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谟》 第一章: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李白——《关山月》 北风刮过,墨云压的破旧的青砖城墙越发的支离不堪。冬雪已至,李长风却忧喜参半。关上士卒历经几番大战早已疲弱不堪,借着冬雪封山之际本可休养生息,以待来年,偏是关上粮尽…… 半月前挫败敌军攻关之后,借着捷报就有一份请粮奏章呈上,时至今日却杳无音信传来,想来该是门阀权贵又在较力了吧…… 昨夜天寒,关上已有戍卒冻伤,再无粮饷棉衣送到怕是大多数人挨不到明春了! 念及此处,长风解下腰间葫芦猛灌了一口高粱红和着夕阳咽下。 愁绪沓来,一葫芦的高粱红渐渐见底,人已微醺。 想到兄弟们沙场洒血,京中权贵为博利益不顾边关将士生死,渐渐热血上涌。 借着酒精迈到案前,饱蘸浓墨将军中现状和胸中块垒一挥成章:陛下隆恩如日,将士于沙海翘望,圣上仁爱如月,兵勇于荒泽泪看,冷锋过境,温襦何日可待?长饥待毙,饷银几时能来?君上青眼,擢风于化外,臣当舍身,遗骨于北关。生为沙场之士,死为家国之魂。碧血尽于丘垄而无憾,白骨碎于马蹄而不悔。惟不甘怆怆倒毙于冷灶寒锅之前,闭目于残戈破帐之下。军情万急,倘再无饷银解到,万军饿毙半数,绝非危言耸听。差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而去…… 夜幕来临,李长风照旧坐在帐中秉烛苦读师傅送的玉牒,却始终觉得晦涩难明。 玉牒似道非道,似儒非儒,字里行间霸道绝伦,亦不似佛家经书,饶是长风师从太白真人,道家典籍烂熟于胸,长成苦研儒学,学名满天下,三教九流均有涉猎,但对于玉牒却还是无从下手。 下山十八载,没有一天断过研习,甚至每一个字,每一幅图都早已深深印在脑海,但是文意却似断似连终是参悟不透。 像往常一样,长风拿起玉牒贴身收好,又拿起架上长剑踏月起舞,似是要将这无边无奈一剑斩裂…… 舞剑正酣,副将匆匆冲进营门,说是京中新来士卒溜出营门去百花苑快活。 百花苑本是京中贾相产业。莺歌燕舞,灯红酒绿的坐落在此本就与这瀚海兵戈格格不入,偏偏又生意极好。 浴血归来的战士多喜欢去那温柔乡发泄戾气,过往南北的商客也喜欢在美人肚皮上小憩。甚至军中有流言:浴血战场卫国,踏进青楼回家。 李长风实在不愿意看到麾下兄弟保家卫国的钢刀软化在这眠花宿柳之地,为此,几番明令士卒不得踏足青楼,可屡屡仍有犯者。 想到自己在这苦寒之地戍守边关,每战皆有兄弟捐躯沙场,保卫的却是贾相这般以权谋私的小人,想到一万大军缺衣少食,京中门阀却连这苦寒之地的一丝油水都要榨取…… 一时悲从中来,义愤填膺,带着副将点足一百亲兵飞马直奔百花苑而去。 行至胡杨湾,突然,迎面一阵乱箭射来。 利箭划破夜空。“咻咻”的声音惊得战马人立而起,出于本能,长风竭力大喊:敌袭! 顷刻间四周的火把伴随着身边的惨嚎声一一亮起。回顾身后,却发现自己带的一百亲兵站着的已零零落落,十不存一…… 战马轰然倒地,长风借力从马上掠到右侧,尚未站稳,就发现身边的副将身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箭羽,眼睛睁到最大,嘴巴微微翕动,却被大口的血沫堵得发不出声音。 多么能言善辩的一个人,现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长风顺势挽住他倒下的躯体,自己也被带的跌倒在厚厚的杨树叶上。喃喃自语:“哪来的夷兵?关内哪来的夷兵?” 未及想透,或是根本未想。长风纵身而起,同时利剑出鞘,剑指前边层层叠叠的夷兵。大喊出声:“尔等踏足圣朝疆土意欲何为?” 但是心里却明白,怕是今日和这一百兄弟要埋骨此地了。 果然,夷兵中走出一人,蛮魁梧的,火把映着,看不清具体长相如何。半响,才缓缓开口:“李帅才高七步,立马千计,想也明白为什么我们大军可以悄无声息的入关了吧?” 此刻长风收摄心神,将前后细细一想,心里也就有了七七八八,但不免吃惊。 遂不动声色的道:“贾南陂怎敢勾结夷贼?这般引狼入室,纵使他父亲贾相来了也护不了他周全。” 那夷人却哈哈笑起:“想不到名震北关的李帅也有这般无知之时,盛名之下,实在不符啊。贾南陂区区边关副帅怎可引我大军深入?现如今你们皇室孱弱,皇帝年幼,这江山易主还不是迟早的事?你觉得区区贾南陂也配虎视王座?” 其实夷人说的倒是事实,李长风虽然一直驻守边关,但是京中事务倒也清楚,永乐张,修德方、金城赵、怀远王四姓门生故吏遍天下,如今尾大,朝堂政令难通地方。 坐上贾天下,朝堂尽爪牙,贾丞相势力充塞朝堂,操纵后宫,皇权尚可代行。 还有虎踞东都的洛阳王,俨然已成国中国…… 这泱泱大国尚存在,未尝不是他们相互较力的结果。 见长风眉头皱起,那夷人也不等他开口,又接着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对你说的了,你们贾相早就借助百花苑和我们款曲频通了。我虽不齿他的为人,但他也算个识时务的俊杰了。至于你李帅,今日若降,日后少不了你的裂土分王,如果执迷不悟,今日过后,也就是这北关上的一个孤魂野鬼了。” 看着四周星星点点的火把,估计夷人至少有两三千人吧!果然是天罗地网,走投无路啊。 无奈之际,放下边关战事,也放下举国百姓,更放下了京中那个小家伙,李长风反觉的一身轻松了。 忽然畅怀大笑,而后转身,看着身后尚在残喘的亲兵难见温柔的问:“弟兄们,百战余生,戍边十年都未博出个功名来,都累了吧?我带你们出来时还承诺河西父老,要带你们披红而归,今日这阵仗……怕是做不到了,长风有愧河西父老!战罢这一场,我们一起上路,再战黄泉,可有人怕?” 都是刀尖舔血的汉子,百战余生的悍卒,许是不习惯这样的温柔,都紧了紧手中的刀柄,大喝“死战”,默默地盯着眼前的大帅。 李长风转过身来,对着那个夷人吟了一句:“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便仗剑冲了过去。 那夷人淡笑着轻叹一声:“好汉子!” 转到层层夷兵后面。紧接着满天的箭雨蝗虫似的窜到李长风眼前,慢慢在瞳孔放大,穿过皮甲、擦着贴身的玉牒扎进血肉里钻到心脏里面去了,顿时大脑一片亮光漫过,李长风便失去知觉…… 几日后,一骑喋报传到龙城,端居九宸的少年天子顿如魂魄离躯,痴痴的在那象征人间极尊的龙座呆坐三日,忽然站了起来,目光望着远方。 喃喃自语:“你为天下丢下了我,我却要替你拾起这破山河……,纵是碧落黄泉,也要把他们挫骨扬灰,挫骨扬灰……挫骨扬灰” 声音逐渐转大、变冷、孤韧,盘旋在禁宫之上,经久不衰…… 第二章:本是天外惆怅客,僵卧东山忆平生 李长风徐徐转醒,却发现脑中多了许多记忆,头疼的像是被人用棍子抡了,思绪纷纷沓沓,凌乱的直欲炸裂。 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景致并非关内的那方天地。想起身看一下身在何处,微微一动就周身剧痛,再加脑中凌乱,发现连手指都不能动动。 “嘶……” “啊,疼死我了” 长风本就深受道家文化熏陶,回顾前因,觉得自己必是已登上那缥缈仙界。 但全身疼痛,大脑混乱又不符曾经典籍里的极乐仙界,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索性不再去想了。 闭上眼睛,也不管什么轻重缓急,什么家国天下,甚至是死生大事,只是顺着记忆翻转慢慢理顺。 随着大脑里闪掠出的记忆慢慢整理,有自己的,更一个叫“有财”的,交织着融合在一起,恍若一体,不分彼此。 整理一会,才发现这缕记忆的主人年仅九岁,记忆当中他还有一个爷爷,年事颇高,两人相依为命。 因昨日上山采野菜,误入悬崖边瀑布后的一个山洞,见山洞石台上有一个玉珏,出于好奇就想拿去玩玩,哪成想刚刚拿到手中就被玉珏爆出的一束亮光击飞,而后就人事不知了。 接下来的时间,长风循着凌乱的记忆慢慢的想,一点点的整理,也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人,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脑子中虽只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但记忆又十分深刻,好像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整整九天,浑浑噩噩的过去,才将所有的记忆全部整理完毕,头痛已渐渐好转。 才发现“有财”是他爷爷在八年前打猎的归途捡到的,捡到时孩子只有一件南锦缝就的贴身肚兜,青底上锈一条九爪金龙,栩栩如生,十分神骏。 老人一生没走出过苍水城,根本看不出端倪,只想着毕竟是孩子父母留下的,以后给孩子做个念想,便收了起来。 老人本不识字,一生更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希望这孩子将来长大后要有钱吃饭,所以就叫他“有财”。 至于亲朋,这孩子的记忆居然空空,就是相识的其他的人也只有隔壁山上的几个老爷爷罢了。 想到前世,念及今生唯有这孤独是出奇的一致,长风顿时苦笑不已。 柴门缓缓被推开,估计是有财的爷爷又来送饭了,长风马上闭上眼睛。老人见有钱在床上依旧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深锁的眉头又紧了一分,慢慢的将一大碗墨绿色的药汁沿着微张的双唇灌下,端详了半天,又沉默着踱了出去。 长风待老人出去,急忙睁开眼睛,苦涩的笑容蔓上嘴角,这种陌生又亲切的感觉让他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无奈之下只能装睡。 有财年纪本小,所见所闻又十分局限,长风想了解一下现状根本做不到,思量再三,还是觉得要依靠老人获得信息。 第二天老人来喂药时,长风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嗫嚅了半天终于叫出了一声“爷爷”。倒是乐坏了老人家,又是哭又是笑,直呼老天开眼,问这问那,感觉突然间年轻了好几岁。 长风开始对这亲切又疏远的感觉有点不习惯,但在老人真情感染下,纵使修道已心如止水,宠辱不惊,历此劫后余生,真情灼灼之际也觉得鼻腔发酸,眼睛朦胧,眼泪硬钻了出来。 其实看了这具躯壳九日,长风也认真的想了九日。现在虽有许多地方尚想不明白,但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回炎黄再看哪怕一眼。一定要弄清其中前因后果。见时下无计可施,长风不得不逆来顺受了老天这般安排。 前世师傅是道家宿老,整天修练“无为”,性子淡薄的很,虽然对长风感情十分真挚,但是表现得却不如今生爷爷这般明明白白,所以长风很快接受了爷爷的出现。 和爷爷闲聊中长风终于弄明白这确实不是自己的那个华夏,也根本不是那典籍中缥缈的仙界。 这是一个叫昌灵大陆的地方,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在昌灵大陆的北端,一个叫灵剑宗的小宗门辖地。 爷爷因年纪增大,无力交付苍水城的各项开销在十年前就和几个老兄弟来这苍水城东的古龙山中,真真的过起了靠山吃山的营生。 这倒和前世的那些隐士一样了,不过人家可能并不是为了生计吧! 长风幼时就被太白真人带到山上,对于隐世生活不甚在意,反倒是爷爷总觉得“有财”从小没有接触到外人,需要搬到城中去,如果以后可以娶妻生子,安稳一生,那就最好了。 所以老人一直念叨“有财”十二岁就进城去,去城里生活,顺便找个媳妇…… 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了,李长风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老觉得那玉玦颇为熟悉,遂迫不及待的想去那山洞再去细细探索一番。 奈何爷爷觉得长风大病初愈不让乱跑。“果然还是把我当成那个调皮捣蛋的有财啊!”长风不禁叹息。 堪堪等得家中余粮告罄,爷爷不得不上山打猎走了。 长风才在墙脚拿起柴刀,满满的装了一葫芦清水悬在腰间,捡几块风干兔肉背在背上,想到爷爷出山要六七日,便施施然朝那记忆的山洞行去…… 第三章:寻道仙山洞中洞,事了方知我是我 长风循着记忆很快就来到瀑布后的那眼山洞外,细细打量,不由得啧啧称奇,现在天寒水小,才能隐约看见洞口,如果春回气暖,怕是站在洞门口也绝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景致了。 想到“有财”连这般去处都能寻到且敢进去,倒是淘气、大胆的很。真不知道让爷爷操碎了几颗心…… 长风拿出柴刀,沿着飞泉踩着嶙峋乱石摸进洞中,却发现前方尽头那会发出朦胧亮光的玉珏已不知去向,但是看看洞内陈设又不像有人来过。 长风觉得古怪,索性在洞中升起一蓬篝火,周围的晦暗缓缓褪去,温度渐高才发现洞内布局暗合周易八卦,长风不由心惊。 忙踩着猫步依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踏入,往西南“休门”踏出,复从正北“开门”走进。 果然另有天地,只见得里面空间豁然增大几十倍,俨然如一所情趣高古的隐者庭院,左边房间门微开,中间大堂石门紧闭,而右边两间房屋满满的都是书架。 明明在洞里,可各房墙壁都弱弱的溢出光来,柔柔的毫不刺眼,又可明辨纤毫,果然神奇的很。 李长风想到“有财”受伤的诸般,又见此时院内尚不染纤尘。觉得该洞主人应该还在此间,遂抱拳胸间,身体微前倾。缓缓开口:“小可长风,无意闯入贵宝地,还请主人家出来一叙。” 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于是告一声得罪径直便走入中堂,刚欲推门,石门却缓缓向两边自然开启。长风不动声色,慢慢将右手抬到柴刀柄上,一步一顿挨进门去。 却发现室内左手边棋桌旁坐着一个白衣白面的男子,面如冠玉。不好判断其年龄,像是老者又像是青年,周身星星点点的居然泛出弱光,十分古怪。 李长风虽然自幼修心,但那见过这般荒诞不经之事,一时间也不敢乱动,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前方男子诡笑看着长风,看着长风现在幼稚的脸庞和老成的表情,男子似是憋不住了,呵呵笑出声来。随着男子的笑声,长风觉得原来惊悚的气氛也被冲淡了。 男子站起生来道:“李大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怎么见到老头子就这般局促?” 长风心中一惊,来此还存了一份为“有财”报仇的雄心在瞬间烟消云散,居然一个照面就让眼前男子看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 索性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统统问出,可不待他开口那男子就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你不用问,听我说就是,能说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能说的你问也不会说。” 白衣男子站起身,背上手继续道:“你算是我和另外两人打开时空壁障从其他世界硬拘过来的,那个世界空间之力坚固异常。拘你过来的途中你的肉身已被空间碾灭,而另外两个老兄弟为了让我们顺利回归也燃烧元神,已魂飞魄散了,我护着你误入这天刑之地,可你也不难看出来,现在我仅剩残魂苟活罢了,迟早也得羽化而去。” 李长风越觉得疑窦丛生,连忙开口问道:那我现在是李长风还是有财啊?你们又为了什么舍生忘死的拘我过来?” “你想是谁便是谁好了,你们灵魂融合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分清彼此?至于拘你过来为的什么,现在谈起没有什么意义了,天刑之地太过恐怖,我万般规避却不成想还是落到此处”…… 白衣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好半晌才接着说:“你出的去我们的计划什么迟早会知晓。如果出不去又何必多问……我们也为这方天地努力过了!” 长风根本想不明白其中机巧,看男子情绪落差那么大,也不敢去触霉头,于是喃喃低语:只要走下去,总归出的去吧? 那男子倒像是来了兴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长风的脸庞,好像是八十岁的老光棍看到了稀世美女,又像是懵懂未开化的儿童一朝间被醍醐灌顶,灼灼的双目满是希望的光芒,犀利的眼神好像要看透李长风的前世今生……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长风叮嘱:说的对啊!只要走下去,谁说又一定走不出去呢,不去走,才是一定走不出去嘛。完了也不管长风何等感受,直接拿起长风左手,抬起右手抵了上去,两掌相抵,又对长风说:“小子,不要害怕,我探查你这身体资质如何”。 长风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左手劳宫穴进入,沿着经脉缓缓延伸到身体各处,白衣男子脸上的愁容也缓缓散去。探查完毕又一指点向长风眉心,好半天不作一言,又突然笑出声来:“果然如此,师兄啊,苍天不负你我!” 笑了半天又抬起手对着李长风一招,只见那枚玉珏便从脑中飞出稳稳停在白衣男子的手中。 长风惊奇的发现玉珏已不是“有财”见过的玉珏了,俨然成了一块羊脂玉雕琢的玉环,状如相思扣。浑然天成,没有半点瑕疵,有哪是什么玉珏? 白衣男子仿佛看出了长风心中所想,主动开口解释:“传闻此物乃先天至宝,出世之际,日月同悬于侧整整九年,引的万族流血漂橹,集尸成山,到今日也不知道转手多少主人了,但依旧没有人知道有什么作用,也没人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宝物,就连外观,所有人都以为它只是一枚玉珏。我也是把你拘出后,才发现该物自分阴阳,由阴牒和阳珏组成,原来是一枚玉环。” 见长风听得入神,白衣男子又继续说:“阳珏辗转到我们手里有一万多年了,我们师兄弟三人虽自诩天资聪慧,但也没研究出什么,既然它选择了你,你就试着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摸出点门道来。” 长风听后大吃一惊,也顾不上其他急忙问道:“人怎么可以活一万岁?” 白衣男子倒也未恼,仔细给长风讲述半天,原来这个世界可以修道,虽然凡人一生短短几十年,但是修炼者却可活到几万年,甚至还有十几万年的。 听后长风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在那个世界虽然也出生道家,但老觉得占卜星象,求签问卦,修身养性是真,那曾想这问道长生也不是无稽之谈。 白衣男子却不给他回味的时间,讲故事一样的告诉长风:这昌灵大陆传言中是所谓的天刑之地,是在上古由巫族大帝联手蛮荒诸神建立起来镇压人皇后裔的地方,后来又被西天佛界至尊用无边佛法加持。 纵使手段通天之辈也不可能从这天罪之地逃出生天,无数年来万族将一些穷凶极恶之徒陆续流放此地,才有现在这所谓的昌灵大陆。据白衣男子结合自己落入此地的经历分析,天罪传说怕是真的了,如此看来,想要踏出这天罪之地并不容易啊…… 第四章:历经千般皆是幻,问心八苦方得真 想清楚其中道理,长风萌生的修道之心越发的坚定又迫切了。 见长风表情,白衣男子反倒闭口不言了,悠悠转到棋桌一侧,缓缓捻起一枚白子,看着阡陌纵横的棋盘,欲落不落,一副举棋不定的姿态,看这样子,像是完全把长风当成空气了。 长风思量再三,突然走到白衣男子面前就欲跪下。可白衣男子长袖一挥只轻轻一挥,就将长风定住,并不假思索的说道:“你先想清楚了,为什么要修道!” 长风一顿,原来白衣男子早就知道自己心中念想。遂将心中所想毕恭毕敬的道出:“我想有朝一日也可以撕裂时空,再去旧地看看关上士卒是否挨过那个风霜利箭的冬天,北关是否已被夷人攻破,皇城是否还是陛下坐镇……,若天可怜见,师傅仍健在,就承欢膝下,以报他老人家养育之恩。” 只见白衣男子什么话都没说,依旧是一挥衣袖,长风却看见北关被夷人攻破,曾经麾下士卒一个个倒在血泊里,眼里满满的不甘,关中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的场景血淋淋的,顺其自然的就出现在眼前。 转眼间,画风又变,贾相高踞龙床之上,狰狞的盯着小皇帝,小皇帝跪在堂下瑟瑟发抖,旁边的內侍恭谨的端着朱红方盘,方盘上一杯鸩酒,小家伙百般讨饶无果,倔强的端起鸩酒一饮而尽,对着北关低呼“风哥,风哥……”直呼的口角血流,站立不稳…… 画面再变,最后停在华山,太白真人倚在门口的老树上,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不知什么时候师傅脸上的皱纹居然清楚的多了许多,看着太白真人缓缓变混浊的目光,发现师父行动也越来越迟缓,甚至坐立都颇为费事,只是双目一直盯着北关,“风儿,风儿……”直在呼唤声中双目失去光泽。 长风突然被一整心绞痛给惊醒。却发现泪水已流出眼眶,沿着下巴哒哒的滴到地上。 “我要修道,要去守着师傅,去守护那个小家伙,去守着北关浴血的兄弟,去守护关内千千万万的百姓”。 白衣男子面色不变,仿佛未见长风情感波动,依旧挥了挥衣袖,画风又变。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见的场景中人都手段通天,剑断山河,掌裂苍穹,无数的人和其他生灵居然在瞬间被屠杀殆尽,入眼的都是鲜血残肢,血腥味熏的直欲发呕,脚下的地,周围的山,远处的地平线,甚至头顶的天空,入眼都是血与碎肢。正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长风突然愤闷难平,不觉醒来。 “我要修道,要给万灵制造出一个可以和平活着的天地”。 白衣男子微微抬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又挥了挥衣袖,画风再变。长风眼前出现大量的人,有修士还有凡人,他们头发肉眼可见的渐渐花白,皱纹缓缓增多,眼神慢慢涣散,瞬间完成了或长或短的一生,垂死之际都抬起头微微苦叹。 见一茬茬的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长风心中越发憋的难受,这里没有兵戈肆虐,没有修士屠戮,却被这方天地慢慢折磨死了这么多人,些微的反抗都无从下手……长风再次转醒。 白衣男子不再沉寂不语,斩钉截铁的问:“你为什要修道?” 长风想到种种却一时无法确定,白衣男子也不着急,就定定的看着长风,像是生怕打断长风一样。 “我得长生时渡世人皆可永生,所以我要修道得长生。” “好,极好!大爱无言,爱善渡万物而不鸣;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白衣男子突然站起身来连连叫好。“以后修道路上艰险不断,你一定要坚守本心,不要忘记今日问心”。 长风大喜,连忙拜师。接下来白衣男子介绍了一下自己,原来白衣男子叫作牧清羽,是混元界散修,修道早已到尽头,无奈天道压制,不能更进一步。就和大师兄顾子祺,二师兄楚千朔布置九乘摄元大阵,原想着撕裂时空壁障去时间长河或其他世界寻觅突破方法,却不料踏足时间长河,刚刚撕裂一方世界,看到长风种种,那阵心阳珏就发出无尽白光引来阴牒,引得时间长河混乱,两位师兄为了让他活着更是燃烧灵魂,魂飞魄散。 牧清羽自己也是拼着肉身炸裂,元神大伤苟延残喘的跟着阳珏撕裂的空间回来,经过这昌灵之地时阳珏突然落下便被带入这方山洞,恰逢有财调皮,伸手拿起玉珏,而阴牒又带着长风刚好赶到,阴牒阳珏在这洞里没有时空伟力压制,阴阳结合,散出濛濛白光,而长风和有财的灵魂也在这白光下水乳相融,不分彼此。 其实牧清羽也很疑惑,他想不到为什么阳珏会突然坠下,更想不通阴牒怎会带个人飞来。更吃惊的是这世间还真有不分彼此的灵魂交融,两相结合。这可不是夺舍,这是实实在在的相济相补,好像二者本就是一体。 听牧清羽讲完,长风又在问答中对修道世界进一步的了解一番,当然深层次的清羽没说,长风也没问。 最后牧清羽悻悻的对长风说:“今日你入我门中,为师的原该给你一份见面礼才是,但是时间长河中连肉身都湮灭了,身外之物更丢的干干净净,现下,倒是什么都给不了你了。所幸,这方洞府内有乾坤,是一条被打入天刑之地的黄金圣龙的遗骨之地,眼下的你倒也够用了。” 顿了顿又道:“如今我们虽在天刑之地,但也无须过分悲观,前番探查你的肉身,倒与传说中的混沌战体颇为相像。这体质几百万年来就没出现过,更无典籍记录,为师也是对照上古传说推测罢了,你也无需放在心上。不过身体是修道根基,这一点倒不能忽视了。现在你便回去吧,给你三天时间去了却凡尘俗务,回来就一心修道吧。” 说完抬手将玉环一扔,变化为一道白光又钻进长风眉心,消失不见了。 长风告别师父,便匆匆下山去了…… 第五章:苟怀修道云巅志,历经万般始入门 走在回家的途中,想起爷爷年老体衰,就悲从中来,百无聊赖的走进屋里却看见爷爷正在家里。连忙凑过去问:“爷爷,不是说得六七天才能回来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爷爷一脸生气:“你这小兔崽子,那病才刚刚好,又出去疯,这都啥时辰了?你还知道回家啊……” 虽被爷爷絮絮叨叨训了一通,但长风却如闻大道,甘之若饴,心里暖暖的。离家修道之事怎么也说不出口,又憋的难受,想了无数的善意谎言,到此刻却都说不出口…… 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如实对爷爷说了一切。反倒是爷爷豁达,安慰长风说这是求不来的福缘,离家后一定要听师父的话,不要想家,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还嘱咐长风只有修道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娶到媳妇。又絮絮叨叨的告诫长风出门在外那些该做,那些不该做……老人似是想把自己经历的种种和道听的万般险恶及为人处世都转化成语言教给“有财”,但是年纪大了,又缠夹着说不明白。长风倒是像听到了金科玉律。 不敢眨眼的盯着爷爷干瘪发紫的嘴唇和一抖一抖的白胡子,眼里水花弥漫,终泛滥成泪水滂沱而出。哽咽着,说不出心里肺里的千言万语。 爷爷看这样子,也是明白了。伸出手来,抬起大拇指又急急换成手背轻轻抹去“有财”的泪水。 “娃儿,不哭!修道是好事,我们苍水城都没几个能修道呢。你不要想着爷爷,爷爷还没老到照顾不了自己,放心去吧,有一天你修道成了仙人,带个媳妇回来爷爷才高兴呢!” 长风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像跟屁虫一样的陪了爷爷三天,第四天一大早,爷爷早早起来做了早饭,便不由分说的拉起“有财”吃饭,吃过饭又催着“有财”上路。见人都走远了还巴巴的望着,仿佛这一去就是永别…… 长风回到洞中见过师父,师父草草将接下来修炼的事项给长风说了一遍。 看来这三天师父也没闲着。师父要求长风在白天去什么圣龙血池强化体质,晚上去右手厢房熟悉典籍。还要求强化体质的同时要去研究玉环,说是什么可以锻炼意志……真真安排的满满当当。 刚刚讲完,师父便不由分说的拉起长风右手,一闪便出现在另一方世界,眼前一条足足九十丈的金龙盘踞,撑满了整个洞天。 长风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师傅说的血池。于是疑惑的问道:“师父,圣龙血池在那?”牧清羽右手一指,一道红光窜出,黄金巨龙前端约莫二十丈处,径直两米的圆洞便随之裂开。 牧清羽慢慢进去。“这条圣龙乃自然坐化,一身精血都被锁在心脏之中,血池其实是指圣龙心脏。而战死的龙族精血多被消耗的七七八八,龙血虽然对修士来讲也有用处,但筑基却远远比不得这圣龙血池,你小子倒是好造化,这都被你赶上了。要知道其他修士筑基都是寻常丹药,纵是有点造化也不过是天地灵药罢了!” “师父,别人用龙……” 牧清羽突然打断。“不要问了,以后你都会知道,现在收摄心神。用这圣龙血池筑基是造化,也是磨难。其中痛苦绝非常人可以忍受,但你必须坚持下去,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要知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话刚完,师徒二人也刚好走到尽头,只见得前方一个三米见方的血池咕咕的冒着气泡,池中精血居然还有温度,鲜红鲜红的雾气被蒸的上方腔壁都是,又聚成血水流进血池。 “下池去!坚持不到三个时辰不得上来。” 长风脱去长衫站在血池边上,却不料被清羽挥袖卷起的罡风给推进池去。顿时感觉像进了阿修罗地狱,每一寸皮肤都像被凌迟,每一根骨都似要炸裂,又像是亿万只蚂蚁撕咬着、蠕动着,从外到内。耳朵瞬间听不到外界半点声音,眼睛睁的滚圆看不到任何光明,脑海里却血红一片轰鸣着。虽是瞬间,但是长风却觉得已经过了亿万年,长久的不想再活哪怕一分一秒。多想睡死过去又心存不甘,就这样忍耐着,徘徊着,挣扎着,痛苦着…… 清羽看了看血池中的长风,抬起右手食指一股白光射进长风眉心。长风突然觉得脑中多了一些东西,微微分神,意识便渐渐转醒,双眼慢慢恢复了光泽。见分神可以缓解疼痛,便索性仔细去了解这些东西,原来是操控意识调动玉环的方法。就依法尝试调动玉环,却发现自己识海深处混沌逐渐清晰,玉环悬浮在上,说不出的巍峨。 仔细观察,却发现上面文字已不似单是阴牒时候,不识其意了,这本是一篇修道秘典,叫《混沌经》。细看下去,果然博大精深,文字为筑基境修炼方式,包括锻体、化精、引气、炼神、归元五部分,而后面的内容却隐在混沌深处,怎么都看不清楚。 长风倒也不再去纠结看不清的内容,把锻体至归元的内容再三咀嚼,直到烂熟于心才堪堪熬满三个时辰。师父招手拘长风上来。 长风大口呼吸着,感受着身体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好像接下来将要迈出的每一步都可以横跨江海,跳起的每一次都可以翱翔蓝天一样,感觉舒服极了。