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降世》 第1章浮瀑 黑沉沉的大地像倒空的杯子,沉郁的气息染彻诸天。 时而,北边吹来孤寂的寒风,冷冷颤颤的。今夜的风,犹失落的寡妇自己无心理睬零乱的妆容。 她沾指末泪,扶叶自语。枯叶化作发絮,随意地披在肩上。然后,她拾起地上的枯叶,一言不发,借身远去,只在地上留下淡淡的辙印。 俯瞰大地,满山的树早已骚动不安,摇摇坠坠,嘶嘶沙沙。 淡去一切的光彩,一种沉郁、变幻的色调充斥着整个视野。 在两座高山的夹间处,有一狭谷。在暗谷的深处,有一“破山”瀑布。这瀑布十分怪异水并不是从山顶上滑落的,而是从石壁中间破石而出,实属奇观。 瀑布飞流直下,汹涌湍急。喷溅出来的水花在半空中形成一层薄纱。强大的水流声籁鸣啸天,山回谷转,直问九天。这个瀑布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浮瀑】。 浮瀑从破山而出的那刻开始,直到今天已经倾流了上千年,从未断流过。它像个虔诚的信徒,在此默默地等待,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哗哗哗!”水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石壁上,长有几棵茂密葱郁的小树,为浮瀑增添了几分美韵。在浮瀑后面,有一个小山洞。幻想一下,仿佛藏有一个桃源仙境。山洞里面,有一口小池,名为【冥幻池】。它翠光潋滟、镜濯纹漪、青翡明澈,楚楚惹人怜。 净,如同沏过的茶一般纯美。 小池上方有一钟乳石。钟乳石每日往池水中注入一滴清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咕噜咕噜" 此刻,从池底冒出两窜水泡。乍眼一看,还以为是池水煮开了。随后,一个模糊的脸蛋逐渐显现,越来越接近水面。 “唰!”一个人钻出了水面。 他用仅剩的力气喊道:“真要命!”听其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个小伙子。接着,他两手趴在岸上,借力撑起疲惫的身体,艰难地爬上岸。然后,他缓慢地转过身,长长地输了口气。喘完气后,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然后往外一甩。 近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帽衫,配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衣上的帽子拉得很低,只留出半个的脸。不过,看上去,他依旧是英俊潇洒。 “哈哈,差点以为要淹死了!”不知为什么,这洒脱的笑声总令人感到力量。 心然回忆,这晚最深的印象就定格在这里:一个神秘的男孩,不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莫名其妙地爬上岸,接着就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傻笑起来傻笑着 莫名其妙!! 他话音刚落,池底又冒起水泡。这次的水泡更大,频率更加厉害,像滚烫的热水。随后,那年轻人哈起身,瞄了瞄池中的水泡。 水泡咕噜咕噜地作响,酷似一个小喷泉。霎时,水面猛然炸开,从上升激流柱中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哇!!”那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水花哗哗地打在他木讷的面上。他总喜欢夸大自己的情绪来表达自己惊讶。他嘴巴张得很大,反倒被灌入几口水,真是罪有应得。动作依旧,剧情重现他无奈地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再次往外甩。 突然,那个娇小的身影拿着拐杖,猛然向这位年轻人袭来。沉重的拐杖狠狠地敲在年轻人的头颅上。 “嗑噜!”声音干脆利索。假如要形容这种声音的痛,估计只有鸡蛋碰石头隐隐的蛋疼。 “差点被你害死!”那个人一飞脚,把那年轻人踢倒在地,毫不客气。然后,他无情地把硕大的拐杖头戳到那年轻人的鼻子上。 “好疼!”那个年轻人痛苦地说,拼命地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假如不疼,你都不长记性!这次就当作一次教训,【阎三少爷】!”【孟蛊】大声说道。 孟蛊身体虽然娇小,但是身手却很矫敏。值得一说的是他的相貌,长得十分怪异。突兀的后脑勺挂着几絮散发,贫瘠又荒凉。但是,尤为显眼的是他那拳头般的大眼睛。因此,他总喜欢睁大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别人,让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是”现在,回过头来介绍一下这个有点调皮的年轻人。他名叫【李银幻】,也是孟蛊口中所说的阎三少爷。 “但是什么!”李银幻刚想反驳,就被孟蛊揪住衣服。接着,孟蛊把冷脸死死地贴在李银幻的脸。 “啊别这样啊快挪开!”看到那死苍蝇般的大眼,李银幻浑身觉得不自在。他极力想挣脱这种毛毛然的感觉。 “嗯!?你这是在嫌弃我么?”孟蛊反倒喜欢这样捉弄阎三少爷。阎三少爷越是不喜欢这样,他就越要贴更紧。 “哪敢!哪敢!不过,你也不要贴这么近!” 李银幻的恐惧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孟蛊在与李银幻第一次相见时,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打招呼冷脸相贴。那次倒把李银幻吓个半死,他还以为自己撞到鬼了。从此之后,李银幻便产生心理阴影。 “受不了!”李银幻即使紧闭双眼,仍是产生抵触感。而这种抵触是如此的强烈,挥之不去。 “别孟蛊!你就放过我吧!”李银幻仍不敢睁开眼,只是在那苦苦地哀求,“啊别这样!别这样!”哀求声越发地强烈。即便不看,用皮肤感触一下孟蛊鼻孔下的呼吸,便知道他贴得有多近。 恶心感油然而生。此刻,李银幻的痛苦感已达到极点。他侧着脸,眯开一只眼。霎间,两个豆大的鼻孔映入眼帘。不得不说,孟蛊的鼻孔出奇的大。换是其他人,谁也受不了这“待遇”!李银幻总感觉那黑漆漆的鼻孔能吸入一个拳头。 孟蛊突然放过了李银幻,慢慢移开他的大脸庞。因为他拿阎三少爷取乐已经达到预想的满足感。 “呼!”此时,李银幻终于可以送口气。 “幸亏这次有惊无险。” “是啊!” 孟蛊语气中带有一点指责:“是你个头!刚才才经历一次生死考验!要不是算了!现在说什么,你都是听不进去的!以你的性格,假如不让你冒这个险,肯定是不现实的!” 阎三少爷得瑟地说:“哈哈,你真了解我!你看,现在不是出来了么?当时你还说我完全没有希望。哈哈,还说我完全做不到。现在,我不是做到了?” “胡扯!荒谬!纯粹是你幸运好!绝对是这样!这完全是不可能!”孟蛊到现在仍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打破这个算了!不说了!越说越来气!”他仅仅把这次奇迹归功于阎三少爷的好运。虽然他口头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却产生无尽的自豪感。一种说不出的欣慰从心窝里油然而生。他心里明白:一定是有幸运女神无时无刻在保护着他的阎三少爷。在他们相识以来,阎三少爷已经创造太多的不可能!他一次次被阎三少爷的自信征服了。 灾难总是无情地强加在阎三少爷身上,而他正以他的坚强在改变不幸的命运,一直在努力着,从未停止 孟蛊总喜欢唠叨几句:“你就是这样!太任性了!非冒险不可!总让人提心吊胆!这次只是好运,没保证下次你也这么幸运!” 孟蛊举起手中拐杖,准备又敲阎三少爷的脑袋。李银幻反应及时,挡住了落下的拐杖。谁知,孟蛊用脚踩了下阎三少爷的胸口。原来,打头是虚,攻击胸口是实。他总能找到攻击的突破口。 这也对,孟蛊总能找到办法来挫下阎三少爷的锐气。“以后多小心一点!别以为事情都这么简单!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外面的敌人可不像我这样手下留情。”他像严父那样教导阎三少爷。 说完,他便从李银幻身上跳下来,转过身,准备跳回池中。转身之后,他又好像有什么想说,嘴唇有点含糊,表情有点不舍。 “好了,你快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听到这句话,李银幻沉默了几秒。他的脸色也流落出一丝不舍,而这种不舍又很难表达出来。随后,他双膝平跪,手掌轻按于地。然后,他深深地鞠了个躬,额头重重地落在地上。 “哒!” 这磕头声在孟蛊看来,是多么铿锵有力,磕到心房里去了。随之,情感便是像重石那样一沉。 一种酸麻感从骨子里钻了出来,一种难以抒发的情感油然而生。谁又能忍受眼中藏有芥末么!? 孟蛊讨厌现在自己,正因为自己的软弱才使得牙齿在颤抖。他害怕,害怕践行时情感会经不起发酵,让语句变得心酸。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他强忍着:“好了,我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 他迟缓了几秒,说:“你别这么容易死!你要记住我所说的话。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到践行时,总有唠不完的话。 “哦。”阎三少爷好像想起些什么。 “你要记住老臣的话!出去后,你就直接奔向目的地。遇到什么人都不要理。知道吗?他们都有可能是敌人!记住了!” “哦!” 虽然阎三少爷好像知道了,但是孟蛊仍是不安,心存顾虑。他很清楚,阎三少爷就是太正义、太善良,反而容易遭来噩耗。不过,阎三少爷这缺点正是孟蛊所欣赏的优点。所以,他才追随阎三少爷到至今。 “放心吧!孟蛊,我会没事的!” “假如你伤心或者失落的时候,就多多想想我这个老骨头!骨头虽然低贱,但还是能为你服务一下的!哈哈!” “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还有那个该死的大眼睛!”阎三少爷强颜笑道。 孟蛊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已情不自禁地打颤。 “笨蛋!哪里有主子向侍臣跪谢!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荒谬!荒谬!!你还不快起来!不骂你都不行!你出去后,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其实,他也想转过身,但是泪水已然淌下。顶着泪水送别,不如只留下个背影。 “临别没什么送给你的!三棍以作警示!”随后,孟蛊转过拐杖,轻轻地在阎三少爷的头上敲了三下。阎三少爷则回了三下响头。三起三落,其中蕴含着道不完的情谊。 孟蛊走到池边时,嘴边终于忍不住冒出一句,轻声情重:“其实,我一直以你为荣!臣能效忠于你,是臣毕生的快乐!去吧!阎三少爷!只有你往前一走,整个世界便是属于你的了!”当一个人把你当做自己毕生至高无上的光荣时,你便赢得他的全部。 这句话飘进阎三少爷的耳朵里。 “哈哈,感谢你以我为荣!” 话音刚落,孟蛊便一头扎进水里。接着,李银幻转身去。正当阎三少爷准备起步时,孟蛊突然从池中冒了出来。 阎三少爷转过头,看了看孟蛊。 孟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冒出水面,一种不安紧紧地掐在心里。他明白这样的做,显得十分地尴尬。他看了看阎三少爷,看了看那成长不少的身影。 “卟噜卟噜”孟蛊在水里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李银幻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很多泡泡。 可是,阎三少爷似乎能感应一些什么。或许,孟蛊有些重要的话要对他说,但是这样话又不能说出来。又或许,孟蛊太焦虑了。 李银幻坚定地说:“没事的!”与其在这里担忧,不如去面对。 也许,这正是孟蛊所期待的回答。未来是如么的扑朔迷离,这不正是它魅力所在吗? 万念皆散去,只汇成一种信任。孟蛊看了看阎三少爷衣服后面那个如蛇形的【e】字,想了想:对了,他再也是以前那个小阎三少爷了! 此时,李银幻调皮地说:“喂,刚才你是不是哭眼泪了,哈哈!” “要你管!你是不是想找死!”被发现哭红了眼的孟蛊顿时暴躁起来,不停挥动手中的拐杖,搞到池水到处乱溅。 “哈哈!还是先溜为妙,哈哈!” 看着阎三少爷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孟蛊自语自笑:“真是受不了他!”说完,他便钻回水里。

第2章纵身一跃 李银幻沿着瀑布声往上走。越是临近洞口,瀑布声越发震耳。他一手扶在石墙上,能清晰地感觉到瀑布所产生的振动。 去往洞口的路程并不一帆风顺,倒有些小阻碍。因为洞里并不是一路明亮,李银幻有时需要放慢脚步,摸黑前行。地面上有许多散落的碎石。有几次,李银幻在跳跃暗沟时,险些摔倒。幸亏他反应灵敏,才掰回平衡来。最难走的路,要数一个布满小沙石的斜坡。他费了很大力气才爬了上去。在漆黑洞里前行时,最讨厌有冰冷的水滴入后背。这总让人感到不舒服。 虽然跌跌撞撞,总算是有惊无险。 李银幻来到洞口,一个白色的巨墙挡住了去路,铜墙铁壁般拦在面前。考验才刚刚开始。 “哇!好大的瀑布!”隆隆的水声下面,你完全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身临其境,你方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瀑布好像要把你脆薄的心跳声掐在手心。只有它愿意,连你肺都抽空,让呼吸都成为奢侈。 苦恼!因为李银幻是不习水性的。首先,他必须冲出这瀑布。可是,看着这瀑布迅猛疾下的倾水量。就可以知道冲出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加上瀑布两边都是平直的峭壁,完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于是乎,他拿去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狠狠往瀑布里一砸。那石头就乖乖地消失在茫茫的水花里,无影无踪。 “的确有点难办!”李银幻完全不知道瀑布后面是什么情况。即使能顺利穿越瀑布,但是有什么办法能顺利游上岸。 他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往瀑布里一撞。万万没想到,强大的水力把他弹了回来。他活生生地栽了个跟头。反弹后的肩膀微微感觉有点酸麻。 他爬起来,说道:“哈,完全不能小看它!”虽然失败了,但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沮丧。他丝毫没感觉到气馁,反而更加激起他的斗志。意想不到地是,他扛起一个更加大的石头,足足有南瓜这么大。他情绪激昂,阔步向前,一副欲大石砸进水堆的架势。此时,他露出奸笑。而每当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时,都说明他要进行一次疯狂的冒险。难道只是为了好玩而冒这个险? 他平静地呼吸一下。他高高举起石头,大声喊道:“去吧!!” “嘣啪!” 然后,那个大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接着,他猴子似的坐在大石头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像小孩子那样嘀咕着:“哎,这么辛苦地事情还是别做了!” 原来,他原本想拿起石头往瀑布里扔。他心想:刚才这么小石头丢进去,影子都见不了半个。现在,我换了一个这么大的一块石头,起码能看见影子了吧! 不过,他举起石头时,又想了想:既然费这么大的力气举起这块石头,就这样白白丢掉,未免太可惜了。不如不如像那些跳海自杀的那样,抱着大石头沉入水底。 可是,他又想了想:假如沉到瀑布下方,那里有很多漩涡。万一被那些湍急地漩涡吸住了,那可就麻烦了!话说,这个姿势还蛮累的! 于是乎,就出现先前那个情景:他感觉这样举着石头想东西蛮累的。然后,他很务实地把石头往地上一砸。 他挠了挠头,说:“这样耗下去,可不是办法!算了,死就死吧!”他好像想到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但是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他自己也很清楚,真正的危机是在这堵铜墙铁壁后面。 孟蛊曾告诉李银幻:“阎三少爷,你要小心了!这个地方偏僻,食物短缺,因此保留了一些原始的嗜血猛兽。长期的优胜劣汰中,这里造就出一个强者生存的舞台而这个浮瀑下面水域便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斗兽场。你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让自己身体上产生伤口!阎三少爷,你要保重!” “保佑我吧!”他把右手放在嘴唇上,然后闭上眼,默默地祈祷。祈祷完后,他竟然把自己的食指咬破。他静静地看着流着鲜血的手指。然后,他走到瀑布前,把食指放进水里。 鲜血像一瓶兴奋剂,沿着急流的瀑布往下扩散。此时,浮瀑下方的猛兽已经被惊动。更可怕的是,有些隐藏在水底更深处的怪物已经觉醒。长年累月当中,它们成为这里食物链的最高统治者。而它们的嗅觉也比那些寻常水兽更为灵敏。这血液唤醒了它们的食欲。在它们的食物记忆录里,它们能清楚知道,这血便是流淌在人类身上的美食。而今晚的主食便是阎三少爷。它们已经忘记自己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了。既然阎三少爷主动送上门,它们岂能放过这次机会。 孟蛊再三叮嘱,而阎三少爷背弃而为?岂不是自寻死路!? 李银幻隔着瀑布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是外面怪物已经蠢蠢欲动了。 当鲜血进入水里时,导火线已经点燃 李银幻神情变得严肃。他把食指放在嘴里,吮吸一下,然后转过身去。他重新把帽子拉上在,整理一下衣着。他拿捏好冲刺的距离后,舒展一下筋骨,准备放手一搏。 阎三少爷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飞快地往前冲。欲到洞口时,他突然踩着刚才那个大石头,腾空而起。原来,那个大石头不是一无用处的。阎三少爷后来决定把它当做腾空物。 腾空后,他看准时机,抓住洞口上沿的凹陷处,然后借力让自己身体往上飞。接着,他迅速把自己身体卷成一团。后来,他整个身体进入瀑布里。但是,瀑布威力实在太大了。他完全不能直接冲出瀑布。身体只是嵌入一半的水柱里面。不过,这样他早就预想到的。别看他刚才鲁莽地一撞和丢小石头好像在玩耍的样子,其实他也在仔细分析当中。 身体刚接触瀑布那时,倒感觉有点难受,就好像千吨石头压在胸口。后来,身体跟水保持一定的下落速度,他才感觉不那么难受。 假如就这样自然下落,下面的漩涡便成为更多的危险。 李银幻蜷缩身体时,让自己背朝天。这样做是为了能看清洞口下面半米处一个凸出处。那个凸出的石岩便是转机。他想借此冲出这个瀑布。假如他提前一秒踩到那块石岩,他就无法用全身的力气把自己冲出去。假如他迟一秒出脚,他的脑袋便会砸到那石岩上。只有这个办法可以避开浮瀑下面未知的漩流。所以说,这是一次不容有失的冒险。 一切急如星火,岌岌可危。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准确地抓准时间,成功踩上石岩。然而,实践往往比预想那样更加具有困难性、危险性。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浮瀑突然剧增水量。阎三少爷现在已经被逼到悬崖边沿上,而他不能后退,只能纵身一跳。 李银幻屈腿,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外一蹬,身体往上翻转,双臂前伸,然后往前破水。 他嘶声大叫着:“啊!!” 唰~~ 歇斯底里般爆发的能力让阎三少爷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冲破浮瀑。 他终于可以稍微喘口气。虽然比预先计划冲出距离缩短很多,但是能冲出浮瀑已经算不错了。 虽然冲出浮瀑,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已经战胜浮瀑。假如想彻底征服这条猛兽般的瀑布,那就去挑战这里蠢蠢欲动的怪物吧! 阎三少爷刚出现在半空,就有一条【齿吻钳鳄】跃水而起。 “哈哈,这可不妙!” 一个巨大的嘴边正等着他 “你胃口真大!”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明白他将要与这些怪物进行一次殊死搏斗,而作战环境对他极其不利。对于不懂游泳的他来说,自己就是嘎嘣脆。 所以,空气如生命般珍贵

第3章齿吻钳鳄 此时,下方的齿吻钳鳄极力张开自己的嘴巴,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倒想一口就直接把银幻吃掉。 正当这时,突然从这只齿吻钳鳄旁边跃起另一条更加巨大、更加强壮的齿吻钳鳄。那只更大齿吻钳鳄一个强有力的甩身,立马把原先那只齿吻钳鳄撞飞。而后来那只齿吻钳鳄表现出更强烈的食欲。它凶猛地大叫一声:“吼!” 这种齿吻钳鳄十分凶恶、冷血。它们满嘴都是锋利的牙齿,犬齿外露,形成了锋利的獠牙。它们上半身有两只强壮的爪子,而后半身则有两个鳍。而有时候,它们会为了食物而自相残杀。往往,最强壮的齿吻钳鳄会享受到最后的晚餐。 “没这么饿吧!还抢食?你们真是着急!”李银幻紧握拳头,垂直而下,准备去对付这只大怪物。 待到他们将要交锋时,李银幻双脚张开,撑住齿吻钳鳄的大嘴。 “好大力!”银幻顿时感到自己的脚开始吃力。脚已经不自觉地在颤动。你完全不能小看齿吻钳鳄的咬力。即使现在他死命地撑住,但他知道,这样的姿势不会坚持得很久。不过,这种厄境已是他下来前所预料到的。现在他这样做,只是为他能找到齿吻钳鳄的弱点而争取稍许的时间。 “对了!找到了!”银幻迅速把目光集中在齿吻钳鳄上颚一个凹处。然后,他往那里用力挥拳。 接着,那只齿吻钳鳄痛苦地嘶叫。它痛苦难耐,身体如万针扎般刺痛,好像已经情绪失控。它全身颤抖,胡乱地摇摆着脑袋。接着,它更为疯狂地甩摆着尾巴,搞到水花四溅。 “看来挺奏效!”银幻知道齿吻钳鳄上颚凹处是它最脆弱的地方,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拳足以让一只如此高大的齿吻钳鳄如此痛苦。 李银幻趁齿吻钳鳄痛苦那瞬间,迅速从它嘴里跳出。从齿吻钳鳄嘴里逃脱,总算是暂时性的安全。 齿吻钳鳄看到银幻逃脱,有点不甘心。痛苦缠绕着它,身体再也不像刚才那样灵敏。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猎物溜走。在它合上嘴之际,阎三少爷趁机跳到它脑袋上。 “呼。”他深深松了口气。 阎三少爷本想稍歇一会儿。但是此时,齿吻钳鳄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脑袋。阎三少爷也知道自己在它脑袋上待的时间不长,所以决定离开。 但是,齿吻钳鳄的反应过于剧烈,搞到银幻找不到北。它这样一摇,银幻脚下的平衡顿时被破坏掉。 李银幻尝试了几次起跳,但是都失败了。找不到平稳起跳的支撑点变成了银幻现在的难题。万一起跳不好,他有可能跟这只强壮的齿吻钳鳄相撞。银幻当然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只齿吻钳鳄越发的疯狂,毫无理智可言。 李银幻也觉得奇怪:那一拳也不至于让它痛苦这么久吧!? “还是先溜。”说完,他便慌忙地往外跳。本以为无事,谁知齿吻钳鳄一个大力左摆。它一个外露的獠牙勾住了银幻的衣服。 “糟糕!”银幻感觉事情有点不妙。他想尽快把衣服从齿吻钳鳄的牙齿上扯出来,越快越好。假如就这样被齿吻钳鳄拉进水,银幻的情况将会变得更加糟糕。 然而,阎三少爷非常不幸。局势真的向糟糕的方向发展。 正当阎三少爷准备脱掉外套时,齿吻钳鳄一个意外的转身,让他的衣服缠得更加紧了。伴随着转身,齿吻钳鳄突然来一个急剧的下坠。 这让阎三少爷有点措手不及。收紧的衣服让他与齿吻钳鳄强壮的身体来了一次强而有力的相撞。 嘣~ 齿吻钳鳄拍打着自己的尾巴,痛苦着。水花如鲜红的玫瑰,到处乱溅。很快,他便知道这只齿吻钳鳄发狂的原因。 原来,从一开始就有一只比现在这只还要大上两倍的齿吻钳鳄藏在水下。它一直等待着机会。它趁着水上那只攻击银幻的时候,就咬住它的鳍。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刚才水面上的那只齿吻钳鳄如此痛苦。接着,水下那只齿吻钳鳄便变本加厉。它活生生从咬住的那只齿吻钳鳄的身上撕下一块肉。现在,它可以吃掉受伤的齿吻钳鳄,又可以稍后再解决阎三少爷,真是一石二鸟。 如今,受伤的那只齿吻钳鳄已经从这场比赛中淘汰了。鲜血染红了水。这也意味着,它将沦为其他同伴的盘中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这智谋的捕食者都是深藏暗处,然后等待一个适宜的时间,再全力出击。 一瞬间,四五只齿吻钳鳄向那只受伤的齿吻钳鳄扑了过去,把它拉入水下。阎三少爷也一同被拉入水底。 掉进齿吻钳鳄堆的阎三少爷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混乱的情况却产生了一丝丝的生机。银幻在盲打盲撞的过程中,衣服突然从那只齿吻钳鳄的獠牙上挣脱了。 此时,他终于冒出水面,深深吸了口气。他回头看了看。可是,他完全看不清情况。他只知道水花在那不停地狂舞。 时不时从水里传来叫声:“吼~”浑然不知这是败者的哭诉,还是胜者的亢颂。 顿时,浮瀑在淌血。真不知是水侵染了鲜血,还是鲜血映红了清水? 转眼间,那只受伤的齿吻钳鳄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银幻抱怨道:“这可不妙!” 假如水面趋于平静,这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至少阎三少爷是这样认为。或许残暴的齿吻钳鳄已经吃饱了,游回水底。又或许它们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而下个目标便是银幻。银幻想了想,估计情况属于后者。 李银幻不习水性是问题的关键。即使他现在在水里蹭出几缕水花,也不能使他能在水里自由行动。顶多是要死公鸡充鸭子,滑那么几下水,意思意思一下。 果其不然,阎三少爷慢慢往下沉。 “该不会只是水面在上升吧!”虽然知道事实,他倒也有闲情在这里开玩笑。 突然,他发现水面泛起一纹水波,而水波的方向正是朝着他来。即使不说,他都知道要发生什么。 他迅速憋足一口气,把头沉入水底。刚入水,一个巨大的嘴巴便迎面而来,顿时把银幻吓个半死。他本以为它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游过来,谁知它一下就给他当头一棒。 因为过于惊讶,他完全忘记自己是处于水下,猛然张开口,稀里糊涂地喝进几口水。一些空气就这样白白地溜走了。 李银幻刚想捂住嘴巴。那只齿吻钳鳄就向他袭来。他往后一缩,避开了齿吻钳鳄的第一攻击。他趁它扑空的时候,迅速抵住它的嘴巴。但是,它继续往前游。虽然控制了它的嘴巴,但是遏止不住它的向前冲的欲望。强大的冲击力把银幻抬到水面之前。 正因此,李银幻才能透透气。 “哈,正是用生命在呼吸!” 突然,从李银幻右手边冲出一只巨大的齿吻钳鳄。它左眼上有条很深的疤痕。银幻一下子就认出它就是刚才那只拖同伴下水的那只齿吻钳鳄。看它的体格,估计它就是这群齿吻钳鳄的领袖,也就是【齿吻钳鳄王】。它十分的暴躁,喜欢用武力去震慑其他齿吻钳鳄。 齿吻钳鳄王的力量就是大。它一下子就把那只齿吻钳鳄撞伤。原来齿吻钳鳄那副獠牙可以当做武器来使用。 “吼!吼!”齿吻钳鳄王怒嚎了两声。其他齿吻钳鳄都不敢靠近。片刻,其他的齿吻钳鳄都纷纷游开。 齿吻钳鳄王把这里变成自己的狩猎区。它想独吞食物。它的独食欲望越来越强烈。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银幻的手臂。 “糟糕!” 此时,李银幻整支右臂被齿吻钳鳄王锁住。刚才齿吻钳鳄王一咬就能把一只齿吻钳鳄的一块肉扯下来,可见它咬力有多恐怖。假如你不幸被它咬住,你估计会难逃一死了。 齿吻钳鳄王开始发力。但是,不管它怎么用力,还是不能咬断银幻的手臂。 原来,阎三少爷这套衣服是孟蛊送给他的,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不容易撕破,简称【幻衣】。幸亏有这套救命衣服,假如换做寻常衣服,银幻早就没有一支手臂了。虽然庆幸能保住右臂,但是齿吻钳鳄王让银幻痛苦难耐。银幻感觉整支右臂好像被碾压过,似断非断的。 “啊!”银幻疯狂用拳头敲打着齿吻钳鳄王的头,希望能挣脱这魔钳。 “嘣~”正在此时,突然从天空上落下一个人。当时,阎三少爷有点被惊住了。 阎三少爷不知道此人来自何方,也不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知道他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坠下,激起的水花足足有五六米多高。他沉入水底后,再也没有浮起。

第4章银簪 “该不是死了吧!” 此时,阎三少爷的右臂已经疼到几乎失去了知觉。 “快点放开我!!”他咬紧牙筋,猛然向齿吻钳鳄王下巴锤去,连水都一起震动起来。 虽然齿吻钳鳄王是他的几倍大,但是在力量对抗方面,李银幻也不甘示弱。银幻的拳力足以让一只成年的齿吻钳鳄产生骨折。只是因为在水中,他出拳的速度减弱不少。 李银幻骂道:“真硬!”齿吻钳鳄王的皮肤如钢板般坚硬。再加上它皮肤十分光滑,银幻攻击就更为吃力。 几次攻击之后,齿吻钳鳄王强硬的嘴巴开始松懈。趁这时,李银幻用双脚压在齿吻钳鳄王嘴巴,用力把手臂撤出。他这个举动引起了齿吻钳鳄王的注意。齿吻钳鳄王立马回过神,继续咬住银幻的手臂。 此时,银幻已经能露出半个手臂。这反而激怒了齿吻钳鳄王。 “遭”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在银幻的脑海里。 事情果真向他害怕的情况逐步发展。 齿吻钳鳄王继续钳住银幻的手臂,然后一个急剧的转身。银幻知道齿吻钳鳄王想通过翻转把他的手臂折断。他下意识地贴近齿吻钳鳄王的身体,然后跟着齿吻钳鳄王一起转身。 在齿吻钳鳄王潜入水底之际,李银幻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紧紧地保住齿吻钳鳄王的嘴巴。 下到水面之后,齿吻钳鳄王变得越来越狂妄、放肆。它螺旋式往下沉。随后,银幻感到有点头昏眼花。齿吻钳鳄王继续往下游。 慢慢地,李银幻感觉越来越冰冷。水底漆黑一片,令人生畏,总让人觉得在这阴冷的世界里藏在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巨型怪物 沉默地水底被恐怖的寂寞所包围着,而冰冷的水如同幽灵般围绕着你。那股冰冷从绷紧的脸庞一直延伸到脚底。 一种死亡的气氛像铁幕般降下,笼罩着这片毫无生气的世界 此时,阎三少爷似乎发现了什么,心里有点兴奋:是那个人!? 那个人头戴一个别致的发冠,酷似一朵绽放的银菊花。发冠上面插着一个十字的簪钗。他身穿着短袖的汉服,磊落大方。 可是,那个人一动不动地悬浮在那里,连呼吸的气泡都没有。其实,李银幻是想救他的。可是,他现在行动又不方便。他迟疑了一下子,心想:算了,还是去救他吧!希望他还没死! 齿吻钳鳄王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人,似乎想去攻击他。骤然,齿吻钳鳄王加快了下沉的速度。很快,它便游到那个人的身后。 李银幻抓住齿吻钳鳄王的另一颗獠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左翻转。因为与齿吻钳鳄王运动轨迹相反,所以银幻的手臂感觉到无比地疼痛。经过几番纠缠之后,齿吻钳鳄王终于决定改变目标。 因为长时间的钳制,银幻整个右手发紫,不能动弹。换做其他人,自己的手有幸脱离齿吻钳鳄的大嘴的限制,自己定然会想逃跑。只有银幻这样的傻瓜才死死抓住齿吻钳鳄王另之獠牙不放。假如情况变得更恶劣,或许银幻未救到人,自己先溺死。 此时,银幻嘴里的空气所剩不多了。紧迫的时间如同掐住生命的喉咙,一点点,一点点地让空气漏泄而空气如虚华,一去便不复返

第5章血染鳄池 “假如我是一个吝啬鬼,我绝对不会让空气再次离我而去!”这便是阎三少爷此时的心声。 渐强的水压,急促的水流,膨胀的血管,疼痛的右臂这一切都让心跳变得紊乱,让一切都变得更加糟糕 讨厌被催促的感觉!尤其是这紧迫的脚步声! 齿吻钳鳄张开贪婪的嘴巴,那几颗硕大的牙齿清晰可见。 眼看那人的整个脑袋快要被齿吻钳鳄吃掉。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阎三少爷果断挺身而出。他毫不犹豫地把右腿卡在齿吻钳鳄的嘴里。然后,他迅速把那个人的头从齿吻钳鳄的嘴里挪出。 但是,阎三少爷也付出沉重的代价。为了能让齿吻钳鳄王最大程度张开嘴,避免它咬到那个人,李银幻竟然傻到把脚肘卡在齿吻钳鳄靠里的利牙上。或许形势紧急,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顿时,银幻的右脚血流不止。 大量的流血也刺激了齿吻钳鳄王敏感的鼻子。彼时,它更是血性大发。李银幻清晰看到它的眼睛发生明显的变化,由淡绿变成鲜红。 齿吻钳鳄王毫不客气地嗜咬。锋利的牙齿深深扎入银幻的腿里。即使是幻衣,这时也无法提供更好的防御。那股刺痛感比刚才咬住手臂还要疼上好几倍。它简直想把他的腿咬个粉碎。 血染鳄池,气疲克身,刺痛诛心,破釜之秋也。 “啊啊啊!” 抛开一切,此时,他只想好好地大嚎一下,宣泄那不为耻齿的疼痛。因为那血是为一条生命而流,所以它是带有痛楚的脉动。 此时,阎三少爷嘴里的空气已骤然释毕。他呆呆地看着那团团上升的气泡,心里十分无奈,但也无他法。 然而,齿吻钳鳄王并不想就这么容易放过李银幻。它想拖着他往更深的水域游去。 李银幻见状,里面从那个人的发冠拔下一支银簪。然后,他狠狠地扎进齿吻钳鳄王嘴里那个凹处。 再强大的对手也存在弱点。只有瞄准它们的弱点攻击,就能找到占据的突破口。银幻趁势把受伤的脚从锋利的鳄牙上拔出。 齿吻钳齿王为了报复。它把全部的愤怒集中在它的尾巴上。它趁银幻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大幅度甩尾。树一般大的尾巴结结实实地打在银幻的身上。他原是想防御一下,但是他右边身体已是不能动弹。本来是受了伤,加上这一击,更是伤上加痛。 随后,李银幻被甩到水底,撞到石头上。齿吻钳鳄王来势汹汹。但是,他再也没有多于的力气跟它战斗了。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恶劣到不能再悲观了。 死神已踱步而来,掐算着时间的分毫…… 此时,李银幻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起来。身体也如同加载了石头,越发的沉重,渐渐下沉。 齿吻钳鳄王慢慢向他逼近银幻苦笑了一下,心里纠结着:难道要使用那个? 此时,李银幻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银色的药丸,然后把它吃了。突然,整个水底产生强烈的震动。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也把齿吻钳鳄王吓到目瞪口呆。随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慢慢从银幻身上渗漏出来,像一股银白色弥烟缠绕着他。 他的动作突然变得灵巧。他轻轻一蹬,一下子就闪到齿吻钳鳄王的头顶。然后,他用簪钗划伤它一个眼睛。接着,他重重地在它头上打了一拳。 齿吻钳鳄王竟然轻易地被阎三少爷揍飞。自从吃了药之后,阎三少爷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厉害得不得了,力量和速度都有了明显提高。那一拳已经让齿吻钳鳄王有点吃不消了。即使在水底,你也能清晰听到齿吻钳鳄王的骨折声。 齿吻钳鳄王于自己的尾巴作为辅助性攻击。它便用尾巴向李银幻发动攻击。但是对于相同的攻击模式,李银幻早有防范。这时,齿吻钳鳄王的尾巴里竟然长出几根锋利的尖刺。这是银幻没有预想到的。 呼吸的痛李银幻已经完全看不清前面的事物。不过,他竟然凭借着他与生俱来的感知能力,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尖刺,并且他还柔化了齿吻钳鳄王尾巴所产生的冲击力。 随后,阎三少爷便飞进一个水草丛中。 正当齿吻钳鳄王想发动新一轮攻击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拉住了它的尾巴。而这个人竟然是阎三少爷刚刚救的那个人。出奇的是,他竟然还没死。这样让阎三少爷感到安慰。更为出奇的是,他竟然能拉住这个庞然大物。可见,他力大无比。 那个人用力把齿吻钳鳄王往后一拉,然后徒手折断齿吻钳鳄王一个鳍。被折断一个鳍后,齿吻钳鳄王行动变得迟钝,游起来摇摇摆摆的。原来,那个鳍是用来维持它的平衡的。一旦被破坏,就会出现刚才那个情景。此时,齿吻钳鳄王一只眼被阎三少爷划伤,血流不止,再加上断了一个鳍。于是乎,它便夹尾而跑了。逃跑时,它摇摇晃晃,十分狼狈。 他看到银幻在水草里一动不动,便迅速游上前。他简直像个鱼人,游泳的速度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游到银幻的身边。他见到银幻脸色苍白,毫无生气。于是乎,他便拉住银幻游上水面。 虽然游上水面,李银幻仍是没有任何反应。那个人用力拍打着银幻毫无血色的脸。 “啪!啪!”有时疼痛能起到警醒的作用。几番啪到之后,银幻才缓过气来。 那个人倒是挺倒霉。银幻无意地把喝进去的水喷在那个人的脸上,搞到他满脸都是。 奇怪的是,浮出水面之后,那个人的脸色比银幻的脸更为苍白。他呼吸也十分紊乱,似乎他在用一种不习惯的方式来呼吸。对他而言,呼吸好像变成了累赘。 这也是头一次阎三少爷从如此近距离观看这个人的脸。很快,阎三少爷被吓了一跳:一个苍白的脸蛋悬在他面前,酷似幽魂,极为恐怖。不过,这一吓倒为阎三少爷添上几分清醒。 阎三少爷刚清醒过来的头几句竟然是:“哈哈,你没事吧!”他倒热情地关心别人来。 那个人冷冷地回答道:“你更像有事那个!”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苍白相觑。脸色如臭豆腐,一个比一个地臭。 他们刚说完,不远处水面便出现异常的波动。接着,突然从水底浮起一条死体。放眼望去,那个死体竟然是刚才那个齿吻钳鳄王。它身上满是抓痕。看样子,估计是因为断了鱼鳍之后,它行动不便。不巧,它又遇上一个更加凶猛的怪物。于是乎就出现此时这一幕。 那个人不安地问道:“那伤”因为齿吻钳鳄王的皮肤是十分坚硬的,但是竟然会留下如此多的伤痕。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忐忑。 “估计是它了!终于等到它来了!” 那个人不知道阎三少爷口中那个怪物是何物,但肯定认为这并不是个好兆头。或许噩耗才真正开始。 “这是什么意思?” “它才是这里的统治者!”原来,阎三少爷口中那个怪物一直藏身于下流域,很少到上游来。正是阎三少爷咬破手指让血流向下流域,再加上上游的激烈厮杀,促使水中含有更多的血腥味,那个怪物才执意想游到上游来。 “是我用血把它吸引过来的!来得有点晚!” 那个人惊讶地说:“啊?原来整件事情,都是你在这里推波助澜!?原来是你这个混蛋把这些该死的鳄鱼吸引到这里来的?还有那个该死的大怪物!?”此时,那个人真的有想掐死阎三少爷的欲望。 “哈哈!那也没办法!谁叫我不会游泳!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哈哈,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没事?现在才是麻烦的开始!” 转眼间,那个齿吻钳鳄王死体便给其他同类给吃个一干二净。 那个人问道:“什么东西?”此时,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一只脚,越缠就越紧。 “嗯?” 突然间,那个人被那个东西拉下了水。 也就是同一个时间,阎三少爷也是被东西给缠住了。他还没吸够空气,便又被拉回水里。

第6章鲜原藻 沉回水底后,阎三少爷发现竟然是水藻缠住了他的脚。他企图想掰开那紧绷的水藻,但是都是失败了。 那个人力气稍微比银幻大。几次尝试后,他成功扯破水藻。正当他要往上游时,后来补上的一条水藻又锁住了他的腿。突然,从那条水藻旁边又伸出两条更粗的水藻,一下子就封锁住他的双手。就这样,他硬生生地拉下去。 他们都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他们知道,越是靠近那些水藻丛,就难脱身。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想早日挣脱。 那些水藻确实难缠,阎三少爷刚用簪割断一条水藻,又有一条缠住。 渐渐地,他们身上的水藻越缠越多,而身体就越缠越紧。 这种水藻名为【鲜原藻】,是浮瀑独有的水性植物。它叶子很长,可以随意地伸缩拉长,具有一定的韧性。更可怕的是,它在特定的情况下能释放高强度电流,用来进行防御。假如有生物不小心被它缠住,就很难脱身。也许是刚才阎三少爷跟齿吻钳鳄王战斗的时候,银幻不小心触动了它,它才把他当做食物。 他们靠近鲜原藻丛时,发现里面有许多动物的骨头,大大小小地堆在那里。此时,在不远处,有条齿吻钳鳄在游动。因为齿吻钳鳄王死了,现在鳄鱼群里群龙无首,所有的齿吻钳鳄都出来觅食。那条齿吻钳鳄在那徘徊不定,欲上又不敢上的样子。 形势越来越严峻。鲜原藻的叶子上慢慢分泌出一些黏液。银幻暗想:估计它是通过这些黏液来消化食物的。假如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定会被它消化殆尽。必须想点办法才行。 于是乎,李银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那条犹豫不决的齿吻钳鳄身上,希望借助它的力量把他们俩拉出鲜原藻丛。 另一方面,那个人在那胡乱的挣扎。他越是乱动,鲜原藻越是包得越紧。在银幻看来,他这样做是十分不明智的。 此时已经是迫在眉睫,他们需要相互合作才能摆脱困境。 有时候,动物的鼻子会异常敏感。正好银幻的大腿有伤口。鲜血正诱骗那条齿吻钳鳄前来。这个办法具有一定危险。但总比什么也不做,在这里等死要好。 果真,鲜美的血液可以蒙蔽理智,尤其能让像齿吻钳鳄这样单纯的猎食者放松警惕。 那个人似乎开始明白阎三少爷的意图。然后,他努力把手抬起来,想抓住银幻的腿。可是,鲜原藻不会这么轻易让他达到目标。片刻,他的手臂被勒得通红,凸出的血管清晰可见。最后,他还是抓住了银幻的脚。 银幻想用自己当做诱饵,吸引齿吻钳鳄的到来,然后趁机抓住它。假如他们成功离开鲜原藻,银幻则需要那个人把他带到水面。 那条齿吻钳鳄眼睛已经发红,尾上的尖刺也露了出来,呈现一副攻击的状态。 突然,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似乎今晚的主角不是齿吻钳鳄……慢慢地,它背后的渐渐变黑……而一双锋利的眼睛在发亮……那如饥似渴的凶光划破漆黑的宁静…… 此时,银幻明显感觉到鲜原藻缠得不那么紧了。它并有意识地缩短叶子向外的距离。即使再低等的生物都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那便是对外界的刺激作出反应。它很明显是在进行防备。 刚才还是杀气腾腾的齿吻钳鳄,现在却变得畏首畏脚的。胆怯充斥着整双眼。它左右张望,变得有点不知所措。它却不知道危险藏于它身后。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尽收于银幻他们眼里。此时,他们将便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这场捕食过程。 这只捕食者十分聪明。它通过喷射大量的墨汁把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而自己躲在暗处,然后等待捕食的最佳时机。 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闪过银幻的脑海。他用腿去踢旁边的鲜原藻。那个人完全不能理解。他认为银幻准是想死想疯了。很快,鲜原藻把银幻的整支右腿包得严严实实。这样一做,反而把他受伤的右脚包裹住了。因此,鲜血再也不往外流。可是,因为银幻的招惹,鲜原藻更加快缠绕的速度。此时想脱身更是难上加难。 这举动让那个人摸不着头脑。他自认银幻这样有点得不偿失。他心想:即使想抑制血,也无需找这样的罪来受。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止血,而是如何逃离这里! 这时,漆黑的铁幕已经逐渐逼近……而所谓恐惧的幻想正是源于它那种悄然而至的感觉……因为不知道,所以感到恐惧;正因为难以预料,所以才心生畏惧…… 随后,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从黑暗中消失。整个水底世界弥漫着一股令人胆颤的氛围。冰冷的水如同寒虫般钻入你的骨子里,正慢慢地吞噬你的骨髓。 暗,一个词,一个剥夺“光明”生命的凶手。 十分之秒间,银幻眼前漆黑一片。浓浓的墨汁 遮避住水面上折射下的光线。暗淡无光,你置身于此,完全分不清这是暗流还是黑夜,混然一体。 突然,在黑暗中睁开一双狰狞的眼睛,离银幻他们不足二十厘米。借着微弱的光,银幻他们能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嘴里叼着齿吻钳鳄的尸体。估计刚才那个清脆的声音是由这个怪物咬断齿吻钳鳄的脊椎所产生的。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与至于你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完成一次完美的暗杀,悄然无声的。 那只怪物在银幻面前停留了片刻。银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惊动了它。但是,那只怪物似乎看不见他们。它的眼睛四处环顾,好像要寻找银幻他们。它的直觉告诉它:一定有猎物藏匿于此。在它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可怜的麋鹿,而现在只是在暂时性庇护所里躲避罢了。 那个人终于明白阎三少爷刚才为什么要捆扎好那只受伤的腿。原来,这只怪物主要是靠鼻子来寻找猎物,然后通过眼睛去捕捉水里那些会动的生物。 世界上最纠结的事情莫过于你想的东西放在你面前,而你却看不见。因为寻找银幻他们未果,那只怪物开始变得浮躁,到处游动。它心思完全不在那条齿吻钳鳄身,转身就把它丢掉了。 一个锋利的尖刺慢慢降下,不正不偏地砸在那个人的脑袋上。他微微抬头一看,从黑暗中降下一具尸体,与他擦身而过。它落于地上时,还扬起不少的沙石。最终,它还是沦为鲜原藻消化的晚餐。一转眼,鲜原藻厚厚的叶子已把它捆绑住。 看着那两点闪光远去,银幻他们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咕噜~咕噜~” 毕竟银幻他们不是鱼类,还是需要呼吸的。但是,这个水泡声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方位。当他们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那个怪物转身飞驰过来。 黑夜再次降临到这个恐怖的水底世界。周围已经被浓密的墨汁所包围,银幻他们只能靠临场的发挥跟多年的作战经验。 李银幻具有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他能通过感应水流的速度跟水压来确认敌人的方向跟距离。此刻,他必定不能少了那个人的帮助。那个人也似乎识破那个怪物的攻击意图。它就是冲着银幻而来的。因为他们的呼吸,而引起那个怪物的注意。为了尽可能的减少伤亡,银幻主动前去吸引怪物的仇恨,故意增大呼吸量,产生更多泡泡,把自己当做诱饵。那个人见银幻如此做,便很快意识到他的意图。就在怪物要咬银幻之际,他用力把银幻的腿往下拉。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银幻避开了怪物的獠牙,顺利滑到怪物的腹部。他顺势往它腹部狠狠踢了一脚。但是,它浑身显得十分坚硬。 李银幻心想:“被小看了!?”接着,他转身落下,踩住那个人的肩膀,再跳起,一个倒挂金勾,再次踢中它的腹部。 “嘣!”强而有力的一腿。 这下把那只怪物激怒了。它愤怒地向银幻挥去利爪。你完全不能小看这只利爪,正是它把齿吻钳鳄坚硬的皮肤撕裂成殆。一切在它锋芒下都如同碎纸般脆弱。 然而,阎三少爷做任何冒险的事情都不完全是因为一时冲动,或着源于自我的热血好战。这一切都有他自己的一些道理。当他被鲜原藻缠住时,他就了解到鲜原藻叶子具有一定的伸缩性。于是乎,他便萌想出一些运用到它的作战方案。因为刚才的起跳,银幻身上的鲜原藻已经被拉绷得很紧,紧到足以避开那怪物的攻击。 就这样,阎三少爷巧妙地避开了那个利爪。同时,那个人也惊呆了。他从没见过如此奇异的攻击方式,确实有点新颖有趣。 那个怪物腹部受了伤,再加上抓捕又扑空,内心颇为愤怒。它双手同时出击,希望造成两面夹击的局势。 然而,阎三少爷正是看准它急切的心理,反而利用它一下。他反手拿住缠在手上的鲜原藻,接着大幅度转了几个圈。正好旋转的鲜原藻拌到那个人的手上。阎三少爷见其系好,便用力往上拉。就这样,锋利的爪子无意间割断长长的鲜原藻。这正如矛与盾的问题。究竟是矛利,还是盾厚?不如用其矛去破其盾,方可知道。 本来他们有机会离开鲜原藻丛,但是不知为什么,阎三少爷把那个人拉进另一簇鲜原藻丛里。 因为刚才激烈的交战,水中的墨汁渐渐散去。 水藻丛中,银幻他们正通过叶子间的间隙窥视他们的对手……慢慢地,这怪物的轮廓被勾勒出来……最终,一头【豺尾鼠】呈现在他们眼前。

第7章豺尾鼠 豺尾鼠一副狰狞恶相,似鼠似狼。两条长长的胡须随流而摆。它头上长有一个利角,笔直朝上,一双长长的耳朵微微向后倾。它发怒的时候,喜欢磨牙。那磨牙声像是在咀嚼骨头。它修长的尾巴如棒槌,用于防御。还有它那锋利的爪子,足足有半米多长。 阎三少爷趁乱把那个人拉进旁边一个鲜原藻丛里。茂盛的鲜原藻正好为他们提供避难所。可是,他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是,这次鲜原藻显得十分温顺,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捆住他们。那个人觉得很是奇怪。原来,假如你不是刻意去碰那些叶子上的脉纹,鲜原藻是不会攻击你的。可是,此时阎三少爷也没有时间向那个人解释更多,至少他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阎三少爷拍了拍那个人的背,然后指了指旁边的鲜原藻,接着摇了摇手。他希望那个人能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而那个人显得十分默契,一下子便意会了。随后,他便对旁边的鲜原藻留了多一份警惕,以免惊扰到它。 与此同时,那个人又明白为什么银幻要先躲起来,而不是先游上水面。假如他们冒然往上游,他们的速度肯定不及豺尾鼠,必然会受到攻击。所以银幻想先躲起来,寻找机会攻击豺尾鼠,再趁机游上去。银幻好像已经想到对策。他用手指比划着作战方案,并且向那个人指明隐藏的方位。那个人在旁边仔细观察银幻的一举一动。他发现银幻的脸色越来越苦熬,猜测他快坚持不住了。所以,他们这次进攻必须快而狠。 豺尾鼠便骚动不安,时而浮游,时而下沉,极想找到银幻他们。 后来,那个人突然发现豺尾鼠多了一处伤口。原来就是在刚才那次逃命当中,银幻用利簪割伤它的鼻子。现在,豺尾鼠的鼻子鲜血外流。银幻这样做是为了混淆它的嗅觉,为他们争取多一点时间。 就是这一个小小细节,那个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简单,甚至心生恐惧。这种无形的压力使你不得不视他为一个威胁。只是他现在还没觉醒罢了。突然,一种杀意闪过他的脑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出现。犹豫左右着他的心智。 寻常人看此这个细节,会认为十分平淡无奇,毫无亮点。但直觉告诉他, 此时并不简单。因为他们是在水里,他们的速度自然会下降很多。而豺尾鼠的速度比其他水底生物高出很多倍。再加上有墨汁干扰他的视觉。即使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银幻竟然能避开豺尾鼠的攻击,还割伤它的鼻子。他认为:这不仅仅是一次好运能做到的,而是长期积累的实战经验。银幻知道豺尾鼠是通过嗅觉来寻找猎物的。他便想办法干扰它的嗅觉。更可怕的是,他们藏匿在鲜原藻丛时,银幻已经拟想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似乎在银幻的眼睛里深藏着智慧,无时无刻在洞悉局势。 有时候,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让那个人心生妒忌。 或许李银幻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着。那个人注视着阎三少爷。很奇妙的感觉,从银幻体内散发一股看不见的气息。而这种感觉正慢慢地感染着那个人。那个人似乎能感觉到从他内心释放出来的能量,是那么的热血沸腾。 此刻,那个人微微扬起嘴角,暗里偷笑:哈哈,现世的时代大潮流中竟然涌现出如此可怕的俊杰。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惊天的大变革?哈哈,看来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豺尾鼠有个特点,就是它一天只能喷三次墨汁。因为刚才捕捉失败,它已经无法使用墨汁来进行暗杀。 突然,豺尾鼠下沉,落于地面,然后一动不动。它的眼神阴深深的,干巴巴的,毫无感情。随后,它抖了抖身体。黑油油的毛全部竖立起来,并相互摩擦。毛发的快速摩擦在水里产生了嗡嗡嗡的声音。水也随之产生振动。同时,豺尾鼠露出长长的舌头,像蛇一样,四处采集水中的颗粒。接着,它朝银幻所藏的位置怒吼了一下。 那个人用余光看了看银幻。他害怕豺尾鼠已经发现他们。银幻面不改色,示意他淡定下来,并按计划进行。 果然,豺尾鼠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它朝他们那里吼了几声后,便转过头,向另一个鲜原藻丛怒吼。原来,这是它在虚张声势。假如遇到一些胆小的生物,必然会害怕地逃跑。这时候,豺尾鼠便知道猎物的方位,并趁势追击。 几番怒吼无果后,豺尾鼠又游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它知道银幻他们快坚持不住了。 那个人避开鲜原藻,溜到旁边一个大石后面。 突然,豺尾鼠转过头,目指银幻那里。银幻看其眼神,好像是发现他们了。这比银幻预想的时间提早了很多。银幻心想:究竟是哪里暴露了? 很快,李银幻发现了原因。此刻,他脚上的鲜原藻松落了,稍许的血液流入水中。 原来,鲜原藻的叶子被切断后,紧绷的状态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这个特点是银幻不知道的,所以才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一瞬间,豺尾鼠通过舌头捕获到这细微的变化。紧接着,它转身,急速向银幻游来。越是靠近银幻,它舌头获取的信息就越多。它似乎也发现了有另一个人藏于此。它用舌头****了一下受伤的鼻子,似乎要告诉银幻:“我来报仇了!” 豺尾鼠张大嘴巴向银幻袭来。银幻用脚踩住豺尾鼠的鼻子,然后往上一蹬。忽然,豺尾鼠翻转过身体来,向银幻挥去利爪。很难想象,一个这样庞大的身体竟然能如此轻易地转过身来。可见,它的动作异常灵敏。 已来不及,那巨大的爪子狠狠地拍在阎三少爷的身上。这一击让阎三少爷有点吃不消。强大的冲击力好像要击碎他的肺。血就这样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出。更糟糕的是,豺尾鼠攻击的地方是银幻受伤的部位,好像是它刻意的报复。他感觉到自己一边的身体已痛到扭曲成一团。 当痛在咳血时,你方才知道绞心裂肺的痛楚是如此的强烈,如滴蜡般灼痛。 紧接着,麻木感远远占据了疼痛感。银幻感觉那边身体已失去知觉。在被拍飞的时候,他死命抓住了豺尾鼠一条胡须,然后荡秋千般下滑到它的下方。可是,他完全不稳,踉踉跄跄的。最严重的问题是,他不停在咳血。他一咳嗽,水就倒灌入胃里。 此刻,那个人按照计划,突然从旁边的石头跳出,向豺尾鼠鳃边一个小洞发起攻击。按照阎三少爷刚才的比划,这个地方就是豺尾鼠喷墨汁的地方,也正是最脆弱的地方。阎三少爷分析:刚才豺尾鼠有好几次可以横向攻击,但是它都放弃了。而且它喜欢并爪前曲,似乎有意识地保护那小洞。 豺尾鼠因为攻击了银幻,所以给敌人提供了攻击点。那个人手握一根利骨。这是刚才从齿吻钳鳄尾上掉落的,然后被他捡起来当做武器。 豺尾鼠感觉到有生命威胁。当利刺将至时,它迅然吸入一口肚子水,然后从两边的洞口喷出。强烈的水压形成两股水柱。那个人有点措手不及,一下子就被冲走。 悲哉!作战计划失败了。希望瞬间化为泡影。 那个人不想就这样放弃。他再次跃起,向豺尾鼠腹部挥了一拳。 此刻,豺尾鼠身体再次发出嗡嗡的声响。竖起的毛发很大程度下削弱拳头的力量。而高频率的振动令豺尾鼠如同披上一层防御衣。那个人被无情地弹回地面。然而,豺尾鼠的攻击还没停止。它一个大力甩尾。一个硕大的棒槌向他袭来。 “嘣!”幸亏,那个人溜得及时。那个棒槌砸在旁边的石头上。瞬间,石头被砸个粉碎。那个人回头看了看那些碎石,心有余悸,心想:万一砸到脑袋上,这可小命不保! 他迅速游到银幻的身边,想拉他上水。假如还不快点,银幻就要断气了。 豺尾鼠真是难缠,又发起新一轮进攻。银幻见状,急忙把那个人往前一拉。豺尾鼠再次扑空,一脸撞在地上。银幻趁机乱踢脚下的泥土。顿时,沙尘飞扬,混沌不清。 趁乱,那个人便抱起银幻,急忙游上水面。 在与豺尾鼠的交战中,银幻他们陷入被动,曾经一度存在生命危险。他们极力想扭转局势,但是事与愿违。 他们感觉“苦战”一词在心中挥之不去……疼痛与疲劳已折磨得他们心力交瘁。 正如那个人所想的那样: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没错!简直糟糕透了!好像一切美好事物都在生“倒霉”的气。

第8章鬼蛰 人生总在苦难中颠簸流离。 有时会感觉疲惫,但仍需振作。 他们吃力地游出水面。他们刚浮上来,就发现天空已经下起雨。无数的针线滴入水里。突如其来的降雨令这里的水位开始上升。水面变得波澜起伏。那个人用力蹬水,尽量让自己支起银幻。因为长期浸泡在水里,他们的皮肤已不同程度地软化、皱缩。换而言之,假如碰到一些锋利东西,他们就很容易产生伤口、流血。 “咳咳!”李银幻痛苦地咳嗽着,猛然向外呕水。鲜血夹杂水中,一同被银幻吐了出来。鲜血沾染了那个人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见状,那个人问道:“没事吧!” “喂,你” “我叫【鬼蛰】。” “好的。听着,鬼蛰!刚才我发现那个怪物不是鱼类。” 鬼蛰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咳咳!”银幻继续说,“没错!它跟我们一样,都是用肺呼吸的。因为频密的攻击,我估计它现在在其他地方进行换气。所以,它暂时不会向我们发动攻击。” “难道不是刚才那个小洞吗?” 李银幻的声音有点喑哑。身上的疼痛还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声带上。所以,他尽量靠在鬼蛰的耳朵上说话。 “根据我刚才的观察,那个小洞不是它的呼吸孔。那两个鳃只是为了迷惑我们的眼睛。等下,我们合力攻击它,趁机找到它的弱点。” “好的!” “还有” “还有什么?” 然后,李银幻在鬼蛰的耳旁嘀咕了几句。听完后,鬼蛰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可以!不过” 银幻急切地追问:“不过什么?” 鬼蛰解释道:“我需要我的发簪!它对我很重要。” “你不是”银幻看了看他的发冠,上面还有一支发簪。 “不是这支,我需要另一支!” 这的确有点难办。因为在刚才的交战中,银幻不知道把它丢到哪里去。现在,他要在茫茫水底里寻找一个发簪,岂不是要他大海捞针。不过,他看了看鬼蛰的眼神,拍了拍鬼蛰的背,说:“好的!既然你说那支发簪对你很重要,我会帮你找回它的!” 鬼蛰看着银幻自信满满的眼神,也很爽快地回答:“好的!”他笑了笑,以同样的方式拍了拍银幻的后背。那铿锵的拍背声似乎也在告诉银幻:好了,你的背后也交给我吧! 有时,生命很脆弱,经不起考验的磕碰。它害怕跌得很重,但是不可避免地再次受伤、流血。有人会说:“执着的生命太傻了!了然一切,为何你还执意往前走。”生命傻傻地回答:“因为害怕再次受伤,所以才要振作;因为我在流血,我依然感觉到我还活着。” “哈哈,它要来了!” “我也感觉到了!” “鬼蛰,我需要一分钟!” 银幻的话音刚落,鬼蛰勃然大怒,自傲地说:“什么?才一分钟?你太小看我了!对付这样怪物,拖延一分钟简直是绰绰有余。 “哈哈,好大的口气!” 时间已容不下他们继续交谈,豺尾鼠离他们不足两三米。 阎三少爷张开腿,呈八字,顶住豺尾鼠的大嘴。接着,高高跃起的豺尾鼠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半弧。鬼蛰顺势抓住豺尾鼠的两条胡须,然后踩着它的后背往下走。鬼蛰猛力一拉,豺尾鼠就仰面落下,在水面中激起很高浪花。 李银幻猜测发簪应该掉落在刚才那个鲜原藻丛里。于是,他便快速向那个地方下沉。不料,豺尾鼠从后面追上。突然,它速度有所减慢。原来,鬼蛰从后面拖住它的尾巴。似乎要告诉它:别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摆脱我。 豺尾鼠像中了风似地抖动尾巴。尾巴像加了速的螺旋桨,在水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鬼蛰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被豺尾鼠甩了出来。 豺尾鼠显得得意洋洋。正当它还沉溺于喜悦时,银幻突然从侧旁发动攻击,手上缠绕着奇怪的气流。 拳头周围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波。冲击波在水中形成一个扩散的白色圆圈。 “噼咔!”重拳之下,豺尾鼠一颗牙齿被打断。强烈的冲击令它感觉有点脑震荡。它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发现银幻早已不在了。可是,它往上一瞄,发现鬼蛰正抓住它的角。鬼蛰还故意对它笑了笑。当时,豺尾鼠气得直竖起耳朵来。它认为鬼蛰在嘲笑它。他这样纠缠不止是想让它蒙羞。随后,它丧失理智地到处游。似乎它不太喜欢有人骑在它脑袋上。 豺尾鼠时而突然翻身,时而急速下沉。假如你坐在它脑袋上,很难维持平衡。为了摔下鬼蛰,它竟然极端到去撞石头。鬼蛰见势不妙,果断从上面跳下来。 豺尾鼠一头扎进石头里。石头瞬间撞出一个洞。鬼蛰感到十分惊讶,甚至认为用“疯狂”一词形容它都不为过分。它用爪子拍击几次石头方才拔出脑袋。 鬼蛰回头看了看银幻。银幻还在鲜原藻丛里苦苦寻找。鬼蛰并不想去催促银幻,但他不知道自己能拖延多久。因为现在的豺尾鼠越战越兴奋,甚至到了难以驾驭的疯狂。此刻,理智已从它眼神中抽离。 豺尾鼠再次鼓起身上的毛发。这次产生的声音比上次的要大得多。不变的是它那副狰狞的面容。接着,它身体微微前倾,四肢紧合。然后,它张口嘴巴,吸入大量的水。这个动作引起了鬼蛰的惊觉。顿时,他就感觉不妙,立马往旁边闪避。吸入水后,豺尾鼠的肚子鼓成一个圆球。接着,它把肚里的水从两个鳃洞释放出来。强烈的水压形成一个推动器。它如脱缰的烈马向鬼蛰飞来。 鬼蛰提前意识到豺尾鼠的进攻意图,及时做出调整,仅仅与它擦肩而过。他以为避开了攻击,但肩膀上还是受了伤。原来,豺尾鼠的利毛在高速飞驰条件下会像刀一般锋利。猝不及防,豺尾鼠尾上的圆锤撞到鬼蛰的胸口上。鬼蛰当场就吐了血。随后,豺尾鼠继续猛进,向银幻游去。 其实,李银幻在远处已了然情况了。面对高速游动的豺尾鼠,他也没有更好的进攻办法,只好被动进行防备。 但是,豺尾鼠身上一个闪光引起了银幻的注意。他顿时喜出望外。原来,他苦苦寻找的发簪镶在豺尾鼠稠密的毛发里。然而,要取下发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银幻必须冒点险。 银幻再次扬起沙石,然后捡起一块石头,伏趴在地上,让身体尽可能紧贴地面。豺尾鼠从他上方冲过。他起身,向豺尾鼠挥臂。豺尾鼠没有抓住银幻,便选择转身。在转身之际,它发现沙尘中有个黑影正向它袭来。它立马张大嘴巴,展示它饥饿难耐的牙齿。 豺尾鼠怎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它死死咬住银幻的手臂,丝毫不肯松懈。冒险所兑换的物件便是那支发簪。银幻从豺尾鼠身上取下发簪,但是锋利的毛发让他的手伤痕累累。得到发簪后,银幻第一时间丢给了鬼蛰。鬼蛰迅速游上去接住,紧紧捂住这沾满鲜血的发簪。 然而,鬼蛰认为银幻这样做很不理智,相当鲁莽。顿时,他感觉所有的希望都沉入幽暗水底,再无见光之日。或许,银幻冒这个险的代价太大了,使得他们现在的劣势从一个谷底下滑到另一个更深的谷底。悲观的念头头一次充斥着鬼蛰的大脑。各种想法冒然而生:他想过前去救援。或许会失败……他想过冷静下来,观察情况,或许这是在等死……又或者就这样让空气慢慢流失,接着溺死于此,等同慢性自杀……他也想过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鬼蛰犹豫不决,举步艰难。 “咔咯!”从豺尾鼠嘴里传出一阵破碎声。鬼蛰猜测这是豺尾鼠咬碎银幻骨头的声音。 乍然,一个画面浮现在银幻的眼前。他似乎觉察到什么重要信息。他想尽快告诉鬼蛰。可是,此时,鬼蛰竟然背他而去。 鬼蛰本来是想来救援的。但是,在行动前,他迟疑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叛走?背着苟且之心而离开?还是出于什么私心?嫉妒?还是威胁? 从陌生到相识,再到陌生信任也有年幼轻狂的时候,也曾叛逆过 阎三少爷游离在生与死之间,希望已然徒走。

第9章叛走 即使是孤身奋战,阎三少爷也丝毫没有放弃。他活动一下手臂,便轻易地从豺尾鼠嘴里拔出来。这的确有点奇怪。从豺尾鼠咬住银幻那刻起,银幻尚未流露出一丝的痛苦表情。 原来,豺尾鼠的一颗牙刚才被银幻打断,形成一个缺口。银幻便利用此,把手伸进豺尾鼠的嘴里。接着,他把那块石头放在它另一侧的牙缝上。因为豺尾鼠的牙齿是上下错开的,而这个石头正好起到堵塞的作用。所以,鬼蛰刚才听到的碾碎声是豺尾鼠咬到石头所产生的声音。 银幻这一招不仅蒙骗过鬼蛰的眼睛,连豺尾鼠也不例外。它还傻傻地以为自己真的咬住银幻的手。 银幻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但是劫数尚未过去,鬼蛰的叛走使他陷入困境。他那“创造转机的一分钟”的想法也随即化为泡影。现在,他只能见机行事,另寻机会。 迎面而来,豺尾鼠一个熊拍,顿时就把银幻拍倒在地。大大的爪子下,银幻只露出一个脑袋。他极力想撑起那个巨抓。刚抬起几厘米,又被豺尾鼠按了回去。随后,豺尾鼠的做法更加变本加厉。它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银幻的弱小的身躯上。泰山压顶之势,银幻小小的身躯岂能承受得住。 李银幻痛苦地在水中嘶叫。气泡如火山爆发,一次次向外大量喷射。他强忍着痛苦:必须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虽然身体的其他部位不能动,但是脑袋还是可以微微转动。他四处扫视,发现有一个东西从泥沙里露了出来。虽然那东西露出的并不多,有点模糊,但银幻敢肯定那便是鲜原藻的根部。笑意再次爬上他的嘴角。 于是乎,银幻便开始采取行动。他用力抬起豺尾鼠的巨爪,然后往右边挪移一下。有时,挪移的距离不足一毫米,甚至有时原地不得,但是银幻永不放弃。一点点,积累成多。就是这样缓慢的挪移进程,在银幻的不屑努力下,终于移动到可以触及鲜原藻根的位置。现在的问题是让手臂露出来。 银幻顶住最后一次压力,使出浑身的力气,终于让右手钻出了出来,摆脱巨爪的束缚。计划只是完成了一半,但银幻却感觉到无比的喜悦。 李银幻是一个很容易得到满足的人。每当取得一些小小的成功,他都感觉到无比的兴奋,尤其是在逆境当中。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成功。或者会失败呢!所以,保持乐观的心态是很重要的。也许,正是这类人最不容易向死亡低头。 银幻五根手指像蜘蛛一样,向那条根爬去。还是差一点点。银幻让身体尽量往****,希望能挪动多一点距离。他几次试抓,都失败了。果然,要把鲜原藻的根从泥土里扯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银幻的小动作引起了豺尾鼠的注意。它便起了戒心。接着,它便用另一只手按住银幻的手。封锁住所有的行动,阎三少爷如甍中捉鳖。 此刻,豺尾鼠感到自己的手掌有点刺痛感。随之,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它的发毛也产生颤抖。 “呲呲~”有闪光从手掌里冒出来。一瞬间,无数的电流如同蟒蛇般,倾巢而出。一下子,整个水底世界被闪光照亮了。强烈的电流源源不断地流进豺尾鼠的身体里。顿时,它整个身体变得麻木,眼前一片空白。 原来,李银幻扯住了鲜原藻的根,鲜原藻感到有威胁,便释放出大量的电流。而银幻似乎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使电流对自己产生少量的影响。 闪电来得快,去得也快。转逝,它便在黑暗的水底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电击后的豺尾鼠尽力鼓起精神。但是,嘴巴不受控制地抖动,身体上的肌肉不停在抽搐。即使是这样,它还是想攻击。它本想抓住银幻,可是爪子不受控制地往另一边攻击去。看来,它还是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体。 其实,李银幻此时也不好受。他双臂撑起身体,匍匐前进。 鲜原藻释放完电流后,应激地向豺尾鼠跟银幻发动攻击。那厚重的叶子渐渐逼近。无数的叶子从上方慢慢收合,像囚笼般降下。 银幻加快匍匐的速度,想冲出这片绿墙。霉运来得真不是时候。一条鲜原藻绊住了他的脚。他蹬了几下腿,还是没有挣脱开。豺尾鼠也好不了哪里去。因为肌肉麻木,它暂时不方便游动。这也给了鲜原藻可乘之机。很快,豺尾鼠的四肢被鲜原藻锁住。 空气将殆,银幻再度陷入绝境。痛苦缠身,芥末感油然而生。 一股熟悉的感觉突然钻入鼻子。他低头一看,发现面上不停地冒出一串串的水泡。那些水泡调皮地爬上他的脸。他急忙拨开泥沙。泥沙下面埋藏着一条鲜原藻的根,根面上不时形成气泡。 此时,阎三少爷内心欢呼着:“是!是空气!是空气!!”原来,鲜原藻平时是靠叶子吸收空气,然后把空气储存到根部。而在释放电能之后,它会向外排放大量的空气。 一个快气绝身亡的人一看到空气,立马生龙活虎起来,贼一般的精神。紧接着,他顺着根的长势,寻找根的源头。他猜测根的源头应该有储存空气库。他迅速往前爬。可他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脚可以行动自由?”他回头一看,发现脚上的鲜原藻已断裂,地上插有一把刀。他举头一看,发现鬼蛰在上面。鬼蛰手持一把尖刀,注视着银幻。 他们相互笑了笑,没有进行更多的眼神交流。一瞬间,一切误解都从心中云消去。有时,信任不需要做出什么实体的保证,只需要一个坚定的眼神便够。不需要解释,请将背后交给信任的人吧! 银幻继续前进,而鬼蛰则向豺尾鼠奔去。 插在地上的黑刀突然蜂动起来,似乎在响应主人的召唤。唰的一声,黑刀升起来,回到鬼蛰的手里。此刻,鬼蛰看到豺尾鼠被束缚住。他认为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不如趁此杀死它。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鬼蛰便挥刀向豺尾鼠游去。 不料,豺尾鼠突然恢复知觉。它又开始立起身上的毛,一副凶煞的样子。立起的毛发为它提供缝隙,而顺滑的毛发起到润滑的作用。一下子,它便挣脱出来。 这是鬼蛰意想不到的。本来一心灭怪,谁知变成送羊入虎口。转势变成豺尾鼠的绝地反击。 鬼蛰迎头就是满嘴的大獠牙。他急忙用两把刀架住豺尾鼠的嘴巴。 这时候,李银幻扫视了一下远方。他发现有一簇鲜原藻衰萎地飘在水里。很快,他便明白其原因。他刚才破坏了一条鲜原藻的根。根部网络被破坏后,那簇鲜原藻便失去缠绕能力。假如去触摸那簇衰萎的鲜原藻,是不会遭受攻击的。 隔着老远,阎三少爷已能闻到来自空气的芳香。 嘴馋的鼻子,妖精般的欢快

第10章反击 鬼蛰把两刀合起来,呈x形,架住豺尾鼠的獠牙。 这不仅仅是拼体力的拉锯战,也同样是一场斗智的比赛。他们都绞尽脑汁。鬼蛰尽力想着抛离它,而豺尾鼠则想尽一切办法去吃鬼蛰。 已经过去半分钟了,他们依旧僵持着。鬼蛰丝毫不敢松懈,手上的青筋已凸出来。时间一久,他感觉关节都生了锈,动作变得迟钝。再加上在水里,他做什么都感觉吃力。而豺尾鼠则带他在水里玩过上车,到处乱窜。 突然,豺尾鼠一个急转弯,鬼蛰因为惯性的原理,身体一倾,手中的刀也滑落下来。此刻,他心里猛烈地砰砰直跳,害怕一切都为时已晚。他侧歪着身体,用手挡脑袋。 然而,这不是鬼蛰一个人的斗争。李银幻突然从豺尾鼠背后冒出来。 豺尾鼠意识异常的敏锐。银幻刚出现,它便不再战,像个过街的老鼠,慌忙而逃。当与他们有一定的距离后,它转过身来,又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 银幻对着鬼蛰笑了笑。可是,鬼蛰还是一头雾水。他觉得豺尾鼠的谨慎太过于夸张了。难道它真的这么害怕银幻?它刚才的行为完全不符合之前的性格特点,前后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鬼蛰一脸的疑惑,银幻突然丢给他一样东西。鬼蛰看到他拿了很多这样的东西。那东西长得很奇怪,有点像竹子,有很多节,顶部有个小孔。鬼蛰摸上去,感觉它软绵绵的。然后,银幻便向鬼蛰示范怎么使用。他把一节这样的东西放入口里,然后大力地咀嚼,不时从嘴里冒出气泡。咀嚼后,银幻顿时感觉精神爽朗,神气英飒。之后,鬼蛰似乎明白了一些。原来,那个东西里面存有大量的空气。 此时,银幻鼓励鬼蛰尝试一下。他在一旁迫切地等待鬼蛰尝试,心中抑制不了兴奋,就像一名天文学家在茫茫的夜空中发现一颗新的星体。估计他的热情已经达到极点,就差帮这东西命上一个新名。银幻急切的手指都快推到鬼蛰的下巴了,似乎在催促他快吃下。 鬼蛰难为情地看了看银幻。银幻兴奋地回了几眼。鬼蛰再次看了看银幻,什么表情也没有。接着,他用手指碰了碰那个小孔,然后把那一端放在嘴里。他用一只手捏住下端,然后至下而上推。像吸管一样,里面的空气一点不剩推进鬼蛰的嘴里。如饱餐一顿,鬼蛰也流露出满足的感觉。 看到鬼蛰的简易、优雅的做法,再回想一下自己笨挫的吃法,阎三少爷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别提多黑了。他木讷在那里,足足有几十秒,像定了格。他简直想在水里挖个坑,然后把自己埋了。接着,他嘴巴在那喃喃自语,仿佛在那自我安慰:切!完全不懂缺氧人的心情!还是独食算了! 随后,阎三少爷从身后拿出一根更大的“气竹”,像嚼大葱那样。嚼的时候,他还故意弄得很大声,似乎有意让鬼蛰听到。水泡咕噜咕噜地从嘴里溢出,奢侈地在水中嬉戏。 鬼蛰知道银幻此时有点发闷气,所以尽量少跟他进行眼神接触。不过,他总感觉有个挥散不去的怨气在他身后。 豺尾鼠踌躇了一下,用舌头****了下爪子。它再次往肚子里吸入水。刚吸入一半,它就放弃了。原来,这样的攻击模式会消耗大量的空气。银幻他们猜测豺尾鼠到了换气的时候。果然,豺尾鼠一个猛劲地往水上游。而在比试游泳速度上,银幻他们自然比不上,更别说追上去看它换气的部位。不过,趁此他们可以商讨一下对策。 阎三少爷用手比划了一下,告诉鬼蛰豺尾鼠换气的部位就在它背部,而具体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阎三少爷这样暗示,鬼蛰仿佛想到些什么。于是乎,他回忆刚才的情景。刚才他骑在它的背上时,它突然兽情大发:而刚才银幻出现在它背后时,它突然变得畏手畏脚的。而这种种表现,都把它的弱点暴露无遗。 找到豺尾鼠的弱点后,他们的信心倍增。剩下的问题就是找到换气的具体位置。 换完气的豺尾鼠又恢复往日的凶猛。它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这次银幻呈掎角之势,进行进攻。这正是豺尾鼠最不想遇到的情况。一方面,它要防御前方的攻击。另一方面,它又要提防敌人从后面偷袭。于是,它高高地蝎起尾巴进行防御。 银幻嚼了几口“气竹”后,便向豺尾鼠奔去。 豺尾鼠无计可施,只能迎击。它大幅度地挥摆着那巨大的前爪。但是,每一次进攻都被银幻轻易地化解。霎时,银幻如同化身于水中精灵,动作变得十分灵巧。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两片鱼鳍。原来,银幻趁豺尾鼠上去换气时,借了鬼蛰的刀,从刚才那只齿吻钳鳄身体上割下两个鳍。有个这两个鳍,银幻在水里如添了一双翅膀。他可以通过扇动水来改变方向,也解决他不会游泳的问题。当时,鬼蛰也被银幻这种独特的思维方式所震惊。他觉得银幻想象简直是天马行空。 豺尾鼠也不甘示弱,屡屡向银幻发动攻击,寸寸逼近。最危险的一次,豺尾鼠差点就咬住银幻的手。即使银幻的动作变得飘逸,为他扳回不少劣势,但是毕竟水里战斗不是他擅长的。 在一次转身的时候,一个鳍不小心脱手。豺尾鼠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失误呢!它立马前倾,张大嘴巴,往前咬去。鬼蛰见状,甚感担忧。 豺尾鼠发现自己咬空了。原来,在鱼鳍脱手之际,他想办法补救。他迅速把手从衣服里抽出。其实,豺尾鼠咬的只是衣服。鬼蛰也松了口气。 此刻,银幻利用衣服作为遮掩,另一只手从衣服后面发起攻击。豺尾鼠毫无防备地中了一拳。它顿时就被轰开,整个身体随之一震,连鲜原藻附着在它皮毛上黏液都震落。 这也引起了鬼蛰的注意。他感到奇怪: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银幻的力量会逐渐加强?似乎是失去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手上缠绕的气体也在慢慢凝聚、变大。 敏锐的豺尾鼠似乎感觉到一些异常。它再次吸入水,准备逃跑。而正在这时,一直藏匿于它身后的鬼蛰终于发动攻击。他双拳出击,猛然向它涨鼓的肚子挥上去。 顿时,豺尾鼠像泄气的气球。与此同时,在离它头上尖角十厘米处的毛发下面突然冒出气泡。银幻他们顿时欣喜若狂,心想:终于找到了! 然而,高兴之后,他们同样也感受到微妙的变化。水中的颗粒开始向着一个方向流去,并渐渐加快。很快,他们便是意识到是水流在变化。转眼,豺尾鼠便被强烈的漩涡吸了下去。他们见大事不妙,拼命往外游。但是,他们已经步入漩涡的控制范围。强力的吸力像魔鬼的利爪,死死地抓住他们的双脚,要把他们拉向死亡的深渊。 少了一个鳍的辅助,银幻划水的速度明显下降。他逐渐向漩涡里面移去。 鬼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身旁有鲜原藻。然后,他从刀割断一条鲜原藻,自己抓住一头,让另一头随着水流流向银幻。 银幻接住鲜原藻后,立马在身上缠了几圈。鬼蛰则抱住一块石头,用力拉住银幻。 可是,恶魔正张开它的大嘴,等待食物填满它的胃口。漩涡的吞噬力逐渐增强,。鬼蛰眼看不行了,便向银幻抛去一把刀。有时,银幻总给人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往往你不需要向他说明什么,他总能很默契地迎合你的想法。银幻接住刀后,反手转过刀,往鲜原藻刺下去。而刀就直插入地。这样他们就能支撑多一会儿。 然而,风雨中的断支末叶总是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很快,他们便被吸入漩涡里。 漩涡里,你完全不知道它将要带你去往何处,何时才能到底。在这压抑的气氛下,你只能不停地问自己。唯有这样,你才不会感觉世界已经停止运动,才不会觉得世界已抛弃你。或许自语,有点无聊,起码不会感到孤单。最怕连自己也不想说话,到最后大家都保持沉默。 黑暗如睡熟的小孩,你使劲摇醒它,它却陶醉在梦乡里。 突然,一米阳光从漩涡暗处照出来,慢慢撕开黑暗的面具。紧接着,一股强劲地激流往上喷起,一下子打乱了旋流的方向。 “嘣!”如一个巨大的陨石落入水中,水声轰鸣,水花涌激。浮瀑的整个山体颤抖了一下。 鬼蛰十分惊诧。他刚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源魄】从那束阳光中冲出来。而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随后,强大的水流把他往上冲。忽然,从白哗哗的水泡里面伸出一只手。原来是银幻。紧接着,银幻抓住鬼蛰,顺流而上。 他们越来越接近水面浮瀑越发汛猛 山体突然出现裂痕。接着一发不可收拾,裂痕向下蔓延,好像有人要把整座山撕开一样。然后,石头开始慢慢滑落。 大大小小的石头纷纷落入水里。他们避开落下的石头。然后,他们踩在一个石头上面,向另一个更高的石头跳去,如此重复。 莹透的水面,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层玻璃,却拥有如此大的力量,如同把整个世界隔绝在外。有时,它又如此的脆弱,经不起外界的泛动。 两个不同的世界,只因一个水泡紧密的联系起来。 生命在呼吸于是乎,它承载着对外界的好奇,化作一个上升水泡。当露出水面之际,它便与星辰呼吸在同一片的夜空下。 “呼!”银幻刚露出水面,便大吼一声。 “熟悉的味道真好!”他张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仰天大笑。他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向天空抒发自己的感受。此刻,他喜悦的心情如同与一名挚友久别重逢。

第11章上岸 刚出水面,银幻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于是乎,他便像一只好奇的的猫鼬,探起高高的脖子,左顾右盼一番。虽然周围的环境阴深深的,但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他回过头,发现鬼蛰趴在石头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没事吧!” 鬼蛰咳了几下,摇了摇手,说:“没事!” 银幻追问道:“真的?”接着,他弯下腰,轻拍了几下鬼蛰的背。 “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鬼蛰感觉喉咙有点隐疼,便压低了语声。随后,他用手捞起水,嗽了一下口。 虽然雨已经停了,但外面还刮着寒冷的夜风。现在,他们又冷又湿,真希望眼前有一堆篝火来取暖。沉静片刻,银幻往手里哈了几口气,然后揉搓几下,方才感觉温暖些许。 而鬼蛰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只是感觉到浑身无力。他缓慢地转过身来,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头上。下落的小石子在鬼蛰躺的石头上噼啪作响,甚至还有些掉落在他的面上,弄得他很不舒服。他艰难地从眯开一条线,迷迷糊糊地看着天空。 现在,你已很难想象出这座山原来的面貌,到处都是裂纹。而那个山洞则被塌下的石头掩盖住了。浮瀑的水流也渐渐减少,只能用小溪曲流来形容。喷流了千年的浮瀑将在今晚迎来它的断流日。 巨瀑,气派、雄壮、壮观。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丝毫没有因为断流而流露出一丝悲伤。潺潺的流水仿佛在歌唱。歌声在峭岩石壁上回响,传向远方。把耳朵贴在石头上,仿佛能听见瀑布滚滚而下地激石声。那声音籁鸣啸天,气派冲天,似乎在向世人展示它曾经煊赫一时的雄姿。而它最终的归宿便是沉入水底,长眠于黑暗当中。因为浮瀑的滋润,这里孕育出的生命。而现在,它便它们的孩子奔去。 “嘣!”此时,更大规模的坍塌开始了。 “好了!鬼蛰,我们该离开了!”银幻回头看了看浮瀑,表情有点不舍。接着,他把鬼蛰的一只手臂搭在肩上,慢慢地扶起他。 鬼蛰一屈一伸,咬紧牙关,总是让两条腿住了。此时,银幻把刀递给鬼蛰。借着刀的帮助,鬼蛰终于挺起腰来。虽然不知道鬼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银幻感觉他行动都很吃力。他只能靠刀当做拐杖才勉强起来。 现在,银幻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不时地从他们头上落下。因为山体滑坡,他们脚下的石头也变得相当地不稳,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下沉的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鬼蛰的视线渐渐清晰。或许刚才没注意,现在银幻离他如此的近。细心观察,他突然发现银幻一只眼睛变成金黄色,瞳孔缩成一条线,像只蛇眼,锐利锋芒。若借着熹微的光线,你更能认清他那张脸,如黑暗中勾勒出一张蛇的脸。 此刻,鬼蛰陷入沉思,但又不让心思浮现在脸上。看着那只蛇眼,鬼蛰产生了一种不稳定的压迫感。不安感也随即而来。他一言不发,不向银幻坦露自己的想法。或许,他认为其实银幻不需要向他解释些什么。繁琐多余的解释只会让心情变得沉重。既然彼此坦然,那就让该死的纠结随风而去吧! 有一点让鬼蛰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银幻的身体是不具备凝炼出【魄】的条件。然而,银幻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的源魄却是他切身能感受得到的。这无疑颠覆他对“魄”的认知。究竟是他愚昧、少识,还是银幻这个人就是个例外?他也很想弄明白。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他似乎对银幻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 “你干嘛?为什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阎三少爷的突然提问一下子把鬼蛰从沉思中勾了回来。 “我想说…你踩到我的脚了。”往下一看,银幻果真踩住了鬼蛰的脚。 李银幻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脚,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此刻,脚下的石头开始下沉,头上又有乱石,场面有点混乱。他们环视了一下四周,都没发现有好一点的着陆点,到处都是水。 “咕噜~咕噜~”水面突然冒出一连串的水泡。 李银幻笑嘻嘻地说:“好了!鬼蛰,我们要上岸了!”鬼蛰仍是一脸茫然,呆得有点可爱。接着,他撩起两边的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冒泡处。随之,豺尾鼠跃水而起。他大喊道:“上大鱼!”恰巧,豺尾鼠此时出来换气,正好给了银幻机会。银幻二话不说,立马跳了起来,向它头部挥了一拳。紧接着,他一扫脚,把它的尖角踢断了。 豺尾鼠在半空嘶声痛叫,然后重重地摔入水里。银幻一把抓住鬼蛰的衣领,一起掉入水里。鬼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入了水。银幻则紧抓住豺尾鼠的一条胡须。此时,豺尾鼠蜷缩成一团,痛苦地捂住脑袋。被击中呼吸孔后,它很难在水里憋气。它体内的空气时不时地从换气孔冒出。流失的空气也严重的影响它在水里上升、下沉的能力。 鬼蛰头一次看见豺尾鼠因呼吸不顺而痛苦的样子。而阎三少爷则在那偷偷地笑。那高翘的眉毛仿佛在很得意地说:“看吧!你也有今天!” 后来,豺尾鼠发狂似的往岸边游去。 假如非要找一个“上岸导游”,那就选个最快的吧!原来,阎三少爷从一开始就计划引诱豺尾鼠过来当导游。而凶猛、疾速的豺尾鼠正好可以充当保镖。一方面可以击退众多的齿吻钳鳄,另一方面又可以迅速带他们上岸,真是一举两得。善于发现敌人的优点,并将这种优点转化自己所利用,便能克敌制胜。 豺尾鼠不愧是浮瀑里游泳速度最快的动物。银幻他们完全睁不开眼。快速袭来的水流把他们的脸扭成一团。豺尾鼠急速地在水中穿行,如同一个隐形的拉链,把水撕成两半,只在中间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条痕。 一会儿,银幻他们便顺利通过齿吻钳鳄的觅食区。那里是齿吻钳鳄群居和栖息的地方。它们看到豺尾鼠经过,便很识趣地让出一条通道。有时,恶霸就是靠持强凌弱、恶仗一方来获得所谓的“免费”通行权。 银幻他们搭上“霸王”专车,一路上畅通无阻。豺尾鼠跳上了陆地,而银幻他们则在地面上滚了几个圈。银幻踉跄地了起来,顺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接着,豺尾鼠用爪子挖松泥土,翻过身体,不停地在地上磨蹭。待到感觉好些时,它才翻回身体。它神色十分慌张,正如其名,像个胆怯的老鼠。它高高地弓起身体,毛发都竖起了,呈自卫的形态。 豺尾鼠不停地在喘气,时不时从鼻子里流出鼻涕。窄小的鼻子已经满足不了庞大身躯的需氧量。它龇牙咧嘴,脸上写满了愤怒。接着,豺尾鼠以银幻他们为圆心,绕着一个圈走,虎视眈眈地看着银幻他们。 “小心!”鬼蛰见状,便把手里的一把刀丢给了银幻。 接住武器后,银幻回了句:“谢了!” 豺尾鼠放低身躯,激动地对银幻吼了一声。虽然隔着很远,但银幻还是能清晰听到它很粗重的鼻息声。他们的眼神发生了对峙,谁也不甘示弱。 豺尾鼠首先发动攻势。硕大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痕。 “午~魄!瞬疾!” 阎三少爷脚下突然尘土飞扬,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一瞬间,他就飞到豺尾鼠的眼前。移动速度之快,与至于鬼蛰都看不清楚事情是怎么样发生的。 鬼蛰大声喊道:“好机会!快出手!”然后,银幻并没有攻击豺尾鼠。 豺尾鼠从惊恐中回过神,立马往后退了几米。看到银幻这样白白地浪费机会,鬼蛰倍感可惜,恨不得自己拿起武器,亲自去杀敌。 “咳咳!” “还给你!”说完,银幻往后一甩,刀便插在鬼蛰旁边的地上。随后,鬼蛰抓稳刀,慢慢起来。 鬼蛰追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哈哈,没事,没事。一切都结束了!鬼蛰,它已经输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说完,银幻便转过头,对豺尾鼠说:“好了,胜负已分,你还是走吧!”豺尾鼠知道自己与银幻的实力差距太大,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于是,它便放下直绷的毛发,放弃战斗的念头。 “你?” “算了,算了,今天就饶他一命。” “哈哈。”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这些小角色,你都不杀,让我去杀?岂不是显示我很没风度?” 此时,豺尾鼠垂下头,****一下爪子。它变得温顺,没有丝毫的战斗欲望,像一只完全被驯服的小绵羊。它抖了一下身体,把身上的水甩出来。接着,它整理完复杂的心绪后,便转过身,向远处的树林跑去。 银幻静静地注视着它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鬼蛰突然问道:“它要去哪里?” “不知道或许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刚才战斗所受的创伤已经使它不能回到水里生活了。” “是么?”鬼蛰挠了挠头,淡笑道,“竟然对敌人动了恻隐之心,你就不怕它反咬你一口?” “不知道,到时再算吧!” “哈,真是个狂妄、不怕死的家伙。”突然,鬼蛰想到个问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是哦!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李银幻。”说完,银幻便伸手把鬼蛰拉起来。 “银幻?你就是银幻?”鬼蛰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便是他要找的人。 “什么?你认识我?” “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必当真!” 银幻没有起戒心,只是把鬼蛰的话当作玩笑看待,一笑而过。然而,他没有注意到鬼蛰的表情。此刻,鬼蛰的表情变得严肃,眼神里面充满着一股杀气。

第12章开打 鬼蛰抓住刀柄,小心翼翼地让刀从地面上抽离。他一言不发,看着银幻的后背。而银幻全然不知危险正逐步向他逼近。 明净的刀面在熹微月光的映照下,发出淡淡的寒光。轻松的气氛骤然凝聚风起,微寒,远方树林里传来沙沙的骚动。 鬼蛰把刀放在胸前,拿捏一下位置,以确保刀能准确无误地刺中银幻的心脏。他屏住呼吸,脚下的步伐变得轻盈。紧绷的神经让他对一切声响都十分敏感。 虽然鬼蛰在各方面都保持小心,但银幻还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不适感时隐时现。他低下头,发现鬼蛰的影子正在逼近,不幸的预感随之加强。 在背后,银幻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鬼蛰的眼睛。银幻低下头那瞬间,他便意识到银幻有所防范。计谋被识破了,本应该觉到沮丧的他反而奇怪地笑了起来。 沉默许久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 鬼蛰吆喝了一声:“嘿,银幻!” 此刻,银幻用一种更高的语调回答道:“干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身来,想听听鬼蛰有什么话对他说。 “没什么,刚才你不是说过‘到时再说’。” “是啊!”银幻不明白鬼蛰为什么突然会旧话重提,好像他的话语中掺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突然心血来潮,想跟你干上架而已!你猜猜,今晚我能不能杀掉你!?”,这样傲迈的话,鬼蛰说起来倒显得很轻松,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是,这赤裸裸的挑衅已经刺激到银幻的双耳。 银幻兴奋地笑了笑:“哦!?好大的口气!自傲的性格,连说话都这么不负责任!” “没办法,先天养成的性格!不过,我发现我的性格跟你很像!” “哈哈,这是褒义?还是贬义?不过,这种性格会害死人的!”银幻挠了挠头,内心的兴奋再次从深处溢出。 “你猜猜,究竟是谁先倒下?” “这么简单的问题,当然是你啊!” 鬼蛰问道:“是么?你就不怕我从后面刺你一刀?” “你肯定不会!”银幻回答很坚定,丝毫没有含糊。 “你又不是我,你怎知道我想什么。你就这么自信认为我不会偷袭你?” “你不像是会使用卑鄙手段的人。假如你是坏人,刚才在水里战斗时,你早就跑了。” “的确,这样做不是大丈夫所为!” 话毕,鬼蛰把刀往前一丢。刀深深插入银幻身旁的地上。 “其实,我不会使用刀的。” “哦!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这么快就开始了?”银幻迅速拔起刀,挡在胸前。两刀接触的瞬间,碰撞出星星般的火花。 鬼蛰脸上流露出得意:“当然。” “嘿,你不觉得这很卑鄙么?有种别用刀!” “不觉得”鬼蛰刚想继续说时,银幻一个头击,重重地磕在他的鼻子上。他倒退几步,鼻子直流血。他用两根手指掐住鼻子疼痛处,边喘气边大声谩骂道:“该死!你……” “怎么样?”银幻语气中带有点轻挑、得意,趁机也灭了灭鬼蛰的自大的火焰。 “无赖”又是话没说完,银幻又攻过来。银幻的确不会使用刀,攻击模式太过简单,一下子就被鬼蛰识破了。鬼蛰只是稍微往后倾一下,刀便从眉边滑过。 “到我了!”避开攻击后,鬼蛰立即起脚,踢中银幻的刀柄。银幻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刀飞到半空。他想拿回武器,手刚一伸,鬼蛰便不客气地横劈过来。 “你想要刀,刀便过来了!”银幻想要的刀非彼刀。这情形如同农民向地主借钱,地主便给他一个卖身契。 “谢谢你的好意!”银幻还是乖乖地缩回双手,像受了惊吓的松鼠,双手紧屈,贴在胸前。要不是他闪得快,他两只手早被剁下来。他目光突然落在鬼蛰另一只脚上,奸笑了一下。于是,他狠狠地踩了鬼蛰一脚。自然着,鬼蛰捂着脚,痛苦地叫嚷着。 “啊哈!”银幻立马幸灾乐祸,害怕喜悦溜得太快。“鬼蛰,小心!”他腿部的肌肉一紧,然后猛力蹬地,一股强大的源魄随之爆发出来。一眨眼,银幻再次消失在鬼蛰的视野里。 此刻,鬼蛰的眼睛四处转动,努力寻找银幻的身影。而银幻本想从上方冒出来,吓鬼蛰一跳,恶作剧他一番。计划看似很完美,但是鬼蛰耳朵像一台强力的收音器,一切细微的声响都被它捕捉到。 鬼蛰动了动耳朵,便知道银幻正在他上方,似乎耳朵能嗅到银幻身上的味道。他暗笑一下,仿佛在使坏注意。他并没有立即揭穿银幻的计谋。反过来,他决定将计就计,趁银幻逼近时才发动攻击。 很快,银幻便降落到鬼蛰头上几尺处。他看着鬼蛰呆头呆脑地四处张望,内心禁不住地暗自偷笑,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步入鬼蛰的圈套里。 “还找不到你!”鬼蛰猛然抬起头,笑嘻嘻地看着银幻。 “糟糕!!”银幻马上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本来想着吓唬一下鬼蛰而酝酿出来的鬼脸顿时被冲刷掉,一种不知所措的表情爬上脸庞。的确不知所措,锋利的刀尖在下面闪闪发亮。 “喂!”银幻大声地喊道,“快拿开!”他希望鬼蛰能搭理一下他的呼喊,最起码表现出一丝同情的善意。 鬼蛰没有理会他,依旧高高地举着利刀。此时,银幻知道自己恶作剧玩大了。 银幻愤怒地吼:“真是祝你幸福!” 刀锋将即之时,只见银幻“啪”的一声,迅速合上双掌。此刻,双掌像订书机一样,紧紧地夹住刀身。鬼蛰本想吓唬一下银幻,点到为止,自然会收刀。现在,不管鬼蛰怎么摇晃,银幻就是死活不放,好像较上劲。 短暂间,他们彼此对视一下,眼神里都充满零零散散的怨气。鬼蛰怪责银幻不肯放手,银幻埋怨不肯放开刀。 “噢~”因为快速下滑,银幻的手掌与刀面产生摩擦。摩擦自然产生大量的热量。俗话说,十指连心。银幻感觉自己的双手好像放在炭上烤,灼热感已经刺痛眼睛,泪光时隐时现。 银幻痛苦地嘟嚷着:“真要命!” 刚才,鬼蛰完全把心思放在刀上,完全没注意到银幻是垂直下落的。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嘣~”清脆利落的撞击声,仿佛两个人在比试谁的骨头更硬,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他们异口同声地叫道:“痛死!”顿时,两个人都头昏眼花。 鬼蛰再次捂住鼻子。刚擦拭完的鼻子再次喷出血来。他喘了几口气,感觉鼻血已经堵塞了鼻道,呼吸起来很吃力。而银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别看他刚才活泼乱跳、精神十足的样子,他只是因为兴奋迷惑感受。兴奋只能是抑制疼痛,而不能消除疼痛。当痛觉再次降临时,他便后悔自己刚才这么得意忘形,还跳这么高。 往往事情都在验证某些话。俗话说:“爬得越高,跌得越重。” 从高处下落,银幻完全忘记自己脚上受过伤。他一落地便尝到撕心的苦头。脚踏落地的那瞬间,他便觉得整个骨头由下往上开始散架。疼痛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一经碰撞便爆裂。强烈的痛苦瞬间蔓延到全身,最终找到一个爆发点。而这个爆发点便是他悲催的大腿。辛痛感挤压着血管,血液喷井似的喷出,别提飙得有多高。银幻从大嘴嘟成小嘴,再从小嘴张大成大嘴。他痛到叫不出一句话,喉咙好像忘记怎么发音。鹰爪似的双手好像有叹不尽感受,紧紧抓住虚无的空气。 说不出的眼泪已经蛋碎在眼里。

第13章狱字文 强忍着 痛苦攀爬到喉咙,在银幻嘴唇上不停地悸动。 还是忍不住 “啊+3”没有什么比歇斯底里地叫一声来得更痛快,不顾一切地宣泄情绪。 鬼蛰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未料到,银幻猛然一抬头。银幻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他的下巴上。往往,最不起眼的招式便是最致命的。 阎三少爷惊诧地说:“嗯?”他完全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他只知道自己抬起头时,便发现鬼蛰突然倒在自己面前,连攻击的力气都省了。 一会儿,鬼蛰才恢复神智,但视觉还残留一点模糊。接着,他看着天空,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赢了!” “我赢了?”银幻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于是,他再问多次鬼蛰:“赢了?” “没错。银幻,你赢了!”鬼蛰心服口服地说,丝毫没有点埋怨。 “不是吧!?你都还没使出全力,怎么就认输了?快点,快点,快点起来。” 鬼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其实,现在我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许或许右手还能勉强地活动一下。不过,打赢你是不可能的。” “是么?” “银幻,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该选择的时候了!” 银幻捡起地上的刀,看了看鬼蛰。艰难的选择再次摆在银幻面前。是生,还是死?银幻的选择直接决定鬼蛰的命运。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名同患难的战友,现在却要与他兵戎相见。 有时,选择总是令人感到矛盾,尤其是这种艰难的抉择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使人身不由己。 “快动手吧!死在你手上,我也毫无怨言!”鬼蛰继续挑衅地说,“怎么?万一有一天,你真的遇到这样的情形,你该怎么做?或许你犹豫一秒,便失去生命。世间险恶,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你思考。你终究会遇到选择,只是时间问题。现在,选择的时候到了!” 的确,鬼蛰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该选择的时候到了”这句话深深地刺激到银幻的心。随后,他陷入沉思。他不停地问自己:假如真的遇到这样的情形,自己该怎么办? 银幻从地上捡起刀,目不转睛地看着鬼蛰,表情变得严肃。鬼蛰看他眼神,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鬼蛰咧嘴笑了笑,大声叫道:“来吧!!”声音依旧是那么豪迈。对于死亡,他没有表现出半点恐惧,仿佛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好吧!该选择的时候了!”银幻反手抓住刀柄,高举过头,身体后倾。双手如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啊!”然后,银幻奋力往前一掷。刀如破冰船,斩风疾行,势不可挡。 刀稳稳地插在鬼蛰耳旁的地上,轰然响起巨响。上表面的泥土瞬间被震裂开,尘土飞扬。巨大的声响把鬼蛰吓了一跳。 嗡~嗡嗡~ 刀贴在耳边,鬼蛰能清晰听到它发出的任何声响。不知道什么东西使得刀产生了共鸣。对于自己的刀,他再熟悉不过。不过,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他即讶异,又兴奋。声音是很奇妙的东西,能让冰冷的武器拥有语言,赋予它活力。嗡嗡的共鸣声悄悄地躲在鬼蛰耳朵里,仿佛在跟他说悄悄话。 微风物语,潺流心扉,紧张的气氛骤然消逝。 这时,鬼蛰转过头,看着刀面上的自己,笑着说:“这便是你的答案?” 银幻指着鬼蛰,器宇轩昂地回答道:“这便是我的信念!”仿佛刚才那愤然一掷已喧嚷出他的坚定不移决心。而他的信念便像那把刀一样,扎根于地,不可动摇。 “你是个好人。我是不会杀好人的!”银幻虽然不了解鬼蛰,但直觉告诉他,鬼蛰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有时,信赖是不需要言语来表达的。很简单地,直觉往前一走,便可找到它。 鬼蛰反而调侃道:“你真是个窝囊废,连杀我的勇气都没有!” “随你怎么说!其实,我们顶多算是打个平手。”说完,银幻便倒了下来。原来,他已疲惫到不稳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满天的繁星,心情仿佛舒畅很多。他知道未来一定还有很多抉择等他。因此,内心需要变得更强大、更坚强才行,否则会迷失方向。 其实,阎三少爷并不知道鬼蛰攻击他的真正意图,还以为是鬼蛰为了为难他才萌生杀意。倒是巧,这次考验反而使阎三少爷明确的信念。真不知是鬼蛰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有时,事情就在这样,总是在无意间地为彼此留下羁绊。没人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是对是错,一切问题都抛在未来。 星辰下,两个人,静躺着。 寰宇万象,尽收眼底。 “躺下来的感觉真好!” 鬼蛰生起悔意:“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久一点。”虽然他表面这样说,但心里是很佩服银幻的意志。因为银幻在水底已受了很多伤,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鬼蛰自认为假如唤作自己,自己肯定早就倒下。 “哈,别纠结在那了。” “呵呵!”鬼蛰又开始咳嗽了。 “你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下就行啦!” 银幻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 “我也不知道,记不太清楚,糊里糊涂地就从天上掉下来。” “这么奇怪的事?哈,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死在水里了。” “呵呵。”鬼蛰说,“我没这么容易死。要不是我体力消耗太多,刚才那个鼠头鼠脑的怪物早就被我秒了。依我看,你才是来寻死的。一个旱鸭子竟然跳进水里。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吧!哎,真不知道你这个傻脑子在想些什么!” “哈哈!不会游泳,没办法,只能见步行步。” 银幻倒说得轻松,但刚才他们差点就死在水里了。 “万一被你害死了,怎么办?我还要去找人!” “你看,我们现在不是还活生生的么?”银幻说,“对了!你要找什么人?或许我能帮下忙。” “我要找两个人。” 这似乎引起银幻的兴趣。他追问道:“两个人?什么人?” 鬼蛰淡淡地说:“【狱字文】,你认识么?” “狱字文?这么奇怪的名字。狱字文没听说过。哈哈,你的名字也怪怪的。”虽然银幻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还是绞尽脑汁地去想,希望能从脑海里找到一些相近的词。 “喝,要你管!我叫什么,是我的自由!” “哈哈!”银幻再次想了想,还是失望地回答:“狱字文这个名字的确没听过!”为了寻找一些关于狱字文的提示,他已在天马行空的脑子里构想出各式各样的形象。在所有的想象当中,唯一符合条件他们样貌都是奇形怪状。或许只有“奇怪”两字才与狱字文这个名字沾边。 鬼蛰很敷衍地说:“就知道你不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你找他干什么?” “他偷了我很重要的东西,并且” “并且什么?” 顿时,鬼蛰的语气变得沉重:“他杀了十八个人,其中三个是我的朋友!我发誓要抓住他!”听其语气,银幻还是能强烈地感受到语言中夹杂的怒气。 “杀人凶手?”银幻轻声说,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不说也明白,鬼蛰的心情既沉重,又愤怒。 “我一直在追寻他的踪迹。最近,我得知他已往北边逃跑。可惜!” “可惜什么?” “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使用卑鄙手段暗算我,令我失去大量的力量。就凭他那三脚猫功夫,怎能从我手中逃脱!” “可恶的家伙!”银幻表示出同情,希望鬼蛰能感受到。对于这类卑鄙的人,银幻也十分痛恨。 银幻继续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其实,另一个人便是李银幻。 沉默片刻后,鬼蛰终于讲话:“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名字么?” “不晓得,或许死了,又或者没死。不过,我觉得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想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说完,鬼蛰微微地笑了笑。 银幻疑惑地问:“什么意思?究竟死没死?你找他干什么?”他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 “曾经有个简单的裁决放在我面前。” “然后呢?” “其他人都同意了,只有剩下我一下迟迟没有表决。本来只要我一同意,这个案子便就了解。轻轻松松,简简单单,一个选择就可以,就一个‘赞成’。但是” 银幻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没有同意?”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下定决心投‘赞成’时,我的心动摇了。我觉得自己必须亲自前去,看过那个人后,才能进行裁决。” “哦!看不出你做事还蛮认真的,哈哈!是哦,你们究竟在裁决些什么?他又偷了你什么东西?” “他没有偷过我任何东西!他与我非亲非故,不曾认识过!”突然,鬼蛰的语调变快,情绪似乎有点激动。 “哈哈,原来如此,你” 银幻刚想往下说时,鬼蛰突然打断他的话语。 “我们在裁决一个人的生命!” 当任何话题牵涉到“生命”一词时,都会变得沉重,尤其是将生与死挂上钩。 此刻,鬼蛰有意地转开话题:“而你呢?” 银幻看了看四面的高山峭壁,说:“你知道【蒙戈顿】怎么走?” “知道。” 银幻欣喜若狂:“真的?真是出门遇贵人。刚才我还为找不到认识路的人而发愁!” 随后,鬼蛰喃喃自语,念念有词,好像在念咒语。突然,他两把刀飞到半空,形成一个十字。接着,刀像指南针一样,转动起来,感应着磁场。最后,它在某个位置稳定下来。 鬼蛰说:“往黑刀刀刃所指的方向前进,便会找到你想去的地方。” 银幻看了看刀刃所指的方向,说:“北边?” 突然,那两把刀发出耀眼的光芒。同时,刀也逐渐在变小,最终变成两支簪,落回鬼蛰手里。接着,鬼蛰把乱发整好,重新把发簪插回冠上。 银幻了起来,走到鬼蛰身边,把他扛了起来。 “喂!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要找那个什么狱,为朋友报仇么?你要往北走,我也是。既然顺路,不如一起走。看你现在的样子,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里到处都是怪物。假如把你丢在这里,我怕不到两分钟,你被吃得只剩骨头!” “呵呵!你倒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到处都是伤,比我还严重!” “哈哈,没事!我不是还可以走么?好了,我们一起启程吧!”

第14章小女孩 阎三少爷环视四周,问道:“哪里是出口?”他本以为他的问题会埋没在空气里,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回应他。 “在哪里。”声音从远处飘来。听其声音,略带点稚气,像个小女孩。 阎三少爷心想:究竟是哪位好心人在说话? “在哪里。” 这次,银幻听得更加清晰。他沿着声源寻找,发现前方一棵树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连衣裙,上面有各式各样的花边。卷曲的褐发披在两肩,显得很随意。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荡着小脚。她那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能将路人的注意力吸引住。因此,银幻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她一眼。 “你好啊!” 对于突如其来的打招呼,小女孩变得有点不知所措。她很想给银幻一个美好的回复,但是嘴里半天吱不出一声。顿时,她的小脸蛋像番茄一样,通红通红的。她觉得自己的表现简直是糟糕透了。 鬼蛰问:“你在干什么?” “你别这么大声,吓到小番茄了。她好像有点腼腆。你就在一旁看着,我去问问路。” 小女孩偷偷地瞄了银幻几眼,然后羞涩地把脸蛋埋在秀发下面。接着,玩弄起手中的布娃娃。 “你…” 银幻刚想安慰一下她,她便说话了。 “在那里!在那里!”她的语速有点快,可能是紧张造成。对于她来说,寻常的交流都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努力尝试与银幻说话。 小女孩轻咬着下唇,一只手紧抓住布娃娃的手,往左边一指,似乎想告诉银幻出口就在那里。 自然的,银幻转过头,往右边看去。两座的山紧紧地挨在一起,中间留下一个窄小的缝,如被巨斧劈开两半。陡峭的山壁上面有棵树,其根紧紧地盘缠在石壁上,而枝叶则沿横向生长。 “这么晚”银幻说,“这里很危险的!”他本想答谢一下小女孩,当他转过头时,却发现她不见了。 鬼蛰大声说:“你鬼鬼祟祟地在干嘛?” “你才鬼鬼祟祟!都是你,吓跑了她!”银幻有点不高兴,把一切责任都推卸给鬼蛰。然而,他的话引来鬼蛰更深的不解。 鬼蛰憋了一眼,说:“谁啊?你在这里自言自语干什么?” “她啊!” “谁啊!?”鬼蛰质问道。 银幻扭着鬼蛰的头,指着上方,辩解道:“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啊!刚才还坐在那里的。她还告诉我出口在哪里。可是,我刚转过头,就发现她不见了。” “哪里有人!?从一开始,我就没看到有人,更别说什么小女孩。” 银幻反驳道:“我看你是受了重伤,影响了大脑!” 此时,鬼蛰用震惊的眼神盯着银幻。 “我看你才是神经错乱!” “怎么可能!”银幻仍旧不服气,虽然语气有点重,但他知道自己还是很理智的。 “你想想!一个小女孩怎么爬上这么高的树!”鬼蛰说,“还有,这里到处都是豺狼猛兽。一个小女孩,手无寸铁,怎会这么悠闲地坐在树上?” 鬼蛰的话如一盆冷水,泼得银幻满脸都是。随后,银幻陷入难堪的沉默。 “我看你是见了鬼。” “你才见鬼!好了,不信就算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银幻不想再与鬼蛰争执些什么。无谓的争执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其实,他内心嘀咕着:难道我真是见鬼了? 银幻一言不发,扛着鬼蛰的肩膀,往那条小路走去。虽然银幻不说话,但鬼蛰还是能看得出他对此事耿耿于心。 “银幻,你快看!” 鬼蛰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兴奋地指着前方。银幻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前方出现一条广阔的山路。银幻此时被一种小小的高兴所感染。他明白,那个小女孩并没有欺骗他,这就足够了。 “喂,你干什么?” 银幻回头,看了看身后,浮瀑已化成小米粒大小。此番景象让他不由地发出感叹:“再见了!没想到第一次相见,就要离别!不过,还是谢谢你!”在银幻眼里,浮瀑其实是一个考验,假如连它都克服不了,以后怎么继续往前走。他怀着感激的心再看了浮瀑一眼。 鬼蛰笑道:“哈哈,你真是个怪人!我发现你越来越有趣了!” 突然,山谷间刮起巨风。风在窄小的山道里呼啸而过。 鬼蛰激动地张开双臂,大喊道:“好凉爽的晚风!” “是啊!” 他们相视大笑,好像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 突然,银幻问道:“什么声音?” “好像是” 他们同时转过头去。此时,从树林里跳出一个怪物,口水从嘴里流出,一大块一大块地掉在地上。 鬼蛰凑近,小声说:“银幻,好像它一点都不友善。”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此时,怪物对着他们嘶声吼叫。 “啊吼~” 怒吼下,他们脸上的肌肉扭曲地颤抖起来。 鬼蛰捏住鼻子,埋怨道:“哦!该死!这口臭,难闻到死!”他都快被这股恶臭熏死。 看着那泛黄的牙齿,银幻也忍不住谩骂道:“那从来就没刷过牙!” “更恶心就是这个!太肮脏了!”鬼蛰拼命甩掉身上的口水。那恶心的口水让他浑身不自在。 隆隆~~ “又是什么声音?” “打雷?” “好像不是。” 鬼蛰歪着脑袋,看着银幻,说:“该不会是这个家伙还没吃晚餐吧!” “我猜也是。你看它那饿相,好像我们欠了它什么的!” 隆隆隆~~隆隆隆~~~ “这次还不是要下大雨?” “不是。” “不是!这么大的雷声,你没听到!” 银幻扯了下鬼蛰的衣服,尴尬地说:“其实是我。说着说着,我都饿了。” 鬼蛰惊讶地说:“哇!不是这么夸张吧!这声音比雷声还要夸张!” “现在不是闲聊这些事情的时候。它似乎有点不高兴。” “难道我们冷落了它?” 怪物已步步逼近 半个小时后 在树林的某处 一条洒满月光的小路上,两个人突然从树上冒出来。他们看了看对方。随后,高个子那个先从树上跳下来,另一个人紧跟着跳下来。 “【皮卢】,就在这附近么?”高个子那个问道。他撩起长长的衣袖,笔直地往前走了几步。 “是的,【崎戮少爷】。”皮卢恭敬地弯下腰,点了点头,解释道。 崎戮看了四周后,有点失望地说道:“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 此时,旁边低矮的灌木发出沙沙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同时,崎戮能感受到地面有微微的振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向这里奔来。” “看来个头还不小!” 皮卢担忧地说:“崎戮少爷” “不必担心。”崎戮有种高傲的语气回答道。 “是的,崎戮少爷。”说完,皮卢把双手插回黑斗篷里,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刚才那只豺尾鼠从灌木丛里跳出来,跃在他们前方。 或许,它只是碰巧路过,丝毫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 但是,崎戮举起右手,指着豺尾鼠,轻声念道:“【魄】!”随即,整个豺尾鼠被弹开,狠狠地撞在一棵树上。而巨大的冲击把粗大的树干撞成两半。倒下的树干正巧压住它的尾巴。 “皮卢!” 皮卢立即回应道:“是!” “这丑陋的东西是什么?” “回少爷,它叫豺尾鼠。” “哦,只是个不识趣的老鼠罢了!” 豺尾鼠感觉一阵抽痛在身体蠕动,痛苦难耐。它想起来,但沉重的树干压在了它的尾巴。 “【炼赤】那个家伙呢?” “炼赤少爷已经先行前往浮瀑了。” “切!” 皮卢试探性地问道:“崎戮少爷,要不我们也赶紧前往” “不必!”崎戮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生气地说:“那个家伙仗着自己一点本事,老是跟我抢功劳!喝,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我看了都觉得恶心。”他咬牙切齿,眼神里有抑制不住的怒火。他紧握拳头,愤怒地锤了一下旁边的树。树叶被震落了不少,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憎恨那个叫炼赤的人。 同一时间,在那个狭窄的山道上方 有个女人从山顶上跳下来。她的动作十分灵巧,像个忍者,来回在石壁上跳跃。最后,她跳入石壁上的那棵树里。她轻轻地拨开繁茂的树枝,往前眺望。这个角度看去,整个浮瀑尽收眼底。 她咧嘴笑道:“终于找到了!【崩】就在这里!”突然,她皱起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扰乱了她的心情。 此刻,前方的天空中,有个黑点正慢慢向地面下降。而那个人便是炼赤。他撑着一把嫣红的油纸伞。,不急不缓地往下降。 “究竟是哪个家伙?竟然在这里碍事!?”那个女人既沮丧,又生气。她决定给一点教训给他。她从裤袋里拿出一个药丸,放在指尖上,用力地往前一弹。瞬间,药丸化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向炼赤飞去。

第15章焰蟋 炽热的火球裂开一个嘴巴,一下子把炼赤吞入腹中。一转眼,火球把赤炼都燃烧殆尽。 “哈哈。”【徐海弥】望着徐徐落下的灰烬,放怀大笑起来。 “原来是你!” “怎么可能!?”徐海弥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炼赤竟然没有死,还安然无恙地在她面前。最可怕的是,炼赤的出现是如此的悄无声息,连她都觉察不到。 炼赤比想象中还要淡定自若,并没有因遭受攻击而感到生气。接着,他悠然地抖了下油纸伞,几团残延的小火焰便沿着伞面顺势而下,如同抖落雨滴般轻盈。 “怎么会”徐海弥不断地反问自己,一种惊诧写满了她的脸。 炼赤瞄了下四周,小声嘀咕着:“阎三好像不在这里。” “你在那咕哝着些什么!”徐海弥生气地把树枝折断,泄愤地往地上一扔。但是,炼赤并没有理会她,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着周围。这反而激起她更大的怒火。 “喝!”她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咒符,往中间折叠起来,然后把咒符丢向赤炼。刚离手,咒符便化成一只火蚯蚓,蠕动而行。 炼赤用一种平静、高傲的语气说道:“一切皆为梦幻泡影!”他旋转伞柄,松开手,油纸伞就像竹蜻蜓一样旋转起来。伞面周围形成一股强风,不出吹灰之力就把火蚯蚓吹灭。后来,油纸伞再次飞回到炼赤的手中。伞周围散发着银色的光芒,时隐时现。微光下,映衬出炼赤白皙的皮肤和带有些许孤傲的表情。 徐海弥眉头一皱,一脸的失望,连呼吸都带有沮丧。 “刚才,你有看到一个男人从这里经过么?”炼赤用一种无视的问法问道,依旧没有正视徐海弥一眼。 “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就可以了。” “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徐海弥的回答很快就被炼赤所遗忘,他觉得没必要在意这些没有意义的回复。炼赤更喜欢自行解决问题。他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游移在地面上,没有准确的目标。 “呵,还是有点收获。”炼赤随即把注意力落到前方几个有点模糊的脚印上。因为先前下过一阵雨,泥土有点松软,银幻他们的脚印便留在上面。而这些脚印便成为炼赤用于分析的切入点。观其脚印的大小跟深度,炼赤大致能想象出银幻他们的体型和身高。他沿着脚印的方向望去,发现银幻他们途径那个山道。 徐海弥心情极度的差,情不自禁地咆哮起来:“嘿!你不想死,就赶快滚开!”她的咆哮终于换来炼赤的注意。炼赤抬起头,往上瞄了几眼。 “我再问多你一次。你有没有看到过两个年轻人从这里经过?” “我”刚想说时,徐海弥突然感到耳膜有点刺痛,好像有东西在捶打着它。 “你只需回答‘有’还是‘没有’!”炼赤不厌其烦地重复道。不过,这次他表情更为严肃。 徐海弥提高声音喊道:“你真是个惹人讨厌的家伙!”对于炼赤的问题,她没有丝毫合作的意思,自然不会回答。因为炼赤的出现,打乱她夺取崩的计划。同时,她心生猜疑,怀疑炼赤是不是也是为了寻找崩而来到此处。对于炼赤的讨厌,已经毫无保留地写在她的脸上,甚至有加深的趋势。 炼赤知道银幻是从这条路逃跑的,但是不幸的是,却有个刁难的女人在此扰乱。 “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离开,别来妨碍我!”他希望海弥能实务一点,乖乖让出一个过道。 徐海弥直起腰,指着炼赤,很不满地说:“离开?笑话!你劝你还是乖乖绕道而行!” 碰撞的语言已经使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他们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片刻的沉寂后,炼赤淡笑道:“屡劝不听的家伙!”刹时,他脸上的严肃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一种令人悚凛的认真。没人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沙沙沙!”顿时,整棵树摇晃起来。树叶仿佛被空气所蹂躏,发出撕裂般的声音。后来,徐海弥感到耳膜更为刺痛,而这种感觉像海浪般,一波一波地袭来。她痛苦地捂住耳朵,但痛苦未曾削减。她感到头昏脑胀,意识也变得模糊。此刻,她多么希望叫停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对着炼赤骂道:“该死!”曾有几次,因为树干摇晃得太厉害,她险些摔下来。 徐海弥岂会甘心受制于炼赤。她向炼赤丢去几把飞刀,但都给炼赤轻易避开。 “海弥!”突然,从上方传来一个男声。 炼赤微移一下油纸伞,腾出一个可以看见天空的角度。他斜望道:“何人?” 天空闪过几道耀眼的闪光,短暂而无声,不像是闪电。仔细看去,一个巨大的石柱破云而出,直落而下。巨石缠云扰气,如浮在天上的仙岛,神秘而奇幻。虽然只有米粒大,还是能看到石柱上面有个人,估计就是那个喊海弥的人。 徐海弥大声回应:“【秦冢】!” 石柱上面传来几声爆裂声。接着,几块巨石开始陨落。然而,那几块巨石并不像是单纯地从石柱上脱离,它的目标是炼赤。炼赤本能做出反应,迅速闪开。陨石在地面砸出几个大窟窿。 这时,石柱如木塞般塞入两山之间。秦冢从石柱上面跳了下来,说:“海弥,你没事吧!” 炼赤仔细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访客。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显眼。第二个显眼的特征要数秦冢的脸,瘦长,如马脸。 海弥回答:“没事。” 秦冢转动死鱼眼,看了看炼赤,问:“他是谁?” “不知道。” “呜呜啊!呜呜啊!!”突然,从石柱上面传来几声猿啼。一个黑影抓着树藤,从一个树藤荡到另一个树藤。原来,向炼赤扔石头的便是这只【通世猿猴】。它一身黝黑,体型雄壮,胸膛前长着浓密的绒毛,两臂粗壮宽大,有着两条灵活的尾巴。 通世猿猴摆荡到一处时,手抓住石头的凹陷处,一只手支撑整个身体,悬于空中。接着,它怒哮一声,竟然把一块石头从石壁上掰了下来。它手举巨石,奋力扔向炼赤,似乎是它有意掉下来的。 徐海弥惊讶地问:“它是什么?” “何物?”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炼赤的嘴里。他旋转一下油纸伞,伞面突然换了图样,变成了竹画。只是轻轻碰到伞面,巨石就被切成两半。 着地后,通世猿猴愤怒地捶打胸口,表示警告。它时不时地发出粗重的鼻鼾声。 炼赤依旧淡定道:“真是个鲁莽的家伙!”而在通世猿猴的脑袋里,完全没有理智两字。它疯狂地奔向炼赤。炼赤并没有直接还击,只是且战且退。 因为通世猿猴的骚扰,秦冢才有时间与海弥谈话。他急切地问道:“崩在哪里?” 徐海弥指着前方的小湖泊,解释道:“崩就在水底的中央。” “他也是来抢崩的?” “不知道。”徐海弥补充说,“不过,他的实力很强,不像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家伙。” “必须尽快铲除这个家伙才行!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崩的藏身之所!”秦冢强调地说。 “那【崩玺】?” 秦冢咬牙切齿地回答:“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拿走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情绪激动让海弥有点语无伦次,语气中充满沮丧与惊讶。“究竟是什么情况?那那究竟是谁!?”她急切地想知道是谁偷走了崩玺。 “不知道。我去到时,崩玺已经不见了。” 石柱上燃起一团火光,星点大小,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蟋蟀声。火光欢快地在空中跳舞,,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闪一烁的。 “难道是【焰蟋】?” “没错,海弥。” 徐海弥追问道:“这么稀有的【灵兽】,你是怎么抓到的?” 此时,秦冢看起来很得意。他慢慢地从背后掏出一个香炉。盖顶上饰有一只精美的小鸟,中部是莲花瓣图案,三足则为三只虎。炉壁上面有各式各样的旋纹,古典优雅。炉内时不时散发出沁鼻的芳香,淡淡然,令人陶醉。 “就凭我一个人能力,抓到焰蟋是不可能的!”秦冢指着香炉,解释道,“但有了这个香炉,抓它就变得易如反掌。” 徐海弥半信半疑地问:“就凭这个破香炉?”虽然语气上有点打击的成分,但是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焰蟋是生活在火山里面,以熔浆为食。而每个月它只进食一次,进食的时间和地点都不明确。再加上,焰蟋身型小巧,动作灵敏,又是一只警惕性很高的灵兽。可见,捕获一只焰蟋是多么困难的事。之前,秦冢想尽一切的办法去抓它。但是五年过去了,一次都没成功过。 “不是靠它,而是它!”随后,秦冢慢慢打开香炉盖。 徐海弥探过头起,发现香炉里面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茶叶。她认为秦冢是在愚弄她,一脸不屑地说:“不就是普普通通的茶叶而已!” “呵呵,普普通通?你知道这么一小撮的茶叶花了我多少钱?” “这茶叶真的这么值钱?” “它跟焰蟋一样稀有!全靠它才能抓到焰蟋的。” “真的?” 秦冢很肯定地回答:“没错!”他停顿一下,继续说:“这种茶叫做【曼陀茶】,是我从一个【曼陀罗家族】的人的手上买过来的。他曾说过:‘假如无法用武力捕获,那就用食物去俘虏它!‘于是乎,他便给了我这些。后来,他跟我解释道曼陀茶是一种慢性毒药,能麻醉神经。一旦上瘾,就很难抽离,焰蟋也不例外。你只需要每天给它少许的进食。久而久之,它便离开不了你。” “美食的囚禁?能想到这一点的人真是可怕!” “没错。竟然可以用如此简单、残忍的办法让焰蟋死心塌地地留在身边。光是想想,都有点不寒而栗。” “果真,完全不能低估曼陀罗家族!” 焰蟋闻到曼陀茶的茶香后,不受控制地飞进香炉里面。它一边咀嚼茶叶,一边鸣叫。它灼热的腹部慢慢地焚燃曼陀茶。余烟袅袅,芬香扑鼻。 星星燎亮,如灯台上一颗不灭的灯芯。海弥头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焰蟋。它小巧可爱,金光闪闪。它有两条很长的分叉尾巴。而样子介于草蜢和蟋蟀之间,所以它又名【火山蜢】。它腹部十分高温,能像萤火虫那样发出光芒。 他们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焰蟋。突然一声巨响把他们吓了一跳。有个东西撞在他们附近的石壁上。他们转头一看,原来是通世猿猴。他们完全不知道炼赤对它做了什么。它浑身都是重伤,整个身体已经陷入石堆里面。它一动不动,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死了。 秦冢惊讶地说:“怎么可能?”如此强壮的通世猿猴都被炼赤打成这样,他不由地对炼赤提起十二分警惕。 水面中央,一个油纸伞竖放在上面。突然,炼赤从头而降,立足于薄薄的伞边上。落足那刻,水面泛起一缕清波。 此时,炼赤笑着说:“好了,你们讨论完没?”

第16章炼赤 一阵强风袭面而来,向周围的空气散布恐惧。 秦冢说:“让我来!” “好。” “让他见识一下焰蟋的厉害!”接着,秦冢咬破食指,鲜血滴在焰蟋的背脊。 嘶~嘶~鲜血瞬间被高温所汽化。 焰蟋的鸣叫越发的响亮,旁边的树叶随之抖动起来。声浪很快扑到水面,引起一波一波的涟漪。或许是受到血液的影响,焰蟋整个身体慢慢变红,周围的温度开始变高。瞬间,香炉里的曼陀茶焚燃殆尽。此刻,它炽热的外壳不停有熔浆流出。 徐海弥感觉自己的脸慢慢紧绷,好像把脸置于火盆前烤一样。嘴唇已出现不同程度的干裂,仿佛焰蟋想把周围的水分都吸收殆尽。干燥的环境总会使人心烦气躁。 “它在干什么!?”她激动地说,“哇!”突然,她被旁边的冒出的火焰吓到。原来,高温干燥的环境使得那些枯枝起火。 忽然,焰蟋不叫了。树枝随即停止震动。它屈起发达的后足,履一下丝状的触角。虽然它不发出声响,但是鼓涨的肚子好像在酝酿着些什么。 焰蟋高高翘起屁股,屁股越发的红亮。突然,一声刺耳的鸣叫冲上云霄,响动整个山体。 炼赤低声说:“什么?”他察觉到空气中混有大量的【灵魄】,而且十分不稳定。一种不安慢慢爬上心头,越加强烈。接着,他身后一座山突然发生大爆炸,乱石飞射。 “声波么?”炼赤猜测焰蟋是通过声波发动攻击的。 后来,爆炸像连锁反应一样,接二连三地发生。焰蟋发起狂来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不容小视。 海弥问道:“它在干什么?” “不知道!”秦冢无奈地回答,因为连他都不知道焰蟋要干什么。 “好吵!”海弥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觉耳膜都快被高音所刺破。 秦冢解释说:“之前它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今天发了什么狂!”焰蟋今天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从没见过焰蟋使出过如此大规模破坏的攻击。说着说着,他旁边的石壁突然发生爆炸。幸亏,他们反应及时,迅速用手挡住脸,才避免破相之灾。 徐海弥谩骂:“怎么搞的!想害死我们啊!” 现在,焰蟋已经处于完全战斗状态。它根本不分敌我,只想用尽一切办法解决炼赤。当一个强大的敌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一种对抗心便不自觉地产生,或许这便是生存斗争心。 然而,好强心不仅仅只有焰蟋有,炼赤同样也有。炼赤内心的火焰也被点燃。对于敌人的挑衅,炼赤会给予反击,并让他们知道挑起他心中的怒火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 焰蟋的高音再次攀升到一个新的阶梯,所产生的破坏力也随即加强。这时候,爆破已经从山上转移到水面上,并且慢慢逼近炼赤。炼赤环视一下四周,很快就识破焰蟋的计谋。他发现焰蟋采取环形攻击,逐步缩小攻击范围。 炼赤淡淡地笑了一下:“回声定位?”原来,焰蟋之前的攻击并不是瞄错目标,而是通过回声来定位炼赤的位置,然后把炼赤封锁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 焰蟋的声波在水面上炸出一个个水柱。水柱像一个铁笼,活生生地把炼赤囚禁在里面。 炼赤岂是一只甘愿被束缚的小鸟!他丝毫没有胆怯,脸上依旧挂满自信。 “镜中花,水中月!炼!魄动!!” 他踢一下伞面,油纸伞随即掀起。他捂住伞柄,用力一拔。一把锋利的宝剑顿然出鞘,剑气威震四方。他手持竹剑,飞到半空。 焰蟋的攻击紧接过来。巨大的水柱轰然而起,如一头凶猛的蛟龙。一瞬间,炼赤整个人把水柱吞没。紧接着,水柱的内部发生一次大爆炸,一个巨大的水球清晰可见。此时,焰蟋得意地抖了一下翅膀。 整座山体为之一震。许多石头从山顶滑落下来。一块巨石把秦冢他们所的那棵树压断。秦冢和徐海弥从上面摔了下来。 徐海弥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屁股摔在地上。 “哈!?”徐海弥被刚才的巨响吓了一跳,脑海里还残留着爆炸的画面。她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前方,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水柱消失。一种喜悦重新爬上她的脸上。她指着尚未平复的水面,激动地说:“看到没?看到没!那个家伙被炸得连尸首都找不到!哈哈!”她的双脚疯狂地在地上乱舞,似乎完全忘记屁股的疼痛。或许,这点疼痛不足以取代内心的激动。 喜悦是很容易被传染的。秦冢呵呵地笑了起来。 秦冢呵呵地笑了起来。 天上,细雨纷飞。 “这雨真美!对啊!”突然,空气中传来炼赤的声音。 “怎么可能!不是死了吗?”海弥瞪着厌恨的眼睛,四处扫视,“究竟在哪里!?快出来!”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雨幕如宣纸,炼赤撑着油纸伞,慢慢地从空气中印现。雨滴在油纸伞上,发出美妙的声响。 雨势渐尽,一切又回归到平静。 然而,焰蟋的怒火却想撕碎这片平静。炼赤的幸存对于它来说,简直是一大侮辱。它激动起来,扇动翅膀,再次鸣叫起来。这次声响比上次还有大。 秦冢叫道:“危险!”他们身后的石柱突然出现一条很长的裂痕,贯穿整个石柱。那裂纹看上去并不像是焰蟋的声音造成的,更像是被刀劈,笔直而利落。接着,石柱碎成无数的小石,纷纷落下。 “捡了小命?”炼赤说,“真够幸运的!”原来,刚才那棵树被石头压断,秦冢他们从上面掉下来,无意地避开炼赤的剑斩。 然而,焰蟋可不管秦冢他们是否捡了条命,继续鸣叫。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理由能填满它的愤怒。 炼赤嘲讽道:“只不过是一只只会扯着嗓门喊的低等生物!”他目空一切,语气中饱含的优越感,完全不把焰蟋放在眼里。 徐海弥扯住秦冢的衣服,痛苦地说:“快制止它!”她的建议是有用的。因为焰蟋的鸣叫对炼赤丝毫没有影响,反而他们就痛苦要死。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炼赤在一旁偷笑,似乎是故意刺激焰蟋。 秦冢也有同感,认为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焰蟋的怒火如它的温度一样,永无上限。即使是耐高温的香炉,也出现不同程度的熔化。香炉实在太高温了,他已不能捧在手里,只能用个铁钩勾住。 “假如再纵容焰蟋这样肆意的破坏,后果会不堪设想!”接着,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包,丢进香炉里面,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炉盖。 “什么的!” “让它睡觉的!” 这个办法果然有效。焰蟋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此时,徐海弥凑过头去,与秦冢商量对策。 “再这样纠缠下去,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 “对!” “万一在战斗中,不小心” 徐海弥强调道:“不能让崩有任何损伤!” “我还担心一点!” “什么?” “那个家伙有很强的力量。我怕我怕他不小心让崩觉醒。”秦冢不敢继续往下说了。恐怖的预想已让他心脏一麻一缩。 “我们必须想点办法!哦,等下你引开他,我去找崩!” “好!我们分头行事!” 此时,炼赤收起油纸伞,笑着说:“喂!你们在那窃窃私语着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虽然他很礼貌地问道,但换来的只是不友善的回复。 “去死吧!”秦冢和徐海弥异口同声地说。 “哈哈!” 其实,秦冢他们稍微瞄下眼,炼赤便知道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他风趣地说道:“你们不用讨论了!我会一个不剩地把你们送入地狱!”虽然炼赤说话总是嘻哈哈的,但秦冢看得出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无论事情会怎么发展,秦冢都决定自己引开炼赤,让海弥寻找崩。 然而,秦冢实在太小看了炼赤。他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低估炼赤实力会让他送了命。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只脚踏入死亡的边际。 正当炼赤想杀死秦冢的时候,水面上突然蔓起浓雾。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炼赤转移了目标,显然他更期待浓雾的到来。 “来了么?我都快闷死了!”

