,适才欢喜过万浑然忘却边还有如花似滴的美人,当下轻拉住她的小手,柔声说道:“好妹子,哥永远是你的家人。” “念君没事的,哥哥开心,念君自然也开心!” 霍念君努力地露出两个小酒窝,两颗小虎牙煞是可,刘询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葛朴子轻描淡写几句话,却让刘询倍感愧疚。尤其是霍光的忍辱负重与现在的一处不复返,这个背负多年骂名的男子为了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子女,更是连一句道别与托付都没留下,他走的如此干脆潇洒,而刘询又有何德何能去承载这一切呢? 而眼前这女子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往深?想着往事种种,刘询无比认真地说道:“念君,我会娶你!” 霍念君心神俱震,玉靥绯红,又惊又喜,全然想不到刘询会说出此言,顿时心醉神迷,芳心鹿撞,适才的嗔怒妒羡都被抛至九霄云外。 刘询此言并非托词,他与霍念君本就一种天的血脉亲近之感,外加霍光的恩与对霍念君的愧,刘询无法辜负这深女子。 “只是要等到我先办完一件事,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的话!”刘询吞吞吐吐,霍念君羞意难耐,低头蹙眉不语,小手死死拽住衣角。 其他三人也没料到刘询突出此言,但天衍大陆本就恋自由也乐得其成,打岔解围道:“狗粮还请别处撒,留待两人再说吧,我等可听不得这软绵之语。” 刘询急忙施礼惭道:“是刘询唐突无礼了,还请大师与两位莫要怪罪。对了按照辈分我是不是应该称呼大师您为师公?” “确实如此!”葛朴子捋了捋白须,刘询狡黠一笑道:“师公,刚刚师伯坑了我四万多灵玉,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刘询,你还要脸不要?”何道英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作势揍道:“坑了我一万八千灵玉,还在这里卖起乖来?” 刘询闪躲过,白眼鄙夷揶揄道:“师公你看,都没个见面礼,当真小气!” 葛朴子眉毛直跳,刘询这一语相关,心道:“这小子果真厚颜无耻,稍一疏忽便被摆了一道。” 而闲聊至此众人也意兴阑珊,葛朴子一脚踢在刘询的股上,扔出一个玉瓶。 “滚!” 刘询顺手接过,开怀大笑拉着霍念君一溜烟就没了踪影。而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葛朴子的眼神逐渐地凝重,更是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只是这重开踏仙之路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月将至,青峰之上烟雨淅淅沥沥,如长针般划入湖中,点缀出波晕。水榭长亭,悬柳映影,一抹浅绿似灰白的穹顶,白墙红瓦,两道萧瑟的青影。 “念君对不起,其实我......”刘询愧疚万分,霍念君笑盈盈地打断:“父亲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哥你一定会是个大人物。” 淅声依旧,外雨潺潺,刘询神色愈发的认真,沉声说道:“那是你的父亲约见了我,当年我的父母横死村人被屠,是他救了我。” “真的很感谢!” 霍念君泪眼婆娑银花泛滥,投入刘询的怀抱之中。心中郁结渐吐,刘询将所有的秘密都和盘托出,包括自己的太子之名。 青石有雨蜃景迷离,风扬柳絮落在青丝之上,亭檐低语是夜的梦呓,是归客的叹息。 “不多睡会儿?” 刘询推开房门,望着门前笑靥如花的女孩无奈摇头,霍念君笑嘻嘻说道:“都上三竿了还在睡懒觉,今天臭老头要开会呢。” 二月份很短,如今距离秘境开启的三月初三仅剩五天,各大宗门也早已在准备进入之后的一切事宜。 圣灵天堂自然也是一千名额,青衣书院共有二十余人选择进入,这并非是名额吃紧,而是他们志不在此。至于万金商会、赵家庄、赛仙药馆等就更加的不感兴趣了,进入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云中雀废话连篇,大讲天地君亲师等等论语,这是青衣书院的特色,他们虽然修道但也重儒。刘询听的昏昏沉沉意兴阑珊,不如回到自己的小茅屋去提升自己的修为,与霍光一战刘询感觉到修为间的差距太过巨大,即使自己强行使出最强招式也被其轻易化解。 青峰之上红枪如血,对于修炼刘询从不敷衍,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当然除了修炼以外刘询便陪着霍念君看山看水,倾听凤舞琴美妙的歌声,偷偷整蛊书院的学生,在他们愤怒的呐喊之中逃之夭夭。 这也是刘询唯一能做的,霍念君修为只有淬体中期断然不能进入秘境,刘询自忖无法护她安危。而在这期间公孙良才又来过一次,刘询依然选择了拒绝;霍敬轩也曾来过一次,他看见了两人发自肺腑的欢笑便悄悄离开。 混元宗以工为营,譬如押镖、工防、护院等等,有些类似于雇佣兵的质,故而对实力非常看重,所以本次进入圣灵天堂人数不下百人。不过混元宗的经营模式决定了他们的局限,这些进入荒古之人皆非混元宗的弟子,因为混元宗基本就没有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虽然东方啸等人自小在混元宗长大,但那也是家族之人长期在此务工罢了。 拜剑宗虽然也多以委托为生,但他们着重于培养小辈,故而凝聚力还是非常强悍,但也因此导致整体实力略低,故而一直无法发展。混元宗以受聘形式经营,所以整体实力强劲,但也缺了整体荣誉感,不过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毕竟霍光多年未现,如果霍敬轩不进行 改革,在这世界最繁华的地方将很快被吞噬。 故而世界无论何种选择也许都会成功,但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圣灵城众多修士羡慕霍敬轩的成功,嫉妒他的好命,却从不思考他的压力与艰辛,仿佛这根本不值一提,更有甚者鄙夷霍敬轩将混元宗带入低谷,如果换成自己又会怎样怎样,实在可笑。 嘴强王者总是自以为是! 霍敬轩为了守住混元宗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承受了众多不解与苛责但却从未有怨念,能在群狼环视下保住产业已属不易,虽然分化了自的权利,但也能接受。 而这也能很好地解释混元宗弟子并不太过亲昵霍念君的原因,毕竟他们只为赚钱而来。 混元宗百人队伍早已集齐,霍敬轩上前训话:“圣灵天堂开启在即,诸位皆是我混元宗的天选之人,霍某先在此预祝各位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霍敬轩一饮而尽摔碎手中青碗,群雄附和竞皆效仿,霍敬轩目光灼灼道:“秘境传承之地又名荒古大陆,每次开启间隔三百余年,迄今已有六千年。每次秘境所传之地皆不尽相同,或雪山或荒原或沙漠,但其内功法兵器无数且皆是上品,甚至更有传说中的仙品存在。” “当然这传承之路并非我天衍独有,不仅有魔族修士虎视眈眈,也有土著修士严阵以待。霍某希望诸位在荒古大陆团结一心共抗外敌。” “废话不多言,今起我混元宗大宴三天,预祝各位收获满满,待他年回归,你等将会成为我混元宗的上宾!” 荒古之地有重宝更有最终传承,他们或是仙品兵器或是天阶功法或是其他,总之每次开启所获皆不相同,所遇也皆不相同。 天衍修士获得最终传承者只有七人,他们分别是大衍开国皇帝夏氏,赤炎开国皇帝赤氏,大燕开国皇帝拓跋氏,扶余开国皇帝德川氏,蛮族之主乔氏,琉璃宗宗主巧氏以及最近的拜剑宗无名氏。 这七人大都开创了属于自己的神话,而琉璃宗在几百年前遭遇了巨变故而名存实亡,世间已无真正的琉璃宗,大多是一些蹭度的抄袭者。至于拜剑宗那位天骄就更加可惜了,因为他不仅早夭且导致拜剑宗一蹶不振沦为一流末端。 但别人不知道拜剑宗传承者是谁亦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刘询却很清楚,因为他就是王启口中的第一。 “悠悠千年劫,谁忠谁是?茫茫求仙路,等闲一笑间。” “他我无敌笑傲世,定然杀尽天下仙!” 第一并未死在铁剑峰上,他定然也走上了踏仙古道,如霍光一样,只是他早走了三百年。刘询感叹如果真如葛朴子所言,自己若有一天能到达巅峰,或许也会效仿去看一看传说中的仙。 铁剑峰下早就群雄聚集,八方人马泾渭分明。大燕没有专属自己的传送途径,他们也没有参与龟灵岛的狩猎行动,而是依靠分配名额就已足够,在大燕的 这群人马中有不少刘询熟悉的面孔,譬如郭铭、秦开、邹冲等等。 只是彼时的他们上少了一分盛气凌人多了一分成熟稳重,神肃穆的脸上少了那份云淡风轻。从比武招亲折戟之后,这些天骄再也不坐井观天,心态的变化又有本就浑厚的根基让他们的修为一泻千里,突飞猛进。 知晓鬼面狼蛛真正获得者的人只有寥寥几个,故而梁浩的勇士之名依然响彻剑陵,外加在圣灵城搅动风云的刘询,拜剑宗这次可算是大吐浊气一扫门前之耻。 血鹰盟与烈风堂在龟灵岛损失了重宝一蹶不振,外加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也夭折在那里,望着神采奕奕的拜剑宗弟子心中杀意凛冽却也无奈他何,只能羡慕嫉妒恨。 而那些获得资格的散修大都依附在各自势力之上,毕竟人单力薄大树底下好乘凉,他们又不吃亏。 ...... 修罗海中黑雾再次降临,三艘龙潜号闪烁着金光,蔡贵立于船头神色恭敬朝海一拜:“学生拜见老师!” 一个着碧绿衣服的英俊男子出现,面色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瞥了一眼蔡贵淡淡说道:“你等跟本尊来吧!” 该男子化成一道碧绿残影向着深海之底掠去,蔡贵微微一笑指挥船只下潜跟上,举手投足灵力波动赫然已经达到了筑基巅峰,实在匪夷所思。 因为那年刘询初见他之时蔡贵可是毫无修为之力,所以才只当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如今不过两年之久却一跃成为筑基巅峰,这种成长速度万万中无一。 “他成功了,我等跟上!” 黑域之外无数帆船船影簇动,其上大旗书写着各自的大名。 “德川、甲贺、伊贺、服部、柳生!” 柳生人杰叹气一声,将手中画像收起,而那画像的一角赫然写着两个字:“刘询!”人世如流水,六年时间已过,柳生人杰心中有了期盼,他知道刘询已经先他们一步。 在赤炎国有一片巨大的沼泽,已经有无数修士在此集结,这些人军纪严明仿佛是一支大军,大军近千人且修为极为强劲,在他们前方是三个火红头发的少年。而在蛮族的一处祭坛旁,一个肤色略黑的少年笑容灿烂咬了一口手中的羊腿,忽而瞧见一五大三粗的美女朝着自己抛了一个媚眼,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开元森林中无数妖兽集结以臣服的姿态望着那道并不算高大的躯,它正是王的子嗣,名叫邪蝠龙。萧望之等人偏居一隅与它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刘询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却也意料之中,因为林婉清赫然在内。 天衍七大传送境分别是大衍的圣灵天堂,剑陵的玄天剑阁,云泽庄的修罗道海,赤炎国的寂灭沼泽,蛮族的星垣祭坛,妖族的开元森林以及最为神秘的幽冥魔域。 而彼时在一片荒漠之中,一个青年正点头哈腰忙前忙后,他的边一个略显痴傻的少女咯咯直笑,浑脏兮兮。 第一百七十九章:荒古大陆多一人 夜如水月微凉,谱一曲相思断肠,琴音未乱人微乱。春梅凝脂无人赏,伊人眉间一簇殇,弦断情未央。 “哥,非去不可吗?”少女神情带着沮丧与期盼,刘询坚定地摇了摇头叹气一声:“非去不可。” “那念君也去!”少女带着执拗与坚持,刘询微笑道:“等我回来!” 泊一叶扁舟静听船桨轻响,舀一勺月光饮断相思的肠。那一曲琴音萧瑟寂寥,魂牵梦萦一袭青衫,带着不舍的缘轻推杯盏。 三月初三,它来了! 清雅小院中刘询在霍念君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与梅星泽走入了传送阵,他们此行正是圣灵城内城圣灵天堂所在地。 一座约摸六丈高的六翼天使雕像栩栩如生,脸上带着坚毅与冷漠却并未有半点摄人之感,反而倍感心安,她右手握盾左手圣剑直指苍穹,浑身散发着圣洁的气息,令初次见此者无不心神震撼。 天使脚下人马早就集结完毕,混元宗分成五支队伍即五堂,其中刘询熟悉的有东方啸、西门宏、南宫燕,至于另两人则是北冥峰与黄天祥。 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队伍刘询也并不熟悉自然懒得过问,不过最为亮眼的却是圣灵七子,他们占住了七成的人数。 圣灵七子共来了四个,他们分别是明王夏天明、灵王夏道灵及夏和泽与夏星宇,夏天明一眼就看到了青衣书院中的刘询,只是神色平常并无丝毫不悦之色,即使刘询两次三番拒绝了他的邀请。 古来待价而沽者不在少数,他们等待的并非是你的诚意,而是你的实力,是天时地利人和。 夏道灵朝着刘询等人微微点头示意,至于东方啸则是神色如常似乎并不在意,但刘询知道他对自己必然是除之而后快,因为东方啸本获勇士之名应该享受万众瞩目,却没想到刘询的到来将他的算盘打得稀巴烂。 铁剑峰下拜剑宗的队伍也已集齐完毕,梁浩神采奕奕,勇士之名让他牢牢稳住了剑陵第一天骄的位置,已然成为拜剑宗之首。至于王腾等人也与许攸等人聚于一起,凝成另一股中坚力量,只是慕容仙的神色略微茫然,似乎还未从慕容家瓦解的情绪中走出。 慕容家族因慕容青留书消失后便四分五裂,慕容仙的父亲辞去一切事务选择退隐,从此慕容家再无本宗之分,所有的生意皆被慕容仙的叔叔死死攥住。 “小仙妹!” 秦开与邹冲二人瞧见慕容仙纷纷上前关心,虽然三年的分离已经将那份感情冲淡,但曾经的美好自然不会如此快速的消失。 “你们也来了?”慕容仙淡淡问道,表情略微冷淡很是应付。慕容仙来此已半响有余,但慕容家仍无任何人上来打招呼,当真是世态炎凉。 “待得进入玄天剑阁你且跟着我吧,我答应过你姐姐定保你无恙!”秦开不似邹冲那般趋炎附势,他与慕容青交好数年自然也感慨沧海桑田人情淡薄来的如此之快。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队伍!”慕容仙选择了拒绝,徐峥缓缓走了过来,沉声问道:“小师妹,他们是谁?” “燕国,秦开!” “燕国,邹冲!” 两人抱拳,三人随意客套一番便也各自离去。天衍各地守在传送境口的修士皆神情肃穆等待开启的那一刻,而在另外七块大陆之上也是如此。 一背生四翼的老妪将圣水洒在一美艳女子的身上,口中默念:“木青罗,天主定会保佑你拿回我族至宝!” 木青罗神色坚毅点了点头,背后两只羽翼散发着洁白的光辉,其容貌打扮若有心人对比,会发现居然与圣灵城的雕像有些相似。 漆黑焦土之上,两军对垒。一头有两角的壮汉大声喊道:“罗刹王,荒古之路已经开启,我等暂且止戈如何?” ...... 正午将至,三月的太阳却比夏日还要炎热,但转瞬间本还是蓝天白云的天空忽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只见六翼天使剑尖所指苍穹云腾翻滚,一个黑色的巨大漩涡出现,似乎是吞噬了所有的光线。 “进!” 逍遥王夏炫一声厉喝,千道身影踏剑疾驰,刘询回头望了一眼圣灵城叹息一声,霍念君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许是不舍这分离的伤感吧。 别了,圣灵城! 刘询踏上飞剑转瞬间就进入了漩涡之中,但霍敬轩却忽然眉头一皱神色大变,因为就在刚刚一道虚影乘着火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溜了进去。 “霍念君!” 霍敬轩怒火攻心却已无奈他何,他自然早就发现了霍念君正在墙角观望,只道是怕离别的凄凉没有勇气说再见,却没想到霍念君居然等的是这一时刻。 青衣书院中梅任耀握着酒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霍念君又任性了一回。在这几日她一直心绪难宁,她有预感如果这次两人分别将会再见天涯,而那份感觉在今日愈发的强烈,所以她选择了不顾一切。 梅任耀有进入的资格令牌,霍念君选择了诓骗套路,而有隐身衣与凤舞琴的存在,只要瞧准时机定然能骗过霍敬轩进入传送境。 同样的时间,铁剑峰一面出现日月星辰变幻一面出现山川河流更迭。梁浩收起手中银扇直接用身躯撞在铁剑峰上,竟然消失不见,所有人竞皆效仿,但也有撞得头破血流者,显然是混水摸鱼之辈。 深海之中,碧绿身影消失,一条被八道铁链紧紧缠住的巨大黑鲸睁开双眼,冷漠地注视着前方十几艘“小船”,黑鲸巨嘴张开劲力一吐,一面黑镜不断变大,船只趁机驶入。 ...... 一股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刘询睁开双眼望向这天地,无边无垠的草坪上牛羊三两只,天上七轮明月挂于长天,洁白光辉洒于人间,浩瀚无垠的灵气竟然比天衍大陆浓郁数倍。刘询再次闭上双眼感受着草原之风,竟然有一丝熟悉之感,千道身影缓缓出现,自然也在茫然地审视这片天地。 “哥!”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刘询神色大变转头望去,霍念君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一张小脸苍白两颗小虎牙充斥着狡黠。刘询不待霍念君再说话,直接将其抱起更是施展了血鹰遁法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这一变故莫说霍念君不知何故,就连梅星泽也是一头雾水,唯有东方啸神色阴毒很是懊恼,夏皇二子眼含深意望向那只血鹰。 “哥,怎么了?” 虽有刘询的护体灵力保护,但那风劲还是透过缝隙割的霍念君生疼,刘询神色凝重不发一言,更是启动了乾坤图进行增幅,仿佛背后似有洪荒巨兽正在追击。 直至半个时辰,刘询二人与他们已经拉开了不下五十里方才停止,将霍念君放下,刘询怒火熊熊喝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霍念君倩身一颤,且愧且惭,委屈地小声说道:“念君不想和哥哥分开。” “你可知此地凶险有多何?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能存活下去,你如此修为岂不是来送死?” 刘询怒不可遏,大声呵斥,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他没有想到霍念君居然调皮任性至此,脸上充斥着失望二字。 霍念君自知理亏词穷,但那份不舍她无法割去,当下将刘询紧紧抱住泪如雨下,抽泣道:“念君自然知道危险,可若是永隔天涯,那念君不如死了作好!” “念君知道自己修为很低,但念君会努力的,保证不会拖累哥的。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只管丢下念君先逃便是。” 仰面望向刘询,霍念君努力地展开笑颜,似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无怨无悔。刘询无奈叹气一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欲怒却无从生起,怒容只换得哭笑不得,唯有作罢。 刘询柔声说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见刘询已经消气,霍念君再次扑入刘询怀中不住地点头,双靥微红,心中甜意喜不自胜。霍念君轻吐香舌小声问道:“哥,我们为何不与他们一起?” 霍念君自然清楚刘询并非是想和自己独过二人世界,刘询轻刮了一下她的俏鼻,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在圣灵城你是大小姐,到了这里你可是一只小肥羊,不知有多少人在觊觎你的凤舞琴。” 霍念君聪慧无比,只需一语点拨便了解所有利害,当下轻拍胸脯心有余悸,庆幸说道:“幸亏我们溜得快!” 灵品九阶的法宝纵然是夏天明也会垂涎三尺,更别提东方啸这些虚伪之徒。刘询一语中的,因为已有不少地方正在进行着内斗。 “啊!” 一名身着华贵的男子惨叫一声回头望去,满脸骇然不敢置信,灰衣男子手持大刀邪笑道:“我作威作福的大少爷,没了家族庇护你就是个屁。” “杀!” 萧望之天地大同剑出现在天空震慑全场,邪蝠龙拖着蜥蜴长尾冷哼道:“念你们是风一邪担保之人,本尊不会在此杀了你等。只是若有一天你们挡了本尊的路,那这份承诺便就此作废!” “多谢!” 萧望之抱剑一拜,一行五人急速离去。巧嫣然略有不满嗔道:“这臭蜥蜴拽的很嘛,小心本姑娘烤了他。” “开元妖兽众多,我们不宜与他们发生冲突,还是小心为上先探查清楚此地究竟是何处为上!” “说的也是,兴许也能寻到那个负心汉,本姑娘这次定要将他剥皮抽筋以消心头之恨!”巧嫣然信誓旦旦咬牙切齿,林婉清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第一百八十章:居合道柳生人杰 战无处不存无处不在,昔恩怨仇今一并报之,一片海域上厮杀早已在进行,血染碧海如画。 “人杰,先上岸!”一男子高声呼喊,那叫柳生人杰的男子拔出手中长刀,点头说道:“你等先走,我来断后。” 该男子似乎很信任此人直接扭头招呼众人上岸,柳生人杰双手握住长刀望着奔向自己的三人眼中寒芒闪动,不为所动。 就在三人的刀斧快要砍中柳生人杰的头颅之时,柳生人杰的影却忽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三人背后,而那三人的头颅带着不甘与后悔滚落在甲板之上,他们的体散发着阵阵黑气,原来是尸傀。 “一击斩,白雷!” 柳生人杰默默收刀,望向远处正自狞笑的将邪,冷声问道:“你这是何意?”那三具尸傀正是将邪之物,修炼控尸之术的将邪在此地有数不尽的优势,因为凡是没有灵力与灵智的尸傀可以避过传送境的限制被安全带入。 将邪微笑不语,数百具尸傀带着肃杀之气正在清理战场异心之人。德川家族是扶余国的王,但扶余国民风彪悍,这也与它独特的地理位置有关,生活在大衍、修罗道海与大燕夹缝中的他们自然以武为生。 扶余国有三大姓氏,分别是德川、服部与柳生,而德川家族旗下还有两个宗派即甲贺与伊贺,但这两个宗门却又是世仇,故而来到这里之后便也不再听从德川的号令直接进行内讧。 蔡贵的队伍居于一隅仿若是一个看客,德川新脸色沉,怒吼道:“吃我德川家的俸禄却意图谋反,你等该死!” 柳生人杰还在抵抗漫天尸傀,此时方知原来是服部与柳生家族同盟愈灭了德川家族,却不料被德川信抢先一步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 服部天膳见已无利可图急忙招呼众人撤退,一时间多方混战乱成一团。但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个人格外的引人注目,或者说是格格不入。 此人着浪人服装,一头橘黄色的头发被发带系住,精致如女人般的脸上却有一道十字伤疤,怀中一柄如晒衣杆的剑与他瘦小的材形成鲜明的对比,而那柄剑就算是唤作枪也稍感微长。 藤原小次郎好整以暇闲庭信步地从甲板上走过,所到之处所有修士都很默契的停战让出那柄长剑的攻击距离。这诡异的一幕让初次见到他的蔡贵与将邪兴致盎然饶有趣味,将邪控三具尸傀向着藤原小次郎奔去,德川信本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在那柄奇怪的长剑之下,三具尸傀被切成了千百块,而藤原小次郎怀中的“晒衣杆”却似乎并未出鞘过。 德川信小声说道:“将兄,此人不可招惹!”能让一个国家的王子如此忌惮,将邪的脸上也罕见地出现了凝重。 藤原小次郎走到了柳生人杰旁咧嘴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藤原小次郎问道:“需要帮忙不?” “多谢,不用!” 藤原小次郎点了点头望向远方缓缓走去,在这海滩之上留下了一排翩翩美少年的脚印。 “六击斩,伏火!” 柳生人杰再次拔刀,德川家族的武士急忙挥刀硬挡,但也被这一击击的吐血倒飞,而就在此时却异状突生,柳生极神色毒一刀砍向柳生人杰的后背,柳生人杰虽然反应迅速,但也来不及完全避过。 鲜血直流,柳生人杰带着不理解的眼神望着那咬牙切齿的男子,喃喃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柳生极噗呲一笑,眼中讥讽之色渐浓,柳生极讥讽道:“我柳生极才是柳生家族的正统,也是柳生家族的未来。你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猴子,居然也妄想贪图我柳生家的居合道法。” “可笑的是父亲大人居然真的传授给了你,而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真是老眼昏花有眼无珠,你说你该不该死?” 柳生极的面容逐渐地扭曲,压制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宣泄。柳生人杰心中大悲大恸,似委屈又懊恼,摇头叹道:“人杰从未觊觎过柳生家的祖业。” “哼,还在这里假惺惺?”柳生极举刀再次杀来,柳生人杰侧一避,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正不断地泛出黑血。一刀开所有人,柳生人杰快速吞下一颗丹药,但损失了大半战力的他再也无法继续战斗,只得向着场外疾驰而去。 “四击斩,红莲!” 红莲消散,柳生人杰已经拉开了距离,柳生极也不追击,向着德川信抱拳道:“多谢!”虽然柳生人杰能力不俗,但若非柳生极心有旧也断然难以逃出生天。 “效忠我德川信,就是效忠天皇,待他回归,你柳生家族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柳生极正是那个告密之人,早在进入荒古之地之前,柳生家族便将与服部家族意图在这里击杀了德川信从而获得主动权的消息泄露出去。伴随着柳生极的投降,甲贺派选择了罢手归顺,伊贺也停兵誓死效忠。 而这场发生在修罗道海秘境的闹剧也终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柳生人杰逃至荒原见无人追击也开始疗伤,虽然这一刀深可见骨,但柳生人杰也感受到了柳生极的那份不愿,自语说道:“老师,人杰愧对于你。今起我将是狄人杰!”柳生人杰正是刘询的四弟。 械斗不止,但若论战斗最凶狠的地方自然是幽冥魔域境口,在一片荒漠之中,傻丫头兴奋地鼓着小掌咯咯直笑:“沈大哥,这里好玩得很呐。” 沈浪微笑着揉捏着傻丫头的脸蛋笑道:“傻丫头,都死了这么多人,你怕不怕?” “咦,沈浪你居然还没死?”一男子似很诧异,沈浪哈腰讪笑道:“托师兄的宏福侥幸罢了!” “你也有筑基五重的修为还快来帮忙?”那男子大声呵斥,沈浪更是跪拜下来赔笑说道:“小的修为低俗帮不上师兄什么忙。” “真的!”男子轻呸一声,“若非念在你多年来任劳任怨给师兄们端茶递水的份上,这么宝贵的名额才不会让给你们。” “师兄说的极是,待打赢这场战,师弟定为你们接风洗尘。” “两个人!”男子 臭骂一句便再次投入战场,沈浪望着远处混战的队伍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右手按在黄沙之上,掌心处黑色的脉络形成一个怪异图案,似骷髅又似蛛网,无数黑线从地底透过掌心凝聚在丹田,一颗黑色的金丹周围缠绕着无数诡异的黑丝。 一具尸傀无神的双目忽然精光闪烁,居然反客为主脱离了主人的束缚直接一爪穿透了那名修士的膛。 “你......”那名修士眼神涣散带着不解与不甘直接倒下。 控尸之术自然有风险,拥有的灵智的尸傀可以随着主人的强大而愈发强悍,但主人若是灵力流失过多则易被反噬。 “哼,隐忍多年就为了这一刻!区区蝼蚁也配控我滕阳?” 滕阳自得意满嘴角带着笑,后魃睚眦裂,怒吼道:“敢杀我弟弟,滕阳我定要你死无葬之地。” 后魃控四目金刚猛扑而来,滕阳却咧嘴一笑奔向血罗,德古拉一贵族打扮将四目金刚拦下,微笑说道:“后魃,将邪不在此地,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别得意,他能背叛我们玄便能背叛你们血罗!”后魃冷笑不已,德古拉却浑然不在乎,更是不屑地看向后魃讥讽道:“自古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都不懂,真的很可悲。” 魔族混乱已久,即使有天衍这个大敌在前也依然内讧多年,其中玄、武魂交颇深,而天冥与血罗则沆瀣一气,至于鬼刹则左右逢源隐隐与炼狱谷有勾结,只是炼狱谷神秘已久,并未来到荒古之地。而这也解释了为何昔龟灵岛五毒对天冥的蔡若机直接痛下杀手。 “我们血罗从来没有朋友,只有强者,又何谈背叛一词?”莉莉丝扭着妖娆的姿缓步上前,手中荆棘之鞭配上暴露惹火的材令不少男人血脉喷张,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妈的,老子真的想吸光你这臭娘们的血,看看是什么味道!”艾兰德臭骂一句也缓步上前。以三对一,后魃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只得无奈退出战场,德古拉等人也并不痛打落水狗,这一来穷寇莫追,二来玄的底牌他们也是清楚的。 “诸位!山水有逢,他有缘再见!”朱闻苍抱拳离去,鬼刹众弟子紧紧跟上,德古拉等人并未阻拦任其离去。 在路上,朱笑天有些不解问道:“大哥为何急着离开?”不仅是朱笑天不解,几乎所有鬼刹宗弟子都不解,因为那些死去的修士对于他们来说是大补之物。 朱闻苍眼中寒芒闪烁冷声说道:“在场之人有修炼鬼道的高人!” “大哥这是何意?”朱笑天更加不解,疑窦丛生,他们为鬼刹的天骄自忖天下无人在鬼道之上比他们更强。 朱闻苍一摆手说道:“你可听过怨灵之力?”朱笑天倒吸一口凉气瞳孔泛着阵阵后怕,看向后方自己的队伍都带着些许恐惧,因为他想到了战场死尸的诡异之处。 “莫要打草惊蛇,德古拉他们可有好果子吃了!”朱闻苍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很期待。 第一百八十一章:鬼道沈浪 “蓝银呢?”天冥玄枭问道,武魇扫视了一下战场说道:“没找到,兴许是死了吧?” 玄枭眉头微皱,他自是不信蓝银会如此简单的死在混战之中,龟灵岛五人唯有他存活了下来,定然有其独特的手段。可是仔细检查了战场四周仍然没有发现蓝银的踪迹,只得作罢。 至于血罗众将已经开始吞噬那些死去修士的精血之力了,毕竟再拖延下去这些精血就会消散在天地之中,只是他们浑然没有发现这些死去修士的脸上带着的不是狰狞愤怒或不甘的表,而是一片安逸祥和更有淡淡的微笑。 艾兰德大口吞噬着血液,可却忽然神色一变将手中尸体扔飞,更是两只手不断地抠着自己的喉咙深处。 “有,有毒!” 一言出痛苦哀嚎声遍野,几乎所有血罗的修士都将手中“战利品”扔掉盘膝排毒。艾兰德的头顶泛出一道黑烟,这黑烟急速地变幻最终幻化成刚刚扔掉的那名修士模样。 那名修士神色狰狞带着滔天怨恨向着艾兰德扑来,更是口中大喊:“还我命来!” 德古拉冷哼一声,一个瞬步就出现在艾兰德前一掌拍出,但却直接穿过了那黑烟幻化的修士,甚是诡异。那修士去势不减直接抓向艾兰德的面门,十道指甲伤痕在艾兰德的脸上泛着丝丝黑气.触目惊心。 艾兰德吃痛胡乱攻击却毫无效果,德古拉眉头紧皱右手按在艾兰德的天灵,沉声喝道:“守住心灵,切莫胡思乱想!” 一言出众修士如法炮制,在他们的脑海中居然又出现了一名修士,这修士正是在外攻击自己的那人,艾兰德识海大战很快就将那修士绞杀,而战场上的影也重新化成尘烟而去。 艾兰德睁开双眼感激地看向德古拉,心中更是阵阵后怕,他浑然不觉自己几时中招中的又是何招。 “究竟是谁?竟然敢偷袭我等?”艾兰德怒不可遏,德古拉也面色沉,刚刚那一手居然让他们损失了两名修士。要知道在荒古之地最怕的就是人力损失,这里的灵力充裕定然也有不俗的天材地宝,可是人一旦死去那将是永久的消耗,断难补充。 德古拉沉思良久摇头叹道:“不知道,但这等诡谲手段八成是鬼刹之人所为。” “怪不得他们放着这等大补之物不要还走得那般着急,朱家兄弟你给老子等着!”艾兰德指关节嘎吱作响。 而在鬼刹队伍末端的沈浪却面色红润喉咙一甜,只是他本就是个窝囊废,故而也无人发现端倪。沈浪微微一笑心道:“居然这么快就破了我的鬼道,有两下子。” 将邪将德川家族的反叛军镇压之后便与蔡贵的云泽庄汇合,蔡贵神色自若抱拳恭喜。将邪袖袍一摆沉声问道:“蔡兄,接下来怎么走?” 对于将邪的摆谱蔡贵毫不在意,倒是旁蔡炳心有不爽,虽然将邪在龟灵岛帮助自己获得了勇士之名,但一码归一码。蔡贵微笑说道:“诸位跟我来吧,只要将兄能将我安全送达,有了那十万祭品,诸位自然都能获得大造化,甚至是道果。” 道果一出,群雄哗然。所谓的道果自然是传说中的最终传承,众人皆心生贪婪摩拳擦掌,毕竟只要获得道果必然能成为一方枭雄,即使没有获得也 能近水楼台成为左臂右膀开国功臣。 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将邪似乎对蔡贵出奇的信任并无反驳,来到这里的蔡贵仿若脱胎换骨,多了一分高调嚣张少了一分谦和低逊,蔡贵闲庭信步指着一个方向,傲笑说道:“那颗月亮下便是道果所在地。” 众人抬眼望天,七颗月亮光辉流转。而蔡贵却已迈步向前如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驾轻就熟。这一幕让德川信有些悸动,与狼作伴不得善终,德川信与云泽庄的合作也就此结束。既然天上明月指的是道果,那德川信选择出海去追寻另一颗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蔡贵没有阻拦德川信离开的脚步,更是将自己的龙潜号尽数送与了他。 另一方面,玄天剑阁的众修士出现地是一片连绵的山脉之中,他们这一组是势力最为庞杂的,但却也泾渭分明共分成四方阵营,四营分别向着四个方向疾驰而去。 王腾有了龟灵岛上的经验在这大山之中如虎添翼,一行九人警惕地探索着四周,他们分别是王腾、叶紫、徐峥、慕容仙、许攸、段郃、王秋曼、霍忠与黄俊。 当年与刘询痛饮畅聊的八人除却刑钺与林婉清并不在拜剑宗之外,唯有陈聘选择了与梁浩等人为伍,而彼时他们的队伍中却正经历着一场屠杀。 张果面容扭曲,不敢置信,一手指着孙皓一手捂住腹部伤口,颤声问道:“孙师弟,你......” “张果别装了,孙某知道你是白鉴派来监视我等之人!”孙皓哈哈大笑,眉毛微挑。 “你果然是......” 张果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没了气息,一时间械斗不断,场面焦灼万分。此时却忽然刮起一股狂风,风中似乎带着毒障,白安趁机带着拜剑宗正统弟子逃出生天,古力唾骂一句晦气也无奈他何。 毒障之中欧烛望向天上明月轻声说道:“师尊,欧烛已完成使命!”欧烛的影渐渐消散,消失在天地之间。 田在农共有五个弟子,大弟子徐峥蛮力无双勇冠三军;二弟子刑钺豪迈不羁为人粗犷却又精细;四弟子林婉清丹艺奇绝;五弟子慕容仙美可;而三弟子正是这欧烛,欧烛在三代弟子中最是声名不显,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 逃出围剿的白安心头愤慨难平,曹铄更是咬牙切齿,睚眦裂,嚼穿龈血破口大骂:“没想到这白眼狼居然真的是魔族之人!”曹铄心中悲恸,他这一脉当真凄惨,王腾自行组队离开,刘询与巧嫣然就更别提了,唯剩孙皓与张果,却一死一叛。 想不到本是最强的拜剑门三代弟子却落得四分五裂的下场! 然而即使再如何懊恼也无济于事,当下只能先探明这荒古之地有何奇异之处再从长计议。 孙皓清扫完战场抱拳说道:“玄孙皓见过古兄。” 古力笑道:“古某一直纳闷那个背后传信之人是谁,原来是你!” 孙皓点头又道:“多年来的布局如今也该收网了,待得我大军出境,铁剑峰将成为我们的据点!” 两人有说有笑,梁浩并不插话,因为他是正宗的天衍修士,只是那个棺中师傅让自己与他们合作罢了,而至此梁浩也终于知道了古贺的真正份。 古贺本名古 河,在三十年前成为了拜剑宗习剑门长老。而恰巧也在那一年他于山下邂逅了一位民间少女,从此坠入河无法自拔。直至二十三年前古河发现了这少女的真实份,居然是武魂派来的细,但古河却并未大义灭亲,反而使用假死之术将该女子送回了武魂,古河也就此改名为古贺。 直至十五年后,古贺见到一个少年在铁剑峰山脚下把玩着一件玉佩顿时明白这少年是谁,故而将其带入拜剑宗之中并巧妙地安排到了白鉴的门下,又再次与那女子有了联系。 魂牵梦萦,藕断丝连,古贺最终选择了加入武魂! 至于那些从其他大陆进入的魔族修士在进入这里之后居然都罕见地罢手,因为在本土大地斗争了千百年都未分胜负,故而他们也不愿意将有限的人力消耗在这里。 只是其中也发生了一些小的插曲,譬如不服木青萝成为翼族圣女的白凝就对其发出了挑战,当然最终结果是自己败北。 木青萝一白色铠甲将自己傲人的材勾勒的淋漓尽致,背后双翅更是散发着圣洁的气息,手上一柄光辉圣剑凌冽着寒意。木青萝冷声喝道:“再有下次,死!” ...... 军纪严明的烈氏三兄弟在火山口下盘膝打坐正在冲击金丹之境,夏道灵等人也是如此。几乎所有修士在确定安全稳定之后都开始着手冲击金丹之境,毕竟现在一个金丹修士堪比十个筑基巅峰的修士,谁的势力整体实力更强谁就能号令群雄。 然而在这片大陆上却有一个极不和谐的地方,那是在一片雪山之中,近千人居然围着篝火在唱歌跳舞,他们着兽皮衣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更有一壮汉直接搂住一黑瘦小鬼,催促道:“封于修,快点把都拿出来,老子都饿死了!” 封于修白了一眼这壮汉将自己的储物袋紧紧捂住,摇头大喊:“臭不要脸的,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存下来的,凭啥要给你吃?我自己还不够呢!” “不要这么抠门嘛?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是不是?这样吧,你给我五十斤我就将我妹妹许配给你如何?”壮汉嘿嘿坏笑,封于修更是直接暴跳而起,讥讽道:“臭不要脸的,你妹妹?我的天啊,那可是比你还壮的存在!” “怎么还不乐意了?我家苗翠花对你一往深,这次特意叮嘱我要看住你这浑小子,莫被他人勾了魂!”壮汉故作恼怒,封于修双手抱眉毛一挑,傲然说道:“想勾住小爷我的女人还不存在呢!” 壮汉直接一把将封于修的脑袋按在怀中,嘿嘿坏笑道:“那你为何看见我家翠花总是唯唯诺诺羞羞答答的像个小姑娘?” 封于修挣扎半天也没有挣开壮汉的锁头之术,只得开口求饶道:“你家妹妹这招比你还强,你不也怂的一匹吗?” 两人互相埋汰,篝火火焰烧天如他们炙的心。待得第二清晨,封于修睁开双眼望着还在熟睡的众人,单膝跪地右拳握心,这是苗族的最高礼仪。 “两年来,封于修很快乐!” 封于修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走去,在苗甫默默送别的目光中消失在风雪之中,苗甫轻叹一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大祭司的选择终不会有错,只是我蛮族又将何去何从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荒古魔柱布提斯 荒古七月照耀并无黑夜,故而一时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刘询与圣灵天堂的队伍保持在五十里的距离齐头并进,如此遭遇危险也可“相互照应”。 然而世间之事大都奇怪,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刘询二人居然寻到了一处遗迹,本想开启魔瞳探查有无宝物或危险,却发现他的魔瞳第一次失灵了,刘询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定是霍光动了什么手脚,而他的目的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 此处遗迹不大,似是一座神庙建筑,只是已被战争或时间摧残的破败不堪。霍念君闭眼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蛮荒气息,疑道:“哥,念君好像来过这里。” 刘询眼神略微迷茫,他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仿佛这里才是他真正的故乡,这种感觉似有千年、万年、万万年,溶于血脉存于基因中。 既然有建筑必然就有人类,两人小心翼翼探查了一番,发现并无生命体活动过的迹象便也放下心来。霍念君摆好凤舞琴笑眯眯说道:“哥,你想听什么曲子?” “都好!” 指间滑落飘洒西窗,晓风轻拂墙下玉兰。 画眉点唇嫔娥鱼贯,笙箫吹断霓裳。 砚一池清墨,醉拍阑干,山清水浅不及女子慵懒。 撩一帘惆怅,提笔搁晚。月满西楼,湖影成双,唇语呢喃。 玉楼晓,你运筹于帷帐。金戈铁马,裹旗还乡。 轻抚灵柩,一滴清泪挥洒远方,孤帆,你我归于高山。 ...... 本是柔似水的曲子却急转直下转为悲,刘询轻轻弹去霍念君眼角的泪珠,无奈摇头,打趣道:“你这是诅咒我吗?” 这首曲词是刘询父亲所作,霍念君进行了一定的改编。不过在这种况弹奏此曲确实有些不妥,霍念君急忙摇头解释直道是这苍茫之意有感而发,更是小声说道:“念君很害怕,感觉这里有怪物,所以才......” “哈哈哈,她说的没错,此地确实有怪物!” 地动山摇,神庙遗迹在这一刻开始崩塌,刘询急忙抱起霍念君向着场外奔去。土地不断地翻涌,一条约摸百尺长的双头吞天蟒从中钻出。 这吞天蟒浑呈褐色,两颗硕大的头颅上更是凸起两个血红色的脓包,怪异加恶心之感席卷而来。双头吞天蟒一声巨吼就连五十里之外的夏道灵等人也顿感心悸,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故。 不用瞧不用看,刘询直接化成堕天使脚踩云踪魅影更是打开乾坤图向着远方疾驰,双头吞天蟒无的眼神一扫,扭着庞大的躯急速追来。怀中霍念君冷汗连连,那震天一吼若非刘询及时护住,自己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地阶八级,相当于金丹巅峰的存在! 刘询头皮发麻,他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就算刘询豁出自己的老命也难伤其分毫。死亡的气息萦绕,刘询的速度再增三分,心中更是后悔万分,平里的谨慎在这里为何然无存。 不过除了后悔与懊恼之外还有愤怒,刘询心中破口大骂:“死麻雀,你他的坑小爷我!” 云中雀在进入荒古之地前就将此地的报进行了分享,以往 荒古之地生活的妖兽不少,不过等阶大都在地阶六级以下,故而才设置了龟灵岛这样的历练之地。至于地阶级自然也有,但皆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荒古之地的最终传承也就是道果也并非是每次开启都存在,可一旦存在必然至少是地阶巅峰大妖在守护,只是他们多半不会离开道果太远。 至于所谓的道果只是一个统称,它们或许是天阶功法或许是仙品法宝或许是其他,但总而言之皆是无法想象的至宝。所以只要你不去觊觎这道果,修士基本可以在此来去自如。 刘询现在真的很想问问云中雀对“来去自如”这四个字是如何理解的,他进入这荒古之地也顶多三天罢了,结果就遇上了地阶八级的妖兽。 难道一出门就寻到了道果所在地?这但凡智商超过七十都知道绝不可能。 不得已只能故技重施,这种驱虎吞狼的计策屡试不爽,吞天蟒在刘询百米距离不紧不慢,这并非是速度不够而是在戏弄刘询。在神庙之下沉睡不知多久的他体还尚未完全恢复,而刘询似帮助他“跑步”来活跃自己的体。 “他的紫皮王八!” 使用堕天使让刘询的灵力快速地流失,而“救兵”之处还尚远,刘询暗骂自己为何这事就如此谨慎,保持个十里二十里地他不香吗? 有一种距离叫触手可及的遥不可及! 堕天使状态已经消失,怀中更有霍念君的存在让刘询难上加难。霍念君自然看到了刘询的灵力变化,自知如此下去两人断然难以活命,心伤道:“哥,你将念君扔下吧!念君说过不会拖你的后腿!” “闭嘴!” 双头吞天蟒经过一盏茶时间的奔袭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此时的他也失去了玩弄猎物的耐心开始提速攻击。刘询无奈心疼地服下一颗灵品三阶的万寿青灵丹,自更是化成一只血鹰,鹰唳疾驰划破残空,瞬间就将双头吞天蟒甩出三百米的距离。 “咦,有意思!” 双头吞天蟒口吐人言,刘询适才反应过来这货说的居然还是普通话,实在匪夷所思。刘询的血鹰遁法与万胜所使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但纵然如此也甩不掉后面的跟虫。 “小伙子你的天赋不错,不如去跟我见魔神大人,兴许也能混个魔柱当当!”双头吞天蟒妖言蛊惑难分真假。 “滚你的!”刘询破口大骂。 见久未追上刘询,双头吞天蟒的尊严似乎遭到了严重的挑衅,血红色的眼睛开始爆发出强烈的杀意,那庞大的躯居然长出了四只脚如同蜥蜴一般在地上爬行。 按照正常逻辑躯越是庞大以蛇形速度越快,但这里是蛮荒之地,岂可用逻辑来言? 双头吞天蟒形如电,刘询感受到背后袭来的寒意,撇眼一瞧顿时吓得喷出一口精血,血鹰速度陡增避过吞天蟒的杀招。 “能避过布提斯大人我的一击,小子你该知足了!”双头吞天蟒自说自话。 刘询腹诽:“知足你妹啊?小爷我想活着,还有小爷我并不想知道你的破名字!” 火焰毒雾如箭,刘询渐渐看到了曙光,心痛地吞下了一颗混元凝神丹。混 元凝神丹是灵品五阶的丹药,价值一万灵玉一颗,刘询也只购买了三颗。混元凝神丹金丹修士服用可瞬间恢复到巅峰的七成状态,筑基则直接恢复至全胜时期。 刘询速度猛地暴增三倍,其速堪比最快的法拉利!在双头吞天蟒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已逃之无影。 “哟呵,还想逃过布提斯大人的追击?” 双头吞天蟒也卯足了劲奋力追击,如巨型坦克进行碾压式轰击。 ...... 东方啸不愧目力过人,正巧也正在充当警戒一职,故而老远就瞧见一道长虹掠来,东方啸先是疑惑旋即大喜,讥讽道:“天堂有路你不......走......” 东方啸由狂喜瞬间转为惊惧如同见鹰的兔子拔腿就跑,众人尚在疑惑时刘询已飞过他们的头顶。 “刘兄......” 有人认出,但话未说完天空就洒下了十几颗雷震弹,雷震弹威力不大但优点很明显,那便是“雷声大”,漫天烟雾呛的众修士怒骂不断,而空中的刘询却只留下了三个字。 “不用谢!” “哟嚯,布提斯大人来也!” 众人怒不可遏却忽闻一个冰冷戏虐的声音,顿时心如寒蝉,胆战心悸。布提斯两眼爆出精光,贪婪嗜血的兴奋难以言表,一声长啸如狼入羊群。一时间怒吼哀嚎声不断,待得尘烟散去已有不下十人阵亡,夏天明愤怒地朝天怒吼,因为布提斯跃入之地正是自己的阵营。 “哟嚯,我布提斯无敌!” 双头吞天蟒杀得兴起,巨嘴喷出火焰与毒气皆是群击技能,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当然这罪魁祸首自然是刘询,尤其是那雷震弹让他们根本无法第一时间准备,故而被杀得一个措手不及。 “不要慌,结阵!” 夏天明虽然没有夏乾思骁勇善战,但也并非是吃素的,短暂的混乱之后就已恢复秩序开始反攻。布提斯虽然很强悍但也架不住近千人的攻击啊,或许是在神庙下面沉睡良久将脑子睡腐朽了。 “哟嚯,还敢还手?” 巨大尾翼一扫便清空三丈空间,而夏天明的阵法却已结成,一个三丈高的金甲战士手持剑盾带着杀伐之意袭来。布提斯本在应付那些散兵游勇却忽感心头死亡气息萦绕,顿时闪一避。 然而一切却已晚矣,巨大的头颅滚落在地。布提斯吃痛怒吼:“我的头啊!”另一只头颅猛地一甩砸在了金甲战士的盾牌之上,那盾牌应声而碎,百名修士齐齐喷出一口鲜血,神色顿时萎靡。 而彼时梅星泽指挥的七星北斗剑阵已经完成,无数利剑如同枯枝一般将布提斯死死缠住,梅星泽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急速掐诀,一柄七尺青锋在其头顶幻化而出。 “万变无宗,乾坤一剑!” 梅星泽竟然单人完成了乾坤一剑,那剑意去势极快瞬间洞穿布提斯的致命“七寸”,布提斯许是平里作威作福惯了,直到此时才方知后悔与害怕。 “布提斯大人要逃咯!” 一声怒吼,双头吞天蟒撒丫子狂奔,然而付出如此多代价的天衍修士岂会如他所愿? “杀!杀!杀!” 第一百八十三章:清茶卷书听风看雨 一时间法宝齐出,饶是布提斯铜皮铁骨也被切割地痛苦万分,险象迭生,岌岌可危,布提斯怒吼:“吾乃布提斯,第十七魔柱是也!你等小喽啰赶紧跪下!” “伏龙出击!” “极龙冲刺!” “飞龙在天!” “魔龙乱舞!” 布提斯两足直立如蛟龙一般挥舞着利爪闪电冲刺,更有毒雾笼罩硕大的身躯,触及着皆顿感浑身麻痹灵力尽失,只得退后。一时间布提斯竟然有千军万马吾一人足矣的气势。 然而布提斯纵然无敌之姿也架不住群狼饿虎的消耗战,万剑齐出血流如注,夏天明手提利剑如混天魔神,布提斯的身体最终被斩成三段。 布提斯痛苦哀嚎一声:“啊,我布提斯就这么挂了?”就此陨落,一命呜呼。 “梅星泽,东方啸!” 夏天明怒目而视睚眦欲裂,近七成的修士也将矛头齐齐指向混元宗与青衣书院,准备秋后算账兴师问罪。东方啸神色未变丝毫,抱拳说道:“明王,我混元宗与那刘询毫无瓜葛,且东方与此人之仇更是不共戴天!” “哼,本王亲眼所见岂容你狡辩?”夏天明怒不可遏,这一战他损失了近二十名手下,钱财法宝损失他不在乎,但是人力的损失无法挽回。 东方啸再次抱拳:“信与否明王心中自有定断,东方不用解释!”东方啸并不担心夏天明清算,他的背后已有夏道灵支撑,虽然夏道灵此时还隐于暗中未张獠牙。而东方啸与刘询的恩怨又人尽皆知,尤其是商盟会被刘询“吊打”一事早就沦为茶后笑谈。 “至于我家小姐早已被此人蛊惑,东方保证若抓住此二人定然大义灭亲,绝不姑息!” 夏天明神色渐缓转而看向梅星泽,梅星泽微微一笑:“东方兄所言皆乃星泽肺腑,青衣书院从不插手俗世,也从无有祸害他人之心。” “刘询!” 夏天明向天咆哮,混元宗与青衣书院皆是难啃的骨头,如今才刚刚步入这荒古之地就遭遇如此变故,若因内讧失了民心,再有强敌来袭断然无法再抗,故而他也并非兴师问罪,而是走一个过场卖给手下看看而已。 双头吞天蟒的妖丹自然落入了夏天明的手中,而有了此妖丹夏天明也算是聊以慰藉,有胜于无。布提斯的出现同时也为他们敲响了警钟,因为他们情报中的荒古之地与刘询如出一辙,但此地诡异根本就不符,尤其是天上那妖艳的七颗月亮与从未有黑夜白昼的变幻就足够令人警惕。 至于我们的罪魁祸首此时却悠然地抱着霍念君长袭狂奔,刘询之所以扔下雷震弹其目的有二,一是帮助自己好脱身,二是他不爽夏天明很久了。 因为夏天明是刘询的亲堂哥,而皇宫中的那位夏皇是他的亲伯父,也就是他的亲大爷! 百里之外刘询仍心有余悸,两人寻了一块坑地暂且在此休息一番。混元凝神丹的药效早已消耗殆尽,刘询神色萎靡脸色惨白一片,在四周做了一些简单的陷阱就开始盘膝回气,血鹰遁法灵力的消耗不值一提,最难滋补的是精血的损失,也就是精气神。 至于霍念君则是惊悸交加,心疼担忧,守在刘询身边。瞧着眼前男子神色渐渐红润,想着刘询生死时刻并未放弃自己,霍念君心中一阵羞涩甜蜜,激动欢喜,眼眸闪烁着淡淡欢悦,但却又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当日刘询曾誓言将会迎娶她,但她心中清楚愧疚与恩情大于喜爱。 良久刘询才缓缓睁开双眸从打坐中醒来,霍念君大喜扑入怀中似怕刘询会突然消失一般。刘询轻拍其香背示意不用担心,忽闻“咕咕”之声,两人大笑就地易食。 待得酒足饭饱,漫无目的寻了一个方向走去,霍念君揶揄笑道:“哥你真坏,故意将那大蛇怪引到他们那里!” 刘询脸皮厚赛城墙,干咳一声:“休要胡说,明明是我给他们送福利送温暖。这里的资源本就宝贵,这么大一条宝贝蛇浑身是宝,我都有一丝舍不得呢!” 刘询吹嘘解释忽而又好奇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妖兽?” 霍念君茫然若梦,恍惚沉吟:“念君也不知道,只是有感而发。念君还能感觉到那边好温暖呢。” 霍念君玉指轻指,刘询倍感惊奇,忽而想到她一人竟能在龟灵岛生存顿时大悟,霍念君竟有趋吉避凶之先天灵根。 沿着霍念君所指方向两人行了不知多少时日,直至远方山岚层叠,绿柳青松,蓊郁阴翳,更有怪石拔地千尺如苍龙昂首,又有环水孤峰似美人翩舞。 清风袅袅,林海莽莽,几匹白马在山脚下悠闲地吃水,惬意悠然,忽而瞥眼望向正在走来的二人,也不惊惧更有傲意。 刘询倍感新奇,不可思议,这白马鹿首马身,浑身洁白无暇无一根杂毛,尤其是那双眼眸晶莹明澈,灵动炯神,显是瑞兽无疑! “好马好马!” 刘询赞不绝口,脑海中走马观花却无丁点这等瑞兽的信息,当下遂以白鹿马称之。刘询轻抚马背却不料遭来恶蹄,被一脚踹飞数丈。 苦笑爬起却目瞪口呆,那白鹿马居然将霍念君扑倒,更是用硕大的脑袋在其身上摩挲舐舔。霍念君被其口鼻中呼出的热气弄得瘙痒难当,但也欣喜若狂,喜出望外。 “居然通人性?” 刘询再次尝试却仍是恶蹄相迎,白鹿马眸中更是带着不屑与鄙夷,仿佛是在说:“就你小子也配摸本大爷?” “你这泼皮马,小爷我还制服不了你了是吧?” 刘询怒从心起猛扑上前,直接骑在白鹿马身上,白鹿马愤怒地不断跳跃拱甩。刘询龇牙咧嘴双腿死死夹住白鹿马的肚子,惹得霍念君咯咯直笑。 “小样,你服是不服?” 白鹿马一个驴打滚,刘询再次被甩飞顿时垂头丧气,无奈叹道:“小爷我虽然有着盛世美颜,飒爽英姿,但你也不能嫉妒啊!” 白鹿马轻吐一口唾沫,更是来到霍念君面前四肢半跪示意其上马。 “你......” 刘询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赤果果的挑衅,赌气再次尝试,却不料其他几匹早已逃之夭夭。霍念君骑在马背之上轻抓马鬃,白鹿马欢快撒泼在这片草原上疾驰,更是不时地绕着刘询转上几圈。 “算你狠,小爷我认了!” 使出浑身解数,刘询依然无法得到白鹿马的认可只得埋头认栽。霍念君玩的尽兴,心满意足地跃下马背,更是探出小手在其脖颈之处摩挲,白鹿马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狗匍匐在旁眯眼享受,更时不时地朝着霍念君怀中凑一凑,极为亲热。 “小白,乖!” 霍念君咯咯直笑,刘询气急败坏,白鹿马洋洋得意,两人一马在这月光下美如画卷。 霍念君掏出两枚灵果,白鹿马欢快地吞入腹中,更是嗷嗷叫起极为愉悦。刘询如法炮制掏出十枚灵果企图贿赂,得到的却是一个白眼。霍念君笑道:“哥他是好人,小白你这样很没礼貌哦!” 白鹿马神色委屈更是哀嚎一声似在求安慰,刘询心中万马奔腾,他纵横江湖多年没想到老马失蹄在这里,讪笑道:“白兄,给个面子如何?” “小白最乖了!”霍念君再次安抚。 白鹿马极不情愿地低下身躯,刘询瞅准机会一跃而上。仰天长啸,白鹿马身姿绰约,雄赳赳气昂昂,踏燕疾行,刘询紧紧抓住马鬃更感耳畔生风,这白鹿马的速度居然已与刘询的血鹰遁法不相上下,比穆非烟的踏雪乌骓更要快上三分。 心满意足地跳下马背,刘询与霍念君向着山间走去,但这泼皮坏马居然也恬不知耻地跟了上来。 连绵山脉中,任阳光穿过疏影,任清风拂过发丝,布一席茶,竹竿上一只蜻蜓好奇地盯着水面的浮漂,塘中青鱼不停地逗弄着鱼饵,刘询气急败坏,引得一旁霍念君娇笑连连,白鹿马白眼直翻。 凤舞琴琴声悠扬,两间竹屋幽静,绿藤编制的秋千与软椅。水中月天上月,一汪潋滟在云间,静谧祥和如墨画,刘询洗去身上的汗水望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哥,念君要吃鱼!” “在钓呢!” 刘询揉了揉霍念君的小脑袋,手持鱼竿聚精会神,霍念君不满嘟囔道:“都不知多少时日了也没见有收获。” “胡说,那个大龙虾不是吗?”刘询一脸正色,霍念君鄙夷地吐了吐舌头,伸出小拇指比划道:“这也叫大龙虾?” “良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刘询老脸微红,如果使用修为之力那是手到擒来,但现在的刘询需要静下来慢下来。他需要将自己的状态调至最佳,这里山清水秀无愧为福地洞天,故而刘询决定在这里突破至金丹。 慢! 清茶卷书听风看雨,花开云舒青竹弄舞。溪水流过水碓发出“乓乓”声,时间很慢,脚步很慢,一颗心也慢了下来。 “哥,我们在这里多久了?” “三个月了!” “啊,你怎么知道?”霍念君有些诧异,刘询指向那水碓说道:“每响四十八次便是一天。” “真的吗?” 霍念君好奇地跑过去瞧了又瞧,她本以为刘询只是做来娱乐之用,却没料到居然还有计时功能。 而彼时刘询的身前却摆着三样东西,他需要在此中选择一件作为自己的本命金丹。 噬魂蛟龙枪本就是自己的本命武器,若再以此作为本命金丹则落了下乘;地阶五级赤炎伏魔虎的妖丹虽然能避免被反噬但上限不高;千面郎君的妖丹是地阶九级堪比魁杓境界的存在,若能成功其威力不容小觑,但刘询却无半点把握能够成功。 一时犹豫不决难以抉择! 第一百八十四章:蛮神封于修 荒古蛮荒难辨方向,但天上七颗明月却为众修士心中升起了明灯,如此奇诡之地定然会有所收获。他们行走在平原毒林,雪山火岩,荒漠大海,向着月亮前进,虽不知年月几何但四周皆弥漫着硝烟。 “谁?” 封于修放下手中羊腿警惕地看向远方,九道影出现在风雪与翠绿的交接之处,居然是王腾等人。王腾见封于修竟敢一人独处瞬间联想到了刘询,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当下抱拳道:“在下拜剑宗王腾,见过道友!” “滚,管你是谁!别打搅小爷我吃!” 封于修毫不客气声如雷霆,更是散出自的灵压警示这九人。灵压中带着些许蛮古之气,徐峥神一愕,赶忙问道:“你是蛮族之人?” 封于修白了一眼答道:“不是,赶紧走!烦不烦?” 众人茫然疑云丛生,徐峥却置若罔闻仔细打量起封于修,尤其是他的穿着。冷哼喝道:“我蛮族人已沦落到羞于说出自己的份了吗?” “都和你说了,小爷我真的不是!你认错人了!”封于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并不想与这些人产生瓜葛。然而徐峥却不依不饶,更是戾气恒生,喝问道:“苗远就教出你这等货色?” “小子,只有小爷我可以骂那臭老头!你算个?” 封于修怒从心起,两米多高的开山斧砸在雪地之上,震的山雪狂啸。封于修双眉立竖,厉声喝道:“趁小爷我还没发火,赶紧滚!” 徐峥却心下微喜,封于修的举动已算是默认。当下双手抱好整以暇,一股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油然而生,这一刻的他再不是那憨憨青年,而是一代枭雄绝世霸主。 徐峥傲然说道:“吾名乔昊尤,你见到了蛮族少族长为何还不赶紧跪下?” 这变故来的奇快,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王腾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前方背影,慕容仙却顿感惊悸。蛮族虽然与大衍之间有天堑开元森林阻隔,但并非就不知其信息,在蛮族中苗姓者为贵族,而乔姓则独属于皇室宗亲嫡系。 封于修虽然在蛮族呆了近两年之久,但却从未听闻过乔昊尤之名,一时拿捏不稳。抱拳说道:“小爷我虽然在蛮族呆过些许时,但并非蛮族之人!当然你若想寻他们,大可沿着此方向行走即可!” “我且问你,你是否修炼了我蛮族功法?”乔昊尤冷眼一撇,他改头换面忍辱偷生来到拜剑宗,正是为了寻回三百年前被盗的九天蛮神诀心法。如今心法已得,外加功法早已烂熟于心,乔昊尤自信同阶无敌! 封于修对乔昊尤的质问毫不在意,摊手耸肩道:“小爷我是修了蛮神道,但与你有何干系?” 乔昊尤彻底地撕下伪装露出獠牙,杀意毕露。厉喝道:“非大祭司不可修习蛮神道,苗远这老糊涂该死,你也该死!” “蛮神道是你蛮族独有的?”封于修不屑反问,“你装你大爷?” “牙尖嘴利,今你不奉我为尊就当以死谢罪!”乔昊尤不怒反笑,怒吼一声:“牛鬼 !” 手中太刀闪烁着光寒,乔昊尤猛冲而上似不死不休。封于修自然也不客气,提起巨斧竟然也化成牛鬼,两人斧刀碰撞激起无匹气浪,众人只得退出战场,且看局势发展。 “轰隆!” 一刀一斧,两人战斗毫无花哨直来直去,想来是要在蛮神之力上一决雌雄。刀斧相击爆发强烈的气劲带起雪崩山吼,叶紫右手一挥紫烟笼罩保护着众人,慕容仙的心逐渐地迷茫,这个相处了三年的男子很是陌生从此再难认识。 乔昊尤之所以置封于修为死地正是因那蛮神道,在蛮族乔姓有着无可替代的统治地位,然而三百年前却突生变故导致贵族崛起,从此苗乔两姓相相杀互相制衡,而唯有练成完整的九天蛮神诀方能有机会再次统一蛮族。 本来取得功法的他正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却不料杀出一个程咬金居然是大祭司传人,他的地位受到深深地威胁,故而必须除之而后快。 “你丫脑子有毛病?” 封于修越战越怒,蛮族于他有恩本不愿发生争执,但这个少族长一出手就是死招,令其百思不得其解。不仅是他,就连王腾等人也从未见过徐峥有如此暴戾时候,这一刻眼前的那个瘦黑小鬼仿佛是他的生死仇人一般。 狂暴状态开启,两人双眼赤红一片,太刀劈在雪地之上直接留下三丈长一尺宽的沟壑。封于修瞳孔微缩,开山斧将乔昊尤退,冷声喝道:“念你是蛮族人,小爷我今天认栽行了吧!” 封于修去意已决,然而乔昊尤并不遂其愿,太刀发出雷鸣之声再次将封于修的影迫回战场,更是叫嚣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嘴角溢血,两人上各有伤痕,封于修怒不可遏心生杀意。王腾叹了一口气正准备上前阻拦,毕竟此地错综复杂且那瘦黑小鬼虽然出言不逊但本不坏,能不节外生枝最好。 “桀桀,有趣有趣!” 一个尖锐声音突然响起,这声音似男似女难辨方向。乔昊尤与封于修急忙收手凝神警惕,众人如临大敌,万没察觉到竟有他人靠近,一时心神难定,惴惴不安。 “是谁?给老子滚出来!”乔昊尤太刀倒握,与众人汇聚在一起。 “吾名弗拉斯,魔神座下第三十一魔柱!” 一个精壮男子从树后走出,他上腰间悬挂一颗紫金葫芦,头发梳成三辫,一双碧绿眼睛很是温暖。弗拉斯微笑说道:“小子,我的坐骑味道如何?” 封于修了嘴唇似在回味,笑道:“蛮好吃的,只是被这些人搅了兴致!”封于修作死挑衅,但弗拉斯却并未动怒,点了点头说道:“那吃完了也该付账了吧?” 话音未毕,那些山木居然开始动了起来如同人偶一般,雪地里更有无数雪人爬出将众人团团围住,粗略一估竟然不下五百。众人心中微凛,这些雪人树精修为似乎只在筑基中后期,但量变引起质变,他们并无把握能够杀出重围。 王腾抱拳道:“兄台,我等与此人并不相识,你若 与他有仇怨大可报之,就此告辞!” 相互递了一个眼神,九人很有默契地向后撤退,弗拉斯冷笑讥讽:“想走?你怕不是活在梦中!”修为之力赫然爆发居然是金丹后期,众人大惊,霍忠紧扣弓弦将箭头对准了弗拉斯,其他人也纷纷祭出兵器准备进行一场恶战。 “杀了他们!” 弗拉斯杀伐果决根本就不与他们废话,一声令下雪人树精猛扑而上。王腾双眼赤红,一剑浮空化圆竟然已可直接使出剑落流星,万剑绞杀瞬间击毙了三只雪人。 灵力凝结成箭,一箭惊鸿,霍忠一连出十三箭,箭箭穿心。冲天槊力劈华山,许攸直接清理出三丈的安全区域,段郃手持青锋帮助其防守及补漏。三人攻守防将黄俊与王秋曼护在阵中,而彼时黄俊手持神龙尺迈着诡异步伐不断敲击地面,王秋曼手持昆仑镜出精光长留天空。 弗拉斯双眼微眯冷眼看着场上局势变化,并不急着插手。王腾且战且退宛若游鱼在战场穿梭,封于修与乔昊尤早就再次化牛鬼如猛虎下山,但先前这二人争斗消耗灵力不少早就过了巅峰状态,如此再缠斗几番定然死道消,一时心急如焚。 这群魔兵修为不俗且悍不畏死,但好在灵智较低动作略微僵硬,只要能解决掉那为首之人必然能破此死局,而这也是弗拉斯为何久不参战的原因。 双方人马心知肚明! 弗拉斯静待局势变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他忌惮一个人,此人一紫衣,正是叶紫。叶紫轻挥玉手,那紫烟如绸缎似锁链万法不侵,灵智低下的雪人树精居然害怕一时不敢靠近。慕容仙小脸煞白,握着琵琶的手指略微颤抖,这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灵力消耗过度的表现,因为目前只有她尚在筑基之境。 擒贼擒王,弗拉斯嘴角泛起冷笑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叶紫,直接隔空拍出一掌,雪人树精忽然如发狂一般猛扑上前。凝烟成盾,叶紫神色未有丝毫变幻,但空中的弗莱斯却攻势急转奔向了慕容仙。 “卑鄙!” 乔昊尤厉声暴喝,以刀横扫驱散魔兵企图营救,慕容仙音符攻击却毫无效果,当下心如死灰,目露绝望。乔昊尤睚眦裂,一丈高的躯在战场奔腾如重甲坦克,但却撞不出一条通道。 “蛮神一怒诸神惧!” 千钧一发时刻,一柄巨斧从远处呼啸而来,巨斧势大力沉,带着睥睨天下傲视苍生的霸气在战场中直接开辟出一条血路,妄图阻拦的魔兵皆被这巨斧搅碎,片甲不留。 感受着临近脑门的罡风,弗拉斯只得惋惜放弃这即将得手的一击转为防守。瞧准机会,乔昊尤怒吼使出一招开门见山,猛地一跃来到慕容仙前,再以刀画地为牢,驱散四周魔兵。 “没事吧?” 慕容仙置若罔闻目露奇异光芒看向远方正喘着粗气的封于修,彼时的封于修脸色惨白神色萎靡,刚刚那一击几乎耗尽他所有的灵力。弗拉斯从狼狈中走出,微微一笑:“小子你救了她,接下来死的可是你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她究竟是谁 “你可以试试,小爷我正愁着寻不到对手呢!”封于修战意昂扬,直接喷出一口精血,恢复常态的他再次膨胀蛮化,那苍茫之意令弗拉斯啧啧称奇:“不错,有两下子!” “牛魔!” 封于修拔足狂奔主动杀向弗拉斯,一拳轰出如古神一怒,拳劲嘶吼直接形成冲击波轰向远在十米之外的弗拉斯,弗拉斯一惊急忙架臂横档,双腿在地面之上拖行滑出十几丈的距离撞在一棵大树之上方才停止。 “好手段!” 高傲的弗拉斯哪里受过此等屈辱,抹去嘴角鲜血狰狞厉声:“能让本座受伤,你比那个酒囊饭袋强多了!” 弗拉斯嘲讽的自然是乔昊尤,他的目的也是为了激怒此人,分化势力避免不必要的风险,弗拉斯的智商比布提斯高的太多了。 果然,乔昊尤虽知有计但也甘愿受之,心道:“此人绝不能活着回到蛮族!”乔昊尤直接驱赶魔兵引向封于修,彼时的封于修在发出那道拳劲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加上失去了手中巨斧,封于修如同没了爪牙的苍老病虎。 弗拉斯厉声长啸双手成爪,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封于修的后背之上留下五道爪痕,封于修吃痛回击却被一脚踢飞,远处叶紫见状凝烟成绳将封于修拽离漩涡。 天空浓烟滚滚,一道如剑寒锋开天辟地而下,携带雷霆万钧之势直接砸向弗拉斯,弗拉斯运气成盾竟然被生生砸入地底。与此同时更有万箭如雨,所触魔兵当场被轰击的支离破碎。 “哼!” 弗拉斯爆喝一声拔地而起与空中叶紫战成一团。王腾趁机挥洒紫炎焚城,乔昊尤力贯千钧,一时间雪融树燃。因两大战力火力全开,封于修也趁机回了一口灵气侥幸逃生,虽然仍险象环生但也足以自保。 只是众人心中皆明白天空之上的战场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王腾焦急问道:“还没好吗?” 黄俊眉头紧锁沉声道:“一盏茶!” “好!” 时间刻不容缓,众人精神振奋各施绝技再与魔兵抗衡,但这些魔兵数量太多且悍不畏死,如跗骨之蛆驱之不竭。 弗拉斯来势汹汹,爪势如鹰。叶紫临危不乱,浮空运气,气浪澎湃交织形成一道气海天闸。弗拉斯形急转腿化百剑瞬间穿透,势如破竹,直取叶紫面门。 “雕虫小技,不堪一击!” 弗拉斯得意洋洋,然而那被其踢中的影却消失在云雾之中,正是叶紫的云海蜃楼。然而是虚招却实,八面汉剑削在弗拉斯的小腿之上,顿时血流如注。弗拉斯怒不可遏撕天一吼卷起无边气浪直接将紫烟尽数吸纳。 空中叶紫脸上却突然散发出一丝迷茫带着圣洁,弗拉斯趁机挥出一掌,叶紫仓促应对,一拼之下倒飞而出。弗拉斯神错愕不知其发生了何故,但良机不可失,化凌冽强风看似攻击实则防守,然而彼时的叶紫却宛若木偶,只挡不攻。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弗拉斯心神微动,再试三招便放心全力攻击,叶紫一时 挂彩无数,更是被击落在地。王腾持剑抢步救下重伤的叶紫,更是运剑成盾抵住弗拉斯的一击。但凭他的修为岂是弗拉斯的对手,不出数招已重伤吐血。 而没有了叶紫的牵制,弗拉斯火力全开攻势如潮,霍忠暴喝一声,断天长虹箭带着火焰与寒冰之意袭来,但弗拉斯根本不惧,直至两人快要接触之时才突然闪,更是携不灭之姿杀来。但那断天长虹箭岂是这般容易就被破,霍忠运指如剑向上一提,箭头居然浮空急转后发而先至刺在弗拉斯的股之上。 “小子,你找死!” 弗拉斯暗恼自己太过大意,如今再遭重击但却愈发狂暴,他虽然不知这五人在整什么猫腻,但有备无患将这五人驱散定非坏事,当下携怒火再次攻来。 “后羿!” “雷火神矢!” 乾坤震天箭形如鬼魅,但在威力上却略逊一筹。许攸手使冲天槊掀起龙卷之力将欺而来的爪劲钳住,段郃破元神剑惊鸿一瞥攻向弗拉斯那受伤的右腿。 “滚!” 弗拉斯沉喝一声直接震开许攸,更是化爪为掌,掌力无双霸道无比直接拍在段郃后背之上,战力直透五内,段郃冷不及防仰首吐血,已然重伤失去了战斗力。 “段郃!” 冲天槊隔空一挑,弗拉斯后跳避过,更是腿势如虹踢在许攸小腹,但同时也中了霍忠一箭。 远处乔昊尤如混世魔王杀得兴起,见许攸等人逐个被击破顿时心中一紧,在硬抗三道攻击下回步防守,这一幕倒让弗拉斯警惕起来,因为至始至终那两人从未加入战斗且这些人更是拼死保护。 “哼,在本尊面前一切的反抗皆是绝望前的挣扎。” 一声令下雪人聚雪成球,树精凝枝成箭。一时雪球枯箭如蝗而至,叶紫神色略微挣扎恢复片刻清明,急忙轻掠来更是卷起狂风将如雨的攻击驱散大半。 “又是你!” 弗拉斯睚眦裂,这个女人的修为如大海般无垠根本探不出深浅,虽然并未对其造成致命威胁,但弗拉斯的攻击在其面前却如泥牛入海也奈何不了她。 弗拉斯嫉发狂,雪人树精在这一刻如同失心疯了一般拼着自爆也誓要拉着他们陪葬,局面一时险象环生,但在战场边缘的封于修也终于得以喘息。 千钧一发时刻黄俊怒喝道:“成!” 黄俊单手按地,一道光柱将众人笼罩,光柱外电闪雷鸣那些雪人树精触碰下竟然化成齑粉,慕容仙大喜喊道:“来这里!” 封于修闻声而动,此时并非是逞凶斗狠戴头识脸之时,一脚踏下,封于修瞬化牛魔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叶紫凝烟成浪,形成水柱直接将弗拉斯击飞至天际。 “快!” 空中的封于修形急速缩减变回常人模样,而光柱中的众人影已开始渐渐地虚幻,慕容仙伸出右手准备拉住已近在咫尺的封于修。 “不!” 弗拉斯睚眦裂,眼见苦心布局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千钧一发时刻乔昊尤眼中 寒光一闪居然一掌拍出,掌劲透过光柱击在封于修的右肩。凄美一笑,慕容仙带着决绝之意居然跃出了光幕。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影已消失不见。空中的封于修双眼渐沉,恍惚间似见到一白衣仙女向自己伸出玉手,封于修艰难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企图将其握住。 ...... “徐峥!” 王腾怒发冲冠怒目而视,乔昊尤冷哼一声不予理会,现在他的心中只有劲敌死去的畅快与对慕容仙的恨意,慕容仙在最后时刻选择随封于修而去令其恼怒万分,更感面上无光。 “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子,你不配当我乔昊尤的王妃!” 极生恨,乔昊尤戾气恒生,许攸微笑抱拳:“危机已除,他有缘再见!” 道不同不相为谋,刘询扔给叶紫的铜钱中有拜托他们保护慕容仙一事,而如今慕容仙已死,他们心有愧疚更有愤怒。 黄俊与王秋曼所布置的阵法叫做太乙遁天阵,在传统的传送阵中必须要存在子阵与母阵,但太乙遁天阵却并不需要。当然如此玄妙定然也有限制与弊端,首先是布置必须是两人且要心有灵犀配合默契,第二点便是传送地的不可控,既可能近在咫尺也可能远在天涯,刀山火海平原荒漠皆有可能。 望着缓缓消失在风雪中的五道影,王腾怅然若失,出师未捷队伍已散,心中升起颓废挫败之感,心想若是刘询在此是否会有更好的办法。 慕容仙离阵而去,叶紫更是不知其踪迹,如今许攸五人也选择分道扬镳。乔昊尤伸出橄榄枝,说道:“王腾,你可以跟随我闯出一番天地!” 乔昊尤霸道绝伦,似乎是在施舍一般。王腾冷笑摇头,他本就是一个高傲之人,莫说这样的语气就算是正常邀请他也不屑,因为除了刘询所有天骄也不入他的眼。 对于乔昊尤的邀请王腾充耳不闻,漠然视之,更是化炎豹直接消失,刘询的路不适合他,他要去追寻自己的道。 乔昊尤冷哼一声:“不识抬举!”转而凭借对蛮人的熟悉开始沿着雪山追寻他们的足迹,现在的他已有实力却缺势力。 而彼时的战场之上,弗拉斯胆战心惊,因为那将是他一生的噩梦。紫烟无垠无边似汪洋大海将其笼罩,弗拉斯大声呼喝却并无魔兵回应,如遁入无相幻境,发狂怒吼使出浑解数却不泛丝毫涟漪。 “是谁?是你!” 弗拉斯发狂尖叫,紫烟幻化出叶紫的倩影,神冷漠脸如冰霜。无边紫烟凝聚成各种神通,一时间刀枪剑戟棒齐出,弗拉斯左右腾挪或避或挡,寻了一个机会出现在叶紫背后一掌拍出却拍了个寂寞。 “妈的!” 弗拉斯心中一沉,眼前一花,叶紫的掌招已疾拍而至。这一掌快如闪电,这一掌看似无物,这一掌却力贯千钧直透五脏六腑。 伴随着月光乍现,一切如旧,雪人树精茫然无措行走在狼藉的战场,而唯一改变的是弗拉斯尽碎的骨骼。 “她究竟是谁?” 第一百八十六章:绮罗之香 世道沧桑,红尘悲凉,莺歌蝶舞,一曲阳关。晨风吹乱泥土的芬芳,一丝弦音稍显慵懒,朝露下的青绿,那浅裳的姑娘。刘询揉了揉霍念君的脑袋笑道:“我去突破了,你就在这里等我。” “嗯,念君等你回来!” 刘询轻拍白鹿马的马背,在它不屑的眼神中转离去。于此处约摸一里地刘询盘膝在阵法之中。 “千面魔蛛!” 刘询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消化这枚妖丹,虽然有葛朴子所赠的神秘丹药保命,但风险依然很大,所以他需要确保一旦失败不会祸及他人。 吞下一颗万寿青灵丹,刘询双手抱圆将千面魔蛛的妖丹放于掌心,乾坤图出现在头顶,四色灵气贯于天灵,手中妖丹化成一团浓郁的紫黑雾气。 神识之中云雾翻腾,刘询迷茫地行走在荒土之上,前方一只近百尺的千面魔蛛正在遭受无数修士的围殴,不多时便命丧黄泉,众修士兴奋地将魔蛛分配干净扬长而去。 刘询百思不得其解画面却突然一闪,一位仙风道骨面容俊朗的道人来到了此地,道人微皱眉头剑指一扬,大地随之裂开,一个着躯的小孩正安详贪睡,只是腹部蛛网胎记略显诡异。 画面再转竟然出现在了拜剑宗,一少年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竟有一派宗师的味道,十余名青年阿谀奉承:“小师弟你真厉害,才十二岁便迈入了筑基境界!” ...... 铁剑峰一面月星辰变幻一面山川草木流转,少年已至舞象之年,在那道人期许的目光中迈步走入铁剑峰内。 就在刘询想进一步观看时那画面却戛然而止,更有无数黑气涌进,刘询在弥漫的黑雾中难以辨清方向,更有一道惊雷响起:“区区筑基也妄想吞噬本君的内丹!” 短短一语刘询的神识瞬间崩溃连带着躯都阵阵发抖,七窍血流。头顶乾坤图急速旋转,四色灵气与黑气紧紧纠缠,刘询眉头紧锁双手死死维持姿势不变,现在的他如果后退一步必然死道消。 “三百年了,本君居然来到了这里!”声音的主人似在感慨,而此时那噬魂蛟龙枪却突然化成了一条蛟龙,咆哮着伴随刘询左右,声音中似有一丝欣喜与恼怒。 那人轻咦一声:“你居然得到了它......也罢,就送你一场造化!” 识海云雾突然消散,刘询正盘膝在大海之上,睁眼仰面看去,一着蓝袍的男子转过来,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正是千面郎君。 千面郎君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说道:“小子,你很冒险。” “值得冒险!”刘询站起来抱拳施礼道,“修真世界,若曳尾涂中不如隐遁深林。” “但你死了,她怎么办?”千面郎君一指海面海面幻化如镜,刘询撇眼望去另一个自己正在阵法中盘膝打坐,而霍念君也不知何时来到他的旁,正小心翼翼擦拭自己上的血迹。 “晚辈死不了!”刘询咧嘴一笑,千 面郎君哈哈大笑:“够狂,本君愿送你一场大造化你可愿意?” “说来听听?”刘询抱拳道。 千面郎君眼神逐渐严肃冰寒,冷声道:“你可愿意成仙?” “不想!”刘询毫不犹豫,葛朴子的话语耳畔犹在岂可忘之。 “当真不想?” “不想!” “如若不想你修道何为?” “报仇罢了!” “报完仇之后又如何?” “等待他人寻仇!” “哈哈,有趣有趣!”千面郎君饶有趣味,继续说道:“当黑暗再次笼罩之时,在这片被希望、勇气、智慧与正义所遗弃的土地上,蝼蚁的挣扎又有谁会在意?” 刘询丈二和尚不知其云,千面郎君冷笑自嘲,自说自话:“虔诚的信徒祈求指引,将心中的疑惑用无知无畏来替代,任由邪恶与不敬继续蔓延,而混乱正在一步步吞噬着庇护之地。” “堕落的恶魔与被腐化的天使开始肆无忌惮,恐慌的你们却只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苟延残喘,祈求活过明天。” 千面郎君话锋一转,望着刘询沉声说道:“吾名第一!” “你是第一?”刘询心头巨震,第一的传说王启虽寥寥数语,但那波澜壮阔的一生闻者皆心潮澎湃。 第一微笑说道:“拿了本君的钱财与兵器,居然不认识本君?” 刘询挠头干笑,第一继续说道:“应龙之躯,只可惜本命丹元被夺。他你若寻回本源,九霄九幽任君遨游。” “前辈这是何意?”刘询问道。 第一微微摇头叹道:“如有一仙罡大陆再见,一切皆会明了。本君送你一句良言,天衍修士不可信,踏仙古道是谎言!” “天有七月,没想到你居然来到了真正的荒古大地,仙族囚笼!” 第一的声音与影逐渐地虚幻,刘询虽有千言语却已难出其口,万道惊雷鱼贯,刘询头痛裂,第一的一生在刘询脑海中显现如走马观花。 第一是妖兽但却很特殊,生来就是地阶九级的大妖,此等大妖修为本就堪比魁杓。 第一正是那千面魔蛛的子嗣,那年恰逢拜剑宗宗主王道灵云游四海碰巧路过救下。第一出生便是人,王道灵传其人类功法,而他却也能尽数吸纳。 第一年仅十二便筑基成功,十五就已筑基大成并尽败同辈师兄,且师兄并无不服反而以此为荣,那时的拜剑宗如中天,欣欣向荣。 第一沉淀两年,于十七岁进入了玄天剑阁来到了荒古之地,那片天地与此地很是相像但却有月更迭。第一并没有结丹而是直接迈入了魁杓境界,在荒古之地叱咤风云。 第一始终以为自己是人类,在十八岁那年他于荒古认识了一女子,这女子自称来自魔族,生于幽冥魔域,名为梦绮罗。 绮罗之香! 梦绮罗修为很是古怪忽而为凡人忽而为魁杓,梦绮罗看上了第一, 但第一虽只堪堪成年却也非美色所能迷惑,梦绮罗一路纠缠,第一也没有驱赶。 梦绮罗每隔三便会利用自己的美色去勾引壮硕男子再行房事,待得事毕便会吸净那男子的精血,梦绮罗行为极不检点,更是屡次当着第一的面巫山行那苟合之事,但第一浑然不在意,偏居一隅或疗伤或修行。 梦绮罗很美,说不尽那眉清目秀。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才开芍药弄晴。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第一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而梦绮罗也成为了梦绮罗,毒玫瑰艳名远扬,竟然有不少修士为了与其馋一夜之欢而甘愿献出生命。 第一终于获得了这片荒古大陆上最贵重的法宝,那是一页金书。当一页金书到手之后荒古之地开始出现了裂痕,天上十四个巨大漩涡摄人心魄,其中一个漩涡内隐约可见铁剑峰。 第一守在那漩涡之下,将所有想从这里重回大陆的修士斩杀殆尽,直至最后一刻才迈步进入,与之同行的还有梦绮罗。 梦绮罗来到天衍大陆却神秘消失,而第一将一页金书交给了王道灵,王道灵欣慰畅快,直接宣布下一任拜剑宗宗主便是他。 第一收到了王道灵的礼物,那是一杆枪,噬魂蛟龙枪! 三个月时间一晃而过,第一在拜剑宗中的名望越来越高,但那一页金书却突然不见,消失地无隐无踪。 第一知道是被人所盗,也知道被何人所盗,那一晚第一也消失了! 梦绮罗需要精壮男子的鲜血自然选择去蛮国,而很快蛮国就出了一个致命的妖精,她美艳动人,却人尽可夫。 梦绮罗立下了自己的规矩,每三伺候一人但却需要进贡一名壮硕的男子。这可美坏了那些贵族首领,毕竟他们的手下有奴隶数千万。而蛮国也为了这妖精筑造了一座高楼,名曰“梦呓”,也就是梦中都想要她的意思。 两年,整整持续了两年!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一个俊朗男子来到了这高楼旁住下,每冷冷地看着梦呓之上的烛火,从未开口说话。蛮族之人也权当是个仰慕绮罗之香的哑巴罢了,并未放在心头。 两年,又是两年!这一天天空似乎很暗,第一终于走上了高楼,开口说道:“跟我走吧。” 梦绮罗微微一笑,这一笑美的令人心疼,梦绮罗选择了拒绝! 第一并未多言,而是守在高楼之下。当第二一位达官公子正准备宽衣解带时却被一杆银枪刺穿了喉咙。 这人并非凡人,只因他姓乔!一枪搅乱了风云,第一很强但也无法一人独抗整个蛮族。血战七天,第一艰难地来到了梦绮罗边,再次开口:“跟我走吧!” 梦绮罗面无表,只是淡淡摇头。蛮族之主愤怒地用千年玄精铁炼制的铁链将第一封印并立在高塔之上,与高楼呼应,只为了让其能亲眼目睹梦绮罗的涟漪,享受这种不甘的痛苦。 第一百八十七章:仙族囚徒 两年,这是梦绮罗来到天衍的第三个两年,也是梦绮罗认识第一的第十年。梦绮罗走上高塔轻吐唇言:“我不值得。” “跟我走!”第一面无表情,梦绮罗继续说道:“你可知我是谁?” “仙族囚徒!”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 “因为心!” 梦绮罗痛苦万分,她的心在剧烈地撕裂。她恨,恨自己恨上苍,恨命运为何如此去捉弄于她! 梦绮罗强颜欢笑:“好!”这一笑倾倒了整个蛮国,也融化了第一的心。 一声怒吼,那千年玄精铁寸寸断裂,第一一跃而起带着梦绮罗奔向远方。蛮族又惊又怒,无数高手接踵而至。面对那漫天修士,第一毫无惧色冷声道:“今日只为带她走,让则活挡必死!” 诱惑,威胁,尊严! 大战一触即发,一时腥风血雨哀鸿遍野。第一不再隐藏修为爆发出真正的实力,群雄皆惊,血染江山呈尸千里,第一变身成了本体。 千面魔蛛! 千面魔蛛八只铁矛无坚不摧,将蛮国打的节节败退,而蛮族精兵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任其随意斩杀,蛮族之王愤怒地请出了他们的守护神,猛犸象王! 猛犸象王是天阶巅峰大妖,是这片大陆最顶尖的存在!两兽战于荒原整整持续了半月,两败俱伤。连番消耗下第一已是强弩之末,噬魂蛟龙枪也失去了光泽,蛮族精兵趁势而来,蛮王更是化身成十丈蛮神挥拳轰来,拳劲势如千钧,乱石崩云。 眼见危在旦夕,梦绮罗祭出了那一页金书。金书之下第一瞬间恢复至巅峰,一拳直接崩碎蛮神的半个身躯,彼时的他举世无敌所向披靡,第一最终斩杀了猛犸象王砍下了他的头颅,更是夺走九天蛮神诀的心法。 而蛮族在这一战损失惨重元气重伤,再也无力逐鹿中原,只得偏居一隅苟延残喘。 第一扛着猛犸象王的头颅携手梦绮罗向着拜剑宗走去,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跛脚男孩。而没了精血的滋润,即使有第一的无上修为维持梦绮罗也逐渐地苍老下去,当来到拜剑宗时已成垂暮老妇,丑陋无比。 第一重回拜剑宗,猛犸象王的头颅触目惊心,金书的失而复得,全宗上下再无人不服。虽然那个丑陋的老妇令他们稍感遗憾之外,但情之一字旁人也不好插手。 第一虽已知自己是妖兽,但仍对王道灵感激涕零! 深夜,第一击杀了一人并将其精血提供给梦绮罗,来延缓她不长的寿命。宗中时常失人引起了宗门执事的注意,第一的罪孽很快被曝光。 面对质问第一没有去解释,而是将噬魂蛟龙枪与九天蛮神诀交给了王道灵,以报他的养育之恩,从此远走天涯。 但拜剑宗岂会放过他?六大长老携手囚禁了王道灵并将第一的妖兽身份曝光,第一再次回到了拜剑宗。 无需他言只有战斗,第一的修为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众长老害怕被其斩杀竟然妄图挟持梦绮罗。被触怒逆鳞的第一终于失去了理智,一场屠杀狂雷震天。 王道灵口不能言,心如刀绞,这一面是自己的拜剑宗一面是自己的养子,左右为难,悲痛欲绝。 梦绮罗轻唤第一的名字,第一终于恢复了理智,望着漫山师兄弟的尸体,第一后悔万分,最终选择与梦绮罗一同离去,只留下了两句诗。 “悠悠千年劫,谁忠谁是奸。茫茫求仙路,等闲一笑间。” “他日我无敌笑傲世,定然杀尽天下仙!” 第一带着梦绮罗看山看水,游遍整个天衍。短短三载梦绮罗便撒手人寰,香消玉殒。第一再次回到了铁剑峰下,在剑格之处开辟了无上洞府,于此中选择了坐化飞升。 这便是第一的故事! 刘询沉默良久眼神复杂,第一与梦绮罗之间的爱美得窒息却令人痛苦万分,梦绮罗本是仙罡大陆的仙子,却因得罪他人被降下了淫欲之罪囚禁在这片荒古大陆,也就是刘询现在所处的这片大陆。 梦绮罗散去修为阴差阳错下来到了荒古秘境,在那里结识了第一。而深受淫欲之罪诅咒的她若三日不行房事不饮精血便会日益苍老,垂暮黄泉。 “这就是所谓的仙吗?” 刘询感慨万千,收起心思再感受着修为的蓬勃而发,丹田处一颗黑色的金丹紫黑雾气弥漫,其上纹路如蛛网一般密布,细看之下竟然是自己的太极乾坤图。 睁开双眼,见刘询无事霍念君喜出望外,刘询温怒弹了一下霍念君的脑门:“不是让你在远方呆着的吗?” 霍念君吃痛捂着脑袋咯咯直笑并未多言,两人心照不宣。金丹的结成除了初始的波澜外当真一马平川,超过了刘询的预测,不过相比之下那震撼人心的故事却更加令人着迷,第一的爱无声霸道且执着。 但如今他又多了新的迷惑,第一去了仙罡大陆也就是传说中的仙境,这证明踏仙古道是真的存在。第一称这片大陆为真正的荒古大陆亦是仙族囚笼,那意味着这里是仙族的刑狱大牢,敌人的敌人是否就是朋友? 另外应龙之躯又是什么?刘询为何对这片大陆有熟悉之感?有太多太多的谜团萦绕在心头。 “哥,你在想什么呢?”霍念君好奇问道,刘询没好气地说道:“想你这么调皮就该把你扔到混元宗。” 缓缓站起身来刘询一拳轰出,青龙咆哮湖水顿时炸裂,激起水花无数,那些曾调戏刘询的鱼儿在空中惊慌翻腾。心念一动,五道七彩蛛丝从手中射出将鱼儿尽数固定,再轻轻一拉那些鱼儿便落在了他的脚下。 属性暗,绝技蛛丝之力! 金丹会有一定几率获得妖兽自身的神通,等阶越高几率自然也越高。 霍念君兴奋地鼓着小掌,笑道:“终于有鱼吃了!” 白鹿马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边更是偷偷地吞食了几条鲤鱼,刘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来此地已接近半年之久刘询钓到之鱼寥寥数条,当然如果使用修为之力这些鱼儿自然难以逃脱魔掌,但他需要的是调整心态为突破做准备,返璞归真追寻道意,故而一直未动用。 天下大势风起云涌,半年多时间荒古大陆硝烟弥漫下不少修士已窥得些许天机,而刘询也已准备充足,枕戈待旦,准备逐鹿天下。 “哥,念君新谱了一个曲子!” 凤舞琴琴声悦耳,刘询方才知晓自己居然一坐就是半月有余。霍念君的修为在刘询的指导下已臻至淬体巅峰,刘询准备再等些时日等其筑基。虽然霍念君与凤舞琴缔结命脉,但修为薄弱的她连其百分之一的威力都无法发挥出来。 ...... “吾名玛帕,魔神坐下第三十九柱是也!” “吾名拉默,魔神坐下四十柱!” 两只遮天巨鸦呼啸而来,落在地上化成鸟首人身。而远方更有无数手持巨棒的丑陋侏儒在这邪笑狂奔而来,将这支两百余人的队伍围得水泄不通。这两百余人队伍皆样貌堂堂衣着不凡,最为奇异的是背后皆生有一对洁白的翅膀,为首五人却有四翼,其中赫然正有木青萝。 木青萝冷声喝道:“我等与你无意结仇,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玛帕哈哈大笑直接动手,万千侏儒直接杀来,翼族众兵见状急忙掠上高空,却不料这些侏儒居然右手一握竟以灵力化成石头朝天扔去,这些石头比弓箭更快比炮弹更强,一时间不少天使折翼跌落被侏儒巨棒活活敲死。 “战!” 无需多言,两翼翼族尚不能自有翱翔类似于滑翔,故而若如抱头蚂蚁四散奔逃其下场必然陨灭。木青萝手持剑盾在侏儒大军中如猛虎出笼,五道倩影白衣白甲化作箭头抵御两侧侏儒的进攻,后续部队呈人字型分站两侧组成锋矢阵型。 然而纵使翼族训练有素也架不住数量的碾压,源源不绝的侏儒如同行军蚁一般悍不畏死,短短一炷香时间翼族大军就损失了近半,而玛帕与拉默还尚未出手。木青萝心中万分焦急,一绿发女子紧握手中长枪刺穿扑来的侏儒士兵,喝道:“圣女,你先走一步,我等断后!” 木青萝摇头怒道:“我木青萝绝不会抛下任何族人!” 拉默与玛帕对视一眼直接出手,顿时便有五人横死当场,其修为竟然已至地阶巅峰。木青萝心中一沉急忙指挥其他四名四翼战士杀将而来,七人飞向高空神通尽显。 而失去了主力的翼族将士再也没有了冲劲只能转换成龟甲阵苟延残喘,但被吞噬殆尽也只是时间问题。空中的木青萝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玛帕桀桀笑道:“不错的小妞,只要你从了我,本座可以饶他们不死!” 木青萝双靥微红恼羞成怒,圣剑一指光辉照耀竟然将玛帕直接打入地下,拉默心中一凛双翼卷起狂风直接将五人震飞,而就在此时那本与木青萝有隙的白凝居然乘风而逃。 水芳荃怒目而视心中悲恸,翼族众人的命运又加深一分。地下翼族的龟甲阵已被攻破,木青萝无奈只能命令水芳荃前去支援,而自己独战已返回战场的玛帕,水冰月与水若心迎战拉默。 当损兵折将的他们岂是侏儒大军的对手,大地上水芳荃独木难支更是被侏儒恶鬼断去一臂,而水氏两姐妹更是重伤垂危,玛帕舔了舔嘴唇讥讽道:“适才的傲气去了哪里?不遵从本尊之人唯有死路一条。” 木青萝痛苦万分,这是她第一次带队却将自己的族人带入了死亡之谷,水芳荃扫视了一下战场自知已绝无生存的空间,竟然飞向天空直奔玛帕而来,更是口中大喊:“圣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记得为我等报仇!” 水芳荃死志已存出手不再留力防守,一时竟然逼迫的玛帕左闪右避险象环生,水冰月二女对视一眼,出手迅如疾风令拉默应接不暇。 “走!” 木青萝面色苍白好似鬼魅上身在空中悬浮不动,呆若木鸡,茫然失措地望着这一切。水冰月气急败坏道:“还不走?” 那些幸存的翼族战士居然也狂袭而来,在天空爆发出美丽的烟火,他们居然选择了自爆为木青萝清理出一条通道。木青萝如遭电击心知若再拖延一分那死亡将会多添一分,当下深吸一口气化作长虹奔向远方。 水芳荃微微一笑直接拽住那刺透自己胸膛的右手在玛帕愤怒与绝望的不甘中绽放出最美的烟花!这一战翼族两百将士全部阵亡只有白凝与木青萝逃出生天! 第一百八十八章:幽冥鬼帝酆荼 荒古大陆奇花异草不在少数,已有不少人获得了一定的机遇。但他们依然对这片大陆一知半解,而对此地最熟悉的却是蔡贵,这个不学无术的轻佻浪子。将邪选择与后魃分开便是为了保护这个纨绔子弟,再由后魃凭借四目金刚与六臂罗汉的感应之力追逐自己的脚步。 如此已前行大半年有余,饶是将邪心坚韧也忍不住问道:“蔡少,我等此行究竟是何处,这荒古大陆究竟有何奇异之处?” 蔡贵轻佻浪将怀中的美女推开,笑道:“你可知这天上的七轮明月究竟是什么?” 将邪沉声道:“这个你已经说过了,道果!” 蔡贵轻摇一下头说道:“这只是其一,这七轮明月其实是仙界的大门,而我们所处之地不过是仙界流放叛徒之地!” 将邪心神俱震脑袋嗡嗡作响,他如何也想象不出蔡贵给出的是这样的解释。蔡贵继续说道:“万年前你幽冥魔域出了一个不世奇才,名为酆荼!是也不是?” 将邪点了点头,酆荼之名如雷贯耳,酆荼是幽冥魔域的一只巨兽,他蛇头、豹肚、狮,其形之大比那碧海魔鲸犹过之,酆荼水陆双栖,更是凭借鹿脚与兔爪在平原奔跑,其速不逊于白鹿马。 酆荼更是首位一统魔域之人,他自号为鬼帝,但却在某一神秘消失,了无踪迹! 蔡贵点头笑道:“我等此行便是解救鬼帝,当他重见天之时,幽冥魔域将会重返天衍大陆,你的族人也有了喘息之地。”将邪深吸一口凉气半信半疑,他们此行也是为了寻找机会为自己的族民寻得一丝契机,毕竟幽冥魔域的环境已恶劣到极致,如果此次还不能迈入天衍大陆,等待他们的便是死亡,幽冥魔域已经撑不到下一个千年了! 而这也是为何将邪对蔡贵唯命是从的原因,他的上背负的是万千生命的希望!蔡贵狂态毕露哈哈大笑,将邪也收起心中好奇稳步跟随,对于这个连玄都要礼让三分的男子,将邪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群白痴,还请诸公子献上人头!”蔡贵内心冷笑,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地并不是酆荼! 赤炎国烈氏三兄弟盘膝打坐,观其灵力波动赫然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当真匪夷所思。边共有八百余护卫凝神警惕,在他们的背后却有一千多只鸟首人的尸体被长矛洞穿竖在荒原之上,更有两具远远大于那些魔兵的尸首被开膛破肚。 烈风浩眸中闪烁着嗜血与残忍的精光,一对洁白的牙齿却令见者胆寒,咧嘴笑道:“什么七十二魔柱当真不堪一击!” 烈风彻却摇头说道:“三弟莫要轻敌,只是一些散兵将折了我们两成兵力,如若碰上魔将甚至是魔神,那又将如何?” 烈风浩不屑说道:“二哥你太小心谨慎长他们志气了,许是这两个畜生诓骗我等罢了!魔柱修为已接近魁杓,那魔将魔神岂不是要逆天了?” “三弟不可大意,这次况与报不符!我等还需要更多的血 液来获取信息!”烈风吒缓缓站起来,上的灵压凌冽全场震惊众人,赫然已半步踏入了魁杓境界,此等已非天才可语。 烈风浩不敢多言,他对这个大哥可是敬惧各存七分,烈风吒继续说道:“此二人若所言属实,那么所谓的魔神想必就是道果!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出发!” ...... 天衍大陆国家不少,最强的无疑是大衍国,无论兵力还是疆土都堪称之最。但若论作战凶猛纪律严整那无疑是赤炎国,赤炎国位于大衍国南部,疆土不大但却三面环海且人力单薄,故而赤帝将子民皆聚集在沿疆一带,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但战争从来都不可能避免,故而久而久之竟发展成全民皆兵的状态,战力极为强悍。 大衍北面自然是燕国,只是他们与大衍有一条易水长江相隔故而一直相安无事,在燕国与大衍的夹缝中生存的则是扶余国,如此往西便是一望无垠的修罗海。而东边则是如长龙一般的天堑开元森林,越过开元森林便来到了蛮国,只是这几百年来蛮国异常安静几乎不与大衍来往,故而也不知其况如何。 幽冥魔域自从初始的内讧之后分成三股力量,如今后魃已感应到六臂罗汉的些许信号,与冷逍遥携带着玄与武魂弟子正马不停蹄地追赶。而德古拉自从被鬼刹暗中手脚了一手后便开始施展报复之术,循着朱闻苍的脚步已快要追上了。 但此时的朱闻苍却巴不得他们早点追上,因为他们现在也遭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 “吾名欧洛巴士,魔神坐下第五十五柱!” “欧利昂,五十九柱!” “我等是幽冥魔域的修士,不知阁下来自何处?”朱闻苍抱拳问道,欧洛巴士邪笑道:“一年前有一批域外人士入侵,想必就是你们吧?” 朱闻苍心中一沉,欧洛巴士称他们为域外则相当于表明了自己的份,望着这两人打扮,两人皆是人首马四腿两臂,但一人生有双翼一人生有蛇尾,如此怪异奇形他们闻所未闻,而就在几人对峙的时候四面八方已奔来不下五百匹白马妖兽,这些妖兽的修为赫然皆是筑基巅峰,更有不少已达到了金丹初期。 朱闻苍抱拳道:“我等无意与你们为敌,只是追寻先祖酆荼的足迹而来!” 欧洛巴士闻言却轻咦一声:“居然知道魔神大人的名讳,那就更好办了!杀,一个不留!” 朱闻苍转惊为愤,惊的是酆荼之名居然是真实存在,本以为是幽冥魔域以讹传讹,没想到居然在这片诡异的大陆之上再闻其名,且居然成为了他们口中魔神大人的存在;愤怒的是这些人一听闻他们与酆荼有关联居然不由分说直接动手。 “你丫的不是魔神坐下的吗?老子我是他的后代呢!” 朱闻苍悲愤交加,怒不可遏。而这两个魔柱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巅峰的境界,他与朱笑天尚在金丹后期断难相抗,至于自己的队伍那就更加不是这群魔 兵的对手,一时险象环生。而这分明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围歼 瞬间,无数妖兽袭来,将邪心神一震,再也顾不得其他与一众战斗起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歼灭之战。 朱闻苍一出手便有一团黑气笼罩住欧洛巴士,欧洛巴士神色瞬间迷茫竟有一丝心惊跳之感。爆喝一声,欧洛巴士却瞧见前方一个巨大的自己正朝自己挥动手中长矛,极为诡异。 “区区幻术也敢在本尊面前炫耀?” 欧洛巴士口上虽然轻佻但动作却未松懈分毫,挑开长矛更是反手刺向背后,朱闻苍一惊急忙侧闪避更是掐诀驱使巨马再度挑枪,一矛直接刺中了欧洛巴士的臂膀。欧洛巴士吃痛怒吼方知这果非幻术当下闭灵守台,那奔驰的巨大自己居然还是逐渐缩小直至变成蟑螂大小被其踩死。 “神识之术,居然小看了你们!” 欧洛巴士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杀意大盛,一枪刺出疾如流星更有电光闪烁划破了朱闻苍的小腿,小腿之上的血居然急速枯萎竟与刘询法老王的诅咒有异曲同工之妙。朱闻苍冷哼一声,剑指一扬骨再生,但神色也萎靡了半分。 神识之术乃驱使人体五感御动七六绪即将灵力化作精神攻击,但在鬼刹还有一种秘术名为鬼道之术。鬼道之术玄而又玄,朱闻苍刚刚那一手便是鬼道秘法“骗术”!欺骗自己并未受伤,故而自己就真的没有受伤! 既称秘法自然有其缺陷之处,这种秘法本就极度消耗灵力,且若使用者意志力不足则遭受双倍反噬之苦。 鬼刹修士因擅于使用神识之术,故而斗技与相对薄弱,在一对一的况下优势巨大,但论群殴则落尽下风。沈浪拉住傻丫头潜伏在一个暗处冷眼旁观这一切,偶有几人从边走过竟然毫无反应,仿佛并未看见他们一般,甚为诡异。 “怎么办?” 沈浪迟疑观望,犹豫不决,鬼刹弟子自然寡不敌众,虽然凭借诡谲手段在短短一炷香时间便击杀了欧洛巴士近半的魔军,但自己也锐减到五十余人,而且这些魔军已经熟悉了他们的攻击手段,皆固守灵台冲击他们的本体。 唇亡齿寒,沈浪眉头微皱心念一动,右手按在地上,无数黑线呈涟漪之状向四周扩散,嘴角渐渐勾起微笑。 德古拉嘴角带着讥诮笑道:“朱闻苍,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欧洛巴士撇眼望去心中一沉,朱闻苍修为虽然略低自己但诡谲的手段防不胜防,如今又有近两百的域外之兵赶到,自己反而陷入了危机。 朱闻苍一掌迫开,怒道:“德古拉,你有心看戏还不快帮忙?” 德古拉冷笑道:“哼,那你用鬼术坑害我等之时可曾想到过今天?” 朱闻苍顿时明白前因后果,哈哈大笑道:“德兄,当坑害你等并非是我,而是他!”朱闻苍剑指一扬,沈浪的形顿时被迫出,而艾兰德的利爪已经攻来。 “就是你小子坑的老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俊美骑士布锐斯 沈浪微微一笑御气成盾,艾兰德利爪抓在盾上如触金刚石岩,更是瞥见一头洪荒巨兽朝自己怒吼,血红的巨爪泰山压顶般袭来如混世魔魁愤怒的一击。艾兰德被这突然一击直接轰得五内剧痛,怒喝道:“果然是你小子!” 朱闻苍闪来到德古拉前抱拳道:“此人是天衍细,我等也是受害之人!” 无需他言,德古拉凝血成池,乃是自己的得意之技“噬魂魔幽池”!血池之中的魔兵痛苦哀嚎被毒液不断地侵蚀,欧利昂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座就没有后手吗?” 一声啸音响起,无数白马骑士手持如伞造型的长枪疾驰而来,为首一人白衣白甲,手中银枪一指便有一道精光出直接洞穿一人的头颅。 “魔神座下第十三柱,布锐斯!” 声音锐耳似带着一丝魔力竟然令整个战场都为之一滞,德古拉本杀得兴起心中却陡然一沉,布锐斯所率骑兵竟有一千余且胯下坐骑都有筑基中期的战力,如此以四倍兵力足可以碾压他们,虽然巅峰战力只有这三大魔柱,德古拉自问与朱闻苍等人联手也并不惧怕,但余下部众却承受不住这等冲击。 骑兵凶猛在布锐斯的领导之下很快就冲散了德古拉与朱闻苍的队伍,沈浪趁机一挥手洒向漫天飞蛾,直接抱住傻丫头遁向远方,但艾兰德对其怨恨万分岂会任其逃脱,竟然不顾自队伍的危机追击杀去。 “蠢货!”德古拉气急怒骂。 而朱闻苍本就损兵折将故而需要一表决心,与朱笑天联手向着布锐斯杀去,德古拉修为强悍但也自知无法独立硬抗魔柱之威,不得已与莉莉丝联手,没想到本分一杯羹却换得一,天冥的玄枭与武魇相视一眼缠上最后一位魔柱欧利昂。 布锐斯手中伞枪随意一挥便带有雷电之殛,朱闻苍施展神识之术窥探其心企图寻找弱点,而朱笑天则聚气成沙周旋牵制。神识空间内的朱闻苍带着一丝茫然,前放一个俊美男子脱下头盔静静地望着一张只有背影的画像,那画像虽然只是一道背影,但所有见到者都会相信那画像的主人绝对美艳动人。 而这俊美的男子正是布锐斯,布锐斯对着画像轻声说道:“雅达斯大人,这域外之兵似乎并非仙罡大陆历练之人!” 诡异的画像传出温言细语:“十万年前九洲大陆遭遇浩劫,我荒古大陆不敌仙罡遭此灭绝之祸沦为囚牢,其中有一大陆名为天衍遁世而逃,想必是他们!”声音清脆温柔如百灵之鸟却又冷漠无似万丈玄冰。 当朱闻苍想进一步观看之时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道惊雷,布锐斯冷哼道:“窥探本君的心灵,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布锐斯挥舞手中长枪横扫四周驾马疾驰,所过之处风沙自行分开露出朱笑天的本体。 一枪扫乾坤,万钧雷霆棍! 布锐斯一跃而起以枪作棍 当头一棒,朱闻苍手中出现一杆招魂幡猛地一挥竟然将棒意偏转,一棒敲在地面如雷霆一击直接将大地劈开数十米之长,不少修士惨遭殃鱼之祸。 朱闻苍冷汗直冒,布锐斯这连环动作看似漫长实则迅如奔雷,若非自己一直留有心眼,此时不死也是重伤。至于朱闻苍虽窥得些许天机但也知道此时并非是木楞揣测之时,当下也祭出招魂幡抢招上前,黑气覆盖大地,布锐斯的形瞬间迟钝,灵力运行也时常受阻。 这是朱闻苍的金丹之力,太冥泉!太冥泉内所有敌手的战力灵力等等皆会被削减三分,虽然此招灵力消耗也不少,但只要能将布锐斯拉到同一水平线,集二人之力定然有机会除之。 然而布锐斯却浑然不惧再次攻向朱笑天,一枪直指苍穹,竟有无数枪矛如雨般坠落,而布锐斯的上更是泛起了一道金光,那太冥泉的寒意再也无法侵入其分毫。 朱闻苍这里险象环生,但德古拉的处境也不遑多让并不好受。欧洛巴士双翅急扑快如奔雷,转眼间又是一矛刺中德古拉的背门,虽然莉莉丝的荆棘之鞭已转瞬即至但却仍然扑了个空,德古拉背门血急速枯萎不得已再次使用契约之力修补伤势。 “哼!藏头露尾之辈,有本事与本座正面单挑!” 德古拉怒不可遏只得再次使出噬魂魔幽池这等范围型技能企图以两败俱伤的方式对抗欧洛巴士的速度,莉莉丝的荆棘之鞭宛如蛟龙将两人包围在其中。欧洛巴士的每一次偷袭必先遭受魔幽池的腐蚀,再承受荆棘之鞭的暗鼬之咬,一时双方也奈何不了谁,但任谁都知道若拖延下去德古拉必败无疑。 至于欧利昂那里,天冥的玄枭二人却稳占上风。玄枭所化赤阳腾蛇飞入空中口吐爆裂水弹,水球如同气泡竟能将人锢于其中,欧利昂一个不慎中了此招,虽然很快就挣脱束缚,但化成雷音血翅蚊的武魇早已袭来,贪婪的口器刺中欧利昂的马腿竟然直接吸取其近半层的灵力。 欧利昂气极怒吼:“惹怒本座的代价是死路一条!”一股旋风刮起,欧利昂居然化成人形,手中战斧朝地一掷大地为之颤抖,激起碎石无数,欧利昂趁机踏石攻来,一瞬间就来到了武魇的后一斧挥出竟有无形吸力令武魇无法躲避。 “无影飞蚊!” 武魇的体化成无数小型雷音血翅蚊,避过欧利昂的雷霆一击更是缠上了欧利昂的躯!欧利昂浑然不惧举斧挥舞竟有万丈玄冰生成如雨般向着四周激,那些被玄冰触碰的血翅蚊瞬间冻成冰雕! 赤阳腾蛇并不能长时间滞留在天空,此时在地面之上望着那不断下坠的欧利昂嘴角勾起邪笑,蛇嘴一吐又是爆裂水弹直接锁定欧利昂边的几块岩石。欧利昂冷哼一声,巨斧在这一刻竟然不断变大足足有四十米之长,一斧从天空劈下掀起无边气浪,战场之上瞬间 死去不下十人。 武魇一惊急忙收回分但也为时已晚,这一击削弱了他五成的灵力。玄枭是此斧的首要目标,在巨斧挥来之时便已祭出能量光罩,伴随着“咔嚓”声,玄枭的体出现了龟裂的迹象。 “好手段!” 玄枭至此才知上了欧利昂的当,这货压根就会腾空之术,而之所以隐忍不发便是等待玄枭的放松警惕,趁其施展神通时的停顿与僵直欧利昂使出奇袭之技一举扭转乾坤,如此战场已呈一面倒之势,虽然众部下有滕阳在指挥布阵,但这些人也皆是惊才绝艳之辈本就桀骜难驯,且此时局势不稳众人也都已各怀心事。 至古有福偷享,有难寻垫背!玄枭与武魇皆已重伤,两人对视一眼发出一声厉啸,天冥众弟子心领神会使出最强绝技朝着同一个方向轰出,直接撕开一个缺口落荒而逃。 “想逃?没那么容易!万道冰凌!” 欧利昂玄天巨斧再次四玄冰企图拦下玄枭的脚步,玄枭蛇脸沉,双翅一扇卷起狂沙顿时弥漫整个战场,率领残众瞬间逃出数百米之远。德古拉自然不会留下做那替死之鬼,相反早就已存去意,当下使了一个眼神,莉莉丝心领神会荆棘之鞭直接掠向那群骑兵将血罗众弟子聚在一起如法炮制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 德古拉厉声长啸,噬魂魔幽池居然如浪潮涌动形成一道十丈长墙隔断了欧洛巴士等人的追击。欧洛巴士冷声道:“念你心系部众留你全尸!” 欧洛巴士发动毁灭冲锋如风驰电掣手中长矛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德古拉的脖颈,然而德古拉并无半分躲避的意思嘴角更是带着冷笑,欧洛巴士虽然诧异但如此良机自然不会放过,长矛洞穿了德古拉的脖颈,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已转化成痛苦与愤怒。 “神剑鞭!” 德古拉的影出现在欧洛巴士的右侧,手中神剑鞭已刺穿欧洛巴士的腹部,而被欧洛巴士击穿的“德古拉”居然化成一滩鲜血,赫然是其血之分。德古拉心智如妖,自从布锐斯的出现德古拉就已知胜率渺茫,故而他一直隐藏了自己的灵器,只有在这出其不意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佳效果。 欧洛巴士吃痛怒吼虽然很快就挣脱了神剑鞭的束缚,但就在这短短一瞬间自己的灵力竟然有三成被对方吸收,德古拉咧嘴一笑:“再送你个礼物!” 就在欧洛巴士惊疑之时,那些已经死去的修士残留精血在这一刻喷涌而出,所有触及之人皆面色一变急忙祭起防护罩。欧利昂也已驱散了风沙巨斧猛地掷来,那无形的吸力令德古拉的形为之一滞,趁此机会欧利昂与欧洛巴士左右合击直接洞穿了德古拉的体。 “妈的,又是分!” 彼时的德古拉本体早已化成潮汐之血遁入地底向着远方奔袭,这正是昔逃脱海泽巨鳄的囚笼那一招! 第一百九十章:布锐斯的觉悟 朱闻苍两兄弟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只是他们的队伍本就遭受重创,如今又被抛弃更是雪上加霜,余下部众也早已失去了凝聚力,毕竟命是自己的,当下作鸟兽散,仓皇出逃,丢盔弃甲。 但欧洛巴士等人岂会如其所愿,虽然此战收获不浅,但这些头领若全部逃脱自是功亏一篑,欧洛巴士单枪匹马杀向疾驰的朱闻苍,而布提斯也骑马紧随朱笑天而去,至于欧利昂则率领残众剿灭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散修。 踏剑疾驰,朱闻苍神色愈发地冷冽,两人一追一逃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直至来到一片森林方才停下了脚步。朱闻苍吞下一颗丹药神态自若好整以暇,这让追击而来的欧洛巴士内心咯噔一声,谨防其有诈,一时畏手畏脚。 但高傲的欧洛巴士岂会退缩?欧洛巴士怒吼一声体急速变化,人首逐渐化成鹿首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冲而来,朱闻苍早就忌惮欧洛巴士的速度但却仍无有效办法限制,在避过数次冲击之后便被其狠狠撞中,顿时感觉周骨架溃散,体内五脏六腑剧烈翻腾。 见朱闻苍被撞的七荤八素,欧洛巴士兴奋地长啸一声,再次急冲而来,暗道适才太过谨慎。欧洛巴士一头将朱闻苍顶至天空,如孩童戏球一般将朱闻苍当作排球来顶,循环往复多次,欢愉之意更盛,心中警惕也锐减七分。 朱闻苍在这连番攻击已重伤垂危,但他岂是束手就擒之辈?就在欧洛巴士松懈之时朱闻苍瞅准机会翻腾龙使出从天而降的铁拳神掌,一拳直接轰在欧洛巴士的面门之上。这一拳势大力沉力有千钧,宛如神明一怒。 欧洛巴士本以为朱闻苍已失去了抵抗之力却不料竟藏有此招,两者甫一接触,高下立分。 欧洛巴士吃痛怒吼,体在地面翻滚连带着数十棵大树拦腰撞断,鲜血淋漓,已然重伤。不待其喘息,朱闻苍如狂风般疾驰而来更是右手一挥,黑雾如细针猛地灌入欧洛巴士的躯。 绝望,恐惧!欧洛巴士如醉冰窟,这些细针居然能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畏怯绪,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欧洛巴士怒吼:“混乱光圈!” 一道金黄色的光芒笼罩住他的体,欧洛巴士边一丈内的土地居然开始扭曲与枯萎,朱闻苍眉头微皱右手朝前一握,那些进入欧洛巴士体的细针居然从伤口之中溢出化成无数铁链直接将欧洛巴士死死缠住,在那混乱的光圈之中不断地消散与凝聚。 欧洛巴士怒吼:“吾乃魔神座下七十二柱之一,我等可以合作!” 朱闻苍却不闻不问直接瞬步上前一只手按住了欧洛巴士的眉心,神识之海中朱闻苍招魂幡一挥欧洛巴士的灵魂几番挣扎便被其吞噬。欧洛巴士的眼神逐渐涣散变成鱼肚白色,脸上的表或惊或惧或怒或哀不断地变化直至化成安详。 良久朱闻苍才收回右手急忙盘 膝回气,这一战说来轻巧快速,其凶险却比之前更甚。荒古修士修为不俗但却缺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便是灵丹妙药,丹药在这里发挥了决定胜负的作用。先前朱闻苍努力地消耗着欧洛巴士的灵力,再凭借丹药偷偷回气,更是假意不敌直到寻到破绽一举拿下,以雷霆万钧之势不给其半分机会,从而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但纵然如此他也被欧洛巴士的混乱光圈伤的不轻,如果此时有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路过兴许也能解决掉他的命! ...... 布锐斯神色自若,淡然骑着白马追击朱笑天,朱笑天肝胆俱裂胆战心惊,他虽有手段能与之一搏,但此地为客场,时间一长落败无疑,故而只能疲于奔命。布锐斯手中伞枪猛地一掷直接封锁了朱笑天的去路。 朱笑天自知已非战不可,手中招魂幡一扬,沉声说道:“若战两败俱伤,不如大家各走各路如何?” 右手成爪,伞枪自动回到了布锐斯的手中,布锐斯冷声说道:“奉魔神大人之命,剿灭域外余孽!”布锐斯踏马攻来,朱笑天怒挥招魂幡,无穷黑气化成暴雨梨花,饶是布锐斯有金刚护体也狼狈异常,至于胯下坐骑自然就没那么好命,当场命陨。 趁此机会,朱笑天大喘粗气快速吞下三颗丹药,苍白的脸上方才出现些许红润。待得暴雨梨花的招意渐老,布锐斯斜枪横扫破招刺来,枪尖更有惊雷掠过。手中招魂幡再次挥动,伴随天地一声惊雷,如灌耳旱雷振聋发聩,晴天白云下的天空忽而豁开一个缺口,一群材矮小却长手长脚的小鬼狞笑着从中窜出,而朱笑天的躯却眼可见的枯萎,很快就变成一具干尸模样。 “吞噬暗影的亡灵,请诅咒这片堕落的大地,我是您虔诚的使徒,愿用鲜血去洗净这污浊的灵魂!” 朱笑天匍匐在地行跪拜之礼,其行其为甚是怪异。布锐斯眉头紧蹙神色逐渐凝重,伞枪猛刺小鬼瞬间死伤一片,但随着黑烟寥寥这些小鬼居然又死而复生,他们的修为虽然薄弱,但手段却异常诡异,如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布锐斯的心灵。 “幻影幽灵!” 这是朱笑天的最强杀招,小鬼如蔓生之草源源不绝,布锐斯稳守中路枪尖掀起劲风,一招“燎原百击”将小鬼合围之势瞬间破解,更有不少被其绞成泥。横枪一挥卸去黑雾形成的冲击波,布锐斯双目如电如鬼魅,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朱笑天的背后,一枪直接刺透了朱笑天的喉咙。 擒贼擒王!布锐斯缓缓收起银枪,可下一秒却神色大变提枪格挡。不过却为时已晚,又有一个朱笑天从干尸之中钻出直接一跃而起咬住布锐斯的左臂,而布锐斯的左臂更是眼可见的枯萎。布锐斯脸色冰寒果断斩下左臂几个后跃避开战场,但那些跗骨小鬼又再一次缠上,一时险象环生,危在旦夕。 朱笑天哈 哈大笑:“真当老子是软柿子?告诉你,邪神状态下老子是不死之!”笑声尖锐带着寒,朱笑天自得意满洋洋得意。 布锐斯痛失一臂,但战意却未减分毫,怒吼一声:“十方无敌斩!”布锐斯一影化十再次出现在那具干尸旁,提枪猛刺直接将其绞成泥,但那鬼魅的朱笑天却再次出现咬中布锐斯的右小腿,惨剧再次重演,布锐斯以枪撑地,用左肩拭去嘴角的鲜血。 而那被绞成粉尘的干尸却诡异地再次汇聚依旧匍匐在地行跪拜之礼,鬼魅朱笑天不屑笑道:“什么魔神七十二柱,徒有虚名,不堪一击!”朱笑天有狂傲的资本,他是鬼刹这一代天赋最强之人,虽然诸事皆听其兄,但论战力却远胜于他。 布锐斯对朱笑天的讥讽不为所动,再次提枪踏步重复着那无用的动作,干尸朱笑天不断地被击杀与恢复,而布锐斯上也是挂彩无数极为狼狈,险象迭生。恍惚之间似有一道白色的美丽背影出现在布锐斯眼前,布锐斯的眼神逐渐地柔和,轻声说道:“雅达斯大人,布锐斯无能,再也不能侍奉您左右!” 轻摇头颅,布锐斯如嗜血狂魔冥顽不化的疯子,明知徒劳无功却依然坚持不懈,即使双腿皆断,即使只剩单臂,但心中战意却更加昂扬,本还洋洋得意的朱笑天此时惊惧交加,这一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到来。 “疯子,这是疯子!” 心志动摇之后的朱笑天已无力攻击而是疲于防守,不让布锐斯靠近那干尸寸步。但战至如此惨烈之状的布锐斯岂会言和?只见其发狂怒吼,狂态毕露,残躯腾空而起,手中伞枪不断地抖动与旋转,形成无坚不摧的罡风。 罡风之中的朱笑天不断地破碎与重组,就连鬼魅状态下的他也不例外。朱笑天的表由愤怒惊愕逐渐转为绝望恐惧,断鳞残甲,两人最终同归于尽。而在无边漆黑的虚无之中还回着一句话:“雅达斯大人,永别了!” 高台苍茫连昆仑,紫烟青嶂似黄昏。月下古松苍龙劲,根蟠崖石拂青云。琼草潭空桑下,古陌荒阡一幽魂。亭阁楼宇中一美艳女子望着池中游鱼正在争食,眼中却不含丝毫人间烟火之气,宛如沉睡万年的冰山美人。 良久这女子抬起头望向天上明月,那绝美的容颜凡是见到之人皆心神漾,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鬓堆金凤丝,就连天上白云月下牡丹都不敢为其打扮。莲步轻移动玉肢,仙风吹袂素婵娟,风骀,轻抚栏杆。十指如同玉笋,朱唇又似丹樱桃,雅达斯轻声说道:“布锐斯,生在荒古是我等的不幸,谁也挣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十万年前九洲大陆灵气氤氲,我荒古万族林立虽并非最强但也无人敢小觑,只恨仙罡昊天妄图成就神祇之名,联合三大陆围攻我荒古。悠悠岁月之后已只剩我一人知其真相,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第一百九十一章:神识之战 另一方面艾兰德追击沈浪而去,然而无论艾兰德如何努力,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维持在百米之内,艾兰德虽心有疑惑,警惕三分,但观沈浪之修为却不过筑基九重而已,一时也未太过在意。 沈浪神色慌张,更是喘气呼喊:“艾兰德大哥,我只是鬼刹殿一个打杂的,那朱闻苍分明是祸水东引诓骗于你。试问一个奴仆又怎么可能对您造成威胁呢?”沈浪言辞恳切不似说谎,艾兰德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与他当面对质如何?” 沈浪却反对说道:“艾兰德大哥,我只是无名小卒又怎可能说的过他们?作为炮灰若是回去必然死路一条。”沈浪继续申辩,怀中傻丫头却咯咯直笑,仿佛这一切皆是那般好玩。 艾兰德被沈浪的言语不断刺激似觉有理,但冥冥中又感并不对劲,三人不知不觉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直至来到一处湖泊旁方才停下脚步。沈浪轻拾湖水将傻丫头的脏兮小脸洗净,微笑说道:“后面有个跟屁虫,我先打发了,你别乱跑,听到没?” 傻丫头似乎并未听见沈浪的话语而是自顾自地玩起了水花,将其安排妥当之后沈浪这才回过头望向朝自己走来的艾兰德,笑道:“仅一人就敢追沈某,你不怕把自己的命交代在这里?” 艾兰德眉头微蹙心中一凛,心道此人果然是那幕后黑手,忽而想起这一路追击每每在其有退意之时便遭其言语刺激,一时愤懑恼怒不已。艾兰德厉声笑道:“区区筑基修士也敢妄下海口,当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沈浪却不闻不问缓步上前,更有无形之气笼罩全身,一身白衣胜雪无风自动再也没有半分邋遢之像,好似一名风雅之士,又像为救世人甘愿下凡的神仙。沈浪眉清目秀,但若细细看来,便会发现他的一双瞳孔居然漆黑一片,恍如在暗示这双眼睛的主人将会给这片大陆带来无边的黑暗与腥风血雨。 这诡异一幕令艾兰德心生寒意,颤声说道:“果然是你小子!” 当下举拳轰来,气势如虹。沈浪微微一避,那拳劲力透千钧竟将整个地面轰碎,石破天惊。沈浪虽然不惧但也为这一击暗暗心惊,随意一招竟有如此威力,艾兰德的实力不容小觑。 艾兰德杀招再次到来,沈浪却选择不闪不避,双手上前成圈竟有气浪形成直接将艾兰德的拳劲容纳其中,艾兰德顿感自己的灵力透过拳劲被其吸纳吞噬,急欲抽身而退。然而沈浪岂会如他所愿,艾兰德的身躯如同毛巾一般被挤压绞扭,脸色逐渐惨白与干枯。 艾兰德心知若再拖延下去必然死路一条,当下一声暴喝力量汹涌而出直接震开束缚,快速吞下几颗丹药抹去嘴角血迹,阴沉喝道:“你不是筑基修士,你到底是谁?” 然而彼时的沈浪却突然消失不见,黑雾弥漫之下艾兰德再也看不见丝毫,只得闭眼守灵,以灵力神识探查周边一切。在无边黑暗之中出现了一抹光,艾兰德沉步向前,而他的脚下却是无尽的尸骨,这些尸骨虽然已无法辨清模样,但艾兰德知道他们是谁,那是被曾经的自己所击杀之人。 “哼,只会这些雕虫拙计?本大爷何惧之有?” 艾兰德似在为自己打气,黑暗之中却飘忽出一个声音:“艾兰德,你一生杀人无数,当如何去忏悔?”说话间,那些匍匐在脚底的尸骨却如同活过来一般挣扎着爬起,向着艾兰德杀来。 艾兰德嘿然笑道:“活着都不是我的对手,死了还想猖獗几分?”一双利爪出现,艾兰德居然身化成狼人,更是厉声叫嚣:“区区蝼蚁还敢围猎饿狼?看本座撕碎你们!”一股淡蓝色的气劲笼罩住艾兰德的身躯,直接将扑面而来的所有骷髅魔兵尽数震飞。 沈浪叹声道:“血罗殿天骄居然偷学天冥殿绝技,你当真令人失望!” 艾兰德却不屑说道:“世间功法本就无分派别,你这等迂腐之人岂会明白?如今我身负血噬与冥化两大绝技,你又能奈我何?” 魔兵再次攻上,血狼张开锋利的双爪,举手投足间所向披靡,然而艾兰德心中却泛起一抹冷寒之意,心道:“此人乃鬼刹殿弟子,定是神识之力勾起我心中最恐惧之事。”当下稳定身形,凝神静气。 在艾兰德沉潜之间,无数血狼从身体中喷涌而出朝着四面八方的魔兵杀去,而在艾兰德的神识之海中,一道白色的萧瑟身影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艾兰德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如此诡谲手段放在鬼刹殿必是与朱闻苍同等天骄,但此人却一直不显山漏水自然引起艾兰德的怀疑。 “云深有蝶名青华,七星甲子梦桃花!” 沈浪的声音很平淡,但进入艾兰德的脑海却是晴天霹雳,更是勾起一段五殿不堪回首的往事。 五殿之地在迷失之森于易水源头,其常年障气笼罩毒虫遍地,故而天衍修士无法寻得他们的踪迹。 百年前鬼刹殿殿主之女桃花正值豆蔻年华,顺易水而流觅一蝶名青华,茫茫风雪十余载,剑啸浮沉问苍生,宿命间的约定一吻如雪,青华被桃花带回鬼刹殿,三剑剑血浮生,青华尽败五殿天骄,青裳蓝眸陌上如玉,执笔缱绻天作证,青华尽得鬼刹之主真传,隐隐有接班之象。 然而世事无常,自青华到来,迷失之森天堑毒障却日渐稀薄,直至十五年后的一天,百军过境,乾坤颠倒,血染长衫,五殿被迫转移。恩怨情仇自然尽落青华,红颜难存繁华云散,青华不愿桃花为难甘愿束手被擒。 鬼刹殿殿主亲自将青华封印以示惩戒,又因并无证据表明乃青华所为故而不了了之,从此碧海青山五殿各居一隅。 但这一切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是那鬼刹之主,青华身份特殊身兼妖兽之魂又得鬼道真传堪称大补之物。风平浪静再十载,每隔一甲子便会出现的七星连珠之象再次应召,这一夜怀胎十年的桃花忽感腹中骤痛,显是生育之昭,而鬼刹之主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要在今夜吞噬青华。 在孩童呱呱坠地之时,青华的修为也被其吞噬的一干二净,当他心满意足之时却发现桃花在其身后,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尽落她耳。鬼刹之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竟想吞噬桃花,一滴清泪断魂殇,桃花最亲最爱的两人却成就如此结局。 满头白发的青华被孩童的哭声惊醒,望着那逐渐苍老的桃花他痛苦万分!云深有蝶名青华,青华挣脱封印使出雷霆手段转瞬间就重伤鬼刹之主,但失去生念的桃花已回天乏术就此撒手。青华万念俱灰,他的不甘与愤怒化成无边怒火,烽火连城,青华屠去半个鬼刹殿便消失无影。 当然艾兰德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他只知道在甲子岁月前鬼刹殿遭遇叛徒青华反抗,元气大伤,昔日五殿之首也沦为末端。 “你就是那个叛徒的弟子?果然死不足惜!”艾兰德义愤填膺又多了一条杀沈浪的理由,前方沈浪已身化群狼向自己扑来,艾兰德手中出现一条锁链猛地一挥,顿时群狼尽亡,血肉模糊,艾兰德将血战群狼的恐惧记忆瞬间击溃。 然而这群血狼却顷刻间凝聚在一起化成一头奇异凶兽,它有着苍龙之首血蟒之身饿狼之爪,即使修为远胜沈浪的艾兰德也不得不暂避其锋,凶兽张牙舞爪直逼而来,艾兰德心道:“这究竟是什么怪物?”艾兰德从未见过如此奇异凶兽,故而并不存在恐惧来源,但这凶兽却又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的心海之中,实在匪夷所思,无法理解。 艾兰德虽然大惑不解但也知只要不去畏惧便能稳占先机,手中铁链一缠一锁直接将凶兽钳住。艾兰德得意洋洋正欲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却神情一愕,因为他赫然发现被锁链锁住的是自己,而原来的自己居然变成了沈浪。 艾兰德心神俱震,发狂怒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等待自己的却是锁链的不断收紧,艾兰德奇迹无奈使出绝招潮汐之血身化血河逃脱束缚。 艾兰德心海泛起滔天血浪,血海无涯一望无垠更是无底深渊,既然是心海之战那么艾兰德自然也可以使用假想之力,沈浪浮空望着这无涯无尽波涛汹涌的血海眉头紧蹙,修为之间的差距一时也难以弥补。 既是心海必有气穴源头,沈浪身化游鱼直接钻入血海之中,游鱼不断生长直至长不下几千里,两侧忽而生出鸟翼一展近万里宛如鲲鹏,鲲鹏展翅扶摇直上卷起血海直至露出海底的艾兰德。 望着遮天蔽日的鲲鹏艾兰德肝胆俱裂,魂飞魄散。鲲鹏振翅风成千刃,艾兰德直接被其绞成粉尘。神识重创的艾兰德回到现实之中,望着神态自若的沈浪,厉吼道:“纵然神识受创,我肉身不灭,你又能奈我何?” 第一百九十二章:凤翱九霄 神识被重创的艾兰德怒火熊熊,手中神链竟然卷向在湖边戏水的傻丫头,沈浪怒不可遏,艾兰德居然敢触碰他的逆鳞。一声暴喝一道剑气直接挑开神链,沈浪的影瞬间消失,一柄断剑直接砍向艾兰德的头颅。 神链回转成盾,将破风而至的断剑挡下,艾兰德更是反手一拳,拳劲如铁轰向沈浪的腹部。劲力透体而过,沈浪被击飞数丈,艾兰德定眼一瞧心神俱震,因为在沈浪的前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傻丫头。 彼时的傻丫头毫无痴傻之象,目光扫过艾兰德冷漠又无,艾兰德被其盯得浑不自在,沉声吼道:“滚开,本座要杀的是他!” 话音未落艾兰德的一条臂膀便被斩断,这一击无迹可寻,艾兰德痛不生睚眦裂,更是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心忖这傻丫头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彼时不能再有所保留必须全力一击方有胜算。 艾兰德顿时化血狼将灵力催至巅峰使出自己最强杀招封魂领域。 万爪纵横,血狼噬月,神链雷殛,艾兰德所向披靡。 然而傻丫头却浑然不在意,右手轻轻一挥万法尽驱,艾兰德发狂怒吼体止不住的颤抖居然被迫回人形,咬牙骇道:“魁杓境界!”本就重伤垂危的他此时再无半分胜算,艾兰德心生退意但却无什手段,心如死灰万念俱灭,几招下来便获得首相离死不瞑目的下场。 这一战来得快去的也快,沈浪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没有傻丫头的插手他也有百分百的把握击杀艾兰德。 沈浪一步上前抱住已陷入昏迷状态的傻丫头,心疼万分,取出一颗丹药轻轻送入傻丫头的嘴中,柔声说道:“青华前辈将你托付给我,是希望我保护你而不是你保护我。”右手一抓艾兰德的储物袋落入其手中,沈浪深吸一口气抱起傻丫头向着远方掠去。 “这里定有会有能恢复你的神丹妙药!” ...... “凝神聚气,不要紧张!” 刘询在旁小心指导,霍念君一张小脸煞白,轻咬嘴唇努力地在体内刻画阵法,来到荒古之地已经一年时间,霍念君也终于到了突破的时候。 “天塌不惊,地陷不悸,千般烦忧,抱圆守一,天有太极,是生两仪。” 听着刘询温柔的声音,霍念君一颗焦躁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乾坤太极图在丹田之处勾勒而出,霍念君却好似神游太虚,在神识之海的深处云雾翻腾,一只火凤正朝着她不断地鸣叫,莺声燕语宛如之音。 霍念君茫然地望向远方,一只鸿头、麟、蛇颈、鱼尾、龙纹、龟躯的大鸟轻掠而来,她有着燕子般的下巴和鸳鸯般的体,翅似大鹏,腿如仙鹤,正是传说中的凤凰。 凤凰沐浴火焰转一变化成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霍念君定睛一瞧那容颜居然与自己有七分相似,仙风吹下素婵娟,尘染蛾眉柳带烟。女子温柔地将霍念君搂入怀中,轻声说道:“十万年了,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女子声如翠铃婉转千回,霍念君不鼻 尖一酸更有银花泛起,颤声问道:“您是念君的娘亲吗?” “念君?真的是个好名字啊!” 女子微微一笑轻吻霍念君的额头,一朵五瓣莲花出现在霍念君的眉心,而那原本黑色的眼眸居然变成了金红之色。女子长叹一声:“没想到你居然上了他的儿子!” 霍念君又惊又喜玉靥微红,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刘询神色凝重正小心守护在她的边。轻抚霍念君的脸,女子笑道:“当年娘没得到的,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幸福。” “娘要走了!” 女子的影逐渐地虚幻,霍念君心中大恸伸出玉手想要挽留,而就在彼时女子却又忽然蹙眉惊道:“不是他,原来是他!” 青烟飘散,乾坤图进入霍念君的体内,霍念君陷入沉睡之中。在无边的虚无之中,女子望向无尽的黑暗,微笑摇头道:“青龙王,当年你若肯低头,我们又何苦沦落到这等地步?” “只是若你低了头,我又看不上你了,当真奇怪!” 如此三霍念君终于从沉睡中醒来,望着霍念君的面容变化刘询又惊又奇,霍念君被刘询盯得羞意难藏,嗔道:“哥,你看什么呢?” 刘询取出一面玉镜递与霍念君,霍念君定眼一瞧顿感大奇,说道:“念君与娘亲的眼睛一模一样。” “娘亲?” 刘询疑云丛生,霍念君兴奋说道:“念君见到自己的娘亲了,念君的娘亲是凤凰!” 霍念君言语大胆但刘询却并不怀疑,昔自己筑基之时那一抹怪象尚历历在目,刘询问道:“你且细细说来!” 霍念君将梦中与其母相会的形简单描述了一番,不过在愫方面自然委婉搪塞过去,刘询沉吟思考:“十万年,他的儿子?”刘询之父绝对只是天衍普通人士,断然不可能活个十万载,那这“他的儿子”又是何意?刘询百思不得其解索也不再理会,在确认霍念君并无其他异样之后也放下心来。 万里蓝天,白云飞舞,苍鹭盘旋,白鹿马悠闲地饮着溪中清泉。霍念君努力地张开乾坤图脚踩云踪魅影,倩影以一化十在林木间穿梭而过,刘询满意地点了点头。倩影微闪彩光炫目,霍念君出现在刘询面前,笑盈盈道:“念君厉害吧?” 刘询轻刮其俏鼻,白眼道:“还差得远呢!” 望向那天上明月,刘询轻声继续说道:“是时候走了!”霍念君怅然若失,与此地生活一年之久早就有了深厚的感,但她也知道离别终究会到来。 “哥,我们去哪?”霍念君问道。 “往前走!” 霍念君顺着刘询的目光望去不知其意,刘询感慨万千,曾经田在农问过他他的路究竟想怎么走,那时的刘询没有想到答案,如今的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路该怎么走,那便是往前走。 哪里是前? 无论哪里都是前! 白鹿马嘶鸣飞驰,速度之快如狂风卷浪风驰电掣,刘询并不感觉这是策马奔腾,而是在玩命飙车。灵力包裹下霍念 君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幸福地靠在刘询坚实的膛之上,而刘询却无奈在求饶:“白老哥,您老慢点,咱不急!” 但这不说还好,那白鹿马白眼一翻速度再提一分,扬蹄踏燕,转瞬间又奔出十余里,刘询很是无奈,两人一马直至来到一处湖泊旁方才停下脚步,在此处安营扎寨,刘询默默地修炼蛛丝之力。 在龟灵岛刘询所获之物中也有蛛丝之力的功法,但皆是下品。刘询略微后悔没有购买一部此类上品功法,至于那本地阶一级的“金刚萨埵心咒”也已参悟,此经不仅能使人五蕴皆空、六尘不染、明心静台,提高修炼效率及灵力精纯度,更能将自己的功法融会贯通凝合成一。 龙胆亮银枪法、万兽圣音诀、百花圣抢、云踪魅影经过金刚萨埵心咒的洗礼已经成为一种新的功法,刘询将其称之为圣灵枪诀。 乌云层层翻涌,犹如海浪汹涌,万兽奔腾。霍念君从帐篷之中钻出茫然地看向天空,刘询双眼微眯从盘膝中站起将霍念君护在后,任那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吹乱发丝,凌乱的飞舞。 “魔神七十二柱第七十一柱,但他林在此恭候多时了!” 只见一青衣长衫男子向着此地缓缓走来,他容貌秀丽端庄宛如女子,但一张二三十岁的俊脸却是长须长眉。但他林右手握着一本古书,笑容和曦地朝着刘询点头示意,感受其灵力的波动,赫然在金丹后期。 刘询听闻魔柱之名很快想到了布提斯,冷声问道:“你在等我?这是何意?” 但他林温文尔雅右手贴在左施礼说道:“是的,我的龙皇陛下!” 刘询神色微变狐疑难抉,但他林继续说道:“您就是龙皇陛下,但他林是您忠实的仆人!”但他林再施一礼,刘询却更加谨慎,这等诡异之象他自难相信,沉声问道:“还请解释!” 但他林微笑说道:“陛下且虽我来,但他林自会向您解释这一切。” “非常抱歉,刘某尚有要事在恕难遵命!”刘询抱拳说道,旋即一挥手所有杂物尽数回归储物袋,刘询拉着霍念君朝着另一个方向朗步走去。 但是但他林却似早已知晓,不急不缓说道:“龙皇陛下来此不就是为了获得道果吗?但他林知道它在何处!” 刘询置若罔闻脚步未止,霍念君轻声说道:“哥,这人看起来并非坏人。” 无奈轻刮其俏鼻,刘询揶揄道:“你见过坏人会将‘坏’字写在脸上吗?再说你没看见那破皮坏马早就逃之夭夭了?” “哥就喜欢欺负念君!” 霍念君噘嘴嗔心却微喜,但他林不断言语蛊惑却与他们始终保持在百米距离,而那天上的乌云更是紧随三人脚步如影随形。 “你怎会知道我的份?”刘询停住脚步冷声问道,但他林将手中书本合上,笑道:“请随但他林来,一切皆会......” 然而话未说完,刘询已经化堕天使,红枪如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三道镰鼬的狂笑呼啸而过,刘询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 第一百九十三章:花灵玛茵 刘询微微一笑,就在但他林自得意满之际眼中却杀意一闪,一杆蛟龙枪直接刺向但他林的喉咙。 “不错的警惕之心!” 但他林神色未变丝毫,一道银色光幕出现将那三道镰鼬的狂笑尽数挡住,刘询的雷霆一击止步在其一米之处,但他林摇头叹道:“陛下为何要杀您的仆人?” “既然你尊我为皇,那你的命当有我来定夺是也不是?” 刘询反唇相讥,但他林微笑说道:“罢了,猎物不听话便送他上路吧。” 恢复常态的刘询手持红枪以诡异的姿势进行蛊惑:“看来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了,只是刘某想知道你为何称在下为龙皇?” 但他林再次合上书本,笑道:“在本君面前行话之策你觉得可行吗?”一股绝伦强者的霸气从但他林上涌现,刘询再次出言相激:“刘某无意与你争斗,你若再纠缠必然死路一条!” “是吗?” 但他林神色倨傲打开书本却忽然面色一变,一个瞬出现在左侧一米之处,而他的衣角却不知何时化成了齑粉。但他林心有余悸却又心生贪婪,沉声喝道:“好一个‘神殛’,不错的功法!” 刘询虽然一击不中但悬着的心却也放了下来,此时已完全判断出此人的手段,他居然有窥探他人心灵从而料敌于前的神通,至于所谓的龙皇或许只是自己为皇子而行的戏谑之语。 刘询冷笑道:“能窥探刘某的心灵,你这灵器倒也不俗!” 但他林不置可否,再次打开书本却眉头紧蹙,因为那古书之上再也没有关于刘询的任何讯息,但他林抱拳说道:“能破本君窥魅之术,你的本领倒也不俗,不愧是龙皇阁下!” 最后四字咬得极重,这分明是讥讽之语。刘询却并不回话而是抬眼看天,那片笼罩在他们头顶的乌云似有奇异之象,只是可惜魔瞳再难发挥奏效当下只能暗探蛛丝寻其蹊跷。 刘询的手段以及对战斗的敏锐力令但他林心悸,但他林再次打开经书,刘询的内心所想又再次出现,适才警惕忐忑又减少了三分,食指一扬便有一道飞剑掠出,但他林笑道:“接下来你会使用红枪挑开飞剑,再使用迷踪魅影掠至本君后,使出三道镰鼬的狂笑攻我上中下三路。” “但这一切却只是佯攻,你其实早使用蛛丝之力做了一个假迷惑本君,待本君上当之时你的本体趁机掠至天空乌云中击杀本君的奴仆!” “所以...” 但他林眼中寒芒一闪,手中经书快速翻动,一记铁拳轰向空中虚无,只听一声痛苦哀嚎,刘询的影倒飞而出,霍念君大骇急上前却被刘询单手叫停,刘询厉声喝道:“很不错的灵兽,能否告知我她的名字!” “莎莉安!” 但他林神色倨傲,并不担心刘询是否有诈,经书在手的他自信即使魔将来临也有三分自保之力。然而刘询心中却一阵凄苦,柔声轻叹:“ 莎莉安么?刘某懂了!” 原来但他林窥探之术是以通过天空乌云中的莎莉安窃听刘询的心跳速率,再经过那本神奇的经书翻译反馈给但他林。伴随着刘询绪的剧烈起伏,天空乌云急速翻涌似感受到了刘询的心意,但他林戾气恒生暴喝道:“你想死是吗?” 乌云逐渐平静,但他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龙皇陛下,您是否已准备好上路了?” 刘询置若罔闻心中却已有计划生成,骷髅大帝笼罩全,手中红枪如血,刘询斜枪直指喝道:“接下来你会死!” 但他林心有微悸但仍自信满满,讥笑道:“即使是堕天使之状也非本君对手,区区第四式也想败我?你以为凭借蛛丝之力包裹自己就能断绝本君的窥视之术?当真天人说梦痴人可笑!” 蛛丝从上溢出瞬间将刘询包裹成一个粽子如同木乃伊般,但他林望着空白无一字的经书冷哼道:“我看你能坚持到几何?” 红枪如血刘询再次使出镰鼬的狂笑更是附带法老王的诅咒之力,但他林也不敢大意闪避开。与此同时天空之上巨大的乾坤图出现,在乌云之中白骨王带着狞笑探出右手直接将乌云中的莎莉安握住。 “爆!” 但他林并不在意莎莉安的呼救而是直接启动其体内的制之力,只为了用这爆炸之力来削弱刘询一些战力从而提高胜率。而天空之上的乌云也逐渐消散,白骨王重归虚无。 “对自己的伙伴居然如此狠心,你这样的仆从刘某不收!” 刘询脸上讥讽之色渐浓,圣灵枪决第一式“浮生若梦”使出! 浮生若梦几许痴,半枕黄粱尽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回首凡间做真人! 漫天繁花如雪,氤氲雾气之中,刘询化百枪,但他林内心咯噔一声,因为这是他所没有的报,当下急速翻动经书,手如闪电双指一夹,于百枪之中将噬魂蛟龙枪死死钳住,但他林惊咦道:“好枪法!” 然而就在其轻叹之时,一条金龙从天而降,气势之盛可吞山河湖海,但他林怒牙横咬将经书没于头顶,一道金钟之罩笼罩全用以抵抗这雷霆万钧的手段。铿锵之声大盛,但他林嘴角溢出鲜血但下一秒影却已然消失,电光火石间繁花消失,刘询的体已被一张薄纸切割成两半。 纸如利刃,霍念君心急如焚心中酸苦之气弥漫,但他林哈哈大笑自得意满但下一秒却愣愣出神,茫然地看向天空。不知何时起天空再次乌云弥漫,白骨王桀桀怪笑探出右手,掌心摊开赫然正是刘询,而在他的肩头更有一只奇怪的精灵恨意滔天望向地面的但他林。 一个腾挪刘询来到了霍念君的边,而莎莉安的模样也终于被看清,莎莉安是一种植物之灵,在百年前就开了灵智,二十年前修得正果可脱离栖息之地自由翱翔,但却不幸被但他林所抓,但他林利用植物精华在其肚中种下奇蛊,这奇蛊正是那具有谛听之力的妖虫。 适才刘询使出白骨王的右手便是将其带入异度空间,再使用蛛丝之力帮其解除妖蛊的束缚。异度空间不能久藏,刘询反向结印再配合那蛛丝分正向结印方可再开空间之门从而重回大地,当然这一切看似简单轻巧但却凶险异常,若差之分厘必然陨。 霍念君又惊又喜打量着莎莉安,莎莉安约摸半尺大小,体被粉色的花瓣覆盖,一张精致的萝莉脸楚楚动人,头发呈百合花模样,背后更有四片青色的叶子如同翅膀不断地煽动。此时施礼谢道:“莎莉安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刘询点头示意:“叫回你的真名吧!” “是,玛茵谨遵主人旨意!”玛茵飞到霍念君的肩上,刘询不再多言而是专心迎敌,霍念君已至十七本就好奇天与玛茵很快相熟。但他林面色沉,冷声说道:“原来你这个叛徒并没有死!” 刘询讥讽嘲笑道:“叛徒?何为叛徒?若非刘某及时出手,她早已死于你手!” “哼,奴隶本就该为主而死!” “那你自称我的奴仆,为何现在不去死?” 刘询紧咬此言,但他林语塞难辨,嘿嘿怪笑:“牙尖嘴利,救了这叛徒你恐怕也消耗不浅吧?看本君如何制你!” 经书再次翻动,一排手持盾牌的战士出现在但他林的后,再然后是长矛军、弓箭手,其兵力不下百人。但他林得意洋洋道:“让你瞧瞧本君真正的手段。” 一声令下破空之声顿时大作,无数箭矢如暴雨直落,噬魂蛟龙枪化作盾牌将霍念君护住,手中金刚琢出现在天空将箭矢吞噬,捆仙绳化成巨网扑向但他林却被其移形换位而走,扑了个空。 “好神奇的灵器!” 刘询了嘴唇见财起意,但他林冷笑:“快死之人还妄图本君法宝,果真蠢人也!” 盾甲长矛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刘询来,刘询厉喝道:“泼皮坏马,给老子滚过来!”鹿鸣马嘶,白鹿马瞬间出现在刘询边白眼直翻,刘询化解箭矢的威胁,怒骂道:“你个胆小马赶紧的!” 但他林讶异之溢于言表,赞叹道:“居然能收服传说中的白鹿马,果然有点手段!” 那白鹿马轻呸一口唾液似在讥讽但他林,一股旋风刮起,霍念君被其托上马背,白鹿马引吭踏蹄瞬间消失,霍念君急道:“小白快回去,哥他还没上来呢!” 白鹿马奔势不减,玛茵轻道;“小姐放心,主人不会有危险的。” 血染江山,漫山遍野繁花如锦,仅仅半盏茶时间,那百来名士兵就被刘询屠戮殆尽,斜枪一指,刘询冷声说道:“虚伪之徒,快快引颈受戮!” 这些士兵并非傀儡而是活人也,但却早已被但他林抹去了意识如尸傀无异,所以他们的修为虽有筑基之境但根本就无什么战斗之力,徒有其表罢了,但他林偏居一隅久安成怠,坐井观天,竟然妄想靠这二流阵法也敢肆意驰骋。 第一百九十四章:弱者的蔷薇 眼见自己兵士被屠但他林心中微悔,并非是心疼兵士被屠而是悔恨实力评估的错误,多年来他凭借妖蛊与手中奇书在这片荒古大陆也算得上一号人物,称霸一方,却不想今居然折戟于此,铩羽而归。彼时即使没有莎莉安的辅助但他林仍有一战之力,但长时间的倚靠一旦失去带来的是信念上的崩塌。 但他林生在荒古,因生来长须长眉故而被父母抛弃村人耻笑,他狼狈的活到了中年尚一事无成,直到有一捡到这本奇怪的经书才开启了传奇的一生,所以童年的灾难让他对地位格外地看重,奴隶村民迫使他们服从,他更喜欢在这些弱者面前展示自己的从容。 骄兵必败,这种缺陷的格一旦被弱小占据了上风,那自负的心态就会纠结于各种失败的风险。这种人一旦陷入穷途末路便会选择不再相信自己,他会下意识的求助别人,而当他求助无门之时就只会剩下怨天尤人,即使自本有实力一拼高下,但却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但他林指尖微颤不断翻动经书使出奇异功法,那一张薄纸比利刃更快更锐,即使刘询矫健如龙但风险依然藏有三分,金丹后期的但他林在修为之上仍然稳压刘询一头,而刘询先前解救玛茵耗费精力也不浅,虽服了几颗丹药但收效甚微。 久战之下但他林灵力逐渐地紊乱瞳孔微白,就连紧握经书的手都颤抖不已,而刘询的赤妖之瞳却早已启动,但他林仿佛置于尸山血海之中,在昏暗的天空之上一条巨大的青龙冷眼望着但他林,眸中散发着高傲与无。 “但他林,汝可知罪?” “大......大人,小的不知何罪?”但他林口颤微言,刘询继续问道:“仙族囚笼是为何意?魔神究竟是何?” “囚......囚笼......” 但他林精神一震眼中瞬间恢复清明,厉声道:“居然妄想用幻术控本君,本君当真被小看了!” 经书四散化成无数飞蛊漫天飞舞,刘询红枪挥舞形成浓密枪网,但这些细小蛊虫无孔不入,刘询不胜其扰当下双手掐诀,使出死神的狂舞曲第七式,地藏王的死灵! 三魂湮灭,七魄无灵! 以刘询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最终化成十丈领域的血池,血池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尸骨,而在正中有一披袈裟手持法杖的和尚盘膝而坐手掐仙诀,这和尚慈眉善目好似仙佛一般,口中正念念有词。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于十恶轮,或随其一,或具成就,先所修集一切善根,摧坏毁灭...命终定生无间地狱。” 血池笼罩的空间那些蛊虫如遭火焚,但他林置于其中顿感心中与生平罪孽在脑海中不断交织纠缠。青烟寥寥,但他林心脏之处似有一团绿火在燃烧,他的灵力也在不知不觉中急速地消散。 这边是地藏王的死灵恐怖所在,它能将人类潜意识的与曾经所犯过的罪孽全部牵引出来,而这些负 面绪会化成死灵之气侵蚀于他不断消耗其灵力,最终落得精力交瘁而死。 地藏王的死灵对大大恶之人效果尤为显著! 但他林面色不断变换,绪波澜起伏,或喜或怒或嗔或痴,或得意洋洋或痛苦万分,但但他林岂是宵小之辈,很快就恢复神智怒喝道:“小子,本君必杀你!” 但他林避开死灵领域,纸片幻化成白鹤朝着刘询掠来,刘询笑道:“班门弄斧!”反手一枪递出同样一只白鹤飞出与那白鹤相触却瞬间破碎,却不待但他林欣喜之时已于其前重组重创之,更有一朵蔷薇之花于其体内绽放,正是圣灵枪诀第二式,槛花笼鹤! 倘然生小在侯家,天意转孤负。作了槛花笼鹤,怎笑狂如许! 花中有粉,但他林一时升起颓废之感,刘询自然不会放过这等绝妙时机早已提枪刺来,枪花急抖瞬间重伤但他林,但他林退出十数米抹去嘴角血迹恨意滔天,刘询的手段层出不穷令其防不胜防,心中升起怯战逃跑之意。 刘询晃了晃手中红枪,笑道:“布提斯你可认识?窥探刘某心灵居然不知此事?” 但他林神一愕,不敢置信,虽然魔柱排名并非尽按实力为准,但排名第十七的布提斯修为比自己强悍不少,刘询既知其名自然与之有过接触,即使未胜那也是能自保一隅,此刻心中退意又增三分。 刘询继续说道:“告诉我魔柱、魔将、魔神皆是何物,我可以饶你不死!” 在这片奇特的大地之上,谁掌握的信息全面谁就有先手优势,但他林不屑说道:“妄想!”但他林虽然失了战意但为魔柱的骄傲尚存,他虽然胆小谨慎但仍有枭雄之心。 无需他言,刘询再次化堕天使,迷踪魅影难寻踪迹,虚空之中一条青龙咆哮从天而降,左侧黑马狂奔右侧猛虎咆哮,前方狮吼震山后方凤啸九天。但他林眉须四展,形如妖魔,狰狞可怖,将手中经书抛至天空,双手不断掐诀,薄唇翕动。 一柄七尺长剑如血似珀从天而降瞬间击杀五道神兽,快如奔雷势如闪电,刘询神色大变法幻化到极致但转瞬间却已遍体鳞伤! 但他林沉声喝道:“这是本君最强一式,斩仙诛邪剑,不死不休!” “死神的狂舞曲第五式,修道者的轮回!” 刘询单手化圆瞬间吞噬斩仙诛邪剑,但神色忽而一震七窍溢血,顶着反噬之力刘询瞬间来到但他林后反手化圆。但他林尚在错愕自己神通消失之事,见刘询攻来急忙展开防御,但那柄摄人心魄之剑却瞬间出现直接洞穿但他林的腹部。 “你......” 但他林口吐鲜血,一时后悔痛苦之涌上心头。急忙服下数颗丹药刘询的神色方才缓和半分,虽然这一切看似简单但凶险程度却比之前高出数倍,魔柱之威不可小觑! 捆仙绳化成天罗地网将但他林紧紧包裹死死锢,使之动弹不得。刘询这才放下心来准备接收战果盘问讯息,具 地阶九级的金丹战但他林,刘询的底牌却尽出,不由得暗自摇头,天光地阔自己的实力宛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刘某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将知道的都告知与我,我可饶你一名!”刘询再次说道。 彼时的但他林面无人色,心如死灰,那飘逸的长须长眉此刻却只剩下一半极为落魄。他从底层崛起走到了今的巅峰却又极力否定自己的过去,他嚣张跋扈奴隶众人却并无知心尽忠之人,他享受着君主般至高无上的权利却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宛如夜郎国侯自大自狂。 他的一生是失败的! 但他林冷笑三声嘴角泛起一个弧度,也不知是在讥讽刘询还是在自嘲,自言道:“本君纵横一世,见过高川大海,岂是摇尾乞怜之辈?” 在这一刻,但他林恢复君王雄姿更是带着诡异的笑容,强者的风范以及对苍生的不屑,刘询忽感心神皆寒,更有一丝恐惧泛起。但他林大笑道;“本君今死于蝼蚁之手,不甘啊!不甘啊!” 一朵妖艳的蔷薇之花从但他林嘴中长出,这蔷薇花急速生长转眼间就成了苍天大树,刘询不待细看早就拔足狂奔,不敢心疼地服下一颗混元凝神丹,刘询灵力催发到巅峰,展开黑翼狱魔的双翅,乾坤图尽显,血鹰遁法发挥到极致。 “弱者的蔷薇!” 但他林终于回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位弱者,这一刻的他终于有了敬畏之心,只是明白了一切的他也已迈入了地狱!蔷薇花开到极致绽放出完美的烟花,如朝霞般艳丽凄美,漫天花粉向四周扩散弥漫,这一场璀璨的烟火也逐渐地落幕。 无数的异兽修士被这花粉所吸引来到了这片区域,但却很快毙命化成血液滋润着这片土地。 弱者的蔷薇辐十里范围,堪称最强范围型毁灭招式! 三十里外的刘询心潮澎湃,膛剧烈起伏不定,心有余悸。白鹿马载着霍念君很快来到了这里,见刘询无事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仔细地将其脸上血迹拭去,玛茵轻飞到刘询面前施礼谢道:“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玛茵虽然看似小实际年龄已有一百余岁,刘询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这种礼仪,笑道:“叫我刘询便可!” “主人救命之恩,玛茵不敢逾越!”玛茵再施宫礼,刘询无奈任其由之,无奈问道:“你能跟我讲讲这片大陆的事吗?” “这片大陆名为荒古大陆......”玛茵本就出生于此地,此刻娓娓道来。 荒古大陆由来已久,但却是仙罡、灵炁与圣灵三片大陆流放囚徒之地,而但他林与玛茵等人也都是囚徒的子嗣。天上七月乃是这片大陆曾经 最强七人所幻化而成,是为魔神。只是魔神早已被毁灭只剩道果,荒古修士虽然也一直觊觎却遭受诅咒之祸无法进入,故而虽有觊觎之心却无有效手段。 仙罡、灵炁、圣灵三片大陆每隔百年便会派遣数万试炼之人来此历练去猎取那道果! 第一百九十五章:翼族木青萝 刘询越听越心惊,这魔神道果居然能窥破踏天之境,是天衍修士梦寐以求存在于传说之境,当然获得了道果也并非真的能成就踏天之境,只是有了一丝天引之气罢了。 至于这片大陆真正最强者却是那十八魔将,十八魔将修为皆在魁杓前四境,放之天衍大陆也是一方霸王。这十八魔将各自为政统领一方天地,唯有在历练修士来临之时方才一致对外。 另有魔柱七十二人便是这些魔将的部下,不过也多是桀骜不驯之辈,虚与委蛇并不听其调遣。 荒古大陆奇大无比,更有不少禁区奇地,其内至宝数不胜数,当然也有堪比魔将修为的散修妖兽等等蛰伏不出,总之这是一片可以创造奇迹却又凶险万分之地。 “玛茵,你可以去寻你的族人了!”刘询说道。 玛茵低眉垂语道:“玛茵的族人已被但他林屠戮殆尽,若非玛茵可作蛊虫之瓮必然也已遭其毒手!” 玛茵身世可怜,刘询也不再谦辞便留其在身边,霍念君多了一个同伴自是开心,刘询问道:“但他林可有府邸?”但他林自爆之后未留寸物,但府邸之中必然有重宝留存。玛茵答道:“主人请随我来。” 白鹿马嘶鸣疾驰宛如风卷残云,风驰电掣,刘询三人策马奔腾感受狂风肆虐,这泼皮马若遇危险逃的比谁都快,在安全之隅又爱卖弄风骚。花灵玛茵自然知道这白鹿马的出处见其能被刘询收服,心中追随之意又增三分。 “鹿老板,平时不见你威风,在小爷我面前就爱卖弄!”刘询揶揄吐槽,引得霍念君咯咯直笑,玛茵掩嘴不语。听耳畔风声呼呼,看两侧树影急退,三人宛如行在云端不知时日,直到前方丘壑起伏,大河横亘,更有两座山峰卓然而立,仙气缭绕,刘询便知已到目的之地。 玛茵眼眶微红,轻声说道:“此地本是我花灵一族栖息之地,却被但他林强行霸占,族人或逃或死已不知去向。” 弱肉强食,这是大道规则无法违例。两人安慰一番便也准备上山,蜿蜒山道拾级而上,有了玛茵带路几人很快便来到宫殿之中,宫榭亭台曲折穿梭,迤逦环合,勾心斗角,巧夺天工,比起刘询的破草茅屋胜之千里。 然而这硕大宫殿之中却无一名奴仆,可见但他林的脾性多么古怪,因运气使然偶获经书有了今日造化,但却努力洗去曾经作为奴仆的标签,总是疑神疑鬼有人背后议论他的前半生,故而将部下皆炼制成傀儡,成为无思想的行尸走肉。 霍念君自小安逸,这一年餐风饮露虽并未苦言但如今寻得此等良地自然也欣喜万分,沿廊轻转越过幽清莲池,几只倦鸟受惊而去,刘询来到了但他林的寝宫。桃红柳绿月与风,楼阁卷起朱帘拢,凭栏远望,院中杨柳依依,楟廊古色古香,小桥流水秋千摇动,院外黄莺啼啭燕子飞舞,落花飘落。 好一个福地宝楼! “哥,我们要在这里住下吗?”霍念君问道。 月色如水,秋风微凉,这荒古之地无日月之别亦无四季之分,亘古为秋。舒舒服服躺在竹藤做的椅子之上,刘询微眯双眼,笑道:“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吧。” 但他林手段不俗,刘询本以为突破至金丹便可横行于世却差点折戟沉舟,至于魔神之威短短时间根本无人可以撼动不如尽待时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玛茵早已采来果秘,享受着被人服务的感觉,刘询取笑道:“我现在像不像但他林?” 玛茵轻笑道:“主人是玛茵所见最温柔之人!” 刘询不置可否,他并非与人温柔而是不喜滥杀,尤其是对那些身不由己之人感同身受,那种被命运无情摆弄却求天无门的感觉尤为烦躁与痛苦,所以他憎恨为虎作伥之辈,譬如那鬼魅的云泽庄,当真恶行累累罄竹难书。 彼时的刘询心中已升起一个愿望,只是距离实现尚遥遥无期! 死神的狂舞曲前七式已熟练掌握,第八式黑翼狱魔虽不能随意使用但也不会出现暴走情况,赤妖之瞳也早已融会贯通。至于自创功法圣灵枪诀也已初勘门道,当下先将但他林的府邸清扫一遍再定方针。 死神的狂舞曲第九式太过霸道,此招不到生死时刻万不能使用,刘询暗叹林崖不知于何处得到此等奇异功法,即使学之都心有余悸,何况敌人的感受? 天衍修士功法多以五系为主,即强化、变化、辅助、召唤与具现。而斗技多以一类为主一类为辅进行创作,譬如万兽圣音诀与百花圣枪便是以强化为主变化为辅,赤妖之瞳与与金刚萨埵心咒以辅助为主。 但死神的狂舞曲却并非如此,第一式白骨王的右手属于召唤系,第二式镰鼬的狂笑属于强化系,第三式法老王的诅咒属于辅助系,第四式骷髅大帝的降临又属于变化系,第五式修道者的轮回则是召唤系,第六式堕天使的杀戮却是变化系,第七式地藏王的死灵亦是辅助系,第八式黑翼狱魔的馈赠却是具现系。 至于第九式死神的狂舞更是一种神通! 功法本该专一而精,但这死神的狂舞曲却驳杂无序实在奇怪,玄而又玄。 但他林威名赫赫凶名远扬,刘询也不用担心有人敢来此侵扰,故而心无旁骛专心回顾与但他林的战斗进行总结。霍念君骑着白鹿马在这山中东游西荡,更是调皮到潜入碧水寒潭去抓鱼,玛茵修为不过筑基但有她在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刘询也终于明白但他林为何留玛茵在身边。 因为有一种美味叫天上人间! 玛茵的厨艺乃刘询生平仅见,即使万金商会上的满汉全席也比不过玛茵的小菜点心。月光斜照,琴音悠扬,白鹿马趁几人交谈之际直接将刚刚做好的鱼火锅一口吞食。刘询气急败坏,这鹿大爷狡诈无耻堪称第一,根本不在意刘询的怒骂,雄赳赳气昂昂理直气壮望着刘询,嘴角似带着不屑与得意。 刘询捋袖欲揍,这泼皮马便撒欢躲在霍念君背后更是不断挑衅,仿佛在说:“你过来啊!” 府中三日世似千年,刘询现在修为不过金丹三重之境但已可挑战金丹后期,即使是布提斯在此也有一搏之力。而但他林的主公却是第十五魔将熔岩泰坦诺提斯,诺提斯生于火山岩石之中,其身躯约摸二十余丈,一拳可碎山断海,封号力量! 诺提斯修为天玑,足下更有近万部众,刘询与之相比天壤之差,更有属性相克之理,断然无法战胜于他。但即使难以望其项背,其眸中战意仍不减分毫! ...... “我在哪?” 木青萝缓缓睁开双眼,手中圣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凝神警惕前方几人,这几人不是他人赫然正是萧望之等人,林婉清微笑说道:“我等并无恶意,适才见你晕倒在地故而救之。” 木青萝眸中警惕之意不减分毫,仔细打量着众人,很快就抱拳谢道:“多谢道友救命之恩,他日定涌泉相报!”木青萝自知若这些人有加害自己之心,自己必然早已身陨道消。 萧望之抱拳道:“我等来自天衍大燕国,观阁下身形莫非是圣灵天堂之人?” 木青萝背有四翅,这等奇异身形自然是圣灵天堂独特的标志,萧望之能够认出自也不意外。木青萝点头道:“不错,我乃圣灵天堂木族圣女木青萝!” 萧望之继续说道:“如此还请便吧!”萧望之下了逐客令,圣灵天堂与天衍本就是世仇难以调和,故而不短兵相接已是上上签,木青萝神色落寞点头同意,但林婉清却蕙质兰心,笑道:“你孤身一人在此地断难生存,还是与我等一起有个照应吧。” “萧兄,圣灵与天衍虽有仇隙,但在这片大地上我等还是应该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巧嫣然与穆非烟皆点头同意,萧望之见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如此六人互通名讳也算是正是合为一队。 ...... “你是说这里并非传承之地?”萧望之瞳孔微张半信半疑,木青萝点头说道:“圣灵天堂曾有一个传说,族中曾有先祖达到六翼之境,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踏仙之境。然而其大成不久却突然堕落成魔大肆屠杀圣灵生灵,其后更是突然消失不见。” “而这一切距今正巧万年之久!” 木青萝祭出一颗绿色宝石,木青萝继续说道:“此物能够感知我族人气息,而那颗月亮之上正有此等气息,且极为邪恶!故而除了那位先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木青萝无需说谎,萧望之沉吟说道:“如此说来我天衍传说中的踏仙古道是存在的,那位前辈定然是前往了传说中的仙界。而如今却在此地化成了月亮,难道说......” 萧望之深吸一口气满脸不敢置信,不可思议,几人疑窦丛生焦急询问,萧望之继续说道:“此地或许是仙界流放囚徒之地!”萧望之神思敏捷瞬间就将这一切联系起来,那位六翼始祖名为米迦,按木青萝所言已堕落成魔,故而其迈入了仙界却被砭落至此,至于那些所谓的魔将魔柱也定然是他们的奴仆,目的无外乎不让他们靠近。 第一百九十六章:我本北岭一耕夫 如此一切皆已明了,木青萝指向一颗月亮,说道:“就是它!” 天上七颗月亮并非各自独立在一角,而是以一个巨大的北斗七星阵法布置,木青萝所指那颗正是在天权之位。几人一阵商量便也打定主意准备前去那里,巧嫣然问道:“小丸子,现在几何了?” 萧望之手掌一翻,一个类似于罗盘的灵器出现在其手中,这罗盘很是奇异,其上刻满了天干地支等奇怪文字,更有连根指针在中间不断地转动,萧望之轻声说道:“如今已四月份了!” 巧嫣然讶异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在这里呆了一年了?” 萧望之点点头,巧嫣然神色略显落寞,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而有了木青萝的加入,萧望之这支队伍战力也提升了不少,木青萝的翅膀可以收回体内,如此也与常人无异。 ...... 迟江山丽,风花草香。月光随波摇,看晚风煦暖,平原一望无际偶有牛羊,几片白云卷起吞吞吐吐,落花飞舞。闻着青草芬芳,心中一片恬静,偶有几片花瓣,散落在肩上。 “好香啊!” 慕容仙深吸一口气却被封于修突然捂住口鼻顿时红晕跃靥,羞嗔道:“小气鬼,你干嘛?” 封于修神色凝重更是眼神示意莫要呼吸,比划了几个手势,两人屏气潜行,前方不少毒虫猛兽惨死在地,只留皮毛不见骨,而在遥远之地更有一棵巨大枯萎的蔷薇之花,周边尸骨多不胜数。 两人心神俱震小心退后直到出了毒圈方才大喘粗气,心有余悸,封于修愤然骂道:“他的,敢放毒气暗算小爷我!” 服下一颗驱毒丹,慕容仙调侃道:“都怨你乱带路的结果,本仙女差点香消玉殒!” 封于修哼道:“就你还仙女?平!” “你......你再说一遍!” 慕容仙气急败坏,两人自苏醒来此已有两月有余,但平除了斗嘴便无其他,封于修果乃钢铁直男,居然真的再说了一遍,慕容仙哼回击,斗嘴互骂再到互不理睬。 “可惜可惜啊!”封于修一脸惋惜,慕容仙好奇问道:“你可惜什么?” “可惜了那么多好就这么被毒死不能吃了!” 封于修是真的心疼这些食材,更是拾挫着捡回不少战利品,这些妖兽的皮囊可以制作战衣,且更有不少凝结了妖丹也可再次利用。慕容仙鄙夷吐槽:“这都死了不知几何,果真是小气鬼!” 封于修却突然说道:“有了这些兽皮就可做几顶帐篷,我们也不用餐风饮露了!” 慕容仙顿时羞涩甜蜜撇头不语,两人斗嘴几月虽未挑明,但慕容仙却早已芳心初动,只是羞于女不好直言,此时闻听此温暖之语顿觉宛如在梦中恍惚不定,耳红心跳,意乱迷。 封于修并未注意慕容仙的变化,而是支其火架从储物袋中取出羊腿炙烤起来,更是递上一根,淡淡说道:“呐,要还的 哦!” 欣喜接过,慕容仙小口啃食。封于修嘴不饶人常出言不逊但心地倒也商量,慕容仙每逢想起那雷霆一斧便顿感四肢虚软,因为从未有一个男子肯为了她而陷囹圄,且他们还素不相识。 那一战凶险万分,想起种种细节,慕容仙问道:“呐,小气鬼,你说是谁救了我们?” 封于修自然不客气脸皮更是厚赛城墙,张口就来:“当然是小爷我咯!” “吹吧你!” 此时已不知讨论一次但却惶惶无结果,想着他若遇上那些人定然会水落石出,索也不再思考,封于修自然恨极了那个蛮族少主,破口大骂:“那个姓乔的听闻是你师兄?端的是臭哄哄,他再碰上小爷我,定让他跪地求饶。” 徐峥在拜剑宗人员尚可,虽然材魁梧但为人也算细腻,对待慕容仙宛如兄长一般,不料来到此地却宛若换了一人,面目全非,暴戾凶狠,狡诈无耻。慕容仙心念旧自然心痛万分,怅然若失。 虽然今侥幸逃生,但想起往种种两人皆心有余悸,对这片土地敬畏之心再增三分,封于修继续问道:“喂,那个魔柱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怎么招惹到他的?”弗拉斯自称七十二魔柱之一,其意便是至少有七十一人与他实力相仿,外加那些魔兵数不胜数,若再遇上两人自然难以活命。 慕容仙神色稍显落寞摇头不语,对此地之时也是茫然无知,毫无头绪。两人酒足饭饱有一搭没一搭再行不知多少时,直到穿过一片低矮的松林,一道清澈的山泉从山涧流下,激起水花朵朵,几匹洁白如雪鹿首马的祥瑞之兽正悠闲食草,封于修丝毫没有儒雅之范直接趴在泉边,两手掬起一捧水径直喝了起来。 山泉清凉甘甜,封于修顿感心畅快,慕容仙瞥了一眼嗤笑道:“好像一条癞皮狗,小气狗。” 封于修扬眉白眼,哼道:“有本事你别喝!”更是双手抱好整以暇等待机会反击,哪知慕容仙哼一声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个紫玉葫芦,轻晃泉水再取一壶小嘴轻啜一口,顿感浑清凉,精神大振。 “我去,你们这些人就是矫!喝口水还要装模作样!” “山野痞夫,粗鄙之人,自然不懂优雅!” 然封于修并未再反驳而是双眼带着炙看向那几匹白马,跃跃试。白鹿马见封于修奔来撒腿就跑但也有调皮者不断地逗弄着封于修,封于修怒从心起,骂道:“区区一匹破马也敢戏弄小爷我?” 当下闪掠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其肚子。然而这曾经让刘询大吃苦头的白鹿马又岂是他所能驯服的,不出意外很快就被踢得狼狈异常。白鹿马嗷嗷叫起似在欢愉与嘲弄,仰天长啸,姿卓越。 封于修哪里吃过这等败果,居然被一匹马给鄙视了!当下捋袖再试,哪知这白鹿马却嘶鸣一声朝着远方疾驰而去不与其再纠缠,封于修错愕无语,在风中凌冽飘摇,垂头丧气只能无奈认命,他多与野 兽打交道,自然知道这种祥瑞之兽若无法获得认可便无机会驯服。 慕容仙走了过来窃笑不语,意不用言,两人收拾好心便沿着山涧向上走去,再穿过一片茂密竹林竟然发现了两间竹屋,竹屋前更有湖泊池塘,波光粼粼,端的是一处风水宝地。 “这里有人?” 两人警惕审视周遭一切直到将所有角落查探清楚方才放下心石,封于修躺在摇椅之上惬意悠然,慕容仙说道:“还是小心为好,兴许那人去而复返!” 封于修说道:“不用担心,那人至少已经走了两月有余,想必再也不会会回来了!” 慕容仙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走了两月有余呢?” 封于修不屑白眼站起来,趾高气扬,随意拨弄了一番湖边那简易灶台与食物残渣说道:“看这些就知道了!”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柴刀封于修修为爆发,几根竹子应声而断飞至其边,而很快一个凉棚小亭就搭建而成,封于修翘腿甩竿,悠闲等鱼。 忽而听闻“梆梆”之声,皱眉疾驰而去,一个古朴水车缓缓转动,带动水槌发出清脆之响。封于修神色大变,喃喃失神,更有泪珠莹然。慕容仙从未见过这黑瘦小子有此绪,蹙眉轻问:“怎么了?” “这水车是我家乡之物!”封于修喃喃说道,慕容仙再次问道:“是蛮 族人来过吗?” 封于修轻轻摇头并未解释,神色哀伤似在回忆过往,良久叹气说道:“是你们吗?七年了,想不到七年后我们会在此相逢!” 慕容仙摒意静陪旁,望着这个天乐观的男子心痛三分,封于修虽然乐观之上口出粗鄙,但外在的坚强却仍有一颗柔软的心,那股浓浓的悲伤之意在其上萦绕良久,难以化去。 轻拍脸面,封于修说道:“我本北岭一耕夫,今朝在此闻故友。昔誓言未敢忘,他重逢报血仇!” 封于修大喝一声竟然直接跃入冰潭之中,慕容仙大惊失色。奋不顾投湖水相随,将渐沉湖底的封于修揽入怀中,神念问道:“小气鬼,你要干什么?” 封于修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花容微变的慕容仙,也不知是心中意催使抑或其他,竟然直接吻在那薄薄红唇之上。慕容仙躯瞬间僵直绷紧,面红耳赤,惶恐圆睁的凤眼轻轻闭合,回应着封于修贪婪的索取,心如小鹿乱撞。 肌肤紧贴,鼻息忽闻,冰寒冷泉与炽躯快速唤回封于修的神志,封于修小心睁眼心脏狂跳不止,茫然不错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待到气血不畅两人兀得分开,浮上水面,扭头不敢相对,纵使耳根也渐成赤紫之色。 “我......” 封于修率先打断沉默,他本是喜悲交替无法自已故而下湖冷静一番,却不料酿成此祸。然而话未说完却闻一老妪之语于湖底传出,声音凄厉且不甘。 “好一对痴男女,待到年老色衰抑或生死存亡之时又会是怎样景?” 第一百九十七章:蛮神三怒山河倾 “是谁?” 两人神色一怔,一跃跳至湖畔,这声音来的很是突兀根本就未发觉从何而来。当是轰的一声巨响,湖水翻动直接分成两半,湖底一个被八条锁链锁住的紫色铁球忽而分成两半,那老妇的影从中跃出,其面容丑陋好似毒虫啃咬过一番,唯有双眸似含隐隐秋水宛若妙龄少女,老妇冷笑道:“四百余年了,小女终于重见天了!” 那老妇年近七十却自称小女本就奇怪,更妄称居于其内已有四百余年则让二人无法相信,人生于世纵使法力滔天也不可活过两百,这是天道使然。 老妇瞥了二人一眼却轻咦道:“不是那二人,你们是谁?” 两人神错愕面面相觑,这老妇居然反问他二人是谁。封于修抱拳道:“小爷封于修,你又是哪位?” “没大没小!”老妇一挥手便有劲风掠过,封于修神色一凛祭起护法罩却被击飞数丈。慕容仙急忙拦住说道:“晚辈慕容仙无意打扰前辈休息,还请恕罪!” 老妇却并不领,目中凶光大作,再次挥手一柄巨斧从天而降,这巨斧势大力沉重若万钧。慕容仙急忙祭出燕返准备迎接这雷霆攻势,但却忽听远处封于修暴喝一声:“蛮神三怒山河倾!” 一个约五丈之高的蛮神虚影出现在封于修上,只见其大脚一踏山河破碎,湖水尽散,无匹气浪从蛮神上摄出,那万钧巨斧被气浪袭转倒飞而出。老妇轻咦饶有趣味,封于修大喘粗气神色凝重,这老妇行为举止虽然奇怪异常,但修为却强悍无匹,短短几招两人就落入下风,那老妇更是擒下了慕容仙。 “放开她!” 封于修怒喝,修为之力顿时爆发,牛魔之状摄人心魄。但倾尽全力却根本无法伤其分毫,顿时心沉入海,脸色晴不定,老妇的修为赫然是魁杓之境,纵使手段尽出也断然无法赢她。 老妇冷笑道:“让小女放了她也并非不可以,只是得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封于修问道。 老妇指着封于修,大笑道;“你且自断双臂,我便饶她不死!” 慕容仙心中一沉更是懊恼不已,自己果然是拖油瓶并无半点用处反而总是连累他人,一时心如死灰,轻声说道:“你不用管我,你还有未尽之事,况且我们并非很熟!” 哪料到封于修却在短暂犹豫之后,冷声说道:“你若肯放她离去,我封于修愿以命换命!”封于修目光如铁直接祭出两把柴刀在天空旋舞,将双臂横展等待柴刀的下落,带着不甘与不舍缓缓地闭上眼睛。 “不要!” 慕容仙花容惨变,心中喜三痛七,喜的是封于修深告白,痛的是生死垂危,即将天人两隔。千钧一发时刻却有两道白练掠过,那两把柴刀应声而断,封于修睁眼茫然失措不知何意。 老妇哼道:“小女何时答应过你的请求?” 湖底八条铁链尽出将二人团团捆住,老妇说道:“小女改变主意了,你二人可活一人。 至于谁活由你们决定!” 寒风冷骨,两人肌肤微贴,近在毫厘。封于修心跳狂乱只得扭头侧视,更是屏住呼吸不敢再生唐突之举。慕容仙羞嗔恼恨,也不知这疯癫老妇端的是什么心思,一时心乱如麻,想起是前那狂一吻顿时双靥绯红,低头不语。 时间随着心跳进行,那老妇也不知去了哪里,只将二人悬于湖心之上便放之不理。封于修率先打破尴尬局面,说道:“那个,若那疯婆子当真只让活一人,你且先走吧。小爷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慕容仙神色落寞并不言语,只是凝视着封于修,眼含泪,意难掩,妩媚动人。想起往点点滴滴,慕容仙心痛万分,在这短短一年时间自己遭遇人生大变,已成孤寡一人,如今觅得牵挂却造就如此局面,心中自嘲自己或是天煞孤星,本就该孤独一世。 两人相处不过两三月时间,这段岁月却多是斗嘴为主,如今命悬一线却顿感那段繁花岁月是多么的美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铁链不断地下沉,直到湖水已没过二人脖颈。 眼中之意已表心意,既然不能同生共缠绵,那不如同死共婵娟。封于修轻道:“小仙儿,我好不甘心啊!” 封于修第一次称慕容仙为小仙儿,他心有不甘,他有血海深仇未报,如今才刚展翅却折翼;他恨天不公,虚度二十余载觅得红颜却要失之交臂。湖水已经漫过二人鼻息,两人气血不畅气难疏,相望彼此唯有念与不舍。 年少青的它不似花前月下那般美艳,也不似般炙轰烈,它云雨怯没有甜言蜜语,但却纯真美好忧患得失不存尔虞我诈计寸较利,它是一眼望去此生唯你的不悔与豁达,再无其他。 护体灵力早就流失殆尽等待他们的便是缺氧的威胁,两人脑袋渐沉识海也是空白一切,却忽感上一轻瞬间又被抛掷湖畔,那老妇神色复杂,冷哼道:“小女说过只让你们死一人,便只死一人!” “你杀了我们吧!”慕容仙银牙微咬,死志已存,封于修更是骂骂咧咧道:“你个丑八怪当真无聊,小爷我若大难不死定要你跪地求饶。” 老妇听闻其骂自己丑八怪心中升起滔天怒火,一袖挥过封于修五内剧痛,胫骨断了不知多少。慕容仙心疼说道:“前辈,您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请莫要折磨他人!” “哈哈,这等登徒浪子最装模作样坑骗你这种笨人,你还为他说话?” 老妇脸上嘲弄之色渐浓,却又带着三分哀伤,冷笑说道:“小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剪刀石头布,你二人各出一样,败则死胜便生,当然若平局两人皆死!” “哼,小爷我偏不玩你能奈我何?”封于修讥讽道。 老妇冷哼,一挥手慕容仙便被击飞数米,封于修怒气冲天挥拳直上,但灵力尽失的他根本没有半分胜算。老妇继续说道:“给你们半盏茶时间回味今生吧,半盏茶后游戏开始!小女很是期待呢!” 半盏茶很短但却又 很长,慕容仙取出燕返轻奏一曲,曲意凄美婉转,大寒斜风冰看花,千般贞韵香魂舞,北风摇醒凄凉梦,吹散忧伤不孤独。 老妇居于竹屋之中似有感而伤,两行清泪流过双颊,茫然望天回忆往昔,喃喃自语:“梦锁玉楼,迷天宇,魂断愁肠话凄苦,拔剑问天悲几许?” 秋风吹冷,孑然一孤独的怀有谁会惦念? 疏窗之外看黄叶翩翩起舞,好似那美丽的少年壮其蔚跂。 轻轻推开院门伫立在夕阳之下,往事苍茫如沧海桑田跃入眼帘。 犹记得酒后小睡好景正长,闺中赌赛衣襟满带茶香。 犹记得花前月下,轻舟灯火对影成双。 饮尽杯中酒,却道当时是寻常。 老妇收拾好心来到湖畔,冷声说道:“都商量好了没?那就开始吧!” 二人相视微微一笑,这老妇手段诡谲脾气古怪,若不遵从比遭其折磨,既然难逃一死不如听之任之,缓缓转背对,两人默默举起右手。 “小气鬼你......” 慕容仙蛾眉倒蹙,杏眼圆睁,封于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二人出的皆是布。 封于修揶揄说道:“小爷我失算了!” 两人本意商量一起出剪刀,因为剪刀标志着胜利之意,却不料二人竟然心有灵犀皆选择了布。封于修摇了摇头朝老妇喝道:“那个谁,要杀要剐就随你吧!小爷我累了!” 老妇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二人的一举一动,望着这对患难相扶的苦命鸳鸯,老妇心中凄苦再添三分,遥想自己那如残叶般的一生顿时泪如雨下,心中恨意滔天,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封于修见老妇呆立不语顿时计上心头,眼神示意慕容仙,二人默契后退撤离。然而两人本就疲惫不堪,纵使吞服了即可丹药也断然无法逃离这老妇的魔爪,仅仅一盏茶时间便又被擒回竹屋。 老妇望着这心有不甘的二人,冷声说道:“你们通过了小女的三道考验,小女可以不杀你们!” 慕容仙大喜过望急忙道谢,但老妇却话锋一转说道:“小女要你二位即可拜堂成亲,并且立下毒誓,今生若有负他人必遭万虫噬心之痛!” 老妇行为举止无法揣摩,封于修最恨他人左右自己一生,虽有此心但也不愿受人胁迫,怒道:“你让小爷我去东,小爷我偏向西!偏不随你意!” 慕容仙本自窃喜闻听此言,心乱如麻,心道:“小气鬼即使陨也不愿娶我,想来之前好言蜜语也不过是安慰罢了。”愁云锁眉,红潮涌颊,惊慌、迷茫、害羞、紧张交织不清,难知绪。 老妇冷眼嘲笑道:“即使死也不愿娶她,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你可看清他的面目了?” 老妇怒目而视,慕容仙思绪万千心潮汹涌,茫然无措。封于修冷笑道:“我封于修虽然不济但也不会受人胁迫败坏女子清白,你要杀便杀哪来如此多的废话?” 第一百九十八章:云鹄琉璃珀 封于修一声怒吼化成牛鬼直向老妇杀来,老妇不怒反笑,湖水随心而暴动,那曾被铁链捆缚的铁球如青龙出水瞬间将封于修困于其中,任凭其如何挣扎也难逃其束缚。 老妇笑道:“此物名为云鹄琉璃珀,被困者能听周边之事但却口不能言,可不饮不食更能延长寿命但却无法从内解开。” 慕容仙心神恍惚,原来封于修并非不愿娶她,而是不愿受胁迫而娶她,顿时火烧双靥,就连五脏六腑也被焚烧的粉碎,甜蜜与痛楚交织不清,当下求道:“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老妇瞧着慕容仙眼神莫名,忽而笑道:“你放心,小女并无杀他之意。不过这小子口出粗鄙之语也不可不罚,便困其于此十年罢了!” 慕容仙本欢喜却错愕悸颤,十年生死两茫茫,谁也不知未来如何,惊恐迷茫涌上心头,茫然失措,怅然若失。那老妇却再次说道:“当然你若肯陪小女十年,小女这就放其离开!” 封于修封闭其中口不能言但却能听清周边一切,一时心急如焚,更是在心中不断呐喊。然而慕容仙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却坚定地点头同意,望向那刻着五只云鹄的铁球心沉入海,惘然若失,怆然涕下。 老妇微微点头一挥手两人的影便消失无踪,云鹄琉璃珀也兀得打开,封于修从中跃出疯狂地寻找二人踪迹,更是歇斯底里地呐喊,封于修孑然一生少与人来往,如今愫初诉却要分离十年,且这茫茫荒野谁也不知在何地,他传送境再开又当如何?顿时心如火焚乱如麻,满然失措不知该何去何从。 老妇卷起劲风包裹全,两人行于云端形如电。慕容仙问道:“前辈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老妇眼神略微迷茫,轻道:“你放心,小女知道你等来自何处,也并无为难你等之心。小女已近油尽灯枯活不过半载,那小子心不错若肯寻你你便嫁之也无妨。小女尚有三事未完成,你可愿帮之?” 这老妇举止怪异但心不坏,慕容仙与其相处多便也知其刀子嘴豆腐心,点头说道:“不知是哪三件事?也不知前辈名讳是何?” “小女名龙三娘!”老妇轻声说道,似勾起往事点滴更有泪珠莹然,怅然若失望向远方。 龙三娘生于神洲大陆,是洞庭龙君之女。少时不满父亲擅自为己定亲从洞庭湖中逃至凡间化作牧羊之女悠然度,倒也惬意。 是恰逢仪凤赶考年间,一书生名柳毅奔波赴京与其邂逅于此,两人互生愫私定终,柳毅约定金榜题名之时便是他归来迎娶三娘之。 如此一别三载,三娘苦候无音正进京打探之时,却被其父部下寻得踪迹被强行掳回。其父见三娘油盐不进心生一计,告知柳毅早已变心更成当朝驸马,风得意。 三娘不信遂化作茶女来到长安,却见柳毅正吟诗 作对对酒当歌,更是与旁女子举止极为亲密,顿时心如死灰暗自神伤。泾河龙王次子再次提亲,三娘心灰意冷遂委嫁之。 哪料到这只是一场政治上的联姻,敖青暴戾,龙三娘于此备受欺凌,她本就心气极高哪受得如此羞辱?遂以命捍尊却失手将其杀死。龙三娘无奈逃之,洞庭泾河两宫义愤填膺悬赏缉拿龙三娘。 另一方面,那柳毅并非薄寡义之人,适才高中状元风得意把酒言欢,那女子确乃当朝公主更是仰慕柳毅之才,然柳毅却早已与她吐露自己的心声:“此生非三娘不娶!” 公主钦佩柳毅为人遂与之皆为义兄妹,柳毅稳定功名之后便携百金彩礼娶三娘,哪料到遍寻不获心碎如尘肝肠尽断。柳毅想起龙三娘曾言自己故乡在洞庭湖畔,遂携定金钗跋山涉水一路探寻。 如此又是三载时间,柳毅终于在岳阳楼旁听得三娘之名,方知其居然是龙女心神俱震,更探听到其因弑夫被囚桔井之中。柳毅心疼万分却也无能为力,自己一介凡人根本无法撼动天威。 但纵然如此柳毅也未曾想放弃,他历经磨难耗费十年心血探得三娘有舅在钱塘,最是疼与她。柳毅背起行囊涉险来访,钱塘君不喜凡人故而江水之上鹅毛不可飘也,柳毅穷其精力终于寻得龙宫之门,靠得三娘金钗终见得钱塘君,并将此事禀告于他,但自己却也心力交瘁而死。 钱塘君听闻三娘遭遇火冒三丈,一怒挥万军直接将泾河龙宫毁灭,更是化赤龙救出桔井中的龙三娘。但此举也引起了天道不满故而万兵来袭,赤龙不敌只得利用云鹄琉璃珀将重伤的三娘送入荒古大陆才得以摆脱追兵,但自己却也不幸被抓。 赤龙被抓之后,泾河龙宫对待龙三娘的恶行也得以曝光,老龙王老泪纵横自知送女入虎口,后悔万分,但赤龙罪行无法抹去故而被囚在蛇盘山鹰愁涧,此地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风,蛇虫鼠蚁不敢进,豺狼虎豹亦心惊。 却说那龙三娘逃至荒古大陆但仍然难逃追杀,此地虽然有天道规则使踏仙之境无法踏入,但也有魁杓大能者神通百变,龙三娘命悬一线,无奈自囚于云鹄琉璃珀之中隔绝气息才求得一线生机。 但却也因此被困至今,至于柳毅求援之事与钱塘君结局,龙三娘自然并不知晓,也将永远无法知晓,这对苦命鸳鸯因种种误会错过一生,抱憾一生! 云鹄琉璃珀很是奇异,其内一年可抵外部十年时间,但却又有两个限制,一是无人可以从内部将其破开,二是非龙族之人无法使用此物。 故龙三娘虽然于此中困了四十余年,但世间已过四百余年。而龙三娘之所以得救却是因为那刘询突破金丹之时所吐之血侵入湖水之中无意间将其启动,龙三娘研究此物四十余载寻得机会终于解开了束缚,真可谓差阳错缘分使然。 龙族寿命可达五百年,但龙三娘早年重伤导致精元早已流失殆尽,故而眼眸虽还是妙龄少女但体却是耄耋垂暮。云鹄琉璃珀早就化成弹丸大小回到了龙三娘的手中,而凭借着龙族手段龙三娘已寻得刘询一丝气息,她的第一件事便是寻得刘询,龙族之血令其非常感兴趣,因为天衍本无龙! 封于修遍寻不获但意志未沉,龙三娘手段诡谲远胜自己,不过七年前的自己尚碌碌无半点修为之力,他还年轻故而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而眼下也并非胡乱追寻之机,当下凝神静气仔细寻找良策。 封于修潜入深潭之中,之前被自己震飞的那柄巨斧落入了湖水之中,此物并非凡物,而封于修的兵器早在与弗拉斯一战中便已遗失。深潭之下别有洞天,一柄古朴巨斧半嵌于软泥之中,那巨斧锈迹斑斑平平无奇,封于修愕然起疑但也顾不得多想,抱起巨斧向上游去。这巨斧即使有水浮之力作用但仍重有千斤,而浮出水面之后更是重有三万三千斤,这是金丹修士的极限之力。 封于修大喘粗气终于将其拖拽上岸,这巨斧势大力沉长约七尺五寸,抹去其上锈迹,巨斧昔光辉终于得见。开山巨斧通体呈清灰之色,刀更是刻着奇怪古朴图案,似人似龙似阵又似器,刀更似虎骨,斧刃又如鱼刺倒钩,很是奇异,而巨斧两侧各刻有“开山”与“分海”二字! 封于修目露奇异之光,咬破食指滴上精血与其结缔结之法,巨斧光辉闪烁。封于修提起巨斧大喝劈下,只听一声虎啸龙吟,一道巨光掠过,那湖泊终被其分成两半更是延绵至峭崖形成两道瀑布。无数虾米鱼儿惊慌翻腾,若他们能说话定然咒骂吐槽,这刚送走瘟神又来了一个煞神,搅得它们不得安宁。 “你既然刻有开山、分海之字,那小爷我就唤你为撼天如何?”封于修轻声说道,开山分海又如何能阻挡他的脚步?即使是天他也不惧! 撼天斧嗡鸣似在回应,封于修摩挲斧背感受这柄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之威严,撼天斧是何等级无法探知但凭借其有开山之势便足以驰骋此地,定然不凡,心满意足准备将其收入储物袋中却发现根本无法进入,这撼天斧赫然也是伪仙级别。 封于修头大如斗,这撼天斧奇重无比若无法收入则势必难以前行,一时进退两难跋前疐后。那撼天斧是察觉了封于修处境竟然自行变轻变小,转眼化成拇指大小。封于修大感新奇当下传出神念,那撼天斧不断变大直到长至十五丈方才停止,其重量更是无法估算。 “果然是件宝贝,有了此斧那个不拉翔和臭虫小爷我单手可虐!” 封于修豪万丈,将撼天斧化成挂件系于脖颈,收敛心思仔细打量竹屋布局,这竹屋很是熟悉必是家乡之物,想起昔五兄弟点点滴滴,一抹笑容跃上嘴角,虽然一别七载但谊未断却更浓三分。 第一百九十九章:决战龙三娘 “到底是谁做的竹屋?”封于修心忖,想起往日五兄弟的点点滴滴。 当年他五人进镇游玩却遭遇恶霸,那恶霸见他们不过十一二岁便心生贪婪,但林崖却以瘦弱之躯独挡众霸掩护他们离开,狄人杰自小体弱在逃跑之中不幸被重伤躺床半月有余,沈浪不发一言偷偷一人潜回古镇,最终割下了那匪首的一只耳朵。 他五人,林崖少言冷语但只要有他在纵使天崩地陷也无所畏惧,岿然不动;沈浪懒散却最重情义,外冷内热;刘询机警擅谋略,有他在每次打猎皆凯旋而归;封于修喜恶形于色,不拘一节;狄人杰博览群书,喜爱大川山河。 故而此地何人所作皆已明了! 另一方面,龙三娘携着慕容仙急速前行已近但他林宫府之地,龙三娘巅峰之时乃摇光之境,这是魁杓的巅峰!即使与七魔神相比也不过半步之遥,但破开云鹄琉璃珀代价不小,如今修为已跌至天璇之境,而龙三娘的容貌也逐渐恢复,果然不愧一代绝色! “浮生若梦几许痴,半枕黄粱尽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回首凡间做真人!” 漫天繁花如雪,龙三娘轻轻一挥慕容仙便被收入云鹄琉璃珀之中,再袖袍一卷便将漫天枪影尽数吸纳,一条金龙从天而降撞在光罩之上顿时支离破碎。 但却有一道魔影出现在龙三娘身后从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出一枪,枪红如血。龙三娘反手一掌拍出好似青龙出水,水劲直冲瞬间将魔影击退。然而魔影一个神龙摆尾更以长枪钳制住龙三娘的右手,再浮空一脚扫向其腰间。 龙三娘神态自若左臂轻挡,右手一震反客为主,一掌击在枪杆之上直教魔影身形急转,然这魔影却身如蛟龙枪人合一,不退反进,使出连环杀招,连消带打下竟然将其逼得步步倒退。 但龙三娘何许人也?在身形尽失之下直接以强绝力量直接迫开魔影,更是反手一掌击在其胸口。魔影胸口一痛翻身落地,将涌入体内的紫电之力尽数逼出,而龙三娘也好整以暇打量起来犯之人。 瘦长挺直的身躯高达两米,苍白色的上半身线条分明,黑色的羽翼宛若裙摆覆盖下身,头上牛角触目惊心,一张带着两道黑色泪痕的白色面具说不尽的诡异,赤红色的双眼又极为妖艳,背后四只羽翼杀气凌冽,黑色豹尾比剑锋还要凌厉。 来人赫然正是刘询! “你是何人?”刘询声音沙哑带着些许冷漠,眼前敌人修为难辨深浅故而一出手便是最大底牌,死神的狂舞曲第八式,撒旦的馈赠,黑翼狱魔! 龙三娘并不答话神色自若更带着些许挑衅,玉手一挥便有漫天繁花直落,这赫然正是刘询自创绝学圣灵枪诀第一式,浮生若梦! 枪影纵横刘询左冲右突,却不料这些花朵被击碎之时更是带着少许爆炸雷殛之力,这龙三娘不仅转瞬间模拟了刘询的绝招更是将其进一步强化。修道者的轮回被迫使出,漫天花雨被黑洞尽数吞噬,刘询喘气不已,心中警惕之意再加三分。 轻描淡写就能复制他人绝招,这绝非天赋使然,而是实力的碾压! “若再藏拙,小女就不客气了!”龙三娘轻蔑说道。 刘询并不懂龙三娘何意,将手中红枪以诡异姿势直指云淡风轻的龙三娘,怒喝问道:“前辈究竟是何人?为何擅闯吾之领地?” 龙三娘微笑答道:“遁世十万年的天衍修士今朝突然出现在这里,小女很好奇你究竟是何来头!”然话音未落却忽然眉头微蹙祭起护身法罩,只听咔嚓一声法罩尽碎但龙三娘却也安然无恙,沉声喝道:“不错的神通,但还不足够!” 龙三娘袖袍一甩,一道火焰从中跃出延绵而来,火劲掠过寸草不生。刘询顾不得多想自己神殛为何被破,急忙祭出浴火不灭神功,火劲急临顿时被气浪分成数道退散分流而过。不过这火劲并非如此简单居然在大地之上形成了一套阵法,而阵法中心便是刘询。 彼时刘询也发现了端倪但为时已晚,不由暗暗着急。而天空更是黑雨倾盆而下,竟然将其身上的不灭之火也尽数浇灭。更有紫雷好似水银泻地,配合着无边火劲包围而至,令其寸步难移。 “好强!” 刘询心沉深海,这些神通皆带有本源之力,而能使出水、火、雷三种是否就意味着她已迈过魁杓三境?但纵然如此刘询也不愿束手待毙,当下使出地藏王的死灵!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十丈领域的血池在刘询脚下形成,那慈眉善目的和尚默念心经致使此地万法不侵。龙三娘眼中寒意大胜,见刘询久不出底牌而是以各种诡异手段应对顿时怒从心起,当下右手化作龙爪浮空一抓,三道银光掠来。 刘询宛如绷紧弓弦,手中红枪反转斜刺,犹如龙跨千山。但区区蝼蚁又怎懂得龙颜之威?银光掠过,一切皆如烂泥朽木土崩瓦解,那地藏王的死灵领域被劈成四份,受神通反噬的刘询大口吐血横枪格挡这雷霆一击,却也被击飞数十丈! 龙三娘虽然境界略跌但手段尽在,闪身掠来直接掐住刘询的脖颈却神色微变,将其直接按在地面之上,更是空中腾挪三丈。 地面之上千刀万剑直接将刘询绞成碎片,幌金绳配合蛛丝之力封锁住龙三娘的所有退路,空中乌云翻滚,白骨王一爪抓来。龙三娘无奈叹道:“应龙之躯却少了龙元!飞龙离天,随云入渊;潜龙在渊,随云上天!” 至此她也探清刘询所有底牌,一声龙吟震天动地,所有道法瞬间被驱散,躲在暗处的刘询受反噬之力立即重伤,心海巨震,方知两人实力差距犹如天地之别。 但同时刘询也知此人并无杀他之意,心中巨石也坦然落地。沉步走出对着空中的龙三娘抱拳一拜,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不知来此地目的为何?” 龙三娘撇眼望去,初见刘询模样,一张俊脸带着和曦笑容却又夹杂着几分狡诈,双眸如叶比之女人还要妖艳但却又不突兀。龙三娘点头说道:“不愧是我龙族之人,果然不俗!” 刘询心神俱震,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有人唤自己为龙族之人,那日第一临别之语萦绕耳畔,历历在目,至于但他林之言不过挑衅玩弄之语,作不得真。而龙三娘话语中却隐藏有一个更重要的信息,那便是“我”字! 我龙族之人! 此女是真的龙族?是那传说中的龙? 刘询难以相信,抱拳问道:“还请前辈示下,这究竟是何意?” 龙三娘缓缓落地,这一手已经表明了她是魁杓之境。右手一挥,云鹄琉璃珀不断变大将其中慕容仙放出。刘询瞧得来人不由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慕容仙于其中闻得刘询声音本就有熟悉之感,如今见得真人也是一脸错愕,呆若木鸡。 龙三娘疑云满腹,迷惑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刘询干笑道:“此人是晚辈的师妹!” 缘分妙不可言但也在情理之中,两人短叙寒暄一番,刘询见其并无恶意当下将其引至但他林的宫府,交代一番便接回被其藏起的霍念君与玛茵。慕容仙虽然敬佩刘询的胆识与谋略,但不喜其滥情之举,虽与霍念君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情况特殊也不算认识,几人互通姓名之后便也安定下来。 龙三娘瞥见霍念君之时心头巨震,旁人看不清她的真实身份但自己却一目了然,带着些许警惕与不安,再次偷偷仔细审视这二人一遍。刘询对二人如何寻来如何认识皆是一头雾水,一无所知,好奇问道:“龙前辈,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的?还有您之前所言是何意?” 龙三娘却顾左言右,笑道:“没什么,适才路过此地,我等也算不打不相识罢了。” 刘询生有七窍玲珑之心瞬间明白,急忙招呼玛茵准备食材大宴一场。慕容仙想起远方封于修有些闷闷不乐,也不知他现在如何?忽而想起封于修提过那竹屋建筑,急忙问道:“刘询,你可认识封于修?” 一语惊雷,刘询心神俱震,今日之事太过蹊跷玄虚使之无法相信,当下一蹦而起抓住慕容仙双肩,焦急问道:“你见过他?你认识他?他现在在哪?” 刘询翘首企足,慕容仙神情错愕,楞声道:“见过......” “那他现在在哪?”刘询急不可耐,眼神中带着期盼与害怕,生怕这一切皆是一场梦。慕容仙没想到刘询居然有如此大的反应,这种失态之状她从未见过,刘询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从容与自信,茫然间瞥向龙三娘。 龙三娘抿了一口清茶,淡淡说道:“小女给那小子留下了线索,若他有心定能寻来!” 见此情形,龙三娘便也将这中间环节尽数吐出,娓娓道来,只是那应龙之躯与自己的身份却悄悄掩藏。 第两百章:九洲之秘 刘询似笑非笑看向慕容仙,心道难道真有上天冥冥注定一说?慕容仙俏脸微红,羞难耐。霍念君天真浪漫思索一番后,问道:“那慕容姐姐是念君的嫂子?” 霍念君与刘询相处多时,刘询上的故事也被其挖掘的差不多了。一言激浪,慕容仙耳根发软,红紫相间,心如鹿撞。刘询轻敲霍念君脑袋,训道:“再调皮罚你默念心经三百遍!” 霍念君顿时脸成苦瓜之色,那心经不是别物正是金刚萨埵心咒,此经可以明心静台,摒除杂念提高修为精纯之度,但文字却晦涩难懂,读起来极为拗口。玛茵很快就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龙三娘几百年都未曾吃过真正的食物,顿时胃口大开,如风卷残云。 刘询几人面面相觑,他本就吃相极为难看,没想到眼前这约摸三十的女子却更加的豪迈,当然他还不知眼前之人其实已是活了几百岁的老怪物,否则会更加的惊讶!但想来封印许久如今见到此等美味便也理解,庆幸玛茵厨艺极为高超,虽然忙碌不堪但也能够应付。 至于那白鹿马却不知怎的今极为安静,更是呈半匍之姿似很忌惮龙三娘一般。 酒足饭饱之后,龙三娘也才发觉自己似乎忘了自我,老脸微红,沉哼几声道:“小女吃了你饭食也算欠下你一个人,小女无他物便将此物赠送与你。只是此物已呈半毁之状,只能再使用一次,切记切记!” 龙三娘袖袍一甩,云鹄琉璃珀便悬浮在刘询前,更有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进入刘询的脑海之中,关于此物的信息也很快清楚。刘询急忙道谢,此物虽然只能再用一次但也千金难买,将其与储物玉佩系在一起宛若一只小铃铛。 龙三娘点头赞许,左手却在桌上悄然写下一个“川”字,刘询记上心头。 但他林的宫府不大但也豪华,几人观览一番便也进房住下。而三时间一晃而过,刘询出现在了另一座高峰之上凝神等待,龙三娘很快便也到来。 刘询抱拳道:“不知前辈唤我来此所谓何事?” 刘询虽已猜出一二,定然是他上的秘密以及龙三娘份之事。龙三娘怅然问道:“你当真来自天衍大陆?” 刘询点头等待龙三娘的解答,龙三娘星眸死盯刘询许久,继续说道:“天地本为一混沌,昔盘古开天辟地方才有了岁月,而天地间便也有了九块大陆!” “九洲各自为政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在茫茫岁月中各洲实力开始参差不齐,外加天道祸灾,仙罡帝俊死于巫妖之手,天帝昊天借此发动战争,攻伐九洲,而天地混乱也从那一刻开始。” “这一战之后,小女所在大陆神洲最终选择俯首称臣;现在这片大陆名为荒古却被屠灭殆尽只剩天道规则,沦为废墟之地,亦是流放之地;另有天衍大陆也就是你所在之地却隐尘遁世不知所踪!” “岁月悠悠,这段往事早就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之中,若非我龙族年久尚存零星典籍,便再也无人知晓这段血海深仇!” “昔 我龙族独霸神洲与昊天齐名,今却沦为附庸蛰伏在江海,甚是悲哀。而神洲众人更是视仙罡、灵炁等为图腾,以修成仙佛为荣,当真可笑之极!” 龙三娘话锋一转,沉声说道:“你上有我龙族之气,只是本命丹元被毁故而无法脱离凡胎。如今天衍修士居然来至此地,想必已做好再入世的准备。只是现在的你们太弱太弱,倘若被仙罡大陆发现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沦为奴隶!” 刘询心中惘然,龙三娘之言太过耸人骇然,但凭借那熟悉的气息外加第一语言佐证,此事十有为真。龙三娘继续说道:“小女寿命已不足半年,心中之事恐难以完成。他你若能来到神洲大陆,还请帮小女救一人!” 刘询抱拳说道:“还请前辈示下,晚辈定然竭尽全力,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龙三娘叹道:“他名钱塘君,如今被囚在蛇盘山鹰愁涧!”龙三娘只知钱塘君被囚也不知生死,此时只能报以期望,对于这个疼自己一生的舅舅很是愧疚。 刘询坚定地点了点头,龙三娘再次深深看了刘询一眼,似作了很大的决定,沉声顿道:“你边那个小丫头不简单,切记小心!另外,天衍无龙!” 刘询疑窦丛生,难解其意,适才想起那龙三娘忽而言又止定然是不想霍念君知道这些,当下想进一步询问却被龙三娘打断,龙三娘轻声说道:“那慕容小姑娘倒也不错,小女愧对于她!此物乃小女半生修为感悟对其或有用处,请帮忙转送于她!” “小女本心有三憾,如今也该去解脱了!” 伴随一声龙吟,一条百丈长的白色巨龙腾云在空,四周更是伴有风雨雷电。荒古大陆震动,那十八魔将皆抬头望向天空心神俱震,就连体都开始颤抖不已。而七颗明月之下更有七处地,地之内各有一道光晕流转,隐约可见形,定然便是那七位半步踏仙大能。 七人眼含星辰,叹气均道:“我等苟活万载却不敢如你对抗天威,徒留这残魂受人践踏,沦为炉鼎!” 这七人来自各方大陆,其中赫然有三人来自天衍,他们在悠悠岁月中窥得天机走过踏仙古道来到了仙罡大陆,却发觉成仙不过是一场骗局,最终被拘于此沦为炉鼎道果。 但修行到他们这个境界之人又岂是懦弱胆小之辈,在这近万载的岁月长河中他们忍辱负重,所谓不过是等待一个机会,等待推翻神权的机会! 天衍终究是要重归九洲,他们为先驱即使陨也要为自己的那片土地尽最后的绵薄之力,即使那片土地落后与贫瘠,甚至被希望、勇气、智慧所遗弃,但那却是自己的命魂! 他们完全可以俯首称臣但却不愿丢弃心中的气节,当你否定自己的过去、否定自己的土地,那么你定然沦为堕落的奴仆,也许你会逍遥一世得意一生,但你在那些高高在上人的眼中却只是玩物,而你还在沾沾自喜甚至为得到他们一句应付的夸奖而绞尽脑汁,抨击曾经的同伴。 而当危机来临之时你终 会沦为他们抛弃的炮灰,彼时的你又会想起曾经同甘共苦的伙伴,但你却不知你早已沦为耻辱的代名词! 心中气节一失,纵使你修为逆天,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而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将会随着血脉之力延续在每一代上,成为抹不去的印记! 龙三娘化成龙直上九霄,更是冲破此地牢笼穿越洪荒蛮道踏上了归途,这一刻所有来到此地的天衍修士都尽皆抬眼望天,望着那条在心中永远抹不去印记的巨龙消失在天地之间。 龙三娘走了,她选择重回神洲大陆,去完成自己未尽之事。而龙三娘却也给刘询留下了一个重要的讯息,那便是真正的道果所在地! 而就在这一刻,那本在宫府之中嬉耍的霍念君双眼却突然冰寒如同万年玄冰,影更是瞬间消失在这茫茫天地。 洪荒蛮道之上,龙三娘抱拳单膝跪地,沉声说道:“龙三娘拜见宫主!” 一道倩影逐渐显形,赫然正是霍念君!彼时的霍念君上再无如火般的而是冰冷无好似主宰众生的天道,霍念君冷声说道:“九洲一脉相承,本宫大计岂容你破坏?” 龙三娘慌忙解释道:“宫主下,小女绝无多言,只是希望有朝一救我舅父足矣!” “哼,当年若非你神洲先叛在先,我荒古又怎会沦落至这等田地?你还有脸祈求本宫救你一族?”霍念君脸上闪过一丝杀意,龙三娘怅然叹道:“前尘往事小女并不知晓,这些年来神洲大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小女并非祈求您救我一族,只是小女之舅生来命苦,小女愿以命换命!” 龙三娘言辞恳切,那悠悠岁月之事她本就不知,而如今牵挂之人也唯钱塘君一人罢了,至于天地毁灭宇宙崩塌与她又有何干?霍念君冰寒的脸上掠过一丝温和,一道光辉洒在龙三娘上,令其如沐风。 龙三娘感受着生命精元的回归,大喜过望,抱拳谢道:“多谢宫主赐福!” “本宫受规则所累,只能再续你三年之命。三年时间你若能寻得太虚灵泉方有活命之机!” 霍念君的影逐渐消散并在但他林宫府之中逐渐凝结,还是那个霍念君,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之事,依然在开心地逗弄着花草。 龙三娘心有余悸,望着前方一望无垠的大道,心道:“天衍重现,荒古圣主再临!不出百年,九洲将会再起动!那个小子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刘询回到了但他林的宫府之中,将手中秘籍交给了慕容仙,慕容仙与龙三娘所处时不多,但这个女人却是外冷内的典范,只是心中创伤太多难以相信这个世界的温罢了,想着她时无多这一别定然是永别,一时潸然泪下,凄意切。 刘询轻言安慰,吉人自有天相,他相信龙三娘绝不会如此轻易地死去。龙三娘留下了线索,封于修定然能够循着踪迹寻来,几人合计一番,与其返途寻找不如静候佳音来得安妥,便打算再住些时,而刘询也需要一些时来消化那些信息。 第两百零一章:曼珠沙华 一条黄色大河滚滚奔腾,几只白鸟低掠却被沙浪席卷,哀鸣一声便失了踪迹。叶紫盘膝在一块礁石之上,一团紫气将其包裹,任黄河之水奔腾激,却也无法动其分毫。 紫气之中,叶紫神色冷漠却又带着圣洁,仿佛来自于九天,不染尘世之烟。黄河之水汹涌,却见一蓑衣客划桨靠近,若细看那扁舟无底却在这险流湍急中如履平地。 蓑衣客唱着山歌缓缓行来,歌声时而嘹亮高亢,时而低沉哀伤,叶紫不发一言缓缓睁开双眼,紫色的眼睛不带丝毫感。