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泣的刀》 第一章:他的刀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他又去杀人了。 死这个字对江湖上的人来说,并不陌生。 对他来说也是如此,他能活到现在也不全是运气,完全靠着手里的这把刀。 这把刀像是他的情人一样,他的眼睛冰冷如铁,但看向他的刀时,眼神又是那么的温柔。 他这次要去杀的是狂狮镖局的镖头楚天。 他早就打听到楚天今天会在城里摆下宴席,请来江湖的一众人士。 楚天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是告诉他们,这个双腿修长,容颜绝美,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男人那颗心的女人是他楚天的,二来是他要在这里杀人。 他杀的人是素有黑云十一剑之名的展十一。 而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展十一爱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并不是如此。 可以说,这个女人她谁都不爱,因为她的眼睛都在楚天身上,看都没看展十一。 她白皙的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项链,身着花梨色的薄纱,红唇吞吐间时刻都男人欲罢不能。 她享受这些男人看她的眼神,这眼神就像饿狼看见了羊,仿佛时刻都要冲上去,要把她生吃了一般。 她并不感到害怕,她反而很喜欢这样。 她喜欢看见男人为她疯狂,但又得不到的样子。 上次在酒宴上看她的男人,如今已经成了瞎子,他的眼睛不是被挖下来的,而是被针缝上,他也说不出话,因为他的嘴巴也被缝上。 任何人想到这儿都会忍不住的颤栗。 她虽然美,绝美,诱惑,仿佛长在了男人的心坎里。 但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他们,要想占有她,必须得比她的男人强,她本来以为黑云十一剑的展十一很强,但楚天比他更强。 于是她果断的抛弃了展十一,扑到了楚天的怀里。 展十一心里痛苦,他此时已被楚天的手下打的不能说话,重伤倒地,像一条死狗。 她满脸嫌弃的看着他,紧接又看向楚天。 楚天身高两米二,像一个巨人,手持八十公斤的流星锤,耍的虎虎生风。此时他正享受着那份旖旎,这让他很舒服。 但现在,他玩腻了。 他兴致来的时候,无论她要什么,他都会给,但现在他不想要她了,他已经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但他还是要杀展十一,不过在杀展十一之前,他要做一件事,于是他面对着她递来的葡萄,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地下。 他的手掌何其宽大,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女子柔软的手腕上,只听啪嚓一声,便被打的骨折。 女子凄厉的大叫出声,宴席上的所有人纷纷侧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向了楚天,情不自禁的又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果然是天生的魅,她充满痛苦的一张脸,也忍不住让所有人都心生怜惜。 楚天除外,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不顾她的痛吼,说道:“这女子,我不要了,给你们。” 说完这句话,他便发出邪笑,说道:“不过你们一定要当着展十一的面。”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一群人突然跳了起来,饿狼们得到了头狼的首肯,纷纷露出了他们的獠牙,扑向那秀色可餐的绵羊。 绵羊的尖叫扯动这饿狼,也像一根根针扎着展十一。 楚天不知何时走到他的面前,把展十一的头用力掰起来,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肆虐,楚天的心里说不出的敞快:“展十一,你看好了,这就是你的女人!” “你觉着她痛苦吗?” “你看她有痛苦的样子吗?” “我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把剑,你杀了她,如何?” 楚天享受着这一刻的感觉,这种主宰别人生死,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让他莫名的畅快。 展十一看着女子,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他们说过很多情话,他以为她会为了自己回心转意,到头来,还是自己错了。 他吐着血,楚天把剑递了过来。 展十一拿起剑,一步步的走向被饿狼扑倒的绵羊,可这绵羊竟然满是享受着饿狼的利爪。他只感觉到恶心,在隔着人群,他一剑就刺进了她的胸口,刺进了她的心脏。 飞溅出来的血,溅了饿狼们一脸,他们只是一时的错愕,尽皆又狂欢了起来。 绵羊被撕开了个口子,生机在渐渐流失,她至死都不敢相信,都不愿相信,这个最爱自己的人会杀了自己。 他的脚步在黑夜里面没有发出声音,他的脚步很轻,像猫一样轻。 他的刀也没有光泽,即使月亮皎洁,也没有反射出寒芒。 他一步步的走向楚天,楚天竟然毫无察觉。 楚天甚至没有感觉到杀意,就先感受到了凉气,这是一把刀,一把狭长的刀。 当他的眼睛看见这把刀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头没了,临死前楚天看见了他,这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 他看一眼之后,就没必要再看第二眼。 而他再也没有机会看第二眼。 他从不会让人看他第二眼,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张脸若是被别人认出,那他就再也别想在这行干了。 他杀完人之后,手里多出一个黑色的布兜,兜住了楚天的人头,又踩着猫步出去。 等到绵羊毫无生机,等到饿狼们回过神,院子中央,只剩下一个无头的尸体。 楚天死了,楚天这样的强人竟然死了,地上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楚天甚至都没有还手,就被割去了头颅。 可以说,他们完全都没有注意到。 杀人的是萧泣,这不是他的原名,他把原来的名字改了,改成了一个泣字。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萧泣选择这个时候杀人,正是深思熟虑的,他在杀一个人之前,就已经摸透了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楚天,狂狮镖局的镖主,力大无穷,生性残暴,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他早早就来了,就蛰伏在夜里,一直等待着时机,而一有时机,他便不会错过,因为他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 他不是来救人的,他甚至不管那女子的死活,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女子一眼。 他浑身也没有杀意,所以楚天根本感觉不到有人要杀他。 在江湖上,会隐藏杀意的人,无疑是最令人心悸的,因为你无法知道你走在路上时,一个路人突然就给了你一刀,这一刀就要了你的命。 即使你是一方霸主,即使你力大无穷。 当萧泣看到楚天挂着狞笑的看着展十一拿起剑杀那女子时,他就已经动了,楚天没有感到杀意来临,临死前,他只记住了那把狭长的刀。 他被削去的头颅里,眼里都是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仿佛,他想不到自己会死。 居然真的有人可以在自己的地盘里杀掉自己,自己的狂狮镖局屹立江湖十几年来,他凭着一把流星锤所向无敌,地位财富水涨船高,当然还有女人,只要在他的地盘上,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而一个人越是有了身份地位,越是有了这些东西之后,就比任何人都怕死。 所以他在自己的堂口设宴,而堂口内有他设下的九层关卡,如果有人要杀他,就必须通过这些关卡。 在通过这些关卡之后,还要将刀放在他的脖子上,只有脖子是他的软肋,他一身的横练功夫不说刀枪不入,也绝对不至死。 但现在,真的有人已经做到了。 萧泣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天的头,像是看着一个寻常的物件,没有任何感情,正如楚天对待他得到的女人一样。 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女子,如果说楚天的那个女人已经足够魅惑了,但这个女人却比她还要魅惑,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牵动男人的心,让男人忍不住的想要征服。 但这个女人和楚天的女人不一样,她不会轻易让男人得到。 当萧泣把楚天的人头放到桌子上时,她如绸缎一样的肌肤,在床上忽然就像蛇出洞一样的就探出头来,看着这个头颅,她满意的一笑。 然后又慵懒的仰伏在榻上,像是吃到了食物的蛇回到了自己的洞中。 她故意露出自己那修长的双腿,他知道男人都喜欢这个,她甜蜜动人一笑,轻声道:“你做得很好,你从不会让我失望。” 萧泣忍不住的口干舌燥,肚子升腾起一股邪火,但很快他就强行压了下去。 他知道,这些都是这女子的表面,她是一条毒蛇,千万不能靠的太近。

第二章:你杀不了他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狂狮镖局总镖头楚天的死,立即就传遍了江湖,而萧泣的名字却是无人知晓。 江湖上有名满天下的人,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名字的人,萧泣毫无疑问是后者。 萧泣不想杀人,他厌烦血,厌烦自己取走别人的生命。 但这一次,萧泣没有那么多的罪恶感,因为他知道楚天该死。 有人发誓要找到凶手,替楚天报仇,萧泣知道这些人不过是眼馋楚天的地位,想继承他的产业罢了。 也有人想要找到这个凶手,跪下来给他磕头,感激他为江湖除害。 但这些和萧泣没有关系,萧泣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另外一个家里,这个家里被送来了很多女人,也有很多酒。 他每次杀完人都必须喝酒,不喝不行,不喝酒就会死,就必须找女人,不找女人也不行,不找女人他会疯。 而给他这些女人的就是那个如毒蛇一般的魅惑女子。 那女子对他有大恩,如果不是那个女子,他可能早就死了,死在自己杀父仇人的掌下,而她也让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所以箫泣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 她让他跪下,他绝对不着,他感谢她,也感激她。 只不过他有时也会想为自己多活一日,他不想杀人了,他厌烦血。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他才五岁,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他回到家里时,才发现自己的家到处都是血,自己的父母被人用剑杀死,自己家里的地板都仿佛被血染透。 那是一幕多么惨的景象,他现在想想心里都发怵,他没有哭,也不能哭,他一滴泪都没留。 因为他看见自己的杀父仇人还没走远,他若哭出来,他肯定会死,所以他说自己是来找人。 可那人并不想放过他,举起剑就要杀了他时,她出现了替他解了围。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她出来时,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可她的眼睛很冷,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会帮你报仇,但你要跟着我。” 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在那段不忍回忆的日子里,他改了名字,跟着她过了最难捱的日子。 但她从来不会饿着他,有时候她宁愿不吃东西,也不会饿着他,他是被她养活的。直到自己的杀父仇人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的送到自己面前,她给了他一把刀,就是手里的这把,狭长的一把刀。 她说:“杀了他。”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他没有犹豫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从此他就帮她杀人。 等到女人走远后,他才回到他的家,他不能在家里做这种事,做这种事会让他在家里待着分心。 他的家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椅子,这不能说是家,因为桌子和锅都没有,窗户是破的,什么都没有。 他的那张椅子很高,坐上去让人很不舒服,他的屋顶梁柱都是发霉的,他的床就是一个烂掉的木板,上面铺了一层褥子罢了。 这褥子也是从别处捡来的,他仿佛没有思想,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住处怎么寒酸。 但无论怎样,他的家里都会有一缸酒,那个缸是米缸,他却用米缸来装酒。 他真的很喜欢喝酒,他可以不吃饭,甚至觉都不睡,但不能没有酒,他有时候也不会睡在床上,而是睡到酒缸里。 他只要一张嘴,就能喝到酒。 这样的人,仿佛就是专门为杀人而生。 他没有七情六欲,如果说有,他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郭老大,也是那个如蛇一般女子。 郭老大不喜欢别人叫她姐,更不喜欢萧泣叫她姐,她喜欢别人叫她老大。 在这个逍遥林里面,只要你说你认识郭老大,那么人们都会给你个面子。那些认识郭老大的人,恨不得在脑门上贴着我认识郭老大。 而萧泣不同,他出去买酒的时候,经常会被欺负,他的钱会莫名其妙的没了,他们会侮辱他,打骂他。因为他给人的感觉一点危险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萧泣也知道只要他说他认识郭老大,那么他们肯定会尊敬他,甚至都不需要他自己买酒,自然有把酒送到他家里。 但他不说,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郭老大的这层关系。 因为他的身份不一样,如果自己哪天被杀了,他们一定知道是郭老大指示的,他们也会去找郭老大。 萧泣不愿意这样,每次他买酒总要带比买酒还要多十倍的钱,这些钱他要一一给出去,才能保证把酒买回家。 他今天又喝酒了,喝了很多,多到他根本记不清。 正在他再次要把酒灌进肚里时,有人来了,他听见了脚步声,能知道这里的,只有郭老大,她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杀这个人,期限是一百九十三天。” 萧泣从酒缸里起来,接过那个木简,木简上写着一个人名。 姓名:李春平 性别:男 年龄:42 身份:驸马 期限:193天 萧泣从不会让她失望,他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但这次,他却皱了皱眉,他明知道他是驸马还是说:“他是驸马?” 郭老大:“对,他是驸马,你要是做不了,我自会找别人。” 郭老大有些失望,他不想让她失望,更不想让她对自己失望,于是他接过那个木简,说道:“一百九十三天,没问题。” 紧接又把头放进了盛满了酒的酒缸里面,大口大口的喝,他嗜酒如命。 却正在这时,本容他一人的酒缸忽然拥挤了起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到有一双柔软细腻的手,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郭老大的手。 他回过头,看着郭老大,她不着一缕,风情万千,他好似有火要喷出,他知道他此时若想,她一定会答应! 但是不行,他不能对郭老大做这种事。 他咬住了牙齿,像受惊的野猫一般快速窜了出去。 他对她的情感无疑是复杂的,最复杂的莫过于此,她在他心里是老大,更是亲人,他不能做,也绝对不可对她做那般龌龊之事。 而屋里的郭老大已经面若冰霜,她自信于她的身材,却没想到会被拒绝。 更没想到会被萧泣拒绝。 对于女人来说,没有比这更能令她感到侮辱的。 她面若冰霜,穿好了衣服,走到了门口,又恢复了之前那般高傲,仿佛刚才不着一缕钻进酒缸里的不是她一样。 她说:“张覃已经不能杀人了,我只有你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脸上似乎有了痛苦的表情。 张覃,何二,萧泣,李风以及玲珑,他们五个都是郭老大带大的。 张覃是他们的大哥,却跟他不熟,他们虽然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却几乎说不上几个字。 萧泣:“你该信任他的。” 郭老大:“他已经做不到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当萧泣找到张覃时,张覃正在煮饭,他有了妻子,有了家室,他的家里什么都有,他的家才是家,而萧泣的,却更像是一个住所。 当张覃知道萧泣要去杀李春平时,张覃脸上随即浮现出痛苦之色:“你杀不了他。”

第三章:三个人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01 一个发了疯的老妪拼命的将自己的手扣着墙,她想打开这堵墙,这堵墙里面关着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是自己的女儿。 可却被这里的县令羁押在了这里,还说没有交税就拿女儿来抵债。 老妪全家不过两亩田地,却要三亩的税,老妪哪里交的出来? 她手都扣出了血,指甲被砖磨没,露出深深的一片,她依然不放弃,她觉着只要自己用手指抠出这堵墙,她就一定能救她的女儿。 有人来了,县令也快步走了过来,他差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架起她,老妪感到了两个结实的臂膀,把她架了起来,扔在了路边。 老妪的头被跌破了,她哭吼着:“你还我女儿!” 本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县令闻言,却露出了比强盗还要狰狞的面孔:“你要女儿?那我还要我税呢!” 随即差人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木棒一下下打着老妪,老妪的哭喊声也渐渐停止,直到没了呼吸,他活活把人打死后,脸上一丁点的后悔之意都没有,他甚至觉着这是理所应当。 见状后,他说:“把她扔出去!把她扔出去!” 她像一个没人要的垃圾一般被两个精状小伙丢了出去。 县令家里的墙上,透出老妪的血,像是索命的鬼,可这世上没有鬼,若是有了鬼,那就没有坏人了。 等老妪的老伴从外面借钱回来时,刚好看见自己的老婆被人丢了出来,浑身是血。 “畜生!一群畜生!” 他骂道:“一群畜生啊!” 他骂完便哭,天是青色的,可比阴沉还要可怕。 这老翁心里打定了注意,他决定去找一个人,他是驸马,却不为官,他叫李春平,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李公子。 他相信,李公子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如果连李公子都主持不了,那他就回来,一头撞死在县令家的墙上。 02 远处有一个汉子,由远及近看去,这汉子肌肉壮硕,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 他走到一个牛肉摊上,割下了十斤牛肉,又走到另一个摊子上买了一壶烈酒。 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丝毫不在乎肉是生的,酒是烈的。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的那些把兄弟,他好久没回来了,如今回来后,一定要和他们一醉方休。 聚义楼是这个城里面最有名的酒楼,在这里吃饭你可以不给钱,只要你穷的没有钱,穷的吃不上饭,你来这里,就一定有你一顿饭吃,一口酒喝。 他不但给穷人饭吃,他甚至还给穷人安排活计。 聚义楼里面有八个老板,哪一个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开这个聚义楼什么也不图,他们八个人从小就是在这个城里长大的,小的时候没少受当地的恩惠。 所以等他们有了一番事业后,就开了这个酒楼,不图挣钱,只为报恩。 但这个八个老板里面有一个是后来才加入的,就是迎门走进来的这个,他生吃牛肉,喝着烈酒,好不痛快。 他走到一个房间里面就要推门进去,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听见兄弟们的欢声笑语,他以为是在给自己惊喜,于是他猛地推门进去,嘴里喊道:“老子来了,你们也不欢迎?” 可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屋子里面有着七具尸体。 他们的眼睛发黑,显然是中了毒酒,他意识到问题不对时,就听见聚义楼里面的小二突然跑出来说道:“来人啊,抓凶手,有人杀了我们的老板。” 他刚想解释,却被迎面的小二阴了一把,一柄剑直直的向着他刺了出来。 等他意思到不妙的时候,身子一侧,这柄剑就扎进了他的胳膊。他吃痛,一掌打死店小二后,立即就从窗户上跑了出去。 他要活着,活着找出凶手,给兄弟们报仇,可他没跑多远,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就开始发黑。 这剑有毒,于是他一咬牙,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弯刀,割下了自己的胳膊。 剧痛没有让他昏迷,因为他有烈酒,他把烈酒一饮而尽,又胡乱抓了一把土洒在自己的胳膊上。 他是外来的,看来他们算准了自己今天会来,所以策划了这么一场谋杀,好把罪名嫁祸在自己身上。 没来得及多想,随着聚义楼的人喊道:“抓住他,他是杀害聚义楼老板的凶手!” 一句话落地,他便被城里的居民们团团围住,没人会信他的话,只因他是后来才加入的。 可他还是要跑,他要找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这个人虽是驸马,却不是官,他管江湖上的事情,他叫李春平,更喜欢别人叫他李公子。 03 衙门堂内,一个衙门的县令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男子,男子一脸桀骜,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衙门县令瞧见他并无半点悔过之意,猛地一拍醒目,喊道:“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刁民?” 男子笑了,冷笑,很冷的笑,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他说:“我是督军的儿子!你一个小小县令能把我怎么样?我劝你把我放了,我会留你全尸!” 衙门县令怒急:“你强抢民女,在闹市骑马撞死三位农户,今天我不管你是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我这里,你就要认罚!” 他说完,扔下一个令牌,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可令牌扔下,身边的人根本没有动,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督军儿子狰狞一笑,起身来后,指着衙门县令,咬着牙说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旁边的人动了,他们动不是冲着督军儿子,而是冲着这个衙门县令,他们把县令从椅子上架下来。 一棍子一棍子的打去,督军儿子咬着牙死死踩拧着县令的手,说道:“你不是要打我吗?你打啊,你打啊!” 他说完,抽出腰上的剑,一剑就砍断了他的手指。 紧接门口出来一批军队,他们听从督军儿子的号令,不由分说的冲进了衙门县令的家里,将他一家老小全部杀死,理由是造反,他们是平反。 而督军的儿子似乎有意留他一命,让他活着好好享受痛苦,他想死,却死不得。 他一辈子刚正不阿,不想就这样了之,他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一定可以帮他,他就是李公子。 …… 张覃听着萧泣的话,突然沉默了。 他知道萧泣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可以为了郭老大不顾一切的人,萧泣说要杀李公子,那他就一定会去,一定会杀了他。 他和多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但他现在已经杀不了人,他甚至不能看见自己的剑,他家里连刀都没有,菜都是他老婆切,他老婆切完菜后就会把刀收起来。 他不能看见刀,他一看见刀,他就痛苦,就会痛哭。 他老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想问,她只是一个农村妇人,没那么多见识,她心里想的是如何把这个家维持好。 让自己丈夫的衣服不会烂,每天都能吃饱饭。 生活是这样不错,但萧泣也知道,这根本不是张覃想要的生活。 如果张覃想要的是这样的生活,那他就不会痛苦。 他现在又开始痛苦了,只要有人问及李春平,他就会痛苦,痛苦的就像是在烈日下等待处刑的死囚犯。 萧泣本来想问关于李春平的事情,但见张覃如此勉强,他便不问了,他不愿意勉强别人。 “慢着。” 张覃忽然说道,表情好像在滴血,痛苦的说:“等你接触到了他,你就会发现,你根本杀不了他。”

第四章:李公子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萧泣说着:“杀不了,和不能杀,是两回事。” 他出门时,不会带刀,他会把刀放在家里,一把狭长冰冷的刀放在他的褥子底下。 当他把刀放进褥子里面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失落,刀不能见人,他也一样。 他想活在阳光下,抱着自己的刀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蔚蓝色的天,晒着暖洋洋又金黄的太阳。 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一百多天,郭老大今天跟自己说了,李公子会在自己的庄园里面摆下生日宴,到时候庄园里面必定人蛇混杂,你便可以进去给帖,去看一下李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李公子,就是李春平,他是一个书生,却在高中状元之后就立即去了妓院,妓院里面当天就死了一个女子。 当今圣上爱惜他的才华,不顾李春平的人品问题,依然把公主嫁给了他。 他也平步青云一般做到了尚书的位置,可四年前他却突然罢官,从此只留在自己的庄园里面。 他为人正直,又有江湖气息,丝毫不见半点的书生呆子气。 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他,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不论权贵,不论老少,你甚至都不必认识他,只要你能见到他,你就和他说清楚你的事情,只要你受了委屈,他便一定会帮你。 他已经四十几岁,但他还是喜欢别人叫他李公子。 今天李公子的庄园里面,有权贵,也有数不清的江湖人士,更有诗人和歌姬,在他的庄园里面且歌且舞,吟诗作乐。 李公子的庄园里面,他种了很多竹子,竹子虽然多,但并不会让人感到潮湿和压抑。 他的庄园很大,有一个院中湖,他住的屋子是木头做的,就是湖中央的那个小木屋。 他没有在自己的庄园里面添加太多金色耀眼的东西。 所有的风水布局全都是他一个人来完成。 让人有一种如临仙境,世外桃源的感觉,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忍不住的心情愉悦。 若是有武官经过李公子庄园门口时,就会下马,文官路过时,就会下轿。 李公子自己没有设下这条规矩,但他们都是出自心底的尊敬李公子。 李公子在自己的庄园里面,只设下了一条规矩,那就是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腰缠万贯,还是贵为紫袍官人,你只要到了这个庄园,你就只有一个身份,你就只是一个人,和其他人并无不同。 这是李公子定下的规矩,没有人不敢不遵守这个规矩。 今天就在李公子的宴会上,一个身穿布衣的普通人好似喝多了,他的长相极其普通,他喝多了之后,走路也踉踉跄跄,撞到了一个富商。 富商看样子是第一次来这个庄园,他忍不住嫌弃的道:“滚一边去,臭要饭的!” 他话还没说完,他的脚就已经蹬了出去,那个喝多了的普通人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此时富商正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还以为他们被自己的勇武所折服,不禁正了正衣冠,说道:“什么李公子,这样的人都能让他进来,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富商刚刚说完这句话,便忽然感到身子一轻,两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没等他说话,他就再也说不了话了。 “对李公子不敬的人,都得死。”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围观的众人见状,都忍不住的自脚底感到了一股凉意,再看这片竹林,再看这个庄园,都没有了之前那般兴致,反而到处都充满了杀气。 李公子从来不自诩自己是个好人,只不过是江湖上给他的这个称号。 他知道好人难做,好人做一百件好事都是应该的,但只要做一件恶事,他就是沽名钓誉,虚有其表。而恶人不同,恶人哪怕做尽一千件丧尽天良的事情,但只要做一件好事,连佛祖都会原谅他。 李公子不想这样,他也从不嗜杀,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杀人。 如果他梦里想杀一个人的话,那么第二天就会有人送来那个人头。 谁不想让李公子欠个人情呢? 谁都想成为李公子的座上宾。 在庄园里面,那个湖中央的小木屋就是李公子住的地方,凡是有人想去找他的话,就必须等待木屋旁边的船划过来。 即使有人轻功了得,想要踏着湖水去找李公子的话,那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能中几枚飞镖而不死。 李公子每天都会喝一口酒,这是因为他每天都会服用江湖剧毒蚀心散,他服用蚀心散也不是练功,据传言说李公子会服用蚀心散,与他去青楼找的那个女子有关。 那个女子临死之前就是服用的蚀心散,逼他做官,逼他娶公主,那个女子想让他做一名好官,做一名为民请命的好官。 他上任以来也是如此做的,很得圣上的赏识,但不知道为什么,四年前公主死后,他就突然不做官了。 自己出来建立了这个庄园。 而蚀心散虽是江湖剧毒,但只需要一杯酒水就能解,蚀心散服用之后,会让服用者在两个时辰内感受到万蚁噬心的痛苦,最后才会毒素攻心而死。 所以在江湖上,有人给蚀心散取名为相思散,而唯有酒才能解相思。 木屋内,一个身着布衣,身高七尺,长发用木簪扎着的中年人就是李公子。 李公子这里来了三个客人,其中一个是农夫老翁,其中一个是江湖侠士,还有一个是衙门县令。 在听完他们的事情后,李公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个衙门县令强抢民女的事情属实,若属实,阿九,这件事就给你去办。” 一个身材苗条的冷艳女子听完后,随即说道:“阿九定会办好此事。” 李公子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我不想再让那衙门县令还有机会做这种事,但他要活着。” 阿九听完,立即说道:“是,李公子!” 李公子吩咐下去后,随即看向那个戴着眼罩的男子说道:“龚二,那个江湖侠士名叫王伦,我也听说过聚义八贤的事迹,我相信他们的为人,他们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你一定要查清楚是谁要故意陷害他们,然后别让再有机会去陷害别人。” 龚二拱手,闷声道:“是,李公子!” 还有最后一个,这最后一个却是李公子最为棘手的,最为棘手的事情就只能交给最靠谱的人来做。 于是他唤道:“赵宇。” 一名身穿盔甲,手握一杆银色长枪的人随即道:“在!” 李公子:“这最后一件事情只能交给你去办,务必要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动静多大我不管,一定得达到目的!” 赵宇闻言,立即道:“是!” 赵宇还从未见过李公子会如此生气,上次生气还是在四年前。但事情容不得赵宇多想,他知道李公子最讨厌的便是拖延。 他们三人立即驶去了木屋,只剩下李公子一个人坐在木屋上,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来,这竹简已被岁月浸泡的发黄,竹简上面的字也模糊到几乎看不清。 这个竹简对于李公子来说,仿佛意义非凡,他看着这个竹简,额头上密汗不断,这是蚀心散的作用。 他看向那柱香,还有半个时辰。 于是他一言不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蚀心散带给他的痛苦。 萧泣已经知道了李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了,期限还有一百七十天,他必须得好好准备,以包万无一失。

第五章:月黑风高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墨色的夜,没有月亮,天很冷,空气细薄如刀,令人面颊生疼。 一个戴着乌纱帽满身酒气的县令,此时正喝了大酒,在一条又深又窄的巷子里,把一个苗条的妙龄女子逼到角落,上下其手,正在他想要进行下一个动作时,突然感到剧痛。 这剧痛让他睚眦欲裂,他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的那个东西被切了后,不敢相信,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轻薄的衣衫,没有毫无攻击性的女子,她此时的眼神也不似方才那般柔弱。 “公子说,要你活着,只要活着就行。” 女子说着,手持弯刀上前,一刀下去便废了他的眼睛,再来一刀断了手掌脚掌,最后拿着一根针刺穿他的耳朵,又把他的舌头割下。 “你要活着,好好活着。” 女子冰冷的声音响起,可他已经再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对待恶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要比他更恶,要让所有作恶的人都胆寒,都得提前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作恶的后果。” 这是李公子说过的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鬼,那李公子就是那个鬼,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那李公子也是那个神。 女子收起刀,缓缓的融入了黑暗。 城里,一个角落里,王伦身旁有着一个没有戴眼罩的男子,此时他把眼罩戴上后,王伦才认出他是谁。 他不由看的愣了,这个男子明明有那么一张俊逸的脸,却要戴上眼罩扮丑。 如此反差的两面,竟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王伦心中对李公子便更为敬佩了,李公子身边的人,果然都是奇才。 龚二说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们五天后出殡,这几天我们就先行休息,五天后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他说完这句话时,也已经把眼罩戴上了,整个人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仿佛伺机而动的毒蝎子。 王伦闻言,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终于放下了,他不禁道:“多谢龚公子。” 龚二听见这句话时,心里突然发紧,说道“你叫我龚二就好,只有李公子才配的起公子这个名字。” 龚二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看着浓浓的黑夜,眸子里面升起了一团火,这团火就是李公子。 他只要一想起李公子,就忍不住发自心底的尊敬,说道:“你要谢的话,也是谢李公子。” 刀锋落,枯叶林,却道天凉一个秋。 如果今天不杀人的话,那应该喝一瓶美酒,在月光下。 可惜,非要有人惹李公子,赵宇面色寒若冰霜,一人一盔甲,一人一银枪,走在窄小的巷子里面,走完这条小巷,就到了督军府。 他早就注意到了四周蹲伏的黑衣蒙面人,看样子督军已经知道了那个衙门县令去找了李公子,看这样子他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儿子交出来。 那就只好强抢了。 赵宇枪尖低垂,身体如一张弓,蓄势待发! 他已嗅到了杀意,这杀意来自四面八方,忽然之间,周遭飞出了十几名黑衣人,将赵宇包成了一个圈。 他冷笑:“无名之辈。” 而后使着自己的枪,猛地一个横扫,力气大的像是一头发威的公牛,一瞬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击,就足以让他们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他继续向前走,看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黑衣蒙面人们。 每一步都踩在了树枝上,树枝上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他踩到这根线时,地面多出了一张网,这网的线是特制而成,若是被这网兜住,那锋利的钢丝,会在顷刻间切割进他的盔甲,他也会瞬间支离破碎,化成漫天血雾。 但可惜,这么好的武器,若是去驯服一头牛,那肯定会成功,可赵宇是人,是赵家枪的唯一传人。 他冷笑:“雕虫小技!” 言毕,他挺起手中长枪,用力在这杆银枪中一拧,银枪随即变成两把利剑,身子一个旋转,将这特制的网尽数斩断。 等他回到地面时,手里的两把剑又一拧,变成了那个银枪。 “林督军,今天你就算是天罗地网,你的儿子也必须得跟我走一趟。” 赵宇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正好进了督军府,他面色很不好看,额头上密汗不断,他早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自己唯一的儿子,不要觉着自己是督军的儿子就为所欲为。 可他就是不听,若只是强抢民女,撞死几个百姓倒也罢了。 可他偏偏杀了县令衙门的一家,还把那县令折磨的几乎无法自理。 当他得知那个衙门县令去找李公子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坠入了冰窖,于是立即安排府中死士在巷子里设下埋伏,更是斥下重金,在神机门那里买下了这个神机网。就是想在这将李公子派来的人,给杀个干净,可为什么偏偏来的是赵宇。 当他听见府门外传来声音后,知道这是来兴师问罪的,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保不住了,于是不禁讪讪的道:“咳咳咳,赵将军说笑了,在下哪有天罗地网。” 赵宇看着这个督军,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幸亏是我来了,如果是其他人,则会死在你的埋伏下。” 说完这句话,声音更加冰冷,贴近督军,冷冷的说道:“如果李公子知道他派来的人被你杀了,你觉着你头上有几个脑袋才能够砍的。” 林督军大气都不敢喘:“是是是,将军说的是。” 赵宇便不再废话:“我此来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交出你儿子,我可以保你全家不死。” 此言一出,林督军那脸上的皱纹跟加深了:“可…可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呵,唯一的儿子。”赵宇脸上狞笑:“那贵公子杀别人全家的时候,可曾想过?” 言毕,将枪收紧,说道:“再说了,我只要一个死人而已。” “赵将军?您这…” 见林督军还要再说,赵宇立即将枪挺住,用力一刺,林督军只感到耳垂下面一股凛冽的杀意:“我只说一遍,督军应该知道怎么做!” 林督军见状,便也明白了赵宇是什么意思,于是慌忙的跑回府邸,没多时,便送出来一个人头。 赵宇接过人头后,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督军,说道:“今日的事情,若被第二个人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林督军见状,立马下跪道:“在下多谢将军的大恩大德,如此之事,我岂会乱说。” 赵宇皱眉道:“可你儿子不死,对我来说,终究是个隐患。” 林督军会意后,立马道:“请将军放心!在下这就安排这孽种去往倭国,有生之日不回踏一步。” 赵宇:“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赵宇说完便走,提着人头。 在赵宇走后,林督军眼神一变,杀意尽显,回到府中后,唤来一人,说道:“把府上的下人全杀了,还有把林谐打昏,送去倭国!” 那人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下来:“是!” 痛,沁入骨髓的痛,李公子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抬头看了一眼那柱香,还有一个时辰有余。 一位老翁,撑着船来了,他拿了一件外套,给李公子披上后,忍不住说道:“公子,天凉了。” 李公子点点头,亲切的看了一眼老翁,而后紧了紧衣服,继续看着这一汪湖水。 好像这一汪湖水倾满了他所有的哀伤。 姜伯说:“青儿姑娘已经去世二十三年了,公子这是何苦,何苦还放不下。” 李公子闻言,没有说话。他深深的闭着眼睛,体会着那万蚁噬心的痛,这痛让他每个肌肤都忍不住的吼叫,他能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全都是溃烂的,仿佛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插着一根针。 他不自禁的流出一滴泪,落进了湖水,喃喃道:“这世上明明有千万种死法,你为什么要选择最痛苦的。” 姜伯闻言,拿出了一碗酒,说道:“公子,到时辰了。” 他不想喝酒,两个时辰一到,他就能像自己的青儿一样,被蚀心散的毒素攻入心脏而死。 这四年来,他每日都会服用蚀心散,他用这个方法折磨自己,也无数次的想这么去死。 但他不能,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死去的话,到了下面看见青儿,青儿也定不会原谅他。 他痛的手指也颤抖,颤颤巍巍的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之后,四肢百骸的痛苦顷刻间消失,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痛只是错觉。 过了好久,他眼神才渐渐恢复锐利,说道:“那日宴会上,有没有人可以让你值得留意的?” 姜伯:“是有一人,他长相很普通,但我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人。” 李公子点点头:“那他是来杀我的吗?” “不知道,他把杀意藏得很深,我都没有发现他有杀意,他甚至都没看一眼你的木屋,所以我不确定。”姜伯说完,起身,淡淡道:“若公子让我杀他,我现在就去。” 李春平闻言,叹了口气,说:“罢了,等他来自己找死吧。” 言毕,听闻一阵脚步声,未见其人,首先听见其厚重的脚步声,是赵宇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盒子,他走进李公子的木屋后,打开了那个盒子。 李公子看见这颗人头,眉头不禁一皱,然后又看了一眼赵宇。