但是师父接下来得话却让长风惊悚的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求长风在以后的三个月时间里每天都要在这血池中待上三个时辰,其余时间去熟悉典籍…… 接下来长风的日子过的平淡又惊心动魄,每天去圣龙血池过一遍修罗地狱,剩余时间又可以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修道界的稀奇古怪,天地间的鬼斧神工,人心中的权谋纵横,功法武技的煌煌天威……都让长风向往不已。奈何师父多次告诫长风没得到允许前不能修炼,倒让长风心痒难搔。 第六章:龙髓锻体身千转,须得真心奠摇光 日子过的不慢,在痛苦与快乐的往复中三月悄悄过去。长风逐渐适应了修道,更在平日和师父的交谈中懂得了修道界的形形**。可谓是收获巨大。 好多时候长风都在想,上天给了自己重生一次的机会就绝不能像以往那般应循守旧。一定要试试之前没有的东西,做做之前不敢的事…… 洞府口瀑布水流大了很多,估计是变暖的缘故。现在长风进入血池中已不那么痛苦,只是浑身酸麻微微疼痛,这已算不了什么了。而东厢书房的典籍都已翻过一遍。长风对于这个世界,对于修道界再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愣头青了。而身体各方面的素质比起三月前也判若云泥。 夜能视物,可辩虫语……最恐怖的要说还是力量和速度,长风现在万斤巨石随便可举,跑起来更是疾逾奔马,可逐飞鸟。 想想就觉得那般疼痛没有白挨。长风倒没有对此自傲,反倒是在熟悉典籍时对修道者的武器特别痴迷。也曾幻想过自己以后武器的类型,但总觉的刀杀伐过重缺了三分灵动,剑纤巧有余少了一丝霸道。至于其他,单单对外观就提不起兴趣。 把这一想法告知师父,希望师傅可以给个建议,但师父反倒笑而不语走了…… 几天后师父将一本《炼器基础》连同一纸武器图纸给了长风,长风看看就觉得心中喜欢,该武器宽一寸(1寸3.33厘米),长三尺三(110厘米),外形与剑无异,只是一边锋锐无比,一边出锋只在剑尖略上,其余无锋。剑格比剑微宽,素雅只雕祥云。剑脊蔓延,中分阴阳,缓缓出尖。线条行云流水,毫不突兀。 见长风看完,清羽开口:“此剑外观纤巧,不乏剑之灵动,而一侧不出锋又具有刀的厚重,秉持上天有好生之德,与敌对阵皆留一线,倒是很合你的性格。以后你就用它吧。 修道是修心,炼器又何尝不是炼心呢?所以为师不会帮你出手练剑,自己照着《炼器基础》去琢磨吧,有疑难之处,尽可来找我。”微一沉吟接着又道:“凡火化不开精钢,你尚未修道,也无道火,为师这道火焰就先留给你用了,左厢房有那老龙收集的炼器材料,够你祸害了”。说罢向着地面一掌便见一蓬火焰摇曳而起。 长风赶忙坐在火边,拿起《炼器基础》研究起来。又加之前世锻打经验两相验证,倒也收益非凡。一册书看完,已是过了一夜,忙忙的去血池淬了三个时辰便飞也似的去左厢房寻找材料工具尝试锻剑。左挑右选找足心仪材料就拿到火边开始熔化。 按计划长风待铁精熔化成液体后又融入寒铁增加剑面光洁度,融入青月石增加其坚固,融入锡岩玉增加其锋锐,融入赤火精消除应力以增加韧性,融入陨母增加其重量……。所有材料添加完毕,长风将溶液灌入用硅灵土早早堆成的模具中,一条黑黢黢的钢条便形成了。 按炼器基础说出模后,打磨武器就算铸好了,但是长风却不想这样,它结合前生锻剑技术,打算通过折叠锻打锻出金属中的杂质,于是将钢条放在火上加热至红的发白,便拿出来开始锻打,钢条延长、折叠,撒上金灵砂再加热,让二者融合。如此反复已不下万遍,铸器台下积了厚厚的一层黑金属残渣,再看剑胚,泛着星星幽光。 不知什么时候牧清羽已出现在长风身后喃喃:如此铸器倒是奇特……妙哉…… 待剑胚再无杂质落下,抬头看看时间,长风又三步并作两步去血池泡了三个时辰,回来便用一块硬度奇高的不知名材料块细细铲挫直至规格尺寸与师父给的一般无二才又拿起来轻轻锻打,这次只是为了锻形,很快就便完成了。完成后在剑面抹上泥巴抹出锋刃,又放在火中加热到通红,急急放在寒水中,一阵水雾升起,从水中取出接着又在火上略烧,拿下后细细打磨。 几个时辰后整个剑条光滑如水溢于溏,剑光如芙蓉初出,对着旁边巨石一劈,应声而开,断面光洁可鉴。长风原想一鼓作气,奈何困意卷来,便休息一夜。 第二日照旧去血池淬体完毕才熔金曜石铸剑颚,形似凤喙;复铸剑格,上雕烟柳,乍一看朴素之极,细一品落落大方。铸剑镡,状扁圆套,只是尾端渐阔,镂刻云纹;斫降龙木为茎;缚圣龙皮为缑;钉赤精铜作剑眼,状如七星排列。后又雕降龙木为鞘,铸金曜石的鞘口、护环、剑标,镂刻水波。打磨一番剑算是成了。 “好工艺,好材料,只是这剑无阵法加持,纵是表象神异也终是凡品罢了”师傅在后边淡淡开口了。 长风也略有遗憾,但奈何自己尚未修炼,根本无法雕刻阵法,想到师父炼心之说也就恍然了。 想通其中关节忙回师父话:“师父叫我炼剑本就是炼心,想是要告诉弟子修成一道其中艰难不知凡几,虽有遗憾但是心态终得平和,只有心态平和才能正面自己。面对结果亦须虚怀若谷,只有虚怀若谷才能容得下后来进步”。 “这悟性还过得去,虽然你剑已铸成,心境也有所磨砺,但是还需不忘初心,修道路漫漫,希望你有朝一日站在峰顶一览无余之际还能想起你修道的初衷。此剑柄列七星却是凡品,就叫摇光吧。” 长风拿着手中剑边看便摸索“摇光,以后你就是摇光了”。 “血池筑基看你已达圆满,明天便再拿出几个时辰按玉环上的功法修炼吧,记住,身体才是修道根本。”说完接过长风手中的剑道一声“看好了”便开始舞起…… 点、崩、刺、撩、劈、截、穿、挂、云、抹、绞、带,剑如蛟龙游走周身,脚踏七星翩若惊鸿。才收剑又道“再看”,只见刺、挥、劈、带、斩、格、削、戳柄、舞花……每一刀都向带起一弯新月,每一步都如踏碎一方山河。 片刻舞毕对长风说:“剑法刀法基础是关键,只有打好基础,武器才能够使得圆润。别看技法千千万,威力大小不同,其实都是从这基础演化而来,勿要好高骛远,先锤炼基础。曾有一位剑道大成者,他仅用一招拔剑式就打遍一界无敌手,还不是因练了千万遍的缘故?” 教导完毕,又翩翩离去。长风便在原地一遍遍的重复着点、崩、刺、撩…… 第七章:锻体艰难懒回顾,至今遗恨轻别离 第二天一大早,才从血池出来师傅便叫长风过来谈对“混沌经”锻体境的理解,并在长风理解的基础上又赘述许多,点出好几点修炼中的注意事项,才让长风运气行功。 见师父没有离开,长风马上抱元守神席地盘坐,按“混沌经”描述找到丹田,调起丹田中的一缕先天阳气出气海,沿神阙走膻中,入紫宫闯华盖……如此一圈便发现先天阳气大了一分。 感觉跟东厢房典籍上说的有点出入,便向师傅询问:“师父,我照着经文行功一遍,不仅没有发现先天阳气有半分减少反是觉得壮大一分,这是怎么回事?” 清羽微微皱眉“按理说先天阳气多少是一个人自出生就决定了的,虽然诸天世界锻体境的功法很多,但区别无非是走穴窍的路子不一样,导致炼体境的精进速度不一样,锻体重心不一样罢了。像你这种增加先天阳气数量的功法为师虽周游诸天,踏足万千世界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先天阳气越多冲刷周身穴窍的次数就越多,锻体就越完美,总归是好事,你照练就是了。” 得到师父肯定,长风觉得“混沌经”确实不一样。便依功法继续修炼…… 修真无日月,长风已经修练了两月,先天阳气先是撑满丹田,后又将丹田逐渐撑大,现在长风丹田已是原来百倍大小,满满的先天阳气再撑下去哪怕是增加一缕感觉也非要撑破丹田不可。 长风终是停止修练,问题出在哪师徒俩还是一头雾水。 再三观看玉环,功法根本没有问题。按师父说长风身具混沌体丹田本就比别人大出九倍。九为数之极,修炼速度该是同届无敌,但现在却连锻体境入门方法都找不到……想了几日也没个结果。 最后,师父给了长风两条路,一是换其他功法,利用这海量先天阳气锻体,至少可以可以做到锻体境基础凝实无比。二是一条道走到黑,看看这亿万年人口称颂的玉环上的功法究竟是怎么会事。 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长风觉的既是玉环选择了自己就是冥冥中的缘分。 心一横便盘膝开始修炼,行功一遍,便发现丹田已到极限,涨痛着裂缝果然出现了,丝丝先天阳气溢进丹田内壁裂缝却奇迹般地开始冲刷更深层次,撕裂的疼痛消失,伴着丝丝的酸麻整个丹田被冲刷的犹如铜墙铁壁,比之前坚固了几十倍不止,裂口愈合。 长风见避免了丹田碎裂的隐患也是不管不顾加紧修炼,而这时先天真气一窝蜂似的沿经脉流过周身穴窍,所过之处经脉穴窍尽数开裂又被冲刷愈合,感觉全身酸麻,酸麻后又是说不出的舒泰,一遍遍的冲刷,先天阳气再未增加,慢慢减少。想到师父还在边上担心,长风便心分二用,一遍修炼一遍告知师父。 见危机度过师父也是放心不少,调侃着说“别人一缕先天阳气冲刷穴窍完毕都要近一年,你这无数先天阳气冲刷完毕怕的无尽岁月了”长风也是哭笑不得…… 事实并非师徒俩的预测,先天阳气霸道的撑裂再锻造,锻造后愈合,消耗的很快。别人调动只是一缕,而“混沌经”调动却是每次都多的足以撑破经脉,消耗的固然也多。 每每锻体完毕,长风身体便排除些许污血酸臭难闻。师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按理来讲锻体境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身体资质,哪像长风这般霸道。不过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师徒俩人当然乐见其成。 如此修炼又是三月,长风巨大的丹田中已无多少先天阳气,而每次冲刷也没有污血溢出。 看来是锻体境要圆满的前兆。而这段时间师父却莫名的沉默,偶尔去看看长风,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捣鼓什么。 反正经常也见不到师父,为了方便修炼,长风干脆整日坐在血池中修炼锻体。 现在血池中已早不似以往的修罗地狱,根本没有疼痛,只有微微刺痒而已。而先天阳气数量也少的已不足以撑裂长风比别人宽阔十几倍的经脉,只是随着功法流动着,渗透着。越来越少,终于在一天清晨全部消失不见,锻体境圆满了。 长风站起身来,才发现血池中龙血已不似以往那样晶亮,只是暗红,好像也浅了很多。近五六日,身处血池就如泡在水里,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想是身体吸收精华已锻到极致,强度已达到幼龙阶段,龙血改造起不了作用。 许久没见过师父了,便想去看看,进屋去,发现师父已不见踪迹,空荡荡的房子里仅棋桌上的一纸留字: 长风爱徒,见字如晤,今留此书与汝长别,或再见于江湖,或相隔于阴阳。为求长生,妄以人力穷天道,终是身死神伤,际逢羽化,喜得佳徒可传道,足以聊慰生平。惟不甘碌碌苟存于刑地。此去,以残生赌一线生机,结局难期。忝为尔师,未及授业而中道离弃,书生平技艺纳于芥子,可因境界变迁徐徐研习。来日,若踏足混元界,寻千琴告知埋骨之地,余愿足矣。前途艰阻,天道不仁。望尔坚守初心,砥砺前行……别矣,勿念! 看完师父留言,长风颇感失落,又在桌上拿起一个小巧荷包,荷包分若干层,只材质奇特,如玉似帛入手清凉。 以往并未见过,显然是师父近日新成,滴一滴血上去沟动意识便看到一层空间寻常小院大小,里面放着许多记忆鉴,和些许金石草药。还有一张留字。说是只有达到锻体圆满才可看到,这储物荷包是师父利用老龙遗物铸成,已打入长风精气,只有长风方可使用。 这里记忆鉴都是师傅掌握的化精境的功法和对化精境的见解及注意事项。要求长风在熟悉诸天万界开脉原理的前提下再利用“混沌经”开脉,两相印证,夯实基础。 看完之后嘴角向上微提:“打入精气了也不说一下,害得我还在这放血”讪讪之后将荷包挂在腰间,想想又觉的不够安全,左右张望没人,又取下挂在颈上,塞进衣领,贴肉放着才提起剑跑出门去。 许久棋桌一侧缓缓地映出一道人影,越来越亮。赫然便是牧清羽。“看来这小子灵魂融合后他都不知道自己也被改变吧。” “这倒极好,少年老成的像什么样子嘛……呵呵呵……是该走的时候了……”对外一挥衣袖人影便慢慢淡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 第八章:自往仙门东山静,道骨穷风一身行 长风出洞便沿着山路向家里走去,回到家里发现爷爷不在家中,于是拿出师傅留下的记忆鉴一个个研究起来。 师父留下的记忆鉴有各种功法,不少武技,遵守师父教诲,倒没急着修炼,只是看。 转眼间六天便过去了,纵是记忆鉴极易阅读,也还没看到小半。 这时柴门“吱呀”推开,想是爷爷回来了。 长风忙出门去,给了爷爷一个惊喜,几个月没见,老人虽嘴上说得了几个月清净。但看他眯成线的眼睛,盯着长风看不够的样子就知道言不由衷。 “有财”本就长的眼大鼻挺,唇红眉簇,面相阴柔,很是清秀。只是常年生活在山中太阳晒的有点发黑,此番锻体完成加之在洞内修炼,息养的白如春雪,晶莹剔透,身材较同年微高。老人看的越发喜爱。 “修道就是好,你看看,你这崽子都变这么好看了”。 长风无语的翻个白眼,“我有不好看过吗?” 闲聊时光易老,爷孙俩侃笑间太阳已西沉。草草吃过晚饭便回屋又开始翻看记忆鉴直到太阳升起。 爷爷已做好早饭,吃过饭便拉过长风。强颜欢笑的宽慰“娃儿,爷爷虽然是个凡人也知道点修道的规矩,你这么快回家是资质不够被遣返回来了吧?没事……” 长风顿时语塞,许是关心则乱吧!长风谎称师父怕他一个人修道寂寞,要求他去参加年关的灵剑宗考核。还顺便拿出摇光说是因自己资质上佳师父赐予的。 老人那见过这么漂亮的长剑,想拿起来瞧瞧却抬不起来。估计是仙家之物,对长风这一嘴谎话倒是半点未曾起疑。见爷爷拿不起长剑,长风马上来劲“这剑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斤,掉下去都能砸死一头老虎……”其实那有那么重,不过九百九十九斤罢了…… 就这样两个月时间已经过去,长风把师傅留下的记忆鉴全部消化的同时也反复锤炼自己的剑法、刀法基础。还真真是个听话的好徒弟,他连师父留下的剑法,刀法都没上手,只是不断的打磨基础的击刺劈砍,每日万次,无一日停歇。 年关降至,灵剑宗招新的时间也到了。 长风辞别爷爷,将长剑用一块兽皮裹了背在背上就向苍水城出发了。灵剑宗的招生是派内门弟子到宗门所在辖地历练,收取资质尚可的新人,新人入门后经过层层选拔,留资质上佳,表现优异的直接入内门重点培养。资质一般的留外门修炼。资质较差,表现不合格的直接遣返。而内门弟子也可按照自己引领弟子得数量和质量得到相应的奖励,这倒刺激各内门弟子发掘新人。 待长风赶到,离考核之日还有两天,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又开始梳理师父所传。第三日一大早长风洗漱完毕,来到城主府门口。一看,黑压压都是人。左拥右挤窜到前面才发现灵剑宗使者还未到来,便安心的等待。 不多时,城主府大门缓缓打开,只见城主陪着五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缓缓出来。长风叹息“仙凡差距果真判若云泥啊,纵使一方城主打心底里怕是也觉得自己地位也没有初踏修道路的小儿高吧!” 见其中一少年示意,城主马上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向下一压示意安静,全场立时落针可闻。“今天是个大日子,灵剑宗仙使莅临我们苍水城来挖掘仙苗,只要你们能入选,便是我苍水城的荣耀,免去城内生活一切税务,所以接下来要好好表现……” 城主热情激昂的说了半天废话,待测少年们却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高挺着幼稚的胸膛好像自己妥妥就是仙人一样……全部仙苗按照要求分成五列,便由五位仙使一一检测,这检测倒也方便,只需把手放在一颗乳白色的石球上,能发出光来便是合格。这主要是检查先天阳气是否消失。 先天阳气在母体内每个婴孩都有,但是随着分娩,接触外界浊气就会逐渐消失,纵使手段通天之辈也无法挽回。大部分人尚不满月先天阳气就流失干净,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可以在不断流失中保存一丝半缕下来,这就是所谓的仙苗。 长风前面约有三四十人,一个个检查过去却没有发现有那个让那乳石放出光来,看来是全部失败了。 检测进行倒是很快,马上就到了长风,长风都已锻体圆满自不担心,将手放在乳石上,瞬间发出灿灿白光,虽在白天但也格外醒目,逼得人无法直视。 负责检测的仙使毕竟小孩心性,喜形于色,一把拽过长风左臂将一枚令牌递给长风。随后走出几个城主府的婢女恭恭敬敬将长风请进府中去了。一旁落选的、排队的、围观的人群都羡慕的看着,直到看不见背影…… 进去后发现大堂上已有七个通过的仙苗。一个个都傲然坐在椅子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长风拱手一圈,也只是报以微微颔首。 看这样子,不觉好笑,也有模有样的拿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坐在椅子上,故意将头抬得比其他七人都高。脑海中便出现自己滑稽的样子,哈哈笑出声来,挺起的胸、抬起的头、板起的脸马上耷拉回来。 其他人见他这样子也不说话,都看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修道修心,长风突然想到了师父说过要坚守初心,砥砺前行。看这七人样子长风立时息了打趣一番的恶作剧,连话都不想和他们说了。便自顾东张西望起来…… 后来陆续又有人来,或如七位一样装个木雕泥胎,或雀跃欢欣叽喳不停,倒是长风在一边和一位相貌阳刚,身着熊皮,作猎户打扮的小子言笑晏晏聊得正欢……午时稍过五位仙使便一起进来,看来是检测结束了。堂上椅子上的木雕泥胎们马上从椅子上弹起。而长风这些闲聊的也闭口不言即刻站起。 五位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急不慢的走到大堂正中对城主开口:“这次苍水城发掘仙苗十八个,比往年好了许多,用过午餐,我们马上出发返回宗门。现在可以开宴了”。 吃饭时城主陪五位仙使一桌,剩下的十八人分为三桌都有城主府人员作陪,席间城主府人员将十八人家庭情况询问登记,说是要免除城内各项税务。长风机警,觉得这般安排爷爷也有人照顾,免了自己后顾之忧。便攀谈起来,详细说了爷爷住处,还一再拜托照顾。那城主府吏本就为了攀附,满口诚惶诚恐的应了下来。 吃过午饭五位仙使和城主大人道别,带着十八位仙苗,骑上快马急急而去。一路上和那猎户打扮的少年越聊越是投机,知道他叫项西霸,是城西山上的猎户家孩子。据她妈妈说在她出生前夕梦到了蛮龙入腹,觉得这是个好的预兆,没想到果然被选仙苗了。 第九章:豪气峥嵘盖九州,尘霜破弊自风流 历经数日终于来到灵剑宗所在,周围百里荒无人烟,入眼看去奇石崚峋,五位仙使说这是护宗外阵,防止凡夫俗子误入仙山,不懂阵法的人进去好似迷路,终究还得原路折回。 穿过石阵便豁然开朗,入眼十里地势平坦,远方一座高山拔地而起,似剑耸立,煞是突兀。仙使说山上是宗门所在。宗门考核设在五日之后,虽说辖地距离不一,但宗门调整各城测试时间,最终这宗门考核倒是统一。 看来苍水城这次倒是来早了。 来到此处,仙使交代仙苗收好令牌就飘然而去。除了定时有人送来三餐,长风等人俨然就是离了娘的孩子没人要。 露宿荒地对于长风和项西霸来说倒没什么挑战。许多女弟子却怎么都受不了,自发性的抱团取暖。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续有人来到,一如既往的露宿荒野……宗门考核这天,露宿了几日的仙苗们一扫往日颓废,一个个情绪高涨。长风和项西霸也在团团人群中翘首以待。 突然一只风鹞鹤从天而降,落在人群最前面,卷起的风沙扑的前排拥挤的人群满脸都是,群情激愤的人群还没有发作出来又有一只青喙鸠以同样的方式落下,同样的场景再现一次。 突然一个身着白衣,手提长剑的女子从上飘下,人还未落地清冷的声音已然传出:“陆婉凝,这次你先来一步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仗着风鹞鹤而已,待进入剑灵宗再和你真刀真枪的决个高下”。 旁边风鹞鹤上同样飘下一个绿衣女子,脸如凝脂,唇似绽桃,煞是好看。白衣女子也算的绝色了,但和这位一比却显得略逊一筹。边上人群斥责出口的谩骂顿时卡在喉间。 陆婉凝瞥了一眼白衣女子便回过头来,倒是西霸,本在人后,没看清前面景象,吐了一口灰尘,提气便叫“哪来的扁毛畜生……”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前边人群齐齐向后看来,场面一时更是鸦雀无声。一时不知怎么了,便压低声音“这好好一件新衣裳就这样糟蹋了”。 前方白衣女子当即还口“土鳖,一件破衣服也值当说出来”。 倒是绿衣女子,微一点头“是婉凝赶时间唐突了,还请勿怪”。 虽然人美声甜但在长风看来这倨傲的神情实在没有道歉的样子。白衣女子见陆婉凝开口,便重重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见美女向西霸致歉旁边的人虽未言语但大多报以指责的目光,这倒弄得长风二人像做错什么一样。二人不想节外生枝,便讪笑着走到角落继续等待,再不管人群中的是是非非。陆续又有许多飞行灵兽降落,前后足足一百多人。 接近中午才见从前面峰上飞下几个人来,中间一名老者介绍道:“老夫灵剑宗长老孙铁崖,这次宗门考核由我主持,考核规矩很简单,就是三日内从这里登上这座山峰,进入宗门前三十为内门弟子,前一千为外门弟子,前三千可在宗门修炼,三月后再次考核,三千以后全部遣返。” 看看考核人数应该至少十万吧,才招三千。这淘汰率确实很高,不过想想前方山峰高耸入云岩面光滑,平常人上的去上不去还未可知也就释然了。 考核开始后长风二人跟在人群后面向山上爬去,才到山脚便拥挤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不多时便和西霸被冲散。 被夹缠在人群中长风觉得发挥不出自己锻体圆满的优势,找不到西霸又按下了帮助朋友的念头,便在一片谩骂声中迅速向上挤出,片刻后身边人数便明显减少,长风志在内门,也没做停留继续向前。 山势越来越陡,不得已长风手足并用继续向前。天色转黑,大部分人放慢了脚步,但是长风却无惧天黑继续前进,隐隐有加快速度的样子。 直到第二天中午,也不知道爬了多高。山壁岩石湿漉漉的,入手微滑,抬眼向上,白茫茫都是云雾。长风找了一个可容双足的石台,转身背靠着石壁向下看,万丈深涧,掉下去就是现在的身体强度也绝对是粉身碎骨。稍近点,稀稀落落的人影还在埋头向上爬,看上面,一片混沌,根本看不到尽头。 突然身边一声惨叫贯彻云霄,在这天地间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原来是攀爬的仙苗失足掉落下去。长风不自觉的向石壁靠靠忽觉得这爬山路就是修道,后面的人奋力追赶,前面的人看不到尽头,身边的人随时就会落得万劫不复。但终究不能原地踏步,这是一条不进则退的路,退下去泯然众人,爬上去则是另一方天地……想明白其中关节,长风更不犹豫,似猿纵似狸越全力向上爬去…… 穿过云层依稀可见峰顶就在前方,眼前山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看到目标长风来了勇气,抬起灌铅的手脚并用向前爬去,汗珠从额头流下进入眼睛,涩的不想睁开又不敢合上,胸口像被塞了一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嘴干的发苦,心跳的砰砰的,仿佛一张嘴就会跳出来一样…… 终于来到具峰顶不足一百米,长风就想睡去,血肉模糊的手掌机械的向上一伸,对着石壁一抓,五指钻心的疼痛传来就会清醒半刻,脚一蹬,殷红的千层底便拓在岩壁一个血印又是一会疼痛保持半刻清醒。每爬一步都觉的自己在负山前行,头疼的欲炸裂,身体已不是自己的,累的连多想都不愿了,但是身体还在向前蠕动。身后一排血印赫然醒目。 远方云深处三个老头相对而坐。“短短两天就能登天门,这几百年没出现了?这次还真等了个好苗子”。 “意志倒是极佳,身体也够恐怖,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还得看看修炼资质如何”。 “是啊,若是资质平平就是再努力怕是时间也不够了……” 长风终于来到山顶,看到前方一个古朴的大门,匾额上铁钩银画写着“灵剑宗”,蹒跚着挪进门去走到前面广场中间的巨剑旁,也不管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靠着巨剑坐下就昏睡过去…… 旁边一内门弟子越众而出,拿出一粒药丸塞进长风嘴里,灌一口水下去。“这师弟是我接引的”。周围其余弟子无不羡慕不已。 这一觉便是半日,长风醒来便发现手脚传来的疼痛,尝过圣龙血池的残酷这点痛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师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见是接引自己而来的那个仙使,长风想站起却被制止,忙道:“感谢仙使关心,现在感觉一切都好”。 “什么仙使不仙使的,这都是那些个凡人乱叫罢了。师弟可不能这样称呼,我们才入修道一途,离仙还十万八千里呢。我叫周子青,师弟若不嫌弃叫一声师兄就好”。 “周师兄,现在过去多久了,宗门考核结束了吗?” “恭喜师弟,你这次第一个登上天门,刚刚睡去不过半天,现在考核还有半天才能结束呢!” 和周子青聊过方知这宗门爬山的考核叫登天门,还有半日结束,看看周围到来的不过二十多人,而大多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广场上毫无形象可言。 听说第二个到来的是一名叫“木槿”的少年,已尝试引气。让长风吃惊的是哪个陆婉凝,她居然第三个到来,看她样子也看不出修炼到什么境界,十分奇异。 又等了几个时辰堪堪三天将至才见项西霸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才踏足山门便一头倒在地上,长风连忙过去,拖到巨剑边上。 “咣”,随着一声钟声入门大考落下帷幕。突然灵剑宗大门升起一道蓝色屏障。将没按时到来的登天门仙苗挡在门外 第十章:初见仙居方梦觉,胸中丘壑是江山 那位主持大考长老越众而出吐气开声:“此次大考,参考仙苗九万八千一百三十二名,中途放弃四万五千二百一十一名,坠下二百四十名,登上天门者一千二百九十三人。再择离封顶最近的一千七百零七人凑足三千之数,其余人等修养三日后全部遣返。” 听到长老宣布,底下人群彻底炸开锅来:“说好的登上封顶的三千可入灵剑宗,但是离封顶最近的一千七百零七人根本就没有上到峰顶,为什么也能留下?” “早说清规则我等也会奋力攀爬,纵使登上天门无望也可进入离封顶最近的一千七百零七人之列”…… 面对纷纭质疑,长老反问一句:“考核途中没人知道真真的规矩,除了登上山顶的部分弟子身体资质优于其余,或已开始筑基。但是大部分仙苗都是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攀爬。各位,你们中有人见登顶无望便断然放弃,有人却咬牙坚持,这就是意志的强弱。修道本就艰险无止境。要知道修士千千万,长生无一人。似尔等这般心性如何修得道,求得长生?” 落选的诸位见长老疾言令色,说的颇合道理,一个个羞赧不语,低下头去。 见无人再对规矩有异议便再次开口:“前三十入门的由接引弟子带领,直接去内门报道,三十一到一千的弟子去外门报道,一千零一至三千名的弟子在此跟刘、张、王、宋四位长老修炼三月,三月后再次考核”。 说着便示意身后四位长老向前一步。 长风被周子青带到内门,在育灵堂长老处把仙苗身份令牌换了象征内门弟子身份的令牌。又拉着他前往任务殿。也不避讳,当他面领了接引仙苗的奖励,新人第一的奖励还是非常可观的,引气境丹药一百枚,黄品高阶道器一件。 在这修道界对于道器的划分非常严格,大的方面有黄、玄、地、天、仙、神、混沌七种类别,每一类又有低阶、中阶、高阶之分。虽然仙器、神器、混沌器只存在传说中,但是器的划分却从来没有少了它们。 领了奖励周子青十分开心,陪长风草草收拾了住处便硬拉着去宗门膳食堂大吃一顿……堪堪转了一天,长风回到自己的小院,关上门。拿出长剑开始舞起,练够万遍收剑而立。 想到木槿快要引气,便感觉时间紧迫,困意全消。又拿出《混沌经》对照师傅留下的海量化精功法开始研究。 第二日长风照例前往灵剑广场听授业长老讲道,自己找到开脉境长老哪儿,端坐听讲才发现长老讲的尽是些皮毛,索然无味,便中途开溜。 灵剑宗对于弟子修行放的很宽,如长风这样的比比皆是。 又走进功法殿,按照宗内规定内门弟子可在前两层随意观看。但是不能带走或是毁坏典籍。因每本书上都有法阵,倒是没人守着。 转着看了半圈内容大多低劣,远非师父所留可比。倒是一些奇闻异事煞是精彩,置身书海不觉到了下午,长风紧跟着人群回来了。 长风自觉对于化精境了解已经完善,晚上也不再浪费时间,索性尝试修炼。其实化精本质不难,不过是锻体练外,化精练内,都是为引气打基础罢了。 按照《混沌经》要求,化精境要鼓荡丹田,用丹田内息开全身经脉,直至冲破各个穴窍拓宽全身经脉就算一阶圆满。通过内息游走不同穴窍击打脏腑不同部位,直至声如金铁再无疼痛算二阶圆满。之后炼血为精为三阶圆满,即为化精大圆满。 长风深吸一口气,依着功法,从丹田到关元,再到气户……运气过程中觉得略显胀痛,果然和诸天化精一重的感受完全不同。好在早有设想,倒也泰然。随着行功,奇经八脉全部胀痛,而一些曾不知道的隐脉更是像撕裂一样,疼痛难当。长风深知《混沌经》特殊,但也没想到人体还有这许多支脉,便任凭疼痛肆虐依旧咬牙坚持,如此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早起来练过剑法、刀法基础万遍又回房忙着修炼。 如此反复,每天除了揣摩刀、剑法的基础,其余时间都在用内息冲击经脉,初时奇经八脉的疼痛难当在时光的流逝中慢慢好转,变成酸痛,再变成**…… 不觉一月时间已过去,身体的奇经八脉在运功时已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反觉得说不出的舒畅,但是身体依旧有新的撕裂般的疼痛出现,长风知道,这是隐脉还未完全开辟完成。不过今日是西霸二次考核的日子,长风收拾一番,急急来到灵剑广场。西霸已在那跃跃欲试,上去说了点打气鼓励的话,考核如期开始了。 长风无聊,盘坐在灵剑之下继续修炼。