第17章戎牛 雾气渐渐逼近,淡模一切色彩。 秦冢小心提示道:“海弥,小心一点!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 他们相互瞪着对方。 慢慢地,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呼吸时都能看见水汽。假如你静下心来,仔细听,你会听到水面上传来吱吱的结冰声,细微而奇妙。 此时,徐海弥指着炼赤,悄悄地跟秦冢说:“你看!” “什么?”秦冢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他竟然发现炼赤的木履根本没接触到地面,也就是说,炼赤从一开始就悬于空中。随后,他发现一个更为奇怪的秘密原来炼赤是没有影子的。 顿时,他们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 “哈哈~哈哈~”迷雾里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徐海弥本以为是自己眼花,才看见迷雾里有两束青色的火焰。后来,秦冢的话证实她没有看错,的确是有两束火光向他们走来。 “有火光!” “难道是鬼火?”徐海弥很自然地往这方面想去。 秦冢紧张地笑了笑:“呵呵。”毕竟鬼魂这类东西属于暗系物质,通常象征着不幸与灾难。很自然,人们对此不感冒,因此产生不好的印象,惧而远之。 靠近时,他们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鬼火,而是两盏灯笼。蜡烛没精打采地燃烧着,一闪一烁,哪怕是微风也能把它吹灭。有了光源,便可以看清迷雾下的事物。 一辆牛车正缓慢地向他们驶来。车厢上挂着两个小灯笼。厢顶上刻有一个八卦的图案。车厢两侧也刻了些文字,左边是乾、坤、坎、离,右边是震、艮、巽、兑。两轮缓慢滚动,扬起不少的寒气。 此时,牛慢慢走近炼赤。炼赤由上而下地轻抚牛的后背。随后,牛慵哈几声,甩了下耳朵,惬意地跺了几下地。 “难道”秦冢瞪大眼睛,有点哑口无言。 徐海弥追问道:“难道什么?” 秦冢解释:“那条牛难道就是灵兽【戎牛】!” “什么!”徐海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说,“它就是戎牛!?”因为戎牛这种灵兽比焰蟋还要珍贵、稀有。连她都没亲眼见过戎牛,更别说长什么样,她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过这种灵兽的名字,仅为听之。当秦冢说它是戎牛时,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仔细察看,那条牛的确有种非凡气魄。 相传:“灵兽之间有着心灵的感应。”果然,秦冢发现香炉又冒出亮光虽然焰蟋已睡着,但它还是能感应到某种信息,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 在牛车后面、浓雾里面,还藏着一个黑影。若不是仔细观察,你很难发现他的存在。看起来,他个头有点高。他伫立在那里,一声不吭,似乎在等待什么指示。 此时,炼赤挥了下手。那个人才开口说话,而且还是敬语。 “炼赤少爷,晚上好!”他弯下腰,显得十分礼貌。 “【佐伯】,事情办得怎么样?” “是的,我已查明一切。” “哦?”炼赤说,“说来听听!”他慢慢走上前,手顺着牛背往下滑。 “是,炼赤少爷。”说完,佐伯便从迷雾里走出来。灯笼下,他朴实的脸打满绿光,一副和蔼的样子。他从不睁大眼睛,即使是看着别人的时候。所以,人们完全不知道他目往何处。他穿着一身黑装,整整齐齐,不沾一丝灰尘,十足的管家样。 佐伯做事向来十分谨慎。他并没有立即回答炼赤的问题。他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把周围都彻彻底底地看了一遍。首先,他看到石壁上的通世猿猴。通世猿猴依旧是纹丝不动。接着,他把目光落在那两个陌生人身上。他的注意力仅在秦冢他们身上停留两秒,便转移到别处。 佐伯的眼睛相当有性格,十分刻薄,非要把每个角落都看过一遍才安心。他确认没有其他旁听者后,才说话:“炼赤少爷,我们已抓到偷走【浮檀罗】的人!” 炼赤饶有兴致地说:“哦!?那小偷是谁?”接着,他把油纸伞递给了佐伯。 佐伯弯下腰,恭敬地回答道:“回炼赤少爷,是罪人孟蛊!”他有意地加多“罪人”两字,以加深孟蛊的罪孽。佐伯认为仆人不应该做出越权的事情,尤其是偷走浮檀罗,这简直就是死罪。 炼赤自由自语:“哦!?是孟蛊?孟蛊孟蛊”他并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惊讶表情,似乎早就知晓一切,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佐伯情绪有点激动:“是的!他是罪人!炼赤少爷不必可怜他!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为他的家族蒙羞了!同为仆人的我,深感耻辱!” “佐伯,你不必自责,这不管你的事。” “但是但是他罪不可赦!炼赤少爷不必维护他。仆人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他连最后的忠诚都丧失了!他不仅拖累了炼赤少爷,还拖累了他的整个家族!” “好了。” “炼赤少爷,他必须为自己不理智行为付出代价!”佐伯提高音调,说,“为了挽回炼赤少爷的名誉!肯请炼赤少爷严惩这个恶徒!” “好的,我会去处理的!” “对了!炼赤少爷,你的信。”随后,佐伯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炼赤。信封上有个火漆印,上面盖有一个小小的“阎”字,似乎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件。 接过信封,炼赤示意了一下,佐伯便拿出一把精美的小刀。小刀十分精美,镶满了黄金珠宝,一看就是皇室贵族的东西。接着,他把小刀插入信封内侧,小心翼翼地把火漆撬开。打开信封后,他不是一字不露地看完整封信的内容,而是一目十行,挑一些字眼来看。当扫视到最后一行时,他眼神停留在那里有几秒时间。 虽然炼赤这个神情变化很微妙,但还是被徐海弥捕捉到了。她小声对秦冢说:“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什么?好像发生很大的事情。” 秦冢回答道:“不知道,还是静观其变吧!” 佐伯一直严正地在旁边,静静地等待炼赤下达命令。 “佐伯。” “是的,炼赤少爷!”佐伯回答很迅速,一看就很老练的样子。 “孟蛊现在在哪里?” 佐伯平和地回答道:“回少爷,【佑伯】已经把罪人孟蛊囚押住了。”他终于恢复平日随和的性格。 “很好!”其实,简单的回答包含着炼赤对佐伯的赞赏。 “炼赤少爷,你好像还有疑虑。”佐伯的话道出了炼赤的心思。他已经在炼赤身边服侍多年,炼赤任何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是的。”炼赤把手中的信丢入灯笼里面,转过头说,“你果然了解我。” “是崎戮少爷么?” 顿时,他们的思维很默契地碰在一起,一拍即合。 “是的。我怕那个家伙又给我惹是生非。佐伯,现在那个家伙在哪里?” “回少爷,崎戮少爷在队伍后方。后来” “后来什么,不妨直说。” “是的。崎戮少爷后来脱离对方,不知去来哪里。作为仆人,我们无法限制崎戮少爷的自由。” 炼赤很体谅地说:“这不管你的事。” “感谢少爷的谅解。” “好了。为了谨慎起见,你现在就去找那个家伙,并监视那个家伙的一举一动。万一他乱来,你随时禀告我。” “是的。” “对了,你拿着这把伞。万一他真的发起疯来,你就拿出这把伞,说是我下达命令不允许碰孟蛊一根寒毛。” “是的。” “到时,我再亲自去审问孟蛊。” 佐伯再次弯下腰,说:“预祝炼赤少爷早日找回浮檀罗。” 炼赤疑问道:“为何还不退下?” 佐伯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回少爷,我刚才想到一件事,需要提醒少爷的!” “哦?什么事?” “为何少爷不急于追捕阎三少爷,反而跟两个无关紧要的家伙纠缠在此?是否需要老臣为你铲除这两个人?” “哦,原来如此。”炼赤迟疑了一下,指着佐伯身后的水面,说,“你看。” 佐伯看了看水面,疑问地说:“什么?水?有何奇特?” “没错。你发现没?这里的水有点与众不同。” 佐伯很谦虚地问道:“老臣愚昧,望少爷解释。” “这里的水很奇特。刚才我接触到水面时,就发现体内有源魄流失。换而言之,水里面有种特殊的物质,能吸附源魄。” 接着,佐伯顺着炼赤的思路往下说:“也就是说假如阎三少爷在水里使用源魄,源魄就会被那些物质吸附住,沉入水底,【灵码器】自然搜索不到阎三少爷。” “没错。”炼赤拍了拍手,称赞佐伯。 “其实是多亏炼赤少爷的点拨。”佐伯继续说,“为何灵码器会感应到一瞬间阎三少爷的源魄?” “佐伯,你看到地面没?地上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灵码器探测到的估计是阎三上岸后的源魄。” “为何他要使用源魄?这不是会暴露他的行踪?”佐伯不解地问。 “故意?还是无意?我也不知道。看脚印,阎三好像面对着一个很强的人,所以才使用源魄。奇怪的是为何双方都有很强战胜欲,却无留下一个尸首?究竟如何全身而退?” “还是炼赤少爷观察细致。会不会是有其他人介入?难道是他们?”佐伯立即把问题的矛头指向秦冢他们。 “不是。他们好像是在阎三离开后才到的。”炼赤继续说,“问题是:阎三的源魄正逐渐减少,甚至接近零。我完全想不到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能使源魄彻底消失。” “难道是孟蛊?”佐伯无意间说道。 “我猜也是。所以他才选择这个特殊的地方。我会亲自审问他。到时,一切都会明朗。” “那阎三少爷呢?” “一个聪明的老鼠,在逃跑时是不会留下痕迹的!此刻,他与我们已经断开任何追踪线索。” “炼赤少爷。”佐伯流露出一丝的担忧。 炼赤很淡定地说:“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是的!老臣先行退下。” 话毕,佐伯拿着油纸伞,消失在迷雾里。

第18章牧童 徐海弥不耐烦地骂道:“喂!你聊够没有?” “哦!?原来你们还在啊!哈,我差点就忘记你们了。有什么事情么?现在我忙得很,没空陪你们玩。” 徐海弥怒气冲冲地甩了一下肩,呲鼻地说:“喝!小心我把你杀了,然后把你的肉剁成肉酱,喂狗吃!不不!还是把你剁成七八块,断手断脚的,生不如死,哈哈哈!”她边说,边幻想着炼赤断手断脚的样子。光是这样想,她都感觉到无比解闷。 “如此漂亮的女人,竟然冒出如此歹毒的话语。真是让人觉得恶心!”炼赤已经失去耐心,大步走到牛车旁。 徐海弥很自恋地说:“是不是迷恋上我的美色?假如你肯低声求饶,我会考虑一下,让你当我的手下。” 炼赤不屑地回答道:“心性泼辣的女人!不给点教训你,你都不知道闭上你的臭嘴!” “哞哞!”戎牛突然暴躁起来,用力地跺了几下地。直到炼赤拉住缰绳时,它才安静下来。 炼赤大声说:“究竟是哪个狐鼠之辈,竟然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叽嘻嘻!!”突然,从山顶上传来一阵奸笑。 秦冢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往上看。山顶上有个黑影,似乎他已经潜伏在那里很久时间了。那个人笑了几声后,便转身逃跑。 “只会使用卑鄙手段的小人!”虽然炼赤的话很简易,但充满对暗杀者的藐视。正因为炼赤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才不让暗杀者的奸计得逞。 徐海弥回过头一看,发现车厢的木板上插有几根短箭,好像是通过暗器发射出来的。短箭上面沾有一些液体,估计是毒药。然而,一次暗杀过程就赤裸裸地在她的眼前上演,她却察觉不到一点变化。不仅只是她没看见,秦冢也看不见。他们的速度之快,如电闪雷鸣的之间。 秦冢感到有点不妙,对着徐海弥说:“我们还是先行离开,等下再回来取崩。” 徐海弥有点不甘:“可是!” “好啦!”秦冢试图去劝服海弥。 “报告炼赤少爷!”迷雾里钻出一个蒙着面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紧身衣,样子有点像忍者。 “【祭护卫】,事情处理得怎么样?”炼赤走上前几步,关心地问道。 “回炼赤少爷,事情已经办妥!”祭护卫把刀插在地上,双手合在刀柄上,低下头说。 炼赤连声称赞:“不错!不错!”一下子,他把徐海弥的咒骂忘得一干二净,脸上的不悦随即云散。 报告完后,那个祭护卫就起身,退身到浓雾里。 那个祭护卫刚离开,又来了一个祭护卫。虽然他们服装一样,而且都蒙着脸,但是听声音还是能辨别出是两个不同的人。 “报告炼赤少爷,已经拿下城池了!”新到的祭护卫鼓足气,大声地回答。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清晰。 “哈哈。”炼赤笑着说,“真是捷报不停!很好!你先行退下。” “是!”话毕,这个祭护卫也消失在迷雾里。 “哈哈!”炼赤坐上牛车,兴奋地笑了起来。他一只手托着脑袋,侧躺在车厢里,十分惬意的样子。接着,他从车厢里面拿出一壶小酒,往台桌上的小酒杯里倒入醇香的美酒。他只怨酒杯太吝啬,载不住溢出的美酒。 潺潺入邻耳,酒满沁敝心。 高兴早已溢出,何苦在意溢出多少。 “哈哈!”炼赤高举起小酒杯,一饮而尽。 “他要干什么?” 秦冢猜测道:“好像在庆祝什么?” 接着,炼赤轻抚着古筝,指尖在筝弦上轻轻一拨。琴声古典而优雅,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哞~哞~ 戎牛兴奋地踏了几下地,地上留有几个清晰的脚印。然后,它用身体拉动着车子。车轮慢慢地向前转动,偶尔会发出几声沉闷的咕窿声。 此刻,炼赤身后的迷雾开始飘动,慢慢向秦冢他们逼近。冷冰冰的雾气紧贴着他们的皮肤,一点点地吮吸皮肤上的热量。 即使他们多么不愿意,迷雾还是无情地吞没了他们。 徐海弥对着迷雾大声叫道:“喂!快给老娘滚出来!你这个混蛋!”她四处张望,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景物。本来还可以看见牛车的,到了最后,牛车完全消失在迷雾里,只留下时断时续的车轮声。 “死家伙!有种就给我出来!”她试图通过怒嚎来把不安从迷雾中抽离。声音在迷雾中无限性地放大,再放大,却听不到半句回复。 没有理会,自然没有回复。 “嘿嘿!别再喊了!”秦冢扯了下徐海弥的衣服,试图控制一下她那激动的情绪。 “啊!快放开!快放开!你个该死的家伙!”突然,徐海弥感到有个人正在背后扯住她的头发,弄得她哇哇直叫。她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个顽皮的小男孩。他穿着一个红色的小肚兜,扎着一个小辫,嘻哈哈的。 “哈哈!傻瓜!傻瓜!哈哈!”小男孩调皮地对着徐海弥做了个鬼脸。然后,他猛然一扯,扯断她很多头发。 “混蛋!”徐海弥疯狂地往前扑,想抓住这个小顽童。 小顽童左一闪,右一避,轻轻松松躲开徐海弥的所有抓捕。 “噗!”他向着她吐了个舌头,显得更加得意洋洋。 “你你”徐海弥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抓不到,就是抓不到!哈哈!”他转过身,拍了拍屁股,嘲笑地说,“疯女人就是抓不到!抓不到!”他还故意在徐海弥面前晃动一下扯下来的头发,好像在炫耀战利品一样。 接着,小顽童把头发放在嘴上,得意地说:“嘿嘿!疯女人,你看,我是不是有胡子!小胡子,多性感!” “气死我了!”徐海弥顿时气急败坏,已不顾零乱的头发,立马跑过去。 “啊?疯女人要追过来了!哈哈!”小顽童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徐海弥刚追上时,却发现那个小顽童突然不见,眼睁睁地消失在迷雾里。本来她触手就可以抓住他的,现在却无端消失。她咬牙切齿地尖叫起来,青筋都爆了出来。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疯狂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此时,她的头发显得更加零乱无序。 “嘿嘿!疯女人,我在这里!”小顽童突然在浓雾的某一处冒出来。他调皮地招了手,故意挑衅徐海弥的情绪。他欢快地跳来跳去。这迷雾就好像他后院的花园,徐海弥他们岂能斗得过这个小小的顽童。 “海弥,我来抓住他!”此刻,秦冢的怒火也被牵动了。 突然,从秦冢身后跳出几个小孩。 拿竹笛的小男孩笑骂道:“大呆瓜!”他一个大脚板踩在秦冢脑袋上。顿时,秦冢就“低头认错”。他觉得还不够来劲。于是,他用竹笛狠狠地敲了一下秦冢的脑袋。 然而,小孩子的捉弄还没结束。一个个子较高的小女孩从后面抓住秦冢的衣服,往前一翻。秦冢看上去就像一个被玩弄的粽子。 “驾!驾!”里面最小的那个小孩拿着赶牛鞭,抽打着秦冢的屁股。 秦冢愤怒地把衣服翻过来,眼珠里充满血丝。他终于明白徐海弥当时抓狂的感觉,简直都要把牙齿嚼碎。 拿竹笛的男孩喊道:“唔呼!快跑!大笨蛋要发怒了!” 接着,拿鞭子的男孩附和道:“快溜!” “哈哈!”高个子的女孩对着赶牛鞭的男孩说,“给你!”随后,她高高抛起一个盖子。 那个拿赶牛鞭的男孩用竹竿顶住盖子,像耍杂技一样转起盖子。 “怎么这么眼熟?”秦冢惊讶地问,“什么时候?”他惊慌失措地摸了摸腰,发现装焰蟋的香炉不见了。几番找寻,他发现香炉侧翻在地上,焰蟋掉了出来。幸亏之前给焰蟋喂食了安眠药,万一它跑了,之前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秦冢急忙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把焰蟋放回香炉里面,然后拿一块布当做盖子盖在上面。 “你们玩够没?炼赤少爷可不等你们了!”突然,迷雾里又冒出一个小女孩。她手拿着一个小灯笼,一半的脸被长长的头发遮住。她不同于其他小孩,显得十分文静。 “噢!好咧!我们走吧!”拿竹笛的小男孩大声地发号施令。 其他小孩随声附和道:“好!” 这时候,戎牛从迷雾里探出脑袋,哞哞地叫了几声,似乎在催促他们继续赶路。然后,戎牛如无其事地转过身,继续拉动车子前进。炼赤则躺在牛车上哈哈大笑。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或者是笑戎牛不懂人世间的情趣;或者对那几个活泼的顽童没办法;又或者是喜于某事 “戎戎,我们走喽!”拿赶牛鞭的小孩牵戎牛,走在最前方。他一边领路,一边转着盖子。 在孩子眼里,他们从不缺乏快乐。很快,拿竹笛的小孩便吹响了竹笛。笛声轻快悦耳,使人不由自主地欢跳起来。 跟着笛声的节奏,那个高个子的小女孩开始唱歌。接着,其他小孩跟着唱起来。 “疯女人啊!(疯疯癫啊!) 大冬瓜啊!(木头人啊!) 乱头发啊!(笑哈哈啊!)” 徐海弥再次扯着头发,大叫:“闭嘴!闭嘴!闭嘴!” 歌声渐渐远去,迷雾随即逝去。

第19章崩玥 秦冢沉着脸说:“海弥,大事不妙!” “什么事情?” “你看!” 徐海弥转过头一看,脸色顿时煞白,比白纸还白。水面完全被冰封住了。根据她的推测,这应该是炼赤那个神秘浓雾造成的。 然而,他们的惊讶不仅仅停留在此。他们绝大部分的关心和注意力都放在水里散发出的那股光芒身上。那束光时不时出现,而且越发明亮,加上冰的折射效果,更像钻石在发光。因为强光的缘故,本来这里是很隐蔽的,反倒变得很暴露。即使隔着很远,还是能看到这里有光发出。这里特殊的山形结构造就另一个奇观,如同石碗中盛放着晶莹剔透的珍珠,亮光照亮天边的云彩。 “难道是崩觉醒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徐海弥把一切责任跟怨气都推到炼赤身上。即使是多骂几句,也无法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应该没事。”秦冢安慰道,“崩月还处于初始觉醒状态,还没完全觉醒,应该还有救。”其实,他内心也很忐忑,“应该”两字只是起到安慰的作用。假如崩真的觉醒,他们之前的努力真的化为乌有。 不安中+3 徐海弥催促道:“快点去取崩!”因为时间越长,崩的藏身之所就越明显。 “好!”秦冢加快步伐,走到冰面上面。乍眼往下一看,冰面下面全是水里的动物。它们一动不动地浮在上面,好像是晕过去。很明显,这都是崩的力量造成的。 不过,还有一点是炼赤和他们不知道的不是水中拥有吸附源魄的物质,而是因为崩的能力。然而,把崩藏于此的人竟然是孟蛊。 看到这一现象,秦冢更加不安。他明白假如不快地“冷却”崩的觉醒,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徐海弥再次催促:“快点啊!” “好了!别吵了!你没看到这么厚的冰层么?凿开也需要一段时间!”秦冢不耐烦地回答。 “你还不快想点办法!” “没看到我在想办法么?” 突然,秦冢突然恍然大悟。 “对了,有办法!差点忘记它了!”他再次拿出香炉。徐海弥看到后,也顿时明悟。用焰蟋的热温去融化厚实的冰层,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冰火相克!” 秦冢拿出一个小镊子,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焰蟋从香炉里夹出,然后放在冰面上方。这个办法很快就奏效了。冰面逐渐融化出一个洞。 “给你!拿这块布包住崩。”徐海弥从衣服里拿出一块红布,递给秦冢。布上画满各式各样的图案,看上去就像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在寻找崩之前,徐海弥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功课。他们翻查大量古代文献和收集一切关于崩的线索。经过两年的寻找,他们才查到崩的藏身地。然而,找到藏宝地并不意味着你能成功拿到宝藏。之前寻找崩的人都死在掉以轻心的手上。后来,人们不了解情况,就胡乱地给崩套上“不祥之物”的恶名。或者说它是被施魔咒,凡是得到它的人都会受到诅咒,然后痛苦地死去。其实不然,是因为他们取崩的方式不对,所以才送了命。 幸亏秦冢之前去了一趟曼陀罗家族。在买曼陀茶期间,他无意间问到关于崩的事情。曼陀罗家族的那个卖家家里正好有本古书,书里面记载一些崩的事。而书上的内容正好是秦冢对崩的知识空白区。崩需要特殊的魔法物体包裹,否则你接触崩时,皮肤会瞬间炭化,然后中毒而死。还有,崩觉醒状态时,不能受到月光的照射,否则你的眼睛会被石化。 正是这些知识的盲区,让无数趋之若鹜寻找崩的人都丧命于此。假如秦冢他们不是之前就得知这个秘密,估计崩旁边又会多出两具死尸作为陪葬品。对于如此重要的情报,那位卖家自然会收取一些情报费。然而,金钱跟生命比较,还是生命显得宝贵。 为了促进他们之间的长期生意合作和彼此的信任,那位卖家免费送给秦冢一个特殊包裹崩的魔法布。 “下面会不会很危险?” “应该不会吧!你看,它们都晕倒了。”秦冢也不太确定,说话像泄气的气球。 秦冢用手指试了试水温,略有点冰冷。然后,他脱下一些衣服,放在冰面上。像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焰蟋之类的,他就交给徐海弥保管。正当他要下水时,徐海弥突然说道:“等一下!” “什么事情?” “你没看到那些怪物都晕倒了么?你这样潜下去,就不怕跟着晕倒?”仔细一想,徐海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哦,原来你担心这个!不必担心,我早有准备。你看!”秦冢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玻璃吊坠。 “这是什么?” “【定海念坠】。” “定海念坠?” 秦冢解释:“对!抗干扰用的!” “可以抵抗崩散发出的【灵磁魄】?” “没错。” “原来如此!” “好了!我下去了!你在上面看守住!”话毕,秦冢憋住一口气,潜入水底。 静静等待一分钟后,秦冢终于浮出水面。多亏崩的力量,秦冢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困难。 “秦冢,怎么样?崩拿到没?”徐海弥急切地问。 “呼,等我喘口气先!”秦冢喘了口气,继续说,“你看!” 徐海弥顿时欣喜若狂。她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快递给我!”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红布。红布里的崩沉甸甸的,比她想象中还要重那么一点点。 “崩怎么不亮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拿到它时,它就不亮了。可能是魔法布冷却了它的能力吧!”随后,秦冢从水里爬出来,迅速把衣服搂在身上,拼命地揉搓着双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感到稍许的温暖。 “该死!怎么这么慢啊!”徐海弥抬起头,抱怨道,语气十分的急切。 秦冢问:“什么这么慢?” “我想看一下崩啊!可是,那块云就是死活不飘过来!”徐海弥怪责那片云飘得太慢,完全影响了她的心情。然而,大自然本来就自己的节奏,岂能强求!?顺其自然,乃不违也。 “拿回去再看也行!” 徐海弥执意地说:“不行!我就要现在看!反正,现在你还没有穿好衣服。等我看完,再走也不迟!”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秦冢。 好不容易地,徐海弥终于等到那块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她急忙翻开红布。一块旷世美玉就展现在他们面前。崩色泽晶莹,自然的沁白,宛如亭亭玉立的美人。 它形如两个月牙,轴对称雕刻。玉器上雕有凤鸟纹,栩栩如生。两只凤鸟嘴的结合处有个崩口,不知道是雕刻家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损之。虽然有一个崩口存在,但完全没有影响到崩的整个视觉效果,反倒有一种瑕疵美。美比,雕刻家把崩雕刻成月牙形是别有用心。万物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正如月有阴晴圆缺。玉中美,美中含意,估计就是这个意思吧! 秦冢好奇地说:“有一块地方崩了!”因为他们对崩的了解仅局限于枯燥的文字表述,而且还是为数不多的几行描述,更别说有什么图样来直观观察。在此之前,他们也没见过崩玉,而且书里也没有记载崩有缺处。秦冢也是刚才才发现的,便脱口说出。 秦冢的这句话引起徐海弥情绪的反感。她宁可没听到这句话。她急切地追问:“在哪里?” “那里!”秦冢指着那个崩裂处说,“就在底部。” “真的!可是可是,怎么会有崩口?秦冢,这个破石头会不会是假的!”徐海弥看到后,大为失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手上的是不是真的崩。那个崩口就像一个说不出的疙瘩,突然结在她心里面。 “不会吧!” 徐海弥很不满地说:“那为什么有个地方崩掉了?是不是你拿上来时弄坏了?”她依旧对崩口一事耿耿于心。不过,这也难怪她情绪如此激动。因为她个人追求的是完美感,而那个崩口已经使崩在她心里的形象下降两个等次,直接归入“贵重”的残次品行列。 秦冢感到委屈,反驳道:“你别乱讲!我可没碰坏它!它本来就是这样!你别血口喷人!” 情绪的落差毫不保留地写在徐海弥的脸上。秦冢自然也看在眼里,只是不说罢了。此刻,徐海弥已经对崩失去最初的热衷,打算把它交给秦冢。 突然,崩颤抖一下,发出微弱的荧光,在凤鸟嘴处有灵气飘出。 秦冢双眼发亮,兴奋地说:“你看!” 崩真会捉弄人。当人想看它发光时,它就是死活不亮;当人不在意时,它却亮了起来。完全不知道它葫芦里面买什么药。 这微妙的变化竟然挽留住徐海准备离去的眼神。后来,她的眼神发生本质的变化。从不屑到迷恋,情感的变化是如此的迅疾,以至于这股感觉不可抗拒地生成的。 徐海弥如痴如醉地看着崩,两轮明月印入眼里。从崩发亮的那一刻起,她发觉自己的眼睛已无法从崩中抽离,而且情不自禁地把投入进去。突然,她对着崩喃喃自语:“好美啊!多么美的崩啊!(精灵语)”其实,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她神情专注,目不转睛地看着崩。 秦冢觉得徐海弥有点怪异,像着了魔似的。他连喂了几声。徐海弥都没有理会他。 徐海弥低语着:“这是我的这是我的(精灵语)”她凝视着手中的崩。接着,她眼里慢慢产生幻觉崩的光芒向中间扩散,慢慢演变成满月的状态。 “喂!你干嘛!”秦冢大声吼道,伸手抓住徐海弥的手。 徐海弥突然情绪激动,以为秦冢要抢走崩,就死死拽住崩,大声喊:“你干什么?别想抢走它!”她的声音刺耳而尖锐。 此时,秦冢抬头看了看天空,顿时感到时间急迫。他见无法抢走崩,就急忙用魔法布把崩遮住。同一时间,那片浮云刚好飘走,月亮重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徐海弥惊魂未定,痴呆地看着从身上慢慢移走的云影。她回过神来,深呼吸一下,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情景,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之前她还埋怨云影移动得这么慢,但刚才云过月出的那瞬间,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悬崖边上走了一趟。幸亏秦冢的及时阻止,她才不至于双目失明。 秦冢一顿痛骂:“你疯了啊!是不是想瞎想疯!差点连我都被你害瞎了!” “呵呵呵呵呵”徐海弥则神情呆滞,什么也听不进去。接着,她撩了一下眼前的乱发,惊慌兮兮地说:“给你!拿住!拿住!”她眼都不回,一下子把崩拽进秦冢的手里。 看来,这次徐海弥是受惊过度,导致精神有点不振。看到她这样的精神状态,秦冢也不好意思继续责骂。他扶起徐海弥,淡淡地说:“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第20章柴迪熊 在月光照耀下,一个庞大的黑影在树林里快速飞奔。 此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鬼蛰,你看!这个家伙跑得真快!帮我们省了不少腿力。”银幻拍了拍【柴迪熊】厚实的背,称赞道。 原来,鬼蛰跟银幻训服了这头怪物,还让它当一次免费的跑腿。现在,他们可以舒舒服服躺着休息一下,顺便好好欣赏沿途的美景。 急速前进中前方的景物有顺序地往后倒退,同时眼前不停添新景色。银幻好奇地看着景物,总觉得有点应接不暇。对于沿途的景物,他始终保持着很高的新鲜感,从不觉得厌倦。估计只有他才如此热情高涨,鬼蛰则平平淡淡,不以物喜。 “呼!”一种快感油然而生,以至于银幻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去拥抱袭来的夜风。 鬼蛰的沉闷寡语跟银幻激动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喂,你没事吧!” 鬼蛰没有回应。于是,银幻便不厌其烦地催促道:“快醒醒,快醒醒!月亮都快照到你的屁股上了!不对,应该是已经照到了!”他拼命地摇了摇鬼蛰的身体。 “去,去去!”鬼蛰不耐烦地推开银幻的手,像赶苍蝇似的。他把头埋在柴迪熊的背上,想采取不搭理政策。 银幻不假思索地说:“我看你,有点想吐。”在这一方面,他似乎很有经验,以至于他能察言观色。的确,实际上,银幻的晕车比鬼蛰更加严重,只是现在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不过,我们也期待看银幻晕车是什么表现,或许会很有趣…… 鬼蛰微微抬了一头,用余光瞄了银幻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继续埋下头。看其表情,似乎是被银幻言中。 突然,鬼蛰感到胃里一阵强烈的翻滚。随即,一种恶心难咽的液体涌上喉咙。但是,强烈的意识让他阻止那呕吐物从嘴里吐出。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摇了摇头,暂时缓解了这种反感。 银幻在一旁咕哝着:“还是吐出来吧!这样比较舒服点。” 柴迪熊的一起一落,鬼蛰越发觉得难受,真不觉得搭乘“免费班车”是一件舒服的事。他强忍着+1。 此时,嘴里已满是呕吐物,而且还夹杂着一股翻来覆去的胃酸味。欧,真心要命!估计呕吐过的人都能明白这种痛苦。 最终,在某一个时间、某一点时,反感战胜紧锁的嘴巴,呕吐物获得释放。就这样,鬼蛰兮兮拉拉呕个不停。只要胃不想停战,你永远别想闭上你的嘴。 “好了,吐出来就好了!”银幻拍了拍鬼蛰的后背,希望他很舒服点。 “咳咳~”吐完后,鬼蛰擦拭了一下嘴,喘了几口气。 呕吐就是这样把所有的反感都吐出来后,就会变得很舒爽。顿时,鬼蛰变得生龙活虎。他干咳了几下,好像还想吐一次。这次,他想彻彻底底地摆脱这厌恶感。但是几番尝试后,他只是换了一声打嗝声,并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刚吐完,就觉得饿了。”鬼蛰捂了捂肚子,幽默地向银幻说道。

第21章饿肚子 鬼蛰清醒很多,心情也随即转好。但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有时,银幻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天生就是这样子。 仔细看,鬼蛰眼里还泛着点点泪光,估计呕吐时产生的。他干咳几声,鼻子抽泣几下。呕吐完的肚子像倒空一样,食欲立马占领思维的堡垒。他打算大吃一餐来弥补刚才损失。 或许是这样躺姿保持太久,他觉得脊椎有点硬邦邦。他二话不说,便狠狠伸了一个懒腰,骨子里时不时发出散漫而慵懒的摩擦声。 咕~咕咕~ 银幻的肚子又开始提起诉讼了。这声音真的可以与雷声媲美。夸张起来,又有一点好笑。 “哈哈,说着说着,我的肚子也饿了。肚子不自不觉地又响起来了,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银幻只能挠了挠头,笑着化解尴尬。 “呵,你的肚子早就饿了。”鬼蛰冷笑,道出其真相。 银幻挺不好意思。“没办法,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话刚说完,他的肚子又打起鼓来,倒挺配合对话的。 有人说,饥饿是可以传染的。果然,鬼蛰的肚子也跟着打起鼓来。面对此番此景,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不经意间,笑声在树林里传开,修饰这沉寂的夜晚。 柴迪熊听到他们咕咕的肚子声,反而紧张起来,生怕被他们吃掉。于是乎,它加快步伐,飞快地往前跑,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看到柴迪熊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这个家伙,傻傻忽忽的,有点单纯,有点可爱。” “你别这样说它。”银幻摸了摸柴迪熊脑袋,安慰道,“哈哈,没事的!我们不会吃掉你的!” “你说是炖来吃,好吃点?还是烤来吃好点?”此时,鬼蛰变得调皮起来。 柴迪熊猛然一惊,似乎能听懂人话。它显得更为紧张。 “你别这样说。你都吓到它了。” “是么?哈哈。”鬼蛰不以为意。 银幻继续抚摸柴迪熊舒软的毛发。但是,一碰到关于吃的话题,银幻的脑袋就会不经意地开起小差。他很自然地往鬼蛰的“陷阱”迈了一步。 “我嘛我觉得烤会好吃点。”银幻脱口而出。然而,这也不能完全怪罪于银幻。长期的饥饿已经让他的大脑垂涎欲滴,看到什么能动的东西都不经意幻想成在奔跑的美食。 “哈哈,跟我想的一样。”鬼蛰补充道。 柴迪熊变得不知所措。假如你背上骑在是要把你变成晚餐的捕食者,你也会变得紧张。它原本以为银幻暂时不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但是刚才那句话,它觉得他们的贪婪的食欲已经垂涎到它的背后。你能想象湿淋淋的口水紧贴着皮肤的感觉,尤其是后背,滋味肯定不好受。虽然现实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精神上的折磨已经让柴迪熊心存忌虑。它突然情绪大变。 “嘿嘿!发生什么事?” 银幻解释道:“我们吓到它了!” 鬼蛰抱怨说:“什么?它真把刚才的话当真了!真是个单纯的家伙!”他急忙爬起来身来,免得被柴迪熊甩下来。 银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安慰:“喂喂!你冷静点!我们不会吃你的!” 现在,解释都徒然。柴迪熊完全没听不进去,只想尽快把鬼蛰他们甩下来。它愤然抬起身。鬼蛰他们知道不能继续坐在它的身上了。由于柴迪熊现在是在高速奔跑当中,鬼蛰他们也不敢贸贸然地跳到地上。于是,他们借势跳到前方的树上。 柴迪熊以为成功甩掉了他们,心里十分高兴。谁知,银幻他们只是借那棵树作为暂时的落脚点。因为柴迪熊只顾着闷头往前跑,完全不知道银幻他们的情况。当它经过那棵树下面时,鬼蛰笑着说:“真搞笑!” “哈哈!”银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鬼蛰说;“我们下去吧!” “好的!免得它又跑远了,到那时再追就麻烦了。” 柴迪熊依旧沉溺在高兴当中。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它的上方,令它大吃一惊。 鬼蛰又调皮地说:“嗨!我们又见面了!” 随后,银幻也成功落脚。此时,他不忘记继续解释:“哎,都说我们不会吃你的!” 柴迪熊哪顾得了听什么解释啊!它继续玩命地逃跑。

第22章扯裤 “看样子,它吓得不轻!” 银幻补充道:“我看也是!” 他们刚落脚不久,又发现不稳了。柴迪熊总是摇摇摆摆。银幻他们也拿它没办法。眼看,他们又要摔下来了。于是,他们想故伎重演。谁知,这次柴迪熊学聪明了。在他们准备起跳的时候,柴迪熊来了一个急转弯。 这是他们预想不到的。转眼间,柴迪熊就借这机会,快速右转,逃跑。 因为起跳的准备不充分,鬼蛰比预想跳得更低,所以他只能双手抓住树枝。但是,他突然感到有个东西勾住他的裤子。接着,他往下一看,发现银幻死死地抓住他裤子。他愤怒地大吼起来:“喂!你在干什么!” “什么啊?”银幻以更大的声音回答道。时间倒退一下:原来,银幻刚刚在安慰柴迪熊,没有注意到柴迪熊的转弯,所以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自以为自己反应力过人,就在这慌乱的时刻,他“急中生智”,及时抓到东西,才避免摔下去。不过,这只是他认为的急中生智。其实现实版是他慌乱地抓住了正在往上跳的鬼蛰的裤子。此后,银幻松了口气,洋洋得意地说:“正是有惊无险!” “我问你在干什么!?快放手!”鬼蛰快被气疯了。他感觉裤子快要被银幻扯下来了。 不过,鬼蛰的确够惨的。因为银幻那衣衫帽正好遮住了他的视线,所以连银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扯住了鬼蛰的裤子。 “快放手!快放手!”鬼蛰越发的着急,因为裤子快坚持不住了,就像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城堡失守一样。 银幻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他拨开帽子,往上一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抓的是鬼蛰的裤子。通常,一般人在此时都会放开手。但是,银幻则坏笑起来,而且还笑得不亦乐乎。 他倒笑得合不拢嘴,鬼蛰则怨气很大。“哪里都不抓,偏偏抓到裤子!你快去死!”鬼蛰继续骂道,“什么臭手!什么臭人品!快放手!快放手!”他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不停地用脚蹭开银幻。 鬼蛰真想一脚踢飞银幻,怪他抓得太紧,死死不肯放开那种!他觉得尴尬不已。“你笑什么!嘘嘘!快滚开!”然后,他继续用一种极其嫌弃的脚法踹着脚下的银幻。 “嘿嘿!”因为鬼蛰的双脚在乱动,银幻有点抓不稳了。眼看就要被甩掉了,银幻也被逼急了。 鬼蛰见状,对着下面的银幻奸笑道:“嘻嘻,谁叫你不放手!” 此时,银幻也奸笑道:“是么!?不要把我逼急了!” 鬼蛰是个不服输的人,自然挑衅地说:“是么!?我倒想试试!”说完,他便卯足力气,誓死要把银幻踢下来。 很不幸,银幻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假如把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一起,估计会发生很多很头疼的事。真不知道他们又什么好较劲的完全把柴迪熊的事给忘了估计是他们好强的欲望过于强烈吧() 银幻不甘示弱的回答:“好啊!”话毕,银幻立马抓住鬼蛰另一只脚。此时,鬼蛰的双脚完全被银幻控制住了。假如把银幻比作沉重枷锁,这个比喻倒很形象跟贴切,至少很应景。 鬼蛰大吃一惊,连忙抱怨:“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嘿嘿!管你公不公平!”奸笑再次爬上银幻的脸上。这自然引来鬼蛰的不悦。所以说,情绪有时是相对的。 现在,鬼蛰面临的问题十分严峻他的裤子随时都有可能被银幻扒下。这是鬼蛰不想看到的。他只能强颜欢笑,其实内心是不服的。 银幻也卖了一笑,意思意思一下。其实,气氛已经凝聚到尴尬不能再尴尬的地步。表面强颜假笑,内心则被好强心驱使着。 轮情况,鬼蛰更为被动。因为一方面要对付下面银幻,另一方面要用双手支撑起他们两个人的重量,的确有点吃不消。为何鬼蛰不放开手?那不就一了百了?非也,就以他固执的性格,岂能轻易放手!打死也不放!银幻也瞄准鬼蛰这点,想与他较劲下去。 这时,银幻假惺惺地问:“是不是很辛苦啊!” 鬼蛰吼道:“不会哦!谢谢你的关心!”其实,他已经憋红了脸,像个西红柿。 “那就好!我就多挂一会!”银幻真是调皮,得了便宜还不会卖乖。顿时,把鬼蛰气得青筋突起,别提多懊恼了。 “好吧!你就慢慢在这里晒咸鱼吧!估计今晚的月光够充分!”鬼蛰回了一笑,意思意思一下。 突然,鬼点子涌上银幻心头。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鬼蛰就猜测出不会有好事情发生。果其不然,银幻使劲扯着鬼蛰的裤脚。他暗想着:这样挂着究竟会挂到何时,不如不如加点“催化”动作。()哎,这个点子的确够贱的。 不如看其架势,真有可能把裤子扯下来。银幻的积极进攻逼迫鬼蛰不得不采取其他办法来应对。鬼蛰只能放开另外一只手,转为抓住欲欲而坠的裤子。现在,他只能这样做了,别无他法。有时,无奈也是一种最好的选择。这时候,鬼蛰的情况已经陷入被动攻防战。 此刻,鬼蛰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他不得不提防银幻随时有什么坏主意,又不得不考虑自己另一只手的承受能力。不过,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裤子上。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赶快放手!”鬼蛰被迫无奈,只能转为语言上的攻击。 既然较上劲了,敌人自然不会理会你说些什么。的确,银幻感觉这样的攻击不痛不痒。 银幻坏笑道:“哈哈!” 鬼蛰看到这攻击无效后,便把话题转到柴迪熊那里。他希望银幻把注意力转动柴迪熊时,趁其大意,把他的双手甩开。这不失是个好办法! “银幻,你看!那个家伙跑远了!后面跟着一个大怪物!” “哎,没用的!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的!那只熊我们很快能追上的!你尽管放心好了!”银幻完全识破鬼蛰的伎俩,丝毫未被分散注意力。() 此刻,鬼蛰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面对此番境,鬼蛰竟然无奈地做出一个意外之举,连他事先都未能预料到的。此举动很无奈、很意外、很被动。 银幻大喊:“我塞!我塞!”看来,效果体现得很明显嘛! 鬼蛰见状,便嘻嘻地笑了起来。 一股臭屁迎面而来。 银幻抱怨:“好臭!臭死人了!真要命!”他又不想多说话,免得吸入那些臭屁。看来,鬼蛰也为自己赢回一些赢面,自然也兴奋。 鬼蛰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噢哈哈,对不起,最近乱吃东西,所以肚子有点不舒服!” “这招真毒!” “我觉得也是,哈哈!估计是很臭的样子!”鬼蛰回答丝毫没有委婉的意思,一针见血。他就是想挖苦银幻来建立自己的快乐。() 奔溃!你能忍受为何臭屁会不响?能忍受臭气竟然是下沉,而不是上升!? 鬼蛰无情地向下方投放一颗毒气弹,而银幻连一个防毒面具都没有,估计要悲剧。 银幻只能放手一搏,憋足最后一口气,用力扯鬼蛰的裤子。鬼蛰自然誓死反抗。两人便僵持起来。 “吱吱~咔!!” 因为他们的动作过大,那条树枝突然断裂。瞬间,两个人噗通掉了下来,屁股别提多疼了。 此后,裤子上的较量也告一段落为分胜负.

第23章崎戮 在同一时间,在森林的某处 受了重伤的豺尾鼠踉踉跄跄地了起来。就单纯以起身来说,对于此时的它,已经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它的四肢如同颤抖的树枝。而它却用这种看似不住脚的力量支撑起整个累赘的身体。它努力地吸了几口新鲜的口气,然后试图平服一下复杂的心情。 当我们怀疑它会再次跌倒时,它却毅然挺立起来。有时,我们不得不怀疑起是否是自己的目光过于短浅,看事物的直觉是否都如此简单、直白。了然,我们时常会忽略生命潜在的力量,而这种生命欲望往往是我们无法预料的。 或许是鲜红的血液唤醒了它本能的野性,使它重新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它自己的血液。罢了,不管是何种原因,它都以一种生命的姿态起来。 血迹布满全身。口水与血液混为一体,滴落在地面。撩开的大嘴里不时哈出低迷的呻吟声。一抹红艳遮模着视线,似乎整个世界要从眼珠里撕裂开来。它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投放在孤立无援的世界里。 “皮卢,你瞧瞧这家伙!”此刻,崎戮不由地冷笑淡语起来。 “是的!”而皮卢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依旧在那静看。 豺尾鼠慢慢向崎戮走来。它用舌头****一下右肩上的伤口。伤口血流不止,鲜红的皮肤上露出几口嫩肉。 “我要让你知道,跟我作对是多么危险、多么愚蠢的事!” 然后,崎戮示意了一下皮卢。皮卢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拳环。崎戮看到拳环后,内心禁不住一阵兴奋的蠕动。他接过拳环,熟练地套在右手上。接着,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寻找最合适的握拳方式。 “好了。皮卢,帮我找找炼赤那个家伙在哪里,然后汇报给我听!绝不可以让那个家伙先找到阎三。”崎戮看看豺尾鼠说,“我就在这里消磨一下时间。反正我很久都没活动了,怕它都快生锈了!”然后,崎戮兴奋地用舌头舔了下铁环。 “是的,崎戮少爷。”随后,皮卢听从命令,离开这里。他很了解崎戮少爷的性格崎戮少爷不喜欢别人在兴致高昂时打扰他,所以借故让皮卢离开。他喜欢单独享受虐杀带来的愉悦。 此时,豺尾鼠并没有立即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杀意正渐渐向它逼近。 “呵呵呵~”崎戮暴躁地笑了起来。笑声十分诡异,像是被强迫症患者上了身,带有一点神经质。他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有时,不禁感慨命途是多么曲折,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或许连银幻都未能像到事情会如此发展自己刚刚放走的豺尾鼠竟然会遇上向追捕他的崎戮。而豺尾鼠的命运将会如何?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豺尾鼠猛然向崎戮奔来。崎戮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更加兴奋。在陆地上豺尾鼠真不如水底下灵活。再加上受了重伤,动作更是漏洞百出。它左咬右扑。崎戮全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崎戮讽刺地说:“你就这本事?”经过银幻他们一战后,失去战斗能力的豺尾鼠只能用这些简单的招式攻击崎戮。结果是显而易见,豺尾鼠的攻击都是徒然,连崎戮的衣服都未能碰到。 “废物!”豺尾鼠这些三脚猫攻势被崎戮看作是不入流的招式。因此,更加加深他对豺尾鼠的鄙视。 崎戮再次骂道:“废物!!”这次,他真的无法按捺得住内心的愤怒。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豺尾鼠的脑袋上。一下子,豺尾鼠被打飞。瞬间,血液飞溅,连崎戮的衣服上也溅有一些。因为攻击过于猛烈,豺尾鼠整个脸型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崎戮擦了擦衣服上的血液,慢慢走向豺尾鼠。 “这么快就死了?还不够热身呢!” 这一拳足以让豺尾鼠吃不消了。它艰难地眯开一只眼。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成一团,花花绿绿的眼神弄得它一阵眩晕,完全分不出东南西北。休息片刻,它方才恢复一点意识,但是视线依旧迷糊。 模糊的前方,它看见一个人到他面前,估计是崎戮。有样东西它还是能辨认出来的那就是崎戮紧握的拳头。它自己的鲜血沿着崎戮的手流到拳环上,再次拳环滴落到自己的发抖的身体上。落叶归根?可惜回归时,躯体不再像以前一样热血。是时间剥夺的体温?还是下落的血液在空中凝固的时间太久? 又一重拳,豺尾鼠已无力睁开双眼,只能在黑暗中承受疼苦。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拳会何时挥来。而落于哪里,这已经无意义了。 又一下,整个躯体在抽搐。 又一下,疼痛冻结了喉咙,把寒冬带进撕裂的内脏。 颤抖中,无助感笼罩着它,在它身体内扩散。 依旧承受撞击,痛苦却悄然不见 到了最后,精神上的绝望会麻痹肉体上的痛苦痛楚为何物?呼吸在冬眠。

第24章麟雪 “沙沙~” 突然,崎戮身后传来树叶的动静。他慢慢了起来,把头转了回去。 “哈哈。”崎戮说,“究竟是谁?”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崎戮。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个人在暗处监视着他。而他极其讨厌有人鬼鬼祟祟跟着他,尤其是在他背后。 “没人么?赶快给我出来!”他张开双臂,旋转起来,并且环顾了四周。 “喝!究竟是谁啊!在那鬼鬼祟祟的!”几次叫喊后都没人回答,崎戮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最讨厌”崎戮话还没说完,便一个起脚,踢起脚下的一块石头。似乎他已察觉到那颗树后面藏着一个人。 飞速的石头产生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就把那棵树撞断。 果然,树后面的确藏有一个人。在树倒下那瞬间,他迅速地跳了另一个树上。 崎戮不耐烦地说:“究竟是何人?” 那个人知道自己已不可能继续藏匿了,便自行现身。 紧接着,树上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崎戮,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火爆啊!” 听到其声音,崎戮顿时恍然大悟。他弄出一副自傲的样子,笑着说:“十弟!?”虽然表面上他客气的样子,但是内心还是有一点不悦的,毕竟那个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兴致。 【麟雪】回答道:“是我!”月光下,一个十分清秀的俊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一身白衣,倒与他的名字十分贴切。他一头金黄色头发,腰间配有一个短剑。 麟雪笑着解释说:“我看到你这么专心致志的样子,所以不想打扰你。” “是么?”崎戮的语气带有点质问。其实,他心里明白麟雪只是在他面前卖乖。 麟雪那家伙远比崎戮想象中更为诡计多端。麟雪经常神出鬼没,因此为他添加了不少神秘色彩。崎戮对两个人始终存有戒心。一个就是麟雪他,而另一个就不多了,自然是炼赤。 “是啊!”麟雪也知道崎戮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不过,他依旧笑容相迎。 崎戮也笑着说:“那就谢谢了!” 两个人都披戴着虚伪的面具,看似十分平和,其实各怀鬼胎。有时候,虚伪的真诚远远比欺骗更为可怕。 麟雪好奇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而这个问题在崎戮看来,岂不是明知故问么?崎戮暗想:这个死家伙!躲在我背后这么久了,还假装不知道。 “没什么。”崎戮继续说,“刚才路过这里,突然发现有只受伤的家伙。我看它伤得不轻,就想帮一帮它。” 于是,麟雪蹲下来,看着地上的豺尾鼠,好奇地说:“看来,它伤得不轻!”说完,他便从树上跳下来。 “我觉得也是!” “不过” 崎戮追问道:“不过什么?” 麟雪把手指放在下巴下面,若有所思地回答:“怎么我觉得它像是被人打成这样的!看它的样子,好像那个人下手蛮重的!”随后,他还假好心地问了问崎戮:“崎戮,你说对不对!” 瞬间,崎戮的脸立马沉了下来,笑容不复存在。他心存愤怒:这个死家伙分明就是在向我挑衅!!竟然在质疑我的作法,简直是目中无人!! 崎戮瞪大眼睛,看着麟雪说:“麟雪,究竟谁为弟,谁为兄?” 麟雪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说:“嗯?怎么大哥你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哈哈,估计是你最近太忙了,记忆力也有所下降。这个问题嘛!当然是我为弟,你为兄!” 麟雪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看了看崎戮的脸色,急忙补充道:“当然,身为弟弟的我一定会听从你的话。”这句话果然有点效果。崎戮很快又露出笑容来。麟雪很清楚崎戮是个很虚荣的人。他喜欢用兄长的名义来建立他的权威。 崎戮连忙应答:“哦,那就好!那就好!” “那你?”麟雪看了看崎戮的拳环,上面还沾有鲜血。这就是崎戮为什么这么讨厌麟雪的原因。因为麟雪总喜欢找出各种问题令他难堪。 “哦,这个嘛!”崎戮假惺惺地解释,“我看它伤得不轻,为了让它不再受痛苦,所以我就帮帮它。” 麟雪平淡地说:“哦,半死不活的。” “对!我见它太痛苦了” 崎戮还没说完,麟雪便打断他的话。 “你觉得它这样就不痛苦了?” 崎戮的脸再次沉了下来。他完全不明麟雪说这句话是出于什么目的。嘲讽?故意激怒?还是不把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次彻底是把崎戮激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崎戮那神经质的爆炸情绪又要发作了。麟雪依稀能听到崎戮忍怒的磨牙声。 “没什么。”麟雪依旧是那副惺惺作态,笑里藏刀。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崎戮立马伸手去抢麟雪腰间的短刀。麟雪见势不妙,立马阻止。两个人死死抓住刀柄。崎戮想拔出刀,而麟雪则奋力阻止。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听说十弟的刀锋利无比。我倒想试试看!我看那个家伙快不行了,不如给它一个痛苦!” “是么?”麟雪不喜欢别人乱挥舞他的刀。而崎戮明明知道这点,还故意抢他的刀,分明就是在挑衅。 两个人陷入僵持阶段,谁也不肯让步,只能力拼。 崎戮挑衅地问道:“你是在比试谁的力气大么?”崎戮的话刚说完,豺尾鼠停止了呼吸,突然死亡。崎戮开始猜疑:真不知是它自然死去,还是麟雪那个家伙有意为之。 不过,豺尾鼠的死的确为僵局带来转机。 “你看,它都死了!你就不必亲自出手了!” 崎戮有点不服气:“呵,真巧啊!” “世界上巧的事多着呢!” 虽然豺尾鼠已死,但崎戮仍不肯送手,似乎想较劲下去。 “嘿嘿!崎戮,我是来带好消息给你听的!别为这些小事影响你的心情。” “哦?什么?是什么好消息,说来看看!” “这个消息你一定很感兴趣!你先放开手!”麟雪并没有着急说出来,而是先卖了个关子。 看麟雪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你先说,我再决定放不放手!” 于是,麟雪凑过去,在崎戮的耳边说:“孟蛊已被炼赤抓到!” 顿时,崎戮大发雷霆。 “什么!什么鬼好消息!”他气得有点语无伦次。后来,他已经没心思顾不及抢刀之事了。 崎戮揪起麟雪的衣服,大吼:“这是什么鬼消息!”他那气炸的鼻孔都快要冒烟了。 “嘿嘿!等一下!你听我说完!” 崎戮不耐烦喊道:“你快说!!” “炼赤的手下抓到孟蛊了。但是” 崎戮追问:“但是什么!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是炼赤的手下。” “炼赤人呢?” “听说还在别处。” 此时,崎戮内心不由产生恶意:炼赤那个家伙一天没抓到阎三,那我就有机会了。 同时,麟雪似乎也在盘算着些什么。 “难道你知道孟蛊现在在哪里?” “当然!崎戮,你要知道,我永远是在你这边的!” “有汝辅佐,甚好!” 随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流出笑容。 今夜,虚伪与阴险玩捉迷藏游戏。虚伪借着月光把自己伪装起来,而阴险则藏匿与云幕下面。 嘘,保持安静,游戏开始了!

第25章老鼠 “都怪你!”鬼蛰瞥着眼说。 “怪你才是!”银幻用一种更高音来回答。 银幻跟鬼蛰边跑边争不休。争吵声不经意惊动路边已入睡的小动物。它们都好奇地探出头,看看这“扰梦者”究竟是何人。本身沉寂的森林瞬间热闹起来。真是个不得安睡的夜晚。 鬼蛰有意识地提了提裤头。现在,他不免有点心理阴影,总以为裤子会滑落。值得一道的是,他提裤子的样子的确有点诙谐。“你看,现在那只熊不知道跑去哪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他把所有的责任归咎银幻的错,其实有一部分是来自于他情绪的发泄。 银幻挠了挠头发,不厌其烦地回答:“行啦,行啦,别唠叨个不停。”他刚刚说完,突然从前方的灌木丛里窜出一群小老鼠,可把他们吓了一跳。 “啊,什么东西!”鬼蛰大喊一声,急忙跳了起来。银幻也随着鬼蛰步伐往前跨跳了一步。那群老鼠倒挺胆大的,完全无视银幻他们的存在,依旧大摇大摆地走自己的路。 随后,鬼蛰回过神来,转过头,看了看那群老鼠。 银幻看了看鬼蛰,安慰道:“只不过是一群老鼠罢了!” “我看不那么简单!”鬼蛰说到一半时,突然压低了音量。银幻见其脸色不妙,也回过头一看,顿时把他惊呆了。 银幻本以为那群路过的老鼠钻入灌木丛后便没事了。谁知,那群老鼠突然又从旁边的灌木丛跑出来。无论是从数目还是规模,这一波老鼠都比上一波还要大、还要多。真可谓是一大波老鼠来袭。 “不好!”看它们来势汹汹的样子,银幻感觉不妙,立马想开溜。 “鬼蛰,我们还是”他转回头,刚想提醒鬼蛰一下。谁知鬼蛰那个家伙早就撒腿就跑,比他跑得还快。银幻忍不住在心里谩骂:鬼蛰这家伙,赶着去投胎啊! “哇,这么快就追上来了?”银幻回头一看,发现最前面的老鼠已经离他不足一米了。有时候,我们真的不能小看这些小家伙。于是乎,他玩命地跑了起来。 很快,银幻便追上了鬼蛰。 “你这家伙,竟然丢下我!”银幻忍不住埋怨起来。而鬼蛰很识务地说:“遇到这样的情形,还是果断开溜!”鬼蛰紧接着说,语气带有一丝吐槽的味道。“你不是脚受伤了么?怎么跑这么快?” “你倒想利用我来甩开那些老鼠。我自然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这时候,我当然是打死都要追上你!你就别想自己一个人开溜。” 鬼蛰无奈地说:“也就是说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错!”银幻坚定地回答,“我们是同跑一条路的!” “呵呵。”鬼蛰冷笑了一下。其实,他也不介意银幻跟他一起上路,只不过是他不喜欢去应酬这些琐事。他倒想银幻把那些烦人的老鼠引开。而现在,银幻又把这烂皮球踢回给他。他也明白,就凭银幻的身手,追上他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仔细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两个人始终比一个人解决问题要快。 “奇怪”银幻不经意地冒出一句。 鬼蛰顺口地问一下:“什么?” “我的腿啊!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不少,而还不怎么疼了。”接着,银幻像个顽童一样,欢快地高抬腿几下,好像要告诉鬼蛰自己现在可以活泼乱跳了。 银幻的话引来了鬼蛰的关注。他也觉得十分的神奇,回想到浮瀑那里的情形,银幻连走起路来都很痛苦,现在却不自不觉地好了。这不禁让他联想到是否是银幻腿上的鲜原藻起作用。 很快,银幻的话证实了鬼蛰的猜想。 “我觉得是这种水藻帮了大忙!” 原来,鲜原藻暴露在空气当中时,会分泌出一些治疗液体,能使伤口愈合。随着暴露在陆地上的时间越久,自身的水分会不断流失。在流失的过程中,鲜原藻会不断收紧,真巧能帮银幻的伤口捆扎好,避免血液流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治疗方法倒挺人性化,不知不觉中帮了这么多忙。 当他们对鲜原藻的话题饶有兴致时,那一群老鼠已经追上来了。 鬼蛰望着那一大片黑不溜秋的老鼠,恐惧地说:“真是老鼠泛滥!”说着说着,他不由自主地生起疙瘩。 “叽叽~叽叽~”胆大的老鼠可不管你们怎么看它,或者是自己有多么令人恶心,依旧肆无忌惮地追上来。 一双双狰狞的鼠目营营而来原来是贪婪在奔跑。

第26章赛跑 鬼蛰问:“现在怎么办才好?” 银幻很直率地回答:“跑!” “废话!”鬼蛰顿时有种想扁人的冲动。他觉得银幻的意见没有丝毫的建设性。更加令他气愤的是,银幻是脸上竟然表现出轻松快乐的表情,完全把这里当做是冒险舞台。 鬼蛰不由地痛斥一番。“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这是在冒险啊!还笑?笑你个头!” “哈哈,没什么!” “那还不快想办法!你想变成老鼠晚餐?” 银幻嘟嚷道:“那你有其他办法?” “没有!”鬼蛰愤怒地回了一句。 此刻,鬼蛰摇了摇头,试图将思路整理清楚。随后,鬼蛰指了指前方,说:“看到没?前方有一棵大树,树旁边有个小分岔路。” 于是,银幻顺着鬼蛰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了!” “好的,我估计那些老鼠只是路过而已,等一下我们就从那里转弯。”鬼蛰说,“我看它们鼠头鼠脑的,一定只会冒冲冲地往前跑。到那时,我们就会很顺利地摆脱它们。” 银幻点了点头,说:“好的!不失是个好办法!” 一会儿,他们越来越接近鬼蛰所说的目的点。 鬼蛰提醒道:“好了!准备!” 他们异口同声地叫:“一!二!三!转!”紧接着,他们按照计划跑进那个分岔小路。当他们以为事情会跟预想那样发展时,身后的叽叽老鼠声一下子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怎么回事?”鬼蛰不由地木讷一下。 “哈哈!”银幻弄嘲地笑了下。 “笑什么?你还有时间在笑?”此时,鬼蛰已经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哈哈,难道它们听得懂人话?” “傻瓜才会信!” 鬼蛰对银幻已经失去信心,甭想指望他想出解决办法,这真是彻底没戏的。这时候,鬼蛰只能靠自己了。 “自立自主,丰衣足食。好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鬼蛰小声地说,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等一下!可能可能是它们巧合路过罢了!一定是这样子!”鬼蛰试图在凌乱的思维里找到一个答案来解释这现象,不管这解释是否是捏造的。 “好了,我们要冷静下来。”鬼蛰调整呼吸,四处张望,谨慎地说,“等下等下我们找一个没有路口的地方。”他默默在内心里盘算着些什么。 鬼蛰忍不住地对旁边的银幻吼了一声:“喂!你听没听见!” “在听,在听!”银幻的回答十分牵强。看他一脸迷蒙样,就知道他才是刚刚回过神来的。这也怪不了鬼蛰为什么会时不时对着银幻吼几声。 “等下我们找个好的地方脱身!”鬼蛰像名有经验的军师,向银幻下达命令。 “好的!”一般来说,银幻觉得好玩的,都会蒙头答应。银幻四处张望一下,好奇地问:“那究竟哪里是个好地方?” 鬼蛰故意拉长语气:“当然是” 此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抓住银幻的手,突然跳进旁边的灌木丛里。银幻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有一股猛力把他往旁边一拽。他慌乱地拨开前方横七竖八的树枝。 “噗噗!”银幻往外喷几次,才把嘴里的树叶吐出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弯,他不免产生埋怨的情绪。他拍了拍身上的残枝乱叶,抱怨地说:“你转弯也跟我说声嘛!” “我怕老鼠听见!”鬼蛰随便乱掰了一个理由。反正,他暗地里却在偷笑。 “借口!”银幻瞥着眼说,“刚才不知道谁说‘傻瓜才会信’呢?” 鬼蛰继续偷笑,没有理会他。银幻倒喝了一肚子闷气。 鬼蛰得意洋洋地说:“你看!连你都想不到,就证明战术成功了!”他把一切埋怨都归咎于战术的需要,而一切成功都归于自己的英明指导。 银幻虽然有点不泄气,但好歹能喘一口起来。一路这样跑来,他们也蛮累的。 “沙沙~”身后的灌木丛突然发出声响。他们满脸惊恐地看着那发出声响的灌木的暗处。 骚动伴随着不安,渐渐逼近 “今天真是撞了鬼!!”鬼蛰大喊起来。 一大波老鼠又疯狂地追上来。 “鬼蛰,等一下,让我休息一下!” “休息你个头!” 眼看老鼠快要追上了,银幻跟鬼蛰又开始跑了起来。 “真要命!哪里这么高智商的老鼠?” “哈哈,加快步伐往前跑吧!”

第27章转瞬即逝 银幻跟鬼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鬼蛰气吁吁地说,“要不你去引开它们?”这时候,他只能出了这馊主意。 “干嘛你不去?”银幻反驳道。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老鼠啊!” 银幻把愤怒地目光转向鬼蛰,大声说:“你也不看看,这么多老鼠,岂能”突然,他停住了说话,然后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 “发生什么事?” “有危险。”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银幻的直觉告诉他周围存在不知名的危险。而鬼蛰则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银幻所言的依据在哪里。在他看来,周围并没有异常。 “呵呵,是不是被老鼠给吓傻了?别紧张兮兮的” “小心!”银幻猛然向鬼蛰扑来。 在扑倒之际,突然一个黑影从鬼蛰的喉咙处划过,快而急促。因为真得很快,鬼蛰完全看不清是何物。不是亲生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着突如其来的紧迫感。那黑影如同把时间捏在缝隙里,然后快速劈开空气而出现。鬼蛰整个神经如狂骨般紧绷起来,脸立马沉了下来,好像是进入了战斗状态。 落地后,鬼蛰跟银幻立马用一手撑着地面,翻身跳了起来。 本身紧张的气氛骤然上升到更为深的紧张层面上。空气绷紧得犹如一张薄纸,如何一点声响都能把它震破。 鬼蛰瞪大眼睛,望着天空,气愤地说:“那是什么东西!”其实连他都不知道那个黑影此时已飞往何处,因为实在太快,他只能示意性地看着他觉得可能是方向。面对漫无边际的夜空,鬼蛰只能徒然地对着空气发泄内心的愤怒。 “不知道!”银幻也来不及整理思绪。他只知道自己刚才真的是从鬼门关边沿走了一趟。 鬼蛰真心怀疑自己已经窒息。然后,他摸了摸喉咙,干咳几声,确认自己还在呼吸,方才放下手。 “谢谢你,银幻!”回过神的鬼蛰才敢把吸到一半的空气咽下去,小心翼翼地小心翼翼地或许,他长着大也是头一次知道呼吸也要像今天这样谨慎兮兮的。 一身冷汗已爬上喉咙。随后,他干咽几下,但喉咙已经干涩难耐。 银幻有礼地回答:“不用谢!”接着,他拍了拍鬼蛰的肩膀,希望把他从紧张中拉回来。 受惊之余,他们的脑海里正试图重新组建刚才的情景零碎的记忆逐渐浮现逐渐还原事情的始末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铮铮铮~”现在他们耳边依旧残留这样的声响。虽然不是很清晰,听上去好像是锋利的金属切割空气声音。随后,一道短促的光芒闪过脑海,夹杂着一股瞬间的杀气。对于鬼蛰来说,这一切依然是历历在目。他很肯定那个黑影是一个很危险的武器,而且锋利无比。月光照在它冰冷的身躯上,发出淡淡的寒气。 一厘米的寸光……时间单位?长度单位?还是别的?仔细想了想,那瞬间的感觉便是如此。 一厘米的寸光,如此逼近、如此短促。不知道是时间无力拉住生命,才使得死神走得如此之近,还是刀锋离得太近,才觉得时间都在一厘米间逃跑了。原来,感到死亡的瞬间便定格在秒速一厘米的画面上。 当记忆走到尽头时,便杳无音信,你再也想不起更多东西了。 鬼蛰跟银幻慢慢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然而,他们依旧沉着脸,半天不肯说一句话。 银幻说:“你看!” 他们眼前一片狼藉。树木被拦腰砍断不少。树枝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看其劈砍的痕迹,进一步证实银幻他们的猜想那黑影是个危险的兵器。 他们回过头时,目睹令他们吃惊的一幕。他们身后的老鼠全部被杀死。更加触目惊心的是,它们全部都被肢解,无一例外。可见那兵器之恶毒与残忍。瞬间,老鼠的鲜血染红这块地,简直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屠宰场。 看到此番情节,银幻不免产生一种呕吐感。 沉默了片刻,鬼蛰终于开口说话了。 “看来,只有我们幸免于难!” 银幻环顾了四周,心有余悸地说:“我看也是。”随后,他合起掌,嘴里唧唧咕咕着些什么。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突然,从灌木丛跑出新一批老鼠。它们个头比较大,前面的两颗门牙也比较长。看上去,它们像是后方队伍。这些老鼠看到自己同伴被残忍地杀害后,都愤怒地撕叫起来。 “嘿嘿!你们别误会!它们可不是我们杀的!俗话说,冲动是魔鬼!你们可别错误的代入!”银幻连忙摇手,希望能安抚它们的情绪。 “叽叽!!”老鼠们性情突变,变得更加暴躁。假如一大群老鼠在疯狂的尖叫,你会觉得耳膜会受不了。一会儿,银幻跟鬼蛰都受不了这刺耳的声音,纷纷捂住耳朵。 那些老鼠突然全身变红,身体的毛发鼓着像刺猬一样。每个鼠目都像见到杀夫仇人一样。 “鬼蛰,他们好像要攻过来一样。” “你还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还不快跑!”话音刚落,鬼蛰便抓住银幻的衣服,拼命地往前跑。

第28章接踵而来 “快追上了!”银幻催促道。 “这么快?”鬼蛰回头看了看,小小地吃了惊。因为他已经使出浑身力气在跑了。 鬼蛰跟银幻边跑边设法摆脱这些烦人的老鼠。 “鬼蛰,不是我们放慢脚步,而是它们加速了。”银幻道出了其中的原因。 “果真如此?” “我们不能这样死耗下去了,必须想个办法。不如采用迂回摆脱的办法?” “在这问题上,我们还是有那么一点默契的。跑了这么久,你总算能说出一个建设性的意见了。”鬼蛰很快便答应了银幻的提议。他在答应的同时,还不忘吐槽一下银幻。 “既然想彻底的摆脱,自然要找一些超级难走、草又多的路来走才行。” 突然,他们前方出现一个斜坡,而且又有很多茂盛的树枝可以当做掩护。 鬼蛰满怀希望地说:“就那里了!”紧接着,他们便按计划进行。因为那个斜坡比较陡,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步伐,只能硬着头皮,借势往下跑。 跑到坡底时,他们发现自己与老鼠已经有一定的距离了,内心有些许的兴奋。但是,他们不敢松懈。他们希望把这种差距继续拉动,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些老鼠为止。于是,他们又跑动起来,并且加快了步伐。后来,他们一旦找到合适的地方便按照刚才的办法实施。 当然,这样的办法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就在最后一次穿越茂密的灌木丛时,鬼蛰并没有从里面跑出来。银幻跑了近五米才发现鬼蛰失踪了。于是,他跑回头,发现鬼蛰卡在高大的灌木丛里。拨开树叶时,银幻发现鬼蛰用手捂住鼻子,估计是撞到树干上了。银幻便把鬼蛰从里面拉了出来。 鬼蛰捂住疼痛的鼻子,说:“它们呢?” “估计已经甩掉它们了。”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鬼蛰一个******坐在地上。 “或许,我们可以好好的小歇一会。”此刻,银幻也放下紧张的情绪,半蹲地歇息起来。 “又来了!”鬼蛰突然尖叫起来。一只老鼠迅速向他跑来。在离他还有二十厘米时,它突然跃起。 两颗龌龊的大门牙迎面而来。鬼蛰急忙用手把飞扑的老鼠甩开。假如有一只老鼠冲锋陷阵了,自然就会有更多的老鼠袭来。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老鼠大军已凯凯而来。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银幻刚把一只老鼠从身上甩开,又跳上两只老鼠。 老鼠接踵而来。它们就像恐怖的指数增长一样,总感觉有甩不掉的数量。一个,两个,四个假如还不赶快离开这里,银幻跟鬼蛰便会被这些老鼠大军吞没。恐怕到最好,只会剩下一些骨头了。 鬼蛰慌乱中从地上拾起一个木棍,重新了起来。他把木棍当做武器,左挥右摆的。虽然他干掉了不少老鼠,但是老鼠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片刻的攻击只会是螳臂当车,仍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几番折腾后,鬼蛰便放弃对抗。 “你还有什么办法么?”鬼蛰大吼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他已经被这些老鼠逼疯了,完全失去了理智。 “让我想想!”银幻同样显得十分着急。他紧锁双眉,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些什么。 “难道有办法?我能帮上什么忙么?”鬼蛰看了看银幻的表情,感觉他已经想到办法,只是不太确定而已。 “我在找些东西!”银幻回答道。 鬼蛰急切追问道:“什么东西?”他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银幻的身上。他可不想自己就这样变成老鼠的晚餐。

第29章红酞酚 突然,银幻扯着嗓子,喊道:“在那里!”他兴奋地把手指向前方。鬼蛰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很快,前方一个神奇的东西引起鬼蛰的注意。为什么说神异呢?那东西真的是犹如一团熊熊的火焰树立在树林间,十分引人注意。 银幻再次激动地说:“看到那棵红色的树没?” 鬼蛰极目投望,很肯定地回答:“看到了。” 目光的远处,有一棵红树,名为【红酞酚】。它不仅叶子是赤红色的,连树干、树枝都是赤红色的。最为神奇的是,它结的果实却金黄的。 鬼蛰不解地问:“然后呢?” “刚才,我们不是在追那只熊么?” “对啊!” 银幻一本正经地解释:“那时候,我发现路边有不少热乎乎的熊便,估计是那头熊拉的。”同时,他不时比划出熊便的样子。 “可不可以不要加热乎乎,听起来蛮恶心的!” “哎,你听我说。” “好!好!你说!” “于是乎,我想沿着熊便的方向继续找那只熊。” 听到这里,鬼蛰忍不住吐槽一番。 “竟然你有这么好的办法,干嘛不早说!害得我还傻傻地在乱找!”但是,他往深一层去想。他又不得不佩服银幻细致的观察力。他还一心以为银幻一路上跟他都是打打闹闹的,没有一分钟认真。其实,在观察力方面,他觉得自己远不如银幻。刚才一次招受攻击足以可以证明。要不是银幻的出手相救,估计鬼蛰早就命丧黄泉了。 银幻挠了挠头,半信半疑地问:“没有么?” “肯定没有!” “是么?哈哈!对不起,是我记错了。”银幻好像突然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他笑完后,那表情简直就像没有这件事情发生的一样。这样让鬼蛰哭笑不得。 银幻看着鬼蛰满脸怒气,连忙继续强笑,好化解一下尴尬气氛。 “没关系,没关系,多亏你跟着我,我们追熊的方向是没错的。不必担心,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内。”这倒也神奇,他们在误跑误撞当中,竟然没有偏离柴迪熊逃跑的路线。 “现在不是讨论追那个笨熊的时候!”鬼蛰指着身后一大群老鼠,“你看,什么都在你掌握之内!” 银幻只能低调回答:“意外,意外,纯属意外。”随后,他便借机转移话题。“现在不是讨论那事的时候。” “你知道就好!”鬼蛰希望他们的交谈能回归到正常的交流上来,免得自己动不动就想扁人。 “好了,好了,你听我说。” “我洗耳恭听!“看到银幻那一本正经的样,鬼蛰决定稍微冷静下来,听听他有什么想说的。 “咳咳。”银幻还故意咳了几声,才继续讲下去。“刚才,我在路上又发现一些干燥的熊便。说着说着,他有来兴致了,不停比划起来。 “嘿,你可不可以不往熊便那里扯啊!”鬼蛰本想抑制强烈的冲动。但是最后,他觉得还是不行。 可是,银幻并不像刚才那样委婉躲避鬼蛰的痛斥。他继续解释:“你别这么生气。你听完我说的,再生气也不迟。” “你说,你说。我看你能放出什么熊屁来!” “一路上,我发现不少干的熊便,证明这是熊经常来往的地方。” “然后呢?”鬼蛰听其解释,倒有几分逻辑,便先堵上愤怒的嘴巴。 “熊便旁边掉落不少它们吃剩的东西。” “然后呢?”鬼蛰饶有兴致起来,继续追问。 “掉落的食物就有我刚才所指的那棵树的果实。从它们排泄的粪便来看,里面也有不少未消化的红酞酚果实。估计那些熊也以这些为食,这不难证明。” 鬼蛰不由地冷槽一下。“你倒对这些东西挺有研究的。”假如说起熊便,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很恶心,不愿提及它,甚至忽略它的存在,就像鬼蛰自己一样。鬼蛰甚至觉得有点自愧,自己一路跑过来,竟然没有留意到。而银幻却看在眼里,并且分析如此得细致。其实鬼蛰刚才的话的一部分是在讽刺自己的无知。或许,他从这一刻,对银幻又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听到银幻头头是道的解释,鬼蛰不禁好奇起来。 “红酞酚?” “是的,应该是那种树的名字。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根据其特征分析出来的。应该不会错!我曾经在书里看过这个名字。” 鬼蛰嘟嚷到:“书上?” “刚才你没有发现么?” “发现什么?”此时,鬼蛰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愤怒痛斥都谦虚询问。 “刚才啊!”银幻回忆道,“刚才你被老鼠攻击的时候,我发现老鼠路过那些熊便时,会刻意绕开。我猜想它们很怕嗅到那些红酞酚果实的味道。于是,我便朝着那些干熊便的方向,希望找到红酞酚。果然,我们真够幸运的,这么快就找到了。”银幻情不自禁地说道,“只有我们跑到那里,自然不怕它们了!” 此时,鬼蛰不语了,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他内心不由地会心一笑:真的是幸运?还是你用你的智慧引导了一条光明之路,银幻?原来,我才是最该骂的那一个。 忽然,鬼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干嘛了?” 鬼蛰笑道:“有蚊子!牛一样大的蚊子!差点都成精了!好彩没有把我的血吸干!” 有时看来,鬼蛰还蛮性情、可爱的。 银幻挠了挠头发,听得一头雾水。他也没在意,只当做是一个冷笑话。 “呵呵,你敢再冷一点么?” “哈哈!”

第30章细雨 银幻跟鬼蛰向着红酞酚的方向奔去。 “还没到?”鬼蛰边说边举目远望。他觉得自己两个大脚板已经酸麻无比,只是下意识地往前踏,不停地重复这种机械运动。 每当人们觉得目标离自己很近,可总是遥不可及时,人未免会产生一些消极情绪。人们会从当初的热情高涨下滑到消极失望。随即,情绪便容易产生棱角。 “好像还有一些距离。”银幻好心安慰道。他很理解鬼蛰现在的心情,但是别无他法。 鬼蛰撇着嘴说:“我总觉它就在我眼皮底下。”他再次望前方,生怕红酞酚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但是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如同在广袤无垠沙漠里看到前方有片绿地,你总以为很快就能到达,却不知是你的眼睛对你撒了个谎。有时,急迫的心情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往往会忽略实际的距离而一味相信所看到的。这种视觉距离的谎言往往才你饥渴难耐的时候,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上当受骗。但是,这种距离的误判总比遇到海市蜃楼要强。有智者常言:要认清事实,免得到头来只是南柯一梦。 银幻回过头,毫不掩饰地表达他的失望老鼠依旧紧追着。 鬼蛰思索一番,咕嚷:“我觉得还是一个人当诱饵,引开他们,另一个人则先跑到那棵树那里。” “好!你去当诱饵!”他们异口同声道,连指人的手势都是一样的。瞬间,双方都表示无语。 “我早知你这样想的!”他们再次用行动证明了他们默契。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时而好时而坏,让人难以捉摸。总之,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就像两块顽石撞在一起,从不缺少嘻嘻哈哈和吵吵闹闹。 鬼蛰大声说:“就是没话讲!”随即,银幻点了点头,表示谈判破裂。鬼蛰也欣然接受,丝毫没有沟通的余地。 鉴于现在谈判破裂,鬼蛰便大胆提议:“不如猜拳决胜负,输的那个当‘鼠粮’,好不好?”亏他能想出鼠粮这一词,完全把老鼠的事抛之脑后,整个心思却放在着无聊的斗气上去。你假如吐槽他们,他们肯定会说是对方非要跟他较劲。其实,两个都是半斤八两。 “很好,是个好办法!刚刚我就想说了!”银幻很快就答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我看你今晚脸这么黑,估计很难猜赢我的。” “呵呵,是么?”银幻扣了扣耳朵,完全把鬼蛰的挑衅当做耳边风。 “一,二,三!” 结果,他们同时出了剪刀。 “难道你不会出布啊?” “你自己不是也出剪刀。” “再来!” 然而,第二次的结果还是平手。 鬼蛰顶着怒气说:“你还出剪刀啊!要个胜利就那么难么?” “啊哈,你投降,我就不用猜了!” “做梦!大丈夫岂能轻易投降!” 于是,他们又连猜十几盘,依旧为分胜负。十几盘还没出胜负,这概率的确罕见。 “呼,怎么还没有胜负?” “好吧,我告诉你。我等下出拳!”银幻奸笑了一下。 鬼蛰拉高嗓子说:“好啊,有种你就出拳!” “哦!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一!二!” 三到还没数完,银幻一个大拳头向鬼蛰挥来。幸亏鬼蛰闪得及时,才避免银幻的攻击。他缓过神来,疑惑地问:“你在干什么?” “你叫我出拳的!” 鬼蛰顿时恍然大悟。 “你这是在咬文嚼字!” “哈哈。”银幻又发出笑声。 “嗯?”一个东西突然落在鬼蛰的脸上,感觉冰冰凉的。他不禁地抬起头。此时,天空突然下起蒙蒙细雨。可是,现在夜空一片晴朗,连一块雨云的没有,何来的下雨?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然而,这神奇的细雨仅仅下了一分钟不到,便匆然结束。这使得本身就很诡异的事变得更加诡异。 这突如其来的细雨究竟意味着些什么? 现在,银幻和鬼蛰仍是不得而知。估计这个问题还会困扰他们一段时间。

第31章过敏 鬼蛰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分开跑,看谁先到那棵树。” “正合我意。”银幻爽快答应。 “谁倒霉,就会被老鼠追。” “那个人肯定是你!”银幻不甘地哼了哼鼻子。 “呵呵。”鬼蛰弄嘲,“我看是你!” “我肯定第一到达的人。”银幻显得自信满满。 “为了公平起见,不需选择中间的路线。” “好!” 话音刚落,他们便分成两路,各自跑开。事情并没有与他们所期望那样,老鼠军团也兵分两路,紧追其后。不久,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彼此的视野了,完全埋没在黑漆漆的森林里。 独自一人,内心顿时觉得空荡荡的。置身与此,仿佛感到周围的环境变得空灵脆弱,任何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敏感的耳朵。 不语领着思绪走在前方,孤单的足音试图想穿越这片稠林密树。 滴,滴,滴周围不时传来这样的声响。周围的树叶十分稠密,使得阳光无法正常照到地面上。因此,这里长期弥漫着吹之不散的潮气,时不时能嗅到树叶腐烂的味道。而刚才那场细雨让山路变得更加湿滑。 脚下的路被枯枝烂叶覆盖住。足起足落,不经听到清脆的枝折声。这种美妙的音乐非常轻,轻到连滴落的雨滴都能把它盖过。 视野已被黑暗冻麻了良久,何时才能迎来明朗的夜空? 潮湿、寒气,只剩下黑暗的足音 “银幻!?” “鬼蛰!?”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呼喊出对方的名字,语气中充满着惊讶。看来,缘分并没有让他们分离得太久。 “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鬼蛰怒吼,“没想到你竟然耍阴招,故意抄直径!” “呵呵,我看你才是。要不是我碰巧路过,还不知你会这样做呢!好了,现在证据确凿,我看你怎么解释。银幻不服气地说。 本以为他们再次相遇会发生什么感人事情。谁知,他们一相遇,就互扑冷水。 “你以为我想啊!你看看我身后!”鬼蛰指着后背,大声叫道。仔细一看,鬼蛰现在身后的老鼠比分开时还要多上一倍。 “我的现况不比你差!”银幻怒目而视,也指了指身后。银幻同样也遇到鬼蛰的情况。 原来,他们分开后,各自也遇到另一波老鼠大军。他们迫不得已地情况下,都改变了路线。正是如此,他们便这样地相遇了,的确神奇。 他们汇合后,彼此解释各自遇到的情况。听完后,他们发现对方遇到的情况惊讶地相似,无不大吃一惊。 鬼蛰心有余惊地回过头。 “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是三军在汇合?” “我看有点像。而且而且规模有点恐怖。” 他们竟然误打误撞地把老鼠大军汇聚起来。 一个个快速移动的老鼠就如同汹涌的暗潮,逐渐向银幻他们逼近,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可能。 银幻说:“好痒啊!”他不停挠着酸痒的皮肤,期望能缓解一下痛苦。可是,他越挠就越觉得痒。 “你还有心情说这个?”鬼蛰说,“说着说着,我也觉得痒。”后来,鬼蛰的皮肤也感觉到痒处。他低头一看,发现双臂出现大面积的红肿。双臂如同给上千只蚂蚁咬住一样,奇痒无比。身体其他部分也出现不同程度的痕痒。 “是不是刚才那场怪雨啊?”银幻边挠边说。 “我想也是。痒死我了!”鬼蛰已经不想吐槽些什么了。身后有一大群老鼠,现在又惹上一身痒病。老天真是把他们逼入困境了。 回头一看,那些老鼠的情况不比他们好。有些老鼠口吐白沫,跑起路来摇摇晃晃,有点像喝醉酒。有些老鼠则异常兴奋,不停发出尖锐的叫声。也有一部分老鼠动作变得迟缓,逐渐脱离了大队。而有些老鼠突然扭打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是敌是友。 看上去,那些出现异常的老鼠估计也跟银幻他们一样淋过那场怪雨。 “你看!那些老鼠出现了异常。” “我刚刚也注意到了。” 不经意,红酞酚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你看!”银幻往前一指,声音带有兴奋的颤抖。 “看到了!” 顿时,他们喜出望外。 前方,一轮明月照亮了这棵火红的树。它犹如火焰的存在,充满热情。在夜风的鼓动下,那些富有张力的红叶不由自主地燃烧起来,随风摇曳出那层次分明的火纹来。

第32章猛犸犀 【戈卢穆峡谷】处,一支队伍在此路过。队伍前进很慢,似乎在押送着一些珍贵东西。 两边的山是高魏、不可逾越的,唯独寂寞坐在峭壁上。阴冷的夜风藏在月光照不到的山影下,暗涌地沿山壁往上爬升。峡谷下,过道蜿蜒曲折,像一条蛇道。由于光线灰暗,你无法清晰辨别出嵌壤的界石。只有走到拐弯处,你方才意识到要转弯。 步履于此,自身仿佛与尘世隔绝。抑郁被放逐于此,冥暗隐没心语。所有的恐惧悄然聚拢在黝黑的山脚边缘处,似乎有一只恶魔藏匿于此,随时从暗处扑出来。相言:“每条山路都住着一个食人的恶魔。夜里,它会出来觅食,尾随在你身后。你不要回头,它就藏在你的影子里。铿锵的脚步能使恶魔胆怯。而月光便是你心灵的明灯,能在夜里照亮你前方的路,带领你走到下一个黎明。” 合上眼,呼吸停在敏感的神经上。耳朵紧贴在地上,清听前方传来的声响 队伍逐渐靠近。轻蹑的马蹄声经过空荡山壁的回响,被无限地放大,简单的音调带着一丝不安。 狭长的山道间,夜风侵袭,簌驰而过,犹如鬼哭狼嚎,人仰马惊。 “吁~吁~” 队伍前方的领队嘘喊几声,试图让马冷静下来。接着,他拼命来回扯着缰绳来调节马头的方向,试图重新找回掌控权。 “吁~快冷静下来!” 此时,马的脾气有点暴躁。突然,它身体前仰,高高抬起前蹄,在半空怒踢几下。看其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想把主人从背上摔下。主人用脚踢了一下马腹,时不时找平衡点,以免摔下来。 随即,烈马发疯似的在地上乱踩,在地上踩了个圈,弄得尘土飞扬。背上的主人再次扯着缰绳,努力抑制它前冲的欲望。 “喝!”主人坚韧地喊了一声。 几经周折,马终于肯安静下来。但是,它外展的鼻孔仍旧不能安分下来,时不时向外喷射大量的怒气来表达它心中的不满。 领队人拍了拍马背,说:“好了,好了,给我安静下来!天色已晚,我们还要赶路呢!假如不能在规定的时间赶到目的地,我可就麻烦了!继续前进吧!驾!!”马在地上踏了几步,调整了一下步伐,便继续往前走。身后的队伍看到领队前进了,自然跟了上去。 前方的天空,有几只秃鹫在盘旋。为何它们晚上还出来觅食?秃鹫的出现无疑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队里的士兵都变得战战兢兢,胆怯地环视四周。即使他们对着山壁看了很久,也了解周围的情况,还是无法安下心来,去适应环境。他们紧紧地握住武器,蹑着脚步向前走。你可能会说他们太过于紧张了。他们何曾不这么想。他们曾试图说服自己内心的恐惧,但是毫无作用。此时,他们已经分不清手上的汗是冷还是热的了。 “嘿,大家注意了!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领队人谨慎地说,“目的地快到了!别掉以轻心!”虽然他口头上说很快到了,但还是有一段路要走的。他这样说,只是想安抚士兵,提升一下士气。看一下士兵们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万一真的遇到埋伏,岂能抵挡? 一会儿,领队人跑到队伍后面,提醒道:“后面的!赶快跟上!别掉队了!”说完,他又驱马跑得队伍前面。 辘辘的车轮声在士兵们耳边流逝,又在耳边响起。士兵们表情都显得木讷与麻痹,恐怕只有突如其来的声响才能唤醒他们畏惊一看。沉重的心情被转动的车轮辇着前进 此时,我们不禁地把目光转移到押送的车子上。那车子是由两只强壮的【猛犸犀】拖动着。猛犸犀与普通的犀牛没有两样。只是,猛犸犀的独角是长在嘴巴下面的。由于猛犸犀的体型肥硕,所以行动较为缓慢。为了配合它们前进的速度,因此整个队伍不得不放慢步伐。这就解释了开始时队伍为何前进这么慢的原因。别看猛犸犀一脸笨拙样,其实它们十分有灵性,而且相当大胆,是一种勇敢无惧的动物。对于周围的环境,它依旧是纹丝不动淡定的表情,眼神里充满坚定。这与胆怯的士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押送车上有个方形的物体,被一块巨大的黑布遮挡住了。究竟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们不得而知。 就这样,他们有惊无险地走了一大半路,也逐渐接近目的地了。 经过长期的跋涉,领队有点兴奋地叫喊:“注意了!我们很快就离开蛇道了!大家别掉以轻心!” 突然,前方的天空出现异常。一道金黄色光芒照射在天空上。光芒时隐时现,有点像北极的极光。 最先发现情况的士兵指着天空,惊恐地问道:“你看!”随后,旁边的士兵也向前看。 “吁~”领队扯了下缰绳,命令马停下前进的步伐。接着,他缓慢把手举起来,叫停了队伍。 此时,士兵们在后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安静!”领队大声叫道,声音一下子盖过所有人的。他的声音如同一把手枪,把所有人的话语都枪毙在他们的嘴上。 顿时,整个队伍变得鸦雀无声。 领队眺望一下前方。光辉如落日的余光,消融在黑夜中。盘旋的秃鹫着如归巢的群鸟,迷恋在这暮色中,迟迟不肯离去。 “哞~” 倏然,后方的猛犸犀鸣叫起来。随后,那奇怪的极光突然消失。秃鹫纷纷飞下来,伫立在陡峭的石壁上。 放眼望去,在蛇道的末端,似乎有人在那里,而且不止一个人。看上去,好像有八个人。 “吾等按照约定前来~吾等按照约定前来~” “畏惧者纷纷退去~畏惧者纷纷退去~” “前来者为何人?报上名来~前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吾等按照约定前来~吾等按照约定前来~” “请交出识别之物~吾等已恭候多时~” 声音在山体回荡,有排山倒海之势。 士兵惊慌失措,纷纷叫喊起来。 “什么声音?” “好像是山怪在说话!” “不,是恶魔在叫!” 士兵们绷紧神经,紧握武器,以防不扯。 “好了!安静下来!”领队那个人再次用他的怒吼震慑住士兵。他慢慢拨开风衣上帽子,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玉佩。 “吾便是约定之人!”

第33章炼璞 一个熟悉的脸孔映入我们眼帘,简直像一个模子映出来一样。 佐伯?为何佐伯在此?但是仔细一想,这个人应该不是佐伯。他的声音比佐伯更加高,略带一定嘶哑。最重要、或者说是明显的证据是他脖子处有一条伤疤,而佐伯是没有的。他们从相貌上存在一点差异外,性格上也存在迥异。佐伯趋于文静一点,而他比较胆汁质那种。 “来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蛇道里再次响起沉吟长远的声响。 “我是佑伯!受炼赤少爷之命,前来转妥所押之物!”话毕,佐伯立马跳下马。 “请出示信物~” “此乃炼赤少爷随身玉佩。”佐伯高举起手中的玉佩。美玉灵动明晰,不时发出鸿之光。 相传,这块美玉原是“旷世宝玉”【和氏玉】的一部分。可不知什么缘故,有一天,这块美玉突然从和氏玉上自然脱落。其脱落之日,东方出现祥云。人言喜道:“此乃祥和之物,必然为天下之所传,百姓之所福也!”这玉受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感万物之变化,故有灵爱之气。此玉度时之光,应季之变,顺自之然,方才在体内孕育出一方红润之颜。观其纹理,顺之自然,天然雕琢出一块祥云。炼赤乃爱玉之人。其见此等美玉,更是爱不释手。又见其纹理相状,与其名有投契之意,便赐名为【炼璞】,并亲自刻上“赤”一字,以图祥和。 一只秃鹫突然张开双臂,扇动了几下翅膀。它锋利的爪子在坚硬的石壁上划出几道清晰的爪痕。紧接着,它佝屈身体,展开翅膀,往下快速的服从。趁着风势,它又在半空中盘旋几圈,然后向佑伯飞来。 “要飞来了!”一士兵喊道。他的话无疑加重现在的气氛。大家都紧张得把武器提到胸前,做出随时战斗的准备。 一会儿,秃鹫便飞到队伍的上方,肆无忌惮地在他们头上盘旋。面对头上秃鹫,士兵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眼相望。秃鹫的来访,使得队伍后方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秃鹫骚扰之余,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很快,它飞到佐伯的面前,仔细观察炼璞,确定此为炼赤之物后,便飞回去了。 随后,佐伯把炼璞放入衣服里,静侯对方答复。 这时候,队伍后方又响起议论。 “那些秃鹫不见了!” “是么?”有些士兵半信半疑,便探起头,掂起脚,举目远望。 “真的!什么时候不见的?”一个士兵很肯定的回答,回答完又不禁疑问起来。 “好像是消失在影子里。”接着,另一个士兵模棱两可地回答。他的说法自然引来不少人的怀疑。 “真的么?” 新一轮讨论又开始了…… 然而,事实正是如此。那些伫立在峭壁上秃鹫突然消失在黑暗中,一切来得太过神秘、太过突然,与至于很少人发现瞬息变化的刹那。不仅是这些秃鹫神秘,连前方那八个人也很神秘,神秘得让人觉得可怕。 那些士兵并不知道他们运送的是何物,只是突然接到佐伯的命令,才聚集于此。再加上,他们战斗力并不强,都是一些老兵弱将,不免有点胆怯。 士兵们的视线纷纷落在那只秃鹫身上。随着秃鹫的一起一浮,他们的心情也一起一沉。 秃鹫缓缓地停在一个大个子的肩上。他身穿一件用黑色羽毛做成的衣服。秃鹫在他耳朵旁嚷嚷几声后,神奇地变成石头。 “我们已经确认了,那的确是炼赤之物~接下来,我们开始交易~” 突然,蛇道上挂起一阵不详之风。 同一时间,队伍后方一公里山上,出现三个神秘人。这些人为何人?难道一路上都在跟踪佐伯他们? 其中高个子先开口说话:“炼赤那个家伙真是狡猾!” “【浩八】,怎么办?” “嘻嘻,我们去参观一下!”最后一个人也发话了。 “他们好像在干什么?”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高个子催促道:“好了,我们赶快出发!我带你们两个来,不是来拖我的后腿的!别坏了我的大事!必须比炼赤快才行!” 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是!大哥!”

第34章修罗徒 沉默片刻后,佐伯终于说话了。 “好了,队伍继续前进!”他轻身跳上马,驱马继续往前走。队伍重新移动起来,向最后一段路出发。 “他们是什么人?”一个士兵问道。 “不知道。”另一个士兵同样感到疑惑。 “别管这么多了!反正交完任务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一个老士兵强颜欢笑地说道。有时候,年轻人认为老人经历的事情比他们要多、应对生活上的困难的方法也比他们多,所以他们的话总会隐含着一些生活哲理与处世之道。在那位老兵的安慰下,旁边的士兵内心似乎找到一个落脚点,尽管是微不足道。 这时,士兵步伐明显加快了,但是仍旧挥散不去头上重重的疑云,难免人心惶惶。看现在的情形,军心已经开始出现波动。而佐伯作为队伍的司令军,并没有像原先那样安定军心,只顾着往前走。目的地已经离他们很近了。此时此刻,在佐伯的眼里,唯一目标就是按时完成任务,军心的问题已不再关心。 佐伯大声催促道:“驾!继续前进!!”他鞭打一下马,想让马前进快一点。其实,不但人感到紧张,连马也显得十分紧张,那双黑色突兀的马眼不停地转动,所以佐伯不得不随时鞭打马身来催它前进。 在催促声与静寂的交汇声中,士兵们像行尸走肉一样,举着冰冷的武器,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你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队伍里冒出这样模糊的声响,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旁边歪着脖子,抱怨道:“什么?我听不清。” 那位消瘦的士兵耸了耸肩,重复道:“我说,你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这次,他的声音明显比刚才要大一点,但还是不敢放开声来说。于是,他指了指前方,迅速又把瘦骨伶仃的手指缩了回去。他提醒道:“你看看那里!”紧张已经爬到他的嗓子眼上了。 前方的地面上插着几根黑色的铁棒。铁棒上面系着几窜纸绳。轻风袭过,纸绳微微上扬,发出沙沙的声音。 士兵边望着铁棒边前进,脸色依旧苍白。有时,他们的眼神会定格在一个地方很长时间。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眼神应该放在哪里才好,哪里有新事物便往哪里看,直到下个新事物被发现的时候。 沉重的步伐像碎石,在道路上滚动,噼啪作响。 路过那些铁棒后,士兵突然感到自己碰到了什么,或者说穿透了什么。这种感觉就好比穿越了一层凭空架起的透明薄膜,十分奇妙。穿过薄膜后,他们感到整个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应其变便是空气。他们感到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其次,便是重力。脚下的负担明显加重。 一个留有胡须的老兵惊讶地喊道:“【修罗徒】!?”似乎他刚才提到一个十分敏感的词汇,而这个词很快引起人们的恐慌。 往往置身于人群中就有这样的好处当你还是未了解周围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高呼的声音出现。而此时,你便会跟其他人一样,把所有的目光投向一处,寻求真相。 往前一看,他们发现前方那八个人突然出现在距他们两百米处的地方。仔细回想一下,他们未穿越薄膜时,那八个人离他们还有一千多米,而现在却近在眼前,好像那层膜有海市蜃楼的作用。 恐惧像原子弹一样爆开,辐射每一个鼠目獐心的士兵。此刻,紧张的空气也跟着炸开了。 “修罗徒?”有一些士兵惊慌地揉了揉眼睛。 很快,话题立马引来热议,就像导火索一样,一旦点燃就无法停止。 “修罗徒?修罗徒!!” “是修罗徒!是修罗徒!!”一个很老的士兵激动地重复道,似乎“修罗徒”这词唤醒他恐怖的记忆。 顿时,紧致的气氛达到沸点。他们目瞪口呆,完全不信自己所看见的。 有些士兵双手捂住脸,全身发抖地说:“不要看他们的脸!他们最讨厌别人看他的脸的!死了,我们会被残忍地杀死!”随后,他绝望地蹲在地上。 一士兵半信半疑地问:“不会吧!死了,我们要身首异处了!” “不行!我们还是赶快跑吧!” 修罗徒究竟为何人?为何如此令人敏感、恐惧? “哈哈~” 突然,周围传来震耳欲聋的笑声。原来是那八个修罗徒在发笑。在这块被他们圈画出来的禁区,笑声经过两边山体无限性放大,呈现立体环绕的效果。 两百米处,看似一个不远又不近的距离。而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两百米就是死神尾指指甲尖的长度。 生与死就在一个轻拨弹指之间。

第35章三人行 戈卢穆峡谷的高处 “【珑西】,你快点好么?”浩八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弟弟喊道。 “好了,好了,你就被催我了!没看到我正赶来么?”珑西很无奈地回答。 崎戮打了个手势,对着后面两个弟弟说:“先停下来!” 他们三个如轻燕般停下脚步,在悬崖边,眺望前方的情景。 “嘻嘻,发生什么事了?”珑西半蹲着,好奇地问,“难道我错过什么好戏了?” “没有!好戏才刚刚上演,你看!” 于是,珑西顺着浩八所指的方向望去。 “咦?我好像看到一群不得了的家伙哦!嘻嘻,崎戮大哥,你看到没?” 崎戮冷淡淡地回答:“看到了。” “咦嘻嘻,那帮修罗徒怎么会在这里?不过,仔细想一下,先前炼赤不是跟他们有过节的么?怎么现在又这么亲近起来了?” “喝!一看就知道那个死家伙是个叛徒。表面上他们有过节,其实暗地里勾结起来!这个面善心恶的人!幸亏现在被我们发现了!”崎戮怒发冲冠地回答。 “嘻嘻,这下有好戏看了!” 浩八询问道:“我们要找到东西真的在那里么?万一又是个陷阱呢!” “对啊!对啊!之前,我被炼赤骗得团团转!害得我走了很多冤枉路!现在,跑到我腿都酸了!”珑西锤了几下大腿,装出一脸很辛苦的样子。 崎戮很肯定地说:“应该不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浩八跟珑西异口同声地说。 “因为我有某个人所提供的情报。” “哎,既然你有情报,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们?害得我们东跑西转的!说着,说着,我腿又酸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真没想到,我也被炼赤戏弄了一番!” “幸亏有这个情报啊!要不是就为时已晚了!”浩八松了口气,说,“哎,差点就上了炼赤的调虎离山之计。” 珑西心抱不平地说:“没错!连我都蒙在鼓里了!炼赤故意派一些重兵保护一个假物。哦,不对,应该是五个。而且还兵分五路,故意让我们来不及揭穿假象。接着,就是故意让我们跟上大队伍。哎,害得我以为跟踪对了,一路上兴致冲冲的。谁知,到来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谁会料想到炼赤不派重兵运送,反而派一些老兵弱将来保护,而且还挑一条偏僻的小路来走。当我们一味地跟踪假象时,炼赤他却使一支小队伍偷偷地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真是狡猾的一计!” 崎戮补充道:“狡猾的狐狸!我就奇怪,这些杂兵队伍里面竟然有猛犸犀。要不是仔细思考,真的会忽略他们的存在,才使他们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 “呵呵。”浩八苦笑道,“这调虎离山之计真是妙绝了,呵呵!” 他们三个人的脸上满是不悦。 “呵呵,最不起眼的队伍往往就是最致命的一击么?这次,我们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炼赤耍了!”崎戮无奈得只能强颜欢笑。连崎戮这样憎恨炼赤的人都称赞这个战术的成功,可见炼赤是一个不可小看的家伙。 “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现在有那帮可恶的修罗徒在,事情可不这么好办啊!崎戮!”说完,浩八咬了咬干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嘻嘻,要不硬抢?那些老兵弱将就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我半分钟都能搞定他们。而那些修罗徒嘛?崎戮大哥,可能我们要有一场大鏖战!”此时,珑西了起来,活动了一下颈骨,一副欲欲而试的样子。 珑西刚说完,浩八便投来赞成的目光。 “那也好!以我们三人之力,应该能把那些修罗徒干掉!” 崎戮提醒道:“你们别小看那些家伙!小心,敌人未打倒,自己就丧命于此!” “嗯?看来,珑西你要失望了。” 珑西追问:“嗯?什么?” 浩八解释:“哈,估计那些老兵弱将没这种福气了。” “看来,真的不需要劳驾你了,估计那些修罗徒会帮我们清除这些虾兵蟹将。这也好,省了不少事!”崎戮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下。 “哎,真没劲!”珑西像泄气的气球一样。 突然,崎戮不怀好意地说:“哈哈,看来炼赤那个家伙也蛮心狠手辣的。难道他一开始就在利用那些士兵?利用完后就让修罗徒把他们杀死,然后毁尸灭迹。这里到处荒山野岭,很难被人们发现。哈哈,炼赤你这个算盘打得蛮如意的。看来,我要多向你学习才行!” “嘻嘻,真是一个不归路啊!真不知他们死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我倒也想看看!”浩八随声附和道。 这个话题不经意让崎戮回想到豺尾鼠的死相。他饶有兴致地说:“我告诉你们,刚才你们不在的时候,我遇到一个超级大的老鼠。那只老鼠真不识趣,竟然想撞本少爷。最后,我就教训了它一下。你们知道么?” “什么?”浩八跟珑西异口同声地问。 崎戮笑道:“它死之前还哭哭啼啼的,好像在求我别杀它!别杀我!别杀我!”他边装腔弄势,边手舞足蹈。 “哈哈,一个傻样!” “这是我最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他们三个人便在悬崖边上声嘶力竭地笑了起来,眼泪恨不得从眼角飙出来。 崎戮强忍笑意:“好了,好了!浩八、珑西,我们快点行动吧!” 话毕,他们向前倾了倾身子,然后沿着陡峭的山壁飞下去。

第36章45度零狱地平线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从鬼门中跑出八个贪婪好斗的恶鬼。他们在人间作恶多端,滥杀无辜,因此无法重返鬼门。鬼神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为了惩罚他们,鬼神便在他们身上加了把枷锁,并把他们的灵魂放逐到人界与鬼界相交的地平线上【45度零狱地平线】。 而他们的肉体将会永远地锁在一座为了惩罚恶贯满盈的恶鬼而存在的孤岛上。这孤岛上至今还关押着一些连历史都不想记载恶名的凶恶犯人。因为这个岛的特殊意义和存在,人们称其为【极致岛】。 被送往极致岛的犯人无一例外地被剥夺去名字,以一个无名鬼的方式生存下去。在这监狱里,他们无需知道其他犯人叫什么,或者是何故被送往这里,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时间会让你淡忘一切。此时,活着便变成时间的累赘。 因为他们被剥夺灵魂,他们不会老去,但是要承受肉体上的折磨。就这样,他们八个恶鬼便被关押了上千年,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他们从极致岛中逃了出来。因为无法穿越鬼门,所以他们重返了人间。重返人间、重获新生后,他们为自己起了个新名字。从此之后,他们便以梵天、梵修、梵罗、梵人、梵畜、梵鬼、梵地、梵狱之名继续生存。从此,人间便有修罗徒的存在。 而现在,他们八个恶鬼正好就飘浮在佐伯他们面前,狰目而视。 “呃!?他们是什么东西!?是鬼么!?怎么全都飘在半空中!?”一士兵惊讶地叫道,声音像撕碎的玻璃。 “是鬼!是恶魔!”一个老兵双手抱头,战战兢兢地说。 前方,只见修罗徒一起一伏地飘在空中,身上都被镣铐紧紧地扣住。而镣铐另一头都连着同一个火盆。火盆中燃起熊熊的火焰。因为周围都很暗,所以这火盆成为唯一耀眼的光源。正好借这股光芒来看清每位修罗徒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一颗猫心,总会耐不住地往好奇那里瞄一眼。 闪动的火光打在修罗徒冰冷的脸上,就像每个温度都要一个冬眠期。仔细一看,他们的脸色出奇地一致,都是苍白无色,连熊亮的殷红光在脸上都找不到生气。他们的鼻梁尖处好像是从某个角度被切掉,呈平滑的塌陷。两个鼻孔则呈一个倒八字。他们八个人都没有双脚。长长的黑色斗篷把他们的下半身隐没到膝盖处。你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他们是谁,因为他们身上都有印着他们名字中独有的一个字。 突然,【梵鬼】大声说:“啊哈哈!愚蠢的人类!留下你的头颅!”他每句话都说得很慢,想让士兵们听清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 梵鬼便是刚才那只秃鹫停在肩上、身穿一件黑色羽衣的高个子。他脸部有点瘦长,有点像马脸。他的脖子上印有一个“鬼”字。 “不是吧!我们还是快跑吧!”一士兵起哄道。 随即,士兵们纷纷起哄,一切作战信心荡然无存。 “对!我们赶快逃!” “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队伍已经失去控制,赞成逃跑的人数呈一边倒。就算现在佐伯出面阻止,也无法指挥得动慌乱的军队,命令已成白纸。 佐伯并采取任何措施,依旧淡定地在那里,将身后的混乱置之于理会之外。他从容淡定,与士兵形成明显的差别。 士兵纷纷掉头,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有的高声呼叫,有的丢盔弃甲,有的需要旁人帮助才能起来逃跑。 场面一片混乱。 【梵畜】冷脸热讽道:“喝哈哈,看你把他们吓得。”他体格比较强壮,浑身都是肌肉,身后长有一个尾巴。他的舌头非常长,能垂到胸前。他的“畜”字则印着舌头上。 他看了看旁边的梵地、梵狱,说:“假如现在跑掉了,多没趣啊!”他边说,舌头边像蛇一样在眼前扭动,样子十分吓人。 话毕,【梵地】、【梵狱】双双平举起双手。看其臂长,感觉他们好像是没有手掌那一段的。突然,衣袖前方有些动静。他们的手掌慢慢地从衣袖的暗处退出来,就像凭空伸出手掌一样。 【梵地】、【梵狱】都蒙在脸,身高差不多。梵地是女的,“地”字印在左眉上。梵狱则是男的,“狱”字在右眉上。 “目空一切!唯我独尊!”梵地、梵狱异口同声地说,声音在山间形成巨大的回音,有点山崩地裂之势。 瞬间,士兵全部定格住了。 “嗯?为什么我动不了!” “我也是!” 士兵们都用胆怯的余光瞄了瞄旁边,发现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动不了。 “死了!我们被鬼上身了!” “死定了!死定了!” 队伍弥漫着这样或那样的绝望叫喊声。 空气中传来一种沉重、老哑的声音,话语中渗漏着令人颤寒的冷漠。 “好了,好了,这样验货就方便多了。” 【梵天】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胆怯之人永远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仿佛他能用残忍的目光灼穿你的双眼。他嘴角处微微上翘,似乎在表露愉悦。其实严格来说,他是没有嘴巴的,因为你根本找不到他的上唇与下唇的分裂线,只是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嘴巴的形状。通常人们认为他是靠腹语来说话的。他的“天”字是印在绿色的眼睛里。 他胸前浮着一个沙漏。沙漏里的金沙都流到下面玻璃里。两只长长的手骨头紧握着沙漏的两头,不知是装饰物,还是梵天真正的手骨头。沙漏与梵天身体之间并没有任何连接,也就是说,梵天并没有手臂。 梵天回视了一下【梵人】,低沉地说:“我们开始验货!” “我已经等不及了!”梵人兴奋地活动一下手指,回答道。他头戴一个银色护额,腰配着两把宝刀,腰带处有个“人”字铁环。 随后,梵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掌紧抓住两肩。 突然,一道道紫光从押送车旁边冒出,随即刮起一阵强风,着实把旁边的士兵吓坏了。紫光迅速朝车子飞去,嗽的一声钻进黑布里面。紧接着,黑布被里面刮起出来的风吹了起来。 在黑布掀起的一瞬间,我们可以看到铁笼里蜷缩着一个人。他全身都被铁链缠住,表情十分的憔悴。而这人便是孟蛊。 接着,梵人放下双手,肯定地说:“的确是那个人!我已经催眠了他!” “很好!我们开始交易吧!”梵天发号施令。此时,他胸前的沙漏突然倒转过来,里面的金沙慢慢往下流,直到流完为止。 在身后的【梵修】、【梵罗】也开始行动。他们平展双手,一只手与对方十指相扣。他们身穿黑色的僵尸道服,头上贴有咒文条。梵修右手上印有“修”字。梵罗左手印有“罗”字。当他们十指相扣时,他们手上的字发出亮光,周围的重力就突然发生变化。 “修罗徒在此!鼠胆者速速退去!”声音在山间环绕。 “修罗徒在此!鼠胆者速速退去!”他们再次齐声喊道。 此时,修罗徒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似乎某个仪式已经开始了。 铮铮铮~ 突然,士兵的武器发出嗡嗡的声音,随即身上的铠甲跟着颤抖起来。 “发生什么?怎么我动了起来?” “我也是!我都说是鬼上身!” “死了!死定了!” 定格良久的士兵再次活动起来,但是这次身体好像被人控制住,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等待士兵的将是什么?死亡的傀儡?修罗徒的意图是什么?

第37章垒心锢 “卡兹卡兹~” 盔甲的摩擦声四处飘荡,急促又嘶哑,犹如仓鼠快速咀嚼食物的声音。 在梵修、梵罗的操控下,士兵们缓缓转过身来。每个人的脸肌呈现很不自然的扭曲,带有一点违和感。 梵天凝视前方的沙漏,用种沉绵的语气说道:“很快就到黎明了,我们还是赶快结束这场交易吧!” “明白!”梵修、梵罗回应道,声音同步达到完美的契合。 “哦,还有一点。”突然,梵天好像想起了些什么,补充说,“这次,你们可别把那些士兵给杀了。你要知道,我们与炼赤的这次交易内容之中,里面有一条提及到不能伤害任何一名士兵的要求。假如有人死了,这场交易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呵哈哈,为了找到45度零狱地平线,少杀几个人又何妨!”鬼畜兴奋地说道。 梵鬼赞成道:“没错,我们的目的只有45度零狱地平线!其他事情一概不顾!” “很好。”梵天忍不住再唠叨一下,“不过,为了确保这次交易顺利进行,你们切可不能粗心大意,万事要谨慎!” “你放心好了。梵修、梵罗已经封锁住他们的行动。之后,就按我们的计划让镖车一步步走到【垒心锢】,那就行了!”梵人口中的垒心锢指的是画在他们前方一米处地上的魔法阵。听他们对话,好像意思是只有把孟蛊押送到这个魔法阵上,他们就可以确保孟蛊的绝对安全。 一个头上长有一个疤的老兵惊恐地说:“这是要干什么?我的脚不受控制了!”他的情绪比较激动,说话时差点把假牙给吐了出来。说完,他不受控制地慢慢抬起脚,很不情愿地往前踏。假如你的身体越是抗拒这种操控,身体就会越觉得重。其实,不只他一个人出现这样的情况,全部人都这样,连佐伯也不能例外。 “你只要顺着他们的意思走就行了。”在镖车旁边一个年轻士兵轻声说道。他瞥了眼地面,很快把目光转移开了,继续往前走。 头长有疤的老兵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走过的士兵撞了下肩。那士兵驼着背,身上还背着一个大袋子。那驼背的士兵回过头说:“抱歉了!刚才没注意到你!”驼背士兵一头白发,满脸伤痕累累,右眼还带有眼罩,看似是在战场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没关系!没关系!” “哦,好的。”于是,那驼背的士兵往上提了提大袋子,继续往前走。 那老兵无奈之下,便顺从修罗徒的”指挥”。果然,感觉好多了。虽然行走的动作有些僵硬,有点像踏着僵尸步伐,但总比原地痛苦地着要好。 后来,更多人加入前进的浪潮里。渐渐地,队伍又行动起来了。 虽然是某种意义上的“行尸走肉”,但是每个人的速度都不一。有些人走得很慢,有些就走得很快。更神奇的是,有些人停止很久才能往前走,有些则走到一半就干脆停止不前。而后者情况的士兵显得更为担心,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准备脱离队伍,或者说是被修罗徒从队伍里淘汰出来准备拿起杀害。他们内心的恐惧不得不让他们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能继续前进的人继续前进,不能前进的人就原地着,不要试图强行前进或者后退。”佐伯后面补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除非你现在想就死!” 梵畜奸笑着:“呃哈哈,虽然条约上指明不能杀死任何一名士兵。但是” 梵鬼补充道:“但是,把他们变成活僵尸的话,貌似也违法约定。” 佑伯有点愤怒地说:“你们” “我们只是照条约办事而已,并没有违反任何东西。”梵天说。 “你们真是一群卑鄙之徒!”佐伯怒言。 “啊哈哈,谢谢你对我们的赞扬。”梵鬼却高兴地笑了起来,不以其为耻,反倒为荣。接着,修罗徒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佑伯真的有点气急败坏,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如此卑鄙无耻之徒。愤怒之余,他开始担心连自己会便成修罗徒手下的一个活僵尸。 “小心!”梵修、梵罗齐声道。他们头上的贴咒文条突然飘了起来,似乎感应些什么。 此刻,空中出现三个黑影。然后,他们平稳地着落在镖车的上面。 “哎呦呦,看看是谁在那里傻笑啊!” 虽然佐伯背对着他们,但听其高傲的声音,一下子就认出是崎戮少爷了。 “哦,不是就是那些修罗徒嘛!”浩八则冷语相应。 “嘻嘻,你们有什么好笑的?告诉我一下?让我也开心一下?”珑西调气地说。 佑伯十分的惊讶。为什么崎戮少爷会在这里?连浩八少爷、珑西少爷也来了? 梵天回了一下神,很客气地说:“嗯?原来是崎戮、浩八跟珑西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咦?大哥,我们跟他们很熟么?装得那么亲近!”珑西问了问崎戮。 崎戮摇了摇头,骂道:“放他们的狗屁!” 珑西捂住肚子,笑道:“咦?大哥,他们见到我们之后,脸色真的跟狗屁一样臭!” “哈哈!”接着,他们三个人大声笑了起来。

第38章佑伯 佑伯忍不住地问:“崎戮少爷、浩八少爷、珑西少爷,你们怎会在这里?” “没什么,我们巧合路过这里。突然,发现你们途中遇到强敌,便就跑过来帮忙。” 对于崎戮的回答,佑伯自然是不相信的。根据多年对崎戮少爷的了解,佑伯知道他是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帮臣子们出面解决问题的。他如此之说,只能为了满足他某种目的而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自然,崎戮他们的目的就是瞄准车里的孟蛊。 珑西明知故问地问道:“嗯?黑布里面是什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他半蹲下来,全部的目光都落在脚下的黑布上。此时,他双手已落在布上,迫不及待想把它掀开。 “这是炼赤少爷的东西。他特别吩咐过,别人不得乱碰!”佑伯故意提高音调,以示强调之意。 浩八很关心地说:“哦?看来是一件很贵重的东西。崎戮,你怎么看?”看佑伯紧张的样子,他更加确定车里面就是孟蛊了。 崎戮假惺惺地说:“佐伯,你不用怕。我们不是别人,是自己人。既然你遇到困难,我们自然会出手帮忙。炼赤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落于别人手上,我想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到那时,他万一责怪我们不出手相助,我们可就难为情了。最重要的是,万一炼赤他怪你办事不利而不再信任你,你就惨了。知道么?佑伯!就像某个人一样!” 佑伯很清楚崎戮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指孟蛊。俗话说:“出师要有名!”崎戮非常聪明,用虚伪来为自己正当抢镖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而让佐伯无法拒绝。接着,崎戮又用孟蛊的事情对佐伯进一步施压,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珑西浅浅地笑了笑,说:“哈,原来是炼赤的东西,我们旦看无妨!”既然崎戮为他们打了个圆场,珑西就更加肆意妄为了。他情绪高昂地用手指敲打牢笼上的木头。 “是罪人孟蛊。”突然,崎戮身后一个士兵说道。 其他士兵也好奇地议论起来。 “对,好像我也看到了!” “原来,他就是孟蛊啊!”有些士兵表示惊讶,现在才发现自己押送的人就是孟蛊。 “哦?原来是罪人孟蛊。”浩八装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 佐伯知道纸永远保不住火,事情迟早会败露,只能很无奈地说:“是的,浩八少爷!” 浩八大声谴责:“佐伯,你怎么办事的!这么重要的人,你竟然派这么少兵来保护!你是不是想掉脑袋?喝!”浩八抓住机会,对佑伯一顿痛斥。 佑伯不敢驳嘴,连声抱歉:“佑伯不敢!佑伯不敢!” “如此大事,岂是你一个小脑袋能担当的!幸亏,我们经过这里!”珑西急忙落井下石,让佑伯更加难堪。 佑伯连忙解释:“佑伯不敢!为臣只是按照炼赤少爷的指示办事!没有半点违抗炼赤少爷之意!”面对崎戮少爷们的逼责,他又不能说出是炼赤要求他把孟蛊交给修罗徒保护。假如说出此事,崎戮必然借题发挥,打事情搞大。到时候,后果必然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佑伯只能忍气吞声,见机行事,想办法在不惊动少爷们的情况下,把孟蛊顺利交给修罗徒。但是,看现在的情形,这种希望已经变得很渺茫,少爷们似乎有种干架的冲动了。 崎戮振振有词地说道:“这下可不得了了!既然是这么重要的罪人!那就万万不可落在他人手里!你说,对不对,浩八?”语气中不时渗漏着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霸气。另一方面,他将家族的东西视为尊严的象征,岂能容忍这份高傲的尊严被他人所占用。 浩八壮志豪情地说:“就让我帮炼赤教训一下这帮蝼蚁!” 有时候,面对敌人时,他们也像个热血男儿,有血气方刚、共同伐敌的时候。家族的荣誉与尊严让私恨暂时变得渺小。 “各个像木头人一样,难看死了!” 说完,浩八纵身一跃,双手展开,嘴里念念有词。随即,身后几个士兵手上的长矛被吸起来,飞到浩八两旁。然后,浩八往前挥臂。长矛如利剑般插在前方的地上,排成一条直线,矛与矛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长矛入地后,矛身产生剧烈的颤抖,发出嗡嗡声。 同一时间,修罗徒的控制突然被打破了。士兵们又可以自由活动起来了。他们兴奋地齐叫起来。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珑西口无遮拦地说:“嘿嘿!你们可别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要几个僵尸标本而已,仅此而已!” 但是,士兵们继续欢呼,完全不去理会珑西说些什么。 浩八开玩笑地说:“他们吵死了。不如等下顺路把他们也杀了,省得吵吵闹闹的。” 瞬间,场面鸦雀无声。但是,竟然有个不怕死的在此时放了个响屁,实属大胆。珑西忍不住大笑起来。 此时,修罗徒那边也明白情况有变,知道正常交易已经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小声地商量起来。 “看来,来了几个麻烦的家伙。怎么办才好?”梵人问。 “只能硬抢了!我可不想刚到手的情报就这样溜走了。”梵天依旧用那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 此时,梵鬼提醒说:“我们要赶快了!黎明快要到了!” 劫镖与护镖?究竟何人劫镖?何人是护镖?是修罗徒,还是崎戮他们? 两个矛盾的词却在任何一方中找到同存。而让这两个矛盾走在一起的就是罪人孟蛊。 同样,他们都有着不可认输的理由。两方对峙,必然是个你死我活。

第39章对峙 我原以为“紧张”是虚无的,不会老的。今天突然灵光一闪,发现它原来也有更年期,也会发脾气。它神经一紧,情绪一变,就挤出“可怕”的皱纹来。 而对于皱纹,往往就一筹莫展的代名词,就如同此时的情形一样。修罗徒与崎戮他们怒目而视,场面陷入僵局。 短暂的沉默往往是为了引来持续不断的喧闹。而没有什么能比战场上的厮杀声来得更加漫长,更加嘈杂。 梵天冷酷地说道:“既然如此,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把崎戮杀了!”他丝毫没有想过隐藏自己的杀意。 同时,崎戮也开始说话。“我们先把那个断手佬给杀了!” 珑西也不含糊地说:“这个正合我意。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珑西投来赞成的目光。 正当此时,修罗徒首先发动攻击。梵修、梵罗松开紧握的手,平举向前。 突然,周围狂风乱起。崎戮朝修罗徒那边飞去,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 “好了,只要把他吸过来,我就把他砍成七八块。”梵人反手拔出两把利刀,交叉持在胸前,早已做出战斗的准备。 修罗徒想趁崎戮不备,给他致命的一击。但是,崎戮非等闲之辈,在空中迅速调整好姿势。然后,他出乎意料地在中途着陆。着落时,双脚在地上砸下两个深坑,可见力度不凡。身后狂风再续,衣衫飞扬,依旧稳如泰山。他的脚正好踏在长矛组成的线上,不多不少,刚刚好。 崎戮放出豪言:“究竟刚才是谁在那口出狂言?说什么要把我砍成七八块,简直就是放狗屁!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我看你们连让我前进一步的能力都没有!” “小心!”珑西喊道。 即使珑西不提醒,崎戮也感觉到身后有危险。他侧着身,用余光看了看身后。一把锋利的刀向他袭来。他轻松避开飞来的刀。在刀掠过胸前,他迅速抓住刀柄,反其为自己的武器。他脸立马沉了下来,想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偷袭他。 崎戮身后一个缺个颗门牙的老兵连忙解释:“不是我!崎戮大人,不是…我干的!我身体被人控制了!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他害怕得双腿发抖,完全不敢直视崎戮愤怒的双眼。崎戮一言不发,迅速举起手中刀。那个老兵见势不妙,认为自己死定了。他的嘴巴不停地哆嗦,说话感觉有点漏气。有那么绝望的一瞬间,他却抱怨起自己那颗崩掉的门牙,生怕因为它使崎戮无法清晰听到他的辩解。有时,人在将死的时,都会想想那些或者是这样的不是,心里总想找到一个的平衡。人非草木,岂能无感。 “饶过我吧!我…我知错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啊~”他看着高举的刀已经吓坏了,开始语无伦次。其实,他内心十分的矛盾,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又觉得人即将死,方恨词穷。估计绝望的人才能体会这种透彻的矛盾。最后,他双腿发抖,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紧抱着头。在一声金属碰撞声中,他害怕得尿裤子。他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原来,崎戮高举刀是为了劈开另一把飞来的刀。 同样的情形再次上演,另一个士兵害怕地向崎戮求饶。而崎戮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的解释。假如不赶快切断这种控制,像刚才的闹剧就会不断地上演。 每个攻击崎戮的士兵自然成为嘲讽面,内心肯定十分恐惧。 “刚才谁说不能让其移动一步!”突然,梵人趁崎戮不注意,偷袭到他背后,挥刀往崎戮的脖子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崎戮一个转身,迅速转动手腕,把刀挡前面。虽然刀被梵人砍断了,但崎戮还是避开了刀路。他借转身之力,抬起左脚,用力踢中梵人的腹部。梵人立马踢飞回去。 接着,崎戮在换脚落地时,用右脚把刚劈断的刀片踢向梵人。梵人刚好反应过来,把刀片打飞了。 他们各自都往后退了几步,以观清形势,避免鲁莽攻击。就这样,那长矛线便变成战斗的分界线。假如往去一步,就进入敌方较为有利的攻击范围。所以,他们双方都不敢贸然出击。 虽然崎戮在自己的营地上,但是自己后方已经乱得不可开交。更糟糕的是,可能连佑伯也受到修罗徒控制,正与浩八、珑西他们大打出手。至于佑伯是不是真的受人控制?这个有待商榷。或许他真的受人控制。又或者他并没有被人控制,而是假装被控制,想暗中帮助修罗徒,让孟蛊顺利交给修罗徒,完成炼赤交给的任务。又或者是出于某种目的。 对于崎戮他们来说,前有强敌,后有内乱,的确难应付。就现在的情形而言,修罗徒比较占优。 人在处于下风时,往往能从一些细枝末节当中摸索到一下东西。而刚才的一件事刚好让崎戮得到一些启示。当他回想到那件事时,他不由得笑了笑。有时,真相就是这么有趣、可笑。 “珑西!过来下!” 珑西立马从战斗中抽身,把佑伯交给浩八应付。他迅速来到崎戮身旁,上来就是一肚子苦水。 “崎戮,你快想点办法吧!我都快招架不住了。佑伯是炼赤的人,我又不敢对其大打出手,生怕激怒炼赤。你知道的,炼赤发起怒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摆平的。假如继续跟佑伯耗下去,那要耗到什么时候?” 崎戮不急不忙地说道:“等下先,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 “哦?有趣的事?看起来挺吊胃口的!”珑西急忙凑过耳朵去。 听完崎戮的秘密后,珑西不禁坏笑起来。 “崎戮,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第40章控制 梵人皱了皱眉,忍怒地说:“可恶!”说完,他慢慢退身回伙伴旁。身后的镣铐缓缓升起,重新把他的脖子铐住。紧接着,两条新的镣铐把他的双手铐住。被铐住后,梵人露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表示反感尚且还有自尊可言,就怕自己已经习惯这般沉重的镣铐声。 看样子,似乎修罗徒的人不能脱离铁铐太久时间,否则会发生严重的后果。至于是什么后果,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严格来说,修罗徒的行动受到火盆的极大束缚,以至于他们不能按照自己的意识自由地采取行动。仔细看,悬浮的火盆旁还悬着很多闲置的镣铐。而这些闲置的镣铐并非一无是处。它们有摩擦过的痕迹,既证明它们曾经被使用过。当修罗徒采取过激行为时,火盆就会给他们一些惩罚,以更好地限制他们的自由。 当自由变成枷锁,内心便无快乐可言。当自由失去双腿时,你还会天真地说展翅高飞就能得到自由?鸟人就会说鸟话,永远不懂鸟语为何意。 在中间的梵天提醒道:“切不可大意!” 然而,珑西看到梵人被锁双手后,暗地里笑了起来。 崎戮毫不客气地说:“活该!” “梵修、梵罗!”梵天说。 “明白!”他们十指曲成虎爪,齐声道,“鼠辈者,听我号令!一起讨伐恶贼!”话毕,对面的士兵全部举起兵器,把崎、浩、珑三人围了起来,刀尖直指他们。 浩八转过头问崎戮:“嘿!这下可不好应付了。那些受了控制的老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完全变了个样。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有质的飞跃。我真担心这些老骨头能不能受得了。” “呵,你倒关系他们来了。”崎戮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刚说完,他们就听到几个清脆的骨头声,犹如老柴折断。 “哎呦呦,真要命!闪到腰了!疼死我了!”一个老兵痛苦地叫道。腰扭到了,但又动不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紧接着,另一个老兵呻吟道:“快断了,快断了!我的腰啊!”他痛到两行清晰的眼泪都从眼角滑出。 修罗徒这么一折腾,那些老兵可受不了这些刺激。 “搞笑!搞笑!这个搞笑!”珑西捂住嘴巴,像猴子似的连声叫道,眼睛弯成两个月亮。 “珑西少爷,快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一士兵苦心地哀求道,“假如可以,我真的想跪下来求你。珑西少爷,我的腰真的不行了。”修罗徒逼士兵们做的动作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身体受能承受的极限,那痛苦的滋味就不多说了。 崎戮快速往前瞥了一眼,说:“珑西,别笑了!办正事要紧!” 浩八好奇地问:“难道有对策了?” “当然,不过要多谢崎戮!”珑西嘟了下嘴,收敛一下随意的笑容。 这时候,梵修和梵罗的双手慢慢向中间靠近。在双手相碰的时候,他们伸直手指,一股气从掌心弹出。士兵们手持兵器,疯狂地向崎戮他们奔去。 围攻的圆圈越来越小 只见此刻,珑西十字相扣,紧紧握着胸前。然后,他卯住力气,掰开紧握的双手。他脸面通红,发絮飞扬。他手臂上的青筋都凸起,十分的明显。 “啊!”他怒吼着,继续用力。 珑西这个举动引起修罗徒的不解。珑西一方面用力握住双手,一方面用力掰开双手,一个矛盾性的动作,完全就是在浪费体力。 珑西咬紧牙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紧合的双手。此时,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把周围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他认真的表情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怕,完全不像之前嘻嘻哈哈的性格。 珑西再次大声嘶喊:“啊!” “啊啊!!”随着每一次的大喊,他拉的力量就进一步提升。 渐渐地,紧握的手掌失去平衡,手指慢慢分离开来。 看着手掌的空隙,珑西第一次露出诡异的笑容,而这种笑容从未出现过在他的脸上,似乎这种笑容不应该属于他。 刀刃将即,怒气刚破,十指分离,气吞山河。 “啊啊啊!”声止,兵不动。 此刻,珑西怒气释燃,双臂大展,形成一个十字架。 “指染兵止,为我所控!”珑西突然跪在地上,暗幽一笑,冷发浮肩。 只见,在背后的崎戮把右手放在珑西的头上,蔑视地说:“杀死他们!” 珑西双手往前一挥,形成一个大交叉。随后,士兵们转过身,奋力向修罗徒扔去武器。 顿时,空中如同下起刀雨,密罗天星,穿云而来。 眼看不妙,梵天急匆匆的说:“大家小心了!” 修罗徒急忙作为防御。一阵混乱之后,他们勉强挡下这波突如其来的刀雨,但是每个人多多少少也受了点擦伤。 梵鬼有点狼狈地说:“什么情况?控制失效了?” 他刚说完,崎戮又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崎戮命令道:“继续攻击!” “你就让我多看一眼嘛!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真是搞笑!”珑西低着头,眼珠往上瞄,兴奋地笑了起来。 “哈哈。”旁边的浩八也笑了起来。 “听我号令!杀!!”珑西鼓足气,大喊。接着,士兵们猛然向修罗徒跑来。 “赶快制止他们!”梵畜说。 梵修跟梵罗突然升高半米,飞到队伍前方。火盆似乎感到修罗徒异常的行动,立马十几条铁链像蟒蛇一样缠住他们的身体。火盆觉得还不够安全,连忙在梵修、梵罗身上加多四把沉重的手铐。 此时,梵修、梵罗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们咬破右手的大拇指,在左臂上画个三角形,然后用鲜血沾了沾彼此手上的字。 字染鲜血后,他们控制能力突然飞增。不过,代价就是被铁链缠得越紧。 重新控制后,士兵们不再前进。 “嗯?”浩八看到后,有点不悦。 梵罗、梵修突然感到有点不正常。他们含糊地说:“恐怕坚持不了太久时间,顶多半分钟!” 梵天惊讶地问:“什么!你们这种状态也只是只能坚持半分钟?”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珑西笑道:“咦?崎戮,好像他们注意到了!” 崎戮冷冷地说:“不过,反应太慢了!” 浩八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注意到什么?” 此刻,崎戮放下右手,而珑西继续保持那个姿势。他看到浩八疑惑的表情,解释说:“刚才我发现那些修罗徒是靠恐惧来控制那些士兵。” 浩八追问:“哦,然后呢?” “越是害怕的人就越容易受他们控制。” 浩八恍然一醒,接着说:“怪不得被控制的人的前进步伐不同,原来如此。那为何珑西能” 崎戮反问:“你还不懂么?恐惧啊!” 经崎戮一点拨,浩八彻头彻尾地明白,露出跟珑西一样的笑容。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刚才那个老兵是因为绝望才下意识的蹲下来。既然他们是用恐惧来支配战斗,我们就让那些士兵恐惧到无法拥有战斗的意识,没有什么比绝望跟令人恐惧。说到支配恐惧,他们一定没想到我们这边还有一个高手。珑西,你这下可以大显身手了!” “你不要这样夸我,否则我的尾巴会翘起来。” “没错,只有他们有一颗怕死的心就会受我们控制,绝望会不停侵蚀他们的心灵,直到他们死去!”崎戮说。 刚才的那瞬间,珑西让无尽的绝望植入在士兵的脑海里,令恐怖的幻象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双双空虚的眼睛望着前方