蓑衣客行至礁石旁便停了下来,望着叶紫轻声问道:“姑娘可要渡河?” “如何渡法?”紫女轻声吐字。 “那要看您去往何方。”蓑衣客回答,低头含笑,笑容带着真诚却又森恐怖,两种复杂的表在其脸上却毫无违和之感。 “我前往九天,不知你能渡否?”叶紫问道,蓑衣客一愣,旋即大笑道:“我只能渡往昔来生,渡不了九霄九幽。” 叶紫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对着蓑衣客施了一礼,歉道:“那恕小女子不能上船。” “姑娘,人生于世多苦难,不如随我前往彼岸,早登极乐如何?”蓑衣客不依不饶,继续纠缠,叶紫却紫袖一挥,一团紫气袭过,蓑衣客消散,无影无踪。 然而那被叶紫击散的蓑衣客却再次出现在远方,继续划桨前来,口中更是带着靡靡之音,似有蛊惑之意。 “姑娘,苦海无边何必多愁善感?且随我而去必能斩断千万烦忧!” “即使苦海无边,又谈何去往?一切皆是苦难!” 叶紫再次拍出一掌,蓑衣客立即溃散。然而这蓑衣客却如同不死的心魔,纵使叶紫手段使尽却也无法驱除,两人对话如同天道之言,玄而又玄难辨其诡。蓑衣客叹了一口气,靠船问道:“姑娘,人世浮沉,你究竟在寻找什么?” 蓑衣客如同多年的老友拿起手中葫芦喝了一口酒,叶紫带着些许迷茫望向天空,似在思考自己究竟在寻找什么!她这一生如同那天上的云随风而行,俯瞰整个大地却寻不到自己的故事。 黄河之水奔腾怒吼,但却又很快平静安逸下来,如同狰狞的巨兽陷入了沉睡,一片安逸与祥和。 “我究竟在寻找什么?” 叶紫脸上闪过一丝迷惘,圣洁的紫雾从上散发覆盖在黄河之上,如同人间天堂!蓑衣客点头说道:“姑娘,我知道你再寻找什么!” “我在寻找什么?”叶紫转头问道,那被紫气覆盖下的黄河之水却如同荒凉之泉来自九幽,河底之下无数死灵痛苦地哀嚎,更是伸出那枯黄如同树枝一般的手臂不断地挣扎,苍白的面容狰狞可怖,扭曲森。 蓑衣客微笑答道:“你在寻找自己的故事!” 蓑衣客的声音温柔悦耳,将头上斗笠取下,他的容貌才清晰的展现在叶紫面前! 不,应该是她! 蓑衣客的面容居然与叶紫一模一样,只是她的衣服是青色,她的发丝也是青色,她的眼眸也是青色!蓑衣客微笑伸出右手,声如:“跟我走吧,去寻找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你知道吗?”叶紫问道。 蓑衣客点头答道:“那是我们的故事!” “我是谁?” “你是我!” “你是谁?” “我是你!” 蓑衣客并不着急,静静望着叶紫,笑容一如既往的和曦。叶紫冷漠地脸上终于出现了柔色,缓缓伸出玉手,轻轻走上那 无底扁舟,随着黄河之水驶向远方,仿佛前往了九天!那朦胧的青山好似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缥缈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如同几笔淡墨,点缀在白布之上。 ...... 相传人死之后会进入冥界,而在冥界有一条河,名叫三途,死灵只需要渡过三途河便能来到彼岸,彼岸称为忘川,在那里人能忘记一切烦忧,从此幸福一生。 然三途之水能腐化死灵,无人能游过去,于是彼岸就成为了一个美丽的传说,亡灵的期待之所。 有一天,三途河畔出现了两人,一老一少。老者对着少年说道:“沙华,从今往后你便在此渡万千生灵前往彼岸。” “是,师傅!”少年眼中带着坚毅与期待,意气风发。 从此三途河畔多了一个摆渡人,渡那些沉沦的死灵。沙华有一个规矩,那便是一天只渡一人,一天只饮酒一杯,一天只听一个故事。 复一,三途河上的摆渡人不知疲倦、不知衰老、不知轮回,他不知道世间的一切,却倾听了无数的故事,一个一个又一个。 有人问他:“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沙华抬起头望向彼岸笑了一笑,轻声说道:“记不得了,或许十年,或许百年,或许千年。” 不知在何时三途河的彼岸盛开了一朵鲜花,这是一朵红色的鲜花,如同被鲜血染红的鲜花,鲜花无叶却红的妖艳。 沙华不知这朵花的名字,但她盛开的模样像是对着天堂祈祷的手掌,也托起了沙华的整个世界。从此沙华每天就多了一件事,那便是看她一眼。 有人问他:“你每天渡人的目的是为何?” 沙华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切皆只是师命,亦是使命! 然而他的一生究竟为何而生? 沙华有些倦了,终于在某一个平常的子里,他破例了! 这一天他选择了停渡,更是喝得酩酊大醉。在醉梦之中,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着红衣的美艳女子对着他笑,那笑容让他的心有了生命! 沙华伸出右手企图握住那遥远的呼唤,然而梦醒之后出现在他前面的却是一位老者,这老者正是他的师傅! 老者眼中尽是失望,摇头叹气道:“沙华,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沙华粲然一笑,不置可否,苦涩说道:“师傅,沙华倾听了无数的故事,只是想寻到自己的故事!这有错吗?” 老者眉头紧皱,冷声说道:“记住,你叫沙华,是个摆渡人!” “我叫沙华,是个摆渡人!” 沙华哈哈大笑,然而大笑之后却是大悲,沙华望向老者眼带愧疚,良久轻声问道:“告诉我,她的名字!” 老者沉默不语,望着眼前这执拗的少年,心中甚是凄苦,良久叹气说道:“曼珠,她叫曼珠!” “谢谢,师傅!” 沙华双膝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望向那遥远的彼岸,仿佛又看见了那位红衣姑娘,带着微笑沙华一跃而下。 ...... 相传人死之后会进入冥界,而在冥界有一条河,名叫三途,死灵只需要渡过三途河便能来到彼岸,彼岸称为忘川,在那里人能忘记一切烦忧,从此幸福一生。 然三途之水能腐化死灵,无人能游过去,于是彼岸就成为了一个美丽的传说,亡灵的期待之所。 有一天,三途河畔出现了两人,一老一少。老妪对着少女说道:“小孟,从今往后你便在此渡万千生灵前往彼 岸。” “是,师傅。”少女嘴角带着微笑与纯真,洋溢着幸福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从此三途河上出现了一座桥,名为奈何! 而在桥头有一个少女名叫小孟! 小孟有一个规矩,每天只放一位亡灵通过,但需要喝下她碗里的忘忧汤,留下他的故事。 复一,小孟倾听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这些故事有感动有哀伤有仇恨有后悔,每个人都留下了他最深的感。 有人问她:“你在这儿留下的是什么?”小孟回答:“痕迹。” 奈何桥的另一头是什么小孟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为了完成师傅交代的使命! 有一天奈何桥旁来了一位少年,这少年面如冠玉,意气风发,但眉间却又有一丝愁绪。小孟一如既往端上一碗忘忧汤,微笑说道:“这位公子有何故事?” 少年撇眼望向小孟,微笑答道:“我的故事在彼岸!” 小孟虽不解何意,但这些年来她早已见怪不怪,点头说道:“公子既然不愿意说,那便饮下这碗汤吧!” “我若饮了这碗汤是否就会忘记自己?”少年问道。 “是的!” “那可不行,我的故事不能消散!”少年摇头说道。 小孟蹙眉有些不悦,这少年眉清目秀却顽固不化,继续说道:“世间千般烦忧只是过眼云烟,公子可以将您的故事留给我!” “可我的故事在彼岸!” 少年斜靠在奈何桥上,带着狡黠玩味的笑容。小孟生气说道:“公子莫要刁难小女,不饮此汤不可过桥!” 见小孟下了逐客令,少年忽而又说道:“如此可好?我先去彼岸寻回自己的故事,再回来告知与你并饮下这碗汤!岂不是两全其美?” 少年巧舌如簧,诡辩强词夺理。小孟自是不理,怒道:“规矩不能破,不饮不可过!” “当真不让过?”少年问道。 “当然!”小孟斩钉截铁,杏目圆睁。 “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我只能游过去了!”少年伸腰似真的准备跳入河中,小孟冷笑道:“三途之水,亡灵不可飘也,即使沾上一滴也会烟消云散!” 少年却不以为然,好整以暇,撇头笑道:“我不一样!你叫小孟是吧?等我回来定要告诉你我的故事!” 少年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在小孟错愕之际一跃而下,跳入河中。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但也很快平静,只是小孟的心中多了一份牵挂。从此小孟除了记录每一个亡灵的故事便多了一个使命,那便是等待那个少年,还有他的故事! 复一,年复一年!小孟没有等回那个少年,而她的心却已被那个故事填满,那便是自己的故事! 这一小孟早早收摊,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彼岸看一看,看看那个故事是否存在! 小孟一步一步走过,每走一步便会衰老一分,直至踏上彼岸之时已成垂暮老妇,风烛残年。小孟望着在桥畔的一株青草留下了眼泪,嘴角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没有骗她! 从此在奈何桥的尽头有一个山谷,名为望乡谷!听说亡灵只要在这里眺望便能再见自己的亲人最后一面,在这里他们也会忘掉恨仇,忘掉浮沉得失,忘掉牵挂与痛恨,忘掉前世今生,从此了无牵挂,化成一朵美丽的花,名叫曼珠沙华。 望乡谷旁有一个石亭,石亭内孟婆微笑着刻下了一个名字。 “九天神女!” 第两百零二章:穆非烟的选择 而在遥远的另一处,穆非烟却神色一怔双眼迷茫。这一变故来得自是奇怪突兀,众人神一愕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道是怕有敌欺近,急忙凝神警惕以防不测。 穆非烟精神恍惚,呆若木鸡,神识之海中却有一个声音正轻声呼唤。然而待其细听之时却忽有一道天雷劈过,口吐鲜血,顿时清明。几人见此形急忙上前关心,忙问发生了何事? 穆非烟抹去嘴角血迹,沉声说道:“我感觉有人在呼唤与我!” 几人大感新奇疑窦丛生,这种玄而又玄之事太过耸人听闻,萧望之脑海灵光闪过,大喜问道:“你可辨得声音来自何处?” 穆非烟闭眼感受一番,摇头叹道:“尚只能听闻大致方向,但却不知在何地!” 萧望之继续说道:“定然是天意冥冥,灵宝呼唤,我等即刻前去,定然会有一番造化!” 萧望之分析在在理,自古天地灵宝皆有灵,但寻有缘人!几人点头附和,摩拳擦掌,跃跃试。然而穆非烟却摇头苦涩说道:“那声音指明只能我一人前去,且此去方向与道果所在相歧,切不可耽误了正事!” 毕竟这玄妙之意真假难辨,但那道果却是真实存在,一时难以取舍皆相沉默。巧嫣然不以为然,淡淡说道:“那道果定然难以取得,不必急于一时。我们还是一同前去,多少有个照应。” 林婉清点头称是,穆非烟却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坚定,沉声说道:“我等上背负着血海使命,切不可因此间之事而至满盘皆输!” 巧嫣然正再劝,却见萧望之颔首同意:“既然如此,你且一路小心!” 穆非烟点头抱拳,转朝着一个方向掠去,这一幕发生极快导致众人尚未回神。巧嫣然见已阻之不及当下将滔天怒火倾泻至萧望之上,怒喝道:“小丸子,你这是何意思?” 穆非烟虽还在守孝之年,但两人毕竟有夫妻之名,如此轻言让她一人冒险,当真非君子所为! 萧望之面无表,冷声说道:“我相信她定能完成使命,取得这场造化!” 巧嫣然不顾此等歪理,怒不可遏,拉住林婉清与风灵儿转便走,冷哼道:“算本姑娘看错你了,我们走!” 萧望之眉头微皱闪挡住三人影,淡淡说道:“诸位还请留步!我答应过刘兄,定要保你等周全!” “呵,保我等周全?那穆姐姐安危又从何说起?”巧嫣然怒火熊熊出言讥讽,她对萧望之很是不满,在开元森林相处一年时间,萧望之虽然举止儒雅,但那骨子里的傲然与不屑却也展现的淋漓尽致,如今经过这一出便全部爆发出来。 穆非烟世凄苦,自小命运本就不被自己掌握,如今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好不容易寻得真却任其踏入险境,实在叫人心寒!虽说是穆非烟自己要求,但任谁皆可同意,唯有萧望之不能同意! 萧望之不为所动,眼神坚毅,义正言 辞说道:“富贵险中求,比起未来大计此事不过尔尔!”萧望之言之有理,他们都是没有退路之人,如果不去贪功冒进必然无法达成目标,他们付出的鲜血与代价已经太多太多了。 巧嫣然如烈火并不认同萧望之的歪理乱道,噗嗤冷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本姑娘只知道珍惜眼前!” 萧望之满口仁义道德,大谈天地之道。对于这些巧嫣然要比刘询看的透彻太多,对于那些远在天际的空话自是嗤之以鼻,她没有扶大厦于将倾的理想,有的只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悠然。 萧望之脸色一沉,似被激怒反唇相讥道:“昔刘兄不辞而别,又作何解释?” 巧嫣然语塞难辨,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昔刘询独自一人潜回拜剑宗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这两件事根本无法混为一谈,有着主次之别,但萧望之却强行拿此说事,一时愤愤不平,艴然不悦。 林婉清见两人针尖麦芒宛如满弓弦箭一触即发,当下拦住二人轻声说道:“嫣然妹子也是心系穆小姐安危才口出急言,萧公子切莫记挂于心!” 萧望之冷色渐缓,抱拳歉道:“适才急恶语绝非望之心声,还请三位妹子见谅。非烟的子非我等言语便能阻拦,我也相信她的选择!” 林婉清点头附和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兵非两路如何?毕竟让穆小姐一人孤上路确实太过危险!” 萧望之迟疑难定,苦涩落寞,叹道:“林姑娘所言在理,非烟一人独行确实危险重重。那我们便兵分两路,我去追非烟,你们先行前往道果所在地!” 巧嫣然秀眉微蹙,似也觉得之前有些无理取闹,萧望之并非薄寡义之人,见他下此决心心中也是歉意莹然。林婉清微笑说道:“不如这样,由我等去寻穆小姐,你先前往道果所在地。如此定然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此法虽是上佳之策,但刘兄那里望之却无法交代!”萧望之摇头说道,林婉清继续劝道:“道果之地危机重重,定然九死一生。相反穆小姐那里倒是没有任何风险!” “萧兄还是早做决定,避免耽误良机!” 萧望之本就是果敢毅然之辈,当机立断,抱拳谢道:“如此拜托了!” 三人施礼告别,循着穆非烟的足迹奔向远方,只是在这三人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却带着自信与得意,似一切尽在其计划之中。 木青萝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并未出言阻止。圣灵天堂大陆不似天衍那般和谐,那里的地势早已恶化严重,本次大战将会决定最终的命运,若败则灭族。但圣灵天堂独木难支,力量薄弱,萧望之的城府与手段让她看到了希望。 木青萝抱拳问道:“公子有何打算?” 萧望之淡然说道:“我等先去道果之地再等待她们回来,你若肯帮我取得道果,他我大燕复国成功,定然有你翼族一隅之地!” 木青萝心中 一凛竟然隐隐有些害怕与惊惧,眼前之人高瞻远瞩有着雄霸天下的枭雄之心,绝非谊所能打动,唯有利益才能与之谋皮,点头笑道:“木青萝定会竭尽全力助公子取得道果,只希望他我翼族重回天衍之时,还请公子信守承诺!” ...... 蓝天似海,白云离散,七轮明月交相生辉,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三道倩影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巧嫣然心中怒惭参半,脯起伏不定,躯略微颤抖,轻握粉拳怒骂道:“这个小丸子当真是白眼狼,穆姐姐因他家破人亡,可他却云淡风轻似乎很坦然!” 灵儿纯真浪漫以巧嫣然马首是瞻,她也心知穆非烟的苦楚,颔首赞同。然而林婉清却微微摇头叹气,笑道:“人各有志莫强求,且今萧公子似乎有些反常!” 巧嫣然眉头微蹙,心绪难安,似感有理。往的萧望之谨慎沉稳,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尤其是心智之坚,宠辱不惊,绝非三言两语便可激怒,遥想当年在拍卖场受多般凌辱也泰然自若,微笑面对,岂会因她三言讥讽便失了分寸,气急败坏? 如今想来也只道是因穆非烟是其逆鳞,故而才心慌意乱,羞惭恼愧! “小丸子今天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巧嫣然附和一句,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确又及时。 林婉清蕙质兰心,多年来虽勤于炼丹之术,但其师何倩英带其入世悬壶,她也见惯了世间冷暖,人淡薄,洞悉人心之恶。彼时轻声叹道:“我与萧公子接触并不多,或许只是我胡思乱量,痴言妄语吧!” 萧望之不善兵法但善权谋,他凡事总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适才一连串突发事件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他的眼中没有永恒的朋友,唯有利益至上! 这也与他的经历息息相关,他这一生坎坷多舛,经历了无数的背叛,无数的惑,至亲至朋皆不可信,故而明白唯有实力才能决定地位! 刘询现在的价值早已不胜往昔,虽然他在圣灵城搅动了整个风云,但对于目前的自己帮助不大,故而巧嫣然一行对于他来说或是累赘。外加道果一事缥缈,少一人反而多一分获得的把握,故而才设下语言陷阱引得巧嫣然上当,激怒她迫使她离队,而自己则可以独享道果。 如此即便后来重遇刘询,也是有理有据,入入理,并无半死不妥! 苍茫大地,青山万里,三人也不知行了多久,遍寻穆非烟影不获,只得踏步潜行。然皓月当空却寻不到要去的沟渠,巧嫣然心中甚是烦躁,只得劈头怒骂:“这一切都怪小询子,若非其将我等丢在那破地方,也不至于在这里茫然失措。” 巧嫣然破口大骂心却凄苦难当,林婉清看在眼中知其根深种,虽有酸妒却也坦然。灵儿却不解风急忙维护,巧嫣然怒意难消恨其不争,胳膊肘往外拐。两人互相不服但却心中清楚,没有人比巧嫣然更在乎她这个妹妹! 第两百零三章:天机一脉九天玄女 话说穆非烟循着脑海声音的指引化成寒冰烈鹤在草原疾行,也不知行了多少里路多长时日,却见万丈雪峰挺拔险峻延绵万里。穆非烟越过险峰,却见中间簇拥一湖。这虽唤作湖却似海一般一望无垠,而在湖心之上更有一小岛苍松翠柏,郁郁春春。一座宫殿居于正中,百里琼阁朱甍碧瓦,美轮美奂,三十六座宫榭亭台,百零八条回廊画道,琪花瑶草,易水流芳,美不胜收。 白云悠悠,清风徐徐,尽洗尘世铅华,穆非烟仿若来到天上瑶池,自高空俯瞰却不见一人,唯有朱红翠绿,勾心斗角。划舟涉水,水中倒影波光粼粼,穆非烟行在回廊,更是一步一景。沿着水晶曲廊,很快便来到正殿中央,却见一株无叶红花散发着妖艳的光芒。 红花无风却兀得摇曳,似乎在欢迎穆非烟的应邀。更有一个悦耳声音在宫殿内回荡:“您来了,圣女大人!” 这声音如同少女抚琴,又似春蚕食桑,温暖纯良更能融化那万丈冰雪。穆非烟神色带着些许茫然,望着那朵妖艳的红花轻声问道:“是你唤我来此?” “是的,圣女大人!”红花微颤轻声说道,“吾名曼珠,是您的仆人!” “曼珠?” 穆非烟眉头紧蹙,脑海急速翻腾却从未听过此名。清风微扬,红花随风而碎化成万千花瓣翩翩起舞,如蝴蝶翻飞,很快就凝结成一道曼妙倩影,该女子身着红衣却有着与穆非烟一模一样的容颜,甚是古怪玄妙。 穆非烟自然不信此等妖言,当下摆出防御之姿凝神迎敌,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圣女又是何意?” 曼珠轻施宫礼,笑道:“您是天衍圣女,更是九天玄女!” 曼珠言论奇诡意外,穆非烟心生疑窦,断难相信。但却不知这名为曼珠的女子究竟有何猫腻,便静观其变,以待时变。曼珠微微欠身淡然说道:“圣女一时难以接受也是自然,可否听曼珠讲一个故事?” “洗耳恭听!”穆非烟颔首抱拳回应,曼珠轻叹一口气,眼望远方似带着追忆。 古今生物无外乎神、仙、佛、妖、魔、人、鬼、怪、精、兽、龙、风、动植物。十万年前的天衍比现在繁华百倍,更是仙气弥漫,百族林立。然而天降三灾祸乱世界,从此生灵涂炭,硝烟四起。 仙罡昊天发动战争,携灭世之威扫平八荒。天衍在青龙王与九天神女奋力抵抗却也挡不住这万千神兵,只得献祭近半生命利用混乱五行之法强行抹去坐标隐尘遁世。 青龙王因此陨落,而存活修士本以为劫后余生,然而这却只是浩劫的开端! 人族之长人皇氏于邢马山发动政变,其九兄弟趁神族势微一举攻下瑶池仙宫,杀害百族之长,从此统御天下。 人皇氏有感天下之大,难保有不轨之辈,遂命其九兄弟乘云车,以翼族天使为马夫分领九洲,治理天下,同时悬赏追杀神族余部。九天神女施展窥天之术自知人皇氏手握天衍脉气无法相抗,故而施展兵解之术延命苟存,以待时变。 人皇氏统领天衍一百五十世,时四万五千六百年,天衍众族也在悠悠岁月中饱受压迫,苦不堪言。是年,蛰伏在大地上的神族出了一位天骄,名为天机!天机振臂高呼,百族响应,群雄踏破九洲破万法,在天机的带领之下,人皇氏的政权也宣告破碎! 天机带领手下十二大将与人皇氏决战于邢马山。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地裂山崩,洪水泛滥,人祸横行,蛇鼠绝迹! 然而天机虽然强悍,部下也是骁勇善战却也不敌人皇氏的万年底蕴!一战持续百年,天机一脉虽然重伤人皇氏但自己也被消耗殆尽!人皇氏虽然重伤垂危但却已逐渐占住上风! 危急时刻,九天神女苏醒凭借最后一丝气命不惜违逆天道,以邢马山为炉鼎利用自己无上修为化成红莲业火锻祭整个天衍,企图以天衍灵炁之力灭杀人皇氏,人皇氏本就身负天衍气脉故而两者宛如磁铁相生相克! 天地裂变,天衍被崩碎成九块,而九天神女也因此魂飞魄散,三魂七魄化成十道精灵轮回转世万万年! 这场混战带来的是两败俱伤,天机一脉也就此断去,百族开始抢占资源与领土。然而灵炁已断天衍再不复往昔,而九洲大陆居然也被屏障所隔,从此再无联系! 这便是天衍、星垣、开元、修罗、玄天、寂灭、古神、幽冥与荒古的由来! 灵炁削弱导致修为之力逐渐减弱,万年来再也无人突破至踏仙之境,寿命衰减最终不过两百。久而久之这一切的真相便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天机一脉虽遁藏于世,但却一直将重合天衍视为己任!万年前,不知何故踏仙古道再次重开,借此良机,曾经失去音信的八片大陆也再次有了联系,而千年一次的人魔之战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至于荒古之地早已在岁月悠悠中因环境的恶劣变化失去了九成生命,从此也变成了所谓的历练之地!殊不知其实它却阴差阳错与真正的荒古大陆形成呼应从而连接在了一起! 如此天衍大陆的格局就此形成!所谓的魔族也曾是天衍的一份子,如今却沦落到自相残杀而遗忘了真正的敌人,当真可笑! 曼珠转向穆非烟,微笑说道:“您就是九天神女的一魂,九天玄女!” “当年九天神女散去三魂七魄,一魂随天机而去,一魂遁去荒古,一魂藏于天衍,而你便是那最后一魂!至于余下七魄则化成其他七片大地的灵炁之力守护着万千生命,只是在这悠悠岁月中恐怕已消耗殆尽了!” 穆非烟将信将疑,这段历史典故定然不能全信,但也绝非全是谎言。然而不管曼珠如何蛊惑,有一点她定然不信,那便是九天玄女一说。穆非烟抱拳说道:“阁下怕是多想了,非烟乃天衍大陆燕国穆青之女!” “哼,灵炁大陆的奸细你居然称其为父?”一向从容自若的曼珠脸上却罕见地闪现了杀意,虽然只是转瞬即逝。曼珠继续说道:“你可知玄色曾经泛指为青,只是在悠悠岁月之后改为赤黑之色!” “如今天机一脉已经觉醒,你的使命便是助其一统天衍,共抗仙族!” 曼珠言之凿凿,首尾相接并无丝毫破绽。但这等玄妙之语又岂可轻言应允?当下蹙眉欲语却不知如何辩驳,只好以静制动且看曼珠后招如何! 而在九天黄河之上,叶紫忽然耳目清明,冷言道:“吾名九天紫女,你究竟是何人?” 蓑衣客神色微变,双眉紧锁,沉声说道:“作为天衍的九天紫女,您应该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还请随沙华而来,那里有您想要的一切!” 叶紫袖袍一挥,紫气东来化成无边匹练瞬间将这青衣蓑衣客击碎,无数青叶翩飞再次凝结,只是这次换了一人模样,那是一名男子,一名英俊的男子。 男子微笑说道:“您既然已经想起自己是谁,也当知晓我是谁吧?杀了他,你便能寻回他!” 男子继续蛊惑,叶紫沉默不语,踌躇不决,那零星碎片凑成一个不可捉摸的故事,而这等骇人之秘眼前这男子又岂会知晓?且观其自信满满好似了如指掌,外加那刚刚耸人的天衍故事,一切皆如虚幻泡影。 然而叶紫自然不会听其任之,毕竟这有悖自身之道。叶紫摇头叹道:“我名叶紫,叶子的叶,紫色的紫!” “一生为九天紫女,万世皆是九天紫女!这是你摆脱不了的命运!”男子厉声喝道,“万年的轮回,你等得不正是此刻吗?” 温文尔雅的男子脸上罕见地出现怒容,这雷霆怒吼宛如旱天惊雷,叶紫娇躯一震,心海俱颤。然而本还在犹豫迷茫的双眼却忽而变得清明无比,冷若冰霜的脸上更是出现一抹笑容,叶紫笑道:“我名叶紫,非九天紫女,亦非九天神女,更不是你的棋子!” “沙华!” 男子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叶紫竟然能呼出此名,而在这一刻叶紫身上的紫气却呈滔天之势,而她身上的灵压也随之暴涨,赫然已至魁杓之境。那高楼仙塔也虽云雾消散,如同破碎的镜面,两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黄河的礁石之上。 叶紫傲然而立,那黄河之水在这一刻暴怒奔腾,似要将其吞噬方才甘心。波涛汹涌的浪潮之上,蓑衣客立在船头一苇斜指,轻咦冷喝问道:“你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你究竟是谁?” 彼时的叶紫圣洁无比,而那脚下的礁石却化成一朵紫莲,在这黄河之中宠辱不惊,出污泥而不染。蓑衣客双眼微眯,朗声大笑道:“不愧是九天紫女阁下,竟然能破本君的梦魇之力!” 蓑衣客面色一冷,杀意凌冽,带着深深寒意答道:“吾名幻梦夜魇雷克斯,十八魔将之三,代号沉沦!” “沉沦之力吗?” 叶紫的嘴角带着些许苦涩,想起那难以回首的往事心中凄然。雷克斯邪笑说道:“吾之所言句句属实,天衍之徒皆是丑陋之辈!你若杀了他定能重获新生!” 第两百零四章:沉沦与窥魅 叶紫神色不变,彼时的她万法不侵再也不受言语蛊惑,玉手轻拍,紫气东来! 雷克斯飘然自若竹竿轻挑,便有水劲迸起化成水龙之卷,水龙来势汹汹势不可挡,迎接攻来的紫色匹练。但那浓郁紫气却比水更柔,凝而不散,如风中劲草,百折不挠,摧而不残。 叶紫气劲再吐,紫色匹练化成一株藤蔓将水龙卷紧紧缠住,再轻轻一带便飞向远方,直至消散在天空。 雷克斯双眼微眯,他没想到叶紫的修为居然如此强悍,轻松破除了自己的杀招。猛地呼喝一声一棒击打在黄河水上,激起浪花无数。那无边水滴飘在天空化成万朵曼珠之花,曼珠花开花落,灿盛至枯萎,枯黄的花瓣片片飘落,偶有一片刮过叶紫的衣角发出“滋滋”之声。 叶紫凝神对敌祭出灵力包裹全宛若披上一层灵衣,雷克斯右手一挥,万千花瓣犹如获得生命一般如箭似的向着叶紫来。双眸微闪,一道紫色天堑宛如城墙阻隔住这暴雨般攻击,而叶紫自却化成一团紫气朝着远方遁去。 雷克斯的修为远在叶紫之上,彼时与之相抗自然不是上佳之策。雷克斯冷哼挥手,花瓣再次凝结化成百米巨佛,巨佛面容慈悲,缓缓伸出右手竟然缩地成寸瞬间将叶紫握在掌心。 “想逃?没那么容易!” 然而那在佛手掌心之中的叶紫却兀得消失,转眼出现在数丈之外。叶紫右手一挥如暴雨梨花,紫针如箭不断轰击那再次袭来的佛手。雷克斯却早已踏浪而来,草原之上凭空出现溪流,实乃罕见!雷克斯一手指天一竿指地,天空之下花雨弥漫,而大地之上青草疯长,化成无边牢笼将这片区域化成地囚牢。 花香沁人心脾,叶紫只得摒气凝神,面色沉重,雷克斯的手段层出不穷,令其应接不暇。雷克斯邪笑道:“九天紫女果然不凡,若再给你三年时间,本君自然不是你的对手!魔神大人高瞻远瞩,早知你不会轻易配合!” 花香不断侵蚀,叶紫的神色逐渐迷茫,那青草藤蔓宛如触手一般将其团团裹住宛如蚕茧沉入地底。雷克斯轻叹一声:“一切都结束了!” 流连似水,繁华落尽,蚕茧之中的叶紫闭目沉睡,似在毁灭与重生中循环往复,一梦万年! 九天神女负天衍之气,无法毁灭只能封印。雷克斯的声音在这片草原上回:“尽岁月的尘埃,终将抵不过愁绪的凝结,就让我为你织就一帘幽梦,从此沉沦其中。” ...... 一缕清风,一片愁云,一轮碎月,青山之上,一男一女,男子面如冠玉,风流倜然,女子花容月貌,绝代佳人。 男子负手远瞰山下,豪迈之气油然而生,朗声说道:“紫萝,终有一,我定会消去谭叶两家百年恩怨。” 女子从背后抱住男子轻声说道:“紫萝相信谭大哥定能做到。” 男子缓缓转过来,轻轻握住女子的双手眼含柔,轻声说道:“紫萝,我谭正定要堂堂正正娶你过门。” 轻柔柳絮随风起舞,长发缥缈似幻梦,女子玉靥微红,芳心微漾,这一夜他们成长了很多。 香闺之中,叶 紫萝静待花期,望着一株桃红陷入追忆,桃树之下似有一个翩翩少年对着她微笑,如同从繁华的尘烟中走出。一个老妪在叶紫萝旁叹息道:“小姐,谭家少主谭正即将迎娶雷家雷丽雅为妻,届时两家联盟,我们叶家处境堪危啊。”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叶紫萝不发一言,老妪叹息一声,只道是叶紫萝因为叶家处境而担忧。叶紫萝缓缓站起来走到轩窗旁边,轻轻关上窗户,窗外的桃红散落一地。 城外柔波中,一艘大船上,叶紫萝不发一言,宛如行尸走,一个满脸横的男子贪婪地吸她的,发出桀桀怪叫:“你放心,谭家的事包在我王家上。” 火光冲天,哀鸿遍野,本是洞房花烛之却是人间惨剧之时,谭正仰天怒吼,眸中血丝如同修罗之眼,怀中女子惨笑着拭去他眼角的血泪。 “雷丽雅终究还是没等到那一刻,对不起,谭大哥。” ...... 古寺钟声悠然,一个和尚清扫落叶,望着青灯愣愣发呆,轻轻翻阅经书,泪却已千行。一老僧叹息道:“未尘,你可知我为何叫你未尘?” “未尘,只因为你有尘缘未了!” 易水江畔,一条乌篷船,船头一个和尚划着船桨慢慢靠岸,一个女子手持油纸伞早已在岸旁等待,影尽是悲凉。 “阿弥陀佛,未尘见过女施主。”未尘双手合十施了一礼。 女子凄然一笑,也回了一礼道:“紫萝见过大师。”烟雨中的寒山寺谱写着凄美的诗歌,未尘手中的佛珠颗颗散落,滚入易水之中,不见了踪影。 花开千年,花落千年,一座石桥之上,叶紫萝望向远处的佛塔,想起那擦肩而过的僧人,似曾相识,伫立在湖畔,叶紫萝种下一棵紫萝树。 这一夜无风无光,亦无任何声音。一间闺房中,叶紫萝轻轻点上三根红蜡烛,望着茶桌之上的两杯美酒,叶紫萝嘴角抿起笑意,葡萄美酒夜光杯,今生的邂逅或许是错,但相逢的那一刹那,却又不曾后悔。 良久,未尘来到了闺房之中,望着茶桌旁早已倒下的叶紫萝嘴中尽是苦涩,屋外血流一地,屋内徒留一人。未尘喃喃道:“就差一点,只要你再等一天,我便能成功了。” “只是可惜,一切皆是天意!” 旋即拾起茶桌之上的另一杯美酒一饮而尽,睡梦之中,未尘耳畔似传来欢言笑语,但却在只影中化为叹息。或许一切皆是两人的一厢愿罢了,烛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成了离别的祭奠。 ...... 远在瑶池仙宫的穆非烟也在思索着曼珠的妖言蛊惑,虽然感觉事有蹊跷却也说不上丝毫不妥之处,只得抱拳谢道:“非烟尚有要事在,恕不能相陪!” 穆非烟正告辞,但曼珠又岂会如其所愿,继续说道:“你不想知道穆青与穆云究竟死于谁手吗?” “那个真正的凶手,想必你也早已怀疑!只是现在的你还在犹豫不决,负天衍气运的你居然如此优柔寡断又如何再带领天衍重回巅峰?” 穆非烟秀眉紧蹙,她丝毫不奇怪曼珠能说出穆青与 穆云的名字,但自己心中怀疑却也能尽数吐露则大感奇怪,不悦冷声问道:“前辈究竟是何意?” “话已明了,多说无益!”曼珠微微一笑,忽而戾气恒生,怒喝道:“杀了他!” 曼珠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光环直接攻开了穆非烟的心房。穆非烟双眼迷茫更是带着深深的悲伤,却又很快化成无边的仇恨,杀意凌冽,口中大喊:“杀了他,定要杀了他!” 曼珠很是得意自己的手段与杰作,更是不屑说道:“曼珠大人太过谨慎了,这九天玄女不外如是,凭借我的窥魅之力便足以应付!” 玉手一挥,万丈冰川开始融化,无边湖水逐渐淹没整个瑶池仙宫,曼珠缓缓升入高空眺望远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夸张,大笑道:“从今往后,我迦娜便是九天玄女,穆非烟!” ......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文韬武略天地绝伦,他的领土虽然不大,却人人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十分幸福。 国王贤能,百姓忧其理万机,甚为辛苦,遂送上全国最漂亮的女子入宫成为其妃子。这女子很美,名叫窥魅,虽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是个十足的冰美人。国王得其美人甚为欢喜,窥魅虽对其也很温柔,但自进宫以来从未一笑也是其心中一大遗憾。 在这个国家有一个法律,无论是谁在未经许可之下不得乘坐君王的马车,否则便要处以斩去双脚的刑罚。有一次,窥魅唯一的在世亲人老母亲病重,急之下窥魅不待仆人禀告擅自使用了国君马车,心急火燎地赶回老家看望自己的老母,含泪送葬。 事毕,窥魅回到王宫,国王却并没有惩罚她,反而还得到褒奖与支持,国王道:“如此孝心之举,岂能因此等条款而束缚?”窥魅的事迹传遍全国,百姓皆以其孝字当先,宁肯冒砍出双脚的风险,大为感动,遂孝风盛行,国运更昌。 然窥魅仍然不笑,此时不仅是国王一个人的遗憾,也是全国百姓的忧愁。一时无数能人奇士出谋划策但仍不能博得美人一笑,直到有一国王与窥魅院内赏花,国王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虽然有些狼狈,但窥魅却也扑哧一笑,更是将手中吃了一半的桃子递上。 国王大喜,丝毫不觉得窘迫,美人一笑甜上心头,手中蜜桃醉在嘴中。更是感叹道:“窥魅对我的犹如这桃,不愿独享,共食甘甜。” 如此国王与窥魅常与花园嬉戏,偶尔佯做滑稽之举,美人笑靥如花,两人甚为亲密,一时传为佳话。然时间一长,窥魅的美貌也逐渐消逝,尝过美色的国王很快找到了新的替代品,也逐渐开始冷落她。 窥魅居于深宫也并未觉得缺了什么,依旧看那花开花落,但有一却不慎撞到国君与新的宠妃花园嬉戏,想起往事轻笑一声,不巧却被国王瞥见。 国王只道是其在讥讽自己,更是翻起旧账冷哼说道:“昔你未经本王许可驾朕马车,更是让朕吃你剩下的桃子并嘲笑朕狼狈模样,实在可恨!”便不由分说将其斩首示众,以壮国威! 这便是窥魅前世故事,在其濒死之际却被魔神出手相救,成为十八魔将之一,窥魅之力,迦娜! 第两百零五章:战争的残酷 却说巧嫣然三人遍寻穆非烟不获心下戚戚然,别无他法,只得无奈循着感觉而行,不知不觉竟行至白雪皑皑之地。 风灵儿玉手托着香腮眺望着这高伟雄起的雪山,怔怔不语。这几年的经历改变了她的一生,曾经的她只是灵山上一只无名的灵妖,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却不慎遭遇人之恶,幸而遇到巧嫣然等人在温中逐渐平复了内心的憎恨。 然而未享乐几时便再遭战火,更是凭空冒出一个疯癫男子称是自己的父亲,这跌宕起伏的人生也不知是福是祸。几人瞧得这绚丽纯净的高原雪山自感心旷神怡,尘心尽涤,精神大振,兴致勃勃。 却忽闻远方响起铿锵号角之声,此起彼伏。三人大惊,面色微变,林婉清蹙眉道:“听闻角声似夹杂着厮杀之声,前方定然有人在战斗!” 那号角之声高亢急促必是遇到了紧急严重之事,三人悄悄爬过雪山凝神望去,却见山谷之下两只队伍早已短兵相接,观其规模竟不下三千人。 厮杀呐喊之声不绝于耳如暴雨连珠,听的三人毛骨悚然,心神俱震,尤其是风灵儿躯更是颤抖不已,这一幕像极了那年灵山上的光火。巧嫣然二人哪里见过此等惨状,却见乌云在天际嘶吼,刀悲剑鸣,血流如河夹杂着怒骂悲愤。 然而这场战斗并非势均力敌而呈碾压之姿,三千大军很快就锐减至千余人,而呐喊之声却也逐渐平静,只剩下零零细细的挣扎,那胜者首领本在扫视战场,忽而转向雪山之巅,右手一挥,众人手中之兵齐齐对向巧嫣然三人。 不消犹豫,三人急速后退。而已有三人骑着玉流天火鹰疾驰掠来,这三人虽是侦察兵,但武力值也不遑多让,且深谙兵法之道更是谨慎小心,只在空中紧步跟随并不时降下神通减缓三人脚步,显然是等待大军的到来。 三人仅靠双足自然难以摆脱追击,巧嫣然焦急问道:“婉清姐姐,可有妙法破敌?” 林婉清本就丹心赤诚,素来以炼丹为重,虽然有起死回生之术但却堪称手无缚鸡之能,论战力比之风灵儿还不如,又怎会有御敌妙法呢?当下蹙眉摇头,三人叹气哀声忧心忡忡。 却在这火烧危机时刻却又闻一声马嘶,左前方烟尘滚滚万马奔袭,观其衣着赫然是与被屠者同出一脉,定是那援军。 三人顾不得多想,只得埋头冲去,虽不只是敌是友但也只能行此驱虎吞狼之术,祸水东引。 骑着玉流天火鹰的三人神色大变急忙掉转方向,然而却为时已晚。三道如火之箭簌簌而过,直接将其击杀。 “你们是何人?”玉虚白马之上,一人银枪斜指喝问道。 巧嫣然杏目流转,抱拳高呼道:“大人,我等只是此地散修却被卷进乱战之中,那群匪人见我等撞破他们行凶之事故而杀人灭口!” 为首之将听闻此言神色大变,招呼十人看护三人便挥军直下。巧嫣然愤慨不已正突敌远遁,却被林婉清轻拍玉手示意莫要 轻举妄动。她们三人当数巧嫣然修为最高,而看护她们之人不过筑基之境,想要击杀自然易于反掌。 巧嫣然有些不解,轻声问道:“婉清姐姐,此良机难得啊?” 然而话未说完却有一人从背后出现,轻笑道:“有时候看得见的机会却是致命的陷阱!鄙人蓝银,幸会幸会!” 三人一怔浑然未觉后何时出现了一人,撇头望去却见一翩翩君子笑容和曦,唯有双眸好似毒蛇一般冰冷无。巧嫣然问道:“你是谁?” 蓝银一挥手,十名守卫便点头撤至一旁,显然是认识,摊手笑道:“鄙人名叫蓝银!” 这一语直接将巧嫣然噎得哑口无言,她的本意是问其份是何,却被蓝银暗使小聪明挖苦了一番,顿时怒从心起,喝道:“观你衣着似不是他们的人,你为何阻我等脚步?” “因为我在救你们!”蓝银说道,“荒古大陆早已得悉天衍修士来临,已降下必杀之令。后方更有近万军队枕戈待旦,你确定你能突破?且就算你侥幸逃脱,但也会被他们追杀至天涯海角,故而想活命便跟我来吧!” 巧嫣然自是不信,叫嚣道:“本姑娘凭何信你?看你也不像是个好人!” 蓝银哈哈大笑,沉声说道:“我并非要你信我,而是你信不信他们?时间有限,还请早做决定!” 蓝银所指自然是刚刚掠过的五千骑兵,而在远方已经响起了震耳聋的凯旋之歌,况已迫在眉睫。比起这几千战骑,三人自然没有任何把握,而蓝银却孤一人如若有陷阱也有一战之力。 当下只能勉强听之,却见蓝银右手一挥便有冰寒之意散发而出,那十位守卫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冻成冰雕,这凌厉一手令三人警惕三分,蓝银闪向着一个方向掠去,速如奔雷,三人对视一眼只得埋头跟上。 待得越过雪山之巅时三人顿时心神激,噤若寒蝉,因为在这八方之地赫然有上万的兵马正严阵以待。而他们刚刚居然从这大军之中穿梭而过并未惊扰,实在太过蹊跷,无外其他,这蓝银必然是清楚知道这些军队的布局与漏洞所在! 巧嫣然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他们的布局?” 蓝银微笑答道:“因为此战阵正是我所布置!” 三人深吸一口气,忽而想起那十名守卫见到蓝银毕恭毕敬之象顿感上当,心道此人有古怪,必然是故意将她们引至此地好蓄谋图之,一时心急如焚,急火攻心。 蓝银似看透三人想法,轻笑道:“你们放心,我并非有加害你等之心!我等目标皆是道果,而想要得到它们并非易事!荒古土著不少,如若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必然能有所收获!” 蓝银说话玄妙晦涩,巧嫣然问道:“道果只此一份,若增加了我们岂不是让你少了一分机会?本姑娘不信你有这等好心!” 巧嫣然言之在理,昔萧望之便是为了独吞道果而激她们离开,因为这种玄妙之物难保不会有择主之灵,故而谁也 不敢保证能够稳胜券,所以人越少反而越好。蓝银嗤笑不语,巧嫣然本就蛮急以为蓝银是在嘲笑于她,顿时怒不可遏正动手,却又忽闻四声炮响,宛若天地惊雷。 三人精神一凛,眺望炮声源头却只见浓烟滚滚,除此再无其他。蓝银好整以暇,笑道:“接下来我请大家看上一出好戏,只是这戏略微重口,还请量力而行!” 广阔无垠的旷野之上,纵使极目远望也看不尽人影,浩浩,冰雪被滔天阵势引得怒吼连连如水银泻地般滚滚而下。 寒风悲萧,冷月无声,飞蓬折断,鸟惊兽奔。锋利的箭镞穿透人骨,飞扬的沙粒直扑人面,寒光烁烁的银枪刺破喉咙,这里的人命比草还要卑。 即使在这雪山之巅也看不清混乱的局面,而那些在棋盘上的棋子又如何去分辨旁是战友还是死敌?山川被震得头昏眼花,江河分裂,雪水也被染成了鲜红之色。 巧嫣然终于相信如若当时选择逃跑必然已惨死在这两军混战之中,心有余悸,却更加见不得此等惨烈局面! 因为这战场没有豪言壮语,有的只是怒骂暴喝!他们看见了无数的将士倒下,无论高贵与卑都沦为了枯骨。直到箭已尽,弦已断绝,银枪折断,宝刀锈卷,灵器尽毁。 蓝银轻声说道:“战争难分对错,有的只是生存的理由!”取出一个紫金葫芦将里面的酒水尽数浇在这白雪之上,与那被鲜血染成赤黑之色的万里大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淅淅长风悲鸣,云厚积鬼声阵阵,人间哪有此等伤心惨目之事? 这一战与那峡谷之争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一战唯有骸骨遍野,互相枕藉;这一战有人失去了如手足的兄弟,有人失去了相敬如宾的丈夫,有人失去了天真浪漫的儿子! 这一战乃蓝银一手策划! 这一战持续了多长时间无法知晓,即使作为看客的他们也都精疲力竭,更何况那些存活下来的将士?蓝银微笑着转向林婉清说道:“接下来的一切看你了!” 林婉清点了点头,蓝银之才堪称鬼神。巧嫣然带着疑惑与众人一同下山来到了大军之中,方才瞧清这群人的模样,他们皆着兽皮之衣手拿骨杖之兵,着上半露出雄壮的肌,古铜略黑的皮肤在这片冰雪上显得格格不入,披头散发好似野人一般。 为首一壮汉见蓝银到来,急忙抱拳谢道:“多谢先生妙计,才使我夷族有了休养生息之地!” 蓝银撇手笑道:“眼下尚非庆功之时,那羌族虽然遭受重创但根基尚在,我等还是趁此良机早做准备。此人精通医理之道,还请准许她为你等疗伤!” 大汉转而看向林婉清,欣喜谢道:“那就有劳仙子了!” 林婉清颔首回应便转走向伤营,炼丹之人上会散发出一丝丹香之气,蓝银能猜出林婉清精通医道也不为奇怪。巧嫣然二人配合林婉清不断医治这些夷族之人方才感觉到战争的残酷。 第两百零六章:夷族夸月 大军缓缓退入帷谷进行修养,酹酒祭奠,却无一人痛哭流涕。天地忧愁,草木含悲,纵使林婉清医术逆天也挡住死亡的侵袭,只能吊祭哀悼死者在天之灵。 蓝银微笑着来到帷帐拜访,谢道:“多谢三位姑娘出手相助!” 林婉清摇头叹道:“我并非相助与你,只是不忍这些人饱受战乱伤病之苦!” “林姑娘丹心妙手,蓝银佩服佩服!”蓝银拱手恭维,三人神色微凛,因为她们三人从未向蓝银通过姓名,虽然以名称呼但从未提过姓,这蓝银又是如何得知? 蓝银似看出三人疑问,似笑非笑说道:“这位应该便是巧姑娘吧?蓝某常听刘兄提起,今一见果然不俗!还有这位应该便是灵儿妹妹吧?” 蓝银雄韬伟略,在刘询扬名圣灵之时便已查清他的一切,林婉清、巧嫣然、灵儿之名也早就铭记于心,毕竟在他眼中刘询是唯一可以与自己一争高下的对手。 蓝银在进入这荒古之地前便已经有了筹谋,他走的路线与别人不同。想要获得最清晰最真实的信息无疑便是融入此地,蓝银选择了加入夷族,并利用自己神诡手段成为了他们的军师。 荒古之地地广但人烟却很稀少,故而部落皆比较原始,蓝银于此地获得了很大的威望。而夷族附近也有一个部落名为羌族,这支部落比夷族强上十倍。蓝银冒险进入了羌族以作卧底与内应,凭借默契配合进行了几场战斗之后便也获得了羌族的信任。 山谷一战便是夷族作为饵使羌族进谷,故而拍出大部队悄悄成合围之势来个瓮中捉鳖。而巧嫣然三人却不巧刚好碰见这一出差点破坏了蓝银大计,蓝银瞥见这三人模样很快认出故而才冒险回来进行营救,若非刘询,就凭这医术又岂会值得他去冒险? 蓝银之所以选择加入夷族也是进行过一番考量的,因为夷族势微,此番若能成功便是雪中送炭,扬名立万,建立自己的威势。 巧嫣然已经两年未得见刘询,听闻此言急忙询问刘询在何处,他们又是何等关系!可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毕竟这些仅仅是一面之词又岂能轻言信之?转而问起有何凭证! 蓝银微微一笑,取出一缕断发,双目含神,感慨说道:“我与刘兄有结发之,那曾经在龟灵岛并肩作战的形还时常出现在蓝某眼前,如今这茫茫荒山也不知他现在如何?幸而寻得几位弟妹也无愧昔恩!” 蓝银言辞恳切,更有泪盈眶。那一缕断发有刘询的印记无法作假,三人虽有疑问但也信了大半,毕竟没有谁会无聊到取他人头发珍藏在边吧? 然而蓝银就是这般的无聊! 三人戚戚然,本以为寻得踪迹却不料又是一场空。蓝银安慰三人几人自有天相,当来到道果所在地便自然就会相见! 对于道果一事三人尚还是一头雾水,只是凭借着萧望之的推论方才有了些许眉目,如今有蓝银在此便也询问道果究竟是何?蓝银微笑解释道:“三位应该听说了这天上七颗明 月对应七处地,也便是七魔神所在之地,而传说中的道果便在其中!” “殊不知诸位只闻其一不知其二,那七处其实是荒古绝地,又可唤作疑冢!真正的道果所在地只有一处!此地特殊,唯有外来人士方可进入,故而此地土著无法获取,而这也是我为何与夷族合作!”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仙罡即将来人了!” 蓝银所言非虚,这半年多的接触他也早已洞悉此地究竟是何处,虽然并不知晓仙罡、灵炁、神洲等大陆究竟是何,但显然不是善茬!此地本是他们放养“牲畜”之地,如今却被来自天衍的修士暗中窃取果实,任谁也不会开心吧? 本来天衍修士在此偷偷摸摸小心翼翼也是无恙,但是却在一月之前却突生变故,那传说中的龙居然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之上,更是冲破限制重新踏上了荒古仙道!如此变故自然会引起仙罡注意,只需简单推演便会得悉此地的变化,故而长则三年短则一年,荒古大陆将会再次掀起狂风暴雨! 蓝银自然不会天真的相信他们会和平处之,而天衍修士即使加起来也不过万余之人,且还内战不断,各自为营。就凭这些力量根本就无法抵抗仙罡的冲击,而且从夷族的史记中也知晓那些仙罡人士的作风,根本就没有半分商榷的余地! 蓝银是第一个想到这些之人,而这也是为何夷族急于与羌族决一胜负的原因,因为他们需要力量! 当然荒古大陆奇诡无比,地无数,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神祇残存,即使是魁杓巅峰者也不敢踏进分毫!故而如果你苟延残喘偏居一隅,被仙罡屠灭的几率也不大,只是你也失去了逐鹿的机会! 蓝银的目标便是在仙罡来人之前打造一支至少三十万的大军,来与之决一雌雄! 巧嫣然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首先是那所谓道果居然有真假之辨,而真正的道果其实另在他处!那么萧望之等人所行走的路线其实是一个陷阱,那又将如何是好? 其次便是荒古囚笼一说!虽然萧望之曾经推衍说此地或许是传说中仙人流放囚徒一地,但那也仅仅是说说而已,并未当真!如今有这本地土著作证此事断然是真,那么他们天衍大陆又是何地? 仙罡大陆定然是仙人生活之地,但在蓝银的口中他们似乎并非像传说中的那么友好!又想起曾经慕容青对她们说过的幽冥、圣灵、星垣、寂灭、开元、修罗、玄天等又是何地? 这一切的一切有着太多太多的疑团,根本无法解开! 蓝银虽然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也不会主动去解释,毕竟这对他所图谋之事无关,刘询只是自己感兴趣的棋子罢了,故而也无需多言其他! 蓝银是个奇怪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真实想法,这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一场游戏罢了!他可以轻描淡写地出卖自己的伙伴,并且乐在其中。而他之所以集结大军也不过是想看看传说中的仙究竟如何! 甚至那所谓的道果,他也 不在乎! 人之所以强大是因为,而却又是人最致命的弱点! 而蓝银的究竟是什么,他的弱点又是什么? 无人知晓! 蓝银说完这些便也抱拳告辞,他并未邀请三人同行仿佛只是来此叙旧一番,但一切却又在其掌握之中,无外其他,只因跟着他便能找到刘询! 夷族好客,尤其是林婉清给他们带来诸多便利。荒古大陆奇花异草不在少数,但却无人会炼丹更不懂得此间药理,只是粗糙地胡乱试用,林婉清在此也是如鱼得水,毕竟这蛮荒之地有很多即使是典籍中都没有记载过的药草,她的药理知识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她们三人皆明白,如果回到了天衍必然会经历多起战争,无论是萧望之的复国之路还是刘询的血海深仇,抑或是魔族的万军压境,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灾难!故而自强不息才能更好地帮助他! 夷族首领并非是粗犷大汉,相反却是一张长着娃娃脸好似顽皮的少年,他长发披肩随意散乱,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更是滋溜溜直转,即使是确认无误也无人相信他是这支近两万人部队的老大。 他名叫夸月,夸月话语不多但却是有求必应。三人在这里居住几之后便也不再拘束,偶尔巡探军营好奇他们的练兵之术。巧嫣然与灵儿在穆府居住不少时,自然对兵营之事了解一二,但是这夷族练兵却与之截然不同。 一般军队练兵先练纪律再练气势,最后练阵法与武艺。而夷族却只练武艺,这些夷族兵士宛若一盘散沙更是时常争斗不休,甚至发展到械斗乃至签下生死军令状。 蓝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边,望着那在演武台上正生死搏斗的两人,笑道:“蛮夷之地崇尚力量,如同狮群一般!所以蓝某即使能带领他们捷报一时,但最终依旧是穷途末路!” 蓝银层出不穷的手段确实令他们壮大了不少,但这些人却是口服心不服,在他们眼中这些只是登不上雅的伎俩,而明刀明枪之下蓝银自不是对手! 但在这夷族之中却有一人不同,那便是夸月! 夸月生在夷族,自小体弱更时常被同龄人欺辱故而离家出走,数年前回归的他依然瘦小但却主动挑战夷族之主,更是以雷霆手段赢得众人崇拜。夸月深知这种弱强食的况根本不利于族群的发展,但是那深入骨髓的劣根早就难以拔除,想让他们拧成一根绳其利断金但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夸月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改革却治标不治本,然而这便是他们夷族的文化! 夸月在半年之前结识了蓝银,蓝银的高谈阔论令他耳目一新,让他有了新的想法!只是长路漫漫自己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实现,但不去尝试又如何知道不可能呢? 林婉清似乎并不支持蓝银的观点,摇头笑道:“文化与信仰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凡事以民为本皆为正道!” 蓝银不置可否,他只希望自己的游戏能够更加有趣罢了,除此别无其他! 第两百零七章:久别重逢 却说封于修在觅得线索之后也已紧步寻到但他林所在的山脉之旁,彼时的他正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向上前行,却忽闻一声暴喝:“是谁,敢闯吾府?” 声音冷漠好似九天诸神,封于修本就戾气恒生,怒喝道:“是你大爷!” “找死!” 天空逐渐黑暗,白骨王从中探出右手。那恐怖的灵压令封于修暗暗心惊,侵入骨髓的寒意令其如醉冰窟。封于修怒喝一声:“蛮神一怒诸神惧!” 双手抡起撼天斧便是刮起一股狂暴旋风,所到之处一切皆被其绞杀。巨斧与白骨王右手甫一接触便爆发出雷鸣之声,更有铿锵火花。白骨王的右手最终抵挡不住这屹立如山的斧钺之力退缩回虚空。 但刘询岂会如此简单就罢手,圣灵枪诀之浮生若梦早已使出! “浮生若梦几许痴,半枕黄粱尽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回首凡间做真人!” 面对漫天枪影,封于修冷哼道:“雕虫小技,看小爷我如何破之!蛮神二怒九霄惊!” 一道金色光芒出现在天空更是不断扩大,很快就化成十丈巨斧从天而降,这巨斧势大力沉重有万钧,直接将从虚空中出现的金龙砸成稀巴烂,撼天巨斧之威恐怖如斯! 刘询暗暗心惊,没想到封于修的修为居然达到了此等境界,转而使出圣灵枪诀的第二式:“槛花笼鹤!” 倘然生小在侯家,天意转孤负。作了槛花笼鹤,怎笑狂如许! 枪尖急抖化成万朵繁花,繁花如梦化成白鹤扑哧而过,卷起清风带着花香袭向封于修。封于修神色略微凝重,巨斧猛地一劈如泰山压顶,一道精光掠向远方的刘询。 不消犹豫,骷髅大帝的灵衣早就将其包裹,刘询正手化圆直接将这雷霆一击尽数吞噬,更是反手化圆进行反击。配合着槛花笼鹤,封于修一时心醉神迷频遭重创,顿时怒从心起,大喝道:“小贼,敢惹你爷爷!” “蛮神四怒四海平!” 一道气劲从胸前迸发,封于修提斧旋转,斧劲横扫八荒,将周边所有一切尽数摧毁,即使是腰粗大树也应声倒塌,更是直接其清理出一片百丈的平原地带。然而刘询以灵活著称,即使没有树木隐藏也不足为惧,化身成堕天使如跗骨之蛆悄然欺近,从侧面使出三道镰鼬的狂笑进行佯攻,脚下却已经缓缓生成了地藏王的死灵!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于十恶轮,或随其一,或具成就,先所修集一切善根,摧坏毁灭...命终定生无间地狱。” 封于修被刘询侵扰地不厌其烦,忽而瞥见脚下那深不见底的血池顿时心猿意马,神色恍惚,灵力不断消失,胸膛更有绿火跳跃。封于修一咬舌尖怒喝道:“蛮神三怒山河倾!” 十丈蛮神虚影笼罩,封于修暴身形暴涨直接震碎所有神通,连带着刘询也吐血倒退。封于修巨斧怒指,喝道:“卑鄙无耻的小贼,有本事和小爷我正面刚!” 封于修狂态毕露,牛鬼顿时进入狂暴状态,携带巨斧如有撼天之威。刘询瞥见这凶神恶煞之状忽有怯意从心中生起,他很清楚牛鬼的实力,而彼时的封于修绝非昔日徐峥可同日而语。 撼天斧力沉无比,即使是牛鬼之状也尚不能灵活使用,封于修提斧胡乱攻击,刘询左避右闪,而大地却为之付出沉重代价,地震山摇,即使是远在山巅的霍念君等人也心生惊悸,急忙下山查看。 封于修见久攻难中也失去了耐心,爆喝一声使出一招“斧影纵横”,万千斧刃在空中形成了纵横交错的蜘蛛之网,朝着刘询倾泻而出,更是带着浓烈的罡风好似磁铁漩涡一般将刘询的身形紧紧禁锢。 “来得正好!” 刘询目露奇异之光,再次右手化圆使出修道者的轮回将斧刃之力尽数吞噬。封于修怒不可遏,之前便是吃了此招大亏,巨斧不断变大抵抗那反弹回来的斧影之力,封于修怒吼叫嚣道:“小贼,你他奶奶真的阴损!” 刘询不置可否,堕天使状态瞬间切换,鱼龙百变。封于修无奈只得化身牛魔之状方可灵活使用撼天巨斧,一时两人斗天崩地陷,难分轩轾。 封于修痛快大喊:“爽快爽快,再和小爷我战个三百回合!” “蛮神五怒风云动!” 一斧迫开刘询,封于修巨斧直接劈在虚空之上,而在远方的刘询侧面虚空却忽然豁开一道裂缝,那带着浓烈杀伐之意的斧劲从中透体而出。刘询神色大变,急忙抬枪格挡却被一击击飞数丈,然而不待其爬起,那斧劲之力又再次袭来,暴雨般的杀招步步紧随。 封于修的动作不比刘询灵活,但他也有技巧去弥补这方面的缺陷。蛮神第五式便带有空间之力,在方圆百丈以内目之所及处便是他的攻击领域,这也是为何他先前要大费周章将此处林木尽数毁去的原因。 “好手段!” 刘询由衷赞叹,将云踪魅影发挥至极致,刘询不断地闪向封于修的视野盲角,镰鼬的狂笑接连不断地进行侵扰。两人互相消耗,而封于修即使肉体成圣坚如铁石也依然挡不住镰鼬的攻击,在这密集招意之下早就浑身布满伤口,仿若沐浴在鲜血之中! “死神的狂舞第四式,法老王的诅咒!” 良机已至,刘询果断使出这诡异一招!封于修痛疼难忍怒吼震天,那些密集伤口处仿佛有万千蛊虫蚂蚁撕咬,而自己却无奈他何!只得再次使用蛮神第三式将所有招意驱逐,封于修双手拍胸宛若巨猿一般发出雷霆巨吼,吼声所过无论花草树木抑或虫鱼鸟兽皆为之一滞,无法动弹,就连刘询发出的九重虎啸也悬于当空无法降落。 这赫然是封于修目前最强一招,蛮神道第六式“蛮神六怒乾坤停”! 数丈之外的刘询心头一紧,早已发觉自身如陷泥沼根本无法动弹,而封于修却喘着粗气嘴角带着得意的狞笑提斧走来,撼天斧在地面上拖行散发着凌冽寒光与无情杀意,情况不容乐观! “枯木生花,寒潭月明。如梦如影,皆是虚幻!” 刘询口中默念仙诀,而封于修早就怒火中烧,一斧直取刘询面门,毫不留情。但巨斧掠过出现的画面并非是期待中的血花四溅,而是如同劈在镜面之上伴随咔嚓之音作碎,刘询的身体化成了无数花瓣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 封于修心急如焚,彼时自己的底牌尽出却依然未能取胜,只得提斧疯砍胡乱攻击,更是叫嚣怒吼:“鼠辈,小贼,给爷爷我出来!” “世间万物,皆如镜花水月!” 刘询的声音在虚空中飘渺不定,原来刚刚那一招便是圣灵枪诀的第三式“镜花水月”! 封于修闻声而动但却只能捕捉到幻影,彼时的刘询如同鬼魅一般不做缠斗而是不断地消耗着他,双眼更是散发着妖艳的光芒,令其不胜其扰!封于修心急如火,牛魔状态与撼天斧的双重消耗已让其精疲力竭,如若在半盏茶时间内还未斩杀来人必然身陷败局。 然而这还绝非最难困机,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行动已逐渐地艰难,每一步都需要花费绝大的力气方可行动,这绝非是力穷原因,好似有无形之物在阻碍他的动作一般! “卑鄙无耻的小贼!” 封于修破口大骂,如此再坚持三分钟,封于修的身形再也无法动弹,如陷入了沼泽中待宰的羔羊,无能为力!而刘询的身影也最终出现在他的面前,赤色的双眼闪烁着妖艳的光芒,嘴角似笑非笑。 封于修力倦神疲,但眸中战意却不减分毫,沉声道:“有本事放开爷爷,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彼时的他方才明白自己是如何陷入败局的!原来早在刘询使出浮生若梦之时便在为此刻作准备,赤妖之瞳这种绝顶幻术本就奇诡无比,对付这种愣头青更是如虎添翼,刘询一步步地诱使封于修冒进贪功从而踏入自己布置的死亡陷阱。不需要发挥多大的作用,只需让其忽略周遭的环境变化,再以蛛丝之力布下这天罗地网将其困于其中。 彼时的封于修好似陷入蛛网的猎物,越是挣扎则越是难以摆脱! 刘询微笑问道:“小子,你服是不服?” “爷爷我服你个鸟!”封于修怒呸道,“就只会这等偷鸡摸狗下三滥的招数!有本事和小爷我正面单挑!” “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该打!” 刘询以枪作棒直接拍在封于修的屁股之上,引得其羞愧怒骂。而就在彼时又有三道倩影出现在此地,赫然是慕容仙等人,望着那被蛛网束缚的封于修三人忍俊不禁。 封于修望着那道倩影神情错愕,羞惭且愧,红晕跃脸更是连带着脖颈也赤红一片。慕容仙笑道:“刘询,快放下来吧!” “刘询?刘询!我靠你大爷,你奶奶的!” 封于修先愣后怒再喜,他本就有所怀疑,如今见慕容仙挑明顿时欣喜若狂。刘询干笑着揭开脸上面具露出那张清秀却带着一丝妖艳的面容,封于修大喜过望从蛛网中挣脱之后直接与之相拥,适才恼羞之事瞬间被其抛掷至九霄云外。 “四弟!” “三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第两百零八章:洞房花烛 世事无常,两人感慨万千,封于修更是泪盈眶,这一刻的他宛若在外受到欺负的小弟寻到自己的兄长一般不断地哭诉,刘询撇眼示意还有他人在场,这般失态成何体统?封于修这才收起嗔容,不满说道:“你明知是我,还故意整我?” “这不是检验你这些年来修为有无精进嘛!”刘询揶揄调侃,心下畅快,似笑非笑,封于修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他衷心为其高兴。 封于修怒哼不断,自然知道自己被整了,不过见刘询修为远超自己也是欣喜万分,自豪得意。仰面问道:“这么说你早知我要来?” 刘询点头,笑着答道:“三娘早将一切都告知于我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一手!”刘询的眼中含着狡黠之光,封于修面红耳赤自然知道是何意,但当听得龙三娘之名却又带着一丝惊怯,这喜怒无常的老妇仿若是他的命里克星一般,比之蛮族大祭司苗远还要难缠。 而慕容仙三人也已缓缓走近,刘询逐一介绍了一番。玛茵轻施小礼,霍念君喜笑颜开,慕容仙却是羞躲闪。几人再次客一番便准备打道回府,封于修不拘小节更是粗鲁已成习惯,不住地打量着玛茵问道:“你叫玛茵是吗?你是什么变得?怎么生的这般奇怪?” 慕容仙不悦,嗔道:“哪有你这般说人的?玛茵姐姐是前辈,要懂得礼数!”被慕容仙数落之后的封于修也似觉不妥急忙道歉,玛茵摇头笑道:“玛茵只是小小花灵,一个奴婢罢了!几位无需多礼!” “玛茵,以后不许再说此言!”刘询面色不悦,他最忌讳有人妄自菲薄,玛茵歉道:“是,主人!玛茵谨记!”玛茵深受但他林洗脑之害,一时半会也无法扭转心中的理念。 封于修忽而想起那腾飞的巨龙,急忙问起,方知那果然是龙三娘所化,如今也不知去了何方!龙三娘古怪,可若没了她,封于修与慕容仙也不会这般容易就打破心中愫。 久别重逢几人喜不胜自收,而玛茵也很快准备好了美食。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五人开怀畅饮,美酒佳肴,乐得逍遥自在,不是神仙胜似神仙,霍念君抚琴,慕容仙轻弹琵琶,好似天上人间! 枝上鸟儿欢鸣,小白偷偷溜来企图再次偷食,封于修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因为这曾令他吃尽苦头的白鹿马在此地居然如此的乖巧,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刘询自然也不会点破自己也曾深受其害,更是恬不知耻地命令小白表演杂技,引得其白眼直翻。 五人述说着往事,竞相回忆。无论是刘询跌宕起伏的人生,抑或慕容仙骤然巨变的家世,还是封于修苦修雪山的枯禅,都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刘询并未将霍念君的份和盘托出,毕竟这个关口不太适合挑破。 当提到慕容青之时,封于修神古怪,骇然问道:“你是说大哥和她姐姐是......” 林崖与慕容青早就互生愫,这一点刘询在武阳便已察觉。而如今更 有慕容仙的书信为证,故而断然千真万确!只是信中更有寄于刘询之语,言明他们去了一个不可知之地,亦无法再赴当年之约,甚为惭愧! 封于修自然知道这约定是何,那是他们五人的血海深仇!虽心有不甘,但林崖素来成熟稳重,而能让他放下血海深仇,必然是有比这更加重要更加危险之事,否则纵使刀山火海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林崖从不会毁弃承诺! 忽而又想起林崖与慕容青成了神仙眷侣,那自己这里岂不是异常之尴尬?封于修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容仙,而慕容仙却神色自若兀自品菜饮茶,刘询不合时宜地坏笑调侃道:“大哥与慕容姐姐患难相扶,如今你们也郎妾意,正好亲上加亲!不过我这个做三哥的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不如就做个见证如何?” 刘询话尽意未尽,几人也知是何意!场面顿时尴尬大窘,封于修手足无措,慕容仙佯装镇定。刘询继续说道:“弟妹,我这四弟子执拗,虽然言语多有粗俗,但秉不坏,还望以后多多包容!” 这一语如火上浇油,两人顿时面红耳赤,霍念君心中欢呼雀跃也乐见其成,却又忽然想起自己的处境,顿时黯然神伤,自怨自艾。刘询有心促成此等佳缘,故而一直旁推侧敲,封于修唯唯诺诺更是带着三分猥琐,就连握筷的右手都略微颤抖,这与一直不拘小节的他大相径庭,倒是和曾经的陈三有了几分相似。 见良机已成,刘询轻使眼色,霍念君心领神会默默退后,将酒席凉亭留给二人。 美酒佳人伴,逍遥醉开颜! 封于修率先打破平静,轻声说道:“小仙儿,我封于修贫穷粗鲁!但你放心,后只要我有一口吃,你便有汤喝!” 慕容仙羞耳赤,徐徐转朝东眺望,月光之下的她杏眼秋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清风徐徐吹起发丝好似谪仙人。封于修双眼竟不知觉间痴了,望着那美丽的背影如醉云雾之中。 慕容仙嗔道:“你的意思是你吃,我喝你剩下的汤?” 封于修大囧急忙辩解道:“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是同甘共苦!是了,是你愿意与我同甘共苦吗?” “我若说不愿意呢?”慕容仙翩然转,嫣然一笑,倾国倾城。封于修心中怅然,他出生卑微本就餐风饮露多年,又如何去要求别人与自己去过这种居无定所的子呢? 见封于修杵若木鸡,慕容仙展颜笑道:“与你在一起,即使餐风饮露也是甘甜的,哪来‘苦’字一说?” 慕容仙含脉脉,俏脸通红,轻咬嘴唇,心如鹿撞。封于修大喜过望,这等深告白他此生又如何去负?遂疾步上前捧住双手,深说道:“小仙儿你放心,只要回到天衍,我就给你盖一栋大房子,比这里还要豪华!然后在种上一千亩地,养上一万头羊,保管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呆子!” 慕容仙顿 足恨恨,这货根本就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便也心满意足,欣喜万分。语言不需要多么的华丽悦人,只要是由心而发便是最动人的绵,这对有人也终成了眷属! 山崖之巅,刘询枕臂看月。清风拂乱了他的发丝也拂乱了他的心,轻轻躺在草坪之上,那紫色的小瓶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一道银色长发的美丽倩影出现在他的旁,玉手轻搭在他的膛。 刘询闭眼感受着这浓浓的意,直至一切化为烟尘! 霍念君并未作陪在刘询边,而是躲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他。,无法掩藏!,是自私的!霍念君清楚地知道刘询对自己的意没有假,她更相信刘询为了她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虽然她也会如此! 但,霍念君却更明白没有人可以打败那个紫色小瓶的主人!因为刘询可以为了她放弃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即使是! “婉清,我好想你!”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当在拜剑宗演武场上第一眼见到林婉清时,刘询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见刘询收起了紫色小瓶,霍念君整理了一下心又似没心没肺一般蹦跳着来到刘询边,笑道:“哥你原来在这里,念君找你找得好苦!” “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吃饱?”刘询轻声问道,霍念君摇头叹道:“念君想自己的哥哥了!” 霍敬轩是她现唯一在世的真正亲人,这一别已有一年多,自然是倍加思念。亲人在旁不自知,他离去念万分,霍念君神色略微恍惚,刘询轻轻将其搂入怀中,感慨万千。 “念君,你会怪我吗?”刘询轻声问道。 霍念君在暗中的一切又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只是两人并未点破,霍念君躺在刘询的膛之上,感受着那炙的心跳,轻声说道:“念君不图天长,只愿常伴左右!” ...... 明月如沟,山影斜横!修真者不拘小节,刘询居高堂之位接过两人递过来的新茶,霍念君作为伴娘喜笑颜开。只是这场婚礼却办得错乱百出窘迫异常,虽然有萧望之婚礼的经验作为参考,但当时况特殊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为司仪的玛茵抹去额头汗水,她虽然年有百岁,但植物之灵本就寿命渊长,且玛茵虽然厨艺了得但也不擅长这些。至于作为瑞兽的小白更是气喘吁吁,不断地磨蹭着想要将挂在脖颈上的红花摘掉。这一场婚礼办得稀里糊涂,索免去那些繁文缛节直接送入洞房,一了百了。 然而即使婚礼如此简陋却比那些千金彩礼堆积的还要幸福,一对璧人从此山盟海誓,更是谱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讴歌! 第两百零九章:那封信 醉卧溪头,封于修迷浊的双眼逐渐地清明,沉声问道:“那个女子是混元宗之人吧?” 刘询点了点头,轻道:“她是霍光之女!” 封于修看似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针,冷笑道:“怎么?上了他的女儿不忍下手?你忘记了自己的血海深仇与誓言了吗?” 封于修穷尽半生为的便是血恨,如今仇人在旁又岂会甘心罢手?刘询苦涩摇头说道:“事并非你想象那般,我们的敌人不是霍光,而是另有其人!” 刘询语出惊雷,封于修半信半疑等待进一步解答,然而刘询却言又止终于惹其不爽,怒道:“你究竟是何意思?” 刘询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如何启齿,因为真相的残酷远超想象。见封于修戾气恒生也知此事无法瞒住,只得无奈取出那封亲笔书信,怅然若失,轻声说道:“所有的答案皆在此中,至于如何抉择皆系你!” 封于修疑窦丛生,缓缓拆开书信默默读起:“吾子询儿亲启......” 吾名邴吉并非你生父,只是圣灵城一延尉监! 而你真名夏询乃皇室正统,更具皇族气运之势,本应继大位!然戾太子却突然失势,皇长孙更是惨遭诛连! 宫传巫蛊一说,老臣不信,故费尽心力保得你一命,幸而有混元宗宗主霍光暗中相助方才逃过一劫,避得杀生之祸! 臣自知圣灵城必定不是久居长安之地,遂携亲信高朋向北进发寻得这北岭古镇,隐居度! 臣才疏学浅无法育您成才,实乃惭愧! 当您获得此信之时,臣想必已离开人世!臣别无他求,只愿您能健康地活下去! ...... 信中内容并不复杂也未多有笔墨详实,但却点出了很重要的几点!封于修沉默不语,刘询居然是大衍皇家子嗣,而他们是鞠躬尽瘁誓死效忠的家臣!但却因巫蛊一事改变了他们的一生,他们的父母为了这个襁褓中的孩子甘愿背井离乡,更是惨死荒山! 而这一切皆是为了保住他! 真相很简单但却又很残酷,刘询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另一个人是谁?”封于修问道,面无表,声音冷酷无! 刘询微微摇头,苦涩叹气道:“尚未查出,此人份抑或修为定然超凡!父亲大人之所以不说定然是不希望我等复仇!” 昔屠戮他们村庄的队伍中为首有两人,一人是霍光,但观信中之意便已明白,两人定是互通配合利用假死之术牺牲自己企图骗过那人,而那第二人定然是凶手无误!但能让霍光如此忌惮之人定然深不可测,刘询无法想象他的强大! 不过世间皆有法,那个居皇宫的夏皇定然逃脱不了干系! “对不起,皆是因为我才酿成此祸!”刘询低头道歉,毕竟他们皆因他而死。封于修哈哈大笑道:“你何错之有?记住,你是我的三哥,永远都是!此生不变,此生不悔!” 封于修虽然心有芥蒂一时难以接受,但他明白罪魁祸首与刘询无关,而他更是那个受伤最重之 人! “接下来有何打算?”封于修问道。 刘询站起来豪万丈,沉声说道:“先战魔将再战魔神,取得道果,重回天衍!” 两人一拍即合,他们决定定要积累实力去那圣灵城寻找真相! 封于修忽然灵光闪过,问道:“那个之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屠村惨状皆因之眼所起,故而此物定然是关键所在。 刘询解释道:“若我所料不错,那之眼便是的眼睛!我的右眼有窥魅破虚之力,只是现在被霍宗主封印了,至于左眼暂未窥破玄机!”之眼究竟有何作用刘询尚未得知,只是想到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也要寻到,想必此物定然有其他不凡作用! 苍鹭盘旋,溪旁各式牡丹姹紫嫣红,斑斓绚丽。两个少年促膝而谈,感叹时光的流逝,感叹岁月的蹉跎,沧海桑田,人是物非。 “没想到差阳错你居然跑到了蛮族!”刘询感慨万千,蛮族与大衍相隔万里,更有开元天堑从中阻隔,封于修定然是历经磨难吃尽苦头方才有了此等造化。 封于修摆手哼道:“别提了,小爷是被那个臭老头强行掳去的。说什么小爷我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他维护世界和平皆系我!强行要小爷修炼那个什么破蛮神道!” 刘询大笑道:“这蛮神道与徐峥的九天蛮神诀极为相似,是不可多得的大造化!你知足吧!” “嘿嘿,你别提那个臭鸟人!”封于修愤愤不平道,“那鸟人真他的有毛病,还自诩是什么蛮族少主,下次再让小爷我碰见他定要他跪下叫爷爷!” “你抢了人家心的小仙儿,他找你决斗也是很正常,很合理的啊!”刘询继续揶揄调侃,更是心道:“想不到徐峥居然是蛮族少主,当初真是小瞧了他!” 刘询与徐峥在龟灵岛同属一队,自然也接触颇深!徐峥外表粗犷,奔放,憨厚忠实,却不想这一切皆是他伪装的外衣,面具之下是一颗忍辱负重、睚眦必报的心。 “嘿,你还敢取笑我?” 封于修撇眼望去,更是煞有介事地掰起指头,数道:“那个林婉清、巧嫣然又是谁啊?” “去你的,赶紧滚!”刘询笑骂道,封于修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三哥就是三哥,果然不俗,一出手便是三个!也不教教小弟怎么取得美人欢心啊?” “好啊你,你这才刚刚洞房花烛就想见异思迁?我这就告诉小仙儿,没想到你是这等吃里扒外之人!” 刘询佯装恼怒,大义凌然,更是骂道:“他若见得大哥,定然将此事禀告于他,看他如何罚你?” 封于修顿时如霜打茄子不敢再说,刘询挑来话题,继续问道:“你说你们那遭受攻击昏迷之后便莫名出现在了远方?” 封于修点点头,说道:“此事当真奇怪,本来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却也不知被何人所救!”此事是他二人心中最大的疑团但却也无法解开,封于修继续说道:“待下次寻得那个不拉翔的,小爷我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封于修对此 地了解不多,只是听过魔柱之名,故而想起适才刘询提到魔将、魔神、道果之事故而问之。刘询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包括龙三娘化成龙重回神洲一事。 封于修心有余悸戚戚然,说道:“没想到这不拉翔居然在此地还排不上名号,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小爷我居然败在他手,当真是耻辱啊!” “还有那什么仙界本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原来与我等一样皆是凡人,只是另一片大陆罢了!仙罡之人可千万不要碰上小爷我,否则定让你有去无回!” 封于修摆弄着那手掌大的撼天斧,刘询目录露异之光,前些子自己便是在此物之上吃尽了苦头,当下邀来赏之。撼天斧神奇无比,可以自行变幻大小更是奇重无比,配合封于修的蛮神道简直如虎添翼。 刘询更是取出自己手中的噬魂蛟龙枪与之相比,顿觉两物必然同属一阶。只是噬魂蛟龙枪损坏良久尚未完全修复,如今约摸在灵品七阶左右,但其威力已然不俗!结合撼天斧之威,刘询更加迫不及待想要见证噬魂蛟龙枪的真正实力! “对了,龙三娘说你是应龙之躯又是何意?你不会也是那个龙吧?”封于修骇然问道,龙在天衍一直是一个传说,若非前些子龙三娘化龙遨游,恐怕还有很多天衍修士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龙! 刘询点头说道:“也许是吧,只是三娘说我失了本命丹元故而无法施展龙族之术!只是那本命丹元并非如妖族一般是颗内丹,故而究竟是何物尚无法得知!” “此事不提也罢,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七年前的我们尚还不相信有人能飞天遁地呢,现在更是见到了传说中的仙!” 所以眼界永远与你自所处的环境有关,而环境又取决于你的实力! 将此事揭篇,眼下当务之急必然是获得道果传承,只是魔柱之威已恐怖如斯,那魔将修为必然是魁杓之境,至于魔神又是何等境界则无法得知!不过刘询也并不着急,天衍众修士都站在统一起跑线,现在想来若没有迈进魁杓根本就无半分可能获得道果!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真正道果所在地唯有刘询知晓! 两人促谈良久,刘询挥手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她们也该着急了!你们这对新婚燕尔本该如胶似漆,就别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的,烦人!” 刘询一脚踹在封于修的股之上将其打发,清风拂面吹起衣角。对于感一直是刘询的弱项,虽然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一切,但却也无法去伤了那两人的心! 巧嫣然与他同甘共苦多年,更是经历了无数次死亡,早就难分彼此。至于霍念君那浓烈的意似火又如何去拒绝?还有霍光为了他甘愿重走踏仙古道,虽不知为何,但这份恩又如何去辜负? 只是他的心依然装满了那个女子,那银发如雪的女子!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 第两百一十章:白骨岭 寒风呼啸,林中朦胧昏暗,刘询几人将觊觎的魔兵尽数斩杀殆尽。昔日龙三娘惊天一变所带来的坏处也逐渐显露,虽然无法辨清龙三娘究竟从何而出,但是大体的方向还是能够确定的,而这些魔兵便是闻风而来的先头部队,但他林的宫府已不再安全。 天上七月呈北斗七星之法分布却又如蛟龙翱天! 昔日刘询与葛朴子交谈曾提到远古阵法大能杨益曾著“撼龙经”一书,书中便有流星定穴之法,虽然早已失传但也有零星残语留下。 我观星辰在龙上,预定前头穴形象。为钳为乳或为窝,或险或夷或如张。历观龙穴无不然,大小随形无两样。此是流星定穴法,不肯向人谩空诳。但凡识星方识龙,龙神落穴有真踪。 那天上分明是真龙戏珠之阵,故而真正的道果必然是龙珠所在之处!但真龙千变万化,态度不常,龙珠之地时常变幻难辨方向!但凡是阵必有法,世人只知七星北斗却不知北斗九星,北斗九星七显二隐,即左辅右弼! 撼龙经曾言:“贪狼作穴是为乳,巨门作穴窝中求。武曲作穴钗钳觅,禄廉梳齿犁鐴头。文曲穴来坪里作,高处亦是掌心落。破军作穴似戈矛,身傍左右手皆收。定有两山接护转,不然一水过横流。辅星正穴燕巢仰,若在高山挂灯样。落在低平是鸡窠,纵有园头亦凹象。此是剥换寻星穴,寻穴随龙细辨别。龙若真时穴亦真,龙不真兮少真穴。寻龙虽易裁穴难,只为时人味剥山。剥龙换骨星变易,识得疑龙穴不难。古人望龙知正穴,盖将识龙寻换节。识得龙家换骨星,富贵令人无歇灭。” 此乃真龙探穴与此龙冢有异曲同工之妙,故而唯有寻得隐星方能使用流星定穴之法找出龙珠所藏! 然欲寻龙隐二穴必然先定文曲之位,此星为中枢,阵法皆为之而动,即为龙之脊!所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天枢之位! 短暂叙旧之后,五人便也告别此处打定主意踏上了追寻道果的征途。玛茵虽然一直被但他林控制,但多少也是见过一些世面。荒古有灵自然便有生命,故而此地土著不在少数,且大都全民皆兵。 只是此地本就是流放之地,更如同仙罡圈养的牛羊,故而修为皆不高,但相比于他们这群天衍修士自然是强悍不少! 刘询他们虽然是经过天衍大陆的分支荒古大陆而进入这真正的荒古大陆,但动静依然不小,故而才被那些魔柱追杀!毕竟荒古修士本就憎恨外人,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是奴隶他们的仙! 五人一马好似踏天取经的苦行僧行走在荒原与沙漠之中,直到行至一片深谷方才停下脚步。玛茵担忧说道:“此地我有印象,乃是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的领地。这二人比但他林强上数倍,更有魔兵无数,主人切不可贸然进入!” 但他林修为不俗,如若不是贪功冒进也不会落得生死道消的下场,而此地却是两位魔柱统领之地,这主场作战可并非玩笑,然而此地是通往天枢必经之路,一时犹豫不决,难以取舍。 “可有法绕 过?”刘询问道。 玛茵摇头说道:“如若绕过,非得多花一年时间!”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吧!”刘询十指交叉活动了一下筋骨,既然天不让我过,我便捅了这天! 深谷之中阴气盘踞如乌云密布,好似死神的镰刀在空中挥舞,警告他们不可踏入!毕弗隆斯擅长占星之术即转生之术,而斯伯纳克则精通蛊虫之术!两人相辅相成堪称绝佳拍档,即使是天璇大能也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而他们的领地有唤作骷髅国! 玛茵蹙眉思考,缓缓说道:“玛茵有一法,只是此法太过于冒险!” 几人眼前一亮,急忙问道:“你且说来!” 玛茵点头继续说道:“这片山谷名为白骨岭,苍鹰不敢过,蛇鼠遍地走,但亦有不少人在此生活,主人大可以伪装成他们蒙混过关。只是此地阴气极重,生命之火越是旺盛则越容易暴露,主人身负暗属性自然不惧。玛茵曾中蛊几十年故而也能浑水摸鱼,只是他们......” 玛茵所叙不无道理,但其他三人却心沉深海,霍念君身负凤凰之气,而封于修更是主修**之力,小白亦是祥瑞之兽,这他奶奶的怎么也无法伪装啊! 封于修见别无他法,不屑说道:“区区两个魔柱而已,看小爷我如何斩杀他们!” 封于修性急口快,毫不讳言,他也清楚自身耽误了不少时日,既然无路那便杀出一条路来!慕容仙蹙眉嗔道:“你稳重一点,听三哥如何安排!” 正所谓新婚燕尔,恩意如岳,封于修嘿嘿笑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还是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的!” 刘询皱眉说道:“我有办法可以蒙混过关,但此法只能维持三个月,且不可动用修为之力!”旋即将自己的办法说与众人听,原来办法很简单,那便是利用万寿青灵丹的丹药之力将众人的修为都藏聚于丹田之中,再由刘询利用蛛丝之力在众人身上刻下白骨王的气息,便能达到浑水摸鱼之效果。 万寿青灵丹弥足尊贵,乃灵品三阶丹药,刘询共有十颗,在先前战斗中已经使用了两颗,故而也是肉疼一番! 几人一拍即合,但转眼间又有了一个新的难题,那便是小白的何处何从?灵力气息可以掩藏,玛茵也可以变回本体百合花附着在霍念君身上,但白鹿马这高大的身躯又如何去遮掩? 五人齐头看向白鹿马各怀心思,刘询轻拍马背,轻声说道:“小白,此去凶险万分,我们不得不分离了!” 离别总是感伤的,然而前进的道路总有人会中途离开,霍念君梨花带雨,小白长啸一声,带着不舍转瞬消失。白鹿马早通人性,它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得已之法,故而唯有快刀斩乱麻方才能够避免更多的不舍。 刘询将霍念君轻拥入怀,柔声说道:“他日有缘,我们定然还会再见的!” 几人服下丹药,而刘询也很快刻好了阵法,稍作打扮在了解了此地一些风俗之后几人便如病入膏肓的 垂暮之人缓缓走入山谷之中。然而等待他的却并非魔兵的侵扰盘查,而是“恶民”的追杀! “我勒个去,这帮刁民还在追啊!”封于修大喘粗气不断地奔跑,身后更有数十人挥舞着棍棒大喊站住。 “你当小爷我傻啊?”封于修转身做了一个鬼脸便继续跑路,这些人的修为仅仅淬体三五重罢了,如若使用修为之力他们弹指挥手便能轻易除之,但几人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 “他大爷的,小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封于修怒骂不断,慕容仙嗔道:“你赶紧闭嘴吧,若非是你偷吃了人家的羊,又何至于落得此等地步?” 封于修有怒不敢言,心道:“那小山羊明明是无主之物,这群人只是欲加之罪罢了!” 四人玩命奔跑却不知觉间跑进了一处军营,那守护卫兵很快就发现了几人踪迹,怒喝道:“你等是何人?为何擅闯军营?” 刘询急忙抱拳说道:“我们只是此地山民,是前丢失了一只小羊羔,这才不小心误入此地,还请军爷恕罪!” “既是此地山民,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们?你们是哪个村的?”小头目疑云心生喝问道,刘询急忙解释道:“我等平时多居于荒山之上,很少外出。后方那些便是我村之人!” 刘询手指后方,而那些本在追击的山民却早已闻风而动逃之夭夭,小头目皱眉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 四人听言心生疑窦,尤其是联想到那一哄而上的山民,惴惴不安。小头目招呼了几名兵士将四人押解而走,淡淡说道:“跟我走吧!” “军爷,你这是要带我等去哪?”刘询问道。 “怎么?还敢装傻充愣?”小头目转身喝道,“你等皆是魔柱大人的奴隶,居然敢躲至荒山以期逃脱征佣之役?” “来人,将他们几个带到南方矿场,好生招待!” “是!” 六名身着盔甲的兵士沉步走来,面色不善,更是带着戏谑的笑容,呦呵道:“走吧!” 白骨岭下有一条龙脉,其内矿石无数,故而这魔柱二人不断地劫掠附近居民押解来此进行开采。只是白骨岭阴气极重,常人不可久呆,虽名言做满五年便可身获自由,但迄今仍无一人活着走出来。 至于白骨岭山民则每年需要献上一定数目的壮丁便可保得周全,魔柱深知涸泽而渔的弊端。封于修偷偷对刘询使了一个眼色询问是否动手,刘询轻轻摇头示意莫要轻举妄动,既来之则安之。 几人很快便被押解至一处矿场,负责交接的统领简单地询问之后再仔细扫视了刘询几人一番,淡淡说道:“每人每日开采二十斤灵矿,达标者方有饭食!” 统领修为赫然在筑基巅峰,四人齐齐点头便跟随着几名卫兵来到了矿场中, 矿场碎石无数,更有无数奴隶正挥舞着锄头石镐等敲山震石,见刘询几人走来也并不答话,面无表情,似对这类事情已见怪不怪,早已变得麻木不仁。 第两百一十一章:开掘矿石 开采二十斤的灵矿并非易事,按照石矿中含有灵石的比例,这二十斤的灵石至少需要开采百斤的矿石。当然这对于刘询几人来说尚是小菜一碟,即使对于那些修为薄弱的山民也能勉强度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则越来越难。 望着这些面目苍白、双眼无神的山民,几人心中疑窦丛生。守卫带领四人乘着云梯很快就下潜到了矿场深处,并且将这里的要求与注意事项尽数说明。 荒古大陆是一片堕落的土地,它早已被希望、勇气、智慧与正义所遗弃,有的只是堕落的灵魂苟延残喘,祈求活过明天! 所以在白骨岭,魔柱之威不可触犯,神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因为常年的兵荒马乱早就侵蚀了这些山民的内心,而魔柱大人却给他们创造了这片和谐与稳定的世界,至于他们只需要缴纳一点点贡献罢了,这点贡献比起那好处来说简直是微乎其微! 这只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毕竟蝼蚁的挣扎又又会在意呢? 白骨岭却给了他们喘息之地,所以他们需要怀着敬畏之心感激涕零!在白骨岭,他们将会享受着安详的生活,外界的争斗皆与他们无关!没有战火,没有烦恼,有的只是做满五年苦役便能重获新生的灯火,这不是诱惑,这是无法拒绝的希望与灯塔! 凡人的生死本就如同蝼蚁般存在,他们只能去接受不公平的契约,即使心有不甘。然而白骨岭的魔柱却给他们提供了最公平的契约,给他们提供了和平的机会,他们怎会不感恩戴德? 于是他们尽力的捕捉外乡之人,而追捕刘询几人也并非是因为羔羊,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们要将刘询几人抓起献给魔柱大人!这样自己的村庄便能保存完整! 几人一路下潜了至少三千米方才来到了矿洞深处,刘询生性谨慎,拨草瞻风,但却也难以理解这里的环境,因为这里的守卫稀稀松松,甚至根本无人看管,如此不严谨的管理手段为何无人奋起反抗? 难道真如这名守卫所说这一切皆是魔柱大人的恩赐? 这却是是魔柱大人的恩赐,但更多的是毕弗隆斯的智慧所在,因为这些蝼蚁的死活他根本不在意,在意的只是灵石的产量。而宽松的管理会使矿场在潜移默化间自动形成无数大大小小的团队,以奴隶去约束奴隶,从而形成了新的秩序,新的社会! 而毕弗隆斯只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希望,一个触手可得近在眼前的希望! 守卫将四人送入矿场之后便直接离开,那急不可耐模样似乎此地有洪水猛兽一般。而四人的到来也引起了不少头目的注意,虽然他们四人中有两名是女子,但这种新鲜血肉在前期的产能远胜过那些老弱病残,故而是人人争抢的对象。 “四位朋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我叫赵祥,你们也可以叫我老赵,从今天起就由我负责教导你们在这里如何重新生活!”一身形微胖的中年大汉爽朗地打着招呼,脸上挂着人畜 无害般和曦的笑容,但却也有惨白的病态之感。 “失你大爷的原因,虚伪之徒,想要小爷我给你做苦力?”封于修轻呸腹诽,“告诉你,不仅门都没有,连窗户都没有!”有失远迎一般用在主人招呼客人,而刘询几人是来做苦力的,那小胖子也并非这里主人,何来远迎一说? 除非他们把这里已经当成了生活! “老赵,按照规矩这四人应该属于我钱惆的了吧?”一身型略微瘦弱但脸上却布满伤疤的男子不悦说道,阴阳怪气。 “哼,姓钱的,三日前你们侵占老子的矿洞这件事还没找你算账呢!将这四人给我,之前之事一笔勾销!”又有一黄发男子站出身来怒气腾腾。 封于修凑到慕容仙耳边说道:“看来我们蛮吃香的嘛!” “就你嘴贫!”慕容仙嗔道。 “姓孙的,你还有脸提这件事,若非你......”钱惆怒发冲冠,一招呼便有近百人停下手中之活手持锄头石镐等等正欲械斗,场面顿时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四人面面相觑,冷俊不禁,霍念君小声笑道:“这些人当真奇怪,都成了奴隶了居然还内斗不止!” 刘询点头说道:“此事有古怪,无论我们加入哪个团队又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收益,他们为何如此抢夺?” 就在双方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却忽闻一声咳嗽,而那些刚刚还在怒骂不止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噤若寒蝉。刘询四人撇头望去,却见一行将就木的老者缓缓站起身来,风烛残年的身躯似连清风都能将其吹倒,但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孤高霸气的灵压,这老者的修为赫然达到了金丹初期。 “这里居然有此等强者?”刘询四人心中疑团更盛,一个金丹修士居然甘愿沦为奴隶在此苟延残喘。 老者沉声说道:“规矩便是一切,你们是真的都想死吗?矿场规矩的第一条很快就忘记了?”矿场规矩第一条便是禁止械斗,无论何种原因一旦械斗双方皆判为死刑,当然如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可以向守卫申请生死状,双方在其见证之下决一生死。 且凡是发起者提出,对方不可拒绝!故而这老者堪称此地的王,因为无人在修为上可以战胜他! 老者名叫李冬,他的团队只有近两百人,但修为却都不俗,那其他三位头目见老李发话便也不敢再造次,虽然他们的手下有千余人,但因为第一条规则的存在无人敢对他不恭敬!而这场闹剧也很快地结束了,刘询四人也顺理成章的加入到了老李的阵营,其他人也重新奋身投入到开采石矿之中。 刘询抱拳谢道:“多谢李老出手相助,小的感激不尽,定当鞠躬尽瘁努力工作!” 李动摆手说道:“老朽在你们四人身上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但老朽并不关心你们的目的为何,只是此地绝非你等可以觊觎之地!”李冬话语玄之又玄,四人茫然不知 何意,封于修更是吐槽道:“你当小爷我愿意来这里?若非那班刁民驱赶,小爷我早就逍遥度日了!” 但此地古怪异常似乎并非采矿如此简单,四人也就打着哈哈应付而过,不敢多做交流,遵循着李冬的安排来到一处矿洞便着手开采起来。李冬走的是精英路线,只是交代了四人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工作的流程,便也不再管顾。 矿石的开采还算顺利,霍念君与慕容仙本就千斤小姐,两位自然不愿她们多干这种脏活,故而大包大揽,而不消半日刘询几人便已完成了任务,这还是为了避免招人耳目而故意放慢了脚步。 霍念君嗔道:“哥,念君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盯着我们!” 霍念君有趋吉避凶之灵根,其他三人皆精神一震,刘询急忙竖指噤声,因为他们皆有这种感觉。刘询轻声说道:“此地有古怪,我们切莫轻举妄动还是小心为上!” 封于修点头说道:“此地灵石居然如此丰富,若是全部进入小爷的腰囊那就发财了!” 刘询却摇头说道:“这些并非灵石,而是血灵石!” “血灵石?那是何物?”三人大惊,刘询继续说道:“血灵石与灵石外表相似,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只是具体有何作用尚不清楚,而且在我们的脚下更有一尊庞然大物正虎视眈眈!” “什么?怪不得小爷我感觉浑身不自在,瘆得慌!那庞然大物不会是那两个魔柱吧?”封于修骇然问道,刘询却摇头说道:“他绝不是魔柱,因为这庞然大物的修为比三娘还要强上半分,我等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这血灵石便是因他而形成的产物!” 三人心头巨震,他们对刘询的话语笃信不疑,比龙三娘还要强上半分就意味着此物的修为在魁杓中期,这是无敌的存在!封于修沉吟念叨,忽而脸色微变,试探性问道:“这该不会是他拉的翔吧?” 封于修思路新奇,一句话便将本来还严峻紧张的局面瞬间击碎,空气中都弥漫了一股别样的味道。刘询三人神色古怪,慕容仙更是叹气摇头,心道:“老娘怎么会看上这等蠢货?” 霍念君最近时日情绪稍显失落低沉,许是小白的离去令其恋恋不舍。而玛茵因为化作本体之灵百合花便早已陷入了沉睡不闻世间之事,刘询皱眉思考半响后说道:“你们替我掩护一番,我且看看这地底之物究竟是何!” 刘询的魔瞳曾经被霍光封印,但却也被龙三娘给解开了。龙三娘作为曾经的半步踏仙对于这等小事还算是小菜一碟。然而不待三人答话却忽闻钟声大作,所有人瞬间停下手中之活快速聚拢,不少人双眼带着炙热与贪婪。 “发生了什么?”封于修茫然问道,一壮汉朗步走至刘询四人身边,这人刘询他们也认识,是李冬的得力干将名叫周春,周春瞥了一眼四人开采的灵石,皱眉摇头叹道:“居然只是勉强达标,真不知李老看上了你们什么!” 第两百一十二章:规矩便是一切 “哈?二十斤达标,我们四人这里已经有了一百斤灵石,你居然还嫌少?”封于修嘲讽喝道,“而且小爷我们只花了大半天时间便完成任务,你小子在这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啊?” 那守卫早已言明每人每天只需要开采二十斤灵石便算达标,而他们四人平均下来早已超额完成任务,故而只道是周在这立威罢了!然而周也不恼怒,而是缓缓说道:“你以为达到了标准便会有饭吃?那只是达到了吃饭的资格,幸好李老救你们一命,否则就凭这点手段不出一月定然会饿死在这里。” 四人心生疑云茫然不解,而李冬也在小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缓步走来,他的队伍也紧步跟随在其后,只是看向刘询四人的眼神带着些许警惕与不善。李冬叹道:“小兄弟怕是还未了解此地的规矩,那老朽就告诉你们此地的规......” “规.....规你大爷!天天规矩规矩的烦不烦人?告诉你们,若非守卫言明不许打架,否则小爷我定然揍得你们跪下叫我爷爷!”封于修面色不悦握拳警告,这李冬嘴上一直挂着规矩二字令其非常不爽。 “你说什么?小子你想找死不是?”周戾气恒生,而那些小弟也愤怒叫嚣,就连李冬也是神错愕,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旋即大笑讥讽道:“年轻人火气太盛容易早夭,过刚易折的道理想必你们不懂,不懂得韬光养晦在这里可活不过三月!” 李冬转而看向刘询,继续说道:“你应该是他们的领头吧?老朽实话告诉你们,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为何,但此地绝非你等所能窥探,惊醒了他所有人都得死,老朽劝你安分守己免遭横祸!” 四人心中巨浪翻腾,若非那钟声吸引,彼时的他们想必早已窥探起来。四人深深地打量起这位老者,李冬绝非池中之物,不可能如表面那般简单,虽然现在的他已经半脚踏过了奈何桥,但那双慧眼如炬依旧耀眼闪烁着光芒。 刘询抱拳说道:“多谢先生提点,不过我等只是普通的山民,修为薄弱。只希望安安分分做满五年的苦役,好回家与亲人团聚!” 李冬点头说道:“如此最好!对了,刚刚老朽说到了哪里?规矩,是规矩!老朽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里吃饭的规矩!” “每这个时辰便是统计我等开采灵石的时间,也就是进餐时间。只是此地简陋故而食堂一次只能容纳两百人同时进餐,所以这交纳灵石便以两百人为单位,以他们交纳的灵石总数为基准决定进餐的前后顺序!” 刘询点头表示理解,矿场之地条件简陋唯有建立起有效的秩序方能忙而不乱,毕竟这里有近万人,若是无规矩约束自然无法做到井然有序,必然会暴动不止。但转念一想却又有一丝违和之感,不过这感觉来的莫名尚无法辨清。 封于修一拍手掌,似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们着急拉着我等入伙,敢你们人手不足凑不齐两百人故而完不成人均二十斤灵石的要 求啊!” “切,老母猪吃芥末往自己脸上贴金!”周似与封于修很不对付,继续嘲讽道,“就凭你们这点产量也配进入我们的队伍?若非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我等才不屑收你们这等废物!” “哈?你再说一遍!”封于修怒道,周不屑再次嘲讽却被李冬怒斥打断,顿时噤声后退,似很忌惮与尊敬。李冬转而看向刘询继续问道:“小子,这吃饭的规矩你可看懂了?” 刘询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只懂了一半!” “哦。你且说来听听!”李冬布满皱纹的苍白脸上跃上一抹红晕,似希望之色。 刘询并未直接作答而是看向赵、钱、孙等人的队伍,望着那些喜忧参半的人,沉声说道:“时间不对!” “此地有近万之人,如果按照每次两百人进餐的规格,那么即使将每次进餐时间定格在一刻钟,那一个时辰也只能提供一千六百人的伙食!故而想要等所有人完成就餐则至少需要五个时辰!” “刘某虽然不知何时开工,但从我们进入此地至现在已经有了五个时辰时间!如此两相结合,那么其他的作息时间根本不够,早已超过了一天的时间,故而这时间上的逻辑定然是有问题的!” 李老点头说道:“不错的敏锐力,那老朽就给你提个醒吧!每辰时开工酉时结束,戌亥二时为进餐时间,一天只此一餐。且就餐时间如你所料为一刻钟,另余四个时辰便是休息时间!” “故而每最多只有三千两百人能够吃上饭食,即此地农工的三分之一人!” “我勒个去,那小爷我不是白干了?这不给饭吃还给他干个鸟啊!”封于修怒气腾腾,愤愤不平。刘询却点头说道:“怪不得你们嫌弃我等产量,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守卫言明人均二十斤其实只是资格罢了,也就是说一个团队最低标准是四千斤灵石。当然这只是下限罢了,想要获得食物那便只有将总量排序到前十六名方才有食物可吃,所以这一出不仅能够提供最少的成本还能更加促进产能! 所以这也是为何要组队的原因,因为不管你多么强悍也架不住两百人的产量! 刘询转念一想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此地定然已经形成了吃饭的规矩吧?” 李冬点头反问道:“你且说说看,是怎样的规矩?” 刘询沉吟少许说道:“如果我是这里的老大,那么我便会将所有人分成两百人一组,然后进行循环吃饭!” 刘询的方案很简单,即假设一共是一万人即分成了一百组,而吃饭只有两个时辰即三十二组。如此三天一循环,这样人人皆有饭吃,毕竟他们都负修为之力,三天时间也能勉强存活,而最为重要的是灵石的标准是二十斤,那么均只要七斤即可,也就不用如此劳累了。 李冬点了点头,刘询的方案非常完美,而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人人平均 !但是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他们又会生活的如此艰难?李冬叹道:“所以这食堂还有第二个规矩,而第二规矩便是将这一切击碎的罪魁祸首!” “那便是餐厅的饭食是限量的!” “魔柱大人智慧超群并无苛刻之意,而是他会一次准备好三千两百人的口粮置于餐厅,然后按照先后顺序进行进餐。但是人皆是贪婪的,排名靠前之人定然会大吃大喝,毕竟三天一餐多吃点便能多储备点力气!故而后面之人只能吃那些残羹冷炙,直至连盘底都拿来舐!” “我靠!” 四人目瞪口呆心头更是泛起恶心之感,换言之即使你在这三千两百人之中,但吃到的却是别人吃剩的食物,甚至是他们吐出来的骨头,这他的光想想就没了胃口! 封于修恶心道:“小爷我才不会吃别人吃剩的东西呢!” 李冬笑道:“筑基修士尚能支撑三天不吃饭,可这里大多是淬体之境,三天一餐基本上只能保持着苟活之状!这残羹冷炙你若不吃那便是死路一条!” 这毕弗隆斯果然智慧超群,看似简单的规则却早就蕴含了世道规则。首先荒古居民修为尚可,故而三天一餐便能保证每个人都饿不死,故而不会再有精力去思考其他,毕竟活着是唯一目标,只要坚持五年便能重获新生! 而第二招便是准备了充足的食物以此建立自己的诚信,但是他深知人的劣根,故而没有人会守着规矩将食物均分留给后续之人,所以他们会拼了命的争取靠前的排名,故而那二十斤的底线其实只是虚言罢了,以此乃彰显魔柱大人悲天悯人之心而已! 规矩,但却每人守着规矩!所以他们便成了角斗场的死士争相撕咬。饥饿营销的手段迫使他们改变新的规则,他们会拉拢那些强悍者进行新的队伍,更是机智的利用数量来压迫一切。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拿钱惆的队伍来说,他们的总人数是一千两百人即六组,而他又会将这六组分成两队,即以队为循环!这个办法很简单,那便是第一队的三组将第一天所有开采的灵石交给第一组,将第一组的名次提高至前茅以此换取一个好的位子来饱餐一顿,而第二天便会轮到第二组去进餐。故而三天一循环依旧能够饱餐一顿。 因为只有这样团队合作方能拿到好的名次,而如果各自为营只会两败俱伤。因为当你拿出人均二十的灵石却发现排不上好的名次那与零又有什么不同?如此内耗下去定然全都得死,唯有放弃平均法则联手合作才能吃上温的饭食。 所以精壮的男子便能进入他们的阵营,当然也有聪明人会选择其他的办法,譬如一支两百人的队伍将三天开采的灵石一次拿出也能换个好席位,但是如此大量的灵石很难坚守不被他人盗取,故而时间一长只能被迫归顺。 当然有人排名靠前就有人靠后了,所以便有一群人卷缩在黑暗的角落,我们称他们为败者组! 第两百一十三章:希望的力量 而这便是希望的力量!当希望在你触手可得之时那便不是希望,而是理所当然,而你也会心生殆意!唯有这种需要耗尽气力才能触摸衣角方可称之为希望,她令你疯狂无法去思考无法停下脚步,只能心怀生存的挣扎却要小心呵护那唯一的灯塔,毕弗隆斯将希望的价值发挥的淋漓尽致,而这些山民的价值也被压榨到淋漓尽致! 毕弗隆斯的手段是阳谋,然而却无法让人质疑! 至于那所谓的败者组换言之便是那些产量较低之人,他们只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去竞争追逐那最后几个名次,以此继续苟活! 四人戚戚然,比起这些人的遭遇自己那点人生岂配拿出来吹嘘?跌宕起伏?那只是笑话!这里的山民早已没了豪万丈,只有在生死之间的挣扎,期盼着能够听到下次钟声。四人中除了霍念君以外都已经达到了金丹之境,故而即使一周不进食也能支撑,而且这里的水源是免费提供的,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储物袋中还有三个月的储备干粮。 不过在进入这里之前刘询便将所有的道具全部收纳在云鹄琉璃珀之中。这云鹄琉璃珀表面看起来只是一颗普通的小铃铛,故而才能蒙混过关。至于龙三娘所指的只能再使用一次是指它真正的力量,这种简单的存储力量是不影响的。 “李老,结果出来了!”周凑到李冬旁说道,“没有意外,我们仍然是第四顺位!” 李冬点了点头,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前三的顺位早已被赵、钱、孙牢牢地占住,根本无法动摇,李冬的实力很强但却只有区区近两百人,也是这里唯一的一支两百人队伍,怎么可能撼动他们的地位? 但是他们却又不得不给予李冬面子,因为李冬的实力与威慑,他可以提出生死决斗那么对方就必须应战,只需这一招即可抓住三人的命脉!所以长期下来便已养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那便是第四名永远属于李冬,至于前三以及第五到到第七则就各凭本事去争夺了。 “大哥行行好吧,老头子保证下次能达标!还请不要将我剔除在名单之中!”一枯瘦老头死死拽住一人裤脚,然而那人却根本不在意而是一脚将其踹开。慕容仙正上前却被刘询出手阻拦,摇头叹息,人力有穷,这样的事无法凭借意气便能解决。 那老头是赵祥队伍中的一员,也算是老臣了!只是已经年老体衰的他越来越力不从心,近些子虽然连续工作但已经耗尽了他的心血却也无法达到最低的要求,早已沦落到了被抛弃的边缘。 对于这种事赵祥当然不会亲自出面,他的手下早已上前进行殴打并轰走:“连点规矩都不懂,也妄想吃上感恩饭?吃屎去吧!” 这便是生存,生存便是这样的残酷!在这里没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只有茹毛饮血的生死存亡,有的只是阳谋与力量!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你的可怜而心生怜 悯,即使你耗尽了心力尽心尽力完成了任务也只被视作理所应当。可当你完不成任务的时候,即使你付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那也只是垃圾,是被人唾弃的对象! 你的苦衷在他们眼中连半两灵石的价值都不值! 刘询四人没有出手阻拦与援助,即使内心很是同这老者的遭遇,然而天道规则使然人力根本无法撼动,且这老者曾经也如同那重锤自己的壮士一般欺凌过他人,只是天道轮回罢了! 因为规矩,规则是不能被打破的,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便要时刻遵守这里的规矩!同只是弱者该有的绪,当你对这老者施以援手的时候便也为自己宣判了死刑,因为你打破了这里微妙的平衡,而你将会进入败者组,甚至他们排挤,以至于无人和你组队,从而死亡! 破坏规则的代价便是如此残酷,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改变这里的环境,除非熄灭他们内心的那盏灯火! 老者默默地走向了那黑暗的角落,那里更有数千人正带着绝望的眼神冷眼望着这一切,他们便是败者组,他们的灵魂已经失去了,有的只是机械般的,去重复一天又一天的工作,直至死亡! 他们是弱者,年老体衰的他们已经完成不了每交接的工程量,故而他们只能蜷缩在一起抱柴取暖,他们以一千两百人为一个循环,只为了一周能吃上一点残羹冷炙,然而这样的拆东墙补西墙很快就能掏空他们的,最终他们会迎接死亡,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屈辱又绝望地死去! “李老,在下尚有一问不知您能否告知?”刘询抱拳问道,李老扫了一眼点头示意其但说无妨。刘询扫视了一下众生百态,拱手问道:“请问您在这里多久了?” 三天一循环虽然食不果腹但也能支撑住的消耗,熬个三五年根本不成问题,尤其是领头的那几位大哥更是餐餐不落,可为何这里所有人都弥漫着病态之感,实在叫人生疑! 李老点头叹道:“老朽是在这里活得最久之人,已有七年零六个月了!” “七年?那你岂不是已经获得了自由之?为何还要待在这鬼地方?难道享受着这种权利带来的好处?”封于修惊愕诧异,李老却忽然哈哈大笑,只是笑容中带着些许凄苦,怅然叹道:“然而老朽今年才三十九岁,却有了这八十岁的躯,即使恢复了自由之又何去何从呢?” “什么?你才三十九岁?小爷我以为你都七老八十了呢!”封于修心直口快脱口而出,惊愕万分。 周面色不悦怒从心起,叱责道:“小子你给老子注意点,找死是吗?” “不是不是,误会误会!”封于修干笑摆手解释,他也知自己错言失敬,并非是故意在伤口上撒盐,只是此事太过蹊跷玄虚一时没有控制住罢了。 李冬摆了摆手示意几人莫要动怒,似乎已经很坦然这一切了,继续说道 :“罢了罢了,知道的越多就越接近死亡!算算时间快要轮到我们进餐了,赶紧走吧!毕竟时间紧迫!” 进餐时间只有一刻钟,所以众人也不敢耽误,在等待了些许时间很快就进入了餐厅。然而这餐厅的景象却令刘询几人很意外,因为这餐厅明明很大,甚至可以容纳两千多人一起进餐! 餐厅共有十六张大长桌,每张长桌可以一次容纳百人,而前六桌已经一片狼藉,想来是那前三组进食之后的景象,至于剩余的十张桌子上面的菜肴依然完好无损。 李冬似看出了几人的疑问,笑道:“这便是规矩的力量,规矩便是一切!曾经的这里狼藉与混乱,只有第一顺位才能吃上真正的美食,因为他们即使吃不完也会顺手将后面的餐桌上的饭菜尽数搅乱!毕竟仇恨一直掩藏在内心中!” “然而自从有了规矩,即使是这里也变得井然有序,前十二顺位大都会守着规矩在规定的桌子上进餐!” 这些美食很是可口且丰富,不仅有鱼有有虾,还有美酒佳肴。反正只要不吃他人的残羹冷炙封于修便也乐得自在,而且由于进餐时间只有一刻钟,故而众人早就急不可耐如风卷残云大口咀嚼! “嗯嗯!好吃好吃,没想到这里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嘛!那个老周,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哈!”封于修双眼微眯将一只烤鸭腿直接塞入嘴中,更是将旁美酒直接灌入嘴中,这菜肴丰盛无比更有佳肴鲜果,所以众人吃的很尽也很开心。 然而这一切却又太过诡异,刘询可不似封于修一般赤子心!简单地扫视了餐桌之上的菜肴却是如李冬所言,一桌若是节省着吃完全能垫饱两百个人的肚子,也就是说只要每组只吃一桌便能让所有人都吃到美味的佳肴,然而结果却只有前十二组能吃上! “这个毕弗隆斯心智之强不下于蓝银!”刘询心中暗忖,如果这不是毕弗隆斯故意为之他打死也不信!造成这一切的究极原因其实是两点,即时间与座位,因为一桌只能一次坐下一百人,而时间只有一刻钟,故而众人必须要一次占满两桌! 而这里的伙食又是如此的美味,再加上他们很多是三天才吃一餐,故而必须大吃大喝,所以仅仅一刻钟,这张能满足两百人的桌子却被一百人吃去了三分之二。而第二轮进来之人虽然只能吃上残羹冷炙,但也会尽量满足自己的胃口,他们会一次消耗四张桌子上的残存之饭。 所以当最后四个顺位进来的山民只能四处寻找看有无遗漏,或者捡盘子舐起来! 能力的分层导致了阶级的分层,从而闯出了这等局面!众人酒足饭饱之后便也打道回府准备休息,这休息很简单,便是上到矿场随便扎个帐篷即可,老周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解散,而刘询几人也接到了周的命令,那便是人均四十斤灵石! 这也是他们组的人均要求! 第两百一十四章:血灵石 众人随着云梯很快就来到上方矿场,刘询几人寻了一个偏僻之处支起帐篷便席地而坐商量起对策。封于修无拘无束惯了,虽然在这里也能酒足饭饱但又岂会甘心受此等屈辱?握拳愤而怒道:“去他个鸟人,想让小爷我给他们做苦力,门都没有!小爷我这就杀将出去,看他们能奈我何?” 慕容仙与霍念君并不劳累,但也受不了下方那乌烟瘴气的环境,而且此地凶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一步脱方为上策。然而刘询却摇头说道:“刚刚我已简单地观察过这里守卫分部状况,凭借我们四人之力很难不惊动他们而逃脱。” “而且仅仅此一处矿场便有近千守卫与近万奴隶,若一旦暴露必然会引来魔柱的追击,如此必死无疑,陨道消!” “那怎么办?难道我等就一直与他们干耗着?这万寿青灵丹的药效可只能支撑三个月,三个月期限一到也是暴露的结果!”封于修愤意难平,这种进退维谷的两难局面令他很是烦躁,而且坐以待毙的方式也不符合他的个,然而虽然很是不爽却更多的是担忧,自从有了慕容仙之后封于修不羁的格中多了一丝责任。 刘询安抚劝道:“切莫着急,任何事皆有破绽之处!我看那个李冬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一是修为不下我等,二是明明已获得出去的机会却甘居于此。这不是避祸便是有所图谋。我等先静待几,摸清这里的一切之后再从长计议!” 刘询言之有理,三人点头赞同。这李冬在此处威望极高,如果能得到他的信任拉拢此人,则必有脱之法!如此再寒暄几句,四人简单梳洗之后便准备就寝。帐篷很是简陋,但他们都是修道之人也并不在意,刘询将霍念君护在怀中,小声问道:“饿了没?” 霍念君近来食不佳且那矿洞的污浊之气渐浓,刘询担心凭借她的修为难以支撑,霍念君缩了缩脑袋示意无妨,几人便也不再多说养精蓄锐。然而刘询却辗转难眠,因为他需要苦思脱之计,除此还有其他原因,那便是血灵石! 天下矿脉多为天地灵气经过特殊的原因聚气凝灵而形成,血灵石也是如此!但形成血灵石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条件,那便是需要大量的生物之灵,即它们的血之力! 昔刘询的“父亲”邴吉曾言天下共有五种奇石,一为灵石即修士所用的灵玉胚胎;二为封魔石乃煞气所化,此石产量极少多用于兵器之上以镇诸邪;三为灵石,此石有隔绝灵力之功效,多用于城墙守卫等等以防范修士之用;四为空冥石,此石内藏乾坤是制作储物道具或空间法宝的必备材料;五便是这血灵石,血灵石多形成于战乱之地,至于有何作用即使是邴吉也不知详。 邴吉高瞻远瞩,但却又有一颗矛盾的心,他知道刘询是龙注定不会被永远困于深山之中,但却又希望刘询能永远留在古镇之内平平安安,所以他没有教授刘询任何修炼之法,但却也为其留下了自己这一生的知识储备 他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刘询,如果刘询选择了修行这条路,那这些知识将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刘询几人虽然在休憩,但更多的人却仍然选择了继续劳作,能力的不足只能依靠别人休息的时间来奋斗去弥补与缩减他们之间的差距! 李冬究竟有何图谋,刘询通过几的观察却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处。封于修凑过头来小声说道:“这老头真他的舒坦,坐在那里指挥着他人。不如小爷我也亮出修为之力,咱们也建立一个这样的小组如何?” 刘询白眼直翻,说道:“若引人注目则更加难以脱,你确定要在这里做个土霸王?” “不干,不干!” 开采四十斤的血灵石对于刘询几人来说也算是有点吃力了,而两人自然又不舍得两位千金干这种苦力劳差,刘询却又要观察局势,所以这重担基本上都压在了封于修一人上,饶是封于修金刚铁骨也叫苦连连,这倒不是吃力而是这种窝囊气让其很是不爽。 但这几下来,几人也终于理解了什么叫残酷!因为死亡无时无刻不在进行,而新鲜的血液又在源源不断地进入。更为诡异的是他们四人皆感觉到上缠上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死气,就连精神偶尔也会恍惚迷茫。 刘询说道:“此地的亡者之气居然如此的浓烈,就连我们都无法避免被其侵蚀!看来那李冬并非并非笑语,怪不得苍老的如此之快!我们需要加快步伐早突破了!” 亡者之气其实就是尸气,曾经的玄庄便是利用尸气布下幻大阵将他们困于其中。然而这亡者之气虽然能腐蚀人类的心灵,但却绝不会强悍到此等地步,而且这血灵石开采了数年居然还如此众多,白骨岭绝非如此简单! 至于李冬也更加不简单,凭借他的修为自然也清楚这亡者之气的危害,可他却依然选择在这里,那所图之事定然已经高过他的生命!几名守卫目无表地来到了矿洞之中将三具尸体塞入麻袋带走,慕容仙嗔道:“这些人手无缚鸡浑浑噩噩直到死亡,着实可怜,也许他们的父母妻儿正在等着他们回去,却不知早就客死他乡!” 封于修感同受,轻轻将其揽入怀中,柔似水,他深知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之感,自己的父母便是惨死在武力阶级之下,而他之所以孑然一也正是因为害怕噩梦会再次降临,而自己却护不住心之人。 霍念君小声说道:“哥,我们救救他们吧?” 他们毕竟年轻哪里看得清这种人间疾苦,自然有豪万丈想要改变这一切。刘询眼神冷漠,点头说道:“好!先要打败魔柱就必须要积累力量,这些人战力虽然一般但胜在人多!” 刘询嘴上虽然说着是要利用他们去击败魔柱,然而内心早已有解救他们之心,不过他却编了无数个理由来掩盖心中的想法!然而他即使再不承认,可从当年救下风灵儿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 走上了这条道路。 “就等你这句话了!”封于修握拳说道,“我们这就策反他们,讲那些奴隶我等之人通通斩杀殆尽!” “嗯,如何策反?”刘询转头问道。 封于修轻“呃”一声:“那个,自然是三哥作主了!” 两女轻笑,刘询叹道:“想要策反他们并非易事,看来是时候会会李冬了!” 南方矿场如同一个封闭的国度,在这里不需要通过武力去统治,只需要利用思想去控制,而规矩便是铐住他们思想的枷锁。所以想要策反他们便要打破这个规矩,只有将他们心中的那盏灯先熄灭再重新点燃,才能解脱重获新生! 李冬曾言自己才三十九岁,这一点刘询现在笃信不疑!所以时不我待刘询准备摊牌了,在一餐后刘询叫住了李冬:“李老,刘某想知道您留下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选择留下?” “年轻人,有些不该问的不要问!”李冬停步回道,“老朽已经老了,与其重回故乡等死,不如埋骨于此来得痛快!” “这种活死人的生活真如您心中所愿?若是,那刘某打扰了!”刘询抱了抱拳,李冬垂目不语,周却是愤而上前喝道:“小子,在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冬望着刘询那双带着自信的双眼摆了摆手将所有人遣散,而后坐在一块矿石之上,有气无力反问道:“那你心中所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自由,像鸟儿一般翱翔在万里长空!” “自由?哈哈,多么奢侈的词语,多么天真的想法!”李冬哈哈大笑,笑中含泪更是夹杂着讥讽之意,咳嗽说道,“我等已垂暮黄泉,要这自由又有何用?” “刘某所指的自由指的不是,而是你的心!规矩真的是一切吗?” 刘询双眼死死盯住李冬,他的上更是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强者气息,李冬却继续摇头叹息说道:“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如同那黑暗中蜷缩的蝼蚁最终会化成枯骨!规矩是保护我们唯一的办法,你以为就凭你也能翻起浪花?自由在这黑暗的国度只是痴心人的妄语罢了!” “矿场共有四处,每处皆有近千的守卫看守,他们早已将所有的关隘切断,绝无逃生的可能!而且在深谷之中更有两位魔柱大人亲自坐镇,他们的修为更是在金丹巅峰,岂是我等这老弱病残.......” “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就用这残存的生命去换取一个机会!人最终都会死亡,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去选择死亡的方式?”刘询右手蛛丝之力不断地凝结直接将李冬拽至眼前,周脸色大变正还击却被李冬摆手示意无妨。 “金丹中期的修为,老夫没有看走眼!听其他几处矿场之人提及,有一批域外之兵来到了此地,想必你们就是!”李老沉声说道,“只是你们依然不是魔柱的对手!” “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你们的力量” 第两百一十五章:决裂与合作 “只有聚集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成功!” 轻轻将李冬放下,刘询目光灼灼继续说道:“那些守卫的修为不过筑基之境,我想凭借你们的力量定然能有与之一战之力!而至于那所谓的魔柱,刘某已经斩杀了不少,绝无问题!” “什么?你居然斩杀过魔柱大人?” 这一刻的李冬也无法淡定自若了,至于周春更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李冬将信将疑问道:“你有何证据?” “证据刘某无法拿出,因为那但他林与布提斯死时连根毛都没有剩下!” 造势是必要的手段,所以刘询恬不知耻地将斩杀布提斯的功劳都安在了自己的身上,更是随意地点拨了几句这两人的特征。李冬与周春对视一眼缓缓点头,但他林更是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的密友,他的名声几人早有耳闻,故而已信了七成。 李冬缓缓说道:“你可知这血灵石是如何形成的?” 刘询摇头表示不知,这也是他一直奇怪之处。李冬继续解释说道:“毕弗隆斯擅长占星之术,他在几十年前发现了这个奇异之地。于是毕弗隆斯便在这里建立起了一个国度,更是号召附近居民来此挖矿换取报酬,同时享受他的庇护!” “然而这一切其实都是一个陷阱,因为这矿场居然有侵蚀我们心灵之力,而且还能不断地消耗我等的生命之力,很快那第一批矿工便诡异地衰老死去!但毕弗隆斯却以这白骨岭的煞气较重搪塞而过,直到有一天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 “原来毕弗隆斯偷偷地将所有死去的尸体抛掷一个祭坛之中。而这血灵石赫然便是以他们的尸首为根再以我等的血肉之力为引而形成的!这白骨岭赫然便是一个巨大的炼丹炉,而我们都只是那丹药的成分罢了!” “事情败露之后,毕弗隆斯索性直接撕下了伪装,封杀了所有知情之人,然后重新建立起这个奴隶大国,他对外宣布以挖矿五年来换取庇护迫使所有人臣服,更是派遣士兵在荒古大地四处抓捕人类!” “而这里也曾经发生过起义与暴动,但有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的坐镇,所有的起义都是一个笑话。于是这里便开始有了这些规矩,而这规矩不是为了促进血灵石的开采量,而是为了让我等有了喘息与生存的机会啊!” 李冬摆手示意刘询跟上他的步伐,在周春的搀扶之下沿着曲径小路很快便来到一处矿洞深处,在某块巨石之上轻轻敲了三下,那巨石缓缓打开露出其内的管道。李冬沉声说道:“矿洞之中管道千万条,而这条却能避过所有人守卫的耳目通往外界,这也是老朽唯一能做的了!” 李冬之所以选择继续留在此地除了那五年之期为假以外,便是为了守护这条密道。他利用外界之人不断地搜罗尸体鱼目混珠,利用狸猫换太子的手段将这里的奴隶悄悄送出去。李冬继续说道:“这条管道是消耗了无数前辈的鲜血而形成,老朽本以为今生都没有机会去推翻神权,如今老朽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李冬老泪纵横更是颤颤巍巍似要跪下,刘询急忙将其扶助,沉声说道:“你老您有悲天悯人救苦救难之心,刘某佩服!而刘某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脱身罢了,受不得此等大礼!” 李冬却叹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心中清楚,老朽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李冬是此地某村村长之子,而那年的暴动便是由他的父亲带头而起,然而却被无情地镇压斩首示众,从此他们一村无论男女老幼皆成了这南部矿场圈养的牛羊。那时候李冬尚在外面游历,当回来之后发现这般变故便来到了这里,幸而还有最后一人存活便将密道托付给了他。 从此李冬与周春便成了这黑暗国度唯一的一盏灯! 这这里唯有放弃抵抗乖乖听命,日复一日掘矿、睡觉如虫蚁一般苟且度日,直至死亡。然而却也有些人在这里寻到了自身的价值,譬如钱祥等人,他们在这里独霸一方享受着权利带来的益处,居然甘心沦为鹰犬转身去压迫他人,而这些人虽然还活着,其实却早已死去。 李冬继续说道:“老朽的队伍与我皆同系一心,若有差遣定然会赴汤蹈火。但是这也只是沧海一粟,那些人都心思各异,想让他们拿起武器去反抗无异于天方夜谭,比之登天还难!” “而老朽在外界也有一些眼线斥候,但一切还是太难太难了!” 刘询点头说道:“事在人为,刘某自有办法!如今最大的问题便是就餐问题,只要将这个问题解决便能点亮他们心中的灯火!” ...... 翌日,刘询直接当众选择与李冬决裂,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向了败者组,也就是那些蜷缩在黑暗角落中等死的队伍之中。 赵祥双手抱胸不屑冷笑道:“想学我等创立新的势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那些垃圾就连我都无法整合!” 然而刘询却不闻不问,而是上前呵斥道:“你们是在这里等死吗?若是,刘某建议你们与其饿死,不如早点自杀免受这种煎熬之苦来得痛快!” 然而这些人根本无动于衷,望着刘询如同望着一个小丑在那肆意蹦跶,徒增笑话。他们腐朽的灵魂早已不存半分求生的欲望,只是自怨自艾荒唐度日。一个稍显精壮的男子嗤笑道:“不知哪里来的狗也敢在这里肆意狂吠?赶紧滚吧!” 这男子名叫吴勇,他有着进入精英组的实力但却甘心生活在败者组里,这并非是他有爱心,而是因为他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而这样的人居然不胜枚举。 封于修双手抱胸冷眼扫向那站起身来面色不善的几人,大笑道:“怎么?想打架吗?若非有规则受限不可械斗,否则就凭你们,小爷我分分钟让你们跪下谢小爷我不杀之恩!” 封于修敢和李冬与周春叫嚣,这些人自然也看见了。望了望那线条分明的肱二头肌,几人想下马威的气势瞬间消失,毕竟若封于修提出决斗,那么自己将名声扫地。 “你他妈是在找死!”吴勇怒气腾腾杀意冲天,他的实力倒也不俗,而且若仅凭几句话便吓退了那自己也就失去了威望。因为在这里威望是凝聚团队的灵魂,而一旦失去便如离群的狮王只能孤独的死去。封于修浑然不在意他的威胁反而继续挑衅,嘲笑道:“就连李冬那些人在小爷我眼中也只是喽啰,至于你嘛连颗鼻屎都算不上!告诉你吧,从今往后你们这里所有人都得听小爷我的号令!” “想要吃饭的都跟小爷我走!”封于修大手一挥,然而这些人却面无表情巍然不动,如同看傻子一般望着他们。而只有几个不甘就此堕落之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但却也没有站起身来选择跟随,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本能! 赵祥与钱惆哈哈大笑,对于刘询四人拙劣的研究发表了真诚的评价:“想如我等这般建立起第五股势力,当真是痴人说梦!”而那孙乾也是一脸戏谑大踏步走向餐厅,对于这四只耗子的闹剧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 ...... “妈的,就算是案板上待宰的猪也知道挣扎一番,可这也人却如王八一般一动不动,果然是无可救药,死猪不怕开水烫!”封于修怒不可遏,他们费劲唇舌却没有说服一个人加入自己的团队,只得无奈埋头苦干整整一天。 刘询笑道:“若如此容易哪还轮到我们?只有将他们逼入绝境方能触底反弹!” 封于修哼道:“小爷我有点后悔了!” 毫无意外,与李冬决裂的他们今天没有获得饭食,而且还遭受了不少人耻笑沦为话柄,尤其是败者组的吴勇等人更是趾高气扬,意气风发,虽然他们也饿着肚子,但并不影响挖苦他们。 第二天辰时,刘询他们依然继续发表着激情的演讲,然而结果还是一模一样毫无变化。不过这一次却让不少人有了兴趣,当然他们并非是对刘询描述的未来感兴趣,而是想要看看他们还能坚持到第几天,消极的思想令他们厌恶那些仍然抱有求生欲对未来有憧憬之人,他们嘲笑刘询几人如同那热锅中的蚂蚁四处挣扎直至死亡,也唯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多么的高瞻远瞩! 第二天的刘询几人依然挂零,然而第三日的辰时他们却没有等到刘询那拙劣的研究,而是望着身后那一千斤血灵石目瞪口呆:“两天时间开采了一千斤血灵石?”不怪他们讶异,因为刘询仅仅四人而已,如此算来即每人日均一百斤血灵石,这恐怖的产量此地无人能够做到,皆收起了嘲笑之心,更有不少人对他们之前的展望有了兴趣。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曾经的他们嘲笑刘询几人那不可捕捉的希望,如今想要加入却已为时已晚! 第两百一十六章:诱惑的赌注 矿洞深处只有几名守卫扫过一眼便也懒得计较,因为他们也只是行尸走中的一员,这里浑浊的空气令他们作呕,只想着早能够上去获得重生。赵、钱、孙、吴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得意洋洋的四人,能有如此手段者修为定然在他们之上,所以不可得罪,而此时心头也涌现了一丝不安。 在这里你的实力决定了你的权势与地位!按照刘询这等手段,只要他们能够聚拢两百人,那么即使他们的产量只在人均二十斤,那也能在两共产出五千斤,如此算来已算中等偏上的水平,即他们两天便能饱餐一顿! “难道又要再出现一个李冬?” 这是赵、钱、孙等人不愿意看到的,但是这等惑又如何去制止?李冬德高望重且并无独霸一方的思想,故而他们也不愿轻易得罪,但刘询几人这几天所展现的枭雄之心如何不去在意?若放任他们如此发展定然会很快集结出自己的实力,保不准将自己的队伍吞噬。 刘询嘴角挂着冷笑望着那些眼中带着贪婪与后悔之人,嘲笑道:“刘某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然而刘某只需要雪中送炭而不需要锦上添花,你们这些垃圾在等着我的邀请?刘某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不配!” “刘某的这一千斤灵石也不是你等可以觊觎的!两前你们不相信刘某,那便要为此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就是你们再也没有资格加入我的团队!” “哼,就算你四人再强,可若是没有他人的加入也是死路一条!”吴勇哼道,“兄弟们,我们不需要他的施舍,等他饿死的那天,这些就都是我们的了!” 众人附和,封于修呸道:“当真不要脸!” 刘询却负手大笑道:“产三十斤以上的精英若想加入我的团队,随时欢迎!当然对于你们这些垃圾,刘某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一个翻盘的机会,一个想看到我落魄的机会!” “那便是与我赌一场!” 刘询从怀中取出两个骰蛊,大声喝道:“这骰蛊乃灵石所制,任何人都无法使用灵力去驱动它们,故而无人可以作弊!刘某便和你们玩上这场游戏,而赌注便是我后的那些灵石!” 骰蛊规则很简单,那便是每轮各以十斤灵玉为底池,然后双方便可以摇动骰子,而在摇完之后各有一次加注的机会,上限为一百斤灵石,对方可以选择跟注或放弃,若跟注则开盖比大小,胜者拿走所有;若放弃则视为输! “当然,刘某考虑到你们这些垃圾根本没有那么多灵石可以作为赌注,那刘某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给予你们赊账的机会!每个人可以在我这里赊账一百斤,且没有利息,但每天必须返还本金五斤,否则死罪!” 众人议论纷纷,就连赵钱孙等人也是一脸错愕,心道:“此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就这些垃圾借给他们简直是扔给狗的包子,想要从他们上赚回本金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还不收取利息? 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哼,这么好的事老子不信!你这骰蛊定然有古怪!”一人喝道,刘询微笑说道:“可以随意检查,若发现刘某作弊的痕迹,这后的一千斤灵石直接归你!” 刘询的话语充满了惑,不少人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拿起骰蛊仔细地检查起来,此物的的确确乃灵石所制根本无法作弊,但如此亏本的买卖刘询为何要去做?顿时迟疑坐困,犹豫不决。 这的的确确是一场凭运气的赌博!当然这只是对于他们来说! “我来,太的!反正老子本就烂命一条总归是个死,不如就赌上一场!”一名壮汉很快就站了出来,将自己积累下的十斤灵玉抛出之后便拿出骰蛊使劲地摇晃起来,似要将平生的苦闷尽数发泄在骰蛊之上。 刘询微笑点头,拿起另一只轻轻摇晃然后放下,问道:“加不加注?” 大汉脸色晴不定,看了看自己的点数再看向刘询的双眼企图从他眼中看出一丝猫腻,但他既然敢先士卒就绝非贪生怕死懦弱之辈,咬牙恨道:“加注,老子加二十斤灵石,赊账!” “好,如你所愿!仙儿,记下他的名字!”刘询微笑点头,一如既往的淡定,这倒让大汉有些紧张与后悔。而手续很快就办妥完毕,在大汉忐忑的心与众人的期待之下,刘询缓缓打开了蛊盅。 “一二五,八点!哈哈,老子赢了!” “恭喜恭喜!”刘询抱拳恭喜,“可否继续?” “不继续了!”大汉欣喜地接过刘询划拨来的三十斤灵石,再外加自己本的十斤灵石,今的他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此时居然有些后悔与惋惜,懊恼自己为何不加注到一百斤灵石,如此未来几天都不用再干活了。 见有人吃了螃蟹,很快就又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寂寞与躁动,投入到了这场名为“运气”的赌博之中,于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刘询的背后开始慢慢出现债务人。 “我,我加注五十斤灵石,赊账!”一名男子瞳孔中带着愤恨与害怕忐忑说道,然而刘询却冷声喝道:“我加注到一百斤灵石,你可匹配?”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男子神色大变愤怒地指着刘询骂道,“你这是故意坑害我!” “赌博本就各凭本事,输赢看天!”刘询冷漠说道,“而且我这里本就不是慈善,你跟还是不跟?不跟也已欠下五十斤灵石!” “你!”男子愤怒不已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无奈选择继续跟进,可是当打开骰蛊却是令他绝望的一幕:“六六六,十八点!” “仙儿记账,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人了!不过你放心,欠下刘某一百斤灵石,刘某断然不会轻易让你死去,否则这比烂账又如何去消除?”刘询微笑说道,但那和曦的面容在男子眼中却比魔鬼还要恐怖。 “这个人绝对不能招惹!” ..... 短短两个时辰,刘询背后的一千斤灵石便被一扫而空,而换来的却只是欠下一百灵石的两百个倒霉蛋。这两百余人只能自怨自艾自己运气不好,走上了开掘灵石的道路。心道:“还好每天只需要返还五斤灵石的本金,勒紧裤腰带还是能支撑一些时,等过几天再赌上一把必能翻盘!” 而当第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刘询收取本金的工作也还算顺利,如此一千斤灵石又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然而还是有几个偷耍滑之辈没有缴纳那五斤本金,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债务人,刘询就得像孙子一般祈求他们返还本金。 不过他们却很快后悔了,因为刘询直接将其列入了黑名单更是向守卫申请决斗,直接一个人单挑他们七人,而只在短短半分钟那战斗便已结束,只留下了七具尸体! 妄图挑战刘询规则之人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刘询的雷霆手段即使是赵、钱、孙等人也暗自抹了一把汗! 利益是建立这个世界的一切,而威信是维系这个世界的一切!有了前车之鉴的他们再也不敢试探刘询的底线,他们虽然烂命一条但依然想多活几天!只是现在负债累累的他们再也没有了别的希望,只能埋头苦干,因为没有人会对垃圾施以援手! 刘询的手段虽然震慑了不少人,但是贪婪却依然让他们走上了赌桌,第二天的赌博刘询继续亏空了自己昨收回的一千本金,而换来的却是一共六百的债务人!第二天戌时之前刘询收回了三千斤灵石的本金,而这些人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第三天辰时的赌注如期开启,不过刘询却只是拿出了一千斤灵石来进行赌博,而剩余的两千交给了慕容仙与霍念君看守,至于封于修则是督促那些奴隶好好工作。刘询的团队扩张到了一千人,将他们分成了五组,而在戌时之前刘询又再次收回本金五千斤,外加储存的两千斤,一共有了七千斤! 于是刘询的第二步来了! 李冬的团队共有两百人,他们的人均产量在四十斤,即整体为八千斤,外加赵、钱、孙每提供的供奉各两千斤,故而他们每交纳的灵石为一万四千斤,所以第四名的标准为一万四千斤。 故而第五为一万三千斤,第六位一万两千斤,第七为一万一千斤,而第八则是一万斤! 而前八是能吃上干净的美食,于是刘询将手中的六千灵玉进行反赊,即将它们赊给了第一组,如此他们再加上这三天自己所积累的灵石一共有了九千灵石,正好抢占了第九名次,虽然是残羹冷炙,但依然可以饱腹! 他们自得意满甚至更加兴奋,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拿到这样的名次了,虽然他们的负债又增加了不少,但这又有何妨?毕竟想要生存就得接受条件,而且这灵石都是自己借的又没有利息,如此也算聊以自慰。 而更有一点那便是等哪一天自己死了,也就不用再还了,这一想居然有点小兴奋! 第两百一十七章:规则的漏洞 当然最为难受的反而是吴勇,因为这第九名之前一直属于他,却不料被刘询来了个半路截胡,顿时怒从心起,可一想到刘询那雷霆手段又如霜打茄子只能暗叹倒霉。 第四天辰时刘询的赌局依旧,仍然是以一千灵石为限!他的举动虽然已经吸引了很多守卫的注意,但想要在这里建立起自己的势力都是各凭本事故而也懒得干预,毕竟他们也只是打工的,只要不发生暴动和不影响灵石的收益即可,秩序才是他们关心的要点! 而这几下来刘询赌博的收据也被不少人分析,但他们分析来分析去也没发现有任何端倪,刘询坐拥金山故而在拿到好牌的时候尽力压榨他人,但这本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提高了一成胜率,这四六开的局面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公平了! 毕竟技不如人怨不得他人! 第四天戌时之前刘询的团队已经达到了一千两百人共有六组,而刘询也收回了六千本金,再将其中的五千本金反赊给了第二组,于是那第二组终于在进入刘询这个阵营的第三天吃上了可口的饭食。 第五天依旧是一千灵石为赌注,刘询的团队扩散到了一千六百人共八组,收回本金九千金,而这一次刘询拿出八千反赊给第三与第四组,如此他们获得了第十与第十一名,如此依然吃饱喝足。 因为按照推衍,前八吃得都是一手饭菜,而第九到第十二则平分那十六张桌子的残羹冷炙,至于十三之后便只能“盘子”了。 短短五天那些蜷缩在黑暗角落中等死的人都开始有了希望之色,因为他们赫然发现了一个“计较”,那便是只要产超过五斤灵石便会有饭吃。因为刘询的要求是还五斤灵石的本金,故而只要按时交纳这些便已足够维持,到时候浑水摸鱼换取一顿饱餐,这比在这里等死要强上太多了! 于是当第六天刘询的赌局开始的时候,刘询的团队再也不是涓涓细流,而是井喷式增长,因为那些人居然是抱着欠债而来,见自己输了反而大喜! “这群鸟人果然是见利之辈!”封于修腹诽吐槽,而在刘询的细致作之下那些老弱病残全部归于他的麾下,就连吴勇的团队也受不了这样的冲击也渐成分崩离析之状,在短短一周之后刘询的团队赫然来到了三千两百人,也就是十六组! 如此刘询每能收回本金一万六千斤灵石,如此反赊给四组,即将第九名次让给吴勇,而十、十一、十二与十三皆被刘询占住,而刘询也立下了第二个规矩,那便是十、十一、十二每人只可选择三张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因为餐厅一共有十六张桌子,而第二轮一组需要消耗四张桌子,故而在吴勇之后只剩下十二张,所以将其分摊每组三张刚好完美,而他们也正好四天一餐,这对于那些本以绝望之人简直是希望的曙光啊! 曾经的他们四天只能盘子,而如今只 需要“产”五斤灵石便能饱餐一顿,这他的简直无法置信啊! 当然赵、钱、孙等人也见证了刘询团队的快速发展,只是前八的位子依旧在他们手中倒也不惧,毕竟这些垃圾的产量远低于他们,所以根本无法威胁到他们地位。 “哼,纠集了一群垃圾也只能吃我等吃剩下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当第十到第十三的名次被刘询拿下之后,刘询的步伐变得缓慢起来,因为他需要等待吴勇的崩溃,吴勇团队算是中坚力量,他们的人均产量比刘询要高故而仍然占住第九名,刘询需要利用赌博的惑削减他的力量,一旦他的团队无法满足三组一循环则势必造成供应链断层,一旦断层则顷刻间瓦解。 而刘询的团队是以老弱病残居多,如若算下来他们的均产量只有十斤,可为何他却能取得如此傲人的成绩,能够让这些人皆吃上了饭? 这便是规则上的漏洞! 这个道理很简单,那便是因为竞争所遗留下的隐患!按照之前推衍,一万人每天只有三分之一人能够进餐,故而三天一轮回最为合理。但如果每人间隔三天都能饱餐一顿则容易让人心生懈怠之心,从而无法提高产量,故而才有了餐厅里的规则,所以这就导致了前八名一直在努力地提高产量! 这规则粗看没有问题,然而其实已经埋下了一根刺,因为李冬的存在! 李冬一直占住着第四名,所以导致第八名只需一万斤,而一万斤算在个人头上其实只有五十斤,再平均到每天则只有十二斤。如此算来那个均二十斤方能进餐其实就是一个笑话,因为你只要均十二斤便能进入精英组。 但是为何那些均十斤的却成了垃圾了呢?因为前八野蛮式的竞争导致他们不敢停下脚步,怕被后面之人抢了位子,故而能力强的与能力弱的产生了严重的分层。举个例子,十个产三十斤与十个产十斤的混合后便是平均二十斤,则完完全全达到了标准,然而他们却不愿意合作,于是那些产十斤的只能寻找产十斤的搭档。 而那些产三十斤的则成了另一个群体,于是便又有了高等奴隶的诞生,他们不需要劳作只需要监督即可,所以再折去这些产为“零”之人,故而他们无法停下休息。 再举个详细的例子,拿钱惆的团队来说,他一共有一千两百人即为六组,而他占住的便是第二与第六的名次。其中第六的名次需要一万两千斤,外加供奉给李冬的两千斤也就是一万四千斤。 而第四名李冬的团队基数为一万四千斤,故而想要拿到第二名则必须要比他高上不少。所以已两万斤为假设基准,他的团队一天需要开采三万四千斤灵石,而钱惆那些心腹又不需要开采,故而真正干活之人只有一千一百左右,如此平均下来每个人每天都需要产出三十斤灵石。 至于钱祥的团队是一千八百人共九组,则 均摊下来还要更高一些。而这也是为了抢夺第一手美食所要付出的代价! 由于那些老弱病残皆加入到了刘询的麾下,在刘询开设赌局半个月之后吴勇的团队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塌,而刘询也不计前嫌对其伸出了橄榄枝。至此天下五分,而刘询的团队因为人数众多更是一跃成为第一。 即赵祥团队一千八百人,钱惆团队一千两百人,孙立同样为一千两百人,李冬则是两百人,他们依旧占住着第一手资源也就是前八名。刘询团队的人数却已经来到了五千人即二十五组,后八名的位置已全部进入他的手中。 刘询每收回的本金赫然有两万五千斤,于是刘询正是开启第三步,那便是团结! 刘询的第一个规矩便是每天必须交还五斤灵石本金,而第二个规矩一直在调整,现在也趋于稳定了!如今后八名皆在他的手中,故而他的二十五支团队基本维持在三天一餐的状态,而刘询也明令止每支进入的小组都只能选择两张桌子上的残羹,如此保证人人均分。 虽然平均下来每个人的饭食都减少了,但却令所有人都能果腹!两万五千斤分出两万四千斤反赊给八组各得三千斤,而因为后八名的结果都是一样,所以他们只需要再凑出一千斤即可达到最低标准。 于是最为奇怪的现象出现了,第八名一万斤,第九名四千斤,第十名四千,第十一名...... 那些初始还在抱怨吃不饱之人赫然发现居然不再感到饥饿了,更是经常干上半天活便停工聊天了。因为平时紧绷的神经早已放松,而他们也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迹象,那便是产达到七斤即可完成任务了,而他们均在十斤左右,故而再也不需要像之前那般拼命干活了! 因为当第三天到来之时他们又能拿回三千斤灵石,所以剩余的一千斤平摊到每个人上即三天积累五斤即可,换到每一天则两斤都不需要。 而这便是刘询的花招所在,他让人均二十斤灵石重新有了意义!如此所有人的心终于被重新凝结在了一起,甚至就连每天开采的灵石都不再经过刘询的手而直接交给今进餐的那八组,而刘询的那本账本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产七斤对于那些老弱病残都并非难事,而在刘询的安排之下他们直接更是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曾经的他们只是一昧单干,而如今却有了明确分工,默契配合。譬如那些年老体弱者负责勘测、搬运、清理等工作,而年轻力壮之人则承担体力活。 刘询更是设计出一些简易的工具来使开采来得更容易,更是有了后勤部、医疗部等等一系列配设施,五千人上下一心竟然连组别都已隐隐消失,那些年轻人更是劝年老者多多休息,多吃一点。 二十斤灵石不仅是底线,如今也成了上限!虽然吃得依旧是残羹冷炙,但他们却重新有了一样东西! 那便是! 第两百一十八章:人性的恶 因为有了配合所以他们掘石的效率增加了不少,而平时需要一天的工程量如今只需半天即可,虽然吃得依然很差,但有了希望的他们如今也对生活燃起了兴趣,故而经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毕竟多出来的灵石对于他们来说并无作用,只需要三天保证四千斤即可,而造成这个局面的皆因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仅仅凭借着两个骰蛊便将这里的规则改变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 即使那个男人依旧每天恶语相向,但他们的心却如明镜,这个给了他们第二条生命的男人如何不去尊敬?他才是他们的神! 刘询只是简单地玩了一个花招,那便是让这二十斤的底线重新有了意义,可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却困扰了他们一生!人的贪婪与不信任使他们不断拥挤着走向那支独木桥,争先恐后。 而人的恶也即将接受第二轮考验,赵、钱、孙他们的团队依旧每天都在无休止的争斗,其实按照他们的能力只需要每天人均十斤,如此每轮六千斤就可以获得前八名,然而他们却依旧努力地压榨着他们。 因为权势,因为地位! 前八名次的顺序到了今其实已经根本不重要,但他们却仍然不肯放弃,这一切皆是因为他们内心深处那对权利的眷念,因为只有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屹立不倒,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对其他人的不信任。 他们需要证明自己有能力拿到第一,无外其他,只因为第二的后果很严重! 当刘询从开设赌局至今刚好一个月时间的时候,他的团队也迎来了终极考验,人的恶! 这一,吴勇兴致勃勃地带领着众人进入餐厅,然而却赫然发现这餐厅已经一片狼藉,那些食物全部被糟蹋殆尽,更是被添加了一些不可名状之物,令人作呕的气味不断地刺激着他们内心的愤怒。 吴勇怒火熊熊,指着赵钱孙等人喝道:“你们这群人,老子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小子,你是想找死吗?”赵钱孙不屑冷笑。 吴勇在这些时已经对刘询佩服的五体投地,早已成了他忠实的狗腿子,怒不可遏,怒骂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糟践食物?” 赵祥冷声说道:“糟践?这些食物皆是我等之物,昔只是看你等可怜故而施舍了一些给你们。如今老子收回这施舍你却反咬一口,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赵祥双手抱浑然不在意吴勇的唾骂,相反却越骂越舒坦,因为这便是他的目的所在。 “老子比你们先进入餐厅自然有优先选择权,而你们能奈我何?”孙立哈哈大笑,笑容放肆带着无限的讥讽。 人的恶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因为当你没有能力竞争第一名的时候你便只能听之任之,昔的刘询对他们没有丝毫威胁,故而对于这些蝼蚁也就浑然不在意。然而当他们发现蝼蚁已经成长成了一匹狼的时候他们便会心生警惕,更是嫉妒他们 幸福的笑容。 因为垃圾不配幸福! 所以他们会使出雷霆手段来攻击你的软肋,让这些蝼蚁继续生活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否则如何让他们心理平衡?当看着这些垃圾在滔天巨浪般的压迫中挣扎与绝望,他们心中的恶才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地狂笑! 因为曾经弱小的他们如今终于成为了上等人,所以他要将这上等人的标签贴得牢固,以此凸显自己的地位!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吴勇怒目切齿,后不少人拿起锄头石镐,双方的矛盾也一触即发眼看就要抑制不住冲动发生械斗。而那守卫头领郑建等得就是此刻,一声怒吼道:“谁人在此造事?是你吗?” “他们恶意糟践食物,你为守卫为何不去制止?”吴勇愤怒地嘶吼。 郑建冷笑道:“规矩便是一切,你若有本事也可如此。本座负责守卫一职,谁敢在此生事必是死罪!” 吴勇双眉倒立,愤怒地挥起拳头,吼道:“你这是偏袒,我要上报魔柱大人卸了你的职位!” “哼,魔柱大人岂是你等垃圾所能见之?”郑建面色瞬间冷如冰霜,带着凛冽的杀意说道,“本座再说一遍,规矩便是一切,你若不服大可以抢夺第一名。此次念你初犯姑且饶你一命,若再挑衅本座的权威,定斩不饶!” 郑建祭出手中灵器更是将自的灵力释放出来,而他背后更有不少修士聚拢,带着不善的笑容。赵钱孙等人等得便是此刻,早已好整以暇避在一旁冷笑不已,似想要看一出好戏。 “你......” 刘询上前喝断吴勇的话语,微笑抱拳说道:“军爷大哥息怒,是我管教部下不严,在此给您赔罪了,还请莫要见怪!” “哼,管好你手上的人!若再有下次便连你一并收拾了!”郑建脸色渐缓,刘询点头哈腰一副谄媚之样,但双眸却带着凛冽杀意看向赵钱孙三人,沉声说道:“刘某想要挑战他们三人,还请军爷做个见证!” 赵钱孙三人面色大变,他们的修为都在筑基巅峰,而刘询的修为看似比自己要低上一些,但昔斩杀那几个叛贼的伶俐手段是他们无法做到的,故而心如乱麻,忐忑不安。 郑建却突然问道:“你们三人愿不愿与他决斗?” “哈哈,刘兄好歹也是此地一方霸主,若是我们起了冲突折了一人,那这些下属又如何去安置?所以为了维护这里秩序的稳定,我等便只好委曲求全了!”赵钱孙三人哈哈大笑,有了郑建的暗中协助他们也放下了心上巨石。 吴勇怒从心起正上前却被封于修一把拽住扔至后方,刘询眼中杀意一闪,笑问道:“军爷,这规矩好像不是如此吧?” 郑建冷哼一声说道:“本座有查有人利用修为之力在此作威作福,故而为了避免这不公平的存在,所以挑战规则要建立在双方皆同意之下才可进行。而这一切便是 为了使大家都能平等互信,一起效忠于魔柱大人!” “原来如此,是小的我唐突了”刘询抱拳歉道,郑建点了点头便挥手离去,这里浑浊的气味令他很是厌烦,赵钱孙等人哈哈大笑洋洋得意,更是不断地“搔首弄姿”,言语挑衅。 ...... “老大,他们摆明了是欺负我等,我等又怎么可以受得这等鸟气?”吴勇怒不可遏,群雄皆愤。 刘询笑道:“我等本就是下等奴隶,昔的你们不也是这样惶惶过吗?又有何大不了的?赔个礼道个歉,活下去就好了!没必要因为此等小事而闹得不可开交!” “老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些人分明是沆瀣一气狼狈为,以此来欺辱我等!”吴勇骂骂咧咧,封于修嘲笑道:“你之前不也是如此吗?” 吴勇双颊一红,低语惭愧道:“小的之前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刘询继续说道:“这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了,毕竟我们的产量已远远低于以前,而若没有那些守卫的默许你认为就凭赵钱孙等人也敢如此作为吗?所以我们只需要将产量提高就可以了!” “什么?他们自己立下的规矩又凭什么不算数?如此的压榨我等,视我等为草芥蝼蚁!我们不干了,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吴勇恍然大悟,怒火熊熊,那些奴隶也纷纷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举起自己的拳头,怒骂叫嚣。 刘询冷喝道:“都给我闭嘴,你们只是奴隶,就得做好奴隶的职责!毕竟我们的生命之权都握在他们的手上,曾经的你们不也是这样坚持下来的吗?如今我们只需要忍一忍,外加这些开采工具定然能够提高到原来的产量!” “只要坚持五年你们就能够重见天,难道非要拼个鱼死网破,把自己交代在这里?所以服从是活命的唯一办法!”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慕容仙小声问道是否做得太过火了?刘询微微摇头,如果凭借一时的满腔血那么这个世界终究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看清自己才能看清世界。 作为蝼蚁就应该蜷缩在黑暗的角落等死,然而刘询却给了他们生命的希望。如今这好不容易燃起的与温暖却又要遭受灭顶之灾,望向那些老弱病残,他们的心又一次的撕裂,这一次的痛痛彻心扉! 但是他们不愿就此死去,从黑暗中走出之人是无论如何再也不会选择拥抱黑暗,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吴勇轻声说道:“老大,这半个月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他让我想起了那远在天边的妻子还有孩子,如果命中注定我再也回不去了,那我愿意用它去换取一个机会,换取我的孩儿不会走上这条路的机会!” “我吴勇没有什么本事,但您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人上人视人为人,人下人视己为人’,我们不是奴隶,而是真正的人,有七六有血有的人!” “我们有而为人的尊严与人格!” 第两百一十九章:来自于底层的呐喊 每个人都会死去,但并非每个人都曾经活过! 如今他们有了信仰,那信仰永远只有一个,便是自由! 刘询见众人眼中那炙热的火焰,笑道:“沉默便可以生存,刘某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如果这便是生存,那吴勇愿意选择死亡!我们早就知道了真相,这里的空气带有剧毒,根本就活不到出去的那一天!与其多苟活一日,不如去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我们是人不是狗!” “是的,我们是人不是狗!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们不怕!”又有不少人附和,声势微振,然而刘询却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意,冷声喝道:“都通通给老子闭嘴,你们是想找死吗?若是让守卫听见,没有人可以再保得住你们!” “让他们听见又何妨?老子要用这残躯告诉他们,老子再也不怕他们!”一壮汉站起身来愤怒地挥拳,刘询直接一袖挥过将其击飞数米,沉声喝道:“听着,你们可以去死!但若如此死去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而你们却给那些活下来之人带来更加大的灾难。你的父母,你的妻儿,你的兄弟姐妹,将会因为你的送死而赔上一生。” “到时候他们会怪罪于你,是你让他们本能苟活一生的命运夭折在这里!而你们也不会得到勇士之名,而是唾弃的对象!你以为逞一时之勇便是英雄?不,你们不是!你们是蠢材,是比那些垃圾还要蠢的蠢材!” “英雄是什么?英雄是那些为了身边之人而甘愿忍受常人不愿忍受的屈辱!活下去,让那些还活着的人能够更好的活下去,这便是英雄该干的事情!” 刘询的话语字字诛心,几名混在队伍中的暗哨也得意点头,心道:“算你小子识相,得罪我们头领还想过上好日子?” 众人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愤恨地唾骂一句,唉声叹气。封于修等人不忍直视,轻声问道:“是否说得太过火了?” 刘询缓缓走到众人中心席地坐下,而所有人也很默契地坐下静听:“听着,拿起剑很简单!但如果只是拿起剑,那便是愚蠢!死亡不可怕,而你们也绝非怕死之辈!但是真正艰难的是活着,带着屈辱的活着!相信刘某,我们一起活下去,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 想要夺回主动权那么便要忍受他人无法忍受的屈辱!第二天刘询的团队异常地努力干活,而产量更是达到了人均十斤灵石之上,如此共产出五万灵石。当戌时之前的钟声响起,刘询微笑着走到统计台提交自己的数据。 “第一名,赵祥团队,两万四千灵石!” “第二名,刘询团队,两万两千灵石!” “第三名,钱惆团队,两万灵石!” ...... 赵钱孙等人目瞪口呆,望向刘询眼中充满了不安。刘询缓缓走到他们的面前,轻声说道:“多谢几位给刘某上了一课!” 刘询并没有将灵石均分,而是依然选择每组四千的限度,只是将第一组直接提高到了顶峰!赵祥在郑建的催促下进入餐厅,然而这一次他吃得却是异常的忐忑,因为他无法明白刘询究竟在卖什么葫芦药。 至于在外等候的钱惆等人则更加地惶恐,更是指着刘询怒喝道:“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在这里一切都要守着规矩!” 刘询哑然失笑,摇头叹道:“刘某是最尊重规矩之人,只是今天有人不幸被挤进了败者组,不知他们有多少时日没有尝过败者组的滋味了!”刘询的话语很轻,但在他们的耳畔却如闷雷般炸响,如同一柄火焰刀从他们的胸膛穿过。 彼时的他们忽然有些后悔,后悔为何去得罪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仅仅凭着两副骰蛊在一个月时间便发展成最大的势力,这等手段又怎会是个宵小之辈? 赵祥忐忑不安地吃完饭食走出了餐厅,而刘询却大袖一挥喝道:“兄弟们,让你们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天上人间,什么叫美酒佳肴!” “好!” 两百个人纷纷举起右手沉步走入那心中的明灯!赵祥没有选择离开,他想要看看刘询究竟会耍什么样的花招!十五分钟的时间很短,但在这一刻却是度秒如年,每一分钟都扣紧了他们的心弦。 当刘询那些人得意洋洋地走出之后,钱惆望着那群还在窃窃私语似乎在吹嘘着什么的垃圾忽然不敢进入餐厅了,这一刻的他有了一丝害怕,他害怕自己最担心的场景会出现,因为他会发出愤怒又绝望的嘶吼! “刘询,我必杀你!” 钱惆的咆哮声传出了餐厅,在这矿场中久久回荡。因为噩梦真的出现了,所有的饭菜皆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钱惆愤怒了,他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带着凌冽的杀意走出了餐厅。 然而刘询却双手抱胸,笑道:“我接受你的挑战,还请军爷做个见证!” “你......”钱惆的气焰瞬间泄去了三分,怒骂道,“刘询,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此番将事做绝,定然会付出代价的!” “代价?做绝?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刘询神色冷漠不置可否,摊手说道,“非常不幸,我等皆是粗鄙之人根本不懂得礼仪,只知道以牙还牙,若得罪了您,那您来打我呀!” 没有协商,没有低头!有的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这些高高在上之人去看看他们的愤怒!钱惆怒发冲冠,声嘶力竭道:“这样做与你又有何好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魔柱大人赐给我们的食物,而你们却百般糟践于它,这是对魔柱大人的亵渎!” 而彼时的孙立也带着忐忑之心走进了餐厅,迎接他的自然也是那最深沉地打击,这一刻的他明白了自己错了,真的错了!钱惆知道自己不是刘询的对手,所以他将刘询抬到魔柱的对立面,只有这样才能压制刘询嚣张跋扈的气焰。 然而刘询却浑然不惧,沉声说道:“魔柱大人的恩赐我等时刻铭记,我们怀着感恩之心努力地工作,感谢他赏赐的美食!然而你们却将魔柱大人赏给众人的美食贪婪地霸占,这究竟是谁亵渎了魔柱大人?” “魔柱大人慈悲仁慈,他心系所有人!而你们却努力地压榨他的子民,所以刘某要告诉你,这是魔柱大人对你的警告!” 孙立缓缓走出餐厅摇了摇头,那些人虽心有不甘但却只能无奈地垂下了头,吴勇更是起哄叫嚣道:“你们还吃不吃?不吃就该轮到我们了!” 他们这群人早已见惯了丑陋,也吃惯了残羹剩饭,就连墙角里的蟑螂也能视为美食。只是在最近的一个月他们重新获得了生而为人的尊严,体会到了分享的快乐,所以当那变故突然到来之时一时无法接受,难以忍受! 但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又有何不能再失去呢?活着,即使是屈辱的活着又有何妨?他们愿意用一切去换取一个机会,一个告诉所有人他们是人的机会!所以这些食物他们也能毫不犹豫地咽下,因为他们需要活着! 然而这群吃惯了美食高高在上之人又怎么会忍受跌下神坛的生活?他们愤怒,他们不甘,他们嫉妒,他们厌恶! 郑建没有施以援手,他的职责便是保持和平提高产量,而刘询的产量已经达到了曾经的标准,而且他也很乐意去观看这场精彩的游戏,因为他也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 刘询高声喝道:“刘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会不遗余力地去争夺前四中的一席,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说罢便甩袖离开,而那些矿工也紧步跟上,因为从今日起他们将昼夜不停! “小友请留步!”李冬缓声叫住刘询说道,“昔日是老朽有眼无珠看错了你,在这里向你们赔罪了!老朽已经年迈,从今日之后老朽的团队皆听您的号令,如有差遣在所不辞!” 刘询回头笑道:“李老,刘某敬重您的为人,因为只有你们没有歧视我等!刘某没有称雄称霸之心,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活下去!您的团队皆是精英,人均日产更是达到了恐怖的四十斤,这也是我们奋斗的目标,更是此地的楷模!我们皆是为魔柱大人办事,所以两天一餐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刘某会给您留上两桌的!” 李冬的团队日产达到了八千斤,故而即使不收取赵钱孙等人的供奉也能达到两日一万六千斤,而昔日第四名的标准是一万四千斤,故而他依然能够稳坐前茅! 然而其他人却并不好受了,因为刘询的话语已经点名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便是他们只争取前四中的一席,如此赵钱孙三人必然会缺席一员,而这却不是他们所能接受的! 刘询选择力保一队与他们玉石俱焚,这是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望着早已消失的那些贱民,赵钱孙等人心头都蒙上了巨大的雾霾,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刘询的人数摆在那里,而且皆与他同在一条心,所以他们只有击败刘询的队伍才能掌握主动权! 第两百二十章:人上之人视人为人 望着早已消失的那些民,赵钱孙等人心头都蒙上了巨大的雾霾,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刘询的人数摆在那里,而且皆与他同在一条心,所以他们只有击败刘询的队伍才能掌握主动权! 赵祥的队伍由一千八百人,产在五万斤;钱惆与孙立的队伍皆是一千两百人,产在三万四千斤。而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因为换算到每个人上那是接近均三十斤啊,而且就这还要整整三天才能吃上一餐。 如今刘询有五千人,虽然一天也只能产出五万斤,可是他能够分出两万多斤争取名次,如此就算赵钱孙等人资源整合抢占前三,但即使刘询掉到第五那也是灭顶之灾啊! 难道要他们的团队六天才能吃上一次真正的人饭?那既然都是吃了加味道的饭食还不如直接加入刘询的团队,因为他们毕竟只要产达到十斤即可,至少也要轻松自在许多。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曾经掩藏在内心的不满已经开始燃烧起来,凭什么他们累死累活而那些狗腿子却能享清福,甚至辱骂与斥责他们?而且那趾高气扬之状尤为恶心,若是没有达到标准之人更是被踢出团队,而他们只能像狗一样巴结他们! 最为重要的是这一切的祸端源头便是他们,本来他们能够继续安安稳稳地过子,可他们却要作践他人!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刘询的团队继续高歌猛进。而赵钱孙的团队却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各怀心思!他们在这里见识到了那久违的笑容,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真正的笑容,他们想起了这些人原来曾经都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兄弟。 可他们却不知何时忘却了这缘于血般的!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漠?如此陌生? 柏槐不同种,但却能相互包容,相辅相成,而植物尚且如此,何况他们人呢?人上之人视人为人,人下之人视己为人! 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孙立的团队崩溃了!而一旦低于一千两百人之后他的队伍再也无法竞争前四了,孙立被迫带领残众加入了赵祥的队伍! 正如那千里之堤一旦打开缺口便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钱惆顶不住压力终于缴械投降!而天下从此三分,赵祥所部共有三千人即十五组,李冬所部两百人为第二股势力,而刘询的团队赫然达到了六千人! 当然这之中论实力还是赵祥最强,他们的人均产值依然达到了恐怖的三十斤灵石;而李冬的团队人均产尚能维持在四十斤灵石;至于刘询,因为有了新鲜血液的加入,外加那些器械已经逐渐改良之后,赫然达到了人均十五斤的傲人成绩。 望着那对自己充满敌意的赵钱孙三人,刘询冷笑说道:“如此再斗下去也是两败俱伤,毕竟我们都是为魔柱大人做事,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如何?毕竟这十天你们也不好受吧?” “哼,你会有那么好心?”钱惆喝道,他对刘询的憎恨已经达到了极点,毕竟自己曾经也是一方枭雄如今却沦为他人小弟,这口怨气如何消除? 赵祥喝断钱惆的话,冷声问道:“如何化法?” 刘询哈哈大笑道:“很简单,我等只要守着规矩即可!你们的产在九万斤,而我们的产也是在九万斤。按照规矩三天一餐,所以你们每天可以派出五组进餐,即这前五名我让给你们!如何?” “你会如此好心?快说有何条件?”赵祥冷笑说道。 刘询点头说道:“不愧为赵统领,果然慧眼如炬,一针见血。我的要求是每组进餐只可动一张桌子上的饭菜!” “不可能!”赵祥嘴角上扬直接拒绝,似乎在嘲笑刘询的异想天开。他们的团队产与刘询打平,凭什么刘询能够霸占十个名额,而他们却只能拿走五个名额? 这分明是一场不对等、不公平的交易! “我要七个名额!”赵祥伸出手指比划说道,刘询不屑说道:“我手底下的兄弟有六千,如只有八个名额,恐怕会饿死的!你让我如何答应?” “这又与我何干?如果你能达到我们的产量,那赵某自然无法可说!曾经的你们也只有八个名额不也一样生存到今天?当然赵某也并非无之人,我可以保证只动七张桌子上的饭菜!而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 “好,一言为定!” 刘询背负双手傲然离去,这果决的手段令赵钱孙三人错愕不已,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刘询居然会如此果断,他们甚至想了很多词语去准备辩论,甚至只要给他们六个名额也能接受! 这一刻的他们突然心中又泛起了一抹不安,因为他们害怕这之中有什么他们看不见的陷阱! 然而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因为刘询的目标已经不在他们的上,而是在那些守卫上! “郑统领!”刘询抱拳笑道。 郑建冷眼撇了一眼刘询,冷声问道:“有何事?” 刘询笑着答道:“如今这矿场已分成三份,比之前应该更加稳定与和谐了,想必这总产量也提高了不少吧?” “呵呵,是提高了一些!想不到那些快要死的蝼蚁居然在你手上发挥了作用,本座佩服!”郑建这次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佩服,因为产量的的确确提高了不少。 可以很简单的计算一下,曾经的第四名产报量为一万四千斤,这是李冬的数据,而第八名却是一万,如此推算前八名的总产量在十一万以为。而因为最后四名基本是无意义的名次,故而他们的总产量只是刚刚达标的四千斤,所以再算上第九到第十二的名次,后八名的产量在五万以内。 所以南方矿场每天的总产量只有十六万,而如今赵祥与刘询的团队却已经每天能产出十八万的产量,再算上李冬的产量,如此比之前居然提高了整整三万! 郑建更是获得来自上头的褒奖,而他也一跃成为四大矿场的楷模,外加势力的减少造成了每冲突的减少,尤其是刘询的团队更是益精神,团结一心! 刘询笑道:“如今这局势也算稳当,但却有一个隐患。毕竟我的团队有六千人,如此算来三天一循环,我每天需要十个席位!但是赵兄毕竟是长辈,且他们的产能又如此之高,故而他们占去七个席位也无可 厚非!” “所以刘某想和郑统领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郑建和颜悦色,毕竟他还要依靠刘询的能力更上一层楼呢。 刘询点头说道:“之前餐厅的规矩无外乎便是稳定我等不破坏秩序和提高产量吗?如今这矿场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所以刘某希望这个餐厅的规矩能够改上一改!” “如何改法?”郑建饶有趣味问道,“只要你们能保证产量并且不闹事,本座可以考虑考虑!” 刘询笑道:“当然不会!刘某可以保证我的队伍每天都能产出九万斤的灵石,而且刘某的这个改变也绝对不会与赵兄等人起冲突!刘某已经与赵兄和李老约定好了,这前八的名次尽归他们所有。而刘某需要改变的却是这后八名次的规矩!” “按照进餐的规定一共只有两个时辰,所以前八正好用掉一个时辰。而刘某便是希望这后一个时辰由我自由分配,保证不超出时间,如何?” 郑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们保证每天交纳九万斤灵石,且进餐时间不超过限制,这一个时辰随你分配!” “多谢郑统领深明大义,刘某定然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询大喜谢道,郑建哈哈大笑道:“行了,这些拍马的话就留在肚子中吧,只要你们努力工作做满五年不给本座添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餐厅共有十六张桌子,每张可以坐下一百人,也就是一次可以共容纳一千六百人。刘询将所有人招呼到边,将自己与赵祥和郑建商谈一事尽数告知,群雄虽然不忿但也只能听之任之,只是生活又重新回到十天之前罢了! 然而刘询接下来的话语却令他们满堂喝彩,兴奋异常!因为这一场改革,一场翻天覆地的改革! 刘询的改革便是来自这一个时辰时间的安排!因为这一个时辰是刘询自由发挥的时间,而他的目标便是在这一个时辰里让所有人都吃上可口的饭食! 方法其实也很简单!首先刘询将自己的六千人划分成四组,即每组一千五百人。然后再以这一千五百人的批次进入餐厅用餐,每组正好用餐两刻钟。而餐厅每张桌子的饭食其实是足够两百人的饭量,只是因为曾经的贪婪而造成了不均。如今有了刘询的秩序维持已经进入了正轨,如此每组共消耗两张桌子的食物。 接下来刘询将自己计算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一千五百人一次消耗两张桌子上的饭食,也就是相当于四百人的饭食,如此将一个人的正常饭食比作是一的话,那么他们每天将会吃到十五分之四,而换算成三天便是十五分之四乘以三,即五分之四。 所以他们三天能吃上一个正常人五分之四的饭食。 而曾经的他们每隔三天便能吃上一顿残羹冷炙,由于是剩饭故而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所以每两桌剩余的饭食为三分之一乘以两百人的总量。而他们每组需要消耗两张桌子的剩饭,故而人均为三分之二。 所以每隔三天他们能吃上一个正常人三分之二的饭食,而且还是残羹冷炙。 第两百二十一章:胜利号角吹响的那一天 吴勇等人目瞪口呆,如果之前只是佩服的话,那么从此刻开始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是他心中的神! 就连封于修等人也是一脸错愕,他们费尽脑细胞也很难理解这些数据,而且也不相信这一切皆是有计划的进行之事,唯有霍念君笑而不语,因为只有在这一刻的刘询才是最迷人的。 回顾整个事件的历程,众人还皆在恍惚之中,因为太不真实了! 首先刘询利用人性的贪婪与侥幸将他们强行绑于麾下,而有了人力的他再利用餐厅的规则让他们学会了合作,如此逐步将后八名的席位蚕食。均分的饭食让他们少了一分戾气多了一分憧憬,他们学会了分享。 而当他们遭受到了赵钱孙等人的打压之后却又学会了团结与奉献,他们拿出其利断金的气势使出雷霆手段即使拼个两败俱伤也要宣扬自己的主权,这一刻他们学会了尊严! 而当天下三分的时候,他们本以为重新获取曾经的生活已经心满意足的时候,刘询却又一次从不可思议地角度为他们拉来了更大的惊喜,他们再也不用吃上那些残羹剩饭了! 这一刻的他们学会了生活!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平日里三天一餐如今却变成了每日一餐,这样的改变更是翻天覆地!虽然每天分到的食物少得可怜,但这样却能更好的维持身体的机能,少吃多餐本就是科学的生活方式。而刘询更是成立了医疗部等等,让他们的生活有了方向。 比起高人一等的赵钱孙等人,刘询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虽然这个人始终没有称王称霸之心,更是事事躬亲,与他们同甘共苦,毫无架子可言!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刘询改变了这里的一切!尤其是那些老弱病残更是热泪盈眶,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活到今天,更是感受到了久违的爱! 生活依旧在继续,赵钱孙等人望着刘询那支团队心中泛起了凌冽的杀意,然而却无奈他何!现在的刘询已经将自己的价值在郑建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更是成了其身边的红人,已经无法再撼动他分毫。 但赵钱孙等人不服啊,他们需要人均日产达到三十斤,而刘询却只需要十五斤。而且换算下来他们基本上是两天吃上一顿饭,且是常人的正常数量,而再细化到每天上相当于每个人每天进餐二分之一的常人饭量。而刘询换算下来每天则是三分之一,但这他奶奶的区别大吗? 最为重要的是刘询将这还细化到每天之中,故而人人每天都有饭吃,这和两天一餐的概念看似不大,实则相差千里,这他奶奶的公平吗? 这不公平,他们的产量是刘询的两倍,故而应该获得刘询两倍的饭食才算公平,所以他们不忿!于是在某一天赵钱孙的人均产量只达到了二十斤,故而提交的血灵石总量是六万斤,如此郑建收到了一共是十六万斤,这正是曾经的平均数字!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成了各方的楷模,是先进单位!又怎会甘心回到曾经的生活?赵钱孙因为此次的抖机灵付出了禁餐的代价! “多谢赵兄大义!兄弟们,今天都敞开肚皮去吃吧!”刘询振臂高呼,群雄呼应,眼中带着兴奋但却没有一分得意,因为赵钱孙等人根本不在他们眼中,所以他们的落魄与否根本丝毫不关心。 赵钱孙等人愤怒地锤击着墙壁以此发泄内心的不满,然而他们约定的合约本就很公平,双方产量一致的情况下均分餐厅的食物根本没有丝毫问题。如果你觉得对于自己的产量过重那么可以让出餐厅的名额,这样依然很公平!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你的总产量在六万的时候,而刘询的总产量在九万,所以减去李冬的一个席位,剩下的十五个席位你六他九,如此就很公平了,即使是郑建也不好插手干预。 但是虽然赵钱孙等人只是缩减了一个名额,却因为他有三千人即十五组,如此平时两天一组的计划就根本无法维持了,因为一个变数尚能接受,可一旦出现两个变数那就很难自圆其说! 外加他们作威作福惯了,算上钱惆与孙立拉过来的队伍,已经有两百多人是吃空饷的,而不公平的待遇滋生了内心的不满与愤怒。即使赵钱孙等人效仿刘询采用分而均之的手段也无法有效的抑制这不满情绪的暴涨! 外加郑建有意无意的打压,因为一旦他们的总产值恢复到了原来的十六万,那么自己所享受的万人拥戴又再次落空!这种曾经站在高山的感觉一旦失去那么便会滋生一些别样的情绪,而刘询的团队本就年老体弱者居多,故而人均十五斤已是极限。但是赵钱孙等人不同啊,他们本来就有日产三十斤的能力,所以不去压榨他们压榨谁? 当刘询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月的第一天,赵钱孙的团队一夜之间崩溃,只剩下了那些作威作福的两百人! 至此天下以刘询一家独大,刘询的团队赫然来到了九千人,而有了这些强壮之人的加入,刘询他们的人均日产按照理论值能够达到二十斤,但刘询却每日只需要缴纳十六万即可! 无外其他,简单地再算上一笔账!李冬的团队每天产量在八千血灵石,如此餐厅需要提供一个席位!而赵钱孙等人虽然只有两百人但也可以给他们一个席位,他们的总产量则只有区区六千血灵石。 如此只剩下了十四个席位!而刘询的日产量是十六万,换算到每个席位之上,赫然已经达到了一万一千多斤血灵石,已经接近赵钱孙的两倍了! 虽然总产量比之前的十八万多锐减到了如今的十七万五千,但也比曾经的十六万提高了不少。所以郑建也只能接受,因为这也是大势所趋!如果去压榨刘询的话很容易造成不满,因为他们吃得与赵钱孙等人一样,却要付出比他们多一倍的代价,本就很难接受,若再受刺激定然会出现大面积罢工之象! 而十七万五千的灵石产量在四处矿场依然是名列前茅,郑建乐得其成,外加他其实也是白骨岭中的原住民,如今刘询将所有人都妥善安置也算为自己这颗充满负罪感的心增加了一丝慰藉吧! 至此南方矿场大局已定,而刘询也早已在暗中进行着最后一步的布局,那便是唤起他们的反抗之心!曾经苟活的岁月腐朽了他们的意志,而血灵石如何生成虽然没有名言但众人也心知肚明,他们的寿命将会随着这污浊的亡灵之气逐渐地衰减,直至死亡! 所以他们需要反抗,用这苟活的日子去换取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的机会,一个自由的机会,一个人人平等的机会! 磅礴大雨之下,一只坚定的右手如鬼魅般破土而出!一个男人从泥浆中爬出,望着那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无声地呐喊!雨点敲打在他的脸上却有着说不尽的畅快,他双膝跪地接受着自由的洗礼,直到有人将他从中扶起! “快点走吧,不要耽误了农神大人的正事!”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十几次,更是持续了两个月有余。这便是刘询与李冬暗中合作的项目,他们利用那个矿洞不断地将农民运出,用死尸代替。 被矿场亡灵之气吸尽精元的人类会通过祭坛黑洞化作新鲜的“春泥”,但有些尸体精元消耗地太过严重故而毫无价值,所以时间一长索性直接扔至乱葬岗,曾经的李冬因为人手的严重不足与避免被暴露故而只能小心翼翼,如今刘询一家独大且为了加快速度只能冒险尝试。 南方矿场有近万人,刘询的团队每天死亡的人数不断地增加,对于郑建的疑问,刘询摇头叹道:“那些老弱病残只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他们本该在一个月之前就要死去,如今能够多活一月已经算是幸运了!” 郑建点头似觉言之有理,毕竟这里的环境他还是非常清楚的,而伴随着奴隶的大量”死亡“,人群中也爆发了其他的”声音“,原来因为他们挖掘地太过勤快而触犯了之怒,故而降下祸灾,奴隶中开始出现了”瘟疫“。 虽然刘询极力的控制,但每天死亡的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赫然已经达到了日均五十余人的恐怖数据,但刘询再三保证只需要一个月便能控制住疫病,且血灵石的产量依然没有落下,郑建也不得不认同。 毕竟这种瘟疫时常发生并非个例,而且其余三个矿场也遭受了多多少少的波澜,相比之下自己还能维持产量已经是他们中的“蓝波湾”了! 刘询设置了隔离区、医疗区、观察区、工作区等等,它们有条不紊地运作令郑建一颗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然而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因为那些身染“瘟疫”之人赫然正在努力地修炼!他们本就底子深厚,外加这些年头一直艰苦开荒,且还要忍受着尸气腐蚀,所以一旦有了窍门那修为堪称一泻千里。 所有人都在努力扮演自己的角色,所有人都在等待那胜利的号角吹起! 第两百二十二章:荒野龙蝎 天衍圣灵城中的修士不缺乏野心勃勃之辈,譬如夏天明、夏道灵,譬如东方啸、西门宏,甚至就连梅星泽也有自己的豪情壮志! 天衍修士当年经过双头吞天蟒布提斯的冲击之后也早已对这片大陆起了警惕之心,夏道灵一直表现的人畜无害故而也并无明面上的爪牙,所以圣灵城的修士大都听从二皇子夏天明的号令,但是另外两位王子夏和泽与夏星宇却皆是大皇子夏乾思的心腹,故而这一场旅行也是貌合神离之状。 夏天明有着枭雄之心,心智自然也是上等。圣灵城的修士其实在暗中也早已分成了三个阵营,其中夏天明与混元宗为一派,夏和泽与夏星宇联合了众多中小宗门,而夏道灵与青衣书院属于中立一派。 东方啸在这一年多时间中早已铲除异己成立以自己为核心的新混元宗,如今的他在这里的地位堪比夏天明。 天晴江月白,心静海鸥知。四人走过漫漫黄河来到了一处荒漠戈壁之中。阴沉的天空中偶有微风,但却吹不走众人心中的燥热,虽然他们的修为都赫然已经达到了金丹之境,早已不惧天寒地冻与酷暑炎热,但这荒漠却似有一股魔力不断地侵蚀着他们的肉体,更是磨砺着他们的精神。 修士修炼在魁杓境界是一个门槛,有些人在少年时代展现出无比强悍的天赋但也可能倒在魁杓的门前,这并非是天资不够,而是悟性问题!因为它需要那一点灵犀方可窥探门襟,而旁人就算如何说明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天下修士万万千,但能迈入到魁杓境界之人却也不是很多,就比如说混元宗有数万之众却也只有三十位魁杓之境,而拜剑宗也是过万之众,魁杓大能也是屈指可数。 他们一路西行万里,眺目远望周遭却寸草不生,更是漫天黄沙飞舞,偶有一些村庄茅舍却都是破败不堪,残垣断壁。夏天明忽然面色凝重更是举手示意所有人停步,只见他单手抚地灵力探入那龟裂恶土地,无数蝗虫的尸体被其牵引而出在大地之上形成了三个大字:“沃克斯”! “沃克斯?不会又是一位魔柱吧?”有人问道。 “嘿,甭管他是与不是皆不是我等对手!这些时日我等斩杀的还在少数吗?” “是啊,一群垃圾货色也敢自命为神,当真瞎子逛街目中无人,笑掉我等大牙啊!” 众人议论纷纷,然而夏天明的瞳孔却不断地收缩,魔柱的修为多在金丹巅峰之状,虽然手下魔兵也不在少数,但他们这群修士却都是天衍佼佼之辈,故而也并不惧怕。但昔日那天空的巨龙却让他起了忌惮之心,因为那是传说中的神物,可见荒古大陆并非如此简单。 而且金丹修士断然不可能形成如此诡异的预言,在这等荒漠之中生存的定然也非普通人士,所以唯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比魔柱要高上一等的魔将,那传说中的十八魔将之一! “十八魔将之四,沃克斯等候多时了!” 没有丝毫犹豫,圣灵军齐齐祭出手中兵器,动作整齐划一。魔将之名如雷贯耳,这是魁杓之境的强者,是那群魔柱都三缄其口的存在,额头汗水如黄豆般直落,滴在干裂的土地之上,发出了滋滋之声,而他们最不想看见的一幕也终于出现在眼前。 一道金黄色的身躯在漫天黄沙中逐渐显现,那远远望去却如一只巨大的蝎子精,沃克斯约有十丈的身躯充满了压迫之感,连根巨大的钳子上充满了倒刺,四只远胜灯笼大小的绿色眼睛似有鬼火跳跃,盯着众人似带不屑,更有冷漠无情之感,而那背后的一根巨大尾刺更如吞天巨蟒般摄人心魄,似乎只要轻轻一击便能毁灭这片沙漠。 巨蝎缓缓开口,如咧嘴大笑:“吾名荒野龙蝎沃克斯,魔神座下十八将之四,代号扭曲!”荒野龙蝎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之意,这让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不详的预感。 “结阵!” 夏天明一声怒吼,圣灵军瞬间集结结阵,夏和泽与夏星宇也不敢懈怠,彼时唯有摒除异议同仇敌忾方有一线生机,因为沃克斯的灵压已经告诉了他们,他是天阶大妖,即是天权之境的强者,这等修为即使在天衍大陆也是天花板般的存在,众人心头略沉,如同这被席卷漫飞的黄沙,心如死灰。 魁杓之境共有七重,即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正如那日刘洵利用撼龙经观山定穴就曾言这天权来中枢之位,故而也是天下生灵的一道门槛,而妖兽成为天阶大妖的门槛便是这天权之境! “区区蝼蚁也妄想撼动天威,与日月争辉!” 天上的阴云越积越厚,正如压在他们头上的巨石愈发沉重,沃克斯的灵压压迫力十足,更有不少心志不坚之辈忍受不住这种焦虑之感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夏天明怒喝道:“我等并非仙界之人,素无恩怨,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生路?凡是域外之士皆是我荒古死敌!”荒野龙蝎哈哈大笑,笑声震耳欲聋。 见再无商量余地,金甲战士在众人的阵法中逐渐凝结,手持利剑直指沃克斯喝道:“你虽然很强,但也只是一人。阁下若是苦苦相逼,大不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鱼死网破?好一个鱼死网破!只是你们配吗?” 沃克斯眼中讥讽之意渐浓,更是拔足狂奔,势如雷霆,所过之处就连那炎热之风都猛烈了三分。沃克斯尾刺如龙直接刺向那金甲战士,当然也许唤作为砸向是更为妥当。金甲战士慌忙举起盾牌格挡却被瞬间摧毁,摧枯拉朽。 荒野龙蝎之威恐怖如斯,众人心头巨震,而众修士也因金甲战士的死亡被反噬吐血而出。与此同时梅星泽的七星北斗剑阵也已成功,无数飞剑漫天飞舞直接击向沃克斯,然而沃克斯却并不防御,任由那万剑直插却只发出铿锵之声,除此再无其他,荒野龙蝎毫发无伤。 “太强了,这就是神将吗?这是天威,这是不可战胜、无法战胜的存在!” 沃克斯桀桀怪笑,更有无数蝗虫飞出袭向众人,蝗虫如雨,纵使这些人修为都已臻至金丹也难以抗衡,很快便有不少修士被蝗虫包裹拖入地底,消失不见。 “神之权杖!” 夏天明唇间嗡动,一柄黑色的权杖从夏天明胸口出现飞在天空,那尖端的蓝色宝石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颗璀璨的星星,更有一个头戴冠冕的老者缓缓现身,双目慈祥,口中念念有词,那狂乱的风沙竟然也逐渐停歇。 沃克斯轻咦一声,饶有趣味地看向天空,尾刺如同蜜蜂一般射出了三道如利箭般的光芒指向那空中老者,然而老者巍然不动,在他的身前一道蓝色的光幕出现将其尽数挡住,再难寸进分毫。与此同时,大地之上的数百修士皆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在他们的头顶灵力不断的汇集与那权杖链接在一起。 老者嘴唇微动,沉声说道:“沃克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哼,区区伪仙灵器也敢如此猖獗?就算你真的得到了米伽的权杖,本尊也不惧!” 沃克斯出言讥讽,但神色却也警惕三分,伪仙灵器唯有跨入魁杓方能发挥它的真正实力,但夏天明凭借这数百修士的合力自然已经能全力驱使于它。沃克斯虽然是天权大能,但若非这些人各怀鬼胎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小胜一场,如今他们已深陷绝境必然齐心断金,一时进退两难。 然而天阶大妖的尊严又岂容宵小之辈触犯?沃克斯咧嘴大笑道:“就让本尊去送你们见魔神大人吧!”沃克斯大嘴一吐漫天黄沙再起,空中老者冷哼一声便有一道光罩笼罩众人,而风沙中的蝗虫再次飞出不断地啃咬着能量光罩。 众修士神色凝重,夏天明双手不断掐诀,有了这些人的灵力加持,现在的他已经举世无敌。其实有了手中的神之权杖,夏天明就让单枪匹马对上天枢之境者也浑然不惧。虽然眼前的沃克斯胜过天枢十倍,但当他看清沃克斯仅仅一人之时心中巨石早就落下了,因为猛虎架不住群狼的进攻。 但是他作为最有城府的王子当然需要走一步看三步,如今正是削弱其他势力增加自己力量的大好时机。他需要沃克斯这样的强敌去击碎众人的心灵,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廓清环宇,扫平天下。 空中老者见苦劝无用,只得将手中权杖高高举起,一颗明珠般璀璨的光球缓缓出现不断地向更高的天空飞去,这光球迎风暴涨赫然如同一颗太阳般耀眼,那刺眼的光芒就连沃克斯也不得不暂避其锋。 “好小子,居然能将此兵之威领悟到此等程度!” 沃克斯那扭曲诡异的面容更加的恐怖,四只眼睛中也罕见地出现了凝重之色,这一刻的他开始认真起来。 第两百二十三章:性恶者善伪也 “只是光凭这些还远远不足够!” 沃克斯如同神龙摆尾瞬间卷起九道龙卷之风,如同九条巨龙腾云在空奔向明珠,企图吞没那烈焰之光。荒古之地虽然有七颗月亮照耀,更是常年无夜,但是天地仍然如黄昏般昏沉,难比皓日。而这便是夏天明的聪颖之处,如此耀眼光芒下的沃克斯战力自然会被削减三分。 九条巨龙在光芒之下渐渐瓦解化成了九道黄云遮天蔽日,沃克斯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叫嚣?” 夏天明置若罔闻,再次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地底突然冒出八根手臂粗细的铁链将沃克斯庞大的身躯紧紧捆住,灵其动弹不得。沃克斯发狂怒吼更是甩动自己的莽头为此攻击铁链,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每一击之下便有修士吐血萎靡。 然而随着沃克斯地不断挣扎,这铁链居然越来越紧,,饶是铜皮铁骨的他也被收缩地榨出了血痕。沃克斯怒吼不断,那些蝗虫更加疯狂地攻击法罩,但众修士见此招有效却更加地兴奋,纷纷不遗余力地祭出自己的灵力。 与此同时梅星泽的七星北斗剑阵更是凝结出了一柄巨大的宝剑,正是“万变无宗,乾坤一剑”那一招! 乾坤剑直接射向沃克斯,如流星赶月,石光电火,瞬间穿透沃克斯的一只眼睛更是从背部穿出,沃克斯吃痛怒吼,更是不断地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小的知错了!只要饶了小的,小的便带你们去取得道果。” 但是他越是呐喊,这群修士便越加兴奋,因为这种兴奋不仅来源于脱离了生死之威胁,更是有着能够亲手斩杀天阶大妖的兴奋与傲然。毕竟这等大妖在天衍也是传说之境,是天衍巅峰的存在,是可以与夏皇一较高低的存在,而如今却在他们脚下匍匐臣服。 换言之,在这片土地之上,他们已经无敌了! 但却有四人似觉蹊跷,他们分别是夏天明、夏道灵、东方啸与梅星泽,这四人都是仰望过高山的存在,他们都见识过天阶大妖的威力,那是已一挡千的王者,能成长为天阶大妖者无一不是佼佼之辈,岂会因者区区八门龙环阵就会跪地求饶? 空中老者发出靡靡之音,那铁链之上瞬间燃起滔天火焰不断地灼烧着荒野龙蝎巨大的躯壳。这火焰呈淡蓝之色,一看就知绝非凡火,如同毒素一般将那金黄色的甲壳都染成了淡蓝之色,更是发出噼里啪啦之声。沃克斯不断求饶:“小弟知错了,求各位大爷饶小的一命吧!” 沃克斯的瞳孔开始泛白,就连声音也逐渐地衰弱,气若游丝。到了这一刻就连夏天明也逐渐地升起贪婪之心,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沃克斯的生命之力在不断地衰减,沃克斯如同一只螃蟹一般被架在火堆上炙烤,更是传出肉糜之香。 “天阶大妖不过如此!” 众人摩拳擦掌将自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祭出,夏天明顿时如天神下凡,爆喝一声:“绝对冷炎!”那淡蓝色的火焰瞬间转化成惨白之色,而荒野也瞬间如临冰川。要说刚才的温度有多高,那么此时的温度就有多低,就连偶尔溢出的冷气都让众人嘴唇发紫,维持阵法的双手颤抖不已似很难坚持。 绝对零度之下,沃克斯的铁甲开始龟裂脱落,只听咔嚓两声,那曾经还耀武扬威的巨大龙钳也应声落地,夏天明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荒野龙蝎不外如是! 然而彼时的夏道灵却心惊肉跳,猛地抱拳说道:“王兄,此地危机已解除,臣弟率部众去侧翼警戒以防不测!”