慢慢适应着隐脉被开拓的疼痛,在周围的嘈杂声中感受着身体的玄妙,仿佛人的身体也是一个世界,只要不断的开发就可爆出无穷的潜力,具体方向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似是对筑基的修炼又深了一点领悟,又终如镜花水月,抓之不住,一时无限迷茫,想起若师傅在侧定可指点迷津,慢慢的想入非非,也就退出了那玄妙的修炼境界…… 第二天下午有人陆续登上天门,到第十三个便见西霸汗淋淋爬上山峰。状态比第一次好了很多,并未晕厥。长风赶紧上前,搀扶过来。等长老宣布西霸成为一名外门弟子,长风便带他交换令牌,熟悉门内事宜。最后把西霸带到周子青住处,央求周子青打点育灵堂长老,破格将西霸放在自己的小院。 二人回来,闲聊间知道西霸锻体将成,长风也没藏着,将自己知道的诸天锻体境相关修炼要点告诉西霸,后者受益匪浅,两人各自回房修炼,一夜无话。 修道日短,在隐脉开发的过程中又是两月将尽,长风发现再怎么修炼也觉不出身体异状,内息运转不会再有阻塞酸痛之感,反是极为顺畅。身体资质方面大大增加,知道这是化精境一阶圆满。也没耽搁,着手二阶修行。 按照功法运起一丝内息撞向脾表。因脾五行属土,土居中央,厚土载物,故而先练脾。这次倒是意外的很,居然没有丝毫疼痛。长风估计这是因为修练前血池为身体筑基时对身体的改造已经由外到内,脏腑强度远非常人所比,《混沌经》内息撞击没能造成较大的冲击,故而感受不到疼痛,想到此处,也就释然了。 遂逐渐加大内息的冲击力度,直至最后才有微微疼痛传来,见自己脏腑强度早够,索性同时运气冲击五脏六腑,以减少修炼时间。如此半月内息游走于不同穴窍势如万马奔腾,击打脏腑声如黄钟大吕,毫无疼痛可言。按照《混沌经》来讲,这般景象就是二阶圆满,但是长风却很不满意,总觉得此番修炼自己脏腑强度不似锻体、开脉般走到极致。 一时又无计可施,索性停下修炼去看西霸进度如何…… 第十一章:千载幸逢皇极运,两生端为圣地来 西霸锻体月前已然圆满,不过得到长风传授经验并没有急着进入化精境,而是通过外锻的方式增加身体强度,最近正好也堪堪饱和,正愁缺乏灵药无法更进一步,恰巧长风过来,拉过来便牢骚半天。相互了解了各自情况后相对苦笑。 “再过三月就半年了,还得完成一件宗门任务,你说我这锻体境基础不牢固又无资源夯实,是眼睁睁的干等三月后去喂豺狼虎豹好呢还是现在就开始化精,最后因基础不牢突破不了筑基境老死好啊?”西霸调侃道。 “还是早死早超生吧,不一定下一世你生在那个修道世家,有大把的资源供你挥霍……咦,我到想起了一个地方能够帮你筑基,只是不在灵剑宗内”。 “在哪?我们赶快过去。”西霸一脸猴急的凑上来。 “得先想个办法出去才好,正好我也去碰碰运气,不能一直卡在化精境中期啊!你觉得我现在去领个宗门任务出去逛三个月再回来怎么样?”。听长风如是说,西霸双眼瞬间发出光来,两人相视一笑双双向任务堂走去。 看了一遍发布的任务,有一个是要收取三阶灵兽赤炎蟒的内胆,位置提示是苍水城以东的古龙山脉。这倒乐坏了二人,马上拿出令牌走到长老面前,说明情况。这长老倒是很关心门内弟子,将赤炎蟒的情况介绍后直言二人前去就是送死,建议二人更换任务。 二人态度坚决,长老碍于门规,不好过于阻挡,草草办完手续冷冷一眼就打发走了。二人接到任务回到小院收拾了行李换下灵剑宗弟子长衫便下山而去。 两人骑着宗门配给的坐骑奔驰在大道上,一路顺利。三日便来到了苍水城,将坐骑寄养在城主府,由城主府的府吏带着去爷爷的住处,发现爷爷现在和山上的老兄弟都搬下来了,现在住在一起,老来有个伴长风也放心了。 爷孙两闲聊时隔壁突然传来嚎叫声,像极了项西霸的声音。 隔墙一问才知道所有仙苗家属都被城主府搬到此处统一照顾,好巧不巧的是和项家隔壁。项家一家人都是直爽性子,得知二人在灵剑宗交情颇深,都来到长风家里,一群人嘻嘻哈哈很是和谐…… 第二天,长风二人辞别家人便朝着黄金圣龙坐化的山洞而去。进入后长风便将满脸惊愕的西霸拐带进血池,虽说精气已被长风吸收干净,但是对修士来讲这依旧是世间少有的锻体圣物。听着西霸毛骨悚然的惨叫声长风有点幸灾乐祸的一笑,便想去瀑布下洗洗这一路风尘。 一头扎进瀑布,身体随着水流下冲,越向下速度越快,落入水面顿时觉得炸开一片水花,长风更是觉得头晕眼花,脏腑震动。忽然福至心灵:速度越快冲击力越大,那么调整内息奔走经脉的速度撞击脏腑那冲击力也必然越大…… 此番顿悟,顿时让长风看到打破桎梏希望,一开心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向下浅去。越往下压力越大,约莫七八十丈,才到水底。压力已大的出奇,纵使长风身体素质强如幼龙,也觉得在负山而动。长风不惊反喜。心中有了计较:如水流般压缩内息,在借助速度冲击脏腑,其效果不言而喻;在这瀑布底下每日练剑万次,怕是速度可追光逐影了。想到此处顿时觉得这地就是上天赐给自己宝地,越想越喜欢…… 美美的泡过澡,去看西霸,嚎叫声已时有时无,长风暗暗心惊,虽说血池精元被自己吸收殆尽,但是西霸的身体适应力也几乎天下第一了,怕是自己这百万年不世出的混沌体也有所不如。 走进一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天资非凡,只见他两眼翻白,人已晕厥,只是口中还条件反射般的时而惨嚎。长风也不去管,跃到龙首盘膝坐定,调动丹田挤压内息,而后奔走经脉冲击脏腑,剧烈的疼痛传来,长风知道自己又可以更进一步了。 接下来整整三天,长风都在不断地尝试改变内息的压力和速度,终于找到了最优的办法。而项西霸却歪在血池里没有动过,只是惨嚎声一天后就消失了而已。长风下去,提小鸡般的把他拎出血池,平放在师父那缕灵火旁边,便自顾地拿起长剑去瀑布下练习基础刀法和剑法。 万遍完成,消耗时间居然是之前的五六倍的,但是长风却兴高采烈。入得洞来,发现西霸已经醒来,就站在洞口,对着长风手中的摇光发出两抹绿光。 长风见状心里毛毛的,斜着眼道:“你打不过我,不要打我摇光的注意”。 话虽这样说,但还是不自觉的将摇光抱在胸口。 “长风,我们是兄弟吧?宗门内一起住了三个月你都没让我摸过这剑。再说你不是说摇光太轻,练起来很不趁手吗?让我试试”。边说边向长风走来。 “停下,停下!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不过你想都别想……” 嬉闹着长风也在想着重铸摇光的事,师父记忆鉴里面对于丹、器、阵都有涉猎,但长风苦于没有灵火始终无法实践,回到此间倒是个机会。便向西霸道明心事。 西霸听后像是十足的跟屁虫,磨着长风,说是自己也要一把武器。对于来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虽然平日嬉笑打闹,但是长风还是十分在意,也就同意了。此后,长风除了入瀑布底下练剑,在圣龙头顶修炼,又多了一项任务,便是炼器。 整整半月,长风已将摇光重炼完成,外貌相较之前一般无二,只是在剑颚两边各多一古体阳文“摇,光”。入手剑重已非常恐怖,足足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斤,取数之极,意为凡器之最。就连现在的长风也刚刚拿起,至于舞动根本不行。 用龙筋将摇光背在背上,下水练剑,觉得适应十多天的重量又回来了,甚至更甚从前。对于这效果,长风十分满意,练了万遍入洞发现全身像是散架了。 西霸急急凑上来,递上热水,想平日二人口渴对着洞口的瀑布就解决了,今天破天荒的送水就知道西霸又要磨着要武器了。 长风也是吊着他的胃口,大马金刀的坐在灵火边,悠悠的喝完热水才道:“武器,必须要依自己心意使着才顺手,给你的武器介绍看完了吧?你想要怎样的武器?” 西霸从胸前掏出一张自制的武器图纸,一把刀的图案旁边密密麻麻的都是标注:尺寸、重量、硬度、柔韧性……甚至这货连画不出的刀身纹路都用文字交代的清清楚楚。长风这次倒未嘲笑,反觉得他确实用心了。边看图纸便计算,时而和西霸商量,足足又是一个时辰才将西霸的刀的图纸确定下来。 长风打算休息,西霸却一个劲的央着要看的摇光,奈不过便取了下来。故意放在西霸手上,见西霸一个踉跄才接过摇光。 感受到这重量,西霸连呼:牲口。也要求将自己的刀加重刀五万斤,说是要和长风一样背着锻体。抽出摇光,看到剑颚上的摇光二字顿时又急眼了,说是也要铸个刀名,只是一时没有想好,长风无语的大翻白眼。 时间过得一如既往,只是洞里叮叮当当的铸剑声变成了叮叮当当的锻刀声罢了。长风渐渐适应了摇光的重量,西霸的刀也快完成。这一日,西霸找到长风说是想好了刀名,就叫“贪狼”,说是长风的是摇光七星之一,作为兄弟的刀也必须是七星之一,所以选了“贪狼”。 长风一听就不乐意了,但是拗不过那厮,还是在吞口两侧铸上“贪狼”。刀锻成了,按照尺寸长二尺五,刀身宽近两寸延伸至刀头已过三寸,状如偃月。护手一只啸月天狼紧咬刀身,尾端似狼尾,如残月十分华丽。 刀口发出寒光,锋利异常。西霸刚欲接过,长风却将刀一收,正色道:“摇光、贪狼虽是凡器,但是所用材料都是圣龙收藏,珍贵非常。以后断不能因此暴出此间行藏”。 西霸知道这是长风师父曾栖身之地郑重的答应了。长风递上贪狼,顺手将刀法基础舞了一遍。将师父告诫自己打好基础的话复述一遍,西霸喜滋滋的拿去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第十二章:路遇不平须仗剑,途穷难弃是兄弟 不知不觉的两个半月已经过去,长风已将脏腑练到极致,内息鼓动间声若惊雷。身体素质更是在瀑布底下磨炼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现在舞起摇光举重若轻。 西霸早已锻体大成,十多天前就在长风这儿讨了一门叫《太始造化诀》的功法去修炼了。这功法就连牧清羽都颇为推崇,说是距长生仅一步之遥。眼下虽只有化精境,但是功效也不容小觑。想到宗门任务还没完成,长风也不敢在这逗留,便叫上西霸继续向东而去。 行了三日,足足数万里,这边的山越发的巍峨,山上树木丛生,出没的灵兽渐多,二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向着更深处摸进。 又走半天,周围的树木已遮天蔽日越加浓密仅可一人侧身钻过,二人蔓延上去,却发现前方突然一挂悬崖,悬崖约莫只百丈,下方中间有一方水潭,上下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远一点真看不出端倪。二人马上攀下悬崖,立身潭畔,掬一口清水喝了,浓浓的草木清香顿时扫清一身的疲惫。 二人稍作小憩,打算继续东进之际,远远的一线白芒呼掠而来,眨眼已到崖下。后面跟着一条赤炎蟒,身长十丈,通体火红。看这样子二人就是联手也不会在一击后还可苟活,虽说二人任务是获取赤炎蟒的内胆,但此刻见到却高兴不起来,想到任务堂长老的眼神,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是看俩死人啊。 一白一红掠到崖下长风二人才看清,之前白色的那线光芒是一条巴掌长的白蛇,周身粉妆玉砌,洁白无瑕。只是体表密麻麻布着血口,呼吸间血口一张一翕的看着都疼痛。见赤炎蟒爬向小白蛇,后者人性化的将目光投向两人,像是求援。长风二人不觉脑后生凉。 看赤炎蟒那架势,绝对是碰着死挨着伤,虽有心相助但无胆挪动脚步。想着溜走,估量一番,二者的速度也只能作罢…… 只见赤炎蟒冲到小白蛇身前一口烈火喷出,丈余火舌肆虐着窜向小白蛇,小白蛇却根本不管,迅速旋转着向赤炎蟒射来,随着白蛇身体**似得转动,搅得身边气流加快,生生将火舌从中间钻出一个通道,眨眼便来到赤炎蟒眼前,一口咬在赤炎蟒左眼微上。 赤炎蟒吃痛发起性来,左右摆动着想把小白蛇甩出去,但是小白蛇任凭身上血液渗出也倔强的紧紧咬住。眼见无法将白蛇甩出,赤炎蟒忽而人立而起,狠狠的向地面石堆砸下,这畜牲倒是凶狠,看这样子是要以伤换命了,如果砸下小白蛇估计会被压成一滩碎肉。 长风心生不忍,但是赤炎蟒却已将硕大的头颅砸下,石堆似炸开般四分五裂,好大一片尘土腾起,隔着厚厚的灰尘长风看见那小小的蛇影还钉在巨大的蟒首,长风想到那人性化的一瞥,再顾不得其他,一闪,冲进灰尘升腾之地。 近了,才发现小白蛇全身狰狞的伤口越发增多,伤口处血液沾着尘土,宛如斑斑点点的伤疤,触目惊心。尾巴无力地抽搐,看来真的伤的不轻,赤炎蟒左额撞破,鲜血流进眼睛,血红的眼球越发显出凶残本性。长风修道前一番炼心本就基于一个“爱”字,见这番情景也不犹豫,抽出摇光急冲上去便向赤炎蟒斩去,赤炎蟒根本就没把长风当回事,再次人立而起打算彻底将白蛇砸死。 长风轮圆摇光狠狠斩在赤炎蟒的身体上,一道手掌深的血口便开在赤焰蟒的尾端,赤炎蟒吃痛瞬间中止了下砸的的趋势。回头对着长风就是一口烈火,长风眼疾手快向蟒身一侧一跃,避过火焰,顺手一剑刺入蟒蛇身上。 赤炎蟒吃痛尾巴一扫,卷的碎石疾飞。外围不知多少碎石乱飞自是无处可躲,长风便将长剑上指,对着赤焰蟒的右眼向上跃去。 赤炎蟒受到小白蛇毒液侵入,又历经一番大战行动显得有点迟缓,显然是神经有点被麻痹了。虽避过了右眼,但是两眼之间被划开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大量的鲜血流下,眼神有点迟缓,长风不会凭风而立,坚持不久就从空中落下。 赤焰蟒趁机蟒头一甩向长风砸来,空中下坠无从借力,长风修为尚未达到引气境无法飞行避开,死生一线间,前生战场以命搏命的场景在脑海闪过,倒让长风升起了战场搏命的豪气,此时更不多想,双手握剑,一式力劈华山用尽全身力气劈下。 赤炎蟒一惊,撞向长风的力量收回,但是速度过快,虽然全力回撤,但因中小白蛇毒的缘故反应有点慢,蛇头趋势不变,一头撞在长风胸上,长风像被扔出的败絮飞出好远。顿时觉得五脏移位,一口气憋得吐不出来,半晌才缓过气来,口中、鼻中血流如注。好在赤炎蟒收力,也好在圣龙血池练体,更好在混沌经锻体让长风身体强度犹如圣龙幼体,所以这一击才没能让长风殒命。 赤炎蟒缓缓抬起头,才发现长风绝杀一剑并没有斩下。因为赤炎蟒收力欲停之际前撞速度大减。小白蛇软歪歪的躯体却没能及时停下,晃悠悠的被甩过来,横着挡在长风剑前,生怕将小白蛇腰斩,长风生生收力,白白挨了赤炎蟒一撞,若非赤炎蟒中途收力,长风此刻定已魂赴九泉。 小白蛇颇通人性,眼里居然晶莹欲泪,松开赤炎蟒,落到长风身上。 长风拄着摇光颤巍巍的站起,也顾不得口鼻鲜血和身体伤势,更顾不得趴在颈边的小白蛇。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巨蟒,防止在此时再次杀来。 倒是项西霸,见长风突进尘土视野受阻,只听见剑舞声、撞击声,这突然没了声音,心中不安,也不管不顾冲了进来。看见长风前襟成片的鲜血,向上蔓延的半张脸都是,一时吓得呆了。长风觉得这番又是死局,就想着凭着摇光拖住这赤炎蟒,让西霸逃命。便语无伦次的大喊“快走,返回,有多快就跑多快”。 西霸不知在想什么,呆若木鸡,杵在那边一动不动。 赤炎蟒回过神来,又狠狠的一口咬来,不过随着毒素的蔓延,神经麻痹,整个身躯也摇摇摆摆。长风伤势很重,跳跃乏力,躲避不开,索性向后一倒,左手将小白蛇从颈边拿下,奋力一甩扔出十来米,右手将摇光剑首柱地,剑尖对天。 赤炎蟒一口咬下,却失去目标,蟒头去势不减,带动颈部送到长剑上,一道血口便出现在赤炎蟒的腹下蔓延中分一米多长,腥热的蟒血下雨般浇在长风上身。赤炎蟒吃痛急急窜开,在地上乱滚,片刻方圆数丈都是斑斑血迹。 小白蛇晃悠悠的爬到长风脸上,似在关心长风,人性化十足。西霸已回过神来,紧张兮兮的挡在长风的身前,双手握刀,却依旧微微发抖。半刻,赤炎蟒一动不动了。长风估计是死了,交代一声收取内胆,心神放松便人事不知了…… 第十三章:玄山妙水证破立,君子擂前意踌躇 长风醒来,发现已在师父住过的洞中,胸口火辣辣的。西霸在边上沉默着,整个人阴森可怖。长风脸上湿漉漉的,冷冰冰的感觉一下一下传来。转过头去才发现小白蛇在舔舐自己的脸。不觉发出声音。西霸听长风醒来瞬间转过身来,身上的阴森气息渐渐退去。 “你醒了!对不起,我……我当时害怕了,如果不是我犹豫,或许就不会这样”。 “呵,咳咳……呵呵…咳…,哥,够了,你够了。看你这样还挺不习惯的,你就是上了我也得这样,不定你上了我们俩兄弟现在还在那潭水便睡觉呢”。话虽调侃但是心里却暖暖的,认定了这个兄弟。接着又道:“第一次生死搏杀,都差不多,不过想在这修道路上走下去,我们一味在宗门修炼还远远不够啊,实战随时发生,没有战斗经验就是送死啊”。 两人相视一笑,都沉默不再语,长风感受身体状况十分糟糕,肋骨三根有裂缝,脏腑动荡有点震伤。便走进龙血池将养,小白蛇也跟了进来,对于小白蛇长风倒是十分好奇,赤炎蟒那全力一砸之力何等雄浑,可这小东西硬生生挺了过来。不过白蛇根本就不知道长风的佩服,双眼祈求的看着长风灵动又可爱,长风也不知它想干什么,看那可爱模样就不愿违了它的意,就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家伙转身便钻进圣龙血肉里面不见了踪影。 长风脏腑受伤,无法炼血。百无聊赖之际又将内息鼓荡轻轻撞击脏腑,顿时火辣辣的疼痛席卷全身。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落下,虽然疼痛但是长风觉得破而后立,在此时练脏腑正是时候,所以忍者疼痛鼓荡内息一次次撞击脏腑…… 如此往复不觉半月,身上的内外伤都好了,便想着回去,正巧西霸也想回宗参加新人大比。两人说走就走,施施然下山来。到苍水城见过家人,去城主府骑上坐骑便向宗内而来。回到灵剑宗去任务堂交了任务,换了奖励便回到小院。 新人大比在十日后进行,长风此刻状态正佳,便想着趁机炼血。这炼血按照诸天功法非借助天地灵物不可,借助灵气练血化精。 《混沌经》功法则完全不同,需要动过专门的武技加大自己的身体负荷,进而促进血液流动和再生,血液极速流动时自可将其中的杂志排除体外练血化精。功法早已烂熟于胸,只是修炼那套武技时有点生疏,长风也知道修道是不能急于求成的事,耐着性子花了十日也不过将招势练熟而已,离练血成精还遥遥无期呢。而这几天西霸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是鼻青脸肿。听说是这几天他在宗内到处挑战,败多胜少。 第二天,终于到了新人大比的日子,在去比武场的路上西霸就在身边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说是有人预测大比前十,木槿第一,王阳辉第二,陆婉凝第三,孙菲菲第四,自己居然是第五……。还说宗门内关于自己传言有好多版本,但是都觉得自己是此次大比最神秘的。想想也可理解,自己登天门一举夺魁,而后就根本没在别人视野出现过,甚至长老讲道都只是去了一次,还是中途退场。 两人闲聊间来到比武场,灵剑宗比武场与上个世界的完全不同,这儿的比武场依山势上下错落的建在一座小山上,足足上千,都有阵法加持。听说越到上面阵法越厉害,最上面的甚至是归元境强者全力一击都不能毁去。 片刻后,一大堆宗内导师围着七八个长老出现在最上面的擂台上,中间一个白须白发的长老越众而出:“众弟子在宗内修行半年,此番检验各位修炼成果。表现优异者,内门弟子赏黄阶上品道器一件,外门弟子擢升内门弟子,另外前十另加奖励,大比最后百名全部剥夺灵剑宗弟子身份,抹去记忆遣返原籍。大比现在开始。” 听西霸介绍才知道这白衣白发的长老是传功殿首座,和宗主、戒律院首座并称灵剑宗三老,据说修为达炼神。 按照规则新人大比由抽签进行进级赛,决出前一百再进行排位赛。二人在长老处抽了签,长风四百二十六号,西霸三十一号号,找到相应的擂台,见对手已在台上,是一个头发泛黄的少年,两人互不认识抱拳一礼直接开打。 黄发少年连环进步。而后一拳直入中宫,长风一看就知道对方根本没有搏斗技巧,这一拳打出了十分力,但是如若不中,换招难免会留下较长间隙,若与高手对决,这间隙足以送十条命了。见拳头到了眼前,长风侧身一闪避过,而后跟着黄发少年进一步,在少年回身之际在其背上一掌推出,黄发少年受力,不自制的冲下擂台。 长风轻松取胜,去看西霸的比赛,西霸正仗着身体强度远超对方近身搏斗呢,开来取胜只是时间问题。不再关注西霸战况,扫了一圈周围,发现陆婉凝也正好看着他,两人目光一碰即散,都看向远方…… 第一轮淘汰赛很快结束,紧接着马上开始第二轮。长风去抽了签就走上对应的擂台,这次对手是一个女子,长风倒是犯起难来,前生虽然杀伐果断,但是在那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女子出现在战场,别说和女子打架,整日待在军中,十多年见过的女子都寥寥无几。 都说女子力量比男子小,灵机一动,想起上次和赤炎蟒对战两者差距过大,完全是受虐,没有测出身体强度,此番倒是机会,心中有了计较。见过礼,那女孩冲过来当胸一拳击来,长风不避不让,任由打在胸上。“砰”的一声,长风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又由着对手砰砰的好几拳,还是一动不动的。 此番检测令长风十分满意。果然是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便微微泛出笑容。 打了十来下,人家不还手也不呼痛,就这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令那女子颇为不好意思,偏偏长风淡淡微笑在有点阴柔的脸上浮现,好似梨花乍开,说不出的好看。那女子顿时霞飞双颊,打也不是走也不是,举着拳定定的站着好不尴尬。长风两世为人但也没见过这般景象,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又觉得旁边那么多人看着顿时面颊发热,眼光闪烁不敢再看那女子。 充当裁判的导师倒是个妙人。 “观众还晒着太阳等呢,你们说说算谁胜啊”?那女子反应快,急忙跑下擂台,瞬间不见了踪影。顿时掉了一地眼睛,而隐在云端的两个白衣老者已笑的胡子乱抖…… 长风走下擂台,也不敢拿眼光四处看了,盯着脚尖等着下场的抽签。后面的晋级赛因人数减少进行的很快,长风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自然是取得了胜利。入乡随俗,在没有因对手是谁而为难。 排位赛定在第二日,长风也没等西霸,在一片异样的的目光中径直回去了。没多时西霸回来,因没接触武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但这倒不影响他的心情,看上去十分开心。也难怪如此,这厮不仅硬生生打进排位赛还听说了长风白天的种种,眼神怪异的盯着长风笑。 “兄弟,她叫什么?什么样的人儿啊,竟让你甘愿挨打,连比武都忘了。” 长风见这厮根本就是取笑,瞪了一眼就去修炼了。 第十四章:百战方舒男儿骨,胜负不期红粉拳 第二日,二人来到比武场,这次比赛规则颇有意思,是前一百名预估自己的实力,占据从下到上的一百个擂台,越往上名次越高,有不服上方的可以挑战,胜则取而代之,败则回归原处。 长老刚宣布开始西霸便如离弦的箭一样窜出,牢牢地占据最下方的擂台,好像生怕被别人抢了一样。顿时比武场上发出哄堂大笑。笑声中其他人也纷纷向上奔去,长风跟在后面,人群都向上面涌去,想到后期还可以挑战,便在西霸上面的擂台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选好了擂台便开始挑战,长风也不着急,打算先看看其他人的表现再作定夺。而下方的西霸也没着急,反而扯着嗓子吼道:“长风,你怎么没去前面?我打算占到最后,等他们排位完了我一阶一阶打上去,到时候你可千万别阻我,你必须在我前面打上去”。 两人边看着上面的比试边旁若无人的闲聊着,不消片刻上面的排位就大多按实力形成了,挑战也渐渐少了。直到再没人站出来西霸才催着长风上去。长风也想试试自己实力,更想着借助这个机会熟悉一下现在的力量、速度……各方面的增长,便走到九十八号擂台,这番长风拿出全部实力,只一拳就将守擂者轰下台去,之后更不停留,按照顺序依次向上,或一拳或一脚,守擂者居然都不是一招之敌。西霸跟在后面,依葫芦画瓢,也是一阶一阶的打上去。 转眼间已经打到八十阶往上,这里的守擂者修为大多已到化精圆满,或已修炼武技,战斗起来有点章法,长风取胜不再那么简单。打到九十阶往上这边的守擂者修为明显不同,一招一式间环环相扣,长风也适应了自身的变化,速度速度越来越快,见机越来越早,拳、掌、爪相互变换看得人眼花缭乱。肩、肘、膝三者配合更显得威力无穷。打到第五,是曾见过的那个初入宗门时大骂西霸的白衣女子,听西霸说过名叫孙菲菲。 见是长风便刻薄的道:“一个没见过世面土包子也打到这儿来了?不过你也就止步于此了。”说着便以掌作刀朝长风双眼横劈而来,招势很是歹毒,长风心中不悦更加浓郁。退一步,避开攻势,孙菲菲却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逼了上来,她的招势很是奇特,虽是贴身急攻但身似流水,感觉紧紧的缠着长风,拳似骤雨。长风一时被逼的手忙脚乱,摆脱都无可能,一时也不知挨了几拳。 长风忽而灵机一动,拼着胸口硬受一脚,运足力量直拳奔着孙菲菲面颊而去,孙菲菲不想避开失势,一掌对上长风的拳,没成想被击退十多步,右臂被震得发疼。孙菲菲想不到锻体居然可以达到这种非人的地步。长风怕被对方再次缠上,急攻而上,拳脚封死这方天地,就想着凭借力大,用这无赖战术把她逼下擂台。果然孙菲菲无计可施,还是跌下擂台。 “皮糙肉厚,蛮力惊人,毫无技法可言,这根本就胜之不武”。场上顿时炸开了锅。 “也不尽然吧,这就是一力降十会”…… 长风不管别人议论,避开孙菲菲可杀人的目光来到第九十七阶直接发起挑战。九十七阶是一个铁塔似的少年,见长风上来双目便发出欣喜的光来。开来也是个嗜战的家伙。 “我叫武烈,你这一路打上来消耗很大,我不想占你便宜,更不想让上面的那家伙占你便宜,就一拳决胜负吧,一拳过后谁退的多谁就算输。” “如此最好,请。” 两人相对站着,都平平一招直拳,但也都是运足全身力量。双拳相交后长风感觉一股大力涌来,肺腑间闷沉沉的。生生挨了下来,硬是未退一步,而那汉子却腾腾向后十余步。 “上去吧,你比我力大,不过以后我们还得好好战上一场”。虽输了但是武烈并无半点怨恨,反而眼里的光芒更胜了。十足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以后有机会的,到时候好好陪兄台斗上一场”。 长风来到九十八阶,九十八阶上的守擂者和武烈长相酷似,不等长风询问就直接开口:“我叫王阳辉,是武烈的表哥,看了你之前几战我可能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你直接上去吧,不过我告诉你啊,我估计第二的陆婉凝比第一的木槿还要厉害很多”。说着便走下擂台。 长风倒是没有继续去挑战,坐在擂台上开始休息,顺便看西霸的挑战,龙血锻体加上之前的不断挑战他已经打到二十四名,脸上血迹斑斑的,衣服也被撕裂好几处,还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大开大合的攻上去,而对方显然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颇为不适应,心生胆怯。不一会就被西霸一脚扫下擂台。 休息的差不多了,长风继续挑战,越过九十九层陆婉凝的擂台,直接来到第一百层木槿的擂台上。不是长风不想挑战陆婉凝,而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叫陆婉凝的女子绝对深藏不漏,自己对上陆婉凝估计走不过一招。与其上去找败,还不如去试试引气镜的威力,所以就来到一百层。 “不知者无畏啊,今天就拿你试试我引气境的威力吧。” 说着隔空一掌,只见掌风凝聚向长风拍来,长风一拳轰碎掌风,向前一窜,出现在木槿面前,变拳为抓,斜向木槿右肩而下。木槿下臂一格便挡了下来,但被砸的隐隐发痛。 而后长风得机得势,双爪连环,一时倒打的不相上下。 木槿脸色变得阴沉,自己引起境却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所被一个化精境小子打的旗鼓相当,觉得很没面子,便凌空一跃,稳稳的飘在空中,以掌风居高临下的展开攻击,长风顿时无计可施,只能仓促格挡。 只挨打却还不了手,很是憋屈。场下的人都觉得长风有败无胜,但是长风却在等机会,等着木槿灵气消耗漏出破绽的一瞬。果然长风被一掌拍翻在地后发现木槿的御空高度下降到五米左右,长风心中窃喜,虽想着现在一跃将对方拉下尘埃,又怕对方反应过来。理智战胜冲动,继续狼狈的左避右挡。 不多时,木槿的御空高度已到三米微过,长风看上去口角溢血,全身颤抖。踉跄着躲过一道指风后双膝弯曲,看来就要摔倒。但就在此时,长风猛的一跳,如离弦的箭般向上弹去,一把抓住木槿的脚踝,像甩鞭一样将木槿对着擂台砸下,抡起,又砸下……期间动作行云流水,矫健有力,哪有半分之前的无力感。 场上众人都楞住了,电光火石间的转折让观众缓不过神了,没多久,木槿昏死过去,长风才将他的左腿扔下,精美的五官上沁出淡淡的汗气,有点阴柔的脸上弥漫出淡雅的笑容,确实十分好看。但是想到刚刚残暴,好多人都打了一个冷战…… 此时,西霸还在挑战,汗水和血水将白色的学员服打的点点斑斑。看上去有无尽的战意和戾气交织,对手终于倒下。他倒好,也不休息直接向上一个擂台行去。看得人热血沸腾。 真真的冰火两重天,刚刚长风一战让人背被发凉,此时又是热血沸腾,一时观众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西霸打到地十一层的时候力有不逮,败下阵来。正巧,木槿现在醒了过来,站在九十九阶擂台上抬头看着长风说不出的怨愤。 “正好你醒了,我想要这九十九层的擂台,还请木师兄挪个地方。”不知什么时候陆婉凝出现在九十九层擂台边上。 木槿正好满腔怒火无处泄,转眼看到陆婉凝便一拳砸出,拳风有如排山,显然是全力一击。 “我今日虽败,但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拿捏的”。 陆婉凝也不废话,也如木槿一样一拳击出,一拳出,木槿像断线的风筝飘下擂台。旁边的看客完全呆了。只有长风一脸理所当得样子,王阳辉一脸幸灾乐祸的贱笑…… “要不你来这个擂台?这儿跟你的实力更匹配点”。 “不用了,我觉得这个更好,上面有人顶着没多大压力”。 新人大比告一段落,长风领了自己的奖励。西霸也顺利的晋级内门,这厮也不去要自己的院落,还是没脸没皮的蹭在长风的住处,说是一家人就该在一起,长风顿时寒毛倒立…… 第十五章:再见难辩旧相识,戴目方识新天地 大比后的日子跟往常一样,只是院内多了两个不速之客,王阳辉和武烈时不时的来挨一顿揍,再在西霸身上发泄一番就开心的回去了…… 长风对于炼血的修炼从没停止,但是最近突然发现那几式古怪的招势好像不仅是炼血那么简单,好似是拳法,又似是剑法或是刀法。