第41章油纸伞 梵修跟梵罗吃力地夹住两臂,双手紧合,手势朝下。他们催促道:“快想点办法!” 就在喘息的一瞬间,珑西的眼睛突然一瞪,加强意念。梵修跟梵罗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了。 而此时,在修罗徒后面,一直沉默的梵地、梵狱突然有所动静。只见,他们二话不说,腾空而起,沿着铁链往前飞。当经过梵人身边时,他们出人意料地拔出梵人刀,平持于胸前,攻势凶凶。 正当珑西以为他们要发动新一轮攻击时,他们却直奔向前方的梵罗跟梵修,然后从背后用力一刺。锋利的刀直穿梵修跟梵罗的身体。刀刺的地方不正不偏就是心脏处。随即,梵修、梵罗双目无神,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像一具尸体悬在半空。他们低垂着头颅,一动不动。 “呵呵。”珑西一头雾水,表情僵硬,有点哭笑不得。他抬起头,看了看崎戮。崎戮并没有与他有眼神的接触,仍旧沉默不语的看着前方。 珑西本以为是崎戮搞的鬼。看到梵修跟梵罗被杀后,他那时还要一点点的情绪激动。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后,他确信是自己误解了。面对不解,他自然心生疑惑:究竟是何人之为? 珑西很快把注意转移到浩八身上。可是,浩八的回答很快就推翻了他的猜想。 “搞笑么?自相残杀?难道知道根本打不赢我们,然后起内讧,最后杀死自己的伙伴?”浩八冷冷地说。接着,珑西眼神闪烁了一下,感觉浩八的话可能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等下!”崎戮眼神迟疑了一下,谨慎地说,“事情有点不对劲!” 浩八追问:“什么不对劲!” “修罗徒非等闲之辈,岂会这么容易就死!?至于内讧一说,我觉得根本不可能!” “为何?”珑西也追问起来。 “难道你们还不了解修罗徒他们么?就以他们好斗残忍的性格,即使想死,也不需借其他修罗徒之手,完全可以自杀便了!内讧之说更加不切实际!难道你们忘记他们流落人间的目的了?万一这时候死了其中一个,他们可就麻烦大了!”崎戮最后一句似乎引出一个隐藏在修罗徒背后鲜为人知的秘密。 听完崎戮的解释后,珑西跟浩八仔细想了想,觉得内讧说法不太靠谱。 “你们看到没?刀上没有血迹,其中必要蹊跷。”崎戮轻声地说,防止修罗徒意识到他们已觉察到这点不寻常。 珑西眼睛往下一看,不经意发现一个斑点大的黑影。这个黑影慢慢变大、慢慢变大。他的瞳孔慢慢放大,感觉一种惊讶充斥着他的双目。他大喊:“不妙!!” 浩八也发现了这个黑影。他抬起头,一脸惊恐写满在脸上。 “难道!?”崎戮有点不祥的预感。当他抬头看时,一把油纸伞从天而降。 “难道炼赤这么快就赶来了?”浩八把崎戮刚才卡在喉咙里的话补充完整。 油纸伞的突然出现,让崎戮他们觉得喘息都变得疲乏。它无主地在空中飘荡,却有种君临其境的感觉。 修罗徒同样表示惊讶,完全不知所措。 油纸伞的出现究竟为何意?它高高在上,了然一切。 它沉默而来,却叩响紧绷的心房

第42章束缚 崎戮迅速环顾四周,害怕炼赤从某处跳出来。他视线不停地移动,每一处都要确认三次以上才能放心。 浩八跟珑西也不放心不下,跟着左右张望。 着急的目光失去了方向感,像疯狗一样,四处狂抓。同时,它又像火燎般灼热,很不得就把炼赤给逮到。 突然,一只神秘的眼睛从某处偷看着崎戮他们。这个不自然的感觉引起崎戮的注意。他猛然转头,乱发飞舞。他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瞪着前方。他意识到这股不祥的感觉就藏匿于身后。 然而,那只眼睛迅速缩回暗处。显然,他十分谨慎狡猾,不会给崎戮更多发现他的机会。随后,他像蛇一样,将自己的呼吸隐藏在空气中,用黑暗把自己的伪装起来。 “有东西掠过,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崎戮看着四周的高壁与黑暗,感到了一丝的危险。他转过身,扬起手,指着前方。他则如同另一只蛇,将自己的敏觉散发到周围去,试图找到那只躲在暗处狡猾的蛇。 目寻良久,未见炼赤身影。崎戮是个急性子,不可能慢悠悠的等炼赤现身。他吆吼道:“炼赤,你快出来!别躲躲藏藏的!我们正帮你对付那些可恶的修罗徒,你倒现身一下啊!孟蛊不能被他们抢走!”他说得振振有词,但修罗徒听起来更像是虚伪的说辞。 浩八眯着眼,焦急地看着前方,期待炼赤的出现。只见,油纸伞轻悠悠地掉落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伞柄在地面上跌跌起起了几下,弄出几声清脆的木声。接着,油纸伞便安静地躺在那里。 最后,炼赤并没有像崎戮他们所想那样出现,只留下一个雾一般境况,让人为之费思。 面对一筹莫展的现状,梵天这时才焕然大悟。 “难道是炼赤在暗中帮助我们?故意耍了一个虚招,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分散了。”梵天说,“现在可是大好机会!梵地、梵狱,赶快动手!” 话音刚落,梵地、梵狱跳到火盆旁,像个舞者挥动双臂,高雅地旋转起来。在旋转的同时,火盆里冒出两团火球。熊熊的火球慢慢的升了起来,环在手旁。火焰逐渐燃侵到手掌上。接着,他们两掌相触,火焰蔓延到另一只手掌上。此刻,他们双手都焰着烈火。通红的火光照亮他们苍白的面孔。 火焰持续闪耀。他们左右手相互叠在一起,平举与眼前,紧闭双眼。接着,他们调整一下呼吸,沿着手臂方向迅速展开。火焰在摩擦中逐渐变小,在手肘处熄灭,只留下几缕轻烟。 手掌上的火焰熄灭之际,在两手叠合之处,突然冒出一条火线。火线犹如白马过隙,一闪而过。 插在地上的刀再次颤抖起来,慢慢从地上拨出来。同时,那些士兵都醒了过来,但是身体依旧保持不动。 浩八有点生气地说:“珑西!认真点!”他以为珑西又开小差了,不集中注意力控制,才使得那些武器被敌人反操纵。至于那些士兵,珑西可能受到炼赤的油纸伞影响,导致控制士兵恐惧的意识被分散了。这种植入意识之术需要很高专注度,一旦受到外界的影响,施术者就会无法施展。珑西向来对炼赤有种敬而远畏的害怕。刚看到那把油纸伞,他还以为是炼赤要来了,神经一绷,意识自然松懈不少。 士兵恢复意识已经是其次了,现在主要任务是重新控制住那些兵器。 珑西胸有成竹地说:“嘻嘻,没事的。”他刚想挥动双手,突然感觉情况不妙。他立马厉声道:“不妙!双手不能动了!是那个两个人!”这时候,他意识到是梵修跟梵罗在背后作怪。 梵罗和梵修刚才还是下垂的双手,现在则成握姿,好像凭空抓住一只手。这个动作无意是在束缚珑西的双手。俗话说:“双手难抵四手。”珑西双手死死地被他们抓住。他想活动双手,梵罗和梵修就往反方向抑制。 这时候,修罗徒想乘虚而攻。梵地和梵狱双手平举。看着架势,似乎梵修、梵罗的吸引能力转换到他们身上。 崎戮似乎看出一些阴谋。就要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飞快地跑到珑西面前。果然,修罗徒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珑西。他们想先杀了控场能力的珑西,在想办法对付其他人。崎戮并没有让他们奸计得逞。 被吸引过去的崎戮在半路时用自己的能力停了起来。能够顺利摆脱敌人的吸引,一部分功劳要归于刚才那条长矛线。当时,崎戮急中生智,抓住一个长矛,找到落脚点。此刻,他仰头一看,空中无数的利刀从头上掠过,就如同他们刚才攻击修罗徒一样。 有时候,世事就是奇妙,反反复复地上演相似的一幕,真不知这是喜剧,还是悲剧。 有时候,世事无常,往往在悲喜交界处,上演精彩的情节。

第43章浩八 小丑的笑意永远左右不了未来的脚步。是喜剧?还是悲剧?结局是什么样,它就以什么方式生存下去,演绎的只不过是过程罢了。 现在,崎戮他们还没沦落到毫无反抗的余地。 崎戮用脚踢了一下长矛的底端。只见,长矛劈石挥土而起。崎戮反手接住在半空旋转的长矛,顺势在手上旋转几圈。他迅速往旁边瞥了一眼。然后,他灵活地转动手指,让长矛产生更快速度。提速后的长矛不时传来嗖嗖的凉风,弄得到处尘土飞扬。他看准时机,用手上的长矛打中旁边一个长矛。顿时,那支长矛扬地而起。 紧接着,崎戮用比刚才更强的力度击打那支长矛的一头。那支长矛随即高速地旋转起来,像一个失控的螺旋桨,向空中利刀飞去。高速旋转的长矛成功在中途打掉不少飞刀,还让一部分的飞刀改变了飞行轨迹。 然而,这一点点努力并不能完全阻断飞刀的攻势。于是,崎戮纵身一掷,把手上的长矛掷向浩八,自己则从旁边拔一个新的长矛当做武器。 崎戮厉声喊:“接住!”长矛如穿云箭般,疾驰而飞。不一会儿,它便赶超其他飞刀。可见,崎戮掷的力度非同一般。浩八乃习武人,况有一贯热血男儿心,单手空擒千疾矛,皮破血染颜不改,一股怒腔在心头。 浩八接长矛的速度太快了,简直就是声令矛止。假如没有多年的配合,很难有人能达到这种默契。 浩八双手呈八字张开,左手握住长矛中间,右手握住尾端,拎持于腰间。他以右手为轴点,大力挥动左手,长矛呈圆形旋转。飞驰而来的利刀被他拦腰劈断。快速挥动的长矛如在他面前筑成一堵铜墙铁壁,来者必挡。于是乎,就出现了断刀乱飞的情形。这时候,苦逼了那些不能动的士兵。他们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些从他们眼前飞过的利刀。由于战斗场面过于激烈,加上应接不暇的飞刀,他们顿时感到头昏目眩。 再狼藉的场面总有收尾的时候。那些士兵倒挺幸运,都是一些小擦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不幸,便是他们无辜地卷入这场争夺当中,尚未知何时才能结束这场噩梦。 珑西看着一个尿裤子的士兵,笑言:“哈哈,怎么样?有没有心跳的感觉?”他十分享受战斗带来的刺激。当人的神经达到高度紧绷的时候,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生存下来。而这份执着便是对生命的敬畏。然而,有些人往往会忘记这一点,或者是早已摒弃这一点,就如同场上胆小如鼠的士兵,他们把求生的意志寄托于死神的仁慈,苟活于颤动的呼吸声中。 那士兵哭泣道:“我们输定了!没办法!修罗徒太强了!我们都会被杀死的!”此后,他梗咽得说不出话来。人在绝境时,最先打败你的不是痛楚,或者是死亡,往往是你的意志。 绝望,它是一个精神毒瘤,一旦染上抑郁,就会将这种情绪散播开来。意志一旦懦弱,就会被感染。 珑西冷脸撅嘴道:“没趣的家伙!”其实,珑西早已经把一些人的控制解除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他们深信自己依旧被控制,却不知是因为自己过于害怕而不敢动弹。人在内心空虚的时,就喜欢情景代入,喜欢将惨状代入自己的悲点上来,往往迷失自我的存在价值。对于这些极度绝望的人,修罗徒是很难控制他们的,因为他们意识飘忽不定。珑西则能较好控制这批人,但是觉得他们无趣便放任罢了。他们有幸地逃过别人的一关,却无法跨过自己的一关。

第44章石化 气氛立即发生变化。 “快干掉那两个人!”珑西直言。 浩八二话不说,立马向修罗徒掷去长矛。崎戮很快就明白浩八的意图,果断掷出手中的长矛。 两把长矛如锋利的犄角,向梵罗、梵修直飞而来。梵天见形势不妙,马上采取措施。突然,沙漏上的两个骷髅手动弹了一下,与沙漏木架分离开来。随即,整个沙漏来了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骷髅手用食指定住旋转的沙漏。紧接着,梵罗跟梵修避开飞来的长矛。 长矛继续往前飞,跟修罗徒的铁链相碰。锋利的刀锋与铁链擦出耀眼的火花。长矛经过碰撞后,飞行轨迹发生变化,最后意外地跟火盆相碰。 梵鬼看到火盆旁快要倾泻出来的火焰,紧张地说:“火盆!”幸亏,火盆只是稍微摇晃一下,并没有发生倾倒。鬼畜才松了口气。 梵天看了看沙漏里的沙,干嘶地说:“要抓紧时间了!很快就黎明了!”黑夜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没办法,过几天就是满月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们的力量就会被削弱。”梵畜说。 梵天接着说:“我们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只要抢到人就行了!假如继续这样跟他们耗时间,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梵人赞同道:“梵天,说得没错!我们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 梵鬼思索一番,提议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应该可以控制住他们一段时间,之后的事就教给梵畜就行了。” 梵畜称心地说:“好主意!” 话毕,石化的秃鹫突然恢复正常。它张开翅膀,飞向空中。 另一方面,崎戮也在想对策。他对着浩八说:“似乎那个火盆是他们的软肋,等下集中火力攻击它就行了。” 浩八很坚决地回答:“是!” 此时,秃鹫从一个分裂成两个,两个分裂成四个。慢慢地,整个天空全是秃鹫。地面上,到处散落着毛茸茸的羽毛。 珑西震惊地瞪了下眼,惊讶地问:“什么情况?” 随即,一声尖锐的鹫鸣,刺耳难听,如同划破空气的玻璃声。 崎戮下意识地喊:“小心,珑西!” 可是,为时已晚。梵地、梵狱再次飞到梵罗、梵修背后,把刀继续往前推,同时往刀里注入力量。力量通过刀作为媒介,传到梵罗跟梵修的身上。珑西不受控制地飞向前方。 珑西意识到危险,身体急忙下沉,用膝盖抵住前进。可是,他仍然阻止不了自己继续前进。就这样,他拖住膝盖前进了好几米,终于停了下来。裤子已经磨穿两个洞。膝盖流了不少血,还沾了不少泥土。新覆盖上的泥土很快就被鲜血润湿,渐渐泛红,渗出血珠。 珑西强忍着痛苦,试图摆脱修罗徒的束缚。他刚喘息一下,身体又开始前进。 浩八急忙追上去,拉住珑西的衣服。他身体往后倾,用尽力气把珑西往后拉。由于浩八的帮忙,珑西停了下来。可是,现在还不是大意的时候。只见,周围的士兵拔起地上的刀,疯狂向他们砍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珑西成功控制住这些暴走的士兵。锋利的刀刃在他们的脖子上围了一圈,距离不足两厘米。假如珑西的反应慢一点,他们可能就人头落地。 对于这种仙人掌式金属项链,谁都不想挂在脖子上。珑西咽了下口水,重复地说:“呼,呼!好险啊!好险啊!” 一个老兵颤抖地说:“我我不是是故意的!”他看起来像受到很大的惊吓,说起话来,断断续续,感觉就像语言找不到下巴似的。并非是他故意夸大这种表情,的确是他惊魂未定,周围的老兵都是一致的害怕样。他们战战兢兢,额头上挂着一窜瀑布。 “嘻嘻,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浩八皱着眉说:“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这时候,崎戮想前去帮助。不料,地上冒出两只粗壮的手,牢牢抓住他的腿。他愤怒地往修罗徒那边扫了一眼。 梵人奸笑道:“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吧!”只见,他趴在地上,双手插入地。 崎戮岂会甘心这样束手就擒。他手捏利矛,准备往脚下奋力一刺。忽然间,旁边杀出几把飞刀。他迅速调整动作,挡住了飞刀。未料到,梵人突然发力,猛劲地把崎戮往下来。此时,崎戮整只脚陷入地里面。 “梵鬼!”梵人催促道。 梵鬼十指相碰,在胸前摆出一个三角形。不远处的铁棒突然飞了起来,然后崎戮他们围了起来,所围的区域恰好是个三角形。 片刻,秃鹫从天上俯冲下来,有些落在铁棒上面,有些则落在士兵肩上。立在铁棒上的秃鹫展开它们宽长的翅膀,伸直长长的脖子,仰视天空。至于落在士兵肩上的秃鹫就前者截然不同。它们收起翅膀,曲颈俯地。 一眨眼的时间,秃鹫突然石化,连同那些士兵一同石化。崎戮他们虽然未被石化,但是动弹不得。 “好了,好了。”梵天脸上流出笑意。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嘴纹上突然裂出一个嘴巴,像是硬生生从粘连的嘴唇里撕出一条缝隙。嘴巴的一些地方未能完整分裂开来,上唇与下唇之间存在被拉伸皮肤线。头一次,我们看到梵天如此怪诞的笑意,不禁感到一阵寒颤。 同时,沙漏上方的圆木旋动起来。仔细一看,木头上刻意罗马数字,一到十二。最后,罗马数字vi(六)停止最前方。沙漏下方也有个可以旋转的圆木,但没有刻数。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方的圆木如同时间的齿轮,慢慢旋转起来。 看到其他人如此卖命干活,梵畜也不敢停歇。他拿出一个小笛。笛上有两个吹口,十分奇异。最奇异的是,梵畜把笛子放在鼻子里,吹响笛子。 这时候,猛犸犀被梵畜演奏的的笛声吸引住了,慢慢向修罗徒走去。 “怎么办?”珑西问。 “我也不知道。”浩八无奈地说,“现在身体动不了。不过,我看他们也是。” “真是狡猾!故意让我们都不能动,然后去勾引猛犸犀。”珑西内心有点不甘。 崎戮忍不住发怒了,激动地说:“可恶!这样下去,对我们极其不利!”先前已经说过,猛犸犀是一种不怕恐惧的动物,自然不会受到他们任意一方的控制。正因为它的无惧带来的自由活动,这点让崎戮十分头疼。梵畜似乎有种能吸引生物注意力的能力。假如修罗徒与崎戮他们这样僵持着,让猛犸犀慢慢走到垒心锢那里,最后胜利还是属于修罗徒的。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猛犸犀一步步走进修罗徒 崎戮他们虽然已了然,但又束手无策。 心急的石头恨不得立即就变成一块煤炭,尽情地释放自己的热能,管他什么科学讲法。

第45章尸雨 珑西担忧地问:“嘿,有什么办法阻止修罗徒?或者是猛犸犀?”现在,他可笑不出来了。最糟糕的问题是,周围的士兵都被石化,他们手上还拿着武器。你可想象,珑西跟浩八活生生地被禁锢在“刀林”里面,动弹不得。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崎戮的身上。 崎戮冷冷地回答:“只能用力挣脱。”他并没有在开玩笑,现在只能有这种方法。随后,他鼓足力气,努力让手脚活动起来。 浩八好奇地:“什么情况?” 此刻,浩八与珑西脖子旁边的刀慢慢往下移。为了不被锋利的刀割伤,他们慢慢压低身体。 珑西用余光往下瞄了瞄,说:“石像在下沉!”只见,石化的士兵们都往下陷了几厘米。很快,他们便了解原因。原来,崎戮越是发力,那些秃鹫就会越重。同时,那些被石化的士兵也跟着变重。而这种加重的压力都压在崎戮的身上。崎戮感觉自己好像背着一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崎戮谩骂道:“可恶!”他感到十分的吃力,累到满头都是汗。随着时间的流逝,崎戮的双脚越陷越深。 “佑伯呢?佑伯去哪里了?”珑西问。 “差点忘了他!”崎戮突然缓过神来,四处寻找佑伯的身影。 珑西继续说:“假如佑伯没被石化,估计还有戏。我们” 但是,浩八打断了他的话。 浩八有点失望地说:“珑西,佑伯在我们右手边,二十米处的地方。不过不过,他好像晕了过去。” 珑西跟崎戮顺着浩八提示的方向望去。只见,佑伯晕倒在地上。虽然他没被石化,但是他一刻没醒过来,崎戮就一刻无法摆脱这该死的束缚。崎戮忍不住心生怨气:“什么时候不晕,偏偏在需要他的时候晕过去,可恶+3!” 真不知道佑伯是有意地假装晕倒过去,还是真的晕过去,结果无疑是让崎戮他们刚刚萌生的希望破灭掉了。 浩八拼命叫喊着:“佑伯!快醒醒!”但是,佑伯依旧没有爬起身来。 “他该不会死了吧?”珑西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考虑。后来,他还是半信半疑地叫嚷佑伯几声。佑伯依旧没有动静。 “哈哈,现在开始求助了?”此时,梵鬼露出得意的笑容。很快,他就被伙伴扑了盆冷水。 梵人吃力地说:“没什么值得好笑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双手不停在那颤抖。他已经极力控制,但是仍在抖。就像两个势均力敌的人在掰手腕,只要有个人稍微稍许,力量就会被对方压过。胜负往往就在那一瞬间。假如崎戮成功挣脱,后果便是不堪设想的。一个地方的失误自然产生连锁效应。万一浩八跟珑西都成功挣脱,局面就会急转直下。到最后,大意便导致满盘皆输。 “看来,我们有麻烦了!”突然,梵天脸色变得凝重。 此时,地面一阵震动,不时传来泥土破裂的声音。 事情总是存在两面性的。修罗徒为了限制崎戮的移动,自然要死死抓住崎戮的双脚。崎戮越用力,双脚就会陷得越深。但是,地陷处自然就会有裂纹。裂纹一旦受到刺激,自然就会向外扩展。一般,两个凹陷处之间最容易产生裂纹。现在,崎戮处在三角形区域的中心。他正试图让裂纹扩展到周围的铁棒那里。一旦,铁棒处有裂纹。铁棒与地面就空隙。空隙越大,铁棒就越不稳定。只要崎戮稍加压力,铁棒就会不稳。一旦有个铁棒倒下,崎戮便恢复自由。 崎戮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没人能阻止他的决心。他爆发自己体内的力量,让地面震动起来。这种可怕的力量并不单单是作用在地面上,连旁边的事物都受到波及。那些插在地上长矛也跟着颤抖起来。不一会儿,长柄上产生裂纹。细小的木屑时不时像爆米花一样,突然弹飞出来。长柄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感觉很快就从中间爆开。 “嘣~”长矛顿时爆开来,木屑四处飞溅。 梵人求救道:“快帮忙!我快控制不住了!”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时候,旁边的铁棒开始晃动。 “啊哈哈!啊哈哈!来不及了!”突然,崎戮露出自负的笑容,眼神里再次充满狂妄。这种感觉就像一只被囚禁很久的野兽刚刚从笼里逃出来,双目闪过杀气腾腾的凶光,锋利的爪子已难耐不住寂寞,疯狂地拿地面出气。 “哈哈!”崎戮慢慢从凹凸不堪的地面里走出来,悠然自得地拍了拍身上灰尘。 随即,鹫声四起。所有石化的秃鹫都恢复原样,纷纷飞走。接着,那些老兵也恢复正常。石化期间,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恢复正常后,有些士兵身上多出一些伤口。这是因为刚才石化期间,无辜受到崎戮力量的影响,石化的身体产生一些裂纹。恢复正常后,那些裂纹自然变成伤口。 “什么情况!?”士兵们脸上写满恐惧。他们目瞪口呆看着天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下起尸雨了!下起尸雨了!”他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或者是语言来表达此时此刻的感受,一个个都变得木讷。 一个,两个,三个天空上,秃鹫不停地掉下来,形成一个可怕、血腥的雨景。秃鹫冰冷的尸体重重地跌在地面上,再也没有动弹。 然而,此时却有人带着恐怖的笑意步行在这场罕见的尸雨当中。 密密麻麻的尸雨中,突然闪过一寸凶光,仅仅就出现两秒时间。那个目光有点似曾相识,好像在那里见过。 但是,语到嘴边便死了。 有时,我们试图想抓住那些心不在焉的思绪。有时,我们则想放飞那些若有所思的灵感。 突然,银幻一只眼浮现在眼前,思绪一下子被回忆牵住了。 彷徨在悲叹,不宁在游走。 崎戮带着敌意而来,请给他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第46章鹫斯 此时,崎戮侧歪着脑袋,漠然地注视前方。突然,他收起笑容,表情全部凝固起来。他的表现令人不解。恐怕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用冷漠的表情来表达内心的愤慨。真是怒藏于心,不予颜表。 崎戮的表情蜕变就好像是步入另一个人格。他目空一切,连眼神都变得冷血。 “【鹫斯】!”梵鬼呼喊着秃鹫的名字。 不远处,唯一一只幸存的秃鹫慌忙地从崎戮身边逃跑。它的翅膀受了伤,鲜血不停地往外冒。它强忍着痛楚,继续往前飞。它一只翅膀呈明显的弯曲,导致它飞得很不自在。最后,它还是踉踉跄跄地飞回主人的身边。 梵鬼抚摸鹫斯受伤的翅膀,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的宝贝!”他看了看前方成群成群的秃鹫尸体,一种挫折感与痛心感油然而生。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崎戮给杀了。 鹫斯地下头,偎依在梵鬼的耳朵旁。它锥形的尖嘴在翅膀上轻敲了几下。看样子,它显得十分疲惫。它干叫了几声,最后又变成石像。 崎戮左右摇晃着脑袋,心砰砰直响。他发疯似的像修罗徒跑去。他有点阴险。临近修罗徒时,他用脚把地上的沙尘踢飞起来,弄得尘土飞扬。修罗徒急忙抬起手,保佑眼睛。 “梵人小心!”在后方的梵畜叫喊道。 崎戮说:“刚才就是你吧!”为了雪耻,他第一个目标便是梵人。 梵人来不及反应,被崎戮记了个重拳,吐了不少黑血。 可是,崎戮得势不饶人。他伸手抓住梵人的铁链,把打飞的梵人硬生生地拉回来。顿时,梵人感到脖子被勒得厉害。所以说,这些镣铐在战斗中往往成为累赘,严重可能导致死亡。 崎戮二话不说,立马给梵人第二拳。说实话,梵人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崎戮又往他脸上打了第三拳,第二拳与第三拳之间相隔不足一秒。似乎,崎戮就想这样把梵人往死里打,而每一拳都在宣泄他的愤怒。 黑血不小心溅到崎戮的脸上。可是,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究竟要多少拳才能把梵人脑袋打烂。 这一连串的攻击让梵人有点吃不消。他愤然撇开崎戮的手,用自己额头去嗑崎戮的脑袋。然后,他向崎戮的肚子挥了一拳,还以颜色。此时,旁边的梵鬼出手相助。以他们两人之力,两面夹击,成功逼退了崎戮。 崎戮真够大胆的,单枪匹马杀入敌人阵营。在慌当中,火盆不小心发生摇晃。火盆里的火焰突然倾溅出一点。溅出的火焰化作深绿色的火球,在地上熊熊燃烧。慢慢地,地面上的泥土变得松散,逐渐破裂开来。同时,灼热的熔浆从泥土里涌出来。 通红通红的熔浆;布噜布噜的熔浆泡。 温度在燃烧。此刻,修罗徒每个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们脸上的水分慢慢被蒸干,不停往里收缩,不时传出噼啪的爆裂声。皮肤越缩越紧,可怕的皱纹都展露出来了。用一种生动而战栗的比喻来说,他们就如同披着一层干瘪人皮的丧尸,感觉那辘轳转动大眼睛会随时掉下来。 这时候,梵天用一只骷髅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空心的骷髅手与干燥的皮肤之间发出奇妙的声音,就像埋藏地底下的种子迎来发芽时第一次脱皮的声音。 “喝哈,究竟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了?这种干巴巴的感觉还是这么令人讨厌!就像地狱之火要燃尽世间万物一样!”梵天半遮脸,干涩的声音飘荡在炎热的空气里。“我试图抑制内心的那股火焰,试图控制住它。但是,我怀疑我们会忍不住再次暴走。” 崎戮并不明白梵天嘟嚷着些什么,也没兴趣去了解。 松软的泥土慢慢往外扩展。崎戮知道很快就没有落脚点,就急忙往后退。因为修罗徒是悬浮在空中的,所以他们并不担心这一点。熔浆不时从泥土里冒出来,想一口就把崎戮的双腿给吞噬掉。 后退时,崎戮身后一处泥土异常松散。他一只脚刚踏上去,地面立马松垮掉。意识到踏空后,他立马调节自己重心,希望自己不掉下去。 忽然,坑里伸出一条铁链,把崎戮的脚死死地锁住。 这时,眼前的地表正逐渐坍塌,熔浆朝崎戮蔓延过来。

第47章孟蛊 浩八吓了一跳,呼喊着:“小心!” 突然冒出的铁链同样让修罗徒感到惊讶。转即,他们便暗自窃喜起来。他们想不到火盆有时能帮上一个意外忙。原来,火盆感知到危险时,会采取一些自卫的行动。 铁链刚缠上,准备缩进的时候,突然松脱。于是,崎戮有惊无险地逃脱了。但是,现在还不是庆幸的时候。脚下的泥土已开始下沉。他急忙往后跳了几步。 此时,熔浆不再蔓延,慢慢退回地底下。虽然熔浆不再溢出,但地面上依冒出一缕缕浓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炭味。地面上一片狼藉,坑坑挖挖,到处都熔岩流过痕迹。泥土经过高温燃烧后,都呈焦黑色,哪怕是一丝微小的动静都能使它松碎。这时候,地面出现裂纹,那条铁链慢慢从黑焦焦的泥土里钻出来。 崎戮慢慢抬起头,视线随着铁链回收的轨迹往前移动。一会儿,铁链便回到火盆旁。此时,崎戮把视线转移到修罗徒身上。修罗徒流露出比刚才更为痛苦的表情,甚至有些人痛苦地揪住心脏,感觉胸口像被掏空般冰冷。他们脸色惨白,一副奄奄一息的病态。 崎戮疑惑的思绪似乎找到了灯火。火盆刚才还是火大焰高,现在如风中残烛,闪烁不定。这点正好验证了崎戮所想,火盆侧面反映修罗徒的状态。火焰熄与燃,关乎着他们的生存。 片刻,火盆里火焰再次稳定下来。修罗徒终于能喘口气。 “呼呼。”梵人直喘道,“接近月圆之日,果然不能乱使用力量。” “万一暴走就惨了。”梵天企图控制住自己野性的情绪。诚然,抑制的情绪仍在不经意间外露出来。这一点点野性便表露在他整个扭曲的脸上。一条条干瘪的脸纹皱成一个凶恶的表情。 “珑西,浩八!去抢车!”崎戮说。 他们缓过神,齐声应道:“哦!”他们在旁边看热闹,差点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他们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这种无作为的休闲当中,理应做出一些贡献。话毕,他们便朝猛犸犀奔去。 “修、罗、地、狱!”梵天说。 “是!”他们四人回答道。 随即,修罗徒叽叽咯咯念道,似乎在念一些咒语。紧接着,他们身上的镣铐全部松开。头一次,我们看到修罗徒全体成员脱离镣铐,集体出动,实属罕见、霸气。 只见,修罗徒分成两小队。梵修、梵罗、梵地、梵狱向猛犸犀方向奔去。有时不得不说,他们四人跟珑西、浩八就是一对冤家。既然是冤家,就应该路窄,就应该火拼起来。无冤家,不对头!修罗徒其他成员则向崎戮奔去。 梵畜跟梵人并肩跑在前方,梵天紧随其后。接着,沙漏上的骷髅手似乎感应到召唤,迅速飞往前线。骷髅手在梵天两侧飞旋几圈后,终于按接好,看上去就像凭空接着一只手上。 梵畜跟梵人两面夹击崎戮。崎戮有点应付不过来,不停往后退。梵天紧紧地贴着地面低飞。突然,他身体变得扁平,慢慢化成一个阴影。然后,他嗦的一声,落于地面,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影子。影子急速向前。不一会儿,就来到崎戮的脚下。崎戮感觉有阴谋。于是,他急速后退。可是,影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眼看,影子要触到崎戮的脚了。崎戮急忙跳了起来。 半空中,突然杀出一个梵鬼。崎戮果断向梵鬼挥拳。可是,他出拳扑空了。梵鬼从空气中消失,化成无数个黑色的羽毛。 此时,漫天都是飞扬的羽毛。在崎戮右手的不远处,几簇羽毛汇成一团。然后,梵鬼突然从空气中出现。 崎戮稍作思考,感到这里一定有诈。他眼睛像探照灯般,四处扫视。他一边看,一边提防敌人从旁边偷袭。他雷达似的扫视后,下意识认为有人躲在他背后。他立马用余光往后一看。果然,梵天就在他的背后。 只见,梵天张开空荡的双臂,做出崎戮一模一样的动作,飘浮在空中。究竟梵天为何意? 崎戮心生不安。不过,从崎戮的角度来看,似乎一切变得明亮起来。从上往下看,梵天与崎戮的影子产生重合。他脑子里的一个想法像光束一样闪过。他虽然已经明白,但身体已来不及反应了。 “地罗征兆!!”梵天用他那残哑的声线喊道。 整座山猛烈晃荡一下。紧接着,崎戮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加载了万吨巨石,沉重无比。随即,他像陨石般,轰然坠入地面。地上的梵人跟梵畜急忙跳开。 “轰!!” 陨落后,到处都是飞扬的尘土。旁边的山体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山体脱落。这声巨响把那些老兵吓坏了,急忙逃跑。 珑西担心地问:“什么声音?” 尘土散去,一个巨坑出现在他们眼前。坑的中心躺着受伤的崎戮。看上去,他头部受到猛烈的撞击,鲜血直流。他感到眼前一片模糊。他深吸几口气,然后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恢复一些意识。他刚有点清醒,身体又感到重力的压迫,而这次比上次更为强烈。 “1+轰+1!!”大坑整体往下沉,半径随即变大。坑内的石头遭到毁灭性的冲击,通通变成小碎石。然后,新一轮山体脱落出现了。崎戮身体下陷半米,深深陷在石头堆里,动弹不得。可见,这次超重力的力量是多么可怕。 浩八大声叫喊:“崎戮,没事吧!” 崎戮睁开眼睛。浩八看到崎戮还没死,暂且安了一下心。因为崎戮被陷在石头里,活动并不方便。他只能微微抖落脸上的沙尘。不过,崎戮身体的确强硬,受到这样大的冲击竟然没死,换作别人,早在第一波冲击就承受不了了。 孟蛊的争夺战也异常激烈。双方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估计将是一场持久战。他们在上面激烈交战,猛犸犀依旧我行我素,悠悠然走自己的路,实属奇葩。因为没有笛声的吸引,它们现在完全凭自己兴趣来走。心往何处,步履何方! 崎戮紧咬牙关,试图从坑洞里爬出来。几经努力,他仍无法起来,身体反而更加沉重。 梵人、梵畜、梵鬼不敢步入超重力的范围,便奔向押送车,协助自己的伙伴。 混战中,车上的黑布突然滑脱。车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残旧的铁钉钉在上面,显得孤孤单单。这时候,大家脸上写满惊讶。 “为什么空无一人?” “孟蛊呢?” 同样的疑问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相互对视,第一感觉都是怀疑着对方。但是,看对方惊讶的表现,他们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么,孟蛊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劫犯者为何人? 面对问题,他们无从入手,空然一身疑惑。 此时,天空淡出光亮,黎明已经来临,黑幕再次抛到山后。 沙漏里的时间经过一晚紧张、不眠后,终于走到了尽头。 晨光如罗网般坚韧,捕获生命的晨曲。小鸟经过一晚的休憩,终于可以放声歌唱。婉转清脆的鸟声在峡谷间奔跳。 纵眼一看,本身弯曲的戈卢穆峡谷突然变得笔直宽敞。难道这个不够神奇么?一晚之间,峡谷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山体磨合中慢慢移动,最后完成了这个陆地上的“地壳活动”奇景。 耀眼的光芒射入峡谷里,照亮了整个山体。 崎戮感到身体不再沉重,立即了起来。长长的影子落于眼前,一直延伸到远处。此时,梵天慢慢从崎戮的影子里浮现。 “啊呵呵,没想到我们争夺一晚,竟然徒劳无功。”梵天苦笑道,“不过,崎戮,你们记住了!下一次见到你们,你们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幸运。到时候,你们都要人头落地!”警告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凶狠。 随即,地上冒出很多铁链,把他重重缠住,其他修罗徒也出现相同的情况。晨光照射在他们身上。随着阳光逐渐变强,他们的身体渐渐变透明。片刻,他们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残影。 在残影尚存的一息间,他们瞪大恐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崎戮他们。 对于梵天的警告,崎戮并没有做出回应,依旧漠然看着前方。 片刻,晨光带走修罗徒最后一点印象。他们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空气当中。 这一战,他们并没有分出胜负,却结下冤仇。 珑西关心地问:“崎戮,没事吧!” “孟蛊不见了!怎么吧?”浩八说。 此时,山间吹来凉风,扬起沙尘。躲藏在沙尘后面的士兵慢慢走了出来。他们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处,眼神充满迷离,感觉完全不相信战争已经结束了。经过战争的洗礼,他们表情有点木讷。他们茫然无助,不知应该从哪里拾起刚丢失的希望,思想尚未回归到正常生活的轨迹上来 当疑惑与尘埃一起迷蒙住心眼时,我们需要冷静分析,慢慢认清事物。 面对前方这群痴呆的老兵,崎戮突然明白些什么。究竟崎戮发现了什么? 崎戮笑道:“原来如此!” 浩八急切追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孟蛊的去向?” “随我来!” 说完,崎戮他们便扬袖而去,留下这些不知所措的士兵,还有趴在地上的佑伯。 不解者,依旧看不穿迷雾。明白者,自然扬尘而去。

第48章发疯 鬼蛰顺着树干往上爬,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上去了。然后,他的胳膊往下伸,去接应还在下面的银幻。 啪的一声,他们双手搭在一起。于是,鬼蛰迅速往上拉,银幻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就像提葡萄般轻松。 银幻低头一看,发现那些老鼠竟然疯狂到想跳起来抓住他的脚。他嫌弃地说:“嘘嘘,滚开!”他把脚往上一缩,老鼠就扑空了。然后,那些老鼠仍不死心,继续踩着别的老鼠身体在那乱跳。 眼下,场面十分混乱,密密麻麻的老鼠拥挤在一团,根本分不出哪个头,哪个是尾巴。你见过鱼池里,成群结队的锦鲤挤成一块,拼命争抢漂在水面上的食物么?大概就是这样混乱。 “让我喘口气先。”银幻说完,便躺在一支树枝上,悠悠然地翘起二郎腿。他瞄了一眼鬼蛰。只见鬼蛰正忙着吃红酞酚的果实。他看着鬼蛰嘴角边外溢金黄色的果汁,食欲突然就来了。 于是,银幻伸下手,摘下离他最近一个红酞酚果。他激动地把红酞酚果挪在鼻子上,仔细嗅了嗅,可是没有一点果味。他有点失望地说:“不知道味道如何?”咬下一口,感觉十分甘甜,味道有点像桃子。顿时,他感到精力充沛,高兴地说:“好吃!”苦耐良久的空腹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鬼蛰同样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流露出满足感。 银幻吃着吃着,就感觉身体有点酸痒。他挠了挠酸痒手臂,抱怨道:“该死,连吃个东西都这么不自在!”他越挠就越痒,浑身不自在。他抹了下嘴边的果汁,往通红的手臂擦了下。他本想用点水擦洗一下手臂,未料到竟然有意外之喜。经过擦洗后,手上红块慢慢褪去,再也感觉不到痒了。 “鬼蛰,原来这些果汁也有止痒的功效!”银幻高声叫道,希望能跟鬼蛰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鬼蛰不太确定地回答:“真的么?”在与银幻相处的时间当中,以他所了解得知,银幻满脑子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因此,对于银幻一些奇怪的说,他需要经过一些思考与验证。后来,在银幻的怂恿下,鬼蛰半推半就地尝试了。果然,身体不痒了。有时,不得不羡慕银幻的运气,总能在野外找到一些解决办法,简直就是野外冒险与救生集聚于一身的怪人。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一种“尝百草”的冒险精神。在野外生存时,正需要这种精神。尽量利用身边有用的资源,为求生提供更好的保证。 于是,他们两个就在树上欢快地开起晚餐来。就这样,不知道他们吃了多久,直到他们吃不下为止。 银幻撑着肚子,打嗝一下,说:“哎,吃饱了就想睡。”说完,他换了条腿,继续翘起二郎腿。接着,鬼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开始犯困。 正当他们想酣睡一场时,整棵树突然晃动起来。他们险些从树上掉下来。等回过神,他们往下一看。老鼠疯狂地用头撞击树,完全失去了理智,估计是雨水让它们做出如此疯狂之举。有些老鼠企图沿着树干往上爬。因为它们都处于迷幻状态,很难控制身体的平衡,爬到一半就掉了下来。银幻跟鬼蛰倒松了口气。万一这些老鼠都爬上来,他们就麻烦了。 因为长时间接近红酞酚,已经有一部分老鼠出现身体不适。它们疼痛地扭缩身体,肌肉不停在颤动。可是,它们像吸了毒似的,往树上死命地扑。这一幕不禁让银幻他们倒吸一口寒气。它们本来是害怕接近红酞酚的。可是,迷幻麻痹了它们的感觉,让意识变得迷糊,导致它们不能做出以本能相符的行为。此时,失控的叛逆凌驾理智。即使受伤了,也不顾地再次接触伤害。 银幻不忍地说:“难道逆来顺受的痛楚就这么糟自己讨厌么?” 鬼蛰愣看着这些失控的老鼠,半响不作声。 然后,老鼠们并没有停息它们的疯狂,反而愈演愈烈。疯狂已经脱了缰,你想拉也拉不住。 鬼蛰突然冒了一句:“你看!” 老鼠锋利的牙齿不停地啃着树干,吱吱作响。此时,红酞酚做出本能的防御,伤口处不停渗出血红的树汁。老鼠舔到这些汁液后,产生呕吐的现象。它们精神萎靡,不停地喘息。可是,后面的老鼠补上前面的位置,继续啃嚼树干。就这样,老鼠前赴后继地涌上来,誓死要啃断树干。旁边大个子的老鼠推波助澜,用身体撞击树干。 鬼蛰和银幻倾扶着树枝,努力找到平衡点。 不一会儿,树干已经被啃了一半,摇摇欲坠。 银幻不安地说:“这可不妙!” 此时,天空传来“弗弗”的声音,有点像鼓风机扇动的声音。银幻万万没想到,这种声音会引起老鼠的警觉。

第49章蝙蝠 这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往这里逼近。 “你看!”鬼蛰惊讶地说。 银幻抬起头。此时,前方树木的上空突然冒出成千上万的蝙蝠。蝙蝠大军如同洗劫夜空一样,铺天盖地地袭来。一下子,天空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蝙蝠。 “今天什么日子啊!”银幻说,“蝙鼠成灾!” 蝙蝠大军来势汹汹。银幻跟鬼蛰还没反应过来,它们就如同巨浪般把他们吞没。他们下意识地抬起头,保护自己的头。显然,他们是多此一举。蝙蝠天生的回声定位,让它们能在复杂的环境里自由飞行。不过,成千上万的蝙蝠从你身边飞过时,你还是觉得有点恐怖的。 他们如同置于一个黑穴里。耳边不停响起蝙蝠们扇动翅膀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迎面袭来的是阵阵凉风。它们近在咫尺,却让你的目光无法捕捉到任何一个身影。 擦肩而过的蝙蝠浪潮在空中找到新一个浪点。银幻跟鬼蛰转头一看。它们在空中转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弯,猛然俯冲下来。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哨声。随即,响起一个沉重的声音。 “快跑,快来我这里!” 银幻他们并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冒出来的。听到哨声的老鼠急忙向四周逃窜起来。 蝙蝠大军来势很猛,向地上的老鼠俯冲而来。看样子,蝙蝠大军跟老鼠大军是死对头。假如老鼠行动缓慢,就被蝙蝠抓住了。蝙蝠大军完成一次俯冲后,再次飞上天,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就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捕猎场面就活生生地展现在银幻他们的眼前。一些老鼠依旧处于迷幻状态,行动十分的缓慢,一下子就被蝙蝠抓住了。总体来说,老鼠大军伤亡惨重。有幸逃脱的老鼠急忙奔向山崖边。 银幻有点疑惑不解,以为它们去寻死。谁知,它们果断掉下山崖,四肢向外伸展。此时,它们四肢间突然形成一个很薄的皮褶。借助这层飞膜,它们像鼯鼠那样快速向下滑行。 银幻大骂一声:“老鼠都成精了!”为什么他这么激动?因为树干突然间断裂,真够倒霉的。倒的方向恰好是山崖那个方向。这都是那些老鼠干的好事。那些老鼠有飞膜,自然不怕山崖。可是,银幻跟鬼蛰此时怎可能长出一个飞膜来保命呢?难怪银幻会破口大骂。 树一倒,正好卡在山崖边上,掉下去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银幻和鬼蛰紧紧握着树枝,悬挂在半空中。整棵树晃晃颤颤。随着时间的推移,红酞酚慢慢往下沉。 鬼蛰看了看上面摇晃不定的树枝,再看了看自己悬空的双脚,不安地说:“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三十米!” 话音刚落,树突然颠了一下,他们又往下沉了几厘米。 银幻强颜欢笑道:“呵呵,掉下去的话,估计会粉身碎骨。” 鬼蛰只能这样安慰道:“想点办法。趁树干没有完全断裂时,慢慢爬上去,应该会没事的。” “没错,我们不能吊死在同一棵树上!说错了,我们两条命不能死在同一棵树上。又不对了。哎,反正我们不能就这样死了。所以,我们的动作必须要轻,弄得要像一场意外!”银幻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呵呵,难道我们要假装很意外地爬上?好像不小心地就获救了?”鬼蛰才没有理会银幻这些唧唧歪歪的疯语。 “哈哈”银幻笑道,“嘘,小声一点,免得被它听见了。我们要假装很不在意的往上爬。” 他们刚有行动,便听到一些怪音。 吱卡~吱吱~ 鬼蛰好奇地问:“什么声音?” 银幻很坦然地说:“哈,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顿时,鬼蛰的脸沉了下来。有时候,告诉别人坏消息时,别这么明示,人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啊哈哈~啊哈哈~”他们并没有往上看,而是用不知言语的表情看着对方,接着就笑了起来。 很不幸,他们在下落时,恰好抓住了一条最脆弱的树枝,果然是抽下下签的料。这个树枝因为无法承受他们的重量,准备宣布解散。 “咔嚓!”一声打响了解放。 “扑街了!”银幻在掉落之际,含恨说了这句。最让他可气的是,树干未断,手上的树枝先断,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潸泣。

第50章再次相遇 在山崖下面找了半天,没有发现银幻跟鬼蛰的尸体。大难不死?视线慢慢往上移,发现两条“腊肠”挂在山壁的一棵树上。 挂着便挂着吧!但是,总不能这样下去吧!月光晒腊肠?要晒到何年何月?腊肠们也没心情晒月光。于是,一个腊肠耐不住寂寞,终于说话了。 “哈哈,好险,没死成功。”银幻泄气地说,“有点可惜了。” “没有人会咒自己死的!”鬼蛰试图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来说。后来,他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 银幻嘻嘻哈哈地回答:“哦,谢天谢地了,哈哈!” 有惊无险!幸亏他们反映灵敏,在掉落时,及时抓住这棵树。 突然,银幻全身失去知觉,双手无力抓住树枝,骤然往下掉。 这下可把鬼蛰吓坏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伸手抓住银幻的衣服。他费了很大劲才抓稳往下掉银幻。回过神来,他气急败坏说:“喂!你这个家伙在干什么?是不是找死!喂!听没听到我的话?” 此时,下方传来虚弱的声音。 “对不起了,鬼蛰。刚才有点走神了。” 鬼蛰毫不客气骂道:“走神个屁!我看你是在找死!” “咳咳!”突然,银幻痛苦地咳了几下。他低垂着头,像提线木偶一样挂着空中。 鬼蛰激动地说:“喂!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疲惫。”银幻喃喃地说,“咳咳!” 但是,情况完全不像银幻所说那样。话音刚落,银幻便咳出一滩血来。鲜血高空坠落,溅落在正下方的地面上。顿时,地面上绽放出一朵鲜美的红牡丹。 鬼蛰心生不安难道这个家伙在遇到我之前已经受到重伤?只是一路上假装没事?真够嘴硬的家伙! 银幻强忍着痛苦,把涌到喉咙的鲜血又咽回去。刚才还是红润的脸一下子苍白起来。休憩片刻,他四肢慢慢恢复了知觉,似乎已熬过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抬起头,脸带微笑地说:“嘿,鬼蛰!刚才我发现了一些事。” “你没事吧!”鬼蛰才不理会有什么新鲜事。 “没事。” “没事?连嘴边的鲜血都不能擦去的家伙,少跟我吹牛!” 银幻突然缓过神来,擦了擦嘴边的鲜血,方才知道刚才自己吐了很多血。他知道这下肯定把鬼蛰吓坏了。他并不在意地擦了几下,发现不管怎么擦都还有鲜血。最后,他很无趣地放弃擦嘴,转回他刚才的话题。 “喝哈哈,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先?” “先来个好消息。”鬼蛰想了一会儿,皱着眉说。 “我找到那只熊了。你看,它就在我们的前面。” 正如银幻所说那样,柴迪熊正好往他们这里跑来。 “什么好消息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只熊啊!”鬼蛰听完后,大为失望。他还以为银幻有神马大爆料,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事。但是,仔细想了想,这个消息也坏不了哪里去。或许,他们可以利用柴迪熊做一下肉垫,未尝不可。他们脑海里都闪现这样的想法。 看来,这只柴迪熊是注定逃不过他们的魔爪的。 鬼蛰接着问:“那坏消息呢?” 银幻木讷一会,简洁地说:“扑街了,现在没有坏消息了。” “嗯?”鬼蛰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并不在意坏消息是怎么出现的,而是在意坏消息是怎么没的。坏消息的突然阵亡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背后一定隐藏着些什么。但很快,他便明白银幻的意思了。突然,他的身体变得飘飘扬。 “咔~”这棵树的树枝又断了。为什么说他们是抽下下签的料,正是如此。同样的霉事出现两次,他们真够倒霉的。 抓拍掉落前,十分之一秒的情景。 “那只笨熊呢!”鬼蛰说。 “肉垫?”银幻问。 难怪他们如此着急,因为柴迪熊突然从他们视野里消失了,不知道钻进哪棵树底下。 有时,说孟德,孟德就到。 柴迪熊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他们正下方。肉垫在此,想死也不那么容易啊! 一个完美的接应,银幻跟鬼蛰成功死里逃生。柴迪熊不拿盒饭,谁拿盒饭,果断最佳演员奖。 劫后重生的银幻跟鬼蛰由衷感谢那棵红酞酚。 柴迪熊拿演员奖,观众不禁产生了疑问为什么柴迪熊会出现在这里?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个演员很贪吃。

第51章黎明 值得庆幸,银幻跟鬼蛰像跳蹦床般落在柴迪熊肥厚而富有弹性的背上。此时,柴迪熊正在咀嚼果实,突然感到不自在。再加上有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它的耳朵,令它本身就紧张的神经更加敏感。 “好舒服!”银幻埋下头,不停揪起毛茸茸的熊毛,完全沉浸在这张舒适的毛毯上。这时候,他恨不得在柴迪熊背上打几个滚。 柴迪熊回过头,表情顿时变得僵硬。它一只眼皮还不停地抽动,显得滑稽可笑。麻烦的“牛皮癣”已找上门几乎就是这样的怨念闪过它的脑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它刚跑几步,就发现前方聚集着一群逃窜的老鼠。那些老鼠漫无目的地在原地饶转。 鬼蛰沿着山壁往上看。那群蝙蝠仍饶着那棵红酞酚,进行大规模的捕猎。有些老鼠来不及逃跑就被蝙蝠抓住了。而有些则在滑翔时被蝙蝠抓住。论制空权,还是蝙蝠比较有优势的。还有一些比较惨的,它们来不及展开飞膜,活生生就从山崖上掉下来。 血腥与混乱感充斥着银幻全身,令他不想继续围观下去。 柴迪熊看到满野鼠尸,什么食欲都没有了。它沉甸甸的大熊掌不停地在地上乱拍,以表示它心中的不满。 蝙蝠长时间盘踞在空中,抓到老鼠后,又不离开。这一点让银幻十分迷惑。看上去,蝙蝠并不想现在就置老鼠于死地,反而像是要活捉它们。 突然,之前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银幻的沉思。银幻抬起头,四处张望,辨别不出声音来自何方。 “吾鼠之米,五谷之鼠!吾鼠之米,五谷之鼠!”这样低沉的声音在树林间响起,呼唤树林里每一处的老鼠。 老鼠们突然亢奋起来。它们微微直立,交头鼠耳起来。 蝙蝠不像银幻那样,它们天生拥有超凡的听力,一切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它们敏锐的耳朵。很快,它们便注意到下方骚动的老鼠。于是,它们把目标转移到下方的老鼠,直扑而来。 轻松刚在鬼蛰的脸上小憩片刻,便消失不见了。鬼蛰轻拍一下柴迪熊的脑袋,沉闷地说:“快离开这里,笨熊!”柴迪熊脑子的确不够灵光,总是等到鬼蛰的戒尺拍下时,才反应过来。它像背古诗似的,扭转着脖子,沿着来的路大步流星地往回跑。 同时,老鼠像可怕的瘟疫一样,向四周扩散。那些丛林暗处便是它们最喜欢躲藏的地方。一旦跑进去,它们就如同钻进黑暗的影子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鬼蛰往回一看,蝙蝠紧随其后。接着,它们像撒网似的,向四周飞去。 此时,黑夜已经走到尽头。天空淡出几缕鱼尾纹,就像调皮的微风跟不知情的云彩开了个小玩笑。 银幻举头,静止无垠的大海顶在上头。蝙蝠像不懂泅水的孩童,害怕被云陌沾湿脚丫,懵懂地上下跳跃。朝露清洗了晨梦,滴响了这一天黎明的秒声。 时间到了,该归巢了。蝙蝠带着孤守黑夜的心离去。 晨云随即消融在天边,无迹无痕。晨光终于肯揭开她腼腆的面纱,让天空放晴。一夜的离别实在太煎熬了,她已等不及,想立即给大地送来祝福的晨吻。 晨光她已等不及,想吻亮每一寸土地。 面对这种欣欣之晨,本该心生希望。可是,银幻一副愁情,丝毫不懂得女孩子的柔情。 银幻,你知道不?你眉间卷起的愁幕让鲜花黯然失色,深隐的触动我心。我岂能听不出你在担心孟蛊的心弦。 忐忑孟蛊远在他处,尚好否? 不知,或许安好。

第52章内伤 银幻陷入短暂的沉思当中,惆怅的思绪在心潮里找不到平静的地平线。忽然,他眼睛发花,胸口一种莫名的难受,几根肋骨在抽动。他气虚地咳了几声,又咳出一滩血来。 “浑球!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银幻紫得发青的脸,鬼蛰恨不得扒开他衣服,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正想此做时,银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银幻并不想用严肃的态度来面对这种尴尬情景。于是,他哈皮地说:“嘿,你就假装没看到吧!” 银幻这个大话精,真当鬼蛰是傻瓜。 鬼蛰激动地说:“懒得理你。”他从未体验过这么坏的心情,感觉糟糕透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情绪有点激动。相比之下,银幻显得更为激动,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古怪。古怪是因为他太执意抓紧鬼蛰的手了,以至于无意间用力过大。然而,这种力度并不像是单纯阻止,更像是要捏断其手。他脸如止水,其实心神俱焚。 疼痛?担忧?恐惧?还是激亢?究竟是何种原因让他无意间爆发出异于他本身力量?有一点是鬼蛰不得不承认的,那就是银幻体内潜藏着一种可怕的力量。这力量或者会超出他所能想象的范围。 初展的霸气惊动树上的麻雀。顿时,雀声四起。 鬼蛰犹思了一会儿。他渐渐明白银幻为何要被定罪。原罪并不是因为他穷凶极恶,而是他本身是个可怕的“可能”。一旦存在“可能”,就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活着就是罪?生存岂不是变得很沉重?答案是否就是画上等号?可能是否永远不会成为另一种不可能?难道事情就这么简单、这么充分,连证明的必要都不需要? 生亦疲,死亦劳。谁又能在疲劳相继中找到自我?阎三,他世上的一个“可能”,一个可能有含着死亡十字架出生,再含着死亡十字架死去的人。 柴迪熊一个颠簸,鬼蛰差点从背上摔了下来。幸亏,银幻及时把他拉住。鬼蛰并不会因此产生任何恻隐之心,生怕任何情感问题会影响他最终的审判。也许,银幻是在他面前表现善良,从而想逃避惩罚,谁知道呢?在此之前,鬼蛰见识过很多狡猾的歹徒。他们都是面佛心恶。鬼蛰一旦失去公正、客观的判别能力,就很容易中奸人的圈套。 鬼蛰刚想起来,柴迪熊从中使乱,故意加快步伐。只见,鬼蛰食指与中指并拢,猛力往柴迪熊的脑袋一点,然后手掌按扣在点的位置。后来,柴迪熊像是被驯服一样,变得十分温顺,也不再到处乱跑了。 银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兴奋地说:“你怎么做到的!?”虽然银幻搞不定这是什么神奇的把戏,但看上去有点像是鬼蛰往柴迪熊脑里注入某些意念。 晨光照耀下,银幻眼睛熠熠闪烁,裹着一层深邃。本身鬼蛰还是犹豫不定,自从看到银幻变化的眼睛后,心生杀意。这并非一时的冲动,而是他清晰明白到这双恐怖眼睛背后潜藏着一个可怕的后果。思量片刻后,他觉得已经没有妥协的余地了。 赶快结束这一切吧!我们素不相识,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既然缘尽,人便散席。 鬼蛰毫不含糊地说道:“假如死之前,你最想去哪里?” 赶快结束这一切吧!纠结地羁绊在一起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也许几年后,我会路过你的坟前。到那时,我或许还会记得在你墓碑前倒沾几壶清酒,回忆起曾经遇过这么奇怪的一个人。 “嗯?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觉得你有点多愁善感。”银幻说,“哦,我知道了。哈哈,你不必担心我,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说完,他还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逞能虽然是一种酷,不过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很快,他觉得整个肋骨都要散架了,胸口疼得要命。此后,他再也不敢这样用力拍胸口。 银幻强压住从嘴巴露出来的咳嗽声。他思考一小会,不好意思地说:“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鬼蛰追问:“难道你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也会死?难道你不怕死?” 此时,银幻更加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苦笑道:“鬼蛰,你不像我,你尚有亲人。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固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假如死亡要来,便让它来吧!”接着,他歪着脑袋,从脑海里挤出一个比较满意的回答。 “假如非要说一个地方嘛!我想应该是那里!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嘛,我想去蒙戈顿一下。”这个答案正好迎合他先前说好的计划。银幻是一个容易得到满足的人,从不会费劲脑子去想一些复杂的问题。或许,这就是快乐的真理。 鬼蛰疑问地说:“什么地方?难道也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哈哈,难道你想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从那里活着走出来!那个地方还是我亲自去吧!”银幻的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他并不希望鬼蛰陪他一起去送死。 鬼蛰追问:“难道你想去送死?你真是个疯子!” “呵呵!” “我会把你的尸体埋在那里的!”鬼蛰喃喃道,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到。那地方不知道便罢,反正有个地点就可以了。他无非就是想找一个墓点。 银幻有意避开话题。他低下头,摸着柴迪熊的头,催促地说:“好了,快带我们去蒙戈顿!知道北边在哪里不?就在那里!” 有时,旅程就是这么简单,手指胆大地往前一指,便出现路了。不要问我来自何方,我把自己放在来的路上,我的脚印都留在路上了。 柴迪熊仿佛一下子就听得懂银幻的话,像乖顺孩子般点头。 银幻突然问起:“对了,鬼蛰,你也有想去的地方吧!” 可是,鬼蛰并没有回复他。他抬起手,准备拔出发簪,然后把银幻给杀了。 此时,银幻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硬币,欣然往空中一抛。 “鬼蛰,你猜猜,我们两个人谁会先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呢?字面是你,花面是我!” 鬼蛰突然抓住下落的硬币,紧紧握在手里。 “花!” “字!”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同一时间回答各自的答案。 鬼蛰的手指即将打开之际,银幻突然说:“杀气很重!” 鬼蛰有点惊讶。他心想:难道银幻已经意识到了?算了,已经不重要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接着,他拔出发簪,准备刺向银幻。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他们注意力都落在鬼蛰的手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横出来的树枝。嘣的一声,他们整个脸撞在粗大的树枝上,纷纷从柴迪熊背上掉下来。他们眼冒金星,整个世界都在团团转。 银幻痛苦地说:“什么情况!”他捂住鼻子,鼻血直往外流。 鬼蛰同样一头雾水,瞒珊地了起来。他以为是柴迪熊搞到恶作剧,但是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因为他刚才对柴迪熊施了意念,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估计真的是一场意外。 “啪啪!”柴迪熊突然往回跑,完全无视银幻跟鬼蛰的存在。一个大爪趴在鬼蛰的胸口上,一个大爪踩在银幻的大腿上。随即,鬼蛰痛苦地捂住胸口。银幻更加悲剧,刚刚愈合的伤口突然破裂,鲜血飞得有半米之高,真要命! 看上去,柴迪熊像受到什么威吓似的,表情十分慌张。很快,他们便知道其原因了。 有个怪物在前方。他全身漆黑,头上顶着一个山羊的骷髅头。它四肢十分修长,手臂都能垂到地上。它歪着脑袋,呆呆地看着银幻跟鬼蛰。它嘴里叼着一只死鹿。幼鹿脖子被整个咬断,看其鲜血,明显是不久之前刚被杀的。它嘴边覆盖着一层厚厚血迹,肯定喝了不少动物的血。 “【古罗门煞】!!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鬼蛰脸上瞬间写满惊讶。 古罗门煞歪笑了一下,兴奋地晃动它长长的手臂。 “原来是这个家伙!刚才那股杀气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银幻突然恍然大悟。 古罗门煞往前嗅了嗅鼻子。当闻到银幻鲜血的气味,它显得更加兴奋。随后,它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拥抱自己。死鹿被无情地丢在地上,像一个玩厌的玩具。 最可恶的是,古罗门煞冷酷地踩着死鹿的脑袋,用这种不敬方式来践踏死体。在它眼里,没有情感,只有下一个猎物。然而,猎物就出现在它眼前。

第53章古罗门煞 古罗门煞伸出蜥蜴般的长舌头,瞪着看银幻几秒。恶心口水从满是鲜血的嘴巴里滴落,溅在幼鹿的身上,发出的声音。随后,尸体冒出几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腐臭味。古罗门煞的唾液黏黏湿湿的,正在腐蚀尸体。它应该就是用这种办法来杀死猎物的。 鬼蛰神情凝重,冰冷感觉在他脸上带来一次寒冬。 此时,古罗门煞再次绽放出诡异的笑容。它缩成一团,蹲在地上。银幻完全不知道它究竟想干什么。突然,它的双脚像安装了一个超强的弹簧,一下子就奔到半空中。它稍微甩了下舌头,一大坨黏糊的唾液便沿着蜥蜴舌往外射。只要它愿意,它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射击的目标。 估计谁也不愿意被这样恶心的东西喷到。银幻卷曲地往旁边躲闪。湿哒哒的唾液在地上发出“沙”的声音。 古罗门煞着地后,像疯狗一样向银幻奔来。有时候,真搞不清古罗门煞是直立行走动物,还是四肢奔跑的动物,或者两者都是。它在地面上奔跑的速度比我们想象得要快,一晃眼跑到银幻面前。如此硕大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快的速度,的确令人瞠目结舌。羊头面具下,它兴奋的眼珠在眼窝里快速滚动。它一只手臂高高地往后举,想一招就把银幻的脑袋整个劈下来。 危机之时,鬼蛰突然从旁边杀了出来。紧接着,他手中的发簪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猛然向古罗门煞高举的手心刺去,一下子就刺穿了它的手。古罗门煞难忱地转过头来。鬼蛰一个重脚,踢在它的脖子上。 随着一声巨大的碎裂声,古罗门煞整个脖子歪掉了,程度几乎就像断了脖子。鬼蛰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在它脸上施于重拳。这一拳下去,它的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死了么?”银幻有点被吓到了。他觉得鬼蛰下手未免太重了,简直就是把人家的脑袋当螺丝帽来拎扭。 此时,古罗门煞捂住歪掉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晃动脑袋。突然,它的脑袋像收紧的橡胶,一下子回到原位,十分轻松完成的样子。 银幻瞪大眼睛,下巴都快跌到地上。他感觉这一幕太不可思议了。古罗门煞微微颤抖一下脑袋,感觉就像脖子在找寻找本来的位置。虽然脖子恢复正常,它脸上却表现出不悦。它伸出那条长长的蜥蜴舌,舔了舔受伤的脸。 古罗门煞是一种冷血的怪物,无法对是否做出认知。通常,它只会对受伤的猎物感兴趣,其他事情一概不理。但是,鬼蛰这一拳让它记住了他。这一刻起,它便把鬼蛰列入它的捕猎名单里面。 古罗门煞猛然一甩头,唾液呈扇式射出。因此,唾液的攻击范围随即增大。同时,银幻跟鬼蛰分别向两边躲避。 银幻双脚刚落地,古罗门煞又出现在他面前。银幻急忙往后跳,抓住了刚才撞倒他们的那根树枝。古罗门煞一挥爪,立马就扑空了。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挠出一道深深的沟痕。 银幻撇着嘴,说:“这可不友善哦!”接着,他晃动双脚,像荡秋千般跳到古罗门煞的脑袋上。“我也是不好惹的!”说完,他就古罗门煞的脸上猛踩了几脚。当看到古罗门煞凶恶的眼神后,他又换成一种调皮的语气说:“还是先溜为好!”他得意拍了拍双手,便急忙从古罗门煞的脑袋上跳下来。 得意忘形的银幻完全忘记自己双腿还是受伤的。落地时,鲜血再次像喷泉般喷出来。他浑身疼得要命,疼痛直接钻进骨子里,不停吮吸他的骨髓。这下他可得意不起来了。他疼到差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忍痛捂住自己受伤的那条腿,盘蹲在地上。 此时不攻击银幻,更待何时。于是乎,古罗门煞又向银幻扑来。未料到,鬼蛰又出来帮忙。他一个横劈,匕首划破它肩上皮肤。接着,他一个扫腿,狠狠地踢在它的脸上。 古罗门煞狼狈地弯下腰。谁知,鬼蛰还有一招。他用膝盖去撞古罗门煞的脸。顿时,古罗门煞被撞个脸朝天。它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它使劲地摇晃脑袋,感觉整个山羊骷髅头往下陷了几厘米。 古罗门煞愤怒地蠕动身体,不时发出“咔喀”骨头声。此时,它身体有一部分骨头发生异常的移位,甚至从身体里突兀出去,清晰可见。经一轮活动后,它又把凸出来骨头缩回身体了。它掰了掰正侧歪的嘴巴,下巴重新找回磨合的感觉。随后,它用尖爪碰了碰肩上溢出的鲜血,然后把尖爪放进嘴里,津津有趣地在蜥蜴舌上来回画圈。 “嗯?”银幻一脸木然。 突然,古罗门煞用手指了指鬼蛰,感觉就像在点菜单。 鬼蛰被点名了?被指名杀害? 古罗门煞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等不及要进餐了。它骤然加快速度,向鬼蛰奔去。 只见,鬼蛰二话不说就把匕首横持于胸前。突然,匕首上的咒文开始发亮,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古罗门煞意识到危险,急忙往旁边躲避。它恰巧跳到银幻旁边,又感到一股可怕威吓。原来,鬼蛰匕首上的灵魄不经意间让隐藏在银幻体内力量渐渐外露。 “厮~~”一声具有威吓性的蛇叫把古罗门煞吓退了(银幻跟鬼蛰并没有听到)。 古罗门煞不仅奔跑速度快,还拥有很强的弹跳力。它像山羊般往后跳了几步,然后一个纵身跳上一棵树上,把自己藏在树干后面。不一会儿,它探出半个脑袋,歪着头看着他们。在那瞬间,它清晰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灵魄。这是个危险信号,不宜迎战。 接着,古罗门煞像个傲慢的小丑,顺着羊角往下抚摸,动作有点像人在梳头发。它圆滚的眼珠四顾八方,在寻找一个逃跑的路线。 “休想逃跑!”鬼蛰大喊,情绪异常激动。 古罗门煞两手往中间一劈,整棵树拦腰截断。于是,它趁机往后面逃跑。鬼蛰闪躲倒下的树,紧追上去。 银幻心生不安,想阻止鬼蛰。此时,他胸口一阵剧痛,无力地倒在地上。他气虚地呼喊道:“不不要追有危险!”接着,他的眼线渐渐模糊。鬼蛰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突然,银幻身后传来一阵沉甸甸的步伐声。然后,一个巨爪在他眼前晃动。巨大的身躯挡住了高高的天空。 银幻来不及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便晕倒过去了。 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自求多福吧!

第54章祸鼠 明兰的天穹下,森林的某处,仍然存在晨曦无法穿透繁密的树叶的地方。 这里萧萧入林,这里萍木入云,这里星野点繁,这里黯斑疮痍。于是,浓厚的阴暗味便吸引一群老鼠前来。它们若隐若现地躲藏在树阴下面。 此时,幽闭的大地向上天索求一米阳光,上天便无私地给了它一寸光阴。周围都是黑压压一片,亮块处放置一个古老的青铜小鼎,显得十分显眼。小鼎内放着一些米,鼎壁上刻有“祸鼠克敌,出奇制胜”八个字样。 突然,、从黑暗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吾鼠之米,五谷之鼠!吾鼠之米,五谷之鼠!”随着每次声音的颤动,青铜鼎内米粒有节奏地跳动起来。后来,声音愈来愈响亮,传遍四周。渐渐地,暗处闪出越来越多的鼠目。循循善诱后,害怕的老鼠大胆地从树阴下走出来。 “祸鼠克敌,出奇制胜!祸鼠克敌,出奇制胜!” 老鼠一拥而上,重重围住洒着阳光的青铜鼎。它们突然直立起来,身子微微向前倾,目不转睛地朝着同个事物望去片刻后,鼎里的米粒停止了跳动。 静寂在此停留了五秒钟。后来,前排的老鼠拥上前去。小鼎瞬间被埋没了。它们叠罗汉似的挤在一团。转眼间,它们越叠越高。后排的老鼠并不作声,静静等待结果。 后来,一个人影渐渐浮现在眼前。他缓慢地从阳光里爬起来。此时,周围的老鼠突然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场面感觉就像在迎接一个大英雄。 一个巨大的老鼠手慢慢从衣袖里伸出来,直指上天。他抬了一下头,很快又低了下来。刺眼的阳光让他感到不适,甚至有点反感。紧接着,他虚弱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阴凉的树阴处。他的一只手横放在眉上,为了眼睛更快地适应周围的环境。当看到周围聚集着他心爱的老鼠后,他露出欣然的笑容。 周围的老鼠像忠实的追随者一样,兴奋地尖叫起来。它们的目光都落在这个男人身上这个男人便是【祸鼠】。 祸鼠的每个动作都会引起在场老鼠强烈的反应,场面一直是骚动不安。此时,祸鼠高举起一只手,在空中点拨了一下,令人生厌的鼠叫突然停止了。看来,祸鼠在鼠群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任何一只老鼠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老鼠们一动不动地在那里,恭恭敬敬地看着祸鼠。 祸鼠缓慢地转过身来。仔细一看,他右眼的眼角处有个半环形的伤疤。还有,他像老鼠一样,长有两颗长长的门牙。接着,他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青铜鼎。此时,鼎里的米全部变成了粉末。只见他捧着鼎,拖住长长的裤脚,不急不缓地饶场走了一圈。然后,他随意地点了一只老鼠,说:“好吧,就你了!” 那只老鼠兴奋地往前小跑几步,来到那块唯一被阳光照亮的地方。一簇阳光化作舞台的灯光,置身于此的它就像被上帝宣召的幸运儿,怀着激动心情等待指示。事情的确如此,在舞台中央的老鼠一下子成为观众的焦点,所有老鼠都送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后,它倍感幸运。因此,它要好好表现才行。 在舞台中间,你便是主角。 “来,说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祸鼠用一种清亮高昂的声音说道,想在场的每一只老鼠都能清晰听到。 那只老鼠整理胡须,吸了口气,便侃侃而道。正当它讲到兴起时,祸鼠突然打断它的话。只见,祸鼠抬起右手,把脸埋下手里,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丝哭泣声。原来,刚才那只老鼠讲述了刚才被蝙蝠追捕的经过。祸鼠当听到自己心爱部下被蝙蝠抓走,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转即,他便咬牙切齿,紧握双拳,心生怨气。不得不说,那场怪雨跟蝙蝠来袭让他损失惨重。 祸鼠轻轻抹去眼角的眼泪,重新整理破碎的心情。他用两颗长长门牙咬住颤抖的下唇,试图让自己冷静起来。他重新回到交谈当中。他往旁边挪了几步,紧握双拳说:“大家不必担心!蝙蝠已经离开!这个可恶的家伙,追我追了三个月,还不肯放过我!终有一日,我会比你先找到那个地方!等着瞧吧!”他用一种安抚的语气安慰在场的老鼠,同时也在安慰自己。他咬牙切齿地说:“今日他敬我一尺,日后我还他一丈!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一下子,全场的老鼠都愤然喧叫起来,场面达到沸点。 祸鼠摆了摆手,示意那个老鼠继续说下去。那只老鼠停顿片刻后,又叽叽喳喳起来。那只老鼠边说边察言观色。它发现主人好像对银幻跟鬼蛰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于是便匆匆结尾了。为了避免冷场,它在结束时,还唠叨几句蝙蝠的事。蝙蝠的那件事总能引起同伴的共鸣。接着,在场的老鼠张开嘴,随声附和地叫了起来。 祸鼠追问道:“还有么?” 随后,那只老鼠便叽叽几句。虽然寥寥几句,但立马引起祸鼠的兴趣。他紧张地问:“这么快就有线索了?哈哈,传说的帝墓已经离我们不远了!”老鼠纷纷交头接耳,激动地欢呼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祸鼠瞬间转悲为喜。他兴奋地用手蘸了点青铜鼎内的面粉,然后放进嘴里,饶有兴致地舔了一下。 祸鼠瞥了一下眼,张开双臂,激动地说:“小的们,我们还等些什么!?赶快行动起来!!”话毕,他挥袖化作老鼠。 集会结束,准备散席。几只老鼠顶着青铜鼎,往树丛里跑去。随后,其他老鼠纷纷向四周跑开。一转眼,所有的老鼠都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静寂”孤单地在舞台中间。 沉寂片刻后,树上突然亮起一双血红的眼睛。当我们以为晚会已经结束时,没想到还有藏着了一个不受欢迎的观众。默默无声地存在感,实在太可怕了!,它就一直坐着那里,不动声色地坐着那里,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 窃听者?你的无声无息,等于在抹杀我! 原来,这里一直躲藏着一只蝙蝠。从集会一开始,它便在此监视祸鼠的一举一动。祸鼠与老鼠们的对话自然就被它偷听到。 从地上仰望天空,繁茂的树枝把天空围成一口枯井。这只蝙蝠只要越过这口天井,便可以回家了。晨曦已送来归家的信号。 于是,它张开翅膀,如飞蛾般向天窗扑去,离去的剪影便落在窄窄的光阴里。

第55章风铃 炼赤一只手托着脑袋,静静地侧躺在车厢里。他已经有一宿没合眼了,准备闭上眼,小憩一会。很快,睡意便爬进他的似睁似闭的眼里。 合上眼后,他脑海里渐渐浮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几乎没有机会来处理杂乱的思绪。趁现在清休的机会,他想好好整理一下思绪,任何不起眼的细节都有可能有价值的线索。或许,他太需要休息了,就在不知不觉中入睡了。 车厢里熏香袅袅,令人昏昏欲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清幽闲雅。炼赤如同一个熟睡的小孩,沉溺在自己的梦境里。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刚住进来的睡意突然便外面的动静给骗走了。 车子猛然一停,炼赤的脑袋从手上滑落。心瞬间紧张地跳动一次,他便从梦中醒来。随后,他打了个哈欠,扶身而坐。初醒的眼睛很快就迷恋上车厢壁,不由地对着它发呆起来。 接着,炼赤忍不住地伸了个懒腰,再次打了个哈欠。这次,他终于把骨子里的懒虫给挤了出来。意识清醒的他看了看四周,喃喃地说:“不知道睡了多久?”很快,他的视线落在焚香炉上的香烛上。香烛烧的并不多,他意识到自己入睡的时间也并不长。 他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原来时间才过去这么一点点啊!”醒了便罢了,反正他重新有了精神,假如再让他入睡,此时他也很难找到那个感觉了。他撩起衣袖,用小镊子掐熄香烛,顺带把香炉里的香料也掐灭了。他轻轻拨开前方的草席,弓身从车厢里钻出来。 黎明前的夜风总是那么冷飕飕的,让初遇冷寒的脸蛋不禁地紧绷一下。他耸了耸肩肩,看了看前方的天空,说:“看来也不早了!”天空已初见明亮,星星渐渐从天穹中消迹。一些细小、清脆的鸣叫不时传进炼赤的耳里,让炼赤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来也许它们跟自己一样,需要一个懒腰或者一声鸣叫来捡拾起新一天的心情;又或许,它们正为甘甜的晨露而自鸣。 “好了,好了,我抓到你了,这次轮到你抓我抓我呵哈哈”此时,从车篷上传来这样含糊的话语。 炼赤起身,往车篷上一看。原来是孩子在说梦话。他们什么睡姿都有,横七竖八,乱搭在一起。此时,刚才说梦话的男孩嘟了嘟嘴,又傻傻地笑了几声。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能梦到一些开心的事吧!他咔了咔牙,兴奋地咽了一下口水,便转身继续睡。因为他们睡觉挨得很近,一个人动身不免会骚扰到旁边熟睡的人。那个说梦话的男孩一个脚就搭在旁边一个男孩的肚子上。那个男孩显然就不高兴了。他用手推开肚子上的脚,往前挪了几下,继续睡。此时,说梦话的男孩撩开衣服,挠了挠肚子,那只脚又不听话地往前伸,搭在其他男孩的脚上。这次,被搭脚的男孩可没那份耐心,慢慢地把他的脚挪开。他的脚很嫌弃地乱踹几下。经过几次交锋后,他终于踢开那只讨厌的脚。他缩起脚,侧着身,继续睡。 很有趣的一幕,很富有童趣。炼赤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好像找到童心未泯的感觉。 很难理解孩子们的世界!即使被骚扰了,也不愿睁开双眼。换个姿势继续睡,哪怕天塌下来,他们都毫无畏惧,因为他们把整个世界都装进梦里。 炼赤扶着车沿,笑道:“玩了一晚,估计都累坏了吧!一群调皮鬼!” 此时,戎牛焦急地跺了几下地,鼻孔里喘出呼呼的鼻声。 “戎牛,怎么了?”炼赤转头问其故。 戎牛微微低下头,好像是对打扰到炼赤睡觉这件事表示歉意。然而,炼赤并没有任何指责它的意思。戎牛抬起头,哞哞几声。炼赤似乎意识到些什么,神情变得凝重。 “叮叮~”突然间,车上的一个风铃响了起来。通常情况下,这些风铃不管受到怎样的摇晃都不会响的。但是,它骤然的响起就意味着佐伯有紧急的事情在他。他已经知道情况,便伸手把摇晃的风铃按住。他刚制停这个风铃,旁边的风铃紧接着响了起来。 有两个风铃在响?这个情况的确罕见。上次有两个风铃在响时,还要追溯到孟蛊偷走浮檀罗的时候。 突然响起的风铃已经惊动熟睡的孩子。炼赤急忙用另一只手按住风铃。 “叮叮~”此时,第三个风铃响起。佐伯竟然发出三次【急呼铃】!?没有别的,只有一个念头闪过炼赤的脑海。 “大事不妙!”此时,他已无心按停风铃,愁心紧锁。 一阵强风,一个女孩从梦中醒来,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她揉了揉眼,含糊地说:“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吵?”随后,旁边的孩子也从梦中醒来。 “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 “咦?炼赤少爷不见了!”一个男孩子趴着身往下看,惊讶地说。 此时,第一个醒来的女孩眨了眨眼,仔细回忆。记忆中,在睁开的那一瞬,她模糊记得有个身影从她眼前闪过。然后,她指着天空,不确定地说:“好像飞走了!” “炼赤少爷去哪里了?”一个小孩对着天空苦苦问道。 炼赤不别而去,只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孩子。 为何不负责任的离去?他会说:“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小孩就应该留在安全的地方,不需乱跑。” 为何不带他们一走?他会说:“我是大人,你是小孩。我能决定自己去哪里,而你不能。”

第56章佐伯 佐伯已在一处焦急地等待。他紧握拳头,不停在那徘徊,脚下的地都快被他磨平。他边走边看着一处的天空,嘴里不停嘀咕着:“怎么炼赤少爷还没来?怎么炼赤少爷还没来?”这焦急的行为大大颠覆了他原本沉着冷静的形象。 佐伯停下来,深输一口气,试图让紧绷的脸松弛下来。当想起孟蛊的事情,心不由地一提,他再次漫无目的地游走起来。 无尽地等待,终于换来希望。 佐伯瞪大眼睛,注视前方。前方的天空突然闪现一个身影。没错,炼赤正飞驰在来的路上。看到炼赤少爷,佐伯忐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半了。 片刻后,炼赤以一种熟练、轻盈的方式着落了。着落后,他便夹紧衣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丝毫不敢怠慢了时间。他走得很近,几乎紧贴上佐伯的身体。 “什么事?”炼赤严肃地问。 佐伯有礼地往退几步,回答道:“炼赤少爷,大事不好!” “你快说!”此时,连一贯平和的炼赤都焦急起来。 “崎戮少爷、浩八少爷跟珑西少爷突然出现在戈卢穆峡谷。” 炼赤突然打断佐伯的话。他摸了摸鼻子,不安地说:“等一下!戈卢穆峡谷?那不是等一下!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难道走漏了风声?”他原以为这是一次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竟然出现意外。他不得不重新定量自己,审思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佐伯铿锵地回答:“微臣不知道!当微臣赶到时,少爷们已经跟修罗徒打起来了。” “什么!?”炼赤说话时,鼻孔都要冒火了。他完全没想到到事态恶化到如此的地步。 “微臣办事不利,未能阻止崎戮少爷他们前来。”佐伯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因为战斗已经开始,再加上少爷们在场,微臣真的不方便出面阻止。崎戮少爷们跟修罗徒的关系向来不好,自然分外眼红。因此,他们绝不肯轻易让出罪人孟蛊。修罗徒因受到炼赤少爷之托,未敢食言。于是,争夺战便进入白热化阶段。微臣见形势不妙,便暗中使了一计。我把炼赤少爷的伞置于他们中间,而自己仍不现身。这一计的确起到缓解作用,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我看形势稍有缓和,便立即通知炼赤少爷你了。” 炼赤思前想后一番,点了点头说:“嗯,考虑当时情景,这的确是个谋益之策。假如换作是我,我也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做。”听其语气,是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佐伯的做法。一个智者往往能在危难之际权拟出一个顾全大局之策。 “感谢炼赤少爷切身处地地为微臣着想。炼赤少爷的宽宏大量如无边无际的大海,能容纳百川。不过,请少爷以后不用使用‘假如’这种说法作为说比,这是一种降低身份的做法。少爷的睿智岂能拿微臣的愚滞相比。这万万不可!”佐伯再三强调。而对于一个智君往往就需要切身为人所想,不要动不动就责怪下属办事不利。一个打气筒永远做不了气球的天空,一受压,它便爆了。 炼赤追问道:“然后呢?你为何在此?为何不在前线观战?还有佑伯呢?”他一连提出几个问题,搞到佐伯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才好。看来,他更关心后面的事态。 随后,佐伯冷静下来,组织一下语言。“因为事出紧急,微臣来不及一一观察,便用急呼铃通知炼赤少爷你了。不过,炼赤少爷你不必担心,之前我有发现佑伯出手阻止崎戮少爷们。我想他也知道自己身负着炼赤少爷的委命,所以不敢掉以轻心,努力地在暗中帮忙。有他的帮忙,我想会给崎戮少爷们添了不少乱。” 佐伯想了想,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忘了回答。于是,他补充说:“修罗徒似乎设定一个【结戒胤】,微臣不敢贸然闯进去。后来,随着战斗的升级,他们的力量慢慢地向外扩散,连微臣躲藏的地方也受到波及。所以,微臣…” “好了,不必再说了!”炼赤再次打断佐伯的话。他十分了解修罗徒的作战风格,于是就不难理解为何佐伯在这里。他往前踱几步,说:“假如有佑伯在场上帮忙,我还不至于那么担心。即使事态再坏,也不可能达到失控局面。” 炼赤是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才如此说来。万一他知道后面的变故后,他肯定后悔自己会说出如此轻率、失面之话。 此时,炼赤看了看天空。天已微微而亮。他忐忑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 “不好!天快亮了!我们还是赶快赶到现场!”炼赤知道一旦天亮了,修罗徒就会离开。万一修罗徒未能在天亮时抢到孟蛊,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因为他太了解崎戮的脾气了,所以更加不能让孟蛊落于他手中。 话毕,炼赤便起身往戈卢穆峡谷敢去。佐伯的速度自然比不上炼赤,只能远远地跟随在他背后。 东奔西走……炼赤还没怎么休息,又继续忙碌起来。似乎一天没抓到阎三,他一天的奔波就不会找到尽头。假如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看看阎三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如此折腾他的人生。 或许,一折腾便是一辈子的事。难道你说不是么? 你说这是情,还是债?是孽,还是缘?

第57章姗姗来迟 戈卢穆峡谷 士兵们又苦又累,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他们愁眉苦脸,精神处在颠沛流离当中。有时,他们会被脚下的乱石绊倒。失足后,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缓过神来。接着,他们像小孩子学走路那样,拍拍屁股,慢慢爬起来,继续跟上大队伍。 他们唉声叹气。沉甸甸的盔甲已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于是,他们索性就把盔甲给脱了,管他们什么敌人不敌人的,敌人来了再穿。他们脱下裤腰带,把身上的盔甲捆成一团,吊在背后,便走起来。即使是这样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感得很吃力。于是,他们便把押送车当成临时的存储箱。大大小小的盔甲一下子就把押送车挤得满满的。摆脱沉重的包袱,他们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此时,关注一下佑伯。他还没有醒过来。他被士兵抬放在一辆手推车上。这辆手推车本来是用来装载一下兵器的。后来,士兵害怕佑伯醒过来,秋后算账,指责他们照顾不周。于是,他们便腾出这辆手推车。他们还贴心地给佑伯盖上一张黑布。这黑布就是之前的遮盖押送车的那块布。既然把佑伯放在手推车上,自然需要些人来推。于是,他们便商量好,大家轮流来推手推车。 就这样,一支散漫的小队伍开始他们的离开戈卢穆峡谷的路程。 有时,你不必屈躬卑膝,风尘自会不请自来。你不必抱怨,它就在这样蛮横无理。 飞驰而来的细沙打在士兵的脸上,疼痛难受。他们急忙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由于风太大,他们身体需要往前倾。有时,士兵因为不脚,就连滚带翻地往后转了几米。 风停了。他们用一只手往前扑,试图扑开浓浓的沙尘。 一个士兵瞅了瞅前方,指着沙尘里黑影,说:“那是什么?”其他士兵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他说得没错,沙尘里的确有个黑影。 突然,从后方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有敌人!有敌人!”他的话像拉响警铃一样,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紧张起来。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忙碌一番后,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他们认为这样紧凑的跑动是没错的,因为战斗前的准备意识需要他们保持这份紧张的压迫感。 有些士兵还没看清拿的东西,就急忙从押送车里抽出一个挡箭牌当做头盔,顶在头上。像这样张冠李戴的糗事,队伍里还出现不少,在此就不一一描述。 风尘中走出一个男人。没错,他便是炼赤。 一个士兵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炼赤少爷,大大大家不必惊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都有讲个半天。看来,不必惊慌的人应该是他。 “好了,有炼赤少爷在,我们就不用怕了!”旁边一个士兵双手抱头,兴奋地说。他激动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后来,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他的嘴唇仍有一点发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战争后遗症。 炼赤扫视了四周。锐利的目光一下子便发现手推车上昏迷的佑伯。目光继续扫描。他看到押送车内塞满零零散散的盔甲,孟蛊不见踪影,这不是个好兆头。光是这两点,足以让他心往下一沉。已经没有继续看的必要了,他多少已经了解事情的结果那便是孟蛊被劫了。这个结果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炼赤紧握拳头,一言不发地在那里。看到炼赤的脸色,士兵们都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一下子,环境就沉默拘留了。 此时,炼赤的视线往上一漂,落在前方的地平线上。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像个炽热的火球悬着空中,夺目的阳光散漫整个蛇道。他发现有个东西孤零零的停在前方,被人们遗忘了。它就这样留在那里,对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很快,炼赤便认出是它来那是自己的油纸伞。离开这么久,该回到主人的身边了。

第58章内鬼 佐伯刚到现场,炼赤便阔步往前跑。很快,他便来到崎戮他们跟修罗徒开战的地方。脚下乱石成堆,凹凸不堪。 炼赤如此说道:“看来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激战。”他并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便登上一个斜坡。在斜坡上,他能一目了然地看清前方的情况。此时,刺眼的阳光顶着眼前,让他难以专心看东西。他摆了摆手指,地上的油纸伞便很听话地飞回到他的手上。 前方,一个巨大的深坑映入眼帘。除了知道这里曾发生过战斗,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他继续往其他的地方瞄。周围同样都是碎石烂泥,也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炼赤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是谁抢走了孟蛊。修罗徒?看来不像。修罗徒应该像原计划那样在前方的位置等待押送车。可是,看这里战斗的痕迹,他们明显往前移动了。如果修罗徒按原定计划那样,,顺着这种思维往下想,垒心锢应该是画在前方。但是,猛犸犀仍在这里,就证明修罗徒没有带走押送车。难道是崎戮他们?看来也不像。以他们三个人的性格,他们会连人带车一起抢走。所以,一切的疑问都集聚于猛犸犀的身上。为何它仍在这里?这是问题的关键。 炼赤抱着这样的疑惑,赶回队伍中。此时,佐伯正在安慰受惊的老兵。当看到炼赤时,佐伯关心地问道:“炼赤少爷,又没有新的发现?” 炼赤淡淡地回答:“一筹莫展。”随后,他便不语地绕在押送车走了一圈,目光不停地上下移动。突然,他停下脚步,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只见他一只手搭在一根木柱上。刚碰到,木柱就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有点像杀猪的声音。他放开手时,声音便停止了。周围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什么,继续围观。 片刻,炼赤再次轻按那根木柱。木柱同样发出的声音。他转过脸,顺便指了个士兵,说:“你!”没别点到的士兵像受惊的麋鹿,一下子从他身边弹开。他们害怕的样子比遇到瘟疫还要可怕。 那个被点名的士兵环顾一下四周。刚才那些士兵还跟他紧挨着肩,现在就弹到几米外远,就好像自己是个霉包,不得不马上隔离。那个被点名的士兵露出无辜的表情。他跪在地上,急忙直摇头,脑袋都快被甩掉了。他慌慌张张地说:“不对!不对!炼赤少爷,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佐伯看到后,急忙走上前劝说,生怕炼赤少爷失去理智。他弯下腰,慎重地说:“炼赤少爷,请你三思而后行!万万不可让愤怒冲破脑袋!” 炼赤有点哭笑不得。他急忙解释:“谁说要他的脑袋了?” 佐伯不好意思地说:“哦?是微臣失礼了!”说完,他便直起腰,往后退了几步,在炼赤的旁边。 听到炼赤的话后,那个被点名的士兵突然松了口气,酥软地坐在地上。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你如实汇报!倘若有隐瞒,我必定不会轻饶你!”炼赤说。 炼赤的话像泰山般压在那个士兵的胸口,弄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像绷直橡皮筋,立马坐立起来。他慌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咯咯地说,牙齿都快打起架来了。“刚才,崎戮少爷们跟修罗徒打了起来。他们打得很激烈。突然间,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被石化了)。”他说到此时,其他的士兵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出现同样的情形。 “嗯?哦!”炼赤刚有点疑惑,不过他很快就明白那个士兵的意思了。 那个士兵干咽一下,继续说:“当我醒过来后,我就发现他们又打了起来。浩八少爷跟珑西少爷就去保护押送车,而崎戮少爷则跟几个修罗徒鏖战在一起。紧接着,在争抢当中,押送车上的黑布滑落,车里人突然不见了。我们都十分惊讶,不知道他消失到哪里了。此时,天空开始发亮。那些来劫车的修罗徒便渐渐消失。在消失前,他们喃喃地崎戮少爷说些什么。因为我们离他们很远,所以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车内的人不见后,崎戮少爷们便在那里商量些什么,最后不告而别,只剩下我们在这里。于是,我们就把佑伯放在” 炼赤突然打断他的话,说:“好了,不必多说了!” 那个很委屈地说:“哦,知道了,炼赤少爷。”他本想说一些如何照顾佑伯的事情,借此来获得一些免责的机会。可是看来,炼赤少爷对此并不关心,他只能乖乖住嘴了。 听完那位士兵的讲述后,炼赤有点失望。他好不容易发现一些新线索,但他并没有从士兵嘴里听到与他想象相关的情况。 由此看来,那个神秘劫车者做事蛮小心谨慎的。 难道就无计于施? 非也!好像炼赤还留一手。只见他瞬间跃起,腾空后跳到车前。他在一只猛犸犀的头上。然后,他一只手按在猛犸犀的头上,喊道:“摄念!”突然,一股强烈的气紧压而下,像钻机般直钻进猛犸犀脑袋里。好像有股沉甸的重量强压在它身上,它只原地挣扎。它使劲地摆动着脑袋,显得十分痛苦。 【摄念】本身一用于审犯的酷刑。它是通过摄取犯人的记忆来满足审判者的需求。为何称之为酷刑?那是因为它体现在对精神层面的折磨。因此摄念需要对施法者有着很高的要求。假如施法者使用不当会导致被施者精神崩溃,轻者丧失大部分记忆,严重会死亡。因为被施者大多数都是一些罪行累累的罪人,有些施法者对他们的生死并不关心,只要得到线索便可,于是便滥用摄念。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假如遇到更强的控制摄念者,他们很有可能被反摄念。 因为摄念是一种记忆的抽离,往往被施者会产生意识的反抗,从而加大施法者对记忆获取的难度。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摄念比注入念力要难得多。抵制摄念也需要承受精神上的压迫。不管是被抽离还是反抽离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如何去做?那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假如不是没办法,炼赤也不会选择这样做。假如对着那些老兵施展摄念,他怕他们连一秒钟都承受不了。现在佑伯又昏迷不醒,炼赤的确举步维艰。为了追查真相,他只能选择较强壮的猛犸犀。这也就是他为何选择大无畏的猛犸犀来当拉车工具的原因。 经过五分钟的摄念,炼赤似乎在猛犸犀的记忆里发现了一些异常。这个线索让他联想了些什么。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看到炼赤神情凝重,佐伯急忙问道:“炼赤少爷,有何发现?是否找到抓走罪人孟蛊的真凶了?” 炼赤看着地面,沉思了片刻,冷冷地回答:“没有,没有任何发现。” 为何炼赤言出此意?他在隐瞒着些什么?难道在包庇罪犯? 只见,炼赤转过身,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然后,在他回过身时,他迅速打开瓶盖,用油纸伞挡住他们的视线,将瓶子往四周挥洒。瓶子里冒出一团红色的气体,刺鼻难闻。红色气体刚接触空气时,就像墨汁在水中一样,迅速向四周扩散。红色的气体仅仅在空气里存留两秒中,便化成无色无味的气体。 周围的士兵都来不及反应,便倒了下去,就连佐伯都不例外。 “炼赤”佐伯未说完的话与无法理解的疑惑一起殉情在他心里。很快,他便会像其他士兵一样,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彻底地忘记今天。 当炼赤的手掠过佐伯的脸上,炼赤如此说道:“对不起了,佐伯,好像我们里面出了一个内奸!现在,我谁也不能相信!”说完,他便撑着油纸伞,往天上飞去。 炼赤如离去的蒲公英,渐渐消失在戈卢穆峡谷的天空里。

第59章罗煞 时间渐渐流逝。鬼蛰紧跟在古罗门煞的背后。不知不觉中,他已追进了连绵的山谷。这里到处都是石灰色的桦树,看久了便有点视觉疲劳。古罗门煞十分狡猾,喜欢钻空子。你稍不留神,它便改变逃跑路线。 古罗门煞突然转过身来,用长长的手臂把脚下的枯叶往鬼蛰脸上扔。鬼蛰有点措手不及,一脸扑在树叶堆上。 突然,在树叶堆里冒出一只利爪,直逼鬼蛰的喉咙。刹那间,鬼蛰急忙歪倒身体。古罗门煞便抓空了。鬼蛰用一手撑在地上,反身给了古罗门煞一刀。古罗门煞见状,急忙缩手。但是,它的手臂还是被匕首割到。它见情况不妙,便捂住隐隐作痛的手臂,往右边逃窜了。 鬼蛰岂会让它这么轻易的逃走。他紧握匕首,狠命追在其后。 这本身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跑得慢的就会被抓住。 突然间,古罗门煞咆哮起来。它的吼叫声在山谷里飘来飘去,令人有种哆嗦感觉。它想尽一切办法来摆脱鬼蛰。有时,它会在奔跑的时候突然往鬼蛰身上吐口水。万一碰到这些唾液,鬼蛰可就麻烦了。所以,他在追捕的同时也要随时留意古罗门煞的动作。 就在这样,鬼蛰追了大概十五分钟。古罗门煞在越过一个高坡后,突然消失了。鬼蛰感到十分奇怪。他侧着脚步走下了坡,同时双眼留意四方,以免古罗门煞就躲在旁边的树干后面。他屏住呼吸,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呼吸声。他深信古罗门煞还没跑远,一定还躲藏在某处。他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脚下,有一道明显的行走的痕迹,旁边的落叶上还残留着古罗门煞的血迹。在树林里,地上布满枯叶有一个好处,你可以清晰地看见动物路过于此的行迹,一目了然。于是,鬼蛰便按迹索途。前进没几步,他就发现古罗门煞的脚印消失了。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仔细观察古罗门煞最后一个脚印。 “滴答!”一滴血突然滴在鬼蛰前方的一片枯叶上。 此时,鬼蛰往匕首上一瞧。一个黑色的身影反映在匕首光滑的刀面上。于是,他竭力往后跳。 古罗门煞从天而降,把鬼蛰扑倒在地。它撕裂开贪婪的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口臭。古罗门煞迫不及待地往鬼蛰的脖子咬出。鬼蛰急忙用膝盖顶住它的身体,脖子往旁边躲闪。 正当古罗门煞想继续咬鬼蛰的脖子时,鬼蛰用手掐着它脖子,狠命地往它的胸口刺了一刀。古罗门煞痛苦地嗥叫起来,双手疯狂地往前乱抓。歇斯底里的叫声传遍了整座山野。它爬起来,忍着疼痛,跑向另一个山头。 在刚才的混战中,鬼蛰同样受了不少伤,身体不少地方被古罗门煞抓伤。有一种强烈的念头让他再次起来——那就是抓住古罗门煞。他秉着这样的信念,继续追赶古罗门煞。 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走,到处都是湿滑的岩石。树木萧条了很多。长满青苔倒木随处可见,有些上面还满是抓痕。越往里走,动物就越稀少。之前,鬼蛰还能看到一些麋鹿出现在树林里觅食。现在,他很难看到一些大个子的野生动物,反而一些喜欢阴暗潮湿的动物屡屡可见,比如蜈蚣、潮虫、蜘蛛。 鬼蛰完全步入一个陌生的地带。树林里常常传出一些奇怪的嗥叫,萦绕在鬼蛰的耳朵旁,挥之不散。就这样,他又跋涉了十五分钟。古罗门煞突然停在前方的一块空地上,好像在等待些什么。难道是在等鬼蛰? 面对古罗门煞的诡异的行为,鬼蛰不得不提防起来。他放慢脚步,与古罗门煞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四周都是巨大的岩石,厚厚的落叶铺满前方的空地。在岩石角落处散落着一些动物骨头。骨头被啃得精光发亮。 突然,一个黑影从后面向鬼蛰发起突袭。鬼蛰警觉性地往旁边躲避。他回过头,发现是另一个古罗门煞。它个头比之前那个还要高大,头带着一个猩猩的骷髅头。它嘴里叼着一根骨头,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鬼蛰。鬼蛰同样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这个古罗门煞。突然,它一使劲劲,嘴里的骨头被他咬个粉碎。随后,它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紧接着,从岩石后面走出另一个古罗门煞。不!不是一个,是一群古罗门煞。 突然,整群古罗门煞倾巢而出,把鬼蛰团团围住。它们个头不一,唯一能识别的就是它们头上戴的面具。很神奇的是,它们所带的面具都各不相同,没有重复的。骷髅头的种类十分繁多,什么动物都有。或者,这就是它们在群里表示身份的标志。 鬼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有这么多的古罗门煞,估计这里就是它们的老巢了。此时,他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了。 一个鹿头的古罗门煞从背后想攻击鬼蛰。但是,它被鬼蛰发现了。鬼蛰急忙转过身,用匕首护身。它意识到攻击已经暴露,便乖乖退回去,等待一下子攻击。 这时候,所有的古罗门煞都对鬼蛰虎视眈眈。假如鬼蛰稍有不慎,就会遭受到古罗门煞的攻击。此时,各个古罗门煞都流出狰狞奸猾的笑容,好像在跟鬼蛰说:“欢迎来到我们古罗门煞为你专程而设的斗兽场!” 鬼蛰已步入斗兽场,要么成为击倒所有敌人的角斗士,要么成为怪兽的盘中餐。鬼蛰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奋力一搏。 勇敢地走进来,为勇者之心而战! 此时,在树林的更深处闪出一道急促的刀光。鬼蛰迅速转过身,用匕首挡住飞来的匕首。那把匕首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插入地下。接着,树林里慢慢走出一个身影。 鬼蛰回过神,看了看地上的匕首。他一下子被震惊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当鬼蛰看到那把匕首的一瞬间,他便把它认出来了。为何他如此惊讶?因为地上那把匕首是他已故朋友的身物,同时也是鬼蛰送给他的礼物。 两把匕首在碰撞后,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最后一个古罗门煞姗姗来迟。他的到来宣告了斗兽场正是拉开帷幕。感觉上,他有种异于其他古罗门煞的气质。首先,他形体上就跟其他古罗门煞不一样。他没有长长的四肢,形体更加接近人类。他在群里具有一定的权威,好像他就是古罗门煞的首领。 然而,让鬼蛰感到惊讶的不仅仅只有那把匕首,这个古罗门煞老大的真面目同样让他吃惊。古罗门煞的老大不急不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他轻轻地拔出地上的匕首,笑容满面地对着鬼蛰歪脖子。他兴奋地摸着自己的脸,手指在头骨上乱弹。吃惊的是,他头上戴着是一个人的骷髅头。他额头上有道裂疤,似乎是这个骷髅头主人生前留下的。 看到那到裂痕,鬼蛰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感觉自己满腔怒火快要爆发了。 “咦哈哈~”突然,那个人头的古罗门煞笑了起来,笑声十分奸猾。没想到,他原来会说人话的。当他发现自己能够说话时,他便给自己取了个人名,名为【罗煞】。有了人名后并不意味着他会变得善良,他依旧残酷无情。他不需要向你乞求食物,因为他不会像野狗那样接受嗟来之食。他不会接受你的求饶,杀你只是因为他觉得这就是一种兴趣。你若问他是怎样的怪物,他便告诉你,他就是这样的怪物——冷血、残忍、内心只残留野兽最本初的野性。 一个硬币从鬼蛰的衣服里骤然坠下。这是银幻之前拿出来打赌的硬币。它像个淘气的孩子,不顾鬼蛰的感受就跑了出来。此时,鬼蛰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它的淘气。好吧,它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地上玩耍。它摇摆着身躯,淘气地问道:“你猜猜,是字,还是画?” 它紧拍着节奏,希望鬼蛰能回答。等待许久,它未能得到答案。它孤单地把“字”朝上天空。 或许,鬼蛰没有听到硬币给他的私语。硬币悄悄地说:“其实我两面都是字,你都不会猜!” 硬币泄气地躺在落叶上,等待鬼蛰捡起的那一天。 不祥之兆突然袭来。从鬼蛰脚下冒出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脚。原来,落叶下一直藏在一个狐狸头的古罗门煞。 “不好!!”鬼蛰喊道。 此时,周围的古罗门煞已一拥而上,向鬼蛰袭来。

第60章孟婆汤 银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瞅了一下天空,现在又是一个晚上了。他凝视夜星,不知自己晕过去多久了,感觉就像睡了一个很漫长的觉。 很神奇,周围的景色都在移动。他相信自己一定是睡在某个移动物体的上面。他两脚麻木,无法起立,只能好奇地探了下头。他用余光瞧见了一个脑袋。原来是柴迪熊。它正背着他往前跑。 其实,事情的缘由很简单。之前,鬼蛰曾对柴迪熊施过意念,叫它把他们送往蒙戈顿。后来,柴迪熊因受到惊吓便逃跑了。逃跑不久后,它不由自主地往回走了,可能是受到念力的影响。当它回到原地时,只发现昏迷不醒的银幻,鬼蛰却不知所终了。于是,它只好背着昏迷的银幻继续往北走了。 可是,它光是把昏迷的银幻弄上背就已花费不少时间。银幻在中途有好几次都不慎从它背上滑落。所以,它不得不花费一些耐心来把银幻重新弄上背去。因此,银幻感觉到身体疼痛,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此。 正当他想回忆一下之前的事时,脑袋突然一阵剧痛,感觉好像要爆掉了一样。他越是努力思考,脑袋就越是疼。他痛苦地捂着脑袋。这种剧痛足足持续了两分钟多钟。等脑袋稍感好许时,他才慢慢放下手来。接着,他躺着柴迪熊的背上,大呼大呼地喘起气来。 此时,银幻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埋怨道:”孟蛊他究竟给我喝了什么?头好晕啊!”为了缓解头晕,他把周围的环境重新扫视一下,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绿色的事物上。 回到更早之前,孟蛊曾经给阎三少爷一碗汤。此汤名为【孟婆汤】。相传,只要喝下孟婆汤,所有烦恼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人生在世,多苦多难。一杯下去,苦恼释然。空断肠时方尽饮,一杯还酹祭红尘。黄泉路上逍遥鬼,不问前身寄来世。 很快,银幻就会忘记一些事情,而这正是孟蛊所期望的。有时候,忘记了才能更好地往前走。 休息片刻后,银幻用双臂撑起身体,吃力地坐了起来。此时,他的视野变得更为宽阔,能看到更远的事物了。他极目眺望,露出一副兴奋的样子,好像蒙戈顿就在前方不远处。其实,蒙戈顿哪有这么快就到达呢!这纯粹是银幻高昂的心绪所产生的幻想,而大自然正是幻想的最好源泉。幻想便延伸了希冀。 这时候,银幻有种张开双臂,拥抱大自然的冲动。于是,他便这样做了。迎着风,他沉溺在大自然的博怀中。他这份热情不知不觉地感染到一群路过于此的动物。 “吼吼~” 银幻回头一看,瞬间惊愕了。原来是一大群柴迪熊。它们当中还有一些个头很大的,足足比银幻所坐这只要大上三倍。在熊群当中,银幻还发现一些很有爱的画面。一些小柴迪熊紧紧地跟在它们的母亲背后,生怕跟丢了。而它们母亲时不时对着旁边的柴迪熊吼叫,提醒他们注意脚下,别碰到她们的孩子了。 很快,银幻所坐的那只柴迪熊就被路过的柴迪熊淹没了。看上去,这些柴迪熊好像在进行大迁徙。如果没猜错,它们所走的路线与银幻是相同的。于是,银幻便又多了很多陪伴者。 正当银幻为此事而高兴时,他胸口突然一阵闷痛。他又开始头昏眼花了。奇怪的是,他不断在冒汗。一会儿,他浑身都湿透了。紧接着,汗水慢慢变得黏稠。 银幻气喘吁吁地说:“我得赶快赶到蒙戈顿才行。”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快就出现副作用,肯定有大事情发生了。他的肌肉不停在抽动。接着,他一头栽倒在柴迪熊的背上,又昏迷过去了。 在他昏迷的期间,他的一些记忆渐渐消失了。或许等他下一次醒来时,他会忘记鬼蛰是谁、跟他经历过些什么。 同一时间,在某个地方,某个房间里。 一个小女孩安静地在一个浴池前。四面是破烂不堪的墙壁。墙壁已经老得发黄,墙角还结满蜘蛛网,感觉这房间像是被弃置很久似的。湿漉漉的地板上散落不少从墙壁上脱落的石灰。生锈不堪的水龙头不停往浴池中滴水。漏水都没有人来保修,估计这里真的没人住。浴池里的水十分浑浊,颜色就像染上锈色。随着时间的流逝,浴池里水慢慢往外溢。很快,溢出来的水就沾湿了小女孩的小脚丫。 为何一个小女孩****双脚在这里?难道不觉得害怕么? 突然,浴池里冒出一窜水泡。仔细一看,原来浴池里面躺着一个人。浑浊的锈色模糊了他的脸,让我们无法看清他是谁。 接着,那个小女孩淌着冰冷的水,慢慢走上去。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好奇地往浴池里看了看。她对着浴池里的人笑了笑。后来,她把可爱的小手伸进浴池里,用手指轻点了一下那个人的额头。 银白的月光穿过破碎的玻璃,洒在光滑的地砖上。整个房间瞬间显得明堂光洁。 此时,月光捏着脚步,来到小女孩的脚丫前。它好奇问道:“小女孩,为何你还不入睡?难道心房没关好,让夜猫子偷溜出来了?可是,你不睁开眼,怎么找到它啊!真是个傻孩子!”

第61章司陀 “驾!驾!” 一辆马车飞速地在山间奔跑着。马夫不停地鞭笞马匹,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他时不用滚动的眼珠往后看,生怕有人追上来。 此时,车厢内探出一只眼睛。他谨慎地瞄了瞄四周,随后在马夫耳边低声说道:“快点,【司陀】!” 马夫躬着身,回答:“是的!”他腰躬得很低,胸口都要贴到膝盖上了。远远看去,他就像一张拉满的弓。 车厢内,一片昏暗,连车窗都被遮着严严实实的。除非在马车颠簸时,阳光才能从摇晃的帷幕边钻进来。凭借短促急逝的光线,我们可以看到车厢里静坐着一个人。他身穿盔甲,盘腿坐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因为身处在黑暗当中,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无聊时,他便盯着四周的黑暗发呆。人在无聊时,总喜欢找一些无聊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时间一长,他便习惯了黑暗。听到外面急促的鞭打声和马匹的嘶声,他内心不免有中骚动。于是,他边摸黑边走向车厢的另一头。 在车厢的另一头,有一个黑色的大袋。袋子里好像装着一些重要的东西。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解开袋子上的绳索。拨开一看,袋子里面竟然装着孟蛊。孟蛊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好像修罗徒的催眠效果还没解除。 那个人用手撩开贴在孟蛊额头上的散发,探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此时,一道光线闪到孟蛊的脸上。只见,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着孟蛊虚弱的样子,那个人不由自主地奸笑起来。即使孟蛊现在醒过来,也很难从这里逃脱。 转即,那道光线就被黑暗给吞没了。车厢里再次陷入到无尽的暗色调里面。看到孟蛊后,那个人忐忑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于是,他重新退回到他原先坐的那个位置上。这时候,他突然卸下身上的盔甲。由于车内光线不足,我们无法得知这个劫走孟蛊的凶手的是谁。 外面的马夫依旧在那赶路,不放过一分一秒。奔跑的马也未停止过它殷勤的嘶叫声。嘀踏嘀踏的马蹄声像高速旋转的马达一样,带动着滚动的车轮在风尘中疾驰。 大概赶路半个小时的路后,车厢里的人突然说道:“司陀,等一下。” 马夫转过头,问:“什么事情,麟雪少爷?” 刚拨开帷幕时,麟雪的眼睛稍感不适,可能待在黑暗的环境里太久了。他眨了眨眼,喃喃地对司陀说:“好像有人跟上来了。” 就在几秒之前,麟雪突然听到后面的树林里响起几声受到惊吓的鸟鸣。 “那我就加快点速度。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的。” 正当司陀想挥动手中的马鞭时,麟雪突然说:“等一下!不必加快速度,你就以平常的速度赶路就行了。” “嗯?麟雪少爷,万一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吧!”司陀感到十分地疑惑,不禁地问道。 麟雪再次很肯定地回答:“不必。拼命赶路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假如以平常的速度前进,他们会以为我们只是普通路过的马车。” 听完麟雪的解释后,司陀顿时恍然大悟。于是,他急忙往回拉扯缰绳,高声喝道:“吁~吁~”要让奔驰中的马停下脚步的确很困难。他左一扯右一拉,费了很大劲才让它停下来。 麟雪补充道:“等下我们改变路线,往树林里走。有浓密的树枝作为遮挡,马车不那么容易被发现。 马怒气昂昂地跺了几下地,暴躁地看了几眼司陀。发泄归发泄,拉车还是要继续的。于是,司陀按照麟雪的意思,慢慢地赶车。 果然,路过的崎戮瞥了一眼他们就离开了。越往前追时,崎戮他们就越感觉迷惘。望着茫茫地森林,他们不知从何追起。寻找孟蛊顿时变成大海捞针,像似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追寻无果后,他们停落在一棵树上。珑西垂头丧气地说:“哎,累死了!都不知道他们跑去哪了!怎么找啊!” 崎戮气愤地锤了锤树,咬牙切齿地说:“可恶!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竟然让他们跑了!” 浩八同样也十分着急,但是现实的冷酷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泄气地说:“幸亏大哥你比较细心,留意到队伍里有个年轻的声音,我们才能追出来。可是,就差这么一点点,竟然让他们逃跑了!实在有点不甘啊!”他希望崎戮听到后,能平息一下内心的愤怒。 珑西急忙接话:“是啊,是啊。我就奇怪了,一群老兵里面怎么会冒出一个年轻人。此事必有蹊跷!那个人就是劫走孟蛊的人,肯定是这样的!” 崎戮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们得赶紧找到孟蛊!浮檀罗绝不可以落入他人之手!” 珑西把头撇到一边,完全不敢于崎戮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他可不想挨崎戮的痛骂。于是,他直起身,看着前方,说:“好了,好了。我们赶快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一些赶路的人。” “等一等!”此时,浩八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什么事?”崎戮追问。 “难道他们伪装成路过的马车?”浩八迟疑地补充道。 珑西灵光一闪地说:“嗯?”经浩八的提醒,他也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很快,崎戮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沉默片刻,他们三个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可是,我们一路上遇到过什么马车,究竟是哪一辆呢?”珑西不禁问起。 崎戮回忆道:“等一下!我们最后遇到的那辆马车好像有点古怪。” 浩八抢着回答:“你们不觉得奇怪么?那辆马车的车窗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里面肯定藏着些什么!” 他们的思路像引爆炸药一样,一下子豁然开朗。 源源不断的思维涌上脑海。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导向最后一个目标,而它便是所有导火线要引燃出的真相。 爆炸就是艺术!不如让真相来个爆炸吧!让一直隐藏在黑暗里的狐狸露出尾巴! “那马夫!”珑西突然抛出这样的话题。 驼背的马夫?假如要联想到驼背的人,在崎戮和浩八的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司陀。 讲到司陀,他们三个人不得不想到另外一个人。于是,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麟雪!!”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是麟雪从中作梗。 珑西惊讶地说:“是他!?怎么会是他!?” “这个狡猾的家伙!”崎戮再次锤了锤树,气愤地咬起牙来。 浩八哭笑不得地说:“他可好!我们拼死拼活地跟修罗徒打架,他就轻轻松松地抢走孟蛊。”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捅了一刀似的。 崎戮回忆道:“怪不得,他会告诉我们孟蛊的下落了。原来想借我们力量去牵制着那帮修罗徒,然后趁我们都不注意时就劫走孟蛊。这个家伙的算盘打得真够响的!!” 珑西不淡定地说:“嘿,这下可不妙啊!” 浩八追问:“什么?” 珑西继续说:“你想想啊!现在孟蛊不见了,炼赤肯定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来了。呵呵,我可是来看热闹的。我可不想挨炼赤的打!”此时,他已流露出一丝的战兢,有点想中途退出的意思。 崎戮咆哮道:“你还说!还不赶快找到麟雪!” 珑西显得有点委屈。后来,他想了想被崎戮骂总比被炼赤骂要好。别看炼赤平日里都淡定优雅,就以为这种人不会发怒。一旦炼赤发起怒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当珑西想到上次炼赤发起怒来的情景,他不由地打起寒颤来,好像有段恐怖的记忆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 这时,浩八的心情更加差了。他不得不埋怨几句。“好了,你们少说两句!我们还是赶快去追麟雪吧!万一被他拿到浮檀罗,我看你们还吵得出来不!” 话毕,他们便起身追寻那辆马车去了。 这时,孟蛊渐渐从睡梦中醒来。假如他看到眼前的人后,会不会觉得惊讶呢?