夏道灵的话语暗藏玄机,首先以王兄称呼而非皇兄,这表明了他的立场仍以正统为准,即夏天明现在的身份还是明王;而又称自己为臣弟却更加的离奇古怪,此举似在表明心意自己没有争权夺位之心;至于主动请缨警戒侧翼似乎又再说不参与接下来的分红,明哲保身之举。 夏天明沉吟思索,而彼时那荒野龙蝎最后一丝生命之力也已消失,那恐怖阴森的龙尾毒刺也终于断裂落地,这一刻的他彻底地放心了,点头说道:“也可,只是万事小心!” 夏道灵抱拳离去,带上自己的亲信五十余人遁向远方。那群手下自然不解问道:“灵王陛下,这天大的肉饼摆在眼前,我们为何将它让于他人?” 夏道灵冷笑道:“你们跟随本王多年应深知一个道理,只有越过眼前的诱惑才能看见终点的曙光!本王希望你们能恪守己心,为了那宏伟的目标隐藏自己的锋芒!” 梅星泽在经历过龟灵岛事件之后早已成熟很多,现在的他凡事都会多留三分心眼,荒野龙蝎死得太过蹊跷,堂堂天阶大妖在出手之初便瞬间击溃了他们的阵法,可是却在这神之权杖面前匍匐颤抖,这一切太过诡异了。 然而彼时的他自然已经控制不住局势,荒野龙蝎那瘫软在地的巨大身躯是众人眼中的至宝。夏天明其实自身根本没有消耗多少,但彼时的他仍然盘膝在地打坐回气。至于夏和泽等人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纷纷抢步上前甘当小白鼠! “嘿嘿,这天阶大妖也并非传说中那么恐怖嘛!看来天下间传闻多有夸张之处,我等还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一些胆大的修士早已靠近了荒野龙蝎那巨大的尸体,更是各显神通不断地试探,直至确定身陨无误之后便咧嘴大笑,双眼瞬间变得炙热与贪婪。 天阶大妖浑身是宝,更有传闻说其一滴精血便能生死人肉白骨,虽然坊间有夸张溢美之意,但天下只有强者才会让那些文人不惜笔墨去追捧与夸张。想当年刘洵在武阳城为了一片地阶巅峰的蛇鳞便花费了一千五百灵玉,而眼前的却是天阶妖兽,这价值如何去估量? 无需犹豫,趁精血仍在,众人如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纷纷使出看家本领、浑身解数,来抢夺这不可多得的机会!这一科他们的枭雄之心皆被唤醒,即使是夏和泽两位王子高声疾呼也阻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哼,若在天衍大陆我等还惧你三分,到了这里还想使那王爷的气焰?真是水仙不开花,你装什么蒜啊?” 众人对两位王子的警告置若罔闻,而东方啸等人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加入到了这场抢夺的大军之中,梅星泽无奈地摇了摇头,青衣书院早已不是从前的青衣书院,彼时留在他身边的却只剩下了五位学弟。 “侵欲无限,规求无度!星辉,我们走吧!” 梅星泽带着五位学弟徐徐走向远方,他有济世之心,但他却又有一颗孤傲之心,他的理想是天地大同,荣辱与共,而非这般尔虞我诈,你抢我挣。欲望是真的无法遏制的存在吗?梅星泽笃信不疑,但他却更相信有一种信仰能将内心的欲望平息,从而达到天地同食,无己无我之境! “滚开,这是老子先看上的!” “你他奶奶的想抢是也不是?” 随着资源的进一步切割,众修士由口水之战沦为肢体碰撞,更有不少人相约生死决斗,神通尽出,同室抄戈。在这片自由的黄土之上,一旦约束人性的枷锁松弛,那贪婪便会逐渐放大,又有几人面对诱惑而能恪守己心? 夏和泽与夏星宇早就越至荒野龙蝎的尸体之上,他们自然看不上那些精血与肉体,他们的目标自然是他的妖丹,妖兽最为精贵之物。众修士虽然贪婪但也并非傻子,他们“享受”夏皇淫威已久,自然也清楚那妖丹不是自己所能觊觎之物,纵然有心抢夺但也守不住啊,所以王子吃肉他们喝汤即可。 夏和泽的双眼淫威兴奋导致充血变得血红一片,远远望去似带着妖异与病态。荒野龙蝎的肉体经过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即使是普通的刀剑也能破开其血肉。夏和泽凝神聚气于刀尖直接刺向那龙蝎的脑袋,更是不断地挖掘,不消半盏茶时间便有一道金黄色妖异的光满闪烁,将这片区域都照亮了三分。 “妖丹,天阶大妖的妖丹!” 夏天明双目一闪,就在夏和泽还在兴奋大喜之际,一柄尖刀已经从他的后背穿过了胸膛。 “你......” 夏和泽不敢置信,缓缓转过身躯望着那道身影质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只因为你效忠于乾王夏乾思,而我是明王之人!” 那道身影赫然便是一直在其身旁的夏星宇,这番变故来得自是齐快,夏和泽还想再说什么却再无机会,他的本命金丹已被夏和泽掠取,至此身陨道消,更是被其一掌击飞如断线风筝抛飞老远。 而这一刀一掌如同摔杯为号,一场肃清行动就此展开!所有人都撕下了脸上的面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昔日所有的矛盾在这一刻瞬间点燃,尽数倾泻,一时之间血肉横飞,尸骨遍地。 北冥峰瞳孔泛白,双目逐渐失神,怔怔的看着胸口那从背部捅穿的青龙刀,满脸不敢置信。 第两百二十四章:内讧 “不要怨我,怨只能怨你不该有这贪婪之心!”东方啸双目赤红不断地狞笑,那本是俊美的面容在这一刻扭曲变形,宛若妖魔。北冥峰与东方啸从小一起长大,二人不是兄弟却胜过兄弟,然而北冥峰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在东方啸的心中他只是一颗棋子。 北冥峰不后悔,即使是被最信任之人切断了生命的源头他也不后悔,他这一生其实只想做好东方啸的右臂,协助他登上那混元宗的最高之位!然而在这一刻他却要走了,去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一刻的他感觉很冷,这不仅是肉体,更是精神上的寒冷,北冥峰没有怒骂与怨恨,有的只是平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他终于解脱了! 因为他终于将遮住自己双眼的柳叶摘去了! 东方啸还在得意大笑,他仍然自豪地认为自己识破了所有的奸计,他根本没有效忠任何王子之心,他桀骜不驯,他是天的宠儿,又岂会甘居人后?所以他表面投靠夏天明,暗中表态夏道灵,行得是虚与委蛇之策走的是“黑白两道”通吃之路。而北冥峰却单纯的以为他效忠于夏天明,故而表现的殷勤了些,却被东方啸记上了心头。 然而这个误会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真相将永远埋葬在这血泊之中。 东方啸一招控鹤擒龙便抓来一名修士,在其尚茫然无措之际直接扔向那已飞驰至荒野龙蝎顶端的夏天明,夏天明冷哼道:“区区蝼蚁也敢挑战本王?”无需祭出神之权杖,夏天明衣袖挥过,那名修士便应声四崩五裂,而与此同时却有一柄青龙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头劈来。 人都是有野心的,若有了天阶妖兽的妖丹,东方啸自信能够突破到魁杓之境,而一旦迈入这个境界,那么普天之下已算得上一个名号了。夏天明浑身金光闪烁,更有一道金甲慢慢凝结覆盖全身,那金丝化作的手套轻送接住青龙刀的攻势,夏天明灵力一吐竟然直接将东方啸甩飞数丈。 “星宇,收好本王的妖丹!” 夏天明杀意爆增,东方啸居然妄想叛变自己,这是对他权利的玷污以及觊觎,所以他需要立威,一个无法质疑不敢质疑的至高无上的权威! 见夏天明攻来,东方啸也并不慌张,如今虽偷袭不成,但已经撕破了脸皮自然需要不遗余力地战胜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那些弟子手下却都很默契地没有出手,而是继续抢夺荒野龙蝎的资源。他们的心思众人皆知,这是此地最强二人,成王败寇是天道规则,故而他们坐等自己的王诞生。 东方属木,而东方啸的金丹之力赫然是传说中的神兽角木蛟,将青龙刀刺入地面,只见无数的青色木藤以他为中心急速地生长,更是如同青龙一般奔袭向夏天明,企图将其束缚。 “原来是角木蛟的金丹,怪不得敢挑战本王!如此杀了你实在有些可惜!”夏天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一刻他也准备展示自己的真实实力,他要用那无敌之姿去碾压东方啸,以此起到杀鸡儆猴之功效。 “看本王神威,无坚不摧!” 夏天明一声暴喝,他的背上灵力不断地凝结赫然“长出”一双翅膀,这翅膀如火焰般妖异。东方啸双眼凝重,沉声说道:“居然修习武魂殿的功法,枉你还是我大衍国皇子!” 东方啸言语歹毒,魔族修士与天衍修士不共戴天,不死不休,而如今夏天明却使用他们的招数,这是对天衍的亵渎,更是对皇族尊严的践踏。夏天明冷哼一声:“天下是我父皇的天下,即使是魔族之人也是我大衍的子民,本王身为王子自然做到兼容天下之心!” 伴随一声清啸,夏天明掠至天空,只见其双掌凝聚火团直接朝着大地扔去。那火团砸在地面之上直接爆炸开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蔓延,如雨般的火团根本不分敌我直接以火神临世一般,降下滔天怒火! 东方啸心中一凛,夏天明这一招是在示威,而他也终于见识到了夏天明真正的实力,以及他的本命金丹,这居然是比自己的还要稀有万倍,那是金乌之力。东方啸本是忌惮那神之权杖,故而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得见夏天明的攻势方才明白,夏皇为何会将那伪仙级别的灵器交付于他,只因他有不可匹敌的骄阳之姿。 火属性本就克制木属性,东方啸只得不断地挥舞青龙刀,随着一道道刀光掠过天际,那些空中火球皆被一分为二。 眼见立威已经形成,夏天明手上印法瞬间变换,流星火山的威慑已经成功,现在只需要斩杀东方啸即可成就自己的无上权位,毕竟混元宗的实力在这里并不弱。一影化八,夏天明将东方啸困在中心,更是在八个方向发出八道火线,八只金乌扑腾着翅膀朝着东方啸冲刺而来,其势势不可挡。 “八方怒火!” 东方啸瞳孔收缩,夏天明显然是想速战速决故而一出手便是杀招,当下顾不得多想只得掐诀怒吼:“君临天下!”一棵大树在东方啸脚下出现急速生长,这树生的奇怪宛如一条蛟龙,将东方啸托举入天,配合那白衣飘飘果真如救世之君降世,君临天下。 八只金乌呼啸而来,其威即使是金丹巅峰也必须得暂避其峰,只听爆炸声响,精光乍现闪瞎众人狗眼。再得光芒消散,众人眯眼一瞧,东方啸的身体已成赤红之色,而那脚下的蛟龙之木也如焦木般毫无半点生命之色。 东方啸神色萎靡,嘴角带着狞笑,那赤红身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而这便是木属性的威力,生命之力! 夏天明轻咦一声,显然没有想到东方啸居然能在这一招下居然能够存活,想来他为何敢与自己争锋果然是其有资本在手! 东方啸桀桀怪笑道:“夏天明,你残害亲足,足见心性之狠毒!而我等更是外人,若他日一不遂你愿,定然也是此等下场!”东方啸所言甚实,夏和泽虽然是夏星宇所杀,但却是听命于夏天明,众人心中有数不过口上却不会说出分毫,天下以利聚之,道德根本无法约束他们。 夏天明脸色阴沉直接携指功来,至阳至烈的火雷灵力直接卷起无边气势将东方啸包裹,东方啸嘿然一笑道:“见事情败漏就想杀人灭口?枉我东方啸曾视你为兄弟!” “兄弟?北冥兄与你为友二十余载,却被你突然背叛。这等兄弟要之有何意义?” 这两人当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众人看透不说透。火焰气势如虹,但东方啸虽是木系弱势,但仍然利用其灵活的优势与之缠斗,一时也斗得有来有回,难分轩轾。东方啸一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转而攻向夏天明的眉睫,千钧一发时刻,夏天明双手成爪直接挟制住青龙刀之威。 但东方啸岂是这般容易打发?刀劲一转,那青龙刀赫然化成一条青色蛟龙瞬间摆脱钳制直接抓向夏天明的面门。 “好小子!” 夏天明双手横交抵挡着雷霆万钧一击,更是借助这后退之势再次越上天空,金乌嘶鸣卷起两股火浪以泰山压顶之势压面而来。东方啸沉声喝道:“你居然已经窥见魁杓的门槛!” 夏天明以身化金乌这等手段分明是魁杓之境方能施展,彼时才知两人之间差距不小,而彼时那些修士也已将荒野龙蝎的肉体分配完毕,皆退至一旁静待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 “哼!” 东方啸手中青龙刀一口咬住金乌的脖颈,更是将自身灵力尽数聚集在右腿之上,神龙摆尾一个鞭腿直中金乌的背门,然而那金乌却并未如意料中般重伤,反而化成一团火劲重新凝结在东方啸的侧面,小嘴一吐便有火枪喷出,直接射穿了东方啸的右肩。 东方啸厉声嘶吼,这股疼痛痛彻心扉,但更多的却是后悔,恍然大悟,愤怒地吼道:“原来你已经进入了天枢之境!” “哼,本王的威严岂是你这等宵小之辈能够挑衅?放下手中兵器俯首称臣,本王饶你不死!”夏天明不置可否,东方啸却心头巨沉,因为一旦夏天明真的越入魁杓,那么自己断然无法取得胜利,即使自己的底牌尚未出尽。 更何况他的手中还有一柄伪仙级的神之权杖,有了本源之力的他已经能够尽情施展它的威力,即使高上两个等级也有一战之力。东方啸面如死灰,心知今日自己太过鲁莽了,这一战十死无生。 但他岂会甘心如此简单的束手就擒?而且夏天明所言也只是托词,因为一旦有了第一次背叛便会有无数次,两人心知肚明。灵力尽展的夏天明以无敌之姿直接碾压东方啸,很快就将其逼入角落,已退无可退。 然而就在东方啸退无可退无计可施准备殊死一搏之时,一个干枯更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桀桀,有趣有趣!所谓的人性在诱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恶才是生存的根本!” 第两百二十五章:扭曲之神 这声音来得很是突兀,但闻着无不心惊胆战,不外其他,只因它是沃克斯的声音。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沃克斯的低沉冷漠,带着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从远方传来。众人闻讯看去却见一丰神俊朗的男子缓缓走来,一袭白衣在这漫漫黄沙中却一尘污染。 虽然沃克斯的身上没有散发出丝毫灵压,但众人却都停止争斗将矛头直指于他,就连刚刚还在一决雌雄的东方啸与夏天明也都摒弃前嫌同仇敌忾。 “你究竟是谁?”夏天明喝问道,荒野龙蝎身陨乃他亲手而为,确证无疑,但眼前之人却又自称是他,端的稀奇古怪。 沃克斯摇头说道:“本尊乃十八魔将之四,荒野龙蝎沃克斯,代号扭曲!你等将本尊的肉身分食这笔账,不知如何算法?” 众人心头大惊但却疑云丛生,天衍修士修炼之道乃藏气于己身,以自身为炉鼎感悟天地本源,凝结金丹,以此期望化茧成蝶,脱离凡胎成就踏仙之境,这是正统之法,而妖兽修行也遵循此道。 至于那些魔族修炼功法则比较庞杂,但也多在五种之内!即武魂殿的练气凝身之术,天冥殿的冥化成妖之术,玄阴殿的控尸巫蛊之术,鬼刹殿的灵魂神识之术,血罗殿的血嗜转生之术。 然而无论何种功法都逃脱不了两样东西的束缚,那便是肉体与本命金丹。普通修士在达到魁杓之境前只要心脏停止了跳跃或是神识被毁便是死路,因为肉体为根,根断树死!而达到了魁杓之境后却并非那么简单了,这便是因为本命金丹的缘故! 魁杓大能最为贵重之物便是本命金丹,因为它是修士人生感悟的精华所在,故而本命金丹可以脱离肉体独立于天地。但这却又有几个限制,本命金丹可以外显,但仍然需要拘泥于肉体凡胎,因为当肉体凡胎死亡之时,本命金丹也会失去意识成为无根之木,如同妖兽的金丹一般只存本源之力了。 当年的寒冰烈鹤宁远便是因为肉身被毁而死,虽然在死前将自己的本命丹元之力全部注入到了穆非烟体内,但他却已经真正的陨落,因为他的意识已在天地间消散。 当然这是大多数修士的看法,而这也只是一些粗浅知识,所以在这夏天明皇子眼中,眼前的沃克斯却并不一样了,因为他明白天衍六种成仙之法的真正本纲。 其实在迈入魁杓之前,所有的功法都是浮云之策,因为拥有了本命金丹方才是成仙的根基所在,而成仙的秘诀便是在这肉身之上。 天衍修士认为天地之间乃无数的本源构成,所以他们感悟天地不断地凝结本命丹元,然而岁月悠悠却仍然无法突破七颗丹元之术,所以他们才将魁杓之境分成七境。而这其实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因为真正的魁杓之境只分为三重,这其一便是天枢、天璇、天玑之境,其二便是天权,其三便是玉衡、开阳、摇光之境。 而这七境又分别对应人体的七个大穴,即膻中、天目、泥丸、夹脊、命门、丹田、海底!古语有脊梁骨一说,即它是人体的支撑之点,是承上启下的关键。先人曾言:“以其上通天谷,下达尾闾,中通心肾,召摄灵阳,救护命宝,此非修行径路而何?”夹脊正应天权之位,如同北斗为之而转动,故而修士修炼最难的便是第一道本源与第四道本源。 而他们凝聚本源金丹的方式其实又叫做七星灯填油续命之法!一旦成功便能进入踏仙之境!而田在农走得正是这条道路! 至于第二种成就踏仙的方式便是武魂殿的修行功法,他们认为天地灵气便是支撑一切的根本,故而他们只修一颗本命金丹,而后修神、灵、体三胎。在他们的文化中只有褪去凡胎才能达到羽化之境!即本源金丹为第一步,上肢重塑为第二步,下肢重塑为第三步,此为体;而第四步便是极为重要的躯干重塑,这之中最艰难的部分便是心脏重塑,所以将此步称之为灵。 而神则指的是眼、耳、口,因为他们都对应了一个最重要之物,那便是大脑!人体的四肢可以不经过大脑而作出反应,即使是心脏也能本能地跳跃,但是眼耳口却无法避过大脑的神经传输,所以他们将脑袋称之为神,而当大脑重塑成功的那一刻,他们也就真正的达到羽化之境,也就是踏仙之境! 邢钺的师傅也就是拜剑宗宗主常重胤便是因为当年重伤垂危无奈走上了这条道路,所以这也是为何他似人似鬼的原因! 至于天冥殿的冥化成妖与妖兽修炼速途同归,他们虽然只修一颗本命丹元,但却专注于精,即将此内本源修炼到极致从而返璞归真走上后天神祇之路!天冥殿的修士认为在这天地之间曾经存在着先天神祇,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源,所以唯有将自己的血脉锻炼地愈发精纯才能回溯本源,所以他们才不惜从小用自己的精血去喂养妖丹,令其与自己的命格相连,只为了达到那传说中的归神之境! 当然这种修炼的门槛也有三,这第一便是凝结自己的本命金丹,第二便是将自己的本命金丹与命格金丹融合,成为真正的妖兽,而一旦完成这步也就迈入了魁杓的第二重!所以这也是为何天阶妖兽与地阶妖兽的区分定在了天权之境而非魁杓初期的天枢之境的原因。 这也是为何当年黑白无常一见风一邪便吓得尿裤子的原因,只因为他是天阶大妖,已经进入了魁杓的第二重境界! 玄阴殿控尸巫蛊之术与冥化成妖之术基本无异,只是他们走得是夺舍他人的肉体从而汲取他们的生命之力这条道路,此法又称呼为尸解之术,大成者方为不朽! 至于鬼刹殿自然修行的是那灵魂神识之术,他们认为控制人类的并非是所谓的大脑,而是一种“虚无”之物,此物缥缈无迹可寻,它控制着人类的七情六欲。所以他们将此物称之为鬼,也将自己的术称之为鬼道!而那所谓的金丹也只是鬼的一种实质化表现,当这金丹有了喜怒哀惧爱恶欲之时便是鬼道大成之日,而那所谓的“真”便将出现,即为真鬼! 至于血罗殿则主修生命之力,即让自己的金丹有了“血液”之力,有了生命,所以他们致力于将自己的血液炼至精纯从而达到不垢之境! 这便是成仙的六条大道!当然成就此道还远远不止这六条,譬如灵炁大陆的信仰之力,圣灵大陆的咒文之力等等!不过这些对于夏天明来说也是一无所知,因为在这悠悠岁月中,无论你走上的是哪条路皆是错误却又是正确的!因为每条路都能够进入那个领域,也是是所谓的仙!然而他们却都又走错了路,因为此仙非彼仙,因为就算是仙罡大陆也仅存三位真正的仙! ...... 这一切扯得有些远了,夏天明不断地思索着,无论是冥化之术还是借尸还魂之术等等都必须要保证本命丹元的完整,然而沃克斯的妖丹分明已落在自己的手中,那么他又是如何重生的? 夏天明不相信他是沃克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沃克斯! 夏天明抱拳说道:“我等虽是域外来世,但摒除井水不犯河水之念。这荒野龙蝎企图吞噬我等,而我们也因他损失惨重。阁下若是为他报仇而来,那么本王也只能再添恶业!” 夏天明说话滴水不漏,不卑不亢,既将此间原委道明又将自己的立场表明!沃克斯嘿然一笑:“你们真当本尊是在开玩笑?告诉你们吧,本尊之所以留着你们,便是因为和你们玩个游戏罢了!而结局很显然,你们没有通过!因为你们都是恶人啊!” 沃克斯右手浮空一抓,便有四道沙墙拔地而起,众人大惊急忙各使神通攻击沙墙,然而这沙墙却携带者惊神骇鬼之势直接将众人围住,而沃克斯更是立于天空不屑地撇了一眼那些圈中牛羊,讥讽道:“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 “这就是人性之恶,本尊将其皆归纳于一次,那便是扭曲!” 沃克斯衣袖一挥,众人心中刚刚压下的暴戾、贪婪、愤怒、嫉妒等等情绪又再次被引爆,夏天明心中一惊,这老者的修为赫然也达到了魁杓中期,而他也终于得见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之前升起的披靡天下的气势也逐渐地衰弱,甚至失去了抵抗之心,只剩下软弱。 忽然他胸前的神之权杖发出了洁白的光芒将其笼罩,夏天明如梦初醒,如坠冰窟瞬间清醒,急忙将自己的灵力催至巅峰,那光辉之下众人的情绪也逐渐回归,皆心有余悸地看向空中老者。 这老者简单地一挥手就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负面情绪之中,这等手段即使是神明也办不到,他究竟是谁? 第两百二十六章:养蛊之术 众修士方才明白自己与魁杓中期的强者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夏天明仅仅初窥魁杓门槛便能轻松碾压东方啸,而眼前这丰神俊朗的年轻人那宛如深潭的修为岂是他们可以窥测的? 神之权杖所化老者再次出现,扭曲之神沃克斯不屑地再次挥袖,那老者直接一口鲜血喷出,连带着众人也瞬间重伤。 “天怒金锁,离原之火!” 众人心中一沉,但却是咬牙坚持,因为他们现在唯一的倚仗便是那神之权杖。八条铁链从地底再次钻出,然而空中的沃克斯却浑然不惧,浮空连点八指,指如枪,八条铁链瞬间断裂,却化作滔天之火将沃克斯包裹。 火劲正中的沃克斯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一道护身光罩将其包裹,毫发无损。沃克斯大笑讥讽道:“诸位加把油,你们只差一点点就能击败本尊了!” 无知是多么的可怕,而最为可怕的是认为自己并不无知! 当蓝色的火焰化成苍白之色却被沃克斯轻易破除之时,众人已心如死灰。夏天明愤怒吼道:“诸位莫再留手,使出全力一击!” 漫天蝗虫再次飞舞,众修士只得咬牙祭出自己的全部灵力,企图一击必杀!夏天明嘴唇嗡动,一套战神铠甲浮空出现在其身上,法杖飘然入手,这一刻的夏天明所展现出的灵压竟然不下于沃克斯。 然而就在众人大喜之时,夏天明却化作一只金乌,双翼一展遁向远方。与此同时东方啸也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青龙刀上刻下了诡异的图案,那青龙刀刀身急速变幻化成一条青色蛟龙。 “我东方啸岂可死在这里?” 东方啸眼中寒光一闪,自身也同样化成了蛟龙,两条蛟龙直接钻入地底避过沙墙,向着两个方向急速逃窜,其速之快犹如狂澜暴雨。 众人神情惊愕,呆若木鸡。但很快却又反应过来,如八仙过海纷纷祭出禁术绝学企图逃命,然而他们的灵力却已被夏天明的神之权杖吸走了绝大部分,又怎会再有抵抗之力? 南宫燕身化火燕却被那蝗虫将自身的火焰吞噬殆尽,而自己也被拖入了地下,至于沃克斯本人却化作长虹追向东方啸。 “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 大难临头各自飞,作为扭曲之神的他最喜欢看见的便是此番情景,因为人性的黑暗点便是他的乐趣所在,也是他的力量源泉,更是他存在于世间的意义。 其实此地有五六百的修士,他们的修为都已经进入了金丹之期。虽然魁杓强者强悍无匹,但若真的以一敌五百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沃克斯玩了一个花招,当然说战术更为合适! 那荒野龙蝎确实是沃克斯但又不是沃克斯!说不是是因为他是七十二魔柱之一,说是是因为这魔柱早被沃克斯寄生了!没错,沃克斯的本体其实只是一只蛊虫,一只弱小到极致的蛊虫! 而现在的这两具肉体皆是他培养出来的战士,或者说是炉鼎! 沃克斯牺牲了荒野龙蝎这具珍贵的肉身,却将自己的本源之力侵蚀进众人的心魄。但凡参与了瓜分荒野龙蝎尸体之人皆已经被他的扭曲之力牵引,而这扭曲之力便是那些负面情绪,这些人的负面情绪越是高昂,沃克斯便越是不可战胜! 夏天明借助众人的力量本可一战,但他身来高贵又岂能冒此等风险?所以他选择了弃卒保帅!而沃克斯的目的也并非是击杀他们,他的目的是收集更多的“种子”,故而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所以他将目标定在了东方啸身上。 东方啸见双眼带着愤怒与不甘,他恨天地不公,他一路艰辛方才走到了今日的高峰,然而今日却要在这里折戟!混元宗如今只剩下霍敬轩苦苦支撑,只要自己能成这荒古大陆回去,那便能一人之下,甚至是宗主之位也有三分机会。而且他身负勇士之名,这是乱世中最为响亮的标签,甚至他还有可能成为混元宗的乘龙快婿,虽然这条道路被刘询半路截胡。 但他仍然是那站在顶峰的天骄,所以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有满腔的抱负需要去实现,只是现在的他再也没了机会! 蝗虫过后,这片沙漠又再次恢复平静,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战斗。而在那沙漠的正中心,一座宏伟的宫殿内,无数的修士正茫然失措,他们睁开双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唯有水滴滴答滴答,想要祭出灵力却发现灵力尽失,只能无奈地摸索着墙壁。 “这是哪里?” “有人吗?” 疯狂地呐喊,恐惧逐渐占领了他们的心房。东方啸声嘶力竭,他确信自己还活着,只要活着便会有希望,所以他并非是绝望的嘶吼,而是重生的庆幸! 活着便是希望! 沃克斯端坐在大殿之中得意洋洋,那些来自圣灵城的修士他并非杀害,因为这些皆是他的玩物,他的炉鼎!如此一次性获取这么多的道种让他心花怒放,他有自信不出两年时间便能锻造出完美的容器,届时他的修为定然能再上一层楼! 以人作蛊的第一条便是激发他们的兽性,所以沃克斯利用自己的无上修为之力以禁灵石刻画出巨大的阵法,令他们于此地无法发挥出自身的灵力,然后将其置于暗黑无光的密闭空间,再以水滴之声不断地告诉他们他们还活着,刺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崩溃,让他们迷茫,让他们绝望,让他们疯狂。 水滴之声滴答滴答,配合着众修士的嘶吼成为了最唯美的乐章,沃克斯在空无一人的大殿翩翩起舞,更是将一种类似于琵琶的乐器放在肩头,如二胡一般轻轻拉起,用沃克斯的话来说这是他们故乡最美的乐器,名为小提琴! 我美丽的花儿你醒了吗? 昨夜星辰下的诺言你还记得吗? 你说夜幕永不开启, 正如你的芳华一直绽放。 我的指尖还残留着你的香气, 一如我心中的你! ...... 东方啸神色萎靡,心如死灰,那水滴之声已经提醒他过去了近半个月时间,而他已经饥饿疲乏到了极点。他的精神开始崩溃,他的思想开始疯狂,他已经在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他微笑着对自己说:“你是主宰众生的神,绝对不能就此倒下!” 他的身边有一把柴刀,他明白只要将此物在脖子上轻轻一抹,他便能超脱!可是他不甘心啊,他真的很不甘心,他怎么可以低头? 半个月的时间里,有人选择了自尽,不过也只是少数,毕竟走到这一步之人是很难放弃自己的生命!而就在第十五天到来之时却听见了咔嚓一声,仿佛是门开的声音。 “有人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东方啸手扶墙壁不断地摸索着前进,很快就找到了那暗门之处,循着声音问道:“是你?南宫燕?” “东方啸?你也活着?” 同样的戏码在这片区域不断地上演,东方啸与南宫燕短暂叙旧之后便压抑下内心的躁动恢复平静,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限,虽然现在身边有人作伴比之前的寂寞好上一些,但也仅仅只是好上一些。 三天时间缓缓而过,这三天时间却比之前那半月还要艰难,因为他们的心中已经不再绝望,而是燃起了生的希望! 而这希望便是来源于身边之人! 时间没有奇迹,神明不会降下怜悯。东方啸的双眼充满了血丝,这是疯狂到极致的表现,但在这片黑暗之中南宫燕自然无法知晓这一切,但她却听见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南宫,我很饿,我很饿啊!帮帮我,让我活下去吧!” 这声音无情冷漠却带着饥渴与疯狂,它是人性撕裂的声音,南宫燕娇躯一震,顿感心中寒意大胜,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东方啸的想法,而这个想法看似疯狂充满了极凶恐怖但却情理意料之中。 因为他们都有同样的想法,那便是吃了对方! “东方兄,坚守本心,很快我们便能出去了!”南宫燕娇柔之声响起,如同这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明亮且温暖。 一道掌风掠过,南宫燕心头窃喜反手一刀挥出,然而出现的却并非是自己心中的结果,因为她的右臂已经掉落在地!南宫燕强忍疼痛再侧身急转踢向东方啸的腰腹,但却被东方啸将左脚死死抱住,紧接着便感觉到一丝酥麻之意,南宫燕的左腿被柴刀斩断! 南宫燕撤回角落,这一刻的她知道自己败了,已经败的彻底,脸上闪过怨毒之色,南宫燕不断地摸索着地面,企图寻回自己的那柄柴刀,只是现在的她想得并非是继续战斗,而是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自己将会更加的痛苦! 在这里人人皆为鱼肉,人人皆为刀俎! 夏星宇嘴角带着狞笑拧断了一人的脖子,怒吼道:“你想困死本王,本王不惧!” 在这片黑暗之中,惨叫与兴奋交织,更有如老鼠进食般“吱吱”声音响起,沃克斯在空荡的宫殿捧腹大笑,在那碧玉般的地砖上滚来滚去:“吃,对,就是这样!吃了他,吃了他们!” 第两百二十七章:大道三千 在生死考验面前,道德终将会沦丧只留下了人性的扭曲,咸咸的热血流入嘴中,东方啸狂态毕露,腹中的饥饿也一扫而空。这样的场景在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进行,强大最终吞噬了弱小。 东方啸恢复了神智喃喃道歉道:“对不起,南宫!这不怨我,怪只能怪你对我起了杀心!” “杀了我!”南宫燕冷笑道,对于东方啸的道歉嗤之以鼻,现在的她早已放弃了生存的念想,只想早日结束这痛苦的折磨,然而东方啸又岂会如她所愿?他需要南宫燕活着,这并非是他良心未泯,而是因为人一旦死去,那体内的精元将会快速地流失。 所以他需要南宫燕活着,唯有这样他才能支撑的更久,才能生存的更久! 恶鬼的声音在数天之后又再次响起,南宫燕的又一只胳膊被砍了下来,现在的南宫燕早已无法动弹,奄奄一息。她恨东方啸,恨这头恶魔,唯此而已! 至此,那曾在圣灵城耀武扬威的众修士迎来了他们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疯狂而痴癫,而最终活下来的那些人也对此三缄其口! ...... 夏道灵带着自己残存的数十部众绕过沙漠如履薄冰,那些跟随他的人皆心有余悸,庆幸自己慧眼识主! 天阶妖兽岂是这般容易斩杀?夏道灵根本不信,他觉得一切都进行地太过顺利,因为沃克斯分明是有备而来,却败的如此迅疾如此诡异。夏道灵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所以他才借口去警卫,而这最终的结果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明智! 圣灵城修士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以寥寥无几! 梅星辉将手中酒袋扔向梅星泽,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庆幸之感,有的只是痛心与恼怒。他恼怒那些同袍迷失在了权利之中,但却更痛心这些昔日好友惨死在劫难之中,曾经的把酒言欢只剩下了唏嘘。只是逝者已逝多说无益,唯有以酒祭奠! 但梅星泽除了心痛唏嘘之外却更多了一份惆怅,因为他寻不到自己的道! 他曾经的道是建功立业,这并非是为了功名!而是他想要去协助建立一个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战火纷扰的和平国度! 但现在的他却已经迷茫不知道在何方! 他明白了在修真界的生存规则,那便是弱肉强食!他明白了为何区区一句妖兽的尸体便能勾起众人的贪婪之心,甚至是同室抄戈。即使是身在高位的皇子也避免不了这争斗的漩涡!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济世在人心,若人心本恶,又如何济之? 人生而喜财好利,依从本性便会产生争抢掠夺;人生而妒忌憎恨,依从本性便会产生残杀陷害!而谦让、忠诚、礼仪皆是后期的品德,他们约束着人的行为准则。但是修真者可以凭借手中的拳头越过道德的边境,如同天上的神无法约束! 枸木必将待檃栝、烝矫然后直;钝金必将待砻厉然后利!梅星泽曾认为人的邪恶本性只要经过师长与法度的教化便能端正,再用礼义加以引导便能矫正。而唯有这健全的礼法才能让国家走向安定太平,而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但是现在的他动摇了,因为他发现这所谓的礼法只是上位者建立的规则罢了!他们可以随时跟改礼法来满足内心的邪恶,而一旦发生质疑便会凭借雷霆手段迫使你屈服。 所以他动摇了,他明白了道德准则凭借本心根本无法束缚,因为人之性恶!所以若想要达到那心中完美的国度,那便需要建立一种规则,这规则将会透明、公平,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魁杓大能都必须要遵守的规则! 梅星泽将其称之为法,而他也将会竭尽一生去完成这个“法”字! 梅星泽选择了与夏道灵为伍,虽然夏道灵并非正统,但他却仍有竞争皇位的权利! ...... 夏天明在这一战中损失极为惨重,如今的他已成孤生寡人,早已没了意气奋发、挥斥方遒的霸气,只剩下意兴阑珊与英雄气短。夏天明抬头望向那七颗月亮,冷笑道:“这就是你给本王的考验吗?” 夏天明终于明白了力量的根源,那便是自身!因为他的所有手段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宛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曾经自己笼络了一众好手却被沃克斯轻描淡写般消灭。想到这里他除了愤怒不甘之外反而多了一丝庆幸,因为他明白了唯有自身强大到了极致才是真正的强大,至于那些部下只是锦上添花之数。 当自己无敌于世间之时,这些人自然便会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 而这批来到荒古大陆的天衍修士也都各自经历着道心的洗礼! 萧望之与木青萝在征途之中恰巧遇上了许攸等人,见其身手不凡后便伸出了橄榄枝,而许攸几人见其仪表堂堂更是刘询的生死兄弟便也欣然接受。而有了许攸的侦查之力以及黄俊、王秋曼的阵法之力,气人一路披荆斩棘气势如虹,更是将燕国的众修士也尽数吸纳至自己的队伍,同时也与白安等人展开初步合作战略。 白安视拜剑宗为家,故而立志要将那些叛徒斩尽杀绝,而他们的同盟也组成了新的名字,剑盟! 而白安的仇人自然是拜剑宗的叛徒古力、梁浩、孙皓等人了,他们凭借控尸手段已经与云泽庄的蔡贵联系上了,于是这新的拜剑宗、武魂殿冷逍遥、玄阴殿将邪与后魃、云泽庄蔡贵等人也成了另一股强悍的势力! 而藤阳本以成为了玄阴殿的尸傀,却凭借着忍辱负重的意志在那一战之中脱离束缚加入了玄阴殿的死对头天冥殿之中,后又因为欧罗巴士等魔柱的血腥屠杀,方才明白散则死聚则活,所以天冥殿玄枭与武魇、鬼刹殿朱闻苍、血罗殿德古拉与莉莉丝也形成了一个联盟,更是瞅准时机反攻击杀了欧利昂。他们本就是幽冥大陆之人,而这等变故也让他们想起了家乡的水深火热,所以他们以幽冥自居! 乔昊尤在撕碎了伪装也寻到了蛮族之人的踪迹,在展示了完整的九天蛮神诀之后毫无意外地成为了首领,他深知想要获得道果凭借这些人还远远不够,所以他不断地征伐着本地土著,将他们收入自己的麾下! 而王腾在那次分别之后竟然阴差阳错的碰到了烈风吒的队伍,而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先祖是赤炎国之人,故而便也加入了他们的团队,以便寻到自己的道! 夷族夸月在蓝银的高超计谋之下将周边部落打的节节败退,成功地建立了自己的政权。林婉清更是在这里如鱼得水,那些只存在于典籍中的药草在此地便不可寻,她的神医之名也在军中传开。 但在这里最如鱼得水的却是开元森林的众妖兽了,邪蝠龙的妖兽大军日益壮大,而他的野心也逐渐彰显! 再算上出海的扶苏国德川信,天衍的众修士已经在这里形成了八股强大的势力。即萧望之的剑盟,蔡贵的云泽庄,玄枭的幽冥族,乔昊尤的蛮族,烈风吒的赤炎国,蓝银的夷族,邪蝠龙的妖族,德川信的扶苏国。 这八股势力除去蓝银算准了真正道果所在地,都各自去追寻了一颗月亮。 当然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小的势力,譬如遭受重创后的夏道灵与梅星泽的联手;夏天明不死的枭雄之心;逃脱的狄人杰与有剑圣之名的藤原小次郎为伴;想要治好傻丫头疯病的沈浪正经历着烈火的煎熬。 以及正在崛起的刘询! 只是在这片天地间却少了三人,他们便是穆非烟、叶紫与欧烛。 叶紫遭遇了十八魔将之三幻夜梦魇雷克斯,在他的沉沦之力中陷入了永久的沉睡。而穆非烟则是被十八魔将之七血狼毒玫迦娜利用窥魅之力窃取了所有的记忆化身成她。至于欧烛则是真正的消失在了这片天地间! 九天紫女与九天玄女究竟是真是假无人知晓,而迦娜所说的关于天衍大陆的故事也无法判断,且知晓这些的天衍修士也仅仅她二人。但天衍的其他修士却都很清楚一点,那便是天衍大陆并非独一无二,而仙是真的存在,他就在仙罡大陆。 这片天地更是存在着七块巨大无比的土地,即天衍、仙罡、神州、天武、灵炁、圣灵、幽冥、荒古与阿鼻。只是在经历了远古浩劫之后,神州、天武、圣灵成为了仙罡与灵炁的附庸,幽冥与阿鼻沦为炼狱,而荒古则是囚放之地,唯有天衍躲过了那一劫。 只是避过浩劫的天衍也遭受重创,才有了星垣、开元、修罗、玄天、寂灭、古神、幽冥与荒古等秘境,而它们真正的身份其实皆是天衍大陆的一角。 了解了始末的他们也对仙再无敬畏之心,尤其是那场天地浩劫更是由仙罡大陆发起,才让他们沦为黑暗中的一员就更加令人愤懑。更是得知此地是仙罡修士历练采摘道果之事兴奋窃喜,大快人心。 没有什么比窃取仇人的果实更加令人爽快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泄密危机 刘询的进展很是顺利,只是每天相应的“死亡”人数也逐渐地减少,这其中不乏是避免引起郑建的警惕与怀疑,另一方面是因为外界的尸首并非源源不绝。 赵祥、钱惆、孙立三人心中恨意滔天,他们曾经是这里的王者,享受着千人的拥戴。只要他们高兴,随意挥挥手便能令所有人跪伏在他们的脚下。可如今的他们却落魄至此,不仅要努力工作,而且食不果腹,沦为下等之人,这让他们如何不怒?如何不恼? 只是现在的他们只剩下这两百人,根本无法翻起任何风浪,甚至是自己的生死大权也已经落在了刘询的手中。因为现在的刘询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能碾压他们的资格,让他们再也无法进入餐厅补充体力! 他们不甘心,但却无奈他何,因为他们开不出任何比刘询更诱人的条件来吸纳团员!他们懊恼悔恨,他们不明白这群垃圾为何能够发挥出这样的能量,他们气愤没有早日发现这群蝼蚁的价值,但他们最愤恨的是没有在最开始阶段将刘询扼杀在摇篮之中,让他有了崛起的机会。 如今再依靠力量是无法扳倒刘询了,所以只能依靠计谋,依靠郑建! 世间绝无不透风的墙,虽然刘询安排进出管道之人都是极为信任之人且动作又极为隐蔽,但还是事发东窗! 因为在诱惑面前总有人会选择背叛,孙立嘿然一笑道:“老子就觉得这场瘟疫来得极为突兀,果然是你小子在这里搞鬼!” 与此同时那近千守卫也第一次全部聚集,他们将矿洞的所有逃生路口全部占领,郑建面无表情眼神冷漠,沉声说道:“你本能成为这里的王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你却选择了下下之签,着实令本尊失望!” “说,你们偷偷修炼究竟是为何?是想要造反吗?” 众人心中忐忑不安,不过李冬几人却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逃生密道并未被发现,那么此事便有一定的缓和余地。刘询神态自若抱拳说道:“瘟疫一事让刘某警惕,这些人身体太过孱弱才导致邪毒入体。所以刘某便教给他们一些粗浅的修炼方法以预防瘟疫再生,而他们也能更好的完成工作。” “至于造反,我相信就凭这些淬体修者根本不可能翻起浪花!” “哼,他们不会但你却不一定!老子早就觉得你有古怪,这群垃圾本就该是垃圾,可你却将他们收为己用,分明是故意积蓄力量以图不轨之举!”钱惆阴阳怪气说道。 “哈哈!” 刘询哈哈大笑,讥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等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如今这种生活恐怕不是滋味吧?所以就向刘某身上泼脏水?刘某初来乍到根本没有实力可言,不去设法将这些散兵收入麾下,难道去挖你们的墙角吗?” 刘询双手一摊缓步走向赵钱孙三人,这三人竟然一时语塞不断后退。毕竟刘询所言在理,若是直接与赵钱孙三人抢夺资源他们有一百种方法折磨死他,所以那些蜷缩在黑暗中的垃圾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切入点。 但是想要回到曾经的生活此时便不能退缩,钱惆冷笑说道:“依你所言确实有三分道理!但是短短三个月时间你却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若非事前有所筹谋又怎会如此顺利?而且你的修为比我等都要强上好几分又怎会被几个村民赶到此地?最重要的是你本可以享受福报,但却选择与这群垃圾同食共寝,若非别有目的,谁信啊?” 赵钱孙三人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他们早就想好了各种借口理由来进行突击,众人也被钱惆的话语激起了内心的愤怒。他们一口一个垃圾是对他们尊严的践踏,但更重要的却是以此事给刘询戴上高帽,好釜底抽薪,皆纷纷叫嚣抗议。 而这却正中了三人下怀,郑建见众人有暴动之举,冷哼怒吼道:“都给老子安静!刘询,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询点头抱拳说道:“这些人大多是白骨岭的山民,虽然之前我们素不相识但也算得上是半个老乡,所以我并无为难他人之心。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刘某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们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之人,又有何高低贵贱之分?” “这里的浊气能够侵蚀我们的生命,所以提高他们的生命力也是为我自己争取一丝活命的机会。刘某来此地时间不长,但也见到了不少曾高高在上之人瞬间跌入黑暗的谷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站在巅峰?” “曾经你们三人不也高高在上一呼百应吗?如今不也一样泯然于众人?所以今天我虽然手握大权可以享受那君王般的待遇,但是也许明天我也会落魄不堪沦为他们口中的垃圾!”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刘某希望能够活下去,而活下去的根本不是自己变得有多强,权势有多大!郑统领,我相信您的实力在几方矿场并非最强吧?但是从近段日子视察的情况来看,您应该获得了不少荣誉吧?” “而这真的只是因为刘某吗?不是,是他们一起努力地结果啊!所以刘某希望大家能够一起放下成见去创造一个美丽的环境,然后一起努力地活下去,最后能够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而这一切又何错之有呢?” 刘询言辞诚恳,众人纷纷沉默。确实诚如他言,郑建在最近时日意气奋发虽然少不了刘询的功劳,但更多的是那些烂人重新有了动力。这些天更有不少统领来他这里取经求教,令他倍感荣幸! 至于那些垃圾则更加心有感触!其实他们早已不在乎生死,反而更是憧憬死亡的到来,因为只有死了才能摆脱这种绝望的噩梦。他们曾经极其讨厌毫无力量的自己,他们也曾经坚定地努力着改变自己,但是他们失败了。 于是他们迫切地想要得到他人的认可,即使沦为走狗也在所不辞!他们将心中的尊严与人格抛弃了,沦为了兽!可是兽也会有失去獠牙的时候,他们成为了蚁,于是他们又痴痴地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然而世界的冰冷却将他们打入了谷底,他们心中的灯火彻底的熄灭了! 但是却在一个很平常的一天,上天带来了四个神奇的少年,他们点燃了他们曾经失去的希望!如今的他们一样不惧怕死亡的到来,但是他们却希望作为一个真正的人去迎接死亡,而非垃圾或奴隶。 因为他们明白了刘询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既然选择饿死不如早点自杀来得痛快!而这并非是讥讽他们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这是在嘲讽他们失去了人的资格! 无论是饿死还是自杀,都是放弃自己人格的举动,如此便不是人!因为人永远不会放弃求生的欲望! 赵钱孙三人面红耳赤,周春扶着李冬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这个青年,这个带着不属于这里的阳光的青年!郑建沉吟半晌,深吸一口气说道:“刘询,明日之后此地势力重新划分!你与赵钱孙李各领两千人手,每组每天只需要缴纳三万三千灵石,至于食堂的规矩则改为均分!” “此事就此说定,违者当以逆反之罪论处!” “什么?凭什么让我们给他们打工?” “就是,这群臭狗平时都不正眼瞧我等!” “我们不干,就算是死也不干!” ...... 一石激浪,众人哗然,群雄皆愤,怒吼抒忿!赵钱孙三人神情一愕旋即大笑起来,无不得意,凑到刘询耳旁讥讽道:“功高盖主这个道理你懂吗?” 这便是郑建为何突击刘询的原因,因为刘询带领众人偷偷修炼已经触动了他的逆鳞!虽然刘询解释为改善他们的体质,但纵使舌绽莲花也无法压下那不安的因素! 造反是所有人最忌讳的二字!如今的刘询如此深得民心,虽然现在臣服于郑建,但再过几月难保不会生起二心!即使没有造反这意但也可能有取缔自己之心,所以他需要分化刘询的势力,在源头上遏制住所有的可能性! 而这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众人自然不服,但那近千守卫却已经警惕地祭出了兵器,这一是立威二是防止暴动。刘询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笑道:“诸位请听刘某一言!” “我知你们心中所想,但有一点请你们记住!那便是你们从来都不是我的麾下!因为我们是平等的关系,是朋友,是亲人,我们的身心早已系在一起!所以无论我们分隔在何处,但这关系是断然无法断绝的!” “所以让我们好好地努力吧!” 众人沉默,因为这之中有不少人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那便是为了一周后的那一声号角而努力,而万寿青灵丹的药效也只剩一周时间了! 而刘询来到这里已经近三个月了,这三个月的时间他变了,他的心变了! 曾经的他只是凭借着满腔热血想要成为一个英雄一般去解救这些人,而这三个月相处之下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生命的真谛! 第两百二十九章:郑建的抉择 有些人注定无法获得救赎,这并非是他们罪孽深重,而是因为他们愿意沉沦其中! 赵钱孙三人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而且气势变得更加张狂肆意。这是因为仇恨带来的报复,他们拿回了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所以他们变本加厉地去侮辱这一切,因为这在他们眼中是背叛的代价! 他们背后有着郑建作为靠山自然可以狐假虎威,因为权势无法撼动! 分享? 不,这个词语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不配出现在这里。只有傻瓜才会选择与这群垃圾同寝共食,他们要恢复到以往的那种生活,每日穷奢极欲的生活,因为他们永远是上等人。 所以他们要将规则重新制定,制定回曾经的那种规则,因为只有那样他们才会永远立于人上! 愤怒?不甘? 就让这群蝼蚁尽情地肆意地呐喊吧,唯有这样那体内的鲜血才会更加地沸腾,心中的畅快才会更加地猛烈。赵祥、钱惆、孙立等人早已堕落进黑暗的深渊,无法醒来,不愿醒来,不敢醒来。 反抗吧,去杀戮,用鲜血去洗礼自己的重生吧! 刘询手持长枪瞬间废除了他们三人的修为,望着那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蝼蚁,他们害怕了,他们愤怒地怒吼道:“这里是魔柱大人的地盘,是老子的地盘,你们都给老子滚开!”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是冰冷的眼神,以及那锋利的匕首与剑刃。鲜血流淌,三颗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滚落在地,随后被高高挂起,如同他们呐喊的心声。至于那些沦为走狗的两百人自然也将面对最严苛的裁决,他们愤怒,恐慌,呐喊,求饶,绝望,咒骂! 郑建手持长矛早已严阵以待,他的麾下那一千名筑基修士纷纷祭出手中兵器,杀意滔天。 “他们初告你等有谋反之心,本尊自是不信,没想到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李冬从刘询的背后缓缓走出,望着郑建眼神带着一丝悲哀,摇头叹道:“小郑,昔日热血今犹在,奈何物是人已非。今日放他们离开吧,也算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郑建愤怒的双眼逐渐地平静更是带着些许歉意:“老师,非是我郑建不念旧情。可今日若放你们离开,那后果绝对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魔柱的权威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去质疑,他们几人您杀了也便杀了,郑建可以权当没有看见,既往不咎。” “但是他却必须为今日的暴动付出代价!” 郑建长矛直指刘询,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刘询摆手走出,望着郑建说道:“曾经你也满腔热血,而这里的人皆是你的同胞,你的兄弟,如今却要兵戎相见,你忍心吗?” 郑建摇头答道:“在这里我可以护住他们的生命,他们背后的生命。可一旦离开这里,我们都得死!刘询,你改变了这里的生存规则,郑某万分感谢,但是凭借你们的力量那是远远不够的!” “若没了自由,那与被圈养的猪狗有何区别?也许我们会失败,但我们愿意用生命的余光去试一试!” “试?如何去试?” 噬魂蛟龙枪在手,刘询的气势逐渐地攀升,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比之郑建还要强上三分。郑建双眼逐渐地凝重,就连那些部下握住兵器的双手也紧上了一分,这当然不是被其气势所吓倒,而是明白这事态已接近失控了。 一个强者虽然不能无敌,但却能改变局部的格局!刘询如同最尖锐的长矛,将刺穿此地的苍穹! 然而郑建却仍是摇头叹道:“你的修为还是远远不够!” “魔柱并不可怕,刘某不惧也!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去追逐那心中的光亮!”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你们太弱太弱了,即使再多十倍也是送死!”郑建有些声嘶力竭,好似经历了过无边的恐惧与黑暗一般。 刘询叹气说道:“也许我们都不懂,但是我们愿意去尝试!在我的故乡曾经有一人,他独率百余人严守孤城半余年。枯城无食更无水,他掘井十五米也不见丝毫水汽,但即便如此也未曾想过放弃。” “最终他们凭借钢铁般的意志求得水源,煮铠烹弩而食,最终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而他们却只存活了十三人!” “为首将士名为耿恭,刘询敬佩这样的人!而刘询平生之志便是寻得这样忠肝义胆的十二位朋友!” 刘询斜枪一指,喝问道:“战?” “战!” 再无需多言,两人各自的心意皆已明了,刘询直接持枪攻上,一出手便是圣灵枪诀第一式“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几许痴,半枕黄粱尽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回首凡间做真人! 这是刘询感悟半生年华所得,也许人之一生皆如梦幻泡影,但那腾空的巨龙终将留下痕迹! 漫天繁花如雪般降落,众人齐齐退后将中间战场交于二人,更是祭出灵力形成了防护之罩防止此地的灵力泄散被他人警觉。氤氲雾气之中,刘询身化百抢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向郑建,郑建眸中战意昂扬,兴奋吼道:“好手段!” 长矛急转直接形成了浓密枪网竟然将所有攻击尽数化解,郑建居然轻描淡写般将刘询杀招化解,着实不凡。一条金龙从天而降,利爪直扑,气势之盛可吞河覆海。 “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刘询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众人各怀心思凝神注视着这场战斗,唯有封于修蛮不在意。 “凝冰成形,破虚神枪!” 郑建双腿成弓步,举矛直刺,一道极冰之光直接射出瞬间将金龙搅碎。然而不待其喘息之际,刘询的第二式“槛花笼鹤”已紧随而至。 那些被搅碎的繁花化作白鹤冲向郑建,却在郑建准备抵御之时忽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便是其体内鹤唳之声不绝于耳,郑建大惊失色急忙运气灵力压制伤势。将嘴角的鲜血拭去,郑建望向那冷眼看着自己的刘询沉声说道:“你很强,但还是远远不够!” “沉睡于大地的冰雪之神,您的仆人献上最真挚的祷告。请依照契约的束缚,赐予我力量!” 郑建唇声嗡动,而那冰寒之意不断地聚集凝结,其宛若化生成了冰雪之神,而那灵压更是不断攀升也达到了金丹中期。刘询双眼微眯暗叹可惜,在他的眼中郑建这些手段皆不堪一击,一招“修道者的轮回”将攻击而来的招意尽数吞噬。冰枪如雨猛如惊雷,刘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直接将其逼得节节败退。 虽然明眼人都看见了刘询的游刃有余,但郑建却仍然不肯放弃。乱石穿云,两人从矿场之上直接战至矿洞之内,郑建将自己的灵力驱动至极致,澎湃的爆炸力仿佛要将整个矿洞崩塌方才罢休,而这也是庆幸此地是矿场本就嘈杂不堪,而其他三处矿场也离此地有些路程,故而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郑建,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值得你这般为他拼命?”刘询怒不可遏,他没有想到郑建居然如此地疯狂,如此的不可理喻。 郑建冷笑道:“你根本不懂你们将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今日只要杀了你便能保住所有人!” “邪恶之神终将埋骨,潜藏在地狱的红莲之火,请尊从吾名,燃烧吧!” 郑建的皮肤赤红一片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但诡异的是他的身上不见丝毫灵压宛若一个凡人。但刘询却很清楚此时的他是极度的危险,他的体内更是似乎酝酿着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这力量之强悍足以秒杀金丹初期之人。 刘询心念一动,顿时运气炼狱谷的绝学“浴火不灭神功”,更是化身成骷髅大帝将自身的灵力也催至巅峰,而彼时的郑建已完成了功法,现在的他左半身炙热无比如同烈焰,右半身冷寒刺骨如同玄冰,诡异无比。 郑建沉声喝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此时放弃还有机会!” “想要刘某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我也有不能放弃的理由啊!而我也会给你一个不放弃的理由!” 两人对话简单简短,但他们二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无法拒绝的战斗。刘询他有不能输不能放弃的理由,他不知道郑建为何如此执着,凭借现在的他即使面对毕弗隆斯也有自保之力。 但刘询却很清楚郑建的心声,他想要一个放弃的理由,他想要刘询给他一个放弃的理由! 郑建凝视刘询半晌,终于率先举步攻来,一矛刺出凌厉倾斜而出如山般猛烈,却又如毒蛇般刁钻狡黠,所过之处地面顿时迸裂,这一击居然已经超过了金丹后期的威力。 刘询大惊失色提枪格挡,却竟然直接被这气劲带飞,那护体的骷髅大帝也被击碎,刘询的肩膀直接被这枪意洞穿,鲜血四溅。 “哥!” 霍念君花容失色焦急呐喊,但却被慕容仙轻轻拽住摇了摇头,这一场战斗不是他们所能掺和的,他们的战斗已经不能被任何人左右,因为这是双方赌上一切的战斗。 第两百三十章:地底下的噩梦 郑建得势不饶人直接猛冲而来, 郑建一招得手得势不饶人,直接举矛猛冲而来,长矛直刺如火枪迸发,那寒冰烈焰交杂的枪意令见着无不胆寒。但刘询却似满不在意只挡不攻,枪矛交接之声宛若鼓锣齐奏,震耳发聩,短短十几招后的结果自然也是意料之中,刘询浑身是血极为狼狈,而郑建却是毫发无损。 但两人的表情却又是恰恰相反,刘询神态自若,郑建却是睚眦欲裂,极为诡异。 “你究竟战与不战?”郑建怒火熊熊喝问道。 “我有战的理由,但却也有不战的理由!”刘询答道,眼神却带着些许悲哀,因为他知道了郑建的真正意图。 “那你就去死吧!” 郑建怒不可遏,凌厉攻势蜂拥而至,杀招不断更加地猛烈。然而刘询却仍然只是运起浴火不灭神功与骷髅大帝,只守不攻。虽然骷髅大帝已经被击碎了无数次,虽然那凝身火劲也被熄灭数次,但只要灵力仍存便依然可以重生。 刘询的内心在天人交战,他清楚了郑建的意志,但这个结果却不是他所想要的,所以他犹豫了。他绝对不怀疑郑建痛恨魔柱的心以及想要保护他们的心,但他也有理由带着他们走出这里。 郑建见久攻无效不由得愤怒大吼,他身上的火劲不断地扩散转眼间已占住了身躯的四分之三,而这诡异的火劲似乎在灼烧着他的生命一般,郑建的修为又再一次攀升。 仅存的寒冰之意将刘询的身形禁锢,郑建长矛一挥,那火劲形成鬼魅挥舞着镰刀直接杀来,澎湃的火劲就连站在矿洞上方的众人也倍感灼热。刘询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再也不能避战了! “死神的狂舞曲第七式,地藏王的的死灵!” 黄泉之水泛滥,将那袭来的鬼魅与郑建尽数吞噬,郑建的双眼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的迷茫与祥和,仿佛似在思考与回忆自己的这半生所为! 那年的暴动他也亲身参与了,只是那时的他尚且年幼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活了下来,也亲眼见证了那一场战斗,也是唯一一个真正见证了那场战斗之人。 近万的修士前赴后继势如破竹最终击溃了魔柱的守卫,更是重伤了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然后就在他们兴奋之时准备拥抱胜利之时,却迎来了毁灭性的灾难,因为神明苏醒了! 魔柱? 呸,他根本不惧!虽然他的修为只是金丹初期,但若是联合白骨岭众人根本就不虚那二人!然而那二人根本就不配统御这硕大的白骨岭,他们的背后才是这白骨岭的真正的主人! 那是一个令所有人绝望的存在,他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因为那数万的修士是被其一人以碾压之姿直接抹除的!那是神技,郑建没有见过魔将也不清楚魔将的修为如何,但他却清楚的知道那人并非魔将,因为他的力量已经是超过了魁杓的存在! 那两位高高在上的魔柱大人对其俯首称臣,就连身躯也一直在颤抖。郑建知道他们是不敢反抗,不能反抗,而那所谓的血灵石也皆是孝敬他而采。 那个人的名字郑建无法知晓,而他也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存在,如同有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似乎只要吐露一个字下一秒便是身首异处。 郑建很快从恍惚中醒来,双眼带着疯狂与嗜血再次杀来,招数大开大合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战法。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们将面临的是怎样的存在。你将会给我们带来毁灭,跟我一起去陷入地狱的深处吧!” 郑建越战越狂,气势之盛就连封于修也双眼逐渐凝重了起来,彼时上方的万余人皆噤若寒蝉,李冬的脸色不断变幻,时而凝重时而坦然,时而愤怒时而惋惜。而此时的刘询也不得不施展了死神的狂舞曲第六式“堕天使的杀戮”! 堕天使速如奔雷,这一刻的刘询也不再留手,他知道唯有击败眼前之人方才有希望将他唤醒,怒吼道:“我们都活着,只要活着便会有希望!而我们拼死拼活地活着,竭尽全力地活着,为的不是成为他人的工具,而是成为自己。” “我们可以自不量力,我们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但即使苟延残喘,厚颜无耻,我们也在为自己最珍惜的东西而努力!但是你呢?你却在这自怨自艾,你有着他们没有的力量,却选择沉沦!” “郑建,你对得起你的亲哥哥吗?” 刘询一脚将郑建踢飞数丈,这一刻的他真正的愤怒了,郑建惨笑着爬起,将头上的鲜血抹去,讥讽道:“力量?你根本不明白何为力量?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多么的幼稚,没有人可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活下来,你不是我们的救世主,你是带领我们毁灭的魔头啊!” “父亲大人耗尽了自己的生命才保得我这条命,他并非是希望我去复仇,而是让我去守护那些存活之人啊!” 郑建举矛再次攻来,鲜血在矿洞之中挥洒,那一千守卫也竞相沉默,他们虽然不懂得郑建话中之意,但却也知道这个男人绝非贪慕虚荣之人。刘询冷笑提枪再战,嘲讽道:“守护?三十九岁的李冬却有了八十岁的身躯,这便是你口中的守护?” “昔日五万余人揭竿而战,最终存活不过数千!他们的势力比之你又如何?你口声呼唤着自由,却从未想过失败的代价!” “刘某相信人定胜天,区区两个魔柱刘某根本不惧!相信我,相信你哥哥的决定,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赢!” 矿洞轰隆作响,两人越战越狂身上已挂彩无数,而郑建的头发也已经全部化成白色,想来这强行提高功力的秘法代价不菲。郑建冷笑自嘲道:“你根本就不明白,若只是他二人又如何统领着硕大的白骨岭?” 一语惊雷,刘询心中突然一紧,急忙看向自己的脚下,惊咦问道:“难道是因为他?” 然而郑建却并不答话,面容扭曲痛苦就连双眼也微凸似要爆裂,但刘询却也知道了答案,继续说道:“只要我等做好筹谋,即使是魁杓大能也有一战之力!相信李冬的布局,相信你哥哥的决定,相信你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奇迹!” “奇迹?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奇迹!这个世界只有力量,唯有力量可以碾压一切!” 站在矿洞上方的李冬摇头叹息默默地走向远方,这一刻的他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周春急忙将这年迈的老者扶住,关心问道:“李老您要注意身体,成败皆系你一人之身。” 李冬叹息道:“你可知郑建是谁?他是我的亲弟弟啊!” 周春神色微变,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李冬继续说道:“那年我重回白骨岭却忽闻惊变之事,曾经的白骨岭已经沦为了奴隶大国,而我也已叛罪押解至此地。虽然郑建的面容变了很多,但我仍然一眼认出他是我的亲弟弟,李建!” “我进入了这里成为了一名奴隶,在那些曾经活下来之人的协助下开辟了那条管道,继承了父亲大人的遗志!而他也以修炼唯有尊我为师,实则是为了保护我!” “但我们却都已经回不去了,我本以为他只是身不由已,却不料常年的为虎作伥已经让他迷失了本性!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所以也无法怪罪他什么,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一日回来,然后和他一起面对地狱!” 此时的李冬自称为我,因为他的心仍然在惦记着那个乐观开朗的弟弟,而非这个冷血无情的郑统领。 “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要去试一试!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想你能活下来绝非是运气,而是凝聚了无数人的希望!所以不要让他们失望,用着渺茫的机会去再战一次吧!” 两人的战斗也已接近了尾声,因为当刘询化身成黑翼狱魔的时候,他便已知道自己无法战胜眼前的存在,至于与他同来的那几人也定然不凡,刘询确实有着匹敌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的力量。 然而也仅仅只是与他们匹敌罢了!只要那个人存在,这一切都是泡沫! “让李冬过来吧!”郑建瘫软在地颓然说道,刘询点了点头一跃而起很快就来到了矿场之上,扫了一眼举起兵器警惕提防自己的众守卫,刘询径直走向李冬,抱拳说道:“他想见你!” 李冬点了点头,在周春的搀扶下乘着云梯很快就来到了郑建身旁,郑建望着这个苍髯老人眼中愧疚之意更浓,磕头泣道:“弟弟不孝,让您老受苦了!” 李冬并未扶起郑建,沉声问道:“当年父亲究竟是如何死去的?那近万的精锐为何一夜之间全部被灭?”这是李冬心中一直的疑问,他们举兵数万,但是真正的精锐却是那一万余人,然而他们攻进了毕弗隆斯的宫殿之中却突然失去了消息,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挖取的逃生管道其实是我的安排,当年之事也莫要再提了,弟只想问你一句,你当真要反?” 第两百三十一章:人各有志 “并非是反,而是去捍卫自己的权益与尊严!因为我们已经受够了神的压迫,当年父亲大人没有完成之事便让我们去完成吧!”李冬缓缓说道,“管道之事我早已知晓乃你所为,否则如此浩大的工程又岂会这般悄无声息?我知道你良心未泯,根本不想做他们的走狗与鹰犬,所以我才如此费尽心力,只是想救你啊!” 郑建的眼神逐渐地失落,叹了一口气,似自言自语说道:“救我吗?殊不知究竟是谁救助于谁!罢了罢了,你带着他们离开吧!” “只是有一条你们要谨记,那便是速速逃离白骨岭,切莫想着去反抗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因为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此事请恕我不能遵命!我们都是从地狱中爬出之人,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现在的我们只是想要将生命的火种延续给他们。如若让我们抛弃父母亲朋独自逃离那与禽兽有何区别?还不如孤独惨死在此地!”李冬轻轻说道,他真正的名字要郑阳,宛如正午的阳光,虽然荒古大陆根本没有太阳,而他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冬”字便是迈入此地之时,因为他的世界只剩寒冬。 李冬也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毕竟年迈身躯的他早就时日无多,若非刘询的实力让他看到了希望,恐怕他会选择终老在这里。而他其实真正想要拯救之人正是自己的亲弟弟,如此便也能含笑九泉了! 然而郑建依旧顽固不化,冥顽不灵,这让李冬很是不理解,似乎在郑建的眼中忠大于孝,即使尽忠之人乃自己的杀父仇人。然而郑建心中的凄苦却无法吐露,他无数次地想要张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然而却似乎有无形之力将其封印,他知道这并非是因为自己害怕,而是因为他的父亲所为! 他只能默默地承受,他的父亲意志也只能留在他的心中。郑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叹道:“明白了!”旋即站起身来沉步走出矿洞,乘着云梯来到了矿场之上。 郑建的修为在四大矿场排名第二,但是这些守卫在见识了刚刚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便明白他才是白骨岭第八人!魔柱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手底下还有五名战将,这五人修为皆在金丹后期,他们的职责除了保卫白骨岭的安全以及维持秩序之外,便是出征掳掠奴隶来此,毕竟白骨岭虽然地广但是人稀啊! 但令这些守卫没有料到的是郑建居然败的如此狼狈,更为恐怖的是他似乎并未逼出刘询的真正实力,而且那另外三人似乎也很是不凡,这一刻的他们心中波澜起伏,各怀心思,尤其是那日带领他们来到此地的小头目更是噤若寒蝉,想起当日自己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禁暗自发笑自嘲,心有余悸。 郑建来到人群之中,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分散在他的四周,郑建沉声说道:“弟兄们,毕弗隆斯欺凌我等良久,残害我等生命!我知道诸位皆是身不由己才委身于此,所以若想要反抗他们可以加入我的亲哥哥李冬的队伍,去追寻自由的光芒,将复仇的火种点燃!” “从今日之后你们再也不是我郑建的部下,而白骨岭也将再无南方矿场!” 群雄哗然,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守卫更是目瞪口呆,他们有料想郑建会选择放过这些人,但没想到郑建居然会反过来劝降他们! 郑建似乎感觉自己的话语还不够清楚,当下又再说了一遍:“郑某知道你们皆非心甘情愿做这守卫之责,虽然表面很是风光,但郑某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无法入睡,因为一闭眼就想到了亲朋兄弟指责自己的画面。如今老天爷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愿意去尝试的话,郑某绝不会阻拦,相反还会感谢你们!” 这些守卫渐渐地沉默下来,郑建是他们的头领,他们当然知道郑建的话语所言句句为真,他们日日遭受着道德谴责,也不愿意过着这种手足相残的生活,虽然他们并不需要开矿,但他们每天的生活也异常的艰苦,比之他们不遑多让。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不少人开始缓缓地走向李冬的背后,他们的眼神皆很复杂,而那些饱受压迫之人也皆不计前嫌地接纳了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受害者,他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 约摸半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都选择了自己的立场,约有一半之人选择了加入起义大军,而剩余那五百人没有跟随大流,而是选择继续追随着郑建,他们眼神复杂带着愧疚不敢抬头看向那近万之人。 郑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之时便不存丝毫迷茫,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阳光,抱拳说道:“兄长,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弟,你真的不与我一起?”李冬再次开口邀请。 郑建摇头笑道“还有这么多好兄弟将他们的性命托付于我,所以弟要走自己的路了!另外,此地异事我只能帮你们隐瞒到明日亥时!” 李冬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郑建一眼没有再说话,郑建能隐瞒到明日亥时已经超出了预算,而人各有志他也不好强求!旋即大手一挥,这一万人便跟随着他的脚步向着远方疾行,曾经从管道中逃出去之人早已将外界的一切打理妥当,更是联络了不少有志之士,李冬的团队居然又再次补充了五千人。 如此雄壮的队伍可见他们是多么地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郑建望着大军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那残酷的阴影早已将他的信念击碎,他根本无法升起反抗之心,而李冬的结局也将会在意料之中,如他的父亲一般重蹈覆辙,全军覆没。而这样的戏码相信在未来还将继续上演,周而复始,直至永远! 饮了一口杯中酒,郑建独自坐在一块矿石之上,他意志有些消沉,更是不断地问着自己是否后悔这样的一个决定。 李冬与刘询那背后的动作虽然隐蔽但早有端倪可寻,他心如明镜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但是他却一直在取与舍中纠结,那些人的信仰与意志早已被苦役所磨灭,但刘询却给了他们失去的激情,重新点燃了他们的生命。 他敬佩刘询,所以他没有选择去熄灭这些人心中的希望,甚至有时候也想如此地冲动一次,疯狂一次。 他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却又一直害怕着这一天的到来! 因为他怕这被众人齐心协力拧成的一根牢固的绳索却突然断裂,这是何等的残酷啊?人死并不可怕,即使失去了希望也并不可怕,怕的只是再次燃起追逐希望的光芒却被无情地摧残,摧枯拉朽般地碾压! 这样矛盾的心理将他的心灼烧的千疮百孔! 郑建也曾经问过自己,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坏人? 不,无论是好人抑或是坏人他都不在乎,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外界的评价,也不在意他人的指责,即使是自己也不在意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个“死人”,他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如同使徒一般只为了保护那微弱的光火,忍辱负重,前行,好减轻自身的罪孽罢了! 他每日干着行凶者的行当,暗地里却是那最深处的拯救者。他抹不去心中的那抹阴影,所以他挖通了这条管道,只为了将一些希望的蒲公英散播出去。 只是在今天,当那个伟大的时刻到来之时他却又选择了退缩,成为了最大的阻碍者! 他甚至为了阻止他们的脚步燃烧了自己的修为,现在的他已经沦为了废人! “兄长,弟祝福你能成功!刘询,希望你真的是救世主,而非灭世魔!” “老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待得明日,这里的一切可都瞒不住了!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一清秀少年焦急问道,郑建撇了一眼少年苦涩地将壶中酒一饮而尽,轻声说道:“将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吧!” “好的,老大!”少年急急忙忙地赶去传话,郑建望着少年的背影眼神复杂。这个少年名叫蒋天,是他最小的一位亲护却也是他最疼爱的弟弟,这个少年有着他曾经也拥有过的赤子之心,他呵护着他如同曾经的李冬呵护着他。 很快众人便集结完毕,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郑建的身上,郑建微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没有选择随他们而去,并非是因为无法抛弃这里的虚荣,而是因为不愿背弃我!” 众人沉默没有言语,但他们的眼神却充满了激动与感伤,郑建对他们的信任让他们感动,但他们也担心的是那些人背后的看法会是多么地狼狈,甚至会连累到他们的朋友与兄弟家人。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而是不想自己的首领成为孤家寡人。 郑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们既然选择了继续追随我郑建,那郑某便有责任护你等安全!” 第两百三十二章:北方矿场 “很快白骨岭将会燃起战争的火焰,此后必然是烽火连天,所以各位应该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老大!” 众人齐声附和,他们心中皆清楚眼下唯有逃走才是上策,这一来他们私自放走一万矿工更是解散南方矿场已是死罪,二来没有选择加入起义大军已然没有退路,所以唯有逃之夭夭才是最佳上选。 “老大,您呢?”蒋天心智聪颖,他很快就发现了郑建语言中的漏洞,因为他说的是“各位”而非“我们”,如果郑建想与大家一起走的话,那定然会说“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众人愕然很快也反应过来,纷纷看向郑建很显然不理解他的决定。郑建摇头说道:“如今我修为已废沦为凡人,若与你们同行定然会成为累赘!” “什么?老大您的修为......” “是了,定然是那个该死的刘询做的手脚,我们这就去找他算账讨要各说法!”众人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愤愤不平。 郑建摆手示意安静,继续说道:“并非是因为他,而是我自己选择了燃烧修为之力来试探他的实力,只可惜还是没有试探出他的深浅。而且他在看出我的意图之后主动地选择了避战,想要保住我的修为。只是我意已决,故而怨不得其他人!” 众人唏嘘更是对那个男人又加深了一分认识,此人来此不过短短三个月却接连做出令人无法意料无法想象之事,胸怀大志身藏奇术,不禁有些怀疑他是否是怀着目的来此的。 然而是非功过已无法辨之,毕竟他们的路将不会再有交集。 “老大您不走,我也不走!”蒋天眼神坚定,信誓旦旦,众人也皆相附和。 郑建暗叹一口气,试图说服他们:“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我希望你们死的有价值!白骨岭的战局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若我与你们同行定然会被毕弗隆斯判定为叛变,便会株连他人。而若我留在此地,凭借昔日的苦劳外加修为被废定然能保住你们故乡的兄弟姐妹!”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有时候义气反而会害了所有人!” “那我们就一起接受毕弗隆斯的惩罚!”蒋天继续说道,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郑建,因为他早已将郑建视为兄父。 郑建摸了摸蒋天的头说道:“毕弗隆斯不是笨蛋,你想想那一万余人悄无声息地离开,而我们五百人却毫发无损,这怎么可能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而能做到这种情况的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便是我们现在这般,私自放走了他们;一种便是我们本就与他们是同伙,如今不过是借机设法潜入以作内应罢了。所以无论哪种可能,毕弗隆斯定然会杀我们而后快,以壮军威!” “我们可以将事实呈报,明明是我们不敌所导致!”蒋天继续说道,他还是没有私心。 郑建摇头道:“不可能的,因为即使我们无法拦住,但也不可能全无声息!因为我们至少可以提前预警,但我们却并没有做,所以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我们的价值早已为零,必然沦为祭旗工具!” “而我留在此地,则能让他充分的相信是我等遭遇埋伏才酿成此祸,外加我修为尽失则更能让他们相信这一切为真!所以那些还在白骨岭生活的平民才会有一线生机!” 郑建对结局一直是悲观的,他坚定不移地相信这场起义绝对会失败,所以他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那些平民免遭殃池之祸。 众人沉默,郑建所言在理,他们无法辩驳。原来从一开始郑建便打算牺牲自己来保全他人,一时感动、惭愧、懊恼、心疼......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 不需要再犹豫,众人齐齐点头收拾好行囊向着郑建道别,他们知道唯有他们走得越远,郑建便会多一分安全的保障,郑建的名声在外,如今他拼得自己修为尽失反而会得到褒奖与慰问,因为上位者需要这样的人来为自己博得名声。 蒋天抹去眼角的泪水,这一刻他的世界仿佛重新被打开,他终于明白了天地间为人字最难写!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至于李冬这方面,他们也正在紧急地做着战略部署,郑建最多能拖延一天的时间,所以他们也只有一天的时间来发动突袭,而他们突袭的目标自然是东西北三个矿场! 唯有先解放所有人,然后凝结众人之力方可徐徐图之! 这一刻的李冬好似回光返照一番神采奕奕,只见其不断地下发竹签下达着指挥命令:“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故而我们的团队就以兵旗团为名。刘询我命你为一团团长,统御两千兵马奇袭东方矿场!东方矿场首领名叫王和,此人修为在金丹三重境左右,但却残暴无比,阴险狡诈,不可收服!需当以雷霆手段将其斩杀,避免更多损失,余下之人皆按功罪处理!” “是,刘询领命!”刘询接过竹签与霍念君领取两千人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李冬点点头继续说道:“周春,西方矿场首领名叫冯好运,此人修为也在金丹三重境左右!但据情报所显他早有反意,你与他同乡,所以我命你为二团团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量邀其加入,若不愿也可与之和平相处,不可大动干戈!” “是,周春领命!” “封于修,我命你为三团团长统御两千兵马前往北方矿场,那里地势偏僻但修为却是最低,所以你只需以武力威慑即可。若愿意与我等同道则欢迎,不愿者放之自行离去,不可滥杀无辜!” 封于修嘿嘿领命笑道:“这个自然,只是能不能安排几个强点的对手啊?实不相瞒这三个月来天天束手束脚我都有点憋坏了!” “别再满口胡言乱语了,三哥他们早就出发了!”慕容仙娇嗔道,很是头疼这个憨直笨蛋。 其他人也是满头黑线,解封之后的封于修宛如一头猛虎令众人刮目相看,他的灵力不似刘询那般阴柔内敛而是阳刚霸气,故而最能震慑与威服。 李冬打发走封于修后继续说道:“吴勇,我命你为四团团长前往上帷谷!此地守卫不多但确实中枢之位。所以我命令你以最快速度拿下然后随时接应他们三人!” “陈水,你为五团团长留守此地以作后勤补给之用!” “诸显你为六团团长,负责迁徙与安抚那些平民!” “至于我亲率其他四路军团先行开拔以作先锋向白骨岭的中心之处进发,也就是毕弗隆斯与斯伯拉克的宫寝之地,断肠谷!” ...... 随着一支支号角声响起,这场大战也终于拉开了序幕! 封于修所向披靡,撼天斧猛地劈下,顿时山崩地裂,金石迸起。 “还有谁?”封于修发丝皆展宛若战神一般,那些喽啰顿时胆战心惊,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头领居然在此人手上走不过十招,皆噤若寒蝉不敢答话,尤其是这魔神的双眼扫过之时更是低头躲闪。 卫口翔双眼迸出强烈的火焰,他是这里的首领岂可让别人在自己的地方撒野,怒喝道:“小子,你居然敢带头叛变!难道你不知此地是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的天下吗?” “嘿嘿,拿那两个鼠辈来压小爷我?小爷我正愁着找不到他呢!这样也好,小爷我放你一条生路,赶紧地麻溜点去报信,就告诉他你封大爷在此等着他来送死!” “小子你有种就放我们走,老子定会让你后悔的!”卫口翔继续骂道。 封于修天不怕地不怕竟然真的准备将他们放行,这可急坏了身边的慕容仙,不由得嗔道:“你忘了李老命你来此的目的了?” “是哦!”封于修一拍脑门似如梦初醒,“还是老婆大人您聪明!” 封于修不拘小节更是粗话连篇,难得说上一句情话顿时令慕容仙双靥微红,心甜如蜜,心花怒放,一颗心脏如小鹿乱撞。众人白眼,心道:“这浑小子就凭借一身钢皮铁骨怎么娶上如此知书达理的好姑娘?真他奶奶的羡慕嫉妒啊!” 毕竟在矿场之中他们与刘询几人打交道良久,封于修一直只以卖苦力为主,而所有的账目以及调配皆由慕容仙完成,至于刘询则只擅长谋略不擅长处理细节。 其实这一切倒也与慕容仙自己的经历有关,毕竟她的家族曾经也是燕国四大财神之一,所以这种简单的人力资源工作简直是小菜一碟。 封于修转头看向那些尚在迷茫中的北方矿场奴隶,喝道:“听着,如今南方矿场所有人都已获得了新的生命,但他们却都自愿加入反抗魔柱的队伍之中!” “小爷我也知道你们心有不甘,毕竟只有傻子才会愿意做这种奴隶!而且相信你们也发现了五年自由的谎言,外加这里的诡异气体腐蚀之下,你们的寿命恐怕已寥寥无几!” “所以小爷我给你们提供三条路!第一条选择继续过这种奴隶的生活直到死亡;第二条获得自由,从此天高海阔任你们翱翔;第三条便是加入我们!” “小爷我无法保证最后是否能够成功,但小爷我只会告诉你,去他妈的!” 第两百三十三章:王和 封于修慷慨陈词侃侃而谈,虽然还是夹杂着一些粗话,但众人却是神情一愕,因为这和他本人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就这种正经之话出自他口? 不,不可能!这是错觉! 就连慕容仙都有些诧异,小声问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吧?” 封于修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怎么样?你老公我帅不帅?我看有不少人已经被我说动了,都激动地热泪盈眶了!” 慕容仙白了一眼,已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定然是刘询临行前交代之语! 每个矿场都有每个矿场的规矩,而北方矿场因为人口老龄化严重,故而一直排名垫底。所以这里一直弥漫着一股堕落者的气息,他们只是在绝望中苟延残喘几日罢了,而他们的食物更是被打上了一些折扣,故而雪上加霜宛如高利贷般越滚越大,直至现在的命悬一线。 他们有继续活下去的梦,但封于修却无情地将它戳破,如同泡沫般消失在天地之间,而他们只能绝望地面对现实。 究竟是苟延残喘再去活个半载三月,还是拿起武器去拼个十年八年? 其实结果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种透支生命挖矿却成就他人的腰缠万贯本就是一件不公平之事,那些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将他们视作工兵蚁罢了,但即使是工兵蚁也至少保证他们有个温饱吧?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莫提温饱,就连你的命也是属于他的! 世间没有公平,而公平皆是自己争取而来的! “妈的,老子本就孤家寡人,与其像狗一样多活个几月,不如去争取一个机会!就当老子给你们创造福利吧!”一名大汉猛地将手中锄头扔掉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封于修的队伍。 对于这类人他们自然举手欢迎,同病相怜本就更容易共鸣! 伴随着越来越多之人走向封于修,卫口翔的脸色阴晴不定,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这什么首领虽然看起来威风,其实不过是一条看羊的狗罢了,老子愿降!” “哈哈,这才对嘛!你的实力不错,居然能扛过小爷我三斧之力!”封于修开怀大笑,但卫口翔却尴尬地赔笑,心道:“此人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怪他这么想,毕竟按照正常流程来讲一般对方首领归降之时,另一方的统帅应该亲自相迎更是关怀寒暄,热情无比,如此才能让对方的心理落差逐渐平复。 但卫口翔转念一想却又豁然开朗,因为只有真正对自己推心置腹之人才敢在众人面前调侃,或者便是对他无用之人,而他卫口翔虽然不济但总归也算是有点用处,所以封于修是真真正正地欢迎他加入。 伴随着卫口翔的倒戈,这里有将近七成人选择了加入,至于另外三成选择了退缩。他们并非是懦夫,而是身有牵挂,无论是老婆孩子还是父亲母亲,皆是他们无法割舍的亲人,所以他们选择逃离此地,去重新生活。 西方矿场的冯好运虽是女流之辈,但能做到这个位置之人又岂会是无谋之人? 她的果敢之志可以说是此地独一,因为在参观过南方矿场的大合作壮景之后,她便立即着手改革!如今她的西方矿场也可以说是上下一条心,同寝同食,简直是南方矿场的翻版。 但周春此次前来的结果却并不顺利,因为冯好运不想参与这场战斗,她不相信凭借这些人能够干掉五大战将外加魔柱二人的正规军! “冯好运,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也许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的机会,难道你就愿意就此错过?” 周春有些激动,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劝降成功,冯好运明亮的双眼闪过一丝暗淡,冷冷说道:“当日你选择离开这里去做一名矿工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我们的路已经不同了!” “当日之事与今日之事截然不同,你应该明白我的!” “我明白你大爷!老娘只知道是你抛弃了我,所以老娘我早就发过誓,从今往后绝对绝对......” 冯好运越说越气,众人神情错愕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有一些老人认识周春,因为周春曾经是这西方矿场的副首领,只是在某一日突然消失无踪,原来去了南方矿场做了苦力。 不过现在并非是纠结此事之时,因为本来见周春率领着两千人气势汹汹之样,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即将触发!可没想到这场大战居然是狗粮现场,众人手中的武器也渐渐放下,更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二人斗嘴。 尤其是冯好运一直以淑女著称,可彼时却是浑话连篇丝毫不逊于他们,心道:“感情这温润的小猫咪原来是一只会发狂的母老虎啊!”皆庆幸曾经没有挑衅于她,因为冯好运早就祭出兵器疯狂地砍杀过去了。 而那战斗姿态既豪放又凶残,不过一些有眼力劲之人也看出了这些只是花架子,雷声大雨点小罢了。周春毕竟心中有愧,此时只敢挡哪敢攻,冯好运见周春久不出招,心中怒意更盛,破口大骂道:“姓周的,你他娘的还是不是男人?” “老子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吗?” 周春也是被逼急了脱口而答,但很快便后悔了。只见冯好运双靥顿时如火烧一般通红,就连耳根也变了一些颜色。那些坐下来嗑瓜子看戏之人中不乏有一些八卦之人更是发出“咦”之声。 “老娘要你死!” ...... 四大矿场当属东方矿场最凶最残,而王和也早已严阵以待,等待着刘询等人的大驾光临!此人端是聪明无比,在半月前查营之时便已看出些许端倪,故而安插了一些细作于其中,果不其然收效巨大。 所以南方矿场的一举一动虽然隐蔽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王和若单从面相看去很是憨厚老实,耳朵略微外张,眼睛不大却有些清澈,鼻子不高但很是厚实,更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然而若谁相信了他这一张正气的脸庞之时,便会遭受灭顶般的灾难! 面对王和需要绝对地专注,因为稍微掉以轻心便会被其抓住机会,一击必杀,死于非命! 王和曾经是东方矿场的一名矿工,但却仅仅一年时间便爬到了副首领的职位之上,之后更是斩杀了首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老大! 虽然王和崛起的速度很快,但脸上却又布满了风霜与皱纹,这或许是因为曾经身为矿工被尸气侵蚀的缘故!但他的体格却很是壮硕,当真奇诡无比! 王和沉稳有力的大手上,一柄青色的宝刀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而他背后的那一千人也带着诡异又得意的笑容望着他们,似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王和桀桀怪笑道:“听人所述,这一切皆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的?老子撒下的天罗地网虽然没有抓到李冬那老小子,但能逮住你这毛头小娃倒也不亏!” “哦?就这么就自信能够打败我们?”刘询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你要知道,我们的敌人是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所以你背后这些人与你是否同心也未可知哦?” 王和嘿然笑道:“不愧敢反抗魔柱大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只是李冬那小子没有告诉过你我王和的大名吗?老子训练出来的人从来只有遵命没有反对二字!” “敢不服老子的都已被老子剁吧剁吧喂狗去了!” 王和很是嗜血且残忍,他冷静地如同一只猎豹,却又有毒蛇般的耐心,所以他从来不会容忍自己的背后会出现一把刀,因为只有他才可以在别人的背后拔刀。 王和继续说道:“你放心,剩余两个矿场老子根本没有通知他们你们谋逆之事!” “如此还要多谢您了!”刘询笑道。 王和哈哈大笑道:“谢就免了,反倒是老子应该谢谢你!因为若非你们闹这一出,老子根本没有机会一统所有矿场!” 王和并不孤傲,他深知天外有天,所以他善于韬光养晦不打没有抱我的战争。而他的野心却也因一直的胜利逐渐地膨胀,权利让他欲罢不能! 所以他需要借助李冬之手来为自己扫清所有的道路,而他也将会因此成为魔柱坐下的第六人! 王和的算盘打得很响,但刘询却并不惊慌,这反常举动倒是让王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一般。刘询微笑说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一切,那你应该知道我的实力如何了吧?” “嘿,打败了郑建那个废物就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小子,你很猖獗啊!”王和讥讽道。 刘询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年轻人若不狂那何时狂?你在刘某眼中不过是一只蚂蚁罢了!四大矿场实力相仿,所有守卫都不可过千,这是毕弗隆斯立下的规矩!” “所以即便你提前洞悉了我们的行动,但你也无法短时间内求得援兵!而若只凭借这些喽啰,你觉得谁的胜算大?” 第两百三十四战:新兵首战 “你很自信!”王和笑道。 “你也很自信!”刘询回应。 语言上的交锋并非是为了显摆,而是屈人之术! 攻敌先攻心,这就好比战争之初武将单挑的模式一样!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振奋己方人心,打击敌人士气,从而一举击溃对方! 王和摇头道:“我的守卫确实只有千人,但难道你忘记了我还有一万名奴隶了吗?” “你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他们绝然不会助纣为虐!” 刘询眉头微皱,他平生最忌恨这种视人命如草芥肆意凌辱之人,虽然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但他却从不对平民下手! 王和不屑地撇了一眼刘询,似乎觉得此人太过迂腐且天真幼稚,嘲笑道:“确实如你所言,但是老子有的是办法令他们唯命是从!他们可以选择反抗老子,但他们的家人却都攥在老子手中,只要敢惹老子不高兴,统统让他们去陪葬!” 威胁,利用别人的软肋去威胁!这是王和最强的手段,也是约束他人最强的手段!因为没有什么比威胁能够更有效更快捷的方法令众人臣服了! 刘询的面色略微变幻,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与族人的死亡!他能想象当时的他们也正遭受着威胁,但他们却选择了就义,只为了保住他这个无用之人! 他何德何能值得众人为自己拼上性命? “你会死在这里!”刘询咬牙说道,声音略颤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和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他终于相信刘询是真的天真而并非作戏,戏谑道:“老子就在这里,你又能奈我何?都他妈给老子出来,将他们统统杀光!” 随着一声炮响,顿时杀声四起,众人大惊四下张望,只见约摸近三千人手持各式武器从密林山谷中冲出,将他们包围,围的水泄不通!他们的脸上带着悲愤与不甘,但手中的兵器依然坚定地指向刘询等人。 霍念君从不在意自己身处何种环境,因为她的眼中除了刘询再无其他,所有人的生死她皆不在乎,而她只想陪在刘询身边直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玛茵安静地站在霍念君的香肩之上,她在不久前已被刘询唤醒,如今的他们已不需要再隐藏自身的实力。而对于刘询的实力,玛茵很有信心,因为这个人有着一颗充满爱的心,所以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倒下。 但刘询背后的那两千人却有些慌张了,因为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实战!这些奴隶的修为与他们相仿,但人数却足足比自己多上了一千,所以即使他们有阵法配合也只能与对方五五开。 但是王和的背后却还有实打实地一千名守卫啊! 这一千人守卫修为虽然不高,但也有一半迈入了筑基境界,要知道一个筑基修士堪比五个淬体巅峰啊! 所以这场战斗似乎尚未开打已经胜负已分。 王和得意洋洋笑道:“现在的你还敢大言不惭吗?” 刘询摇头叹道:“刘某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样的人?这些人本就是无辜命苦之人,你却为何再三迫害于他们?他们的妻儿父母更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我等修真之人虽然并不超凡脱俗,但也不会与平民计较!” “你的行为已经触碰了生命的底线,难道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地狱?嘿!”王和嘿嘿笑道,“我等既然是修真之人,又岂会惧怕天堂地狱?看来是老子高估了你,想来那南方矿场谋逆一事的幕后真正主角还是李冬那老小子吧?” “而你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罢了,乳臭未干!” 王和突然爆喝一声:“小的们,给老子上!” “是!” 那三千人齐声附和,但却将手中的刀剑齐刷刷对准了王和!这变故来得极为突兀,王和一脸懵逼,而他的手下也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本想坐收渔翁之利,不料却是养虎为患! 至于刘询的部众本还在紧张地准备应对这三千人的冲击,但剧情却突然反转出人意料,峰回路转,他们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但心中却也安心了三分,毕竟打战他们真的不会! 王和错愕怒骂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学他们造反吗?别忘了你们的一家老小都在老子手中!” 然而无论王和如何辱骂威胁,这三千人如同石塑一般巍然不动,而那手中的兵器更是散发出凌冽的寒芒。这三千人为首者叫沈惊,一双浓眉大眼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指着王和的鼻子怒骂道:“臭王八,老子忍你很久了!今日机会千载难逢,老子不将你挫骨扬灰都难以抵消心头之恨!” “对,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让他品尝一下万虫嗜心的痛苦!” 群雄激愤怒骂不断,王和不愧为一方首领瞬间就反应过来,颤抖着举起手指着刘询怒骂道:“原来是你小子搞得鬼,老子当真小看了你!” 刘询神态自若,微笑讥讽道:“无论是高看抑或低估,都注定改变不了你的结局,今日你必然会死在这里!” 既然王和有暗哨安插在南方矿场,那么李冬又怎会没有暗哨安插在这里呢? 那些从矿洞管道中逃离之人早就将所有矿场的情况摸得透彻无比,所以王和的举动他们也了如指掌! 李冬并未率兵直接杀向毕弗隆斯,而是暗中集结自己的那两百亲信亲自解救了所有人质,而之前那些战略部署自然也是做给他人看的,因为为帅者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完完整整地暴露给兵士! 无需再作他言,刘询一直以言语相激也是为了拖延王和的节奏,好为李冬多争取一些时间,如今万事俱备,只剩下厮杀了! 堕天使那鲜红色的红绫飘扬,胸前的骷髅铠甲宛如魔鬼的爪牙,刘询一出手便瞬间击杀了三人。 王和怒不可遏,直接挥舞着青龙刀寻上刘询拼杀起来,至于其他人也纷纷投入到了战局之中! 按照战力的粗估,一个筑基修士抵上五个淬体修士,但刘询的两千人却都已经习得了回龙阵法,他们已十人为一组所发挥出的实力居然不弱于筑基中期的修士。 一名敌军见那如同首尾相衔如同蛇咬自己尾巴一般的诡异阵型很是不屑,竟然直接挥刀砍来,但灵力所化刀劲居然如同泥牛入海般被这吸收,并未收到应有的效果。 然而就在那敌军错愕之际,这十人却阵型一转形成了一座八门金锁阵将其围住,而阵法之中更有两名修为较高之人成为阵眼,他们的修为居然在这一刻从淬体瞬间提升到了筑基中期,两人各使一招将这敌军所有退路封死。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修士瞬间毙命! 回龙阵法精髓在于这个回字,因为除非你实力远远碾压他们,否则根本无法从外部对其造成有效的击伤,而一旦你深陷阵中却又要面对两个强者的攻击。回龙阵攻守皆备在这战场之上如同猛犸巨象一般不断地蚕食着对手。 但即便如此,王和的部众也依然只是略占劣势。因为他们的兵力在一千人,但却个个身经百战刀口舔血惯了,所以手上动作根本没有丝毫情分可言。 而刘询这边之人可以说都是新兵蛋子,很多人也是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在这种几千人的大战之中,所以难免会胆怯与紧张。 至于另外那三千人虽然有沈惊带领着,但他们的修为却很是薄弱而且也未曾习得过回龙阵法,故而伤亡惨重。 “浮生若梦几许痴,半枕黄粱尽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回首凡间做真人!” 刘询使出自己的得意技圣灵枪诀第一式,漫天枪影瞬间将这片区域清空。王和心头巨震,他与刘询相斗数招便知其有真正本事,而非郑建浪得虚名,一时后悔自己有些托大了,平日里的谨慎为何在这一刻失去了奏效? 王和爆喝一声浑身散发着青色的雾气,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活,如同郑建的冰火天使与恶魔形态一般皆是禁书! 青龙刀残影不断瞬间就将刘询的杀招破除,更是一刀将那腾空的金龙劈碎,解除了危机。但纵然如此他的后背还是冷汗直冒,仅仅一招就逼得他拿出了底牌,而刘询背后的杀招很明显不止这些! 因为刘询的金丹之力还一直没有使用! 然而王和却并不知道并非是刘询不想使用金丹之力,而是他根本就不会使用!刘询虽然获得的是地阶巅峰的金丹,但却根本没有此类功法联系,故而也只是粗浅地放放蛛丝以作辅助之用! 想要靠它御敌那是很艰难的,不过因为它的属性为暗刚好契合了刘询的死神的狂舞曲,令其比之前高上了一个维度! 槛花笼鹤与镜花水月相继使出,王和越长越心惊,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试出刘询的深浅,无法判断他的战力范围。 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一点,那便是自己并非他的对手! 至于他的一千人部下也陷入了苦战,虽然局面上看仍是焦灼一片,但伴随着这批新兵蛋子的快速成长,胜利的天秤已经逐渐地向他们倾斜,王和的落败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战争不是战斗 “王和,你的队伍已呈败相,此时归顺饶你一命!”刘询喝道。 彼时的王和可以说是日薄西山了,刘询所率两千人队伍对回龙阵也是愈来愈熟悉了,王和他们的攻击宛如泥牛入海被众人均摊,时间一长灵力已消耗无几,众人见胜利在望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战场之上一旦士气大胜,则勇猛无敌。 “老子身为四大矿场之首,你以为就只有这些本事?”王和不屑回道,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暗暗后悔去接这一场战斗,仅仅一天的准备确实太过仓促,以至于被刘询寻得机会扭转了局势,但此时的他更多的是思考如何全身而退。 这些部下可以死在这里,但他王和绝对不能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是那燃起大火的星火,只要他不死很快就能再拉起一支比这更加雄壮的队伍! 纵观王和一生,虽然看似幸运,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是经历了多少生死才走到了今天!他冒险了一生还尚未失手,所以今天他也绝不会失手! 王和愤怒地挥舞着青龙刀,顿时浓烟滚滚沙石漫天,一些稍微靠近他们之人更是瞬间被这灵力罡风碾成碎片。一刀劈下地动山摇,一道一尺宽的沟壑向着刘询蜿蜒而来,周边残存的采石器械也被这刀劲卷碎,席转而来。 “小子,老子不管你是何人,今天你都必须死在这里!” 刘询瞳孔微缩,那浓烟中一道青色的身影宛若十米巨人般恐怖,避过罡风刘询反手使出三道镰鼬的狂笑! 镰鼬的狂笑看似寻常,但它最特殊之处便是后劲无穷,如同汪洋大海连绵不绝,不断地缠绕绞杀对手! 两人灵力对撞之后皆一口鲜血喷出,刘询有些骇然地望向王和,他的实力居然在刚刚一瞬间攀升到了金丹后期! “好诡异的功法!” 郑建有透支生命提升灵力的秘法,而王和本就深藏不露又岂会没有保命手段? 刘询止住颓势,心念一转施展迷踪魅影步法留下一道残影,而本体已经闪至王和身侧一枪刺出,正是百花圣枪中的一枝独秀! 王和大惊失色,适才那一刀绝对已重创刘询,却万万没想到其能扭转颓势抢攻而来,这绝对是多次的生死决斗才能养成了战斗意识!急速转身,以青龙刀钳住噬魂蛟龙枪的攻势,王和反手一掌递出直达刘询小腹。 但是刘询早有所准备,当下也以掌力对峙,可就在这一瞬间却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撤掌回神!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却有一人从刘询背后突袭而来,两根与铁链相链的石拳雷霆而至,宛如狂风暴雨瞬间击碎了刘询骷髅大帝的外衣! “嘿嘿,小子你太大意了!” 刘询“哇”的一口鲜血喷出,镜花水月再次使出逃离二人夹击! 那偷袭之人名叫韩泰,乃是王和的副将也就是这里的副首领!刘询与王和两人战至正酣居然忘了这是乱战之地,而王和也早已发现了刘询不擅乱战,故而一直引导令其掉以轻心,就连刚刚那失态之样也是为了诱使刘询上前! 这一局刘询惨败! “多一个垃圾也改变不了你的死期!” 刘询拭去嘴角鲜血,枪影如狂龙乱舞,铺天盖地地轰至!然而王和却桀桀一笑抢步上前将其拦下,至于韩泰在一击得手之后居然微笑着撤退了,这诡异的一幕令刘询心头涌上了一丝不安! 这不安比自己重伤还要强烈! 猛然间,刘询瞳孔放大神色大变!王和一刀横扫过后,讥笑道:“你派了一百余人守着那小妮子,不知道能不能挡住他们的冲击?” 刘询面色铁青转身欲走,王和的诡计层出不穷他不是对手!但王和虽然目的已经达成又岂会放走刘询呢?爆喝一声,灵力不断地上升,这一刻的他才发挥出了自己真的实力,金丹后期! 王和早就迈入了金丹后期,早就不弱于那五大战将了!但他却一直韬光养晦如同毒蛇一般等待着一个机会一击必杀,只是南方矿场的暴动以及刘询的实力,让他不得不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而此时那沈惊却突然一刀砍向了身边的战友,这一幕极为突兀却又如同早就安排好的剧情,如同摔杯为号顿时不少人瞬间死于非命! 此时的刘询被王和牵制地无法脱身,而战场那一端已经乱成了一团,战争的天秤又再一次地倾斜!几个本逃过一次袭击之人却不料又再遭他人背叛,一时人心惶惶,敌友难辨! “嘿嘿,老子早就留了一手预防这些人叛变!” 刘询越战越焦急,王和的军事能力果然不俗,他在第五层啊! 这场战斗的走向完全在王和的掌握之中,他诱使刘询落入他的口袋之中准备一网打尽,却遭遇了奴隶反水。但他紧接着便着手后续方案,先是示敌以弱将刘询拉扯出战场,然后配合韩泰重创刘询。 第三步便是启动安插在奴隶中的暗哨发动突袭,但并非是一次性全部暴露,而是不断地逐步地,也唯有这样才能动荡人心令所有人战战兢兢,不敢相信身边之人,如此便成了一盘散沙。 至于第四步自然是击杀霍念君了!王和早已看出了霍念君在刘询心中的重要性,所以现在的他只需要拖住刘询的脚步即可,俗称搞其心态! 当刘询心态爆炸之时便是胜利的时刻,王和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等待! 刘询怒发冲冠,此时的霍念君已经岌岌可危,围绕在她身边的皆是刘询最为相信之人,但他们却在那双石拳之下节节败退,不断地倒下,而那些敌军更是疯狂地扑了上去如同饿狼见到了肥羊一般! “卑鄙!” 霍念君身在众人中心望着逐渐收缩的阵型却浑然不惧,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受伤,因为有一个人即使死了也绝不会让她被伤了一根寒毛! 霍念君、林婉清与巧嫣然三人性格截然不同! 林婉清婉约如水如同一朵白色的水莲花,她心地善良淡雅质朴,她柔情似水却又带着一股倔强,她理解修真界的残酷却又能独善其身,她不争,只因心静如水!所以刘询在她的身边才能倍感心安,甚至想枕着她的玉腿一睡万年! 而巧嫣然却是一朵热情如火的粉色郁金香,她嫉恶如仇从不遮掩自己的喜恶,故而遇到不平事必会拔刀相助,虽然偶尔会被别人当枪使唤了! 至于霍念君则像一朵红色的毒玫瑰,她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但心却冷漠异常,因为她的世界只有刘询一人! “滚开!” 刘询睚眦欲裂,这之中不仅有对霍念君的担忧,也有为那些死去之人的惋惜。韩泰的修为是此地唯三在金丹之境之人,至于沈惊与刘询的副将杨丕都在筑基巅峰。如今沈惊已将杨丕牵制住,而刘询又被王和纠缠,至于那三千奴隶更是人人自危分散退出了战场,显然是被奸细袭扰不堪无可奈何之举! 所以此时战场之上最大的变数便是那沈惊,因为无人能与之匹敌! “小子你放心,如此美人儿老子当然不会现在就杀了她!” 王和继续言语挑衅,但刘询的心却在这一刻冰冷无比,这是他第一次指挥战斗却陷入了泥沼!他想起了来前的信誓旦旦如今倍感耳赤,他没有小觑王和却忽略了战争的一个重要因素! 那便是战争并非是战斗! 王和有残暴跋扈的资本,刘询愤怒地使出白骨王的右手直接困住王和,更是硬吃他一刀之下化成血鹰瞬间掠至霍念君身后,一枪刺出! “你怎么不躲避?” 刘询双眼赤红愤怒地看着那神态自若的霍念君,而在她的身前一尺处一名壮汉缓缓地倒下了身躯!霍念君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初期,那名壮汉虽然凶狠但也不是其对手,然而霍念君却根本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令其怒不可遏。 玛茵不擅战斗,在刚刚那几波冲击之下已经灵力尽竭化成了百合花陷入了沉睡之中。霍念君转头微笑着望向刘询,两颗小虎牙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因为念君感觉到了!” 刘询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抱住霍念君跳出了包围圈,更是反手一招繁花似锦逼得众人阵脚大乱,刘询怒喝道:“杨丕,掩护众人后退重整阵型!” “诺!” 刘询仰天长啸,黑翼狱魔的双翼在这白骨岭首次展开,而那恐怖地灵压令所有人闻之皆变! “魔,魔柱!” 只见黑翼狱魔矫健若龙在人群中画出一个“之”字,如同闪电一般瞬间来到了沈惊身旁,在其大惊失色准备防御之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已被洞穿! 刘询的实力又再一次超出了王和的预估,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超出了王和的预估!因为他无法想象刘询为何会拼着重伤也不愿意使出这等绝技,那只能说明这是秘法,有着无法估量的代价,故而一直无法施展! “大家不要慌,他这是秘法撑不了多久!” 黑翼狱魔瞬间击杀沈惊给王和这方带来了无法承受的士气打击,王和只得出言打气! 刘询与郑建的战斗大部分是在矿洞内进行的,故而没有人知晓战斗中的细节。但根据探子的情报他也多少了解了其实力,他根本敌不过自己的全力攻击!但当看见这黑翼狱魔身上萦绕的黑气之时,他便知自己赢不了了,因为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悬殊如天地! 刘询的实力远超那五大战将,即使是毕弗隆斯都绝对有挑战的资格,因为刘询的金丹之力还没有爆发! 他明白了郑建为何一蹶不振了,因为面对这样的敌人,若是单打独斗他绝对无需任何犹豫直接投降!所以他认为郑建是因为看到了两人之间差距才心灰意冷,借酒消愁! 第两百三十六章:乱战纷争 “你让我很愤怒!” 惨白色带着两道黑色泪痕的面具逐渐地消散,露出刘询愤怒的双眼,王和冷笑不已,战场之上本就各自为营,难道除了愤怒和仇恨还有其他情绪吗? 双方本就是你死我活之争,难道我还要感谢你要了老子的命?刘询的天真令其嗤笑不已! 而在这空档之际,双方人马也再次集结整顿完毕,如今的王和已经只剩下五百人残部,而刘询也遭遇了重创,在刚才的冲击之中损失了三成兵力。 至于那另外三千奴隶在这混乱之中更是被削减了一半,战争的残酷可见一斑!余下之人在这一刻选择了退守,隔岸观火,这并非是他们选择了中立,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周边究竟还潜藏着多少沈惊这样的人! 而这样不稳定的因素很容易令局面更加混乱,损失更加巨大,所以唯有按兵不动方才是最佳选择,因为兵力悬殊之下王和必然败亡,虽然他们有两名金丹修士,但当看到黑翼狱魔之时众人皆心知肚明,刘询即使以一敌二也绝不会落入下风! 刘询这方阵型略微变换,由五十人组成一支回龙阵,再由八支回龙阵组成回龙八军阵,彼此之间相互配合,攻守皆备!三支回龙八军阵封锁了三条道路,气势如虹稳步向前逼进! 而王和他们背靠矿山也唯有正面突破方才有一线生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战术皆是徒劳无功! “你很慌张!”王和微笑说道,即使到了这一刻他也并不紧张,居然还有心思挑衅刘询,仿佛胜利的天秤依旧在他手中! “你很可爱!”刘询回应,此时刘询心中确实有一丝波澜,这并非是因为局势动荡,而是王和的手段太过诡异,他总能绝处逢生做出出人意料之事。 刘询很有自信能够击溃他们,但他却又害怕击溃的代价是自己无法接受的,所以现在的他如履薄冰,他害怕会再次踏入王和的陷阱之中! 因为战争中也许一个微不足道的变故也能改变结局! 刘询养父邴吉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王国面临着一场重要的战争,而这场战争关乎着国家的生死存亡。在战斗开始之前,国王让铁匠给自己的战马钉上马蹄铁。 而铁匠在钉好三个马掌之后,赫然发现第四个缺少了一个钉子,虽然将其上报给了国王,但眼看战争即将开始,国王也没有注意便匆匆上了战场。 在战场之上,国王带领他的将士冲锋陷阵,却不料那只马蹄铁脱落了。战马仰面跌倒,国王也被重重摔下,地方见状趁势反击,所向披靡。最终国王的军队土崩瓦解,而他自己也被俘虏,成为了亡国之君。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在意那只马蹄铁上的一颗钉子! 刘询如今想来,邴吉显然是一直有意地引导着自己,为自己以后的道路做着暗示与铺垫! “小子,就让老子告诉你什么叫做战争!” 王和爆喝一声手中青龙刀青光大胜,但他的攻势却并未向刘询袭来,而是转向那些淬体修士,至于他的那些手下似心领神会,皆化整为零与众人展开游斗! “卑鄙!” 刘询怒不可遏,他的部下虽然研习阵法良久,但归根还是实战经验欠缺,王和与韩泰二人如同尖锐锋矛瞬间冲散了一组阵型。 而那些被冲散之人哪里知道此刻该如何去面对,一个个茫然失措如同热锅蚂蚁胡乱砍杀,犹如鲢鱼效应阵型紊乱进行了传染,而那组回龙八军阵在王和与韩泰的领头之下,居然在一盏茶时间被冲散了四军! “不要乱,收缩阵型!”杨丕沉声怒喝,不断地指挥着众人改变阵型临敌对抗,而刘询早已冥化成堕天使化成黑影杀向王和。 王和所料并不错,黑翼狱魔虽然强悍无比,但其付出的代价依然惨重,因为他宛如是刘询的第二人格。在那个状态之下,刘询狡猾奸诈,无情狠毒,甚至于六亲不认! 所以除非逼不得已之时刘询才会释放黑翼狱魔,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意与嗜血,将自己的战友卷入其中。当然黑翼狱魔的强大也是无法比拟的,他的威力与刘询自身的实力也息息相关,昔年尚在筑基之境的刘询便可凭借此招秒杀金丹中期的鬼面狼蛛,而如今的他若是堕落成魔自然也能秒杀王和。 王和宛如游鱼般在人海中穿梭,虽然刘询的速度比之要快上半分,但是主动权却依然在王和的手中,因为隔着数道人影令刘询束手束脚,而王和的攻击与方向皆是不确定性,无法判断具体的方位,故而即使刘询反应再快也无法快速地阻挡住他的脚步。 另一面杨丕率领着五名筑基巅峰的修士已将韩泰丝丝缠住,韩泰手中的灵器名叫石链铁拳,乃是灵品三级的法宝,虽然品阶不高但在这里已经是极为稀有了。此物在其手中灵巧无比,神出鬼没,但他的招数还是偏向于大开大合之状,故而无法像王和一般蝴蝶穿云进行游斗。 “好一条忠心的狗!” 杨丕面露讥讽之色,控制住了一个箭头之后,剩余之人也逐渐稳定下来开始着手歼灭那些游兵,虽然还有王和从中作梗,但少了与之配合的韩泰,王和发挥出的作用被削减了大半,因为众人只需要注意他即可,他们的后背已无后顾之忧。 杨丕将双手置于嘴前,发出“哼”的一声便击飞了袭来的铁拳!韩泰面色微变,右手急转带动铁链如同神龙摆尾,扫向背后袭来的一名老者。那老者被皱纹遮住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竟然以手按在铁拳之上趁机欺近,也是如法炮制般将一只手发在嘴边发出一声“哈”! 韩泰被这突如其来的音波攻击震得双耳出血,急忙拉回两只铁拳,交织成网,将杨丕六人全部震开,愤怒地嘶吼:“李冬那小子果然下了血本,居然肯将此术传于你们?” 韩泰有些气急败坏,狗急跳墙,他主修横炼霸道之术,故而精神力上一直是其弱点,而杨丕等人所使用的“哼哈”之术却是极为克制于他! 杨丕冷笑道:“你以为就只有你们有准备吗?我等六人为了能够击杀你,苦心专研这套阵法已有半月有余,外加‘哼哈’之术的辅佐,你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韩泰脸色急速地变化,刚刚一番交手他便已看出这六人对自己的攻击路数极为熟悉,令其空有一身本领却似无法施展,就好比一拳挥在了水面之上,看似激烈无比实则毫发无损。 而且这六人的步伐也极为诡异,总是能避过他的杀招趁机反攻。韩泰跟了王和多年却依然没有学到他的精髓,那便是锋芒内敛! “哼,即使你们六人凭借此招困住了老子,但想要击杀老子可没那么容易!” 韩泰的双眸逐渐平静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这个阵法的一个漏洞。杨丕回道:“不错,若他五人尚在巅峰之期,凭借此术想要击杀于你易于反掌,但现在的我们并不需要击杀你,只要将你困住即可!” 杨丕并未说谎,他们的初始战术便是如此!矿场的死灵之气侵蚀了他们的生命力,故而那五名老者已经无法发挥出自己曾经的水准,虽然还是处在筑基巅峰,但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只是强弩之末。 当然,此时的他们若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发挥自己的余热自然能够击杀韩泰,但这种不必要的损失也无需再添加。现在的他们只要将韩泰困住,然后再由刘询击杀了王和,如此失去了首领的他们自然如同一团散沙,土崩瓦解,而韩泰也就任君宰割了! 只是计划是美好的,但结果却并非美好! 刘询等人万万没想到王和的修为居然已经达到了金丹七重境,虽然刘询的修为目前只有金丹三重境,但凭借着死神的狂舞曲依然能够稳压王和一头。 可这王和却选择了暂避其峰,就是不与刘询正面战斗,而是攻向那些修为薄弱的驱魔义士。王和身为金丹后期大能却仍然毫不羞耻自己的所作所为,此人心智坚硬远超他人,而他的不齿行为也在战场上收获了不小的收益! 战争便是要不择手段,为了最后的胜利! 刘询虽然已经拥有了旁人羡慕无比的地阶巅峰千面魔蛛的本命金丹,但他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功法研习,故而只能依靠着从前的路数,而王和也逐渐地适应了刘询的战斗方式,愈发地肆无忌惮了! 现在的他只需要防范刘询的黑翼狱魔即可! 战场之上厮杀震天,凉风吹过矿洞形成回声如同女子“呜呜”之音,凄厉惨叫与人体摔倒的声音嘈杂纷乱,如同刘询此刻的心情! 那些随自己出征之人初始皆是自信满满,而现在却一个个地倒下了!在这倒下之人中有不少是刘询认识的,可他们却死的并不轰烈,因为他们皆是因为刘询的无能而倒下了这具不甘的身躯,从此长眠于此,饮恨于此! 他们无条件地相信着刘询,将自己的性命也交付于他手中。而刘询也答应了他们,赢得这场战争,带着他们凯旋而归! 第两百三十七章:牺牲的觉悟 刘询心中的愧疚感不断地上升,他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他食言了! 而在这潜移默化之中,刘询浑然没有发现他的生命中多了一样东西,那便是责任!曾经的他独来独往已成习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龟灵岛横行,在圣灵城也是大出风头。 虽然他的嘴上并未说些什么,但是内心依然沾沾自喜,所以他对李冬的嘱咐不以为然,没有第一时间以雷霆手段秒杀王和,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以为世间之事在其面前已游刃有余,只要自己想去做便能够成功。可是王和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刮子,将他从梦中拍醒! 王和的手段虽然不堪但却很高明,虽然他知道即使如此也可能改变不了战果,但是谁在乎呢? 只要能够大大削弱刘询的势力那便已经是成功了,如今起义之火已成燎原之势,正是他表现的时候,他已经成了魔柱座下第六人! 蛛丝从地底钻出,但是王和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轻松避过,更是反手击杀了一人。那些在远方观看战果之人最为关注的对象,自然是双方首领之间的博弈。 而这博弈的结果,高下立判! “若再让其杀得兴起,恐怕付出的代价将更加惨重!”刘询心中暗忖,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入绝境了,如此束手束脚将会因小失大! “黑翼狱魔!” 瘦长挺直的身躯背后,四只如蝙蝠般的黑色羽翼散发着黑气,苍白色的面具露出两只赤红色的眼睛,冰冷且无情,两道泪痕诡异无比,配合着那如刀锋般锋利的尾巴,手中红枪比鲜血还要艳丽。 “好小子,你终于来了!” 王和大喝一声,一刀挥出便有青色火焰迸发,然而这如虹般的气势却被黑翼狱魔的气劲轻松化解。 “好强!” 这是王和初次真正意义上对上黑翼狱魔,虽然刚刚只是试探之招但却也大出去其所料,黑翼狱魔的强悍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双眼凝重地看向那悬浮在空中的黑影,王和的脑海急速地翻腾,思索着如何脱身。 刘询不发一言,他决定释放心中的魔鬼力求击杀眼前之人。一枪刺出虽然只是简单的马嘶,但在王和的眼中却是万马奔腾。 王和瞳孔微缩急忙闪身躲避,然而就在其初动之时那天空中的黑影已经消失了,而他的左臂也在这一瞬脱离了自己的肉体。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王和吃痛怒吼反手一刀攻来,然而却劈了一个寂寞,而他的腹部却又出现了一个窟窿,再紧接着便是枪影纵横,仅仅三息时间王和便挂彩无数,重伤吐血! “今日,你必死!” 刘询傲然而立,红枪一抄,枪劲再次汹涌而出,正是浮生若梦!那些普通士兵在这一刻皆抱头鼠窜根本不敢停留半秒,不少脚步稍慢者瞬间被这无数枪影切割成碎片! 远处的韩泰感受到那滔天灵压骇然望去,胆怯与忌惮瞬间占住了情绪的七分,这一刻他再也不想战斗,而是想着如何破阵而逃,因为他知道一旦王和死去,那么自己将会是下一个! 所以现在的王和坚持的时间越长,那么他存活的几率也就多上几分!当下再也不敢留手,使出十二分灵力将石链铁拳的攻击力发挥到极致,一时山崩海啸之声压耳而来! 这一次的浮生若梦比之前要强上数倍,王和将自身的灵力也攀升至巅峰,更是不惜耗费精血强行提升功力,赫然已经接近了筑基巅峰之力。 “区区筑基初期的修士竟然将老子逼入如此绝境!” 王和怒不可遏,青龙刀刀意喷发,王和人刀合一化成一条百米青龙,去迎接那从天而降的金龙。金龙吐息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一爪直接抓在青龙的腹部,顿时龙鳞漫天飘舞。 然而王和也不甘示弱,他的金丹本就是这柄青龙刀,故而能将其发挥到十成效果。青龙摆尾,王和一口咬住金龙的脖颈,顿时金血四溅,而金龙也在这一击之下如玻璃晶体般破碎消散在天际。 毕竟刘询的金龙乃灵力所化,其灵活性与攻击力自然无法与王和所化的青龙同日而语。 当然一招未果,刘询的第二波攻击已早已接踵而至,三道镰鼬的狂笑斩在青龙之上发出铿锵之声,这条青龙的身躯乃以青龙刀为根基故而坚硬无比,即使是镰鼬的狂笑也无法攻破其防御。 “哼,你很强!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避战良久的王和终于主动出击袭向黑翼狱魔,青龙咆哮巨爪遮天蔽日宛如天威。但化身成黑翼狱魔的刘询早已没了其他情感,唯有杀戮! 单手快速结印,白骨王从乌云中探出了半个身躯直接一把抓住了青龙,任其如何咆哮也无法挣脱,而刘询的红枪也已飞出,直接从被金龙抓破的那腹部穿过,夹带着些许肉肠而出。 “法老王的诅咒!” 那被洞穿的伤口顿时燃起无明之火,王和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地枯萎腐烂,王和急忙祭出灵力驱散却发现根本没有作用,这诡异的神通令他再次对刘询刮目相看。 “此人究竟是谁?为何有如此诡异的手段?这些域外之士难道比先族还要强?” 王和忍痛化回人形,而他手中的青龙刀居然只剩下了半截,基本已无作用,但刘询岂会再给其喘息时间? 一股凌冽的寒气迎头盖下,王和不敢亵慢只得以半截青龙刀举头迎上。红枪刺在青龙刀刀身之上掀起巨大狂风,王和的半截身躯在这灵压之下直接陷入了大地之中。 空中的刘询四翼一展,以枪作刀横扫而过。王和大惊再次抬刀格挡却被一枪扫出数丈之外。 刘询的攻击以快为主,直接压制的王和无法喘息,虽然战斗只过去了两分钟,但王和却如同耗费了半生精力一般疲惫不堪。 “他真的或许能与毕弗隆斯一战!” 刘询此时的实力表现已经超过了那五大战将,王和暗暗后悔为何去激怒招惹这瘟神。枪到人亦刀,王和的肩膀再次被洞穿,而每次他身上的伤口都会被附加上法老王的诅咒,这种感觉如同凌迟般难受,而且他还必须亲自将这腐烂之肉驱逐方可解决后患。 当然此时最重要的并非是如何抒发这种屈辱,也并非是如何去战胜刘询,而是如何逃脱其追杀。 黑翼狱魔太过邪门,如今的王和兵器被毁已成强弩之末。而那些避开之人看到此等情形也精神大振,士气大盛,因为胜利已近在眼前,反观王和等人皆精神萎靡,不少人已经升起了其他心思。 一军主帅大败往往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王和之前的种种手段在这一刻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 刘询不是帅才,因为性格使然他总是瞻前顾后,但他却又是一柄可以直接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 战争的残酷超过了刘询的想象,战场便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如果你没有做好牺牲的准备,或者你身边的战友牺牲的准备,那么你便不配赢得这场战争! 因为你不配走上战场! 王和让刘询领悟了战争的真谛与残酷! 黑翼狱魔双翅急扑,王和知道自己已经命悬一线只有最后的机会了!只见其将残刀横架,那残刀瞬间解体成无数细小飞刀,飞刀如柳叶形成海浪之势竟然将刘询困于其中。 黑翼狱魔左冲右突一时竟然也无法破解这青龙刀阵,而王和本人却也因为施展此招而吐出一口鲜血,因为青龙刀本就是他的本命之物,故而一损俱损。 这也是王和的最后杀手锏,趁此机会王和直接冲向杨丕等六人。彼时的杨丕已经将韩泰逼入了绝境,石链铁拳也在战斗中破损毁坏,而韩泰的一条腿也被杨丕的长矛洞穿。 王和双手急速掐诀,天上火球如流星坠地将六人阵法冲破了一个缺口,韩泰见机不可失急忙强行提升灵力从缺口处逃脱,两人趁此机会朝着深山掠去。 杨丕虽然焦急却也无奈他何,他们的修为本就弱上不少,虽然王和现在身受重伤但依然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故而只能望洋兴叹。 刀阵之中的刘询使出了修道者的轮回将所有的青龙小刀尽数吸纳,不屑地扫了一眼奔逃的二人,刘询如闪电般掠过直接冲入深山老林之中。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仅仅半分钟而已! 韩泰与王和修炼的功法与天衍修士并无多大区别,故而他们也不会武魂殿的“骨肉重塑”之术,所以腿部重创的韩泰自然已经落下了不少路程,望着那快要瞧不见踪迹的王和,韩泰哈哈大笑,只是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因为他清楚地明白王和为何在这分秒必争的时间中还要腾出手来救他! 因为他需要自己为其挡住刘询的追杀! 黑翼狱魔的恐怖灵压下,韩泰已经断绝了生的希望! “你虽无情,但我韩泰却并非无义!今日就让我为你做最后的余光吧!” 韩泰身上火劲弥漫,这是燃烧生命的代价,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拖延住刘询的脚步! 只是可惜他太高估了自己,黑翼狱魔的脚步根本没有停留半分,因为刘询直接反手使出修道者的轮回,那青龙小刀如万刀凌迟直接将其削成血人,气断身绝! 第两百三十八章:归途 刘询虽然强悍无比,但也如强弩之末无法再追击王和了,他的意识已经有了些许地模糊,嗜血的心性逐渐地展露。刘询暗叹一声可惜,只得解除黑翼狱魔状态恢复成常人身躯,向着霍念君奔去。 王和胆战心惊瞥眼朝后望去,见刘询并未追来便也放下心来。他的本命金丹已经被摧残的严重至极,修为更是损失了大半已经跌入金丹初期。 但人只要活着便会有希望,有机会! 王和丝毫不心疼自己的那些部下,即使是韩泰的身陨也没有挂在心上。他唯一懊恼的是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付诸东流。本以为凭借自己金丹后期的修为定然能轻松拿下刘询,却没料到此人居然是一个煞星毁了他的一切。 “他妈的,老子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修为之力,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击败!” “哥?” 霍念君瞧着刘询的身影一脸担忧,之前为了解救她的危机,刘询硬吃了王和一刀,虽然凭借着黑翼狱魔强悍的恢复能力早已无伤大雅,但精神上的萎靡却也是一时半会难以弥补的。 望着这期盼眼神的妮子,刘询的神色逐渐缓和,取出几颗丹药吞入腹中,刘询揉了揉她的秀发,微笑问道:“没事吧?” 战场之上厮杀还在继续! 王和的败逃,韩泰的死亡,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部下已经翻不出一丝浪花。东方矿场的那两千奴隶也纷纷加入战局之中,现在的他们已经无所顾忌,只需要展现自己的力量以及忠心即可。 虽然在他们之中还依然潜藏着不少暗哨,但在这呈碾压之势的战局来看,只要不是傻子就绝不会跳出来找死。 大军掩杀之下,那些残兵节节败退。而这场战争将不会有投降,只有死亡! 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已成习惯,恶果累累,罄竹难书,如今淫威已失自然新仇旧恨一起算账,尤其是那些还在潜伏的暗哨出手更是狠辣,因为他们需要杀人灭口以确保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洗白从这一刻开始。 刘询扫了一眼战场便也不闻不问,寻了一块岩石盘膝而坐。现在的他很是疲惫,这疲惫不仅仅是肉体之上,而更多的是体现在精神之上。 没有王和与韩泰的牵制,杨丕六人的修为之力在这一刻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更是趁机揪出了不少暗哨,剩余一些人或逃或潜或反,各种情况都有。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大军之中没有别有用心之人! 玛茵依靠天地灵力的滋补已经逐渐地苏醒,重新化成花灵之状。虽然之前的她因为力竭处于昏迷状态,但却也清晰地目睹了这场战斗的所有过程。 “主人的心性还是不够强硬!”玛茵心中暗叹,刘询现在身上最大的软肋便是犹豫不决,内心的柔软一直束缚着他难以前行,如果他能够放下尘世俗事,恐怕现在即使没有迈入魁杓也已初窥门槛了。 刘询没有枭雄那种取舍之心,也不会帝王之术!然而最吸引玛茵的却又恰恰是这一点,因为刘询对待常人从未高摆姿态,一视同仁,更是异常地仇恨那些“奴隶主”! 纵观这场战斗,其实局势大抵都按照计划进行了。尤其是开战前夕的战斗部署更是奇计!这场战争的结果也已在意料之中,但唯一的不足便是损失太过巨大,刘询率领的两千余人的一团在这场战斗之中居然损失了一半。 虽然王和的部众也有一千余,且都是精良之兵,这换作别人那是大胜,但在刘询心中却是无法容忍的败笔! “纸上的兵法与实战差异还是相差巨大!” 刘询不断地反省与总结,霍念君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众人打扫着战场。至于那些存活下来之人也是心情异常沉重,更有不少人悲痛痛哭,但却没有一个人怪罪刘询。他们其实早已做好了牺牲的觉悟,且因为刘询的手段他们的损失已经极为乐观了。 但是那个与他们非亲非故的男人却似乎更加的痛苦! 人命真的如同草芥吗? 刘询有些倦怠,他忽然不想在继续战斗下去了。仅仅是王和便轻易间夺走了近两千条人命,而在攻向毕弗隆斯的征途之上,将会牺牲地更多! 刘询有些理解郑建的感受了,那种身边至亲生离死别的痛苦远比他现在的感受要猛烈数十倍。刘询手上的鲜血也早已无数,但他所斩杀之人大多是大奸大恶之人,且并未对凡人出过手。 当霍念君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刘询心中那份焦急是如此的强烈,那种不顾生死不计得失地想要往前冲的欲望,是根本无法抑制的,所以他很理解这些失去了至亲人的感受! 当然郑建的阻拦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对魔柱与地底之物的恐惧,他更多的是希望所有人能够活着,好好地活着,活着便好! ...... “嘿嘿,那些所谓的魔族军队也不外如是嘛,根本不堪一击!”封于修得意洋洋,一脸兴奋地吹嘘着自己是如何了得,三斧杀金丹,一喝驱乌合,那北方矿场的首领卫口翔更是在他的英武雄威姿态下选择了夹尾潜逃。 不过封于修也谨记了李冬的叮嘱,穷寇莫追,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也是情势所逼无可奈何,所以没必要赶尽杀绝,以免沦为毕弗隆斯一路之人。当然这之中也有不少是甘心做那鹰犬,而这类人自然早已被划入了必杀名单之中,对待这些人封于修自然不会手软半分,该杀便杀。 周春是第一个率领团队回归的队伍,这一来是西部矿场路程最近,二来便是因为与冯好运的特殊关系,故而他未费一兵一卒便将西方矿场拿下。 至于冯好运在一番“捶打”之后,最终选择了解散西部矿场,而自己孤身一人选择了加入周春的队伍之中。西部矿场虽然有不少有志之士想要加入,但都被冯好运婉拒了。 白了一眼还在自吹自擂的封于修,周春躲至一旁懒得理会于他,省得清净。封于修这厮脑袋中似乎缺少了一根筋,周春无法想象这样聒噪好动之人在矿洞之中的那三个月,究竟是如何熬下来的呢? 封于修行事粗犷,即使天下他有不放在眼中,但唯独对自己的四位兄弟唯命是从,推心置腹。而慕容仙虽然也略微娇蛮,但却自小在书香之家长大,故而做起事来条理清楚,细精雕细刻,封于修能得此等佳人,当真是天公作美! 有了刘询与慕容仙的约束,他也能收敛心性! “嘿,我三哥呢?他怎么还没回来?”封于修吹嘘了一阵之后发现刘询尚未回到约定的集合地点,不由得暗暗有些担心。 李冬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瞧了一眼东方便再次闭上双眼。刘询比约定的时间已经整整晚了三个时辰,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东方矿场是最难啃的骨头,可如今正士气如虹之时根本容不得半分失利。不少人在席下小声议论,握紧了拳头。 自古首战尤为重要,他影响着后续的士气! 然而李冬却并不这么认为,他早已判断出刘询的弱点,那便是经验上的不足!虽然刘询接受过兵法的熏陶,在矿洞之中更是与李其时常较量,但李冬却清晰地明白他的理想太过童话了! 所以他才将这最凶险的任务交给了刘询,并且没有给予援军,因为刘询需要用鲜血去洗礼自己。李冬有些无情,他居然准备将这两千兵马用来作为给刘询锻炼王者之心的材料。 他的时日已不多,所以他需要一个真正的首领,一个年轻有为、机警能干的首领,一个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首领。 高冈下,二三七八九十这六个团的军士早已列队整顿,那齐刷刷的身影配合着天上的明月与白骨岭的阴风,仿若是神兵天降! 高冈顶峰之上,李冬、周春、冯好运、封于修、慕容仙与其他四团的团长翘首以盼,望着东方。 而刘询已经整整迟到了六个时辰! “不行,小爷我要去找他!” 封于修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捋了捋袖子正准备下岗去带领自己的队伍驰援。而就在此时,冯好运却忽然说道:“他们回来了!” 话音未落,在山谷的拐角处,一道萧瑟的身影出现,其后是齐刷刷的三千大军!封于修双眼一亮直接化成一道残影朝着远方掠去,而高冈脚下那一万多军士也已瞧见了来人,见是刘询等人凯旋而归,皆将手中兵器齐齐跺地,整齐划一地呼喊着口号。 “威武,威武!” 然而他们高声喊了一段时间后却发现那三千人根本没有回应,死气沉沉,仿若打了一场打败仗般。 封于修本是兴冲冲而来,却见到众人脸上的阴霾顿时有些迷茫,小声问道:“怎么了?” “先归队再说吧!”刘询淡淡回道,封于修瞧了瞧刘询又转头看向杨丕,杨丕使了个眼色,两人缓步来到一侧。 “难道你们没打过?这不可能吧?”封于修有些诧异,他根本不会相信刘询会输,东方矿场的王和虽然是最强一支,但是也并非强到无敌,而封于修在见识过了卫口翔的实力,已然能判断东方矿场的实力。 外加现在刘询的团队人数,所以封于修知道刘询绝对是一场大胜结束了战斗! 第两百三十九章:天覆阵 但刘询表现的却是气馁无比,这令封于修有些迷茫,杨丕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赢了,而且是大胜!除了王和侥幸逃脱以外,他的部下一千余人全被歼灭!” “那为何你们还是一副垂头丧气之状?”封于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丕继续说道:“是刘团长......哎......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啊!” 杨丕紧接着将他们与王和之间的战斗简单地向封于修描述了一番,从初始的解救人质,再到策反奴隶,然后合歼王和,最后秒杀韩泰,这场战斗无论是初始布局还是最终结果都极为完美。 封于修微微皱眉,杨丕语言简洁,但两人之间的斗智斗勇皆非他所能比拟,就凭借初始料敌于前解救人质便是他无法办到之事,如果没有这一手的话,那三千奴隶定然会遵从王和的意志,与刘询拼杀个你死我活。 所以刘询的这一场战斗绝对是一场完美的大胜,但没想到他却对自身要求如此之高,责任心也是如此之重。 战争本就无法避免死亡,而战争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和平,所以非战之罪,亦非人之罪!封于修在蛮族度过了近两年时光,也见识了不少争斗,所以他能很坦然地接受死亡,而且他们皆是修真之人,死亡如风常伴己身,根本无需如此追伤。 “回来了?”李冬双眼微眯看向那一脸疲惫的刘询,“时辰尚早,多些休息吧!” 李冬没有过问战斗的细节,也没有过问战斗的结果,因为当刘询回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所托无误,因为唯有仁义之师方能战无不胜! 刘询没有过多回应,点了点头便来到了属于自己的临时帐篷之中,对着白骨岭的地图仔细地思索。与王和一战之事已经揭过了篇章,刘询自然不会永远在纠葛着得失,他需要为接下来的全面反击作更加详细的谋略。 毕弗隆斯手下共有五员战将,这五人曾经也是魔柱中的一员,只是他们被后继之人挑战成功后,从而失去了自己的荣耀。 魔柱之名其实只是虚名,真正主宰整个荒古大陆的乃是那至高无上的十八魔将,他们才是真正的王,而魔柱倒像是趁热度来为自己谋求发展的一个噱头罢了。 在上一届的仙族大战中,十三魔将为了团结众人之心一致对外,故而颁发了这魔柱之名,而他们的名号也皆被后来自己的族人们所继承。 当然也有一些荣耀在岁月中遗失,故而但凡持有魔柱信物者便是现任魔柱。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敢将自身身份亮出之人,又皆是惊才绝艳之辈,所以魔柱的名声仍然响彻整个天空。 因为它们也是实力的象征! 而魔将则不同,他没有标志没有荣耀,只要你的修为达到了魁杓中期便成为了魔将。而荒古大陆目前尚存十八位魁杓中期的大能,故而称其为十八魔将。 当然荒古大陆地大物博还有很多潜藏在暗处的强者,他们隐忍不出世人不知,所以若仅仅只是认为警惕这十八人即可,绝难在此生存! 荒古大陆是囚笼,而能被流放至此处之人,又有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封于修与慕容仙并肩来到了刘询的帐篷之中,他们还在担心刘询的状态。然而当他们进来之时,却发现刘询眉头紧锁,早就在思考后续战局之时,便也放下心来。 玛茵早已准备好了可口的饭食,然而刘询却目不斜视,不断地用笔在沙盘中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三哥,这是什么?”封于修小声问道。 刘询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沉声回道:“与王和一战,我受益不少!回龙八军阵的破绽不小,阿修,你去喊下李冬他们过来!” 封于修点了点头沉步离开,而在那沙盘之上一个奇怪地图案已经生成,这图案看似乾坤八卦,却又有八门遁甲之形,甚至还有圣灵城八军阵法的影子。 李冬等人很快就来到了帐篷之中,他们瞧了一眼那沙盘中的图案也是大惑不解。冯好运这是首次真正意义上地见到刘询,见这男子眉清目秀,眼中却带着炙热的火焰,不由得目露奇异之光,心道:“此人身上正邪之气交加,怪不得周春对其推崇之至!” 李冬从矿洞出来之后身体愈发地苍老,他们这种长期在死灵之气中生活之人,早已适应了那种环境,如今来到了正常的地方,反而无法适应,更快地衰老,加速死亡的进程。 瞥了一眼沙盘中的图案,李冬知道这是一种阵法,因为它有回龙八军阵的影子。 “刘询,你给大伙儿说说这阵法究竟有何玄妙之处吧!”李冬沉声说道。 刘询点了点头,右手一翻一根枯枝在手,认真地解释起来:“今日与王和一战,我发现了回龙八军阵最大的弱点便是协调能力极为臃肿,一旦有一军被破便会产生蝴蝶效应,瞬间崩盘!” “所以我选择改良了它,或者说是另创了一种阵法!” “在我天衍大陆有一座大城名为圣灵城,此城乃是一座巨型阵法组成,坚不可摧,而它的阵法之名为八军阵!” “八军阵即天覆、地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幡等,而回龙八军阵却如同八组简易的天覆阵组成的八军阵,故而功能性比较单一,无法形成协调之用。” “换句话说,那便是八门本应对上乾、坤、震、巽、坎、离、艮,然而现在却只有乾门!乾卦为开,故而乃请君入瓮之门,然而敌人进来之后却无有效手段将其扼杀,所以造成困不如不困!” “所以要想达到最强之状,便需要这八门各司其职方可能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 “我需要你们将所有人进行细致地规划与审查,检测归纳他们的技术特点,来学习这八种阵法之一,以更好地发挥出他们应有的战力水平!” “我这阵法有八门,天、地、风、云乃灵之根本,故而我将此四门定为正门,青龙、白虎、朱雀、螣蛇是传说中的四大奇兽,故而我将此四门命为奇门!四正四奇各司其职却又相互配合,攻守皆备。” “坎为退,离为攻,震为围,兑为挡,乾为固,巽为纳,艮为进,坤为疏!如此无论退进抑或歼围皆可,攻防一体,四正四奇配合着八种阵法将会有六十四种变化,令敌人有来无回!” 刘询越说越激动,然而即使是李冬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其所云,至于封于修早就寻了一个角落小憩去了,他并非是不敬刘询,而是这些枯燥乏味之物对他来说只是天书。 “那个,冒昧问一下什么是八卦?” 七团团长朱劳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一语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刘询本还在滔滔不绝,可彼时的手却停留在空中一脸错愕,双眼扫了一下众人见他们都是一脸茫然,场面顿时尴尬无比。 “乾坤八卦你们没听说过?” 刘询左手一翻,太极乾坤图在他的掌心不断地旋转。李冬等人好奇地看向那小巧玲珑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阵法,均道:“阵法我等自然也有研习,只是却从未听过奇门遁甲、乾坤八卦这一词!” 李冬将手中的拐杖轻轻一跺地,他的脚下也出现了一座阵法,正是回龙阵!回龙阵如同简化版的天覆阵,线条简单明了,若放在天衍大陆自然是非常差劲的筑基阵图了。 然而在天衍,却是中等偏上之物! 其实这并非是说荒古很弱,而是因为悠悠岁月中他们的文化早已被侵蚀腐朽,残留下来的皆是些不入流之物,偶有一些上古先贤留下了一些至宝,以及仙族大军的历练,方才保证了他们的实力没有退化到“猿猴”阶段。 至于天衍大陆则不一样,他们在曾经的大混乱之中基本完成地保存了自身的实力,虽然万年来再也无人突破至踏仙,但是根基犹存,所以进步缓慢倒也没有倒退。 只是资源在手,但却无法“开采”罢了! 刘询有些无奈,只得暗叹一声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只能从最根本的开始做起,而且他的这个阵法也尚未成熟。当下继续说道:“也罢,那我等就先研习天覆阵!” 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仙。善用三军,其形不偏。 天覆阵共分为内外两层,其外如同一字长蛇阵分列八处卦象之位,并形成休伤生杜景死惊开八门,其内再有四组卫兵严守形成四象之位,如同回龙阵。 此位正对武曲,故而天覆阵最大的特点便是囤积之力,它牢不可破,一旦敌人陷入只能活活被耗死,乃术之根本。 刘询对阵法的研究其实根本不弱,这一来是因为他身具魔瞳早就见识了不少高深阵法,二来便是因为邴吉了,他的父亲。 这个男人根本不似表面那般,他对阵法的研究定然早已出神入化,曾经“不经意”间对刘询讲述的一些奇闻异事居然都应验了,尤其是那些什么民间算卦之术玄而又玄,却能在修真界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价值。 第两百四十章:作战会议 邴吉精通占卜之术,而霍光的卜卦正是邴吉所授,昔在武阳城,霍光代其将那猴子捞月的卦象转交给了刘询,然而时至今其还尚未参透其中玄机。 屠村之事其实太过蹊跷,邴吉既然是暗怀大才之辈,又岂会死得如此窝囊?他能趋吉避凶,更是在那高手如云的圣灵城中将刘询带出,举族逃离至此,隐居多年,又岂会如此轻易被他人寻得,且没有半点预警,便落得了个举族全灭的下场? 纵然如此,他们五人能活到今也是一个奇迹! 因为如若仇人寻来,定然早已对他们的信息了如指掌,尤其是刘询存活的信息。而且退一万步来讲,他们在没有获得自己想要之物之后,又岂会所有人都撤离?至少留下一些人蹲守以防漏网之鱼吧。 所以刘询五人能够安然无恙存活至今定然有古怪,而且他们更是获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造化,无论是林崖的师傅花非花,抑或封于修的师傅苗远,皆都是天衍大陆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 外加巧嫣然的爷爷巧三槐、田在农、风一邪等人。如若还认为是天意冥冥间的注定,那么也太过巧合了。 昔幻象出现也来得古怪,很有可能也是邴吉有意为之。若刘询无法开瞳则一切如繁花流水,即使不甘也只能平凡度过一生;可若是开瞳成功,便会一生风雨飘零,颠沛流离,何处是人家。 在这一切的背后仿佛是有一双巨大的黑手在控着一切,当然为局中人的刘询自然无法判清局势,正所谓当局者迷! ...... 虽然已经宣布将与毕弗隆斯全面开战,但现在他们的实力还是太过孱弱了,如今集结了所有队伍点清人马,也不过两万三千人众。 而毕弗隆斯的手下战将皆各统领者五千精锐,他们随其南征北战多年,岂是刘询这些杂牌兵可以对付的? 训练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刘询不断地参悟与改善阵法。当然这阵法并非刘询所创,也非邴吉所授,他乃丹阵双绝葛朴子所传。 这一切都要从那送给刘询的“见面礼”说起,那小瓶中所装之物粗看乃一颗药丹,其实是葛朴子这一生对于阵法理解的精华。他早就在刘询拜访之前便打算将此物传于他,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技艺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亡。 圣灵城的八军阵的守护者正是葛朴子,所以葛朴子送给他的丹药其实就相当于将那阵法托付于他了,葛朴子知晓刘询的真实份,所以即便他刘询起了反意,那也只是内斗而已,无伤大雅。 而葛朴子的寿元将尽,在下一次魔族进攻之时他恐怕已难存人间,所以他必须寻找一个衣钵,何道英资质有限,而安景道却醉心于炼丹,故而他的阵法之术一直寻不到传人。 刘询是他的无奈之选! 灰蒙蒙的天空,小雨淅淅索索。 李冬并不担心毕弗隆斯会趁机偷袭,现在的他自然是发布昭告将自己的将士全部召集回来,故而双方都很默契地选择了养精蓄锐,只是这一切皆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白骨岭的居民有数十万,但双方都没有选择去要挟他们站队,这是因为毕弗隆斯还需要这些劳动力来弥补战后的损失,而李冬却又是为他们而战,故而自然不愿去惊扰他们。 但是即使李冬名正言顺,在那些居民的眼中却仍然是暴民!他们理解李冬的所作所为,但却依然唾弃于他们,因为李冬危害了他们的利益。 战争必然导致生灵涂炭,无辜者殃及,所以刘询等人也没有等到他人的投奔,唯有那些深受其害的奴隶,以及被奴隶主残杀后的亲属们选择了战斗。 世态炎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地居民生活虽然贫苦倒也安康,每年只需要挑选几名壮丁进贡便能保证村庄的安康,所以他们选择了鸵鸟般的生活。 十时间一晃而过,两万兵士静静地列队在下,没有一丝喧哗之声。而在站台之上,十位团长整齐划一,威风凛凛,李冬红光满面,慷慨陈词,作战前的最后演讲。 这些话语很是俗,但仍然有用!它是信仰,是均衡!李冬的演讲极具血,众人纷纷祭出手中的兵器誓死一战,这火的场面,激的碰撞,刘询想要给其九分。 五大战将没有姓名,他们是失败者,故而他们被剥夺了姓名。但是他们的代号却仍然响彻整个山谷,即疾风、徐林、掠火、盾山和霆。 掠火将军乃是他们的王牌,是一支杀伐之兵;而盾山自然是他们最强的后盾,不动如山;疾风擅长突袭,动作神速;徐林则是中枢,他稳定有序是一颗定心丸;而霆则是暗杀小组,他们的行踪难以捉摸,且个个怀绝技,可以称之为特种兵。 五支队伍特色与风格明显,凭借刘询他们如今的实力想要攻克他们简直难于登天。 所以起义绝对不能一时兴起,虽然初始他们气势如虹,但在这十几过后却都冷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将面临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便是粮草问题。 他们一行有两万余人,虽然可以依靠天地灵气补充些许,但人是铁饭是钢,这头等大事“吃”可如何去解决? 如果后续再无资源去支撑,那么刘询他们的团队将举步维艰,无需毕弗隆斯再动手,将会自我瓦解。 帷帐之内,十团团长分两侧席地而坐,李冬居于正席,准备召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作战协议。 首先便是各团报告自己的战果,一团刘询全歼王和部队,唯其残血逃生,并获得了两千余战力的补充;二团周未费一兵一卒劝服金丹中期的冯好运加入,使其战力陡升;三团封于修击败卫口翔,其立下血誓绝不与李冬为敌,故而放之,而此番也收获两千余战力。 四团的吴勇本应在上帷谷接应,却不料被王和设计,布下伏兵损失惨重;五团陈水负责后勤,征得粮草一月余粮;六团诸显安抚迁徙民众任务顺利,而他们与断肠谷之间的居民也将会闻风而动让出位置。 七团的朱劳招兵买马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八团的孔智负责教导兵士学习天覆阵,进展倒是神速;九团的曹匿乃斥候部队,负责侦查工作,如 今的五大战将已归四位,想必最终决战也为时不远了。 十团的严苛负责医疗,因为尚未进行大规模作战,故而医疗物资还算充足! 如此十个团的部署与各自职责也划分清楚,李冬皱眉叹道:“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并非是魔族,而是天啊!你们可有何妙计?” 粮草一事重中之重,那些居民并不配合所以难获粮草,而如果贸然强征则与魔族无异,甚至比他们更加恶名远扬。他们本是正义之师,如今却成了贼寇,当真可笑至极。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因为他们都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而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只能是以战养战了。消耗战他们打不起,但是一决雌雄却又并无把握,没想到第一次作战协会就如此的艰难。 封于修冷哼一声:“大丈夫顶天立地,不服就干!咱们一拥而上,管他们什么杂七杂八的鸟人,一举给他们歼灭便是!” “封团长此言差矣,那五大战将手上鲜血无数,且兵力与我等相持。并非我陈水说丧气话,就凭借我们恐怕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 “嘿,好你个陈水,当真水的很。这粮草问题本应由你负责,而你却不吭声,此时倒是滔滔不绝了!”封于修双眉倒竖,他当然也并非是生陈水之气,而是此间之事太过扰人,却只能干着急,故而一时口快。 陈水毕竟年长不少,所以也不计较,但后辈之中自然也有不服者,指着封于修怒骂道:“你说什么?请你将嘴巴放干净点,这里是军政大厅,不是你这疯狗肆意咬人之地!” “你他的什么意思?”封于修脾气一点就着,瞬间怒火攻心,换句话说他本就可以不必趟这趟浑水,现在倒是有点好心没好报之迹象。 “小爷我本能逍遥快活,可为了你们累死累活。到头来没落到好的名声,反倒成了怪罪的对象?” 李冬、周。刘询几人并未制止这场暴动,因为他们知道各自心中的压力是有多巨大,所以唯有将其发泄出来才能缓和些许,如果一直将这种怒火藏在心中,终有一天会引火,届时悔之晚矣。 吵架流程永远都是那么俗,先是隔空对骂,然后用轻蔑的眼神进行气势上的打压,再用昔辉煌的“战绩”为自己撑腰。 紧接着便是双方互放狠话,互相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进行约架。 当然互相动手是不可能的,不过扔一扔茶杯什么的倒也可以,而最终的结果却仍然只是双方互相挑衅。 譬如:“你他的很牛是吗?你动我一下试试?” “小爷我就动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呵,还蛮横的嘛!你丫的有本事再动老子一下试试?” “你让小爷我动一下,小爷我就动一下?你当小爷我傻啊?” “哼,不敢就是不敢,还找诸多借口?” “他的,老子就动你了怎么样?” “你再动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 第两百四十一章:借粮 见众人吵闹已渐渐平息,李冬这才站出来作最后的“总结”,只见其一拍桌子怒骂道:“你等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如同泼妇在此骂街?你们怎么对得起自己手下的两千兵士?亏你们还是一团之长,老夫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封于修,老夫交代你之事可曾办好?你自己之事尚未完成,又凭什么在此指手他人?” “还有你严苛,你身为医疗团之主,为何不去好好指导他们熟悉流程?虽然现在并未发生战斗,但你能保证战斗之时所有人都不会手忙脚乱,稳步有序?你是我们最后的后盾,我们的性命都已经交于你手,而你却仍然如此倦怠!” “陈水,征粮一事由你负责。老夫也知晓征粮辛苦,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抱有任何怨言,因为你是首领,你只有完成任务这一个选项,其他的一律皆是废话!” “还有你......” 李冬挨个呵斥一番,众人面红耳赤低头不语。见他们都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李冬继续说道:“粮草乃立军之根本,然粮草难集,老夫也知道诸位都是因此事着急冲动,才酿成刚才的荒唐举动。如今该吵的架都已经吵过了,诸位的心也应该都平静下来了吧?所以我们就开始研讨如何征粮这个问题吧!” “我的提议便是,找农户‘借’粮!” 李冬将借字咬的极重,其意不言而喻,众人心头微震,这一步棋虽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情理之外。 因为说是借其实便是明抢罢了,只是若如此做虽能解一时之危,但后续问题却异常严重。因为一旦动了民之根本,便是舍本逐末,如同病入膏肓的老者强行续命,回光返照罢了。 众人没有说话,但眸中黯淡的颜色却已经说明了一切,李冬微笑问道:“怎么,你们是不敢还是不愿?抑或是不忍?”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 众人心思各异,不敢不愿不忍皆有。李冬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可是我等早已没了退路,如今只是在前方又多添了一条沟壑罢了。如果我们不敢勇敢地踏出这一步,那么不如早日散伙各自逃命去吧!” 李冬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这问题的严重性根本容不得细想。一旦抢了农民的粮食,不仅斩断了自己的退路,更是越过了道德的底线。而一旦底线被破,那便如同多骨诺米牌一般,大厦瞬倾,他们将与魔族无异! ...... “我赞成!” 见就无动静刘询沉声附和,封于修见状也立马回应:“小爷我也赞成,这群鸟人我们帮他们打仗,他们却躲在一旁看戏!” “我也赞成,是非成败在此一举,若能灭了魔族再回头道歉也不迟,到时候他们便知道我们的好了!”吴勇举手示意。 吴勇与封于修一样,以刘询马首是瞻,而周春自然不会忤逆李冬的决策,所以很快便有了四票赞成。五团与七团一个负责征粮一个负责招兵,他们受到过不少白眼与不理解,本就心中有一股气,也很快站出来示意赞成。八团的孔智与十团的严苛没有表态,六团的诸显与九团的曹匿选择了反对。 如此六票对二票,这个决策得到了执行! ...... “记住,所有庄稼只可取得一半,不可随意践踏,如有人阻挡立即驱之,不可妄动杀念!” 周春一挥手,便有数百兵士轻喝一声,如猛虎下山直接冲入田地之中,风卷残云间,瞬间便有不少庄稼落入了他们的口袋。 荒古大陆也存在着储物袋,且这储物袋与天衍大抵相同,但都只有丈许空间,故而在周春的背后一辆小推车上,数百个储物袋堆积成山。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抢我们的庄家粮食?” “奉天道,杀魔族,救苍生!你等今日贡献三石粮食,明日便能收到黄金万两!” “去你大爷的,老子信你个鬼!” 那名庄家老汉又怎会听信这等胡言乱语?当下扛起锄头便挥了过来,然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虽然也有着淬体三重的修为,但在周春面前自然不够看,就连护身法罩都无需开启便将其弹飞。 “你们是强盗?啊,来人啊,有强盗来抢东西了!” 老汉再试几次便知不是对手,顿时心急如焚,立刻奔走呼救,而他们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但在周春背后还有两百人便是为了这一刻作准备的。 天覆阵首次应敌,当然也只是将那些人困于其中,并未伤其姓名。 “老伯,我等此行乃为诸位父老乡亲们除魔卫道!那魔族之人奴隶我等良久,又怎能任其摆布呢?今日我们高举正义之旗,只是借你等些许粮食,他日屠尽魔族,必然万倍相还,还请见谅!” “我见谅你个屁,老头子我辛辛苦苦种的庄家却被你们一扫而空,谁来体谅体谅我呢?老头子我一辈子没有干过一点坏事,没想到今日却遭逢你们这些歹人。依我看,你们才是那些魔人吧!” “那魔柱大人有何不好?在这里我们可以安居乐业过一生,而你们却非要打破这种平静,你们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你们自己清楚!” 那庄家老汉越说越气,越气越骂,越骂越欢! 周春的脸色开始渐渐地阴沉,他没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却成了狼心狗肺,反而成了邪恶的一方。但很快他便恍然大悟了,因为人心! 人只有在切实的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才会高举“正义”之旗,其实他们根本不在乎白骨岭的王是谁,因为那对他们太过遥远,高不可攀。 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前面的蝇头小利,今天高老头的孙子揍了他的儿子,明天他的儿子拔了李家的花,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反而让他们更加地关注,更加地积极。 时间缓缓而过,周春炙热的心却开始逐渐地冷却,他想到了冯好运曾经说过的话:“你为他们而战,可又曾想过他们也许并不需要你为他们而战?” “你的崇高理想也许只是感动了你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你若成功当然值得高兴,不过你若失败却只能遭受讥讽,而你的生死也是他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近五天,五天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而李冬的军队也获得了一个名字,那便是“瘟魔族”! 这个名字乃那些农民所取,当然是赤果果的贬义词咯。他们认为李冬等人是真正的魔人,是降下祸灾的魔人,他们甚至直接奔向了毕弗隆斯那里,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艰难。 第二次会议再次开启,只是这次的会议之上少了一位团长,那便是刘询。刘询消失了,除了李冬与霍念君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即使是封于修也不例外。 当然这件事并非是今日的主角! 九位团长面色铁青,他们虽然初始非常地愧疚去做这等不人道之事,他们不奢求得到理解与原谅。可是白骨岭的寒冷却仍然浇灭了他们的热情,倦怠的暴戾之气在心中不断地澎湃。 “小爷我早就说过了,这般鸟人就是墙头草根本不值得去救,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新封的,之前老子多有得罪,但今天老子一万个赞同你的观点!” ...... 李冬不愧为智者,即使这第二次会议又以吵架为开端,虽然这次的吵架是一致对外,但李冬仍然没有阻止,他静静地听着每个人的牢骚,更时不时地点了点头。 周春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那眉间的戾气早已将他心中的情绪表达的淋漓尽致。冯好运暗叹一口气,她曾作为一方矿场之主早已对人心了解的透彻,这结果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有些心疼周春罢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有着一颗正义之心,但在这白骨岭,正义只能拿来喂狗! 如此吵了约摸小半个时辰,众人才将心中的愤懑一扫而空。李冬站起身来又作最后的发言:“诸位都骂舒服了是吗?我知道诸位心中所想与所思。还是那句话,若想要退出大可现在退出,老夫绝不会有一句怨言,也不会视你们为懦夫抑或者逃兵!” “老夫知道你们抢夺粮食遭受不公,但你们可曾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过?他们含辛茹苦,好不容易等到庄家成熟的那一天,却被你们捷足先登,趁火打架。这叫他们如何不恼?如何不怒?所以他们的情绪又有何错之有?我们的行为也与魔族有何不同?” “是的,我们都清楚地知道我们是为他们而战,但这并不能成为抢夺他们粮食的借口!这个命令是老夫所下,所以这个罪责也应由老夫一力承当。” “老夫在此立誓,他日屠尽魔族之时,老夫定然会在他们面前自刎以谢,并将所有收获分发与他们!” “凡事万物皆有两面,我们不应该去苛责与他们。不要去纠结他人的看法,因为我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之时魔族,所以我们的武器应该只对准魔族,而不是我们的同胞!” “守护住自己的本心,‘瘟魔族’这名字其实非常不错,它能时刻鞭笞着我们勿忘魔族降下的祸灾。而究竟是我们瘟魔族更强,还是他们天魔族更胜一筹,将让我们手中的武器去寻找答案吧!” “所以我想问,诸位可还有想退出的吗?” 第两百四十二章:兵遇 李冬一席话令众人如梦初醒,他们忽然忽略了最最要的一点,那便是他们无论打着什么样的旗号,也无法遮掩自己的强盗行为。 什么为你好这种话语简直是笑掉他人大牙之话!口头上的许诺只是泛泛之言,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活到那一天。 而且他们的行为是罪恶的,既然是罪恶之人又怎么可以去指责那些人呢? 他们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他们明白了真理的真谛。 他们是真主差遣的门徒,执行心中的理念,追寻世间的真理,完成真主的委托,负重前行,维持正义,建立一个和平友爱的国度! 所以即使遭逢嘲讽与唾弃,他们也应该微笑面对,而不应该恶语相向! 这场借粮风波侵略如火,来势汹涌去势也快,如此他们成功地借到了一个月的粮草。有了粮草便是解决了生计问题,那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器械,李冬筹谋多年,故而早在暗中就准备了一批武器,虽然它们的品阶大多是凡品,但有胜于无。 而且他们也收缴了四大矿场的所有武器作为补充,如此也有了一战之力。 只是这一战依然如同小米加步枪应对敌人的飞机大炮,但他们却依然不惧怕,甚至对接下来的一战无比的期待,他们都清楚这一战将决定整个战争的走向。 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依旧居于断肠谷的深宫之中,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这场暴动,而是将所有的兵权皆交给了五大战将! 五大战将各司其职,其中徐林为主帅,而借粮风波的始作俑者也是他! 徐林清楚地知道双方底蕴上的差距,他身为主帅自然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如此才能显现自己的才能。 他借粮草一事不仅成功地消耗了李冬的士气,还赢得了民众之心。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虽然也有不少人不满每年需要缴纳一定的人头费,但经过李冬这一出,众人权衡利弊自然会倾斜向他们了。 而士气方面,最所谓一胜二衰三竭。如今的李冬士气如虹,所以他需要拖延这场决战的时间,然后在其心生倦怠之时,以瞬雷之势给予其一次沉重的打击,碾压式的胜利将会彻底摧毁他们的信心,这场暴动危机也就能轻松化解。 但徐林清楚,李冬又何尝不明白这之间的利弊呢?他为此事筹谋已久,自然也早就算到了这一环节。为了这一天他作了无数次的推衍,所以目前的局面皆在他的腹中。 李冬率领大军正式开拔,向着白骨岭的深处徐徐前进! “小妮子,我三哥到底去哪了?你这是要急死小爷我吗?”封于修气急败坏,对身边这个油盐不进的女子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霍念君撇了一眼封于修,揶揄道:“哥说过了,谁问都可以说,唯独你不行!他说你的这张破嘴最不严实,如果告知于你必然会坏了他的计划!” 慕容仙扑哧一笑,她虽然已经嫁给了封于修,但仍然日常斗嘴,封于修恼道:“嘿,我三哥绝对不会这样说我的,定是你这个小妮子自己胡编乱诌!什么叫小爷我的嘴巴最不严实?小爷我......” 封于修“我”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好的措辞来为自己正名,只得暗吐一口气,愤然道:“好妹子你就告诉我吧,我怎么会害三哥呢?我是真的关心他,爱着他,怕他遇到危险啊!你想想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个人孤独在外多么的凶险?万一遇到个什么豺狼虎豹,身边又没有人帮衬,那可如何是好?” “从来只有他人怕我哥的,念君才不担心呢!”霍念君双眼眯成月牙,两颗小虎牙闪烁着脚下。封于修轻吐一口气,忽然脑海中灵光闪过,一脸坏笑道:“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三哥千好万好,但却有一点非常不好!那就是他平生最爱风流,小心一人在外被不知名的野女人给勾了魂去!” 霍念君娇躯一震,这是她心中的剧痛,她也早已知晓刘询还有两位红粉知己,即林婉清与巧嫣然。虽然刘询对她无微不至,但她也明白那两个人的身影是无法在刘询的心中抹去的。 慕容仙杏眉微蹙,直接拧住封于修的耳朵,嗔道:“我看是你八成想沾花惹草吧,小心老娘我扒了你的皮!” 慕容仙有意转移话题,霍念君却微微一笑道:“我哥那么优秀,自然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念君欢喜还来不及呢!” 也不知这话究竟是否真心,众人也只得打着哈哈避过话题,玛茵微微摇了摇头,而封于修也自知失言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唯唯诺诺听之任之。 白骨岭虽然号称为岭,但其内不仅有连绵的山脉也有一望无垠的平原,大军前行三日之后终于在前方的地平线处迎来了一大片阴影。 这阴影从初始的蚂蚁般大小再到参天大树般磅礴,众人抬眼一瞧,皆心中一沉,因为他们知道那是魔兵的队伍,而开战的时机已经到了。 “这么多的魔兵?天呐!” 队伍瞬间就起了骚动,而在那前方马蹄声骤起,嘶鸣不已,这是魔兵在给他们下马威。浑厚的灵力即使隔着数千米也能感受一二,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两杆大旗迎风飘扬,高耸入云,上面所书赫然正是掠火与徐林。 五大战将已来其二! 彼时的徐林与掠火皆身着银色盔甲,站在一处高冈之上,望着远处慌乱的叛军,眼中带着些许不屑,神色倨傲。掠火身型高大威武,络腮胡子更是带有一丝狂野与残忍,挺直的身躯颇有一股军人般的威严。 “区区蝼蚁也敢来撼树耳?”掠火嘿嘿笑道,他身经百余战,只品尝过两败,那是他一生中的耻辱,如今见到阵型如此散乱慵懒的叛军,心中的傲意瞬间上升,很是不屑。 徐林白面无须,微微皱眉说道:“掠火兄还请稍安勿躁,这李冬绝不会如表面一般简单。听闻其父便是上一次暴动的策划者,如今他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定然已经做了不少准备,我们还是要谨慎小心为妙!” “嘿,非我掠火不服你,只是你也太过小心了,在这白骨岭试问谁是我们的对手?若你只是一味审时度势而不敢明刀真枪,又何至于丢掉身上的荣耀?” 掠火有些不满,他虽然很敬佩徐林的谋略,但其还是太过谨慎从来不肯冒险,故而总有一种力极心不极的颓然之感,这种感觉如同靴中瘙痒,很是钻心。 徐林也没有过多的与掠火计较,而是继续说道:“那王和显然不弱于我等,但他的一千部下却全被歼灭,而且敌人的兵力也是与其相仿。虽然他的言论定然会有夸张之处,但结果却不会改变,而且其也重伤险死,所以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徐林的感知很是敏锐,也正是凭借这敏锐的判断力才使他们多次死里逃生,掠火虽然不服他的战斗方法,但却也服他的命令,当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望着那黑压压一片的骑兵如同天神一般,李冬这方的气势瞬间就萎靡了三分,那高头大马如同大山般压迫着他们,难以喘息。 “我们真的能赢吗?” 此时众人心中皆有了这样的一个疑问,就连那九位团长心中也有了一丝不安,封于修侧脸看向慕容仙,眸中的担忧不言而喻,慕容仙微微一笑,她最喜欢封于修的一点便是这毫不掩饰的爱。 封于修爱恨分明,敢爱敢恨,但从来不会虚与委蛇,有一便是一! “他们真的这么弱吗?” 这是徐林心中的疑问,望着那涣散的军纪,他的心中涌现了一丝不安,这不安来得很是突兀,但却来得很是强烈。他有预感这一战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不认识李冬,但所有的情报都告诉了他,李冬绝对不会是一个轻军冒进之人。 这之中定然隐藏着一些诡计! 但徐林依然成竹在胸,因为他不可能再败,而且他也留了不少后手以备不患,凭借这些修为低下的杂牌兵,他坚信自己的王牌军定然不会败北。 “摆好阵型,不要慌!那些魔军不过是乌合之众,今天就让我们用手中的长矛与弓箭告诉他们,我们才是白骨岭真正的主人!” “战,战无不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一声声口号响起,两万余人在九位团长的号令之下开始徐徐展开阵型,而魔族这一方也并未趁势进攻,这并非是他们善良或出于礼仪,而是他们也在发号施令! 封于修率领三团作为防守的坚兵站在了最前方,他们高举盾牌猛地砸在地上,整齐划一的步法配合着呦呵打气之声,震耳欲聋! 周春的二团皆手持长枪紧步跟上。李冬没有骑兵,故而先要做好放防守,而枪兵最克骑兵,所以周春身上的重担不浅。 吴勇的四团皆手持弓弩站在第三条防线之上,他们的任务便是将手中的长箭附着灵力射空它们,而那些弓箭也都已经淬满剧毒,这虽然残忍,但战争本就没有同情。 其后便是步兵与后备军等等,整个阵型若能俯瞰则如同白鹤的双翼,故而名曰鹤翼阵!鹤翼阵能够有效地缓冲掠火的五千战骑,从而为自己求得一线胜机! 第两百四十三章:侵略如火 两军陈兵旷野,隔山矗立。虽然掠火的战骑写满了骄傲,但李冬那如同草叉的铁枪却带着自由的棱角,它才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战矛。 “准备!” 掠火一声令下,所有战骑皆亮出手中兵器,明亮如雪,他们的胯下黑马发出嗜血的昂扬。 “冲!” 闷雷般的马蹄之声,就连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嘈杂的喊杀之声如同天上的乌云压城般席卷而来,又如浪涛海啸般狂野。 黑云压城城欲摧,虽然掠火的战骑只有五千,而李冬的部队有着两万,但在气势上的差距却颠倒过来了。陈水将手搭在自己的宝剑之上,试图阻止那颗颤抖的心。 月光从云缝中透射下来,映照在封于修的甲衣之上,波光淋漓,只见其面容严肃,大喝一声:“不要慌,稳住阵脚!” 一声令下,所有盾甲兵皆齐齐将手中盾甲砸向地面,再用双手死死抵住,而周春也已将第二梯队的长枪架在了盾甲的缝隙之中。 长枪盾甲相互配合是钳制战骑最有效的手段,他们一共有三道这样的铁闸,所以他们力求在这三道溃败之际一定要阻挡住骑兵的冲击。 “四四二!” 眼见战骑已经压近,吴勇高声呼喊出三个数字,而所有的弓弩手闻令,纷纷将手中弓箭对准了一个方向,伴随着“砰砰”之声,一时间万箭如雨,又如水银泻地般汹涌而出,齐齐射向那为首的数百战骑。 那些战骑早就有所准备,皆将手中兵器祭出以灵力格挡,但却仍有不少人避之不及,被这长箭洞穿身躯,哀嚎一声便滚翻落马,直接被后方铁骑踏成了肉泥。 当然也有不少人被攻破了护罩,抑或者被箭弩擦伤,他们虽然初始不在意但很快便发现了端倪。箭上的剧毒令他们疼痛难忍,但却无法停住脚步祛毒。 这便是骑兵的劣势,因为他们无法停住脚步,他们的信念只有向前冲击!在这奔驰的大军之中,根本容不得他们缓下脚步,否则必然会造成堵车,酿成车祸。 所以他们只能不断地冲击,冲入敌营,将面前的敌人消灭殆尽! “三一八!” “五六五!” 吴勇不断呼喝着口令,那些弓弩手从初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整齐划一。他们的战力与人数虽然也不少,但还是无法做到全面积地覆盖,所以唯有这样以点打面,方能最有效地削弱他们的攻势。 “那个为头的倒还不错!” 掠火饶有趣味地指向吴勇,徐林冷峻的双眼仍然带着些许警惕,忽而问道:“纵观整个战场,你有无发现少了一些什么?” “少了什么?”掠火神情微愕,徐林继续说道:“少了一个人!” “你是说打败王和的那个人?”掠火脑海急速翻涌瞬间给出了答案,“区区一个蝼蚁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而且那个王和素来好大喜功,说不定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失利而故意编纂的一个人。” “不,绝对不是啊!”徐林摇了摇头说道,“数月前的矿场异变相信你也听说了吧,听闻那异变便是因此人而起,所以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 “为了自由!” 数千铁骑如洪水般倾盆,终于抵达了李冬的第一条防线,封于修的盾甲兵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下被撞击地七荤八素,但凭借这盾牌上的阵法之力也勉强地挡住了第一波冲击。 周春奋力地指挥着长枪军将长矛刺入那些战马的咽喉,虽然这些战马也都非凡品,但在这密集的攻击之下也很快重重摔倒在地。 然而即使抵挡住了第一波冲击根本无济于事,因为源源不绝地第二波已经到来,第一道防线全面崩溃! 站在高冈之上的徐林与掠火,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兵士的死亡,仿佛这一切皆已成了习惯。掠火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徐林,我还是认为你想的有些多了!若此人真有本事也不会潜藏至现在而不出,他们的防线已经在逐步地崩塌,我看不出半日便能将其尽数屠尽!” “徐林,或许你都不该将我等全部召回,因为这等货色根本不值得我出手啊!” 人的命运究竟是什么?有人说命由天定,又有人说我命由我。然而不管如何,人的命运都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死亡! 霜寒鼓重,角声呜咽。成山的尸体堆积在封于修的面前,即使是他也双眼暴突,血红一片,他身上的盔甲早已布满了鲜血,而他也陷入了疯狂之中,李冬的第二道防线已全面崩塌。 战争便是如此,它本就是一件疯狂的事情,而在战场之上也只有疯狂的战士! 李冬静静地望着山脚下那不断倒下的身躯,他哈哈大笑,放肆地大笑,狂笑,带着病态的狂笑。他的身边只有慕容仙、霍念君与玛茵。 慕容仙受不得这种残酷地镜头,只得微微侧目,她的眼睛只聚焦在了那一道高大威武的身躯之上。而霍念君却根本不在意山脚下的血流成河,她的目光在远方,在那掠火与徐林的脚下。 死亡可怕吗? 在战斗之前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死亡当然可怕,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担心死亡到来的那一天。我们害怕死亡,我们害怕遗忘。然而在这战场之上,我们遗忘了死亡,我们的眼中只有了疯狂,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疯狂。 死亡可怕吗? 当然可怕! 他们大都没有经历过鲜血与战火的洗礼,他们这是第一次站在战场之上,然而他们却只剩下了拥抱死亡!他们很害怕死亡,但他们却不惧怕死亡,他们抛弃了胆怯,他们疯狂地将手中的长矛刺入敌人的咽喉。 正如孩童最惧怕的是考试一般,他们会在考试前忐忑不安,然而一旦走上考桌,便没了其他念想。 他们很坦然地接受了死亡,但他们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白白牺牲在这里。他们也许会被所有人遗忘,但他们播下了胜利的希望。 陈水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他严阵以待等待着第三道防线溃散的那一刻! 掠火的军团向前推进如洪流滚滚,吴勇的弓弩手也早已射空了所有的箭筒,他们也竞相拔出背后的砍刀,展开了阵型,正是天覆阵! 天覆阵最强的便是陷敌,故而此前只能使用燕行阵来延缓魔军的脚步,如今他们的战骑皆已气衰,故而此时是战机最佳时候。 天覆阵一出顿时将所有骑兵困入阵中,在这一刻战骑再也无法发挥出侵略如火的势态,反而成为了累赘,造成了机动性的不足。 一时人心惶惶,阵脚全乱! “原来他们是在这里埋下了伏笔!” 掠火微微一笑,只见其双手掐诀,再单手指天,天空中顿时风起云涌,那些乌云仿佛任其随意驱使,很快便形成了一幅图案。而原本陷在阵中的骑兵皆停住脚步齐齐望天,顿时欣喜若狂。 他们也从之前的焦躁不安变得信心倍增,就连脚步都变得整齐划一。虽然被分散在各处,但凭借这天上的图案,他们竟然开始有秩序地进攻,并且与其他人有了配合之感。 “封于修,轰碎它!”周春大喝一声,封于修咧嘴一笑道:“得令,看小爷我的!” “蛮神一怒诸神惧!” 封于修祭出手中撼天巨斧,瞬间化成十丈之大,一斧劈出顿时天地变色,漫天乌云也被尽数驱散。而没了乌云的帮助,那些骑兵的阵脚又开始紊乱起来。 “这是......” “这是伪仙级别的武器!”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李冬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大杀器,也终于理解李冬为何敢反了。 双眼微红,这等法宝即使是他们也都不得不严阵以待,但更多的却是炙热的贪婪,因为只要有了此宝,他们定然能重拾往日的荣耀。 “那小子就交给我了!”掠火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不待徐林再说什么便呼啸而过。 如此重宝岂容他人捷足先登? 而彼时的徐林却又很快冷静了下来,岁月早已磨平了他的峥嵘棱角,现在的他再也不会单打独斗,而宁愿成为一方诸侯。如今掠火的骑兵战团已陷入僵局,身为主帅的他自然不能容忍败局的诞生。 其徐如林,徐林的步军迈着整齐地步伐开始有秩序地向前开拔! “来得正好,小爷我正愁着寻不到你!” 封于修见掠火袭来,哈哈大笑间便提斧砍去,两人武器相撞铿锵作响,更是震飞了周边不少无辜小卒子。慕容仙的小手紧紧握住,她虽然对封于修的战力很有信心,但在情人眼中哪能容得半分危险? 昨夜鹊桥渡星汉,今日亭北倚阑干。虽无法享尽人世清欢,但能天涯执手何羡鸳鸯? 慕容仙与封于修一见钟情,走到今日患难与共,早已难分彼此。 徐林部队很快便加入了战场,虽然也只有五千,但他们井然有序的秩序配合着高深地阵法,一时间竟然将起义军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那些残存的骑兵见状纷纷跨下马鞍,更是以坐骑为盾冲出了包围圈! 第两百四十四章:其疾如风 这一场战争看似很短,实则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而在这三个时辰中,无数的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掠火的骑兵最终以损失三千人的代价冲出了包围圈。 而李冬的起义军却更是损失了五千人! 仅仅凭借两支部队便造成如此大的伤亡,令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但此时李冬仍然凭借着一万七千人的优势,足以碾压徐林与掠火合并的七千人。 而且徐林的步军虽然攻守有序,但论战力自然还是稍逊掠火一筹。不过李冬却忽然心神不宁,因为战至现在,他的底牌已经尽出,而徐林却只出现了两支队伍,那么剩余的三支又在哪里呢? 或者说去了哪里? 若说盾山留守后方保护断肠谷倒也情有可原,但疾风与阴霆这两支队伍却无半点音讯,则着实有些蹊跷了。 然世间之事大抵奇怪,就在李冬惴惴不安时,却忽听一声炮响,便又有五千轻骑从两侧杀出,如两柄尖刀直插李冬的心脏,来者正是疾风! 五千骁骑驰骋呼喝,磨刀霍霍,疾风策马弯弓,一箭射出,直接擦着李冬的脖颈而过,其意不言而喻。如此远的距离,疾风居然能一箭射之当可谓神箭手,李冬双眼微眯,他知道自己将面临死局。 如今的李冬已经没有盾甲兵与长枪军的配合来防守战骑,所以这五千骁骑犹如死神的勾魂索,结局已定! “退!” 这是双方的命令,掠火与徐林退步自然因为避免被友军误伤,而起义军的回撤则是为了避免与铁骑正面交锋,从而降低死亡率,毕竟凭借血肉之躯根本就无法阻挡铁骑的脚步。 却见那五千铁骑马踏飞尘,犹如瞬雷疾风席卷而来,封于修再次使出蛮神一怒诸神惧,顿时地动山摇,一道一丈宽的天堑从大地上裂开。 此等手段令掠火眼里的贪婪又更盛几分,但此刻的他也只能心有不甘地后撤。 起义军再次变换阵型,改为一字长蛇阵向后山快速地撤离,而疾风骁骑却已经杀到,一路如同砍瓜切菜没有半点抵抗之力,一瞬间便有近千人死在他们的刀刃之上。 徐林面无表情地望向远方的战场,他的心没有丝毫波澜,一如他平静的脸庞。在他的背后一个影子缓缓地浮现,很快又幻化成一个黑袍之人。 此人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他的全身也被这黑袍笼罩,而露出的脸庞上更是画满了诡异的图腾,唯有双眸明亮,但却又异常的冰冷。 “已探查清楚他们的后营所在,我的阴霆部队也已潜伏完毕。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便能将其拿下!” 黑袍人正是阴霆,他一直隐忍不出便是在寻找李冬的粮草所在地。徐林没有回头,而是冷漠地说道:“那就杀了他们吧!” “是!” 阴霆缓缓后退,化成一抹阴影消失在天地之间,徐林的神态也逐渐地放松,只要毁掉李冬的粮草辎重,那么这一战就将毫无悬念了。 尤其是现在正势如破竹的疾风战骑,更给他添加了一份信心。 “李冬,你有些令我失望了啊!”徐林有些惋惜,他惋惜的不是李冬而是他自己,因为他太高估李冬了,换句话说便是低估了自己。 没想到小小的连环计便能将李冬轻松击溃! 封于修虽然开辟出了一条一丈宽的天堑,但这对于那些疾风战马来说简直是小儿科罢了,只见他们高高跃起便轻松跨过了障碍,更是一鼓作气向着山顶冲去。 望着势如潮水的骑兵,李冬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配合着他苍老的容颜,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格外的阴森,就连周春都从未见过李冬这幅表情。 “吴勇,命令你部放敌人至百步,然后射杀!” 李冬想放肆大笑,但却只能在内心狂嚎,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是畅快二字,因为他知道这一战已经没有悬念了。 兵法有云:“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这句话即使是针对修士也是奏效的!徐林犯了大忌,他在见识了起义军的整体实力后放松了警惕,而这将会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吴勇早就率领他的弓弩手们撤至制高点了,他们在得到李冬的命令之后,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他们的箭筒中箭矢依然充足! “不好,有诈!” 疾风轻骑杀得浑然忘我,他们甚至忘了自己的优势与劣势!如今面对这漫天如雨般的箭矢,他们已无力招架,无力反抗,只能向后撤退。 而就在此时,从他们的两侧却又出现了无数的火球,这些火球带着炙热的杀戮,好似他们心中的怒火,滚滚而落。 先锋部队始料不及,匆忙回撤,却被这烈火攻破了阵型,再配合着万箭齐发,一时间痛苦哀嚎声遍野。 徐林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额头的青筋暴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冬居然藏了一半箭矢在山腰之上。他明白了,他明白了这一切居然都只是一个圈套,李冬的目标始终都是疾风战骑,他们设下了连环计。 那是他们的连环计! 封于修开辟的天堑在这一刻起到了超乎想象的作用,他早已趁机注入了大量的燃油,使其威力倍增。而如今气势已衰的疾风轻骑由于空间被不断地压缩,他们拥挤在一起根本无法发挥出战骑的优势,就连三丈宽的天堑都难以跨越了。 于是这些士兵只能放弃马匹,而是以灵力包裹自己御风滑翔而过。 李冬的心性之狠令徐林咋舌,他不惜舍弃两千人的性命也要勾引疾风上当,只为了换取更多的报酬!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啊,李冬!” 徐林开始认真对待这一场战斗,他速速派出自己的部队前去接应疾风战队,而疾风战骑在这一战中损失地极为严重,他们赫然折损了四千兵士以及几乎所有的战骑。 虽然最终李冬也为此付出了四千将士的生命! 