第六章:蜜饯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历史上的刺客有专诸,豫让,要离,荆轲等多位著名的刺客。 其中最有名的刺客便是荆轲,然而世人只知道荆轲刺秦没有成功,却不知道秦国满朝文武,都瞧不见荆轲的杀意。 这种刺客是最令人胆寒的,杀一个人时,会不可避免的引起别人警觉,可荆轲的杀意是在图穷匕见的那一刹那才暴露出来。 会隐藏杀意的人,比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更令人胆战心惊,他们时刻蛰伏在黑暗里面,与阴影融为一体。 街道卖菜的小贩,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甚至是路边上的乞丐,都有可能是一个杀手。 萧泣伪装过这些,他伪装卖菜小贩时杀过人,伪装商人时也杀过人,伪装乞丐时也杀过人。他的武功不是最高的,但他的刀你永远躲不了,他从来不会失手,因为失手一次之后,这个江湖就再也见不到萧泣了。 那位传说中的血影一江,更是闻所未闻。 他曾经佩服过一个人,一个从不会失手,做事干净利落的人。 这个人头脑聪明,无论面对多么棘手的情况,他都能化险为夷,每次都能死里逃生,这是一个最优秀的刺客。 这个人和萧泣不一样,萧泣杀人喜欢用他那把狭长的刀。 这个人却是什么都可以用,匕首,拳头,剑,刀,甚至有时候他能用筷子杀人,用头发杀人,他是绝对的杀手,是一个只要靠近目标从来就不会失手的人。 这个人和萧泣一样,那就是杀人从不喜欢用暗器,用暗器在远处偷袭的确不会让自己置入陷阱,在有的时候可以全身而退。 但暗器再过精妙,也是有杀不了人的风险。如果暗器并不至死,那任务目标知道有人要杀自己后,肯定会有防备,加大警惕。 这样的话,再想找下一次机会,就会比登天还难,如果到了期限的日子,他还没有杀死任务目标的话,就只能以死谢罪。 所以萧泣和他都喜欢与目标人物近身,寻找机会,然后一击毙命。 但他已经不能杀人了,他连刀都拿不起来。 他是张覃,他最后的任务就是去刺杀李公子。 萧泣去了李公子的庄园后,并没有对那个地方过多感慨,他甚至在想,如果那两个处理富商的黑衣人反过来处理他的话,他会一动不动的引颈受戮。 死便死,死也不能暴露自己杀手的身份。 杀手只会在一个地方露出獠牙,那就是接近猎物的时候。 只不过,在有些时候,他也会想,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 女人? 他不在乎,乱世里面的女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出卖任何东西。 酒? 酒虽然好,可喝多了也是头疼,他不能一直喝酒,一直醉醺醺的,喝酒也会有清醒的那一瞬间。 还是郭老大? 他想起了郭老大,郭老大在他小的时候就把他收养,如果不是她,箫泣早就死了。但是,郭老大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个投资。 他自己呢? 萧泣想起了他自己,只不过萧泣的这个名字用久之后,他就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他自己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他想的头疼,可他还是要想,拼命的想,可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起来。 这个时候的萧泣没有喝酒,他就躺在自己坚硬的,让他很不舒服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发霉的屋脊顶梁柱。 或许是看的久了,他不禁感觉到眼睛酸涩,他动了一下眼睛,泪水就那样落了下来。 他注意到自己的窗柩忽然摇晃的厉害,狂风咆哮着,再不处理的话,他可能就要淋雨了。 淋雨就会染上风寒,他不想染上风寒,因为他懒得去药房买药。 他起身,从屋外捡了一些木头,雨已经来了,拍在他的脸上。 他回到屋里,发现屋里并没有斧子,倒是有一把狭长的刀,安静的躺在他的床上。 他没有用刀,他的刀是用来杀人的。雨滴拍打在他的刀上,他细心的将刀收好。 放置在一个雨打不到的地方后,转身去了屋外,捡了一块颇有棱角的石头,他用石棱费力的砍着木头,又做了一些木钉,将自己的窗户楔好。 他抬头看了看屋顶,那棵顶梁柱虽然发了霉,但也不是不能用,有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的顶梁柱要塌了,但每次他都能在那里坚挺着。 就像他每次去杀人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回不来了,但每次他都能回来。 这样的一个小木屋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可以挡住风就行。 他的屋子后面不过一百米就是一条汌急的河流,也怪不得他的住处潮湿异常,河流汌急,卷起了河岸上面的一棵被蝼蚁噬空树干的树,在轰然一声倒塌后,那棵树就被卷进了汌急的河流中。 河流汌急的像是有着一头河兽,将那棵树啃咬殆尽,很快便不知去处。 而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也终有一天也不知会死在谁的手上。 杀手的那颗心,不也正是正像树一样吗。 “如果一个杀手接二连三的犯错,那他就不能再杀人,也会送掉自己的命。” 这是张覃跟自己说过的话,他已经不能再杀人了。 可他羡慕张覃,他感到了疲倦了,他杀人时,也没有了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更没有那种心灵的愉悦感。 他只感到恶心,他讨厌身上那股永远洗不干净的血腥气。可他还是要那么去做,为了郭老大,他愿意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自己的这条命就是郭老大给的,他没有理由不遵从郭老大的话。 可他也想为自己活,哪怕只活那么一天,只活那么一个瞬间,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只是躺在柔软的草坪上晒太阳,什么事情都不用想,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是舒舒服服的躺在草坪上,也就仅此而已。 他从未吃过甜食,陪伴他的只有烈酒,他有些口渴,他又想喝酒了。 萧泣走到了集市上,一如往常的被欺辱,他习惯了,他被恶霸踹到在地,鼻青脸肿,他知道恶霸要的是什么。 于是他给了钱,求他放他过去。 恶霸拿到钱满意的点头,却说要从他的胯下钻过去,他才肯放他走,萧泣没有犹豫的就从恶霸的跨下钻了过去。 周围一阵的哄笑,萧泣脸上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这没什么不好,都是活着,萧泣固然可以杀了他解气,但杀了之后的结果,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事小,却是加速自己的死亡事大。 犯错,无疑是致命的。 更何况,萧泣也不会觉着受辱,因为像他这样的普通人都是这样的,会屈服与强者的胯下,受尽羞辱。 但很多的普通人都做不到萧泣这样,他们觉着受辱,心里会有怨,会有恨,会想着择日报仇。 但萧泣不同,他只是在修行,在锻炼自己的心理,在一次次的受辱里面,磨灭自己的杀意。 等图穷匕见的那一刹那,也不会有杀意出现,他会捕捉那一瞬间的错愕,将手中的刀送到他们的脖子上。 他买到了酒,这次花的钱要比以往要多,酒馆里来了一个新人,她把四坛酒背起,没有任何吃力的样子。 可刚才这四坛酒,两个男子扛起来都费劲。 她是新来的,她应该吃了不少苦,她脸上有皱纹,但她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 她并不漂亮,脸上还滴着汗珠,她伸出手擦了擦,露出了那双很宽很大的手,笑着说:“你买这么多酒,你喝的下吗?” 萧泣看着她的笑,让他很舒服,他不禁也微笑着说:“一天喝不下,但两天一定可以。” 她被逗乐了,脸颊上有两个酒窝,可还没等她说话,就被酒馆老板唤着去擦桌子,箫泣又看到了她的那双手。 他见过很多女子的手,都比她的这双手要漂亮,她们的手是像羊脂一样白,是像刚抽出的嫩芽一样嫩,仿佛轻轻一掐,就会掐出水来。 而她的手,却是又宽又大,不似一个女人的手一样,她应该吃了很多的苦,才会有这么一双大手。 但在萧泣眼里,这双手却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没有任何一双手能和她的这双手比较。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注意到箫泣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对她一笑。 萧泣也是一笑,后来他每天都会来,他不再在屋子里喝酒了,他每次都来这个酒馆里面喝酒,他喜欢看着她,酒也让萧泣喝出了味道,似乎更甜了,像蜜一样甜。 说起蜜,他打算等酒馆打烊后,给她买个蜜饯,让她尝尝,他自己也想尝尝那口蜜饯,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想到这时,他嘴角又忍不住的泛出笑意来。 他也从未觉着一天可以如此充实,距离刺杀李公子还有一百多天的时间,他并不急,他想短暂的享受一下,又未尝不可。 晚上等酒馆打了烊,他为她买了蜜饯,他也吃了一口,很甜很好吃,原来这就是甜的东西,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风很大,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被风沙迷了眼,还是被一个蜜饯感动到,他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 她说:“喂,你怎么啦?” 萧泣仿佛没有听到,眼睛看着那个蜜饯,眼睛也越来越湿润。 他忽然想起来了,也同样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只不过那时的自己衣不蔽体,脚上还踩着一双全是补丁的鞋,住在一间茅草屋里。 他和张覃,何二,李风以及玲珑五个人,他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那种饿着肚子的感觉,他发誓不会再让它有。 萧泣记着他们五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在自己快要昏倒的时候,郭老大出现了,那时的郭老大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她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伤,回来的时候身上不止多出了淤青,还有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她明明身体虚弱的要命,一双眼睛却是发亮的,她从怀里拿出了烧鸡还有蜜饯分给了他们五个,她却一口不吃,找借口说在外面吃过了。 可萧泣晚上却看到饿的实在受不了的郭老大,去找了院里的虫子吃下。 那个时候萧泣就在心里发誓,不会再过这种饿着肚子的日子,更不会让郭老大挨饿。 萧泣当时吃了蜜饯,那蜜饯的甜,他几乎快要忘了,如今再吃这蜜饯,还是一样的甜。 不过现在,他能感觉到郭老大变了,不止是郭老大。萧泣都有种感觉,自己正与张覃,何二,李风以及玲珑,和他们四个早就已经渐行渐远了。 他们帮郭老大杀人,那郭老大在年幼时如此照顾他们,是不是也是一种投资。 萧泣不想去想,也实在不愿去想,他咬了一口蜜饯,那种让人感动的甜再次滑过他的心尖,他不禁又吃了一口,蜜饯还是那么甜。 那个三十左右的女子看着他泪流两行的样子,忍不住的说:“喂,你哭了。” 萧泣回过神后,用手摸了摸脸,果然有些湿:“被风沙迷眼了。” 女子只是一笑,并不戳破,说道:“你好,我叫曹阿花,你叫什么?” 萧泣怔住,过了半响,等到乌云遮住月亮,风势渐渐起大时,他才吐出了两个字:“萧泣。” 曹沁似是没有听见:“啊?你说什么?” 可萧泣已经走远。

第七章:萧泣必须要杀曹阿花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秋风飒。 萧泣抖落了一身的寒气,他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对于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女子,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如实相告,这让他感到后怕。 他脊背冒出了冷汗,呼吸渐渐的开始急促,死亡的窒息感像黑夜一样无处不在,这让他感到百爪挠心。 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名字的除了郭老大之外就只有张覃他们四个。 如今被一个外人知道了,还记住了他的脸,这让他发狂。 好在知道他名字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就算死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必须要杀她。 萧泣必须要杀曹阿花。 他喝了一口烈酒,喷在了自己那把狭长的刀上,他用烈酒止住刀上的血腥。 他把刀挂在腰上,穿上夜行衣后踩着夜色出发。 下山的路有很多条,秋雨不断,空气凄凉寒冷,他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下了山之后,再往集市方向走大概几百米就到了她的家,她的家里现在还亮着灯,就证明她还没有睡。 于是萧泣就趴在屋檐上等,他终于等到灯灭,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这是人正熟睡的时候,他习惯在别人睡梦时夺去别人的命。 这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痛苦,就是一睡不醒而已。 他一个翻身下了屋檐,而后他的脚步像猫一样轻。 他一点点的靠近曹阿花的房间,手中那把狭长的刀缓缓出鞘,他用这把刀小心翼翼的撩开曹阿花园里的锁。 他注意到曹阿花院子里养了一条狗,可这条狗也睡得正酣,丝毫没有听见动静。 门打开后,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刚够自己挤进去的缝隙,木质的门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萧泣一边盯着这道门,一边看着那边的狗,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飞镖,若那狗有动静,他便一记飞镖要了它的命。 虽然他对活人从不用暗器,但对于家禽,他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但那是下下策,他只能祈祷不会发出声音,终于门刚好被他推开一道缝隙。 他蹑脚走进去,在走到曹阿花房间时。 他面无表情的将刀放在她的脖子上,他此时只需用力一划,曹阿花的人头便与楚天的一样,即刻人头落地。 不同的是,楚天的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和不可置信,但曹阿花的却是一个睡梦中的一个人头。 萧泣的手指稍微用了下力气,她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痕,正在他准备割下她的头颅时,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床边那吃了一口便放在床台的蜜饯,像一枚钉子一般扎进了他的眼睛。 他顿时感觉到不妙,一丝不安自脚底升起,自己今天在街上和她一起买了蜜饯,街上那么多人,自己一定被人注意到了。 待得明日一早,他们发现曹阿花死了之后,到官府报案,自己也免不了一番调查。 他不怕调查,但他惹麻烦。 萧泣想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收起刀后,缓缓的退出了房间,轻轻的把门合上。 他前脚刚刚出门,房里就传来了儿童的啼哭声,他面色一变,随即抓住了一道墙,纵身翻上屋顶。 院子里面的狗开始狂吠,但现在的箫泣已经到了一个不会被发现的位置。 曹阿花房间里面的灯又亮起,两个孩童的哭声是一男一女。 他没有在此多加逗留,翻身便下去了屋檐。 他心里打定注意,一个星期后,必须杀了她。 萧泣有些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江边小屋,风打的痕迹深深,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来到了这里。只见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脱去自己的夜行衣,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你去杀谁了?” 萧泣猛地一个激灵,随即抽出刀,也没有隐藏住杀意,反而杀意尽显的说:“谁在那里!” 郭老大缓缓的从阴影里走出,月色下,秋日里,她穿着一身红色绸缎的衣服,美丽的不可方物,稀疏的月光照在她绝美的脸上,不容一丝亵渎。 可偏偏她红色绸缎的衣服却勾勒出她那傲人的身材,让每个见到她的男人都忍不住的口干舌燥。 可萧泣却没有任何心思,待得看见是郭老大后,他才放松下来,说道:“哦,郭老大,是你啊。” 郭老大面无表情,看着萧泣,过了半响,才说道:“萧泣,你今天是怎么了?平常你在十里之外就能感觉到有人,这次却是在房间里面,也感觉不到。” 萧泣立即感到了一阵凉意。 郭老大:“还有你穿的这身衣服,你是去杀人了吗?” 萧泣听出了郭老大的怒意,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出门转了转,穿上这衣服方便一些。” 郭老大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而是转口说:“我今天来是看一下你,给你添置了些衣物,天凉了,要穿的暖和些。还有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我知道你懒得买药,自己染了风寒,也宁愿自己扛着。” 萧泣闻言后,心底不由升起一丝暖意,回头看着郭老大,说:“谢谢你,郭老大。” 郭老大只是点点头:“没什么好谢的,这都我应该做的。” 说完这句话的郭老大,看向萧泣,又说:“衣服换下来,送我回去吧。” 萧泣点点头:“是。” 秋天的雨淅淅沥沥的,这时的雨也没有了之前的狂风,有些平缓,箫泣撑着一把油纸伞,看着在自己旁边的郭老大,好像自己也从来没有和郭老大如此接近过。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跟在她屁股后面的样子,他不禁笑出了声。 郭老大:“臭小子,你笑什么?” 萧泣抿了抿嘴:“没什么老大,我就是觉着挺舒服的。” 郭老大也是一笑:“确实啊,好像我看着你们长大以后,从来没有只是这样走走了。” 郭老大说完后,自己踮起脚,走出了伞,舒舒服服的转了一个圈,她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由说道:“有的时候想想啊,之前跟着我的那五个小屁孩,如今也长成大人了,老大呢也有些老了。” 萧泣笑着说:“哪有的事情,老大,老大永远年轻。” 郭老大闻言,哈哈一笑:“五个人里面,就你嘴甜。” 萧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郭老大,在雨里转圈,好像一个孩子,好像刚买了新裙子的郭老大,他不由得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没一会儿,郭老大又缩回萧泣的伞,苦笑着说:“乱世之中的女人啊,一文钱就可以买一个,一个馒头,能给饭吃,就能买一窝,这样想来,真的很讨厌女子这个身份,所以我不喜欢你们叫我姐,喜欢你们叫我老大。” 萧泣知道郭老大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很苦,苦的不敢想,但他们五个却都被郭老大保护的很好,他们的苦只不过是饿着冻着,却从来没有挨过打。 那是因为永远都有一个郭老大在前面。 想到这儿的萧泣,也是说道:“郭老大,我们都长大了,能为你做些事情了,就不用再吃小时候的苦了。” 郭老大点点头,又是一笑,说道:“嗯,我当然信得过你们。只不过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六个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就好了,我会买一个宅子,开一家饭馆,我当老板娘,你们给我打下手,我们共同经营一个饭馆。日子也就那样平淡下去,远离江湖的琐事纷扰,该有多好。” 郭老大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如同少女一般童真。 萧泣听到郭老大也是这样想的,心里的暖意更深了,原来郭老大从来没有忘记他们,于是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答应你。” 郭老大听见萧泣的这句话,满意的笑了,然后又皱起眉头,说道:“还有一件事,那个李公子你做不到就告诉我,我会找别人做。” 萧泣知道郭老大在担心自己,于是也皱起眉头,说道:“的确,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来看,李公子绝非常人,还好时间很长,我可以慢慢试着接近他。” 郭老大见他还是不愿放弃,不知是在惋惜李公子还是在惋惜别的,她忍不住叹口气,说道:“我岂能不知李公子是个好人,他做官时是个好官,辞官后又在江湖很有威望,喜欢给穷人主持公道。” 郭老大忽然看着萧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是,你知道是谁要杀李公子吗?” 萧泣:“不,我也不想知道。” “是当今圣上。”

第八章:王伦之死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萧泣闻言,不由得愣住了脚步。 他看着郭老大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何为寂寞,倘若人世间的寂寞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没人陪的寂寞,另一种是没人懂得寂寞。 那么,那个没人懂得寂寞,便是一种孤独。 萧泣以为自己没人陪,也没人懂,他以为他是孤独的。 但从郭老大告诉自己,是圣上要杀李公子时,他才发现,郭老大才是孤独的。 以往郭老大让自己杀人时,从来不会告诉自己是谁要杀他。 郭老大:“怎么不走了?” 萧泣睁开眼,眼里满是血丝:“郭老大,你没必要对我说这些的。” 郭老大苦笑道:“是没必要,但我不跟你说这些,我于心不安。” 萧泣扯着的心忽然有些发痛,嘴里喃喃道:“于心不安。” 郭老大点点头:“这个世上没有人愿意杀李公子,就连圣上也不愿意,所以他派人找了我们,找了我们这样的江湖杀手。” 萧泣听完,并没有说什么,他对于圣上和朝堂之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他也知道,自己就算可以杀了李公子,自己也活不成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萧泣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知道,他必须杀了李公子,这是自己那把刀的意义。 他情不自禁的又摸了摸腰间那把狭长的刀,讷讷的说:“谁要杀李公子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是郭老大要杀李公子。” 郭老大听完,表情开始变幻,笑容也开始渐渐变得苦涩:“萧泣,你不用这样,你欠我的,你早就还清了。而且,当我得知是圣上要杀李公子的时候,我就不能不告诉你,比之杀李公子,我更希望你能活着。” 萧泣:“我活着,不杀李公子,那您呢?” 萧泣说着这句话,眼眶湿润,他不想让郭老大死。 萧泣:“我不许你死。” 郭老大哭了,她从来没有流过泪,无论她受过多大的委屈,她从来没有掉下过泪水,但这次,她哭了,泪水像是一条坠在她眼睛里面的瀑布。 郭老大:“不…不是…我不会死,我也不许你死。你只要跟我说,你做不到,我就会找别人。我不会妨碍你,就像我不会妨碍张覃一样,那个姑娘很好,她有两个孩子,我打探到了消息,她的丈夫五年前就走了,从此就没有回来,她是一个好女人。” 郭老大擦了擦眼泪,看着一脸笑意的萧泣,不由娇嗔道:“你笑什么?” 箫泣嘴角依然带着笑,说:“我只是突然感觉到,郭老大也是一个女人。”郭老大闻言后,不由拧了一下箫泣:“臭小子!” 然后郭老大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李公子固然难杀,但如果是当今圣上要杀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知道聚义八贤的事情吗?” 萧泣点点头:“我知道这聚义八贤的事情,那天我也去了李公子的庄园,看到了那个独臂的青年。” 郭老大沉吟一声,说道:“这聚义八贤在当地很有名气,而他们的聚义楼更是难得的饭庄,早就有人眼红了,而谋害他们的正是当朝的二品官员崔正书。崔正书知道了聚义八贤中的王伦逃了出来并去见了李公子,所以他们准备在聚义八贤的葬礼上设下埋伏,伏击李公子的人。” 郭老大说这些话的似乎,神情又变了,变回了那个叱咤风云的蛇蝎女子,眼神射出凌厉的凶光,咬牙道:“你我本是江湖人士,却无意卷入朝堂之争,这又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 萧泣不是笨,他也不蠢,他听出了郭老大意思,也从郭老大的话中嗅出了一股让他作呕恶心的气味,他皱了皱眉头,说:“郭老大的意思是,圣上这是借着他人的手,开始对李公子身边的人下手了?” 郭老大点点头:“是的,这么多年来,圣上也终于是忍不住对李公子下手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春平绝不甘心只做一个江湖公子。虽然在平时,他们动动手指都能碾死我们,但如果他们开战,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郭老大深吸一口气,似乎多年压抑终于可见一丝曙光,咬牙道:“我们或许会死,但我们必须要争。我们能活下去,便能笑到最后,到时,我们就再也不必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就像丛林里面的蛇,过街的老鼠,永无阳光洒在身上!” 翌日,朝阳东升,曹阿花从床上起来后,开始为自己的孩子做早饭,她打了水之后,看着水里面倒映的自己,脖子上俨然多了一道血痕,这血痕并不深,仅留了一个浅浅的血痂。 她对着镜子,想了好久,都没有想明白昨天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被划破的。 李公子坐在木屋里面,低头看着湖面,湖里面有鱼,他一下一下的扔着鱼食,每一下都很平均,每一下也都能让这些鱼吃到均等的鱼食。 可即使如此,也仍然有大鱼挤走小鱼,夺走它们嘴里的食物。 不知不觉已经日上正午,姜伯从湖的那边渡船而来,船上有一个盒子,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姜伯面无表情,但手指的关节开始渐渐发青。 从他划船的态势上来看,李公子大概知道了什么,他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颗人头,这人头不是谁的,是他派出去处理事情的,龚二的人头。 李公子面无表情的将盒子合上后,说道:“那王伦呢?” 王伦看着自己的七位兄弟躺在棺材里面,铁骨铮铮的汉子,脸上忽然多出了两行泪水,他扶着棺材,手持一把弯刀,说:“我们聚义八贤缺一不可,生不能同生,死应同死,可奈何兄弟们先我而去,真凶诬陷于我,如今大仇得报,真相大白,我这就自刎而死,在泉下与兄弟们再饮酒三千斤!” 言毕,刀光一现。 李公子静静的听姜伯说完,眉头不由一皱:“这聚义八贤当真气节。”紧接又道:“既然是这样,就证明杀死龚二的,并不是给聚义八贤投毒的人。” 姜伯点点头,说:“在下葬的地方虽然有埋伏,但龚二先生和我们这些人都足以应付。但就在王伦死于墓前的瞬间,一枚飞镖突然出现,就夺走了龚二先生的命。” 姜伯从怀里拿出一个飞镖,这飞镖呈圆环形,周围有利齿,薄而锋锐,中间有机关,按下按钮之后,那利齿便会高速运转,顷刻间夺人性命。 李公子眉头一皱,说:“这是朝廷暗卫的暗器,目前也只有朝廷拥有制作这暗器的图纸。” 这时,李公子才看向那浑身是血的人,只见他嘴唇吞吞吐吐似乎有话要说,说的什么,李公子并没有听清楚。 于是他不禁向前走了两步,在终于听见那人声音后,突然感到一股凉气,紧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把锐利的匕首。

第九章:风动不止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可紧接,李春平的手突然一变,像是一条窥伺已久的蛇,忽然出洞,他用两根手指生生的夹住距离脖子只有一寸的匕首,微微用力便听啪嗒一声,匕首便应声而断。 姜伯反应过来后,立即出手点住他周身穴位,让他动不能动,这才心有余悸的看向李春平,说道:“对不起,李公子,恕在下无能。” 李春平微微摇了摇头:“无妨,你我刚才都没有感到杀意,不是吗?” 姜伯闻言,背后不禁冒出冷汗。 李春平继续说:“其实仔细想想便能想出端倪,我们派去的人无一生还,他为什么还能活着。” 说罢,他转身挥手,道:“将这个人交给仇天,仇天有办法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 姜伯片刻都不敢怠慢,把这人背上船后去了岸边。 龚二死了,他没有意外,有人来杀自己,他也没有意外,他意外的是,姜伯。 李春平眼神有些缥缈的看着姜伯,姜伯难道就没意识到问题吗? 赵宇来了,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公子,圣上要来。” 李春平点点头,面无表情,早已料到一般:“嗯,我知道他会来,他不来就不是圣上了。” 赵宇眉头一皱:“公子,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春平:“就当不知道他要来。” 李春平说完这句话,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鱼食,说道:“对了,有一件事,你吩咐下去,凡是我们帐下的生意,都要印上李公子的名字,不管是盛米的米袋,还是铁锹的木头,只要是我们的生意,就要刻上我们的名字。” 赵宇答应一声,运转轻功,踏湖而去。 金銮宝殿,殿内有九个红色的柱子,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皇帝的宝座也是金色的,金色的龙睥睨世间,座位上坐着一个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木盒,木盒里面有两个蛐蛐,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仿佛千变万化,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也有一种琢磨不透的忧愁。 他身穿金色龙袍,每条龙都隐隐有着腾飞吞云吐雾之势,仿佛随时都要趁风而起。 这就是当今圣上,杨鉴。 他缓缓的起身,不怒自威,身上的龙袍让人不敢直视,他说道:“宣,朕要去见一下自己的国婿,李驸马。” 身旁两个太监,不敢怠慢:“奴婢谨遵。” 没想到我们也有这么一天,杨鉴坐在马车上,马车内金线绣丝,玉枕华衣,仪仗队更是非凡。 马膘体大,四肢矫健,随行侍卫更是人高体壮,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弯刀,袖中还有利弩。 随行仪仗队一百九十三人,人人都是功夫高手,脚踏地面时,发出一阵的噼噼啪啪声,这一百九十三人仿若一人。 为首一人器宇轩昂,身上金甲银枪,腰挂一把利剑,眼神凌厉。 忽而停下,看着这个庄园,尚未取名,但也知道这就是李春平李公子的庄园,他默不作声的策马走到身后,亲自为杨鉴撩开车帘,说道:“回圣上,李公子的庄园到了。”杨鉴点点头,一步踏出,鞋上金线绣着龙爪,仿佛就是一条龙,看着这个庄园,表情不变,淡淡的点了点头。 一步踏出,一百九十三人随即护在左右,只顷刻之间,成两排,眼神凌厉,随行公公随即喊用尖细的嗓音,喊道:“圣上驾临,还不接驾。” 此时李春平才从庄园内缓缓走出,身后只跟着一人,是一个老叟。 李春平拱手道:“在下见过圣上。” 公公见他不跪,不禁怒道:“大胆!见了圣上还不下跪!” 此言一出,随行一百九十三人一同抽出弯刀,面色如冰一般的盯着李春平,滔天的杀意席地而起。 仿佛只要圣上微微点头,他们立刻就会将造次之人碎尸万段。李春平没有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是仍然着,长发用木簪扎起,一身布衣长袍随风拂动。 在这个地方,在他的庄园里面,他就不会跟任何人下跪,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他已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杨鉴见状,也不恼怒,面无表情的走进庄园,身后跟着那个金甲银枪的将军,他姓常,单名一个风。 杨鉴说道:“常将军,在门口等候。” 常风闻言,不由说道:“可…”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鉴打断,他笑着说:“无妨,李公子是我的妹夫,你等不用紧张。到了庄园里面,李公子自会护我周全。” 常风听见这话,还是放心不下,杨鉴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道:“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此言一出,常风立即道:“臣谨遵。” 杨鉴点点头,一步跟着一步,走近李春平,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不由道:“国婿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没等李春平答话,杨鉴随即挥挥手,一队人来此,他们的手里端着金银珠宝,继续道:“几年不见,朕心中过意不去,这里是黄金一万两,还请国婿笑纳。” 李春平闻言,面无表情,淡淡的道:“在下无功,不敢受禄。” 杨鉴笑了:“无功?卿言无功?” 李春平没有说话,只是拱手的姿势没有变。 杨鉴眼神不变,语气不变,继续说:“世人谁不知道李公子的名字,李公子的名字,朕听的耳朵都起茧了。有时候朕还会怀疑,这个李公子他还是不是朕的臣子了,他还是那个与朕肝胆相照的尚书吗?还是那个与朕把酒言欢,共振社稷的国婿吗?” 李春平闻言,继续拱手作揖,说道:“为天下人主持公道,便是在下的本分。” 杨鉴笑了,笑的更开心了,他围着李春平转圈,像老虎围着他的猎物,时刻吞之才会有意捉弄。 杨鉴:“好一个为天下人主持公道,好一个本分,朕明白了,你李公子已经不是朕的臣子了,已经不是朕的国婿了,你现在是一个江湖侠客,你现在是一个李公子。” 言毕,声音戛然而止,一道含有龙威的声音霍然响起。 “那你,还是朕的子民吗!” 言毕,周遭风动不止。

第十章:何二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此时的姜伯早已承受不住龙威,膝盖一软,只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可李春平宁折不弯,表情不变,淡淡说道:“在下只是江湖中人,吃的是江湖饭。” 杨鉴:“好一个江湖饭!” 紧接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李春平,想从他脸上看出半点后悔之意,可他失望了,李春平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更是坚定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好一会,他才颓然拂面,怅然道:“朕一直想不明白,你我曾经肝胆相照,君臣相知,共振社稷,可为何你要弃我而去,难道是朕错了?” 李春平继续拱手道:“圣上无错。” 杨鉴:“我既无错,那便是你错了。” 李春平:“在下也无错。” 杨鉴:“我无错,你无错,那到底是谁错?” 李春平面无表情,继续的保持拱手作揖,仿佛任何人都不会让他下跪。 杨鉴颓然一声,说道:“随朕走走。” 李春平点点头,跟在杨鉴的身后,杨鉴看着庄园内一片的竹林,不由说道:“你还是喜欢竹,三年里面,这些竹子,也都多了不少。” 李春平点点头,指着远处的一片竹林,道:“那片竹林,还是圣上与在下一同播种的。” 杨鉴叹口气,没有来时的盛气凌人,缓缓开口:“任凭世事变幻,时间惊鸿过隙,莫说一片竹林,你我初见之时,朕今日还历历在目。但朕还是要问你,你执意如此?” 李春平点头:“是,在下执意如此。” 杨鉴:“你不怕死?” 李春平:“生死已置之度外。” 杨鉴:“如果你愿意,现在还来得及。” 李春平:“在下必须这么做。” 杨鉴:“为何?难道非得如此吗,你就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吗?” 李春平:“中医有言,若身有脓包,须用利刃割之,化开淤血,再行敷药,方能痊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杨鉴闻言后,心中顿时有切肤之痛。 杨鉴:“难道朕的江山社稷已病入膏肓不成?难道朕的天下要你与朕为敌不成?” 李春平随即拱手道:“圣上今日能来,臣心里莫感荣幸,如今棋局已开,再无回旋余地。” 杨鉴脸色铁青,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这是在逼朕。” 李春平拧着脖子,说道:“猛病还需猛药。” 言毕,随即跪下道:“请圣上明断!” “哼!” 杨鉴一挥袍袖,气急道:“你既执意如此,朕只好却之不恭,待到那日,就别怪朕不手下留情了!” 此言一出,常风与姜伯皆是面色一变,常风手中轻轻的握住长剑,对姜伯说道:“你告诉赵宇,我会亲自取他狗命。” 姜伯冷笑:“常将军的枪法打狗还行,想要和赵将军比试,还得几辈子才行。” 常风脸色铁青,跟在杨鉴身后,随行一百九十三人随即跟着圣上车架,一同踏着步子离开。 今天的萧泣明显很开心,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集市上的米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名就是李公子。 不止是米袋子上有他的名字,包括他喝的酒,酒缸的塞子上有李公子的名字,他看见马厩上都有李公子的名字。 非但如此,他还注意到铁匠铺上也挂出了李公子的名字。 他此时才突然感到李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的势力已经遍布生活的百态,无孔不入的渗入到百姓起居的柴米油盐之中,到处都是李公子的名字,李公子无处不在。 但这些和萧泣没关系,他已经想好了,今天就去杀曹阿花,他把曹阿花解决了,就试图混进李公子的庄园。 他已经从郭老大口中得知了圣上要杀李公子的事情,再加上最近江湖上都在传,圣上亲临李公子的庄园,给他一万两黄金,他不但不要,而且还不给圣上下跪。 当然,那只是他们的事情,和萧泣无关,萧泣只要把李公子亲手解决掉,他就完成了郭老大的任务,至于他们怎么斗,如何斗,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江湖上有绣在皇袍的龙,就有游走在丛林里的蛇,有高风亮节的竹,就有依附在树上的藤。 江湖百态,各有千秋,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千变万化。 调众生之口,才是江湖。 萧泣来到了这个酒馆,他看见了曹阿花,曹阿花还是那样,手掌宽大,额头有些密汗的走近萧泣,走到他身边,笑着说:“虽然你说你名字的时候,风很大,可我还是听见了你的名字。” 萧泣听完,没有作声,微笑着看着她。 曹阿花:“我想不明白,你的姓后面为什么要加一个泣字。我父母虽然没文化,也不识字,但他们给我取名阿花,是希望我像花一样美丽,你的姓后面却是一个泣,泣就是哭泣的意思,你的父母总不希望你每天都哭泣吧。” 萧泣:“想知道吗?不如晚上你来找我。” 曹阿花:“这个,可能有点不方便,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萧泣:“你放心,不会很快的。” 曹阿花:“你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萧泣:“泣不也有喜极而泣的意思吗?你怎么能知道我父母不是因为喜极而泣,所以给我留个泣字呢。” 曹阿花闻言,不由嗤笑出了声,她并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捂嘴笑,而是张开喉咙喉结大笑,如江湖儿女一般豪迈。 曹阿花:“没看出来,你还挺幽默。”萧泣又喝了几口酒,见她并没有在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便知道她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她对自己依然没有提防,那么自己下手只是迟早的事情。 再跟曹阿花说了几句后,便回去了,他走到了距离家不过十里的距离时,他便从空气中闻出了一股淡淡的杀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设置的暗桩,果然被人踩乱了。 能知道他住处的只有郭老大一个人,郭老大不会想杀他,更是不会踩乱他的暗桩,他警惕的竖起耳朵,手里摸向腰间的匕首。 他弓下身子,脚步和猫一样轻,他缓缓的小心谨慎的向前走去,他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也是杀手出身。 就在这时,一股杀意从他身后袭来,箫泣想都没想的一个侧步,又消失在周围高耸的芦苇杆里面。 他隔着芦苇杆的缝隙,看见了这道人影,虽然很长时间没见,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就是何二,他小时候的伙伴。 郭老大曾经有言在先,绝对禁止他们互相见面,他们的住处是绝对保密的,可何二为什么能找到这里? 萧泣一言不发,眉头一皱,决定问个清楚,他面色冰冷,没有脚步声,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何二身后,手中的匕首悄无痕迹的抵在了何二的脖子上。 萧泣:“你为什么会来这?” 何二:“二哥,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萧泣见何二还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也不想跟他废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划,殷红的鲜血随即而出。 萧泣:“说,郭老大为什么会告诉你我的住处。” 何二:“二哥,你看,你这就没意思了对吧,那当年您不是也跟踪张覃来着吗,那张覃的住处不也是郭老大告诉你的吗。” 萧泣沉默了,他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午后,郭老大仅披着一件浴袍,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勾人心魄的腿,她告诉自己:“你跟着张覃,如果他杀不了人,你帮他杀。” 也是由此开始,张覃就再也不能杀人了。 怀疑自己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体内生根发芽,渐渐爬满全身,以至于连看见刀都是一种痛苦。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源于不信任。 萧泣冷冰冰,一言不发的放下了匕首,他知道,郭老大不信任自己了,所以派何二过来,就像那时郭老大派他跟着张覃一样。 何二见脖子上的匕首放下后,心里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二哥就是二哥,身手还是那么快,我这辈子都赶不上二哥喽。” 萧泣:“少废话,我杀不了的人,你也杀不了。” 何二:“二哥,话别说这么满,你能杀的人,我可能杀不了,但我比你多一个东西,那就是我愿意为郭老大去死,你可以吗?” 何二说起郭老大时,眼睛里面藏不住的狂热,他忍不住的用舌头舔了舔嘴。 萧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回屋再说。” 话音落地,箫泣便向前一步走去,何二在身后跟着,手中忽然多出几枚银针,倏然向着萧泣的身后抛去,每一枚银针都对应着箫泣的穴位。 何二看着这银针,心里每个细胞都在呼啸,咆哮,他忍不住的想看见萧泣死,萧泣死了之后,那郭老大就永远都是自己的了。 可萧泣仅仅身形一个回旋,身体转圈,拿匕首挡下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何二。 何二见状,脸上随即浮现刚才那般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箫泣说道:“我就知道,我杀不了二哥。” 萧泣:“你要是再耍伎俩,我真的会杀了你。” 何二:“弟弟不敢,弟弟只是跟二哥玩玩而已。” 萧泣:“你的那些银针上面涂有蛇毒,我若是中了你那银针,恐怕也活不了几日。” 何二:“二哥,你错了,你中了我的银针,你一个时辰都活不了。” 萧泣:“我劝你身上还是少带点这种东西,你一个不小心扎中了自己,那岂不是作茧自缚。” 何二:“我就知道二哥你担心我,二哥你放心好了,我的银针不会扎到我自己的。” 萧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背过身往前走,何二跟在身后也没有了动作。 等到了屋里时,何二不由得咂了砸嘴:“怪不得郭老大那么喜欢你,你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杀人的刀。” 萧泣:“你知道就好。” 何二:“但是郭老大跟我说了,李公子的事情你不用去了。” 萧泣:“什么意思?” 何二:“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郭老大从来不会把我们的住处告诉别人的,如果她告诉了我们其他人的住处,就代表郭老大已经不信任你了,不是吗?” 萧泣冷笑一声:“你杀不了他。” 何二:“为什么杀不了?” 萧泣:“杀不了就是杀不了。” 何二:“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你和张覃都是那种往人身上靠,不动脑子的人,有时候用点暗器,难道不好吗?” 萧泣:“我说了,你不能去。” 何二:“我若非去不可呢。” 萧泣闻言,刚要拔刀而起,却忽然感觉到身体一阵眩晕,紧接眼花了起来,浑身瘫软无力。 何二:“对不起了二哥,就得麻烦你在这躺着了,我这香可是无色无味,在你看到你设置的暗桩后,你就已经中了毒了,只是没想到你能坚持这么久。” 萧泣残存的意识,感觉到了不妙,伸出手想要抓住何二的脚,不让他去,可自己虚弱无力,没有一丁点的力气留住他。 何二笑了:“放心吧二哥,等你睡醒,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说着,就要走出门,忽然折了回来,说道:“二哥,那针是真的,针上的蛇毒也是真的,我想杀你,更是真的,可我杀不了你,我这辈子都杀不了你。” “不…杀…你…你杀不了…” 萧泣话还未说完,脑子一沉,顿觉困意袭来,四肢八骸都如同掉进了泥潭,再也拔不出来一般的昏死过去。