第62章醒来 孟蛊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虽然醒过来了,但是他脑袋还是有点蒙蒙痛。接着,他对着黑暗呆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虽然周围的环境给他的感觉就像用黑布遮挡住一样,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但是唯一不同的是拉车的动物变了。先前的是猛犸犀,可是他现在却听到外面有马蹄声。这就证明了他现在应该在某辆马车里面。 正当他想起身查看外面的情况时,他发现自己全身僵硬,无法动弹。此时,突然从黑暗里飘来一个声音。 “你终于醒来了,孟蛊。” “嗯?”孟蛊说,“麟雪少爷?”他很快就认出这把声音的主人来。 “没错,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孟蛊连麟雪的人都看不到,麟雪怎么知道他醒了。 麟雪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孟蛊,你疑心太重了。我处在背光处,你自然看不见我。而我则能通过微弱的阳光看到你。我已经坐在这里观察你很久了。当我发现你醒了是因为我听到了声响。” 孟蛊有点半信半疑。他看了看四周,虚弱地问道:“怎么我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孟蛊不必担心,你现在在我的马车里。” “嗯?” “是的,你现在很安全。”麟雪淡淡地回答。 “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炼赤那里。” 孟蛊感到不解。他以为是自己思维变迟钝了,所以才会听错了。他疑问道:“炼赤少爷那里?” 麟雪很肯定地回答:“没错。炼赤吩咐我带你去个地方。” 麟雪知道孟蛊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不会因某个人的三言片语就会相信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麟雪很明白他现在肯定是在推敲他所说的话。为了打消他的疑虑,麟雪解释说:“好了,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其实是炼赤吩咐我来劫人的。” “为何炼赤少爷要这样做?他不是已经派人来押送我了么?为何还要” 麟雪突然打断孟蛊的话。 “那只是做给被人看的一场戏。炼赤并不想把你送去审讯,所以就苦声求我帮忙。开始时,我是不答应的。因为违规的事情,我是从来不会做的。后来,炼赤又来求我。我实在无法拒接如此诚恳的眼神,于是我便答应了。再加上你对我们家族做出了不少贡献,我救了你,也算是为自己积下阴德。”此时,麟雪投来善意的语气,希望孟蛊能相信自己所说的全是事实,没有半点隐瞒。 孟蛊斩钉截铁地说:“炼赤少爷是不会苦求于人的!”看来,孟蛊仍是心存戒心。 此时,麟雪笑了笑,了起来,慢慢走近孟蛊。他小心翼翼地把孟蛊扶了起来,然后扶到旁边的椅子上,而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孟蛊,你别忘了。你可是炼赤首席的管家啊!他对你的喜爱,甚至超过了佐伯跟佑伯。炼赤怎么舍得自己心爱的臣子去死呢?你说是不是?” 原来,炼赤并不像其他人少爷一样,只有一个管家,而是拥有三个管家。出人意料的是,孟蛊竟然也是炼赤的管家。真令人想不到! “我偷走了浮檀罗,炼赤少爷就不应该可怜我,更加不能起恻隐之心!我孟蛊,是个罪人!彻头彻尾的罪人!给炼赤少爷抹黑了!我应该送去刑场!更何况也不能连累到麟雪少爷!”说到这里,孟蛊的心绪有点失控了。他发现自己很难控制住心中的哽咽,眼中已泛起泪光。 “所谓,日久就生情。我很难理解你们之间那种千丝万缕的感情。假如换作是司陀被抓,我同样会很伤心。所以,我才这么拼命的把你救出来。” “孟蛊该死!”孟蛊不停地怪责自己。 “孟蛊,你不必自责。”麟雪安慰说,“只要找回浮檀罗,炼赤自然会原谅你。好了,孟蛊,快告诉我,浮檀罗藏在哪了?” 孟蛊吱呀了半天,仍然不肯说。 “孟蛊,你知道么?你已经牵涉到很多人了,连我也不例外。假如还不尽快找到浮檀罗,将会有更多的人受到牵连,你懂么,孟蛊?” 孟蛊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内心却在矛盾的边沿挣扎着。他问道:“ 麟雪摇了摇头,泄气地说:“你知道我们这么千辛万苦地把你救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你有个赎罪的机会。孟蛊,我对你这么不理智的合作感到失望。请你不要用沉默来回应我们对你的付出!炼赤假如知道你仍是这样不知悔改,肯定会很伤心的!” 孟蛊想了想,用低沉平静的语气说:“麟雪少爷,我想见炼赤少爷一下。到时候,我自会向他说明一切。” 现在换成了麟雪陷入沉默当中。他思索一番后,说:“这个?好像跟计划有点出入。” “刚才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他的么?” “孟蛊,理解错了。炼赤本想我暗中把你救出来,然后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一段时间,而他自己则出面解决混乱的局面和安抚人心。” 孟蛊关心地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这一点,炼赤没有跟我说起过。估计等风头不那么紧的时候,他自然会来见的。这时候,他们相见的确不太适宜。万一被人发现了,人家就以为炼赤才是幕后黑手。到时候,他就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他倒曾吩咐过我,叫我跟你去找回浮檀罗,然后再偷偷把浮檀罗放回原处。这样就可以避免别人的耳目。等这次风波平息后,人们自然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你。到时候,你便可以重新回到炼赤的身上。” 孟蛊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我只想见炼赤少爷。在此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此时的气氛十分的压抑。孟蛊的固执让麟雪不知如何是好。 “炼赤现在不方便见你。可是,你硬要去见他,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只是来做帮手的。好吧,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跟我保证一点。见到炼赤后,尽快告诉他浮檀罗的下落。我可不想长期在炼赤身边打工。这种事,时间一长,麻烦就缠得越多。”后来,麟雪唠唠叨叨抱怨了几句。 孟蛊并没有想到麟雪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看来,事情真的是像麟雪所说那样,自己真的是听从炼赤的话来保护孟蛊的。这么一说,麟雪知不知道有内奸混在他们之中。万一炼赤没有及时通知他们,他们很有可能中了内奸的圈套。 “好了,不说了,今天我觉有点困,想休息”突如其来的睡意让孟蛊有点措手不及。他话还没说完,沉重的眼皮已塌下来了。 “好吧!你休息一下吧!” 只需一张黑色的底片,两个无言者,不必夸张的动作,不必流露感情,只需静坐,就能演绎出等待的默片。过程是无聊、漫长的。他们等待时,观众也在等待,等待一分钟从胶片中闪现出光明。或许有观众按耐不住,在观众席上,对着屏幕吆声喊道:“嘿,有种来个炼赤特写,鬼知道麟雪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63章追赶 崎戮他们沿着车印一路追赶。他们追到某处后,发现车印不见了。于是,他们便停下脚步来查看情况。 珑西蹲下来说:“车印不见来了。” 浩八很肯定地说:“马车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的。” 此时,崎戮东张西望一下。很快,他便有了发现。他招了招,示意浩八跟珑西看过来。他指着旁边的草地,说:“你们看,草地上有两条浅浅的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的。” 浩八顺着崎戮所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便很坦白地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哎呀!”珑西说,“你什么眼神,赶紧蹲下看看。” 于是,浩八便按照珑西讲那样蹲下来了。果然,一蹲下,他就看到两条隐约的车痕。他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刚才是因为反光,所以没看到。” “麟雪真够狡猾的,故意不走山路,改为林间小路。幸亏我们发现及时,要不是又被他糊弄一番。”珑西有点受挫地说。 “这也好。这里树木从生,马车应该比较难前进,估计他们不会跑多远。”此时,浩八倒感到有一点点希望。 废话不多说,他们便沿着车痕继续往前追赶。在路上,他们时不时会发现一些散落下来的树枝。 于是,珑西便得意地说:“哈哈,叫你走往树林里走。你看,马车这么大,肯定会刮到旁边的树枝。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此时,崎戮也露出难得的笑脸。 大概在林间追赶了半个小时,他们发现前方车痕被一堆树枝遮挡住了。他们猜测是麟雪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马车是从这里出去的,故作此计。但是,崎戮他们已经发现树林里的车痕,只要一直沿着车痕追便能掌握麟雪的行踪。 浩八二话不说,左一脚右一脚地踢飞前面挨脚的树枝堆。他们发现车痕最终走入了另一条山路。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真会饶圈子!”珑西抱怨地说。 浩八同样感到疑惑。他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可能他们觉得刚才的路比较难走,所以又改回走山路了。” 崎戮思绪几秒钟后,说:“不!可能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所以真的在跟我们绕圈子。” 珑西补充说:“难道是我们刚才路过时?” “我想也是。”崎戮点了点头说,“没发现车痕的方向是我们来的方向么?” 浩八跟珑西看了看山路里的车痕,果然如崎戮所说的那样。 “刚才遇见我们时,麟雪就知道我们追赶的方向,所以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往回走。”浩八的话正好道出崎戮内心想说的话。于是,崎戮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便转向朝车痕的方向追去。他们睁大眼睛往看着前方,不漏掉任何一个马车的声音。 珑西说:“你们听!” 突然,前方传来几声马叫声。这个马叫声就像一个兴奋剂,钻进耳朵后,搞到鼓膜直痒痒。很快,他们便看到一个马头出现在坡道的远处。 于是,珑西加快脚步往前跑。他兴奋地说:“嘿,我看到马头了。”听到他的话后,崎戮也迫不及待地想追上去。 看到马头,本应该是件高兴的时,但是浩八怎么也提不起兴奋来,反而觉得有点别扭。可是,这种别扭就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珑西回过头,对着浩八不耐烦地呼喊道:“喂!你还不快点,马车就要跑了!” 突然,浩八恍然大悟,急忙叫道:“不好,我们上当了!” “什么?”崎戮追问。 “你们犯傻啊!我们怎么可能看到马头啊!” 崎戮跟珑西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上当了。就算追上了马车,他们也不可能看到马头,顶多只能看到车厢的后背面。有时,胜利的喜悦会迷惑人的双眼,让人看事物时会变得单纯。意识到上当后,他们急忙停下脚步。 原来,崎戮他们现在追的不是真正的马车,而是由几个简单工具组装而成马车。马车身后拖着一个由木头组成类似于雪橇的东西。对于喜欢滑雪的麟雪来说,做这样的东西简直是轻而易举。为了使车痕更加明显,麟雪还在滑板上加了两块石头。 他们仔细回想一下,的确发现自己在不少地方上出现粗心大意。首先,他们走出树林时,就被山路上的两条痕迹误导了,下意识就认为这就是车痕。所以,麟雪堆的那堆树枝就是为了混淆崎戮他们的视觉,让他们代入式地认为这就是车痕。第二,他们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那就是跟着车痕来追马车,而没有留意到脚下的马印。未进入树林前,山路上是有四行马印的,这就说明麟雪的马车是用两匹马来拉的。但是,马印第二出现在山路时,却剩下一匹马的脚印。 浩八回忆道:“怪不得刚才树林里有很多散落的树枝。” 珑西饱受苦胆地说:“这个小子,为了让我们上当,还费了不少心思。”他咬牙切齿,表现出一脸的不高兴。 崎戮冷冷地说:“看来,他并不想我们所想的那样往回跑。我们还是往回追吧!” 珑西已忍不住地狂抓起头发,疯狂地甩头。他已经受不到了这样的被愚弄的感觉了。他撒野地说:“受够了!受够了!我快疯掉了!简直就是被他耍得团团转!啊啊~”接着,他对着天空愤然咆哮。 其实,其他人都像珑西那样,精神快到崩溃的边沿。一次次以为快要找到孟蛊了,一次次地被无情的愚弄,他们简直要被逼疯了。 浩八不安地说:“我们跑了不少冤枉路,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麟雪他们。” 崎戮并没有回浩八的话。他一言不吭,脸沉得可怕。此时,他已经失去耐心了。假如再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他肯定会大发雷霆。不知不觉中,那双绝对恐怖的眼神渐渐隐现。 时间逐渐流逝,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上了。 此时,浩八跟珑西感到气喘,有点跟不上崎戮的速度了。珑西正想叫停崎戮时,突然发现前方有辆马车。马车后面拖着几簇树枝。马车一边前进,树枝一边抹去车后面的车痕。 不必多解释,他们追上去,从后面爬上车篷。接着,他们慢慢走上前去。 “嘿,嘿!麟雪你这个家伙,让我们跑得够呛的!你快给我出来!叫你呢!快给我出来!孟蛊在哪里!孟蛊在哪里!”珑西疯狂地踩着车篷。即使是这样做也不能完全发泄他内心的不满,于是他猛然地往车篷上吐了一口痰。 “好了,别嚷嚷了。他们不在这里。”浩八有点失望地说。 “什么!不在这里!?你开玩笑啊!我们追得这么辛苦,你说不在这里!”珑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否则自己又要抓头发了。 “这只是辆空车。”浩八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才好了。 珑西快步走上前,往下一看,发现没有马夫。但他看到一根竹竿捆着一些草挂在马的面前时,他简直崩溃了。他痛苦地跪倒下来,疯狂地抓头发。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想把头发整把整把的扯下来。 “啊~”突然,崎戮怒叫起来。叫声吓到了马,同时也吓坏了浩八和珑西。 崎戮突然大发雷霆。只见他紧握拳头,猛然向车篷锤去。瞬间,整个车厢被冲击力分解开来,木屑到处横飞。下面的马弹飞几米后,晕倒过去了。浩八跟珑西有点措手不及,狼狈地掉了下去。 “啊啊~”崎戮的愤怒再次提升。他脖子上已凸出明显的青筋。 缓过神后,浩八跟珑西连忙拍掉衣服上的木屑。看到崎戮如此情绪不稳定,浩八想上去劝一劝。谁知,他刚起身,崎戮一个铁拳狠狠打在他脸上。一下子,浩八就甩飞到十米以外。 珑西见状,咆哮道:“嘿!你在干” 崎戮转身就掐住珑西的喉咙。珑西感觉呼吸困难。崎戮用力实在太大了,好像要把珑西脖子整个拧断。接着,崎戮把珑西高举起来,愤怒地把他按在地上。珑西的脑袋狠狠地撞在地上,磕到一个大坑来。 崎戮竟然对他们大打出手。可见,崎戮已经失去理智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在驾驭着他。当他们回过神时,发现崎戮突然不见了,不知去往何处。 浩八跟珑西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感不安。

第64章梦境 银幻攥着思绪,在梦中踱来踱去。他已不记得梦是从哪里开始的,反正故事情节就像变魔术那样,一下子蹦现在他眼前。 银幻为人简单,对情节也不多作要求,拿到角色后便认真地扮演起来。 首先,银幻并非一下子就看到事物的。在睁开眼之前,他好像听过某个人在黑暗里讲话。听其苍老的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个老人。于是,他便沿着声音在黑暗中摸索。 渐渐地,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骤然,一道阳光冲破了黑暗,照亮了他整个视野。因为是他第一次来的这个故事环境里,不可避免地对梦境有些许的陌生感。但是,他同样对周围的环境充满好奇。为了更好地融入情节里,他便开始四处张望。 情节好像发生在一个书房里。书房里不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还摆着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甚至有一些银幻都喊不出名字来。乍眼看去,好像银幻一下子就进入了热带森林里面。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庄重的老人。他在书桌前,喃喃自语些什么。他留有络腮胡子,可是胡子都发白了。他的胡子并不紊乱,看起来平日有注意梳理。在举手投足的之间,他都显得十分有礼貌。虽然他的声音略带沧桑,但是总能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银幻觉得这个老人应该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猎奇心,于是他便走上前去,想与这个老人交谈几句。他刚走到书桌旁,老人便不讲话了。 此时,银幻一脸疑惑,心里只能这样想:“难道是自己的无礼冒见让老人家不想与我交谈?” 就在这难堪的时候,那个老人突然把一封信丢进壁炉的火篝里。火一下子烧得很旺。此时,突然从火堆里冒出一只小鸟。它浑身带着火焰,十分神奇。由于它飞得很快,银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便钻出窗去,飞向远方。银幻看了看外面。外面正下着暴雨。而那只火鸟竟然不惧的暴雨,毅然冲出去。这的确让银幻想不到。片刻后,火鸟的身影渐渐消匿在暴风雨当中。 回过头,老人对着银幻招了招手,说:“你过来。”银幻便想上前跟他打个招呼。后来,他才发现自己表错意了。原来,老人是对着他身后的人招手。此时,从银幻身后走出一个女人。她十分肥硕,个子并不高。可是,她走起路十分铿锵有力,感觉就像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地板上。她手中抱着一打厚厚的文件。她特别喜欢红色,所以她全身的衣服都是红色的。从后面看去,银幻觉得她像一个肥得发福的红包。他越看就越觉得像,越觉得像他就越想笑。 有时,不能在女人背后说她们的坏话,因为她们的第六感十分准,就好像接通天地灵线。一旦有人讲她坏话,她就会感应得到。 那个女人突然回首,用一种极其严肃的眼神看着银幻。看到这样凶神恶煞的表情后,银幻再也不敢乱说女人的坏话了。 “什么事?”老人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那个女人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似乎在做口型给银幻看。 银幻对着口型,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知道她所讲的内容后,银幻不禁寒颤一下,内心苦诉道:“女人真是可怕!” 樱桃小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女人涂上了艳红的唇膏,感觉就像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天生能血口喷人。这个还不够可怕,可怕的是她说话的语速,简直就是机关枪在疯狂地扫射,几秒钟就可以枪毙一个人。真是说话也能杀人于无形,防喷必备名嘴。 刚说完不要说女人坏话,银幻又犯戒了。那个女人再次怒目而视。这次,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仿佛眼神就能灼穿银幻的心。 后来,银幻因为心虚,再也不敢直视那个女人。而她则会永远记住银幻这次的无礼之意。有时候,遇到一个会记仇的女人真是十分可怕。 老人吩咐那个女人几句话后,便叫了她出去。听到此,银幻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再也不用承受这种凶神恶煞的眼神的追捕了。假如还跟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银幻觉得自己会窒息而死。 虽然那个女人要走了,但是她离开前也不会让银幻好受。只见她一打厚厚的文件拍在银幻的胸口上。虽然是做梦,不会觉得疼,但银幻还是被她的架势给吓倒了,不禁往后缩了一下。此时,在现实世界里,柴迪熊看到银幻手舞足蹈的样子,看到十分古怪。 回到梦中,那个女人用她肥而有力的手指向银幻戳来。银幻想躲避,还是被她点上了。她狠狠地在银幻的胸口戳了几下,严厉地说:“你给我好好完成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种语气就像军官在向士兵下达命令一样。说完,她便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离开了书房。 银幻捂住不疼不痒的胸口,内心还是感觉像被烙上烙印一样。 接着,那位老人便在银幻耳边嘱咐几句。可是,心有余悸的银幻哪有这心思去听他所说的话。反正银幻隐隐约约就听到什么瓶什么瓶的。后来,老人便塞给了他一个袋子。银幻打开袋子,里面装有一些金币和几个瓶子。瓶子的颜色都不一样。 随后,老人抛出一句:“你听清楚没?瓶子不可以乱用,更不可以混用。”他觉得还不够放心,于是又叮嘱一遍。“千万不可以混用!” 银幻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 突然,银幻的脑海里飘出一个声音,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后来,他才意识到这是自己扮演角色的声音。银幻虽然听起来有点不习惯,但还是将就一下就过去了。梦了这么久时间,他倒第一次听到自己的角色说话。假如不说话,他还以为自己扮演就是一个哑巴,或者是一个不需要回答便跳过情节的角色。的确,在自己的梦里,从不需要特定回答才能推动情节的发展,情节自然而然回往下走,你只需换一下视野、换一下场景便可。有时,发梦便是这样随心所欲。 听到别样的声音后,银幻还是有点兴奋的。 此时,老人握住银幻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等下你便前往蒙戈顿。一路上,你要多加小心!” 银幻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任务了。接到任务后,银幻无比兴奋。他又开始手舞足蹈了。柴迪熊们又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了。他按捺不住内心兴奋,因为他终于等到与他剧本发展方向相同的情节了。蒙戈顿便是这场梦的终点。 正当银幻卯足思维想继续梦下去时,他突然看到鼻子里一阵酸痒。 “阿丘~” 一个响亮的喷嚏把银幻从梦见打回到现实中。他蒙蒙然地看了看前方,什么兴致都荡然无存了。他苦恼地对空气苦喊几声,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他擦了擦鼻涕,说:“太扫兴了!” 不过,晚上的夜风还是有一点冷的。他耸了耸肩,又躺回到柴迪熊的背上。此时,他便对着星空发起呆来。他仔细回想刚才的梦境,心里还是饶有兴致的。突然,他不禁自问起来。 “究竟是说叫我去蒙戈顿的?”不管银幻怎么想,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怎么也挤出一个名字来。可是,冥冥之中,他感得有人曾这样嘱咐过他。很重要的人?他已想不起来了。 接着,银幻对着夜空空叹:“星星啊!星星啊!你告诉我一下,究竟是谁叫我去蒙戈顿啊!嘿,你说句话啊!别老是我一个人在说啊!星星啊!星星啊!你挂得这么高,让我怎么把你摘下来啊!?” 此时,银幻感到一筹莫展。他认为,自己去到蒙戈顿后,或许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第65章鬣马 不知何故,太阳已厌倦凡尘。它决定舍去白日里耀眼的光芒,转身退隐到静默的星林里。可是,夜晚还是掩盖不了它的光耀。它皎洁的月光足以让群星黯然失色。它本想与外界隔离开来,可是凡尘俗世的困扰像肆虐的暴风雨般袭来,想暴力地冲破这平静的屏障。 此时,月亮已心灰意冷,连月光都变得冷淡。它竭力想逃避,到后来才发现自己不可避免地与凡尘同在一片的夜空下。它低眉垂容般俯瞰大地,将自己****展示给世人看。 月光照到潺潺的溪水上,闪闪发亮。小溪旁边着两个人。 司陀低声说:“麟雪少爷,为何不继续前进?”随后,他转过头,看了看远处正在熟睡的孟蛊。只见,孟蛊缩成一团,偎依在一个石头旁。 麟雪犹豫了一会儿,说:“等下,我们要去见炼赤。” 世上真是无巧不成书。因为孟蛊突然要求见炼赤,所以麟雪便改变计划。他们放弃坐马车,而改为步行。因此,崎戮他们便与麟雪他们擦肩而过了。 司陀感到诧异,滚动的眼珠不由地停了下来。他凝视了一下地面,不解地问:“等下,我们要去哪里?” “【妄恶谷】。” “妄恶谷?”司陀重复道。 麟雪点了点头。 “炼赤少爷会来妄恶谷么?” “我已经通知他了。我想他会准时出现的。”麟雪胸有成竹地说。 司陀想了想,仿佛听懂了麟雪的意思,松垂的眼袋不由地抽动一下。接着,他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麟雪看了看天空,知道时间已很晚了。妄恶谷离这里有那么一段路程。假如他们就这样走去妄恶谷,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他考虑了一下,说:“司陀,把【鬣马】牵到这里来。” “是的,麟雪少爷。”司陀躬了一下身,趔趄地往树林里走。不一会儿,他便牵来了两匹高大的马。 鬣马皮肤呈血红色,身上长有许多不规则的黑褐色斑点。它们脚下长有利爪,四肢的肌肉比普通马要发达。它们生性暴躁。不过,它们出了名的跑得快。麟雪安排这两匹鬣马在这里是另有目的的。既然计划有变,他索性就骑着它们去妄恶谷。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觉得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了。”麟雪不安地说。 “是的,麟雪少爷。” 于是,他们便骑着鬣马,淌过小溪,往妄恶谷奔去。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他们便来到了妄恶谷。此时,孟蛊已经醒来。他好奇地问:“这里是哪里?” 麟雪说:“这里是妄恶谷。” “妄恶谷?有点耳熟。”孟蛊想了想,好像在哪里听过。 “驾!驾!”麟雪踢了一下马腹,催马前进。他一个人走到前面带路。孟蛊跟司陀紧跟其后。 这里寸草不生,到处都是赤裸裸的岩石。时不时有些长相诡异的猿猴在石壁上啼叫。它们见到麟雪他们后,兴奋地拍打起胸口来,好像很久没见过人类从这里路过。它们一拥而上,但又不敢太靠近他们。于是,它们半退半进地跟在他们身边。 “去!去!快滚开!”司陀被这些吵杂的猴叫声弄烦了,像驱赶讨厌的苍蝇一样,大声地对它们喊。 可是,你越是想赶它们走,它们越是不走。有些猴子嚣张地对着他们做起鬼脸。有些猴子转过身,兴奋地对着他们拍打着红屁股。旁边一些猴子看到后,也争相模仿。而后面的猴子则手舞足蹈,大声起哄。有时候,这帮劣猴就是这么惹人生厌。 这帮生性顽皮的劣猴激怒了鬣马。鬣马的脾气可不好惹。它愤怒地瞪了劣猴一眼,暴躁地吼了几声。 劣猴们被吓得不轻。有些猴子来不及反应,摔了一跤。它们以为鬣马要杀过来了,头也不回,急忙爬回到山壁上,样子十分狼狈。等回过神后,它们又重新爬下山。经过上次的教训,它们不敢太接近鬣马,只是远远的跟在他们背后。 此时,前方的巨岩上出现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炼赤。炼赤果然准时出现在妄恶谷里。 看到炼赤后,劣猴们异常紧张,纷纷躲进石壁上的山洞里,只敢探出半个脑袋来观看。 麟雪回过头,看了看孟蛊,笑道:“孟蛊,你看,炼赤来了。” 可是,孟蛊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高兴。他的脸紧紧地绷在一起,完全轻松不下来。或许是孟蛊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敢面对炼赤,所以心情沉重。 鬣马越走越前,离炼赤也就越来越近。但是,孟蛊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之前想好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他想尽快见到炼赤,向他说明一切。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这么快见到炼赤。因为见面后,他害怕自己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炼赤。他的思绪在矛盾中苦苦挣扎。当他蓦然抬头时,炼赤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第66章妄恶谷 炼赤责备地说:“孟蛊,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孟蛊不知如何回答,顿时陷入不语的境界。 “大哥,让你久等了。”为了缓解气氛,麟雪便替孟蛊回答了。 “为何要选择这里相见?” “哦,这里人烟稀少,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 此时,炼赤从石岩上面跳了下来。他急步走到麟雪面前,问道:“浮檀罗呢?” 麟雪顿时哑口无言。他瞄了瞄孟蛊,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找到。” “什么!?还没找到!既然还没找到,为何急于见我?”炼赤大声怒吼。随即,他狠狠地瞪了麟雪一眼。 麟雪连忙解释:“是孟蛊想见你,所以我把他带来了。” “嗯?孟蛊,你有什么话对我说?”炼赤便把头转向孟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到如此气恼的炼赤后,孟蛊停顿了几秒。麟雪在一旁催促道:“孟蛊,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什么的么?为何迟迟不肯向炼赤说明。” 孟蛊对着炼赤苦笑道:“对不起,炼赤少爷,上次不小心打翻了你的咖啡。” 听到孟蛊的话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我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你就是为了说这个?咖啡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浮檀罗呢?你把浮檀罗藏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么?一天没找到浮檀罗,我就一天没法帮你脱罪!这样下去,你会害死很多人的!”炼赤顿时大发雷霆。 对着痛斥,孟蛊不仅无动于衷,还苦笑道:“炼赤少爷,你何时变得如此失态。” 炼赤提高嗓音说:“你还有心情在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闯了大祸!” “你究竟是谁!”麟雪突然马背上跳了下来,向炼赤发起攻击。一下子,他们就打了起来。这时候,山上的猴子钻出的洞来看热闹。 几轮过招后,假炼赤稍处下方。他见形势不妙,便开溜了。麟雪急忙追赶过去。后来,假炼赤跑进了一个山洞里。山洞里到处都是动物的骨骸。洞壁上还插着很多火把。看来,好像有人居住在这个山洞里面。 假炼赤大概洞里跑了几分钟后,就停下来了。随即,麟雪也停下了脚步。假炼赤转过身,抱怨道:“麟雪,你这是在干什么?没见到我在问他浮檀罗的下落么?”看来,这个假炼赤好像跟麟雪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麟雪反驳说:“这还用说?要不是你暴露身份,我还需要这样做么?” 假炼赤吃惊地问:“什么?我坏了大事?我已经照你所说的话做了。难道我变得不像?” 接着,假炼赤从腮边撕下一个面具。乍眼一看,原来他是个猴子,还是一个会说话的猴子。这个会易容的猴子名为【赤尻】。不过,他易容术真是高超,完全看不出他与真的炼赤有什么区别。更可怕的是,他连炼赤的声音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他刚才暴露马脚,他完全可以蒙骗过关。 “不是因为你易容失败,而是你刚才说错话了。” “什么?”赤尻耸了耸肩说。 “炼赤只喝茶,不喝咖啡的。孟蛊刚才说那句话是为了试探你。” “原来如此!可恶,可恶!就差这么一点点了!”听完麟雪的解释后,赤尻感到十分懊恼,便拿地上的骨骸来发泄。他狠狠地踢了几下骨骸。 麟雪不屑地说:“这个也没办法。气质是天生的,你怎么也模仿不了。” “什么?”赤尻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气质,气质你懂么?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你不像炼赤。这也难怪孟蛊会起疑心。赤尻,你太沉不住气了,完全不像炼赤。” 赤尻好奇地问:“究竟你大哥是怎么样的人?” “你见到后,自然会知道。哦,你还是算了吧!你最好不要见到他。” “嗯?为什么?”赤尻一脸的疑惑。 麟雪冷冷地笑了笑,说:“你最好不要知道为什么,这样对你比较好。” 赤尻不屑地说:“切!谁想知道!” “这是我作为一个合作伙伴对你真诚的劝告,你最好给我听到耳朵里。”麟雪不厌其烦地提醒道。 “那现在怎么办?孟蛊已经知道我是假炼赤了。现在,我们到哪里找个真的炼赤来啊!”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到麟雪了。他陷入了沉思。三思后,他皱着眉说:“炼赤的事,我们暂时不急。” “为什么?”赤尻追问。 “你已经暴露了,所以我们不会继续呆着这里。我们会择日再与炼赤相见。在此之间,我会想出办法。假如到时候真的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寻找浮檀罗的事不能再拖了。当务之急,是让孟蛊怎么相信我。刚才那件事,他已经我对我产生怀疑。” “你不是追出来跟我打了么?他还怀疑你?” “赤尻,你把孟蛊这个老狐狸想得太简单了。我想他见到炼赤后都未必肯说出浮檀罗的下落。而以我大哥的性格,就算孟蛊说出来,他都肯定会弑臣。” “说也死,不说也死?难道浮檀罗就这么重要么?” 麟雪冷笑道:“你不懂。”说完,他便从地上拾起一个尖利的骨头,在身上刮了几下,弄出受伤的痕迹。然后,他满意地说:“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好了,我要回去了,免得时间长了,孟蛊起疑心。对了,你照纸上内容去做。”话毕,他便递给赤尻一张小纸条。 “这是什么?” “你照做就对了!”因为情况有变,麟雪觉得加快计划进度。 突然,一股强烈的气势闯进麟雪的脑海里。他感觉到某人已经来到妄恶谷。他极度不安地说道:“不好!!”他急忙赶回孟蛊那里。 麟雪刚赶到现场,就发现司陀重伤趴在地上。他往前一看,怒嚎一声。 “崎戮!!!” 只见崎戮在马背上,用铁链勒着孟蛊的脖子。孟蛊因为身体被铁链捆住,所以无法逃跑。他被勒的脸白唇紫。麟雪急忙手出相助。假如再让崎戮这样疯狂下去,孟蛊肯定会被勒死。 崎戮跟麟雪拼打在一起。孟蛊摔落于马下。逃离魔爪之后,孟蛊痛苦地咳嗽几下。他还没来得及喘息,又不崎戮拉了起来。 只见崎戮拖住孟蛊身上的一条铁链,走到一匹鬣马旁边。然后,他把铁链一头捆在马鞍上。后来,他残忍地扯下一扎马鬃。鬣马痛苦地嘶叫起来。它失去理智地往前奔跑。 接着,暴走的鬣马拖着奄奄一息的孟蛊往前跑,身后扬起一阵沙尘。麟雪想去阻止,却被崎戮按倒在地。崎戮死死地掐住麟雪的脖子。幸亏麟雪反应及时,他用一只手挡在脖子前。他愤怒地说:“是你把司陀打成这样的!?” “呵哈哈,是我!是我把司陀打成这样的。这一点点惩罚不足以平息我内心的愤怒!麟雪,我警告你!少在我背后做小动作!”崎戮用一种极其讨厌的眼神看着麟雪。 “崎戮,我也是不好惹的!”麟雪也开始放狠话。 “我倒想试试!”此时,崎戮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好像想把麟雪置之死地。不知不觉间,他的虎牙慢慢变长,眼神也变得凶残。 麟雪得意地说:“你不会找到浮檀罗的!”他分明是在激崎戮。 “什么!!”崎戮扯着嗓子喊道。 “崎戮,我劝你还是收敛点。你现在暴走的形体很容易被炼赤发现。” 麟雪的话立马起效了。崎戮突然松开手,严厉地说:“你追好不要跟过来!”他抛了一句狠话后,便骑着鬣马离开了。 司陀捂住胸口,踉踉跄跄地起来。他看着崎戮离开的身影,问道:“麟雪少爷,我们不要追上去么?” “不必!没想到崎戮会暴走。这个真是意外之喜。”突然,笑意爬上麟雪的脸上。这个笑容意味着些什么呢? “意外之喜?”司陀问。 “没错,他会帮我们大忙的。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此时,麟雪好像在盘算着些什么。 司陀皱了一下眉头,完全听不到麟雪的话。 “司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司陀仍旧听得一头雾水。 “司陀,你要知道,我们目的不是浮檀罗,而是它里面的秘密。要知道它里面的秘密,不一定要抢到它。” 司陀听了这么久,麟雪刚才那些话稍微能进入他的思维。于是,司陀便似懂非懂地问:“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从别人口中得到线索。” 此时,麟雪在心中已推算几个可能的人选。他故意卖了一下关子,只说出一个人名字。 “我想了想,阎三最是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假如我们找到阎三,一切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司陀顺着麟雪思路往下说:“我们是不是要起身去寻找阎三?” 麟雪信誓旦旦地说:“不不不,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只要袖手旁观就行了,一切问题自有人帮我们解决。”

第67章水人 炼赤孤身一人踏上寻找孟蛊的道路。他苦恼,苦恼心帆找不到任何风向。此时,他只能向上天祈祷交到好运。除此之外,他别无它法。 身处高处才能放眼四方。他撑着油纸伞,飞驰在空中。在这个高度下,眼前的景色一览无余。可是,他不是来欣赏景色的。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眼睛像穿针一样,连叶缝下的地方都不放过。 他机械式地往下扫视。每个经过一处地方就进行一次高处扫描。有时候,他会对一些可能是藏身地进行仔细勘察。自然,山里的山洞就会成为他必检之地。 就这样,他茫茫然地找了大半天。时间很快又到了晚上。目前为止,他之前的努力都是徒然。付之东流就付之东流,他也不会去埋怨什么。从你决定付出时,上天就从来没告诉过你付出只有回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事所不能达,勿以己悲。 此时,炼赤比较加紧脚步才行了。天色渐黑,寻找孟蛊就变得困难许多了。稍有不留神,犯人很有可能借助树荫隐藏起来。同时,一些夜行的动物会出来活动。这就大大影响到炼赤对事物的判断力。有时候,炼赤会被动物经过灌木丛时产生的声音骗到。所以,他必须高度集中注意力,分清什么是动物产生的声音,什么是人逃跑所产生的声音。 淅沥的雨水滴打炼赤的油纸伞上。此时,他可不想老天下雨啊。万一下雨,唯一一个照光源(月亮)就会躲藏在乌云后面。在乌云密布的情况下,炼赤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还有,雨声很大程度上会干扰他的视听。 炼赤移开一下油纸伞,侧头往上看。天空上没有一片乌云。他正纳闷这些雨滴是从何而来。突然,他感觉前方有个东西向他飞来。他定神一看,前方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他仍感觉到东西向他逼近,而且越来越近。 这种紧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下一秒钟时,在淅沥的雨水中突然冒出一个水人。水人毫无预感地出现,让炼赤认为这是存在敌意的。于是,炼赤拔出伞柄的竹剑,向水人刺去。剑气形成一股空气膜,如利箭般射向水人。 水人好像意识到危险,急忙变化身体。一下子,他的身体变成无规则的波浪。炼赤的剑刺在他身体后产生水花。水人立马以无规则的水形态从炼赤旁边闪过。 炼赤一下子看出水人真身逃跑的路线。他毫不客气地发起追击。竹剑沿着水移动的轨迹劈去。锋利地刀锋割开了水面。水的末端,慢慢形成一个人头。可是,好不容易形成的人态一下子就被炼赤无情地劈开两半。 炼赤接二连三的攻击让水人无法重组人态。于是,他便利用自己灵活、多变的身体来攻击炼赤。旁边流动水线立马变成水柱,向炼赤袭来。 此时,炼赤转动手腕,调整剑向,刺中旁边的一个水柱。紧接着,他快速转动剑柄。被刺中的水柱竟然像绕棉花糖一样,缠绕在炼赤的剑上。然后,炼赤顺势就把其他的水柱都绕进剑里。他用余光往旁边一看,发现了逃跑的水人。于是,他转身向水人挥去剑上的水柱。高速旋转的水柱形成一个可怕的水龙卷风。 听到身后急促的水声后,水人立马转过身来。此时,水龙卷风像一条巨龙向他袭来。刚刚重组完身体的他还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水龙卷风里的水。于是,他抬起左手,掌心朝着水龙卷风袭来的方向。 “难道想徒手接住?”炼赤喃喃细语道。 只见,水人单手挡下水龙卷风。水龙卷风接触到水人的手掌后,慢慢地被水人吸进身体里。此时,水人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被吸进体内的水。 此时,水人得意地对着炼赤笑了笑。接着,他抬起右手,食指指着炼赤。看他的动作,炼赤便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了。被吸入体内的那些水从水人的左手流向右手,最后从右手的食指射出。水人的食指就像水枪,水经过高度压缩后喷射出来。因此,水流就变得密集充实,更具冲击力。还有一个优点是,水人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喷射的方向。刚才被炼赤教训这么久,他也该还击一下了。 炼赤用油纸伞挡住飞来的水流。可是,水流的冲击太大了,炼赤怕弄坏油纸伞。他知道此时绝不能硬碰硬。于是,他往后退了几步,缓慢地退出油纸伞。当他再次注视前方时,水人已经不见了。 炼赤没有放松警惕。空气中依旧夹杂着稍许水人的气息。看来,那个水人很会隐屏自己的呼吸。 眉毛一动,炼赤直呼道:“上面!”他闪开油纸伞,向上面挥剑。一下子,他就劈开从天而降的水人。 一转眼,水人化作一阵雨幕,稀稀落落地往下降。 “哈哈~”此时,雨中响起一阵可怕的笑声。 接着,炼赤平稳地降落在一棵树的树顶上。他顶住油纸伞,看着前方死气沉沉的雨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他低头一看,树叶都被雨水腐蚀得千疮百孔。等待它们的只有枯萎。 笑声渐渐远去。酸雨随即也停止了。 仅仅是十几秒时间,这场雨就抹杀了这里长久以来孕育的生机。 “雨水不该是带来生机的,可是”炼赤的话语已经梗塞,不知如何说下去。他茫然的表情就定格在这样灰色的画布上。 不必再让心情投放在空虚的伫望当中。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可看的。眼睛已厌倦令人窒息的色调。 此时,下方飘来一个声音。 “炼赤。”他的声音跟这里的环境很相似,都是毫无生气。 “修罗徒?” 修罗徒突然雨后相见,究竟是何意?

第68章昙焰 梵畜抱怨道:“炼赤,看你的兄弟把我们弄成什么样。”身上的铁链让他浑身不自在。 “技不如人,还这样说。”炼赤瞥了一眼,冷冰冰的回答。 “你!”梵畜指着炼赤,喝叱道。 “梵畜!冷静下来!”梵天说,“这次是我们毁约在先。” “梵畜,不得无礼。”梵鬼边抚摸鹫斯的羽毛边说道。 “连阿鬼你哎!”说完,梵畜便憋着一肚子的闷气,闷头地到旁边去。 梵天诚恳地说:“对于无法保护到孟蛊这件事,我们深表歉意。”后来,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在我们快抢到车时,孟蛊突然不见了。” “此事我已经知道了。”炼赤点了点头。 “押送孟蛊的事情难道有第三者知道?”看到炼赤迟疑一下的眼神,梵天便知道自己的猜对了。 “此事我会处理的,你不必追问下去。”炼赤收起油纸伞。看他表情,显然不希望梵天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梵天说。 “对了,我希望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嗯?”修罗徒对炼赤突然提出要求感到诧异。梵天连忙说:“炼赤,我们可没有义务帮你找人。再加上,我们没时间” 炼赤很不礼貌地打断梵天的话。 “我想你们帮忙我找的人名叫阎三。”他挺胸气昂,完全无视梵天的回复。 “我们已经说了。我们是不会帮你找人。你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梵天提高嗓音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讲的立场,炼赤同样不肯让步。他理直气壮地说:“孟蛊的事,你们已经失信于我。阎三的事就算作为补偿。” “可是!”梵天含糊其词。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炼赤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没有丝毫妥协之意。 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假如找不到阎三,你们休想知道45度零狱地平线在哪里。” 炼赤严肃的眼神已经是最好的警告。梵天深知炼赤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万一此时双方关系破裂,他们无疑更难寻找45度零狱地平线。于是,梵天思量片刻后,说:“好,我们答应你。” “我只要活人,不要死人。” “你怎么要求这么多!”在旁边的梵畜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炼赤。炼赤完全无视梵畜。这让梵畜十分气恼。他继续咆哮炼赤。“嘿,帮你找人已经不错了,还要求这么多。” 此时,炼赤指着梵畜说:“在我还没找到孟蛊之前,你最好还是少说两句。今天我的心情特别差。你可不要逼我犯了杀戒。” 话毕,火盆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火冒有三丈高。火盆稍有什么动静,就会牵动修罗徒紧张的神经。修罗徒立马摆起攻击的架势。 “等一下!!”梵天突然发飙,大声吼道。随后,他怒视了一下梵人,命令道:“你还不把刀收起来!”梵人皱了一下眉头,把刀插回刀鞘里。 梵天回过头来,炼赤依旧是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炼赤,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梵天说,“好了,你不必利眼相对。就算你现在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我们身上,孟蛊也不会出现。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找到孟蛊。” 听完梵天的话后,炼赤的气焰有所收敛。此时,气氛才不那么紧张。 “我们已经找到孟蛊的动向了。”梵天说。 “嗯?”炼赤半信半疑地说,“此言当真?” 梵天很肯定地回答:“当真!”接着,他指了指炼赤身后的一座山。炼赤便转过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看着那座黑漆漆的裸山。一个词突然从炼赤的脑海里闪过。他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妄恶山?” “一个小时前,我们曾感应到这里出现过孟蛊的气息。” “现在呢?”炼赤追问。 “已经非常微弱了。不知是远去了,还是”梵天突然打住话,不往下说了。 炼赤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梵天下面想表达的意思。梵天所说的两种情况,炼赤宁愿相信是前者,也不希望孟蛊遭遇不测。 炼赤催促道:“你们还不跟我前去?” “炼赤,等一下。”梵天突然叫停了炼赤。“不是我们不想跟你进去,而是火盆不允许。” 炼赤跟梵天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炼赤看了看他们的下面。修罗徒身上的铁链深深地扎进地里面。 “我们已经踏入禁地了。”梵天补充道,“恕我们爱莫能助!” 听完后,炼赤有点惊喜参半。 “原来你们也有不能去的地方!?” “炼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你,你也有不能说的秘密。”突然,梵天诡笑起来。炼赤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感觉越来越神秘。 “崎戮?”炼赤忽然间感觉到崎戮的杀气,而方向正好来源于妄恶谷。 “崎戮?是他劫走的?”修罗徒那边同样感到惊讶。惊讶的同时,他们也产生怀疑。他们万万没想到是崎戮劫走了孟蛊。 “难道是在我们表演一场戏?”梵鬼直观地这样认为。 难道是真的?炼赤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他显得十分不安。他担心孟蛊会落在觉醒的崎戮手上。万一真的是这样,孟蛊就十分危险了。 当第二次感觉到崎戮的杀气时,炼赤知道无法欺骗自己了。事情已向最坏情况发展。 “把你们的秃鹫借给我!”炼赤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这里浪费时间了,必须加紧脚步赶去妄恶谷。 “很遗憾,鹫斯受伤了,暂时不能飞行。”梵鬼抚摸着鹫斯说。 没有鹫斯的帮忙,炼赤寻找崎戮的下落就变得麻烦多了。 “那【冥火】呢?”此时,炼赤便提出另一个要求。 炼赤所说的冥火是指修罗徒火盆里的火焰。大部分人看到冥火时,都以为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蓝色。其实不是这样子的。冥火分为八层,从里到外分别是深红、深橙、深黄、淡黄、淡橙、浅绿、深蓝、浅蓝。前六种颜色层相隔不足一厘米,所以平常人很难用肉眼分辨出来。冥火是一种极度不稳定的火焰。它时不时要向外界释放能力。在释放能力的时候,它就会发生【焰层跃进】。里面的火焰层就会跃进到外面的焰层当中。最里面深红色的焰层会产生一个【气焰泡】,依次穿过各个焰层,最终在火焰边爆裂,随即产生一团极其微小的紫蓝色火团。这种紫蓝色火团会在十分之一秒间消失。因此,它便被称为火焰中的昙花。不过,这种紫蓝火团假如重新接触到外沿淡蓝色的焰层时,它就会变成一种暗蓝色的【气焰】。这种气焰燃烧方式与其他火焰的燃烧方式不同,呈花瓣型燃烧,故取名为【昙焰】。还有,昙焰不会因离开火源而熄灭。但是,黎明到时,它就会自然消失。某种意义上来说,昙焰就是一夕之火,昙艳一梦。 而炼赤现在正需要得到这种昙焰。它能感应到附近的灵压。 梵人说:“我们的火焰是不外借的!” “那就是逼我抢了?”炼赤盛气地说。 梵人笑了笑,说:“有本事你就来抢!” “很好!”说完,炼赤便拔剑向火盆奔去。梵人岂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抢走昙焰,急忙拔剑作防。 几番较量下,梵人有点招架不住。论剑术和力量,炼赤更胜一筹。 一旁的梵畜已看不去,出手相助。梵畜和梵人从两边夹攻炼赤。但是,以他们两个人之力,仍然无法扭转劣势。旁边的修罗徒也看着急了,相继出手,唯独梵天坐视不理。 战意正浓时,炼赤突然收手。 “好剑法!”梵天情不自禁地赞扬道。 “什么时候!?”梵人惊讶地说。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他修罗徒都不知道炼赤是什么时候抢到昙焰的。更令他们惊讶的是,炼赤竟然知道如何分离昙焰与冥火。 昙焰在炼赤的剑尖上浪漫的燃放,闪落出一朵朵冷艳的光芒。既然拿到了昙焰,炼赤就不会与他们纠缠下去,必须争分夺秒。随即,他准备转身离开。 梵天突然叫道:“炼赤,等一下!” 炼赤转过头说:“难道你想抢回?” “不是。”梵天摇了摇头说,“凡是离身之物,都不再属于我们。我们也从不过问。那个昙焰已经属于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昙焰会在黎明到来前消失。你只剩七个小时了。” “谢谢提醒。”炼赤冷冷地说。 “七个小时,我想你应该够了。” “梵天,你想得太简单了。事情远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 听完炼赤的话后,梵天不作声。 “好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炼赤问。 梵天突然缓过神来,说:“哦,你还没告诉我,阎三长什么样。” 炼赤简单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让我们找一个不知道长相的人!你耍我们啊!这不是大海捞针!梵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45度零狱地平线!”梵畜再次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对着炼赤吼道。其他修罗徒也觉得很有道理。 “炼赤”梵天说。 炼赤突然打断他的话,说:“你遇到他时,自然会知道。我想现在只有你们能找到他。”说完,他便撑着油纸伞离开。 梵天望着炼赤离开的身影,嘴边含糊地说:“遇到自然就明白?” 究竟银幻跟修罗徒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此时,这仍旧是个谜。

第69章天蝎 百无聊赖时,银幻闭上眼将自己的思绪完全交给了梦,任其摆布天旋地转片刻后,他再次回到梦中眼前依旧一片漆黑等待着帷幕拉开 一声急促的敲门声从黑暗中飘来。 “!” 此时,色彩渐渐晕染开来。车厢里,静坐着一个人。他带着一个很大的黑色风帽。风帽上还别着一根黑色羽毛。他一身西装,看上去像一个优雅的绅士。他看着窗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绕着杯沿旋转。 此时,雾霾深深,窗外白茫茫一片。雾水在玻璃窗上留下几条清晰的水痕。迷雾中不时传来猛兽的嗥叫。 “!”门外的人很有节奏地轻敲着门,好像在打暗号。 “进来!”车厢里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门外的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他没有把门推到尽头,只是推开了一半。然后,他侧着身,蹑着脚走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包裹是用很名贵的丝绸裹住的。进车厢后,他还是紧张兮兮的。他探出头,看了看走廊两边,直到确定没有人跟踪过来,才安心把头缩进来。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那个绅士说道:“坐吧!”他优雅地举起酒杯,入迷地看着杯中的葡萄酒。这时候,酒杯里葡萄酒已所剩不多了。他轻轻摇晃着杯柱。晶莹的葡萄酒在他眼中闪闪发亮。随后,他对嘴高饮,一口气把剩下的葡萄酒喝完。喝完后,他长松一口气,露齿一笑。 拿包裹的那个人谦卑地鞠了一下躬,然后用手按了一下座椅。接着,他便恭恭敬敬地坐在绅士的前面。他兴奋地用屁股掂了一下座椅,好像从来没坐过如此舒服的软椅。他好奇地看了看车厢。车厢到处都是华丽高雅的装饰,而他则是一身穷酸装,完全与气氛格格不入。 看到他土生土气的样子,那个绅士不由地笑了笑。 这时,拿包裹的人才意识到绅士是在笑话他。于是,他急忙低下头,连声道歉道:“哦,见笑了!见笑了!” “哈哈!”见到他如此憨厚的样子,那个绅士笑得更厉害了。 “哈哈。”此时,那个拿包裹的人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能边羞红着脸边苦笑。 绅士压在鼻子里的笑意,说道:“要来一杯么?”说毕,绅士便提起葡萄酒瓶,准备向客人进酒。看到他有点慌乱的样子,绅士便说道:“那里!” 拿包裹的人看了看玻璃窗。窗沿上放着一个空杯子。于是,他挠了挠胳肢窝,双手捧起了空杯子。 看他拿酒杯的姿势,绅士就知道他不会喝葡萄酒。 “哈哈,喝过没?”绅士戏言道。 “没喝过。” “来,那得喝多点了!” 绅士示意他把杯子靠近点。于是,他杯子捧在胸前。绅士便酣酣泉泉地往他杯中倒酒。不一会儿,杯中酒已经超过一半了。可是,绅士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往他杯里倒酒。 此时,杯中酒已经超过三分之二。拿包裹的人急忙叫停。“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再多我就喝不下了。”他的手不停在摇曳。看到如此多的葡萄酒,他干咽了一下,不由地自语起来。“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喝完。” “你在那里喃喃自语什么?”绅士明明就听到他在说什么,还故意这样问,的确有点坏心眼。 “没什么,没什么。”拿包裹的人尴尬地苦笑道。 此时,绅士暗暗自喜。“来来,快尝尝。这酒很贵的!你可不要浪费了。”绅士还不停催他赶紧喝下。 “这酒很贵啊!?”他指了指杯中的葡萄酒,憨头憨脑地说,样子有点滑稽。 绅士欺骗他说道:“这酒比你打一辈子工所加起来的钱都要贵。” 他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他双眼发亮,顿时就把这杯葡萄酒视为宝贝。他把杯子小心翼翼移动眼前,想近距离观赏这杯可能他奋斗一辈子都未必能尝到一瓢羹的美酒。说着说着,他忍不住馋嘴起来,嘴边已流出欲欲一试的口水。望酒若渴,大概就是指这样的人吧! “来,快喝。刚倒出来的酒是最香的,再过会儿,味道就不那么正了。”绅士再次劝道。 拿包裹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喝酒的知识,看到绅士如此头头是道的样子,便信以为真。他心想:酒还是趁热喝。 他为人比较单纯,自己也不管是不是绅士胡乱编个理由来劝他喝这杯酒。既然别人如此热情接待,自己理应接受这杯酒。别的他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这瓶葡萄酒一定很贵。就着这一点,他决心不浪费一滴酒。 于是,他交替换手,用衣服擦了一下手。擦拭完毕后,他如同侍奉神明般捧着酒杯。 绅士一下子就被他的动作吸引住了。他觉得吃惊的同时也感到有趣。他不禁地笑了起来。这次,他笑得很低调,生怕又惊动眼前这个奇怪的客人。 拿包裹的人犹豫了一下。他想问绅士怎么喝葡萄酒,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他便回忆一下绅士是怎么喝的。他清晰地记得绅士是一大口地喝的。明白怎么喝后,他便深吸一口气,准备效仿绅士的喝法。 只见他一个闷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由于葡萄酒实在大多了,他差点呛住了。他急忙放下酒杯,弯下腰,咳嗽几声。这种喝法的确有点粗俗。在喝的过程中,不免有葡萄酒溢出。此时,他满嘴都是酒迹。他知道自己倒泻了不少酒,心有不舍。于是,他用手指沾了一下嘴边的葡萄酒,然后把手指放进嘴里,用舌头把酒舔干净。看上去,他好像舔得津津有味。 那个绅士顿时木讷了。很快,他转惊为喜,不由自主地发笑起来。笑声顿时充满整个车厢。这种转瞬即变的情绪,很难让人捕捉到他脸上的表情。惊与喜交换的瞬间,他忍不住想重温刚才的情景。 “来来!不用怕!这里还有很多!”绅士殷勤地提过去酒瓶。 “不了,不了!这里还没喝!”他已意识到自己出糗了,急忙推手婉拒。 “哈哈,没关系!这里还有很多!”那个绅士摇晃了一下酒瓶,想证明还有很多酒,足以让他喝个饱。 “不了,不了。”其实,拿包裹的人心里是想要的,但是不想再出洋相,只好婉声拒绝。 绅士一下子看出他的心思。他有意地说:“可惜了!我已经喝不下了。这些酒……看来只能丢掉了。” 拿包裹的人立马表现出一副不舍的样子,就好像别人从他胸口割下一块肉。他眼色挽留,可是嘴皮子不说,内心十分纠结。 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样子,绅士暗自取乐起来。 他也没有什么抱怨的。毕竟这瓶酒不属于他的,绅士想怎么处理都与他无关。此生能喝上如此贵的酒,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知足者常乐!他如此安慰自己。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倒了一半的酒瓶上。他何曾不想像个绅士般品尝这些甘甜的美酒。可是,看看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还需要帮人送包裹来赚取少得可怜的小费。现在能喝上如此贵的酒,实属遇上贵人。假如眼前这个绅士慷慨,赐给他一个喝完的空瓶。或许他能拿着这个空瓶,在孙子面前炫耀自己曾经也喝过如此高级的酒。想着想着,他不禁想起还在病床上等待自己的孙子。想到此,他眼睛不禁就泛起泪光。 他闷头喝完剩下的酒。 “怎么了?”绅士突然感觉气氛有点古怪,好像一下子沉寂下来了。 他急忙躲避绅士的眼光,假装咳嗽几声。 “咳咳!有点被酒呛到了。” “嗯?这酒应该不会太烈。” 他急忙转移话题,说:“对了,&先生,这是你的包裹。” “哦,差点忘了。你就把它放在你的椅子下面就行了。”绅士说。 “是这样子么?”于是,他便按照绅士的话做了。 “这是给你的!”绅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币,递给了他。 “这个好像有点多。我没有零钱找。” “哈哈,不必找了。作为奖赏,剩下都给你了。”绅士似乎在他身上找到乐趣,便打赏了他一点钱。 “奖赏?” “难道不想要?” “不!谢谢!谢谢,&先生!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 “等一下!我并不想知道你的事,对你的事也不感兴趣。我们只是暂时的交易伙伴,仅此而已。你不必向我汇报你的情况,我不必向你透露我的身份。&只是我一个代号。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代号。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是陌生人,互不相干。你不认识我,我没见你。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还有,在这里暴露自己真实的名字分分钟会没命的。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听完&的一席话,拿包裹的人不由地感到喉咙一股干涩。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的,&先生。”他拽着金币准备起身时,突然发现&的帽沿上爬出一只蝎子。他惊慌失措地又坐了下来。他指着蝎子,哆嗦地说:“有……有蝎子……小……小心!” &淡定地说:“不必惊慌!这是我的宠物,叫【天蝎】。看来是我们把它吵醒了。” “天……天蝎?” 只见,天蝎缓缓地抖动身体。活动完后,它精神抖擞。当它看到人后,便变得异常亢奋,弄出一副愤愤欲刺的样子。它身体前倾,高高翘起尾巴,很具有攻击性。 天蝎是一种蜘蛛与蝎子共体的【垩灵】。所谓的垩灵,就是跟灵兽相对的一种生物。通常它们生性恶劣、或者是身带毒素,具有很强的攻击欲望。它们也跟灵兽一样,十分稀有。而一些带有剧毒的垩灵就更为稀有,天蝎就是其中一种。 天蝎上半身有点像蜘蛛,有两个大鳌牙。鳌牙尖处能喷射出毒液。它有两个大钳,能夹住猎物。它步足十分厚实,上面还覆盖着数不清的刚毛,能探测周围的环境。它后半身则是一个带毒刺的尾巴。它可以像蜘蛛那样从尾部喷射出蜘蛛丝。近距离时,它可用鳌牙咬住猎物,向其体内注射毒液。远距离时,它可以向猎物喷射毒刺。命中目标后,它可以选择切断蜘蛛丝,或者收紧蜘蛛丝,把猎物拉过来。所以说,天蝎是一种远近皆可备的生物。 突然,天蝎鼓起尾巴,向银幻发起攻击。一个毒刺迎面而来,顿时就把银幻吓醒了。缓过神时,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银幻抱怨道:“真是一个不愉快的结局。”难怪他如此不高兴,因为他两次的梦都是被惊醒的。此时,天已亮,他也再无睡意。 银幻并不知道,其实这场梦还没结束,后面还有小小的一段。 突然,一滴血滴在那个拿包裹的人额头上,冰凉凉的。于是,他摸了摸额头。看到血迹后,他惊讶地叫了起来:“血!血!”他以为是自己的血,所以十分紧张。 “哈哈~”&又开始取笑他了。 他不停地抖动着嘴唇,以为自己已经中了蝎毒。他慢慢抬起头。他看见蜘蛛丝上染满鲜血。鲜血正沿着蜘蛛丝缓缓滑下。 又一滴血滴下来,滴在他的酒杯里,与凡宝石红的葡萄酒混为一体。 “还要喝么?”&问道。 “不了!不了!” “假如你不喝,我就把你杀了!”&严肃地说,“天蝎!” 天蝎立马挥动起大钳。它尾巴上蜘蛛丝突然切断,重新在蝎尾处推出一个新刺。 那个拿包裹的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手那么一抖,手中酒杯不慎滑落。葡萄酒溅到满地都是,还有些溅到&的鞋子上。 &的脸突然一沉,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饶我一命!饶我一命!”那个拿包裹的人急忙跪地求饶。 “啊哈哈~”紧接着,&用手捂着脸,仰面长笑。笑声再次充满整个车厢。 笑声刚止,天蝎就喷射出毒刺。 车厢再次沉寂起来

第70章破庙 经过那件事后,银幻一连两天都没发过梦。 仔细算来,孟蛊被抓去也过去好几天了,炼赤还没找到他的下落。真不知道崎戮把他藏得哪里施于酷刑。同样,鬼蛰也下落不明。可是,银幻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时间慢慢过去。银幻跟着柴迪熊迁徙部队来到一个新地域。这里到处都是荒丘,树木屈指可数。滚动的枯草团从一个荒丘滚到另一个荒丘上。银幻从没见过如此贫瘠的土地。他不明白柴迪熊为何要迁徙到这种贫川荒野来。 路途上,银幻还能看到其他从这里经过的迁徙动物。有时,成群结队的【迁鸟】从他头顶上掠过,就像高速滚动黑胶片。通常,这种鸟一年会迁徙四次,每次都是季末时。不过这次,它们好像提早了迁徙的时间。银幻还发现成群的野牛出现在远处山丘。有几个野牛抬起头,往银幻这里方向看去。银幻兴奋地向它们招了招手。可是,它们瞄了几眼便低下头,继续用蹄子挖开荒瘠的地皮,吃那些少得可怜的草根。 柴迪熊可以通过消耗它们身体的脂肪来熬过漫长的迁徙日子。可是银幻不能这样做。他只好在它们休息时,像那些野牛一样挖地底下的草根来充饥。 后来,在后半程时,银幻渐渐能看到一些绿色植物,树木也随即增多。此时,银幻终于可以摘一些野果来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在经过一个高坡时,柴迪熊突然把银幻抛下地。银幻来不及反应,狠狠地栽了跟头。他转过头,身后的柴迪熊如洪水般涌上来。他急忙往旁边躲闪。一个个厚大的熊掌从他眼前闪过,一起一落,惊心动魄。 银幻不停滚身,觉得天旋地转。蓦然,他失去重心,往下掉。原来,他滚过头。于是,他便从坡上滚了下来。这下,他更加觉得天旋地转了。他试图让自己停下来,但还是失败了。 几个跟头后,银幻摔到坡底。他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抬头一看,柴迪熊已不见踪影。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里有点纳闷。 此时,那只柴迪熊好像恢复了意识。它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何时混进群里来的。然而,它并不是自然清醒的,而是鬼蛰的念力突然消逝。这也意味着鬼蛰很可能遭遇不测。 坐了这么久的霸王车,该自己走一下了。于是,银幻拨开前方的杂草,往山下走去。这里的杂草长得真够茂盛,足足有腰那么高。 草丛里时不时会传来沙沙的声响。每到这个时候,银幻就会特别紧张。他完全不知道密丛里躲藏着什么。这种情况下,他会停下脚步,对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吼几声。银幻并不想杀害它们,只是吓唬一下它们,好让它们知难而退。通常,躲藏在那里的动物听到银幻的声音后,会自觉地离开。它们奔跑时会压倒一下草。银幻便是通过这些草摆来观察它们的动向。那些摆草不仅可以反应它们奔跑的方向,同时还反应出它们体型的大小。 有时,遇到一些动作很小的草摆,银幻会特别小心,毒蛇很有可能就藏于此。不排斥是一些小动物在故弄玄虚。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银幻一般会绕到而行。 突然,有个东西绊到银幻的脚。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棍子。他有点兴奋地说:“木棍?拿来防身也好!”于是,他便弯下腰去捡棍子。 捡起时,银幻觉得木棍有点重。他往前一看,有一条树根似的的木头缠在木棍上。他便想上去把木头拿开。 此时,那个木头突然动了一下。银幻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抖了一下木棍,木头又动了。正当他聚精会神想看清它是什么东西时,草丛里突然冒出一条蟒蛇。它撕裂开大嘴,露出锋利的毒牙。 银幻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蟒蛇扑空后,愤怒地盯了银幻一眼。银幻不管三七二十一,捡起木棍当武器。 蟒蛇嘶嘶叫几声后,便转身钻进草丛里。看着它拖着那鼓鼓的肚皮,应该是不久前才进过食。它本想在这里睡个觉,谁知被银幻吵醒了。 都说动物善于伪装,这句话真的没错,银幻就被糊弄了一番。他捂住蹦蹦直跳的心,说:“呼!原来是条蟒蛇!吓我一跳!”接着,他抹了脸上的汗水,慢慢地了起来。下次,他可要细心一点了。 银幻刚踏出这片草丛,一只野兔就向他奔来。他立马张开脚,野兔从他胯下跑过,“嗖”地一声钻进草丛里。 “汪汪!” 银幻回过头,一只黑狗也向他奔来。看样子,它好像是在追刚才那只兔子。于是,银幻举起木棍,对着黑狗大叫起来。黑狗不敢上前,原地狂吠。 “滚!滚!”银幻挥动起手中的木棍,大叫着。 “跋扈!” 突然间,那只狗停止了狂吠,转身往树林里跑去。此时,树林里走出一个猎人。他满脸胡须,手持一个大银叉,身上背着很多今天打猎回来的猎物。 “呸!混蛋家伙!”猎人很不友好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粗鲁地说,“跋扈!我们走!”黑狗立马跑到主人的身边。一会儿,他们便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人这么野蛮粗鲁,连狗的名字都这么霸道。这种人还是少见为妙!”说完,银幻便往反方向走去。 天渐渐变黑,银幻离山下越来越近。他很幸运,找了一条废弃的山路。只要沿着山路走,自然会通向有人烟的地方。他往前眺望,前方有个破庙。 “到处都是荒山野岭,今晚就在那里睡吧!” 走了一会,银幻发现路旁有一个石碑,石碑上刻有“海棠庙”。他不解地说:“海滩庙?这里都没有海棠,为什么叫海棠庙?真是奇怪!” 说完,银幻便往破庙走去。

第71章卧薪 银幻来到破庙前,抬头一看。牌坊上布满了蜘蛛网跟灰尘。但他还是能勉强辨认出牌坊上面的字海棠庙。 银幻轻轻推门。很快,他就发现这扇门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怎么也推不开。于是,他改推另一扇门。 门吱的一声便敞开了。此时,从门上落下不少灰尘。 “咳咳!”银幻捂住鼻子,拼命驱散眼前的灰尘。 敞开的那扇门突然滑落。银幻急忙捂住它。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一个门轴松落了。他费了好大劲才把门扶正。 他懒洋洋地说:“假如就这样摆着,等下遇到强风,门肯定会被吹倒。哎,还是把它修好吧!”于是,他闲得没事干,便把门轴修好。 “大功告成!”银幻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刚想挺起腰,突然被地上一个怪物吓到了。 “哇!”他直呼一声,连人带魄一起跳了起来。缓过神后,他发现刚才那个怪物原来是一个石像。石像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鬼像脑袋。后来,他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推不开那扇门,原来就是这个鬼像头顶住了门。 庙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祭拜用品。不过,它们都蜡黄烛残了。房檐上到处结着蜘蛛网。地面上散落着很多破砖烂瓦。前方竖立着一个高大的鬼像。 银幻走上前看。鬼像三头四臂(左边缺了一个头),手持锋利的短戟,狰目咧嘴地看着银幻。看其狰容,银幻一下子便认出它跟地上那个石像是一个同体的。鬼像两边挂着两条破烂的红布,布上好像写有一副对联。由于字颜的掉色跟布条的破烂原因,银幻无法得知它上面写着什么,草草几眼,便往其他地方看去了。 “咳咳!”庙里突然响起一个干涩的咳嗽声。 此时,银幻才发现有一个人靠在旁边的一个石柱上。这个地方十分昏暗,难怪银幻没有发现。那个人头戴一顶简陋的斗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地上放在一把特别长的剑。他满脸灰尘,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银幻估计他应该像自己一样都是借宿者。他面如沉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银幻。 银幻很不习惯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搞得自己就像一件待鉴定的艺术品。他心想可能是自己打扰别人的睡眠,所以他才如此庄肃地看着自己。想着想着,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敢直视那个人,只好蹑着脚步往旁边走去。 这个带斗笠的男人名叫【卧薪】。他用余光扫了几眼银幻后,懒洋洋地耸了耸肩,继续埋头睡。 银幻找了好位置,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他刚坐下,卧薪大声喝了一下。他急忙爬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什么事?”银幻不解地问。 卧薪并不作声,继续闭目养神。 然而,银幻又气又纳闷,不知该不该骂人。后来,他想了想,还是算了。或许那个人经过一天的奔波,晚上难免有点小脾气。 随后,银幻大力地伸了懒腰,顿时精神抖擞。有时,伸懒腰是重拾心情的最好良药。正当他想蹲下来时,卧薪又对着银幻大喝一声。不过,这次卧薪开口说话了。 “小伙子,我不喜欢别人睡在我握剑的方向。” 银幻看来看地面,发现自己处在剑的正方向上。他喃喃道:“原来,你喜欢右手拿剑啊!” 此时,卧薪又不作声了。银幻觉得自己在自言自语,表情十分尴尬。银幻不解卧薪为何如此讨厌别人睡在他旁边。于是,银幻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卧薪的右手。他手上缠厚布,缝隙中隐约露出一点点纹身。他如此小心保护手臂,应该是不想让人看到这个纹身。 卧薪瞥了银幻两眼。银幻显得有点紧张,好像被卧薪当场抓到自己的无礼之举。随后,他扫视了乱糟糟的破庙一眼。 很快,银幻便找到新的歇脚地。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卧薪的面前。没错,他新的落脚点便是卧薪正前方的石柱。 卧薪用手指推高低垂的斗笠,再次打量一番银幻。银幻笑道:“这里应该没人睡吧!”说完,他便一屁股坐了起来。 “小伙子!”卧薪喘着粗气说,“没人敢睡在我面前。”言下之意,敢于他平起平坐的人都成刀下亡魂。 银幻翘起二郎腿,嘟嚷道:“哎,都因为你表情太凶狠了,所以没人敢跟你睡在一起。假如你稍微阳光一点,不要整天愁眉怒眼,我想应该会有人愿意跟你睡共宿一宿的。” 卧薪定眼看了银幻一下,仍旧保持沉默。蓦然,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既然我们能共处同一个屋檐下,就说明我们有缘。你可以叫我银幻。你叫什么名字?” 卧薪依旧保持他那种高傲的样子。 “你知道蒙戈顿怎么走?”银幻说。 “难道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报出自己的大名?”卧薪眯着眼,对着银幻说。 “哎!你们这些剑客要求这多,一会不需睡哪里,一会不需报名字。哎,你们活得不累吗?还是我们这些简简单单的人必须幸福!真不明白你想些什么!”说完,银幻便躺身下去。他刚靠在石柱上,石柱上的灰尘一倾而下。由于石柱间都存在联系,卧薪那边石柱上的灰尘也震落下来。不过,卧薪有斗笠,不必吃一脸灰。 银幻急忙从灰尘中爬起身来。现在,他才知道卧薪之前为何满是灰尘。此时,卧薪低垂着头,完全看不到面孔。银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突然,一个苹果从他衣服里掉了下来。此时,他才想起自己在来破庙的路上摘了苹果。为了这个苹果,银幻可费力不使劲。因为那棵苹果树的苹果几乎被人摘光了,只剩下这个最后一个。幸亏银幻的眼利跟如饥似渴的嗅觉,才在树叶间发现这个幸存者。 突然,卧薪肚子发出嘀咕的声音。银幻知道卧薪饿了,可是自己也饿了。银幻咽一口空气,忍着食欲,把苹果放在卧薪面前,便转身离去。 “这里灰尘太多了!还是另找个地方!” 银幻绕着破庙走了一圈。后来,他发现石像后面是个不错的睡觉地方。于是,他捡了几簇干草,便睡了起来。

第72章蜈蚣 石像后面的墙壁上画满各种神态的鬼怪图,淋墨散画,泼笔锋芒。它们都是根据庙里鬼像的原型来画的,各个龇牙咧嘴、猥狞可恶。 银幻净眼看去,整个画面充斥一股沉恶浮世感。有些画着鬼怪持着短戟,夜伴潜入人的房间;有些画着鬼怪纵火焚烧活人;有些鬼怪化作蟒蛇,缠绕在一个中年妇女身上;有些则化成影子,躲藏在嬉戏的孩童后面;有些躲藏在牛的嘴巴里,面目狰狞地看着前方被钉死在树上的死猫。 “画工虽然精湛,可惜尽是画这些妖魔鬼怪,可惜了,可惜了!”银幻有点失望地说。 很快,银幻就不想继续看这些肮脏血腥的鬼画了。他侧个身,换个方向睡。他仔细一看,石像后面有一滩暗红色的印记。可是,他并不知道这就是血迹。由于光线不足,他乍眼看去,感觉就像石像背后缺掉一块一样。 血迹上布满尘埃,多多少少开始有点泛褐。看来,这滩血染在石像上已有那么一段时间了。 银幻视线往下移。石像下面有一盏油灯。他探头一看,油灯里面还有一点点的油。这让银幻感到不解。 “按常理来说,这些油应该早已挥发殆尽了,为什么还有?” 于是,银幻好奇地去摸一下那些油。他蓦地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那些油硬邦邦的,结实如泥。虽然它看上去很像液体,其实它已凝固成固体。 固体的油?银幻的确没见过。想了想,他觉得有点哭笑不得,竟然被这些小把戏骗了。他伸手去拿油灯。谁知,他怎么拿也拿不起来。原来,这盏灯底部跟地面是连在一起的。 银幻再次被骗了,心有不甘。他再次卯足劲去拔油灯。经片刻努力后,油灯依旧纹丝不动。 “看来粘得够实的!”银幻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决定放弃拔油灯了。他刚直起腰,地上的干草里突然发出“嘶”的一声。 “什么!?”银幻谨慎起来,仔仔细细勘察每一处干草。 “嘶嘶~嘶嘶~”这次,声音更加明显了。 银幻有点兴奋地说:“在那里!”在他右手边两步距离的干草堆里有所动静。有个东西正藏匿在那片干草下。 银幻屏住呼吸,蹑着脚步上前。那片干草堆再次动了起来。此时,上方的干草抖开不少,渐渐露出缝隙。银幻定眼看去,发现干草下面藏在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估计是蟑螂了。他继续靠近。他可不想跟蟑螂共眠。 很快,银幻来到蟑螂的藏身之处。他高高抬起右脚,准备一脚把它踩死。 “踩死它!踩死它!”突然,一股声音闯进银幻脑海里,挥散不去,好像墙上鬼神在说话。银幻搞不清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他甩了甩头,那股声音仍旧缠绕在耳边。他转过头,看了看墙壁。突然,他感到天旋地转,墙上的鬼神好像慢慢从墙壁上爬了出来。它们围绕在银幻的身边,不停地催促他踩死蟑螂。 落脚之际,银幻突然起了恻隐之心。他想或许它早在这里生活,而自己只是一个借宿者,过完今晚就要离开了,不必残害它。再加上这里到处是荒山野岭,应该没有什么可吃的,它生存也不容易。既然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稍微忍耐一下。 最后,银幻决定放它一条生路。当他心意已决时,刚才的幻听和幻觉随即不见。清醒过来的他再次看了看墙壁。此时,墙上面的鬼画不再浮动了,恢复原样。 虽然那些鬼画还是那么彪凶怒悍,但是银幻现在看来,自己不再那么害怕它们的表情了。浮幻一梦后,银幻开始反思自己。他觉得是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才会被这些鬼神迷惑心智。眼不见为实,心不定则动,意不坚则移。 “好了,好了!你到别处睡吧!”银幻带着有点驱赶的语气说,“不要干扰我睡觉。明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换个姿势,准备把它踢开。 突然,干草一抖,露出一个蜈蚣的头。这只蜈蚣特别大。它的头足足有银幻的大拇指那么大。它高起两个尖锐的腭牙,直指银幻高抬的腿。 “哇!”银幻被吓了一跳。他以为那个黑黑的东西是蟑螂,没想到是这么大个头的蜈蚣。 蜈蚣盘曲起步足,身体弯成弓。只见它朝天一翻,一下子从干草堆里蹦了出来,向银幻扑去。银幻急忙退后。蜈蚣在空中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然后平稳地落地了。 落地后,蜈蚣快速扭动身体,步足不停在地上爬行。它犹如一只敏捷的鲤鱼,快速地在干草堆里穿行。速度之快,让银幻无法捕捉它的行动。一眨眼,它便跑出了银幻的视线范围。 银幻说:“不好!”他突然想起外面还有一个人。于是,他急忙追上去。他从石像后面走了出来时,蜈蚣已失去踪影,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他急忙告知卧薪。 “小心!有蜈蚣!很大一只蜈蚣!”他边说边比划蜈蚣的大小。可是,卧薪头也不抬,完全无视银幻的警告。 “刚才我见到一只大蜈蚣!你要小心点!”银幻不厌其烦地说。卧薪耸了耸肩,不理睬银幻,继续睡他的觉。 看到卧薪无动于衷的样子,银幻憋了一肚子闷气。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声。随即,有人拼命在踢那扇被石像堵住的门。他十分用力,门上的灰尘都被他震了下来。他连踢几下都没踢开。于是,他便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另一扇门的身上。一脚下去,那扇门整个被踢倒。银幻好不容易才修好那扇门。一下子,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嘣!!” 倒下的门在地上扬起一阵风,刮得干草跟灰尘满天飞。 此时,卧薪顶起斗笠,用余光往门口方向瞄了一眼。诚然,银幻心里不得不佩服他这么大声才醒过来?比我还能睡! 只见门口里走进一个粗鲁邋遢的猎人。银幻一下子被便认出他来。他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个猎人。他慢慢走进庙里。身后的那只猎狗也尾随而进。 猎人大致瞄了一下庙里的布局。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到处弥漫着一股穷酸破裂的味道。于是,他粗声粗语道:“到处破破烂烂的!根本不是人睡的地方!呸!!”说完,他习惯性地往地上吐口水。 因为猎人再也找不到其他过夜的地方,只能委屈在这里住下。他踏着倒下的木门,不屑地看了看四周,秉着牛气慢慢走进来。 有如此粗鲁的过宿者入住,银幻估计自己今晚会不得好睡了。

第73章猎人 不一会儿,猎狗便钻到主人面前去,好像想把主人试探路。它低下头,鼻子紧贴着地面。它边嗅边往前走。由于庙内光线严重不足,它需要点时间来适应黑暗。当它能看清前方的事物时,它突然狂吠起来。 “跋扈,什么事?”猎人关心地问道。 原来,猎狗把前方的石像当成一个凶恶的人。这只能怪雕刻的人把石像刻得太逼真、太惟肖了。银幻也被门后面的石像头吓过一回。 猎狗正企图用吠声去吓退石像。石像自然不会被吓退,依旧手持短戟,俯目而下。于是,猎狗的情绪更加激动。它露出利爪,龇牙怒目,恨不得一口就把石像给吞掉。此时,它的主人急忙跑上前把拉住它。 “跋扈,冷静下来了!跋扈!嘿!跋扈!冷静下来!” 几经劝阻后,猎狗才平静下来。它紧紧地偎依在主人的脚边,不肯离开。有时,动物不像人,能很快辨别出事物的真相来。通常出于对自我保护的原因,它们会对外界产生应激反应,就像猎狗对石像狂吠一样。 猎狗摇了摇脑袋,在主人脚步低吠几声。它回过神,再次看了看石像。它仍旧觉得石像的双眼气煞如神,隐约中闪动着一股杀气。 “是你!”此时,猎人发现石像后面的银幻。 “是我!”银幻回答。 “你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猎人脾气变得更加暴躁。 “嘿!是我先到这里的!假如你不想见到我,你就离开这里!反正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了!”银幻理直气壮地回答。 “咳~~呸!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得我一个下午都没抓到猎物!”猎人粗鄙地看了银幻一眼后,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这口痰好像是他咳力从喉咙里吐出来的,好像故意做给银幻看。他满脸不屑,有那么一点看不起银幻。 随即,猎人耸了耸肩,提起绑猎物的绳子,反手就把猎物甩在地上。银叉同样遭此待遇,被主人冷落在一旁。 接着,猎人解开腰间上的熊皮,平铺在地上,用作坐垫。只见他腰上系有几壶小酒,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猎人突然回过头,向银幻投去不友善的目光。银幻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不会抢他的酒,干嘛这么生气,好像是杀父仇人似的。于是,银幻便扭过头去,不去理会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猎人再次整理一下地上的熊皮,希望等下坐下去时能舒适一些。坐下后,他小心翼翼把酒壶放在旁边。看上去,他更热衷喝酒,什么猎物都是浮云。此时,他才发现前方的卧薪。他第一次发现卧薪的表情跟银幻很像,脸上都写满难以置信。他们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人。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卧薪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猎人愣了片刻后,轻挑地对卧薪说:“嘿!前面那个!” 卧薪不作声。这反而激起猎人的怒气。他习惯性地往地上吐口水,睨眼而视。他提高嗓音喊道:“前面那个带斗笠的!我叫你呢!听没听到我说话!”主人火焰盛,连宠物也跟着嚣张起来。猎狗张开嘴巴,拼命向卧薪吠。 卧薪依旧不作声。 此时,猎人气焰更高了。他拍拍双手,了起来,准备揪起卧薪痛打一顿。 银幻见形势不妙,急忙出来解围。 “喂!他是聋子!听不见你的话!” “喝哈哈!原来是个耳残的家伙!”猎人取笑道。 听到主人的笑声后,猎狗也兴奋地摇起尾巴来。 猎人活动几下筋骨后,懒懒散散地坐下来。此时,银幻才松了一口气。他一只手扶着石像,另一只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假如现在打起架来,银幻肯定挨不了几个回合。他心想还是少生事为何。 突然,猎狗又狂吠起来。银幻刚放松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他不知又产出什么矛盾来。正如他先前所预计的那样,有猎人的地方就不缺少麻烦。他回头一看,发现猎狗看上了卧薪面前那个苹果。而那个苹果是银幻给卧薪的,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吃。难道就这样被猎狗抢走。 猎狗大口大口地喘气,露出贪婪的舌头,口水滴得满地都是。它不停哈叫摆尾,向主人示好,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看到自己的宠物如此渴望的样子,猎人便答应它了。他霸道地说:“去吧!把它抢过来!” 对于这样蛮横霸道的抢劫行为,猎人竟然给予了允许。银幻一看就知道他平日干了不少霸抢的事。心有怒气的银幻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猎狗身上丢去。猎狗急忙闪开。 猎人顿时暴躁如雷,对着银幻吼道:“混蛋!你在干什么!?今天下午就坏了我的事,现在又砸我的爱犬!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干架!”话毕,他撩起两边的袖子,死死地瞪着银幻,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猎狗同样气急败坏,愤怒对着银幻吠。 一下子,银幻陷入愤怒的暴风眼中。

第74章被蛰 猎狗摇摆着愤怒的尾巴,向银幻直奔而去。突然,庙里的香炉下面闪出一个黑影。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那只大蜈蚣。 蜈蚣“嘶”地一声从猎狗面前走过,比猎狗更招摇霸道。猎狗被吓了一跳,急忙收住脚步。它脚一滑,狠狠地摔在地上。银幻忍不住笑了一声。可是,笑声无意间被猎人听到了。这反而加深了猎人对他的憎恨。 顿时,猎人怒发冲冠。他捡起铁叉,怒喝道:“跋扈!” 听到主人的呼唤后,猎狗踉跄地从地上趴了起来。它知道银幻刚才在取笑自己,于是怒目睁眼地看着银幻。 此时,银幻再次成为仇恨的磁铁,把他们的愤怒源源不断地吸进体内。 “啊!”猎人亮起银叉,奋力向银幻掷去。一看他就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银幻不敢掉以轻心,否则就像地上的那些猎物一样。他急忙躲到石像的背后。银叉稳稳地插在墙上。他回过头,虚慌一会,万一这一叉插在自己的脖子上可不妙。 猎狗再次跑上去,想报一笑之仇。 这时候,蜈蚣又从干草堆里钻出来。它风骚地在猎狗面前扭动身体,好像有意在挑衅。 猎狗懊恼地吠了几声,想一掌拍死蜈蚣。但是,当看到那锋利的腭牙后,它又不敢碰去蜈蚣。蜈蚣看到它举棋不定的样子,于是想戏弄它一番。只见蜈蚣像刚才那样蜷曲身体,纵身一跃。 一霎间,蜈蚣就跳到猎狗的鼻子前。猎狗顿时被吓到了。它身如拱桥,四肢直绷,受惊地往后一跳,样子十分搞笑。”跋扈!“猎人粗声喊道,想阻止爱宠不理智的行为。猎狗甩了一下头,用一种不悦的眼神看着蜈蚣。最后,它还是乖乖地回到主人的身边。 “呸!”猎人又往地上吐口水了,给人的感觉就像他只能通过吐口水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喜是悲。他龇着牙,把参差不齐的胡子抹了一遍。胡子放出细微的铮铮声,声音就像砂纸从钢针上划过一样。 蜈蚣露出崭然的腭牙,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它大摇大摆地往卧薪方向爬去。 银幻见其不妙,急忙喊道:“小心!” 此时,猎人轻蔑地瞥了一看卧薪,奸笑道:“哈哈!活该!活该!谁叫你是个聋子!”顿时,他心口那股恶气得到释放,淫笑涎于容表。他转个面对银幻说:“你怎么叫都没用的!哈哈!去死吧!死聋子!” 猎狗为了配合主人的心情,在一旁哈喘摇尾,一副卖力相。 银幻急忙向卧薪跑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蜈蚣一头钻进卧薪旁边的干草堆里。猎人看到后,恍然一愣,接着又大笑起来。同时,猎狗叫得更加卖力了。 银幻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对他们歹毒进行痛斥,因为时间不允许他再做更多的事。他随手操起地上一个木棍,往卧薪奔去。然后,他用木棍翘起蜈蚣刚才钻进去的那个草堆。掀开干草,他并没有发现蜈蚣的身影。 (银幻心想)究竟在哪里? 于是,他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地面,用木棍掀开蜈蚣可能藏匿的地方。一分钟过去了,他仍没找到蜈蚣。就在皱眉那刻,他突然发现卧薪手臂上有个黑影在蠕动。 银幻刚有所发现,那个黑影便嗽的一声钻进缠住卧薪手臂上的裹布里。不过在黑影钻进去的最后一秒时,他清晰看到两条尾须。他敢肯定那个黑影就是蜈蚣。 银幻惊呼道:“不好!小心!!”他急忙弯下腰,拿住卧薪手臂上裹布,奋力一扯。 突然,卧薪厄力阻止,手臂一挥,把银幻推开。银幻由于不稳脚,狠狠地栽了个跟头。 “啊哈哈!傻瓜!”猎人看到后,笑得更大声了。 由于刚才的肢体冲突,卧薪头上的斗笠突然掉落。银幻抬头一看,愣了片刻。只见卧薪左脸发黑发紫,萎缩成一块,给人的感觉就像那边脸产生严重的瘫痪。 银幻惊讶不已,心想刚才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这样?难道是中毒了? 裹布扯开后,卧薪的手臂上露出一个纹身,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蜈蚣。银幻有点瞠目结舌,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卧薪手臂上出现蜈蚣纹身总让人觉得与现在紧张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真不知是不是巧合,反正银幻是笑不出来的。 银幻探头一看,并没有发现卧薪手臂上有蛰痕。他送了口气,慢慢了起来。突然,他觉得右手的食指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不一会儿,他头昏脑涨,全身就像烈火被灼烧一样,炽热难耐。他愤然地甩开裹布,痛苦地瘫倒在地。原来,刚才那只蜈蚣躲在那条裹布里,趁银幻不备时,狠狠地蛰了他一下。 顿时,银幻脸白紫唇,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在那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痛苦地捂住被蛰的手指,身体不受控制地在颤抖。在晕倒之前,他睨眼看了看地上的蜈蚣。 蜈蚣落地后,快速跑向卧薪,从他一只衣袖里钻进去。 猎人笑道:“啊哈哈!活该!引火烧身!这么笨的人都有!笑死我了!一眨眼就死两个人!哈哈,跋扈,你说是不是一下子清静很多?”说着说着,他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汪汪!”猎狗随声附和道。 “今晚这么开心!跋扈,我们就烤几个兔子来吃吧!”说完,猎人便把墙上的铁叉拔了起来。 在出门找干柴之前,猎人再次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了看卧薪跟银幻。“呸!一群傻瓜!”他吐完口水后,携狗走出破庙。 此时,破庙里只剩下三个冰冷的躯体。

第75章第三梦 银幻昏昏沉沉,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感觉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撵着走。他依稀能看到一些景物从他眼前掠过。渐渐地,他离漩涡中心越来越近了。随之,他身体被挤压得越严重,呼吸也感到困难。此时,他像一根摇摆的磁针,正在寻找方向的落脚点。 “嘣”的一声后,他便从漩涡的另一头钻了出来。紧接着,他翻肠倒肚地从高空坠下。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不由地闭上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在快速奔跑。他不停地往后看,却不知道要看些什么。 在跳跃一个粗大的树根时,他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苔藓。于是,他狠狠地摔了一跤,全身都是泥巴。他拍了拍双手,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他渐渐能听到四周围的声音。刚开始时,他并不在意。但后来,他越来越不习惯,总觉得这梦太真实,真实得有点可怕。于是,他尝试握了几下拳。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握拳的那种触感。当可触可摸的感觉来得如此疾风时,身体突然也变得自由。 他缓过气来,捡起地上的背包。此时,几个小药瓶从背包里掉了出来。幸亏,他反应灵敏,单手把药瓶接住。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些药瓶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他心有讶异。于是,他重新打量一番自己,发现自己的衣着跟之前梦中的衣着一模一样。他脸色一僵,心想难道又发回之前的梦? 突然,他太阳穴一阵疼痛,感觉脑袋就要裂开似的。他紧按着脑袋,趴在地上。疼痛突然间转移到他右手的食指上。疼痛再次刺激到他的神经。他痛苦地撑开手上的药瓶。药瓶散落一地。 俗话说,十指连心。可是,现在一根手指足以诛心。他将食指放进嘴里,死死咬住。他恨不得一口就把食指咬掉。他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痛苦并没有消停,反而愈加强烈。他憋红着脸,把脑袋倒栽在地上。感觉虽有好转,但是不起根治作用。忽然,他不经意间看到地上的背包,好像一下子想到些什么。他强忍着痛苦,自喃道:“背包里这么多药瓶,应该有麻醉药的!” 于是,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爬到背包旁,死命往背包里翻。后来,他嫌这样找太麻烦,干脆把背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他边铺开药瓶,边瞪大眼睛找麻醉药。抖动的双手给寻找增添不少麻烦。 他颤抖地把一个药瓶举着面前,兴奋地叫道:“是这个!” 他迫不及待地想打开它,可是怎么也拔不开瓶塞。看着那纹丝不动的瓶塞,他活生生被气死,真有点渴求不能得的感觉。于是,他改为用牙齿咬瓶塞。可是,牙齿都咬麻了,还是打不开药瓶。这可倒好,食指没被麻醉,牙齿先咬麻了,真不知可笑还是可悲好! 仔细一看,这个瓶塞形状有点异样,好像经过特殊处理。它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应该需要特定方法才能打开。可是,他现在心急如焚,哪有心情去研究怎么开瓶塞。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毫不客气地往药瓶身上狠砸。 “该死!该死!该死!”他忍不住破口大骂。瓶塞打不开,他都忍了,谁知瓶子竟然做得这么硬,连砸几次都砸不烂,顿时激起他一把火。他愤然把药瓶甩到一边。可是,疼痛让他明白到冲动往往解决不了问题。最后,他还是忍痛爬向刚刚丢掉的药瓶那里。 此时,他右边身体处于半瘫痪状态。因此,他只能勾住疼痛的手臂,侧着身体往前爬。这次,他抓起一个更大一块石头来砸。每次敲打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越是痛苦就越要坚持。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砸开瓶子。他低下头,吮吸那少得可怜的麻醉药。 片刻后,他稍感好一点了。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此时,树林里传来几声狼嚎。

第76章杀生狼 服用稍许麻醉剂后,银幻无力地躺在地上。麻醉期间,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地躺着。可是,这也给予他更多用于的思考的时间。他知道麻醉剂仅起来短暂的麻痹作用,而不能彻底治愈体内的疼痛。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其他办法才行。 麻醉作用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减弱。银幻体内的痛楚也渐渐浮现。疼痛的程度虽然比之前已削弱不少,但还是让他饱受痛苦。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无疑就是一把带刺的盐,无情地泼洒在他原本受伤的伤口上,让其痛上加痛。 银幻趁双手可以活动,便强忍着痛苦,匍匐前进。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药瓶。不一会儿,他双手捧满各色各样的药瓶。由于刚才时间紧迫,他来不及一一详看,可能看漏了一些有用的药剂。 林林总总的药瓶摆在面前时,他突然觉得有点选择恐惧症。毕竟他对医药这些东西知之甚少。无奈之下,他只能按图索骥。一些没写上名称的药瓶首先遭到淘汰,其次就是那些看起来很长、听起来很专业名词的药瓶。 七选八扣后,剩下在手里的药瓶并不多了。这下,他终于可以了然而视。 在剩下的药瓶中,他只找到两瓶麻醉剂和三瓶镇痛剂,仅此这么多有价值的东西。他轻声抱怨道:“哎,终归比没有强。”随后,他便服用了一瓶镇痛剂。镇痛剂可比麻醉剂好开多了,一下子就拧开来。他少有得意地说:“不费吹灰之力。” 服用镇痛剂后,镇痛效果立竿见影。他感到各种疼痛得以缓解。随之,他把剩下的麻醉剂跟镇痛剂放入衣内,以作后备之用。 收拾完毕后,他准备起身往前走。刚起来时,双脚麻麻痛的。他需要扶着旁边的大树才能直起身。看来,他需要休息片刻,让双脚恢复知觉。无意间,他听得叮叮的声音,好像在敲打着风铃。 他眯着眼,循着声响寻找。最后,目光停上那个背包上。他含糊地说:“在那里!?” 此时,他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于是,他单脚往前跳了几步,用另一只脚撩起地上背包。 叮当声越来越响亮。他打开背包,往里面一看。背包里系有一个金色的小铃铛。他顺手把它扯下来。 铃铛叮叮当当摇个不停。于是,他伸手把它捏住。可是,铃铛还是响个不停。他刚放手,铃铛又开始摇了,而且比上次更剧烈。他觉得很神奇,完全搞不懂它是怎么响的。他把铃铛放在耳边,拼命摇晃。但是,他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撞击,好像铃铛里面是空心。 “空心铃铛也能响?”他喃喃自语。 随即,他喜形于色,自认为这个空心铃铛是个有趣的玩物。于是,他像对待宝贝一样,把铃铛放进衣内。顿时,他情绪高涨,想看看背包里还藏有什么宝贝。 很快,他便发现背包里面有一个暗格。摇晃一下,暗格里面同样发出清脆的叮叮声音。他埋下头,迫不及待地打开暗格。 他从暗格里面搜出五个药瓶,颜色分别是红、黄、绿、紫,其中一个是空瓶子。他稍感失望,再把背包仔仔细细翻找一遍,结果并没有他获。他顺手一扔。背包顿时犹如泄气的布袋,被丢弃在一旁。 “嗯?” 他无意间掂了掂那个空瓶子,发现沉甸甸的。他拿起空瓶子,仔细端详。空瓶子里面装有透明的液体,摇晃一下,还能看见一些小气泡。于是,他便产生一种想打开看看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他刚打开瓶塞,一股刺鼻味道迎面扑来。他龇牙呛鼻地说:“哇!什么东西!好呛!!”他急忙把瓶塞塞回去。可是,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那股浓重而呛鼻的气味。 他本以为塞回瓶塞便没事,谁知道那透明液体接触空气后就发生剧烈的变化。它逐渐又无色变成粉红色,最后变成深红。同时,它还产生大量的热量,烫到他急忙松手。 然后,“嘣”的一声,更加刺鼻的气味冲破瓶塞,弥漫到空气当中。这种臭味比一百只臭鼬的屁还要臭,简直惨无人道地剥夺别人呼吸的权利。 “哇~咳咳!”他连继续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被呛到整张脸发生严重的扭曲,简直就像被拧成一块的柠檬片,又酸又折。他趴低身体,捂住鼻子,慢慢从红雾里爬了出来。他回头一看。周围的树叶在接触刺鼻的气体后都应激地紧合起来。有些昆虫直接被呛晕过去,陆陆续续从树上掉了下来。 突然,他闻到一股烧焦味。此时,在红雾里闪出一点火星。他颇感意外,心想应该是红雾与倒洒在地上的某个药剂发生了化学反应。 渐渐地,火星变得不受控制,像烟花似的往外喷射。之后,它逐渐演变成一团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外爆破。 “轰!!”顿时,火光冲天。 银幻被冲击波弹了有两三米远,耳朵还有一些嗡嗡的耳鸣。定神半响,他才缓过神来。前方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炸烧过的痕迹。有些树枝上还冒着熊熊的火焰。当他看到一棵被炸到半边腰的树时,他深深输了口气,说:“好彩没事!” 此时,掉在地上的铃铛发出响亮的叮当声。可是,银幻有点耳背,听不太清楚。当他注意到它时,是因为看到它在那剧烈震动。他摇了摇头道:“哈,原来你在这!” 银幻刚捡起铃铛。突然,从熊熊燃烧的树丛里跳出一只野狼。它上来就死命咬住银幻的右臂。 银幻顺手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往野狼脑袋一砸。 “嗷~”野狼苦唉一声后,急忙往后退几步。 不知不觉间,周围挤满了嗷嗷狰狞的野狼。原来,刚才的爆炸声引来附近的狼群。 这群狼并不是普普通通的狼,而是有名的【杀生狼】。它们生性凶狠,肉食动物,喜欢集体捕猎。它们跟狮子一样,颈部有很厚的鬃毛。 银幻立在狼群围开的圆圈中央,四面楚歌。要突破这层用利爪筑成的围墙,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再加上,外围还有火焰围起来的火墙。 这时候,银幻陷入四面受敌、孤立无援的绝境当中。

第77章首领 杀生狼早已设好擂台,把银幻团团围住中央。他的神色忽然间变得凛然苍肃起来。他粗略地扫视一下,大概有那么一百多头杀生狼。接着,他把药瓶塞进衣服里,不慌不惶地扎了个马步,双手持拳,架势自然摆开。而杀生狼则盘绕在他旁边,寻找任何可乘之机。 一只杀生狼终于按捺不住饥馋已久的嘴巴,首先向银幻发动进攻。杀生狼速度的确快得惊人,一眨眼就奔到银幻面前。对于这种直面进攻的套路,银幻早已有所准备。这不得不多谢一下之前出现过的柴迪熊。正是因为它,银幻从它那里学到不少对付野生动物的招式。 明白杀生狼的思路后,银幻倒退两步,后跟一旋,立即换了个身位。杀生狼立马扑空。银幻瞄准它的脑袋,施于一个重拳。那只杀生狼立马打趴在地上。于是乎,它夹紧尾巴,逃如窜鼠。 遽然,旁边杀出两只杀生狼,直扑银幻的双臂。既然它们这么想咬手,银幻就让它们尝尝手中石头的味道。只见他随手一丢,砸中其中一只的脑袋,顿时鲜血直流。他看准时机,抓住那只受伤杀生狼的一条腿,一个大回转,猛力地把它丢向另一只扑来的杀生狼。于是,这两只杀生狼像磁铁般紧紧地撞在一起。 银幻稍感占优时,突然眼前一花,双脚有点不稳。周围的杀生狼见状,想一拥而上,直接扑倒银幻。银幻余光一闪,急忙反应过来。他扯着喉咙,怒吼了一声,做出凶煞的表情。银幻的威吓立马起到作用。周围的杀生狼猎猎而视,不敢冒然前进。 此时,银幻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种威慑作用不会坚持太久时间,它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妥。他假装没事地揉了揉胸口。疼痛再次复发,镇痛好像过期。他一边提防旁边的杀生狼,一边拿出一瓶镇痛剂。他谨慎地喝下镇痛剂。服用后,他疼痛稍有缓解。 不过,服用镇痛剂多多少少有点副作用。银幻就觉得现在注意力不够之前的集中,动作也显得迟钝。 外围的火焰已经蔓延开来,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烧焦声。此时,银幻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连同这群杀生狼一起困在这个火笼里。他十分困惑,不明白这些杀生狼为何如此淡定从容,难道有脱身之法? “我可不想变成烧猪,必须想点对策才行。”银幻自言自语道。 假如把杀生狼比喻成可恶的牛皮癣,这一点都不为过。它们很喜欢贴身攻击,三番五次来突袭银幻。通常,它们都是两个或三个一起上,极其缠人。它们攻击几次就会退回防守。总之就是能进能退,攻防兼备,十分讲究群体配合。一旦银幻坚持不住,它们就会死命扑上来。所以,银幻决定不可以给它们有可乘之机。 杀生狼并不是一次性打倒敌人,而有意在消耗敌人的精力。但猎物达到筋疲力尽时,那就是它们发到致命一击的时候。这种捕猎方式正是从它们祖先那些延承下来的,也是先狼智慧的结晶。为何杀生狼能树立在狼之林中,不是因为它们具有如此强的杀伤力,而是它们比其他狼族更具团结和凝聚力。另外,它们还有一种别树一帜的狼规。那就是狼群里必须有两个首领,相互制衡,相互约束。 不知不觉当中,银幻已满是伤口,鲜血不停往外流。杀生狼正是想用这种办法来一点点地消耗银幻的生命。银幻看着它们如饥如渴的眼神,心想它们已经等不及要拿自己来开胃了。 此时,气氛越来越紧张。他们目光之间产生了长时间的对峙。锐利的目光下暗藏着一股骚动,一种击败敌人的涌动。 “嗷~呜~” 突然间,一只杀生狼仰着头,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银幻能清晰看到它喉咙震动的样子。 “嗷~呜~~” 随即,其他杀生狼跟着嗥叫起来。顿时,半空中就盘旋着这样震耳欲聋的狼嗥。 突然间,火墙上跃起一个黑影。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头杀生狼。它个头较大,鬃毛较多,估计就是狼群里的首领。只见它轻快地爬上一棵树,犹如飞鸟般在树间跳跃,动作十分灵巧。它不费吹灰之力便跳到银幻面前。 银幻顿时明白它们为何如此镇定,没想到它们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能自由在树间跳跃。 但是,这只野狼首领情况不是很妙。它满身都是伤,感觉就像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一样。头上的鲜血已渗进眼眶,弄得双眼发红。它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玻璃碎片。看它来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是要找银幻报仇。 杀生狼首领到场就是气派。狼群顿时气势大增。 其实,银幻并不知道另一只杀生狼首领已经死掉。而存活这只首领正是向他寻仇而来。 杀生狼群中,一日不可无二主。这如同铁一般的规矩已深深扎根在每一只杀生狼的脑海里,永远不可动摇。而这一战将关系着银幻的生死以及杀生狼新旧首领的命运。 杀生狼的未来将会如此,便从这场战斗中分出个左右来。

第78章貊瑞与豺厮 杀生狼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一般,一个小团体的狼群里面会有两只头狼,分别是【貊瑞】、【豺厮】。而在头狼之上自然就是狼王,这个之后再讲。现在,银幻面对的是一只貊瑞,而那只豺厮则在之前的战斗中丧命了。貊瑞为了捍卫自己在狼群中的地位,必须亲手解决银幻。假如它能杀死银幻,它就可以随意指定一头庶狼成为下一个豺厮,否则就会被罢除头狼的头衔。 只见貊瑞不露神色地往前走了几步,展露出狼族一贯的冷漠气质。凑近时,银幻方才知道头狼原来是这么大的。它直起头来,足有银幻这么高。它冷目圆睁地看了看周围的庶狼。庶狼便垂下头,往后退了几步,为他们腾出足够大的战斗空间。 紧接着,银幻和貊瑞对峙地摆开攻击的势头。通红的火光映在他们凛若寒冰的脸上,闪闪而动。 随着木块因燃断而产生一声清脆的噼啪声,战斗终于拉开帷幕。貊瑞如猎豹般奔驰而来。银幻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奋力向它丢去。貊瑞蓦然跳了起来,轻松避开银幻的攻击。它张牙舞爪地从上面扑过来,一下子就把银幻按倒在地。鲜血不停从它脸颊上滴落,滴在银幻的额头上。 银幻使用浑身力气终于让一只手从貊瑞的利爪下挣脱出来。此时,貊瑞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它先故意踩住银幻的胸口,再张嘴咬他。银幻见其不妙,急忙用手臂挡下利牙。 随后,貊瑞厉目崭恶地往外撕扯,就好像撕扯动物尸体一样。 “啊!”银幻打从骨子里嘶叫起来。他感觉整个手臂就要被貊瑞撕扯下来。他奋力一扭,往貊瑞的胸口处踢了一脚。他咬紧牙关,让另一只手挣脱出来。只见他鼓足力气,往貊瑞头上扎有玻璃处锤了一拳。锋利的玻璃深深陷入到貊瑞的肉体里。它虽然疼痛,依旧不嘶嚎半声。同样,银幻的手掌里也扎有玻璃碎片。他们双方的鲜血再次为这个舞台增添了血腥。 面对如此傲骨的对手,银幻岂能轻易认输。他看到旁边一根很粗的木棍,想用做为武器。貊瑞立马揣摩出他的心思,前来阻拦。比起速度,貊瑞还是稍占上风。银幻见目的不达,急忙收住脚步。 貊瑞见其不上,便主动挑衅。它首先仰天长叫,再盘走在银幻旁边,似乎在寻找下手的时机。现在银幻攻击点较多,有胸口、右臂和一只不怎么灵活的脚。而貊瑞只有一个受伤的头。所以说,谁能抓住敌人破绽,谁就能赢下这场战争。 刹时间,貊瑞神色一变,身体后驱,后脚突然发力,往前一蹬,杀掉银幻措手不及。银幻再次被按倒在地。这次,貊瑞可不像上次那样轻易地让他逃脱。它倾注所有的力量把银幻死死地按在地上。 此时,貊瑞的双眼眯成一条线,十分夸张地张开嘴巴,好像想一口就把银幻吞掉。 就在这急如星火的时候,银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蛮力,一下子就被貊瑞推开。貊瑞被弹有三米多高。 貊瑞安全落地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银幻。它无法想象如此矮小的人类是怎么把它举起来的。它越疑惑,就越觉得银幻体内潜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这种威胁就像一枚不定时的原子弹,危险而难以预计,充满爆发力和杀伤力。 貊瑞龇着牙,目不转睛地瞪着银幻。 当银幻抬起头时,他露出跟崎戮那样锋芒过盛的眼神。这种眼神就好像要把敌人钉死在十字架上,凌气逼人。他立即低下头,不想用如此凶狠的眼神示人。 可是,貊瑞不为其惧,怒吼一声,似乎在告诉银幻它们的战斗还没结束。看来,杀生狼是一种很特别、很有趣的动物。它们有着狼骨子里的傲气,同时也有着狩猎的尊严。假如银幻不是奋然一搏,貊瑞会觉得胜之不武,同时很难让其他庶狼服气。作为一个首领,它必须用实力来证明自己以及捍卫整个狼群的尊严。 这种呼喊好像传到银幻的心里去了。于是,他舍去那些所谓的避讳,再次投入到战斗当中。他眼神不再闪烁,而是变得更加锐利。 两双炙热的目光碰击在一起,点燃火药的味道。 此时,银幻的膝盖上突然溢出灵魄。不过,这次异于上次,肉眼很难看到灵魄存在。但是,杀生狼与生俱来的警觉让它们察觉到空气中夹杂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体。顿时,狼群骚鼓而动。 正当灵魄要像泄洪般释然时,出了一个出乎意外的情况。灵魄骤然而止了,就好像达到一个要冲破的瓶颈时,就无缘无故消失了。 这时候,貊瑞已经向银幻奔来。可是,它不知道银幻此时已无法活动右脚。 银幻的右脚在身体僵住一秒后,就是失去知觉。此时,他如同瘸了一条腿在跟凶猛的貊瑞搏斗。 似乎,胜利的天平在往貊瑞这边倾斜了。

第79章黑狼 突然间,银幻的右脚如巨石般沉重。他身体一晃,失足掉在地上。他的无意之举竟然出乎意料地避开貊瑞攻击。 逃过一劫的银幻不甘掉以轻心。他急忙钻到貊瑞的肚子下面。貊瑞低下头,对着他皱了皱眉头。 银幻二话不说,急忙从它胯下钻了出来。正好前方不远处有一根木棍。他已意识到貊瑞开始转身。于是,他双手趴地,利用唯一能动的一只脚,纵身一跳。 在腾空中,银幻低头发现一个影霄正逐渐吞没自己的身影。他知道这意味着些什么。这时候,他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根渐进渐晰的木棍身上,抓到它便抓到契机。 就在影没霄落之际,银幻成功抓住木棍。他眼珠一晃,把身体蜷成一个煤球,借势往前翻滚。一阵疾风从他耳边拂过。此时,他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只有一簇暗灰色的鬃毛不时在眼前闪过。 银幻渐渐停了下来,再也足够的速度往前翻滚。貊瑞抓住时机,一利爪迎面掴过来。幸亏,银幻急中生智,来个一个倒挂金钩,踢中貊瑞的下巴。貊瑞不甘示弱,在踢中之前给了银幻一掌。这一掌狠狠掴在银幻不能动的那只脚上。 只见貊瑞缓过身来,继续朝银幻发起攻击。 银幻因为不起身来,觉得有点发难。再加上貊瑞如此咄咄逼人,他更是觉得雪上加霜。 利牙将至。只见,银幻傲气顿生,双手持棍,横架于貊瑞嘴的两边。鲜血与唾液飞溅到他的脸上。貊瑞继续往前强压,好像不想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呼~呼呼~”沉重的呼吸如同海浪般吹打着彼此的脸。你要么战胜海浪,要么被海浪吞没,就这么简单。 筋疲力尽不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才会用完最后一口力气。生命的挣扎只要于你的坚持。 此时,银幻像转动船舵一样,把貊瑞的脑袋往顺时针扭。貊瑞极力反抗,往反方向扭。 于是,他们就这样僵持片刻,未分胜负。 银幻见此招不行,便单脚夹住貊瑞的脑袋。他的脚正好碰到貊瑞的伤口处。 貊瑞痛苦地猛甩脑袋。可是,银幻就是死活不放开。于是,它便猛打银幻的后背。银幻也疼得快受不了。就在他松手之际,貊瑞突然咳出一滩血来。鲜血顿时溅红了银幻的上衣。 貊瑞忍痛往后跳了几步,与银幻保持一定的距离。银幻并没有乘狼之危,施于毒手,而是在一旁缓气。此时,木棍正好起到拐杖的作用。银幻一瘸一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来,貊瑞内伤伤得不轻,不停在那咳血。银幻亲眼看见它有好几次都是把血咽回肚子里。他深深明白这种感觉是多么难受的,因为他也曾经像这样做过。 突然,从火墙外围传来一声响亮的狼嚎。 声音刚落,几匹狼就从火墙外跳了进来。它们个头还蛮大的,浑身都是饱满的肌肉。看上去,它们就像一支小分队。带头的是一匹满是伤疤的黑狼。它目空一切,盛气凌人,身上的伤疤如同荣耀的勋章挂着身上。 当黑狼看到自己的首领满是鲜血时,它露出愤怒的表情。它二话不说,便冲着银幻盯了一眼。它示意队里的狼到一边去,似乎想亲手帮两个首领报仇。 这匹黑狼年壮有力,动作十分灵敏,一眨眼就跑得银幻的面前。它步步逼近,银幻步步为防。 很快,银幻就被逼到狼群的外围圈上。他回头一看,背后满是蹲守着野狼。幸亏它们只是围观而不是出手攻击,银幻才逃此一劫。 幸免后,银幻继续抵挡黑狼的攻击。曾有几次,黑狼的利爪离他喉咙只有几寸之远。 突然间,貊瑞从他们之间跳过。然后,它一个甩尾便把他们弹开。 黑狼跟银幻噗的一声倒在地上。 貊瑞慢慢转过头,傲骨犹存地仰天一吼。其他杀生狼跟着叫了起来。 铿锵有力的叫声如同生命在呐喊。这股声音冲破火墙,冲破树林,响彻了整个天空。或许,它们的祖先曾像它们这样,对着天空煊赫它们引以为豪的叫声。 就让天空记下这把声音吧!

第80章背带 黑狼啧呀地磨着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随后,它独自仰天怒吼,以发泄内心的不满。它心有不甘地看了貊瑞一下。可是,貊瑞根本没有去理会它,依旧绷着脸。 此时,旁边的杀生狼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似乎已经按捺不住沉默。 黑狼脸色一沉,露出刀锋般的利爪。 突然,貊瑞低吼一声。议论声戛然而止。 黑狼委屈地叫了几声,试图换取首领的信任以及同伴的理解。此时已有一些杀生狼想出手相助了。然而,它们刚起来,就被貊瑞的眼神逼退回去了。貊瑞狠狠地扫视一下四周,看看谁还敢出来。面对首领的施压,它们只好干愣看。 貊瑞再次树立起自己的威严。它那寒肃的眼神似乎在告诫给在场的每一只杀生狼听只要它一天还在,它就是这里的首领,所有杀生狼都必须听从它的话。 稳定周围的杀生狼后,貊瑞便把目光转移到黑狼的身上。 这头黑狼生性倔强,向来不轻易屈服,就连刚刚死去的豺厮也拿它没办法。于是,它便得到貊瑞的特殊关注。貊瑞从没用过如此铁青的表情看过别的狼,唯独只有它。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貊瑞不希望它走歪路。 可是,如此铁石强心的狼竟然也会听从一个头狼的话,真够神奇的。而那头狼恰恰就是现在身负重伤的貊瑞。貊瑞曾救过它一命。因此,它对貊瑞持有感恩之情。 再加上,它本身就不属于这个狼群的。它一身黝黑,杀生狼则是棕灰色,它们完全不是在一个色调上的。还有,它们在其他方面也有明显的出入。形象来说,这头黑狼好比就是这群狼里面的一个异类。因为各个狼群之间存在竞争,通常一个狼群里是不会允许有其他种类狼的存在。可是,这头貊瑞恰恰就颠覆了传统的狼规,收留了它。 有时,要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和赢得群里同伴的理解,真得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是这种视规矩如铁山的动物。 貊瑞跟黑狼双目对峙。片刻后,黑狼认输了。它乖乖走到貊瑞的正后方,似乎想用一种最完美的角度来观赏恩人、或者说是心中英雄的身影。它不露声色地在那里,得比谁都直、比谁都挺,如同军人般屹立于此,任凭风吹雨打都不能令它往后挪一步。 或许,貊瑞正是需要这种不离不弃的眼神;而又或许,狼群正是需要这种不离不弃的背影。两个截然不同的角度却传达出一致的信任。 看到这里,银幻不免有点羡慕嫉妒恨。他强有力的后盾何时才能出现?又有谁能支起他背后的那片天?孟蛊已经不在身边,是否宣告孤单已经独裁整个世界?有太多的疑问埋藏在他未来的路上。走下去便自然知道答案。 银幻毫不掩饰地说:“嘿嘿,我有点喜欢上你了。不过,你的对手是我。你肯定输定了!”他不掩好强心,有意挑衅。 这时候,貊瑞龇着牙,咧着嘴,再振雄威。 这次,银幻主动发起攻击。他边撑着木棍,边向貊瑞奔去。貊瑞也不甘示弱,勇敢迎战。只见银幻一个铲地,弄得尘土飞扬。貊瑞颇感意外,俯首而视。 突然,一个木棍从尘土里钻了出来,直逼貊瑞的一只眼。对着这样的伎俩,它早有防备,一个后跳,轻松避开袭来的木棍。可是,当它前爪离开尘雾时,它意外发现背包的背带正缠住前爪。此时,两条背带如同铁镣般铐在貊瑞的前脚上。真没想到银幻会想出如此奇思妙想的办法,不禁让人刮目相看。 貊瑞急忙想挣脱背带。银幻一个木棍穿插到背带里,死命扭转起木棍来。顿时,背带越缠越紧,死死锁住貊瑞的两脚。于是,貊瑞把银幻往后拖几米。它趁其不注意,便俯首咬去。 银幻赶紧松开手。此时的木棍如同拧紧的发条,一旦松手就会快速的旋转起来。银幻正是利用这一点,给了貊瑞一个意外之击。他趁背带旋转后变得松弛,急忙拔出木棍。 此时,攻击的主动权再次回到银幻手中。他想给貊瑞一个当头一棒。只见,貊瑞边后退,边挣脱背带。 银幻连挥几次都没打中貊瑞的头,的确有点沮丧。这都怪他脚步不灵活,只能靠单脚跳来前进。错失良机后,貊瑞终于挣脱开背带。在他最后一次挥棍时,貊瑞灵巧地腾空一跃,跳到树上。然后,它像之前那样在树间跳跃。 突然间,貊瑞动作迟疑了一下,没踩稳树干,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看上去,它好像是内伤复发。可是,下方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它这次失足可能要了它的命。 有时,命运就是如此作弄。它会在你不注意时,给你致命的一击。 此时,银幻连同所有的杀生狼都为貊瑞提了一把心,吊了一下胆,希望它能避开下方的火焰。

第81章冷面笑佛 庙内四下无声,只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声。 不一会儿,猎人便跨过门槛,踱步而进。只见他袒胸露背,手中抱有一堆干柴,可是并不多。于是,他开始抱怨道:“呸!害得老子找了这么久,才找得这么一点点!累死老子了!喝,都怪那该死雾霾!什么时候不起,偏偏到老子出去找柴的时候起。跋扈,你说这老天是不是该死!”话罢,他便闷闷不乐地把干柴往地上一扔。 其实,猎人寻找干柴的时间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长。他只是在夸张地表达内心的愤懑。事情的始末是这样子的他刚出门就发现外面起了大雾。无奈之下,他冒着大雾在外面找柴。可是,很多柴都被雾水弄湿了,不宜生火。不一会儿,他全身就湿哒哒的了。再加上夜里吹着寒风,刮在他身上,很不是滋味。于是,他便寥寥捡了些干柴就打道回府了。 猎人缓缓解开系在腰间的毛巾,粗野地擦拭起上身来。估计他也有很多天没洗澡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他边擦身边挠着胸毛,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哞哞~” 猎人忽然听见一辆牛车赶路的声音。于是,他命令猎狗出去打听情况。倘若遇到的是富商的车,他就顺便打劫一下,赚点外快。 “跋扈,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猎狗便摇尾而去。刚走出门,它就大声狂吠。 猎人一听就知道遇到大票子了。他赶紧丢开毛巾,拿起铁叉就往外跑。他目光灼灼,左右顾盼,准备大干一票。但是,他愣寻半天,还是找不到所谓的牛车,就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是,铁叉一撇一横,他双肩猛耸一下,对着空荡荡的山路大骂道:“气煞老子了!鬼影都没看到半个!” 可是,猎狗还在狂吠。 “好了!好了!别吠了!吵死了!”猎人不耐烦地说,“喂!听到没!还在吠!?” 猎狗的嘴巴就像装了一个加速机关枪,吠个不停。 此时,猎人感到自己作为一个主人,尊严和身份受到损害了。他拎起猎狗的耳朵,骂道:“你这狗崽子!有没听到我的话!老子叫你住口!” 猎狗顿时哑口。 于是,猎人露出满意的眼神。他就是喜欢这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他嘿笑一下,指着大鼻子,继续吼:“老子平日待你不薄。今日你竟然敢欺主!喝,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说完,猎人便拎起猎狗,往庙内一扔。只见他双脚往门槛上一战,如同铜墙铁壁般挡在猎狗的面前。他那严肃的眼神就好像要把猎狗丢进一个禁闭室,让它好好反省一样。 猎狗四下张望一下,忽然变得乖顺起来。它低眉垂眼,不敢直视主人。它深知主人气还没消掉。 通常,越来气,就越觉得饿。猎人捂了捂肚子,深感空荡扁凹,于是便有进食的念头。在开饭前,他对着猎狗严厉叮嘱道:“老子今天不跟你计较!以后你可要记住了!”他那煞死人的语气就好像要把这句话完完整整地钉在猎狗的心房上,让它永生记住。 猎狗低下头,顺着兔子气味,往前走。他嗅了嗅兔子的尸体,轻吠几声,仿佛在告诉主人假如不快点,兔肉就不新鲜了。 猎人会意地笑了笑。只见他撩起裤脚,从绑带上拔出一把小刀。刀锋十分锋利,闪闪而亮,估计有经常磨。打猎之人爱刀甚过爱装扮。毕竟刀可捕猎,维持生计。而花俏的装扮不会而他带来任何温饱。 他情不自禁地对着刀面哈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拔刀霍霍的表情。于是,他瞄了瞄地上的兔子,沉凝片刻,不知拿哪只下手好些。 猎狗见主人迟迟不肯下手,便出来出主意了。它在兔子堆里嗅了片刻,叼起一只最大、肉最厚的兔子。 猎人看到后,很是满意,连竖起个大拇指。接过兔子后,他便抛皮剥肉起来。他的双手倒是挺灵活,三五两下就把整个兔皮剥下来了。至于选兔方面,他自然全权交给猎狗。 一个选兔,一个剥兔,事情变得简单多了。很快,猎人便处理了三只兔子。眼看差不多了,他呼喊着还在埋头苦找猎狗。 “好了,别找了。今晚就吃这么多了。” 由于受到上一次的惩罚,猎狗不敢怠慢主人的命令,急忙跑回主人的身边。 看到鲜血盈盈的小刀,猎人饶有得意。正当他想用抹布擦拭时,他突然定住了,狡猾的奸笑浮现在脸上。只见他大咧咧地了起来,拂了拂胡子。然后,他大模大样地走到银幻面前。 猎人蹲下身,拍了拍银幻冷得发紫的脸蛋。银幻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猎人把食指伸到银幻的鼻子下,看看他究竟死没死。经检验,银幻没有呼吸迹象。 “呵呵,已经没气了!”猎人嘲讽道。随后,他揪起银幻衣服的一角,用来擦刀,直到把刀面擦到光亮如新时,才肯放手。 接着,他把头转向卧薪。当看到卧薪皱缩、紫黑的半脸时,他什么胃口都没有了。“看到就心烦!”他捡起斗笠,往卧薪脸上一扔,盖住那张令他厌恶的脸。 食物已经处理好了,就差生火了。庙内到处都是干草,为他提供了不少便利。很快,火就生好了。可是,寥寥几簇的干柴让他看得很是不爽。他嫌火焰不够,于是便把地上庙门给拆了。这下,他可以心满意足地烤兔子来吃了。 鲜美的兔肉让猎狗直流口水。可是,它又不敢向主人索取,生怕被骂,只能边看边馋舌。 猎人本来想惩罚它一天不能进食的。不过,然而,谁能受得了自己在吃饭时,旁边有一只嗷嗷待哺的狗呢?于是,他便扯下一个兔腿打发猎狗。 接着,猎狗如狼似虎地咀嚼起兔肉来。 猎人有个习惯,喜欢把最好吃的东西留到最后。所以,在此之前,他都会留个七分饱。因此,他赏赐了不少兔肉给猎狗吃,弄得它有点吃不消。 至于那些吃不完的肉和兔骨头,猎人一概丢到银幻跟卧薪的身上,就如同把他们当成一个垃圾桶。看到他们糟蹋的狼狈样,他心里乐滋滋的。 正当他拿起最后一只烤兔时,突然从房梁上跳下一个和尚。 只见和尚弹指一点,打在猎人的肩上。猎人刹不及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和尚单手接住半空中的烤兔,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草!你这个死秃子!竟然敢抢老子的东西!简直不知死活!你是哪路子来的秃子!!”猎人破口大骂。 和尚单手持前,弯下腰,有礼貌地说:“贫憎乃【冷面笑佛十戒】!不知施主有何指教?”说完,他还露出冰冷冷的笑意。

第82章尊严受损 猎人龇着满嘴的烂垢黄牙,呲鼻骂道,就好像骂十次都不足以解开他心头之恨。 “我管你是十戒,还是八戒!你这个泼皮烂秃子,分明就是来抢东西的!喂,死秃子,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老子忙了半天,你这秃厮一分力都没出,就抢了老子辛辛苦苦烤出来的兔子!我呸!老子今天就要你尝尝洒家的拳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抢洒家的东西!”说完,他便摩拳擦掌起来,一腔怒火抱在胸前。胸毛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看拳!”他瞪眉瞪眼地说。 只见冷脸笑佛蜻蜓点水般避开猎人的攻击,不拖泥带水。 此时,猎人更加愤怒了。他蹬着鼻子,粗言烂语地说:“哎呀呀!看你弱不禁风的,没想到你跑得倒挺勤快!喝,假如洒家不拿出一点本事,你就不知道洒家的厉害!”接着,他拍了拍结实的胸肌,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未料,十戒还是轻松地避开攻击。 原来,猎人所谓的真本事不过是加快一下挥拳的速度,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攻击套路。乍眼看去,他就如同野猪,横冲直撞。 “阿弥陀佛,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十戒淡笑,简洁地回答。 “阿你个头!”猎人受不了地说。 猎人最恨别人的嘲笑他,尤其是这个秃子的冷嘲热讽。每当看到十戒嬉皮笑脸时,猎人就分外眼红,恨不得把他从视线里抹杀掉。 “施主,请息怒!”十戒慢慢吐字,还是表现得很礼貌的。可是,不管他说什么,猎人都不会听的。 现在,猎人视十戒为眼中刺、心中钉,一心想把他铲除。他再次吆喝道:“看拳!” 话音刚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迎面而来。只见,十戒不慌不忙,往后退步,一一避开猎人的攻击。防守时,他两袖嗖嗖,面不改色。 猎人根本不了解事情的本质。他与十戒的实力相差太远了,完全不可能打赢。倘若他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他所有的攻击都是徒劳。 事情便顺渠发生了。不一会儿,猎人就气喘吁吁,满身大汗。 “阿弥陀佛。”十戒呼吸丝毫没有紊乱。 “你”猎人倒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施主的攻势看似十分凶悍,招招逼人。仔细一看,不过是伤弓之鸟,未能一击克敌。施主不懂比武之道,一上来便横冲直撞,犹如蛮猪,空有一身武力。依贫憎看,施主还是做回劈柴扛担之务。至于挑端闹事之事,施主还是少做为智,以免贻笑大方。” “你这死秃子!竟然敢骂老子是猪!”之前已经说过,猎人最忍受不了就是被人嘲笑他。现在,十戒如同火上加油,彻底得罪了猎人。 “阿弥陀佛,是蛮猪,施主!”十戒用一种很正式的口气说道。 “气煞我了!一个出家人竟然满嘴妄语!” 十戒不以为意,侃侃而道:“在刚才攻击中,贫憎发现施主右手稍有虚晃。依贫憎看,施主的右肩尚有旧伤。倘若贫憎已其为进攻点,不出两招,施主必瘫倒在地上。”他这次补充简直就是在猎人的尊严里挑骨头。每一次淡笑扬眉间,他的眼神都隐隐约约地渗漏出一种轻蔑。 猎人彻底觉得尊严受损了。他觉得自己的尊严犹如丢进油锅里炸,翻来覆滚,最后被炸得一文不值。 “死兔子(被气得有点语无伦次),老子跟你拼过!”猎人的愤怒已经提到嗓子眼上,“今天老子不把你剥皮炸骨,老子就叫你爷爷!” 十戒嘿嘿笑了一下。

第83章伏魔徒 “啊~” 猎人的怒火顿时从腔子里喷了出来。他一个虎扑,想抓住十戒的双脚。十戒只顾着吃兔肉,看了不看他。但是,十戒早已看穿他的心机。十戒就是故意顿了顿,等他扑到面前时才跳开。 猎人“噗”的一声,扑在地上,疼得直嚷嚷。 “哎呦,疼死我了!” 十戒捋起袖,摇头笑道:“喜哉!乐哉!美滋,美滋!”他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吃着美肉肥汁的兔肉。 肉汁顺着他脸颊,逐滴滴下,然后在地上迸起诱人的肉香。这味道可吊足猎人的胃口。 于是,猎人指着十戒骂道:“你这个死秃子,身为出家人,不仅说妄语、偷东西,还吃兔肉。五戒之中,你就犯了三戒。哈哈,你会下地狱的!” 十戒处之淡然,丝毫不被恐吓给绑架。他冷笑一番,反驳道:“施主,兔子是你杀的,皮是你剥的,肉又是你烤的,而我一件都没参与。怎么说都是你杀死这条生命的。你才是真正的凶手!还有,施主你泼辣成性,满嘴粗口,处处得罪于人,恶性难教!再来看看施主的德性,平日里肯定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打劫抢烧估计也占了不少。你平生恶贯满盈,罄竹难书。我只不过是吃了一只被你杀死的兔子而已,岂能比得上施主结下的恶果。所以说,假如要论罪论恶的话,施主你说谁会先下地狱?” 猎人愣了片刻,嘴巴变得结巴。 “谬论!你你是出家人!你就要守清规戒律!你破了戒!你就应该下地狱!而我不是出家人,所以不用守什么狗屁的规矩!下下地狱的肯定是你!” “佛曰,众生皆平等。”十戒谦和地说。 “不要跟我说什么大道理!”猎人乱指着鬼像说,“你看到没!佛祖在看着你!你会下地狱的!”他的断言一下子成为笑柄。 “哈哈~”十戒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他还振振有词地说:“死秃子,你笑什么!?难道不怕下地狱?”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只能怪他见识短浅,以为供奉在庙里就是佛像。 “施主,你有没有见过佛祖生气的样子?”十戒不禁弯下腰问。 “什么意思?” “你看那里!”说完,十戒便指了指鬼像。 猎人近乎失声地喊道:“呼!什么东西!”他脸色变得苍白。刚刚好像有个残影突然间从他眼际掠过。他不太确定那是什么,自己偏向迷信为幽灵这一类的东西。经过一次短暂的回神后,他重新看了看鬼像。他越看就觉得越不对劲,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此时的鬼像好像有一点不同于他刚进门时看到的那样,现在有点怒火中烧的样子。他揉了揉眼后,鬼像的表情又变了。但是,他就是道不出那种的不同。石像就好像在瞬息间便完成一次的情绪变化,而这种变化是难以捉摸。他越从这个角度看石像,就越觉得不安。当回想起十戒刚才所说的话时,他恍然大悟。 突然,十戒凑过身去,对着猎人做了一个鬼脸。至于他做了什么样鬼脸,我们不得而知。不过,猎人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看来,十戒也并非是一个面善之人。 “妖妖怪!!”他顿时被吓出胆来,如同蚱蜢般往后跳。 “哈哈!” “你你!”猎人哆嗦着手指,指着十戒说。 十戒直起身,不急不缓地说:“你忘了么?我叫冷面笑佛。”之前他是面笑和善,现在就是面带奸险,截然不同的笑容。这种笑里藏刀的冷面比石像来得更加恐怖。 “有点吃腻了。下次找点鹿肉来吃。”说完,他便打了个饱嗝。“对了,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有没有见过佛祖生气的样子。” 猎人哪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拿起铁叉就往他身上刺。可是,十戒一掌就把他打倒。 “你这个妖怪!老子就帮那些秃子们清理一下门户!看叉!” 只见十戒凝神一注,十指合一,疾步向前。他一掌打在猎人右肩上,一掌打在胸前。 此时,猎人已不稳脚。十戒乘胜出击,往他膝盖踢了两脚。猎人顿时跪了下来,右肩上旧伤再次复发。 “这才对嘛!”十戒说,“这样才像一个诚心忏悔的信徒!”他张开双臂,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好像在准备接受猎人的忏悔。 “可恶,你这个该死的秃子!你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猎人就被十戒打掉一颗门牙。他捂着满是鲜血的嘴巴,重复道:“你不得好死!!” “告诉你一件事,我曾看过佛像为凡尘俗世皱了一下眉头,便被众佛所抛弃,降凡于尘世。他不再是佛,而成为万人敬仰的【伏魔徒】。他不再需要佛祖任何的仁慈。因为他已经超越佛。”十戒指着天说,“他发誓要逆这个天,让世人知道世上再也没有佛这样的东西,只有他能主宰这个世界!哈哈!” “死秃子,你在那疯言疯语什么!” 只见十戒又给了猎人一掌。这掌可不轻,一下子就把他打吐血了。 “还告诉你一件事。当伏魔像不笑的时候,就是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不过,你不用怕,我会笑着把你杀掉的!”

第84章佛珠 猎人愤愤不平,用一种极其憎恨的眼神看着十戒。 “跋扈!”他如弹珠般语速喊道。 “汪汪!”于是,猎狗回应几声。它从左路攻击十戒,而猎人从正面出击。他一个奋扑,铁叉直向十戒的眉心刺去。 “哈!” 十戒眉都不皱一下,轻喝一声,凌空一跃。他身如仙鹤,扬起一阵风尘。在半空中,他来了一个转身,从房梁上抽出一把禅杖。他脚踩石柱,反扑过来。他一纵杖下去。禅杖结结实实地打在猎狗的脑袋上。落地后,他气若拂柳般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陀佛”还没说完,猎狗便两眼凸出,瘫死在地上,就连死之前都没挣扎一下。 猎人惊呼道:“跋扈!!“他抱着猎狗的尸首,痛哭流涕。 “跋扈!你没事吧!跋扈!你应应我啊!呜呜~“他悲痛欲绝地锤了一下地,哭声无比凄惨。“啊呼!你这个死秃子,竟然敢杀了我爱犬!老子跟你拼命!老子跟你拼命!!”他咬牙切齿,表情十分骇人。 可是,不管猎人怎么辱骂,十戒从来不表现一丝愤怒,反而淡笑自若。所以,你很难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复杂的情绪变化。值得一说的是,十戒是没有眉毛的。 “老子非把你剥皮拆骨了不可!!” “哦?你认为你有这个本事么?” 说完,十戒便向猎人摆了摆手,示意他攻过来。 在十戒亮出手掌时,猎人意外发现他左手的掌心上有五个香疤。十戒的香疤原来是点在掌心上的,的确有点与众不同。同样,他右手的掌心上也有五个香疤。两掌的香疤相加正好等于十,不知是不是跟他名字“十戒”有关。还有,他的佛珠仅有一百零七颗,比正常少了那么一颗。另外,他犯戒后,丝毫没有后悔之意。这不禁让我们开始怀疑他身份,作为出家人的他,的确有很多地方异于平常的和尚。”受死!“猎人往和尚脚下一刺。十戒急忙抬腿。猎人手腕一扭,往上一挑。十戒见势,用禅杖挡下铁叉。突然,一个刀光闪现。锋利的匕首从十戒的胸前划过。猎人的攻击接踵而来。他奋力一掷,大喊:”看刀!“ 匕首犹如闪电,在空中留下一泓寒光。接着,十戒应声倒下。”哈哈。还不死!“ 猎人突然一怔,脸上的喜悦完全不见了。”哈哈。“此时,反倒是十戒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悠悠地起来,嘴里还咬住匕首。”你“猎人气不成声。 十戒缓缓取下匕首。他见这把匕首尚有几分锋芒,便收为己用。 之前十戒不但夺了他的食物、杀了他爱犬,如今又拿了他的匕首,这让猎人很是愤慨。他嗤着鼻,虎视着十戒。 谁料,这次是十戒先发动攻击。他把禅杖猛推出去。 猎人见状,想单手接住。这个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这根禅杖少说也有几百斤重。猎人措不及防,被压倒在地,脸涨得通红,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出力地把禅杖往旁边一搁,才缓过起来。 十戒往前一踩。只听见”辘轳“一声,禅杖便滚到他的脚尖上。他一提,禅杖又回到他的手上。 猎人刚想起身来。十戒就往他的小腹一踹脚。这脚相当重,好说也有几寸入腹。他忍着痛,靠在石柱上。”哈哈。“ 不知不觉中,十戒已经封锁住所有逃跑的路线。把猎人逼到石柱一角。 猎人撩起铁叉,准备再战。右肩上旧伤已有撕裂般剧痛了。 十戒突然发话。“嗯?怎么不大声骂人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去哪里了?” “要你管!” “哈哈。不知道刚才谁说,打不赢就叫我爷爷?”十戒卖萌地摸了摸头说,“哦,好像是你哦!哈哈,出家人不打妄语。” “要老子叫你爷爷?休想!”猎人顿时恼羞成怒。 “假如你肯叫我一声爷爷,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休想!!”猎人果断拒绝,语气中丝毫没有夹杂着半点犹豫。 “哦?那就不要怪贫憎手下不留情了。” 此时战局,十戒已完全占优。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胜负,而是如何折磨猎人。他并没有留露出一个修善之人应有的慈悲。只有看到恶人倒在罪恶的血泊中,他才觉得世界真正得到救赎。他会通过自己的双手,亲自把那些不该存活的恶人从这个世界上摒除掉,永远的摒除。他是正义的独裁者。不过,任何美好的东西一旦加上“独裁”两字,就变得十分惊骇、十分危险。 十戒逐步走近。他用一种俯瞰蝼蚁的态度看着猎人。 猎人渐感紧张,额头上不时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样子少有狼狈,但反抗之心还是有的。可是,直到他看到一样东西之后,脸色骤然大变。就算有匹夫之勇,也变得疲软。 他指着十戒胸前的佛珠道:“那是”他一脸胆破相,很快就引来十戒的嘲笑。 “难道你就是前几天把上百号入村打劫的山贼给全部杀掉的那个人”说到一半时,他突然语梗了,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冷。他跟山贼头交情甚好,有时还一起蒙面打劫路过的车辆。说起来,他也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山贼头了。没想到,再次相见时,山贼头的脸竟然出现在十戒的佛珠里。仔细一看,每个佛珠里都有一个凶恶狰狞的脸。它们还会蠢蠢而动,十分吓人。 “那些山贼正是贫憎所杀的。”十戒简洁地回答。 当猎人回想起那则消息时,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虽然他只是道听途说,不过足以了解那个人的残忍、厉害。他听说前几天隔壁村刚好遇上一帮山贼。他们逢屋必烧,逢财必抢。就在他们劫得兴起时,一个人突然走进村子里。他仅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山贼给杀死了,还残忍地把他们分尸,头颅悬挂在村口的牌坊上。随后,他扬袖而去,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如今,一个这么强的人伫立在面前,猎人岂能不害怕。他急忙弯腰求饶,什么骨气都没有了。 “死秃子!不不不!都怪我的贱嘴!该掌!该掌!!“他一时改不过说话的方式,急忙掌嘴赔罪。”哈哈~“十戒攥着佛珠笑道。 猎人继续求饶:“大慈大悲的菩萨,刚才稍有得罪,饶过我吧!””忏悔了?“”小的知错!知错!小的给你赔个不是!“猎人连忙嗑了几下响头。为了活命,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他试探地问:”要不,我叫你爷爷?“”哈哈!“此时,十戒笑得更大声了。”呵哈,出家人不说妄语,不说妄语。我现在就叫你爷爷。爷爷,孙子该死!孙子该死!!“”喔~你知道什么是妄语么?””小的不知道,求指点。“”哈哈,我也不知道。“ 顿时,猎人不知如何是好。”没事。圣僧佛法无边,与凡僧有所不同,自然不用懂什么俗律戒条。“”哦?这么说,刚才我拿了你的兔肉。“”该拿!该拿!“此时,猎人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完全就是一个拍马屁的小狗。”那么?我杀了你的狗?”十戒不禁问。 “该杀!该杀!”猎人机械地回答,丝毫没有一点节操。 “哦?这可是你养育多年的狗啊!难道你没有一点感想么?它死了,你不伤心么?就凭我一句话,你就转变了态度?”十戒有意发难。 “没事,没事。狗死了,就养个新的。” “人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十戒双眉微蹙,轻声道。 “什么?”猎人听不清,抬头问。 “没什么!”十戒立马又恢复原来的表情。 别看猎人一直阿谀奉承的。其实,他暗中在盘算着怎么杀死十戒。他知道攻击十戒多少有些风险,所以不敢贸然出击。他紧握铁叉,苦苦等待时机。 不过,十戒早已看穿他肮浊的心,只是想看他何时动手。这就无形地给他一种压力。 猎人心里早想出手,但是迟迟不敢。他不敢久看十戒的眼睛,生怕被看穿心思。然而,时间这么拖下去,他就越陷入被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存活的时间。 正当猎人想动手时,十戒突然说话。这下把猎人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不过,听完十戒的话后,他才放下紧绷的心弦。 “好吧!既然你知错了!你就走吧!” 猎人对着地板愣看了一会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长输一口气。他不太肯定地看了十戒一眼。 “你走吧!” 只见,十戒把禅杖一矗,插入地板。他向猎人行了个佛礼,友善地让出一个过道。他见猎人眼神有点迟疑,便伸出一只手,笑着说声“请”。 猎人见到和尚如此诚恳,便放下不少戒心,大大咧咧地往前走。 当猎人经过十戒身边时,十戒友善地补了句。 “一路走好。” 经过时,猎人转了一下头。他不禁地嘟了一下嘴。凑近看,他才发现十戒的脸真是白得可怕,完全没有血丝,神若死尸。意识到十戒要抬起眼,他急忙转回头,不敢多瞄一眼。 突然,鬼像下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的,犹如石头摩擦的声音。 十戒不语,只是在静听。

第85章菩萨蛮 猎人神若一滞,如浮云。他低下头,发现自己已经在血泊当中。后背传来阵阵锥刺般的疼痛。他万万没想到十戒会在这个时候暗算他,的确有点措不及防。 “死秃子,你竟敢” 他“骗我”二字还没说完,十戒就强行拔出铁叉。只见,他的伤口处喷出一缕红色,有些还溅在十戒袈裟上。他扭过头去。 十戒手握铁叉,叉尖上还挂着几滴血珠。他喜面迎人,在阴暗环境的烘托下,更显奸滑狡诈。 “施主,这就是妄语!” 猎人见形势不妙,把柴火踢向和尚,拔腿就往门口跑。顿时,火光吞吐,柴薪飞溅。 十戒反应极快,一个飞身,避开柴火,直接跳到猎人的背后,用佛珠套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回拉。 只听见“啪”的一声,十戒在猎人伤口处打了一掌。然后,猎人顺着掌势跌倒在地,喉咙处还有几个明显的佛珠红印。很不幸,他在跌倒时,后脑勺还不小心地撞到用来顶门的石像上。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老子” 猎人话没说完,便内伤攻心。他捂住胸口,一拢肩,便吐出一滩血来。黑血铺染在鬼像上,遮盖了它半边脸,显得更加阴森。 突然,鬼像微微颤动,嘴巴里传来可怕的诡笑。 猎人大惊失色,急忙从鬼像上弹开。他慌慌张张地捂住耳朵。可是,笑声犹耳。 “哈哈!” 当看到猎人举手无措的表情时,十戒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他笑指着猎人,连说三声“傻瓜”。 猎人举目四望,一脸茫然。不管他怎么捂住耳朵,笑声都能像蛔虫一样钻进他的耳朵里,赶也赶不走。接着,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原来,鬼像的笑声让他的脑袋越发胀痛。 “疼死我了!” 猎人继续在地上翻来覆滚。他恨不得把脑袋劈开,把里面的疼痛都刨挖殆尽。 “啊!”他被吓了一跳,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发现有两个摇摇晃晃的十戒。随后,他看所有东西都出现重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不停地问自己。突然,他两眼直凸,又吐一滩血来。 吐过几滩血后,猎人显得十分虚弱,脸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 “施主,可好?”十戒假好心地问。 此时,猎人已经没力气与他争执了。他只能扶着门边才起身来。他吃了一愕,发现所有事物都围绕着他打转。它们边跳舞边取笑他。 “滚开!快滚开!”猎人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喊道,三魂已不见七魄了。 是谁!?是谁把他丢到空气中,变成哗众取悦的玩宠? 是幻觉。是它把理智灌醉,让他在这里张牙舞爪,卖弄智商。 猎人往后退一步,没注意到身后的门槛,被绊了一脚。这时候,庙上的牌匾突然滑落。他失去平衡,来不及反应。“海棠庙”三个大字就盖在他身上。他如蝼蚁般从牌匾下面爬了出来。此时,他已找不到任何物体用来支撑起疲软身体。他只能继续往前爬。 爬着爬着,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击打梆子声音。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朗朗而道。 洪亮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空,消竭在行云之间。 猎人以为遇到救命星,大声地喊:“救命!救命!我在这里!”他怕更夫看不见,还直忙摇着手臂。 更夫渐渐从坡道上走了出来,出现在猎人的视野里。 突然间,猎人脸上的喜悦转瞬即逝,取代的则是惊恐。他张着嘴巴,脸如泥塑,半天吱不出个字来。接着,他便往反方向爬去。可是刚爬几步,他就因失血过多而晕倒过去了。自此,他再也没动弹过。 更夫有节奏地击打着梆子。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走起路,歪歪斜斜,有条腿有点毛病。他背着一个木箱,显得有点累赘。木箱上面还插满各式各样的旗子,有点唱京剧的范。他身后跟着两排僵尸。他往前走一步,僵尸们就往前跳一步,乍眼看去,有点小跟班的样子。 听到梆子声后,十戒嘘叹了一声。 “天快亮了,此地不宜久留。”话刚说完,他便拔起禅杖,一个转身跳到石像上。他背靠着石像,屁股坐在石像一条翘起的腿上。然后,他跟着翘起一条腿,从衣服里拿出十枚铜钱,往半空中一丢。 铜钱淅淅落落地往下掉。 只听见“咚”一声,海棠庙里的香油箱在熬守多年的寂寞后,终于迎来久违的铜钱声。十戒施舍的并不多,只有一枚铜钱掉进香油箱里,其他都掉在地上。随即,他十指合一,说了句“菩萨蛮”。 此时,从石像内部传来一个沉重的声音。 “菩萨蛮!!” 声刚落,它如巨灵神兵般摇动起身体来。紧接着,整座石像开始转动起来。几乎同一时间,在石像后面的烛台也在转动。 突然,石像的眼睛鲁库地往下转,露出藏在后面的眼珠。原来,这个石像的眼睛是可以转动的。如今,露出真正面目的石像更添几分凶煞。 不一会儿,石像后面的地板上出现一个密道。十戒笑了笑,便跳了进去。当十戒进入后,密道的门重新关上。 石像现在的状态才是最真实的。它在建造的时候,就是背门而设的。这个可以从它身后的血迹看出。假如它是之前的样子,你是看不出血迹飞溅的轨迹。一旦它转过身位,你就可以清晰看到一条血路从右边的红布开始,经过石像,一直延伸到左上角的墙壁上。至于是谁留下这道血路,我们无从考证。唯一知道的是,这个破庙来历不简单。不但是因为它供奉着如此怪诞的石像,还因为它有着如此高水平的密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渐渐走近破庙。最后,他在猎人身旁停下了脚步。同时,身后的僵尸也跟停下脚步。他看着地上的猎人,说:“有死人?”接着,他在门外,看了看庙内。 庙内的鬼像立马引起他的不安。他掐指一算。 “这里的阴森恐怖,怨气极深。如此不吉之地,竟然会有佛庙建于此,难怪会有死人。”更夫直摇头说,“凶庙也,凶庙也!””嗯?”正他想进庙一探究竟时,他忽然有所发现。他往后倒退几步,往屋顶一看。满屋顶的蜈蚣在那爬来爬起,十分恐怖。虽然他见过不少世面,但是如此盘巢而动的蜈蚣还是第一次见,不免对这种密集恐怖的画面产生恶心感。 “没想到这里还盘巢着如此多的蜈蚣!”他又摇着头说,“非祥勿进!非祥勿进!” 话毕,他便把梆子插在腰间,从衣服里拿出一打白纸,边走边撒。随后,僵尸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跳。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此时,在庙内角落里飘起一缕轻烟。同一时间,银幻的一根手指突然动弹一下。接着,他嘴巴慢慢溢出一行血来。

第86章新任豺厮 貊瑞平气凝神,遇事不惊。此时,它正试图用爪子抓住树干来阻止自己下落。龟裂的树皮虽然能提供很好的着手点,但也极易脱落,经不起用力刮。只见,它如瞎猫捕耗般在树皮上猛刮几下,除了留下几道清晰刮痕之外,根本起不到停止作用。 龟裂的树皮如发雪般飘落,最终消匿在熊熊的火海中。 于是,貊瑞将自己爪子深入到树皮下。一爪下去,它在树干上留下两道五尺多长的抓痕。它刚抓稳脚,便侧身一跳,跳到旁边的树枝上。这根树枝看似粗大结实,其实不然。在火的燃烧下,它与主干的交接处出现明显的裂痕。此时,它已十分脆弱,根本承受不了貊瑞的重量。 只听见“咔嚓”一声,树枝突然断裂了。貊瑞来不及反应,连同树枝一起往下掉。而下面还是燎燎不息的大火。虽然它已尽最大努力去躲避这场火海,最终还是难逃此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眨眼间,貊瑞就被汹涌澎湃的火海给吞没了,连个影子都不剩。 这时候,周围的杀生狼已无法继续心平气和地观看下去了。它们纷纷跑上前,想救出身陷火海里的貊瑞。可是,火势太大,它们根本冲不进去,只能焦急地看着火墙。 有些杀生狼心急如焚地在火墙前徘徊,有种准备穿越火海的死的决心。有些则在那悲鸣愤嗥。希望貊瑞能听见来自火墙外的呼喊。 可是,貊瑞迟迟不应声,连一句痛苦的狼嚎都没有。这让外面的杀生狼很是担心,不知道首领是死是活。 面对残忍的现实,它们跟人类一样,对于不能改变的东西只能无奈的束手。它们同样害怕死亡,因为死神会无声无息地带走它们爱戴一生的首领。 银幻没想到梦会这样发展下去。他以为在梦里,大家不必避讳所谓的生死,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倒下了就起来。只求战个痛快,无需问生死,睁开眼便是新一天。这里,永远不会闻到来自现实世界的血腥味,只有溅洒在勇士脸上的汗水和不遗余力的拳头。 银幻同样希望貊瑞能从火海里跳出来,再与它大战三百回合。可是,貊瑞消失在火海里已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没出来,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当所有杀生狼拥上前时,唯独那只黑狼没有动。它依旧傲然挺立地在那里。银幻感到十分的讶异。 难道它不敢违抗貊瑞的命令?非也! 银幻从黑狼的眼神里看到更多的是坚信。此时此刻,它能保持如此平静、坚定的心境,多多少少让银幻感到一点惊讶。有人说,一个眼神便能换取彼此的心领神会。原来,在人与动物之间也可以达到如此的默契。透过它的目光,银幻似乎意会了什么。它的眼睛好像能说话,在告诉银幻貊瑞会平安无事地冲出来,然后带领所有的杀生狼离开这片火海。 果然,一个火球突然从火海里滚了出来。只见貊瑞迅速地在地上打滚。 旁边的杀生狼见状后,急忙上前帮忙。有些奋不顾身地扑到貊瑞的身上,想按熄它身上的火焰。有些则转过身,拼命用后腿把沙踢向貊瑞。顿时,场面一片慌乱,大家都忙不得不可开交。 当看到貊瑞冲出火海后,黑狼十分激动。它恨不得跑上前把火焰扑灭。可是,它想了想,又默默地退了原位。这一切都被银幻看在眼里。它如猫鼬般吊起头,往前看。当看到貊瑞没事后,它又乖乖地坐了下来。 貊瑞身体大面积被烧伤,大部分的毛发呈焦炭状,浑身伤痕累累。即使是这样,它也不吭半声。它双脚相互依傍,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可是,它没走几步就倒了下来。它试图再次起来,可是还是不行,估计已经到了极限。它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就算它意识多么坚强,也无法抵抗生命的凋零那就是死亡。这是每个生物都无法逃避的现实与宿命。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再也不需要为战斗而努力。它在也不需要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敌人,向它们展露锋利的爪子。它一生都在为族群奔波,很少把时间留给自己。在剩下的时间里,它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平和气氛抹去眼中的锋芒,让它变得如此温柔。 此时,它犹如一个和蔼老人,躺在同伴的关怀中。它十分享受这份宁静,从不畏惧死亡的不语。它早已听厌那种打打杀杀的声音。 同时,它眼神中也渗漏出一丝的沧桑。回想起,与它并肩战斗的豺厮已经死去,如今自己也将随它一同离去,实属有点悲凉。它与豺厮相识已经超过四十年,情如兄弟。它们形影不离,多次出生入死。很幸运,它们一同上当首领。或许应验那句话,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看到此番情景,黑狼不免有点悲伤。 貊瑞静静看了看前方的银幻跟黑狼,沉默了片刻。随后,它作为现任的首领,下达了最后一次的命令。它低语几句后,便安静地死去。最后,它是带着笑容去死的。它一生为同伴默默付出,以死殉道,也算是死得其所,不留遗憾。 银幻凄然不语,目送它离开。 随后,所有的杀生狼都望向银幻。银幻略感不妙,喃喃地说:“该不会是想报仇吧!”接着,所有的杀生狼都仰天长啸,悲壮不已。后来,银幻才知道里面最伤心的,其实是黑狼。当他回过头时,它已泣不成声了,眼泪淅淅哗哗地往下掉。原来,刚才杀生狼不是在看他,而是他身后的黑狼。 这也是银幻头一次看到动物流露真情的一面。 在貊瑞死之前,它已宣布黑狼成为新任的豺厮。这也是黑狼不想接受的现实。它的当任就意味着貊瑞的命终。所以,它才如此悲伤。从现在起,它不但接过豺厮首领这个职务,同时也接过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以后,它将肩负着整个狼群命运。 银幻觉得它的确值得胜任领袖这一职。因为在貊瑞即死那刻,它从未往前走过一步。这份忍痛的执着也将带悲痛活下去,一直贯彻信念。 死者安息,生者坚强! 银幻突然吃了一惊。此时,远处传出一阵别样的狼嚎,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悲伤,而是充斥着狂纵与猖笑。 为何如此?难道它们是为貊瑞的死感到高兴?还是在取笑貊瑞让一个异类当上首领? 此时,外面的狼叫越发猖狂,好像想用最快速度来传播这个笑话。 熊熊的火形成一个高高的围墙。它把悲伤囚禁于此,却把“快乐”插上自由的翅膀,让笑话传到别处狼耳里。