战至现在,所有人都已经杀红了眼,纵观整场战局,八千起义军的生命都交付在了这里,这绞肉机般的战场即使是魔族也都不得不侧目,因为他们也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代价,他们也赫然地牺牲了八千名将士。 彼时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了鸣金收兵,毕竟他们都是有血有肉之人,只是立场不同。封于修的笑容早已不在,他的面容带着些许苦涩,毕竟他是打头阵之人,所以他的部下已经牺牲了九成,虽然与他们交情不深,但前一秒还谈笑风生的兄弟下一秒便天人永隔,任谁都无法抑制心中的失落。 慕容仙细心地为其包扎着伤口,她也是首次经历这种战争,她此刻有些茫然,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做着动作。 李冬也陷入了沉默,虽然这一切的战术乃他安排,但那鲜活的八千条生命的罪孽却依旧要算在他的头上。虽然这一战他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但又能如何呢? 他真的胜了吗? 也许未必! 或许战争本就没有胜败一说,因为所有人都是败者! 众人面无表情地打扫着战场,而魔族也同样如此,他们偶尔擦肩但眼神中却并非是仇恨,而是唏嘘,是失落。 将尸体堆积成山,李冬举起手中的火把将这些亡灵送去了轮回之路。望着熊熊大火,他们的心突然好生疲惫,好想随他们一同前往,但战争却没有结束,它依然会持续。 黄泉路上,等着我们! 李冬在这一战之后只剩下一万两千人,再扣除后方医疗兵以及伤兵,李冬现在的有效战力其实只剩下了八千。而徐林受创更深,三支战队共计牺牲八千,外加伤兵一千,他现在所能使用的战力却只有六千。 虽然在人数上,李冬依然稳压徐林一头,但所有人都知道徐林的战力远胜于他们,且现在李冬的器械几乎已消耗殆尽,可以说已走投无路了。 而且徐林的手上还有阴霆与盾山两张王牌! 李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邃的眼神蕴含着无尽的苦涩,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战术可以使用了,唯有放手一搏,现在的他们只能凭借这孤山孤注一掷! “首领,现在该怎么办?”诸显问道。 “守住山头,等待援兵!”李冬站起身来,一滴清泪从他的右眼中滴下,这是他为死去之人的赎罪。 “援兵?我们有援兵吗?” 没有人去质问,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援兵。如若有,那便只有天上的神明! 徐林咬牙切齿,疾风更是对其怒目而视,在他的心中这个结果乃拜徐林所赐:“这就是你说的稳操胜券?” 徐林冷哼一声:“此战之后,自有毕弗隆斯大人圣意裁决!”徐林的话语有两重意思,这一是他乃毕弗隆斯亲自任命,故而旁人不得质疑他的决断;二便是此战之后,功过皆由毕弗隆斯判定,他疾风闭上自己的嘴巴便是。 疾风冷笑一声,至于心中有何想法倒也无人知晓。 徐林、疾风、掠火三人皆乃金丹后期修为,而能与之匹敌者其实只有封于修一人!六千兵士整顿完毕分成三个方阵从三个方向进发,他们停步在山脚的三百丈之处,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击。 而为首正是徐林、疾风与掠火三人! 他们要亲自出手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偷袭 “想必阴霆那方已经得手了!” 徐林心中不断地盘算着,现在的他已经浑然忘记了那个变数的存在,而他也将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一个时辰后,全军攻向山顶!” 这是徐林发布的最后一条军令,李冬登高远望,却见那魔兵浩浩荡荡,更有三十只牛皮大鼓被敲击的轰隆作响。 众人心头俱震,被这气势喝退三步,吴勇却神色凝重将擂木炮石堆至高点,紧张布防,因为他坚信那个人会改变局势,创造奇迹。 却见鼓声忽然密集,正是魔兵冲锋的信号。那些魔兵带着嗜血的狂笑,如同行军蚁般向着山顶杀来,身上散发的煞气就连脚下的大地都开始枯萎。 掠火与疾风一马当先,这二人一个是贪宝,一个是为报仇,故而最是凶狠。 封于修手握撼天巨斧,他的瞳孔中燃烧着火焰,掠火的战力很强,但他的战意却更加地昂扬,因为他遇强更强! 而那儒将也正准备发起冲锋之时,去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的头颅与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分离,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发生了什么?” “是......我死了吗?” “是谁?” 徐林的头颅被一个黑影轻轻提起,他最后一丝残留的意识终于看清了来人,那张苍白色带着两条黑色泪痕的面具,是他最后的记忆。 “原来王和没有夸大,他......” 徐林一命呜呼,他死的如此突然,他其实是死在了王和的手上,因为王和没有夸大,而是掩藏了这个人的实力! “你的盾山部队,已经被我全部歼灭了!” 这是徐林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而这句话重要吗?也许吧,也许让他在黄泉路上的憎恨更深一些吧! 世人皆以为我战无不胜,殊不知只是因为我麾下猛将如云罢了! 战术? 呵,对付蝼蚁需要战术吗? 岁月磨平了我的棱角,而我却高高地躺在了功劳簿之上,笑看天下风云,我成了主宰,成了神明! 世人皆知我的实力如何,金丹后期的修为除了魔将,这荒古的最强者以外,又有谁能一击必杀于我? 我是徐林,我是运筹帷幄的徐林,从来只有我杀人,哪有他人杀我之理? 他是谁? 他为何能杀我?他为何敢杀我? 在无尽的黑暗中,徐林带着冷笑消失在寰宇之间! ...... 茫然,茫然失措! “杀!” 一个小兵奋力地呼喊,却慢慢地停下了脚步,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他发现所有人都高举着武器却如同泥塑木雕般,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 小兵再也没了刚才的气焰,口中的“杀”字也渐渐弱了下来。 “是老大死了?” “什么?首领死了?” 众人深吸一口凉气,望着那手提徐林脑袋的黑翼狱魔,没了徐林的他们宛如群龙无首,皆不知自己该做何为。 “放下武器!若缴械投降,饶你们不死!” 黑翼狱魔的声音很是冷漠,但却如同地狱中的催命符般,令众人无法怀疑。 “他只有一个人,杀了他!为大人报仇!” 这些魔兵皆久经战场,在短暂的失神后却根本不听刘询的劝告,一个个奋死杀来。 远在前方冲锋的掠火与疾风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从他们心头散发,虽然他们还不知徐林已死,但徐林部众的停滞不前告诉了他们,大事不妙! “找死!” 山崖之巅,霍念君嘴角带笑,她看到了刘询,她看到了刘询斩杀了徐林,她很开心,她很自豪,她很得意! 李冬也是精神大振,高呼道:“徐林已死,弟兄们随我冲杀!” 九团团长闻言大喜,他们终于知道了刘询的去向,原来他隐忍了十几天便是在等待这一刻的一击必杀!他们看见了徐林的人头被高高抛掷天空,他们看见了徐林阵中的那团黑影,他们看见了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黑影,他们看见了那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黑影。 黑翼狱魔,永远的神! 刘询其实一直都在战场之上,他甚至比所有人都先行一步来到了战场,他在这里隐忍了近十天,只为寻找一个机会,一击必杀的机会! 王启的隐身衣在这里发挥出了它的价值,凭借这魁杓之下无法窥视的隐身衣,刘询将自身灵力压制到极致,方才凶险的避过了徐林的谨慎。 “杀!” “杀!” “杀!” 山巅之上突然士气大振,所有起义军更是如猛虎下山般朝着掠火他们扑来。这一幕发生的极为诡异,本来尚士气低落的他们又怎会突然如此亢奋? “徐林已死,众弟兄随我冲!” “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滚石落雷呼啸而过,瞬间就击杀了不少兵士,然而此时的他们还尚未从起义军的话语中缓冲过来,即使是疾风与掠火也是如此。 徐林死了? 他们不信,但他们却不得不去相信!因为他们看见了那被高高抛起的头颅,还有一个黑色的魔人正朝着他们飞来! 徐林死了! 疾风望向徐林的队伍,他虽然不满徐林久矣,但其却如此地窝囊死去,难免令人唏嘘。当然他更加关注的是此战的胜果,望着那奔袭向自己的黑翼狱魔,疾风的内心毫无波澜。 “该死的徐林!” 掠火怒骂一句,他的正前方一柄巨斧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已经杀来,令其不得不暂避其锋。掠火睚眦欲裂,他愤怒地看向眼前之人,冷笑道:“手下败将也敢来挑战老子?” “嘿嘿,小爷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如今三哥已经击杀了匪首,小爷我也无需再隐藏实力了,就让你们这群杂碎见识见识下小爷我真正的实力吧!” “蛮神四怒四海平!” 封于修怒吼一声化身成牛鬼,更是两手握紧斧柄以自身为核心,掀起无边飓风,飓风所过如风卷残云,一片狼藉,就连掠火也不得不祭出手中的大钺与之相抗。 “这小子!” 掠火心头俱震,他相信封于修没有夸言,其实从封于修断裂大地的那一斧之后,他便清楚地知道封于修的真正实力。 他比自己更强! 徐林的死是失败的催化剂,是信号弹!刘询并未过多的与那些小兵纠缠,他的红枪已经刺向了疾风的咽喉! 疾风其名其疾如风,故而他是以速度见长,只见其侧身一避便躲开了刘询的致命一击,更是反手一枪扫过打在了刘询的背部之上。 “你以为偷袭击杀了徐林,便能与本尊争锋?本尊可是疾风将军!” 然而化身成黑翼狱魔的刘询岂会这般容易受得言语挑拨?浮生若梦与槛花笼鹤相继使出,但却无法无法有效的对疾风造成伤害,正如他所言,他是疾风将军。 疾风虽然避过了刘询的杀招,但却暗暗心惊,那漫天枪雨虽然伤害不足,但那条金龙却能睥睨天下。 “此人能偷袭得手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疾风严阵以待,他的眼神从未如此庄重过,就连曾经被抢夺荣耀之时也从未如此,因为他本就不在意这些虚名,他爱的是金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贪婪,有人爱财,有人贪色,有人恋权,形形色色。 然而若是为了财而将命丢在这里,那便太不划算了!疾风已存离意,因为现在与他所求已背道相驰。 “小子,本尊承认你比我更强,然而本尊若想走你又如何拦我?” 再次避开刘询的攻击,疾风轻蔑一笑,只见他化身成一股飓风便朝着远方疾驰,然而却行不过百丈便被无形牢笼给阻挡住了脚步。 “这是我的金丹之力,千鸟囚笼!” 在与王和和但他林的交战中,刘询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本源领悟力太弱,第一的馈赠虽然收获满满,但却也算是捷径,而捷径必然有其劣势。 刘询加强了对金丹的领悟,而这便是他领悟出的绝招,千鸟囚笼! 千鸟囚笼顾名思义,便是千万只鸟也飞不出的囚笼。所以即使疾风的速度再快也无用,他的活动范围只有这方圆百丈。 六千魔军精锐因为分散反而落入下乘,被天覆阵团团围住,周春一马当先直接斩杀了一名副将,更是灵力尽展,无数石弹抛落,每一击便有一人被砸的血肉模糊。 封于修开辟的天堑早已被堆满尸体,成了一马平川。 这些精锐哪料到会有如此惨败,他们的修为虽然比起义军高上不少,但他们的心却始终不在一条线上,说到底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之人,与这种“亡命之徒”岂可相比? 当刀剑皆要砍中对方要害之时,魔军的选择是避开,而起义军选择的却是两败俱伤,如此高下立判。 “你们不怕死吗?”这是一名魔军死亡前最后的疑问。 怕死?他们当然怕死! 谁不想好好地活着? 可如果没有了活的生机,那么他们宁愿选择同归于尽。因为这样,他们的同胞才能活下去! 内心的绝望,胜利的曙光,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化成了狂野的戾气,和即使身中数刀也要向前冲锋的战意。 我不怕死亡,但是你呢? 第两百四十六章:胜利 刘询与疾风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千鸟囚笼仿若是角斗场上的擂台一般,除非一方死亡方可罢休! 而在千鸟囚笼外,却宛如绞肉机般的混乱。徐林这颗定心丸莫名其妙的死亡顿时让整个军阵大乱,而掠火更是被封于修压迫地无法喘息。 如此群龙无首没人能够指挥,而起义军在周春的领导之下却已如入无人之境。曾经杂乱无章的起义军,如今倒是变得秩序井然;而曾嗜血如狂的魔军,如今却成了欺软怕硬之辈。 刀斧手、长枪队、盾牌兵的组合,配合着天覆阵井然不乱,带着萧条般的肃杀之气,勇往直前,而在远处的吴勇更是用手中的弓箭不断地瞄准偷袭。 虽然魔军两位首领已被钳制,但他们还尚存五名金丹副将,不过李冬这方也不乏好手,譬如周春、冯好运、陈水等人。 而且如今起义军士气如虹,他们根本就无心与之相抗,很快便被打得节节败退,更是心中不断地咒骂着徐林这个蠢材。 古语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徐林的死代价太大了! 李冬立于山岗之上稳如磐石,不少兵士拼命地向他奔袭,因为他们懂得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 然而他们所有的努力皆是徒劳的,严苛手持九星鞭一鞭扫出,便是力贯千钧,数名魔族子弟瞬间丧命在这铁鞭之上,更是被打得支离破碎。 而李冬的身后,诸显手持流火锤,一锤出天地变,整座山都为之色变,颤抖不已,澎湃火劲从流火锤中射出,宛如两条火龙直射山脚。 这二人一前一后宛如护法,任谁也无法突破他们的铁闸! 滚石、烈火、热油、惊雷、冰霜、冷箭......灵力化成千万种神通,不断地击向魔军。 杨丕咧嘴大笑:“老大,我们来生再见吧!”他与那五名残灯老者选择燃烧了生命,只为了将一名副将彻底击杀,这员副将是除开三位首领最强之人,本不应该由杨丕来对付,毕竟他才筑基巅峰而已。 杨丕是刘询的副将,他与刘询经历了与王和那一战,他虽然年长刘询几岁,但却对其由衷敬佩,而他的老大也始终只有刘询一人,即使是李冬也无法得到他的认可。 与王和那场战斗异常的惨烈,归根还是因为刘询的优柔寡断导致,然而杨丕却看到了刘询潜藏的品质,那便是“天真”,一种不属于白骨岭的天真! 杨丕为自己能成为刘询的副将而自豪,所以他不能折了刘询的颜面。望向那战场一侧的巨大鸟笼,杨丕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他的嘴角还带着自豪的微笑,而他的身体却已经急速地膨胀,随后爆炸,尸骨无存。 六名筑基巅峰的修士选择了同归于尽,于滚滚人潮中绽放出六朵灿烂的烟花,这烟花虽然很渺小,但却又如此的伟大。 “哼,区区六名筑基修士也妄想杀老夫?” 待得烟火散尽,那名金丹中期的修士捂着胸口,神色异常的阴森,虽然他侥幸活了下来,但却损失了一臂一腿。 “杨丕,你的信任我不会辜负!” 吴勇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长弓之上一柄金色的羽箭早已离弦,在“簌簌”的破空声中洞穿了那名修士的丹田,连带着他的本命金丹一起破碎。 “这......不可能......” 刘询似心有感召扫向战场,然而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看见无数人疯狂地使出自己的最强杀招攻击着敌人。 “有破绽,看我的风魔斩!” 疾风身形急转,手中长剑如伞,瞬间化成三千剑刃从各个角度击向刘询,漫天剑刃下,刘询却微闭双眼,刚刚的失神令其失了先机,此刻只能施展圣灵枪决的第三式“镜花水月”来逃生。 枯木生花,寒潭月明,如梦如影,皆是虚幻! 剑雨之下的刘询宛如镜面一般破碎消失,疾风神情一愕瞬间将灵力催至巅峰,噬魂蛟龙枪沿着疾风的脸颊擦过,疾风感受着这刺骨的疼痛,瞬步避过刘询的杀招。 好险! 抹去脸上的血迹,疾风冷声说道:“本尊不得不承认你很强,但是凭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一击必杀徐林,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然而疾风话刚脱口,却忽然感觉有一丝诡异的气息开始弥漫,他猛地再次看向刘询,瞳孔中带着不可思议以及恐惧。 “你......” 镜花水月并非无敌,刘询在疾风的风魔斩中其实已经深受重伤,然而这股疼痛并未令他清醒,反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黑翼狱魔控制了他的身体! 那苍白色的面具幻化成了一张脸庞,似人非人,犹如蝙蝠一般骇人。而刘询这一刻身上的煞气也攀上了巅峰,他的灵压更是已经达到了魁杓境界。 “原来如此......” 疾风似恍然大悟,战至现在他才有了觉悟,望着那朝自己飞来的红枪,疾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选择避开,因为他知道自己避无可避。 噬魂蛟龙枪从疾风的咽喉穿过,更是直接射穿了刘询的千鸟囚笼。噬魂蛟龙枪去势不减,所到之处所有人全部毙命,无一幸免,直至洞穿了李冬所在的山岗方才停了下来。 “发......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无论是魔军抑或是起义军都停下了战斗,他们骇然地望向那条血路,再望向那悬浮在空中的黑翼狱魔,他们的后背开始发凉,他们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他们的呼吸急促到难以喘息。 魔! 李冬瞪大了双眼望向刘询,他的心中忽然生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不知是兴奋抑或是害怕。 而刘询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目光,侧目望去,虽然隔着面具,但李冬却也能感受到那冷漠无情的寒意,尤其是那双赤红之眼,嗜血,残忍、狡诈、暴戾......似天地间所有的恶念皆藏于其中。 刘询右手一招,噬魂蛟龙枪便飞回手中,那一双凌厉的目光比宝剑还要锋利,直刺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众人仿若赤身裸体一般,他们的所思所想似乎都在这双眼睛下无所遁形。封于修放弃了与掠火之间的战斗,他骇然地望向天空,此刻的他有些怀疑刘询是否是刘询。 “三哥?”封于修轻叹,然而现在的刘询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见其将手中长枪指天,顿时风起云涌,一张巨大的太极乾坤图出现在天空,白骨王第一次以全身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浑身白骨没有一丝血肉的骨架竟然高达十丈,瞳孔中跳动的鬼火仿佛是死亡前大的号角。 白骨王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狼入虎群直接朝着中众人杀来,不分敌我! “结阵,保护!” 周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达了命令,所有起义军快速地聚拢,他们将手中的武器齐齐对准了白骨王。 至于那些魔军自然没有那么好运了,如今三大首领只存其一,六名副将已死四人,现在的他们是一团散沙,乌合之众。 白骨王如入无人之境,那些魔军如同鸡鸭一般瞬间被歼灭数十上百。掠火与封于修修为不相伯仲,他们早已战至精疲力竭,虽然两人已经罢手,但却仍彼此钳制中。 他们自然也见识到了那一枪瞬杀疾风以及百余人的一幕,如今再见这白骨王的强悍杀伐。此时两人各怀心思,封于修是担心刘询的状态;而掠火自然是在想如何逃命。 白骨王强悍的灵压之下,不少精神处在崩溃边缘之人再也经受不住这等折磨,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掠火手持大钺爆喝一声,趁机偷袭封于修将其逼退,自身更是化成火鸟直接朝着远方遁去,他可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这里,他的修为与徐林等人本就不相伯仲,而其二人皆被刘询秒杀,那么自己恐怕也不遑多让吧。 所以逃命是唯一的途径! 掠火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刘询的注意力,虽然他现在神志略微模糊,但心中的执念依然清晰万分,红枪一刺,刘询化成一道黑色残影直接朝着掠火遁去方向追去。 彼时的那些魔兵见刘询移走皆长吁一口气,虽然白骨王依旧在杀戮,但少了正主的他此刻也不似刚才那般凶猛了。这些魔兵或缴械投降,或弃械逃亡,现在的他们明白了生命的真谛,那便是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至于打仗嘛?还打个屁的仗啊!三大首领两死一逃,唯二幸存的副将刚还被白骨王拍死了一个,而他们的兵力更是不存两成,且无人指挥,这就算是兵圣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白骨王在众人合力之下倒下了他的身躯,化成灵力消散在天地间。 “投降!” “我等愿降!” 起义军将魔军残存的战马收入麾下,更是骑着他们直接追击四散奔逃的魔军,如此一万五千的魔军居然被两万的杂牌兵打得丢盔弃甲,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冲,杀光他们!” 五百临时组成的骑兵如同插入草垛的钢叉,一路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便将那些逃兵击杀,而这一战也终于到达了终点,最终起义军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第两百四十七章:骗局 在白骨岭后来的史册中记载:“于残阳关会长中,李冬亲上前线,身先士卒奋勇杀敌!麾下八名团长不畏强敌,团结合力,尤其是副首领周春更是亲自击毙魔族三大将军疾风、徐林与掠火。而此战最终也以两万余部大败魔军五万精锐,击毙四万余,俘虏两千余,乃仅次于断肠谷大捷的伟大胜利,也是起义军能够获得最终胜利的转折点!” “赢了吗?”周春有些茫然地发出了疑问,而那些存活下来之人也由心发出同样的疑问。 “真的赢了吗?” 这一战的惨烈超乎了想象,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活下来的人都唏嘘不已,他们已经十不存三,两万余的起义军在这一战之后居然只剩下了五千。至于魔军则更加凄惨,约一千人选择了投降,而逃跑存活下来的只剩下了数百人。 刘询又一次的消失了,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不知是喜怒还是忧愁。李冬虽然是首领,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他们的魂是刘询,这个外来户! 如果不是他的奇谋便不可能有这场起义活动,如果不是他秒杀了疾风与徐林,也不会有这场大胜,如果不是白骨王的出现...... 可惜没有如果,白骨王的不分敌我令他们恐惧,他们害怕刘询会成为第二个毕弗隆斯,成为那独裁者,奴隶他们! 世间之道本就如此,飞鸟未尽良弓欲藏,只可共患难难能同享福? 之事他们存着什么心思,刘询自然不会过问,因为他也过问不了。黑翼狱魔的四只翅膀掀起狂澜,掠火回头一瞧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虽然近二十年来他荒废了修炼,但也仅仅弱上毕弗隆斯半分罢了,可刘询身上散发的灵压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与评估,这绝对已经达到了魁杓境界! “死神的狂舞曲第二式,镰鼬的狂笑!” 一枪蓄力刺出,便有万千镰鼬带着狞笑席卷而来,即使是掠火也只能初窥全貌,身形急转手中大钺不断旋转,用来驱散那无尽的罡澜,更是反手使出神通,庞然巨石便随即而至,如同炮弹般直冲刘询而去。 可惜这种雕虫小技在绝对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刘询手中红枪轻轻一挥,轻描淡写间便将那汹涌而来的巨石击成齑粉。 “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掠火神色大变急忙高呼,然而他的求饶换来的只是更加残忍的蹂躏,刘询早已可以击杀他,但他却要尽情地玩弄手中的猎物,他想要看看猎物的底线究竟有多浅。 刘询运指成剑,一指递出便是虎啸龙吟,掠火的右腿应声而断,剧烈的痛疼令其睚眦欲裂,但却生不起半分憎恨之心,因为恐惧占住了他的心灵。 “毕弗隆斯......对......我知道毕弗隆斯在哪,我可以带您去找他!对,我只是一个小喽啰,拿钱办事的小喽啰,您放过我吧。您不是要找他报仇吗?我带您去,只要您饶了小的这条狗命便是!” 掠火战意全无,现在的他狼狈不堪,刘询猫戏老鼠的戏码令他苦不堪言,如今灵力尽失,就连吧本命金丹也受损严重,只得不断地下跪磕头求饶,一代枭雄,曾经的魔柱大人,现在却为了活命甘愿做那阶下之囚,受此等屈辱。 “你想活着?”刘询的红枪抵住掠火的眉间,此时他只需要再轻轻一刺便能结果其姓名,掠火身躯瑟瑟发抖,他高举双手不住地点头。 活着?谁不想活着?即使是屈辱地活着!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却见掠火眼中寒芒一闪,他的嘴中吐出一支飞镖,这飞镖速度之快即使是黑翼狱魔都无法反应,瞬间被洞穿了额头。 “哈哈,真当老子没有后手了?老子的嗜命夺魂箭中者必死,任你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掠火得意洋洋,屈辱地活下去?哼,他岂可屈辱地活下去?他是尊者,是霸主,是枭雄,是主宰苍生的存在,这等屈辱绝不可能传扬出去,他要高傲地活着! 掠火为名而战,他本是魔柱享受着自己的权威与荣耀,却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败给了一个邋遢少年。那一刻他失去了自己的荣耀,而久而久之,他发现族中之人虽然仍然尊敬自己,但背后却总是议论纷纷,那是讥讽,那是嘲讽的声音。 他很愤怒,他屠杀了所有村民,他将自己败给那少年的过去抹去,他来到了白骨岭,成为了掠火将军。他四处攻伐只是为了重获往日的荣耀,他不容许自己的人生有污点,他的人生本就不该存在污点。 那个邋遢少年是他的恨,而刘询让他回忆起了往日的不堪回首!杀,一定要将所有人杀光,让他们惧怕我,尊我为王! 掠火放肆地邪笑,他钦佩自己的果敢,他嘲讽刘询的年轻,不知世间之事本就是你死我亡,稍有疏忽便是身首异处。 “小子,怪只能怪你太单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白骨岭,是人吃人的白骨岭!这里的人毫无信用,这里的人皆是两面三刀之徒,李冬是好人吗?不,他不是,他将自己伪装成大圣人,只是为了诓骗你等蠢蛋去送死罢了!”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告诉你吧,这场起义从头至尾都只是一场骗局罢了,一场游戏罢了,一场棋局罢了,而你们都只是可怜的棋子罢了!” 掠火大口地喘着粗气,似有些倦怠了这场游戏,他愤怒地发泄着心中的情绪,这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让他有些虚脱,肉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故而一吐为快。 “原来如此!”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掠火顿感五雷轰顶,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也崩塌了,他突然不敢回头,他怕回头看见的会是自己的一生噩梦。 “本尊本就奇怪,为何起义会进行地如此顺利?你等统御白骨岭几十年,且中间已经发生过暴动,按理早有防范才是。而且即使没有一套成熟的防范措施,至少也不会败的如此狼狈,让我等轻而易举便将四大矿场拿下。” “所以本尊早就怀疑也许这一切皆是一个阴谋,也许本就是你们有意为之!而且此地的血灵石根本不是真正的血灵石,乃人体精血所化,换言之便是那些奴隶的精气神被某物吸收后,转换而成!” “另外,这四大矿场的老龄化已经愈发严重,所以本尊以为你们急需要淘汰这批,从而换取新鲜的血液加入。所以你们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补充人力的理由!” “于是你们促成这场暴动的成功,然后再以粮草为要挟,让民众偏向于你们,将我等打上反动的标签。而这场战斗本就是为死亡而设计,这些伪血灵石已接近枯竭,所以你们需要大量的死人。” “而死人在何种情况才会增生?唯有战争,这才是这场暴动的真谛!李冬也好,你们这所谓的战将也罢,终不过是这棋局的棋子而已!” “只可惜你们算漏了一点,那便是忽略了本尊!这个变数将你们拖入了无底的深渊,无法回头,无法上岸!” 掠火的后背冷汗直冒,刘询的猜测离真相很是接近。正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个道理,白骨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起一场暴动,这暴动也无需刻意引导,因为新的人潮在没有经历过黑暗的绝望,自然会升起对生活的憧憬,这是必然的阶段。 只是这一次的暴动比以往提早了几年,而提早的原因便是因为变数刘询的存在,他那神奇的骰子将众人凝结在了一起,加速了局势的变转。但这一切并不重要,既然提前了便努力地配合着演完这出好戏吧! 李冬只是一个被扶上来的傀儡,也许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不会知晓真相,因为这真相已经不再重要了。 “放过我......” 掠火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知道自己已再无生路,然而他这种长期沉浮在生与死边缘的人,他的精神早已是病态的了,他们无论面临着何种事情,都会选择孤注一掷地求生。 “放过我吧,我带你去找毕弗隆斯......” 掠火高傲的头颅终于低垂下来,他瞳孔中的色彩逐渐地黯淡,一如他已死的心。荣耀?尊严?英雄也好,狗熊也罢,如果能够活着即使是猪狗也值得。 可惜他忘记了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纷争,在这条道路上没有后路,有得只是胜利抑或者死亡。当你自以为还有后路之时,你便有了弃权的念想,而这种念想将会葬送你的性命! 掠火在黑翼狱魔的红枪下缓缓地倒了下去,他望向天上闪耀着光芒的七颗明月,他终于在幻想中醒悟了,他的这一生是多么的无聊啊!虚度年华,即使到了这晚年也仍然在虚度着年华。 他曾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没有拿出真正的全力,因为那并非真正的战场,故而不配他使出全力。 他一直这样的安慰着自己,然后孤独、嫉妒、愤怒直到衰老,死去...... 掠火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仿佛有一抹微笑,在死亡的这一刻他还是没有用尽全力。 “谢谢!”这是掠火留给世间的最后两个字。 第两百四十八章:遗策 掠火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才看清了整个世界,荣耀也好,权位也罢,这一切皆是虚幻。 人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在迎接死亡,在这期间也许你会腰缠万贯,也许你会万人之上,也许你会寄人篱下,也许你会颠沛流离......也许你会活得很精彩!但这一切终将归于黄土,繁华也好,落幕也罢,一切皆是虚妄,有的只是在人世间走一遭见识见识风花雪月。 掠火有些后悔,他后悔没有注视那沿途的风景,为了权位他放弃了太多,亲人,爱人,甚至是仇人,他的一生都献给了欲望,他成了欲望的傀儡,没有活出自己的人生。 “谢谢”既是对刘询的道谢,也是感谢自己,虽然刘询并未做任何事情,只是将手中的枪刺进了他的胸膛,但他依然会感谢他,他的生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只是可惜已经枯萎了。 他感谢自己,他这一生虽然虚度,但却也不后悔,而且这种权利的游戏早已令他心生倦怠与厌烦,或许死亡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刘询取走了他的储物袋,连带着疾风与徐林,这一战他收获颇丰,望向那被云雾缠绕的高高山岭,面具之上幻化出一个诡异的笑脸。 “游戏吗?不知谁会是这场游戏的主角呢!” 另一方面,李冬这方正在欢呼大胜,虽然刘询又一次的失踪了,但不少人却抱着“执行特殊命令”这样的想法来蒙蔽自己。 而原本牢不可破的起义军却在不知觉中分裂成了两派,其中封于修、陈水、曹匿与刘询为一派,其他人则为另一派。这其中多少因曾在矿洞之事有光,矿场中是刘询凭借一己之力将众人凝成一心,而李冬只是仗着资历坐上了头把交椅。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这场战争的胜利契机来刘询所创造,而李冬却为了杀伤敌人,却将自己的部众当作诱饵与炮灰,虽然他的决策是正确的,但是诸显无法接受,内心产生了隔阂。 不过虽有两派迹象,但众人的目标却是相同,而且长时间地相处他们也明白,刘询等人始终会离开白骨岭的,毕竟他们是域外来士,不可能常驻于此。 刘询消失了,但霍念君却并不担心,封于修看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刘询黑翼狱魔展现出的实力,可以说在这白骨岭已无人是其对手,现在该瑟瑟发抖的是断产谷中的两位魔柱大人。 将杯中酒饮尽,望着存活下来之人的庆幸与伤悲,封于修百感交集,他忽而发现人生其实并非那么简单,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那便是报完仇寻一个依山傍水之地,与慕容仙快活逍遥一生便已足矣。 世间之愁千般多,有歌有酒足逍遥。封于修望了一眼慕容仙,后者脸靥微红,女子一生多为情,霸者枭雄之梦岂恋之?慕容仙本就生在官宦之家,自小富养却少了那份温情,她也并非真因秦开与邹冲的追求苦恼而离家出走,她只是想去见识见识外界的繁华。 “大人,此战虽大获全胜,但我们也受创不小。如今可再战战力只存四千余,尚有两千伤员,敌军虽然被歼灭了三支,但仍有一万余的兵力,且毕弗隆斯的断肠谷定然更加的凶险!不知大人有何妙计,眼下我等又该如何?”周春问道,他忠于李冬,更是无时无刻不为未来打算,所以即使是庆功宴上,他也甘愿做那大煞风景之人。 “放心吧,盾山定然会全力守住断肠谷的入口,他最是忠心不二,故而绝不会轻易离开隘口,以防我等突袭。至于阴霆,此人行踪捉摸不定倒是比较难缠,但料想其已知我们斩杀了三员战将,怕是也不敢触碰我等的锋芒了!”李冬微微一笑,神态自若。 其实在这一战他本已存死志,因为魔军表现出的战力超过了他的预估,却没想到最终大获全胜。虽然这场胜利也是异常的惨烈,损失超乎了想象,但核心战将却几乎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这是意外的惊喜。 兵永远不会缺少,但一个修为强悍的将领却很难寻得,李冬麾下有周春、封于修、冯好运、陈水与孔智五员金丹修士,外加刘询这个变态般的存在,推翻毕弗隆斯的统治又何愁不能成功? 他很感谢刘询,正是因为凭借他一己之力斩杀了三名最强者,方才扭转了局势,一鼓作气大获全胜,摘得胜利的果实! 那日借粮会议之后,刘询提出要独自一人行动,他信誓旦旦自己能够斩杀敌方的首领,那时候的李冬半信半疑。 惨烈的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而刘询的誓言却迟迟没有兑现,他忽然有些担忧,他担心刘询一去不复返,他担心刘询选择了退缩,选择了离开。 可是刘询的亲朋却都仍在这里,他有些迷茫,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那个年轻人,他似乎没有欲望,因为帮助他们并不能让他得到什么。凭借他的修为,他完全可以轻松自如地离开白骨岭,可为何偏偏又要趟这趟浑水? 望着徐林镇定自若,毫发无损,望着掠火意气风发,嗜血如狂,他只能选择相信。他将自己的计谋发挥到了极致,利用人数的优势不断地与敌军进行兑换。 他示敌以弱利用敌军骄兵的性子,诱敌深入坑杀了疾风大部分骑兵,他的战术完成度很高,基本没有纰漏,可是那三位金丹后期的头领却令他苦不堪言,外加六名金丹初期的副将,已经牵制了他最强的几位战将。 他忐忑不安,他怕输!而就在总攻号角吹响的那一刻,奇迹出现了,一颗头颅在天空旋舞,这是宣告胜利的旗帜! 李冬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防守,选择反攻! “我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李冬如是说道。 经此大胜之后,李冬信心倍增,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那是阵亡尸体堆积出的火焰,那是万千英魂不甘咆哮的火焰,那是李冬内心愤怒呐喊的火焰。 毕弗隆斯,你就等着我复仇的火焰燃烧你的身躯吧! 周春眉头微微皱起,他是此刻场上唯一清醒之人,就连他的红颜冯好运也都沉醉在酒精之中。周春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欢歌的众人,疑问道:“大人,按理我们的后备军应该赶到了,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什么?” 这突兀的一句话顿时惊醒众人,一众首领本是喜气洋洋大口喝酒,庆祝得来不易的胜利,却忽然神色大变,心沉深海。他们猛然惊醒,距离开战已有一天半的时间了,可后备军迄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陈水的身躯在颤抖,李冬的眉毛在直跳,配合着那皱纹说不出的可怖。众人再也没有心思庆祝,他们慌慌忙忙地收拾一番便急速回撤,他们的心跳也不知是长途奔袭导致还是其他,总之跳的比任何时候都快。 他们脑海中有一个噩梦,他们很害怕这个噩梦成真!李冬再没有了丝毫的从容,他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出,他们的后备军其实多是他们的亲属,他们的修为都很薄弱,可以说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但是魔军向来不折手段,尤其是阴霆,根据这些投诚的魔军所述,阴霆以嗜杀成名,他来到白骨岭只是为了能更方便地杀人。 阴霆没有出现在战场,那他去了哪里?其实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而其结果也显而易见。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奇迹?徐林的遗策被阴霆完美地完成了! “大人.......” 行军途中周春忐忑不安,只是此时他的心情已不再重要了,因为这将是白骨岭最黑暗的一天。后备军整整两万人被阴霆屠杀殆尽,没有一个活口。 在白骨岭后续历史中记载:“战将阴霆罪恶滔天,其不顾天理伦法,屠杀老幼妇孺两万余,罄竹难书,罪不容诛!” 徐林所说的胜利便是此事,他本以为对付李冬能够手到擒来,如此那惨死的两万人也就能轻松地遮掩过去,成为大地中的养分。 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熊熊烈火下的骷髅粉尘,这存活下来的六千余人都禁不住流下了热泪,即使是那些投诚的魔军也不忍直视,更是于心难安。 他们是军人,军人战死沙场乃是命数,非人之罪,非战之罪,非天之罪! 可这些平民百姓只是普通人,尤其是他们多是老幼妇孺,又岂该遭受此等祸端? 他们何罪之有? 如若从前只是为自由而战,那么这一刻的他们皆是为复仇而活!而这里的惨状也将会传扬出去,毕弗隆斯真正的面目也将会被揭开! “阴霆,我与你不共戴天!” 阴霆的所为已经引起了天怒,但凡身藏血性之人皆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起来,将毕弗隆斯的面具无情地揭开! “杀尽魔族之人,还我白骨岭太平!” 众将士齐声呐喊,曾经不理解他们的人纷纷拿起武器向着此地走来,即使是十岁的孩童也是如此。 天谴! 两万怨魂归何处?这座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天问! 第两百四十九章:白骨禁地 断肠谷氤氲雾绕,一座豪华的宫殿坐落其中,宫榭亭台,画廊曲道,三层大殿飞檐四出,勾心斗角,青砖碧瓦,在皎洁月光下徐徐生辉,仿若地狱中的彼岸岛,苦海绿洲。 大雄宝殿内金碧辉煌,但却又显得空荡荡,而在正上方两张由四品灵玉打造成的龙椅光彩夺目,更有两个身材雄伟的男子慵懒地躺在上面,虽神色轻松,然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他们卓尔不凡的气质。 而这二人正是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 毕弗隆斯两鬓染霜,国字正脸,红面黑须,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似浩然正气永存,然鼻头微钩,嘴唇略薄,却又显刻薄尖酸之意,实在说不出的诡异。 至于斯伯纳克则是一位老者,满头银发,面如老树,眼含慈悲,白须拖地,鼻阔梁直,虽已无法窥其貌容,但可以肯定其年轻时定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大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阴霆的身影也逐渐地显现在大殿之上,他单膝下跪,双眸却带着嗜血的得意。 徐林交代他的任务他完成的很出色,而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如此的完美! 毕弗隆斯立即端坐身姿,更是走下大殿对着阴霆笑道:“很好很好,阴霆大人辛苦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你最先回来,想必他们的捷报也应该快要到了!” “他们的捷报不会传来了!”阴霆缓缓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何意?”斯伯纳克也从惬意中苏醒,有些迷茫与忐忑地问道。 阴霆继续回道:“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阴霆的语气轻飘飘,仿佛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而他其实也真的不在意。 “什么?你说他们都死了,这是何意?” 躺在龙椅上的斯伯纳克大吃一惊,神色大变,一个瞬步便出现在了阴霆面前,不敢置信。李冬他们的实力斯伯纳克自然清楚,他不相信其有实力能够将他们击败。 阴霆冷漠的声音继续响起:“三支部队一万五千余人全部被歼灭,徐林、掠火、疾风皆战死在沙场,那些侥幸逃存的兵士自然不敢回来禀告此事!所以无论是捷报抑或败报都不会传来!” 毕弗隆斯深吸一口气,与斯伯纳克相视一眼,皆看见了各自眼中的震撼与慌张,一万五千余精锐被尽数歼灭,首领全部阵亡。能做到这般成就者,那对方的兵力至少要在其三倍之上,也就是五万兵力方能成功。 毕弗隆斯说道:“没想到这个叫李冬的小子,如今居然成了如此气候!早知结果如此,当时便不应该留他一命!疾风、掠火与徐林皆不弱我等,却不想被其斩杀,看来我等需要从长计议了!” “大人错了,斩杀他们之人并非李冬,而是一名域外来士,名为刘询!”阴霆打断了毕弗隆斯的说话,“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是他一人斩杀了其三人,其中徐林更是被秒杀!” “什么?秒杀?域外来士?莫非就是那什么所谓的天衍大陆之人?”毕弗隆斯瞳孔微张,国字正脸也在这一刻弥漫了煞气。 徐林等人即使身陨,他们也是能接受的,但若是秒杀那事态就不一样了,因为这已经超脱了他们的掌控范围! “是的,所以恕我直言,有此人在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阴霆说完便不再关注两人的表情了,他径直地朝着大殿之外走去,如今的他在白骨岭已无立根之处,他的暴行自然也会被揭露,所以他需要趁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好保全自己的性命。 热爱杀戮之人往往比谁都珍惜自己的性命! 白骨岭的传说他听闻过,传说这里有能毁灭一切的存在,然而他来到白骨岭已经几十年却从未见识过,虽然他曾发誓一辈子效忠于此,但他与毕弗隆斯等人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我的阴霆部队,从今日起便归还给两位大人了。这些年来承蒙照顾,阴霆就此告辞了!” 阴霆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需要再去寻找一个庇护之所,他恶行累累,外界有无数人想要他这颗人头! 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没有阻拦,这五位战将虽说是其麾下,但其实也是平起平坐之辈,毕竟他们都曾经佩戴着魔柱的荣耀。阴霆的退出可以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无可厚非。但他们二人却不同,他们不能逃走,也不可能逃走! 笑话,他们是谁?是白骨岭的主人,统御此地数十年,又岂会被他人吓破胆弃了老巢? 当然若追溯到先祖,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万年!且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无法离开白骨岭,因为他们是魔王的奴仆,是那真正的魔王的奴仆!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逃,因为白骨岭的传说是真的! 魔将也好,魔神也罢!在这荒古大陆还存在着比其更加恐怖之物,而这白骨岭便是他的化身! 他是魔王,真正的魔王! 他存活了多长时间,无人知晓!也许一千年,也许一万年,也许十万年......表面风光的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其实也只是可怜之人,他们出生于白骨岭,世袭于祖先之位,享受着世人的敬仰,可却也只是可怜的奴仆。 他们无法走出白骨岭,因为他们的命格已经被标记,一旦走出便是死罪!而他们一生的使命也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杀,屠杀,不断地屠杀!刺杀、斩杀、射杀、绞杀、焚杀、毒杀、殴打、撞击、爆炸、电击...... 只要能够杀人,任何手段都是妙招!而这便是他们家族背负的命运,是被选中继承魔王之魂的义务! 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不同于其他魔柱,他们终生只生活在白骨岭之地,虽然他们的爪牙遍布世界。他们不争名夺权,悠然地占地为王,但却庇护任何投奔白骨岭之人。 只要你宣誓永远效忠于白骨岭,那么你便能享受他们的庇护!当然庇护还有其他条件,那便是需要纳投名状!投名状顾名思义,便是以命换命,进贡奴隶换取庇护,而奴隶的数量取决于庇护之人的身份! 白骨岭是超然于荒古大陆的存在,它是罪犯的天堂,而这些所谓的魔军也正是罪犯组成的战队! 当然,白骨岭的做法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与愤怒。寻仇之人屡屡踏入,但却都被无情地斩杀。 众人见白骨岭势力不弱,便组织联盟一起讨伐它。那一战打得异常惨烈,硕大的白骨岭成了修罗场,百余万人皆命丧于此,而联盟讨伐军也最终攻入了断肠谷,但那之后的信息却再也无人知晓。 只知道没有人活着出来了! 自那以后,白骨岭得到的煞名远播,更加地响彻整个荒古,无数手上沾满鲜血之人来到了此地。而白骨岭也无人敢惹,无人敢进去寻仇,甚至就连传说中的魔将也对此地噤若寒蝉,闭口不言! 玛茵乃百合花灵所化,初成人形便被但他林拘禁,所以根本不知道白骨岭的真正恐怖之处。但他林手中有一本神奇的经书,他曾经依靠此物窥探了一丝毕弗隆斯的内心,在看到的那一刻便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得发誓永远效忠白骨岭方才避过祸端。 当然你宣誓了效忠白骨岭并非就不能再出去,因为白骨岭并不控制你的肉体,而是你的心灵!白骨岭需要人力,需要生命,所以它需要源源不绝的精气神来生成血灵石! “斯伯纳克,你怎么看?”见阴霆已经消失,毕弗隆斯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震惊之色,彼时嘴角更是带着些许玩味,他似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斯伯纳克轻吐一口浊气,年迈的身躯也因干咳而颤抖了几下,他们的慌张只是做给阴霆看得而已,虽然阴霆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享受白骨岭庇护之人,居然敢妄想退出?阴霆,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这里的规矩不是你敢挑战的!你的命早已属于魔王大人,甚至是你的后代,千代万代......你永远都是魔王的奴仆!” 这便是享受白骨岭庇护的代价,永远永远都再也无法走出这所囚笼!而换言之其实那些起义军也有大半身上都流淌着罪人之血,他们皆是魔王的奴仆。 当然也有不少是曾被毕弗隆斯的手下拘禁而来之人,他们没有发誓效忠于白骨岭,故而他们的后代虽然生活在这里,但却能够踏出白骨岭,譬如李冬便是如此! “不!” 蒋天愤怒地嘶吼,他面容扭曲,双眼暴突,睚眦欲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正不断地加速跳动,仿佛快要跳出来了,而他身体内的血液也急速地流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出体外。 “不!” 蒋天不甘心,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已无济于事,这些辞别郑建企图离开白骨岭的护卫,他们没有得到魔王的许可,他们曾发誓效忠于魔王,故而他们在踏出白骨岭的那一刻便是死路一条,所有人皆爆体而亡,无一幸免。 第两百五十章:天道 世间之人多是愚昧,他们总是毫无诚意地发下誓言,然后等待机会,颠覆世界! 毕弗隆斯的面容逐渐地扭曲,他得意地大笑着:“愚昧之人总是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力量,企图挑战神的权威!好想看看他们绝望的面孔,这将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时刻!” “想不到短短几年光景,便能再见到王的一指,这究竟是幸运还是悲哀呢?”斯伯纳克缓缓闭上眼睛陷入假寐之中,“本以为终其一生的噩梦将不会再现,却没想来得如此之快!” “沉睡于地底的魔王,终将有一日会苏醒在人间!只是那时的我们早已不在人间,而荒古大陆也将会重返巅峰!” “世间之人只看见了我们的杀戮,却不知我们的贡献!千万年来孜孜不倦,忍辱负重,为的只是一个看不见的未来!” 虽然白骨岭的魔柱有两人,但所有事宜基本是毕弗隆斯一人操办,所以在白骨岭居民中,毕弗隆斯是真正的统治者。 “数万年过去了,我们也只是唤醒了他的一指,这沉重的代价究竟值得还是不值得!此番浩劫又不知会有多少人命丧于此,我等还是早做准备,想好如何善后吧!” 毕弗隆斯也不再说话了,他们的心很是疲倦,愚昧之人永远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他们天真的用自己的得失来评价这个世界,在他们的眼中天道永远不公平,因为他们的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沟壑。 有人天生为奴,自然憎恨整个世界;有人出生平凡,却羡慕富贾之财;有人生于富贾,却嫉妒寻常百姓家的灯火;而有人生而为王,却经历着权势与亲情的背叛。 无论你在这个世界扮演着何等角色,都将会拥有得到与失去,幸福与不幸永远相伴! 李冬他失去了寿命,却换来了温馨的少年生活;毕弗隆斯他得到了权力,却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阴霆的罪孽很快就传扬了出去,那些本摇摆不定的居民这一刻幡然醒悟,他们终于看清了毕弗隆斯的真面目,一些年长者更是根据曾经发生过的史事,推断出这一切皆是一场阴谋。 他们知道这些惨死之人虽未经他们之手,但他们的手上的鲜血却再也无法洗净,尤其是一个人,一个正值青春的年轻人! 起义军虽然派遣了无数斥候谨防有人对他们下手,但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却会被附近的居民所出卖,这才酿成如此悲剧。 那个年轻人正是告密之人! 当然如今的他自然自然不会愚蠢地站出来,大声说出是因他所致!他会沉默,他会退缩,他会蛰伏,他会愧疚,他会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与他无关,都是别人的错! 而这场祸端的真相也将永远地被掩埋,只留下一个孤独人在黑暗的角落不断地瑟瑟发抖,他疯了! 在白骨岭的某一处山谷,刘询的右眼闪烁着妖艳的光芒,黑翼狱魔的状态仍然没有解除! “你是谁?”刘询冷漠问道。 刘询等了半响,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他似有些愤怒与不耐烦,径直将手中的红枪刺入地下。噬魂蛟龙枪化成了一条蛟龙,愤怒地咆哮着向着地底深处钻去,转瞬间便已达千米。 “你是谁?”刘询再次问道。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蛟龙入窟,千米、万米、十万米......直至抵达千里之遥方才停止,刘询直接跳入洞中急速下坠。 “你是谁?”刘询第九十八次问道。 洞窟之下别有一番天地,好似一座地底宫殿,然而这宫殿之大连绵万里,唤作王国似乎更加贴切,刘询缓缓地向着城市的中心走去,而他头上开辟的通道正在缓缓地愈合。 “你是谁?” 声如雷霆,彼时刘询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居然已经到达了魁杓的巅峰,那是摇光之境,当然这只是气势而已,至于修为之力仍然只是半步魁杓罢了!而黑翼狱魔的身形也不断地变大,双翼一展便有百丈之长! 此时的刘询已经不是刘询,或者说才是真正的他,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人格,抑或是另一个人! “你是谁?” 在一座宏伟的雕像面前他停住了脚步,悬浮在天空望着它再次问道。这雕像只有一颗头颅,然而即使只是一颗头颅却也有千米之大,若其身躯尚在则很难想象它是多么的摄人心魄! “万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踏入此地之人!蝼蚁,本尊很欣赏你的气魄!” 那巨大头颅的双眼突然睁开,爆射出两道刺眼的绿芒,而整个白骨岭也因他的一句话顿时天塌地陷,山摇湖崩。 当然他的言语乃神念传达,所以即使是至高无上魔将也无法感知,唯有魔神或与他同样沉睡于禁忌之地者方能感受到。 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从假寐中醒来,望着那不断倒塌的亭榭,毕弗隆斯骇然道:“是他醒了?没有我们的召唤他怎会轻易醒来?难道是有绝世强者闯进山谷?可即使是绝世强者,我等也应该会有所感应才是!” 至于李冬等人自然是一脸懵逼,他们茫然地看着湖水咆哮,山体滑坡,他们急忙招呼众人避开天险。如今毕弗隆斯的真面目已经被揭开,现在的起义已经与他们息息相关,但凡有点修为之人皆想从军,即使是老幼妇孺也想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阴霆的神助攻成为了推翻神权的灵药仙丹! “不要惊慌,只是普通的地震而已!陈水,你先将大伙儿带到空旷之地,周春,你率领一千人使用灵力筑起防御护罩谨防山体碎石......” 李冬不断地指挥,所有人很快便从惊慌中恢复过来,说到底还是因为魔军的带来的压力太过巨大,令众人心底产生了些许阴影罢了! 当然这之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白骨岭很少发生地震,而每次地震都是在暴动之时,地震之后便是风平浪静,因为所有攻入断肠谷之人都神秘的消失了,无音无讯,徒留那些守候在家乡等待父兄抑或丈夫归来之人,相思断肠。 而断肠谷之名便由此而来! “哼,区区埋骨之地,又有何来不得?” 望着那打量自己如石灰色的双瞳,刘询没有丝毫惧意,虽然眼前之人的强大早已超过了他的想象,但他仍然不惧。 巨大头颅那严肃的面容上仿佛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其大笑一声:“原来是你,若真是你,那即使是九霄九幽当可来去自如,只是高傲的你居然肯披上撒旦之子的外衣,当真是天大的新闻!” “咦,你不是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石雕巨头却又似眉头一皱,一连说了三个原来如此。 更是在心中叹息道:“他又怎可能活至今日?他是天道必须抹杀的对象,是九洲共同的敌人,早已形神俱灭!且以他的脾性,又怎会有此等耐心等本尊回话呢?还如此地弱小!” “你究竟是谁?他是谁?我又是谁?”刘询眸中杀意弥漫,而在这瞬间撒旦的面具终于破碎,露出了刘询的真面目,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妖艳,双眸蕴含着怒火与迫切。 “回答我!” 石塑巨首哈哈大笑:“你问本尊是谁?滚!” 一声雷霆爆喝,刘询便感五雷轰顶,竟然真的翻滚了起来,向后倒飞,犹如灵蛇出洞般直接被轰出了地表。当然这出去的姿态肯定极为狼狈,好似车窟窿不断地打转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而这雷霆之音似乎又带着天地规则,竟然直接将刘询的黑翼狱魔也直接驱散,躺在密林之中的刘询早已陷入了昏迷,如同龟灵岛时的状态一般。 只不过在龟灵岛时,刘询觉醒的第二人格寻了个僻静安全之地,而现在却是直接被强行解除了契约,故而本质上的区别相差甚大。 “送”走刘询之后,石塑巨首又再次闭上了双眼,只是在闭烟之前却也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上方,这一眼似穿透了宇宙洪荒,直至停留在浩瀚星空之中,一颗小小黑点之上。 那小黑点在星空中不断地放大,很快便窥清貌容,居然是一座在星海中航行的孤岛。 这孤岛很小,约摸只有五百个平方,遍地是青绿色的小草,一座小小的屋舍好似寻常人家,在那屋舍的一旁一棵菩提树郁郁葱葱。而在菩提树下却又有一男子正在假寐,好似睡梦罗汉般的身姿,而他的面容赫然与刘询一模一样。 那男子的身前是一个棋盘,棋盘之上八颗白子占住八星,唯有天元之上是一颗黑子。而在棋盘的一侧散落着一本经书,这本书被倒扣在草地之上,但依然能看清书名,唯一个字:“道!” “昔日佛陀如来演化大千世界,三清道祖撒下不灭道种,天帝昊天穷尽人道之力,然即使集齐释、道、儒之力也无法对抗天道。如今他们皆已屈服,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浩瀚宇宙,灿烂星河,天地玄黄,六道轮回,没有人能逃脱宿命,我等终究只是沧海一粟!” “神道,仙道,魔道,妖道,人道......道有三千却敌不过天道!创世之神没有走到那一步,造物之神也折戟于此,而我们只不过是后天神祇!” “千年万年一切皆是过眼云烟,死的死,逃的逃,躲的躲,是非功过皆是虚幻,一切皆罢!伊阿伯托斯敬佩你的勇气,但却也仅仅是敬佩而已!” 第两百五十一章:寂城 刘询安详地躺在草地之上,这种安详已经快十年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了,唯有在林婉清身旁其才能感受到这一丝温暖。黑翼狱魔被石塑巨首震碎之后,那潜藏在其中的影子也被驱散了,伊阿伯托斯似乎并无传说中那般绝情,他在这一刻选择了帮助刘询,当然他也想看看此人究竟能否改变这个世界,这个腐朽的世界。 当然这一切刘询自然无法知晓,那影子正是拜剑宗天堑之上的铜棺之人下得蛊虫,即严寒的阴阳转生诀所遗留的祸根,昔日刘询凭借魔瞳驱散了蛊虫,却没想到还有残余隐在暗处,它蛰伏潜藏,等待的便是破茧而出,而也正是因为它,刘询的第二人格无法控制。 刘询不知躺了多久,也许十天,也许二十天......直至有一天一个女子来到了这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霍念君。 望着安详贪睡的刘询,霍念君眼含银花心疼万分,她轻轻将其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哥,念君终于找到你了!” 刘询的任何决策她都不会阻拦,但她却会为其感到不值,因为在她的眼中这些凡人根本不值得其为之拼上性命,赌上荣誉! 霍念君背起刘询缓缓向着密林深处走去,花草芬芳,她的内心却空荡荡,如今的李冬羽翼已丰,更是集结了近十万的大军,连战连捷。 人是会变的,这是永恒的真理! “这是哪里?” 刘询缓缓睁开双眼,他的面色略微苍白,两眼有些呆滞,扫了一眼四周却见是一间普通的屋舍,一张旧床,一张木桌,几把竹椅,很是简洁。 刘询缓缓坐起,他的身体略微麻痹,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体,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更是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空洞的双眼这才有了些许生气。 “主人,您醒了!” 玛茵从开敞的窗户外飞入,落在刘询的身前轻施小礼,如花般的脸颊带着欣喜与激动。刘询的双眼仍然有些许迷茫,不过看到了玛茵,心中的担忧便也荡然无存,他点了点头问道:“这是何地?我睡了多久?” “我们还在白骨岭,这里是一个寻常的小村落。主人从上次大战之后便消失不见,是念君小姐寻到的您,如今距离那日已有一月时间!” “这么久啊!” 刘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将疲态尽数驱散,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念君他们现在在哪里?” “主人且稍后,玛茵这就唤他们前来!” “好的,麻烦你了!” 见刘询点头,玛茵便转身飞出窗外,望着洒落进窗的月光,往事一幕幕地浮上了心头,他想起了自己击杀徐林,击杀疾风,击杀掠火,可是后面的情形却是一片空白,无论他如何回想都无济于事。 在那空白之中,他仿佛去了一个失落的城市,而在那失落的城市中更有比仙还要恐怖的存在,他不知这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他开启了魔瞳开始扫视地底,但却仍一无所获,除了那稀稀松松的血灵石之外再无其他之物,一切皆是那般的正常。 “哥,你醒了!”霍念君兴奋地扑入刘询的怀中,刘询轻拍其香背笑道:“你们还好吧?” “嗯!” 霍念君抬头嬉笑,而在霍念君的背后正是封于修与慕容仙二人,经过战火洗礼的封于修少了一分粗鲁,多了一分稳重,此刻正用右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傻笑。至于慕容仙却是喜嗔参半,刘询的滥情行为始终无法让她放下心中的芥蒂,毕竟林婉清是其师姐,她当然为其打抱不平。 “你们都还好吧?”刘询松开霍念君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向木桌走去,几人也很快落座,玛茵准备了些许点心与酒水静候一旁。 “还不错,这里的人都非常的热情!若没他们收留,我们恐怕只能睡在荒郊野外了!” 几人闻言相视一眼,却都见到了各自眼中的失落与愤怒,封于修虽然微笑着回答刘询的问题,但却也能从字里行间听出那不甘地咆哮。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刘询皱起眉头,心中一紧似有所预感。封于修瞟了一眼慕容仙,见后者点头,便也强迫自己平心静气,沉声说道:“三哥,我们好像错了!” ...... 断肠谷虽名为谷,但却并非是谷,因为它是一座失落之岛,一座无人可以寻到之岛。 想要进入断肠谷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由毕弗隆斯亲自召唤,二便只是同时点燃四座守护塔上的灯火,而这四座灯塔在白骨岭最繁华的四座城市之中,这四座城市的名字是“寂,灭,凶,亡”! 在寂城,起义军完成了围城的集结工作,十万兵马将其围得水泄不通。寂城虽然有城墙守护,但城内的守卫却兵力薄弱,他们只有区区八千左右的兵力。 城中首领名为乌兹,他站在城墙之上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营地顿感头皮发麻,三大战将败北的消息早已传来,李冬以区区两万兵力便将其尽数歼灭,而如今却是统领十万兵马来此攻伐,这结果早已不言而喻。 但乌兹别无选择,他只能选择死战! 在大营之中,周春的言谈中似乎有些不耐之意,他问道:“陈水,封于修,三日期限已到,你等为何还未将城池夺下?” 面对周春的呵斥,陈水面色铁青却不发一言,封于修冷哼一声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攻下这座坚城的! “倾十万兵力却不能干净利落地拿下一座八千守卫的城池,这究竟是你们的无能,还是我军的弱小,抑或者是魔军太过强悍?” 第四日,周春亲自披挂上阵,军号铿锵有力,锣鼓喧嚣震天。无数兵马如山呼海啸般地呐喊,向着城池那近十丈高的城墙扑去。 城墙之上的乌兹立刻就感觉到了这一次的冲锋与之前格外不同,他急忙指挥众人应敌,羽箭纷飞,滚石落木不断地砸向地面,神通尽展。 周春恶狠狠地盯着那道铁门,盘龙木一次次地冲撞,发出雷霆之吼,那铁门之上的阵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撞,给我死死地撞!” 周春的面容有些扭曲,他们这一路走来已经经历大大小小十余次战斗,一路势如破竹直至来到了这座寂城方才停下了脚步。 “顶住,给老子顶住,援军马上就会来了!”乌兹愤怒地嘶吼,他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生死存亡的决战,而且根本不可能会有援军。 “大人,不会有援军的,我们还是放弃,投降吧,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望着摇摇欲坠的铁门,一个年轻将领经受不住精神上的折磨开口乞降,乌兹眼中闪烁着火焰,他愤怒地拔出腰间的宝剑砍下了这年轻将领的头颅,他大声喊道:“言降退后者斩!” 那年轻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乌兹的亲生儿子,众人见其连自己的儿子都毫不犹豫地斩杀再也不敢存留其他心思,只能不断地祭出灵力维持铁门的牢固。 投降?投降便是死罪,死战才有一线生机!乌兹并非没有想过投降,但是他们不能投降,因为他的命灯早已存放在断肠谷了,一旦投降必死无疑。 攻城时间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厚有尺余的铁门终于断裂,伴随轰隆之声赫然倒塌,其后便是五千余精锐战士一拥而入。 “杀!” 城门被破,城墙之上的防守也显得无关重要了,寂城军士早就趁机瞬间退至内城,更是不断地搭弓射箭袭向城门,乌兹早已在城门之处挖出了一条内壕,其内布满毒水,一时间这城门反而成为了夺命之绳。 周春苍白的脸上泛起青红之色,他的手指嘎吱作响,眼中寒芒闪烁,透过城门直射那在内墙之上得意洋洋的乌兹,怒火中烧。 “盾甲兵上前!” 一声令下,步兵后退,盾甲兵手提重盾祭起光罩稳步上前,那些箭矢不断地射击却始终突破不了这防御大阵。天覆阵最强之处便是陷,而陷的前提便是防,所以论防御力,在白骨岭已经没有军队是其对手。 乌兹心中仇恨之火不断地燃烧,然而即使目光再如何凶狠锐利,他的心中却依然有那股不详之感,放弃了外墙已经表明了他再无退路,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占住了他的心头,他发狂地咆哮着,盾甲兵的强悍他无法破解。 “火!” 内壕中的毒水在这一刻开始沸腾,竟然燃起了绿色大火,如同火龙一般朝着盾甲兵扑去。周春冷笑一声:“区区雕虫小技也妄想突破我的盾甲阵!”然而其还未笑完却见那城墙轰隆作响竟然直接崩塌! “啊......” “救......救命......” 乌兹疯狂大笑,周春睚眦欲裂,急忙吼道:“退,赶紧撤退!” 然而即使他反应如此迅速,却也有三千兵士来不及撤退被留在了城内,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盾甲精锐,因为重盾的缘故导致他们的机动性不够,故而将会永远地留在这里。 因为等待他们的是毒水的侵蚀,烈火的燃烧,痛苦的哀嚎,绝望的死亡。 第两百五十二章:攻城 城墙轰鸣声不断,乌兹早已在外墙中布满了雷弹,伴随着电光雷鸣,所有人都无法跨过这道天堑,只能等待爆炸的结束。 几万大军严阵以待,神情肃穆,他们沉默地聆听着那绝望的嘶吼之声,他们的心脏跳动地愈发强烈,他们想起了那惨死的两万无辜之人,那种无力感是多么多么的悲哀。 他们不敢想象内部的情形如何,他们甚至连祈祷的勇气都没有! “杀,一定要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火焰与雷鸣逐渐地平静,崩塌的城墙掩盖了众人的尸体,周春高呼一声:“给我冲!” 第二次冲击瞬间展开! 他手持长枪一马当先,率先越过那断壁残垣,眨眼间便跨过了毒水深壕,羽箭不断地攻击着他的护体光罩,但周春却凌然不惧,仇恨已经勾起了他的杀意,他腾空跃起直接跳上内城之墙,更是一脚将那凡阶中级的弩车踢碎,再长枪一刺便洞穿了一名筑基初期的军士。 鲜血狂涌,周春将尸体高高挑起扔下城墙,而其余六名首领也随之攻了上来。寂城的守卫虽然不多,但修为却都是不俗,故而封于修连战三天也未拿下,是情有可原。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权力的游戏!” 乌兹的手下有四员金丹初期的猛将,他们分别是宝龙、啸虎、邢狼、犬痱,此刻分别对上了冯好运、诸显、朱劳与孔智,而乌兹当然是对上周春了。 乌兹同样手持长枪,只见他灵力一催一枪斜挑正中周春左肋,更是反手一掌拍在了周春的后背。周春甫一对阵便吃了一个大亏,他连退数十步,更是吐血不止,体内灵力也为之一滞,若非其身着灵品宝甲,这一击怕是要重伤不止。 “居然避过了我的死亡之枪!” 乌兹有些遗憾与诧异,他的雷霆一枪乃必中之招,这是他的金丹神通,而周春居然在被禁锢之时强行移动了身体半分,才没有被这一击刺透心脏。 将胸口泛起的恶心之感强行压下,周春抹去嘴角的鲜血,恶狠狠说道:“听闻你的实力不弱于四大战将,本将军本是不信,如今才知不是谣言!” 周春身形一闪,如法炮制直刺乌兹心脏,乌兹面色大变急忙侧身回避,却也是身形一阻,长枪洞穿了他的左肋,而周春也同样反手一掌拍在了其后背之上。 “你这是什么怪招?” 乌兹猛地后退,大口吐血,他神情愕然,不敢置信地看向正自狞笑的周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中了自己的神通。 周春哈哈大笑道:“我的金丹是传说中的角龙狼,它的特性便是能记住攻击自己的神通,并将之强化使出,换句话说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哼,我不信!” 乌兹再次攻来,两人陷入缠斗之中。 内城墙虽然不及外城墙,但因为倒塌的缘故,又有毒水侵扰,故而攻城器械一时无法跟续,故而大军出现了断层。 “放箭放箭!” 一只丈许的弩箭蕴含着灵力射入云端,随后爆炸开来化成无数尺余羽箭,如骤雨天将!簌簌落落间直接射穿了不少人的身体,如今没有了重盾甲兵,起义军的防御被大打折扣。 场面顿时有些焦灼! 周春与乌兹缠斗许久,再撇头望下城墙之下的苦战,他的内心突然有些迷茫,他疑惑自己为何还久久未斩杀乌兹,拿下寂城。 “看我的风斩电刺!” 乌兹双腿如弓摆出攻击架势,动如脱兔身形瞬间消失,周春面色微变运枪成盾,而就在其防御初展之际,乌兹的长枪便如影而至,直接擦着右腹而过,带着些许血肉,与铠甲碎片。 周春骇然地看向自己的右腹,他的灵品铠甲居然也没有防住乌兹的攻击,可见其战力之强。 在这一刻周春却突然想起了刘询,这是他连日来唯一的一次苦战,因为来寂城之前他碰到的对手最多金丹初期,所以他很容易便将其斩杀,那时候的他很是骄傲与自信。 而直到对上乌兹,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弱,乌兹的战力如此,那么那么疾风、掠火与徐林自然比其更强,而如此强者却被刘询一招秒杀,那么刘旭的实力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周春的修为如今已经攀升到了金丹后期,当然能进展如此之快是因为药物催发的效果,他感受这自己的实力大涨,信心倍增,甚至以为即使对上毕弗隆斯也有一战之力,却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一个井底之蛙罢了。 他也想到了封于修,虽然封于修的战力不及刘旭你的恐怖,但那场大战中开辟的天堑,是其难以望其项背之力,且其与掠火之间的战斗也不弱下风。 虽然在后续十余战中,封于修表现依然亮眼,但也未到变态的地步,所以他安慰自己是因为掠火分心的缘故,而那天堑也是绝境爆发下的偶然之作。 “为什么?为什么?” 周春心中不断地怒吼,他突然有了一丝恐惧,他怕自己得来不易的地位烟消云散。 乌兹本在懊恼又未得手却见周春愣愣发呆,旋即大喜:“好机会!” 他再次提枪,双腿成弓,风斩电刺再次出击! 当然这一切看似漫长无比,但实则却只有短短一息时间!然而高手过招一息便已足够,周春的神情恍惚为他带来了破绽,而破绽的代价也将无法估量。 乌兹的长枪洞穿了周春的腹部,虽然周春在最后一刻祭出灵力防御却也来不及了,长枪带着绞杀与旋转之力,夹杂着不少内脏从其腹中飞出。乌兹身形急转握住枪尾,更是一脚踢中周春的面门,后者痛苦哀嚎一声,便倒飞而出,重伤在地,失去了战斗之力! “周春!” 冯好运心急如焚,她运足灵力手提双刀架开宝龙,直扑周春而去,而曹匿本在乱军中击杀那些百夫长之类的强者,见状也急忙抢步上前挡住了宝龙的反击。 冯好运提刀拨开乌兹的补刀一枪,与之混战在一侧,严苛从其背后将周春一把抱住,向着战场外围飞奔而去。 “真是一件不错的宝甲,可惜可惜!”乌兹有些懊恼,自己这一枪居然没有结果周春的性命。 周春的实力冯好运自然清楚,如今败在乌兹手中,自然是认为其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只得心中暗骂其卑鄙无耻,手中双刀更是卖力反击。 “对不起......” 周春轻轻吐出一句话便兀得昏死在严苛怀中,在梦中他又想起了那噩梦般的存在,黑翼狱魔究竟有多强? 为何有人生来命贵,一生好运如此?周春嫉妒刘询,刘询又上品灵器,有高阶秘法,还有民心所向。而他周春却颠沛流离,历经万苦,却得不到上天的眷顾,他好不甘心! 权力?金钱?修为? 在周春的世界中,这些都不重要!他追寻的其实是荣誉,是英雄的荣誉,是救世主的荣誉,他有着骑士般的精神,他想要用手中的长枪征服众民之心,赢得他们的认可,获得他们的憧憬,享受他们的敬仰。 而这便是周春追寻一生的目标! 周春自小缺爱,他没有父母之爱,因为在他的父母眼中他是失败品,抑或者是个意外,自小体弱的他是村中同龄儿嘲笑的对象,因为他百无一用。 所以他发誓自己一定要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幼年的他机缘巧合救下了一名守卫,这守卫感激于他便将其带入了矿场。 而在矿场之中他通过自己远超同龄人的聪明伶俐,竟然很快便攀上了这里的首领,他博得此人欢心,更是学到了此人的一身本领,且获得了他的女儿的青睐,他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这个首领自然便是冯好运的父亲! 他自得意满,意气风发,他展现自己的温柔体恤下属,恩威并施,所有人都很尊敬他。然而却在有一天他恰巧听到了下属对其的议论,他震惊,他愤怒,他憎恨。 原来这些人对自己的唯命是从不过是碍于权威,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靠着甜言蜜语上位的垃圾,而他们随便恭维几句便令其飘飘然,当真可笑至极! 他的拳头关节滋滋作响,但他却没有杀了他们!相反反而感激他们,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是失败者,这些人只是屈服于他的淫威,并没有从内心认可他,所以他需要一个契机让他们真正的认可自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做了一个至今都不敢置信的决定,他辞去了权力与爱恋,他去了南方矿场做了一名奴隶。 因为他与李冬有些许交情,他知道此人不简单,而且他也亲眼所见那矿洞中的奴隶居然愿意为李冬而死,他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了! 从基层做起,赢得他们的尊重! 周春做起了奴隶,更是暗中策划着联合众人之力推翻南方矿场的统治,然后建立政权与毕弗隆斯谈判,重新规划! 这是李冬与周春的初步构思,那时候的他们没有像现在这般有宏图伟业,他们最大的梦想便是将南方矿场攥在自己手中,与毕弗隆斯形成合作关系,而非奴隶关系。 所以现在的情况早已超过了他的预估与想象,如今的他因为李冬的老迈早已成为真正的掌舵之人,十万大军的统帅! 他成为了王! 第两百五十三章:溃败 李冬早已接近油尽灯枯,故而周春其实已成为了这艘大船真正的主人,当然那些舵手也是发自真心的认可着他这个新任船长。 但是,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这些人中仍有不少在期待着那个人的回归,因为他们这艘大船的航行并非一帆风顺,只因少了能让其乘风破浪的魂! 刘询早已不在军中,但他的传说却激励着每一个人!尤其是经历了那生死存亡一战之人,更是对此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白骨王虽然带给他们带来了深深的恐惧,但也给他们带了希望,若非其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又怎会有今日的扬帆远航? 而且毕弗隆斯的强悍自然远超他们之中任何人,所以他们需要他! 在来寂城之前,他们经历了十余场战斗,虽然每一战机会都是以碾压之姿获得了胜利,但付出的代价依然不菲,于是军中便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他们呼唤着战神的回归!” 任何军队都需要造神,造一个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神,这是凝聚军心的最佳手段,也是信仰的力量! 他们赖以生存的天覆阵便是刘询所创,若没有这个阵法他们也不可能将战力与魔军拉平,而封于修更是其在军中的化身,他强悍的战力如同一颗耀眼的流星,光芒四射。 另有慕容仙那超越常人的统筹与管理的天赋,将粮草、军纪等等都整理地井井有条,秩序井然,令人信服! 人类永远都会追寻强者,尤其是弱小之人,因为他们恐惧压迫,所以需要寻找强者庇护。 前方大道坎坎坷坷,毕弗隆斯得到淫威占住着他们的心灵,他们知道唯有战神才能与之匹敌,而周春还远远不够! 所以这个神秘的刘询反而越来越得军心! 于是周春的内心开始产生了嫉妒,他嫉妒自己得来不易的认可被他人掠夺,所以他需要亲自毁掉神话,再重新塑造属于自己的传奇。 所以他设局令封于修连吃败仗,而他要在最后时刻扭转乾坤,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神! 可是,可是为何结局却是如此?他懊恼,他气馁,他憎恨,他不甘心,他想要咆哮! 城墙之上的战斗依然在持续,乌兹本就实力超群,比冯好运要高上一头,又有主场优势加成,身旁更有不少魔军协助,很快便将其逼迫地应接不暇,疲于招架。 而宝龙、啸虎、邢狼、犬痱更是越战越勇,将诸显、朱劳、孔智与曹匿逼入了绝境,更休谈去援助冯好运。 城墙崩塌延阻了起义军进攻的道路,如同独木桥一般令人数无法形成优势。而周春的败北重挫了起义军的气势,乌兹见状更是吹起号角进行了反冲击,起义军只得被动防守,反而被打得节节败退。 虽然残存的盾甲兵形成了绝对防御保护着众人,但冯好运知道这等防御根本无法阻挡如狼似虎的魔军精锐。冷眼扫视了一下战场,冯好运双刀架开乌兹,直接下达命令:“撤退!” 军令如山,起义军闻言只得徐徐向后撤去。而魔军见其退缩,攻势更盛,内城城门直接打开,数辆灵品级别的冲车直接撞碎了盾甲兵的防御,杀声顿起。 残存的三千魔军如狼似虎般奔向近十万的大军,他们手持各种兵器疯狂地叫嚣,蜂拥而上,一路如砍瓜切菜,跨过毒水,跨过断墙,直捣黄龙! 鲜血流淌将大地染成了红色,李冬居于后方大营的寨墙之上远眺战场,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起义军战意全无,丢盔弃甲,向着他的方向奔逃。 他知道他们败了! 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以五千之兵力挫十万大军,李冬不断地思考着,这场败仗因何而起? 他的双眼逐渐地深邃,周春的败北顶多算是一个引子,根本不足以动摇根基,那么这场败仗究竟因何而起? “哼哼,自身难保还在关心那些垃圾!” 乌兹趁冯好运心神分岔下令撤退之时,又再次使出了风斩电刺,一缕鲜血挥洒在空中,冯好运握住双刀的玉手禁不住地颤抖,她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地发出嘶吼。 这道身影缓缓地转过头来,不是别人却是曹匿,唯二在借粮一事上投下反对票之人,那个少言寡语平日看起来阴深可怕之人。 曹匿大口地吐着鲜血,却展开如太阳般灿烂的笑容:“刚刚好赶上了!” 冯好运惊慌失措,更是跌坐在地,她愣愣惊呼:“曹匿,你为何......” 曹匿将乌兹的长枪死死禁锢在自己的腹部,他的声音逐渐地沙哑:“我并非是为救你,而是为了你背后的十万军士,一定要安全撤......” 乌兹睚眦欲裂,他奋力地想要抽出自己的兵器,然而曹匿却大吼一声,他使出了自己的最后绝招! 宁为玉碎!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曹匿早就遗忘了这一招,他忘记了这曾是他的信念,这曾是他一生追逐的目标! 他曾经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残存的最后一缕正道之光,却最终在这悲伤的世界中熄灭了一切。 他曾不止一次问自己,他的玉是什么?而就在这最后一刻,这生命快要终结的一刻,他想起来了,他的玉! “我的玉便是守护啊!” 曹匿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他曾立志要守护所有弱者,扫平天下不平之事!所以当他看见冯好运为救兵士,下达命令露出破绽之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亡,因为他知道此人比他更适合他的玉! “你定能让他们都活下去,我的玉属于你了,冯好运!” 曹匿的身上灵光四射,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催至了巅峰,乌兹骇然地望着这个疯狂之人,他的心忽然有一丝危机之感,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的兵器。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招数! 乌兹发出如同魔鬼般的嘶吼,他眼睁睁地看着曹匿化成了一只羽箭直接射入他的左眼,他使出了自己的所有招数都无法阻断这一箭。 羽箭带着雷霆之意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他痛苦地拔出羽箭连带着自己的眼球,他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颅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这痛痛入心扉,这是钻心之痛! 仍在缠斗的宝龙、啸虎与孔智等人都很默契地停止了争斗,他们骇然失色,望着这突兀的变故。 冯好运泪流满面,她与曹匿仅是点头之交,却不想此人居然会为自己豁出性命,她虽然不解但却也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 “我是为了背后的十万军士!” 冯好运失神的玉眸中闪烁着凌冽的杀意,她的生命是曹匿重新赋予的,所以她要完成曹匿的嘱托,她的双刀上红色的灵力如同火焰一般耀眼,她发狂地向着还在挣扎的乌兹奔去,气势如虹,大有不斩杀此人不肯罢休之意。 “哼!” 宝龙冷哼一声,他手持长剑直接将冯好运的双刀拨开,更是与之缠斗在一起,没有了曹匿纠缠的他,如今又加上周春与乌兹重伤,可以说彼时他是内墙之上最强之人。 宝龙冷声说道:“我们之间的胜负还未决出!” 失了周春,再折曹匿,而陈水与封于修又因为败仗缘故未参与此次攻城,顶尖将领之间的博弈已经出现了断层,且溃退的起义军由于没有人组织,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更是出现不少踩踏事件! 虽然乌兹也被曹匿重伤,已经被魔军抢回退至后方,但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战斗。不过众人心中却清楚这是曹匿为他们争取的最后一丝机会,他们要趁乌兹尚未清醒之时完成撤军大计。 乌兹的冲车所向披靡,器械精良的魔军如狼入羊群杀得欢喜,更有炮声轰动,一炮之下便有不少人失去了生命。 “正义冲拳!” 啸虎一个后撤步蓄力便是一拳冲出,拳劲化成一头猛虎直接扑向诸显的面门,诸显大吃一惊,他赫然发现啸虎此时的攻击比之前强上了不少。 啸虎似看出了诸显的疑问,桀桀笑道:“之前不过是做做样子引你等上钩罢了,你以为就凭你这等靠药物提升的金丹初期,也是我的对手?” 诸显祭起防御护罩却被正义冲拳击了个粉碎,而拳劲未减虽未轰中面门,但却被其一记“正义鞭腿”击中左肋,顿时身上铠甲尽碎,肋骨也不知断了多少根。 “正义罡风!” 啸虎双手如刀,朝着被击飞的诸显猛挥而下,便有两道罡风形成,如刀一般斩向诸显。 “小心!” 孔智一扇扇出便是烽火燎原,迫开犬痱之后,直接跃入空中将诸显推开,但自身却已无法完全避开那两道罡风,直接被其削去一臂。 “孔智!” 被推开的诸显面容逐渐地扭曲,他双手掐诀使出一招“凝冰羽箭”反攻啸虎,正正命中啸虎的膝盖。啸虎大惊失色,急忙用灵力护住自己的右腿,但却为时已晚,寒冰之意将其右腿膝盖以下瞬间冻住,而后如同冰块般碎裂。 “啊!” 啸虎须发皆张,势态如魔,他愤怒地使出各种神通不断地轰击着诸显与孔智,居然将其二人压迫地无法喘息。 顶端战局瞬间呈一面倒的趋势! 第两百五十四章:残局 犬痱站在内墙之上眺望战场,他的目光似乎能延绵百里,定格在寨墙之上的李冬身上。 他神色倨傲更是带着一丝得意,如果说乌兹是寂城的船长,那么犬痱便是寂城的掌舵之人,他是寂城的军师,是智慧的化身,是这场战斗实际策划之人。 连战三天,犬痱早已知晓周春的意图,所以他知道今日之战将是最终决战,而周春需要在这一战中扬威! 于是他利用了周春的心理,假装不敌,即使是立城之根的外城墙他都果断地选择舍弃,他成功的诱使周春急功冒进,重创起义军的盾甲部队,更是将战线收缩,使起义军无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 崩塌的城墙成为了天险,毕竟并非每个人都有高深的修为,所以想要快速杀敌的通道只有城门那一处,而这一处也是犬痱故意留之,如同独木桥一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实此时的起义军只需要保持足够的耐心,将外城墙的砖瓦清理干净,将战线重新拉长,形成围墙城之势,那么寂城必亡。 然而周春并没有选择如此做法,这一来他需要一鼓作气将其拿下,如此方能凸显他的强大! 二来是那三千盾甲兵惨死的声音,不断地刺激着起义军的灵魂,如果此时谁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保持耐心去蚕食对手,必然会被其唾骂! 所以周春选择了进攻,他坚信凭借自己的力量定然能轻松拿下寂城!而起义军更需要用凌厉的手段,去聆听魔军绝望的呐喊,用罪恶的鲜血去熄灭他们的怒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然而乌兹的强大超乎了周春的想象,这三日来他虽然没有参战,但是寂城战力的情报早就尽收他耳,他有信心在十招之内便能击杀乌兹。 可是他却陷入了苦战,而起义军更是如同进瓮之鳖,臃肿不堪的土地被魔军杀得兴起,他也因此一时失神而被乌兹重创。 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于是,他败了,惨败! 五千魔军力挫十万起义军的耻辱,将永远无法抹去! 犬痱望着兵败如山倒的起义军,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双手掐诀朝天一指,顿时雷鸣之声不断,而这雷鸣声似乎带着特殊的节奏,如同暗号一般,那群杀得兴起的魔军居然瞬间转头,向着寂城撤退。 穷寇莫追,这是兵家大忌! 寂城只存三千魔军,若追得太深,定然深陷泥沼全军覆没,所以也只能趁他们军心大乱占点便宜罢了,因为在这追击之中他们虽然斩杀了数倍敌人,但自己却也赔进去了一半。 起义军也趁此机会得以喘息,安全地撤回了营寨之中。但起义军虽然大部分撤出了寂城,可所有的首领还留在内城之中。 冯好运双刀掀起飓风将宝龙与啸虎困住,她拉起孔智与诸显便向着城外掠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 犬痱冷哼一声,右手一挥便有数只雷鸟飞出,雷鸟浑身散发着电殛之力向着冯好运杀去,顿时风云变色,锐不可当,而这便是他的金丹之力,雷殛鸟! 雷殛鸟传说是以雷电为食,是极为稀有的妖兽,它的妖丹更是带着雄厚的天地雷力,故而极为难缠!犬痱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强神通,摆明了便是誓死也要将他们留下,而冯好运此时尚要保护受伤的二人,故而招式本就受限,难以招架。 两人甫一对招便高下立判! “此人好强!” 战至现在,他们又何尝不知这一切皆是一个圈套。冯好运也自知再也不是藏拙的时候,如果现在她再不尽全力摆脱对手,那么他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当下爆喝一声,大地为之颤抖,冯好运气势滔天,他的头发也被灵力吹动居然根根倒竖而起,而她的修为也在这一刻攀至金丹巅峰。 “没想到被逼到了绝境呢!” 冯好运苦笑一声,只见她将双刀刀柄轻轻对接,两柄刀便合二为一,她轻轻一挥似有无形之力掠过,瞬间便将一只雷殛鸟斩成了两半。 “什么?” 犬痱神色大变,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毕竟本命之鸟死亡也连带着他重伤。犬痱面目略带狰狞,他怒吼质问道:“你是谁?上任寂城之主是你何人?” “明知故问!” 冯好运根本不理睬他的质问,双头长刀在冯好运曼妙的腰间游走一圈,虽然看似寻常但却有一股澎湃气劲散发,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伴随着光晕闪过,无数奔涌而来的魔军瞬间被拦腰切断。 “走!” 做完这一切的冯好运并未停歇分毫,她右手抓住孔智的衣领直接从内城墙上跳下,而恢复了些许灵力的诸显也紧随其后,徒留还在愣愣发呆的犬痱。 “哪里走!” 宝龙与啸虎虽然不知犬痱发生了何故,但此时也并非是顾忌他人时刻,他们合力破开了罡风,更是一跃而起,在空中快速地掐诀,便有一头猛虎与一条狂龙在空中显现,带着残暴的气势压迫而下,狂龙猛虎盛气凌人,天地也为之变色。 而彼时的冯好运等人坠势已老,根本无力再反击这等神通,三人面如死灰,情况不容乐观。 “嘿!”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却又有一人凭空出现在两方中间,只见其大笑一声:“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看老子的无量大炮!” 只见其将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的手腕,而他的右手摊开对准了天上的狂龙猛虎,一颗如同玻璃珠子大小的黑色圆球在掌心凝聚,无数灵力被其吸引不断地聚集,转瞬间竟然比成年人的头颅还要大上三分。 这黑球但凡不是弱智都能看出它的危险,其内蕴含的恐怖灵力好似潜藏在大海的巨龙,令同样坠落的宝龙与啸虎心惊胆战,竟提不起丝毫战意! “怎么是你?邢狼呢?” 宝龙与啸虎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打定了注意,直接驱使狂龙猛虎奔向老人,而无量大炮也在这一刻催发。 三人神通在天空中绽放出美丽的烟花,地震山摇,云烟四起! 冯好运没有回头,她的使命便是保住有生之力,来进行下一场的战斗。诸显轻叹一口气,他眼神复杂地看向远方还在溃退的起义军,自身的速度也没有减缓半分。 “谢了!” 那突然出现之人并非别人,而是与邢狼战斗的朱劳。彼时的朱劳身体正不断地下坠,如同断线风筝般在气浪中飘扬。他的胸口有两个拳头大小的贯穿伤,他微笑地望着还在奔逃的三道身影,他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曹匿,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见面吧!”朱劳就此陨落。 朱劳平日稍显懒散,且似乎对任何事情都难以提起兴趣,他好似浑浑噩噩,如水中浮萍般随波而流,但他的实力其实是仅次于周春的存在,只是因为他习惯了藏锋,故而不足外人道哉。 而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朱劳选择了化成希望的火种,如同曹匿一般,他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两名金丹中期的最强杀招,而他自己也将永远的沉睡下去。 宝龙与啸虎抓住内城墙的墙壁,他们眼神略微复杂地望下地面,他们已经无法分辨哪具尸体是刚刚与自己作战之人,他们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是对强者的尊重。 他们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瞬间奔赴战场击杀那些残存的起义军,这是军人的职责! 而因为朱劳的掩护,冯好运、孔智与诸显顺利地逃回了大本营! 这场大战也接近了尾声! 李冬绕着兵营走了一圈,他未发一言,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与疾风一战之后他便退居幕后,不再掌权,他如同一个看客般看着起义军逐渐地壮大,胜利,胜利,胜利,然后大败...... 陈水眼神略微复杂,他与周春虽有间隙,但他也希望能够赢下这场战斗,他不希望死亡再增加,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会如此意气用事,如果他参与前线作战,那么这败局又是否会改写? 封于修虽然也很心疼将士的死亡,但他毕竟与这些人感情不深,而且他向来自由惯了,若非刘询他早已脱离此处,逍遥自在去了,更休谈去受那周春的鸟气? 一时竟然有些畅快之感! 吴勇本是弓箭营的统帅,因为他与刘询较为亲近,所以早在打压之列,被周春安排去了后方进行招兵买马的工作。 今突闻起义军大败,则马不停蹄地赶回大本营,即使冒着被违反军规的惩罚,他也要回到前线! “战况如何?”吴勇火急火燎地掀开主帐门帘,焦急问道。 ...... 在白骨岭后记史书中记载,在寂城,起义军集结十万大军将其围得水泄不通,更是与其浴血奋战三天有余。 在第四日,主帅周春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对着寂城发起了猛攻,手下六员大将更是奋勇上前,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百折不挠,斩关夺隘,终于攻破寂城防御。 不料守将乌兹却如此丧心病狂,不惜毁灭寂城也誓要与起义军同归于尽。起义军因此遭受重创,余下之人为防止乌兹做出更加疯狂之事,皆视死如归,不顾危险发起冲锋,誓要杀尽魔军。 主帅周春一马当先亲自对阵乌兹,却不料遭其偷袭重伤败北,但却也将其重创。 乌兹自知不敌,故而不顾战争道义使用剧毒之物祸延百里,连累数万的无辜百姓。大军无奈只得退出寂城,大将曹匿与朱劳为掩护大军顺利撤退更是壮烈牺牲。 第两百五十五章:犬痱 这一战比之前所有战斗都更加惨烈! 昔日与疾风一战,两方军力相当,且魔军整体实力明显更胜一筹,但他们却坚持到了胜利,那一场虽然惨烈但却是大胜,更是奠定了今日大军的基石! 而这一战魔军却只有区区五千兵力,而起义军却有十万精兵,但却铩羽而归,被其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其中统帅重伤,大将曹匿与朱劳牺牲,孔智失去了一条胳膊,而起义军也损失了近两万之众。 这一场大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李冬、封于修等等之人。 这是一场必胜的大战,却稀里糊涂惨败如此。其统帅周春难辞其咎,只是念其浴血奋战又重伤昏迷,便也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怒火,但军中免不了闲言碎语,流言蜚语。 虽然魔军也被重创,城主乌兹痛失一眼,大将邢狼被朱劳斩杀,啸虎折了一腿,宝龙断去一臂,魔军更是损失了七成,如今只有不到两千之兵。 但这些战功却好像都与周春无关啊! 军士明军纪,但却都心高气傲,唯有让他们服气之人才配做他们的首领! 严苛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周春的胳膊轻轻放入棉被之中,沉步向帐篷之外走去,他的面色有着三分自嘲五分苦涩。冯好运疾步上前关心问道:“他伤势如何?” 严苛撇头望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周春,摇了摇头说道:“伤势已无大碍,以元帅的修为不出十天定能痊愈!” “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冯好运继续问道。 严苛看了一眼冯好运,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人最怕的是心病!现在的他并非不能醒,而是他不愿醒啊!” 严苛说完便沉步离去,独留冯好运一人愣愣发呆。 是啊,现在的周春并非不能醒,而是不愿醒,又或者说是不敢醒! 睡梦之中的周春仿佛在云端徜徉,而有一个小黑人却在不断地呼唤着他:“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周春茫然地看向云雾之下,冯好运的倩影尽收眼底,那略带银花的凤眸不断地切割着他脆弱的心。 他如何醒来? 他知道自己败了,大败,惨败!他若醒来将会失去所有,他不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心在撕裂,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仰却被那狂暴的雷弹炸得稀里哗啦,如同那倒塌的城墙,成为一片废墟。 他好想一死了之,如此也算是战死沙场,满载荣誉! 冯好运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周春,她的秀眉逐渐地蹙起,她的双眸逐渐地坚毅,她微微摇了摇头掀开门帘向着营寨之外走去,她的身影略带萧瑟与孤单,她独自一人出了营寨,然后消失在了烟雨之中,从此了无音讯。 ...... 在如此悬殊的兵力之下,寂城臣民竞相欢呼,疯狂地庆祝,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叫山雨欲来! 寂城虽然获得了一场大胜,但却也是元气大伤,一些理智尚存之人都清楚地明白,他们已无力再抵抗起义军的长矛与箭矢,毕竟起义军还有八万之众啊! 如今的城墙已被炸毁,现在的寂城可以说是赤身裸体于刽子手面前一般,只能任其随意宰割。 庆幸的是如今的起义军士气大颓,且统帅周春尚未苏醒,故而他们需要休整来恢复元气,所以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这才让他们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而这也将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乌兹端坐于大堂帅案之前,神色庄严肃穆,其余三位大将分坐两旁,他们的神色也都是严肃认真,既没有大胜的喜悦,也没有被重创的哀伤,有的只是对眼前局势的不安。 他们是正统的军人,而军人的职责只有一个,那便是杀敌!而统帅在战场之上也指挥考虑一件事情,那便是如何胜利! “城主,如今我等该作何为?”宝龙实力虽然仅次于乌兹,但却也是最年轻之人,他无法再承受这种无形的压迫之力,单臂一拍桌子率先开口询问。 乌兹没有说话,他的独眼之中仿佛有电流跳动,扫过宝龙与啸虎最终停留在犬痱的身上,其他二人也将目光投给犬痱。 犬痱沉吟片刻,他缓缓拿起桌上的酒杯,将其一饮而尽,沉声说道:“如今的我们好似捅了马蜂之窝,接下来必然会承受他们疯狂的报复。寂城凭借现在的兵力已无法坚守,我提议大军趁机带着全城百姓撤出寂城,前往灭城求援。如此保存有生之力,后续再徐徐图之!” “这个主意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毕竟我们只剩区区两千兵力,又如何去再对抗他们八万将士?”啸虎颔首同意,“而且我们以五千兵马力挫他们十万将士,这等奇功纵使毕弗隆斯也无法办到吧?届时我们与灭城城主联手,定然能将他们尽数诛灭!” 啸虎说完便将目光转向了乌兹,毕竟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他的手中,犬痱点了点头问道:“乌老大,您怎么看?” 乌兹右手四指有节奏的在案台之上敲来敲去,他微微闭上独眼,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但几人却也清楚他在思考着得失,故而也不敢轻易打扰,只得静静地等待他最后的决断。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个人都有他的欲望与目的,这些欲望只得他们为之拼命,但也只是拼命而已。 人死如灯灭,那些身前拥有的一切与性命相比自然不值一提。乌兹等人没有武魂殿那聚灵成形的神奇手段,故而他们的断臂残腿无法恢复。 而失去了臂膀的他们战力早就大打折扣,如江河直下,根本无力对抗起义军的首领大将,所以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的处境......诸位心中早已清楚!”乌兹眉头皱起,他的左眼爆射出精光,衣袍无风自动,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犬痱,你即刻率领一千兵士,将寂城所有粮食全部征集,只给每户三日余粮即可!” 犬痱神色一怔,他瞬间便明白了乌兹的话中之意,他有些不忍,他立马反驳道:“大人,若如此做法恐怕会激起民愤,容易引起兵变啊!” “既然选择撤离,当然不能将粮草辎重留给敌人!”乌兹的语气渐冷,他的威严容不得他人质疑,宝龙与啸虎沉默不语,他们也明白了乌兹的意图,那便是留下全城三十万的百姓,率领所有军士独自逃生。 所以他们需要毁掉所有的粮草,如此即使起义军占领了寂城,也相当于只是得到了一座空城。 不,是比空城还要恐怖的死城! 因为他们将面临三十万的饥饿难民,而这将会断掉他们的生源! 犬痱双眉皱起,他的心在撕裂,他是上一任城主之之,他留在这里也仅仅只是为了这全城的百姓,如同他的父亲一般,为其而战。 如今他却需要做出选择,牺牲无辜的他们重创敌人! “大人,我们带着百姓一起走吧!犬痱有信心能全员安全撤退!”犬痱心有不甘,他期盼着再次开口,然而乌兹冰冷的眼神却将他最后的希望浇灭。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颅,他的双目逐渐地黯淡与失落,他可以想象在不久的未来,寂城将会面临何等惨状,如同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那能将天空点燃的大火。 百姓是一颗很好的棋子,起义军既然打着为他们而战的旗帜,那么乌兹只需要将其抛给他们,便能让他们身陷维谷,无法自拔。 “还不听令?”乌兹冷喝一声,犬痱身躯微微一颤,他苦涩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大堂中央单膝下跪,抱拳领命,“犬痱定不负大人所托!” 乌兹的脸色这才略微缓和,他继续说道:“犬痱,我知道你并非真心归顺于我。但我乌兹可以告诉你,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彻头彻尾的恶人,今生我所欠你的,已很难再偿还。” “但我乌兹可以向你保证,他日我定然会用手中之剑来祭奠今日之血!大丈夫深处乱世,当分清得失比重,肯受冷嘲热讽,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犬痱没有回话,他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殿外走去,他不断地发号施令,那些等候的将士先是一阵错愕,虽然抱拳领命,手持武器走上了街头。 乌兹望着离去的犬痱背影,长叹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犬痱是否已经接收。他望着那道背影,就如同上任城主曾经望着他一般。 “如果无法斩断俗事,斩断羁绊,又如何成为最强的主帅?” “啊,犬痱大人,您为何要抢夺我们的粮食?” 一个老叟本在家中与自己的痴傻老妻兴奋地诉说着犬痱的功绩,却不想几名卫兵突然闯入,将他家中的粮食一抢而空。 他惶恐的走上了街头,却发现城中早已大乱,他不甘地抓住了一名卫兵的裤脚却被踹飞数米,他咳嗽着鲜血爬到了犬痱的脚下,带着不解和愤怒看向了他。 犬痱撇了一眼这老汉,他认识此人,周围之人皆唤其为王老汉。王老汉的家中只有一位痴傻老妻,两人相依为命,若非犬痱与街坊时常接济,他们恐怕早已活不到今天了。 第两百五十六章:乌兹 “大人,这些金银珠宝您都拿去!小的也知道最近叛军打压的紧,好多将士都牺牲了。小的愿意贡献所有的金银珠宝,但烦请大人不要砸了我的这些老酒,它可是小人父亲那一辈珍藏下来的宝贝啊!” 一个中年男子死死挡住想要进入地窖的卫兵,犬痱从其身边走过,那中年男子好似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欣喜地向着犬痱奔去,“犬大人,是我啊!我是毛台,毛记酒馆的毛台!” 然而犬痱的眼睛依然只注视着远方,毛台先是一愣,旋即如那老头般嘶声力竭:“犬大人,犬大人,犬大人......” 随着犬痱的身影越来越小,毛台的声音也逐渐地弱了下来。一名守卫好似嫌弃其碍事,直接将其拎起,甩到一旁。毛台愣愣不语,他望着自己的心血毁之一旦,他的双颊流下了血泪,他嚎啕大哭,他绝望的嘶吼,他不甘的咆哮。 “为什么?” 毛台望着已经破败不堪的酒馆,他好似看见了犬痱正坐在其中喝着小酒,静静地带着微笑聆听他们吹牛斗嘴。 犬痱每天都会来到他的酒馆喝上一盅老酒,那是毛台父亲所酿的老酒,也是犬痱父亲最爱喝的老酒。 那张桌子也一直为犬痱所留,然而......然而毛台愤怒地站起身来,他将那张桌子砸了个稀巴烂! 一路走过,犬痱见到了不少惨烈之事,但他都选择了无视! 那正在哭泣的女孩,犬痱认识;那正被将士踢打的少年,犬痱认识;那摸着墙壁茫然失措的瞎眼老头,犬痱认识;那拄着拐杖破空打骂的老妇,犬痱也认识...... 他认识,他都认识,这里的所有人他都认识! 然而他们却都已不再认识他! 犬痱独自走向一个小巷,他的身影很是萧瑟与落寞,他的心情也很是失落。这小巷很长,很深,很暗,即使天上有七颗月亮却也照不进丝毫光亮。 这是寂城最黑暗的地方! 然而此时在这小巷的尽头,那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却有一道曼妙的倩影,她挡住了所有的光亮。 犬痱的心也永久的封闭! 因为他倒在了血泊之中,但他的嘴角却出现了久违的笑容,这笑容似满足,似解脱,似希望...... “永别了,哥哥!” 三天,整整持续了三天。寂城的平民嘶声力竭,绝望的怒吼,但却都被乌兹以强悍得到阵法压制隔绝,他们的咆哮根本无法传导出去。 寂城如她的名字一般,寂静,寂寞! “犬痱还没有回来吗?” 乌兹站在内城墙上,双手背负,望着城下黑压压一片的起义大军,他知道决战已近在眼前。 “大人,搜遍了整个寂城,没有发现犬大人的踪迹!” 乌兹挥了挥手打发那人之后,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仰起脖子,似乎在嗅着空气中的硝烟之味。他的神色很是坦然似乎带着愉悦的微笑,似乎那气味比女子的体香还要诱人,令他欲罢不能,想要永远沉浸于此中。 “你终究没有选择我的道路!” 乌兹自言自语,随后袖袍一甩,这一刻他又是寂城城主。他沉声喝道:“按叛军势态,不出三个时辰便能将寂城团团围住,届时必然城毁人亡!” “所以这将是本将军的最后一道军令!宝龙你率领一千人马从西门杀出,直接奔向亡城;啸虎你再率一千人马从南门杀出,奔赴灭城;本将军自统其余人马前往凶城!” “届时我等将起义军情报共享,合三军之力定能将其歼灭,一雪今日之耻!” “是,宝龙领命!” “是,啸虎领命!” 两人抱拳单膝下跪,旋即转身下城整顿兵马,他们知道此时乃十万火急、分秒必争的时刻,越快则生还的的几率越大。 ...... 李冬坐在战车之上,他的身旁是已经苏醒的周春,彼时的他因大病初愈故而脸色尚且苍白,更是带着些许冷漠与不甘。李冬没有剥夺他的元帅之位,而是压下所有的非议,令其“将功赎罪”。 “多方以误有四点,一为利害,二为正奇,三为迂直,四为虚实。你可明白?”李冬问道。 周春回道:“人的本性便是趋利避害,故而趋诸侯以利,屈诸侯以害!” 李冬点头说道:“所以说你想要的一切根本就不存在,只有给够足够的利益,别人才会以你为尊!你明白了吗?” 乌兹站在城墙墙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为何回来?” 在乌兹的背后很快便闪现出一道身影,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啸虎。啸虎眉头微锁,他踱步向着乌兹走来,毕竟缺少了一条腿着实有些不方便。 啸虎微笑说道:“大人的好意,啸虎心领了!但是若要以牺牲宝龙的性命换我之命,那啸虎即使或者也无法安生!” 乌兹的独眼愈发复杂,他望着苍茫大地与灰暗的天空,良久问道:“何为利害、正奇、迂直与虚实?” 啸虎颔首回道:“以利害为基础,奇正为手段,迂直为策略,最终致敌于虚实!大人的教诲我又怎会遗忘?” 乌兹点头道:“很好,奇正是何意?” “凡战者,以正和,以奇胜!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啸虎继续答道。 李冬摇头道:“天下之人皆以为‘奇’便是出奇制胜,然而若出人意料便是‘奇’,那么不战而降是否也算是出人意料?” 周春有些茫然,他抱了抱拳愧道:“还请老师明示!” 李冬继续说道:“所谓正和奇胜,乃是以正兵接敌,以奇兵攻克敌人的漏洞。换句话说,正奇便是分兵原则,你有一万,需要分兵;你有一千,需要分兵;即使你有十骑,也要分兵。” “‘奇’便是留有后手之意!记住,永远不要出光手中之牌,因为你的王牌只有在必杀敌人之时方可展现!” 李冬转头看向周春,他问道:“你可知你败在了哪里?” “轻敌!”周春的声音带着冷漠与些许颤抖,他已经能够接受自己的失败,他想起了曾在雨夜中嘶吼的自己,他决心要将自己的宝剑磨的更加锋利,他要将自己的心封印在万丈玄冰之中。 李冬却摇头说道:“你还是不懂!你的败不在轻敌,而是兵法!利害、正奇、迂直与虚实,这是兵法中最重要的四个要数,你全都处于下风,又如何言胜?” 乌兹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继续说道:“所谓正奇便是将自己的兵力集中在某一个点上,造成对敌的绝对优势。那被炸毁的城墙阻断了叛军的前进路线,便是‘奇’的一种表现!” 李冬的声音带着些许呵斥:“城墙被毁,如果此时你肯接受‘迂直’之策,亦可断去他们的奇兵之计,然而你却做不到窥探敌军虚实,更不懂迂直之策,贪攻急进,方才有此大败!” 周春的眉头紧紧簇拥在一起,他抱拳歉道:“还请老师明示!” 李冬深吸一口气说道:“所谓‘迂直’便是思考多种解决办法,若直的成本过高便选择迂法,若迂的成本过高,便选择直法!” 周春脑海好似灵光闪过,他略微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战斗其实就是避实击虚。我之奇正,致敌之虚实;奇正在我,虚实在敌。” “还算有救!” 乌兹转头望向啸虎,他的目光罕见的有了些许柔和,他微笑说道:“你还是不如犬痱啊!” 啸虎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似有一抹苦涩涌上心头,他摇头道:“犬痱才能胜我十倍,我的确不如他!” 乌兹没有反驳与安慰,他继续说道:“兵者,修道保法,知己知彼,先为不可胜,致人而不致于人,先胜后战,胜于易胜!你可知何意?” 啸虎点头说道:“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想要击败敌人,若自身没有强悍的体魄,又遑论胜败?” 周春站起身来,他的战意逐渐的点燃,他沉声说道:“自身乃胜败之根,其后便是了解敌人强弱虚实,避其锋芒,攻其弱点,故能先为不可胜!” “通俗点说,就是柿子要挑软的捏,石头就得死磕着鸡蛋!”李冬补充说道,“那么你知道自己败在何人之手了吗?” “乌兹!”周春斩金截铁地答道,他的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的双拳青筋暴起,他的声音如同此刻的起义军,声势震天。 然而李冬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他心中略微苦涩:“周春,你不如刘询啊!” 李冬略有惋惜,他明白天命不可违,人各有命,有些事情并非努力便能扭转,帅才可遇不可求。 乌兹指向大军中的一角,问道:“你发现有何不同之处了吗?” 啸虎点头说道:“兵还是原来的兵,将亦是原来的将,帅换人了!” “那现在的你,该如何做?”乌兹继续问道,啸虎毫不犹豫地回道:“逃!” “所以......” “所以,我选择了逃!” “既然选择了逃,那为何还在此处?” “因为主帅还在此处!” “我身为主帅自然不能选择逃!” “我身为部下,主帅未退岂可先撤?” “可我已经下达了命令,命令你撤退!” “我拒绝撤退!” “这是军令!” “我选择违抗!” “违抗便是死罪!” “我愿接受死罪,但请给我一天时间!不,半天足矣!” “为何给你半天?” “因为,我要战死沙场!” 第两百五十七章:破城 起义军分出三千兵马开始清理着废墟,有条不紊。清理的工作进行的很是顺利,这其中不乏因为寂城兵力所剩无几的原因,但更多的是魔军准备最后殊死决战的原因。 李冬的战车离内城墙尚有数里之远,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城墙之上那只锐利的眼。他缓缓站起身来,右手握拳至于心脏之处,微鞠一躬。 这是对强者的敬意,同时也是对逝者的默哀! 城墙之上的乌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的身后不断涌现出兵士,从初始的三三两两,到最后的成群结队。 他们的动作很轻但却又很凌厉,他们神情肃穆但眸中却战意昂扬,他们眉头紧蹙但嘴角却微微上翘,似在冷笑,似在讥讽,似在不屑。 寂城很是寂静,起义军不少人也见到了那矮矮的城墙之上,一千五百余魔兵的兵器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周春静静地等待着搬运的结束,他收到了卫兵的汇报,双眼爆射出强烈的杀意,他沉声发号施令:“奉天之命,讨伐魔逆,不求荣华富贵于一生,但求千秋万载不为奴!众将士随我杀入寂城,建万世功业,立千秋美名!” “杀!” 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夹杂着叫嚣与狞笑,与寂静的寂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勇带头冲锋,他指挥麾下三千箭手分成六排,均将手中灵弓拉至满月状态。随着一声“放”,无数箭矢如雨般落下,它们没有射向敌人,而是直接射向了内城墙! 这些弓箭虽然只是凡品中阶之物,但胜在人多,而且内城墙既无阵法加持也不如外墙那般厚实,故而很快便摇摇欲坠,随后“轰隆”一声,再也无法承受直接崩塌。 这是李冬的策略,他选择了“直”的作战之法,倾尽全力以最凌厉最密集的攻击直接摧毁一切,摧枯拉朽! “你看到了什么?”乌兹的身形没有因城墙倒塌而摔倒,他轻声问道。 “胜利!”啸虎猛挥一刀,将头顶剑雨尽数驱散。 周春振臂高呼:“弟兄们,城墙已倒,随我冲!” 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铺天盖地,他们没有因废墟而阻碍了脚步,后续数万步兵更是如饿狼扑食般冲将上去,竟然丝毫不比骑兵要慢。 喊杀声震撼全城,乌兹望着无边无际的人海浪潮,他被淹没在其中,啸虎也被淹没于其中,那一千五百名魔兵也被淹没在其中。 “没有投降,没有怜悯!所有魔军将士,一律杀无赦!” 在街角,在巷尾,在寂城的每一个角落,你都能听见惨叫之声,一千余根三丈长的长矛被立在城墙之畔,如同鲜明的旗帜,而在长矛的顶端是一颗颗人头,其中赫然便有乌兹与啸虎,他们形成了新的城墙! 寂城如雪崩,再无完卵,起义军攻占成功!然而这一切却还没有停止,因为新一轮的屠杀即将开始! 封于修护住慕容仙等人进入了乌兹的帅府,他们准备休憩休憩,因为接下来的政权交接等等与他们无关。 清扫魔军余孽的工作自然交给了孔智等人! “说,有没有窝藏魔军余孽?” 三名起义军闯进了一间农家小院,他们手持武器将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逼入墙角。 “回大人,小的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绝不敢私藏魔军呐!” “哼,本将军不信,都给我仔细地搜!” 这间农家小院最终被焚毁,而那中年男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一间雅苑中,五名起义军狞笑着解下了他们的裤腰带,如狼似虎地奔向一名女子。 “让我们看看你身上可有魔军标志!”他们将那女子的衣服撕碎,他们发泄着自己的兽性。 又有几名起义军用大石头堵住了一口枯井,而在枯井之下有一个小小的密道,其内藏着六七个孩童。 有人将火把扔进了毛记酒馆,有人可怜那瞎眼老头的凄苦,便顺手送他脱离苦海。 那曾经歌颂犬痱的老者,他含着热泪将自己的智障老伴掐死,然后悬梁自尽。 寂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喧嚣! 封于修手中的酒杯渐渐地颤抖,他感觉好像地震了一般。然而其实只是他的手在颤抖,他不知自己的手为何在颤抖,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了他,外面绝对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的眉毛逐渐地皱起,他站起身来准备向着殿外走去,他无法抑制内心那疯狂的想法。 “阿修,外面就留给他们清扫便已足够,我们还是饮酒庆功吧!”李冬叫住了封于修,他的脸色很白,苍白一片,他的声音很冷,好似冰霜玄冰。 “魔军尚有两元大将未出,我不放心!”封于修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而周春却回道:“宝龙率一千兵士从西门企图逃走,已被我就地正法,所以你无需担心!如今我们胜券在握,还是尽早休憩调整,好应对接下来的苦战!” “是啊,封哥,我们还是休整休整吧!这连日来苦战还没睡个好觉,吃顿好饭呢!”吴勇附和道。 封于修虽然蛮横,但也深谙礼数人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绝难走出这道殿门,无论他想出何等借口,对方定然会有千百条理由阻拦。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将桌上的清酒一饮而尽,点头说道:“元帅大人算无遗策,是我多虑了!” 燃烧的房屋发出噼里啪啦之声,随后倒塌,毛台抱着最后一坛老酒与他的招牌归于太虚。 喊杀声,惨叫声,哭啼声,哀求声,怒骂声...... 失去一臂的孔智仿若变了一人,他仅存的左手掐住一个小孩的脖颈,然后高高举起,任凭其踢打挣扎,只因这小孩企图攻击他。 “蝼蚁!” 孔智不屑地微微使力,那小孩顿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封于修虽然已经回座,但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无需其使眼色或暗示,慕容仙早已微闭双眼祭出自己的金丹之力,灭蒙鸟! 灭蒙鸟青羽赤尾,是非常稀有的物种,它们隐遁深山无迹可寻,且寿命很短,从出生到死亡只有三年时间。 灭蒙鸟最珍贵的便是他的天赋神通鹰鹫之眼,也正因如此想要捕获它们更是难上加难。且灭蒙鸟很是刚烈,若身陷囹圄定然会选择玉石俱焚自爆死亡,所以慕容仙的这颗金丹价值不菲。 在寂城大殿之上,在一片乌云之中,一双鹰鹫之眼隐遁于其中,它缓缓地睁开。 曾经美丽的寂城已经快要化成一抹废墟,无数烟柱上升,无数房屋被焚,无数尸体堆积成山,还有那一千余具狰狞的头颅,触目惊心。 寂城比以往更加寂静了! 慕容仙后脊微凉,她再也无法承受这种令人作呕的画面,她慌忙中撤回了自己的神通,她更是直接吐了出来。 “仙儿?”封于修急忙将其扶住,轻轻地拍着她的香背,他望了一眼慕容仙的眼睛,便已明白了一切。 封于修将慕容仙扶回座位,他爆喝质问:“李冬,你究竟在干什么?” 李冬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坦然地将杯中酒饮尽,好似并不知封于修为何暴怒。他淡淡说道:“今日之事,权当不知情可好?” “你放心,我不会弄脏你们的手!所有的罪过皆由我一人承担!” 吴勇一脸茫然,他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魔军有援兵来了?”他还在担心魔军会突然反攻,而一旁的陈水却苦涩地低下了头,他已经猜到了结果。 孔智与诸显没有回来,定然是执行特殊命令去了!而这二人对魔军有着深沉的仇恨,那么他们的怒火又将倾泻何处? 答案不言而喻! 封于修的紧握的双拳咯吱作响,他怒骂道:“小爷我之所以肯帮你,是因为不忍你们受压迫与欺凌!如今你们却忘了自己的初衷,学起魔军做法!” “封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冯勇忐忑不安,他急忙站起身来打断了封于修的话语,他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好决定自己的站位。 封于修冷哼一声:“你问他!” 却听一声清脆的杯响,众人眼神瞬间齐刷刷看去,却是严苛摔碎了酒杯,他站起身来抱拳道:“今日饮酒过度,恕严某不能再陪诸位,先行告辞!”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李冬没有阻拦,周春的面目有些狰狞,他怒发冲冠! “到底发生了什么?”吴勇怒喝一声,他一掌将自己身前的桌子拍成齑粉。 “弑龙者终成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慕容仙冷声回道,“那些平民有何过错?为何非要取他们性命?就算非杀不可,也不必如此百般凌辱吧?依我看,你们比魔军更胜!” “什么?” 吴勇大吃一惊,不敢置信,他深吸一口气扫了众人一眼,却不见有一人出面反驳,他明白了,这是真实! “放肆!” 周春再也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他爆喝道:“当众顶撞元帅,你们想造反吗?” “造反?我们不正是在造反吗?”封于修冷笑讥讽,“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怎的?这么快就开始扣帽子了,准备清权了?” 第两百五十八章:屠城 周春的面目逐渐地狰狞,他最忌恨有人说他贪念权位,毕竟他吃了如此败仗本就该引咎辞职,如今恬不知耻的霸占着统帅之位,自然会被人说三道四。 只是这些话语暗地里过下嘴瘾也就罢了,众人也权当没有看见,可若是当面顶撞将其搬上台面,那就没法视而不见了。 且封于修与陈水连战三天没有攻下寂城,就受到了降级处分,而他...... 仅仅是道歉和立下军令状而已! 且任谁都知道这军令状根本毫无作用,因为即使是他们八十岁的老母亲来指挥,也能将寂城攻下。 周春的权威得到了挑战,而场面也一时有了剑拔弩张之感,陷入了僵局! 李冬叹了一口气,他安抚众人坐下,他的容颜在这一刻似乎又苍老了几岁。 他沉声解释道:“阿修,寂城所有的粮食皆已被乌兹焚毁,我等并无余粮可供他们生存。若放任他们如此,定然会成为跗骨之蛆,啃食着我们的每一寸血肉,届时我们必亡。所以这是乌兹给我们的最后一道难题,而我们也别无他法,只能如此!” “再者,众将士经过多日鏖战早就疲惫不堪,如今攻下寂城便如同有了家一般,所以他们需要发泄,需要威慑,来宣告自己的主权!” “我们的目标始终是毕弗隆斯,而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功的路上免不了杀戮与冷血,我希望你能明白!” 起义军如同无根之萍,如今寻得寂城宛若获得了根,所以他们定然会血洗这里的土著,然后霸占他们的财产,成为新的主人,这是世道常伦,这是人情世故,这是真理,这是规则。 但这些真的是正确的吗?这无辜的几十万百姓何错之有?他们没有为虎作伥,只是居住于此罢了。 封于修沉默了,弱肉强食他懂,他见得也比谁都多,所以他无法辩驳;慕容仙没有说话,她的眸子很冰冷,她无法苟同这等歪理,她也不屑再费唇舌;吴勇抬眼望了望众人,他惭愧地低下了头颅,他的心终究还是选择了周春;李冬微微一笑,他饮尽杯中浊酒,他身在局中却又不在局中,他成为了看客。 李冬将手中的酒杯举起,他大声说道:“来,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封于修看了一眼慕容仙,他们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将桌前酒杯缓慢地举起...... 因为这杯酒是尽忠的表现! “我哥说过,救国兴亡,忠义为先,欲安天下,先取人心。而人心之本在于循天道、行仁义、持忠孝。” 一个娇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如琴音入魂绕梁不绝。这突兀的话语顿时搅乱了风云,众人撇眼望去,不禁诧异,因为发言者不是别人,却是霍念君。 霍念君平日少言寡语,她的微笑与目光始终只聚焦在刘询的身上,除此便再无其他。故而即使她娇俏美丽,但却并不是很显眼,众将领也权当其是刘询的小跟班,或者小迷妹罢了,除此再无其他想法。 然而就是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却在火焰将熄之时,浇上了一盆热油,如此即使饮尽杯中酒也无法再平息。 众人脸色阴晴不定,即使是李冬也一时失措,因为霍念君年龄尚小,他自然无法用那种大义来搪塞。霍念君微微一笑,她继续说道:“你们做出此等惨无人道、有悖天伦之事,还大言不惭地说是天道天命,果真是一群垃圾,无可救药!” “你们的罪孽早已罄竹难书,定然会自取灭亡,堕落在无天炼狱之中,万劫不复!” “念君妹子!” 封于修急忙将其喊住,他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口无遮拦,居然敢当面撕开他们虚伪的面具,死戳他们的痛点。 被封于修喝住的霍念君却似怒气未消,她转而看下封于修,更是玉指指向他的眉心,嗔怒道:“亏你还是我哥的三弟,如今他已失踪十日有余,你却有心情在此吃酒庆功,你也该死!” “哪来的黄毛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一个新任将领冷声呵斥,他不识刘询,是后续加入之人,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此时乃是其表决心尽忠心的时候,所以自然得好好表现。 于是他甘当这出头之鸟。 “放肆,何汝大,此女乃我军上宾,岂是你可辱之?” 周春一拍桌子怒骂呵斥,那名叫何汝大的本自窃喜,却不料居然被其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顿时呆若木鸡,茫然失措,只得抱拳赔罪:“小的有眼无珠,不识贵人,干受军法!” 何汝大能被提拔上统领自然也非泛泛之辈,他短暂失神之后却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道歉赔罪。 因为周春并非是真的呵斥于他,而是借此机会给众人一个台阶走下,两人心照不宣,至此打住! 起义军能否推翻毕弗隆斯的政权,霍念君根本不关心;寂城百姓的生死存亡,她也并不在乎。 至于这何汝大与周春拙劣的戏码,她更是不屑。 霍念君的眼中只有刘询,她的愿望也只是陪着自己的意中人展翅翱翔,凌驾于众灵之上,如此她便幸福自豪;当然,若有一天其坠入深渊,永劫沉沦,她也会毫无犹豫地投身火海,与之相伴。 被霍念君呵斥,封于修不仅不恼反而有些许愧疚,连日来的征战他确实没有将精力过多的放在刘询身上,外加刘询强悍的战力他也没有太过担心,如今才发觉自己确实有些薄情,不仅愧对刘询的恩情,也冷落了他的亲朋。 “念君小姐,我们早已派人四处寻找刘兄的踪迹。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您且收收怒火,静待佳音如何?” 周春嘴角微翘,经过何汝大的戏码,他成功的将屠城一事转移到了刘询的身上,他为自己得意:“原来不过是小迷妹多日未见偶像,故而发起了牢骚与脾气!” 霍念君凤目转向周春,轻启贝齿:“虚伪,你等只是水中鹅毛,也配与我哥称兄道弟?我哥的踪迹也无需你等插手,念君自己去寻!” 霍念君说完便径直朝着大殿之外走去,玛茵落在其肩头不发一言,她自始至终都在尽力的扮演自己奴仆的角色。 霍念君脚踏地板的清脆之声,如同乐章一般悦耳。周春脸上的微笑似乎被定格了一般,他没想到这个黄毛丫头居然如此蛮横,如此无礼,如此...... 周春那内心最黑暗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他最恨的便是别人看不起他啊! 封于修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妹子年少无知,说话口无遮拦,还请莫要见怪!封于修自觉愧对兄长,先行告辞。待他日寻回兄长,定会携妹子前来给诸君赔罪!” 封于修说完便也携慕容仙大步离去,他本就无欲无求,自然不会有丝毫眷念,所以走得异常决绝与洒脱。 但封于修最后的话语却很有趣,在场之人哪个是省油的灯?他们很快便听懂了其话中含义。 “好个口无遮拦!” 周春用力地咬了咬牙,但表面依然云淡风轻,他微笑站起身来一拜:“待封兄寻回刘兄,周某定然会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周春再也不隐藏自己的野心,他的“接风洗尘”也与其“口无遮拦”有异曲同工之妙,此后周春是主,刘询是客! 循天道! 吴勇望着那离去的三道背影,他眼神复杂。被安排到后勤的他有太多不甘心,他不想做一个默默无闻之人,他想扬名天下,所以他无法随封于修而去,即使刘询对他恩重如山,但比起自己的大好前程,他还是选择了遵循内心。 行仁义! 封于修愤怒地一脚踹飞一名当街行凶的百夫长,那百夫长何曾受过此等大辱,他费力地爬起身来,竟直接指挥周边兵士进行围攻,“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连老子也敢打,活得不耐烦了吗?” “滚!” 然而仅仅一招,封于修便将那七八名兵士轰飞数丈。 那百夫长哪里见过此等架势,他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来人。这一瞧不打紧,瞬间将其吓得屁滚尿流,他急忙磕头求饶:“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挡了将军的道,还请将军恕罪!” 那百夫长更是用双手不断地抽着自己的面颊,他的后脊背都在发凉,因为封于修在军中是战力最强悍之人,且传言其一言不和便是置人于死地,故而已无人敢服侍于他! 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当然这种传言其实也是周春暗地里为之,他将封于修渲染成杀人不眨眼之徒,其目的便是进一步削弱他的影响力。 “将军,我这里发现了一些有趣之人,都是娇滴滴的小娘子......” 那百夫长也不知是喜欢作死还是其他,他见封于修没有怪罪自己之意,居然以为其是与他一样来街上猎艳之人,毕竟其身边还有两个大美人,任谁都以为其是好色之徒。 百夫长露出暧昧的笑容,更是以一种男人都懂的语气点头示意,毫不遮拦,毫不避讳。 “哦?是吗?” 封于修微微一笑,这在那百夫长眼中是心领神会,然而在慕容仙眼中却是弑神前的表情。 第两百五十九章:权术 百夫长谄媚说道:“那些人很有可能便是魔军奸细,将军可要细细盘问盘问?” “那自然得好好盘问啊!”封于修点了点头,便在百夫长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处大院之中,却见在庭院中央已有几十名娇脆女子,衣难蔽体,梨花带雨,正怯弱弱地看着他们。 而在庭院四周却是几十名大汉正至狞笑,见到百夫长回来,急忙上前拜道:“费哥,您回来了?” “这位是?是......是封将军!” 众人深吸一口气,显然是认出了百夫长背后的封于修,急忙上前跪拜,毕竟封于修可是煞名远杨,岂敢怠慢? 封于修面色寻常,但丹田已有灵力汇聚,百夫长虽然知晓慕容仙乃其妻子,但却本着男儿本色的性子思考着他身前之人,正准备将这些女子全部贡献给封于修,心中更是憧憬着升官发财。 却见其一跺脚,那些兵士居然瞬间被其震晕,更有几位修为低下者直接口吐白沫,只怕醒来也会变成白痴了。 百夫长毕竟有些实力,他呆若木鸡强行运气,欲使自己胸口的波涛平静下来,而封于修却已经手起刀落,削下了他的头颅。 “既然你们视我为嗜血狂魔,那想必早已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 封于修冷眼扫了庭院一周,他的力道控制的极为精细,并没有伤害到那些女子。 “你们走吧!” 封于修挥手离去,慕容仙眼神略微复杂,她身为女子岂能不理解这些人的苦楚?只是人力有穷,她也无能为力。 那些女子本以为身陷囹圄已至绝境,更是瞧见了魔头封于修的大驾光临,顿时心如死灰。毕竟连攻三日寂城的首席大将便是他,虽然未见其人但早闻其名。 但她们却在这绝境逢生,这位封将军似乎并非传闻中那么可怕,因为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怎么会屈尊来救她们呢? 她们想起了犬痱,曾经为她们拼尽一切的犬痱!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下定决心奔跑着阻挡了封于修的去路,齐齐跪拜下来磕头道谢。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我等就算身陨也不敢忘!” 封于修望着她们却愈发愧疚,毕竟他们才是刽子手啊,他有何德何能去受此恩典?他只是在赎罪,好让自己心安理得罢了! “你们走吧,离寂城越远越好!” 慕容仙轻轻扶起那为首一女子,该女子眼含热泪甚为感激,却摇头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如今正值兵荒马乱之秋,我等生在寂城又有何处可寻?且将军虽然救得奴家一时,可等您走后,我们的结局还是无法改变的。” “还请将军救人就到底!” 那女子再次跪拜下来,慕容仙与封于修对视了一眼,眼神复杂,他们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将她们再次扶起。 “那就跟着我们吧,只是我们没有什么能提供于你们的!” “将军能救我等一命,已是大恩!我等又岂敢再做其他要求,但请不要嫌弃我等才是!” ...... 大殿之中的酒宴仍在继续,更有不少歌姬舞动着美妙的身姿,李冬醉眼朦胧,他轻声说道:“二十年前,我的父亲也曾来过这里!只是他奉行的是仁道,而他的仁道最终毁灭了自己!” “如今的我们选择的是霸道,这条路是否会有终点犹未可知,但我不后悔!” 当年那场暴动由李冬的父亲策划,他们士气如虹,宛如一柄神兵宝剑直插毕弗隆斯的心脏,他们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了四座城市,他们点绕了灯塔中的烛火,他们前往了未知之地,断肠谷! 然而所有的传说却也终结在了这里,他们消失了,消失的无踪无际,无法查起! 当然在这之中其实有一个幸存者,那便是郑建,即李冬的亲生弟弟,南方矿场曾经的护卫首领。只是郑建早已被那恐怖的景象吓破了胆,他一直隐藏在噩梦之中,不敢将这等往事吐露给他人。 李冬不相信毕弗隆斯有手段能够击杀他的父亲,尤其是这种悄无声息的将所有人灭口。所以他怀疑这四座城市中,定然有人暗生叛变之心,与毕弗隆斯私通,切断了他们的退路,或者是引进了未知的陷阱之中,才酿成了此等悲剧。 他的父亲是一名仁君,他信奉爱能感召一切,将所有人心中最渴望的自由唤醒,所以他对待每一个人都是温柔的。 而他却死了! 李冬不容许自己失败,他也曾信奉爱与自由,但在漫长的矿场生活中他早已放弃了自己的信仰。他往外输出奴隶其实也只是想搏得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他知道那五年的契约为假,故而只能豁出去干他一架。 刘询等人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假意地将这几人收入麾下,更不时地吐露自己对这一切的不满。 他看透了刘询的本质,他利用刘询的善良来伪装自己,他将自己树立成为天下人受苦的佛陀,他成功的获得了刘询的帮助。 他知道自己的寿元将尽,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即使快要进入坟墓的他,还是想触摸一下那主宰天下的权杖,成为至高无上的皇! 哪怕只有一天......不,一个时辰,一刻钟,也是极好的! 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 只有彻底了解与掌握的人,才可以使用他;不能了解与掌握之人,只能去利用他。 做事的最高境界是控制他人,而不被他人控制。只有控制了他人,你才能掌握权变的主动权。一旦你背别人控制了,那么你的命运就掌握在被人的手中。 封于修、刘询等人皆是不可控之人,因为他们没有侵入骨髓的欲望,而没有欲望则没有弱点,没有弱点则无法控制。 你可以绑架他的亲朋来控制他,但这只是靠蛮力,而非权谋,这是在玩火,终究会自焚! 所以真正的圣智之人是不会使用如此愚笨的办法! 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智者事易,不智者事难! 李冬清楚地知道周春的欲望所在,他想要获得所有人的认可,认可他的才能,认可他的德行,认可他的力量,认可他的一切! 所以他将自己的权力托付给了周春,而他自己隐居身后。周春的虚荣心让他沾沾自喜,他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早已成为了傀儡,在明人面前咋咋呼呼。 然而无为而贵智也! 李冬在表面之上似乎置身事外,但他早已在暗中挑拨离间,成功的分化了起义军的势力。 封于修三天七战七败令其威望大衰,周春瞅着了机会趁势接受,瞬间扭转乾坤成就了自身的威名。 但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犬痱的计谋将他所有的憧憬击碎,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而在这个时候,李冬又再次出手,他将其从深渊中拉起,他告诉他:“失败并不可怕,每个人都会经历失败与耻辱。站起来,才能成为胜者,成为王!” 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既用,可见,否择事而为之吗,所以自为也;见不可,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 这才是君王之道! 因为古代的君王都是隐秘而行事治世! 周春很好的扮演了李冬安排的角色,他也很好的完成了他布置的任务。如今的起义军虽然表面以周春马首是瞻,但其实他们的心都已归于李冬。 因为所有的恶都是周春一人为之! 李冬在起义军士气大跌的时候,他力挽狂澜攻下了寂城,然后又重归幕后!而屠城的命令显然是周春所下,这个李冬力保的蠢材所下! 人会有一种自我洗脑的天赋!那便是一旦你认定某个人是邪恶的,那么你能瞬间列举出几十条甚至上百条“证据”来证明;而一旦你认定某个人是正义的,那么即使他深处邪恶之中,你也能将其撇的一干二净! 如今的起义军便是,那就是周春想要屠城,却将这等罪名安在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 可怜的周春还在沾沾自喜,他满怀憧憬,等着李冬死去,那时候他便能成为真正的万人之上! 届时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 他们会歌颂自己的伟大,他们会将自己的经历转换成传说,说于他们的子子孙孙听,他将会成为所有人崇拜的对象! 当然李冬屠城并非只是因为想要将罪名安在周春的身上,或者逼迫封于修等人离开。 他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报仇! 李冬笃定他父亲的失败便是因这些人而起,所以他需要复仇,他要将自己的愤怒之火燃烧在白骨岭的每一个角落。 同时,他也是在以防万一! 李冬很谨慎,他不希望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付之东流。所以他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他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如此才能稳胜不败。 他父亲未完成的事业,由他完成! 封于修等人向着城门走去,而他们的背后平民则是越来越多。当来到城门边缘之时,竟然已经发展到了数千之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封于修并未主动去救护他人,因为他知道人力有穷不可能拯救所有人。 第两百六十章:尽忠 此时守卫城门的将领正是封于修曾经的副将韩默,韩默望着那滚滚人潮,他的目光愈发的深邃与凝重,他上前抱拳问候:“将军!” 封于修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现在的我只是平民!” 韩默点头继续问道:“封兄是否要出城?” 封于修有些不悦说道:“怎么,难道你还要阻拦我不成?” 韩默摇了摇头,再次抱拳说道:“元帅早已下令,封兄的脚步任何人不得阻拦!”封于修辞去官职一事早已传达给每一位将领了,而且还特别叮嘱不得阻拦他的脚步。 毕竟封于修乃大功之臣,虽然李冬成功的逼走了他,但威望犹存,此时与其产生冲突,难免会给别人留下兔死狗烹的话柄,所以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不敢阻拦,那还不速速滚开?”封于修有些不悦,韩默与他交情不浅,且此人做事耿直,更有自己的原则,但观其今日言行似乎已有同流合污之嫌,难免令人痛心。 韩默点头右手一挥,其下士兵便让出一条通道,封于修昂首走过,他扫了那些士兵一眼,这些曾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却宛如陌生人。 然而当封于修一行走过,那韩默却冷声喝道:“拿下!” 所有士兵瞬间将手中武器亮出,他们自然不是针对封于修等人,而是他后面的数千平民。 那数千平民哪料到会突然有着一出,他们在短短几天连受多次波折,本以为得以重生,却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卡陷入了死地。 顿时心沉深海,面如死灰! 封于修的面色也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他不发一言转身便是一掌挥出,直接将那挡住去路的十几名士兵轰飞。他冷声喝问:“韩默,你这是何意?” 韩默眼神瞬间凝重,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封于修说道:“韩默只是奉命行事!封兄欲行我自当放行,但你背后的这群奴隶不可出城,违者杀无赦!” “奴隶?” 封于修剑眉紧蹙哈哈大笑,他的胸口似乎又千吨炸药被点燃,堵住了他的每一条血管,他怒发冲冠,但更多的却是悲哀的嘲弄。 奴隶二字曾经是他们身上的烙印,封于修没想到这些人才刚刚撕去标签,却急不可耐地转身贴在他人身上。 “谁是奴隶?”封于修再次爆喝,他的气势也在这一刻攀上了巅峰,强大的灵压压迫的韩默难以喘息,他的额头与脊背都出现了些许细汗,而那些修为薄弱的士兵更是直接被强行跪下,他们难以抬头望向这个曾经的老大。 “自然是他们!” 韩默双股颤颤,但却仍然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吐出,李冬之所以将守卫城门的重任交给他,正是因为看中了他愚忠的执拗性格。 韩默不问是非对错,他只坚守上级交代给他的任务,而为了任务他可以粉碎碎骨,在所不辞! 封于修嘴唇微颤,手指关节滋滋作响,他不想再与其多费唇舌,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扭转韩默的思想,他冷笑讥讽道:“这四千奴隶,我封于修保了,你能奈我何?” “韩默自知不是封兄的对手,但封兄若想带他们出城,唯有从我的尸体上跨过!”韩默凌然不惧,他的眼神中折射出坚韧与不屈,他强行站直了身躯,将手中宝剑指向了封于修。 “韩默,你我曾在沙场肩并肩。这些平民并无过错,放他们一条生路,给自己一个机会!” 封于修大声呵斥,然而换来的却是韩默的一剑! 这一剑刺在了封于修的左肩,表明了他的决心,斩断了他们的情分,从此便是各自为营。 封于修右手握住那柄锋利宝剑,这是他送给韩默的战利品,现在却成了撕咬他的毒蛇。封于修发丝无风自动,他怒吼一声竟然直接将这灵品的宝剑直接捏碎,他一拳轰在韩默的胸膛,直接将其轰飞十几米之远。 韩默修为在筑基后期,但却也难敌封于修的一拳,这一拳直接轰断了他十几根肋骨,更是七窍流血,难以站起。 “谁敢阻我?” 封于修大喝一声,宛若睥睨天下的君王扫视着众人。这些士兵本就被其灵压压迫的无法喘息,而这一声爆喝竟然吓晕了几人。 “我说过,想要带他们走,唯有踏过我的尸体!” 韩默手持断剑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视线已经被鲜血遮挡逐渐地模糊,但他还是站起了身,他一步一步向着封于修走去,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试图再次攻击封于修。 封于修微微一侧身,再次踢出一脚,韩默再次大口吐血,又一次被击飞十几米之远。慕容仙始终没有说话,她很清楚这时候不是自己插手的时机,因为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决斗! 持忠孝? 何为忠? 韩默是忠吗?他当然是忠,他为自己的元帅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鞠躬尽瘁,这是军人的职责,这是臣子的使命,这当然是忠! 为臣事君,忠之本也! 但如此不问缘由、不问世俗的忠配称为忠吗? 封于修认为其是愚忠,然愚忠又有何错?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审视别人,所以你眼中的愚忠也许是别人的正忠! 故而这是一个无法争论出结果的命题!忠是恪守己道,坚持自己的信仰!尽己之谓忠! 乌兹、犬痱、韩默、周春、封于修等等,他们所有人都有自己忠心的目标。乌兹忠于毕弗隆斯,犬痱忠于寂城百姓,韩默忠于上级命令,周春忠于权威荣耀,封于修忠于内心喜恶! 忠一人可视为忠,忠苍生天下亦为忠! 然无论是为天下苍生抑或是一人,这种忠皆无对错贵贱之分! 望着再次站起的韩默,封于修的心在撕裂,其实他已隐隐窥探出些许端倪,因为这一切皆是一个局,一个为他设计的棋局,而韩默其实只是这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封于修的退出是为寂城百姓而退,他无法忍受这种残践生命的行为,而他也无力阻止,故而他只能选择退出。 然军中之人本就本性不一,所以他会成为所有爱好和平之人崇拜的对象,即使封于修不在军中了,但还会有不少人等着他回来,这是李冬无法容忍的,所以他需要彻底地毁掉封于修,阻断他的回头之路! 封于修在寂城不断地出手救下老幼妇孺的行为,之所以如此畅通无阻不乏有李冬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缘故。他先将其彻底地推到与起义军的对立面,再在这最后关卡设下死局! 韩默虽然愚忠,但他却代表了起义军的意志!封于修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便是舍去寂城百姓,独自离开;二便是踏过韩默的尸体,带着他们离开! 然而无论何种抉择都将是失败的,它们都会斩断封于修与起义军最后的联系! 李冬的城府之深可见一斑,这个行将就木,将一切看淡如水的老人才是隐藏在最黑暗角落的潜龙! 当然如果深究起来,知晓一切真相之人绝对会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起义军初始的两万余家属亲眷便是李冬暗中透露给阴霆的,那个发疯的男子还在愧疚与噩梦中挣扎,却丝毫不知自己只是一颗棋子。 起义军需要扩军,而扩军的最佳方式便是循天道!唯有牵扯到每个人利益的时候,众人才会团结一心,所以他需要这一场屠杀,唯有如此他才能扩充自己的势力! 刘询的实力是他唯一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他需要在刘询回归之前铲除掉他的所有羽翼!他借年老体衰的借口将周春扶上元帅的席位,然后不断地打压刘询一派。 两虎相争,必然一死一伤!剧情的走向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周春如今依旧担任元帅一职,但所有人都知道魂是李冬! 封于修一脉已经彻底崩溃,但李冬还是不放心,因为他怕刘询会回来! 于是便有韩默这一出好戏! 韩默将会是切断他们之间联系的最后一根细绳,而这个细绳已经摇摇欲断! “我不死,你休想带他们走!” 韩默的十指嵌入地面之中,他蓬头垢面浑身是血,即使是憎恨他们的寂城百姓也不忍心再看下去,皆将头颅转向另一边。 每一个遵循内心指引的人都值得尊重! 封于修有些手足无措,他后退了一步,他不敢离韩默太近,他望了一眼慕容仙,有些无助。慕容仙眼神复杂,她知道自己的男人虽然看似粗犷,但却比所有人都善良。 杀一人救千人,这究竟是罪还是功? 封于修不知道,他现在正面临着这样的局面!他当然还可以将韩默重伤之昏迷,然后趁机带着那四千余平民。但他知道如果韩默醒来,定然会选择自尽尽忠。 如此即使并非他杀,也是因他而死! 封于修还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一走了之,但这四千余百姓的结局也可以预见,则他的良心能安吗? “够了!” 杀一人救千人这是一种功利主义,而选择遵循天道则是一种道德主义的体现。封于修狂态毕露,他取出了自己的撼天巨斧猛地挥出! “多谢!” 这是韩默的最后一句话! 第两百六十一章:罪奴之血万世存 封于修以最大的尊敬斩杀了韩默,他也终于得到了解脱! 韩默自然清楚自己尽忠的对象并非仁君,但君臣之道一旦递交契约,便无法毁弃。韩默用生命捍卫自己的职责,再用死亡去期许救赎! 封于修长叹一口气,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密林深处走去,即使是对他人冷若冰霜的霍念君也不由得多看其两眼。 封于修知道经过此事之后,起义军与他再无瓜葛,形同陌路!但封于修不后悔,他行走于天下本就率性而为,这是他的道! 在荒古的某一个小镇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镇中莫名染上了一种瘟疫,凡事感染者皆全身生满毒疮,痛苦哀嚎十数日之后再暴毙而亡。 小镇不大,故而也无法寻得根治办法,但村中却有一智者发现某个小孩似乎免疫这种病毒,经过试验证明他真的有其抗体存在,而如果将其血肉炼制成丹药则能解救他们所有人。 如此便得牺牲那个孩童,于是镇长召唤所有人来进行投票抉择,而最终结果也是非常的残忍与现实,小镇七百三十余口只有区区十票选择了否定。 那个孩童的命运仿佛已被注定了,只有三岁的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向那挤满祠堂的大人,更是笑着伸出了小手。 当然最终结果却并非如此,在生命终结的前一天,他的母亲以想看孩子最后一眼为由,偷偷将其抱走逃至深山老林,避过了这一劫。 但这个小镇却也随着烟云消失在天地之间,化成了一缕尘埃!而那个存活下来的小孩正是韩默! 封于修本以为李冬会暗中派人截杀他们,但行了几日却也没有发现有丝毫探子跟踪的迹象,便也放下心来。 李冬虽然心狠手辣,但却也念及往日恩情,没有赶尽杀绝。当然这只是其一,因为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击杀封于修,且如此若惹怒了刘询,定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且李冬知道刘询的志气并非在此,作为域外来士,他迟早要回到自己的故乡! 凭借着霍念君的特殊感应,封于修一行虽然也涉险不少,但也成功的寻到了刘询。他们在此地建立了新的村庄,那四千平民便在此定居下来。重获新生的他们很珍惜这样的机会,虽然心中仍然憎恨着起义军的无道,但手无缚鸡的他们也只能强压内心的不快。 刘询听完封于修等人的叙述,整个事件的发展他已了然如胸,他不似封于修那般待人以车,见惯了人性黑暗的他很快便洞悉了一切。 他微微皱起眉头,李冬此时选择决裂,其自然是胸有成竹能够拿下毕弗隆斯,但他哪里来的自信呢? 他的底牌是什么? 其实到了今日的局面,这场战争已经与他们无关了,刘询也并不打算再去参与,毕竟说到底他也只是凭借着年少气盛,一时的豪情万丈才做出这等决定罢了。 如今时过境迁,又何必庸人自扰? 且刘询他有有济世悯人之心吗?有,但并不强烈!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穷人盼温饱,常人妒巨富,富人羡权位,权者好名声。这是世俗中的烦恼,也是每个人心中的欲望,即使是修行者也跳脱不出这样的圈子。 在适应了几日之后,刘询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到了巅峰,他的修为也达到了金丹六重境,比之封于修也只是差了一重而已,但战力自然远胜于他。 刘询将管事的几人召集至庭院之中,他轻声说道:“如今白骨岭风云涌动,此地并不安全,你们还是随我出岭吧!” 这是刘询所能做的最后了,他们没有忘记来白骨岭的目的,他们只是想要穿越这里,然后寻找道果的所在。而如今为了这场起义,他们已经耽误了三个月时间。 时间紧迫,他们需要立刻前行! 那几个管事先是眼中一亮,更有一丝欣喜,但很快却又黯淡下来,嘴角带着些许苦涩。 刘询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你们放心,有我刘询在,自然能保你等出谷!” 一名老者站起身来微微咳嗽说道:“大人之恩,我等又岂会质疑?只是我等生于这白骨岭,便应该葬于这白骨岭。天涯漫漫,世界之大,我们的家却只有这里啊!” “是啊,大人!你们肯救我等一命已是天大的福报了,我们又岂敢再贪恋其他?我等知道大人是人中龙凤,定然不会受困于这小小白骨岭。我等身无长物,只能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祝大人一路平安,达成心中所愿。” 很快便又有人站出说道,他们皆劝刘询几人速速离开白骨岭,而他们自己却毅然决然地决定留在此地,宁死不出岭。 封于修有些戚戚然,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故乡,这种无法割舍的情缘确实很是珍贵。但刘询却并不这样想,因为这些人初始的反应早就出卖了他们,如果他们不想出谷,那炙热的眼神又作何解释? 刘询想到了郑建,这个男人与他们一样,拼着修为尽失的代价也要阻拦他们的脚步,仿佛前方似有洪水猛兽的存在,令他们不敢踏足半步。 刘询摇头说道:“我等以性命救助你等,然你等却不肯坦诚相待,隐藏事实真相,岂不是教人寒心?” “罢了罢了,我等本就与你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们有自己的苦衷也是正常!诸位,山水有缘,江湖再见!” 刘询站起身来抱了抱拳,旋即招呼封于修一行向着院外走去。那老者木楞地望着他们,眼神复杂,内心似乎也在挣扎。他举起右手叫住了刘询:“大人且慢!” 老者瞧了其他人一眼,见他们点头,便缓缓说道:“大人还请勿怪,并非是我等有意隐瞒。这白骨岭并非表面般简单,我等皆是罪奴的后代,世世代代只能居于白骨岭,因为一旦踏出半步便会暴毙而亡!” “此事也并非绝密,寂城不少族老皆知晓。我等是不愿你们为难,故而才不肯如实相告啊!” 刘询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一出。烙印在命格中的罪奴之血,将随着子子孙孙、万万代皆无法背叛,这是何等恐怖的诅咒?这是何等恐怖的能力才可办得到啊? 刘询皱眉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老者微微抬起头来,浑浊的眼中在这一刻无比透彻,他摇头道:“根本救无可救!” 白骨岭每隔五十年便会发生一次起义,只是这一次比以往提早了几十年,所以上一次起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李冬的父亲名为李卫,他以仁政为战略目标成功地攻占了寂灭凶亡四座城市,然后点燃了灯塔的烛火,寻到了通往断肠谷之路。 李卫手下四员大将分别镇守着四座城市,谨防魔军偷袭。而他亲率大军攻向断肠谷,他们雄姿英发,意气风发,丝毫不认为自己会失败。而他们的亲朋好友也相信他们定然会推翻毕弗隆斯的统治。 于是他们满怀憧憬地等待李卫的凯旋归来! 然而事实还是如此的残酷,他们没有等到起义军的旗帜,却等来了疾风、掠火、徐林等人的战骑。 徐林指挥部下将一万余颗头颅扔到了寂城的城门附近,那扭曲与绝望的面容彻底击碎了他们的防御,而李卫的身躯更是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进行展览与威慑! 彼时的寂城守将是李卫的大将冯青,冯青看到了李卫的尸体,但他却依然选择抵抗,他直到被掠火斩杀的时候,也不相信李卫会败的如此稀里糊涂。 冯青的部将乌兹选择了投诚,他们发下了毒誓,将自己的命格交给了白骨岭,他成了寂城的新任城主! 至于他们,徐林并没有为难他们,他们与曾经的寂城原住民一起生活在了这里。 当然李卫也并非完完全全地失败,他真乃大智慧之人,他居然用自己的残念在自己的残躯中刻下了密讯。 “吾辈子孙谨记,白骨有魂不可战胜,罪奴之血不可踏出,千秋万世永恒不灭!” 刘询有些不解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若将此事告知于李冬他们,定然也能保得一生平安啊?” 按照这老者所言,他们其实与李冬等人是一脉相承,如此自然不该自相残杀。且既然推翻了毕弗隆斯的政权,也无法改变他们罪奴的身份,那么不如占领了这四座城市,与毕弗隆斯分庭抗礼,两方互不侵扰倒也不失为上策! 那老者闻言却摇头说道:“天下之事哪有那么简单?这天下并非是非黑即白啊!你以为李冬等人不知道无法踏出白骨岭吗?” “李卫大人其实乃岭外人士,历练期间偶然来到此地。他有救世之心,故而想在这里建立一个和平公正的国度!” “李卫大人不愧是大能之辈,他离成功只差了一步,因为他非魔君邀请第一个踏入断肠谷之人!恕我直言,你们的修为不及他三成,而就连他也折戟在断肠谷内,那你们也定然是铩羽而归!” “我们虽然生活在岭内,但祖宗遗训曾告诫不可踏出白骨岭半步。以前尚且不知是何原因,是李卫大人将这真相揭开了。” “所以我们只想和平地在这里了此残生,如此便已足矣!” 第两百六十二章:路漫漫其修远兮 刘询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恕刘某告辞了!”刘询说罢便一挥衣袖大踏步离去,封于修几人急忙也拜别告辞。 既然他们的命格被烙印于此,而凭借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抹去,所以与其在这拖泥带水唉声叹气,不如早点完成自己未竟之事。 刘询的果断也超过了那老者的预料,他内心咯噔一声,心道:“你丫的怎么不按照剧情套路走啊?所谓的主角这时候不应该是否定他们的想法,然后大袖一挥以救世主的姿态,告诉他们他能拯救他们吗?”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茫然失措,眼看着刘询等人的背影越来越小,他们心急如焚,但却也无奈他何,毕竟自己放出去的话,打碎牙也只能吞回肚中。 毕竟强如李卫都没能办到之事,他们也不觉得刘询等人能够做到,但只要有一丝希望那也可以尝试一番,但他们却玩火自焚了。 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欲望以及为己的自私,这些人也不例外! 然而套路在刘询面前根本不起半点作用!众人见他们年轻,以为其定然会再三斟酌,然后瞧的他们苦楚的生活,自然会大义凛然慷慨陈词一番,展现自己的宏图伟志才是! “他们走了?”那老者转头望向身边的一个略微年轻的男子。该男子木楞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走了?” “他们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他们难道不该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 “他们会回来吧?” “这个......应该不会吧?” “那我们怎么办?” “我咋知道?还不是因为你说得太过严重与玄乎,吓到了他们!如今再想回头又从何谈起?”那男子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不满。 “那......那把他们请回来?咱们也甭想能出岭了,毕竟这千百年来也没人能成功,但咱们也得将那几位大神供奉在村中啊,好避免被李冬那斯问罪!” “嘿,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们是域外来士,肯定不会留在这里的!” “域外来士?莫不是仙族又派人历练了?他们应该不敢踏入此地才是!” “这次并非是仙族,而是听闻好像来自什么天衍大陆!之前犬痱大人也抓住了几个,严刑逼供下才得到答案的!” “哎,没听说过啊!往年总有仙罡、圣灵与灵炁来我荒古,那我们试刀,怎的今日又出了一个天衍大陆?” “可怜我等命苦之人,终身都是他人圈养的猪羊,若非这白骨岭奇地,我们恐怕会更惨!” “是啊,所以那个李冬真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在这里安居乐业,倒也快活自在,他偏要自讨没趣!不过得庆幸这些天衍修士到底也是本性善良,我等能捡回一条命已算万幸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东拉西扯,从如何挽留刘询几人,谈到天下大势,从自身安危谈到荒古命运,倒也是可笑至极。在等他们回过神来,想起正事的时候,刘询几人早已消失不见,就连影子都无法追寻了。 刘询确实并无帮助他们的意向,他现在只想着早日离开白骨岭,无论是对于李冬抑或是他人,刘询都可以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只是唯一可惜的是他尚且没有弄明白,这伪劣的血灵石有何妙用之处。 毕弗隆斯一直处心积虑地收集这种血灵石,定然是有所图谋,而且从这些居民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至少已经持续了千年。 千年采集,万年命格!白骨岭之玄妙难以想象。至于他们一直采集血灵石,即使是白骨岭的居民也无法知晓缘由,但他们却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奇诡之地必然藏有重宝! 当然不仅他们明白,荒古大陆但凡有见识之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道果潜藏之地,荒古大陆的土著无法踏入,故而这等秘宝的价值早已远远超过了道果,但有如此贵重之物却无人敢来夺取,可见白骨岭的恐怖与强大。 见识过布提斯与但他林手段的刘询,自然清楚这个荒古大陆绝不简单,这里的强者也许比天衍还要更胜,但即便如此也不敢觊觎白骨岭,那他们这些小喽啰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以刘询果断地选择撤退,他毕竟也只是借道而行,犯不着将自己的生命搭在这里,节外生枝! 白骨岭煞气极重,长时间的吸入这里的空气很容易让人心生疲态,身呈病态之感。但这里也不失为十步一美景,刘询一行行走荒野小道之上,外加花灵玛茵的陪伴,一路似游山游水,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重新回到刘询身边的霍念君又如百灵鸟般活泼,展开了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这让见识过其锋芒的封于修心中略微诧异,因为其与大殿之上简直判若两人。 大殿之上的霍念君似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但彼时的她却是如此的人畜无害,娇小可爱,天真烂漫。 “哥,念君戴这个好看吗?”霍念君将一朵白色的小花别在自己的发梢之上,向着刘询撒娇。 如今的霍念君已经十七岁了,虽然身材还略显稚嫩,比之慕容仙差上些许,但两人气质却都各有特色,慕容仙行为举止有一种名门望族的痕迹,但平日里却从未摆过架子。 而霍念君却不同,在刘询面前他活泼娇蛮,但在其背后却是冷若冰霜。 刘询用右手将霍念君头上的小花别正,微笑说道:“好看!”旋即掏出一枚丹药给其服下,毕竟她的修为最低,长时间吸取煞气对其定然有害。 望着笑靥如花的霍念君,刘询转头看向飞舞在空中的玛茵,问道:“玛茵,如今距离岭外还有多少里程?” 玛茵曾随着但他林来此住上过不少时日,故而对此地也有些许记忆,她望了望远方,作揖说道:“主人,沿着这个方向再前行三千里便会来到亡城,而穿过亡城再行五千里路便能出岭了!” 刘询微眯双眼算了算日程,若他们全力施展修为之力,八千余里路也只需短短十天便能穿越,只是此地凶险万分,又岂敢如此招摇? 况且寻找道果漫漫无期,也不能操之过急,当下应该稳住心态,徐徐前行。 “亡城吗?”如今的亡城情况犹未可知,李冬的部队究竟已攻到何地也是未知数。封于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们一行已经行走了七天时间,但却并未寻得半点人烟,甚至就连动物都很是稀少。 白骨岭虽然荒凉,但因为罪血的存在,故而在人丁方面一直很是兴旺,即使矿场每天都会有大量的人死去,但人口依然是持续性发展,且偏向于低龄化。 但他们这一路走来却廖无人烟,虽然也遇到了不少村落,但都是人去楼空,于是将心中疑惑问起。 刘询略一思索,回道:“我们前行的目的地是亡城,按照四座城市的分布位置,这应该是距离李冬他们最远的一座城市!如今一路人烟罕见,只能有两种可能!这其一便是大战在即,他们选择了迁徙;至于第二种便是他们选择了一派作为拥护方,加入了他们!” 封于修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倒也说的在理,只是这第一点不难理解,但第二点却有待商榷了。因为如果我是他们,定然会选择坐山观虎斗,毕竟他们谁赢谁输对我们的生活影响并不大啊!” 刘询摇头否定了封于修的观点,这虽然看似有两条路可走,其实真正的只有一条路,因为寂城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寂城的大屠杀是一个信号,它仿佛是在说如果你不选择加入他们,那便只有死亡! 如今双方剑拔弩张,他们每走一步都需要格外的谨慎,因为一个不小心便可能全军覆没。所以他们需要大量的人力来补充,将这些中立方拉拢到自己的麾下,即使是使用武力迫使其屈服也在所不惜。 而众人在这种强烈的压迫之下,只能选择一方进行投诚,如若选择静待风云定,那么秋后也是算账时。 而事实真相确实也是如此! 寂城的覆灭以及惨绝人寰的信息早已不胫而走,灭城的城主郭槐在城内收刮一番之后,便携带自己的部下直接撤至深山之中,在那里重新修筑了一道城墙,以此抵抗李冬的进攻。 郭槐很是机警,他在寂城未灭之时便已料定了结局,毕竟双方兵力之上悬殊太过巨大,虽然李冬的士兵大多是农民出生,但想要在这白骨岭生存下去之人,哪个又是省油的灯?他们的修为皆不算太弱,只是缺少军事化的纪律以及沙场作战的默契配合罢了。 所以封于修那连败三天也并非只是周春暗中使绊子,还有磨炼阵型这一方面的原因。 至于郭槐,他清楚地知道李冬的目标是城中的灯塔,故而他将灭城让出,而自己屯聚高山,两人井水不犯河水。毕竟李冬若想取其性命,也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如此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各取所需。 第两百六十三章:歌功颂德垂千古 封于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人世蹉跎,又有谁是一帆风顺呢?我本以为我们兄弟五人算是世上最苦命之人,回首却发现比多少人幸福万倍!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多少人世悲欢啊!” 刘询哈哈大笑:“没想到从你嘴中居然能说出如此话来,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封于修老脸微红,急忙争辩道:“小爷我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有你这样埋汰他人的吗?” 望着佯装温怒的封于修,刘询急忙道歉:“我等才不过二十二岁,哪有那么多多愁善感!对了,你的蛮神道如今已修得如何?” 封于修主修蛮神之道,这套玄妙的功法来自蛮族的苗远大祭司。蛮神道招式虽然只有九式,但却又不拘泥于九式,因为招式有尽头,招意无穷尽。 封于修正色说道:“这蛮神道端的是玄妙无比,我虽早已烂熟蛮神九式,但却似又始终不得要领,甚是奇怪!” 刘询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蛮神道与我的死神狂舞曲有异曲同工之妙,经过与疾风、掠火一战之后,我进入了黑翼狱魔状态,似窥探到些许天机,仿佛我练错了!” 封于修想起那日刘询的恐怖,他叹声道:“你的这套功法似带着些许邪恶,若非是大哥所赠我定然不希望你再使用。那出现在大地上的白骨王比我的蛮神变还要恐怖与强悍!” “白骨王?”刘询愕然问道,“是完整的白骨王吗?” 封于修一愣回道:“怎么?难道你忘记了?你召唤出了白骨王,那斯可真是厉害啊!它不分敌我胡乱攻击,魔军余孽大部分皆死在它的手中,若非当时你神秘消失了,恐怕我等也很难将其击败。” 刘询的神色略微凝重,他沉默思考、努力回想,但却仍然无法回忆起细节。完整的白骨王出现在了战场,这是他从未想过之事,他本以为这只是一种神通而已,如今想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召唤术?既然称为召唤,那是否说明此物本就存在于天地之间?刘询曾经使用白骨王的右手将自己拉入异度空间,那里一片虚无,只有黑暗,根本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迹象。 只是当日为了祛除玛茵体内的蛊虫,故而也没有过多的计较,如今想来不禁后脊发凉。 “三哥?” 封于修见刘询愣愣发呆,小心询问,刘询这才缓过神来急忙摆手说无事。他不相信白骨王乃活物,但修真世界本就无法用逻辑与现实来评判。 毕竟神与仙皆存在,那么鬼与魔又怎会为假呢? 世界的尽头究竟是什么,修道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刘询突然有些恍惚,他发现自己修炼了近十年,却根本就没有窥探出“道”为何物! 他的道为何物? 他修道的目的为何? 真的只是为了覆灭大衍国吗? 也许不是! 他有一种感觉,仿佛在他的背后有一张更大的网,不断地算计,不断地将他推入深渊!刘询张开右手,在他的手指之间蛛丝连接绘成一张网,而他似乎正在这蛛网之中。 缺少本命丹元的应龙之躯,这是龙三娘与第一曾经说过的话! “待我寻回本命丹元,便能直上九霄,这又是何意?” 刘询不敢再去想,他怕那事实的真相会愈发的残酷,现在的他只是刘询,一个落难的皇子,一个想要颠覆世界的谋逆。 “也不知二哥与五弟现在如何了?”封于修有些怅然若失,大哥林崖刘询在武阳与之相会过,虽然花非花身上弥漫着邪恶之气,但实力与为人似乎又很可靠。 而且他们前往了踏仙之路,也就是通往仙罡之路,虽然很是担心,但经过龙三娘的评判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我们还是专心提高修为,终有一日我们或许也需前往仙罡大陆也说不定呢!而且二哥与五弟比我们聪慧太多了,应该是他们担心我们才是!” “是啊,应该是他们担心我们两个才是!”封于修哈哈大笑。 天底下修炼功法五花八门,但却不能尽收,贪多必失。 所以刘询虽然也熟悉蛮神九式,但却并未修炼,因为这与他修炼的方向背道而驰,也与他的金丹属性冲突矛盾。 ...... 另一方面,李冬得到寂城之后并未过多的停留,他兵分两路分别攻取灭城与凶城。 灭城城主郭槐选择作壁上观,李冬也没有选择赶尽杀绝,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灭城,这一次他施展了“仁政”! 惶恐不安的灭城平民,本早已将家中值钱之物尽数放在了家门口,等待着叛军的取拿,却不料他们竟然安分守己,不拿一针一线,这让他们非常意外,大喜过望。 他们很快便歌颂起起义军的伟大,更是吐槽鄙夷定然是寂城百姓暗中勾结残军意图谋反,才遭到了大清洗。 当然这一切是否有李冬的暗中推波助澜,就无人知晓了! 在灭城有一个年轻人名叫司徒,他负责记载灭城的历史,而他也把这一切详细地记载在了自己的书中。 圣明的君主在面临危局之时会制定策略来平定叛乱,而忠心的臣子在面临灾难之时会选择制定策略来确立自己的地位。 所以世间,先有不平凡的人,然后才有不平凡的事,再有不平凡的功勋! 昔日灭城城主郭槐荒淫无道,大肆收刮民脂民膏以供自己享乐。其手下也多是凶险狡诈之徒,致使民不聊生,人人自危。 李冬之父李卫曾为白骨岭力战荒淫之君,虽最终功败垂成,但却虽死犹荣。如今他子继承其遗志,愤怒起兵,诛讨昏君。 灭城百姓无不翘首以盼仁义之师的到来,如同大旱盼甘霖。他们定能使国运兴隆,而他们也定然能光照史册! 寂城城主乌兹,其本是李卫部下,却勾结魔军兴风作浪,骄横放纵,损害风化,虐待百姓。 李卫之死也定然与他难逃干系,如此贪图权位之人死不足惜! 李冬仁军本欲解救寂城百姓,更是既往不咎。然乌兹冥顽不灵,他颠覆朝纲,刚愎自用,幸被李冬所击,最终落得身陨下场,实乃大快人心。 然寂城百姓却贪图富贵,他们贼心不死,勾结残孽,意图死灰复燃,更是不断攻击起义大军。 起义军无奈只得全城搜捕魔军余孽,那些贼人见已无处可逃,竟然携百姓来威胁起义军。最终见生存无望,居然直接残杀百姓,祸害天下,意图将此等无道之事强加于起义大军身上,同归于尽。 李冬自知有愧,知其不然也,故而居然未加争辩,宁愿这等荒唐之事强加己身也毫无怨言,当真乃明君也。 何为明君?那便是敢受天下之冤也! 幸天下有明之士不少,那些魔军诡计才未得逞,更使民怨沸腾。李冬振臂一呼,整个白骨岭群起相应,他们本就痛恨毕弗隆斯的独裁统治,故而纷纷加入大军行列。 李冬更是大仁大智,他慧眼如炬,对人宽容,即使曾经有罪之人也只是口头斥责一番,便既往不咎,更是立下誓言扶大厦于将危,解救天下苍生,得如此明君何其幸也? 天下之幸! 郭槐也本是李卫手下一员,却背主求荣,祸国殃民,妒贤嫉能,不顾法律约束,肆意虐待,更是以苛捐杂税荼毒百姓,作威作福。 其在位二十年,端是残暴无比,手下也多是凶险狡诈之徒。令天下有志之士无法出头,令灭城百姓难以维计! 呜呼哀哉! 李冬聚集仁义之师,兵临城下,意图解救灭城之危,他们如同燃烧的蓬火,如同奔腾的黄河!郭槐胆小如鼠,怯弱不敢触其锋芒,夹尾而逃,其手下也是树倒猢狲散,望风而逃,畏缩于黑暗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李冬进城乃百姓所期,皆奔走相告争相喜庆。仁军军纪言明,不扰民不欺民,更是拖着疲惫之躯也不侵占灭城丝毫土地。 全城百姓无不心疼斐然,他们皆将手中粮食送入仁军手上,然即便如此却无一人愿拿,真乃君子也,百姓无不潸然泪下。 有如此军士何愁不能安康?故而天下有志有能之士纷纷响应,加入他的队伍,成为他的臂膀,这是三生有幸,十辈有荣啊! 唯有那些贪权恋位之人仍在试图污蔑抹黑于他,我司徒愿以万世荣誉作保,而灭城数十万百姓也皆愿站出发声,寂城百姓之死与李冬无关! ...... 郭槐居于深山之上,他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得到灭城的李冬势力又进一步扩展,这些百姓居然如此的愚昧,居然见他们未侵占自己的财产,便感恩戴德,歌颂其伟大。 而他郭槐呢?虽然在位期间多多少少享乐了一点,但他为了全城百姓也是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啊!没想到转眼间他们便谄媚新的主人,更是将矛头剑口对上了自己,真的可恨可气啊! 不过虽然恼怒,但他也并不慌张,他退出寂城其实也给了李冬一个信号,那便是他只想偏安一隅。 李冬是聪明人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李冬最喜欢的便是这类人。因为他们贪,只有贪才能让他安心! 贪利之人便以利诱之,安之!贪权之人便以权诱之,安之!而不权利、美色、金钱等等皆不能打动他心之人,必然胸怀大志,此类人乃真潜龙也,欲望九霄! 故而得防! 第两百六十四章:相看白刃血纷纷 李冬拿下灭城未费吹灰之力,但周春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陷入了僵局。凶城不愧其名,甚是凶残,其城中百姓居然自发形成联盟,抵抗周春的起义大军。 而在司徒的书中也记载了这一战的经过! 拿下寂城的周春军力也得到了强大的补充,他亲自率领十二万大军精锐前去攻打凶城。凶城是四座城市中地理位置最偏僻之地,故而人口较少,且守卫薄弱,周春本以为手到擒来,故而也并未太过在意,毕竟如今的他们一路高歌猛进,路途所经过的村庄全部望风而降! 当来到凶城城门前,周春又收获了近五万的杂牌军,望着那低矮的城墙,周春胸有成竹,他认为自己的凶名比凶城之名更加响烈,只怕自己轻轻一挥手便能将此城池冲垮。 在调整了三日之后,周春直接发动了第一波冲击,军号声铿锵有力,如雷霆般轰鸣,前锋部队共计五万如山洪海啸般猛扑而上。 而凶城守将却好似懒懒散散毫无斗志,他们瞧见那滚滚人潮,竟然吓得目瞪口呆,居然在第一时间忘记了抵抗。 “放箭,放箭!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城门!”守卫都督扯着嗓子高声呐喊,那些兵卒才反应过来,急忙射出手中箭矢。 “盾甲兵!” 周春振臂高呼,八千盾甲兵举起自己的盾牌,顿时在前锋部队的头顶上形成了强悍的护罩,抵御魔军箭矢的攻击。 箭矢射在护罩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所有起义军皆面露喜悦之色,他们静静等待着第一波箭雨的结束。 “兄弟们,冲!” 当箭雨稀松之时,周春立刻指挥前军前进,在掐好魔军换箭回气之时,再次举起手中盾牌,如此五万大军很快便兵临城下。 望着城墙之上那杂乱无章的攻击,周春的大军倒是显得井然有序,弓弩手、刀斧手、枪矛队与盾牌军之间的配合极为默契,他们带着肃杀之气不断地轰击着城门,而在他们的背后是一万骑兵的枕戈待旦,一旦城门被破便是他们的冲锋陷阵的时刻。 “今日,凡是斩杀一名魔兵者赏金一千,斩杀十名者官升一级,斩杀军官者再升一级!” 诸显坐阵在起义军后方,他望着前方奋勇杀敌的大军有一些不满,断去一臂的他修为大减,虽然表面上周春对其仍客气有加,但安排的职位多是虚职,他愤怒地对着自己的手下喊道:“城门被破之时,我命令你们要冲的比骑兵更猛,杀得比枪矛队更凶!你们的剑是最锋利的,你们的刀是最霸道的,你们的矛是最凶残的!” “听到没有?” “是!”一万人齐声回应。 登城云梯在投石车与弩炮车的掩护下顺利地逼近城下,而攻城车也开始不断地撞击着城门,城门上的符咒在其撞击之下颤颤巍巍,将大军掩护至城墙下的盾甲军此刻也选择了后撤,毕竟他们的机动性太差,很容易引起拥挤。 周春在寂城之后,只认自己的兵法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他的嘴角带着狞笑与自信。 而彼时城头上的弓弩手已无需再瞄准,直接漫天的射箭即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的箭矢瞬间就击杀了近千人。 战争便是如此的残酷,它是以尸体堆成的胜利!起义大军不顾头顶箭矢与雷震炮弹,井阑车也终于到达了攻击范围,吴勇麾下的八千弓弩手站在高高地井阑车上开始予以还击。 手中强弓拉成满月之状,城头的魔军箭手很快便被淹没其中,不断地坠下城墙,然后被攻城部队踏成了肉泥。 攻城云梯上的起义军也借机跃上城墙,他们与魔军战在了一起,而没有了城墙上的掩护,攻城车开始大举发威。 周春、孔智以及那在寂城上位的何汝大一马当先,直接寻得对方重要将领与之战在一起。 周春学习的战法正是李冬当日“直”的战法,可惜他真的不是帅才,只学到了皮毛。昔日寂城守卫已不足一千,而且大多是带着伤病故而根本没有什么战力,自然瞬间就被起义军吞没。 但今日不同啊,凶城兵士养精蓄锐早已严阵以待,周春没有更深层次的判断敌军战力,他武断地凭借城防以及城头上懒散的魔兵,便以为稳操胜券了。 然而当他们登山了城头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因为魔军本就准备放弃城防,他们想要的是与起义军展开白刃战! 因为低矮的城墙也是限制他们的一大要数啊! 望着城内全民皆兵的数万大军,周春仅仅粗略估算便也有十万之众,顿时内心咯噔一声:“四座城守卫皆不过五千,为何凶城有如此兵力?” 周春的心头涌上了一丝不详之感!而就在此时,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城门应声崩溃! “杀!” 陈水兴奋地指挥兵士冲锋,然而当他踏入城内之时则有些懵逼了,因为他看见了十万大军正磨刀霍霍! 激烈的厮杀瞬间开始,神通与灵器不断地轰击,双方顿时陷入鏖战之中,刀光剑影纵横,血流成河,无数尸体很快便堆垒成一座座小山,而众人更是直接踩在他们的身上,继续砍杀。 惨叫声不绝入耳,惨绝人寰,但双方却都寸步不让,奋力死战!与灭城不同,凶城的守将在听到寂城屠杀时候,他们选择了团结一心与起义大军血战到底,而非退缩弃城! 魔军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他们的刀车与机关兽车成为了依仗,借此掩护很快便让起义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弟兄们,给我冲!” 一万骑兵见城门被破,他们呼啸而上,直接发起冲锋,诸显也急忙跟上,唯恐落后。 这些人很是英勇,即使魔军表现的无比坚韧与顽强,依然无法抵抗骑兵的锋芒,他们的刀车防线很快便被其攻陷,而机关兽也被众人牵制,毕竟如此狭小的区域,这类重型兽车也只能初始时打个措手不及罢了。 但是这些魔军真的如同吃了一些不可名状之物般,悍不畏死,起义大军如潮水般的攻势竟然也被其击得粉碎。 这些骑兵本以为是来收割战场的,却不料也陷入了僵局之中,魔军凭借巷口优势,重点击杀这些骑兵,致使其损失近半,无奈后撤出城,遗尸五千。 而放弃的城头的魔军,此时却发起了反冲锋,并重新夺回了城头,毕竟从内部上城头要比外面简单许多。 战局风云变幻,双方死战不退,城头便在两方中几番易手,惨叫、咒骂、呻吟与兵器的抨击声形成了嗜血的疯狂。 周春早已进入狂暴状态,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再指挥,只需要拼命的厮杀即可。 身上的战甲早已破碎,手中的枪矛也已断裂,浓浓的血腥味更是没了感觉,无论是起义军还是魔军都双眼赤红一片,既然武器毁灭了,那便赤手空拳去攻击对方被。 被削去了半个头颅的一名起义军双手仍然死死地掐着一个魔兵的脖颈;那胳膊被砍断地魔兵狞笑着用匕首捅入了一名起义军的胸膛;而已经被射成刺猬的将士仿若不死魔族,疯狂地啃咬他人的喉咙。 戳眼、踢阴......双方不择手段,只有生死与癫狂!无论起义军抑或魔军,都成为了凶神恶煞,魑魅魍魉! “杀!” 五万前锋部队被魔军打退了,而那些魔军更是疯狂地叫嚣着冲出凶城,形成反冲击与追杀。 “杀!” 起义军的第二梯队急忙前去接应,他们与魔军在旷野之上绞杀在一起。攻城车、井阑车、投石车、云梯、弩炮、冲车、刀车、机关兽......各种机械灵器皆被毁灭。 “第三梯队,给我上!”起义军抢回了城头! “第四梯队,给我上!”起义军守住魔军的冲击! “第五梯队......” “第六梯队......” 越来越多的人投入了战场,大火熊熊,双方如同两个巨人一般谁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气喘吁吁但却不肯后退一步,他们伤痕累累却不敢懈怠分毫,因为他们知道此时只有勇往直前,谁的气势一旦减弱,便是毁灭。 “报,诸显战死!” 诸显最终没有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他在滚滚人潮中被一无名小卒从背后一剑穿心。 “报,孔智战死!” “报,陈水重伤,无力再战!” ...... 报幕员已不知该给谁传达讯息,因为已经没有了后备营,就连严苛的医疗军也踏上了战场。 “已经十二时辰了,他们不累吗?”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凶城如同无底的黑洞,它吞噬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潮。双方的身心早已疲惫,周春不断地往嘴中塞去丹药,而这些丹药已经无法再发挥它的药效。 城头在双方手中不断地交换,终于无法承受代价轰然倒塌,而双方也早已没有战术可言,他们只有一个代名词,那便是“绞肉机”! 灰色的天空,周春却仿佛看见了如血的白云,他的身体已经难以动弹,他喃喃说道:“原来是血啊!”原来他看的白云是地上的血水倒映出的天空。 周春的意识已经逐渐地模糊,他耗尽气力终于斩杀了凶城城主,而他也已经精疲力竭,被严苛拥入怀中。 “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第两百六十五章:两万重骑破凶城 周春凭借最后的气力终于将凶城城主斩杀,而严苛便也接过了将令,他将指挥这最后的战争。 如今的起义军已折损近半,十万余尸体密密麻麻淹过了城墙,他们有魔军也有起义军,早就交杂在一起,无法分辨。 甚至大将孔智的尸身都没有寻回! 双方也早已战至精疲力竭,两股颤栗恨不得趴在地上不起来,更休提还要握紧手中兵器去战斗了,甚至有人已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而不去承受这种折磨。 他们已经麻木了,他们厌倦了生命这种物质! 但是他们很快便会见到噩梦,而这也会是他们人生最后的噩梦!因为任谁都不会想到,起义军的背后还有一支大军,这是一支两万人的大军,这是一支两万装备精良的重骑兵! 这支重骑兵从未出现在战场之上,他们如同阴霆般忽然来到了这里,他们肃杀之气就连起义军都胆战心惊,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如此援军。 若非那背后招展的旌旗,表明了他们的立场,恐怕起义军会吓得鸟作兽散! “永远不要在死亡之前将自己的底牌出尽!” 这是李冬曾告诫周春的话语,而周春也确实将手中的底牌留到了最后。这支两万人的重骑兵是李冬暗中培养之物,他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构思这样一支队伍,一支可以摧枯拉朽,毁灭一切的队伍。 两万重骑兵全身着黑甲,腰佩马刀,手持长枪,他们神情肃穆,迈着整齐的步伐徐徐前进。这前进的速度从初始的慢如蜗牛,到后续的快若雷霆,疾如风,掠如火,徐如林,不动如山! 这支重骑兵拥有着魔军五大部队的所有特色! “不要惊慌,他们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一名千夫长扯着嗓子高声喊叫,然而下一秒他的人头便被马刀割断,“奉主之名,浇灭尔等叛贼!” 重骑兵如同洪流猛兽般涌入,凶城前军首当其冲瞬间被其冲散了队形,而起义军也很默契地向四周撤退,脱离主战场,避免不必要的误伤。 凶城副将望着那滔滔不绝的重骑兵,他的心情已跌入谷底,本来城主的死亡已经让他们举步维艰,而如今这重骑兵的出现却令他们雪上加霜。 他们既然敢与起义军正面开战,自然是因为做了充足的了解与准备,却不料情报根本不齐全。 “他奶奶的,究竟是从哪里冒出的这样一支重骑兵啊?” “这是天要亡我吗?” 副将嘶声力竭,看似笨重的重骑兵,他们的速度丝毫不慢如掠火的骑兵团。他们风卷残云般席卷整个战场,那些本想负隅顽抗的魔军此时脸上只存有绝望二字,他们面如死灰,心头却忽然有一丝解脱之感。 凶城城墙其实并不矮,它们只是相较于其他三座城市,稍微简陋了一点罢了。而如今的重骑兵根本不在意这等防御,他们的铁骑直接踏着无穷的尸体从中越过,而被无数铁骑践踏的城墙也轰然倒塌。 重骑兵的出现表明了这场战争的必胜! 周春夺取凶城根本就没想着再还回去,所以他不像从前的起义者,保护城池以供防守。周春选择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一切。 杀声四起,大地悲恸。重骑兵一路摧枯拉朽,那巨大的冲击力堪比筑基巅峰的修士全力一击,岂是这等淬体与筑基夹杂的魔军所能承受? 很快便溃不成军! 曾经自信满满的他们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眼看不妙逃为上计,脚底抹油拜拜了您肋! 但是严苛岂会如他所愿?自己的最大底牌都亮出了,又岂会让他们逃脱? “不要放走魔军一人!” 起义军退出战场自然不是作壁上观,他们早已迂回包抄,切断了敌军的退路!吴勇的弓弩手部队更是枕戈待旦,他们将灵力汇聚在箭矢之上,瞬间燃起火焰,无数火焰如水银泻地,形成了一道道火墙。 魔军退无可退,他们残留的梦想已被破碎! “和他们拼了!” 副将睚眦欲裂,他手持长枪刺中一名重骑兵的胸膛,然而却根本无法重伤于他! 这只是一名普通的兵卒罢了,而副将的实力早已达到了金丹初期,然而即使连他也无法破除的防御,那么有谁可以? 当然这也与他灵力耗尽有关,否则凭借他无上的修为,自然也能杀的风生水起! 魔军是疲兵,而这些重骑兵却是状态最佳时刻! 不甘的魔军挥舞着武器砍在重骑兵的铠甲之上,却只有符文闪动,除此再无其他。被铠甲包裹的重骑兵只漏出了两只眼睛,他们目中无情,刺出手中的长枪,便有一名魔军在惨叫中死亡。 他们没挥舞一下武器,便是一场屠杀。人死如同割麦,这碾压式的屠杀让魔军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他们才是真正的魔兵! 他们丧失了再战的勇气,精疲力竭的他们现在只想着活命!他们争先恐后地四散逃窜,却发现自己的活动范围正不断地被压缩。 无数轰然倒塌的屋舍,居然将凶城化成了平原地带,而原本残存了四万的凶城魔军,在重骑兵的铁骑下居然很快折损了一半之多。余下这一万余已被围困在宽敞之地。 他们眼神慌张,斗志全无,更有不少人早已丢弃手中武器,匍匐在地不断地祈祷! 背后是吴勇的弓弩手,两侧是强悍的盾甲兵与枪矛兵的无隙配合,更有不少冲车与刀车虎视眈眈。而他们的正面是一万八千的重骑兵! 他们挤作一团,难以活动,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高呼投降! “投降!” “投降!” “我们投降了!” 然而他们的祈求却根本无人回应!重骑兵不问不顾,或者说是不屑一顾!他们的马蹄从未停步过,他们的枪矛从未停歇过,他们如同天上降魔主,毁灭着一切! 他们是鸿沟天堑,无人敢以跨越! 他们机械地挥舞着马刀,不断地清理着垃圾!是的,这些魔军便是垃圾!而那些魔军此时如同被绑在行刑架上的犯人,等待刽子手的斧刃! “结束了!” 