长风在西霸身上试过,威力很是不错。研究不出所以然来长风也不纠结,时而当拳法时而作剑法的,现在已经十分纯熟。 又过了两个多月,长风炼血已大成。至此,化神境大圆满,但是却无法打开师父留下的储物袋第二层,长风知道这化神境基础还没达到师父的预期,看来还得夯实,但又无法入门,便将化精境三重一起练了起来,内息鼓动气走脏腑到筋脉,同时配合炼血怪招,突然发现三重皆有松动,不禁大喜。 看来是入了思想的桎梏,修道本是随时随地,前番一味地划分界限修炼难免修炼有所间隙,一朝顿悟说不出的开心。 为避免西霸担心,特留字说是去历练。又去育灵堂登记后就出发了。 径直去了古龙山脉,一路遇到灵兽都要大战一场,或是战胜灵兽落荒而逃,或是战败长风落荒而逃。长风倒没下杀手,好几次也被追杀的极为狼狈,甚至有一次被一群噬血狼追杀,躲在寒潭三日才摆脱。 在古龙山脉游荡了三个多月,化精境早已圆满,师父留下的储蓄袋中的引气境功发也烂熟于胸。长风想着该是回去的时候,但就在此时一头嗜血暴熊出现在长风面前,像电光一样扑来,长风拔出摇光,一剑斩到爪上,溅起一撮火星,嗜血暴熊却毫发无伤。 长风大骇,摇光虽是凡器,但部分材料绝对可以锻地器上品道器了,而这区区嗜血爆熊却毫发无损。这根本不是一般的三阶灵兽可以具有的肉身强度,想来自己可能遇到了变异灵兽,便运用炼血的那几式怪招急攻上去,剑法很快,眨眼间巨大的熊躯上就中了一二十剑,但是跟挠痒似的,连皮肉都没破开。 长风一剑逼开巨熊,顺势向后疾闪,巨熊也不追赶,一掌扫在旁边的一株碗口粗细的铁桦上,断了的铁桦咔的撞碎在长风的后背上,长风如遭锤击,一口瘀血吐出,被砸翻在地上。长风顾不得疼痛,连忙起来,仗着身体灵巧,穿梭在茂密的森林里渐渐远离了嗜血暴熊。 跑了一个多时辰,估计摆脱了巨熊的追击。 于是,找了块石头坐下,感受着身体的创伤,估计得找人正骨,看来必须尽快离开了。 拿出金疮药,突然听到上风处树木被撞折的声音,长风透过树干间隙一看居然是嗜血暴熊追来了。 一时也顾不上上药,急急向远方掠去。边逃边计算脱身之计:东方树木稀疏,巨熊跑的极快,怕是走不了的,南方有崖,也是九死一生,看来只能向西往回跑了。便顺着西逃生,但是这嗜血暴熊总能时远时近的跟着…… 都三天了,长风我被迫交手三四次,每每落荒而逃,最后一次更是险些身死,右腿骨被拍了一掌现在还没来得及检查呢,只觉的疼得难以行走。 估计这关不好过了。正在此时发现眼前一只死了好久的牯牛,两米多长,只是四周都嗡嗡的围着苍蝇,恶臭难当。 长风却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觉得这是老天赐给自己的一线生机。他三步并两步,划开牦牛肚子,忙忙躲到里面。虽脸上、身上都是牛粪,呼吸间更是恶臭钻进鼻子,几欲作呕,还是忍了下来。 没多久巨熊冲到这边,使劲皱着鼻子嗅,就是寻不到长风身上的血气,看来是完全被牛腐败后产生的恶臭给压制。 果然如长风所料,巨熊在此没多久就离开了。长风生怕巨熊没走,没敢直接出来,等了好久才爬出来。顿时周围的苍蝇马上围了上来…… 长风拖着受伤的身子来到了师父住过的山洞,在瀑布中好好洗了个澡,进洞正了骨,上了药,就昏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却看到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蟒吐着芯子盯着自己,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白蟒却丝毫没动。 长风诧异间,那白蟒突然口吐人言,言称自己是长风在赤炎蟒口下救出的小白蛇,长风听后惊异更甚,短短半年,小白蛇居然可以口吐人言了! 一般灵兽五阶才能作人言,难不成小白蛇已是五阶灵兽?可这也说不通啊,上次分别是小白蛇也就二阶的样子,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间就达到五阶,媲美归元境大能。 小白蛇仿佛懂长风心中所想,“公子,我刚出生时被那条长虫欺负,是你救了我,你走后我吞了那条龙,现在也能够发出人言了”。 “你刚出生就吞了一条龙?才半岁就可以作人言?”长风大吃一惊了,按自己了解,就算是龙族后裔也得几十年才能作人言啊,哪怕是人族的半岁小孩也不会说话吧!而这白蛇才半岁就可以了…… “嘁,龙族算什么,我长大后一顿能吃好几条呢!我可是吞天蟒呢”。 吞天蟒是什么灵兽?长风彻底凌乱了。 “公子,为什么你上次偷偷的离开我?” “没有偷偷离开啊,只是宗门任务紧急,没顾得上与你告别罢了”。虽这样说,但长风想到对着一条小蛇告别就觉得乖乖的。 “那公子这次不会再偷偷的走了吧,带上我可好?” 小白蛇像是根本不信长风给出的理由,满眼的渴求弥漫在双眼,长风居然不忍拒绝。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后来仔细想想带着一条巨蟒进灵剑宗有点古怪,试探着道“喂,你看你能不能暂时在此修炼,毕竟人兽殊途,带你回去多有不便,不过……”。 “不行,公子,就是要跟你走的,我可以躲起来,不让外人看到的”。 “你,你,你这体型?能躲到那去?” “我可以变小的”,说着碗口粗细的巨躯瞬间变的只有食指粗细,莹莹白光衬托的很是灵动。 “可你也不能总躲着吧,我觉得还是在此间修炼更为合适……”。长风根本没想过日常带一只蛇在身边,更何况是一只会说话的蛇。想想都瘆人。 “公子,只要你愿意带我走,我可以一直躲着的,真的。带我走吧”…… “要带你走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随意幻化体型,不能随意露面,还得听我的话……,另外我也不能总“喂,喂”的叫你吧,以后我叫你小蛇吧”。禁不住再三的央求,长风还是答应了小白蛇的要求。 “其他都答应你了,但能不能不叫我小蛇啊,太难听了。” “那叫什么?小白?” “不好,公子再想个。” “你不是说你是吞天蟒吗,叫你小吞?”刚说出来长风自己先笑了。 “你这是给猫啊狗啊取名字呢?我名字的事就不牢公子费心了,我自己取!”说着灵动的转过头去。 长风心道一声:不都一样。也不在意随它去了。 修养了几天,长风被小白蛇纠缠着名字的事,实在不堪其扰,见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就想回宗门潜心修炼一段时间。于是向宗门行去…… 第十六章: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回到宗内,西霸等人都来接风,喧嚣到三更,人都散去。见长风开始修炼,小白蛇才警惕的爬出来,对着长风眨巴着眼睛。 长风已理顺引气境的相关疑难,这引气境其实就是将天地之气流径诸脉,纳于丹田。 诸天引气功法大多受限于修士体质,要把斑驳的天地之气提纯再吸收,功法高等则提纯速度快、力度大,功法低级则提纯也慢。 而《混沌经》则不然,他直接忽略提纯,以气养体,以体适气,如此反复。 长风循着功法去感受天地之气,发现杂乱无比,时而如抚鸿羽,时而如临兵戈,时而如探地府,时而如谒圣贤,时而如天火焚魂,时而如玄冰封魄……感受万千。长风不急不躁,慢慢深化各种感受,天地之气似是不在排斥长风,但亦绝不亲近,仿若镜花水月,和现实绝不纠葛。 万般无奈之际长风退出感悟,却看见小白蛇正盯着自己脸看的出神。 “我脸上有花还是有字?” “唔,花哪有公子好看呀!”小白蛇痴痴的样子加上这白蛇躯体长风觉得怪瘆人的。 “公子,我看你这引气功法独树一帜,绝没在这天地间出现过,是要引天地万气为己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肉身是否能够承受万气互斥,若承受不了怕是会成为一堆劫灰,而且我看你现在根本无法纳气入体”。 “太厉害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有没有解决办法啊?”长风吃了一惊。越觉得这小白蛇不简单。 “其实想要解决也很容易,你看看这天地容纳万气也没见被炸成飞灰啊。那是因为天地自有天意,以意志承载万气,以意志压制万气,才让他们在这方天地共存”。 “你的意思是要我身化天地,意志化为天意?”长风一脸吃惊。 “太笨了!就你这不入门的修为还想身化天地,意化天意呢?多少修道顶峰的人都做不到呢!”小白蛇像是被长风笨到了,一脸嫌弃的开始数落。 “那我怎么办?” “简单,一就是体悟天道,让你的意志接近天道;二就是砥砺意志,用自己的意志压制天地万气,让自己的身体承载一定的天地之气。不过第一种可能耗时很久,第二种又没有人尝试过,存在隐患。如何抉择,自己拿主意吧。”说完后小白蛇傲然转过头去,只留下小尾巴一翘一翘,说不出的得意。 长风听后对无法引气的困惑茅塞顿开,又对如何引气的法门想入非非,不知怎的突然想到前生孟轲的“养吾浩然之气”的言论来。觉得得到点什么,却始终抓不住。便拼命的想……不知不觉东方泛起丝丝金线,高贵的像帝王凌驾于万民之上,一番感受发现这也不过天地之气罢了,长风突然觉得笑了,像疯子一样的大笑起来。 不过是给天地之气附加了其他的东西罢了。那给天地之气附加自己的意志不也一样可以? 长风突然觉得这条路子才是有可能成功的,小白蛇说的两条虽在理,但是眼下自己却没办法做到。想通其中关节便开始尝试,长风将意志凝练,小心翼翼的融于天地之气中,意识动,天地之气便跟着动了起来,如臂使指,十分顺心。 长风意念一动,一缕缕天地之气便顺着周身毛孔,循着经脉流进丹田之中,没有丝毫的不适,反倒觉得十分舒畅,感觉自己的身体顿时轻了很多。而丹田更如久旱逢甘霖,缓缓的转动。吐纳间都有天地之气钻入身体,根本没有提纯,更无需提纯,再也没有丝毫相互排斥的迹象了。 逐渐加大引气量,又气走周身各个部位,以气练体,却发现天地之气所过之处身体极为适应,没有半分不适。长风估计这就是体质的好处。混沌体此时带给长风的好处不言而喻。这时长风才算是正事的意识到了特殊体质的优点。 小白蛇感受到天地之气的异常,更是大吃一惊,马上看向长风,整个人包裹在数十丈的气流中,周围混乱不堪的天地之气主动钻进长风的体内,这吸纳速度怕是炼神境高阶都做不到。他居然在刚入引气就做到这般景象,关键是真的未加提纯就全部吸收。这要被其他人知道怕要惊掉下巴了…… 修炼到中午长风才悠悠转醒,睁开眼,抬起右手对着门口的酒坛子一掌,掌风肆虐而出,酒坛便应声被击的粉碎。小白蛇马上称赞:“公子真是天纵奇才,短短一天就引气成功了,而且外放气息如臂使指……” 对于小白蛇的赞扬长风并未在意,胡吹海侃的聊了半天突然听见宗内金钟九响,按照要求,所有弟子听到金钟九响都必须在灵剑广场集合。事实上长风自进宗来根本就没听到过金钟九响,便急急将小白蛇塞进怀中冲个出去。 待过去,灵剑广场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长风钻到前面,见前方几乎所有的长老都来了。没多久,灵剑上空三个白发白须的老者飘然而下,赫然便是灵剑三老。三老联袂而来,场中顿时炸开了锅,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见场中喧嚣稍停,宗主便越众而出,道:“今天把诸位叫来是千年一次的天路在明年就要要开启了,我们灵剑宗在修道界虽不不了流,但因天路入口在我宗辖地,得到三个名额,二十岁以下都可争取。不过诸位要清楚,天路不是宗门,时刻都会流血甚至死亡,虽说修道本是逆天行事,当有大无畏之心,在生死间养成坚定的意志。但此次天路之行九死一生,宗门不会决定你们的去留,一切各凭自己决定。” 微顿又接着说道:“是一飞冲天,出人头地还是洒血天路,饮恨长生就看诸位如何选择了,从此刻起宗门功法殿武技功法皆免除限制,所有人均可研习,老夫希望天路开启之日是我灵剑宗崛起之时”。 说完之后旁边传功殿首座又补充道:“接下来的时间是闭关还是历练,全凭诸位自己决定,宗门任务可以延至天路开启,这是宗门对你们最大的帮助”。 场上顿时再次炸开了锅。长风倒是机警,忙逮了个边上的老弟子询问天路境况,尴尬的发现老弟子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几经询问才知道这是灵剑宗第一次获得天路名额。 也难怪三老对天路如此看重,也不由得对三老刮目相看,此次天路之行关乎灵剑宗未来,三老却没有强迫门中修为高超的弟子去参加,一切全凭自愿,看来灵剑宗并不如师傅留下来的各个宗门那般一切都为大局利益甚至个别人的利益。想到这儿对于灵剑宗的归属感莫名的增加了…… 不知什么时候长风对于为灵剑宗崛起出把力的心思重起来了,回到小院便将心思自言自语般的讲了出来,怀里的小白蛇一下来了兴致,东拉西扯的讲了许多,总之就是要长风一定去参加天路,还说天路机缘无数……这小家伙好像只要能出宗门什么都愿意一样。 不过它倒是在长风修为上没有胡说八道,直言以它估计长风这般修为赶去天路绝对是十死无生,还说长风现如今这般修为,灵剑宗三个名额也断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对于这话长风倒没有异议,毕竟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虽说皮糙肉厚附加一身蛮力,但是武技至今未曾接触,想要在数十万弟子中脱颖而出还真是白日做梦。 在和小白蛇的笑谈间长风也在想着接下来的修炼方向,他想着在天门开启之际必须要掌握数门剑法,同时还得掌握一门身法。还好师傅的记忆鉴里这些倒是都有。 左挑右选还是选了一本太玄剑,该剑法相传为长庚仙人在摩崖石刻万年悟得,贯穿剑道气、劲、形、意、神五大境界,练至大成可断江河,可裂星海。 至于身法长风早就有了选择,是一本叫游龙八步第一重的身法秘籍。游龙八步像是师傅特意留下的,记忆鉴中对此颇为推崇,说是练之大成,攻可踏碎星辰,闪可进退时空,只是从未有人练成。 对小白蛇说了自己的选择没想到小白蛇对于这两门武技也有所了解,说是记忆传承里有相关记载,直言长风的师傅修为应该通天彻地,自己传承记忆里也只有只言片语的介绍,没想到长风师傅已把这神功留给长风。 “可惜,师傅过于谨慎,这两门武技我现在只知道第一层口诀,只能入门罢了”。 小白蛇传承记忆不像长风的记忆鉴只有功法武技的修炼方式,对于这两门武技小白蛇虽不知具体的修炼功法,但是有零星的侧面叙述画面,对于两本武技的威势它显然知道的比长风要多,便毫不客气的挖苦道:“公子,我觉得吧,你现在想的真的太多太多了,就算你第一层大成估计离入门还有十万八千里吧,嘿嘿……”。 长风知道自己又一次想当然了,别过头去,只留下微微泛红的腮颊给小白蛇嘻嘻的取笑…… 第十七章:辩阴阳逆出剑锋,穷万古吾与孰同 对于剑法修炼,长风根基其实非常不错,前世的经验加上这一年多的基础剑式训练已让长风对剑的认识颇为深刻。他已跳出剑是百器之首,招式该堂而皇之,正气充盈的虚套。反倒是觉得剑其实是身体的延续,心正则剑术正,心邪则剑招斜。本无分好坏,只是看用剑者怎样驾驭而已。 对于修炼太玄剑,长风知道单纯的依葫芦画瓢终是形似神非,实属下乘。所幸太玄剑意重于术,势先于式,这倒颇合长风心意。便合着口诀默默体悟:驯乎玄,混行无穷正象天……以一阳乘一统……。长风觉得略有所得,剑势如浮生,当善用时宜,得时而得势,因循而制敌…… 正真修炼起来,却发现剑法前后截然矛盾,剑意凝滞,天地之气逆冲,震的长风气息不稳,不能继续。无奈停下修炼细想其中不通之处却发现太玄经的主旨在于借势,而之前剑法顺势而行看上去行云流水其实已丢了意,式与意逆,行气与剑式相冲难免会气血逆冲。 “看来长庚仙人也是不甘受役天地的倔汉子,差点被“因循”二字误了一生啊”长风默叹一声,借势运剑,逆势攻伐,发现这次顺了很多,再没有天地之气乱冲的现象。 不觉间太玄经第一层已练完,对其理解又再次加深。这套剑法完全就是借机借势,逆战天地的术法。越觉得长庚仙人豪气凌天,心中莫名的畅快,便挥动摇光再次舞动起来,摇光被舞成一方剑幕,将长风周身围得严严实实。不时露出凌厉一击,或如流星划过,“咻”的又藏锋于剑幕。或如星火点出,“哧”的又挂痕于羚角…… 收剑站定,小白蛇马上飘过来,直言这剑法以守蓄攻,以攻养守,就招式来看绝对上佳。只是长风生疏,没有发挥出该有的威力,这让小白蛇颇为遗憾。不过长风倒是觉得正常,自己方才上手,虽然看着耍了一遍,其实徒有其行罢了,完全就是花架子,哪能真就发挥出太玄剑的威力来。 “长风,长风……,我化境大圆满了”,西霸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长风忙将小白蛇拎起揣在怀中,才打开房门道:“化精大圆满了?要不我们搭搭手?” “哈,哈哈……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先说好了,咱哥俩点到为止,千万不要下狠手啊”。话虽如此,但人却未闲着,见长风走到小院中央,马上扑上去,根本不给长风反应时间,好在二人相熟,对于西霸,长风可谓是知之甚深。相应的作出反应, 长风也想看看西霸最近修炼的效果,没用全部实力,只拳来掌去的和西霸打的难分难解。 不得不说西霸近期确实进步神速,攻守之际章法谨严,颇有气度。但是过招时间一长,长风还是看出端倪,他发现西霸招式太过中正,招式间虽有擂台求胜的悍气,却没有生死搏杀的技艺。估计是西霸这段时间流连于宗门各擂台之间和同门比武次数多了,被影响的磨灭了招式间该有的杀伐技艺。 长风也不言明,突然变掌为拳,一拳直击西霸鼻子,西霸将头微向后一顿,留长风的拳只有一寸,得意的咧嘴一笑。哪成想长风并未收臂,反是四指一弹,千斤的力便落在西霸的鼻子上。 鼻子本是人体脆弱的部位,西霸顿时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不自觉的将手收回捂在鼻子上,长风却未停下,追过去对西霸就是一顿胖揍,虽然减小力量,但是招招都在人体死穴或足以致命之处…… “停下,停下,不打了,真的不打了,说好点到为止的你怎么这般无赖?”。西霸顿时大嚎起来。 长风却未马上停下,继续打了几下才停下,笑咪咪的看着他:“西霸,你说人修道为了什么啊?” “长生啊,还能为了什么?”西霸白了一眼,愤愤的道。 “既然修道只为长生你说那些先贤大能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创出功法也就够了,还创出这武技争勇斗狠干什么?” “长生自是需要功法足以,但是修道路上却艰险万千,没有武技护身如何走到最后,还有得长生后不就是为发挥自我价值,除魔卫道?若没有强大的武技纵使长生也只会受人欺凌,还谈什么除魔卫道,守护生灵呢。” “那你觉得修炼武技是为了炫技还是为了除魔?武技本是杀人术,你这几个月下来完全把杀人术变成了炫耀技。” 谈到这儿西霸才明白长风的用心,也是半羞愧半感慨。但是还没忘了被长风胖揍的事实。抱怨长风说有想法讲出来嘛,何必借机打人,说是一定要索取赔偿,缠着长风要了《太始造化诀》的引气部分,和三部刀法,一门身法才笑嘻嘻的硬扯着长风去吃饭。 饭后,和西霸闲聊间长风透漏想出去磨练剑法的意思,西霸顿时来了兴致。连声附和道也想去外面在血与火中磨练刀法,绝不能让贪狼变成水果刀。二人注意虽定,但是却对于周围情形不甚了解。 长风二人马上到功法殿一层,东翻西找的找来灵剑宗辖域图,对照相关的文字注释一一选择,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此次历练的理想之地。 那是一个叫黄风荡的地方,在灵剑宗向南三千里,这里因毗邻隔壁,经年狂风,看上去整个天地都有黄沙充塞,气候条件十分恶劣,故而当地民风十分剽悍,再加上那地方盛产赤英沙,是炼器的主材之一,也有为数不少的散修盘踞在那。 具介绍,黄风荡虽是灵剑宗辖地,但一来鞭长莫及,二来不是炼器宗门,加上那儿鱼龙混杂,常年疏于管理,就让黄风荡变成实实在在的三不管地带。 长风二人找的就是这种可以刀尖行走的去处,所以十分满意,早早的回去收拾行装完毕便出发了。 才出宗门,小白蛇就迫不及待的爬了出来,对于西霸长风并没想瞒着,反正已经见过小白蛇了,但是听见小白蛇发出声音还是惊得目瞪口呆,直言不可思议。 二人脚力极快,白天赶路晚上修炼,时间过的很快,不觉间离开宗门已五六天了。 长风明显感觉离黄风荡越近所见居民就越不好相处,今天早上路过一个小城镇,西霸就与早餐摊上的两三个人都吵了一遍,现在还憋着一肚子的额火气。这倒让长风暗暗的提起了几分警惕。 又两天,二人来到黄风荡前沿二百余里,行经一条峡谷突然两侧山上涌下几百壮汉,或执钢刀,或拿铁叉,团团将长风二人围的水泄不通。 长风不禁感慨,看这两边石山巍峨,草木丛生,峡谷小溪潺潺断非穷山恶水之地,却也养出这等不思劳作,打家劫舍之辈,这倒让长风颇觉败兴。反倒是西霸,见这群山贼不开眼撞到气头,瞬时笑颜逐开,解下背上的贪狼就要冲上去。长风怕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急忙喝止。 “都是一群凡夫俗子,可不要真伤了性命,下手留一线生机” 那伙山贼还不知遇到了修道者,气焰嚣张,“哈哈哈哈,哪来的送宝童子?出门前家里大人没叫你们绕着双子山走?既然来了,若拿不出真金白银就拿你们两个下酒。” 西霸顿时不乐意了,原本按下的怒火腾的被勾起:“原想着随便打发了你们也就罢了,现在看来还得教你们做人。” 说着便抄起贪狼冲了出去,快如闪电,不见贪狼出鞘,几百汉字已躺下近半。凡人比于修道者就如烛光比于皓月,差距太大了,西霸也没有了兴致,停下手来。呵斥道:“都全手全脚的,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做这杀人害命的行当。此番放了你们,若再让我听到双子山还有强盗,你们,都不用活了。” 其中一个身形瘦小的山贼见西霸神通不凡,犹豫着说道:“神仙,真怪不得我们,我们本是山上的猎户,但是几年前山里来了个妖道,力可拔山,还可以御空飞行,硬要我们村中男丁都来山下剪径。抢得的财物回去孝敬他,如果不从抬手就杀,我们也是真真的没有办法,还请神仙给我们做主啊!” “看来是遇到修道者了,估计是引气境的修士,长风,要不我们去会一会。” “必须去,杀了那货也好还这双子山一方太平。” 说着便让那身形瘦小的汉子在前带路,向那修道者潜修之地而去。 第十八章:心存菩提耽良善,身化金刚必诛魔 不多时便来到修道者洞府门口,长风一路上已有计较,便叫那瘦小汉子原路返回。倒不是怕被偷瞧了神通去,而是担心万一自己二人不是那散修对手平白连累了那汉子。 见那汉子走远了,上风才对着小白蛇和西霸低语片刻,二人知道这不是擂台比武,是真真的性命相搏,便摄手摄脚向洞府走去,行到洞门口小白蛇马上窜入周围的草丛消失不见,长风二人继续前进。 长风二人走到洞府深处,远远的就听见里面男子放浪的狂笑声和女子尖锐的哭喊声,透着三分阴森。 透过石门才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将双手分别插在两少女的胸膛,鲜血沿着少女平坦的小腹流到地上,其中一个少女皮肤黢黑,耷拉着的手上有细细的茧子,显然是当地农家女子。 长风一时怒不可遏,抄起摇光踹开石门冲了进去,西霸更是目眦皆裂两个起跃已超过长风,举起贪狼向妖道头顶劈下。那妖道显然是个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面对长风二人的突袭不慌不忙,双手一震,将两女子的尸体分别砸向二人,二人行动受阻那妖道却未停下,右手一翻,一把蛇形怪剑便出现在手里,剑身开着七只小孔。 那妖道一剑在手戾气横生,狰狞笑道:“看来我的七星阿鼻剑下又添两缕亡魂了,先接我一招摄魂阿鼻。” 说完剑身天地之气流转,穿插在七个小孔间发出金属相擦的声音。长风二人正听得心烦意乱,妖道瞅准时机一剑横削,一道剑芒向二人腰斩而来,长风怕西霸境界低,没有经历过实战吃亏。向前跨上一步,太玄剑第一式施展出来,一道剑幕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没想到西霸气血上冲,在长风后面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刀渡迷津”向着妖道头顶立劈而去。看来西霸这段时间并未闲着,这刀渡迷津已小有气象。 妖道复一剑架住西霸攻击。连连后退三步,桀桀大笑,“看来是老子输了眼睛,没想到两个黄口娃儿也有这般能耐,不知道夺魄剑下还能逞强否。”说完剑法一变,突然剑身天地之气阴阳逆流,穿梭在七个小孔中声若裂帛,震的人脑中轰鸣。剑气如虹,向二人雨点似的飘来。 西霸在前,迎上大部分的攻击,将贪狼舞的密不透风,但妖道的每一道剑气都力逾千钧,逼得西霸招架的相形见绌。左腿更因闪避不及被剑气撕裂了一道口子,像孩子嘴巴似的,咕咕吐着热血。长风赶忙上前,丹田天地之气涌入摇光,增大剑幕范围,将西霸护住,因西霸行动不便,也不敢分神他顾,只死死的挡在前方,示意西霸退出山洞。 见西霸退的远了,长风再无后顾之忧,踏着游龙八步第一式踩星,一晃便来到妖道身后,一剑刺出,摇光吐出丈余剑芒奔妖道大椎穴而去。那修士大吃一惊,蛇剑后扫,同样射出丈余剑气,两道剑气在空中相交,长风见自己剑芒犹在,但去势大减已足以妖道反应,不由暗叹可惜。 太玄剑法本就是注重借势,此刻占的上风更是大开大合,道道剑芒如流星似银划,再加上游龙八步疾如闪电,一时打的妖道颇为狼狈。 妖道身上伤口渐多,鲜血淋漓如雨,却依旧是气势如荼,长风十分惊讶,想来妖道尚留后手,一念及此,手中摇光更显得狰狞,如恶龙出洞,呼啸着斩向妖道面门,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便出现在那厮脸上。 妖道大怒,剑法再变蛇剑之上血气弥漫,七个小孔在天地之气的激荡下如鬼哭,阴森异常。长风顿时觉得自己被恶鬼竞食,被修罗分尸。渐渐的生出惧意,觉得妖道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自己的生命对方都可以予取予求。一时呆滞, 可生死相搏之际又怎能丝毫分神,妖道剑气带着血气泛着红芒直向着长风头顶斩来,这显然就是要将长风分尸。长风虽双目失神但隐隐还是有所感觉,出于本能一步跨出,躲开妖道的致命一击,但是意识中还是那番景象,觉得妖道就是主宰,但又感觉哪儿不对,突然想到修道之处师傅让自己的练心,顿时觉得自己是不觉间落入了妖道的幻境之中,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长风在许多古籍上均看过关于幻境的信息,但是无一例外都言幻境需要炼神修为才可勉强施展,但是没想到这妖道虽然恶贯满盈,修炼天赋却如此厉害。长风不禁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幻境既破,长风再无担忧,施展太玄剑法,运气剑身,近二十丈的剑气便对着妖道头顶直劈下去。 妖道见状,不由大惊,闪过后骂道:“想不到娃娃年纪不大,天赋却这般骇人,初入引气境就能破我这炼神境都有可能饮恨的迷心剑,看来是老子小觑天下英豪了。不过我乃修罗门长老,在此回复伤势,识相的还是下山去吧,今日种种就当是不打不相识了。” “原来是修罗门的长老,好大的名头。我是想放过你来着,不过劳烦你去问问刚刚惨死的那两个少女,她们会不会放过你这恶魔。”长风根本没听过什么修罗门,边说边加快攻势,势必要将妖道诛于剑下。 妖道见长风定要与自己过不去,偏又不是对手,右手忽然拿出一颗金属圆球对着长风甩来,长风出于本能,一剑斩去,那圆球中分为二,顿时漆黑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顿时不见了妖道的踪迹。 “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此番耻辱,来日老子必报。”洞口处传来妖道嚣张的叫嚣声。 “啊……”紧接着妖道惨绝人寰的惨嚎声马上传来,长风正好出到门口,见妖道后颈正被小白蛇咬了一口,因毒素极强,只叫出一声,眼光慢慢涣散,顷刻间一命呜呼了。长风大吃一惊,没想到小白蛇如此厉害。 待走近,踹了一脚妖道,不见有何动静,看来是真的死僵了。骂道:“看来今日的耻辱你是报不了了。”说完马上换上笑容,对着小白蛇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能不能说一下现在你究竟什么修为啊?” 见长风如此恭维,小白蛇神气愈炽,故作谦虚的道:“不足道,微末道行实不足道,也就炼神后期而已,加上我的毒素勉强能杀死归元修士,实在不值一哂。公子,您说是不是啊?” 长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别过头去看西霸,却见西霸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小白蛇。像是重新认识了小白蛇。长风尴尬的道一声去清扫战场边远远地离开,将那要到身上的、洞中的物件收拾的干干净净。 将收获拿到西霸面前,“轰”的扔下,“这妖道生前居然是炼神境修为,只是后来被人打落了境界。这里是他所有的家当,你先选吧。” 其实二人对于邪修都颇为不齿,当然他们的资源也用不到,只是西霸见长风的储物荷包十分神奇,早就垂涎。见妖道物品中有个储物手镯,马上拿了过来,滴上血自己琢磨去了。剩下一大堆东西,长风捡几本功法武技以及妖道的七星阿鼻剑放在储物荷包里。 小白蛇马上飘过来,一口将剩下的炼器材料、灵兽内丹、灵药……一股脑儿吞下肚去,回头又将妖道的尸体吸入腹中,就要钻入长风怀中,长风心有芥蒂,死活不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把小白蛇当成了和自己一样的人,在长风眼里从来都是最可爱的存在,此番见小白蛇茹毛饮血一时接受不了,但是自己也清楚人兽迥异,食人是灵兽天性。一时又不知怎么表达心中不快,便暗暗生着闷气,也不去搭理小白蛇,看着长风失落至极的神情,小白蛇似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敢说话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第十九章:问心无虞得味真,莫论前路曲与伸 半顷,长风都沉默不语,气氛十分压抑。小白蛇像做错事的孩子,盘旋在长风与西霸的中间沛然欲泪,说不出的可怜巴巴。西霸看的心中不忍,半开玩笑道:“怎么?被别人抢了你李大爷的风头,心里不爽?” “嫌人家刺得几剑浅了?