第87章敢死队 “嗷~” 突然,角落边上的杀生狼发出低嗥的叫声。 听到同伴的呼叫后,豺厮(黑狼)重新抬起头,眼神中再次绽放出自信的光芒。这也是银幻所期望看到的。它不再幼稚顽逆,而变得成熟可靠,略有一点领袖的风范。如今,它的身份已今非昔比了。一个将要崛起的狼群需要的是忠诚可靠的首领,而不是一个整天哭哭啼啼的懦夫。痛失两名老前辈是痛苦的。但是,这种痛苦可以化作动力,一直激励着这个狼群的前进。 豺厮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半吊子下去,是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了。它猜到了过程,却没猜对这个结局。旧的貊瑞已经死去。但是,新的豺厮将会继承它的衣钵,带领狼群离开这片火海。 不知不觉当中,周围的火墙漫过头顶,足足有四米多高,比之前助长了一米多。豺厮脸上露出一丝的不安。现在,它们已无法像之前那样自由进出火圈。它环跑了一圈,未发现其他安全的出路。刚上任,它就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不免顿生愧意。气馁总归气馁,气馁完还是要硬着头皮去解决问题。 “嗷!”豺厮凛然一吼,发出上任后第一条命令。 命令刚下达,便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只见,刚刚跟随豺厮一起到来的那支杀生狼小分队得命出列,威武地在队伍面前。豺厮不作语,只是稍做几个眼神。它们便向四处跑开,似乎能做到不用言传便能达到理会的境界。它们沿着火圈巡视了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地找到突破口。 它们犹如敢死队般冲在危险的前面,以身试险。豺厮稍感可以的地方,便二话不说地跳过火墙。它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熊熊烈火的另一头。豺厮已带头试险了。敢死小分队其他成员也从不同位置突破火墙。其他杀生狼则在圈内焦急等待消息。 片刻后,豺厮平安地回来了。它依旧是愁眉皱脸,似乎没有带来好消息。它稍作停顿后,又跳进火墙里。几经探察后,它找到几个“比较合适”的地方。之所以说是比较合适,是相对于没有其他活路可选的情况下而言的。 那几个可选的地方并非意味绝对安全,也存在危险。火墙是越烧越高,而它们跳跃能力是有限的。豺厮本就身强力壮,故能轻松跳过如此高的火墙。可是,群里尚有很多年老、幼少的杀生狼。它们或许不能越过这堵火墙。 难道要在危急的时候,适当地放弃一些”多余“的东西? 答案是否定的! 豺厮从没如此想过。它不会在危难到来之时,就忍心抛弃这些累赘。累赘虽然沉重,但是它在心中显得踏实。豺厮希望的是每只杀生狼都能安全离开此地,而不是割舍出来的存亡。因为它从貊瑞手中接过的是整一个狼群未来,而不是被裁员出来的生命。因此,它必须三思而后行,确保选出一个最为安全的道路。 豺厮目光如炬,寻摸了片刻。最后,它决定从十点钟方向的火墙处突围。因为那里火焰较低,比较能越过。还有,那个火墙后面有块空地,未被火焰包围,可当作中途点。在此前方不远处,有块大石,可当做起跳板。只要越过这个大石,便可以抵挡外面的世界。不过,在此之前,它们必须穿越两次火海和走过两个因倒下而形成独木桥式的大树。杀生狼天生就具有良好的平衡能力和锋利的爪子。走独木桥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是初入大自然必学的一门课程。 然而,豺厮担心的不是走独木桥之事,而是它们越过火墙后,就进入一个”不安“的环境当中。它发现那个空地周围都生长着一些易爆、易燃的植物。一旦火焰蔓延于此,或者是促发了那些易爆的植物果实后,它们将会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当中。到时候,它们就是前无退路,后有堵截,还深陷在爆炸的现场。 这是一场前途未定的冒险。而豺厮所要考虑的是,该不该冒这险。它的决定将直接影响着狼群的未来。它需要时间来拿捏这个冒险的分量。可是,时间给它思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此时,焦急已在它眉间焚出一道烈火。 每一分钟的迟疑就意味着多一份危险。而两者如同立在杆秤上不同的砝码,永远在不到平衡点。 突然,一只杀生狼在豺厮耳边低嚷几句。看其神情,好像有紧急事情要报告。 听完后,豺厮猛然抬头,怵目一惊。然后,它扫视了一下队伍,发现少了什么。原来,有只杀生狼跳入火墙后再也没跳出来。在这危急时候,竟然还出了这样的意外,完全是上天有意捉弄豺厮,让它乱上加乱,急中添急。它一方面要指挥队伍,一方面又要去营救被困的杀生狼,根本就抽不了身。 就在豺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杀生狼们给了它一个意外的回复。随后,它们齐刷刷地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豺厮。银幻从它们的眼神里明白了一切它们不惧危险,坚守于此,直到豺厮带着伙伴从火海里回来。如今它们的眼神是多么似曾相识,就好像之前黑狼等待貊瑞回来那样,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这时候,银幻不由得会心一笑。 有些东西一旦种下,必定会迎来开花结果那日。 豺厮默看了一会伙伴,随即沉默地离去。 突然,银幻拿着木棍从后面杀出来,直追着豺厮。看其架势,好像要偷袭豺厮。 杀生狼感到不妙,急忙追上去。

第88章拯救之旅 银幻正在加速前进,身后却跟着一群虎视眈眈的杀生狼。它们紧追不舍。这银幻很头疼,感觉做起事来也不方便。于是,他转过头,怒喝一声,想喝退它们。谁料,这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招来更深的怨气。先前银幻已让它们失去了一个首领,如今又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使用如此卑劣的方式来偷袭新首领,这让它们很是愤慨。虽然貊瑞临终前已说过自己已原谅了银幻,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希望大家不必纠结于此,应该听从新豺厮的话,保存实力,尽快离开这里。它们口头上也作出了承诺。但是,它们内心就是放不下,就是有点不甘。这就像一道疤,一旦结下了,它永远不会愈合,永远不会消失。它如同着了魔似的,永远地疙瘩在着胸口。 怨气催生出心中的恶魔,让它变得高大,让它变得可怕。于是,它们把自己逼到穷途末路的边沿,即使是死,也要拉上银幻作陪葬品。 此时,豺厮听到背后一阵骚动。它回过头,发现银幻拿着棍子跟在背后。于是,它谨慎起来,边加速边提防着背后的银幻。 银幻本想解释一下,可惜它们都听不懂人话。就这样,他被丢弃在两边皆不受欢迎的境地当中,嘴巴如难产般说不出话来。 只见,狼群越追越急,很快就来到火墙边。银幻本来不想使用武力的,不过看形势,恐怕只有武力才能敲醒恶魔笼罩下的脑袋。他突然一个折步,反手一个横扫,刮起一阵旋风来。 杀生狼身体一缩,避开攻击。银幻便趁乱继续追赶豺厮。接着,前面的杀生狼被后面来不及收脚的伙伴撞倒。它们一下子堆积如麻。当它们想再次追赶时,已找不到助跑的速度了,根本跳不过那堵火墙。 仅有少数的杀生狼能从侧翼跑出来,紧追着银幻。仔细一看,它们原来是敢死队的成员,确是经验老道,一眼就识破银幻的计谋。看其样子,故意也放心不下,想前去看看。 在豺厮起跳时,银幻纵身一跃,双脚架在豺厮的背上。加上银幻的重量后,豺厮略感到有点沉淀。不过,他们还是有惊无险地越了火墙。在这中途,他们之间不乏有一些激烈的对碰。豺厮摇身变作一头凶猛的公牛,使出浑身解数要把银幻甩下来。而银幻能做的是迎合节奏,抬高一只手,夹紧双腿,然后将其制服便可。曾有那么一瞬间,银幻感到无比快乐。 “哟呼!”银幻高举木棍,极声呼喊。在他眼里,自己便是驰骋沙场的风流勇士,所向披靡。而他将要征服的便是前方那片火海。耀眼的火光不时地在他眼中跳跃,熙熙然点燃心中的斗志。 风火扑面,柴声浮动,一切皆为裙下之臣。 勇者只在绝境中诞生! 屏气一下,他们便越过高高火墙,来到一块空地上。这里已被烧得面部全非,到处都冒着浓浓的白烟。此时,空气中夹杂着雪白的尘埃。它们在彼此的簇拥下缓缓飘往天穹。 豺厮在落地时,故意身体往前倾,高高翘起后腿,不停地上窜下跳。就算银幻有着非凡的身手,也无法抵挡这种凶猛如潮的颠簸。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继续豺厮背上安坐了,便选择放弃。他一个滚身,安全落地。 霎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豺厮咧着嘴,向银幻递了一个凶狠的眼神。同时,它用余光瞟了瞟旁边。由于烟雾的干扰,它并没有发现那只被困的杀生狼。 突然,从北边刮来一阵巨风,吹得火薪暄天。 “咳咳!”银幻不小心被浓烟呛鼻了,直忙在那咳嗽。豺厮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眼被熏得通红通红的。 转眼间,余风就卷起漫天的柴灰。银幻清晰能看见风在火焰上舞出一轮痕迹分明的漩涡。 巨风刚过,又刮来一阵怪浓雾。相比之下,这浓雾的风势更大、更急,转眼便逝那种。银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湿淋淋的雾水弄得满脸都是柴灰。不过,这场怪雾令凶猛的火焰收敛许多。渐渐地,视线阔朗开来。于是,豺厮趁此机会,急忙寻找伙伴的下落。 “嗷呜~” 突然间,豺厮兴奋地叫喊起来。原来,它发现了为了躲避烈火而退身到两石缝隙下的伙伴。 银幻同样也发现了它,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 那只杀生狼听到豺厮的呼喊后,兴奋地探出头,左顾右盼一下。当见到首领后,它到石头上,异常兴奋地嗥叫起来。银幻发现它右脚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它万万没想到首领会亲自来营救它,还以为会孤单的葬送于此。不过,当看到旁边的银幻后,它又露出一副不欢迎的臭脸。 随后,豺厮扭过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银幻,完全不知道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银幻顿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浓郁的重逢气氛下的一个奇怪观众,显得有点多余。面对这样的境,他不好意思地苦笑一下。”呵呵!“ 说完,他便脱下上衣,蒙住鼻子,往南边跑去。这会儿,他倒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人,独来独去,什么顾虑都没有。有时,你还能听到他疯言疯语的叫喊声。 至此现在,豺厮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见他蒙头蒙脑地往火与烟的险境中奔去,转眼便消失在视线当中。 火真是一个生生不息的东西,一旦遇到了风,便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 转眼间,周围又被大火给包围了。 此时,豺厮露出一丝的不安。原来,刚才那阵大风令火线快速地向南移动。相信不久之后,大火将蔓延到那条逃跑的路线上。 时间的沙漏已渐渐流失殆尽。它必须争分夺秒才行。要救出那只被困的杀生狼,它必须先越过一道很长的火沟壑。它在思量片刻后,借助一个树当作中间跳板,成功越过那道火沟。”嘣!!“ 突然,在银幻那个方向传来一阵巨响,好像有什么被引爆了。浓烟与柴薪搅拌在一起,越发浑浊。”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紧接着,就是一阵爆豆般的爆炸声。滚滚的火星不停地在浓雾里翻动着。 纵横交错的火道就好像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让身陷迷途的羔羊早不到回去的道路。

第89章烧仙竹 银幻真可谓是出生牛犊不怕虎,拿着木棍就往前冲,左横右扫的。 可是,险像总是在毫无预感的情况下发生。当火线蔓至一处时,突然发生了爆炸。银幻当场仰面倒下。他顿时觉得天花乱坠,还有点耳鸣。鲜血慢慢从嘴边沁出。 他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来,偎依在一棵树上,眼神有些恍惚。此时,右脚又开始隐隐作痛。于是,他服用了一瓶止痛剂。剩下的药品并不多了,他必须剩着点用。他稍作休息后,捂住鼻子,继续前进。 高温如同一个吝啬的财主,不停地压榨着银幻身上的水分。“辛苦”的汗水滴落在通红的火碳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就消失了。他尽可能地绕开那些浓烟。往往在火灾中,大多数人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吸入大量有毒的浓烟而死的。 那场爆炸使得情况更加恶劣,路况也更加复杂。银幻大多情况下都是摸索着火光前进。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走出这片迷宫,仅凭着一身勇气往前冲。 之前的爆炸渐渐引发连锁反应,更大规模的爆炸即将发生。 突然,几个滚烫的小弹珠从浓烟里射出。其中有一粒还弹在银幻的脖子上,然后顺势掉进他的衣服里。顿时,银幻像个活泼的猴子乱蹦起来。 “啊~好烫!好烫!”他焦急得直嚷嚷。“什么东西!?”他左掏右挠,硬是没找不到。接着,它又开始调皮了,越往下钻。他摊开衣服时说了句“不好“。 一番忙碌后,一个黑色小圆球从裤筒里掉了出来。银幻发现自己已经找到了元凶。他愤怒地把它捡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种子。 这个小家伙其实是一种名为【烧仙竹】的种子。这种植物长势并不高,一般只有二十多厘米高。它叶子狭长,在高温的情况下能释放出一种可燃气体。正是因为它长势不高,所以形成一种独特的传播方式。它有着饱满的豆荚。一般,它们都是通过快速收缩荚片来弹射出种子。假如有了大火的辅助,豆荚内部就形成高温高压的状态,弹射的威力自然变强,传播种子的距离跟着变远。在这千姿百态的大自然里,每个植物无时无刻都在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孕育着后代。 爆炸声接踵而来。烧仙竹的种子更是到处乱飞。转眼,银幻便陷入枪林弹雨当中。 周围的火焰烧得正旺,把地面烧得火辣辣的烫。突然,红药瓶不小心从敞开的衣服里掉了出来。霎间,药瓶因高温产生剧烈反应。它越来越不稳定,慢慢从红色过度到赤红色。只有一个念头闪过银幻的脑海,那就是大事不妙。 此时,药瓶已被高温掐得喘不过气来,不停在地上打转。瓶塞痛苦地呻吟着。它需要的是呐喊,而不是忍屈。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银幻还有心思在那左顾右盼,简直是活腻了。只见他呼吸一沉,抓起滚烫的药瓶,往一个特定方向丢去。他心里一阵激动,以为会发生一场大爆炸。可是,等待良久之后,他未看什么爆炸。随后,他沮丧地说:“屁声都没有一个!” 突然,银幻记得那个老人曾说过,不能把药剂混合起来,否则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于是,他露出一脸巨猾与喜悦。不得不说,他是个爆炸狂人,胡乱地使用药剂。 接着,他像抽奖一样,从衣服里随机抽出一个药瓶。“是你了!”他抽出一个紫色药瓶。“嘻嘻,不知效果会怎么样呢?肯定很壮观!”他越想就越兴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然后,他兴高采烈地往刚才那个药瓶的方向奔去。转眼间,他又变回一只活泼乱跳的鹿子。

第90章被困 豺厮突破重重障碍,终于来到伙伴的身边。那只杀生狼蜷攀扶在石岩上,蜷缩着身,用舌头****着伤口。它伤势并不算严重,还能走路,假如是跳跃就比较困难了。接着,豺厮叫它爬到自己的背上来。 离开时,豺厮意外地想起那个怪人。于是,它匆匆地瞄了一下银幻那个方向,时间很短。它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知道他往火的更深处迈去,转眼间又消失在视线里。他犹如一个捉摸不定的精灵,神秘而又快活。 其实在稍早的时间里,银幻也回首看过豺厮,还曾一度为它找回伙伴而感到欢呼。这份喜悦甚至比自己获得胜利还要开心。可惜,它们都听不见。 他们之间未发生眼神的对碰,却能在错开的身影中找到彼此的一些影子。他们不曾相识,却能了然对方。他们犹如前世未逢千杯醉的沦落人,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故事虽然辛酸,但是大家还是活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活着的盼头吧! 与银幻相比,豺厮如有天眷,如此年轻便当上了首领,还得到同伙伴的拥戴。而银幻呢?如今不知为何而亡命天涯。他们“伙伴”正四处在寻找他的下落,誓要将他处死在死亡的十字架台上。生命危危而动,在弥留之下一丝凄然。 他们相背而驰,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向量。心望所何属,便步为何旅。 豺厮在越过一道深壑后,重新勘察了一下线路。此时,来的道路已被熊熊的大火给吞没了。它们需要另劈新路。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豺厮突然听到几声狼叫。它顺着声音寻找,发现了几只追赶过来的杀生狼。很快,它们便会合了。据那几只杀生狼汇报,附近有一条路可以走。于是,豺厮命令它们在前面带路,自己则跟在后面。 圈内的杀生狼守候已久之后,终于等来首领的消息。豺厮它们突然从另一处跳了出来。虽然情况有点意外,它们还是齐声高呼。很快,一种兴奋的涌动在狼群中喧染开来。 豺厮缓缓放下受伤的杀生狼,由其他伙伴来背扶,自己则向大家发布号令。它从容镇定地指挥现场,有那么一点前任貊瑞的风范。它命令几只身强体壮的杀生狼叼着树枝跑在队伍前面,叫它们在越过火墙时往下丢树枝。于是,大家井然有序地执行任务。 很快,火势就被落下的树枝压低了不少。豺厮当机立断,叫那些妇幼老残的杀生狼优先通过火墙。 不一会儿,火势渐渐大了起来。豺厮命令剩下杀生狼赶快穿越火墙。可是,在剩下的狼中不免有些顽固党。它们迟迟不肯离开。其中,大多数都是与豺厮并肩作战多年的伙伴。它们想豺厮先通过火墙,自己则随后跟上。毕竟,首领的安危高于庶狼的安危。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豺厮这个特殊的身份。所谓的豺厮,就是一马当先、奋勇杀敌的领头狼。无论是遇到什么困难,它都必须是冲在队伍的最前头,带领着伙伴前进。故有“豺厮攻其先,貊瑞断其后”之说。现在,它身居队尾,却有不当。 可是,时间如此紧迫,豺厮岂能容忍它们在那相互推让。它一个摄威,命令它们赶快逃跑。倘若论顽固,豺厮简直就是党首。能有谁比得上它这块顽石?只能望尘莫及。最后,它们还是听从豺厮的命令,乖乖跳过火墙。 为何豺厮这么执意地留着队伍的后面?一方面,它想确保每只杀生狼都能平安地从这里撤离;另一方面,它多想看貊瑞最后一眼,仔仔细细地,让它的面容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就这样,黑狼在貊瑞面前任性最后一回。它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因为貊瑞再也不用骂它了。原来,声音有时就像一个失声的唱片,一旦失去,再也找不到那熟悉与经典的味道。 火犹如一张温暖的棉被,轻轻地盖在这个熟睡的老狼身上。暗淡的身影,远去的声音,淹没了多少梦摇的记忆。豺厮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啸。声音是那般的歇斯底里。转身,豺厮也离开它。走了,全都走了,只剩下它一个。不过,它已经习惯这样的离别。因为,它大半生都是默声在队伍的后面,追逐着伙伴的身影,只要看到它们安平无事便可以了。难道这不是貊瑞所期盼的么? 死者缄默。那就让它安静地睡吧! 豺厮重新回到队伍中。此时,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烧至后方。豺厮它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 只见豺厮一马当先,冲到队伍的最前头。其他杀生狼紧随其后。它们越过深沟,走过独木桥,跳过火坑,最后来到大石前。 豺厮告诉众狼,只有跳过这块石头,就安全了。说完,它便带头冲向大石。正当它准备起跳时,它发现前方的火焰有所异常,急忙调整步伐,往后跳。它的脚刚离开石面,爆炸便发生了。 “轰!” 豺厮瞬间就被冲击波弹了回来,身体不少地方还被高温灼伤了。它稍感恍惚。眼睛被刚才的强光刺痛到了。原来,引发爆炸的是一种叫【梯恩刚果】的植物。它就藏在石块下面。这也难怪豺厮没发现。 突然,豺厮嗅到前方传来一股浓烈的树脂燃烧的味道。火的后方,黑烟滚滚,不时夹伴着噼啪声。【硝铵树】的树脂顺着树干往下流,使火势变得更大。此时,前方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杀生狼意识到前方是一条死路了。豺厮更是心急如焚。 这真是前后受堵,无路可逃! 豺厮不由得喟然长叹。它感到深深自责,都是自己的失误才令大家步入到这个不可挽回的绝境。 火光拥簇地爬上树头,像猫头鹰一样窥看着大地。随后,它仓皇地溜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使天空被烧得通红通红的,始终蒙着一种灰。大块大块的云停在天空上,似乎失去了飘的动力。

第91章误解 大火把圈子越缩越紧,紧到让狼喘不过气来。它们几乎是肩挨着肩,脚碰着脚,堆积如麻。即使是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它们还是相互谦让,尽量地腾出微不足道的空间来。 浓烟成为糟糕的问题,把周边的杀生狼呛到脸红鼻涕。渐渐地,它们以金字塔的形式堆积在一起。 冲天的火焰似乎成为它们眼中唯一的色调,长期游走在可见的范围内。不知不觉中,眼睛已染上了疲劳症,一种不可治愈的病。它使眼中的世界黯然失色,充满绝望。 这场大火正在以一种不可抵挡、不可预料的速度摧毁它们所能目及一切希望。 豺厮高高地在狼群堆起来的高地上,放眼眺望。周围已被重重的大火包围住了,简直是密不透风。它心一凉,都不敢这个情况告诉给伙伴听。 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得厉害。不过,它们已经习惯了。在更大的危险面前,它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轰!!”这声巨响就好像一个雷管在你耳边引爆一样,吓得人魂飞魄散。随即,一棵参天大树轰然倒下。它以多米罗骨牌的方式碾压前方的树木,无人能挡。紧接着就是沉闷的落地声。豺厮看见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满脸黑炭,乍眼看像一个被烤焦的面包。 杀生狼一脸疑惑,一时看不出他是谁来。不过,他刚张嘴,杀生狼立马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来。此人就是银幻无疑。 “好险!好险!差点吓死我了!”说完,他便旁若无人地手指塞进耳朵里,掏完左边掏右边。 银幻的出现使得狼群再次引发不少的骚动。它们嘀咕地讨论着这个心肠歹毒的“恶徒”,没有一个对他表示同情,只有负面的情绪和不友善的评论。很快,豺厮也加入到这种怒视当中。它不知道银幻出现是否存在着敌意。 在灼灼怨霾之下,银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受欢迎的政客,正在接受民众眼神的谴责,别提多难受了。 “呵呵。”银幻轻轻笑了笑。 “唔~嗯~”杀生狼差点没把腔中怒火喷出来。 此时,又陷入到一段很长、很尴尬的沉默里。 一只杀生狼突然叫了一声。接着,所有的杀生狼都往银幻手上木棍望去。只见木棍上沾有不少的红色液体。它们直觉告诉它们,是银幻打伤那只杀生狼的,棍上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据。 银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这只能怪他倒霉地选了一个红色的药瓶,倒霉地被它们发现,倒霉地让事情这样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了。 有时,误解就是这么蛮不讲理地发生了,让你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银幻急忙上去劝阻。“嘿!你们冷静一下,别乱猜想!根本有没这件事!它不是我打伤的!”很快,他的解释就淹没在汹涌的叫骂声中,根本找不到真相浮出水面的机会,就连豺厮的话也变成趋薄无力的浪沫。真是很恐怖的民愤! 他看到前排一只杀生狼文文静静的,以为好欺负,便指着它说:“对了!就是你了!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看你瞪眉瞪眼的,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那只杀生狼果断地点了点头,顿时把银幻气得五脏六腑俱裂。 “我曹!”银幻恨不得一脚就踹到它的脑袋上。当脚刚迈近它嘴边时,它立马像捕兽器那样,张开锋利的獠牙,等待猎物的前来。 银幻顿时惊愕了,急忙收回脚,轻描淡句地说了声“我曹”。此后,他再也不敢欺负那些看似十分面善的杀生狼。因为,它们很可能藏有一张足以让你瞠目结舌的大嘴,里面布满锋利的獠牙。 “嘿!你们别过来!小心我打你!”他高举木棍,做出一副威吓的样子。 “尤其是你!你没发现你走得太前了么?是不是找打!嘘嘘~快滚回去!“他不停唏嘘道,“还有你,怎么想占前排?” 场面渐渐失去原本的对峙,慢慢变得紧张起来,等一个决堤的节点。 刚才那只被银幻骂过的杀生狼心存怨恨,拼命在旁边鼓风扇火,助长士气。此时,杀生狼的怒气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台阶。 于是,银幻忍不住又说它了。“喝,又是你!呵呵,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只眉上长有一个白点的狼!尽在这里落井下石!” 他突然顿了顿,发现它就是最先起哄的那只狼,不免埋怨道:“哦!我想起来了!刚才就是你的家伙在这里乱叫,才害得我被大家误解了!你倒帮了我不少忙!” 杀生狼簇拥而行,步步为营。 “你们可别逼我动手哦!” 银幻面如坚冰,话如沉石。他高举着木棍,寸步不让。 只听见“”声,一道强光在他头顶闪过。由于火球离他很近,不少头发被烧着,劈劈啪啪在耳朵作响。他急忙捂熄着火的头发。杀生狼同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火球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发现原来是自己把木棍举得太高,不小心接触到树木上方燃烧的火焰,才引发爆炸。 “呼!吓我一跳!”银幻看着燃着的木棍说。 突然,豺厮跳到倒下的那棵树的树干上,与银幻相持而对。 “终于来了个明真相的了!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豺厮依旧没有表现出善意,在眉间堆出几道深深的皱纹。

第92章豺厮之死 杀生狼在一旁窃窃私语。银幻虽听不懂狼语,但能从它们复杂的眼神里提取出一种隐晦的惊措与警惕。它们将真实的情感写实地用于眼表,颇具生动。 古言道,凡慧灵者,能察言观色,洞其眼表,涉物其志,感知天地之灵气,领悟宇宙之辉宏。银幻便是有慧根的大气者。 很快,滋扰声就传进豺厮的耳朵里。它虽不作声,其实已经肚明,它们讨论的无非就是银幻衣服里那些危险的药瓶。这些色彩斑斓的药瓶曾夺走前任豺厮的生命。每当看到那些药瓶,它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死去的豺厮和那段不愿记起的记忆。 一切是那么的记忆犹新,犹如一张平展开来的画布,让每只狼对每根草、每棵树、每一寸呼吸都那么历历在目。或许,它们一辈子不会忘记这场噩梦是如何降临在它们身边的。 火不断吞吐纳新,向天穹喷吐着烈焰的火舌。腾热的气体曲弥上升,幻变出一座空中蜃楼来。萤火虫般的星点在火的催动下,寂寞地追逐黑暗去。思绪缠如丝扣,慢慢步入模糊不清的楼阁里…… 四处狼声响起,根本听不出有多少头狼,五百头?还是一千头?或许更多。到处都是狼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每头狼都在为自己的狼群与敌人混战在一起,黑狼所在的狼群也不例外。 由于实力悬殊,它们不得不寻求暂时性的撤退。在撤退时,它们不幸走散了。在之后时间里,它们渐渐组建起来,队伍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其中之一就是豺厮率领的领队。它们奔跑在队伍的前头,为后方的大队伍勘察线路。其二是前面所说的主力部队。它们紧追在第一集团后面。貊瑞率领几只杀生狼在其断后。黑狼与几只杀生狼虽然没有与大部队会合,但也成功地从其他方向逃窜。 接着,意外发生了。领队在前方遭受到其他狼族的埋伏。豺厮身负重伤。它命令一名部下赶紧通知后面的队伍,自己跟其他狼留守在这里拖延时间。消息很快就传到后面的队伍里。它们立即改变逃跑的路线,同时派出一个几只精壮的杀生狼组建成拯救小队去营救豺厮。拯救小队在中途意外地遇上黑狼小队。黑狼得知情况后,便一同前往拯救豺厮。当拯救小队来到刚才的战场时,豺厮已经不再这里了,只剩下几具冷冰冰的尸体,其中还有两个是自己的伙伴。紧接着,它们顺着血迹寻找豺厮。路途上,它们发现很多打斗过的痕迹,想必豺厮又遭受埋伏。它们不敢停歇,继续寻找。 在一处,它们发现一只杀生狼在树下痛哭。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它们快步跑上前,找到其他伙伴的尸体,唯独没发现豺厮。于是,它们询问起豺厮的下落。随后,在那只眉上有白点杀生狼的带领下,它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豺厮。此时,豺厮已经气绝,仰躺在一个巨大的树根上,十分悲惨。至此,豺厮的领队成员全部阵亡,无一生还。 痛苦堆积,悲伤渐深。它们的心和不宁的漆黑一同彷徨。它们聚论豺厮的死。这时,它们自然而然地想了那只杀生狼来。那只杀生狼开始急速地讲述起来,好像一开口就无法按捺住激动的情绪。虽有点语无伦次,不过它们从它嘀嘀咕咕的哭泣声中,大致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那时,它与队伍失散了,便趁乱混进茂密的树丛里。大概就这样跑了十五分钟,它突然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音,自然想逃跑。可是,它忽然发现身旁有一具尸体,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群里的。于是,它胆战心惊地往前走去。它不敢冒然现身,就借着树叶的遮蔽探出头来,结果发现豺厮与其他狼混战在一起。当它反应过来时,豺厮已英勇地战胜其他狼。它稍感安心,想从树丛里走出来与豺厮相见。谁料,有个人类首先冲进豺厮的视野里。他踉踉跄跄的,显得十分慌张,估计是被周围的狼战吓坏了。他以为躲藏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便能远离危险,却没想到遇上了豺厮。看到满身是血的豺厮后,他更是紧张。可是,豺厮并不想伤害他,还有放他走的意思。谁知,那个卑鄙的人类趁豺厮不注意,打开瓶塞,往它身上泼洒一种黑色的液体,接着慌忙而逃。豺厮尖叫一声后,痛苦地钻进草丛里。它急忙赶去查看豺厮。他到时,豺厮已躺在那里,眼睁得大大,脸像冰一样冷。 它讲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完成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它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给旁听的杀生狼留有沉思的时间。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沉默中,它们感到这里有一种阴冷的感觉,让身体不禁地惊颤起来。它们相互交换了一个悲伤的眼色,静静地等待沉思的时间结束。 此后,它们在现场发现了几个不同颜色的药瓶。其中一个开了盖的瓶子便是杀死豺厮的凶器。黑狼叫眉上长有白点杀生狼把这消息告诉给其他杀生狼听,自己则跟小队成员去追捕元凶。在离开时,它们再次去看望一下豺厮的尸体。由于时间仓促,它们只能用几张硕大的树叶来遮挡住豺厮的尸体,寥寥地结束葬礼。倘若它们能命着地从这里逃出,它们必定会回到这里,对死去的豺厮进行风光的葬礼。 大部队的杀生狼听到消息后,悲从中来,仰天悲叹。另外,它们对有色的药瓶也多了一分戒心。 之后的事情便是我们看到那样了。 豺厮直勾勾地看着银幻,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要么?蛮奏效的!”银幻慷慨地分享出镇痛剂。 “呼~”豺厮冷酷的气喘声中带有一种威慑。 银幻曾鼓起勇气与它进行交流,但是每次都是被豺厮的恐吓声喝退。他发现在他们之间建立信任几乎是不可能了。在此之前,为了弄倒这棵树,他已经费了不少劲。他可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交涉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当想起刚才有棵树被他胡乱发出来的气体炸了半腰时,他曾一度为想到办法离开火海而感到高兴。同时也说明了黑狼所选的道路存在不可见的危险,不适于逃生。于是,他另辟新径,冲进火海,炸掉那棵树的半腰,通过树木搭建出一个路。这计划的完成有一半功劳是属于黑狼的。倘若不是接着黑狼超强的弹跳力,单单靠银幻自己是无法越过这堵火墙的。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之间的确存在着合作。不过,这种合作是黑狼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的。 现在,杀生狼就是表现出极其的不合作。这点让银幻很无奈。 时间渐渐变得宝贵。他正焦灼地咬唇思考。

第93章逃离火海 杀生狼根本听不进去一个词。银幻被憎恨的眼神放逐了,赤裸裸地流放在一个孤岛上,连洗刷罪名的机会都没有。他只好圈地自守,明哲保身。他捋起双袖,怒掸了下眉头,说:“好了,你们可别怪我施硬不施软了!”他挥动火棍,边挑衅杀生狼。“来啊!刚才那股狼劲去哪里了?你们不是想扒了我的皮么?怎么现在都变成缩头乌龟了!” 有人说,火是狼在这世界上最敏感、最忌讳的东西。这一点都没错。银幻举手落足之间就深深激怒了杀生狼。它们慢慢向银幻逼近。在对抗的数量上,银幻显得有点吃亏。而且这个种激怒的做法有点愚蠢,但起码能牵动它们的行为,然后将它们引至正确的道路便可。 或许是刚才由于貊瑞的阻止,银幻没有真正领略到黑狼爪子的威力。现在,他有机会了,可以亲眼目睹黑狼的“藏身之宝”。只见黑狼轻轻一扣,锋利的爪子立马陷入到木头里,不费吹灰之力。它的爪子明显比其他的杀生狼要长、要厚,犹如手术刀般在木头上刮出几道深沟。刺耳的摩擦声让人不禁起了疙瘩。毫无疑问,现在它是在向银幻展示它的解剖学。而它此时的眼神恰恰如同一个医生迫不及待想解剖尸体的心情一样。 银幻可不想躺到它的手术台上,任狼宰割,更不想被它刨肠翻肚。光是这样想,他都觉得有点恐怖,更别说要死在它的爪下。 此时,那股怪风再次袭来,吹得火焰鼓鼓的。这次恰好黑狼是战在迎风面,而银幻在背风面。由此,他才可以趁乱而逃。在逃跑之前,他还故意在黑狼的脸上踹了一脚。当它睁开眼时,银幻已跑有十几米远了。 擒贼先擒王,打狼先打狼头。这一脚下去,完全是宣布了战斗的开始。 银幻回过头,只见在拥挤的狼群中闪开一条道路,让黑狼跑在前头。奔跑中,他的脑海里不断着思考逃跑的路线。身后的脚步渐趋渐近。 大雾再次强袭而来,使脚下的树干变得湿滑。银幻像小丑走钢丝一样,尽做一些滑稽的动作。他跨过一个木槛,顺势抓住上方的树枝,荡过一个火沙坑。突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想到一个办法,用树枝沾了些树脂,就当起火把来。火苗从噼啪的爆炸声中窜出来。 渐渐地,前方变得宽阔起来。旁边的火焰也不再那么紧凑了。银幻拿出一个药瓶,转过身,把火把放在嘴前,做出一副要喷火的架势。杀生狼吓得直竖耳朵,往旁边跳开。 “哈!”银幻笑道,“比兔子跳得还高!”留下这样的戏言后,他便顺着一个高跷起的树干爬过火墙,一下子就像狡猾的狐狸一样消失在它们的视野里。 时间短短地过去两秒钟,杀生狼脸上突然绽放喜悦。因为它们看到希望了,越过前方的火焰便可以逃离火海。接着,又过一段时间没有谁说话。它们似乎明白自己有点误会了银幻。可是谁又能说得准银幻是不是坏人。 杀生狼逃出火海后,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此时,银幻正躲在某个角落看着它们,感觉如释重负。接着,他气虚地爬过一个山丘,来到一个小溪边,然后涉水而下。他将发抖的双脚静泡在冰冷的溪水中。 波光粼粼的逆光打在银幻的脸上。他俯看一下镜面,差点认不出自己来。还有,每当看到自己被扭曲的脸蛋,他都忍不住想嘲笑自己一下。接着,他俯身洗脸。水面上的画面顿时被破坏了。同时,那个令人生厌“黑脸”也随即消失了。冰冰凉的溪水拍打在沉闷的脸上,焕发出一种精神。然后,他往水的更深处涉去,想镇镇膝痛。 水面渐渐趋于平静。正是这时候,银幻从倒影中看到一个不曾熟悉的脸蛋。水中倒影究竟是谁? 银幻突然觉得全身冰冷。这种冰冷不是由于害怕产生的,而是身体一种无力的挣扎。他知道自己必须干些什么。他努力往岸边爬起。可是没走几步,只听见“噗通”一声,他一头就扎进水里。

第94章醒来 银幻猛地从梦中醒来,错愕地仰躺在地上。睁开眼睛时,前方的亮光十分耀眼,让他感到不适。庙的大火已蔓延到屋脊,烟絮数起。他半遮半掩地坐起身来。湿漉的汗水在地上印出一个清晰的人影。 他努力回忆起梦中渐淡渐暗的画面。大部分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了。梦如此真实、逼真,让他开始怀疑这就是来自真实世界的梦境。 他胸口莫名感到绞心的痛,吐了一滩黑血。他看了看手指。手指上有个蛰痕,还在隐隐作痛。他身上和地上还有几个吃剩的骨头。有太多疑云笼罩在脑海里了。他需要时间来理清一下混乱的思绪。 “你醒了?”一个厚沉高音突然响起。 银幻注意到旁边有个老人。难道是把他弄醒了?这个老人是谁?自己认识么?在这短短的眼神交替中,他已经产生好几个疑问。他 银幻没有立即回他话,而是静观其变。 “我也刚刚醒来。” 只见卧薪如舀水般从脸上抹下一摊汗水。一只硕大的蜈蚣从他胸前爬过时,他浑然不惊。转眼,蜈蚣又钻进衣服里。卧薪拾起裹布,开始包扎手臂。蜈蚣再次出现,从衣袖里钻出来,爬向裹布包扎的地方。银幻能看见它钻进了卧薪的皮肤里,就在它停止纹身的那瞬间。 卧薪需要整理一下衣着和去掉斗笠上的兔骨才肯起身。看来,他是一个十分注意整洁的人。他离开位置时,银幻看到地上有一滩黑血。 “解毒?”沉默中,银幻冒出一句话。 “嗯?”卧薪轻哼了一声。他的眼神似乎在希望空气能回答一下他的诧异。仔细看来,他那半瘫的脸已经恢复原貌,面肤也变得红润。很快,他将头转向了银幻,连包扎的工作也搁在一边。他需要重新打量一下银幻。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他脑海里只能想到这样的词,也只有这样的词能最贴切、最能阐述他内心的震惊,以至于说一次觉得不够,还要多说一次。“你怎么知道的?”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猜测?”卧薪追问。他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听清楚银幻此后的每一句回答。 “只不过是这个猜测不经意地飘进你的耳朵里,仅此而已。” “可是,那句话不像是不经思考的回答,更像是经过层层缜密后得出的结论。”卧薪逐步逼问。在他看来,银幻完全是换了一个人。他正寻思着这种不可思议的蜕变,为此还感到津津有味。 “我喜欢单刀直入。” “哦?” “这是我的说法方式。你会习惯的。” “你这句话在我背后捅出一身冷汗。” “只是你恐惧作崇罢了。” “或许吧~或许吧!每当看到你眼,我就想起一个已故的朋友。”说完,卧薪便低下头,继续包扎的手臂。 “然后呢?” 卧薪没有直视银幻,而是弯下腰,拿起地上的刀。刀立起来足有他的腰这么高。他拔出一点刀面,一道寒光从银幻眼前闪过。很快,他又把刀插回刀鞘里。沉重的刀鞘“哐当”一声落在坚硬的地板上,像深夜里的一声谨人的木鱼声,让所有人为之竖耳。接着,他毫不忌讳地说:“我在想怎么把你杀死?你呢?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 此时换作银幻沉默。 “难道我说错了?”卧薪向银幻打了个疑惑的眼神。”还是你不喜欢这种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 “没有。你没有说错。”银幻简要地回答。 “那你觉得你我胜算如何?” “完全没有胜算。” “嗯?”卧薪以为自己被言败了,好奇的问了问。 银幻补充道:“无论是从左边还是从右边,我都无法打倒你。因为你实在太强了,我根本没胜算。”他很肯定承认自己实力不足。 “看来,你不但不喜欢拐弯抹角,还不喜欢撒谎。” “这是事实。” “哈哈!”卧薪突然笑了起来,指着银幻说,“一般人说到自己失败的时候都会嘘声败气的,而你就不同。你很特别!就算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也不在敌人面前表现出一丝的怯弱。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勇气啊!” 银幻突然间打断卧薪的话语。 “不过”原来,那句话还有后文。 卧薪关心地问:“不过什么?” “有一点,你是无法战胜我的。” 随后,卧薪沉思一番,不解地问:“难道还有战胜我的理由?” “没错!” “但说无妨。” “那就是我比你年轻。就凭这一点,我可以在五年内超越你。” 听到答案后,卧薪恍然一笑。 “哈哈,原来是这个啊!”他脱下斗笠,抚摸着鬓白的头发。苦涩的笑声中带有一种无奈。“岁月真是一种让人爱恨交加的东西。它使人变得强大,却无情地夺走了青春。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朝气蓬勃,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假如时间能够倒流” “时间并不会倒流!”银幻突然又打断卧薪的话。 “哈哈。”卧薪一笑化尴尬。“没错。不管你渴望,时间都不可能倒流。你就当作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对生活的抱怨吧!到你老的时候,你也喜欢在嘴巴挂一些唠唠叨叨的话题。” 银幻冷冷地说:“或许吧!”对于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来说,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么遥远的问题。 “看来,你曾失去过一些很重要的人。”卧薪一语道出银幻的心语。 银幻低下头沉思,将沉默据守起来。就算火烧得更大、更旺,都无法把这个沉重的话题加温。 “你并不会撒谎,就像你的眼睛一样。” “这属于贬义?” “褒贬不一。”卧薪耸了耸肩说。 忽然,一个房梁骨碌地掉了下来,落在卧薪与银幻之间。他们却没有离开之意。地上湿漉的水印早已被烘干。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第95章尝胆 “乳臭未干的小鬼!”卧薪既兴奋又冷酷地笑了笑。“‘五年’这个词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让人觉得有点…有点自负。”说着,一个词自然而然地蹦进他的脑海里,然后脱口而出。 “你刚才不是说我不会撒谎的么?难道出尔反尔?” 卧薪忽愣了一下,半天吱不出声来。“巧言善辩的家伙。”他点了点头,在后面补了一句。“褒贬不一。” “对我而言,假如五年内不能打倒你,我干脆现在就死在你的刀下。”银幻毫不含糊地说。 “噢,想超越我?”卧薪很留意银幻的每个眼神变化。“看来,你想超越的东西并不在这里。不得不说,我有点失望。同时,我也感到很好奇。”他竟然主动地往前走了一步,一眼便看出银幻冷静外表下的浮躁。他试探地说:“你我非一类,看起来,你不像是那种崇尚武力的人。那么,究竟是什么力量在驱使着你急于求成?” 银幻十分的敏感,眼神曾有一秒钟的闪烁,好像在思考些什么。于是,卧薪不继续刨根问底下去。“不过,你不必急于去死,后面的世界还很精彩,尤其是对于一个垂暮的老人,那更是一个奢华品。” 随后,卧薪又陷入沉思当中。眼神十分专注。他沧桑的脸浸泡在闪烁的火光中。眼里渐渐泛起微澜。接着,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你不必理会我。我总喜欢自言自语的。不过,你很快就会习惯了。” “是么?” 谈话再次回归到正常轨道上。 “对了。虽然我老,并不代表我健忘。为何不从正面?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从左、右两边向我发动攻击,为何不从我正面、或者是背面?”卧薪突然语气一转,转开了话题。 “你的手。” “我的手?” “没错。从你刚才握刀的方式与你手上的茧可以看出,你擅长正面攻击,而两侧则攻防兼备。假如我冒然出招,不出五步,必定死于你刀下。至于后面…除非是特殊的情况下,我才这样做。” “哦?连我擅长出直刀都知,我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你一点都不简单,甚至有点可怕。” “可怕?你字典里还有‘可怕’?”银幻表现出一丝的惊诧,有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实力如此强大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卧薪保持一贯的低调,说:“所谓后生可畏,我这老骨头还是有点谨心为好。”说着,他便把长刀放在平举的手臂上,缓缓地拔出刀来,一道寒光映在脸上。他如痴如醉地看着刀面里的倒影。随后,他有意地探之。“你知道么?刚才你可不是这样。” “怎样?” “像一个刚出的牛犊一样在我面前。”他直勾勾地看着刀面,没有离开过半秒。“世界上敢这样做的人,你还是第一个!真不知这是愚蠢还是聪明。” “我不懂你的意思。”银幻很坦白地说 “看来你是忘记了。不过也好,有些东西不知道为好。”卧薪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只是冷冷地回了几句。 银幻想了想,的确忘记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不知道在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看了看卧薪的刀,谨慎地说:“难道想杀了我?”他怀疑自己在醒来之前,看到一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所以卧薪才想灭口。 “无可否认,我的确不想你想起一些事情,但也不至于想把你置之死地。”卧薪所指的是蜈蚣之事。“现在,我只把你看作成一个有趣的家伙,而不是危险的敌人。仅此现在而已,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对了,你的刀呢?” 在卧薪说的同时,银幻迅速把手放在背后。在未知对方的身份情况下,银幻还是保持谨慎的态度。他觉得这个老人一点都不简单,自己在分析他的同时,他也在分析着自己。 “不见了。”银幻撒了谎。 “太可惜了。”卧薪明明知道银幻在说谎,却笑了起来,一点都不生他的气。“希望你能找到一把新刀,然后再在【尝胆】的面前。我估计这天不会太遥远。”卧薪把刀拔得更出,说;“尝胆是这把刀的名字。怎么样?它很美吧!想起来,它已经很久没动过身了,都有点锈迹斑斑了。” 说话间,卧薪猛然向银幻挥刀。刀没有脱鞘,只是和鞘一起横劈过去。银幻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看来,你得到一个不错老师的教导。” 银幻稍有动作,胸口就会刺痛。他摇摇晃晃地靠在香油箱上。

第96章蹄麟 银幻拼命地集中精力,以免卧薪再次袭来。 卧薪掐算一下时间,冷冷地说:“差不多了。” 顿时,银幻觉得浑身肌肉都在激烈的抽搐。最后,连香油箱都经不住颤抖,发出吱吱的磨地声。 渐渐地,银幻开始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卧薪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或许这会要了他的命。一种不祥的预感闪过他的脑海。他猛地按住撑在香油箱上的右手,试图默默地忍受过去这段阵痛。右臂因血液不流通而凸起根状式的青筋,紫得可怕。他怀疑毒素就是从这里扩散到全身里去的。 刺痛渐渐渗入到他整个右臂的骨头里。 银幻将所有的力气分配在右手上,努力撑起摇晃又沉重的身体。最终,他还是坚持不住了,额头不小心磕在香油箱上。香油箱“”的一声倒地。 几乎又是那股令人讨厌的感觉,银幻恶心地吐了一口血。与其说是血,倒不如说是石油,因为那滩血根本看不出一点血红。频繁的吐血已将他胸口掏虚空了。现在看来,他更像一个披着空壳、奄奄一息的病人。 银幻笨拙地翻过身来,吞吞吐吐地说,眼神里充满着敌意。 “你是谁?对我干了些什么?” “感觉如何?”卧薪收起刀,不急不缓地说。 “很不好!”语气里带着火焰。 “哦?那就对了。” 只见卧薪暂不理银幻,而是弯下腰,捡起从香油箱里掉出来的铜钱。这枚铜钱有点特别,铜面上有个“x”的白色刮痕,似曾相识的样子。 “他?”卧薪不经意地想起一个人。随后,他的疑惑发散式扩展开来。“为何到这里来?还冒着生命危险“ 当他望向庙里鬼像的方向时,他突然语顿了,转即兴奋地把铜钱攥在手里。从他眼神看来,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他大胆地猜测。“难道其中一座帝墓就藏身于此?”接着,他意想不到地偷笑起来。 卧薪回想起刚才的和尚。“销声匿迹这么久了。没想到,再次出现时,不但改头换面,还招揽了这么多信徒。” 银幻虽不知卧薪在那闪烁其辞些什么,但从那些奇怪、神秘的词语听来,其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现在,他已无心继续分析下去了,假如不再采取行动,他右手的病情肯定会恶化下去。他趁卧薪在思考,扑身去夺刀。 卧薪虽在思考,但也保留一分戒心。他在银幻拔刀之际,用力把刀鞘往下压。 银幻见刀拔到一半被卡住后,换手抓刀柄。卧薪自然反其向压刀。谁知,银幻突然松手。刀急速下降。卧薪以为银幻放弃较量,思想上有所松懈。 银幻看准这个时机,趁刀未落地,用脚把刀踢回刀鞘里。强力的冲击让卧薪有点抓不稳刀鞘。银幻再次趁势而上,拔出刀来。卧薪意恐不妙,急忙弃鞘夺刀。银幻见状,转身护刀。 尝胆再展锋芒,犀利的寒光闪过你我之眼。 在最后的时刻,卧薪还是被银幻拔出了尝胆。刀已出鞘,接下来,卧薪自然想的就是银幻会怎么攻击自己。此时,银幻是背对着卧薪。这样的位置对他极其不利,所以他一直侧着脸看着卧薪。假如他想转劣为优,必定会转身一个横刀,让卧薪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再趁势攻击。 初步的思维已快速地在卧薪脑海里形成,接下来就防备银幻的攻击。他侧步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做好后退躲避转身一刀的准备。他摆出虎爪,随时准备在避过攻击后夺回尝胆。 一切就绪,只等银幻一个转身。 因为银幻一直是侧着头的,所以对卧薪的一举一动也了如指掌。他明白到卧薪对自己已产生防备,但是转身动作是不可避免的。 交锋一触即发。他们淡定自若,犹如事先预判好的棋路一样。 忽然,卧薪发现一个异常的情况刀锋是往上翘的,不像是他想象那样横着摆放,而且刀还有往上走的趋势。 “难道说”不淡定的心导致他不淡定地说。 假如他没猜错,眼前这个少年正打算把他整个右臂砍下来,然后顺势转过身来。 一下子,情况变得复杂多变起来。 “啊!”银幻风华正茂地怒喊一声,眼眨都不眨一下。在他看来,失去一只手臂比失去生命要划算。于是,他便义不容辞地这样做了。 他这样的行为顿时吓了卧薪一跳。转身之际,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下。 一刀下来,卧薪按照原定计划跳离开银幻。银幻疾步逼近,连砍几刀,可是都砍空了。说实话,就算砍中,卧薪的伤势也不会太重,因为银幻的攻击轻如撼蝉。 忽然,屋顶上噼啪作响。一个庞然大物冲破瓦砾,从上面跳了下来。 此时,银幻还要分神去顾及后面的情况,十分之不利。 只见那个庞然大物跳到鬼像上,一个灵敏地转身,扑向银幻。银幻措不及防,轻而易举地被抢走武器。这时候,银幻的身体已达到极限了,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通过眼角的余光,他看到那个怪物正逐步走向卧薪,并把尝胆归还到卧薪的手上。卧薪有如此厉害的猛兽帮助,这已经宣布了银幻的失败。 银幻对结果已心知肚明,挣扎也是徒然。所以,他干脆对着刚露出来的天穹短叹一声。 “做得好,【蹄麟】。”卧薪赞扬道。 “蹄麟?” 听到这个词后,银幻忍不住憋足一口力气来看一看这个怪物。当他确定那就是蹄麟之后,内心曾经一阵激动。可是,当斗志被无力打败之后,他只能无奈地对着天空又叹了一声。 一下子,环境又阒静下来了。

第97章麟涎香 蹄麟——相传只有在古老的禁书才会有记载的一种生物,没有多少人确切地知道它的存在。更准确来说,是没多少人真实地见过它。凡是能见到它的人都是那些奄奄一息的病人或者是将要行刑的犯人。所以,人们视它为一种凶瑞,对它更是敬而远之,甚至流传出这样一个说法:说蹄麟是守护地狱血池(狱池)的瑞兽。它为了不让死人的灵魂在凡间游走而负责把它们牵引到地狱里去,使灵魂得以超脱。它无声无息地来,跟着无声无息地离去。 他们相信那些将死的人见到一些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他们称之它为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他们眼睛无一例外地睁得很大,大得吓人,犹如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某个角落冰冷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大多数身边出现过这样经历的人都会对蹄麟产生一种敬畏。他们相信自己将死的时候也会见到那个让他们胆怯了后半生的怪兽,然后像踏上末班的马车一样离开这样凡尘喧世。所以,人们试图从将死之人的口中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后借助自己的想象力来勾勒出这个神秘而又可怕的生物,并提着一种惊怕度过余生。对蹄麟描绘的版本有很多,但是总有一些共同说法:它犹如黑夜般漆黑,兔眼般灵光让所见之人为之肃敬。它前足似鹰爪,后足似马蹄,肘间缠绕着时隐时现的云沫。它长着粗短的鹿角,脑袋后面有一个由骨头组成硕大的骨盾。它虽然长有耳朵,但是耳朵里没有耳洞(古书上记载,它是通过听灵魂的轻重来判断这个人是否将死)。 蹄麟将尝胆归还到卧薪的手上。而对于卧薪的赞扬,它一眼无视。稍作不注意,它便闪电般跳到银幻的面前。看到银幻奄奄一息的样子,它暗瘾地扇了一下耳朵。它本可以一爪直接把银幻弄死,但是它并没有那样做。在它看来,银幻好像并不怕害怕它。这是前所未见的情况让它一怔一乍,其背后所蕴含的兴奋更是极力地阻止它夺走银幻灵魂的冲动。它换作眼神,即贪婪又兴奋地看着银幻。它的头低得很低,银幻都能感受到从它尖喙里喷出的鼻息。 卧薪露出失而复得的笑容。“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把刀跟了我也有大半辈子了,从未落入敌手。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你这臭小子手里!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哈哈哈!”“对了,这么高兴的时刻,怎么能少了酒呢?”卧薪忽然想起猎人留下的酒。 上方的梁子忽然一亮,爆出一个耀眼的红火。伴随的木裂声跟着碎得清亮。 瞬息间,发生一些卧薪不所知的事情。只见,蹄麟像一只受惊的麋鹿般跳开。银幻则霍笑一下,显得从容淡定。卧薪一脸疑惑地跟着笑了起来,因为他从没见过蹄麟大惊小怪的样子。 卧薪迫不及待地问:“哈哈,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办法把它吓成这样?”他边说边把头转向蹄麟。蹄麟背上绒毛都竖了起来。“看来,你把它吓得不轻啊!” 蹄麟正严一色,生气地看着他们俩。对于卧薪倒戈一笑,它更是表现出鄙夷。卧薪只见假装屏蔽它投来的眼神。 “原来还在啊!”银幻轻叹一声,漫不经心地看着迟迟不肯放下的右手。 “幸亏是我的刀,假如换作是别人的,你早就断了一只手。” “是么?” 银幻慵懒地活动一下手指以回应卧薪口中的庆幸。 “看样子,你好像很不高兴。难道想砍断自己的右手不成?这未免有点激进了吧!”卧薪投来难以理解的眼光。 “不是。”虽然银幻说得有声无力的,但是卧薪还是看出他心事重重。因为刚才招转身一刀是银幻第一次使用攻击孟蛊的。此间涉及一些银幻与孟蛊的故事,以后再讲。 “那就好,那就好!”卧薪说,“不得不承认你刚才那招使得的确够绝、够妙,连我都蒙骗到了。倘若刀再长多那么半尺,估计我就中刀了。”他看了看蹄麟,喃喃道:“不过,这都归功于那个家伙。” “应该说我被你的刀鞘给蒙了。”银幻之前目测过刀鞘的长度,以为能一击可敌也,未料抽出来竟然是一把断刀。 哐当一声,卧薪潇洒地把刀插回鞘里,仰天一笑。 蹄麟在一旁已经按捺不住了,想找回失去尊严。它用力地扣了地面,仰天一吸,莺莺而鸣。庙里瞬间刮起大风。接着,周围的火焰很听话地钻进它的腹囊里,一个不剩。在最后的收尾时,它鼻孔里还吞吐出一些将燃将灭的火焰。 饱餐一顿火焰后,蹄麟恢复往日的狂傲。倏地,它化作一团匿隐的云烟,消失在黑暗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到银幻的面前。 利爪已高高举起,好像在告诉银幻,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谁才有发言权。 “住手!”卧薪见状,急忙叫停。 可是,蹄麟就是这么孤傲唯心的动物,完全不会因卧薪的三两句话就打消念头的,反而会激起它认真的心。爪子已慢慢逼近银幻无力转动的眼珠。只有它愿意,现在就可以让银幻变成独眼龙。不过,现在它希望银幻能哀求它,像过往所遇过的人一样,苦苦地哀求它,求它饶过他一命。 有时,虎威狼眸的觊觎在银幻身上行不通的。所以,蹄麟不必再炫耀自己的爪子有多锋利了。 形势渐危,卧薪已有亮刀的冲动。 “住手!”虽然听起来有点有声无力,但的确有个神秘的声音钻进蹄麟敏感的耳朵里。同样,银幻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蹄麟暗惊,下落的爪子不由地悬在半空。卧薪喉结上下紧张得滚动一番。 蹄麟犹豫片刻,突然弓起背,俯下身,往银幻脸上吸着什么。紧接着,一股幽幽的蓝光从银幻脸上抽离出来。银幻相信这大概就是自己的灵魂吧。或许,人们常说的人死的刹那间重量会消失三十五克。 这失去的重量大概就是蹄麟在作祟吧! 卧薪见状,大叫了一声。 银幻面部表情扭曲地停滞在一起,整个血管乃至于骨头都变得麻木。他浑身开始发冷,肌肉不停在萎缩,胃也在翻搅。他唏嘘地笑了笑,再也感觉不到从蹄麟嘴里跳出的火焰所传递出来的温度。 那个声音再次乍现。 “停下手,蹄麟!”这声线似乎附着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蹄麟停止摄魂。 银幻再次沉重地瘫倒在香油箱上,库鲁的眼珠上下转动。现在,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缓气。蹄麟嘶嘶地低语着,耳朵焦躁而扇动。于是,他们对目了片刻。银幻在蹄麟不动声色时,用手按了蹄麟心脏处,卟的一声与它心脏刚好达到同步频率。蹄麟心脏紧张得一跳,下意识地烟化身体。它霍地跳了起来,在空中化作虚烟,转眼在某个角落出现。它冲着银幻投了个眼神,转身便不理他了。银幻恹恹欲睡地看了看它的背影。 卧薪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随后,他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银幻刚才碰了蹄麟一个不得了地方。 “你” 银幻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麟涎香】。” “什么?”卧薪这样问不是因为听不清楚,而是想知道银幻是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哈哈!”银幻浅浅地笑了笑,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 “我都说你一点都不简单。不过,这一点都不好笑,少年!”卧薪语气突然变得肃穆。他可是为此尝过苦头的。为了证明这话题很严肃,他还故意拔出尝胆。“你知道我的刀为什么” 银幻再次打断他的发言。 “是蹄麟么?”银幻一语言中。 “既然你知道,还这么敢碰它的心脏。”卧薪微微皱了下眉。“它不但断了我的刀,还在我胸口留了三道很长的伤疤,每到下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哈哈。”银幻一喜。 “嗯?” “难道你怕了?” 卧薪听完,摇头苦笑。他机械地说;“怕了?怕了?”接着,他轻抹了一下尝胆,刀面依旧闪着慑人的寒光。“我何曾害怕过!” “麟涎香,相传只是蹄麟心脏下方一寸处的舍利。”银幻补充说。 “是啊!”卧薪淡然一笑。“麟涎香,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啊!究竟是多久了?我已好久没在别人口里听过这个名字了。如今听来,它还是那么诱人。”话毕,他把刀插回刀鞘。“以前那些夸口要拿到麟涎香的家伙都已经死去了。无数人为之向往,无数人为之付出生命。怎么样,小伙子?” “难道这不是我们趋之若鹜的动力么?” 卧薪听完大喜,脸上的乌云转逝。“究竟你我之间,谁才会拿到这头蹄麟的麟涎香?”、 “当然是我。”银幻毫不犹豫地说。 “言之甚早。这头蹄麟还未成年。” 蹄麟不悦地低吟几声,有意识地打扰他们的兴趣,而眼神则望向他处。 银幻一愣。“还未成年?”他很难想象这么大个头的蹄麟竟然还是个幼体。不过仔细看来,这头蹄麟的确带有一些孩子的稚气。 “此时应该来点酒!”不知卧薪哪来的酒意,兴奋地把刀往地上一扔。刀弹地后,滑向猎人留下的酒壶。弹起的刀鞘正好穿过壶提,插在木柱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一把火了。卧薪兴奋地喊道:“蹄麟!” 刚开始时,蹄麟根本没理他,直到卧薪叫多几次,它才觉得厌烦,尾巴一甩,在地上生起一团火来。 “哈哈,有时还真不能少了这个家伙的帮助。”卧薪盘腿而坐,等待酒温热时候。 “你会杀了它么?”银幻看了看天花板,不经意地问。 “嗯我想不会。时间久了,还是有点感情的。更何况在我看来,它现在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 “可是,不杀了它,你就没法拿到麟涎香了。” 银幻这个问题一下子难倒了卧薪。他半天吱不出声来。 “是啊!”卧薪无奈地承认这点。“所以,我这几年迟迟未肯动手。”他边说着,边看着在一旁玩耍的蹄麟。 此时,蹄麟正倒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把自己的世界扩圈起来,将他们的讨论置之度外。 “难道你有办法?”卧薪忍不住问。 “当然有!这期间你就帮我好好地看守它!” 银幻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尽管是这样,卧薪还是忍不住讥讽一下。“哈哈,没想到自己转眼就变成一个看守员。”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卧薪是不相信银幻所说的话的。因为他研究蹄麟已有一段时间了。他每日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可行之策。银幻刚才那个自信的回答未免有点拙伤他的自尊。 银幻只是暗笑一下,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 卧薪还是好奇地问了下:“那是什么办法?” “告诉你,我岂不是不能成为第一个拿到麟涎香的人。” 卧薪闷头一笑,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第98章煮酒 蹄麟一如既往地沉醉在自己的小宇宙里,不停第在周围寻觅着些什么。卧薪向它招手,它也不理,好像给他生火已经是仁尽义尽了。 蹄麟似乎对地上苹果十分着迷。它还饶有兴致地在上啄了几下,发出咕咕的敲地声。它凑下头,猛力一吸。 苹果瞬间褶瘦,仿佛里面的精华不可思议地被吸收殆尽。蹄麟转脸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 “哈,这家伙。”卧薪轻描淡写地说,“前几天才把这一带苹果树扫荡过一遍。没想到,连最后一个漏网之鱼都逃脱不了被吸食命运。”说完,他笑吟吟地摇了摇头。 银幻一开始也注意到卧薪用的“吸”字,而不是“吃”字。看来,蹄麟的觅食方式的确有点与众不同。 火焰此起彼伏,煮得壶里的酒窟咚窟咚地响。卧薪听其声音知道差不多了,便缓慢地把刀从木柱抽出来。 “来一壶。”卧薪弹一下眉说。接着,他把刀转向银幻。酒顺着刀鞘滑落到银幻的面前。 “我不喝酒。”银幻直白地回了一句。 被拒后,卧薪差点没笑声出来。 银幻机械地说:“我不会喝酒。” “哦,是么?” 卧薪是不管银幻会不会喝酒,反正就把一壶酒抖落在银幻胸口,剩下的都独揽馋嘴。 银幻因嫌酒壶太热,不得不把酒拿了起来。 卧薪见状便开始劝酒。“来尝一下口。”说着说着,他便忍不住小尝起来。他嗷嗷待哺地凑近脸,闻到酒香,更是一副逍遥自由样。酣饮后,他擦了嘴边酒迹,兴奋地说:“好酒!“ 在银幻看来,什么酒落入卧薪肚里都会冒出这样的话语。 “今日有酒今日醉!!” 话音刚落,银幻就把酒撒在脚上,用来消毒。这一幕差点没把卧薪嘴里的酒给喷出来。卧薪转声切意地说:“哎!可惜了!可惜了!” 银幻把剩下的酒都倒在地上了。 “你这不是在糟蹋酒么?”对于一名多年的酒鬼来说,真的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声。 地上酒盈盈而动,还带着温热。 “不必介怀。”银幻浅浅地说,“对于我这样不会喝酒的人来说,这就当成我死前的践行酒好了。” 卧薪听完后冷柔地笑了声。“酒要是撒在地上,只会见冷。只有落入腹中,才会觉得温暖。”他又开始侃侃而谈了。“你懂么?”显然银幻是不接受他的说教,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相当有个性的家伙!“卧薪只能这样评价银幻了。 银幻同样回了个冷笑。 “嗯!?”卧薪顿时大惊失色。“我的酒呢?”他刚想喝就发现壶里的酒全没了。他捋起壶,睁大眼珠往里看。果断是一见到底。他扯着嗓子喊道:”全没了!全没了!“酒壶空得叮当在响。 卧薪表情十分滑稽,引得银幻蹬鼻一笑。 “今日没酒今不醉。” “嗯?”卧薪无意间听到银幻的细语。“今日没酒今不醉?看来今日浮世要还我一个清醒了!”后来,他还是酒心不死,用手指往空壶里扣了几下,然后放进嘴里馋舔几下。虽然干巴巴、没味道,他还是满足了。 “蹄麟!”卧薪转身厉声道。蹄麟却屁股相朝,完全不搭理,的确有点可恨可嘲。 听到这样一说,银幻自然明白什么事情了,肯定是蹄麟用刚才那种神奇的魔力凭空地偷喝完卧薪的酒。 卧薪虽然很愤怒,但对蹄麟还是无济于事,毕竟蹄麟身如轻烟,难以捉摸。 忽然,蹄麟神奇地扭过头,向卧薪摆出一个很不情愿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卧薪要不是自己口渴,它才不会喝这样苦涩的水呢。 “这小子开始得寸进尺了!”卧薪则弄出一副严父的架子来教训蹄麟。他刚把刀举过头顶,刀虽未出鞘,蹄麟早就化作虚烟,溜之大吉。 蹄麟探得四周安全,便重新冒了出来。 “咳咳!“ 咳嗽声弄得银幻四肢酸麻。他一滑手,酒壶便摔了半碎。而他自己也从香油箱上滑了下来。他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不这样瘫死过去。 接着,卧薪投来不可思议的眼光。他意味深长地说;“比预计的还要早。我还以为你到中午才会解开。真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语音最后埋没在慵长与延时的气息里。 卧薪还刻意用刀鞘把银幻无力的脑袋掰回朝己的一面。“毒气渐散,开始有点润色了。” 银幻闭眼间,被微微的摇晃弄开眼了。他干巴巴地看着卧薪。比起刚才,他现在显得更加有声无气。他自认为自己的情况是变得糟糕了,卧薪却信口雌黄地说自己转好了,不由得觉得荒唐可笑。 病情复杂多变,难以捉摸,时来精神,时来颓然。这让银幻很是捉摸不了。有时,他开始怀疑是否上天跟他开玩笑,无缘无故地给他身体搪塞一些默许名的痛楚。 渐渐地,他发现一个规律:每隔一段时,他就进入到无力状。只要熬过去,就会时来运转的精神。而且伴随忍受次数的递增,这种无力期不断的往后移,间隔很久才会发作,并且疼痛也好了很多。比起之前,现在顶多是无力,少了的说痛楚。 “这是怎么回事?”银幻问。 “非常抱歉!这涉及到我一些秘密,我不方便透露。”卧薪收好刀,把它插到腰间。接着,他强调地说:“再加上,我怎么肯能把秘密告诉给一个未来可能打倒我的敌人呢?对吧!某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他不苟言笑地看着银幻,表情十分峻凛。 “以毒攻毒么?”银幻只是无力地咧嘴浅笑一下。 卧薪听完后掩脸而笑。 “哈哈,我都说你一点都不简单的了,一点就通。”然后,他语气一转。“不过,我只解了你大部分的毒和痛,还有一处没解。诶,这应该归功于你自己的努力。我只不过是让你再次中毒。你死不死,我认为是各安天命。没想到你竟然化险为夷了!真是福星高照啊!!” 以毒攻毒这个办法更准确的说是卧薪的毒更具有毒性,完全压制原本在银幻体内的毒。恰好,银幻体内的一种抗体意外符合卧薪的毒性。接着,后面的事情自然明了。 在解毒过程中,竟然无意间削弱孟婆汤的药效。只是此时,银幻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需要时间沉积。 “还有一处?”银幻空荡地对着空气说。 “没错。”卧薪故意调戏银幻,稍有得意地说,“你不是很聪明么?你应该会想到。” “那个人么?”银幻不太确定地说。 卧薪觉得已经没有解释下去的必要了,因为银幻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 “我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但我很肯定地知道,你一定是有事情要去做!”卧薪捡起地上斗笠,小心翼翼地弹开上面的灰尘,然后梳发戴笠。 在转身之际,卧薪还是忍不住想问银幻一下,因为他太想知道银幻想到办法没。于是,他很好奇地说:“怎么办才好呢?残留毒性挤压在一处,假如不及时取下,毒性就会再次扩散开来。就算你身体产生抗体,也无济于事,我的毒变异的!假如你取下了,那人就会因你而死。假如不能及时醒来,你就会永远地睡下去,甚至连人都没救到,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怎么样?你会怎么做?” 卧薪无疑是把一个巨大问题留给银幻。 此时,银幻也不由地皱起眉来。 是否真的存在全身而退之策?

第99章赶尸人 银幻沉默不语,搀扶起虚弱无力的身体。 “看来,我又多事了。”卧薪胸有成竹地说,“其实,我不必为你劳心费力,你自有办法,对吧!?”他句句铿锵有力,显得十分有魄力。 银幻虽然暂时没想到办法,但还是应着苦笑一下。 随后,卧薪很绅士地说了句。 “致青春!”声音高昂附合,犹如饮宴上将酒先的吆喝。 他拱起手中的空壶,做出往地上倒酒的姿势,嘴边还故意弄出倒酒声来配合气氛。整套动作稔熟流畅、从头到尾都显得十分绅士君礼。收尾时,他还潇洒地小转一下酒壶。 这句话让银幻回想起刚才自己的狂言,倘若自己还是这样一振不起,肯定会被卧薪嘲笑的。 就算冷汗布满整个脸庞,银幻也想赖在这里不起。于是,他努力活动起筋骨,尝试让身体慢慢恢复暖热。你可以听到银幻硬邦邦脊椎的节骨声,犹如一只沉睡已久的寄生虫在骨髓里不停地蠕动。 卧薪咧嘴笑道:“看来你已经恢复活动渴望了。这是个好兆头!”无需多解释,这正是卧薪所希望看到的。“想怎么干就去干吧!这是年轻人的专利!”同时,他松开中的空壶。空壶的落地声响彻整个破庙,犹如一个震人奋起的钟声。 听完卧薪的一席话,银幻更生坚定。很快,他可以靠着自己的力气坐了起来。虽然他看起来很难受,但这已经算是取到初步的成功了。 卧薪觉得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便扭过头,呼喊蹄麟。 “蹄麟!我们该走!” 然而,蹄麟兴致正旺,还不想离开。 “快天亮了!”卧薪提醒说。 每当听到“天亮”这个词,蹄麟总是一脸扫兴,犹如每个小孩都不愿意听到母亲黄昏时归家的叫唤一样。 卧薪转身时突然停一下身,好像临走前有些话要跟银幻说。 “你最好少点【柩灵】。”恰好这句话被蹄麟的恶作剧干扰到了,未能钻进银幻的耳朵里。 只见,蹄麟义愤不平地盯着地上的鬼头像,嘴边还渗出灼热的火焰。而地上的头像早已被它的火焰焚坏了一半。白皙皙的石灰撒到满地都是。原来刚才它在一边玩耍,误把鬼头像当做球。仔细一看,它才发现是一个狰狞丑陋的鬼像,所以愤然地把它烧毁。收火时,它还临脚一踩,把头像踩个稀巴烂。同样,它也是在向我们展示它的爪子多么富有爪力和破坏力,警告我们千万别栽倒在它的爪下。 “你古古怪怪地说些什么?”银幻嘀咕着。 这时,卧薪才意识到刚才巨大的火声混淆了银幻的视觉。但是,他思前想后了一番,还是下意识地认为不说出来为好。回想起之前银幻的伤势为何能如此快恢复起来,他所认为的疑云便一消而散。于是,他敷衍道:“没什么!” 边说,卧薪边矫正一下笠沿,有意地避开银幻投来疑惑的眼神。其实,他的沉默对【柩体】与【附柩体】都是最好的答案。有时,一些问题不能刨根问底得太深,否则双方都会受伤。 “有缘再会了!”卧薪背着摆了摆手说。 刀鞘节奏分明地敲打着地面,铮铮为韵。 在门前的蹄麟似乎在专注地听着些什么,骚动的耳朵忍不住前后摇摆。好像有点听不清楚,它往前迈了一步,一个爪子踩在门槛上,身体微微往前倾。瞬间,愁浪涌上眉间,在它额头上堆积出深深海沟,连尾端疏松的绒毛都直竖起来。 卧薪从没见过蹄麟如此愁眉紧锁的样子,很是担心。 这时候,从猎狗面上浮现出一股幽光,慢慢地飘进蹄麟。银幻自认为这便是猎狗的灵魂了。就在猎狗的灵魂将要靠近蹄麟时,蹄麟突然不辞而别,化作虚烟,消失在卧薪的视野里。 卧薪用一种还没反应过来的语气喊道:“等一下!!”可是,他迟延的声音怎么能留得住蹄麟迅速消逝的身影呢。卧薪十分郁闷。这感觉就好像提起的话在胃里翻来倒去无法蹦出嘴里一样。有稍久的一段时间里,卧薪不知说点什么才好。 卧薪诧异万分,蹄麟很少这样不负责地离去,必定发生了有些变故。于是,他夺门追去。 猎狗的灵魂在得不到牵引的情况下,漫无目的地在空中飘浮。很快,它变得稀薄,重返死尸里。 最后,庙里只剩下一脸迷雾的银幻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尸体。气氛又变得冰冷。 银幻只是嘘叹一小声,未料房梁猝然掉下,差点砸中银幻。接着,整个庙架轰然倒下。巨大的落地声支配着现场,让所有的空气为之伴唱。 顿时,瓦砾横飞,烟尘滚滚。 在数里外那个赶尸人听到这声巨响。当他回过头时,一个不明物体冲过他上方刚撒去的冥纸。这个很快就引起他的注意。他迅速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写有符文的红字,在舌头上蘸了蘸湿便贴在额头上。他虽然看不清也认得出前方那个混沌模糊奔跑的东西是何物,但是他可以知道的确有东西从他头上掠过。 “嗯!?” 赶尸人好奇地捡起地上的白纸,发现刚才被蹄麟碰过的部分都瞬间变黑了。他那里嘀咕半天也弄不清个所以然来。 “正是多事的一晚啊!”赶尸人忐忑地说。他重新从衣服里拿出一打新白纸。“好了。我们继续赶路!”然而,在他还没喊口令时,忽然有一排的僵尸往前移了一步。 赶尸人一下子显得十分惊慌,生怕刚才那个怪物令僵尸发生变异了。他为了防止情况有变,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尸队。忽然,他发现队伍后面掺入了一个奇怪的人。 赶尸人仔细看了下那个人的脸,想起他就是那个倒在海棠庙前的男人。赶尸人不禁想问起来。“怎么会在这里?”赶尸人用手放在猎人的鼻孔下。“没有。”接着,他握住猎人手上的脉门,回答同样是“没有”。 “难道” 赶尸人用支小木柄拨开猎人的嘴巴。仔细观察后,他很肯定地说:“果然如此!怨气太深了,所以死后才尸变。那么在哪里呢?”赶尸人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卷子放进猎人的口里,让他咬住。“估计是那个鬼庙作祟。哎,你真是不好彩啊!那种邪魔歪像最喜欢就是你这种心术不正、恶贯满盈的人!”接着,他拿出一个布袋,把猎人的面蒙上。“这个怨气鬼还是赶快拿去火化为好,免得日后去害人。” 赶尸人从木箱里拿出一瓶红墨水,用小木柄沾了沾,在布袋上写了个“茅”字。 “哎,还要七七四十九天才火化,真是麻烦。”赶尸人觉得还是不放心,故意把猎人调到队伍的前面。“假如平生能多做点好事,心广体胖一点,死后就不用变得【怨厉鬼】了!”话音刚落,他便往天空撒纸。“起步!” 接着,僵尸队伍又开始走动起来。

第100章集市 ——时间回到稍早时—— 炼赤寻踪来到妄恶谷。剑上的火焰已暗淡许多,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耀明,颤颤而立,像个老人。 远方的山峡处传来几声幽幽的猿鸣,悠远而又缠绵,有种上古的感觉。炼赤看了看天空,已是将近黎明时分了。“火差不多要灭了。”于是,他便把剑收了起来。 忽然,山脊上的积雾顺着下沉气流快速地往山下沉,一眨眼便蒙罩了炼赤的视野。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 潮湿阴霾的大雾使得妄恶谷变得阴森可怕,总叫人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炼赤没走几步,忽然蹲下身。他发现地上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沾了不少血。接着,他用手蘸了蘸血迹。”血还没完全干,应该是不久前的。”他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几步。很快,他有了新发现,一个词很自觉地从他口中奔出来。“鬣马!?”他顺着蹄印往前看。“这样的马蹄只有鬣马了。” 前方的马印并不清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覆盖住了。看到这,炼赤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边揉摸着指尖上的血迹,一边沉思道:“希望不会太迟!”话毕,他继续朝前走。 炼赤经过一个弯口时,山口刮来一阵大风。顿时,烟尘飒地而起。随之,山雾渐渐散去。前方不远处出现几个摇晃的身影。炼赤仔细一看,原来是几个上集买东西的姑娘。她们各个脂红粉润,提着竹篮更显闺秀。她们肩挨着肩,聊得很是热闹。 炼赤没想到在这样荒山野岭的地方也存在市集,果然别有洞天。往里走,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买卖声,洋溢出繁华盛潮的气息。琳琅满目的摊位依次摆开,把狭窄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 “小姐,买一盒胭脂吧!新品种,你们准会喜欢。”卖胭脂的边说边打开一盒精美的胭脂,沁人的腻香扑鼻而来。 盒里的嫣红一下子就锁住了她们的目光感觉已经是爱上了。其中有个已忍不住想试试了。 “是么?”一个姑娘掩嘴,腼腆地笑道,“老板,这个怎么买?”在还没得知价格前,她们还是保持矜持。 “这个嘛……价格这些东西好说话,好说话!”卖胭脂的继续卖笑,故意把那盒胭脂硬塞到姑娘手里。“一两银子!不多不少,一两银子!”他竖起食指,郎朗而道。“姑娘,怎么样?不算太贵吧。” 一姑娘点了点头,表示这价位在她们接受的范围之内。 “那就好!那就好!俗话说,千金难买心头好!胭脂也要找对人。我这里的胭脂等的就是像姑娘这么美的主人。” 老板的话着实是把三个姑娘逗得面红耳赤。 “讨厌!”姑娘们含羞反骂道,“就会逗人!” “难道我说错了?该掌、该掌!” “诶!”姑娘看其认真样,真以为他要自掌嘴,便急忙叫停。 “我就知道姑娘恨不下这个心来。”手掌刚落到卖胭脂的脸上就停了。随后,他露出一副调皮得意的样子来。姑娘一看便知道被糊弄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你……你……你……”一姑娘气得哼不出声,猛然跺了一下地。“就会欺负人!” “姑娘莫生气,莫生气。”老板安慰道,“这么漂亮的脸蛋万一挤出皱纹来可不好。” 姑娘听了,觉得稍有道理,便不继续责怪他了。 “来来来!试试这个!”卖胭脂的老板转眼就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盒新的胭脂,打开给她们看。“这也是新货,对除皱纹有很大作用。” “真的?”姑娘半信半疑道。 “当然!不信你试试!” 其实,她们也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反正听到是新货就想试试。 “快试试!”接着,卖胭脂的老板开始自卖自夸起来。“不是我骗你。我这里的胭脂水粉是整条街最好的。” 于是,她们在老板的怂恿下开始尝试起来。她们将少许胭脂抹在手上,稍感凉快,不禁就想问:“这是什么?怎么觉得凉凉的。” 卖胭脂的老板悄悄地凑过头,不知道在她们耳边说些什么,又把她们逗得哈哈大笑。“这个秘密一般我都不会告诉别人。只见三位姑娘如此漂亮,犹如仙女下凡,便忍不住说漏嘴了。” 美言巧句着实把她们哄得服服贴贴的。 “真不知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找话来气我们,然后好销售这些胭脂水粉。”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卖胭脂的老板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我帮你打包好,算便宜点?”现在,他有点低声下气,不像刚才那样大声吆喊。他双手半悬在空中,只等姑娘一个肯定的回答。 “油嘴滑舌。”其中一个姑娘向天空抛了个撒娇的媚眼。她嘴上是这样说,其实内心早就被那些糖衣炮弹给攻陷,要不然怎么死拽着粉盒不放呢? “对对对。”旁边的姑娘急忙应声道。“就会油嘴滑舌。”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他了。看你们把他说得都不敢做生意了。”姑娘边说边拿起刚才胭盒。“这些胭脂还算称心。你帮我们包裹起来吧。” “好咧!”老板立马恢复往日的高亢。 “还有刚才那盒。”一姑娘补充道。 “好的,好的。通通都包得漂漂亮亮地给姑娘。”话毕,老板娴熟地包裹起胭盒来。一眨眼便包好了,还很精美漂亮。 “那,给你。”姑娘小心翼翼地从黄色的绸巾里拿出一些碎银,递给了老板。 “谢谢姑娘!”老板拱手接过银子,连忙道声谢。 放眼望去,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就这样生活地展示在炼赤的面前。空气中还四溢着各种气味,有酒香、胭脂香、烧饼香…很是复杂。 “姐姐,你看那个公子。”刚才买胭脂的一个姑娘腼腆道。 “那个啊?” “就是那个啊!那个打着伞的公子。”她着急地指了指。 “原来是这家公子。难不成……我家妹妹对他已经是一见钟情?” 妹妹顿时感到害臊,不知如何回答,急忙掩住脸。 同时,旁边那个姑娘也跟着涨红了脸。 “哦,原来你也喜欢那位公子。”姐姐说。 “难道你不喜欢?”妹妹反驳道。 姐姐看了看炼赤,一下子也被迷倒了。“如此风度翩翩的公子,哪家姑娘不会喜欢。” “不如,我们去问问他家住哪里?”妹妹在后面蹭了蹭姐姐的衣服说。 “看你着急的样。” 于是,她们半推半就地走到炼赤的身旁。姐姐向来比较大胆,便主动打起招呼来。 “公子……”她忽然语塞。 炼赤头也没回,匆匆从她们身边走过。 姑娘们惊诧于自己竟然被无视了,心里肯定有点不甘。论姿色,她们美如天仙,一个不差。路过的公子无不倒下她们石榴裙下,对他们的美姿更是垂涎欲滴。 “公子别走!公子别走!”妹妹挥舞着手绢,想挽留炼赤。 可是,炼赤转眼就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了。 巷集上,人声鼎沸,不同的人往来穿梭,你很难能看清前方的道路。形式各样的场景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嵌入到你的视野里。不过,热闹是属于他们的,炼赤只是一个匆匆路过的过客。 “贵公子,不如买个饼吧!”话毕,卖烧饼的老板边往饼上泼撒着葱花,边用扇子扇着香喷喷的烧饼。香味扑面而来,惹得周围的人都直流口水。 “来来来!公子,看看这把刀,锋利无比,昨晚刚刚才打造出来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摆弄起大刀。“你听!声音!”随后,他在刀面上硬生地敲了几下,发出铮铮的声音。 前方不远处,有个简易搭建起的小店。店虽然不大,但里面坐满喝茶吃饭的人。在门口的老板娘老远就看见走过来的炼赤,远远地叫喊起来。 “公子,来喝口清茶吧!里面还有好吃的小笼包!” 老板娘热情叫呼,做出迎客的手势。身后的小二急忙找了个空位,殷勤地擦拭起凳子来。 可是,炼赤没有落脚的意思,冷眼拒绝了。 面对这样孤高的客官,道上的卖家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炼赤的注意。久而时之,炼赤成为这巷集里最受瞩目的客官。

第101章伏蛰 一个顽皮的孩童趁母亲不注意,一下子就钻进拥挤的人群里。 母亲刚喝一口茶,转脸就发现儿子已经跑远了,急忙叫喊道:“吾儿,快回来!吾儿,快回来!”可是,那个小孩就是生性顽皮,你越是叫他回来,他越是跑得远。母亲按捺不住着急,急忙追了上去。店里的老板娘见状,也跟了出去。 “快回娘这里!”母亲不停在后面叫唤。 那个小孩东奔西钻,就是不让母亲找到他。这点很让他母亲头疼。后来,他不动声色地钻进一个算命佬的布档下面,成功逃脱母亲的追捕。他喜形于色,偷偷从另一头钻了出来。 算命佬被他吓了一跳,脱口大骂道:“去去,别来影响我做生意!”小孩只是嘻嘻笑了声,便跑开了。 小孩大步向炼赤跑来,手上的摇鼓咚咚作响。可是,当来到炼赤面前时,他忽然胆怯地停下脚步。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游唆他抬起头。小孩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炼赤不作声。小孩顿时觉得有点不知所措。或许是被炼赤严肃的表情吓到了,他忽然放声大哭。 哭声引来孩子母亲的注意。她大步流星地跑过来,问道:“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听。”男孩掩着脸,指了指炼赤。孩子母亲继续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她边擦拭儿子的眼泪,边盯着炼赤看。后来,老板娘也来到现场。 转眼,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把炼赤团团地围在中间。他们各抒己见,争论事情的是非。经过讨论,他们一致认为是炼赤不对,应该向孩子母亲道歉。 面对非议,炼赤不为所动,更没有道歉的意思。 在一旁老板娘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开口说:“你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弄哭一个小孩,真不知廉耻。” “对啊!”旁边的群众跟着起哄、帮腔。“不知廉耻的家伙!快给人道歉!” “我看你斯斯文文的,像个儒雅书生,没想到你竟然欺负上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喝,真是看错你了。“老板娘愤怒地抹布甩下地上。 后来,连刚才对炼赤示好的那三个姑娘都倒戈帮孩子说话了。 渐渐地,谩骂声越来越多,各种侮辱词横空冒出。其中骂得最狠的就是刚才那个卖刀,他甚至把炼赤骂得一文不值。 当所有人都在指责炼赤的时候,唯独有个人坐在店里角落,逍遥自在地品尝着自己带来的早点。炼赤觉得很奇怪,似乎这里每一个人都忽略他的存在,而放大了自己的存在。炼赤自然觉得其必有诈。 “呵,软的不行,用硬的?”【伏蛰】不由得觉得好笑,拍了拍手,拿起刀便跟着凑热闹去了。 小男孩因愤慨,准备用手中的摇鼓去砸炼赤。正当他抬起手时,手臂忽然定格住了。当每个人都为此着急时,炼赤忽然说话了。 “看来,事情并不像你们想象那样如意地进行。”炼赤早已察觉这里有诈。“好了,我需要一个带路者。” 听到此番话后,群众们大惊失色。 “你你在说些什么!赶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对对对!你这无礼的家伙!” 至此现在,还有一些顽固分子仍旧相信他们那些可笑、滑稽的伎俩。他们真得以为能骗得过在伞下的炼赤。其实,他们错了。当男孩踏入伞影覆盖的范围那刻起,他丑陋外表已无所遁形。他不再是天真活泼的小孩,而是毫无皮肤可言,只有骨肉相连的猴,相当恐怖。 忽然,男孩惨叫起来,脸部表情因极度痛苦而产生匪夷所思的扭曲。 母亲见状,掩嘴嘶叫起来。她明知儿子很痛苦,却不敢把他拉回来。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老板娘抖索地说。 随之,油纸伞映射下的红色越发鲜艳,同时也加速了男孩原型的败露。男孩的脸犹如火焰般灼热,深深地刺痛他每一寸肌肤。 人们惊惶而视,情绪难平,不敢上前一步去阻止,像个胆小的老鼠。 男孩脸上的人皮渐渐脱落,隐藏在其背后丑陋的轮廓随之显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烧焦味,挥之不去。他手中的摇鼓瞬间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刺杀失败之后,猴子们越发紧张,有奋身一搏的意思。卖刀的大汉扭动着身躯,向炼赤劈开。炼赤几乎眼都不眨就避开了刀,反手掰住了大汉的手指。大汉痛得直嚷嚷。 “疼!疼疼!” 炼赤目光变得锐利,说了句客气话。 “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 话还没说完,背后三个姑娘忽然拔出小刀,猛然向炼赤刺来。炼赤只是稍微抬一下伞柄便挡住了利刀。任凭她们怎能用力,就是刺不穿薄薄的伞纸。接着,伞子一转,利刀轻而易举地从伞骨上弹开了。 “一起上!”老板娘在一旁喝声道。 随后,十几个彪形大汉拿着武器,向炼赤杀来。 炼赤凝神定气,将他们一一打倒在地,实际上仅是一瞬的事。 “好了。剩下你一个了!” 后来,老板娘发现原本还着的人都依次倒下了,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了。 “他说的不是你。”一个陌生声从老板娘的背后飘了过来。 老板娘猛然回头,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够数了!”伏蛰笑了笑,举起刀柄,把老板娘敲晕。紧接着,他粗鲁地拍了拍衣服。“让我们谈谈正事!” 伏蛰把手伸进衣服里,左掏右拿的,好像找些什么。他边找边嘀咕着。 “咦?好像不是这个。难道是这个?又不是。究竟在哪里呢?”光是炼赤能看到的,伏蛰衣服里就有十几个小卷轴。而且,每个小卷轴都不一样。难怪他会这么苦恼地找寻找。 “我有事要干!请让个道!” 伏蛰没有回话,继续探下头找东西。于是,炼赤移步往旁边走。 “诶!你要去哪里啊?”伏蛰忽然伸出刀,有意地挡住炼赤的去路。 “好像我不认识你。“炼赤看了伏蛰几眼,冷冷地说,”难不成你想挡我的路!?” 伴随着炼赤不带情感的警告,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浓缩到高潮。 “哈,原来在这里!”伏蛰兴奋地惊呼道,连其他卷轴掉落在地上都全然不顾。“忘了刚才吃东西的时候自己放在裤袋里了。”他从裤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卷轴,十分精美。 炼赤忽然沉默不语。他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在有意拖延时间,而且身手不凡,可能是个劲敌。 伏蛰依旧笑脸迎人地说:“容我插一句话” 炼赤很少会这么无礼,未等人说完便采取行动。看来,他真的着急了。又或者是,来者不善,必须先下手为强。 霎时,一道寒光凌空一过,犹如闪电飞刺。伏蛰侧身而避,竹剑贴着耳边飞过。最后,竹剑竟然刺中一只躲在山上偷看的猴子的尾巴。看来,炼赤找到了“带路人”。那只猴子知道自己败露,想逃跑,可是尾巴已经被竹剑锁住,怎么拔也拔不出。 “没想到,你还有心思去干其他事,真的不得不夸你几句。” 在一定交锋后,伏蛰把刚才还没说完的话现在补充完整。 “,好了,容我补充一句。”伏蛰很严肃地说,“你休息救到孟蛊!“ “挡我者死!” 炼赤毫不客气地回话,简单而又粗暴。

第102章救火 天刚蒙蒙亮,山岭那边来了一群救火村民。他们居住在山脚下的石头村里,世代以耕农为生。夜里,村长被自家院子的狗叫声给吵醒,无奈之下,只好挑灯捡衣,起床撒泡夜尿,抖擞抖擞一下精神。门刚打开,衣服还没来得及系上,他发现对面的天空映艳红。正常人一看便知道那是发生了火宅。村长急忙唤醒还在熟睡的村民,并组织他们一起去救火。 村民各个手里备有救火工具。乍眼看,这支队伍还真具有些规模,估计全村老少都出动了。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自然就是村长。为了鼓舞士气,他高呼一声,情绪十分地激昂。 “我们救火去!” 可是,得到的回声却是平平仄仄、稀疏不齐,只有一些觉得好玩的小孩跟着喊道,大些的村民反应都十分冷淡,甚至跟着喊的欲望都没有。 “你们怎么了!?”村长指责道,“为什么不跟着喊!?” 一村民打了个哈欠,很现实地问道:“村长,什么时候结束?白天我们还有农活要干呢!”语气中搀入了一种还未醒觉的困感。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 身旁的孩子扯着他的衣服,好奇地问道:“爸爸,火宅是怎么样的?” “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在这里插嘴。到一边玩去!”父亲一个臭脸便打发他走了。 孩子们跟着大人出来,自然而然存在很多好奇,毕竟他们从未见过火宅是怎么样,内心难免有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当然,扑火这种危险的事就不用着他们的帮忙了,他们顶多是来看热闹的。更何况,把他们独自留在家中,他们的父母也不下这份操心。所以,父母们便把他们带来,任由他们在一旁嬉皮热闹在,至少能近距离监控他们的安全。 孩子们热情高涨地叫喊“救火去”,大人们却表现出截然相反的冷淡,甚至开始质疑这次行动是否存在必要。 “对啊,对啊!我们半死不活地跑到这里,又没看到什么大火。” “就是啊!何必这样劳师动众!” “赶快撤了吧!好让我们回去多睡一会。” “哎,困死了。” “是啊。还嫌白天的活干不够么?非得找这点破事来干不成!” 村民一下子炸开了锅,怨声四起。 “难道是村长夜里起来时,梦游了?看错了东西?”一村民突发奇想道。 顿时,村民笑话起村长来。 “哈哈,很有可能。”一村民随即附和道。 “去去去!没你所说那事!”村长转脸弄出一副不想搭理的表情。“那时我清醒得很,绝对不会看错!” “现在都没看到” “好了,好了!你们少说废话,继续赶路!”村长显得有点不耐烦。“万一火再烧起来怎么办!?万一火势蔓延到山下的农田,我看你们怎么办!?” 村长的正言之词顿时让村民哑口无言。 “你们还不快赶路!”村长像赶羊一样怒喝道,“太阳都快出来了!” 村长用他的威慑力和呵斥声桎梏着村民前进的步伐,让他们听命于他。 “嗯?那个混帐走得这么慢!” 村长忽然发现队伍后面有个裹着草席、鬼鬼祟祟的身影。 “说你呢!还躲!” 那人越发紧张,神经兮兮地把草席裹得更紧,只探出个眼睛来。 村长待人向来刻薄,尤其是看不惯那些拖拖拉拉的人。正说着,村长便跑到队伍后头,找那人麻烦。那人见状,转身要逃,最后还是被村长逮住了。 “还想逃?让我看看是哪家的孩子,这么没出息!全村的人都忙的时候,你在这里偷闲?”村长猛扯几下,硬是没把草席扯下来。“还拽得挺大力的呢!”村长喘了口气,摩拳擦掌的,非要把它扯下来不可。 霎时,村民像看热闹一样把他们围了起来。 “嘿!村长,你是不是老了?再使点劲啊!”嘴边叼着一根野草的大汉叫道。说着,他模仿起村长苦逼的动作来,弄得满场大笑。 村长听到在别人笑话他,也被逼急了。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草席往拉。 那人虽把村长弄得够呛,到处乱窜,终归还是难逃魔爪。 村长憋红了脸,使出浑身解数,即将在大家面前揭露这个可耻的偷懒者。 草席里刚露出半个头,只听到那人害怕地叫道:“别!爹!”可是,为时已晚。 “爹?”村长愣了片刻,以为是听错了。他愣眼看了看那人,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呆头。 “呆头!“村长大惊失色,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看热闹的村民,发现情况不对,急忙压低声音。”怎么会你!“ “是我,是我!是你的呆头,爹!”呆头委屈地说。 “哎呀,真是被你气死了!”村长紧扣着手指,恨不得在呆头的脑袋上敲几个哐当,好让他日后机灵点。 “爹,别打!爹,别打!”呆头护着头,滑里滑稽地叫喊道,显得有点懦弱不堪。 “真是被你气死!“村长忍怒放下手,心有抱怨地说,”真不知道前世是不是欠了你娘的什么,害得今世生了个你这样的儿子来让我活遭罪。哎,我是个命苦的人啊!“村长虽然这样说,其实他很疼爱自己的儿子。自从孩子的娘死后,他更是加以疼爱,处处怕儿子被人欺负。不过有时,他也会被呆头的憨痴气得头昏脑涨。其实,呆头并不傻,只是有点憨实。 “爹,你有欠过娘什么东西,怎么没听你说过?”似乎呆头没有理解他父亲的意思,很傻很笨地问起父亲来。 “没有!”村长嘀咕道。 村民们相互交换了一个想笑的眼神,暗自笑笑便罢了,似乎对这样的闹剧已经是司空见惯,仅看作是新的一天里一件颇具娱乐的生活趣闻。假如没有了呆头,村民们还真少了不少趣味。 “去去去!还没看过么?”村长一如往昔那样打发村民离开。“你们不是想早点回家么?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去去去!” 在村长的再三催促下,村民们继续往海棠庙走去。 村长见到他们都转身了,急忙拎着呆头到旁边的草丛里谈话。 村民不在了,村长终于可以放声说话了。 “你还裹着这破草席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扔了!”村长命令道,“给我丢了!” “可是”呆头有点不舍。 “可是什么?难道你还嫌你爹的脸丢得不够么?” 说完,村长不厌烦地把草席往旁边一扔。 “可是,那个草席是咱家的。”呆头迟钝地补充完刚才那句话。 “你干嘛不早说?”村长有点责怪呆头的意思。“还不赶快把它捡回来!” 其实,村长是个十分吝财的人。倘若家里丢了什么东西,他定然会心疼个半天。 “刚才不是爹你说要丢的么?” “你还敢驳嘴!”村长又做出一副巍巍逼人的表情。“这不都是被你气的么!” “别打头,别打头。” 呆头用懦弱换来不用挨打的自由。的确,村长从未打过他,顶多做个样子吓吓他而已。”你顶着草席来这里干嘛?”村长问。 “不是爹你说的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 村长努力回想,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说过要儿子带草席。 “爹不是说过要我起床时顺便带上草席么?” 听完后,村长顿时恍然大悟。其实,那句话的原句是这样子的(难道你要抱着草席才能起身?还不快点!)这原本是他在催促在赖床儿子的话,没想到呆头将它信以为真。真是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对了。爹,你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 呆头其实也来看热闹的,对于真正的目的还是有点蒙头。 “废话,当然是来救火的。等你起床?大火都烧到龙王庙了!”接着,村长环视了一下四周,蹲身低声说:“其实” “其实什么,爹?”呆头追问。 “其实我害怕大火烧掉我们家的田,所以叫村民来帮忙扑火。”村长小声地道出这次行动的目的。 原来,村长家的农田位于山脚下。万一大火蔓至到山下,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他家的农田。所以,他才如此劳心费力地叫唤村民去扑火。真可谓是小算盘算得很精。 “哦,原来爹在利用他们。” “嘘,小声点!别这么大声,小心给他们听见了!”村长紧张地提醒道,尽量把他们的声音压制在两步范围之内。村长起身确认四下无人后,再次蹲下身来。 “哦。”呆头捂住嘴,憨厚地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火突然灭了。”村长百思不得其解。 “那爹为什么还叫他们扑火?” “万一火再次复燃怎么办?难道你想你娘的心血被一场大火给带走!?”村长真是不亲眼看到火灭了,心不死。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有点执着。 “不想。”呆头摇了摇头说。 “然后,我们顺便去捞点生意。”这次,村长把声线压得更低了。 “生意!?”呆头有点兴奋地回答。 他们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两父子平日里没少打算盘。 “对。”村长解释道,“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顺便大捞一笔。海棠庙自从死过人后,就很少有人去那里拜奉了。里面肯定还有一些值钱的铜铁。等下,我叫他们翻开废墟找找下面有没有人。当然,那个鬼地方哪里会有人。然后,我们趁他们离开时折回,捡一下有值钱的铜铁到县城里卖。” “不愧是爹,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呆头竖起大拇指,赞扬道。 “那当然。”村长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第103章废墟 “村长大人来了!”一村民大声喊道,生怕全村人听不见。接着,村民边笑边让出一条过道来。 然而这次,村长出奇地冷静,倘若换作以前,他早就忍不住唠叨几句。只见他默不作声地走到队伍前面。朝了朝手,意思叫大家继续往前走。 而呆头呢?继续在队伍后面打酱油。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海棠庙。此时的海棠庙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横梁碎瓦。 “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来这里了。”一妇人惊颤地说,“这里还是这么阴森恐怖。自从” “好了,别说了。这里还有孩子呢!别他们听到多不好。”她丈夫及时堵住了她的话。 “好的,不说就不说,谁想提起那鬼事。”说完,她便转头不理丈夫了,似乎显得有点受气。 一下子,村民都沉默不语了,仿佛每当提及那年的事情都会不自觉地感到毛骨悚然。 “大家听好了!”村长硬拍几下手掌,试图吸引所有的目光都往这里看。“好了,大家听着!叫几个女去看管一下孩子。”他指着刚才那生气妇女,说:“你去找几个。”随后,他随意地往身后一棵树一指,并指明那就是孩子的活动范围。“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看看废墟里面有没有埋着人。” 一声令下,大家都开始行动起来。 “好了,孩子们,到我这里来!”妇女招了招手,引领孩子们到树下。此时,一个裹着草席的人紧跟在孩子堆的后面,十分引人注意。 村长看到后,不得不扯着嗓子喊道;“呆头!你要去哪里!?” “爹”呆头略显胆怯地探出头来。 村长当头一喝。“你还不快点过来!”看来,呆头想偷懒的幻想已经破灭了。 村民又哈哈大笑起来。 村长揪着儿子的耳朵,小声说:“你争气一点不行么?赶快去找找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略感不放心,嘱咐道:“别被人发现了,记住没!?” 呆头傻里傻气地点了点。 村长挺身后,立马换了一种口气,就像地主在使唤农民一样。 “你们给我仔细找找,还有什么火没未被扑灭的。另外,把那些碎石废木都给我清理一下,看到都觉得心烦!” 一村民抱怨道:“哎,村长大人,有什么好清理的,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他完全就是抱着打酱油的心态来参与此事的。“你看!”为了表示不必清理,他故意捏碎一块黑得不能再黑的焦木。“都烧成渣了!” “少说废话。”村长无情地驳回,完全不听取任何理由。“万一下面埋了一个人呢?” “哪里会有什么人啊!”另一村民接话道,“就算有人,谁会找这个鬼地方过宿。”人要想偷懒,什么理由都有。 村长有点措词,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不住脚。但是,他还是去唆使村民干活。 “反正都来了,难道想一团糟地留在这里。好了,快去干活!早干完,早回家!” 村民们知道说不动村长,只能暗地里喋喋几句,抱怨一下情绪。不过,冲着后面那一句“早干完,早回家”,他们还是加入了清理的队伍当中去。 事情虽有波折,还算进行得顺利。 “卖力点!”村长督促道。 村民们开始左捡右搬起来。 “哎呦,呆头也来搬东西?”一村民充满好奇地问。 呆头显得有点害羞,转身到别处地方去了。他漫无目的地来到一个突兀的废墟高处,往下看,发现一个奇怪的东西。圆圆的,脑袋一样大小,只不过是弄烟熏的认不出来摸样来。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搬开上面的石头。 “什么东西?”他探下身,用力拔了几下那个黑物,最后没有成功。他机械式地说:“什么东西!?有点沉。” 估计是被上面的石块卡得很死,所以才显得十分吃力。于是,呆头微微往后倾,一只脚踩在石块上用于发力。 “你在干什么?”村长走进小声说。 “爹,我发现个东西。你快来看!” 村长吃惊地露出笑容,甚至有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总算没白养你。”村长偷偷露出个大拇指,表扬一下儿子。 窟噜一声,上面的石头骤然松落,黑物随之拔出。呆头拍了拍脸上的灰尘,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他刚凑近眼便大喊起来。 “救命!救命!“ 这一叫把村长吓个半死,顿时软倒在地。 “什么事!?” 听到叫声后,村民三五成群赶过来查看情况。 呆头指着地上头像,战战兢兢地说:”爹,我杀了人!我把人家的头给拔断了!”接着,他鬼哭狼嚎起来。 村长看了地上,虚慌地喘了口气。这次,他真的忍不住要在儿子的脑袋上敲几个哐当。 “真是被你吓死!也不看清楚一点是什么,就在这里随便乱叫!” 发现真相后,村民们也虚惊了一场。 “哎,原来是个头像。”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嘿,呆头是死物,别紧张兮兮的。”一个与呆头年纪差不多大男孩说。 可是,呆头仍然不敢看鬼像,估计还未从惊魂中回过身。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家散啊。”一村民主动打发大家离开。 村民们摇了摇头,无力吐槽下去,各自散开了。 “看你把大家吓得。”村长严肃地批评了儿子。“还不快点起身干活。” 自从刚才那件事后,呆头再也不敢离村长太远,找东西也在他身边找。当然,紧张兮兮的情绪是不可避免的。 有人说,受惊的人容易对“不干净的东西”产生敏感。所以,他们会把戒心集中于脚下。因此,他们会发现一些人们忽略掉的东西。比如,呆头就发现埋藏在柴灰下面的铜钱。 意外之财让呆头高兴不已。“爹,你看我发现什么。” “什么?”村长回过头,以为是什么,没想到是一枚铜钱。“就这个?”这一点点钱完全没引起他想听下去的欲望,更别说据为己有的私心。他所向往的是大收入、大回报的敛财,而不是微不足道的几枚铜钱。 “对啊!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呆头把铜钱捏住指尖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这就是他有史以来捡到过最大数值的铜钱。 “好吧。“村长无动于衷,冷语道。”等你找到更多铜钱,再来塞住我的耳朵。“不过,后面那句他说得很轻,属于懒得回答。 呆头视它为珍宝,很珍惜地把它放进口袋里。他认为这是个好的开端,好事会滚滚而来。在他脑海里,一直存在一个惯性思维——假如这里捡到钱,附近应该还有。这样既简单又实在的思维架构起他寻宝的乐趣。于是,他二话不说,东翻西找起来,为此还乐此不疲。 村长看到他那股埋头劲,心中稍感安慰。 很快,呆头便有了收获。他在石缝中艰难地发现了一枚铜钱。似乎幸运已跟他交上了朋友,从此摆脱那位倒霉的损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果真,财运接二连三地出现。一转眼,他便收集到三枚铜钱。捧着收集来的钱,他很少开心。 正当他认为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并以此在父亲面前为之炫耀时,他意外地发现一枚隐藏很深的铜钱。它就藏在一块硕木与石缝之下,获得相当有难度。他用肩顶扛起木梁,试图伸一只手去捡地上的铜钱。他在摸索中喊道:“抓到了!”虽然有点兴奋,但听起十分的怪。他用的是“抓到”,而不是“拿到”,不禁让人为之担心他究竟抓到了什么? 然而,从直白的感觉传递来说,呆头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确抓到了一样东西,而且是一个多节、能动的东西。 他进一步通过感觉去确认那件物体。很快,他的手便告诉了他他抓到的是一个人的手。 想到手,呆头就不由地往那些“不干净”的方面想。最后,他鼓起很大勇气才敢假定那就是一只鬼手,准备带他下阴曹地府。一般人对此都会避重消疑,给予否认,他却添浓加墨,实属荒诞可笑,略见短浅。 步已备退,未料另一只手从旁边石缝里钻了出来,直抓住了呆头一只脚,死死不肯放开。 呆头惊慌得不敢声叫喊,生怕又遭到谩骂。他苦逼地在那里,直哆嗦着双腿,小声喊道:“爹……爹……” 这样蚊声正努力漂洋过海,传到他父亲的耳朵里。只希望时间不要太久。

第104章坟墓 “爹爹”呆头细声呻吟着。 “什么事?” 呆头一脸苍白,嘴唇哆嗦半天,吱不出半个字来。 村长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话音刚落,呆头便昏倒过去。当他醒来时,周围已围满人,还有一旁不停拍打着自己脸的父亲。 “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小声嘀咕。他总觉得昏昏沉沉的,一时半刻也记不起太多记忆。 “没事就好。” “哦!爹,有双手”呆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它死命地抓住我的脚。” “知道了。”村长起身对村民说:“大家跟我来!“。 两名村民刚刚从废墟里挖出一个人,其他村民就一窝蜂地拥上去。他们小心翼翼地把银幻平放在地上。 “是个男的。”村长用一种验尸官的语气说。 “这么年轻就”妇女感到惋惜,不愿多提。“哎,真是可惜了。” “这么大的火,估计难逃一死。” “不死都被砸死!” “看他衣着,不像是当地人,估计是去往蒙戈顿的旅客,昨晚在此留宿。“一村民大胆的推测。“最近天干地燥,很容易发生火灾。可能是他睡觉时没有掐灭灯火才引发火灾。” “不可能。”很快就有人提出反对一样。 “什么?” “你看。”一村民指着银幻的衣服说,“假如是被大火烧死,怎么衣服还在。你再看看他,一脸一点烫痕都没有。可见不是被大火烧死的。” “被火烧死的观点的确存在疑点。”村长若有所思地说。 “那你说他是怎么死的。”刚才那个有点不服气。“说啊!不是被火烧死的,还会是怎么死。” “不知道。或许是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死的。” “很有可能。”旁边一伙伴赞成道。 其中,一个老者半信半疑地说;“那火呢?没理由火还没烧完,房屋就倒了。”思忖一下后,他提出个新问题。“假如起火,为什么这个少年不赶紧跑?还留在这里?” 大家沉默不语。 “这个庙早已年久失修,会塌下来一点都不奇怪!”村长怔怔地看了银幻一眼。“也许他在逃跑时,房梁忽然塌下,恰好砸中了他,就这样死了。”他发现人群中还存在议声,便指银幻的衣服说:“你们看,衣服上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据。” “真是可惜了。”那个妇女再次哀语。 正当这种说法占据主导地方时,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 “你们都错了!” 村民们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原来是刚才两位搬运尸体的村民。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好奇的村民追问道。 “你们看!”其中的一个高个子把一具尸体丢在村民前面。“这个我刚刚挖到的。” “这是什么东西!?”村长说,“看起来有点恶心。” “这个?你们应该认的。” 村长蹲下身,十分专注地看着尸体。 尸体烧迹斑斑,一些地方已成明显崩碎状态,一碰即碎。 “别吊人胃口了,快说!” 一个鼻灵的村民说;“是狗!” “狗?” “没错,是狗。”那个高个子说。 村长掰开尸体的嘴巴,放眼看去,的确是犬牙。这时,呆头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爹,这是什么?” “去去去,到一边待去。” 随后,呆头很听话地蹲在一旁。 “这件事跟这只狗有什么关系?”一村民不禁问起。 “当然有!”高个振振有词。“难道你们看不出它是谁家的狗么?” “最近,村里应该没有谁家丢狗吧。”一老妇陷入苦思。 村民们摇着头相互对望,表示不是自家狗。 “看到这个,你们应该会知道是谁的。”高个转身叫伙伴丢东西给他。“拿来!”随即,那个人丢给他一个铁叉。 一个情绪激动的少年抢在所有人面前回答;“哦,我认得它。它是那个猎人的!”一下子,他唤醒所有人的记忆。 “对对对!是那个恶霸!”村长恍然一悟。“我认得那个叉!” “是他,是他”这样声音一直持续不断。看了,猎人的恶名已在这一带有了标风。 高个子干咳几下,继续解释。“肯定是这个少年恰好路过此地,想留宿一宿,未料遇到猎人打劫。于是,他们发生了争执。在打斗中,猎狗意外死去,少年被猎人杀死了。为了毁尸灭迹,猎人放火烧庙。火刚烧到一半,庙突然坍塌。于是,事情就这样。” 村民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村长喃喃自语。 此时,一直很安静的呆头忽然插了句。“不过爹,他刚才还会动。” “动?怎么可能。”高个子有点轻浮地笑了笑,似乎自己严谨的解释遭到无知的控诉。“肯定是你看错了。” 最后,连村长也同样了他的观点。“呆头,肯定是你看错了。” “可是,他明明抓住了我的脚。”呆头辩解道。 “哈哈,你一定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清醒过来。”高个子拿起头像之事来取乐了,分明是不信呆头的话。 “是啊,是啊。”村长半真半假地笑了起来,勉强应付一下气氛。“肯定是你头昏眼花了。” 其实当时呆头晕倒时,村长确实看到呆头的脚被手抓住。只为了不让儿子再生怪事,所以没当面正面。 呆头含冤委屈,不愿多嘴。 “倘若你不信,你可以去验下尸。看他能不能像个活虾那样活泼乱跳?哈哈!” 呆头顿时被逼急了脸,憋红跑到银幻身边。“你快醒醒!你快给醒醒”他不停摇着银幻的身躯,未见动静,急忙把耳朵覆贴在银幻的小腹上。这是哪门子的法子啊!一看就知道是不通医术常识的人。任凭他怎么仔细探来,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只能委屈地求救父亲。“爹,他怎么不动了。”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村长一甩肘,摆脱那哭蹄不休的娘腔。 “我跟你打赌,他要是还活着,我白送你五头牛。”高个子伸出五根手指,胸有成竹地说。 听到“白送五头牛”,村长忍着耳谗一下。他只敢暗地里觊觎,不敢当众表露。更何况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少年不可能起死回生。 但是,利益之下必出勇夫。村长抱着“试一试,未准可以”心态去确认一下银幻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十分谨慎地把手放在银幻的鼻子下。 “怎么样?有没本事牵走五头牛!”高个的弟弟揎起袖子,在一旁弄腔帮势,弄得大家哈哈大笑。“呆头,怎么样?还相信他还活着么。要不,我把牛牵到你家去。” “没出息的家伙,就会拿呆头来说笑。”这时,他娘子忽然帮呆头说了。 “哎呦,两口子开始吵架了。”旁人开始起哄。 “这不都是为了逗乐大家么!娘子莫生气,莫生气。”在娘子面前,他立马示弱,卖起嘴皮子功夫来,又是推又是哄的,最后获得娘子的宽容,同时也逗乐了大家。 “村长,是死是活,你也给个说法啊。”大哥不耐烦地说。 村长摇了摇头,说:“死了。” “我就说嘛。”高个显得有点得意。 验尸结果已出,大家也不并深究下去了。 “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少年怪可怜的。一个人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未料遇到此横祸,哎!”村长假惺惺地抽泣几下。”不如“ “不如怎样。”呆头问。 “不如我们给他立个坟吧!“ “这”村民们犹豫地看了看旁边,都不敢率先发言。 “人终归要入土为安!”村长正色厉词。“难道你们想他一个人抛弃在这个荒山野岭么!?” 村民们不敢推辞,于是便答应了。其实,他们对死有着自己的理解,就算是再苦,只要有始有终便可。不追求生的奢靡,只求得死得安所,这便是农民的朴实。 “大家拿点钱出来,给他盖个贴面的墓吧!”村长提议说。 说到钱,村民们刚才时还是不太情愿的,但是在村长的苦心婆说之下,他们还是屈服了。最后在东凑西拼之下,他们凑得一笔不错的葬墓费。说到入葬前的仪式,一向是由村长来负责。于是,这笔葬墓费自然落入村长囊中。村长当众承诺仪式后会给银幻盖个贴面的坟墓,不会辜负村民的一片善心。 村长粗略地整理一下银幻的遗容,然后用儿子带来的草席把他包裹住。一切准备就绪,村民像以往那样围成一个圈,村长在中间跳舞。 只见村长手舞足蹈,嘴边喃喃其词,十分卖力。村民也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超度文,只管低头默哀便可。 时间迎来短暂的缄默。 “好了。” 随着村长一声提醒,村民们陆续抬起头来。 “好了。时间不早,大家都回去干活吧!这里就交给我吧。” 话毕,村民们渐渐散去。 呆头想趁机混进人群,没走几步就被村长逮了回来。 “爹。” “给我回来。” 直到村民都离开了,村长才开口说话。 “好了,你去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我全掏出来。” “这样不好吧!” “反正他都是死了,那些东西对他没有用,留着也是浪费。” “哦,那也是。”呆头听其有点道理,便不加怀疑了,勤手地翻起银幻的衣服来。 “哪里好呢?”村长环顾了一下四周,思量着在哪里挖坑为好。最后,他选在一棵树下挖坑。经过十分的努力,一个浅显的坑就挖好了。 村长撑着腰,松了口气,喊道;“呆头,怎么样?” 听到爹的呼喊,呆头跑过来,双手呈现掏来的东西。“怎么样,爹?” “这什么东西!不要!“村长说完随手扔掉一双鞋。“这个?也不要!不要!不要”在他挑三拣四之后,呆头手里的东西所剩无几。忽然,他脸上一沉,从杂物中撩起一件精美的物体。 “爹,这个也不要么?” 村长立马打断呆头的话。“你疯了啊!” “为何爹满头大汗?” “爹的腰不好,给那粗话折腾几下就满头大汗了。这个不碍事。”村长兴奋地抹去脸上的汗水。“呆头,你要知道,卖了这块玉,下辈子我们就不愁吃不愁穿的了。” “真的!”儿子的惊呼声难以抑制。 “嘘!小声点!”说完,村长小心翼翼地把玉塞进鞋底里。“好了,好了。你快把尸体搬到这里来。” “我还没看清楚呢?” “去去去!回去再给你看!” 呆头一脸扫兴,闷闷不乐地去搬尸体了。 趁呆头去搬尸体,村长闲乐地坐在树下抽起烟来。有好几次,他也拿出玉来,偷偷自赏,很是高兴。 “爹!” “什么事?”村长吓了一跳,急忙把玉塞回鞋底。 “你这坑挖得” “一切从简!一切从简!”他不慌不忙地吐了一口烟。“只管埋土就好。” “哦。” 呆头勤快地翘动起铁铲,三两下功夫便盖起一个小土丘来。 “去刨一块绿地来。” “哦。”呆头机械地说。 村长深情地抽完最后一口烟,伸了个懒腰。“唉~去找块墓碑先。”说完,他往废墟方向走去。他挑了一眼,发现一块木板的板面还是干净,就选了它作为木碑。“好嘞,就这块!”顺手,他拿了块木炭。回来时,呆头已在坟头盖了块绿地。接着,他把木板立在坟前,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爹,那是什么?”呆头发现爹手里拽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不禁好奇问。 “喝,看爹写字!”村长威风凛凛地说。 随后,他拿起烟斗,在木板上方敲了几下,确认木碑立稳后,方才开始动手。只见他屈膝,扎了个马步,从烟嘴里捏了一团烟渣来磨磨手。有了手感后,他准备开始写碑文。 “写些什么好呢?” “爹,不如写‘某某到此一游‘。“ “笨蛋!” 村长恍然一色。“想到了。”不过,提笔就忘字了。“哎呀,怎么写来的?好久没写了,忽然忘给了。” “什么字啊?” “别打扰我,快想起来了。”村长苦思冥想,喃喃自语。 忽然,呆头尖叫起来。村长吓得睁开眼。一只手从坟墓里冒出来,抓住呆头一只脚。 “诈尸了!!”村长大惊失色,比呆头喊得还有大声。他哆嗦地双腿,有些语无伦次。“快快快跑呆头。” 当银幻从土里钻出头来时,他们两父子都快吓尿了,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

第105章秦狮 银幻从土包里缓缓爬出。厚重的泥土已经把他的头发弄得凌乱不堪。现在,他需要休息一会儿,并回忆一下上次睁眼时是什么时候。 他想起了。庙屋倒后,他便昏厥过去了。迷糊中,他记得被人从废墟里救了出来。至于那些人,他已经不记得了。 稍憩后,他像条蠕动的蟒蛇一样往前匍匐,口中默念道;”水~水~水~“他身体忽冷忽热,还出现脱水现象。不过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的脱水呈大面积冒汗,体内的水分不停地流失,已接近危险的边沿。 忽然,他想起之前在山上向下俯望时,看到山下有条河流,距离这里并不远。这个发现给绝望的他带来了一点点希冀。他挪动着身躯,吃力地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走去。 本来是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却要耗上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猛地扑倒在河里。冰冷的河水瞬间浸没了他疲惫的身躯。一股寒流从胸口一直冲到脑袋上,再从脑袋倒灌入胃里。 今早的河水异常寒冷,甚至在河面还飘浮着一些白花花的冰沫,一碰就碎。”呼!“浸过河水后,他精神为之一振。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初步确认要走的路线。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来。 一不小心,他踩到一块光滑的鹅卵石,重心一侧,再次栽入到河里。他重新爬起身来,干巴巴地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 就这样,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面,足足看了一分钟。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是,思维却像流水那样,在他脑海里奔跑。 “原来在这!原来方法近在眼前!”冷思后,他得到一个喜出望外的答案。他忍不住舀起一口水,尝尝清晨的甘甜。 假如你孤立无援,想找个闹钟,那你就跟潮汐做朋友吧!它是大自然很好的闹钟。 银幻在河岸上寸量了几步,推算好河水上涨的时间与距离,在河岸上选好了一处躺的地方。考虑到熟睡后,可能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于是他在自己身边搬了几块大石,用固定作用。入睡前,他已经了解了进入那个梦境的条件以及入睡后所要采取的行动。 一切准备就绪。他像入殓时的死人一样睡在用石头围起来的石棺里,四肢紧贴着石壁。一闭眼,他立马回到梦中,完全不需要渡过的需要。 银幻的身体像海绵一样,在时空中发生扭曲,“嗖”地一声,重新钻进之前那个身体里。 疯狂的奔跑,一步也没有停下。前方依旧是阳光照不进来的高大树木。银幻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地逃跑,也需要了解一下情况。他边跑时,往后瞟了眼。几头杀生狼紧追不舍,估计后方还有很多没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银幻跑上一个斜坡,发现前方有片沼泽。沼泽上面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水草,不易被人发现。于是,银幻故意将杀生狼引向那里。将近之时,银幻抓住一条藤蔓,顺势荡到对岸。而几只没有留意到脚下沼泽的杀生狼中了银幻的圈套,没挣扎几下就身陷泥泞里,再也没露出头来。 银幻一个轱辘,滚进一个密丛里。“什么东西?”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地上一个白色的黏稠物,味道还十分呛鼻。“真恶心!”他一甩手,跌跌撞撞地转过身来。 忽然,硕大的叶丛后面冒出一个阴森的眼睛。有个东西一直在看着银幻。 正当银幻以为这个眼睛是死物时,它忽然转动起来想,吓了他一跳。 “咦兮兮~咦兮兮~”那个怪物似乎在笑,笑得十分恐怖。周围的叶子都被它呼出来乱风弄得啪啪直响。它瞳孔轮廓模糊,渗漏出一种不可捉摸的神秘。 猛然,那个怪物起身,一只巨手从茂密的巨叶中伸了出来。银幻急忙趴在地上,避开横扫过来的巨手。那个怪物直起腰足有六米多高。起身时,激起的波浪把沼泽里的泥泞一层层地往岸上推。 “【拉帕努】巨人?” 拉帕努不但个高大,耳朵也很大。他们常年浸泡在沼泽了里,所以身体几乎都黏黏湿湿。他们喜欢躲藏在阴森黑暗的角落里,伺机抓住路过的猎物。 它的巨掌像一架强有力的推土机,一下子就把树木给拍倒了。 银幻见形势不妙,急忙调头逃窜。 转身之际,一个巨大的黑洞挡住银幻面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腐臭味,感觉就像尸体在沼泽里翻滚、发酵。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张嘴。只见另一只拉帕努半屈在银幻面前,腹中裂开一张嗷嗷待哺的大嘴。 一条滑溜的长舌从腹中冒出,朝银幻伸来。万分紧张时,银幻跳进一个低洼处。拉帕努愤颤了一下眉头,示意对面的拉帕努一起合作干掉银幻。 对面的拉帕努拽起拳,朝地上一砸。顿时,地动山摇,鸟声四起。 银幻急中生智,抓起地上一把泥,往拉帕努眼上一丢,趁乱逃跑。 两个拉帕努见状,急忙追了上去。由于他们体型较大,有一半身体陷在沼泽下面,所以行动有些缓慢。 不过,银幻也跑得不快。这里到处都是沼泽,犹如埋满地雷的地雷区,一步走错就命丧黄泉。所以,扫雷是必不可少的。有种水草长得很像在地面上的苔藓,如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误认那就是陆地。银幻就有几次险些掉进沼泽里,幸亏手中一直缠有一根藤蔓。 不一会儿,银幻终于摆脱了沼泽地,来到了结结实实的陆地上,心自然踏实多了。 最后,两个拉帕努追到陆地上来了。 “嗷~” 一个黑影忽然闪现。随之,无数个黑影呼啸而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那群杀生狼。它们不停向拉帕努发动攻击,似乎它们之间有一段恩怨。 杀生狼的确强大,一下子就把一只拉帕努弄到在地。拉帕努痛楚地挥舞着双手,不停地尖叫。杀生狼的利爪已深深刺进它们柔软的皮肤里,挠出一道道鲜红的伤痕。 最后,拉帕努忍受不住这种强攻猛势,闷头钻进沼泽里。回到沼泽里,杀生狼奈何不了它们,只能在岸边狂吠、挑衅。 拉帕努露出半个头,盯了杀生狼几眼,随后潜没于沼泽之下。你可以通水面的波澜看出它们离开的路径。 银幻趁乱继续往森林边跑去。杀生狼寻味追了上去。 接近地平线的太阳忽然出现在银幻的面前,散去林间的晨雾。 “到了!” 森林边,成千上万头闭目养神的木狮犹如长城般一字排列,连绵几百里,望不到头。在日出之下,它们更加壮观。它们卧趴在地上,面朝森林,威风凛凛,犹如森林的守护者。它们便是人们称之为“长城”的【秦狮】。 杀生狼想穿越森林追赶银幻。刚往前踏一步,几头秦狮初醒,睁开富有灵性蓝眼,用慑人的狮吼摧毁它们前进的欲望。 杀生狼在森林边徘徊不前。随后,越来越多的秦狮起身来,用一种压倒性的气势逼退了杀生狼。杀生狼不甘地看了一眼缓缓升起的太阳和耸立在地平线上那些“长城”的影子。几百年来,它们像坚韧不催的围城将它们活生生困在这里,从未踏出过。 看着杀生狼离开的身影,银幻捡起一个利石,做出一个割喉自身的动作。忽然,一股剧痛闯进他的身体里。手中的石头随之掉落。银幻捂住疼痛的手臂,蜷缩在地上。 在另一个地方 “孟蛊,从实招来吧!”崎戮紧握着孟蛊的手说。

第110章血蛆 河并不总是温柔的。有时,它可以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杀手,杀人于无形。它冷血,因此可以把尸体埋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河底,终年看不见天日。所以,我们在感激河流赐予人类恩惠的同时,心中更应该保有一份敬畏。 此时此刻的河面正以它喜欢的速度往上抬升,凶猛如虎,转眼就没及了银幻的耳朵。这场突如其来的潮涌估计是由上游突降的暴雨或者是洪水决堤所引发的。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个好迹象,对银幻而言,甚至意味着险象如伴的危险。 湍急的河流不仅将上游的漂浮物冲刷到这里,还把银幻身边的围石一一冲垮。此时,银幻的身体已出现明显的错位,逐渐脱离石柩。在这险象叠生的现在,银幻还在梦中苦苦地挣扎,全然不知河水已漫过了他眉头,直逼呼吸的鼻孔。 霎时,他整个人给湍势的河流吞没了。只需五厘米高的河水,就能将他置之死地。然而,身体已感到警告的他却迟迟不肯醒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左右着他,使得他不轻易让步。 就这样,时间一拖再拖,水越涨越高。最后,他把自己拖入到一个不可挽回的境况当中。鼻孔失去了它为之生动的呼吸,再也没冒出一串水泡来。 撒满冰晶的河面犹如封装好的玻璃棺材,把这个少年最后一次的表情完好无缺地保存在水下。或许直到腐烂的那刻,他还是那样的貌美年轻,富有魄力。 细听,某东西在水面上轻声作响。接着,水面发生了微妙而又神奇的变化。一个个冰花在水面上结成,零零块块地形成一层冰膜。冰膜并不算厚,一捅即破。 辘辘作响! 一辆牛车在朦胧中踽踽而行,最后止于银幻脚下。戎牛低下头,用犄角顶了顶银幻的身体。银幻没有反应。 忽然,车厢一阵猛摇。 “到我当了!到我当了!!” “还没到时间呢?你耍赖皮!” “对,你耍赖皮!快还回来!” 听上去,似乎有个孩子违反了游戏规则,大家都在口伐他。 “噗~才不还呢!” “你蛮不讲理!” “哈哈,蛮不讲理就蛮不讲理,反正这次轮到我当大将军了。” “不行!” “大家快抓住他!”一男孩一声令下。 “对,抓住他!” 噗通一声,车厢再次一震。 “他跑了!” 一个红兜的男孩冲出车厢,手里拿着一个头盔,显得十分得意。接着,他做了鬼脸。“你们抓不到我!你们抓不到我!”他带上头盔,扭过身,拍了拍屁股。“我就是大将军,嘎嘎!”他忽然定眼,发现了银幻。 “快抓住【牧牧】!”拿笛子的【篌迪]率先冲出车厢。只见一个屁股十分招摇的摆在面前,他就情不自禁地往前了一脚。 “哎呦!”牧牧大喊一声,扑倒在水里。车厢里孩子一哄而笑。 “哈哈,活该!”其中,笑得最大声的要数【豫烟】了。她个头比较高,一眼就能认出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你这个豫烟!”牧牧边说边捂住屁股、“疼死我了。” “活该!不给点教训你尝尝,你都不会长记性。篌迪,踢得好!”说完,豫烟很有默契地跟篌迪击了一下掌。 “那是当然。”篌迪得意地在牧牧面前展示自己的黄金右脚,顿时把牧牧气得面红耳赤。 “让开!让开!”年纪最小的【小渔】艰难地从人群里钻出一个脑袋来。“在哪里?让我看看。”他探出头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牧牧的倒霉相。最后,他成功了。“哈哈哈!” “笑你个头!”牧牧气愤地把水泼向他们。 “快回去!快回去!”篌迪催促道。 孩子们已钻回车厢里,牧牧还是不停手。泼着泼着,他越发开心。后来,他还起身来泼。 “看你们还敢嘲笑我不!“他心中的怒火得以还牙。 “好了,别闹了!” 牧牧只顾着往车厢前面泼水,没注意到一个女孩从车厢后面走了出来。 “嘿,【夏花】要不要来点。”说着,牧牧就往夏花身上泼水。 夏花没有避,故淋得一身湿。 “够了!”向来文静的夏花也发怒了。“别泼了!” “哦!?竟然生气了,真是少见!”看到夏花不避,牧牧更是肆无忌惮地往她身上泼水。 夏花警告说:“别泼了!再泼我就告诉炼赤少爷!” “对!再泼就告诉炼赤少爷!”一直躲在车厢里的孩子忽然跑了出来,起哄。 听到“炼赤少爷”这几个字,牧牧立马就怂了。果然还是炼赤才镇出牧牧的顽皮。 “那里怎么会有一个人?”夏花不由地问。 “哦。”牧牧拍了一下脑袋,忽然想起。“差点忘了。” 小渔猴急地跳到银幻身边。“你们快来看!” “死了么?”豫烟问。 “不知道。”牧牧说,“先救起再说。” 于是,他们七手八脚地把银幻弄上了车。 “这个家伙真沉!”牧牧散了架似的地躺了下来,气喘如牛。而其他孩子则在一旁偷偷地笑。“你们笑些什么?”笑声忽然被牧牧听到了。 “没什么。”豫烟假装没事地说。原来,把银幻搬上车的那一段,其他孩子有合力整蛊过牧牧。牧牧的力气在他们之中最大,所以他负责背银幻,其他孩子负责搀扶。他们假装发力,其实只用虚力。从头到尾,都是由牧牧一个人生扛着。但是,我们不得不佩服牧牧一下,牧牧顶着一股牛气,竟然把如此沉重的银幻扛上车,实属不容易。 “真的?”牧牧眯着眼,半信半疑地说。 牧牧跟豫烟就好像是天生的小冤家,非要斗上几眼才能安心。 此时,篌迪跟小渔在一旁故意叉开话题。 “他死了没?”小渔探下身,盯着银幻白纸般的脸。 “死没死,拍一下不就知道了。”话毕,篌迪拍了拍银幻的脸。“没有反应。”他有点失望。 “再来几下。”夏花鼓舞道。 “哦。”篌迪应声,更加卖力地拍了。 “诶!有反应了!”豫烟看到有水从银幻嘴边流出后,激动地说。“继续啊!快点!快点!”她不停地在一旁催篌迪不要停手,比谁都要嗦、比谁都要紧张,似乎头一次参与这种救人行动当中。所以,这个人的生死一直纠缠着她的心。 “知道了!”篌迪提起劲,下手跟着变重,拍得银幻的脸啪啪直响。经过几次拍打后,他们未见有水继续从银幻嘴里流出。刚松手,银幻脑袋一侧地,水便哗哗地流出。可是,流了没多久便停了。原来,刚才流出的水只是残留在银幻嘴里,未能咽下去的水罢了,根本不想孩子们想象那样成功。 “怎么回事?”豫烟问。 “不知道。办法已试,还是没醒。”篌迪答。 冷酷的现实一下子把他们全打蒙了,让他们变得有点不知所措。 “嘿嘿嘿,你们这是哪门子的办法啊!”牧牧忍不住吐槽一下,翻了个身,了起来。“你们全部让开!让我来!” 于是,他们腾出一块空地给银幻。 “去去去,到对面看去。”牧牧嫌小渔在这里占地,叫他到对面去了。 “你快点行么!?真受不了你!”豫烟有点不耐烦。 “看你干着急的样!女孩子人家在旁边看戏就行了!”只见他摩拳擦掌,强作胸有成竹相。“非常时期,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像你们那样拍是没用的,要用踩!” “踩?” 话音刚落,牧牧便把脚放在银幻的腹部,死命踩了几下。 几经折腾,银幻终于吐出水来。孩子们无不出奇地瞪大眼睛看着牧牧。 “你看吧!”牧牧得意洋洋地说。 “方法果然奏效。”豫烟只是淡淡表扬道。 “对我刮目相看吧!”牧牧眉笑颜开,高兴完全蹬上了鼻尖。 “怎么还没醒?” “踩多几下就行了。”牧牧拍胸口保证。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他忽然倍感压力,因为没有出现他所预料的结果。他不由自问:“怎么回事?” “好了,别踩了。他有呼吸了。”还是细心的夏花发现了这个情况。 豫烟把手指伸到银幻的鼻下,试了试。“果然有呼吸了。” “太好了!”小渔高兴得声音都有点发抖,好像一个已死的人在他手中重获新生。 “接下来怎么办?”豫烟说,“大家想想办法。” 于是,他们在压抑心中兴奋的跳动时,也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为了叫醒银幻,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奇”,甚至还有在银幻身边念一些奇怪的自编“唤醒文”。 “啊!!”小渔惊呼一声,吓得大家一跳。 “什么事?” 只见小渔的脸像白纸一样苍白。脑袋不小心磕到后面的木板上。 “那那个东西会动。” 牧牧看着银幻脚上一个脓包,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脓包,又不像是。”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围成一圈,开起了小会议。 “小心点,它会动。”小渔心有余悸地说。 “会动?” “对啊!”小渔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刚刚我看到它动了。” “嘿!篌迪,要不用你的笛子碰一下?”牧牧使了个坏心,怂恿篌迪按他所说的话去做。 “我才不呢!”篌迪果断拒绝。“谁会愿意去碰这么恶心的东西!” “切~”牧牧一脸不屑,说完跑下车找来一根树枝。 树枝刚碰到脓包身上,它就露出一双眼睛来。孩子们吃惊地往后一仰,脸上布满了恐怖之色。 “什么东西?” “看到没?脓包有眼睛。” “牧牧,再去碰一下!” 牧牧不作声。 “难道怕了?” “谁怕了!”牧牧提高嗓音。 “不是就快点!” “谁怕谁!”牧牧壮起胆,再次用树枝戳了一下脓包。 脓包忽然像动物自卫一样,用身体顶了下树枝。接着,两条细长的触角从黏稠的身体里竖了起来。 “诶!?”牧牧顿时觉得有趣起来。“好像它不会攻击我们。” 牧牧这么一说,大家便放松了警戒,也不像刚才那样紧张兮兮了。 “真的哦!” “你再戳它一下。” 牧牧手起手落,完全就是斗蟋蟀的心态,玩得不亦乐乎。 “好像挺温顺的。” “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鬼知道啊!” “牧牧,给我玩下!” “不给!要你就用你的笛子!”说完,牧牧便做了个鬼脸。 “谁稀罕你的。” “涨涨鼓鼓的,像个球。” “看到青筋没?” “嗯,真恶心。” “嘿嘿,你们看。“小渔有新发现。“它变大了!” “是也,满有趣的,像个吸血的蚊子。”忽然,牧牧有个奇怪的想法。“不知它再次变大,要用多久时间?” “已经不会太久吧。”篌迪应声。 于是,他们几个像等待蝴蝶蜕变一样守望在一旁,眼神是那么专注。 痴迷的等待总伴随着沉默与幻想。 “不好!”夏花忽然醒觉。 “你吓了我一跳!” “你不出声就默默无闻,一出声就一鸣惊人。” “快把那个东西拿开!” “你说什么?冷静一点。” “快把【血蛆】拿开!” “血蛆?”他们似乎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词。 “假如不快点,那个人就会死!”夏花一脸严肃。 “死!?” “没错!它在吸着人血。” “啊!”豫烟惊愕地喊了一声。 “还不快点!” 于是,他们惊慌失措地忙碌起来。