严苛站在废墟之上,望着一路砍瓜切菜的重骑兵,他的心底都泛起了恐惧与不安!这支部队的强悍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终于明白李冬为如此自信,能够战胜毕弗隆斯! 即使放弃刘询与封于修等人这样的王牌! 这是重骑兵第一次参加实战,但他们的所展现出的实力,配得上他们被称呼于王牌的名字! 他们雷霆刚猛,无坚不摧! 不过这也多少是因为魔军早已精疲力竭的缘故,才导致战斗如此轻松地结束!但即便如此,重骑兵也付出了三千的代价,不过换来的却是四万魔军的头颅! 在司徒的白骨本传中记载:“凶城贼寇极为顽强,他们手握二十五万大军虎视眈眈!而周春大人却只有区区八万兵马,却将其打得落花流水!更是出动手中王牌,重骑兵!” “一万重骑兵力战十万魔军,居然摧枯拉朽般结束了整场战斗!他们的强悍与威武是我起义大军的号旗,而在他们的铁蹄下,所有无道之人将会身陨道消,获得他们应有的惩罚!” “长达千年的奴隶制统治,将会在此刻终结!我们的新生也会由此发芽,我们的后代将会乐居于此,感受人间的美好!” 周春从昏迷中醒来,他望了一眼榻旁的严苛便知道结果如何。 他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臂膀,沉声问道:“灭城如何?” 周春与李冬分兵攻取两座城池,而李冬的兵力只有他的三分之一,且没有王牌重骑兵,这让他有些担心! 严苛抱拳回道:“据驿使来报,灭城守将郭槐见我军大胜于凶城,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直接逃匿于深山之中。故而我军未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拿下了灭城!” 其实李冬进入灭城时间比他们还要快,故而是受他们这里影响只是谦辞!李冬知道周春内心的贪婪之处,故而他将所有恭维之词全部献给了他。 周春听完脸色未变,心中却有一丝窃喜与得意。他继续问道:“我军战损如何?” 周春第一时间问的是灭城情况,其实已经将心底的自私暴露了!不过严苛也并非省油的灯,他看破不说破:“步兵损失三万,战车器械损失七成以上,其他各部队重创不大。总体算下来,我军一共损失了五万兵力,其中重骑兵损失了三千!” 周春叹了一口气,他眼中带着些许失望,他本以为这一战自己的损失顶多在三万左右,如果他能早一点击杀凶城城主,这样重骑兵便能早点出山,也许损失便会少很多吧,周春这样想着。 “另外,凶城魔军如何?” “会大人,凶城魔军共计十一万,被我军全部歼灭!而我们目前正在清扫战争,避免横生瘟疫!” 周春眉头微皱,说道:“严大人,你忘记算上魔军的预备军了!” 严苛心领神会,他微笑抱拳道:“是属下的疏忽,魔军共计二十五万,被我军尽数屠灭!” 周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第两百六十六章:宁城城下亡灵军 占领三座城池的起义军势不可挡,如今的亡城城内百姓胆战心惊,寂城与凶城被屠尽的讯息早已传至亡城,而周春的凶名更是人尽皆知,致使城中的婴儿都不敢大声啼哭,唯恐梦中遇见周春! 凶城一战太过惨烈,不仅损失了五万兵士,还失去了多位战将! 孔智与诸显是他们从起义初始便生死与共的兄弟,如今也折损在了此地。而他着重培养与提拔的何汝大,很不争气地被乱军踩死。 现在的周春手下只有陈水、严苛与吴勇三人,他的红粉知己冯好运在寂城战败之后便消失不见,至今未寻得其身影。 周春神色略微阴沉,占领凶城之后的他早已马不停蹄地赶往亡城,这最后一座城市!而亡城的守城大将不是别人,正是阴霆! 当起义大军听闻守城大将是阴霆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主动请缨出战于他,毕竟阴霆的仇恨值实在太高太高了,而起义军之所以能如此恢弘,也是拜他所赐! 他屠杀的那两万无辜平民是燎原之火的源头! 阴霆的所作所为其实与李冬、周春等人并无不同,但造成的结果却是相反!这并非是因为天道,而是因为众人的立场不同所导致的。 因为阴霆的身份是独裁者,所以他对平民出手便是以大欺小,故而容易激起民愤!而李冬的屠城却是因为城中百姓帮助丧尽天良的魔军转而攻击他们的同胞,在利弊权衡下的无奈之举。 所以李冬名正言顺,而阴霆却有悖天伦! 阴霆身为五大战将之一,自然是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走出白骨岭的,他的命格禁制在自己来到此处便已经触发。但凡只要以道的名义发过誓言者,皆再也无法逃脱白骨岭的束缚! 阴霆本欲寻找一个偏僻之地苟且偷生,但李冬发展的势头太快太快了,快的令他惴惴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李冬一旦得手势必会除自己而后快,因为如此便能更加的名正言顺,使万民归心。 其实说白了便是只要谁杀了他,谁就能成为天下共仰的王! 所以阴霆选择来到亡城,他将这四座城池中最坚固的一所作为自己的栖身之地与据点。他相信即使自己无法消灭李冬,也能大幅度地削弱他的实力,如此也能将功补过,待毕弗隆斯将其全灭,他又会回到往日的荣光之中! 阴霆深知毕弗隆斯二人的实力,虽然他们表面只是金丹巅峰,但他们真实战力其实早已达到了魁杓之境。只是平日里鲜少动手,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且阴霆更加笃信毕弗隆斯不会战败的另一个原因便是,断肠谷是强者的坟墓!虽然即使是他也无法在断肠谷随意走动,但那里无形的压迫之感每每令他后脊发凉,大气难喘。 他坚信断肠谷有隐藏的高人存在,而这个人或许才是白骨岭真正的王。毕弗隆斯他们只是其放出来的傀儡罢了! 毕竟白骨岭的传说从未断裂过,即使是疾风、掠火等人并不相信那种传闻,他们以为只是白骨岭特殊的禁制导致他人不敢踏入罢了,但阴霆却并不这样认为,他敏锐的嗅觉不断地提醒着他小心! 至于亡城现在的副城主却是王和,这一点倒是令人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如今的毕弗隆斯早已无人可用。手下五大战将已死四位,四座城池的城主除了郭槐的作壁上观便只剩下亡城的城主,而这货却受不了李冬淫威的折磨,选择了举城投降,故而才被阴霆斩杀。 所以王和也很轻松地成功上位。王和的实力并不弱,只是他的本命金丹昔日在与刘询一战中受损,但却因祸得福获得毕弗隆斯赐予灵药,他的修为不仅全部恢复,战力更是不减反增,甚至已隐隐有压过阴霆一头的迹象。 王和的狡诈曾令刘询大吃苦头,如今的他得偿所愿攀至自己心中的王位。他已经三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王和惬意地躺在大殿的龙椅之上,而在大殿中歌舞笙箫,舞女们脸上都洋溢着媚态,似乎浑然不在意城外的凶险,而只想取悦眼前之人。 王和神态自若,他似乎并未将李冬与周春合并的二十五大军放在眼中,甚至就连那两万的重骑兵也没有引起他的慌张。 阴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战,如果遇到不可逆转的失败他定然会选择退出。而王和却是为了权位所战,故而他表现地异常积极,甚至城中很多百姓认为他才是真正的城主,而阴霆只是名义上的罢了! 亡城城池有四道城门,正门朝南而前方乃一片平原。其他北门与东门之处皆是崇山峻岭,极易藏兵,故而即使身处低洼之中,却也能固若金汤。 而亡城最之所以名为亡城,是因为它手中有一支王牌部队,其名亡灵军!只是亡灵军只闻其名未闻其身。 亡城西门五百里处是一座小城,其名为宁城。李冬将大军安营扎寨在南门两百里之处,然后命令周春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宁城,如此两军形成掎角之势切断亡城的退路。 而完成这些之后,李冬准备进行第一次对亡城的冲锋!当然这一次主要是以试探为主,因为亡城城内驻防情况李冬一无所知,所以他需要测试亡城的实力。 然而三日后,五千亡灵军却出现在了宁城城前,没有丝毫预兆,他们居然打算先声夺人直接攻打宁城。不过这也能理解,失去了宁城的亡城此时宛若一座孤城,很容易被人围而致死。 当然李冬也知道亡城的重要之性,故而是周春亲自率领四万大军驻守此地。宁城战略地位很高,但城小无法容纳更多的军士,但四万对上五千依然绰绰有余。 望着那黑压压的五千亡灵军,周春的嘴角似带着不屑,似乎很是愤怒自己被小瞧了。 “以五千兵力就想攻下我的宁城?你把我周春当什么了?” 周春立即打开城门,率领两万兵士准备与之进行正面碰撞,好试探敌人的虚实。 而率领这支亡灵军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和。王和直接命令亡灵军形成燕形阵朝着周春的部队冲杀而来。周春浑然不惧,他淡淡地指挥着弓弩手弯弓搭月准备狙击。 “如此散漫的军纪,看来还真小瞧我王和了。这头蠢猪比那个毛贼还要愚笨!”王和嘴角带着狞笑,他口中的毛贼指的自然是刘询。 在亡灵军离至五里之处,周春一声令下,所有弓箭齐出,顿时箭如雨下。然而就在这些弓箭还未落下之时,亡灵军的速度居然猛提一倍,避过了箭雨瞬间来到了周春部队的两里之处。 “什么?好快!” 亡灵军的速度之快超过了众人想象,在他们面前疾风骑兵都难以望其项背。千米距离不过是十五秒的时间,周春再也无法淡定,他急忙指挥盾甲兵准备迎接亡灵军的冲击。 然而这支亡灵军却在距离周春部队五百米之处瞬间右转,并不与周春正面冲突,他们直接攻向右翼。 周春大惊失色,他这才发现自己为了避免被骑兵冲击将战线拉得过长,从而导致两翼薄弱,而王和正是凭借这个漏洞准备与之进行游斗之术。 “卑鄙!” 周春唾骂一句,但却已经应接不暇,因为王和已经冲散了他们的阵型。周春气急败坏,他提鞍上马,轻率自己的五千余骑兵追击亡灵军。 但此时才想起自己的骑兵早已为时过晚,且亡灵军所配备的马匹皆是白骨岭的极为稀有的黑血马,此马桀骜难驯,但速度却是极快。 周春只能吃到亡灵军马蹄扬起的泥土。 而就在战局本就艰难之时,在遥远的天际却有百道箭矢袭来,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瞬间击杀了几十名周春的骑兵。 “什么?箭手?” “这是什么箭?从哪里来?他们在哪?” 周春大吃一惊,因为这百支羽箭至少是从十里之外射来的,这等距离即使是金丹修士也无法办到,他这才发现是自己小瞧了凶城之人。 “干得好啊,瞎子!” 王和咧嘴一笑,他的亡灵军根本就不理会周春的骑兵,而是凭借无敌的速度不断地冲杀着周春的步兵,这令周春睚眦欲裂却无奈他何,且有那百道无敌神箭的牵制更令他痛不欲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屠杀的进行。 “分散阵型!” 周春高声疾呼,众人闻令瞬间以千人为单位形成无数个小型天覆阵,以此形成联合之势,防止亡灵军的无限冲杀。 然而这却正中王和下怀,只见他将自己的五千亡灵军分成了五队,绕着起义军不断地奔跑。而那遥在天际的箭雨凭借着这嘶声力竭的马蹄之声,如期而至。 亡灵军待箭雨快要落下之时,早就绝尘而去,只留下起义军绝望的凄惨之声。 “亡箭!” 一个双眼紧闭的年轻人神色冷漠淡淡开口,在他的背后却是十几座如同炮弩一般的怪异装备,而其上更是有灵力幻化而成的十余支羽箭。 而每一座弩炮之后更是有三十余筑基修士以灵力全力驱动,那坚韧的弓弦在其下不断地向后拉伸,直至满月状态。 第两百六十七章:十里箭阵伤周春 周春睚眦欲裂,他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天空也要燃烧掉。这些时日他饱受折磨,寂城的落荒大败,凶城的惨烈胜利,再到今日的颓势尽显,他有苦难说,感觉似冥冥中有老天在故意折磨他一般。 而反观李冬的战绩,无论是初始的一人战三将,还是后续的屠尽寂城,以及不费一兵一卒进入灭城的壮举,两者高下立判。 亡灵军仅仅五千,再配合着些许弓弩手,却将他的两万大军搅得乱成一团。此等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稳住稳住!”周春嘶声呐喊,他将手中灵枪扔出直接穿透了一名亡灵军的头颅,连带着头盔滚落在地,而众人也这才看清了亡灵军的模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些亡灵军皆是青面獠牙,貌若狂鬼,赫然是半兽之人。 众人心下惘然,这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凶猛。半兽人在白骨岭也存在,但极为稀少,而如此多的半兽人恐怕是曾经在荒古大陆掠夺而来的,他们表面与人类无异,唯有外貌差异极大。 但他们的力量与防御却是常人的数倍,且可以修行人类功法,故而战力斐然。而王和此时所率领的亡灵军,更全是筑基境界的半兽人组成的精锐。 五千筑基修士即使放在天衍大陆,也是极为稀有与强悍的存在,更何况是如此贫瘠的荒古大陆!而这才是毕弗隆斯真正的王牌,他们可以横扫八荒,战无不胜,也是阴霆敢回来与李冬决一死战的原因。 “箭,二十八,力六!” 那闭眼的美少年再次喊出奇怪口令,十余支弩炮再次齐齐射出羽箭,正中周春骑兵的右翼,顿时死伤大半。 “箭,三十六,力四!” “箭,十五,力七!” 伴随着阵阵箭雨,周春的两万甲士居然眨眼间就被击杀了三千,而王和的亡灵军却仅仅损失十余骑而已。周春面色阴沉,他知道若一直如此不去改变,那么自己的两万甲士将会被步步蚕丝。 而仍在战场上游斗的王和似看出了周春的心思,他咧嘴大笑道:“嘿嘿,周春,我的亡灵军团岂是你这等喽啰可以抗衡的?快快将李冬那老小子抬出来吧!你不行!” 王和的话简直是杀人诛心,他早就洞悉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他将周春心中那不安的情绪牵扯出来,令他狐疑。 果然周春杀心顿起,怒不可遏,他害怕自己的猜测为正,所以他要用杀戮来弥补内心的恐惧,他高声疾呼:“所有骑兵虽老子来!” 周春自然不是吃素之人,他知道自己的骑兵根本无法与亡灵军抗衡,所以他选择向那烦人的箭阵之地冲去。王和选择欺弱,那他就直捣黄龙,如此兑子的行为只赚不亏! 果然,那瞎眼少年耳朵微动,再次喊出口令之后便下令急速撤退。他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因为他们此行并非是要攻下宁城,而是将周春“逼迫到绝境”! 没有了周春骑兵的步步紧随与指挥,王和的亡灵军团瞬间得到解放,杀得更加兴起。王和的战斗方式与曾经对抗刘询无出其二,而周春也面临了当初刘询同样的选择。 那便是我就不和你正面交锋,我就以大欺小、以众欺寡,你能奈我何? “他奶奶的兔崽子!” 周春唾口大骂,周春最终还是咬牙选择了兑子!然而他们奔赴了十余里寻到了那瞎眼少年栖居之地,而此地却早已空无一物。周春的骑兵速度也不弱,只是一分钟的时间,那瞎眼少年便从容撤退至离此地三里之地,可见他的观察力与决策是多么的敏锐与果敢。 而在三里地的山岗之上,那瞎眼少年正弯弓射月,感受着风意。 “周春,就让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一箭破空,带着“咻咻”之声如雷而至,周春神色大变急忙瞬身闪避,然而却已为时已晚,那一箭正中他的面门,射入他的左眼。 “啊啊啊!” 周春痛不欲生,他的面容瞬间扭曲,这不仅是肉体上的疼痛,还有心灵上的奚落,他被王和与这射箭之人玩得团团转啊! 瞎眼少年叹了一口气,三里之地能杀中眼睛已是极限了,毕竟周春的修为本就极高,若近了则必然会暴露羽箭,但远了却攻击力不足,如此结果已非常令人满意。 “我是谁?我是周春,起义军大元帅!” 周春不断地咆哮,他愤怒地拔出了这支银色羽箭,他的左眼瞳孔中鲜血不断地泛滥,他直接一口将那被箭矢带出的眼珠吞入腹中,他发须皆张,势态如狂,他的气息不断地攀升,他的杀意不断地凝聚,他如同暴风雨前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嘿嘿,鱼儿上钩了!”远处的王和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重骑兵,给我冲!” 站在城头的陈水,即使隔着二十里地也能感受到周春的愤怒与不甘,他右手抬起然后朝下一挥,顿时城门打开,重骑兵蓄势待发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们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凌冽的寒芒,他们的目标自然是那五千亡灵军。 王和撇眼望去,望着那黑压压一片的重骑兵,却浑然不惧,这重骑兵的装扮与他们相似。不过他们二者在侧重点上还是有所不同的,亡灵军最大的依仗便是速度与攻击,而重骑兵却是防御力。 当然亡灵军的防御比之普通的骑兵那要是高上几个档次的! 一万重骑兵鱼贯而出,而那残余的一万五千将士急忙退守后方,令王和再也没有可乘之机,他们唯有跨过重骑兵这头猛兽才能打开胜利的大门。 周春的面容早已被鲜血浸满,他灵力一吐直接将鲜血震散,他略带沧桑的脸上此刻只有两个字,那便是杀戮!他紧勒马缰如旋风般朝着王和杀去,他要雪耻,他要王和的五千亡灵军与他的眼睛一起陪葬。 ...... 而在另一边,阴霆已经率领六万兵马与李冬展开正面对阵。两方兵马皆胸有成竹,好似胜券在握,他们隔着五里之地等待着开战的号角响起。 李冬此刻居于中军大寨之中,他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帅案,在他的身边便是那史官司徒,他正安静地记载着李冬叙述的话语。 司徒停下手中之笔,轻声问道:“如今阴霆率领五万精锐与您对垒,但观其阵势似乎只是徒有其表,您有何高见?” 李冬微微一笑:“既然你都已经看出他们的斗志并不昂扬,那么我军又何尝不知?这五万人只是佯攻,以此牵制我军主力罢了!因为真正的战场并非在此地,而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宁城!” “宁城?周春大人驻守的宁城?宁城有周春大人亲自率领四万兵马驻守,如果阴霆想要攻下他,至少需要准备八万以上的兵马方可能之。但想要如此大动规模作战的话,自然无法悄无声息,所以您为何认为是宁城?” 司徒有些不解,因为这和战争的规律是背道相驰的。李冬微微摇头道:“击败周春并不需要太多兵力,五千足矣!” “五千?这......这绝对不可能办到的!”司徒瞪大双眼,自然不信。周春的战力他当然清楚,且其身为起义军的大元帅,手握四万重兵,又岂会被五千人击败? 李冬微微一笑,并未故作神秘抑或有高深之意:“所以我给李冬配备了一万的重骑兵,他们将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司徒面有喜色,他恭敬地抱拳道:“大人果然深谋远虑,学生佩服!” 然而李冬却在这一刻话锋一转:“不,你错了,这也只是我留给阴霆的假象罢了!” 李冬的话玄妙至极,司徒已是一头雾水茫然不知其何意。李冬只好继续解释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但虚中亦可有需,实中暗藏于实!我们以为真正的战场会是宁城的时候,便是中了阴霆的奸计,那么我们必败!” 司徒虽然饱读诗书,但却根本无法猜透李冬心中的想法,这突兀的话语并未令他反感,反而更加好奇真相如何,而这也是司徒追随李冬的原因之一。 司徒抱拳恭敬问道:“还请大人明示!” 李冬一手扶额,他衰老的脸上在这一刻展现的是无比的睿智,他轻声说道:“阴霆的五万大军表现的斗志全无,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他们的猫腻,自然会怀疑他们的真实目的。所以我们定然会以为他们只是出来震慑我等,而另有它图,所以我们会将注意力转至他处,如此便会心生懈怠之意。而他阴霆定然会利用这种诱导给予我们沉重的一击!” 司徒豁然开朗,如醍醐灌顶,他尊敬地再次一拜:“学生受教了!” 司徒修为很低,仅仅淬体几重罢了,勉强可以抵抗白骨岭的煞气,他醉心于读书,更是喜欢将自己所见所闻记载于自己的书中,他的目标便是写一本“白骨岭传奇”,将白骨岭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记载在这上面,如此也不枉在人间走一遭。 李冬膝下无子,而司徒谦虚好学,聪明伶俐,更是没有其他欲望或执念,故而才能得到李冬的信任,更是倾听了其内心最深处的黑暗。 两人正说话之际,却有一驿使急冲冲闯进大营之中,单膝下跪禀告:“报,阴霆已经擂鼓,准备向我军发起冲锋!” 第两百六十八章:遁梦之术谋千里 “来得正好!” 李冬猛地站起身来,他立即下令:“即可将所有将领传来!” “吴勇听令,令你设伏兵五千隐蔽于西南崇岭之中,若遇敌军潜行不可惊扰,待其行军过半再以箭矢射杀!” “严苛听令,你率领五千兵马迂回至东门深山之中,沿途挖取陷阱,并利用沟渠檑木屯住水势!” “张超、马磊你二人各自引兵两万正面迎战阴霆大军,你二人修为虽不及阴霆,但请放心此人最是惜命,绝不敢与你等交手!” “关和、赵言你二人各自引兵一万于侧翼,以作接应!” “黄平、夏朝你二人再引兵五万屯于中军,以备不时之需!” ...... “是!” 众将齐齐抱拳各自领命赴职,点兵点将,战机刻不容缓! 李冬打发走众人后,他的脸上洋溢的是胜利的微笑。司徒走上前来问道:“吴勇是我军中目前最强之人,你令他去做伏兵是否小题大做?且西南崇山只有零星几条小道,本就人烟罕至,于此伏兵,岂不是白费力气?” 李冬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他淡定自若地说道:“那里一定会有一支奇兵出现,因为周春的败报很快便能传来!” “周春元帅的败报?这不可能!”司徒深吸一口气,他望着李冬满脸疑问,“元帅说上有四万兵士,更有一万的重骑兵岂会能败?” “败有很多种败法!不胜亦是败,你懂了吗?”李冬转头看了一眼司徒,他的双眸杀意尽显,“当然即使周春能胜,今日他也不会胜!” 司徒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他发现平日里自诩饱读诗书的他根本百无一用,因为他的书是愚书,这更加坚定了他作书的念头。他继续问道:“如此严苛潜伏于东山也是准备应付阴霆的奇兵吗?” “东山不会有奇兵出现!” 然而李冬嘴角却带着一丝讥诮,他摇头继续说道:“今日一战我们会败,而且会败的很是惨烈,不过这又何妨?究竟是过程重要,还是结局重要?” “我只要最终的胜利!”李冬昂首走出大帐,他仰头看向天上的明月,一股君王的气质在他的身上散发。 司徒嘴唇微翘,紧步跟随,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不想再问些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李冬的想法,也无法明白李冬的目的,他只能用自己的笔去记录下过程,至于结局已经不重要了! 筹谋多年的李冬早已算无遗漏,只因为他手中有一张无敌的底牌,而这底牌正是他的本命金丹!他的金丹乃稀有神兽空明兽,此兽乃神兽獬豸的后代变种,形赛牛羊,状如麒麟,它能辩忠奸,理曲直,而最为神奇的是此兽有遁梦神技! 遁梦之术是李冬突破金丹带来的神通,他可以将自己的灵台放空进入梦境,然后借助梦境去推衍现实,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变数通通化为矢量,不断地计算,从而得出最优的解答! 当然遁梦之术极为消耗心神,因为一旦出现细小的变动,所有的数据都需要重启重新计算,故而这等神通并不能用于与敌人正面交锋,而是未雨绸缪的谋划。 而时至今日,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外界杀声顿起,而李冬却早已回到大帐之中,如老僧入定浑然不在意。司徒没有上过战场,故而这种震耳欲聋地吼叫令他坐立难安,尤其是他得知起义军会败。 张超与马磊乃是结义兄弟,他们的修为也已达到了金丹初期,而他们各自领军的两万兵马已与阴霆所部,展开了殊死搏斗。 无论是骑兵抑或是战车等等都沐浴着鲜血,阴霆果然没有出城,他站在城头作壁上观,冷眼看着自己的将士倒在血泊之中。 虽然大规模的战斗,个人力量无法决定什么。但有无统帅的出征却能决定士气的成败,这也是为何主帅战将总是一马当先的缘故。 此战已经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望着血流成河的修罗战场,风云变幻的局势已经逐渐地倾斜,阴霆的部队开始出现了颓势,而他们的阵型也不断地在收缩,向着城门靠近。 但阴霆的表情却依然很是放松,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白衣少年出现,这少年双眼紧闭,正是那指挥箭阵的瞎眼少年。 阴霆转头微笑说道:“准备妥当了?” “当然!” “那么就给他们上一课吧!” “这一课会不会太贵了?” “贵有贵的好处嘛!” 而在亡城的城头上,一百架令周春大吃苦头的弩炮已经准备就绪!它们如同匍匐在地的猛虎,时刻准备着扑上去撕咬敌人的咽喉。 “报,张超斩杀敌军副将,我军已杀敌三千!” “报,马磊斩杀敌军副将,我军已杀敌五千!” “报,关和配合张超攻陷敌军左翼,我军已杀敌破万!” “报,敌军后撤,黄平、夏朝亲率三万兵马与大军汇合,形成合围之势,我军胜利在握!” ...... 胜报不断地传来,李冬总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既不赞赏也不夸耀,他似乎真的是局外人一般,甚至连命令都没有下,只是作了初始的部署之后,便作壁上观,而战场上的一切皆交给了这些新任首领了。 司徒认识李冬仅仅十日,但他对李冬的崇拜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这种镇定从容以及那不经意间显露的睿智,都令他受益匪浅。尤其是他的胆略更加令人佩服,他从不会插手将士的临场决定,而是将整个成败都托付于他们,这种胆略何人有之? 要知道但凡战争那局势是风云变幻,也许只需要一分钟便能顷刻间改变结果,所以身为主帅皆会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战场的变化,但李冬却恰恰与之相反,他只做战前的部署! 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司徒很好奇李冬说的败局在哪里?因为即使是他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魔军已经大败了,那残存的两万余兵马在七万将士面前根本就无招架之力了。 而就在他纳闷之时,又有一名驿使急冲冲闯进,“报,宁城周春来报!宁城遭遇王和率领的亡灵军猛烈地攻击,损伤过万,元帅大人更是被敌军射瞎左眼!” “亡灵军有多少人?” “这个......这个......”那名驿使突然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李冬有些不耐烦地一拍帅台,斥责吼道:“说!” “五千!”驿使的脸上写满了悲愤与不甘,这是那种饱受屈辱无法发泄的愤怒。 司徒双眼圆睁,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他突然想起了亡城之名的由来,便是因为亡灵军的存在。但纵然如此,他也不信区区五千能够战胜周春的四万兵马,更休提还有一万重骑兵的存在。 而就在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又有一名驿使冲了进来,似乎比刚刚那人还要着急,“报,西南方向杀来一直五千人骑兵,他们速度极快,我军侧翼已经被攻破!” “报,被围住的魔军趁机反扑,我军损失五千!” “报,骑兵转向直扑中军大营,形势危急!黄平、夏朝撤兵回援,他们希望大人......希望大人先......先撤至后军!” “报,敌军城墙上忽然响起箭雨,我军瞬间损失过万!” “报,吴勇已率伏兵赶回,他们正在拼命阻挡敌方骑兵的攻击,还请大人后退!” “报,敌方骑兵回撤,杀往我方前军!我方阵型大乱,已陷入危局!” “报,敌军打开城门,又有一万骑兵冲出,我方已损失三万兵力!” “报......” 从周春的败报传来仅仅只过去了半个时辰,而半个时辰的时间起义军损失了三万余兵力,更是陷入了危局!这变故来得太快太快,快的令所有人都无法接受,无法相信,无法思考。 李冬镇定自若,他不断地倾听着败报,但回复却永远只有一句话:“知道了!” “报,阴霆亲自出城,张超与马磊与之战在一起,他们希望大人派兵增援!” 而就在这一刻李冬猛地站了起来,他的浑浊的双眼在这一刻爆射出无比凶残的精光,甚至就连上天都能感受到那强烈的战意,响起一声闷雷! 大雨倾盆而下! “传令,所有军士后退三十里,我已在那里铸起营寨!” 兵败如山倒,李冬没有选择派兵增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增兵不过是抱火取薪,而唯有舍之断之才能止损! “......” 传令官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李冬,他无法相信这是自己心目中的战无不胜的李冬传下的命令。 “还不去?”李冬大声吼道! “是!” 瞎眼少年站在城头,他的身躯被大雨侵蚀,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令他有些不安,但此时并非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因为他需要趁此时机多多斩杀敌军才是。 “报,马磊已被阴霆斩杀,我军损失五万!” “报,大雨阻挡了王和的骑兵,我军顺利回撤,损失五万!” “报,我军所有军士已全部撤回营寨,共计损失六万!” “报,敌军已经撤退!” ...... 第两百六十九章:破极神炮初显威 在一处大帐之中,分坐两旁的将领脸上皆云密布,他们愤怒、不甘、后悔......等等绪弥漫在心头。 李冬居于上方,冷眼扫了众人一眼,他沉声说道:“此战战场形如何,还请各位详述!” 吴勇率先抱拳说道:“禀大人,末将亲率五千弓弩手埋伏于预定地点,果真守得敌军骑兵的出现。只是当末将准备下令杀之时,这支骑兵却瞬间加速冲破了我们的箭阵,这是末将的罪过!” “禀大人,末将与马磊本已击败敌军前锋部队,更是与王和和赵言等将军合兵一处,将敌军围于阵中!只是......只是没想到突然凭空杀出一支骑兵,打乱了我军的阵型,才遭此大败!就连我兄弟马磊他......他也不幸牺牲!”张超抹了一把眼泪,更是带着些许责备之意看了一眼吴勇。 “禀大人,末将与夏朝将军见我军胜机在握,便率领半支中军前往接应,不料中了敌人的计,才造成如此大的损失,这是末将的罪过,还请责罚!”黄平不屑地撇了一眼张超,他直接走到中央之处,单膝下跪。 “黄平将军何罪之有?你们只是将,是听从我的号令遵守我的军令而行事,所以这场大败的罪魁祸首乃是我李冬,并非你等啊!” 李冬右手前伸示意黄平起,他继续说道:“我军自成立到今,胜胜负负皆经历了不少,但即使是寂城大战也未遭受如此大的损失!只是败仗已经结束,不是讨论功过的时候,诸位还是分析分析究竟是如何失败的吧,我等也好作准备,去迎接最终的胜利!” 李冬大手一挥,他没有在这一场失利中大作文章,而是一笔带过。司徒站在李冬的背后,他紧锁眉头,因为李冬早已对他预言过此战会败,只是他没想到会败的如此惨烈,六万将士的阵亡竟然如此云淡风轻? 司徒不知道李冬的葫芦中究竟是何药物,他甚至有些想吐槽:“大人你既然知道会败,那应该早做准备啊!如此白白搭上六万人命,若非你军中老大,小爷我都觉得你是细!” “且你让他们分析分析是何原因导致兵败,这还用分析吗?你早就知道结局了,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吗?” “这还能是什么原因?”张超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吼道,“还不是因为那支突如其来的骑兵!可怜我兄弟马磊他......” 吴勇听言,脸上的愧疚之更加浓烈,如果他成功地阻截了这支骑兵的话,这一战不说大获全胜,至少也不会败的如此离谱与惨烈,更是士气大跌。 但战场之上休谈如果..... “报,严苛将军已经回营!” 严苛昂首阔步走至大堂,他高声说道:“我还未进帐,便听见有人开始问罪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严苛兄弟先请落座!”李冬站起来微笑示意,他继续说道,“张超兄弟只是言语过激了点,并非有兴师问罪之意!” “众将士你们且谨记一点,我们都是军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且不可因一战而言之!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希望这个道理你们能明白!” 李冬的气势忽然转变,如雷霆般猛烈,他大声喝道:“今我们召开军事会议,并不是为了问责某个人或某些人,而是总结经验,研讨方案,好不去再犯曾经的那些错误!” “若有人再拿此作文章,那鄙人只能以军法处置!败仗并不可怕,知耻而后勇!古往今来,哪个王者之师不是经历了无数的败仗,才成就了自己的威名?” “大人教训的是,是末将鲁钝了!”张超站起来抱了抱拳,同时面对吴勇赔罪说道,“吴将军还请莫要见怪,末将只是憎恨那支骑兵,绝无怪罪您的意思。毕竟那支骑兵确实强悍地太过离谱,就连周元帅的四万将士都无法拦住他们,更何况您只有区区五千的弓弩手!且我大军近十万都没能与之相抗,故而此战罪在于天!” “是天道不公!” 吴勇也站起来举起一杯浊酒一饮而尽,他虽然心中仍有些许不痛快与芥蒂,但人在军中本就应该直言才是,相比之下他更讨厌周那种前后两面之人。 吴勇沉声回应道:“张将军客气了,吴某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只是此战败因确实在我。军中之事本就明理是非,功赏过罚,吴某绝不会推卸责任!一切任凭大人决断!” 关和与赵言本是策应之军,他们此时也开口说道:“那支骑兵虽然强悍,但数量总归不多,而真正难缠的是城头上的箭雨,他们的箭阵皆是灵力所化,极为强悍,普通的防护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对,若非那箭雨,区区五千骑兵又岂会翻起巨浪?吴将军且莫妄自菲薄,我等应先行商量该如何解决那箭阵才是关键!” 李冬点了点头说道:“那箭阵确实恐怖异常,且在此前我等从未听说过此等玄妙之法,否则他们也不会直到今才使出!” “是啊,隔了近十里之地也能到我等,这等武器我等闻所未闻!还有那亡灵军居然都是半兽人,且修为大都已经达到了筑基之境,这等战力我军即使二十万齐出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啊!” “那箭矢我也查探过了,虽是灵力所化,但也仅仅是筑基初期之境的灵力,没有附带任何属!所以我判断他们定然是利用某种强悍的灵器才将此发出去的!”吴勇继续说道,他本就主攻箭术,故而对箭极为敏感,一言便说道了重点。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自然不信有人能出十里之箭,但关和却又说出了一个关键点:“这些箭矢不仅程极远,且他们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只对着我军击!” 赵言一拍手说道:“我听说亡城城主有一个儿子名叫听风,此人孩童时候因患眼疾故而双目失明,但耳朵却也因此极为灵敏,即使是十里之外的蟋蟀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严苛闻言急忙命令部下取来灵石在大帐四周部下隔绝之阵,防止被听风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更是传令将抓来的附近山民提取进来,进行问询,赵言的话很快便到了验证。 那个瞎眼少年正是听风,只是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名字,瞎子! “居然还有这等奇人,怪不得那个缩头乌龟也敢出城与我军会战!如今这亡城有霆、亡灵军与那个瞎子的箭阵,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众人的心头蒙上一层霾,就连司徒都觉得极为棘手,然而李冬仍然镇定自若,他微笑说道:“诸位不用担心,天理昭昭,我们是正义之师,所以即使是天道也会帮助我们的!七天之后,将会有一支百万雄师前来助我!” 听风站在城头叹了一口气,他的盲眼望向一座山头,自言自语说道:“你们的上有师傅的味道,只是你们已经来晚了!” 而在那座山头之上却有五人,这四人正是刘询、封于修、霍念君、慕容仙与玛茵。 李冬与霆的这一仗他们尽收眼底,虽然极度惨烈但也权当看客。然而当亡城的箭阵出现之时,刘询却猛地站起来,他的躯微微颤抖,他的双拳握得咯吱作响,他的眸中闪烁着晶莹。 那是激动与憧憬,那是担忧与害怕,那是如同期盼多年的老友忽然到访,那是颠沛流离的游子归乡时的忐忑不安。 其他几人有些茫然地看向刘询,他们浑然不知其为何突然如此失态,是因为这箭阵的威力极为强悍令他见宝新奇,还是李冬败的如此突然令他痛苦惋惜。 他们只能轻松问道:“三哥,发生了何事?” 刘询激动地转头看向慕容仙,他兴奋地说道:“是他们,绝对是他们!这箭阵除了他们,没有人能够使出来!” “他们?他们是谁?”慕容仙一头雾水,她扫了一眼看向自己的众人略微尴尬。 刘询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而就在此时也是暴雨突发的时候,五人急忙祭起灵力避雨! 五人很快支起一件帐篷,刘询这才娓娓道来:“那箭阵并非亡城之物,而是我拜剑宗独有之物!当然这句话也不对,应该是我的几位师兄独创出的灵器,名为破极炮!” 刘询转头看向慕容仙继续说道:“我的这几位师兄并非是拜剑门那几位,而是我们入师门时所结识的!其中便有你的陈师兄、许师兄与......林师姐!” 当刘询说到林师姐的时候,霍念君的眼眸微不可查地黯淡了一瞬,慕容仙恍然大悟,她轻声说道:“就是你当许愿令他们过了第二关的那些人吧,怪不得许师兄总是吹嘘你的厉害,敢是这么回事!咦,他们来到了白骨岭?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在亡城?” 慕容仙很快便反应过来,而帐篷内的气氛也瞬间凝重起来了。因为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很不利的猜测,这个猜测还极有可能为真! 第两百七十章:麒麟九子各不同 刘询点了点头说道:“此物制造极为复杂,非他们亲自锻造绝不可能完成,所以我才断言他们定然在亡城!只是不知他们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亡城!” 麒麟九子各有不同,而所谓的麒麟九子正是当年刘询进入拜剑宗在第二关结识的几位。 大哥陈聘足智多谋,尤其是在第二关的表现极为亮眼,虽然最终落败于刘询之手,但其在第三关也是技压群雄,不可小觑。 二哥邢钺豪迈不羁,但却心细如针,而也正是他促成了刘询与林婉清的恋情。 三哥许攸看似阴柔狡诈,但却是苦命之人,更是珍惜这段得来不易的友情,而他最擅长的正是设计。 四哥段郃刚正不阿,正如他手中的宝剑一般不为他人折腰,他的锻造能力堪称一绝。 五姐王秋曼热情如火,与八弟黄俊结成了神仙眷侣,这二人在阵法上的造诣,早已将拜剑宗同辈之人远远甩开。 六哥霍忠箭法通神,昔日比武更是险些将冰山美人叶紫逼入绝境。 至于刘询则是排行老七,而这其中最后一位便是林婉清,炼丹奇才! 当年刘询重回拜剑宗的时候,许攸便拿出了他设计的破极炮图纸,请刘询提点意见,故而刘询才能一眼认出此物的主人。 只是当年此物还只是一个概念,刘询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造了出来,且威力如此巨大,已经达到了灵品高阶的品质。 此物乃许攸设计,段郃锻造,王秋曼与黄俊利用阵法增幅,霍忠为驱动之人! 故而此物也只能由他们这五位心意相通之人,才能倾力打造出来!旁人即使拿到了图纸也无法量产生成,因为打造此物需要几人亲密无间的配合,稍出差池便瞬间毁灭。 当然城墙之上出现的破极炮还尚未达到其巅峰之状,因为它们只是“赝品”或者说是仿制品。刘询曾看过设计图,他知道此物一旦真正造出,那便是屠神灭魔的存在,所以当日刘询曾告诫此物杀戮太重,莫要轻易制造,以免遭受其反噬。 故而城墙之上的只是降低规格的量产之物,但仅仅是仿品便也能达到如此威力,可见破极炮的强悍,恐怖如斯! 当然封于修很快也想起了他们,毕竟当日正是与他们产生误会发生争执,才让魔柱弗拉斯有了可乘之机,而也正是那一战令他与慕容仙产生了情愫,才造就了今日的举案齐眉。 封于修挠了挠头说道:“我之前不知他们是你的好友,所以有些出言不逊......” 刘询微笑摇头道:“过往之事早已如云烟,且我们本就是修行之人不拘小节,何必自扰?只是如今他们身在亡城,也不知情形如何!” 刘询很是担心他们的处境,但破极炮只能由他们亲自动手才能制作出来,故而刘询知道他们定然还活着,所以刘询打算进入亡城去探查一番。 当刘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的时候,得到的自然是反对!因为任谁都能看出亡城的战力有多么的恐怖,那五千亡灵军配合着城头的破极炮,竟然将李冬的十万大军打得丢盔弃甲。 所以一旦刘询在城中被发现,那么即使他强悍如斯也无法逃出生天。刘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着急,他继续说道:“我有千面幻魅,可以随意变幻成他人模样,相信没人能窥见我的真实身份。外加隐身衣的存在,移形换影无人能寻!所以你们且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即可!” 千面幻魅正是千面郎君的本命面具,此物刘询当年在突破筑基时不慎损坏,但在后来击杀鬼面狼蛛,利用他的妖丹恢复了些许,可以储存五张人脸。 而储存的方式也很简单,只需要取得对方的一滴精血滴在面具之上即可。 至于隐身衣自然是王启的祖先王道灵遗留之物,当年王启连带着神通“神殛”一起赠送给了刘询,拜托他重新振兴拜剑宗。 提起隐身衣,刘询还想起了铁剑峰天堑之处,那被关押在潭底的严寒,此人极为奸诈,曾诓骗刘询以拜剑宗宗主常重胤的身份自居,更是使用了诡异的神通“阴阳转生诀”企图控制刘询,幸而被其识破。 而他又与三百年前第一从一页金书中,解救出来的跛脚男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那日刘询窥见第一的时候,因时间紧迫,也没有机会加以细问。 外加刘询已经恢复的魔瞳,凭借其破虚的能力,所有的幻术与阵法在其面前如同裸体一般。故而这一遭看似凶险万分,其实如大道平坦,一马平川。 几人也知道刘询一旦做出了决定,自然是难以更改,但他们生死与共,所以说什么也不同意刘询只身犯险。刘询也无奈故而只能同意一同潜入亡城。 亡城有四道城门,其中南门正对李冬的大营,双方如猛虎对群狮,时刻准备撕咬对方。而西门远处又有周春所在的宁城虎视眈眈,这座小城本是配合亡城成掎角之势抵御外敌,但谨慎的阴霆直接选择了放弃宁城,固守一隅。 至于东门则是层峦叠嶂人烟罕至,虽然可以藏兵,但根本无道可走,所以即使城门大开也无法攻击,故而此方其实是一道无形的天堑,而它正好切断了起义军迂回包抄的方略。 北门虽然也是大山无数,但却有一条极为宽阔的官道,这是亡城运粮补给的路线。 李冬当然也想过去切断亡城的粮道,只是粮道两侧多是高山,很容易被伏兵攻击。且想要切断粮道只能从周春的西门方向迂回包抄,故而行踪定然很容易被发现,如此奇袭之策根本行不通,所以李冬也一直不敢妄进。 而也正因为如此,想要用围城的策略令亡城自生自灭根本是行不通的。这也是为何阴霆敢与李冬一战的原因,因为亡城只能通过正面击溃,除此别无他法。 且即使李冬真的正面击溃了亡城,阴霆也有足够的时间从北门粮道撤退,他永远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亡城将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但这是起义军无法接受的! 当然适才那一战其实双方损失都非常惨重!李冬损失了六万的兵力,远在宁城的周春也损失了一万的兵力。而亡城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充当诱饵的六万魔军损失了将近一半。 消耗战也是起义军无法接受的! 如今起义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冬的身上,因为李冬曾预言七天之后便会天降百万雄师。但其实众人心中都很清楚,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不过是鼓舞士气的常规手段罢了,故而嘴上附和内心鄙夷。 但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人笃信不疑,此人自然是司徒,因为他亲眼见证了李冬预言的大败,所以他相信李冬预言的百万雄师绝非子虚乌有,侃侃而谈。 远在宁城的周春此时正在自己的屋舍大发雷霆,他愤怒地摧毁着眼前的一切,他的暴戾之气正不断地攀升。 “王和,还有那该死的射箭之人!我周春在此发誓,不杀你二人,便叫我永堕轮回,万劫不复!” 周春无法忍受自己的失利,而也正是因为他没有牵制住王和的五千亡灵军,才导致亡城正面战场的全线崩溃,自己更是损失了将近一万的兵力,故而这一战最大的罪魁乃是他! 总是他! 而他也成为了耻笑的对象! 周春蓦然回首,他突然发现自己身边除了陈水之外,已无可用之人!他虽然还是王,但却是一个孤独的王! “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周春扪心自问,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怀疑起他人,怀疑自己是否只是被他人利用的工具,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驿使来报:“传李冬大人军令,命元帅大人坚守宁城七日,这期间无论面对敌军何等挑衅也不可出战,只需坚守即可!” 周春忽然愤怒地问道:“坚守?这是何意?”在周春看来,李冬的军令似乎是怕他意气用事受不了敌军的挑衅,从而落入他们的圈套,故而前来提醒自己。 那名驿使似乎根本不惧怕周春的淫威,他淡淡说道:“大人还有一句话托我告诫于元帅,七日之后亡城必破,届时大人只管有仇报仇即可!当然大人若是不听军令也可自行出战,只是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周春向后一连退了三步,他的身躯有些瘫软,他那瞎去的左眼隐隐作痛,他大笑着走向自己的帅椅,至于那名驿使根本就不在意周春此时的表情,他昂首阔步走出了宁城,而在他手中的书稿上,又记载了一笔浓郁的笔墨! 周春瘫坐在帅椅之上,他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他明白了,他懂了! “李冬,你根本没必要如此费尽心机!你若想称王,我周春自然舍命跟随啊!” 陈水缓缓地走进大殿,周春的独眼带着些许讥讽,他嘲笑道:“陈水,你何时成为了他的人?” 陈水面无表情,他淡淡说道:“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一直都是......一直都是!” 周春哈哈大笑,他的左手捧着自己的腹部以防岔气,他右手食指指着陈水却因激动而颤抖,他笑中带着眼泪。 “告诉我,你最终的任务吧!” 陈水没有回答,他缓缓转过身走出了大殿,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最终的结局!这一天是白骨岭最黑暗的一天,元帅周春因无法承受大败之耻,羞愤自刎! 司徒的书中如此写道。 第两百七十一章:鸟尽弓藏显雄心 周春的自刎可以说是在李冬的意料之中,而这也是他为何将目前手下最强战将陈水派遣在其身边,其目的便是接收宁城! 驱虎吞狼,借刀杀人,潜龙于渊,图穷匕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周春之所以选择自刎,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无法接受败仗,而是因为他的信念崩塌了,他的道心碎裂了! 他的道本就是为获得众人认可而生,只是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笑话,成为了众矢之的,成为了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阿斗! 李冬狠狠地抹灭了他的一切,这个他本以为遇到的一生知己,却是身边最毒的猛虎! 而在三日之后,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宁城,她带走了周春的尸身,默默地消失在了烟雨之中,从此了无音讯! 李冬彻底地撕下了脸上的面具,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再伪装了,他万众瞩目,他众望所归,他顺应天道理所当然地接管了二十五万起义大军,他成为了第二任大元帅! 他现在只需要攻下亡城便能成就自己的宏图霸业,他的心开始逐渐地炙热,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望着那滂沱大雨,如同望着自己的心脏一般,随着雨水扑通扑通。 “我的,都是我的!”李冬想要放肆大笑,但他却不能,他需要时刻保持着身为元帅的威严,不怒自威,胸有成竹,运筹帷幄。 断肠谷没有兵力,只有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这两个光杆司令,所以李冬才敢如此早的卸下伪装! 因为亡城城破指日可待! 司徒默默地走到了李冬的身后,他微笑恭喜道:“恭喜大人成就霸业雄图!” 李冬也转头微笑说道:“也恭喜你,成为了白骨王朝的第一任丞相!” 谁说天下只能冬去春来,他李冬不信命,他只信人定胜天,春逝冬存! 司徒有些诚惶诚恐,他急忙摆手推辞道:“我只是一介布衣,只想记录下白骨岭的故事,以及陛下您的故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对,就是陛下!这多么美妙的两个字啊! “司徒,建国之后会有很多繁杂之事,寡人需要你的帮助啊!” 李冬一脸陶醉,他用十指舒展自己的发丝,他仰面朝天,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水溅落至脸上的冰冷,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他满心窃喜! 而司徒望着那逐渐发狂的李冬,他的嘴角却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 “陛下,您的百万雄师莫不是这雨水吧?” ...... 话说另一边,刘询等人化身于商贩从亡城北门竟然轻松混了进去,这令他们颇感意外。而当他们来到城中却发现这与预想的画面截然不同。 因为城中之人居然正惬意地生活着,该吃吃,该喝喝,品茶逗鸟溜大弯,一副怡然自得之样,毫无大战在即的压迫之感!若非这大雨令众人有些许狼狈,恐怕他们会活得更加痛快! “这些人,心还真大啊!”刘询有些感慨,与封于修等人寻了一个茶馆,点了几杯清茶便也坐下身来,静静地倾听着周边之人的闲聊。 “嘿,我们亡城十几年都未曾下过雨了。怎的最近两日却下起如此狂风暴雨,真他奶奶的好生厌烦!” “是啊是啊,本来今日与周记掌柜的约好去西城看戏,却也被这大雨给耽误了。可怜那小翠姑娘,今日怕是无缘得见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嘛!” “要我说啊,这还不是因为外面那叛军带来的晦气,如若不是他们惹怒了神明,又岂会突然天降大雨呢?” “哎,这些愚民身上流淌的皆是下等罪奴的鲜血,就该终老在矿场之中。如今惹怒了岭主大人,还祸及我等,当真是该死该诛!”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这个叛军头目叫李冬,是那个李卫的儿子呢!想当年,我们瞧的那李卫一脸正气,故而才给他一个机会去面见岭主大人,却不料此人居然包藏祸心,不知好歹,竟然妄想取而代之!” “嘿,人心不足蛇吞象,活该他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如今这李冬也妄想称王称霸,怕是也离死期不远了!” “罢了罢了,不说他了!提起他就觉得晦气,不过倒是阴霆大人也算是为咱们扬眉吐气了一番!” “是啊,那个什么破极炮当真是恐怖如斯,好生了得,老子也好想去上手过下瘾,去轰上几炮!” “就凭你?算了吧,听说那破极炮没有筑基修为无法驱动呢!不过真他娘的爽啊,听说轰死了叛军好几万人呢!” “你啊还是不了解真实情况,我的亲哥哥在听风大人手下做事,他亲口告诉我斩杀了叛军十三万人!” “真的假的?你小子不会又在吹牛吧?” “这怎会有假?你可以去求证啊!还有啊,我告诉你们一个绝密之事,那便是叛军老大周春,也被我们的听风少爷一箭射穿了头颅,重伤不治身亡了!” “迂......你小子肯定又是在吹牛了,那周春可是叛军老大,寂城与凶城皆毁之他手,岂是这么容易就别杀?” “嘿,这事儿还真不是吹牛!如今宁城早就挂满了孝幡白幛,分明是死了重要之人才有的迹象啊!而宁城除了那周春还能是谁?”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刘询几人心情愈发的沉重,他们虽然已脱离了起义军,但也曾与他们并肩作战,这份感情岂会说割便能割舍的? 虽然在山头已经见证了起义军的大败,但如今从他人嘴中再次听闻也难免唏嘘一场,尤其是听到周春的死亡更是令人震惊。 虽然坊间传闻不可尽信,但大多并非空穴来风。 周春本性不坏,刘询他们从初始进入矿场便与之相识。此人极度忠诚于李冬,对待手下也是推心置腹,真诚热情。 但从他们推翻南方矿场,宣布起义的时候,周春的心态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他开始眷念权位,他开始在意名声,他嫉贤妒能,唯吾独尊! 但他仍然是一个为民而战的勇士,即使他有自己的渴求与自私!而若这样的堂堂男儿却突然死去,难免不让人觉得有些惋惜。 “三哥,你觉得他们说的会是真的吗?”慕容仙小声问道。 刘询摇头说道:“真与假根本不重要,心中之道已变则如死人无异。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也说不一定呢!” 何为道? 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风自动水自流,天地万物皆遵循自然,一切不可言皆尽于此,故而道法自然。 然,此可谓之道乎? 道太过玄妙,以刘询他们现在的境界根本难以企及,即使是皮毛都无法窥探。刘询所说的道是每个人心中的信念与意志,抑或是目标与欲望。 很明显,周春心中之道便是站在群山之巅,享受万人敬仰。 而就在此时却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周春并非死于我手,他是自杀!”这声音清脆如杜鹃,更是虚无缥缈难以捕捉方向。 刘询几人急忙撇头扫了一眼四周,才发现在茶馆的角落有一个瞎眼少年,正兀自品茶,此人正是听风,那个在城头指挥破极炮之人。 听风一言瞬间激起惊涛骇浪,众人先是噤若寒蝉,鸦雀无声,但很快便是欢呼雀跃,极声高呼,更有不少人举杯前去恭贺恭维。 “听风大人过谦了,若非是您将其射至重伤,他也不会忍受不了这等耻辱而自杀。所以这个功劳还是您的!” “是啊,听风少爷一己之力大败周春十万兵马,这等手段何人能及,大伙儿说是也不是?” ...... 听风站起身来摆手谢过众人,便缓缓走出了茶馆,灵力包裹在他的身上,即使是磅礴的大雨也难沾片衣。 刘询几人冷眼望着听风离去的背影,他们的后脊微微发凉,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觉这个听风何时来到了茶馆,且观听风之言很明显是说于他们听的。 “此人修为绝对在我等之上!” 刘询没想到白骨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的存在,他自责自己有些武断与冲动了,人外有人这句话绝非诓言。 “如此说来,周春是真的死了,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自杀!”封于修有些惋惜,他出走的绝大原因是因周春而起,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令人心生眷回。 “好高明的操纵术!”刘询沉吟少许冷笑连连,他不似封于修那般单纯,很快便窥破了其中的玄机,“李冬啊李冬,我刘询果然小看了你!” “李冬?”两人眉头微蹙,心生疑惑,周春的自杀又怎会与李冬有关系?这二人可是本命相连,唇亡齿寒的关系啊。 一杯温水,保持其温度不变。此时有一杯冷水与一杯热水,如果你将手先放入冷水中再放入温水中,你会感受到温水热,而如果你将手先放到热水中再放入温水中,你则会感受温水凉。 同样的一杯温水却能给予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这便是认知效应,也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效应。 这种效应在民间很是常见,著名的便是教育孩童,先是棍棒再是糖果,如此效果翻倍。 更有一种略微病态的畸变效应。比如恶人做了一点善事往往会得到众人赞扬,而善人行了一点点恶,往往会得到双倍的抨击。 第两百七十二章:亡城巧遇听风郎 李冬正是利用这种冷热水的效应,让周春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这就好比你发现自己中了五千万的彩票,正欢呼雀跃的时候,却发现看错了彩票期数。 某位著名先哲鲁先生曾说过:“如果有人提议在房子的墙壁上开一个窗户,势必会遭到众人的反对。但如果提议将房顶扒掉,众人则会相应退让,选择开这个窗户!” 李冬的狠毒可见一斑,他先将周春送到了权力与威望的巅峰,然后再令其众叛亲离。感受过万人之上的周春,以及发现了李冬诡计的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所以他选择了自尽,这个唯一体面的方式。 封于修与慕容仙面面相觑,他们想不明白李冬为了权力居然会做到此等程度,如此丧心病狂,人性的黑暗令他们心生畏惧。 刘询继续说道:“人皆有欲,若李冬一心为民倒也无妨,若其泯灭心智则不可不管了。” 几人点了点头,霍念君却忽然说道:“哥,念君感觉那个听风好像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几人脸色微变,刘询转头问道:“你确定吗?” 霍念君小嘴微嘟似在思考,很快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念君确定,他肯定是妖兽!” 霍念君身份存疑,刘询即使用魔瞳也无法探查其身上是否存在异样,但其突破筑基的异象令他记忆犹新,刘询也只敢粗浅地猜测其身份,但对其的话语却是笃信不疑。 刘询有些暗暗可惜适才没有利用魔瞳去窥探听风。 如今萦绕在刘询身上的谜团也是越来越多了。无论是第一与龙三娘的失去本命丹元的应龙之躯,抑或是身份成谜的霍念君与巧嫣然。 当然天衍无龙,踏仙古道不可信又是何意,一切皆难以琢磨! 另外天衍只是盘古大陆中九洲之一,而他们却误闯入这另一洲荒古,这究竟是冥冥中注定,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当然九洲之祸离刘询还差之千里!毕竟刘询现在只是天衍大陆的一个落难皇子,他现在只想为父报仇,寻到那个神秘之人。 刘询相信霍光绝不是屠戮他们村庄的刽子手,那神秘的另一人才是!如今种种证据皆指明了其是当今大衍国的皇帝,更是有其父邴吉书信为证。 但刘询总感觉真相绝不会这么简单! 刘询抬眼看向屋外,在茶馆的檐角下有一只蜘蛛,正在不断地补救被暴风雨摧毁的蛛网。 封于修却似恍然大悟,转而说道:“我说这个人怎的如此无情呢,连自己的亲生父亲被人斩杀,也不去复仇,居然还助纣为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封于修不住地点头,好似窥破玄机,他说的自然是听风。因为上任城主正是听风的父亲,其本欲献城投降,却被阴霆斩杀。 所以封于修认为听风根本不是其子,故而也不存在报仇一说,否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会不报? 刘询点头附和:“此人绝不简单,他摆明早已知晓我等身份,故意现身于此留下讯息,也不知是示好还是警告?” 霍念君一语道破了玄机,几人也自以为看清了真相,但听风的所作所为依然匪夷所思,这只能说明其不报仇的原因,但其他的一切却无法说通。 首先听风的修为即使没有迈入魁杓,也至少是窥探其门槛。如今他的妖兽身份已被证实,故而其等阶应该是地阶八级的妖兽。 而阴霆的战力在前日战场已经暴露,约摸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至于王和也只是与其伯仲之间。如此看来,这听风应该是亡城最强之人,但却又选择屈居人下,更是甘愿受不孝子的骂名。 这说明此人不是孬种便是另有图谋,而很显然其不是前者。听风胸中城府深不可测,刘询几人纵然是想破脑袋,也无法窥测其真实想法。 封于修愤愤说道:“此人既然已看破我等身份,却又不点破。故意接近我等,却又拒之千里。这他奶奶的摆明是在玩弄我等,就如同苍蝇般惹人厌烦啊!教他莫要落入小爷我手中,否则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封于修的性格本就是直来直去,故而最讨厌这种吊人胃口之人。刘询点头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此人既然故意接触我等,也是在试探我等。那么我们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过早的暴露!” 刘询缓缓站起身来,他沉步走到那少年曾坐过的座位,而在那张旧桌的一角果然刻下了一个字! 剑! “剑?拜剑宗?”慕容仙带着疑问看向刘询,刘询轻轻点了点头,这个讯息再明显不过了。 慕容仙轻声嗔道:“这人当真好生奇怪,既然已经摊牌了,那双方就把话语挑明了便是,如此多此一举卖弄高深,有何意义?” 封于修立马附和:“就是,此人就是一装‘杯’的货,把我等当老鼠般戏弄!就让他祈祷别落入小爷我的手掌心吧。” 刘询眉头紧锁,听风留下此等讯息不仅是表明了他知道几人皆是域外来士,更是出自拜剑宗。而同时也放出了一个信号,那便是许攸等人确实在这里! 刘询沉声说道:“此人暂时没有表现出恶意,但也不排除!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诸位师兄,然后溜之大吉!” 随着越来越深入,几人发现这白骨岭越来越玄乎与古怪,故而能早点脱身此地自然最好。 “可是人海茫茫如何去寻找?”封于修摊手问道,亡城是四座城市中最大的一座,虽然身处低谷,但车水马龙,人流如海,粗略一估不下于五十万。 而在这五十万人中寻出几人的踪迹,自然难于登天。一旁的慕容仙闻言轻咳一声,更是微微昂首挺胸,一副胸有成竹之样。 刘询轻笑一声,他自然知道慕容仙想说什么。但却摇头说道:“仙儿你的鹰鹫之眼自然玄妙无比,只是若如此明目张胆地窥视,定然会暴露踪迹,则得不偿失。” 慕容仙闻言如泄气皮球,颓然地垂下了脑袋,她理解刘询的顾虑,点头问道:“三哥可有妙计?” 刘询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霍念君,微笑说道:“小妮子看你的了!” “哼,现在才想起念君来了?”霍念君佯装温怒,刘询苦笑赔罪,他近日来确实思虑太多有些冷落了眼前妮子,也难怪其最近一直闷闷不乐。 霍念君听到刘询温柔道歉之声,瞬间就转怒为喜:“看念君的厉害。” 慕容仙二人有些迷惘,面面相觑,他们与霍念君相处多日,自然清楚霍念君的底细,他们想不明白其一个筑基修士,没有金丹的神通之力,又如何去破解此局? 刘询似看出二人疑问,微笑说道:“你们可别小看念君哦,她的天赋远在我们之上!” 玛茵一直化作百合本体沉睡于霍念君怀中,这一来是避免暴露身份,二来是白骨岭的煞气很容易对植物系精灵造成伤害。 霍念君一马当先拉着刘询的大手向着屋外走去,刘询急忙取出大黑雨伞挡住天雨,以免惹人注目。慕容仙二人带着疑惑紧步跟在二人身后,封于修眼神示意:“这妮子当真会认识路?” 慕容仙杏眼瞪了其一眼,表示赶紧跟上,别说屁话。 霍念君绝对不是霍光之女,这一点刘询可以保证。她与巧嫣然一样身份神秘,当然刘询早已通过巧三槐猜测出巧嫣然的大致身份,故而也一直在设法保护着她。 霍念君有趋吉避凶之天赋,换言之她能明辨天下所有妖兽与瑞兽,也同样可以记住所有妖兽的气息,然后寻其踪迹。 天上大雨依旧磅礴,亡城的街角已存些许积水,坑坑洼洼。刘询心中忽然一紧,也不知是为何,茫然地看了一眼天空。 “哥?” 刘询急忙从失神中转回,将霍念君身上的雨水驱散,歉意道:“一时失神了,对不起,淋湿了没?” 四人沿着深街古巷左转右转,亡城的生活简直是慢到极点的节奏,这令封于修又禁不住吐槽起来:“这哪里是亡城啊?分明是乐观之城!这里的人根本就不知危险为何物,比那寒号鸟还要慵懒!” 寒号鸟可以算得上是最懒惰的鸟类了,它随遇而安得过且过,即使冬天来了也不愿起窝取暖,最终冻死。封于修正是借用此鸟来讽刺这些乐观的居民,毕竟李冬起义军所作所为众人皆知,尤其是封于修还亲眼见证了寂城的大屠杀。 如今大军压境,这些人却仍嬉皮笑脸。 刘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亡城的人选择了安逸惬意,那么就得接受暴风雨侵袭的后果;有些人选择任重道远,那就得接受坎坷崎岖的孤独。 选择是一种取舍,无论是先苦口甜抑或是先甜后苦,它都有失去与得到,而你的标准便是值与不值! 在烟雨朦胧中穿梭,四人不知不觉竟然走了四个时辰,直到来到一座古朴的农家大院前才停下了脚步。 霍念君凤目流转,得意洋洋地指着这间农院,笑道:“就在这里!” 第两百七十三章:物竞天择智者生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四位请进!” 院内听风似乎早已知其他们的到来,清脆如杜鹃之声再次响起。刘询几人也有心理准备,故而只是微微一愣便大大方方推门而入。 这间农院很是普通,刘询抬头望去没有发现异样,唯有在院落中央一座略微豪华的凉亭比较突兀,引人注目。 而听风此时正坐在凉亭的正席,面对着刘询几人。凉亭酒桌之上更是备好美酒佳肴,似在等待几位贵客的降临。 “你知道我们要来?”封于修有些好奇问道,他仔细地打量起听风。听风的脸很白,如同一张死鱼脸,面无表情,但那双眸子却异常灵动,如河蚌中的珍珠般璀璨,故而说不出的诡异。 听风不置可否,他的双眼似乎带着笑意,但面部肌肉却没有丝毫跳动,他站起身来对着众人施了一礼:“晚辈听风见过几位前辈!” 封于修见其没有回应自己,故而用手在听风眼前晃了一晃,亡城平民皆知听风是瞎子,但刘询几人第一次正面面对听风,却根本不敢相信此人真是瞎子,因为那双眸子太灵动了,比女子的眼眸还要美丽清澈。 不过刘询却还在思考听风的话语,因为他们几人年若相仿,且听风是妖兽的身份大致已被坐实,故而实际年龄还有待商榷,却称呼他们为前辈,实难以符合逻辑。 当然刘询没有失了礼数,急忙抱拳回礼:“听风少爷过谦了,您身份尊贵,且与我等年若相仿更都是修道者,本就应该同辈相称,不如唤你风兄如何?” 刘询话中也夹杂着些许玄机,他称呼双方皆是修道者,而不是修道之人,言下之意便已挑明了听风的身份。 听风没有正面回话,他转而看向封于修笑道:“仁兄莫要试探了,我年幼便患了眼疾,这双眼睛早已瞎了二十余年了!” 封于修被其吓了一跳,好似正在做坏事的小偷被抓了个现行,只得打着哈哈顾左言他,听风右手做了一个请字,示意众人落座。 他轻声说道:“如今的亡城如同这磅礴大雨,摇摇欲坠,几位此时进城不知所谓何事?” 刘询微笑回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亡城在别人眼中也许是洪水猛兽,但在我们几人眼中却是金山银山啊!” “哦?原来几位是为求财而来?” 听风举起酒杯递向刘询,而刘询这才看清了这双手。 如若单看这双手那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双美人的手,因为它太完美了,它如同一块天然形成的羊脂美玉,即使是天上地下最灵巧的工匠都不敢雕琢的美玉。 任何人的手都会有缺陷,或太黑或太白,或太大或太宽。即使令刘询魂牵梦若的林婉清的手也因长期采药,故而存在一层薄薄的轻茧;或者是青春活泼的巧嫣然也因个性使然,导致她的手带着一丝锐利之气;又或者是霍念君的娇小可人。 但眼前这双手却是如此的完美无瑕,即使那璞玉酒杯也在他的手下黯然失色,刘询接过其酒杯一饮而尽,听风微笑说道:“这酒如何?” 刘询回道:“酒需要懂他的人,只可惜我刘询不懂酒!” 听风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如此便有些可惜了!” 刘询转而继续说道:“我不懂酒,但我却懂得这些菜肴!如此美味若凉了就有些可惜了!” 听风缓缓抬起头,他灵动的双眸似有千言万语:“如此那就更加可惜了!” 然而刘询却已夹筷,兀自品尝起来,更是嘟囔道:“确实有些可惜!” 两人的对话莫名其妙,这令其余三人呆若木鸡也不知如何插话,刘询似才想起三人一般急忙招呼:“你们也赶紧吃啊,再不吃就真的可惜了!” 听风也微笑招呼起众人,只是那张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几人一副其乐融融好似好友聚会,而唯有刘询右眼深处闪烁着淡淡红芒。 酒过三巡,听风转而说道:“刘兄也莫要再打哑谜了,听风知道你们是为五人而来!但很可惜你们来晚了,如今的他们已不在亡城!” 刘询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其他几人也皆神情肃穆面面相觑,没想到听风居然如此干脆直接。 听风继续说道:“不过您且放心,现在的他们很安全!” “说吧,你想要什么?”刘询沉声问道,在聪明人面前不需要过多的掩饰与伎俩,否则便落了下乘。 听风笑道:“你以为是我囚禁了他们?” 刘询回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听风摇了摇头,似有些恼怒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有趣的人!” “破极炮是我五位师兄倾力打造的心血,你居然也能诓骗到手,所以你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听风道:“破极炮乃是绝密,您觉得我能够诓骗到手吗?实不相瞒,这破极炮乃是他们亲自为我所铸!” 刘询冷笑:“我的五位师兄为人我自清楚,权利美色皆不可动摇其心!” 听风点头道:“所以说你是无趣的人!” 刘询不置可否,沉声说道:“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听风轻轻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你真的是一个无趣之人。” 杵在一旁的瞧着二人打哑谜的封于修再也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他有些不悦说道:“本以为你还是个爽快人,没想到却比娘们还要扭捏!” 听风似充耳未闻,他转而对着刘询问道:“我自小生活在白骨岭,这里礼崩乐坏,目无法纪,禽兽食子,虫豸噬夫,更是战乱纷起,大丈夫该欲何为?” 听风身为亡城城主之子,故而自然在意治国方纲。 刘询沉默了半响说道:“事因之而循之,物因之而动之,法天地之使万物自然,甚至不得不自然而为,意无为谓之使物我自然,以使物我共逍遥,善于行不言之教,使人自化。” 听风的面部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感情变化,但彼时的双眸却似带着讥讽与不屑,“人有懒惰贵贱之分,若无为而治,则有为之人何为?勤劳之人轻懒惰,尚德之人忌险恶,天道不公则人心难忿。利之当头,人人趋之若鹜,心有私利则貌合神离!” 刘询反驳道:“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弃舟舆而不乘,复使结绳之时?”听风讥讽道,“你的师兄倒是比你开明太多了!” 刘询沉默不语,他企图在言却发现如鲠在喉无从辩驳。听风的反驳言之在理,如若消除众人心中私欲,必然会压制人的思想,实行小国寡人之法,如此便无进步可言,反而节节退步。 刘询其实心中也不认可自己的观点,但起义军与魔军只不过交战月余却已惨死数十万军民,这等天怒人怨之事可以说是因他而起,故而心灰意冷想到避世之法,只是如今却被听风无情地击碎。 刘询抱拳问道:“阁下有何高见?” 听风笑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非强者生存。殊不知虎狼亦有亡者,狡兔亦有存者。水中巨鲨亦需?鱼清理口腔,而?鱼凭此果腹。故而天下并非弱者恒弱,强者恒强。” “然这与治国之法有何关系?”刘询转而问道。 听风摇了摇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刘询苦笑,他抬头望向听风反问道:“你甘心吗?” 听风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一刻两人才真正的摊牌了,听风带着些许惆怅说道:“我生于此,活于此,却不甘死于此!”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本身便是错误的!因为物竞天择,智者生存!愚者为活着而去适应环境,智者为活着总是去试图改变环境!” “古有愚公移山,今有亡城即将败亡!相信几位也看见了亡城现状,这些愚昧之人将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惬意舒适的环境造就了他们懒惰侥幸的心理,他们注定会被淘汰!” “然他们是适者吗?他们是的!因为在他们眼中战争只是上位者之间的博弈,无论是我们胜利抑或是李冬破城,他们依然是他们!但结果真的会如此吗?” 刘询几人没有说话,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这个答案,因为一路走来,他们在心中早已问候了这些人不下百次。 这天底下哪有适者?有的只是愚者与智者! 听风其实根本不在意亡城的存亡,至于之前的治国方针也不过是试探之用,以及用来引出自己的观念。 而刘询其实也已经明白了听风的目的,群狼聚啸于山林战猛虎,听风的最终目的仍然是脱离白骨岭的束缚。 “毕弗隆斯只是表面上的统治者,而白骨岭真正的主人是魔将冰霜魔龙雅达斯,代号孤独!而你的几位师兄也已染上罪血,这条路已避无可避!” 第两百七十四章:冰霜魔龙雅达斯 刘询不置可否,冷笑说道:“若真如你所言,白骨岭真正的主人乃冰霜魔龙,想必其实力远超我等,只恐怕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吧?” 十八魔将的威风刘询自然早已了解一二,他们是荒古大陆真正的主宰,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是天阶大妖! 刘询平生只见过两位此等恐怖的存在,这其一是风一邪,只是此人亦正亦邪,且并未见识过他真正出手,但后来从巧嫣然处也了解到,其一招便令达到天枢境界的黑白双煞双双重伤,可见实力之恐怖。 而其二便是碧海魔鲸王,遥想当年它仅靠一具分身,便能在修罗道海呼风唤雨,更是差点吞噬了他! 天阶大妖的修为堪比魁杓中期,此等人物即使是魁杓初期的修士都不够看,更何况刘询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恐怕还不够塞其牙缝,更遑论去战胜他? 听风似乎没有听出刘询的反讽,他微微一笑,兀自叹道:“不错,她的实力自然远超我等,但我从未说过需要去战胜她啊!” 刘询问道:“若不能胜他则如何驱除罪血诅咒?” 听风摇头嘲讽道:“真不知你们是勇敢还是鲁莽,凭借着一知半解就敢闯入,白骨岭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询淡淡道:“只怕你也没那么简单吧,听风小姐!” 刘询再也不掩饰自己的魔瞳,此刻红芒格外的妖艳。听风身躯微颤,转而瞪道:“看够了没?魔瞳之眼可窥尽天下万物,果然名不虚传!” 封于修此时反应极快打着哈哈转过了身,唯剩两女面红耳赤。霍念君自然知晓刘询的眼睛有着神奇的力量,但慕容仙还是初次见识,虽然在龟灵岛中刘询使用过这项技能,但当时一直以为是其获得的“赤妖之瞳”这部功法的力量。 相比之下,几女反而更在意刘询的瞳力,而非听风的女人身份。 刘询干咳一声:“听风姑娘莫要转移话题,魔龙之事暂且搁置。既然您想与我等结盟,恐怕也得自报家门吧?” “他奶奶的谁在转移话题?”封于修腹诽。 听风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从头说起吧!” 白骨岭是荒古大陆的一片禁地,其内煞气之重即使是修士也不敢久呆,但其内珍宝无数却也是事实,故而觊觎者不胜枚举。 虽然传闻万年前因为一场百万人的攻伐导致白骨岭煞名远杨,无人敢进,但如此珍贵的金山若只凭两位魔柱便能守护,恐怕即使是傻子也不会相信吧? 但却偏偏有人信了,也着实可笑!如今的李冬还在卖力地拼搏厮杀,不断地算计他人,但在王的眼中却只是一颗略有趣味的棋子罢了! 白骨岭真正的守护者是魔将冰霜魔龙雅达斯,荒古大陆的十八魔将之一! 此事只有在真正的强者才知晓,甚至就连白骨岭也仅仅只有四人知晓!雅达斯是十八魔将中最神秘之人,这一部分是因白骨岭与世隔绝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其自身的神秘。 天阶妖兽寿命可达五百年,当然植物系甚至能活近千年。但雅达斯却不知活过了几个世纪,乃至几十个世纪。她见证了无数魔将的陨落与晋位,她经历了无数次仙罡大陆修士的磨炼与死亡。 有人认为她是不死之身,是远古时代活下来的大能。但更多的人还是认为“雅达斯”是一个称号,是冰霜魔龙一脉世世代代守护者的称号。 但这一切都不影响她的伟大! 只是加上一位天阶大妖便能统治白骨岭数万年吗? 刘询并不相信,白骨岭存在无数的血灵石,此物乃人类精气神所化,虽不知有何妙用但定然价值不菲,所以刘询不相信没有大能觊觎过此地! 听风似看出了刘询的疑问,他继续说道:“雅达斯只是守护者,而她守护的正是白骨岭真正的王。至于那些血灵石便是复活王的材料!” “王?他是谁?”刘询惊呼问道,他的脑海忽而闪回一些零碎的片段,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繁城废墟,而在废墟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石像头颅。 听风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庞此刻似乎闪过一丝惊悸,他似有些心虚胆战道:“不可说,不可说,你们只需要谨记自己的目的便可!” 刘询转而说道:“你说的故事很精彩,但我还是无法信你!” 白骨岭如此玄乎的秘辛,听风又如何得知?且刘询自己本身也是一个骗道高手,就连拜剑宗的白鉴都曾被其蒙混过关,所以说骗子是最了解骗子的。 听风笑道:“看来刘兄对我的身份很是执着啊!” 刘询也笑道:“并非执着,只是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却妄谈合作,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听风转而说道:“你有那神奇魔瞳,应以看清我的模样了吧?” 刘询脸颊微红,干咳道:“此眼只能窥视灵力变化与走向,并非如你所想!” 听风忽而笑道:“那你又如何得知我是女儿之身?” 听风的声音忽然变得娇美清脆,如出谷黄莺宛转悠扬,他没有再继续刁难刘询,而是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那只巧夺天工的玉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便兀自脱落,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这是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颜,即使是慕容仙与霍念君都自惭形秽不敢直视的容颜,这种美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她娇媚但却不妩媚,她美艳但却不妖艳,她如盈盈春水,如出水芙蓉,如雨后清荷。 她美的无人敢相信。 听风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你觉得可惜了吗?” 刘询笑了笑,坦然地迎接她的目光,“我只可惜不懂酒!” 听风再次在脸上一抹,重新变回了那个面目表情的少年,她的声音依然优美:“想必现在已能解释我易容的原因了吧!” 刘询笑道:“或许吧,但突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哦?”听风撇头轻咦。 刘询走回酒桌旁,倒了一杯美酒,淡淡说道:“如此绝世美颜却不能展露人间,多看几眼,任谁都会觉得有些可惜吧?” 听风娇笑道:“你完全可以不可惜!” “你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刘询冷漠地扫了听风一眼,转而看向霍念君却是尽显温柔,“我刘询纵然万般不是,但也绝非沉迷酒色之徒。你若真觉得仅凭一副皮囊便能控制我,倒是有些可惜了,克罗赛尔!” 听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这个名字已经有十几年没人提过了,想不到你还是做了点功课,小女佩服!只是不知你的功课做到了何种程度?” “绝对比你想象的多?”刘询镇定自若,他们之间的谈话令其余三人彻底懵逼,完全不知所云,皆呆若木鸡机械般地回到了座位之上。 “那可否说来听听?”听风饶有趣味。 刘询再斟酒一杯,淡淡说道:“冰霜魔龙与那位王的存在是真是假,我不知晓!但白骨岭有四位魔柱我从初始便已知晓,当然这需要感谢但他林的好意相赠了!” “原来是他?”听风古怪一笑,“恐怕不是好意相赠吧?” 刘询不置可否,但他林虽然自负,但却又极其的谨慎。当年他获得手中那本神奇之书跻身魔柱行列,便做好了被他人寻仇的准备,所以他穷尽半生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记载下来,包括大部分魔柱的信息,更是留下副本藏于宫殿之中,以备不时只需。 而刘询在击杀但他林之后,来到他的宫殿,凭借着魔瞳自然很容易寻得此物,可以算是捡漏了! 而但他林更是与毕弗隆斯是好友,他曾小住白骨岭不少时日,故而对白骨岭了解颇深。只是那隐藏在骨子里的恐惧令他不敢多加窥探,但白骨岭的统治者有四位魔柱却很是清楚。 这四位魔柱两显两隐。其中在明面上的便是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这二人各自擅长阵法之力与蛊虫之术。 至于另外两名潜藏在暗处的魔柱,但他林并不清楚是何人! 但他的书中却记载了不少其他魔柱的信息,故而刘询是通过不断地推理才猜出了听风的真实身份。 首先是听风对白骨岭之事了如指掌,更是说漏了一句话:“冰霜魔龙,在白骨岭只有四人知晓!” 如此便对应了四位魔柱的说法,而在七十二魔柱中有一人,她貌若天仙,更是能倾听万物之声,她便是第四十九魔柱克罗赛尔,与听风的状况不谋而合。 克罗赛尔鼓了鼓掌,有些惋惜说道:“只可惜我天生盲疾,无法看清心仪男子的容貌,着实有些可惜!” 刘询冷漠回道:“若看见了或许才觉得可惜!” 刘询并不想与这个女人有过多纠缠,此人看似甜言蜜语实则步步皆是陷阱,且当着众人之面行魅惑之术,其心可诛。 克罗赛尔叹息道:“罢了罢了,没想到小女初展容颜,却折戟而归!” “所以说,你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刘询如是回道。 “自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成功了一半!”克罗赛尔转头看向霍念君,她那灵动的双眸仿佛看见了霍念君心头涌现的怒火与杀意。 “但也失败了一半!”刘询冷声回应。 第两百七十五章:鹿死谁手尤未知 月下古松,琼草春潭,亭阁楼宇,一名女子轻轻朝着水中扔下鱼食,望着池中鲤鱼不断争食,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好似万年冰雪消融。 女子抬头望向天上明月,一缕秀发滑过香肩,露出那绝美的容颜,眉如翠羽,脸衬桃花,白云飘过挡住光线,好似明月也羞敢直视她的容颜。 而这女子正是雅达斯,那个令布锐斯魂牵梦萦的雅达斯!但此时刘询几人若在侧,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她的容颜与克罗赛尔一模一样。 雅达斯再次撒下鱼食,清澈的湖泊随着涟漪不断荡漾,却如镜面一般出现了刘询几人的画面,而正中正是霍念君。 “数万年的等待,只为了重夺往日的荣耀!荒古圣主,您终于来了!” 克罗赛尔莞尔一笑,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并非刘询,而是其身边的霍念君。一个人想要控制另一个人,便得知道他的软肋为何物,因为只有紧握其七寸才能令其屈服。 但这也是一种玩火的手段,而玩火是很危险的行为! 刘询的脸色逐渐地阴沉,他冷冷说道:“李冬是你的人吧?” 克罗赛尔先是一愣,随后轻笑道:“罢了罢了,果然万事皆瞒不过你的眼睛!不错,他确实是我的人!” 克罗赛尔的语气逐渐地冰冷,她没有矢口否认,因为她知道刘询绝不会平白猜测,而她也知道自己低估了眼前之人。刘询简短突兀的一句话却将她的算盘全部打乱,这令她有些不安,她冷声问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应该是我问你,他是何时成为了你的人吧?”刘询反问道,局势风云变幻,没有人会是永恒的敌人。 “寂城被灭,凶城投降之时!”克罗赛尔没有丝毫犹豫,她的双眼带着凌冽的冰寒,她的语气带着些许急促,她波澜不惊的心脏此刻重新有了律动。 刘询微微摇头道:“比我预想的要迟上不少呢!” “现在该说你的答案了吧?”克罗赛尔不置可否,咄咄相逼。 刘询讥笑道:“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掌控全局,天衣无缝!但殊不知一个人若总是一帆风顺,那么他就应该去怀疑周边的一切,这是否是一个陷阱?” “李冬太顺利了,他的一切都太顺利,包括几日前的那场大败也都太顺利了!” 刘询简短的几句话令克罗赛尔的眼神愈发的凝重,如临大敌,这炯炯有神的眼睛丝毫看不出是一双盲眼。 李冬这一路走来很是顺利,虽然看起来艰难险阻无数,生死存亡转瞬,但他却总是能化险为夷,且收获地更多!寂城的成功上位,凶城的众望所归,以及今日的独揽大权,他都太顺利了! 而最为顺利的便是亡城的这场败仗,这场蹊跷的败仗,这场令人怀疑的败仗! 刘询几人立于山崖之巅自然纵观了整个战局的变化,但即使是他这个旁观者也一时没法看清整个棋局! 首先便是双方排兵布阵便极为的诡异,因为即使是初识兵法之人皆不会如此用兵! 李冬兵力雄厚乃是攻城一方,而亡城兵力不足自然应该据险固守才是。但就在这等悬殊的兵力之下,亡城居然城门大开,更是在旷野之下摆出攻击阵型,准备与对方决一雌雄! 而起义军在看到对面如此阵势之下,居然没有丝毫怀疑有诈,更是先礼后兵,摆出同样的阵型与其展开公平较量。做出这等决策的主帅如果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迂腐至极,抑或者是通敌叛国! 很显然李冬并不会是前两种! 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哪有公平与礼节一说?如果刘询统兵遇到敌军如此阵型,定然是第一时间怀疑是否有诈,应以箭矢射之。然后再派遣骑兵直接进行冲击,抑或者倾巢出动进行合围之势,以绝对的力量形成碾压之局,将其吞噬! 但李冬却没有这样做,更是将自己的战线收窄、纵深加长,如此与敌军正面交锋者力量根本就不足,造成“前仆后继”的局面。 而李冬更是出“昏招”将所有的弓弩手调至深山进行埋伏,这粗看也并无毛病,但李冬却没有破坏道路,阻碍援军步伐,如此反而令自己的先手部队全部受困于深山。 如若身经百战者定然会派遣一支盾甲兵拦在峡谷尽头,如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令敌军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当然并非每个人都会算无遗漏,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所以刘询初始也并未放在心上! 但当刘询得知周春自杀的消息,他便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一个局呢? 因为周春之死太过蹊跷了,区区五千亡灵军即使配合上破极炮也不可能轻松击败周春的数万大军,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亡灵军完全地洞悉了周春的部署与军阵! 所以说周春之死定然是有人出卖了情报,一手炮制而成! 刘询本以为这个奸细是陈水,因为他成功地接管了周春的部队。但他最终是无法掩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李冬! 双方合作演出了这场大戏,李冬成功地逼迫了周春退位,而克罗赛尔也成功地赢得了所有人的欢呼与信任,如此两全其美! 但这只是这场大戏最微不足道的开头小菜罢了,因为这场大戏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引刘询几人入局! “你早已知晓我等几人身份,故而在城头将破极炮的威力尽数显现,其目的便是引我等上钩,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刘询淡淡说道,但话语中却有一丝愤怒。 封于修这才反应过来,跺了跺脚骂道:“他奶奶的熊,怪不得我等这般容易就混入了亡城,原来是你在算计我等,好一招请君入瓮之计!” 克罗赛尔不置可否,她目露奇异之光,更是轻声笑道:“不愧是我看中之人,果然不俗,怪不得那几位对你推崇备至!但你若只有这点水平,恐怕教我有些失望了呢!” 刘询也笑了笑,道:“耗费十万人的生命,若只是为了引我等几人入局,此事说于孩童也定然会嗤笑不已吧?而且我等也有自知之明,还未狂妄到这等地步,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倾覆亡城!” 封于修面色微红,他刚还想破口大骂克罗赛尔人面蛇心,再听刘询言语急忙收住话脚,更是暗自庆幸幸好忍住,这才没有大出洋相! 克罗赛尔却忽而点头说道:“我现在发现,若是耗费十万人的生命能引你入局,倒也是值得!” 刘询的面色逐渐地冷冽,阴沉似天上的乌云,更是带着浓郁的杀气,连带着天空电闪雷鸣,如同地狱修罗。 他愤怒地吼道:“将十万人性命视于草芥,随意地践踏,你难道就没有丝毫愧疚之情?” 克罗赛尔不屑一笑,更是冷声回道:“古往今来,弃车保帅,不胜枚举!比其最终大计,这十万人死得其所,更因自豪!” “自豪?自豪?自豪!” 刘询一连重复了数遍,他的嘴角从初始的讥讽到后来的苦涩,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在克罗赛尔与李冬的立场,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亡城易守难攻,即使有克罗赛尔作内应,李冬也根本不可能凭借现在的兵力攻下城池,且魔军更有破极炮这等强悍灵器护身,也难怪亡城百姓有恃无恐! 刘询默默地拉起霍念君的玉手,他看了一眼克罗赛尔,这一眼没有愤怒只有同情,他再看了一眼封于修与慕容仙,便径直走向院外。 磅礴大雨无法淋湿他分毫,但他的心却早已淹没在冰湖之中,他忽然有些茫然,他这二十余年的生活一直是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何物,他的道又是何物? 他如同水中浮萍,随波而流! 库洛赛尔没有阻拦,她闭上了双眼,那四道身影在烟雨中逐渐地落寞与萧瑟,她最终还是开了口:“他们的性命,你不准备救了吗?” 刘询没有去回答,他的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但从迈出院门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深陷蛛网之中,他的每一步都在其算计之中,无法挣脱! 亡城一败是李冬与克罗赛尔的终极之计,它有四层寓意! 第一计便是借刀杀人,李冬成功地将周春拉入了地狱,成为独裁者,唯一的主帅! 第二计正是请君入瓮,克罗赛尔强行将刘询这个旁观者拉入了棋局之中,用来对抗这最后一道难关,断肠谷! 第三计则是欲擒故纵,克罗赛尔利用这一场大胜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如今的亡城已立于不败之地,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与戒备! 第四计却是瞒天过海之计,因为前面的所有都是为了此计所作的铺垫,或者说是为这场能倾覆世界的大雨所作的铺垫! 亡城兵力有十万之多,且物质丰富,更有破极炮与亡灵军的威慑,故而李冬想要在正面攻下亡城,确实是难如登天! 所以想要攻取这座坚城就应该走不寻常之路,而这不寻常之路便是天道! 第两百七十六章:借天之势淹亡城 三日后,茶馆中,刘询四人依然坐在那曾经的木桌之旁,而屋外大雨依旧。 封于修皱眉说道:“这雨已经下了整整六天了,真他娘的晦气!” 刘询淡淡说道:“在你眼中的晦气,在某些人眼中却是福气!” 封于修忽而问道:“对了三哥,你之前便说李冬大败乃是故意为之,那么他究竟该怎么扭转败势?” 封于修一直很好奇李冬的最终大计,但这几日来刘询一直缄口不言,如今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再次出言。 刘询轻酌一口清茶,似有些惋惜说道:“明日便是最终决战之日,今日我们便出城吧!” 刘询还是没有告诉封于修真相,他右眼的红芒并未消失,而在茶馆的四周更有不少人看似平常,但眸中那锐利的目光总是不经意间从他们身上扫过。 封于修扫了一眼四周,他点了点头道:“如今来亡城的目的已经达成,只是难道我们真的要和那人合作吗?” 慕容仙此时插话说道:“几位师兄待我们不薄,不可不救!” ...... 亡城外八十里处,李冬的大营之中,除了仍在镇守宁城的陈水,所有将领皆已就位,皆神情肃穆分坐两旁。 陈水先是抱拳说道:“禀元帅,磅礴大雨已导致我军攻城器械身陷囹圄,虽然它们有阵法加持不至毁坏,但却也一时无法使用!” 李冬点头道:“无妨,这些器械暂时不需要!” 张超随后说道:“禀元帅,我军粮草消耗严重,再有三日恐怕就得断粮了!” 李冬微笑道:“无妨,我早已命令陈水囤积一月粮草于宁城!” 关和则继续禀告:“禀元帅,如今道路泥泞,重甲兵不适宜于此作战,我已将他们全部安置于后方,谨防亡城突袭!” 李冬欣慰点头赞赏:“做的不错,压下他们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气焰,才能成为不败的王者之师!” “禀元帅,我的三万疑兵,亡城并未发现破绽!” “禀元帅,严将军也已准备就绪,就等您的命令了!” ...... 亡城内,阴霆端坐于中堂之上,他双眉紧蹙,连带着脸上的符文咒印也诡异地闪动,他缓缓走出屋外,伸出手感受着雨水的冰凉。 王和搂着两位美女惬意地走来,他似笑非笑说道:“怎么?我的阴霆大人也有不安的时候?” 阴霆冷声说道:“暴雨总会令人不安,叛军可有异动?” “放心!”王和推开怀中美女,取出一壶美酒灌入嘴中,咧嘴笑道,“如今城外道路泥泞,所有骑兵与器械难派用场,那些垃圾也只敢派遣小股部队偷偷挖起城墙,只是我们的城墙又岂是他们这些喽啰能轻易撼动?早就被我的弓弩手射成了筛子!” 阴霆沉声说道:“如此才更加令人不安啊!” 王和不屑回道:“杞人忧天,放心吧,这场大雨未尽之前他们断然不敢贸然攻击,毕竟我们的破极炮可非吃素的!” 王和说完再次搂住那两名美人,大笑着朝着远方走去。谨慎虽好,但过于谨慎便是懦弱了,绝非主帅之才,王和知道自己的春天已经来了! 阴霆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盯着这大雨若有所思,总感觉有些许蹊跷之处! ...... 从北门出城的刘询几人,沿着崎岖山道绕过东门准备重新回到原来的观测点。 封于修一路骂骂咧咧:“大雨冲毁了小道,害的小爷我沾上了一身泥!” 站在那最高的山峰,刘询指着亡城对封于修问道:“阿修,你可看出异端?” 封于修茫然地审视了一番,摇头道:“一切如旧,并无端倪!” 刘询摇头道:“水势!” “水势?” 其他两人也站在山巅观察起亡城周边,天上的大雨在地上形成不少水泊,更有不少细流向着东方汇聚。 刘询继续说道:“按照地势,东方山脉连绵,而西方则是平原,如此应以东高西低才是,然而这雨势却似逆流而上,则必然有蹊跷之处!” “我等从东面绕道而回,道路虽然崎岖坎坷,但却未见有丝毫泥流滑坡迹象!按亡城居民所述,亡城已经数十年未曾下过如此大雨,则山体本应焦躁溃散,遭遇如此洪流岂有不塌方之理?” 慕容仙恍然大悟道:“难道他们在积蓄水势?” 刘询沉声喝道:“不错,所以说决定亡城败亡的便是这大雨,这便是天势!”刘询右手一挥,如同驱使百万雄兵的霸主,披靡天下。 “亡城大败便是此时!” 天空忽然暴雷惊起,电闪雷鸣! 大寨之中的李冬忽然站起,他高举右手喝道:“全军听令,出击!” 东山之上,严苛拔出腰间佩剑,他厉声喝道:“打开水牢!” 天地风云动,江河湖海来!崇山峻岭之间,滔天洪水如同百万雄师携带着灭世之威,从天而降! 天上的电光依旧在闪烁,亡城的百姓依旧在玩乐。封于修愣愣望着那自己才走过不久的小道,他的后脊早已湿透,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 他望着那咆哮的山崩,好似看见的史前巨兽,仅仅轻轻一击便令西门城墙毁去大半。洪水去势不减,亡城的百姓这才发觉异样,大地在颤抖,他们奔跑出屋外眼中却只剩下恐惧。 “人终究是斗不过天啊!” “报,西门遭遇山体滑坡,城墙已被摧毁大半!” “报,大水淹至城内,百姓已陷入恐慌!” “报.....” 阴霆这才反应过来,他连日里的担忧终于画上了终点,他愤怒地吼道:“所有军士快快随我封住城门!” “报,李冬亲率五万大军向着南门袭来,已不足五十里!” “报,陈水亲率五万大军出了宁城,离东门已不足五十里!” “报,北城粮道已被大水淹没,寨道全被摧毁!” ...... 一声声报令早已令王和无法坦然自若,他睚眦欲裂心脏狂跳,只差一步就能登天的他此时正遭遇生死危机。阴霆的双眼逐渐地凝重,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穷途末路。 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却带来了如此大的危机! “他们在十日前便已预想到今天了吗?” 阴霆喃喃自语,他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逐渐地放松,好似放下了千斤重担。 司徒的白骨传记中记载了这一段历史:“本始元年春,严苛于东山峻岭高筑水闸,引洪水淹灌亡城,洪涛汹涌,一片汪洋,魔军无奈欲逃,起义军趁此乘竹筏疾射万箭,致使亡城沦为困城!” “不,我还没输!” 阴霆的双眼瞬间弥漫着杀意,他知道水势不可阻挡,但却也成为了己方的屏障,如今最为关键的仍是西门与南门的叛军,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人。 “王和,去杀了瞎子!” 王和不待阴霆说完便已提枪而去,他们彼此心中都清楚如此奇计若无内应很难完成,而听风正是那内应。 阴霆素来谨慎,故而在水淹亡城的瞬间便已洞悉一切,他很快便明白之前那场大胜是听风与李冬合演的一场大戏,从而掩盖李冬军进入东方峻岭的踪迹。 因为亡城军的斥候部队皆归听风统辖,虽然严苛进入东方峻岭的时机很是巧妙,但若没有听风的配合断然难以成功。而听风也因那场大胜大显神威,故而众人对其信任有加,外加听风那神乎其技的听力,众人也不疑有他。 但也正因如此,阴霆陷入了深深的陷阱之中! “报,城中水位又涨一尺!” 驿使再次报信,阴霆面容铁青,他跃至城头望着前方浩浩荡荡的起义大军,与一望无垠的“湖泊”,不发一言。 城内早已乱作一团,亡城居民哪料到局势会瞬息万变,前一刻还惬意地欣赏小曲,下一秒却焦头烂额的抱头鼠窜。 “一群苟且偷生的蝼蚁!” 王和愤愤骂道,听风的住处早已人去楼空。而在李冬的大寨之中,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缓缓走入。 “你来得有些迟啊!” “如此大雨,外加洪水挡道,当然会迟上一些!”少年摘下斗笠,仍然是那张死鱼一般的苍白之脸,“纳贝里士,好久不见!” 克罗赛尔转头看向在李冬背后的司徒,眸光闪烁。纳贝里士是七十二魔柱中的第二十九位,他不屑于争权夺势,只为了完成自己的作品,而司徒正是纳贝里士,白骨岭的第四位魔柱。 司徒拍了拍手赞赏道:“小生苦思多日,也不知该如何破城!克罗赛尔,无愧是你!” 克罗赛尔不置可否,他淡淡说道:“比其你纳贝里士的杰作,我的这点拙劣技巧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克罗赛尔说得自然是灭城投诚之事,如若没有司徒从中作梗,郭槐又岂会如此轻易弃城?莫要忘了众人身上皆背负着罪血的印记,如果起义军最后失败,那么郭槐将会面临比死亡还要严厉的惩罚。 而古往今来多少年,白骨岭从未易主,郭槐但凡智商尚存便不会如此轻易作壁上观,所以克罗赛尔才认为其手段超凡。 司徒淡然一笑道:“现在的我名为司徒,至于令郭槐退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只需要杀了他即可!” 司徒眼神忽然一冷,而灭城投诚一事也彻底明了,因为那也是一场戏,郭槐早已死亡! 第两百七十七章:创世混沌四真龙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是现在的你们只有与我共存亡!” 阴霆指挥着亡灵军不断地去修补城墙,李冬的大军在距离城墙十里之处便停下了脚步,因为这里已经到了破极炮的射程了,听风带走了所有的破极炮。 现在的听风也只叫听风。 听风闭眼聆听,即使雷声不断,但听风依然能听见城内蹚水之声,他袖手一挥,便有万千箭矢随着雨点而落,紧接着便是凄厉的惨叫染红了洪水。 城墙破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亡城将士前仆后继地涌上,他们祭起灵力守护着工匠不断地修补着城墙,循环往复,他们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倚仗。 李冬军只管射箭不断地削弱亡城实力,并没有其他动作。而亡城军也只是不断地去修补城墙,也并无其他动作。 因为双方都在等,他们彼此都明白雨停,决战! “该死的老天爷!” 雨水浸透了王和的整个身躯,他从未有过如此的绝望,即使是面对刘询的时候也没有,他已经快要攀至权力的巅峰,他不甘心就此倒下。 他紧紧握住右拳朝天一抓,他站在西城城头望着城墙外,严阵以待的陈水大军,他的心濒临崩溃。 洪水至东而来,故而亡城目前仅仅西门保存完好,但大雨已经堵塞了王和的每一个毛孔,那令人窒息的不安也将他逐渐地推入了深渊。 起义军神情肃穆,他们在二十里处筑起了一道营寨,谨防亡城突围。但其实他们心中很清楚,亡城军并不可能突围,因为前方是洪水啊!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王和仰天长笑,他身旁的将士皆不明所以,他们不懂自己的首领为何会如此开怀?难道是疯了? 王和在笑,那是喜悦的笑,不是悲愤,不是不甘! 天下间所有人都想着向上爬,却有几人能够成功?但他王和却做到了,如今的他虽然穷途末路,但他却依然是胜利者! 你们可以笑我身死道消,但我笑你们终身只为蝼蚁,苟且一世! “我王和,即使败了,也是英雄!” ...... 封于修望着还在做困兽之争的魔军,他的眼神愈发的深邃,这场毁天灭地的大雨在四人的见证下,掀起了狂暴的旋风,瞬间扭转了局势!亡城地势极低,这洪水根本无处可卸,大局已定! 人在天威面前是如此的低微,微不足道! “阿修,你说人能胜天吗?”刘询轻声问道。 “人定能胜天!”封于修斩钉截铁。 ...... “人定能胜天么?”雅达斯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寂静的湖水荡漾起涟漪很快便恢复成原状,几条鲤鱼惬意地游玩。 其实凡是进入白骨岭之人皆在其掌握之中,刘询也好,李冬也罢,这一切皆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人如何胜天?” 雅达斯缓缓抬头看向天空,她的身影逐渐地虚幻,再次出现时却来到了那座失落的城市,那座刘询曾经去过的城市! 深埋于地下,失落之城! “伊阿伯托斯大人!” 雅达斯对着那巨大头颅行了一个贵族之礼,而巨大头颅也应声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昏白如死鱼之眼。石像扫了一眼雅达斯,没有开口但却已有声音传入雅达斯的耳中:“你可知唤醒本君的代价?” 雅达斯娇躯略有些颤抖,她低眉垂语道:“禀大人,荒古圣主降临白骨岭,我们的计划是否需要提前?” 伊阿伯托斯淡淡回道:“他们的到来本君早已洞悉,只是你们的圣主太弱太弱,稚嫩的蝴蝶尚无法抵御风寒,又如何去对抗疾风骤雨?” 雅达斯再次施礼道:“一切尽在大人掌握之中,是奴婢多虑了!只是眼下之事该当如何处理?” 雅达斯说的眼下之事自然是霍念君一行,毕竟在她的眼中从未出现过李冬这等跳梁小丑,当然刘询在其眼中也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伊阿伯托斯却忽而问道:“雅达斯,你可还记得数万年前的那个人?” 雅达斯淡然回道:“当然记得,正是此人唤醒了大人的意志,复活了奴婢的生命,方才有了今日的白骨岭!” 伊阿伯托斯继续说道:“他唤醒本君的意志,更是留下复活之法,并告诉本君,当他的主人来到此地,天地的格局将会重新分配!” “难道......他真的来了?” 雅达斯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其他颜色,也不知是诧异抑或是惊慌还是其他。雅达斯双眼不断地闪烁,她惊呼问道:“难道是那他?那个闯入此地之人?” 但雅达斯却又很快否决了这个结论,蹙眉摇头道:“不......不会,此人虽然身具应龙之躯,但无论修为抑或是天资皆是蝼蚁般的存在,绝不会是预言中的那人。而且他的身上还存在着一缕邪恶的气息,虽能令他暂时达到人之巅峰,但却也仍只是一只蝼蚁,还是被他人利用的蝼蚁!” 应龙之躯并不稀奇,在雅达斯那个时代她见识了无数条龙,而她的修为更是远远超过了刘询的想象,两者之间隔了数万条鸿沟。即使是半年前逃离荒古的龙三娘,对于她来说也只是蝼蚁,不屑一顾。那时候的她还非常不理解,荒古圣主为何强行苏醒自己的意志,为其强行续命。 伊阿伯托斯闭了闭眼睛,似在平复波涛不定的内心,他叹声道:“果然连你也无法窥探他的真身!其实本君早该想到,这天地间除了他,除了那个疯子,又有谁能有如此通天诡测的手段复活本君,一个陨落于造物纪元的旧神?” “大人,他究竟是谁?”雅达斯颤声问道,她忽而有些庆幸自己决定唤醒伊阿伯托斯的意志,否则若因自己的武断毁坏全盘计划,则悔恨万生。 五万余年前,在荒古大陆出现了一奇人,此人使用移山填海之术将失落之城重新唤醒,造就了今日的白骨岭。 他告诉伊阿伯托斯,造物纪元湮灭之后的故事,更是留下了预言:“终有一日他的主人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再战天道。” 伊阿伯托斯是造物纪元的先天神祇,而雅达斯则是九洲纪元的后天神祇,两者并非一个时代。 在这个世界共经历了三个纪元,即为创世纪元,造物纪元以及现在的九洲纪元! 在九洲纪元中,昊天上帝为夺取天地本源发动了九洲神战,雅达斯跟随荒古圣主与之展开了数百年的攻防,最终陨落于此地,却也被那奇人轻松复活。 而那人复活雅达斯的目的,或许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帮助伊阿伯托斯复活的奴仆,而雅达斯的残魂正巧在此地罢了! 于是在这漫漫岁月中,雅达斯一直守护在此地,积累数以万亿计的血灵石,只为了复活伊阿伯托斯,以及等待那个预言之人的出现。 雅达斯等待了五万年,蛰伏了五万年,悠久的岁月令她炙热的心逐渐地冷却,她有些怀疑这是否是那奇人的诓言,甚至就连伊阿伯托斯也认为这是一个虚幻的笑谈。 当然伊阿伯托斯根本没有兴趣再战天道,他本就因天道陨落,故而今日能够复活便已是万幸,所以他也并不在意那个预言。 至于所谓的魔将冰霜魔龙其实也只是雅达斯的一缕分身罢了,用来掩饰自己的存在! 伊阿伯托斯毕竟是荒古的先天神祇,故而也对故乡存在旧念,更是不忿一个小小后天神祇昊天居然成为了九洲主宰。于是他们准备了新的计划,当伊阿伯托斯重新复活之时,便是荒古重回九洲序列之日! 伊阿伯托斯似深吸了一口气,他轻声问道:“十万年前九洲神战却因昊天那小子而起,是也不是?” 雅达斯点头道:“确因仙罡昊天发起,致使我荒古湮灭!” 伊阿伯托斯继续问道:“神洲臣服,昊天却不敢霸占,而是屠戮了两大龙族,你可知何因?” 雅达斯摇头道:“奴婢不知!” 雅达斯在神洲大陆臣服之前便已经陨落,至于后续事宜皆是因仙罡弟子历练,误入此地被其拘禁得知。昊天上帝征服神洲之后,只做了一件事,便是屠戮了两脉龙族,他们赫然正是相柳与应龙一脉! 所以雅达斯在初见刘询之时也微有好奇,不过转念一想便也明白,因为当年九洲之战中,神洲大陆的青龙王选择为天衍而战,故而天衍残留了些许龙族也不足为奇。 而且刘询还是一个失去了本命丹元的残龙,只因与霍念君为伍,故而才多看了几眼罢了。 伊阿伯托斯沉声道:“本君生于造物纪元,昔时天地间神、仙、佛、圣、龙统御四方,安详太平。然岁月悠悠却也惹怒天道,致使三灾降临,造物纪元因此湮灭,本君也因此陨落!” “但到了今日却已鲜有人知晓造物纪元为何湮灭!” 雅达斯道:“此事奴婢略知一二,相传乃是龙族相柳妄图独霸盘古大陆,引发了诸天神战,此后先天神祇西王母一簪崩碎盘古大陆,形成九洲,方才有了九洲纪元!” 伊阿伯托斯赞赏道:“但你可知这只是其一,因为在造物纪元共发生了两场神战,而致使天道愤怒的原因,正是在创世纪元诞生的四条真龙之一,应龙!” “这个疯子!” 第两百七十八章:应龙祸首乱纪元 雅达斯一脸迷茫,她自然难以明白伊阿伯托斯在说什么,只得轻声询问。 伊阿伯托斯似整理了一下情绪,他略带愤怒地说道:“若非这个疯子强行挑战天道,也不至于引发诸天神战。” “在本君那个时代之前正是创世纪元!那时天地本为一混沌,先天神祇盘古开天辟地才有了今日的世界,而在那期间诞生了四条真龙,他们分别是烛龙、夔龙、相柳与应龙!” 雅达斯道:“此四龙奴婢也有所耳闻,朗朗星空之中有二十八星宿,这二十八星宿分数东、北、西、南四个部分,每一部分包含七个星宿,即为四象。” “其中东方七宿如同腾舞的巨龙,故而称为东官苍龙;北方七宿如同蛰伏的蛇、龟,故称为北官玄武;而西方则如奔腾的猛虎,称西官白虎;南方则如飞翔的朱雀,故称南官朱雀。” “而据相传,苍龙星宿乃这四龙所化,更是对应四时!” 在伏羲留下的经书之中曾有所记载,相传天时春、夏、秋、冬便是因这四龙而生。 其中夔龙属春,为春之升龙。 夔龙状如牛,苍身而无脚,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故其名为夔。 每年皆有一段时间,苍龙星宿消失在星空之中,其对应的便是乾卦中的初九,潜龙勿用。而在两个月后,苍龙角星便会露出地平面,即乾卦之中的九二爻,见龙在田。 此后苍龙星象便会不断上升,七宿也因此全部显现,即为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角、亢、氐、房、心皆成上升趋势,龙星上升却呈倾斜之状,故而名为或跃在渊,以此转换为夏至。 应龙处南极对应为夏,为夏之飞龙。应龙有翼,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尾尖而细,四肢强壮。 而夏至之后,苍龙星象呈飞龙在天之姿。 天地有阴阳,龙也有阴阳一说,而烛龙正是四龙中唯一的阴龙,故而有名烛阴抑或烛九阴,其为秋之降龙。 相传烛龙居于西北海外,又为钟山之神,其人面蛇身而赤,相传造物纪元,神祇女娲便是以烛龙的面容造就的百灵之长人类。 阴龙如蛇常居钟山之下,入土冬眠,故而对应潜龙勿用之卦象,此卦本对应为冬至现象,但烛龙却属秋时,而造就这岁差原因正是因为烛龙身陨的缘故。 也正是岁差原因,致使后人将潜龙勿用之卦爻应在相柳之身,而相柳便也成为了冬之潜龙,其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乃是极恶之龙。 又每年二月二之时,角、亢等九星组成的龙首呈闭合之势,恰巧露出地面,便有了二月二龙抬头一说。 伊阿伯托斯道:“伏羲大神残留经书即使是本君也不敢窥视,又岂是你等肉体凡胎所能理解?所谓的苍龙星宿又岂能控制天地真龙?” “相传创世纪元便是因烛龙之子烛鼓而起,此后才有了那数十万年的混沌时期!”伊阿伯托斯开始娓娓道来,也解开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秘密。 天地本为一混沌,先天神祇盘古开天,身体化为大地,视为盘古大陆,而盘古则称为开天之神,在这期间共诞生了四条真龙以及无数先天神祇。 其中先天神祇斗姆应现九皇道体,生九子,化百星,称为光明之神。烛龙衔火精以照天门,张目为昼,闭目为夜,掌管日夜时间,称为创世之神。 故后人将他们统称为先天始祖抑或太古尊神。 后来烛龙之子烛鼓谋杀祖江,斗姆之子勾陈大帝作为盘古大地第一任天帝秉公执法将烛鼓戮首。烛鼓之死致使烛龙大怒,引发诸神黄昏,先天神祇进入混战阶段,盘古大陆陷入永夜。 斗姆与烛龙同归于尽,而先天神祇也大多数陨落,斗姆身化天上最初的九颗大星,即勾陈、紫薇、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以警后人。 于是整片大陆陷入了混沌时期! 后伏羲一画开天地,盘古大陆再次有了光明,女娲造万物,大地再次生机盎然。女娲有感创世纪元正因为神祇混乱致使陨灭,故创万物灵长,即为人。 至此混沌时期结束,造物纪元开启! 而在创世纪元的混战之中,烛龙身陨,夔龙重伤,相柳蛰伏,应龙失踪! 但却鲜有人知晓,伏羲其实为烛龙之孙,雷泽之子。故而后人又将烛龙称为龙之初祖,而烛龙共生了十六位上古山神,皆为人首龙身。 伏羲与女娲开创了造物纪元后却双双失踪,但其曾所住之地昆仑山脉,却又有两蛟得天地之气运,进化成龙。这其一便是应龙,其二则为苍龙。 故而苍龙星宿中的应龙其实是这条气运应龙,而非彼应龙,只因其外形相似又因悠久岁月,造成了混淆,而今日的应龙一脉也正是这条气运之龙的子嗣。 因为在四条真龙之中,夔龙最善,烛龙最强,相柳最恶,应龙最狂! 而狂的另一个含义便是傲! 四条真龙除了应龙之外,皆有子嗣遗传,因此在造物纪元中出现了无数条龙,千奇百怪,方才有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一说! 群龙居于东方昆仑山巅龙池,又称天龙一脉,盘古大陆万兽皆奉其为尊! 而在创世纪元湮灭的混沌时期,苟活残存下来的先天神祇盘踞于北方,奉大神天一为尊,即为真神一脉! 昔时创世神盘古开天辟地中,曾有先天一炁诞生于虚无,它历经万万年终于在创世混沌纪元中化为三清,即为道祖一脉。 造物之神女娲创造百灵之长,而三清道祖传授修炼天地灵气、羽化登仙之法,故而道祖一脉又称为仙族,他们盘踞于南方! 百灵之长的人类极富创造力,有一苦陀行者于菩提树下另辟蹊径,演化三千大世界,开创西天佛门,自称为本初佛祖。 但人类首领太一自然不甘人族被他人瓜分,故而效仿蛟化真龙之法,以气运加身称为圣人,又号人皇!当然他们在九洲时代因败于昊天上帝,故而降名为天子,又因学得是蛟化真龙之法,又名真龙天子! 于此盘古大陆共有五股势力,即为东方天龙,北方神祇,南方仙道,西方佛门,中土圣人! 神、仙、佛、圣、龙统御整片大陆! 但就在此时,消失许久的应龙却突然出现挑战天道,致使天道大怒降下三灾,五方之祖不得已携手共抗天道,却根本难伤其分毫,致使众神陨落,而应龙也因此而陨。 与此同时真龙相柳趁机发起攻击,企图霸占整片盘古大陆,从而导致神、仙、佛、圣、龙纷纷濒临绝迹。 而伊阿伯托斯也正是在这场神战中陨落! 幸有先天神祇西王母一簪崩碎盘古大陆化成九洲,才有了今日的岁月。而此时后天神祇昊天趁机上位统御仙罡大陆,自命为昊天上帝! 雅达斯点了点头道:“两个纪元皆因真龙而陨落,故而昊天屠杀相柳一族也无可厚非,但却与应龙一脉有何干系?” 伊阿伯托斯道:“昊天那小子自然不知此应龙非彼应龙,因为若非当年那奇人告知,本君也以为那条气运应龙便是真龙应龙!” 昊天上帝以为祸乱创世纪元者乃应龙与相柳两脉,故而才欲将其绝迹! 雅达斯忽而又问道:“那为何昊天不屠尽龙族,以绝后患?” 伊阿伯托斯答道:“伏羲毕竟乃龙族之后,且现在龙族大都是夔龙与苍龙之后,尤其是苍龙乃气运之龙,昊天若想屠之必然会沾上因果,则他的计划自然难以再实施!” 昊天毕竟是为掠夺真源成就自身,故而若因屠杀苍龙一脉沾上与伏羲的因果,则后果难以想象。 雅达斯继续问道:“您刚刚说过真的应龙已在挑战天道中死亡,那他究竟是谁?” 伊阿伯托斯回道:“他是真龙应龙,却又不是!” 雅达斯愈发的糊涂,但伊阿伯托斯却已不愿多说,故而只能压下心中疑问就此作罢,而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荒古圣主却出现在他的身边。 当然如今的荒古圣主并非是当年与雅达斯并肩作战的荒古圣主,而是她的女儿,或者称为荒古圣女比较合适。 雅达斯的思绪似乎也回到了曾经,回到了与圣主并肩作战的时候。 天地有四象,即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九洲纪元中,神洲大陆苍龙一脉出了一个不世奇才,即为青龙王;而荒古圣女则是与朱雀同宗,又名火凤凰! 当时九洲尚且祥和,故而时常走动,九洲年轻一脉更是经常结伴修行。修行途中,众人也发现了火凤凰与青龙王之间别有情愫,但两者却又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故而也一直未曾吐露心声。 然好景不长,昊天突发神战。而青龙王却选择了为天衍战斗,或者说是为天衍圣女九天神女战斗。 此事不仅激怒了神洲龙族,同时也令火凤凰妒火攻心,当然在生死面前三洲仍然勠力同心,但却仍然不敌昊天神威,最终落得一陨一俯一遁。 第两百七十九章:临崖观局问人心 “大人,应龙乃狂傲之辈,但奴婢观此人却好似自鸣得意的黄口小子?” 雅达斯心中仍有疑问,她身为后天神祇都有傲气心生,容不得他人触怒半分。而刘询却如同一条赖皮之狗,随他人肆意践踏,更是性格柔软不够果敢,哪有半分狂傲霸主之姿? 真神有气运加身,万法不侵,而刘询身上却弥漫了幽冥的邪恶气息,且刘询修为之弱只需雅达斯随意一指便能灭之,实难叫人相信那是能挑战天道的存在。 “所以本君才说他又不是他,因为真正的他已经死在天道的手中!”伊阿伯托斯道。 雅达斯摇了摇头,秀眉微蹙,她的思绪彻底地凌乱了! 是他不是他,他死了,他活着? 雅达斯已经不再想知道刘询究竟是谁了,但此时的她心中却还有一个更大的疑团,那便是天道是谁? 而天道是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问题! 那年她苏醒之后,听那奇人与伊阿伯托斯的对话方才首次听到这个名字。据那奇人所叙,后九洲时代,昊天上帝曾联合三清道祖与本初佛祖挑战过天道一次,但毫无疑问的铩羽而归,而也正因如此,才有了这十万年的休养生息。 伊阿伯托斯的修为胜过雅达斯百倍,而当伊阿伯托斯听到天道这两个字的时候,很明显的在颤抖,似很忌惮,仿佛在其面前他如同赤手的婴孩一般。 伊阿伯托斯自然清楚雅达斯心中所想,他叹息道:“浩瀚宇宙,灿烂星河,天地玄黄,神道、仙道、魔道、妖道......三千大道终究抵不过天道!” “即使是创世之神都非天道敌手,更何况我等后世神祇?真龙也好,真神也罢,皆是沧海一粟,亦是天道的一部分!” “因为天道便是规则!” 雅达斯还想再问却发现不能开言,一愣之下急忙施礼道:“对不起,大人!是奴婢觊越了!” 雅达斯整理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九天神女的魂魄已被窥魅与雷克斯拘禁,我们该如何处理?” 这语声带着三分冷漠无情七分肃穆悲愤,而雅达斯冷若冰霜的瞳孔亦有仇恨的火焰在跳跃,仿佛九天神女是其不共戴天的仇人。 伊阿伯托斯淡淡道:“此事与本君无关,任凭你处理吧!只是本君奉告你一句,若想荒古重回九洲序列,没有天衍的帮忙决然难成!” “奴婢明白了!”雅达斯眼神略渐复杂似在挣扎,良久化为一声长叹,她仰头看向天空,目光中仍有怨毒、怀恨,亦有埋怨与感伤,而她的思绪也好似回到了十万年前,回到了那段快乐的日子。 雅达斯是上任荒古圣主的好姐妹,自然对天衍神女异常忌恨!虽然真正的九天神女也已身陨道消,而她魂魄所化的新生命亦与她无关,但这仍然难以湮灭其心中的怒火。 然而大义面前,私仇难报!雅达斯清楚地知道自己重生后的使命,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火凤凰对自己的嘱托。 “就让你们自求多福吧!” 雅达斯的倩影消失在失落之城,重新回到自己的住处,而雅达斯所述之人自然便是叶紫与穆非烟。 如今的叶紫深埋于地下,被无数蚕丝包裹如同结茧一般;而穆非烟则冰封在万丈玄冰之下,陷入沉睡。 滔滔黄河之上,雷克斯依然在划船渡人,而幻化成穆非烟的窥魅却朝着白骨岭掠来。 ...... 另一边,刘询几人仍在山巅审视着整个战局,如同观棋之人。磅礴的大雨已日益见小,相信再过几日便会停止,这对于被洪水淹没的亡城是一个好消息,但也是一个坏消息。 于穆府打下浑厚理论基础的刘询,如今有这疯狂的实战作为佐证,他的兵法也突飞猛进,隐隐有帅才之风。 刘询忽而对着封于修问道:“阿修,如若是你该如何破城?” 封于修放下手中酒壶,他悠悠扫了一眼山下亡城。现在的亡城就如同瓮中之鳖,四面楚歌,东部已被洪水完全冲垮,北部两道亦因泥石完全阻隔,南门李冬大军虎视眈眈,西门陈水大军伺机而动! 封于修挠了挠头道:“这个......既然东面受损最是严重,那从此处突进最为简单!” 刘询摇头道:“东面道路崎岖狭窄,李冬军无法蜂拥而上,若分兵徐进,则与送死无异!” 东部城墙虽然尽毁,但却也因祸得福,泥石与洪水形成了天然天堑,起义军若想从此处突进,只能摆开一字长蛇阵进军。 于此,阴霆只需派数名弓弩手严守关隘,射住蛇头便能轻易阻断。 封于修沉吟道:“那就从正面进攻,反正他们手中有破极炮,且亡城如今人心惶惶,定能轻易取胜!” 刘询又摇了摇头道:“洪水未退,所有攻城器械无法使用,大军亦无法有效的展开攻击。且亡城城墙又高又厚,破极炮虽然强悍,但攻击力还是偏弱,只能用来掩护,无法摧城。” “城门不破,亡城难败!” 封于修苦恼地抓了抓脑袋,他又一连想出了几个方案,但却都被刘询尽数否决,不由嗔道:“你明知这动脑筋之事非我所长,还来故意挖苦于我!” 刘询站起身来,走到生闷气的封于修背后,微笑着拍了拍肩膀道:“人力有穷时,如若想完成我们心中的宏愿,日后必然需要积累无数人的力量。所以你将会成为威震一方的大将,故而这兵法你非学不可!” 封于修白眼道:“若真有那日,我也只愿做先锋将军,这运筹之事交给你就行了!” 刘询幽幽道:“我且问你,这李冬军如何?” 封于修一时语塞,眼神略微复杂。慕容仙趁势上前,嗔道:“你好歹有点出息好不?哎,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祸!” 慕容仙蕙质兰心,她恰到时机打断了两个大男人的落寞。 李冬军积累了刘询无数的心血,可以说现在的王者之师是他一手打造,而他也结识了不少并肩作战的伙伴。 然而当刘询拼的生死不明,一觉醒来,却发现与他们已经形同陌路,这种强烈的落差令他胸闷难喘。 封于修几人是在经历了寂城黑暗一面之后,心灰意冷才决意离去,尤其是击杀韩默,令他对李冬充满了仇恨! 这样一个忠臣良将却从未李冬逼迫其离开的棋子! 而刘询却没有这样的经历,故而他仍对李冬军存留一丝期望。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绕过亡城走出白骨岭,但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来此观战。 霍念君走到刘询身边,拉住他的大手,娇声问道:“哥,这个破城到底该如何破啊?” 刘询微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问道:“怎么,我们的小妮子居然对这个感兴趣?” 霍念君嗔道:“你可别小瞧了念君,念君以后要成为天下第一女英雄!” “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哥!”霍念君心道。 封于修也急忙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刘询哈哈大笑道:“其实,城已经破了!” “哈?” 三人额头皆挂满了粗线,纷纷吐槽道:“你该不会在逗我们玩吧?” 刘询鸣鸣得意道:“怎会逗你们呢?城真的已经破了!” 封于修白眼道:“就欺负我这老实人!” 霍念君蹙眉嗔道:“哥,你变了!” 慕容仙揶揄道:“故作高深!” 刘询掩面道:“真的没有骗你们!” 他耸了耸肩,双手背负向着崖边走去,如同孤崖上的一棵青松,傲立风雪之中,“用兵之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双方都在等待大雨消停,阴霆是因别无他法无奈为之,而李冬则不同,因为他在等人心。 这场洪水最大的作用并非是削敌之力,而是消敌之志! 人之所以能成为百灵之长,除了他极为强悍的同化性、繁殖生存力与学习能力以外,还有他们的思想是无法被束缚的。 而也正因如此,人成为了世间最复杂的生物! 人有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即仁义礼智非由外铄,固有之也。 然人之性善,亦恶也,贪也。 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之。即好荣恶辱,好利恶害,君子小人皆同也。 但刘询却并不认可这种学说,他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因为无论是谁皆有妒忌憎恨与喜欢财利之心,故而人性本贪或人心本私。 有句古谚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虽然极端但却异常的现实。 而最能体现这句话者却是人少之时,譬如小时候的我们常常会羡慕他人手中的玩具,妒忌他人的成绩与地位,欺凌、霸凌行为,屡见不鲜! 故而才衍生了圣人之道,以“仁、义、礼、智、信”去规劝他人向善,将体内的兽性压制,从未达到人的标准。 因为人亦是兽! 如此,遵守礼法者,人们称其为君子;而违反纲常者,人们则视他们为小人! 但建立这种秩序却需要体现在一个和平安详的时代! 第两百八十章:亡城殿前议战和 慕容仙曾在龟灵岛与刘询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故而很快便明白了刘询话语中的含义。 她怅然道:“钱权与力量也许能够吸引众人追随,但这终究是外道。心中若无善恶是非,终究会沦为兽的一种,众叛亲离,竹篮打水一场空!” 慕容仙家道中落,在进入玄天剑阁之时她看透了世态炎凉,人心冷暖。她也终于理解了慕容青的良苦用心,如今的她也不再是笼中金雀,而是雨中海鸥。 刘询点头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所以他们我非救不可,即使牺牲了我这条性命!” 人与兽出生之初本无异,但区别却在于后天的学习,当人性压制了兽性,人便是人,反之则为兽! 而兽也同样如此! 李冬在等,他在等亡城断粮的那一刻!当那一刻到来之时,数十万的百姓将何去何从? 亡城百姓过惯了骄奢的生活,但却突然金尽裘敝、弹尽粮绝,如此大的落差将会令他们产生何种思想? 李冬并不好奇,因为他知道结果,同样阴霆也知道结果,刘询亦知道结果! 亡城给了他们几十年的太平安详生活,他们自然会感激歌颂,然而这种感恩之心会随着岁月逐渐地流逝,直到最后认为是理所当然。 他们会认为是自己令亡城变得如此美好,没有他们的贡献那些统治者又怎能有如此骄奢的生活? 盛极而衰便是这个道理! 长时间的骄奢会唤醒他们心中的贪欲,他们会开始责备与嫉妒,他们甚至责骂为何无法提供更大的福利,甚至有改头换面的想法。 某位哲学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一个人吃饱了没事干,便会觉得整个世界都亏待了他!” 又有一句谚语曾说:“斗米恩担米仇!”当他们将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的时候,便是背叛的时候,纸醉金迷的生活给予了他们趋吉避凶之心,他们将自己视为主角,故而绝不会选择与自己的故土共同进退! 他们甚至还会怪罪是“它”将其陷入了战火之中,颠沛流离。于是他们天真的投入到了对方的怀抱,更是高呼着:“你们来了,我们等你们很久了!” 曾有一个无聊的人做了这样一个实验,他养了一条狗,每日都会给它提供丰盛的美食、惬意的屋舍等等,但他的邻居却会隔三差五地给这条狗投递一些残羹冷炙。 就这样和平地度过了一段时日后,有一天这两邻居吵起了架,而那条狗居然帮那邻居咬了主人一口。 然而当这条狗向邻居摇尾邀功的时候,得来的只是邻居的抛弃与主人的心灰意冷,成为了流浪狗。 当初寂城乌兹之所以选择烧毁城中粮食,这一方面原因是因为不想留给李冬,而另一个原因便是他的心死了! 寂城百姓数十万,而当时的李冬军才不过十万。虽然百姓修为薄弱,但李冬军有何尝不是,他们不少只是山野村民,滥竽充数之辈。 故而封于修当时无法攻下寂城也有这有一方面的原因。 乌兹凭借着五千兵力能与李冬十万大军周旋数日,更是将其杀得落花流水,狼狈异常,铩羽而归。 但寂城的百姓呢?他们没有为这些浴血的将士呐喊杨威,也没有站出来并肩作战,他们选择了沉默,安逸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因为他们在等,等城破的那一刻,投入新主人的怀抱! 乌兹的战力,犬痱的谋略,如果寂城人众志成城,戮力同心,同仇敌忾,加上充足的粮草,即使不胜也不会败的如此狼狈。 然而现实便是如此的残酷,所以乌兹死心了,他想让犬痱看清这茫茫人世,但犬痱却最终没有走出那黑暗的小巷,他选择了死亡,但他却也将自己的光明留在了人间,即使没有任何人祭奠。 犬痱的肉身陨灭,但精神却长留,也不枉来此人间走一遭! 当日听风与刘询研讨治国方略,看似无意之举实则暗藏玄机,因为在这论道的本核便是人心如何去安抚? 刘询选择的是小国寡人之法,实则便是断绝人之戮心,和谐安定清静自然,能令人心中的兽性逐渐消失,大道无为便是这个道理,当一个人没了欲便也无争,无争则无需管制,无管制便是最高境界的管制。 听风明白人心不可深测,故而他选择了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李冬为合作对象。因为李冬将自己的欲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权利的向往,而听风追逐的是自由,所以两人不谋而合。 彼时在亡城的中央大殿中,各行各业的代表皆聚之一堂。 为首一虬髯大汉站出来,沉声说道:“阴霆城主,您的亡灵军与佣兵队是否有能力得到粮食,是否有能力保护我等所有人的生命?” 阴霆扫了一眼台下数十名代表,他的嘴角带着不屑的讥讽,摇头道:“洪水未退,尚需些时日!” 虬髯大汉悠悠道:“哦?还需多少时日?” 阴霆道:“洪水方需十日才可退去,我方军士也已在尽力清理粮道泥石,也需十日!” 虬髯大汉讥笑道:“也就是说,十日便能运来粮食?” 阴霆点头道:“不错!” 虬髯大汉却忽然愤怒地甩手道:“十日时间?洪水早将我等储备的粮食尽数摧毁,莫说十日,即使三天也很难再支撑!” 阴霆冷冷问道:“那依你所言,又该当如何?” 虬髯大汉哈哈大笑,眼神瞬间冰冷,讥讽道:“堂堂一城城主,昔日五大战将之一,如今却问我这个杀猪卖酒之徒,该当如何?” 众人哄堂大笑,更有不少人对着阴霆指指点点,偌大的大殿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其说话。 阴霆冷笑道:“城并非我一人,故而谁有好的方案自然可以提出,我......是很民主的!” 虬髯大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双手抱胸,洋洋得意道:“既然城主大人如此说的话,那小民也莫敢不从了!” 阴霆摊手示意道:“请说!” 虬髯大汉问道:“如今的您已经无法再保护我们的安危,是也不是?” 阴霆点头,虬髯大汉微眯双眼,举起右手伸出食指道:“但有一人却可以!” “哦?是吗?他是谁?”阴霆微笑问道。 虬髯大汉白了一眼坐在王座上的阴霆,冷声道:“当然是起义军的李元帅了!” 阴霆不置可否,他惬意地坐在王座之上带着笑意望着虬髯大汉,这令虬髯大汉后脊微凉,阴霆的凶名人尽皆知,但彼时的他身后有人撑腰,且骑虎难下。 当下壮着胆子,喝道:“李元帅已经答应提供我们粮食,并保证绝不为难任何人!” “那他的条件又是什么呢?”阴霆问道,布满诡异符文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虬髯大汉大声说道:“条件也很简单,只需要您率领您的亡灵军撤出亡城,从此不再踏入此地半步!” 阴霆摇头道:“亡城已被李冬围住,本君想要出去也出不得啊!” 虬髯大汉哼道:“您放心,李元帅已命令陈将军撤回宁城,您大可率领军士安然从西门撤出,李元帅以人格担保,对您曾经犯下的罪孽既往不咎!” 阴霆点头道:“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你们呢?毕竟亡城是一个很民主的城市!” “我们的意见和王屠一致”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很快便有人举起手应声支持,如同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形成了统一阵线,而王屠也得意洋洋地望着王座上的阴霆。 阴霆扫了一眼众人,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向着幕后走去,“告诉李冬,明日辰时我会按照约定从西门撤出,请他信守承诺!” “当然!”虬髯大汉喜不自胜,更是趁机劝降起阴霆,“城主大人,那毕弗隆斯奴隶我等许久,定会遭受天谴。如今李元帅替天行道,您何不与我等齐心协力,拥立新王?” 阴霆没有停步,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这虬髯大汉的声音,那大汉轻呸一声:“不识抬举!”便与众人庆贺起来,憧憬着明天的到来。 当然也有远见之人提醒道:“小心阴霆突然反水,诸位莫要忘记寂城的教训!” 虬髯大汉不以为意道:“放心,我等可非寂城那些下等贱民可比,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上流人物?阴霆的军士早就投诚于我们了,毕竟没有人能抵抗金钱的诱惑与死亡的威胁!” 亡城破城在即,那些军士早就起了异心,王屠等人更是许下重利,故而很轻松地策反了所有军士。 如今的阴霆除了那五千亡灵军,再也没任何依仗!因为亡灵军皆有半兽人组成,这些半兽人智力低下,早就被训练成杀人机器,故而无法策反。 如今亡城洪水泛滥,亡灵军早就举步维艰,故而被策反的军士很容易监督他们的动向,而他们也对自己难以构成威胁。 阴霆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住处,王和早已在那里等待,他的嘴角带着些许狞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各自走开。 南城门五十里处,李冬端坐于主帅位置之上,听风、司徒、陈水、严苛等人皆将领悉数到场,分坐两旁。 “明日便是真正的决战了!” 第两百八十一章:螳螂捕蝉谁黄雀 次日辰时,西门大开,五千余甲士轻装上阵,彼时洪水已有腰腹之深,故而只能划着竹筏而行。 据此二十里外的陈水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咬牙道:“你们终于出来了!” 阴霆隐藏在众人中间,他们四下张望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急忙催动灵力向着西北方向急速前行。 而此时处在南门的李冬大军也得到了阴霆出城的信号,他站到最高建筑之上,高举右手,众人齐声爆喝。 “进城!” “铛铛铛......” 南门缓缓大开,起义军严阵以待,但却奇怪的是并无一人迎接,只有风雨仍在空中飘零。这诡异的一幕反而令李冬军有些迟疑,唯恐有埋伏,反而不敢再进城了。 听风闭上双眼仔细地感受着风声,虽然他双眼已瞎但也许闭上会使听力更好吧。如此持续了整整一炷香时间,听风才对着李冬点了点头道:“没有埋伏!” “好,进城!” 李冬似乎极为信任听风,闻言之后毫不迟疑地做出进城的手势,起义军也不再含糊径直冲了进来,十万大军如同水中鲫鱼鱼贯而入,争先恐后。 当然李冬还是派遣了五万大军守在南门城口,警惕四周。这方做法也与他谨慎性格有关,越是关键时刻就越不能掉以轻心,放松丝毫。 “神农大人进城,还请诸位配合检查!所有魔军放下手中武器快快出来投降,起义军保证绝不追究!” “当然若敢窝藏魔军,则视为同党,一律按军规处理!” 李冬军喊着口号沿着街巷排查,他们翻箱倒柜踹开了居民屋舍的大门,然而居住在里面的百姓,却只是抬了抬眼皮瞧上一眼,便不闻不顾,兀自假寐起来。 “喂喂喂,神农大人进城了,你们还不快快去迎接?” 一名军士摇了摇一年轻小伙的身体,然而那小伙只是摆了摆手,打了个简单的招呼,就又趴伏在桌上小憩起来。 “军爷,您先忙!” “军爷,您请便!” “军爷,算了!” ...... 全城百姓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毫无精神。李冬不断地收到驿使传递来的信息,他的眼神逐渐地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城头之上,李冬向着听风问道:“亡城百姓平日可是这般模样?” 听风摇头道:“若说白骨岭最热闹之处,当属亡城第一!” 李冬再问道:“那他们为何今日却是这般表现?” 听风叹气道:“我也不知!” 李冬的目光凝注在听风的脸上,似乎想要从这张如同死鱼般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然而听风却是好整以暇,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怯弱畏惧之态。 李冬略有不善地说道:“听风兄弟,老夫可是诚心与你合作!且如今这白骨岭除了老夫,恐怕已经没人能帮你达成心愿了。” 听风双眼微眯,悠悠道:“如今的我们皆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李兄.....哦不,是神农大人,您多虑了!” 听风拱了拱手继续道:“如今神农大人所向披靡,已攻下寂、灭、凶、亡四座城市,这白骨岭再也无人是您的对手。小的巴结您还来不及,岂敢谈其他?” 李冬撇了一眼,缓缓道:“你知道,这‘神农’二字只是一种宣传的手段,控制人心的谋略罢了。听风兄切莫妄自菲薄,毕竟您可是七十二魔柱之一啊!” 听风暗讽道:“这只是虚名罢了,只是不知阴霆现在如何了?” 李冬似没有听出听风话中之意,笑了笑道:“阴霆修为不俗,且若无他的推波助澜,老夫恐怕也很难走到今天啊!” “所以你会放了他?”听风耸了耸肩,微微一笑。 “所以他会死,而且死得很惨!”李冬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一般带着冰冷的杀意。 听风摇头叹道:“我突然有些后悔与你合作了!” 李冬道“老夫平生可是最恨背叛!” 听风道:“阴霆已与你无用,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李冬向着前方走了三步,他望着城下繁忙的起义军,缓缓说道:“阴霆是凝聚我军军心的重要棋子,他若活,军心难聚啊!” “所以说,我有些后悔与你合作了!”阴霆微笑道,“万一您来个卸磨杀驴,过河拆家。那我岂非死路一条?” “你和他不一样,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啊!”李冬拍了拍听风的肩膀,似笑非笑。 话正说时,又有一名驿使的声音响起:“报元帅,陈将军已率领两万甲士,埋伏在魔军必经之路。不出半个时辰,定能全歼!” “这个报告很及时啊!”听风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只是阴霆会相信吗?” “他当然不会相信!”李冬脸上的皱纹在这一刻似乎消失了大半,他的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双手背负傲立在风雨之中,一股王霸之气油然而生,好似天上魔主降人间。 “既然他不信,那为何还要派陈水去埋伏呢?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听风笑道。 阴霆决然不会相信李冬会如此轻易放他离开,故而那五千甲士只是疑兵之计。 彼时在西北的峡谷之中,王和正率领着五千甲士与陈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而在一个竹筏上,“阴霆”的尸体已有些发白。 李冬摇头道:“不会,因为老夫会令他相信!” “相信什么?”听风再问道。 李冬笑道:“相信我不会相信他会从西门逃生!”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徒拍着手掌从远方走来,他大笑道:“阴霆决然猜不透,伏兵背后会再有伏兵!” “错,是伏兵的伏兵之后,还有伏兵!”李冬傲然道。 “王和,数日前你的威风去了哪里?”陈水得意洋洋,一剑划出顿时洪水汹涌,波涛起伏。 王和一枪挑开陈水长剑,桀桀怪笑道:“怎么,你想见识见识?” 陈水长枪急刺如暴雨密密击下,招式更是忽而狠辣,忽而诡谲,忽而刚烈,忽而阴柔,转瞬间便在陈水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 陈水大吃一惊,再也不敢有小觑之心,长剑急抖卷起浪花,哼道:“我的金丹乃金龙鱼,所以水上作战你决然不是我的对手!” 王和却不屑大笑道:“既然认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吗,却为何还要说出来?难道不是心虚表现,虚张声势?” “你!”陈水戾气横生,仿佛被戳破了心思,有些气急败坏,长枪再次攻来既有龙之霸道,亦有鱼之游刃有余。 长枪化成了一条金龙鱼直扑而来,然而王和却不闪不避,更是冷冷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金丹是什么吗?” “我的金丹可是青龙刀啊!” 一柄大刀从天幻化,化成一条百米青龙一爪朝着陈水抓去,青龙咆哮夹着风雨与雷电,顿时令苦战众人皆为之一滞,抬头看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时间,却有一箭划破长空,直接射中了青龙巨爪,顿时令其吃痛退缩,重新变成一柄巨刀,回到王和体内。 王和面色瞬间红润,吐出一口鲜血,狞笑道:“你终于出来了!” 在峡谷上方,吴勇手持上弓傲然而立,微眯双眼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王和,淡淡道:“你的奇袭部队已被我全歼,放下兵器投降,留你全尸!” 王和却哈哈大笑道:“但是阴霆大人却仍不在其中,是也不是?” 吴勇与陈水神色微变但却很快便又镇定下来,沉声喝道:“不在又如何?区区一个金丹后期的垃圾,也只敢躲在暗处干些偷鸡摸狗之事罢了,又如何能翻起浪花来?” “是吗?”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冷漠,无情,令人战栗。大地苍穹,就连天空中的风雨也因这淡淡两字停了下来,杀机四伏,充满寒意。 吴勇的身躯有些颤抖,他骇然地转而看向自己的身后,却只看见了明晃晃的刀斧。 王和站在峡谷下的竹筏之上,仰面大笑:“难道听风没有告诉你们,亡灵军共有两万吗?” ...... 听风微笑道:“阴霆会上如此简单的当吗?” 司徒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会!” “哦?为何?”听风饶有趣味地问道。 “因为亡灵军有两万啊!” 亡灵军共有两万,其中王和率领五千从西门轻装逃窜,却“误入”陈水布置的口袋之中,两万伏兵将王和的所有退路阻挡,展开了殊死拼杀。 然而王和军中阴霆乃是假货,而王和更是派遣了数千兵士从暗流中潜出,准备伏击陈水的伏兵。 但却被陈水识破,伏兵的背后还有伏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吴勇的伏兵悄无声息地将这支奇兵全部歼灭。 但是当吴勇暴露的那一刻,却也是王和杀招毕现的时候,阴霆亲自率领一万亡灵军出现在这峡谷的两侧,他们来得比那支奇兵还要刁钻、诡异、突兀。 “你们是如何来得?”吴勇骇然问道。 阴霆从亡灵军中走出,他仍旧面无表情,冷冷道:“北门!” “北门不是被泥石全部堵住了吗?”吴勇有些讶异,但很快却又反应过来,他指着阴霆喝道,“难道说......原来你是假借清理粮道为名,实则运兵来此,你早就料到了亡城居民会叛变!” 第两百八十二章:苦我怨气浩长空 阴霆嗜杀,自然最懂人心,故而当大水淹没亡城之时便已料到会有这一天。而作为最“怕死”之人,他又岂会没有准备? 所以他表面上在清理北方粮道,实则已运兵从崎岖狭道迂回至西方峡谷,进行反埋伏。 一万亡灵军手持刀斧瞬间便击溃了吴勇的埋伏,阴霆身形瞬间消散,再出现时已至吴勇身前,抬起右手便有诡异符文闪动,直接奔向吴勇胸口而去。 吴勇大吃一惊,急忙举弓防守,一股冲力直接将其击飞数丈。然而还未待他缓过气神,阴霆又再次攻来。 阴霆之招数极为诡异,看似只是普普通通一拳,但内部却似暗含波涛汹涌之力。吴勇再也不敢硬接,难撄其锋。 高手交战,士气为重。有了怯念的吴勇很快便击中了数掌,数招过后已被逼至峭崖之畔。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峡谷下方陈水与王和仍在缠斗,凭借这兵力与地形上的优势,已经蚕食了亡灵军大半军力。 但王和却仍然不慌不忙,他知道峡谷上方的战场才是关键所在,故而只与陈水作游斗,而不生死搏杀。 “啊......” 一声凄厉惨叫,吴勇的身躯急速下坠,显然是被阴霆踢落下来。 “好机会!” 王和大喜,他直接将手中长剑爆碎,用来抵挡陈水的脚步。而自己越出数丈,祭出金丹之力青龙刀,刀光顿时大盛,直接引动洪水,化成一条青龙,狰狞咆哮着抓向空中的吴勇。 “休想得逞!” 陈水爆喝一声,双腿成弓,竟然将手中长枪佯作箭矢长矛,直接投掷出去,长枪划破苍穹,一枪穿喉,直接击碎灵力洪水所化的青龙。 空中吴勇借机闪转腾挪,接住飞来的长枪,反手插入峭壁之上,徐徐下落。 “你上当了!” 就在陈水稍喘一口气的时候,王和那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陈水面色微变,急忙后撤,青光一闪他的腹部便豁开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王和一招得手又岂会甘心就此作罢?只见他身形急转,连踢三脚于陈水肩、腹与背部之上,将其打入泥潭之中。 起义军见主将败阵,急忙挥刀冲上,用作掩护。王和冷哼一声,眸中带有讥讽之意,一条水柱将他托上天空,避过众人杀招。 彼时峭壁上的吴勇见此良机,急忙搭弓射箭,对准王和。而陷入泥潭之中的陈水,也快速冲了出来,两人形成犄角之势,令王和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嘿嘿!” 也不知从哪里响起一个尖锐的语声,这声音是如此的刺耳,如同指甲划过墙壁,老鼠啃食木椅。 而与此同时,洪水之下更是响起暴雷之声,混合着无数人的撕裂惨叫。河水炸裂,夹杂着无数人的鲜血与残肢,配合着稀稀疏疏的雨水重新落下。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但峡谷内的惨烈程度已远超众人的想象,即使是究竟沙场的吴勇与陈水也不忍直视。 “你......” 强烈的爆炸引爆全场,吴勇与陈水的夹击也因此落空。连环爆炸之后,陈水的大军居然锐减了一半,一万人就这样莫名惨死。 “你究竟干了什么?”陈水睚眦欲裂,王和哈哈大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老子会相信你们的话语?” “没想到仅仅一百枚雷殛弹便能灭杀一万兵力,虽然也占了地利的因数,但威力依然不俗,不下于破极炮。域外之人的手段果然诡谲!” “你.....” 陈水瞬间洞悉一切,怒发冲冠指着王和的鼻子破口大骂。 阴霆与王和本是有机会逃出亡城,但他们并不甘心自己的苦心经营却付之东流,故而设下陷阱,早已在此地埋下了雷殛弹,以王和为饵,等待鱼儿上钩,诱杀李冬大军,企图反败为胜。 陈水睚眦欲裂,大喝道:“你们好狠的心,居然不顾自己将士的安危!” 王和冷笑道:“以五千换取两万,这笔账划算!对待不守信用的你们,我这点伎俩又算得上什么?你们可是比我等还要狠毒十倍啊!” 王和大笑着踏剑掠至峡谷上方,而彼时阴霆也已占领了此地,如今似乎是魔军在埋伏起义军一般,局势也已经倾斜于魔军一方。 至于刚刚发出“嘿嘿”怪笑之声的正是阴霆,阴霆缓缓道:“现在的你们已如瓮中之鳖,不过妄想投降,因为本君从不接受降兵!” 陈水怒极反笑,吴勇的伏兵与陈水的残兵合兵一处,他们望着上方一万亡灵军,心头微颤,如石塞胸口。 陈水喝道:“这一局确实是你们胜了,但你们似乎忘记了一点!” “哦?忘记了哪点?”王和饶有趣味地舔了舔嘴唇,如同看着猎物一般看下峡谷内的陈水等人,他很好奇陈水究竟还要什么办法,能扭转颓势! 而在距离此地约摸十里的一处高冈之上,刘询四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封于修叹息道:“没想到这王和居然如此凶狠,起义军要败了!” 刘询惋惜道:“兵者,诡道也!今日不枉此行!” 封于修缓缓道:“那水底爆炸之物,不会又是他们的杰作吧?” 封于修说的他们自然是刘询的几位师兄,白骨岭虽然民风悍勇,但灵器方面却极其匮乏,昔日乌兹炸毁城墙所用雷弹也威力不俗,但比之今日却是小巫见大巫。 刘询苦笑道:“真不知他们遭遇了什么?” 刘询有些担忧,因为无论是破极炮还是今日这雷殛弹,都是一等杀气。但他这几位师兄却并非嗜杀之人,也不知为何有了如此之重的杀戮之心。 两人微微叹息,似大局已定。但霍念君却忽然拉了拉刘询的大手,笑嘻嘻道:“哥,鹿死谁手还尤未可知哦!” “哦?”三人齐齐看向霍念君,疑窦丛生,毕竟在他们眼中霍念君尚且年幼,又岂会看懂这诡谲的战局。 “你且说来听听!” 霍念君笑眯眯道:“既然我们都知道此地乃决战之地,那个臭老头又岂会不知呢?” 刘询瞬间惊醒,他急忙开启魔瞳巡视四周,顿时大汗淋漓,不寒而栗! “看见什么了?”封于修与慕容仙急忙询问,他还从未见过刘询如此失态。 ...... “本君也很好奇,你究竟还有何手段改变局势!”阴霆万年不变的脸上也勾起了一个淫邪的笑容。 陈水哈哈大笑道:“因为我们也知道你有两万亡灵军啊!” 阴霆与王和脸色瞬间大变,因为他们也全然忘记了,这场看似暗中角斗的战局,其实一直是摊牌的。 对起义军了如指掌的他们,自然也早已曝光了自己的所有底牌。 “哼,虚张声势!李冬的十五万大军,本君亲眼所见已全部进城了!”阴霆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些心虚,这种久违的悸动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遥想上次还是初入白骨岭的时候。 陈水眼带讥讽,他哈哈大笑道:“如果进城的只是伪装的百姓呢?” 而就在这一刻峡谷中回荡着数道声音:“起义军第四部队,张超见过亡城城主阴霆大人,大人可还记得我的兄弟马磊?” “起义军第五部队,黄平见过亡城城主!” “起义军第六部队,关和见过亡城城主!” “起义军第七部队,赵言见过亡城城主!” ..... 这一声声口号如同死神索命的号角,吴勇骇然地望向四周,有些茫然,因为这后手他根本就不知晓。 陈水似看出了吴勇的迷茫,他沉声道:“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为了能确保引这老狐狸上钩!” 无数的甲士如同天上神兵徐徐出现,漫山遍野旌旗密布。张超、黄平、关和、赵言、夏朝......还有严苛尽数出现在不远处的高坡之上。 阴霆眉目立竖,王和面如死灰,因为他看见了在严苛背后的二十架破极炮。 “很好很好,为了击杀本君,你们当真可是煞费苦心了!”阴霆哈哈大笑,他已经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但这一刻他却坦然了,他瞧了一眼严苛,又看了一眼谷下的陈水,如同看见了李冬,又或者是曾经的自己。 “李冬,只可惜我们之间隔了这厚厚的云层,今生无缘见上一面,实乃憾事啊!”阴霆解开了自己的兜帽,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全貌展示于众人。 王和瞧了一眼顿时呕吐之意涌上心头,即使是毫无知觉的亡灵军也都有些恐惧。因为阴霆的脑袋好似被敲碎上方,掏空的鸡蛋壳。 阴霆沉声道:“为了引本君出现,你们故意将百姓乔装成兵士进入亡城,此计甚妙!但你们又如何确定本君会出现呢?” 严苛淡淡道:“因为你是阴霆,一个嗜血如命的狂热之徒。如果在你的面前有一道饕餮大餐,你又岂会不食?” 阴霆哈哈大笑道:“不错,本君虽然谨慎但也是一个亡命之徒。此番能削减你方数万大军的机会,本君又岂会错过?” “所以,你的贪婪注定了你的败局!”严苛眼中寒意大胜,他与吴勇和陈水是最初的那批士兵,故而当初阴霆残杀的皆是他们的家属。 第两百八十三章:虎踞深山见獠牙 “本君败了?”阴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在讥诮,“不,是你们败了!因为本君手上还有一张王牌!” 阴霆高高举起右手,伸出食指,这一刻的他再也不是躲在暗处释放冷箭的阴霆,而是天空中乍响的天雷。 “你疯了!”严苛摇了摇头,两人隔着数里,但却也能准确地传出自己的话语,可见修为之深厚,而在严苛的眼中,阴霆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当然,陈水与吴勇也趁着此等良机指挥着残兵徐徐后退,阴霆看在眼中也没有去阻拦,因为事到如今已注定了结局,他可没有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了这种思想。 阴霆讥笑道:“你只看见了你对本君的恨,但殊不知本君对你们的恨也同样的深!” 王和没有理会两个疯子的对话,他四下张望依旧在寻找逃生的契机,但无论如何计算却都发现是死路一条,顿时心急如焚,惊慌失措。 “我已经来到了末路了吗?”王和仰面看向天空,零碎的雨滴落在他的脸颊之上,昏暗的天空逐渐遮住他的心灵。 “听那域外人士所说,在他们的世界有一个这世界没有的东西,名为太阳!” “太阳是什么?曙光又是什么?黑夜又是什么?” 王和瞧着自己的双手,他忽然想放肆大笑,如同阴霆一般,“王和啊王和,是你的野心令你走上了绝路吗?” ...... 刘询大笑着摇了摇头,向着山脚走去,这一仗已真正意义上的结束了,封于修几人急忙跟上。 “兵法,原来如此!” 何为兵法?何为不败之兵法? 兵法除了要算尽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永远要比别人多走一步。 两人的对决令刘询大开眼界,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白骨岭,居然能领略如此高深的兵法,这或许是因为个人实力的不足,导致团体能力的上升吧。 譬如当一个人的实力天下无敌的时候,他自然不屑于使用任何手段,不过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这样的人。 今日之后,刘询的传奇也终于要开始了,虽然他的传奇很是短暂,但却极度地绚丽,即使被文史掩盖,但依旧光芒万丈,因为那是凌驾于五帝之上的烟火。 阴霆与李冬的对局相当于一场明牌之战,双方都在不断地为对方设下圈套。 首先是第一仗,阴霆利用亡灵军的霸道,与听风箭阵的奇诡,声东击西击败周春的宁城大军,然后转而攻袭李冬大军,从而大获全胜。 但李冬却因与听风早有私通,故而借此机会除去周春,从而登上王位。同时利用此等良机掩护严苛进入了东部崇岭。 第二仗,李冬牢牢占住天时,他利用这数十年未见的大雨,冲毁了阴霆的不败亡城。 但彼时李冬却未趁机进攻,而是以箭矢不断地消耗,击溃人心。于此,便进入了最终决战。 最终决战看似简单,但双方的博弈,每一步都是凶险万分。 这第一步博弈的开端,正是李冬利用民意强迫阴霆离开亡城。但深知人心的阴霆也早就算到了这一天,故而早已掘好了退路。 第二步,阴霆假意接受了李冬的条件,与王和亲自率领五千亡灵军从西门如约出城。这是一步试探之棋,如果李冬选择履约,那么双方就此别过,相安无事。 但李冬还是选择了开战,于是便有了峡谷中陈水的埋伏! 第三步的博弈尤为关键,因为亡灵军共有两万,这是双方皆知道的现实。所以王和再以五千亡灵军为饵,假借埋伏陈水之名,将吴勇的伏兵尽数引出。 因为两万亡灵军乃听风所告之秘,而由于第二仗的消耗,李冬军并不知道还存有多少。 再者,由于峡谷的地理原因,故而吴勇也无法判断亡灵军究竟来了多少,从而造成了亡灵军已和盘托出的假象,而阴霆也趁此机会窥见了陈水军的虚实。 第四步便是李冬的绝地妙棋,阴霆的注意力自然在吴勇与李冬的身上。吴勇的表现令他深信再无伏兵,而他依然在潜伏,在等待......等待李冬进城的那一刻。 当李冬率领十五万大军进城的消息尽入他耳,尤其是听风也随之进了亡城,他知道自己已经赢了,最后的一万亡灵军终于出现在了这片峡谷之中。 而自己早早埋在洪水下的雷殛弹也达到了理想中的效果。 但是,但是他最终还是棋差一招,他没想到伏兵的伏兵的背后还有伏兵。李冬赫然早就识破了他的诡计,将百姓伪装成兵士进入了亡城,而所有大军早就盘踞在宁城,等待这里的风声。 这是一步非常惊险的决策,因为如果阴霆决定在亡城进行埋伏,那么他李冬必然死亡。 但是李冬算准了阴霆的性格,因为阴霆绝对不会打一场双方胜率对等的战役,譬如亡城的第一仗。 所以阴霆败了,穷途末路! 但他真的就这样败了吗? 也许,未必! 城头上,司徒恭敬一拜道:“老师的谋略实在精彩,学生能与您相伴,实乃三生有幸!” 李冬微微一笑道:“如今四城皆已拿下,是时候去见见你的两位同僚了吧?” 李冬并不在意阴霆的死活,他在意的是这个过程,攻伐阴霆的过程!他完美地控制了所有人心中的愤怒,他将自己包装成了为人民而战的勇士! 李冬自号神农,收揽人心,这是何等的讽刺? 听风走上前来,他伸出自己那完美无瑕的右手,感受着雨水的冰冷,一如那无名峡谷中的撕裂之声,悠悠道:“断肠谷的路可不好走,你可要想好了?” 断肠谷是白骨岭的禁地,是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居住之地,但凭借此二人自然无法守护白骨岭。 所以白骨岭真正的主人乃是魔将,冰霜魔龙雅达斯! 彼时惬居在断肠谷大殿中的毕弗隆斯,脸上露出一抹狠厉,冷声道:“阴霆的命灯已经熄灭,想必是也已败亡!” 斯伯纳克轻轻咳嗽道:“他五人如今也终算解脱了,偌大的白骨岭,却只剩我们两个可怜虫了!” 毕弗隆斯轻哼道:“怎的?难道时至今日,你还眷念这副躯壳?” 斯伯纳克大笑道:“蝼蚁初见矮丘便以为是高山,游鱼初入江河便以为是大海,凡人坐于井中便以为窥尽天机!” “能为那位大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是莫大的荣幸!” 毕弗隆斯叹息道:“众人皆以为白骨岭之所以能傲然于世,乃是因为背后有魔将镇守。但殊不知这茫茫天地,我等即使妄称蝼蚁,也是对蝼蚁莫大的耻辱啊!” 斯伯纳克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两壶清酒,他将一壶扔给毕弗隆斯,自己猛灌起来,那辛辣的酒水令他的咳嗽又加重了三分。 他摇头叹息道:“其实我很羡慕布锐斯,因为他有一个为自己而战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极为荒诞可笑!” 毕弗隆斯接过酒水,哼道:“那只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罢了!” 布锐斯正是昔日征战天衍修士的魔柱,俊美骑士!当日他与鬼刹殿的朱笑天同归于尽,而刘询的二哥沈浪,也趁此机会带着傻丫头逃脱追杀,更是反杀了血罗殿的艾兰德。 斯伯纳克再灌三口,不置可否,忽而笑道:“我等只是生存在暗影中的亡灵,今生若能再见那位大人的神通,已无憾也!” 伊阿伯托斯与失落之城乃是绝密,除了雅达斯一人以外无人知晓。而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口中之人,正是雅达斯的本尊。 而知晓雅达斯本尊之人,除了这二人以外便只有郑建了。 当年李冬之父李卫顺利来到断肠谷,数万精锐的锋芒即使是冰霜魔龙都难撄其锋。 但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却有一个白色人影出现半空之中,他被白色雾气包裹无法窥得真容。 也正是此人令郑建幼小的心灵濒临崩溃,再也无法忘记那恐怖的画面。白色人影轻飘飘挥出一掌,这巨掌迎风放大,好似泰山压顶。 李卫望着那如同天怒之威的巨掌,他高昂的战意瞬间熄灭,只剩蝼蚁的自嘲。起义军纷纷祭出灵器企图苟活,但却顷刻间被摧毁了七成。 如同碾压蚂蚁一般,轻描淡写! 白色人影一击之后便消失不见,似乎不屑再出手!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望着天空愣愣出神,他们终于相信了祖祖辈辈传下的戒令,再也不敢存留半分其他心思。 李卫毕竟修为不俗,他耗尽生命终于将郑建送回白骨岭,他本希望其能够平安渡过余生,却不想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还是重走了自己的老路。 且更加执迷不悟! ...... 李冬大袖一甩,他脸上的皱纹又少了五分,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半分行将就木之样,反而如同一个四十岁的壮年。 司徒双眼略微凝重,颤声道:“魁杓,你居然已经迈入了魁杓之境!” 李冬傲然道:“如若不是迈入了魁杓,老夫又岂敢以下犯上?” 李冬将“以下犯上”这四个字咬的极重,想来是心中恨意早就蓬勃,借此抒发罢了。 第两百八十四章:与君直到夜郎西 迈入魁杓其实便是结成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内丹,而达到这一步之后生命力也会增加一倍,故而本已时日无多的李冬,却又平添了数十年的寿元,如同寒冬中的枯木迎来了复苏的春天。 而进入魁杓之境后的他,可以说白骨岭除了冰霜魔龙之外,再也无人是其对手,这也是为何他敢于“牺牲”周春的原因。 两个对权利极为眷念之人岂能和平相处?李冬轻易间便抛弃了周春,云淡风轻。 听风似乎并不讶异,仿佛早就知道一般,他摇头道:“只是凭借这点,恐怕还是不够!” 魁杓分为七境,即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个阶段,换言之便是能凝结七颗内丹,凝结七颗带有本源属性的内丹。 天衍修行共有四个大的境界,即为淬体、筑基、金丹、魁杓。其中淬体只是初识灵气,筑基则是初借灵气,而金丹则是利用媒介初使灵气,魁杓则无需媒介。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淬体修士只能将灵力作用于自身,或者使用灵器催发出去,颇有种民间武者内力一说。 但迈入筑基的修士则可以借用天地灵力,化成灵气作用于外界。但其却有一个本质上问题,譬如修士经常将灵力化作火焰、雨水、雷电等等,但这些却只是表象,它的根依然是灵力。 一旦这些幻化之物失去了灵力的维持,它们便会重新恢复成灵气消散在天地之间。 不过它们的根虽然是灵力,但依然有火焰、雨水等的作用,譬如灵力催发成的火焰点燃了树木,即使你撤出了灵力,那些被被燃烧树木上的火焰依然不会消失。 换言之,它虽然本质上依然是灵气,但表象却是火焰,有着火焰的力量与作用。 但到了金丹境界就不同了。譬如刘询所炼化的千面魔蛛的本命丹元,通过它其可以凝结出蛛丝,这些蛛丝出现在天地之间,即使没了灵力维持,它依然不会消失,因为它的本质便是蛛丝。 两者间的区别便是表象与本象。 而魁杓境界则便是将炼化的丹元“归于自己”,即无中生有凝结出属于自己的本命丹元。它的作用与金丹期大同小异,譬如你一旦你凝结的是火焰内丹,则释放出的火焰便也是真正的火焰。 但是你只能凝结本命丹元属性的本象,其他依然只是表象。即火属性内丹只能放出火焰,但雨水、雷电依然还是灵力所化。 天地间常见的本源之力有金木水火土,雷电风云等;但也有不少特殊本源,譬如光或暗,视觉抑或听觉,甚至是人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等等也可作为本源之力。 总之本源之力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所以在这个境界不仅本源复杂,战斗更加地复杂。 首当其冲的便是属性克制关系,例如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水属性的修士与火属性的修士战斗,天然落入下风。但有些修士他专精一门,可能掌握了多种水属性的本源之力,反而水灭了火! 甚至有些魁杓修士仅仅只是掌握了一种本源,却能击败掌握多种本源属性的修士。 而多种属性又可以通过不同的组合与配合,能够令本源力量上的劣势转而为优势。 举个例子,假设刘询修有蛛丝本源或金属性本源,那么他可以在蛛丝上覆盖金属之力,则不惧怕火焰的力量。 总之进入了这个境界者,任何人都不能小觑,因为你很可能翻船! 故而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永远不要轻易将自己的本源之力展示于他人! 但是冰霜魔龙属于妖兽行列,它早已迈入天阶,按照灵力的深度约等于人类魁杓中期,但其实力却难以窥测。遥想昔日九尾妖狐风一邪一招重伤黑白无常,便可知他们的恐怖之处。 故而又岂是李冬这初入魁杓者能够战之? 李冬轻笑道:“所以你才将他们拖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李冬说的他们自然是刘询几人,毕竟如今天下已有九成落入他的手中,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过他的双眼? 听风身躯微怔,但却并无惧意。他与李冬本就是合作关系,而合作并非是垄断,故而为自己加上几道保险,也无可厚非,很合理的! 听风淡淡说道:“并非是我不信你,但多一个选择总归是多一分胜机!要知道我们所要面对的是冰霜魔龙啊!” 李冬点头道:“他们的修为确实不俗,如若能得到他们真心帮助自然是极好的。但他们身为域外之士,其心必异,小心玩火自焚!” 刘询几人的修为很是不俗,尤其是当初对战风、火、林三将的时候,那恐怖的战力即使是李冬也有些战栗。 而当时的李冬尚未突破魁杓,故而也并不敢过早暴露自己的獠牙,与刘询彻底撕开脸皮,方才有了寂城放走封于修一事。 这对双方来说,是庆幸、万幸! 听风轻笑道:“李大人多虑了,即使我不去邀请他们,他也必然会加入战局之中,所以何不顺水推舟呢?再者如果放任他们不管,若其鲁莽行事坏了我等大事,岂不得不偿失?” “哦?”李冬挑眉有些好奇,“不得不战斗的理由?” 听风道:“你以为这破极炮从何而来?” 李冬道:“本君自然清楚!但仅仅如此便值得他们甘冒风险,去挑战冰霜魔龙?” 听风道:“自然!” 李冬讥笑道:“所谓的兄弟情义只是虚伪之词,你的理由不够!”李冬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在他的眼中没有人会毫无目的的去做一件事,尤其是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存亡! 所以李冬忌惮刘询,因为他看不清刘询的欲望,所以才想方设法将其逼走! 听风嘲讽道:“所谓的兄弟情义?您可真是一个冷漠的人啊!” 李冬是一个无情之人,他一路走来坑害了无数兄弟,无论是两万家属,抑或是周春之死等等,李冬都未有半分愧疚,与这样之人为伍,需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李冬并不恼怒听风的讥讽,反而如长辈一般叹气道:“昔日吾父也曾傲立于此,然而他得到了什么?兄弟情义吗?” “他什么也没得到,那句冠冕堂皇的虚话将他拉入了万丈深渊之中。而真正能链接每一个人的是利益,也只有利益!” 李冬大袖一甩,情绪略微有些波动。这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处在矿洞之中,见识了太多的众叛亲离、尔虞我诈,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吧。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是李冬生存于世的信念,而他的亲弟弟郑建,更是向他诠释了这条真理的正确性! 想起那日,郑建即使拼着消散一身修为也要阻挡他的脚步,李冬心中的愤怒又增加了三分,这是一根刺,一根扎在心脏之上的刺,每每提及便会痛苦三分。 郑建是李冬在这片谷岭中唯一的曙光,但它却熄灭了,从此投入黑暗之中! 司徒走了上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又何必在乎各自的目的呢?” ...... “那个女人的话真的能信吗?”封于修皱眉问道。 许攸几人绝非威逼利诱便可屈服之人,而能够从他们手中得到破极炮,这听风的手段自然玄妙。虽然听风口中直言乃是他们相赠之物,但这种粗陋的谎言如何得信? 而事实也是如此! 刘询拍了拍封于修的肩膀道:“只要目标一致,便不用担心他会反水!当四座灯塔上的烟火燃烧之时,我们只需依计行事!” 霍念君担忧道:“哥,念君陪你去吧?” 刘询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怎么?不相信哥?” 霍念君摇头道:“不是......只是......” 刘询轻笑道:“你们的战场比断肠谷更加凶险,也更加重要,所以拜托了!” 封于修掌拳相碰,昂首挺胸,正色道:“放心,一切都交给我们吧!” 刘询点了点头,戴上千面幻魅之后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 断肠谷大殿之中,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依然镇定自若,只是彼时在他们身上多了一分洒脱,抑或是死志。 高台苍茫连昆仑,紫烟青嶂似黄昏。月下古松苍龙劲,根蟠崖石拂青云。琼草春潭空桑下,古陌荒阡一幽魂。 亭阁楼宇桃靥红,春风拂帘露华浓。非是群玉山头见,瑶台月下花妒容。 雅达斯撒下鱼食,一如既往,长发如云,衣袂飘飘。听风虽然有着与她一样的容颜,但两人的气质却相差千里。 雅达斯似有一种与生俱来、不可抗拒的魔力,似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仰视! 雅达斯的住处在云深不知处,这是一片净土,世外桃源,灵草芬芳,与白骨岭冷冽的煞气格格不入,截然不同。 当然既然号称净土,自然无人能够寻得,即使是白骨岭的傀儡之主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也不知在何处。 但却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人正是刘询! 听风凭借自己神奇的窃听之力窥得刘询的神通,故而才与之接触进行试探,当确认为真之后,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合作。 第两百八十五章:穷途末路风起兮 那天,雨很小! 王和站在最高点,望着漫天的箭雨,望着峡谷下洪水滔滔,他面目表情,厮杀依旧在继续,起义大军从山脚向着山上径直冲来,咆哮着,嘶吼着...... 今天,雨很大! 王和爆喝一声,手中青龙刀再次光芒大盛!他是王和,他怎会束手就擒?一条青龙从天而降在雷云中咆哮,它直接搅碎了企图上山的数十甲士。 但这猛烈的一击仅仅持续了半秒,后方之人便再次蜂拥而上。王和眸中带着轻蔑与傲然,一个瞬步便冲出了几十米,血肉纷飞形成了一条绝路。 王和如同猛虎下山,所向披靡。但再强的虎也经不起狼的围剿。一支箭矢穿过了他的胸膛,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疼痛! 他狞笑着不断挥刀,刀光连绵数米,前方顿时一分为二,是人是雨是风......皆一分为二。 ...... “好奇怪的感觉,为何没有痛?” 王和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有红色的液体流出,他抹了一些放入嘴中,微咸却又夹杂着一丝甜味。 “好美味!” 王和哈哈大笑,他如同发狂的野兽,奔腾于万军之中,无人能敌,虽然这之中不乏有地利与天时的因数。所到之处如风卷残云,令人不敢靠近,如同见到魔头一般,战战兢兢。 ...... “你们的笑容呢?你为何不笑?” 王和左手提起一颗头颅,似有些苦恼地发出疑问。起义大军被这疯狂的魔头逼得退至山脚,他们你瞧我我瞧你,终于下定决心再次冲锋,然而却又再次败退。 起义军已经发起了四次冲锋,但却都被王和强压下来,虽然如今的亡灵军已不足五百,但王和疯狂的行为已令他们胆寒,伴随着电闪雷鸣,众人心中怯意又添三分。 “想不到,今日的他居然有如此觉悟!” 陈水等人静静地观察着战局,这场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战局,雨水早已打湿了他们的衣裳,但他们却没有动弹一步,尸体已经堵住了峡谷的洪水,但他们心中却没有丝毫同情与怜悯。 阴霆重新戴上了兜帽,遮住了那令人作呕的头颅,他负手而立淡漠地看着王和垂死挣扎,却从未出手。 “你们在怕吗?” 王和厉声喝道,他双眼赤红,身上伤痕密布,但战意却愈来愈强烈。所有起义军被这爆喝吓得倒退了数米,纷纷祭出武器严阵以待,小心翼翼,警惕着这魔鬼的突袭。 “你们在怕吗?” 王和哈哈大笑,他举起手中青龙刀指向陈水,眸中战意凌冽,其意不言而喻。 “你也怕吗?” 陈水淡然接过严苛递来的长枪,他的武器在救助吴勇之时已被摧毁。他缓步向着山岗走去,他的气势不断地积蓄,他心中的杀意化成了护体罡风,隔绝了雨水的侵蚀。 “你不怕吗?” 长枪急抖,陈水一连刺出二十七枪,如雨点般密集。王和手持青龙刀沉着应对,但早已精疲力竭的他根本无法招架,很快便被刺穿了四五个窟窿。 “然而今日的我却已不怕!” 王和扫了一眼伤口,他大喝一声,抢步上前。刀光与枪影交织,伴随着电闪雷鸣形成了美丽的篇章。 死战,绝战! 王和已经陷入了疯狂,他身上已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但他却依然没有放弃! 杀,杀戮,在杀戮之中,谁又不疯狂? 很快,王和的双腿已经无法站立,只能以刀撑地单膝而立,但他却狞笑着拭去嘴角的鲜血,一步步向着陈水走去。 然而陈水的枪光却又至,王和拼尽力气想要举起青龙刀进行格挡,但却还是晚了一步,他的他的右肩已被洞穿,手中的青龙刀也应声掉落在地。 这并非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决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陈水的攻击也很是简单,只是简单地刺出枪光,不断地洞穿王和的身躯且不触及要害,似在挑衅抑或是调戏于王和。 四周很快就响起了嘲讽之声,适才还战战兢兢的众人已毫不掩饰讥讽的目光,但王和却浑然不在意,他依旧没有放弃,他拖着沉重的步法依然向着陈水走去,他的眸中愤怒的火焰仍未熄灭。 “徒劳的挣扎!” 冷漠地望着已走至跟前的王和,陈水一脚踢出,直接将其踢出了数丈之远。但彼时他却感受到了一丝疼痛,他的小腿腹上多了两排牙印,却少了一块肉。 “你终于受伤了!” 王和一脸享受地咀嚼着最终的鲜肉,这疯狂的举动令在场人有心生恶寒,更有呕吐之感,就连挑衅的话语都不敢再说,因为眼前之人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 但这正是战场,生死存亡的战场!战场之上,人与畜生毫无区别,都只剩疯狂! “我王和不信天命,不信人命,只信自己!”王和愤怒地咆哮。 陈水淡淡道:“你,我低看了!”他忽而有些敬佩起王和,虽然他与王和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彼时的王和颇有些英雄的风范,至少他死的像个英雄! “你,我也低看了!” 王和咧嘴一笑,再次扑来。青龙刀在他的意念下化成了无数如细针般的飞刀,它们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陈水,这是他最后的一击。 “听令,厚葬!” 陈水摇了摇头,王和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但在这最后一击中,他感受到了王和的心意,穷途末路下英雄的疯狂! 王和倒在了血泊与雨水之中,他缓缓阖起眼帘,也将再也无法睁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人,这是一名老者,一名普通的老者,将他带出那永无天日的矿洞的老者。 他想起了那老者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如此聪慧的小孩,埋没在这里岂不可惜?” “阴霆大人!” 解决完王和之后,众人的阳光也都聚焦在那个沉默与诡异的男子身上。陈水右手放在心脏之处轻施军礼,而他后方吴勇、严苛、张超等将领悉数向前,似在准备送阴霆最后一程。 张超咧嘴笑道:“阴霆大人,可还记得老子,还有老子的兄弟,马磊?” 扫了一眼众人,阴霆冷笑不语。张超冷哼一声:“阴霆,今日老子就要为我的兄弟马磊报仇!” 阴霆冷笑道:“马磊,不认识?区区蝼蚁也配言名?” 张超面色微变,怒发冲冠,眸闪杀机。他冷嘲热讽道:“昔日亡城脚下的缩头乌龟,今日已成峡谷鱼肉,阶下之囚,却仍敢大放厥词,佩服佩服!” 阴霆凝注了张超一眼,但仅仅就这简单一瞥却也令张超紧张了一分,毕竟阴霆的实力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阴霆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那日的手下败将啊!乳臭小儿,一朝得势便浑然忘我!” 张超恼羞成怒,怒不可遏,讥讽道:“若非你毒手偷袭,老子又岂会败在你手?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 阴霆摇头道:“真当自己稳超胜券了?你等切莫忘记,这里是白骨岭,是本君的地盘,而你们只是一条狗罢了!” 张超正欲再骂,却被严苛挡住了身形,顿时将愤怒的火焰倾泻于他,怒道:“严苛,你什么意思?” 严苛瞥了一眼张超,冷冷道:“你若不服,大可上前与之单挑,何必逞口舌之快!” “你!”张超身躯一怔,怒发冲冠但却又很快恹嗒下来,阴霆的实力与手段他自然清楚,刚刚也只是不忿自己的好兄弟惨死他手,故而才出言挑衅。 阴霆深深看了严苛一眼,哈哈大笑道:“李冬那小子还算有点阳光,还没有全是酒囊饭袋!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严苛上前一步抱拳道:“神农军,严苛!” “神农军?哈哈哈......”严苛先是错愕很快又大笑起来,“好个李冬,这么快就掌握了精髓!小娃娃,听闻东山囤水陷城乃你所为,是也不是?” 严苛点了点头,阴霆继续道:“能避过本君的耳目,悄无声息完成此等大举。你很不错,远胜这些蝼蚁,本君今日就不杀你!” 张超瞧得阴霆那轻蔑的眼神,心中怒火又再次喷发,冷笑道:“今日你本就难逃死劫,就莫要打脸充胖子了。乖乖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叫声爷爷饶命,老子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叫什么?”阴霆似没有听清言语出言问之。 张超皱眉冷道:“爷爷饶命!” “好好好,爷爷饶你一命!”阴霆哈哈大笑,连带着不少甲士也忍俊不禁,赶紧捂住嘴巴生怕被人听见。 张超的脸部瞬间涨红,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他手持双剑直接冲了上去,怒吼道:“垃圾,还我兄弟命来!” 双剑一冰一火,化成一鹰一豹朝着阴霆袭去,然而阴霆却只是淡淡一挥手,便有几道符箓出现在身前,化成一口金钟。冰鹰火豹撞在金钟之上发出“砰”的一声,便瞬间消散。 张超却似早有准备,以快绝身法闪至阴霆侧面,连刺十三剑。但阴霆却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只是轻轻一掌挥过,便有狂风起兮,将所有剑意卷至一侧转而攻向了远处的小兵。 而阴霆更是反手一掌,便有数道冰箭袭出,直攻张超腹部。 “蝼蚁始终是蝼蚁!” 第两百八十六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张超虽也已迈入金丹之境,但比之阴霆还是天壤之别,两人仅过数招便高下立判。 阴霆很快便寻得张超一个破绽,只见他身形急转,腿化狂狮,一脚踢出便是残影重重,如水银泻地。饶是张超双剑急架也挡不住雷厉腿劲,很快便被踢中数脚,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 阴霆得势不饶人,一个瞬步便闪至张超身前,手化鹰爪径直抓向张超的脖颈。 “休想!” 千钧一发时刻,关和挺身而出,手中蟠龙偃月刀掀起狂澜罡风,袭向阴霆。阴霆冷眼一瞥只得放弃眼前机会,转身双手化圆,便有龟甲形成挡在身前。 罡风划过龟甲迸发出强烈的火花,但却并未造成实际的伤害,这倒令关和颇感意外。 “嘿嘿!” 与此同时,张超也趁机回了一口灵气,他不顾身上伤势,咆哮着再次举剑攻来,两剑交叉,冰火两重力量不断交织,形成剑雨直奔阴霆背门。 但阴霆却不急不缓,他的身形如同游蛇般灵巧,竟然将所有剑雨尽数规避。 “好神通!” 关和大喝一声,一步踏出便至阴霆身前,手中蟠龙偃月刀舞的虎虎生威。这柄大刀虽然看起来笨拙,但关和凭借着风属性的金丹,倒也游刃有余。 两人左右开弓,配合默契无间,大刀所到之处便是金石迸裂,竟然与阴霆斗了个旗鼓相当,心中不由窃喜,更有一丝傲然不屑。 “五大战将,不外如是!” 阴霆以一敌二,腿如狮,爪如鹰,拳如山海,指如金枪,身如磐石,形如游蛇,并不落下风。久而久之两人也看出了端倪,因为阴霆并未尽全力,不由得恼羞成怒,出手间更加的凌厉与狠绝。 “看出什么了吗?” 陈水与严苛等人并未出手,他们一直在观察着阴霆的攻击手段,此刻出言询问。 严苛眼闪寒芒,沉声道:“很强,比我们都要强!” 陈水点头道:“虽然他努力掩藏,但其实力恐怕已接近魁杓之境了!” 赵言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战意,喝道:“就让我来会会你!” 赵言猛地扑上,拳头如雨点般扑面而来,更是带着虎啸之声,正是自己的得意神通,虎啸拳经! 然而阴霆却只是摊开双掌,一圈一锁便将赵言右臂锁住,更是轻轻一带就甩出数丈。赵言身形翩飞,止住颓势,却忽感臂中酸麻,急忙一瞧,只见无数紫色电流如同蚯蚓般在自己的经脉中游走,不断地吞噬他的气劲与灵力。 “好诡异的神通!” 赵言的右臂肉眼可见的枯萎,关键时刻严苛一掌拍在其背门,温暖灵力倾泻而入,将那些紫色蚯蚓尽数逼出。 “多谢!” 吃了大亏的赵言,再也不敢有丝毫小觑懈怠之意,他祭出一柄长矛再次加入战局之中。三人分使剑、刀、矛,很快便将阴霆逼入险境,更是趁其一个不查,一脚踢中其腹部,顿时将阴霆打的七荤八素。 阴霆也不再淡定从容,虽然他一直忌惮一旁的陈水与严苛等人,但彼时若任由这三人消耗,生机将愈来愈渺茫。故而其大喝一声,灵力迸发将三人迫开,阴霆首次在众人面前祭出自己的武器,大易画戟! “既然都来了,就一起上吧!” 大易画戟猛地一挥,如易水孤寒,鬼神辟易,直接将三人荡开。阴霆更是再使一招翻龙倒海,攻向那看戏的几人,他赫然准备以一敌八。 望着天空中雨水化成的咆哮巨龙,众人也只得暂避锋芒,闪身躲避。但阴霆哪里肯放过,再使一招龙鳞破日,直接杀向高高跃起的黄平与夏朝。 “哼!” 这二人本是心高气傲之辈,阴霆与张超三人大战就已陷入焦灼,但此时却又来招惹他们,显然是未将他们放在眼中,不由得怒从心起,当下祭出兵器也加入战局之中。 六人很快陷入激战,然而阴霆却愈战欲狂,大易画戟于其手中千变万化,一招龙影纵横竟将五人打得节节败退,这一幕就连围观的吃瓜小兵也大吃一惊,在他们眼中昔日刘询便以所向披靡,但没想到今日的阴霆却比之更强。 “小心了!” 吴勇见兄弟们陷入苦战,自然也不甘落后,战意随之燃起,他弯弓搭箭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射中了阴霆的腰部。 “卑鄙!” 阴霆吃痛怒吼,再使一招蛟龙难缚,空中雨水化成锁链将吴勇拉至身前。阴霆举掌欲拍,但吴勇却毫无惧意,反而再次搭弓。 “小心了!” 张超咧嘴一笑,双剑猛地掷出,冰鹰火豹齐出,咬向阴霆的右臂。阴霆冷哼一声掌势急转,反手拍向身后已经袭来的铁锤,直接将其震开。 但他的背部却也因此中了吴勇的一箭,而冰火两剑也划过了他的腰部,顿时鲜血淋漓。 “以一敌六,今日你虽死,也足以自傲了!” 面对张超的挑衅,阴霆始终不发一言,大易画戟再次攻上,七道身形在这峡谷中不断地游走,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一片狼藉。 阴霆虽然很强,即使以一敌五也不落下风,但有了吴勇的加入却渐渐落入颓势,吴勇擅使弓箭,总是在阴霆得势之时突施暗箭,形成掣肘。久而久之,六人以由守为攻,反而将阴霆逼得捉襟见肘,险象环生了。 然而阴霆不愧久经沙场,居然调转攻势,反而杀向那些观战的薄弱小兵。 这一招王和曾经在面对刘询攻击之时,也曾用过,如今却轮到陈水他们面临抉择。 然而陈水却只是摇了摇头,微微诧异道:“看来高高在上的魔,在面临身死的时候,也会放弃自己的尊严与高傲!” 陈水依旧没有上前攻击,他需要做的便是谨防阴霆突然逃逸。 “结阵!” 这些兵士见魔头攻来,急忙结阵迎接。但他们的手段又岂是可以阻挡阴霆的攻击?大易画戟之下,他们的武器纷纷寸碎,很快便惨叫连连。 “哼!” 六大首领又怎会甘愿在众将士面前丢了脸面?他们再也不留余地,纷纷祭出杀招,将阴霆的身形拘禁回战场中心。 然而沐浴了人血之后的大易画戟,此刻红光大胜,威力大增。阴霆浑身布满符箓,紫色的电流随之游走好似雷神一般,他跃至半空大戟急速挥舞,顿时山崩地裂。 “好一招怒问苍生!” 陈水眸中凶光大胜,听风投诚之后,阴霆的神通也得以暴露,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拿出了自己最强实力。 戟光四射,居然将这片高崖也击得粉碎,几人踩着不断下坠的巨石又战成一团,而紧急撤后的兵卒也松了一口气,魔头终于远离了他们。 “傲问苍生!” 阴霆大喝一声,大易画戟在空中不断地放大,很快便有十丈之长,阴霆猛地挥下,天空细雨为之一滞,峡谷洪水应声翻涌,如海中巨浪。 六人不敢有丝毫大意,纷纷将灵力催至巅峰,化成无形气墙企图挡住巨戟的侵袭,但却皆被其荡飞,撞在峭壁之上,口吐鲜血,目露骇然之色。 阴霆之强,恐怖如斯! 但阴霆使出这招也消耗不少,此刻大喘粗气跌入峡谷之中,站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之上,眼神凝重地瞧着悬挂于峭壁之上的六人。 六人对视一眼,见阴霆此等状态便知详情,当下再次出手攻击,谨防阴霆遁走。 阴霆无奈只得再次挥舞大易画戟,龙行虎变,龙游曲沼,龙鳞破日,龙影纵横......等等各种绝招相继使出。然而六人吃了大亏之后,早已不再正面硬抗,而是与之游斗进行消耗,外加峡谷之巅的陈水与严苛虎视眈眈,阴霆深知今日已无生还之路。 但阴霆求生意志却仍未消逝,双方战至正酣之时,阴霆却突然开口道:“今日你们若敢杀我,将会有百万之众为本君陪葬!” 阴霆的声音忽然变得如同鸡鸣一般,尖锐、刺耳、短促......与之前沉稳的他似判若两人,想来已至生死关头,故而再也顾不上颜面了。 但六人却置若罔闻,手上杀招不减,继续攻杀。阴霆无奈怒吼:“亡城城内景象,你们可还满意?” 这一语如同惊雷,陈水与严苛跃下峡谷,六人也是一惊,默契收手退至一旁,静待阴霆还有什么花招。阴霆得此机会,急忙吞食了几颗丹药,喘气道:“杀了本君,你们都会死!” 陈水心中一凛,因为阴霆根本不像是虚张声势,几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言。亡城景象确实太过诡异,曾经的一片欣欣向荣,如今却是死气沉沉,日暮途穷。 阴霆虽然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但此刻却毫无惧意,轻笑道:“本君早就说过,这白骨岭是本君的白骨岭。没有本君的帮忙,你们休想开启灯塔,寻到断肠谷!” 张超冷哼道:“哼,虚张声势!想不到昔日高高在上的五大战将之一,如今为了活命也会出言求庇!” 但面对张超的挑衅,阴霆却从未正眼瞧过,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陈水身上,这令张超心中酸妒之意渐渐浓郁。 陈水沉吟半响,忽而摇头道:“亡城之事虽然诡异,但并不足以保住你的性命。且如今对我神农军威胁最大的,正是你!只要杀了你,白骨岭便再也无人敢撄其锋!” 阴霆冷声道:“本君以道为誓,今日你若肯放我离去,本君保证绝不会再与你们为敌,相反还会保证你们能安然无恙的进入断肠谷!” 陈水道:“你的命格玉牌尚在毕弗隆斯手中,故而这个道誓无用!” 阴霆深深地看了陈水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雷殛弹,沉声道:“放过本君,此物归你,如何?” 陈水冷笑道:“此物虽然威力不俗,但皆是出自域外之人手中。如今听风大人已入元帅麾下,故而......不够......” 雷殛弹与破极炮皆是刘询几位师兄的杰作,阴霆与听风各得其一,这是毕弗隆斯的赏赐!域外之士的神通、功法、灵器皆胜荒古,故而毕弗隆斯将所有被拘禁而来的荒古修士都囚禁在断肠谷中。 麒麟九子乃是刘询几人初入拜剑宗结交的几人,虽然并未义结金兰,但众人之间的情谊却比之更深。其中陈聘年龄最长故而为首,往后依次是邢钺、许攸、段郃、王秋曼、霍忠、刘询、黄俊与林婉清。 而彼时许攸正在断肠谷的某处大牢之中盘膝打坐,他的身旁赫然正是黄俊、霍忠、段郃与王秋曼! 霍忠沉声问道:“六师弟真的来到此地了吗?” 许攸睁开双眼,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副龟甲,轻轻朝地上一扔,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图形。段郃也凑前问道:“卦象如何?” 许攸双眼微微凝重,沉声道:“大凶之兆,他们将会遇上生死存亡的危险!” 王秋曼摇头叹道:“早知如此,便不该让他知晓我等被囚此地!” 黄俊安慰道:“一切皆是天意,六师兄定然会逢凶化吉,我们应该相信他!” 第两百八十七章:各怀心思斗三营 亡城居民依旧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着,仿佛被人抽取了灵魂,毫无精神。李冬等人多番查验也未发现有丝毫端倪,但经过排查试探却也发现并无危险,故而也就安心进城驻扎,排水通渠,接管整个城市。 陈水与严苛等一众将领也很快从西门进城,他们提着阴霆的首级凯旋而归,得到了众人的高声欢呼。 阴霆被李冬有意无意树立为第一大敌,第一恶敌,故而当他的首级被挂在城墙之上,李冬的地位再也无人可以动摇,而陈水也牢坐第二把交椅。 如今四座城市皆已落入李冬手中,恐怕再无人能阻止他的宏图霸业,所以当陈水将阴霆死前话语尽数禀告,李冬也不置可否,权当其乃虚张声势罢了。 毕竟如今的李冬修为已迈入魁杓,堪称唯吾独尊,所向披靡,外加领悟的遁梦之术,早就算好了未来一切。 而如今白骨岭再无强敌可以干扰,他的最终计划也终于得到实现。李冬的计划很简单,点燃四座灯塔全军进入断肠谷,击杀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引出冰霜魔龙,然后群起攻之,合力将其击杀。 李冬相信即使冰霜魔龙再强,但也架不住这十几万训练有素的甲士轮番攻击!当日自己的父亲之所以失败,正是因为太过轻敌,只带领了几万兵马闯入,才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当然冰霜魔龙之事还算秘事,李冬也只将其告知了诸位统领,至于手下的兵卒自然全然不知,否则如此一个恐怖的存在,岂不是祸乱军心? 至于听风也有自己的计划,他与刘询的合作条件,便是趁冰霜魔龙赶至断肠谷之时,寻得冰霜魔龙的老巢,摧毁其内所有人的命格玉牌! 命格玉牌是控制白骨岭所有居民性命的关键之物,它是居民立下誓言效忠的证据,在这玉牌之上有他们抑或是其祖先的鲜血,作为誓言的媒介被永久保存。 而只要命格玉牌仍然存在,那么白骨岭的居民便无法背叛于它,即在没有获得其认可的情况之下,一旦走出白骨岭领地,便只有爆体而亡的下场! 这便是白骨岭最强大之处,因为即使击杀了冰霜魔龙也无法解除诅咒,它会随着血脉之力不断地传给下一代! 李冬知晓听风与刘询合作的内幕,但他却并不在意,因为李冬也是外来人士,并没有立下效忠誓言,所以命格玉牌摧毁与否与他关系不大。 当然李冬的宏图伟业可不仅仅只是一座白骨岭,所以如果刘询真能如其所愿将之摧毁,他也自然高兴! 即使没有成功他也并不担忧,因为漫漫岁月,自己有的是办法寻到那个隐秘之地。 那日听风故意诱使刘询进入亡城,一番试探之后确定其确实有实力可以帮助于他,故而也爽快地与之进行了合作。尤其是刘询魔瞳的特殊,让听风信心倍增。 当然听风并不担心刘询会反水,拿着他的命格玉牌以做要挟。因为刘询的师兄弟早已被他送入了断肠谷,而他们的命格玉牌还在其手中。 白骨岭一直吞噬着人类的精气神,故而需要源源不断地补充人力,否则不出几代便会灭绝。 故而 毕弗隆斯手下五位战将以及魔柱布锐斯,一直征战于荒古之地,不断地拘禁人类进入白骨岭,成为“粮食”,命格玉牌也由此诞生。 命格玉牌的制作很简单,只需要发下誓言并递上自己的血液于玉简之上,便可成功,从此将会永远沦为白骨岭的奴仆。 至于许攸等人为何落入此地,还要从那日他们与王腾和乔昊尤等人分开说起。 那日他们发现了各自理念的不同,故而辞别了乔昊尤的邀请,却不料误入但他林死后所化的蔷薇之地。 许攸不仅擅长设计,还精通卜卦之术。他通过计算发现了刘询的踪迹,故而一路追寻却误入了白骨岭。白骨岭早就知晓有域外人士闯入荒古之地,故而听风很快便抓获了许攸等人,更是逼迫他们立下了效忠誓言。 听风智慧超群,他早有反叛之心,而域外人士的出现是自己的契机,故而他选择了与许攸等人“合作”! 当然这个合作是半强迫之下完成的,许攸给听风提供了破极炮与雷殛弹,然后被其送入了断肠谷的地牢之中。 而听风利用破极炮成功吸引了刘询的注意,并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令刘询不得不遵从。 但刘询自然也不会完全相信听风,所以他选择了兵分两路。自己独自潜入冰霜魔龙的住所摧毁所有命格玉牌,而封于修与慕容仙等人潜入断肠谷,伺机解救被拘禁的天衍修士。 三组人马各怀心思,但殊不知却都在他人的手掌之心。雅达斯微微一笑,玉手一挥,天地为之变色,竟然由春意盎然瞬间转换成白雪皑皑。 