要不即刻赶路?” “看我这瘸腿烂胳膊的,赶路怕是不行了,说不得也要做几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山大王。不过今天我们除恶卫道,好端端的,怎就生小白蛇的气了?” 长风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半响憋出三个字:“你不懂”。 “你不说谁又能懂?” “我懂的的,公子,是我不好,惹你不开心了”小白蛇突然插话,语言凝噎,居然有泪流下。长风一见慌了手脚,一事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的不快莫名的烟消云散,忙走过去将小白蛇捧在手里。也不知如何安慰,反倒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 “公子,我以后再也不会吞人了,你千万不要弃我于不顾啊。”说话间小白蛇更是泪如珍珠,颗颗滴在长风手中。 长风现在想来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真正适应修道界的弱肉强食,想到自己对小白蛇的冷漠更是自责不已。亦感叹于小白蛇灵性。世人都说人情难懂,小白蛇虽不是人对于人情却比大部分的人还要通透三分。 典籍都说灵兽多薄凉,但是今番看来决不能一概而论。想小白蛇如今这身修为,回归林泉绝对可以笑傲一方。但仅仅是因刚出生时自己意外救过一命,此番受此不公还能委曲求全。甚至想着改变天性……想到此处长风就拿好言宽慰,半刻小白蛇才破涕为笑。 见这一人一蛇言归于好,西霸也是开心,在旁边裂开大嘴喊道:“喂,我说那条蛇,你家公子这般对你我都替你不值,要不跟我混算了,我肯定比他好一万倍。” 小白蛇知道西霸打趣,根本没去理他。反倒是长风,觉得西霸的称谓唐突了点,转念想到自己,以往还不是“喂、喂”的叫着。不觉露出一丝浅浅笑意…… 一番风波过去,山下聚集的山贼对着两人千恩万谢。西霸拖着惨躯好好风光了一把。之后数天里二人依旧一如既往。参悟武技,以待西霸伤愈,反倒是和小白蛇经此一闹人兽隔阂消了很多,每每修炼完毕都被缠着将许多故事。不经意间长风讲了前世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怪力乱神的杂谈,只是隐下自己离奇身世罢了。小白蛇孩子心性,听的津津有味。 待西霸伤好,两人便晃悠悠继续向黄风荡进发,一天的路程两人硬是走了十几日才到。此番出来本就是为了磨砺武技增加见闻,两人一路上但有所得马上停下来或感悟修为,或试炼武技,过的好不惬意,一身修为却是越加的炉火纯青。 走进黄风荡,所有人看二人的眼神都颇为怪异。二人大惑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人首次来着黄风荡,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人侧目? 深入一点才发现黄风荡中央的广场公示栏了赫然贴着两人的悬赏令,言称杀了黄风七仙的老四杨超。想想估计就是前段时间诛杀的妖道,没想到那厮不仅是修罗宗长老,在外还有这些个狐朋狗友。西霸一看还敢在此地光明正大的悬赏自己,立马怒从心起,叫嚣着要杀到老巢,一锅端了…… “小子,好大的威风,不知道你想怎么把我们黄风七仙给一锅端了?”西霸刚吵吵完后面便传出阴恻恻的声音。 长风转过身去,见一黑一白两老者就在身前十余步,边说边向自己走来。黑脸男子环豹眼睁得滚圆,眼白弥漫着大量血丝,乱糟糟的胡子钢丝般的戳满了半张脸,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身边的白脸男子满脸挤满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白皙的脸庞上参差不齐的两排大黄牙尤为夺目,笑得人后脊发凉。两三步便跨到长风二人的面前,看着缩步成寸的手段就知道来者至少是两个引气境高阶的修士。 “不知我那四弟怎么得罪了两位二位小友,对他痛下了杀手?”白面男子慢条斯理的问道。 西霸见白面男子举止有礼,抢先回答:“那杨超在双子山取少女心头血修炼魔功,罔顾凡俗生命,有违天和,我兄弟俩一时义愤便将其诛杀了。”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哈哈哈哈,为我兄弟神功助力是那群庸脂俗粉的福气,你们为此伤我兄弟性命却是不该了。”白面男子颇为认真的讲到。 黑面男子却不想再做作下去,似是怒火难遏,大骂道:“小畜生,居然为了几条凡人贱命伤我兄弟,今天既然来了黄风荡,就留下狗命吧。” 黑面男子大喝一声,左跨半步封住西霸退路。白面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右跨半步堵住长风的退路。显然是没想善了。 “原以为遇到了会讲理的通达之辈,没成想也和杨超一丘之貉。白害的我兄弟和你们这般蠢驴木马废了半天口舌,既然嘴上的道理说不通就用剑跟你们讲讲道理好了。” 说着对着白面男子迎面就是一剑。也无招法可言,就是单纯的掂掂斤两。虽说长风被耍生气,但是黄风荡本是人家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长风还真不敢再此地为所欲为。 见剑气卷来,白面男子像是看破长风心思,对着剑尖一指点出,肆虐的天地灵气化成一道粉红色的气柱,狠狠的撞在摇光卷起的剑气上,双双归于虚无。 长风暗忖:此处本是彼方巢穴,加上生人颇多,显然不好借助小白蛇的战力,单是白面男子修为就和自己不相上下,西霸伤势初愈,境界又低,对方倘若加上黑面男子自己多半不敌。想通其中关节就少了在这黄风荡和这黑白双煞缠斗的心思。给西霸递个眼色,西霸顿时手执贪狼向二人横扫一刀,出刀虽因攻击范围过大刀气散而不凝,但是直取对方二人气海,倒是逼的不得不救。 二人联手显然很有默契,双双向前推出一掌,灵气排山倒海而至,瞬间击溃刀势,奔西霸而来,西霸横刀胸前,被掌风扫的远远飘去,落地后又腾腾的向后退出十几步,还未站稳马上转身,几个起跃便消失在人流中,不见了踪迹,只是远远骂声传来: “黑白双鬼,谢谢你们送小爷这么远,只是下次再遇到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两人刚想冲上去,却被长风补上一剑,这一剑剑气凝聚,宛若一线。生生将黑白二人生生逼停在原地…… 第二十章:一身流散天地窄,十里天涯歧路多 长风一剑逼退黑白二人,拦路虎般的挡住两人去路,太玄剑第一式“云横”展开,叠叠如云海翻腾,密密麻麻的都是剑影,剑气呼啸,灵气将一方天地死死锁住,只守不攻,足足坚持了半盏茶的工夫。 周围的人见长风年纪虽小,但一身修为不弱于凶名撼黄风的“黑白双煞”,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虽碍于“黄风七仙”凶名,将叫好声噎在喉间,但一个个凑上身来,将三人团团围起,水泄不通。 缠斗片刻,思忖西霸离远了,后顾之忧消散。 突然剑招一变,由“云横”化“星坠”。封锁如壁的剑幕突然裂开,煌煌剑气快如流星,直奔黑汉子眉心而去。 黑煞没想到长风能在悍斗二人之际还可发出如此攻击,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的将头向右一甩,避过要害,太阳穴略上出便被裂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热血下浇,纵使杀人如麻的黑煞在这一剑下余生也觉得后背处芒,心跳不已。 周围黑压压的人群见黑煞劫后余生,在心里都暗叹一声可惜。 长风却没奢望过可以一剑致命,一招得势马上又是一招,还是“星坠”的意,只是招式略变,由刺变撩。奔黑煞丹田而去。 白煞见黑煞心悸未平,怕着了长风的道,反手从储物手镯中拿出独门武器风雷盾。 这盾牌颇有意思,圆圆的只有斗笠大小,只是周围密麻麻的一圈锯齿,发着森森过的蓝光,看来上面淬着剧毒,一看就知道这不仅是可用于防,估计在进攻端也决不遑多让。 白煞将风雷盾挡在黑煞丹田前面,“铛”的一声巨响,剑气溢开,风雷盾没有半分移动。 白煞大喜,笑的更加开心,对着长风道:“小子,看你年纪轻轻的,剑法精纯,剑意凛然,怕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传承吧?不过用这小孩子玩意,不仅增加不了剑势还削弱灵气。想拿这东西斗我们兄弟有点异想天开了吧?还是乖乖的交出传承,仙爷心情好了未必就不能给你留条活路。” “呵呵,想不到白面鬼眼睛不大眼力倒是不错。不过事到如今再拿出这些哄孩子的把式还有意义吗?况且我听说路要自己走才走的踏实,我想我的活路就不劳尊驾费心了。” 长风也知道摇光的弊端,奈何灵器难得,自己修炼时日尚短,根本就没有能力将摇光练成灵器。 见双煞看破端倪,知道徒留乏意,索性冷笑一声,施展游龙八步中的第一步浮光掠影,穿梭在人群中,脚下生风。青蝴蝶般的翩然远去…… 双煞见状马上追来,只是身法没有长风灵动,被人群堵得严严实实,没追几步就不见了长风的身影。黑煞见状大怒,一掌拍出,前面的十多人顿时被狂乱的掌风绞成碎肉。周边的围观者敢怒不敢言。 虽被长风逃走,但是白煞并未失去方寸,对着黑煞笑呵呵的道:“老黑,莫在这些废物身上耽误功夫,马上给其他兄弟发消息,就是把黄风荡翻上三尺也要找出那两个小畜生,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以祭杨超兄弟九泉英灵。” “咻”的一声,一张传讯符升空,化成点点晶光消失在黄风中。几乎同时,突然黄风荡西南五十里处的一座山峰炸裂,一个满头红发,脸色惨白的竹竿似的汉子腾空而起。 “敢杀焦衣的兄弟,非捏碎全身的骨头不能泄愤。双煞是活回去了,连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娃子都搞不定。” 同时双子山方向也飞出两个白衣男子,“看来二哥三哥失手了,没想到这次爷们倒是遇到了硬茬子。六弟,我们快点前去与二哥三哥他们汇合。”说着两人如离弦的箭,眨眼间消失在山林里。 与此同时,黄风荡小镇最大的妓院里,一个正趴在艳妇身上耕耘的半老汉子蓦地停住了所有动作。草草的披上上衣,坦露着长满黑毛的胸膛,鹰隼般的目光射向窗外,只是背影看上去有点萧瑟…… 那艳妇颇为不满,气恼地蹬了一脚褪在床尾的被子,嗔道:“死鬼又出什么幺蛾子,平日里没见你这么不中用过。” “妇人之见,前日里老四在双子山折在两娃娃手中,今天老二老三一起出手,竟被两娃儿毫发无伤的逃之夭夭,看来我们‘七仙’是遇到硬茬子了。” “诶呦喂,我看你是真的老了吧,胆子变得和针尖一样小,多少炼神境的大鳄都栽在咱们手里了,今天反倒怕起两个娃娃来了?”妇人颇为不以为然,边调侃边穿上衣服。 “哼,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你懂什么?正因为是毛娃娃才可怕。你盘踞黄风荡十几年可有见过那个少年有这般本事?方圆几千里,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少年的除了灵剑宗还有那家势力?看来是灵剑宗有大的动作了,我估摸着灵剑宗是怕开天路时出乱子,打算在天路开之前清扫辖区呢,那两娃儿估计就是来收集个情报而已。” 那艳妇听汉子这样说一时也颇觉有理,紧张的凑上前去追问道:“老鬼,那我们该怎么办?流浪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开了这妓院安了个窝又要东躲西藏吗?” 这次半老汉子倒是急着回答,思想了半天才道:“不跑了,这片天地哪还有我们的立锥之地?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宰了那两小崽子,看灵剑宗能把我们怎么样。”说完杀气缓缓的弥漫在脸上,顷刻间就想换了个人似的,在也看不出半分落魄的样子。 “你疯了?灵剑宗的人都敢杀了?” “怕什么,大不了杀了后躲在斑雉沙漠,风头一过,黄风荡又是我的逍遥谷。” 仿佛是怕那妇人没有理解,有解释道:“这段时间灵剑宗的注意力肯定在天路上,哪有心思放在我们身上?只要天路开之前找不到咱们,估计往后就顾不上了。” 见汉子这样说,艳妇也松了一口气。 窗外传来了腾腾的脚步声,还有白煞的呵呵笑声。打开门五个人都进到屋内。 “大哥,怎么办吧?”焦衣性子颇急,马上开口问道。 倒是半老汉子像是没有听到问话,自顾自地将自己的猜想和想法说了一遍。白煞还是呵呵的笑着,黑煞却瓮声瓮气的叫好起来。焦衣更是眉飞色舞,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红的发紫的嘴唇…… “大哥,你说吧,我们现在怎么办?管他什么来头杀了杨老四就得血债血偿”。排行老五的白衣男子接口道。 “老二、老三,老五、老六,你们在城里从西往东,大张旗鼓的找,把他们逼到斑雉大漠,我和花娘、老七在十里天涯给他们来个守株待兔……行动时把各自家当都带在身上,完事就先不要回来了” 白煞眼睛眯的更细了,笑道:“好一招以逸待劳,那两小东西还真是出门天地窄,天涯冤魂多。就让他们葬在十里天涯的流沙之中吧,呵呵……” 二十一章:百里行侠出黄风,倚天诛魔心不惩 二人在相约的茶肆碰头后正商量如何对付“黄风七仙”,却听来往的茶客说“七仙”正在由西向东的找寻自己,几乎是掘地三尺。 长风一时觉得事有蹊跷,凭借前世在北关统兵的经验马上就分析出这网开一面的企图,也不对西霸说明,只是微笑着看向怀中。 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却清楚的很,怀中酣睡的这个小家伙绝对不可等闲视之,长风在捋顺其中关节时已把它当成了破局的奇兵。 西霸见如此关头长风还对着怀中的小白蛇傻笑,悄悄的对他说:“你没听到人家快找上门来了?今番逃出生天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到烦,现在倒是想想办法啊。” 看他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长风忍俊不禁。“没听说人家还给我们留了东边吗?大不了逃到大漠里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你心大,这方圆百里还不都是人家的地盘,逃到沙漠他们就不会追杀过去?” 长风也没和西霸执着,叫来茶博士,甩出一锭黄金,细细的打听了斑雉大漠的种种情况,什么天气状况,奇观险境都一一问清,对十里天涯表现的十二分的感兴趣,茶博士拿人钱财,卖力的将是天涯的种种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二人走出茶肆,长风也不停步,径直向斑雉沙漠走去。一切都如“黄风七仙”预设的样子,只是入彀的时间比他们想象的还早半日。 刚入大漠,长风马上扎在散修较多的地方,趾高气昂的走进一众散修面前,纨绔十足的对几名女修评头论足一番。将名门大派的威风抖搂的淋漓尽致。 好半晌才意兴阑珊的拿出一瓶引气丹,道:“本公子听闻向西五十里的白璧沙泉泉底映玉璧,有缘人可以看穿前世今生。想去碰个缘法,谁愿意做个向导这瓶引气丹就赐给他了。”说着还不忘掂巴掂巴手中的丹药。 西霸实在看不下去,气冲冲的道:“是不是最好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如此最好,要不就找两个向导?”说着嘴角上挑,发出邪魅一笑,对着人群扯开嗓子吼道:“女子优先!” 西霸气的别过头去,一副互不相识的样子。 见这般景象还有那个女子敢羊入虎口?都退的远远的,一时间,人群中落针可闻。不过没有持续多久,就见两兄弟谄媚的走到前面,接下这向导的差事。果然还是财帛动人心啊。 长风这次倒没有挑剔,顺手将那瓶引气丹甩给其中一人,道声“带路”就翩然离去…… 待长风私人不见了踪影,顿时人群中爆发出纷杂的谩骂声。 行不过十里路,见四下人烟稀疏,长风马上拽着西霸咬起了舌头,后又对那两向导说大漠风大,怕吹坏了皮肤,要两人前去掬一把泉底沙回来就当去过了,还一定要两向导穿着自己二人的衣服前去,说什么衣代人去权表敬意。听的两向导心里直骂遇到了傻子。奈何实在禁不住引气丹的诱惑,还是低头哈腰的答应了。 眼看着向导穿着自己二人的衣服走远,长风马上拿出师傅相赠的储物荷包,招出衣服和西霸换上,戴上一个褐布头巾,活脱脱就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散修,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向十里天涯飞掠而去…… 走到十里天涯才算是真真的懂了这名字的由来,只见十里天涯坐落在两座石山中间,两山相望,左右相距不过二三十步,听闻前后蔓延却足足十里。 此地南北山高,地势低洼,终年难见日照。虽坐落在一望无垠的黄沙之中,气温却显得阴凉。冷热相济,时常狂风肆虐,每每有风穿过石礐,便发出千奇百怪的声音:时如鸟鸣,时如猿哀,时如万马齐喑,时如九天雷动……听的人寒毛耸立。再加上沙随风走,极目望去,铺天盖地的都是黄沙,可视不过短短十余步。 看到大自然这般鬼斧神工,长风不觉大喜,觉得天时地利尽占,离诛敌功成又近了一步…… 二人行到北边山脚,蹑着四只脚一边前行一边细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行了三四里,突然听到前边有女子的抱怨声。 “早说了老二持重,怎么可能火急火燎就将那两小贼赶到这边。硬要早早的来这鬼地方吃沙子,还不知道得等几天呢。早知道这个样子就跟老二他们去黄风荡里耀武扬威了。” 似是真被聒噪烦了,半老汉子沉着脸对那妇人说:“少抱怨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买了。事关重大,又怎么能不做万全之策?不想在这待着,就去前面探探风,省的聒噪。” 见男子生气,那妇人也不敢火上浇油,嘟囔一声:“走就走,还不想呆在这呢,”说罢,真就从岩石后站起,气鼓鼓的向着长风方向而来…… 见是机会,长风示意西霸和小白蛇继续向前摸去,自己则向后退却几百步。拿出摇光,寻了个隐身所在,只待妇人送上门来。 妇人头也不会,嘴里咕咕囔囔的的向前走着,走到长风身边还知危险在侧。 长风却不愿枉费了这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咫尺天涯迈出,只一步便跨到妇人身后。将蓄势已足的一剑“星坠”刺入妇人后心。动作行云流水,电光火石之际完成了蓄谋已久的一击必杀。果然是人动剑已出,剑出即嗜血…… 虽说是有心算无心,但是长风对自己的行动还是十分满意。这段日子的苦修终是没有白费,太玄剑一阶第一式“云横”和第二式“星坠”现已圆满如意。只是第三式“电光”终是欠点火候,但长风也懂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对此倒也不急不躁。 相对太玄剑的修炼,长风对游龙八步的修炼颇为自诩,在这短短的十来天里,他已将师父留下的第一重的八步练到了三步。 游龙八步相传有八重,每重皆八步,师父记忆鉴虽未介绍,但是第一重功法确实仅有八步。一步,浮光掠影;二步,咫尺天涯;三步,驾雾腾云;四步,踏空无痕;五步,移形换影;六步,追星踏月;七步,踏碎星河;八步,八步周行。这八步兼顾攻守,并有腾、挪、闪、跃,十分对此,十分满意。 “啊……” 一声响亮的哀嚎夹在狂风中传出老远。 一剑穿心之后长风再不逗留,浮光掠影踏出,人如花间彩蝶,偏偏然消失在黄沙之中…… 半老男子像是在问旁边的焦衣,又似在问自己:“怎么是花娘的声音?莫不是遭了什么意外?” 虽说经常拌嘴,但是半老男子对那花娘还是十分关心,也顾不得其他,马上从岩石后面跳出,急急向花娘消失的方向追去,越追越快,到后来已施展身法,如驽箭离弦,向前疾射而去…… “呵呵呵,多少年了,老大还没看透花娘那点伎俩,看来这辈子是吊死在花娘这棵歪脖子‘呃……”喃喃自语到一半便彻底没了声音。 原来长风早已料定,花娘若死,隐藏的两人必有人前来探探究竟。若只一人前来,乘着两人分离时西霸和小白蛇偷袭剩下一人有很大几率可以得手。若两人前来,则长风和西霸二人前后夹击,小白蛇伺机而动,也是稳占上凤。 没想到天遂人愿,焦恩不知花娘身死,只以为还在变着花样和老大怄气。碍于人家夫妻俩私情没有前去,反倒被小白蛇悄悄的爬到左侧,闪电般的掠去,一口咬段了喉管,毒气随即发作,只“嗯呐嗯呐”的叫了几声,双眼一凸就彻底的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事了,西霸和小白蛇便向那半老男子追杀而去。 “花娘” “花娘,你不要吓我!” 西霸冲到跟前,正看见半老男子半跪着,紧紧的抱着花娘的尸体尸体声音嘶哑的吼出声来…… 二十二章:黑白自古何堪分,怨天因已不及人 “花娘,醒醒,你倒是醒醒!” 仿佛没有看见立在不远处的项西霸,半老男子依旧痴痴的喊着怀中妇人的名字…… “总以为我滕达生平虽坎坷,情路却通达……没想到,你又离我而去。叫我在这世上寡落落的怎么活?”男子显然对那花娘用情极深,此时声泪俱下,纵使西霸也看得凄楚。 说完之后,抬眼看向西霸,深恶痛绝地道:“你还是杀了花娘!我们已经流亡至此了,还不放过吗?” 西霸自是理解前半句,但对于后句却一头雾水,如坠云里,百思不得其解。加之悯其情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的连忙否认。 长风也从另一边走了出来,原想着背后突下杀手,但见这汉子举止,听起言语好像已有点神志不太清明,也不好在后面下手。 便走了出来,道:“是我杀的。” 滕达马上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目光仿佛要凌迟了长风一般。 “他只是个女人,苦命的女人而已。” “死在你们‘黄风七仙手里的女人又有几何?甚至儿童!事关自己就腆颜来指责了?为什么就不能因己及人?”长风一时怒起心间,大声质问。 “呵,呵呵,呵呵呵……说的好听,谈‘因己?花娘和我真心相爱却只能私奔到这蛮荒之地,好不容易相守,又阴阳两隔,‘及人及你可好?” 男子受打击不小,神志异常,长风又不知其往事,直听得云里雾里。又怕另外“四仙”赶来,心想既是诛魔,何须悲悯,便动起手来。 一剑“星坠”,剑气流星似的点向滕达喉结。同时向滕达一步迈出,如隔天涯。显然是游龙八步的第三步“咫尺天涯”。 滕达像是怒极,一掌拍出,灵气滚滚涌出,将长风的剑气拍的支离破碎。 仰天大笑出声:“凭你,杀的了我吗?既然想让我死,我就先送你死。” 说着,轻轻的放下怀中的女子,双掌连环,向着长风连环拍去。满天的掌影向长风呼啸而去,灵气肆虐,直吹得长风面颊生疼。 “果然是炼神境的!”长风叹息道。 边说边施展“云横”,身前一挂剑幕横列开来,将袭来的掌印挡的严严实实。 西霸在后面看到,马上手执贪狼杀了上去,三人一时杀的难解难分。 双方你来我往,倒是打的平分秋色,但是随着时间渐长,滕达却从痛失爱侣的失神中走了出来,攻守不在章法无度,敛去漫天掌印,节省灵力消耗。但是招势却变得歹毒很多,招招直取二人要害,且攻击时间多选两人招势已老之际。 瞬间,局势逆转。 “地老天荒”,伴着一声大喝。滕达向西霸一掌拍出,灵力席卷而来,且掌势封天锁地,西霸闪无法闪,退无处退。看着掌威力,显然是对方全力发出,挨实在了,怕是必死无疑。 长风见西霸就要生生挨上这掌,想去驰援,却是鞭长莫及。灵光一闪,一剑“电光”顺势点出。 这“电光”颇为神异。修真剑法大多依仗剑气离剑呈威,真正是一寸长,一寸强。而“电光”却背道而驰,是要灵气加持剑尖,凝儿不发,以剑带人,由人驭剑,所向披靡。 此剑的要旨在于速度,灵气外放本就无法持久,更遑论压缩。而“电光”就是需要借助速度压缩灵气,高压的灵气自可裂金开石。以往长风按照剑决修炼,速度虽较大部分武技都快,但是还是达不到压缩外放灵气的地步。今天见西霸遇险,没想剑法长短,只是急切想去前去解围,反倒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利用剑法带动身法,利用身法反推剑法,二者相辅,总体速度必可大涨。 如此,行气路线虽然改变,不知道是否可以施展出“电光”,但是速度加快却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因西霸危险,也无暇推敲,想到便马上做出,一剑向前,人藏剑后,速度果然快了数倍不止。 前行时,剑尖发出的灵气被高速压缩,摩擦天地之气,发出点点火光。原来“电光”就是速度如电,剑意似火。 只一瞬,摇光已至滕达后心,滕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是长风自己也没来及反应,剑尖被压缩的灵气便刺在滕达的身上,瞬间穿过,狂暴的灵气将滕达的身体撕出一个黑洞。 而藏身剑后的长风形体相较摇光自是大了很多,没法如剑一样穿过敌人身体。又来不及停下,实实在在的撞在滕达的背后,纵使身坚似铁,也撞的昏死过去。至于滕达,“啪”的一声,人如断线的风筝,远远地砸向远方…… 心灰意冷的西霸没想到还有这般翻转,看着昏死过去的长风喃喃的自语:“怎么就出现在他的身后了?”看来这厮根本就没有看清长风的身影。 但是小白蛇,见长风昏死过去。忽的放大身体,瞬间出现在长风身边。碗口粗细的身体马上爬到长风身上,似是感受着长风的心跳…… 好一会才探查完毕,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人立而起,吐着芯子,舔着长风的脸颊,好长一会,长风才悠悠转醒。西霸已在长风身边,见他醒来忙上前问长问短,殷勤备至。 “煽情的话就算了,我相信我在那种生死时刻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不煽情。我就想问问你装死滕达的那招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看能不能教教我?” 西霸一连串的疑问让长风气不打一出来。 “你过来,过来告诉你。” 西霸屁颠屁颠的走过去,半蹲下身子。长风突然一把抓过他的脖子,压到地上就是一顿胖揍。 边打边骂;“为了你这条烂命,我差点撞死在那王八蛋身上,你倒好,上来就要我的武技,良心让狗吃了?还想着武技,这顿拳头给你可够?” 这倒真冤枉了西霸,他也是探查长风无恙,仅是晕厥,才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反混了一顿胖揍…… 舒展了一番拳脚,发现身体并无异样。看着西霸幽怨的眼神,听着小白蛇“咯咯”的浅笑,长风觉得像是自己搞错了点什么,腆着脸凑到西霸身边,那模样,说不出的谄媚…… 哄闹过后,两人收了三具尸体上的所有,查看一番,发现这十里天涯的秘密所在。 十里天涯真正的秘密是游走在这一线山谷中的流沙,说来颇有意思,这边的流沙古来有之。且位置也不固定,或许是因风而动,也或许是因时而动,甚至有人猜测是因人而动。 通过滕达的手稿,可以预测了这几天流沙动向。长风顿时计上心头…… 二十三章:弹剑除贼黄风靖,携风洗剑沙泉清 两人拖着三具尸体向前行去,穿过沙鸣涧,开来到流沙点,只见与其他一般无二。扔一块石头过去却马上陷入其中,转眼间被黄沙吞噬…… 长风二人吃惊大自然鬼斧神工,小白蛇却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像是要看穿这天地一般。 “喂,喂,我说你吓傻了吧?告诉你啊,只要攀缘两侧山体,就不用担心被这黄沙吞噬。”西霸调侃的提醒小白蛇。 小白蛇只是敷衍的道一声“知道”,便又默默的盯着周围看了起来。 长风二人也没纠结这事,两人分左右攀石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流沙中流,甩一根绳子横贯南北,又从储物荷包拿出些许材料,草草的扎了三个架子,贴肉塞进了三具尸体衣服里面,做成半蹲张望的样子。 后有将三人依次固定在绳子中央。又在绳子上系了点白草、梭梭枝等略作装饰。那边西霸一拉,三人便出现在流沙中央,像是在远远张望什么。大风吹过,滕达的抬起的右臂微微摆动,好似招手。 处理完毕,两人隔着莽莽黄沙会心一笑,各自固定了绳子后又攀缘石山原路返回。 待返回原地,马上拿出滕达的召唤符,打入灵气,召唤符便迎风变大,最后碎裂成点点光芒消失不见…… 刚入大漠的一小片绿洲里,黑白双煞等人正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两个汉子,细一看,这两汉子可不就是之前给长风二人作向导的散修吗。 黑白双煞严刑逼问长风去向,两人却实在不知,便遭了这好一顿毒打。另外两男子在边上看着黑煞对两汉子的炮制,时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来,偶尔还上去指指点点的帮把手…… 忽然四人停下了手头的乐趣,匆匆聚在一起。 “老大激活召唤符,看来是鱼儿落网了。我们得马上过去,万一走脱了那两小贼,待灵剑宗高手一到,我们可就真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二哥说的极是,马上出发吧!” 说着,四人展开身法向十里天涯激射而去。 当四人闯进十里天涯,地面上打杀的痕迹和长风等人行走的脚步已被肆虐的大风湮灭的干干净净。四人不疑有他,大步向前,马上就来到了流沙边上。远远看见三人半蹲,滕达左手摆动似是在召唤四人过去。 “常氏兄弟,快点!老大在召唤我们呢。看来那两小畜生就在前面。”黑煞转头,兴奋的召唤着还在后面的常氏兄弟。 “来了,来了”常氏兄弟眼里满满的都是贪婪,迫不及待的应道。自从听白煞说起长风的身法神异后,两兄弟就对长风期盼的不得了,老想着早一点遇到。只因“黄风七仙”其余六人都有身法技能,偏偏这两兄弟没有。长风的出现在常氏兄弟眼里简直就是天降福缘啊! 两人一步追上双煞,和黑煞复一步迈进流沙。 “小心有诈!” 白煞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清楚。微一沉思,却见三人一向前走去,他为人不似黑煞等人莽撞,处于本能还是喊了一声。 但是为时已晚,常氏兄弟和黑煞的身体已缓缓向地底沉去。 “流沙!是流沙!” 三人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呼起来。