第111章告状 “从边缘把它撬开。”豫烟在一旁积极出谋划策。 “知道了。你真够嗦的。”牧牧用树枝尖的一端在血蛆与银幻的皮肤边缘来回磨蹭,试图找到一个切入点。“这个东西真够滑的。” “怎么样?” “还没插入呢!”话刚说完,树枝端神奇地嵌入到血蛆底部。“好了,好了!进去了!” “赶快撬啊!” 牧牧二话不说,卯足劲往后拉。 “快了,快了!”篌迪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 血蛆渐渐从脚上分离。现在,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原本那块被它覆盖的肌肤,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咬痕。有些地方还露出可怕的肉来,看上去好像是被侵蚀已久,上方的皮肤早已荡然无存,十分恶心。假如你侧着头,还可以看到血蛆下面蠢蠢欲动的小嘴。 “好多的嘴啊!” “咦,巨恶心!” 牧牧满头大汗,握着树枝的手已开始颤抖。“真够结实的!明明就差一点,还是撬不开。” “嘶嘶~”血蛆被激怒了,像耍翎子一样挥舞起两条细长的触角,发出蛇一般的嘶叫。它扭动起波浪般软腹,重新在银幻脚上找到着落点。之前失去的领地渐渐回归到它的管辖范围之内。 “它开始反击了!” “可恶。”牧牧龇着牙说。 忽然,咔嚓一声,树枝断了。牧牧来不及反应,撞在木板上,疼得直嚷嚷。而血蛆又粘回去了。 “没事吧!”孩子们一窝蜂地涌上来。 “你们给我让开!”牧牧急冲冲地了起来。“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当大将军了!”话音刚落,他愤怒地把头盔往地上一甩,着实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让开!让开!”他大大咧咧地往车厢边跑去。他一踮脚,拔出一把挂着在墙上的匕首,接着又气冲冲地跑了回来。 “牧牧,戳死它!”小渔在一旁鼓舞打气。 “对对!”其他孩子接着起哄。“戳死它!戳死它!” “啊呸!”牧牧怒吐一下口水,把刀擦得锃光瓦亮。“看我的!”他眉头一紧,往血蛆的身上刺去。 顿时,一条血线汹涌喷出,溅到牧牧满脸都是。而牧牧只是淡然一抹,傲气地说:“知道我的厉害没!” 负伤的血蛆猛然从银幻的脚上跳了下来。它像个狡猾的蟑螂,左跑右蹿。 “嘿嘿嘿!它跑了!” “快快!快踩死它!” “哪里了?” “在那里,在那里!” “快踩死它!” “别让它跑了!” 场面简直是一团糟。 “啊!它跑出去了!” 血蛆趁乱从缝隙里钻了出去。 “快追!别让它跑了!”篌迪喊到嗓子都破了。 “追追追!” 他们像敢死队一样冲了出去,身边有家伙的就抄起家伙,没家伙的就去找家伙。下车后,他们全地图地寻找。 “在那!”第一个发现的夏花喊道。 “在哪里?” 听到声音后,牧牧和篌迪跟了上来。好家伙!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两块大石头,只等一声令下。 “那里!”夏花指着车轮处。 对方向有了模糊印象后,他们便一顿猛砸。砸完之后才问:“砸死没?”他们哪是在抓血蛆啊!简直就是在砸车。好好的车厢就这样子被他们砸出一个洞来。最可怕的是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哪里去了?” “快找找!” 随后,小渔也跟着凑热闹,拿起两块石头,跟在他们背后,誓死当一个忠诚的跟班。 “那那那那!”牧牧激动得都忘了自己说了几个“那”。 “嘘!被这么大声,小声给她听到了!”篌迪怒撞了一下牧牧的屁股。“拿着。”说着,他把手上的石头交给了牧牧,小心翼翼地从另一个方向夹击血蛆。他在路上捡了根木棍,悄悄地来血蛆的后方。那时,血蛆还在闭目养神。 “谁要你的!”牧牧因嫌篌迪的石头都比自己的小,不够霸气,便统统给丢了。 这也为小渔创造了机会。小渔早就想拿他们的石头试试手,只是一直不敢开口。现在,他有机会了。他捡起篌迪的石头,好好打量一番。没办法,小屁孩都这样,总认为自己手里的玩具不如人,非要换了才安心。但是,他又舍不得丢掉自己辛苦找来的石头,拿着又显得累赘,他一个小孩怎可能有力气捧起四块大石头。最后,他把自己的石头放在脚边,看着,不丢,打算丢完篌迪的石头后用自己的。 篌迪在前方给牧牧使了个眼色,暗示他看手势行动。牧牧点了点头。 篌迪高举木棍,慢慢靠近血蛆。而牧牧则躲在一旁,紧握石头,伺机而上。 或许是地面上移动的影子引起了血蛆的注意,它猛地往车底跑去。 “不好!”篌迪还是晚了一步。“快!牧牧!” “好的!”牧牧手里的石头早就饥渴难耐,恨不得立马丢上去。 瞬间,两个黑影从空中闪过。 不过,很可惜,这两次都是差一点就成功了。见砸不中,血蛆立马溜之大吉。 “下面去!”篌迪抄木棍,一个滚身,钻到车底下去了。“你们快到前面去!” 牧牧看到小渔手上还没丢出的石头立马就抢了过来,准备再次实行两面夹击。 “嘿,那是我的!”小渔喊出的话杳无音讯了。他只好捡起自己的石头,追了上去。 篌迪边匍匐边喊:“快点!” 在前面的夏花跟豫烟听到追赶而来的声响,很是紧张,不知道血蛆会从哪里钻出来。 忽然,牧牧跟小渔从一侧追了上来。“你们让开!”女孩子识趣地让出空位来。牧牧抢先占在前头,举起石头,紧张兮兮地盯着车底。“它一处我就砸死它!” 此时车底下,烟尘滚滚,好像已经开始战斗。 一个黑影从烟尘里闪了出来。 “那里!”夏花指着黑影说。 由于烟尘很大,给身型小巧的血蛆提供了很好的庇护。它在烟尘里时隐时现,十分狡猾。牧牧很难下手。 “好没?”篌迪一脸灰尘地问。 “没有。尘太多了。”牧牧无奈地回答,“等散去一点再说。”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它不会跑得太远。” “快动手!” 牧牧终于忍不住了,砸了一块石头。结果扑空了。 飞来的乱石吓了戎牛一跳,幸亏它及时收脚,要不就砸中了。 “快快快!” 孩子们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时时追踪血蛆的行踪。他们指手画脚,各抒己见,各个人都是有主见的军事家。看上去,很是盛闹。 一团乱遭之后,戎牛终于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激动,原来是脚下血蛆闹的。戎牛认得它。这种血蛆喜欢附着在动物身上,以饮血为生。戎牛生气地瞪了它一眼。 “慢着!”牧牧喊道。 已经太迟了。戎牛一脚把它踩死,后来还补了一脚。 “不要啊~” 孩子们顿时悲痛欲绝,干劲一下子被踩得七零八碎。 “哎,我还想砸一石呢!什么乐趣都没了!”牧牧无奈地把石头往地上一扔。 跟戎牛讲乐趣?岂不是对牛弹琴! “好了,去看看那个人。“豫烟又开始动员大家。 “哇!谁弄的!” 一阵沉默。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闯了祸。 “要是被炼赤少爷知道了,肯定死定了。” “呵呵,应该还能坐吧。” “我看很难。” 他们都不敢翻开帘席来看里面的糟蹋样。估计都不需要了,光是想就觉得恐怖、糟糕。 又是一阵沉默,比上次还要长一些。 忽然,戎牛闷声叫了下。 “啊,是炼赤少爷。”豫烟惊愕地发现炼赤竟然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什么!!?”他们的惊讶大于疑问。 “假的吧!” “你们看!” 他们顺着豫烟所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炼赤。不过,炼赤还没注意到他们。他东张西望,似乎找些什么人。 “大事不妙!”估计只有这个词才能表达此时急切、害怕的心情。 “哞~”戎牛叫得越发起劲,想往炼赤方向走去。 “糟糕,这个笨牛想告状。” 他们立马把戎牛当作成叛乱者来对待,态度自然变得恶劣。 “笨牛,小声点!”篌迪都不敢提起嗓子来喊,生怕被炼赤听到。 “小渔,快把它牵回来。”豫烟更是心急如焚。“快点!” “戎戎,你被叫好么?最多以后我喂多一点草给你,好么?牛哥?牛爸?牛爷?牛祖宗?”为了讨好戎牛,牧牧第一个示弱。“要不,我给挠痒痒?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我们帮你挠背的么?” 这真可谓是软硬兼施。可是,戎牛完全不受这套。 “不行了!炼赤少爷快要转过头来了!”夏花着急地说。 “走走走!往后撤!快啊!” “牵住那个笨牛!牵住那个笨牛!” “快跑,快跑!” “哎呦,你听话一点不行么?” “牛爷,算是我们求你了!你大发慈悲一点行么?” 他们的心简直就是在打地基,一蹦一蹦的。 最后,他们合五人之力,生拉硬拽地把戎牛牵住。

第112章祭卫长 孩子们再次围在一起商量对策。 “怎么办?” “有点棘手。” “不用慌,我有办法。”牧牧淡定地说。 “办法?” “你就会吹牛皮!” 牧牧嘿笑起来,不知脑子里闪过什么鬼马点子。 “嘿嘿,我会把事情处理得干净利落(坏笑着)。” “吁!又是这套!” 其他人一片嘘声,似乎已不感新鲜。 “嘿嘿!你们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啊!”牧牧辩护道,“难道你们有办法?” 其他孩子互相瞄了一下。“没有。” “就是嘛!我的办法才最有效的!”说着,牧牧竖起大拇指,自夸。 “你最好弄得像一场意外。”忽然,篌迪装腔弄势,学着牧牧的语气说话。 “哈哈。” 因为牧牧每次闯了祸之后总会把现场弄成像意外以逃避炼赤的责骂,其他孩子也习以为常了。 “臭小子!竟敢学我!” 气急败坏的牧牧抓起鞋子就往篌迪扔去。 “砸不中我。”幸亏篌迪闪得快,鞋刚从他头顶飞过。 “好了,你们别闹了!干正事要紧!”豫烟拍板叫停,说话直来直去。 “说话像个女王。”篌迪小声嘟嚷着。 在一旁看戏的小渔饶有兴趣地说:“牧牧,要不要我帮你?” 牧牧万分高兴。“还是你懂我。”他兴奋地把手搭在小渔的肩上。“好兄弟!我就破格把你提升为副郎将!” “副郎将?” “没错!仅次于大将军的职位。”其实,这只是牧牧凭空捏造出来的一种职位,纯粹是为了俘虏小渔的忠心。 “呵,副郎将?有没有这种东西啊?”豫烟率先提出质疑。 “我看,骗骗小渔这种小屁孩还行,我们?呵呵。”篌迪立马帮腔。 “副郎将,别听他们说。他们是在妒忌你。” “妒忌?”豫烟强颜假笑地说。 “没错!” “怎么听都像是假的。” “一群无知的骚年。我说有就有。” “凭什么啊!” “牙力!说话要有牙力!像你们这种平凡的农民是不会知道的。” “呵呵。” “小渔,别听他的。” “小渔,别听他们的。他们是在挑拨我们。真是一群狡诈的敌人。”牧牧对外树敌,对内团结。“副郎将,我们走。” “我们的大将军又开始搞破坏了。”篌迪又开始学着牧牧的语气说起话来。 牧牧回了个臭脸。 “喝,招不怕旧,管用就行!小渔,我们走。” “哦。”小渔只对搞破坏感兴趣,至于那些职位和意外,他从不关系。 “这个还不够乱。等下我们把它弄乱一点。”牧牧像经验老道的指挥家,不停地给身后的小渔下达任务。“还有这个也不行。炼赤少爷,一看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渔觉得很神奇,连炼赤少爷的心思也猜到了。 “这是屁股积累出来的经验。”牧牧说起来一点不害羞,还津津有味。 “原来如此。” 听到牧牧有模有样的解释后,小渔更加铁了心要和牧牧干一场大事。 “牧牧厉害。” “不要叫我牧牧。” “哦?” “要叫我大将军。” “哦。大将军威武!大将军一统天下!” 听到部下的赞词后,牧牧显得十分得意,一直在显摆着头上的头盔。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有那么一点滑头。 “牧牧,我们去哪里?” “不要叫我” 牧牧忽然止步。身后的小渔来不及反应,一脸凑到牧牧的屁股上。 “啊!” 小渔刚屁股上退出,牧牧又恶心地一个屁股贴上来。 “牧牧!这是干什么?”情绪有点气愤、有点激动。 “快快快!”牧牧一脸慌张地从帘席中退了回来。“大事不妙,快往回撤!”接着,他像个小偷一样,趴在缝隙中往外看。 “什么事?” “有人!” “有人?”小渔像个通讯员地告诉夏花他们。“有人来了!“ “什么?” “谁啊!” 小渔耸了耸肩,说:”不知道。”紧接着,他探下身,想询问更多的信息。“牧牧,是不是炼赤少爷。” 牧牧做了个“嘘”的动作。“别吵我,我在看!”他屏住呼吸,静静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树丛传来沙沙的声音,一个人正往这里走来。 “不好!”牧牧只说了一句便转身抱着小渔往里跑。 望着奔驰而来的牧牧,夏花问道:“什么事。” “呼~呼~是~是~”牧牧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是什么啊!”豫烟恨不得撬开他的嘴,把里面的话全掏出来。 “你快说啊!” “是~祭卫~” 长字还没说完,其他孩子就激动地蹦跳起来,似乎这个名字在他们脑海里就是一个严师的代名词。 “赶快把他抬下去!赶快把他抬下去!” “不能把他留在这!” 又开始手忙脚乱了。 “你快去看看他来没?” 小渔大步流星地跑上前。“你们快点啊!他要来了!” “嘿嘿,拿点东西遮住他!”他们把银幻包得像一个粽子一样。 “快点!” “你们行了没有?他要来了!” “你们让开!让我来!”牧牧忽然停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脚蹭蹭地往外踢。“你们到下面接住他!” “行了没?”小渔不停回头提醒,十分紧张。 “行了,行了。”牧牧掐住最后一秒,成功地银幻推下车。夏花他们接住后,急忙把银幻转移到后面的树丛里。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一个额头上有条灰边的男人掀开了帘席,看到里面混乱的情况。据说那条灰边是在他某次战斗时所留下的。它不是伤疤,而是一块陷入到头骨里刀片。因为取片手术存在危险,所以就留在那了。总之,看起来挺吓人的。“怎么会这样!”【祭卫长】顿时青筋直冒,抓起留在现场的两个人进行拷问。“牧牧!小渔!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哦?是你啊。”牧牧假装刚刚醒来,头还有点隐隐作痛。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迷茫地说:“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祭卫长说话很大声,都不怕粗气压死人。 牧牧不急不缓、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怎么到处一片狼藉。” 牧牧捂住头,像个受害者一样说道:“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好像有帮土匪…” “土匪?” 牧牧咽了口气,继续说道:“大概七八个。”他假装努力回忆,颇有点影帝的风范。“他们好像是来找炼赤少爷寻仇。恰好炼赤少爷不在这里,他们就把怨气撒在我们身上,还砸坏了车。”他灵光一闪,把自己干的好事全套在那些捏造出来的虚拟人物身上。 他越讲越起劲,好像已经忘记了头痛。“后来,他们想迫害我们。我们见势单力薄,只好逃跑。哭啊,他们弄脏了我的衣服。要是炼赤少爷在这,绝不会轻饶他们!”牧牧愤愤不平地锤了下木板作结束动作。 牧牧这招真够绝的,故意把事情全推在炼赤身上,好让祭卫长不敢问下去。 “小渔,这是真的么?”祭卫长转头问起一旁哭泣的小渔。 “呼呼!” “我问你呢!别哭了!” “呼呼!”此时,小渔哭得更大声了。不管祭卫长怎么问,他就是一闷头地哭。估计是跟得牧牧多了,他也学会一些骗人的伎俩。 祭卫长奈何不了他,只好又把头向牧牧。 “那其他人呢?” “我们在这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夏花、豫烟跟篌迪神奇地出现在祭卫长的背后。 “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就刚刚。”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祭卫长把盘问的对象转移到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牧牧略显紧张,立马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生怕祭卫长发现他们供词不对。 可是,祭卫长的后脑勺忽然鬼斧神差地感应到牧牧会在背后耍小花招。他急忙转过头,盯了牧牧一眼。牧牧不太敢妄为,侧头吹起口哨来。 “听说是你们为了赶路才把车子弄成这样子的。”祭卫长扯了个慌。“牧牧他们已经承认了。” 听到最后那句话,他们三个简直笑喷了。当然,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笑出声来,只会摆在心里偷偷地笑。以他们对牧牧的了解,他根本不会扯这么没水平的慌,更加不会把罪名往自己头上栽。连牧牧听到后到觉得好笑。 “你可别冤枉我们。”豫烟可怜兮兮地说,“我们刚刚险些落入敌手,幸亏戎牛跑得快。”看来,他们有在背后注意听讲。 “没错,没错。差点就死了。” 他们已串通好,祭卫长再怎么问也问出第二个答案来。于是,盘问就到这里结束。 “好了,我们离开这里。”祭卫长说。 “哈!?”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 “我们还不想走。” “对对对,我们还想多停留一回。” “不行!”祭卫长态度十分强硬。“万一再遇上土匪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已经甩开了他们。”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们几个臭屁孩万一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炼赤少爷交代。”他说话像霸主,说一不二,赶脚像嘴里仗着王法。“我们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怎么办?”孩子们小声地在耳边传尔。 “对了。要走了,小渔你的牛鞭呢?” “对罗,你的赶牛鞭呢!”牧牧应声。 “我记得好像掉在后面。”夏花腼腆地说。 “听到没?在后面,还不快点去找一些。”牧牧拍了下小渔脑袋。“还哭!”他像按停闹钟一样,小渔立马就不哭了,还很精神。 “我们也帮你找。”豫烟和夏花立马跟个过去。 祭卫长听得一头雾水,好像他们在说着一些大人听不懂的密语。 “好罗,没事了!”牧牧拍了拍屁股,像个生猛的猴子一样从车上跳了下来。“等下,我们是不是去找炼赤少爷?” “不是。” “那去哪里?”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哦!?” “去到你就知道了。” “那也好。”牧牧可不想这么快跟炼赤当庭对质。 “什么?” “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 “你们会回想起那个地方的。”祭卫长笑了笑,轻声说道。 “对了,你最把车子修理一下,免得炼赤少爷回来没地方坐。”篌迪忽然想出一个亡羊补牢之策。 “对啊,对啊。炼赤少爷回来就麻烦了。” “没必要了。换一辆就可以了。”祭卫长只是淡淡回了句。 “哦!这是你说的!我不管了,反正炼赤少爷回来没车坐,我就说是你要这么干的。”找到背黑锅的,牧牧顿时声焰起来。“篌迪,听到没?” “听得一清二楚。”篌迪调皮地使了个坏眼。 “你可是我们重要的证人。” “唉,他们回来了。”篌迪说。 “怎么这么快?” “找到没?” “红色的绳头不见了。”小渔拿着牛鞭说。 “不见了?” “我们刚走过去就发现不见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 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起来。 “没什么,我们就出发吧!”大人们永远走不进孩子们的世界。

第113章曼荼 明明还是早晨,可天却暗得可怕。 头顶上,不知哪里飘来的乌云遮蔽了半个天空,彻底地把人们外出的欲望打消在门前。不过还好,回到屋子内,人们不约而同地敞开门、敞开窗,尽可能地让屋内的闷气出来透透气。估计经过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后,这份闷热也该走到尽头了。 然后,在一条风飒飒、尘扬扬的道路上,一个男人正拖着不整齐的步伐往前走着。他低着头,眼睛似乎只关心脚下的路,而头顶上那片铺盖过来、黑得可怕的乌云根本不去理会。 环视四周,周围都是稀疏低矮的树木,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避雨的好地方。 漆黑将即,雷鸣暗涌。他依旧是那样缓慢地前进。他本可以进城找个地方歇歇脚或者避下雨,可是他没有那样做,一意孤行地选择了一条远离市区的道路。直直的道路望不到头,让人感到单乏无力,甚至半分钟的安静都可以让你觉得已被这个世界隔绝了。 本以为,这样偏僻的地方应该遗忘了车马声才对。没想到,一辆黑色的马车正向这里奔驰过来。 银幻稍停下步伐,回头望着马车。马车越跑越近,而他正在马路中间,像个卧轨的少年对着疾驰而来的火车发起了挑衅。马车快得几乎是不带感情地来对待前方的事物,更别说是让道了。它的速度可以用“疯狂地在地面上飞”来形容,这样比较贴切。而这两个不想让的事物即将碰撞在一起。 银幻忽然发现车前安坐着两个奇怪的人。为什么说他们奇怪?因为他们看起来像马夫,但面无表情,生硬地坐在那里,就好像车主人故意开了个玩笑,把两尊惟妙惟肖的蜡像放在车头,用来欺骗路人。 天色已暗,车两头的吊灯忽然亮了起来。恍神一看,蜡人的眼睛十分突出,让人有种毛毛然的感觉。 啼达啼达马蹄声拉起了最后的警报,看架势,似乎是全速前进。若银幻不退让,它便直接碾压过去。 霎时,马车有种一跃而上的感觉。可是,仅仅在空中停留半秒中,失去抓地力的马蹄重新找回为之奔跑的大地。 又是新的一轮烟尘滚滚和渐时渐远的车影。 这猝然一跃的变化让车厢里的一个人措手不及,屁股直接座位上滑了下来,那圆鼓大肚子差一点就碰到地面。当他抬起头上时,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却安然无恙地喝着茶,聊得十分惬意。 一个看起来十分高贵的男人说:“没事吧?”然后,他小尝一口清茶,对着旁边的管家说:“【贺祈】,为何不向客人表示一下礼貌。嗯?”随后,他点了点头,示意去扶一下这位笨拙的客人。 “哦!聊得太开心了,没注意到。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庞尼】强笑迎人,粗短的小手撑在地上,缓慢地爬了起来。 【曼荼】和贺祈换了个眼神,呵滋地笑了声。 “哈,我还以为地震。”庞尼回到位子上,不好意思地说。由于肥胖,他起身都冒了很多汗。 听完,曼荼笑得更大声。“你顾虑了。” “见笑了。” “哈哈,庞尼先生真幽默。来!喝口茶震震惊!”贺祈娴熟地沏好一杯茶,递给了庞尼。“来,尝尝,刚沏好的。” 庞尼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谢谢。”接过茶杯后,他又觉得为难。因为在这么颠簸的车厢里,庞尼根本连茶杯都拿不稳,更别说是喝茶。茶还喝到,他已颠飞出去半杯。只见他拼命地拍打裤裆上茶水,嘴巴还不停喊道;“好烫!” “给!”贺祈很绅士地衣服里拿出一张手巾。 “谢了。”庞尼再次表示感谢。擦拭完,他好奇地尝了口茶,竟然意外地好喝。“这是什么茶?这么好喝!” “好喝就行。”贺祈转头问曼荼。“还要么?” “不必了。”曼荼放下茶杯,从身后抽出一本很古老的书。书皮已掉落一半,上面的字也模糊不清了。“你跟他说说一些注意事项吧。”说完,他便低头细读起来。 “明白。” 听完曼荼的话后,庞尼的心突然狂热地跳动起来。他知道下面的话题将直接关系到他的前程,能不能升官发财就看这一次了。虽然他心里很渴望,又不敢直接去问曼荼,于是他低下头,假装很淡定地在喝茶。可是车突然又一颠,他不小心地咬断到自己的舌头。 “没事吧?”贺祈问。 “没事,没事。只是烫到舌头而已。”他掩饰着舌头的痛苦,对贺祈撒了个谎。“我还是等它凉一会再喝吧。”他找了机会把茶杯放下,再也不用受这颠簸的罪了。 曼荼不言声色地扬起嘴角,眼睛继续往下扫视。很快,他又翻了一页。庞尼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貌似很有趣的样子。 贺祈放下茶杯。“咳咳!好了,我来说说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他清了下嗓子,示意庞尼眼睛不要随便乱看。 “哦。”庞尼急忙收回视眼。 贺祈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黑皮夹箱。“给,这是你这次进去的手续。”然后,他从里面拿出几份信封和一把金钥匙。 庞尼不解地问:“没有了么?”之前,贺祈都会硬塞很多文件给他,还有跟他说一大串繁琐的注意事项。 “没有了,这次就这么多。还有什么问题么?” “哦,没有。”庞尼凑下鼻子,闻了闻信封。这次信封与以往不同,好像抹了香,味道有点像刚才喝的茶。 “这是这次行动的说明。”贺祈改变以往繁琐的说明,只是给庞尼一张小纸条。纸条上也只是寥寥写了几行字。庞尼看了几眼便记住了。 “好的,知道了。”庞尼小心翼翼地把纸条交换给贺祈。“关于我这次升职的事”他的话还没说完,曼荼忽然大笑起来。 “知道么?巫女梦游时会自造出一只(谜倪)。”曼荼饶有兴致地读出他在书本上发现有趣的事。 “什么是谜倪?” “一种猫。”曼荼补充道。 “猫?”庞尼听完后觉得有点天方夜谭。“太荒唐了!” “真的么?”贺祈听完后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曼荼忽然不说下去了。他合上书,习惯性地把书签夹在已读到的地方,笑着说:“好奇害死猫。” 贺祈说:“你别看这些多稀奇古怪的书了。一看又是一本杜撰出来的怪书。” “哈哈,别你发现了。”曼荼笑着说。“对了,庞尼你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听完后,庞尼内心一顿汹涌澎湃。 “这是你要带去的见面礼物。”贺祈起身,从车架上拿出一个包裹。 “嗯?”庞尼不知道见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为什么还要带见面礼,这简直是对他们的极大奢侈。他满是疑惑地接过包裹。“好的。”包裹拎起还有点沉手。 马车再一次颠了一下。”哦?” “什么事?”贺祈问。 曼荼不语地对着空气寻思了片刻。“看来我们一直委屈了一个客人。不如我们请他上来?”说完,他转动起拐杖,往地上一戳。忽然,拐杖末端旋转出很多块类似花瓣的刀片,瞬间在板上钻出一个大洞来。 庞尼清晰看到有个黑影从车底上掉了下去。 “可惜了。我们的客人被吓跑了。”曼荼不急不缓地收回拐杖处的刀片。庞尼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拐杖竟然是如此可怕的武器。曼荼侧脸看了下窗外。“我们快到了。””准备好么?”贺祈问道。 “准备好了。”庞尼紧张得把包裹抱在胸前。 “祝你一路顺风。”曼荼露出一个清晰笑的轮廓。话毕,厢内、厢外的灯忽然熄灭。 车厢又陷入一个死循环的沉默当中。 逃过一劫的银幻咕辘地滚到地面上。他刚起身,一个绳索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紧接着,有个人用膝盖顶住他的腰,用力地往后拉住绳子,仿佛想置他于死地。 银幻挣扎地扯住紧绷的绳子,边用余光往后看。原来后面是一个蜡人。此时,它仿佛拥有了力量与生命。

第114章亚当堡 “你们是谁?快停下来!”一个顶着绿色高帽的门卫叫喊道。 “吁!”马夫在最后一刻才紧急地拉住缰绳。 马车在滑行几米后终于停了下来。由于身后是大门,门卫被马车逼近了尽头。又窄又长的马脸在他眼前上下抬动,还有那令人生厌的鼻喘声。 “什么事?”另一个门卫听到情况,从门上的小门钻了出来。“你们是谁?” “力格。”那个门卫贴着木门,小心翼翼地从侧道中走了出来。 “他们是什么人?”力格问。 瓦西心有余悸地把力格拉到一旁。 “我也不知道。” “会不会是那个?” “可能吧。” 在他们商讨时,一个马夫忽然地跳下车来。他拍了拍身上灰尘,说:“真是个不错的地方。”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古堡式的建筑,门上面的石岩处写着几个清晰的大字【亚当堡】。 “你们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马夫行了绅士礼。“我是跟【芩桧】先生一同前来的马夫。这是我们的检察令。”说完,他示意另一个马夫拿出文件。 瓦西忙不迭地点头,接过信封。“我们院长已经提前跟我们打了招呼,说今早会有个重要客人到此,叫我们好生接待。”说完,他便退身几步跟格力窃语起来。“你看,他就是那个刚上任的高级检察官。” “是么?让我看看。”格力抢过信封,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果然,信上用金粉写了“高级检察官芩桧”几个字,下面还有院长的名字。“好久没有高级官员来这里了。”格力不由地感慨几句。 “鬼会喜欢来这里,肯定是有事件要办。” “那也对。谁会喜欢来精神病院参观。” “你猜这次会不会有那个?”瓦西觊觎地说。 说到这里,格力心也痒痒的。因为上次有高官造访时,他们总能得到点好处,不知这次可否同样捞到点好处。正当他们这样想时,马夫从裤袋里拿出两枚金币,分给他们每人一个。 “这是给你们的劳务费。” “格力,这位官爷出手真够大方。”瓦西接过金币,笑得合不拢嘴。随后,他转身送信去。而格力则与马夫闲聊起来。 庞尼默不作声地看着远处的乌云与矗立在平整草地上的无名冢。墓碑横七竖八的摆列着。庞尼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古怪的墓葬方式。 “对了,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曼荼轻声说,“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贺祈忙地从最下面的行李中拿出方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套西服,肩上还有一个精美的饰物,看上去有点像是用羽毛蘸合起来的绒球。 “来!试试!”曼荼已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效果。 庞尼连忙脱下外套,换上曼荼为他准备的衣服。感觉还不错,刚好合身。 “怎么样?” “不大不小,刚刚好。” “那就好了。” 小门再次吱开,瓦西从里面钻了出来,并带来了院长的回复。 “院长叫你们到后厅等待。” 马夫匆匆结束交谈,重新爬会到座位上。 格力提醒道:“这边走!这门已经坏了!”他走上前,牵着缰绳,把马车带往另一条路。 驶进古堡,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雄伟的多角楼。左右两边的建筑都遵循着严格的对称来设计,无与伦比。再往前走,便是清幽的庭院,沿路铺满了光滑的鹅卵石,马蹄声清脆动响。远处着一个等待的老人。马车缓缓地驶到他面前。庞尼扣了扣衣纽,从马车上走了出来。 “你一定是【威登】院长。”庞尼富有热情地跟这位老人来了个亲密的拥抱。 “咳咳!”老人强有力地咳了声,感觉就像生了锈的留声机。“我不是院长。” 庞尼意识到抱错人了,紧忙松开手。“原来你不是啊!” “院长在后厅!”老人生厌地瞥了庞尼一眼。 庞尼看看他妆扮,一脸穷酸样,手上还拿着一大串钥匙。于是,他小声嘟嚷着:“原来是看门的老头。” “你说什么?”老人的耳朵忽然灵敏很多,无意间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庞尼急忙应答。 “喝!”此时,老头更加不爽了,明明被捉到把柄,还故意伪善,真是恶心。 庞尼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一个不友好、难缠的接客侍。 “还有其他人么?”老人将钥匙扣在背后问。 “就我一个。” “那就跟我来吧!”老人走了几步,回头嘱咐一下马夫。“前方有个休息处,你把马车带到那里。记住,别把草坪踩坏了。” 马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架!”他一藤鞭,马车辘轳地往前跑了。 “跟我来!!”老人脾气真是异常的火爆。而庞尼只能愤怒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就在这时候,庞尼肩上的饰物忽然冒出两条细长的触角 由于第三方介入,炼赤改变之前想法,与崎戮一同押送孟蛊。原因不单单是孟蛊偷走了浮檀罗,还有炼赤开始怀疑孟蛊便是“内奸“。

第115章基默 进入多角楼,又是另一番景象。长长的走廊上排满了各式各样的草本和花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味,仿佛这里已被这股味道熏染许久,连雪白的墙壁都呈现出明显的药黄色。 这里并不算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头,但是转弯路口很多。老人时不时带着庞尼周游迷宫,弄得他晕头转向。好不容易不用转了,又见到一层层待开的锁。庞尼几乎被这种繁琐的程序逼疯了。可老人却开得不亦乐乎,仿佛这就是他每日的必修课。他几乎不用眼便准确地找到相应的钥匙,咔咔几声,一把锁就这样打开了。 当打开最后一扇门时,庞尼被相似的情景雷住了,误以为进入到一个死循环。他甚至用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便是他们刚进来的地方。他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了,明明门卫这么快就通知到院长了,这老人非要东走西拐、左开右开的,纯粹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发现被戏耍了,庞尼恼羞成怒。 忽然,一只身形矫健的黑猫从旁边的花盆钻了出来,吓得庞尼一跳。 老人赶苍蝇似的叫喊着。“去去!回到你主人身边去!”黑猫乱蹿几步,走远了。 看到猫,老人自然想起一个人,全院也只有那个人会养猫。 “【基默】,管好你的猫!别弄得满地都毛!昨晚我好不容易才弄干净的!”对于一切增加工作负担的动物,老人一律排斥在外,猫自然是其中一种。另一种便是马了。因为它总会糟蹋他辛苦修整好的草地,还有干净的道路上留下不雅观的粑粑。 此时,走廊上传来微弱的噗噗的长袍拖地声。 看着地上延伸的楼影与远处的阴暗,庞尼总觉得转弯处鬼影憧憧,神秘又可怕。 忽然,一个声音在庞尼后方的宁静中爆开。 “你在叫我么?” 庞尼紧张得扑身抓住老人的手。 “你在干什么?一个大男人扯扯拉拉的!快放开手!”老人气急败坏地甩开庞尼的手。“你要去的后厅就在前方右拐处!”说完这句,老人便蹬鼻而去,全然不顾庞尼的感受。 “你就这样对待高级官员!?”庞尼边懊恼边苦苦哀求着。“嘿嘿嘿,开门的!你快回来!”他的脚已软到不能动弹。 “你没事吧!”身后的男人再次说话。 “没…没事。”庞尼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来。 “宝贝,快来这里。”基默弯下腰。小猫迅速地他手上爬到怀里。“这就乖了!” 看到基默,庞尼觉得他并不像想象那么可怕,看上去,他更像是一个谈吐得体、风度翩翩的绅士。板寸的发型让他看起来更加富有智慧。 基默边逗着猫,边问道:“没事吧。” 似乎这次已收拾好心情,庞尼回答得很快。“没事。” “没事就好。”由始至终,基默都没有看过庞尼一眼,一直在玩小猫。玩腻了,他便把它放回家。“乖,回家去!”小猫蹦地一跳,跳到地上,摇尾而去。 “你来这里干嘛?”基默好奇地问。 “我与威登先生有约。”庞尼忐坎地说。 “哦,你原来是那个前来的检察官。”基默恍然大悟。“幸会,幸会。” 听完后,庞尼脸上的苍白一下子退去一大半,内心不禁有点小兴奋。他心想:终于遇到一个识货的人了! “你是不是要去后厅?”基默追问道。 “是的。”庞尼点了点头。 “那让我为你带路吧。” “好的。” “怎么称呼?” “庞芩桧!”庞尼差点因兴奋过头而说漏嘴。 “嗯?” “是芩桧。”庞尼揉了揉喉咙,干咳几下。“最近喉咙有点沙哑,总觉得有点痰。” “是么?那你得注意一下身子了。”基默只是瞄了几眼庞尼,不追问下去。“要不我开点药给你?”庞尼犹豫了片刻。“不要怕,我是这里的医生。”庞尼难以推辞,只好接受了。 “芩桧先生,这里的基默!”基默脱下皎白的手套与庞尼握了下手。 “刚才已经听闻。” “哈哈。” 从握手中,庞尼感觉到基默强有劲的手肌与恰到好处的柔韧,仿佛那是一双经过磨练的手术手,一切问题都变得游刃有余。 “你不要怪他,他脾气就是有点怪。你应该没有养动物吧?”基默凑过鼻子,在庞尼身上嗅了几下。 “没有。”庞尼憨憨地回答。 “真香!” “什么?” “你闻不到么?” 庞尼摇了摇头。他除了那种刺鼻的草药味,什么也没闻到。可是,基默明明知道那是什么,却笑而不语。 “芩桧先生,这边请!”

第116章威登院长 空荡的走廊总缺乏可讨论的话题。于是,庞尼被一种外界的好奇所驱使,眼睛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他看见一个人正在一个铁窗紧锁的屋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即便是隔着窗,庞尼也能清晰地看见他那苍白可怕的脸和情感麻木的双眼。 “他是谁?”庞尼心生忌惮,不敢离基默太远。 “他?”基默顺着庞尼看的方向瞄了一眼,说:“刚住进了病人。听说他以前是个银行家。好的,芩桧先生,这边请。” 基默将庞尼引到另一条走廊上。“后来因为精神不稳定,所以才送到这里来。”庞尼默不作声跟在基默后面。“听说他发疯时还咬掉一个人的耳朵,真够疯的。”说完时,基默有趣地笑了笑。 “是么?”庞尼心有余悸。 “这边走!” 接着,他们来到一个较为明亮的大厅。院长没有像预期那样出现。不过这里可以看到不少来往的护士。于是,基默随手抓住一个护士问起话来。 “院长呢?” “院长?刚刚还在这里。”女护士回了回头,看了下四周。“人呢?去哪了?不如你去问问袁芳,她肯定知道。” 于是,他们挪步来到柜台前。 “院长呢?”基默机械地重复道。 袁芳忙里抽空回答。“院长?让我想想。”她回想一番。“哦,刚才来封紧急电报,院长便匆匆地回办公室了。”接着,她转头问庞尼。“你是不是芩桧先生?”庞尼点了点头。“院长叫你到内阁等他。”说完,她便起身,准备带路。 “不备了。”基默示意她继续工作。“我正好有事要找院长,就让我给他带路吧!” “好吧。”袁芳说完便埋头写报告了。 “芩桧先生,这边请!”基默依旧充当引路人,友好地走在前面。 他们踏上螺旋式楼梯,来到了二楼。这里依旧没有什么新奇,顶多墙上的名画比较吸引人的眼球。 “跟着我,别走错路了。”基默时不时回头提醒。“万一进了疯子堆”他敛笑了下,便不说下去了。 咚咚咚咚这样的声音一直在走廊上回响。 “什么声音?”庞尼好奇地问。 “哈哈,只不过是一个病人在撞墙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撞墙?” “他以为自己是闹钟。”基默掏出怀表,看了看时。“很快就没事了。” 果然,时间刚过整点,那咚咚的敲墙声便消失了。虽然声音消失了,庞尼却莫名地紧张起来。他惶恐那些难以理解的幻想与匪夷所思的情况,这一切犹如可怕的漩涡,将他带进一个颠覆常理的世界。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与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没事吧?”基默很快地察觉到这个情况。 “没事。“庞尼难咽地吞了口气。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什么!?”庞尼紧张的声音立马蹿到高处,几乎是接近失控的情绪。“不是不是”庞尼整理一下语气,努力让自己勇敢一些。“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只不过是去取一下文件,很快就回来。” “哦。”庞尼稍作安心。 “还有什么事么?”基默太会读心了,一眼就看穿庞尼在想些什么。 庞尼吱呀半天,不好意思地说:“你快去快回!”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话毕,基默大步流星地往前方走去,塔塔的拖地声清晰可听。 基默走了,只留下庞尼一个人在长长的走廊中间。要说他想些什么嘛?其实他脑子一片空白,眼睛大部分都处在游走状态。他不经意地看到右方有条楼桥,直通另一座角楼,路口处还挂着一个路牌。路牌上面用鲜红的大字着“p区”。 “我猜你一定不会喜欢那里。” 基默的声音犹如幽灵般出现,吓得庞尼三魂不见七魄。 “是你!” “我都说我很快就回来。你看,文件拿到了。我们去内阁吧。” “等一下我!”庞尼急冲冲地跟上去。 后来,他们又上了一层楼。走廊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通往一扇门,一个是通往另一栋楼。 “就在前方了。”基默加快步伐往前走。 打开房门,里面是一个十分气派的房间。茶桌是用昂贵的紫檀木制造的。各式家具井然有序的摆开来。半敞的窗户迎来徐徐的凉风。 “你先坐一下。” 往前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扇严实的大。门上有个铜制的狮子门叩。原来,这房间是紧连着院长的办公室的。 基默走上前,轻叩了几下。“院长,芩桧先生已经到来。”可是里面半天没有回复。于是,基默又回到位置上。“稍等片刻。” 二分钟后,一个头发蓬松的老人从那扇门走了出来。 “你一定是检察官吧!”院长很猛撞地走上前,准备与庞尼握手。可是,他手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信封。“哈哈,你看我的糊涂样。”他急忙放下信封。 庞尼见状,急忙起身。“威登院长你好!” “你好!” “你坐!你坐!” 匆匆握完手后,院长又钻进办公室里。进去前,他往外抛了句。“稍等片刻!”

第117章腼腆的马夫 “今天真是赚翻了。很久没有看见过金灿灿的钱币了,得多看几眼才行。” 瓦西对得来的金币爱不释手,一直放在眼前,又是擦又是磨,弄得它锃光瓦亮。 “什么时候多来几个这样的大官,那该多好啊!以后,我就翘着双腿不用干了。哎,真是命苦的人啊!” 于是,他蹲在地上,发起了白日梦,幻想着一天自己成为这古堡的主人。后来,他越想越不对劲。 “不好!”他像只蚱蜢,从地上蹦了起来,猛锤了下大腿。“这次亏大了!平时叫格力干事,总是推三推四,这次这么爽快地帮人叫带路,肯定又拿到好处了!哎,早知我就帮他带路了!啊~啊~气死我了!” 庞尼越想就越气,越气就越想抓头发。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庞尼努力地克制内心的愤怒。 “一定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绞尽脑汁,只为了不错过这次机会。 有时,机会总在不经意间出现。一个马夫忽然闯进瓦西的视野里。 “机会来了!“他完全不掩饰内心的喜悦。于是,他摇手高呼。“嘿!这里!”马夫看了看他。“没错!这里!我带你进去!” 他边喊着,边鬼迷心窍地想着:摇钱树啊,你快过来!摇钱树啊,你快过来!(无限地循环下去) 接着,马夫往这边走来。瓦西暗窃地说了句“成功了”。 可是,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小雨。 “快到这里来!快到这里来!”瓦西死命地招呼,比雨水还要着急。 马夫踏着初降的小雨,来到墙檐下。 “没淋湿吧?”瓦西急忙为马夫拍去身上的雨水。“幸亏雨不是下得很大。快进来避避!” 这个马夫与其他马夫不同,显得有点腼腆,总喜欢把帽檐往下来。瓦西猜测是这场雨令他产生不愉快的心情。“没事,没事!一点点雨不碍事,不碍事!”为了小费,瓦西真可谓卑躬屈膝,好声好气,十分卖命。他推开小门,说:“他们都进去了!我带你去见他们!”马夫点了点头。 “这边走!”虽然瓦西满是笑容,但内心却十分苦恼。他想:这么腼腆的人会不会给小费呢? 似乎幻想就要破灭了。他顶着这样的忧虑走在前面。忽然,他看到格力,手中还拿到刚得来的金币。 顿时,瓦西急红了眼,快步走上前。“你这家伙!” 格力弄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唉,这是芩桧先生给我的劳务费。”他将金币抛到半空,又抢先把金币抢了回来,放进裤袋里。“想要啊?不给!哈哈哈!” “喝!狡猾的家伙!“瓦西蹬鼻说。 “那是谁?“格力很快地注意到瓦西身后的马夫。他正往反方向走去。 “不用你管!”瓦西侧过头,故意挡住格力的视线。他这样反常的举动更加引起格力的怀疑。 “哈哈。”格力灵敏的嗅财直觉告诉他,生意又来了。他一把推开瓦西,往马夫直奔过去。 瓦西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让格力劫了自己的财路,所以争相追了过去。 他们扭扭打打跑在一起,谁也不让着谁。 “嘿,不是那里!你走错了!” 马夫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叫唤,继续往前走。最后,他拐了个弯,消失了。 “人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都怪你!”瓦西把所有的抱怨全发泄在格力的身上。 “管我什么事!”格力含冤地说。 “唉?我的钥匙呢?”瓦西摸了摸后腰,发现十分空荡。 “钥匙?早上你不是系在腰间的么?” “现在没有了。” “是不是在衣袋里?” 瓦西按了按胸口,说:“没有!真是奇了个怪!” “你再找找。” 瓦西浑身上下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糟糕!” “什么事?” “我的金币不见了!” 此时,瓦西才意识到金币不见。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双重打击。 “还管什么金币啊!钥匙找不到,我们可就麻烦了!” “院长不会责怪我们吧!” “不知道。” “赶快找找!” “会不会是掉在路上?” “很有可能。” 于是,他们冒着雨,在草地上找去钥匙来。

第118章夏娃廷 “下雨了。” 基默轻描淡语地从位置上了起来。 “这样的季节,早上会下雨真是少见。我去关下窗。” “哦。”庞尼很憨实地答道。 基默缓步走到窗前。淅沥的雨水早已打湿了窗台。尽管雨不是很大,但是外面的风还是雨水刮了进来,弄得满地板都是水。“糟糕的天气。”基默不禁埋怨起来。他冒雨把不听话的窗户拉了回来。 仅此一拉,他神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把头凑到玻璃窗前。 朦朦的雨线将视线压得很低。基默不得不再往前多走几步。他看到两个门卫正发生争执,而另一头,一个马夫正鬼鬼祟祟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基默不禁地露出了笑容。他居高临下地观察着马夫的一举一动,犹如猫头鹰关注它眼下的美食一样。 “基默,你怎么来了?” 轻噗的一声,院长又从房间跑了出来。 “哦?”基默回过神来。“我一直都在这。”随后,他看了看庞尼。 庞尼急忙点了点头,但是思维还是有点迟钝。“是的,院长先生,是他带我到这里来的。”一忙解释后,庞尼又看了看基默。 “基默。”基默提醒道。 “没错,就是这位基默先生带我到这里来的。没错,就是这样子的。”似乎基默一看就能看穿庞尼的心思。而庞尼依旧有点紧张。他扫视一下桌面,看到一杯水便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原来如此。刚才太忙,一下子没注意到。”院长牵强地笑了笑。 “恐怕是忘记了吧。”基默弯腰拾起被风吹落的纸张。 “哈哈,被你识破了。”院长很坦白地承认了。“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院长就是一个忙起来可能会忘记其他事的人。有时,他可以闭门而做,出门时全然忘记刚才所做的事。他就是如此疯狂的工作者。 “你是?”院长同样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庞尼。 还没等庞尼亲自解释,基默就出面解释了。 “是芩桧先生。” 院长一巴掌拍到额头上。“哦!原来是芩桧先生!失礼了!失礼了!” 庞尼急忙放下杯,起来与威登握手。 “失礼了!失礼了!”院长不停道歉。“你坐!你坐!” 庞尼又很拘谨地坐了下来。 “基默,你还有什么事么?” 基默沉默了片刻,大步地走到他刚才坐的那个位置上。 “这是银幻这个星期的精神评估报告。” 院长接过报告,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揣测的不安。 “怎么样?” “我强烈要求将他送往【夏娃廷】。”基默依旧保证他以往的观点,语气也十分强硬。这已经是他第十三次向院长提出这样的申请了。 “哦,这样啊?我先看看。”院长对这样的回答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打开报告,笼统地看几眼,似乎里面的内容都能倒背如流,缺乏新鲜。 而庞尼作为一个旁听者,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敏感的词汇。据他所知,夏娃廷是一个关押着许多重量级人物的地方。他们大多数是因某种原因而被政府以精神病患者的名义关押于此。他们受到政府的特殊“照顾”。他们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同时也失去了自由。没人知道他们为何还可以苟活于世。再利用?获取情报?还是别的?总之,夏娃廷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方,没人愿意送往于此,即使它同时设立普通的精神病患者监控所,但绝大部分都是为了那些人设立的。与其说它是精神病院,不如说是一个切切实实的人间监狱。而庞尼这次任务就是跟一个犯人宣布加刑处决。其实,庞尼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因为他原本的刑期已高达673年,在他有生之年,他根本别想踏出这片土地。只因不久,忽然冒出一个陈年旧案,新的证据正有力地指向这位犯人。根据国际惯例,庞尼还是要为他宣布新的判刑通知。 威登长思了一会,回答道:“还是观察几个星期吧。” “什么!?”庞尼颇感意外,几乎是这样的心声差点从嘴里蹦了出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威登,甚至开始怀疑他有包庇的嫌疑。他无法容忍这么危险的人还继续留在这里,他应该被送往夏娃廷。这样的观点已在庞尼内心扎根。他觉得应该伸张正义的时候到了。 庞尼刚想起身,就被基默按了回去。基默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他产生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哦,知道了。”面对被拒,基默表现出很大度,丝毫没有不悦,似乎是了然的结果。“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出来了。”基默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噢,对了。芩桧先生,你刚才不是说你喉咙痛么?我下去为你准备几复药。我相信你是不会失约的。” “我……” “我的房间就在楼下。直走右拐便到了。”说完,基默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完全不给庞尼拒接的机会。 “好的,芩桧先生,请到我的房间来。”

第119章下水道 在阴森的下水道里,银幻涉着肮脏的污水往前走。有时,他能听到路人从上面走过的脚步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两边的墙壁已发黑发黄,沉累多年的垢迹一点一点地往下流,无不渗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油腻感。滑落的水体犹如魔鬼般伸展着利爪,伺机将银幻杀害。 这里是老鼠的乐园,这里是蟑螂的天堂。它们狼狈为奸,肆无忌惮地在这里生活、繁衍后代。即便是看到人类,它们丝毫都不感到害怕。在这里,它们便是老大。 噗咚一声,一只老鼠从飘浮的杂物中钻了出来,一头扎进水,优哉游哉地游到岸上。看来,它们在这里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每只老鼠都用着一种龌龊狰狞的目光盯着路过的银幻,显然是不想招呼这个闯入它们生活圈的陌生人。 银幻不管它们,继续往前走。 转了几个弯后,银幻发现有点迷路了,单从四周来看,的确很难分辨东西南北。于是,他停下脚步,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在这时候,上面传来因输牌而产生争执的吵架声。不过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银幻确定自己没走错方向。 “你耍赖!” “你才耍赖呢!” “输了就是输了!”旁边的人也开始起哄。“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不行!” “不行什么啊!” “他故意让牌的!”输牌的那个人生气地指着下家。 “这叫战术!懂不懂!” “哈哈。”而有些人则因看热闹为乐,谁也不帮谁。 “我呸!别以为我没看到!他刚才给你使了个眼色,叫你故意过牌的!你明明想打这张牌的!”那个人一怒之下从牌堆揪出一个黑桃a,硬拍在桌面上。“假如你打了这张,他早就过不了!” “没错!”连同输的搭档也嚷嚷起来。 “你哪只眼看到了!” “你打牌一根筋的,有a不会打?摆明就是看了他的眼色行事!”他的一句话立马戳中了观众的笑点,大家纷纷笑了起来。的确,下家的牌技让人不敢恭维,见牌就出,一点思维都没有,难怪会连输十盘之后才开始破处。 “你别冤枉好人!” “我冤枉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个观众出来劝架。“你都赢这么多了,给他赢一盘不行啊!” “你就让让他吧!好不容易赢一盘,对吧?” “哈哈!”观众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那个人想了想:万一闹翻了,他以后不跟自己玩了,岂不是亏大了。 “好了,好了。这次我就不追究了。胆敢有下次,我就戳爆你的双眼!”说着,他把桌面上一把大的钱塞进裤袋里,一副满载而归的样子。周围的每个人都觊觎地看着那白花花的现钱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心中不由地燃升起一种贪婪的渴望。说起来,他今天确是最大的赢家。他几乎赢走桌面上所有的钱。可是,他还不满足。他要一直赢下去。 一个观众按捺不住巨大的诱惑,说:“好了,你起来。换我上场。”于是,他抱着一夜暴富的梦想坐了下来。 “换谁都没问题,老子一样把钱赢走!”那人十分嚣张地说。 “你别得意得太早!” “呵呵。不跟你说,老子点根烟先!” “真磨叽!” “要你管!” 那人自认为嘴里没有叼个烟会运气受阻。他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一边弯腰拿东西。可是,寻摸片刻,还是找不到烟盒。他不耐烦地低下头,看了看地面。他发现原本放烟盒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东西。他又往桌下看了看,还是没找到。 “行了没?大家都在等你!” “快点好不好!”观众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我的烟盒不见了!”那人小声嘟嚷着。 “管什么烟盒啊!先打一盘再说。”说着,大家便开始发牌了。 “快快,趁手热,赶紧赢多几盘!” “你这么多钱,买十盒都没有问题。” “算了。不理它了。” 很快,他们便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的博弈当中。 而银幻则成功偷到烟盒与火柴。有了火柴,银幻可以考虑照明了,毕竟摸黑前进总不是办法。他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干燥的布料缠在一根拾起木根上。起初,布块是点燃了,不过很快就熄灭了,燃烧的时间总是很短。后来,他又尝试了几遍,结果还是一样。很快,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墙壁上那些令人恶心的油垢上。尽管它看起来很毛然,但不失是个好帮手。 银幻二话不说,在布料上抹了几层油。再次点燃火柴时,火光被厚厚的油压得很低。后来,火势渐渐大了起来,不时有火苗从火焰中蹿了出来,发出噼啪的声响。 几秒后,周围亮了起来。老鼠们掸了下身上的水,犹如看到可怕的卸妆液,退步到暗处。 银幻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他知道这火焰不会坚持得太久。他必须抓紧时间赶往目的地。 下雨加速了水位的上涨。不过有时,流动的水可以提供很好的便捷,它能告诉你什么地方可行,什么地方是死胡同。只要寻着流动的方向走下去,很快就可以到达出口。 经过几分钟的探寻,银幻终于来到一个写有“p”字的下水道。接着,他走进一个庞大的管道。管道的尽头引伸许多其他的管道。虽然有点复杂,但银幻还是比先前来得更为熟悉。很快,他便决定了道路。 这里少了污秽,多了份黑暗。 银幻从一个入口走了进去,从另个一抖直的管道滑了下来。这里看起来都是大同小异,其实他已经来到亚当堡的下面。 往前走,有个很深的水槽。银幻只能从侧边贴着墙壁走过。接着,他又钻进另一个管道里。 “是这里了!” 银幻来到横七竖八的水管堆的前面。他每个水管都敲了一下。其中有个水管里面没有水。这便是他要寻找的。他急忙拆下水管,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塑料袋密封好的地图。而这张地图便是夏娃廷的地图。

第120章机房 银幻卸下一条水管,绑在腰上。此时,一股隆隆的声响从远 处的传来,使得整个管道开始轰鸣作响,然后又很快地安静下来。 银幻在黑暗中等待声音的远去,眼球承受来自管道之间的狭 风。他需要时刻注意环境的变化。另一波震动又来了。不过这次换 作水管在摇晃。 “排水系统开始工作了。” 银幻看了看地图,然后又把它放进塑料袋里面,以免被弄湿 了。接着,他朝着一个较亮的管道走去。越走,管道就越显得窄小。到了最后,他几乎弯着腰前进。 他来到一个半弧形的隧道。前方被铁栏挡住了去路。于是, 他在浑浊的水池里捞起一件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他将衣服梆在两 条铁栏的两边,在袖口处插入水管,然后使劲地旋转。 衣服越收越紧,铁栏也发生了扭曲。差不多可以时,银幻便 从那里钻了出去。 头顶,一个巨大的机器正在工作。银幻能清晰感应到从上面 传来的震感。 前方不远处有个铁梯。银幻正好顺着铁梯往上爬。他并不是 一下子就顶开井盖,而是听听上面有没有人。 一个人正在银幻所在的沙井盖的上面。他正为某事而唠叨。银幻认出这把声音的主人,他是看管钥匙的老麦。 忽然,老麦往地上一看,迫使银幻紧张往旁边一缩。 “难道别发现了?”银幻不停地这样想。 老麦愤怒地往地上跺了跺脚,抖去鞋上的泥巴,接着便去查 看其他机器去了。 银幻掂量一下时间,认为他至少还需要五分钟才能离开。于 是,他便下了梯,干其他事去了。他来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零件旁边。零件铁栏隔外面。由于零件很大,所以不能用上次的办法将它搬 过来。不过,这已经完成他预想的结果。零件被水冲刷到这里,然 后腐蚀生锈,而银幻只需要截取它身上一个零件便可。 银幻用水管撬开它身上一个类似于阀门的东西,然后将它与 水管组合起来。接着,他回到原来那个地方,等待老麦的离开。 “?”的一声,老麦离开了机房。银幻从井盖下面爬了出来。 楼层般的机器摆在眼前,一下子让宽敞的房间显得拥挤。硕 大的活塞曲轴不停地上下运动。错综复杂的管道井然有序地向外界 喷吐着蒸汽。伴随着轰鸣、水汽的旋转,周围也变得炽热起来。 银幻绕到机器的后面。这里有扇铁门。门上写有“机房重地 ,闲人勿进”警告字样。 银幻将水管插进门孔,用阀门撬动里面的机关,顿时发出咔 嚓咔嚓的机械声。 忽然,下面的锁眼里弹出一个钩状的金属条。银幻用一根细 长的金属将它卡住,然后慢慢推开门。 门推开一半时,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银幻意识到 老麦又回来了。他急忙躲身于一个机器后面。 老麦回到机房,满脸不悦。 意想不到的是,灼热的蒸汽竟然从银幻的背后喷出。他感觉整 个后背像是被热水滚烫过一样。现在,他只希望老麦赶紧离开。 老麦喋喋不休地检查起机器来。忽然,他在一个仪表前停了很长 时间。银幻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往地上丢一包烟。老麦顺着管道 查找问题时,发现了地上香烟。老麦是一个老烟鬼,自然抵挡这种 诱惑。他欣喜若狂地捡起香烟,现在就差一个能点燃这股香味的火 柴了。他带着喜悦离开机房。 “差点被发现了。”银幻颇有几分惊险地说道。不过这次,老麦 不会很快回来。银幻可以放心地开他的门。 进入铁门,是一道很长很长的道路,阴暗不透风。走着走着,银 幻头顶上闪出一双锋芒的眼睛。原来,早有一个埋伏于此。他嘴里 咬一把小刀。他正躲藏铁网之上,准备银幻路过后给他致命一击。

第121章鲁靖 刀光滑下。犀利的刀片划伤了银幻的脸颊,鲜血一点点地溢出。 “呃,银幻。好久不见!”那人兴奋地晃动着带血的小刀。“我还以为你被基默禁闭起来了。没想到!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来!” “【鲁靖】?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鲁靖觉得有点可笑。“我是踩了你的脚?还是偷了你什么东西?怎么你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他语气一转,问起银幻来。“我才要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用你管!” “呵呵!不用我管!”鲁靖癫狂地咧嘴笑了笑。“你一定在谋划些什么!” 银幻深知鲁靖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同样也是个麻烦,一旦抓着别人把柄,就会死活不放。银幻曾有几次因为他的告密,而被基默禁闭起来。 说着,鲁靖奸诈地笑了起来。“难道说你想逃离这里?”“啊哈!给我猜中了!”他喜出望外地大叫起来。“我一直都知道你这小子在打这个注意。怎么样?带上我?” “你还是乖乖地回到上面去。” 银幻丝毫没有拉他入伙的意思。这让鲁靖很是不悦。他露出臭鼬般脸色。 “什么!” “我不会带你离开的!” 鲁靖好不容易才发现这个密道,怎么被银幻的三言片语给打发了。他再次郑重其事地说:“你最好带上我!逃跑最好趁今天!我刚打听到,今天有客人来。所以,大部分的警卫都调到夏娃廷去了,只有少量的门卫把守这里。若想离开这里,就趁今天。” 现在,鲁靖满脑子已浮现重获自由的情景了。 “你还是回到上面去吧!” “呃!?”鲁靖向外翻了个白眼,脸色极其难堪。“你在说些什么!?难不成你想独自一个逃跑?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任凭鲁靖怎么说,银幻也绝不会把这个疯子带离亚当堡的。 鲁靖警告道:“银幻,你别忘了!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想抛弃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好受的!” “你打算怎么样?” “嚯嚯,要么带我走!要么”鲁靖再次晃动起手上的刀柄来。“反正我已经背起一条人命来,也不介意多你一个!” “什么!!你杀了人!!”银幻错愕地说。 “哈哈。谁叫他挡了我的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银幻,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你真是个疯子!” “住得了这里的,谁不是疯子!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想必你也不想见识一下我的残忍吧!” 此时,鲁靖的手开始显得不安,不停地颤抖起来。银幻知道这是基默的药在起作用。有时,基默会给病人开一些奇怪的药,以最大限度地限制他们的自由。他们必须定时的服用他所开的药,否则就会痛苦难耐。 “怎么回事!!”鲁靖咬紧牙齿。他只是半个小时没吃药,就如此疼痛了,全身犹如被针扎了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痛苦还不断地加强。 而银幻对这样的痛苦已习以为常。因为他经常被基默禁闭起来,有时三五天都没药吃。 “可恶!”鲁靖摆出一副看到仇人的面容。“该死的基默!我要杀了他!” 银幻突然想起自己还要赶时间,便急忙逃开了。 “哪里逃!” 鲁靖追了上去。在一个地方,银幻“咚”的一声不见了。 “奇怪,哪里去了!” 前一秒,鲁靖还能看到他的身影,可是转了弯,银幻就不见了,犹如魔法般凭空消失。周围到处都是七歪八斜的粗大的水管。鲁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四周,特别是管道背后的阴影处。 “一定在这里!” 鲁靖找了半天,还是没发现。“哪里去了!”他气愤地往墙上踢了一脚。且不理银幻了,他想起那个狭道有一扇门,银幻刚刚便是从那里走了进来。他怀揣着兴奋,大步流星地往那扇门走。 来得门前,可是他怎么也打开不了。原来,这扇铁门只能从外打开,而不能从内打开。这样,一下子就把鲁靖的希望全给摔了粉碎!怪不得他又墙上踢了一脚。 “银幻,我非杀你不可!” 这种愤怒犹如火山喷发的浓烟一样,充斥着整个狭道。 银幻则趁鲁靖不注意,溜进一个类似于水库的水管里,然后沿着管道游到隔壁的房间里。他水里爬了出来,感觉真是糟透了,差点就窒息而亡了。他踉踉跄跄地从水管里爬了出来。看着复杂的机器,他好像有很多工序要做。不过,简单来说,他只是在那里乱搞破坏,拿着铁棍,东敲西砸了一番。接着,他扭开一个管道上水阀,又速度地钻回那个水管里。 隆隆的水声从管道间一个传到一个。鲁靖也听到了这个声响,但还不知是银幻的杰作。 银幻犹如乘坐高速移动的快车,飞驰地在管道间穿梭。这样可以避免他在一些较长的管道里因缺氧而溺水身亡。差不多到目的地了,他将铁管横地架在管道的结合处。等水势过后,他便游往另一个管道。 银幻再次从水里钻了出来。这次,他来到一个大水槽。 “是这里了!” 对面的水槽下有个管道。这个管道是通往花园的水池的。银幻沿着墙壁的凹陷处,慢慢地爬到了对面,接着便钻进那个管口。他迫使自己的双手在管壁上快速划动,以增加前进的速度。 来到最后一关。一个铁栏挡在前面。银幻一方面把铁管伸到水面之上充当一个通气管,一方面从衣服里拿出一块金币,开始拧动铁栏上的螺丝。 因为螺丝陈旧生锈,银幻已拧坏了金币的不少面。不过,他还是成功的打开了铁栏,从水里钻了出来。

第122章火纹印漆 “这边请!”院长推开房门。 一股浓郁的药材味扑面而来,不过气味是清香扑鼻的。紧接着,房间里响起一声沉闷的叫声。一只身材娇小、眼睛很大的猴子趁庞尼不注意,从门沿上面揪住他的头发。 “啊!什么东西!”庞尼被扯疼了,大喊起来。 庞尼转过头。小猴子急忙跳到对面的书架上,捂肚嘻嘻大笑起来。仔细一看,它腿上还绑有绷带。 “这家伙”庞尼怒不成声,想抄起来一个家伙往它身上砸去。幸亏,院长急忙阻止。 “等一下!等一下!它只不过是顽皮一点,并没有恶意。”院长好声好气地劝说道,“你先放下手中的东西” 这只养伤的猴子得意地扇动了一下蝙蝠般的大耳朵,拍拍屁股,便跑开了。 庞尼感觉受辱了,那通红的屁股仿佛还在嘲笑他。院长觉得很难堪,不太敢直视客人。 “不如我们言归正传,谈谈你今天来的事吧。”院长试图性地说。 庞尼试着收敛起他那硬邦邦的臭脸。 “好的。” “你先找个位置坐坐吧!” 可是,每个沙发上都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物体,不是书籍就是器材。面对凌乱不堪的房间,院长只能改口说道:“你还是先吧!我简单清理一下。”他拂手一推,将沙发上的书籍推倒在地。 “可以了。”院长点了点头,示意庞尼可以坐下了。 庞尼在满是书籍的地上找到一个所谓的落脚处后,便坐了下来。桌上有个银制的小坛,坛里面焚着香草,还能看到星火。香烟一直往上升,升到一个半圆型的玻璃罩。可是,烟一直被罩在里面,没有溢出,混沌妖娆。 “这是我前来的文件。” 院长同样坐了下来。 “好的。”接过封装紧密的文件袋后,他首先是看了看文件右上方的说明。“三s?” “是的。” 正如庞尼回答的那样,这个文件是sss高级机密文件。院长意识到事件的重要性,不敢马虎对待。他起身往门外走去。当确定外面没人后,他在门上挂起“请勿打扰”的警示字样。他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信封。 庞尼咽了口气,只能望着熏烟,莫名地紧张起来。 沉默将近了五秒。 院长拿起文件袋,将四边在蜡烛上温了一下。不一会儿,封条渐渐变黑,然后渐渐恢复原样。 “是真的。” 庞尼一脸疑惑。毕竟他是第一次看人怎么拆封高密文件,总觉得步骤十分繁琐。 院长郑重其事地说:“芩桧先生,请出示印章。”他双手趴在文件上,等待庞尼出示证明与【火纹印漆】。 “哦。”庞尼从衣服里拿出一枚他父亲传下来的戒指。戒指内侧刻有精美的梵文。 院长接过戒指后,将它放在文件的火漆上。 “还有呢?” “还有?”庞尼显得有点惊讶。因为曼荼并没有向他说明与其相关的说明。不过,他忽然回忆起,刚才威登提及到印章。于是,他摸了摸衣服里其中的一个文件袋。果然有个印章似的硬物。 “只有戒指还是不行的。”院长提示道,“需要开启的钥匙。” “哦。在这,在这!”庞尼慌慌张张地拿出印章。 院长往戒指里倒入新熔的火漆,覆盖原来的印记,然后将庞尼的印章印了上去。“芩桧先生,请你转下身,可以吗?” “哦。”庞尼疑惑不解,只好转身来。其实,原因很简单。每个解锁者都必须保护好自己的钥匙。 院长从衣服里扯出一条项链。项链上有一个鹰雕制的印章。然后,他用自己的印章在上面盖了个印。 “好了。” 庞尼转回来。院长将戒指与印章归还给他。 只见火漆渐渐裂开,分成好多块,跟着印慢慢旋转起来。“噼”的一声,封条自然裂开了。院长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 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眼镜,架在鼻子上,接着烛光,仔细看了下文件。原来,这是【范真】的档案。他舔了舔湿手指,继续往下读。下面一张是法官签署的命令以及通往夏娃廷的许可证。起初,他只是认为庞尼去往夏娃廷,仅仅是为了接受与普通犯人的宣读的任务,没想到,竟然是要与“六瘾君子”之一的范真见面。这着实让他为庞尼感到担心。 “芩桧先生,你确信独自一个前往?” “没错。维护正义是我的天职!”庞尼信口雌黄地说道。“那些罪毒的犯人理应接受惩罚!!” “难道没有其他人护送?”院长仍是不安地问道。 “我还有”刚要脱口,庞尼立马收声。他忽然想起曼荼嘱咐到,不能暴露他们的存在。随后,他补充道:“几个马夫。没错,就几个贴身马夫。他们将与我同行!” 庞尼弄出一副野心勃勃、信心满满的样子来,完全不知道犯人是谁。 “好吧。”院长在许可证上签了字。“现在,你已获得从亚当堡到夏娃廷的许可。” “嗯?”庞尼听得有点匪夷所思。 “还有什么事么?” “呃就是刚才你的意思是”庞尼不好意思地问道。 “什么?” “仅仅是从亚当堡到夏娃廷的许可?” “哦。”威登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庞尼的意思。“芩桧先生,由于犯人的关系,我不能签署你与他直接见面的许可,法律上也是不允许的。刚才那张许可证仅仅获得通往夏娃廷的一级许可。到了夏娃廷,你还必须获得巡署长的二级许可,以及夏娃廷的廷长【嬴徵】的三级许可才行!” 听完最后一句,庞尼顿时垂头丧气。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程序繁琐至极。 接着,院长将范真的档案文件放在熏草的上方。烟接触到文件后,上面的字就渐渐地消失了。最后,变成一张白纸。 庞尼表示目瞪口呆。完全没见过如此湮灭秘密的办法。不过,他好奇威登为什么不直接烧掉文件。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了。他心想:倘若冒然提问,岂不是显得自己十分底端。这反而更加容易露出马脚。最后,他还是打消了提问的念头。(其实,这种高密文件是不能烧毁的。这种纸张含有一种特殊物质,而用于写这类信的墨水也经过特殊处理。一旦燃烧起来,纸就会释放出有毒气体。在其他特殊条件下,也有可能触发。) 在庞尼起身准备离开时,院长叫住了他。 “等等!” “什么事?” “我还是不放心,你还是同基默一起前去吧!” “不用了。”庞尼婉拒。 同一时刻,双方都沉默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为你着想。”院长抬起头再次看了看他。 庞尼表示不解。 院长摘下眼镜,正正经经地说:“因为十八年前也趁出现过像你这样的情况。” “然后呢?” “然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院长的话顿时猛捅了庞尼的心脏一下。接着,蹦地一声,他整个人从位置上了起来。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连声音都软弱无力。 “什么”

第123章银行家 庞尼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身体像漫无目的的幽魂,在走廊间游走。他望着楼梯,朝着它摇了摇头。 这是要去哪?他不断地自问,仿佛已经被吓傻了。 楼梯都变得浮沉。 忐忑笼罩在眼前。 当他从无精打采之中醒来时,他已经来到一扇门前。他远远的在那里而不知所措。 门是开着的,并没有完全合上,露出细窄的缝隙。从细缝里面传来一阵优美的钢琴声,似乎模糊着指引他前进。 当他走近时,他才发现门上的字。上面写着“基默”。 “基默?”他有点怯懦地说,“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谁?” 似乎已被察觉。 “是我。”庞尼颤颤巍巍地推开门。 “是你啊。” 基默只是瞥了庞尼一眼,然后继续弹琴,仿佛在思考着些什么,视线总停留在远方。 “是我。” 彼此沉默不语,庞尼被冷落在一旁。 “打扰了!我先” 就在庞尼准备离开时。 “等一下!” 基默再次注意起他来。随即,钢琴开始变奏。 “等一下,芩桧先生。” “我我”庞尼十分含糊地说。事实上,他是不知道如何进行交谈。因为他面对着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此时的基默完全变了样,变得不苟言笑。这是他所认识的基默吗?怎么性情变得如此之快。 “你的脸色不太好。”基默依旧沉醉在音乐当中。 “呵呵,是么” 房门砰然关上,吓了庞尼一跳。忽然,庞尼想离开了。不过他怎么用力,还是打不开门。 “怎么了?” “门打不开!” “是么?真是奇怪。”基默冷冷地回答道,“可能坏了。” 抑郁的音乐让庞尼听得有点惶惶不安。他再次去触碰那个把手,还是打不开门。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地来到这里。基默几乎只是关心自己的音乐创作,完全不把他当成客人来对待。 指尖不停地在键盘上弹奏,越发地快速。每一段旋律都能牵动着庞尼的心绪。仿佛冥冥当中,基默用音乐对庞尼施加精神压力。 “不如,你先坐一下。护士很快就会来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很快。”说着,基默露出一丝微笑。“我猜用不了多长时间。” “是么?”庞尼强颜笑了笑。 “是的。我正在等我的病人。” 接着,音乐趋于平缓,好像是换了首曲子。 “怎么样。”基默转过脸问起庞尼来。 “嗯?什么怎么样?” “刚才那首曲子。” “刚才那首曲子?” “感觉如何?” “这个”庞尼吱呀半天,最后想到了一个贴面的回答。“我觉得你弹得不错,只不过是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曲风。” “是么?” 基默笑了笑,继续弹奏。 “你的脸色不太好。需要我的帮助么?” 庞尼迟疑了片刻。 “你别忘了?我是一名医生。”基默投去一个善意的微笑。 庞尼似乎感觉到他当初的友好,迟步地走到椅子前,然后坐了下来。 “我想问个问题。” “愿意为你效劳。” “你知不知道十八年前那个”此时,庞尼的语速十分地慢。可是,基默看上去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弄得庞尼十分心却。“就是十八年前那个”同时,庞尼还加了很多滑稽的动作来帮助基默理解自己的话。 “很对不起。我是近几年才到这里来的。对于十八年前的事情,我不太了解。要不我帮你打听一下?” 庞尼急忙回答:“不了!谢谢了!” “真的不需要?” “不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忽然,基默的眼睛从键盘上瞥了上来,看了庞尼一眼。那直勾勾的眼神让庞尼有点不知所措。 “他来了!”一种莫名的感觉给予基默一种特殊的信息。 “谁来了?” 庞尼惊慌地看了看四周,总感觉自己的事情要败露了。 此时,房里钟声开始敲响,一下,两下 “吃药的时间了。” 基默顿时陷入沉思。 由于基默说得很小声,庞尼只是隐约地听到“吃药”这个词。 “那么他要去哪呢?”基默开始自言自语,眼睛不停漂移。忽然,他眼睛一定,看着窗外的夏娃廷,露出可怕的笑容。“那里!?难以置信!竟然想到那里去!”忽然,他又觉得不对劲,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因为他觉得他不具备去往那里的条件。“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他满口都是为什么,脑子塞满各种想法。 “难道说”基默猛然砸了键盘一下,音乐骤然停止。“难道说!”他生气地了起来,连凳子都推倒了。这着实把庞尼吓了一跳。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庞尼。“他来过这里!他来过这里!”他大吼起来。 庞尼不知所措,紧张兮兮地蜷缩在椅子上。他小心翼翼地说:“你别生气,别生气。” 怒火中烧的基默转身拔出剑,往庞尼走去。 这可把庞尼吓坏了,开始语无伦次。“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基默走过庞尼,来到一副画前,仔细一看,果然有所变化。他用剑一劈,劈开了画,然后扯开画,发现里面的地图不见了。 不明真相的庞尼终于松了口气,从位置上跌了下来。可是,基默气愤至极,一把将庞尼拉了上来。 “我们去夏娃廷。” “等等一下!” “嗯!”基默瞪了庞尼一眼。庞尼顿时哑言。于是,基默继续揪着他往前走。 “怎么回事?怎么卡住了!”护士撞了几下门。 门刚被撞开,护士就看见基默气汹汹的样子。她急切地问道:“医生,怎么回事?”她还发现基默手里拿着剑,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这这” 基默脸色严峻地推开护士。 护士战战兢兢地追在后面。“医生,病人已带来了。” 一个脸色憔悴的病人在门外,两边着高大的看守。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银行家。 “今天休息!” “可是”护士说。 当庞尼经过银行家时,他的心绪忽然大变,发了疯似的扑向庞尼,嘴里不停地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庞尼害怕地躲到墙角里去。 “你这个混蛋!是你害死我妻子的!” “赶快按住他!”一看守喊道。于是,他们齐心协力地把病人拉了回来。幸亏他们有给病人穿约束衣,要不是庞尼的耳朵早就没了。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冒牌货!” 庞尼吓昏了头。急忙躲在基默身后。“我根本不认识你!” “快快快!快把他带回到房子里。”两个大力士都觉得吃力。 银行家如螃蟹般挥舞着双脚,试图从他们手中挣脱出来。护士急忙给他注射镇定剂。随后,他们将他抬回了房间。 基默看了看庞尼。 “我真的不认识他!”庞尼很委屈地说。 基默没兴趣关心他们的关系。 “别浪费时间了!” 基默绷着脸,把心有余悸的庞尼拉了起来。

第124章不靠谱 贺祈心有不安。 “怎么还不回来?他已经去了很久。” “的确。” “难道发生了意外?” 曼荼沉默不语。 “要不派个人去看看情况?” 贺祈撩起布帘,看看外面。马夫已闲得在那里打咕噜了。 曼荼犹豫了片刻,说:“再等等吧!” “好吧。”贺祈再次坐了回去。不过,他一只眼一直留意着外面的情况,有点像猫头鹰。“他能成功么?” “嗯?怎么突然这样问起。” “我一直觉得他不靠谱。”贺祈坦白地说。 “不靠谱?”曼荼用杯盖抹了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我也觉得他不靠谱。” “那你还”贺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冒犯主人,立马收声。 “但说无妨。”曼荼用一种十分沉静的语气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如此重要的任务为何交予这样的外人呢?万一失败了,他们牵累我们。” 曼荼沉默不语。然后,贺祈继续说了。 “更何况,我们家族里有许多训练有数的间谍,完全不必要为了巴结他而劳费心思。” “你是认为这样的办法不对?” “不是!只是认为不妥而已!我们已在方面吃过亏了。”贺祈特别强调最后一句话,希望曼荼能吸取教训。 “你是说十八年前那件事?” “是的。”当时那个计划是由贺祈筹备的。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为此付出三年的时间。可是,还是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了。从此,这件事便成为贺祈心中的一个痛。 “那的确是个失误。” 正因那件事,帷莫才启动了三级限行方案。 贺祈继续解释:“他们已经对我们存有戒心。倘若失去这次机会,恐怕又要等上十年。只怕十年后,老爷已安享天年。” “那你认为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贺祈凝视着窗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我们现在最大困难莫过于是【严正】与嬴徵。” “严正、嬴徵的确是个麻烦的家伙。” 从曼荼的表情来看,贺祈似乎说对了答案。 “那你认为庞尼能混骗过关么?” 贺祈想了想,叹气地摇了摇头。他毫不含糊地说道:“别说嬴徵了,连严西那关都有点艰险。” 曼荼表情一转,脸上再次爬满了笑容。 “那就对了。” “嗯?” “任何骗子都逃脱不了他们俩的法眼,包括我们所培养的间谍。”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们生来就是与罪犯打交道。他们精通各种撒谎技巧。只有庞尼一露脸,就会露出马脚。”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 想到这里,贺祈心有不甘。 “不。”曼荼笑着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 “越不靠谱的家伙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不怕他出卖我们?” 曼荼再次摇了摇头。 “像他这样贪生怕死的家伙,一旦被人怀疑了,就只能依赖我们。我们是他唯一的希望。” “难道你想把他卖了?” “这不是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么?”曼荼露出奸邪地笑容。 “我以为是在完成任务后再毁尸灭迹。” “还记得我们当初看到他时,他做了一些什么举动么?” “当然记得。” “你还记得十八年前那个人是死在哪里么?” “永远忘不了。” 话音刚落,贺祈忽然恍然大悟。他激动得差点从位置上了起来。 “明白了么?” “明白了!”从此刻起,贺祈才真正明白曼荼的全盘计划。 “他会帮我们毁尸灭迹。” 贺祈补充道:“还帮我们调虎离山。” 两个狡猾的眼神对碰在一起,产生默契的基调。 “他是谁?”贺祈问。 曼荼也撩开布帘,发现庞尼背后跟着一个人。 此时,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 “需要干掉他么?”贺祈瞪了基默一眼。 “别轻举妄动,他手里有剑。” 突发情况让他们都紧张兮兮的。 “怎么办?此时不解决他,可能成为后患。” 曼荼沉住气,说:“要冷静,贺祈。只要安全去往夏娃廷就行。”虽然他这样说,其实他也做好为突发情况而战的准备。“看看庞尼怎么说。” 接着,庞尼像个滑鼠般钻进了车厢。面对两个铁青的脸,他眼神里隐含着说不出的害怕。 “怎么回事?”贺祈开始责问起庞尼来。 庞尼很委屈地回答:“是他硬要跟来的。”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计划不能给第三者知道么?”贺祈开始咄咄逼人。“万一失败了,你负担得起么?” “我”庞尼嘴巴变得干燥。从进车到现在,他的后背一直都是紧贴着椅子。他不敢直视曼荼的双眼。 “好了。或许不是庞尼先生的错。”忽然,曼荼做起好好先生来。“不如,我们听听他怎么说。” 庞尼竟然天真地以为曼荼原谅了他,还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他将进院的事告诉了他们。 听完庞尼的故事后,曼荼露出一丝的担忧。 “贺祈,正如你所说那样,外面那个人一点都不简单。或许已察觉我们的存在。不过,他在等些什么呢?

第125章唐希 老唐已在亚当堡服务了三十五年。由于他工作出色,院长将他提升为警卫长。今天,他要迎来属于他的重要节日。那就是他要正式退休了。在这岗位上兢兢业业工作这么多年,的确不容易,所以他希望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束。 今天,他早早地来到这里。为了犒劳一下自己,他还带来了一块小蛋糕。 “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完美的三十五年了。”他依稀想起他当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时光飞梭,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十五年,不免有点感慨。“哎,三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随后,他津津有味地品尝起蛋糕来。 “接下来要干什么事好呢?”干劲涌现,他忽然想找点事来做。他看了看桌面,整理起东西来,极力做到完美。一顿忙碌后,他满意地说:“一切摆放得整整齐齐。” “好了,出去巡巡。” 他刚走出房间,就发现两个门卫在走廊上鬼鬼祟祟地议论着。 “你们在干嘛!”老唐放声大喊着,声音在走廊上回响。 两个门卫立马树直绷腰,变得紧张兮兮。其中一个结巴地说:“没什么事。”他们怎敢对警卫长说自己弄丢了钥匙。 “没什么事?既然没什么事,还不赶快去工作!”老唐像狮子般摆出威严。其实,他顶多是吓吓他们。毕竟退休后,他再也没有指挥别人做事的机会了。 “是的。”随后,他们转身离去。事实上,他们暗地里还讨论着。“不如我们到别的地方找找!” 对于老唐来说,能大声叫唤,感觉就是爽。他趾高气昂地继续巡逻。碰巧他遇到拿钥匙的老邢。 “祝贺你!”老邢送来祝福。 “谢谢。” “记得要来今晚的欢送会。”老邢提醒道。 “记得,记得。”老唐笑着应答。他看了看老邢,想起他也是差不多那个年纪来到这里的,想必再过几年,他也跟自己一样要退休了。顷刻间,他不由地感慨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简单的巡视后,他再次回到办公室。他看了看时间,还剩下几分钟就八点了。他由衷地回忆道:“想当年,我就在这时间点来到这里报道的。如今我已是警卫长了。”三十五年的坚持,从未迟到过。所以,这个时间点对老唐来说具有相当大的意义。他打算送点礼物给自己。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精美的贺卡,坐到走廊的看守台上。准备下笔时,他忽然停下来了,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缠绕着他。 “那个麻烦鬼不会出现吧!?每次遇到他,我就倒霉!”他不太确定地揉了揉手指,钢笔一直停在半空。不过,他回忆道:“好像那个家伙被禁闭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暗喜起来。“这下可以安心写字了。” “献给敬业的唐希”他一笔一划地写道,表情十分地投入。 “这字真漂亮!”忽然,从唐希背后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 “过奖了!”听到别人这样夸奖他,唐希顿时像个吃过蜜糖的小孩一样,显得有点得意忘形。 “倘若在下面加多几个字就更加完美了。” “完美?”唐希含笑继续把“希”字写完。 那人看准唐希把最后一笔写完后,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你应该加上‘银幻献上’。” 就这样,钢笔自然而然地连了下去。 “银幻献上”口中还念念有词。 “那幻字写得最漂亮。”银幻赞扬道。 “是么?我也这样觉得。” 就在唐希全神贯注地把“上”字最后一笔写完时,银幻忽然大吼一声,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钢笔直接划过了纸面,留下一条长长、十分难看的一笔。 与此同时,唐希发出临近崩溃的呐喊。 “全毁了!!”他恨不得把整块头皮扯了下来。 倘若你知道身后那个人就是你的死对头,你会觉得很想死;倘若你知道自己的心作上写着仇人的名字,你会觉得更加想死。 “银幻”唐希脸色顿时涨红。“我要杀了你!”他气得把钢笔都折弯了。 银幻发现情况不妙,急忙扯下系在唐希腰间的钥匙,由于用力过大,直接扯坏唐希的裤链。 “嗯?花色的!” “作死!” “钥匙我拿走!” “你给我住!”

第126章瓮中之鳖 唐希摇响了铜铃。 “叮叮当当~” 铃声沿着走廊、沿着石壁、沿着空气,传播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在走廊上玩跳飞机,正玩得不亦乐乎。忽然,一个护士跑了过来,说:“秋竹,别玩了!这里危险!跟我回房间去!”她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附近的一间房间里。 此时,走廊上到处是惊慌失措的护士和听到铃声后冲进来的警卫。 “嘘!别吵!”最先听到铃声的病人说,“你们听!什么声音?” 一下子,病房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停止活动,专注细听。 忽然,一个干瘦的病人吵炸了天,嘴里不停叫道:“铃铃铃!” “他干嘛呢!?”一个戴眼镜的病人不耐烦地问道。 “他以为自己是警报器。”人群里飘来一个解释。 眼镜男撇了撇嘴,说:“神经病!” 随后,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那个制造噪音的警报男。可是,警报男依旧在那里疯疯癫癫地叫喊着,摇头晃脑的,忙个不停。 “谁给我弄停他!”一个人提议道。 话音刚落,四周飞来五个枕头,准确无误地砸在“警报器”的脸上。顿时,“警报器”失声了。 已在路上的基默听到铃声后,立马嘘停了马匹,往回赶路。在他心中,一直存在着疑问为何银幻会在亚当堡?倘若借助地图,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夏娃廷。为何还要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回到亚当堡?太多这样的疑问存留在他心里。他必须亲自确定一下才行。 突如其来的铃声也惊动了车厢里的人。 “怎么回事?” “不知道。” 贺祈再次撩开布帘,看了看窗外。 “他走了。” “是么?”曼荼忽然听到一个令他的振奋消息。他急忙撩开布帘。看着基默离开的身影,他连声说道:“很好!很好!” “这样就少了个麻烦!” 顿时,他们脸上的愁云都消散了。而庞尼则被这意外消息弄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过,他傻笑的同时,还不忘巴结一下曼荼。 “你这个混蛋!别给我抓到你!”唐希边提着裤子边挥舞着拳头。 “抓到之后呢?” “我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哎,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银幻挑衅道,“听都听腻了!” 银幻刚转个弯,就发现门口里堆满了警卫。 “哇!警卫的反应果然迅速。” “抓住他!” 警卫们一窝蜂地跑过来,逼得银幻往楼上跑。 “好了!他往上跑了!这下他死定了!”唐希胸有成竹地说,“封锁好各个出口!别让他跑了!” “是!” 顿时,士气大振。 刚跑上楼,银幻就撞到那两个门卫。 “诶?你不是那个马夫?” “仔细一看” “银幻!银幻!!”他们异口同声地叫道。 “唉,世界真是小!”银幻立马转身就逃。 “抓住他!” 随后,他们俩也加入到抓捕银幻的大军当中。 渐渐地,队伍壮大起来了。 一边拼命跑,一边拼命追,犹如后浪追前浪,只等前浪什么时候死在沙滩上。 一位护士推着小车从器械室里走出来,还不明白外面的情况,只见一群人正追着一个马夫,来势汹汹。这顿时把她吓傻了。她吱呀着牙齿,望着奔跑而来的人群,半天叫不出声来。 银幻“唆”的一声从她身边跑过,还从小车里偷了一把小刀。紧接着,后面的人群也跟了上来。这时,护士才喊出声来:“打劫”估计是被吓傻了,有点语无伦次。 “现在才喊,有没有太晚了!”一警卫抱怨道。 人潮继续往前快速移动,快要把银幻吞没了。 “大家小心了!他手中有武器。”唐希提醒道。 银幻忽然转身,来个空手装有戏,横扫千军,吓得他们措手不及。 “大家不要怕!他只是故弄玄虚!刀还在另一只手上!”唐希重振军心。“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银幻见势不妙,趁机开溜。 当他们追到一个转弯处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他们急忙追上去,只见银幻已经跑远,两位老护士惊倒在地,地上还有一个受伤的病人。看上去,好像是银幻袭击了这位病人。 “怎么回事?”唐希急切地问道。 “他”老护士脸上苍白,连话都说不清楚。她僵硬地指着病人的脖子。 唐希看了看他的脖子,鲜血直流,惨遭割喉。 “你们几个看守这里!其他人跟我追上去!” 唐希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青筋暴起。旁边的人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脸,仿佛被魔鬼占据了。 “别让那个混蛋跑了!”他喊出内心的愤怒。 前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通往p区的走廊。 “他已无路可逃了!”唐希张开双臂,挡住了所有人。裤子犀利地掉了下来,可是他已没心情顾及什么形象问题,他一心只想抓住银幻。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刚滴落的水滴犹如麋鹿行走过的草地一样,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远处。水迹的尽头是一间302号病房。银幻便躲藏在那里。 “各种出口都封锁好没?”唐希问。 “封锁好了!” “那瓮中之鳖开始了!” 这里到处是铁栏钢网,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银幻怎么逃脱呢?只能等死了。 一个护士敲开了院长的房门。 “不好了,院长!银幻跑了出来!” 当她跑进去时,眼前的情况让她为之一惊。院长瘫倒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封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

第127章302病房 “!” 门强有力地关上。302房的病人们都迷惑地看着刚进来的银幻。 “怎么了?各个都目瞪口呆的?难道我脸上沾有东西?”银幻问。 “银幻,你把大伙都吓到了。”眼镜男深沉地吸了口烟说。 “吓到了?” 大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表情十分严肃。 银幻看了看自己的服装与身上的血迹,的确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正当他不知如何解释时,眼镜男又开始发话了。 “你不是被禁闭起来的么?怎么会在这里。”他笑微微地吸了口烟,刚才的严肃已不见很多了。“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们,今天你会回来,好让我们给你办个庆祝宴。” 银幻愣了一下。 随即,大家哄堂大笑起来。每个人像迎接壮士那样,齐声呐喊。银幻恍然明白:原来大家迷惑的是这件事,而不是是自己身上的血迹。 看到大家欢天喜地的样子,银幻的心情也变得轻松多了。 “哈哈,我都说他会回来的了!”一病人得意地说,“我说的没错吧!”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了!” “哎呦,我想死你了。”忽然,一个娘炮冲出人群,情不自禁地想拥抱银幻。银幻一把将他推开。 几个人立马受不了,说:“你别这么恶心行不行!” “哈哈。”银幻突然笑了起来。 “哎呦,人家想他了嘛!”娘炮很妩媚地说。 “银幻,别理他!说说你进小黑屋后,感觉怎么样?”在这里,进小黑屋似乎一种优越。 “还能怎么样。”银幻耸了耸肩说,“已习以为常了。” “哈哈。” “来!让我们欢迎银幻的第278次回归。” 话音刚落,掌声响起。 “他是谁?”银幻看到一个人在那里摇头晃脑,到处乱跳。 “新来的。” “有点傻。”一个人在银幻耳朵偷偷地说,“别跟他靠得太近。” “估计忘了吃药。”炮娘柔弱地说。 银幻不禁地暗笑起来。听他们的语气,赶脚都觉得自己是正常人,自我感觉超好。 此时,门外挤满了警卫。 旁边的病房里病人都堆在玻璃上看热闹。 “怎么回事?” “好像出大事了。” 一警卫推了推门,说:“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没关系,还有另一扇门。” “没用的,钥匙被他偷走了。”唐希努力地抑制脸上的怒气。 “那怎么办?” “撞开它!”唐希果断地说。 于是,几个警卫排成一排,开始撞门。 “你去那里看看情况!”唐希继续发布命令。 一个警卫飞快地跑到另一扇门。他搬来小凳,通过门上的小窗往里看。可是,看到的地方并不多,隐约能看到银幻的身影。 “什么情况?”对面问道。 “太不清楚!”他继续踮着脚往里看。不一会儿,他说:“银幻就在第二扇门后面。他们好像在议论什么!” “继续观察!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大楼外某个角落里,一群警卫正因赌博的输赢有说有笑时,一警卫忽然冲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 “发生什么事?”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以为警卫长来查房了。 “难道你们没有听到铃声?”那警卫生气地说,“所有城门都放了下来,就差你们的北玄门了。 “大事不妙!打牌打昏了头!” 他们急忙往北玄门跑去。 与外面紧张的气氛截然不同的是,302房病人们依旧在有说有笑,一副悠游自在的样子。 “好像有人在敲门。” “妈妈说,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否则会被大灰狼吃掉的。”一病人吓得躲到枕头下,双脚直哆嗦。 “我是大灰狼,但我不吃驼子。”一个胖墩墩的病人跳了出来。 “我是********!我去开门!”又一病人跳了出来。他吃了口糖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在干吗?”银幻好奇地问。 “你见过钥匙会自己动么?低能!”他翻了个白眼。 “假如不说话就更像了。” “是哦?”然后,他脸朝下趴在地上,就连那个胖墩墩的病人从他身上走过,他也不吭一声。 前方,一个老头拿着鱼竿,正专心致志地在“钓鱼”。 “教授,钓到鱼没?” “嘘!别这么大声!鱼都被你吓跑了!”教授大声地说。 “鱼呢?”银幻看了看下面空荡荡的水盆,一条鱼都没有。 教授冷冷地回答:“飞走了!这里的鱼少,换个地方钓钓!”他一个抛竿,在别人的茶杯上钓起鱼来。 老蔡刚喝口茶就觉得嘴里塞着东西。 “没想到这么快就上钩了!”教授大喜,急忙收线。 “我的假牙!” 嗖的一声,假牙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教授不悦,随手就把假牙丢了。 假牙恰好落在一个正要刮胡子的男人身边。他便稀里糊涂地把假牙当作剃须刀,刮起胡子来。 于是,老蔡开始到处问人。“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假牙。”答案自然是“没有”。 不一会儿,胖墩来到眼镜男面前,说:“我是大灰狼!” 眼镜男二话不说,脱下鞋子,难闻的娇气令人窒息。 “抠脚大汉。”胖墩瞥了一眼,转身就走。 眼镜男得意地穿上鞋,继续抽烟。 窗前,两位病人正在议论纷纷。 “你看!”一病人指着下面跑动的警卫说,“好多蚂蚁!” 另一病人点了点头,说:“肯定是输了很多钱。” 忽然,有个人叫住了银幻。 “等一下!” “谁?”银幻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天元。 “我们的棋局还没结束呢!”天元提醒道。他也是唯一一个从银幻进来后没有正眼看过他的人。他只专注于棋局上。“让我们下完它吧!”他拿起一个棋子。“现在到我下了!”他气势如虹地把银幻一个棋子撞飞,然后兴高采烈地说:“将军!!” 银幻走上去看了下棋局,的确无懈可击。 “怎么样?你已经不可能赢了!”天元得意地说。 “是么?” “难道还有办法?” 银幻将棋子往后退了一步。 “缓兵之计已经改变不了事实。你还是认输吧!”天元早已料到银幻会走这一步。“你这是将自己引向地狱。”接着,他又下了一步。“还有两步。两步,你就要输了!” “将军!”银幻淡定地说。 这一步让天元感到十分的诧异。他自认为这是最糟糕的一步。 “提前宣布胜利么?我还以为你会抵抗一下!”接着,他把银幻那个将军的棋子吃掉。“你已经输了。” “是么?” “你已经不可能再将军了!”天元坚定地说,“我的防线固若金汤!” 天元的“将军”被自己的棋子围得严严实实。 “你只看到棋盘上的战场,却忘了兵的自由。”银幻拿起一个棋子,往棋盘外一方。“将军!”正好天元的“将”被自己的棋子堵死在里头,动弹不得。 “怎么样?” 天元沉默不语。 “这局?” “这局是”天元很不甘心地说。 银幻补充说:“是你赢了!” “是我赢了?”天元感到十分地惊讶。 “没错,是你赢了。毕竟我违反了规则。” 天元将所有棋子扫入怀里,摇了摇头,说:“不是平局!”他深深叹了口气。“哎,我再也不下棋了。” 听到这句话后,银幻顿时蒙了头,以为自己抹杀了别人的兴趣,心里十分地自责。 “等一下!” 天元急忙打断银幻的话,平心而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早已决定的。” “为什么?” 天元语重心长地说:“我毕生都在钻研棋局,希望在棋盘上战胜任何人。可是可是,我却忘记了我当初喜欢它的那股冲动。那种不受约束、自由自在地在棋盘上行走的热情。如今,教我下棋的父亲已经不再了。一切的美好都成为了记忆。我在这条路走得太长、太长了,总有些美好的事物从我手里溜走。银幻,感谢你陪我下完最后一局。我觉得很圆满!” “深感荣幸。” 天元笑道:“或许以后我会种种花,陶冶一下情绪。” “这个很好。” “这是送给你的!”天元从棋子堆里拿出一个“兵”,放在对面的将位上。“送给我们永远的‘将军’。” “将军!” 轰然一声,第一扇门被撞开了。警卫们都冲了进来。唐希喘着粗气,喊道:“银幻,你已经无路可逃!赶快投降吧!”

第128章手术 “吁~” 啼哒两声,马恰好在门前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基默问。 一警卫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有一病人逃跑了。” 此时,从人群里冲出一位年轻的警卫。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他他杀了人。”他气喘吁吁地说。 “杀了人?” 旁边的人都表示不同程度地惊讶。他们相互对视了几秒,然后神情凝重。 “是的。警卫长正全力追捕他。” “他现在人呢?”基默追问。 “听说他跑进了302房。”年轻的警卫咽了口气,继续说,“不过,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基默下了马。大厅里堆满了人。每个人都在议论刚才那起谋杀案。 忽然,楼梯上传来一阵骚动。几个警卫抬着一个满是鲜血的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随从的护士说道:“医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基默查看了一下伤势,说:“情况不算太差,还能救。赶快将他搬到手术台去。” 于是,几个大男人快手快脚地把病人搬到手术室里去。 基默带上手套后,第一句就是问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我们在外面发现了这个男人。”一护士回忆道。 基默边听边治疗。可是,他并不着急治疗病人脖子上的伤口而是从其他地方开始入手。 “那时,他已奄奄一息,到处是伤口。”说着,她脸上布满恐怖之色。 “没错。”另一护士补充道,“那时他嘴里还不停地念着院长的名字,好像认识我们院长。” 经她提醒,基默好像觉得他真的有点眼熟。他轻轻撩开病人湿漉的头发,仔细一看,从他嘴里冒出一个名字。 “袁齐?” “袁齐?”旁边的护士跟着重复着。 “他是院长朋友的学生。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他还有意识时,他就不停地拽住我们的手,执意要我们带他去见院长。” “没错。”另一个护士又开始插话。“好像有什么重要话要跟院长说。” “我们刚扶他上楼。银幻就冲了过来。” “挥舞着小刀,像个魔鬼!一下子就把他的喉咙给割破了,鲜血直流”她说起话来,鬼声鬼泣的。“我永远忘不了那恐怖的一幕。”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可是,基默依旧在那里紧张的工作。 “刀!” 基默在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后,示意一下旁边的护士。接过手术刀,他小心翼翼地在病人的割喉处刮下一层皮,然后将它放在铁盘上。 “好了。”他松了口气。 护士们都好奇地围了上去。 “这是什么东西?” “真恶心!” “还会动呢!” 护士们看着这奇怪的东西,不由地议论起来。 “你觉得像什么?” “不知道。”其中一个护士一脸茫然。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她们议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回头一看,她们发现病人喉咙处的伤口忽然不见了,像剥了层皮,只留下两个针孔般大小的小孔。 “那是血蛆。”基默解释道。 “血蛆?”她们忽然听到一个她们从未听到过的名字,即兴奋又疑惑。“那是什么?” 基默笑了笑,说:“你最好把它拿去烧掉,否则它不会死的。”有时,基默就喜欢这样吓唬人。 “听起来挺吓人的!” 于是,护士们便不敢再问下去了。 “不过,这次还多亏了银幻。” 大家都瞪大眼睛,等待基默的解释。 “幸亏他切断了血蛆的神经脊椎,否则他小命不保。”基默给出一个最直观的答案。“你看!它的刺吸式口器已深入到病人的动脉里。” 听完这句话后,警卫们对银幻的行为褒贬不一。有的说他仁义的救人行为。而有些人则说他杀人未遂,恰好做了好事。他依旧是个恶魔,应该永远关在夏娃廷。 “他没有大碍吧?” “没事。他顶多是失血过多,休息一会便好了。” 其实,基默仍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银幻怎么知道隐藏在袁齐皮肤之下的血蛆。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 一女秘书尖叫地跑进手术室,激动地说:“大大事不好了!”当所有人看着她时,她继续把话讲完。“院长忽然昏迷不醒了。” 接着,几个人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院长抬了进来。 现在,手术台上又多了一名病人。 基默摸着院长冰冷的手,得出一个初步的诊断。“他中毒了!” 房间里一下子骚动起来。 紧接着,基默仔仔细细检查一下院长。 “怎么样?”一护士关切地问。 基默摇了摇头,说:“中毒太深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中了一个十分罕见的毒!连我都不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 “难道就没有解药么?” “没有。除非找到中毒源。”基默顿时愁眉紧锁,太阳穴处拱起一个明显的青筋。接着,他转身对秘书说:“你带我去看一下院长倒下的地方。其他人在我没回来之前,一律不准碰院长。”

第129章钓鱼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出去玩玩。大家觉得怎么样?” 银幻的话题立马引起大家的兴趣。 “出去?我已经很久没出去走走了。”马鸿(炮娘)饶有兴致地说着。“要带什么东西好呢?”然后,他像个家庭主妇那样开始准备郊游所需的东西来。 “出去?”蒋斌兴奋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出去!刚才谁说出去的?” “你说呢?”宋桥吐着烟,冷冷地说。 “是真的么,银幻?” 银幻点了点头。“那就要看你们配不配合了。” “我一听到这个词就莫名的兴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蒋斌拍了拍胸口,保证说,“要做什么?你尽管说!” 此时,躲在枕头下的刘尚扯着银幻的衣服,说:“赶快我把带离这里!我害怕极了!”他总觉得有头狼会从门背后冲进来。 接下来,银幻发号了命令。“大家拿点东西堵下门。” “听到没!大家赶快行动起来!快快快!”蒋斌像个副长官,在高处,指挥着现场。 于是,大家热情高涨地干起活来。什么床啊,凳子啊,桌子啊,全堆在门口,甚至有人夸张到把一个木讷的病人也搬来堵门。 “行了没?”蒋斌问。 银幻看着最后一个人把一块满是剃须膏的假牙放了上去后,说:“我看差不多了!”他心想这堆积如山的物品和一个人,估计能拖延一下时间。然后,他快步走到窗前。 “要从这里出去么?”宋桥问。 银幻点了点头。 “好了!谁能炸开它?”蒋斌提问道。 立马就有人应声。 “茂进!!” 这个名字很快就在每个人脑海里传开了。 “没错!茂进!他炸过桥!” “他炸过船。”天元回忆道。 “他还炸过楼!” 话音刚落,又有人补充。 “他还炸过马车!” 然后,各种声音不停地冒出,像细数茂进的罪状一样,把他炸过的东西一一供出。 “茂进是么?”蒋斌深情地问。 “没错!”大伙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他在哪里?”蒋斌再次在高处,试图寻找那个神秘的身影。 不一会儿,一个不足一米六的小个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蒋斌,你叫我啊?” “赶快把它炸开!” “没问题。”茂进胸有成竹地说,“最近我研制出一个新型炸药,一定能把这扇铁窗给炸掉。”话毕,他从背后拿着一个枕头。“这就是我研制的新型炸药,威力无比。” 银幻不由地瞪大眼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有时就会遇到这样一些不靠谱的队友。 “真的有那么强么?”有人开始质疑枕头的威力来。 “当然!炸开这扇铁窗简直是绰绰有余!” 顷刻间,大家都信以为真地看着那个枕头。自然,银幻不会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 “好了,现在我就要引爆它。” 只见茂进高举枕头,一只手捂住耳朵。其他人纷纷找地方躲了起来。 “银幻,你干嘛呢?赶快过来。”蒋斌在墙角焦急地呼喊着。 “还有五秒!”茂进大喊着。 “三秒!”他依旧大无畏地举着枕头。 爆炸已进入倒计时。 “两秒!” “一秒!” “爆!!” 所有人紧张地低下头,唯独银幻。 随后,炸弹哑火无声。 “怎么回事?说好的爆炸呢?”蒋斌失望地了起来。 茂进也渐渐睁开眼。他看看自己手中的枕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装引线。” 顿时,现场一片嘘声。 “好了,你快下来。”银幻觉得闹剧应该结束了。 “等一下,银幻!等一下!”茂进还舍不得从上面下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炸开它!相信我!” “你快下来。” “只要我拿到材料,我一定能做出一个威力更强的炸药!请相信我!”茂进随手把失败品丢掉。 “你快下来。”银幻好心劝道,“没炸掉也没有关系。我有办法弄开它。” “等一下” 茂进还想解释时,蒋斌不耐烦地说:“把他弄下来!”。紧接着,几个人齐心协力地把茂进抬了下来。 “等一下!银幻,你听我解释!”茂进在挣扎中叫唤着。 “不用听了!银幻已经有办法!”蒋斌不停地在旁边泼冷水。“等你把炸药做好,黄瓜菜都凉了。” “放开我!” “将他抬走!”蒋斌摆了摆手说。 “银幻,你要炸掉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炸掉它!” “捂住他的嘴!” 随后,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好了。银幻,接下来该怎么做?”蒋斌问。 “将玻璃全部弄破。” “这个简单。”蒋斌命令几个大力的人把玻璃敲碎。 “然后呢?” “把窗帘全部弄下来,绑成一条线,尽量要扎实。” “这个也简单。”蒋斌自信地说。 “然后呢?”一病人问。 “然后就把铁窗弄开。” “需要怎么做?” “把绳子一头绑在铁窗上。” “拔河么?”宋桥忽然说道。 “差不多,不过我们要借着他人之力。” 宋桥一脸疑惑。 “因为铁窗周围的螺丝是拧在外面的。” “然后呢?”宋桥掐熄烟头,追问道。 “假如我们在里面使力,外面的螺丝只会嵌得越紧。” “难不成叫一个人从外面把螺丝拧开?” “哈,难道有好心人?”马鸿抱有希望地说。 “大姐,我们现在几楼啊。” “喝!”马鸿略有点生气。 “估计只有鸟人了。”有人开玩笑地说。 顿时,大家笑话起马鸿来。 “那可不必从外面把螺丝拧开。”银幻说。 “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那要看教授的了。” “教授?” 于是,所有人望向教授。 “我?” 教授觉有点受宠若惊。 “没错,就是你!”银幻很肯定地回答。 此时,门撞得越发剧烈,各种铁器噼里啪啦地往地上掉。 银幻不慌不忙地把教授带到窗前,指着对面北玄门的控制塔,说:“看到没,对面有个小窗。窗的下面有条大鱼。我希望你能把它钓住。” “哎,你行不行的啊?”蒋斌摇了摇头,嘲讽道。 “什么啊!”教授立马表示不服。“我是钓过剑旗鱼的男人!没有什么是我钓不到的!!” 话音刚落,茂进立马从别人的控制中挣扎出来。“没错!没有什么是我炸不掉的!”可是,他很快又被人封住了口。 只见教授从自己的床板下拿出几个粗细不一的竿子,然后将它们拼接起来。接上手柄后,鱼竿足足有三米多长。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藏有这么好东西。”宋桥笑着说。 “要你管!” 接着,教授挑了个垂钓的好位置。 “这里的视线不错。” “怎么样?”银幻问。 “有点难度。窗口太小了,只能看到地面。” 的确,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你只能看到地面。 “有把握么?” “应该没有问题。”教授迟疑了片刻。“请告诉我,墙壁到边缘的距离!” 恰好,银幻身上有亚当堡的设计图。他急忙翻开图纸,准确地说出北玄门控制塔墙壁到边缘的距离。 “2.6米。” “2.6米?”教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目测着与小窗的距离。他开始摇杆。鱼钩像直升飞机那样,在他头上旋转。紧接着,他往后挪了一小步,心中拿捏着抛竿所需要的力度。 只见他一个犀利的甩杆,鱼钩快速地穿过狭窄的铁网,抵挡对面小窗的地板上。铁坠子在接触地面后,产生一个往前冲的动力,青蛙式跳了几下后,安全地落入边缘的下面。现在,他缓慢地把鱼钩往下沉,等待勾住大鱼的那一刻。 此时,在对面的控制塔下面,一群警卫正辛苦地旋转着一个八人大转轴。正当他们转得没多久时,对面的302房就传来欢呼的声音。 “钓到了!”教授激动地说。 下沉的鱼钩正好勾住了一个旋转的齿轮。通过旋转,鱼丝成功地缠绕到齿轮的旋转轴上。 “赶快把鱼丝跟窗帘连在一起。”银幻命令道。 于是,他们把窗帘的一头与鱼丝绑在一起,通过铁网的缝隙,传到外面去。 在302房的门外,人们听到了奇怪的欢呼声。 “他们在叫什么?” “不知道。” “赶快撞门!” 而北玄门地控制塔下,警卫们依旧在那热火朝天地转动大转轴。不一会,他们后背全湿了。 “这里热得要命!” 于是,他们干脆把上衣都脱了,凉在窗台上。 “大家加把劲把门降下来!”他们摩拳擦掌。 “用力!” “一二三!加把劲!一二三!加把劲!” 接着,他们喊起口号来。 最后,窗帘绑成的绳子也缠到齿轮的旋转轴上。随着时间推移,悬在两楼之间的绳子越拉越紧。 “怎么停住了?”一警卫不解地问。 “出去看看!” 紧接着,一个略胖的警卫跑到窗口,把头往外一探。 “门才降到一半!” “啊?才降到一半!” 里面的人几乎不想推了。 “累死了。” “嘘嘘!赶快起来!起来!”胖警卫催促道,“估计是卡住了,再用点力就行了。” 于是,他们懒懒散散地爬了起来。 “再用点力。” “一二三!加把劲劲!”他们用足了吃奶的力。 这边用力的同时,银幻那边也用力地往外推。 哐的一声,铁窗整个被拔掉了。 忽然失衡的状态让控制塔下的警卫们措手不及,狠狠地摔了个大跤,十分地狼狈。 “我的娘啊!” 由于转轴时圆的,失衡的状态会让后面的推杆撞到前面的人,所以有些人捂住腰,痛苦地直嚷嚷。 “好了,我们出去走走。”蒋斌成为带头兵,第一个走上外墙的沿道。 接着,302房病人们陆续跟了上去。 当宋桥看到马鸿带这么东西出去时,不免想说:“女人就是麻烦!” 马鸿立马还了个臭脸。“要你管!我去银幻那里!” 当唐希他们还在外面撞门时,银幻他们已经像高岩上的猴子,沿着外面的小道走到隔壁房的窗外。 “喂!你快过来看看!”301房的一名病人惊呆地拍了拍伙伴的肩,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他。 “你别烦我行不行!你没看到我在看热闹吗!”说着,他像蝗虫堵路那样,挤在窗口上,拼命地看着外面的情况。 “不是” 忽然,蒋斌对着里面的那人招了招手,然后做了个鬼脸。 “他们他们已经逃出来了。”那人木讷地在那里,不知如何描述此时的心情。他仿佛是在临看一支人猿的队伍在历史的走廊上完成一次奇妙的穿越。

第130章入侵控制塔 在一次强有力的撞击后,门后的物体像雪崩一样顺势滚落到地上。同时,门撞开了人头一般大的缝隙。 接着,人们像占领高地一样,从门后面冲了进来。可是,他们脸上的喜悦转瞬即逝。 “人呢?” “去哪了?” 唐希惊诧地看了看四周,空荡无人。 “不可能!他们去哪了?” 后面跟进来的人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忽然,一个摇头晃脑的病人不知从什么角落跳了出来。 “警卫长,还有一个。”一警卫安慰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唐希暴躁如雷地喝斥道,“给我抬出去!看到他,我就觉得烦!!”。他生气地把病人推开。“这是?” 前方不远处散落着玻璃。 唐希心知不妙,急忙跑到窗前。铁窗早已不在,露出毫无遮掩的天空。他向外扫视一眼,发现银幻他们正在控制台的屋顶上。 “他们在那里!他们在那里!” 警卫们顺着唐希指的方向望去。 忽然,身后有人在叫唐希。 “警卫长!” “什么事?”唐希猛然回头。 “这边有情况!” 只见一个床单下面有所动静,似乎藏有人。 “把他揪出来!”唐希命令地说。 接着,警卫把里面的人揪了出来。仔细一看,是个老头。 老头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地说:“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假牙。” 话音刚落,唐希便毫不客气地说:“把他也弄出去!” “不好了!他们已破瓦入室了。” “他们逃不掉的!” 唐希再次回到窗前,看了看情况。 “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到下面包围他们。” 说着,唐希便跳上窗台。 “你们为什么还不上来!” 警卫看着窗外狭窄的小路以及下面的高度,有点怂了。 “难道害怕了!?” “没有!” 于是,几个警卫硬着头皮走上了“栈道”。 在北玄门的控制塔下 “什么声音?” 刚说完,又一声巨响。瓦片重重地砸在木板上。 “噗!”一人自认倒霉,刚抬起头便吃了一脸的灰。 “哈哈!” “嘿嘿嘿!你们听!上面好像又有动静了!” “什么?” 他们仔细一听,似乎有人在走楼梯,而且越来越响。 “上面好像有人。” “有人?” 他们相互对视了几秒。 “你上去看看!” “我才不呢!要去就一起去!” “好吧,我们一起上去。” 他们顶着腰疼,走上了二楼的楼梯。刚走到一半,上面的脚步就声戛然而止了。 “诶?什么情况?声音怎么忽然没了?”一个躲在里侧的人忽然说道。 “不知道。” 顿时,他们变得紧张起来。 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顶起通往上面的木板。他探出头,看了看上面的情况。不远处的地板上,有刚刚掉落的瓦片。 这里有着一种阴凉的感觉,总叫人忍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怎么样?”下面的人问道。 “没见到人,只有几片破碎不堪的瓦片。” “估计是风大,把瓦片吹掉了。”一人安慰道。 忽然,一个大脚板落在他们头顶不远处的木板上,震得他们满身是灰尘。门猛然地合上。他们咕噜地从上面滚了下来。 随即,上面传来一阵阵地笑声。 “我的头啊!”独中头彩的人在地上叫喊着。 “赶快上去看看!” 一个人箭步地爬了上去。 “门被堵住了!你爬窗进去看看!” 说着,一个人从外面爬了上去。只见黑暗中闪出二、三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见势不妙,强颜欢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接着,噗通几声,上面又没了声音。

第131章毒 基默脱下手套,从院长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此时,门外已聚集了不少等待的护士。她们神情焦灼,略带一些紧张。 “医生,情况怎么样?” “毒源已经找到了。”基默冷冷地回答。 “找到了?”此时,她们脸上露出一丝的喜悦。 “在哪里?” 基默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袋里装着一封信。 “就是这个?” “是的。”基默提醒道,“不过你要小心,信后面有毒。” “有毒!?” 她们原本想近距离看一看信,听到基默的话后,急忙又把手缩了回去。 “真是太恐怖了!” “那究竟是谁如此狠毒,想置院长于死地呢?” “不知道。院长为人和善,很少与人结怨,应该没有什么仇家才对吧。” “可是” “难道是今早那个检察官?”一护士不太确定地看了看其他人,生怕说自己错话。 就在此时,基默发话了。 “信是他带来的。” 既然基默都这样说了,她们更有理相信庞尼就是对院长下毒的凶手。想着想着,她们脸上不禁布满惊恐。 “看来,他们事前已调查过院长有舔舌的习惯,所以才在信背面涂有剧毒。”基默继续说。 “他们?” “没错。事情远不像我们想象那样简单。那个检察官背后好像还隐藏着一个庞大的组织。” “组织?” “真是太恐怖了!”一护士长深了口气后,重复她之前的话语。 “估计那个叫的芩桧检察官已不在人世了。” 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 “啊?今早那个检察官是假的?” “应该是个冒牌货。”基默则显得十分的淡定。 “没想到他如此歹毒,还把真正的检察官给杀了。咦~今早我还冲着他笑了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他跟院长有什么仇呢?” “不知道。”基默想了想。“不过,他的目的应该不是来寻仇。” “那是为了什么?” “应该是为了那个。”说着,基默的手指在玻璃上硬敲了几下。 护士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夏娃廷!?” “他们似乎在密谋着一些事。”基默小声地说。 “糟了!”一老护士惊呼起来。 “什么事?” “那个冒牌的检察官正去往夏娃廷。” “是啊!这下糟了!” 想到这里,护士们更加激动、更加迷惑了。 “基默医生,现在该怎么办?” “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护士们在基默口里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回答,纷纷表示惊讶。“假如现在不阻止他们,以后就没机会了。” “是啊,是啊。过了亚当堡,就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忽然,她又改口了。“不对哦。不在我们管辖范围之内,是不是意味着不关我们的事了?”她又想了想,觉得又不对。“毕竟是我们这里出错了,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万一怪罪下来,我们肯定逃脱不了责任。可是,谁又想到他是个冒牌货?”到了最后,她几乎接近崩溃,开始语无伦次。“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不必自责。这不关你的事。” “可是”护士强作冷静地看着基默。 “连院长的鼻子都识别不出来,这个毒来头一定不小,估计是种二次隐性毒。” 尽管听起来好像是任何人都有可能犯错一样,但是护士们仍然感到内疚。 “什么二次隐性毒?” “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接触到它时,并不会直接中毒身亡,而是要通过某种特殊条件才能触发毒素。据我所知,世界上不超过二十种这样的毒药。这些毒由上百种的配方配置而成的,解药必须要按照配方的相应比例进行调配,才能解开院长身上的毒。” 在她们听来,二十这个数字放在世界范围内,好像不算太多,但从毒的厉害程度来讲,这数字也不算太少。 “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毒药。” 单从杀人于无形这点来讲,这已经够可怕的了。更何况,这些毒都是由上百种配方配置而成的。可见其非凡。总之,这就是她们难以理解的剧毒。 “既然找到毒源,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救院长了。” 忽然,基默沉默了。 “具体中了什么毒,连我不知道。” “什么?连你都不知道?”护士们像希望破灭那样绝望。 “我原以为院长只是中了一般的毒,只有找到毒源就可以没想到是如何棘手的毒。” “难道就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毒么?” 基默摇了摇头。 “唯一可能知道的人现在正躺在手术台上。当他知道自己中毒后,那时已为时已晚了。” “难道就没有人救能院长了么?” 基默沉默片刻后,说:“或许他有办法。” “他有办法?” “他是谁?” “是银幻啊!”一个老护士忽然蹦出一个名字,情绪显得十分地激动。 不用再问基默了,他的表情已说明一切。那个人便是银幻。可是,还是有人疑惑不解。 “银幻?为什么是他?” 那位老护士用回忆的口吻说道:“难道你忘了么?银幻小的时候曾给一个可怕的毒蛇咬伤过。大家都认为他必死无疑的时候,院长将他带入到自己的药房。五个星期后,他竟然奇迹地活了下来。” “院长的药房?对了,还有院长的药房,里面一定有解药。” 这番话忽然唤醒一个护士的记忆。 “对了,刚才我下楼时,模模糊糊地听到院长口里一直念着什么药房的。难道就是那个药房?” “准没错!” “只有银幻去过那个药房。他应该知道密码。” “现在要去找银幻么?” 基默点了点头,甚至有点刻不容缓的样子。 “那个冒牌的检察官怎么办?” “不用担心,早餐时间快要到了。” 听完后,护士们莫名地有种想笑的冲动。 “我们还是有一点时间的。让我们到楼下去吧。” 于是,他们急步地来到楼下。走廊上还有一些警卫在把守现场。 “抓到银幻没?” 警卫被问得面红耳赤,半天吱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他们逃跑咯!逃跑咯!”只见旁边病房的窗户上全推满看戏的人。他们不停地在那起哄、叫嚷。 “你们全部给我闭嘴!闭嘴!听到没!叫你们闭嘴!通通回里面去!回里面去!” 警卫愤怒地用警棍敲打着铁窗与房门。可是,病人迟迟不肯离去。就在此时,基默发话了。 “看来,你们是想到我的办公室走一趟了。” 话音刚落,病人们像坍塌的蚁窝一样,转眼就从窗前消失,足显威慑力。 警卫们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 “银幻他们逃跑了。”一警卫沉默片刻后,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什么!?” 护士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感觉比第一次听到银幻逃跑还要糟糕百倍。 “怎么会这样子?” “不过,我们很快就会抓住他的,请你们放心。” “我深表怀疑。”基默冷冷地回了句,让警卫们十分尴尬。 当她们走进302房时,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们吃了一惊。房间里,到处一片狼藉。最为夸张的是,一扇铁窗连钉带铆一起被拔掉。她们无法想象是怎么样力量将它摧残成这样子的,实在太可怕了。 “银幻他们现在在哪?”基默问。 “就在对面的控制塔。警卫长他们已经追了上去。” “医生,这下该怎么办?”护士们开始不淡定。 “这里还有多少名警卫?” “大概二十多个。” “我想应该够了。全部跟我来。” “可是…” “可是什么?” “警卫长他…” 基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想抓住他们,还是在这里干等?还不快跟我来!!” “是的!”

第132章蒋斌 警卫们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在稀薄阳光的照射下,一个庞然大物耸立在这楼体的中央,龇着齿轮般的牙齿。粗大的绳缆像藤蔓一样直通楼顶。 在他们下到四分之三处时,一个被扒光衣服、只剩一条内裤的警卫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他犹如待烤的乳猪被绑在一根转轴上。 “下面好像有个人!” “看到了。” 他们急忙下到下面,把那个警卫从转轴上解了下来。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冷。”那警卫感激地说。 “大家开始搜查!”唐希有点立不安了。 于是,警卫们开始勘察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大概已逃跑了。” 很快,他们便有了发现。一个警卫跑到唐希身边。 “警卫长,有发现!” “在哪里?” 警卫往身后指了指,说:“他们是从那个窗口逃跑的。” “很好。还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 话音刚落,另一个警卫又从人群中跑了过来。 “不好了。下面的人被堵在大门外。” “控制塔的人呢?全跑哪里去了?”唐希的脸色依旧是灰色的。 “就在下面。可是被银幻他们用东西压住了通往这里的门。” “还不快点叫他们把门升起来!” “是!” 在离控制塔不远处,有个座荒废已久的古堡。这里建筑全部被铁栏围了起来,禁止人类进入。远远看去,一部分楼体被野生植物覆盖住了,就连最顽强的马路也出现了裂纹,长出了野草。由于铁栏上方都带有尖刺,不好攀爬。银幻他们只好选择寻找入口。 沿着铁栏行走大概十分钟,他们来到一个带锁的门前。 “门被上锁了~”马鸿依旧卖弄着他的娘气。 “不如推开试试看。” “大灰狼!该你上场了!” 于是,力气最大的许胜成为首选。他往人前一,感觉就像一个大力士。只见他摩拳擦掌,猛力地摇了几下铁栏。 “怎么样?” “还是不行。” 锁虽然看起来十分脆弱,但经过长期的风吹雨打,里面的锈为其提供了很好的加固。 “不如炸开它。” 此时,茂进又鬼灵精怪地从人群里冒了出来。在他字典里除了炸弹,就没有其他办法。 “去去去!只会吹牛皮的家伙!” 人们再次冷漠了茂进。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蒋斌自信百倍地说:“这时候,还是要靠我。” “你?呵呵。”宋桥瞥了一眼,语气略带讽刺。因为他从没见过蒋斌开过一把锁,至少在住院期间没见过。反而银幻出逃的次数是最多,宋桥甚至开始怀疑银幻是否私藏着一把秘密钥匙。 其实换个角度来说,他们假如有把“********”,以后晚上出入就方便了。 “你就让他试试吧。”银幻笑了笑。“听说他开过银行的保险箱。” “那是多少年的事了,早就不新鲜了!更何况那是报纸上乱写的,我们又没在现场,谁知道事实是不是那样。”马鸿立马弄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要是能打开就好了,只怕又是个吹牛皮。” 话音刚落,大家都望向同一个人。 茂进抱怨道:“你们干嘛看着我!”与蒋斌一样饱受质疑的还有茂进,他们俩说的话是他们里面最不靠谱的。 蒋斌轻咳一声,依旧十分自信,仿佛不受其他的干扰。只见他身体紧绷,一头扎向锁孔。结局显而易见,人们再次被他欺骗了,不过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银幻从衣服拿出一条形状奇怪的铁条,放在蒋斌的眼前。 看到铁条,蒋斌的眼睛立马熠熠生辉。 只听见咔嚓两声,锁头就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变魔术吧!” 马鸿揉了揉眼,依旧没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 除了银幻之外,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了半天。 “连生锈的锁都能打开,一点都不简单。或许,我们该承认他真的是********。”许胜说。 蒋斌一旦打开第一把锁,无法停下来。酸痒无比的双手已迫不及待地想开第二把锁。就这样,蒋斌接二连三地打开古堡里的锁,而且不断地刷新自己的成绩。 “怎么样?”银幻偷笑道,“开锁就是这么简单。” 此时,大家不由自主地向蒋斌投去敬佩的目光。而现在,只剩下茂进一人还生活在大家的质疑声中,颇感凄凉。 “不就是开了几把破锁么?没什么了不起的!假如换作我,这栋楼早就给我炸掉了。”其实,没多少人在听茂进的话,但他还是在那自吹自捧。 刚进古堡,他们看到地上散落着几颗豆大的老鼠屎,还有墙角处结了几层蜘蛛网,不过已经看不到蜘蛛的身影了。或许是因为这里太荒僻,连蜘蛛都择选新家了。 “啊!” 马鸿忽然尖叫起来。那种阴声柔气比鬼叫还要恐怖。 “你别吓人好么?爸爸的心脏都被吓出来了,臭儿子!” “是傻女儿!” 他们不是关心马鸿是否受惊,反而是怪责他来。 “有血。”马鸿委屈地说。

第133章毒品 “你别开玩笑好么?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什么人?” 起初大家还是不太相信马鸿所说的话,毕竟这栋楼已封锁多年,根本不会有人进入到此。更何况他们进来时,门是从外面上锁的,附近也没有什么强行入室的痕迹。所以,宋桥认为马鸿的话不可信。 “嘿,宋桥!他说的没错,真的有血,你看!” 在茂进所指方向的不远处,有一滩血,颜色还十分艳红,感觉像不久前留下的。由于光线不足,更暗处的血迹就看不见了。不过看上去,血迹好像延伸得很长。 “难道真的有命案?”宋桥兽性的鼻子不禁地抽动一下,流露出稍许的激动。 而马鸿则抽出一条手巾捂住鼻子。“臭死了!到处乌烟瘴气的!”他正为这此事发牢骚。“还让不让人家快乐的郊游了!” “难道是碎尸案?” “很有可能。” 就在这时,躲在最后排的韦彬终于说话了。 “你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么?我们还是回外面去吧?”当看到没人为之所动时,韦彬又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出去吧?马鸿?”他将目光投向唯一可能跟他一起出去的马鸿。 可是,马鸿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走。最后,韦彬只好委屈自己,继续待在这里。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细碎的声音,感觉有点像老鼠在大理石地板上滑过一样。接着,他们看到几个黑影从墙上的木沿上快速地走过。 “不要怕,只是几只老鼠罢了。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宋桥勇敢地走在前面。其他人陆续跟了上去。 当看到其他的人逐渐离他远去而银幻迟迟不肯走,韦彬显得有点焦急、胆怯,不停地原地徘徊。等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便支支吾吾地对银幻说:“银幻,你还不走么?” “嗯?”银幻忽然从沉思中缓过神来。 “大家都走远了。”韦彬小声提醒道,眼神在示意银幻赶快追上去。 此时,银幻才发现除了他们两个,大家都出发了。 “从一开始,你就在那发呆,究竟在想些什么事?” “没什么。” 虽然银幻这样说,韦彬还是看得出他心事重重。 “你不走么?” “我太不习惯一个人走。”韦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起走吧。” 于是,他们加快步伐跟上前方的队伍。 越往里走,腐烂的气味越浓。 “这味道真难闻!” 他们开始放慢脚步。到处散落被破坏的家具。 “你们看!这里椅子跟桌子,还有那边的木板,上面都洒有鲜血。不过,这里的血已经发暗,有些都渗入到木块里去了,好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随后,宋桥捡起一条破烂不堪的椅脚。“你们看!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咬过,到处坑坑洼洼的。” “熊出没?” “牙痕不大,不像是大型动物。” “獾鼠之类的么?” “很有可能。” 一个冷音从后面飘了过来。 “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韦彬,你害怕就先出去。” 韦彬立马语顿,把头缩到银幻背后。 “我们再往前走走。”宋桥说。 大概走了一段路,他们停了下来。 “血到这里就停止了。” 线索似乎一下子中断了。不过,他们很快又有新发现。 “你们看!地板上有搬运过的痕迹。”天元指着地板上两条清晰的划痕说。 “看上去,好像还是新的。” “这就证明有人来过。” “他们应该是从这扇窗爬进来的,玻璃都被打碎了。” 在前方的走廊上安静地躺着一些破碎的玻璃。 “他们为什么不撬开锁从正门进?搞得偷偷摸摸的。” “鬼知道。” “肯定有秘密。” 顿时,他们眼光闪烁着光芒,如同孩子渴望知道真相一样。 “痕迹是通往这扇门的。” 天元扭了扭门把,说:“门锁上了。” “蒋斌,上!” 接着,门轻易地被打开了。 在这个房间里,他们才真正地见识到什么叫做呛鼻。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哇!好臭!” “比十个粪池还要臭!” “哇!受不了!” “他们究竟在这里塞了什么东西!臭鼬的****么!?” “看来是屎壳郎的家!” “见鬼!” 当这股浓重的味道散去不少后,他们再次进入房间里。 “看来是个雕塑房,到处摆满石像。” 此时,他们才明白外面的痕迹其实拖运石块造成。这不经让他们有点失落。 “没想到这阴宅还有这么文艺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到处弥漫着一股恶臭的气味。” “这些东西好像都没雕刻完。有些还用布遮了起来。” “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正如大家好奇那样,茂进不由地问起。 “鬼知道呢!”马鸿依旧紧紧地捂住鼻子。“或许是雕刻到一半时,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比如?” “比如命案。从此这里就变成阴宅。” “不可能。”银幻很肯定地说。 “你又知道!”马鸿有点不服气地说。 银幻沉默了。 “都说那血是不久前留下的。”天元不耐烦地说了句。 “你可别忘了,有些是以前留下的。” 大家忽然都沉默了。虽然他们不语,但各自怀着猜想。 这时,银幻好奇地掀开一个被布遮住的石像。 “这是什么东西?”韦彬看着面目狰狞的石像,好奇地问。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这尊石像顿时引起其他人的围观。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有点像怪物。” “他们雕刻这些东西干嘛?” “不知道。” 于是,宋桥掀开另一尊被布遮盖住的石像,同样是不为人知的怪物像。 “看来,被布遮住的都是怪兽像。” “怪兽像?看起来挺可怕的!” 忽然,一只蝙蝠从矮凳下面飞了出来,吓得韦彬一跳。紧接着,角落里又飞出几只蝙蝠。它们漫无目的,在天花板上盘旋。 “你们快看这边!”蒋斌指着一尊石像的上方说。 “它们在干吗?吃木头么?” 眼前的情景让他们不由地倒吸一口寒气。一群蝙蝠正挤在壁炉上,津津有味地啃着木头。它们并不恐惧人类,感觉像是人类应该恐惧它们。 后来,他们又有发现。它们不但啃木头,还饮老鼠的血,吃老鼠的肉,连骨头的不放过。它们已进化出一口尖利的牙齿。最为恐怖的是,它们可以通用四肢爬行,犹如老鼠一样,而且速度不比老鼠慢。 “难道刚才在大厅上见的黑影全是这些家伙么?” “离它们远一点。我们好像侵犯了它们的领地。” 此时,蝙蝠们摆放一副进攻的姿态,咧着锋利的牙齿,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去。 “现在要怎么做。” “慢慢地往后退,不要惊动它们。” 蝙蝠扭动着四肢,从壁炉上爬了下来,嘤鸣般叫声响彻整个房间。有些蝙蝠爬到石像上,准备从旁边包围他们。 就在这紧张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原来是韦彬碰倒了一张凳子。 “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声点!别这么大声!!” 其实,教授才是激怒蝙蝠的罪魁祸首。 “你耳背就去治治,别在这里害人!”蒋斌恨不得立马将教授掐死。 “你为什么放弃治疗!?你为什么放弃治疗!” 蝙蝠感到威胁,向它们扑来。 “见鬼!赶快趴下!” 他们刚趴下,发现椅子下、桌子下,只有是能悬挂的地方,全是蝙蝠。 “到处是蝙蝠。” “它们怕光!赶快把窗帘拉开!”慌乱中,银幻发现了离窗口最近的茂进。“茂进,赶快把窗帘打开!” 茂进一鼓作气,跑向窗口。他刚伸手去拉就抓到一只蝙蝠,吓了他一跳。 只见窗户上布满蝙蝠,密密麻麻的,连成一面窗帘,十分恐怖。 “见鬼!连这里都是蝙蝠。” 顿时,玻璃上的蝙蝠倾巢而下。光是数量就已经把他们吓坏了。 “卧槽,这就究竟有多少只蝙蝠!!” 蝙蝠扇动着翅膀,足以在这房间里形成一个小旋风。他们根本分不出东西南北,头顶黑白两重天。 渐渐地,窗户上形成一个人影,投落在银幻的面前。他抬头一看,发现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挂着窗户上。 尸体之前是靠蝙蝠才能依靠在玻璃上,现在蝙蝠已经飞走了,他也从窗户上掉了下来。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后,蝙蝠从玻璃上一个破洞飞了出去。 “大家没事吧?”银幻问。 “没事,只不过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 虽然蝙蝠来势很凶,但都没有恶意伤害他们。这是最奇怪的事。 “他是谁?” “不知道。” “应该是个警卫,看他穿成那样。” 忽然,银幻想起鲁靖曾经杀死一个人。难道就是他? “那是什么东西?”茂进好奇地问。 “什么?” “那个!口袋里的那个包包!” 宋桥弯下腰,从警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袋子。然后,他将粉末凑在鼻子上闻了闻。 “是毒品。” “看我发现了什么”蒋斌将一尊石像下面的隔板推开。 “发现了什么?” “一大批毒品!”