第十一章:何二死了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何二咬了一口包子,包子热乎乎的,糯软的皮包着肉馅,肉馅是咸咸的,浓郁的鲜味,在他的口里不断的回荡,肉汁四溢。 对一个饥饿许久的人来说,没什么能比一个包子更让他感激。 他已经好久没有挨饿了,他快忘记挨饿是什么感觉了,但他永远记得包子的味道,很鲜,很好吃,就像郭老大给他的第一个包子一样。 他一口一口的慢慢吃,他非要咀嚼透这个包子的所有味道。 在他的面前就是李公子的庄园,他是知道自己也杀不了李公子,他也没打算能活着出去,他在这里蹲点蹲梢了,他看见过圣上下轿,看见过庄园里面出出入入了很多人。 他也看见了一个手拿银枪的人从庄园里面腾挪飞出去,能在李公子庄园里施展轻功的,只有赵宇一个人。 赵宇不在庄园里面,他心里可以稍微放下心。 他也进去过庄园,看见了那一层层的竹林,透着杀机。 李公子几乎不会从他的庄园出来,他一直待在他那个小木屋里面,想要接近李公子,就必须乘着一老翁的船过去才行。 根本没有办法接近李公子。 想去送死都不行。 但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可以被利用的地方,何二会用毒,更擅于使毒,他知道李公子每日都要服用江湖剧毒蚀心散。 如果接近不了李公子,就接近李公子身边的人,他打算在李公子的蚀心散上下毒。 他知道李公子不会直接服用蚀心散,而是从天下搜寻制造蚀心散的药材,交由江湖上有名的毒手张婆婆调制。 那么,他只需要在这些药材上做些小动作,那李公子就会在服用蚀心散时,会立刻毒素攻心而死。 他甚至可以想到李公子死时的眼神了,他的眼神一定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会死在自己手里,怪就怪你太过痴情。 何二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欢呼雀跃了,他止住内心的狂喜,杀了李公子之后,郭老大肯定会更加的喜欢自己,什么箫泣,什么张覃,郭老大的爱只能给自己。 他架着马车,走进了李公子的庄园。 风声不断,林子里没有看见人影,但杀机无处不在。 何二:“李公子要的东西到了。” 一个男子看着何二,眉头一皱:“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张三呢,他去哪了?” 何二笑了笑,说道:“我叫李四,和张三一起来的,他在路上染了风寒,没办法我就来了,不能怠慢了李公子不是。” 男子并不打算放过何二:“你可知你这马车里面是什么?” 何二笑了,人畜无害的笑容:“蚀心散吗不是。” 男子面色一寒,瞧的何二心底发怵:“这一车全都是蚀心散?” 何二:“那不可能,这马车里面的东西,都是用来调制蚀心散的药材,我知道李公子不放心外人,所以我们都不会直接给李公子蚀心散,而是只给药材。” 男子这才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递给何二,说道:“好了,你把东西放到这儿吧。” 何二笑着答应一声,看见那金子更是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把马车放下后说道:“老板,以后还有这活,记得联系我啊。” 男子表情不变,在驱人将马车牵到内远时,抽出手里的刀,划开一个个的布袋,发现没什么端倪后,交给了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点点头,从布袋里面各自抓了一把药材后回到了屋里,只听里面一阵捣鼓的声音,约莫三个时辰之后,老太婆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药瓶,递给男子。 老太婆:“把这个给李公子,另外叮嘱一下他,蚀心散虽然可解,但毕竟是毒药,劝一下公子,还是少服才行。” 男子闻言,不由尴尬的一笑:“张婆婆,您都说了好多遍了,可李公子不听啊。” 老太婆听见这话,立即不高兴了,拿出捣药的木锤敲了一下男子的头,骂道:“你个混小子!他不听是不听的,你不说就是你的问题!” 男子讪讪的笑了笑,说一定把话带到。 老太婆看着男子离去,又看了看这一马车的药材,心里唐突不停,虽然以往也是一马车的药材,但这次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自己检查了这些药材,她自信没人能瞒过她的眼睛。 但她还是觉着哪里不对,总觉着哪里不对。 男子走到了院中湖,姜伯架船早已在此等候,待得男子将药瓶递给姜伯后,男子随即重复老太婆的话,说道:“姜伯,张婆婆说了,是药三分毒,李公子总是这样,会对身体不好的。”姜伯闻言后,不由苦笑一声:“我岂能不知,可谁能拗得过公子。” 男子一愣,随即苦笑的点点头:“那姜伯,就麻烦你了,我回去啦。” 姜伯点点头,乘船去到木屋,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李公子,李公子拿起这个药瓶,揭开盖子,倒进了自己喝的茶里面。 姜伯见状,忍不住的说:“公子…” 他话没说完,就被李公子打断。 李公子:“姜伯不用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李公子说完这句话,就端起了茶杯,作势就要放进嘴里,此时湖面上随即飞来一人,是那张婆婆。 张婆婆一把打断李公子的动作,李公子手中的碗也摔落在地,流出来的茶水带着剧烈的腐蚀性灼透了木板。 姜伯看着这一幕,脸色不断的变幻,阴晴不定,手中的关节发青,仿若在世修罗一般,眼睛一瞬间变红,看着张婆婆。 姜伯:“张婆婆,这是怎么回事?” 张婆婆:“是有人在药材里面动了手脚,这个动手脚的人一定是个高手,若不是我拿捣药的木锤敲了一下王六的头,我不会发现木锤上多了一小粒的荣枯。” 姜伯:“荣枯?那是什么?” 张婆婆:“荣枯,中医宝典里面并没有记载,荣枯是一种草,随处可见,荣枯本来无害,但如果将荣枯混入蚀心散药材里面,那蚀心散就会成为一种剧毒,顷刻就会毒素攻心。” 说到这儿的张婆婆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又惊又怕。 张婆婆:“总之,公子以后是不能再服用蚀心散了。” 姜伯:“这群人到底是越来越猖獗了,公子,我们不能束手待毙。” 李公子转过身去,望着湖面,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不急,先去把王六叫来。” 姜伯答应一声,划船而去,他叫来了王六,在王六得知李公子差点中毒死了之后,立即说道:“是李四,是他来送的药材。” 王六说完,看着姜伯张婆婆以及李公子,见他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王六咬牙道:“我一定把李四找来!” 李公子沉默半饷后,忽然开口说道:“慢着,对外就说我已经死了。” 他们让我死,我为何不死。 此言一出,姜伯就知道隐忍已久的李公子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张婆婆没有表情,淡淡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老妪这也就离开庄园了,若李公子死了,老妪再留在这里,恐惹天下人怀疑。” 李公子对张婆婆拱手道:“婆婆,保重。” 姜伯拳头有些发红发青:“我这就安排人,告诉江湖上的人,告诉他们李公子已经死了,死在了毒里面。” 李公子点点头:“你立即去做。” 正好他也要闭关,突破最后一层无上心经。 何二不知道庄园里面的变化,但没过多久,他就从来往之人的口中得知了李公子身死的消息,心里忍不住的欢呼雀跃,想起自己已经完成了就连张覃箫泣都完不成的任务时。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见郭老大了,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郭老大的身体,他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双腿如离弦的箭一般猛然窜出。 他迫不及待,他脑海里面全都是郭老大,郭老大的身体,他血脉贲张,他已经预料到郭老大的酮体如蛇一样盘在自己身上。 忽然一道人影在他面前,紧接他感觉到一股冷气,自己的脖子被人刺穿,生机正在缓缓流逝,他瞧见此人后,更是不甘道:“竟然是…是你!” 黑影带着一种可怜的笑容看着他吐出的血水,说:“幸亏是我,不然你岂不是一条道走去逍遥林了。” 何二怒目圆睁,黑影缓缓抽出剑,何二感觉到生机在不断流逝:“为…为什么?” 黑影没有答话,猛地一把抽出剑,何二随即无力的瘫软在地,喉咙被贯穿成一个血洞,一剑封喉。 何二死了,郭老大在洗澡。 她拼命的洗,拼命的搓,直到身上出现血痕,她依然在搓,即使脱层皮也不罢休,可无论她再怎么搓,都无法搓掉她身上的肮脏。 她眼睛里面全是恨,她恨自己,恨所有的一切。 她恨这个世道,恨自己是个女子,她一个苦笑,一个自嘲的笑,一个凄冷枯寂的笑。

第十二章:鞭痕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她知道,无论她再怎么洗,她都洗不干净,永远都是脏的,臭的。 她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正在她想要穿上衣服之时,一道黑影忽然出现,郭老大反应过来后,伸出手就要点穴,可在自己动手的那一刹那,黑影立即伸出一双苍老的手死死的扼住郭老大的手腕。 黑影狞笑着:“别白费力气了,你点穴的功夫还是我教的。” 郭老大咬紧牙齿:“你!” 黑影一笑:“我?没想到吧,我还没死。” 黑影说完,贪婪的看着郭老大不着一缕的身体,眼睛里面的妒火很盛,他迅疾的伸出手,啪啪啪在郭老大身上封住穴位。 黑影:“我点了你的穴,你动弹不得,我又点了你的痛穴,你的痛苦会放大十倍。” 黑影桀桀桀的笑着,从身后掏出一个鞭子。 黑影:“我要把这十几年以来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你身上!” 黑影说完,一鞭子抽了下去。 郭老大火辣辣的痛!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想杀我的眼神。” 黑影阴森森的表情,显得格外高兴。 “我都好久好久没来找你了,我想死你了。” 啪!又是一鞭子! 被点了痛穴的痛放大了十倍,白皙光滑的脊背上又多了一道红彤彤的鞭痕,郭老大几乎痛的要晕厥过去。 他的鞭子不由得速度更快,力道也一下比一下的大,郭老大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就在这时,黑影猛地又点了一个穴位:“想昏过去?不可能!” 言毕,手中的鞭子如狂风一般挥下。 郭老大痛苦的呻吟,身上的痛,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自己的肉。 可她越是痛,黑影就越是觉着刺激,仿佛非要把她折磨至死才行。 萧泣醒了,醒来的时候,何二已经死了,被挂在了城墙上,咽喉被利剑贯穿,是正面刺中的。 李公子庄园里面出出入入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他们都是前来吊唁的,但究竟有几个人是真心的,这个值得商榷。 萧泣也知道了李公子死的消息,他是被毒死的。 自己一觉醒来,事情果然已经结束了。 他没有盯着何二的尸体看很长时间,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自己但凡起一点报仇的恨意,那么自己也会被盯上。 若说何二的尸体是饵,萧泣便是那条鱼。 他要去找郭老大,告诉郭老大这个事情。 他看见了郭老大,郭老大遍体鳞伤的趴在床上,背上深深的鞭痕像一枚枚钉子扎进萧泣的眼睛,令萧泣的眼睛刺痛万分。 这一刹,他仿佛看见了年幼的自己和年幼的郭老大。 他以为他们的生活已经慢慢变好了,可没想到还是如此,他的牙床在颤抖。 杀意止不住的出现,萧泣的身上仿佛有冤魂吐息,他那把狭长的刀好似有了灵性,发出了铮铮的铁鸣。 萧泣知道,这是风,是风在耳边拂动。 他咬紧牙齿,走上前,拿出金疮药,为郭老大敷上。 郭老大瞧见萧泣来了,她并没有动作,不是她不想,而是痛的不能动。 萧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为郭老大敷药,鞭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露出了血,露出了肉。 他无法想象郭老大昨晚经历了什么,他每敷一道鞭痕,心痛的就像刀绞。 但有些话他能说,有些话他不能说,他想就这样,轻轻的为她敷药。 他有时在想,如果郭老大和自己同龄,如果郭老大小时候没有照顾自己,如果他们可以互相照顾。 那今时今日会不会就不一样。 鞭痕很深,她吃了很多苦,他以为他们不会再吃苦了,不会再过幼时那般的苦日子,可到头来还是一样。 一道道的鞭痕,比打在他身上还要痛,他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 萧泣慢慢的敷药,缓缓的开口说:“那人是谁?” 郭老大没有说话,只是趴在床上,她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郭老大皱着眉头的脸上,她曾那么的风情万种,如今面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不管怎么样,郭老大都是一个女孩子而已。 萧泣没再说话,他轻轻的走出门外,他无法想象,自己不在时,郭老大受了多大的凌辱。 他静静的屹立在门前,逍遥林郭老大的住处不会有别人打扰,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虽然是秋天,萧泣还是一眼看见了花园里面的一个七星瓢虫。 七星瓢虫漂亮的壳,让他迷了眼,他不禁在想人若是一个昆虫,那该多好。 花园里面有脚印,屋顶的瓦片上也有别人踩踏的痕迹,昨天什么人来了,他不知道。郭老大和什么人有关系,他也不知道。 包括小时候一样,他从来没有问郭老大去哪了,他不想骗自己,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害怕他问了之后,郭老大会告诉他,他害怕郭老大告诉他之后,他帮不了郭老大。 他对郭老大充满了愧疚,她明明不会武功,又是一个弱女子,她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能把他们五个养大。 养大了之后,如今他们都对郭老大一无所知,那他们自己岂不是一个负心人。 萧泣折了一根草叼在了嘴里,草很苦,味道也涩,秋天的太阳虽不如夏天的太阳刺眼,但秋天的太阳却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晃的他眼睛生疼,他为了弥补这个愧疚,帮她杀人。 但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何二死了,张覃也好久没联系了,李风和玲珑在哪,只有郭老大自己知道。 如今能在郭老大身边照顾她的,只有自己。 可郭老大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萧泣不禁觉着自己有些好笑,他在前几天还在想着他要为自己多活一日,为自己活一段时间。 可郭老大,有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郭老大仅比他大三岁而已。 萧泣缓缓的放下腰间的刀,微闭双眼,在这个江湖上,哪里是他的容身之地。 如果郭老大愿意,他就会带着她远离江湖,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替郭老大找一个好人家。 但他也知道,郭老大执意如此,他从来没有去问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坚持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坚持下去的理由,即使活的生不如死,遍体鳞伤。 好像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在得到一些之后,忍不住的就想多得到一些,这样时时穷尽何时休。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传来郭老大微喘的声音,看样背上的伤口并不会那么快愈合,萧泣倒了杯茶,递给了郭老大。 郭老大:“你一直在?” 萧泣:“嗯,我一直都在。” 郭老大:“怎么,你不放心我?” 萧泣:“嗯,不放心你。” 郭老大:“那你看见我背上的鞭痕了。” 萧泣:“嗯,伤口很深。” 郭老大:“那你怎么不问?” 萧泣:“我在等你说。” 郭老大:“若我一直不说,你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萧泣:“嗯,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给我说为止。” 郭老大:“若我一直不说,你岂不是一直不问。” 萧泣:“若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郭老大:“那如果你问了,我就说呢。” 萧泣:“那好,我问,那人是谁。” 郭老大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萧泣忍不住道:“看吧,我问了也是白问。” 郭老大:“你会不会觉着我是个卑贱的女子。” 萧泣:“我知道郭老大也不想这样,但这世道不得不这样。” 郭老大:“不是世道的问题,是我,是我必须这样。” 果然如此,萧泣心中顿觉苦涩万分,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郭老大:“你来找我不是和我说这些这么简单吧。” 萧泣:“何二死了,被挂在城上,脖子一剑封喉,是从正面刺进去的。李公子也死了,死在毒里。” 郭老大:“虽然何二死了很可惜,但李公子究竟死没死,我还得亲自过去一趟才行。” 萧泣:“可是,你的伤。” 郭老大勉强一笑:“无妨,习惯了。” 这该死的习惯! 萧泣哽着舌头,说道:“死的应该是我,何二给我下了毒,我昏睡了一天一夜,等我醒来时,他就已经死了。” 郭老大没有答话,看着萧泣,突然开口:“萧泣,你觉着我美吗?” 萧泣一怔,郭老大苦笑两声:“罢了,我只是觉着我长出了皱纹而已。” 郭老大:“你走吧,既然李公子死了,你的任务也结束了,过你想过的生活,我不会再找你了。” 萧泣面色动容,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三章:言念君子,温润如玉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他已如获大赦,可为什么总感觉丢了什么,他无处可去,便要喝酒,可以往浓烈的酒很快就会让他忘记一切。 可如今的酒,无论他如何喝,都一直清醒,一直不醉。 李公子死了,自己的任务就算结束了,郭老大也不会来找自己,可她背上的鞭痕…他不知道是谁弄得,他想起了一双宽大的手,他想起了曹阿花。 他拿起桌上的铜板,没有带刀,下了山,去见曹阿花。 李公子的庄园里面,白布笼罩着,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圈,白色黄色的纸钱在高处四周抛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都无法相信,李公子,竟然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庄园里面,他的尸体躺在了棺材里面,面无血色。 圣上没有来,他们早已没有君臣之礼,赵宇来了,他在今日早上收到了姜伯的消息,从远处赶来。 银枪上面的血迹还未擦干净,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棺材里面的李公子,没有呼吸,是真的死了。 他一言不发的走出室外,抱着怀中的银枪,眼睛渐渐泛红。 嚎啕声不绝于耳,李公子,真的死了。 郭老大也来了,她素衣素颜前来吊唁,她看见了棺材里面的李公子,她见过他,在很多年以前。 他对郭老大说:“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再受恶人的凌辱。” 郭老大那时并没有答应,如今也不会答应。她看着李公子的尸体,心里顿觉舒爽,可表情依然愁容。 李公子,竟然真的死了。 天下江湖,所有李公子的生意店铺里,都自行的挂上白布,用以祭奠李公子。 更有悼词写道:“言念君子,温润如玉。” 不乏官员,不乏商贾,不乏江湖人士,不乏布衣,李公子的死让全天下的人都有了一道伤口,如伤口撒盐一般的痛。 他们得知了挂在城楼之上就是杀害李公子的人时,不由分说的将那人从城楼取下,碎尸万段。 郭老大亲眼看着何二的尸体被万人踩踏,她一言不发,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阴森的密室里,一个人满是血污,伤口处有蜈蚣,有蛇,有密密麻麻的伤口,有刀刚割下来生肉,有蛆虫,有老鼠。 这个人终于忍不住:“我…我说!是…崔知…是崔知书!” 他说完忍不住的嘶吼:“给我个痛快,让我死!” 仇天这才点点头,一掌便要了他的命。 如今李公子死了,仇天要为李公子做最后一件事,他收起刀具,披上灰色的长袍,走出庄园,走进崔知书府。 崔知书这里大摆盛宴,毕竟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李公子死还让他高兴的,他喝酒,推杯换盏。 身旁的妙龄小妾,难得的见主子如此高兴,便知道,如果能把崔知书伺候好了,她们也免不得一些打赏。 于是纷纷凑上如玉一般温柔的身体,吐出淡淡的香气。 崔知书更高心了,大手一挥:“赏!” 众人闻言后,不由面红耳赤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痛快。 崔知书名字虽文气,但品相不然,一身的腱子肉,阔刀大斧。 他曾拜入少林门下,练了十几年的横练功夫,在做官之后更是没有丢下自己的老本行,至今他的横练功夫已经登峰造极,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 仇天浑身笼进黑袍之中,一言不发,身上阴森恐怖的气息,恍若厉鬼一般,忽然出现在宴席之上。 众人都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是谁?” “什么时候来的?” 崔知书知道来者不善,他推走身旁的小妾,盯着仇天。 崔知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断骨掌仇天。” “仇天?” “他不是死了吗?” 仇天淡淡的点头:“没想到还有人认识老夫。” 崔知书阴厉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此行所为何事?” 仇天:“要你的命。” 仇天一步步的走近崔知书,阻挡他的人,都被他一掌打在胸膛,胸骨断裂后扎入了心脏,口吐鲜血而死。 这种死法,起码也是个全尸,而有的人则没那么幸运,被仇天一掌拍碎头颅,像拍鸡蛋一样。 一个半步棺材的老人,竟然还有这么强的力气,一众壮年男子竟上都不敢上,手里的刀剑像玩具一般,不敢上前迈入一步。 仇天一步步的走着,旁若无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进了崔知书的耳朵。 仇天:“老朽无能,让你多活了几日,不过无妨,性命而已,早取晚取,都是要死。” 淡淡的口气,没有一丝温度,仿若在劝死人瞑目一般。 崔知书面色寒冷,不等反应过来,但闻掌风已至,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干瘪的手掌,崔知书猛地一咬牙,反应过来时,随手把身边的小妾推到面前。 只听一声脆响,仇天的一掌就将那女子胸骨打断,骨头碎裂,刺入心脏,眼睛里面带着不甘,带着痛苦。 仇天没有言语,面无表情,化掌为爪,将这女子扔至台下,一阵风动,崔知书瞧见了仇天的脸,半边脸如同骷髅一般。 他不由的笑道:“亏你能在噬肉蛊里面活下来,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仇天一言不发,又是一掌向着崔知书袭来,崔知书知道断骨掌仇天不是好惹的,他立即退后两步,吼道:“还不快来!” 一瞬间,两道人影倏然出现,没等仇天看清,便感到两把剑刺入了身体。 一把刺入心脏,一把刺穿喉咙。 他还没有看清出剑的人是谁,他还有最后一口气,即使身中两剑,也依然向着崔知书走去,伸出手掌。 可已经绵软无力,崔知书大着胆子向仇天跨步而去,重重的一脚踹在仇天身上,仇天立即就像被扔出的石子倒飞出去。 顷刻就没有了呼吸。 仇天没有闭上自己的眼睛,他死不瞑目,也无法甘心! 他好像回到了那天,蛊谷里面,自己一心寻死。 一个男子身穿布衣长袍,长发用木簪扎起,容颜清秀。 他没有恶意的看向自己,轻声说:“老伯何故轻生?若您不弃,可愿与我一起同行。” 他本想拒绝,可蛊痛发作,他痛不欲生。 男子为他运功,替他疏通经脉,噬肉蛊的疼痛得以缓解。 以后每日里面,他都如此,孜孜不倦。 他叫李春平,是李公子。 “言念君子,温润如玉。”

第十四章:再见展十一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每个人若手里拿把刀,若手里多个剑,就是一个江湖人。 从他在江湖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就是在刀口下吃了第一口饭。 他们为了吃饭,会持续的杀人。为了吃好,他们争名逐利。吃得饱了,便想要地位。地位高了,就不愁女人。 循环往复,仿若一个闭环。 仇天死了,赵宇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个杀仇天的是两名剑客,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日月双剑,日月双剑本是一对侠侣,早已归隐多年。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重新出山,居然会为了崔知书重新出山。 赵宇握着手里的银枪,思绪万千,将枪一弹,枪声振动,发出铮铮铁鸣。 赵宇:“老朋友,你也和我一样难过对吧。”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是去杀了日月双剑,还是另谋出路。” 赵宇面无表情,恍若行尸走肉一般的在集市里行走,不知不觉之间到了林督军府门口。 他想起自己曾对林督军手下留情,林督军应该乐意收拢自己,于是他阔步走进督军府,手中银枪带着噬人心魄的寒色。 萧泣不禁想起了在郭老大的院子里看见的七星瓢虫,本该活在春天的昆虫,在秋天也活着,不分季节,不分气候。 或许那个七星瓢虫从来不会问自己,为什么活着,它仅仅只是活着。 萧泣到了曹阿花的酒馆,要了一瓶酒,他没再掩饰自己,凡是过来想要欺辱他的人,都被他弄折了手臂。 恍若一夜之间,萧泣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让他们滚。 他们本想再上前,但看见萧泣的眼神后,都忍不住的退后了两步,其中一个人说着:“你给我等着,我去叫郭老大来收拾你。” 一个女子,素颜素衣的出现,笑容很甜:“是在说我吗?” 那人立即连滚带爬的到了郭老大的脚下,说着:“郭老大,是我,是我啊,你记得吗,我给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把剑就挡在了她面前,萧泣认出了这把剑,是李风。 郭老大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扎着双马尾,笑意盈盈的看向萧泣:“萧泣哥哥,玲珑好想你喔。” 萧泣也笑了,看向郭老大,看向李风,看向玲珑。 从前的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由得眼睛泛红:“好久不见。” 李风走近萧泣,用清朗的嗓音,止不住的喜悦,开口说道:“好久不见,二哥。” 萧泣大笑两声,从未有如此痛快的,拿起一坛酒,向着李风扔去,酒坛破风而起,造成声声音爆。 在即将打在李风身上时,张覃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拿住酒坛,不由得说道:“我说二弟,你这可不讲究啊,不能因为大哥来晚了,就不给大哥吧。” 萧泣见状,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我请,我请,大家都来喝,都来喝。” 不知喝到了多久,来的时候天上挂着月亮,走的时候天好像亮了,他们五个人都各自给何二敬了一杯酒。 何二没有墓,只有衣冠冢,墓碑上没有写何二的名字,只写了弟弟之墓。 张覃,萧泣,李风以及玲珑四人一言不发的看向郭老大,他们心里都清楚,郭老大把大家聚集在此,是喝离散酒的。 只是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郭老大才缓缓开口:“李公子死了,何二也死了,我不想再杀人了,我也累了。我打算在逍遥林开一个酒馆,如果你们愿意帮忙的话,就帮我做点事情,如果不想帮,那就咫尺天涯,祝你们一路顺风。” 张覃愣了愣,他没有想到郭老大会这么说,甚至就连萧泣也一样。 李风倒是无所谓,手里拿着还剩一口的酒,一饮而尽后,说道:“我很简单,我陪着玲珑就好了。” 玲珑:“我也很简单,我陪着郭老大。” 玲珑说完后,看着萧泣,萧泣心里感到一股暖流,终于结束了吗。 他不由得说道:“我愿意跟郭老大打下手。”张覃挠了挠头,说道:“说实话哈,有了孩子这花销挺大的。” 郭老大见他们都一一表态之后,心里高兴,于是说道:“那好,我们明日就置地,办产业!” 张覃,萧泣,李风,玲珑齐声答应。 萧泣的这个梦做了很长很长时间,他做梦都想和他们在一起。 可江湖剧变来的如此之快,他没有来的及反应,他常去的那家酒馆,就被人洗劫了一地。 “这是李公子的产业!” “给我杀!” “统统给我杀,一个都不剩!” 血雨腥风,这才是真正的江湖,萧泣手里拿着那把狭长的刀,既然决定要为自己而活,那不妨活成一个侠客。 萧泣挡在众人面前,寒声道:“你们是何人?” 一人随即回话:“我们?我们是血衣门,专杀李公子的人!” 另外一人见状,随即道:“瞧你这幅打扮,肯定也是李公子的人吧,杀了他!” 萧泣冷冷的看着他们,没有表情,他看着自己常去的那个酒馆已经尸横遍野,他不由得说:“这些是你们干的?” 一人答话:“是我们做的!” 另外一人附声道:“只要是李公子的人,就都得死!” 萧泣不再说话了,他手里那把狭长的刀,开始发出铮铮铁鸣,他的刀一直用来杀人,用来偷袭,却不曾想有一日,也会正面迎上一把把刀剑! 一瞬光影过去,箫泣已至三米之外,狭长的刀上还留着鲜血,那二人便已人头落地。 只一瞬间,便杀了两个人,使得血衣门一干人等说不出话,萧泣也不追赶,拿衣服擦干刀上的血迹之后,缓缓开口:“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逍遥林不是你们造次的地方。” “是不是我们造次的地方,你说的还不算。” 一人自人群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把剑,剑锋低垂,剑柄上刻着黑云二字。 萧泣认得此人,本以为他销声匿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展十一。 血衣门众人不知萧泣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纷纷咬牙切齿的看向箫泣。 “你就等着吧,等我们展大侠把你杀了。” “敢误我血衣门的好事,就得死!” 萧泣没有表情,只是觉着世事有些好笑,展十一看见萧泣笑出声音后,眉头一皱,将剑指着萧泣:“你笑什么?” 展十一心里唐突不停,虽然那件事情过去了半年之久,但说到底还是展十一心里过不去的伤。 他亲眼看见自己深爱的女人…被一群人…难不成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展十一的杀意开始涌现,身体一动,身子如箭一般射出,手中的剑令人眼花缭乱:“既然如此,你就得死。” 萧泣看着向自己刺来的剑,不避不躲,待到近时,才微微一弹手指。 只见展十一的剑便像是受惊了的鸟一般脱手而出,展十一的握剑的虎口都有些发麻,他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看着箫泣。 天下使刀的刀客,他也认识不少,可面前这人,他无论如何都没有了印象。 他后背惊起一身冷汗,仅仅一弹指的功夫就打飞了自己的剑,可见自己的功夫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比较。 萧泣并不想杀他,自己一直以来在郭老大手下做事,从未踏出过江湖,对于江湖的事情他不清楚,也不知道。 如今这个展十一,倒是让他了解江湖的契机。 萧泣说道:“展兄,可否与我入屋一叙。” 展十一本不想答应,可萧泣的下一句话他不得不答应了,瞳孔开始放大,不可置信。 萧泣:“楚天,是我杀的。”

第十五章:展十一的投名状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展十一本不想相信,但如今也不得不信,萧泣长的确实不像一个大侠,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刚才仅仅弹指的功夫,就打飞了自己的剑,他没理由不信。 他面色一寒:“既然如此,那就是血衣门欺我,我展十一一直在寻找那个杀掉楚天的人,我以为血衣门里面有,所以为他们卖命,今天见到了您,也算是浪子回头。” 展十一说完这句话后,手中的剑开始发出铮鸣。 展十一:“今天我就杀了这些血衣门的败类,算是我展十一给您的投名状!” 话音刚落,一瞬剑影闪过,黑云十一剑,十一道剑法,完全不是这些喽啰们能够阻挡的。 他的剑,很快,很厉,一片的血雾出现,展十一沐浴在鲜血里面,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静止了。 他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血衣门众人临死之前的挣扎。 萧泣虽然杀人,但并不滥杀,他没有阻止展十一,是因为他想知道关于郭老大的事情,他想找到李风,找到玲珑。 想要知道郭老大身上发什么了事情,仅凭一个江湖杀手的身份是无法探听到隐秘信息的,想要知道李风和玲珑的下落,就要在江湖扬名。 就算他最终还是找不到他们,但他们一定能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没有阻止展十一,这一次算是给血衣门结了梁子。 萧泣和展十一走到屋里,萧泣问道:“这个血衣门是怎么回事?之前怎么未曾听说过。” 展十一:“血衣门本是与狂狮镖局对等的江湖势力,狂狮镖局一直以来以押镖为主要经济来源,这几十年来,血衣门一直眼红于狂狮镖局的生意,但狂狮镖局的镖主楚天并不是好惹的,他们每次都铩羽而归,在楚天死了之后,血衣门立即就吞并了狂狮镖局,一跃成为了当地最大的江湖帮派。” 萧泣:“看来,我在无意之间,竟为别人做了嫁衣。” 展十一皱了皱眉头:“虽然如此,那狂狮镖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是个镖局,实际上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和血衣门一个德性,都是看见腥味就往上凑的东西。” 萧泣好奇道:“你既然对血衣门成见这么大,那你为什么会加入血衣门?” 展十一:“自那日楚天死了之后,第二天我就打算离开这个城,血衣门的人找到了我,他们说是他们的人杀了楚天,希望我能为他们卖命,我感恩那个人的大德,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萧泣:“你就不怕他们骗你?” 展十一闻言随即正色道:“江湖之上,阴谋诡计当然有人在耍,也有人宁愿被耍,也不愿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称号,我就是后者。” 萧泣:“即使被耍,即使会丢掉性命,也不愿意忘恩负义?” 展十一:“是。” 萧泣:“那你不怕我耍你吗?” 展十一自嘲一笑,道:“说来惭愧,我并不知道我哪里有值得被您利用的地方,说来说去也就烂命一条罢了。这条烂命,迟早都会死在别人的剑下,还不如守在恩人身边,为他卖命,甘心供他驱使。” 萧泣怔住了,展十一比他活的明白,他说的没错,从拿起刀杀第一个人开始,就会死于别人的刀下。复仇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无法抹除,循环往复,不死不休。 展十一单膝跪地,左手持剑,右手抱住左手说道:“若先生不弃,展十一愿追随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泣闻言,面色不禁有些动容,他扶起展十一,说:“你快请起,我还有事要请教你。” 展十一:“先生请说。” 萧泣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看血衣门来势汹汹,他们是和李公子有过节吗?他们不怕李公子的人报复吗?” 展十一闻言后,沉声道:“是这样的,在李公子死后,李公子身边的赵宇就投奔了林督军,李公子帐下的头号杀手断骨掌仇天死在了日月双剑之下,鬼手张婆婆也离开了庄园不知去向,只有其手下的姜伯还在苦苦支撑,想那李公子不避权贵,不惧江湖势力的为天下人主持公道,在他死了之后,江湖上的帮派组织当然要乘人之危,急欲吞并李公子的势力及生意。” 萧泣闻言后,露出了然的表情:“怪不得,凡是挂出李公子名字的生意,都被烧杀抢掠了一空。” 展十一皱了皱眉头,忍不住的叹息一声:“是啊,想那李公子惊才艳艳,听说还习得天下第一剑法,得到一剑陌千城的真传,没想到就这样死了,真是很可惜。” 萧泣:“谁都会死,李公子也是人,包括你我。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时候我们能做什么。” 展十一:“请问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泣想了想后,说道:“你混迹江湖多年,可曾听说有人喜欢用鞭子抽打女子?” 展十一愣了,他没想到萧泣会问起这个,展十一尴尬的一笑,随即说道:“这种趣味,不是每个权贵都喜欢的吗。” 萧泣脸色冷冰冰的,沉声问道:“每个权贵?” 展十一点点头:“每个权贵。” 萧泣摸着腰间那把狭长的刀,他的杀意没有出现,他淡淡的说:“那就杀尽权贵!” 正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尖叫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展十一听见动静之后,身如脱兔一般离开了座位,再出现时,已至那女子身后,手中的长剑倚在女子的脖颈处,面无表情。 死亡的窒息感笼罩了女子,她一瞬想起了那个下着雨的夜晚,也是如此,看来那天晚上真的有人想杀掉自己。 曹阿花忍不住的大哭出声,萧泣认得这道声音,他看见了曹阿花,那双宽大的手,何其眼熟,他原以为曹阿花已经遇害了,没想到她还活着。 他来不及高兴,知道曹阿花还活着就好了,他随手拿起一根筷子,向着展十一的剑用力掷去,只听一声脆响,展十一的虎口发麻。 便知道是萧泣动的手,展十一也明白了萧泣并不想让他杀掉这个女子,将剑缓缓的放下,悄无痕迹的离去,地上连脚印都没有。 曹阿花看着满地的尸体,她四处搜寻,没有找到萧泣的,她那颗悬着的心,不由得放进了肚里。 可世道艰苦,她一个女子又该怎么样活下去? 更何况,她还带着两个孩子。 她睁着一双眼睛,倏然跪下,看着天,止不住的啕哭。 萧泣看着心痛,他隔着窗户伸出手,想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不要再哭。 但想起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又缓缓松开了手。