一声龙吼大地颤抖,一个巨大生物从地底爬出。它全身覆盖着白色的甲壳,如同一座移动的雪山,朝着雅达斯奔来。 待到临近方才得以窥见全貌,它高有十五米,全长更是达到四十米。外形如鳄如蜥如龙,全身更是布满了大量的棘,犹如一把把锯刀。 它咆哮怒吼,背部如同鱼鳍一般张开,布满锯齿,两只前脚五指如刀,后脚却只有四趾,尖锐如喙的大嘴吐出冰寒冷酷的气息。 它正是冰霜魔龙! 雅达斯淡漠地瞧了一眼冰霜魔龙,淡淡道:“去吧!” 冰霜魔龙对天嘶吼,转头再次钻入地底。而在地底深处更有数百条正在沉睡的冰霜魔龙。 李冬等人犯了一个严重又愚蠢的错误,他们低估了白骨岭的可怕!这等可怕即使是毕弗隆斯等人也会低估,但他们却很明智地没有越过雷池半步。而李冬等人将会踏入万丈深潭,永劫不复。 刘询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寻找的魔龙栖居之地,乃是强者的坟墓! ...... 狭长古道之上,封于修瞧了一眼霍念君摇了摇头,与刘询分别后的她再次恢复成那个冷漠的少女。 当然这种冷漠并非是冷酷无情之意,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轻蔑与傲然。这轻蔑与傲然并非贬义词,因为即使她谦恭有礼,笑容真诚可爱且亲切,但别人依然感觉她高高在上,但却并无丝毫不适之感,仿佛本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势。 如今天衍岁月已至建安三 十三年,即霍念君已有十七周岁,而刘询则已二十二周岁。 霍念君手挽花篮,粉衣蔽体,配合着粉红色的发丝与火红的双眸,活似花中仙子,鸟中凤凰。 她的容貌虽然比不上听风的惊艳,但却也活脱脱是一个美人胚子,柳媚轻颦,轻轻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置于花篮之中,她如同一只百灵鸟在林中欢雀。 但在封于修眼中却并非如此,因为霍念君给予他的感觉很是玄妙,在刘询身边的她温顺如同一只小猫,高贵骄傲,活泼可爱。 而与刘询分开之后的她,虽然依旧娇小可人,待人礼貌,但却又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之感。 她时而如皇室贵胄的千金公主,时而又如山野古城的寻常人家。她时而娇媚可人,时而冷若冰霜,她的眸中似有一种看尽人间的沧桑,却又有好奇一切的天真烂漫。 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很冷淡,不屑一顾! 或者用不值一顾更为恰当! 她在眼前却又似远在天边! 封于修摇了摇头,笑了笑,他忽而有些相信刘询的话语,霍念君或许真是传说中的神兽凤凰,因为也只有凤凰才配这种高贵的姿态。 见识了龙三娘的真龙之身,封于修对修真界的一切可能都不会再质疑,即使是一滴水、一颗沙或能手摘星辰,他也会选择相信。 当然刘询并未将龙三娘对自己的话语告知于他,这也是出于保护他的因数。 ...... 三人如此行走了约有三天,终于来到了预定地点,寂城!没错,正是那个给予了几人无限伤痛的寂城! 也是令他们蜕变的寂城! 封于修三人乔装一番便轻易地进入了寂城,他们瞧了一眼那尚未修复的城墙,不免有些唏嘘。 慕容仙眼眶微红,她想起了那些惨死的居民。封于修轻笑着将其搂入怀中,引得后者脸色倏地苍白,却又很快转为殷红,竟连呼吸也陡然急促起来。 慕容仙嗔道:“念君......念君还在......边上呢......你干什么......” 霍念君狡黠笑道:“哥哥姐姐早成夫妻了,居然还如此拘礼!” 两人脸颊微红,封于修尴尬一笑扯开话头,但眼眸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叹道:“还是不该来到此地啊!” 慕容仙娇躯微怔,想起那日的血腥屠杀,两人心中皆苦。尤其是封于修那面对千夫所指下所作的选择,定然难以心安。 慕容仙轻道:“人各有命,生死轮回,上天注定,非我辈凡力可扭转,万事万物尽力而为,随心而动,便无憾也!” 封于修笑了笑,转而亲了亲慕容仙的额头,笑道:“老婆大人深明大义,倒是我......嘿嘿......” 慕容仙眸中欢愉之色更浓,更感耳热心跳,柔肠百转,意乱情迷,而最初那份悲伤感怀也顷刻间一扫而空。 两人对视一眼却又很快地默契分开,仿若初入爱河的少男少女,娇羞婉转。 引得霍念君娇笑连连,但眸子深处却又藏着些许苦楚。 第两百八十八章:修道修心修一生 封于修平日颇有些懒散,他做人做事也本就随心而动。故而对待事物皆全凭一时高兴,因而有时会做对事,但有时又是错误的。 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无论对与错他皆不在乎,至于后果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他有着快意恩仇的洒脱,但凡心中舒坦便去做了。 因此,即使苗族大祭司苗远也无法阻拦他的脚步,雪山之巅上那火架上的熊掌是他最爱的午餐。 那日弗拉斯率兵围攻于他们的时候,封于修没有丝毫犹豫就扔出了手中武器,选择去救助那素不相识的女子。这全是率性而为,并无其他目的,而也未想过自己很可能因此而死亡! 因为看见了,便做了! 至于慕容仙见到封于修的举动,芳心初动,封于修契合了她心目中的英雄形象。 不为权贵,不为金钱,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也愿舍身拔刀。两人因此结缘,磕磕绊绊中,最终在刘询促成下,喜结连理。 但在寂城,封于修却首次体验到了进退两难的苦楚,他不知自己手中的撼天巨斧该如何挥舞。他想要一走了之,但却最终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击杀了韩默! 韩默虽然愚忠,但愚忠并无过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善恶标准,不尽相同。故而你无权以自己的标准,去评判或指责他人。 因为也许在他的眼中,你才是那个该遭受指责与批评之人! 所以世界上才会出现国与法,以国进行约束,以法衡量善恶的标准,将所有人的善恶是非观统一在一个维度,以此去评判所有事物。 但这一套却只能作用于凡人之国,对于封于修这类修真界的修士却并无卵用。无外其他,只因在修真界缺少能够执法与裁决之人。 修真世界实力为尊,宗门林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故而没有哪一宗能统一天下,如此便也无法建立统一标准进行约束。 所以法的建立,首先是要有强力的战力足够震慑与屈服所有人,方可行之。执法者若没有执法的能力,那法便是形同虚设! 因此天衍诸国才会建立强悍的军队,甚至聘请修真大能,其目的便是令有法可依,如此才能国泰民安! 却说封于修并无丝毫济世报国之心,但韩默的死却令他倍感沉重,他沉重的对象乃是生命的意义。 人的生命究竟该如何去衡量? 譬如屠刀之下有一善良之人,屠夫要你将身旁恶人的性命与他刀下之人兑换,你是否愿意? 又或者一百个凡人牺牲自己方可救助一名普度众生的大善人,这笔买卖是否划算? 封于修不想再思考这些,他忽而发现了“道”的真谛! 道可道,非常道! 道是宇宙运行、自然变化的法则,是事物的规律,是一切的根源! 这雨生于天死于地,它中间的过程便是道! 这雨死于地却又生于天,它的轮回亦是道! 大道泛兮,岂可左右?这便是对道的最好诠释,因为道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故而所谓的修道,便是修心,修行!感悟日月交替、万物变化亦是道,于滚滚红尘中去爱恨一生,快意一生,也是道。 大道三千,行便是道! 人于滚滚红尘去经历一生,感悟一生的求而不得,求而得之,得而求之,得而不求。隐遁山林也好,醉生梦死也罢,建功立业,济世报国,扬名立万,悬壶救世,这一切皆是道! 道便是心,修一颗心,问一世! “封”的左部如同茂密的树木,而右部如同一只手,其意便是用手去呵护树木茂密的生长。 封于修,便是修道,修这树的一生! 生命的意义无法用任何东西去衡量,不断地去感悟世间一切,然后去看待滚滚红尘,一生不悔,便是他封于修应该追求的道! 寂城风景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车水马龙。曾经的旧客死了一半,走了一半,活了一半,但却也来了新客,一半。 青砖碧瓦,寂城稍稍恢复些许祥和气派。三人走在大街之上却见到了不少熟人,这些熟人不是其他,正是那日封于修舍生忘死带出寂城之人。 一老叟瞧见三人声音,先是一愣,但转瞬间却兀自离去,仿佛从未相识。封于修微微一笑,曾经的感激涕零如今已是形同陌路。 封于修的耳旁似响起了一阵悲歌:“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但封于修也很感谢他们,没有拆穿自己的身份。咀嚼其中滋味,满怀萧瑟之情,封于修逐渐明白了人生的真谛。 这些居民本与起义军不共戴天,但彼时却能冰释前嫌,究其原因,只是想活着罢了。 如今的起义军高歌猛进,白骨岭已落入他手,岂能不屈服? 但他们却有自己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寂城百姓憎恨的对象并非是李冬,他们的怒火全部集中在乌兹与周春的身上,甚至包括封于修! 乌兹自不用说,若非他强行征粮毁粮,也不至于令寂城陷入缺粮的困境。 而周春却是屠城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那时的周春大权在握,而李冬只是被其肆意摆布的傀儡,所以屠城一事与李冬无关! 庆幸周春最终死于听风之手,李冬才得以忍辱负重,苦尽甘来,他事事为民,尤其是灭城不费兵卒便将其收服的壮举,成为了争相传颂的对象。 李冬的大义之旗插满整个天下! 他是仁义之师,他是为民而战,他是神农军! 他将带领人们从黑暗的世界,走向欣欣向荣,迎接新的曙光! 于是,他们歌颂李冬的伟大,唾弃毕弗隆斯的暴行,期待旧朝陨灭,新王登基! 慕容仙道:“走吧!” 短短二字却说尽了人生的离合悲欢,冷暖淡漠。封于修点了点头洒脱朝前迈步。 为他们而战,封于修不悔! 霍念君淡淡道:“凡人总是如此健忘,并不值得去拯救!也许上一秒对你感激涕零,下一秒却是磨刀霍霍!” 封于修笑道:“人各有活法,他们没有逆天的力量,便只能顺天而为,并无过错!” 他不赞成霍念君的观点,他的心中也没有了丝毫愤怒或惆怅。他不相信这些居民会忘记那绝望的嘶吼,只是他们没有改变这乱世的力量罢了,苟且偷安,平平淡淡地活过一生,又有何过错呢? 霍念君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放弃了。她瞧了一眼封于修,这一眼如同见惯了生死,历经了沧桑。她摇了摇头,默默地向前走去。 封于修微微一笑,心想这妮子正值豆蔻,却一副老气横秋,着实奇怪。 寂城的守卫并不多,李冬似乎真的很自信,并不担心魔军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趁机夺回寂城。 三人最终寻了一间略微偏僻的客栈,打算在此住下。这家客栈的主人死于了那场大屠杀,故而被新客据为己有。 这种情况在寂城屡见不鲜,故而也会时常发生争斗,因为很多旧人重新回来,发现鸠占鹊巢,故而大打出手。 当店小二瞧见封于修高大魁梧的身躯,外加那粗犷的面容,也以为是来寻仇的,急忙将掌柜的拉了出来。 却瞧见其背后又有两位水灵灵的姑娘,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意。 掌柜神色凝重,抱拳问道:“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封于修尴尬笑道:“只是来住店罢了!” 掌柜轻舒一口气,笑道:“急忙安排起客房!” 封于修随手掏出二十块血灵石,顿时又令场面有些灼热,店小二眼中贪婪之意更浓,却也夹杂着一丝惊愕与恐惧。 掌柜又吸了一口气,恭敬道:“贵客,您这边请!” 血灵石是白骨岭内流通的货币,二十块血灵石足够包下这种客栈整整一周时间。封于修自然不知此物在此如此贵重,故而也并未在意,毕竟他的储物袋中尚有数千存在。 在客栈后方有一个清净雅苑,掌柜自然不敢怠慢,故而将其予以三人。三人也乐得清静,便就此住下,等待着灯塔上火焰的燃起。 三日之后,神农大军的部队陆续进城,他们享受着全城百姓的欢呼与迎接。张超、关和与赵言微笑示意,更是屈尊就卑与众人握手,一片祥和。 同样的场景也出现在其他几座城市,家家张灯结彩,宛如过新年一般,好不热闹。 再过两日,寂、灭、凶、亡四座城池灯塔之上火光冲天,形成四道光柱于天空中融合,凝成一股,如一柄宝剑直冲云霄。 而灯塔之下,偌大的祭坛上早已布满甲士,他们佩戴着最精良的武器,神情肃穆,等待着圣光的沐浴。 不错,这四座灯塔其实正是传送子阵的钥匙,当它们全部被点燃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传送的开启。 封于修三人很轻易便混入了这群起义军内,他们毕竟是“叛徒”身份,故而不宜以真面目示人。 昔日李冬之父李卫,因为太过轻敌故而导致身陨,故而李冬选择了全军进击! 第两百八十九章:神宝福地遇灵猴 当然,断肠谷内情况如何无人知晓,即使是身为魔柱的听风与司徒也很少踏入。而他们只有在毕弗隆斯传召之时,才能通过特殊的手段进入。 所以这传送阵是否真的传至断肠谷,也犹未可知。李冬素来谨慎,故而选择了分兵四路的决定。 其中张超、关和与赵言率四万兵马从寂城进发;吴勇、黄平、夏朝率四万兵马于灭城进发;陈水、严苛率四万兵马于灭城进发;李冬、听风率四万兵马于亡城进发。 月光疏淡,树影浮动。刘询望向天空中璀璨的光柱,他默默地戴上斗笠,化成堕天使穿梭在林间,直奔光柱汇合之地,直至身影逐渐虚幻,最终消失不见。 高山秀丽,林麓幽深,奇花瑞草,修竹乔松。刘询微缓心神,抬眼望向远方,却见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枯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端是一处神仙奇地。 刘询正自感慨,却忽有歌声幽幽传来,顿时心中一紧,凝神警惕。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 这声音嘹亮但却略微尖锐,观歌中之意却有三分洒脱,又三分懒散,三分迷茫...... 刘询大感好奇,循歌而行,本以为这歌声主人非世外高人,也是桃源居士,然而当其寻见正主却不由大感汗颜。 因为这歌声却是一个猢狲发出。 这猢狲身穿道袍,颇有七分人样,慵懒地躺在树上,嘴上更是叼着一根不知是何的草木,他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 那猢狲很快便发现了刘询的踪迹,顿时两眼放光,一个轻掠便闪至刘询身前,这等手段顿时令刘询后退三步,凝神警惕。 猢狲并不在意刘询动作,紧步凑前,不断上下打量,更时不时地用手指头戳起刘询,好似在辨别是真是幻。 猢狲凑脸问道:“人类?妖类?” 刘询见猢狲并无敌意,但也受不得这等“亲近”,再次后退几步,抱拳道:“在下刘询,敢为阁下大名?” 那猢狲并不答话,而是继续问道:“小子,这里是何地方?你快快说于我听,俺有大大的好处给你!” 刘询摇头,再次抱拳道:“在下初入此地,并不知!” 那猢狲见刘询一问三不知,顿感无趣。摊手道:“敢情也是一个误入此地之人,哎......甚是无趣啊!” 猢狲说完便又重回树杈之上,闭眼假寐。刘询颇感好笑,这猢狲修为不俗,但却并无耐心,与那歌声意境相差千里。 刘询心念一动,笑道:“在下并非误入,而是寻人至此!” 那猢狲眼中又再次有了色彩,竟然直接拉住刘询的胳膊,一脸谄媚之相,道:“喂,你可知有何办法出去?俺有大大的好处与你!” 刘询甩开猢狲的手,傲然道:“能进来自然能出去,此事于我只是小菜一碟!” 猢狲脸上谄媚之意更加浓烈,迫切道:“你快说说如何出去?这破地方困了俺不知多少时日,都快憋出个鸟来了!” 刘询侧身不语,更是朗步向前迈去,一副世外高人模样。这可急坏了那猢狲,急忙追道:“喂......道......道友别走啊,俺有大大的造化与你呢!” 刘询停步轻道:“什么好处?” 猢狲警惕地扫视了四周,然后凑到刘询耳边,小声说道:“俺告诉你啊,这里可有件宝贝,能得长生!” 刘询听罢“切”了一声,再也不理会这猢狲,径直离去,头也不回。那猢狲也不知困了多时,今朝终于得见活主,本想卖弄高深,却不料被其反客为主,顿时心神微乱,暗骂道:“师傅所言甚是,这人啊最是狡诈!” 猢狲高挥右手呼喊道:“道兄等等俺啊,俺真的没骗你!” 刘询自然并非真的想走,这猢狲虽然奇怪但心性却很简单,三言两语便被他轻易拿住分寸。刘询顿步道:“这等谬言去诓蒙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莫不是阁下在寻刘某的开心?” 猢狲搓手道:“俺真的没有诓蒙你,俺师傅说俺在此地能寻得造化之人,造化之物,成就长生之术!” 刘询皱眉道:“你师父?你师父是何人?” 猢狲面露难色,嘀咕道:“俺师傅说了,不能将他大名说于他人!” 刘询轻哼一声,甩手就走。那猢狲急忙拦住,急道:“道兄你怎的比俺还猴急?有话好商量嘛!” 刘询轻咳道:“那好吧,我且问你,你来自何处?” 那猢狲顿时昂首挺胸,傲然道:“俺来自东海傲来,乃花果山之王!” 刘询摇头道:“没听说过!” 猢狲哼道:“那是你见识浅薄,待俺修得长生之法后,即使诸天神佛也都得惧俺三分!” 刘询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你怎的误入此地?” 猢狲似有些恼怒,恨恨道:“俺师傅偏说俺独具道根,不可修他之法,只能另寻长生之道。是日天空炸裂,神仙诸佛齐聚,俺师傅掐指一算,偏说俺的造化已来,唤俺前去,也不知怎的就入了此地!” “可怜这里昏天黑地的,都无法辨个日子,更没个活主。哪里是什么造化,分明是劫难!” 刘询心海翻腾,忽而问道:“你所在大陆名何?” 猢狲略有惊讶,道:“神洲大陆!” 刘询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猢狲讶异之色更浓,急忙问道:“兄弟,你这是咋地了?” 刘询问道:“你可知这天地有九块大陆?” 猢狲道:“自然,听俺师傅讲过,这天地共有九片大陆,皆由盘古大神所化。其中仙人居于仙罡,诸佛栖身灵炁.....你问这个干嘛?” 刘询道:“此地乃荒古大陆!” 猢狲顿时大惊失色,他跳了跳道:“俺的个神咧,俺咋跑到流放之地了。怪不得这里如此古怪,连个太阳都没有!” 猢狲忽而看向刘询,警惕问道:“你怎的知道如此之多?你是谁?为何如此了解此地?” 刘询轻咳道:“在下......来自神洲大陆蛇盘山鹰愁涧!” “蛇盘山?鹰愁涧?没听说过!你小子莫不是在套俺的话?”猢狲忽而指着刘询鼻子骂道,“俺师傅说,人类最是狡诈!” 刘询心有七窍,哼道:“小王本是神洲大陆,洞庭湖下龙王三太子。奈何惨遭奸人陷害,故而只得躲避至蛇盘山鹰愁涧。如今为寻造化方才来到此地,本不欲暴露身份,如今道兄既然不信,那么就此别过!” 刘询抱拳正欲告辞,那猢狲却又瞬间转换了脸目,更是拍了拍刘询的肩膀,道:“道兄你也太过猴急了,俺也只是问问罢了!” 神洲有四海,洞庭属于内湖也算颇有名气。刘询对神洲了解甚少,故而只能将龙三娘之事强加己身,倒也成功诓住了这猢狲,当然这也是因为其身具应龙之躯,方才使之相信。 刘询温怒道:“在下早已通了姓名,然而道兄却迟迟不肯说,定然还是不信任在下!” 猢狲挠头道:“俺叫孙悟空,你唤俺老孙就行了!” 刘询问道:“老......老孙,你刚刚说诸天神佛又是何意?” 老孙道:“就是仙罡大陆那些小崽子们呗......哦,俺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刘询在问道:“是何回事?” 老孙愤愤道:“他们定然是知晓此地有长生之法,故而尾随而来!” 刘询哑然一笑,老孙修为已无限接近魁杓,但却是赤子心性,想来他师傅将其送入此地,便是借此历经磨难,好来日不被他人利用。 当然刘询也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真意,想必是他们闯入此地已经惊动了仙族,毕竟此地乃是他们历练之所,如今被天衍偷偷窃取果实,岂可容忍? 所以才派遣弟子前来捉拿,或是历练! 一想到终于得见仙人,刘询有些心驰神往,但转瞬间又想到其对天衍与荒古的迫害,顿时咬牙切齿。 老孙瞧得刘询神情几般变化,以为其与仙族有仇,顿时拍胸道:“小弟放心,有大哥在,定能帮你报仇!” 刘询缓过心神,愕然地看向老孙。老孙掩面叹息,更是拍了拍刘询的肩膀,叹道:“仙族对你的迫害,大哥深感愧疚。但大哥保证今后再也无人敢欺负与你!” 刘询呆若木鸡,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没想到这老孙居然最擅长的是脑补之术,而且还是个自来熟。 刘询苦笑道:“那就先行谢过大哥了,只是不知大哥可否寻得了那长生之法?” 老孙见点到正题,跺脚恼道:“俺钻进了那个黑洞,眨眼间就来到了这里。此地丹崖怪石,峭壁奇峰,威宁瑶海,势镇汪洋,端是神宝福地,不比俺的花果山差。然却罕无人烟,鸟兽皆无,唯有鲜果丹琼,甚是无味!” “对了你快说说怎么出去?” 刘询指着自己来时之路,道:“前方有一壁障,只需穿过便能出去!” 老孙顿时大喜,但很快又皱眉狐疑道:“你莫不是在诓骗俺老孙,此去百里便是海边,根本无路可循!” 第两百九十章:盘古开天破鸿蒙 刘询愕然,两人急忙趋步来到初入之地,然无论刘询如何试验,即使开启魔瞳也未发觉有何异处,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局促不安,心如火焚。 刘询沉思回想,他本以为此地只是被人施加了障眼之法,却没料到居然是自成一方世界,抑或如同传送阵一般去了别处。 白骨岭如炼狱修罗,然此地却仙气缭绕,好似两个癫极世界,一处是魔骨,一处是佛衣。 孙灵明瞧得刘询表情便已猜出一二,他摆手叹道:“罢了罢了,俺就知道怎会如此简单便能出去,可是俺不甘心啊!” 孙灵明吼了三吼,只能闷在角落暗暗生气。 刘询亦从震惊中缓过心神,他走至孙灵明身旁问道:“老孙,你可知此地何处有洞府宫榭?” 此地如此奇异,定然是那冰霜魔龙栖居之地无异。而这猢狲似已来良久,却并未受损分毫,想必那魔物并不在家中,故而如此良机岂有放过之理? 孙灵明撇了一眼,摇头道:“此地端是海中孤岛,约有万里之宽,俺绕着岛边行了一圈,莫说亭台楼榭,就连鱼儿也没个两三条!” 孙灵明似想起了什么,他眼冒金光,大喜道:“对了,你不是龙族嘛?你去潜入湖底,看看此海是哪条老龙王的管辖之地?” 刘询哑然失笑,他摆手道:“在下虽是龙族,但却失了本命丹元,无法化龙。且此处乃荒古大陆,更休谈有何龙王!” 孙灵明凑至身前嗅了一嗅,更一股温和的灵力进入刘询经脉之中,好似阳春白雪好不舒坦。孙灵明沉思半响,涕零道:“好可怜的小弟,这本命丹元乃是我们妖族至宝。俺听闻仙罡有一三太子名为哪吒,专爱扒龙皮,抽龙筋,莫非是他所为?” 刘询苦笑道:“在下出生之初便是如此,故而才沦落至此。” 孙灵明摆手道:“罢了罢了,如今你既已认俺为大哥,以后你的事便是俺的事。日后若有人敢欺辱于你,只管报上俺的名号,定叫他吓得屁滚尿流,跪下磕头说声爷爷饶命!” 刘询脑壳略微疼痛,这猢狲虽说自来熟,心性淳朴赤诚,碧血丹心,豪迈仗义,比李冬之流犹胜千倍,但却转瞬间就收了刘询做小弟也太过离谱。 刘询轻声道:“大......大哥,你就不怕我是在诓蒙于你?” 刘询并非发觉自己已经潜意识中将“在下”这个称呼改成了“我”,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亲疏之分。 孙灵明大笑道:“俺们同属妖族,又非那狡诈的人类,怎会互相欺骗?况且你大哥我可有一双火眼金睛,可慧眼识人。俺瞧得你很是欢喜,定然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绝不会错的!” 孙灵明拍了拍胸脯,刘询脸颊微红,心中更有一丝愧疚之意,抱了抱拳道:“大哥待小弟如此厚恩,小弟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孙灵明嘿嘿一笑道:“既然俺是你大哥,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这里虽然没人,但是仙果倒是不少!” 孙灵明右手一挥便有各类仙果出现,一股脑地抛向了刘询。刘询微笑挥袍,仙果随袖而动,整齐落在地上。 孙灵明惊呼道:“老弟手段不凡,俺老孙佩服佩服!” 两人席地而坐分食瓜果,刘询道:“我确实为寻人而来,这孤岛有万里之宽,想必你也未探尽全貌,其内情形一无所知,是也不是?” 孙灵明啃了一口仙果,翘起大拇指,道:“瞧瞧俺怎的如此猴急?还是小弟你狡......聪......聪明!” 刘询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朝着岛中心进发?” 两人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按照风水抑或人生习惯来说。但凡大佬不是居于最高处,便是中心之地。刘询有在龟灵岛历练的经历,故而对这种岛上行动驾轻就熟,至于孙灵明本就是猢狲,可以说岛便是他的家。 刘询望着孙灵明,他的心中忽然想起了邢钺。邢钺个性爽朗,是他初入拜剑宗认识的第一人,也是他促成了自己与林婉清的情愫。在拜剑宗除了那为宗门鞠躬尽瘁的老者王启之外,邢钺于他心中有着无法替代的比重。 现在的刘询如同沧海一粟,刚刚感受到漫天繁星的浩瀚,以及自身的渺小,故而对一切都很好奇,这猢狲既然来自神洲,自然也好趁机了解一番。 哪料到却也是一问三不知!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这是神洲大陆流传的圣歌,解释了天地万物的起源。如今神洲大陆由人皇统御凡间,却也有妖魔肆虐人间,故而仙佛临世,拯救苍生。然大道规则受限,故而又有天仙、地仙与散仙之别。即仙罡之仙为天仙,神洲本土则为散仙抑或地仙,地仙便是归顺于仙罡的仙人。 其中龙族正是神洲地仙最强一脉! 至于神洲修炼之法与天衍一脉也很相似,即淬体、筑基、外丹、内丹与元婴。所谓的外丹便是天衍的金丹之境,而内丹则是魁杓之境,至于元婴正是传说中的踏仙之界。 但神洲大陆修行内丹只修一颗! 当然这是人族修炼之法,至于妖兽修炼方法则就很简单多了。凡是开窍的妖兽都拥有了本命丹元,也就是人族内丹。但本命丹元初始极为粗糙,故而需要后天不断萃取才能精进。 妖兽战力也会随着本命丹元的精纯度不断变强,但妖兽大都只修一种属性,故而丹元至极致的时候战力约等于魁杓中期。而当本命丹元形成了“核”便迈入了天阶行列,当“核”裂变之后便是元婴,这个境界的妖兽被称为“圣”! 天衍妖兽不如神洲繁多,其因有二,一是因为灵气匮乏极其严重,二是天衍大陆一直处于分裂状态,妖兽大多处于其他位面。所以他们对妖兽的等阶划分也极为模糊,如同修道之法一般陷入了误区。 刘询抬头望向天上的七颗明月,脑海一道灵光闪过,似明白了天衍修士为何无法迈进踏仙之境的原因。 而他的识海之中更是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好似随风摇曳的垂柳,又如波澜起伏的湖海,如一曲轻柔,梦里回眸,空灵优雅。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刘询想要追寻这玄而又玄的声音,但却如同梦幻泡影,虚无缥缈,根本无法捉摸。孙灵明一脸疑惑地望着愣愣发呆的刘询,心道:“小老弟怎的回事?俺只是说了一下人族修炼境界划分,他便陷入了魔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了?” 孙灵明近前叫道:“小弟快快醒来,莫要吓坏俺老孙啊!” 刘询被孙灵明的喝声顿时惊醒,他茫然地挠了挠脑袋,尴尬道:“一时走神,还请见谅!” 孙灵明瞧得刘询无事便也放心,刘询稍稍整理心绪,一脸正色道:“老孙,其实我有事瞒你了!” 孙灵明懒散的“哦”了一声,斜眼看向刘询。刘询继续说道:“其实我并非来自神洲大陆,而是天衍大陆!” 孙灵明有些讶异道:“天衍大陆?那个消失在纬度中的大陆?莫非俺的造化便是你?” 刘询“啊”了一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孙灵明搓手兴奋道:“俺活了三百年了,终于等到了你,俺的贵人呐,你快快教俺长生之法,俺有大大的好处予你!” 刘询摊手道:“莫不是你太高估我了吧?我只是一介凡人,修为比你还要低上三分。莫说长生之法了,在我那片大陆之上已万年未出元婴大能了!” 孙灵明挠了挠耳根,疑惑道:“不可能啊?俺师傅说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被遁去的其一便是天机,即为天衍。” “如此你既然来自天衍,必然是那天机,定有长生之法!” 刘询哑然笑道:“天衍大陆贫瘠不说,且来到此地者有数万之人,又怎能断定是我?” 孙灵明正色道:“俺老孙第一眼瞧得你便觉有缘,定然不会错的!”旋即又嘀咕道:“虽然你不知长生之法,但与你结伴定然不会错的。” 刘询没想到孙灵明竟然对自己如此信任,本以为自己说出来历定会遭其嫌骂,却不料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刘询歉笑抱拳道:“事前诸多隐瞒还请莫要见怪,但蛇盘山鹰愁涧确实被关押了一条赤龙,他日仁兄若能回去,还请协助解救!” 孙灵明摆手示意道:“小事一桩,包在俺身上了!” 刘询没想到孙灵明竟然已经活了三百岁了,而且看起来只比自己年长几岁模样。他日丹元化成丹核之事又会增加几倍甲子,不禁有些感慨天衍修士为了寿命拼的焦头烂额,却仍无法长寿。 刘询摇头道:“观兄之模样,恐怕再活过千百年亦是寻常,如此便已长生,为何还求长生之法?” 孙灵明却摆手道:“你所观只是虚像罢了,我辈妖族岁终不过五百。此乃大道规则限制,唯有结成元婴方能跳脱轮回,免受岁月侵扰!” 大道规则究竟是何,刘询根本无法理解。他只能将其理解为每一片大陆都有其指定的法则,那里的居民只能按照这个法则去生活下去。 这法则在生命这方面体现尤为明显,凡人岁终不过两百,妖兽不过五百。 难道人修道真的只是为了添寿吗? 第两百九十一章:大风起兮云飞扬 刘询忽而问道:“如今神洲是何时代?” 孙灵明挠手沉思道:“好像是什么周朝,不过听说已日薄西山,更是失去了什么地脉之气,不少诸侯虎视眈眈,觊觎着天子之位!” “哎,人类啊最是狡诈,却又偏爱做仙罡的走狗,甚至以‘天子’之名为荣,实难理解。还是俺们妖族好,吃喝玩乐优哉游哉,痛快一生,逍遥一生,更无人奈何得了俺们。” 孙灵明又掏出了几枚仙果啃食了起来,嘟囔道:“小弟,日后你随俺回到神洲如何?” 刘询没有回答,听孙灵明的描述,神洲确实是一个很自由的世界,令人心驰神往,但天衍却有很多他无法割舍的牵挂。这福地宝岛端是不俗,遍地皆是仙花琼草,刘询心想彼时若林婉清在此,瞧得这般光景又会是怎样的开心? 林婉清喜静,她最爱奇花异草,又擅长炼丹之术,更是继承了天衍大能号称丹阵双绝的葛朴子的衣钵,也算是奇遇造化不断。 葛朴子鹤发童颜,昔日于圣灵城与刘询打了一些交道。他早已洞悉刘询的皇子身份,而自己亦寿元将尽,故而将守护圣灵城的九军八阵交给了刘询,希望他在魔族进攻的时候做出不违背己心的决定。 九军八阵阵法是守护天衍的第一大阵,它以圣灵城为骨,数千年屹立不倒。 九军八阵攻守兼备,其外分别为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与蛇蟠阵,八种阵法分在八门,又分四正与四奇,故而变幻万千,相互契合,使圣灵城立于不败之地。而内城则为九军,正中位土又名圆军,即为皇宫所在;东南西北四门为四象阵,其他四门则为直阵、锐阵、曲阵与方阵。 它开启的钥匙在当今夏皇夏辛的手中,至于葛朴子则是阵法的守护者,两者并不矛盾。 其实可以这样理解,若将九军八阵比喻成一件灵器,那葛朴子便是九军八阵目前的“维修匠”,负责保证九军八阵的完整性以及协调性;而夏辛便是这灵器的使用者。 所以当葛朴子将这衣钵交给了刘询,他所表达的意思是希望刘询放下成见,辅佐夏皇;抑或者取而代之,守护大衍国。 葛朴子终究是大衍修士,并未跳脱红尘。如今其他位面的魔族已至生死攸关时刻,故而将会不惜一切代价进攻天衍大陆,这将是万年来最残酷的一次的战斗。故而行将就木的葛朴子才选择将阵法交给刘询,只是因为刘询的皇子身份罢了。 当然现今夏皇有四子,葛朴子为何不交付于他们? 其因有二,一是因为当今太子之位尚未确认,如此便相当于代俎越庖,容易造成朝纲动乱。 其二是因为刘询的秘密,抑或者魔瞳的秘密,魔瞳真正的秘密! 刘询以为他的魔瞳只有窥虚之力,即增强视野以及窥探灵力的能力。换句话说,人体的灵力流转如同血液一般通过神经脉络进行流动,类似于“透视”,而刘询便能看透这“血液”的流动,至于阵法与灵器亦是如此。 故而阵法、幻术抑或埋藏的陷阱皆对他无效,因为他能辨别真幻。但假如只是一个普通人抑或兽,他的体内没有丝毫灵力,则刘询无法发现。 但如若仅仅只是这等能力,也不至于夏皇亲自出手,想要夺取! 孙灵明忽而问道:“你也对俺说说天衍是何模样呗?” 刘询沉思半响,他其实对天衍格局了解的并不多,他出生时间乃是建安十一年春;而入世之时即拜入拜剑宗的时候,是建安二十八年冬;至于自己进入荒古大陆的时间是建安三十一年初。 换言之他踏入红尘也仅仅两年光景罢了,这其中还有半年养伤时间。 但对于天衍的格局分配倒也略知一些,譬如北方乃大燕之国,与大衍国隔着易水天堑;中腹则是大衍之国,幅员最是辽阔;南部则是赤炎国,领土与大燕相若;而在西方则是四分五裂的蛮国,他们与大燕和大衍直接隔了一片森林,即妖族圣地开元森林。 至于北方自然是修罗道海,一片汪洋!当然还有一些小的国家,譬如夹缝中生存的扶余国等等。 但天衍始终并非一块完整的大陆,故而也因此导致灵炁不足,修士修为普遍低下,不提也罢。 孙灵明听得索然无味,摆手道:“罢了罢了,在我神洲大陆,元婴修士虽非恒河沙数,如满天星斗、数不胜数、比比皆是,但也绝非凤毛麟角、寥落星辰、屈指可数。” 刘询苦笑道:“我所在大陆因一些原因并不完整,故而才无法凝成元婴。” 孙灵明叹气道:“不如你随俺回神洲吧,届时俺们一同修得长生之法,岂不快哉?” 刘询轻轻摇头,孙灵明见久劝无效也只得作罢,两人向着林间深处走去。 这孤岛正是雅达斯真正栖居之地,彼时的她正扶额叹息,更是暗骂刘询是个笨蛋,那只猴头也是个白痴。刘询脑海中闪出的道语正是她所传,正是修炼真正内丹,成就元婴之法。 当然元婴在他们眼中,也只是初入修真门槛的存在,但她没料到仅仅只是这等境界,却已是万人憧憬。 雅达斯不禁暗想:“大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天衍这能逆天改命?仅仅一个元婴修士便能翻云覆雨,居然妄想与天争锋?” 雅达斯谨遵伊阿伯托斯法旨,故而不宜亲自露面,谨防被仙罡大能发现,故而才有了神念传道。 其实按照她的性格,彼时这些入侵白骨岭的蝼蚁都已尽入黄泉。她是怎样的存在?生存了数万年的远古大能,即使是久居天宫的昊天上帝也得让她三分。刘询等人在她眼中,就好比几只蚂蚁商量着如何诛杀大象,实在可笑至极。 但数万年的轮回在这一次却不得不发生改变,只因为这两人皆是先天神祇的存在,两个脑回路无比新奇的先天神祇! 没错,孙灵明亦是先天神祇! 在创世纪元不仅有四条真龙,亦有四猴混世。这四猴即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六耳猕猴。四猴皆有移星换斗,避死延生,拿日月、缩千山,乾坤摩弄,万物皆明,识周天之物的能力。 雅达斯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复仇大计,但却在最后关卡横生变故。她万万没想到会有诸多妖孽齐聚于此,也不知是福是祸,毕竟只需再有千年,她便能积累足够的血灵之气,复活神祇伊阿伯托斯,与天罡再决雌雄。 消失数万年之久的荒古圣女火凤凰,霍念君;祸首纪元的应龙真神,刘询;转世重生的灵明石猴,孙灵明;九天神女的双魂化魄,穆非烟与叶紫;亦有修得真身的神器八宝玲珑塔。 这些存在即使出世一人,便能搅动天下风云,令昊天上帝也不得不忌惮三分。故而当他们初次进入荒古大陆之时,伊阿伯托斯便已传出神念莫要轻举妄动,否则岂会容他们活至今日。 如今的荒古大陆不比从前,只能蛰伏。雅达斯瞧了一眼地底深处数不胜数的冰霜魔龙,她的心绪略微起伏,这是她想让荒古重回九洲序列的重要倚仗。 其实白骨岭便如同荒古命运一般,无能的蝼蚁不断地挣扎与冲击,然后失败,然后灭亡,然后重生,然后再挣扎...... 雅达斯叹道:“若圣女能觉醒力量,或是本君吞噬了他们,荒古也不至于再等千年!” 她抬头看向苍穹,又道:“他们也该来了!” 雅达斯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放下了贪念,才改变了整个世界,改变了天地苍穹,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 丹崖怪石,彩凤双鸣,麒麟独卧,龙游仙湖,灵禽栖树,青松翠柏,瑶草琼花。却见无数身着道袍的少年神采奕奕,丰姿英伟,鬓双丝绾,俊俏美艳。 琼楼玉宇,珠宫贝阙,一老者端坐于台上,庄严肃穆,更有仙气缭绕。老者道:“天有九洲,唯仙罡、圣灵与灵炁傲然居首。如今荒古历练再起,是你等为我圣灵杨威之时!” “每次荒古历练,必会产生十八柄伪仙灵器,七柄真仙灵器,两部仙级道法,以及一件神器。你等切记那神器才是你们最终目标,此物能助你等早日迈入元婴境界,成就人仙之名。” 一名道童忽而问道:“师尊,人仙是否已能长生?” 老者笑道:“修行一脉,淬体、筑基、外丹、内丹、元婴,完成这五个阶段方成人仙之境,然而迈入元婴也只能多活千年罢了。至于想要永生,需得迈入神仙境界!” 那道童继而再问道:“师尊是否已迈入神仙境界?” 老者摇头叹道:“神仙之境玄而又玄,即使师尊我也尚未迈入。” 老者继续说道:“仙人者,或竦身入云,无翅而飞;或架龙乘云,上造天阶;或化为鸟兽,浮游青云;或潜行江海,翱翔名山。” “然世间之仙却也有三六等阶。即人仙、地仙、天仙、神仙、真仙!达到神仙便可永生,达到真仙则能不灭!只是此事与你尚且久远,且需千百年修行方可领悟。” 那名道童点头恭敬一拜:“弟子谨记!” 至此整个九洲纪元的修炼等阶全部清晰,即为淬体、筑基、外丹、内丹、元婴(人仙)、地仙、天仙、神仙、真仙九个境界,九为尊亦为终,而五则是转折点,即为飞龙在天! 故而方才有了九五至尊一说! 而雅达斯目前正处于天仙初期之境,可活万年。但她凭借着血灵之气以及数万年前那奇人所传道法,才能苟活至今! 而刘询等人尚未迈入内丹之境,这其中的差距之大已经无法形容,比之婴儿一般,也难怪雅达斯不屑多瞧一眼,若非伊阿伯托斯点破身份,这等存在她抬手间便能毁灭千万。 第两百九十二章:四方勇士逐中原 天地碧波海,深渊水晶宫。无火似皎月,夜明珠瓦檐。玛瑙珊瑚树,黄金白玉砖。更有虾兵蟹将,鲸鲨龟鲤,原是一水幽通海龙宫,飞琼悬泉云根深。 正有一龙首人身,身着华贵丽服的轩昂老者兀自训话:“此次荒古历练再起,你等务必拿到神器,否则便莫要回来!” 此人正是东海龙王敖广,他自然可以化为人样,只是不愿丢失龙族荣耀,故而保持龙首。 “是!”一众虾兵蟹将更有龙子龙孙抱拳膝跪。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其他之处,譬如金阙云宫凌霄宝殿下的文武仙卿,大道梵音菩提树下的禅宗佛释,炼狱阿鼻的百鬼夜叉...... 蓝银的预测终于得到了验证,他望着毫无变化的天穹,嘴角的冷笑愈发的凌厉,心道:“比预计的还要早上不少时日!” 如今的荒古早已狼烟四起,十八魔将之三幻梦夜魇雷克斯,利用沉沦之力控制了叶紫;十八魔将之四的荒野龙蝎沃克斯,利用扭曲之力,囚禁了东方啸;十八魔将之五的冰霜魔龙雅达斯,等待着封于修的挑战;十八魔将之七的血狼毒玫迦娜,利用窥魅之力替代了穆非烟的身份。 蔡贵的云泽庄终于与玄阴殿的后魃汇合。 天衍魔族共有五殿一谷,即玄阴殿、武魂殿、鬼刹殿、天冥殿、血罗殿以及炼狱谷,不过炼狱谷较为神秘,这一次并未选择进入秘境,或许是因为在龟灵岛上折戟的原因。 云泽庄是天衍最大的地下黑市,亦是地下王国。来到秘境中的是蔡贵与蔡炳,蔡贵天性残忍,但表面上却如同柔弱书生,当年轻描淡写便将数千人献祭于碧海魔鲸王;蔡炳于龟灵岛中一战成名,更是击杀了海泽巨鳄,获得了勇士之名。 玄阴殿则以将邪与后魃居首,将邪为了帮助扶余国的德川信完成统一大计,故而与蔡贵一同从修罗道海入口进入荒古。如今凭借着自己的尸傀六臂罗汉,方才追寻到后魃的身影。 武魂殿的冷逍遥和逆水寒与玄阴殿交情颇深,他们之前遭遇过欧洛巴士与布锐斯的冲击之后,逆水寒也已经战士,故而选择了报团取暖。 而如今的蔡贵已经寻到了十八魔将之九,无面使者的老巢。蔡贵虽然骄傲但也不傻,故而正与之形成对峙局面。 ...... 至于鬼刹殿则比较凄惨,他们本是最强。但朱闻苍击杀了欧洛巴士之后,自己也已重伤;而朱笑天则与布锐斯同归于尽。 血罗殿与天冥殿交好,天冥殿的玄枭与武魇如今更是已经迈入内丹之境,即魁杓境界;而血罗殿的德古拉与莉莉丝也不遑多让。他们除了艾兰德追杀沈浪被其反杀之外,基本保持了完整战力。 另外本成为玄阴殿尸傀的滕化元之子滕阳,拜托了束缚投靠了血罗殿。 ...... 当然不仅是蔡贵等人,进入荒古的天衍修士如今的势力大都足以碾压魔柱,这也是因为贫瘠的天衍压抑了他们的天赋,故而才得以井喷式的发展。 而他们自然已摸清荒古大陆的状况,奇遇亦不少,更有挑战魔将的勇气了。 譬如赤炎国的烈氏三兄弟路遇迷茫的王腾,他们已来到一处火山之巅,这里正沉睡着一名魔将。王腾本家是赤炎宗,本就是赤炎国留在大衍的一脉,故而也算是认祖归宗。 愤怒离开的蛮族少主彻底撕去了拜剑宗弟子徐峥的身份知乎,最终寻到了蛮族踪迹,在击败苗甫,展现九天蛮神诀之后,自己的地位再也无法动摇。他本就有无敌之姿,故而凭借野性的敏锐,直奔明月而去。 昔日拜剑宗内斗之时,神秘的欧烛救下了白安等人,如今的他们小心翼翼,正摸着石头过河。 拜剑宗可谓是风雨飘摇,本就摇摇欲坠的大厦,内部更是浪潮涌动,各怀鬼胎,正可谓打工仔,给人刷经验的。也难怪王启将祖传之物尽数赠于刘询,期望其能重振拜剑宗往日雄风。 而激走巧嫣然等人的萧望之凭借翼族圣女木青萝手中的神秘珠子,直奔魔神六翼天使米迦而去。 燕国少将在经历了诸多坎坷之后,也确立了核心领导的身份,征战于荒古之中。 刘询二哥沈浪依旧在寻找救助傻丫头疯病的良药,四弟狄人杰与神秘浪人藤原小次郎结伴而行。 ...... 换言之,如今进入荒古的天衍修士主要有十二方势力! 即云泽庄、武魂殿与玄阴殿为一派;血罗殿、天冥殿与鬼刹殿为一派;赤炎国烈氏兄弟为一派;蛮族乔昊尤为一派;拜剑宗叛徒为一派;拜剑宗正统为一派;燕国为一派;出海的德川信为一派;以邪蝠龙为首的妖族为一派;联合荒古本土势力企图挑战仙族的蓝银为一派;消失的大衍皇子与梅星泽等人为一派;挑战冰霜魔龙的刘询为一派。 可以说他们若不死,也将决定了未来天衍大陆的格局! 而外加境外仙族的蠢蠢欲动,局面可谓风诡云谲,讯息万变,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大战也即将拉开序幕。天衍修士可算是虎口拔牙、分秒必争,毕竟与仙族对抗他们毫无资本。 ...... 皓月当空,清凉海风,无边无垠的海面泛起白光,惨碧的波浪上船影绰绰,德川信傲然而立,但瞳孔中却似带着三分惊悸,身上更是挂彩无数。一名瞭望手从瞭望台跳下,单膝跪地禀告:“报告大人,前方发现一座巨岛!” 德川信正欲大喜,却不料此时忽然平地惊雷,滚滚乌云笼罩前方。所有修士顿时心中一紧:“莫不是如修罗道海上的黑雾一般,那家伙追来了?” 修罗道海,碧海魔鲸王为祸四方,每每出动便是黑云笼罩。众修士皆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后方,面如死灰,仿佛似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妖物威胁着他们的生命,咬牙道:“那畜生难道真的追来了?” 雷声滚滚,海涛波澜起伏,德川信不得不命令众人守护好龙潜号,稳住心神。正值众人忐忑不安之时,却又见乌云之中亮起四道金光,照耀在前方巨岛的四方,天空也因此而变色,大有拨云见日之象。 待得半响,光晕消失,乌云退散,海浪微平。德川信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众人也心有余悸,大有逃出生天的侥幸、庆幸之感。 德川信嘶吼道:“听我命令,全员加速,目标前方巨岛!” 德川信小心转头看了看背后茫茫大海,瞳孔深处的那一抹恐惧仍未消失。众人早就摩拳擦掌,那巨岛正是他们的生命中的稻草,根本无需吩咐,纷纷奋力开船,只恨爹娘少生两只手一般。 他们自幼便与海打交道,但在这一刻却无比的害怕着海,渴望着陆地。 德川信是扶余国的王子,他们与云泽庄的队伍利用碧海魔鲸王的力量,从修罗道海来到这里,但却遭遇了火并与反叛。 但德川信收到了柳生极阴的密保,早就洞察先机,故而利用玄阴殿将邪的的尸傀之力,以及云泽庄蔡贵的力量,先下手为强,成功地扭转了败局。 服部天膳见阴谋败露,只得率领残存的服部家族逃至荒野。至于甲贺与伊贺两派也因柳生家族的投降,而放下成见选择了效忠,不再火并。 柳生极阴是柳生家族的继承人,他嫉妒柳生人杰,也就是狄人杰备受自己父亲的宠爱,故而趁机偷袭将其重伤,庆幸被浪人藤原小次郎所救,二人结伴而行。 云泽庄帮助德川信消灭的了内患之后,便将自己的船只尽数赠送于德川信,自己利用尸傀的特殊感应,寻找玄阴殿后魃的踪迹。 德川信得了龙潜号选择了前往浩瀚大海,寻找属于自己的机遇。然而却在大海中遭遇了神秘船只的袭击,只得狼狈逃窜,误打误撞来到了此地。 ...... 封于修茫然地睁开双眼,他隆鼻一嗅便闻到了海风的腥气,寂城军大都茫然地扫视四周,心道:“难道这里就是断肠谷?” 这哪里是谷,这分明是一座岛,甚至唤作一小块陆地都不为过。 张超、关和与赵言在短暂失神之后,便赶紧吩咐众人驻扎起防御军事。他更是朝天上射出响箭,然而这岛太过巨大并没奏效。 灭城军的吴勇,凶城军的陈水,亡城军的李冬,也都被传送至这巨岛的沙滩之上。李冬微微一思索,袖袍一挥天空便有司南出现,李冬利用风水异术很快便探明了方位,他嘴角带笑,胸有成竹。 听风与司徒感受到浓烈的海风,点头道:“不错,此地正是断肠谷!” 断肠谷便是断肠岛! 李冬大笑道:“十数年的蛰伏,老夫终于能得偿所愿了!这阵法乃是按照寂、灭、凶、亡四座城市的方位进行传送的,所有斥候听令,沿着岛边搜索,务必寻到其他三支大军,命令他们来此集合!” 郑建潜藏在陈水的凶城军中,他一眼便能断定这正是自己噩梦开启的地方,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身旁一名士兵瞧见,安慰道:“如今神农军势如破竹,无需害怕。待得擒住毕弗隆斯二人,便是我等封侯拜将之时。” 封侯拜将只是李冬激励众人的手段,这就如同彩票一般虚无缥缈,但却给你留下了一个希望,一个信仰。 李冬深知信仰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凶城军有数万,且陈水与严苛并不认识郑建,故而也并未发现他。郑建点了点头,略带感激地对着那大汉道了一声谢谢,但他的心中却有一丝悲悯。 第两百九十三章:自由生命孰轻重 毕弗隆斯惬意地躺在宫殿中的玉椅之上,一如既往。他的前方有三面巨大的铜镜,正中铜镜上显示的正是神农军的影像,而左侧铜镜中却是德川信焦急又忐忑的身姿,至于右面铜镜却是夏道灵与许攸等人的身影,实在匪夷所思。 此事还要从那日荒野龙蝎大战圣灵城修士说起。那日他们误入荒野龙蝎沃克斯的领地,虽然合力“击杀”了他,但却也因分赃不均将潜藏内心已久的矛盾爆发,酿成火并惨剧。 而夏道灵则感觉此事大有蹊跷,便主动请缨选择护卫一职;梅星泽则对这种利欲熏心之事嗤之以鼻,也选择了离去。 分赃众人最终落入了沃克斯圈套之中,被其尽数擒获,唯有夏天明凭借伪仙级的灵器逃出生天,而彼时的东方啸仍在沃克斯的监牢之中饱受着折磨。 梅星泽望着奔逃的夏天明,悟出唯有法才是拯救苍生的唯一出路,故而存了弃儒从法之心,追随夏天明而去。 至于夏道灵不知是时运不济抑或其他,避过一劫却又遭了一祸,他们居然遭遇了疾风、掠火的军队,寡不敌众,被擒获至此。 天衍修士闯入荒古大陆,白骨岭自然也收到了风声,他们修为不俗且大都携有重宝,故而是人人争相截杀的肥羊。白骨岭也不会错过这等良机,故而大军几乎尽出只为了多分一杯羹,毕竟越是高强的修士所能提供的精血也会更多。 疾风、掠火等军队不断的攫夺,他们成功地擒获了不少“战利品”,但也有折戟不少,譬如布锐斯正因截杀血罗殿修士,不幸与朱笑天同归于尽。 当今夏皇夏辛共有四子,大皇子夏乾思手握重兵,骁勇善战;二皇子夏天明有文臣撑腰;三皇子夏坤元喜好舞风弄月,不参与权斗;四皇子正是夏道灵,文武双全,多爱结交好友。 而夏辛有一弟即逍遥王夏炫,此人曾主持了龟灵岛狩猎,更是亲自赐予了梁浩、梅星泽、东方啸与云泽庄的蔡炳勇士之名。他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人不甘寂寞也进入了秘境之中,只可惜已死在荒野龙蝎一战之中,只存夏元德守在老父亲身边,做个逍遥王爷。 夏道灵龙眉凤目,皓齿朱唇,虽沦为阶下之囚,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皇者气息,器宇轩昂,如在渊潜龙。昔日圣灵城万金商会举办了商盟会,夏道灵选择了出席,虽然言语不多,但心中早藏有帝王之志。 帝国大都忌恨商人,因为商人多有投机倒把之嫌,中饱私囊,祸害国根。故而帝国往往重农抑商,不愿与之过多接触。所以没有势力依靠的他选择了从他人嗤之以鼻的商人身上入手,以此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 夏道灵高瞻远瞩,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一时的得失,因为当千年大劫来临的时候,谁掌握了资源谁便是天下主宰。 但再好的谋略也需要多方势力的支持,以及自身的实力为根本。如今的夏道灵却身陷囹圄,着实有些搞笑。 毕弗隆斯正气的国字脸上露出嘲讽之意,轻笑道:“这群域外之士居然逃过了戈特的追杀,确实不俗。只是当他们碰见李冬的时候,又将是怎样的光景?” 斯伯纳克佝偻的身躯因为咳嗽颤抖地愈发厉害,颤声道:“群虎相争,想必又能增加不少血气,我等这残躯应该又能再凑和着活个几十年!” 毕弗隆斯轻叹道:“我等已经苟活了数百年,说实话,已经有些累了!” 斯伯纳克笑了笑道:“好死不如赖活嘛!” 没有修成内丹的修士寿命与常人无异,而白骨岭的特殊煞气令他们根本无法凝聚出自己的内丹,故而即使活了数百年仍如凡人,寿不过百。至于毕弗隆斯等人为何能活如此之久,正是因为血灵石的续命,然而这毕竟治标不治本,血灵石于他们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了。 而强者死时精气所化的血灵石比较精纯,方才有些作用,故而毕弗隆斯才未将抓捕来的天衍修士全部击杀。 白骨岭共有五名魔柱,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类似于世袭制,听风与司徒则是本地土著,出生平凡,但却因身具慧根,故而被上任魔柱收养,继承了他们的衣钵。 至于布锐斯则是纯粹的误打误撞,他恰巧碰见了雅达斯的一缕神念寄存的画像,从此爱的疯狂。 而疾风、掠火等人则如同雇佣兵,逃难至此被收留的! 李冬因为是岭外之人,且并未刻下属于自己的命格玉牌,故而才凑巧突破至魁杓,这也难怪当日司徒会大吃一惊。清理完白骨岭势力的李冬,如今在断肠谷中正惬意地品茶,如今的他只需再拿下冰霜魔龙与毕弗隆斯二人,便可一统天下。 李冬轻笑道:“好一个美丽的断肠谷,芝兰香蕙,瑶草琼花,金丸珠弹,红绽黄肥。如此奇瑰之地,被那两人占据岂不可惜?” 司徒作揖道:“如今这里已属于大人了!” 李冬又笑道:“也同样属于你们!” 李冬的目光微不可查地从听风身上扫过,他其实一直对听风持有戒心,怀疑听风的真实目的。听风追求自由,但自由在李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这偌大的白骨岭不下于浩瀚天下,站在群山之巅的感觉又是何等的美妙?他不相信有谁会愿意去做岣嵝的蝼蚁,毕竟人的欲望是无穷无限的,权力才是人人趋之若鹜之物。 大殿中,毕弗隆斯讥讽道:“在这孤寂的岛上,我们已经活了几百年,如此再活几百年又有何意义?只是行尸走肉,被监禁的猪羊罢了,没有丝毫自由可言!” 斯伯纳克不置可否,他浑浊的目光看向铜镜中李冬等人,仿佛自己也曾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时代。 斯伯纳克摇头道:“那位大人已经传下了法旨,境外仙族将再临荒古,我等需早做准备!” 毕弗隆斯轻咦道:“这次的清洗比以往早了一百年啊?” 斯伯纳克冷笑道:“这些天衍修士来到荒古,岂会不惊动他们?半年前那条逃走的小龙,想必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毕弗隆斯轻叹道:“魔柱、魔将、魔神,在他们眼中只是高等的猪羊。罢了罢了......” 斯伯纳克撇了一眼毕弗隆斯,他知道毕弗隆斯心中的不甘,皱眉沉思,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法诉说。斯伯纳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位大人法旨中还有一条,此次仙劫之后,我们可以作一个选择!” 毕弗隆斯的瞳孔瞬间放大,更是从玉椅之上蹦起,他的心脏狂跳,他的双眼死死盯住斯伯纳克,就连双手都有些颤抖,他的嘴唇嗡动,但却并非传出一个字来,他害怕等来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斯伯纳克轻笑点了点头,苍老的容颜中带着些许柔和与宠溺,轻声道:“仙劫之后,我等可以选择抹去记忆,走出荒古大陆;或者......继续......” 大喜,狂喜,大笑,狂笑,抽泣,啜泣,痛哭,泪流满面..... 毕弗隆斯右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他高仰着头颅,他不断地在大殿中走来走去。什么选择根本与他无关,只要能出去,那便是最大的恩泽,为此付出任何他都愿意! 他开始咆哮,他开始狂吼,他愤怒地指着斯伯纳克破口大骂:“五百年了,五百年啊,整整五百年!你知道这五百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这五百年我每天最期盼的是什么吗?每天最爱做的又是什么吗?” “我每天都会在海边独自等待,等待着有生物飘来,然后将它们生吞,因为我恨他们,我恨他们能够自由自在的在海中遨游!” 毕弗隆斯不断地踱着步子,他嘶吼咆哮:“仙果琼露,食之无味。帝皇尊王,富贵浮云......只要能出去,只要能出去,老子愿意豁出一切!” 斯伯纳克望着须发皆张、似疯似癫似狂的毕弗隆斯,他的眼中充满了怜悯,这怜悯不仅于他,也包含了自己。 在别人眼中趋之若鹜的权位,却不知暗含着多少悲哀、无奈与凄凉。 斯伯纳克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属于他们的白骨岭将要烟消云散,因为新皇继位,旧人离场! 白骨岭的故事远比传出的要复杂百倍、千倍乃至万倍。这五百年中,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不断地变幻着自己的身份,不断地去修改凡人的“记忆”,不断地书写白骨岭的历史。他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如冰,尽职尽责地守护了数百年,只为了不引起世外之人的怀疑。 他们也曾化成凡人在岭中渡过了凡人的一生,这是雅达斯给予他们的恩赐。直至岁月磨平了他们的棱角,增添了满面的皱纹,他们冰冷的心已如岛外的海水沉寂,不再有丝毫渴望与希冀,但今天自由的曙光照亮了整座大殿。 斯伯纳克轻叹道:“走出白骨岭的我们,将一日一年,你确定吗?” 毕弗隆斯哈哈大笑,他没有说话,但眸中闪烁的光芒却已说明了一切。 斯伯纳克也大笑道:“那我等就协助李冬登上王位吧!”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这一眼包含了无数的情绪,讥讽、畅快、悲哀、凄凉、希望......交织在一起。 如今的断肠谷亦是群英荟萃、风云际遇、群雄逐鹿。 本土势力李冬的十六万大军虎视眈眈;扶余国的德川信等人磨刀霍霍;蛰伏在地牢中的夏道灵伺机而动;拜剑宗的许攸等人翘首以盼;隐蔽在神农军中的封于修观衅伺隙;消失良久的郑建也不知有何目的。 更有天阶大妖冰霜魔龙匍匐在大殿正前! 第两百九十四章:九星北斗藏神兵 荒古大陆自从战败沦为废墟之后,便成了四洲的历练之所,亦是角斗场,故而会设下重宝以此鼓励年轻一辈。 每次历练将会有十八柄伪仙级的灵器,七柄仙级武器,两部仙级功法,一柄圣级兵器。 仙族修士自然不会将伪仙级别的灵器放在眼中,他们的目标皆在仙级之上,这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 修士等阶有淬体、筑基、外丹、内丹、元婴(人仙)、地仙、天仙、神仙、真仙九大境界。 而灵器方面亦有凡、灵、仙、圣、神五阶。仙阶有灵无智,即使是地仙都以拥有一柄为荣,更何况圣阶?至于神阶则不可说也。 刘询手中的噬魂蛟龙枪正是伪仙级别的灵器,只是因为损坏尚未修复完成,但即便如此亦是天衍大陆不可多得的巅峰极品,然而却在仙族眼中虽不至于破铜烂铁,但也只道是寻常。 当然刘询手中还有一件仙级法宝,那正是龙三娘赠予的云鹄琉璃珀。龙三娘巅峰时的修为达到了元婴巅峰,只是为了躲避追杀故而自爆了元婴,残躯躲入云鹄琉璃珀中方才避过一劫。 因为修士的元婴如同妖兽的内丹一般,比大脑和心脏都更为重要,一旦毁灭便是死亡。云鹄琉璃珀有滋魂补神之功效,故而才堪堪重生,但也因此消耗了它的所有灵性,如今只能再用一次了。 云鹄琉璃珀表面如同一枚铃铛,但却如同芥子一般可容纳万物,刘询尝试过它的极限,约摸万丈之宽,这比之天衍的所有储物道具都要强的太多,故而便被刘询用作储物之用了,当然作为普通储物是不影响云鹄琉璃珀的灵性的。 仅仅一件云鹄琉璃珀就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可想而知那柄圣级兵器又将如何的恐怖? 其实刘询若知道荒古重宝的数量与等阶,他便能很快推断出具体的方位,因为他早已推测出了所有。 杨益的“撼龙经”早就将一切跃然纸上了。 “撼龙经”虽是一部流星定穴之法,但结合奖励已然看出了端倪。 我观星辰在龙上,预定前头穴形象。为钳为乳或为窝,或险或夷或如张。历观龙穴无不然,大小随形无两样。此是流星定穴法,不肯向人谩空诳。但凡识星方识龙,龙神落穴有真踪。 天上的七颗月亮以真龙戏珠布局,故而七颗月亮便是七件仙级兵器所在之地。 贪狼作穴是乳、头,巨门作穴窝中求。武曲作穴钗钳觅,禄廉梳齿犁鐴头。文曲穴来坪里作,高处亦是掌心落。破军作穴似戈矛,身傍左右手皆收。定有两山接护转,不然一水过横流。辅星正穴燕巢仰,若在高山挂灯样。落在低平是鸡窠,纵有园头亦凹象。此是剥换寻星穴,寻穴随龙细辨别。龙若真时穴亦真,龙不真兮少真穴。寻龙虽易裁穴难,只为时人味剥山。剥龙换骨星变易,识得疑龙穴不难。古人望龙知正穴,盖将识龙寻换节。识得龙家换骨星,富贵令人无歇灭。 九星北斗,七显二隐,左辅右弼,故而两本仙级功法便在此二穴之处,真龙戏珠,所以龙珠便是圣器潜藏之地! 刘询的目标本是想走至文曲之位,即中枢之位,又名龙之脊。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洞察全貌,寻出龙珠之地,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其实现在的他们已经无限接近那个地方了。 神洲以四海龙族为首,而此次前往荒古的正是四海龙王的四个儿子。即东海龙王敖广四子敖春,西海龙王敖闰三子敖烈,南海龙王敖钦二子敖青,北海龙王敖顺三子敖囚。这四龙各率十名部下等待着召唤。 至于仙罡则只出动了二十八人,灵炁亦只有十八人,而圣灵更是只有十二人。至于阿鼻大陆则因处于末端,故而势力比较驳杂,约有百人。 他们可不像天衍全军出击,毕竟在他们眼中荒古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唯有魔神与其他三洲之人,方能对他们构成一丝威胁。 准备进入历练的便是这五洲青少,加起来约摸两百人,他们的修为大都在外丹中期,而为首则皆已迈入内丹之境。 仙族的外丹在天衍便是金丹之境,如今的刘询等人正处于金丹中期乃至后期;而外丹正是魁杓之境,荒古十八魔将皆是魁杓中期之境,故而比仙族修士都要强上一分,但也仅仅是强上一分罢了,难怪他们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十八柄伪仙级别的兵器分布在荒古大陆的四周,仙族本以为他们皆会落入魔将之手,毕竟作为这个世界的顶尖存在,这种重宝岂会被他人夺得? 但很遗憾,撼天斧落入之地在龙三娘的栖身之地,反而被遮掩了气息,从而被封于修莫名其妙地捡了漏。 伪仙级别的灵器在天衍也是巅峰存在,故而蔡贵等人才愿意消耗时间与力量和魔将死磕,只是为了夺走他手中的灵器。 ...... 话说毕弗隆斯口中的戈特,正是十八魔将之一幽灵船长,代号狡诈。 七颗月亮对应之地皆有重宝,荒古土著岂会不知?他们虽然不能进入,但也绝不容许他人进入,故而在这禁地之处几乎都有强者守护。 德川信本是追寻最远一颗即摇光所在之地,避免与他人产生冲突,但却没想到不慎闯入了戈特的领地,作为海上霸主的戈特很快便展开了攻击。戈特的修为也在魁杓中期,但他却只有一人,故而德川信本是不惧。 然而戈特脚下的幽灵船正是那十八柄伪仙级灵器之一,两者一人一船竟然大败德川信,更是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与不甘。 若非龙潜号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利船,否则德川信他们都将葬身于海中。久经沙场的德川信瞧见了断肠谷上的四道光柱,断定岛上定然有异。有了前车之鉴的他自然不敢大摇大摆地上岸,故而利用龙潜号潜水的能力,从一处隐蔽之地悄无声息地上了岸,更是将龙潜号全部藏在暗礁之中,避免被他人发觉。 龙潜号毕竟太过巨大,无法纳入储物道具之中,否则那么狡诈的蔡贵岂会拱手送人?而这又似乎从侧面体现了云鹄琉璃珀的价值。 踏上土地后的德川信等人长出一口气,提心吊胆的恐惧也因此消失了大半。德川信咬了咬牙,他发誓当自己突破至魁杓之后,定然会重整旗鼓,斩杀戈特,夺取他手中的幽灵船! 自感大获全胜的李冬早就失去了曾经的耐心,骄傲自满逐渐地侵蚀他的心灵,这是每一个“成功人士”必走的历程,故而并未发现德川信的踪影。 但听力本就异乎常人的听风可就说不准了,龙潜号虽深潜于海底,但如此庞然大物自然不可能做到润物细无声。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听风自然察觉了一丝端倪,死鱼般脸上的他声色未动,但绝美的容颜上却勾起了一个弧度。 听风只想要自由,故而断肠谷越乱则对他越有利! 每逢仙族来临之时,雅达斯都需要隐遁白骨岭的特殊之处,以此避免被神祇发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故而仙劫亦是对毕弗隆斯等人的考验,如果他们逃过此劫便能获新生,若未能则他们的子嗣将会继承他们的衣钵。 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再次瞧了一眼铜镜,这次铜镜中幻化出的是吴勇与陈水两人的影像。他二人曾化成凡人在四城中经历了“生老病死”,自然也留下了骨肉,而这二人正是他们的后代,将会继承他们的使命。 吴勇率领的是灭城军,陈水则是凶城军但却离李冬之处最远,故而李冬的斥候尚只寻到了吴勇与张超的寂城军。 当他们见到斥候之时也是长出一口气,心中石头落了地。因为这证明了他们确实来到了同一个地方,三方人马无需多言便准备合兵一处,稳步向前。 陈水毕竟是神农军的二把手,无论是谋略抑或是实力都是上等,从他能逼死周春,反客为主从而上位,便能看出此人更是蛰伏在沼泽中的毒蛇。 凶城军的防御工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在这不远处的一片礁石间,有一个黑影正在窥视着这一切,此人正是伊贺派的川兵左卫门。 川兵左卫门的外丹乃是避役龙,它可以跟随周边环境来变幻自身,从而达到同化与适应,与之融为一体,故而最适合斥候之类的工作。 川兵左卫门观察半响,确定了陈水等人的实力之后,便悄悄向后退去。 德川信一行经过戈特的追杀,已经只剩二十余人,但他们的实力却都不弱于陈水。望着归来的川兵左卫门,德川信沉声问道:“如何?” 川兵左卫门单膝跪地,抱拳禀告:“殿下,吾已探明敌军约有四万,其中金丹修士两名!” 德川信皱了皱眉头,却神色一变,喝道:“汝之笨蛋,竟然将敌军引至此处!” 川兵左卫门大吃一惊,所有人急忙祭出兵器,严阵以待。伴随树叶婆娑之声,约有百人从密林深处走出,为首正是陈水。 陈水哈哈大笑道:“很不错的敏锐力,在下陈水,凶城军首领,可否交个朋友?” 第两百九十五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德川信不置可否,冷冷地看着陈水不发一言。 笑话,一个带着几万兵马来势汹汹地和你说,要和你交个朋友,这但凡不傻都会怀疑其中必有端倪吧? 陈水见德川信警惕模样,再次笑了笑道:“我观你等打扮,想必正是那传说中的天衍修士吧。诸位大可放心,我虽是荒古之人,但对你等绝无恶意,也无意与你等为敌!” 陈水的背后还在不断地涌现出士兵,毕竟二十余名的金丹修士,仅凭他与严苛的战力定然无法对抗,故而需要谨慎对待,防止对方突然发难。 但这举动在德川信眼中却是笑里藏刀,虚与委蛇。德川信冷哼讥讽道:“阁下驻数万精兵于此,非是围猎吾等,而是练兵?吾等虽人数不济,但也绝非可捏的软柿子!” 陈水愣道:“实不相瞒,在这谷中有一魔头,残暴无仁,奴隶我辈先祖百年,今我等受神农感召,揭竿而起。之所以屯兵于此,便是为了对付他!我观阁下神色,恐怕早已与其战斗过一番!” 德川信神色不断变化,他双眼死死盯住陈水似想要看穿他的真实目的。一旁的甲贺派高羽豹马附耳轻声说道:“殿下,吾......” 德川信听完,轻轻吸了一口气,施礼道:“吾等确乃天衍修士,与那魔物激战数番,无意闯入此地。” 陈水轻轻点了点头,问道:“他的实力如何?” 德川信沉吟道:“很强,吾等本有百人,如今却只剩寥寥二十余人!” 陈水心中一沉,德川信等人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而百名金丹修士却也不是他的对手,那自己的四万大军岂不是如碰石之卵?陈水抱拳道:“陈水斗胆,能否邀请阁下一起斩杀那魔头?” 德川信犹豫不决,他自始至终都无法相信陈水,但一想到戈特在岛外伺机而动,便打了一个哆嗦,他可不想被困在岛上一辈子,与身旁几人互视一眼,德川信抱拳道:“吾可与汝合作,但事成之后他的灵器当许之于吾!” 陈水微愣,冰霜魔龙乃天阶大妖,尚未听说其能使用灵器,难道对方索要之物是其妖核? 在天衍兽类分为凡、地、天,即没有妖丹的兽为凡阶,生成妖丹的兽则为地阶,而形成妖核的兽则为天阶。因天衍大陆仅开元森林存在妖兽,故而对妖类并不熟悉,简单地以为但凡是地阶巅峰以上的妖兽都能幻化成人形。 其实这是一种谬论也是错误的! 妖兽的进化路线很简单,先是生成妖丹,裂变成核,核聚成元。这三步分别对应的便是地阶、天阶与圣阶。 妖兽形成了妖丹便是开启了灵智,故而称为妖。因为同等情况兽比人更强,故而地阶巅峰的妖兽远远强过金丹巅峰的人族修士。 天衍修士对妖兽并不是很熟悉,故而将地阶妖兽分成九级,按照战力划分,筑基巅峰对应妖兽的地阶三级,金丹巅峰对应妖兽的地阶八级,而地阶九级可战魁杓三境。 当妖丹纯粹到极致便裂变成核,此时相当于人族迈入了内丹(魁杓)境界,成为了天阶大妖。地阶大妖便能与魁杓一战,天阶大妖的实力自然恐怖如斯! 天衍大陆何其大,人族修士何其多?为何却容忍开元妖兽存 在? 这其一是为了猎杀妖兽获取妖丹,好迈入金丹境界。其二便是开元森林中生活着三只天阶妖兽,它们足以傲视天衍群雄,堪称无敌之姿,故而才维持开元不衰,成为禁地! 这三只天阶妖兽中,刘询只见过九尾妖狐风一邪,此人一出手便轻易重创了魁杓初境的黑白无常,致使他们的修为跌落,此生再无法寸进分毫,可见实力之强! 而这又从侧面衬托了十八魔将之强,毕竟十八魔将大都是妖兽,且皆已迈入天阶,虽只是初期,但也足以秒杀魁杓初期的修士,故而毕弗隆斯等人才有恃不恐。 因为李冬他们远远低估了冰霜魔龙的强悍! 当妖核纯粹到极致便能凝聚成元,即为人族的元婴!人族修成元婴称为仙,妖族则为圣! 龙三娘与第一曾皆说过刘询失去了本命丹元,其意便是说明刘询曾是圣阶大妖! 第一出生便是地阶巅峰,现在的他去了仙罡也不知在何地。而龙三娘曾也是圣阶龙族,只是逃避追杀自爆了丹元,如今被霍念君续了一命,重新凝聚出了妖丹。 而天衍修士对妖兽的错误认知便是体现在化形之上,因为他们以为当妖兽达到地阶巅峰便能化形成人! 其实此乃谬论,只有达到圣阶的大妖才能随意化为人形,而未达到这个境界者皆是凭借天赋神通罢了。譬如孙灵明虽是猢狲模样,但却也有五分人形;至于刘询的义妹风灵儿更是地阶中期便能幻化成人形,但却也保留了两分妖族特征。 故而想要幻化成人大都靠天赋,只是达到了天阶变得简单了些罢了。甚至有些大妖即使到了天阶也只能听懂人言,但却不会说话,也是很平常。 所以至出生便能幻化成人形的风灵儿,真的如此简单吗? 天阶大妖风一邪,避世奇人巧三槐,拜剑宗主常重胤,混元宗主霍光,洗剑门主田在农,杀戮之王花非花,这些皆是天衍大陆顶尖的存在,他们踏上了战仙古道,但萦绕在他们身上的秘密似乎无穷无尽! 在龟灵岛狩猎行动中,田在农曾与陈樊有过一场对弈,那是被黑子包围的白子!田在农说了一个“非黑非鸦”的故事。这故事粗看是在说龟灵岛上的诡谲风云,如今看来却又是别有玄机。 而霍光更是曾化名莫问天,来到武阳城给刘询卜了一卦“猴子捞月”,这一卦又是什么意思? 大妖第一曾言踏仙古道是假,那么这些人又究竟去了哪里?甚至于林崖也选择了同去,更是一去百年,似乎是为他们“送行”! 而他们的徒弟抑或“子女”,风灵儿自小便能化形,巧嫣然亦是来历神秘,霍念君更是荒古圣女,林崖天赋异禀,唯有林婉清与邢钺稍显平凡,但真的如此吗? 还有数万年前复活伊阿伯托斯与雅达斯的神秘奇人,他自称是刘询的徒弟,那么他又是谁? 甚至于九天神女魂魄所化的叶紫与穆非烟,真的如此凑巧来到此地吗? 还有那曼珠沙华的故事又是谁说给叶紫与穆非烟听的? 当年穆非烟的父亲穆青,在武阳城架起轮回桥消失之后,那句“金蝉子”又是什么意思? 甚至于所谓的天道究竟是何也无法解 释,而且伊阿伯托斯所说的那些故事是真是假也有待商榷! 总之,这个九洲并不简单! ...... 陈水脸色变幻,阴晴不定,似在思考得失,天阶大妖的妖核极为贵重,遥想当初圣灵修士在“击杀”荒野龙蝎后所展现的疯狂,便可看出一二。 陈水抱拳道:“此事我无法允诺于你,但我陈水可以保证,事成之后所有战利品皆按功分配!” 德川信不动声色,但内心却隐隐有些判断,若陈水直接答应,必然有诈。但观其思索良久且并未作出承诺,倒有了三分真诚合作之相。 德川信摇头道:“不不不,吾只取他的灵器,其他一概不取!阁下若能同意,便可合作;不能,则各行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陈水点了点头,踱步沉思。德川信一行二十余人,实力皆在金丹之境,陈水自忖凭借他的四万大军未必能拿住他们,毕竟神农军的修为参差不齐。 陈水抱拳道:“陈水斗胆,能否邀请阁下一同斩杀那魔头?” 陈水并未发觉双方正鸡同鸭讲,因为德川信说的是先与魔物战斗,再误闯入了此地。 德川信一行互视一眼,小声商量半响后,抱拳道:“吾可以与汝合作,但他的灵器当许之于吾!” 陈水一愣,心道冰霜魔龙乃天阶大妖,他们索要之物莫不是妖核?但无论德川信索要何物,陈水都会选择答应,事后翻脸,过河拆桥,只是小事一桩。但如此轻易答应,对方定然会觉得有诈。 陈水抱拳道:“此事恕在下现在不能答应,但在下可以保证,事成之后报酬必然不菲!” 德川信摆手道:“不不不,吾只需他的灵器,其他一概不取!阁下若能同意,吾自当与汝合作!” 陈水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但他自忖即使凭借自己的四万凶城军也不一定能将他们尽数拿下,且断肠谷形势多变,还是小心为妙。 陈水沉声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便强求。但我有一句丑话说在前头,他日你们若想拦我等去路......” 陈水没有把话说尽,这样的威胁反而更浓。德川信淡然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双方见招拆招,淡然飘过,但却根本没有察觉完全是在鸡同鸭讲。 德川信所言是“与那魔物激战数番,无意闯入此地”,此话对应的是海上的幽灵船长戈特,因为话语是先遭遇魔物,然后才来到岛上。 而陈水因为先入为主,忽略了语句含义,以为是他们已经与冰霜魔龙战斗了数番,因此形成了完美的误会。 如果德川信得知在这断肠谷上还有一只天阶大妖,那么莫说奖励了,即使是无偿他也愿意与之合作。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还是保命要紧啊!德川信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自己来到荒古大陆两年多了,莫说什么奇遇,就连柄破铜烂铁也没捞到。 是的,他喜欢大海。但在这无边无垠的大海上航行了两年,任谁都觉得枯燥无比,除了鱼虾也没别的食物,都快活成野人了。好不容易盼到了曙光,却遭遇幽灵船的突袭,导致死伤无数,狼狈中逃到此地。 德川信想骂娘,他想回家! 第两百九十六章:扶余修士岂为奴 陈水当然不会轻易便放德川信离开,毕竟天衍修士的能耐他可是亲眼所见,无论是刘询的非凡战力,还是封于修的霸气绝伦,都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故而这样一群能左右局势之人,若放之不管谁能保证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放箭!” 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当陈水发现无法与德川信合作之时,他便已想到了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之计。 “卑鄙!” 德川信面色铁青,怒发冲冠。他祭出光盾不断地阻挡箭矢的侵袭,徐徐向后撤退。 德川信一退再退,然这箭雨却似连绵不绝,已整整持续了五分钟,丝毫灭有减弱之相。 “他们的箭矢为何如此充足?” 当蚂蚁的数量无穷无尽之时,也可以啃食大象。凶城军整体修为不高,但也绝非软柿子,且此次进攻断肠谷本就是背水一战,故而陈水将压箱底的所有辎重全部带上了。 如今正好用来对付德川信! 德川信微微着急,他们因为初入此岛,故而寻找了一处高点以便窥探地貌,却不想也因此将自己逼入了绝境,陷入囹圄,他们的背后正是百丈高崖。 外丹修士尚且不能飞翔,只能滑翔,但百丈高崖对于他们来说也并无危险,且他们的储物道具中尚存飞行道具,故而不惧。 但这是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之下,一旦他们现在选择跳崖,便成为了活靶子,这漫天箭雨将再无顾忌,直接洞穿他们的躯体。 德川信眉头紧锁,眼中杀机毕现,沉声喝问道:“汝等想与吾鱼死网破?” 陈水淡然笑道:“非也,是围猎而已!” 凶城中虽然最高战力,只有金丹七重境的陈水与严苛,但凭借刚才言语拖延的时间,他的阵型已经完成。两千盾牌兵站在最前方形成半圆围合之势,四千长枪兵严阵以待谨防德川信反扑。 而在长枪兵后方正是八千的弓弩手,他们分成八轮进行射击,源源不断地箭矢已经令德川信不少手下受伤。 德川信怒不可遏,他爆喝一声将灵力催至巅峰,手中更是出现一柄诡异的长刀。这长刀刀身缠绕着无穷黑气,更有百鬼哀嚎之声,正是他的本命金丹,妖丹鬼怨! 扶余国尚武崇刀,他们认为刀是世间最强的兵器,也是最完美的兵器,故而他们的金丹多以刀为主! 柳生家族的柳生极阴在逼走狄人杰之后,他心中的郁结越积越深,外加戈特的强横造成了重创,正好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来进行发泄。他愤怒地嘶吼,如同洪水猛兽般直接冲进敌军之中,更是将自家绝学居合斩发挥至极致,一出手便是雷霆万击。 陈水望着失去冷静的猛虎,淡定地指挥着凶城军进行变阵,约有百人很快就将其围在中央,正是刘询所授天覆阵。 其他人见德川信与柳生极阴,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自然不甘落后,纷纷祭出自己的金丹之力进行反扑,他们手持形状各异的怪刀,真如魔主将士一般,所向披靡。 甲贺少主甲贺玹正,手持一柄青色长刀竖于身前,口中默念仙诀,刀身顿时青光大胜,更是伸出无数藤蔓将数名凶城兵捆缚,然后搅碎。 凶城兵见兄弟惨死,皆悍不畏死猛扑而上,漫天惊雷至落。高羽豹马冷哼一声:“休伤吾主!”他将手中长刀插入地面,大地为之而颤,一堵土墙生长而出挡住了甲贺玹正背后的长矛。 甲贺玹正咧嘴一笑,再次扑向敌军! 伊贺本就与甲贺不和,怎会容忍其一直出风头?伊贺派的少主伊贺胧幻虽是女儿之身,但却巾帼不让须眉,她的本命武器是一柄白色短匕,名为蜃楼。蜃楼随着伊贺胧幻的步伐不断地挥发出白色的雾气,而围猎伊贺胧幻的百名凶城军很快便失去了目标,紧接着便是哀嚎声不断。 川兵左卫门的金丹避役龙虽主要用于侦查,但他能作为少主伊贺胧幻的保镖,自然有独特的手段。刚刚形成天覆阵将川兵左卫门困于其中的凶城军神色微变,因为他们发现目标居然消失不见了,而在短短数秒之后,他们的背后便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撇头望去,惊悸与愤怒齐齐涌上心头,赫然是川兵左卫门扭断了一名凶城兵的脖子。但还未等众人再次攻上,川兵左卫门的身形又再次消失,原来他的避役龙竟然与大地颜色同化,又因战场混乱,故而无人能发现他的伪装,川兵左卫门如鱼得水般进行着暗杀。 战场至此也被分割成了十几块,陈水双手抱胸,虽然凶城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进行衰减,且因为天衍修士与凶城军战至一起,故而弓弩手也无法发挥作用,场面似乎对天衍有利,但陈水却仍胸有成竹。 严苛望着不断因伤败退至后方的士兵,他略微心疼道:“此举恐怕不妥吧?” 陈水傲然道:“为将者,若优柔寡断必然遭至灭顶之灾。区区二十余名域外之士便能尽破我两万大军,你难道没发觉什么吗?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此时不练兵更待何时?” 战场依旧在继续,德川信虽然战至正酣,但他的视线始终并未脱离陈水与严苛,因为他知道当这两人加入战局,一切将会扭转。德川信心情复杂,他不断地思考着如何突围,但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逃,崖下已有五千身披黑甲的骑兵等待着他们。 德川信虽然与他们隔了数里之地,但也能感受到那肃杀之气,而这也正是陈水最大的依仗,重骑兵! 惨烈的厮杀之声已经吸引了李冬的斥候,他们奋进全力终于赶到了战场,树木尽断,残垣断壁,更有纵横深坑,横七竖八倒下无数尸身,狼藉一片。 斥候深吸一口气,旋即瞧见远方的陈水顿时双眼一亮,急忙上前禀告军情。陈水侧耳倾听,他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自己最担心之事已荡然无存。 陈水沉声道:“快快通知元帅,谷中除了有魔军余孽,还有域外修士作祟,要他万事小心。待我等灭了这群渣滓,便赶赴东礁汇合!” 斥候拜谢倒退,他瞧了一眼血淋淋的战场,心中虽有三分担忧,但军令在身容不得耽搁,只得快马加鞭绕岛而行。 德川信也瞧见了那通信的斥候,心中顿时一沉,那四道光柱所代表为何他已然猜出一二,如今瞧见斥候便以为是援兵通信,只得暗道不妙,苦思如何快快脱身。 德川信嘶吼道:“伊贺胧幻!” 伊贺胧幻闻言顿时后退,一道白雾在崖畔生成。甲贺玹正轻呸一声,但也只得遵从配合。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正是你的敌人,当伊贺胧幻的蜃楼之术发动之时,甲贺玹正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且大海之上虽然凶险少了三分,但也不乏潜居于深海的魔柱,他们也是一路拼杀而来,尤其是魔将戈特所带来的压迫,早就默契十足。 甲贺玹正藏于蜃楼之中,他额头青筋暴起,无数藤蔓在崖边交织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陈水面色微变,怒吼道:“弓弩手朝崖角射击,盾甲兵向前前行,别让他们逃了!” 德川信眼含怒火,他将手中长刀指向苍穹,顿时乌云滚滚,无数黑烟从中飞出化成厉鬼,狞笑着奔向步伐整齐划一的盾甲兵。厉鬼咆哮不断地抓向盾甲兵的喉咙,屠杀至此开启,盾甲兵阵脚瞬间大乱,不断地挥舞着武器攻击厉鬼,但却毫无奏效,这些厉鬼被击散之后居然很快便又重新凝聚,得意地再次攻来。 德川信冷笑道:“凡是死在吾刀之下,便会化成怨恨之鬼,为吾所用!” 陈水与严苛再也顾不得身份,两人对视一眼便直接冲入战场之中。 柳生极阴冷哼一声:“来得正好!”他本就与那些喽啰战的不痛快,故而直接冲将杀去,“就让你们来领教下我的怒火吧!” 一斩白雷,二斩黑雨,三斩黄土,四斩红莲,五斩天怒,六斩伏火......相继使出。 一道白色雷殛直奔陈水而去,陈水冷哼一声一枪便将其击碎,但却也感觉手臂有些麻痹,虽很快便已消失。 紧接着便是无数黑羽化成毒水侵袭而来,陈水运枪成盾将其尽数挡住,却也有数滴沾在衣角发出滋滋之声。 土墙生出挡住陈水的破空一枪,紧接着便是一朵红莲在墙后绽放。陈水气急败坏道:“卑鄙的蛮子!” 红莲绽放出妖艳的光芒,将陈水迫之倒飞,而柳生极阴的天怒又紧随而至,刀影纵横间两人竟隔空对决了数十招。 但这一式却是佯攻,因为伏火早就形成了鬼道之网,将陈水困于其中。但陈水的金丹金龙鱼是水属性,故而本就克制火,很快便挣脱了束缚。 另一面严苛的进攻也被川兵左卫门以及数名天衍修士阻拦住了脚步,川兵左卫门虽然神出鬼没,但说到底战斗力还是偏弱了一点,故而严苛即使以一敌五一时也不落下风。 德川信大汗淋漓,他的双脚都开始有些颤抖了,施展百鬼之术本就超脱了他的极限,怒吼道:“还没完成吗?” 凶城军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如今又开始稳步徐进,更是击杀了数名天衍修士。高羽豹马脸色煞白,他怒吼着不断生起土墙,但却顷刻间便被凶城军瓦解。 被柳生极阴摆了一道的陈水怒不可遏,再也不留手半分,两人战至一起竟然也是个难分轩轾,只是局面还是一直向着凶城军倾斜! 第两百九十七章:出师不利尽折兵 然而焦灼的场面仅仅持续了三分钟,随着重骑兵的入局,扶余修士的防守瞬间瓦解。严苛摆脱五人的围剿掣肘,向着德川信杀去,擒贼擒王每个人都懂。 不断催动“鬼怨”的德川信已至强弩之末,两人才交手数招便直落下风,捉襟见肘,岌岌可危。就在这千军一发时刻,笼罩在蜃楼之中的甲贺玹正传出一声厉啸,德川信大喜过望,顾不得严苛挥舞而来的剑意,再次催动“鬼怨”,举天一刀猛挥而下,便有无穷无尽的黑影从刀中窜出,这正是他最强的招式,百鬼夜行! 德川信一生杀人无数,妖兽更是不计其数。而那些被鬼怨斩杀的生灵,他们最后的残魂将会化作怨灵为他所用!怨灵狰狞咆哮如狂风暴雨般袭向重骑兵,他们抱住马蹄直接啃食,饶是重骑兵英勇无畏,却也一时难以摆脱其纠缠,竟然被生生阻住了步伐。 德川信顾不得可惜自己这些年收集的怨灵,他硬生生抗住了严苛的一剑,转身逃入蜃楼之中。严苛想要继续追击,但蜃楼幻象让他一时也难辨真假,只得怒骂天衍修士卑鄙无耻。 但重骑兵的数量庞大,很快便再次整顿步伐直接横推而过。高羽豹马拼着吐出一口精血,精神瞬间萎靡的他强行驱动手中的“岩流”,顿时地动山摇,五重一次厚的高墙拔地而起,而整个陡崖也随之摇摇入坠。 柳生极阴虽然愤怒至极点,但理智尚存。他将愤懑尽数倾泻于陈水之后,如今已恢复冷静,却见其反手再次使出一式“白雷”,便欲脱身。 “哪里走?” 陈水岂会甘心放虎归山?他双手急速掐诀,丹田中的金丹光芒乍现,七股巨浪从脚下生成,如水银泻地般朝着崖畔席卷而去,高羽豹马竭尽全力形成的五重土墙瞬间崩塌,呈摧枯拉朽之势。余下扶余修士面对这滔天巨浪,急忙各使神通,奋力抵抗,更是急速向后撤退。 至于崖畔的甲贺玹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由竹藤编织而成的云梯,延绵数百米,直通大海。使出如此神技的甲贺玹正早就是强弩之末,山穷水尽,早就趁机滑翔如海。 甲贺玹正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故而即使拼着力竭昏厥也要将其完成。伊贺胧幻清秀的小脸略微雪白,她略有不爽地收回“蜃楼”短匕,脚踩藤桥滑步如海,其他人也尽皆效仿。 而失去了灵力维持的蜃楼雾气也逐渐地消散,陈水一枪洞穿一名扶余修士,他嘶声怒吼:“迫击炮!” 五架体型巨大的破极炮出现在山崖之巅,凶城兵纷纷将灵力注入其中,五百余由灵力凝聚而成的箭矢,冲破苍穹,再如流星坠落。 “防守!” 德川信怒吼,在藤桥上滑翔的扶余众修士再次拔出长刀,欲将箭矢尽数驱散,但收效甚微,不少人瞬间挂彩,但却并未送命,纷纷心中感谢德川信与甲贺玹正的果断。 没有迈入魁杓境界,除非特殊型金丹抑或是秘法神通,否则断然无法自由腾空。他们只能凭借飞行道具御剑而行,但这却会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正所谓一心难二用,控制脚下飞行道具的他们,自然无法再发挥有效手段进行攻击和防御。 而藤桥却有效地使他们能够自由滑翔,从而从容面对敌人的攻击! 破极炮虽然强悍,但却也消耗巨大。若是淬体巅峰的修士一次性也仅仅只能催动十发箭矢,便会被抽空所有灵力。而一架破极炮一次性可以射出百支箭矢,即需要十名淬体巅峰的修士方才能完成。 故而昔日亡城居民才言非筑基修士不可使用破极炮。因为只有筑基修士才能真正的将灵力挥发出来,故而当十名筑基修士催动破极炮的时候,一次性便会被抽取两成左右的灵力,如此便可使用五次,方才力竭。 凶城兵兵力源源不绝,漫天箭雨一重接一重,德川信眼中凶光大胜但却也只能暗道虎落平阳。他转头一瞥,便直接跳下藤桥跃入海中,朝着海底游去。因为在深海之下的暗礁中,正是他的龙潜号。 德川信无愧是兵之大家,早在临崖之前便已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却听水声哗啦啦响起,崖上的蜃楼雾气也早已散去。陈水临崖俯瞰,戾气横生,他的嘴角更是露出一抹凶狠的微笑。只见他袖袍一挥,便有五枚黑色如拳头大小的球体,急速坠入海中。 大难不死的扶余修士潜游在海中,更是不断地诅咒着陈水等人,却见黑球如水,本以为是随之坠落的崖石,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却在短短数秒之后,却见海底银光乍现,五个巨大的火球从海中爆炸而开,喷射出无数的白色雷殛,滔天巨浪冲天而起,更是夹杂着不少残肢断臂,形成了巨大的蘑菇云。 爆炸之声轰天震地,震耳发聩,连带着山崖也开始崩塌,海水也因此微微染红。 雷殛弹,许攸等人的第二项发明,在白骨岭第二次发挥出无比强大的威慑! 严苛望着渐渐平缓的海水,摇头叹道:“雷殛弹得来不易,此次用出一半,做事有些可惜。其实我们没必要做到如此程度!” 陈水不屑道:“你就是太过仁慈,殊不知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我们与他已撕破脸皮,则必然是你死我亡、不死不休的局面。今日若不能一鼓作气赶尽杀绝,他日定然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后患无穷。” 雷殛弹乃是阴霆独有,昔日许攸等人虽然被伏,但却也留了几手,他将雷殛弹与破极炮分别给予了亡城旧主与阴霆。而阴霆在斩杀亡城旧主之后,那些破极炮却落到了听风手中,故而两人互相牵制,互为掣肘。 昔日陈水与阴霆决战与西城峡谷,这些雷殛弹便斩杀阴霆之后得来的战利品,但一共只有十颗。 陈水望着逐渐平静的海水,他袖袍一甩朗步离去,他自然不信这些域外之士已全部死竭,但即使身负金龙鱼金丹的他也不会下水冒险排查,毕竟如今重创的德川信定然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而彼时一艘龙潜号的控制舱内,德川信面色铁青,不发一言,额头更是青筋暴起,他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似可以蒸发整片海洋,双拳紧握关节更是咯吱作响。 “凶城军,陈水!很好......很好.....很好.....” 甲贺弹瘫倒在地,他靠在墙上大喘出气一阵唏嘘,更是感激地看了一眼高羽豹马,若非关键时刻他将自己拽入龙潜号中,自己恐怕也成了海中孤魂一名。 但高羽豹马却也为此付出了些许代价,他的后背被雷殛弹灼烧的一片模糊,但能救得少宗主之命,这点小伤无伤大雅。 伊贺胧幻酥胸起伏不定,心有余悸,更是庆幸自己收招及时,方才侥幸早早进入龙潜号,躲过了这一劫。 但其他人却没有这样美好的结局。扶余国进入荒古之时出动了数百精锐,然而时隔近三年却寸功未进,也未得分毫机遇,但却死伤惨重。他们遭遇了魔柱的进攻,更是被魔将戈特追杀的狼狈逃窜,好不容易寻到这座巨岛,却不料一上岸便遭遇了陈水的围剿,二十余人只剩十四人。 但就在他们感慨逃出生天之时,陈水不知洒下何等暗器,居然爆发出不下于魁杓中期大能的一击。本就灵力枯竭的他们哪里能够抵抗这天怒之威,只能尽力钻入龙潜号才堪堪避过此劫,但最终存活者也只剩下六人。 龙潜号仅剩下六艘完整的,如今的他们却也只剩下六人。一人一船,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德川信愤怒地一拳砸在操作台上,那铁木锁制的操作台顿时化成齑粉,他小心翼翼地饶了巨岛数天,方才寻得这等绝佳之位进行登岸,却不想是个大凶之地。 川兵左卫门愧疚地看了一眼德川信与伊贺胧幻以及存活下来的其他人,他眼眶微红,若非是他太过粗心大意,也不会将陈水引来,从而酿成这等惨剧! 川兵左卫门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痛苦,他大喝一声拔出一柄短匕,正欲捅入自己的腹中,切腹自尽! 其他人大惊纷纷上前阻拦,川兵左卫门怒吼道:“放开我,就让我切腹自尽吧,我已无脸活在这个世上!” 德川信转身怒目而视,道:“左卫门,汝之何为?汝之何意?” 在扶余国,只有国主和皇族子嗣才可称“吾汝”,几人放开川兵左卫门,川兵左卫门痛哭流涕道:“是我害了大家,他们皆因我而死!” 川兵左卫门面露绝望,心如死灰,德川信跨步走来,猛地一脚踢在川兵左卫门小腹之上,后者倒飞数米。德川信冷喝道:“一切决策皆出自吾,若论罪吾罪无可赦!” 川兵左卫门慌忙爬至德川信脚下,跪拜道:“亲王决策英明,是左卫门办事不周,还请责罚!” 德川信哼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劫难皆是天照大神对吾等的考验。如今吾等既然活着,便是天照大神的恩赐,必是让吾等谨记失去的同胞,勿忘使命!川兵左卫门,吾赐予汝生的权力,直至取下陈水的头颅!” 德川信食指抵在川兵左卫门的眉心,这是扶余国最高的赐福。川兵左卫门热泪盈眶,更是感激地磕下三个响头,拜谢道:“多谢天照大神垂怜,我定当完成使命!” 扶余国尚武尊刀拜神,而神便是天照大神,即使是修士也不例外! 第两百九十八章:显密圆通真妙诀 陈水虽然以雷霆手段重创了扶余修士,令其死伤惨重,但自己这方也不遑多让,竟然也损了五千精兵。但以五千精兵兑换近二十名的金丹修士,这笔买卖自然划算,只是这一场火并是否有必要,还是值得商榷。 严苛并不认同陈水的打仗理念,他认为嗜杀并不值得提倡,他们的目标应该自始至终只是毕弗隆斯与冰霜魔龙才对。虽然荒古对域外来士非常排斥,但天衍修士却也并非是传说中的仙族,与他们并无太深的仇隙,且双方皆有同样的目标,只不过是后续利益分配问题罢了。 即使退一万步也可以假意与他们合作,事后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也不失为上上之策,但事已至此,多说已无益。 另一方面,隐蔽在寂城军中的封于修趁大军向着北方徐徐而进,准备与李冬的亡城军汇合之时,偷偷溜走。封于修的修为配合慕容仙的鹰鹫之眼,自然能很轻松地避过所有耳目。 玛茵因是植物之灵,故而白骨岭的煞气对其伤害极为严重,即使有刘询的丹药也是杯水车薪,饮鸩止渴,无济于事,故而只能以沉睡避灾。如今众人来到了这灵气氤氲的断肠谷,很快便激发了玛茵的灵性,她从沉睡中醒来,恢复了生机。 玛茵飞入半空茫然地扫了一下四周,轻声问道:“我们这是来到了哪里?” 霍念君欣喜地望着落在自己香肩之上的玛茵,娇笑道:“我们来到了断肠谷,是大魔王们的老巢!” 玛茵略微诧异,点头道:“白骨岭主作恶多端,若能为民除害也是功德一件!咦,主人呢?” 玛茵再次打量了四周,却并未发现刘询的身影。霍念君眼神略微黯淡,幽幽道:“哥他有其他要事在身,不在这里!” 慕容仙知道霍念君担心刘询的安危,上前安慰道:“放心吧,三哥足智多谋,该担心的其实是我们!” 想要彻底摆脱听风的掣肘,封于修等人必须趁两军开战之机将天衍修士尽数救出,如此即使听风日后翻脸他们也有足够的实力一战。 三军集结的神农军势不可挡,如今的李冬浑身散发着强者的气息,眉宇间英气十足,虽然面容依旧有五十之样,但威严却不减一分。 他眉宇紧锁,斥候早已将凶城军鏖战的讯息传至,他的遁梦之术再次发动,但此次变故实在过大,故而一时也无法有效的权衡利弊,计算出最优的选择,他忽然有些忐忑,因为局势第一次脱离了他的掌控。 但彼时的神农军气势如虹,如果踌躇不前,定然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故而李冬只得下令向着山谷深处进发。 司徒毕生梦想便是记录自己的痕迹,他绞尽脑汁地拨动着笔杆,似乎在思索如何完整自己的白骨岭传。 听风早就洞察了天衍修士的动向,毕竟龙潜号初始靠近之地正是此地附近。如今凶城军陷入鏖战,他自然欢喜,因为在他眼中冰霜魔龙也是手到擒来之物,故而此时若能 削弱神农军的实力,对自己日后逃走也增加了一分胜算。 毕竟听风虽然人在断肠谷,但他的战场实际在刘询那里,一旦刘询摧毁了命格玉牌,那么他也宣告了胜利,将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所有人,去追寻自由。 诡谲的白骨岭每个人都各怀鬼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神农军;蛰伏不出的冰霜魔龙与毕弗隆斯;潜藏于深海伺机报仇的德川信;淌游碧海的幽灵船长戈特正虎视眈眈;负重前行的封于修等人;昏暗地牢中的许攸与夏道灵;氤氲仙谷中的刘询与孙灵明;冰山美人雅达斯......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毕弗隆斯望着铜镜嘴角带着笑意,铜镜中正是陈水抛放雷殛弹的身影。毕弗隆斯哈哈笑道:“好小子,够狠够毒,不愧是我的后代。这些人能从戈特手中活至现在,若不趁早赶尽杀绝,他日比沦为后患!” 斯伯纳克摇头道:“他虽是你的重孙,但也不至于如此袒护吹捧吧?” 毕弗隆斯哼道:“自己的重孙不争气,怎的还眼红起我来了?不过这些天衍修士倒也不俗,这五颗雷殛弹的威力堪比筑基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即使是我们也得暂避其锋啊!” 斯伯纳克道:“确实不俗,但却只是消耗品,可惜可惜......另外仙族之人即将来临,我等该是加快步伐进行最后的考验了!” 毕弗隆斯皱眉问道:“冰霜魔龙尚未完全苏醒,是否操之过急?” 斯伯纳克摇头道:“不是冰霜魔龙,而是他......” 斯伯纳克指向大殿的一个角落,毕弗隆斯顺目看去,却见在那黑暗角落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他面无血色、双眼无神,四肢僵硬、如行尸走肉一般。 毕弗隆斯深吸一口气道:“他是我们白骨岭最大的秘密之一,李冬之流根本不配他们出动,且此地尚有域外之士,会不会打草惊蛇?” 斯伯纳克淡淡道:“断肠谷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是那位大人传下的最后法旨!” 荒古经历了数万年的历练与洗伐,神秘诡谲的白骨岭自然早就被昊天上帝察觉,只是因为大道规则且真身有伤,因为无法亲临。但多年来也一直没有停止试探,仙罡修士更是源源不绝涌入白骨岭,所以雅达斯准备利用天衍修士到来的大好时机,鱼目混珠,弃车保帅。 她要利用断肠谷的秘密去掩盖自己的冰霜魔龙军团,以及失落之城与伊阿伯托斯的存在,当然这些存在毕弗隆斯等人是不知晓的,他们一直以为要复活的那位大人正是雅达斯,当年雅达斯一指灭了数万起义军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毕弗隆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讥讽道:“若李冬看到了他,心中又是怎样的滋味?” 斯伯纳克笑了笑道:“老夫也很期待!” ...... 却说,刘询与孙灵明行经数日,端是朔风凛凛,寒月高悬,寒气逼人,孙 灵明紧捂道袍,身躯不断地颤抖,厉声道:“这山谷定然有妖邪作祟,否则怎会如此寒冷?俺有金刚不坏之身,即使万丈深潭也难冻俺分毫,却被这阴风伤了心神!” 刘询修为比孙灵明略弱一分,但两人修为皆已不俗,普通的冰寒根本难伤他们分毫,但彼时却被动的直打哆嗦,脸色煞白一片,就连嘴唇也略微发紫。 刘询轻叱一声,右眼赤光乍现不断地探查,却见一泓清水涓涓细流,万倾烟波绿肥红瘦,鲜花琼草,芝兰香蕙,龙果樱桃,一片绿意盎然,毫无凛冬之相。 刘询颤声道:“此地并无幻象妖邪作祟,且这些花草长势如此茂密,故而也绝非这朔风锁致!” 孙灵明望着刘询右眼中的赤光,清奇羡慕道:“小弟你身上的神通倒是不少,这只眼睛居然可以窥尽天下虚妄,端是玄妙无比。若是俺老孙能有如此妙眼,定叫天下诸佛也得让俺三分!” 刘询揶揄道:“大哥既然喜欢,那小弟便挖来送你如何?” 孙灵明横眉道:“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俺只求长生不老之法,其他皆是身外之物,且你是俺小弟,俺怎会见宝起意?” 刘询心生愧疚,虽然只是玩笑之言,却不料孙灵明竟然当真了,当下急忙道歉,却又取笑道:“平日见大哥你颇为懒散,却不料出口成章,当真妖不可貌相也!” 孙灵明虽然口上直诉但求长生不老之法,但却洒脱逍遥,更是天生慧根,灵台清明,虽言语微急但却是个口是心非的主。 孙灵明老脸微红,幸而有猴毛遮掩倒也难瞧见。他本是东海无名山上一猴王,慕名漂洋寻仙法,哪料到好不容易得遇山间妙人,却只落得听禅悟道识音。 花开花落,他于山前扫叶百余载却终未习得上乘道法,而那些比之晚上山的道童皆已上天遁地,自己却还在清扫浮尘。 这些诗言乃其师尊所作,他本以为师尊对自己有偏颇之见,但今日却明其良苦用心。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孙灵明的师尊虽未亲身传他道法,但其实早就将所有要诀藏在诗言之中,其中大道需其自悟,方可成就不朽灵缘。若任其亲言亲为,日后成就定然有所束缚,自无法成就真理大道。 修道本就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结延生,鬼神难容,婴成降灾,天雷阳火、薰金朔风,锻其筋骨,炼其灵魂。三灾利害,入九窍四肢、五脏六腑,自解其身,他人又万万不得插手。 因而无需仰慕那些已越龙门的天骄,厚积薄发大道自宽! 第两百九十九章:花果山上美猴王 世间之道无外“显、密、圆、通”四字,或验之于外,或存之于内,不偏不倚,变通不拘,刚柔并济,执中用权,深造自得,故而可成仙、成佛、成圣。 孙灵明早就根基常驻,只差那改变天地的灵犀一点。但彼时并非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因为凌寒之意愈发地深入骨髓,两人即使祭起十成灵力也无法抵抗,刘询心念一动,说道:“莫非这冰寒并非来源于自然,而是源自于心?” 孙灵明福至心灵,他竖起大拇指道:“小弟果然狡......机敏!”两人当下盘膝而坐,手掐仙诀进入禅道之中,而在他们的身上很快便渡一下一层金色的光芒。 刘询虽读了不少圣贤之书,但天衍鲜有佛禅,故而经书极少,刘询有幸在圣灵城的万金当铺购买过一本经书,名为“金刚萨埵心咒”,当时他只觉得这经书封面与自己的“神殛”神通又异曲同工之妙,故而购之。 但修行之后却发现果然不俗,这本经书不仅能令人五蕴皆空、六尘不染,明心静台,使体内灵力更加精纯,且能有效地将一些低阶功法融会贯通。 刘询迄今修炼的功法很少,龙胆亮银枪法乃曹铄所赠,只是修者入门功法,但胜在招式繁多,故而益处不小。万兽圣音诀虽然也是低阶功法,但却是田在农暗中授于刘询之物,它可以说是见证了刘询的成长。云踪魅影是刘询唯一的瞬身步法,效果不俗。 百花圣枪是刘询重回拜剑宗在王启店中购买之物,只是锦上添花之物。而拜剑宗排名战的“赤妖之瞳”一直被用来辅助作用,此功法可以发动幻术,配合自己的金丹蛛丝之力倒也不错。 而刘询凭借着这本“金刚萨埵心咒”,成功地将龙胆亮银枪法、万兽圣音诀、云踪魅影与百花圣枪融为一种功法,名为圣灵枪诀! 虽然圣灵枪诀尚只有几式,但每一招皆不下于玄阶高级功法。 遁入空明中的刘询茫然地睁开双眼,他审视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置身于冰雪之中,虽然略感新奇,但却也并无讶异。听风的情报根本就是大错特错,刘询只能暗骂一句被坑了,便警惕地寻了一个方向走去。 茫茫风雪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凭着本能的直觉而行,一枪一影很快便淹没在风雪之中。 当然刘询心中亦对此地有了些许想法,只是这想法太过玄幻,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只得强压内心的躁动,留下一排脚印。 ...... 当孙灵明睁开双眼时,却闻鹤唳声直冲霄汉,猿啼声悲切伤情,他审视了一下周边环境,却发现似乎很熟悉。再揉揉双眼,猛地大惊,因为这里正是他的花果山,孙灵明不可思议地检验了一番,确定并非是幻境,而是实实在在的花果山。 但如今的花果山却已无了当日的盛景,山枯水竭,破败无比,而在老树后更有几只小猴正怯弱地打量着他。 孙灵明心中大感不妙,他招呼道:“孩儿们,是俺回来了!” 但却并无一猴 回应,孙灵明心中一沉有些沮丧。有道是山中一日世已百年,孙灵明于山中修行虽只觉七年,但沧海桑田中外界却已过去了整整三百年,所以他才说自己已有三百余岁,但心性却只有十余岁。 孙灵明有些隐隐不安,他不敢太过靠近以免惊吓了那几只小猴。而就在此时一个苍老至极的老猴被众猴抬出,那老猴瞧见孙灵明,顿时热泪盈眶,更是跌跌撞撞中想要站起身来,低语嘶吼道:“大王,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好苦啊!” 众猴皆通人性,听那老猴唤起“大王”二字,便想起三百余年前求仙拜师而去的美猴王,石坎、花草、树木中,若大若小之猴约有白余只,纷纷上前将他们围在中心,警惕地打量着孙灵明。 孙灵明一步踏出便已至老猴身前,他早已认出这只老猴,因为当年正是这老猴指点了仙人的方向。一股灵力探入老猴体内,孙灵明想要滋润他的身躯,但却已然无用,老猴摇头道:“大王还是如此年轻,想必已求道成功,我也可以瞑目了。大王啊,你怎么一去如此之久,叫我等等得好生辛苦啊!” 孙灵明眼眶一红,凝噎道:“老猴儿,到底发生了何事?俺走之前这一切还都算安妥,为何如今却落得如此破败?” 老猴叹道:“大王您有所不知,在数十年前花果山来了一群妖魔,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强行霸占了水帘洞府。他们更是日益猖獗,不仅将我们赶将了出去,更有不少猴儿沦为了他们的苦力与工具。若大王您再迟些日子归来,只恐怕这花果山再无一猴了!” 众猴儿伤心地抹着眼泪,呜咽啼哭。孙灵明闻言勃然大怒,愤道:“究竟是何妖魔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俺美猴王的水帘洞府也敢霸占。你且细细说来,俺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两崖花木争奇,曲涧流水潺潺。孙灵明在众猴的簇拥之下很快便来到了水帘洞府前,几只小妖瞧得众猴模样,自然也瞥见了被众星捧月的孙灵明,但却并未放在心上,奚落道:“好你个老猴儿,俺们正愁着无处寻你,你却送上门来。莫要以为找了一个猴子老大,便敢应俺混世魔王的水帘脏府!” 但这小妖话未说完,却有一道金光闪过便已身首异处。其他几只小妖哪里见过如此神通,神色瞬间大变,骇然地指着孙灵明叫嚣道:“你居然敢杀俺们大王的二舅爷,你给俺等着,看俺大王如何教训于你!” 孙灵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淡淡道:“去告诉你家什么狗屁大王,花果山的主人美猴王已经回来,叫他捆缚双手负荆请罪,或可饶他一命!” 众猴儿哪里见过如此神通,老猴喜极而涕道:“大王终于修成真仙,花果山有救了......拜见大王!” “拜见大王!” 众猴儿皆学人模样,匍匐在地跪拜高呼。孙灵明急忙喊道:“孩儿们,今日俺回来了,便再也无人敢欺辱于你们!” 正说时,却听一声爆喝:“哪个猢狲敢在本大王府前叫嚣?” 孙灵明撇眼望去,却见那混世魔王头戴乌金盔,身挂皂罗袍,下着黑铁甲,足踏花褶靴,好不威风。 在这魔王身旁那先前通风报信的小妖,继续鼓吹道:“就是这光头猴精,穿个道袍便自诩为仙人,还说是什么美猴王......” 众妖哄堂大笑,魔王更是讥讽道:“不过四尺猢狲,也敢在此叫嚣?今日就让你瞅瞅俺乌影狂刀的厉害!” 孙灵明本就怒不可遏,如今被这小妖一顿奚落更是火上浇油。他不发一言直接迈步而上,一拳轰出便如泰山压顶。 混世魔王也有三分手段,他见孙灵明的攻势便已明白此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收起轻视之心,以乌金狂刀硬挡孙灵明的愤怒一击。 但孙灵明这战意昂扬的一击岂是如此简单便能被挡下?两者甫一接触,混世魔王便顿感手臂发麻,他只得大喝一声一脚攻向孙灵明的小腹。 然而不待混世魔王的腿劲迫至,在其身后却又出现了一个美猴王,美猴王右拳通红如铁,直接击中混世魔王的脖颈。 混世魔王却未想到赤手空拳的四尺猢狲居然有如此能耐,仅仅一招便令自己大落下风,他只觉自己被万钧巨石击中,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口吐鲜血。 混世魔王怒吼一声,横刀将其逼退,沉声道:“先前仅是一场误会......” “误会?欺俺猴子猴孙,还敢在这里大叫误会?今日看俺如何取你鸟命!” 孙灵明再次抢步上前,直接一脚隔空踢来。这混世魔王哪里还敢应扛?急忙闪至众小妖背后,欲拉其作为垫背。 众小妖始料不及,直接被孙灵明腿影所化罡风尽数搅碎。混世魔王得此机会,直接挥出狂风欲从中偷袭,然而却很快就头皮发麻,战意全无。 因为空中赫然出现了数十只美猴王,难辨真假。这些美猴王直接向着混世魔王扑来,更是反手夺下了混世魔王的乌金狂刀,狞笑道:“不错的宝贝,归俺了!” 混世魔王与孙灵明仅仅交手了两招便已知绝不是其对手,当下正欲再逃。然而孙灵明岂会如其所愿,乌金狂刀直接挥出,斩出万道狂影,混世魔王只得举臂硬挡,却被血肉四绽,露出森森白骨。 混世魔王亦是坚韧之辈,竟然化肉成雾将众猴视线遮挡,更是将断臂化作锋利的箭矢刺向孙灵明背后的老猴儿,而自身则企图水遁而逃。 孙灵明破口骂了一句“卑鄙”,闪身将攻击老猴儿的断骨拦下,而他的分身却已追至湖面,神通尽出,很快便将混世魔王的身形逼出。 “哼,哪里逃?” 孙灵明岂会放过残害自己猴子猴孙的主?他手持乌金狂刀直接攻上,那混世魔王自知难逃死劫,心中悔意倍增,但却无济于事,最终在呜呼哀哉中被拦腰斩断。至于这魔王手下的小妖早就见势不妙作鸟兽散,但他们又岂能逃得过孙灵明分身的追捕?很快便被清扫而空。 花果山重回美猴王手中! 第三百章:十灾八难七魔神 众猴见妖邪尽数被屠戮,纷纷拍手称快。孙灵明意气风发,得意道:“孩儿们,且随俺重回水帘洞府!” 众猴儿簇拥同入,更是分班序次,安排酒果,开启庆功派对,接风贺喜。 那混世魔王虽然霸占了这里,倒也将洞府打理的井井有条,酒过三巡,老猴儿称赞道:“大王您学得何等手段,竟然轻描淡写间便将那些妖邪尽数斩杀?” 孙灵明笑道:“当年俺制筏出海,随波逐流,也不知飘至何方,终寻仙山不得,只得扮作人像,云游**载,直遇山中老樵夫,才寻得仙山道......仙山道......” 孙灵明说到这里却忽感头痛欲裂,他不得不用双手抱住脑袋。然而这头痛却愈发的厉害,孙灵明痛的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老猴儿却似乎并未发觉异样,继续问道:“大王您学得神通甚是厉害,想必那老神仙应该更加厉害吧?” 孙灵明睚眦欲裂,他瞪眼望去,这些猴子猴孙却似变了一般模样,竟然与那混世魔王有了七分之像,孙灵明吼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害俺老孙?” 众猴儿面面相觑,茫然失措,老猴儿委屈道:“大王啊,我们是您的猴子猴孙啊!” 孙灵明冷哼怒指着老猴儿,讥讽道:“哼哼,你等定是那混世魔王所化,也不知使了什么妖邪之法,祸害俺老孙!” 老猴儿目瞪口呆,转而说道:“大王中了那混世魔王的邪祟之法,猴儿们快去多采些仙果来!” 孙灵明望着递来的仙果,他兀自冷笑,因为仙果却是毒蝎毒蛇所化。孙灵明怒吼一声直接将果篮掀翻,他愤怒地挥出一掌,直接将老猴儿击毙。众猴儿见状纷纷大乱,哭喊道:“大王疯了,大王疯了!” 孙灵明岂肯放过这些妖魔,他忍着脑袋巨痛,口念咒语,顿时狂风大作,直接将众猴儿卷了回来。孙灵明掐住一只小猴的脖颈,狞笑着将其捏碎,“混世鸟儿,休想骗过俺老孙!” 孙灵明操起混世魔王的乌金狂刀猛劈而下,水帘洞中哀鸿遍野,血腥冲天。孙灵明杀得兴起,更是冲出水帘洞府,化成狂风于花果山中肆虐,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一片狼藉。 孙灵明狞笑狂吼:“你等妖魔竟妄想祸害俺老孙?看俺老孙如何制你!” 花果山所有生灵闻风丧胆,他们瞧得疾驰而来的孙灵明,纷纷求饶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然而孙灵明却似没有感情地杀人机器,他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直至花果山再无一个生灵。 “俺制筏出海,随波逐流,也不知飘至何方,终寻仙山不得,只得扮作人像,云游......云游什么?” 孙灵明面容逐渐地扭曲,杀光所有生灵后的他再也没有办法延缓脑袋的疼痛,他只得不断地撞击着岩石,然而即使踏破血流,依然没有衰减半分。 “俺制筏出海,随波逐流......” 孙灵明的记忆似乎也逐渐地模糊,他迷惘间似乎只记得自己为了什么而选择了出海,然后便是一片雾茫茫,孙灵明陷入了沉睡,他忽而问起:“俺是谁?” ...... 当孙灵明睁开双眼的 时候,却闻鹤唳声直冲霄汉,猿啼声悲切伤情,孙灵明眉头微皱,他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开始审视四周,却猛然大惊,因为这里正是他的花果山,孙灵明不可思议地检查一番,确定这并非是幻境,“俺怎的回到了花果山?俺记得俺听从师傅之言来到了某个仙岛福祉,寻长生之诀!” 孙灵明望着那荒烟蔓草、鸡犬难闻的破落衰景,又不禁怀疑是否看错了。又瞧得石坎老树后面几只颤抖警惕的小猴,孙灵明试探招呼道:“猴儿们,是俺老孙回来了,你们的美猴王回来了!” “美猴王?” 一苍老至极的老猴儿被众猴抬出,他热泪盈眶直接扑入孙灵明怀中,哭诉道:“大王,真的是您?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等得好生辛苦!” 众猴皆通人性,听老猴唤言纷纷上前将其围住,不断地擦拭着眼眶。孙灵明大感不妙,他狐疑问道:“你们怎的如此落魄?为何栖居于此?” 老猴儿凝噎道:“大王您这一去三百年,我们的水帘洞府早被一群妖魔占去,如今也只剩我们几只猴儿了,若您再迟些归来......想必......想必......” 众猴儿心中悲恸,嚎啕大哭。孙灵明怒从心起,他愤怒地吼道:“究竟是哪个混世魔王,竟然敢霸占俺美猴王的洞府,你等速速带我前去,看俺如何教训于他!” 孙灵明在众猴簇拥之下很快便来到了水帘洞府之前,他脑海似有灵光闪过,而下一秒却有五只小妖对其叫嚣,孙灵明怒不可遏直接拔出五根猴毛,化作小猴将其尽数擒住,直接扭断了脖子。 “是哪里来的泼猴,竟然敢在本大王府前叫嚣!” 一混世魔王手提乌金狂刀从水帘洞中走出,然而孙灵明却不发一言直接冲将上去。那混世魔王见孙灵明赤手空拳,狞笑着一刀劈下,但却其反手夺了大刀,更是将他劈成了两半。 混世魔王手下小妖见状纷纷逃窜,孙灵明再次吹出毫毛,掀起狂风,将众妖尽数卷至天上,然后抛掷地面,摔成肉饼。 众猴儿瞧得美猴王手段,纷纷拍手庆贺,然后开启庆功大宴。 宴席好不热闹,但孙灵明却闷闷不乐,总觉得事有蹊跷,因为这一切都有似曾相识之感。老猴递上一杯果酒,恭贺道:“大王好生手段,定是已学成仙法归来,不知求得是哪位老神仙?” 孙灵明饮尽杯中酒,朗声道:“俺求得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 孙灵明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他愤怒地掀去酒桌,怒斥道:“老猴儿,你竟然敢设计害俺老孙!” 老猴儿一脸茫然,但还未等其解释,便被孙灵明一掌拍在墙壁之上,已然断气。众猴儿本还在喜气洋洋地庆功,却不料风云突变,当下抱头鼠窜乱作一团。孙灵明冷哼一声,直接朝着众猴儿杀去,“好你个混世魔王,竟然敢假扮俺的猴子猴孙,看俺不将你打得神魂尽灭!” 孙灵明拔出无数毫毛,水帘洞中惨叫声四起! ...... “这是俺的花果山?”孙灵明茫然睁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四周,“俺怎的又会到了花果山?” “又?俺为何说又?” 孙灵明看向躲在老树背后的小猴儿,又再次陷入轮回之中。 ...... 刘询抬头望向天空,他望着被风雪遮挡的太阳若有所思,一股寒风拂过,吹乱了他的发丝。 在他的前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这石碑很是古朴,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日晒、风蚀、雨临,它的表面早已不光滑,破败不堪,仿若已被腐朽的烂木。 刘询仔细地打量着这高耸入云的石碑,他轻轻一触摸,顿时身躯一震,仿佛置身于浩瀚星空之中,更有厮杀咆哮之声于耳畔响起,即使初闻者也能感受到那无穷无尽的怨恨。 刘询急忙将手撤回,他的胸脯起伏不定,心有余悸,因为即使凭借着声音,刘询便能断定他们的强大,轻描淡写间就可将他秒杀。刘询望着这屹立不倒的石碑,其上隐约可见有无数古老的印记与文字,似乎在向后人提醒着什么。 但这些文字早已失传,刘询发现它与龟灵岛上石碑的文字很是相似,他皱眉沉思,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这些碑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想要破解这些文字的信息,但却又无从下手,他的内心逐渐地迷惘。 他忽而想起了曾经突破筑基时,见到的那末日场景,昏天暗地,生灵涂炭,与刚刚听到的声音很是接近。他猛地再次看向石碑,而那些碑文却如同蝌蚪般游动,好似活了一般。蝌蚪不断地变幻,如同一个个小人向着刘询在诉说着什么! 刘询深吸一口气,目瞪口呆,因为这些蝌蚪文组成了一幅幅画! 在世界即将终结之时,将有羔羊解开书卷的七个封印,届时他们会唤来分别骑着白、红、黑、绿四匹马的骑士,他们会将战争、饥荒、瘟疫与死亡带给接受最终审判的人类。 他们是十灾八难,他们是恶魔,而这恶魔更是有七个! 天地万象将会因此失调,日月也会为此变色,而世界终将迎来毁灭。 在皓日之下,我看见一头狮鹫,他傲慢无礼,即使是神明也不被他放在眼中。他轻轻挥舞着翅膀,似令日月星辰都失去了光华,那是灾厄巨鹰带来的毁灭讯息。 在雪山之巅,我看见一头黑蜥沧龙正得意地望着下方,那里正发生着一场大战,无数生灵拼的你死我活! 在古老腐朽的地下城市中,我看见一群地精正不断地雕刻着古老的文明,他们信奉邪神,祈求邪神赐予他们金钱,环绕于身的邪恶气息足以说明,他们对黑暗魔法的崇拜。 在无边无垠的海面上,我看见了一个独眼和尚正不断的敲击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但我不敢太过靠近,因为他的身躯太过巨大,即使是海水也只到了他的腰腹。 在黑色火海中,我看见了一朵黑莲,她是如此的美艳,而在她四周似有无数暴怒肆虐的生灵再不断地厮杀,永无止境地厮杀。 在废墟焦土上,我看见了幽冥饕餮又吞噬了一个生灵的灵魂,一个可笑的骑士低吼着挥舞手中的巨剑向他奔去。哎,他得到的将是讥讽与惊恐,他将包含着绝望的诅咒进入它的腹中。 在深海水晶宫内,我看见了一头潜伏在泥沼下的巨兽,在它的上方却有无数美丽的人鱼正游动,她们好美好美! 第三百零一章:我欲青天揽明月 刘询沉浸在画境之中,难辨真实与虚幻。他只得盘膝在石碑旁静心坐禅,他知道唯有解开这上面的谜题,才能走出这里。 相传在黑暗混沌的世界中,光与善良逐渐的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暗与邪恶的日益猖狂,从而诞生了七个魔头。 他们是世间邪恶的代表,其中狮鹫代表了傲慢,地精代表了贪婪,和尚代表了懒惰,黑莲代表了愤怒,饕餮代表了暴食,美人鱼代表了淫欲。 天上的七颗月亮或许便是他们化身吧! 七大罪指的是七魔神,那么十灾八难是否指的正是十八魔将?刘询心念一动,他站起身来竟然直接走入了石碑之中。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刘询的双眼紧闭,他的四周逐渐地虚幻,在冰霜与烈焰中穿梭,在光明与黑暗中沉沦。 我欲青天揽明月,独战四海与八荒! 纵观白骨岭一行,刘询等人本欲使寻找天权之位,也就是七轮明月的中枢。从而利用定龙之术寻到左辅右弼,从而将龙珠之位寻出。 但却在白骨岭遭遇变故,故而选择协助李冬起义,如今阴差阳错间来到这等奇妙之地。 至于德川信本欲追寻那最后一轮明月,也就是摇光之位。却遭遇守护者幽灵船长的猛烈攻击,从而逃到了断肠谷中。 但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在摇光的两侧正是左辅右弼两轮隐月,甚至那最后的龙珠亦在深海之中。 雅达斯依旧居于深宫之中,她从一只琉璃盏中扔出一把饵料,抛向湖中,那动作是如此的美丽轻盈。无数锦鲤争相越出湖面,在缭绕的雾气中越过木栏,好似鲤鱼跃龙门。 雅达斯瞧了一眼苍穹,她仿佛已经看见了无数天骄来到荒古,感慨道:“龙珠已赠你手,能否取得皆看你们的造化!” 而这一切正是雅达斯的手笔,荒古圣女与应龙灵猴的出现,令雅达斯不得不改变策略,而彼时的刘询与孙灵明正是沉浸在龙珠的神通之中,他们在幻境中沉沦,在轮回中挣扎。 封于修三人走在断肠古道之中,他们却并未发现周边的环境略微虚幻,如同水中的涟漪。 至于李冬等人则是将四路大军全部集合完毕,他们并不在意什么传承道果,称王才是最终目的。而毕弗隆斯也已将“他们”放出,相信很快双方便会相遇,届时的美妙场景值得所有人回味。 从盘膝打坐中回归的夏道灵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他是四位皇子之中城府最深之人,岂会真的这般简单便被抓至白骨岭中?如今八方云动,他也需要展开自己的计划了。德川信复仇的焰火仍未消失,他盘膝于龙潜号中,正一心一意地冲击着魁杓之境,一颗崭新的内丹在其丹田处正在凝结。 无数道仙剑在天空中疾驰而过,蓝银的面容因为太过兴奋而变得有些扭曲。他现在所处位置正离白骨岭不远,或者说是在天权月下。因为仙罡之人更加清楚,想要寻得龙珠之位就得先临天权月下。 林婉清擦拭去额头细汗,她看向天空,一个心不知为何跳动的异常。而巧嫣然则正在教训着“刘询”,那是她凭借画龙点睛笔画出的刘询,论天赋所谓的天骄比她拍马难及,故而这个“刘询”倒也惟妙惟肖,只是失去了灵动之力。风灵儿托着小脸站在窗前,望着鲜花小兔愣愣发呆。 十六万神农军神情肃穆地向着山谷中开拔,李冬 的脸上再也不是如以往般云淡风轻,胸有成竹。他的遁梦之术似乎失灵了一般,即使再如何算计却算不出明天,仿佛有一层浓雾遮住了他的眼,他开始有些慌张,有些无措。但拥有强大实力的他相信自己可以碾压一切。 然而他错了,大错特错!他终于明白自己恐惧的来源是什么,因为彼时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支军队,这军队人数并不多,只有千人。千人军队在十六万大军面前简直是蝼蚁般弱小,如同撼树的蚍蜉,但李冬瞧得千人小队的领头之人,他的世界开始崩塌了,他的精神也逐渐地崩溃。 这支千人小队正是毕弗隆斯口中的他们,而“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数十年前攻入断肠谷的起义军,李卫军! “父......父亲......” 李冬轻声喃喃,隐蔽在神农军中的郑建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他亲眼见证了李卫的死亡,但如今他却完整无缺地站在自己身前,这种视觉的冲击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世间的一切。 神农军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认识李卫,也看不出这支千人小队有何不同寻常之处,为何能令李冬如此忌惮,失去了以往的风度?他们面面相觑只得停步坚守,暗道自己修为不够看不出端倪罢了! 李卫并不理会李冬的表情,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他拔出腰间的佩刀,面无表情地向着神农军冲来,颇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他背后的千人也同样拔出腰间佩刀,竟然连口号都没有呐喊,径直冲来。 李冬收起心中的震撼,他开始指挥神农军进行变阵。李卫的突然复活令他不敢大意,将盾甲兵挡在最前方,谨防有奇迹出现。至于陈水在与德川信等人一战后,见识到了个人实力上的差距,心中早就酝满了怒火,正愁着无处发泄,他亲率一万重甲兵手持勾魂枪,直接杀向李卫军。 神农军有五支兵种,即盾甲兵、长枪兵、弓弩手、重甲兵与重骑兵。若说重骑兵是神农军的最大倚仗,那么重甲兵则是神农军中的中流砥柱,他攻守最为均衡。 陈水自然不认识李卫,故而一马当先直接将李卫砍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神农甲士何其凶猛,短短一盏茶时间,李卫军尽数被灭,甚至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碾压。神农军振臂高呼,加油打气,本以为遇到了难缠的茬子,却不料如此不堪一击,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想多了。 然而就在此时,异端却忽然开启。原本被砍成肉饼的李卫军,却如蠕虫一般开始蠕动,不断地聚集,残肢断骸完美地拼接在一起,李卫军赫然再次复活。 李卫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如一张死人脸,这点风格倒是和听风有七分相似。听风瞧得再次攻来的李卫军,他心中一紧,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噩梦般的传说。 相传在断肠谷中隐藏着一名神明,他是冰霜魔龙的主人,是白骨岭的真正主宰,而他的手下有一支真正的亡灵军,或者称为不死族! 听风昔日身为魔柱之一,是白骨岭的中流砥柱,虽然他并不知晓雅达斯的存在,但总归也有一些猜测的痕迹。如今瞧得李卫军的诡异,他忽而有些害怕与担心,他害怕这个猜测是真的现实,届时他们将无路可逃! 瞧着整顿完毕,再次冲来的李卫军。陈水冷哼一声,不屑地再次挥舞长枪,他虽已感事有蹊跷,但战斗一触即发,顾不得多想。 又是一盏茶时间,李卫军再次被屠灭。但 陈水很明显感受到这一次比之前要略微吃力一些,李卫军的整体实力似乎上升了一个台阶。 李卫军第一次被屠灭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力只如同普通壮汉的水平,但第二次屠灭却已有了淬体初期的水平。 望着仍然在蠕动的残肢断骸,陈水内心如波涛惊澜,他发现李卫军复活速度也增快了一倍。他开始指挥大军趁李卫军尚未恢复,直接开始攻击,然而他们的刀斩过躯体,却仍然没能阻挡其融合,李卫军的战力水平已经达到了淬体中期。 李冬毕竟经验丰富,他命令陈水将李卫军这千人进行五马分尸,然后头颅投放至一处,身体于另一处,断肢再存于一处,分别用巨大的箱子进行阻隔,如此阻挡复活! 这确实是个妙招,这些不死族只能等躯体完整拼接之后才能再次行动,而李冬将他们的躯体分成了三份,因此再也无法拼接完整。 然而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那堆积躯干与断肢的两处槛栏内却燃起滔天大火,而李卫等人头颅下又开始长出新鲜的血肉,他们再次复活! “他们是什么?” 神农军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李冬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复活后的李卫军修为已然达到淬体巅峰,他们又一次挥舞着屠刀向着神农军冲来。 “大家不要怕,跟我上!” 陈水振臂高呼,他再次冲上,手中长枪,枪出如龙,又一次洞穿了李卫的喉咙。然而这一次李卫却并未倒下,他手中的长刀速度不减砍向了陈水的头颅,陈水冷哼不屑,一个瞬身如陀螺转起,直接将李卫的脖颈搅碎,再急旋一脚将头颅踢飞,枪杆横挡,抵住屠刀的攻势。 陈水一气呵成的完成了斩杀,但重甲兵却终是遇到了难题,他们再也无法游刃有余,尤其是李卫军这一次即使断了头颅依旧可以继续攻杀,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节奏,虽然凭借人数的碾压,但局势似乎已并非一面倒了。 陈水怒火熊熊,他祭出自己的金丹之力金龙鱼,顿时水浪滔天,将李卫军尽数湮灭在惊涛之中。吴勇、张超、严苛等将领瞧着正浴血奋战的陈水,他们内心的震撼不比李冬差上多少。他们从未想过一支小小的千人小队竟然能令十六万大军后退三步。 李冬眼神逐渐地深邃,李卫终究早就死亡了,现在的他只是被奴隶的亡魂罢了。李冬恨道:“毕弗隆斯,你以为就凭这点伎俩,就能阻挡本王的脚步?” 李冬以王自居,他是白骨岭的王! 陈水掐诀指挥:“众将士随我用火攻!” 随着又一次的灭杀成功,李卫军的修为已经达到筑基中期水平。而筑基中期早就超过了神农军了水平,因此众人开始需要利用阵法或战术来进行灭杀。 但李卫军复生的速度愈来愈快,众人也开始失了分寸。李冬沉声喝道:“破极炮出列,注入火源之力!” 十六架破极炮一字摆开,这是李冬所有的储备。吴勇、严苛等将领一马当先,直接将灵力凝聚成火在注入破极炮中,一支支箭头带着火焰的破极箭从中射出,它们闯过李卫的身躯,燃起了火焰,很快便将其烧成了灰烬。 “哼,还看你如何复生?” 李卫军颇有些僵尸的味道,虽然修为与**之力暴涨,但动作却很是僵硬。陈水军避开破极箭,回到阵营之中,心有余悸地看着已成一片祸害的前方,而空气之中更是弥漫着一股肉糜之香。 第三百零二章:不死亡灵战神农 李卫即使被燃烧成灰烬,依旧想要挥刀砍向神农军,这诡异的镜头令神农军心中一沉,士气大跌。 庆幸李冬足够果断,当机立断使用火攻,望着逐渐熄灭的火焰,众人心中大石也稍稍放下,李卫终究没有再次复活,否则他们也不知自己将会付出何等惨重的代价。 筑基中期的李卫军已非羔羊,而成猛狼! 陈水愤道:“好歹毒的毕弗隆斯,居然将我们炼制成傀儡亡灵!”这里的我们自然是指代白骨岭的居民,陈水以此博得大家的同仇敌忾。 听风淡淡说道:“毕弗隆斯擅长占星之术,斯伯纳克擅长巫蛊之术,两人合力能制造出这等不死亡灵,倒也并非怪事!” 听风所言不无道理,李卫等人其实也并非不死之身,其实他们的身体内充斥着大量的蛊虫,只是这些蛊虫肉眼难辨,而真正令他们重生的也正是这些蛊虫。 蛊虫有重生肢血的能力,也正是这个原因,李冬将李卫等人分成三份也无法阻止重生。且这蛊虫极为强悍,它们更是能很快地适应敌人的攻击,并且自动进化! 这等本事岂是两个卡在金丹巅峰的修士能够完成的?换句话说,他们二人的本事皆由这些蛊虫得来! 但彼时的李冬等人却并不知晓,这蛊虫的真正威力!所以李冬真的顺利解决了此间之事吗? 我想未必,譬如现在! “啊啊啊......” 一名神农甲士忽然将手中武器扔出,他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面容逐渐扭曲,睚眦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入了他的呼吸道中,令其产生了窒息之感。 神农军本就是惊弓之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们急忙将手中兵器齐齐对准于他,茫然警惕,不敢靠近。 与此同时,那些被李卫军斩杀的神农甲士却忽的爬起,他们依旧面无表情,拿起地上的屠刀开始疯狂地向着神农军扑来,疯狂的攻击! 他们赫然已成为了不死亡灵! 毕弗隆斯大笑道:“李冬果然是君王之才,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眨眼间将其斩杀!” 神农军瞧得这般变故,心中战意全无,纷纷向后撤退。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他们知道这群亡灵根本就无法杀死,甚至反而能助长他们进化! “怪......怪物啊!” 瞧得向后溃逃的神农军,陈水等人心中颇为气氛,他们有十六万大军,居然被几百个复活的甲士吓得后退。 李冬猛然喝道:“破极炮,放箭!” 陈水等人果断地将灵力再次驱入破极炮中,火箭再次射出。然而这一次的亡灵似乎已逐渐地适应了火焰之力,他们即使被烧成骨架也悍不畏死的扑来,陈水冷哼一声直接一枪将其搅碎,凌冽的火劲喷涌而出,将其融为灰烬。 严苛、吴勇、张超等将领也纷纷加入战场,在汪洋火海中灭杀亡灵! 如此整整半盏茶功夫,陈水轻轻拭去额头汗水,亡灵所表现出的恐怖张力,饶是他也有些心有余悸,甚至比战力斐然的扶余国修士还要恐怖,因为直至现在,他们也无法明白亡灵重生的秘密。 李冬再次下令将那些尚未复活的甲士尸体全部焚化,众将士根本无需其命令,早就如火如荼中进行着,他们为其浇上火油,然后再以灵力幻化出火焰,将这些死去的同胞点燃,瞧着在火焰中仍旧挣扎的甲士,他们心下戚戚然。 他们怔怔愣神,他们的身躯甚至有些颤抖 。十几万的大军在这一刻皆噤若寒蝉,尤其是中军与后军甚至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争相讨论着,一脸茫然。 这种无法靠武力解决的问题令他们心惊胆战,他们瞧着在大军前方的数位将领,也不知该想些什么,但却都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希望亡灵不会再次苏醒! 但亡灵又再次苏醒了! 又有一名甲士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痛苦地哀嚎。李冬冷哼一声如狂风一般瞬间出现在那名甲士的身前,他灵力一催便将其衣裳尽数爆碎,而在这名甲士的右臂之上有一道浅浅的刀伤。 由于之前那名突变的甲士与复活的亡灵同时进行,故而众人并未察觉到这丝端倪,唯有李冬有些警觉。 李冬瞬间明白了一切真相,他猛喝道:“所有身上有伤的甲士皆站到左边!”他眼中寒光一闪,直接手起刀落瞬间结果了这名甲士的性命,更是运起火劲将其燃烧殆尽。 陈水等人瞬间领悟,神农军阵脚大乱,人人自危,他们纷纷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或庆幸或疯狂或害怕或迷茫,人心惶惶。 毕弗隆斯透过铜镜瞧着李冬的表现,点头笑道:“这小子比预计的还要果断与睿智!” 斯伯纳克轻咳道:“万年来,他可是唯一在白骨岭突破至魁杓境界的强者,如此坚毅果断,外加天资非凡,他配得上王的宝座!” 李冬的决策非常正确,堪称是算无遗漏的潜龙!他并不相信亡灵会死而复生这种鬼话,所以他下令火攻便是为了排查要数,当瞧得自己这方甲士又复活之时已有些计较。 李冬瞧得那发疯的神农军甲士,他以最快的速度检验其有何不同,但瞧见臂上的伤口之时,他只能先下令将众人分开,好继续验证。 神农军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再次恢复了秩序,约有近千人被安排在了一块空旷的地方,这些人神色略微茫然地瞧着一脸警惕,更是以武器对准他们的同胞兄弟,无奈摇头。 而很快那些有伤的甲士中就又有人发生异变,依旧如之前那般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李冬袖袍一挥便有一道残虹掠过,火焰瞬间弥漫,众人大惊急忙散开,但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口,顿时眼前一片阴霾,他们跪下哭诉求情,但有了前车之鉴后,现在的神农将士说什么也不让他们靠近了。 彼时的神农军中弥漫着两种情绪,一种是身上无伤的庆幸,一种是有伤的惴惴不安。张超瞧得李冬的雷霆手段,他轻轻吞了吞口水,更是将自己的右手微微向后缩了一点。 没有丝毫意外,那些有伤者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地开始发生异变,李冬再也不留情直接下令火攻,他要将那些尚未异变和已经异变之人一同烧死,一时间哀鸿遍野,诅咒怒骂一片。 张超见大事不妙,化成厉风直欲逃之夭夭,其速之快如残云风卷,电光火石。李冬瞧得张超划过的残影,直接飞身至破极炮前,却见其灵力一吐便有百箭飞出。 众人从未瞧过李冬真正出手,如今小露一招便令人惊呼出口。司徒早就成为了李冬的忠实粉丝,他在自己的白骨岭记中记载了两人之间的战斗。 说时迟那时快,漫天烟尘激射在四周,张超身形急转,他手持长剑卷起剑气,将爆射而来的箭雨尽数卷去。 李冬却横空而来,如谪仙降临,他轻轻一掌拍出便如泰山压顶。张超急忙横剑刺出,剑气如虹直刺李冬掌心,更是怒骂道:“老子为你鞠躬尽瘁,你却想兔死狗烹!” 李冬冷笑 道:“神农军军纪严明,任何人皆一视同仁。今日若放了你,刚刚死去的兄弟他们的冤魂又如何安息?” 李冬无愧为“老带师”,老奸巨猾,轻飘飘一语不仅令自己师出有名,更是安抚了那些烦躁的将士,似乎只有张超的死才能告慰死去的英灵。 张超怒极反攻,一剑化千,剑气缭绕纷飞,石破天惊,竟连大地也出现了数十道纵横交错的沟壑。但李冬却神色自然,他身形不紧不慢地在剑气中穿梭,闲庭信步,这在外人看来极为的诡异。 如同无数猛虎向他扑来,却无法沾到他的衣襟。陈水等人目瞪口呆,而司徒亦更是愈发的痴迷与疯狂。 仅仅数招,张超便被吃了李冬数记灵犀一指,他的肩膀与大腿皆流出了鲜血。张超怒不可遏,他一脚踏地,溅起尘土无数,使出自己的绝招,人剑合一化成一条巨蟒扑来。 然而李冬却噗呲一笑,仅仅伸出两根指头便在万千幻影中夹住了张超的剑尖,饶是张超灵力尽展也无法挣脱。 李冬傲然道:“念你有功在身,你制裁吧!” 张超怒发冲冠,这句话分明是在讥讽于他。他怒吼着翻身一脚踢出,腿化利刀直接劈向李冬的腰腹! “得手了!” 鞭腿直接击中李冬腰腹,但却穿云而过。张超疑窦丛生,他茫然地扫视四周,赫然发现李冬却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不待细想,张超急忙提剑一削,然而李冬身法如电,刹那间手化利刃劈向张超的左肩。 “哧......” 鲜血四溅,张超的左臂瞬间被斩断。张超痛不欲生,他怒吼道:“哼,今日纵然我难逃一死,但你也会为我陪葬!” 张超作为李冬座下大将,自然对其也有三分了解,他知道此人心狠手辣,更是坚毅果敢,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了,但他却怎会如此甘心轻易引颈就戮? 他尚有绝招没有使出! 这绝招不是他物,正是那能令亡灵复生的蛊虫!张超虽然还未完全弄明白真相,但既然身上有伤者就必须被诛杀,那么如果李冬受伤了又会如何?张超嘴角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但李冬却不为所动,更是不发一言,只是带着讥讽与不屑地眼神看向于他,似乎在他眼中,张超只是蝼蚁般渺小,不值一提。 张超冷笑中将剑横于身前,默念仙诀。却见剑身嗡鸣,顷刻间张超的身形便化成了一股旋风,更与长剑一起消失了踪影。 同一时间,李冬单手猛地挥出数拳,便有数道火球朝着张超消失之地攻去。然而火球仅仅迫至三丈,便被一道强而有劲的疾风尽数钻破,更是急转朝着李冬反扑而来。 李冬似未料到张超居然还有此神通,终于开始凝神戒备。疾风与火球交织形成了五道火龙卷从东南西北上五个方向席卷而至,封住了李冬所有的退路。 李冬微微一笑,“不错的神通,但还不足够!”李冬明白这五道火龙其中有四道定是佯攻,而真正的杀招便是潜藏在其中一道之中。 他猛地爆喝一声,须发皆张,气势瞬间攀升至鼎峰,就连周遭树木似都为此而动,纷纷摇晃起来。陈水瞧得李冬模样,感叹道:“这便是内丹的力量吗?” 金丹之境与魁杓之境的差距便是内外丹的区别,外丹虽与自己心意相通,但总归是他物,而内丹却是自己血肉生成,两者之间的差距果然如同天堑,陈水自忖就算十个自己加起来也不是李冬的对手,更何况是张超? 第三百三十三章:看山是山也是水 却见李冬大袖一挥终于使出了双手,他运掌成盾竟有无穷雾气生成,将两道火龙卷引至一旁,与背后两道直接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嘿嘿,看你哪里逃?” 从上方紧随而至的火龙卷中,张超的身形逐渐地显露。他狞笑着刺出手中利剑,一招长虹贯日猛灌而下,更有白光猛地闪出! 李冬本就招式已老又被白光刺眼,一时也无法辨清张超的身形,只得脚尖一点向后急撤,更是祭起护身灵罩! 然而凌厉的火龙卷却瞬间将李冬包裹于中,而张超更是带着无与伦比的剑意,不断地出现在各个方位猛攻李冬的护体灵罩! 狂风呼啸,怒火熊熊,剑意嗡鸣,却听一声清脆的嘎吱声。张超心念一动,再次挥出一剑竟然直接刺中了李冬的肩膀。 李冬吃痛怒吼,指化利剑,直接洞穿了张超的心脏。 被洞穿心脏的张超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他的身躯撞在一棵大树上终于停了下来。他狞笑着爬起斜靠在大树下,厉声道:“你败了,你败了!” 张超大口地吐出鲜血,但脸上却是得意的笑容,他望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李冬,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冷笑道:“凡是身上有伤者都当诛,那么现在的你呢?” 张超放声大笑,更是扫向右方看戏的神农众将领,但他们的脸上却并无愤怒或不甘的表情,有的只是讥讽与怜悯。张超一愣,神色愕然,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冬依旧缓缓向自己走来,但张超却突然有些害怕了,他并非怕死,他怕的是自己一个人死。他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 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彼时的他靠着灵力强行维持自己的生命,他希望在最后一口气散去之前,看到真相! 李冬给予了他机会,李冬瞧着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卷缩在一起的张超,他的略显干枯的手指缓缓递出,抵在张超的眉心! 一切烟消云散! 李冬的身躯化成青云消散在天际,张超猛然一惊看向陈水那方,却见李冬正背负着双手傲然而立,他毫发无损! “我......”张超喃喃自语,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再瞧了瞧李冬,他不甘地吐出最后一口鲜血,苦笑着闭上了眼睛,“原来......” 张超一直以为自己在和李冬战斗之中,但其实在他的火龙卷即将击中李冬的时候,他便已经注定了失败,因为那时的李冬已不再是李冬,或者说张超早已堕至他的遁梦之术中。 李冬的内丹乃是遁梦之道,他能将敌人拉入自己的幻境之中,或者说这个幻境是敌人自己制造的。所以当张超在挥洒剑意的时候,于外人眼中却只是自己在自娱自乐罢了,故而陈水才发出如此感叹。 修士修行为淬体、筑基、外丹、内丹,而外丹其实本就相当于是一个过渡之物,因为想要修炼出内丹不仅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还要有无与伦比的机遇。很多惊艳绝伦的少年英才却终身卡在内丹门槛,一辈子不入。 所以修士才想出了这种利用外丹来代替内丹的修炼方法,这一来可以提高突破至内丹的几率,二来有了外丹也能发挥出本源之力。但由于外丹多是利用妖兽妖丹为核心,故而也需要谨防其反噬,所以 修士大都会选择一些与自己实力相匹配的妖丹来帮助修炼。 白骨岭虽然幅员辽阔,甚至堪比半个大衍国,这也是当初刘询没有选择绕路而行的原因。但白骨岭居民的修为普遍在淬体之境,筑基修士多被毕弗隆斯垄断,成为了他们的帮凶。后因为李冬的崛起不断地收编,才成就今日的盛世。 白骨岭资源丰富,故而李冬也收缴了不少妖兽金丹,因此那些卡在筑基后期的修者,经过特殊的药物刺激,然后融合金丹,方才有了这批金丹之境的将领!但也正因为是揠苗助长的缘故,他们的战力也是参差不齐,甚至不是扶余国德川信的那批手下的对手,唯有靠着人数优势才堪堪险胜。 李冬这方尚存的金丹修士有陈水、严苛、吴勇、关和、赵言、黄平、夏朝、听风与司徒。赵言与张超颇有些过节,但如今瞧得其身死道消,倒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李冬的心狠手辣超脱了他的想象,当然这一切也可以唤作是英勇果断。张超的实力不俗,若其成为亡灵也许能力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届时将会成为阻碍大军的最大畔脚石,故而李冬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张超的死亡同时也震慑了所有神农军,如杀鸡儆猴,令那些心有异端的甲士再也不敢生起反叛之心。 毕弗隆斯嘿然道:“如此快速地解决了亡灵蛊的威胁,看来是时候启动最后一步了!” 郑建混在神农军中,由于神农军有十几万之众,故而他仍旧没有暴露。但他很快将会见证一场最惨烈的战斗,这场战斗与自己童年时的场景不遑多让,甚至说更加的恐怖。 我看见了遍地的疮痍,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皆是我的袍泽。 我想就此沉沉睡去,如他们一般平静。 但朝着我走来的兵俑却令我不断后退。 我搀起跪倒在地,他的身躯,瞧着他眼角的泪水。 他张了张嘴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我却一点儿也听不见。 我抱起我的大哥,苦涩着摇了摇头,无数的亡灵将我包裹。 我望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想放声呐喊。 人呐,在天道面前只是蝼蚁。 我将他放在草坪之上,而整个战场似乎只有我一人站立着。 我朝着兵俑们咆哮,他们却忽然朝着后方后退,似乎被我的气势震慑到了。 我提起一柄宝剑,朝着兵俑丢了过去,剑擦在他的腹部,但他却没有丝毫表情。 他们本就是亡灵,又怎会有丝毫表情呢? 我看见了苍穹中下落的雨滴,似乎天公也在垂泪。 我疯狂地向着兵俑们扑去,因为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劈开了第一个兵俑的身体,他却淡淡地再次融合。 我再次劈开,他再次复活。 我愈战愈狂,我迷失了我自己,只剩下眼前的杀戮。 而他却站了起来,他的右手按在我的肩头,这是他对我最后一次的温柔。 一如曾经那般! ...... “大王,是您回来了吗?”一只老猴跌跌撞撞中扑入孙灵明的怀中,孙灵明神色冷漠,他已轮回了近十次,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杀戮。 孙灵明安抚完老猴, 轻叹道:“带俺去寻那混世魔王!” 老猴儿一愣道:“大王您怎的知道水帘洞府被混世魔王霸占了?” 孙灵明没有说话,他化成一股狂风于天际中急卷,眨眼间便来到水帘洞前。几只喽啰小妖瞧得孙灵明声音,立刻放肆叫嚣:“呔,哪里来的猢狲,竟然敢在俺大王的地盘撒野?” 孙灵明神色冷漠地瞧了一眼那几只喽啰,眼中的杀意顿时令他们屁滚尿流,狼狈而逃。 孙灵明并没有阻挡几只小妖的脚步,很快便有一混世魔王从水帘洞府中钻出。他头戴头戴乌金盔,身挂皂罗袍,下着黑铁甲,足踏花褶靴,一如既往的威风。 混世魔王讥讽道:“哪里的猴精敢在本王洞前叫嚣?让你瞧瞧俺乌金狂刀的厉害!” 混世魔王提刀便攻,但却见疾风一卷便有十数只孙灵明出现,电光火石间便夺了混世魔王的乌金狂刀。 混世魔王才一出手便被夺了兵器,本昂扬的战意瞬间泄去。他匍匐在地跪拜求饶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孙灵明冷哼道:“你就是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哪里还敢自称混世魔王,在他眼前之人方才是混世魔王啊,急忙道:“小的我哪里是混世魔王,只是假借这诨名好混口饭吃!” 孙灵明冷冷不语,而彼时那些猴子猴孙也尽皆赶到,不禁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王已将所有妖怪尽数收服,甚至就连那深不可测的混世魔王也不得不卑躬屈膝谄媚讪笑。 孙灵明没有刁难抑或击杀混世魔王,他已经隐隐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这里并非是真正的花果山,但却又是花果山,虽然说起来有些矛盾,但苍穹大道,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眼中的镜花水月,在他人眼中也许你才是镜花水月! 混世魔王极尽讨好孙灵明,“大王您好生本领,也不知出自哪位高人门下,学得这般手段?” 孙灵明冷眼瞥了混世魔王一眼,这一眼包含着凌冽的杀意顿时令混世魔王不敢再出声,噤若寒蝉。 却说孙灵明降服了混世魔王,但却并未杀他,而是将其拘禁为手下,作了个苦差。那些小妖在灵猴的御使下,开始搬运灵果与琼浆,搭理花果山上的杂草等等。 白虹寻千浪,清风卷月还。浮玉雕翡翠,玉樽点琼浆。 孙灵明摇晃着杯中果酒,他皱眉思索。手下灵猴瞧得大王毫无宴会之喜色,也不敢过多的打扰。 “俺以轮回近十次,每次便从此处重启!今日甭管你是何方神圣,也休叫俺后退一步!” 孙灵明冷笑不语,看花非花看雾非雾,他要破了此局,叫浮云再也无法遮住他的眼,叫青山再也无法阻断他的路。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看山是山也是水,看水是水亦是山! 孙灵明闭上双眼,他的周遭开始逐渐地虚幻,一切如同镜花水月化成烟云,消散在天际苍穹。 俺求长生道,只因众生皆可成龙,皆可成佛!然何为佛?何处来佛? 金色的妖丹在这一刻裂变成了核,孙灵明迈入天阶行列,修为胜过魁杓中期! 第三百三十四章:冥府有河名三途 刘询睁开了双眼,彼时他的双眼一青一赤,极为耀眼。他轻吐一口浊气,淡淡道:“不畏浮云遮望眼,莫言身在此山中!” 刘询的体内一片虚无,千面狼蛛的妖丹早已消失,而他的修为似乎回到筑基之境,或者说是淬体之境,又或者说是凡人之境! 且他自身亦仿佛处在虚无,置身于浩瀚宇宙中! “世人皆道本尊遗失了本命丹元,其实本尊并未遗失本命丹元。因为本尊本就没有本命丹元,故而本尊的本命丹元一直与我同在!” 刘询喃喃自语,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冷漠无情,好似主宰苍生的神明,天下万物于其眼中皆若刍狗般存在! 刘询冷漠道:“伊阿伯托斯,你做的很好!” 沉浸在失落城市中巨大的神像,伊阿伯托斯震惊地睁开双眼,他骇然心道:“他果然......” 刘询的身形缓缓地消散,黑暗逐渐地吞噬了他,这个世界再没有丝毫光芒。 伊阿伯托斯苦笑着也陷入沉睡,“天机一脉原来只是你的棋子!” 在浩瀚星辰中,唯有一座孤岛独自漂泊,它约摸只有五百个平方,遍地是青绿色的小草,一间小小的屋舍好似寻常人家。在屋舍的一侧一棵菩提树郁郁葱葱,菩提树下的刘询好似睡梦罗汉般沉睡。 刘询的前方有一个棋盘,棋盘之上的八颗白子依旧占住在八星之位,天元之上的黑子仍然黯淡无光。棋盘一侧散落的经书却已非倒扣,微风轻拂却掀开了第七页! 冥府,三途河! ...... 而在石碑之中的刘询彼时身上却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黑气,他再次睁开双眼,却瞧见了一条宽阔的大河,河水浑浊昏黄却怒涛不断,更有一座石碑立在黄河之畔,其上刻着两个大字,三途! 刘询心道这恐怕便是此行的终点,他沿着三途河畔缓缓而行,也不知行了多久直至瞧见了一个码头,而在码头之下泊着一叶扁舟。 但这小舟却极为诡异,因为无底! 舟楫之上却是一老者,该老者一头白发,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瞧得刘询身影呵呵一笑,露出缺了口门牙的黄牙,似很憨傻。 老头儿吆喝道:“客官可是要渡河?” 刘询顾不得暴露自己的魔瞳,他果断开启,但这老者却并无任何异样,体内更无丝毫灵力周转,好似一个凡人。 老头儿瞧得刘询右眼的赤光,憨笑道:“客官的眼睛好生神奇,但老头儿我也见惯了怪人,放心放心! 刘询作揖道:“敢问老前辈此地是何处?” 老头儿似很诧异道:“此地乃冥界三途,亡灵之地!怎的客官不是要渡河啊?” 刘询笑道:“来了自然是要渡河!” 老头儿也笑道:“如此甚好,你且上船,我渡你过河!” 刘询摇头道:“瞧你这无底的破船儿,我可不敢乘啊!” 老头儿又道:“你可莫要小瞧了我这无底儿破船,老头儿的船可是安稳的很呐!莫说这风浪波涛,纵使尘世六根也不敢染一。纵然万劫犹在,也可渡往群生!” 刘询还是摇头道:“老人家,我可是个心实之人,你可莫要诓骗于我!” 老头儿嘿然道:“你这顽皮小童倒是生了个玲珑七窍心,老头儿我渡船渡了几千几万年,可是有口皆碑的,放心放心!” 刘询耸肩道:“这附近儿也没个人影,我怎知你不是信口雌黄。若你行至半道儿将我推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老头儿大笑道:“这个好办,你只需付够船费即可!” “船费又是多少?”刘询问道。 老头儿伸出一根指头呵呵一笑,“六文钱足矣!” “这么便宜?”刘询微笑着上了船,却见老头儿又吆喝一声:“开船咯!” 刘询端坐在船首,无底船儿下波涛汹涌好似无数猛兽正狰狞咆哮。老头儿摇着船桨微笑问道:“客官这是打哪儿来啊?” 刘询撇头笑道:“石碑!” 老头儿明显地愣住了,他瞧了瞧刘询似在仔细地打量着。良久老头儿又哈哈笑了起来,“老头儿我听过有来自仙界、人界、妖界、神界、鬼界、魔界,却从未听过有来自于石碑之中!” 刘询陪笑道:“现在你便听过了?” 老头儿点了点头,“听过了!” 刘询转而问道:“那老人家,这河的对岸又是哪里呢?” 老头儿似笑非笑道:“自然是冥界!” 刘询诧异道:“奇怪,我只听过仙界、人界、妖界、神界、鬼界、魔界,这冥界可却从未听闻啊!” 老头儿狡猾一笑道:“现在你便听过了?” 刘询点了点头道:“听过了,只是我的船费好像没有付啊!” 老头儿晃了晃脑袋道:“你这小鬼颇有趣,这船费老头儿我就免了吧!” 刘询摇头叹道:“这可不行,我可不能坑老人家啊!” 老头儿又道:“那好办,你便听老头儿讲个故事如何?” 刘询作了作揖道:“那小子我可有耳福了!” 老头儿转头看向远方,他的眼中似包含了一层雾气,又却似穿透了宇宙洪荒,老头儿要讲的正是曼珠沙华的故事! 相传人死之后便会来到冥界,而在这冥界有一条大河阻拦了亡灵的脚步,这河便是三途河! 三途河水极深,纵使鹅毛也不可飘也,唯有此船可行! 在这三途河畔有一摆渡人,他负责接引亡灵去往彼岸,忘记苦乐、悲欢、笑泪、情仇、因果、宿命与轮回,转世重生! 而这个摆渡人名叫沙华,沙华是一个热血积极的年轻人,他朝气蓬勃更是乐观开朗。他有一个葫芦,葫芦中装满了酒,但沙华每日却只饮一杯,也只渡一位有缘人,更只听一个故事。 沙华终身没有上过岸,所以那传说中的彼岸是否是轮回的尽头,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彼岸有一朵花,一朵无叶却盛开的极为妖艳的花! 每当沙华将亡灵送至彼岸的时候,那朵花都会更加的妖艳! 沙华想要触摸那朵花,但他却无法上岸,他的激情逐渐地熄灭,直至有一天他背弃了自己的规矩,他跳入了三途河中。 老头儿又转而看向刘询咧嘴一笑:“三界六道,四生九有,八难三途,你可知是何意思?” 刘询摇头表示不知,老头儿叹道:“所谓三界便是欲界、色界、无色界,而六道则是地狱、恶鬼、畜生、阿修罗、人与天!” 三界乃是世间生灵生死往来之地,从地狱起至他化自在天,善恶参差,男女杂居,多诸染欲,曰为欲。 从初禅天至四禅天,无有女形,亦无欲染,且宫殿高大,皆由净色化身,故为色。 从空无边处天至非想非非想处天,但具四心而无色质,故云。 由此可知,具**为欲界,色相殊胜为色界,离色质为无色界。 即所谓欲界便是精神,所谓色界便是物质世界,所谓无色便是天界。 六道以地狱、恶鬼居于欲,畜生、阿修罗与人存于色,至于无色便是天! 刘询拱了拱手道:“三界六道于我何干?” 老头儿平淡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狰狞与邪恶,阴笑道:“老头儿我的故事还 没讲完呢!” 刘询无语的白了一眼,心道我又没打断你,只是不喜欢你的故事罢了。 老头儿继续说道:“沙华跳进了这条三途河,他经过了血途、火途、刀途,终于触及了彼岸。然而所谓的轮回只是一个谎言,世间根本就不存在彼岸!” 刘询很想说自己现在正在前往彼岸,既然彼岸不存在,那他们又在前去哪里?他忽然想下船,因为这不是通往彼岸的船。 老头儿叹了一口气道:“但我最终还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曼珠!” 三途河水泛滥,似乎是因老者的情绪而汹涌,河水也逐渐地转为红色,从初始的淡红直至猩红,如鲜血一般的猩红。 刘询瞧着正喟然长叹的老者,轻道:“你就是沙华?” 老者转头看向刘询,眼中似充满了怒火与不甘,他咆哮道:“我答应你作了这接引使者,你却为何要诓骗于我?” 刘询皱眉一愣,他完全不知这老头儿在说些什么,愕然问道:“我们......认识?” 老者凄然笑道:“你当然不认得我了,你早就忘记了我,六道轮回,你轮回了自己,却丢掉了我们!” 老者忽而抓住了刘询的衣领,他睚眦欲裂,面目狰狞,好似一头发狂的野兽。三途河水疯狂肆虐,涌浪狂澜,更有黑色的火焰从礁浪中涌出,无数的恶鬼挥舞着镰刀从水底钻出,嘶吼着咆哮着向刘询砍来,似不共戴天。 然而就在此时,无底儿小船却爆发出金色的光芒,好似万法不侵,直接将血水、黑火与恶鬼尽数阻拦。 老头儿抓在刘询衣领的右手并未放下,他的眼神转为复杂,似怒似恨似嗔,老头儿叱道:“三界六道与你何干?三界六道与你何干?你......” 老头儿一把将刘询扔倒至船艄,昏暗无星的天空好似炼狱一般,一如刘询心中的茫然。刘询全身似并无丝毫灵力可以御使,正楞楞无声地看着老者。 老头儿叹了口气道:“你始终不是他,我与你置气又能如何?六文钱啊六文钱,我何时才能筹齐六文钱?” 刘询瞧着发狂的老头儿,他的内心却逐渐地平静,他更是盘膝坐禅,冷冷自语道:“虽不知你是谁,但想要算计我刘询,你必输!” 刘询说的你并非是指这眼前的老头儿,而是指代那个背后算计于他的人! 三界六道,四生九有,八难三途! 刘询心中早就隐隐有些判断,天衍无龙,但身具应龙之躯却又失了本命丹元的他却出现在了天衍,这本就极为蹊跷。 孙灵明曾对刘询说过,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被遁去的其一便是天机,即为天衍。 刘询好似凭空出现在了这天衍大陆,结合天衍无龙这句话,刘询相信自己出现在天衍大陆或许另有他因! “只可惜霍光已不知去向!” 刘询想到了霍光,他相信在天衍只有霍光对自己的一切最为熟悉。当然还有一人也许也是,那便是当今的夏皇夏辛! 这老头儿虽然疯言疯语,但从其只言片语中也能窥出一二,他定然是将自己认成了别人,而这个人或许便是潜藏在最深处的黑手。 冥界的三途河已经超脱了刘询的预知与想象,如同井中之蛙突然窥见了广阔的天空,而他却是苍穹下蚂蚁这般弱小。 刘询忽然有些想笑,因为就凭他这弱鸡一般的实力,真的值得他人去操纵吗? 也许他与这摆渡的老头儿同样,都是一个可悲人! ...... 星辰孤岛上的那本经书因风再次翻动,这一次回到了第二页,其上写着:“天机,白泽!” 第三百三十五章:塞马鸣嘶胡笳引 冥府有河名三途,刘询微微笑道:“老前辈,我只是天衍的无名小修士,怎的劳烦前辈大动肝火?” 老头儿瞧得斜躺船艄好整以暇的刘询,嘿然笑道:“老头儿我渡了无数亡灵,但却从未见过你这样嚣张的!” 刘询发问本是想要套这老头的话柄,但这老头也不知活了多少岁月,早已老奸巨猾,故而轻飘飘一语便转换了话题,但刘询却仍然不死心,他双手一摊,耸肩笑道:“难道比你口中的那个他,还要嚣张吗?那个人是否与我长得很是相像,才导致前辈大发雷霆?” 老头儿摆手幽幽道:“来此的亡灵于我眼中皆是一样,你也不例外!” 刘询摸了摸下巴,不断地打量着老头,无底儿小船下清晰可见无数的亡灵,他们露出诡异又贪婪的笑容,似乎正等待着猎物的降临。刘询冷笑道:“前辈还真是吝啬呢,你说的彼岸根本就不存在,莫非我这是上了贼船?” 之前老头儿曾说并不存在彼岸,而他们的这艘小船前去的正是彼岸,如此便是自相矛盾。老头嘿然笑道:“所以说你上了贼船呐!” “贼船?”刘询咧嘴一笑,“我身无分文上了贼船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劫色不成?” 老头冷冷道:“船钱未付,也休怪老头儿我无情!” 刘询气愤地站起身来,怒斥道:“好你个老奸巨猾,不是说好听完你的故事便给我免掉了吗?” “老头儿我从未说过可以免掉,只是可以延期罢了,如今已到兑换之时!” 老头发须皆张,刘询心道彼时便是手底下见真章的时候了。他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走出那座石碑,而这一切皆是幻象又非幻象,它便是曼珠沙华真正的威力,轮回! 却见两条乌黑铁链破水而出,如蛟龙出海直接向着刘询锁来。刘询怒吼一声瞬间化身成黑翼狱魔,手中长枪一卷便将铁链击飞,更是直刺老头的咽喉。 然而那老者的身躯却逐渐虚幻,直至消失在天地苍穹间,长枪一刺却扑了个幻影。黑水咆哮如无数巨龙喷涌而出,无边无际的黑暗更是吞噬了这里,唯有无底儿小船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六尘不染能归一,万劫安然自在行! 刘询手中长枪急舞,圣灵枪诀第一式“浮生若梦”直接展开! 漫天枪影如繁花落雪将无底儿小船护住,刘询斜枪直指苍穹,一条金龙从中诞生。 而同一时刻,亦有一条黑龙从无尽血水中窜出,它咆哮嘶吼着直奔天上的金龙。 孤舟之上,刘询不断地挥舞着噬魂蛟龙枪,天空金龙随着他的动作而行,与黑龙纠缠在一起,但很快便落入了下风,金色的血雨飘散,金龙悲恸如断线风筝摔入惊涛之中。 河水如浪狂吼,同一时间亦有八条黑色铁链朝着轻舟袭来,正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色苍白的面具下,刘询的双眼如血一般摄人心魄。他左手一甩便有五道蛛丝从中射出,将黑色铁链拽至后方,而自身更是一跃而起踏在铁链顶端,身形急转,借着金龙跌落的视角盲区从黑龙嘴中闯入,腹部穿出。 飓风怒啸,狂澜席天。黑龙嘶吼一尾扫过直接将刘询甩至苍穹,无数黑袍夜叉趁此机会挥舞着各式兵器从中血水中窜出。 没了无底儿小船的庇佑,刘询岌岌可危。黑翼狱魔四翼急转,刘询单手掐诀,顿时电闪雷鸣,黑云密布,更有一座巨大的太极乾坤图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白骨王!” 面对成百上千的夜叉,一只巨大的右手从黑云中探出,这巨手虽无血肉,但一巴掌扇出却也 是狂风疾吼,竟然将所有夜叉尽数拍入水中。 刘询借势再次回到小舟之上,他知道此番战斗才刚刚开始。 果然又有一黑袍死神从血水中钻出,他的身躯竟也是如此的高大,河水仅仅没过了他的腰腹。白骨王嘿然一笑,他撕开乌云竟也一步跃入血水之中。 两人一拳对轰,海啸狂涛延绵百丈,如大坝长提一泻千里,刘询的一叶孤舟更是如风中烛火般飘摇。 “得趁机到达彼岸!” 刘询瞧了一眼远方,但前方却是白茫茫一片雾气,三途河宽不知多少里,刘询也不知还有多少里。 刘询灵力尽催,一叶扁舟向前滑行,两头巨兽虽然激起无数惊涛骇浪,但这小舟却果如那老头儿所说稳如磐石。 我看见了皓日之下的狮鹫。 我看见了雪山之巅的沧龙。 我看见了腐朽城市中的地精。 我见了海中如孤岛的独眼和尚。 我看见了火海中诞生的一朵黑莲。 我看见了在废墟中吞噬生灵的饕餮。 我看见了深海水晶宫中妩媚的人鱼。 他们是荒古的恶魔,七头恶魔! 血水早已变成了黑色,无数白色的剑鱼从中窜出,它们嘴巴如同刀剑般锋利,白骨王最终与黑袍死神同归于尽。 但无边的浩劫却仍未停止,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不断地对刘询发起着攻击,直至海水上出现了一杆黑枪,一个黑影! “是你!”刘询瞳孔微缩,喃喃低语。 ...... 在石碑的幻象之中,刘询除了见到那七头恶魔之外,亦还有两头。它们分别是老头儿口中的曼珠,以及孙灵明! 十灾八难已毫无疑问指的便是荒古的十八魔将,他们的手中大都握着伪仙级别的灵器,是荒古大陆最强战力,修为大都在魁杓中期,亦是内丹中期。 而在十八魔将之上便是七魔神,即天上的七颗月亮照耀之地,它们是不死之躯,且身怀仙品灵器。但除了七魔神之外亦有两个隐蔽于世的魔神,如今刘询与孙灵明便在进行着各自的试炼。 魔神的试炼皆不相同,会碰到什么,会得到什么都无法揣测,它考验的也并非是修为抑或天赋抑或心智,它也许考验的正是道,抑或者是缘。 由于本次试炼行动并非仙罡主动开启,故而来此历练的仙族修士直接舍弃了伪仙级的灵器或探险,按照宗门长老的指示直奔仙器与神器而去。 至于十八魔将也已出现了大半,他们亦多是魔神的奴仆。 其中迦娜与雷克斯便是曼珠沙华的奴仆。 迦娜又名血狼毒玫,她利用窥魅之技诱惑穆非烟前往了万丈玄殿之中,将其冰封于湖底,从而取代了她的身份。 穆非烟是北燕穆青之女,但她同时亦是天衍大陆的九天神女一魄幻化而成,虽然经过了千万次的轮回,早已拥有了独立的人格,故而她是九天玄女,亦是穆非烟。 武阳城巨变的痛苦一直缠绕着她令其无法自拔,或因穆青,或因穆宏,或因穆云,或因萧望之,故而她选择了自欺欺人。 至于紫女则是九天神女另一魄所化,即为九天紫女。她被雷克斯的沉沦勾起了前世的记忆,更是寻得了今世的劫。但她却甘愿自缚于巨大蚕茧之中,隐遁于地下,也不愿意面对。 两人皆是可怜之人。 至于第三位出现的正是袭击圣灵军的荒野龙蝎沃克斯了,他的个性如同他的代号一般极端地扭曲! 圣灵军应该是进入荒古之中最惨的一支队伍 ,即使是德川信与之比起来也是庆幸百倍。因为沃克斯不仅修为超群,更是一如既往的狡诈。他先利用诈死将圣灵修士的贪婪与嫉妒勾起,然后在重重诱惑中将其玩弄于手掌之中。 在绝境面前,人性得到扭曲暴露无遗,沃克斯将所有存活的圣灵修士全部拘禁于荒漠的深宫之中,供其享乐。除了二皇子夏天明凭借着伪仙灵器独自逃走,心灰意冷的青衣书生梅星泽的黯然离去,以及暗藏沟壑的夏道灵趋吉避凶,没有人逃过了沃克斯的制裁。 而东方啸更是圣灵军中最惨之人,他好不容易凭借手段一统混元宗弟子,意气风发,正准备高歌猛进之时,却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更是在地牢中饱受着折磨,为了生存不得不将南宫燕活活吞噬,沦为了蛊! 沃克斯正是七魔神之一黑蜥沧龙的奴仆,除此之外他还有熔岩泰坦与嗜血狂鲨两名魔将守候着禁地之门,他们的代号分别是力量与杀戮。而如今的乔昊尤早已纠集了蛮族之兵,更是与开元森林的妖王子子邪蝠龙达成了交易,准备对其发动总攻。 栖居在断肠谷的冰霜魔龙雅达斯,她的代号是孤独!当然她本就是雅达斯本尊放出的烟雾弹,如今她正面临着李冬十几万大军的徐徐图进。 至于袭击了德川信的幽灵船长戈特,他所严守的正是深海水晶宫这方禁地,他的主人正是淫欲之神阿克凡! 昔年第一的妻子梦绮罗亦是她的奴仆,饱受着折磨! 德川信是扶余国的天才,他此次本欲重振扶余之威,却如圣灵城一样赔了夫人又折兵,好不容易寻得一隅栖身之地,却被陈水痛打落水狗,现在只能躲在暗礁之内,全力突破内丹之境。 当然说道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云泽庄的蔡贵了,他自忖是最为了解此地之人,更是拜了修罗道海的碧海魔鲸王为师傅。 来到荒古大陆时,他先是帮助德川信扫清内乱,然后利用将邪与后魃尸傀间的联系,成功汇聚一堂。而拜剑宗叛徒古力、孙皓与梁浩等人,也与他们同流合污。 蔡贵本告诉众人他们前行之地是酆荼所在方位,但他其实所去之月是七魔神中最凶之神,幽冥饕餮的禁地。 而守护幽冥饕餮之地的却是魔将无面使者古辛斯、提线木偶萨科斯与碧睛魔蚁艾兰! 将邪与后魃是玄阴殿的主力,在天衍魔族共有五殿,分别是玄阴殿、武魂殿、天冥殿、鬼刹殿与血罗殿。但因魔柱布锐斯等人的搅局,本就不和的他们亦分成了两队。 ...... 诡谲多变的荒古风云经过将近三年的沉淀已渐渐露出了格局的雏形。 其中,云泽庄、玄阴殿、武魂殿以及拜剑宗叛徒联手贪图七魔神幽冥饕餮的宝藏,所处位置乃是天枢之月。他们可以称得上是荒古最强一支战队了! 蛮族乔昊尤与妖族邪蝠龙进攻的却是天璇之位,即黑蜥沧龙的禁地。 夏天明逃走之后巧遇天冥殿、鬼刹殿与血罗殿等人,凭借大衍皇子身份双方达成了交易,进攻天玑之月,即六翼狮鹫米迦的领地。 萧望之与翼族圣女本是追寻米迦而来,但途中却遇到被神秘人欧烛救下的白安等人,以及燕国一众,他们形成一派图谋天权月下的黑莲。 认祖归宗的王腾随赤炎国亦来到了玉衡之下,他们所面对的将是贪婪无比的地精。 而在海上的独眼和尚正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潜居在碧海水晶宫的美人鱼亦翘首以盼,陷入轮回浩劫中的孙灵明,挑战冥河的刘询,以及步入云泽的封于修等人! 九大魔神终于露出了全部真容! 第三百三十六章:轮回境中笑问佛 当然除了上述势力之外,亦有其他零散小队。 譬如纠集大军准备坑杀仙族修士的蓝银,他已成功地将多个部落攥在手中,踌躇满志,想要给予仙族一次沉重的打击。蓝银不知为何对仙族如此仇恨,按理来说他们八竿子打不着,毕竟连面都没有见过。 蓝银是魔族之人,他们仇视的对象应该是天衍的修士才对。但此人心智根本无法揣测,毕竟就连刘询都很是忌惮。遥想昔在龟灵岛一役中,他暗中配合刘询成功地将自己的师兄弟全部坑杀,足以见得他的心狠手辣以及不择手段。 林婉清、巧嫣然与风灵儿正巧被蓝银所救,如今亦处在这数十万的夷族甲士之中。 或许是巧合抑或是缘分,天权之月正巧在白骨岭的另一面,亦是刘询的期望之地。 但由于白骨岭中的多番变故,刘询错过了翻山越岭的机会,又再一次的与林婉清失之交臂,这或许便是命运的捉弄吧! 而天权之月正巧又是萧望之的目标,遥想昔将林婉清等人走的形,不知当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其心中会否有愧疚之。 寻龙珠,需先定天权之位!天上的七颗月亮每隔十年便会变幻一次位置,故而龙珠的踪迹亦会捉摸不定。但万变不离其宗,正所谓按图索骥,只需从天枢之位利用分金定的手段便可瞧得隐藏的二月。然后以摇光左辅右弼三星为定点,便可求得龙珠之! 蓝银早已洞悉一切,故而他才来到此地,因为他知道想要夺取龙珠的仙族,亦会来到此地,为此他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至于那些神色淡然的仙族天骄,尚且不知自己将会遭遇何等凶残之人! 当然除了蓝银之外,尚有为了寻找治疗傻丫头疯病的沈浪,与藤原小次郎结伴而行的狄人杰...... 他们的结局又将如何? ...... 言归正传,李冬成功地遏制了断肠谷的亡灵,但他不知道这尚且只是开胃小菜,因为霆所埋下的祸根即将爆发。 昔霆走投无路之时,希望与陈水达成一笔交易,以命换命,但陈水自以为大局在握,故而一口回绝,如今他将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诡谲的白骨岭由于主力人员全部前往了断肠谷,便只剩下那些病恹恹的居民。彼时亡城居民的瞳孔皆已成灰白之色,他们的行动开始变得缓慢且诡异,如丧尸亡灵一般。他们如行军蚁般黑压压一片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在那里有座祭坛,正是可以传送至断肠谷的祭坛。 毕弗隆斯摇头叹道:“霆果然狠绝啊!” 霆是五大战将中最是惜命与残忍之人,他岂会将亡城拱手让人?既然他要死,那整个天下便该与他一同陪葬。亡城居民早已被他下了蛊虫,这种蛊虫与李冬刚刚烧死的大同小异,只是它们的潜伏期更长,但战斗力却也较弱。 几十万的居民将如燎原之火点亮整个白骨岭,寂城、灭城、凶城......即使躲在深山之中的老猎人也不例外! 李冬的雷厉风行很快便席卷了整个神农军,人 人自危。最终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重建了所有秩序,而存活之人皆暗暗舒了一口气。 但如今他们却又面临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便是这蛊如何驱逐? 毕竟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天阶大妖冰霜魔龙,对上她岂可能不会受伤?而一旦受伤便意味着死亡,即使是一丁点儿擦伤也不为过。 神农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即使是李冬、听风与司徒也没了主意! ...... 话说在轮回之境中得到孙灵明已经窥破了第一层,即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这一次没有斩杀混世魔王的孙灵明陷入禅定之中,而他四周的景象更是如过隙白驹般不断变幻,那场景是混世魔王的一千种死法!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孙灵明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他始终没有回到花果山,而是一直在这仙岛之上。 众生皆可成佛,然何为佛?何处来佛? 核变的孙灵明此时的修为已在荒古大陆没有敌手,而困住他的也并非是九大魔神,而是龙珠! ...... 天空之上无数仙剑疾驰,道袍长裙宛如谪仙人,更有四条巨龙咆哮,瑞兽齐登,亦有黑云滚滚百鬼夜行。 仙罡大陆二十八人之首的道九瞧得手中罗盘急转,冷哼道:“居然妄想取得神器,真不把我们仙族放在眼中?” “道兄莫要着急,神器择主,去得早可不如去得巧!”一慈眉善目的小和尚摇头晃脑,他的股下更有一条百丈金龙,正吞云吐雾,翱翔于苍穹。 敖烈瞧得那条金龙,他的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神洲龙的种类繁多,但那小和尚脚下的却非凡龙,甚至已具皇族之气,而他为西海龙王的三子,又怎会一笑泯之? 又有一小和尚咧嘴笑道:“叶迦师兄所言甚是,师尊常说佛既是有缘,若有缘则千里相会,无缘则闻之不见!”他的胯下是一头白色猛虎,更是生了两只丈许翅膀,别提有多威风。 道九扫了一眼这群和尚,眼角鄙夷之色微不可查。他忽而瞧得远方腾飞的白龙,计上心头。 “敖烈兄弟,听闻此次历练的神器是你族至宝,你可知那是何物啊?” 荒古每次历练的神器皆由神洲大陆“资助”,且为了保持公平,故而神器是何也一直是秘而不宣之事。道九的明知故问很明显是在往其伤口上撒盐。 敖烈置若罔闻并不想搭理,道九则继续冷嘲讽,“叶兄,你的坐骑似有皇族之气,也不知是谁家亲戚?” 叶迦笑而不语,道九的目的他只是清楚,无外乎挑起多方矛盾好从中谋利。远处的青龙敖化成人形,驾云抱拳道:“道兄,此次神器乃是我族东海之物。至于......” 敖本想说金龙亦并非是叶迦坐骑,而是结伴的道友。但此事若由他说出,倒有点狡辩的味道,毕竟两个正主都未表态。 道九摆了摆手,幽幽道:“罢了,想来你们神洲贫瘠已久,也不见得会是什么上等神器,毕竟你们连天仙都未曾有过!” 敖烈怒发冲冠,须发皆张,好似一头发狂的雄狮,道九已经戳到了他们的痛楚。 想要成就天仙就必须要经历天劫,然而贫瘠的神洲大陆根本无力对抗天劫。故而那些有望能够成就天仙的修者皆投靠了他们,故而神洲大陆并非没有天仙,而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天仙! 敖微微一笑,他一步便踏上了敖烈巨大的头颅之上,一股冰凉却又温软的灵力侵入敖烈的体内,将其怒火尽数熄灭。 道九见并未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甚感无趣,轻轻“切”了一声不再理会。 “师兄,听师尊说此次开启是因为天衍修士的入侵。这天衍修士是哪里的啊,我怎的没有听过?” 骑白虎的小和尚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鼓了鼓腮帮子。叶迦淡笑道:“你还小,尚且不知数万年前的惊天大战才导致了今的九洲格局!” “我都已经八岁了,早就是大人了!”小和尚嘟囔了一句,更是掰起了指头,“灵炁、仙罡、圣灵......,莫非这天衍便是那第九个?” 远处御剑的道九等人神色略微的不自然,这小和尚才堪堪八岁却已臻入内丹之境,与他们修为不相伯仲,如此恐怖绝伦的天赋让他们这些天骄都自惭形秽。 小和尚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这天衍究竟是何来历,为何问起师尊来他就要揍我?” 小和尚似乎很是委屈,好像已被揍出了影,更是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的股。叶迦却是隔空一敲,小和尚顿感头上一疼,委屈巴巴,泪水盈眶。 “师兄,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至于他们一行的其他几位师兄也是哄堂一笑,但心中却也奇怪师尊为何对天衍缄口不言。毕竟天衍并非是何秘密,它只是数万年前战败隐逃的一洲罢了,可以说是九洲之中最为人不齿的一洲。 虽然这些仙人口口声声不着急,但脚下的速度却比谁都快。地下的蓝银似有所感召,他望向苍穹咬牙切齿,一贯云淡风轻的他彼时如同无边炼狱中走出的恶魔,面容更是愈发的狰狞,摄人心魄。 “仙族,我柳蓝银等你很久了!” 蓝银背负双手走向大营,正巧遇上了从白骨岭周边采药归来的林婉清,蓝银微笑作揖,“弟妹安好?” 林婉清颔首回礼,巧嫣然却嗔道:“本姑娘在此,你怎的不打招呼?” 蓝银再次微笑作揖:“三位弟妹安好?” 巧嫣然玉靥微红,心甜如蜜。蓝银倒也算得上是风度翩翩的君子,且更为重要的是懂得讨女人欢心。尤其是在刚毅果然这一块远胜刘询千里,怀坦比萧望之犹有过之。 巧嫣然心道若那呆子有其三分坦,自己也不会苦如此之久,于是越想越气转便是一脚踹向灵画刘询,后者急忙拿出算盘,更是双手抓住自己的耳朵跪了上去。 引得蓝银哈哈大笑:“弟妹可真是......”蓝银自然不好将“恶趣味”三个字说出来。 但巧嫣然却憨嗔道:“本姑娘就是要折磨他!” 第三百三十七章:为谁辛苦为谁甜 林婉清瞧得巧嫣然娇憨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微笑不语。巧嫣然依旧如从前那般娇蛮任性,但其热情如火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却也颇受人欢喜。 只是林婉清却无法做到如她这般洒脱,这一来是个性使然,二来是...... 巧嫣然冠绝天下的修炼天赋即使是蓝银都咂舌不已,这妮子如若认真修炼恐怕能轻松迈入内丹之境,而风灵儿亦是身具九尾妖狐血脉之力。 林婉清的修炼天赋颇为普通,也有些许幼年没有灵药辅助导致根基不稳的原因。林婉清虽然只比巧嫣然年长两岁,但却要尽到长辈一般的责任,尤其是身边还有少不更事的风灵儿。 所以她需要不断地提高自己,于是便有了这五年来的沐雨栉风,她必须将所有的苦楚与思念埋藏在心底,她的心亦愈发的平静,如同她如雪的长发。 有些人注定将会成为王者,刘询本就是困在枯井中的飞龙,蛟龙难缚,终有一日会一飞冲天。 林婉清知道想要成为他的助力,就需要做得更多,她不愿意做一个小家碧玉的女人,她有着自己的倔强。所以她精心专研着医道与丹道,只为了在其舔舐伤口之时能给予一丝安慰与平静。 有些人注定便是有缘的,即使相隔了万里,林婉清也能清晰感受到刘询所面临的困境,她怀中的木剑是如此的寂寞与困惑,一如黑水河上的两杆枪。 夜如水月微凉,泊舟静听船桨轻响。画眉点唇嫔娥鱼贯,笙箫吹断霓裳。春梅凝脂无人赏,伊人眉间一簇殇。 人生于世,长于世,沿途会遇到无数的风景,但这很多都是萍水相逢间的惊魂一瞥,是平平淡淡中的一抹艳颜,只该留存在回忆之中。 但有些事、有些物却永远深入骨髓,如同划过她世界的流星,虽然转瞬即逝,但却永远温存。 何倩英曾问过她:“这一切值得吗?” 他们仅仅相识了数月,但林婉清却为了这个承诺在冰雪岩窟中度过数年。 刘询也曾问过她:“若有一日,你会后悔吗?” 林婉清记得自己的答案,也如现在这般,从未后悔过! 因为她会永远等着他金戈铁马,凯旋而归! 月满西楼,指间滑落飘洒西窗。玉楼春晓,晓风拂乱墙下玉兰。砚一池清墨醉拍阑干,舀一勺月光相思断肠,山清水浅不及女子慵懒。提笔搁晚,湖影成双,唇语呢喃。 西出阳关红尘悲凉,谱一曲琴音萧瑟寂寥,魂牵梦萦一袭青衫,带着不舍的缘轻推杯盏。金戈铁马你运筹于帷帐,沙场点兵裹旗还乡。轻抚灵柩,晨风吹乱泥土的芬芳,朝露下的青绿,那浅裳的姑娘魂归高山。 ...... 几人寒暄一番,蓝银却一脸正色道:“仙族之人已经来了,代蓝某向刘兄问好吧!” 蓝银抱了抱拳,他与刘询亦敌亦友,惺惺相惜,因为他知道刘询与自己是同类人。 青烟袅袅,白云悠悠,巧嫣然神情一愕,在皎洁如水般的月光下愈发的动人。她有些茫然,有些忐忑,她似乎没有听懂蓝银话语中的意思,她望向蓝银有着三分期待四分担忧。 蓝银笑了一笑,“以刘兄才智想必早已破了真龙戏珠之局,所以你们想要寻到他,便前往这白骨禁地吧,定然会有所收获!” 三女又惊又喜,蹙眉欲语还休,眼神交会间亦觉得羞涩甜蜜,数年的颠沛流离终要美梦成真。 瞧得笑靥如花的三女,蓝银却苦笑一叹,他的心颇有些失落。蓝银一生没有朋友,他也曾以为自己不需要朋友,但与三女相处半年之久的他,却忽然有些羡慕,或者说是嫉妒。 “刘兄,你可真是好命啊!” 蓝银抬头看了看苍穹,天权月如碧玉,但蓝银却好似已经看到了腥风血雨,哀鸿遍野。 三女激动的心亦很快平静下来,但仍有淡淡的欢喜宛如春风,在心底缭绕不息。林婉清莞尔笑道:“多谢蓝兄指路,只是......” 林婉清秀眉微蹙,蓝银自然清楚林婉清未尽话语,他摆手平淡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还请弟妹代为转告,我与他之间的约定依然奏效!” 蓝银眯眼微笑再次打量了三人一眼,他负手而去,毫不脱离带水。 三女面面相觑,她们其实心中亦清楚蓝银所谋之事,方才的清风如今却已化成阴风从几人耳边呼啸而过,发丝轻舞,乌云滚滚将天上的明月遮住,如海浪般肆虐翻腾。 蓝银皱眉回头一瞧愣神未语,巧嫣然却咯咯娇笑:“想让本小姐去主动寻他,他美得很?” 三女决定要参加这场战斗,这并非是因为蓝银,而是她们不想欠下恩情,半年来的相处她们又何尝不知两人根本不熟。 蓝银豪气万丈,他深吸口气慎重地说了声谢谢! ...... 天权月下的禁地名为天穹山,天穹山东西连绵两千里,山高千刃,危石耸立。而它又好似被巨斧从中拦腰切断,只余中间琅琊小道,两侧皆是峭崖险峻,难以攀援。南部则是与白骨岭接轨,而北部则是万里荒原。 换句话说它的整体造型如同“凹”字一般,中间虽唤作是琅琊小道,但却有森林河流,三十里之宽,只是比之两侧的丘陵自然稍觉沉闷。 如今的蓝银便是藏兵数十万于西侧崇岭之间,而东侧正巧便是萧望之等人。萧望之胸中沟壑亦是不俗,蓝银即使再小心也无法掩盖数十万大军的煞气,故而他小心翼翼地与之形成了对峙。 蓝银并非没有想过两侧埋兵,但仙族之人比预计的要快上了几分,故而仓促之间已无法准备。 想要取得仙器就必须闯过这琅琊小道,所有人心照不宣!蓝银并不在乎什么道果,故而他可以一直等下去,只是其他人却无法做到! 守护黑莲的魔将乃是长者之森艾茂斯与炼金术士古辛斯,他们分别代表着衰老与怯弱! 七魔神的封印但凡有一个被揭开,其他魔神亦将显示于人间。 千面郎君曾言:“当黑暗再次笼罩在这片被希望、勇气智慧与正义所遗弃的土地之时,虔诚的信徒是该跪地祈祷活过明天,还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去庇护这片被遗忘的土地?” 艾茂斯与古辛斯是黑莲的奴仆,他们必须遵守与服从其一切的命令,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否则 便只能如梦绮罗那般在残酷之中遗憾死去。 梦绮罗的一生或许是肮脏与污浊的,但她最生命中的最后三年却比谁都要快乐。他二人的故事或许为他人不齿,但在刘询眼中却胜过了人间无数。 纤云弄巧,何须飞星传恨? 人生于世,长于世,沿途会有无数风景,但只需要记住万千回眸中的惊魂一瞥,便也不枉此生! 即使余生都只在追忆之中,也无怨无悔。休说一万年,朝夕便已足矣! 长者之森艾茂斯面若恶鬼,头有两角,背生双翼,全身为禾绿色,更是有藤蔓缠其身。他双眼紧闭盘膝于茂林之中,他的脚下遍地花开,枯木亦逢春。据说艾茂斯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仙罡大陆昆仑山上的不死神树,故而他有着控制植物的能力。 至于炼金术士古辛斯则是不择不扣的人类,此时他的身前有一直巨大的铜鼎,铜鼎中传出的恶臭气息,即使隔着几十里也能令人恶心呕吐。而古辛斯正绕着铜鼎不断地走来走去,嘴中更是念叨着什么,似在祈祷。 以往仙族试炼是以仙罡、灵炁与圣灵为尊,当然提供神器的神洲怎么说也得算上吧。但由于本次乃是意外的提前,故而仙罡破例也捎带上了幽冥大陆的修者。 仙罡大陆二十八人自然以道九为首,此人虽然狂妄无礼,但修为却已臻至内丹中期,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灵炁大陆则是以叶迦为尊,他此行最重要的使命则是保护其师弟的安危,也就是那个八岁的小和尚,又名沙弥! 圣灵十二人以殷河为首,此人相貌堂堂,身躯凛凛,但却不苟言笑,对他们的闲聊也并不敢兴趣,自顾埋头赶路。引得其师弟们也只能眼神交流,似很怕这位大师兄。 幽冥因为初次参与,故而人员较多,号称百鬼夜行,为首者名曰巫侯,而相传这黑火中的黑莲便是其族先祖先天神祇罗睺法器中的一瓣所化。 神洲大陆四海皆出一龙,即青龙、白龙、黑龙与红龙,带着一众虾兵蟹将,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神器。 五族中迈入内丹境界的仙罡有三,灵炁有二,其余皆为一。但六名堪比魔将的修士对付艾茂斯与古辛斯亦是绰绰有余。 残虹微闪,仙人们皆停步于天穹山葫芦口前,而前方如同苍天巨兽张开的大嘴,正等待着猎物们的自投罗网。 道九微微笑道:“叶兄您是我们之中修为最强者,当由您来带路!” 道九道貌岸然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条金龙亦化成了三尺有余缠在叶迦上半身上,碧绿色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道九。 叶迦自然清楚道九没安好心,毕竟这等葫芦口般的地势很容易便被他人埋伏,叶迦笑了笑道:“道九兄言过了,天下人皆知万族以仙为尊。道九兄你是仙罡天之骄子,定然会领导我们凯旋而归!” 敖烈瞧得两人打着太极,心中冷哼一声,仙、佛、道三门在他眼中皆都是道貌岸然、装腔作势之辈,只可恨龙族势微只能屈居于人下。 道九也不再客气,他背负双手傲然向前走去,仙罡之人自有其骄傲,他们是站在天穹上的神明,有着无比高贵的神格,岂会畏手畏脚? 第三百三十八章:极品仙器山河图 远在百里之外的蓝银不屑地撇了撇嘴,在他的身前有一幅画卷,画卷中正是道九等人的身影,巧嫣然正略感新奇地打量着画卷,“小蓝子,你这宝物倒是挺神奇的嘛?” 巧嫣然心性贪玩,尤好新奇之物,瞧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都快闪出星星的美少女,蓝银笑道:“若此战成功,便将此物送你如何?” 蓝银手中的画卷可并非俗物,它是真真正正的仙品灵器,甚至是仙品中的极品灵器,堪称半神之器,山河图! 至于蓝银为何会拥有此等仙器则不得而知了! 在武阳城时,巧嫣然曾见识了穆青与萧望之之间斗兵法,当时他们所使用的灵器名为千机百炼,千机百炼可以模拟乾坤日月、山川河流,进行兵马操演。而刘询参加的龟灵岛狩猎中,逍遥王夏炫也曾祭出一架千机百炼,只是它的功能是定位所有试炼者位置的作用,且还必须要结合龟灵岛特殊的禁制方才可以。 至于蓝银手中的山河图不仅拥有了它们的功能,且比它们还要强上太多太多。 因为山河图是可以将现实中的一景拓入其中,它如同一个监视器一般,上面的景象会随现实中的变化而变化! 仅仅这一点便已能迈入仙品行列,但山河图不仅可以守,亦可以攻击。作为极品仙级的法宝,山河图最强之处是可以改变现实! 拥有山河图的蓝银可以说已成为了一方天地的主宰,亦是天道。譬如蓝银可以在山河图上画上细雨,那天琼山便会下起雨;蓝银给它绘上太阳,天穹山便会出现太阳。 总之被拓入山河图中的天地会随着他改变画卷而改变,这种逆天的能力堪称神技!莫说是人仙,即使是地仙都难以办到! 当然山河图的威力亦与使用者的修为息息相关,修为越深者所能拓入的天地就会越大,而能改变的规则亦会更多。若仅凭蓝银的修为也只能拓入十里天地,虽然他已经迈入了内丹境界,但也只能发挥出其半层能力。 所以蓝银才需要纠集数十万的夷族修士,他需要他们的鼎力协助。蓝银深知荒古修士对仙族人的仇恨,毕竟在仙族眼中他们是蛮夷更是叛徒或罪人之后。 夸月是土生土长的荒古人士,年龄虽小但却高瞻远瞩,他深知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从荒古牢笼中逃出,故而他选择了与蓝银的合作。 夷族修士的修为比白骨岭的神农军还要弱上三分,他们九成以上皆是淬体境界,甚至连灵力外显都难以办到。如果去驱使他们与仙族人正面开战,即使能够获得最终胜利,那恐怕也是一场惨胜。 其实若有修为大能者彼时于高空俯瞰,定会发现数十万的夷族修士,正错落有致地分散在天琼山西侧的崇山峻岭之中,更是隐约间构成了一座奇妙的阵法,而阵法的中心正是蓝银。 蓝银举数十万修士的修为之力,将自己的攀升到了人仙的巅峰,方才能够完全地展示出山河图的威力,天穹山方圆五百里之地皆被其拓入其中。此战蓝银为先锋,为主将,他将以一人 独抗仙族的千军万马,他要让道九等人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小小天琼山四方势力纵横交错,相互牵制。 萧望之与仙族人的目标是黑莲,魔神的目标则是将所有觊觎人尽数斩杀,而蓝银的目标则是仙族。 所以蓝银必须先下手为强,以雷霆手段重创仙族。当萧望之与艾茂斯等人瞧得仙族大败,定然会毫不犹豫联手将其轰杀。毕竟仙族人所带来的压迫太大,枪打出头鸟! 至于蓝银,催动此等阵法强行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此,定然会遭受无法想象的反噬,他本已存三分死志,只为了以蚍蜉之力硬撼天威! 巧嫣然瞧着道九等人趾高气扬之状,不禁嗔道:“这仙人也无什么稀奇,本姑娘还以为他们有三头六臂呢!” 蓝银轻笑道::“天地人神鬼,蠃鳞毛羽昆。夺天地之造化,吸日月之精华,而所谓的仙人亦是人或兽修炼而成,只是自诩高人一等罢了!” 巧嫣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而问道:“小蓝子,你为何如此仇恨他们?你认识他们?” 这个问题巧嫣然问过几次,但蓝银总是很巧妙地避开话题。 山影横斜,狂风乱舞。蓝银的发丝飘扬,他抬头瞧了一眼苍穹,双眸中似有烟雾般空茫,淡然微笑:“因为他们屠尽了我的族人!” 三女略微茫然,在进入荒古之前她们对仙人无限的憧憬,而天衍大陆亦不曾与仙族有过接触,甚至首次遇到蓝银时他所说的仙人将临,也只当是虚无缥缈的玩笑话罢了。 仙族人屠灭了蓝银的族人,这在三女眼中又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若说天衍修士屠杀了他的族人倒有七分可能。 蓝银扫了三女一眼,忽而对着巧嫣然挑眉道:“想不想整治他们一番?” 巧嫣然嫣然一笑,双眼闪烁着狡黠的亮光,嘴角更是挂着一抹得意,她轻拍玉手,准备大干一场,“本姑娘当仁不让!” 于峡谷中行走的道九等人虽说不惧埋伏,但他们皆感背脊有凉飕飕之感,好似有人一直在窥视着他们,这种感觉令人格外的不爽。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天空却忽然下起了细雨。道九抬头望天,迷茫心道:“这雨来得似乎有些突然啊?” 还不待他感慨结束,却见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道九瞧了一眼顿感头皮发麻,因为这颗陨石居然有百丈之大,且形状颇有点像一只狗的模样。 “敌袭!” 众人匆忙接应,道九仙诀一掐便是百道剑光齐出,叶迦亦右手一挥,金龙随风暴涨瞬间长成百丈之长,一爪直接轰在陨石之上,顿时天崩地裂,碎石漫天混合着雨水而落。 道九抱拳高声:“晚辈仙罡道九,不知前辈在此修行,惊扰了前辈!” 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这陨石绝非因自然环境造成,定然是有高人施法,且这高人是非常高的高人,甚至比道九的师尊还要高,或许与他的师祖一样高。 叶迦瞧了一眼面露喜色的小沙弥 ,冷声道:“不可胡闹!” 叶迦有些头痛,沙弥修行天赋虽然无与伦比,但却也嗜战如狂,若放在须弥山倒也无惧,但瞧得刚刚的陨石警告,叶迦便知来人修为远胜于他,也不知这前辈高人是何脾性,是福是祸。 荒古人仙不出,山中长辈曾告诫他们要小心荒古某些禁地,而白骨岭正是其一,如今他们方才明白,原来白骨岭中居然存在着人仙这等隐士。 蓝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居然成功地帮雅达斯挡了刀! 道九连呼三声,然而回应他的却又是三颗陨石,同样的百丈之大,同样的奇形怪状。 萧望之等人早隐匿在远方窥测着此地,他们望着天威浩荡心中既有失落恐惧亦有欢喜期待。 “仙,居然有如此神通!” 白安沉寂良久的双眸闪烁出希冀的光芒,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诛杀叛贼,拜剑宗入宗第一条:“服役十年,不可叛宗,否则虽远必诛!”这是当年宗门召开拜师大会唯一的条件,但孙皓、古力与梁浩却公然叛变,这等血海之仇令白安日日难寐。 白安秉性正值善良,虽然有些虚荣心但却也是老好人。当年刘询入宗之前曾蒙其关照得了不少好处,却也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而在白安身边的却是陈聘,昔日刘询在龟灵岛通过周启得知了拜剑宗奸细一事,他将此事化入铜钱之中交给了叶紫,随后便有了欧烛暗中出手救走白安等人。 但当时拜剑宗也因此一分为三,其中乔昊尤与许攸等人先行离开,而陈聘本是与他们暗中约定监视魔族奸细,但却不幸未能如愿,故而便和白安等人一起逃走,最终来到了这里。 至于燕国众天骄经历武阳比武招亲以及荒古历练之后,他们再也不是曾经的花花公子,自大夜郎,明白了天外有天的道理,枝叶相持,同舟共济。 众人皆没有说话,萧望之目光灼灼,他瞧着携带灭世之威的陨石,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陨石虽然威力无比强大,但合两百仙人之力将之摧毁,倒也并非难事。道九脸色铁青,表情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冷哼道:“前辈,如此藏头露尾倒也失了身份啊!” 但回应他的仍然是陨石,只是这次的陨石与前两次微微有些区别。巨大的火球呼啸而下热浪席天,更有周身闪烁着电殛的豹形陨石,亦有冰浪直下如银河落九天。 “妈的!” 不少修士面露绝望之色,他们愣愣地瞧着天空下降的陨石斗志全无,更是荒古择路地抱头鼠窜,这特么哪里还顶得住啊? 敖春敖烈等人身形暴涨瞬间化成巨龙腾空直跃,萧望之等人望着这等巨龙深吸一口气,方才的金龙已令他们心神激荡,但没想到居然还有化形为人的巨龙。 仙族毕竟是太过安逸,虽然他们在修行途中亦不乏生死搏杀,但相比终日沉浸在血雨中的蓝银等人,却只是小打小闹,差之千里。 可以好不负责任的说,他们之中任何人对上李冬、蓝银,必死无疑! 第三百三十九章:四大神兽战仙族 当然此时最为震撼的却是蓝银,他目瞪口呆的看向正饶有趣味不断挥墨的巧嫣然,有些怀疑人生。若说巧嫣然的修炼天赋令他嫉妒与羡慕,但现在的巧嫣然则令他生出无力之感,他的世界仿佛都在崩塌。 山河图作为仙级至宝,它有灵无智,故而想要驱使它可并非易事。山河图跟随蓝银二十余载,如今才堪堪得到其认可,获得了使用权,但却没想到巧嫣然竟然能轻易泼墨。 蓝银本意只是询问巧嫣然有何想法,再由他出手完笔,去整治这些自诩清高的仙人。因为这是属于他的仙器,别人自然无法修改规则。 但巧嫣然却好似会错了意,兴致勃勃地取出画龙点睛笔径直画了起来,蓝银想要阻止却又怕折煞了少女的兴致,正值犹豫之时便发生了现在的情况。 蓝银心中五味杂陈,无奈地摇头一笑,心道这宝物或许就该属于她吧!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羡慕嫉妒于刘询了,而是高呼没有天理啊,这天下芳华被其占了九成! “咦,还可以附带属性?小蓝子,你这山河图真的好有趣!”巧嫣然蹙眉思索,风灵儿更是化成灵妖猫狐之状,好奇地用小爪子碰了碰山河图,小心打量与试探,唯有林婉清则一脸慎重的瞧了一眼蓝银。 虽说这些陨石是巧嫣然的杰作,但其附带的灵力皆由蓝银承担。而如此繁杂的陨石所带来的负荷自然不小,已有近千名夷族修士陷入了昏迷之中。庆幸蓝银在仙族来临前便完成了阵法,隐匿了众人的行踪,否则若被其发现则后果不堪设想! 巧嫣然忽而笑道:“不知这活物是否也可以?” 蓝银眉毛直跳,却见一只巨大的青色乌龟从天而降,大地震颤,激起烟尘无数。道九袖袍一挥将尘烟尽数驱逐,定眼一瞧,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怒不可遏。 却见这乌龟约有百米大小,它浑身呈现青褐色,它的脑袋颇似人首,尾巴却如狗尾,更有八条大长腿,而最为奇特的是它的背部纹理形成了三个大字。 “大王八!” 蓝银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这其中不乏有震惊原因,但更多的还是神兽乌龟带来的反噬。大王八嘶吼咆哮,便如狂风急卷,它的修为赫然已经达到了天阶中期,这堪比于修士内丹后期,比道九还要强上五分。 四龙咆哮,与叶迦的金龙一起向着大王八攻去!道九亦是愤怒叫嚣:“前辈以此侮辱我等,就休怪晚辈得罪了!” 道九等人已然弄明白了隐遁在深处的高人身份,他定然是已臻至人仙巅峰的召唤师!虽说人仙巅峰足以击杀他们,但庆幸的却是召唤师,尚有反击的机会。 “哼,还敢叫嚣?看本姑娘如何制你!” 却听一声龙吟,一条五彩斑斓的神农从苍穹之巅咆哮而出,它的出现直接令五条真龙须发皆张,额头更是冒出了青烟,直接放弃了那只大王八,朝着神龙杀去。 “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 却见 这五彩真龙面如鳄蛇,却长了一只猪鼻,更有两条粗眉毛似很威风模样,龙须如同挂面般随风飘荡,头上的两只犄角却如树枝般凌乱,修长的身体连绵数里如蚯蚓般灵活,至于四只龙爪则明显是参考了风灵儿的小爪子。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它的五彩斑斓,简直是一言难尽,无语预言赘述,只需从五条真龙眼中的怒火便可以看出,其是多么的恨恶! 真龙额头上的“王”字似乎正彰显它才是真龙之王,它白眼一瞥似又沾染了巧嫣然三分性格,淡淡开口:“龙王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来拜?” “我拜你个祖宗十八代,我拜你个祖坟冒青烟!” 敖烈破口大骂,他生而为龙尤为自豪,但现在只想抱歉。龙一直是祥瑞的象征,更是神洲的图腾。敖烈没有想过这世间居然还存在如此令人浮想联翩的“真龙”,他有种预感,若这条龙出现在神洲,那么龙族定然会直接下跌三个身位,更是沦为笑柄。 他望了一眼敖春,发现这一向淡定的兄长脸色极为的难看,好似吃了某种不可名状之物吧,心中如烈火轰雷,怒发冲冠。 