第134章新旧 “不如我们到其他地方找找。” “没错,他们不太可能在这里。我看他们可能往东逃跑了。” 就在大家全力寻找银幻他们下落的时候,警卫们却出现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他们不停地散播错误的信息,试图引导队伍偏离正确的路线。他们表面忠诚,其实内心却比狐狸还要狡猾。 倘若有人能静下心来,仔细分析,便能觉察出不妥。可是,大家都被唐希的咆哮骂昏了头,很少往这方面想,像个无头苍蝇地寻找。 “可是,有人看到他们是往这个方向逃跑的。”有人提出不同的异议,及时地挽救了队伍。 “没错,我也看见了。我敢肯定,这个方向准没错。” 队伍再次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在与银幻他们失去追踪后,唐希已在这一带盲目地寻找了十几分钟,依旧没果。 “大家仔细找找,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你们几个去右边找,你们几个去左边找,剩下的跟我走。” 警卫撒网式地走开来,头一直朝下,留意着地。 “警卫长,前面发现鞋印。” “很好!他们应该跑不远。大家跟我来。”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围栏边,裸露的地面上残留着多对清晰的鞋印。 唐希仔细观察了一下鞋印,说:“是他们。”因为病人们穿的鞋与他们不一样,十分好认。“他们应该往这个方向逃跑了。”唐希凝视了前方,神情十分凝重。“他们已经进去了。我们赶紧追上去。” “等一下!” “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警卫支吾了半天,编出了一个牵强的理由。 “或许是声东击西之计,故意误导我们。” “没错,没错。”旁边的伙伴急忙帮腔。“你知道的,他们一向诡计多端,搞不好又是什么陷阱。”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肯定在里面!”唐希脸色一沉。“你没看到里面的杂草么?很明显是有人走过的痕迹!别在这里废话了!赶紧给我追上去!” 话音刚落,唐希身后传来弗弗的声响。声音之大,一度引起远方鸟雀的惊飞。 “好多的蝙蝠从旧楼里飞了出来!” “他们一定在里面!”这更加坚定了唐希的想法。 可是,在队伍的后排,几个警卫却在悄悄的议论着。 “怎么办?” “只能见机行事了。” “那些东西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这也没办法。” “这会断了我们的财路。” 随后,他们青面獠牙地看了看彼此,萌生恶念。 “只能这样做了。”其中一个人做出灭口的暗示。 “干掉他们?” “这是唯一的办法。”略带点冷酷。 “现在,情况对我们有利。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只要抓起来,他们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到时,随便编个理由,一个个把他们干掉。” “到时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没错!没人会相信疯子所说的话。” 接着,他们不怀好意地露出狡猾的笑容。 (二) “你们看,这里还有很多。” 蒋斌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毒品。 “这些好像还没包装好。”宋桥又捏起一些粉末在鼻子上闻闻。“这些毒品的纯度都很高。” “你可别上瘾了。” “我才不稀罕这些东西呢!” “究竟是谁把毒品运到这里来。” “不知道。也许是这里的警卫。” “警卫?我看有可能。除了他们,没人可以在亚当堡自由活动。” 人们再次对那具尸体产生联想。 “或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大概因为钱的问题。你懂得,钱是万恶之源。” “你的意思是他们把他杀了?” “很有可能。这么重的东西不可能是一个人抬进来,一定是团伙作案。一个看风,二三个人来抬。”蒋斌以一个专业的小偷角度来说明。 “又或许是受害者不小心来到这里,不经意发现他们在贩毒,所以才残遭灭口。”马鸿尽可能地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想象成可怜的受害者。至于他为什么这样说,很大程度上是处于他柔性的怜悯。 “我看不太可能。鬼才会来这个地方,肯定是有目的的。再加上,外面被铁栏围了起来,一般人很难进来。” “那也是。”马鸿想了想,觉得宋桥的话合符道理。 “这里就是毒品的中转。” 教授冷讽道:“喝!他们真会挑,挑了这么一个隐蔽性好的地方。”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 “这两尊石像。”银幻指了指摆在他面前的两尊石像。 “哪里奇怪了?”对比相看,他们还是发现不出有不寻常的地方。 “你们不觉得这个石像看起来有点新么?” 说完后,茂进一脸的失望。“唉,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 接着,大家也当笑话一样看待,笑笑便过了,没当一回事。 “银幻啊,银幻,说你没常识就是没常识,用布遮起来的当然……”顿时,茂进语塞,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急忙整理一下思绪。“不对,不对,我说错了。” “知道错了?用布遮起来的应该是这尊石像。”银幻指着怪兽像说,“而旁边的这尊石像是后来搬进来的。” “怪不得会有这些格格不入的石像。”教授大梦初醒地说,“不对,格格不入的应该是这些看似正常的石像。这些怪兽像才是这个房间的真正主人。只不过,我们刚进来时就发现这些石像,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石像是原本放在这里的雕刻品。而后者,我们则认为是异工雕刻品。再加上我们审美观的取向,我们会更加倾向富有美感作品,而去忽略、排斥那些有违美感的东西。” “的确,是我们粗心大意了。没想到被布遮住的反而更加陈旧。看上去,好像放了很久。” “他们为什么要把石像放在这里?”韦彬羞涩地问。 “方便运毒。”银幻回答。 “运毒?” “没错。” 紧接着,宋桥摸摸了新进来的石像,说:“这些石像都是用石膏做到。这样做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毒品藏于里面。”银幻插话。 接着,他们推倒一尊石像,里面果然藏有毒品,而且数量还不少。 “他们打算运往哪里?” “不知道。可能是附近的城镇。” “他们不怕被官员或者是其他人检查出来么?”马鸿好奇地问。 “不。”银幻跟宋桥异口同声地说。 “为什么?” “利用这里的马车。”宋桥停了下,继续往下说。“由于夏娃廷的缘故,这里的马车都被列入为政府机构的东西。所以,出入城区时,可以直接……” 忽然有人打断宋桥的话。 “不好了,他们追来了。”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了。

第135章发现 “大家跟我来。”银幻说,声音十分的洪亮。 “我们这是要去哪?”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去到你就知道了。” “好吧。” 大家虽然迷惑,但还是很配合地跟在银幻后面。不过,蒋斌比较喜欢插队和爱抢风头。转眼间,他便跑到队伍的前头。 “嘿,银幻,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 “很快就有了。” “很好,很好。”蒋斌揉了揉鼻,心中难以抑制的兴奋。 (二) 马鸿忽然停步,往窗外一看。 “以前一直很好奇这楼后面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看到了?” “看到了。真想到那森林走走。” 远方的森林黑暗、阴沉,不时响起鸦叫。几只独孤的鸟影划过天际。 “你想多了吧。”宋桥就是这样,总喜欢泼人冷水。 “讨厌!” (三) “听说,这栋楼曾经是防御塔。” “防御塔?看起来不像。” 茂进刚刚从旁边经过,碰巧听到他们的交谈,急忙凑近耳朵,希望能听清楚一点。“你们在说些什么?” “他说这栋楼曾经是防御塔。” “真有此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教授啊。” “教授?” “他说这座防御塔是为了看守那片黑森林。” “呵呵!有什么好看管的。”茂进觉得有点可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 至于他们后面说了些什么,茂进就没注意听了。后来,他将注意力放在寻找教授当中。 (四) 说这座建筑是防御塔不是没有影子可寻的。在走廊上、房间的墙壁上都挂有各式的冷兵器,像矛、戟、剑之类的,应有尽有。在塔顶的望室,你可以清楚地俯瞰整个森林的全貌。 这里还设有作战会议室。各种战略图和兵书摆满圆桌。不过,它们大多数都发黄发臭。本来钉在墙上的纸图都掉落于地。地下室的火药因受潮变得像水泥一样坚硬。 这里常住着空虚与寂寞,让人猜不透它的神秘。 (五) “是这里了。” 银幻将他们带到一个很是普通的房间。这里除了大大小小的瓦罐,再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了。 “看样子,这里应该储藏粮食的地方。” 宋桥好奇地往罐底一看,可怜地连一颗老鼠屎都没有,真够闹荒的了。 只见银幻挪开其中一个瓦罐,下面便出现一个通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嘿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密道。” “大家快下去吧。” 话毕,他们便像蝼蚁般钻进了地道。 (六) “怎么样?” “已经包围住了。” “很好,这次不会再给他们逃跑了!”唐希已把包围做得滴水不漏,只等收网。他再也无法忍受失败的滋味。“大家给我进去搜!不要放走一个!” 随后,警卫从不同方向入攻古堡。他们进堡时十分暴力,都是用斧头直接砸开门、敲破窗,毫不客气。 几个警卫绕开所有人的视线,率先来到雕刻室。他们看到半敞开的房门后,脸立马沉了下来。 事情如他们想象那样发生了。他们正一脸惆怅地看着从石像里面散落出来的毒品。 “怎么办?” “我们必须确认一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一个人抓起一包毒品,恨不得将它捏爆。“然后把他们统统干掉。” 他们虎狼变相地看了看对方,心中有说不出的歹毒。 门外传来急步的声音。 “不好!有人来!赶快把这些毒品藏起来!” 由于时间急促,他们来不及把所有的毒品进行转移,只能用布把部分的毒品与破碎的石像遮盖起来,拖至一边。 就在这时,一警卫冲了进来。 其中一名贩毒的警卫为了给他们争取多一点时间,急匆匆地从雕刻桌下爬了起来。 “有情况么?” “没有。”虽然他已气喘到不行,还是靠在一尊石像上,装成一副没有事的样子。恰时,他发现手中还抓有一包毒品。为了避免怀疑,他急忙将一包毒品藏于口袋中。他的动作很轻、很谨慎,并没有被门口的警卫察觉,而且他的演技也成功地欺骗了警卫。 “那好,我到其他地方看看。” 正当准备离开时,他的余光忽然扫视到房间里一处不寻常的地方。他再次将脖子扭了回来,目光正好落在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上。当时,他就惊呆了,恐惧像潮湿一般涌进心头。他惊慌失措地跑出房间。 桌下的警卫趁机把石像推到角落,用木板遮挡住。可是,他们怎么也无法擦得掉落在地上的白*粉。 “怎么办?” “不用担心。乍眼看,白~粉跟石灰的样子都差不多,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你们快过来看!” “什么事?” “你们看。” “是狗子。”高个子认出尸体上的手链。 “狗子?他怎么会在这?还死了!” “真不知是好哭还是好笑!” “呵,死了一个,反而更好,能多分点钱。” 对于狗子的死,他们表现出异常的冷漠,甚至把尸体当作皮球,踢来踢去。 “你们快看,看他的样子!连眼睛都没了!”感觉像是在评论玩具一样。 “一副惨相。” “等下,那是什么?”其中一个人忽然发现在尸体的口袋处沾有白色的粉迹。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他像宋桥那样把粉末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是货!” “怪不得一大早就不见他人。原来跑到这里来偷毒品。我就奇怪,为什么每次交货时总是短斤缺两。原来是这个家伙在捣鬼!”说着,他便往尸体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他们重复道。 (七) 尖叫声引来了警卫。转眼,房间里挤满了赶来的警卫,而且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议论尸体。 唐希姗姗来迟。他带来了失望与愤怒。除了这具冰冷的尸体,他一无所获。 “那家伙又杀人了!?”这是唐希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而且把矛头直指银幻。 无人敢应。 “可恶!”当他看到死者还是一名警卫后,更是气从心头涌。他像笼子里的狮子一样,不停地房间里跺步,哒哒作响。 “他们到哪里去了?”哐的一声,拳头落下,他在桌上敲下响亮的一响。旁边的警卫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他们到哪里去了!” 再次无人敢应。 他额头上的皱纹越堆越多。最后,他选择了沉默。沉默不代表他放弃,他依旧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如我们到别处找找吧?” “没错。在这待着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的。” 一股力量正试图引导人们离开这间房间。 唐希心动了,蹒跚的脚步像刚出生的小鹿。 “好吧!”他下定决心地敲了下桌子,感觉像法官在落定锤。 在一个声音结束后的两秒,第二个声音出现了。沉重的木板在地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声响。随后,唐希看到了木桌下的被包裹住的石像。他掀开了白布,里面毒品暴露在人们的面前。 有好一阵子没人说话。 有些人,他在人群里,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可是他们却比松鼠还要惊怕,目光比蛇还要狡利。他们紧握拳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除了在人群中识辨出同伙,给予某种精神上的愤怒,他们无事可干。 (八) 地道很长,并不算大,只有展臂这么宽。不过还算舒畅,人在里面走,不会感到窒息。 “前面有光!” 一束光从上面打了下来,照亮前方的道路。 接着,银幻他们从一口枯井里爬了出来。 “这是哪里?” “感觉离刚才那个地方已经好远了。” 他们来到一处绿树茵茵、芳草萋萋的地方。从这里看去,只能看到防御塔的一角。这周围没吵吵嚷嚷的警卫,多了份宁静。 “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有人会把精神病房当做家,果然够奇葩。 “这里环境还不错!”马鸿满意地说。 “好了,你们自由活动吧!我有事要干!” “银幻,不跟我们一起来么?”马鸿挽留道。 “下次吧。”

第136章许胜 风渐阙,寒未减。 病人们总不能像无绳的风筝那样,在外面流荡,总有一天要落地。 从华容道赶过来的警卫碰巧发现了他们。 “你们在干嘛呢?” “大家快跑!” “快抓住他们!” 一转眼,病人们散沙般跑开。 “别让他们跑了!驾!” 警卫骑着马,挥动着皮鞭,像训练有素的驯兽师,在人群中穿梭。他们学习牧羊犬赶羊的办法,逐步把病人们逼到一个圆圈内。 “别让他们跑了!包围他们!包围他们!” 气氛顿时紧张。 对于那些不听话的病人,警卫会毫不客气地用皮鞭鞭打他们,直到他们知道逃跑是错误的,逃跑是需要接受惩罚的。 (二)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一警卫死命地鞭打纤瘦的韦彬,直到他跪倒在地。而韦彬只不过害怕,想逃跑,却遭来血肉之痛。疼痛只会让他感到更加害怕,更加不知所措,而不是学会如何“听话”。 许胜看到这个情况,急忙赶了过来。“你给我住手!”他单手抓住了皮鞭。 “你”警卫横眉怒目地看着许胜。许胜也回了他一眼。 还没等他说完,许胜绕住皮鞭,一把将拉他下来。 “你给我下来!” 在半空中,许胜给了他一个锁喉,五指直陷喉咙深处。 顿时,警卫感到缺氧,使不出力气来,痛苦地乞求放手。 就在这时候,另一名警卫骑着快马赶了过来。 “呵呵,又来一个送死的!” 许胜反手一转,松开皮鞭,藏于身后。等警卫差不多到的时候,他一个飞扔,砸中警卫的头。警卫从马匹上摔了下来。然后,他一个锁喉,同样锁住了他的呼吸。 “怎么样?” 许胜像提鸭脖子一样,把两名警卫捏在手中。 警卫脸色刷白,不敢多做反抗。 只见许胜把他们撞在一起,然后狠狠地摔于地上,拍了拍双手,轻松搞定两个。 “还有谁?” 许胜自负的宣言招来了警卫的关照。后来,陆续赶来三名支援的警卫。 “赶快投降吧,臭老头。” “只会耍嘴皮功夫的家伙!”许胜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来来啦,老夫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作铁拳。”他揉了揉圆乎乎的肚子,挑衅地招了招手。“不管来几个,老夫都会把你们打趴下。” “不知死活的家伙!” 警卫们纷纷下了马,可又不敢上前。他们知道许胜曾经是一名厉害的摔跤手,倘若自己冒然上前,肯定会吃亏。所以,他们一直在打太极,希望别人冲上去当肉沙包,自己在后面支援。 “你们究竟上不上啊!”许胜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别怕,他只是一名过气的摔跤手!” “没错,没错!他只是一个不中的老头。”一警卫惺惺作态地笑了笑。 “过气?我最讨厌别人这么说我!”许胜顿时气上心头,一口气冲了上去,一个飞冲肩,如猛牛下山,扑倒那个出口不敬的警卫。 只见那警卫捂住胸,嘴里哼着:“你这老家伙”感觉像断气一样。 第二名警卫愣了一下,还是想反抗的。没想到,许胜一个跃起,凌空抱住他的头,然后顺势扣下。他当场晕了过去。 最后一名警卫见势不妙,赶紧逃跑。许胜一个滚身加个扫堂腿,把他绊倒。紧接着,许胜给了他一个屈服技,让他连路都走不了。五秒钟,他便拍地求饶。 后来,许胜费了不少劲,才把他们五个堆在一起,准备来个高飞动作。可是,当他走到树旁时,他已汗流浃背。或许是真的老了,有点力不从心。再加上他的心脏本来就不好,假如再进行这样危险动作,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想了想,然后毫无顾忌地甩了甩头发,忍痛爬上了树枝。 在高处,他大声喊道:“我就是狂野之王!”好像要在场每个人都听见他大声的呼喊。接着,他做出一个标志性的动作双臂成弓,展露臂上肌肉,吐出长长的舌头,然后纵身而下。 “安息吧!”依旧是富有磁性的声音,依旧是富有标志性的话语。 落下时,许胜已感觉到心脏有微微地颤抖。落地时,这种感觉更是明显。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从人堆里爬了起来。 “就趁现在!” 旁边的警卫看到许胜力不从心,急忙冲了上去。 “赶紧把他制服了!” 或许在这时,他们才有制服这头猛兽的勇气。他们两个抱腿,两个抱臂,一个从后面箍住许胜的脖子,不过感觉像蚍蜉撼树。 他们呼喊着:“将他放倒!将他放倒!”似乎在害怕许胜再次起来。 “啊~” 许胜像一头不屈的灰熊,竭尽全力地了起来。 “不好了!他要起来了!” “再使把劲!” 可是,他们已经感觉到难以驾驭许胜的身体。 “啊~~” 许胜鼓足力气,来一次大爆发。他先甩开手臂上的警卫,然后伸手抓住背后的警卫,一个翻摔,将他抛至于一米之外。脚上的警卫也坚持不久,三两下就松开手了。 许胜以胜利者的之态了起来。忽然,他眼前一黑。有那么一两秒,他觉得浑身在发冷,四肢无力,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一个拿着木棍的警卫从后面偷袭了他。 的一声。许胜应声倒地,后脑勺还溅着鲜血。 静了一会,警卫才走上前看看情况。 (三) 其实,马鸿才是最容易抓的。可是,他们每次赶到他身边时,都假装没看见地从他身边经过,似乎都不愿将他抱入怀里。 反而,扛着教授的蒋斌和天元常常遭到堵截。 “不行,这边!” 转眼又一句。 “不行,这边!” 忽然,教授老懵懂地问:“你们在干吗?”教授不但耳朵不好使,而且记性也不怎么好,估计是患了老年痴呆。 “假如你多长点记性,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四) 最潇洒、淡定的要算宋桥。他一直在树下抽烟,优哉游哉的,丝毫没有逃跑之意。就算警卫来到他身边,他依旧抽着烟,欣赏风景。 “快起来!!” 警卫怒喝着,态度十分恶劣。那直勾勾的眼神感觉就像服务员在瞪着不付帐的顾客,有说不出地难受。 “嘘,你会吓着它的。” 说着,宋桥便抚摸了一下正在他怀里熟睡的小猫。 喵~ 小猫抖了抖身,从梦中醒来。它望着宋桥,打了哈欠便跑开了。 “回家吧。” 宋桥目送小猫离开的身影。 “赶快起来!” “等我抽完这支烟,可以么?反正也不多了。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难得出来一趟散心,而且口中香烟已所剩不多,宋桥想好好地抽完这一口,舒舒服服地享受这一刻的自由。 “不行!!” “反正我也不会逃跑。” “这也不行!!” 说着,警卫便抢走宋桥口中的香烟,狠狠地摔在地上。 “给我起!!” 宋桥扫兴地拍了拍屁股上的草,了起来。 “给他上铐!!” (五) 银幻在经过一扇大门时,遭到埋伏。 几个警卫用一种套在竹竿上的绳索将银幻的手脚给捆住了,感觉有点像车裂。而且,警卫们可以通过竹竿另一头来控制绳套的松紧。银幻越是挣扎,他们勒得越紧。 此时,从角落闪出一个身影。 “银幻,你为什么不能像我想象那样安分守己呢?”基默说,“你总是这样,我很是头疼。” “我才不会成为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就是我,我不是别人!” “哦?看来,不给点教训你尝尝,你是不会学乖的!”说着,基默便往银幻身上扎了一针,不知往里注射了些什么。只见,银幻痛苦地在地上直嚷嚷,十分凄惨。 “怎么样?这种痛苦是不是比禁闭时还要疼痛百倍。” 此时,银幻已说不出话来,几乎接近半昏迷状态,只残留半点微薄的意识。 基默弯下腰,从银幻的衣服里翻出地图。 “银幻,这个我要拿走了!”他示意了一下。“给我抬走!”

第137章猜不透 一盆冷水彻底把银幻浇醒。他慢慢睁开眼,脑袋依旧沉石。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铁椅上,前面着基默,冷酷又兴奋地看着他。 “你终于醒了。”冷音响起。 “能不醒么?” 说着,银幻甩了甩头,将脸上的水甩个痛快。 “诶,你可别乱动。”只要每次银幻稍有动作,基默就会产生极大的关注,从不给他自由空间。他走上前,灰冷着脸,再次警告道:“你最好别乱动。我可不保证等下我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倘若你不想我在你身上多扎几针,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给我坐好。” 基默目不转睛地注意着银幻的一举一动,像个猫头鹰,十分警惕。 “呵呵,绑得挺结实的。” “那当然。对于你,我从不敢掉以轻心。” 基默缓步地来到银幻的身边,一只手自然地搭在银幻的肩上,然后隐隐地往下施压。 “银幻,你知道么?现在本该是早餐时间。通常这时候,每个病人都应该坐在餐桌上,享用美食,以及迎接宁静祥和的一天。可是…可是你却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弄得大家不得安宁,还把那群白痴放了出来。” 基默渐渐使力,紧紧扣住银幻锁骨下的痛处。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语气稍转急。“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病人那样,吃完药后就乖乖地待在病房里,不去惹事生非?为什么非要我把你禁闭在一间又黑又小的房间里,你才会安心?你为什么非要成为特殊的一员?请告诉我,银幻。这是为什么? 还是说,你肚子本来就住在一只蝮蛇,它天生疯狂,即使是没有四肢,也要学会爬行,向每个人展示你的响尾。有时,真想剥开你的脑袋,看看你在想些什么。” 边说着,基默边顺着银幻的湿发往上拨,等到最高处时揪住它。然后,他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银幻的额头上一直往右滑,滑到太阳穴便停住了。只要再用力一点,手术刀便能刺入银幻的皮肤之下,流出鲜血来。 “又或许,我应该给你做个额叶切除手术,好让你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白痴。这样,我们就少了不少麻烦。 怎么样? 要不,我在你脖子上来上那么一刀,就像你割伤某人那样。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舒服地死去。我要折磨你到死。” 基默像个准备宰杀的屠夫,在银幻面前舞着刀光。 “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基默愣了一下。 “为什么不杀死我?”银幻反问道,“对于你来说,这应该很简单。”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长久以来都有这样的疑惑,为什么不把你杀掉。它像个寄生虫,一直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使我十分痛苦。银幻,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基默苦涩的脸顿时绽放出狡猾的笑容。 “你只希望病人在你的规矩下生活,像个白老鼠那样。” “其实,我一直对你有着很高的兴趣,而不仅仅是在研究你。” “他们只是想出去散散步,你却将他们锁在铁窗里,毫无自由可言。” “他们进来后,早就无自由可言。” “你将他们关在这里,只想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好利用他们对你的恐惧来完成你的支配。” “难道你不觉很有趣么?能猜透别人在想些什么。” “不觉得。”银幻有点气愤。 “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思维像白痴一样单纯。” “不要叫他们白痴!” “难道不是么?每天像单细胞那样生存,脑子里满是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看都看厌了。而你,跟那群白痴不同。你十分地聪明,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被别人猜出心思。揣摩你,已成为我的爱好。可是,每次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知道了。像今早你乔装马夫那件事,还有这个” 基默从衣服里拿出被拧成折皱的地图,一脸的不悦。 “没想到你竟然敢到我的办公室里偷东西,还猜到我把地图藏在油画下面。”基默脸上一阵的抽动,感觉像受辱了。“不过,你碰过的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他一把把地图给烧掉了。 “被人猜透心思的感觉不好受吧。”银幻嘲讽道。 “你说什么!”基默顿时有杀死银幻的冲动。不过,他忍住了。 “难道你不是这样对待他们的么?” 银幻的话再次刺痛了基默的自尊心。 “你给我闭嘴!” “咄咄逼人不是你惯用的伎俩么?” 基默生气地踢翻椅子,然后又把银幻抓了起来,停在一个半倒不倒的状态上。 “你最好不要刺激我,否则我会让你难受。” 银幻看到基默的双手全放在控制自己平衡的衣服上,立马双脚抱腰,重心往下压,连同基默一起摔了下去。落地后,他一个快速转身,爬了起来。接着,基默拿着手术刀,向他刺来。他再一次转身,椅脚正好打在基默的手上。手术刀飞落到几米外的地上。 银幻刚想逃跑,基默另一手就抓住了椅脚,死死不肯放。银幻见状,顺势便坐了下来。基默反应迅速,及时逃脱危险。 银幻趁机跑到手术刀旁。由于绑在铁椅上,他无法蹲着捡起手术刀。他只好再次扑倒在地上。他摸索一番后,才捡到手术刀。 此时,基默已经了起来。 银幻看到情况不妙,一边起来一边割绳子。 绳子刚割到一半,基默一个飞脚,正正地踢到银幻的胸口。椅子在滑行一段距离后,撞在墙壁上。只听见叮的一声,手术刀掉在地上。银幻痛苦地在铁椅上咳嗽了两声。 基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乖乖地给我坐好!” 房内的打架声,引来门外警卫的注意。 “医生,没事吧?” “没事。”基默回应道。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由于力气太大,房门狠狠地撞在墙上,连地板都能感应到稍许的震动。 唐希冲了进来,看上去十分的愤怒。他二话不说地往银幻奔去。

第138章城府 “基默,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等一下。” 基默用一只手挡住了唐希的去路。 “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唐希绷着脸,重复道,试图冲开基默的拦截。可是,又被基默拦了下来。 “你这是……” 唐希投去一个不友好的目光,感觉像是干架前的警告。 “我都叫你等一下!你是聋的么?”基默生气地回了一眼。 忽然之间,他们目光对峙在一起,异常地凶猛。 “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解释,赶快放我过去!” “假如我说不行呢?” “没有什么不行的!” 唐希的容忍已经达到极限。他伸手抓住基默的手臂,强行要基默让出一条路来。而基默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决心,坚决不肯让步。 这是他们第二次对峙,感觉比上一次还有较劲。双方互不想让地僵持了半分钟。渐渐地,门外堆满看热闹的人。 “你不知道,这个家伙杀了人!” 唐希盛怒地指着银幻,脸蛋变得更红了。 “那人已经没事了。” 基默将唐希激动的手强压下去,试图控制一下他暴躁的情绪。 “你在袒护他!” “我没有说谎!”基默怒目而视。“难道他们没告诉你么?”随后,他问罪起门外的护士。 一护士急忙低头,不敢直视基默的凶光,喃喃道:“我刚想……告诉他……他就……冲了进来……”最后,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好了,事情已经很明白了。那人已经没事了,请你出去吧!”基默不厌其烦地重复道。 “有人看到他拿着刀去伤害被人。” “不!我必须纠正一下你的说话。他是拿着刀救了那个人一命。” “呵呵!荒谬!”唐希嗤之以鼻,觉得十分可笑,甚至在脑海里已无法将银幻归为一名好人。“一个疯子会救人?这比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还有好笑!” “他”唐希粗鲁地挣脱基默的手,再次指着银幻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你别被他的表面给欺骗了。他以前杀气人来,眼都不眨一下!你知道么?”唐希努力把眼珠睁大,精神在高度紧绷状态,仿佛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呵呵!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时,你还没来这里!你根本不了解他的过去!” 基默颇感意外。他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有点失慌。 “那时我亲眼看到的!看到他杀了人!是我亲眼看到的!” 此时,在场一些曾经目睹过经过的人一声轻呼,陷入久久的沉思,眼神里尚存着可怕的影骸。 “听着,你先冷静下来。” “他们还在禁林塔杀了人,你知道么?” “我们去到时,他已经死了。” “别狡辩了!”唐希一下子就把银幻声音给压了下去,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有人在那里私藏毒品。” “毒品”一词瞬间在人群中传开,引来不少的骚动。 “没准就是你们把毒品藏在那的!怕被发现,所以才杀人灭口!他们这些家伙什么事干不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暗地里,你们就藏着不少东西,像什么烟啊、酒啊,一大把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如今还动起坏心头,把毒品弄到这里来,祸害人们!你们真是歹毒!”唐希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警卫里面有内鬼。” “你给我闭嘴!你究竟要侮辱我们到什么时候!现在,没人会相信你的话了!认命吧!你这个杀人凶手!去你的地狱里忏悔吧!”唐希不时口沫水星,眉毛微微往上翘。“看来,院长还是看错了。你依旧是恶性难改!他就不应该把你留在这里!像你这样的人渣,就应该送往夏娃廷,或者是在这世界上永远消失永远!” 当所有愤怒殆尽时,唐希已变得无话可说。他失望透了,对所有人都失望透了,尤其是前面这个人。 “我要把他带走了。” “等下”基默拉住了他的肩膀。 “还有什么问题么?” “刚才那席话的确够震撼。不过,我劝你,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此话怎讲?” “现在,院长被人暗计下了毒,我们需要银幻的帮助。”基默小声插嘴道。 “为什么偏偏要他,难道其他人不可以么?” “不行。只有他知道怎么打开院长的药库。非他不可!” “非他不可?”唐希眼睛眯成细缝。 “对,非他不可。警卫长,假如你听不见,我可以不厌其烦地跟你说。所以,请你要以大局为重。” 唐希的脸顿时扭曲成怪,额头上皱纹令人触目惊心,一层污黑缓缓地降了下来。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大到视网膜上的红丝血管都能清晰可见。沉默片刻后,他歪着嘴说:“不过,我要随从去往。” “随便。不过在此之前,请你暂且离开,我有话跟他说。” 当确认唐希不在冲动之后,基默随即送手。 唐希往后抛了句话,然后挥着衣袖离开了。 “我女儿就不应该对你产生怜悯之心。” 门再次关上,露出沉默的脸来。房间里又只剩基默与银幻了。 “院长他” “真如你所听到的那样,他被人下毒算计了。” “是那个芩桧么?” “没想到你连他的名字都知道。我最初见到他时还不知道呢!看来,你又偷看了院长的信封。” “那个人是假的。” 基默脸上的惊愕再一次夸大。“连这个你都知道?你究竟是有多么神通广大?我越来越想解剖你了。”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个了。赶快带我去院长的办公室。” “你当然不会傻到告诉我,你是从外面回来的。对于你在外面干了什么,我毫无兴趣。不过,我好奇你为什么要回来。后来,我想明白了。”基默贴着银幻的脸上,久久不肯移开。在双目交汇时,他说道:“那就是,你我都是疯子,都想去夏娃廷。” 银幻不应声,但也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基默猜对了,他们都有各自的目的。 “银幻,我相信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不如我们合作吧!” 基默咧嘴笑,伸出友谊之手,等待银幻点头。 “怎么样?还在犹豫么?假如我们合作,事情就会事半功倍。” “我拒绝!”银幻果断拒绝了。 “你可别忘了,外面还有一个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倘若我把你交到他手上,估计你会凶多吉少。还有,你得为你的302舍友想想。现在,他们都在他的手上。” “他们怎么样了?” “估计惩罚是少不了的,或多或少要受点皮肉之苦。怎么样?现在,改变主意还有时间。倘若出了这扇门,我就帮不了你了。” “怎么帮?” “你这么聪明,不会没有办法的。” 的确,银幻光想一想,就有很多办法。不过,他不能被基默的巧言给迷惑了。他考虑许久后,还是说:“不行。” “你完全可以假装打晕我,然后冲出去,拯救那些你不认为是白痴的白痴。接着,你们抄起武器,再大干一场。”基默讲得器宇轩昂,仿佛自己就导演,为他们谋划一薄精彩的剧本。“只有给疯子一把武器,他们就会不怕死地往前冲。难道你们平时不是这样干的么?” “院长怎么办?” 在银幻说完的一瞬间,基默露出一个短暂、不为人察觉的笑容。 “难道说你家伙一开始就知道解药是什么,而故意不去救院长!你的城府真深!!” “所以说,我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你这张嘴,原因就在此,感觉就像在为我写侧写。”这次与上次不同,基默为被猜透心思而感到无比的兴奋。 “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院长的死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自私一点来想,只有他一死,亚当堡就群龙无首。你想想,到时谁会接替这个位子?不过,我对这张院长之位毫无兴趣。谁去当都无所谓。只要把事情搞大,你铁定要被送往夏娃廷。现在,外面的人无不相信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你已经很难洗清罪名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禁林塔那件事是一场意外,连我都不知道。只要所有人都憎恨你,认为你是个疯子,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把你送到疯子真正该待的地方。银幻,夏娃廷便是你的归宿!” “难道你是故意放走那个冒牌的检察官。” “岂不是很好?忙中添乱,不是所有暴乱所需的要素么?” “你有想过后果么?” “为了目的,是不需要顾后果的!” “你真是个疯子!” “难道你不是么?” “我跟你不一样!” 基默生气地捏住银幻的脸。“你从院长把你留在这里的那刻起,就把后果置之度外!你像疯了一样,不惧怕死亡。你知道么?你是唯一一个不惧怕我的人。离开你的这几天,我度日如年。我每天都在幻想如何将你送往夏娃廷。如今,机会来了,就在今天!我长久以来的期望就要实现了!你我将要奔赴夏娃廷。”基默顿时神采飞扬,展开仰笑。“怎么样?世界上最难明白、最厉害、最危险的疯子都在那!那里才是天堂!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告诉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没有力量,自己是多么脆弱!” “难道你就这样放任院长去死?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亏院长收留你这么久!” “不,银幻。”基默露出奸笑。“刚才那是我给你写的剧本,而我自己的剧本则是你会把所有罪名揽上身,这样那群白痴就可以免罪了。至于你会不会从唐希的手中逃脱,这已经不重要了。动了恻隐之心的你会回来,拯救在手术台奄奄一息的院长。这时,我就会出现,逮捕你这个大好先生。****平息,我们的大好先生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将要被送往夏娃廷。多完美的结局!!“ “卑鄙的家伙!” 基默反倒笑得更开心了。

第139章赵翰 走廊上,警卫们把大部分地方都给占了,只剩下很窄的空间让病人路过。 “走快点!” “后面的,快跟上!快点!说你呢!” 华容道赶来的警卫们把还没吃过早餐的牢骚全发泄在这些病人的身上。 “一大早就把我们派到华容道,半天没见到人,现在出了这等事!哎,真是倒霉!” “真是没完没了。” “快跟上!”一警卫转过头。“别说了,赶快弄完这里的事,去吃个早餐。今晚还要守夜呢!” 听完这句后,刚才那个警卫显得更加沮丧了。 “对哦,今晚还要守夜。” “没办法,凡是有人要进入夏娃廷,都必须全程戒备。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希望那个检察官不要忙碌到第二天!” “你倒体谅起别人来了?” “万一他三两天不走,我们岂不是要在那里守星星,守月亮!?” “这倒是!对于夏娃廷那班怪物,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没错。” 这话题说起来并不轻松,他们只敢偷偷地讲。讲完,大家附和一下,顶多是壮下胆,假如再深入往下讲,他们就不敢了。 “还是希望他赶快忙完赶快走!” “但愿如此。”那警卫说完后又面向蜈蚣般的队伍,大声叫喊:“快点!走快点!”似乎,无论他们步速如何,他都这样讲。其目的是为了让副警长看到,自己没有在偷懒。 (二) 病人铐上铁链,排成一排,在人群中缓慢地前进。 “嘿!你们看,是302房的!” “全部被抓了么?” “看来是。” “这下他们可要倒霉了。”一人冷语地附和一下。 一名没有眉毛的警卫在队伍前头,威严地指挥现场,俨然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副警长。对于窗户上看热闹的人,他视若无睹,任由他们在旁说风凉话。一方面是为了告诫那些犯了错的病人,他们不但要接受惩罚,还要遭受旁人的冷眼漠语。另一方面是为了提醒那些还没犯错或即将犯错的人,倘若守规矩,他们将会受到同样的处罚,被鞭打得皮肉开裂的韦彬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翰有意说道:“将他们禁闭起来!!”他的声音几乎覆盖住整个走廊,没有其他人比他更大声了。 为了防止他们再次造反,赵翰刻意把那些看似为“造反骨干”的病人分开关闭起来。 “你,跟你,到那边去!你们三个,一间房!你们四个一个!” 由于这次闹事的人比较多,原本的禁闭室已不够用,赵翰只能将他们拼凑起来,每间房间分配几名警卫用于看守。不过,这只是暂时性的。等医生确认病人服用药后不再搞事,而且给他们穿上束缚衣之后,他们就会撤离。 此时,唐希略带生气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远处的赵翰向他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 “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差不多?”唐希嚼了下嘴唇。“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清点人数。” “哦。”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漏了谁。” “为何?” “我们赶来时,他们正在草地上休憩玩耍,被我们逮个正着。基本都在这里了。请你看看。”赵翰像请求长官检阅成果一样说。 唐希伫立不动,往队伍的尾端望去。他目测一会后,褶皱的脸露出一丝的放松。“很好!基本都在这里!” 赵翰心想,就只是基本?前头,他说“基本”只不过不想明摆地想邀功,属于客气话。而唐希看完之后,还如此之说,这令他十分的不悦。为了换回点尊严,他补充道:“我很难想象会有人能逃出我们重重的包围。” 说完,赵翰挺起为之自信的胸脯,表明警徽还挂在那里。 “不过,还是有人逃跑了。” “谁!?”声音有点临近失控。 “银幻。” “银幻?”赵翰像弹簧一样,猛地转过头来,寻找银幻的身影。 “不用看了,他不在里面。” “他在那里?” 赵翰有点瓜落未熟的怨恨,心中不断重复着,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他在你们来到时已经离开了。” “这样?”赵翰的失落已很明显代替了他先前的自信。听唐希这样说,他抓到那些病人只不过是碰巧与撞到树上的兔子撞个满怀而已,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我会把他抓回来的!” “不必了。” “嗯?” “基默已把他抓到了。他现在就我身后那间房里。” “这样啊”赵翰蚊子般结束话语。 唐希也不愿多说下去。现在,只要他脑子里有银幻的幻影,他就有股按捺不住的愤怒。为了转移这种情绪,他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瞄,发现有个人闪闪躲躲地藏在宋桥的背后。仔细一看,他发现是韦彬,开裂的衣服下,露出累累的伤痕,似乎没有一处是平滑的肌肤。可悲,新添的伤疤永远不会像洁白的雪花那样覆盖无痕,它只会留在那,与旧伤疤永远的留在那!原来,他自少就被酗酒的父亲虐打。从他记事开始,他每天就免不得要挨上那么几顿毒打,家庭暴力已成为家常便饭。有一次,他父亲喝完酒后,把他吊打起来,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幸亏,母亲下班回来,及时阻止,才捡回一条小命。至此之后,他总感觉脑部有点受创,时不时作痛。有时痛起来,感觉就像有个电钻要在他脑壳上开钻。后来,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在档案里,明确地写着他是因为弑父才送到这里来的。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酗酒的父亲殴打了母亲,长期积聚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杀完人的那天后,他记忆就只停留在六岁那段时间。他像个小孩,被送到这里来,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究竟是可悲,还是可幸? “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希质问道。 赵翰给出解释很简单,就是要杀鸡儆猴。 “警卫长,你要知道皮软的教条是管不好疯子的。有时,你需要点强硬,需要点暴力。” 说着,赵翰用手指按住唐希胸前警卫长的徽章,暗示他要以实际行动来服人,纵容只会让苍蝇越来越猖狂。 倘若换作平时,唐希肯定反对,不知今天为什么,精神好像被刺了一样,竟然默许了这样的做法。事后,他想了想,都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邪,才会相信赵翰的话。 身后的门忽然吱开,银幻跟基默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140章不要去 银幻冷笑了下,很快从基默身边走开,眼睛只是进行了短暂而无意义的接触后便移开了。基默并不感到失落,一如既往,风度翩翩地走在前面。由于铁链太长、不合脚,银幻只能约紧地跟在后头,速度不算慢,跟基默保持半米的距离。 忽然,银幻松开手,铁链“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看来,他是想解放一下自己的速度来获取稍许的快感。铁链如蟒蛇般在地板上滑行,发出时沉时尖的金属色,偶尔还有点冗长嘶哑。这本来就不稀奇,每个被抓进来的病人都这样。可是,护士跟警卫的眼光却变得异常,感觉像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犹如鬼魅般贴在墙边,让出一条过道,露出一副丑陋的愁容,感觉像亏欠他们似的。 渐渐地,走廊上的杂音低沉了不少。人们在注视着他们。银幻就算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这奇怪的转变。 这是一种针对,这是一种排挤,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恐惧。他们有话要说,却不敢大胆挑明地来讲,只会躲在暗处议论着,私语着。 银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们就表现得如此光怪陆离。是他们让自己变得不自然,变得畏手畏脚。银幻决定要教训一下他们。 “啊!!” 强烈的音浪四散开来,震撼着每一双耳朵。 有些人吓得不敢呼吸,瞪目咋舌,紧贴在墙上,感觉像无形手再把他往上提多几厘米。 “要杀人了!要杀人了!”有人如此说道。 基默也被吓了一跳。他生气地转回头,只见银幻笑得不亦乐乎。于是,他撵着银幻走了几步,小声道:“你疯了么?” 银幻习惯性地仰天大笑。 议论声顿时充斥着整个走廊。 “他是在干嘛?” “疯子!” 人们眼神中投射出凶光。 基默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银幻的计划,心中暗生喜悦。于是,他有意识地松开银幻的手臂,好让他误作非为。没想到,银幻根本没有造反的意思,纯粹是拿别人来取乐。 唐希好像受到很大打击似的,对着银幻一顿怒吼。 “这是怎么一回事!又想杀人!?”唐希声音再次提升个八度。“基默,我早说过,这个家伙身上流淌着杀人的血液!” 银幻充耳不闻。唐希继续怒喷,唾沫星都溅到银幻的脸上。可是,银幻全然不顾,继续呵笑。接着,基默从中间把他们拉开。 这时,唐希身后传来一个冷蔑的声音。 “又是你啊!只会制造麻烦的家伙!” 赵翰邪笑了下,眼神里露出一个“假如落到我的手中,你就死定了”的意思。 基默不语地拉开银幻。唐希急忙又往前凑近一步,可是被基默制止了。 “唐希!” “我在帮你看管他!免得他又逃跑了。”唐希说得振振有词。 “不必了。你没看到他上了铁链么?” “对于这种屡犯者,还是小心为好。”赵翰插嘴道。 “没错。” 忽然,银幻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耻笑他们。 “你笑什么!?”唐希生气地说。 银幻没有应答。唐希心中顿时不踏实,吩咐道:“给他套多个!”就这样,银幻脚上又多了个沉重的负担。 “他都这样了。难不成你们还害怕他从你手中溜走?” 基默有意识地为银幻减少逃跑的阻碍。可是,他们看得实在太紧了,根本不给他机会。 唐希不知如何应答,嘀咕道:“赶快走。” 落在地板上的铁链再次蹒跚起来。不过,这次更加沉重、更加蜿蜒。就这样,基默在前面带路,唐希跟赵翰在后面监视,银幻像死刑犯一样夹在中间。 停滞的人流映入眼帘。各个交换了一下眼色,怔怔地在那里。只有少数的护士还在清点人数,以及安排如何分配禁闭室。不过,当她们见到缓步走来的基默后,也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驻足观看。 也就在这时,银幻见到了与他分离良久的舍友,心中不免萌起稍许的激动。再仔细一看,他们似乎受了不少苦,到处伤痕累累。他们像迷路的小鹿,低垂着双眼。当有人提醒“是银幻”时,他们才抬起头,露出微微的喜悦。 银幻冲他们笑了笑。 他们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旁边的警卫强制地拉进禁闭室。原来,这都是唐希在背后做的指示。目的就是不让银幻与其他人进行交流。 看着一个个满是伤痕的病友被关进黑暗的禁闭室,银幻顿生悔意。倘若时光倒流,他或许不应该带他们出来,应该独自离开。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 “全部给我转过去!”赵翰再次炫耀他无比粗狂的声音,以及对犯人的冷漠。 接着,病人们像将要遭受枪决的犯人那样,双脚支开,面朝墙壁,只字不能提。 明显的白体长长地排成一排,挂在墙上。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恐怖!凌乱的头发与黝黑的墙壁浑然一体,犹如断首的幽灵在驻足观看。它们渴望看到一些什么,愤怒的血液从白体里挣扎出来!可怜的孤魂野鬼,晃动的铁链,下垂的双手失去灵魂的价值,只留下空虚的外壳 虽然雨早就停了,可天空还是不肯放晴。所有人同置身于这样黑暗的走廊里,微弱的声音无限被放大,再放大,使得一些人心生畏怯。 银幻正走时,前方忽然发出巨响,似乎有人在生气地跺地。接着便是嚷嚷声。银幻尽量加快步伐往前走着。不一会儿,银幻便认出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许胜,他心这样想着。 只见,许胜像粽子一样,被警卫梆在一个石像下面。它们为半身人像,长方体台柱直接落地。在这个走廊里,有着许多这样的石像。它们都是历代廷长与院长,被人纪念而摆放在这里。许胜所梆的石像恰好是夏娃廷现任的廷长嬴徵。 “放开我!”许胜刚从昏迷中醒来,头还是有点沉沉的。由于梆得太紧,他手臂与肚腩上露出难堪的赘肉。几个护士正围绕在他身边,为他受伤的脑部进行简单的处理。只见,他上半身的衣服溅满鲜血。可是,他还是想起来。 “银幻?”许胜略带兴奋地说,“快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了!快快快!”看其神采奕奕的表情,似乎还能再干一场。 此时,基默在旁边露出不为人知的奸笑。 银幻看了看许胜,没有回话,缓慢地从他身边经过,眼睛一直落在那件鲜红的血衣上。 “要去哪啊?啊哈,看我糊涂成这样!没想到流点血,脑子就不好用了!”许胜开始自言自语。“这还能去哪啊!” 银幻依旧不语。 “我们还没来得及给你开庆功宴呢!你又被送进去了!” 唐希听到“庆功宴”这个词,差点没笑出来。他心想,疯子也有庆功宴,简直是荒诞!他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退休呢?他们倒欢乐起来。这根本就是在对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工作的侮辱。想到这里,一种呕吐感油然而生。 “这次要关多久?不说也罢,反正我们都要进去陪你的。”说完,许胜哈哈笑了两声。 “呵呵。”唐希冷眼道,“估计你们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你什么意思?”许胜表情忽然一愣,问道。 “由于他闯的祸太大,他这次要被送往夏娃廷。” “夏娃廷?夏娃廷!”许胜在重复第二遍时才恍然一惊。“你骗人!你骗人!!” 唐希得意地笑了笑。 “你是疯子么?人家犯这么一点错误,你就将人家送到夏娃廷!”许胜依旧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你们是不是有病!” “你们最好搞清楚!谁才是疯子!” “银幻,别听他们的,不要去夏娃廷!那里不是人去的地方!” “啊哈?连疯子都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人住的地方,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银幻,不要去!会死人的!” 不管许胜怎么叫,银幻依旧没有回头。 “银幻!!” “走吧。”基默提醒道。 他们渐渐离开许胜的视野。 忽然,许胜发现自己叫得越发无力,或许是失血过多了。他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接着,他渐渐昏厥过去,嘴边喃喃着。“不要去,不要去”

第141章黑牛 “这是真的么?”马鸿轻声细语地说,恰似冷风贴近肌肤。 宋桥没有回答,只是把眼镜往上推了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在想,反正就是令人难以捉摸。 马鸿见状,焦急地喊了几声。 “喂,喂!” 可是,宋桥完全没有搭理他。这让他很不高兴。于是,他将头转向警卫,竖耳细听。不一会儿,他从他们的闲言碎语当中得知一些情报。不过,情报大多都是不有利。似乎,银幻要被送往夏娃廷已成为铁的事件。 此时,马鸿更显得焦虑了。他生气地摇醒在一旁木讷的宋桥。 “这该怎么办?” 宋桥耸了耸肩,说:“我也没办法!我又不是院长!”这个回答让马鸿很是失望。 “你们在聊什么呢!赶快给我进去!” 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警卫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进去!”他举起警棍,用作威胁。“快点!听到没有!”接着,他低头瞄了瞄旁边护士手上的房间分配表,说:“你,你,你!你们三个一个房间!” 很明显,那个警卫在指着另外一个人说。马鸿回过头,心想有一个宋桥已经够烦的了,还要跟另外一家伙关在一起,真是倒霉! 蒋斌?马鸿不悦地翕动一下嘴唇。蒋斌看起来很忙,一直用墙壁来磨着那串奇怪的钥匙。难道他有办法解开这条该死的手铐?马鸿忍不住这样想。 “我可不可以请求换房吗?”宋桥抱着可能被马鸿骂的危险对警卫说。 “不可以!”警卫爽快地拒绝了。“你以为在住旅店啊!想换就换!” “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想跟你关在一起啊!真不要脸!”马鸿愤怒地翻了一下白眼,似乎在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吵什么吵!赶快给我进去!”接着,警卫用警棍强行地把宋桥先撵走。“还有你”他也不知如何定义马鸿的性别了,最后嘀咕地掩盖过去。“快走,快走。”他赶苍蝇似的挥动着手掌。 马鸿同样露出一副厌倦的表情,很不情愿地跟在宋桥的后面。 警卫语气一转。“角落那个!” 蒋斌意识到别人在叫他,急忙欠了一下身,往前走。忽然,铁链“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顿时把马鸿吓坏了。 “怎么一回事?” 幸会,蒋斌没有太大的动作,引起警卫的警觉。 一名警卫急忙走上去,检查了下手铐。 “可能是坏了。”他回答得很敷衍,感觉就像没有仔细检查过一样。这也怪不了他,他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坏掉的。 神奇的是,其他人都信以为真地接受了。 “给他换条新的。” 蒋斌稀里糊涂地逃过一劫。马鸿也松了口气。 刚套上的手铐忽然又掉了。或许是蒋斌开锁开上瘾了,总情不自禁地想把它打开。这属于一种病状,一旦发作,病人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重复地做某种事。 这立马引起警卫的怀疑。他们绕到蒋斌的背后,仔细检查他的手。幸亏蒋斌机灵,急忙把钥匙条藏在裤子里,用皮筋将它夹住。 “奇怪?” “又坏了么?” “估计是。” 警卫们斟酌一番,还是决定给蒋斌换条新的。 “这次不会坏了吧!”一个人胸有成竹地扣死手铐,再次检查一次是否坚实。 警卫刚从身边离开,蒋斌又想抽出钥匙条。 宋桥脸色一沉,忽然说道:“蒋斌,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走!碍着别人做事!” 警卫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相互看了看,哈哈大笑起来。 “假如你们都能像他那样,我们就少了不少麻烦。” 说完,他们继续大笑。 马鸿在一旁冷冷地看了宋桥一眼,将他视为叛徒、走狗。宋桥并不为意,继续走着。 “好了,好了!赶快走!” 警卫们再次赶鸭子似的将病人带到他们所属的房间。 马鸿一路上,一脸的晦气。宋桥则在警卫不注意他们时,跟马鸿说了一句话。 “嘿。” 马鸿装作没听到,把头转向另一边。 “马鸿。”宋桥再次小心翼翼地搭语。 “你在叫我么?”马鸿很不情愿地回了一句,可是头还是向着另一边。“你这个叛徒!” 宋桥浅浅地一笑。“随你怎么说。” “喝!”马鸿高傲地哼了下。 “听我说,等下我引开他们,你跟蒋斌去救银幻。” 听到这句后,马鸿的臭脾气有所改观。他装作还不肯原谅宋桥的样子,说:“我姑且听一下你有什么办法。” 此时,跟在后头的蒋斌也听到了,急忙凑近跟话。“这是要干起的节奏么?”果其不然,蒋斌又弄开了手铐,再坚固牢靠的手链在他面前形同虚设,根本起不了作用。 “看来是。”马鸿调侃道。 “现在么?”蒋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要不要我把你们的手铐也解开了?” “等下。” “等下?” “等进去后再解开。” “进去后?进去后就没有机会了!”马鸿投射出怀疑的目光,心想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他情绪一激动,不小心被警卫听到一些动静。 “你们在后面叽叽喳喳些什么?” “没什么。这个家伙不听话,我帮你教训一下他。” “很好。”警卫得意地笑了笑,便转过头,再也没有理他们。似乎,他们已经把宋桥归为自己一伙,对他的态度百般地好。 “这个办法凑效哦。”马鸿露出惊奇地微笑。“之前误解你了。” “没什么。这也出乎我的意料。当时我只不过想阻止蒋斌,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效果。既然这样,我就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对。” “怎么做?” “接下来就靠你了。”宋桥将手搭在马鸿的肩上。 “靠我?” “没错,非你莫属。” 马鸿隐隐觉得自己要被卖的感觉。 “到了!” 带路的警卫用力敲了下铁门,几个没精打采的警卫才从地上趴了起来,有些衣服都没有扣好。乍眼一看,就是一群酒肉朋友。 “起来了,起来了。” 一个眼睛惺忪的警卫打了哈欠,懒懒散散地说:“到了?”然后,他把还有一点就抽完的香烟丢在地上,用鞋掐熄它。“起来了,要干活了!” “什么时候才到中午?” “还早呢!”接着,他也伸了个懒腰。“哎呀,疼疼疼!”他痛苦地扶住腰,在脊椎部分锤了几下。 “什么?还嫌休息不够啊?”带路的警卫有点生气。 “要不是推那个该死的门轴,我们会腰酸背痛?” “好了,好了。别说了。越说越来气!” “就这几个?” “后面还有呢。”带路的回答道。 “你们几个跟我来吧!”说着,一个外号叫黑牛的警卫将他们带进了房间。之所以叫他黑牛,是因为每次跟他打牌,别人的牌总是很黑,他自己的牌总是很好,感觉就像黑星一样,克制别人。再加上,他脾气一向暴躁,不管输赢都大声叫喊。 接着,几个警卫跟进来,只留下四五个人在外面等待下一批。 “转身!”黑牛说得一口浓重的烟味,呛得马鸿有点不行了。看似,这烟有点劣质低档,完全不符合他的口感,估计是借别人的来抽,暂时缓解一下烟瘾。 “快点!” “抱头!” 接着,宋桥他们按照他的指示做了。 马鸿显得有点着急,因为宋桥在进来之前并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做。 “最好不要乱动!知道没有?” 由于病人们只需要穿上束缚衣,警卫们会保留他们的脚铐而解开手铐。 “现在,我要给你们解开手铐,你们最好不要乱动,乖乖地在原处,知道么?” 黑牛在解开手铐之前,扯了扯手铐与脚铐相交处,确保脚下的铁链已经锁好、牢固了。此时,带路的警卫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三件束缚衣。 “我想问一下。”宋桥稍微侧下身,莞尔一笑地说。 “问什么?” “我可否换下房?我不想跟他们在一起。” “什么?就这个?不行!!”再次被拒绝。这次用的时间更快。 马鸿见宋桥有所行动,急忙相应,装腔弄势地说:“喝,你什么意思?我很失礼你啊?” “是啊。” “好了,别吵了。尤其是你,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烦!” “我就是要吵!我就是要吵你吹啊!你这个死眼睛男!等我出来,非整死你不可!” 接着,他们之间进行了激烈的嘴拼。 “你们想吵到什么时候?” “好了。赶快给他们穿上束缚衣。”带路的警卫提醒道。 忽然,宋桥不说话了。接着,马鸿也停了下来,心想再不停下来,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往下骂了。出乎宋桥意料的是,黑牛竟然从最里面的蒋斌开始解锁。万一他们给蒋斌穿上束缚衣,夹在裤子的皮筋上钥匙条就会暴露,唯一的希望就会破灭。 宋桥急忙从裤袋里掏出一件东西,丢在地上。 “嗯?” 此时,黑牛的嗅觉比听觉还要厉害。 “烟?” 他急忙捡起宋桥丢在地上那包香烟。 “你也抽烟?” “有时会抽上几口。”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藏有这么好的香烟。”黑牛急忙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架在鼻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仿佛忍了一上午的烟瘾终于得到释放。他急忙窥看了一下还在闲聊的伙伴,偷偷地把这盒烟归入囊中。 “我还有很多。” “很多?”黑牛立马兴奋起来。有人说,只有烟友才能最懂烟友在想些什么。更何况,宋桥的烟不知比黑牛的烟好上多少倍。黑牛闻着那味道都直流口水。 “想要?” “你哪里弄来的?” “秘密。”宋桥奸笑了一下。“倘若告诉你,岂不是我以后就没有烟抽了。” “哈哈,你真狡猾。” “你懂得。” 黑牛立马向宋桥抛出示好的眼神。当发现伙伴闲聊完之后,黑牛立即装出一本正经样子。“好了,从你开始!”他用钥匙敲了敲铁链。“从你开始!” 马鸿觑了一眼,忍不住偷了一下。 接着,黑牛将宋桥的手铐解开。此时,其他警卫也跟了上来,准备给他穿束缚衣。 “脚下。”宋桥小声说道。 “脚下?” “右脚。” 黑牛顺着宋桥意思,往下搜身。果然在袜子处,他碰到一个四方形的硬物。翻开一看,原来是一副扑克牌。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藏有一副扑克牌。” “没什么。平时,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打上几盘,消消遣。” “打什么?”黑牛不禁地问。 “斗地主。” “斗地主?哈哈!”他们听到后,哄堂大笑,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听到没?他说斗地主!” “哈哈,笑死我了。” “你还会什么?该不会穿针缝衣服吧!?”一警卫把头转向马鸿,有意地在取笑他。 “哈哈。” “这就不会。”宋桥很谦卑地说,“关于纸牌的游戏都略懂一点,只不过都很渣,平时玩开斗地主。” 一警卫强忍着欢笑,说:“你可不可以不说斗地主?笑到我肚子疼!” “没办法,其他都很菜。” “那就对了。”此时,黑牛的野心来了,想从宋桥身上敲诈一笔。但是,一激动,不小心暴露了他的野心。 “那就对了?” “没什么。俗话说,一次生,两次熟,多赌几盘就上手。没事没事,我们来教你怎么玩?”黑牛立马搭在宋桥的肩上,开始套近乎了。“怎么样?免费教程!”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当然。等你稍微上手一点了,我们就拿点东西来赌。”黑牛不怀好意地点点宋桥的胸,暗示他可以拿香烟来作筹码。 “这个嘛?”宋桥还在犹豫着。 “没事的。赌博嘛,总有输有赢的!只不是,有人今天赢得多,有人明天赢得多。” “这个。” “没事的。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今天我们小赌,小赌。你们说对不对?” “对。” 有些人赞同。有些人则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话,顶多充当凑热闹的局外人。其实,他们心里还是想看看宋桥怎么输光筹码、怎么上当受骗的。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赌大点,一赔十!” 警卫们顿时有点吓坏了,面面相觑。 “那一赔二十?”宋桥继续往上叫。 “二十?”黑牛有点犹豫不决。 这时,情况完全颠倒过来了。开始有人怂恿黑牛跟他赌,有人劝他不要冒险。 “这还用想?” “我想想,我想想。”黑牛尴尬地啃了下手指。 “这对你们应该没有坏处啊!假如我输了,我赔二十。你输了,只赔一。” “原来你二十啊!” “那你以为?” “没什么,没什么。”黑牛立马转口风,心想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大的水鱼。 “你这太冒险了吧!”带路的警卫忍不住提醒一声。 “没事,反正我烟多,就当交个朋友。” “没错,交个朋友!你!去去去!到一边去!尽在这里瞎说!不要理他!” “我想烟应该可以拿来作赌注吧?其他的我没有,只有这个。” “当然可以!无限欢迎!” “你真要跟他赌啊?他是这里面最厉害的。”带路的警卫忍不住提醒最后一次。 “不。” “不?兄弟,别在这时候反悔哦!?” “不是,我要跟在场每一个人赌。” “啊?”他们起初是一脸的惊恐,接着是一脸的惊喜。“每个人?”这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可能抱走大奖。 警卫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不漏齿地笑了下,心想宋桥真够笨的,他怎么能拿自己高级的香烟与他们劣质的香烟作交换呢?更何况,赔率又这么高,他们人又这么多,他很难从他们手中赢走所有的赌注。 恰恰,宋桥所需要的就是要给蒋斌和马鸿创造足够多的时间。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玩?” “当然!”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就当我好心发礼品了,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赢走它们。” 在高回报的诱惑下,警卫们爽快地答应宋桥的挑战,准备在禁闭室里开起一桌小赌博台。 正当大家热情高涨的时候,宋桥忽然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 “就是这两个啊,在这里太碍眼了。尤其是那个娘娘腔,看到他我就没心情打牌。”从计划来说,宋桥上一次对马鸿的厌恶到这里会得到最后的升华。马鸿很快意识到宋桥的意图,很识趣地摆出一副令人生厌的表情来。 “这也对。把他们撵到隔壁房去。” “可是,隔壁房已经有人了。” “多两个又不会死!挤挤总归没事!”黑牛开始爆发出他的牛脾气。 就这样,蒋斌跟马鸿顺利地调到隔壁房去。 “好了,别理他们。我们玩我们的!你想玩什么?” “随便,玩你们平时最想玩的。”宋桥无所谓地回答。 现在蒋斌跟马鸿已经离开,宋桥只要考虑地是怎么慢慢赢钱,让时间像蛐蛐般度过。 (二) 在宋桥还没送去禁闭室时,人群中这样的对话。 “看到没?” “哪个?” “戴眼镜那个!” “戴眼镜那个?” 几个人顺着十一点方向望了过去。 “看到他的脚没?” 他们视线同步地往下移,发现宋桥裤脚沾有少量白色的粉末。 “你确定是那个东西?不会是墙上的石灰?” “我确定。”那人顿了下,继续往下说。“裤脚那个地方很难碰到墙上的石灰,除非他抬起来刻意地去蹭。再加上,他鞋边也沾有一点。” 其他人再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再加上,外面刚下过雨,路是湿。” “那有怎么样?” “这就证明他是湿着鞋子进入到那里,然后不小心踩到不应该踩的东西。接着,不知道他通过什么办法,逃到其他地方去了。”另一个人补充道。 “似乎是条密道。”受到他的启发,其中一个人说。 “密道。” “没错。没看到他鞋上粉末抖落得很少么?倘若按走路面,粉末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他应该走得密道。只有密道才不积水。你们再看看!他屁股后面的那一块大水印,这是他坐着的最好证据。正因他不想其他人那样乱走乱动,我们才有机会发现他。” “我们在那里这么久了,也没发现什么密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好彩,靠着一个密道就逃跑了。” “应该不是偶然发现。或许在他们当中应该有个比我们还了解那个地方的人存在着。” “他是谁?” “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碰了我们的东西。” “还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情况么?” “暂时没有。” 他们本以为会安排去看守病人,没想到被副警长安排到外面巡查。不过,他们身为警卫,随时都有机会、随时都有理由入侵到禁闭室,从病人嘴里撬开他们想知道的秘密。 “去调查一下,他在哪个房间,等下去‘慰问’他!记得带工具!” “当然记得。”随即,他们露出狐狸般的奸笑。 他们犹如这栋建筑的鬼魅,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人群里。他们从不在你有准备的时候接近你,往往是在你感受到死亡压迫时才会展露原型。

第142章出千 “这两个就交给你了。” “里面已经有人了。”他往里抛了个随意的眼神。“不信?你自己看。”手里继续剥着瓜子。 “多两个人又不会死。” “诶,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多一个,就意味着多一份工,懂不?在这里,加班加工是没得加工资的。”说完,他大口吃掉积攒良久的瓜子,脸上流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 “不会碍你们很多时间。” “诶?你先别这么着急进去!”他用一只手拦住那个想冲进去的警卫。“你也得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啊!” “他们不会反对的。”嘀咕着。 “这可未必。”语气忽然来了个转折。 “是么?” 那警卫边琢磨,边往里看,心中依旧不踏实。只见,一警卫拉弓式地扯住病人束缚衣后面的系绳,一只脚踩在病人的背上往后发力。虽然有点不道德,但通常猎人都是用这样的姿势来控制猎物,据说挺奏效的。一声“搞定”后,他拍了拍双手。当发现还有两三人要绑时,他立马泄了气。他蹭了蹭脚,教授像滚筒似的滚到一角。 “什么事啊?” 门外的警卫拍了拍身上的壳屑,懒懒散散地说:“他说,想把这两个家伙‘寄存’到我们这里来。你看怎么办?”看他要留不留的样子,“寄存”这个词再贴切不过了。 “哈,有这等事?” “没错。” “你干嘛不收留他们?说得像什么穷酸的孤儿院因经济不支而无法收留孤儿一样。这里不是善堂,你还是带着你这两个脓包滚回去吧!” “这这是黑牛叫的。” “黑牛叫的?” 忽然,对面传来一阵欢呼声。 “什么事?” “黑牛他们正在开台。”他莞尔一笑。 “有这等好事。” “我不管了,这两个交给你了。我要回去了。” “诶,别急得走啊!先告诉我,今天又是谁跟黑牛赌啊!” “是傻帽病人,不怎么会打牌,而且赔率还蛮高的。” 对面再次响起欢呼声。 “看来,他们又赢了不少。” “我们也去看看吧。” “这两个” “就关在这里好了。” “刚才你” “没办法,最近手头紧。”他流露出一副懊悔的样子。“想转转运。” “好吧。” 马鸿跟蒋斌被他们关进后便置之不理了。 “你们没事吧。”马鸿低声说。 “没事。”天元边说边把躺着地上的教授扶起来。“教授,你没事吧。” “咦,我为什么在这里?”他凝眸思考一会,还是想不起来。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说银幻要被送往夏娃廷。” “夏娃廷?” 房内的人蓦然悚语起来,转眼就变成若有若无的低语。 “宋桥叫我们去救他。” “怎么救?” 马鸿朝天元笑了笑,往旁边挪了一步,身后的蒋斌映入眼帘。蒋斌二话不说解开他们身上的铐链,看似很轻松。 “这个门能打开么?” “需要点时间。” “从里面也能打开么?”教授望着无孔可入的门,好奇地问。 蒋斌淡定地从身后拿出一串钥匙。这是他刚才从其中一名警卫身上偷来的。 “你什么时候偷来的?”马鸿惊奇地问。 “刚刚。”这足以彰显蒋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东西的本领。 “可是锁在外面,有钥匙也没有用。” “没错。” “这钥匙不是用来开锁的,是用来凿的。” “凿的?” “没错。我们把这两块地方凿开,然后把整扇门挪开。”蒋斌指着门轴的地方说。 “原来如此。” (二) 正赶往去赌博的三名警卫在走廊上忽然撞见前来的护士。 “你们要去哪里?” “啊” “忘了告诉你,这两间的病人都打过针了。” “是么?” “是的。” 然后,护士欠身推着小车离开。 “你真坏!” “万一被他们知道我们在工作期间赌博,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那也是。” 说完,他们鬼鬼祟祟地掩上门。 (三) “哈哈,这次轮到我赢了。” “哎,这都没赢。”有人愤怒地甩下手中的牌,发出“差一点”的抱怨。 “我也是,这都能输!” “不如我们叫多几个人来玩吧。”宋桥提议道。 忽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他们慌忙地收拾纸牌。 “哎!原来是你们啊!吓我一跳!” “就是!” “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宋桥朝他们热情地招了招手。“来来来,快坐下!人多好玩一点!” 当大家乐在其中的时候,黑牛却闷闷不乐。他看了大家桌上的筹码,发现自己赢得是最少的。这点让他很不开心,而且,宋桥不像他想象那样输得很多,他总能在几次关键时候加大筹码赢得胜利。 “好了,再来一局。”这次,黑牛趁大家不注意,主动地开始洗牌。“来,这是你的!这是你的!”他将第一张牌放在宋桥的面前。虽然他动作很快,但宋桥还是看得出他作弊了。 “怎么能先发给我呢?要给也应该给新来的。”宋桥说着,把自己的牌推给其中一个新来的警卫。 那个警卫扒开牌一看,发现还挺大的,欣喜地接受了。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的牌是里面当中最小的,还为上来就有这么好的手气而暗喜。 “你怎么能拿别人的牌呢?”黑牛阻止道。 “没事,玩玩而已。”宋桥接话。 “这牌我要了。”那个警卫再次看了看牌的点数,高兴地说。 黑牛急忙为宋桥补牌。当然,点数是全场最小的。宋桥像上一次一样把牌推给新来的警卫。 “不用了。我会给他们补牌的。”说完,黑牛各自给他们俩发了牌,完全不给宋桥替换的机会。看来,他想在这一局阴宋桥一下。 “哦,这样啊!”宋桥缓慢地把牌退回来。当经过其中一个人的牌堆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自己一张小牌与对方一张大牌调换过来。 “好了,我们开牌吧!”黑牛怂恿道。 宋桥假装要输定的样子,看了看牌,时不时发出叹气声。 “你们不开,我就开了。”刚拿到宋桥牌的那个警卫高兴地说。 “手气不错啊!上来就这么大!”宋桥说。 接着,陆续几个人开始亮牌,点数都比他大。 “怎么回事?” “哈哈,没想到我比你还大。” 此时,黑牛也亮牌了。点数是目前最大的。 一瞬间,那个拿了宋桥牌的警卫笑不出声了。 “亮牌吧!”黑牛直勾勾地看着宋桥。 “好吧。运气真差。”宋桥郁闷地掀开自己的底牌。点数是目前最小的。刚才那个警卫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黑牛虽然有点惊讶,点数跟他预计的不一样,不过宋桥的点数还是很小。他起身准备把宋桥的筹码拿过来。忽然,有人撞了撞他的肩。 “等一下。” “干嘛!” “还有个人没开牌呢!” “不用了,反正”黑牛忽然回过神来,急忙住口,心想差点就暴露了。他回到位子上,唠唠叨叨地说:“你快开啊!” 最后一个人亮牌了。点数是全场最小的。黑牛惊讶地发现自己发给宋桥那张最小的牌无缘无故地飞到旁边那个人手上。 “好彩,好彩。”宋桥捂住胸口,安慰道。 黑牛默然地拿到他应得的那份。不过,他还是闷闷不乐,心想难道出错了。他摇了摇头,不应该才对,他很少会失误。为了试探一下,他准备再来一局。这局他要宋桥输光所有的筹码。 “不如我们加大筹码吧!” 听到这句,宋桥立马知道黑牛想干嘛。他决定给点教训给他。 “不好。我们还想玩多几局。”立马就有人反对。 “好吧。我自己那份加大筹码,你们可以不加。怎么样?” 他们相互看了看,最后默许了。 “那你呢?”黑牛忽然问起宋桥。“你要不要加大筹码?看你输得蛮多的。要不要加大筹码,一盘赢回来。” 宋桥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黑牛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上当,心中暗暗自喜。就在这时,宋桥忽然想洗牌。黑牛急忙说道:“还是让我来吧!看你笨手笨脚的!” 宋桥透过眼镜的玻璃,看了看黑牛的脸,目光仿佛在沉思着些什么。 “好吧。” 随着宋桥一声答应,黑牛觉得自己的赢面应该很大了,宛如瓮中之鳖。 面对挑战,宋桥还是有备而战。他在接触牌堆的几秒中,把几张重要的牌夹在手下。 黑牛开始洗牌。牌哗啦啦地在他手中游走着。 “你洗完没?牌都被你洗烂了。”忽然有人抱怨道。 黑牛尴尬地笑了笑。“洗均匀点好,洗均匀点好。”他边洗边在找牌。可是洗了半天,他还是找不到他想要的牌。 “赶快发牌。” 看到其他人已经不耐烦,黑牛急匆匆地发牌了。他自己的牌不算最大,还是能赢的。谁知,摊牌那刻,宋桥的牌最大。宋桥赢了。 接着,好运接踵发生在宋桥身上。凭借这几盘,宋桥把之前输的全部赢了回来,还赚了不少。 “不要你发了,越洗越臭!” “没错,换个人!” 随后,大家决定轮流洗牌。 虽然宋桥一副若无其事抽烟的样子,但黑牛知道他刚才使用的就是千术,而不仅仅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好运。可是,他自己也使用千术,手中还抓住几张牌,不好意思当众揭穿宋桥。于是,他想了办法,在他下一次洗牌时,设计陷害宋桥。 “别生气,来抽根烟。”宋桥慷慨地把刚才赢得的几根烟分给了那些输得很惨的人。没想不到,他还拉拢了几个人。 轮到宋桥洗牌了。 “让我看看。”他的眉毛一蹿一蹿地往上跳。“哎呀!没想到连胜的记录要破了!”他亮出牌,果然全场最小。 这让黑牛很意外。一般老千会在自己的局扩大比分,或者是加大筹码来赢得更多。这让黑牛回归到其他人最初的想法,宋桥赢牌或许靠的就是运气。 “哎呀,烟掉了。”宋桥快手地捡了起来,急忙吸了几口,自嘲道:“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根。” 随后,大伙哄堂大笑起来。 宋桥推了推眼镜,依旧寒酸地吸着那根快完的香烟。 很快,又轮到黑牛洗牌了。黑牛发牌有个特点,喜欢打乱顺序来发牌。不过,他会在发完自己后,下一张留给宋桥。这是宋桥之前观察得来的。 发着发着,在黑牛准备给自己发牌时,宋桥忽然说道:“这次你要输了!” 黑牛心想,要输了?开玩笑! “哈哈,没错。”旁边有个人偷笑道。 “那是一张a。黑牛,这盘你要输了。”接着,有人补充道。 黑牛心想,他们怎么会知道上面那张是a?难道有透视眼。不过也不对,假如他们有透视眼,之前就不会输这么惨。 黑牛往下看了看,发现牌面上有个烫痕。顿时,他恍然大悟。他本想把a下面那张牌留给自己(这也出于他平时作弊手法,喜欢抽第二张牌给自己),然后把a连同一张其它牌发给宋桥。假如宋桥收着那张多余的牌,黑牛就会揭穿他。可是,他没想到会倒在自己习惯的手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大家都知道上面那张是a,他只好乖乖地将它放在自己的牌堆里。 不用多说,黑牛肯定是全场最小的,而且之前他还主动加大筹码,所以这盘下来他输得几乎所剩无几。

第143章药斋 临近院长的办公室,银幻他们逐渐放慢脚步。突然,门“咦”的一声敞来了。他们原以为会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伫立等待片刻,后来才明白是看不见的风在作祟。 “没想到你什么坏事也没干。” 银幻缄默,继续往前走。 基默略有点失望。但他能从银幻漆黑、滚动、不安的瞳仁中看出他仍想逃跑。 身后的唐希注意到他们在交谈。可是交谈的时间很短,等他靠近时,基默已经走前,似乎基默在有意地避开他的耳目,偷偷地跟银幻交流些什么。内容是什么?自然不得而知了。想到这里,唐希开始怀疑起基默来,怀疑他是否跟银幻的出逃有关。 基默加快步履,把房门推开。房内的布局映入眼帘。银幻看此,浮想联翩。 一波大风毫无征兆地袭来,吹得走廊上的窗户砰砰直响。银幻惴惴不安地侧望着。受惊的乌鸦从树林里蹿了出来,漫无目的地游飞着。往上看,逶迤的卷烟在空中狞出一张奇怪的笑脸。一片残留的白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被无情地卷入到无尽的深渊了,接着犹如牛奶隐没在咖啡里,悄然无形地消失了。 “看来,又要下雨了。”银幻这样低语着。 在他们驻足观看的期间,一名护士从楼梯口走了过来。她找到了对银幻虎视眈眈的唐希,并向他说明了一些文件板上的内容。唐希仔细地听着。斟酌一番后,他对护士说:“再找找,肯定跑不掉的。”随之,他命令几个警卫协助寻找。 进入到内阁,给人情调依旧如故,总是那么安静典雅。普通的人一眼都能看出这是一间接待室。地板上有一滩水迹,估计是来不及关窗造成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新奇的发现了。 正式进入院长的办公室。侧歪的椅子、散落的文件、沾有墨迹的地毯、掉落在桌角里的羽毛笔银幻或许能想象院长在那块地方挣扎的最后一刻的样子。真是令人悲哀。 “院长就是在那里倒下的。”银幻虽然已经了然,护士长还是好心地提醒道。 “毒源找到了么?”银幻边说边在脑袋里推敲着。“应该是书信之类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护士长写满了惊讶。 “从现场看出来的。” “是这个。”话毕,基默从衣服里拿出一封用塑料袋包住的信,递给银幻看了看。 忽然,唐希指责起基默来。“你怎么能把院长的信封随便地交给一名犯人,里面可能写着很重要的信息。这里涉及到秘密。就算是我们,也不能随便地拆开它!”难怪唐希如此暴躁,因为银幻却有拆开一看的想法,塑料袋都打开了一半。银幻再三思考后,还是把信封交还给基默。 此时,赵翰不耐烦地说:“赶快去打开院长的药房。” 且不再讨论是否应该打开信封,当务之急应该是进入药房,寻找解药。 往右走,有个独立的小房间。小房间里面有个往下的楼梯。往下走,就会看到一扇石门,横有两米多长,竖有三米多高。如法炮制,石门上也有个两个狮子门扣。狮子的口很深,里面似乎有机关。石门上面清晰地写着“药斋”两字。 “怎么打开?”赵翰开门见山地说。 “有火么?” “给!”唐希很不情愿地从裤袋里拿出一个火折子。 银幻接过后,小心翼翼地往火折子里吹了几口。几秒的等待后,火折子燃起一团红色火焰,为昏暗的房间注入新的光芒。接着,他缓步走到门边,从墙壁上拿下一盏蜡台。说起来,这盏蜡台的确很怪,不禁让人怀疑它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它像竖琴那样,上面插有七个蜡烛,而且长度都不一。最为奇怪的是,它似乎永远烧不完。唐希已注视它很久,都没发现它有变短的意思。耀眼的光环就套在蜡烛上面,照亮灰白色的墙壁。 飕! 银幻将蜡烛吹灭。前面的视野忽然暗了起来。 唐希担心银幻会趁黑逃跑,紧张地叫了起来。“你想干嘛!?别让他跑了!”幸亏还有火折子,环境还没陷入到完全的黑暗。唐希抓紧时间,按住银幻的肩膀。“你想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银幻没有应声。他按二五一三六七四的顺序点燃蜡烛。每点燃一根蜡烛,前面的一根蜡烛就会熄灭。当第四根蜡烛点燃后,蜡烛上方的火焰忽然有一瞬间的旋转,跳动着奇怪的舞蹈。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火焰像键盘上指尖,在蜡烛间来回跳动。一股暖流在银幻和唐希脸上划过,微妙而神奇。 唐希蓦地说:“你想干嘛!”他思绪还在纷乱中。 接着,火焰停止了跳动。它像箭一样钻进了两个狮子口里,明亮几秒后就消失了。狮子口里传来几声清脆的“嘎嘎”声,似乎启动了什么机关。 赵翰少顿,问道:“这是什么?” “接下来就是开门。”银幻回答得很淡定。他再次把点燃蜡烛,放回到墙壁上。 此时,房间再次会回归到当初的明亮。 大家注视着。银幻将手伸进狮子口里。由于看不到,他只能凭借感觉在里面摸索。 “行了么?”赵翰是里面最没有耐心的,而且话又多。他时不时恶语相向,只为银幻能快点。 这让银幻很是头疼。他完全不能静心来开门。稍不注意,他就弄错开关。他惊慌地从狮子口里抽出双手。刚抽离,狮子就像老鼠夹一样,闭合它锋利的牙齿。倘若再迟半秒,银幻双手就没有了。 他们大惊失色,原来开门也存在高危险。 开门并不一件轻松的事,至少银幻是心想的。接下来几分钟里,银幻经历了几次跟上次一样惊心动魄的时刻,幸亏每次都能及时抽离。门锁犹如剥茧拔刺,越往里就越危险。 历经波折,银幻总有打开了门。乍眼一看,里面的环境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明亮。里面同样有个窄小的楼梯。由于是院长的私人重地,唐希只允许基默、护士长、赵翰,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人一同前往,其他人留在外面把守。 走下楼梯,进入药斋。成千上万的药瓶映入眼帘。各种医疗器材应有尽有。我们所能目及的全跟医疗相关,这一点都不夸张。房间里还摆放着许多奇形怪状的药材。而葱郁的药草差点把这里变成院长休闲的后花园。 墙壁上挂着一份挂历,很久没撕了,时间还停留在上一月份。 接着,他们被悬挂在天花板上、类似与蛹的东西所吸引。它时不时发出淡蓝色的光芒。透过薄壳,你能看到类似于生命体的东西,一闪一闪的,宛如在呼吸。 难怪院长沉迷于此,一关就两三天。他就是一个把生命奉献给救死扶伤事业的人。没想到,如今他却躺着病床上,等待死神的审判。 当他们沉浸其中时,忽然一只蝙蝠从药柜里飞了出来,吓了他们一跳。它扇了扇蝠耳,傲慢地飞了出去,旁若无堵。 正前方,有个八角长方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学器材。这是院长平时炼药的地方。 奶黄色的试管里还在“喷喷”地往外喷发着气体,味道有点郁金香。银幻翻开一本放在桌上的器材书。书页已被熏染得发黄,破旧得很。银幻往前翻动几页,寻找书页上模糊的笔记。很快,他有了行动。他一蹿一下地在药柜上忙碌着。转眼,他便抓好了药材(并非完整)。 “他这是要干嘛?”唐希不禁地问,希望能得到专业的回答。 “他在抓药。”基默冷冷地回答。除了观看,他什么也帮不上手,赶脚银幻才是医生,自己不是。怎么说,他多少有点气愤。 “接着就是仪器。”银幻自言自语。 “这个接下来连这个” 至此,这类的话不停地在银幻嘴边出现。 用了大概五分钟,银幻初步把器材搭建好。他小心翼翼地往每个器材里放入或注入东西。 “这里加龙眼骨这里是”他不太确定时,就会看看书上笔记。“五禽草麻西(蓝色液体)蜥蜴嘴枸杞蟾蜍之泪夏目(半固态,类似果冻)软三粉”他渐渐地发现还漏了很多东西(孟婆汤的缘故,导致记忆不全)。当他无法在书上找不到的线索时,他会在记忆堆里找。 “吸髓草复活胆汁妖皮尾巴浮檀浮檀”他一时想不起后面的词。 忽然,基默脱口而出。 “是浮檀冰心么?” “对,就是它。” “那是什么?”护士长问。 “浮檀冰心,又名歇斯底里草,是种毒性很强的药草。” 想起后,银幻开始找药。“浮檀冰心,浮檀冰心,浮檀冰心。”目光一直在密密麻麻的药柜上游走。“浮檀浮檀”忽然,有个东西猛然踢了一下他脑袋。他回过头,后面并没有人。奇怪,他心想着。当他重复“浮檀”两字时,那种感觉再次临袭,在他脑袋上连连踢了几脚。他试图去理解,可是痛苦拒绝他的深入,并施于更重的疼痛。 银幻体力不支地挨到药柜上。记忆有心跟他作对,他越往里想,它就越往里沉。 隐藏在记忆最深处的“浮檀罗”一直没有浮现。 银幻的身体开始发冷,出汗的现象再次发生,大量的排汗。水流声回荡在耳畔。 “噼”的一声。 银幻往上看了一眼。那个蛹壳破裂出一道裂纹,慢慢地往外延伸。望着发黄的墙壁,他感觉越发地无力。周围的空气开始抽离,视线渐渐模糊。他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眩晕。晃眼之间,他像泄气的气球,躺倒在地。

第144章分馏 黑暗中传来阵袭,渐袭渐近,似乎有人在拍打着自己的脸。一下,两下,直到第三下,银幻才睁开双眼。醒来时,大家都围在一旁。模糊尚未从视线中褪去,耳畔依旧伴随着浪潮般的声响,一起一浮。 似乎眩晕的时间持续了长一段时间,银幻心是这样想的。但没人告诉他,他晕厥仅仅过去几分钟而已。 “你别装蒜了!快起来!”赵翰毫不留情地说。见银幻无动于衷,他生硬地把银幻从地上拽了起来。 旁边的护士长无言地注视着奄奄一息的银幻,似乎有什么要说,又太敢说。真是可怜! 幸亏,基默及时阻止。要不是,赵翰要用警棍把银幻捅醒。 银幻拱着身子,趴在八角桌上。看着往外冒、滚动的黄色黏糊液,他不禁有种呕吐的冲动。可是,他用手撑住桌子,拼命地抑制心中的呕吐感,努力地了起来。 “快点工作!”还没等银幻稍喘一口气,赵翰又叫了起来。这次就更大声了。假如有来世,他绝对是个克扣工人的资本家老板。 好了。银幻继续他的工作。记忆要从浮檀冰心开始。往下便是蜈蚣草、石花粉、阑尾蜥、醇溪(液体)其中还包括之前提过的红酞酚,这里用它叶子浸泡的水当作试剂。还有烧仙竹的根。粗略数了下,桌面上摆放着五十多种药材,其复杂程度不亚于二次隐性毒制造过程。 “我需要院长的信件。” “不可以!”唐希果断地拒绝了, “没有它,我无法分馏出毒素来。” 之后,他们商量片刻,很快就答复了银幻。 “只能取一点点。” “一点点就够了。”这是唐希最大的让步。 于是,银幻从信上剪下了一角,因为那里很可能是院长接触过的地方。刚打开塑料袋时,银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信的周围有熏烤的痕迹,假如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接着,银幻把小纸片放在一个盛有醇溪的大试管里。经过加热后,透明的液体发生了变化,慢慢变红,又逐渐变清,最后达到一个淡红的状态。蒸馏出来的气体最先到达的是蜈蚣草。蜈蚣草一接触到气体,立马萎缩成团。这说明气体有毒。在这环节,蜈蚣草能过滤一些杂质。之后,气体分三路走开,分别进入蟾蜍之泪、阑尾蜥浸泡的液体,以及麻西跟枸杞混合的液体。在这三瓶试管分别发生了不同反应。它们分别再加热,分馏出气体来,然后进过复杂的程序,再汇合在一起。当它们再次汇合时,颜色已经变成了淡蓝色,或许跟它们经过的路程、达到的先后顺序有关。气体最后进入到一个混有软三粉的液体里。接着,液体呈现明显三层色,分别橘黄、暗黄、橙色。 当大家以为会在此结束时,银幻却说“这才刚开始”。不过,他已初步分离出四五种毒素。至于它们是什么,还是要靠有专业知识的基默。基默也不装作,很快地念出它们的名字来。 之后,银幻又分离出几种毒性。但基默却说不知道,因为仅从颜色、气味这两方面,他已很难确认出它们究竟为何物质。好像越往下,就越难确认物质。有时,它们会是三两个物质在一起,用来混淆嗅视。银幻不得不费神继续工作。 夏目是个很神奇东西。它具有很强的黏稠性,在加热情况下,能变成液态,冷却时,又能变回半固态的状态。银幻正好利用不同的物质在它里面有着不同的传播速度,以及相溶相斥的特点(这是在院长笔记里找到的),把一些混合气体分离开来。实操后,效果很明显。水面之下,有条很明显的彩虹条,水面之上则是一些不相容的物质。等到冷却后,夏目再次回归到半固态,那些相溶的物质则逐一显现。多亏了夏目,银幻轻松解决了十几种隐藏在信上的毒。 事情的发展似乎已步入佳境。在银幻的努力下,二次隐性毒的物质渐渐明朗清晰。当大家以为快成功时,银幻忽然眉头一皱,说了句“糟糕了”。 护士长不明其意,但感觉像碰壁了。 “怎么了。” “就是这瓶气体,也是最后一瓶。不管我用什么办法,还是未能把它分离。”银幻往桌上狠狠锤了一拳,流露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接着,他再次翻开书籍,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没有,完全没有!”唐希听得出他的绝望。 难道前功尽弃了么?唐希不禁这样想。即使他很讨厌银幻,但也希望把他送往夏娃廷前能把院长救活。 “快想想办法!”护士长露出不安的神色。 “我在想,我在想。” 基默沉默不语,看来是不想插手了。 在二次隐性毒里也存在一些难缠的物质,它们根本不受温度的影响,也不溶于溶液,银幻很难将它们从无形中分离出来。这不仅是院长未能解决的难题,同样也是留在现在银幻面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想到有着多年研究、医学界的权威人士都对它束手无策,他自己一个门外汉岂能在这短短时间里超越别人苦心研究,创造奇迹呢?简直是白日做梦! “挫折”两字让银幻患上了抑郁。 “你行不行的!”赵翰交叉抱手,挑衅道。“我早说他不行的了!在这里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如赶快把他送到那鬼地方。至于院长的事,我们会处理的! 你不是说这份信有毒么?把那个送信家伙抓起来不就得了!要这么麻烦了?有谁出入过院长办公室?” “除了基默,还有那个今天来的检察官,好像叫什么芩贵。”护士长能在记忆里寻找碎片。 “是芩桧。”基默补充道。 “准是那个叫芩桧的家伙!不会错的!” “可是,我们还没确凿证据,不能妄下结论。再加上,他是特别高官,有权利在手。”护士长继续说。 “就是他了!除了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人来了。难道你在怀疑基默医生?” “不是,不是” “那就是!自从那家伙来了,坏事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只要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准会老实交代的!”赵翰甚至怀疑起那个检察官是否跟银幻关系。 “啊”的一声,一个黑影钻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院长所养的猴子。 怎么之前没见到它呢?跑哪去了?银幻心想。 或许它看到了案发的经过也不一定。但是要一个猴子能像人那样说话,光是想法就有点荒诞可笑。难道还指望它找到凶手?又或者帮银幻解决如何分离毒素? 想到这里,银幻再次失望起来。 “有个猴子跑了进去。”门外警卫喊道。 “没事,你们继续看守。”唐希答。 猴子笑嘻嘻地端坐在中间的楼梯上,挠挠后背,还显得十分可爱。 门外再次响起尖叫声。不过,这次是先有东西闯进来,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也怪不了他们,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来。但凡看到的人,都以为这是陨石陨落,惊世骇闻。 火光中渐渐隆起喙一般尖角,口中喷吐着火焰,嘤鸣般叫声响彻房间。

第145章书架 突如闯进来的涅燕夺走了房内所有的火种,让黑暗只为它而明亮。它大幅度地挥打着熔岩般的翅膀,在半空中留下一道云翳般的残影。它化作清风,拂墙而驰,旋即又出现在半空。它忽快忽慢,让人难以捉摸。最后,它停在一个吊环上,仿佛这个位置就是为它而设,倘若换作其他地方,早就燃烧殆尽了。 银幻被它蓝宝石、灵动的双眼所吸引,还有那星落霏雨般的尾巴。这是凤凰么?银幻不禁这样想。不过个头还是有点小,有点失望。 遐想在此打住。 涅燕张开嘴巴,自鸣出动人的歌曲。一进来,它就不耐烦,不耐烦地看着,叫更是不耐烦。它急于想得到“释放”,可是所等之人未能出现。它生气地咯当一下金属。 唐希走上前,想驱赶它,可是被它愤怒喷射出的火焰给吓退。 “小心。” “这是什么东西?” “不要紧吧?” “没事。”唐希边说边扑灭额头前一小撮燃烧的头发。回想起刚才情景,宛如一个有生命的火焰触手可及。 涅燕把脸朝向最靠近它的银幻,轻轻啄了下喙,唯我独尊的样子依旧不改。银幻刚想说话,它就朝基默的方向飞去了,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把基默手中的信给烧掉了。银幻一惊,为时已晚。涅燕离开时,露出一个“这信不属于你,你不应该得到”的眼神。 望着已成灰烬,银幻顿生绝望。 涅燕离开后,房间再次恢复光芒。门外依旧是被奇怪火团吓到的声音。 所有人都僵持地在那里。 “这该怎么办?”护士长双手捂脸,几乎说不出声来。银幻很理解她的心情,如今能就院长的只剩下躺着醇溪里、实验到一半的那一小格纸。银幻心情急转直下。 忽然,桌下咯咯作响。一个矮小的东西从下面钻了出来。原来是院长的猴子。它嘻嘻哈哈,玩弄起器材来。可能跟院长多了,它也学会把药水混合在一起,还有模有样。 难道有办法?银幻想。很快,他意识到它只是在糊弄他而已。看着银幻信以为真的样子,它不禁偷笑起来。眼前的瓶子忽然喷射出奇怪的液体,不知它往黄色的瓶子倒了什么,感觉麻烦要找上头了。猴子见情况不妙,急忙拍拍屁股溜走。 银幻想用瓶塞将它盖住,可是反应太剧烈了,他来不及这样做。只见,液体溅落在桌面上,黑酸酸的,还夹杂着山羊毛的味道。液体渐渐腐蚀木质。等了好久,瓶子才“安静”下来。这时再看,桌子已千疮百孔。 “对了,将错就错!”银幻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说。 “什么?” “没时间跟你们解释了。”说罢,银幻埋头忙碌起来。虽然不太确定是否可行,但他还是选择尝试一下。他将已分离出来的气体分别加入到未知的气体里。由于都是气体,很容易地结合在一起。又因为不同气体之间存在着相近相吸性,更容易结合的气体就会相吸在一起。就这样,外来的“磁体”把混在其中的某种气体拉了出来。接着,银幻将它们加入到混有软三粉的液体里。片刻,有明显的混浊液出现。 “成功了。”激动都快要跑嗓子眼上了。 这都要归功猴子的恶作剧。显然,它不懂人类的谢情答意,憨憨地笑了笑,继续玩它的小脚趾。 此后,工作就比较轻松了。根据它们分离出来顺序,银幻可以依序将它们写下来。至于用量,可用天平秤得。 拿到单子,护士长开始抓药。幸亏,院长的药斋够大,什么药材都不缺,都能一一找齐。不一会儿,桌面上堆满了各种药材。 “还不能确定是否正确。”银幻说。 “什么!” “还要拿院长的血来检验一下。”基默补充道。 “快去叫人拿。” 唐希吩咐了一下,叫赵翰去拿。不一会儿,赵翰拿着血瓶回来了。单纯来看,这并不是健康的血质,还有败坏的趋势。 “等一下!”唐希恍然一悟。“找到配方有什么用?我们不是在制造毒药么?” “记得,要把配方倒着过来配。” “倒过来配?” “没错,要倒着来配。” “为何?” “倒过来配会制造出另一种毒。” “另一种毒?不还毒?有什么用!”唐希表示不理解。 “以毒攻毒。” “对付二次隐性毒,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看到基默都这样说了,唐希只好相信了。 基默小心翼翼地把配好的毒倒入到含有院长血的水中。胶着的血液渐渐恢复活力。 “成功了么?” “成功了。” 与其他人不同,基默心中交织着一种奇妙与震撼,久久不能平息。紊乱的心已容不下他仔细回想,回想这一天是如何来临的。这是天上的眷顾么?是上天将他赐予我身边么?他的心忍不住再次跳动起来。 感叹!绝妙的办法啊!无与伦比!倘若错失这个机会,他将永远错失对自己的救赎。这会是他多大的损失啊!不!是永远的损失!看来,把银幻留在身边是正确的。自己身体的二次隐性毒将不复存在!想到这里,他血液再次激情澎湃起来。他不可抗拒地笑了起来,笑得比谁都要开心、比谁都要疯狂! “既然残存在体内多年的毒可以解,我也不再需要隐藏自己野心。”各种想法渐渐浮起。“哈哈!看来,上天还没有放弃我,让我有朝一日可以翻身。” “医生,没事吧?你的样子有点可怕。” “没事。”不多解释,野心与喜悦并存,管他什么恐怖不恐怖的。 此时,银幻被冷落在一角,身后有一个书房,不算大,只容得一个人过去。书房三面都是书,都是有关医药的,看起来有点似曾相识。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忽然,正前方第五层的一本书缓慢挪了出来,感觉像有人在墙后面往外推。 快要掉了。银幻伸手将它接住。当他想把书放回去时,另一本将位置给占了,好像是后面补上的。不管银幻怎么使力,都无法把书抽出来,周围的也一样。他看了看书架的长度,是不足以容纳两本书的。那这本书是从何而来?银幻不禁想。 银幻换个办法,把书塞回去,想把后来的那本书顶回去。可是还是不行。书像铜墙铁壁般坚固。当银幻打开书时,书里有个折痕,书页恰好是“17”。 银幻轻轻地往上瞥了一眼,正好落在一个写有“17”的红色封面书籍上。银幻将它取出,反而轻而易举。此时,他更加强烈地相信自我的暗示了,它似乎在无形中指引着他怎么做。翻开书,“序”里首段写着“玄黄二十五年”。 “玄黄二十五年?”银幻得到启示后,继续寻找。在左边的书架、第四层的木板上,银幻发现了“玄黄”两字,顺着往左的顺序数去第二十五本。第二十五本是一本《针灸》,再普通不过了。银幻试着将它取下,可是发现它纹丝不动。银幻以为数错了,这次从右开始数,第二十五本还是《针灸》。他不免觉得有点奇怪。他仔细琢磨一番,发现手中两本书的厚度恰好跟《针灸》这本书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把两本书合在一起,《针灸》这本书顶了进去。 “啼嗒”一声。 此时,身后的书架凸出一本书。它不像第一本书,只是退出了一半。银幻将它取下。这是一本空书,没有封页,没有内容。似乎线索再此中断了。银幻无奈地将它放回。 “等一下。” 银幻若有所思地把它取了下来。仔细一看,似乎发现点端倪。书的右下角有微微翘的情况。 “根据院长阅读时有添手指的习惯,这书应该这样拿。”于是,银幻将书反过来试试。封面依旧没有变化。不过,第一页开始显现字。粗略一看,似乎是本日记。字消失得很快,根本来不及仔细阅读。此时,银幻注意到书架的空荡处有块木板,木板后面有个小机关(跟院长的火纹印漆一样,同样是跟鹰)。银幻伸手过去够,可惜手指不够长。银幻想到把书放回去,往里推。 “啼哒”一声。声音有微妙的变化,仿佛启动了机关。忽然,银幻被旋转的墙壁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第146章询问 “狍子,在外面守着。榔头、石子、二痞跟我进去。等下,东西都带起了?” 二痞按了按左边的口袋,说:“放心。”。 “好。”强烽转身去敲门。“开门!” “门似乎被椅子顶住了。” “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不知道。” “开门!”这时,强烽敲得更大声了。 片刻后,里面有了反应。 “谁啊!” 即便不进去看,也可以想象里面慌乱的情况。 “快开门!” “等一下!” 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因疲惫而下垂的眼睛。他瞄了瞄外面的人,显得十分谨慎。 “干嘛?” “换班。”强烽简单地说。 当他确认安全后,转头对里面的人说:“嘿,是换班的。” “换班?” “临时接到通知。”强烽解释。 “这样啊。” “哎,又可以休息一下了。” 强烽将门推开,里面到处乌烟瘴气。 “哈哈,别介意。”一名警卫不好意思地笑道,随即把几根香烟塞进强烽的衣袋里。“小小意思。”他回头一看。“你们还不快点。” “是是是。” 一个个像懒虫那样从黑暗的房间里钻出来,身上还夹杂着浓重的烟味。看到阳光,他们像蝉蛹那样咯喀着身体。伸个大懒腰后,他们又恢复无精打采的样子。 黑牛始终绷着脸。他看了强烽一眼,闷气地离开了。 强烽打发走那帮懒虫后,走进了房间。烟雾缭绕,室内盘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正抽着烟,注视着他们。“换人了么?有没有兴趣来一盘?” 他们默不作声地走到他身旁,将香烟踩熄在脚下。 宋桥撇了撇嘴,露出无所谓的样子。此时,他看了看门外,似乎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门慢慢地合上,再次遁入到黑暗当中。 榔头拖着椅子,在水泥地板上发出不安的声响。 “这是要询问么?” “哒”的一声,榔头将椅子狠狠地放在宋桥面前。 接着,强烽严肃地说:“起来!” 说是起来,其实是他们强迫地把宋桥按坐在椅子上。榔头拿出钥匙,把铁链跟椅子绑在一起。 “嘿嘿,老兄轻手一点。” “告诉我,还有谁?” 强烽单刀直入,问得宋桥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还有谁?” “我问你,还跟谁一起进入到那房间?” “什么房间?” “别装蒜了!” “就是这个!”强烽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装有毒品的塑料袋。宋桥看到后,流出一个“恍然一悟”的眼神。 “明白了吧!” 宋桥不作声。 “别装了!你裤脚还沾有白*粉!休想骗我!” 他们开始对宋桥狂轰滥炸。 “告诉我,还有谁?你的同谋在哪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是何时把毒品放在那的?” “你掐住我的脖子,我怎么说啊!”宋桥在魔爪下辛苦地憋出一句话了。 “快说!” “我来时,已经是这样了。” “说谎!” “信不信由你!我到时,那些东西已经摆放在那了,好像准备运往别处。” 听完后,他们面面相觑。 “难道就你一个人发现这?” 宋桥心想,假如自己否认了,他们肯定会到隔壁房询问马鸿他们,然后再回来对口供。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宋桥只好说“只有自己一个”。 “真的?”强烽弄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那时其他人都去楼上了,自己则想找个厕所方便一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可要想好了!你根本没必要包庇他们!供出他们吧!我们只是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好对他们警言相告。万一流言流传出,会有损亚当堡的名誉。” 他们弄出一副正派的样子,不断诱逼宋桥说出真相。 “没有。只有我一个。” “那就太好了。” 接着,他们放弃对宋桥的逼问。 太好了?宋桥心想。 落在眼前、二痞的影子渐渐张开双臂,一条细线横架在中间,宛如断头台把宋桥头与脖子一分为二。 “安息吧!” 宋桥意识到不妙。二痞从后面用铁丝勒住他的脖子。他刚想呼叫,强烽便把毒品塞进他口里,还青面獠牙地说:“吃啊,吃啊!怎么不吃了?” 宋桥挣扎地想从位置上起来,但无比的艰难。自此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把自己反锁在椅子上。他自下而上地看着这些穷凶极恶的坏人。他们是如此肮脏、卑鄙!他们每个人眼里都投射出“置我于死地”的目光。宋桥就算化成灰,也会记得他们那几张脸。 榔头死死压住宋桥的脚。 嘴里的白*粉顺着呼吸,钻进宋桥的喉咙里,从鼻子里喷出来脑袋像气球般膨胀起来,疼得快要爆炸铁丝不断地勒紧眼袋因充血而肿得可怕 滑落的眼镜被强烽踩个粉碎。 宋桥仿佛在天花板上看到死神,他正朝着这个方向咧嘴微笑。 此时,铁丝已在宋桥的脖子上撕裂出一道血痕,赤红的熔浆缓慢留下。缺氧在胸口则来个天崩地裂,感觉已不再了 仿佛现实世界离他而去,他颠簸在死与幻境之中。 剧痛来袭,一次比一次强烈。双脚不自觉地颤抖,额头开始渗出冷汗。我将比死神吊挂在何处,不禁这样想。视野浑然已黑,天旋地转。 一瞬间,仿佛不再痛了。 嗜血的冲动再次从宋桥的内心深处挖掘出来。 我已分不出这是地狱,还是人间。我已不再痛苦。体内流动的疯狂将赐予我无穷的力量。宋桥心想,我已失去我自己。 (二) 门被剧烈地撞击一下。 “嘿,你们处理事情时小声点。”孢子抱怨道。 嘣! “你们怎么一回事!” 走廊上一个路过的护士注意到声响,正往孢子这个方向走。 “没事。”孢子解释道,“只是门有坏而已,他们正在里面修,估计敲几下就没事了。” 嘣!! 门被撞出一个凸痕。 护士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单纯地修门。孢子打开门,往里冲喊道:“你们在”忽然,一具尸体侧躺在他肩上,吓了他一跳。“这” 往里看,二痞跟强烽都倒在血泊当中。在血红的地板上,忽然挣扎出一个魔鬼。他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孢子吓得脚都软了。 “救命!” 寒冷入侵身体。宋桥痛苦地捂住脸,铁丝还嵌在血肉粘连的脖子上。周围鸦雀无声。冷冷空气覆盖在他冰冷的额头上。

第147章宋桥之死(上) “救我救我” 石子发出低沉而微弱的呻吟声。往下看,一个折断的椅脚深深插入到他的侧腹当中,使他疼痛难耐。他伸出手,希望孢子能拉他一把。眼神是多么的渴望啊! 孢子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孢子救我”石子紧紧地按住他受伤的侧腹,艰难地在地上蠕动。“救我啊”石子恳求着。 孢子慌了神。眼前,一个是杀人狂,另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他不断扣问。他顿时陷入毁灭性的抉择。 “对不起了。”最后,他选择了逃跑。他的好朋友,也就是石子,在他离开后的两秒便死了。死因是脑充血。 孢子慌不择路,脚步变得恍惚。他像恐怖小说里的幽魂,孤零零的在走廊上尖叫着、奔跑着。没跑多久,他便不慎地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后脑勺先着的地,当场死亡。最终,他也落得个凄惨的结果。 “呵呵哈哈” 宋桥在发笑?对,他在发笑。他控制不了毒品所引发的兴奋,肌肉不自觉地拧出一个可怕的笑容。在别人看来,他更像一个恶魔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不!他并不想这样。假如他不努力呼吸,他就会死。但他粗狂的呼吸声在旁人看来,更像是一个恶魔在魁笑。 (二) “那家伙呢?跑哪里去了?”唐希说,“快找找!” “咦?刚才还在这,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去哪里了?”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银幻在他们眼皮下消失了。 “刚才有没有有人从这里出来。”赵翰询问起外面的警卫。 “没有。”警卫的回答都如此。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奇怪?跑哪里去了!” “应该还在房间里。”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急促的叫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 那警卫咽下难以吞咽的一口后,说:“有个病人发了狂,杀了几名看守的警卫。你快去看看!” “什么!” “事态严重,请警卫长赶快赶去!” “好的。” 银幻消失的时间恰好跟这起突发事件的时间吻合。这不得不让唐希更加怀疑起银幻。不!主谋就是银幻,唐希坚信这一点。 “医生,你们赶快把药送往院长那。这事不能耽搁!赵翰,你跟我去看下情况。对了,你们几个继续守在这。假如银幻那个家伙从这里出来,你给我打断他两条腿,看他还逃不逃!” “是!” (三) 银幻推了下,发现石门无法开启。这是哪里?心想。 “嘿~”他能清晰听到自己所发出的回声。隧道的墙壁上挂着许多“永不熄灭”的蜡烛,根本不担心黑暗。烛光一直通亮到前方。前方有许多标有号码的房间,开打一看,基本都是破烂不堪。里面的装潢还算不错,不过说要住人,估计是不行了。 “真安静。”银幻勉强挤出一句话题来。 再往前走,都是这样的房间,没什么新鲜的。忽然,银幻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犹豫片刻,望了下房门,感觉似曾相识。他轻轻将门推开。是个浴室。地上的水不经意已蔓到他脚下,感觉冰冰凉的。 “又是这种感觉!”银幻捂着脑袋,眼珠像玻璃球那样上下滚动。“快停下来!”可是,这是他不能控制的。他显得十分吃力,想弄点水来清醒一下。正有所想,前方便浴缸,浴缸上面正好接有水龙头。他抱着“只有走到那里便可以了”的想法,蹒跚往前走。快到时,他脚一滑。在手脚无措之际,他将上半身架在浴缸上。好险!心想着。 稍缓过神,往下看,是浑浊不清的水,根本无法用来清洗。看起来,还有点恶心。打开水龙头,半天滴不出水来。“该死!”此时,他才想起自己曾破坏一部分的水源系统。真是自作孽啊!不禁自嘲起来。 墙壁右侧有扇小窗,从小窗望出去可以看到茂密的灌木丛以及少部分的天空。原来还有这地方,心想着,平时都不怎么注意到。大概是被茂密的树枝所覆盖住了。 瞄~ 是只猫。从旁侧探出头来。它定眼看了银幻几秒,转身顺着枝藤爬了上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密叶里。在这些不容易发现的角落,通常都有很多野猫出没。它们在这里觅食、休憩,已把这里当做天堂。 银幻注视着水中的倒影,自己看上去十分的憔悴。忽然,水下冒出两窜气泡,吓了银幻一小下。等声音过去后,他再次把目光投放在水面上。水波一圈一圈地往外扩散,潜入在底下的东西渐渐显现。 银幻忽然变脸。“这是”他发现另一个自己正躺在这浴缸里。换作是谁,谁都觉得毛骨悚然。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他为什么会跟自己长得一个样?各种想法从脑袋里迸出。 一个脸色苍白的自己正躺在下面,宛如浸泡在福尔马林防腐液中的尸体,静静的,闭目养神。 银幻与他对峙了几秒。这是现实的情景么?还是幻觉?谁能给出一个解释? 越想,头就越疼。 忽然,他发现浸泡在水下的手开始萎缩,得像干柴一样,肉色渐渐退去。他惊恐万状,想拔出双手,可是被水牢牢地吸住了,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此时,水往下拉的趋势。不一会,银幻拉入这奇怪的浴缸里。 (四) 唐希他们已经赶到。 “你这是要干嘛!” “呵哈哈呵哈哈”宋桥依旧萎靡不振地笑着。他眼下的世界早已崩塌,每个人化作可怕的恶魔来到他身边。他们高举着夜叉,前来索命。 “不许动!”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没人想害你,快放下武器!” 宋桥挥舞着破烂不堪的椅子。“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口中喷出血沫。“我知道了,你们都是那帮混蛋!毒品也是咳咳咳咳!!”

第148章宋桥之死(中) “海莲!是我!海莲!”由于思念过盛,宋桥误把护士当作自己的妻子来称叫。“难道你不记得我了么?海莲!” “放开我!我不是你的海莲!放开我!”护士像弱小动物苦苦地挣扎着。纤纤的胳膊无礼地撑出青筋。 “你是!你就是!” “我不是!” “我清楚的记住你声音。”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被妻子(想象中)拒绝相认后,宋桥的情绪更加不稳定。他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身体。“是我,是我!是你的丈夫!海莲!你怎么能忘记我了呢!” 宋桥一把把护士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凑在一股血腥味中,护士顿时傻了眼。 “你想干吗!”警卫不安地叫喊起来。 “赶快放开她!”唐希生气地扭着脸。 “我实在太想念你了!”宋桥在护士耳旁嘀咕着,宛如夕阳下恋人之间的密语。“太想了!”看着宋桥缄默结实的后背,护士能听见微微的哭泣声。哭了?心想着。 “我太爱你了。” “爱我?”一瞬间,微妙的错觉,护士还信以为真地把自己当作别人的妻子。有点天真,有点可爱。至少,她无法抵触从他脸颊下流淌下的眼泪,是那么的冰冷,犹如冷凌瀑布,直达她春风化雨的脖子。 “是的,我太爱你了!”宋桥再次将她在怀里,紧到她不能呼吸。 这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么?不知道。如果时间不介意的话,他希望一直保持着这拥抱的姿势。直到永远。一股莫名的情感忽然涌进护士的心房。这是什么?她不太确定,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她已不再害怕眼前这位疯子,甚至还有一点点被温柔滋润过的怜悯。 “宋桥,你快放开她!”赵翰的声音大得惊人,所有人都被他震慑住了。 “我不会的。” 由于失血过多,宋桥的双眼开始塌陷,嘴唇泛白,宛如衰老了三十多岁。 “你别天真了!”赵翰继续炮轰。“你的海莲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 “她已经死了!: “不会的!” “她是被你杀死的!” “不”宋桥越来越不想听了。“我知道她还活着还活着” “她就是被你这个恶魔给杀死的!” “不对不对”宋桥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像个癫痫病患者。“你这是在骗我!你这是在骗我!你们这帮人,没一个值得可信的!” “你忘了么?当时,你就像现在这样,然后把自己的妻子给杀了。你真是恶性难改!” 赵翰话还没说完,宋桥立马叫住。“不对!” “是你亲手将你最爱的人送入墓地的!” “别说了,小心刺激到病人。”唐希小声阻止道。 “不会的,他已经中了我的圈套。” “她死了?”宋桥宛若失然地放开护士。他再次看了看她的脸容。当初的美好已经毁然。她已不再是她(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她)。 宋桥紧闭苍白的眼睑,从悲痛中醒来。世界再次陷入地狱。在他眼前,一具活生生的尸体,面目被尸虫腐蚀得不堪入目,脱节的牙齿咔咔的上下震动。雪白的制服下面伸出许多畸形的手臂。 宋桥害怕地将她推开,抱头痛哭。 “她死了!她死了!啊~呜~~” 他像个小孩,哭得歇斯底里。 “你们是多么残忍!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为什么!啊~~我的头!”宋桥愤然用椅子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一下,两下椅子断了。虽然椅子断了,还是缓解不了他的头痛。在这干巴巴的世界里,已经挤压不出一丝的怜悯了。他的心如玫瑰般枯竭。 “好了,趁现在!”唐希下命道。 几个警卫向前把受惊的护士拉了回来。当宋桥再次抬起头时,整张脸已变成黑红两色。毒品的效果依旧存在,把脸部扭曲成一个奇怪的模样,着实把警卫吓了一跳。由于情绪失控,血压上升,宋桥脖子上的伤口忽然喷射出一串血液,溅射在警卫们的脸上。他们顿时如软沙般倒下。 “这” 他们表情僵化地看着从脸上抹下来的鲜血,自认为这是魔鬼的诅咒,伴随着不幸与死亡。它天生夹杂可怕的味道,血腥,腐臭,以及罪恶。任何一个尚有害怕之心的人,无不被他的悲鸣所震慑住。 “快去。” “不,你先上。” “还是你先上。 警卫们面面相觑。连一向勇敢的赵翰也不敢往前一步。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激怒了一个魔鬼。如今,他只希望宋桥赶紧死去,越快越好! 忽然,大地震了一下,短促而剧烈。大楼随之震了一下。 不少警卫匍匐在地,抖索身体,脑子里幻想着世界末日已经降临。 一道强光在他们头上炸开了,宛如闪电劈中了楼梯。 雨下得更大了,一瞬间模糊了在忧郁阴沉背景下的古堡。这里到处是黑森林,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这里将发生许多不寻常的事。 宋桥踮起脚尖,整个身体宛如被提起来一样,僵硬地紧绷身体。重重的幻影从他瞳仁的深处蹦了出来,历历显示在他眼前。那一瞬间,他宛如回想起杀死妻子的情景。那天,毒瘾上身,他很是难受。由于有一场重要的赌局,对手也是厉害的高手,正如他好朋友说的那样“这局不容有失”,于是他吸了毒品,缓解一下压力,准备好了,便跟朋友一起上阵。“假如那局赢了,以后就不用愁了!”就是因为这样幼稚的话,他坐到决定生死的赌桌上。刚开始时,他还是很轻松的,没有任何压力。到了中间,他就发觉不对劲,状态越来越不佳。在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局,本来是他赢的,最后对手诬蔑他出千,最终输掉了比赛。深受打击的他陷入了毒品的泥潭,不能自拔。回到家,他与妻子大吵一架。情绪激动的他竟然丧失病狂地杀死了他最爱的人。看着血泊中的妻子,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一股疼痛再次刺痛他的身体。他轻轻启齿,无法言语,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警卫们不知他在哭些什么,看似已经绝望。 宋桥大吼一声后,转身就跑。 “别让他跑了!”唐希喊。 (二) 鲁靖不知从哪个地方跑了出来。至少不用在迷宫般的下水道悠转。 “银幻,那个家伙!哼!”他心里很是不爽,往地上吐了口痰。 他重见天空后,外面已下起大雨。 “太好了,天助我也!”他在雨中自笑着。“正好趁这场大雨逃跑。”他躲在一个灌木丛后面,窥探一下情况。“警卫怎么这么少?跑哪里去了?”仔细一看,他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警卫。他试探性地探出半个头,装作猫叫。留意半天后,发现没有动静。在轰轰雨中,这座古堡宛如变成一座空城。 “哈哈,上天为我敞开自由之门了!”鲁靖无所畏惧地从灌木丛里了起来,甚至大声叫喊。“人呢?来抓我啊!” 箜隆~ “什么声音?”他立马像仓鼠一样躲进灌木丛里,左右顾盼,未发现什么变化。 忽然,一个唾液般巨大的粘液从天而降,砸在他脑袋上,瞬间就将他脑袋给包含住了。他艰难地抹去粘液。眼睛微微睁开。只见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便砸死了。 地动山摇后,一道闪电垂然而下,将天空分成两半。 (三) “你这家伙!” “怎么了?”闪电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许胜清晰地忆起他的面容,银发,蹙眉,高鼻,咧嘴,翕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手捧着一个鸟笼,鸟笼里饲养着一个奇怪的蜥蜴,不停地发出乌鸦般的叫声。 他是谁?意味着些什么?他一分钟前才出现,而且是碰巧路过,则把前来营救的蒋斌他们打得不省人事。他无需花拳绣腿,简单几招便可制服。这是实力上的碾压,毫无胜算,许胜是这样想的。 许胜鼓足力气,将石像抬了起来。那人一脚将他踢回原处。 “看来,不给点教训给你,你是不会学乖的。” “你”许胜痛苦着。“没想到这么老了,力气还这么大!” “这是夸奖么?”他一只脚踩在奄奄一息元天的身上。 “放开你的脚。”许胜警告道。 “哦?你的朋友?” 那人无动于衷,得意洋洋地看着许胜。 “有本事,你就将它挪开。” “啊!”许胜再次鼓足劲,抬起沉重的石像,往那人身上冲去。那人依旧是势大力沉的一脚。许胜整个身体撞在墙壁上,石像也被撞碎了。他咳嗽几声后便昏迷过去了。 “这就不行了?” “嬴徵院长真厉害。”一名被蒋斌打伤的警卫说。 “是么?哈哈。” “可惜,你的石像被撞坏了。” 嬴徵微笑着,不以为意。笼中蜥蜴疯狂地跑转。 “好像那边发生了有趣的事。” 蜥蜴停止了跑动,露出了湿润的舌头,满怀激动地看着前面。

第149章宋桥之死(下) 宋桥因失血过多而倒在空中走廊上。唐希跟警卫们随之赶到。 “死了么?” “不知道,看起来好像没有气息了。”一警卫猜测道。 此时,雨幕中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足足有十米多高。它像掉进下水沟的海绵,全身黏糊糊的。 “这是什么?” “是深沼妖怪!”赵翰惊愕道。 深沼巨人逐渐向空中走廊逼近。 “它怎么会在这?它不应该是在森林里的么?”唐希百思不得其解。“快撤离!” 只见深沼巨人(拉帕努)挥舞的双臂,捶打胸口,轰轰作响。肥圆的肚子裂开一条细缝,是一张嘴。它朝他们方向吼了一声。玻璃顿时被震破,连同外面的雨一起掉在地板上。 “快退后!” “咦兮兮~”深沼巨人继续怪叫着,口气中夹杂着令人生厌的腐臭。 “是银幻。” 忽然,银幻在对面出现,正奔向宋桥。 “是他把这个怪物引导这里来的。”唐希不假思索地说。 “没事吧!”银幻拍打着宋桥的脸。宋桥没有反应,像老鹫般低垂着头。“没事吧?”银幻再次呼喊。宋桥依旧没有撑开双眼。银幻将手指置在他的脖颈上的动脉,宛如按在随时可能崩断的琴弦上。肌肤中渗透着冰凉。银幻努力将他扶起。 深沼巨人像强力的推土机,向这边迈来。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把空中走廊劈成两半。唐希他们慌乱中退回到楼体当中。而银幻则背着宋桥,顺着深沼巨人湿滑的手臂滑到地面上。 唐希在悬边上,半晌没说话。他需要时间来冷静下来。眼前,空中走廊无复存在,相依多年的楼梯终于失之交臂。这是亚当堡建造以来最有侵略性的入侵。忽然,深沼巨人将头转向他们。“快跑!”话音刚落,巨大的手臂从天而降。楼面至上而下遭到损害,石头轱辘地滚到地面上。 深沼巨人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沼泽里,眼睛已开始退化。它只能通过运动的变化来辨别猎物。所以,尽量保持不动是最好的防御。但不一定绝对的安全,因为它可以通过气味来辨别猎物的方位。它们通常是生活在沼泽里,很少会到陆地上来,因为陆地的干燥会让它们的皮肤感到痛痒。不过,这场大雨却成为它出家旅游的好机会。置于茫茫的雨中,宛如在沼泽里自在。它根本不需要担心痛痒。唐希感到不安。因为即使下雨,深沼巨人也很少会到陆地上来,毕竟沼泽才是它真正家。它们根本不需要冒险外出,它的出现一定意味着些什么。唐希不知道,但是担心着。现在,有个更深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究竟有多少深沼巨人像它一样趁下雨外出了。假如是家族活动,那规模犹如军队,势必对亚当堡造成致命的打击。不过,他左顾右盼一下,目前只发现一只深沼巨人,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扑空后,深沼巨人很是不悦,从两腮中喷射出黏液。其中一个还粘在银幻脚上。 “不好。”银幻说。 深沼巨人毫不客气地把手挥过来。银幻及时咕噜翻身,滚到墙角边上。由于震动很大,宋桥忽然醒来。他抿着眼,嘴里依旧挂记着海莲。虽然他终于开始说话了,但银幻看来,他还是个沉浸在模糊中的病人,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银幻盯着他泛白的脸,说:“我会救你的。” “海莲,海莲。”宋桥神志不清地嘟嚷着。 “我会救你的。”银幻扯下一块布,将宋桥受伤的脖子包裹住。“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相信我!”真的能救活他么?银幻自己也确定,双手因害怕开始抖动。因为宋桥的情况太糟了。他尽量忍着,但动作还是变得不利索。普通的包扎,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他再次抚摸宋桥的脸,这时更加冰冷了,宛如真实可切地触摸着一块冰块。后来,宋桥又不说话了,陷入很沉的睡眠,但心跳还在跳。 深沼巨人拖动着它巨大而沉重的双脚,水洼的草地上到处都是它掉落的黏液。它发现了银幻他们。 银幻背起宋桥继续奔跑。 深沼巨人紧追不舍,仿佛要像踩死蚂蚁那样才心满意足。 银幻扭过头。“不见了?” 另一边,余光中晃出一个阴影,立马将视野压得很低。银幻意识不妙,急忙往另一个方向奔跑。 深沼巨人跳得很高,几乎跟楼底持平。落地时,再次地动山摇。 宋桥的头侧得很歪。“没事的!”银幻安慰道,嘴里包含猛烈袭来的雨水。他拼命奔跑,也来不及背上生命的凋零。我这是在背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么?银幻不断这样想。自己急喘的呼吸声都快要掩盖这该死的雨声了。 这样奔跑不是办法,肯定会被追上的,银幻心想。 一支冷箭忽然射落在银幻的眼前。回头看,警卫们出现在残破的楼体上。他们手里已经准备好家伙。仔细一看,是弓弩。接着,他们朝深沼巨人身上射了几箭。由于距离跟雨水的阻力问题,箭没射多远就掉下了。即使射到深沼巨人身上,也起不到作用。它黏糊糊身躯宛如浇了麻油的藤甲,坚固无比。只见箭没坚持多久,就软绵绵地滑落了,真是不给力的伟哥。 无力的苍白撑面起面颊,宋桥头深埋在银幻的背上。 银幻觉得需要放下他了。他看了看楼体里的警卫。他们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深沼巨人靠近。“我得放下你了。”银幻抱歉道。宋桥依旧疲然无力地沉睡着。“我很快回来,我很快回来”银幻低嚷着,希望宋桥能够听见,至少要挺过生死关。 银幻眼索着情况,发现旁边有辆马车,十分华丽,而且上面没有人。恰好门又开着的。银幻二话不说把宋桥送进马车。刚上去,马车就开始跑动,似乎受过专业训练,知道往哪里走。既然这样,银幻也觉得省事不好。银幻钻出车厢。深沼巨人已来得跟前。 庆幸,马跑得快。深沼巨人落脚时,它已逃开。 深沼巨人不悦的张开它肚子上大嘴,呕吐出骆驼屎的味道。令它更不悦的是,身上的奇痒。 第一次正面仔细观看这个庞然大物,银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是梦中那个!”忽然他有了这样的想法。仔细观来,这只还是有点不同,比梦中的还要魁梧一些,雄壮一些。 银幻穿过它的胯下,往回跑。深沼巨人很快跟上。 “他们来了。”一警卫说。 “准备好!”唐希下令道。 顿时,机械声铮铮作响。所有人精神紧绷。 “还不行,等靠近一点再射。” 唐希调整呼吸,指挥着。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它快来了。” 就算唐希不说,他们也知道,因为深沼巨人巨大的脸正往这个方向奔跑,宛如铁壁般,不可抵挡。 能阻止它么?每个警卫都心存疑虑。能射死它么?还是被它扑个满采?震感越来越近,手上的弓弩发出吱呀的声响,只等发号施令的一刻。 “它来了!”唐希再次把嗓音调大,仿佛想告诉银幻,赶快躲到楼梯下面安全的地方。虽然他很顽固,至少这一刻,他认为巨人跟银幻是没有关系的,否则银幻也不会冒着生命把它引到这里来。有时,他也会压低愤怒,做个公私分明的人。 “准备了!”唐希举起一只手,高喊着。所有人进入作战状态,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一张巨脸渐渐浮现,越发清晰。随着有节奏的震动,他们的心扑通扑通地响。 风雨摇摆中,银幻像落单的水手,正在波涛汹涌中寻找船只。抬头看,一个黑暗残骸映入眼帘。嵩高的艄楼勾勒出坚定不移的骸体,桅杆已雨幕分辨出清晰的界限,残缺的甲板上伫立一个人,他高举着手,宛如漆黑中的灯塔。这是来自风雨中的幽灵船。 “放箭!”一个不是唐希的声音响起。 几个过于紧张的警卫禁不住冲动,扣下扳机。 箭已离弦,不得不发。 几支短箭穿过雨幕,飞向巨人。三支成功射入深沼巨人体内,使得它疼痛不已。有支还险些射中银幻。 这下激怒了巨人。它大声怒吼。 “这是谁下的命令!?”唐希指责道。 “雨声太大了,我不小心听错了。”扣下扳机的警卫主动承认错误。 “我是问谁下的命令!?”唐希继续咆哮着。 “是我。”身后亮出一个声音。 回头看,是赵翰。 “是你!”唐希愤怒不已。 “是我。” 唐希揪住他的衣领,差点就往他脸上挥上一拳。 “警卫长,你还是等下再骂吧!那个巨人正往这个方向过来。” 唐希依旧揪住赵翰的衣领不放。“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那是最好的时机。” “万一射到” 赵翰打断他的话。“警卫长,有时你要学会心狠一点。”说着,他挣开唐希的手。“那时下令是最准确的决定。” 唐希当然知道那是最好的时刻,但是赵翰没有跟他商量过,就擅自下令,这是对他的不敬。 “一派胡言!” “是我下令叫他放箭的!”人群中响起一个奇特的声音,仿佛自然中夹杂着一股抑扬顿挫,格外与众不同。 一个捧着鸟笼的老人中人群中走出。气氛一下子变了样。每个人都熟知这个人,并且心生畏惧地称他为“嬴徵院长”。几乎没有人敢跟他对视超过五秒钟,仿佛他能夺走你的灵魂。 “是我下令的。”嬴徵重复道,明显是有意帮赵翰脱罪。他瞥了赵翰一眼,抿出一条饱满的笑容。 “嬴徵院长。”唐希说完后,便不作声。 大家都保持沉默。既然嬴徵这样说了,就是不是,也变成是了。他的话就是法律。 嬴徵将鸟笼交给旁边一名警卫,从容地走上前。笼里的蜥蜴骚动不安,鼓动着腮翼,身体变深红,着实把警卫吓到了。 “不错的预判!”这种赞许似乎隐射出嬴祯喜欢残酷的一面。 嬴徵在前头,深沼巨人似乎不敢再靠近,甚至还有点害怕。 “感谢你的赞扬。”赵翰连忙道谢。 “你很有前途,我们那边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过奖了。”赵翰有礼地弯了九十度躬。“我也希望能为你效劳。” 嬴徵得意地摸了下下巴,发出轻微胡渣摩擦过的声音。 “我会向威登提出申请的。” “感激不尽。”赵翰再次鞠了个躬,显得卖力诚诚。 “刚才你说了句什么来的?”嬴徵将手指放在太阳穴,装作回忆的样子。“什么要学会心狠一点。听起来,挺顺耳的。” 嬴徵有意说给唐希听。唐希不敢反驳,只能默声。 “人啊!有时就要有‘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决心。”嬴徵语速一转,忽然下令。“放箭!!”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箭就已经发了。这难道就是夏娃廷的处理方式?几百人在一个人震慑下,通过条件反射做出行动,说出去都没人信。但这的确真实发生过,而且无一虚发。此时,他们离想象中夏娃廷又进了一步。嬴徵的忽然到访,正如一本活生生的教科书,教会他们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恐怖,什么才叫有令必行。他抬手举足之间,仿佛凌驾在所有人之上。他对待所有人都一副倦容。你们害怕的表情,他已百看生厌。谁能满足一下他的喜悦?或许只有眼下这件乐事。 箭如飞蝗,雨麻不间。 银幻迅速跑到深沼巨人身后。可是,如此庞然大物也禁受不住这样迅猛的强攻,瓦然倒下。瞬间,深沼巨人变成一只箭猪。 银幻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会陷入到深沼巨人的后背里。故意是深沼巨人启用应急方案,将身体变成泥泞般柔软。因此,银幻才得以生还。 深沼巨人起来时,银幻像钉板一样紧贴在它背上,只露出一个脑袋来。深沼巨人开始蠕动身体,像山体滑坡那样将身上的刺退出来。银幻要不断攀爬才能不被下降的淤泥给覆盖住,跟身陷沼泽没有两样。周围充斥难闻的气味。 银幻使劲地爬,可是双脚行如真空,无底而艰难,只会越陷越深。不一会儿,他整个人陷入到深沼巨人的身体。黑暗中,银幻猛然抓到一个支点,长长的,硬硬的。忽然,它动了起来,像昆虫运动支脚那样挪动起来。有生命?心想。 接着,周围的淤泥旋动起来,将银幻带入到更深一层的黑暗。在这里,多了一种无法描述的粘稠液,以及上下挪动的巨大藤蔓。它一直抽打,盘缠,挤压,折磨着银幻,弄得他绞心力竭。当他快要放弃时,深沼巨人却将他与体内的臭虫一同喷射出来。这下,他才明白那是它的圆皮大肚下的舌头。 “还将我的马车给偷走了。”嬴徵将嘴抿成一条直线,流露出一丝的不悦。 银幻被甩得很远。由于有厚实的泥土作为护盾,他才能无伤落地。安全后,他艰难地从软泥中爬了出来。随之,一个黑色物体也从泥土里钻了出来。它有坚硬的甲壳,多肢,前头还有钩牙,两个大嘴隐藏在腹下。它将身体蜷缩成球,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仰起头,一道火光穿过雨幕,朝夏娃廷方向直飞过去。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你为何来此?”唐希问。 “我为涅燕而来。”嬴徵说着便把头又转向外面。“看来,我来的时间不妥,它刚刚飞离。真是不好彩啊!看来又要回夏娃廷一趟,真是劳累!” “你辛苦了。”赵翰阿谀道。 “能为我准备一个新马车么?” “没问题。” 赵翰只顾着巴结嬴徵,却把院长的事情给忘了。唐希不耐烦地说:“威登院长中毒了。” “哦?”刚开始时,嬴徵还有点惊讶,后来又恢复一副倦态。 “现在还昏迷不醒。” “有这样的事?”嬴徵摇了摇头。“只怪他平日少了防人之心才,才落得如此下场。” 基默大步流星赶来。 “院长没事吧?”唐希急忙问。 “已经没事了。”看到他大汗淋漓,应该费了不少劲。 “既然没事,那就太好了。”嬴徵嘘寒一下,拿回鸟笼,准备打道回府。“要不要跟我前去?”走时,他忽然问了句。 “夏娃廷么?”基默问。 “自然。”嬴徵的眉毛微微往上翘。 “好的”基默答应。 这让赵翰很不爽。他百般讨好,却比不过一个刚刚出来的医生。基默几乎不靠努力便可得到嬴徵的赏识。想到这里,他更加来气了。回头再看一下嬴徵,似乎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赵翰宛如得到一张遥不可及的空头支票。 雨继续下。 深沼巨人宛如瘦了一圈。迅猛的雨水将它身上的淤泥层层往下扒,一个可称为有皮肤的肉体渐渐显现。它猛然一跃,像保龄球那样在草地上滑行,正向银幻这里扑来。银幻起身逃跑。它撞在水池的边沿的上,一个泥鳅翻越,扑进水池里,顿时激起两米多高的水花。它张开肚皮上的大嘴,将池水一饮而尽。它变大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变肿大了,像个吸满水的海绵。接着,它发出独有的叫声。它跑到一处,拼命捶打着地面。整个地面为之震动。 马受惊,停滞不前,原地打转。 一道闪雷又在半空中炸开。短暂的闪光刺痛马的眼睛。它疯狂地跑进园林。车轮撞击到路边的叠石,卡在疏通水道里面。 深沼巨人敲破地面,随之掉了下去。下面是污秽不堪的水槽。这正是它理想的天堂。一瞬间,它又变成浑浊不堪的大怪。由于刚才吸足了水面,现在它可以尽情地与肮脏结合在一起。它犹如襁褓的婴儿,陶醉在束缚的摇篮里。 银幻将宋桥从车厢里抬了出来,摸下面孔,像石头般坚硬,下颚无力地垂下。银幻将他抱上马,解开马与车厢部分,往夏娃廷方向骑去。 “是你啊?”忽然,宋桥说话了。 “啊?”银幻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醒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雨声依旧很大,老虎也失威。 宋桥浅浅地笑了下。“你没事就好。” “你别说话。”银幻紧紧攥住宋桥的后背,防止他从马上摔落。“你身体很虚!” “是么”宋桥半开玩笑地笑了笑。“外面?又要被禁闭了么?”随后,他干咳两声,连声音都走了眼。 银幻看到溅落在脚上的鲜血,痛苦地说:“求你别说话了!” 前面,华容道的城门刚刚打开。曼荼的马车刚刚进去,不过很快就要关上。银幻必须争分夺秒。 (二) “只要把他(银幻,指的灵柩体)跟附柩体(指的是孟蛊)分离开来就行了。”崎戮说。 “这样他就一无是处了。”浩八说。 “没错。”珑西说,“这下,他就变成一个普通人了。” “没想到,他竟然拿人当作‘精神的陪葬品’。”崎戮揪起昏迷过去的孟蛊,仿佛在思考些什么。“真是想也不敢想!” “是啊,想也不敢想。”珑西小声重复道。假如换作他,他肯定是不敢试的。这点,他是可以肯定的。 “呵,竟然还给他成功了。”崎戮歪嘴嗤笑,放下孟蛊。 “那主体在哪?”浩八问。 “不知道。”崎戮陷入短暂的沉思。“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又或者” 浩八跟珑西等着他把最后一点讲完。 “藏了起来。” “藏了起来?” “像冰封一样。”崎戮说,“等待苏醒的时刻。” “死了不是更好?”珑西问。 崎戮摇了摇头。 珑西继续说:“这样他就无比强大了。恐怕连我们三个都打不赢他。”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说出了事实。 “不。”崎戮说,“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要不是,他们就不会费这么大劲把浮檀罗给偷出来了。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珑西听其有点道理,自然信了。 “我们赶快行动吧!”浩八提醒道。 “没错。趁炼赤不在,他又昏迷不醒,以我们三人之力,肯定能把它分离开来。” (三) 眼皮跳了。这是意味着不祥么? 正有所想,银幻身体开始抽搐,稍有不慎,宋桥差点就掉了下去,幸亏及时拉住。 宋桥浮起开玩笑的微笑。“不必费劲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声音像磨砂过的唱片。 “我带你去见袁轩。” 宋桥心想,不必了。什么袁轩,根本不认识。“不必了。” 银幻骤然使不出劲来,虎牙疼得厉害。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孟蛊。这样的希望在银幻的内心回荡着。可是,这不是孟蛊跟他能控制的。力量的丧失,说走就走,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连同宋桥一起摔落在地。 “我不是故意的。”银幻说。 “没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 “是么?”宋桥自笑。“告诉你,刚才我见到我的妻子了。” “你一定在说谎。”银幻难受地说。虽然很残酷,但是事实。银幻并不想隐瞒他,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他看见过许多死于幻觉的报道了,他们大多分不出现实与虚幻,在毒品的作用下,他们在死的那刻一直停留在乌托邦世界里面。 “嘿!醒醒!你还活着!”银幻拼命拍打宋桥的冰冷的脸。“你还活着!你会没事的!一切会安好的!”几下下去,宋桥的脸有所回色。银幻露出珍贵的微笑。于是,他继续这样做。 可是,宋桥根本没听进去,继续自言自语。“我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依旧是那么的动人。” “嘿,你醒醒。” 接着,宋桥说了一大串关于他婚礼的情景,双眸陶醉在回忆当中。 “一切会安好的。”银幻不知道这句话是用来安慰谁的。假如三言两语能救活生命,那还需要医生干嘛?所有的死亡都滚蛋去吧! “我带你去见袁轩。”银幻抱起宋桥,准备上马。忽然,宋桥身体有了大的反应,全身开始抽搐。抖得厉害,连银幻都晃了起来。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别说了。” 银幻将缰绳捆住手臂,防止马逃跑。可是,连连的雷声跟闪电把它吓得不行。它奋力拉扯着银幻。可是,银幻不会丢弃宋桥的,即使手臂勒得很痛。 雨水滴落在宋桥的脸上,银幻看出这痛苦还是眼泪,生命在他怀里摇摇欲坠。宋桥不动弹地溢出一口血来。 “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你带出来。”银幻指责道。 “听我说。”宋桥握住银幻的手。他知道自己声音中混有杂音,所以靠近来说。“听我说,没人会预计今天的天气。天气总会捉摸不透,有时晴天、有时阴天、有时雨天。这都不是人可预测的。再加上,我挺喜欢雨天的。淅淅落落,总能清洗心中的不悦。” 银幻侧着脸听。 “或许是老天在惩罚我。” “不是这样子的。” “定是。”宋桥回光返照后,变得十分的性情,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它在惩罚我。所以下了这场雨,想洗掉我身上的污秽。毒品就像恶魔,从里面压榨我的灵魂。它毁了我和我的家庭。”宋桥将空气与雨水一同吸进肺里,然后继续说。“她死后,我一直不能原谅自己。”说着,他哭了。“我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她死后,我原本想自杀的。当刀锋直指喉咙时,我却害怕了。这完全违背了我的想死之心。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为了心里过得去,我想必是上天想让我在悲痛中度过余生。真是可怜的人生!为了逃避责任,我谎称自己有精神病,还吸毒品。所以我被送到这里来了。”他装作自然咯咯地笑了几声。“其实还是处于自私。当时年少轻狂的我总想着报仇,总想冲破这堵高墙。可是,在这堵高墙里面待久了,报仇的心也不那么强烈了。忽然一天,它就不见了,像小鸟一样飞走了。那天晚上,我头一次睡得这么踏实。”接着,他像个小孩般傻笑着。 看着宋桥用最后力气说话,银幻不忍打断。 “生命终归是一个简单的选择:要么死,要么活。人总在生死疲劳中寻找自我的救赎。有人痛恨高墙,有人则围绕着它生活。只是不同人有不同的选择罢了。自从我进来时,我就意识到自己会死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归宿。我心如止水,不刻意追求死法。怎么死,对我来说都一样。银幻,听我说。”宋桥无力地嘟嚷着。“你不属于这里。有机会你就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 银幻沉默地点点头。 “好了,有句话我想对外面的人说。” “你说。” “假如你有机会出去的话,希望帮我传到。” “我会的。” 接着,宋桥在银幻耳边说了几句。 “我知道了。”银幻点点头。 “太好了。我已满足了。兄弟,我要走了。”最后,宋桥完全发不出声来。银幻只能通过读唇语来理解。 银幻帮他把扑克牌拿出来,放在他手上。宋桥冲他笑了笑,然后娴熟地把牌飞到半空。短短片刻,他似乎很满足。他静静地看着,嘴唇里冒出“真美,就像樱花”的唇语。 “它来接我了。”(唇语) 银幻心想,或许是他天堂里的妻子来接他了。他像困乏的猫一样眯起眼,等待死亡。死亡的最后半分钟,他并不安乐,在是痛苦中迎接死亡的。他全身抽搐,宛如通了电。银幻不忍看到他痛苦的样子,用手按住他的眼睛,口中默念着悼词,一直到他“安静”下来。半分钟后,银幻知道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雷鸣交加。银幻木讷地看着死去的宋桥,感觉若有所失。放松缰绳,马忽然跑动起来。他被马拉着奔跑。一路上,他像个死物一样,拖着后面,任凭风吹雨打。