第十六章:八千两黄金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血衣门总部在一座山腰处,山腰自中部镂空,只留下一个仅容许一人进入的洞口,整个血衣门就在山里面。 这是血衣门屹立不倒的原因,同时也是自掘坟墓的伏笔。 血衣门门主薛易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却长得如同青年一样,一头黑色长发盘起,一副正派模样,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就是无恶不作的血衣门门主。 在得知楚天死了之后,他就立即吞并了狂狮镖局,虽然狂狮镖局的总部是由大理石打造,也有九层机关,在层层防护之下,那个人竟然可以一刀要了他的命,这让他心有余悸,也让他对出现在面前的女子,更为的恭敬万分。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面前这个女子肯定知道,他就是去找的她,她也没让他失望,只要是她答应的事情,到了约定时间后,无论名单上的人是谁,就都会死。 就算是名单上的是李公子。 薛易头都不敢抬,他看都不敢看一眼面前的女子,即使她美艳的不可方物,他依然把头磕在地上,嘴唇哆哆嗦嗦,结结巴巴的道:“郭…郭老大。” 郭老大轻轻的点点头,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但偏偏可以勾起男人的欲火。 郭老大:“薛易,你做的不错,这些日子,你倒是吞并了很多李公子的生意。” 薛易咬着牙,极力忍住躁动:“不敢不敢,只是吃口剩饭而已。” 郭老大:“如果你吃的是剩饭,那我岂不是就没饭吃了?” 薛易闻言后,面色一变,立即跪着爬到郭老大的脚下:“不敢不敢,还请郭老大息怒,我愿意拿出大半财富孝敬您。” 郭老大见薛易如同狗一般的凑近,她眉毛一皱,一脚将薛易踹到台阶下面:“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敢这样靠近我?” 薛易惊惧不停,可内心却有一千万个想法,面色不变,颤颤巍巍的说:“不敢不敢。” 郭老大没再说话,向下走去,故意露出自己修长的双腿,以清冷又不容别人拒绝的语调说道:“限你七日之内,把八千两黄金送到普陀寺,若误了日期,你就会死。” 薛易闻言,愤怒不甘,可偏偏无可奈何! 自己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时刻都要面对暗杀,行为做事无不小心翼翼,他积累了几十年的财富,也不到八千两,可凭郭老大的一句话,就要八千两,他决不允许这事情发生,就算他有八千两,也不会交给郭老大。 八千两黄金啊,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他咬紧牙齿,起身来,恶狠狠的道:“你要我死,便就直说,何必要那八千两!” 郭老大回眸,看着他:“八千两黄金而已,你要想想,你的命值这八千两吗?” 薛易将牙咬的咯咯作响:“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这八千两!” 郭老大怜悯的看了一眼薛易:“七日之内,普陀寺,八千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她说完便走,不给薛易拒绝的机会。 薛易咬牙,他出手了,袖中多出一道铁链,直直的冲着郭老大身体而去,阴狠的道:“既然这样,我就先杀了你,我再死!”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一把剑打断了铁链,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者,薛易还没有看清,自己的脖子就突然冷冰冰的,一把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郭老大:“你知道的,我会杀了你,那样的话,你不但没了命,你的钱也依然是我的,而且,八千两而已,你吞并了狂狮镖局楚天的势力,他的资产可不止这八千两。你何苦为了这区区八千两送掉性命。” 薛易不说话了,他不敢说话,他怕死,怕一句话说不对,自己就会死,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怕死。 薛易妥协了,依然咬着牙:“八千两就八千两!七日之内,一定送到普陀寺!” 郭老大笑了,给了薛易一个忘不了的笑:“这还差不多。”薛易甚至觉着,自己花八千两可以买她一笑,竟然是件值得的事。 黑影也看见了郭老大的笑,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女子带给他的刺激,她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想在此地,迫不及待的抽出鞭子。 可这地方不行,她只能是自己的,他需要独处的环境,只有他和她,他极力忍住,心里暗暗发誓,等到了普陀寺,一定要让她痛不欲生。 茶馆内,易容后成樵夫的展十一走近萧泣说道:“先生,收到确切消息,血衣门最近会有大动作,血衣门门主薛易明天会亲自押镖,将八千两黄金送到普陀寺。” 萧泣一怔:“普陀寺?那是寺庙吗?” 展十一:“以前是寺庙,不过现在,那个地方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普陀寺里面有八大恶人,这八大恶人都是被李公子驱逐出武林的败类,他们每个人都阴险毒辣,没有任何道义可讲。” 萧泣沉吟一声,皱眉说道:“既然是这样,薛易就不怕到了地方之后,人财两空吗?” 展十一:“应该不会,据说要这八千两黄金的是普陀寺的寺主,这寺主很神秘,就连八大恶人在其面前也不敢造次。” 萧泣不再追问下去,他手里摸着那把狭长的刀,沉声说道:“既然那血衣门无恶不作,那普陀寺想必更甚,这八千两黄金送到眼前,没有不要的道理,你我明日动身,取这八千两黄金。” 展十一闻言,立即答应:“是!” 寒风林,周遭冷飒的空气,薛易骑着马,走在队伍前方,大摇大摆的走着,丝毫不担心有人会来劫镖。 他早已放出口风,凭血衣门的名声,在这片地方,还没有人敢跟他们争镖,更何况还是自己亲自押送。 就算有不长眼的会对他们下手,也想必不敢招惹普陀寺,就算自己没能护住这八千两黄金,但如果自己想跑,他自信没人能拦得住自己。 就算这镖被人劫了,颜面受损的也是普陀寺,那八大恶人可不是吃素,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揪出劫镖的人。 而郭老大顶多骂他无能,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儿时,他不禁舔了舔嘴唇,他想起了郭老大,郭老大那清冷的声音,就算是骂人,也是那么委婉动听,让人心生期待,让人欲罢不能… 可那是最坏的打算,自从他看见了郭老大的那一抹笑之后,他就再也忘不掉,他心里还想再见郭老大一面。 如果自己把这八千两黄金送到了她眼前,那么郭老大一定会很高兴,高兴了就会对自己笑,他又想起了那抹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笑,他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他迫不及待了。 五天的路程,他恨不得一天就到,于是他厉声督促:“快点!都给我快点!” 而他手下的人,早就身心俱疲,连日的赶路,早就没有了气力。 可耐不住薛易的催促,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不知何时,风好像大了起来。 面前突然多了一道人影,正是拜在他门下的黑云十一剑的展十一。 薛易见状,不由怒道:“展十一,你这门内叛徒,居然还有脸来!” 展十一微微一笑:“薛门主,我是来劫镖的,为何不敢?” 薛易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嘲讽的说:“展十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展十一也笑了,成竹在胸的笑:“当然了,薛门主,我是来劫镖的。” 薛易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不自量力之后,脚踩马蹬,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从马背一跃而起,手中铁链迅疾的向着展十一飞去。 铁链破风的声音,异常刺耳。 就在此时,薛易忽然感到脖子一凉。

第十七章:张覃与郭老大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他想伸手去摸,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就感觉到自己好像在空中转了个圈,他还在奇怪之时,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身上穿的和出门时一样,可总觉着哪里奇怪。 他不由大叫! 他为什么能看见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叫出声音,自己的头就像一个寻常物件一样跌落在了地上,滚动出好远,撞到一块石头后,才停止惯性。 他的无头尸体,重重的坠地。 他至死都没有看见杀自己的人是谁。 至死都没有看见那把狭长的刀。 杀人的是萧泣,这是他和展十一的计划,他先让展十一出现吸引薛易的注意力,萧泣则潜伏在黑影处,等薛易从马上窜起之后,他才出手,一刀就要了薛易的命。 萧泣不由苦笑,果然自己还是喜欢以这个方式杀人。 薛易死了,他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虽然他们对薛易没那么忠心,但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不杀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是劫镖的规矩,凡是劫镖不遮面的人,都会为了以绝后患,不留下任何活口。 这两个人都没有遮面,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要杀光他们。 萧泣并不滥杀,而展十一想要练习剑法,他想在自己的黑云十一剑的基础上,领悟第十二招剑法。 这些陪着薛易押镖的血衣门精锐就是最好的磨刀石,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随着最后一名血衣门精锐的倒地,展十一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坐下调息。 萧泣从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黄金,但他并不对这些黄金动心,但有的人需要这些黄金,他和展十一架着马车,带着黄金,找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埋下了一个坑,把黄金埋在了地下。 展十一皱眉道:“先生,这黄金埋在这儿终究不是个法子。” 萧泣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个黑兜,递给了展十一一个,自己打开一个,把一锭锭的黄金放到兜里,沉声道:“的确不是法子,所以我们要把黄金拿出来分给贫苦百姓,这些黄金本来就是他们的,只不过被某些人抢走了而已,我们要物归原主。” 展十一闻言后,面色一喜,心想自己果然是跟对人了,再加上刚才萧泣的那一刀,他就笃定了面前这人就是那个杀楚天的人。 他也立即将黑兜打开,装着一绽绽的黄金,等到快要装满之时,忽然眉头一皱,担忧的说道:“先生,如今风头正紧,我们就把这黄金分出去,恐惹来大患,虽然我们不怕血衣门,也不惧普陀寺,可免不了他们会拿那些贫苦百姓开刀。” 展十一:“我们把黄金给他们,是想帮他们,但也可能会害了他们。” 萧泣闻言,略微沉吟后,才觉此举妥当,后背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展十一提醒自己,自己可能真就好心办坏事。 萧泣把黄金取下,放进箱子里面,沉吟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把黄金埋在此地,做好记号,等风头过去,我们再来取。” 展十一:“就依先生所言。” 萧泣笑了笑:“展兄,就别叫我先生了,听起来怪累的,我比你虚长几岁,若您不弃的话,就称我为萧兄好了。” 一般事情,展十一或许会答应,但这件事情,展十一想都没想的拒绝,直截了当的说:“不,先生就是先生,若先生觉着这个称呼拗口,我以后便称先生为公子。”萧泣若有所思:“公子吗?这样也好。” 展十一:“那在下以后就称先生为萧公子。” 萧泣点点头:“你我别再在此地逗留,一切妥当后,尽快离开才是。” 七天的时间已经到了,郭老大在普陀寺一直等着薛易的马车,可久久未能等到,眉头一皱,她料定薛易没那个胆子敢骗自己。 也想不到有谁能在血衣门的地盘里面劫血衣门的镖,就算他们不怕血衣门,也终归对普陀寺有所忌惮。 但这七日没来,肯定是路上有了岔子。 郭老大咬紧牙齿:“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人阻挠!” 话刚落地,一鞭子向着她背后抽来,郭老大猛一回身,一双柔弱的手死死的抓住飞来的鞭子,厉声道:“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郭老大说完这句话后,手掌猛一用力,拖拽出背后的黑影,黑影满脸惊诧,眼睛里面全是不可思议,他绝对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武功! 郭老大冷冷的看着他:“你给我滚回你该呆的地方,没我的消息,别来见我!” 黑影刚要发作,便撞见郭老大冷冷的眼神,这眼神让他心悸,令他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他不再言语,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没过多久,郭老大果然等到了镖被劫的消息,她咬紧牙齿:“给我查!给我狠狠的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五天时间内,都要给我找到劫镖的人!把他给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八大恶人立即齐声道:“是!遵照寺主之意!” 郭老大面色铁青,距离地下峰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她能从哪再凑这八千两黄金。 为什么自己想做一件事情总是这么的难,为什么总有人跟自己作对! 就像扑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样,让她恶心,让她呕吐。 她想到了一个人,每当自己忍不住的时候,都会想起他,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她身形一闪,傍晚的时候,就到了张覃的家里,张覃此时正在窗户边上,双眼发呆的看向别处。 他心里在想一个人,一个他得到过,却也永远得不到的人。 听闻风声想起,他这才回神关门,忽然之间,一抹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熟悉的感觉,无比熟悉的香气,如火焰一般的**蹭的一下升腾而起,他的眼睛渐渐变得狂热,他认得这种感觉,只有她才给自己这种感觉。 仿若干旱的土地即将迎来久违的甘霖,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这一天。 张覃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不由哆嗦着嘴唇道:“郭…郭老大,是你吗?” 郭老大挂着甜蜜动人的笑:“没错,是我。” 张覃随即又痛苦道:“不…不要…” 可郭老大轻轻的关上了门。

第十八章:八大恶人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翌日,清晨,一夜缠绵过后,郭老大更是显得楚楚动人,她并不忌讳自己背上的鞭痕,大大方方的当着张覃的面,穿上衣服。 张覃瞳孔微缩:“你…你…” 郭老大见张覃还是如此痛苦,轻轻的一声叹息:“曾经你和萧泣一样,你的剑和他的刀,你们两个人是我手底下实力最相近的人,我从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你也不要问我那人是谁。” 张覃咬着牙,仿佛要把牙齿咬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全都是因为你吗?郭老大,我想不明白,我张覃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每次都是你想要的时候想起我来,那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郭老大穿上衣服后,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知不觉,脸上多出了一道皱纹,她指尖摩挲着这道皱纹,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郭老大放下镜子,说道:“你可以不要,没人强迫你。” 张覃不说话了,他咬着牙再次把郭老大摁在了床上,可郭老大纹丝未动,张覃面色一变,恐惧的道:“你…你竟然会武功?” 郭老大不置可否:“你老婆要回来了,我先走了。” 张覃一言不发,脸憋得通红。 在郭老大眼里,没有是非,没有对错,不知道贞洁,更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她能活到现在经历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才能活到现在。 没人知晓,只有淡淡的声音,和她那开始出现皱纹的脸。 张覃咬着牙,直到把一颗牙齿咬断,他吐掉那颗牙齿,说道:“郭老大!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以后你别再来了,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郭老大闻言,心底一阵发凉,没有说话,穿上衣服之后,走出了张覃的房间。 她一言不发,张覃知道她下次还会来。 就是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青楼的妓女,郭老大是客,本末倒置。 他又开始痛苦了。 八大恶人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他们生吃人肉,喝婴儿的血,他们没有底线,他们活着就代表了恶,或者说世间本没有恶这个字,是因为有了他们八个,才有了恶这个字。 你所能想象到的恶事,他们做过,你想象不到的,他们也做过。 天下就没他们不敢做的事情,他们一个个青面獠牙,面红耳赤,他们仿佛就不是人,而是走到哪,哪里就会有人间惨剧的魔鬼。 他们是江湖败类,是人渣子,他们早在十年前就被李公子驱逐出了武林,从此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时。 他们竟然又再次出现在江湖里面,八千两的黄金真的不算多,郭老大也不是非得要这八千两黄金,可以说八大恶人,每个人都值一万两黄金。 而这八大恶人竟然会对郭老大言听计从,是因为郭老大懂他们的恶,还是比他们还要恶? 逍遥林,茶馆里面,易容成小二的展十一,指着一个长相丑陋,没有耳朵的人,对身旁的一个长相普通的人说道:“萧公子,他就是八大恶人之一的偷听耳,十年前他被赵宇一剑削去了耳朵,没想到他也能来。” 十年前的江湖隐秘,萧泣并不知情,十年前他还跟着郭老大过着吃一顿没一顿的苦日子。 萧泣低声道:“既然赵宇可以削去他的耳朵,为什么不一剑刺死他?” 展十一闻言,随即皱眉道:“萧公子,这八大恶人谁都不愿招惹,因为若你杀了一个,另外七个都会惦记上你,他们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他们会一个一个的除掉你身边的人,让你感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最后再杀掉你。” 萧泣吐出一口寒气:“那为什么我只看见这一个,另外七个呢?” 展十一皱眉:“我也不知,公子,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别被他们盯上了。” 萧泣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听闻那赵宇去了林督军府,这八大恶人想必也不敢硬闯吧” 萧泣说完,在桌子上扣下一个铜板就离开了茶馆,展十一回到内屋,换下衣服,也离开了酒馆。 可他们的话,都被偷听耳听见了,他一笑,手中攥出血水来,好久没下山了,他要活动一下筋骨。 虽然郭老大说不论什么方法,都要拿到八千两黄金,这区区八千两黄金,去一趟督军府就不止这些金银,听说赵宇还活着,就在那林督军的府上。 他一定要去杀了赵宇! 他的眼睛渐渐血红,放下一个铜板之后就离开了茶馆,一个偏僻的墓园里面,七个人在陵上。 额,不对,是六个人在陵上,其中一个是坐在一把椅子上。 这七个人里面,有一个没有眼睛,有一个没有胳膊,有一个没有腿,有一个丢掉了鼻子,有一个人的嘴巴被缝上,只有两个正常人,而这两个正常人面色苍白,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衣,各手执一个拂尘。他们来的墓园,是聚义八贤的墓园,他们刚走出普陀寺就得知了王伦的事情。 王伦死于义气,聚义八贤义薄云天。 他们八大恶人,与其何其想象,不过他们是恶人。 天下雨了,偷听耳走了过来,说道:“赵宇在林督军府,五天找出劫镖的人,根本不可能。” 那个没有嘴的人,说不了话,眼睛看着聚义八贤的墓,不知心里想些什么,眼睛里面竟然流了一滴泪。 没有胳膊的人,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去林督军府。” 偷听耳点点头:“怕也只得如此。” 他虽然没有耳朵,但他不聋,反而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这是独门功法的奥秘之处,他可以听见十里以内的声音。 当然,这种事情,萧泣和展十一心中也明白,他们早早就看见了偷听耳在茶馆喝茶,想要打探江湖消息,茶馆毫无例外的就是其中之一。 有多少的小道消息,是从茶馆里面传出来的。 他们故意的小声交谈,实际上就是告诉偷听耳,赵宇在督军府,这样一举两得。 没有腿的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出发的话,会在晚上到林督军府。” 其余七大恶人点点头。 恶人,这个名字。 但他们老弱病残,看起来和恶人沾不上关系。 难道十年前他们真的无恶不作吗。 林督军府,赵宇在这待了有一阵子了,这些日子里面,赵宇一直都是林督军的客上卿,有丫鬟伺候,也有美酒佳肴。 可他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眉头一直深深皱着。 林督军为了让他开心,不惜花重金从别处找来名妓,以及娈童来伺候赵宇,可赵宇依然没有表情,挥挥手就让她们离去。 赵宇每日洗擦那根银枪,一到早上他就在擦,到了晚上依旧在擦,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擦拭他的枪。 枪,现在就是他的生命,是他唯一重要的东西了。 他除了枪,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林督军见送女人送钱都不行,索性也就不管赵宇了,只是吩咐丫鬟们伺候好他罢了。 不管何时,只要赵宇在他府上,就没有宵小之辈胆敢造次,他也是时候把自己的儿子从倭国接回来了。 他的儿子能活下去,也全是靠着赵宇手下留情。 林督军在吃饭,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摆了二十道菜,山珍海味,热菜凉菜应有尽有,当然也有美人作陪,佳人相伴。 他有很多妾,但他就一个儿子,他生了这个儿子之后,就不能再生了,他知道是自己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正牌夫人在他背后搞小动作。 他的夫人是崔尚书的妹妹,他一个督军也得看崔尚书的脸色,即使不能再生育,也没有所谓,起码他还是个男人。 他有些想他的儿子了,一个人漂洋过海,不知在那边怎么样? 说来说去也是自己惯得,就这一个儿子,仗着自己是督军儿子的身份就为所欲为,不知天高地厚。 为了摆平他儿子闯的祸,他足足花了三万两黄金上下打点,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也保住了自己儿子的命。 他开始有些食不下咽,不禁说道:“林儿,还有多久能到?” 一随从答道:“明日吧。” 他放下筷子:“哦,那就明日再吃,今日不吃了。” 林督军说完这句话就走,满桌子的菜一口没吃,他从不吃剩菜,所以这些菜就给了他府里的下人。 吃剩下的,总比没得吃要强。 他们拿走进厨房,吃的很香,完全忘记了督军府下人全死光的那天,到今日为止还不足两个月。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清冷的月光洒在赵宇的银枪上,他听见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并没有出门查看。 他的杀意,他的戾气,是否也在一日日的擦洗银枪中消磨殆尽了。

第十九章:夜闯督军府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八大恶人到了林督军府,十年前的江湖隐秘无人知晓,个种酸辣苦楚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恶人的名声他们背了十年,人人谈及八大恶人,小孩止啼,大人止争。 人人闻之而色变。 那个能为他们主持公道的人,给不了他们公道。 恶人之名,他们背负了十年,他们刚一下山就去祭拜了聚义八贤。 他们仰慕聚义八贤,是因为他们身受陷害,迟迟得不到公道,于是他们真就成了恶人。 没有眼睛的恶人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被人挖去了眼睛; 没有耳朵的恶人是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被人削去了耳朵; 没有嘴的恶人,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没有手的恶人,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没有腿的恶人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没有鼻子的恶人,是闻到了不该闻的气味。 两个正常四肢健全的恶人,却是身中蛊毒,日日遭受毒素侵蚀。 他们,也就真的成了恶人。 因为心中的怨恨,他们在普陀寺十年,未曾有一日休息,日日练功于普陀寺,每个人都身怀绝技。 他们在黑暗中活了下来,在止不住的痛苦和孤独中活了下来,在背负着恶人之恶名中活了下来,其中的艰辛,个种滋味,又有谁能说的明白,只有他们知道,也只有他们八个人知道。 他们活下来,不是为别的,就是为有朝一日,自己给自己讨回那公道! 他们一起出手自然无人能敌,但他们偏偏只杀一个人,这个人却不是林督军,是赵宇。 在把督军府里的人迷晕之后,黑衣恶人手中的拂尘微微一扬,这才把林督军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林督军看见八大恶人,这黑衣白衣犹如索命的黑白使者,剩下的残疾人像是厉鬼,他们面容丑陋,脸上都有深深的烙印。 这烙印是别人拿烙铁烫上去的,他林督军不是江湖中人,但十年前,这八大恶人在处刑时,他就在现场。 他张嘴结舌,因为紧张,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八…恶…八大恶人!” “你们…鬼…你们是人是鬼!” “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林督军说着,右手抡圆,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过去,梦还没醒。 他惊叫一声:“这不是!这不是真的!你们不是早就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八大恶人互相对视,一言不发。 四周雾起,犹如身在地狱。 没有腿的恶人说道:“林督军,我们不是来杀你的,你给我们准备八千两黄金,再告诉我们赵宇在你府上哪个位置,我们立即就走。” 没有眼睛的人跟着说道:“你放心,我们说到做到,不会为难你。” 林督军闻言后,心不禁放进了肚子里面,伸手一指后院,熄灭灯的房间,说道:“那里,赵宇在那里!” 赵宇听见了院里的动静,他穿上衣服,走出了门,他没有拿枪,只着一身单薄的衣物。 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痛哭的林督军,以及被李公子驱逐出武林的八大恶人。 这八大恶人,原是竹林八君子,喜好诗词歌赋,可这江湖上哪里还有人知道竹林八君子的名声,只知道八大恶人。 赵宇看着他们,心中已有了定数,他们能活到现在,自然是为了复仇,他也一心求死,若自己死了便能结束这江湖恩怨,又有何不可。 他上前一步,道:“我就是赵宇。” 没有耳朵的人眼睛一下变红,手中多出几枚飞镖射向赵宇,赵宇不闪不躲,飞镖刺入体内,尽皆避开要害,却是刺中痛脉,动一下就会痛得要死。没有耳朵的人厉喝出声:“你为何不躲?” 赵宇:“我不想躲。” “既然这样!”没有耳朵的人,手里有多出几枚飞镖,厉声道:“就怪不得我了!” 赵宇依然不闪不躲,眼睁睁的看着那飞镖自远处而来,向着自己的脖子,向着自己的心脏,向着自己的要害而去。 飞镖顷刻而至,那破风的声音清晰可闻,能死在这飞镖之下,应该没有多大痛苦。 忽然一道黑色的钩索如同一条毒蛇,只一瞬间就将飞镖全数打下。 没有眼睛的人见状,不由看向黑衣恶人,不甘的道:“三哥,你这是为何!” 黑衣恶人看向赵宇,沉吟半响,才缓缓说道:“我们杀了赵宇,便真成了恶人。” 没有腿的恶人下来椅子,用胳膊撑在地上,看着赵宇,又看着林督军,最后回过头看向七恶人,说道:“我们不是恶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江湖中人,众烁之口,既已决定洗刷冤屈,就不要再造杀孽。” 他说完这些话,雾散了,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烙铁烫的痕迹清晰可见,一个个面容丑陋,犹如厉鬼。 他们没有杀人,从林督军府里取走了八千两黄金,他们一个人都没杀。 赵宇看着他们,好像又看见了李公子,他忍住身上的剧痛,忽然说道:“慢着!” 八大恶人齐回头,看向赵宇。 赵宇:“不是公子不给你们公道,是公子做不到。” 八大恶人沉默了,他们早已料到,他们八个人都与李公子有交情,他们敬仰李公子的才华,佩服李公子的所作所为。 他们也知道,李公子帮不了他们。 行刑的那天,李公子也在,他看着他们被行刑,他心里面又是何种滋味。 没有腿的恶人:“这也是我们不杀你的原因。” 他们说完便走,消息传到尚书府,传到朝堂之上,传到江湖。 八大恶人没死,一众江湖人等摩拳擦掌,就要取他们一人性命,来成就自己扬名立万。 朝堂之上,屏风后面,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尖利异常,面容狰狞,厉声道:“他们不能活着!” “暗卫!” 黑影中随即出来三十几人:“在!” 那人吩咐道:“给我杀光他们!” “是!” 当八大恶人把八千两黄金送到普陀寺时,郭老大已经回来了,她看着这八千两黄金,也听到了消息,这八大恶人一个人都没杀。 郭老大面无表情:“八千两黄金,可这八千两不是我的八千两。” 没有腿的恶人随即道:“寺主,这八千两您先拿去用,劫镖的人,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郭老大沉吟一声,眉头皱起:“你们既已入了江湖,江湖上朝堂上,想杀你们的人比比皆是,你们还是留在这普陀寺,哪里都别去,一切小心。” 没有腿的人,闻言后,不无感动的道:“多谢寺主体谅!” 郭老大没有表情,一言不发,她看见了薛易的尸骨,即使过去了一段时间,尸骨有被侵蚀的痕迹,也有野兽的咬痕,但切口处光滑无比,可见持刀这人功力之强。 刀锋划去,无一丝滞感。 她料定,薛易至死都没有看清,就已经人头落地。 在这个江湖上,她认得一人,也认得这把刀,这是他的刀,一定是他的刀。

第二十章:郭老大到底是怎样的人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郭老大找到了萧泣,没跟他说那八千两的事情,反而给了萧泣一张地契。 郭老大:“这地契是一个饭馆,我买了下来,我知道你一直想有个饭馆,我也是,但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这饭馆你先帮我照料着。” 换作之前的萧泣,一定不会拒绝,但现在,他必须要拒绝,他已经知道了八大恶人的事情,他要为江湖除害。 郭老大有些意外,她料定萧泣不会拒绝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真的拒绝。 她不留痕迹的叹息一声:“有个饭馆,和那女子一起营业,有何不好?” 萧泣有些动容,但也只是一瞬,便立即反问道:“有个饭馆,我们五个一起,又有何不好?” 他的刀挂在腰上,风吹过刀鞘,风拂过面颊,郭老大一言不发。 萧泣如是,坐在门口,抱着刀,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谁也没有先开口,谁也没有离开,就这样僵持着。 郭老大还是开口了,她不想让萧泣进来这个漩涡,最起码现在不行,萧泣是她的最后一把刀,不到最后时刻她不会拿出来用。 但如今,这把刀竟然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不听她的使唤,就像她脸上多出的那道皱纹一样,不可奈何,无法掌控。 郭老大:“我还是不是你的老大?” 萧泣:“既然是老大,那为什么你的事情我从来不知道?” 郭老大:“你想知道什么事情?” 萧泣:“你背上的鞭痕是怎么回事?还有大哥张覃,他为什么拿不了刀,以及李风和玲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你把他们藏哪了?” 郭老大不想解释,不愿解释,萧泣能这么说,就证明他心里已经不认自己这个老大了。 张覃如是,萧泣如是,她最锋利的一把剑折了,最快的一把刀不听使唤。 她手里的牌几乎完全不在掌控,她只有李风和玲珑了,这两个人不能动,无论如何也不能动,自己就算死也不能动。 萧泣见郭老大迟迟没有开口,于是他开口道:“郭老大,我没问过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但那都不重要,都是过去。”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们五个人在一起,郭老大您素衣素颜,大家都在,给何二立了一个衣冠冢,到节日就去祭拜,我做梦都想我们退出江湖。” 郭老大冷笑一声:“你也说了,你这是做梦!” 萧泣急了:“可这有什么不好?” 郭老大没有说话,若他不懂,她也不愿解释。 地下峰会的时间到了,郭老大一个人去的,没有带任何人,等到自己赶到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些人。 这些人里面有一品大官,也有二品官员,更不乏江湖势力,也有富甲一方的商贾,这个地方的人单独拿出去一个,都足以让人震惊,此时他们却都聚在一起。 郭老大有幸被邀请其中,参加这个地下峰会,需要黄金八千两。 郭老大刚一出现,众人都不禁多看了两眼,因为他们都与郭老大有过鱼水之欢,他们都让郭老大做了他们想让她做的事。 只要他们让她做,她就绝对去做,不管任何事情,不论任何事情。 她很听话,但也有自己的性格,这也是他们让她加入峰会的条件。 他们要架空皇室,培养一个傀儡皇朝,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也是一场豪赌,李公子在时,峰会便已经成立,但大都忌惮李公子的势力。 自李公子死后,他们本不敢相信,但看见赵宇离开了庄园,进了林督军府,第一杀手仇天身死,毒手张婆婆不知去向,只有姜伯自己在苦苦支撑偌大的基业。 他们就不得不信李公子真的已经死了,不过这姜伯也赫然在列,他看向郭老大,不无说道:“郭老大来了,快快请坐。” 为首一人,笼罩在黑影里面,看不清面目,他在笑,声音干哑,像是年久的车轮,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坐什么坐?有她的位置吗?跪着!” 郭老大闻言,动人一笑:“大人都说了,小女便跪着。” 说完就跪了下来。这人说完,手中多了一个木屑,直直的向着郭老大的膝盖飞去,只听咻的一声,郭老大双膝吃痛,一声娇吟便跪了下去。 隔空点穴。 早已失传的武功再现。 那人说道:“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邀请你,你只是一个江湖上的杀人组织,为了这八千两你出卖了几次身体?”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进郭老大的耳朵,如此刺耳。 众人闻言,尽是轻笑,眼里的轻蔑,没有把她当人。 那人见她没有说话,不由得一笑,简单的伸了伸手,一巴掌带着风劲重重的打在郭老大的脸上。 隔空伤人。 又是一门失传的武功。 郭老大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知道他们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她进来,她还在跪着,被点了穴位,不起身,还白白挨了一巴掌。 这里坐着的哪个不是以正人君子的形象面世,背地里却对一个女子如此侮辱轻蔑。 她笑了,苦涩的笑。 一人见她笑了,一鞭子直直的向着她背后打去,却被一人制止,这人是姜伯,他拦住了这道鞭子,冷声道:“各位,有话好说,何必对一个女子如此怠慢。” 姜伯说着,伸出手给她解了穴位。 看不见面目的人,在黑影里皱起了眉头,看着姜伯,心里很不高兴,但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郭老大起身来,她推开了姜伯,看着众人,一声凄笑,然后大笑不止,没一会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异常阴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着些什么,想着一个靠着身体上位的女人,就该被你们侮辱,本来就是一个玩物。所以你们只想让她听使唤,若她有半点反抗,你们就不高兴。可你们呢?你们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把女人当成物品一样的交易,你们饲养娈童,为了你们那令人恶心的癖好!你们为了往上爬,不折手段,巴结这家的小姐,那家的千金,你们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穷酸书生考取功名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掉自己的糟糠之妻,历朝历代比比皆是,人们却从来不会觉着你们肮脏,只因你们身穿华服,锦绣官衣,但你们比妓女还令人恶心!现在你们就因为我是女子,就因为我现有的一切是靠出卖身体换来的,那你们就比我高贵吗?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会上忽然鸦雀无声,众人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郭老大的话还在继续:“李公子死了,李公子活着的时候,你们有胆子乱来吗?” “住口!” 黑影一声咆哮,又是一掌,向着郭老大打去,姜伯面色一寒,在了郭老大面前,袖袍微微一动,便化解了这霸道的掌力。 姜伯冷冷的声音响起:“郭老大是我邀请来的,你们如此不讲道理,便是没有诚意,就别怪老夫与你等为敌了。” 淡淡的口气,仿若无人。 郭老大不由感激的看向姜伯,姜伯不动声色的扶着郭老大坐下。 黑影见状不由一声冷笑:“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那八大恶人果真在普陀寺?” 郭老大点头:“就在普陀寺!” “好,这也算是你的投名状,欢迎你加入,郭老大。” 郭老大瞳孔里面闪耀着火苗,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终于得见一丝曙光。 普陀寺,没有耳朵的恶人忽然开口,打破沉默说道:“我总觉着哪里奇怪,郭老大为什么要我们在普陀寺里面待着不出去,我们在普陀寺里面的消息不是早就已经借着血衣门的口传出去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最后看向没有腿的恶人。 没有腿的恶人见状,不由愠怒道:“住口!郭老大如果是那样的人,我们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等到现在。” 没有耳朵的人,仍然皱着眉头:“大哥,我总觉着哪里奇怪,有一种被人出卖的感觉,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普陀寺周围随即闪出三十多道人影,人人身穿黑衣黑甲,腰挂黑色长刀。 “是暗卫?他们怎么来了!” “我们被卖了,被郭老大卖了!”

第二十一章:血染普陀寺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没有耳朵的人狞笑着,看向没有腿的恶人,说道:“大哥,你还不明白吗?那郭老大是什么人,没人比我们更清楚,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她在十年前就已经想好把我们卖了,她先是放出消息,让江湖知道我们还活着,然后又借着八千两的事情让我们下山,让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我们的确活着!” “紧接她把我们八人在这里的消息,出卖出去,只为了达到她的目的,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子,大哥你居然还在信着她!” 没有腿的恶人闻言后,面色不断变幻,没有耳朵得恶人说的话字字诛心,他们跟了郭老大这么长时间,他又岂能不知,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但现在,他不得不信! 现在不少伤春感秋的时候,他看着不断逼近的暗卫,他们的箭矢,他们的暗器四面八方的涌来,他知道这一次,他们这竹林八君子最终会背负这恶人恶名而离世,没有人会为他们主持公道,也不再有人会为他们洗刷冤屈。 他们活了下来,全靠郭老大,如今被出卖,也是因为郭老大。 他想不明白,便不去想,沉声道:“事到如今,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但要我们都死,那是不可能的。记住,只要有一人可以活着出去,就一定要证明我们的清白!” “是!” 言毕,众人立即运功,黑夜恶人白衣恶人面对这滔天箭矢,袖袍一伸,黑色的锁链连通白色锁链像两条颜色不一样的蛇,在风中起舞,只是一碰,便搅乱大片的箭矢。 黑衣恶人见状,随即道:“我身中剧毒,早就想死了。” 白衣恶人再次一挥锁链,再搅断箭矢说道:“我和三哥一样,都中了蛊毒,日日饱受折磨,也早就不想活了!” 黑衣恶人闻言,不由大笑两声:“好!四弟,有你这句话,哥就放心了,黄泉路上你我作伴,何来寂寞!” 言毕,手中黑色锁链忽然剧烈的抖动,他的臂力何其惊人,顷刻之间,就成了黑色旋风,旋风之处隐隐可见黑色锁头,宛如一条条黑蛇。 白衣恶人见状,一扫胸中愤慨,面色苍白的脸也多出了一些红晕,豪气填满胸腔,大声吼道:“好,不求同生,但求同死!黄泉路上,不饮孟婆汤,来世再做兄弟!” 话音落地,手中的白色锁链与黑色锁链共同起雾,相同交错,顷刻间大片的箭矢以及暗器全数跌落在地。 锁链的势头依旧,循着密林深处,一下一下的如蛇出洞般穿梭而去,每一次都有一人倒地! 没有眼睛的恶人感受到周围强劲的风力,不由笑道:“三弟四弟不再靠内力压抑体内蛊毒,如此豁得出去,我这个当二哥的岂能让你等笑话!” 言毕,身形如鬼魅一般,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在暗卫之间来回的进行穿梭,手中的匕首仿若毒蛇的獠牙,每次出现都深深地刺进暗卫的脖子之中,那些暗卫顷刻间没了性命。 没有耳朵的恶人见状,眼神也是一变,手中多出几枚飞刀,刚想挥出,却被没有腿的恶人打断。 没有耳朵的恶人见状,不由叫了一声:“大哥!你为何打断我!” 没有腿的恶人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二哥三哥四哥这么拼命,都是为了让你能活下去,你比我们聪明,你活下去比我们都重要的多。” 没有腿的恶人说完这句话之后,手臂运集内力,待得承受不住之时,他眉头稍微一动,心念一变,一掌打在了没有耳朵恶人的胸口。 那没有耳朵的恶人随即感到胸口传来一股软绵绵的感觉,还未看清之时,忽然一股巨力在胸口处传来,他身体猛然倒飞出去! 没有腿的恶人见状,随即道:“记住!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没有耳朵的恶人眼睛血红,面红耳赤,忍不住的吼道:“大哥!” 没有胳膊的恶人见状,不由说了句:“真是委屈我们这个弟弟了,他肯定比我们都想死在这里。” 没有腿的恶人,没有说话,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黑衣恶人内力几乎用尽,他手里的黑色锁链也不如之前那般迅猛,正在与白衣恶人苦苦支撑。 这样下去,死是迟早的事情。 没有内力压制的蛊毒,毒素宛如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他们二人的血脉,那沁入骨髓的痛更是让他们二人难以招架。一枚箭矢刺来,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直的插入了黑衣恶人的心脏,白衣恶人见状不由惊呼,就在这时,另外一枚箭矢也刺穿了他的喉咙。 就像一个木缸里装的水,一块木板出了问题,木缸就整体出了问题。 八大恶人渐渐体力不支,招架不住,渐渐被三千暗卫噬咬殆尽。 没有眼睛的恶人,感受着杀不尽的暗卫,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无力再躲胸口感受到的一把刀,忽然冲着无腿恶人的方向说道:“大哥,我们要死了。” 说完那句话,脸上又带着解脱的笑容,说道:“大哥,我们终于要死了啊。” 没有腿的恶人已是强弩之末,疲于招架。 “大哥,你说人死了之后还会有来生吗?” 话音刚落,这把刀就横开了他的胸膛,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肠子。 “五弟!” 没有腿的恶人睚眦欲裂,刚要挥掌,头顶传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把重五十公斤的流星锤重重的砸向他的脑袋。 “大哥!” 没有鼻子的恶人见状,就要冲过来帮忙,可那大锤已经砸了下去,没有腿的恶人便化成了一滩血泥。 “我和你们拼了!” 没有鼻子的恶人眼睛一瞬间变红,不管不顾的咬断自己的舌头,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其身体在不断的变大,体内内力不断凝结。 暗卫中一人见状,猛地惊呼一声:“不好,快跑,他要自毁筋脉,爆体而亡!”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没有鼻子的恶人随即化成一团血雾,血雾里面有着他身上藏着的钢珠铁器,咻咻咻的要了周围一群人的命。 没有嘴的恶人说不出话,眼睛里面的热泪止不住的狂涌,他们真的要死了,他的脑海闪过他们竹林八君子在李驸马府上吟诗作对的事情,那时他还能说话,他指着竹子,赞美竹的高风亮节,不着一物,不受藤蔓侵扰。 他们好不快活,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可后来听到谋反的事情,他将此事说了出去,便被人割去了舌头,他们这些人,究竟活着是为了什么? “人死了之后,真的会有来生吗?” 他心里想着这句话,一把刀就要了他的性命。 持刀这人见这人已死之后,眼睛一眯,指着身后的密林,说道:“还有一人,给我追!” 没有耳朵的恶人听见身后不断传来刀剑之声,自己兄弟们的嘶吼渐渐停息,他仿佛亲眼看到了他们惨死的场景。 他恨自己不能与他们共死,但他必须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活着才能有机会,只有活着才能给自己兄弟八人平冤昭雪。 他的热泪随着风扬在两旁的树木之上,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从白天跑到黑夜,再从黑夜跑到清晨,直到他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河边。 清晨的露水挂在花草的叶脉上,他突然忍不住的失声痛哭,哭声惨绝人寰,闻者无不心伤,哭声惊起密林中飞鸟,惊起河里游鱼。 他的哭声震彻天地。 可他还未来得及片刻放松,后方密林随即传来无数道脚步声,他知道他们还没有放弃,还在追杀着自己,他咬牙继续往前,即使自己的腿像灌了铅,拔也拔不动,也依然继续往前。 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可飞镖已至,横过他的脖颈,带来丝丝凉气,他避无可避。