身体却像是被流沙吸住了,纵使一身本领横行黄风荡,可眼下却摆不脱这区区流沙。 白煞在旁边看得焦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条绳子,向三人撒出,黑煞三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紧紧抓住那根绳子。 长风又怎会看着陷阱被破?从石山上的一块巨石后转出,手执摇光,一剑“星坠”绳子便从中一断为二,白煞用力过猛,踉跄着向后退去,黑煞三人却越陷越深,不一刻便消失在视野里,彻彻底底被流沙吞噬了。 “好计谋,想不到老大都着了你的道!刚还纳闷,为什么老大召唤我们为何不是夹击之势,而是围困之形。现下明白了,都明白了!”白煞便说便站直了身子。 长风二人已来到白煞后方,将白煞后路堵死。 “可惜,你明白的晚了。已成瓮中之鳖,给你两条路选,一是葬身流沙,二是授首剑下,选一条吧。” “哈哈哈,兄弟血仇待报,我又岂敢轻生?纵使前有流沙,后有强敌又奈我何?”话虽说的豪迈,但是白煞脸上千年不变的笑容却渐渐消失,看来是要作困兽斗了。 长风本就没有指望三言两语就让人家从容赴死,留小白蛇断后,自己和西霸左右夹攻而上,一时战的难分高下。 和白煞战斗时,长风也不施展“电光”,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云横”和“星坠”,在实战中将这两招的妙用慢慢的发掘出来。 旁边的西霸收获更大,生死相搏,白煞风雷盾使得团团转,虽招招致命,但受到长风牵制,十分威力发挥不出一半,正好让西霸细细品味了一番生死相搏和擂台比试的差距,同时也将“刀渡迷津”更圆满如意的运用到实战中,甚至后来乘着白煞力竭,还颇为生疏的斩出了一道“刀断残年”这倒是乐坏了西霸,一时振奋精神,刀气大涨。 见白煞力竭,长风也不想将这猫逗老鼠的游戏玩下去,便踏着“浮光掠影”一剑“电光”递出,顿时如离弦利箭,“嗖”的奔白煞而去…… 这次“电光”长风并未全力施展,而是刻意控制,见快要刺中白煞,马上停止灵力输出,剑尖蓄积的灵力却未消失,还是“哧”的刺穿白煞心脏。了结了白煞罪恶的一生…… 诛恶已尽,长风二人心情大好,收拾停当,还真起了游山玩水的闲心。在小白蛇的央求下,二人向着白璧沙泉而去。 白璧沙泉被传的玄乎其玄,长风却觉得有点夸大。 走近一看,泉底确似有玉璧,泛着濛濛白光。长风一时大奇,睁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一时越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觉得这是当地人编出来骗外人的道道。意兴阑珊的拿出摇光,掬出泉水,细细的洗涤着剑身风尘。 一阵风刮过,吹动长发,少年的脸庞显得更加的精致。火辣辣的太阳蒸的额头上细汗密布,倔强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眼神灿若星辰,定定的盯着剑身,看着专注的模样,确实是少有的美男子了。 小白蛇在旁边看得呆了,一动不动的…… “哎,看来我没有福缘啊!根本没见到什么来世今生。长风,你看见什么了吗?” 西霸的话将美好的画面打碎一地,少年突然抬起头来,道:“都是骗人的把戏,哪来什么前世今生?我觉得我们活好今生就足够了。” “谁说没有,我看你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看我的。” 小白蛇孩子心性,气呼呼的抢白二人。像是长风二人的言语打碎了她美丽的童话。 说着走到前边,将头探道沙泉里,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长风二人哈哈大笑,硬拽着气鼓鼓的小白蛇翩然而去…… 只是没人注意,三人远远的离开后,沙泉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白衣女子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芊指拨动,嘈嘈切切间扣人心弦,妙音所及,一瞬花开…… 画面消失,发现浑浊的沙泉变得清澈无比,说不出的诡异。 二十四章:我闭六识看奇书,剑影孤峋拟道迹 离开白壁沙泉,长风二人漫无目的游走于大漠,一路上打磨着刀法剑技,太玄剑“电光”已然圆满,下一式“月华”因修为不够又无法琢磨,一时进退维谷,不知何去何从。 百无聊赖之际,又找了几本低阶剑法修炼起来,却发现上手颇为容易,只练遍就明白了其中精髓,越发显得无所事事了。 “公子,我观‘摇光’刃开一面,估计还可以当刀使用吧?” 小白蛇一语点醒了梦中人,长风顿时豁然开朗。 其实,最早在铸摇光之时就有揉合刀法剑技的想法,只是彼时不懂其中关节,只是天马行空的乱想,后来修太玄剑,投入的心思过重,反而忽略了最初的想法。 眼下太玄剑已经练到现在修为能达到的极致,强练极有可能走火入魔,长风是不敢的,倒是个修炼刀技的好机会。 想到便开始做起,细细的浏览着师傅留下的记忆鉴,总觉得都不够完美,又那个都不想放弃,看得边上的小白蛇直翻白眼。 小白蛇看来,长风的举动实在愚蠢,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养摆出,不客气的教训道。 “公子,你想刚上手就杂糅刀剑技法,绝无可能的。况且你看看那些个屹立武道巅峰的巨鳄,哪一个不是明心见性之辈?他们不是不清楚你想的这些道道,只是终看成是小道而已,所以我觉得还得主修一器,以剑为主刀为辅足矣。与其废这神思,还不如讲几个故事呢!” 长风一听,也觉得颇合道理。稍一思考,便明悟了其中道理。 其实与敌对阵,武技好似行军兵法,必须正为主,奇为辅。今以剑道为主,好似以正合,辅以刀技,犹如以奇胜。虽奇正万变,但是取胜终归是基于自身实力的。 想通其中关节,阴霾一扫而空。一把抓过小白蛇,道:“走走走,讲故事去了”…… 接下来几天,长风整天对着各类刀法发呆,偶尔抽出摇光一阵劈砍。赶路倒是慢了很多,或一日百十里,或一日三两里,根本没个定数。 就如昨天,长风正在看一本名叫《乱披风》的佛门刀法,突然看见前方大漠中龙卷风涌来,充天塞地,远远看去擎天势似腾,煞是壮观。西霸正兴奋的感叹天地之威非人力可阻。 那成想长风突然就手擎摇光欲拦住龙卷,好在西霸急急拦住,否则还不知去哪儿寻他的尸体呢。还有一次,他一手拿着一本《留痕刀谱》,一手拿着牛肉干往嘴里塞,刚说完吃饱了,只几分后又问晚餐吃什么。就因这些事,现在还被西霸叫“风(疯)呆子”呢…… 倒是小白蛇,见一路上长风状若疯狂,眼神反倒越发的欣喜了。不过也收起了几分玩性,时刻在长风身边打转。 如此又是一月,长风眼神慢慢的清明了,好像是还魂了,更像是通透了。 将右手中握了近一月的摇光抬到眼前,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突然舞了起来,剑招还是之前的剑招,只是脚如老树虬根,剑却斜枝横逸,姿势古怪,哪还有半点道家仙姿。 西霸在一旁看得乐了,忍俊不禁的道:“风呆子,一个多月你就练出了这些东西?厮杀是这几招一出就是吓不死人家也得把他恶心死!” “中规中矩的那是花架子,杀人的技法,要那么多花哨干什么?没见识!”说完还不忘报以白眼。 西霸一时气结,没想到一个月不怎么开口了,好不容易正常了,第一句话就抢白他,半天才道:“真真的应了那句俗语:狗改不了……” 两人虽是嘻戏,但是小白蛇却不乐意了,对着西霸就道:“看你这懵懂货,才知道什么是夏虫不可言冰,蟪蛄不知春秋了。” “什么?我是夏虫,是蟪蛄?我说那条蛇,你可得凭着良心说,他是不是花了一个月时间把招式毁的面目全非了?” “哼,你就是夏虫,就是蟪蛄。这叫大巧不工,真正的返璞归真了呢!” “好好好,这还返璞归真了。长风你过来,让我试试你是怎么个大巧不工,返璞归真法。反正我也这几天也快引气了,不算你境界占便宜。” 长风见西霸恼了,也起了兴致,抬眼看看了天,又低头瞪了一眼黄沙,傲娇的长叹一声便潇洒的撇过头去。 “哈哈哈,看到了没有,我家公子的意思是说你跟他天渊之别,不屑跟你动手呢。”完了又补上一句:“依我看也是别若云泥,你还是不要上去找拳吃了!” 西霸这个月进步神速,对自己的修为十分自信,也想看看长风一个月的进步,所以也不理长风的行为,拔出贪狼,“刀渡迷津”当头削去。 长风彷佛不觉,还保持着斜看闲云的姿势,一动未动。直到贪狼离脸颊只有三寸,才倏的蹲下,同时摇光倒执,剑柄砰的击在西霸的气门,虽未用劲,但也疼的西霸顿时完成了一弓大虾。 “我就说嘛,公子天资聪慧,一个月怎么可能原地踏步。怎么样,吃苦头了吧?”小白蛇高兴的笑道。 玩闹的早已习惯了,西霸也不生气,手上吃了亏,总的在嘴上找回来。便左一声“风呆子”,右一声”风呆子”的没完没了…… 天路开启虽无定时,但是长风等却不敢远游,小白蛇又死活不愿回宗。最后折中,便在这斑雉沙漠边缘小住下来,白天磨练武技,晚上修炼功法。偶尔升一蓬篝火,边饮酒边给小白蛇讲讲故事,或是找西霸谈谈修炼心得,日子过得到十分惬意…… 半年之期将到,大漠中的气候也越来越恶劣了,估计是到了雨季,虽然大漠中降雨较少,但偶尔下雨,多是暴雨。雨水在电闪雷鸣中犹如瓢泼,偶尔来一场大雨,每每都浇的沙洞坍塌,没有容身之处才能停歇。 傍晚,狂风大作,乌云压得沙漠越来越低。平日里奔走在沙漠上的蜥蜴早早的不见了踪影。 长风还在沙洞里冲击着炼神境,已经足足八天了,西霸也有点担心,几番想下去看看,却被小白蛇堵在洞口。 说是炼神境最忌讳外物打扰,万一走火入魔神魂受创,可是要终生痴傻的,这倒惊得西霸不敢轻举妄动,但又委实担心,不放心离去,所以在这洞门口都转了快一天了…… 二十五章:一朝紫凤朝天路,万里金风待鹏飞 沙洞内的长风此时却是有苦说不出。近半年大漠磨砥,十多天前引气境终于圆满,反复夯实基础,亦自觉得没有留下瑕疵,那成想此次冲击炼神还是功败垂成,意识飘忽…… 据长风所知,修道一途大方面可分为筑基、金丹、羽化、不灭…… 其中筑基境是修道基础,又分为锻体、化精、引气、炼神、归元五个小境界,前三个小境界都是熬炼肉体。直到炼神,才开始磨砺灵识,化为神识。 将灵识化为神识是最危险的,做到这一点既需要有强健的体魄容纳神识,又得防止灵识在化神识时沉寂于识海,变成白痴。 长风就是在灵识半化之际,突然想到在炎黄时的种种,又想起“有财”对于父母的想象,导致炼神被纷杂的思绪打断。识海中一半的灵识与一半的神识水火不容,相互撕扭,直撕裂的识海不知大了多少倍。 触及灵魂的疼痛肆虐全身,偏偏发不出声音。 眼见得灵识之火和神识之火两相黯淡,就是没有办法制止。整整八日,长风从意气奋发到惊慌失措,再到现在的无可奈何。 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蜷缩在集市上,蓬头垢面的,祈求着一些残羹剩饭浑浑噩噩的度过余生…… 想到这儿长风不仅打个寒颤,心道绝不能这般放弃了,又依着炼神境口诀经行了一番亡羊补牢。 “目不乱视,神返于心,……”炼神其实需要做到四步,即收心、守一、止念、入静。 可现在,生死之间,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以上四步。 长风彻底凌乱了,想到灵识之火和神识之火熄灭之时就是自己的殒命之日。想想,就汗流浃背。 终于,随着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大雨瓢泼而下。交织在漫天的雨线瞬间连接天地,没多久,大漠松软的沙子上都有了积水。 西霸和小白蛇还在边上站着,警惕的看着沙洞,怕沙洞坍塌打断长风的修炼。那结局,不堪设想…… 老天像是故意找茬,“轰”一声,沙洞坍塌。“啪”一声,小白蛇掉在地上,泥水粘在身上,浑然未决。“啊”一声,西霸无助的看着陷落的沙层,像是丢了魂似的…… 长风瞬间被沙土掩埋,却无法动弹一下,似是知道地面上西霸和小白蛇的顾虑,也没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泥土塞住口鼻,不多时便呼吸不畅,灵识之火和神识之火越发的黯淡,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快,快把公子挖出来。” “哦,挖出来,挖出来。” “不,不能挖” 西霸刚俯下身子要动手,又自己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似是自己喃喃,又像是给小白蛇解释,道:“与其变成白痴,倒不如死了算了,他肯定是这样想的,铁定就是这样想的。” 小白蛇也没了主意。一时,场面只有雷鸣和雨落的声音,还有,生命慢慢消失的声音。 感受到死亡将至,长风意识慢慢模糊,灵识和神识间的交锋也慢慢停止了…… 长风也不怕什么走火入魔了,更不去管灵识湮灭了。干脆不收摄心神,直接依着炼神功法强制炼神。 识海里,占据绝对主导的灵识一瞬间升起了黑色的火焰,快速的消失着。而一旁神识摇曳着金色的火焰,增加的却微乎其微…… 长风知道这是灵识自燃,走火入魔的征兆。但事已至此,长风根本就不想停止。 灵识大量燃烧,神识之火若不被完全点燃,长风就真真变成行尸走肉了。若不孤注一掷灵识与神识迷失在识海里,也与活死人无疑。这倒激起了长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性子。 黑色火焰燃烧的越来旺,金色火焰还是飘忽的摇曳着…… 看来是赌输了,长风不禁暗叹。 一时沮丧至极,干脆故意去想身前身后的种种,识海里更乱的一团糟了,滚滚黑焰升腾,片刻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就在长风失去意识之后,识海深处的玉环左右各转九转,一片混沌光便将灵识黑焰和神识金焰团团包围。挤压在一起,一时,黑焰逐渐转金,灵识全部化成了神识。混沌光一点点的融入神识之中,又由金转成紫金,待混沌光全部消失,神识之焰居然变成了墨金,说不出的诡异。 墨金色的神识之焰虽只有一缕,却仿佛可以照亮前世今生、诸天世界。仔细听,还伴着佛诵、魔唱、人言、兽语…… 雷阵雨,来的猛烈,去的也迅速。西霸的心情却始终沉闷。双手挖在湿漉漉的沙土上本如薄刀切豆腐,但他却疼的心一颤一颤的。 终于看到了长风,脸上都是泥土,人已失去知觉,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大道太无情,哪来的长生?还不是诓着痴儿早送命罢了!你放心的去吧,总有一天,我帮你逆了这大道。” “咳,咳咳……” “公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还答应过我,教我学琴呢……” 长风的咳嗽声惊醒了小白蛇和西霸,虽不知道是否变成白痴了,但是,至少活着,活着,就够了…… 长风转醒,幽幽的看了一圈周围,看到了西霸,也看到了小白蛇。站起来,走了几圈也没发现异常,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你们看,我像白痴吗?” “像吗?”西霸把头转向小白蛇。 “不像吧!”小白蛇看着满脸泥沙的长风不确定的回答道。 场面一时诡异至极,西霸上去狠狠的扇了长风一巴掌,剧烈的疼痛感传去,长风马上追过来,和西霸撕扭到一起…… “公子,我觉得你不像白痴。”小白蛇轻快的笑语回荡在静谧的天地间,说不出的欢快…… 第二日,长风等人就离开了大漠。向灵剑宗飘然而去。 天路开启在即,灵剑宗所有的弟子都被召回。按照流程,长风二人去长老院,欲找长老报名。 虽说天路一行吉凶难测,但是逆天的机遇让大部分弟子彻底丧失了理智,踊跃报名。最后还是宗主设定了界限,炼神以下不得参加。 纵使如此也有二十多人顺利报名。 长风是其中之一,而西霸却与天路失之交臂。 灵剑宗宗主倒是个妙人,也不说让报名弟子擂台较技,反而让二十多个人进行抽签。还振振有词的解释,说能在天路展露头角的都是有大运气的之,恰巧抽签可以测试谁有大运气…… 长风听的莫名其妙,而宗主边上的两老更是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是苦苦憋着一肚子的大笑。 抽签结局让长风眉开眼笑,自己居然赫然在三人之列。 虽说长风也进入炼神境,但是从未与老牌炼神弟子交过手,总觉得尚有不小差距,对于那三个名额心中也十分忐忑。那成想运气爆表,居然就这么得到一个天路名额…… “我宣布,灵剑宗进入天路的三个名额分别是唐章、陆婉凝、李长风,五日后启程。天路凶险,宗门决定给与你们最大的帮助,明天去任务堂领取丹药武器。” 说完后宗主转身,和另外两老飘然离去。 “老鬼,你这样作弊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以命搏运的事,还不得选几个上得了台面的?” “哈哈哈,那个小鬼倒是让人吃惊。才一年多,就炼神了。真是个天才啊。” “希望他们都有所收获吧,我可是将灵剑宗的未来压在他们身上了。” 第二日,长风早早去任务堂,领取了修炼的丹药和疗伤的丹药,同时选了一把长剑。该剑名叫“青云”,是一把玄阶中品的宝剑,颇适合长风现在使用。 回来后,西霸、周子清、武烈兄弟已等在小院里。说是给长风践行,直喝了一天,都醉死过去才一个个散去…… 接下来的几天,长风留在小院体悟这炼神境的变化,默默的修炼中,征战天路的日子如期而至…… 二十六章:提剑踏歌踽踽去,半世豪情杯杯酬 天色破晓,出征天路的金钟已响了三遍。 长风三人站在灵剑广场,身后黑压压的都是灵剑宗的弟子,面前层层都是长老。 长风顿时觉得身上背负了整个灵剑宗,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感觉又回到北关,背负着天下苍生的命运。瞬间豪情万丈,不觉将腰挺了挺。 “今天是我灵剑宗的大日子,唐章、陆婉凝、李长风三日冲天路,虽是事关自己机缘,但是更背负宗门荣辱。为宗门而战,我们这些老头子原该冲在前面的,为宗门丢了这把老骨头也是应该,奈何规则不允许,不多说矫情的话,道一声珍重,希望都能活着回来!” “是啊,我灵剑宗只要上下一心,纵使没有天路,崛起也总归有时。人才是基础,灵剑宗不求你们一飞冲天,能活着回来就好,有你们就有希望。” “别怪老头子给你们泼冷水,外面的那群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修炼资源可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他们归一境的弟子都比比皆是,所以天路相遇,先不要想着机缘,先要保命才是关键。” 长风看了师傅的记忆鉴,对于外面的人物有点了解,没显得张皇。旁边的唐章,向来自诩天才,今日听到外面的风物才觉得自己十足的井底之蛙,不觉张大了嘴巴。 倒是边上的陆婉凝,自始至终都是浅浅的笑着,说不出的好看。 “天路始末就不想你们介绍了,其实具体的连我们也不太清楚,你们进入天路总会明白其中的残酷。” “现在,让我们举起酒杯,一起为三人践行。” “活着回来。” “凯旋归来……” 震天的喊叫声震得耳膜嗡嗡得响,长风仿佛回到了北关,出征前十万将士痛饮壮行酒后大喝的:必胜。 不觉热血上涌,执剑在手,长歌而啸:划开云路冲牛斗,挽落天河洗甲兵。马革裹尸真壮士,阳关莫作断肠声。 这本是炎黄李春叟的一首诗,不知怎么长风鬼使神差的唱出后面几句来。 “划开云路冲牛斗,挽落天河洗甲兵。” 场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吟咏声,声贯斗牛。 灵剑三老也像是年轻了许多,大笑着招过旁边的风鹞鹤,各拘一人,风鹞鹤展翅而起,片刻间不见了踪影,灵剑广场上还响着振聋发聩的呐喊声…… 风鹞鹤向着灵剑宗西边飞去,在十里天涯上方缓缓盘旋,最终停了下来。 长风惊喜交加,那成想天路的入口居然是这十里天涯…… 十里天涯已被外来者堵得熙熙攘攘的,见长风等人前来,都淡淡的哼了一声。 反倒是灵剑三老,忙趋到中间几个汉子面前,弯腰抱拳,道:“边陲小门灵剑宗,恭迎诸位大人莅临,还请屈尊移步敝宗,容献上一杯清茶。” “三老客气了,天路事关重大,还是待诸弟子踏足天路再去叨扰不迟。” 左边一青衫男子礼貌的开口道。 “你们既是东道,又分去三个名额,现在就把这儿的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中央的鹅蛋脸妇人身着黄衫,眉峰起的特别突兀,加上略长又泛着蜡黄的脸颊看得长风很是别扭。再听这颐指气使的语气,不觉在心里暗暗佩服,人品差到极致居然还不自知…… “这是应该,十里天涯由来已久,现在已无证可考。只是这游走的流沙颇为奇异,相信诸位也试探了,不似是自然形成……” 宗主将十里天涯前后介绍了一遍,直听的周围的人啧啧称奇,就连黄衫妇人都忘记了发难。 “卫宗主,想来这就三位就是贵总此次参加天路的天骄了?”青衫男子看一眼长风三人,对着宗主问道。 “赵长老说笑了,灵剑宗地处鄙陋,微薄资源哪能培养出‘天骄’来。不过这三个弟子也勉强够的上天路的要求,厚颜就带过来了。” “还不过来见过诸位长老?”宗主马上对着对着长风三人喝道。 饶是长风两世为人,也不知道宗主葫芦里买什么药。还是和唐章二人一起走上前去,施一礼,道:“灵剑宗后学见过诸位前辈。” “呵呵呵,倒是被你这老头给算计了。”青衫男子笑着拿出三瓶丹药,一挥袖,稳稳的落在长风三人手上。 周围的各大宗长老看了,也皮笑肉不笑的赐下或丹药或符篆的见面礼。 “像什么样子,还有道家风范吗?别把仙家盛况搞成乞讨大会了!”黄衫妇人莫名其妙就发起怒来,言语刻薄的让长风三人进退维谷。 长风见宗主都对这女人笑脸相迎,想来来头颇大,也不敢真就得罪了。 向着周围团团一礼道:“长者赐,不敢辞!长风代两位同门谢过诸位先达的青眼。” 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始终没有再看黄衫妇人哪怕一眼。 被称为赵长老的青衫男子本和卫宗主私交颇深,没想到黄衫妇人如此不给老友面子,心中颇为不满。又见长风懂得进退,便拉过长风,打量片刻,道: “小小年纪,修养倒是不错啊,有些人就是活到死怕也做不到呢!” 说完还不住的盯着长风点头,似是十分喜爱。 周围的人看得一头雾水,想不通总是与人为善的赵长老今天怎就公然落了黄衫妇人的面子。 这黄衫妇人在修道界可是大名在外,原名云岫烟,人皆称其“云袖断流”。就是因为一张嘴太过刻薄了,再加上出身云断山,鲜有人敢惹祸上身,慢慢的,云袖断流的外号就不胫而走。 云岫烟早年自己尚不知其中三味,总觉得是同道中人对她一身“云袖乱舞”的褒扬。 那成想,有个不畏死的散修不堪其刻薄嘴脸,对她一语道破了玄机。 “云袖断流”只是因她恶语若悬河,希望有一日人死恶语断。才叫出了这个诨号。 没想到,今天赵长老居然为了一个后辈开罪大名鼎鼎的“云袖断流”,这怎不叫一众长老诧异。 怕云岫烟闹起来耽误了天路开启,一众长老纷纷开口岔开话题。 长风正不知所措,突然十里天涯两边的石山“隆隆”发出巨响,谷内经年不散的沙尘如冰雪融化般慢慢消失,不消一盏茶功夫便天朗气清。细看流沙,水流般的向地底涌去,一个巨大的黑洞赫然出现在人们眼前。 走近,才发现黑洞边缘盘旋着一道斑驳的石梯,绵延如长龙,也不知道通往哪儿。 “天路开启了,诸弟子依次进入!”赵长老对着山谷大喝一声。 云岫烟悄悄的走到云断山弟子前面,眉毛缓缓压下,压低声音道:“云断山弟子,有诛杀灵剑宗三人者,赏玄阶上品武技一卷,玄阶上品武器一件。” 话音刚落,云端山方向贪婪的眼神便延伸到长风这边,像是看到了稀世奇珍…… 二十七章: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参加天路的弟子鱼贯而入,在各位长老的监督下,半盏茶一个弟子,纷纷沿着石梯鱼贯而入,整整一个下午各大宗的弟子才堪堪走完。 剩下的大抵都是一些小门小派的弟子,长风瞟了一眼,见或十数人,或七八人围在一起,都穿着相同的服饰,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宗的弟子。 “我们灵剑宗比起这些外来宗门还是弱小啊!你看穿墨绿衣服的那个宗门,虽说比起其他宗门来人最少,但也是我们的两倍呢!” “呵呵,说的是啊,若非天路在我宗辖区,我们连一个名额都不会有的。不过也无需妄自菲薄,一个宗门的强大并不是有多少弟子,而是看功法武技,看顶级强者,只要你们天路一行顺利,我灵剑宗强大必然指日可待。”宗主笑着对长风解释。 “宗主且宽心,我们一定会借助天路让宗门一飞冲天的。”唐章对灵剑宗的感情极深,马上对卫宗主说道。 “傻话,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灵剑宗现在的样子又怎可能一飞冲天?” 旁边传功长老溺爱的看着三人,补充道:“宗门新衰还有我们这帮子老不死的撑着,你们只管寻找自己的机缘。不过我看了一下刚进去的大宗门的弟子,景象就是不一样啊,大部分都已达归元境,所以进去后机缘面前一定要保持冷静,活着出来才最重要……” 就在三老叮嘱之时,突然从黑洞里传出一声惨叫,纵使白天,依旧听的人毛骨悚然。 原来是一个散修,趁着他人不备偷偷的溜进黑洞,哪成想不知骨龄限制,刚进去就被禁止碾成碎肉,那“啊”的惨叫说不出的凄惨。 一时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杀不尽的丧家狗,还敢觊觎天路机缘,活该丢了贱命。” 云岫烟没有半丝同情,连死人都不放过,开口骂道。 长风顿时对这“云袖断流”的厌恶又加深了好多。 拜别了三老,和陆婉凝、唐章走到黑洞前面。一步跨进,沿着曲折蜿蜒的石梯步步向下走去。 估计走了三四个时辰,早已看不到身后的人或物,依旧没有看到石梯尽头。怪异的是不论长风疾走还是缓行,既追不上前面的人,更等不来后面的人,似是来到了自己一个人人的世界…… 越走越觉得事有古怪,却总看不穿其中缘由。索性盘膝坐下,将前后始末细细过了一遍,依旧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公子,此路名唤往生。”小白蛇从长风胸前探出头来,眨巴着眼,看着长风。 “咦,你怎么进来了?不是昨夜将你托付给西霸了吗,什么时候又钻进了我的衣襟?” 长风见到小白蛇,说不出的欣喜,但也有一肚子的疑问,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 “哎呀,一下问这么多,先给你回答那个啊?” “随便回答就好” “这还不简单?趁着你们在灵剑宗喝酒的时候我偷偷从项笨蛋的衣袖飘进你的前襟,你当时扯着嗓子乱叫,那还注意到我了?” 小白蛇一脸得意的道。 “呵呵,没想到我们小蛇还这般聪明伶俐呢!” “哦,对了,听你刚才说这是什么往生路,有没有办法走出去啊?” “真笨啊你,一入往生路,生死不由己。你说走的出去吗?” “啊?怎么说?难道这往生路没有尽头?” “当然没有尽头,由生到死,由死转生,生死循环,何来尽头?”小白蛇笑语嫣嫣的对长风说道。 见小白蛇这般姿态,长风知道自己被耍了,也不戳破,接着道:“这样说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原来长生这么简单啊。” “还长生呢,你气死我了。踏上往生路生死不由己,你不踏不就好了?” “可我已经踏上了啊!” “公子,你真的太笨太笨了,跳下去不就可以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都不懂!”说着,还不忘将头探到黑洞边上。 一语惊醒梦中人,长风顿时大笑起来:“还好你在身边,否则说不好就被困死在这往生路上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我甩开。” “不敢了,再也不敢把小蛇仙甩开好不好?” 说着一把将小白蛇塞进胸口,纵身向黑洞跳下。 看上去深不见底的黑洞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长风原本荡气回肠的一声“啊”才刚起了个头,“啪”一声就落在地上。反倒变成了惊愕十足的一声“啊”。 抬起头,发现无数双看白痴似的目光盯着自己。长风顿时恨不得消失在地缝中。 爬起来,走出人群一看,这那还是那个黢黑的黑洞,俨然就是世外桃源。放眼望去,艳阳高照,流水潺潺,宛如画中江山。不觉惊叹出声: “啊……” “哈哈哈哈……” 场中的弟子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倒也不能怪长风,灵剑宗从未有人踏足天路,其中缘由自是不知。而大派弟子则不然,来之前宗门长老就将其中情况告知弟子。所以才觉得长风是在哗众取宠。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人群中一个黄衫男子便开口道: “在下云断山云逸,冒昧的邀请诸位道友同行,我云断山上届进入天路的弟子在此地西南发现一处密藏。因当时人少,无力取宝,只能绘制地图带出天路,临行之际,前辈一再交代在下,要团结同道,按图索宝,助其了却心愿!” 云逸满脸诚恳,四下打量一眼,接着道:“当然,若有宝物,有德者据之,云断山绝不会做出见利忘义之事。” 顿时,场上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多时,云逸身后就聚集了一大群人,显然对秘境遗宝动了心思。 长风虽不齿“云袖断流”为人,但是对宝物却没有仇怨,权衡一番之后,就欲抬脚上前…… “在下王慕枫,我霸刀门也有秘境地图,请诸位一起探索。” 长风不觉愕然,难道天路中秘境必须多人打开不成? “我们太初教也有地图,邀请各位一同探宝。” “我们……” 接下来接二连三的大宗都亮出了自己“地图”,长风顿时明白了。 这哪是邀请同道一同探宝,分明就是想控制小宗门弟子。让小宗门弟子为其探宝,再仗势夺取机缘罢了。 想到这儿,长风顿时对这些个名门大派所谓的名誉不屑至极,耻于为伍,转过身,踽踽向前行去…… “道友,莫要入宝山而空手归啊!” 云逸见长风要走,挡在前面劝道。 “多谢道友好意,我看云断山人数不少,打开那密藏想来不在话下,在下修为浅薄,就不去滥竽充数了。”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道友还是走一趟吧。”云逸眼里杀机微不可查的闪过。 长风还是发现了云逸的杀机,但始终想不通杀意从何而来。他哪里知道还没进入天路,就已经是云断山诸弟子的猎物。 既已图穷匕见,长风也只能开门见山。 “我若是不去呢?” “道友,既然知道了西南方向的密藏,欲要孤身前寻,别说我云断山众人,就是诸位道友怕也不能容你吧?” 说着,故意提高了声音,让依附云断山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无耻之徒,还想着捷足先登啊。” “绝不能让他走了”…… 长风没去理会叽叽喳喳的谴责,反倒觉得这些人挺可怜的,被人买了还帮人数钱。不过转念一想,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二十八章:相知同气为卿饮, 驻足西南最高峰 长风知道和价值观不一样的人终究是谈不出什么结果,也就失去了和这群人理论的想法,冷笑一声,向前走去。 云逸“唰”抬起右臂,挡在长风面前。 “道友,西南秘境关系重大,想这般离去,恕在下不能答应。” 长风压低声音,凑到云逸耳边,悄悄的到:“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云公子真就为了西南秘境吗?” 说完,笑吟吟的看着云逸脸上逐渐消失的风轻云淡。 转过身,对着场中诸人高声道:“诸位无需担心,在下离去确不为独谋秘境,云公子已经说了,开启秘境非一人之力可及。况且西南只是大概方位,在下纵使有心独谋,大海捞针的,又怎可走在诸位的前面?” “说的是啊!” “对啊,他区区一个人小宗弟子,看这样子,也就炼神境而已,又怎能独力打开秘境。” 场上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云公子意下如何?”长风不屑去管场中众人,而是看向了云逸,眼里满满的都是讥讽。 云逸一时骑虎难下,既不愿放走长风,又担心过分相激长风道明缘由,引起其他人的猜忌就有点得不偿失了。看着长风眼里的讥讽、脸上的得意,默默将心中的怒气压了又压。 “道友执意要走,云某岂敢强留。天路险恶,道友千万珍重!” 云逸眼里的杀机酝酿的越发的浓郁,放佛顷刻间就要泛滥出来。不过,碍于时局,还是收手将长风放了过去。 长风算是初步见识了“天路”的凶险,心中暗暗打起几分警惕。临行之际,目光逡巡,却始终没有找到唐章和陆婉凝的身影,想是还没有踏出往生路吧。再不迟疑,故意向着东北方向行去…… 越走越远,已看不到身后的人群。 长风拎出小白蛇,想通过小白蛇了解天路的情况,哪成想小白蛇居然大睡过去。半天也没叫醒,无奈又塞进衣襟里面。大量了周围环境一眼,干脆在一棵大树前闭目修炼起来。 自从长风进入炼神境就一直没有在人前显露过修为,关键是自己神识之火过于奇特,每每夜深人静自己修炼时都诧异十足。 据师傅记忆鉴描述,修士的神识之火都是金色,妖灵的神识之火为红色,鬼魅的神识之火为绿色,魔的神识之火是黑色。这都是因物种而定,绝非功法可以改变。可自己情况确是墨金色…… 后来拐着弯想小白蛇打听了许多,连小白蛇的传承记忆里也没有相关信息,长风不想让他人觉得自己是个非人非魔,非兽非鬼的怪物,就将这秘密一直压在心里。 所幸,此刻小白蛇昏睡,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终于可以好好将这四不像的神识之火拿出来好好研究一番了…… 意识沉于识海,并没有见神识有半分增长,怪异的是墨金的神识之火居然泛着星星红光,长风心中的疑虑又加了一重。 依着《混沌经》口诀行功一遍,明显的感觉到天地灵气进入身体,许是心急,却始终感受不到神识有什么变化。长风想着欲速则不达,量变总归会积累到质变,再不去关心神识之火,一味的修炼起来。 三天过去,长风再检查神识之火,发现星星红光越发的浓郁,仿佛要溶于墨金色的神识之火当中。 “原以为只是人魔,现在看来是人魔兽啊!”长风无奈自嘲。 不过天路确实是个修炼的好地方,长风本就充盈的丹田此刻越发饱满,血肉间莹莹灵气闪现,更显的长风宝相**。 进入天路可不是来修炼的,长风想到宗门中兴的任务,对天路中传说的机缘越发的期待。起身,漫无目的的向远处行去…… 转眼,赶路已经五六日,一路上除了碰到一些灵兽,连秘境的影子都没有见到。长风心中不觉着急,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机缘还得有大运气才行啊!长风心中暗忖,于是白天由着性子行几里路,晚上修炼,过的倒是逍遥自在。 半月后,小白蛇悠悠醒来。满脸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像是还在消化着梦中的美丽……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的边上的长风哈哈大笑起来。 小白蛇一动未动,好半天,眼里慢慢的渗出水雾,最后化成泪滴落下…… 长风觉得自己失态了,闭上嘴巴。又不知怎么去安慰,一脸尴尬的站在边上,期待着小白蛇雨过天晴。 好一会小白蛇才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一眼长风,冷冷的道:“公子无需这样,一切和你没有关系。” 长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的小白蛇,一时适应不了,越发显得拘谨了。 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小白蛇强颜欢笑的挤出一丝尬笑。 “真的和你没关系,只是觉醒了一些传承记忆,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没关系,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小白蛇像是被长风的真挚给打动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长风,慢慢的道:“我的事十死无生,是要丢命的,公子还想为我做主吗?” “只要你的事,纵是身死道消,也必要做到的。”长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不知为何,每次见小白蛇伤心,长风就难受的不行。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合适。再一想,面颊渐渐发起热来…… 小白蛇一眼不眨的盯着长风,没有说什么。长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时,长风觉得这天地,都有点奇怪。 “我、我说真的。” “真的是真的!” “真的!小蛇,你想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想来,长风是想打破僵局,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看着小白蛇的眼睛,就想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但是心都是乱的,语言又怎能顺理成章? “什么真真假假的?话都不会说了!以后不要小蛇、小蛇的叫了,现在,我有名字了!” “哦,有名字了?叫什么啊?” “孤萤!” “孤光一点萤,孤萤。好名字。只是这姓倒是罕见!” “没什么姓不姓的,天生天养的,难免孤苦,就拿孤作姓了。”孤萤说着又有点伤心了。 长风不大明白,问道:“你们灵兽不是也极重家族传承吗?怎么就‘天生天养了’?” “你、气死我了,都说了人家是吞天蟒了,还不信啊?” “信、信,难道吞天蟒不是灵兽?”长风尴尬的问道。 “当然不是,吞天蟒是先天圣灵。先天生灵都是集天地钟灵毓秀而育,采宇宙日精月华而化,沐混沌阴阳二气而生。哪来的父母?” “哦!”长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为什么师傅的记忆鉴当中没有先天生灵的相关记载。 “其实也不怪你,先天一族早在太古就被屠杀殆尽了,你没听说过实属正常。” “你说你是‘先天圣灵’是不是比刚说的‘先天生灵’还要厉害?” “这回倒耳尖了。”孤萤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接着道:“圣灵孕育要比生灵条件苛刻一点,也就厉害一点。不过天地已入末法,怕是再也不会有圣灵出现了!” 长风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问这问那的纠缠了半天才理顺相关的信息。也深深明白了为什么小白蛇以“孤”为姓。 弄清楚其中关节,长风不禁为孤萤开心,又莫名的觉得这就是缘分,自己来自另一世界,是这世界的唯一,小白蛇是先天圣灵,又是一个唯一…… 豪气干云的道:“走,找个地儿为你获得传承记忆庆祝一番,就当时给伟大的孤萤天地圣灵庆生了。” 说着,抓起边上的小白蛇,腾云飘向西南方向最高的山峰,也不去管孤萤会不会饮酒,自顾从储物荷包中拿出美酒,甩给孤萤一瓶,又打开一瓶,抬头痛饮…… 二十九章:人情好似长情月,悠悠却系一生心 长风和孤萤迎着山头痛饮,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身边空酒瓶零星的散落在乱石野草之间。 一阵清风卷来,酒气上涌,看远山近草都有点模糊了。但两人都没有停下,更没有用灵力逼出酒精,自从飘零在这世界,长风感觉没有那一刻有这么放松。 渐渐地,已听不清孤萤说什么了,只见眼前好几张嘴一张一翕的,努力睁大眼睛,却又马上垂下,试了几次无果,长风也不去强求了,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天旋地转的,自己在天地间就似一蓬飘萍,根本掌握不了行迹…… 缠杂不清的道:“任天地旋转,我自岿然不动,踞中央。” “公子,难不成醉了?”孤萤显然没受酒精多少影响,眼中如含皓月,眨巴着嘲笑长风。 “没有,我在感受,感受有一天要真天旋地转了,我还能否堂堂正正立在这天地间。还要保护你们呢,哪能不多做点功夫?” “醉话!”小白蛇知道长风这是醉话,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不自觉放大身体,把长风歪七竖八的身子斜在自己的躯体上,也不管长风的疯言疯语,自顾的浅酌着…… 长风醒来。看着孤萤放大的身躯和周围一片狼藉,想来是都喝醉了,忙站起来,换了一身衣衫,处理了周身酒气。 见孤萤醒来,看着她变小身体,二话不说的拎起来,拿出水壶就浇下来,帮它洗涤周身的污秽。 “你又发什么疯?” “什么发疯?先说好了,洗不干净休想钻到我的衣服里面。” 嬉闹间,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草草进了点肉干。长风就欲起身。 “公子,有两件事给你说一下,接下来我可能还要沉睡,估计是要化形了,你可得时刻带着我,别还没化形就被别人炖汤了。还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得记清楚了。” “什么是啊,比你化形还要重要?” “千万别往东北方向走了,因为…因为你走反了!”说完后小白蛇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天路还有方向?”长风一脸郁闷的问。 “当然有啊,难道你没有听过天路西南拜大佛的说法?天路的尽头在西南啊!” 小白蛇收起戏谑的表情,详细的将天路的始末给长风说了一遍,而后便回到长风衣襟内开始了沉睡。 长风明白了其中关节,便疾步向西南方向飘去。 长风晚上修炼,白天赶路,不知不觉已经有半月多了。内视神识之后发现神识之火已经变了样子,不在是单纯的墨金色,火焰中还有丝丝缕缕的红光,仿佛由黑、金、红三色相融而成,只是依旧没有半分变大。 自从得到《混沌经》,长风的修炼就没怎么正常过,于此倒也不甚担心,只是暗暗加快了修炼的速度。 如此,又三五日,长风已经见到了零零星星的修士,看来自己追上来了,同时也提高了警惕。每每晚上修炼时,都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进行。 “境界太低啊,现在若被人盯上,绝对逃脱无望啊!”自语后,马上收拾停当,继续向前飞去。 边行边想,长风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本就因走错路落于人后,现在跟在别人走过的路上又能有什么机缘?越想越惊,马上改变路线,向正南方向行去。 长风想着,大部分都想早点去终点谋最大的好处,必然是依着直线行走的。自己修为本低,又无同盟,早早赶过去也争不过其他人,索性偏向正南七八日的路程,和大部分人走的路线平行相进,或许可以得点好处。 如此又是七八日,一路上的人又越来越少了。长风乐的清净,晚上修炼时也不再偷偷摸摸,只是怪诞的事越来越多,长风发现自己已有三色的神魂之火上面居然又泛起了茵茵绿光,显得格外瘆人。 随着赶路,周围的环境已经异于刚开始那般世外桃源,山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险峻。长风从刚开始的日行千里,到现在的日行五百余里。 关键是周围居然出现了灵兽。虽然修为都低,但是遇到群居性的灵兽也显得十分麻烦。 原本打算自己独自一人在这荒山野岭闷声发大财的想法显然是落空了,不得不背上摇光,时不时的血战一场。 这不,刚和一只撼地猿大战一场,还没来得及休息呢,就引来了阴风狼。 这阴风狼十分狡诈,论实力,单个的阴风狼都不也就三阶灵兽的样子,但是智力倒不是一般的低阶灵兽可比,再加上平时都是成群结队的,倒实实在在的成了山林里的一群索命鬼。 长风见阴风狼有二十余只,自忖可以解决,但是想起了孤萤沉睡前的交代,还是老老实实向前面疾奔而去。 可是越跑长风就觉得越不对,身后追的阴风狼越来越多,短短一刻钟,已有近百只阴风狼跟在后面,吼叫着向自己追来。且最前方一头阴风狼额头泛白,体型庞大,显然就是狼王…… 长风虽想不通一向智力不凡的阴风狼为什么追着自己不放,但却不得不加快速度向前方逃窜。 一追一逃间,长风慢慢觉得丹田里的天地灵气慢慢枯竭,身后的狼群却越来越近,正在火烧眉毛之际,突然看见前方荆棘丛中一朵火红色的莲花,大如拳头,十一瓣花瓣分三层排列,中间鹅黄色花蕊如鹅颈,显然就是升魂莲啊! “哈哈哈,还真是一群没脑子的畜生,不是你们这般追赶,我还找不到这升魂莲呢,还得好好谢谢你们呢!” 说着,一式咫尺天涯便闪到升魂连边上,一把连根拔起,也不细看,随手放进储物荷包里,飘然远去。 身后的阴风狼群顿时怒了,看守了整整五十年,好不容易等的成熟了,没想到便宜了别人。 狼王长啸一声,群狼滚滚向长风扑去。 虽得到了升魂连好好的气了狼群一番,但是长风的处境却越发的艰险,后面的狼群如跗骨之蛆摆脱不掉,丹田灵气又似天明之漏渐渐见底。 就在长风灵气耗尽之际,突然听到前方狂涛怒吼,长风不禁大喜,调动仅余的灵气,几个纵跃就跳进了前面的大江之中…… 身体随着浩浩荡荡的江水上下涌动,荡秋千似的,说不出的舒服,再看看江边望洋兴叹的狼群,心情也变得愉悦了不少,好不自然的裂开了嘴唇…… 在江上晃晃悠悠的漂了近一日,长风估计彻底摆脱了阴风狼,游上岸来,深入江畔的小树林,找块平坦的大石,换了一身新衣,胡乱吃了点风干肉,便要打坐恢复丹田的灵气。 “大师兄,找到了,那小子在这边!” 说着,跳出一个獐头鼠目的白衫少年,不过看其修为倒是不弱。呼喊才过,便有同样打扮的四个少年远远飞来。看来是同一宗门的弟子。 那五个少年呈扇形把长风围在石上,长风虽对这无礼的举动颇为恼火,但是形势逼人,忍者怒气,缓缓起身,对前边的五人道:“未请教是那个门派的道友,在下与诸位素未谋面,许是有什么误会?” “呵呵呵,没有误会,找的就是你!你抢走我们的宝物现在却要赖账吗?”中间的男子一副居高临下的道。 长风有点不解,耐着性子问道:“还请道友明示,勿要含血喷人。” “好小子,就给你说个明白,你在阴风狼巢穴抢走的宝物就是我们师兄弟的,也不怕你赖账,当时我们在边上看的清清楚楚的。” 看着前方无人目中无人的样子,长风不觉怒从心中起。听这般强词夺理的狡辩,蹭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厉声道:“感情是遇上了强盗啊!这般遮遮掩掩的,想是才入此道吧?都做起了这泯灭天良的勾当,再扭扭捏捏的惺惺作态忒也不痛快,白白辱没了祖宗给的这副男儿躯,可惜、可惜啊。”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决定今天不杀你了。” “呦,良心发现了?” “相信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说着,那男子一掌劈来,势如奔雷。长风丹田空荡荡的又岂能躲过?一掌打在胸口,长风顿时眼前一黑,一口热血喷出,人已重重砸回大石上面。 男子根本不理长风状态,又抬起手来,对这长风双腿劈下。此时,远处传来破空之声,一片树叶后发先至,击碎了男子的掌风。 “修道不易,还请太初教的诸位道兄手下留情,权当买晚晴一个面子。” “臭娘们,谁给你的豹子胆?来太岁头上动土了。”獐头鼠目的男子见有人出头马上不乐意了,靠口骂道。 “咻”一声,一片树叶飞来,电光火石间没入了那男子口中,又从后脑穿过。半晌,男子尸体才轰然倒地,手脚一抽一抽的,大股鲜血从口中流出,眼睛睁的像葡萄似的,只是慢慢散去了光彩。 一时,场中静悄悄的。再看太初教的,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死面前,哪有半分同门义气可言。 “诸位不知现在可否买晚晴个面子?” “走” 太初教剩下的四人胆都吓破了,忙不迭的仓皇逃窜。 长风想起身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儿救了自己的命,但是伤势过重,连动一下的力量都没有。 那个教晚晴的慢慢走进,进入长风的眼帘,才发现是一个身穿白衣,秀发及腰的女子。长的十分漂亮,长风一时竟想不出这天地间有什么词可以形容眼前的美。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公子,服下这丹药……” 长风根本没听到后面她说了什么,只听见婉转悠扬、似水如歌的妙音如空谷幽兰,瞬间就迷失在甜蜜里…… 莫名其妙的,长风突然想起了上一世老百姓众口传颂的观音。一时想入非非,本就受伤颇重,此刻心神激荡,眼前一黑便是去了意识…… 第三十章:至今方解斫桂举,多是欲搏美人顾 长风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那块巨石上。身上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坐起身,抬头四顾,却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一时失落异常,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一时陷入记忆的美丽中,不觉呆了。 “想什么呢?” 一阵香风飘来,魂牵梦萦的轻言细语真就传入耳中。长风竟有点不信了,萍水相逢的,天仙般的人儿凭什么还要等着自己醒来? 抬起头,再看见那举世无双的容颜,欣喜的脸庞憋得通红,配上精致有点阴柔的轮廓,看上去说不出的娇羞。 “你、你脸红什么?” 女孩偏着头微一思索像是想通了什么。 “啊!” “啪” 一巴掌狠狠的甩在长风脸上。 “听你在太初教弟子前侃侃而谈,还以为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一个色胚。早知道就不该出手,让他们打死算了。” 想到自己思想确有点孟浪了,脸不觉更加的红了。嗫嚅半天才道出一声“对不起”,又觉得尚未道谢救命大恩,有加了一句“谢谢”,便没了下文。 晚晴初始还觉得长风孟浪,但细一想却也没有什么无礼举止。反是与所见的大部分男子都有所不同。 自晚晴记事以来,见了自己容颜的男子大抵以下两类,要么逐花追月的跟在身后频献殷勤,要么搔首弄姿的在一旁故作姿态。 而长风却截然不同,只是脸红。许只是欣赏自己的容颜吧! 自己刚才的指责倒有些过分了,想要道歉又放不下身段,便岔开了话题。 “你伤怎样了?怎的惹上太初教了?” “有劳小姐关心,伤已好了五六分。” 说完忙从储物荷包中拿出升魂莲,递给晚晴。 “都是升魂莲惹得祸,在下侥幸在阴风狼口夺下了这升魂莲,没成想遭人觊觎。后面的事小姐亲见,在下就不赘述了,这升魂莲小姐请收下,权报大恩。” “举手之劳,那抵得上升魂莲这炼神圣物,你还是收回吧。” “于小姐来讲,许是举手之劳,可对在下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岂可不报?” 长风一脸凌然的道。 “哦……原来你的命就值一株升魂莲啊!” 晚晴调侃着说道。 不知为什么,看到对面这个少年脸红,晚晴就颇有几分恶趣味的欣喜。甚至于现在,总想逗得他面若晚霞…… 果不其然长风又赧赧道:“小姐说笑了!只是,这升魂莲还请收下。救命之恩日后结草衔环必当后报。” “逗你玩呢,升魂莲确实是炼神圣物,于我却已没用了。看你正处于炼神境,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晚晴执意不收,长风自不好坚持。两人又闲谈一会,已是红日西垂。 晚晴一跃,落在树梢休息了,而长风想到此次受伤,皆是因境界不够所致。越发感觉到在这天路自己就是个弱的无法自保的蝼蚁,迫切的想要提高修为,便拿出升魂莲开始修炼了。 看着升魂莲流光莹莹的花瓣,长风丝毫没有半点怜惜之心,撕下两片花瓣,一口咽了下去,运转功法。 丝丝缕缕的温凉瞬间从咽喉下坠到肺腑,慢慢汇集到丹田,又缓缓顺着任督二脉冲向脑门,最终汇集在识海,和斑驳的神识之火交织在一起。 长风内视,明显的感觉到神识之火中点点绿光迅速壮大,随着神识之火贪婪的吮吸着升魂莲的精华,点点绿光居然连城丝丝缕缕的线,穿插在神识之火之中,蛛网般的蔓延的到处都是。 长风大喜,前番虽侥幸用圣龙血池洗筋伐髓,但其中痛苦自知,且循序渐进的进行,哪有这般立竿见影的奇效? 就在胡思乱想中,绿光已片片向原来的三色渗透,可识海内的升魂莲精华已然耗尽,长风不得不终止了修炼,睁开眼睛,已是日上三竿。 “看不出还挺勤奋的啊!只是不知道你这么勤奋的人为什么才到炼神境啊?是不是太笨了?” 随着昨天深谈,晚晴对长风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我修炼近两年,现在炼神境了。” 长风对于修炼一途颇为自信,事实上也是天资卓然。想想同期修炼的西霸等人……,嘴角上翘,颇为自得的仰起头来。 “哦,不过你也不要灰心,只要功夫深,笨人未尝就不能求的大道了!” 晚晴语重心长的宽慰。 长风一时气结,微愠的道:“敢问你修炼几年了?现在什么境界啊?” “修炼一年半了,现在归元快圆满了。我打算再半年结丹,因为爷爷说两年结不了丹就彻底废了……” “两年结不了丹就彻底废了”像一柄大锤狠狠的击在长风心上,长风虽身在昌灵大陆边陲,但是有师傅的记忆鉴在,关于修道常识懂得却不比这刑地名宿少。 虽说越早结丹对以后的修炼越好,可哪有什么两年之说? 长风顿时觉得晚晴是有意讽刺自己,不觉脸色阴沉,坐在一边用眼观鼻。 似是感觉到长风的不快,回想刚刚说的话,晚晴也觉得过分了。见长风这般模样,一时计上心头。 伸出右掌,平探到长风鼻尖,故作生气的道:“拿来!” 长风大惑不解,自己何时拿了她的东西?冷冷的问道: “什么?” “命!” 晚晴回答的斩钉截铁。 “还口口声声说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记得昨天有人还说要结草衔环呢,今天就为救命恩人的一时的口误就摆脸子了,小肚鸡肠的,还是男子汉吗?” 说到后来语气中仿佛满满的都是委屈。 见这般景象,长风顿时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了,越想越觉得是。满腔的愠怒化为乌有,反觉得自己确实小肚鸡肠了,不觉得自责起来。 “对不起啊,我、我多想了!” “哼!” 晚晴狡黠的眼里溢出笑意,转身就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长风在忐忑不安中惶惶过了几个时辰,才看到晚晴翩翩而来。 迎上去,还没来的及说出酝酿好的谦辞,就听到晚晴说了一声“我原谅你了”。 顿时,感觉压抑的气氛顷刻消失,看哪里都是光风霁月。 “其实,这次是我的错,不过也不能怪我啊,爷爷就是那样说的吗。没想到,反而刺激你了!不要生气了。” “是我心境不稳,你爷爷勉励你用心修炼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我却没来由的生气,实在不是男子汉的行径,还请你不要介怀啊。” 虽说误会解除,但是长风的骄傲却越发刺激内心的那丝卑微。才草草吃了点晚餐,便拿出了升魂莲就要修炼。 刚想着撕两片花瓣先行修炼,但是想起前一刻的种种,心一横,将整株花连茎塞进嘴里,“咔擦、咔擦”的嚼着吞下服去。 顿时,升魂莲精华奔腾翻卷着冲到识海里面,海量的氤氲之雾肆虐着,胀的识海隐隐发疼,像是要撕开识海一般…… 长风马上觉得坏事,按照昨夜的经验,原不该有这么多的精华产生。 其实这是长风对于升魂莲还不了解,升魂莲的精华主要集中在花蕊上,内层花瓣次之,中层再次之,最后才是外围花瓣。 长风依着外围花瓣去衡量其他部分,必然是要坏事的…… 三十一章:性耽宝药原是祸,既秉童心妄何妨 随着海量升魂莲精华的冲击,神识之火虽鲸吸牛饮的攫取着,但比起丹田中源源不断的输入,却似九牛一毛,些微的几可忽略。 不多时,长风感觉到识海壁居然裂出了道道缝隙,在升魂莲精华的冲击下缝隙继续扩大着…… 神魂层面的疼痛本就来的比其他部位的猛烈,剧烈的疼痛袭来,长风突然感觉被凌迟了千万刀。疼得直冒冷汗。 相比疼痛,更折磨人的是恐惧,识海若真破了,神识受创,纵是不死怕也只能痴痴傻傻的苟延残喘一辈子了…… 想到这儿,不禁想起了初入炼神境的危机,虽顺利度过了,但自己却还稀里糊涂的,至今也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啊……” 一声长啸传出,如怨如诉,又夹杂几分不甘,几分无奈,听得人毛骨悚然。 晚晴赶忙从树梢飘下,落在对面。 才发现长风汗出如浆,短短一刻,汗水已浸透衣衫。脸上的汗气弥漫,凝聚成汗滴,从下颌滴落,脸上肌肉交织在一起,像是疼到了极致…… “这个疯子!” “喂,你怎么了?” 长风神识沉浸在识海里,看着满目疮痍的识海壁,根本无法听到晚晴一声复一声的呼唤。 晚晴虽意识到事态严重,却不明就里。站在一旁干着急,看着长风,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许是自己白天的话那木头还放在心上,他本就修炼刻苦,自己又无意间说了两年结不了丹就废了,现在怕是急于求成,终是走火入魔了,定是这样了,肯定是这样!” 想到一个或可成为朋友的人居然因自己的话就要丧命,晚晴不觉有点慌了。心绪繁杂,忧从中来…… “死老头,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两年不结丹就废了的废话……” 心中暗怨了爷爷千千万万遍! 长风却不知道,自己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界,垂死之际,居然是被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挂念…… 识海壁缝隙越来越多,但就是无法宣泄出挤压的近乎液化的升魂莲精华,长风也是大惑不解。 随着识海壁上裂缝越来越大,长风看到濛濛白光笼罩着在整个识海的外面,将狂暴的升魂莲精华死死挡住,任其左冲右突,却始终未能溢出一丝。 看到白光,长风没来由的长舒一口气。 他还清晰的记得师父说过,这白光曾让自己和“有财”的灵魂交融。对付区区升魂莲精华,想来该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索性不去管识海糟糕的情况,或是他也知道根本就管不了自己支离破碎的识海的…… 全力运转功法,液化的升魂莲精华大股大股的融进神识之火当中,如春雨浸润枯草,绿光顿时大增,照在支离破碎的识海中,显得颇为诡异。 外面正在自责的晚晴突然看到长风从识海裂缝透出的绿光,吓了一跳! 当时只想,准时被鬼魅入侵了,想是正在夺舍吧!想到这儿,运起神识之火就向长风神庭撞去。 只是没想到,长风识海中突然又有红色、黑色、金色的光芒射出。 晚晴收回神识之火,彻底凌乱了。从没听过同时被鬼、魔、兽夺舍的怪事啊。 好在,晚晴不是愚昧之人。转念间想清楚了这也许不是夺舍,也就息了杀进长风识海的想法,静观其变,只是默默守护在一旁。 在长风不管不顾的修炼下,绿光慢慢融于识火之中。渐渐壮大到和其它三个一样。 按照长风预计,四色神识之火形成也就是炼神境巩固了,接下来只需要通过修炼壮大神识之火即可。 而现实却与预设大相径庭。随着修炼,居然闪出了濛濛的白光。这次,长风真正的慌乱了。按照师父的记忆鉴记载,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白色神识之火…… 但是,停下修炼却又不能,毕竟升魂莲精华塞满识海,疼痛难当,索性一条道走到黑,继续修炼起来…… 晚晴在外面坐立不安,整整一夜过去,长风一动未动,唯一的变化是脸上的惊惧已消失,想来是转危为安了吧,晚晴安慰着自己,如是想到。 随着修炼,长风识海里的白光缓慢增加,越聚越多,长风自己也不知道修炼了多久,内视之下,发现识海内升魂莲精华一如既往的充盈,只是丹田中已无精华冲入识海,看来,这条命是保住了! 随着修炼,白光终是形成白色神识之火,融入四色神识之中,就在刚融合完毕。神识之火摇曳,顿时,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濛濛的白雾,说不出的朦胧! 想来,这次炼神境该是巩固了,长风虽如是想,但还是不敢确定了! 看来,命运这次没开长风的玩笑,随着进一步的修炼,再没有他色的神识之火形成。相反,原有的五色同时狂吸升魂莲精华,速度就如同天资聪慧的五人同时修炼一般! 长风大喜,随着情况好转,便臆想起来:看来还是富贵险中求啊!不,应该是《混沌诀》从未让自己失望。 不过,这次长风却是想错了…… 随着升魂莲精华逐渐减少,长风神识之火也缓缓壮大,对照师父记忆鉴描述,这般大小已是正常人圆满境界了,只是自己情况特殊,看神识之火如饥似渴的吸收升魂莲精华,就知道离炼神境圆满还有不小距离。 