第150章华容道 庞尼弓着身,从马车里出来。两警卫见到他后,停止了闲聊。庞尼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表示问候。他们跟着也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真够大的啊!”庞尼像往常那样闲聊起来。声音在空阔的隧道里回荡。 “是啊。” 一消瘦的警卫从高高的肩里耸肩出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五十年一遇的大雨。” 庞尼环视一下四周。倾盆大雨。水珠顺着朱红的墙体往下流,连成直线,模糊了全景。庞尼踱步前进。回头一看,剩下两个孤单的身影。他们埋头闲聊,宛如不闻世事的市井小民。 再往前走,就看不到天空了,宛如进入到巨人的腹中。 “真够闷热的。”虽然是下雨,庞尼还是热出一身汗来。接着,他隐约看到城门上有个小门,小门上有个小窗。有个人正鬼鬼祟祟看着他。看到他走近,那人又把小木窗关上。 庞尼走到小门前,敲了几下。 “笃笃。” 从小木板里探出一双鱼眼,混浊泛白,仿佛得严重的白内障。 “找谁啊?咦嘻嘻。” 庞尼看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明知故问。 “好久没来客人了。”他继续说道。接着,他把脸从木门上移开。这时,庞尼才真正看清他的脸。歪嘴,牙齿参差不齐,额头上还有几处补丁。他笑眯眯地看着庞尼,仿佛心怀不轨。 “这个。”庞尼从衣服里拿出威登所签署的通行许可。 那人愣的看了眼,说道;“能不能拿近一些,咦嘻嘻,眼睛总不好使。” 庞尼按照他的意思,把信放在小窗前。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循循善诱地说。 庞尼将信慢慢靠近。 “再近一点,咦嘻嘻。” 有什么好笑的?庞尼想。 那人抬起一盏煤油灯,放在耳旁。金黄色的火光照亮他一半的脸。 “简直不懂。” “简直不懂?”庞尼小声重复道。 忽然,那人伸出一个满是疙瘩的手,死死地抓住庞尼的手。 “真是肥嫩的手。”他用力地往里拉。 庞尼吓得把手缩了回去,试了几次才摆脱开来。 “还很有劲,咦嘻嘻。” 庞尼抑制害怕,吞吞吐吐地说:“你这是要干嘛?” “咦嘻嘻。” 那人在小窗里坏笑着。 庞尼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现在是早晨时间,我不能放行。”接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庞尼只能看到他的头。忽然,他消失了。后来,庞尼才知道他是在木凳上的。 低头一看,发现信快要被雨脚打湿了,庞尼急忙将它捡起。忽然,一只老鼠从门下跑出来,穿过他的胯下。他僵硬地坐倒在地上。此时,又传来那古怪的笑声。 庞尼抬起头,发现那人又出现窗口上。他正为庞尼的表情发笑。 真是狡诈的人!庞尼想。 “还要等十几分钟。”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雨真够大的,连老鼠都跑来这里避难了。”说完,他把木窗关上。 庞尼急冲冲地跑回到马车上。曼荼和贺祈瞅了他一眼,笑着继续喝茶。 庞尼不知道车厢里待了多久,忽然听到敲门。他又急冲冲地跑下车。 那人咧着嘴,阴沉沉地看着他。 “真够好彩的。” 这意味着提前放行么?庞尼不禁地想。 那人从木凳上下来,感觉大地震了一下。随之,电闪雷鸣。 庞尼不禁想通过小窗来窥探里面的世界。一个雄伟的建筑映入眼帘。迷蒙中,有几个蚂蚁般的身影出现在外城上,正往下丢什么东西,像是尸体。庞尼惊愕地咽下一口。踮起脚,往下看,是忽然,一双死鱼眼又浮现了,挡住了视线。 “咦嘻嘻。” 庞尼愣眼看。 “注意,别让火灭了。” 这是什么意思?庞尼想。 “咦嘻嘻。” 庞尼能听到他多节瘤的手指在木门上滑过的声音。他在门前,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忽然,身后传来惊慌声。 刚才的两个警卫面面相觑地抱在一起。雨幕中,出现一个巨人。 庞尼又钻进马车里,把事情告诉了曼荼。可是,曼荼比想象中还要淡定。庞尼的心扑通扑通地响。 “要喝一杯么?”贺祈问。 “不用了。” 门慢慢敞开。一个老头拿着煤油灯在隧道的尽头,后面就是看不清事物的雨幕。 “驾!” 马夫驱车前进。老头与他有几秒的眼神接触。接着,马夫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从容地接过老头手中的煤油灯,挂着车前。 庞尼无言地看着窗外,一竖竖雕像从眼前掠过。 老头招手示意。城门慢慢合上。 一匹马向这边奔来。 “咦嘻嘻。”

第151章矛与盾 (一) 马一蹬脚,银幻随即脱缰。他滚了几圈,滚到两警卫跟前。 马继续奔跑,留下啼哒啼哒的马蹄声。 原本抱膝在石基上的警卫过来查看情况。 一警卫含糊地问:“这是?” 另一个摇了摇头。 “翻过来看看。” 翻过来后,银幻无言地看着城楼上方的雨滴,若有迷惘。 “死了没?” 忽然,银幻拧着愤怒的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想干嘛?” “放开我!”银幻一甩手,推开警卫。 “住!”可能是平时缺乏锻炼,又加上裤子松松垮垮的,他们根本追不上银幻。“哎~呼,给我住。”有声无力,像个绵羊。 马跑得一半后,忽然转头。 开门的人住门口发笑,咦嘻嘻,咦嘻嘻的。 银幻越跑越快。他敏捷地跳上马,强行让它掉头。他在马背上对峙了半分钟。最后马屈服了。 两警卫已累到在半路上。 银幻踢打着马腹,马跑得更卖力了。 城门慢慢掩上。 银幻在最后一秒冲了过去。 “咦嘻嘻。” 银幻看了那人一眼,发现他是长短手。 “没想到你还是赶上了。” 银幻不理他。他也好像没有阻止的意思。银幻在马背上试图控制马的步伐。因为这时它的情绪显得很不稳定。 眼前,许多巨大的雕像呈棋局的阵势摆开,地板黑白相间不一。它们身材魁梧,表情怪异,姿势不同,手持矛或盾,相对而。有些还是空荡荡的,只是雕塑台。马车需要蜿蜒才能前进,所以前进速度很慢,银幻应该有机会追上。 “欢迎来到华容道。”那人把眼睛眯成一线,笑道。 (二) “要懂得隐藏自己。” 昏暗的房间里,一老人把一个刚雕刻好的木雕放在木板上,刻得是一个人,周围都是虫豸木雕。其布局与银幻所处情况一样。 “驾!” 银幻使了很大劲,才让马往走了一步。 忽然,前方几个雕塑往这边看来。 马往后退了几步。 开门的撅起嘴,想取笑银幻。 银幻奋不顾身地叫喊道:“前进!” 马踏入棋阵。 十点钟方向,一个拿矛的雕像率先从雕塑台上下来。一个动了就会有更多的动起来。 银幻仰下身,躲过一个飞来的矛。回过头,把矛拔出来,当作武器。 开门那个人在一旁看戏。 “将它击败。”袁轩拿起木雕,匆匆地推倒另一个木雕,仿佛提前作出预判。 几秒后,银幻果然这样做了。 “然后是它。”又走了一步。 银幻步步逼近。 这让开门的深感不妙。 一雕塑台从侧边袭来,将银幻逼到右边。右边,跑来一个拿盾雕塑。盾边全是刀锋。银幻向它刺去。它立马转攻为攻。 又一塑台袭来,想把银幻逼到包围圈内。 银幻立马识破,及时调整马头逃跑。 回到左边。是更多拿矛的敌人。而且,一来就来四个。 银幻挡下攻击。它们四人用力往下压。银幻面红耳赤。手臂已快坚持不住。他微微踢了下马腹。马竟然懂得逃跑。这次逃过一劫。接着,他利用马速度摆脱它们。可是前面还有更多的敌人。 “错了。”袁轩说。 看似是前进得很顺利,其实是入敌太深。银幻也意识到这一点。不过已经太迟了,毕竟马脚是自己的脚,可以随时控制停留。 “吁!”银幻抚着马颈上的鬃毛,缓缓吐了口气。 雕塑台依旧是麻烦的存在。你根本不知道它何时会动,何时从旁边袭来。 银幻整理一下思绪。 “要回到出错的地方才行。” (三) “发生了什么事?”庞尼问。 “从刚才开始,你就惴惴不安了。”曼荼放下茶杯。“这可不行啊,庞尼先生!等下我们还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你可别要露出马脚了。” 庞尼实在坐不住,从位置上了起来。他拨开后面的窗帘,往外面瞄了一眼。 “不好了。”他捂住胸口,又坐了下来。大大的屁股依旧制造出很大的声响。 “你坐好就行。”曼荼失去耐心地看了他一眼。 庞尼点了点。 “煤油灯还没灭,不会有事的。”贺祈补充道。 庞尼再次点点头。接着,他竟然主动地提出要喝茶。于是,贺祈便帮他倒了一杯。 曼荼无聊地看了看外面。对于外面那个年轻人,他根本提不起兴趣。因为在他的心,此时装载着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营救他的舅舅。谁也无法阻止。 (四) 银幻还在与塑像交战。曼荼的马车已经跑远。转眼就消失在雨幕中。 此时,城墙上的士兵注意到没有通行许可的银幻。他们正快速集会。不一会儿,城墙上堆满了人影。他们准备着放箭。 银幻意识不妙。稍不注意,一个矛从旁边刺来,刮伤他的脸跟耳朵。接着,三五个敌人扑过来。银幻一个横扫千军,把他们打个粉碎。 稍作休息。一个旋转的盾从上方飞来。银幻侧身,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将矛顶在一个雕塑台上,然后直起腰。 敌人比预想中来得还要复杂、麻烦。稍不注意,就会被团团围住。 银幻花了点时间,才冲破重围。他发现敌人攻击很猛,但身体很脆弱,一击即碎。所以,他才常常攻击他们的关节。 可是,银幻渐渐陷入到它们所制作出来的错觉当中。细小的石头慢慢滚动起来,团成一块,然后重装回身体。 渐渐地,银幻意识到打不完。 开门的人看了片刻,喜从脸上。 银幻反手握住矛,准备刺向一个拿盾的敌人。它立马转攻为守。银幻忽然停住了。他将矛头转其他方向。几个拿盾的立马蹲了下来。刚才那个又呈攻击状态。 “要懂得隐藏自己。”袁轩重复道。 这发现刺激了银幻的头脑。在他沉思时,那个蹲姿的雕塑准备了起来。未料,马一蹬腿,把它踩了粉碎。 “好样的!”银幻大声道。没想到马也学会保护自己。 银幻一刺,挑起地上的盾,握住手里。 “驾!” 银幻将矛藏在盾后面。等到拿盾的把盾移开后,他果断向它刺去。银幻大喜,成功。转向,看到拿矛的。当它刺来时,拿盾挡之。 银幻再次回归到袁轩的棋路里。袁轩沉默良久后,再次拿起木雕。 城门慢慢打开。 “距离还不行,还不行。” “好了!放!” “放!!!” 顿时,成千上万的箭射了下来。银幻抬起盾,挡之。马一时慌了脚,颠簸不堪。 背后又有扑进的敌人。 “抬脚!” 马果然挑起后腿,猛然踢在雕塑台上,轻松干掉三个。 箭雨下了一阵子后,停止了。估计是换箭了。 银幻抓紧时间,往墙上一扔,跳动矛上。顿时,所有的雕塑停止了活动,仿佛是银幻跳出了棋局。 “快走!” 马畏畏瑟瑟地往前走。眼还是不安地看着周围。 “准备!” 银幻急忙跳了下来。 “放!” 冷箭齐放。 银幻在它们头上踩过。他“嗖”的一声,混入到混乱当中。 “到哪里去了?” “不理了!继续放!” 箭继续放。 银幻一面要注意上面的箭,一面要与它们作战,好忙碌。他抓住一个雕塑台,奋力往前推。又矛刺来,他就用盾挡,然后滚身。如此反复,尽做无谓功。 他张开双手,满是伤痕。 忽然,所有的雕塑都不动了。仔细一看,所有的白砖都被雕塑台覆盖住了,只剩下黑色地砖。 “你办到了。”袁轩在牢笼里说道。 城门关上。银幻意识已经太迟。他一言不发,放下武器,宛如放弃抵抗。 “放下武器并不意味着放弃,而是为了隐藏自己。”袁轩一抹,将所有的虫豸木雕给推掉,中间只放人形木雕。“这样就没有敌人了。” 银幻宛如空气般在石像中间穿越。 “准备!” 弓已拉满。 银幻依旧从容不迫。 “放!” 忽然,旁边拿盾的石像堆成一堵墙,挡住射下来的箭。 “这是怎么一回事?” 士兵们不解。 “小心!” 忽然,拿矛的石像向他们发起攻击。 “蹲下,快蹲下!” 城楼上,慌乱一片。 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射下来的箭会视为刻意的入侵。雕像为了保护华容道,会奋力反抗。 “赶快把情况告诉给署长!” 话音刚落,城门就被炸开了。 “怎么一回事?” “有人往这个方向发射炮弹。” “谁啊?” 一士兵眯着眼,看着前方的雨景。 “不知道。是从那个废弃的炮塔发射过来的!” “真该死!” 夏娃廷无坚不摧的城门终于在这一天被茂进这个炸弹狂人炸开了。 “啊~哈!看谁还敢说我吹大炮!”

第152章严正 长长的餐桌上,浪漫的烛光、雪白的餐盘、银色的刀叉,诱人的佳肴,以及小篮里的蓝玫瑰,这点点滴滴无不表露出是上流社会所拥有奢华的生活。这豪华早餐,光是看都能达到精神的满足,更别说食欲大增。 餐桌上方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翼龙化石,眼睛是用透蓝的玛瑙镶嵌进去的。环视一下,这也算是房间里最气派的摆设品了。 餐桌的尽头坐着一个光头。他身形魁梧,左脸上刺着一个青豹,尾巴与耳朵呈完美的弧度。他好像没等齐人便开始开动。他掰下一个蟹脚,大大口口地吃,吃得津津有味。 “你来了?”严正用满是油腻的手挠了挠眉梢说。 凌菲矜持地笑了笑。 “搞定没?”(指给病人派发早餐) “累死累活的。”凌菲坐下,斟满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尤其是给那六个人。” “哈哈。”严正又掰下一个蟹脚。 “真是难伺候!” “你算好的了。假如换作其他人,估计就没机会吃上这餐了。” “你又没等齐就开动了。”凌菲生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不像你!” “哈哈,是么?”几秒钟,严正又解决了一个蟹脚。“放着都凉了,还是趁热吃。来,要不要来一个。”说着,他掰下螃蟹的大钳,递给凌菲。 “不要。” “不要?” “不吃这些高蛋白的东西,伤胃。我还是吃点蔬菜。” “这是哪里的话?素食主义者。”严正摇了摇头。“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不会欣赏,浪费了。”说着,他咬开壳,蘸了蘸汁,吃了下去。 “最近你的胃口不错。” “是么?”严正继续狼吞虎咽。 “好像变了一个人。” “哈哈。可能是最近的心特别好,所以才食欲增。”严正稍稍停了一下,也倒了一杯酒。“诶?周衍呢?” “我不喜欢跟他一起进餐。”凌菲反感地皱了下眉头。 “哦?” “总说那些奇怪恶心的话题。”说着,凌菲终于咽下一口菜。 “哈哈,的确!他性格总是有点怪异。” “说不定又在哪里虐待病人了。”凌菲不希望再谈论周衍了,这会影响她的食欲。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菲菲,刚才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人踱步而来。 “又来谈论你今天的研究了么?今天说些什么?不如说说大肠之类的?” “哦?为何对我如此冷漠。” 严正尝一口酒,说:“向来如此冷漠。” “不是,只针对你而已。” 周衍很识趣地挑了个远离她的位置坐下。因为她之前说过,不要坐在她对面。“那今天不谈论那些东西了。”他拿了一块面包。“要点酱。” 严正将花生酱推给了他。 “要点胡椒粉。”这还不怪,吃面包要加胡椒粉。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那再要点盐吧!” 凌菲白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周衍从裤袋拿出一个猪肝和羊心,放在餐桌上。看起来,还很新鲜。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开动起来。凌菲对这样情况已见怪不怪了,慢慢已学会淡定。 “院长呢?”严正忽然问起。 “昨晚就出去了。”凌菲回答。 “出去了?” “到外面去了。” “外面?”严正更是惊讶。“很少见他出去,连亚当堡都很少去。” 凌菲没有吱声。 “出去干嘛了?” “不知道。” 周衍突然插了句。“他不常出去。”在餐桌上,他总格格不入,每次等人跳到下个话题时才开始发言。 凌菲没有理他,继续说:“可能去办事了。” 严正扯着一个鸡腿,陷入短暂的沉思。 一只火鸟冲了进来。 “是涅燕。”凌菲说。 严正脸上一沉,不安地说:“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的确,不是大事是不会用到涅燕的。 涅燕盘旋在空中,寻找“解放”的地方。所有人都了起来。它看了看严正,又飞出去。所有人跟了出去。它正飞往院长的办公室。一路上,它把士兵都吓到了。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神奇的生物。 涅燕在院长办公室门前停留一会儿,继续往下飞。 “它要去哪?”凌菲问。 “不知道。”严正吹了口哨,冲着涅燕喊了句“院长不在”。 涅燕似乎听得懂人语,立马掉了头。 严正二话不说,往自己的办公室奔去。涅燕紧跟上来。 当凌菲和周衍跟上来时,严正忽然紧闭大门。 “搞什么东东!” “好像不想让我们知道。” “搞得这么神秘干嘛!”凌菲不悦地说。 严正释放涅燕后,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内容。随后说了声“不好了”。 他摊开地图。 “正规军赶来么?” 他看了看地图上的距离,流露出不安的表情。 “最快也要三四天。” “三四天?恐怕来不及。” 他再次仔细看了下地图,在脑子里摸索着记忆。 “最快在哪?最快在哪?” 最后,他手指落在离梵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这里!” 他一连写了三份信。 “对了。最近,好像有两个小分队在那里执行任务。” 他掀起信,看了看下面的地图。 “不行,有座山挡住了。最迟也要三天。” 他考虑一下,还是写多了一封信。 “希望他们提前赶到。” 于是,他将四封信投入到火堆里。 转眼,四个小涅燕出生了。它们从门缝下钻了出去,把外面的凌菲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看了一眼,小涅燕跟大涅燕还是有点不同。 它们往不同方向飞去,转眼就不见了。 门打开。凌菲第一句话是“发生了什么事”。严正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 “不可能!涅燕都出动了。不可能没事!”凌菲生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肯定隐瞒了些什么。现在,院长不在,知道秘密的只有他一个。 “我只能说梵城出事了。” “梵城出事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将要出事。” “将要出事?什么意思?” “邴邺已经沦陷,成为死城。下一个就是梵城了。” 随后,不管凌菲怎么问,严正都不说了。 “有情况!”一士兵报道。 严正他们来到窗前。 “望远镜。” 接过望眼镜,严正往前看。一个巨人正在往这边奔跑来。沿着它踏过的痕迹看去,亚当堡外墙已遭损害。再往远看,森林那处,有些树木倒在地上,树干上有被切割的痕迹。再往远处看,几只看守的秦狮四分五裂地散在地上,身体上同样有被切割的痕迹。对于是谁什么造成的,严正目前还不知道。 “是拉帕努。”周衍仿佛有了研究的兴趣。 “它是从禁林里出来的。”严正甩手把望远镜丢给旁边的士兵。 “它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 “它是怎么突破秦狮的防守的?千百年来,禁林里动物都恪守规则,从不从禁林里出来。” “秦狮遭到了破坏。”说着,严正往那个方向指去。 由于没有望远镜,凌菲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眼。 “欧,我想起了姜氏曾跟说过这件事。”周衍说。 “哪件事?”严正问。 “就是秦狮那件事。” “什么时候?” “今天稍早时。你看了看纸条,便丢了。现在,果然发生了不好的事。” “有么?”严正拒绝承认。“正是多管闲事的老人。” “没想到他还在守那没人理的森林。”凌菲说,“真是可怜他的孙子。” “他有孙子?”周衍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第一次听到。 看来,没有多少人对他们爷孙俩表示过关心。 “他有个孙子,跟他一起生活在死人冢的破房子里。小小年纪就跟他埋尸体了。” “真不明白他们平时是靠什么生活的。” “或许是从死人身上偷取一些‘好处’,然后拿到城里去卖,换点生活品。” “是器官一些的么?”周衍笑嘻嘻地问。 “你以为是你啊!”凌菲反感地看了他一眼。她换了话题。“署长,今天你有客人。” “我知道。放他们过来。我去迎接他们。” 凌菲转头跟士兵说:“署长说了。打开城门。” “是!” 不一会儿,严正与他们分开了。他来到院长的办公室门前,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准备打开。忽然,角落里冒出一个士兵。 “署长!” “什么事?”严正瞪眼说。 那士兵咽了一下口水,强作勇敢地说:“院长说了,他没来回来之前,谁也不能打开房门。” “连我也不行么?”严正提高音量。 那士兵再次咽了一口,战战兢兢地说:“院长说过了,谁都不能进。” 忽然,严正大笑起来。“真是个好士兵!”他把手搭士兵肩上的一瞬间,感觉到士兵的脚都酥软了。“好好看守!” “是。”蚊子般小声。 “小心你的佩剑,可别把院长最喜欢的雕塑给碰坏了。” 其实,严正口中的雕塑是两个摆在门前的化石。 士兵沉默。听严正的语气,好像有点不高兴。 接着,严正大步流星地走开。 这时,士兵才松了口气。 忽然,身后来了士兵。 “没事吧?” “刚才吓我了。我还以为他要杀死我。” “我也吓到了。” “你根本就没有现身。” “就是看到署长在,我才不敢现身。” “万一他打开房门,怎么办?” 另一个士兵无言以对。 “为什么院长要我们监视署长?” “难道你不知道么?” “什么?” “最近署长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的确,好像变了一个人,总是小心翼翼的。”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严正来到城门前。 庞尼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严正的第一眼,感觉也像上面描述那样,是个不容易亲近的人。 “你好。” 严正没有回话。 “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庞尼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金灿灿的名片,递给了严正。 严正瞅也没瞅一眼,就将它揉成团,塞回庞尼的衣袋里。 “在这里,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庞尼紧张得不敢抬头。他下意识的回头看。 “不好了。”躲在车厢的贺祈说。 曼荼继续喝茶。 贺祈再次掀开一点缝隙,看了一下外面。“我早说他不行的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曼荼也发表了意见。 “他会暴露我们的存在。” “叫马夫提示一下他。” 接着,马夫向他使了下眼色,叫他别往这个方向看。 忽然,严正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顶伞的士兵随即跟上。 “他来了。” 贺祈从座位下拿出一把刀,顶在门上。 “等等一下。” 庞尼结巴得说不出话。 严正看了看混乱中的银幻,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关门。” “关城门!”身后的士兵大声叫道。 城门上响起“关城门”。 接着,城门咿咿呀呀地关上。 严正将头转向庞尼,问:“干嘛?” “没什么?” “一个人喝茶肯定很寂寞吧?” 庞尼不知所措。估计是刚才让他闻到口里的茶叶味。 “又要喝茶,又要沏茶,真麻烦。” 马夫忽然前座上跳了下来。他弯下腰,准备说话。谁知严正率先说:“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想在雨中说话么?”他拍了拍庞尼的后背,示意他往前走。 马夫觉得严正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不敢直起腰。 庞尼也不敢有大动作。 “没想到政府竟然派来一个胆小鬼!”严正嘲讽道。 忽然,一个矛落在严正跟前。他回过头。忽然,城门被炸开。木屑飞射到他的脸上。他挠了挠头,脸上的青豹在跳动,显得被激怒了。

第153章声东击西? “有入侵者!有入侵者!”城墙上,有人连声喊着。 硝烟随风往前移,瞬间把城下几个人给淹没了。接着,一个黑影从里面冲出。他骑着马,跑得很快。 “告诉他们。”严正说,“我要死的,不要活的。” “是!”接着,他冲楼上喊道:“要死的,不要活的!” 听到这里,庞尼立马慌了神,都忘了把伞拿直,雨水打湿了他半边身。 “我们走。” 严正拍了拍他后背,感觉像推土机一样,把他领如自己的“阵地”。严正的伞真够大的,大得足以五个人。看着远去的身影,他说:“他活不了十分钟。”因为这里有十万士兵。 城楼上立马跑动起来,其声音之大不亚于巨人的奔跑。 庞尼惊慌中与马夫交换了眼色。另一个马夫从车厢里拿出一个木匣子,准备交给他。“主人,你忘了拿东西。” “给我看住他们。”严正头也不回地说。 旁边的士兵立马拔出剑,示意他们后退。就这样,曼荼被圈地住了。 庞尼与马夫再次接触眼神后,无助地感觉到被孤立了。他惴惴不安地跟在严正后面。 “真是个谨慎的家伙。”贺祈说。 “无所谓,谁送黑匣子都一样。这只不过是我们迎接舅舅的出狱礼。”曼荼终于从位置上了起来。 “是。” “现在,总算入侵到内部了。” “放箭!”城上士兵对银幻进行射击。 “你叫什么名?”严正忽然问道。 “芩桧。”庞尼小声回答道,心想刚才给名片不看,现在倒问起来了,真是奇怪。由于严正凶神恶煞的,他不敢得罪,只好他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接着,来了个怪人。他带着厚厚的眼镜,两肩的衣服挎得很低,就快掉了。他在咀嚼着些什么,空气?还是唾液?庞尼不知道,但总有种鸡皮疙瘩的感觉。渐渐地,他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坟墓。周围的城墙有二十米多高,墙上有栈道、窗户、护栏,似乎士兵就居住在那里,在那里防守作战。漂泊大雨击打在硬邦邦的地面上,溅起乌黑的泥水。士兵在雨中奔跑。眼前,一个巨大雄伟的建筑同样让人生畏。连枝的铁刺,朝天的凶兽,坚硬的外墙、巨大的闸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监狱。没错,这里就等同于监狱。 庞尼不安地看着四周。空旷的广场上竖着几个鬼影。他们似乎犯了什么错,才绑在木桩上,接受残暴的体罚,心想。烈日暴晒,狂风乱暴,暴雨肆虐,他们都必须承受。有很多人都变成尸首,空荡荡地挂在木桩上,任凭老鼠分割。庞尼亲眼看到老鼠从他们手臂跟眼洞里钻出来。 庞尼拱着背,拼命抑制心中的呕吐感。 一只老鼠旁若无人地走向一个刚刚死去的人。他脖子被四条铁链固定住,只能跪在地上。庞尼刚看到他无力地倒在地上,估计是死了。老鼠凑在他鼻子闻一下。忽然,他诈尸了,一把抓住新来的早餐,牙缝间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少量的唾液从庞尼的嘴边渗出,大脑还残留着那张棕黄色龟裂的脸。 这是个什么世界?眼前又是怎样的风景?庞尼开始悔恨。 高高的金属杆升起又降落。庞尼进入到夏娃廷的中部。 “我想”周衍试探性地说。 “就交给你了。” “欧。”周衍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这边请!”示意道。 严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回到餐桌上,准备狼吞虎咽时,凌菲忽然闯进来。 “亏你还吃得下。” “怎么?” “我们城门被炸了。” “这个我知道,当时我正在下面。”想到这里,他面肌还有点抽动。 “那还不赶快去处理!” “不。”摇了摇头。“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入侵者跟那个检察官是不是一伙的。” “这有什么关系?”凌菲不解。 “大有关系。” “你说说。” “假如入侵者跟检察官是一伙的,为何不躲在马车里,或者是乔装成马夫,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怕我们不知道?” 凌菲继续听。 “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一伙的,更像两个独立事件。” “何以见得。” “一个天生冒险,一个贪生怕死。假如是我,起码派一个看得过去,又不怎么害怕的人来。这里是哪?夏娃廷啊!一不小心就会暴露秘密。” “你” “我已经派周衍去拷问他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呵呵。他的确擅长这一方面。” 严正走到窗前。 “就算他们不是一伙的,这又意味着些什么?”凌菲继续问。 “这信息重大了。” “重大?” “既然他们不是一伙的,就意味着他们不想从正面入侵。” “正面入侵?” “至少不希望我们看到他?” “他?”凌菲迫切地问,“他又是谁?” “幕后人。难道你不觉得那个检察官是假的么?” “还没近距离接触过。” “算了,反正他也是冒牌货。” “听你这样说,他们绝不会从正门入侵。” “没错。除了那个人。” “入侵者么?” “嗯。不过,他来此目的也不简单。” “那我们头号敌人是谁?” “还是检察官那边。入侵者只不过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老鼠。他很快就会变成箭猪。令我不安的,还是那位深藏于检察官背后的策划人。他似乎早已计划好一切。” “原来如此。”凌菲注视着庞尼。 “你认为呢?” “声东击西么?” “很有可能。”严正投去赞同的目光。“所以,我希望你加强一下周围的戒备,一有情况,及时报告。” “是。”凌菲说,“难道正门就在空着么?” “凌菲,空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我们可以更清楚看到敌人的行踪。等他们撤退时,我们就可以一网打尽。” 凌菲点了点头。 “令我在意的还是那辆马车。” 凌菲顺着严正所看的方向望去。 “那辆么?” “你给我监视他。”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 “你认为他们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恐怕是瘾流六君子。” “瘾流六君子??”凌菲紧张得像个小孩。“这难道是夏娃廷最大的越狱事件么?” 严正没有回答。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没多大把握能守住这一战。 “怎么办?”凌菲说,“院长还没回来。” 严正忽然转话题。“我们首要目的是尽快从检察官口里得知他们的计划。现在我们身在明处,敌人身在暗处。假如不快点得知情报,这会让我们很吃亏。” “很有道理。” 究竟会有多少敌人?严正不安地想着。 门忽然打开。 “你回来了。”凌菲愁容一下子消失不见。 嬴徵捧着鸟笼,走进来。 “小出去一会。” “你回来得正好。” “哦?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还是有什么好吃的?” “不是。” “不是。”嬴徵略有点失望。他拿起一根蔬菜,蘸点酱,放在慢慢咀嚼。 “出大事了。” “哦?”嬴徵将鸟笼放下。里面的蜥蜴在不停地爬转。他装作回忆的样子,说:“我看到了。我们的城门破了一个大洞。” “还有。” “还有?洗耳恭听。” “来了个冒牌的检察官。” “冒牌检察官?” 蜥蜴忽然用舌头吸住了一个苹果。由于鸟笼空隙太小,苹果被挡在外面。只见它长长舌头开始蠕动,转眼就把苹果里面的水分吮吸殆尽。它的胃口真够大,转眼就消灭了几盘食物。 “你怎么看?”嬴徵忽然问起严正。 “我?”严正踱了几步。“我认为很奇怪。” “哦?说说看。” “问题出现在身份上。” “我也这样认为。” “为什么?”凌菲不解。 “你想想,来的是检察官,不是别人。”嬴徵说。 “那又怎么样?” “你还小。你不懂。”严正说。“十几年前,也同样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嬴徵补充说:“当时也来个检察官。不过,那个真的。后来,夏娃廷出了点事。” “如今他的尸首还在城外埋葬着。” “有这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说来话长。当时那个检察官借升职为由,入住夏娃廷。刚开始我们还是热情款待的。可是” “可是什么?” “他露出马脚了。” “幸亏,我们的署长,将他杀了。对吧?” 严正像蜡像般凝重。 嬴徵继续说:“其实,他是打着执行任务的幌子来帮人越狱的。” “越狱?难道又是瘾流六君子?” “没错。他们天生就是越狱狂。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逃离。所以,我们才建造夏娃廷来禁锢他们。” “什么?”凌菲表示再次惊讶。“夏娃廷是后来建造的!?我还以为早就存在了。” “准确来说,在他们恶名昭彰时,政府早已启动这个计划了。无论是谁,都会被送往这里。很幸运的是,他们六人都成功落网了。” “不过。”严正语塞。 “不过也付出了沉重地代价。”嬴徵摸了摸胡渣说,“太多人因此事牺牲了。” “为何不杀了他们?”凌菲觉得有点明知故问了。 “因为政府想总有一天会利用到他们。”嬴徵语重心长地说,“有时,事情不像我们想象中简单。他们每个人背后都牵涉到庞大的组织,金钱,或者是资源。他们一旦消失了,世界就会动荡起来。后果是我们不能设想的。” “喝,我认为留住他们会是一种隐患,尽快解决为好。”严正提出了不同的声音。 凌菲不明白署长为何如此之说。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帮谁好,大家都说得很有理。于是,她决定不表态,中立最好。 “对了,刚才你说身份上出错了,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懂么?”嬴徵说,“都是你年纪轻,缺乏深思熟虑。一个检察官为何要千山万水来到这里?为了是尽职?根本不需要,派个通使或者写封信就可以了。宣读升职通知?多荒谬的理由啊!还是来庆祝?哈哈。仔细一想,他就是来帮助越狱的。” 严正也忍不住笑了笑了。 嬴徵继续说:“为何两次挑检察官?那是因为一点。” 凌菲洗耳恭听。 “进入刑厩(监狱最底层)必须身份是检察官,而且要廷长和署长陪同。” “所以他们百般设法想弄到检察官的职位。不过,他们的机会很快就会泡汤了。”严正沉默了片刻。“不过想深一层,之前的案件与如今的如出一辙。”他顺藤摸瓜。“之前是宣读升职,这次是加刑。他们好像并不觉得一次会成功,上次的入住只是为了探清地形,说不定夏娃廷的信息已经泄漏出去。这次他们并没有要就入住,而是直接与六君子碰面。难道说他们已有十足的把握。” 所有人都陷入到这样的思考泥潭当中。 “但是,关键点在哪里呢?就差一把钥匙。” 严正离真相始终还差一步。 “光想也没有用,还是拷问芩桧吧?”嬴徵说。“只让答案来得更直接一些。” “没错。”凌菲表示赞同。 “哦。”嬴徵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忘了一个重要的客人。” “谁?” “是从亚当堡来的,名叫基默。我相信他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帮助。” “怎么不请他进来?”凌菲自责道 “说说话,都给忘了。他就在门外。不如,你带他去见周衍吧。”嬴徵使了个坏眼色。“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凌菲二话不说走出门外,迎接这个神秘的客人。果真,他的样子是她喜欢的菜,但她不喜欢他的性格,总是寡言少语。 “你那个鹦鹉呢?”严正忽然问起。 “哦?”嬴徵说,“稍不注意,它就吃这么多了。” 那蜥蜴打了响嗝,缠在嘴边羽毛忽然飘出。 不需要解释,严正一下明白。 “恕我失陪。”嬴徵拿起鸟笼。 “请便。” 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他们俩的关心骤然变得冷漠,话也变得不多。 嬴徵临走前,忽然回头说:“忘了说,杀死之前那个检察官,这事(停顿)干得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厉!” 严正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不必在意,我只是在表扬你而已。” 说完,嬴徵便走。 严正再次来到窗边,注视着空荡荡的正门,一言不发。 “院长。”一士兵叫住了嬴徵。 “什么事?” 士兵心想,一个都够了,连蜥蜴都眼睁睁地看着他。算了。他咽了口气,小声汇报署长想进入院长办公室的情况。 嬴徵听到后,大喜。 “很好,很好。给我继续监视。” “是。”

第154章天坑 庞尼解开白衬衫最上面的衣纽,艰难地咽下一口。汗水从喉结处缓缓滑落到衣内。周衍走在前面,没有多少交流。这里是世界上最无聊、最恐怖的地方,庞尼猜测着。他紧拽着文件,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这里戒备严森,每个角落都有士兵。走廊上尽是半米多长的大火盆,炽热炎炎,刺痛人眼。远处,几只神秘的黑猫在路面上摇曳着魅影。 这里很安静,静得有点出奇,但也有很多病房。不过,病人似乎丧失言语能力,瞪着金鱼眼。当有人来时,他们顶多在窗口看几眼,什么话也不说。他们眼睛里布满血丝,仿佛好久都没有入睡了。这也难怪,这里的火光这么刺眼,谁能安然入睡? “哈哈。”周衍一眼看穿庞尼的心思。他说:“他们不是因为火光才睡不着,嗯,但也不能排除不是这个原因。”他透过厚厚的镜片斜望着庞尼。“但主要是因为他们害怕。” “害怕?”庞尼小声嘀咕。 至于是什么原因,周衍没有说。 “这里都是一般的病人。” 一般的病人?何以定义一般与特殊?它们又有什么区别?庞尼不懂。 周衍鬼鬼祟祟地笑。 庞尼再次瞄了他们一眼。他们除了穿着一件白色病人服外,跟木头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表情木讷,眼睛凹陷,永不懂眨眼。他们安于沉默,是安静中的无名冢。 打开另一扇铁闸,周衍跟庞尼走进另一个走廊。这里依旧炎热无比,依旧火光冲天。不过,这里多了种不同。那就吵,特别吵。庞尼顿时明白周衍口中的一般病人是什么意思了。这里的病人见到人就异常兴奋,显然就是特殊病人。他们睁大眼,口水直流,拼命拍打着铁门,甚至对庞尼吐口水。 “疯子!”庞尼谩骂道,“疯子!” “需要手巾么?”取笑。 “谢谢。” 周衍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动物心脏。他还刻意在下面用手指戳一下,好让它看起来还会动。 庞尼并不觉好玩,甚至觉得恶心。他吐了,吐得一地都是。 病人们欢呼雀跃。 “拿错了。”周衍一脸坏笑。 有意的,绝对是有意的,庞尼心想。看看周衍裤袋,鼓鼓的,肯定还有。不忍再想象下去。 周衍从另一裤袋里拿出一个黏黏糊糊的手巾,一看就知道用来包裹器官的。真恶心,他想。 “不需要了么?” 庞尼摇了摇头,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 周衍忽然走到一根绳前,拉动机关。接着,嘴唇抿成一条弧线,仿佛刚做完一件富有乐趣的事。 “死翘翘了么?”轻齿。 “没有。”庞尼像可怜虫一样起身。“没有。” “没有最好,我们走。” “我们要去哪?”庞尼忽然问起。 “当然是下面。” “下面?” 庞尼拉动开关。地板动一下。此时,庞尼才发现他们已在一个上下活动的木板上。 活动板缓缓下降。 前方只有一条路,长而阴森。奇怪的声音通过蜿蜒的空间折射过来。渐渐地,庞尼听到瀑布的声音。 “开门。”周衍平静地说。 “是。”士兵回答。 往前走,庞尼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雨水从上而下地落入洞底。洞底有多深?看不出来,至少有两百米。雨水落到下面,顺着石阶流入到中间的无底洞。隆隆的水声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环顾四周,栈道、绳索因地而建。无数的犯人被囚禁在石壁里。 庞尼肥圆的脸立马瘦了几圈。 “一目了然,对吧?” 周衍挥动手指,仿佛在介绍为何如此建造。 “这简直是伟大奇观!” 庞尼缄默地耸高肩。 周衍跳到一个升降板上。升降板看起来很简陋,只有几个绳子从上面固定住。当周衍踏上去时,还发出吱呀的声音。 从一开始,庞尼不怎太敢跳。他只能委婉地说:“等一下,等一下。”一只手忽然从旁侧抓住了他的衣服。“救命!救命!”他差点就从木板上摔了下来。幸亏,他抱住木板不放。 “我抓住了!我抓住了!”最靠近通道的那名犯人死死抓住了庞尼的脚不放。 “放开我!放开我!”庞尼吓到尿都流出来了。“放开我~” 犯人们开始欢呼。 “我抓到他了!我抓到他了!”他没扯几下,手臂像落叶般无力地垂下。他依旧兴奋地叫着,还在幻想着抓住了庞尼。“就差一点点了!就差一点点了!”不切实际。 颠了几下,文件忽然从木板上滑落。 “接住它。”周衍说。 话音刚落,旁边的石洞里钻出一个黑影。它身如猎豹,耳朵外翻,额前有两块凸起的盾骨,满嘴獠牙,后半身长有尖刺,奔跑时背脊会微微拱起。它就是游猎。 游猎用尾巴把文件接住,一甩,交给周衍,又钻回洞里。 “还不赶快把他拉上来。”周衍说。 士兵赶紧把胳膊无力的庞尼拉了上来。 庞尼看了看高深莫测洞底,嘴唇无色,心有余悸。下到升降梯,他发现洞里有很多休憩的游猎。它们在黑暗睁着深蓝色的眼。 这里有很多犯人,庞尼凝望着其中的一张脸说:“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周衍本是不想说的,但还是说了。 “我们给他们打了亢奋剂。” 亢奋剂?庞尼心悸。他的手臂不自主地抓住绳索。 假如你是精神病人,医生会给你开镇定药,好让你少惹点麻烦。可是,夏娃廷与其它地方不同。它恰恰是要病人制造“麻烦”,用一个人“麻烦”去制约其他人的“麻烦”。夏娃廷采取的是,让病人(也包含犯人)时刻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和清醒。这样,他们就无法入睡了。清醒的人会吵到想入睡的人。久而久之,他们的精神就会达到崩溃。什么越狱、什么反抗,都会变得荡然无存。无论你是多么有心计的人,只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都会消磨成一个不知世事的夏虫,伴随你的只有疲然下的慢性死亡。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士兵会居住在外墙上,走廊的火光为什么要这么耀眼。 他们为何如此高兴?真的值得高声齐呼?殊不知,自己支撑着仅仅是个空壳。活力不再,生命在逝。

第155章拷问 “到了。” 庞尼似乎不愿听到,宁愿继续待在升降板上,尽管有点畏高。“到了?” “到了,跟我来。” 庞尼微微扭着脸,走进了身后的石洞。 周衍跟士兵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四五个士兵强行将庞尼押进一间拷问室。 “你们这是要干嘛?我是检察官!放开我!” 门重重地关上。 “坐下!”毫不客气。 “你们这是要干嘛?” 一士兵强行将庞尼按下。一个冰冷的东西触碰到他的后背。他回头看,发现是一具尸体。他扑通扑通地从位置上跳了起来,迎面扑到周衍跟前。周衍一把将他抓住,推到另一张椅子上。 “我是检察官。” “我知道。” 士兵狠狠地在庞尼肚子上来了一拳。 “欧~” “好一点没?”周衍假惺惺地问。 “殴打政府官员是犯法的。”又承受一拳。“你们最好”无力说下去。 “在这里,没人会关心你是谁?” 士兵拿来绳索,把庞尼绑在椅子上。 “好了。你们先出去。” “是。” 门再次关上。 墙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角落里,同样放有一个大火盆,烙铁被烧得通红。房间内还焚烧着令人亢奋的香草。 囿于一种紧张的环境下,庞尼变得异常紧张。 “告诉我,你是谁?” “芩桧。”庞尼抖擞中说出名字。 “恕我冒昧。”周衍解开庞尼的衣纽。“以我看,你根本不像。” “我会把你告上军事法庭的。” “那得看,你有没有机会从这里出去了。”周衍拿了一个铁锤。“告诉我,你是谁?” 庞尼不经意看见,一个长钉还留在那具尸体的手里。 “你们不可以这样做。” 话音刚落,周衍拿铁锤敲了下庞尼的手。庞尼疼痛难耐。 “你的职责是保守秘密,而我的职责就是逼你招供。”说着,周衍把铁锤停了庞尼的胸口。 “庞尼!庞尼!”庞尼像脱兔快跑一样说出自己的名字。 “哦?庞尼?好像在哪里听过。”周衍放下铁锤。“我们的合作又进了一步了。” “我是庞麟的儿子。” “庞麟?哦,我想起了。是把范真抓住的那个庞麟。庞麟,好像有点名望。” “知道就好。还不赶快放开我。” “不行。严刑逼供是我们这里传统。我的问题还没问完。” “赶快放开我!” “一个高官的儿子为何来此?还千里迢迢赶到这。难道你不觉奇怪么?”周衍拆开文件袋。从里面掉落几张信。他拾起亚当堡的通行证。“一个高官的儿子为何要假扮身份?是不是跟六君子有关?” 庞尼不禁缩了下脖子。 周衍看了看内容。“原来是范真。你们父子俩好像跟他有很深的过节。一个将他送进来,一个为他加刑,真合拍。为何如此操心?只有我们在,你们父子俩在有生之年不会见到他。” “因为” “因为什么?庞尼,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说着,周衍拿起一根烧红的铁烙。“这东西,一旦烙上去,就不会消除。刚开始时,会很痛,皮肉相连。想不想试试?” “我说,我说。” 周衍放下铁烙。 “我想得到他一笔财产。” “哦?” “他名下有一笔财产,未被政府纳入。所以我想帮它洗掉。顺便来完成任务,升升职。” “有钱人吃完饭没事干都在想方设法地拿活死人的钱么?” “呵呵。” “为何要假扮身份。” “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行里规矩。” “看来,你跟你老爸学了不少知识。” “这样安全。假如被调查,也不会算到我头上。” “芩桧是谁?” “一个快退休的老人。” “这计划,除了你之外,还没人知道?” 庞尼想了想,说:“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连你老爸都不知道?” “这事是瞒着他的。” “呵,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周衍把信甩在庞尼的脸上。 “我会告诉他的,让他来接你!” “别!千万别告诉他!假如他知道了,我肯定死定了。” “这可我不管。” 周衍走了出去。门随即关上。 “我要把这件事汇报给署长。” 走了没远,周衍忽然发现带基默来的凌菲。 “他是谁?” 凌菲解释道:“院长叫他来的。” 周衍一脸错愕。 “说是来帮助你的。” “哦?”周衍微微笑。“不需要了。我已经掌握情报了。” “这样?说来听听。” 周衍迫不及待汇报成果。“他叫庞尼,而不叫芩桧。” “果然是假的。”凌菲说。 基默显然是知道了,没有多少的惊讶。 “他有什么企图?”凌菲问。 “只不过是想侵占别人财产的小人而已。” “没其他人知道?” “没有。” 基默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心想庞尼这样个人胆小怕事的人,为何要危险来到这里?何况他又不视财如命。他头脑简单,不想是会制造精密机会的人,背后肯定有人。单凭这两点,基默就怀疑周衍的话有问题。 “我想问一点。” “说!”周衍有点气傲。 “刚才你说,他想侵占别人的财产?” “没错。”周衍严肃地推了推眼镜。“你猜他想在谁的主意?”他笑咯咯地露出坏笑。“是范真。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他的钱也敢拿!哈哈!” 基默脸色更加凝重了。 “你有没想过,他在撒谎。” 周衍立马不高兴了。 “你想,他要拿的是谁的钱?一个重刑犯的钱。他完全可以偷偷摸摸处理掉。没必要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更何况,就算他们边的人知道了,也不敢汇报给政府知道。” “这个混蛋!” 周衍气得立马掉头。 “留他一个人独处是最大的错误。”基默不安地说。 凌菲不解。 在拷问室里的庞尼怕自己与曼荼合作的事情被父亲知道,急忙用脚把地上文件全部扔进了火坑里。正因他的无知,机密文件里毒素将他毒死。 同时,马车里的曼荼跟贺祈得知了情况。 “开始行动。”曼荼说。 刚打开门的周衍被无色无味地气体给杀死了。 “小心!”基默提醒道,“有毒!” “赶快从这里撤离!”凌菲命令士兵。 伪装成饰品绒球的血蛆忽然活动起来。由于是无氧呼吸,它根本受气体的影响。它爬到庞尼的脖子上,开始控制尸体。庞尼慢慢了起来,走出房门,往深处走去。 凌菲发现庞尼没事,以为气体已经消散了,准备冲进去。幸亏基默拉住了他。 “你看。”基默示意看。 墙壁上的壁虎里面掉落在地上,眼睛泛白。 “赶快汇报给院长,快!” 庞尼拧开三个衣纽,从里面拿出三包不同的粉末,将它们混合在一起,放在一根蜡烛下面。然后,他继续往下走。 凌菲他们退却到洞口。 “关上门!快!不要给毒气蔓延开来!” 此时,蜡烛燃至粉末处。接着发生了反应,引爆了毒气。 强烈的冲击与火焰把门炸开了,升降梯遭受到严重的破坏。上面的人无法支援下来。凌菲跟基默被炸飞有几米远,昏迷不醒。 犯人们欢呼雀跃起来。 此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 曼荼说:“毒气已经清除,可以入侵了。”

第156章十二扇金门 “院长,入侵者已经抓到。” “这么快?有点出乎意料。” “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当时,他晕倒在一个走廊里。” “这样?”嬴徵冷笑,有种守株待兔,撞个满怀的感觉。 “他现在在哪?” “我们将他梆在一个木柱上,以免他逃跑。” “严正知道了么?” “还没,我们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了。” “很好。” 士兵低垂着头,显得十分虔诚。 “把这情况告诉严正。” “署长么?” “别告诉他,是我叫的。” “是的,我会注意的。” “行了,你退下吧。” “假如你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士兵加紧步伐跑到严正那。严正正与另一个士兵交谈。 “入侵者抓到没?”严正问。 “还没。” 那士兵不敢直视。 “还没?” “是的。” 沉默片刻。 “为什么?” 停顿几秒。“他好像很熟悉我们的地形,总能找到空挡逃跑。” “有暗中调查过?” “不太清楚。” “知道了。” 严正不由地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推论。难道他们是一伙的?不禁猜测。 “我不希望听到有存活两字。” “是。” “你退下吧。” “是。”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严正走到窗前,倒影映在明亮的玻璃上。天与地,蒙上一层白。 “加强城墙上的戒备。加派多一点人手。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随时汇报。” “是。” 严正看到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 “署长。” “什么事?” “入侵者已经抓到。” “嗯?”严正的语气明显有了变化。“在哪?” “请跟我来。” 严正来到捆绑银幻的地方。银幻反手扣在木桩上,昏迷不醒。 “浇醒他。” “是。” 旁边的士兵舀来两桶冷水,泼在银幻的脸上。 银幻眯开眼,隐约看到很多人,熊熊的火焰正扑在他脸上。显然不需挣扎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捕了。 “放下他。” 银幻像个被遗弃的包裹一样被士兵丢在地上,身上已经捆绑着铁链。 严正目光往上漂。楼顶的士兵立马会意。接着,一个铁钩缓缓下降,降到银幻上方。下面的士兵把银幻勾到钩子上。 病房里的病人又出来,守着窗口,做无意义的围观。他们甚至连欢呼都不懂。 铁钩缓缓上升,并往右边移动。??的金属声四处回荡。右边有个通道。严正将银幻推到通道里面。铁钩停顿一下,然后往下降。时间计算好,严正踩着银幻的背,往下去。 漆黑笼罩在周围。长长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假如说它是巨蟒的空腹,一点都不夸张。动物的羽毛粘在墙上,腐臭迎面而来。 铁钩下降速度越来越来。最后离三米处忽然停住。 铁链一收紧,银幻的腹部被勒得够呛。 “咳咳。” 空池里满是骨头。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大胃王的饭碗,银幻当然是今天的主菜。 严正从银幻背上跳了下来,轻盈如蜓。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跟人合谋?”严正捏住银幻的脸,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算了,你这种人就是把秘密带到棺材里,即便是严刑逼供不会吐出半句来。”他松开手。“我见过人太多了。”忽然,他回过头,说:“是不是跟瘾流有关?”他看到银幻眼睛有一瞬间的闪烁。虽然时间很短,但已经足够了,这正是严正所希望看到的。“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秘密,正如不存在不透风的墙。” “凡是想帮助他们越狱的人都必须得死。你应该很清楚。你就带着你的秘密到阴曹地府见他们吧。” 严正走到墙壁,拉动机关。 “你应该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 一块木板蠢蠢作动。 “估计是…我不需要解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银幻忽然下降半米,半腰正好跟池面平齐。 有个东西正撞击木板。 一滴水沿着天花板滴落在严正的鼻子上。这让他很在意。他沉思了片刻。望着欲滴的第二滴水,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上面?” 脸沉了下来。 “水。”接下来的词是“雨”。 “上面来。”一种不安涌上心头。他快步走出门。一阵巨响响彻了整个夏娃廷。接着,有士兵发现天坑里冒出硝烟。 (二) “让曼智一个人去,没问题么?” “没问题。”曼荼回答道,“我相信他的能力。我们只有在外面牵制他们就行了。” “希望成功。” (三) 有五只通臂猿猴从天而将。一只落在亚当堡炮塔的附近,三只落在夏娃廷的外城,剩下一只落在天坑内。 “这是什么东西?”茂进问。 正赶往炮塔的警卫看到这样的庞然大物,立马掉了头。 茂进正想往它身上来一炮时,通臂猿猴察觉到敌意。它四臂掐住楼体,一用力,半边塔楼坍塌。剩下半边摇摇欲坠地支撑着。 “试试我的新火药。” 话音刚落,通臂猿猴拾拳,横扫过来。在毁灭性力量面前,茂进只能像滚球一样被甩飞了十几米,最后落在一棵梧桐树上。虽然不死,但救活也不太可能了。 这一幕,在城墙上的士兵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很同情亚当堡处境,但他们面对的是三个如此强壮的怪物,根本分神不过来照顾。 “全部人进入到作战状态!” 士兵再次骚动起来。这次,他们推出了打炮,炮头直指三个通臂猿猴。 天坑里的通臂猿猴很快就被游猎给击败了。曼智也不指望它能做出多大贡献,能拖则拖。最重要的是它死后能堵住门口。 曼智往前走,看到面目全非的庞尼,身上的血蛆还能微微蠕动。它正吮吸着尸体里新鲜的血液补充能力。 “可怜的家伙。”略带嘲讽。 再往前走,墙上被炸出一个大洞。曼智钻进洞,来到一个陌生的隧道。之后,他就要凭感觉走了,因为曼荼跟他都没有相关的地图。 一番摸索。曼智始终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这一点他很幸运。 至少下降了三米,曼智感觉到。头顶,哗哗的水流声从上面趟过。 前方,出现了一扇十分气派的金门。门身金碧辉煌,上面雕有在菩提树下偷食的老鼠,栩栩如生。推开门,另一扇金门映入眼帘。这扇山是在芭蕉树避雨的老牛。由此,曼智可以推测出这些门是依照十二生肖顺序来造的,金门也应该有十二扇。 “真想不到谁会花心思去建造这些。”曼智忍不得从上面凿下一块。当想到关押重要的犯人,自然,符合常理的设计。 每当曼智穿越金门时,他总能听到墙在哭泣,冷冷的,像闪雷一样,一时接着一时地。看着墙。脱落发黑的墙壁的确像一个忧郁的寡妇,右下角破裂的石缝正是她刚死去的儿子。 哭墙为何会哭?有人说是水流形成的;有人说是水汽穿过石缝时形成的;有些天马行空的人说石墙里面有搜集声音的响石,它把声音“存储”在里面,不定时地释放出来;更有人说,墙壁里面住着幽魂,他们是夏娃廷的亡魂,因为无法超生,所以终日悲鸣。 不管哭墙有着何等神秘色彩,曼智都是一扫而过。他所期待的是第十二扇门背后的世界。第十二扇门刻的是脖子上缠有绳索的猪在风雨交加的悬崖上,腹下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小猪。这幅画与之前的有所不同。画面有种不安。 推开门,一个摇摇晃晃的石桥呈现在面前。石桥仅仅是用几根铁索揎住,一点都不牢靠。桥下是万丈深渊,波涛滚滚。

第157章瘾流六君子 古道通幽幽,前方未有明,间或夹杂着星星般的火焰。忽然,一扇威严的铁门挡在面前。上面,螺纹旋转,线条复杂多变,还有一只隐藏在纵横交错铁牢下面的巨龙雕像。俨然,这是一扇精密的机关门。曼智从兜里拿出一个白色包裹,里面包有一只冷冰冰的右手,手指上还有只金戒指。 曼智将金戒指放在巨龙的嘴里。忽然,巨龙合上了,紧紧咬住戒指,同时眼睛里放出淡蓝的幽光。静谧中,曼智与这双冷冰冰之眼对视。一个黑影从铁牢里蹿了出来,沿着轮盘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巨身。只听见“噼咔”一声,外围的轮盘开始转动。隐藏在图案下面的山峦顿时簇拥而上,风云迭起。一副云绕雾萦画面浮现在眼前。可是,巨龙冷眼相向,被困在云陌之下,铁牢之中。 曼智将断手放在中间的凹槽里。嘶嘶飒飒,宛如唤来一阵秋风,将云陌吹开。接着,中间的轮盘开始错拥而动。顿时,繁星四起,璀璨夺目,线将它们连在一起,宛如巨龙在腾云驾雾,俯望苍地。 巨龙被释放了,从铁牢里出来。它游云般来到轮盘中间。 “喀!”轻而快的一声,铁门敞开了。 (二) “饿死了!快拿吃的给我!”一眼神如貂的男子扯着嗓子,对着天花板大叫。“快拿吃的给我!你们这帮蠢材!” “吵死了。” “疯婆子!”他脾气暴躁,容不得半点反驳。他还在为今早被人泼一身冷水而生气。“要我知道是谁,他就死定了!”他四肢被铁链绑住,双膝跪在一块砾白的玉石上。他身体跟他脾气一样暴躁,宛如地下冒出来的热气。“老子饿死了!” “刚才不是吃过了么?大清早在这里吵吵嚷嚷的!” “我就是要吵,我就是要吵!”他往地上吐了一口。“我要吵得每个人都不得安宁!怎么样?哈哈!”接着对着天花板喊。“听到没?快拿吃的给我!”他用力扯着铁链。“这一点点食物,还不够!还不够!”嗓子扯得更大了。 他情绪一激动,就想起来。“放开我!”一使力,他身上的铁链立马拉紧。“可恶!”面红耳赤,接近力尽声竭的地步。 他双膝只离开地面五厘米又落了下来。“可恶!”睁开眼,铁链犹在。没办法,每条铁链下面都连着一块千斤石。再加上那块冰冷的玉石,每天钝化他膝盖上神经,让他力不从心。“该死的东西!” “哈哈。”隔壁传来取笑的声音。这是赭荆(关在丑刑)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 “笑什么!你也是半个废材!没用的家伙!”赭荆又往地上吐了一口。“你也别想逃离这里!假如我有一天,我就吵得你们不得安宁!” 曼天(关在寅刑)笑而不语。他整个人离地有半米,身体同样被铁链捆住,右手被一块奇怪的石柱困在天花板上。仔细一看,石柱雕的是龙头。石龙紧紧咬住他的右手不放,牙齿已陷入进去,时间一久便与皮肤相连。从天花板缝隙里长出来的树根,蜿蜒曲折,攀爬到石柱上,紧紧围住曼天的手。 “嘿,曼天!不如跟你做个交易,帮我杀了这个家伙。”女声再次响起。 “不用你说,我也想。”曼天鄙劣地看了赭荆一眼。 “哈哈。有本事你就来啊!” “假如我在你隔壁,你就死定了。”昭隼(关在卯刑,在赭荆的斜对面)投去厌恶的眼神。她是这里唯一一个女的。说到她,之前身份一直很神秘,直到人们抓到她时,才发现是个女的。不过,当时“瘾流六君子”名声已经很大,假如刨根问底,细问下去,还会有人以为她是男的。 昭隼同样被悬挂在半空。下面是平静如水的水银。她的秀发被无数条绳索捆绑天花板上。远远看,宛如撒下天罗地网,在镜花水月上的黑寡妇。她脸上的白犹如千年形成的冰层,一种寒意暗中流动。 “哈哈。”赭荆趾高气昂地说,“你别忘了!你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 “那一战还没完呢!”昭隼反驳道。 “手下败将,永远是手下败将!” 昭隼忍怒,冷脸中拧出一丝丝的皱纹。如今过去了几十年,她依旧青春如故,还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而且有变年轻的态势。难道是越活越年轻? “等我出去后!”赭荆停顿了一下。“你们每一个人!在场的每一个人!给我听清楚了!我会把之前受到的耻辱,一点不剩的还给你们!” 空寂(关在巳刑,昭隼的隔壁,也是银幻口中的袁轩,但他并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叫空寂。当时,孟蛊告诉银幻可称他为“辕轩”,银幻误以为他就叫袁轩,并一直这样称呼)住在一个独立房间里,有别于其他的牢房。房间里什么生活用品都有。他活动也很自由,没有什么铁链、枷锁束缚着。不过,他终日面壁雕刻,很少与人交流,当他们吵起架来时,顶多侧目一视一下。他倾注于雕刻艺术与浓墨弄笔,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空寂对面是一间大门紧闭的牢房。因此,没人见过仇迁的近容。仇迁是第二个关进来的,第一个是空寂。空寂进来后的五年,仇迁也被关进来了。当时空寂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太多印象。至此,他一直关着这扇紧闭的大门里面,显得十分神秘。当有人说起仇迁也关在这里时,他们四个人根本不相信。第一个表示不相信的是昭隼。因为她是仇迁的妹妹。虽然他们之间矛盾,但她还是不相信仇迁会被关押在这里。她一直以为那就是一间空房,其他人也这样的认为。直到有一天,从门的后面传来一句低沉嘶哑的声音时,他们方才相信。 那声音简直像含着金属在说话。那天,曼天还嘲讽道:“第二个幽灵终于说话了。”第一个自然是空寂。他们俩已成为空气的代名词。 “好了没?”沉沉的声音在空气中拖了一节又一节。他似乎被吵醒了,显得不耐烦。接着,房间里有怪物走动的声音,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还没呢!”赭荆喊道,“快拿吃的给我!”接着,他再次想起来。 门忽然打开。 曼智走了进来。 “你是谁?”赭荆问。 曼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先看了看周围。 “何时派了个不识趣的送饭的来?”赭荆面如死海。“叫你的院长来!” “送饭的?”曼智转向他。“我什么时候变成送饭的了?”随手将断手扔掉。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 “别靠近他。”曼天提醒道。 “你为什么跪在这里?”曼智嘲讽道。 赭荆脸色更沉了。“你说什么?”他低垂着头。“我听不见。” “别管他。”曼天再次提醒。 “我说你,为什么跪在这里?给我跪安了么?哈哈!” 赭荆骤然抬头,乱发中闪出诡异的眼神。他在笑,不发声响地笑。瞳孔一缩,双膝用力,双手如爪,宛如饿狼下山,风尘滚滚地扑过来。曼智被吓得撞在范真的牢门上。尽管赭荆只是起来二十厘米,不过那种迎面的扑来的气势已袭到曼智的脸上。这不是开玩笑,曼智是亲身体验到的。 回到玉石上,赭荆发出尖锐的笑声。“看你被吓到,啊哈哈,啊哈哈!” 二十厘米。看来,赭荆的极限不仅仅是五厘米的高度。是刻意保留实力?二十厘米是否已经到达极限?还是他制造出来的另一个错觉?总之,赭荆的实力不容低估。 曼智怔了一下,对赭荆有了多一份戒心。 “这么快就怕了?”赭荆冷冷地曼智对视。“刚才不是很嚣张的么?” 曼智看了看后面,防止范真用什么办法进行偷袭。吃过一次教训后,他明白这里的人一点都不简单。正如曼荼所说,不能掉以轻心。假如掉以轻心,你只会是给机会别人来杀你。 范真(关在午刑)被铁链捆绑在一个巨大的石球上。石球上有许多小洞。仔细一看,原来是蚁穴。成千上万的火蚁在石球上跑动。它们以吮吸人血为食。曼智知道,假如被这种火蚁咬一口,就会有蜜蜂刺痛的感觉。假如再一口,好比放在火上烧。假如周而复始,那种疼痛可想而知。这是生物最为无耻的是,它们吸完后,会分泌出一种唾液,用来帮助伤口愈合。这样,它们就可以贪得无厌地来榨取范真身上的鲜血了。 “哈哈,他是个哑巴!不会叫的哑巴!” “哑巴?”曼智小声重复道。心想,怪不得没听见过他叫。假如换作其他人,早就被火蚁折磨得生不如死。 “进来时,被人割掉了舌头!这也算是瘾流六君子么?笑死人了!” “你不也是被关进来了么?”昭隼讽刺道。 “闭嘴!你这个疯婆子!”赭荆顿时暴躁如雷。 范真吱吱呜呜叫个不停。可是,没人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从眼神来看,他决定是在骂赭荆。 “你说什么啊?死哑巴!”赭荆就是喜欢抓住别人的残缺来嘲讽。“还有你!”他忽然把矛头直指曼智。“来这里干嘛!赶快叫你们院长来!” “我是谁不管你的事。” “呸!”赭荆咀了口痰,往曼智身上吐。吐得不远,只落在两米左右的地上。 “我来这里干什么,更不用向你解释。” “小兔崽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在你面前的可是鼎鼎大名的赭荆!你说话小心点!”赭荆一副认真相。“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着?只不过是跪着罢了。” 其他人不禁笑了起来。 只见赭荆太阳穴的青筋凸出,默不作声。换作平常,他肯定是咆哮一番。有点反常。 “给你提个醒。”曼智接着说。“现在,你对面的那个哑巴,已经取代了你的地位。” “什么?”赭荆惊呼。 曼智脸上露出一丝的愉悦。“看来,你挺在意这些的。”曼智小步走到赭荆面前。“估计是你关在这里太久了,对外面的世界不太了解。” 他们的眼睛再次碰撞在一起。 “如今,范真的势力已经超越你的势力。”停顿片刻。“你已不再高高在上了。” 已不再高高在上?听得赭荆自尊心受挫。 “给一个哑巴超越?不可能!” “这是事实!” “让我跪在一个这么没用的家伙面前已经够侮辱的了,还让你这个兔崽子嘲笑,简直是简直是其耻难忍!“赭荆恨不得将前面两个人碎尸万段,然后飞身出去,痛骂一番部下,质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我会记住你们每张脸的。”赭荆如今忍下这段耻辱,必注定日后会复仇。“我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尤其是你。” 赭荆死死地盯着曼智。 “我?” “你是我一个要杀的人!” 曼智冷语道:“你能出去再说,跪地佬!” “你被点名了!” 曼智投去漠然的眼神。

第158章七号犯人 一条巨大黑色泥鳅从木板后面跳了出来。它卷尾驼背,环视四周。长长鱼须有节奏地在前面跳动。它心急地往前小跳一步。 此时,上方传来隆隆的响声。水正沿着一条管道流了下来,为之相连的管道随之震动起来。 “噗”的一声。一滩黄水从池壁上一个小孔流了出来。接着,水孔像吐出那口积攒多年、干痒无比的恶痰一样,水质变得越来越清了。 哗哗。 闻到水声,泥鳅忽地滑入空池里,像肥皂一样。它愉悦地拍打着流出来的水,尾巴翘得高高的。银幻略有些紧张。近看,它有八对眼睛,大嘴下藏有细碎的锯齿牙和一条紫得发黑的大舌头。它蹙眉一抬,看见了银幻,黏糊糊的身体立马兴奋起来。它张着大嘴,隔着很远,银幻都能闻到它那股腥臭、隔夜的味道。它竖起背鳍,锋利无比,宛如破冰船一样滑来。长须紧贴身躯,整体呈蛇形前进。 喀~咔~~ 一声长嗝后,水管停止了注水。这是银幻万万没想道。后来,他不禁想起。原来是自己救了自己一命。在亚当堡时,他曾破坏了一些供水系统,恰恰其中一条就是连到这里来的。但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这头大泥鳅可不是什么素食主义。 泥鳅眯着眼,细缝中射出冷冷的寒光。它一个跳跃,大嘴来到银幻脚下。幸亏水池里水未注满,泥鳅得不到足够的上升力。它只能虎踞在银幻脚下。它又一跳,依旧张着深渊般的大嘴。这次,它学会了用舌头。它将银幻一只脚缠住,用力往下拉。银幻则借力踩在它的脸上。它似乎有点不高兴。银幻又踩了一脚。这次是踩在它眼睛上。这引起了它的不满。 泥鳅眯着眼,松开了舌头。银幻想借往下拉的惯性冲力,使得铁钩恢复向上移的动作。 铁钩一沉,果然有向上动迹象。未料,泥鳅一个神龙摆尾,将银幻从铁钩上拍了下来。铁钩嗖嗖地往上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就差一点点了。”银幻低头喃喃道。 泥鳅重新睁开眼,回忆曾听到有落地声。它急忙回头,果然见到银幻。它再度扬帆冲过来。很明显,这次比之前的速度要快、要猛,把银幻活生生地挤在墙边上。身后的瓷砖都被撞碎了好几块。 “下手真够狠的!” 泥鳅咬住银幻一条腿,在墙壁拖动。水花四溅,骨碎肢离。它一甩,银幻整个扎进骨头堆里。 难道要死在这?心里刚这样想,泥鳅又飞撞过来。这次,有点糟糕。一个牛角插进了银幻的后背。 泥鳅逼得很紧,又一个甩尾,抽着银幻的脸上,把银幻甩得有好几米远。手被绑在后面,银幻很难立即做出逃避,更别说直起身做出攻击。 泥鳅尾巴一卷,银幻知道它又要攻过来了。此时,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泥鳅扑了过。银幻试图想借助它柔软顺滑的皮肤来躲过冲来的巨大冲击,可是差点就被它背鳍割破了脸。 勉强逃过一劫的银幻踉踉跄跄地了起来。他咽了一口,嘴唇尚合,有半点迟疑,发现不对劲。身体再次无情地被剥夺力量与自由。他跪在地上,眼神显得冰冷空洞。他勉强苦笑一下。 深渊掠过,一腔鲜血迸出,心扑通扑通地绽跳。银幻已到不得不向死神跪地求饶份上。有那么一瞬,银幻放弃了抵抗,让泥鳅一口一口将他吞到。或许到了胃里,种种的痛苦可以得到解脱,心想。 泥鳅微微一震,银幻滑入到舌头深处。银幻复笑,连死都不能选择一个痛快的死法,还得在这窄窄的食道里饱尝敌人的百般的折磨,苟且于世。 泥鳅的吞咽速度忽然慢了下来。银幻贴在它大舌头上,暂缓一下。不知这种宁静过来多久,泥鳅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银幻霍然意识到不对。他用后背顶了下它的腭,没有反应,舌头也失去了温度。银幻从它嘴里爬了出来。呼吸到第一口空气,第一感觉是清新,第二感觉是神奇。他仍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存活过来的。难道是暗中有贵人相助?环顾一下四周,没有人,四周依旧保持着刚才打斗的痕迹。看着它黏糊糊的身体,银幻只能归结于它是死于缺水。其实仔细一想,这观点还是有点不住脚。因为它死之前根本没有反抗过,像是突然死亡。银幻望着上方通道,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感觉像神秘的女狐藏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不让人看见。 泥鳅身上的黏液正好提供了很好的润滑效果。银幻借此脱掉了铁链。 现在,从这里回到上面已经不可能了。门外又有士兵把守,只能从泥鳅的老巢出去。银幻攀扶进木板里面,抬头一看,果然有出路。沿着通道爬了上去。一个巨大水池呈现在眼前。池里有很多泥鳅,个头都很大。看来,银幻遇到的并不是最凶猛那头。银幻嘘了一声,忘了拔掉背上的牛角。一股刺痛直逼他的心脏。假如现在拔下,他很难对伤口进行处理。拔掉反而更不好,只好留着。抬头,一个个巨大的吊臂悬挂在头上。 “难道是喂饱这般怪物,然后再去喂饱上面的人么?”银幻在阶梯上,看着在水下游动的怪物。 银幻体力消耗得严重。他需要很长一段才能走动起来。稍不注意,他又碰到背上的牛角。他从漏墙上接了一点水,撒在膝盖上,用来镇镇痛。借着少些休息时间,银幻努力回想一下夏娃廷的地图。 “抓紧时间,回想一下。” 水波荡漾,晶莹闪亮。银幻仿佛能清楚记起地图里每一个细节。异彩流动,宛如笔触般真实。添砖加泥,脑子慢慢架构出一个宏伟的建筑。它正是夏娃廷,不是海市蜃楼。它真实存在银幻的脑子里。 炫动的流体将他带往天坑的深处。那里,有他想找的人。 明明很想找到,却长坐不起。银幻将自己埋在手,难以自已。此刻,他犹豫了。长期的渴望忽然面临烟消楼塌的困境。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他曾将死神奉爱在手里,只希望独享,没想到害死了宋桥。转眼,它出于溺爱,反噬于他,将他拖着生命的边陲线上。 他在护栏的顶端,展开双臂。 “不必想太多。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对吗?” 纵身跳下。 泥鳅们兴奋地围了过来。 在水里,总有一种错觉,轻轻摇摆的身体,粼粼的波纹,宛如置身于天堂,无拘无束。 有时,想死并非一件易事。 下面的水体开始急剧流动,形成漩涡,把银幻吸了进去。 池下破了一个大洞。 某处,有人在狂叫,任凭冷水打在他脸上。 “成功了么?啊哈哈!” 一黑影顺着水流流了下来。下面的人一手将他接着。 “哦,是个人?” 他死死扣住银幻的喉咙。 “还没死?”他将银幻按住满是金粒的砂池里。 银幻反抗之力全无。背上的牛角陷得更深了。 “你” 忽然,那人将四指伸进银幻口里,钳住银幻的下巴,不让他说话。 “看起来,没精打采那样!” 那人忽笑,把银幻双臂弄脱臼。他松开银幻的下巴,在他胸口打了两掌。银幻直接口吐鲜血。他脸色一沉,把银幻双脚盘了起来,控制在手下。 水流停止。 银幻奄奄一息地躺在金沙池上,面对着一个奇怪陌生的人。 那人只顾笑。 “好久没洗过澡了。” 仰头。 “玉露琼浆。” 他的欢喜难以捉摸。 “多少年了?” 他摸了摸长发。在这幽闭的空间里,他估计只能靠头发来估算时间。 “外面的世界都变成怎么样了?” 他神色恍惚地扑在银幻的脸上。看起来还有点痴呆。 “都快被人遗忘了?” 他自乐至极。 “什么人?不像士兵。” 话还没说完,他就扒开了银幻的衣服。 “你是谁?”银幻问。 “我?哈哈!夏娃廷的幽灵!” 银幻一惊,心里重复道,夏娃廷的幽灵? 那人拨开一边的头发,露出令人生畏的目光。 银幻不敢再问,但心中有个想法。难道是七号犯人?他实力不亚于六君子的任何一个。不过,为何他会困在这里。

第159章范真 曼智转过身。 “你就是范真。”停顿几秒。“对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范真缓缓抬起头。“你是?(唇语)”眼神做最后的矫正。几秒后,他确信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你救命恩人就行。” 范真思索一番,依旧用唇语读出:“我并不认识你。” (打断)“我已经说过,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曼智往前走一步,冰冷的手指直指范真。“只要知道我是你救命恩人就行。你!欠我一个人情!明白么?” 静寂中,他们眼神达成个交易。 “嘿嗨!”赭荆嘲笑道,“兔崽子,你该不会是想救他出去吧?你别做梦了!现在他弱得像蟑螂一样!” “快救我出去!”无声的乞求。范真微微向前倾,炉火映在满是伤迹的脸上。“我已被这些该死的东西折磨得生不如死!”他像壁虎般伸舌将一只在唇边的火蚁吞了进去,嚼个粉碎。“快救我出去!” “这得付出点代价。”曼智怔色言肃。 “什么代价都可以!”范真希望喊出声来。“我已经受够了这一切!我要出去!”挣扎着。铁链铮铮响。“一分钟都不想忍受!”猩红的蚂蚁立马爬到他身上,开始钻咬皮肤。“我要出去!” 赭荆在对面嗤笑着。 曼智看了看上面刻的“午”字。 “午,代表的太阳最猛烈的时候。相传,这时的阳气达到至盛。随之,阴气也将会产生。属于阴类动物的马,在这时候活动最为活跃。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守护生肖。而你,范真,你的守护生肖便是马,代表着至阳的时候。” 曼智从兜里拿出一个药丸。 “准备好没?” 范真抽了一下鼻,吱咻地吐气。 曼智抛出药丸。范真将它吃下。 “甘于狗犬的家伙!”赭荆吐了痰。 “药丸可以最大程度的逼出你体内的阴气。” 范真仔细听下去。 “不过” 听到转折,范真脸色一变,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里面含有毒药。” 赭荆咯咯地笑。“现在任人摆布了吧!哈哈!”他高兴得胡渣都开始摆动。 “出到外面,自然会给你解药,但不是现在。我们还没拿到筹码跟你谈判。”再次停顿几秒。“终于一天,我们会来到你面前,让你兑现承诺!” 范真体力渐渐恢复。 “看来,你已有了力气。” 昭隼虽不说话,但在一旁咬牙切齿,心想难道真的要逃跑了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估计以后就没有了。难道也要委曲求生、受控于人一次?内心不停地挣扎着。难道要同这束头发悬挂于此,慢慢等死不可?望着干枯失泽的头发,她心不忍已。它们在脱落凋亡。 范真的身体往前凸,仿佛体内跑出了一个魔鬼。他面目狰狞,开始不受控制。 “你没事吧!”曼智显得很紧张。 “哈哈!”赭荆道出原因。“他承受不了那股力量。” “难道是火蚁长时间的食噬,使得他力量衰弱,并产生副作用。所以他才无法一时间承受药丸的力量。” 范真在蚁穴上扭动着身躯,痛苦地挣扎着。半分钟过去后,他立马被折磨成将死的老人。 “虽然你暂时还无法驾驭回你的力量,但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必须采取下一步行动了。”他从身后拿出一瓶东西,放在炉火上烧。 “上面的人很快就会下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哈哈哈!”赭荆癫狂地捂脸嗤笑。 这是曼智未料的情况。“不会有事的。”他显得有点紧张。 不一会儿,范真挣扎的身体再次回到蚁巢上,但几乎是瘫倒的状态。他情绪不再激动了,体内的魔鬼得以控制。曼智松了口气。 “午,代表的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你最需要的是用火焰来解救你的身体。”曼智拿起火把。 “难道要把他变成烤猪么?哈哈!”赭荆笑道。 昭隼赞同赭荆的说法。除了火烧,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救范真。政府为了困住他们,想尽办法,在他们每个牢房里设置了特别的枷锁。这些枷锁都是根据他们自身特性所设计的。有些是针对属性、有些是针对守护生肖、有些则是针对性格。总之,瘾流六君子的每个牢房都是精心设计出来的。 曼智把火把拿到面前。赭荆说:“那就把他烤出烤猪吧!嘎嘣脆,哈哈!”曼智拧开瓶盖,往范真身上散某样东西。 “加蜜汁么?” “是蜡!”昭隼快速的回答。 闻到蜡味后,火蚁立马产生厌恶情绪,纷纷退却到洞里。而在范真身上的火蚁,有些滑落下来,有些被黏糊不动,总之基本丧失了作战能力。 “要成功了么?”昭隼露出不安的眼神。 “没那么快!”赭荆像狮子一样愤怒起来。他扯住铁链,奋力地往前拉。铁链紧缩,拉动下面的千斤石。而千斤石下面布有机关。千斤石抬升,机关开始运转。机关某处,有个石杠杆的东西。杠杆两边有两把武器,一把是赭荆的,一把是范真的。这杠杆机关起到是天平的作用。哪边使力多,天平就往哪边抬升。就像胜利女神眷顾一样。天平两边都连有铁链,铁链都连着他们的脖子。假如哪边力量方面的较量失败了,将会得到死神的砝码。所以,这机关本身就是用来牵着他们的。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永远不知道对方何时会下手,吃饭的时候?低头的时候?还是熟睡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勒死。唯一消除这个隐患的办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对方勒死。只要对方死了,你才能安然入睡。这样的想法一直缠绕在赭荆的脑海里。可是,他不能。有一个理由,那就双方假如势均力敌,相持之下只会让武器毁于手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赭荆才迟迟不肯下手。再加上,赭荆对范真一直存有戒心。虽然他平日里没少诋毁范真,但关乎生死的死,他绝不敢掉以轻心。他心想,范真或许只是在演戏,制造一个假象,好让自己摸不透他的真正实力。狡奸巨滑的人都这样:善于心计,隐藏实力,出其不意的一击。 现在不同了,范真正处于虚弱期。赭荆正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解决范真这个眼中钉。

第160章曼天 火蚁看到火光后,勇猛地从穴里爬了出来。它们熟知这种光,它是太阳之子,刺痛且危险。它们感受到它温暖,但靠得太近就会被它伤害。 范真脖子上的铁链越收越紧,已掐到嗓子眼上。曼智将一瓶酒打翻在蚁巢上。上面的火蚁立马躲退,摆出进攻的姿态。酒气引起更多火蚁。它们密密麻麻地堆积在石面上,仰天张开钳嘴。为了家园,它们可以不顾一切,消灭敌人。 曼智深知它们棘手,真希望一把火就能把它们消灭,以除后患。他往里一扔。火把点燃了酒。火势渐渐蔓延开来。顿时,一火球出现。接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与烧焦的味道。火蚁在火球上挣扎了。范真由于有层蜡的保护,暂时不会有烧伤危险。假如还不挣扎出来,这就很难说。 赭荆还在一旁阻止着。 曼智抽出一把小匕首,往他身上飞去。赭荆避之。刀锋划破他脸。“******!”手一松,给范真提供很大的活动时间。 忽然,地一震。曼智知道第二只通臂猿猴已落到坑里。当第三只下来时,也就是他离开时候。他必须抓紧时间。 “可恶!有麻药!”赭荆受伤的那边脸开始麻痹,说话也漏风漏风的。 范真像再次接受凌刑一样,惨痛地无声叫了起来。背后的石球表面开始有蒸腾的热气冒出。痛苦伴随着爆发力。他手臂仿佛又有了力。他用力扯着铁链。这会轮到赭荆脖子上的铁链收紧。曼智落井下石,往他身上丢毒镖。赭荆骤然使劲,往一边躲。 “竟然杀你不死!”曼智含恨。 赭荆凌厉地看着他,乱莽莽的头发下直射出愤意。 “飒”的一声,石球上第一层黄沙开始脱落。从火焰中走出一批不怕火的蚂蚁。它们个头比兵蚁要大,全身赤红。它们跳下巢穴,向曼智方向爬去。此时,蚁穴上方出现一个黑影。它个头有人头一般大。它拖着肥重的腹部,轻齿一下钳嘴,俨然就是蚁后。所有的蚂蚁为之一震,愉悦地向前倾。 蚁后走到范真脖子旁,咬上一小口,齿印清晰可见。 “他死定了!”赭荆在一旁风凉话说。 不怕火的蚂蚁冲出火堆,向曼智扑来。曼智拿出药粉,且撒且退。可是,它们的数目实在太多,从不同方向袭击。它们的身体跟烧红的木炭没有什么区别。 曼智所挑起的战争不是个人恩怨,而是火蚁与这里所有人的仇恨。凡是有路的地方,它们跑,四处扩散。而蚁后一边饮血一边在产子。它生产效率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几乎是每几秒钟就要几千只火焰诞生。新生的火蚁只需几秒钟便能适应环境,然后投入到战场当中。简直就是前赴后继! “来啊!好久没吃过蚂蚁了!”说着,赭荆抓起一只火烫烫的蚂蚁放进嘴里,没有细嚼慢咽,直接吞了进去。“还不够!”他一把抓住一堆火蚁,连同泥沙一同吞了进去。“真是美味!”曼智觉得不可思议。“这种程度的火辣,顶多算是个未成熟的小辣椒!哈哈!” 赭荆所处的是丑刑,即丑,其代表的守护生肖是牛。牛在这时是咀嚼白天没消化的食物。假如让赭荆填饱肚子,就等于让他恢复力量。所以,他才会饥不择食地吃。 曼智一不留神,一只火蚁就跳进他后劲衣服的里。他痛苦地躺倒在地,压死了那只蚂蚁。可是,衣服已烫得千疮百孔。一扫视,赭荆还在那大口大口地吃,而昭隼由于有水银保护,还没有受到火蚁的攻击。不过,火蚁已从上面入侵她的头发。曼智退却到曼天牢房前。 “拿刀给我。”曼天说。 “什么?”曼智有点慌张,声音难辨。 “拿刀给我!” 曼智从小腿上拔出一把短弯刀,丢给了曼天。再回头一看,只见曼天将弯刀置于右臂上。曼智大惊。“你这是要干嘛?”他阻止道:“你不能这样做!”然后小声道:“曼荼会责怪我的!” “你不管你的事。我会亲自给他解释的。”刀已入肉,看来曼天是下定决心这样做了。 “真的要这样做么?”对面的昭隼送来善意的问慰。 “此手已废!”曼天重新审视一下这只从出生就陪伴他的手。“留它在这里变成累赘,不如将它砍了。”话音刚落,一道血光溅在地板上。 曼智惊愕得半响没说出话来,真后悔把刀给曼天。 “一只手换以后的自由。”曼天说,“这交易值了!” 昭隼看着断臂的曼天,心里小声重复道:一只手换以后的自由,这交易值了? 曼智惊恐地掏出布条。 “赶快止血!” 曼天面不改色地包扎好伤口。 赭荆恍然一醒。“哦,原来救范真是假的,救曼天才是真的。”他露出狡猾的笑容,说话时还吐出满嘴的黄沙。“看来,你是会错意了!人家不是来救你的!哈哈!”他面朝前方,一片火海当中。“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笨蛋!”他细嚼慢咽,声音依旧遭人厌恶。黄沙“沙沙沙”的声音一直在他嘴里滚动着。“人家只不过是想让你制造出一些好听的新闻而已。别把人家当成什么大慈大悲的救命恩人。这世界上,讲得就是利益,讲得就是金钱。”他终于把那难听的黄沙咽了下去。“让我想想,明天的新闻会怎么写。我们伟大的六瘾之一的范真不对!这样说比较好,刚完成一次超越的(内含愤怒地说)范真成功逃离夏娃廷(眉飞色舞),逃离了地狱。在他逃离时,他成功带走了一个断右手的残疾人。” “你!”曼智愤然。 “冷静!”曼天提醒。 赭荆继续语无伦次的演说。“政府正在调查范真此次事件背后的目标,是合作还另有目的?天马行空!多美妙的故事!完全把注意力转移到范真身上,自己则置身事外。可惜,事与愿违!范真没有这个能力从这里逃离。他已习惯这里,被这些该死的东西折磨得鬼不像鬼,人不像人!”说着,他又抓起一堆火焰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时间能改变一切。一旦没有了生存的欲望,他就沦为时间的盘餐。一旦出去,他还能指挥手下么?还能征服世界么?而你们呢?还能么?我们被囚禁在这里太久、太久了。外面的世界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他竟然了起来,伸手直指巳刑的方向。“你呢!?空寂!我说你呢!你有信心征服世界么?” “你别在这里白日做梦了!”昭隼打断说。 “闭嘴!疯婆子!”赭荆根本不看其他人。他只认可空寂,也是他唯一要打败的对手,其他人不足为看。在这里,这种趾高气昂的臭脾气只有他有。“怎么样?想一直蜗居在这里么?以我们在场每个人的实力,这些鬼东西怎么困我们。”说着,他一使劲,立马扯断一条铁链。果然,吃饱饭的赭荆与众不同。“假如不快出去,就会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给取代了。”他的语气很明显是在针对曼智。 “你!”曼智准备反击。 忽然,一条铁链飞了过来,缠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到赭荆的牢狱前。 “说你呢。” “放开他。”曼天说。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赭荆转过头说。 曼天刚往前走一步。忽然,地板活动起来,瞬间变成上下凹凸的模块。 随之,整栋建筑开始摇晃起来。黄沙稀漏,火蚁骚动,感觉像地震的前兆。 “放开他!” 赭荆扼得更紧了。 曼天往右边一跳,踩下一个凸起地砖,同时有的其他地砖升了起来。此时,一个石柱从天花板降了下来,压在赭荆的背上。 “可恶!”赭荆用蛮力顶住了。“别以为你只有可以!”赭荆终于放开了曼智,用一只手撑住下来的石柱,另一手用铁链击打墙壁上的瓷砖。“你已启动机关!谁都可以!” 接着,一个石柱墙壁里伸出来,准备从后面袭击曼天。忽然,它又退了回去。反而,赭荆那里一连降下四个石柱。一个五指下压,赭荆有点吃不消,改为用背顶。 “臭三八!”赭荆知道是昭隼暗中帮了手。他又想抓曼智当作威胁。 曼智见状立马逃跑,顾不上拍去身上的火蚁。忽然,身后的火墙里跑出一个黑影。仔细一想,那人是范真,差点都忘记了,还以为被烧死了。不过,他身体有小部分被烧伤,脸被熏得发黑,认不出来样貌。他往地上一掷一个黑物,圆咕噜的。近看,原来是蚁后。 他把蚁后给杀了?这是曼智第一时间的想法。回头看,蚁巢已残缺不全,黄沙成墟,危土可摧。范真的身上还残留着几个蚁钳,闪闪发亮。 因为范真突然冲刺,将赭荆逼到贴近地面。这下,赭荆就更难起身了。范真夺过曼智藏在小腿上的另一边弯刀。他兴奋地无声大嚷几声。 “铮铮”两声,范真劈下了铁链。他第一次这么近靠近铁栏。他紧紧地握住铁链,情绪有点小激动。 火蚁见到蚁后死后,愤然向人攻击。首先遭遇的是曼智。范真见状,劈开门锁。 赭荆贴着地拂笑。“难道就这样跑了?” 范真定了定,好像没有值得留念的,然后一个人跑了。 “呵呵,他竟然跑了。”赭荆有点想笑出声来。 曼智中火蚁的毒已经太深,身体大部分开始出现浮肿红痛,还有局部的麻痹。 “来这里!”曼天提醒。 第三次地震出现。曼智已经错过最好的逃离机会。 “弄死赭荆先!”昭隼提醒曼天。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啊。”意想不到的人忽然说话。所有的火蚁骤然僵硬住。 “大哥?”

第161章昭隼 “大哥?哈哈哈,别叫得这么亲。你只不过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 颤音再次从没有门号的房间里飘了出来,在半空转了很多个圈。 赭荆一怔。“啊哈?有这种事?头一次听说。”然后一笑。“怪不得你们俩兄妹的关系这么差,原来是” “闭嘴!我们的事不关你的事!” 曼天捂住断臂,说:“仇迁,今天你的话有点多。” “哦,是么?”轻拂的走动声,似乎来到门前。 “我跟他的事,不容你插手!”昭隼皱着眉纹,指责道。 “真有趣。”仇迁在笑,不咧嘴地笑。说完,他又走了回去。有个东西一直在跟着他,形影不离。 “手下败将还能说些什么呢!”此时,赭荆已了起来,态度更为嚣张霸道了。 昭隼脸色严峻,颈上多了很多皱纹。“放我出去!我非弄死他不可!”她不甘于再受束缚,开始挣扎。“曼天,我们做个交易。” 他们眼神有短暂的接触。 曼天打算助她一臂之力。飞刀过去,切断她一簇头发。凌乱的头发撒在她面前。 “更像疯婆子了!哈哈!”赭荆嘲讽道。 “自由的确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忽然,昭隼的头发有了活力,慢慢升了起来。它抓住墙上的弯刀。 赭荆摩拳擦掌。“反正出去也要决一胜负,不如现在就来个了断。少一个人,就少个人分天下!” “需要帮忙么?”仇迁提出援助。即便他不说,他已采取了行动。 昭隼忽然觉得头发不能动。 “你这是在?” “哈哈。” “有意跟我作对?” “摧毁你,是我平生的乐趣。”仇迁毫不亲情地说。接着,他语气一转,转向曼天。“你最好别插手!”果然,曼天正想插手。 意识掐得真准! “不用你插手。”昭隼也表明了想法。 “不打了么?”赭荆有点失望。 “等下再收拾你!”昭隼回话。 “你们俩兄妹慢慢撕破脸吧!强者自救!” “强者自救?好一个强者自救!”仇迁忽然笑了,笑到另一种境界,像深海里蛇鳗。 赭荆一盘腿,沉默不语,打起坐来。 “他是在干吗?”曼智趁短暂的平静问曼天。 “只不过个爱逞强的家伙。我看他也撑不了多久。别管他,快给我止血。”曼天坐在牢房边,让曼智处理伤口。 “流血很严重。”曼智查看了一下伤口,撒了点药粉,用块新的布进行包扎。 昭隼低头一看,发现水银下面的倒影有五个黑影。它们裹着一层黑布,死死抓住她的秀发。 “原来是你们在作祟。” 黑物察觉到被发现,不自然地觑了一眼。 昭隼所代表的守护生肖是兔,即玉兔,受月亮所支配,特点是善于借用。月亮正是有了太阳光,才能明耀夜空。刚才,受太阳所支配的“午”,也就是范真,达到“阳”态。昭隼借之恢复力量。再加上火焰,她体内的冰冷逐渐消融,四肢开始恢复灵活。 仇迁肯定会阻止她。 黑影慢慢穿过银镜,来到现实世界,呈圆圈包围昭隼。水银在它们身上镀了一层灰,阴沉而不失光泽。 仇迁说:“感觉怎么样?”感觉胜利在望。 昭隼吃吃地笑了笑。 五个黑影越升越高,黑压压的下半身长得吓人,感觉像连着一个巨蟒,或者是没有双脚。它们在高处,俯视昭隼,身体缓缓往前倾。其中一个黑影露出长、骨节明显的手指。它似乎是个传唤器。它说:“要不要我在你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几刀。”话毕,指甲立马变成锋利的小刀。 昭隼轻笑。 黑影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五把小刀高高在上,准备刺下。 “不如来个挖心吧?” 狠话已下,势在必得。尖利的手指往昭隼胸口处插下。还差五厘米,就停住了。 仇迁大惊。“这是?” 轮到昭隼反击。她垂下的头发立马有了力量。它拔出墙上的弯刀,往刚才下手的黑影的身上飞去。仇迁措不及防,让昭隼刺穿黑影的身体。他受了内伤,往地上吐了一滩血。 “怎么会这样?”仇迁想控制其他黑影,但都不能动。然后被昭隼逐一击败。 失去控制的黑影像软泥遇到水,顿时土崩瓦解。 仇迁捂着胸,反思。 “难道是”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脱发?”他控制不好情绪,准备又吐了。 原来,昭隼把碎发飘浮在水银上。当黑影穿出镜面时,昭隼的头发随之进入到它们的体内。 “被你算计一次。” “彼此,彼此!要不是你,我会输给赭荆那个家伙?”回想起当年的事,昭隼忍不住有点小激动。 “我?”赭荆一边练功一边说,“关我什么事?” “今天我就要杀死你!” 赭荆瞥了一眼。 曼天忽然从铁牢里出来了。 “我们还是快走吧!”曼智提醒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深知自己错过第三只通臂猿猴下落的时间。 曼天捂住断臂,看了看赭荆。 “真的没时间了。”曼智再次提醒。 “好,我们走。”说着,曼天将弯刀丢给昭隼,意思是帮他处理掉赭荆。 接着,他们匆匆走出刑厩。 “就剩我们四个了。”赭荆笑道。 大地再次颤了一下。 “末日就要来临了!” “你的脸,无论看多遍,都那么令人讨厌。” “哈哈。” 昭隼用头发缠住刀,把悬挂在上面的头发一切为二。这是她蓄留多年的头发。这一切,真得没得回头。 “总得付出点代价。”虽然这样说,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她认为这代价是否有点大,甚至有哭冲动。但她不能哭。 断发犹如失去母亲的爱护,沦为将死的弃婴。失去光泽头发瞬间开始脱落,飘零,无次序地落入死亡水银池当中。镜面上,只剩下一个骨嶙峋、丑巴巴的女人。 “真的这样做了么?”赭荆像看戏般雀跃。 昭隼瞬间头发煞白,一副老太太的样。丑陋的皱纹一层夹着一层。看着倒影,她都情不自禁地问道:“这是我吗?” 一次,看一次就够了。难个女人能忍受这种钻心的痛?尤其是把秀发当做生命一部分的女人。 切断头发伴随着体力的流逝。昭隼已不想从前,需要废点劲才能跳动水银池边。 赭荆拿起烧焦的蚁后,大口大口地吃。瞬间,他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心想,没想到这蚁后平日吸食了不少营养。 昭隼趁其不备,飞去弯刀。赭荆下意识用蚁后来挡。弯刀把蚁后劈成两半,脓液四溅。 “我的早晨!” 赭荆愤然起身。谁知,昭隼用短发连成线,捆住刀柄上,双手一拉,弯刀又飞了回来。赭荆再次避之。 “都一副老太太样,还是那么精神。” “看招!” 头发变白后,柔软性与坚韧性都变差很多。至少不能立即给赭荆致命一击。 赭荆看准,抓住了发线,用力往后拉。论力量,昭隼自然不如他。于是,她很识趣地送手了。 得到武器后,赭荆立马挥砍出去。刀速带动着刀风,将坚固的铁牢劈开。 “下次就不那么好彩了!” 昭隼从后面又制造出一条发绳,向赭荆身上鞭去。 “你以为这种东西对我有用?” 昭隼往回拉。 赭荆未料膝盖中了伤。“怎么可能?” 原来,昭隼扔出绳后,顺便缠绕住曼智的毒匕。 在麻痹的效果下,赭荆的双脚渐渐失去知觉。 “真是风水轮流转。” 赭荆使用卑鄙手段,往昭隼眼里扔沙。昭隼早有预防。赭荆趁乱给她一掌。昭隼不甘示弱,也还了一掌。 “空寂,我会把外面搞得天翻地覆,等你出来!”说完这句后,赭荆就消失不见了。 “休想走!”昭隼扑开沙雾,发现玉石震碎,地上多个洞。 赭荆跑到下面,嘴里像塞了块棉花。看了看手指,已皮开肉绽。他跳到下面的木板。 “在那里!” 他粗鲁地将机关破坏。 “幸亏没断!” 看到自己的武器,他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接着,他捂住胸口,调整呼吸。憋红的脸最终未能阻止卡在喉咙的鲜血。 “咳咳!”膝盖已无法支撑,他只能坐了下。“用力太猛了!”他边休息,边留意上方,看昭隼有没有追来。 观察的结果是没有。 于是,他安下心来。 “没想到还吃了她一针。”他捂住胸的疼痛处。 原来,昭隼头发里还藏有一根针。这针本来是她打算以后再用的。鉴于刚才情况危急,她只能实发了。 赭荆拔出自己刀,打开一看,已经锋利无比,满意地插回刀鞘。不远处是范真的刀。 “既然你不要,我就收下了。” 赭荆迫不及待抢下。拔开一看,的确不亚于他的宝刀。 “双刀在手,天下我有!”

第162章仇迁 “好戏总是不告而别。”仇迁恢复往日的雄风,微乎其微的沙哑似乎在追逐意犹未尽的结局。 昭隼跑了,就只剩下他们俩个了。 “你。”空寂拿起新的木块,开始雕刻。“似乎很希望她逃跑。”这次要雕什么呢?他得先想想。 “是么?咦哈哈。”声音扭曲得有点不可思议。“假如她死了,我的兴趣岂不是变得荡然无存?”他又来到门前。 空寂停下手,想到雕刻什么了。 松沙从天花板滑了下来,在地上形成很大的小沙堆。 “总不能把弱小当作兴趣。”仇迁说,“一个人假如无法变强,就失去了本身的价值。” “这是你的期待?” “今天,你的话变多了。”仇迁无欲讲下去。 “让她变强,然后再杀死他?世界上那样如此残忍的哥哥。” “论残忍,谁能比得上你啊!” 缄默。 空寂情绪一乱,下刀有点重,幸亏及时修正刀法,不算太坏。他的眼神停留在下面满是细碎木屑的地板上。 “那一掌,显而易见地是我让给她的。她还以为能战胜我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妹妹!” 里面的怪兽开始游走,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肯承认事实的家伙而已。” 话音刚落,仇迁的心“噗通”地上下晃动,眼睛慢慢睁大。那表情正是不愿意被人揭穿他的虚伪。他停下脚。“你什么意思?”有点不高兴。 “她有助于你。” 仇迁顿时被沉默包围住。 空寂已看穿他的诡计。 虽然很不情愿,但仇迁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我有求于她?哈哈,是啊!没错啊!但有谁知道呢?就你我!”仇迁再次表现出其自尊心极高。“出到去,她还是那个在我之下的妹妹。” “你真的这样想么?”空寂抱以一点点的怀疑。 “我依旧能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自恃过高的家伙。” “难道你不是!?”仇迁语锋一转。“你要不是骄傲自大,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是自愿进来的。”空寂停下手上的工作。 “自愿进来的?谁信啊!我们六个,哪个不是称霸一方的家伙,连政府也不敢动我们一根寒毛。要不是自恃过高,会落到如此田地,会沦落到这样的鬼地方?”虽然吃过一次亏,但他并不想摒除这样的自傲,反而激起他复仇的欲望。“只要能出去,我绝不饶了那家伙。” “囚禁这么久,你依旧没法认清自己的罪行。你杀了太多人,双手已沾满鲜血。” “你是我一生见过最差劲的人,竟然如此脆弱不堪。难道他们给你洗过脑了?” “我已讨厌杀戮。” “这是你这样的大人物该说的话么?”仇迁愤怒的捶打着铁门。“正如赭荆刚才所说,你丢尽了我们六瘾的脸了。” “是你不肯放下称霸的野心罢了。” “只要我一日不死,称霸之心不止。” “你非要把外面踏得寸草不生才安心?” “我不同你!你可以被监狱屑磨得没有脾气,可以忘掉称霸之心。但我不可以,外面还有很多等待我的人,也包括我的仇人。他们正在外面逍遥自在,我却困在这鬼地方,忍受这般痛苦!难道你不觉不公平么?” 空寂不语。 “出道前,我可以重组我的队伍。” “今天你的话实在太多了。”空寂想打住。 “我都忘了多久没这样长话大论了。或许是赭荆刚才的话,激起了我的久违兴奋。假如不出,会黄毛小子改朝换代。”仇迁牙齿地响。“而你,只不是没有包袱的可怜老人。”他望着****的头发。“老人?其实,我们都老了。”他轻呵一声。“刚才时,我以为最糟糕的是刚进来的那几天,其实不是。最糟糕的是我们生命的最后几天。整天面对着这封墙,这扇门,这面壁,这里的空间我已心生厌倦。闭上眼我都能想象出每块砖的样子。这是多么痛苦的事!你能期待到何时?今天?明天?还是一年后?万一你死了呢?活着本身就是恐惧。为了不去想它,你只能学着往上爬。” 仇迁将手放在铁门上,做冥想工作。 “你将死在这里,而我,将寻找自由。” 接着,他默念着些什么,细细碎碎的。 “你始终不明白。” 仇迁轻笑。“终有一天,你会讨厌这封墙。” 地再次颤抖起来。上面已陷入激战。 战火不会停,只好愈演愈烈。 “老实说,我的宠物也等得不耐烦了。” 里面的怪物第一次发出悲嚎。 空气慢慢变冷,呼吸已看到水汽。溢到路面的水银像嗅到猎物的水蛇,顺着寒冷渐渐流近仇迁的房间。 “我们要说再见了。” 水银已进入到房内。半刻的时间,门竟然神奇的打开了。 空寂回过头,已认不出来仇迁的样子。他在一个形如老虎的动物后面,颊的脸上有几道清晰的毒纹,湿漉漉的头发自然下垂到肩。他唇语道。驱琥蹑着猫步走了出来。它前身下压,身上的鳞片闪闪而动。 仇迁手往下一指。驱琥一跳,如流水般穿进空寂的牢房里。空寂反手一掌,将它打在墙上。随之,驱琥晕了过去。 “没用的家伙!”仇迁脸色如铁。 忽然,一只蝙蝠飞了进来。仇迁的脸色立马一变,跑出了出去。

第163章冥契 轰轰! 巨响像铁锚一样往下沉,来到银幻所处的空间。 “搞什么?”神秘人仰起头,露出一丝的不安。细碎的黄沙落在他干巴巴的脸上。“上面好像闹得天翻地覆。我得上去看看才行。”回头看,银幻已虚脱地躺在金沙上,身体缓缓往下沉。 神秘人似乎听到什么声响,显得紧张。他往身后的墙望去,半晌不说话。正在全神贯注时,忽然银幻抬起头,死命咬住神秘人的手。 “干什么!?” 说着,银幻便越咬越紧。 “发羊癫疯么?臭小子!”神秘人边怒斥着,边拳打着银幻的脸。几下下去,他发现情况不妙。他掐住银幻的脸,发现他双目泛白,明显是失去知觉。心想,难道有东西在驱使他? 银幻像可怕的狩猎器,钳住神秘人的手。时间久了,便有了血。 (二) 另一边。 崎戮他们正使用各种办法逼孟蛊招供。 “浮檀罗去哪了?” “嘴巴真够硬的!” “没错!吃了几拳,还不招!” “怕不怕炼赤回来时,责怪我们滥用私刑。” “怕了?”崎戮不好眼色地看了珑西。 “不是,不是。”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对啊,炼赤快回来了。” “我们必须率先一步拿到情报。” “我刚才看了炼赤,好像他已知道浮檀罗在哪了。” “呃?”崎戮气从鼻出。 “需要帮忙么?”伏蛰忽然插话了。 “不需要你这个外人帮人!”崎戮不情愿地看了树上一眼。 伏蛰拍了拍屁股,从树上跳了下来。木屐清脆落地。“我看你们折磨这个糟老头半天” “想干嘛!?”浩八单手截住,阻止伏蛰继续往前走。 伏蛰笑了笑,撩起浩八的手。 “没什么。我看你们弄了半天,一点进展都也没有。” “难道你有办法?”浩八问。 “当然。”伏蛰扬起轻笑。 “什么时候用得着你这个外人在这里出谋划策!”珑西表示第一个不欢迎。“给我滚!” “等一下。”崎戮赫然一色,拦住想干架的珑西。 “大哥!” “听听他怎么说。” “大哥!” 此时,崎戮与伏蛰已狼心豺意,眉来眼去得很。 “我也想尽快解决这桩苦差事。拖得越久,手尾就越长。” “是么?”珑西说,“听起来不像是!” 伏蛰不理。 看着长长的落地树影,伏蛰沉思片刻,很快又露出满意的微笑。 浩八想,他肯定在心怀鬼意些什么,大哥怎么能信任他呢? “我这办法肯定行。” “哦?”崎戮已经表露出心动的迹象。 “我们还不知他的来得目的是什么,万一他也是来抢浮檀罗的,岂不是亏了?” “不会的。” “不会?你怎么知道!”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我觉得他不像是来抢浮檀罗的。” “可是。” “好了,你们就别说了。” 珑西心想,看来大哥已经动了心。看着他向大哥眉来眼去的示好,真是恶心! “我这有一良计。” “哦?说来听听。” 伏蛰语顿。 “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就好。”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点不方便说而已。” “有这事?” “还是请你的兄弟避让一下。” “真是得寸进尺的家伙!”珑西说。 “好,你们先退下。” “大哥!” “珑西,收敛一下你的锐气。” 伏蛰再次笑了,仿佛又赢得一次胜利。 珑西呵了一声,不快而散。 “你说六哥是不是不讲理。” 浩八不悦地点点头。 “没办法。我们总得听他的。” “可是”珑西已气得不想说下去了。“哎,六哥变了,已不顾兄弟之谏,尽听那个油腔滑调家伙之言,迟早会吃亏的。” 浩八陷入沉默。 “好了,他们已走远了。你可以说了。” 伏蛰笑了笑。 “还想卖关子?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 “我这有个办法,只怕你不敢做而已。” 崎戮不悦。“有我不敢做的事?” “且听完我说的话,再放豪言也不迟。” “哦?” “你有没有听过冥契?” 崎戮立马脸色一沉,像中了致命毒药一样,语气变得紧张。“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哈哈,别管我是从哪里听来的。只要有办法让孟蛊张开就行。” “你”崎戮眯着眼。“不禁让我开始怀疑你的目的。” 短暂的眼神接触。 “对于那东西,我不敢兴趣。” “这个我知。” “我只想让浮檀罗物归原位和他的命。”伏蛰指了指奄奄一息的孟蛊。“当然,没你们的许可,我暂时还动不了他。” “你显得很淡定,一点都不着急。” “是么?我可忙着很。相对于你来说,你更应该显得着急,不对么?不过,不用担心,我暂时是在你这边的。” “真是殷勤的谋士。” “没办法。炼赤走之前给他下了个咒,我没办法动他。要不是,他早就一命呜呼了。”说着,伏蛰亮了下刀,又插了回去。“怎么样?解除契约?” 崎戮还在犹豫。 “对于冥契,你再熟悉不过。废除旧约,另立新约,这不是你这族的‘优良传统’么?”伏蛰看了看崎戮。“还在犹豫么?” “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下决心的。” “是么?”伏蛰走到孟蛊面前。“你大哥真是费尽心思地阻止你这个弟弟去超越他。你知道么?他在害怕你!”他忽然转过头。“不,你应该知道!就在你七岁那年,他夺走了你大部分的力量。” 某句念白还停留在崎戮的脑海里,恐惧,害怕,挥之不去。这种紧张在直跺心房。 “你究竟是谁!?”需要重复一遍。“你究竟是谁!?” “你应该憎恨他。” “你究竟是谁!!”崎戮又开始变得神经质。他揪住伏蛰的衣领。 “难道我说错了。” 崎戮愤懑难抑,不停追问他是何人。 “不必紧张。”伏蛰掰下崎戮的手。“我都说是来帮你的。” 崎戮脸色一沉。“你难道是” “想起了?” “这发髻的扎法”一个可怕的想法闯进他的大脑。 “正是。”伏蛰面带微笑。 你这是”崎戮开始语无伦次。 “来助你登基的。” 崎戮大喜。“哈哈,有你族之力,我霸业可成也!” “你别开心这么早,现在还没人知道我们族的回归!” “为何” 伏蛰打断。“现在不方便细说。” “知道。”崎戮表示理解。“今后有何计划?” “你已经做你风风光光的崎戮少爷,而我就深藏于背后。有我的辅助,你定能取代炼赤,重新夺回你的力量。” “是么?” “当务之急是你先夺得浮檀罗。有了它,你的胜算加半。” 崎戮听着,脸上的肌肉变得生硬。不知是忘了如何放声大笑,还是懂得应该低调点,反正心笑脸不笑。 “除了冥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难道你忘记我族是如此被驱逐出去的么?废冥契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除了它,别无二选。” “好!”崎戮斩钉截铁地说,“不就是少个管家而已嘛!有了浮檀罗,不愁没有管家。” “为了成功,做出一点牺牲是必需的。” 当崎戮解除与皮卢的契约时,家族里的人都感应到这变化。其中,也包括银幻。崎戮在解除自身管家的同时,可令其他管家为之做一件事。 “现在,我要你告诉我,浮檀罗的藏身之地!” 孟蛊被炽热的烫感烫醒,背后的“炼”“幻”两字红红在亮。 与其同时,皮卢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在地上翻来覆去,口中念道:“崎戮少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声惨叫,蜷缩的身躯埋藏在看不见的黑森林里。 由于这命令是不可抗的,孟蛊支支吾吾的嘴巴开始 “听话”,准备说出秘密。 “快了!”崎戮即兴奋,又显露少有的耐心。 忽然,孟蛊嘴巴紧闭。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狡猾的老头!” “你知道?快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崎戮脸色大变,恨不得一下子敲开他的大嘴。 “那边好像启用反应机制。” “阎三那边?” “看情况,应该是这样子。不过,嘴巴再紧也有说出真相的时刻。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你看,嘴巴又开始张开了。” 此时,银幻正咬着神秘人的手。 “你在干嘛!”珑西一把推开崎戮,惹得崎戮很不开心,差点就反目了。 “我问你在干什么!” “快住手!” “滚开!没见我正在办正事么?”崎戮一把把珑西推倒在地上。 “你肯定是听了这个家伙的胡言!” “不要你管!”崎戮回过头看。“哈哈,快了!” “崎戮,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 “浩八,连你也想反我!” “这次是你不对了!怎么能随随便便解除一个管家!皮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也不念……” “不用你管!皮卢是我的管家,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肯定是听了这个家伙的鬼话!是不是!?” “是我自己决定的。” “你让家族蒙羞了!”珑西愤懑地说。 “什么!?”崎戮容不得珑西这样说,准备教训他一顿。 伏蛰及时阻止。“好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什么小孩子!”珑西怒了。 没想到浩八先动了手。伏蛰避了几下由崎戮挡下。 “住手。” “放开我!我要教训一下那个家伙!” 珑西挥拳过去。伏蛰灵巧地跳到树上。 “往哪里走!” 未料崎戮背后一脚将珑西踢倒在地。 “你……”浩八责问。 “你们逼的。” “你也用不着下这么重的手!” “挡我路者,兄弟都没有情面讲!” 珑西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炼赤肯定知道了。” “所以我才要抓紧时间!你们俩别碍我的事!” “浮…”此时,孟蛊已吐出第一个字。崎戮顿时信心鼓舞。 “檀……”第二字比第一个字拖得还要长。 “快点!” 孟蛊借住最后一点力气,将舌头咬断。 “这是要干嘛!?”崎戮大惊失色。 “不用怕!还没这么快死!”只见伏蛰抽出一笔,沾了下孟蛊的血,然后与他十指相扣,学笔仙那样在地上写字。接着,伏蛰从笔端抽出几根细线,分别连着孟蛊与他的手。随着孟蛊每次脉搏跳动,笔就微微颤抖一下,然后孟蛊的潜意识会让笔动了起来。 笔在不平的地上滑动几下后停止了运动。 “怎么一回事?” “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崎戮把手放下孟蛊的天顶盖上,准备让孟蛊继续执行下去。谁知一股力量从孟蛊的身上迸出,杀得崎戮跟伏蛰有点措手不及,纷纷吐血倒在地上。 “怎么一回事?” “好像连接被强制性中断了。” “是谁?” “好像那边有个高手。” 崎戮愤怒地锤下地。“就差一点点了。”他不甘心。“我们再来!” “没用了。他现在只是一个空壳。” “可恶!”崎戮准备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孟蛊的身上。忽然,一个黑影将他踢飞。他半空翻了跟斗。“谁?” “真是冤家路窄。”梵人说,“不对,应该是冤家多碰面。” 此时来个两个修罗徒成员。 “是你们?” 转眼,修罗徒将孟蛊封装在一个黑棺材里。 “没死吧。” “还没。还有一点点气息。” “你们为啥在这?” “你大哥真会指派人干事。” “哈哈,果然没错。他还是不放心把孟蛊交给你。”梵畜拍了拍棺材说,“这我就手下了!” 转即,他们带着棺材离开。 “等下!”浩八说。 “别追了。”崎戮说。 “为什么?” “没看到时间么?现在是白天。他们已经可以借住阴云在白天活动了,也说明他们能力有所提升。没看到他们的火盆不见了么?之前他们都是集体活动,离不开那火盆。现在,火盆没了,他们可以自由活动,反而对我们不利,小心有埋伏!如今我们受了伤,还是先休养一下。” “那孟蛊怎么办?”浩八追问。 “由他去吧!只要我们有这几个字就够了。”崎戮看着地上歪歪斜斜的几个字,露出喜悦的表情。 “喝!”珑西愤然离去。浩八追了过去。 “不理他们么?” “少了两个麻烦的家伙,耳朵清静了很多。”

第164章障眼法 “你现在还不能死。我还要靠你出去呢!”上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响。神秘人掰开银幻的嘴,抽出鲜血淋淋的手。看了看牙印,入肉三分,沉吟道:“真够狠的!”他甩了甩手,手指还有点麻木。 稍息一下。“那一招还费了我不少劲。”他边说边解开腰带。 此时,银幻初醒,一脸青肿。眼神迷离之中看到一个黑影。他想动,但还不能动,虽然已不再脱臼了。下面觉得很沉,一半身体已陷入金沙里。 神秘人看了看沙的流速。“我得抓紧时间了。”黑泥鳅的个头太大了,加快了流沙的流动速度。他二话不说从银幻背后拔出牛角,将黑泥鳅的腹部割开,取出毒囊。“有了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然后,他把牛角捆住腰带上,形成一个钩子。往上一抛,恰好勾住一个地方。往下拉,还挺结实。 银幻趁其不备,抢过腰带,想借一时之力往上爬。没想双脚陷入得太深。神秘人见状,反手一抓,将银幻扯住。然后,他们打了起来。几招下来,银幻处于下风。 “你想多了吧!”神秘人接着银幻的拳,往下掰,疼得银幻喘不过气来。“让你活动不是让你反咬我一口。”神秘人松开手。“要不是我,刚才你早就死了。既然你这么想死,还不如把这条交给我!”话毕,一掌袭来,击中银幻的胸口。 银幻顿时迎头栽倒,鲜血直流。 神秘人颇为得意地揉了揉手上的血。 “年轻人的血就是好,充满活性。” 此时,银幻身体一沉。原来,鲜血可以加速金沙的流动。慢慢地,沙子里拱起一个个小包。一条七寸的眼镜蛇钻了出来。 “哈哈!” 神秘人戳爆毒囊。毒液溅在他那一边的金沙上。然后,金沙的运动明显减慢。 流沙的中心慢慢往银幻偏移。此时,更多的眼镜蛇钻了出来。 神秘人卷手拉住腰带,用力,双脚便出来。银幻立马扑了过去。 “真是难缠的家伙!” 神秘人一脚踩银幻的脸上。 “还不放手?” 此时,一条眼镜蛇死死地缠住他的手臂。 “哈哈,连老天都不帮你了。” 银幻脸色发紫,完全使不上力气来。神秘人落井下石,给他一重脚。 “你就慢慢待在这里吧!”神秘人边爬边狞笑着。“它们只喜欢活人。” 忽然一震,牛角松了。神秘人急忙跳到黑泥鳅的身体上。看了看流沙,形成一道道螺纹。有更多的眼镜蛇出来活动了。很快,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墙上。一跃,他跳到边沿上,往楼梯方向走去。 下了楼梯,往左走,有个隧道。没走多远,路被封住了。 “奇怪。” 他虚晃了两步,勘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地方有点黑,若能有点光就好了,他心想。这时,他忽然踏到了一些东西。弯下腰,原来是碎石。他拾起来看,发现这里曾动工过。顿时,他额头青筋暴起。 吱的一声。 他像敏捷的狼,屏住呼吸,静听周围的声响。接着,跟着声音跑了过去。发现有个石像,他毫不犹豫地将扛起来,往墙上一砸。顿时,墙破了。他从里面跑了出来。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两扇金门中间。刚掩上门的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个头发湿淋的人。 “仇迁?” 不可思议的是,仇迁竟然认得出这把声音的主人。他没想太多,急忙逃跑。 神秘人急忙追了过去,发现他跑得太快,一脚踢在金门上。然后,金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虽然金门倒,可是仇迁不见了。这时,他才发现有蹊跷。金门倒得非常不整齐,不像是一气呵成地倒下。 “障眼法?”他在金门上。“把路口封了,然后在这条路上建什么破鬼金门。可是,怎么没有人觉得奇怪?”他蹲下来,继续查看一下。“呵呵,还费了不少心机,连门都经过特别设计。怕被人发现么?”他回头看,身后的金门依旧。为了进一步了解真相,他打算亲身试验一下。他推开金门。下一瞬间感觉让他惊奇得目瞪口呆。他退出来,再次打开门,感觉依旧,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迥异。“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了?”反复几次,这种奇怪的感觉更加加重了。 吱嘎吱嘎。 忽然,他将注意力落在门脚上。他发现门是有轻微的倾斜的。接着,他联想到门为何倒得这么不整齐,方才明白。他推开门,对比了一下前后门,发现它们不是在一条垂直线上的。这种轻微的变化是很难让人发现。本来是一条斜路,通过这十二门的分割,渐渐变成一个看似是直路的通道。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便渐渐忘了这里本来是跟路口。这里曾存在一个神秘楼层,被人掩埋在错觉当中。 他弓着身,双膝不自觉地颤抖,然后喜剧性发笑。回过神时,哐当的震动声袭来。它像抵挡不了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在他内心扩展开来。他笑了,微笑有两秒的迟疑。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肚子咕噜咕噜地响。 (二) 一个白发凌乱、面黄肌瘦的女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她嘴唇一咧,呼吸一下久违的空气。所有的游猎都走了过来。不过,她完全没放在眼里。 “像做梦一般。” 淅淅沥沥的雨水带着一丝丝清亮,飘然而出。 忽然,她看到地上神志不清的基默。 “真是巧!” 雷声隆隆,天穹绽裂白光。 看到眼前的人,基默惊愕得目瞪口呆。 “师父?” “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 基默无言地注视着。 “我日夜想念。” 话音刚落,昭隼一个巴掌,打在基默的脸上。 “亏你说得出。” “为徒已经尽力。只怪这里戒备森严。为徒只能通过其他办法混进来。” 昭隼又一巴掌,打得基默的脸涨红。“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闪电又起。 忽然,一只游猎扑了过来。接着,它像扯线木偶那样,被昭隼控制了。 “等会再跟你算账!” 基默不敢直视。 “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带我出去!”昭隼直勾勾地看着基默。 “你们要去哪?”上面传来一个声音。 抬头看,原来是严正。 “不好。”昭隼说。 “怎么办,师父?” “先撤离,为师刚才体力消耗过大。” 此时,基默眼神一变,慢慢逼近。 昭隼幸亏警惕心高,回了个头。“想干嘛?” “没什么。”基默急忙回答。 “没什么?学撒谎之前,先学会怎么掩盖心虚。” 基默不语。 “想趁为师虚弱,给为师一击?” “徒弟不敢!” “不敢?喝!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早就起杀心。可是,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还解。没有我,你只会死路一条。等下,把那个女的也带上。”

第165章素未谋面 空寂抚摸着目光呆呆的驱琥,摇摇头说:“既然你主人都不要你了,不如帮我做一件事。”驱琥垂下头,发出闷声,湿湿的眼神中渗透出一丝的悲伤,好像还在为主人抛弃它的事而苦恼着。它不安稳地在原地走动,可下巴又不肯离开空寂的手,仿佛那是温柔的故乡。 “看来,你很久没被主人挠过了。”空寂继续挠着它的下巴。驱琥表现出猫科动物的调皮。在空寂看来,眼前这头凶猛大怪只不过是一个爱发脾气的小动物。只需稍加调教,或许能成为忠诚的宠物。“刚才一击,我打痛了你吧。” 驱琥不想否认这个事实。它龇了龇牙,口水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平时主人对你要求很严格吧。”空寂看着它身上的疤痕说。 驱琥闷吼一声。 空寂视线往上移,将手伸到驱琥的牙齿边。它的牙齿锋利如麻,洁白如雪。与空寂接触后,驱琥似乎不会主动攻击空寂,更是对他的手百依百顺,任凭他抚摸。空寂顺上摸。到脊椎处,它忽然往后缩了一下。 以空寂的阅历,他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连你都不放过啊。”接着,他深深叹了口气。 驱琥离开空寂的手,自认为没有例外。 “你把我徒弟带来。我帮你取出那一小寸针。 驱琥犹豫着。 “你主人不会回来了。” 驱琥显得不耐烦。 “不耐烦也要听。”空寂用手将它迂了回来。“这是事实,从他刚才的话可以看出。你已经无法满足他对力量的追求。这不能怪你。你跟他困在这里这么久,跟我这老骨头一样,哈哈。少了活动空间,力量怎么可能有提示。时间久了,他便厌倦了你。哎,这是他的性格,并非你本命。正好趁现在恢复一下你自由身。你看如何?”他冷笑一声。 驱琥点了点头。 话毕,空寂转过身。“今天还有很多作品还没完成。”他拿起一个,继续削木。他望了望天花板,若有所思。“带他过来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假如对他不理不睬,让他这样死去,他肯定也不甘心。本命非此,我只能帮他到这里,以后就要看他自己了。” 驱琥掷地有声地扑了下地。 “不过,你要小心了。我这个徒弟可不好惹。” 接着,驱琥跑出了巳刑。 来到金沙池。银幻颓然倒在楼梯旁。他张开口,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无力出声。眼镜蛇依旧盘缠在他身上。看到驱琥来了,它们作响。 此时,黑泥鳅已陷入沙池里,再也不见浮头。 驱琥一跃,跳到银幻旁。眼镜蛇立马做出攻击姿态。驱琥鄙夷地看了它们一眼。 有条眼镜蛇率先发出攻击。未料驱琥的皮肤坚硬,毒牙未能刺进去。驱琥见势,用尾巴把银幻绑住,一跃,又跳回原来的地方。 忽然,楼上的战斗让天花板断裂。巨大的石头随之落了下来。驱琥“咀”的一笑,溜走了。不一会儿,它来到巨龙铁门面前。 的蛇叫依旧缠耳。驱琥敢说有一百个不开心。它抖了抖身。它们固执地缠绕着。然后,驱琥往前走了几步。 没想到,眼镜蛇全都下来了。原来里面有它们不想进去的理由。见到眼镜蛇纷纷退去,驱琥大喜。余光一看,火焰映照的影子银幻正举着手,不知要干什么。它一紧张,将银幻甩在墙上,心想会不会太严重了。看到银幻已昏厥过去。又想,晕过去岂不更好,省了很多麻烦。 走进来。空寂又屑得一地木屑。层层叠叠,看似很好玩。 “怎么快?”他瞥了眼银幻,没有责怪驱琥,仿佛是预想当中的事。“他又惹麻烦了?”他边冷笑,边掏转工具。趋前一看,驱琥认得出空寂手上东西正是在刻自己,咧嘴笑了。 “像么?” 驱琥点了点头。栩栩如生。 “还没完成呢!” 他也很满意地看了看作品。 “还得精雕细琢一番才行。” 他放下木雕,转脸看向银幻。 “既然仇迁不再,我就借用一下他的‘水床’吧。” 驱琥忽然定住了,摆出对旧主忠贞不二的表情。但空寂看得出,它大多是出于害怕,因为从没没人指使过它可以动仇迁的床。心想,它还是有点小小的胆怯。 “不用怕。他已不需要了。”空寂声音忽然变得柔和很多。 不需要了?或许与自己一样。它这样想,心里忽然安心了很多,至少是从同价物来考虑的。 远处漆黑的长廊传来动静。不知赭荆在干什么。楼体总有微微的倾斜。 驱琥用尾巴缠住银幻的一只脚,然后高高地把他吊起。走进仇迁的牢房。里面有一个玻璃水箱子。暗灰的墙壁上写满让人难懂的文字与图案。 驱琥绕箱三圈,把银幻倒着放进去。水箱里,冰块浮现,瞬间把银幻的脸冷瘫得不能动弹。渐渐地,银幻像出现某种并发症一样,肌肉紧绷,皮肤无泽泛白。冰水阻止了血液的循环,让银幻步入假死状态。驱琥瞪着他,眼睛一动不动。此时,毒液渐渐从银幻身体里渗透出来。 “时间差不多到了。驱琥,你来一下。” 驱琥像听话小狗一样来到空寂身边。空寂在凌乱的木桌上翻找一番。“找到了。”他拿出磁石,置于驱琥的脊椎上,先用阴力把驱琥的下巴抬高,然后顺颈部推力过去,另一只手则顺时针旋转磁石。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银针慢慢驱琥的脊椎上退了出来。 “接下来,会有点难熬。” 空寂继续耐心推针,片刻便满头大汗。看来挺费体力的。 噼! 空寂望了下水箱,发现银幻恢复速度挺快的。 银针还差一点时,空寂停下了手。 “屏住呼吸!” 驱琥深吸一口气。空寂叩指放在它锁骨下,手腕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上打。只听见“嗖”的一声,银针插在天花板上。接着,驱琥虚趴下来。空寂也有几分疲倦。 噼啪! “看来,我徒弟快醒了。帮我拿点东西。” 此时,银幻的脸色已变回冰霜初融一般。 “金木水火土。”空寂边环视,边清点所需的东西。恰好,这里都有。金,来自昭隼的水银;木,来自曼天的树根;水,来自仇迁的水箱;火,来自范真的火焰;土,来自赭荆的泥土。 空寂将它们集中在一个五角盘上。五角盘上分别写有昭、曼、仇、范、赭、幻。 “它们多多少少吸收了他们五人之力,再加上我的阴阳之力调和,希望能暂时性地控制一下银幻。” 接着,他将银幻一根头发放在盘中央。 “希望不会出错。” 话音刚落,银幻突然睁开眼睛。空寂不想让他看到盘子,急忙转过身。接着,水箱炸开。水哗啦啦地流了出来。银幻从里面爬了出来。对于这里,他深感陌生。 “你是?” “我就是你素未谋面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