第二十二章:竹与君子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他心有不甘的闭上眼睛。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 正在这时,无耳恶人感到了一道凌厉的剑气,剑气细薄如针尖,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响声之后,飞镖就被打落在地。 “叮!” 劫后余生,无耳恶人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背影,看到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他不敢相信,未来得及说话,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拿在手中,踏湖而去,跃山而上。 在后面追踪的暗卫见状,不由面色一寒,刚要踏湖而去,却体力不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无耳恶人被那道看不清人影的人救走。 持刀一人见状,心有不甘的大声吼道:“无耳恶人,我发誓,我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普陀寺的血腥惊起飞鸟,喊杀声已经停息,雨水滴落,溅在地上恶人尸体发黑的鲜血上。 黑色的血仿若带着戾气,如长在地上,倔强的不肯被雨水冲去,每个人都死不瞑目,也有恶人死无全尸。 一阵风动,吹来秋雨,吹响密林中的竹,无耳恶人在山顶上,一双眼睛看着,不知看向哪里,此时他可以悲伤,他可以尽情的悲伤。 没人会来打扰他,天要下雨了,秋天的雨淅淅沥沥,蒙蒙的小雨,如此雨天,如此凄冷的天气。 他想起了以往的日子,他们竹林八君子,喜好竹,因为竹不着一物,鳞次栉比,人们常把竹比作成君子,正如他们兄弟八人。 竹林八君子本是长安城有名的商贾之子,他们虽整日游手好闲,但也喜好琴棋书画,尤其是无手恶人,更是写得一手好字,他的字力透纸背,洋洋洒洒,他会拿着写好的纸交给李驸马,李驸马看见这字不无说道:“秦小友的字真是有大家风范。” 秦影,秦影就是无手恶人的名字。 无腿恶人是他们的大哥,大哥见李驸马称赞着秦影的字,仿若在夸着自己一样,他一把搂住秦影,不无道:“字写得这么好,还不是因为有我这个大哥。” 众人一起哄笑,恰到好时,秋雨来了,公主为他们烧了茶,他们煮茶焚香,就在李驸马的府上,畅谈古今,笑声传进密林。 公主很美,很温柔,配李驸马当真是绝配。 无耳恶人想着,那日圣上或许也来了,圣上穿着布衣,手拿一副画,身后跟着赵宇赵将军,圣上把这幅画给了公主,圣上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 他们竹林八君子也一起看了这幅画,画上的人是李驸马,是李驸马在长江的堤坝之上,眉头紧皱,面色坚毅的望着奔腾汌急的江水,他的身后是一批瘫倒的百姓,李驸马在堤坝之上,手指着失控的长江,士兵的动作上前堵住堤坝。 公主笑着:“这幅画,画的真好。” 李驸马见状,不由说道:“没想到还被人画了下来。” 圣上也笑着:“长江水灾,爱卿辛苦了。” 李驸马摆摆手,随即沉声道:“无妨,长江失控引起水灾是长江周边地区,百姓无地可耕,无沟渠疏通长江之水,所以才会泛滥失控,我看那青苗稻禾法也不适用了。” 公主闻言后,看了一眼李驸马,不由埋怨道:“你干嘛啊,你和皇兄什么时候讨论不行,非得现在讨论,竹林八君子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非得说这个吗?” 李驸马见状,只得讪讪一笑,圣上也是一副尴尬的表情,然后带着歉意的看向竹林八君子。 无耳恶人想到这里,明明大家都如此和善,可天不逢人愿。 他们在一处游玩之时,听到了内屋的谈话声。 “这李驸马的青苗稻禾法,在当时真是让我们难做,用地抵押,拿来年收成来偿还利息,李驸马的这一招果真狠辣,一针见血!” “不过现在好了,现有丞相相助,那些没钱的贱民,没有东西向朝廷抵债,就没办法享受这福利,反倒是我们,可以借着贱民的名额疯狂的借贷。” “这青苗稻禾法才是劳民伤民之计,真不愧是李驸马,不愧是李状元。” 无耳恶人听到这里,心一下寒了下去,可接下来他们的话,更是让他惊骇恐惧。 “不说那个,听说公主近日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公主死时,我们先拿李驸马开刀,慢慢架空皇室,到时候,这个天下就都是我们的了。”“不急,未到时候,我们还要继续打着朝廷的名义,劫掠民财,到时起义,便可一呼百应。”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杨家的天下至今也已三百年了,三百年为皇朝一更迭,积攒了三百年的疮毒,可不是仅凭杨鉴和李春平两人就能彻底剪除的。” “话虽如此,可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们爱民忧民,思民之所患,却要打着皇上的名义去伤民,恶果让朝廷来背,果实让我们来摘,充备军饷,待时机成熟,方可颠覆皇权,一朝为天子!” “高!实在是高!” 无耳恶人听到这儿,后背惊出一身的冷汗,他不自禁的打碎了一个杯子,听见此声音后,内屋忽然安静了。 正在这时,一把飞刀已至,无耳恶人立即跃窗而去,将此事告诉了竹林八君子,这是一切恶端的开始。 事情传到了圣上耳朵里面,李驸马也知道了这个事情,曾礼贤下士和蔼可亲的圣上,一下像变了一个人,就连李驸马也是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 他们一言不发,周围寂静,外面大臣开始逼宫,这是在公然挑衅皇权,皇权三百年,早已埋下祸根,若无十分准备,怎么敢如此挑明。 圣上起身,看着竹林八君子,面无表情的道:“来人,把这八大恶人统统给我拿下!” 李驸马一言不发的背过身去。 无耳恶人明白了,秦影也明白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入了这个局,就注定了结局。 他们关在地牢里面,饱受折磨,烧的发红的烙铁烫在他们脸上,空气中随即传出一股烧焦的气味。 与之相比,是内心深处的煎熬。 他们的家族遭此牵连,被洗劫一空,那些人里面不乏有受到过他们恩惠的人。 那些人里面,也有在茶楼遇见过,只为了求一副字苦等两三天的人。 只一夜之间,人人喊打。 地牢里面,李驸马来了,他好像憔悴了不少,说道:“八君子如是造谣,罪不至死,圣上口谕,让他们活着。” 活着,活着这个词格外的扎眼。 行刑那日,李驸马也在,圣上也在,公主也在,很多人都在,他们成了恶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全都推到了他们身上。 他第一次的感到圣上无能,感到李驸马无能,但也能体会到他们深深的无力。 仿若一切都是深灰色的,一切都看不见希望,看不见任何一丝曙光。 天道不允,世道不公,没人会听,没人会在意,他们将要背负恶人之名一直活下去,一直饱受指责的活下去! 枪刀斧钺还有毒,他们饱受了折磨,但为什么不杀掉他们,而是放他们走,他如今倒也明白了。 能留他们一命,只给惩戒的处罚,已经是李驸马和圣上周旋到的最好结果。 他们想让他们活着,活着才能有机会,他们也不会轻生。 竹子的高傲正是如此,竹子也从未轻生过。 曾经的一切都已是过往云烟。 便用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来安慰自己。 事到如今,竹林八君子只剩下自己,自己是八大恶人之一的无耳恶人。 “恶人之名,不会背负太久,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未回头去看,他知此人是谁。 “这几日,你且在山下好好休养,没人会找得到你。” 那道声音是如此亲切,言语里的关切和自责让他猛然回到了十几年前。

第二十三章:枯木逢春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无耳恶人放下心了,他知道这个人从不会轻易承诺,他只要承诺,他就一定会做到。 逍遥林,萧泣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他和展十一已经挖出了埋下的黄金,他们穿着夜行衣在晚上行动,凌晨的时候,他们终于把这八千两的黄金分到了千家万户,他能听见里面传来喜极而泣的声音。 清晨,美好的清晨,可萧泣却没有见到曹阿花,她搬了家,不知搬去了哪里。 他心事重重的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直到在一处青楼的门口,他看见了曹阿花,她的手还是那么宽大,可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萧泣感到心中一阵酸楚,他走近曹阿花:“你在看什么?” 曹阿花一怔,随后道:“看里面的舞女。” 萧泣:“清晨,哪有舞女?” 曹阿花:“我在这看了一夜,她们跳个舞就能挣很多银子。” 萧泣:“你很缺银子?” 曹阿花:“你知道的,我有两个孩子。” 萧泣默不作声,看着曹阿花的手,天气已经很冷了,她的衣服还是那么单薄,她那双宽大的手已经被寒风吹的皲裂。 萧泣:“你若想,你也能做到。” “啪!” 一巴掌打在了萧泣的脸上,曹阿花眼睛里面带着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泣能躲的,但他没有,这一巴掌打下去,很痛,他知道她也很痛。 萧泣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递给曹阿花:“你要是不嫌弃我这钱是倒黄金汁来的,这钱你便拿去。” 曹阿花:“当然不嫌弃,毕竟我也倒过黄金汁,但我不能要你的钱。” 她说完,就回去走,寒风里,她的身影已经出现了佝偻,她的脸像结了一层霜,本来年龄不大的她,却老了十岁不止。 萧泣不知道她为什么能活下来,她还有两个孩子,她怎么能活下来? 萧泣跟了上去,走在曹阿花的身后,不过十米的位置。 曹阿花:“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萧泣:“我想知道你的家搬去了哪?” 曹阿花:“还能是哪?不过是从一个屋换了另外一个屋。” 萧泣:“你有这么多房产吗?” 曹阿花:“不是,是房子没人住,人差不多都死了。” 萧泣不知如何接话。 曹阿花:“逍遥林没有了人,我在那里找不到活计,就没办法养两个孩子,所以我来了这里。” 萧泣:“意思是你还会换地方?” 曹阿花:“是的,我会一直换地方,等两个孩子长大,我就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萧泣:“那我该如何找得到你。” 曹阿花怔住,她回过头看着萧泣:“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寡妇,我还有两个孩子,那个男人要了我便走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萧泣点头:“我知道。”曹阿花:“我长的也不漂亮,手上都是冻疮,是一普通女子,你摊上我,也要做那两个孩子的父亲。” 萧泣继续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曹阿花没再说话,萧泣上前,用手握住曹阿花这双被风冻裂的手,她的脸也有了冻疮,萧泣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说道:“大部分人都喜欢刀光剑影,想要在江湖上有一席地位,但大部分人都是希望能有个家。” “我曾是一个江湖杀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脖子上的那道血痕,是那日我要去杀你。” 曹阿花怔住,可她虽是寻常女子,却也不傻,他说要杀自己,但还是没杀。 他虽然长的很普通,但不知为何,此时的萧泣与那日的萧泣相比,眉眼似乎多了一层坚毅。 萧泣注意到曹阿花的眼神变得那么温柔,他的心一下被收紧,轻轻的握住曹阿花的手,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女子,她的手为什么如此宽大,她是怎么在这个江湖里活下来的,还带了两个孩子。我认识一个女子,她不寻常,她很漂亮,绝美,但她和你不一样,但我并不喜欢她,我喜欢你。” 曹阿花沉默了,眼里噙满了泪水,身体仿若触电,从未有人如此轻握她手,从未有人如此轻声和她说话。 曹阿花:“你不嫌…你不嫌弃我?” 萧泣:“在我眼里,你是最美丽的,我不会让你再吃苦,半点都不行。” 半点都不行,曹阿花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太阳出来了,明晃晃的太阳,让大地升腾出暖气,整个人也暖和了起来,也有两个人的那颗心。 那颗被放在最深处,最黑暗处的那颗心,因为见了这太阳,开始有了呼吸,活了过来。 曹阿花迎了上去,她亲了一口萧泣的嘴唇,萧泣仿若触电一般,轻轻的一吻,似已将许定终生。 曹阿花又飞快的退出去:“我知道你有大事要做,我不会妨碍你,我只希望你每天都可以回家。” 萧泣的心一下一下的收紧,这个世上有很多情话,都不如一句,每天都可以回家。 萧泣:“好,我每天都回家。” 到了曹阿花住的地方,四处凋敝。 萧泣看见了那条黑狗,还有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有些见生,萧泣笑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和他们一般大小时,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用木头雕了一把刀,他也如此照做,他环顾院子。 在角落处,竟然看见了那日在林边小屋时看到的被水卷走的枯树,虽然是秋冬季节,可这树竟然也抽出了嫩芽。 他有些恍惚,似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又看了几眼,果然是那棵树。 完全没有想到,那棵树竟然在这里,这又是不是命运的夙愿。 他抽出腰间那把狭长的刀,在院子外,找了两根木头,他拿着刀为他们雕了小小的飞刀,递给了孩子们,他又找了一些枯树枝,为他们编了一个环,套在他们头上。 两个孩子这才笑着,手舞足蹈的围着萧泣,一声一声的叫着爸爸。 萧泣听他们叫自己爸爸,不知如何是好。 展十一从外面来了,他刚才一直在身后,没有打扰他们,他去买了米,买了酒,也买了肉,在酒缸子上贴了囍字。 仿若时间停止此刻,就是最好的结局。 密林中,郭老大看见了这一幕,转身又消失在密林。 八大恶人少了一个无耳恶人,那无耳恶人活着,终究是个隐患,必须要杀了他。 但现在有一个比追杀无耳恶人更重要的事情,她面色铁青,她也不想这样做,但萧泣必须得是她的刀。 她要去找李风了。

第二十四章:郭老大的刀和剑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李风和玲珑是她手底下为数不多的两张牌,但现在她不得不使用他们。 她可以容忍张覃离她而去,却不能容忍萧泣离他而去。 她念及此,便要转身行去,却被一人挡住去路。 这个人是张覃,他看着郭老大,一言不发,他知道郭老大要做什么,他说:“别打扰萧泣,也不要打扰李风和玲珑,你想做的,我都能帮你。” 郭老大一怔:“你怎么在这?” 张覃:“昨天夜里,我收到了有人送来的一两黄金,我就知道是萧泣来了,他的脚步还和猫一样轻。” 郭老大面色不变:“所以你就跟着萧泣来到了这里,你果然还是那个张覃。” 张覃没说一句话。 郭老大追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张覃缓缓开口:“我老婆,我孩子,都死了,死了有几天了,我居然才发现他们死了,是谁杀的我都不知道。” 他没有一丝表情,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他仿佛没有了心。 张覃说完,看着郭老大:“我怀疑过你,但我知道不是你。” 郭老大:“你为什么怀疑我,又觉着不是我,万一是我呢?” 张覃面色冰冷:“你虽然恶毒,但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郭老大:“你说对了,但你只说对一半,因为我刚刚对曹阿花动了杀心。” 张覃看着郭老大,又看了看远处,萧泣的家,忽然说道:“你太不了解萧泣了,你相不相信就凭刚才你流露出的那一丝杀意,萧泣就能闻得到,而他也一定会来。” 萧泣果然闻得到,这杀意只闪过那么一瞬,但这杀意却还是让他觉察到了,所以他在给孩子刻木头刀时,他手里那把狭长的刀明显一顿,他刻着的那块木刀也不如刚才那块木刀完美。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个方向,他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就够了。 他踮起脚,和猫一样轻,张覃注意到后,缓缓开口:“你看,他来了。” 一把狭长的刀悄然浮现,萧泣出现在眼前,他对于郭老大在此并不感到意外,能对自己有明显杀意的人,一定是自己身边的人。 因为,只有自己身边的人才看见了他的那把狭长的刀。 其他人,就只能看见一个长相普通的人。 他并不意外,反倒是看向了张覃,此时的张覃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他就在那里,你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如果此时他手里多出一把利剑,就在你面前,就算他将剑刺进你的咽喉,你也不会看见他何时出的剑。 这就是张覃。 萧泣:“我没想到你也在。” 张覃:“看来你想到了郭老大会在。” 萧泣:“我不是傻子,能杀我的人一定是知道我的人,而知道我的人这世上不超过五个,其中四个不会杀我。”萧泣说完,看向郭老大:“我想知道郭老大为什么要杀我?” 郭老大暂时沉默。 张覃微微一笑:“萧泣,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对于这个女子来说,都只是她的棋子而已。” 萧泣:“说棋子未免有些过分,我们的这条命都是她给的。” 张覃:“若她救我们的命,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我们,你还为她卖命吗?”萧泣:“我只知道,如果没有郭老大我早就死了。” 张覃刚想说话,郭老大却凄然一笑:“萧泣,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能知道我来这里,你能知道我对你有杀意,那你能不知道我在利用你吗?” 萧泣沉默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但他却希望郭老大永远不会知道。 因为萧泣总觉着,郭老大会因为自己而改变,前提是她在乎自己。 张覃早已看穿了他的想法,因为他也如此想过,可郭老大铁石心肠,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如果改变了,她也不会是郭老大。 张覃:“你不用多想了,郭老大不会因任何一个人而改变,对于她来说,甚至男人是谁都无所谓。” 他说这句话时,嘴角浮起一抹嘲弄,郭老大不以为然,对着张覃甜蜜动人的一笑:“还是张覃懂我。” 张覃看着忽然这样的郭老大,心里那根弦再次提紧,他又想起了颠龙倒凤,郭老大每次都能让他欲罢不能。 正在他痛苦之时,萧泣却突然说道:“这也是我和曹阿花在一起的原因。” 果然,郭老大明白了。 萧泣永远都是那个萧泣,永远都是那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他今天能说这些,就是不想再忍了,想把话挑明,想划清界限。 可即使这样,她也要逼他,一定要逼他,她非他不可。 赵宇还在林督军府上,张覃一个人去自然不是对手,她不会白白折损一个棋子,但如果张覃这个棋子加上萧泣这个棋子一起出手,那赵宇必死无疑。 赵宇是他们给她下的死命令,她必须要杀掉赵宇,而他们则会找出鬼手张婆婆,以及李公子麾下的各方势力。 战火已经挑明,她也清楚,如果张覃死了,她就再没有剑可用了。 还有萧泣,虽然他也不想再被当刀使,但萧泣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密林里,短暂的沉默,萧泣和张覃都在等着郭老大开口。 一阵风动,不是风动,是心动。 郭老大缓缓开口:“等事情终了,我便不会再找你们。” 萧泣听言,冷笑:“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欠你的情永远都换不清。” 郭老大颤着嗓子,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张覃上前一步,道:“不用,让萧泣过他的日子,你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郭老大:“你自己一人做不到,你要杀的人是赵宇。” 张覃闻言,心猛地一收紧,他眼前闪过一柄让他绝望的银枪。 持枪之人面无表情,枪口道道封住他所能躲闪的全部空间。 若不是李公子及时开口,他会死在赵宇的枪下。 他不怕死,他有时甚至在想死了也比活着好。 但他不能忍受这样死,无法接受没有任何还手余力的死。 之后,他看见刀,他都会想起赵宇的枪,那来自心底的恐惧。 他脸上又开始浮现痛苦之色,但为了不让萧泣入这个局,他必须答应下来。 赵宇也是人,只要他的剑能刺穿他的咽喉,他也会死。 萧泣:“好,我去。”

第二十五章:乐乐与瑶瑶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他咬牙道…可未开口,便听见萧泣说:“好,我去。” 郭老大笑的很开心。 张覃忽而开口:“放过萧泣。” “爸爸,爸爸。” 一声稚嫩的童音划破寂静的密林,三人顺着看去。一个三岁孩童手里拿着木刀爬了上来,衣服上有泥,可见这一路走来,他摔了不少跟头。 曹阿花也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身后跟着展十一。 展十一看了一眼萧泣三人,随即道:“嫂子,我们先下去,萧大哥有事要说。” 那个孩童听言,哭声不停:“爸爸又要走吗?爸爸不要我了。” 孩童的哭声嘹亮,虽不是亲生骨肉,可这声爸爸却让萧泣的心挂在嗓子上。 他有了牵挂。 曹阿花立即抱住孩童,说:“他不是你的爸爸,他是…” “不。”萧泣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抱住三岁孩童,说道:“我是,我是你的爸爸。”说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木刀:“我是他爸爸,永远都是。” 他张牙舞爪着:“爸爸,爸爸。” 张覃此时看向郭老大:“你也看到了,放过他,我自己去。” 郭老大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这个场景,她看着心烦,说道:“你们谁去我都不管,但赵宇明天过后必须要死。” 她说完这句话便走。 张覃看向了展十一,展十一这才注意到这个人,他仿佛刚才并不存在。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是说他原本就在那里,他为什么没有看见,展十一后背冷汗不断。 张覃却注意到了展十一,不由得道:“黑云十一剑展十一,能在江湖上留下名字的不多,能被我记住名字的也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展十一笑道:“虽然不知你是谁,但萧公子身边的人,肯定都是高手。” 张覃也笑了:“高手谈不上,我只是擅长杀人罢了,我们这种人,在江湖上是不能有名字的。” 展十一面色一寒,杀意尽显,他有心试探这人多强。 一把剑忽然就送到了张覃的面前,可还未动分毫,咽喉处传来丝丝凉气。 他若再进一步,这把剑就会刺穿他的咽喉。 这把剑是张覃的,展十一根本就没看见张覃是何时出的剑,他仿佛就没有出剑,也或者是在自己动了杀意的那一瞬间,这把剑就到了他的咽喉。 张覃:“你要杀一个人,就不能只看他的人,要看他的剑,你要看他的剑在哪,你的黑云十一剑,很快,剑招凌厉,但你太过依赖你的剑招,你脑子里面全都是剑招,所以你在面对别人的剑时,你脑子里想着如何以剑招破解,这样的话,你就永远悟不出你的第十二道剑法。” 展十一面色惊惧不停,经过点拨之后,他忽然感到手中的剑仿佛有了灵性,那第十二道剑法即将呼之欲出。 密林起风,剑气涌动。 萧泣把孩子递给了曹阿花,说道:“你先带孩子下山。” 张覃看向萧泣:“不,你和弟妹一起下山。” 萧泣没再言语,和曹阿花一起下了山。 展十一瞳孔里面出现火热,这是追求极致剑道的人才会有的东西。 张覃有些羡慕,未等说话,一柄剑,锋然而至,张覃面色一变,立即持剑阻挡:“非常好,你的这把剑果然没让我失望,但还是太慢!” 张覃说完,握住剑的手忽然一松,剑从右手滑落,他左手接住后,右手立即反握住展十一的剑柄。只一刹那,展十一就感到自己握住剑的手被毒蛇咬了一口,酥麻酥麻的感觉,未等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张覃已然从对面闪至了他的身后,剑上的寒气让展十一汗毛倒竖。 张覃:“我说了,你要杀一个人,不能看他的人,要看他的剑。” 话音落地,剑又回到了展十一手上,张覃再次到了他面前,喝道:“再来!”萧泣咬了一口馒头,看着这两个三岁孩童,忽然道:“既然你我夫妻,可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曹阿花:“大的是哥哥,叫乐乐,小的是妹妹,叫瑶瑶。” 萧泣:“乐乐,瑶瑶,好名字。”他说完嘴角一笑,飞快的补了一句:“快乐逍遥,这名字真不错。” 曹阿花噗呲一笑:“不像你,只有一个泣字。” 萧泣随即道:“我和你说过,这不是我原本的名字。” 曹阿花:“那你的名字呢?” 萧泣:“忘了。” 曹阿花:“名字还能忘?” 萧泣:“这有何不能忘?” 曹阿花:“如果一个人忘了他的名字,那他活着也就没有了意义。” 萧泣:“难道人活着,只活一个名字吗?” 曹阿花:“不,名字是父母给的,名字是父母对孩子的希冀,如果一个人把他的名字忘了,岂不是把父母的希冀也忘了。” 萧泣怔住。 曹阿花继续说:“既然把父母的希冀给忘了,那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萧泣再次怔住,他无话可说。 待得两个孩子吃完饭睡下后,萧泣忽然说道:“我有事情要出趟远门。” 曹阿花知道他要去杀人,于是道:“不去行不行。” 萧泣没有回答,继续说:“要后天才能回。” 曹阿花继续问:“不去行不行。” 萧泣没有说话,只是给孩子盖上了被子。 曹阿花见状,只得道:“你必须要去?” 萧泣点头,喝了一口酒。 曹阿花:“那你还会回来吗?” 萧泣:“会,因为我知道你会等我。” 曹阿花笑了,萧泣这才注意到,她的笑很好看,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 曹阿花:“记得回来就好。” 密林里,剑锋不断,展十一气喘吁吁,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伤到张覃分毫,甚至连衣袍发丝他都没有碰到。 张覃:“你的剑和我的剑不一样,我的剑是杀人剑,你的剑却不是,因为你的心里有仁。” 展十一闻言,不由得一笑:“我的剑有仁?可我也杀了很多人。” 张覃:“那你有杀过老眼昏花的老人吗?有拿剑刺死过襁褓中的婴儿吗?有当着男主人的面杀死他全家,再最后杀了他吗?” 展十一怔住。 张覃:“你没有,所以你没有杀心,即使你杀了很多人,也依然没有。” 展十一心中冷笑:“这么说,你有过?” 张覃:“不止是我,萧泣也有过,可能他杀的,比我还多。” 展十一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襁褓中的婴儿,老眼昏花的老人都不该死,为何要杀他们?” “因为我们杀了他们全家。”萧泣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老人小孩都没办法照顾,既然都是要死,不如给个痛快,所以这是张覃的剑,也是我的刀。”

第二十六章:萧泣vs张覃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张覃接住话,继续道:“本来不该杀他们全家的,不过他们之中有人记住了我们的脸。” 展十一明白了,冷笑:“我知道你们是江湖杀手,却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连老人小孩都杀,你们如此宵小之辈,有何脸面说自己是江湖中人!” 说完这句话的展十一,脸色铁青:“来吧,杀了我,你们一定不会放过我!” 张覃却道:“人的出生没有办法选择,我们不是你,我们造的孽,自然不得好死,但你不一样,所以我指点你的剑法,也或许有一天你展十一能够悟出你的第十二道剑法,独步天下。若你还能记得我,要去我墓前,演示你的第十二道剑法。” 张覃说完,一步踏出,周身好像浮现光影,但他身形未动,他手中的剑仿若无形,可却满是剑影。 展十一看着张覃的剑法,只有剑客才能明白这把剑是如何做到的,正在眼花缭乱之际,一把狭长的刀忽然出现,迎剑而上。 是萧泣。 刀剑引起共舞,周围风动不止,落叶漫天飞舞,处处是杀机,展十一脸上冷汗不断,无论是谁若被这刀剑围攻,肯定撑不过半个时辰。 那把狭长的刀总是可以找到一个无比诡异的角度划出,那把白色的长剑也总是可以挡住,继而转攻那把狭长的刀。 “剑法的精妙之处在于随心而动。” 张覃的声音忽然传出,紧接白色长剑划破了风,这一剑直直的向着萧泣的咽喉,没有任何花哨,只不过这一剑很快,快到无法反应。 这一剑来势太快,萧泣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心里感叹一声:“张覃还是那个张覃。” 便立即放下了刀,张覃也及时收手,看向旁边的展十一。 展十一看的瞠目结舌,从刚才的刀剑声中,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仅凭目前的黑云十一剑绝对不行,就算是能悟出第十二道剑法,也无济于事。 张覃:“你可悟出什么?” 展十一:“你的剑很快,萧泣的刀也很快。” 萧泣闻言不由得皱眉,说道:“错了,是我们都没有杀意。” 展十一听闻此言,这才惊觉,二人刀剑虽然招式不断,屡屡都能从刁钻诡异的角度刺出和划过,就是因为他没有感到杀意,所以他才会有一种无法抗衡的感觉。 他自认横行江湖,所见所闻,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而这两个人竟然都是那个女子的手下。 张覃不知展十一心中所想,继续道:“杀意会让敌人防备,会暴露自己的剑,敌人会通过杀意辨别剑的方向。” 萧泣:“而没有杀意的剑,才是致命的。因为他不知道面前这人的剑会从何处刺来,所谓剑法中的快也是一样,看上去只有这一瞬间,但要达到这一瞬间,却要通过无数个瞬间。” 展十一:“二位的刀剑如此之快,何必久居于人下?” 萧泣沉默,张覃面色也是一变。 展十一:“在萧泣杀了狂狮镖局楚天之后,血衣门薛易冒了出来,杀了薛易之后,江湖上又出现了青门教,他们就像割不掉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的层出不穷,这些事情朝廷不管,若我等习武之人再置若不顾,置天下苍生于何地。” 张覃剑锋低垂:“世事层出不穷,依我二人之刀剑,如何杀的尽。” 萧泣:“世事诸般,身不由己。我的命,生下来就已经注定,我杀了很多人,多到数不清,可我杀了人,就会留下刀口,就能被人记住,记住我刀的人,会找到我,所以我的刀不能见光,正如我这个人,见光就会死。” 展十一:“可你还是杀了薛易。” 萧泣:“那看见我刀的人,不是全被你杀了吗。” 展十一:“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该死?”萧泣笑了:“你凭什么觉着他们该死?你怎么知道你杀的人里面就没有良善之辈?就没有不可奈何加入血衣门的人?你又怎么能知道你杀的人里面就没有等他回家的妻子,就没有在家等他的孩子。” 张覃:“说到底,我们不该杀人,但不得不杀人。” 萧泣:“真希望这个事情可以结束。” 展十一还想说话,却被张覃打断:“行了,你走吧,我们不杀你,希望你能活着见到那天,活着见到一个不杀人也能活下去的江湖。” 普陀寺,在床上,郭老大依偎在姜伯怀里。 姜伯能觉察到怀中的这个女子需要一个依靠,她受了伤,可这不是刀剑的伤口。 这个伤口看不见,但却会让人痛,会让人痛到无法呼吸,比刀剑还要致命。 他以为她不会痛,但他还是高看了她。 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乱世里面的女子。 她缓缓的开口:“赵宇明天就会死。” 姜伯没有说话,他相信赵宇不会死,因为他们根本见不到赵宇。 郭老大见姜伯没有说话,再次说道:“怎么?你不信赵宇会死?” 姜伯这才开口:“不是不信,是赵宇现在不会死。” 郭老大:“为什么?” 姜伯:“因为他明天不在林督军府。” 郭老大闻言后,面色一变,抽身离开,杏眉一竖:“你骗我!” 姜伯看着郭老大,淡淡道:“你不是也骗了我。” 郭老大:“我哪里骗了你?” 姜伯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武功。” 长安城,金銮宝殿,常风守在一侧,当今圣上杨鉴手里捏着鱼食,说道:“八大恶人死了七个,还有一个跑了,是吗?” 常风:“回圣上,的确如此。” 杨鉴点点头,又道:“赵宇也受了伤,是吗?” 常风再次点头:“回圣上,确有此事。” 杨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看着池子里面的鱼,过了好一会才道:“丞相那边有什么动静?” 常风:“回圣上,丞相府依然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动作,就前几日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杨鉴闻言,不有一笑:“这老匹夫果然比朕还能沉得住气。” 常风随即道:“回圣上,臣想捉拿赵宇归案。” 杨鉴眉头一皱,看向常风,问道:“为何要捉拿赵宇?” 常风语气不变:“回圣上,赵宇曾为禁军十二卫之首,他本该为朝廷效力,却自甘堕落,供江湖人士驱使,有损朝廷颜面。” 杨鉴点了点头,不由笑着说:“有损朝廷颜面?这个理由倒也不错,你且去吧,记住,莫要动他一根汗毛,将他押到朕这里,朕要亲自审他。”