正与大王八搏斗的道九撇了一眼在天空吞云吐雾,好整以暇的七彩龙王,他心中的怒意忽然消除了大半,更是不禁笑出了声,他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高人,才能召唤出这等奇葩之物。 若非这高人性格孤僻不愿示人,他定然会去结交一番。 “丫的居然敢骂本姑娘!” 巧嫣然双手叉腰气呼呼,颇有些气急败坏,煞是可爱。她眼珠一转便又是奇招再出,唯有蓝银哭笑不得,只能默默承受着山河图袭来的压力。 即使是蓝银都无法办到在山河图中绘出活物,但却没想到巧嫣然能够轻易为之! 刚刚还在直呼大快人心的道九,此时想要将刚刚结交之语收回,更是暗骂自己是头笨猪,因为在他们的背后真的出现了一头大肥猪,而这猪的面容与道九颇有七分相似。 即使是不苟言笑的殷河也忍俊不禁地轻咳两声,假装并未在意。他的师弟们略微讶异道:“大师兄居然也会笑?啊,我的青春结束了,青云道亦有救了!” 至于那小沙弥则早就乐开了花,他在插翅虎上捧腹大笑,翻来覆去,笑中噙泪,“这前辈好生有趣,也不知从哪里寻得这等奇珍异兽!” 小沙弥边笑边拍了拍插翅虎的肚腩,他直接飞入苍穹与那只黑色的鲲鹏战在了一起,当然这鲲鹏是沙弥的叫法,至于是与不是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鲲鹏修为亦是天阶中期,叶迦见沙弥又是见猎心起,急忙遁上苍穹与之并肩作战。 七彩龙王,神兽玄龟,赤眼猪妖,黑翼鲲鹏,遁地螃蟹!五只天阶大妖祸首天穹山巅,仙罡、灵炁、圣灵、神洲与幽冥从未如此地团结,他们各寻一兽与之鏖战成团! 数十万的夷族修士已有两万人陷入了昏迷,五大神兽召唤的代价颇为不菲。 萧望之等人瞧着天穹之上的五色神光,他们既感到震惊与茫然,亦有庆幸与贪婪。本以为在峡谷的另一侧是与他们一样觊觎宝物的同道中人,却没想到是真正的大能。 虽然这横空出世的高人并无半点仙人之姿,倒有七分劣童顽性。 白安喟然道:“也不知这高人所图何物,若也是那道果,恐怕我等已再无机会!” 曹铄手中紧紧握住自己的龙胆亮银枪,咬牙道:“不管前路如何,我们都要拿到道果。师弟的仇不能不报!” 曹铄是拜剑门三代弟子中除了巧嫣然之外辈分最高之人,但如今他这一门却分崩离析,更是日渐凋零,只剩下了自己一人。每当想起死在叛徒孙皓手中的张果,曹铄都悔恨不已。 卫虎亦不遑多让,他的脑袋虽不太灵光,但正义感却很强烈。古贺在拜剑宗试探了他三年最终还是没有将其收入麾下,这才导致他在当初的排位赛中一败涂地,但也正因为如此,他逃过了古贺的毒手。 卫虎拍了拍曹铄的肩膀,安慰道:“师兄放心,身是拜剑宗的人,死亦是拜剑宗的鬼!” 陈聘亦出言安慰,当初叛乱之时陈聘已趁机混入了梁浩内部,但最终还是失去了信任卧底失败。他抬头瞧了眼苍穹间仍在鏖战的六条巨龙,心中颇为失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望之瞧了一眼拜剑宗长吁短叹的四名天骄,内心不屑冷笑,相比于他的坎坷一生,这些不过尔尔,“拜剑宗不过如此!” 萧望之不再理会众人心思,他目光灼灼地亦聚焦于天穹上的战斗,别人或许无法理解这些神兽,但萧望之却已能猜出个一二。因为这种奇形怪状的神兽与巧嫣然的绘画风格如出一辙,总之是一言难尽。 所以萧望之断定它们绝对与巧嫣然有关! 而如果一旦断定并非是有仙人作梗,那么他萧望之便有十足的信心取得道果。如今萧望之这方的势力有木青萝、秦开、田忌与拜剑宗的四位天骄,虽然迈入内丹之境的只有他、木青萝与秦开,但如果如果双方拼的你死我活之际,他再设法将守护黑莲的魔将引来,如此便能浑水摸鱼,暗度陈仓! 守护在黑莲身边的艾茂斯嘴角勾起一抹狠厉与残忍,如恶鬼般的面容愈发地狰狞,冷笑道:“既有高人相助,今日我等必能灭了仙族!” 艾茂斯转头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不断跪拜求饶的古辛斯,讥讽道:“行了,别演戏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古辛斯!” 古辛斯这才收起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森然一笑:“懦弱又并非一无是处,鱼儿已经上钩了!” 艾茂斯翻了个白眼,古辛斯虽然在十八魔将中排名倒数第一,故而他遭遇的挑战者自然最多,然而数十年来古辛斯依然活着,可见他绝无表面这般简单,甚至是艾茂斯都对其颇为忌惮。 因为这货绝对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即使在这无人的领地他也不遗余力地扮演着懦弱的角色! 第三百四十章:血溅天穹笑黄巢 天龙啸音响彻天穹山巅,庞大的身躯宛如定海神针,七彩鳞甲即使遭受五龙攻击依然不为所动,硬如金石。它傲然间更是一爪扑出,直接在叶迦金龙身躯上留下五道深深伤口,金龙哀嚎跌落苍穹,金色的血液更是如雨狂下。 与黑翼鲲鹏鏖战的叶迦心神一分,顿时被其寻到一个破绽,黑羽急射如针,叶迦躲避不及直接被击下苍穹撞在峭壁之中,地震山摇。 “臭鸟,敢伤我师兄?” 沙弥小脸露出七分怒意,雷鸣急吼,风卷残云,他御使着插翅虎猛地扑上直接咬住了黑翼鲲鹏的一只翅膀。黑翼鲲鹏怒吼盘旋,扶摇直上数百里,如山岳般的身躯于天穹间变成了一个黑点。 “小沙弥!” 从崖壁之中艰难钻出的叶迦大吃一惊,青云道其他师兄弟尚在外丹之境,本就靠着飞行道具与鲲鹏艰难周旋,想要阻止却被鲲鹏口吐云息瞬间击伤数人。 在陆地上的赤眼猪妖更是巨嘴一张直接将两名跌落的青云道修士吞入腹中。殷河冷哼一声,方天画戟迎风急涨化成十丈,猛地扫中赤眼猪妖的腰腹。猪妖痛吼翻滚径直撞入幽冥修士的领地,却误打误撞破了巫侯等人的阵法。 “殷河你......” 巫侯怒不可遏,遁地螃蟹趁机反击,顿时阴风大作,腥臭扑鼻,风沙弥漫了众人双眼,只听无数哀嚎声响起,更有鬼哭凄厉! 百鬼幽冥损失惨重! 殷河并不理会巫侯的质问,方天画戟重入手中再次扑向赤眼猪妖。这赤眼猪妖修为不俗,且极为阴狠狡猾,殷河的凌厉攻击总是如同击在水上,柔软难当。猪妖并不理会殷河的攻击,鬃毛狂舞,周身青气缭绕,反而狞笑着顺手抓起一名幽冥修士扔入嘴中,更是一拳砸下便是地裂山崩。 巫侯怒目圆睁,祭出本命法宝血魔幡,顿时阴风大作,鬼气大盛,一只赤眼妖魔横空而出,他貌如怒涛狠雷公,两鬓乱蓬染朱砂,红口卷唇青獠牙,行时滚滚拽阴风。 “哼,让你尝尝鼍鬼的厉害!” 巫侯冷笑连连,他疯狂地挥舞着血魔幡,但殷河却瞳孔微缩,大声喝止:“巫兄且慢!” 巫侯冷冷扫了一眼殷河并不理会,方才的过节他并未放下,直接驱动鼍鬼向前攻击。 惊天动地天穹摇,飞沙迷月惊雷吼,宛如翻江搅龙神,却如凶虎恶咆哮。 鼍鬼狞笑着杀向赤眼猪妖,但赤眼猪妖却只是冷冷一瞥便猛地大吸一口气,播土扬尘,鼍鬼瞬间被猪妖吞入腹中。那猪妖更是打了一个饱嗝带着贪婪与希冀的眼神看向了巫侯。 “这......这......” 巫侯瘫坐在地欲哭无泪,这是师祖交付于他的保命神通,更是在拼搏道果时的压箱宝贝,如今却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毁去?若非对自己的师尊极为信任,他都有些怀疑这灵器是否有假! 殷河叹了一口气道:“任何法术于这猪妖无用,只有肉体之力才能伤他根本! ” “你......你特么不早说?” 巫侯很想如此质问,但想到刚刚殷河急切的表情便知自己误会了他,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认栽了呗! 另一处战场,道九百剑齐出亦无法洞穿大王八的防御,更是在攻防间被其吞噬了五人。 若说猪妖只吃肉体之力,那么神兽玄龟便只吃法术效果! 这老王八极为猥琐,每当仙罡修士发起攻击它便缩回龟壳之中,然后趁机偷袭,仙罡二十八人因此很快便衰减至十九人,这令道九难以忍受! 荒古大陆的历练名额得来不易,要知道芸芸仙罡修士以千万记。虽然贫瘠的荒古并无什么利益可图,故而仙罡大宗并不在意,但即便如此它也是弥足尊贵。道九虽然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但心底却异常地珍惜这场造化,他想要在天骄齐出的仙罡闯出名头,便需要在这次的荒古历练中显露峥嵘,方能宏图大展,裕业有孚! 但如今却被一只王八阻挡了脚步,这令他如何能忍?如何不怒?且仙罡更有三名内丹修士存在,竟然拿不下同等修为下的一只妖兽! “剑一,乾晶坤池!” 道九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意,他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剑气如虹,漫天剑光顿时笼罩天地,如青色的火浪爆发泛起淡淡的涟漪,神兽玄龟嘶吼一声再次所有身体缩入龟壳之中。 “剑二,坎火震宫!” 掷火十里,流铃八冲。其他十八人亦各执一剑猛地刺出,剑花激射似连空气都被切割而开,在大王八的坚硬龟甲上留下了二十二道阴森可怖的伤痕。 “剑三,木狼太乙!” 十九柄仙剑合为一柄天剑,再化成一条巨型贪狼,它巨嘴一吸好似饿狼吞日。神兽玄龟庞大的身躯亦被庞大的吸力卷起,于天空中更是急速地缩小直至被其吞入腹中。 “哈哈哈......” 道九得意大笑,但却仅仅只得意了十秒钟,便听得空中一声轰隆乍响,太乙木狼庞大的身躯如烟火般爆炸开来,连带着道九一十九人皆口吐鲜血,神色萎靡,他们骇然地看向落在大地之上的神兽玄龟,满脸都是恐惧与茫然。 此时的神兽玄龟其实早已是强弩之末,它的八只巨脚亦已被融化,它仰天嘶吼口吐云雾,滚滚乌云遮住了天空中鏖战的五龙,一颗黑球在玄龟嘴前三丈处出现,它从初始的一尺大小迎风急涨瞬间便有万尺之宽,甚至比初始的陨石还要大上一分。它的黑似乎比黑夜还要黑,周边所有的光线亦被其吞噬或吸收。 道九心头俱震,冷汗直冒,他暗道一声不好,竟毫不犹豫地向后疾驰,其他人亦不遑多让,皆明白这是神兽玄龟最后的殊死一击。 道九化成剑光瞬间出现在了遁地螃蟹的战场,又一次打乱了巫侯的攻击节奏。巫侯神情一愕,火冒三丈,但瞧得来人是道九却又敢怒不敢言,毕竟幽冥现在是仙罡的附庸,他可不敢得罪上位者。 “道九为何出现在了 这里?” 巫侯疑惑间看向身后,却发现无论是天罡修士,抑或是圣灵、灵炁,甚至是与七彩龙王搏斗的龙太子,皆使出了吃奶劲儿向着他这里奔逃! 浩浩大军,万兽奔腾! 巫侯顿感裤裆一阵凉飕飕,他可不相信这些人是好心来帮助他击杀遁地螃蟹的,因为此时的遁地螃蟹与赤眼猪妖也在逃跑,甚至是七彩龙王亦大叫着朝天穹疾飞。 黑球最终绽放,如同黑夜降临,所过之处无论是天地苍穹,抑或是山川草木,皆烟消云散,似被分解成了最原始的灵气,那些避之不及的修士亦化成青烟消散在苍穹,甚至包含了一名内丹修士。 “疯子!这特么是疯子!” 神兽玄龟亦也被自己的黑球圣光吞噬,从此大王八不存于世,但却也留下了它的传说,而道九所在的宗门剑九宗亦差点沦为笑柄,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侥幸逃生的仙族修士心有余悸地望向背后寸草不生,甚至连土地都消散只余一个深坑的战场,愤怒、激动、茫然、感慨、喜悦、庆幸等等情绪,五味杂陈,皆涌上了心头。 神兽玄龟这一招秒杀了仙族三分之一的修士,尤其是仙罡修士更是损失大半! 但此时可不是他们喘息与感慨的时候,狡诈的赤眼猪妖猛地窜出,一把抓住了愣愣发呆的敖青,奋力一拉竟将赤龙之躯硬生生扯成两段,而后往自己的巨嘴中硬塞。 “敖青!” 敖春厉声爆喝,千万道青焰扭舞冲天,月夜天空竟也被照映成血红一片。赤眼猪妖沐浴在青焰火海之中,痛苦哀嚎发出杀猪般叫声,而它的身躯亦渐渐变成了红色,宛如烤乳猪。 但它的眼神却出卖了它,因为这货压根儿就没有半分损伤,仍旧不紧不慢地吞噬着敖青的龙躯。 “这猪妖免疫法术攻击,大家一起祭剑!” 殷河高声疾呼,道九眼中寒芒一闪,他剑九宗最擅长的便是御剑。 “剑四,坤震巽土!” 坤属西方,震属束方,巽巳属南方。以西方之金克东方之木,以束方之木生南方之火,中官之土兼合天下。百剑齐出,蕴含了四种属性的仙剑于大地之间纵横交错,形成了无数道裂痕与沟壑,更有红光气浪逼得赤眼猪妖节节败退,这是剑意携带的灵力,即使是猪妖也无法吸收。 “给老子受死!” 却见地震山摇,遁地螃蟹从土里窜出,它挥舞着巨大的双钳杀向聚阵的道九等人。几次三番逃脱的它早就令巫侯愤怒到了极致,他猛喝一声,指舞煞诀,百鬼夜行,如雷霆裂天,呼啸着直奔地下的遁地螃蟹,幽冥于猪妖无效,但对于遁地螃蟹却很是事半功倍。 “嘿嘿,瞧不起本大爷是也不是?” 遨游苍穹的七彩龙王口吐龙息,绿光紫气,五彩纷呈,澎湃气浪如利剑般锐冽破风,纵横飞舞。神洲得到虾兵蟹将再次齐拥而上却被热浪席天,顿感全身火辣辣的疼,险些成了一锅海鲜! 第三百四十一章:天穹一战尘埃落 殷河不甘寂寞也不愿失了气节,他掐诀剑舞,一座金色大钟将众人笼罩庇佑于其中,即使是七彩龙息亦被挡于其外,无形屏障令龙王也饶有趣味,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金钟悠然似有一种无形力量,可以将所有神通消融在乾坤之中。七彩龙王是四兽之首岂甘受此大辱?淡漠讥讽的眼眸中燃起了愤怒的神火,悠扬霸道的龙吟响彻天地苍穹,竟震得敖烈止不住地颤抖,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龙息。 这龙息蕴含了七彩龙王的全部神通,金色气浪如海涛翻滚,紫色雷电亦不断闪耀,黄色砂砾好似蓬勃的岩浆,黑色的雨水融化了铁木枯山,青色藤蔓如铁链般将金钟缠绕,赤色火焰猛烈地灼烧炙烤! 金钟之内的殷河等人面色绯红,死死守住道九的身躯!道九修为已臻至内丹四重,换算至天衍便是天权修为,他体内蕴含着金木火土四道属性,即现在的剑四,这是他压箱底的绝学,双方其实都在分秒必争。 只要殷河抵抗至道九解决掉赤眼猪妖,那么再合三族之力定然能将七彩龙王击杀! 乌云层层翻涌,如海浪般汹涌奔腾。飞沙走石,烟尘弥漫,道九感受着从耳畔呼啸而过的阴风,他发丝飞舞,知道龙王已然震怒,勃然大怒。但这震怒亦同样暴露了一个问题,那便是龙王着急了! “联手!” 这是仙族众人经历了诸多尔虞我诈之后的默契,青、白、黑三条巨龙腾空急舞,配合着道九的剑四不断地对赤眼猪妖造成致命伤害。 若论肉体之力,龙族当之无愧!赤眼猪妖肥硕的身躯布满了狰狞的龙痕剑伤,它愤怒地咆哮挥拳但却根本无法抓住敌人,反而遭来更强劲的剑招。 剑意惊云破天,剑意热如晓! 幽冥修士本就数量最多,而巫侯更是一直稳占上风,若无道九与殷河的“捣乱”,此时他早已拿下了遁地螃蟹,如今更是气势如虹,径直断了它的一只巨钳,更是将其逼迫得节节败退,捉襟见肘。 诡谲风云的战场似乎已朝着仙族修士不断地倾斜,而此时的夷族修士更是已晕厥了近十万之众。 “剑五,猛马四张!” 猛马四张钦火冲,墨婶皂鸯状似云。飞虚遁空沛然雨,掩隐炎曦酿阴溟。 久攻难胜的道九拼着重伤亦使出了第五招,百里剑光,赤眼猪妖的头颅滚落在地,与此同时金钟炸裂! 殷河等人吐出一口鲜血,狂暴巨浪却已经袭来,澎湃气劲之下仙罡与圣灵修士皆卷至龙息之中。 “畜生,敢尔?” 手中方天画戟发出嗡鸣之声,高傲的殷河背后显现出一尊战神。却见这战神高有百尺,口似朱丹面如冠,剑眉天苍入额鬟,俊目皂白鼻挺立,细腰熊背势昂扬。身着百花战袍甲,腰扎宝蓝丝带蛮。兜裆滚裤青凌气,粉绫战靴飞云端。 战神一把接过方天画戟,似随手一挥并无半丝花哨,但在七彩龙王眼中却是毁灭般的咆哮。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七彩龙王口吐龙息,一颗蕴含着七彩之色的龙珠从其嘴中飞出,它如冲天大炮般爆发出强烈的激光,与方 天画戟碰撞在一起。 山川崩灭,树木尽毁,断壁残垣,气浪滔天,纵横交错的沟壑中倒下了无数天骄,一片狼藉,七彩龙王桀桀怪叫终于跌下苍穹。 同一时间,遁地螃蟹亦发出不甘地嘶鸣,被百鬼瓦解吞噬! 蓝银汗如雨下,面容亦因反噬而扭曲,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神色萎靡到了极点,夷族修士再次昏厥数万,如今只剩下了五万人仍在苦苦坚持。 巧嫣然适才一直醉心作画,此时方才发觉了蓝银的异样,顿时阵脚大乱。林婉清取出三枚碧青色的药丹送入蓝银嘴中,后者的脸上才渐渐出现了红润。 蓝银轻拭去嘴角血渍,微笑着道了一声谢谢,便转头看向巧嫣然,接着道:“妹子,还请继续!我......还能坚持!” 巧嫣然慎重地看了一眼蓝银,再转头看了眼林婉清,见后者点头便咬牙再次作画,这一次她不再是因为好玩,而是认真的开始构思! 四大神兽如今只剩下在苍穹之巅与叶迦和沙弥鏖战的黑翼鲲鹏。至于仙族之人已然损失了大半,道九的剑九宗更是只剩三人,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敖春艰难地爬起,在他的下方是恢复成人形的敖烈,如今神洲龙族亦只剩下他二人,而敖囚则死在了七彩龙王与殷河的对轰之中! 至于殷河早就陷入了昏迷,被青云道师弟护在山岗某处,纷纷祭出灵力助其疗伤。至于灵炁的众修士本就因为失去了领头的叶迦与沙弥,早成一团散沙,所以全灭。 殷河与七彩龙王的最后一式对轰所爆发的威力,比神兽玄龟要强的太多太多。但如此神通却被殷河一人独自扛下,接近昏厥的道九望了眼山岗,心中酸妒之意涌现。 此战仙族死伤惨重,他们豪情万丈而来,却半途失意魂归! 苍穹巅的叶迦和沙弥仍与黑翼鲲鹏纠缠不清,但潜伏在暗处的萧望之等人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仙族之人的战斗经验虽然比之他们要差上三分,但他们对于灵力的认知与使用却比他们要强的太多。 天衍大陆因为灵气的匮乏,故而对于灵力的认知亦变得极为浅薄。虽然在模糊间将技巧归纳为几类,譬如强化、辅助、召唤、变化、精神、具现等等。 但仙族修士在意的却并非是技巧,而是本源力量。他们的神通多是强化技,即将本源之力蕴入神通抑或是灵器之中,使它发挥出最强的威力,痛快杀敌! 而这亦正是文化上的差异,仙罡等大陆修仙者甚,充沛的灵力促使他们领悟本源更加轻松,且由于日趋稳定安逸的生活,致使他们少有生死纷争。 曾有某位先贤说过这样一句自嘲的话语:“原来所谓的仙人决斗便是拿出各式各样的法宝,相互扔着玩啊!” 这句话虽然夸张,但却也是一针见血。 这四只神兽强吗? 很强! 但仙族人可是拥有了近十名内丹大能,更有数百的外丹天才,却被其差点团灭! 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败在了技巧之上,他们败的甚是丑陋啊! 萧望 之目光灼灼,他没有理会卫虎等人的讥诮之声,而是认真揣测着他们的修炼方式,萧望之看待事物总是能从独特的角度,发现些许不同。 天衍无人可以迈入踏仙境界,这究竟是为何?仿佛没有人知道,但这或许正是因为修炼方式的错误! 萧望之胸中城府不下于蓝银,道九刚刚的剑四令他记忆犹新,其中蕴含了四道本源之力,换言之道九已经达到了天权境界,然而道九的体内似乎并不存在四颗金丹,因为刚刚阵亡的那名内丹之境修士他就蕴含了两道本源,但在化成青烟之时唯有一颗金丹消融。 “难道问题便是出在这里?”萧望之心道,萧望之隐隐窥见了天机。 一条冰冷的黄河从九霄而来,它倾盆而下竟然将峡谷化成了黄河,这显然又是巧嫣然的手笔。 蓝银额头青筋微凸,最后的五万夷族修士亦已摇摇欲坠,如雨的陨石外加四大神兽早已远超他们的负荷,若非巧嫣然正巧与这山河图无比的契合,蓝银也不可能获得如此大的胜果。 蓝银虽然布局深远,但他也知道想要团灭仙族修士,这明显是想屁吃,天方夜谭! 苍穹巅的黑翼鲲鹏一声哀嚎嘶鸣,化成无尽的黑雨落下,与之一同的还有叶迦与沙弥的身躯。 冰冷的黄河之水波浪汹涌,海啸狂涛,连绵数百里,饶是海中霸主的敖春、敖烈,亦在猝不及防间被涡漩卷飞,真是可笑可悲! 至于其他人亦不遑多让,他们本就身受重伤,灵力尽匮,根本无法抵抗这天来之水,直接被其卷飞至五百里,直至出了山河图! 巧嫣然自知已无力再与仙族人对抗,所以这滚滚黄河目的不在杀敌,而是驱敌,驱虎吞狼! 身在暗处的萧望之等人寒光一闪,他们虽然忌惮这隐而不出的仙人,但如今战机已现,稍纵即逝啊! 黑莲身旁的艾茂斯与古辛斯对视一眼,他们的身形瞬间消散,再次出现已至黄河尽头。被水浪洗礼的道九等人急忙取出丹药补充灵力以及修复伤势,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将随时面临毁灭性的战斗! “蓝银!” 疲惫不堪的蓝银终究还是难以支撑倒了下去,人体如同一个瓶颈,蓝银以区区内丹之境储存元婴的力量,自然会被反噬。而二十余万夷族的修士亦全部陷入了昏迷之中,唯有夸月在颤抖中艰难地站起身来。 夸月缓缓走到三女面前,抱了抱拳道:“多谢几位相助,如今一切皆已结束,是该分别的时候了!” 山河图自动卷起竟然直接飞入巧嫣然的体内,敢情这货真的能自己择主? 但此时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三女望向夸月轻轻点了点头,蓝银的第二步即将进行! 他们将开始进行第二步! 第二步是什么?自然是逃! 天穹山光芒万丈,夸月艰难地抱起蓝银,皮肤略黑的他似乎与荒古格格不入,二十万夷族修士的身躯逐渐地虚幻,只有一个玉简落在草坪之上,其上只有蓝银的一道神念:“代我转告刘兄,我在昆仑之巅等他!” 第三百四十二章:乱世之下皆英雄 蓝银早已算计好了一切,他的缜密心思却令三女没有丝毫不适之感,倒有一丝心安与怅然! 她们不知蓝银的真实身份,也未去过问,因为她们能从其身上感受到一种味道,与刘询同样的味道,那便是孤独! 蓝银最终还是随着夸月消失了,他究竟会去哪里三女也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定然会密谋着给予天罡更大的报复。半年来蓝银教会了她们很多生存技巧,他如同一颗流星在几人眼前划过,短暂而绚丽。 柳蓝银,再相见又是何夕? 三女戚戚然地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便朝着白骨岭走去,她们的步伐轻盈却又坚毅,白骨岭的传说早已人尽皆知,煞名远杨,但梦就在前方如何停下? 于滚滚红尘中,又有谁会停滞不前呢? 身世成谜的刘询仍旧在蛛网中挣扎,他究竟会成为猎物而死,还是会涅槃重生?也许三途河上的红枪会有答案! 而皇权之下更是无尽的血海深仇! 蛮族乔昊尤,妖族邪蝠龙,大衍夏天明与夏道灵,北燕萧望之,扶余德川信,赤炎烈风吒......这些皇族子孙又将面临怎样的抉择与挑战? ...... 乔昊尤狞笑着砍下了嗜血狂鲨的头颅,他的手上是一柄怪异的血色魔刀,刀身两侧刻着血槽,宛如猛虎咆哮,似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杀戮之主不外如是!” 邪蝠龙则在疯狂地吞噬炼化熔岩泰坦的妖核,它的身躯亦不断地膨胀,双翼一展便有千尺之宽,原本黝黑的皮肤更是镀上了一层金甲,那是熔岩泰坦的神兵,伪仙级圣龙金甲。 蛮族与妖族竞相臣服,唯有苗甫倒下了身躯,而在他们面前将是最后的挑战,黑蜥沧龙! ...... 夏天明神采飞扬地沐浴在皓日之下,这是另一片天地,一只高傲的狮鹫翱翔于苍穹,六只翅膀洁白如雪! 荒古最强战力只是十八魔将,至于魔神则只是考验,很显然夏天明获得了魔神的认可,他亦成为了第一个获得魔神认可的天衍修士! 德古拉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嫉妒与不甘,但却也无奈他何。道果的选择取决于天缘,德古拉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鲜血之力,也只能聊以自慰。 立志匡扶天下的梅星泽冷眼瞧向远方,那里是天冥殿与鬼刹殿的地盘。 魔族三殿臣服于夏天明,他们收获了血裔之王与噬魂狱魔两大魔将的灵器,而天冥殿的玄枭与武魇则获得了他们的妖核。 梅星泽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学弟梅星辉,他不知自己的委曲求全能否换得得偿所愿,还是心灰意冷的沉沦? ...... 断肠岛暗礁下的德川信愤怒地嘶吼,龙潜号如猛鲸巨鲨般兴奋地冲梭,他将再次挑战幽冥船长戈特,以及独眼和尚! ...... 金碧辉煌的地宫中,贪婪的地精沦为赤炎将士屠刀下的亡魂,但即使军纪严明的他们也止不住内心的贪婪,各种稀世珍宝迷了众人心窍,唯有烈风吒与王腾冷眼旁观不为所动,烈风浩面容扭曲,身躯颤抖,似在不断地挣扎,抵御心中的贪恋! 地精是贪婪的化身! ...... 狼子野心视人命如草芥的蔡贵得意洋洋,幽冥饕餮满意地吞噬着数十万的生灵,这是修罗炼狱! 玄阴殿裹携了二十余万的活死人便是为了献祭于幽冥饕餮,将邪早就投诚于蔡贵,毕竟他们的故乡 已接近寂灭。云泽庄是天衍大陆最大的地下王国,蔡贵的雄心壮志令将邪看到了希望。 丰神如玉的梁浩手摇铁扇得意洋洋,若细瞧会发现他的面容正不断地变幻,颇有刘询千面幻魅的三分味道。 “刘询,昔日龟灵岛的耻辱,我梁浩必将十倍奉还!” 昔日在龟灵岛上刘询假借其名杀人放火,虽然扬名千里,更是将其推上了四大勇士之位!但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这是一种耻辱,是一种施舍!刘询与其本就存在仇隙,这是在未进入拜剑宗之前便结下的梁子。 无面使者,提线木偶,碧睛魔蚁皆战死! ...... 曾经的青涩少年们在荒古之地已逐渐成长为擎天之柱,正如慕容青曾言:“经过秘境洗礼之人都将展翅腾飞!” 地牢中盘膝的夏道灵微微一笑,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于天地苍穹中,碧海水晶宫中的美人鱼俏脸上闪过一丝欢愉! 天穹峡谷内,萧望之的计谋已然得逞,那株黑莲又将会选择谁? 白雪皑皑中,封于修、慕容仙与霍念君望着如同山丘般的冰霜魔龙,他们的斗志正在燃烧! 三途河上刘询正在鏖战,花果山中孙灵明又将何处何从? 东方啸瞧着颤抖骇然的扭曲之神荒野龙蝎沃克斯,他脑海中只剩下残忍! 将面对百万亡尸的李冬,他的心又将如何跳动? 柔情似水却坚韧如刚的林婉清,刁蛮任性却嫉恶如仇的巧嫣然,天真烂漫却坚定不移的风灵儿,娇俏可人却冷酷果敢的霍念君......她们的命运又会如何? ...... 是故,数天下风云之辈,皆生于乱世!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诸侯割据,群雄纷争。 腰系一剑逢韩信,草庐三顾遇诸葛。 五尺晏子拜齐相,四十钟女治朝纲。 官宦曹操,尝胆勾践,布衣张良,刖黥孙膑...... 闻鸡起舞,破釜沉舟,煮豆燃萁,图穷匕见...... 江山竟是如此多娇,数不尽的英雄故事,但却又如滚滚东逝的长江水,淘尽一切!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夷陵火焰灭,长平生气低。将军临老病,赐剑咸阳西。 这亦是一个埋葬英雄的时代! 叹楚霸英雄自刎乌江,柔弱汉王坐拥江山。 惜射虎李广至老无封,青楼十娘怒沉宝箱。 满腹经纶白发不第,安邦之志功尘名土。 廉颇已老,焉能饭否? 却又有太公垂钓渭水终获愿者,周郎火烧赤壁永垂千古。 蛟龙出头计取中原,遁迹空门决胜金陵。 神机妙算天地苍穹,半步论语治效天下。 故乱世之中,又有谁非英雄? 故盖天下之势,皆时也命也,运也!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灵鸡有翼飞不如鸭。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 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中。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 天不得时则日月无光,地不得时则草木不长,水不得时则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则利运不通! 呜呼哀哉,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天道无常人间冷暖,循环而复始者也。 是故究竟是时势造就英雄,抑或英雄造就时势? 犹未可知! 但却莫欺人穷少年时,恰如猛虎卧荒丘。他日若遂凌云志,鸿鹄高飞气贯虹。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荒古历练,不虚此行! ...... 目睹整场战局的陈聘等人完全没有料到仙罡修士会败的如此狼狈,甚至说是不堪一击。因为在他们眼中仙人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更是远胜于他们的神明。 仙族令人心驰神往,但现在却是如此的可笑!他们坐拥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但却被四只天阶妖兽打得落花流水。曾经拥有多少的憧憬,如今便只剩下多少鄙夷! 仙人不过如此! 但这却并非是道九等人的锅,而是仙罡大陆决定了他的高傲,更是印证了社会的发展! 仙罡大陆地大物博,经历过九洲之变后百废待兴。而仙罡大陆凭借着充足的资源,很快便成为了生灵的乐园,更是传说中的乌托邦! 生灵于此繁荣昌盛,他们已然成为了新一代的主宰。而发展便会存在优胜劣汰,优胜劣汰便会产生等级阶层,譬如奴隶、凡人、贵族、皇族,以及仙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仙人逐渐地掌握了仙罡的主宰权,他们将前往更加繁荣有灵的山川大河,而凡人则会栖居于贫瘠之地。 踌躇满志的仙人将穷尽一生去追寻天地大道,拥有悠长寿命的他们却无预料中的井喷式发展,更没有趋于饱和以至于资源不足! 因为长时间的物资令他们倦怠甚至是乏味,仙人们开始变得烦躁、焦虑与衰弱,衣食无忧的他们开始将目光聚焦于精神之上,他们开始着重于自身的形象,他们变得仙风道骨,超凡脱俗。 枯燥无味的他们甚至开始互相攻击,直至走向更深层次的“自闭”,他们耻与凡人为伍,他们开始封山静修,不再染指红尘! 仙,一人一山! 入山长生,即为仙! 凡人仅用四字便道尽了仙字! 迁入深山的仙人将更加地疯狂执着于天地大道,他们逐渐地放弃了肉欲,只在精神世界徜徉。 闻禅修道,甚至枯坐一宿便是沧海桑田百年时光。即使他们偶尔苏醒,或是出山于民间走一遭,留下些许血脉,但也是任其自生自灭。 因为仙已经超脱红尘! 故而仙人并非是不能拥有七情六欲,而是他们不屑于拥有,亦不需要拥有。他们是仙人并非是凡人,他们是精神得到化身,是宇宙真理般的存在。 故而凡间的**只是一种污秽,他们甚至将那些留恋红尘的仙人斥为堕落,耻于为伍。 因此在神洲大陆亦流传着无数仙凡相爱而不得的凄美故事! 仙并非无情,而是不需要情! 这正是仙的发展史! 而也正是因为长期的闭关,导致仙人的心智逐渐地退化,他们虽然拥有着无疑匹敌的力量,以及绝世无伦的天赋,但在心计方面却如同婴孩般的弱小。 由于情感的不断湮灭,肉欲的不断消散,仙罡仙人的数量亦趋于老龄化。而没有了新鲜血液的争夺与掠取,仙罡灵炁反而愈发的充沛,凡人与仙之间的差距亦不断地在缩减,人间亦出现了无数的道门,他们成为了新的仙人。 在昊天上帝闭关的数万年间,仙罡反而不再是高不可攀,无数的势力正蠢蠢欲动!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人挑战仙又有何不肯能?当然这一切都已是后话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炼金术士古辛斯 如今迈入荒古残存的仙人正面临这个严峻的问题,由于心智上的不成熟,他们的神通根本无法有效地发挥。 这正是因长时间的安逸导致的懈怠与傲慢。以往的荒古历练尤为轻松,毕竟荒古最强战力只有那十八魔将而已,虽然获得传承也是九死一生,但这是人皆有命,上天注定。 魔将的修为大都在内丹中期,且他们之间多互有仇隙,故而绝无可能团结御外,因此经常被仙族人逐一击破。荒古虽有大道规则导致天仙不可进,但却也因贫瘠的资源导致仙人难出,故而只要不去一些禁地便能安然无恙。 毕竟由于肉欲地逐渐缺失,仙道一脉人丁凋零,修仙也不再如从前那般九死一生! 故而以道九等人的实力评判,两百余号人修为皆在外丹之境以上,内丹之境更有十人。莫说一次性对上四位魔将,就算是十位也有一战之力! 但正是他们缺少了危机感,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敬畏之心,才令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龙不过如此,仙也不过如此!”这是萧望之等人的心声,毕竟在大衍龙凤这些生灵是不存在的,更是传说中的神兽。然而刚刚结束的那场血战中,龙却如同四脚虫一般滑稽,至于仙人也只是如他们一般的平凡人,只是出身不同罢了! 甚至在萧望之眼中这些仙人只是一些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罢了! 正如之前所言,现在的仙人斗法只是互相扔扔法宝,掐指捏诀,呼风唤雨,根本没有技巧可言! 大衍修道靠的是生死搏杀,靠的是临场一击,而不是埋头深山苦思冥想数百年的闭门造车,然后交出一张完美的笔试试卷! 当然其实这些也并不能全怪于道九等人! 蓝银可是倾二十余万夷族修士的修为之力,外加仙品至宝才幻化出四只神兽,但战力却是远超于四位魔将之力的!无论是大王八的免疫物理攻击,以及猪妖的免疫道法攻击,都可以说是仙人神技了! 且由于它们的奇葩造型更是伤害了仙人的自尊与高傲,令他们愤怒地失去了理智,外加彼此间缺少默契,才酿成了现在的惨败。 如今的仙人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是比遭遇滑铁卢还要惨烈!仙罡只剩下道九、道念与道灵三人,圣灵亦只剩下殷河、殷川、殷溪三人,神洲则是敖春与敖烈两位龙太子,灵炁只存叶迦与沙弥,至于幽冥除了巫侯,其他皆是些小喽啰不值一提。 仙人们从未如此地不甘,踌躇满志的他们以为自己的对手是身边的天骄,却不想是自己看不起的蝼蚁。他们尚且未见一名修士,便已损兵折将,这种奇耻大辱如何能忍? 他们宁愿死在同族手中,也不愿承认荒古的强大!虽然天衍修士初进入便直接内讧,与他们颇为相似,但天衍是赤脚人,并不在意颜面! 道九望向好整以暇带着玩味看向他们的艾茂斯,面如死灰。以及躲在艾茂斯身后精神恍惚,眼神飘离,身躯更是止不住的颤抖的柔弱青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他们已然猜出了两人的身 份,除了魔将还能是谁? “长者之森艾茂斯参上!” “古......古辛斯......” 天穹山一侧的圣光逐渐地熄灭,蓝银等人顺利的逃走。但此时其他人根本无暇顾及,艾茂斯只为守护黑莲,而道九与萧望之等人的目标亦只是黑莲。虽然道九等人目前依然拥有着九名内丹之境的高手,但现在的他们却都是强弩之末,刚刚的黄河之水已令他们身心俱疲。 道九抱了抱拳道:“我等是仙族人士,想必不愿我多说什么了吧?” 无声的威胁才更加具有威力,道九抬出了自己的身份,以此敲山震虎。然而艾茂斯却是冷冷一笑:“本尊杀得便是仙族人!” 古辛斯却忽然朝后一窜,抱着一颗大树气恼道:“疯子,你个疯子!他们是仙人,你怎可以以下犯上?” 古辛斯更是朝着道九等人看去,摆手哭诉道:“诸位大仙,小的无意与您们结仇,还请饶过小的吧?” 道九等人神情一愕,完全想不通这古辛斯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既然他表明立场,道九亦欣然接受,点头道:“你且退后三里,我可以保你不死!” “此话当真?”古辛斯面色一喜,随即又怒骂道:“古辛斯啊古辛斯,你怎能质疑仙人的话语?你真该死!”古辛斯竟然扇了自己两巴掌,那清脆的声音根本没有半分作假。 道九等人心中犹豫不定,观两大魔将言语,他们已然明白四大妖兽定与他们无关。道九也很自然地推测出它们亦并非是仙之境界的修者召唤而来,定然是荒古抑或天衍修士倾众人之力,祭出的阵法强行凝练而成。 正因为是合众人之力,才导致了妖兽的奇形怪状,且这几只妖兽皆不存在妖核,所以只能认为是以仙级法宝演化而成。 道九等人的推测离真相愈发地接近,他们不相信荒古存在仙人,而且即使有也不敢露头,毕竟囚牢中怎会容许有能反抗者? 所以这一切便很自然地归结在白骨岭身上,白骨岭并不存在无敌的高人。它得天独厚的煞气与地貌可以伏兵数百万,换言之白骨岭或许便存在着远古阵法,然后此地土著凭借此物驱万物不敢进,这才造就了它的煞名远杨! 又由于天上的七颗月亮并非固定不变,故而以往历练的仙人们都会很有默契地避过类似于白骨岭这样的禁地。 但这一次的方位却是如此的糟糕,偏偏最为重要的天权之月正巧在白骨岭一侧的天穹山巅。 道九等人初始虽有犹豫,但安逸许久的他们无法容忍有人正在窃取龙珠,心高气傲的他们犯下了刚愎自用,轻军冒进之罪,方才酿成了现在这般难以挽回的败局。 至于白骨岭的攻击或许并非是针对他们,他们也许只是想守护自己的领地,所以道九等人或许遭受的是无妄之灾,殃鱼之祸。 “若非我的刚愎自用,我们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道九如是想道,只是现在并非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应对眼前的强敌才是王道。 叶迦将已陷 入昏迷的沙弥抱在怀中,警惕地看着古辛斯滑稽的表演,金龙与白虎皆已重伤,化成巴掌大小融入两人身体之中。 敖春眼神闪烁转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敖烈,心中戚戚然。敖春是龙族少有的天才,早已迈入了天阶,但他明白自己的天赋始终还是差上三分,根本无法带领龙族崛起,而这重担却迟早要依靠他背后之人。 “敖烈,你可知你身负的先祖血脉之力令我有些嫉妒啊!但......只要我龙族能够重新崛起,敖春愿意为你作嫁衣,纵死又何妨?”敖春目光灼灼,战意昂扬。 殷河的身躯依旧是如此的高大,仙袂飘扬威风不减,即使现在的他几欲昏厥,即使他的背后已只剩两人,但他却依然是那无敌的大师兄! 巫侯胸中热火难熄,惨败并未磨灭其心中意志与雄心,阿鼻大陆岂甘沦为嫁衣? 战,又何妨? 众人如囫囵吞枣般吞噬着各种疗伤灵药,古辛斯热泪盈眶依旧抱着大树苦苦哀求。但稍感灵力有复苏迹象的道九,眼神却愈发地冷酷,他冷声喝道“让你退后三里,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道九不知古辛斯葫芦中卖得是何药丹,便只能兵来将挡,庆幸这两大蠢将并未出手攻击,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听......听见了!” 古辛斯被道九一声爆喝吓得更加手足无措,颤声低语道:“只是小的......小的两腿已发软,无法自行行走啊!” 古辛斯的眼神是如此地绝望,他看了眼道九却又眼睛一亮,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欣喜道:“不如仙人你......背我而退吧!” 道九神情一愕,但下一秒古辛斯的身影却蓦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道九的背上,双腿双手紧紧地禁锢住道九。 “滚开!” 道九气势陡增企图将其震开,但古辛斯却如跗骨之蛆不为所动。这令道九略微讶异,他开始御剑攻击,身形更是如闪电般在林间穿梭,然而还是无法摆脱古辛斯的纠缠。 古辛斯如八爪鱼般似与他融为一体! “滚开!滚开!滚开!” 优雅从容的道九濒临崩溃,他忽然发现自己亦在承受着自己的攻击。而这正是古辛斯的神通,无论他人使出何等手段,与其相连者将一同承受。 换言之便是两人将是两心同体,一荣俱荣,易损俱损! “小的好怕死啊,仙人您能保护我吗?” 冷如鬼魅般的声音于道九耳畔响起,他感觉自己的后脊愈发的冰凉。道九于湖泊之上掠过心神俱颤,他赫然发现古辛斯的手脚已融入了其身躯之中。 仙族众高手早已被古辛斯的神通震惊地无法言语,他们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这所谓的魔将似乎与自己印象之中并不相同啊。 “你究竟是什么?” 道九睚眦欲裂,剑一出窍霞光漫天,但此时的古辛斯却已遍寻不获,他已全然融入了道九的身躯之内。 “大人,小的听到了您心中的怯弱了啊!” 第三百四十四章:神识之海谈条件 数万年的布局与变迁,荒古大陆亦早已不同往昔,今非昔比。十八魔将如同他们的道号一般分别拥有着各自的神通,其威力不下于仙品灵器,甚至更是潜力无穷。 冷漠,力量,沉沦,扭曲,孤独,毁灭,窥魅,玩笑,背叛,杀戮,炫耀,狡诈,衰老,自私,痛苦,堕落,虚无,怯弱! 十八中代表人类负面情绪的神通将改变乱世。虽然这些魔将已有大半死去,但他们的传人将会搅动天地风云! 炼金术士古辛斯虽为十八魔将之末,但却非最弱,甚至是最强...... 《黄龙本纪》第三百四十四章:神识之海谈条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五章:再闻阴阳转生诀 “老夫纵横荒古一千余年,但却始终没有活出自己的风采,总是在躲躲藏藏中苟延残喘。这荒古更是如一间牢笼,而井中的生活早已令老夫厌倦。老夫一生的愿望便是希望离开这里,去见识见识广阔的天地苍穹,去一睹仙人的风采,感受大道的神奇。” “所以只要你答应带老夫离开这里,那老夫便将这千年来的积蓄全部赠送于你!道术,灵器,金钱......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属于你!老夫相信凭你的资质一旦拥有了这些,定能翱翔苍穹,不出百年便可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古辛斯目光灼灼越说越激动,面色也因此绯红,甚至禁不住有些咳嗽起来。他伸出右手似在邀请,“来吧,只要我们联手,这天地又有谁能困住我们呢?” 道九眼珠直转,惊疑不定,低头不语似在仔细思索着古辛斯的话语。 能够使出夺舍神技自然有突破寿命桎梏的可能,故而其活过了千载也并非全为假。则千年来的积累,道术、灵器、金钱自然也不在话下。 “若真如其所言,我也许真的能够完成师尊所不能之事?”道九如是想到。 古辛斯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继续说道:“你可知老夫名为炼金术士,这又是何意?” “所谓的炼金术便是将低贱之物转变成贵重之物,破铜烂铁变黄金。而炼金术的最高境界便是炼制出长生不老之神药,老夫的手段想必已无需再赘述,这绝非内丹修士所能修出的神通,甚至就连仙人也难以办成,是也不是?” “皮囊可以千变万化,但老夫的灵魂之火却无法作假。老夫不知仙人的灵魂之火为何种颜色,但老夫知道仙人之下的皆为青色!” 古辛斯绿色的生命之火忽而猛地跳跃一下,似乎在提醒道九注意。 “实不相瞒,老夫曾只是一名无法修炼的樵夫,只是在千年前偶然救下一名修道高人。这高人或许是被仇人追杀已至濒临之际,居然恩将仇报妄想强行夺舍老夫。或许是天意昭昭老夫命不该绝,那高人最终因伤势太重导致功亏一篑,而他的所有道法便也阴差阳错落入了老夫的手中!” “老夫凭借这神奇的道法重生了数十次,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但老夫不甘心困在这浅滩之中,苍穹才是老夫的目标啊!只是老夫也知道凭借我的力量根本无法翻过这座大山,所以联手吧,我们各取所需,一起去成为天地的主宰!” 古辛斯再次邀请道九的加入,他猛地喝道:“你可知老夫的这式神通名为何?老夫的这式神通名为阴阳转生诀,它可以逆转乾坤,偷天换日,阴灭阳生,更能令自己永存于世!” “老夫相信即使是仙法也不过如此!所以来吧,只要你学得了这阴阳转生诀,便可吸收他人修为为己所用,这可比苦修百年来得容易与轻松吧?届时区区道九宗又怎能入您的法眼?” “来吧,让我们联手共同开创美好的未来! 为明天携手而战!”古辛斯振臂高呼,神情尤为诚恳地盯着道九。 如若刘询在此定然会略微吃惊,因为这将是他第二次听闻阴阳转生诀。 “上下风息之转轮,命勤瓶息之修行。外有现分之幻身,内生体验不可言。昼夜所现变化身,阴阳逆乱我自生。” 这是阴阳转生诀的总纲,昔日棺中人严寒曾以此心诀蛊惑刘询进行修炼,此神通确实非同凡响,它可以加速修者修炼速度与效率。在龟灵岛中,梁浩亦使用过这式神通,它将梁浩的功力强行提升了数倍,从而击败了万胜与罗成的联手。 阴阳转生诀来历玄乎,棺中人严寒似与第一与梦绮罗有联系,当初的那个跛脚男孩与一页金书更是充满了玄秘。而梦绮罗身为淫欲的奴仆受命夺取一页金书,如今身为黑莲的奴仆却又重提此名,这其中是否又有联系? 修炼阴阳转生诀便如同被种上了道种,故而当初刘询察觉蹊跷之后便舍弃之,后来他化身黑翼狱魔闯入失落的城市,被伊阿伯托斯暗中将其隐患尽数驱逐。而能得到伊阿伯托斯这位先天神祇的出手,可想而知它的后患是多么的无穷? 严寒此人,不简单! 但在古辛斯这里,这阴阳转生诀的功能却与严寒所使有些许不同,实难理解! 此时的道九神色略微挣扎,他的眼神更是时而恍惚时而清明。古辛斯的话语极具诱惑力,令他心驰神往,想入非非,颇为心动。 高傲的他虽然在道九宗是一方天骄,但在偌大的仙罡却是泯然众人矣。故想要爬到至尊之位,除非你有莫大的机缘或者无以匹敌的天赋,否则终身难就,道九的心亦在扑通扑通的跳动,这是激动、期悸、紧张以及胆怯。 道九胆怯自己的泯然众人矣,所以他需要无时无刻地渲染自己的强大,但内心脆弱的他却被古辛斯一击即中,那便是对名声的渴望。 天下的一切皆可化身成胆怯,无论是对未来的茫然,还是对现在的不满,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胆怯? 古辛斯嘴角的微笑愈发地狰狞,道九双目亦化为灰白,更是如提线木偶般向着古辛斯走去,这一切皆将尘埃落定。 “道九,你究竟在干什么?” 在外界输送灵力的道念两人察觉了道九的异样,禁不住再次冷喝质问,而此时的仙族其他人早已与艾茂斯战作一团。 道九如遭电击蓦地惊醒,幡然醒悟,他惊魂未定地看向自己已虚弱到极致的生命之火,愤怒嘶吼:“古辛斯,你这是何意?” 道九心中还残留着半分希冀,但此时的古辛斯却彻底地撕开了伪装,冷笑讥讽道:“大人,小的可是一个怯弱之人啊!所以小的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而活下去最好的办法便是杀光所有人!” 古辛斯面色一冷,天地再次转变,两人坐落在冰湖之上。道九面色苍白至极致,他的灵魂之体更加地虚幻,适才古辛斯的话语半真 半假,他根本就无意与道九联手,只需要成功将其夺舍,他便能突破此地桎梏借用其身份去往天罡。 古辛斯适才所有的蛊惑只是为了勾起道九的怯弱之心,从而将其陷入无尽的深渊之内,然后趁机吸取道九的灵魂之火。 而若非外界的道念再次提醒,此时的道九恐已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剑二,坎火震宫!” 掷火十里,流铃八冲,万剑纵横直接将古辛斯切割成碎片,然而道九等来的并非胜利的果实,而是神色的大变,因为他的生命之火依旧在削弱,并未停息。道九定睛扫视一圈,这才发现有个尺许小人正探手于火焰之中。 “卑鄙,无耻!” 道九掐诀剑舞,猛地攻向那尺许小人。这里是神识之海,所有的一切皆可心随意动,如今已掌握了一半使用权的古辛斯亦可改变苍穹万物,那刚刚被击杀的古辛斯不过是一缕化身,而真正的他早就化成这尺许小人,在偷偷地吞噬着道九的力量。 古辛斯是否活了千余载,这有待商榷,但对于夺舍这类事宜却早已驾轻就熟,一切皆在其掌握之中。 但道九又岂是泛泛之辈,短暂惊慌之后的他再次掐诀,冰湖化成黄沙荒漠,而道九亦是以一化千,那青色的火焰也化成了千万朵,难辨真假。 “哼,给老夫变回来!” 古辛斯恢复成常人大笑,他掐诀一指,乾坤倒转冰湖再现,千万朵青火亦逐渐地减少。 如今两人各自拥有一半的使用权,这将是双方的角力。但古辛斯却未兴奋三秒便也神色大变,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生命力亦在急速地流失。 “好小子,学得倒是挺快的!” 古辛斯怒极反笑,既然古辛斯可以吞噬道九的灵魂,那么道九亦可如法炮制。两人将在这不断变幻的乾坤中互相吞噬对方,而这将是一场竞速比赛,耐力比赛,拔河比赛,胜利究竟属于谁犹未可知! 虽然道九重伤失去了主动权,但有道念与道灵的帮助,他仍有角斗的资格! 但是一旦道念与道九被他人干扰,那么他亦再无翻盘的可能! 外界的战场已臻至白热化! 长者之森艾茂斯,艾茂斯虽然面若恶鬼,但却是不择不扣的植物之灵所化,他的代号是衰老,神通自然亦是衰老,世间万物皆由灵构成,既然有灵便能被腐朽,即使是招式亦不例外! 青龙咆哮,敖春化成百丈巨龙直接喷出龙之吐息,但澎湃热闹仅仅趋近艾茂斯三丈之处便烟消云散,敖春龙眼圆睁不敢置信,若说刚刚古辛斯的神通令人讶异,那么艾茂斯的手段便是令人惊惧。 众人一时也无法拿捏艾茂斯神通的诡异之处,犹豫踌躇! 巫侯指挥百鬼猛地扑上,百鬼修为大都在外丹之境,虽然艾茂斯极为诡异,但总比那四只妖兽要好对付吧? 众人拾柴火焰高,百鬼如是想到! 第三百四十六章:长者之森艾茂斯 艾茂斯咧嘴一笑,他双翼一展更是一脚踏下,便是枯木逢舂!鲜花灵草急速地生长,更有藤蔓般缠向众人。 百鬼虽然不敢太过靠近艾茂斯,但这些藤蔓却也难入他们的法眼,纷纷祭出法宝直欲斩草除根。 “啊......” 一名修士不慎与藤蔓进行了接触,他的臂膀瞬间枯萎直接化成了森森白骨。 “吁......” 殷河等人倒吸一口凉气,空中的白龙与青龙亦更加地慎重。敖烈传出神念:“春哥,我等身为龙族可以翱翔千里,不如就此撤退?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住口,小烈!” 敖春双眼迸发着愤怒的火焰,他瞪了瞪敖烈,冷冷道:“身为神洲龙王之子,岂可临阵退缩?我龙族本就岌岌可危,若皆如你这般畏敌不前,又谈何复兴?” “都随本尊化为灰烬吧!”艾茂斯得意大笑。 龙族战斗多为凭借强悍的肉体抑或水火风雷这些神通,虽不明就里,但与艾茂斯再斗很明显不占据优势。 沙弥亦从昏睡中苏醒,他瞧得百鬼在无尽的花海中逐渐化为白骨,顿感后脊发凉,颤声道:“这是什么神通?” 叶迦右手一挥一道气墙将冲击而来的藤蔓尽数阻挡,但也仅仅数息气墙便被腐朽,再次突进,但两人却也凭借这短暂的间隙拉开了空间。 叶迦沉声道:“这次不可再鲁莽了!” 沙弥环顾了一眼四周瞬间便明白了处境,尤其是他的师兄们皆未寻得,显然已遭人毒手,他忽而喊道:“我的白虎呢?白虎......” 沙弥灵力一探感受到在自己的内丹旁有一只寸许白虎,方才放下心来,转头凝重地看向远处的艾茂斯。 “师兄,沙弥感受到了那股邪恶的气息!” 巫侯面色铁青,好不容易从四大妖兽手中存活下来的百鬼,如今却葬送在了艾茂斯手中,瞧得艾茂斯得意洋洋的神情,巫侯嚼穿龈血。他的保命神通被赤眼猪妖吞噬,如今又遇到了一个更加克制他们这一族的艾茂斯,这令他如何不怒不气不恼? 这株黑莲的确与幽冥大陆的图腾罗睺有关,故而他的守护神们自然最克幽冥修士。幽冥修士多是召唤百鬼进行攻击,这些幽灵之体碰上艾茂斯,便是老鼠遇猫啊。 艾茂斯指挥藤蔓攻击正输送灵力的道念与道灵,殷河冷眼一挥方天画戟,巨大天戟将大地崩裂。借着气浪之势,圣灵残存的令两名修士殷木与殷正青急忙将三人卷至远方。 仙族元气大伤,道九与古辛斯的战斗必然在焦灼之中,如若道九败亡,那么对于现在的他们自然是雪上加霜! “进攻!” 殷河并未看一眼道九等人,而是直接杀向了远处的艾茂斯,圣灵修士之间的信任与默契可见一斑。 方天画戟快如奔雷,从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轰向艾茂斯的头颅。然而艾茂斯仅仅是冷眼一瞥便抓住了殷河的灵器,更是一脚踢在了殷河的小腹之上,将其击飞数 百米。 “什么?” 众人大骇不明所以,因为在他们眼中殷河明明已经快要得手,却生生自己停下了脚步,然后任由艾茂斯欺凌。 巫侯冷冷皱眉召唤乌云进行佯攻,拖延艾茂斯反击的步伐。倒飞中的殷河腹痛难忍,被艾茂斯踢中之处的护身铠甲已经腐朽。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 殷河惊疑不定,心有余悸,只有他清楚在那十分之一秒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并非是他停住了攻击,而是他的攻击在快要触及艾茂斯之时便突然急速地减缓,这种缓慢于外界看来如同静止一般,故而被他人误解。 “时间能力吗?这绝对不可能!无论是人仙、地仙乃至天仙都无法掌握的能力,怎会出现在一个内丹修为的囚犯身上?” 艾茂斯双翼一展飞入天空,他哈哈笑道:“本尊的能力岂是你等凡人所能理解?本尊虽于魔将之中排名十三,但你等可知十三意味着什么?那便是王!” “换言之,本尊便是十八魔将中最强之人啊!” 众人沉默不语,竟无一人反驳。身为天骄的他们不得不面对天外有人这样的现实,他们从未想过内丹之境居然会存在这样的高人,或许对方手中有伪仙级别的灵器,但即便是伪仙级别的灵器也无法发挥出这样的实力。 “怎么办,师兄?” 沙弥小脸通红地看向叶迦,此时的叶迦挡在沙弥身前,颇有种大厦将倾我也要为你顶住的豪迈。 而化成常人的敖春亦是如此,他们早已将自己的意志传给了自己背后之人。在这种生死危难面前,他们毫无惧色,而这才是仙人该有的风骨。 殷木咬了咬牙将灵力倾注于道九体内,殷正青手持长剑警惕地守护在四人身前! 如同天降魔主的艾茂斯面色一冷,他再次展翅,双翼竟然射出万千竹剑!众人纷纷祭出灵力开始抵御竹剑的侵袭,但还是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灵力护罩不断地衰弱! “哈哈哈,这就是仙人吗?这就是囚禁我等的仙人?不过如此......” “哼,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一道白色光束从地上射出竟然直接洞穿了艾茂斯的右翅,漫天竹剑亦为之一滞。 艾茂斯瞳孔微张,凶光闪烁,厉声笑道:“不错的小秃驴,倒是比你那些师兄们强上不少!但......今日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艾茂斯剑指一指,大地上的藤蔓如同万千毒蛇般向着沙弥奔袭而去。叶迦不发一言直接抱起叫嚣不服的沙弥朝后退去。 “师兄你放开我,我要揍死他!”沙弥很不服气,他嗜战如狂外加年龄太小,禁不住半点挑衅,转眼便将之前的苦果忘得一干二净。 “闭嘴,再出言便罚你闭门三年!” 叶迦冷声呵斥,心中却是无数念头闪动。适才他们各种攻击皆试探了一遍,终未伤到艾茂斯一根毫毛,但刚刚沙弥却能伤其翅膀,虽然这伤口仅仅半息便愈合了,但在高手眼中却是极大的破绽。 同样的想法也在殷河与巫侯等人脑海中闪动。 “巫侯,敖春,请助我!”殷河首次开口求助,他不待两人回应,便再次挥动方天画戟迎空而上。 “哼,不知死活!” 艾茂斯一掌拍在殷河的方天画戟之上,更是袖袍一挥便有青荷挡在头顶,抵御了巫侯的雷霆万击。 “少命令我!”巫侯冷声喝道,但手上的诀印却丝毫不慢,敖春敖烈亦使出风雷之术从八方进行攻击。 “好机会!” 叶迦双目寒光一闪,他伸出左手在沙弥的诧异表情中触摸了袭来的青藤,而左手却并无丝毫异样。 “这是......?”沙弥亦不再叫嚣,他清楚地记得这些藤蔓不可以肉体接触,否则便会被腐朽衰老,但刚刚叶迦却并无丝毫损伤。 空中的殷河亦后撤回阵型之中,叶迦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道:“有效!” “有效便好!” 沙弥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难以理解,叶迦解释道:“他的神通虽不知为何,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并不能一心二用!换言之操控青藤之时便不能使用那近身的神通,而使用近身神通之时青藤便再无威胁!” 艾茂斯冷冷笑道:“不错的分析,但这又如何?”仙族人依旧没有弄清楚艾茂斯的神通为何,这就给予了艾茂斯无限大的优势。 “后方就交给你了,巫侯!”殷河第二次开口求助,巫侯冷喝道:“少特么的命令老子,老子与你不熟!” 幽冥大陆虽然比不过圣灵大陆,但也不是其附庸,故而巫侯很是不爽这位爱装深沉的闷葫芦命令于他,尤其想起之前自己几番快要得手击杀遁地螃蟹时,被殷河破坏之时,便更加地火冒三丈。 但给予巫侯的回应依旧只是飞出的背影,巫侯“切”了一生却只能埋头照办,他的招数被艾茂斯最为克制,也只能作佯攻之用。 “你们以为迂回攻击,然后趁机偷袭本尊,便能战胜本尊?简直是异想天开!” 青龙白龙从两方吐出龙息,殷河的方天画戟再次迎头劈下。 “没有用的,所有的神通在本尊面前皆将朽败!” 艾茂斯双臂横展,双手一推便是万法不侵,他更是抬起右脚踢向面前的殷河,但却踢出了个空。身前的殷河如同水中之月顷刻间消失,转而出现在他的背后。 “得手了!” 殷河掌心射出雷电,但艾茂斯仅仅诧异瞬息便再次发出冷笑:“你以为本尊的神通是何?” 殷河的雷电距离艾茂斯一尺之处便又再次减缓了速度,但就在此时却又有三道激光急射正中艾茂斯的左腿、右臂与腹部。 艾茂斯痛欲望发狂发出雷霆巨吼,瞬间将所有人震飞,瞳目中带着不可思议看向众人。 “很不错的计划,以自身为饵吸引本尊的注意,而真正的杀招却是那两人!” 艾茂斯右手指向大地上的叶迦与沙弥,眼中迸裂着愤怒之火,青色的双翼急扑,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 第三百四十七章:星星之火可燎原 殷河的雷电距离艾茂斯一尺之处便又再次减缓了速度,然而艾茂斯等来却并非是殷河的错愕与惊慌。电光火石间却又有三道激光从地面激射而来,正中了艾茂斯左腿、右臂与腹部。 “啊啊啊!” 艾茂斯痛欲望发狂,双翼急扑发出雷霆巨吼,转瞬间便将所有欲趁机灭杀他之人全部震飞,他的瞳孔中迸发出愤怒的火焰,更是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看向众人。 “很不错的计划,以自身为饵吸引本尊的注意,而真正的杀招却是那两人!” 艾茂斯右手指向大地上的叶迦与沙弥,面色铁青一片,虽然的面色本就是青色。他再次扑动自己的双翼,誓要将自己的怒火尽数倾泻。 “你们彻底地惹怒本尊了!”艾茂斯的声音透漏着森森寒意,、 但大地之上的叶迦似并不惧奔向自己的艾茂斯,他毫不犹豫地掐指捏诀,一颗青色的念珠疾冲而上,如炮弹般轰向艾茂斯。 “哼,你的神通也不过如此!” 艾茂斯浑身再次迸发出浓郁的黑气,将急射而来的念珠包裹其中,而念珠至此也失去了联系。 “你的灵器将......”艾茂斯讥讽道,然而话未说完,却见一道残影出现在了艾茂斯的侧面,正是叶迦。叶迦身法之快有如风驰电掣,饶是艾茂斯战力超群也断难祭出神通保护自己,三颗念珠心随意动快速发射,直接洞穿了艾茂斯的头颅。 “本尊的怒火将是你们不可承受的灾难,来迎接死亡的恐惧吧!” 叶迦一击即退,他知道艾茂斯并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被击杀。果然艾茂斯须发皆张,青藤转瞬间便化成了黑色,如毒蛇狂舞先是将自己包裹,头颅上的大洞亦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补。黑藤狂舞疯狂地追击叶迦等人。 艾茂斯虽然狂傲,但他也自知自己根本无法同时对抗四名天骄以及巨龙,只能趁他们尚不能洞悉与破解自己神通之时,一举将其歼灭。 黑藤如蛇般紧随叶迦等人不放,很快便迫近至道九等人的地盘,几位天骄对视一眼心知已不能最退,若将道九等人卷入他们的战场余波之中,局势将岌岌可危。 殷河冷哼一声,那百尺战神再次出现在他的背后,百花战袍迎风急展,战神撇眼看向远方的艾茂斯,瞳孔中只有孤傲。他一把接过殷河的方天画戟,身形急转便是一戟砸下,天地皆为之色变。 “诛仙灭魂!” 艾茂斯瞳孔急速收缩,这战神雄姿令他为之咂舌,甚至禁不住为之叫好。战神一戟之威他曾远远窥见,也正是这一击改变了妖族与四妖之间的格局。 艾茂斯不敢大意,黑藤急速向上欲将那百米之长的画戟灵意缠住,然而战神一怒又岂会这般轻易地被拦下? 画戟所过皆摧枯拉朽,气浪滔天,天权月亦为之黯淡,即使无尽黑气不断地侵蚀着戟意,亦无法阻挡它的攻势。 “哼,你以为就凭这招就能击败本尊?去死吧,枯木逢春!” 以艾茂 斯为圆心,四周所有的草木山川以及那滔天黄河之水皆急速地枯萎与蒸发,巨戟之下的艾茂斯气势不断地攀升,黑雾愈发地浓郁将整片天地都遮住,使人无法窥见丝毫光芒。 这一切看似漫长无比,但其实不过三息时间。三息时间画戟消失在了黑雾之中,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天崩地裂,倒似润物细无声般的涓涓细流,一切归于平静。 殷河面色红润,背后的战神亦为之侧目,冷冽的身姿更是不断地虚幻,直至烟消云散。强行催动诛仙灭魂的殷河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击之后他彻底地失去了战斗之力。 黑雾散去,艾茂斯的身形亦显现出来,他的一只翅膀也已化成了齑粉,但能硬抗殷河最强一击的他,却令其他人心中陡沉。 诛仙灭魂的威力无需赘述,因为就在不久前,殷河这一招秒杀了四妖中最强的七彩龙王。如今却仅仅伤了艾茂斯的一条臂膀,可见魔将之威,恐怖如斯。 “好强!” 沙弥大眼睛中充满了恐惧,他嗜战如狂,但却唯独不敢挑战自己的师兄与殷河,适才方天画戟之威他根本升不起半分硬接之心,但却被艾茂斯轻易破除,令他备受挫折与沮丧。 叶迦轻声道:“若等你到他这个年纪,定能秒杀于他!”叶迦亦将自己的意志传承于沙弥! 艾茂斯狂笑道:“现在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尊的手段吧!” 他的翅膀开始复苏,本是青色的身躯亦转换成了漆黑之色。艾茂斯虽然嘴上仍一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但心中却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本以为强弩之末的他们根本无法抵抗自己的神通,即使是殷河的神戟之威他也有把握抵抗,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击却差点令自己身陨。 虽然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很轻松地拦下了画戟的攻击,但只有他心中清楚自己维持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仙族人的保命手段层出不穷,若放任他们施展,自己或许会很快被崩灭。 艾茂斯决定彻底释放自己的能力,衰老的能力! 十八魔将皆在内丹中期左右,他们的代号便是他们的能力,亦是他们的内丹之力! 古辛斯的能力是胆怯,一旦他的敌人心中产生了胆怯,古辛斯便能趁机进入他的神识之海,完成夺舍神通。 但他的神通亦是有缺陷的,一旦敌人对自己毫无畏惧便能将其驱逐! 同样的道理,艾茂斯的能力便是衰老,神妖仙鬼、草木山川皆有寿,故而皆能被他加速腐化。 但天地苍穹皆有规则,艾茂斯为此也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以此来维持能量的守恒定律。 举个例子,假使艾茂斯化掉敌人三十年寿命,则他也必须付出三十年寿命的代价。 这种能力看起来非常鸡肋,但这是对他人而言! 由于艾茂斯是植物之灵化成的妖,故而他的寿命远超其他修者,甚至可以活至千年。因此玛茵虽然已存百年,但按照植物的年龄层次百分比,她也只是相当于二十余岁罢了。 故而由于寿命悠长,即使以等价交换的原则,艾茂斯依然能够耗死人仙之下的所有人。 但艾茂斯自诩为十八魔将中的王,又岂会使出这等两败俱伤的能力? 相传艾茂斯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仙罡大陆昆仑山上的不死神树,故而艾茂斯又拥有控制植物的能力。 因此他可以将自己的能力附着于植物之灵身上,而那些藤蔓腐蚀他人神通之时,消耗的却是这些植物的寿命,并不伤及艾茂斯的根本。 当艾茂斯将能力附着在藤蔓上时,自己便无法发挥自己的神通,故而才被沙弥偷袭成功。 古语亦有云:“死亡的尽头便是重生。” 因此当艾茂斯催生藤蔓的时候,其实也是一种加速衰老的体现。但这种衰老却是积极正向的,枯木逢舂,艾茂斯因为使用能力失去的生命力却可以通过它们来补充回来。 由于艾茂斯的寿命源长,又一直通过植物补充回自己的损失,因此在被人眼中只是单方面的衰老与腐化,以至于误会这是时间能力! 因此想要击杀艾茂斯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使出令他无法等价交换的神通,一击毙命。 但这种神通对于现在的仙族人来说却是难上加难,就拿刚刚殷河的诛仙灭魂虽然消耗了艾茂斯的百年寿命,但只要他没死便能通过吸收植物重新恢复成满血状态。 而第二种便是将他控制在没有任何植物的地方,然后再耗死他即可。 但是现在的仙族人却并不能完全洞悉艾茂斯神通的秘密,外加殷河重伤已失去了战力,局势已愈发的沉重。 敖烈望向遮天蔽日的黑色藤蔓,状如魔神的艾茂斯,他刚刚燃起的战斗之心有开始动摇,不安地看向敖春,劝说道:“王兄,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逃吧,这并不丢人!” 敖春冷冷地瞥了一眼敖烈,讥笑道:“滚吧,躲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吧,我早已对你没有任何地期待!躲在黑暗的角落尽情地卷缩哭泣吧,或者投向仙罡的怀抱快活地逍遥自在吧!” “王兄!”敖烈眼神复杂,他虽然很在意龙族的名声,亦也期望龙族重新崛起,但如果生命都失去了,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他不理解敖春为何而战! “闭嘴,你不配叫我王兄!” 清风吹动敖春的衣袂,敖春战意昂扬,一杆青色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敖春转头微笑道:“我要去战斗了!” 十里藤蔓如黑云压城般令众人无法喘息,叶迦笑问道:“沙弥,能战否?” “早就等你这句话了!”沙弥的小脸如苹果般通红,他的双眼没有丝毫惧意,有的只是兴奋与期待。 “没想到内丹之境还有这样的强者!” 巫侯先是撇了一眼远处的道九,彼时的道九身躯急速地颤抖,道念、道灵等三人脸色惨白一片,已快要陷入昏厥之中。他猛地一咬牙,亦向着天空杀去。 “赤阳之阵!” 第三百四十八章:生死存亡择与抉 昔日在武阳城空中,穆青曾与宁远和熊飞合力使出了三阳之阵,将赵刚等人困于其中,那是一种消耗自身寿命的阵法。而赤阳之阵却只需灵力便可维持,且比三阳阵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青来历神秘,似乎也并非天衍修士。 五浊世界有五座天桥,分别名为金桥、银桥、石桥、木桥、奈何桥。 转轮王曾说世有善恶、罪福、多寡、长短、生死,这一切皆是因果。 故而唯有乐善好施、遵循五伦、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方可通往极乐。 当年武阳城上空,穆青以区区外丹之境独斗六名内丹大能,他于苍穹间架起五座拱桥,金、银、石、木、云。 五座拱桥分别又有十三阶,穆青身化五影缓缓走过五座石桥,似在洗净今世的善恶、罪福、多寡、长短与生死。 世界为之寂静无声,苍穹宛如时间静止。即使是六名魁杓也无法动弹半步。穆青从拱桥之上走过,经历了衰老与重生,直至化成了婴儿消失在天际之间。 当初六位围剿穆青的魁杓大能,被他的神通反制深受重伤,但更多的却是内心的惊涛骇浪。 因为在他们眼中穆青掌握的却是时间的力量! 时间是天地苍穹间最难参悟的力量,即使强如昊天上帝亦不能窥见一二,因为时间的不可逆性,凡是能与时间沾上因果都绝非泛泛之辈。 穆青化成婴儿消失之后,在佛音寥寥的大殿之中唯有一声“金蝉子”,他似乎来自于别的大陆,来到天衍似乎也别有目的。 甚至他或许本就是仙级之上的大能,由于天衍的规则所致只能发挥出外丹的力量。 想来遁世不出的天衍,似乎也早已在他人算计之中,蕴含了多方力量。 “吾问幽冥神,饮过髃忘汤,步上轮回路,可修来生桥?” ...... 另一方面,敖春敖烈、叶迦、沙弥与巫侯为别站在五芒星的一角,更有六面棱镜形成将其困于其中。被封印在赤阳阵中的艾茂斯果然异常难受,没有了植物的生命补充,他的神通难以施展。 艾茂斯身上缠绕的黑雾亦在不断地消散,风亦逐渐地停歇。任凭艾茂斯机关使尽仍无法攻破赤阳阵法,表情一时变得有些惊慌。 巫侯冷笑道:“合五名内丹之境的高手所结阵法,即使你步入了半步人仙也休想逃得出来。至于古辛斯似乎错误的估算了道兄的能力,如今已落下风,想来你再无法搭救于他,他必然会被道兄反杀!” 远处的道九神色开始逐渐地放松,面部也由苍白逐渐地转为红润。诚如巫侯所言,道九有了四名外丹巅峰的灵力滋补,他与古辛斯之间的差距早就微乎其微。 而且说到底,这间“房子”的所有权始终还是道九所有,故而道九心中的怯弱与忌惮逐渐地消失,换来的是古辛斯的进一步削弱。 神识之海中的战斗虽然依旧在进行, 天地崩灭,乾坤倒转,日月无光,两人只需念头所致,便能幻化出万丈高山与千丈玄冰。 古辛斯长叹一声,自知强行夺舍确实颇有难度。只见他爆喝一声化成了漫天蝗虫,在外输出灵力的道灵等人一惊,再回首已然被古辛斯侵入了神识之海。 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古辛斯开始吞噬他们的生命之火。道灵与道念毕竟出手甚早,故而稍一思索便知自己遇上了何事。但殷正青与殷木出手甚晚,在黑暗无光的世界中茫然无措,他们望着远处闪烁着清光的火点,惊疑不定,显然等待他们的便是被吞噬的下场。 道灵与道灵虽有心提醒,但现在的自己已然自顾不暇,他们如道九一般爆喝一声,转换了天地苍穹,试图将古辛斯驱逐出自己的世界。但古辛斯的力量依靠的是他们心中的怯弱成分,一旦怯弱占据了上风,古辛斯便战无不胜。 道灵二人只明白其一,却不懂其二! 在这个世界真正较量的并非是灵力,亦非是生命之力,而是一个人的精神力量! 即使是道九都无法独自战胜古辛斯,陷入泥沼之中。如今凭借他们的外丹之境又如何能独自面对这尊庞然大物?道灵几人心中是无比的崩溃与忌惮。 乾坤不断转换,道灵等人的面色逐渐地苍白。在道九的神识之海中,道九依然在与古辛斯鏖战,只是现在的他由于内心的恐惧愈发地减弱,已经稳稳占住了上风,道九有自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定然能将古辛斯完全吞噬。 “你的力量以后将为我所用!”道九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的师弟们恐怕快要不行了哦!”艾茂斯微笑着指向道念等人,殷河撇眼一瞧,却见殷正青与殷木的双眼逐渐地泛白,黑色的发丝亦在逐渐地枯萎与白化。他怒极骂道:“卑鄙的小贼!” 这是殷河首次失态,他为人高傲少语,但责任心却也很高。在与四妖中的战斗,殷河的师弟们大都惨死,为此他才不惜使出自己的禁招“诛仙灭魂”。但现在的自己由于第二次使用了禁招,早已是强弩之末,且赤阳阵的维持令他无法抽身,无暇他顾。 局势又再一次颠倒! 殷河怒吼一声:“赤阳之炎!” 赤阳阵中瞬间燃起赤红火焰,巫侯本想呵斥殷河太过着急,但也无奈只能配合其手掐仙诀。赤阳之阵下的六人必须要行动一致,否则很容易便分崩离析。 艾茂斯哈哈怪笑道:“真的是太无聊了,你以为就凭这小小阵法便能困住本尊?就凭这弱不禁风的火焰便想焚烧本尊神躯?你们太天真了!” 艾茂斯是植物精灵所化,故而火焰对其威胁最大,尤其是这种赤阳之火至刚至阳。 艾茂斯继续说道:“你们在拖延时间,本尊又何尝不是?想来古辛斯已经快要得手了,那本尊便也不再客气。让你们领略下本尊的真正实力吧!” 殷河在艾茂斯说话之际,禁不住再次回首看了一眼殷木与殷 正青,果然如艾茂斯所言,两人已经衰老至八十老叟模样,而道念与道灵亦不遑多让。 但就在其稍一分神之际,艾茂斯终于出手了。他得意大笑间便再次释放出黑雾,火焰逐渐地被其吞噬,赤阳之壁亦被黑气侵蚀。 艾茂斯怪笑道:“多谢两位了!” 原来他趁殷河愣神之际寻找了一丝破绽,外加敖烈是六人中修为最低之人,毕竟他目前尚未凝聚出妖核,尚在地阶妖兽之境。 艾茂斯借此从薄弱的两壁出手,将赤阳之阵顷刻间瓦解,虽然此间他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本尊是荒古最强战将,岂容你等放肆?” 六道黑雾如同锁链般向着六人奔去,它们的速度快如奔雷。刚刚阵法被破导致反噬的众人根本难以安全避开,敖烈望着如同锁魂般的黑雾,心脏狂跳,却失去了躲避的勇气。 “我......难道要死了吗?” 就在黑链快要击中他的时候,一条青色的巨龙横挡在他的身前,敖烈怔怔无神,他茫然地看向身前的青龙,那瞳孔中带着温柔、欣慰、不甘与期许的青龙,那身体逐渐地被黑气侵蚀腐朽毁灭的青龙。 他失声无神,唯有泪珠从脸颊流过。 敖春竟然在最后时刻选择了牺牲自己,来保护这个怯弱的小白龙! “为什么......” 敖烈不解,敖春是四海中出名的天骄,如今却为了胆小懦弱的他豁出自己的性命,他难以理解,无法理解。 他修为一般,天赋一般,地位更是一般,甚至经常遭到其他同辈人的嘲笑与欺凌。唯有他的姑父疼他爱他,但却也因为忤逆了仙罡之人,更是被洞庭湖龙女被辱一事所牵连,最终被斩首于天庭,亡魂永坠轮回。 敖烈致使大受打击,因此养成了畏敌退缩的性格,以及对仙罡大陆仇视的心理。 敖春龙嘴露出一抹微笑,他轻轻开口却已无声音传出,而敖烈只能代为诉说:“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神洲大陆!” 苍穹之巅,青龙直坠。敖青的瞳孔化为了灰白,他的身躯亦断成了两截,落在了天穹山林之中。 这是艾茂斯愤怒的一击,即使修为达到半步人仙之境都不敢正面对抗,更何况他们这些已重伤之人? 巫侯痛苦哀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果断地斩去了自己的右臂。叶迦与沙弥体内的金龙与白虎选择了牺牲自己,在两人悲伤的眼神中,化成了晶晶金光与白光。 殷河是他们之中修为最高之人,但由于一连串的失误也受挫不少,他的灵器方天画戟彻底地失去了光芒。 “都给本尊去死吧!” 艾茂斯自然不会给予他们痛哭与反击的世间,黑链再次祭出又一次地攻向了他们,几人急忙收起心中凄然,狼狈地开始四处逃窜,这种场面若传扬出去,定然被人贻笑大方。 以六人之力居然无法奈何一名天阶妖兽! 第三百四十九章:纵使身陨不言退 黑链不断地伸向苍穹企图缠绕上白龙敖烈的身躯,但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黑链却又急转直下攻向了在大地之上静息打坐的道九,原来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不能动弹的道九等人。 “殷木......” 殷河再无法掩饰心中的担忧,他发狂般奔向道九所在战场,但黑链又岂会如他所愿? 千钧一发时间,殷正青、殷木与道灵三人身躯却在瑟瑟颤抖中终于直接爆碎,而道九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道光芒直接射向迫近的黑链。 与此同时,天权月光更是黯淡无光似乎被乌云笼罩,唯有一道金色的光芒从苍穹间缓缓落下,那恐怖的灵压令大喘粗气的巫侯等人,额头皆泛起冷汗与恐惧,直至一柄金黄色的巨剑在滚滚乌云中露出了剑尖。 仅仅是剑尖,众人便也能感受到那股沧桑与难以匹敌的霸气。巫侯惊骇茫然,一连串的战斗之后,如今的他已难生战意,失声道:“这是什么?” 然而没人回答他。 巨剑不断地下坠,终于露出了全身。它的剑身是残缺的,更是刻满了诡异的文字,与刘询所窥见的石碑上文字有八分相似。更有八条黑色铁链将巨剑紧紧捆住,更是散发出不可匹敌、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空中的艾茂斯瞳孔中的恐惧也已至顶点,因为他赫然发现这巨剑的目标正是自己,倒是巫侯稍感心安了起来。 “究竟是谁?居然妄想施手偷袭本尊?” 艾茂斯冷喝一声,他双手祭起无尽的黑链向着天穹的巨剑而去,两者相抵,巨剑的剑尖便开始腐朽,但艾茂斯的容颜却也逐渐地苍老,青黑色发丝已微微发黄,如同繁花凋落,草木枯竭。 而草木真的也在枯竭! 大地上的草木疯狂地衰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急速地扩散。殷河掠至道九身旁,但却只能收获两枚金丹,他的师弟们最终全部死亡,他痛不欲生。 与此同时,道九已经与身旁的道念战了起来! “嘿嘿,为了自己的存活,不惜牺牲三名同胞!道九,你我果然是同类之人!”道念桀桀怪笑。 “闭嘴!” 道九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愧疚,但转瞬间便被愤怒取代,手上的动作不曾停滞半分,长剑挥舞竟将道念打得节节败退。 “道九,原来是你!”殷河眼中杀意急闪,仅仅瞬间便洞悉了所有的一切,虽然他也知晓这是古辛斯的奸计,但无论阳谋阴谋,自己的师弟们惨死是无法质疑的证据。 殷河不再发出一言,但手中的方天画戟却已表明了他的态度。道九为了自己逃出囚笼,强行将古辛斯的残念全部逼入其他几人体内,以此获得了自己身体的全部控制权。而古辛斯也自知再无法夺舍道九,故而便借助道九的力量将其他三人崩灭,然后夺舍了道念的身躯。 “殷河,你疯了吗?”道九一剑挑开殷河的方天画戟愤怒质问,但回应他的仍 是画戟的迎头一击。被古辛斯夺舍的道念更加得意地大笑,想要击败敌人也许最好的策略便是内部瓦解他们。 三人各自为战,战成一团! 但草木的衰败却令所有人都需要退避三舍,敖烈收起敖春的妖核带着愤怒与不甘投身于白骨岭之中。由于他的站位夹杂在黑莲与艾茂斯中间,而想要进入黑莲禁地,就必须要先击杀两大魔将获得认可资质,所以敖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先行逃入白骨岭方能有存活的一线生机。 白骨岭凶地的传说由来已久,外加之前的四大妖兽肆虐为祸,令它的神秘与凶名又增添了三分,这令敖烈有些忐忑,他本就是略微懦弱之人,在困难面前总有借口躲之避之。 但如今龙族天骄敖春却为了自己牺牲了他的性命,如若自己就这样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地回到神洲大陆,定然会成为所有人憎恨的对象,罪不容诛。 敖烈的心饱受着犹豫的折磨,前路茫茫,他不知怎样去前进。 “天地大同剑!” 一个霸道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天穹,所有人皆看向远方,却见十几道银光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奔来。众人心中一沉,天地大同剑令他们产生的些许侥幸已荡然无存,仙族人自然明白这些飞驰的人绝非为帮助他们而来,这分明是浑水摸鱼,来捡漏的!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艾茂斯一直谨防这些人,只是这些人极为狡猾一直按兵不动,而由于横空出世的四大妖兽令艾茂斯眼睛一亮,他以为自己反败为胜的契机到了,故而趁仙族败亡衰败之时,前来收拾残局。 艾茂斯本以为自己与古辛斯能很快地解决这些仙族之人,毕竟他二人一个号称为王,一个更称活过千年,战力在荒古皆是顶点的存在。但他们万万没料到这些仙族人竟然是如此的难缠,任凭自己手段使尽也无法有效将其击杀。 其实仙族人的战力虽然高强,但战斗技巧却稍差一旬,但他们的法宝与灵丹妙药多啊,不断地补充与消耗,不断地磨合与战斗,他们体内的战斗因子居然也因此而觉醒,战越来越强! 望着那十几道残虹,艾茂斯自知自己在劫难逃,死期已至,他虽心有不甘但却也能坦然面对。 艾茂斯是黑莲最忠实的奴仆,他的能力是黑莲赐予的,故而如果黑莲真的能寻到传人,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荣誉呢? 所以他要尽自己所能去击败眼前所有的敌人,为黑莲主人选出最佳的传人! 黑链以决绝的姿态不断地侵蚀着天地大同剑,此时的天地大同剑已有百丈之大,艾茂斯的身躯与之相比如同老鼠对大象,但艾茂斯的嘴角却泛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这剑的主人倒也不俗嘛!” “天衍修士参上!” 与此同时,十几道声音整齐划一,浩浩荡荡地响彻在苍穹之间,更有无形的气势将本就严峻的战场压迫至极致。 白安、陈聘等拜剑宗弟子直奔远处 的道九、道念与殷河而去,白安更是先礼后兵,隔空抱拳道:“仙族兄弟莫惊,天衍拜剑宗白安,来助你一臂之力!” 鏖战中的道九冷眼一扫,心中冷哼:“助你奶奶的小姨妈,真当老子不知你是来干啥的?” 白安、卫虎、曹铄、陈聘四人气势如虹,与数里之外便开始各使神通,白、黄、金、黑四道灵力所化的气柱径直杀向三人。 道九气急败坏,先是挑开道念手中长剑,在踢飞殷河手中画戟,骂道:“好一群伪君子......” 但话未说完被中了道念的一掌,眼见方天画戟再次迫近,道九只能闪身腾挪撤退避开,怒喝道:“殷河,大敌当前我等先放下成见如何?” 卫虎拍出三掌,三头猛虎直扑道九而去,憨憨笑道:“是仙罡的道九兄吗?你且先退下休息片刻,这等魔妖就交给我们了?” 眼见猛虎虎啸而至,那强烈无比的劲风令道九不得不为之侧目,因为这四人赫然皆已迈入了内丹之境,如若按照天衍的修为划分,他们是在魁杓的天枢之境,即获得了一重本源属性,与道九的四道本源属性尚且差之千里。 但现在的道九经历了连番折磨,哪里还有半分战力去对抗卫虎的神通?怒发冲冠的他只得再次退避三舍,躲过猛虎的侵袭,更是心中怒骂殷河不识大局。 道九这一路确实颇为坎坷,先是被那只大王八折磨不轻,然后又被赤眼猪妖不断地讥讽,最后又险些被古辛斯夺了身躯。这一路他寸功未进,却遭受一连串的损失,如今更是与青云道的殷河决裂,这或许意味着道九宗与青云道将免不了接下梁子。 但此时的道九可不会想那么多,为人先为己,他们为自己输送灵力无外乎也是想自救一命,如今身陨也怨不得他人。道九虽侥幸从古辛斯的神通中逃脱,但却也是风烛残年,纸糊的老虎,碰不得摸不得,如果再同时对上数名内丹修者,必然也是死路一条。 他再次看了一眼眼神冷漠的殷河,冷哼无奈地奔向白骨岭,曾经的凶地如今居然成为了仙族人的救命稻草,实乃可笑! 而另一处,秦开、田忌与木青萝亦杀向了巫侯与艾茂斯与叶迦等人。 巫侯冷眼扫了一遍战场只能暗道一声晦气,仙族已分崩离析,如今残存只有道九、敖烈、殷河、叶迦、沙弥与他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巫侯也直接奔向了白骨岭禁地,更是不断地喃喃自语:“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待老子休养生息便重整旗鼓,将你等叛贼全部诛灭!” 沙弥本在为自己的白虎牺牲而感伤与愤怒,但叶迦却早已审时度势不顾沙弥的挣扎,将其裹挟在自己的劲风之中,亦逃往白骨岭。 天穹山仙族人,只剩下了殷河一人,他没有选择退缩,他的脑海中亦从未出现过退缩! 殷河是青云道的天骄,他孤傲却又执拗,在他眼中战斗只有胜或陨,不会有败或逃! 第三百五十章:天衍修士入战局 天地大同剑已被腐朽大半,但它最终还是落在了艾茂斯的身上,强大的气浪令前来支援的秦开与木青萝都不得不暂避其锋。 巨浪席卷之下,古辛斯亦已不得不感怀,艾茂斯生死未卜,但想来也是凶多吉少,而他也将很快步入后尘。 古辛斯不禁在想自己懦弱了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一生的零碎画面,如同跑马灯一般。古辛斯能够坦然地去迎接死亡,这是怯弱的另一种表现,他没有违背自己的称号,但他却在岁月中迷失了自己。 “我究竟是谁呢?又是为谁而活呢?” 古辛斯有些戚戚然,他当然没有活了千余载,但他却真真实实地突破了两百岁的桎梏,他活了近四百岁。 而在四百年间,他换了无数张面孔,他一次次地完成了反杀与夺舍,他经历了无数血腥与残酷,得意与怅然,他只想活得更久。 久到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模样,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是如此的年轻又有活力,也许能令他再活百年。 他抬头看向远方,他的视线径直穿过了滚滚烟尘直至落在黑莲的身上。 黑莲依旧在火焰中独自绽放,如同禅坐的古佛,不曾沾染过人世埃尘,冷漠,孤芳自赏。 “我在你眼中又是什么呢?”古辛斯喃喃自语,他的神通亦是黑莲赏赐,他告知于道九的故事也并非完全为假。 古辛斯本只是一个普通之人,他过着安逸和平的日子,直至某一日有一群自诩为仙人的神灵降临,不分青魂皂白便将他整个村庄屠戮,那是的他只有三岁,尚且懵懂无知,侥幸逃过了一劫。 但恐怖的血腥令他疯狂,令他怯弱,他想要活着,活得更久! 黑莲赐予了他怯弱的称号,更是赐予了他永生的神通,他成为了黑莲虔诚的信徒! “我是古辛斯,我为自己而活!” 古辛斯终于明白了生命的真谛,那便是并非活得长久,而是活出自我,活出精彩。他身形如电,一掌拍出便将殷河与白安等人尽数击退,在众人震撼的眼神中直接奔向黑炎,他的手上亦出现了一个宝盒,宝盒打开便有万千条毒蛇扑出,啃食着黑炎。 古辛斯选择了反叛,这或许也并非是反叛,而是求死! 他的生是黑莲赐予,那么他的死亦该由黑莲剥夺! 黑色的火焰瞬间便将古辛斯吞噬,一颗灰色的内丹与银色的宝盒已被弹射而出,正巧被曹铄与陈聘接住,收入囊中。 古辛斯的自杀来得极快,令人有些猝不及防。被击飞的殷河却很快便回过神来,方天画戟迎风而涨猛地砸向白安等人,天空为之色变,大地为之颤抖,殷河如同不灭战神昂首于天地之间。 萧望之面色略微苍白地从林间走出,他目光如电直接穿透浓浓烟尘,冷声道:“既然未死,你我便再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好猖獗的娃娃! ” 一道劲风吹过,烟消云散。古辛斯的发丝皆已枯黄,本如恶鬼的他面容更加的阴森恐怖,唯有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的手上一柄古怪的铁扇,铁扇约有半丈之高,其上光华流转闪烁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秦开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他的呼吸更是略微急促,贪婪炙热之意昭然若揭。萧望之撇了一眼秦开,便已有三分猜断,笑了笑道:“此物属于你了!” “多谢萧兄割爱!”秦开抱了抱拳。 “哼,现在谈及这些未免太早了吧?” 艾茂斯脸上闪过温怒之色,他猛地打开手中铁扇,便有一头青苍色的巨牛凭空出现,巨牛猛地一吼便如雷声炸耳,令萧望之等人心神震颤,不得不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即使远在白骨岭中的林婉清等人也不由得撇眼望向后方,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四座巨城祭坛上的光芒仍旧在闪耀,那些行尸已占领了九成白骨岭,如今正有序地向着祭坛中走去,然后消失了踪影,并未受到吼声影响。 “东方有山名流播,山上有兽名夔牛,夔牛无角仅一蹄。日月之光伴其身,狂风暴雨显神通,一吼可震五百里,九吼连绵三千八。” 萧望之瞳目中凝聚出慎重,艾茂斯自诩为魔将之王果然绝非诓言,经历了几番战斗的他居然还有如此底牌未出。艾茂斯冷声道:“此牛为夔,你等可是他的对手?” “让我来!” 秦开手上亦出现了一柄妖扇,正是他的法宝灵品五级的七彩六妖扇。七彩六妖扇亦有赤红黄绿青蓝紫气色,扇面更是画有牛、蛟、鹏、狮、猴、马。昔日武阳城上,秦开曾以此物对战秃鹫龚季元与林无崖,虽最终败给了林无崖,但风头一时无量,令人赞赏。 艾茂斯轻轻咳嗽起来,其实现在的他亦已是强弩之末,只是想尽自己最后的时光去试探一下这些人是否有资格继承他的本领与意志。 艾茂斯讥讽道:“区区仿制品也敢班门弄斧?” 七彩六妖扇幻化出的六只妖兽与夔牛战成一团,夔牛再次发出雷霆巨吼,那音波如同元气弹般直接将天琼山都轰出了一个巨洞,洪水开始不断地泛滥。 却见艾茂斯再次打开铁扇,便又有一头巨蛟从洪水中一跃而起将秦开幻化出的灰蛟直接吞噬,秦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神色骇然地看向正洋洋得意的艾茂斯,不可思议。 艾茂斯轻蔑道:“盗版的始终打不过正版,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翼望之山,贶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汉。其中多蛟。蛟似蛇而四脚,小头细颈,颈有白瘿,大者十数围,卵如一二石瓮,能吞人。” 艾茂斯娓娓道来,萧望之等人并未出手而是作壁上观,他们似乎对秦开的手段很是自信,虽然现在的局势明显是秦开处于颓势。 而在另一处战场之上,殷河以重伤之躯独自应对白安、曹铄、卫虎与陈聘的联手,竟然 也不落下风。这虽然有白安等人的手下留情的缘故,但也能看出殷河的强悍无敌。 白安暗暗心惊,劝解道:“如今局势之危已解,你我不必生死搏杀,今日你且走吧!” 殷河为自己的师弟不惜与道九反目成仇触动了拜剑宗弟子的心灵,这种誓同金兰的情谊令他们为之侧目。遥想自己的同门手足死的死、逃的逃、叛的叛,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殷河也知没有再战的理由,他收起手中的方天画戟,依旧是那般的潇洒与伟岸,唯有双眉间锁住了说不尽的哀愁。他抱拳道:“今日之恩,圣灵青云道殷河铭记!” 殷河化成一道残虹直奔白骨岭而去,他要继续去追杀道九,以报师弟们的血海深仇! 白安轻叹一声,无论是哪个世界都存在着恩怨情仇,都有说不尽的人情冷暖,本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白安等人将目光聚焦在艾茂斯身上,大局已定,只剩这最后的一道关卡。 陈聘与曹铄分别获得了至宝,心中欣喜万分,但表面却也是不动声色,他们心中清楚白安绝不会见宝起意,但远处的燕国众人则不好说了。 天穹山一战经过蓝银的搅局,导致了局势的风云变幻,最终亦将尘埃落定。 极品仙器山河图幻化出的四大妖兽,将仙族人打了个始料未及,差点被团灭。 而本就身怀决绝之志的艾茂斯与古辛斯怎会放过这等良机?他们欲趁火打劫,也确实成功地将仙族人逼入了绝境,令仙族人再也无力去争夺这里的一切,铩羽而归,无奈败逃。 艾茂斯大口喘着粗气看向化作残虹消失的殷河,赞赏道:“没想到仙族还有如此血性男儿,可惜可惜!” 殷河无论是战力、修为还是秉性都为上品,只可惜双方的立场不同,艾茂斯也只能对其报以欣赏之情。 秦开依旧在与艾茂斯召唤而出的凶兽鏖战,夔牛、虎蛟、魔鹏、青狮、猿猴与天马相继被召唤而出,它们的战力与灵智比秦开灵力所化的牛蛟鹏狮猴马要强的太多太多。 但秦开却也不为所惧,因为如果自己无法击败它们,那么自己便也没有资格去御使它们。 秦开七彩六妖扇再次开合,青牛以极快速度将青狮顶飞,却见他手掐道诀便有一蛟口吐龙息,澎湃火焰将空中的青狮炙烤成炭。六妖实力皆在金丹中期左右,而秦开的修为已臻至内丹之境,因此想要击败它们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田忌性格沉稳,他虽也很在意艾茂斯手中的法宝,但却也知君子不夺人所爱。他认为天道酬勤,有些机遇并不属于自己,强求则会失去更多。 艾茂斯并不在意自己的神通在被逐渐地瓦解,他忽而笑道:“本尊只想知道这一连串的战术皆由谁所起,那妖力通天的四大妖兽又是何人召唤?” 艾茂斯居然能以残躯轻松对阵秦开,还有余力与其他人对话,这令萧望之有些敬佩。 第三百五十一章:伪仙至宝六妖扇 “这样啊?” 艾茂斯怅然若失,萧望之的解释合情合理,令他有些颓然,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击败仙罡,令荒古重回九洲序列,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愿望始终只是愿望。 他的梦终究还是太远了。 今日与仙族一战他便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即使自己身负无敌的内丹本源神通,但却仍无法奈何几名仙族内丹修士。 而他已经是荒古顶尖战力,但放眼在仙罡却也只是蝼蚁般的存在,而论底蕴则荒古与其更是差之千里。 他注定今生已难达此愿,便将志愿寄托于他人,但天衍的处境却也不遑多让。 艾茂斯的心死了,他愤恨地对天怒吼:“苍天无眼,为何不助我荒古?” 萧望之沉默拱手道:“天衍虽然日薄西山,但根本犹在!若他日天衍大陆重归完整,不出千年便能重回鼎盛时期,届时又未尝不能一战!” 白安等人目光灼灼地看向萧望之,心生震撼,刚刚萧望之的一些解释便令他们刮目相看,如今得见萧望之的宏图伟志则令他们不得不自惭形秽。 他们浑然发现自己与眼前人差距之大,犹如天地苍穹。 在白安与曹铄等人眼中,拜剑宗便是自己的一切。 在田忌与秦开等人眼中,北燕或许便是他的一切。 在木青萝的眼中,翼族却是她的一切。 但在萧望之眼中,苍穹才是他的目标。 萧望之一语中的,无愧多年来的韬光养晦。天衍虽然分崩离析但根本确实犹在,如今其他八块碎陆虽然恶相尽显,人畜难生,但如若真的能够重新凝合,皆是灵炁便会再生。 而有了充沛的灵气滋润,天衍道修将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鼎沸时期,即使突破至仙之境界又何尝不可能? 萧望之的目光总是比别人多看一步,即使那日逼迫巧嫣然等人离开也许也是他的一步暗棋。他的宏图始终不在燕国,或者说燕国根本不入他的眼帘,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即使现在的他仍然一无所有! 不过饶是萧望之城府如沟壑,但却也仍算漏了一点,那便是如若天衍大陆真的合九为一,那么天劫又该当如何应对? 一旦完整的天衍重回九洲,面对如狼似虎的仙罡、圣灵等仙人,他们又拿什么去与之抗衡?难道凭借着睥睨天下的潜力吗? 如何不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也是一件难事! 这如同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那便是想要成仙便得重开仙路,而重开仙路便会遭遇仙人的截 杀。 萧望之到底太过年轻,在天衍盛传着一条踏仙古道,但凡踏过此道便能进入仙罡,成为仙人! 这是流传了数万年的成仙要诀,因此萧望之也对此深信不疑。如今他结合了种种线索可以断定,这条踏仙古道通往之地便是仙罡大陆。 只是如今这条道路已经被截断,故而仙罡之人无法降临天衍,萧望之以为这正是青龙王抹去印记的杰作。 故而现在的他只需要安心发育,等待“神装”后便可对战“男爵”之王! 但真相真的是如此吗? 霍光、风一邪、花非花、田在农、巧三槐等人乃天机一脉的传人,而将其他位面再次与天衍联系成功,促成这千年大劫的亦是他们的先人。 如若真如萧望之所想,这一万年来天机一族绝对有能力办到此事,但他们却并没有这样做,可见此事大有蹊跷。 因为他们将这条路称之为战仙古道。 而昔日第一曾又对刘询有过叮嘱,那便是踏仙古道不可信。 悠悠千年劫,谁忠谁是奸。茫茫求仙路,等闲一笑间。他日我无敌笑傲世,定然杀尽天下仙。 这是第一留下的两句批言,千年劫谁忠奸说的自然是人魔大战,谁为正义谁为邪恶犹未可知。 第一早就暗中隐晦地告知了拜剑宗,人魔本为一家人。 等闲一笑或许说的是第一根本不屑于成为仙,但后两句却为何又说要杀尽天下仙? 这倒是令人颇为不解,按理第一的仇人应该是梦绮罗的主人淫欲之罪,他应该来到这荒古大陆将淫欲魔神击杀才是。 但第一却选择去往了仙罡大陆,或许他认为荒古魔神只是仙罡所立的傀儡,因此要追溯元凶。 第一虽不知在图谋些什么,但从其语气中便可看出,他的处境亦很堪忧。 霍光等人踏上了“踏仙”古道,第一却又说那条道路为假!他前往仙罡的方式也值得商榷,因为在铁剑峰中坐化之人绝对是千面郎君,也就是第一。 谜团始终从未解开! 或许无论是九洲分裂抑或是天衍内乱,这一切都只是虚像!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又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日月,日月生四时,四时生五行,五行生十二月,十二月生二十四气,合五十。 结合如今的位面又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即九洲为九,天衍有九,结合则九九四十九,即为天衍之数。 而人遁其一则指的便是九洲合二为一,重归盘古大陆,此为大衍! 当然现如今并非是思考这等事宜,如今的天衍修士当务之急是取得道果,然后安全撤离回到天衍大陆,再应对千秋大劫! 只是荒古大陆彻底地为他们打开了眼界,令他们不再坐井观天,明白了天外有天。 艾茂斯黯淡的眼眸又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他大笑着看向萧望之摇头道:“只可惜本尊的道法不适合你,你等可以前去黑火之域,迎接黑莲圣者的试炼了!” 艾茂斯让开了一条道路,同时又指向木青萝说道:“小娃娃,你留下!” 木青萝看了一眼萧望之,见后者点头便欣然抱拳道:“木青萝讨教前辈的高招!” 白安、陈聘等人自然明白了艾茂斯的用意,抱拳均道:“多谢前辈大恩!” “哼,踏入黑火之域九死一生,你等自行斟酌!”艾茂斯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而是双翅急扑直奔木青萝而去。 木青萝凤眸中战意昂扬,手中圣剑更是绽放着璀璨的光芒,两人于高空掀起狂澜。 “地上的那个小娃娃,召唤之术玄妙无端,若不能推心置腹只是将其当做棋子,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 一根青藤直接将木青萝手中圣剑卷飞,艾茂斯却不忘提醒仍在苦战中的秦开。秦开心神微震,脑海瞬间清明,抱拳道:“多谢前辈指点!” 人有智,兽有灵,人与兽本就是同根生! 七彩六妖扇再次开合,青牛、白狮咆哮而出与夔牛鏖战成团,只是这一次再非灵力所化,而是真正的召唤,有血有肉,而战斗亦是势均力敌。 秦开一击得手精神大振,手中妖扇更是散发出银色的光芒与之产生了共鸣。 灵器本就有灵,即使是低劣品阶也希望得到主人的认可,而并非只是单纯地将其视作杀敌工具。 一缕乌光从天而落,秦开手中的七彩六妖扇瞬间崩灭,七根扇骨分别幻化出青牛、黄蛟、紫鹏、橙狮、绿猴、蓝马,以及最后的赤龙。 秦开怔怔望向这七尊庞然大物,直至今日他才完全发挥出了七彩六妖扇真正的威力,亦或许是受艾茂斯手中铁扇的召引牵动,才形成此等巨变。 艾茂斯双翅一扑便有劲风将木青萝卷入其中,木青萝圣剑不断挥劈,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现在的艾茂斯已不足巅峰时的两成功力,但却也能轻松牵制两名内丹修者,若其鼎盛时期,恐怕集合他们所有人力量,也休想拿下于他。 之前对仙族人的颓败模样嗤之以鼻的他们,如今忽然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真可谓是莫经他人苦,莫言他人痛! 第三百五十二章:非眼所见皆为虚 “小娃娃,本尊在你身上嗅到了一股叶迦的气息,你与他是何关系?” 艾茂斯一掌拍出如拨云见雾,将木青萝的神通破开,更是身形如电转瞬间便来到了木青萝的背后,腿劲如刀气势汹汹劈头砸下。 木青萝急忙抬起右手盾牌将艾茂斯的攻势一一化解,挥出两道剑气拉开身形,更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绿色的珠子,轻声道:“此物乃先祖遗物,青萝来到此地便发现它与某处有呼应之隙!” 艾茂斯瞳孔中闪烁出异样的色彩,哈哈笑道:“堂堂魔神传人居然也有后人,真不符合他的个性啊!” 木青萝蹙眉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艾茂斯忽而问道:“你可知何谓七魔神?” 木青萝摇头表示不知,艾茂斯望向天空中的七颗月亮,叹气道:“这苍穹间的月亮便是魔神的化身,魔神永恒不灭!但是他们的肉身早已崩陨,故而他们需要炉鼎来传递他们的意志!” “那些小娃娃将会面对暴怒之罪黑莲圣使,而你身上之物来源于傲慢之罪米迦圣使!” 荒古七魔神永恒不灭,昔日昊天上帝横扫八荒之后,却暗中前往挑战天道最终铩羽而归,不得不闭关数万年。 荒古虽然被屠戮,但由于天道规则的壁垒,导致天仙之境无法随意踏入此地,因此仙罡等大陆之人只得以无上神通开辟了,这五百年以此试炼的机会,其目的便是不断地削弱魔神的力量,以及窃取他们的神力。 而这才是荒古历练的真正本质,当然知晓这一切真相的世间没有几个,甚至包括了艾茂斯、道九宗、青云道等等。 这些人甚至为了掩人耳目,更是捏造了十八件伪仙级别的灵器、七件仙器、两本仙书与一件神器这样的故事,去激励仙族人去争夺。 而他们真正拿出手的只是那十八件伪仙级别的灵器罢了。 仙器与神器是何等概念?又并非是烂大街之物,在仙罡凡是拥有了神器的宗门都可排上序列,可见此物之不凡。 荒古历练五百年开启一次,若按仙族人的说法,每五百年就祭出一柄神器,那么神洲大陆岂不是只需万年便可掏空? 故而神洲大陆捏造神器由他们提供,其目的便是激发后辈的不忿之心,励精图治,卷土重来罢了! 当然仙器易得,神器难得! 而距离上一次仙族获得神器已是万年之前,这也是为何前来参与争夺的仙族人不多的缘故,因为这些试炼说来容易,但想要获得却是难如登天,如同鸡肋一般。 当然这一次亦不乏时间太过仓促的原因。 在天衍民间曾流传着一个关于罗生门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武士、女子、盗贼与樵夫四人。 其中武士被人杀害,然后官府抓捕了与其有关的其他三人展开询问而牵扯出的一系列荒唐故事。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强盗瞧得武士的妻子秀色可餐便想占为己有,他谎称寻得一处宝藏邀请武士前去,然后趁机将武士的妻子强暴。 强盗更是来到武士面前耀武扬威,然武士却嫌弃起自己的妻子故而选择了抛弃。强盗失去了竞争的趣味性,便也将女子抛弃。 女子顿觉颜面尽失便不断挑拨武士与强盗火并,哪料到这两人却都是外强中干的怂包,最终在啼笑皆非的打斗中,强盗意外刺死了武士,然后逃之夭夭。 这荒唐场景皆被樵夫看见了,他趁所有人离开现场便偷取了武士的财物,但最终却被府衙抓获。 而面对府衙的审讯,他们皆给予这个事件附上了不同的故事版本。 其中强盗通过各种借口与谎言掩盖自己的行为,更是将自己包装成我行我素、武艺高强的浪人形象,通过英勇比武获得美人心。 而女子却将自己包装成老实贞淑的形象,掩盖了她诱惑强盗的事迹。 至于那名武士则通过通灵手段,自述自己为自杀,不愿失去武士的荣耀,反而帮助他们掩盖自己被杀害的事实。 而樵夫则为了贪图便宜,因此更是将真相掩埋,直言这些财物乃自己捡到的。 故事其实并不复杂,但每个人却都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断修改真相,因此在便会流传出各式各样的版本,就譬如这荒古传承一个道理。 仙罡想要君临天下,圣灵与灵炁亦想蚕食分羹,阿鼻不愿沦为小弟,神洲亦不甘为奴,因此他们借助魔神传承达成了共识,编造了这样的谎言。 所有人都生活在一个由语言构造成的世界,除非你亲眼所见,否则无论听到的是否为何,都绝非客观事实,只是别人的语言反映的所谓事实罢了。 追溯之根本,伊阿伯托斯的故事,窥魅告于穆非烟的故事,龙三娘的故事,这都掺杂了个人的情感与谎言。 或许为真,或许为假,或许半真半假! 甚至邴吉交给刘询的信,其上内容也不能完全断定! 故想要看清一切,那便用自己的眼去看,用自己的手去撕开这片天,让天再也无法遮住你的眼睛。 于花果山中轮回的美猴王孙灵明微笑着看向苍穹,他 身旁的混世魔王哪里还有半分煞气?倒有三分得道高僧的模样,混世魔王笑而问道:“你悟了吗?” “这山是山,这水是水!这山亦是水,这水亦是山!我是佛亦是魔,我是魔亦是佛,佛本就是我,我本就是魔!天地苍穹我既是一切,而一切又皆是我!”混世魔王缓缓说道。 孙灵明双眼爆射出精光,摇头道:“天便是天,地亦是地,我只是我!” 混世魔王略有些遗憾,叹道:“天为何为天?地为何为地?是天告诉了你他为天吗?还是地告诉了你地为地?” “山为何为山?水为何为水?你想要长生,而长生又是何物?永恒不灭,与世长存?这一切皆是虚妄,生若不能欢笑,何必去生?” 孙灵明沉默,生与死本是个轮回,或者说生便是死,死亦是生。落叶飞花,枯木逢春。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孙灵明一挥手,混世魔王再次烟消云散。孙灵明始终是孙灵明,纵使混世魔王百般蛊惑,纵使花果山陷入无尽轮回,他的路亦只是他的路,旁人不得干预,不得插手,不得指教。 生死如泥,生死如夜,生死如海,生死如云,生死如轮,生死如园。 生又何尝生,似又何曾死? 在悠悠天地间回荡着混世魔王沧桑的声音:“你还是未悟!” 孙灵明的头颅再次痛疼起来,他将自己的头颅对着石崖猛地砸起,睚眦欲裂,愤而怒道:“俺悟的是俺的道,绝非你的路!” 孙灵明绝不接受他人安排的道,他的道是无上大道,是专属于自己的道! ...... 另一方面,由于仙人死伤惨重,他们被熄灭的魂灯已经引起了不少大能的注意,道九等人皆是宗门中的天骄,但却没想到刚一进入荒古,便差点导致团灭,这令高傲的仙族如何不怒? 他们绝不容许荒古有能力去反叛他们,但更加震惊的是久未出世的天衍居然已经发展至如此境界,若他日天衍卷土重来,他们的地位是否会动摇? 仙族大能不再淡定,他们决定要将天衍的未来扼杀在摇篮之中,为此付出何等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们自然给出了一个完美的理由,那便是自己家的小辈被别人揍了,身为他的家长以及看护人,又岂能坐视不理? 故而时间分秒必争,天衍修士必须要赶在第二波仙人来临之前,安全地撤离荒古,否则他们将见识到天地苍穹掌控者的力量与愤怒! 第三百五十三章:光明与黑暗并存 面对激射而来的羽箭,木青萝圣盾上的光芒逐渐地黯淡,更是感觉到自身的灵力正急速地消失,很显然这些羽箭都附带了衰老的力量。 艾茂斯轻笑道:“本尊的神通乃是衰老,无论是生命抑或是灵力亦可被腐蚀吞噬,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强的神通,你若能参悟其中奥妙,他日成就定然不在本尊之下。” 木青萝怔怔不语,她的内丹之力乃是光明,然而荒古之地却只有月光,虽说他们置身于天权月下,光明之力倍增,但比起皓日却也只是星星残火,故而她所能发挥出的力量亦是有限的。 但木青萝又岂会轻言放弃?她是翼族的未来,每逢想起那日无数的姐妹为了自己甘愿自爆,也要为她创造生存机会的场景,木青萝的心愈发的愧疚与疼痛,她发誓自己今生绝不能再败! 翼族所处的圣灵大陆已经贫瘠至极致,如若在这一次的千秋劫中,无法开辟一片喘息之地,那么等待她们的便只有毁灭。 木青萝虽然将希望寄托于萧望之身上,此人胸有大志,但木青萝身为翼族圣女又岂会是泛泛弱女子? 在这片利益纠葛的世界,唯有自强才是真正的强! 木青萝举起手中圣剑猛地挥下,一道赤阳罡气竟瞬间将所有羽箭尽数吞没,如在皓日之下所有黑暗皆无法藏身。眼见自己神通被破,艾茂斯却也颇有些讶异,万万没想到这柔弱女子体内居然蕴含着这等霸道的力量。 艾茂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叶迦圣使的后人,若你能获得其祖传承,兴许能更上一层楼!” 木青萝淡然道:“机遇不可强求,前辈神通已令晚辈大开眼界!且先祖只是先祖,与青萝无关。不过接下来的攻击,前辈可要小心了!” 手中圣剑光芒再闪,木青萝亦瞬间消失了身形,艾茂斯遍寻其踪迹不获心神震撼,心道:“这小娃娃确实有两下子,也不枉费本尊的一片苦心!” “前辈看剑!” 高空之中响起一个娇脆的声音,艾茂斯抬头看向苍穹,却见天权月似与木青萝融为一体,一道光束以极快速度从天而降。饶是艾茂斯身法如电却也未能完全避过,他的右臂应声而断,顿感如烈日灼心般的疼痛。 光束延绵未减,直至在大地之上开出一个十丈之深的洞穴方才完全消失。 “好手段!” 黑色的雾气在艾茂斯的右臂上凝结,显然他又利用本命神通恢复 自己的伤势,虽然这需要耗费他不菲的生命力,但此时的艾茂斯已然顾不得这些。 “圣光普度!” 木青萝身上散发出圣洁的气息,宛如九天中降下的天女,无数的光芒化成了凌厉的圣剑朝着艾茂斯汹涌杀来。 “玄冥之鞭!” 艾茂斯单手掐诀,青黄色的藤蔓再次袭出,如鞭似电。它们宛如狂风极卷,竟然将所有圣剑拘泥于其中,然后吞噬与消化。 木青萝瞳孔微缩,她没料到自己的招式竟然被如此被轻描淡写般化解,尤其是这些藤蔓的难缠程度令人侧目。 木青萝目光灼灼,淡淡道:“前辈神通虽是不凡,但为此要付出的代价却也不菲吧?” 此时的艾茂斯面色又苍老了三分,拥有千载寿命的他却已然所剩无几,且这些生命更无法去补充,艾茂斯已近油尽灯枯。他嘴角露出微笑,不置可否,但身上的黑雾却仍旧凝而不散,更是手持藤鞭纵横挥动。 “有光自然有影,就让本尊去做那最黑暗的影子吧!” 藤鞭砸在木青萝的圣盾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令其顿感五脏六腑剧烈翻腾,身形更是如电般跌落苍穹,砸在大地之上,发出轰鸣之声,木青萝口吐鲜血,显然已受创不小。 但艾茂斯自然不会给予其喘息时间,藤鞭如毒蛇吐信再次袭来,更如百剑纵横,将这一片大地尽数笼罩。 面对这凌厉攻势,木青萝凛然不惧,竟缓缓地闭上了双眸,更是将手中圣盾收入储物袋中,她双手持剑浮空划出一个圆形。 圆形光盘迎风而涨,很快便有数十丈之宽。艾茂斯的藤鞭如影而至击打在光盘之上,但却如泥牛入海从此消失了踪迹,如同被吞噬了一般。 “好,好,好!”艾茂斯兴奋叫好。 与此同时,大地另一端秦开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七彩六妖扇幻化出的七只妖兽变成斑斑星光消散在天穹之间。 秦开抱拳沉声道:“多谢道兄协助!” 秦开谢的正是青牛、黄蛟、紫鹏、橙狮、绿猴、蓝马与赤龙,巨大铁扇发出嗡鸣之声转瞬间便化成了寸许落入秦开的掌心。 “小娃娃,恭喜你通过了试炼!” 艾茂斯瞧了一眼秦开便不再关注,他的瞳目开始转为凝重而认真,藤鞭横扫将木青萝再次幻化出的圣剑全部击散。 如今铁扇已经寻到了新的主人,那么艾茂斯也希望自己的神通 得到衣钵传人,他开始专心致志地应对眼前的翼族圣女,木青萝! 秦开按捺住心中燥热的狂喜,朝着艾茂斯抱了抱拳没有说话,他转而寻了一个僻静之所开始恢复灵气。 “现在将再也无人可以打搅我们的战斗了,小娃娃,你可要小心了!” “阴阳囚笼!” 艾茂斯死志已存,玄冥之藤于空中不断交错编织,形成了一个囚笼将飞入空中的木青萝困住。饶是木青萝圣剑猛劈,但却也无法斩断青藤,更是被其吸取三分灵力。 木青萝瞧了一眼愈发苍老的艾茂斯,她赫然明白这将是其最后的手段,心中忽然有些同情这日渐稀薄的老人。 翼族与荒古的处境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每隔五百年便会被仙族人收割一次,无论在这五百年时间中,你是叱咤风云的枭雄,还是独霸一方的帝王,皆只能尘归尘土归土。 翼族想要一席之地,荒古又何尝不是? “光!” 木青萝轻叱,她的身上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于阴阳囚笼中显得格外的耀眼。而在圣光侵袭之下,玄冥之藤逐渐地枯萎但却又瞬间重生,青黄黑三种颜色交织变幻。 艾茂斯摇头叹道:“你的光芒太盛太强,太过于极端!” 却见编织成阴阳囚笼的藤蔓如蛟龙出水,瞬间转而攻向木青萝,木青萝大骇失去了方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洁白的羽毛散落在囚牢之中,漂浮下落在了藤蔓之上却逐渐地化为飞灰。 “生的尽头便是死亡,而死亡的尽头亦是生!”艾茂斯轻叹。 木青萝的瞳目中绽放出异样的色彩,脑海似有灵光闪过,娇躯亦为之一颤,她似有所悟地盘膝于阴阳囚牢之中,开始感受艾茂斯神通的意志。圣光依旧笼罩于她,秦开撇眼望去却觉得似又有不同,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故而只能在诧异中多看上几眼。 木青萝灵台一片清明,如同陷入假寐之中。玄冥藤蔓依旧伺机而动,不断地攻击着木青萝,但却如镜花水月总是扑了一个空。 秦开惊疑心道:“这是什么神通?” 因为他明明看见藤蔓刺穿了木青萝的身躯,但后者却毫发无损,而这又绝非是幻象!秦开百思不得其解。 “生与死,阴与阳,光与暗,正与负,相生相克,却谁也无法离开谁!”艾茂斯双手合十,原本黑青色的他此时已转为枯黄之色,如同衰败的树木即将凋零。 第三百五十四章:回到最初的悸动 磁铁有正负之极,但当你从中间将磁铁剖开时,本以为会获得只拥有正极和负极的两块磁铁。 然而结果却令人失望,它依旧是两块正负一体的磁铁。 于是你心有不甘地再次切割,十次、百次、千次乃至万次,但答案仍然不变。 因此这世间没有绝对的正,亦没有绝对的负!如同因果一般,有因便有果,有果自然有因,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故而这世间亦不存在璀璨至极致,永恒不灭的光芒,因为圣洁的它仍需要阴暗的影子去衬托。 而只有拥有了暗的光,才是苍穹最极致的力量! 如今的木青萝便是暗是影,是最深的夜!而她身上散发的光将驱逐一切邪恶,成为最绚烂的正义! 玄冥之藤在圣光的照耀下开始腐化,艾茂斯痛苦地皱紧了眉头,他的双脚亦开始化成光芒消散在苍穹之间。但艾茂斯的嘴角却挂着欣慰与得意,喟然道:“倒是本尊高攀了你,没想到你这小娃娃居然能悟出更高的境界!” 木青萝背后四只羽翼亦灿烂洁白至极致,甚至若细看更会发现在这四翼之下却隐藏着两只极小的翅膀,如同埋藏在地底的青笋,等待着春雨的灌溉。秦开怔怔望着如天仙般的木青萝,他的心忽然感觉是如此的温暖,更是猛烈地跳动,如小鹿乱撞。 秦开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日夕阳下与慕容仙奔跑时的场景,男孩脸上洋溢的笑容已经十几年未见了,那是心灵的悸动! 是梦的开始! 少年有梦,并未遗忘,只是搁置了! 秦开的眼角溢出泪花,不知不觉间滑过脸颊落入他的嘴中,秦开细细地品味,却发觉是如此的甘甜。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我们早已迷失了自己!” 秦开茫然地看向天空,他似乎看见了慕容仙的笑容。他忽然很后悔自己在铁剑峰下的懦弱,以及进入荒古时的冷漠。 他不该是趋炎附势之人,慕容家族因为慕容青的神秘失踪瞬间瓦解,郭、邹、乐、赵等家族开始蚕食他们的产业。秦开由于与慕容青交好,故而避嫌只得淡漠处理。 慕容家族亦似乎早有准备,变卖了家产退出了蓟阳之城。在利益的驱使下,秦开没有施加援手,他成为了自己最不愿成为的那种人。 当然,也许慕容仙根本不在意秦开等人的举措与淡漠,只是秦开自身却难以忘怀,愧疚一直潜藏在心中。 少年有梦 ,年长弃之! “你还好吗?” 被木青萝的圣光照耀后,秦开终于敢于直面自己的心扉,他不再考虑地位权柄,不再考虑利益得失,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疯狂地去寻回那个属于自己的梦。想要撕心裂肺般的疯狂,只为了找到那个女孩,然后对她一声对不起,告诉她自己是多么多么地想念她。 也许她早已嫁人,也许她早已遗忘了自己,也许她甚至从未在意过自己! 但秦开却不在乎,他不在乎一切,他的心是如此的踌躇与不安,他忽然想放声大哭,将这十几年来的苦楚尽数宣泄出来。 他想要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去默默地看她一眼,只为了确认她是否安好。他想要创造一个擦肩而过的偶遇,然后郑重地说一声:“好久不见!” 然后就此转身离开,从此各自天涯。 少年有梦,曾经爱过,念过,思过,悔过! “多谢前辈!” 木青萝缓缓睁开眼眸,一抹金色转瞬即逝。木青萝的修为赫然已经攀至内丹中期,虽然她只掌握了两道本源,但这两道本源却都是弥足珍贵。而最为重要的是木青萝的体内有且只有一颗内丹,而这正是仙族的修炼之法,也唯有此法才能突破至元婴境界。 被圣光笼罩的艾茂斯满足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直眺远方,似看尽了繁花落幕,他的眼眸中也闪烁着泪花,他的嘴角亦洋溢着幸福,他的脑海如走马灯般不断地闪烁着支离破碎的记忆。 这记忆中有温暖,有黑暗,有温馨,有不甘,有爱梦,有仇恨,有憧憬,有遗憾...... “谢谢!” 艾茂斯化成了星星斑点消散于尘世之间,也许他将如那凋零的花朵成为荒古的过客,也许他将如融入黄河的小溪成为荒古的看客,也许他只是一片落叶从此再没了痕迹。 衰老至极致真的会重生吗? 艾茂斯不在意,木青萝的圣光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能勾起每个人心中最赤诚的梦,这个梦是他们最不敢去触碰的梦,因为它完美无瑕! 艾茂斯的梦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将是一个无比温馨的梦,而在这梦中,他将会圆梦! “谢谢......对不起......” 木青萝身上的圣光缓缓消散,秦开猛地精神一震,双目亦瞬间清明,但他的心依旧很痛,那是失落的感觉。 秦开怅然若失,良久化为 一声无奈地叹息与苦笑,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无法再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小仙儿,秦开希望你一切安好!” 收起神通的木青萝嘴角溢出了鲜血,她缓缓地落在了秦开一侧,朝其点了点头便开始盘膝疗伤! 木青萝终究还是没能完全地拥抱黑暗,她没有继承艾茂斯的神通,而是另辟蹊径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神通,虽然她的神通仍有瑕疵,但这却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任何事与物皆不存在完美,完美亦不存在于天地苍穹间。 正如同光与暗存在这样的悖论! 没有暗的光则非极致的光,但含有了暗的光亦不是纯粹的光!因此何为完美的光,将会陷入无尽的僵局,永远地无法论证! ......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将会令自己的身体去适应环境,趋吉避凶,我们将这称之为进化! 于是当我们面临攻击的时候将会自然而然地紧绷肌肉,以便随时应对危险。如同我们落入湖中就会不由自主地划动着臂膀与双腿,避免溺水而亡。 这是一种习惯,如同呼吸一般的自然! 但是人在出生的时候却能轻松地漂浮在湖海之上,无需划动四肢。甚至婴儿从高空跌至地面,却也能如棉花般毫发无损。 这是成人无法办到的事情! 那么是否又能理解为进化实则是在退化?因为本该是最柔弱的婴儿却拥有了比常人更强的防御! 大道无为,返璞归真! 因此面对艾茂斯最凌厉的攻击,木青萝放弃了防守,她将自己的身体放空如同婴儿一般。艾茂斯的攻击如同锋利的刀砍在漂浮的青纸之上,看似能轻松将其斩击成碎片,但却因凌厉的罡风而如泥牛入海,浑然无法发挥出自身的力量。 如同最猛烈的拳击打在棉花之上。 这正是木青萝暗的力量,如若光是成年人的铁拳,那么暗便是婴儿的身体。最强的攻击与最强的防御本就存于一体,磁铁的两极又何曾分开过? 当然想要完全放空身体说来轻巧,欲要办到却是难如登天!毕竟任谁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攻击下,都会下意识地躲避抑或反击! 这需要莫大的勇气,唯有将生死真正置之度外,并且深信自己之人,才能练就这等神通! 天宫中,雅达斯依旧静雅地看着鲤鱼争食,她悠悠叹道:“没想到这娃娃居然能领悟阴阳转业诀!” ...... 第三百五十五章:冤冤相报何时了 能令雅达斯为之侧目的神通,自然绝非凡品。阴阳转生诀究竟是何尚无法清楚,但无论从严寒、梁浩、古辛斯以及木青萝等人所展现出的力量,皆可以断定它的玄妙。 阴阳转生诀极为诡异,严寒似可以利用它转生,梁浩又可以利用它增幅,古辛斯亦可以利用它夺舍。虽然木青萝是自行领悟,但表现出的力量亦不弱于任何神通,甚至更强。 另一方面,萧望之等人毅然决然地走入了黑火之中,本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无尽黑炎的侵袭,然而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便各自被传送至一方天地。 “你不配成为本尊的传人!” 一个苍老却霸道的声音响彻在苍穹,萧望之睁开双眼茫然地打量着四周,这里是一片废墟,天空上只有斑斑星光,大地皆为残垣断壁,似是经历了无尽战争而染上的印记。 萧望之并不在意这嘲讽之声,他隔空抱拳道:“晚辈自知根源尚浅,但今日晚辈并非来成为您的传人!” “哦?来此之人无非都觊觎本尊的神通,你难道不是?”那声音似有些诧异,他自然不信萧望之的狗屁之话,若不是为他道果而来,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踏入这死亡的禁区呢? “晚辈确实为前辈道果而来,但晚辈并非要成为你的传人,因为晚辈是来夺取你的道果!” 萧望之气势陡升,涌现出一抹毋庸置疑的绝强霸气。如若他人获得此等机缘自然会感激涕零叩首谢拜,以期望尊者能赐予他力量,但萧望之却绝不会为此卑躬屈膝,他虽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数年,但却也有不食嗟来之食的傲骨,即使在开元森林中他也会想办法将恩情偿清。 毕竟害死他生父的乃是妖兽,又加上妖与人常年的不和,萧望之始终无法对妖兽产生共鸣。 “哈哈哈,小子你很猖狂!” 声音的主人发出雷霆三吼竟然将萧望之震的倒退三米,更是口吐鲜血。但萧望之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忌惮与害怕,反而反而目光灼灼中闪烁着三分贪婪、五分惊喜。 萧望之笑了笑道:“年轻人不狂,何以为狂?前辈修为果然通神,想来晚辈并未寻错地方,在此先行谢过前辈赐福!” 萧望之再次抱了抱拳,他自信地迈出了步伐向前方走去,沉稳且坚毅,更有三分淡然。 声音的主人见自己并未喝退萧望之,倒有了三分兴趣,轻咦道:“本尊说过,你不配称为本尊的传人!” “晚辈也说过,晚辈只是来夺取前辈的道果!”萧望之并未停下脚下的步伐,黑莲号称魔神,修为肯定比魔将要高出数个档次,但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萧望之依旧不惧。 “好,好,好......” 声音的主人沉默了半响,良久连说了三声好便再次沉默,而整个苍穹亦只剩下萧望之一人了。 萧望之静静地走在断壁残垣之间,他的身影竟是如此的寂寥与萧瑟。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深秋的寒气聚集在茫宇之间,稀稀疏疏的树影却似洞箫般摇曳,偶有几只青鸟鸣啼响彻在悠悠 山谷,萧望之抬眼望了望溪涧上的寒藻。 曹铄与卫虎一口鲜血喷出,竟然直接被黑炎排出,他们有些懊恼与茫然,瞧见了一旁的秦开与木青萝,相互间点了点头便盘膝静观,显然他们已失去了传承的资格。 落花知多少,秋风鸟鸣翠。 萧望之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好似半个时辰,好似半天,亦好似半年,甚至五年、十年。他并不担忧自己的安危,因为如若黑莲真的具备杀死他的条件,想来自己在踏入的那一刻便已身死道消,古辛斯与艾茂斯也不必死命坚守于此。 但想要夺取道果又谈何容易?萧望之恨苍天不公,气长空遗恨,悠悠天宇难立足,孤影独徘徊。 萧望之走过一片青原,正有几只雄狮围攻一头麋鹿。 萧望之走过一片密林,却有几只顽猴戏耍一头花豹。 萧望之越过一条黄河,巨大的鳄鱼露出贪婪的眼神。 萧望之斜躺在荒漠中,漫天黄沙将他的身形掩埋。 ...... 陈聘、白安等人在不甘中也被黑炎排出,他们望向黑炎中最后的一道身影,既有羡慕也有妒忌。 山林、大海、平原、沙漠、丘陵、戈壁......萧望之看尽了繁华,他的心却是如此的平静,似与魔神的代号有些不同。 终于在一处烟柳之下,萧望之选择了驻足,这是一处白云下的小山村,依山傍水,童子嬉戏,平常却温馨。 但今日他们却要遭逢今生最大的劫难,因为强盗入村了! 强盗们骑着高头大马,狞笑而凶狠,他们手持长刀烧杀劫掠,哀鸿遍野。 一个小孩紧紧抓住萧望之的裤腿,祈求他帮助自己,但萧望之却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看着这人间惨剧,置身事外,权当一个看客。 强盗们终于将小山村洗劫一空,那首领用独眼仔细地打量着萧望之,似要从其身上看出些端倪,但心中却总有感觉此人不好惹,良久便化为一声冷哼默然离开。 萧望之依旧没有出手阻止,凭借他的神通想要屠灭这些人简直是易如反掌,顷刻间之事。 “你......变了......” 直至在他的背后响起了一声幽幽轻叹,萧望之在惊疑中蓦然回首,却见夕阳下一道倩影美的动人,但却又略显憔悴。 萧望之笑了笑,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我始终未变,变得是整个世界!” 余晖洒在倩影的脸庞上,淡淡金色写尽了沧桑。这张脸虽非绝美,但棱角间却散发出不熟男儿郎的英气,巾帼不让须眉,她赫然正是穆非烟。 穆非烟眼神复杂地看向萧望之,她摇头道:“你早已变了,否则你便不会放下如此沉重的罪孽!” 萧望之眼眸低垂,似有一些愧疚,但转瞬间却又清明与坚毅,他略显苦涩地说道:“所谓的善恶是非皆从自身而出发,这座村庄看似无辜但当年却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那独眼强盗虽然凶狠,但他的家人朋友却都是这村中之人迫害至死,杀人夺宝 。若非苍天有眼令他捡回一命,他又有何机会去申冤?” “所以,你杀了他?” 穆非烟的眼角泛出一滴清泪,这清泪滴在青草之上,令萧望之的心无比的疼痛,但他却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更是有些愤怒地咆哮:“善与恶并无对错,在村人眼中他们是恶,但在独眼人眼中,村人才是恶。你眼中的罪孽也许是他人的大善,这也极有可能!” “所以,你杀了他?”穆非烟不为所动,只是脸庞上涌现了更多的失望,她的双眼如电般死死盯着萧望之,令后者倒退了三步,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 “已经七天了,他会不会有事?”田忌略微不安地看向秦开,此时的萧望之身躯正不断地颤抖,更是有龟裂的迹象。 秦开摇头道:“这黑莲自然不俗,但想来不会加害萧兄。因为它也迫切需要传人,以为自己去斩落苍穹。” 黑莲虽号为魔神,但却也只是高等的囚犯,他憎恨的对象乃是仙族,因此敌人的敌人或许为朋友,也并无不可能。 “所以,你杀了他?”穆非烟第三次问询,萧望之恼羞成怒,他挥袍怒道:“你以为穆青是好人?他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当年若非他的刚愎自用,父王亦不会遭人毒害,萧府也不会凋零至此。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却仍旧一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之样,实在令人作呕!” 萧望之的额头青筋迸发,双眼更是爆射出愤怒的火焰,他径直上前一把抓住穆非烟的香肩,死死盯住穆非烟的双眼,似很气愤她的不理解。 穆非烟轻轻挣开萧望之的束缚,她望向沉浸在火焰中的小山村,眼神复杂,苦笑道:“你拥有可以救助他们的力量,却选择了漠视。也许这山村之人是有罪,但那些孩童又何错之有?你的袖手旁观看似了解了一桩因果,但却结下了更多的罪孽。” “一如你的罪孽!” 萧望之的灵台仍旧清明,从踏入黑炎之初他便料定这里皆为幻象,但如今穆非烟的眼神却令他望而却步,他不敢正眼再瞧她一眼,他振振有词道:“这里的一切皆为幻想,我救与不救结果皆是一样!” “如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为真呢?难道我也是幻象?”穆非烟强颜欢笑,微微摇了摇头。 萧望之一时语塞,幻象确实乃萧望之的推论,而这亦存在着错误的可能! 穆非烟继续说道:“如若是他人,瞧得此等惨剧绝对会义不容辞地选择阻止,而你却在斟酌它的真实与虚伪!” 火红的太阳渐渐沉默在山岗之间,唯有一片如火般的彩霞散发着光辉。 萧望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他想要辩驳但心中的那份笃信却如何也欺瞒不住。因为扪心自问,这里的一切如若为真,他也很有可能继续选择袖手旁观,这并非是他无情,而是他的规则,他的道。 因果轮回,在萧望之眼中,但凡有罪便该受到惩罚与戒严。曾经这山村人害了那独眼人,如今这独眼人便来寻仇,谁是谁非他凭什么去断定? 第三百五十六章:不可告人的秘密 穆非烟幽幽叹道:“穆云是无辜的,你不该杀他!” 萧望之瞳孔瞬间放大,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穆非烟,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似乎快要蹦出胸膛,如同晴天霹雳劈在他的脑海,令他有些惊慌,有些失措,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因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萧望之狡辩道:“穆云死于穆宏之手,此事你也亲眼见证,与我何干?” 昔日武阳城事变,穆青等人拖延了魁杓大能的脚步。而萧望之等人则凭借慕容青的锦囊暗语逃亡开元森林,但在途中却遭遇了五名金丹魔徒的阻截,更是遭到穆宏的背叛,穆云更是因此而牺牲。 穆非烟瞧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萧望之,她的心中便已有了答案,如今这最后的一丝希冀也落了空!繁花落幕,只剩不堪回首的往事,如烟般消散在天际,沧海桑田,物是人已非。 萧望之忽而又大笑道:“这皆是幻象,你只是我的心魔所化!黑莲,这等无聊的把戏你想玩到几时?” 萧望之抛下穆非烟对天咆哮,他将一切罪责皆安在黑莲身上,如同被踩中了尾巴的老虎,疯狂地撕咬。他认为这皆是黑莲的手段,其目的无外乎便是攻破自己的心房,好趁虚而入。 他萧望之又岂会上这样简单的当? 他是何许人也?北燕皇子,人中龙凤,如手中的天地大同剑,是主宰天下的霸主! 一个男人可以输掉一切,当他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输掉风度的时候,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失败了! 纵使能征服天下又如何?终究是孤家寡人,最终沦为黄土一坨。 穆非烟静静地看着形如妖魔般的萧望之,她的嘴角愈发的苦涩。她愤恨萧望之暗中所做的一切,但她亦能理解他的不择手段,但她无法忍受敢做不敢当的怯弱行为。 良久,夕阳下的余晖只化为一声叹息:“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你不该杀他!” 幻象,这里的一切的确为幻象,但却又并非幻象。在万丈玄冰下的亭楼玉宇,穆非烟秀眉微蹙,紧闭的双眸滑过一滴清泪,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缘已经断了。 而在草原之上,却又有一个穆非烟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苍穹山,想必不久便能到达。 萧望之的咆哮与质问似乎有了作用,他周遭的事景正不断地变幻,他略微得意地看向远方的黑袍男子,冷笑道:“黑莲,你已成功地激怒了我!” 黑袍男子转身露出洁白的牙齿,亦冷笑道:“唯有愤怒才能获得本尊的神通,而你的愤怒还远远不够资格!” “那就让你领教下我的愤怒吧!” “那就让你领教下我的愤怒吧!”萧望之右手一扬,青锋剑蓦然出现,毫不犹豫地径直杀向黑袍男。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白月光,那是不容他人触碰的梦。秦开的梦是慕容仙,亦是他一生的痛,他本有万千次机会去义无反顾,但最终却在利益纠葛中丧失了自我。 而封于修为何能收获慕容仙的芳心?只因他没有尔虞我诈的计较。 至于萧望之的梦自然是穆非烟! 萧望之身世坎坷,他孤独飘零了二十余载,却始 终寻不到机会,而在武阳城时他终于等到翻盘的契机。 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面对与自己携手作战的勇士,萧望之选择了背叛。 武阳城事变他们或许能够全身而退,但这样的结果却并非萧望之所期盼的,因此他做了自己这一生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决定。 他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去安插一颗棋子,一颗需要潜伏数年的棋子,一颗在天子脚下的棋子,一颗足以改变格局的棋子! 武阳城虽然兵多将广,但他们大多是普通士兵,如若对上修士则明显不占上风,昔日花非花与林无崖以两人之躯独战数万精兵的传说还历历在目。 因此,萧望之清楚地明白,想要覆灭燕国,凭借武阳城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而如果能利用他们打入敌人的内部,这笔买卖可是相当的划算! 前朝恩怨难说是非,先皇究竟因何而死也无从查证。穆青是否真的如萧望之所言亦是元凶之一,也不得而知。毕竟如今唯一的见证人只剩当今的燕皇拓跋齐。 萧望之雄才伟略,他或许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或赌徒,将利益至上发挥至极致。毕竟想要在风云诡谲的蓟阳城生存下来,谈何容易? 萧望之本以为牺牲为己而战的武阳城换来契机这件事只有两人知晓,他本以为这个秘密亦将终埋于心底,成为封存的潘多拉,但在黑莲面前一切却都是虚妄,他轻松地攻破了自己的心房。 萧望之气急败坏,玷污他心中的白月光这是死罪,他要将自己的无尽怒火尽数倾泻于他,让他明白自己所犯的罪孽。 ...... 另一方面,走入白骨岭的巧嫣然等人也遭逢大难,她们现在不得不将自己掩藏在密林之中,更是香汗淋漓,显然是遭逢了一场恶战。 三女论战斗力唯有巧嫣然可以当之,林婉清专注于医道与丹道,虽然修为不俗但战力却不堪入目,至于灵妖猫狐虽有手段,但胆小的性子令她总是难以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巧嫣然心有余悸地望着不远处行动迟缓的三个凡人,惊呼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为何如此奇怪?” 林婉清是葛朴子的传人,自然很轻松地看出了蹊跷之处,轻声叹道:“他们中了蛊虫,已经沦为了行尸走肉!” “什么?你是说丧......丧尸?”巧嫣然凤目流转不敢置信,手脚更是泛出冷汗与鸡皮疙瘩。一旁的风灵儿更是在吃惊中直接化成了本体,钻入了巧嫣然怀中,正瑟瑟发抖地警惕打量着四周。 世间大都奉行得失平衡之术,因此修行得天独厚的妖兽灵智则开启的较为缓慢。风灵儿年龄与霍念君相仿,但她的心智却只有七岁,虽然这几年的历练令她收益颇丰,但却似乎并未锻炼出她的胆色,反而更加地依赖他人。 “咦......” 巧嫣然虽然酷爱稀奇古怪之物,但对于丧尸这种生物想必无人会欢喜,当然玄阴殿抑或鬼刹殿那些人或许会感兴趣。巧嫣然话语未尽,本想吐槽他们之恶心,但想到他们皆是被蛊虫操作的凡躯,难免涌现出三分同情。 “那......他们还有救吗?”巧嫣然轻声 问道。 风灵儿弱弱地探出脑袋,林婉清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们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葛朴子丹阵双绝,但终归还是凡人,即使林婉清尽得其传,也无起死回生之能。 蛊虫早已充斥在他们的神经躯干之中,更是咬断了他们的血脉失去了生命本源,如今只剩下本能行动。 白骨岭早已今非昔比,这里已完全沦丧为走肉行尸的王国。当初阴霆警告过陈水,但陈水却并不相信,如今阴霆的后手将遗祸千年,他以一人之力彻底地与李冬等人“同归于尽”! 当然白骨岭的蛊与断肠谷的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或者换句话说白骨岭的蛊只是普通的蛊虫,经过火焰等焚烧之后便会死亡! 但断肠谷的却是仙蛊,它们能够自主进化,然后去适应环境,只要主蛊不死便能一直重生! 如今断肠谷的神农军正面临这样的局面,他们只能驻守在岛上的边缘,警惕而担忧,骑虎难下。饶是心智如妖的李冬一时也乱了方寸,完全想不出如何去攻破仙蛊亡灵。 陈水、严苛等大将严阵以待,亡灵军的侵扰太过霸道,不死灵躯加上无限的进化令他们愈发地强悍,外加但凡身上有伤口便会遭到仙蛊的夺舍,令他们数量倍增,根本就无法除尽。 它们如同毒药一般,只需一滴便能污染整片河溪,若非有活动区域的限制,想必神农军亦早已覆灭。 李冬虽然尽力安抚着中将士,但他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他只能利用自己的遁梦之术去寻找契机,而这一梦已经持续了近半月之久。 巧嫣然微微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婉清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们虽然感伤白骨岭居民的坎坷惨事,亦有救苦救难之心,但却绝非圣母。短暂唏嘘之后,林婉清取出怀中木剑,这柄木剑中有刘询的一滴心头之血,林婉清想要利用丹道的力量去感受刘询的方位。 而就在此时却闻一声马嘶鹿鸣,一道白色残影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巧嫣然大吃一惊,画龙点睛笔瞬间出现在掌心,一道屏障挡在三女面前。 巧嫣然手中的画龙点睛笔正是当年在武阳城比武之中,从云泽庄的马少秋手中夺来的判官笔。这支判官笔极为诡异,因为它的神通与其他的灵器完全不同。 兵器主要是为了令主人武力得到更大的宣泄,因为多是强化为主,或者以治疗为主,抑或是如秦开那般召唤为主。 但判官笔却似是而非,根本无法归类,甚至可以“复制”人,譬如一直惨遭巧嫣然欺凌的人偶刘询,端的是玄妙无比。 当然当初马少秋所发挥出的力量太过薄弱,因此其他人也未当回事儿。但当风一邪瞧得其手中之笔,便一言断定它的名字为画龙点睛笔,至于品阶风一邪并未说明,只说时候未到。 画龙点睛笔幻化的白色屏障轻松挡住了白色残影的奔袭,那白色之物只得停住脚步不断地踱着步子,眼眸中更是闪烁着惊喜打量着三女。 三女本以为遭遇了强敌方才展开防御,但瞧得眼前之物全貌之时也不由得有些诧异,因为它并非是修士,而是一头妖兽。 或者说是神兽! 第三百五十七章:白骨岭内遇小白 这神兽鹿首马身,浑身洁白无瑕没有一根杂毛,双眸晶莹明澈,灵动炯神,与阴深诡异的白骨岭格格不入。 它赫然正是白鹿马! 白鹿马呜咽哀嚎了几声,似乎不理解巧嫣然等人的行为,巧嫣然神色一愣瞧得白鹿马并无恶意,急忙撤出神通。 白鹿马欣喜地奔向三女,更是将自己巨大的鹿首磨蹭二女的脸庞,本就胆小的风灵儿刚刚幻化回的人形又再次变回本体,她可不愿被这陌生生物亲昵。 巧嫣然被白鹿马婆娑的瘙痒难奈,无奈地拍了拍它的额头,娇笑道:“赶紧停下,否则本姑娘要生气了!” 白鹿马本就极通人性,它不仅没有停下自己的示好,反而变本加厉,若非断定它是神兽,否则都会认为这绝对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 白鹿马再磨蹭几番之后,便朝着林婉清呜咽,尤其是对着其手中的那柄木剑,眼神炙热与激动。 林婉清凤眸微转,轻声问道:“你认识这剑的主人?” 白鹿马猛烈地点动着头颅,眼眸中更是闪烁着三分焦急与希冀,似乎颇为紧张。 林婉清再次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白鹿马头颅晃动的频率更加地猛烈,更是仰天嘶吼几声,对着二女不断地饶其圈来,更是甩头示意其跟随自己而去。 昔日刘询几人欲进入白骨岭,并不能带白鹿马前行,故而遣其回到自己的故土,但白鹿马却并未选择离开,它默默地静守在白骨岭边缘,直至某日忽然感受到他们的气息突然消失,顿时惊骇失措,故而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一探究竟。 白鹿马直接进入了白骨岭,其内的煞气令它灵台浑浊,但它却依旧坚持,它凭借着自身的速度与嗅觉不断地搜寻刘询等人的气息,但却遍寻不获,倒也是心急如焚。 而就在它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感受到了刘询的气息,故而化作狂风直奔这里。拥有趋吉避凶本能的白鹿马一眼便能断定林婉清等人皆是善良之辈,故而才上前示好。 林婉清几人收起心中波澜,深吸一口气对着白鹿马点头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寻他?” 白鹿马嘶鸣一声,眼神示意二女上马,它化作狂风在白骨岭中疾驰,虽然速度快如疾星,但二女却无丝毫不适之感,甚至无需用灵力去抵御迎面而来的罡风。因为她们感觉自己如同化成了风,与其融为一体,如同奔腾黄河中一叶扁舟,虽看似惊涛海涛,却异常的平稳。 白鹿马疾驰整整一日方才停下了步伐,而这一路林婉清等人方才看清了白骨岭的半貌,心中有说不尽的怅然,无数的丧尸在林间奔走,其中更有不少修为不俗之人。 几人自然而然地认为白骨岭由古至今便是这般模样,心道:“怪不得叫白骨岭,这些走肉行尸与白骨何异?” 白骨岭的秘密自然而然地被揭开,那些进入白骨岭的仙族之人,如若不死定然会将这里的秘密公之于众,届时白骨岭也不会存在威胁其他大陆的可能。 白鹿马驮着几女来到的地方正是刘询消失的地方,它朝着前方树林不断地呜咽。巧嫣然定睛一瞧,秀眉 微蹙,因为任她如何窥试,也并不觉得这片密林有丝毫蹊跷之处,一时有些怀疑是否是这突然出现的神兽,搞错了方位。 但瞧得白鹿马眼中闪烁的坚毅,她瞬间将打消了自己的心思,娇声道:“难道这里存在着某种阵法,将我们隔开了?” 巧嫣然天赋异禀,若其能认真修炼早已举世无双,因此凭借她绝伦的慧根,一语中的。 二女不断地试探,胆小的风灵儿亦用自己的猫爪拍了拍土地,但还是一无所获,这可把白鹿马急的团团转,但却也无奈。 因为它也毫无头绪,它明明感受到了刘询的气息就在这里,但目之所及却空无一物,实在玄乎妙绝。 而在另一头,逃出生天的道九等人也已察觉到了白骨岭的异样,遭遇连番大败的他此时戾气陡生,一出手便将前方的五只丧尸全部秒杀,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的满腔怒火。 殷河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带队历练,但换来的却是全军覆没,他已不知如何向自己的师尊交差,他望着不远处茫然走动的亡灵,忽然觉得他们很幸福,因为他们可以死,而他却不行。 至于巫侯则是愤懑不甘,他此行本就是为了夺得黑莲,但如今权为他人作了嫁衣,这种耻辱如同烈焰不断地灼烧着他的心灵,他发誓自己终有一日会去报仇,将天衍修者尽数屠戮。 阿鼻大陆可以说是现存几片大陆中最贫瘠与落后的了,因此他羡慕仙罡、圣灵,但却异常的鄙视荒古、神洲与天衍。为了黑莲,巫侯准备了太多太多,无论是人员的配置,还是手中捏着的王牌,那是宗门对自己的希冀。 但现在于他眼中最不入流的天衍,却夺得了他梦寐以求之物,这种痛是一种无奈,一种憎恨,一种怒吼。 黑莲已失,但道果仍存,天权月下,仙族之人各使神通已经确定了道果所在之地,然而却与此地相隔数十万里,饶是道九等人修为通天彻地,也无法很快地赶到道果之地。 而如今已有人在接受道果的试炼,令他们心急如焚却也无奈他何。 “该死的天衍修士,待老子回到宗门,必然请命去灭了他们!”巫侯恨恨骂道。 沙弥尚沉浸在失去白虎的痛苦之中,自他尚有记忆之时,白虎便一直守护着他,可以说是他最亲的亲人。沙弥年幼,多独居在深山之中,除了叶迦时常照顾于他,其他时间大多是与野兽厮混在一起。 故而那些师兄们的死亡并未触动他的心灵,顶多是唏嘘一场,但白虎却如同的他的父兄一般,更是为自己而死,令他五脏俱焚。若非其急功近利,白虎也不会无端送了性命,沙弥懊恼地死死握紧拳头。 叶迦撇了一眼沙弥,他没有出言安慰。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必然会经历痛苦、喜悦、不甘与愤怒等等,它将决定着一个人的前进方向与未来大道。 叶迦不愿用自己的道去干预沙弥,他希望沙弥用他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受这个红尘世界,然后明悟己心,觅道寻求自我,唤醒自己的道。 大道三千,天道地道,人道畜道,黑道白道,阴道阳道,邪魔外道,旁门左道,胡 说八道,皆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 道无对错之分,叶迦不知沙弥最终会领略何种道法,但无论是何他都会选择支持,为此他敢横眉冷对千夫指! 小白龙敖烈是第一个进入白骨岭的仙族修士,由于他本就身具真龙之身,故而那些丧尸亡灵根本无法奈何于他,小白龙在密林中穿梭,竟然误打误撞来到了寂城,通过寂城祭坛,他也瞬间明白了那是一座传送阵法。 想到敖春牺牲自己换取他的生命,敖烈心中的痛楚又增加了三分,他咬了咬牙决定不再懦弱下去,即使挡在他面前的是人仙、地仙乃至天仙,他都要将其斩灭。 敖烈化成巨龙口吐龙息瞬间将排序进入祭坛的丧尸全部焚成灰烬,他抬起坚毅的步伐踏入其中,光辉流转,敖烈瞬间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撕裂的苦痛,这是传送阵带来的负荷,而这种苦痛越强,则表明了传送的距离越远。 敖烈不知传送阵的目的地在何方,一如自己茫然的内心,不知未来路为几何。但他这一次绝不选择懦弱地躲避,或者寻找借口,他将一往无前地面对任何风浪与波涛。 短暂的晕眩之后,敖烈茫然睁开双眼,却见前方黑压压一片,那皆是丧尸。他瞬间打了一个哆嗦,自己虽然决定要一往无前,可并非是无脑冲锋啊。亡灵丧尸战力不高,但面对成千上万的蚂蚁,纵然是大象也很可能被啃食,敖烈龙眸光芒一闪,巨龙腾空直奔大海而去。 海永远是龙的依仗,神洲龙族虽然地位逐渐地被取代,但论实力还是“澜泊湾”。这其中不乏龙族自身强悍的肉身原因,还有深海这得天独厚的优势。 在这数万年来,龙族经历了多次危机。毕竟九洲盛传当年大战乃是四大真龙中的相柳与应龙一手挑起,因此龙族的名声并不好,他们被视为包藏祸心的贪婪者,是妖而非圣! 在创世纪元,天地苍穹由神、仙、佛、圣、龙五方统御。 其中神乃先天神祇一脉,仙乃三清道祖一脉,佛乃西天释门一脉,圣为人皇太一一脉,龙则为昆仑天龙一脉。 然而在后续的几次大战之后,先天神祇大都陨灭,龙族亦已分崩离析,人皇更是改名为真龙天子低人一等,因为也被剥夺了“圣”的称号。 其后九洲纪元,仙罡自称为神族,以三清道祖为首的圣灵则自称为仙族,以本初佛祖为首的灵炁自称为佛门,以十殿阎王为首的阿鼻自称为鬼族,以修罗大帝为首的幽冥自称为魔族,以众妖为首的天武自称为妖族。 而神洲沦为帝皇天子,只称人族。 虽然仙罡自诩修行之道源于先天神祇,但事实中却都明晓仍是道祖之法,而佛本就脱胎于道。 故而外界便将他们归纳于仙一脉,至于境界划分便也以仙为名。 即淬体、筑基、外丹、内丹前四个境界为仍为人修,而元婴则称为人仙,其后便是地仙、天仙、神仙与真仙。 鬼族、魔族与妖族一直不被视为正统,故而难以获得仙的称号,因此他们将被剥夺的“圣”贴在了自己的身上,达到了地仙之境便能获得“圣”这一称号。 第三百五十八章:天枢月傲慢之罪 正所谓安逸使人懈怠,困苦使人促起。仙罡、圣灵与灵炁居于高位已久,他们的精神已经偏向于饱和之状,根本无法理解下层人物的愤懑。 被灵气压迫已久的天衍修士在荒古如鱼得水,他们已逐渐地掌握全局,踌躇满志,抒发内心的愤慨与不甘。 傲慢、嫉妒、贪婪、懒惰、愤怒、暴食与淫欲,被仙族赐为祸根的荒古魔神,他们的传人亦正在觉醒。 夏天明身上散发出无比纯正的圣光,银白色的盔甲笼罩全身,他轻轻挥动手中圣剑,一道剑光延绵十里,草木山川皆被一分为二。 梅星泽等人瞧得沐浴在月光下的夏天明,他们的心突然很是安逸,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大道影响着他们的情绪,而夏天明于他们眼中仿若神明般的存在。 “这便是仙器吗?” 德古拉手持化血神鞭,心中忽然涌现出昂扬的战意,跃跃欲试。这化血神鞭乃是魔将血裔之王亚隐的兵器,品阶亦是伪仙级别。 德古拉忽然猛地攻上,化血神鞭幻化成一条血色巨蟒咆哮中猛地扑上。作为血罗殿的天骄,德古拉虽然与夏天明达成了合作关系,但他高傲的他居然没有得到同为傲慢之祖的青睐,令他心中颇为不爽,如今瞧得夏天明已获得传承,正巧可以一试深浅。 千秋大劫迫在眉睫,德古拉虽然也并不在意自己的远房同胞的死活,但在乱世中想要有一隅偏安之地,祈求别人的赐福不如展现自己的力量。 滕阳见德古拉已经出手,他狞笑着遁入虚空,再出现时已迫近夏天明,他双手掐诀便有无穷尸气化成百鬼将夏天明紧紧包围。 滕阳乃玄阴庄滕化元之子,早在当年便被滕化元以特殊手段炼制成尸傀,但却保留了其神智。 昔日滕化元为了吞噬巧嫣然意图突破魁杓之境,故而设下陷阱诱惑刘询等人来到了玄阴庄。后庆幸被刘询等人识破奸计,巧施妙手逃出生天。 而滕阳当时正固守于一处阵眼,被刘询一眼看中了心思,蛊惑其产生了叛变之心,但却最终仍旧被滕化元镇压再次炼化,只得无奈将最后一缕灵智蛰伏潜藏。 由于滕阳并非死尸炼制而成,因此在滕化元的调教下肉体战力提升速度极快,故而被其进献给了玄阴殿,而滕化元亦成为了玄阴殿的执事长老。 滕阳知道在这些大能面前,自己根本不可能摆脱玄阴殿的束缚,因此他只能一直耐心地等待着时机,如在浅草中潜行的猛虎,直至来到了荒古大陆。 借魔族五殿内乱之机,滕阳反客为主,将自己的主人杀死,更是夺得了他的全部修为,完成了尸傀转生为人的步骤。而其又凭借这尸傀之躯所向披靡,最终归入血罗殿,与德古拉达成了战略上的统一方略。 后续德古拉等人遭遇了欧洛巴士等魔柱的攻击,四分五裂,最终还是分成了两派,其中玄阴殿与武魂殿去往了蔡贵的云泽庄,而其他人则误打误撞寻得了夏天明,两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滕阳惊艳绝伦,米迦的另一位守护者噬魂狱魔便是被他斩杀,而他的神兵亦落入了滕阳的手中。 虽然在战场上之上其他人亦不弱于他,但皆因各自的原因选择了“谦让”。譬如梅星泽本就在寻找自己的大道,因此他没有参与战斗。而天冥殿的玄枭与武魇他们的目标是两大魔将的内丹,至于鬼刹殿的朱闻苍因为只剩自己一人,故而只能明哲保身。 夏天明面对两面袭来的神通,嘴角泛出冷笑,没有丝毫畏惧,他亦被激起无穷的斗志,获得神兵的他正愁着无处去试验自己的力量,如今这等大好时机又岂能放过? “愿救赎之光照耀这片堕落的大地!” 夏天明将手中圣剑立于身前,隔空划出一个十字,他的背后缓缓出现了一名巨大的天使。 淡淡的月光将其笼罩,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头,洁白圣洁的束腰衣裙背后是六只白色的羽翼,她秀眉微蹙,双眼紧闭,好似不忍看见人间的疾苦,圣洁有恬静的面容是如此的动人,她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好似在为众生祈祷,散发出的淡淡银白光辉更是如此的迷人。 那是圣耀之光! 在圣耀之光下,一切的邪恶将会被摧枯拉朽,不堪一击。滕阳神通所化的万千尸鬼转瞬间便烟消云散。 滕阳目光灼灼地看向愈发圣洁的夏天明,眼神闪烁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德古拉冷哼一声,气势暴涨。血裔之王的代号乃是炫耀,瞧得夏天明状若神明自然令他不甘,血蟒咆哮着继续冲上,虽然在圣耀之光下显得愈发憔悴,但却仍旧执着向前,不肯退让半分。 夏天明手中圣剑亦在颤抖,他修为只在内丹之境,想要御使仙兵自然并非易事,虽然刚刚只是小试牛刀却也令他灵气大失。 “给老子吞!” 德古拉怒吼一声,血蟒咆哮张开血盆大口将夏天明吞噬于腹中,但德古拉尚未得意一秒,便忽感心头绞痛,而血蟒身上亦散发出漫天红光。 “邪恶之魂终将归于地狱,正义之光亦会永存于世。以吾之名审判你......有罪!” 夏天明的声音从血蟒腹中传出,竟是如此的冷漠且霸道,好似他的话语便是法旨,是不容置疑不可置疑的存在。血蟒在其话语之下仅仅呜呼哀嚎一声便四分五裂,重新变回化血神鞭回到了德古拉的手中。 神通被破令德古拉口吐鲜血,瞳孔亦是略微放大,身躯亦是不断颤抖。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远处的夏天明,想不通自己的神通为何会被这般轻描淡写的攻破。 “这便是仙器吗?” 大地之上的梅星泽、莉莉丝、玄枭与武魇等人心中纷纷发出了感慨。虽然三人刚刚仅仅只是试探了一招,且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但却是绝对的杀招。 当然破解此招令夏天明也受创不小,他的右肩有一道小小的伤痕,这伤痕乃是化血神鞭造成,虽然夏天明及时破开神通,但也在那半息之中被其吞噬了三分之一的鲜血。 三方于空中形成了对峙,心中皆在盘算对方的力量。毕竟以现在的他们其实都无法发挥出手中神器真正的威力,因此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何为仙器?有灵无智! 蕴含了灵的仙器又岂是区区内丹修士所能操控的?毕竟元婴之下仍为人,以人之躯御使仙兵自然难以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 遥想天穹山一战,蓝银驱动数十万修者的力量才将仙器山河图的威力发挥出一半,而如今夏道灵一人就想发挥出它的威力,简直是痴人说梦,虽然炽天使圣装已经选择了他作为主人,与他心意相通。 “何为正义?在这丑陋而荒废的世界,吾即是光,是火,是风,是雷,是正义!” 夏天明淡漠开口,他再次挥出两剑,两剑迎空幻化成两只四翼狮鹫,这是天衍大陆从未出现过的生物。 金色如阳光般的毛羽闪烁着雷霆之力,如狮子般矫健的肉体充斥着爆发十足的力量,如鹰般的瞳目则是冷漠与高傲的象征,四只略显金黄的翅膀煽动之下便是狂风急卷的霸气。 狮鹫口吐雷霆,向着两人杀去。滕阳嘿然一笑面对扑面而来的狮鹫竟然不闪不避,好似在挑衅一般。 面对这种傲慢无礼的蔑视,夏天明乐意送他上天。狮鹫如电光火石般瞬间穿透了滕阳的躯体,但诡异的事情却也发生了。 滕阳如镜花水月般毫发无损,更是反手一掌拍出,灰色士气倾泻而出将狮鹫击落苍穹,撞击在大地之上发出沉闷的吼声。 “发生了什么?” 众人大骇,即使是夏天明也大吃一惊,亦无法参透这一玄机。他们本以为滕阳使用了幻术,但却仔细一想便觉得不可能。因为他们皆亲眼见到狮鹫的爪子仍旧在滕阳胸膛之上时,滕阳却发起了攻击。 这就证明了刚刚的滕阳绝对是本体,可是为何滕阳的攻击有效,而狮鹫的攻击却无效,令他们无法理解,不由得皱起眉头苦心思索。 滕阳获得了噬魂狱魔的神兵,但噬魂狱魔却根本没有使用过这样的神通,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心道难道滕阳一直在藏拙,只是现在才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滕阳咧嘴一笑并未解释,何为神通?那便是自己的压箱底王牌,如若将这玄妙全部告知他人,除非他脑子有泡! 与此同时,另一头狮鹫以被化血神鞭吸收了所有力量,德古拉冷冷笑道:“夏兄,你已获得米迦的认可,想必成仙的秘诀已了然于胸,不凡与大家分享一番?” 众人瞳孔微微一缩,皆将目光投向于夏天明。成仙是每一个修者毕生的梦想,但天衍盛传凡是在秘境中获得道果之人皆有望成仙,虽然道果被夏天明所夺,但现在的他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道果? 夏天明嘴角露出一抹嘲弄,德古拉分明是不甘自己获得这得天独厚的造化,因此在短短试探之后开始觊觎自己手中的仙器,故而抛出这成仙的诱惑,企图联合众人趁自己尚且孱弱之时,博得最大的利益。 第三百五十九章:志同道合重结盟 夏天明沉声说道:“养心安神,悟归本真,定虚修真,金丹道成,炼气空冥,弃绝龙虎,丹华流液,碎而成婴,仙道有望。” “我不知晓如何突破至踏仙境界,但我知晓踏仙之境的真正名字,乃是元婴!再者若踏仙之境能够如此简单便可参悟,则这些修为高深的魔将为何境界又停滞不前呢?” 荒古大陆灵气虽然苍茫,但比天衍却更要充足,因此他们的整体修为亦比天衍要强上半分,更有神奇的七魔神守护着传说中的仙器。 按理来说,突破至踏仙境界对于他们来说虽非易于反掌,但也绝非难于登天。但偌大的荒古大陆却并未出现仙,这或许有仙族压制的原因,但也绝非这般一丝端倪不显。 因此他夏天明又何德何能能够获得成仙的秘诀呢? 夏天明短短几语便道破了玄机,解了自己的危机。众人皆非泛泛之辈,自然明白其根本不可能掌握了成仙的秘诀,只是找个借口好觊觎其手中的仙器罢了。但凭借刚刚的一番交手,他们知道夏天明绝非善茬,刚刚那两只狮鹫分明是抱着杀人的觉悟而去。 在没有足够实力之下,众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本就可以随时调换。 德古拉冷哼不语,心有不甘。夏天明却忽而说道:“不过我虽然不知如何修炼元婴,但我却知道修炼元婴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夏天明短短一语又再次将众人的热情点燃,梅星泽眉头微蹙亦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身旁的梅星辉眼中却闪烁着炙热的贪婪。夏天明嘴角泛出丝丝冷笑,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解释虽然能堵住众人的嘴巴,但它却如同一根刺扎在众人心头,令他们产生了隔阂。 夏天明有雄途天下之心,而想要执掌天下便需要拥有力量,圣灵城的那些文臣虽已尽在掌握,但夏天明却并未迷失了本心。他知道这些文臣嘴中的话语如同一个屁,并不值得信任。 自古战乱之期,文臣主和武将主战,究其原因便是那些文臣并不在意自己的主之是谁,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荣华富贵。因此当灾难来临之时,他们如墙头草,倒得比谁都快。 夏天明顿了顿道:“想要成就元婴的前提便是在体内凝聚出自己的内丹!” “废话,这谁不知道?”德古拉冷笑讥讽,元婴一词他虽鲜有耳闻,但对于内丹众人却无所不知。德古拉体内已拥有了三颗内丹,换言之便是迈入了魁杓第三境界,天玑之境。 夏天明微笑摆手道:“德古兄切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迟!众所周知踏仙之境的前一个境界便是魁杓,而魁杓有七境,分别是天枢、天璇、天权、玉衡、开阳与摇光!” “但不知诸位发现了没有,那两位魔将的体内却只有一颗内丹?他们虽然是妖兽,但其妖核中却蕴含了多种本源,此事相信我没有说错吧?” 夏天明将目光投向了玄 枭与武魇,其他人亦是如此。两位魔将修为通天,虽最终被他们合力斩杀,但其妖核却被天冥殿的两位天骄夺取。 妖丹对于金丹之境的修士尤为珍贵,对于魁杓境界的修者吸引力则减弱了三分。虽然它们是凤毛麟角般存在的天阶妖兽的内丹,但有天冥殿在前,众人也不好抢夺。天冥殿修行的是冥化之术,因此妖兽的妖丹甚至比那些法宝更加吸引于他。 玄枭沉默片刻抱拳道:“夏兄所言不错,天阶妖兽体内的妖丹不再称为丹,而是核!这两只妖兽的妖核确实蕴含了多道本源力量,想必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们都已有所察觉。” 夏天明点头道:“所以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是,想要踏入原因之境,便是将多道本源集中在一颗内丹之上!天地大道,殊途同归!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因此一才是根本,唯有凝聚了多道本源的内丹,方可有机会裂变成元婴!” 德古拉等人眼神飘忽于众人之间,内心震撼如骇浪惊涛,无法判断其所言真假。玄枭却再次抱拳道:“天阶妖兽在天衍乃是巅峰存在,我天冥殿亦从未拥有过他们的妖核,这次来到荒古收获颇丰,还要感谢夏兄的鼎力相助。待他日我们重回天衍,还请夏兄莫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个老狐狸!” 夏天明心头泛起一股戾气,玄枭看似答非所问,但却给众人挖下了一个深坑。因为他们是修士,与妖兽不同,妖兽修行至天阶则是将妖丹进化成妖核,则妖核可以蕴含多道本源是否本就是天阶妖兽独特的神通? 玄枭抛出了这个疑问! 夏天明的所谓一颗内丹,它的论点是以两位魔将的妖核为基础。如今这个命题却已成为了伪命题,则由它发展出的论断自然便是错误的了。玄枭等人本就是魔族之人,因此他向着德古拉也是合情合理,如今的夏天明骑虎难下,他需要证明自己的言论真实性,否则这一切将难以再收场。 夏天明冷哼一声,气势陡升,浑身更是散发出金色的光辉,一颗赤色的内丹从其丹田之处飞出,其上金、银两道纹理清晰可见。 夏天明沉声道:“这是我的本源内丹,其上蕴含了光与雷两种本源属性!如今可以证明我的话语真实性了吧?” 内丹缓缓融入夏天明体内,这种将自己内丹外显尤为凶险,因为一旦内丹受到攻击,自己则很可能因此陨灭。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自然感受到了内丹之上的本源力量,这根本无法作假。 德古拉忽而叹道:“如此说来,我等岂不是再无机会迈足元婴之境?” 想要踏入元婴之境,则体内的内丹有且只有一颗。如今他们体内多少都已觉醒了几颗,若按照夏天明的逻辑,反而是斩断了成仙的契机。 夏天明摇头道:“非也非也,所谓的魁杓七境并非为错,只是我天衍遗失了后续的修 炼之法。将本源力量刻在同一颗内丹之上,其难度比之登天还要难上三分。尤其是本就互相克制的本源,很容易引起反噬,甚至导致身陨。” “因此,修真界才想出这种折中的办法,先是于体内凝练出多个本源内丹,然后在尝试着将他们糅合在一起。” 一语点醒梦中人,德古拉的呼吸略微急促,他的心海更是无法平静。比其成仙的秘诀,即使是仙器也值得放弃。 朱闻苍却不怀好意地说道:“我族与天衍势同水火,夏兄身为大衍国皇子,居然将此等秘闻告知于我魔族之人,就不怕我们......?” 夏天明哈哈大笑道:“魔族之人也好,仙族之人也罢?皆都是天地苍茫间的一捧砂砾,你我皆是修真者,只为成仙而来,又为何会有门见之分?” “且你族只是为了有一席喘息之地,又何错之有?若你们能助我成就皇位,我可以道立誓,天衍大陆必有你族安隅之所!” 夏天明神采奕奕,更是自信满面。手握仙器的他已经具备继承大统的资格,但他也清楚地明白凭借自己断难翻云覆雨,千秋劫始终是天衍的梦魇,即使自己现在归去会受到万人敬仰,但灾难开始后,手握雄兵的夏乾坤才是屹立天地的擎天苍柱。 身为大衍国皇子的夏天明自然比常人要更加清楚历史,所谓的魔族人曾经也是天衍的一员,故而他选择了接纳与收服,这不仅没有违背皇族意志,反而更显现了他包容万物的广阔胸襟。 夏天明的算盘无比的响亮。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皆看懂了各自眼神中的含义。千秋劫迫在眉睫,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一场劫难,虽然他们与故乡并无感情,但身为前浪的先驱,他们不得不为其冲锋,否则面临的将是玉石俱焚的滔天怒火。 毕竟古往今来,叛徒是最被人痛恨的对象。 如今的夏天明再次抛出了橄榄枝,这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完美的台阶? “学长?”梅星辉看向梅星泽,眼眸中充满了担忧。 青衣书院素来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故而他们大多选择出仕,对于魔道更是势同水火,视除魔卫道为己任。但如今大衍国的二皇子却选择了与魔族同流合污,此事若宣扬出去岂不哗然一片? 虽然之前他们合作共抗魔将,但那亦只是作为域外来宾的一员,达成的短暂共识。只是如今性质却迥然不同,因为他们善良的是天衍大陆的归属问题,夏天明赫然已将自己视为大衍国接班人了。 这与谋反何异? 当然梅星辉在意的并非是这些,他担忧的是他们会否被杀人灭口,三方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如今的梅星泽不再是夏天明的盟友,反而是其眼中的钉子,不稳定的炸弹。 如今的他们如同大海之上的一叶扁舟,若存二心,自然很容易便被抛入深海。 第三百六十章:为黎民苍生而战 梅星辉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如今的青衣书院风雨飘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耀与希望,只存在堕落与贪妄。昔日救济天下的雄心已经腐朽,有的只是利欲熏心的私欲。 青衣书院的宗旨一直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因此它并未超然于红尘,而是成为了红尘中的一盏明灯。青衣书院认为仁义礼智信乃是治国之根本,因而他们不仅注重于修为,亦注重于品德。 青衣书院的学生多为孤儿,乃是院中子弟在天衍四处云游,领回的可以进行修炼的慧根,毕竟苍茫渺渺,具有修炼天赋之人亦是千里挑一。 青衣书院选中了他们,自幼便开始指导他们如何修炼,更是灌输了济世的思想,将治国之根本牢牢地刻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维护礼治、提倡德治、重视仁治,这是青衣书院最大的遵旨。 青衣书院认为人有贱贵、尊卑、长幼之分,是故皆有各自特殊的行为规范,各有其礼,方能维持秩序而不乱。 人性本善,是故后期作恶皆为一时贪妄,故而应以道德去感化教育,令其知耻而悔,再无奸邪之心。 梅星泽等人自小便在青衣书院长大,因此对他们的教旨亦深信不疑,但最近几年的历练却令他开始有些动摇,怀疑书院是否错了。 荒古大陆由于没有绝对的统治者,因此在这里人人皆可成为王,而王亦可成为阶下之囚,人性的贪婪亦一览无遗,梅星泽发现所谓的善恶是非似与此地格格不入。 荒古大陆奉行实力为尊,胜者为王。魔柱也好,魔将也罢,甚至所谓的魔神亦只是一颗棋子。梅星泽更是明白了所谓的尊卑贵贱的等阶之差,最根本的原因亦是力量上的悬殊。 天衍修士来到荒古大陆的时候皆为筑基之境,因此大家可以说是站在了统一起跑线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家实力相仿,又怎会再拘泥于礼?而是应该遵循于力。 荒野龙蝎沃克斯的陷阱并不高明,但强于夏天明却也没能看透其内玄机,他们将人性的扭曲彻底地撕裂在梅星泽等人面前,令他心灰意冷。 他不明白,身为大衍国最高贵的皇子居然会为了一颗妖丹对自己的同胞出手,作为仁义礼智信的标杆却是第一个抛弃了它们,曾经的尊贵与淡然如同面具般脱落,露出的是贪婪的嘴脸。 一切化为了泡影,在诱惑面前人人皆平等。 梅星泽理解他们,毕竟这里是修真界,他们亦是修真者,弱肉强食亦是再平常不过了。 但超然于世的修真者亦跳不出七宗罪,那么普通的凡人呢?梅星泽想的是生活在天衍的普普通通的凡人,他不在意修真者的死活,他虽然怀疑青衣书院的教义,但济世之心却从未冷却。 只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又如何在风雨中安生?他们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梅星泽虽然想到了利用法制去治理凡人之国,但 想要治理的前提是能够保护他们。 千秋大劫迫在眉睫,大衍国皇子与魔族修罗达成了统一战线,届时烽烟四起,百姓将会民不聊生。 德古拉大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夏兄诚心以道为誓,我又岂可避之?我德古拉以天地为鉴,若我族有一隅安生之地,则我可以保证五百年之内绝不与夏兄为敌,若为此誓,天诛地灭!” 德古拉举起三根手指头,更是祭出体内金丹立下道誓。这是修真者与天地沟通的另一种模式,发下道誓之人他日若违背了愿望,则道心便会受损,境界再也无法寸进。 其他人见德古拉带头,亦如法炮制。他们虽然以大义为名,看似为自己的族群而考虑吗,其实皆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 根据数千年来的记载,凡是获得道果之人便是获得气运,他日必将会成为一方霸主。而此次的荒古之行明显与曾经并不相同,因为这是仙器的初次出世! 天衍大陆亦存在仙器,但唯有在千年大劫之时才会显露。而获得了仙器的夏天明在即将到来的乱世,绝对会如鱼得水,成就霸主之位。 德古拉等人亦试探过了夏天明的手段,凭借他们的力量虽然不惧夏天明,但想要将其留下也绝非易事,如今夏天明主动招揽,他们也乐得其成。 有了这样厚实的靠山,德古拉等人也有了角逐天下的资本,再凭借手中伪仙级别的灵器,德古拉等人雄心勃勃,满怀希冀。 如此本与夏天明站在统一阵线的梅星泽二人地位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青衣书院其他人在经历了无数劫难之后,早就看清了事实,他们纷纷表达了誓死追随于夏天明的决心,场上唯有梅星泽与梅星辉尚未表态,沉默不语。 夏天明解开了炽天使的状态,他露出灿烂俊美的笑容,伸出右手淡然道:“梅兄,你青衣书院本就是我大衍的脊梁。我知晓你定会怪罪于我为何会与魔族为伍,但今日我要告诉你,其实他们本就是天衍大陆的一员。” 大衍国屹立于天衍六千年,天衍往昔岁月中的秘闻早已被其收纳于皇宫史书之中。作为皇子的夏天明自然清楚魔族的由来,以及天衍大陆被一分为九的故事。 夏天明娓娓道来,德古拉等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如波涛汹涌,均感到不可思议。 梅星泽神色并未有丝毫变化,青衣书院本就极重知识的力量,故而对于这些秘闻亦有所耳闻,云中雀在某日醉酒之时亦曾不小心说漏了嘴,虽然酒醒之后极力否认,但却也初露端倪。 如今从夏天明口中说出,梅星泽再也不怀疑此事的真实之性。但现在的梅星泽并无争权夺位之心,他的心只在百姓安危之上,他的剑将成为守护黎民的存在。 梅星泽明白夏天明为何说出这段秘闻,无外乎便是打破双方立场的隔阂。魔族本就是天衍的一员,身为天衍大陆的皇子,他亦需要有博大的胸怀 去容纳所有的子民。 魔族领地破败腐朽,因此才发兵进攻天衍,这只是为了生存而战,何错之有? 近万年的纷争,双方早已精疲力竭,尤其是魔族日渐衰败,众人心中皆明白这将是最后一次的破釜沉舟。这一战之凶猛比之万年前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皆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如若与他们签订平等契约,将这一战化为无形,无疑是天地大道,功德一件。夏天明的做法反而是最正确的决定,当然他亦存在着私心,只是比其这动摇天地的功德,不值一提。 梅星泽抱了抱拳道:“他日若你沉迷酒色、昏庸荒淫、残暴无道,我的剑将穿过你的胸膛!” 夏天明哈哈大笑,笑声震耳发聩,天枢月下乌云翻滚,如黑云压城。天下风云出我辈,乱世才是造就英雄的时代,夏天明立志要超越开创大衍的先祖,他豪情万丈,手中长剑将连绵千万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对于梅星泽的态度,夏天明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倍感欣慰。若梅星泽对其叩首投诚,他反而不屑去招募,因为这种人皆为失去了气节之人,而失去气节之人他的潜力便也止步于此。 梅星泽面对压顶泰山亦不肯放下心中的道义,这种人只需以道为名便能令他上刀山下火海,历千劫万难,亦勇往直前。 当然夏天明的联盟亦存在着不稳定的因数,那便是德古拉等人的誓言。德古拉在立道誓时玩了一个小小的把戏,那便是五百年之约。五百年的岁月江湖,德古拉也许会魂归尘土,但若魔族休养生息五百年,亦有可能角逐天衍,成为主宰。 五百年是一个契机,德古拉为自己的族群争取五百年时间! 如今道果已取,目标已定,夏天明经过了短暂的喜悦之后便也沉寂下来,他们在原地驻守,盘膝等待着传送镜的再次开启,好回到天衍大陆。 天上的七颗明月依旧皎洁又美丽,夏天明抬头望着它们,好似穿过了千山万水,他轻声喃喃道:“莫要让本王失望,我的对手们!” 七颗明月象征着七位传人,夏天明自然知晓自己绝不会是唯一取得道果之人,于官场摸爬打滚十数年的他从未小觑过任何对手,亦无刚愎自用的自负,唯有在魔将荒野龙蝎上失去了冷静的判断。 荒野龙蝎的扭曲之力将他的欲望勾出,导致其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的夏天明已具备了皇的气概! 话说荒野龙蝎将圣灵近九成的修士拘禁在自己荒漠深宫之中,其目的并非是为了取悦于己,而是在修炼自己的神通。沃克斯是十八魔将中唯一拥有大量军队之人,他派遣了无数大军更是将星垣、开元、修罗、玄天、寂灭、古神、幽冥等大陆来此的修士尽数抓捕。 沃克斯修行巫蛊之术,他要利用这些惊艳绝伦的天才去炼制最强的蛊王,他的目标自然是突破桎梏成为妖中之圣,即元婴之境。 第三百六十一章:东方啸崛起之路 东方啸在荒野之中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为了生存他只能生吃了南宫燕,其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深宫中最强蛊虫之一。 由于这囚笼乃是沃克斯用禁灵石所打造,隔绝了天地灵气,故而这些人蛊想要反抗却也是求天无门,只能任其驱使。 我美丽的花儿你醒了吗? 昨夜星辰下的诺言你还记得吗? 你说夜幕永不开启,正如你的芳华一直绽放。 而我的指尖还残留着你的香气,一如我心中的你! ...... 东方啸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他的脚下是已经咽气的夏星宇,大衍国的另一位王子。东方啸的眼神是如此地冷漠与无情,他嘴角缓缓地张开弧度,这笑容却是如此的诡异又阴森,竟然令高居王位的沃克斯也心生胆寒。 沃克斯终于炼制出了自己心中最强的蛊王,但却发现再也无力控制于他,他最终玩火**。 东方啸淡淡说道:“如今所有人都已死在我的手上,沃克斯你为何还不快快吸收我的修为?” 东方啸张开双臂,更是闭上眼睛似乎在迎接曙光的洗礼,完成他的使命。沃克斯瞳孔略微收缩,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红润,并不敢上前。明明在其眼中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此刻却忽然如万丈深潭般恐惧,令他怯步不前,心中惊疑不定。 沃克斯自己也无法说清害怕的缘由,禁灵石打造的角斗场绝不会有丝毫问题,且外部还有阵法保护,凭借这招沃克斯吞噬了无数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存在,包括那具荒野龙蝎,才成就了今日的辉煌。 面对着一步步向看台走来的东方啸,他不相信数十年测试下来的结果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但他却亲眼见证了事态超脱了自己的掌控,沃克斯退缩了,他不敢去获取自己的道果,因为东方啸斩杀夏星宇的手段令他无法揣测。 炼制人蛊极为复杂,他需要将人潜在的兽性全部激发,人性越扭曲则后续成就越大,无论是灵魂抑或是躯体都将不断地进化,他将适应任何恶劣的环境,甚至可以将其化为己用。 沃克斯望着快要触碰至角斗场边缘的东方啸,心道:“难道禁灵石的禁制也已对其无效?难道他已经可以使用灵力与神通?不可能,,,,,,” 沃克斯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也无法遮掩心中的那个答案,东方啸无愧为最好的种子,他的进化程度早已超过了沃克斯的预料。 望着瞳孔中充斥着恐惧的沃克斯,东方啸忽而咧嘴笑道:“怎么?难道你害怕了?放心吧,禁灵石确实早已隔绝了我的灵力,如今的我只是比凡人的**稍微强悍一丁点罢了。来吧,来吞噬我吧,让我成为你最满意的作品!” 东方啸在角斗场的边缘踱步,他的步伐很是缓慢,但每一步却都如同踏在沃克斯的心头,那萧瑟的身躯在其眼中却如泰山巨人般伟岸。 “你......你给本尊老实地呆在决斗 场中,没我的容许不许过来!” 站在高台上的沃克斯忽然暴跳起来,他发出了来自肺腑的恐惧,而这种恐惧已经百年没有出现在他的心头,追溯至上一次还是其误入白骨岭的时候。 百年前的沃克斯尚且只是普通的修者,那时的他被仇家追杀无意中闯入了禁地白骨岭,而在白骨岭中他瞧见的景象却是异常的恐怖。因为他清楚地瞧见了无数天阶妖兽在地底狰狞咆哮,他被吓得肝胆俱裂。 当时的他权当自己进入了噩梦之中,不断地奔逃,他发了疯似地向着岭外逃去,他忽然希望自己死在仇家手中,因为那种吼声比天怒还要恐怖。然而灾难始终伴随于他,他又误入了奇地,那里是无穷无尽的丧尸。 这些丧尸似乎存在着灵智,他们将其抓捕却并未杀死,而是不断地改造着他的身躯,似乎在做着某种奇怪的实验。他发誓世间绝无比这更加恐怖的经历,他绝望地嘶吼换来的却是冷如冰霜的淡漠,他疯了,他将这一切归纳于噩梦。 然而就在某一日,这些丧尸却突然全部消失,他忽然发现自己自由了,他再次燃起了生的意志,他不知自己是如何逃出那片诡异的森林,但他发誓今生再也不去任何有树木的地方,所以他来到了荒漠,与黄沙为伍。 他赫然发现自己阴差阳错下还学会了炼蛊之术,他开始利用这诡异的神通不断地夺舍与吞噬,他的修为更是一泻千里般的暴涨,最终成为了千万人之上的魔将。 他要将自己曾经的痛苦加在所有人的身上,所以他开始不断地折磨自己的猎物,无论是人抑或是妖兽。 他乐于瞧见那种贪婪中的疯狂,绝望中的疯狂! “来吧,如今的我已经趋于完美,将是你最好的炉鼎!现在的你若将我吞噬,你的修为定然能攀至魁杓巅峰,届时突破成仙也绝非不可能!所有的结果皆按照你的预测而进行,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道种吗?” “来吧,如今它已摆在你的面前,你却为何踌躇不前?” 东方啸右手轻轻探出决斗场的边缘,无数的光柱瞬间冲天而起,将其手指灼伤,感受着噬骨般的疼痛,东方啸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目光冷如冰霜,好似黑暗中潜伏的猎豹,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哼,想欺骗本尊?没那么容易,凭你毫无灵力的肉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本尊的九黎阵法!” 沃克斯得意地嘶吼,但这却将内心的胆怯暴露的一览无遗。东方啸摇头讥讽道:“你花费百年时间的布局为的就是这一刻吗,如今它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你却选择了退缩。” “枉你号称扭曲之神,实在令人失望!依我看,唤作胆怯之神倒也差不多。” 沃克斯似乎被东方啸的嘲讽激怒了,他的双眼迸射出憎恨的火焰,冷哼一声取出自己的伪仙法宝,对着东方啸吼道:“你想蛊惑本尊进入这角斗场,好趁机反噬于我,你以为本尊或了百余年,会上这等简单的当 吗?” “本尊不怕告诉你,这百年来本尊吞噬无数强大的妖兽,而你比他们还不如,居然敢在本尊面前猖狂!” 东方啸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淡淡道:“我乃天衍大陆混元宗最强弟子,东方啸!” 东方啸突兀的话语令沃克斯怒极反笑,因为这是他给自己的战书,其意便是让其在自己死亡的时候记住他的名号。 “黄口小儿也敢猖獗,且看本尊的九黎化仙壶!” 九黎化仙壶乃是伪仙级法宝,可以侵吞万物,并将其炼化成丹药,服用者将功力大增。沃克斯不打算去冒险抹去东方啸的意志,他决定放弃这次机会,将其直接炼化。 将九黎化仙壶对准角斗场边缘的东方啸,沃克斯森然一笑:“收!” 东方啸顿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不断地拽离地面,他双脚一踏顿时将角斗场踩出两个深坑,不断地对抗这股劲风。但毫无灵力可以御使的他根本无法摆脱这等级别法宝的威力。 仅仅三息时间,东方啸便化成拇指大小被九黎化仙壶吸入。沃克斯轻轻摇晃着九黎化仙壶得意地大笑:“区区蝼蚁也敢与本尊争锋?” 沃克斯用灵力试探了一番,确定东方啸已被其擒获,感受着其躯体不断地化成血水。沃克斯忽然有些后悔,因为他发现东方啸并不强大,自己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便将其擒杀。 沃克斯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太过谨慎,错过了这具完美的宿主。他祭起十成灵力,双目谨慎地在角斗场上扫查了几遍,确定一切皆尘埃落定后,便放心地撤去了阵法,走到了角斗场。 “哎,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心血,今日却只化成了一颗小小的丹药,实在可惜可惜。看来本尊今生已注定无望突破元婴之境了。” 沃克斯摇头叹息,但很快便毛骨悚然,因为他听到了一个自己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哦?原来踏仙境界在你们这里的称呼是元婴?”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嘲弄,如此的得意,如此的猖獗,如此的畅快。它好似蕴含了万千种情绪,集合了千百人的冤屈、不甘与大仇即将得报的狞笑。 沃克斯呆呆地转身,手中的九黎化仙壶被其死死攥住,好似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沃克斯的瞳孔不断地放大,他左手食指指着不远处的那道黑影,颤声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确实已经死了!” 月光洒在那道黑影之上,露出俊俏的容颜,正是东方啸! 东方啸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这种笑容沃克斯异常的熟悉,因为这是他玩弄猎物时的表情。沃克斯的心跳如鼓声般震耳,心乱如麻,他丝毫不怀疑这道黑影的真实性,但他却也无法解释九黎化仙壶中的那道身躯。 沃克斯忽然瞳孔大张,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样东西,他开始不断地扫视着角斗场,满脸骇然,心如死灰! 第三百六十二章:鱼跃龙门海天阔 沃克斯知晓自己上了东方啸的当了,他方才吸收的并非是东方啸,而是已经败北的夏星宇。东方啸不知使用了何等诡异的神通,蒙蔽了沃克斯的五感,令他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我美丽的花儿你醒了吗? 昨夜星辰下的诺言你还记得吗? 你说夜幕永不开启,正如你的芳华一直绽放。 而我的指尖还残留着你的香气,一如我心中的你! 东方啸的步伐是如此地飘忽不定,如同漂浮在天空中的鬼魅,一步踏出便是千万道重影。他念起了沃克斯最喜欢的诗句,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于九幽之泉。 “你......你不要过来啊!” 沃克斯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惊声尖叫,不断地向后退步。沃克斯的修炼天赋实在一般,即使活过了百年,他的修为依旧止步在内丹初期。但他却凭借着那神奇的炼蛊之术,夺舍了无数大能的力量,方才晋升成为荒古顶尖大佬的行列。 少时的阴影令沃克斯的个性异常的扭曲,却也养成了贪生怕死的性格,因此他不断地依靠着无数大能的躯壳,呼风唤雨。无论是荒野龙蝎抑或是其他,沃克斯拥有着无数的分身,这些分身令他战无不胜。 长期的骄奢令他产生了自负的情绪,沃克斯自认为在荒漠之中已经天下无敌。 但今日沃克斯却濒临绝望,因为他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力量了,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太过急功近利,涉险踏入了擂台。 “如果本尊再警惕一点,他定然会死在本尊手上!”沃克斯如是想到。 “沃克斯,我会让你感受人世间最痛苦的绝望!”东方啸嘴角的弧度愈发的夸张,这令他俊美的容颜变得异常阴森,令人为之侧目。 “哼,本尊尚有灵力可以使用,即使上了你的当又有何妨?” 沃克斯的面容亦逐渐地狰狞与扭曲,一如他复杂的个性,他将自身的灵力催至巅峰,举起手中的九黎化仙壶对准了步步迫近的东方啸,转瞬间便将其收入壶中。 禁灵石隔绝的是天地灵力,并非是不能使用灵力,沃克斯是以满状态进入的角斗场,因此东方啸与他相比如同老鼠对猛虎。 见东方啸在诧异中被其收入壶中,沃克斯先感受到的并非是胜利之后的喜悦,而是后脊上的冷汗,心有余悸,他再三确认,大喘粗气发出得意的冷笑:“区区蝼蚁也敢.......” 但沃克斯的话语尚未说完,那个冰冷中带着无限讥讽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我美丽的花儿你醒了吗?昨夜星辰下的诺言你还记得吗?你说夜幕永不开启,正如你的芳华一直绽放......” 沃克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他扭动沉重的脖子转头看去,远处东方啸毫发无损,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画面。 “这......怎么可能?” 沃克斯气急败坏愤怒地咆哮,他发狂似地冲了上去一掌拍出便是风卷残云,巨大的角斗场都被这一掌震得地动山摇。 东方啸被这 一掌击飞数十丈,直至撞在角斗场边缘的墙壁之上方才停止,他背后的墙壁更是呈现蛛网般的裂痕,可见这一击蕴含了沃克斯近乎所有的力量。东方啸大口吐着鲜血,精神瞬间萎靡,但他的表情却仍旧是那般的恐怖与阴森,仿佛胜券在握的主宰瞧着自己的猎物在不断地挣扎。 “不错的力量,只可惜准头差了一点!” 沃克斯感受着自己掌心上的回馈,这一掌绝非砸在虚影之上,他有百分百的自信自己绝对命中了东方啸,怒极反笑道:“蝼蚁,你真的令本尊很意外!但如今深受重伤的你又有什么手段来击败本尊?” 沃克斯虽然话语挑衅,但双腿却已成防守姿势。因为从初始吸收的东方啸,沃克斯都能感受到那股真实的力量,按理东方啸已经死去了数回,但他现在却依旧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令沃克斯倍感不解,只得提防。 东方啸轻轻地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沃克斯的问题,好似一个高位者不屑于蝼蚁的质问一般。他缓慢地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撕心裂肺的疼痛,表情却是一脸享受模样。 东方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抹去嘴角的鲜血,继续唱起了沃克斯最喜欢的那几句诗歌,眼神带着无尽的挑衅。 “你给本尊闭嘴!” 沃克斯发狂地再次攻上,这一掌蕴含了他所有的愤怒,他有自信这一掌绝对能将东方啸击杀,而结果却也是如此,东方啸在这雷霆一怒中四分五裂,死像极度地残忍。 但沃克斯却并无半分欢喜,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东方啸,沃克斯的面容扭曲到了极致,他如癫狂的野兽疯狂地攻击,不断地击杀着东方啸,但其却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地重生。 “你究竟玩了什么把戏?” 沃克斯感受着体内的灵力不断地流失,愈发的焦急,更是萌生了退意。他发现东方啸自始至终并未攻击于他,这当然并非是其尊敬于他,而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无法攻击他。 百年来的经验令沃克斯很准确地判断出了对手的弱点,他冷笑中朝着角斗场之外奔去,只要自己逃出了这被禁灵石隔绝力量的角斗场,他便有一万种办法将东方啸击杀。 沃克斯已经打定主意要引来天雷之力将这角斗场毁去,他相信无差别的攻击之下,任凭东方啸的神通多么诡异也会归于尘土,沃克斯虽然也很想获得东方啸的神通,但比起自身的性命则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东方啸目无表情地看着化作狂风般飞奔而出的沃克斯,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个莫名的微笑,这微笑令沃克斯心神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这一次的他是真的陷入了最深沉的绝望。 “原来灵力是如此的美好啊!”一道黑影坐在看台之上,他轻弹指间发出感慨,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感慨,但在沃克斯的耳中却是震耳发聩,沃克斯全然明白了一切,顿时如坠冰窟。 用禁灵石打造的九黎阵只容许进不容许出,因此沃克斯想要离开角斗场就必须先要关闭阵法,而东方啸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逼迫沃克斯做出这样的抉择,好趁机逃脱牢笼。 虽然关闭阵法的时间仅仅半息不到,但对于东方啸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半年多的折磨令东方啸的境界如水银泻地般暴涨,一泻千里,灵力疯狂地涌入东方啸的躯壳之中,甚至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沃克斯怔怔望着那庞大的黑色之影,这一次他面如死灰,如同曾经的自己。 他的一切都被这个年轻人算计的一清二楚,他的每一步都是其布置好的陷阱。沃克斯顿感疲惫交加,精疲力竭,那是一种无力的挫败之感,如同面对着无穷火焰时的绝望之感。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自己的手中了吗?”沃克斯苦笑不已。 “不,本尊乃十八魔将之四,扭曲之神!岂会死在宵小之辈手上?本尊要你死!” 沃克斯睚眦欲裂,化成一股劲风袭向东方啸。人即使在绝望之时也不会放弃求生的愿望,虽然这种愿望实现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一缕光辉,沃克斯也会拼尽全力去挣扎。 “区区蝼蚁也敢与本尊为敌?” 东方啸将沃克斯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语如数奉还,他一影化十,十个东方啸各使神通,狂风、雷殛、烈焰、寒冰、毒雾......等十道神通化成了十件武器从十个方向开始攻击沃克斯。 “九黎化仙!” 面对漫天神通,沃克斯再次祭出九黎化仙瓶,这是他最后的依仗。九黎化仙壶精光大盛,竟然将所有的刀剑尽数吞噬,沃克斯叫嚣道:“本尊的九黎化仙壶可以侵吞万物,任你是大罗神仙,也休想破除本尊的神通!” 沃克斯的话语看似霸道,实则酥软至极,因为换做从前,他定然会说:“任你是大罗神仙,今日也会死在本尊手上!”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语,但反应出的心境却截然不同,沃克斯已由攻势转化成了守势。被东方啸不断地算计令他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与分寸,尤其是迄今也未弄懂东方啸使用的是何种神通,令他心中无比的慌张与不自信,他不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已经逃出囚笼的野兽。 大能之间的决斗往往取决于心境,当某一方先心生怯意,则离败北不远矣。 “你的法宝很快将是我的了!” 十个东方啸异口同声,声如雷霆震耳。他们再次掐诀攻击,但沃克斯却好似寻回往昔的自己,凛然不惧,愤怒吼道:“区区幻术也想与本尊争辉?” 能成为十八魔将之四,沃克斯的战斗经验自然老辣。他逐渐地摸清了东方啸得到套路,认为这一切皆乃幻术所化,也唯有幻术才能解释这一切的根源。 首先东方啸利用幻术遮盖了沃克斯的眼睛,令他错误的将夏星宇当成了他,然后躲在角斗场暗处等待其上钩。沃克斯踏上了角斗场之后,东方啸再次祭出幻术不断地蛊惑与骚扰他。 由于灵力无法补充令沃克斯心急如焚,因此不得已只能趁东方啸喘息之时,打开阵法的一角回到了看台。而躲在暗处真正的东方啸瞅准了这个机会,逃出生天。 第三百六十三章:扭曲的真正力量 沃克斯的判断合情合理也非常接近事实,但却始终只是接近。他望向如雨般的攻击不断地在看台之上四处腾挪,暂避其锋,脑海如走马灯般不断地思索着如何找到东方啸的本体。 他坚信东方啸的本体潜藏在这十道躯体中,但他却无法判断哪道为真,哪道为假?紧紧握住手中的九黎化仙壶,沃克斯不断地将东方啸的攻击化为无形,然而久战之下的他却赫然发现,一味的防守反而令自己越来也处于被动之状。 东方啸的攻击愈来愈顺畅,愈战愈强! “绝不能任其再猖獗下去!” 沃克斯明白自己绝不能再打消耗战了,因为身为蛊王的东方啸,他的肉身正不断地适应着这片天地,修为亦在不断攀升。久疏战阵的他,初始攻击如同机械般僵硬,但现在却已游刃有余,攻守间的衔接与配合无比的默契,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变幻无常。 “看本尊如何灭你,万法俱寂!” 沃克斯单手掐诀,他的脚下有无数电殛如蛛网般蔓延,散发而出。东方啸掌劲如龙,狂风急转之下,一掌拍在了沃克斯的后背之上。沃克斯顿感五脏六腑剧烈翻腾,但脸上呈现的并非是痛苦,而是狡诈。 沃克斯森然一笑:“终于抓到你了!” 东方啸大吃一惊瞬间便明白上了沃克斯的当了,他竟然拼着重伤,以自己为饵也要将自己的本体抓住。东方啸想要撤离已然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九黎化仙壶劲力狂卷,再次将其吞噬。 “这一次,本尊看你如何逃脱?” 与此同时其他几道虚影的攻击也已接踵而至,但沃克斯却如同风中劲草丝毫不外所动。 “蠢货!” 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东方啸的一记火拳将沃克斯的胸膛炸裂,烈焰钻心。沃克斯神色大变,被连续数道攻击直接击入大殿之中,伴随着轰隆之声,大殿随之而倒塌。 “这......不可能!” 沃克斯一跃而起,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拼着重伤之躯将其本体擒获,虽然之前他无数次的确认自己击杀了东方啸,但这一次他却笃信不疑,这一次绝非意外! 然而胸膛之上那如拳头大小的窟窿却不断地提醒着他,他错了。 “你究竟使用的是什么妖术?” 沃克斯茫然失措,他站立在高空之中,望着远处正值得意的九道虚影,须发皆张。这一切已经无法再用幻术来解释了,沃克斯的额头泛起了冷汗,这是地狱使者催命的信号。 “如你所言乃是幻术!”东方啸不置可否,作为能生存至最后的蛊,东方啸永远不会有半分懈怠,即使现在已稳超胜券,他也不会暴露自己神通的秘密。 沃克斯攻击东方啸的方式已趋近疯狂,那种毫无章法的出手,东方啸自然能轻而易举便能避过其锋芒,更是举手投足间给予反击,重创于他。东方啸心中更是不断地盘算着如何戏耍、玩弄于他,他要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困难以 百倍、千倍返还于他。 “你是魔鬼,你是畜生!” 沃克斯曾燃起的生之希望即将断裂,他的情愫也已到达了崩溃的边缘。这就好比你不断地追逐着高山,但无论你走得多快、多远,那山依旧在你的眼前,你明明感觉伸手便可触摸,但即使跑断了马腿,却也与之相隔万里之遥。 人最绝望的并非是高不可攀,而是近在眼前却仍无法超越。东方啸给予他的便是这种感觉,他无法理解其神通,而他的攻击却又似乎能对其造成重创,每次他心底高呼得手之际,东方啸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别处,他已经疲惫了,心力交瘁,他终于明白了东方啸的目的,那是猫戏耗子的游戏。 十个东方啸皆为真,十个东方啸亦皆为假,这便是东方啸的神通! 如今的九道残影已只剩三道,但沃克斯的灵力却已经消耗殆尽,他虽然已隐隐窥见真理,但却已无再战之力。作为人蛊的东方啸在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本就复杂性格的他已如沃克斯般冷血。 尤其是他的食物来源只有战败者的身躯,这种冲破其道德观,令人作呕的窒息感已是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阴影。