第二十七章:赵宇的枪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对于充满豪义的江湖,在杨鉴看来,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天下武功,层出不穷,功法秘籍数不胜数,已经危及到了天下社稷。 那些江湖侠客认为既然朝廷不公,他们就自己来做,他们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受了委屈,也从不报官。 他们自己讨回公道的法子,依仗着自己手中的剑,依仗着自己手里的刀。 他们快意恩仇,纵马肆意,在江湖里面有着一个又一个的花名,但终归是以武犯忌。 “想要天下社稷安稳,黎民百姓重振家园,就必须整肃朝廷奸党,也必须抹除江湖败类,世道才得以郎朗乾坤。” 这是李公子对杨鉴说过的话,李公子从未有反心,这件事情只有杨鉴自己知道,常风没说,但估计也看了出来。 杨鉴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护住赵宇,仅此而已。 林督军府,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林督军对于赵宇也没有了赵宇刚来时的那种热情,他看出来了,赵宇并不想为他卖命。 而他也接到了神秘人的指示,只等赵宇身死,他们便要起义,加快进程加快脚步,待得圣上出巡狩猎之时,他们便群起攻之。 林督军不想这样做,但自己的儿子,在他们的手上,他不得不这样做。 根据他们的指示,林督军吩咐了下人,在给赵宇的饭菜里面放了‘散经粉’,这是游走江湖之人,难得的毒药。 不管这个人内力何其之强,只要服下这散经散,他的内力就无法聚集,武功再高强,也和常人无异。 赵宇并不知情,依然在房间里,擦拭着他的那杆银枪。 “年拳月棒久练枪。” 他十岁练枪,至今三十八年,他已经四十八岁了,可身子骨依然如年轻时壮硕。 他出生在一个世家,一个将军世家,他本该死在疆场之上,在疆场里面杀敌建功,用他手中的银枪,骑一匹快马,陷阵冲锋,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他会有自己的军旗,会有自己的军队,会像父亲一样,为国家镇守边疆,斩尽一切来犯之敌。 浴血而死,向死而生。 可天不逢人愿,先帝听信小人谗言,连发六道圣旨,派人快马加鞭的从前线叫回了自己的父亲,而后父亲心急的赶路,在回京途中,被人乱箭射死。 等赵宇赶到之时,自己的父亲已经没有了呼吸,面目俱裂,眼睛一直在盯着京城的方向。 他死不瞑目,手里的银枪攥的发紧。 赵宇如何也撕扯不动,他没有哭,心硬像石头。 这时,一个身穿黄色龙袍,比自己年龄要小的孩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他看着赵宇,忽然一笑:“我认识你,你是赵将军的儿子,你叫赵宇。” 赵宇点头:“我是赵宇。” 太子:“你想要这银枪?” 赵宇:“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太子:“你父亲是因我父皇而死。” 赵宇没有说话,他手指青白,死死的攥着父亲手里的银枪。 太子还想说话,却被一双大手抱走。 他虽是太子,却毕竟是个孩子,那双大手何其有力,与其说是抱走,不如说是强行拽走。 抱住他的人,是当今丞相黄坤。黄坤说道:“太子,这里人多,我们先回宫吧。” 太子闻言后,立即笑着道:“好,就听黄丞相的。”说完这句话的太子看向赵宇,说道:“喂,我那里有很多银枪,想要的话,就跟我走。” 少年赵宇没有吭声,他看向自己的父亲,喊了一声:“父亲,松手吧。” 他的一滴泪落在了银枪上,雨也跟着落了下来。 他再一用力,将那柄银枪从父亲手里拽出。 忽然之间,云霆咆哮,滚滚巨雷,豆大的雨点滴在身上,像雹子一样的疼。 赵宇咬紧牙关,在雨中舞枪。 他去了禁军选拔,选拔异常严格,有用阔刀大斧,也不乏一些用剑的高手,他的年龄是最小的,却也是最难打死的,他每次参加选拔都必然伤筋动骨,但却每次都能侥幸获胜。 他在选拔之中,靠着父亲留下的一本赵家枪法,击败了无数参加选拔的大内高手,成为了最年轻的禁军十二卫。 从此官袍加身,护佑圣上安全。 他看见了太子,只不过那太子如今已是当今圣上,赵宇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杨鉴。 杨鉴也看向了赵宇,但目光并没有多作停留,反而看向黄坤,说道:“黄丞相,今日我们该做些什么游戏?” 黄坤笑道:“今日我就带着圣上出巡,看一下圣上的大好河山。” 杨鉴不无笑着:“如此甚好,甚好啊。” 黄坤随即喝道:“来人,给圣上起轿!” 看见这一幕的赵宇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走出了皇宫。 在一处游玩之时,杨鉴忽然说道:“赵宇,你来一下。” 赵宇闻言,不敢怠慢,走至杨鉴身边,说道:“圣上唤来在下所为何事?” 杨鉴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的武功和黄丞相比,谁更厉害。” 赵宇闻言,面色一变,随即道:“黄丞相武功盖世,在下不敢造次。” 黄坤随即笑道:“无妨,既然圣上想看,那就点到为止。” 杨鉴闻言,也是道:“好,那就比试一番!” 赵宇不再推辞,抽出手中银枪,黄坤面色不变,依然笑着:“今天我就来领教一下赵家枪法。” 话音未落,赵宇一枪便已刺出,黄坤见状,面色不变,还是微微笑着,就在枪尖要刺在身上时,只见其身形微微一动,用手轻轻一弹,赵宇手中的枪便如无力,脱手而出。 虽然只有一瞬,赵宇却感到了那股巨大的力道,幸好黄坤并未用全力,否则自己握住枪的手,也会被震断。 赵宇随即拱手道:“多谢丞相手下留情。” 黄坤笑着说:“你的枪法力道很大,过刚易折,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赵宇闻言后,面色一变,立即道:“多谢丞相指点!” 黄坤摆摆手:“无妨无妨,小事而已。” 少年杨鉴见状,不由拍着手称好:“不愧是黄丞相。”然后看向赵宇,说道:“你也不错,最起码你敢刺出那一枪。” 许多年后,赵宇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他的赵家枪法不止在朝堂之上有了名声,更是在江湖上留下了名字。 他再面对黄坤,已经不是那个一回合就撑不住的小将,已经可以在黄坤手下走几个来回 他从禁军十二卫里面,变成了圣上的贴身侍卫,也距离自己父亲死时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第二十八章:杀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那时,他三十二岁,对于朝堂之上的局势,他也多半看的清楚了一些。 朝堂之上,各个莺飞狗盗,虚以诿蛇,饲养娈童,贩卖人口,吞并土地,大肆贪污,以致民间民不聊生,江湖之上更是乱上加乱,没有王法,更没有规矩。 女子像货物一样交易,男人只得跪下才能讨口饭吃,在远离京城之外的五百里处已经是尸横遍野,饿殍满地。 如此情形,圣上岂能不知! 但如今的朝廷,皇室只是一具空壳,没有任何人会听他的话,杨鉴能从这夹缝里面活着,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 赵宇不止一次的看到杨鉴捶胸叹息,但都是孤身一人,直到一个名叫李春平的书生前来赶考。 那时的李春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以一纸状元卷压倒一众才子,成为状元,后为驸马,那也是赵宇第一次看见圣上眼里有光。 他们励精图治,大行改革,致力于改变这一乱象,他几乎可以看到生机勃勃的气象就要喷涌而出,但层层阻力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没有任何人愿意听他们的话,任何人都是阳奉阴违。 置圣上于不顾,无视皇权,大肆的鱼肉百姓,江湖之上更是掀起了一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歪风邪气。 随着竹林八君子被戴上恶人之名惩处于世,李春平找到了自己,他眉头紧皱,艰难的说道:“赵将军,我希望你可以为他们行刑。” 那时的赵宇并不明白这是何意,现在他明白了,李公子那时是想自己留他们一命,交给他,他放心。 行刑之后,八大恶人销声匿迹,公主第二年去世,李春平辞去了官,在江湖上做了一个逍遥君子,他找到了李公子,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何意?你要弃圣上于不顾不成?” 李公子看着自己,忽然笑道:“对,我还要你跟着我走。” 赵宇心里一惊,从李公子的笑里,他明白了,他和圣上在下一盘大棋,也是一步险招。 他没有犹豫的点头,继而辞官,跟着李公子,做了他身边的杀手,他杀的人很多,这些人里面都是贪赃枉法之徒,也有很多真正的江湖败类,他感觉很痛快。 李公子喜欢为别人主持公道的名声很快传了出去,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李公子的名字,都知道只要你遇到了不公正的事情,你若不去报官,那便要找李公子。 只要李公子答应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 跟在李公子身边的日子久了,赵宇也渐渐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在林督军这里,李公子跟自己说:“要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不怕怎么做,都要达到。” 他便放走了林督军的独子,自己也埋下了一颗棋子。 兵法有云,待敌动,而后发制人,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给他送来的饭菜里面,他都没有用银针去试探,就知道这饭菜里面有毒,林督军没有这个胆子,赵宇前几日就从下人的嘴里得知林督军唯一的儿子从倭国回来了。 但到现在,却迟迟没能见到他的独子,岂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被人劫持,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 正在这时,府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且有盔甲银佩碰撞的声音。 “林督军林松接旨!” 林督军眉头一皱,从府内出来,忙道:“臣接旨!” 常风看了一眼林督军,便道:“奉圣上口谕,前来缉拿赵宇!” 林督军闻言,面色一变,那个人从未跟自己说过此事,圣上在这个时候缉拿赵宇?就刚好是在他们动杀心的时候,这一切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他一言不发,常风见状,厉声道:“林督军,还愣着干什么?把赵宇交出来!” “不知圣上为何要缉拿我?” 一道声音传来。 赵宇手握一杆银枪,看向常风,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常风冷笑:“赵宇,你曾是禁军十二卫之首,自当掌握了部分朝廷机密,后你为江湖公子卖命,我怀疑你有谋逆之心,所以圣上派我来此,前来捉你归案。” 赵宇:“不错,有理有据,若我不跟你走呢。” 常风:“休要多言!” 赵宇却抱着个银枪,斜睨着常风,随意的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圣上,我赵宇和李公子一样,都是江湖中人,我就算曾经是禁军十二卫之首,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常风眼神一凛,冷声道:“这么说,你是要抗旨了?” 赵宇随意的摆了摆手:“你说抗旨也好,说谋反也好,说什么都好,反正当今圣上昏庸无能,我是不会去的。” 常风面色已经坠入冰窖,喝道:“看枪!” 说时迟,那时快,一杆银枪随即飞到了赵宇面前,未等反应过来,常风身形已至! “好枪法!”赵宇堪堪避过之后,不由得道:“枪扎一线,如潜龙出水,是常家枪法!” 常风冷笑,见赵宇往后撤步躲过这一枪时,后立即乘虚而入,手中银枪再一挥出,却陡然楞在了半空,胸口处传来断骨的痛,受此巨力,他脚步虚浮,向后猛然倒退几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你竟然…” 赵宇收枪立,微微一笑,说道:“不是很简单,一个回马枪而已。”说完这句话的赵宇摆摆手道:“回去吧,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赵宇不愿再做朝廷的走狗,也不想再当那李公子的鹰犬,我赵宇就是一个江湖中人。” 常风闻言,面色铁青,手扶着胸口,那里已经断了几根肋骨,他也明白,是赵宇留了他一命,若是枪尖的话,就算他身穿金甲银盔,也免不了被一枪刺穿。 “我们走!” 林督军大气都不敢喘,他不会武功,完全不会,但他可以花钱让别人为他卖命,但他花钱请的人,又如何能比得上眼前这个禁军十二卫之首的赵宇,又如何比得上圣上的贴身侍卫常风。 就在他思索万千之时,一杆银枪送到了他的面前,赵宇冷冷的声音响起:“你给我下了毒。” 林督军闻言,面色一变,这杀意仿佛真的会杀掉自己,他小便都开始失禁,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林督军哆哆嗦嗦道:“是…是有…是有人让我这么干的。” 赵宇再问:“谁?” “崔…崔知…” 在最后一个字时,一记飞镖忽然而至,赵宇想都没想抽出腰间匕首用力一掷,便听见叮的一声,飞镖已然被打落在地。 未等多想,脖子间传来丝丝凉气,一把狭长的刀横在了眼前,赵宇不敢怠慢,松开逼近林督军的枪口,立即持枪拦住了这把刀,正在这时,一柄剑又从自己的腋下斜刺而来。赵宇眼神一凛,不得不丢下手中的枪,以脚尖点地,借力跃遁此处。 也是在此时,他看见了二人,这两个人都蒙着面,其中一人即使蒙着眼睛他也能认出来是谁,可另外一人,却从来不曾见过,唯一特别的就是他那把狭长的刀。 这二人没有一句话,见赵宇躲开之后,动作片刻停顿都没有,立即又手持刀剑冲了过来。 剑很快,刀也不慢。 “杀!”

第二十九章:长枪一横花飘零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这人的剑法,赵宇曾领略过,他的剑法凌厉,迅捷无比,常人刺出一剑之时,他往往都能刺出四五剑之多。 赵宇心想,那时的这人剑法虽然凌厉迅捷,但现在这个人的剑却好像更为轻灵了一些,没想到江湖之上还有这种人,若不是李公子开口让自己饶他一命,他也不会在今日陷入险境。 剑法刁钻诡异,他堪堪避过之后,也是被剑划开了身体,若不是身上有伤,他不会让这把剑得手。 与这把剑相比,那把狭长的刀让赵宇更为心悸,刀为百兵之王,这个人的刀法看不出是用的哪派刀法,但刀势沉猛,招招奇变横生,尽从自己意想不到的方位削去。 自己无长枪在手,只得一退再退,面色阴沉。 赵宇知道如果自己一直这样被动下去,那早晚都被剑刺穿咽喉,他思绪刚想到此,那把白色的剑锋然已至,直刺他的心脏,这一剑很快,他刚想往后退去,忽然之间感受到了冷气,那把狭长的刀倏然从他的脖颈削去。 赵宇感到心惊不已,这两个人仿若就是为杀人而生,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从刚开始忽然出现逼迫自己放下手中银枪,再到对自己一起围而攻之,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 再到现在为止,只要自己露出稍微破绽,动作稍有迟缓,就会立即被他们的刀剑封锁,每一招每一式都奔着要害。 赵宇猛的一咬牙,看着不远处,自己的长枪,当即做出了判断。他身子前倾,以左脚点地,向右俯冲而去,背部火辣辣的疼,他未及多想,便知自己后背已被那把狭长的刀削出了一片血肉。 他冒死避过之后,面色阴沉,手中握住了那把银枪,顷刻之间,赵宇的气势不断攀升,像一棵松柏一样,目光直视面前二人:“我不管你们是谁,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 言毕,赵宇立即手持长枪而去,手中银枪如蛟龙出水,枪扎一线,直直的向着一人心脏而去,风声霹雳。 只听一声厉喝:“快走!” 持剑之人随即挡在了那人面前,赵宇面色不变,将枪尖猛地一送,银枪便立即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噗嗤! 持剑之人口吐鲜血,仍厉呼道:“快走!” 黑衣蒙面之人见状,眼神里面有不甘,有不想,有不愿,但终究一闪而过。 他从腰间拿出行走江湖的‘狼烟弹’,猛地抛在地面之上,地面随即升腾而起黄色狼烟。 他借机趁着狼烟远遁,赵宇拔出手中长枪,面色一寒:“想走?没那么容易!” 话音落地,他手持长枪,腰马合一,弯腰为弓,顺着黄雾之中的那道人影用力掷去,长枪破风,势大力沉,如拉至满弓的箭矢,以那道人影为靶心,顷刻而至。 一声痛呼,人影随即被打下屋檐。赵宇立刻追出院外,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地上只有一滩发红的血和那把银枪。 他面色一寒,拔出银枪,走进督军府,将枪尖指着林督军,阴沉的说道:“林督军,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林督军早已被吓得大小便失禁,此时更是大气不敢喘:“赵…将军…” 赵宇皱眉,枪尖一送,冷冷的道:“把话捋清楚再说!” 林督军闻言后,更是不知如何是好,黄色的液体以及裤裆传出来的恶臭味让赵宇更觉恶心,他恨不得现在就刺死林督军。 “快说!” 林督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把枪,忽然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急声说道:“是崔知书!是他,都是他!是他绑架了我儿子,逼我给你下毒!”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赵宇面色不变,手中的银枪一点一点的刺进了他的心脏,他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痛,窒息的痛,令人绝望的痛,随着赵宇一点一点的将枪拔出,他的生机也在渐渐的,渐渐的流逝。 死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赵宇。 赵宇没有言语,没有说话,将枪立在院子中央,忍着剧痛脱去上衣,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他咬牙将衣服缠紧,包裹住伤口之后,持枪而去,脚踩地面,一跃三丈。 “崔知书!拿命来!” 崔府上空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未及分辨,一道人影已至,浑身浴血,一把银灿灿的长枪,随着声音如流星砸地一般崩开地面,碎石乱飞。 尘雾散去,寒冷冬季,一个人裸着上衣,忽然出现。 崔知书见状,瞳孔猛地一缩,身体都惊惧不停的颤抖:“你…赵宇,你是赵宇!” 赵宇没有说话,一跃而上,手持长枪,如蛟龙出水,带着破风的声音,枪扎一线,直直的向着崔知书刺来。 崔知书厉声道:“来人,快来人!” 四周腾起数道持刀侍卫。 赵宇面色一寒:“滚开!” 话音落地,手中银枪不断翻飞,挑,扎,甭,弹,这些人便如同纸片一样被戳穿。 正在这时,两把剑翩然已至,是早已在江湖隐退的日月双剑,一男一女。 “没想到神仙侠侣的日月双剑,有一天也会成为朝廷的爪牙。” 男子道:“我也没想到赵将军的枪也会对准曾经的同僚。” 赵宇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手中长枪忽然像后刺去,枪尖沾血,刺穿一女子的肚子,露出白花花的肠子,她脸上仍有不甘,但更多的好像是一种解脱。 “月儿!”男子厉喝一声,持剑而去,却被赵宇一脚踹飞,重重的坠在地面。 赵宇不无说道:“凭你们也能杀掉仇天?不过是仇先生不想活了而已。” 说完这句话,手中握着长枪,猛然一扎,刺穿了男子的心脏。 他拔出枪,看着崔知书,没有言语,没有说话,又是一枪刺向崔知书,枪扎一线,崔知书只感到一瞬间的事情,就再也不能感受了,他睚眦俱裂。 他早就听说过赵宇的名字,曾为禁军十二卫之首,武功深不可测,一把银枪被他使的出神入化,浑然天成。 却没有看到过他的枪法,如今他看到了,才知绝望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 绝望,就是你看着这把枪直直的向自己刺来,躲不掉,只能死。 枪尖刺穿了他的心脏,赵宇再次抽出银枪,一言不发,浑身血污。 “长枪一横花飘零,无双人间世如梦;游龙一掷乾坤破,狠绝天下百世兵,待有一日金龙起,冷凝来路万人坑。” 赵宇面色不变,缓缓抽出银枪,忽然痛哭不止。

第三十章:下雪了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他的赵家枪法一直都是用来抵御外族入侵,他所学武功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疆场杀敌建功,他不想入江湖,更不想手里染血。 日月双剑,一个名字叫栗阳,一个叫唐月。 他更不想杀他们,可不得不杀他们。 姜伯听闻消息赶了过来,院子里面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崔知书府上的卫兵,这些卫兵在距离赵宇二十丈的地方,动也不敢动。 在看见姜伯来了后,竟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姜伯走近赵宇,唤道:“赵将军?” 赵宇抬起头,看着姜伯,脸上泪痕未消,姜伯叹息一声:“谁能想到一枪横花的赵将军,也会哭。” 赵宇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姜伯搀起赵宇,一众卫兵再次让开一条道,都不敢上前。 姜伯见状,不由得语露讥讽:“你看,这些人在崔尚书活着的时候,一个跟着一个的表忠心,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崔尚书死了之后,他们竟无一人敢上前。” 赵宇开口了,他淡淡道:“都是人,他们只想活着,这没什么错。” 赵宇不但抗旨不遵,还强行闯入尚书府,一枪刺死崔知书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朝堂之上,他杀死日月双剑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江湖。 杨鉴怒不可遏,接连派出暗卫等大内高手,势必要将赵宇绳之於法,当众削其首级! 江湖上的人也得知了日月双剑死在了赵宇的枪下后,也开始四处游走,打探赵宇的消息。 日月双剑早已归隐山林,他却连归隐山林的人都不肯放过,当为众矢之的。 不过,他们显然忘了日月双剑在崔尚书府杀死仇天的事情。 “照此看来,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为日月双剑的死,只想要赵宇的赵家枪法罢了。”展十一在茶馆里面,不无说着:“这个江湖,还有真性情吗。” 萧泣受伤了,还好那把银枪没有刺穿他的胸膛,他感受到那把枪之后,他的身体便强行扭了一下,没有刺中要害。 但腰部还是被镰去了大半块血肉,救他的人是郭老大,他此时躺在了郭老大的床上。 他昏迷之中,脑海里又出现那把银枪向着自己刺来,他恐惧不停,他根本没有办法躲,只能等死。 紧接,耳畔响起一声厉喝:“快走!” 张覃猛地把自己撞倒在一边,他自己则被那把银枪刺破胸膛而死。 萧泣开始痛苦,他头上冷汗不断,忽然说着:“不…不要…不…不要!” 惊吓的起身过后,腰间传来剧痛,他睚眦欲裂,面色苍白如纸,脑子昏昏沉沉,又再度昏了过去。 郭老大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萧泣,见他仍没有苏醒的迹象后,又回到了院子里面。 秋天,很冷,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雪,她院子里面的梅花也开了。 “已经是冬天了。”萧泣不知何时苏醒,可能是刚才,他艰难的倚在门栏上,继续道:“张覃死了。” 郭老大淡淡的点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面的梅花,红色的花白色的雪,很是好看,她不由得说道:“你看,梅花开了。” 萧泣可没有这个好心情去赏花,语气不由得加重:“张覃,张覃死了!” 郭老大还是没有答应,还是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她脱下鞋子,裸着足踩在松软的雪地上,不由转了个圈,笑着说:“萧泣,快来,把鞋脱了,这雪好软的,踩上去好舒服。” 萧泣闻言,面色一变:“你到底听没听见我在说什么?我说张覃,我说张覃他死了!” 郭老大见他依然如此,才开口说道:“死了就死了,谁不会死?”她说完,看着萧泣不理解自己的眼神,忽然一笑,继续说道:“怎么?难道我还要哭不成?算了吧,如果死一个人我就要哭,我岂不是会哭死?再说了,难道我们不会死吗?我们也会死,我们既然也会死,那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享受一下。” 她说完,在雪地再次转了个圈,笑着说道:“比如现在,下雪了,梅花也开了,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萧泣愣住了,他看着白色的雪洒在她红色的棉衣上,她的脚冻得有些青白,可她不在意这些,她依然转着圈。 像一个女孩那般的天真无邪,她会忽然停下,用手接住一片雪花,看雪花在手里融化成水,她此时会笑,笑的像一个孩子。 她也会跑去摘一朵梅花,将梅花别在自己的发髻上,还问自己:“好不好看?” 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不把张覃的死放在心上,她真的不把张覃的死放在心上。 萧泣自嘲一笑,听完郭老大的话,他有些想明白了。 在江湖上,每个人都会死,他也杀了很多人,他在杀他们的时候,心里一丁点的同情都没有,他的刀也不会慢。 而现在,只不过是自己身边的人死了,他心里就开始难受,就接受不了,岂不是有些惺惺作态。 他本来是有恨的,但现在却对赵宇升腾不起一丁点的恨意,如果他恨赵宇,他岂不是也要恨自己。 他杀的人,不比赵宇杀的少。 “江湖上的人,每个人都会死,谁都会死,不过是有人死的早些,有人死的晚些。”郭老大笑着,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吹走一片雪花,说道:“不过呢,我倒是希望,你能活到最后。” 萧泣也笑了,他悟出了这道理,于是笑着说:“郭老大,不如我们一起远走天涯,你看如何?”听到这话,郭老大的脸说变就变,阴狠道:“不行!” 萧泣怔住:“为什么不行?” 郭老大只有沉默,她没有说话。 萧泣看着郭老大,忽然感到心伤,他想不明白郭老大为什么执意如此,他开口了,他要问出问出藏在心底的那句话,他用颤抖的声音,缓缓的说道:“郭老大,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你有什么秘密连我都不能说吗。” 萧泣说完这句话,心里觉得痛快些,但得不到答案不是更不痛快。 他知道她不会说,他还是要问。 “我有什么秘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她说完这句话,回身穿好鞋子,语气又软了一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不过只是一些皮肉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曹阿花还在家里等着你,不要让爱你的女人担心,那样你就会失去她。” 她说完这句话,就将萧泣关在了门外,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才有脚步声响起。 她没有说话,她一句都没有说,她连眼泪都没有,她怎么可能会哭,只不过天有些冷,她用暖水洗了洗脸而已。 她洗完脸,隔着窗口又看向梅花,她似乎想起了从前,从前发生的事情总是会轻悄悄的出现在脑海里面。 仿佛这也是一个人开始衰老的开始,她想起同样也是一个下着雪的冬天,她遇见了一个男子,男子待她很好,他给了她温暖的衣物,给了她吃的,还让她洗了个热水澡,她从未如此感到舒心,感到放心过。 于是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她从未睡得如此安稳,却没想到自己醒来时,已经被人绑在了床上,空气很冷,她不着一物的被绑在床上。 那个男子,在另一个房间数着银子:“才十两银子吗?不是说好的一百两。” “就十两银子,你爱要不要!” 男子咬着牙:“那好,十两就十两!” 剩下的事情她不敢再去回忆,十两银子,她就只值十两银子。 于是她开始策划,从那个富商家里逃出来之后,就开始策划,她要杀人,要杀尽天下令她恶心的人。 她杀了那个男子,和一个刀客一起过去的。 等她找过去的时候,适逢年夜,灯火通明,锅里还炖着饺子,她身边的刀客有些不忍,说道:“郭老大,要不等他们吃完年夜饭?” 郭老大冷冷的看了一眼刀客,刀客就没再说话。 月如钩,天色阴沉。 男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情绪高涨,说道:“等着啊孩子们,我去端饺子。” 话音落地,男子就走出门外,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她卖了的女子,和女子身边的刀客。 男子知道是来找麻烦的,他惊惧的眼神,瞳孔不断闪烁,止不住的磕头道:“你别怪我,真的别怪我,我孩子快死了,就缺十两银子,我没办法,没办法才把你卖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痛哭流涕。 妻子听见声音走出门外,刚要开口问怎么了,便看见了一女子,和女子身边的刀客。 妻子的声音还没说出,女子便冷冷的道:“杀了他。” 刀客一言不发,缓缓抽出腰间那把狭长的刀,一刀便要了男子的性命。 他杀完人之后,面色有些痛苦,刚想收刀回鞘,便听见女子继续道:“杀了他们。” 刀客怔住。 女子:“她看见了你的脸。” 刀客没有犹豫,一刀插进了妻子的心脏,屋里传来声音,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出门外,嘴里喊着妈妈,刀客心有不忍的别过头去。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斩草除根!” 刀客有意求情:“可他还是个孩子。” 话音刚落,撞见了女子冰冷的眼神,刀客不敢违抗,他深深的闭上眼睛,对着那孩子的肚子,又是一刀。 此时,屋里又传来动静,是年事已高的老翁老妪,他们穿着红色的衣服,手里似乎还拿着红包。 这一次,刀客不等女子说话,上前又是一刀。 红色的血,顺着那把黑色的刀溅在地上。 刀客一言不发,将刀收回刀鞘。 郭老大想到了这里,脑海又浮现了他们的眼神,血红色的眼睛盯着自己,吞噬着她的身体,仿若周遭出现厉鬼,伸出恐怖的白手在向她索命。 她又开始了,她眼睛里面开始出现狂热,她现在想要,想要鞭子,想有人拿鞭子抽打自己。 她又想起了张覃,她想去找张覃,每当这时,她都会想到张覃,可张覃死了,张覃已经死了。 她很快又想起萧泣,她猛地出门而去,扔下了满门的寒气,她要找到萧泣,可忽然之间她又想到,不是非萧泣不可,是个男人就行,只要是个男人就行,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不让她一个人待在屋里,任何人都行,让她做什么都行。 如果再让她一个待在屋里,那么她会发疯,会死掉。

第三十一章:毒经 医经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她本就是人间绝色,找一个男人求欢不是难事,可完事之后,她就感到了恶心,她把他杀了,出了那男人的门,雪厚的已经到了膝盖。 有时候她会很喜欢雪,她喜欢的下雪是轻飘飘的,她顺着那男人的屋檐向上看去,此时的雪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萧泣赶回到了家里,曹阿花一直在等他回家,雪很大,萧泣的身体似乎都已经冻僵。 他的伤口也开始冻在了一块,他本想忍着不想让曹阿花知道,可稍微一拉扯,他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曹阿花不由得掀开萧泣的衣服,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她的手发抖:“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 却被萧泣忽然拉住:“下那么大的雪,你去哪里买。” 曹阿花没有说话,用力挣开了萧泣的手,披上一件蓑衣就走出门去,萧泣本想阻止,可他痛得实在是走不动,尤其是屋内升腾的炉火,让他的伤口开始化冻,他就更加无法走动了。 雪很大,特别大,曹阿花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走一步都跌进雪坑,她为了让自己踩稳,每走一步都得用很大的力气。 当她再次拔脚踩向地面时,忽然脚步一空,着势就要摔进雪里之时,一双柔嫩的手悄然出现,搀了她一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她认得这个女子,她听见萧泣叫她郭老大。 郭老大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了她,说道:“我看雪下这么大,就知道萧泣刚包扎好的伤口又会重新崩开。” 曹阿花没有接受,她虽是普通女子,不涉江湖,但也知道面前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于是说道:“你既担心他的伤势,就不该逼他去杀人。” 郭老大一怔,表情僵住,愣在了原地。 曹阿花没再说话,绕过郭老大之后,一个人继续向前挪动着,距离最近的药房还有很远,她甚至不知道那个药房还开没开门,但她必须要去。 风雪更密了,她的手再次被冻得皲裂,寒气不断侵蚀着她的神经,她几乎就要冻死在路上。 她不知道怎么赶到的药房,药房门紧闭,她咬牙,用力扣着门:“大夫,大夫,开门,开门啊。” 她气若游丝,听见此言的大夫不明所以的起身,打开了那道门,他看见了一个被风雪冻的发僵的女子,面如死灰一般,他摸了一下之后,手里烫的要命,这大夫是个好人,立即把她带入药房,为她先煮了一碗中药:“你先把这个喝了,我再给你拿药。” 曹阿花:“谢谢大夫。” 大夫:“对了,我还没问,你要拿什么药?” 曹阿花:“我丈夫出去打猎,不小心被刀划伤了,我想要金疮药。” 大夫听到金疮药这三个字后,面色一变,立即关上了门窗,看着曹阿花,犹豫了一阵后,立即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药散,说道:“金疮药官府管得紧,这点也是我私藏下来的,我看你一个女子走那么长的路也不容易,这药你拿去吧。” 大夫说完,曹阿花立即就要跪下,却被大夫搀住:“不必不必,行医救人,悬壶济世,本来就是我们做大夫的准则。” 曹阿花立即道:“大夫,这药多少钱。” 大夫:“不要钱,你拿走吧,等这天气好些,我们也要搬走了。” 曹阿花:“大夫,您为什么要搬走?” 大夫闻言,不由叹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这家药房能开起来全靠李公子的资助,在几年前与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他便资助了我开了这个药房。可后来,李公子被奸人所害,我这家药房也免不了被人惦记,与其被人惦记,我们倒不如搬走。” 曹阿花:“那就多谢大夫了。” 可谁知,听见这个谢字后,大夫立即摆手,说道:“不用谢,你如果想说谢的话,应该谢李公子才是,我这里的药,全是他给的。李公子还立了一条规矩,凡是没钱买药的人,只要心地善良,都可以免费给他们。” 曹阿花听闻此言,对于这个未曾见过面的李公子,不由得向往几分,于是道:“那李公子还真是个好人。” “可不是嘛。”门口传来声音,一个拄着拐杖的婆婆忽然出现,虽然年过半百,但气色红润。大夫见状,立即给曹阿花介绍道:“这是张婆婆,无依无靠,我看她可怜,就让她住在了我这里,她也认识李公子。” 曹阿花随即道:“你好张婆婆,我叫曹阿花。” 张婆婆笑着,不由说道:“曹阿花,真是一个好名字。”她说着,不无说道:“想我张婆婆年轻的时候,还有人叫我的名字说张阿娇呢,如今老了老了,人人都叫我张婆婆喽。” 曹阿花闻言,便知张婆婆有些感叹岁月催人老的意思,于是说道:“那好,那我叫您阿娇婆婆。” 张婆婆一怔,嘴里喃喃道:“阿娇婆婆?”说完又笑着重复了一句:“阿娇婆婆,倒也是一个好名字。” 她说完,从怀里掏出两本书递给了曹阿花,说道:“阿花,我看你有缘,这两本书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今天我把这两本给你,希望你能继承我张婆婆的衣钵。” 曹阿花有些不知所以,她还没有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张婆婆就是消失在江湖已久的毒手张婆婆,她给自己的那两本书,不是别的,一本是毒经,一本是医经。 里面,详细记载了制作各种江湖剧毒的步骤和过程,也详细记载了各种济世医书。 是集天下毒药与天下医药的大成之作,张婆婆就是用这本书横行江湖数十载,只不过她用毒比较多,所以人们便也忘了圣手张阿娇。 张婆婆从李公子庄园出来后,一直想找一个心性善良的人来继承这两本书,若是被别有居心的人得到,那江湖又免不得一场浩劫。 她一直在等那个人,直到曹阿花的出现。 张婆婆见她还没有接过的意思,不禁笑着说:“阿花,你拿着吧,你看你叫曹阿花,我叫张阿娇,要不是我虚长你几岁,我们该是一个村子的姐妹,你说对不对。” 曹阿花被这句话逗笑了,也没想那么多,接下了这本书,说道:“那就谢谢阿娇婆婆了。” “哈哈哈,好好好,阿娇婆婆,这名字真好听。” 大夫也笑着,外面的风雪小了一些,曹阿花就告别了张婆婆和大夫。 等到曹阿花走出门外,和善亲切的大夫以及张婆婆面色一变,气氛凝重了不少。 大夫:“张婆婆,我们也该启程了。” 张婆婆点点头:“不能什么事情都让赵将军一个人做。” 曹阿花在回家的路上走着,可能是因为那碗药的作用,她可以感觉身体热热的,没有了来时的那般寒冷。 她回到了家里,一眼就看见了萧泣,他没有问自己有没有买到药,反而一把抱住了自己,她能感觉到萧泣的力气很大,这拥抱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听见萧泣沙哑着嗓子,满是担忧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曹阿花一怔,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也是沙哑着嗓子:“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了。” 萧泣也是一怔,二人紧紧相偎在一起,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雪停了,真的停了。 一个身穿红裘的女子在隔着一个又一个的房间,看着一家的灯火未灭,她不敢上前,她怕打扰到他们。 她决定了,她不会再找萧泣了。 她也不愿去找李风和玲珑,漫长的雪夜里,她又回到了她自己一个人的院子。 院子里面的梅花盛开着,她伏在那朵梅花上,嗅着芬芳。 梅花很香,香的让人陶醉,让人沉迷,让人有流泪的冲动。 原来她也会哭,她又感觉到了恶心,肚子开始反胃。

第三十二章:猪圈里的尸体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她之前也会有过恶心,但那是心理上的,现在却是生理上的,不知是看到了下面的猪圈,还是因为别的。 她没有多想,她以脚尖点地,掠空而去。 “休走!” 一道声音霹雳而至! 郭老大面色一变,瞧着来人,来人身穿紫色官袍,腰间挂着一条玉带,两道剑眉坠在脸上,眉毛下面是一双精烁的眼睛。 他此时盯着郭老大,阴沉的说道:“崔尚书死了!赵宇杀的!” 郭老大闻言,不由得一笑:“他技不如人,与我何干。” 来人面目一变,手掌凝聚内力,向郭老大走近,手掌扬起,向着郭老大绝美的脸上挥去:“大胆!竟敢顶撞与我!” 掌中凝聚的内力,气大力沉,若是打中,怕是免不了身首异处。 郭老大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这掌,她自信他不敢挥下来,因为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正顶住了面前这人的咽喉。 郭老大冷冷的道:“你若想清楚了,就不会来找我,你身上的麻烦比我还多!” 来者没有说话,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子,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曾经的她还只是自己胯下的玩物,没有任何利器与功夫藏身。 如今,却…这超乎了他的想象。 来人不甘心的放下掌,冷声道:“看来,天下女子都恶毒,尤其是漂亮的女子更为恶毒。” 郭老大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是将匕首藏进袖口,说道:“毒手张婆婆和大夫就在这个城里,你若此时走,倒也来得及。” 来人听完这话,暗暗吃惊,他没想到自己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张婆婆,也远不如和面前这个女子,自己只不过是跟她提了一嘴而已,她就仅两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张婆婆,不但如此,还找到了悬壶济世,素有妙手大夫之称的大夫。 大夫是江湖上的人给他的名讳,不过他早在几年前就因为得罪药谷不得不隐去姓名,退隐江湖,只因他救人从来不要钱,只要他看的顺眼,他就不会收钱。 所以江湖上被他所救的人,都只知道他叫大夫。 因为这个事情,大夫也被江湖第一势力药谷追杀,因为大夫的存在让药谷颜面无存,他们一定要让大夫死才行,他们说大夫是江湖骗子,用的药都是假药,会让人上瘾,会害死人。 郭老大见来人迟迟没有说话,便开口说道:“你用朝廷的人,用江湖的人去找他们,你自然找不到,隔着老远他们都能闻见一股血腥气。不过你若是用平凡人去找,那就简单许多。” 来人闻言,不由得钦佩起面前这个女子来了,她总是这样,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想要征服。 她精明,她什么都可以利用,包括她的身体,她知道男人想要的是什么,她用身体作为交易,图谋到了什么,他心底大概可以猜到,但如今他猜不到了。 她绝美的脸庞上多了几道皱纹,岁月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人,尤其是美人,尤其是男人,他每次和她同榻的时候,他都要吃药,只有吃药才行。 虽然如此,但他从不会心疼,更不会同情,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物品。 郭老大当然也知道,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就知道男人靠不住,尤其是这个乱世,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她不在乎身上多脏,她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她早已没了命。 如今只是一个被执念驱使的厉鬼。 郭老大:“你还有事吗?若没事,我就走了。” 来人说道:“慢着。” 然后从自己衣服内取出一个药丸吞下,郭老大一看见那药丸,就感到了恶心,像是身上被涂满了口水,恶心的她要命。 她厌恶的看着他,无比的厌恶,药丸在来人的体内发作,他感到体内燥热无比,一双眼睛贪婪的看向郭老大,紧接伸出那双手,这双手又宽又大,带着力气就顺着她的衣领摸去。 郭老大看着下面的猪圈,忽然一声狞笑,一掌把他拍下屋檐,来人随即掉在了猪圈里面。 “你这种人,猪都不如!” 说完这句话,郭老大再不留恋,以轻功掠去。 翌日清早,一个商人的仆役嘴里抱怨着老板,但还是拿起猪食走向了猪圈,等他赶到时,瞬间傻了眼。 只见一人面色青紫,赤身**的躺在猪圈里面,已经没有了生息,养的那些猪正在用拱着这人的身体,血腥的一片。 他惊叫一声,与此同时,公鸡打鸣,日出东方。 丞相府,黄坤看着面前这人,脸色铁青,两撇胡子似乎都要翘到了天上去,厉声喝道:“来人,来人!把他给我剁了,把他给我剁了喂狗!” 他说完这句话,猛地一挥袍袖,座椅顷刻化为了齑粉。“不上台面的东西,亏得还是执掌一方兵部的尚书,真是丢人至极!” 人群中一人,一白袍老者见状不由得说道:“此事蹊跷,肯定是有人陷害。” 黄坤厉声道:“还能有谁?这世上除了那个女子,我就想不明白蒋钦蒋尚书还能去找谁!”言毕,阴狠道:“既然那女子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你把郭老大给我带到这儿了,我要让她也尝尝被猪拱的滋味!” 白袍老者闻言,不敢怠慢,随即拱手答应一声,便走出门去。 他出门之时,脚步虚浮,似乎没有踩到地面,是凭空而起一般,若仔细看去,他手中的那拂尘,更是大有门道。 皇宫,金銮殿,杨鉴不禁大笑出声:“此言当真?那蒋钦蒋尚书当真被猪拱死了?” 黄坤见状,面色一变,刚要说话,便听见杨鉴止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爱卿你先等会,容朕再笑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坤脸都青了,但还是不敢太过造次。 杨鉴笑完之后看向了常风,忍不住说道:“常将军,你可听见黄丞相刚才说了什么吗?” 常风极力憋着笑,但还是忍不住,只得咬着牙用力忍住说道:“听…噗…听见…听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杨鉴本来已经笑完了,看着常风这用力憋笑的样子,又不禁大笑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黄坤,这才捋了捋胡须,强撑着不笑,说道:“哦,那爱卿此来,爱卿此来是所为,是所为何事。” 黄坤见杨鉴还是一副忍俊不止的样子,不由得语调一高:“圣上!这是朝廷大事,岂可如此儿戏!” 杨鉴闻言,也是立即收住笑意,面色不变的看向黄坤,盯了好一会才开口,一开口就让黄坤如坠冰窖:“卿也知道儿戏?卿也知道儿戏二字啊!那蒋尚书死在猪圈,难道就不是儿戏吗!” 圣上震怒! 周围一众太监齐刷刷的跪下,他们的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喘。 黄坤不急,应声说道:“圣上,兵部尚书一职不可缺,前有户部尚书空缺,朝廷一下失去两位尚书,当务之急是立即选拔…” 他话还没说话,便被杨鉴挥手打断:“那崔知书我就不说了,这个蒋钦蒋尚书可是爱卿推荐给朕的,如今出现这桩糗事,卿竟然还有脸面给朕要官啊,真是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呀,啊?常将军,你就得跟着多多学习才是啊。” 常风闻言,立即作出一副忏愧受教的样子,说道:“是是是,圣上说的是,我要跟黄丞相学习,先练习脸皮才是。” 黄坤冷哼一声,看着圣上,不由道:“圣上何故戏弄微臣!微臣先已查出,是一江湖女子用媚药陷害蒋尚书,才有如此荒诞之事!” 杨鉴:“哦?还有此事?”杨鉴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即捋着胡须,故作思虑的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那蒋尚书的趣味和别人不一样呢”说完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坤没再说话,面无表情,他看明白了,这已经是君臣决裂的开始。 他不再藏着自己的眼神,起身来,不再掩饰自己身上的内力,让内力外泄,他现在随时都可以取走杨鉴的性命,但谋逆和杀人不同。 杀人只需杀掉这个人,谋逆则需民心所归,不然这皇座他也坐不安稳。 常风见状,立即跨前一步,挡在了杨鉴身前,手中按着长枪,他感受到了黄坤的杀意,他完全不能敌,但无论如何都要护佑圣上安全。 剑拔弩张之际,杨鉴却伸出手推开常风,起身后,竟径直走近黄坤,说道:“黄丞相,您年事已高,何不退隐山林,享山水之乐。” 黄坤:“请圣上放心,臣一定揪出那江湖女子,为蒋尚书讨回公道!” 他说完便走,不给杨鉴再留余地。 金銮殿的大门关闭,皇宫的金砖琉璃瓦倒映出天上浓滚浓滚的乌云,且隐隐有雷在活动。 杨鉴面色阴沉:“即日起,关闭皇宫之门,就说朕身体不好,在宫养病,无论是谁,一律不见。” 常风闻言,面色一皱,随即应声道:“是,圣上!” 杨鉴说完这句话,再说了一句:“同时八百里加急去边疆,以朕亲笔书信给曲将军带去话,无论京城之中,皇宫之内发生什么,他都不可调兵驰援,若遇粮草不济,敌军来袭,可退居断天谷,持险以守,宁死,不可后退一步!朕的天下可以丢,朕的命也可以丢,朕的皇位也可以丢,但是朕的断天谷绝对不能丢!” 常风面色动容,厉声道:“谨遵圣上旨意!” 冬风起,残月。 曲易收到了圣上的来信,当他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便知道维系二十年的党派之争终于在今天会有个着落,他没有想到圣上竟然如此坚决,他宁愿死,也要让他镇守边疆。 若匈奴趁着内斗,攻破断天谷,那时又会有无数百姓因此遭殃! 曲易跪地,向着京城的方向磕头,并道:“臣,定死守狭隘关口,让匈奴寸步不进!” 山中,密林,竹间小屋。 一身高七尺,长发被木簪扎起的男子望着一池湖水,说道:“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言毕,回头,看着单膝跪在地下的十二人说道:“你等,立即前往皇宫,务必要护住圣上性命,告诉姜伯,他可以死了,同时再告诉其他人,他们都可以死,但赵将军一定要活着!” 十二人齐声应道:“是,李公子!”

第三十三章:血影一江姜伯!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姜伯收到来信,信上写:“你可以死了,赵将军要活着。” 他认得这笔迹,是李公子所写,他不怕死,他早就想死了。 赵将军要活着,即使李公子没有这个嘱咐,他也不会让赵宇死。 赵将军和自己不一样,赵将军出身世家,不得已才入江湖。 而自己不同,自己就是江湖中人,更是罪孽深重的江湖中人。 他杀了很多人,只要有一个知道他的名字,他就非杀他们不可,全家老小一个都不放过。 可是,然后呢?杀了他们然后呢?难道人生下来就要为了杀人而生吗?难道只有杀人才能活下去吗? 他不想再杀人了,李公子找到了自己,他跟自己说:“你若不想再杀人,你跟我走,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他说着这句话,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当然,你也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我杀掉你,但是我杀了你,你就真的死了,就再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那时,他记得,他跪下来,心一寸寸的撕裂,不知是感动,还是因为懊悔,他说道:“我,我还有赎罪的机会吗?” 李公子:“当然有,只要你想,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他就没再犹豫,跟在了李公子身边,隐去名字,毒手张婆婆和大夫为他易了容。 姜伯也难得的享受了几年的悠闲生活,但是因为自己杀孽太重,所以李公子才会叮嘱自己,划船可以让人心静,他便为李公子划船渡人。 可他还是想死,一心想死,像他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但就那样自戕而死,他也不会像王伦那样得到一个聚义八贤的名字,人们只会更加唾弃他。 “犯了错不要紧,要敢于面对,并付出代价承担后果。” 这是李公子说过的话,他没什么后果可以付的,他只有一条命而已,这条命是李公子给的,也不是李公子给的。 李公子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如今那个人说你可以死了,他便真正得到了解脱。 也意味着李公子的计划已经成功,已经不需要他再为李公子做什么了。 他明白,李公子也没有瞒着自己,他就是一个棋子。 在李公子诈死之后,棋局便已开,他愿意成为这个棋子,只要这盘棋能下出来他想要的结果,那就是死有其所。 但他在死之前还想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郭老大。但是他不能见,他怕路上出现什么变故,会误了李公子的大事,这是最后一环,至关重要的一环! 李公子诈死是棋局已开,那么姜伯死,便是这场棋真正的开始。 他要用自己的死,来打消黄坤心底那最后一丝疑虑。 黄坤从皇宫回来了,他被杨鉴嬉笑,那是杨鉴故意为之,杨鉴知道蒋钦是他的人,包括崔知书都是他的人。 杨鉴能现在跟自己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要摊牌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杨鉴一道旨意把曲易从边境唤回的话,那么自己即使武功再高,也会死在前仆后继的军队铁蹄里面。 黄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走到院子中,对着一人吩咐道:“拓拔顾,你回去告诉可汗,现在正是攻入边境的大好时机!” 拓拔顾闻言,立即颔首单膝跪地道:“黄大人,可汗一定会记住你的这份恩情。”黄坤再不言语,按他所想,他勾结域外势力为自己谋权篡位虽然并不公道,但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公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不杀杨鉴,杨鉴也必杀自己。 这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李公子,李公子的朝廷党附虽然都是衙门县令等无关重要的小吏,才会始终被自己压了一头。 但李公子的江湖势力会成为让他忌惮的一部分,而且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也是因为,李公子的死太过蹊跷。 他虽看到了李公子的尸体,但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这会让他很不舒服。 此时,下人端来茶水送来,黄坤看了一眼,眉头一皱,紧接一笑,一饮而尽。 姜伯在不远处当然捕捉到了黄坤这表情的微妙变化,他知道黄坤一定能看出这茶水有问题,他本来也没打算自己能杀掉黄坤。 他就只是想死而已,但是死也有讲究,不能说死就死,死也要死出个价值出来。 姜伯稍微整理了下表情,皱着眉头走向黄坤。 黄坤见到姜伯,心知肚明,但仍然说道:“姜伯,看你眉头紧皱,可有心事?” 姜伯叹息一声道:“蒋钦蒋尚书还欠我几个娈童呢。” 黄坤故作惊讶,不无笑道:“没想到姜伯也有这种癖好。” “是啊。”姜伯说着,已入黄坤一丈之内,眼神猛地一变,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厉喝道:“黄坤,你已中了散经粉,即使你内功高强,今日也必死无疑!” 黄坤面露惊色,但随即一闪而过,大声笑道:“我就知道你姜伯是李公子身边最忠实的一条狗,岂肯为了区区女子为我卖命!” 姜伯面色一变,看着黄坤一跃三丈,震惊不已:“你…” 黄坤看到姜伯这不可思议的表情,顿觉舒爽无比:“我就知道你不甘心,今天看到你杀我,我才相信,李公子,是真的死了!你恐怕一直都在等着今日吧!” 姜伯没有犹豫,手中匕首再次一送,内力外泄,杀意笼罩其身,眼睛瞬间变得血红,犹如厉鬼一般。 “怪不得怪不得。”黄坤喃喃而道:“我就说江湖上怎么会没有你姜伯的名字,到处打听都打听不到,原来认识你的人,都被你杀了,你就是江湖上有名的‘血影一江’!” 姜伯闻言,不无说道:“很可惜啊,当日没能杀掉你!” 黄坤闻言不由嗤笑一声:“那日,可是我要杀你!”说完,一掌挥出,掌中带着无匹的劲力,刺破风的声音,仿若化成了实形一般,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姜伯身上。 只听砰的一声,姜伯身体随即倒飞出去,未等黄坤上前再补一掌,他便面色一变,背后传来丝丝凉气,未等回头看去,便感到一把匕首出现在了眼前,他立即凝神又是一掌挥出。 可谁知这道身影却可以乘着他的掌风借力而动。 黄坤面色阴晴的变化不停,看着这道人影,又回头看了看那中了他一掌的灰色布衣,心有余悸的看着姜伯,忍不住道:“不愧是血影一江,竟然连我都被骗过了。” 姜伯喘了口粗气,说道:“你也不赖,方才我若中了你的旻天掌,此时怕已成一团齑粉了。” 黄坤爱才之心已起,他诚恳的说道:“姜伯,李公子已死,你若能真心助我,李公子答应你的事情,我黄坤一样可以做到。” 姜伯面色不变,咬了一口舌头,吐出一口鲜血,匕首猛地一划,血影之中,姜伯的身影几乎看不见,但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也说了,我既然是李公子最忠心的一条狗,当然要为自己的主人卖命!” 黄坤见状,不由说道:“你这是在找死!”

第三十四章:一尘道人vs郭老大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言毕,黄坤周身气旋不断,这是他的功法,乾坤心经,可调动体内真气,化为实形,他仍然不放弃的说道:“姜伯,我黄坤敬仰你,你真的要一心寻死不成?” 血影之中,姜伯的声音传来:“黄坤,我必杀你,为李公子报仇!” 黄坤气急:“一个死人而已!你为何如此迂腐!” 话音落地,血影之中的姜伯,手中匕首飞速转动,俨然成了一道红色的旋涡,旋涡中心黄坤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带着深深的不甘,忽然说道:“既然如此,姜伯,你便怪不得我了!” 话音落地,血影之中的匕首刺破风的声音,刺耳异常的向着黄坤背后的咽喉而去,黄坤面色不变,只见其猛地一抬脚,乾坤内劲便轰然一声撞在了一道孱弱身躯之上。 身子骨不由倒飞出去,吐出了一地的鲜血,黄坤从未见过此等邪功,刚要发问这是什么招式之时,在那身影吐出的血中藏了一把匕首,破风的声音响起,直直的向着自己的咽喉。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不由厉声道:“冥顽不灵!” 言毕,一掌挥出,仅用掌风便弹走了那匕首,一个箭步过去,脚底的土地陷了一个窝,如拉至满弓的箭矢一般迅疾上前,左手揪住姜伯的头,右手抡圆成拳向着姜伯的头上砸去! 乾坤内劲在姜伯头颅之上猛然炸开,像一个西瓜一般,红的白的黑的,变成一团杂碎的渣子,漫天飞舞。 他劲气未消,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杀!” 风吹尽,逍遥林,止不住的梅花飘落,雪已融化,露出苍脊的地面,风里透着杀意。 一红裘女子迎风而立,未等多想,一记拂尘顷刻而至,她闪身避过,拂尘之中更有无数刀影向着她的面门而去。 女子面色阴沉:“一尘道人,司徒空!” 话音落地,声音而起:“没想到这江湖上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只可惜,这个人很快就死了。” 郭老大咬牙道:“我找你找了好久!” “哈哈哈。”一尘道人闻言,不由大笑道:“被一个女人惦记,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心上人,就一定是想杀的人。”说完这句话的一尘道人看着郭老大趋近疯狂的表情,眼里的滔天恨意,便继续笑道:“看来我是后者。” 郭老大再不言语,立即擎掌而来。 一尘道人司徒空微微轻拂了下手中拂尘,那拂尘之中随即生出无数待着倒刺的铁鞭向着郭老大而去。 便听见啪的一声,铁鞭拉出来郭老大大片的血肉。 一尘道人见状,不由笑着道:“那我应该是叫你郭老大,还是叫你郭瑾。” 郭老大不发一言,忍着剧痛,再度而来,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锋然而至,只一刹那的时间便已至一尘道人身旁,刀光闪过,只留下一件白袍。未等郭老大惊讶,那铁鞭再次而来,正在这时,一把狭长的刀忽然出现,替郭老大拦住了这道铁鞭。 郭老大见状,猛然一惊:“萧泣,怎么是你?” 萧泣看着郭老大的红色裘衣已被铁鞭拉穿,露出一大片的血肉,便立即脱去了衣服给郭老大披上,说道:“郭老大,对不起,我来晚了。” 郭老大闻言后,面色一变,不禁急声道:“你为什么会来?你快走!” 萧泣没有答话,只是说道:“郭老大,你还要瞒我多久?”一尘道人司徒空见状,不由笑着讥讽道:“怎么?这个长相如此普通的人就是你的姘头?还是说,这个人只不过是你随便找的男人?” 郭老大闻言面色铁青,司徒空继续道:“喂,那个小伙子,我听你叫她郭老大,那你应该就是她的杀手吧,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郭老大是什么人?” 箫泣没有言语,面色铁青,一把狭长的刀在空中留下一道黑影,忽然而至! 一尘道人早已看穿这把刀的痕迹,身形向后退去,不急不缓的扬起手中拂尘,拂尘上的锁链牵起倒钩,像一条蛇一般咬住了他的刀,他动弹不得。紧接一尘道人空着的手中多出一枚飞镖,向着萧泣用力掷去,飞镖破风声响起,萧泣见无法躲避,想要弃刀而去,正在这时,郭老大忽然出现,用手中匕首弹开了飞镖。 萧泣见状,不由道:“多谢。” 郭老大:“谢什么?你我之间,何必说谢。” 一尘道人见状,倒也不急,不紧不慢的拍着手,说道:“唉,真是可惜啊,那个小伙子,你恐怕还不知道郭老大的名字吧?对哦,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眼中的这个郭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你旁边的这个女子…” 他话还未说完,萧泣一把狭长的刀又锋然而至,一尘道人见状,不由其急,手中拂尘猛地一扬,拂尘中钻出的鞭子便如活物一般,顷刻缠在了萧泣的腰部,鞭子上的倒刺深深的扎进萧泣的身体。 一尘道人不给反应机会,手中拂尘向空中一扬,体内内力凝聚,便直直的把萧泣甩飞出去,腰部到处都是血孔,若不是用刀抵住,卸去部分力道,便会拦腰截断。 一尘道人冷声道:“她不值得你为她卖命,她就是一个婊子,一个谁都可以上的婊子!” 萧泣吃痛,但依然说道:“我不许你这么说郭老大。” 郭老大见状,不由泣哭出声:“萧泣…” 一尘道人手中拂尘再次一挥,那道铁鞭便直直的向着她的脖子而去:“今天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这个婊子!” 此时一尘道人眼里竟闪过一抹可惜,不论何时,一个美人的离世,正如一朵花的凋零,总是让人感到惋惜。 不过,也最能让人血脉贲张。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迫不及待的想看着这个美人死在她的鞭下,萧泣此时再次起身子,拿刀用力挥去,只听叮的一声金属响声,是刀碰撞在铁鞭上的声音。 眼看即将得手的一尘道人此时脸色铁青,空出的手冲着萧泣再度射了几枚飞镖,手中的铁鞭更是挥舞的像是一条巨蛇向着孱弱无力,虚弱无比的萧泣而去,他厉声喊道:“给我死!” 萧泣颤颤巍巍的起身,这铁鞭,他知自己无可退避。 “我无刀法,也无功法,唯有一死而已。” 他看向郭老大,他从一尘道人的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郭瑾。 郭瑾,名字很好听,但为何让别人叫她郭老大。 “我若死了,你也不必为我悲伤,正如张覃一样。” 话音落地,铁鞭已至,萧泣预感到了死期。 “别哭,老大,我发过誓不会让你哭的。” 萧泣不上了眼睛。

第三十五章:霸刀一闪!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他看向郭老大,他从一尘道人的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郭瑾。 郭瑾,名字很好听,但为何让别人叫她郭老大。 “我若死了,你也不必为我悲伤,正如张覃一样,我们都会死,谁不会死。” 话音落地,铁鞭已至。 “小友,莫要说死,你还年轻!” 一道尖细沙哑嗓音的声音忽然而至,他们虽年事已高,却功夫了得,仅仅一个踢腿,便把铁鞭踢飞,又是一个捣药的木锤将飞镖击落。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婆婆,郭老大认出那婆婆,不禁脱口而出:“毒手张婆婆?” 张婆婆闻言,看向郭老大,不由得道:“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我来,但我却不认识你。” 郭老大闻言,只得开口,还未开口,便感到恶心,强行压过去后,气若游丝,说道:“逍遥林,郭老大。” “郭老大?”张婆婆一怔,然后道:“一个女子能让别人称她为老大,倒也有些本事。” 说完这句话的张婆婆没再言语,一旁的老翁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过去,为她号脉,不由得道:“真是苦了你了,怀孕了,还要被人追杀。” 萧泣闻言一怔,郭老大也是如此。 “什么?”郭老大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我…你说我怀孕了?” 大夫笑道,不禁戏谑的看向萧泣:“你还行,知道自己老婆怀孕了,便明知不敌,也要舍命护她周全。”说完这句话,又看向郭老大,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禁开口道:“这有什么,怀孕而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不正是女子该有的路吗,你要做妈妈了。” 郭老大怔住,眼眶湿润,久久没有说话,有泪珠在眼眶里面闪烁,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自己的肚子。 她还是无法相信,可又开始恶心呕吐起来,大夫见状立即为她号脉,感受到她体内经脉有些错乱,可能会动胎气以后,立即扶她向旁边坐下,安抚道:“没事,孕吐而已,胎儿还小,还未动胎气,能保住。” 她不可置信,不可思议,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感觉仿佛在摩挲着肚子里这个小小的生命。 她要做妈妈了?不会吧,这是真的吗? 她又开始呕吐了,她不动声色的开始运转体内内力,试图触碰着宫房里的那个小小的东西,她刚一碰到,肚子里面随即传来痉挛的痛。 大夫见状,面色一变,立即拿出银针封住她的经脉,忍不住寒声道:“你要干嘛!” 郭老大面色痛苦:“我要杀了他!” 大夫怒急:“可他是你的的孩子!” 听见声音的张阿娇不禁回头看向这个女子,忍不住道:“姑娘,孩子是无辜的,他选择了你,你就不要辜负他,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一尘道人的铁鞭再次破风而来,其势更利。“孩子是无辜的。”萧泣忍着剧痛,走近郭老大,轻声道:“别这样,郭老大。” 郭老大一言不发,她停止了动作,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 大夫见她稳定许多,也没有多说什么,皱着眉头看着张婆婆已经落入下风,不由叹息一声道:“可惜啊,张婆婆虽是使毒高手,但终究还是敌不过一尘道人。” 他说完这句话看向了萧泣,发觉此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气息仍平稳,面相虽然普通,但眉眼之间的神韵却与他的一位故人无比相似,或许是人老了,总会想起往事。 张婆婆虽内功高强,但也不是那道人的对手,能救他们四人,算上女子肚里的孩子,能救他们五人的,只有这个刀客了。 大夫不由得开口:“小伙子,我看你使刀,虽然奇招频出,角度刁钻诡异,但终究还是没有一门适合你的刀法。今日算你我有缘,我送你一套霸刀刀法,这是一故人所增,奈何惨遭灭门,至今没有后人,我便将这霸刀刀法传授给你,时间仓促,只能传你霸刀心得,能领悟几分,全靠你悟性了。” 随着大夫言语落地,张婆婆被一鞭击中,虽靠手中捣药木锤卸去部分力道,但还是身体倒飞出去。 一尘道人不由的道:“哼!毒手张婆婆,只会用毒的老妪罢了。” 言毕,手中拂尘再次一扬,那拂尘便如花开一般,弹射而出数十枚暗器,向着张婆婆而去! 此时的大夫不管不问,他相信张婆婆可以拖延到时间,于是他先拿出自己独有的金疮药,给萧泣敷了上去,萧泣此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自己的伤口而来,昨日曹阿花拿给自己的金疮药便是如此感受。 萧泣一怔,未等片刻分心,便感到白骨生肉一般,疼痛减去大半。 “不要分心!”大夫朗声道:“我传你霸刀心法口诀,今日我等性命全系你一念之间!” 萧泣不敢怠慢,双眼微闭。 “霸刀在于势,势在于内力,内力与人共存,天下武器,刀排第一,因其重,而有其势,修炼霸刀心法,则身有霸气,奸佞之人不敢与之对视。然霸刀虽纵横无比,却太过刚硬,易折而断,吾游历江湖,寻得天下第一剑客,在其一剑之上领略出至圣一招,其仅凭剑气可断山成谷,在此心法之上,吾终于达到那个一字,便是敛去体内霸气,让内力回旋于体内小周天,气势横尽,达到那个一,便可劈开山腰,幽裂成谷,我取名为‘霸刀一闪’!” 大夫每次想起这句话,脑海总能浮现一道人影,那是少年成名的刀客西门傲,以上就是他的原话,他仿佛知道自己要死,怕无人继承他的霸刀,所以将此事告诉了自己。而自己面前这人,眉眼里面竟有他的神韵,可西门傲早在十几年前就被黄坤灭门而死,这个小伙子又是何人。 正在他纳闷之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悄然从这小伙子身上传来,又有些许不同,西门傲的霸气是让人望而生畏的那种,而这小伙子身上传来的气息却是让人后背惊起一声冷汗,是**裸的杀意! “这霸刀心法口诀虽与我相性不符,但却与自己心得相同,我虽没有修习霸刀功法,但凭着这么多年敛去自身杀意,岂不是如同敛去身上霸气一般,而那‘霸刀一闪’所谓的那个一,不就是图穷匕见的刹那,将自己杀意彻底暴露一般吗。” 萧泣如是想着,周身内力仿若化为实质,张婆婆不敌,被一尘道人铁鞭击中,身子倒飞出去! 大夫心中忧虑,他虽然说出了那霸刀口诀,看似简单,却始终没能悟出个道理,他有些担心这个小伙子做不到。 就在他迟疑之时,忽然之间那股让他心悸的杀意消失了,彻底的消失,无影无踪。 这个小伙子身上传来的气息就如普通人一般,紧接他看见这个小伙子动了,他的脚步和猫一样轻,他走向了一尘道人,一尘道人竟然完全感受不到。 不止是一尘道人,就连张婆婆也是仿若没有看见,身形倒飞之时,仍扔出几枚飞镖,厉声道:“司徒败类,我今日必报张家灭门之仇!” 司徒空笑道:“张阿娇啊张阿娇,你若想要报仇何必等到今日,还不是你不行!” 此言一出,铁鞭鞭头如同毒蛇出洞,迅疾的向着张婆婆的心口刺去,在即将贯穿之时,一尘道人忽然面色一变,但紧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一刹那之间一尘道人想到了所有让他心生恐惧的东西,都不如方才的那种感觉。 是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他头颅掉落,在地面咕噜咕噜的滚动,他看见了一把刀,一把狭长的刀。

第三十六章:在世女钟馗,无双郭老大(完结倒计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一尘道人不敢相信,他无法相信,刚才已无再战之力的萧泣竟然顷刻之间就要了自己性命。 他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因为他这辈子已经到头了。 大夫此时却明白了,为什么张婆婆和一尘道人都没有看见萧泣,都没有看见他的那把刀,是因为他们在战局之中,他们对于彼此都有着杀意,而自己没有杀意,所以才能看见萧泣,能看见他的这把刀。 只有没有杀意的人,才能看见萧泣,这是不是也算他的软肋。 头颅掉出,血液四溅,一尘道人死。 一击得手之后,汹涌的杀意开始反噬其身,萧泣头痛欲裂,霸刀一闪他只得口诀,没有霸刀心法作为辅助,他虽一击得手,却也在杀意的边缘渐渐迷失了自己,双眼一瞬间变红。 无数的幽灵开始在他耳边呢喃,他杀过的人浮现在他的脑海,有楚天,有孩子,有老人,他杀过的所有人,此时都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他,他感到无数的蚂蚁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痛吼一声的撕开衣服,伤口再次崩开。身上巨痒无比,必须要杀人才行,必须杀人才能止住这杀意,不杀人他就会死! 他的刀开始发出铮鸣,若有若无的黑气缠在其上,大夫面色惊惧的看向他,他知道这是萧泣的体内杀意快要遏制不住,他的刀才会受着萧泣的杀意,可这恐怖的杀意竟然化为了实形。 若萧泣在此时走火入魔,他便是害了萧泣,他不动声色,想要用自己的命唤回入魔边缘的萧泣,正在这时,一道声音而至! “萧泣!” 曹阿花不知何时出现,她一眼就看见了萧泣浑身是血的在雪地里面,离他不远处还有一具无头尸体,她甚至都没有看见昨日见过的大夫和张婆婆。 大夫见状,急声道:“不要靠近他!” 可她似乎没有听到,浑然不知此时的萧泣已经入魔,冲他喊道:“你傻不傻!明明伤还没好,你就跑出门外,你不是告诉我,你不会再杀人了吗!” 泪水扬起,萧泣听见声音,循声看去,却是看到一个血红的人在张牙舞爪的向自己走来,他被杀意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分不清面前这人是自己的妻子曹阿花。 耳朵里面冤魂的嘶吼不断,杀意突然之间冲上了大脑,他没有犹豫,再次拿起那把狭长的刀,一刀就要挥出,凌厉的刀声就要划破风削去曹阿花的脑袋。 “不要!” 郭老大惊呼失声,大夫和张婆婆对视一眼后,手中飞镖就要脱手而出。 曹阿花此时已经紧紧抱住了萧泣,看着他血红的双眼,浑身是血,她的心一寸一寸的撕痛,万千的委屈和担心一瞬间迸发出来,她不由得破音,哭着说:“你不是跟我说,你不会去杀人了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萧泣怔住,恍若之间,他丢下了刀,一个人向着密林跑去,不论曹阿花如何呼唤,都在向密林跑去。 大夫见状,收回飞镖,心有余悸的道:“还好没有在杀意里迷失自己。” 张婆婆见状,不由得开口:“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伙子竟然有这么强烈的杀意。”说完这句话,看着一尘道人的无头尸体,忍不住补了一句:“也怪不得他能杀掉一尘道人司徒空!” 正在此时,郭老大的匕首已经抵住了大夫的咽喉,质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大夫面色不变,知她没有恶意,只是太过担心,所以只是轻轻扼住她的匕首,开口道:“我只是授他霸刀口诀而已。”说完这句话的大夫,看向郭老大,不无说道:“倒是你,你为什么要瞒着他。” 郭老大闻言面色一变,她隐瞒了萧泣多年,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知道萧泣的身世。 张婆婆此时也看向郭老大,说道:“我说怎么看你怎么有些眼熟,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钟馗郭老大。” 郭老大面色一寒,不由道:“女钟馗这个名号我可担当不起!” 张婆婆闻言摆摆手,说道:“女钟馗,这个名号你当得起,因为你的这个名号是李公子为你取的。” 郭老大闻言,不禁怔住:“李公子?” 张婆婆:“你做的那些事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都被李公子看在了眼里,除了这个萧泣,李风和玲珑也都是你的人吧。” 郭老大面无表情,手中匕首再次悄悄出现,一丝杀机蔓延,这二人虽然内力不错,但拳脚功夫未必强的过自己。 一丈之内,她可轻易取别人性命。 大夫见她已动杀心,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唉,你这女娃究竟是吃了多少苦,才能如此敏感。” 郭老大听出话中有些可怜自己的意思,她心一拧,将手中匕首再次抵在大夫的咽喉处,咬牙道:“我不需要你们的任何可怜!李风和玲珑,他们人呢?” “你放心好了,他们都被李公子的人暗中保护,不会出现意外。” 听闻此话,郭老大再次松开了匕首,对于那个见过几面,就再也忘不掉的人,心生敬意:“不愧是李公子。”大夫:“即使如此,你还是想杀他,不是吗。” 郭老大此时又不禁将匕首亮在了胸前,这一幕被大夫看在了眼里,他止不住的心疼:“小娃娃,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可郭老大的匕首仍然握在胸前,没有任何放下的意思,大夫只好叹息一声,说道:“在李公子做官期间,就已经发现了那些高官富商饲养娈童,当作交易之事,他有心解救她们,但却只能暗中使绊子,才让娈童里面逃出去一个,后来就一直没有时间腾出手去做这件事。” 张婆婆接住话茬,继续道:“后来,在李公子退隐江湖后,就想通过江湖势力把这些孩子救出来,等他派人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那些孩子已经被人救走。李公子当时很奇怪,他担心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于是继续安排人跟踪盯梢,才发现救那些孩子的人是一男一女,他们的名字,一个是李风,一个是玲珑,他们把那些孩子安置在一个无名小岛上,小岛上种满了梅花。” “你真应该去看看,岛上的梅花都开了。” “岛上的梅花都开了…”郭老大喃喃出声。 大夫:“当我们知道那个人是你时,当李公子知道那个人是你时,就对我们说,在世女钟馗,无双郭老大。” 郭老大听完,她放下了匕首,这是她心底最深最深的秘密,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张覃萧泣包括何二也都瞒着,甚至包括姜伯。 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她不检点,生活作风**,她知道李公子的死势必会引起一场江湖浩劫,那自己使人救走娈童一事,对于他们的身家性命来说,就显得无关紧要。 就算他们要调查娈童一事,也要等到事件平息为止,所以她要让萧泣杀了李公子,她甚至逼着萧泣杀了李公子。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没能瞒过李公子的眼睛。此时,秘密被说破,她也放下了心中那巨大的包袱。 张婆婆:“可虽如此,你也算不上一个好人。你做的一系列事情,赶尽杀绝,出卖竹林八君子等等,哪一项都是伤天害理,但这些事情,我们没有资格评判,待你身死之后,自有阎王爷评判你一生过错。” 张婆婆说完这句话,背过身去,再次开口道:“你走吧,去你的梅花岛,你已有身孕在身,萧泣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走火入魔与我们有关,我们自会解决此事,而我们也欠西门家一份恩情。” 郭老大:“你们怎…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夫闻言,不由一笑:“小娃子,你可说对了,你入江湖才几年,我们这些人从一出生可就在江湖里,江湖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我们岂会不知。我们不但知道萧泣是西门家的独苗,还知道你是黄坤的私生女,是黄坤与一郭姓婢女所生,黄坤的正妻才会把你当作娈童,丢进笼子里面。” 郭老大沉默了,这是她最不愿提及的往事,她心里的秘密,原来在某些人眼里,真的就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也都不重要了。但在临走之前,她想问最后一句话:“李公子,到底死没死。” 张婆婆和大夫都没有回答,她心里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无说道:“怪不得,也只能是李公子,才会让这么多人为他去死。” 话音落地,张婆婆和大夫竟同时开口:“不,你错了!” 郭老大见他们异口同声,不由得心头一震。 “你错了,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为李公子而死。” “但我们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江湖道义而死。” “人在江湖里,谁手上没有染过血,谁的身上又是干净的。” “正是因为染过血,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没有人比江湖人更痛恨江湖!” 轻飘飘的几句话,仿若道出了江湖的真谛,晓风残月,冬天要比以往更冷,大夫和张婆婆走了,他们随着箫泣的足迹进去了密林。 残阳如血,黑鸟成群,江湖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但都与她没有关系了,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了梅华岛。 果然,如他们所说,岛上的梅花,都开了。 被她救出的那些娈童,他们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鞭痕,没有了淤青,李风和玲珑把他们照顾的很好,一个个都是肤白面净的样子。 郭老大此时心里竟然泛起酸楚,她可以感受到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在跟自己说话,他说:“妈妈,妈妈。” 岛上的孩子看见这个陌生的红裘女子,不无道:“阿姨,你受伤啦。” 李风和玲珑赶来,急忙把她扶进屋里,并笑着对孩子们说:“这个阿姨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郭老大,现在是梅花岛的岛主喽。” 玲玲笑着道:“快,孩子们,叫郭岛主,郭岛主。” “郭岛主,郭岛主!” “嘿嘿,郭岛主,郭岛主!” 孩子们的声音此起彼伏,郭老大盈盈一笑,便知江湖中她,郭老大的名字,已是一个代号。她势必要隐去郭老大之名,在这个梅花岛上安度终生,只不过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海面,她知道迟早一天,会有一名刀客携侣牵子自海面渡舟而来。

第三十七章:自断经脉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大夫和张婆婆在密林里面四处搜寻,在一处山丘上看到了萧泣和曹阿花,山丘上还有未融化的雪,曹阿花紧紧的抱住萧泣。 萧泣此时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大夫见状,上前一步,立即为萧泣把脉,眉头越来越深,忍不住看向曹阿花,沉声说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曹阿花不敢怠慢,立即说道:“刚才我看到萧泣向密林跑去之时,便跟着他一同跑去,他身上全都是血,眼睛也是血红,看了我一眼之后,忽然大喊一声,然后就吐血倒地,一直就昏迷不醒。” 毒手张婆婆闻言,不禁也摸住萧泣的脉搏,顿时大惊失色。 大夫沉声道:“阿娇,你也看出来了。” 张婆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竟然会自断经脉也不要被杀意吞噬,也不要入魔。” 大夫:“怪我,都怪我,不该授他霸刀口诀,我早该知道的,霸刀太过于霸道,一个领悟不准,就会走火入魔,更何况这小伙子的杀气那么重,更是与霸刀口诀背道而驰!” 曹阿花:“那怎么办?大夫,您一定要救他啊,我求求您,我给您磕头,我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您一定要救他,救救萧泣,我求您了大夫。” 张婆婆拦住了曹阿花的动作。 她叹息一声,随即道:“孩子,你放心,萧泣的正经十二脉虽然被他内力强行打断,但他还是能活,只不过比常人要虚弱一些罢了。” 曹阿花:“啊?也就是说他不会死!” 大夫点头:“是不会死,只不过以后再也不能习武,再也不能使刀了。” 大夫说完这句话,看向了曹阿花,他以为曹阿花会接受不了这个,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听见萧泣不能练武,也拿不起刀时,更是高兴了不少。 曹阿花:“那就好那就好,反正我和萧泣都是普通人,不能练武更好。” 大夫和张婆婆怔住,而后不由得相视而笑。 江湖中人最接受不了的痛苦,莫过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比之更甚,更接受不了的便是筋脉俱断,不能习武。 可面前这女子非但不替萧泣感到痛苦,反而更开心许多。 此时的萧泣已渐渐苏醒,他迷迷糊糊之中听见了大夫和张婆婆的谈话。 自己经脉俱断,不能习武,也就仅此而已。但却好似到达了武学的巅峰。 他看着她泪眼带花的女子,他笑了。 曹阿花见他已醒,不由得道:“你笑什么!你不能练武了你知不知道!” 萧泣笑着:“我知道。” 曹阿花:“那你以后再也不许瞒着我出去了,你不能练武也没事,我们本来就是普通人,虽然你虚弱的厉害,但我可以养你。” 萧泣笑着:“好。” 他把带血的手在雪地里蹭了蹭,为曹阿花擦掉眼泪,说:“以后,我真的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说完这句话的萧泣看着曹阿花,忍不住又补了一句:“阿花,你真好看。” 曹阿花:“呸!我都多大年纪了,我都三十多了,还好看,哪里好看。” 萧泣:“哪里都好看。” “咳咳!”大夫不由干咳两声,示意二人注意场合。 张婆婆也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我本来还打算将你的事情告诉李公子,他那里有一套功法不但可以重塑正经十二脉,更可以打通奇经八脉。”说着这句话,张婆婆注意到了萧泣的眼睛一亮,随即故作刁难的道:“不过看你们这对相好,好像也不在乎这门功法了,那我就不告诉李公子啦。” 萧泣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听见老婆婆的下句话之后眼眸又暗了下去。 他也清楚,如此逆天的功法怎会轻易传给别人。 所谓的正经十二脉即手足三阴经和手足三阳经,合称为‘正经十二脉’,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自己自断正经十二脉,并不是大夫所说那般体质与常人较差,而是自己真的是一个废人。 手不能握,足不能行,一个真真正正的废人。 若真有功法可以重塑十二经脉,那此等功法早该在江湖绝迹才是,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李公子的那套功法不但可以重塑十二经脉,更可打通奇经八脉,简直是闻所未闻。 “罢了。”大夫叹息一声,说道:“若不是我将霸刀刀法口诀念给你听,你也不会遭此劫难,李公子那里自然由我去游说,不过若是李公子知道你是西门霸刀的后裔,他也乐意将这套功法传授给你。” 萧泣闻言,心里一惊,脑海里仿佛又浮现起血海。 那是一段陈年往事,他不敢去想,以至于他忘了自己的名字。 萧泣:“老先生,您认得我?” 大夫:“可能是我认错了,可能西门霸刀也早就灭门了,不过看郭老大那时的反应,你应该就是西门霸刀西门傲的独苗,你叫西门沧海。” “西门沧海。” 萧泣怔住,他记得这个名字。 记忆里有一个妇女就是在呼唤着:“沧海,沧海。” 大夫:“对,你的父亲是西门傲,你的母亲是萧岚,因为你父亲树敌太多,所以就让你随母姓,但也应该叫萧沧海才对,为什么你名字会有一个泣字呢。” 萧泣:“老先生,您怎么不知道我这个泣字是喜极而泣的意思呢。” 曹阿花:“又在胡说!” 张婆婆闻言不由大笑:“哈哈哈,名字而已,不过一个代号。” 大夫也大笑出声:“小友,你我有缘,只恨今时才能得见,我与张婆婆有要事在身,若能活下来,必去找你饮酒。” 萧泣闻言,面色一变:“不知二位长辈要去何处?” 大夫微微笑着,捋了捋胡须道:“京城,皇宫。” 萧泣:“如今京城之中早已动荡无比,各方江湖势力齐聚京城,更不乏暗卫禁军,如今的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两位前辈若有要事的话,不妨择日再去。” 大夫和张婆婆闻听此言,随即笑道:“小友怎知我二人去京城,不是终结此动荡的呢?” 萧泣早已看出这二人非同凡人,此言一出更是印证了心中所想,刚欲开口,便听见一阵起落之声。 萧泣急声道:“敢问二位前辈名讳!” 二人一跃三丈,向京城掠空而去,空中传来声音:“毒手张婆婆!” “哈哈哈,老夫无名,但江湖都叫老夫为大夫!”