如同沃克斯最害怕树木一般,东方啸将会拒绝一切肉食。 在昏暗的地牢中,东方啸如下水道中的老鼠啃食着残羹,无论是南宫燕以及后续其他人,同类相残。高傲的他心灵最终还是崩溃了,他的世界观亦重新得到了洗礼! 他疯了! 他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乃至触觉亦开始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与蜕变,他领悟了扭曲的真正力量! 东方啸完全的催眠了自己,他更是将自己的灵魂撕裂成十份,他在地牢中与自己喃喃对话。 我美丽的花儿你醒了吗?昨夜星辰下的诺言你还记得吗?你说夜幕永不开启,正如你的芳华一直绽放。而我的指尖还残留着你的香气,一如我心中的你! 在东方啸的领域之中,对手的五感皆会被其剥夺!普通的幻术大多只能剥夺对手的视觉与听觉,但东方啸不仅能剥夺对手的五感,甚至能令幻术成为真实,令对手感受到比“真实”还要更可怕的“真实”!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究竟是谁定义了真实与虚幻呢? 东方啸双手掐诀,大地之上开始涌现春色,青草急速地生长。沃克斯睚眦欲裂,那是他最讨厌的颜色,一棵青色大树如蛟龙般茁壮成长,转瞬间便已高耸入云,这一抹春色将荒寂的沙漠行宫点缀成画。 东方啸的金丹本就是角木蛟,木属性,因此他的第一道本源力量依旧为木。 木乃生命之色,如同东方啸的重获新生! “君临天下!” 蛟龙木将东方啸托举入云,白衣胜雪之下如同谪仙临世,君威浩荡! “这是树!不......不......” 沃克斯的瞳孔急速放大,那根弦终于崩断,他的心房也终于炸裂,他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被 点燃,然后瞬间熄灭。沃克斯伟岸的身躯在高空中倒下,如断线风筝、如重型炮弹,坠向了地面。 沃克斯居然被活活吓死了! “哼!” 东方啸冷笑不已,他的右手出现了一个白色小瓶,而他的身形亦是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来到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飞蛾面前,冷笑讥讽道:“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飞蛾瞧得那洁白的牙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但却已黔驴技穷。东方啸轻松地将其收入了小瓶之中,更是以灵力刻下了复杂的阵法,防止其逃脱。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所经受的痛苦你还没有品尝,又岂能这般容易地离开?” 飞蛾剧烈的挣扎,小小瞳孔中写满了恐惧,但却也无济于事。此时的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它接下来的命运亦可以预见,那将会是比比万虫噬心还要痛苦百倍的刑罚。 飞蛾小小脑袋中出现了走马灯般的画面,那是它一生中所有的经历。它终于想起了自己究竟是谁,原来它只是白骨岭中的一只蛊虫,阴差阳错间飞出了禁地,它诞生了灵智! 它将自己的过去的记忆修改,它夺舍了一名路人,从此以人自居!它害怕森林,因为这会令它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它在荒漠中建立了行宫,开始完善自己的进阶之旅,它的蝗虫大军更是战无不胜。 它是荒漠中的绝对王者,但今日却沦为了阶下之囚! 扭曲之神沃克斯败北! 东方啸将自己的手指埋入秀发之中,九黎化仙壶化成小小装饰物被其系在腰间。达到伪仙级别的法宝便再也无法被收纳入储物道具之中,东方啸没有心思去研究九黎化仙壶,他化成一股狂风朝着天权月飞去。 他的雄心壮志依旧没有湮灭! “夏天明,你我的账终究会有清算的时候!” 夏天明是东方啸复仇名单中的二号人物,当日若非他怯敌畏逃,更是反手坑了众人一笔,他东方啸也不会身陷囹圄,因此他的怒火仍旧在燃烧! 当然天权月下的夏天明自然不知东方啸尚且存活之事,而且即使知道了也不置可否,并不在意,仙级法宝在手,天下他有。 夏天明心中不断地盘算着回到天衍,该如何去布局,有了雄厚资本的他只需再得到父皇的肯定,定然能一呼百应,继承大统! 天权月下的故事就此落幕! 而天璇月下,嫉妒之罪的故事也已接近了尾声! 黑蜥沧龙姬鸿最终认可了乔昊尤,赐予了他梦寐以求的法宝。蛮族精兵瞧得状如魔神的乔昊尤,心中的那股不忿亦已消失。 蛮族人崇尚力量,苗甫之死虽然令他们心生愤慨,但蛮族民风本就是如此的彪悍,成王败寇并无是非对错之别! 邪蝠龙双目精光流转,圣龙金甲亦发出刺眼的光芒。妖兽比人类要简单很多,乔昊尤展现出的力量与霸道,即使作为妖王之子的他,最终也选择了臣服。 fpzw 第三百六十四章:属于天衍的时代 如今的乔昊尤可谓是意气风发,不仅缴获了魔将嗜血狂鲨的法宝,伪仙级血饮魔刀,更是继承了魔神姬鸿的仙级法宝太虚魔旗。 且其自身还寻回了属于蛮族的天阶功法,九天蛮神诀。而拥有拥有九天蛮神诀全篇的他,已注定了今生绝不会平凡,他已具备了成为枭雄的所有条件。 天璇魔神的代号乃是嫉妒原罪,乔昊尤自负但却也自卑,因此他的嫉妒之心本就极为严重。犹记得那日他们偶遇弗拉斯之时,仅仅因为封于修出手救下了慕容仙,便令其产生了嫉妒,竟然欲致其于死地。 当然这其中还不乏封于修也修行了蛮神诀的原因! “天璇月吗?也许该唤作天选月吧!”乔昊尤的嘴角露出得意的冷笑,他是天选之人,是真命天子,一股王霸之气笼罩这片天地,乔昊尤发出雷霆般的咆哮,这是对世界的警告。 而在天玑月下的烈风吒亦不遑多让,作为赤炎国最强的王子,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离火射日弓,倾听众人齐呼着:“战无不胜,战无不胜,战无不胜!” 天玑月乃是贪婪原罪,但烈风吒却并非是贪婪之人,甚至整个赤炎国都绝非贪婪之人! 王腾握紧手中的诛魂灭魄剑,这是魔将灭世魔神特朗斯的伪仙法宝。赤炎国的一切皆按军功所排,因此即使是王腾这个外来人获得了如此贵重的战利品,烈风浩等人亦不曾有过半分觊觎与嫉妒之心。 赤炎国崇尚强者,但却并不像蛮国那般疯狂。他们更在意的是你的能力,他们不歧视弱小,只要你发挥出了自己的能力,那么你将赢取所有该属于你的。灭世魔神死在了王腾的手中,因此他的战利品理所当然的属于王腾。 王腾由衷的感慨,颠沛半生,他曾清醒过,亦迷茫过。但如今他却已不再踌躇,他要穷毕生之力,将眼前之人送上王座! “曾经的我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但今日我才发现,我原来是那个男人的左膀右臂!” 王腾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当日被弗拉斯击败后的他心灰意冷,他的队伍在尔虞我诈中分崩离析,王腾落魄至极致,但却并未放弃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他手持利剑找到了弗拉斯,与之展开了决斗。 然而弗拉斯却在快要败北之际,选择了退出这场一对一的男人大战。面对无穷无尽的魔兵,王腾却并无丝毫愤怒于弗拉斯的狡诈,他手中的利剑在杀戮中折断,但他的灵魂却在杀戮中升华。 烈风吒及时赶到,他从万千敌军中将自己救下。他手下的赤炎军如同世间最锋利的矛,摧枯拉朽般将弗拉斯的军队全部歼灭。 烈风吒给予了王腾第二次挑战弗拉斯的机会,拖着重伤的疲惫之躯,王腾最终战胜了弗拉斯,他在昏迷之际听到了众人的欢呼。 “无论你是谁,赤炎国都欢迎你!赤炎国欢迎所有有实力之人,只要拥有实力,赤炎国便会给予你自由与财富!” 烈风吒被王腾的气节吸引,他欣赏有实力之人,更欣赏有原则之人,那便是真正的荣耀! 赤炎国将荣耀视作比生命更要贵重之物! 在天衍,无 论是宗门还是王国,皆以世袭的权柄与虚名令人臣服,他们有着严苛的等阶规则,譬如修真者与凡人之间的区别。但在赤炎国却并不存在奴隶,因为他们的肩头皆扛着荣耀二字。 赤炎国为王腾的胜利而欢呼,这是对强者的尊重,这是对荣耀的痴狂!他们敬佩王腾的原则,一个敢于面对千军万马也要坚守自己心中的那份道义,这符合赤炎国的规则。 而来到了赤炎国队伍中的王腾,也如获新生,他在这片天地中寻到了自己的道。 王腾举起手中的诛魂灭魄剑,亦疯狂地呐喊着“战无不胜”! 曾经在龟灵岛中那支小队已经不知不觉间都成为了天衍的中流砥柱。乔昊尤、王腾、叶紫、慕容仙,他们都将怀揣着属于自己的道,去履行使命。 ...... 摇光月下,德川信站在幽冥魔船的船艄,意气风发。幽灵船长戈特的头颅被其悬挂在桅杆之上,如一面旗帜! 德川信完成了对自己的承诺,他战胜了戈特,并且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他望着远处如大山般存在的独眼和尚,眼中流露着的是贪婪! 摇光月,懒惰之力! 开阳月下的碧海水晶宫中,夏道灵正与一众美人鱼儿饮酒作乐,从断肠谷突然消失的他,此时身上却弥漫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虚幻之感,仿佛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开阳月代表的是淫欲之罪,是第一最痛恨的原罪! 夏道灵不知修成了何种神通,他本应身在地牢之中,但却转瞬间消失,如今更是出现在此。地牢中的许攸等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相处已有一段时日,夏道灵颇具风流潇洒之韵味,强大的人格魅力配合着皇子身份的尊贵之气,夏道灵左右逢源。 然而就在某一日打坐中,他却凭空消失。许攸等人虽然诧异,但现在却也并无闲情逸致去思考这些,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毕弗隆斯等人的焦急,两位魔柱大人已经全面反击。 “不知刘兄现在安否!”许攸轻叹一声,开始洒落龟甲,望着龟甲组成的图案,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其他几人也聚拢过来,均问:“卦象如何?” 许攸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凶之兆!”几人面面相觑,眼神复杂,他们忽然有些后悔将刘询拉入这乱局之中。 但风已经无法停止,行驶在这广阔天地的大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停下来了! 乱世之中,没有人可以自保一隅,有的只是踏浪前行,或者折戟沉沙! 玉衡月下的蔡贵,望着暴食成性的饕餮魔神,没有丝毫怯弱更有三分傲然。 幽冥饕鬄代号暴食,他吞噬了蔡贵所带来的数十万尸傀,他心中的饥饿感终于稍缓一刻,巨大的头颅下两只赤红之眼是如此的精锐,如同最锋利的刀,可以割裂苍穹。 幽冥饕鬄白昊嘲声道:“不错的娃娃,你有资格继承本尊的神通!” 蔡贵上前抱拳道:“多谢前辈,只是晚辈心中尚有一事未明,不知前辈可否解惑?” 白昊目光凝注半响,沉声道:“若放在从前,此时你已是一具 死尸!今日本尊心情欢悦,便给你一次机会!” 蔡贵微微一笑,再次抱拳:“多谢前辈,不知您可认识碧海魔鲸王?” 白昊瞳孔微缩,他毫不犹豫地施展自己的神技,吞天灭地,但却忽感腹中疼痛难忍,神色大变。 蔡贵得意洋洋,羽扇轻摇,讥讽道:“你的法宝本少要取,你的性命本少亦要取,这是本少的承诺!” 蔡贵是天衍最难琢磨之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轻描淡写间牺牲所有人。当年在修罗道海上的献祭情形,如今再现。 只是今日已不同往日,所有想取道果之人皆多少对魔神使者有三分敬畏之心,然蔡贵却敢以上犯上,设计坑杀于他。 蔡贵与蓝银不同,蓝银虽然心狠手辣,但却也颇具个人原则,他绝不会将无辜或凡人牵扯进自己的圈中。但蔡贵却视凡人如草芥,将其视作可以权衡的金银珠宝。 “你究竟做了什么?”白昊吐出一口鲜血,巨大的饕餮本体亦摇摇欲坠,他的神通再也无法使出,浑身麻痹,使不出半分力道。 “七十万祭品的力量,纵使是你也绝难逃脱,今日还请使者大人献上您的头颅!”蔡贵森然一笑,将邪、后魃等人亦踱步逼近。 蔡贵利用玄阴殿的控尸之力,强行将数十万的活死人带入了荒古大陆,他更是以防不测,在这里疯狂地收割着此地土著的性命,终于凑出了七十万具身怀毒蛊的尸傀,他的目标自始至终便是为了屠神! 白昊亦是天衍万年前出现的天骄! 万年前,天衍大陆发生巨变,而在此期间诞生了不少窥得踏天之境的强者。 山河破碎的其他几块位面皆出现了惊才绝艳之辈。 天枢月下的傲慢之罪米迦,正是翼族先族,木青萝口中的六翼圣天使米迦。 天旋月下的嫉妒之罪姬鸿,亦是修罗大陆的绝世强者,黑蜥沧龙。 天玑月下的贪婪之罪赤霄,亦是寂灭大陆的无敌存在,地精炎灵。 天权月下的愤怒之罪灵羲,亦是玄天大陆的帝皇至尊,黑莲圣主。 玉衡月下的暴食之罪白昊,便是开元大陆的圣王大妖,幽冥饕鬄。 开阳月下的独眼青坊主出自古神大陆,摇光月下的寻水魔兽正是幽冥大陆的酆荼。 命运好似一个轮回,万年前的他们踌躇满志,走上了踏仙之路。 但这一切却好是一个骗局,他们只是其中的棋子罢了,他们刚刚踏上踏仙古道,便被莫名的力量拘禁于此,替代了曾经的魔神使者,于此赎罪万年! 如今新一代的天衍天骄,怀揣着他们曾经的梦想,前来夺取他们的力量! 白昊是开元森林的绝对王者,但他却在万年前做了一件后悔却又不后悔之事,他吞噬了自己的弟妹。如今瞧得蔡贵嘴角的冷笑,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就是暴食之罪对我的惩罚吧!”白昊轻声感叹,迎接自己的结局。 七大魔神之道果,皆已臻至结局,而仙族大能的愤怒也已酝酿完毕,究竟会有怎样的风暴来迎接这群将欲翱翔的雏鸟? fpzw 第三百六十五章:神农军背水一战 断肠谷的惨剧亦在进行,李冬的神农军终究无法破解亡灵的神通,被其束缚的畏手畏脚,他们无奈只得逃出其攻击领域,得到了一丝喘息时间。 但毕弗隆斯又岂会如此轻易罢手? 阴霆的后手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大批的丧尸通过祭坛传送阵来到此地之时,神农军的士气低落至谷底! 这些丧尸虽然比亡灵要太容易对付了,他们行动迟缓,虽悍不畏死,毕竟他们早已经死了,但攻击方式却与常人无异,对于大都懂得些许炼气之术的神农军来说,简直是张飞吃豆芽般,小菜一碟。 但望着这源源不绝、无穷无尽涌现的丧尸,李冬等人心态彻底的崩溃,他们并非是觉得这群丧尸棘手,而是他们乃自己的兄弟与同胞。 这些丧尸皆乃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为什么?” 陈水仰天长啸,双眼噙泪,所有士兵皆悲不自胜,呕心抽肠,痛哭流涕,黯然**。陈水忽而想起了阴霆那如被吸干脑髓的脑袋,他终于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乃是阴霆。 那日阴霆玉石俱焚的警告绝非虚言,他是彻头彻底的疯子,为了生存即使是出卖自己也在所不惜! 李冬亦有些后悔,完成统一大业的他终于还是犯下了倨傲的罪孽,他轻视了亡灵居民的异像,将目光聚焦在远方,以至于酿成了今日之祸,一发而不可收拾! “当胜利的曙光即将照耀之时,才是最黑暗的时刻!” 李冬老泪纵横,即使是他也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丧尸的攻击依旧在继续,神农军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生存而选择灭杀,但刀剑砍在他们身上,却如刺在众人的心头! 他们追谁李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无外乎是自由、权柄与财富! 当这一切却都建立在家的基础之上,有家方才有国!如今家已经没了,权柄与财富又何足道哉? 神农军的气势颓丧至极点,那些从矿场走出之人十不存三,但现在他们才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目标,那便是为了生存! 长时间的捷报令他们也忘却了自我,如今面对这滔天横祸,他们心中复仇的焰火再次被点燃! “毕弗隆斯,斯伯纳克!” 这将是所有神农军的头号死敌,即使是天来了,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杀戮! 混在丧尸群中的敖烈眉头紧蹙,他万万没想到原来在这里还有一场大战,而且自己现在所处之位却又是如此的玄妙! 郑建于神农军中抬眼望向自己的兄长,那眉宇间的哀愁一如他心中的苦痛。郑建失去了大半的修为,他完全可以站到李冬面前,然后享受荣华富贵,但见惯了风云的他早已心灰意冷,彼时的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仅仅是丧尸亡灵便将李冬的大军击溃,如今至存二十余万。而在这群亡灵的后方,或许还有那最深层次的恐惧,溶于郑建骨血中的恐惧,它时刻提醒着他,这一切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我的兄长,你该何去何从?你将何去何从?而我又何去何从?” 郑建叹了一口气,他举起手中的长剑走向前阵,接下来该轮到他这支番队去抵御丧尸的攻击了! 吴勇、严苛等人面容憔悴,从起兵至今日不过短短数月时间,但这却耗尽了他们一生的气血。人皮面具下的听风亦 不遑多让,他终究还是低估了白骨岭! 司徒在颤抖中拾起笔,因为他将要记载一场最惨烈、最无人道的大战! 我看见了无数连弩射出利箭,漫山遍野下皆是死者的哀嚎! 我看见了亡灵丧尸如无数黑色巨龙般涌现,但却被我们的剑阵砍成了肉泥! 我看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无头骑士,他轻挥手中的长矛,竟将我们的阵法撕裂! 他的长矛竟是如此的锋利! 天覆阵陷落,破极炮崩灭,雷殛弹绽放出属于它最美的烟火! 我看见乌云笼罩了整片大地! 我看见火焰燃烧着整个山谷! 我看见了将士们脸上的鲜血! 我看见了自己笔尖下的落寂! 这是我们全面的反攻,悍不畏死的反攻! 我们的将领冲在了最前沿,他们将战无不胜! 李冬、陈水、严苛、关和、听风......所有人都在向前冲锋! 那一瞬间的对撞比天降陨石还要来得震撼,因为这之间没有丝毫阴谋诡计与相互算计。 这是一场真正的交锋,是血与肉的交锋! 我听见了李冬的咆哮之声,那比所有的鼓声还要强烈! “神农军,随我冲将出去,定将他们血债血偿!” 遁梦多日的李冬知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亡灵丧尸击败,而一味的防守,最终只有被蚕食吞没的命运。 于是神农军选择了最疯狂的战斗方式,那便是以血肉之躯冲过亡灵的防守! 他们如同迁徙的羚羊,面对无数的豺狼虎豹也不能停下脚步! 因为这已不再是为了胜利而战,而是为了生存之战! 这是我们曾经的目标,也是潜伏在心底最炽烈的目标,我们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我看见了无数的兄弟姐妹们倒下了身躯,在月光之下是无尽的黑夜! 荒古真的有了黑夜了吗?我拭去脸上的血渍,在大地上摸索寻找自己的手稿! 我看见了关和倒下了身躯,他发出不甘的咆哮! 我看见了吴勇被斩成两截,却奋力地射出了最后一箭! 我看见了黄平加入了亡灵军,或许是被动加入吧! 我看见了太多太多! 无数先驱倒下了身躯,然后又重新站了起来! 吴勇,你还活着吗? 关和,你没事吧? 我的手在颤抖,我的笔也已经折断了,我的书稿它在哪里? 而你们还是你们吗? 我不确定,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这便是无畏的牺牲吗?还是无谓的牺牲? 也许都不是,也许这只是一场即将落幕的繁华,成为春泥去守护未来! 但,还有未来吗? 没有人回答我,因为他们也不清楚! 无穷无尽的丧尸将我们淹没,或许死亡才是最终的归宿。 我已经不想抵抗了! 就这样,一切就该结束在这里! 我听见了一声龙吟,茫然地睁开双眼。 那是一条白色得到巨龙,他在云雾间吞吐,龙息之下是无数丧尸的魂归故里! 如潮水般的铁阵有了一丝缺口,李冬再次带头冲锋! 我混在人群之中,抬眼望向苍穹,那是神明听到了我们的祈祷吗? 万千剑意疾驰,那是多么美妙的舞蹈啊! 我看见了一尊庞大的战神,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好似天怒之威! 但我看见更多的却还是死亡! 死亡从未止息! 五道如谪仙之影傲然于空,一条白龙睥睨天下,他们是我们的救世主吗? 但这一切皆不重要。 我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们正是传说中的仙人! 他们曾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今日却默契地相互配合,说来可笑! 但这一切重要吗? 我捡到了我的书稿,它似乎也不甘就此被淹没! 一道虹光扫过,那无敌的无头骑士终于倒下了身躯,如之前那般无数次地倒下,但这一次却再也没有站了起来! 仙人真的很强吗? 我看见了无数将士脸上的震撼,那是对未知不理解的茫然! 五位内丹大能外加一条白龙,我们的战局也开始扭转。 一路高歌,我终于再次看到了月亮,原来它被乌云遮住了眼啊! 白骨岭不曾出现过黑夜,荒古亦不存在黑夜! 但光明亦不曾有过! 我们喘着粗气,发出嘶声力竭般的吼叫,那是重获新生的呐喊! 我爬上山岗,望了望整个战场,神农军如今只存下了三万余人! 白骨岭的居民亦只剩下了三万余人! 我笑了一笑,将这一页书稿撕碎! 因为它不该流传于世! “神农军在李冬带领下势如破竹,杀入断肠谷腹地。奈何毕弗隆斯丧心病狂,秉着玉石俱焚之心,竟将其内所有居民尽数屠灭!” 这是属于这章的白骨本传,我搁下了笔! “荒古神农军首领李冬!”李冬对着眼前六人抱了抱拳。 他们自然便是存活下来的仙族之人,仙罡的道九,圣灵的殷河,灵炁的叶迦与沙弥,幽冥的巫侯与神洲的敖烈。 道九眉头微蹙,目眺远方,似并未注意到李冬的热情招呼;殷河几人目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们现在亦并无心思与李冬等人交流。 陈水等人义愤填膺,他们虽然感激道九等人的搭救,但唇亡齿寒,大家皆是为了生存而战,谁也别说谁的不是! 尤其是知晓了他们乃是仙族人,本就深埋在骨血中的仇恨又再次激发。 李冬伸手挡住了几人的冲动,再次抱拳道:“几位可是为了道果而来?” 道九这才转过头来,问道:“你知晓道果之地?” 李冬点了点头,淡淡道:“我身为本地之人,岂会不知道果之处?只是你们来晚了,道果早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荒古之人无法取得道果,这是规则所致,因此道果对于他们来说比一个铜板还要不值,所以为了安抚仙人,取得自保之权,李冬不介意全盘托出! 道九冷哼道:“本尊自然知道有人在偷窃道果,只是现在他还未成功!今日你若将道果之地告知于我等,本尊可以免你们一死!” “你......”陈水怒发冲冠,失去了亲人与战友的他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仅存的一点自尊却被道九无情地践踏,叫他如何不怒? 第三百六十六章:噬灵魔蛊的弱点 李冬再次拦住了陈水,闯过亡灵丧尸防守的他此时心中再次燃起了枭雄之志。仙族人与他们虽是世仇,但如今却是唇齿相依,别人无法明白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李冬稍一思索便推测出所有。 将一切了然于胸的他此刻亦并不惧怕道九等人,反而更是视其为自己的棋子。 天权月映照的禁地在白骨岭附近,道九等人定然是寻那道果而去。但如今他们却出现在了这里,这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夺得道果然后进入白骨岭寻求更多的造化,其二便是遭遇灭顶之灾般的血战,别无选择地逃入了白骨岭。 仙族人修为皆远超于他,但人数却只有六人,李冬笃定他们绝对属于第二种情况。 李冬并不在意他们遭遇的是谁的伏击,荒古原住民也好,天衍修士也罢,一切皆与他无关。 现在的双方正是各取所需的时候,李冬微笑说道:“道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地之玄妙相信你们也瞧见了,无需我多加赘言吧?” 道九等人逃至白骨岭,瞧得了那万千丧尸,便以为这是白骨岭煞气极重的原因,他们发现了那神奇玄妙的祭坛传送阵,尾随而至来到了这里,在短暂的晕眩之后发现了这里正面临着一场大战。 道九等人于暗中观察,确定了这一次并非是为他们而设的伏击,他们更是发现了那神奇的亡灵。 仙罡地广物博,无奇不有,道九稍一思索便洞穿了玄机,这群亡灵生成的根本,乃是中了一种名为噬灵魔蛊的蛊虫。 噬灵魔蛊肉眼难辨,它们有着强大的生命力,甚至水火不侵,刀枪不惧。 噬灵魔蛊能够快速适应环境的变化,更是能分解敌人的神通,然后进化。 但噬灵魔蛊却也有着致命的缺陷,那便是它只能寄生在生物体内,才能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因而当初李冬的火焰并未烧死他们,而是烧去了他们的寄生之躯,才断绝了他们的攻击。 当然噬灵魔蛊还有另一个绝招,那便是骨肉再生之术。被噬灵魔蛊附身的生物,就算只剩下一根手指头,也能被其快速地恢复完整的血肉之躯。 由于噬灵魔蛊肉眼难辨的原因,因此当被碾成肉泥的亡灵再次恢复成完整之时,神农军失去往日的冷静,他们明白这是蛊虫作祟,但却根本无法检测出其中玄机,他们以为亡灵之躯乃是无数蛊虫组成的,因此才源源不绝无法清除。 他们以为自己只有寻找到蛊母,便能将这些蛊虫尽数驱灭。 这是李冬的判断,既对也错! 噬灵魔蛊确实存在蛊母,所有的蛊虫皆听其号令,击杀了蛊母亦确实能阻挡它们的攻击,但想要寻得蛊母谈何容易? 因为蛊母便是这万千蛊虫中的一只! 因此这个方案根本就无法实现,所以为错! 每一只尸傀之中皆存在一只噬灵魔蛊,蛊母便潜藏在其中一具尸傀之中,它并非最强,但绝对是最奸诈的。 蛊母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而所有的蛊虫亦只 在属于自己的领地活动。但凡有其他生物进入它们的领地,皆被视为挑衅,因此才会疯狂的攻击。 在仙罡大陆,不少宗门喜欢将这种魔蛊养殖在自己领地入口之处,以此形成天堑绝地,避免外敌入侵。 由于是他们炼化之后,故而他们自然有手段令自己人避过蛊虫的侵袭。 由于情报上的缺失,李冬无法诛灭噬灵魔蛊,外加无穷丧尸压境,害怕迟则生变的他,只能果断地选择冲锋。 道九等人逃至白骨岭之后,也遭遇了丧尸的攻击,当然这些丧尸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构不成丝毫威胁,相反却能利用他们寻根朔源。 道九尾随丧尸惊奇地发现了那奇异的祭坛,他们通过祭坛传送阵来到这里。这是海上孤岛,与白骨岭相隔万里之遥,这强悍的阵法令道九等人为之咋舌,惊讶不已,因为即使在仙罡大陆,道九也从未听闻过有哪个宗门拥有此等阵法。 道九等人自然清楚此地绝不简单,那些丧尸所中蛊虫亦是噬灵魔蛊,当然只是一些低阶版的罢了。 而道九等人来到这里却瞧见了纯正的噬灵魔蛊,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仙罡大宗养饲的噬灵魔蛊亦并非纯正血脉,因为纯正的噬灵魔蛊没有天敌,可以说是世间最完美的蛊,玩火**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那些大宗大派能屹立至今日,定然是如履薄冰,绝不会养虎为患。 而在这孤岛之上的纯正噬灵魔蛊分布极为合力,似暗含四象之术,道九一时也无法判断是否人为所致,若乃人为所致,现在的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逃! 噬灵魔蛊遇强则强,只是因为在过去尚且无人打扰过他们,因此他们的修为之力才只有淬体之境,而与李冬的神农军战斗了几番之后,他们的修为已经暴涨至筑基巅峰,更有不少达到了金丹之境,譬如那无头骑士。 道九无法判断孤岛的虚实,他瞧见了李冬的冲锋,才决定助其一臂之力,其目的无外乎是此地的情报。 道九点头道:“此地确实玄妙,没想到居然存在着人为饲养的噬灵魔蛊。这种蛊虫极为可怕,不仅能模仿你们的攻击自动进化,还能通过骨血侵入你们的身躯,咬断你们的中枢神经,令你等窒息而死,然后再控制你们的身躯!” “因此面对这种蛊虫,绝非人多势众便可战胜的!” 道九主动示好,虽然语气仍旧冰冷且霸道,但十不存二的神农军却并未怒发冲冠,而是黯然神伤。 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道理,在他们眼中仙族人与常人无异,并不存在矛盾。他们的仇人是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陈水之前的冲动也并非是针对道九等人,失去一切的他也只是想找个发泄口罢了。 李冬点了点头,抱拳问候:“我乃这些人的首领李冬,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他们这才互报姓名,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可以开启合作了。 李冬忽而问道:“不知道兄可有灭绝这噬灵魔蛊的法子?实不相瞒,这岛名为断肠谷,是我白骨岭极为重要的一处领地。若被这 些魔蛊霸占,确实有些可惜!” 道九冷声道:“噬灵魔蛊的确难缠,但归根还是因为你们太蠢!噬灵魔蛊生命力极为顽强,想要灭杀它们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本源雷殛,但这也只是针对普通的蛊虫。至于蛊母唯有达到人仙之境以上者,才能将其灭杀!” “因此你们想要灭绝噬灵魔蛊只是痴人说梦罢了,不过道某可以传授你们避过噬灵魔蛊侵袭,可以在此地来去自如的方法!” 道九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冬一眼,心智如妖的他一眼便看穿了李冬话语中的玄机,利益本就是相互的,道九想要取得有关道果的信息,便需要给予李冬与之相匹配的报酬,虽然噬灵魔蛊与之相比不值一提,但对于本地原住民来说还是相当的珍贵,就权当是定金吧。 李冬双眼一亮,再次抱拳谢道:“多谢仙人赐教,李冬感激不尽!” 李冬比道九年长不少,且由于白骨岭煞气的侵袭,令他的额头增添了不少岁月。若非其恰好突破至内丹之境,否则现在的李冬恐怕已两只脚都踏入了棺材之内。 昔日的周春之所以如此高调轻浮,便是因为他断定李冬命不久矣,然而这只老狐狸却极为擅长韬光养晦,将所有的污点全部加在他的身上,而所有的大义之举却皆由其来完成。 但此时的李冬却对道九低声下气,更是极度谄媚,令陈水等人为之侧目,心道:“所谓枭雄并非是看你如何威风,而是看你敢不敢放下自尊!” 道九不置可否,淡淡问道:“道果现在何处?”他自然不会轻易将噬灵魔蛊的一切和盘托出,如今已付了大半定金的他,现在开始索要属于自己的报酬,但李冬却并不松口,而是摇头叹道:“道果潜藏之地极为凶险,若不能穿过这群亡灵,一切皆是徒劳,如水中之月只可观之!” 四大妖兽外加两大魔将,将道九的计划全部破坏,而后赶来的天衍修士更是趁火打劫,夺取了属于他们的道果。从未吃瘪过的他,在天权月下却折戟沉沙。 他发出不甘的咆哮,愤怒不已的他发誓要屠尽天衍修士,以填补心中愤恨。 狼狈逃入白骨岭的他,通过那玄妙的祭坛传至此处,但观察了自己的方位之后,道九欣喜不已,暗道天道不欺于他,认为这是祖师爷给自己指出的一条明路。 因为道果赫然便在这附近! 由于天权月下一直在战斗,道九并未有充足的时间获取道果准确方位,因此现在的他也只能在这里如无头苍蝇般,盲目寻找。 如今的李冬抛出了道果的诱惑,道九虽知其用意,但为了传承亦只能咬牙接受。但此时道九却已火冒三丈,李冬的顾左言他极度贪婪,他愤而怒道:“如今的你恐怕没有资格与我等讨价还价了吧?” 其实道九等人完全可以早点出手,解救李冬的神农军,但为了更好的控制于他们,道九等人选择了作壁上观,在李冬神农军消耗至极致的时候,才决定出手。 三万余的老弱病残面对六名内丹中期的大能,孰胜孰败并不好说。 fpzw 第三百六十七章:大道三千终悟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道九又何尝不是将他们也视作自己手中的棋子? 面对道九的质问,李冬脸上微笑不减,淡淡说道:“天上的七颗月亮每五百年便会变动一次方位,其内蕴含着七柄仙器,亦是你们口中的道果,是也不是?但这道果极难获取,因为我荒古与你们仙族本就是世仇,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简直难于登天!” “故而从历练开启迄今已有一万年,而取得道果之人亦是屈指可数,这令你们心灰意冷,如此鸡肋的试炼令你们对此地的热情愈发地冷淡,曾经的繁荣已不在,有的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李冬微笑着观察六人的表情,道九、叶迦与殷河三人神色如常,不置可否,而巫侯却是眉头紧蹙眼神凝重,敖烈与沙弥则是一脸迷茫,大惑不解。 诚如李冬所言,曾经想要进入此地试炼的宗门多如牛毛,如今却是零零星星。但李冬话语中还隐藏着另一条信息,那便是这里的仙器乃至神器皆是荒古之物,这与他们之前所说的版本大相径庭! 无论是仙罡、圣灵,抑或是灵炁、神洲,他们口中所言此地的仙、神之器皆乃其共同出资,以此来奖励历练之人。且天权月下的黑莲又的的确确蕴含着幽冥之力,绝对与幽冥大陆有关,如今在李冬口中却都成为了他们之物。 面对李冬的一脸笃定,言之凿凿,且云淡风轻间便道尽了这万年岁月的变迁,几人惊疑不定,实在不知究竟谁说的是真,谁为假。 敖烈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如他的心在迷茫,他忽而发现这个世界好像皆是虚假的,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不断地编织着各种所谓的真相! 敖烈想起了敖春死前的不甘,他的心如千刀万剐,本可睥睨天下的他却因自己的懦弱而陨落此地,他内疚不已。 踌躇满志来到这里的敖烈如今却丢去了自我。 “但你们最想要得到的并非是仙品法器,而是隐藏在其内的一柄神兵!万年前曾有人取走了一柄神兵,他成就了自己的传说,才开启了趋之若鹜的历练,以及我荒古大陆的浩劫,是也不是?” 李冬话语虽然平淡,仿佛在说着他人的故事,但语意却也潜藏着三分不甘与愤怒。 荒古大陆至战败之后,天道规则受损以至于人仙不出。仙人们自然也瞧不上这贫瘠的灵气,而由于九洲动荡难平,邪道层出不穷,因此仙罡大陆才想到了如何利用这片土地。 他们将抓捕的魔道之人尽数流放于此地,令他们自生自灭,更是感受孤独的凄苦。 游子他乡,即使是修道之人也无法割舍这种情缘! 因此这种流放之刑可以说残酷至极,那些魔道之人无法逃出,只能发出绝望的咆哮。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他们只能选择在这里生存,而在岁月的流逝之下,他们融入了这里,成为荒古的土著。 虽然在这期间,一直会有些罪大恶极的囚犯被流放于此地,但荒古居民早已见怪不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这样各过各的日子吧! 当然囚犯又 并非是树上的果实,每年都是如此繁多,数万年下来,如今犯下流放之罪的囚犯已寥寥无几,以至于栖居在这里的荒古土著,都无法知晓自己究竟是否是罪人之后! 但这一切又有何妨?他们倒也乐得逍遥与自在。 只是这一切的格局却在万年前被打破! 万年前突然有一批自诩为仙人的青年降临此地,荒古土著本以为又是一批流放的囚徒,并未在意。但这群仙人却手段极度残忍,他们使用着各种诡异的神通,将荒古的强者尽数屠灭。 他们的足迹踏遍了荒古的每一个角落,扬言在寻找着失落之地。 他们寻到了不少灵器、仙器,乃至最后获得了一柄神器! 那神器是一柄剑,名为诛仙! 面对李冬的质问,殷河淡淡回道:“万年前确实有一位惊才绝艳之辈,手持诛仙剑开辟了属于他的时代!” 殷河没有正面回答便是变相的承认了李冬所言为事实。从不弯下自己脊骨的他亦不愿以谎言搪塞,故而才选择了这种折中之法。 听风囧囧有神的双眼虽然目不能视,但却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陈水与司徒则是心生震撼,李冬在他们的眼中愈发的神秘,其不仅对白骨岭的一些秘闻了如指掌,更对荒古道果之事尽熟于胸。 李冬的修为也不过堪堪突破至内丹之境,尚且无法去争夺魔将的身份,且早衰年迈的他被煞气侵蚀早已是风烛残年,但这个人身上潜藏的秘密究竟有多少,司徒愈发的好奇。 他的乐趣便是记载大千世界的奇事异事,这也是他放弃魔柱身份追随李冬的原因! 司徒抚摸着怀中的手稿,他的心正猛烈地跳动,这是对未知的渴望! 李冬笑了一笑:“不知现在可否告知如何避开噬灵魔蛊的方法?” 道九目光凝视李冬良久,方才淡淡回道:“正所谓毒药的附近就会存在解药,噬灵魔蛊的附近有一种花名为噬灵花,此花通体雪白且大多只有三瓣,如若你们寻得四瓣的噬灵花,然后将它的花粉洒在自己的身上,便可避过噬灵魔蛊!” “但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每一处的噬灵花皆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换言之,本地的噬灵花只能对付本地的噬灵魔蛊!” 道九将关于噬灵魔蛊的一切皆和盘托出,李冬可以与他虚与委蛇,但道九却没有时间去等待,因为眼前之人绝对是一只千年老狐狸! 李冬从初次与他们相遇便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那便是道果已被人捷足先登!这将会干扰道九等人的心境,而后李冬再避开有关道果的话题,索要噬灵魔蛊的信息,更时不时地表现出敌意。 这令道九等人很快便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被其牵着鼻子走。道果一事如同一根针卡在众人心头,李冬每一次避开话题皆会令他们心急三分,因此想要快速获得情报,就必须令李冬满意才可。 得到了满意答复之后,李冬便也不再卖关子了,他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想要获取道果,便沿着这个方向去吧!至于你们能否寻到 ,且看你们自身的造化,毕竟我荒古之人无法触摸它们!” 魔神领域对荒古土著设有禁制,无法踏入其内。因此昔日蓝银也只能远远设伏,因为夷族将士无法再靠近其内。 因此没有天衍修士的带路,李冬亦只能知晓一个大概方位。道九冷哼一声迈步而去,他不想与荒古贱民有过多的交集,凭借自己的手段以及李冬指引的方向,道九已有了九分把握。 “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然而终究是百密一疏,李冬指引的方向却是封于修三人所走的路线,那里并非是神器道果之处,而是左辅右弼之一! 魔神有九,七显二隐!七显已尽得传人,而刘询所面对的正是隐藏的左辅,魔神曼珠沙华! 至于孙灵明此行乃是真正的神器之地,另一个右弼却在雅达斯暗中操控下,将封于修等人引去,她希望霍念君能够得到其内的功法,毕竟她本就极为尊敬曾经的荒古圣主,甚至说她是霍念君的小姨,又怎会不去心疼于她? 昔日刘询与封于修兵分两路,刘询选择独自去盗取荒古居民的命格玉简,而封于修等人则是踏上了解救许攸等人的征途。 但这一切皆在雅达斯的操控之中,整个棋局皆乃雅达斯所布!雅达斯无法亲自露面去操控一切,因为一旦她出手必然会引发天道规则的反应,从而被仙族人发现,届时自己苦心经营数万年的成果将会化为乌有。 白骨岭的惨状亦与雅达斯脱不了干系,此举只为了令仙族人相信白骨岭为何成为禁地的原因,如此白骨岭之威亦可结局。 当然若如此简单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所以雅达斯准备了一份厚礼等待着这群仙人! 八方风云变,如今所有的焦点全部汇聚在白骨岭。 在黑暗无际的长河之中,刘询与那黑影依旧战得难解难分,因为那道黑影便是他自己,而一个人想要战败自己谈何容易? 在奇花异果的花果山,孙灵明依旧与混世魔王展开论道!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看山亦是水,看水亦是山! 这是神器对于他的考验,乃是人生的四大境界,但孙灵明却不愿意承认,彼时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天阶顶峰,若他认可了混世魔王的道,则能瞬间突破至圣阶! 但孙灵明却摇头拒绝,因为他认为山便是山,水便是水! 不畏浮云遮望眼,若这天地万物没有分别,那么他的存在又有何意义?神也好,仙也罢,纵然整个天地皆为虚幻,我亦为真! 大道三千,我为何去走他人走过的路?我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么我便是那第三千零一的大道! 孙灵明逐渐领悟属于他的力量,他的身上还是散发出精光,他再次灭杀了混世魔王,而这一次轮回并未再次开启! 花果山如繁花般开始寂灭,消散于苍穹之间。而在碧海深处,一根孤寂了数万年的铁棒,其上锈迹亦缓缓脱落! 灵猴通明,终得悟空! 第三百六十八章:三生石上誓成枯 白鹿马呜咽嘶鸣,马蹄儿不断地踏着泥土,似乎要将刘询从地底刨出。 他们现在所处之位正是刘询消失的地方,但这里风景依旧,根本没有半分怪异之处。 “小询子,你给本姑娘出来!”巧嫣然娇嗔喊道,但除了树叶婆娑,再无他物回应。 林婉清闭眼感受着天地灵气的韵动,如雪般的银发似有仙雾缭绕,她能感受到刘询气息,仿佛其身便在这附近,但目光所及却只有斑驳陆离,一滴清泪从其眼角滑过,落在青草之上。 “你......在吗?” 与黑影鏖战的刘询神色一滞,圣灵枪诀之浮生若梦再次展开,将其逼走。刘询浮空一跃踏回无底儿小船之上,望着茫茫苍穹,颤声喃喃:“婉清,是你吗?”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黑水嘶吼,但刘询的眼角却已湿润,整整六年时间,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耳畔。 虽然这个声音常常出现,但这一次他绝不会听错! 那年他十七,如风一般自信,在万千弟子中独领风骚! 那年她十七,如雾一般朦胧,在芸芸人海中仰望苍穹! 那年他们相遇了,一抹尘烟,千里烟波,浮生若梦,梦里梦外皆如烟。 六年光载弹指一挥,他们皆未想到这一别竟是如此之久! 刘询手中的红枪散发出比鲜血还要凌冽的光芒,他指向那道黑影喝道:“你的仇怨也许与我有关,但今日你休想再困住我!” 曼珠沙华的故事虽然凄美,但刘询并不感兴趣,因为在这人世间,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故事,他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感怀。 走在黑水河上的那道黑影虽然面容与刘询一模一样,但他知道其本体正是沙华,那个跳入三途河中只为了亲手去抚摸那朵红花的翩翩少年。 三途河水无人可浮,凡是跳入三途河中的亡灵将永劫不复,因此沙华也绝不会生还,那么现在在刘询眼前的又是何人呢? 刘询并不在乎,那个少年是否被腐蚀皆与他无关,他有自己在乎的人与事,他有自己的抱负与人生! 他的命运在自己的手中,任何人都想休操控于他,即使是他自己! 沙华的双眼爆射出血红色的光芒,这种血红色刘询从未见过,也许正是其口中曼珠的颜色。他露出森森白齿,冷笑讥讽:“凭你区区外丹之境,也妄想逃脱轮回绝境?” “为何不行?” 黑翼狱魔双翅展开,刘询的气势陡然上升,他的修为亦不断地攀登,竟然转瞬间便攀爬至内丹巅峰。沙华双眼顿时凝重,手中黑枪更是发出嗡鸣之声,喟然叹道:“师傅敬您,但我沙华却仍不服你!” 沙华的后背亦生成两只黑翼,他手持黑枪便是一招“浮生若梦”! “在这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想要击败我,便需要击败你自己!” 金龙与黑龙在三途河水上碰撞,强大的气浪令无底小船如箭般向后疾驰。 “休想逃!” 沙华冷笑一声,万千蛛丝射入苍穹,千鸟囚笼瞬间形成。但面对沙华的挑衅 ,刘询又岂会逃呢?槛花笼鹤直接射向沙华的胸膛。 但这一切皆如沙华所言,他的招式以及意图皆在其掌握之中,仿佛两人心意相通。 “白骨王!” “镰鼬的狂笑!” “法老王的诅咒!” “修道者的轮回!” 刘询的每一式神通都被沙华以同样的招式化解! 你若为光,我便是影;你若为真,我便是幻;你若为正,我便是逆! 你若生,我则死;你若是,我则生! 你是我,我是你! 红枪如血,黑枪如雾。两人的枪尖皆刺在各自的左肩之上。刘询感受到那股蚀骨般的疼痛,这是噬魂蛟龙枪的能力。苍白面具下的双眸没有丝毫恼怒,有的只是冷漠与无情。 “沧龙云啸!” 却看十里龙涛,独濯沧浪行云啸! 圣灵枪诀的第四式终于施展,三途河水随着枪尖而舞,浪涛扑天,化成一条沧龙猛地扑向黑影。 望着灭世之涛,沙华凛然不惧,嘲讽道:“你还是如此的愚蠢,你以为没有使用过的招数,我就不会吗?” “沧龙云啸!” 结局依旧是平分秋色,刘询已战至精疲力竭。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经不知持续了几何,也许三日,也许十日,又或许只是短短一个时辰。 林婉清的声音令刘询冷峻的心有了些许凌乱,那道潜藏在心底的期盼让他略微着急。刘询的招式衔接开始有了破绽,竟一时间落入了下风,好几次堪堪避过杀招。 “婉清,这一次我绝不会离开!” 月光透过树叶洒在林婉清的脸上,原本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开,她的嘴角扬起了美丽的弧度,却如淡雅的青梅,恬静的清泉。 若眼睛无法看见,那么便用心去看! 在三途河畔,林婉清望着云雾深处的一个光点,她嘴角洋溢的是幸福。白衣胜雪之下,一朵极为妖艳的红花仍在绽放。 “恭喜你,寻得了自己的意中人!” 林婉清微微一愣,循声望去,在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红衣女子,正痴痴地望着远方。 “您是?” “我叫曼珠,曾经是三途河的引路花!” 曼珠朝着林婉清点了点头,便将目光再次聚焦于云雾深处,但双眸中却充满了失落。林婉清略微好奇,但却也不好打扰,只得静静地陪伴着她。 良久,曼珠再次开言:“你可知冥府?” 林婉清摇了摇头茫然不解,在天衍确实有流传人死之后便会进入地府,接受阎王的审判!但她身份修道之人,明悟灵炁之后便觉得这一切皆是虚妄。 曼珠轻笑道:“冥府的确存在,亡灵亦存在!人死之后便会为魂,而魂将归于冥府!” “但冥府前方有一条河,名为三途河!想要进入冥府重新转世,便需要渡过三途河!” 冥府有河名三途,三途河上有一个摆渡人,而在三途河畔又有一朵接引花,他们共同负责亡灵的转世轮回! 然而某一日,摆渡人却爱上了接引花,从此亡灵 便再也无法安眠,妖魔开始肆虐人间。 负责地狱轮回的阿鼻大陆因此被贬,成为妖魔聚集之地。阿鼻沦为地狱,仙罡晋升为天庭。 那摆渡人自然便是沙华,跳入三途河中的他不断地下沉,他的灵智亦逐渐地腐朽,最终只剩下最后的执念,成为了厉鬼之一。 沙华的师尊名为孟,他望着在三途河中的挣扎的沙华,说了最后一句话:“今生你们有缘无份,又何必强求?奈何奈何可奈何!”便以自身化作了一座石桥,连接了三途两岸,接受亡灵的踏践,从此万劫不复,替自己的徒儿赎罪。 从此,以桥为界便是一个新的轮回! 这便是沙华前世的故事,他坠入三途河中,忍受了整整万年的蚀骨之刑,而曼珠便在岸旁静静陪伴了他一万年! 但在某一日,却有一道白色的谪仙之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这里,他竟然能行走在三途河水之上,此事就连地狱阎王都无法办到。这些亡灵厉鬼更是对其畏之如虎,疯狂地朝着河底潜去,唯有沙华依旧在挣扎,如溺水之人的不甘。 白影对着石桥发出感慨:“老朋友,好久不见!”便消失不见,而一同消失的还有沙华,和她。 第二日,在奈何桥旁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她的名字叫做小孟,她接替了沙华曾经的工作。 小孟兢兢业业了无数岁月,直至出现了那个命中躲不掉的劫!沙华再次跃入了三途河中,他的执念终究还是属于这里! 这一次,那道谪仙之影没有出现。 这一次,在河的另一头生出一株青草。 这一次,小孟走过了奈何桥,她成为了孟婆。 “今生我们有缘无份,又何必强求?” 孟婆正是曼珠,但他却已不识她! 从此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左阴右阳。千年回眸,百年约定,一世夫妻情缘,始于斯,断于此。 奈何前世离别,奈何今生相见,奈何来世重逢。 奈何桥下有的只是无数不甘的灵魂! 前生几何,未来几世,不及今生的刹那芳华! 孟婆望着三生石上最顶端的两个名字,摇了摇头,微笑着缓缓走入山谷之中。 望乡谷中,忘掉爱恨情仇,忘掉浮沉得失,忘掉前世今生,从此化成一朵美丽的花,名为曼珠沙华。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这便是曼珠沙华的故事,全部的故事! 林婉清的眼角略微湿润,这世间最艰难的并非是爱而不得,而是爱而不能得! 沙华看似为了爱不顾一切,他爱的轰轰烈烈,他爱的可歌可泣,但他爱的却是如此的自私! 这世间再也没有比看着自己最深爱的男人,在三途河水中挣扎,更严酷的刑罚了! 在执念中沉沦的沙华得到了心灵上的慰藉,他为自己可以奋不顾身地去爱而自豪! 然而选择了履行自己义务,替沙华超度亡灵的小孟才是爱的伟大,爱的卑微! 她饱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却仍在努力地帮助着他人在轮回前圆上最后一个梦! fpzw 第三百六十九章:天衍有兽名白泽 我为了你放弃了天下,这是最浪漫炽烈的爱! 我为了你放弃了自己,这是最伟大可歌的爱! 曼珠的嘴角流淌着凄苦,无论何种选择都无对错。她也可以如沙华一般轻轻跃入这三途河中,但她却不能,因为她要替沙华去赎罪。 曼珠玉手一挥,在她们的前方出现了一轮玉镜,刘询与沙华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其中。 林婉清顿时面露欣喜之色,但却很快又紧张起来,因为两人的战斗异常的猛烈,招招皆是致人于死命! 曾经那个如妖般的少年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汉子,林婉清粉拳紧握,目不斜视,生怕一回首,那人便又再次消失。 沙华认为是刘询阻断了他的梦,阻断了他的爱,因此他才不死不休,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曼珠轻轻笑道:“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这是一句安慰话,但林婉清却听得无比的安心,也不知是何原因,轻轻施礼谢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曼珠的修为林婉清根本就看不透,但可以断定,若其想灭杀自己,弹指之间便可破之。但曼珠却轻轻摇头叹道:“非我留情,而是这一切本就是注定的结局。我们在这里等待了数万年,便是为了履行自己的使命!” “而我们的使命正是等待他的到来!” 这里的曼珠与沙华只是一抹投影,真正的他们仍旧在阿鼻大陆经受着磨难。当年那位谪仙救他们脱离了苦海,但曼珠却选择化身为小孟替沙华去赎罪。 无奈沙华执念太深,即使他记忆已全无,却仍旧忘不了心中的梦,他堕入了魔道,重回阿鼻地狱,投身于三途河中。 若当时小孟记起他便是沙华,若沙华认出小孟便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也许结局或许会改写! 但若到了抉择的时候,小孟是否会选择义无反顾呢? 曼珠忽而看向林婉清,轻轻问道:“如若有一天你将面临两难的选择,会为了他而放弃自己吗?” 林婉清双眸韵动,端是清澈无比,她深深看了曼珠一眼,甜雅一笑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无言便是最好的答案,望着林婉清坚毅的面庞,曼珠咯咯一笑,这一笑如万年。 曼珠想起了奈何桥上,那清秀少年的承诺:“待我回来,定将我的故事告知于你!” “三万年前,我是三途河畔的接引之花,可惜你却只是摆渡人!” “两万年前,我是奈何桥上的引路小孟,可惜你却未能认出我!” “一万年前,我是望乡谷中的老妪孟婆,可惜我 们的缘分已尽!” “今生我们的残魂重聚于荒古,今世我们只能在地狱中沉沦,可惜可惜!” 曼珠玉手一翻,一只洁白无瑕的异兽正安详地睡在她的掌心,这异兽洁白如雪,身如狮,蹄如鹿,角如羊,翼如鹰。 曼珠淡淡说道:“他正是曾经救助我们的那位谪仙,但却遭受十殿阎王的联手攻击,遭受重创沉睡万年!”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包括荒古神祇!但万年前他便算到了会有这一日,因此促成荒古真龙戏珠之阵,只为蛰伏于修养,静候那位大人的到来!” 林婉清惊诧万分愣愣不语,她完全无法明白曼珠话语中的含义,因为这已经超越了她的想象。修者一生也不过两百载,而这只异兽似乎已经活过了数万年,甚至布局了数万年。 曼珠微微一笑:“时候到了,谜题自会解开!想要解救天衍之危,非他不可!因为他曾经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天机白泽!” 天机二字如雷轰顶,林婉清跟随何倩英学习丹道,自然早已知晓田在农便是天机一脉的传人,而观曼珠之语气,这头异兽似乎正是天机一脉的始祖! “天机已陨,龙皇动世,千秋浩劫,仙魔再临!” 这是当日刘询被击落山崖之巅,田在农与巧三槐对话时出现的批言。当初的巧三槐等人也仅仅以为说的正是每隔千年,天衍大陆之间的结界便会松动,万魔尽出的苍茫之状。 然而时至今日才明白,它指的并非是天衍的魔,而是九洲的仙魔! 若只发生在天衍内部,怎可用浩劫二字?应用内乱才是! 这一次的天衍将再也无法避过数万年前的那场大战,那场迟到的大战! 而有关于天衍的一切秘密也终于揭开! 曾经青龙王为了避过浩劫,选择了混乱五行之法强行遁走,但天衍却被人皇氏夺了权柄。 人皇氏压迫众族,令人苦不堪言。最终在天机白泽的振臂高呼之下,百族响应与其展开了决战。 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地裂山崩,洪水泛滥,**横行,蛇鼠绝迹!在关键时刻九天神女苏醒,她不惜违逆天衍大道,强行将天衍大陆炼化,以至崩裂成了九块。 九天神女因此陨落,残魂化成了九天玄女穆非烟与九天紫女叶紫。 虽然人皇氏的霸权也得到了瓦解,但天衍再也不负往昔,白泽也在那一战中重创消失。 当白泽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在荒古大陆,他利用无上之法唤醒伊阿伯托斯,更是救活了雅达斯。 此后他的足迹 走遍了九洲大陆! 他前往了圣灵大陆,偷走了灵宝天尊的一件法器! 他前往了灵炁大陆,摘去了本初佛祖的一颗菩提! 他前往了神洲大陆,在昆仑天池中洗了个舒服澡,引得四海龙王纷纷下达必杀令! 他前往了天武大陆,与天武圣王大战三千回合,最终将其打得鼻青眼肿,成为了天武大陆必杀榜头名! 他前往了天罡大陆,将天庭盛宴中的蟠桃尽数吃光,从此九洲再无立足之地! 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他是九洲继那场大战之后,最为人头疼的对象,他的名字成为了九洲的禁忌! 因为他令太多仙人丢去了颜面! 他前往了幽冥大陆,竟然与幽冥王罗睺称兄道弟。 他前往了阿鼻大陆,带走了曼珠与沙华,还有一个魂! 而这一次,他的足迹戛然而止! 十殿阎罗配合上九洲所有的高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即使白泽修为通天,但也不可能在这么多高手围攻下存活! 他败了,但天衍大陆却也多了四物! 那是一件法器,那是一颗菩提,那是荒古圣女,那是应龙刘询! 白泽走遍千山万水,他的使命最终达成!他的真身已经陨灭,有的只是一缕残魂于此修养万年! 真龙戏珠之阵不仅是为了让白泽恢复元神,更是为天衍崛起而积蓄着力量,因此万年前天衍大陆之上才出现了无数惊才绝艳之辈。 六翼天使米迦,黑蜥沧龙姬鸿,地精炎灵赤霄,独眼青坊汁瑞,黑莲圣主灵羲,幽冥饕餮白昊,寻水魔兽酆荼。 他们为了这一万年后的承诺,选择了牺牲自己,成为了魔神使者。 而这同样也不难解释天权月下的黑莲为何会有幽冥罗睺的气息,因为这里一切的造化皆有白泽从其他七块大陆抢来的! 因此仙族说这里的仙宝属于他们,既对也错! 真龙戏珠七显二隐,七显对应的便是如今正昌盛繁荣的七块大陆,二隐值得则是蛰伏的荒古与天衍。白泽生于天衍,因此刘询现在所面对的正是来自于天衍的考验。 霍念君乃荒古圣女,因此封于修他们面对的冰霜魔龙雅达斯,自然是来自于荒古的试炼! 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一切皆是劫,一切劫是缘! 一尊青色的小鼎出现在林婉清面前,沉睡的白泽被吸纳其中,青鼎散发着淡淡光辉化成巴掌大小落入林婉清手中。 曼珠轻轻说道:“我知道你精通丹道,以后便用此鼎炼丹,可助其早日苏醒!” 第三百七十章:缘之一字妙难言 林婉清忽而问道:“他何时才会苏醒?” 林婉清不知曼珠口中的浩劫为何,但蕙质兰心的她自然明白,在这场浩劫之下焉有完卵。而曼珠直言解决这场浩劫的关键便是那只白色异兽,那么他何时苏醒便成为了关键。 曼珠深深地看了林婉清一眼,淡淡说道:“师尊曾言万年方可苏醒,而距离约定的日子尚有五百余年!” 五百余年对于曼珠来说或许只是弹指一挥,但对于林婉清来说却是天涯海角。五百年的栉风沐雨,林婉清又能等到那一天吗? 曼珠继续说道:“天机已陨,玄机当道,日后便唤他为姬玄远吧!你且记住,无论何种缘由都不可将他的身份公开,天衍存亡,生死一线,皆系你身!” “婉清明白!”突如其来的委托并未令林婉清惊慌失措,她恭敬一拜郑重回复。 三途河上的刘询却已从焦急状态转为宁静,他嗅到了一抹芬芳,那自来于林婉清的发丝,他没有像所有久别将重逢的情侣那般欣喜若狂,而是心静如水。 林婉清的淡雅给予他的是心安,唯有在其身边他才能收起所有的戾气,安静地休憩。 黑翼狱魔的状态虽已解除,刘询的修为也再次跌落至金丹巅峰,但他的气势却并未减弱半分。一青一赤的双眼格外的妖艳,刘询望向远方,似透过云雾瞧见了河畔的那一抹倩影。 “等我!” 刘询嘴角扬起微笑,他淡淡地走出无底儿小船,走在了三途河水之上,万千厉鬼咆哮似要将其拽入深潭之中,但就在他们快要触碰至刘询的时候,却顷刻间烟消云散。 沙华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竟然心中涌现出一股危机之感,这是一种恐惧,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除了他的师尊,便再也无人可以在三途河水上自由的行走。 “你令他带走我,却为何不带走她?” 沙华愤怒地咆哮,他的憎恨化成了一只独角饕餮似要将刘询吞入腹中。他并不在乎刘询是谁,甚至也不在乎自己的使命为何。 沙华迄今还以为曼珠仍旧在三途河畔的另一侧等他,他被白泽从三途河水中救了出来,他获得了新生,但他却依旧无法抑制内心的思念。 沙华曾无数次问过白泽,曼珠在何处?但白泽却总是摇头,这个通晓天地万物的师尊始终不肯告诉他真相,沙华因此才堕落成魔! 但他却不知白泽不告诉他的原因,正是因为接受了曼珠的请求。曼珠为了替沙华赎罪,选择抹去了前世的记忆,只为了帮其渡魂。 沙华的罪孽太过深重,他早已被万鬼噬魂,即使白泽将其救出也很难再续命,唯有维持三途河接引工作的正常运行,沙华才不会消散在人世间。 没有人比沙华更爱曼珠,亦没有人比曼珠更爱沙华。 他们默默承受着一切,默默地接受着一切,默默地反抗着一切。 然而白泽毕竟不忍自己的徒儿遭受此等折磨,因此这个投影之地不仅是其修养生息的场所,亦是沙华 圆梦的地方。 沙华在这里已经停滞了一万年,他并不知在这投影之地,如若他肯渡一次船至彼岸,便能见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姑娘,那个在另一侧等待了他整整一万年的姑娘。 缘妙不可言,一切皆是定数! 面对沙华的质问,刘询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他不明白沙华说的一切,因为他刘询就是刘询,与他说的故事并无干系。 他的一生皆由自己操控,又岂容他人染指? 刘询瞧了一眼河底,那是如碧幽般的深潭,面对猛扑而来的饕餮巨兽,刘询毫不犹豫地潜入其中。 冰冷刺骨的三途河水瞬间涌入刘询的鼻腔之中,蚀骨的寒意不断地腐蚀着他的**。刘询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正在消失,他的右手已经化为了森森白骨,这是来源于三途河水的戾气。 “跃入三途河水中的你,即使是神也只有死路一条!” 人有七情六欲喜乐嗔痴,但凡心绪有丝毫变化便会被三途河水捕捉,然后无限放大化成执念腐蚀其心灵,最终堕入其中,沦为万千厉鬼之一。 “你可以心有不甘,但若被自己的执念所侵扰,你的不甘亦只是个笑话!” 刘询并不理睬沙华的讥讽,他的脑袋早已剧烈地疼痛,他的记忆更是分裂成无数碎片,不断地翻腾与重组。 古镇深山中的血海深仇,铁剑峰上的海誓山盟,玄阴庄内的无情算计...... 昔日的人与事在刘询脑海中演练了千万遍,组成了一个个崭新的人生。 在那里,他成为了白鉴,他成为了王腾,他成为滕化元,他成为了东方啸......他化身成每个人去经历着他们的人生。 这便是三途河水的可怕之处,无数的执念皆化成厉鬼不断地剥夺着刘询的心神,直至其肉躯最终化成了白骨,唯有心脏之处有一团金色的火焰在闪烁,这是生命之火,亦是灵魂之火。 刘询最终还是低估了三途河水的可怕程度,虽然它只是一缕投影,其威力只有百分之一,但即便如此,人仙之下不可触碰半分。 “我最终止步于此吗?” 刘询的判断并没有错误,沙华是一面镜子,映射的是人的执念,但凡心有执念便不可击败他。 古人曾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死亡才能重获新生,故而唯有死亡才能寻得出路。 金色火焰开始湮灭,刘询向着深渊缓缓下沉。沙华仍旧站在三途河上愣愣发呆,他还尚未明白刘询为何去自寻死路? 三途河水任何生灵都不可触碰,即使是他也不可以! 刘询的做法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一缕金光将刘询笼罩,更有靡靡大道之音响彻苍穹,刘询体内的金刚萨埵心咒竟然自行运转。 金刚萨埵心咒只是地阶一级的辅助功法,修炼金刚萨埵心咒,可以令人五蕴皆空、六尘不染,明心静台,使修炼效率更高,同时所修灵气也更加精纯。 但在天 衍根本就不缺乏提升修炼的辅助功法,因为地阶一级在强者眼中只是不入流的鸡肋货物,故而这本晦涩难懂的经书才被万金当铺扔在了角落。 当然这其中亦不乏天衍佛教极为小众,唯有炼狱谷的那般邪僧信奉这些。天衍以道盛行,故而对其更是嗤之以鼻,所以明珠蒙尘! 但今日,它终于可以展现自己的风采,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这是.....临字诀!”沙华目瞪口呆,他内心咯噔一声,久违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缘分妙不可言,一切皆是缘! 昔日刘询只是察觉这经书的封面与王启所赠的神通“神殛”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才果断买下,但修炼至今也并不觉得有何奇妙之处,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却显了神通。 在金光的庇佑之下,刘询的灵魂之火终于重新点燃,虽然依旧微弱。但刘询的灵台却是一片通明,他感觉自己很冷,这种冷他与孙灵明曾经历过,那是侵入灵魂的冷。 无数厉鬼在刘询身边徘徊,他们试探性地深处骨手去触碰金色的光芒,但顷刻间却被其吸入金火之中。其他厉鬼见状惊恐万分,纷纷作鸟兽散,但却为时已晚,金色火焰射出无数金丝,将所有试图逃走的厉鬼尽数禁锢,然后疯狂地吞噬。 “这,这发生了什么?” 三途河水汹涌咆哮,浪涛扑天,似乎感受到了危机,正愤怒地回击。沙华祭起全部法力只能窥见,一团金色的火焰不断地吞噬着厉鬼,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讥讽与嘲笑,有的只是茫然与惊悸,还有恐惧。 曾经有无尽的黑暗试图将我吞噬,我惊恐地畏缩在枯井之中,想要躲避一切。但黑暗始终伴随于我,最终我化成了厉鬼与你们为伍。 林婉清粉拳紧握,指甲深陷掌心亦不知。三途河水的异像她看不见,但她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刘询曾在某一刻消失了,她紧紧盯着玉境,生怕错漏了一眼。 金色火焰依旧在疯狂地吞噬着厉鬼,而火焰亦愈发地璀璨,甚至形成了十丈之宽的发光体,在这黑暗的河水之中显得异常耀眼。 刘询的记忆依旧有些模糊,他努力地寻找着自己。他开始想起了邴吉,想起了巧嫣然,想起了风灵儿,想起了穆非烟,想起了霍念君,想起了林婉清......他想起了所有,快乐的日子,孤寂的日子,欣喜的日子,痛苦的日子...... 他的骨肉还是再生,他的双眼亦重新有了颜色。厉鬼依旧在逃窜,但却如陷入了漩涡之中,无论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这些厉鬼早就被执念湮灭,他们只剩下了不甘,却如沙华般懦弱。他们不曾为自己的梦付出半点代价,只在这里怨天尤人,因此他们并不值得同情! “我是......刘询!” 刘询猛地睁开双眼,青赤之光如同探照灯般照耀着河底,恢复灵智的刘询快速地向着河底潜游。沙华顿时神色大变,直至此刻他方才明白刘询的目的,愤怒吼道:“三千厉鬼听我号令,杀了他!” 第三百七十一章:有情人终成眷属 然而这些厉鬼早已被刘询神通吓破了胆,不多的灵智令他们趋之若鹜般向着远方游去。逃都尚且来不及,又岂会去送死呢?如今见刘询不再追杀他们,更是感恩戴德地隔空磕了几个响头。 “给我停下!” 三途河水上的沙华须发皆张,状如妖魔,他疯狂的使用各种神通试图攻击水底的刘询,但却如泥牛入海,三途河水不仅能腐蚀灵魂,亦能吞噬一切,任凭沙华手段使尽,如何发泄胸中怒火,却也是无济于事。 而沙华之所以能够自由站在三途河上,并非是因为他有何特殊之处,而是因为小船的船底其实一直在他的脚底之下。 刘询之前使用的沧龙云啸掀起十丈狂澜企图攻击沙华时,却发现沙华居然有意避过了三途河水的溅射。 因此刘询断定即使是沙华亦不敢轻易触碰这腐蚀人心的毒水。而沙华的神通颇有些刘询“修道者的轮回”之味道,当然他的神通比刘询的可要厉害百倍。 沙华如同一面镜子,即使刘询使用神殛也无法将其攻破,而作为迎接试炼的魔神使者,沙华定然会有破绽,而这破绽正是在三途河底。 昏暗无光的三途河底,刘询根本不顾追迫而至的攻击,反而越潜越快,如同水中剑鱼风驰电掣,他目光如电,竟然能清晰瞧见湖底惨景。 无数白骨堆积,他们的手皆向上而举,似乎是不甘心。而这些白骨身上更是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些许黑斑,但在这万千白骨中却有一具是通体漆黑。 “终于找到你了!” 刘询面露欣喜之色,他右手一探,蛛丝成万。漆黑蛛丝将那具半陷在泥浆中的黑骨拽至身边,刘询向上游去。 河水上的沙华却如泄气的皮球,他知道自己已即将败北。刘询找到了他的本体,而他的一切皆将受其掣肘,他忽而心静如水,三途河水亦安逸地流淌,如涓涓细流,刘询并未直接击碎他的本体,定然是有话语要说。 “你寻到了本尊的尸骨,无愧是传说中的那人!如今本尊已奈何不得你,但本尊绝不服你!”沙华脸上依旧蕴含着怒气,他恨天道不公,令自己爱而不得。 无底儿小船之上,刘询望着颓废的沙华,却哈哈大笑,笑声中无不充斥着嘲讽之音。 “你笑什么?”沙华怒斥问道。 刘询双眸冰冷地凝视着沙华,讥讽道:“你配言爱?” “我不配?”沙华冷声大笑,“我的爱天地可鉴,天底下没有人会比我更爱她!” 刘询摇头道:“你不配,你这个懦夫!你是我见过最懦弱之人,你所谓的爱只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笑话罢了。你总是在他人面前宣扬你爱的多么伟大,轰轰烈烈。” “不错,你毅然决然地跳入三途河中却是英勇,但除此之外你又做过什么呢?你可曾为此再付出过半点努力?” “跃入三途河水中,将万劫不复!难道这还不足够显示我的英勇与义无反顾?”沙华双眼迸射出愤怒的火焰,他 最忌恨别人对自己爱的亵渎。 刘询淡淡道:“也许你的爱只是令对方困惑呢?你从未见过曼珠,你又如何得知她对你的感情?接引之花每日迎接着亡灵,又岂会记住一个摆渡人?” “还有你的爱也只是感动了你自己,但却伤害了所有人。你的爱太过自私,太过霸道。你从未替他人考虑过半分!” “你跃入三途河确实可歌可泣,但你的师尊却因此化成了石桥,你的恩人为你踏入了三途,你可曾想过他们的感受?或许曼珠也因你在某处受罚,遭受着苦难!” “你总是站在高位自诩自己的伟大,而你的自私与懦弱却令他人的生活一片狼藉,多少爱你的人因你而被伤的体无完肤!你这样的爱居然妄谈伟大?你这样的人竟然妄谈言爱?” “切莫笑掉他人大牙了,快快滚开,因为你根本不配言爱!” 刘询将手中那具黑色的尸骨重新扔入了河水之中,他不屑摧毁沙华,这样的男人就该在自怨自艾中再沉沦万年。脚底小船无风自动朝着对岸疾驰,他已经能够看见那道白色的倩影,一如那如雪的秀发。 沙华只是一个彻头彻底活在自己世界之人,他懦弱、自私、霸道......他从未找寻过真正的自我。 “我错了吗?” 沙华呆若木鸡,他没有想到刘询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确实为曼珠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但他的付出带来的却只有毁灭。沙华望着自己的双手,他的眼中开始流下眼泪,他嚎啕大哭,他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整个心都呕出来。 “师尊,我对不起你们!” 沙华仰天长啸,他双膝下朝着无尽的黑暗不断地磕头,他展开双臂嘴角挂着苦涩倒入河水之中。 “原来我只是一个可笑之人!” 林婉清双眸钳泪,她曾一度害怕刘询已经忘记了夕阳下的承诺,局促不安,诚如何倩英所言他们仅仅相识了几个月,便分隔两方。 而这一走便是六年之久,六年的光辉岁月足以令人忘记一切,譬如秦开对慕容仙的眷念。 六年多的栉风沐雨,林婉清一直咬牙坚持,她亦深信刘询亦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但当自己魂牵梦萦之人即将靠近之时,任谁都会失去了底气,自惭形秽,怕自己再也配不上他。 “谢谢你!” 透过玉镜,曼珠微微一笑,这一笑再无半分凄苦,她对着林婉清点了点头,便义无反顾地走入河水之中。 “谢谢你替我解开了他的心结,而这一刻我已经等待了万年!如今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也该追逐我自己的梦了!” 河水开始腐蚀着曼珠的娇躯,但曼珠的脸上却并无半分痛苦,她速度如虹一泻千里,顷刻间便来到了那具黑色尸骨身旁。 “你的爱,我接受!” 两具通体黑色的尸骨紧紧相拥在一起,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们前世未能在一起,今生亦在各自赎罪,但在这梦幻之境,他们终于拥 有了彼此。 林婉清凝立在三途河畔,屏息眺望,芳心巨跳,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与担心。 曼珠与沙华最终圆梦,但林婉清的梦何时又能圆? 她想起了六年前,拜剑宗石阶上的青鼎,醉仙阁中九人的开怀畅饮,夕阳西下草坪上的承诺,铁索横桥上的争风吃醋,一切恍然隔世却又似在昨日。 那是的他稚气尚未完全褪去,有着年少轻狂的傲慢,他戴着奇怪的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唯有对自己坦诚相待,他心中似乎埋藏着无尽的凄苦,令她芳心触动,心疼不已。 一切仿佛春风吹皱水,他们将这样静静地毫无缘由地吐露着心声。 潮湿的腥风吹起她的秀发,如海浪般飘扬,林婉清微微蹙起秀眉,隔着万千云雾,她看见了......那个少年正傲立船前,黑色浪花涌动,却抵不住他的澎湃热情,刘询瞳孔微张,嘴角挂着笑容,这笑容很轻,轻得难以察觉,但却是世间最动听的语言。 “我来了!” 如画情景历历在目,而那个幼稚少年却已不在,如今的他英武而倜傥,更是给人一种无比温馨的安全感。林婉清心里泛起丝丝温暖,终于抑制不住心潮澎湃,忍不住笑了起来,六年来的委屈全部烟消云散,不安、担忧、害怕、自惭形秽......所有的一切皆抛掷云外。 这里没有阳春白雪,但却比之更加美丽;这里没有花前月下,但却比之更加温馨;这里只有两个人,寒风鼓舞,波涛汹涌,刘询身形如电竟迫不及待踏浪而行,他体内那颗黑色的金丹层层剥落,散发出金色的光辉,似乎这才是它本来的颜色。 “我......” 林婉清心脏狂跳,想要呼喊却只觉全身酥软,竟使不出半分力道,张口无声,唯有狂喜、激动与幸福涌上心头,玉靥却未因激动而变得绯红,倒是雪白一片。林婉清更是感觉周身气血狂涌,犹如巨浪拍岸。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似乎化成了无声的呐喊。一个女子将最宝贵的六年时间花费在等待之上,这种罪过谁能承受得起? 瞧得林婉清眼中泪花,刘询胸口如遭千钧重击,他负了这个女子太多太多,多到他已无法去补偿,他的速度比光还快,比电还急,如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强大力量令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似乎要融入一起。他的舌头更是强横地撬开了她的嘴,肆无忌惮地辗转吸吮。 林婉清双眼迷离,脑中更是一片模糊,她如同风中的小草随着刘询的舌尖而动,那狂热的湿吻每一次吸吮皆是神魂游离。 刘询的吻狂热而又霸道,似乎要将林婉清吸入自己的嘴中,然后化为一体! 这一刻的他只想着贪婪的索取,他想要得到她的一切,他的心早已粉碎,那是疼惜,那是不甘,那是困惑,那是眷念,那是强横,那是自私...... 这一刻在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将刘询从林婉清的身边拽走! 第三百七十二章:一刻春宵价千金 “我想你!” 沉闷之音从刘询的喉结发出,虽然沙哑但却也低徊甜蜜,缠绵入骨。 感受着刘询的每一分霸道,林婉清娇躯微微颤抖,似娇且羞。她的酥胸抵在其炙热的胸膛,那里有一团火,似能将她的躯体燃烧成灰烬。 软玉温香,刘询燥热难当,欲火中烧,妖艳的双眸充斥了另一种颜色,而刘询的下身更是有了其他异动。紧贴其身的林婉清很快便发觉了异样,贝齿不受控制地轻咬了一下,顿时令刘询疼痛难忍,急忙收回舌尖。 两人的身体更是蓦地僵硬,虽然相拥在一起,但却又无比的尴尬。 “对......对不起!” 林婉清秋眸流动,将头埋在刘询的左肩,长睫微颤,双靥更是如朝霞般娇艳欲滴,适才自己的窘迫打破了两人的情意缠绵,如今却只剩下羞惭娇愧。 “他......他怎么变得如此轻佻?” 林婉清虽然想要挣脱开去,但心底却似有另一股力量阻止着她,意乱情迷之下更是紧紧搂住刘询的腰部,不愿就此放开。 刘询被其轻轻一咬却也冷静了三分,但温香软玉仅在毫厘,他能鲜明地感受到林婉清温热的娇躯,急速跳动的心脏,以及毫不掩饰的爱意。 柔软而又丰满的丘壑剧烈起伏紧贴其胸,刘询很快又心猿意马起来,欲火重燃,更觉口干舌燥,面红耳赤,那不争气之物再次昂扬抬头。 “他......生气了吗?他为何迟迟不来亲我?我该去回应下他吗?”见刘询久无动作,林婉清五味杂陈,忽有一抹失落充斥心神,心烦意乱之下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暗自踌躇自怜自悲。 肢体相缠,刘询定了定神,轻轻捧起林婉清的秀脸,再次深情地吻了下去,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刚刚那般霸道,而是如涓涓细流,润物无声,极尽温柔。 两人舌尖相缠,林婉清便感五脏六腑再次被剧烈燃烧,双颊如火,那令自己大窘的异物更加坚硬,令她娇羞欲死,不敢睁眼。 林婉清想要怒骂他何时变得如此轻佻浪荡,肆意侵凌,但当其舌尖探入之时,在她的唇齿上滑过,酥麻难耐却又令她放弃了挣扎。 三途河水依旧在狂啸,碧幽深潭下却是两具尸骨的祝福。 时隔六年,这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刘询又岂会放过? 刘询的大手不知不觉间攀至高峰,林婉清顿时“啊”的一声,耳根尽赤,差一点又咬断了其舌根。 而有了之前经验的他早有准备,得寸进尺的刘询更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林婉清,两人的躯体缓缓地倒向了草坪之上,而雪丘更是隔着衣服在刘询的手中,变幻着各种形状。 林婉清紧闭双眼,羞惭忌怕,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任凭其暴虐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我们还尚未拜堂,也未带他见过我的父母!他却如此的肆意妄为,我应该阻止他才是......可为何我却不能动弹?” 腥风袭来,但林婉清鼻息之间却皆是刘询的荷尔蒙气息。发丝藏在绿草之间,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刘询的舌尖在自己的脖颈上四处游动,也不知是青草还是他物,令其麻痒难当,忍不住娇哼一声。 桃腮似火,嗅着林婉清清幽淡雅的体香,刘询笨拙尝试着解开她的衣襟,但从未参悟过男女之事的他又岂会成功?笨拙捣鼓了半响也才堪堪解开一个纽扣,但却已是心跳如狂,大汗涔涔。 感觉刘询半响又失去动静的林婉清,瞧瞧眯眼观察,心中不禁好笑,心忖笑骂:“真是个呆子!”可又想到自己赤身裸体,却又不禁耳根再次赤红,羞赧难耐,暗骂道:“林婉清,你何时变得如此浪荡?” 犹豫踌躇,意乱情迷之间,刘询却已解开了林婉清的衣襟,那对柔软的雪丘终于映入眼帘,令他体内的邪火更加地炽烈,情欲汹涌。 刘询情不自禁探手其上,得到的是叮铃铃的娇羞回应,若有若无的呻吟之声犹如魔音邪魅,令其欲火难灭。 刘询贪婪地吮吸,他怔怔地望着紧闭双眼的林婉清,心中念头愈发的强烈,而随着视线的游动,莹白优雅的脖颈,高耸起伏的酥胸,柔弱娇纤的柳腰,细美如雪的小腿,以及玉臂之上的守宫砂...... “我爱你!” 心头如无数蚂蚁爬动,刘询毫不犹豫地剥去了自己的衣裳,意乱情迷,轻吟若渴,肌肤相触,是春波明媚的荡漾,是水乳交融的缠绵,是魂牵梦萦前的遐思绮想。 两人脑海轰然,柔软的唇瓣沾染着淡淡水晶,冰凉而又滚烫,舌尖的纠缠仿佛抽干了整个身躯。林婉清任由刘询狂野地探入,那种恣肆妄为企图掠夺她的每一寸空间的压迫感,如一柄尖刀刺入了她的心房,清泪从眼角漾出。 林婉清只觉得天地一片黑暗,天旋地转,她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粉碎与融化,化成了一缕青烟弥漫在天地苍穹。一种从未有过的欢悦温柔地包裹着她,恍惚而又迷惘。 刘询更觉如遭电击,亦有同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如同在白云之巅翩然起舞,又如在万里碧空扶摇直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无边无垠的草原之上,牧童唱着儿歌驱赶着绵羊;溪头清涧,荷花盛开,炊烟缭缭下,是收获满满的金黄。 清风淡淡,那种虚脱而又放松的喜悦徐徐扩散,如万里奔袭的羚羊,又如越过龙门的鲤鱼。无底儿小船依旧散发着柔弱的光芒,三途河水亦安静地如同温软的狸猫,一切宁静得如同悠远的梦境,两人的呼吸也有急促逐渐地平静...... 这一夜他们都成长了很多。 而在白骨岭中却有两女神情极度地惊慌,因为她们发现林婉清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心神大乱的她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巧嫣然更是取出画龙点睛笔,施展神通,顷刻间便有数十头异兽对着地面不停地刨挖,似乎要掘地三尺。 “婉清姐姐,你在哪里?” 巧嫣然杏眸韵动,双目闪烁着变幻不定的光芒,更 有三分惊惧之色。就在不久前林婉清还在自己的附近盘膝打坐,但一转眼已不见人烟,令她手足无措。巧嫣然使尽各种办法皆无法捕获林婉清的气息,她只能认为定是地底有某种异物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因此才召唤出异兽对着大地下手。 泥土纷飞,这些异兽皆是掘地小能手,很快便挖至一丈之深,但却仍不见有丝毫异端。风灵儿自从重回开元森林,而在这些年月中有着三位姐姐的照料,却令她愈发的“懒惰”,她越来越依赖三女。 而如今穆非烟早已不知去向,而林婉清却也神秘消失,令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白鹿马更是绕着此地转圈,掀起狂风引动树叶婆娑。它更是用马蹄儿不断地踢踏着地面,亦用鼻尖轻嗅着每一片土地,似很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婉清姐姐,你在哪里?” 巧嫣然虽然娇蛮但却识得大体,虽然她们之间一只隔阂着刘询,但性情如水的林婉清却似乎有着奇特的魅力,几年相处之下竟然磨灭了她所有的醋意与敌意,更是对这个只年长自己一岁的姐姐格外的钦佩。 心情如火的巧嫣然虽然个性与他迥然不同,但一旦她认可了某人,那便可推心置腹般的信任。 月光透过树叶斜斜散落,光影映在肌肤之上却是淡淡的忧愁。寂寥无烟的白骨岭,如今却只剩下乌鸦嘶鸣,彻骨寒意吞噬着两女的心灵。 而在黑水河畔,林婉清却正软绵绵地斜躺在刘询怀中,她的胸脯依旧在剧烈起伏,眼波摇曳,素衣轻遮要害。 林婉清望向刘询的侧脸,嘴角眉梢皆是绵绵情意。感受到林婉清的目光,刘询微微侧身,轻轻吻在林婉清的额头,微笑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若这是梦,便让我一睡不醒吧!” “嗯,你就是在做梦!” 林婉清自然知道这是刘询的调笑之语,玉靥晕红,花唇翕动,佯装恼怒,似羞且嗔。然而眼波却如水般说不尽的温柔,早已出卖了她的灵魂。 刘询本就不善于说情话,因而很快便转到正事之上,轻轻问道:“你怎么回来到这里?” 白骨岭煞气之重即使是他也不敢小觑,而在这偌大的荒古之地,两个有情人却能在此重遇,这简直已经超越了亿分之一的巧合。 林婉清听完忽然神色微变,俏脸再次通红一片,她更是慌忙地整理其自己的衣襟,嗔道:“都怨你,差点儿......” 林婉清将到嘴边的话儿咽了下去,因为她想起了巧嫣然与风灵儿还在这里,之前意乱情迷下的缠绵令她失去了判断,如今才想起了大事不好。 刘询精神一凛,完全不知其所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林婉清瞧得其半响未有动静,娇嗔道:“你还......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嫣然和灵儿妹子也在这里!” “啊?” 刘询一跃三丈之高,他忽感后脊一片凉飕飕,更是阵阵后怕。他们的缠绵竟然还有第三者在这附近,尤其还是另一个爱着自己的女子。 第三百七十三章:久别重逢的喜悦 两人顿时面红耳赤,但却也很快震惊下来,此地之玄妙旁人定然难以窥视,因此双方在确定了并无异样之后,只得尴尬地傻笑一番。 林婉清玉颈绯红,刘询只得岔开话题道:“此乃是魔神试炼之地,可为何我通过了试炼,却也一无所获?” 刘询击败了沙华,按理应该会得到他守护的仙器或功法,但结果却并非如此。 林婉清娇羞心忖:“这呆子轻薄了我,居然还说一无所获?”她玉手一番青鼎出现在两人面前,其内一直洁白无瑕的异兽正在沉睡。 林婉清抿嘴笑道:“这便是此地道果!” 刘询仔细地打量着那只异兽,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喟然叹道:“原来是被你捷足先登了啊?罢了罢了,你的本就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刘询眉毛轻挑,惹得后者又是一阵娇羞,嗔道:“是哪个女子让你学会了这般无赖,就知说些浑话?” 霍念君陪伴着刘询在圣灵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又岂会不知?林婉清获得了丹阵双绝葛朴子的衣钵,因此对于圣灵城的新贵自然也了解一二。 如若说不失落那决然是假话,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心中还有其他的女人。 刘询嘿嘿笑了几声,没敢去接话茬,因为这本就是他的罪孽。刘询一直不知如何去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林婉清占住了他心灵的七成,但巧嫣然与霍念君对他的恩与爱,他却也无法拒绝。 刘询忽而问道:“这异兽叫什么名字,它有何神通吗?” 林婉清摇头说道:“这是曼珠交付于我的,他的名字叫姬玄远,她还说......” 林婉清欲言又止,刘询急忙追问。但想起曼珠的嘱托,她只能轻声道:“总之他现在就是......就是......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刘询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望着含情脉脉的林婉清,刘询将其拥入怀中,轻笑道:“我是他的父亲,而你是他的母亲!” 林婉清娇嗔叮铃一声,粉拳轻轻地捶在刘询宽阔的肩膀之上,嗔道:“你还没有向我的父母提亲呢,休说胡话!” 心中甜蜜难掩,刘询无意再调羞于林婉清,凝神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去吧。许攸等人还在等待着我们的救助!” 刘询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林婉清心中一紧,万万没想到许攸等人也聚集于此,当下慎重地点了点头,两人盘膝于三途河畔,凝神静禅。 那巨大的石碑开始龟裂,金光迸裂。巧嫣然突觉异样,然而周遭风景依旧,但却又如梦幻泡影。 仿佛这树非树,这草非草,若隐若现,若近若远,如水中月镜中花,虚幻缥缈。 三途河水开始消散,刘询所在天地亦开始有了其他颜色,一束月光射入其中,他俩的身影便凭空出现在了巧嫣然面前。 巧嫣然又惊又喜,弥漫着青雾的树林,两只不知名儿的小鸟在树枝上轻鸣。 风灵儿眼中钳着泪花,这位将自己从牢笼中解救出来的哥哥,终于重新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她化成一只白黄相间的猫狐,跃入刘询的怀中。 月光如烟,树影横斜,刘询微微睁开双眼,狭长妖艳的双眸却是温情如水。他微笑着抚摸风灵儿的头部,柔声问道:“想我吗?” 风灵儿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身躯朝着刘询怀中又更紧了一步,更是用她小小头颅去不断地磨蹭,似在撒娇。 刘询将其轻轻抱起,站起身来走到巧嫣然的身边,坏笑道:“几年不见,你想我了没?” “哼,本姑娘怎会想你这个登徒浪子?你.....你活在梦里!” 当刘询突兀出现在这片土地之时,巧嫣然只觉天地一片轰然,香肩微颤,周身更是陷入僵直之状,脸色亦是雪白一片,那些刨土的异兽更是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瞧得巧嫣然一副气急败坏模样,刘询哈哈大笑,他轻轻将其略微凌乱的发丝向后扬去,更是刮了刮她的小俏鼻,坏笑道:“你确定?” “你......” 巧嫣然气急跺脚,女子最怕被人戳破心思,尤其还是自己心爱之人。然而刘询却并未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凑在其耳畔,轻道:“但我很想你!” 林婉清亦从禅坐中醒来,她瞧见了刘询那亲昵动作,心中虽有酸妒,但却也打心底儿的高兴。巧嫣然与其相处亦有三年之久,这个女子对刘询的爱慕丝毫不比自己弱上几分,而若刘询负了她也不免唏嘘一场。 修道之人本就不受儒学束缚,那两只不知名儿的小鸟瞧得这般光景,竟然也将头颅互相埋在对方的翅羽之中。 巧嫣然虽再想反驳,但昔日许多温馨甜蜜的回忆涌上心头,她仿佛又一种时空错乱之感。那个初次见面全身邋遢的少年,此时却是如此的英武挺拔;那个在夜间辗转悱恻的少年,此时却如山石般自信倘然;那个在卓山破屋中静躺的少年,此时却已有三分枭雄之姿。 巧嫣然忽然想起在卓山照料刘询的场景,半年时间中她为其擦拭着身体,小心地服侍,尤其想到那具赤身**,她的精神又再次恍惚。 “本姑娘又怎会想起这种下流之景?” 刘询轻轻在巧嫣然的眉心弹了一下,微笑道:“好姑娘,快快回神吧!” 这一弹惊扰了巧嫣然的清梦,后者娇嗔轻哼:“本姑娘在此修道,你为何尾随至此?” 白鹿马秀丽的头颅不断地审视着两人,更是歪了歪脖子,似有些懵然。 刘询却也无心打趣,他的双眼略微凝重,巧嫣然精神一凛,已然察觉了异样,便也凝神静待。 林婉清见两人已寒暄完毕,便也轻挪莲步走上身前。刘询沉声说道:“这里是白骨岭,而许攸、段郃、黄俊等人正深陷囹圄之中。我此行便是为了解救他们脱离安危!” “他们?” 巧嫣然眼珠微转,很快便想起了他们是谁。这也无怪乎巧嫣然的记性,毕 竟巧嫣然是属于拜剑门,而其他人则是花落四家。 且巧嫣然与刘询皆只在拜剑宗呆了数月,便从此再未回过拜剑宗,如此已有六年之久,自然早已记忆模糊。 刘询点了点头,开始将白骨岭的经历和盘托出,三女静静地聆听,更时不时地惊呼与感慨,尤其是听得慕容仙竟然已经成婚,欣喜祝福但心中却也有三分失落。 不过倒也对那个神秘的封于修有了三分期待,想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人,居然能从乔昊尤与秦开手中,抱得美人归。 刘询没有刻意掩盖霍念君的存在,两女虽然酸妒有存但却也识得大体,毕竟早在数年之前她们便也知晓霍念君的存在。 但当刘询说到她本是自己的仇人之女,却也一阵唏嘘,颇有些同情与庆幸。女人最忌恨男人对自己有利用之心,因此两女亦对刘询初始的做法颇有微词,虽然她们也明白刘询并非有真存利用之心。 但当知道这一切皆是一个误会之后,却又是庆幸万分,为霍念君而高兴。曾经的仇人之女,变成了恩人之女,对于这个素味蒙面的女子倒有了三分怜爱。 白骨岭局势风云诡谲,林婉清与巧嫣然亦将自己在荒古的经历轻声诉叙,后者却听得眉头紧蹙。 萧望之为了所谓道果居然敢让自己的义姐去冒这等危险,令他颇为恼怒与愤恨。 而蓝银突兀出现更是将林婉清等人尽数救下,且对她们百般照顾,倒是令刘询有些意外。 刘询与蓝银根本谈不上交情,甚至是互有仇隙。当年在龟灵岛中,刘询设计坑杀五毒,而其中碧霜凤冠蛇正是蓝银。 蓝银的才智远胜刘询,早已窥破了他的分歼战术,更是暗中协助于他坑杀了自己的师兄弟。 对于这样威胁的男人,刘询自然也是敬而远之。却不料在这荒古居然欠下了他天大的恩情。 巧嫣然将蓝银所赠的山河图打开,感受其上灵力的韵动,刘询心神震撼,喃喃心忖:“这就是仙器吗?” 噬魂蛟龙枪在刘询右臂之上发出嗡鸣,似乎在说你别忘了还有我。噬魂蛟龙枪是伪仙级别的灵器,虽然也有仙之一字,但两者之间的差距仍旧是天地之别。 经过这些年来的滋润,曾经受损的它已恢复了巅峰时期的八成力量,而这支曾经在第一手中名扬蛮国的红枪,亦将再次临威于天衍。 巧嫣然碎道:“小蓝子风度翩翩,更是正人君子,哪像你嘴中说的那般龌龊不堪。我看定是你酸妒人家之才,才故意抹黑于他。” 巧嫣然自然不肯放过打击刘询的时机,多年来的苦苦守候她需要一吐不悦,每逢想起他将自己丢在开元森林独自离开的场景,巧嫣然心中愤慨便难以平息。 她曾无数次幻想两人再次见面之时,要该如何如何地去报复于他,好泄去心头之恨。 但当机会摆在她的面前时,她却不争气地垂下了泪花。巧嫣然自然不肯就此认输,她虽然输了人,但气势却一定要赢回来。 fpzw 第三百七十四章: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询哑然失笑,他也明白自己亏欠了太多人,但此时却也并非算计得失之时,刘询无心再谈情说趣,正色道:“白骨岭居然在这段时间发生了此等祸事?想来他们的计划也很难再顺利进行。” 刘询开始隐隐有些担忧封于修等人,毕竟他们的目的地乃是最为凶狠的断肠谷。 毕弗隆斯不知使用了何等手段竟然顷刻间翻云覆雨,覆灭了偌大的王国,而能办到此事者其手中又怎会没有其他底牌? 白骨岭的丧尸战斗力虽然不强,但群蚁亦可食大象。神农军的战局尤未可知,但可以想象绝非那般轻松,听风的情报已大差径庭,现在却也只剩下祈祷了。 林婉清轻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林婉清与许攸等人交情匪浅,且慕容仙更是她的小师妹,虽然为了令自己的丹道更上一层楼,林婉清选择与何倩英外出历练,但曾经的情分却不曾遗失半分。 刘询摇头道:“棘手之事不仅如此,蓝银虽然坑杀了不少仙族修士,但他们的根基却根本没有动摇分毫。这些历练之人背后的势力极为庞大,我们可以说是打草惊蛇了。” 能令天衍不惜牺牲灵炁之力也要躲避的祸端,他们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刘询无法想象。 在仙罡等地,魁杓便是他们口中的内丹之境,而在内丹之上便是元婴之境,亦是人仙之境,又称为踏仙之境。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通过与沙华的战斗,刘询已然明白了踏入元婴之境的前提为何。万物皆为道,而万的根本乃是一,因此只有将多道本源之力凝聚在一颗金丹之上,才有机会迈入人仙的门槛。 当然这尚只是前提,至于如何迈入则犹未可知。而且迈入元婴之境与拥有本源之力的多寡并无太大关联,只是你拥有的越多,迈入人仙之后便会更强,且迈入的门槛也比较简单。 在仙罡大陆,甚至有妖孽之才仅凭一道本源之力便迈入了人仙行列! 修行本源之力便是内丹的历程,金木水火土,光暗阴阳毒,风雨雷电雾,悲喜贪嗔痴,三千大道亦有三千大类,万物皆可为本源。到了这个境界所有的修炼功法便已失效,唯有靠自身去感悟。 因此在炼狱火谷,在雪山之巅,在碧海寒潭,在毒雾迷林,有不少隐世大能藏于其中,去领悟自然的力量。而越是恶劣的环境,那里的本源之力便会更加的强烈,因此民间凡人才常常认为恶水出妖魔。 当然更有一些心智坚毅者一生只修一类本源之力,以此令自己的力量更加的强大。举个例子,譬如火便有新火、旧火、竹火、炭火等等之分,亦有三味、紫薇、红莲、南明之别,因此同为火也有力量上的悬殊之差。 相传在远古时期,有十只三足金乌掌握着太阳真火,它们的火焰能够焚尽万物,致使九洲民不聊生,仙不敢出,最终被某位天骄射杀了九只 ,而余下一只便是现在的太阳。 虽然这只是民间流传的神话故事,但任何之事都绝非空穴来风,而这也从侧面验证了本源力量修炼至极致的蜕变,是多么的可怕。 故而蓝银的出手确实有些唐突与冒昧,这些仙族历练之人又何尝不是监视荒古异动之人,他们的陨落定然会引起高高在上的仙族人的警觉,任何有可能反抗他们的力量都将会被其扼杀在萌芽之中,因此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当他们再次降临之时,那绝对是真正的灭世之力。 当然,或许蓝银并未唐突,他也许根本就不在意天衍抑或荒古修士的安危存活,只要能够令仙族人受损,即使抛弃一切都是值得的。蓝银当初为了坑杀自己的几位师兄弟,甚至将自身亦当成诱饵,这种心狠手辣之辈,又岂会这般庆功冒进? 刘询沉吟半响,慎重说道:“我们要趁仙族人卷土重来之前,逃出荒古!” 人仙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可怕,刘询并不知晓。但天衍万年未出人仙,以及与第八魔神的使者沙华之间的战斗便可推测出一二,那绝非是现在他们能够匹敌的力量。 刚刚迈入魁杓境界的刘询尚无时间去稳固修为,又怎会有力量去挑战天威?刘询只能将蓝银一事先行搁下,天权月后续的结局林婉清等人也并不知晓,而刘询现在也无心道果之事,他需要马不停蹄地赶往断肠谷。 时间不等人,如今的他们可以说是在与时间赛跑! 而九洲大陆,仙罡的道九宗无数弟子正盘膝于阵点之处,三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正双手背负,他们的身形却似幻似真,但周遭气运的波动皆表明了他们的身份,那绝对是凌驾于天地的强者。 “这群娃娃竟如此令人不省心,需要我等亲自动手。只是荒古虽然规则受损,但以我等修为想要避过天劫而迈入,殊为不易!”一名老者轻声咳道,但双眸却是无比的透彻,好似孩童般的天真,只是你若细细看去却能发现眸中深处的凶狠与霸道。 “本尊早就说过,此次荒古有变,仅凭这些娃娃根本难有作为,如今却也验证了本尊之言!” “老七,你就别在这里放马后炮了。这荒古历练三千年才轮至我宗,如今不仅一无所获,还损兵折将,我们应该去想办法止损,而非在这里互相推卸!” “老五你也少说两句,想必圣灵的青云道与灵炁的罗汉堂亦很快降临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该如何应对吧!” 道九宗乃是道九所在宗门,而本次荒古历练便是他们领衔统筹,如今却已接近全军覆没,道九宗虽然也是受害者,但亦怕别有用心者拿此做文章,好泼脏水,趁机打压。 圣灵的青云道乃是殷河的宗门,而灵炁的罗汉堂正是叶迦与沙弥的宗门,他们的宗门在各自大陆之上皆名列前茅。无外其他,只因宗中都有一位天仙人物坐阵。 仙之境界分为人仙、 地仙、天仙、真仙、神仙五大境界。在九洲大陆真仙之境屈指可数,甚至一片大陆亦只存在一二,譬如仙罡的昊天上帝,阿鼻的秦广王,灵炁的本初佛祖等等。 且他们的修为早已超脱天地,参透了红尘,他们的目标乃是冲击仙的最后一个境界,甚至一闭关世上便已千年。 因此在九洲大陆,天仙才是真正的统治者,而天仙之境者亦是凤毛麟角,凡是拥有天仙大能的宗门,皆是九洲大陆无敌的存在。 九洲大陆有天道规则的限制,天仙大能无法以真身降临其他大陆,这反而导致了九洲和平共处,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的和平。 拥有了天仙的宗门便是拥有保命牌,他们在各自的大陆是无敌的存在,其他大陆之人根本无法奈何他们。但如今的九洲再也不像从前那般闭关锁国,因此他们皆签订了和平之约,天仙之境者不可干预凡尘俗世,除非自身大陆面临存亡之危,天仙大能才可插手! 所以主宰天下的乃是真仙,统治天下的却是天仙,而管理天下的则是地仙! 神洲大陆灵炁受损较为严重,昔日龙族一脉早已落寂,如今的四海龙王也不过地仙巅峰之境,甚至整个神洲都不再拥有天仙之境的强者。若非九洲签订的和平契约,他们早已被其他几洲瓜分了地盘,因此神洲每逢百年便需要提供巨量资源上供给圣灵、灵炁、天罡三块大陆,以保自身无虞。 故而看似风光的龙族,其实在上位者眼中不过是圈地养猪罢了。因此敖烈对道九等人的仇视亦并非无端而来,神洲亦清楚这只是抱薪救火的方式,当资源所剩不几之时,等待它的亦只有如荒古一般的结局。 道九宗、青云道与罗汉堂皆拥有天仙强者,而巫侯的夜叉族也有一位天仙大能。如今他们各自宗门皆派了三名人仙强者,正以雷霆之速奔赴道九宗,准备兴师问罪。而道九宗亦在做法试图遮住荒古大道,将人仙传送至此,好灭杀了天衍的这些域外人士。 刘询几人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便决定通过祭坛进入断肠谷! 在这片天地中,那块石碑亦片片瓦解消散在天际。曼珠与沙华的使命已经完成,因为这第八魔神亦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甚至荒古七魔神的传承也将戛然而止,成为最后的绝唱。 而逃出石碑的刘询亦已拿到了白骨岭所有人的命格玉牌,那石碑内三途河中的亡灵皆是白骨岭这数万年来臣服的亡魂,如今石碑已毁,刻在他们血液中的诅咒亦自动解除,但这一切还有何意义吗? 白骨岭已经无人生还! 远在断肠谷的司徒等人亦感受到了自身的变化,他们兴奋地挥拳怒吼,虽然亡灵令他们损兵折将,但却也没有什么比解开诅咒更令人值得庆祝的了。 道九等人早已离去,他们可不愿意与白骨岭的这群贱民为伍,为了这小小资源便生死相残,在他们眼中却是一个笑话。 第两百七十五章:李冬的心境变化 “刘询,你不愧是我看中之人!”听风的双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那张苍白的人皮面具下却是笑靥如花,他的一生皆系在囹圄之中,如今诅咒已解,他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或者说他想要去感受感受生而为人的快乐,抑或者是“她”想要触摸一番何为情! 一生都在假扮男儿身的听风,此时却有了小家碧玉的情愫,她想要恢复女儿身,不再做这具傀儡了。没有了束缚的她忽然一下瘫软在地,这是常年精神紧绷所遗留的后遗症,听风开始幻想未来自己该如何去生活,是耕田牧马,还是织布桑麻...... 在亡城那是全民皆兵,虽然他们的生活亦如普通人一样,但听风却从未感受过温情。她的双眼虽从未见过光芒,但她的双眼亦从未缺少过光芒,只是光芒从未照耀过白骨岭。 当然听风亦对刘询撒了一个谎言,所谓的命格玉简与许攸等人的救助根本毫无关系,因为这种诅咒唯有宣誓才能应验,天衍修士身怀傲骨,岂会受人摆布?当然这一切皆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听风只想着如何离开断肠谷,然后去见识见识美好的世界,浪迹天涯。 “听说天衍大陆的风景也很不错呢,不知有无机会去看一看!”苍白面具之下,听风第一次有了笑容。 而一旁的司徒亦是仰天长啸,疯狂地嘶吼,解除诅咒的他亦可以翱翔于天地苍穹,他身上的枷锁似乎也在这一刻脱落,竟然隐隐有迈入内丹之境的迹象。司徒之志便是记录世界上的奇诡轶事,他的宏伟目标将不再拘泥于“白骨岭传”,他将放眼于“大荒传”! 李冬亦是老泪纵横颇为感慨,他望着这些劫后余生的神农军,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与后悔,为了自己的雄图霸业他牺牲了太多太多,亦背叛了太多太多,冷血如蛇亦有温情之泪,李冬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往。 “我......错了吗?” 李冬想起了周春,这个对自己推心置腹而他却一直视为棋子的男人。他想起了乌兹,这个坚守一城却从不信任人心的豪杰,他想起了韩默、诸显、朱劳、孔智、吴勇...... 他想起了所有为自己而牺牲的将领,他想起了自己的亲弟弟郑建!也许所谓的权柄只是一场落幕的繁华,并不值得为它趋之若鹜! 在云深不知处,冯好运微笑着闭上了双眸,她的身旁有两个石碑,分别刻着周春与犬痱之名。 站在权力的最高峰,手握天下大势的李冬又能得到什么呢?荣华富贵对于他来说只是梦中花,也许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该如何去走,只是想体验一番那种言出法随的荣耀吧! 李冬的心境出现了裂痕,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重生? 天衍修士如同一道光束照耀在白骨岭中,这个长期蜷缩于黑暗中的男人,终于相信光明的存在了。 刘询等人与白骨岭 居民毫无交情,但他却不遗余力地选择救助这些平民,他们没有丝毫的**与贪恋,他们改变了白骨岭。但李冬的思想却仍旧停留在过往,因而他挤走了封于修等人。 然而刘询等人却依然选择为他们盗取命格玉牌,李冬虽然隐隐有猜测这与听风有关,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刘询又再一次解救了他。 “我真的错了!” 李冬喟然长叹,他不再想成为如毕弗隆斯一样的人,他需要去改变,他想要改变这块被希望抛弃的土地。 “你们追随于我,并非是想要获得荣华富贵,而是相信我能改变你们的命运。这是对荣耀的趋之若鹜,但我李冬却愧对了你们!” 李冬背负双手缓缓走入营帐之中,他的身躯在这一刻却忽然衰老了三分,但他的精神却在这一刻昂扬上升。远处的郑建微微摇了摇头,但嘴角却也挂起了久违的笑容。 凭借李冬的城府与手段,他不可能看不到郑建,只是双方都没有点破,而是心照不宣地过着自己的人生。 郑建选择成为神农军中一名普通的步卒,他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腐朽的人心。他当然可以站出来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堂而皇之地走进那座营帐之中,但他却不愿如此。 这并非是两人之间的身份已相差悬殊,而是因为两人的目标从未一致。 曾经的李冬可以为了权柄放弃一切,而郑建却是为了李冬而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他依旧在等待,他知道前方还有更大的凶险在等待着神农军,而他为此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神农军虽遭受重创,但一味地自怨自艾并无意义,他们虽然已经只存三万余人,但这三万余人将化为雨后春笋,成为真正的勇士与先驱。一个人的力量固然是渺小的,尤其是这些修为本就一般的修士,但请永远正视自己的每一位伙伴,即使他们弱小如蚁,但他的伟大却也不弱你半分。 李冬终于顿悟了,而他将真正成为一方之王。而白骨岭的战局看似混乱,其实已经泾渭分明。 神农军的目标依旧是在深宫中躲藏的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二十余万的神农军经过噬灵魔蛊的攻击,却只剩下三万余愤怒的生灵,虽然前路漫漫亦不知还有多少风险,但解除了诅咒束缚的他们却已信心倍增。 “杀了那两个魔头,为我们的兄弟姐妹报仇!” 血染的仇恨冲破云霄,即使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封于修等人亦能感受到那股杀意。他们尚且不知神农军究竟遭遇了什么,但随着愈发地深入,白骨岭的可怕却也可见一斑。 如今封于修已经抵达至冰霜之地,亦是冰霜魔龙雅达斯的地盘,但毛躁的封于修此次却并未轻举妄动,而是选择了蛰伏。慕容仙与刘询并肩作战数次,亦已深谙兵法之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于底细不清的雅达斯,封于修等人 并无把握能够战胜。 因为他们在等待,当李冬攻破毕弗隆斯的寝宫,雅达斯自然会前去接应,而此时正是前往地牢解救许攸等人的大好时机。见识了比毒蝎猛虎还要可怕的尔虞我诈,封于修对于神农军早已心灰意冷,因此他们并无义务去屠龙。 “已经十三天了,这李冬为何还未迟迟攻破毕弗隆斯的寝宫?据说那两个魔头的修为仅在金丹巅峰,这李冬的内丹之境怕不是嗑药嗑出来的吧?”封于修有些不耐烦地吐槽,由于白骨岭的煞气一直压制着封于修的修为,如今来到这断肠谷之后,封于修的修行如水银泻地般暴涨,赫然也已突破至内丹之境。 “你也消停消停吧,莫要惊扰了那冰霜魔龙!”慕容仙娇嗔道,若非这冰霜魔龙只坚守在自己的领地,封于修等人决然不敢如此地靠近,他们本就非目中无人之辈,冰霜魔龙乃天阶大妖,战斗力足以媲美内丹中期的修士,虽然封于的身体比之钢铁还要坚硬,且修拥有着伪仙级的撼天巨斧,但却也不敢与之正面对抗。 “嘿嘿,莫不是李冬那老头儿们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封于修狡黠一笑,他们并不知李冬等人遭遇了噬灵魔蛊,也不知白骨岭已沦为丧尸的王国。 慕容仙却罕见地没有调侃封于修,而是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并不排除这个可能,神农军本就貌合神离,勾心斗角。也许当他们以为稳超胜券之时,却遭遇了毕弗隆斯的反扑。能够成为统御白骨岭的王,手上又怎会没有几张王牌?” 慕容仙最是厌恶背信弃义、薄情寡义之人,即使在今天她都依然对刘询心怀芥蒂,因为对于李冬等人自然没有半分好感,尤其是寂城那场屠杀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那种泯灭人性的正义只不过是遮掩内心丑陋的幌子罢了,若非为了解救许攸等人,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与两面三刀的李冬牵扯上半分瓜葛。 霍念君心系刘询,对两人的打情骂俏没有半分兴趣,踏入断肠谷之后的她总是心绪难宁,好似失去了某样重要之物一般。凤眸深处闪烁着火焰之力的她却蹙起秀眉,忽而说道:“念君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向我们靠近!” “什么?” 封于修与慕容仙精神一凛,霍念君可以趋吉避凶的手段早已验证了无数次,两人对此深信不疑,慕容仙急忙开启灭蒙鸟的鹰鹫之眼。白云茫茫,鹰鹫之眼开始扫视四周情形。 望着六道如箭般奔袭的身影,慕容仙不禁深吸一口气,果断轻叱:“走!” 玛茵重新幻化成本体落入霍念君怀中,封于修更是将霍念君抱起,以极快地速度朝着另一个方向奔逃。能令慕容仙连说明情况的时间都没有,可见来人之强绝不在雅达斯之下。 且封于修等人志在救人,因而这棘手的冰霜魔龙交给来人解决,也并非是一件坏事,驱虎吞狼,坐山观虎斗,倒也不失为良策。 第两百七十六章:敖烈与沙弥的道 碧空万里,寒风凛冽,雪山冰崖急速倒掠,奔袭中的道九亦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他抬头看向天空,瞧见了那双巨大的鹰鹭之眼,冷哼一声:“算你们识趣!” 道九等人前来之初,李冬便将封于修等人的情报和盘托出,而对天衍修士异常憎恨的道九,不介意将他们斩杀于此。 昔日情景历历在目,若非是他们浑水摸鱼、趁火打劫,天权月下的道果必然是其囊中之物,只是现在神器在前也只能先放下仇怨,专心夺取属于自己的造化方才是上上之策。 冰寒刺骨,道九等人却愈发地兴奋,而在寒潭之巅的冰霜魔龙亦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它发出沉闷的嘶吼之声,似乎在警告着众人。 “果然是这里!” 道九等人不惊反喜,冰霜魔龙的时候令他们心中的贪婪又加重了三分,但凡有天阶妖兽出没之地必然存有重宝,而冰霜魔龙雅达斯又是十八魔将之一,那么它守护的定然是道果无疑! 损兵折将的他们急需一场大胜来弥补心中的愤慨! 道九嘴角勾起笑容,这是得意、贪婪与愤怒的集合体;巫侯则是皱起眉头,他不在乎同胞们的死去,幽冥大陆的生存法则本就是强者生、弱者死,因此在他的眼中,死亡是一种屈辱,即使是战死! 沙弥似乎依旧没有从自己的宠物白虎的牺牲中走出,他的步伐快而坚决,他的脸上也少了三分童真,多了两分戾气。 叶迦瞧了一眼自己的小师弟,微微摇头,苦涩中叹了一口气。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弟已经一去不复返兮,他不知这场试炼究竟是福还是祸。 瞧得沙弥在面对亡灵丧尸时的雷霆手段,叶迦的心跌落至谷底,因为其再无半分贪劣玩性的影子,而是狠辣决绝的霸道,其蛮横程度不亚于修罗魔道。 或许一切皆是冥冥天意,叶迦明白想要成为绝世强者,就必须割断犹豫,杀伐果决。 但这一切值得吗?叶迦怀恋那个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小沙弥。 而同样经历了死亡困惑的敖烈心境却与之大相径庭,他虽然仍旧处于仙族队伍之中,但却早已游离在体系之外。温润如玉的他没有寻到沙弥的道,而是依旧在踌躇迷茫。 三位兄长的战死给予了他沉重的打击,如同一柄尖刀刺在他的心头,令他难以喘息。 他只是四海中的花花公子,葡萄美酒,夜夜笙歌,享受着奢靡豪华的生活,纸醉金迷,偶尔吹吹牛吐吐槽,抒发心中的豪杰之气。 他本以为来到荒古只是体验生活,但却不料折戟沉沙,尤其是敖春的死亡令他大失方寸。 敖春是龙族公认的天才,在灵炁有缺的神洲却能轻松迈入天阶,可谓是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存在,但即使强悍如他依旧在这里陨落。 死亡仅仅只在一瞬间,无论你生前为何却也只剩黄土一坨。敖烈清晰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残酷,那是权力、富贵无法改变的结局 ,即使你万人难敌,但在死亡面前却皆是不值一提。 敖烈没有宏图伟志,神洲龙族早已被灌输了仇视天罡等仙人的思想。但敖烈对于道九等人的仇恨言论,不过是建立在安全法则之上。 有个比喻或许不恰当,但却也一针见血。敖烈如同敖春的一条狗,主人在侧便疯狂地对着他人咆哮,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有性命之危。 但是现在呢? 敖春死前那充满希冀与失望的眼神,比噬灵魔蛊还要强悍三分,不断地啃食着他的心脏。敖烈想要逃避,但每次闭上双眼便听到了敖春的斥责,责备他为何不替自己报仇。 “我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你们为何要将这些不属于我的责任强加我身?” 敖烈痛苦嘶鸣,他与沙弥似乎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殷河一如既往地冷漠,师弟们的惨死令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但殷河却也不会为此停留抑或困惑半分。 殷河的道是天地大道,他不屑于阴谋诡计,亦不会逃避死亡的威胁。同样的,殷河也绝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下自己的脚步,他虽然爱怜着自己的师弟们,但当他们死亡之后便也斩断了因果。 冰寒之意冻彻心谷,但六人的心境却已愈发地坚毅。这一行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四大妖兽的侵袭,两大魔将的血战,天衍修士的搅局,亡灵丧尸的围扰...... 道九身形如电,他的剑已经出鞘。 一声龙吼震天地,已逃出数十里的封于修亦能感受到那浓烈的杀意,惊魂未定,皱眉心道:“这断肠谷居然还存在如此强悍的敌人?” 慕容仙酥胸起伏,她轻呼一口浊气,心有余悸道:“一共六人,其中五人已迈入魁杓之境,且有三人更是达到了中期!” 封于修神色微变,五名内丹之境的强者莫说是冰霜魔龙了,即使是整座小岛,也能倾灭。封于修叹息道:“看来真的小瞧了那两个魔头的手段啊!” 慕容仙却嗔道:“笨蛋,这些人绝非毕弗隆斯的手下!” 毕弗隆斯修为不过在金丹巅峰,又怎么可能御使内丹大能? 且即便其有手段能够控制他们,但他们的目标也应该是神农军,而非冰霜魔龙。封于修嘿嘿笑问道:“那他们究竟来自哪里?应该也不是李冬那斯的手下吧?” 慕容仙杏眸微转,忽而问道:“三哥是否说过这里乃是仙族囚笼?” 封于修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拍手道:“那他们便是传说中的仙人,额滴个乖乖,怪不得强悍如斯!” 昔日龙三娘曾将九洲事迹说于刘询,而刘询亦转告之众人。他们皆明白了天衍只是这茫茫沧海中的一粟,但对于仙族也并不存半分敬畏之心了,所谓的仙与他们皆为同宗,只是实力上的差距令他们的世界产生了分歧。 冰霜魔龙咆哮中吐出龙息,寒冰之意瞬间将道九凝聚的九剑意志全 部粉碎。它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雪山,一掌拍下便是山河崩碎,全身覆盖着白色鳞甲的它竟然硬接了殷河的一戟,而未退后一步。 “好强,比艾茂斯还要强!” 仅仅一招试探,道九等人便已得出结论,冰霜魔龙比所有的魔将都要强上三分。冰霜魔龙仰天长啸,它终于站起了身躯,足足有十五米之高,全身更有四十余米之长。鳄蜥般的身躯背脊之上布满了如锯刀般的倒棘。 “吼......” 冰霜魔龙是完全的兽性,它的眼中只有守护自己的领地这一个目标。面对再次攻袭而来的道九等人,冰霜魔龙没有丝毫犹豫,全身迸发出苍白色的雾气,他的背部更是如同鱼鳍张开,然后便是暴雨梨花般的迸射。 道九手持一柄仙剑不断地将骨鉴撩开,他的动作潇洒中更是带着三分淡然,与殷河的大开大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巫侯却早已遁入地底,他的神通与手段本就诡谲难测,但在与赤眼猪妖的战斗之中,失去了改变局势的底牌之后,巫侯便也退出了道果的争夺,如今只不过是在划水做做样子罢了。 笑话,没有好处白费力气的事情,他巫侯自然不会去做! 至于敖烈则更加没有理由去战斗,现在的他只想回到家乡,回到龙宫之中,继续过自己的奢靡生活,他要将在荒古发生的所有事宜尽数忘却。 倒是沙弥却牟足了劲地向前冲锋,竟然在枪林弹雨般的攻击中迫近至冰霜魔龙眼前,他举起自己的小小拳头对着冰霜魔龙的额头便是一击。 “砰!”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沙弥的拳劲上迸裂,强悍如斯的冰霜魔龙居然退后的半步,而沙弥却也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飞苍穹。 “好机会!” 道九几人并无闲情逸致去感叹沙弥的强大,而是趁此机会直接发起反攻。 “剑一,乾晶坤池!” 漫天剑光将冰霜魔龙困住,似要将其千刀万剐。然而冰霜魔龙的肉躯早已臻至化境,凛冬之怒从其脚下散发,万物皆被其冻住,包括道九的剑道。 道九神色微变,剑九式乃是他道九宗绝学,若说之前此招败在古辛斯手上,乃是因幻境所在,还情有可原。但如今却被冰霜魔龙轻易化解,着实有些失落。 一击不中,道九很快再次攻击,既然冰霜魔龙的本源乃是冰之力,那么他便以火焰与之相抗,看究竟是火融化了冰,还是冰吞噬了火。 剑二坎火震宫接踵而至,掷火十里,流铃八冲,同样是万剑纵横,但这一次却都覆盖着火焰之力。冰霜魔龙巨大的瞳孔似泛出三分不屑,它嘶吼一声便有无形气浪产生,竟然连带着将企图偷袭的叶迦与巫侯亦震飞数十丈之远。 冰霜魔龙庞大的身躯一脚踏下便是地动山摇,这等气势即使相隔数十里的封于修亦心惊不已,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贸然攻击,同时又幸灾乐祸这群仙人在自讨苦处。 第三百七十七章:仙族五雄战魔龙 “就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俺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封于修咧嘴直笑,赤子心性的他最乐意这种吃瘪的场景,尤其是几番渲染之下,对仙族之人早已没有半分好感。 封于修等人经过商议决定徐徐返回,好近一步观察局势,以便营救许攸等人。然而霍念君童真浪漫的脸上却写满了冷漠,封于修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慕容仙相视一笑。慕容仙虽有心与之交谈,以好宽慰,但想了想最终还是算了。 当刘询不在其身边之时,慕容仙便如万丈玄冰般难以靠近,且慕容仙总是在霍念君身上感受到另一股奇怪的气息,这气息有时如阳春白雪,有时却如闷海愁山,令她难以捉摸捉摸。 当然霍念君的善良心性却也是深入人心,每每点出危机更是凸显了她的力量与天赋,只是当遇见关于刘询的事件之时,她则会偶尔暴走,失去理智,那股刺骨冰寒亦会散发而开。 经历了几次之后的封于修便也见怪不怪了,每个人的性格皆不一,他怎不能因为其对于刘询的过分依赖而武断她的一起吧?这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当然另一端的李冬等人自然也不会就这样清闲等待,仙族之人的突然出现为他们敲响了警钟,虽然现在的他们形成了短暂的联盟,但他们心中清楚,自己只是对方的棋子罢了。 而一枚棋子想要生存下去,那便是不得得罪主人! 趁着士气正旺,李冬率军攻向了毕弗隆斯的寝宫,这一次他将真正的为苍生黎民而战。 毕弗隆斯的寝宫很是特别,它的形状如同一个葫芦口,两侧皆是高耸入于的连绵山脉,唯有一道约摸百丈之宽的峡谷入口,如同猛狮的血盆大口。而如今这道关隘之处,正有两只迷你型的冰霜魔龙在龇牙咧嘴。 当然虽说是迷你型,但却也有二十余米之长! “区区地阶的守护兽,也敢阻挡吾等去路?” 陈水与严苛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出手攻击,而李冬等人则是作壁上观,静待局势。从矿场起义迄今,陈水与严苛经历了太多太多的鲜血,他们是最初的那批起义之人,而那批人如今却只剩下李冬与他们,曾经的生死伙伴皆已魂归九天。 周春、诸显、吴勇、朱劳、孔智、曹匿......他们想起了这些战死的伙伴,或为名或为利,或为情或为义;曾经的把酒言欢豪情万丈,却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尔虞我诈背信弃义。 他们做了不少违背良心之事,但他们自然明白大丈夫携剑立功怎可拘泥于小节?牺牲本就是必不可少,在无尽折磨的苦难中,他们终于来到了胜利的终点,只需再前行一步,便可迎接曙光与救赎。 陈水双手掐诀,金龙鱼再次凭空出现,流水滔滔更是化成无数鱼龙猛扑而上;严苛亦手持长枪踏浪而行,他的脑海中亦如走马观花般闪过这半年来所有的画面。 疾风、掠火 、徐林、盾山、阴霆...... 乌兹、啸虎、宝龙、刑狼、犬痱...... 严苛想起了迄今自己所有的敌人与伙伴,毕弗隆斯的五大战将是他们揭竿而起的关键,寂城五大将军是神农军凝成一心的关键......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博弈中战胜了对手,但却也付出了无比沉重的代价,严苛不知这是否值得,数百万乃至近千万的生命终结在了诅咒的山岭之中,成为了断肠谷中的丧尸。 严苛需要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去抒发内心那压抑已久的咆哮,这一次他们并非是为了争功,而是为了填充那种劫后重生的怅然之感,去修补那根紧绷至极致快要断裂的情弦! 回首往事潇潇雨歇,如烟雨般散落的惆怅,严苛的枪矛愈发的凌厉。两人的眼角更是酝酿着泪花,他们终于可以借此大声嘶吼着痛快,这种撕心裂肺的情感抒发,令在场所有神农军将士无不涕泪沾襟。 他们皆是后续加入神农军的将士,然而这短短数月的心路历程却也差点压垮了他们。他们并非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的礼物,但本来只是浑水摸鱼的他们,如今却成为了最坚固的力量,这种突如其来的反落差,却令他们无比的沉重,不禁反思自己究竟为何而来! 权力、金钱这是人类最难以抵抗的两种欲望,即使是李冬也为此抛弃了很多,甚至包括生死相依、推心置腹的伙伴,他们的手上不仅沾染着敌人的鲜血,亦有伙伴的鲜血。 李冬很是思念着周春,这是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太过决绝,太过狠辣。担心周春的篡位,李冬先是退位让贤,然后将所有的黑锅全部甩给了周春,而自己再以绝对的王者重新接管一切,众望所归! 周春其实早有察觉,但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才彻底地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他用生命履行了自己的信任,故而他虽身死,但却也是无怨无悔!而为了周春的冯好运却也同样值得可歌可泣,这个女人很简单却也很复杂,她洞察人心看透了世态炎凉,她本可以超然出世,却又甘愿再次落入红尘,她本是寂城城主之女,却选择了成为矿场中的一员。 她为了寂城击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而最后却为了周春,选择了长眠! 在命运的泥潭之中,她挣扎过,无悔! 白骨岭已无人生还,沦为了丧尸的王国。虽然这一切祸根的根源乃是阴霆与毕弗隆斯,但陈水与严苛却也难辞其咎,他们心明如镜,这些存活的将士虽未曾表露过半分怨言,但那份对于自己的崇拜与敬畏却早已消失。 陈水虽然后悔自己太过武断,以至于忽略了阴霆的警告,麻痹大意而酿成了今日的惨剧,如今这即将迟来的胜利却又有何意义? 陈水面容扭曲,戾气横生,他更是后悔自己坑杀了周春,因为现在的他正面临着与周春一模一样的处境,众叛亲离、貌合神离! “就让 我的枪为我赎罪吧!” 陈水长枪急抖,以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刺中了一头冰霜魔龙的右眼,引得后者痛苦嘶吼。 “吼......” 冰霜魔龙恨意滔天,魔龙吐息再次发射,神农军急忙祭出灵力展开阵法,来抵御着无差别的寒冰攻击。在冰霜之矛中飘然游走的严苛,趁机破开了冰霜魔龙的防御,洞穿了它的右腿。 “吼......” 冰霜魔龙再次发出嘶吼,只是这一次却是数百里之外的那只巨型冰霜魔龙,它似乎感受到了两小只的痛苦,忽而发狂般地摆动龙尾,强大的气浪比飓风还要凌冽,即使殷河召唤战神附体,亦依旧不敌冰霜魔龙的寒冰吐息。 五大内丹强者竟然皆被其生生冻住,然而冰霜魔龙却并未趁此机会给予他们沉重的一击,而是愤怒地撇了一眼,迈开步伐朝着山谷深处奔驰。它的步伐却也是如此地沉重,如同炮弹砸在地面之上,发出轰隆隆之声,而断肠谷中残存的鸟兽皆被其震慑地惊慌而逃! “哼,休想逃!” 道九虽不明白冰霜魔龙战至正酣却为何选择逃跑,但他亦不肯放过此等良机。身上弥漫这万千剑光,那禁锢于他的寒冰瞬间被其切碎,望着冰霜魔龙逐渐消失的身影,道九戾气横生,先是瞪眼瞧了瞧远方观战的敖烈,在等很中向着冰霜魔龙追去。 敖烈依旧没有寻到自我,这和刚步入荒古之时的英勇霸气大相径庭,只剩下一片颓然。与冰霜魔龙的战斗他并未参与,他如同一个外人或看客,静静地记录着这一切。 当然敖烈是否参战并不影响整个局势的发展,但这种消极的态度却令道九很是不爽。叶迦却也知这种失去兄弟姐妹的迷茫与仇怨,因而并未有丝毫不悦,他所担心的则是沙弥的成长。 那只白虎与沙弥自出生时便生活在一起,是其生命中最好的伙伴与亲人,但现在白虎却为了沙弥而牺牲,沙弥亦因此而失去了理智,心魔已经遮住了他的双眼,而他却也好似化身成为了杀戮的机器。 但凡有理由可以获得鲜血,沙弥将毫不介意向前冲锋,甚至可以为了战而战。他的攻击方式再也不如从前的灵活多变,而是以血换血,以牙还牙。 现在的沙弥如同一只饥饿的狼,不断地追杀着猎物,叶迦很担忧这匹狼会在追杀猎物中崩灭,但却又担心其一旦停下便会如泄气皮球,陨灭! 在道九震开玄冰禁锢之时,沙弥早已一马当先率先破除束缚,化作残虹杀向了冰霜魔龙。他身上的气息亦在此期间又攀登了一个台阶,进入荒古之初的他不过内丹一重境,但现在却已臻至内丹三重境,且气势足以媲美内丹六重境。 而这等境界可以说是天衍的巅峰存在,甚至已经无敌于世间!沙弥不过八岁,修为却如此强悍,即使是道九都为之侧目,酸妒羡嫉之意油然而生,毫不掩饰。 第三百七十八章:圣灵枪诀第五式 冰霜魔龙乃是雅达斯炼化的异兽傀儡,而在荒古大陆的某一处更有成百上千只冰霜魔龙。只是它们并非像其他魔将般有着极巧的智慧,冰霜魔龙依旧在依靠兽性的本能而行动。 因此当感受到自己的孩子遭受危机,即使有刻在骨子里的使命束缚,也依旧无法抵挡它的不顾一切。 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为了两小只,冰霜魔龙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而这一切却也只是本能! “吼......” 巨龙咆哮,它的瞳孔中散发着些许焦急,在断肠谷中如同一列火车般冲锋,任何阻扰它之物皆被其撞成齑粉,冰霜魔龙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在白骨岭成功汇合的刘询几人,却也悄悄地登陆了断肠谷,甫一露头便遭遇了万千丧尸的追杀。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亡灵,刘询临危不惧,他手中的红枪化身成了守护之枪,噬魂蛟龙枪身具噬魂二字,却正好可以克制这些亡灵。 “究竟是你的噬灵厉害,还是我的噬魂更强一分!” 红枪如血,刘询目光如电,右眼闪烁着妖艳的红光,而在这些丧尸的咽喉部位有一颗小小的白点,如尘埃般渺小,如万里碧海下的一根银针。 这正是噬灵魔蛊的真身,若非刘询身具魔瞳也绝难察觉到这样细小的差距,法老王的诅咒接踵而至,炼狱之火将其燃烧成灰烬。 一击得手,刘询信心倍增,浴火不灭身所化火势将众人围住,刘询单枪匹马杀入敌阵。 林婉清不具备攻击手段,仅能自保,至于巧嫣然等人虽有战力,但却都选择了作壁上观。这并非是她们划水,而是出于对刘询的信任。 因为前方万千艰难险阻,皆挡不住他的去路! 白鹿马发出沉闷地低吼,其实他内心早已认可了刘询的存在。白鹿马骄傲却并非自大,而能与眼前这样的战士为伍,一起去经历胜利、失败、喜悦与哀伤,是一件多么荣幸之事! “地藏王的死灵!” 死灵气猛然爆发,以刘询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开的十丈血池领域,无数尸骨伸出骨手将亡灵丧尸拖入其中。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于十恶轮,或随其一,或具成就,先所修集一切善根,摧坏毁灭...命终定生无间地狱。” 地藏王的死灵是死神狂舞曲的第七式,也是其第二个觉醒成最终心态的招式。 曾经的十丈领域一经释放便只能保持在原地,当刘询踏出之后便会消失。而如今这十丈领域却一直紧随着刘询的脚步而移动,它化身成为了最强的防御,却也是最强的攻击。 “老朋友出来吧,想必你也有些寂寞了!” 刘询横枪指向苍穹,乌云笼罩之下,白骨王巨大的身躯如炮弹般砸在地面,无数亡灵亦被这一击砸成了碎末。烟尘激荡,白骨王骨手一探便抓起十数人,桀桀怪笑中扔入自己的最终。 而毫无血肉只有骨架的白骨王,刘询依旧能清晰瞧见那些丧尸进入其腹中,而后瞬间蒸发。 镰鼬的狂笑掀起狂澜,刘询枪出如龙向着前方奔去,瞳眸中的红光很快便窥破了噬灵魔蛊的玄机。 “这些丧尸好生厉害,却如不死之身!” 巧嫣然轻轻娇嗔一句,林婉清颔首回应:“早年听师尊曾言,在这世间有一种蛊虫极为神奇,任何生灵但凡只存一口气,这蛊虫也能为其续命,即使只剩下一颗头颅,它也能令其骨血再生!” “想必就是它了!” “这么神奇,那我们抓一只,以后凡是受伤皆可用它来疗伤,岂不是无敌?” 巧嫣然眼中闪烁着星星,对于玄妙之事本就极为痴狂的她,萌生了想要抓捕噬灵魔蛊的冲动。 但林婉清却很快就给她泼了一盆凉水,微笑道:“噬灵魔蛊虽然能令人死而复生,但噬灵噬灵,它却也吞噬了你的心灵,而你还会是你吗?” 凡事有利有弊,天底下绝美完美之人,亦无完美之事,更无完美的梦! 噬灵魔蛊确实可以被当作疗伤圣药来使用,然而蛊易反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没有人会去触碰于它,且这些噬灵魔蛊一旦离得蛊母太远,便会瞬间崩灭化成乌有。 因此真正令人生肉化血的亦只有蛊母! 而彼时刘询正是直奔蛊母而去,因为他瞧见了在这数万的丧尸之中,皆有一根无形之线连接交错,而它们的终点皆指向一个地方,那里自然是蛊母所在之地。 蛊母本体极为脆弱,因而只能潜藏在暗处操控着一切,但如今的它却碰上了自己的克星,因为凡是有灵力的波动皆无法躲过刘询的眼睛。 察觉到危机的蛊母开始驱动亡灵进行合围之势,由于魔瞳的存在,被刘询击杀的亡灵再也无法重生,因为他们的修为亦无法暴涨。 因而虽然蛊母看似稳占上风,实则早已凶险万分。 “白骨岭的惨剧便是酿造的吧?” 圣灵枪诀第五式“槐根遗梦”首次登场,被万千丧尸包围的刘询却突然失去了踪迹,但在数秒之后,战场之上却是枪光四射,无数丧尸的咽喉被穿透。 秋风瘦马袭千里,烟雨江河邈邈兮,折枝南柯空欢喜,横槊平策狼烟起。怒卷尘嚣卧苍龙,槐根遗梦云独立。 圣灵枪诀乃是刘询自创之功法,他结合了自己半生的感悟,将龙胆亮银枪、万兽圣音诀、百花圣枪与迷踪魅影糅合为一。 第一式的浮生若梦是源于自身的迷茫,那是的刘询尚无法寻到自己的道,因为他艳羡平凡人的生活。浮生若梦几许痴,半枕黄粱尽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回首凡间做真人! 此时的刘询是迷茫的! 第二式的槛花笼鹤却是对自身的命运而感悲,生于帝王之家的刘询却遭遇了灭顶之灾,如天煞之孤星般的存在,做了那槛中花笼中鹤,但此时的刘询却并未再垂头 丧气,而是迈步向前。倘然生小在侯家,天意转孤负。作了槛花笼鹤,怎笑狂如许! 此时的刘询是愤慨的! 第三式的镜花水月却已有超然脱群之势,曾经的他一门心思只想着复仇,但在青山小溪中垂钓一年之久的他,却也看透了红尘,权力、荣耀与富贵皆只是俗物,修道之人不该对这些趋之若鹜,而应该去敬畏生灵的伟大,感受万物的生长。枯木生花,寒潭月明。如梦如影,皆是虚幻! 此时的刘询是豁达的! 第四式的沧龙云啸却是霸气十足,它如同绵延万里的沧龙傲然于世间,人寿不过两百余年,便会归于黄土。因为要在这有限的生命中,去完成心中之梦,潇洒于人世间。却看十里龙涛,独濯沧浪行云啸! 此时的刘询是潇洒的! 第五式的槐根遗梦则却犹如繁花落幕后的回首,沧海桑田一粟间,他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回顾着自己的一生,黑水河上与沙华的战斗已令他悟出了此招,而此招的另一个名字则是责任! 生命之美在于守候,刘询心有牵挂,因为他的招式总是招未尽意却尽,他害怕自己的期盼乃是空欢喜一场,那令自己沉醉的气息只是梦中南柯,醒了,散了! 秋风瘦马袭千里,烟雨江河邈邈兮,折枝南柯空欢喜,横槊平策狼烟起。 因而被万千丧尸围困的刘询却也遁入了梦境,他如同那神秘的石碑一般,即在那里却又不在那里。而他的枪却已经在梦境中化成了万千支,然后刺向周遭所有丧尸的咽喉。 怒卷尘嚣卧苍龙,槐根遗梦云独立。 下一秒梦将会成为现实,那些在梦中展示的枪意皆化成了索命的镰刀,横尸数里。这便是圣灵枪诀第五式的恐怖之处,因为这一招蕴含了刘询的期盼! 圣灵枪诀前五式各有千秋,第一式在于困敌,第二式而是袭敌,第三式则是避敌,第四式却是战敌,第五式更是杀敌。 当然噬灵蛊母亦并非是宵小之辈,既然它挡不住刘询的步伐,那么便去攻击远处的林婉清等人。林婉清等人战力并不高,且并不具备魔瞳神通,因为根本无法击杀噬灵魔蛊,因为围魏救赵亦不失为上上之策。 但异常在意自己亲人的刘询又岂会没有想到这一点?炼狱谷的独有功法浴火不灭身所散发的火劲将她们护在中间,而白骨王更是用其巨大的骨手不断地将潮涌而来的丧尸扫飞数百米之远。 只是白骨王虽然强悍,但却也是双拳难敌千手,这些丧尸早已丧心病狂地不顾一切,他们依附在白骨王的身躯之上,竟然用自己的牙齿啃食着森森白骨,而白骨王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骨骼也开始出现龟裂的痕迹。 白鹿马马蹄轻踏,鼻息间更是呼出浊气,双眼亦昂扬着战意,似在准备着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 这是一场与时间较量的战斗,刘询如同一柄尖刀直接插向敌人的心脏,而失去了刘询保护的后方却已被趁虚而入。 fpzw 第三百七十九章:黑翼狱魔战蛊母 这是一场与时间竞赛的战斗,但刘询却没有半分紧张与担忧,因为他相信林婉清人人的实力,因为所有人都小觑了她们的力量。 永远不要小瞧了女人,否则你将付出无比后悔的代价! 白骨王最终还是无法承受潮水般的攻击,随着一声愤怒的嘶吼,最终倒下了身躯。见守城大将崩灭,噬灵魔蛊蛊母兴奋斐然,丧尸亡灵愈加地疯狂,朝着巧嫣然等人扑去,更是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本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却也愈发地扭曲与狰狞。 “哼,居然敢小瞧本姑娘!” 巧嫣然娇嗔一句,山河图迎风急涨将方圆三里之地尽数笼罩,而此地所有僵尸更是瞬间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画龙点睛笔泼墨而洒,化成无数利箭蕴含着火焰、寒冰与雷电之力,点在众僵尸的眉心之上,而他们的身躯更是肉眼可见般的枯萎,随后幻化成无数晶莹斑点消散在天宇之间。 山河图来自蓝银之手,作为上品仙器,巧嫣然自然无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实力,但对付这些亡灵却也是绰绰有余。 而在远处有一个窥视此地的平凡男孩却也神色大变,他正是噬灵魔蛊蛊母本体。身为蛊母自然已经诞生了灵智,只是却也只有十岁孩童心智,他万万没想到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并非是刘询,而是被保护的那几个女子。 他觉得自己招惹了比凶神还要恐怖的存在,因为即使是内丹巅峰也不可能在三息之间,灭杀方圆三里的所有丧尸。 这等手段只有传说中的仙才有可能办到,噬灵魔蛊蛊母心惊不已,甚至已产生了半分畏惧。但他们的本性本就凶残嗜血,有着极为强烈的领地意识。 这是噬灵魔蛊的规矩,它们没有退缩的可能,亦没有投降的可能,在自己的领地之中,除非蛊母死亡,否则将会战至最后一只蛊。 所以它才会被大宗门当成宝物,因为没有什么比他们作为天然守护者更为可靠。 当然刘询等人之所以能够与噬灵魔蛊战至上风,这并非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已足以匹敌万众雄师,虽然因为有着可以窥见蛊虫本体的天赋,但却也是因为其人数较少,导致噬灵魔蛊无法施展转生之术。 噬灵魔蛊最喜欢的便是群战,因为如此它们不仅可以快速地进化,且可以源源不绝地补充力量。 但噬灵魔蛊却也有其最根本的、最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它的进化并非是永久的,一旦脱离了战斗模式,没有了鲜血的滋养,它们的修为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次退化至淬体初期的水平。 所以这才是刘询等人占据上风的最根本原因,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由于刘询等人赶至断肠谷时,所走的路线并非是李冬那条,因为这里的噬灵魔蛊是另一方势力,受到李冬大军的冲击并不强烈,因此修为本就不高,外加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早已跌落至最低层次。 因而在这并非是鏖 战的主战场,修为已臻至内丹之境的刘询自然如鱼得水,能够轻松应付。 当然这也从侧面凸显了情报的优势,如若李冬知晓噬灵魔蛊的秘密,那么他决然不会被其打得如此狼狈不堪,差点全军覆没,且毫无办法。 噬灵魔蛊的奇异不仅是防止他人的踏入,同时亦有筛选强者这一层含义。当修为达到内丹之境者大都已经不惧其神通,但想要如刘询这般大开杀戒却也有一定的难度。而修为达到这个境界者已算是强者行列,他们定然不会贸然闯入魔蛊的领地,因此他们多半是别有目的。 这类人大多是某些宗门历练者,故而若轻易便伤了他的性命,待其师傅、师祖、曾师祖找上门来,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道九自然知晓噬灵魔蛊修为能够自动跌落的秘密,但他却没有告诉李冬等人,显然是包藏祸心。雷殛之力确实对噬灵魔蛊有效,李冬的神农军完全可以等待噬灵魔蛊的修为跌落至淬体之境后,李冬阵法凝聚雷殛之力便可穿越这毒障。 但道九不仅留了这一手,还坑了李冬一手,那便是四叶噬灵花的真正秘密! 四叶噬灵花确实存在,且每一个噬灵魔蛊得到领域皆只有一朵,但是当这朵四叶噬灵花被拔出的时候,蛊母将再也无法控制蛊虫,而所有的蛊虫亦将只存三日寿命,而失去控制的它们将愈发地疯狂,它们会不顾一切地冲击这个世界,如同瘟疫般席卷全岛,见血而涌,吞噬眼前一切的生灵,直至寿命的终结。 虽然诚如道九所说,这个问题确实得到了“解决”,但它付出的代价却是无比的沉重。 混乱将改变断肠谷的格局,道九竟然企图将李冬等人尽数屠灭于此地,其心性之凶狠可见一斑! 当然道九留下这个后手却也无可厚非,双方本就是互相利用,互相博弈,立场不同,又怎么责怪他呢? 那个平凡孩童却已惊慌失措,感受到生命威胁的他出于本能竟然御使着蛊虫之间互相吞噬,这将是其最后的底牌。 地藏王的死灵气不断地吸收噬灵魔蛊的灵气,但刘询却不禁开始皱起眉来,显然他也发现了蛊母的意图,沧龙云啸是圣灵枪诀中力量最强的招式,但只有在江河湖海之上才能发挥出他真正的力量,如今这森林密茂,圣灵枪诀难以施展。 千鸟囚笼再次笼罩一片区域,刘询右手一握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收缩,那浓密的丝线却比刀锋还要锋利千倍,百丈区域中的丧尸竟然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但这却正是蛊母乐见其成的结果,因为千鸟囚笼无法击杀蛊虫,反而令蛊虫有了进化的机会,而随着丧尸间的互相吞噬,一名金丹修士站在了刘询面前。 “滚开!” 刘询怒气横生,长时间的鏖战已令他的灵力消耗极为严重,且噬灵魔蛊的进化也已超越了他的预估,若非林婉清知晓这等生物的存在,恐怕他早已陷入了苦战之中。 刘询一枪洞穿了那名金丹修士的喉咙,而一只白色的蛊虫也在雷殛之力下化成了飞灰。但刘询却无半分高兴之情,因为又有两名金丹修士接踵而至。 虽然两名金丹修士刘询尚还能应付,只是未知之路却也是漫漫无期,刘询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金丹修士会诞生,蛊虫之间的互相吞噬虽然也极大地削弱了他们的力量,但蛊母却不在乎。 黑翼狱魔的双翅遮天蔽日,只是那张苍白面具却已经被其剥落,变成了刘询的面容。死神的狂舞曲虽是林无崖所赠,但究其来源却是天机白泽所留。 昔年的白泽与幽冥大陆的罗睺成为了知己好友,因而对于罗睺的神通也自然是了然如胸,因此才创出这套功法。 当然现在的刘询还远远无法将其真正威力施展开来,而伊阿伯托斯帮助刘询把体内的阴阳转生蛊驱除之时,见识了黑翼狱魔却也产生了误会。 黑翼狱魔蕴含着幽冥的气息,伊阿伯托斯以为这又是他人在刘询身上做的文章,实乃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当然这一切皆是后话了,现在刘询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斩杀噬灵魔蛊蛊母,否则这源源不绝地亡灵将会活活耗时他们。 双翅凝聚着幽暗之力,黑云笼罩在这片区域,刘询一枪刺出,镰鼬的狂笑掀起狂澜,排山倒海,那两名金丹修士却也因此而崩裂。 黑翼狱魔下的刘询再也无所顾忌,他的速度比风还要急,他的枪意比雷电还要霸道,镰鼬的狂笑配合着法老王的诅咒,竟比噬灵魔蛊的毒还要猛烈,枪尖触及之处便有黑火闪烁,然后将其燃烧成灰烬。 “区区蛊母也敢在我面前猖狂?” 云踪魅影脚步之下,刘询如化万影,枪尖缠绕着黑气犹如穿花游蝶般游刃有余,无数亡灵的或使拳,或用掌,或持枪,或执剑,或挥棒,或射弩......但他们的动作在刘询眼中似是慢动作一般,被其轻松避过,而下一秒便是血溅三尺。 昔日白鉴在铁剑峰上一影化千惊艳了无数人,更令刘询憧憬万分,但如今才仅仅过去七年,那个淬体小子却已经成长成宗师之境,而进入荒古大陆的天衍修士九成已迈入金丹之境。 天衍曾有言凡是进入秘境不死者,皆能成为一方霸主,这句话绝非虚妄! 荒古灵炁虽然贫瘠,但却比天衍要好的太多。在这里修行事半功倍,因而刘询等人才能如此快速地迈入内丹之境。要知道白鉴大弟子白觅枫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天骄,但他在这个年龄才不过刚刚迈入金丹之境。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真正的荒古,它的难度比曾经的荒古秘境要艰难十倍乃至百倍,因此它的益处也是其十倍乃至百倍。 惊才绝艳的第一在那种秘境中却能迈入内丹之境,若其来得是这里,或许能够一窥元婴为何物。按以往迈入内丹便已举世无敌,但在这里却也只是迈入强者行列。 fpzw 第三百八十章:噬灵蛊母的凶残 乔昊尤、夏天明、夏道灵、烈风吒、德川信、萧望之、蔡贵......他们皆是不弱于刘询的天骄,而刘询的二哥沈浪以及他的四弟狄人杰亦不可小觑,更有那神秘的藤原小次郎。 扶余国内乱之初,藤原小次郎的闲庭信步曾令将邪侧目而视,在万千敌手中却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看见他出手,但所有进入他的领域之人皆被砍成了碎片。 要知道当时才刚刚进入荒古秘境,所有修者都尚未迈入金丹之境,而藤原小次郎便已有无敌之姿,那种力量即使是蔡贵都不敢动其分毫,就休提刘询等人了。 当时的刘询甚至在筑基之境都只是泯然众人矣,当然这也与其修炼时间尚短有一定的原因。而如今距离当日已过去了将近四年,四年时间弹指一挥,但藤原小次郎的境界绝对不会停滞不前,那么现在他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无人知晓! 而此时的藤原小次郎正在火山之巅与狄人杰把酒言欢! 当日扶余国内乱,狄人杰亦因柳生极阴的嫉妒而遭受背叛,不得已重伤遁走,在危机时刻被小次郎救下,两人在扶余国本就是知己好友,因而便相约于这荒古之中游水游山。 狄人杰责任心偏重,但在与小次郎相处的这四年中他的心态逐渐地放松,历千劫万险不如把酒言欢。当然他也并未忘记身上的血海深仇,他的修炼从未有过半分懈怠,他的修为也已达到了内丹之境,只是他们对于所谓的道果并无半点兴趣,因而才在这火山之巅感受本源力量。 至于沈浪的经历则颇为坎坷,潜入魔族之中的他因缘际会下认识了那神秘老者,习得鬼道之术,更是有了心爱之人。 云森有蝶名青华,七星甲子梦桃花! 傻丫头正是青华与桃花之女,当年的魔柱五殿尚生活在迷失之林,易水源头。其鬼刹殿殿主之女桃花正值豆蔻,不甘日夜与毒障为伍,因而顺易水而下却巧遇大妖青华。 茫茫风雪十余载,剑啸浮沉问苍生,宿命中的约定便是一吻如雪。青华虽桃花回到了鬼刹殿,更是三剑败尽五殿天骄,风头一时无两。青裳蓝眸陌上如玉,执笔缱绻天作证,鬼刹之主得意大笑,青华是妖族也算是与他们同宗,因而并未遭受排斥,更是得到鬼刹之主的真传。 但当青华来到迷失之森的时候,那里的毒障却也日渐稀薄,终于在十五年后,一场大战避无可避。百军过境,乾坤颠倒,血染长衫,五殿亦因此损失惨重,险遭灭门,不得已才遁入扶余国境内,接受着云泽庄的暗中庇佑。 而当年青华三剑早已得罪了众殿天骄,因而这恩怨情仇自然也尽落其身,红颜垂泪,青华自愿受缚。 一滴清泪断人肠,两滴清泪摧魂殇。 青华至进入五殿之时便已被鬼刹之主设计,他才是幕后真凶,而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将青华作为炉鼎罢了,青华自然也知晓这一切,但为了桃花以及其腹中孩儿,他选择牺牲自己。 云深有蝶名青华, 被吸尽修为的青华一夜白头,只是此时的鬼刹之主却已丧心病狂,他见自己的阴谋被桃花撞破,竟然妄想杀人灭口。 桃花因此而命陨,万念俱灰的青华痛苦地嘶声怒吼,而他的愤怒亦化成了复仇的火焰,烽火连天,鬼刹殿从此一蹶不振。 那个教授沈浪学习鬼道之术的正是青华,他在自己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找到了自己的传人,更是将自己的女儿托付于他,含笑九泉之下,梦随桃花而去。 而为了这一刻他已迟到了整整一个甲子! 天底下有太多太多的故事,沙华与曼珠的有缘无份,第一与梦绮罗的肝肠寸断,青华与桃花的相濡以沫......他们皆值得他人为之而涕泪。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志趣。王侯将相并非人人趋之若鹜,财贯天下亦非人人憧憬向往,至少他们并不在意这些,他们的愿望皆只是与自己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而如今,新一代的英雄亦正在崛起! 黑翼狱魔以无敌之姿不断地绞杀着亡灵,然而源源不绝如过江之鲫的丧尸却更加地疯狂。刘询望着那个平凡小孩以及其脸上的那份得意,双眸闪烁明灭不定。 噬灵魔蛊确实无法小觑,刚刚建立上风的刘询此刻却也开始迈向弱势。当日神农军举是十数万之力,外加道九等人的协助才堪堪闯过。如今刘询竟妄想凭一己之力突破防守,确实有些痴人说梦。 当然此时刘询等人想走,噬灵魔蛊也无法拦住他的脚步。只是前方有刘询需要救援之人,他又岂能退后半步? “神殛!” 刘询横枪一指,似有一道无形之光掠过。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一枪断喉,一枪连绵三里! 这一枪荡尽五百亡灵,这一枪惊艳了整片巫谷,神殛无愧为神技! 神殛乃是三百年前拜剑宗宗主王道灵后裔王启所赠的神通,它本就是拜剑宗最强一式,只是由于拜剑宗以剑为首,因而便将这一式隐蔽下来,只有宗主才可习之。 但三百年前第一大闹铁剑峰,这一招便也随着心灰意冷的王道灵而去。而它也只静静躺在拜剑宗的典籍之中,蒙上了烟尘。 筑基初期之境的刘询凭借此招亦能轻松灭杀筑基巅峰的五毒,只是当时的他无法发挥出其真正威力,不仅准备时间颇长,且一月只能使用一次,否则便会留下内伤病根。 且即使到了今日,刘询也只有在黑翼狱魔的加持下才能将此招发挥出七成力量,而想要它真正的绽放在人间,非人仙之境不可。 但即便只有七成功力,它亦已无敌! 蛊母双眼怒睁,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躯逐渐地消散,这便是神殛的威力,但凡沾染便会神灭魂断。 “不......” 那平凡男孩似发出人声,它终于害怕了,急忙舍去肉身从其口中飞出,免遭池鱼之祸。蛊母庆幸自己 的直觉,在紧要关头侧了侧身,方才避过那无形的攻击。望着向着天空飞去的蛊母,刘询眉头微皱,轻叱道:“跳蚤?” 他终于窥见了蛊母的真容,由于之前一直靠着魔瞳捕捉灵气,因而蛊虫的形状并不清晰。现在发现自己的敌人却是跳蚤一般的存在,刘询哑然失笑,竟颇有些惭愧,自己居然与一只跳蚤打得难解难分。 而就在此时,一朵四叶噬灵花从林中飞向于蛊母。林婉清一直紧盯着战场,瞧见那朵四叶噬灵花不禁脸色大变,急呼道:“抢到那朵花!” 心随意动,刘询的身形瞬间消失。但与此同时,所有的蛊虫皆也脱离肉躯,它们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头颅,吞天灭地,挡在了刘询的面前。 “滚开!” 槐根遗梦再次展开,刘询一影化十,万千枪意纵横于苍穹,那巨大头颅亦因此而崩灭,他的真身更是直扑那朵红花而去。刘询不知这花为何物,但却能令一向淡定的林婉清脸色大变,自然绝非凡物。 甚至可能是改变整个战局之物! 然而即使刘询快如奔马,却也不及蛊母的速度。电光火石之间它已钻入四叶噬灵花之中,而随着蛊母的钻入,所有的蛊虫皆在这一刻疯狂如牛,它们重新回到自己的躯壳之中,只是现在的他们脸上却写满了狰狞与贪婪。 林婉清与刘询等人再也不是他们的唯一目标,无数丧尸亡灵如潮水般向着远方扩散,鸟兽皆惊。 当刘询的神殛使出,噬灵蛊母便知自己绝难逃脱,因此它选择了玉石俱焚的战斗方式。吞噬了噬灵蛊母的四叶噬灵花更是全身颤抖,如鲜血般鲜艳的花朵更是再生一叶,成为了五叶噬灵花。 而它更是散发出一抹奇异的芬芳,这芬芳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好香啊!” 风灵儿醉眼迷离化成了温软的小猫躺入巧嫣然的怀中,而刚刚还娇嗔怒骂的巧嫣然也禁不住嘴角挂起了微笑,缓缓地倒在了花丛之中。 “刘询......” 林婉清无愧是丹道骄女,在这迷人芬芳之中亦有自保能力,但随着白鹿马地倒下,她却也是捉襟见肘。亡灵丧尸的猛烈攻击令其狼狈不堪,青色的火焰生生不息,亡灵丧尸的前赴后继,即使被火焰燃烧成了灰烬也要去撕扯林婉清的衣袂。 “你们找死!” 刘询怒发冲冠,他的双眼亦有些涣散,但本就与黑暗为伍的他在浴火不灭身的加持之下,动作并未有丝毫停滞之向,相反还愈战愈强。 五叶噬灵花乃是其终极形态,在它的加持下所有的噬灵蛊虫战斗力将会提升五成,且其花粉更有迷醉人心的能力,令敌人战力削减五成,甚至直接遁入梦境,然后被亡灵吞噬。 噬灵魔蛊本性极为凶残,领地意识极为严峻,它们其实守护的便是四叶噬灵花,而一旦蛊母感受到自身受到威胁便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献祭给四叶噬灵花,从而完成蜕变,进化成究极形态。 fpzw 第三百八十一章:冰霜魔龙的愤怒 当然五叶噬灵花亦是难得极品灵药,因为它可以令人“永生”,只是这永生的代价却也非常巨大。即使你重伤垂危,即使你寿终正寝,只要你还剩最后一口气,服用它便能不死,但却也永远陷入沉睡之中。 因而服用五叶噬灵花是一件两难的选择,但却也仍然令人趋之若鹜,因为只要活着便有三分希望,而一旦陨落,将真正的消失在穹宇之中。 五叶噬灵花的花粉令所有噬灵魔蛊开始狂躁地向着断肠谷侵入。它们只剩下本能中的嗜血,甚至踏入了其他魔蛊的领地,它如同一场瘟疫将会席卷整个断肠谷,而这才是真正的浩劫所在。 刘询的枪仍旧无敌,但长时间的侵扰下,他也渐渐无法抵抗那迷人的花香。噬灵花的花粉与当日但他林的“弱者的蔷薇”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他林的蔷薇花粉乃是吸引妖兽靠近,然后被花粉腐蚀。 刘询的双眼逐渐地迷茫,五叶噬灵花没有战斗力,但那如潮水般的丧尸失去了保护的对象,开始疯狂地攻击林婉清等人,刘询只能被迫防守。瞧了眼陷入昏迷中的三女一马,刘询强打起精神挺身而战,他绝不容许自己心爱之人再遭受半分危险。 “千鸟囚笼!” 刘询轻叱一声,千鸟囚笼化身为守护之笼,在断肠谷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与此同时,毕弗隆斯寝宫处的战斗却也达到了火热状态,两只小型的冰霜魔龙却根本无法招架陈水与严苛的联手攻击,外加李冬、听风与司徒的虎视眈眈,局势似乎已尽在掌握之中。李冬自然知晓魔将冰霜魔龙的存在,更是知道道九等人定然也已与之碰上。 这是一条驱虎吞狼之计,将最难缠的雅达斯交给那些面目可憎的仙人,何乐而不为呢? 来到断肠谷之后,李冬的计算总是出现失误。先是陈水遭遇的德川信小队,然后便是幻化成自己父亲的亡灵丧尸,噬灵魔蛊令他差点全军覆没。 虽然李冬的布局亦有些收获,听风暗中与刘询达成的交易他自然也猜得出一二,至于冰霜魔龙雅达斯为何迟迟不出,也定然与他们有关,因而李冬才故意将道九等人引至那里,为的便是令三方人马形成对峙,而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的李冬虽然少了三分雄霸天下之意,但骨子里对权利的向往却仍旧不可泯灭。他会好好守护自己的子民,但他也发誓要将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斩杀,好一雪心头之恨。 只是这个愿望他却也永远无法实现了! 峡谷之中,宫格亭宇,毕弗隆斯与斯伯纳克双双瘫倒在王座之上,嘴角带着无法理解的微笑,而在他们的脚下皆有一只空荡荡的酒杯。 他们终于自由了,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获得了自由。当李冬的神农军闯过噬灵魔蛊之阵后,他们便相视一笑饮尽杯中毒酒。雅达斯曾对他们允诺,一旦李冬成就王位,便送他们离开白骨岭,去感 受荒古的大好风光。 这是他们一直期待的愿望,为此他们愿意付出所有。然而当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之时,他们却选择了以这种方式去获得自由。 雅达斯没有威胁他们,也没有逼迫他们,他们的自杀纯属两人的自愿行为。因为面对那美好的梦,两人却步不敢上前,因为他们害怕破坏了自己对外界的幻想,他们选择了退缩,他们将那美丽的大好河山留存在记忆之中,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们看见了那高耸入云的山如同女神般委婉,他们看见了滚滚长河犹如蛟龙般旖旎,他们看见万兽奔腾在草原之上,他们看见袅袅炊烟下的其乐融融,他们看见蓝天之下白鹭讴歌,他们看见了黄土之上雄师咆哮英姿飒爽...... 一杯酒饮尽终身,叹了终身,亦已无憾终身。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这一刻,他们是自由的! 两只小型冰霜魔龙仍旧在负隅顽抗,但陈水与严苛之间的配合却也是默契无比,一人使枪,一人使刀,刀光配合剑意在体型巨大的冰霜魔龙面前显得游刃有余,转瞬间又给两只魔兽增添了三道伤口。 鲜血被寒冰之意冻结,但不够灵活的身躯致使冰霜魔龙空有力而无法使尽,尤其是在这狭隘的道路口,更是难以发挥它们的力量。 却见陈水轻叱一声,眼中寒芒一闪,他的枪便消失无踪,而紧接着便有一条金龙咆哮着,从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瞬间穿透了冰霜魔龙的咽喉! “鱼跃龙门!” 陈水轻轻叹息,右手一张,铁枪再次回到手中。但不待他暗自窃喜,却听见一声愤怒地咆哮,地动山摇,整个峡谷亦发生了泥石流般的崩塌,一只巨型冰霜魔龙从天而降,双翅遮天蔽日。 李冬急忙抬头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来者正是魔将雅达斯! 雅达斯庞大的身躯落在神农军阵中,顿时便有数百人被践踏成肉泥,她更是狂吐龙息,又有几百人成为了冰雕。 “不要慌,结阵!” 李冬急忙大吼,他更是愤怒地扫视着四周寻找听风的踪影。因为听风听力极为敏锐,定然早已察觉了雅达斯的到来,但他却没有半分示警,其心可诛! 但现在的他还哪里能寻得听风之影? 听风早在感受到雅达斯的气息之时,便悄然地脱离了战场,他揭去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终于已真面目去示人,那张绝美的容颜即使天地都为之而动色! 听风终于恢复成女儿之身,她娇媚却不妩媚,美艳却不妖艳,如盈盈春水,如出水芙蓉,如雨后清荷,她完美无瑕,即使失明的双眸却也是温润如水,灵动如龙。 听风的本体是妖兽,刘询在初次见到她之时利用魔瞳便已窥破,但他却认不出这究竟是何妖兽。 在狂风中疾驰的听风逐渐地幻化成本体, 它身具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以及麒麟之足,貌容更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犬非犬、似麒麟而非麒麟,堪称九不象。 冰霜魔龙雅达斯愤怒地看向目瞪口呆的陈水,她背后的锯齿鱼鳍瞬间发射,在两人之间开辟出了一条道路。而雅达斯更是如狂风般发起了冲击,即使如此重硕的身躯亦快如奔牛,尖锐的嘴中吐出冷酷的冰息,令陈水心底泛出一丝寒意,这是来自于死神的问候。 “滚开!” 陈水须发皆张,他自然不甘束手就擒,架起手中铁枪,背后更是涌现无数金龙鱼,如鱼跃龙门般的豪迈,向着冰霜魔龙冲去。两者之间身形形成了强大的反差,而力量之上却也是强烈的反差,冰霜魔龙前脚如刀,虽然短小但却精悍,仅仅一挥便有狂风凌虐。 而陈水的神通更是在这狂风中土崩瓦解,他的身躯亦在狂风中如断线风筝飞向远方,直至撞在崖壁之上,四分五裂,命丧黄泉! “这便是天阶大妖的威力吗?” 李冬无心再寻找听风的下落,他望着那如同山丘般的巨兽深吸一口气,严苛早已回到了阵中心有余悸,更是瞧了瞧崖壁上的一滩血迹,唏嘘不已。至于神农军却早已被吓破了胆,方才冰霜魔龙只是随意的攻击便令他们损失了一千兵力,而神农军副统领陈水更是当场死亡!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这根本就是无法战胜的对象啊! 神农军人心惶惶,好不容易燃起的斗志在这终结之谷面前再次熄灭,唯有郑建在人群中叹息不语,因为这个噩梦仍旧只是开始。亡灵丧尸也好,冰霜魔龙也罢,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 李冬甚至不及李卫,因为李卫可是仅仅率数万兵力便见到了她,那个令自己一生噩梦无法挣脱的她! 她是谁,郑建没有看清!但从那完美的轮廓,郑建亦能想象出那绝对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女子。面对李卫军的虎视眈眈,她只是轻轻出了一指,而那根指头在天空中不断地放大,直至比泰山还要巨大三分。 在这一指之下,李卫军无一生还,只剩下他! 郑建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噩梦,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便是想要了却那个噩梦,因为他想要魂归此处。虽然李冬是他的兄长,但郑建却也根本不看好他能够战胜她,甚至就连这冰霜魔龙都无法战胜。 而此时的魔龙雅达斯正发出呜咽般的哀嚎,更是不断地舔舐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小魔龙。另一头魔龙呜咽抽泣对着雅达斯不断地咆哮,好似正在哭诉与质问,那五湖哀怨之声令闻者无不心痛斐然。 但神农军对于魔龙们自然没有半分同情,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立场决定了他们的结局。神农军开始徐徐向后撤退,因为李冬知道这头已经发狂的魔龙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拿下,就算拿下,他的三万神农军恐怕将损失一大半。 fpzw 第三百八十二章:灵炁大陆罗汉堂 魔龙雅达斯望着自己死去的孩儿,它的眼眸中蕴含着无尽的哀伤,心中悲愤之情亦已达到了顶点,鼻息之间更是蕴含了凌冽的寒冰真气,竟然引动天地为之而变。雪花如轻盈飞舞的蝴蝶飘然而落,与大地上的鲜血融为一体。 李冬早就暗中责令严苛率军徐徐后退,生怕惊扰了这头魔兽。陈水的死亡为他们敲响了警钟,在这通往胜利的独木桥上满是凶险,尤其是这最后一步,只可惜陈水踏错了这最后一步。 严苛暗叹一声可惜,心中亦有感怀,陈水与他并肩作战良久,想不到却在这里永别了。那葫芦口如同地狱之门,似乎在讥讽退缩的神农军。 魔龙雅达斯自然也已窥见了神农军的异样,只是现在的它根本没有半分心情与之计较,它虽然愤怒,虽然不甘,但母爱的光辉之下,它只想好好守护另一个孩童。 在仇恨面前,魔龙选择了妥协,选择了生存! 但他人岂会如其所愿?道九等人姗姗来迟,六道身躯凌空而立,撇眼扫视了一番战场便也知晓发生了何事。 “想不到这头畜生居然还通情!”道九冷冷笑道,手中长剑却散发着红、白、黑、青四色神光,竟然将天空中的冰雪也被逼得猛然散开。 殷河看了眼道九没有说话,但心中却颇为不喜。殷河性格高傲,这与道九的傲然截然不同,殷河的道是一往无前、绝不屈服的气势,如他背后的战神一般傲然于苍穹之巅,因此他绝不会嘲讽任何对手,也绝不会小觑任何对手。 即使对方可能只是一只撼树的蚍蜉,他也会正面接受挑战。殷河更是敬佩心存道义之人,这道义蕴含着情与义,虽然他早已斩断了红尘,但瞧得魔龙眼眸中的悲哀,心中亦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只是殷河虽然敬佩魔龙的不顾一切,但手中的方天画戟却并未有半分的犹豫。他是圣灵大陆的骄子,在这战场之上没有丝毫感情可言,你我只为死敌。 李冬自然也瞧见了天上的六道谪仙之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徐徐后退便是准备将这战场交付给道九等人,而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道九想要得到的是道果,而此物对于李冬比之鸡肋还不如;至于李冬想要得到的不过是断肠谷的控制权,这却又是道九嗤之以鼻之物,因此双方是各取所需。 只是李冬可以拖延,可以虚与委蛇,但道九却没有那个时间去过多的纠缠,他需要快速击杀魔龙,然后前往禁地取得道果。当然道九等人也可以选择直接进入禁地,但如此做法却风险更大。 因为魔龙本就是道果的守护者,故而但他们在接受传承之时,被冰霜魔龙袭击,那么结果只有身死道消,因此他们才不惜耗费时间与精力来此追杀冰霜魔龙。 外加之前那天空中巨大的鹰鹫之眼,道九等人知晓那便是李冬口中的天衍修士,而他们却一直潜藏在暗中,如此时间就显得更加地紧 迫。 道九等人自然还未忘记天权月下被天衍修士捡漏一事,每当想起这事道九就怒火熊熊! 沙弥见众人站在天空久不出手,心中那份戾气早已等待不及。他轻叱一声化身成一头猛虎直接朝着魔龙扑去。 “沙弥!” 叶迦大吃一惊,自己才刚一分神,没想到这沙弥却又去闯祸了。但看到沙弥毫无停滞的动作,叶迦却也只得叹息间双手掐诀,为其掠阵。想来白虎的死亡对他的打击确实太深了,如同叶迦的那条金龙,心中不禁暗暗后悔自己将沙弥带到这等是非之地。 只是叶迦自知自己不能在自己的师弟面前流露半分怯弱,因此才强忍着悲伤,那条金龙乃叶迦的伴身之灵,亦是他的守护之神,他又岂会不悲伤? 而且是去了金龙的叶迦甚至已经沦为了宗门中的耻辱,他将失去所有的荣誉,甚至接受戮刑之苦! 而这正是罗汉堂的规矩! 罗汉堂是灵炁大陆数一数二的宗门,但罗汉堂的弟子却很是稀少,因为这和他们遭受弟子的方式息息相关!罗汉堂招收弟子极为特殊,首先他们需要去寻找极具慧根的孩童,带入宗门之中,且这些孩童的年龄都不得超过三岁。 当这些孩童在宗门中生活至四周岁的时候,他们将会面临一项死亡率超过九成的挑战,那便是获得罗汉之祖阿罗的认可。 在罗汉堂的后方有一片连绵的山脉,这山脉比白骨岭还要大上几倍。而在这山脉之中凶兽与瑞兽遍布,而这里便是那些新收弟子获得认可之地。 罗汉堂会将这些四岁孩童扔入这猛兽如云的峻岭之中,令其在这豺狼虎豹之间独自生活一年,寻得属于自己的本命守护神。一个四岁的孩童莫说独自生存了,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但却要在这即使是人仙都不敢小觑的谷岭中生活,这等考研已经不能用严苛去形容了,甚至是一场屠杀。 因而在这里存活的孩童皆非依靠自己,而是获得了某只妖兽的认可,甘愿成为他的守护者,从此两人形影不离,宛如一命! 而这便是罗汉堂招收弟子的方式,且由于这等方式确实太过严苛,因此罗汉堂为了避免绝迹,不得已还是开辟了正常招收弟子的流程。只是这些弟子永远只能成为外门,无法获得阿罗的认可,成就金身罗汉之位。 譬如那些在天穹山脉失去的罗汉堂弟子便只是普通弟子,而唯有沙弥与叶迦才是真正的罗汉弟子。 罗汉堂以拥有守护神为荣,因此当叶迦的金龙战死之后,他便也无脸苟延于宗门之中,只是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小师弟沙弥。沙弥如今不过八岁,尚且还有机会去获得阿罗的认可,再次获得守护神兽,而他却只希望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量,帮助沙弥成功。 这究竟是为自己赎罪,还是期望宗门灿盛,叶迦心中也无定断。他手中的仙诀越掐越快,只为了更好地去保 护沙弥免遭魔龙的侵扰,他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沙弥自然不知失去了守护兽的代价为何,而叶迦也不会告知于他,因为他不希望沙弥再痛失一位师兄! 猛虎咆哮,沙弥挥舞着利爪在冰霜魔龙的额头留下六道深深的血痕,血液喷涌。冰霜魔龙早已怒发冲冠,自己尚未找上门来,没想到别人却亲自来送死,怒不可遏的它不介意去送他一层。 却见他仰天咆哮,背脊之上更是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一股无以匹敌的真气四散而荡,沙弥所化白虎被这真气自己迫飞,撞在了崖壁之上,口吐鲜血,气息顿时萎靡了三分。 魔龙更是得势不饶人,迈开巨大的步伐朝着那只白虎杀去,两人的身形如同猛虎对小猫一般形成了强烈的压迫之感。沙弥尚未从重伤中回过神来,却见那巨大的尾巴如同神之怒鞭般甩来,心中顿时大骇,急忙振翅欲避。 “滚开!” 千钧一发时刻,叶迦身化金龙竟然死死缠住魔龙尾巴,更是猛地一甩便将那巨大的身躯甩之天空。冰霜魔龙愤怒地嘶吼,如同一座巨山砸在地面之上,发出轰隆隆巨响,更有无形气浪产生,如同一颗巨石落入湖泊之中,荡其无尽涟漪。 已逃了数里的神农军也依然被这气浪震得阵型散乱,皆面面相觑,目露骇然之色。他们无法想象自己刚刚面对的究竟是何等庞然大物,更是庆幸自己溜得足够的快,否则现在恐怕已沦为食物,虽然这样颇有些对不起死去的陈水,但活着的人就必须懂得舍弃,继续生活。 李冬喟然长叹一声,来到了断肠谷他才知晓自己究竟是多么的渺小,曾经的豪情壮志不断地被打击与磨灭,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听从郑建的警告,那个用自己一生修为去阻止自己的男人,的的确确是为了守护他的生命。 李冬瞧了眼人群中的郑建,心中亦有别样之情诞生。 至于叶迦则被魔龙的冲击之力震得口吐鲜血,五脏六腑更是剧烈翻腾,已然七荤八素。但魔龙的攻击又岂会停止,巨大的尾巴扫过犹如狂风扫落叶,化回人形的叶迦急忙双臂交叉格挡这雷霆一击,但却也被震飞至数里之外。 冰霜魔龙的愤怒岂可小觑? 但身受重伤的叶迦嘴角却也露出欣慰之色,适才自己的鲁莽皆是为了救援沙弥,如今目的已达到,便已足够。 而在天空中的道九,战意早已昂扬至极致,冰霜魔龙身形已老,他的剑也适时出鞘。一剑贪狼,如饿狼吞日,竟然将冰霜魔龙的寒冰真气吸纳了大半。 “剑三,木狼太乙!” 巨型贪狼吞云吐雾以作策应,巫侯自然不甘示弱,百鬼夜行猛烈攻上。无数小鬼附着在冰霜魔龙的身躯之上,不断地啃食着它的**,虽然很快被魔龙冻成了冰雕,但巫侯却没有半分停止的意向。 这一战,他们必须要胜,而且需要速战速决! fpzw 第三百八十三章:亡灵的极乐王国 魔龙雅达斯虽然强悍,但却也无法抵抗五名内丹中期修士的联手攻击,尤其还要庇佑那只小型冰霜魔龙。敖烈依旧站在天空之中,这场战斗他仍然选择放弃,因为他没有帮助道九的理由与义务。 神洲大陆本就对仙罡等地之人极为仇视,天穹山脉那一战又损失惨重,敖烈自知就凭自己那点微弱本领,根本就不可能从这些天骄手中抢夺到道果,因此他宁愿背负着懦夫的骂名,作壁上观。权当看客。 当然,也许他本身就是个懦夫! 道九的剑九式极为霸道,更是暗合八卦之术。剑一乾晶坤池,剑二坎火震宫,剑三木狼太乙,剑四坤震巽土,四式齐出,道九的剑如同耀眼的太阳般夺目,而他自身更是融入剑中,一剑穿心,即使魔龙拥有着坚硬如铁般的**,也无法抵抗道九的剑意,鲜血四溅,冰霜魔龙发出痛苦地哀嚎,吼声震天动地。 一击得手,道九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剑意纵横抵挡魔龙的反扑,自身更是向后潇洒撤退。而与此同时,殷河的方天画戟迎风而涨,一戟砸在冰霜魔龙硕大的脑袋之上,顿时金星四射,冰霜魔龙被这一戟砸入地下,大地却也因此而裂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畜生受死!” 巫侯再次御使百鬼紧紧缠住冰霜魔龙,他出生于幽冥大陆,那里的环境相较略微恶劣,生死搏杀不在少数,因此无论自己这方占据多少上风,巫侯皆会全力以赴如同在天琼山的那一战。 每逢想起那一战,巫侯心中便有一肚子的气,他三番两次将那遁地螃蟹逼入绝境,皆被自己人破坏了最后的杀招,而自己所带来的兄弟们也因此而陨落。但他却也敢怒不敢言,只得将怒火倾泻在这冰霜魔龙身上,虽然自己的保命神通鼍鬼被赤眼猪妖吞噬了,以致他失去了争夺道果的资格,但如果能与仙罡打好关系,对于他的宗门来说却也并是一件喜事、幸事。 “吼......” 冰霜魔龙再次发狂,但它的攻击手段却很是简单与粗暴,背脊上的锯齿可以射出寒冰之箭,双翅则能呼风唤雨,龙息则是冰封三尺,除此便只有**之力。因此道九等人几番试探之后,便也不再有所顾忌,如此简陋的攻击手段,面对狡诈多变的他们,自然是捉襟见肘,难占上风。 “剑五,猛马四张!” 道九举剑于身前,他身上的气势更是逐渐地攀登,这一式他尚未完全掌握,但即便如此它的威力亦无人敢小觑。昔日在天琼山,道九便是利用这一招秒杀了极为棘手的赤眼猪妖。 “猛马四张钦火冲,墨婶皂鸯状似云。飞虚遁空沛然雨,掩隐炎曦酿阴溟。” 这是第五式的诗号,这一式惊云破天,这一式热浪如晓,这一式断魂绝魄,这一式无坚不摧,这一式势不可挡,这一式即使是殷河也没有半分把握能够接下。 冰霜魔龙亦感受到了那股泯灭生灵的危机之感,它硕大的眼睛瞧了眼傲立在树端的道九 ,发狂式地向其冲锋。但殷河与巫侯等人又岂会如其所愿?尤其是已经恢复战力的沙弥,更是凶猛异常,宛如一头猛虎般撕咬着猎物。 道九汗如雨下,执剑之手亦在颤抖,显然这一招想要释放确实颇有难度,若非殷河等人死死将魔龙缠住,他也不会使用这一招。 “就差一点点了,你这该死的畜生!”道九咬牙切齿,但心中却异常地畅快,因为他能想象接下来的画面将会是如何的美丽。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神农军却去而复返,他们速度如虹直接朝着葫芦口奔去,那气势颇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之威。 “你们干什么?” 道九神情错愕,他瞧了一眼在天空中疾驰的李冬,冷喝问道。 进入内丹之境,也就是天衍的魁杓之境,便可自由在天翱翔,虽然飞行的高度亦是有限,但却已具备了仙人之姿。 李冬撇了一眼道九,却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逃”,便再也不闻不问,他的速度更是陡增三分。 道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手中的剑意也在此刻消散了三分,他茫然间扫向地上的战场,这些神农军分明并非是来协助他们的,也并非是虎口夺食想要抢夺战果。 他们径直掠过战场,甚至直接从魔龙的胯下穿过,一切的一切分明是在逃命,冰霜魔龙的厉害神农军决然不会不知晓,而令他们选择这九死一生的逃跑方式,这似乎说明了在他们的身后有着某种比冰霜魔龙还要恐怖的存在,正在追击着他们。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道九深吸一口气,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吼......” 冰霜魔龙雅达斯再次发出雷霆咆哮,将所有人震飞之后,但它却并未选择继续进攻,竟然也头都不回地朝着葫芦口奔去。如此诡异一幕顿时令道九的心跌入冰窟,殷河等人面面相觑。天阶大妖自有其骄傲,绝不会不战而逃,除非它们嗅到了十死无生的危险气息,才会如此落荒而逃。 道九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念头很清晰但却也很模糊,因为这是他不敢去猜测的方向。殷河等人也皆已罢手,皱眉扫视着峡谷四周,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瞬间改变了整个战局,他们面面相觑,脑门上皆写了一个问号。 一声龙吟响彻天空,敖烈身化白龙潜入云端,他的双目绽放着金色的光芒,看向遥远之地。这一瞧不打紧,敖烈竟吓得差点跌落至苍穹,他高声疾呼:“逃!”便也朝着葫芦口直奔而去,那速度比李冬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我去你......” 道九破口大骂,此时的他若还不明白那就枉费天骄之名,他愤怒地连挥三剑斩在崖壁之上,以此发泄心中的怒火,便也朝着葫芦口掠去,刚刚还在鏖战的峡谷此时却已鸣金收兵,各回各家。 道九现在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断肠谷究竟发生了什么巨变,那决然是噬灵魔蛊蛊母被人 杀死,以导致蛊虫肆虐。 “该死的李冬,居然妄想取得四叶噬灵花!”道九心中有一万匹马在奔腾,没想到自己留下坑他的后手,现在却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拥有四叶噬灵花确实能避过噬灵魔蛊的侵袭,但四叶噬灵花却也是蛊母的命脉所在。因此当摘得四叶噬灵花的同时,便相当于击杀了蛊母,而蛊母一旦死亡,那么所有的噬灵魔蛊将会失控,陷入疯狂。 它们的寿命亦只剩三天,但它们却会如行军蚁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些噬灵魔蛊会吞噬掉眼前所有的猎物,甚至会互相蚕食,它们的修为更是一泻千里般的增长,甚至能达到地阶巅峰的妖兽境界,而地阶巅峰已经足以媲美人族内丹初期之境。 虽然对于地阶妖兽,道九根本就无所畏惧。但猛虎架不住群狼啊,谁知道在这片谷岭之中究竟会诞生多少地阶巅峰的妖兽。而且噬灵魔蛊本就无孔不入,一旦自己身上出现了伤口,就极为容易被其伺机侵入,届时将防不胜防,烦不胜烦。 因而即使道九等人惊艳绝伦,也绝不敢与这群失控的疯子正面对抗。故而想要避开此劫的最好办法便只有逃,逃得越远越好,直至魔蛊的寿命终结! 五人速度如虹转瞬间便冲过了隘口,道九剑意纵横,殷河方天画戟触发雷神之怒,叶迦双手掐诀,沙弥拳劲通天......葫芦口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所有人皆各使神通攻击着葫芦口,企图以岩石堵住这唯一通道。 而道九等人已然清晰地瞧见了那如潮水般涌来的亡灵丧尸,其中更是夹杂了不少妖兽,他们正是被噬灵魔蛊吞噬控制的妖群,更有不少身上绽放出不弱于他们的气势,这令道九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三分,后背之上皆是冷汗。 “该死的李冬!” 道九欲哭无泪,来到荒古之后的他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先是在天琼山遭遇了四大妖兽的伏击,然后又被天衍修士坐收渔翁之利,再是来到这亡灵丧尸之国,好不容易寻到了冰霜魔龙的老巢,如今却又恰逢巨变。 当然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与李冬无关,他也是一个受害者,李冬可以说是背了一口大黑锅。而真正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刘询,只是如今捅了篓子的刘询也很不好受,五叶噬灵花的花粉正不断地侵蚀着他的意志,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模糊的虚影,若非在黑水河上与沙华鏖战良久,令他的心智得以磨炼地愈发坚毅,否则现在的他也决然会倒下,陷入昏迷之中。 刘询望了眼沉睡在身边的三女一马,他的心又再次燃烧。 正所谓福兮祸所依,四叶噬灵花与魔蛊相生相克,因而这五叶噬灵花却也有其特性。蛊母的死亡令亡灵失控发狂,五叶噬灵花的花粉虽有迷幻作用,但同时也能驱散丧尸,它具备了四叶噬灵花的特性。 因而此时的五叶噬灵花附近已然并无一只丧尸,反而成为了最安全之地。 fpzw 第三百八十四章:云深不知归来路 但即使亡灵已经不再干扰,如今摆在刘询面前的却有一个更大的难题,那便是五叶噬灵花。 噬灵蛊母不惜以身陨为代价进行献祭,从而进化出的五叶噬灵花,若仅仅只有迷幻之效,岂不太过大材小用了? 在迷幻花粉的侵袭之下,刘询的双眼逐渐地迷离,饶是他意志再坚定,却也无法抵抗这如水般涓涓细流的侵蚀,他的意思亦逐渐地模糊,最终轻轻瞌上眼帘。而就在他闭目之前,他清晰地瞧见了那噬灵花如同侏儒般向着自己走来,头顶盛开的花朵似乎也在咧嘴狂笑,说不尽的诡异。 噬灵花轻轻地缠上了刘询的右臂,如同美女的臂弯将其轻轻搂入怀中,它的根茎开始扎在刘询的心头,犹如无数经脉在刘询体内游走,而刘询却没有半分不适,倒似一股暖流在滋润自己的身体,那原本紧蹙的眉头却也轻轻舒展而开,如妖般的脸面写满了温柔与惬意。 刘询仿佛置身于仙宫之中,红日高悬,白云悠悠,雪峰连绵,清风徐徐。万丈雪峰延绵万里,却有一湖环于中心,这湖虽唤为湖,但却如海般一望无垠。 湖心之上小岛苍松翠柏,郁郁春春。更有百里琼阁朱甍碧瓦,美轮美奂。美景如美人,三十六座宫榭亭台,百零八条回廊画道,琪花瑶草,易水流芳,好似天上之宫阙。 而在这亭榭正中,却有一对男女正赏花弄影,男子丰神如玉,举手投足间更有一丝淡然,宛如天上谪仙,人间君子;然那女子却似乎有些痴傻,衣襟略微凌乱,正好奇地四处打量。 而随着视野的拉近,刘询惊呼出声:“二哥!” 那男子正是他的二哥沈浪,至于那个女子自然便是傻丫头。在荒古数年奔波了数年,傻丫头的疯病似乎已有所好转,她有些茫然地看向苍穹,秀眉轻蹙,粉拳紧握,似感应到有谁正在窥视着这里。 刘询大喜过望,继续高声疾呼。然而傻丫头却也只是皱了皱眉,便又去摘花惹蝶不闻不顾,至于沈浪却也已经盘膝而坐,他的身上更是荡漾着若有若无的黑气,这黑气极为暴躁与狂烈,好似有无数的冤魂正在此中挣扎。 “二哥这修炼的是何种功法?” 刘询再三试探却也无济于事,这一切仿若水中月镜中花,而刘询只是一个看风景的人。短暂的焦虑之后,刘询却也冷静下来,开始皱眉思考沈浪的修炼,观察着他们的动向,而刘询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一些什么,这种感觉很是微妙,令他心头一紧,但却茫然无知,怎么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仿佛有什么重要之事被其忽略了,令其惴惴不安。 沈浪继承了蝶妖青华的鬼道之术,这是鬼刹殿最正宗的鬼道之术。但既名为鬼自然便是凶险万分,修炼鬼道九死一生,强如当年的鬼刹殿殿主也不敢太过深入,只得诓蒙青华修行,好趁机吞噬与夺舍他的修为。 因此鬼道之可怕可见一斑! 云深有蝶名青华,七星甲子梦桃花! 这是五殿的禁语,当年桃花之父鬼刹主一手炮制的惨案,导致导致桃花陨灭,青华白发,而他们的孩子却也差点死在襁褓之中。庆幸青华即使将自己的全部修为注入其体内,才护住了她的心脉,但一个襁褓孩儿却也无法承受如此霸道的力量,她也因此成为了痴傻之人,而她正是傻丫头! 傻丫头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叫做蝶恋花! 青华爱恋着桃花,他为了爱选择了牺牲自己,这和沙华的无理索取截然相反。而当桃花被鬼刹主击杀的时候,青华的心便已经死了,但他却还不能死,他需要保住他们的孩子。青华七剑斩去鬼刹殿大半天下,从此鬼刹殿沦为末端,一蹶不振。 失去修为的青华成为了沧桑的老人,他带着傻丫头流浪在天衍大陆各个角落,寻找能够令其恢复神智的灵药。而这一流浪便也是一甲子,他已然油尽灯枯。而身具半妖之力的傻丫头,有了青华的修为作为支撑,却只如十五岁的小姑娘。 青华惴惴难安,他害怕自己突然死去,而恋花却也无人可以照料。而值得庆幸的是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寻到了自己的传人,沈浪! 他给沈浪留下了重重考验,这些考验对于常人来说根本无法忍受。睡在马厩之所,饮在茅房之侧,甘受胯下之辱......沈浪在鬼刹殿接受了所有可以磨灭尊严的考验,但他却选择了坚持,这一来是心中血海深仇难以放下,二来是他的远见与性格。 沈浪从不拘于小节,但他却极为珍视身边之人。当年他们五兄弟被镇上恶霸欺凌,沈浪隐忍多日最终割下了那贼首的耳朵,以报心头之恨。沈浪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而这类人要么心情如火般急躁,要么便如潜藏在深渊中的恶龙,一击必中。 青华自然知道沈浪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也很担忧某一日沈浪会被这种情绪所吞噬,但他却也只能寄希望其能够自醒,莫要走错了路。 但青华却也明白,就算全世界他都可以背叛,沈浪却绝不会背弃傻丫头,如同他对于桃花的爱那般赤诚。青华最终含笑而终,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在梦中他将与桃花再次相会,而这次他可以骄傲地告诉她“我没有背约,我们的孩子,她很好!” 观看沈浪修炼的刘询,却也逐渐地迷茫,他开始有些记不得那镜中男子是谁,只是颇感有些熟悉。他的心脏宛如被巨手紧紧握住,令他怅然若失,他忽然有些害怕,却也不知害怕着什么。 而那画面却也戛然而止,刘询仿佛置身于云端,唯有白云悠悠然。他茫然间向前走去,而不知在何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生的端庄曼妙,尤其是那如雪般的银发淡雅朴素。刘询皱了皱眉头,他好像认识这个女子,但却也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只觉得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请问姑娘您是?”刘询试探性地问道,但那女子却扑哧一笑,望向刘询的双眼却更加地温柔,女子贝齿轻动:“呆子!” “呆子?” 刘询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而就在其回味话语之时,那女子却如烟云般消散,刘询忽感心中大通,仿佛生命中最珍贵之物突然消失了一般。他抢步上前,想要将其抱住,但却也只是扑了个空。 “别走!”一滴清泪在刘询的眼角荡漾,但很快却蒸发而去,刘询欲死般的痛苦却也烟消云散。而就在此时,他的背后却又响起一个娇蛮的声音:“喂,给本姑娘记好了,你可是我的人!” 刘询错愕间回首望去,却见一粉发女子正掐腰娇嗔,她的脸上虽然写满了怒容,但刘询却是忍俊不禁,因为他一眼就瞧破了少女的底气不足,其娇嗔之样颇为俏皮动人。 “你笑什么笑?哼......”少女似乎因为被撞破心思,玉靥绯红,只得双手抱胸冷哼侧身,已撞己胆。 而刘询却也似乎与这女子极为熟悉,他微笑说道:“好了好了,小询子从了便是!” 但话一脱口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茫然不知小询子是谁! 小询子是我吗? 刘询呆若木鸡,而那少女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一脸得意地消散于苍穹之巅。与此同时在另一侧,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的少女正偏偏起舞,似乎在展示自己的新衣裳,更是娇羞而语:“谢谢哥哥的礼物!” 少女在云舞之中化为云雾,刘询的心已经迷茫至极致,他根本就想不起她们究竟是谁,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谁挽住,他撇眼望去,却见一天蓝色发丝的少女正对着自己咯咯直笑,一双如火焰般的眸子却略显狡黠。 少女娇笑问道:“哥你要去哪里?让念君陪你去吧。” 少女亦烟消云散,刘询却也失去了思考的力量,他宛如万年不动的老僧,行走在滚滚红尘,片叶不沾身。 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手持长枪,胯下骏马嘶鸣,她的气势宛如烈焰熊火,眉宇间更是写满了英姿潇洒...... 一个桀骜不顺的男子正与一女子互拜天地,而在他们的前方是一个如妖般的男子...... 一个手持青扇正施礼问候的男子,他的举手投足间皆显得游刃有余,仿若世家公子,飘然谪仙..... “他是谁?怎的好熟悉?” 刘询茫然地向着前方走去,他的一生却犹如走马观灯般的闪回。林婉清、巧嫣然、风灵儿、霍念君、穆非烟、封于修、慕容仙、萧望之、邢钺......他这一生所有遇见之人皆如梦幻泡影般消散,直至最后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有着一双极为怪异的眼睛,他似乎在对着自己在笑,他似轻轻地在说着什么,但周遭却并无半点声音,一切静悄悄的,比夜还要静上三分。 “我是谁?” 第三百八十五章:大山的血海深仇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愁云惨淡,菊花盛开,刘询扶槛眺望。、,一对燕子在亭榭间徘徊踌躇,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然而刘询却已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心早已归为虚无,他的世界亦已归于虚无。 他忘却了红颜知己,忘却了亲朋好友,忘却了一切,忘却了自己。 五叶噬灵花正贪婪地吞噬着他的内丹,更是剥夺了他的一切记忆。而这才是它真正的力量,五叶噬灵花能够将陷入幻境中的敌人吞噬与夺舍,不仅令宿主能成为新的蛊母,且还能完美继承宿主的战力,甚至成为了宿主。 当然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碾压之力,尤其是夺舍本就九死一生,凶险万分。譬如古辛斯与道九之间的相互夺舍,其惨烈程度远超生死搏杀;抑或者当初沈浪与艾兰德在神识之海中的各显神通。 噬灵花得意地吞噬着刘询的一切,直至他的世界已完全归纳于自己,它正转化成刘询。它不断地向深处探索,它看见了圣灵城论商捉奸,它看见了龟灵岛独领风骚,它看见了武阳城意气风发,它看见了铁剑峰一战成名,它看见玄阴庄生死逃亡,它看见了大山深处的血海深仇,它看见了...... 它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深山古镇中,一个如妖般的少年正双手抱胸得意地望着眼前的杰作,数十个金丹修士正大肆地屠杀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男女老幼皆在劫难逃,且他们更是凶残地挖去这些人的眼睛,似乎也认为他们不配看见他。 那少年生的俊俏,双眼更比女人还要妖艳,而他的面容赫然与刘询一模一样,此时的他却眉头微微皱起看向苍穹,冷笑道:“居然敢窥视我?” 噬灵花神色大变,他本以为这是刘询的记忆,而那画面之人自然也是刘询,记忆宛如死物一旦封存便无法再更改,如繁花流水般涓涓细流,不受万物变扰,但那少年却似乎真的瞧见了自己,那话语亦是对自己而说。 五叶噬灵花忽感心惊肉跳,它才刚刚诞生灵智却碰见了如此诡异之事,令他有些犹豫,而其正自苦思之际,那画面却突然一转,而这一次似乎还是刚刚那个村庄,至于场景却是在一个平常的院落之中,一个中年汉子正与一妇人说着情话,却忽闻“砰”的一声,院门随之而飞落在大汉前面。 大汉急忙站至妇人身前,神色警惕地打量着院外,怒喝问道:“是谁?” 噬灵花随着视线转移,却见院门之前站着两人,一个是约摸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神色略微严肃正叹息摇头;而另一人却是刚刚那如妖般的少年,其正得意地大笑。 “邴吉,你已经躲了十几年了,是时候还债了!” 大汉名为邴吉,正是刘询的养父,他瞧清两人面容之后,深吸一口气道 :“原来是你,霍光!还有你......” 少年似乎对邴吉的回答并不满意,冷喝道:“邴吉,你以为你躲到这里就能保住他?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邴吉仍旧不为所动,他看向霍光,淡淡说道:“你决定了?” 霍光神色微变,但却很快又遮掩过去,点头叹道:“决定了!” 邴吉也点了点头,忽而笑道:“如此甚好,天衍有救了!” “邴吉,你给老子闭嘴!”少年厉声喝道,“就凭他也想要改变天衍?做梦吧你!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够实现这个梦想,今日你若不将他交给我,就休想活着走出院门!” 在邴吉背后的妇人眼眸中蕴含着悲伤,热泪几乎夺眶而出,黯然泣道:“我的孩儿,你怎会变得如此?” 那少年却冷笑一声:“你的孩儿?当年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我抛入火海之中,那时你可曾想起我是你的孩儿?”少年笑容凄苦,虽是讥讽却又含着三分悲伤。 但邴吉脸色却未有丝毫变化,冷声说道:“他不是我们的孩儿,他只是一个复制品,一个假货罢了!” “你......你找死!”少年暴跳如雷,怒火熊熊,却被霍光轻轻按住,示意其莫要轻举妄动。 而邴吉却将目光缓缓移向那妇人,丝毫不顾及已经怒发冲冠的少年,似乎在他的眼中这少年的的确确只是一个赝品,根本不值得他去关心。 邴吉对着妇人柔声说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了,想必今日我们已在劫难逃,不知你可否后悔?” “后悔?当然后悔了!”妇人白了邴吉一眼嗔道,“你们天机一脉的都是疯子,自从嫁给你的那天开始,我便已经后悔了!” 邴吉脸色微变更是写满了愧疚,妇人瞧得其表情却轻笑一声:“但我这一生最幸福事情便是嫁给了你,也是在那一天我便已料到会有这个结局。天机一脉不得善终,这是数万年来的诅咒,我愿意与你一同去承受!” 天机一脉不得善终,这是当年刑马山一战中,人皇氏亲自布下的诅咒,它链接着天衍的灵炁之力,比白骨岭的诅咒要强上百倍,虽然过了数万年已经衰弱至极致,但却仍然残存于血脉之中。 “哼,天机一脉不得善终!当年正是为了这所谓的诅咒,你们自私自利地抛弃了我,选择了他!你以为他能给你们解除诅咒?只可惜你们再也没有机会等到那天了,不知死在曾经视为弃子之人的手中,你们有何感想?” 少年得意大笑:“昔日的熊熊业火没有烧死我,不知你们可否后悔?而今日我将还你们一场大火,然后在慢慢地去蹂躏他,直至他在痛苦与哀嚎中死去!” 少年的面容愈发的狰狞,双眸更是闪烁着畅意志光,似乎因为自己大仇即将得报故而心情无比的畅爽。他袖袍一挥便是狂风急吼,携带着其怒火将两人尽数拍在院墙之上。邴吉痛苦地吐出一口鲜血,轻咳中 将妇人轻轻扶起,轻叹道:“若有来生你还会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妇人娇哼道:“那你可要早点寻到我!” “你们都通通给老子闭嘴,老子要你们死!”少年再也无法忍受邴吉的无视,他再次挥袖,更是隔空一指。 暮云四合,妇人便被卷至半空,更有一道红芒从少年指尖掠过,瞬间穿透了妇人的咽喉。 风尚未停息,院中枫叶轻卷,邴吉目眦尽裂,发髻蓬乱,如疯狂的野兽跌跌撞撞奔向落在地面上的妇人。 他将妇人抱入怀中,热泪夺眶而出,他撕心怒吼,对天咆哮。 少年却也得意大笑,只是双目却也留下了热泪,预想中复仇的畅快之感迟迟未来,有的却只是无尽的空虚。 邴吉狂吼一声,挥拳朝着少年攻去,但他的修为却只有淬体几重,根本就不可能触碰到少年的衣襟。霍光微微摇头,一挥手便将其迫开数丈。 邴吉微微一愣,却也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他再次将妇人抱入怀中,冷冷说道:“邴冲,无论你信与否,当年我们虽然狠心抛弃了你,但却也只是希望你能平安一生,不要重蹈覆辙,走上我的老路。只可惜天机一脉子子孙孙皆不得善终,你始终还是无法避过此劫!” 那少年原来名叫邴冲,而他正是当年邴吉利用狸猫换太子之术,将刘询从宫中替换而出的孩子。 邴冲却怒极反笑道:“一个抛弃自己亲生儿子的人,却居然开始大打苦情牌?我告诉你,这十几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如何去食的肉,饮你的血!” 邴冲接着说道:“不过我倒也要谢谢你,若非你将那颗神秘丹元置于我的腹中,恐怕我早已死去,亦不会有了今日的成就!因此今日,我可以大发慈悲,只要你肯从我的胯下钻过,我便可考虑让你死的爽快一些!” 让自己的亲生父亲从自己的胯下钻过,这等遭天谴之事就连霍光都为之侧目,撇身侧向一旁。 但邴吉早已心存死志,他淡淡摇头道:“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去信任,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邴吉说完却突然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少年脸色忽而大变,瞬步上前探了探其心脉,不由得忿怒嘶吼:“你......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死去?我还没有好好地折磨于你,你怎可轻易死去?” “不,我绝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少年灵力尽吐,试图挽救邴吉的性命,但邴吉早在十数年前便已料到会有横死的一天,因此他将毒药藏在了自己的牙齿之中,而这种毒早已回天乏术。 少年恨啊,他对邴吉的恨意更加的热烈,他没有获得半分复仇之后的畅快之感,反而只有被人愚弄算计的恼羞成怒,他一指挥出,邴吉与妇人紧握的手臂齐齐断去。 少年想要更近一步地宣泄自己的怒火,但却被霍光拦住。 “霍光,你给老子滚开!”少年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