第三十八章:江湖大义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一朝书生拔剑起,又是江湖十年劫。 可这劫,却等了十年二十年,还可能更久。 从天下诞生第一群人开始,就已经有了互相伤害,他们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发明了锐器,并不断的进化,取名为剑,取名为刀,取名为枪戟斧钺。 他们起初是偏居一隅的弱小势力,为了活下去开始与周围其他势力挑起争端,大鱼吃小鱼,小鱼无饵可吃,走上了一条血腥的进化之路,势力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便成了一个国家。 国与国之间伐交频频,征战不断,不断吞并,最终才有了一个强大的帝国。 帝国为了长治久安,于是又有了一批人不断思考治世之道,提出各家学术,各有所长,帝国统治者择一学术统一治国。 帝国根基已定,三百年为一王朝命数,至今已近三百年,三百年积攒下的祸端,非一日能除。 “中医有言,若身有脓包,须用利刃割之,化开淤血,再行敷药,方能痊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杨鉴想到了李驸马的话,虽然如此,但仍有人为了家国大义,逆天而行。 要将积攒了三百年之久的疮毒,连根拔除,非一人所能做到,这是一盘棋,谁都是棋子。 他早有权衡,已经乱成一团的京城,皇宫大门紧闭,丝毫不管百姓死活,丝毫不问闹得多凶。 百姓不会在乎坐在皇位的人是谁,他们只想赶紧结束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他们知道江山有可能就要易主了。 他们不管,也不会去问,更不会以死也要护佑皇宫那座金銮宝殿,虽然房子里面住的人是皇帝。 因为这个皇帝,他们没有见过,这个皇帝也未曾管过他们的死活,所以他们也不会管皇帝的死活。 管过他们死活的人是大夫,是一个只给穷人看病,并不收诊疗费的大夫;管他们死活的是一个平春银庄,那是一个不管你有钱没钱都会给你钱的饭庄;管他们死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在那瓶瓶罐罐上面,都刻着李公子的名字。 管他们死活的是已经死了的李公子,而朝廷里面的人,无一不想尽办法压榨他们最后一口吃食。 他们为了活下去,不由得买卖儿女,儿女为了葬父葬母,也不惜卖身于富家商贾或权贵家庭当作丫鬟。 民不聊生的他们,活不下去的他们开始习武,开始带刀持剑,开始修习暗器,蒙上面做起杀人越货的勾当,只要能活下去,他们没有不可为的事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们互相出卖,没有真情,都是假义。 聚义八贤的墓边,倒满了酒,这是属于他们心底那最后一丝的情义。 此时,一人翩然而至,正是一枪横花赵将军,他看着江湖众人说道:“各位都曾受过李公子的恩惠,如今黄坤想要颠覆皇权,李公子派我来此邀请诸位匡扶大义!” 一人笑了:“你在开什么玩笑!李公子不是早就死了吗!” 赵宇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李公子诈死而已,李公子深知黄坤的乾坤心法已至最后一层,若李公子不能参悟无上心经的最后一层功法大罗万象,他也无法阻止黄坤!” 这人继续道:“那这黄坤谋逆,和我等有什么关系!我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正在此时,两道人影从空中而来,正是大夫和张婆婆,大夫听见他们谈话,眉头一皱,不无说道:“各位,那黄坤勾结境外势力,拓跋可汗陈兵五十余万在边境之上,圣上得知此事,将国内兵马尽皆调往了边疆。如今圣上身侧兵马仅有一百九十三人,圣上岂能不知自己之安危,但圣上更明白城破国亡的道理!他不想让五胡乱华的惨剧再次发生,我等江湖中人此时不助圣上一臂之力,更待何时!”张婆婆面色也是一变,说道:“我等江湖中人,难不成要一直活在江湖不成?今天我杀你,明天你杀我,子子孙孙陷入循环往复的江湖之中,永世不得安宁,难道这样的江湖,是你们想要的江湖吗!” 这人不说话了,沉默良久,忽然开口:“我符忠平愿意一试,我曾受李公子之恩,无以为报,至今感念,但我可不是为了那皇帝老儿,而是为了李公子!” 他言语落地,随后看向众人,说道:“方才我之所言,只不过代表了我个人,不是以武林盟主发号施令,我深知此举凶险,也知诸位都有难言之隐。若能阻止黄坤以下犯上还好说,不然黄坤得逞,则势必会被其牵连九族!你等若不随我前去,我也不会怪你们!” 言语落地之间,忽然听到人群中一人,手中剑柄刻着‘黑云’二字,他出人群,说道:“我等江湖人士,本就无足轻重,但也深知家国大义,虽也痛恨当今圣上所行之事,但见其不顾自己性命安危,也要陈兵断天谷,抵御外族势力,护我家国太平。如此大义之举,我展十一义不容辞!”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吼道:“成则兴,败则亡!诛黄坤,扬大义!” 风动不止,符忠平见状,立即向赵将军拱手道:“赵将军,还请带路!” 赵宇面色动容,忽而道:“江湖气节,我赵宇拜服!” 喊杀声不断,云都被染成了血色,自己没命事小,若皇朝颠覆,匈奴乘机而动,届时五胡乱华的惨剧再次发生,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杨鉴面色动容,虽知早有今日,可实实在在的发生之时,他一张脸上看得见的紧张。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调动曲将军!就让曲将军死战断天谷,他就是死,也不能给朕后退一步!” 常风闻言,面色动容,手中握着一杆银枪,一百九十三人紧紧护佑在圣上身侧,宫城的大门已经岌岌可危。 若这宫城破,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黄坤头戴金盔,身披金甲,街道已被血染红,身后跟着的府兵官兵及富甲商贾花重金买来的各大江湖高手。 这些江湖高手杀人越货,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这本是一群乌合之众,黄坤并没有看在眼里。 但此时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人为自己卖命,又何乐而不为。 他自有府兵五千,也有官兵八千有余,再加上这些江湖异士人士,多年的酝酿,只为这最后一击! 这些江湖众人也不无一思忖,若能助力黄昆颠覆皇权,他们这些人也免不了也跟着鸡犬升天,加官进爵。 江湖毕竟只是江湖,唯有官袍加身,才可有一世俸禄乃至永世之俸! 至于杨鉴为何不调兵以缓燃眉之急,反而更是将各地兵马调去边疆,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他现在就要杀掉杨鉴,他不想再忍,也不能再忍,他身后的人更不许他忍! 一百九十三人动了,他们摆好了架势。 前排五十人,手中持盾,中间五十人手持长钺,还有五十人手持弩箭摆好了架势,其余四十三人尽皆护佑在杨鉴左右,常风面色不变,一人一枪立在了最前方。 城门已破,喊杀震天。 黄坤一声令下:“给我杀!” 五十个手拿盾牌重刀之人立即上前一步,哐的一声巨响,齐步迈出,让宫城都为之一震。 箭矢不断射来,前排人立即倒了一片,然而仅仅一百九十三人岂能挡住这两万余人的攻势,覆灭是迟早的事情。 恰在此时,又有一批人,约莫万余,以大夫及张婆婆为首的江湖势力在此齐聚,黄坤见状,不由道:“正好,一举铲除!”

第三十九章:武林盟主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逍遥林,小屋内,一个身高七尺的人在桌子上放了两本书,一本是无上心经,一本是霸刀刀法。 “怪不得大夫和我说,你是西门后人,今日得见,眼睛里面果然有其神韵。” 男子淡淡的笑着,萧泣却道:“李公子,你果然没死。” 李公子:“死不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该结束了。”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酒,看向曹阿花道:“多谢阿花姑娘的相思散。” 话音落地,只觉一阵风起,男子便不见了踪影,空中传来声音。 “郭老大在梅华岛,在东海乘舟向南而去,半天时间就可到,小友,珍重!” 随即,无影无踪,萧泣默不作声,手握着那本无上心经,这是传说中的内功心法,竟然摆在了眼前,这本书真的可以让自己修复经脉吗。 他随即翻开,按着功法所说,集中内力运行了一圈,便只觉周身温热,那断掉的经脉竟然有隐隐复苏之象。他继续向下翻去,而打通奇脉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若要打通奇经八脉,需内力逆行,自断十二经,后再行重塑!” 如此功法,果真恐怖,未有成果,便要自断经脉,再行重塑,简直逆天,恐怕没有几个人胆敢尝试。 但萧泣不同,他本就自断了经脉,他立即照着功法所说开始将内力逆行,不一会便满身大汗,痛苦不止! 曹阿花见状,皱着眉,不悦道:“为什么要练这功法?我们该去梅花岛的,我们又不要去杀人,你为何还要再练。” 萧泣一怔,不由一笑:“是啊,我们该去梅花岛的。” 他说完将这本书放在了包袱里,曹阿花拉来一个板车,拖着他们向东海,乘舟而去。 西域边疆,匈奴拓跋可汗拥兵五十余万,势必要攻占这断天谷,可迟迟久攻不下,不禁面色一寒,说道:“那黄坤老儿怎么回事?他不是告诉过我,如今他们朝堂之上不是正搞政变吗!这断天谷又哪来的那么多兵力!” 他话音刚刚落地,西侧突然冲出千骑,顷刻就将他的兵马冲散开来。 人群中走来一人,正是那日在黄坤在丞相府见到的那位,只见他瞳孔不断闪烁,飘忽不定的说道:“我也没想到,那杨鉴竟宁愿不要江山,也要这断天谷!” 拓跋可汗怒急,咬牙道:“我不管!冬季已至,若不能攻进中原,那我们又要冻死上万余人,务必拿下这断天谷!” 边疆喊杀声不断,曲易曲将军端坐在营帐之中,现在让他更为担心的不是匈奴势力,他已决定死战不退,他担心的是圣上,可杨鉴旨意已达:“宁可战死,不可回师!” 他背过身躯,摸掉一滴泪,拿起一把弯刀,咬牙道:“随老夫生擒拓跋可汗!而后回师支援圣上!” 魁梧大汉闻言,声音洪亮,肌肉扎起,仿若一头吃人的猛兽,咬牙道:“臣这就调兵!” 玄武门喊杀声震天,大夫及张婆婆也是口吐鲜血,杨鉴身旁禁军一百九十三人此时能起来的也没有了几个。 那些江湖势力也是损失惨重,黄坤周身气旋不断,乾坤心法果然是上乘武学,只见其一掌又是挥出,赵宇便如断线风筝一般,身子骨倒飞数十米之远,他口中鲜血猛然吐出,面色更加苍白。 “一枪横花赵将军!”黄坤狞笑道:“简直荒唐!”说着,他身形一闪,就已至赵宇身边,恐怖的速度,让众人不无咋舌。 一拳向着赵宇面颊挥出,此时一把剑忽然而过,这把剑直直向着黄坤的咽喉,他立即向后退了半步,瞧见此人其貌不扬,从未见过,不由得道:“你是何人?” 这人剑锋低垂,冷冷开口:“黑云十一剑,展十一!” 黄坤一怔,紧接眼里闪过迷茫之色:“从未听说。” 就在此时,周围不断有所动作,是十二道身影,这十二人个个面色如铁,成一线,剑锋低垂,其中一人对黄坤道:“黑云十一剑展十一,江湖有名的侠客,你这种深宫小人当然不知。” 众人见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十二人的气势…是那北冥十二剑!” 黄坤:“竟然连北冥十二剑都来了,怪不得杨鉴有恃无恐,调集军队去往边境!” 这人叹了口气,说道:“你错了,我等不是皇帝老儿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为。” 黄坤狞笑一声:“难道你以为仅凭你们,就可以拦得住我吗?” 这人:“拦住拦不住,一试便知!” 此言一出,北冥十二剑动了,其身法错综繁复,十二个人,十二把剑,恍若一人手持十二把剑一样。 每一剑都刺向黄坤腋下,膝处等勉力才能护住的部位,黄坤面色不变,微微一笑。 北冥十二剑见状,不由得面色一变,因为他们的剑已经刺中了黄坤,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刺进分毫,而后只感一股大力,自黄坤身上传出,周围荡出气旋,压迫无比。 他们竟齐齐倒飞出去! 符忠平见状,不由的面色愕然:“这就是…乾坤心法!” 黄坤:“可惜啊,听说北冥十二剑的剑主是个美女,曾有人花重金只为买其一笑,现在也免不了烟消玉陨了。” 话音落地,黄坤身形忽然已至那人面前,拳风吹起她的面纱,露出了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庞。 果真是美女! 黄坤不由叹道,但拳风没有丝毫迟疑,向着这人面颊而去,正在这时,又有一把剑翩然而至,他气急,不由得放下握住女子脖颈的手,吼道:“去死!” 言毕,一记夹着浑厚拳意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身上,乾坤内劲在其体内忽然炸开,他只感到一股巨力,随即用内力护住其筋脉,可还是忍不住痛吼一声,五脏六腑都已被震碎。 没有过,从没有过。他有不甘,可不甘又能如何,死了便也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的身体爆炸开来,化为漫天血雾。 “符盟主!” 一众江湖人士见状,眼睛一瞬变红,张牙舞爪的向着黄坤而来,喊杀声不断,黄坤却只是笑着,他自有府兵对付这群江湖人士。 只见一根根枪刺穿了他们的胸膛,京城里,皇宫内,一片血红,到处都是死人。

第四十章:无上心经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黄坤已杀的血起,展十一见符盟主已死,也顾不上其他,立即擎剑而来:“黄坤,你要为符盟主偿命!” 黄坤狞笑:“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打的好一个如意算盘,若李公子还活着,他或许可以拦我,但你们…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 他话音刚刚落地,仅用两根手指就折断了展十一刺来的那把剑,后用另一根手夹住,看着展十一,又看着倒在地上的北冥剑主,忽而道:“黑云十一剑展十一,北冥十二剑剑主,你们中间是否有些渊源?” 黄坤说着,见北冥剑主似乎要动,随即对她隔空点穴,而后看着展十一,忽而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哦,我想起你来了,你那日不是正如死狗一般吗?怎么,现在又成侠客了!” 他说着,将手中的剑刺进北冥剑主的心脏,一点…一丁点的刺进,北冥剑主精致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展十一:“北冥!” 可接下来,却感到面前一股劲风传来,黄坤的拳头已至,乾坤内劲外泄,展十一随即被爆杀于掌中。 这一幕众人看在眼里,北冥其余十一剑见状,立即又持剑而来,黄坤面色不变,脚猛地一踩地,无主的刀剑竟凭空而起,只见其微微挥气,那刀剑便倏然一声刺入了他们心脏。 “北冥十二剑,不过如此。” 黄坤说着,一步一步的走向赵宇,手中拳风凝聚:“赵将军,到你了。” 赵宇一言不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黄坤。 黄坤:“我不由得在想,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是依然认为你父亲是我派人杀的?” 赵宇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黄坤一步步的走近,缓缓开口:“虽然是我从中作梗,但杀掉你父亲的却不是我,是镇守边疆的曲将军。” 赵宇:“你说什么!” 黄坤:“杀你父亲的是曲易,不是我。” 赵宇:“呵!我不信!” 黄坤:“我为何骗你,反正你已是将死之人,我黄坤不过是构陷你父亲造反,可谁知曲易却杀了他,为李公子卖命当真那么好不成?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赵宇面色有些动容。 “若真如你所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缓缓放下了枪,黄坤眉头却是一皱,虽然赵宇放下了枪,但他可以敏锐的感觉到赵宇的内力仍在凝聚,他冷笑一声:“赵将军,当真是忠义无双,杀父之仇都能泯而一笑。” 言毕,拳风已至,乾坤心法的黄色内力引气化形,已成实质,拳风凌厉,破风而出,那姜伯正是因这一拳而死。赵宇此时却是一笑,他知自己要死,不闪不避,也不可闪,不可避,大夫见状立即前来,用身影挡住了这拳。 黄坤见状,不由的道:“我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些江湖中人,为何要为别人送死?朝堂之争不过权谋把戏,你们就真的愿意成为别人的棋子?” 大夫没有言语,他虽是妙手,但内力甚至不如展十一,他如何挡得住这拳风,黄坤并没有留手,他已耽搁太长时间,他担心迟则生变,砰的一声,乾坤内劲在他体内爆炸开来,震碎五脏六腑。 “老婆子,那日,我不该让你走。” 言语落地,漫天血雾! 张婆婆:“老头子!” 黄坤面无表情,一拳震碎此人后,一步一步的逼近赵宇,手中拳风不断,正在此时,杨鉴忽而沉声道:“慢着!” 言毕,一步踏出,身上龙衣圣袍染血,走近黄坤,说道:“这些江湖人士,武林中人,死便死了,朕不会有一丝心痛,但赵将军一定不能死。” 黄坤:“圣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些江湖中人,可都是因你而死,你却说不会有一丝心痛,他们尸骨未寒,血仍是热的,你竟说出此话来。” 杨鉴:“这是朕的权衡!” “权衡?哈哈哈!”黄坤不由大笑,一顿之后,冷冷开口说道:“若说权衡,不如说是铁石心肠!” 张婆婆:“江湖之中,纷争不断,他们今日不死在你手,来日也会死于他人之手,你并非江湖中人,自然不明白江湖之义!” 黄坤:“江湖?江湖是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别人白白送去性命,岂不是蠢货!”他一步步向着张婆婆走去,拳风不断凝聚:“你看看这些人,他们都是江湖人士,北冥剑主与那展十一其中的渊源你可曾知道?他怎知他们愿意死!符忠平也好,好不容易当了武林盟主,本该统率天下武林,此时也死于这里,只为了一个看不见的江湖,你又怎知他愿意死!姜伯,仇天,那些人,你又怎知他们愿意死!若说他们为了心中的江湖道义,不如说是太过理想!” 张婆婆:“你不是江湖中人,你又如何知道我们是因李公子而死,是因这皇帝老儿而死!” 黄坤:“江湖?别逗我了,江湖中人不过是被拿来利用的棋子罢了,你说李公子没死,这些江湖中人都已经死绝了,他为什么还不来!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这就是权谋的把戏,你们这些人,都只是棋子而已!我黄某人也敬仰江湖豪杰,深慕其大义,可然后呢?不还是一个一个的杀了你们?对于朝廷来说,你们终究是以武犯忌,就算我不杀你,杨鉴能放过你们吗!你们今日可以以江湖势力助杨鉴平反,来日也可以以江湖势力造反!” “你错了!” 此时,一人忽然出现,身长七尺,长发被一根木簪扎起,黄坤瞧见此人,表情微微一变。 黄坤:“你果然没死。” 李公子:“我算是半个江湖人,实际上若不是因为一个约定,我就是一个江湖人。你的这个问题,我有资格回答你。” 黄坤:“怎么?你不打算承认你利用了这些江湖中人?” 李公子:“说江湖道义不会有人信了,但江湖里面还是有其道义,北冥剑主也好,展十一也好,还是那符盟主以及死在这里的各个江湖人士,他们能来这里,助圣上平反,不是因为他们不怕死,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你黄坤勾结拓跋可汗,图谋边境,五十万大军陈在断天谷之外,曲老将军死战不退,若断天谷城破,则国破家亡,他们的江湖也会不复存在,所以彼此之间才能放下芥蒂,共同来此,匡扶大义,此等事情,你一窃国小人,岂会明白!”

第四十一章:结局(上)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窃国小人?哈哈哈,哈哈哈哈!”黄坤大笑不止,凄惨的笑:“我黄坤何时成了那窃国小人!若不是我扶圣上登基!圣上俨能活到现在!若不是我在朝把我朝政,又不知会冒出哪一个黄坤出来!圣上就在那,你何不亲自问他,若我不反,他能绕我一命吗!” 李公子再不言语,一步踏出,虽手中无剑,但滔天剑意扶摇直上,竟隐隐引动天地雷鸣,周遭狂风大起。 “这就是…无极剑法!” 众人无不惊愕,李公子的剑法已经超越了武学的范畴,这根本就是不可以理解的剑气。 “这就是打破奇经八脉的内力吗?” 黄坤面色挣扎,脸露痛苦之色,旁人仅从观测其剑气就感到了凌厉,更何况黄坤是直面这剑气,这剑气径直向他一人。 “没错,这就是打破奇经八脉的内力!” 李公子杀意冰冷,黄坤拼死挣扎,咬牙将乾坤心法发挥极致,却依然…无法抗衡。 这根本不是人,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在剑锋将至之时,他忽然怅然道:“是老夫输了!” 此言一出,李公子滔天剑意随即化为无形,正在这时,内力四溢开来的黄坤,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匕首,直刺李公子咽喉。 李公子悲悯的看了一眼黄坤,手掌微动,黄坤身体便如断线风筝,向后倒飞出去。 李公子:“黄丞相,别挣扎了!” 黄坤没有说话,一言不发,他不想承认自己败了,他多年的苦心经营,竟然一朝覆灭,他无法接受,根本就不可置信。 他虽知李公子之厉害,但没想到自己竟连还手余地都没有,若李公子功法如此高深,为什么不早早杀了自己,而是等到现在! 黄坤没有说话,他知道输了,他没有问,他将要带着这个疑问死去,他的剑扶上了脖颈。 杨鉴此时,忽然开口:“慢着!” 黄坤斜睨了一眼杨鉴,不悦道:“难不成圣上还要将微臣五马分尸不成!” 杨鉴:“非也。” 黄坤:“那是何事?” 杨鉴:“黄丞相不该自刎而死!” 黄坤:“圣上现在还叫我丞相?真是折煞微臣了!” 杨鉴:“你不是也自称微臣。” 黄坤一怔,突然惨笑:“罢了,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黄坤今日无怨!” 言毕,一把刀就要横穿脖颈,此时杨鉴看了一眼李春平,李春平会意,身形一闪,就已至黄坤身侧。 功法神秘莫测,这就是无上心经最后一重,大罗万象,果然名不虚传! 黄坤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他眼前一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进了天牢,周遭玄铁锁住自身手腕脚腕,动弹不得。 尖细的声音传来,是圣驾来了。 他看着黄坤,黄坤也看向杨鉴。 杨鉴不无道:“今日见卿,竟有种错觉,恍若隔世,朕不免又想起幼时自己磕磕碰碰的跑去相府,只为了相府里的一块橘子。” 黄坤沉默了,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今日即使败了,也败的心服口服,他也放下了心中芥蒂。 “来人,给黄丞相松绑。” 众人闻言,无不面露惊色:“圣上,这…” 杨鉴:“无妨,我让你们解开便解开!” 待锁链解开之后,黄坤动了动身骨,这才瞧着面前此人,他虽是看着长大,却从未好好端详,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皇上,如今真的成了君父。他不由得怅然一笑:“你不怕我杀了你?” 杨鉴微微一笑,屏退众人,说道:“我若怕,就不会来了。” 黄坤:“还是不能如此冒险。” 杨鉴:“实在是有些话想对先生说。” 黄坤:“你竟到现在还称我先生?” 杨鉴:“不论黄丞相做过何事,君臣相逼也好,犯上谋逆也罢,养育之恩,辅佐之恩,终是不能忘了的。” 黄坤再不言语,杨鉴此时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皇上。他虽没有武功,更没有内力,体魄仅比常人强些,只是在那里,却竟使人无法对他出手,甚至有一种忍不住跪下朝拜的冲动。 黄坤:“看来,那个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孩子,如今倒真的是成王了,如今倒真的可以做到让四海臣服了。” 杨鉴:“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了。” 黄坤:“也是,毕竟臣已是将死之人,但有一事不明。” 杨鉴:“先生请讲!” 黄坤:“臣一直想不明白,圣上是何时知道我要反,并做好准备的。” 杨鉴深深的看了一眼黄坤,并不作隐瞒,说道:“从朕第一次叫你为丞相之时!” 黄坤一怔,未等自己开口,便听杨鉴继续说道:“天下百姓,江湖道义皆系于朕一人之上,朕为君为父,自当心中有所权衡。自先帝死后,朕便知道,朝堂之上,已经烂到了骨子里面,朕仅凭一人想要收回皇权,无异于螳臂挡车,自取灭亡。” 黄坤:“所以,你利用了我!” 杨鉴:“对,我知自己一人无可挽回,便只能寄希望于你,只要朕一日称你为丞相,一日称你为先生,你造反的日子总会往后推迟。因为在你的心中,你实是没必要反,你已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黄坤:“可我最终还是反了。” 杨鉴:“你若不反,也必须得反,你身后的世族势力也会逼你去反。” 黄坤:“你说的不错,我已位极人臣,实是没必要再反,虽一步就可到山顶,但我也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我的初衷不过是把控朝廷,扶持一个听话的皇帝,我曾认为你是,但现在发现,你不是。我反,也是因为没有办法,我若不反,我的人就会死伤殆尽,会被李驸马的江湖人士一个一个的剪除,与之相比,我不如誓死一搏。” 杨鉴:“当然,你赢得机会也很大。” 黄坤:“可我还是输了,输在了李驸马的剑下,输给了你,也输给了江湖。” 杨鉴:“你这话不错,你输给了我,也输给了李驸马的剑,但却没有输给江湖。” 黄坤怔住:“但我还想知道的是,李驸马既已得到无上心经,本可以尽早除掉我,可为何现在才动手?” 杨鉴:“是我不许他杀你。” 黄坤:“为何?为何不杀我!” 杨鉴:“我不杀你是因为,当今朝廷的疮毒并非杀一个黄坤就能止息,朕二十年前曾有幻想,若励精图治必能有所改观,可是朕错了,朕的江山烂到了根里,超乎了我想象,必须连根拔除才行!这些可不是杀一个黄坤就能解决的,朕要将朝廷旧党及江湖势力一并铲除干净,所以朕才下了这盘棋。” 黄坤:“那李驸马岂不是也是你的棋子?” 杨鉴:“错了,李驸马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他与朕一样,都是执棋之人。” 黄坤:“可那些江湖上的人都是因为相信李公子而死,那就是李公子把他们当棋。” 杨鉴:“你又错了,没有人比江湖人更痛恨江湖,他们早就想死了。他们的死不是因为李公子,而是为了心中的江湖道义。” 黄坤:“什么江湖道义?” 杨鉴:“一个不杀人就能活下去的江湖。” 黄坤:“呵!这可太过理想了,哪有不杀人就能活下去的江湖。再过几年几十年之后,就又会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又会有一个黄坤,也照样会有江湖败类!” 杨鉴:“那爱卿又岂能不知,待得那时,江湖里也会出现如李公子那等人,正是因为如此,江湖才有江湖的浪漫。有时候朕也会想,朕若褪去这身龙袍,纵马肆意江湖,携侣笑傲天涯,岂不也是一件美事。” 黄坤:“如你所说,就算他们为了心中的那份江湖道义,而这江湖道义却是李驸马给的。若李驸马有谋逆之心,这天下也会变成李家的天下,待到那时,你机关算尽,到头仍不免美梦成空。” 杨鉴:“对。”

第四十二章:结局(下)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杨鉴:“先不说李驸马有没有谋逆之心,你可还曾记得京城怡红院的青儿姑娘,她本名是郭青儿,她的父亲是被你害死的户部尚书郭治,你可曾记得?” 黄坤眉头一皱,紧接道:“这和李驸马有什么关系?” 杨鉴:“郭青儿与李驸马两小无猜的年纪便已许定终生,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断天山。自青儿父亲在京城考取功名之后,便把青儿接走,接走那日青儿对李驸马说,你要做官,做到官就嫁给你,后来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黄坤:“圣上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了。” 杨鉴:“那你可知李驸马至今仍每日服用蚀心散是为何?” 黄坤:“据说是因一女子。” 杨鉴:“那女子就是青儿姑娘,青儿姑娘服用蚀心散死在了他的怀里,青儿姑娘用他自己的命逼李驸马迎娶公主,这样是因为他若娶了公主,便是朕的亲戚,是皇亲国戚,今后你等若想再对其动手,就得掂量掂量。” 黄坤怔住:“世上还有这等女子?宁死相逼!” 杨鉴:“你自然不会知道青儿姑娘的贞烈,青儿姑娘朕曾见过,在郭尚书为朕处理户部之事,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要纳青儿姑娘为妃,但被青儿姑娘拒绝,可见青儿姑娘心里仍住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驸马。青儿姑娘服用蚀心散死在了李驸马的怀里,她的最后一句话仍是‘你要做官,做一个好官,为民请命的好官!’” 黄坤:“所以,这就是你相信李公子不会造反的原因?” 杨鉴忽然不说话了,一双眼睛不知道看去了哪里,他的手忽然开始颤抖,心竟有些痛,这些瞒不过黄坤的眼睛。 黄坤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不是相信李驸马,你是相信那青儿姑娘。” “罢了,罢了,终究成了过往。”杨鉴说着,为黄坤倒满一杯酒,说道:“请先生上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毕,起身饮下这杯毒酒。 杨鉴走出天牢,走向皇宫,地板上的血已经被洗涮干净,没有了尸体,朝阳东升,只是不会再有人与自己琴瑟和鸣。 孤寂,还是孤寂,最终也免不了一个人的孤寂。 “朕,寡人而已!” 李公子回到了他的庄园,庄园里面无人打理,已经杂草丛生,他住的那间小木屋也被风吹腐,成了朽木,不过还能立。 他服下了蚀心散,这次他没有带酒,在湖上一跃而下,下方湖里有一个水晶棺椁,由寒玉打造而成,里面有一具尸体,仍是二十模样,口含珍宝夜明珠,可保**千年不腐。 “青儿,我来了。” 他打开棺材盖,蚀心散的痛,此时融入四肢八骸,蚀骨的痛,万蚁噬心,他眉头紧紧皱着。至今他都无法想象青儿那时究竟如何忍得下去,他让别人叫自己李公子,是因为他与青儿姑娘十八年不见,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青儿姑娘叫自己李公子。 李春平听遍了江湖人言,都无一人与青儿姑娘相似。 “生不能同生,死能合棺而葬,倒也不算的上是遗憾。”李春平缓缓盖上了棺材盖,天无通明,一片黑暗,只有那夜明珠在泛着微光:“青儿,你说的,若有来生,一定要在一起。” 蚀心散毒素攻心,他闭上了眼睛,已生白发,青儿仍是二十模样。 边境,曲易身边副将端着一个盒子走近赵宇营帐,说道:“赵将军,这是曲将军送你的东西。” 赵宇不由一愣,待得打开盒子之时,面色猛然一变,盯着曲易的人头,不由拔剑出鞘,目光阴冷,寒声道:“你是何居心!”副将面色不变:“曲将军说,几十年前他是听信小人谗言,以为赵老将军有谋反之心,回京面圣是为了刺杀先帝,所以才使人除掉赵老将军。这么多年过去,他明白了过来,是他误会了赵老将军,这才以死谢罪!” 赵宇:“你是说,曲将军是因我而死?” 副将点头:“赵将军有所不知,曲将军一直对此事怀有内疚。” 赵宇闻言,面色动容,头上冷月,边疆凄寒。 他明白曲老将军的用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知自己无法面对,所以用死成全自己。 赵宇不发一言,披甲持枪,要塞巡防。 萧泣来到了梅花岛,看着这里的一群孩子,他们曾是娈童,被人监禁,但现在他们都被郭老大救了出来,被照顾的很好。 他不禁又想到买下这座岛,需要多少黄金,养这些孩子又需要多少黄金。 他想起了自己曾做过的梦,有郭老大他们几人,开了一家客栈,退隐江湖不问是非也就仅此而已。 他又想起自己曾截镖所获八千两黄金分与众人,也就仅此而已。 他的功德远远不如郭老大,他曾以侠客自居,却发现郭老大才是真正的侠。 对于郭老大,他以前没有去问,以后也不会去问,他决定在这梅华岛上,和李风,玲珑及郭老大,还有郭老大腹中的孩子一起终老。 萧泣:“郭老大,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郭老大甜甜一笑:“没想好,不过这孩子生下来我倒希望他能姓梅。” 李风:“梅?梅花的梅!这姓好啊,但可惜梅姓取名不好取。” 玲珑道:“不急不急,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李风:“是男孩就叫梅老婆,是女孩就叫梅老公,觉着怎么样?” 郭老大闻言,不由佯怒,看着萧泣,说道:“萧泣,你给我打他!” 李风见状只得撒丫子跑路,可他再跑还是跑不过萧泣,被萧泣一把抓住,李风不由苦笑道:“二哥啊二哥,我们打闹着玩,你的脚步就没必要再像猫一样轻了吧!” 正在这时,看到这一幕的曹阿花见状,不由得说道:“好啊你萧泣,竟然又瞒着我偷偷练功,你今天晚上别吃饭了!也没你的饭吃!” 此言一出,众人不无大笑,海平面上太阳的光芒洒下,梅花要在下一年会开。 京城,皇宫,金銮殿。 杨鉴看着这江山,忽然想起了李驸马,想起一些往事,刚要说些什么,后背一阵剧痛,是匕首背刺! 一道年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父皇,多谢你为我除掉了心腹大患。” 杨鉴怒目圆睁,看着自己的儿子。 年轻的声音继续说道:“父皇,你可能不知,那日无耳恶人听到的,是我的声音!” (全本完)

完本感言 网最新地址为 m.22ff.c露b 浅谈一下完本感言。 这本书从刚开始写,到完本也不到五十个,但看的人也不多,一共不到一百个人看,能到这些我也就满意了。 能追完这本书的人,心里肯定会疑惑,书名是《萧泣的刀》,但萧泣好像并不是主角,事实也是如此,我就是借着萧泣的刀展开了这个故事。 因为这个故事无论从谁开始写,都无法写出来那个江湖。 萧泣的刀正好帮助了我划开面纱,露出了血淋淋的真面目。 书中人物郭老大,她不懂是非,从小便被抛弃,当作娈童被困于笼子里面,侥幸出来后,也没人教她对错,她心中也没有是非,为了活下去,她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咬着牙才能活下去。 她指使别人杀人,豢养杀手,没有底线,出卖八大君子,不过也是因为她当娈童的经历,才会暗中指使李风玲珑解救娈童,才有了梅花岛。 至于我在文中提及到的,郭老大宁死也不会找李风玲珑,却在看到萧泣曹阿花在一起时,心里动了找李风和玲珑的念头,萧泣也是感受到了杀意,才找到密林里面。 大家可以猜一猜当时郭老大的心里在想什么。 最后,我想说,郭老大虽然坏,但也很可怜,正如张婆婆对她说的那句话:“我没资格评判你过错是非,你死之后自有阎王爷评断。”一样,这阎王爷,就是你们,你们如何评判。 注:郭老大原型高老大(古龙小说流星蝴蝶剑,是我在古龙先生基础上的再创作) 若说郭老大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可以做,那么曹阿花就是郭老大的镜子,在这个江湖里面,曹阿花有一双很宽很大的手,她还有两个孩子,她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体,她会向往青楼的妓女,但她没有做出与郭老大同样的事情,也一样在这个江湖活了下去。 当然,曹阿花并没有像郭老大一样,救出那些娈童。 说到郭老大,不得不提一下姜伯,姜伯出现的次数很少,他很多时间都是在李公子身边,在庄园里面划船,我在前面几章就提到萧泣作为一个杀手,每次杀完人都必须要喝酒才行,不喝酒就会死。 姜伯也是如此,他曾是天下第一杀手,他也是人,也会有止不住的杀意,在郭老大身旁的那个黑影就是姜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即使是姜伯,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而郭老大也是如此,她也杀了很多人,她也有杀孽,都是江湖中人,也都是普通人,受了这么多杀孽,总要有一个宣泄的地方。 最后,郭老大怀了孩子,和箫泣曹阿花等人隐居梅华岛,或许也是最好的归宿。 其实,到至今为止,萧泣的出场次数都不如郭老大等人多,他甚至不如出场次数仅一两次的龚二,王伦,曲易,北冥剑主,仇天等人,不如他们亮眼。 所以,萧泣并不是主角,我也只是借用他的刀给大家讲了一个关于江湖的故事而已。 这个江湖里面的故事,江湖中人都为了自己的江湖道义而死,筹划酝酿半辈子的黄坤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一颗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侠客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一章就直接出场的展十一。 展十一为报恩,才加入血衣门,他当然知道血衣门无恶不作,这是他为报恩,后遇到真正杀掉楚天的萧泣,他才决定甘心供他驱使,不过当他知道萧泣竟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之时,他犹豫了。 他才是侠,爱恨分明的侠客! 这本书实际上是以《萧泣的刀》命名,实际上却是在写圣上杨鉴和李公子的故事,你会发现,始终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推导着这一切。 而,李公子也是我的浪漫,他和青儿姑娘的故事在我的另外一本《刀剑恩仇录》里面有提及,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同时,也埋了不少伏笔,比如‘梅花岛’,要知道萧泣可是有李公子给的无上心经,以及曹阿花手中两本《毒经》与《医经》的,之后再过二十年,梅花岛上孩子长大成人,该如何。 以及杨鉴算尽权衡,清楚了朝廷势力,不是也将自己置于空中楼阁之中,被自己的儿子背刺而死。 其实,还有许多暗线,但我不想说了,我今天喝酒喝的头发昏,歇两天那个刀剑恩仇录,是这本书的前传。 大家看完这本书,再去看那本,虽然只有五万字,但也可以看见部分缩影。 这本书是我写下的江湖基调,如果写作有保障,我会继续去写武侠,延续这个江湖,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