倒没有因此而有丝毫不满,反是愈发的开心! 长风知道,筑基境的每个境界都事关重大,只有夯实了每个小境界,未来长生路才有可能走的更远。 随着修炼,识海中的升魂莲精华渐已告罄,识海壁上的缝隙虽依然存在,但恢复的也是极快,只是恢复之后颜色浅了好多,隐隐还有白光流转! 对于识海壁的修复,长风自是束手无策,都是白光在操纵一切。 见危机解除,长风心神放松。睁开眼,远远的看见晚晴在前方修炼,随着神识增加,感官也加强不少,明显的看见晚晴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看着前方的晚晴,长风不由的心中一动:还真是个善良的女子! 长风起身,悄悄的行到江边,对着江水一照,才发现周身都是污垢,想来是出汗后又被风吹了许多尘土的缘故! 跳进江里,舒舒服服的洗涤一番,又潜到江底摸了两条大鱼,换好衣服,颠颠的回去了…… “死哪去了?” 刚转过层层的树林,就听见晚晴的娇斥声。再看一眼,一脸生气的芳容别有一番风味。 “看来,她是担心我了……” 之后,晚晴的指责一句也没听进耳中,自顾自的乱想着…… 耳朵剧烈的刺痛惊醒了长风的美梦。 忙解释一番,觍着谄媚的脸,屁颠屁颠去烤鱼了…… 其实从引气境开始,修道者都是可以辟谷的,但是长风总也戒不了这口爱好,时不时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升起一堆柴火,待浓烟过后,将剖洗干净的肥鱼架上,鱼腹塞满各种香叶,撒一把调制好的调料,略烤片刻,一掌劈碎一壶烈酒,火焰“腾”的窜起,鱼身上的油花便“噗嗤,噗嗤”的响起…… “这手艺倒是不错呢!是不是整日介不修炼,尽想着怎么吃了?” “没有的事,就是想犒劳犒劳小姐的守护之恩!” “那个守护你了?不过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没成想祸害遗千年,又让你活了过来。” 长风不想这样言不由衷的胡话下去,便换了话题。 “我叫李长风,相识三日了,还未请教小姐芳名呢!” “三日,亏你说的出口,你不死不活的在这石头上一坐就是二十三天呢!” 长风不觉心悸,真真的生死一线啊! “叫我‘晚晴’好了,整日小姐小姐的,我听着也累。” “好名字,人间重晚晴嘛!” “你、你究竟是不是人啊?我看你神识之火五颜六色的,颇为怪异。” 长风不觉大骇,看来神魂之火的秘密还是让外人知道了…… 三十二章:一挂新月钓疏桐,两相高卧互不闻 事已至此,也只能实话实说,长风沉吟半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神色肃穆的解释起来。 “实话说,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的神识确实呈现五色。金、黑、红、绿四色倒也平常,关键是还参杂着白色……,不过我是人族,这点毋庸置疑。” “怪哉,从没听过人族神魂之火还有无色参杂的,你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两人闲聊片刻,也没得出个结论来。在长风“千万帮忙保守秘密”的苦苦哀求下晚晴也渐渐失去了一探究竟的兴趣。 恰巧,柴火上的烤鱼嗞嗞的响个响个不停,香叶味道渗进肉里混着肉香弥漫开来,再看看鱼表面金黄金黄的,想来滋味该是不错,晚晴不觉食指大动。 “这烤鱼还得烤到什么时候?你看看天都快黑了。” 长风抬眼看看尚未西垂的太阳顿时明白了晚晴的意思。 “鱼肉不同于其他,要的就是一个鲜字,若烤的久了反而不美,现在吃起来,既不生,又不老,刚合适呢。” 说着取下烤鱼,递一条给晚晴。 “小心,别烫着!” 说着,又拿出两瓶佳酿,拍开泥封,就着剩下的那条烤鱼慢慢品尝起来…… 晚晴看着眼前人,暗忖,修士大多自诩风流,能有几个为了红尘口腹之欲甘下庖厨?又有几个能有这般手艺?真是百思不得解啊! 正在大快朵颐的长风见晚晴盯着自己看,伸手往嘴巴上胡乱摸了两把,夹缠不清的问道:“看什么?怎么不吃了?” “看你吃像,怕是把修炼的功夫都用在烤鱼上了吧?”说着嗤嗤的笑了起来,果真是一笑百媚,怕是周围的花草都失去了颜色。 “你不懂,民以食为天,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修炼嘛。” 晚晴也不和长风纠缠不休,自顾自的喝着佳酿,似是再思索着什么。 待长风吃完,晚晴手里的一壶美酒也见了底,随手将酒壶扔给长风。一脸洒脱的道:“喏,没了!再来一瓶。” “看来还真把我当成酒保小哥了!”长风虽这般想,还是递上一壶新酒。 “走了,好好修炼啊!” 说着晚晴一步迈出,人已到了梧桐树梢。靠着一条树枝对着夕阳侧卧着,拍开壶上泥封,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长风拿出摇光,就在原地修炼起来。 “月华,月华……,何为月华啊?” 纵使巩固了炼神境的修为,对于这一式长风还是难以入门。反复的尝试,得来的却是反复的失败。 索性,不修练了。平躺在大石上,对着树梢的晚晴问这问那的,不过往往是问了五六句,回答个三两字。 长风也不恼,东拉西扯的乱问着,而晚清更不阻止,断断续续的回答着,不知什么时候阙月挂于疏桐,长风看着天上月,慢慢的停下了扯东扯西的乱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长风喃喃的自言自语,虽依旧平躺着,但是脑海中已将“月华”演化了千万遍。 “电光”是至简一剑,一剑如电光火石。而“月华”却是繁的极致,用剑震起残影,藏拙于巧,虚实相间,让敌人难辨真假。 点点星辉透过晚晴发丝落下,上迎着一弯新月,宛如月下仙子一般。可还没等长风看够,月下仙子突然翩然落到地下。 “何必藏头露尾的,既然来了,就出来一见吧!” “小妹岂是不解风月的浑人,难得你们郎情妾意,我们的帐再算不迟,咯咯咯……”笑声渐渐远去。 长风吃了一惊,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卧榻侧畔,尚有他人,忙站了起来。 见那人远去,晚晴峨眉蹙起,自言自语:“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自不必理会那疯婆子的胡言乱语,下次见到定狠狠打一顿教她做人。” 长风见晚晴不快,心中也是愤闷异常,义愤填膺的大献殷勤道。 “她怕是结丹已成了……”半晌,似是想起了长风的话,又道:“到时候见了,你可得狠狠打一顿教她做人啊!” 也不去管长风面红耳赤的窘样,轻启朱唇,道了一声:“我们也该走了!” “走哪去?” “天路西南见大佛。” 说着,凌空飞起。长风忙一跃而起紧紧追赶而去…… 两人赶了半夜的路,晚晴对身边人越发的惊奇。按理来讲,一般的炼神境速度上断不可能和自己并驾齐驱,但是他,居然做到了!一般的炼神境在丹田灵气的储量上也该远稍自己,但是他,居然不落下风…… 一时好奇,陡然加快了速度,没想到的是长风还是一步不落的跟着,砍蔗样子那有半分灵气枯竭的前兆。 终于,晚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开口道:“看你天地灵气的储量,该比同境界修士多出十倍不止吧?” “可能吧!也没怎么认真比过,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呢!”长风模棱两可的回答。 倒不是怕实话被晚晴探去了底细,而是怕万一被晚晴知道自己丹田是同境界修士近百倍,又得让人家怀疑自己不是人类了。 如此,直到天黑。晚晴觉得自己灵力斑驳,消耗过度,才不得不停下,盘膝恢复起来。 长风依葫芦画瓢,忙运转《混沌经》,顿时天地灵气沿着周身气孔蜂拥归于丹田,竟在身边形成了一层细微得气浪…… 第二天,晚晴睁开眼睛,却见长风已龙精虎猛的一旁练剑。看来在就补充了灵气消耗。“居然比自己还快”,不自觉对长风的看法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试探着问道:“你这什么功法?好快的聚气速度。” 在修道界,问人家修道功法本就是犯忌讳的事,但是晚晴本就阅历尚浅,再加上出于好奇脱口就问了出来。 “一部叫《混沌经》的残卷,可惜结丹后的功法就没有了。” 那成想长风对于忌讳之事也是根本不放在心上,见晚晴问了,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倒是可惜,否则单凭这功法对丹田的扩张程度和聚气速度,估计至少地阶上品,天阶都有可能呢!” 闲聊剑,二人继续向西南飞去。 又飞了几日,附近草原上的灵兽越来越厉害了,四阶高级时而出现,这时作壁上观的晚晴就不得不出手了!两人合力,这一路上倒也杀了不少灵兽。 再向前飞五日路程,出现的部分灵兽已非二人可以力敌。好在两人旨在赶路,也不纠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倒也没有在这魔鬼草原上受创。 可惜,事有意外。早上两人路过一个小丘陵时,晚晴眼尖,见丘陵北坡上长着一株九尾鸢,这可是壮大神识之火的良药,刚好能让长风使用,便顺手拨了出来。 没想到带出了深眠九尾鸢根部不知名的四阶高级灵兽,该灵兽周身芽黄,长仅七寸,筷子粗细,但是速度却快的离谱。 就在长风接住晚晴甩过来的九尾鸢之际,突然从根部窜出,一闪奔长风左眼射来。 那速度,疾愈闪电。虽然长风本能的极力躲闪,还是被咬中左脸。待晚晴反应过来,配合斩杀了灵兽,长风已人事不省,轰然倒地…… 晚晴忙将身上的解毒丹硬塞进长风嘴里。芊芊玉手直抵灵台,半天才助长风逼退毒气。 再看长风面部,忍不住咯咯大笑,被那灵兽一咬,长风左颊泛黑,左腮肿大,原本标志的五官瞬间变形,活脱脱成了阴阳脸。 三十三章:卿存长恨残并蒂,我自背水破时局 没多久,长风醒了过来,还是迷迷瞪瞪的,好似喝醉酒一般,头重脚轻的。 “这是怎么了?” 晚晴听长风说话,突然笑得前仰后翻,好半晌才学着长风的样子,道:“桌是真么了!” 说完,盯着长风的脸,又笑的花枝乱颤。 长风这个样子,再赶路明显是不可能了。 索性,两人就地休息。 后半夜,长风晕头晕脑的情况已然好转,看着不远处,熟睡的晚晴眉头始终蕴着化不开的忧郁,莫名的心绞痛起来。 “许是那夜女子带来的烦忧吧!”长风如是想到。 想了一会,长风拿出九尾鸢,摸索了半天,一点点撕下,塞进口中,盘膝开始修炼了。 九尾鸢不同于升魂莲,虽药效没有升魂莲那般庞大,但药性极烈。 长风感受着神魂似是被割裂、剮碎……,种种痛苦齐至,才半盏茶功夫,已是汗出如浆…… 但长风紧咬着颤抖的嘴唇,殷红的血,一丝丝的渗出,又一缕缕的流下,却始终没有哼出一声,只是,呼吸不自觉的加粗…… 不知什么时候,晚晴已然坐起。正襟盯着长风看着,也不知道再想点什么。 “咯咯咯……,每次见面都是这副含情脉脉的场面,我的好姐姐还真会玩呢!什么时候换换口味,上演一副干柴烈火岂不让人养眼?” 晚晴大惊,刚太入神了,连什么时候来人都没发现。 “夭儿,上辈人的纠葛,到现在还不愿意放下吗?” “住口,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死的是母亲,我母亲因我死了,你懂吗?” 那个叫夭儿的女孩子仿佛极致动怒,前一刻还在风轻云淡的笑着,后一刻马上暴跳如雷的火冒三丈……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我要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你傻弟弟一样。让你也感受一下,孤苦伶仃的在这个冷冰冰的世上是何种滋味!” 说完,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扫了长风几眼,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难道害了晚眠还不够吗?” 黑黢黢的夜色中,晚晴大声的质问声传出老远,惊的过夜的夜枭“扑楞楞”满天飞去…… 长风却沉浸在修炼中,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是一概不知。全力运转着功法,看着慢慢壮大的神识之火,似是连周身的疼痛都忘记了。 这一修炼,就是整整五日。长风终于将修为巩固在炼神境后期,终于感受到了利用灵药修练的好处,长风不觉志得意满。 睁开眼,看见旁边正在修炼的晚晴。长风才打算起身给她做一顿晚餐,没想到晚晴听到声音已然起身。 “修炼的怎样了?” “嘿嘿……,炼神境后期已然巩固了,下次见到那妖女,你我联手定可让她好看。” “什么妖女妖女的?别说那么难听,她是我妹妹!” 长风有点想不通,姐妹之间,纵有愁怨也不至生死相向吧! “方便说说究竟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你已牵涉其中,也该让你知道事情始末。” “我怎么牵扯其中了?” 晚晴像是没有听到长风的问话,自顾自的娓娓道来。 “或许一切都怪我的出生吧,我生在一个即将没落的修炼世家,刚出生时,被检测出是传说中的七窍玲珑体,这无疑给他们给了希望……” 说到这儿,似是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往事似的,顿了许久才接着说道。 “我的出生其实就是罪恶的开始,他们为了所谓的传承,确实把我当成了宝。在我三岁生日那天,居然、居然在哪找来了禁术“代僵”,要用在刚出生三天的妹妹的身上,要将我一辈子的灾厄都转在她的身上。” “啊!”长风不觉叫出了声音。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但当时我还挺开心的,爷爷说连成‘代僵’我就可以控制妹妹的行为了……真的,我当时还挺开心的。” 虽然晚晴这样说,但是长风却并不觉的她就十恶不赦了,反觉的她挺善良的,毕竟,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后来,施术前刻妈妈偷走了妹妹,她想着只要拖过施术时间,他们或许就作罢了,没成想他们真的丧心病狂了,他们居然为此杀了妈妈!我记得,当时大爷爷一掌劈碎了妈妈的天灵盖,妈、妈妈还是笑的!” 晚晴并没有因想起母亲的死有稍微的情感变化,好像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还是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 长风却知道,那一幕必是在晚晴心中过了一千遍、一万遍…… “妈妈死了,妹妹却活下来了!已经错过了时间,他们又能怎样呢?毕竟那才是一个三天的婴儿罢了!” 晚晴讲到这儿,又停了下来,似是在组织语言,又似在平复情绪,良久,才接着说到。 “谁知道造化弄人,妹妹长大后居然修炼速度奇快,纵是我这所谓的七窍玲珑体也远远不及她的速度,这不,她现下不就超过我了嘛!” 说着,不知是自嘲还是讥笑口中的“他们”居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后来,妹妹不知从那个嚼舌根的那听说了这事,就再也没有开始恨我了,恨我们这一大家子!” 讲到这儿,晚晴似是千般不舍,声音也尖了起来。 “也不知被谁给带坏了,九岁时她居然在我的水里下了‘驱魂散’,谁成想被刚刚修炼回来的晚眠给喝下了。才九岁啊,居然把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亲哥哥给药成了白痴,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再见她也是在天路开启前夕,我叫她‘晚华’她却自称是‘夭儿’,且已加入了‘不留行’。想不到,她一个九岁的孩子是怎么从‘不就行’那种地方活了下来。” 长风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么荒诞不羁的事儿,偏偏又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时竟无从安慰。 “你修炼时她来过了,说要摧毁属于我的所有,就连新结交的朋友也不会放过的,她已结丹,我无法阻止她倒行逆施的走下去。所以,得赶紧冲击金丹了,你自己离开吧!” 半晌,长风才缓缓开口:“既然你当我是朋友,我又怎能在此时离开你?你放心修炼就是了,那‘夭儿’我自有手段对付!” “我的事你插不上手的,况且她已结丹……” 两人争执良久,终是达成共识: 晚晴寻个隐秘所在结丹,长风则负责引开夭儿。待晚晴结丹有成再联手制服夭儿。 按照计划,天还没亮晚晴就飞走了。 长风继续向前而去,一路上捡了几只低阶的灵兽杀死,故意将场面弄的模糊不堪。 远远的,一双眼睛戏谑的盯着长风,讥讽的道:“还真是个傻子!” 说完,发出咯咯的笑声,蓦地出现在长风身后。 长风赶紧转身,警惕的将青云剑拿了出来。再一看,这黑子少女还真和晚晴有五分相似。只是手上密布着细细的茧子 “好算计,怎不见我那好姐姐?莫不是又有新欢了吧?” “毕竟血浓于水,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难听吗?还有看难看的呢!” 说着,对着长风遥遥一掌,灵气席卷,长风顿时觉得窒息一般。 对上一掌,排山倒海的灵气涌来,长风腾腾的向后十余步。 看来金丹境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啊…… 三十四章:亡命东林心自迷,万缕青丝化雀居 强攻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好在长风本就没有强攻的想法,“好不容易遇上了,又怎能错过这机会?掂量掂量金丹的斤两也好啊!”萌生如此想法便直接动了起来。 唤出青云剑,一步幻影迷踪配合着电光,一闪,便奔夭儿心脏而来。 知道自己和夭儿境界差距过大,出手便是杀招。 夭儿嘴角含着笑,对长风雷霆一击恍若未见,反倒是长风急了,大喝:“躲开!” 电光火石的一剑还是准确无误的穿过了夭儿的心脏,长风不由暗叹“毕竟是晚晴的妹妹,杀了她还真不好交代啊” 回首一看,想象中刺穿心脏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夭儿还在原地笑吟吟的站着,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极了之前,嘴角溢出的笑,还是那样魔性…… 看来,电光火石之间,她还是闪出去了! 长风并没有丝毫的失望,反是长舒了一口气! 猱身而上,“月华”挽起千万剑影,剑剑都向夭儿斩落…… “但是好剑法,生生被境界给毁了。” 说完,也不见其慌乱,左扭右摆的,居然生生从漫天剑影中躲了过去。 看来还是小觑了这天下英杰啊!长风不由叹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在同龄人中败的这么惨…… “咯咯咯……,怎么样啊,姐夫?”夭儿故意把“姐夫”二字压的很重,纵使晚晴不在,也没放过恶心她的机会,看来怨气真的不轻。 “阵前胜败本不期,不就是输了吗?又能怎样?”长风拿出一副对胜负蛮不在乎的样子。 “咯咯咯,姐夫倒是洒脱啊,算了,今天也尽兴了,明天再来杀你也不迟,快点跑啊。” 说着,一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风苦笑不已,盘算了老半天逃生路子,临了反是被人家放过了。 “还真是个妙人呢!” 长风暗道一声,对于夭儿还是猜不透啊,长风真想不到明天她又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又以怎样的方式离去。 兔子搏兔也需全力啊,长风看着前方,左手边一方开阔,不利隐藏。右手边郁郁葱葱的都是树木,倒是逃生的好地方…… 长风鹰扑猿跃,消失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中,不见了。 长风一路疾飞而去,一路上尽量避开树木,怕留下踪迹给夭儿发现了。 没发现的是,夭儿远远的跟在身后,嘴角噙着讥笑,不急不徐的跟在常丰后面。 一日之后,长风不见夭儿前来,慢慢降低了速度。 “咯咯咯……阎王追小鬼,小鬼莫后悔呦……” 夭儿的声音远远传来,长风就像惊弓之鸟,撒开腿超前疾奔而去…… 却始终不见夭儿踪影,只是是不是的发出魔性的声音,“真把我当成小鬼了,妖女!”心中暗暗骂道。 向前继续前行,前方逐渐不见了妖兽的踪迹。好在是听不到夭儿的声音了,感受着丹田内灵气减少,便再次放慢了速度,抓出一颗聚灵丹,含在口中,看这样子,在做长期相持的的算啊…… 行了好半日,速度降得越来越慢,却始终听不见夭儿的声音。终于飘落到地下,警惕的向前行去,四周静悄悄的,长风越走越觉得不对。 突然,前面豁然开朗。远远的,晚晴和夭儿执剑相峙,长风百思不得解:晚晴怎能又来这边了? 夭儿长剑如虹,一剑劈向晚晴头顶,晚晴对上一剑,却因境界不到被劈向远方,一口殷红的血喷出,染红了大片前襟。 长风一见,怒从心头起。手执青云剑一式电光,疾如闪电,奔夭儿而去,夭儿还是不躲不逼,也没什么招式,兜头就是一剑,剑气煌煌如电,一剑将长风远远劈飞。 鲜血流下,长风也没多想,又是一剑“月华”似要将夭儿力劈于剑下。夭儿以剑对剑,将千万剑影一一击飞,最后杀到眼前,伸出纤纤玉手,一掌拍在长风胸口。 长风如断线的风筝,一口鲜血洒满长空…… 长风向疯魔般的又扑上去,奈何两人修为相距太远,又一掌将长风拍飞。 只是这次夭儿像是不再留情,一剑向长风刺来,快如闪电。长风在空中无法腾挪,晚晴却不知哪来的力量,一纵将身体挡在夭儿剑前。 “哧” 裂帛之音响起,长风抬眼,明晃晃的剑尖透出晚晴的身体,大蓬的鲜血滴落在长风脸上,长风似是看清了自己脸上的血蔓延开来,长风眼渐渐红了…… 长风本就不是安分的主,血液里都是好战因子。晚晴为自己而死更是刺激了长风神经。 长风向是失去了理性,手执长剑向夭儿砍去…… 夭儿嘴角溢出讥笑,闪躲腾挪间总可避开长风攻击,长风气急攻心,“月华”一式接一式的斩出,打算用大范围的招式将夭儿杀死6 打了半天,也没碰到夭儿的衣角,丹田内灵气已竭。长风渐渐觉出不对劲了…… 适才和夭儿相斗,她只是闪挪,这颇不合理。既然她连晚晴都杀了,哪有不对自己动手的理由? 随着细想,发现破绽越来越多:晚晴死时,自己确实心如刀剐,但是之前被夭儿刀砍掌劈的却并未传来疼痛…… “看来是堕入幻境了,好险!若迟点发现怕是要力竭而亡了。”长风暗想到。 也不管边上的夭儿和旁边晚晴的尸体,长风意守灵台,片刻睁开眼睛,哪还有什么夭儿和晚晴在畔? 周围一片狼藉,郁郁葱葱的树木已被自己砍的七零八落,再远处,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样…… “原来是你这畜生在捣乱!”长风对着那灵兽的眼睛骂了一声。 既然发现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长风运足丹田残留的灵气,一剑“电光”,飞也似地将青云插进那灵兽双眼之间。 灵兽发出凄惨的嚎叫,顿时跃起,又轰然倒地。 长风此时看清了灵兽的全貌,原来是一只蛊狈。 这蛊狈是四阶高级灵兽,神魂之力生来就强,擅长用幻阵困死对手,但是不善行动,也无灵力,在灵兽界极为罕见。 大部分灵兽和金丹修士神魂之力本就相对偏低,遇到蛊狈就是羊入虎口,谁承想,此番遇到的偏偏是长风这个变态…… 长风既然破了幻境,斩杀蛊狈自是手到擒来。 斩杀蛊狈,长风想起了蛊狈的特点,虽惑人心神,但是妖丹却是炼神的上佳之物,便马上剖开头颅,拿出妖丹装进储物袋中。 前行里许,寻个僻静地儿恢复起来,恢复完毕便拿出蛊狈的妖丹修炼起来。 随着妖丹内魂力涌入,长风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形形**的景致,前世的今生的、熟悉的陌生的,浮光掠影般的闪过。 长风似是历了两世的生老病死,转醒后身上多了一份沧桑感,魂力涌入神识之火,神识之火再一次壮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长风头发乱糟糟的,头上一小鸟正叽叽的叫着。缓缓睁开双眼,双眼炯炯有神,灿若星辰。 “终于圆满了!” 长风喃喃自语的站起身来,头顶的小鸟“扑棱”飞走了。看着受惊的小鸟,长风不在意的理了理头发,看看来时的路,一跃,飘然返回…… 致歉 因与平台各种原因,不得不草草太监《神谟》。新书《白衣行》望喜欢。 对不起各位,在此,四公子给诸位致歉了!对不起! 《神谟》致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三十五章:际逢仇雠逞一剑,路遇造化赖片谋 长风拿出传音符,晚晴却始终没有回复,许是正在修炼吧?长风如是想。 想到夭儿故意把自己引到蛊狈所在,就是想让自己死在蛊狈幻境之中好腾出手对付晚晴吧! 越想越急,飞的也越来越快。 境界大涨,长风更觉得耳清目明,感受周围的环境都大不一样了,草里的虫唱听得清清楚楚,远方的蝇翅上的纹路也可看的明明白白,仿佛一切都在自己感知之中…… 五日后终于赶到了和晚晴相约的地方,拿出传音符,探出晚晴所在,便一刻不停的直奔过去。 隔着重重林,远远的就听到前方的打斗声,想是夭儿寻到晚晴所在了,也不知道晚晴是否顺利结丹,更不知道晚晴是否是夭儿对手,就想着早一点、再早一点知道晚晴安否。 不觉加快了步伐,顷刻便出现在打斗的地方。 果然,漫天的灵气中翩翩而动的正是心中惦念的二人! 见夭儿一支纤纤细剑压的晚晴毫无还手之力,又想到前番对自己的种种,心中对其坎坷生世的怜悯荡然无存,唤出青云剑,一式“电光”便向夭儿后心刺去。 夭儿已结丹有成,战斗间神识铺开,岂能遭了长风的偷袭?身形蓦然拔高,长风电光火石的一剑便已落空。 “咯咯咯……想不到,我这姐夫命还真大呢!蛊狈幻境都没要了你的命。” 长风听着夭儿的疯言疯语,说不出的厌恶,和晚晴并肩而立。抬眼打量了夭儿一番便开始反唇相讥。 “之前还真没看出,原来你是这么刻薄的一个人啊!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着对着夭儿轻轻的摇了摇头,故意伸食指,拿指背挑了挑鼻子。 “牙尖嘴利的东西!今天就教你永远闭上这张臭嘴。” 说着人如流星,剑似闪电,向长风射来。 丹境高手挟怒一击自是非同小可,长风一剑“月华”斩出,灵气对冲,被撞的后退数丈。 “看来金丹和筑基还真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虽这般想,但长风并未气馁,又仗剑杀至。 “咯咯咯,这般拼命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我姐夫了吧?还真会一厢情愿,她最多当你是个打手而已。” 晚晴终于将乱走的灵气捋顺,听夭儿满口胡言早就怒气上涌,此刻更是勃然大怒。 “够了!纵是你心中再大的仇怨,拿剑说来便是。何必拿这些个淫词秽调恶心别人?我看他说的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着,长鞭击碎了斩向长风的剑芒。灵蛇吐芯似的向夭儿窜去…… 夭儿见晚晴长鞭攻到举剑斩破,不及攻击长风剑光又至,一时竟被逼得手忙脚乱,毫无还手之力。 眼见的计划落空,虚晃一剑,跃到身后树梢。见二人没有步步紧逼,也不急着逃遁。 “咯咯咯,郎情妾意的,还真让人舍不得下杀手呢!今天先放过你们,他日再见必见生死。” 说完,冷冷扫了二人一眼,一转身消失在天际…… 和晚晴闲叙之际,长风也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弄清了七七八八,原来晚晴日前已经结丹成功,刚破关而出就听到说了长风身死的消息,现在想来该是夭儿放出去的烟幕。 晚晴果然上当,辗转好几日不仅没找到蛊狈所在,反在此遇到夭儿,两人见面便动起手来。晚晴好几日的赶路灵气斑驳,交手没多久就被夭儿逼得左支右绌。好在,长风赶来了…… “来天路一遭可别尽被仇恨耽搁了,明儿起我们去寻点机遇吧。”晚晴满脸兴奋的对长风道。 “是该寻点机缘了,我还指望着借助天路踏足归元呢,现在还早,这就赶路吧?” “赶路?赶什么路呢,去弄两条烤鱼尝尝……” 晚晴傲然踞坐石上,对着长风颐指气使的道。 两人再见,总觉得亲近了许多。长风一时兴起,弯下腰,仿着酒保子的模样,长长的应了一声“得嘞!”…… 翌日,两人踏空向西南飘去,一路上倒也从散修那道听途说了不少消息,只是每每赶到不是晚了,就是被耍了…… “都怪你,早说了是骗人的嘛!也不想想,真有天阶功法会有人傻的告诉你?还上赶着跑来证明自己傻!” 看着晚晴嗔怨的表情,听着絮絮的抱怨长风也不生气,反觉得甜甜的。 “我记得是你欢欣雀跃的跑来的吧?当时拦都拦不住……” 虽扑空了好多次,但也非一无所获,据大部分人说:右前方三千里外的凤落山脉每每夜间总有剑华直冲斗牛,云断山等大派的弟子已入凤落山脉好几日,只是山脉外围灵兽肆虐推进速度太低,至今还没接近中央。 听完,长风心中已有了计较。提高声音当众将自己的谋划娓娓道出:“诸位、诸位听我一言,此计保叫你们得了机缘去!” 见众人将目光转向自己,又故作神秘的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大派弟子将灵兽屠杀干净,我们再去落凤山脉来个后来居上,伺机抢夺机缘即可!” 顿时周围惊掉了一地下巴。这算什么计划?听着一众唏嘘,长风脸色泰然自若,得意洋洋的傲立场中…… 晚晴实在受不了异样的目光,拉着长风远远离去,直到看不到人影才含怒开口。 “哪来的自信?大庭广众去暴露你这点可怜的智力上限……” “不要急,先听我说,听我说完再骂不迟!” 安抚完晚晴,长风才娓娓道来。 “你别看那群人面上精的跟猴似的,重宝面前,有几个真能袖手?我当面提出,不过是将他们心里的算计摆到台面上,给他们暗示,有此般想法的不止个别。那些心存侥幸的人亦非个别,他们会想:别人去是吸引注意,自己去才是探囊取物!放心,最终铤而走险的人绝非少数。” 听长风分析的仿佛有几分道理,晚晴气渐渐消了,开口问道。 “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和他们一样,夺宝啊!” “你怎能保证我们就可夺得,别人就是吸引注意力的诱饵?” “不能保证,不过别人是夺无主的宝物,我们要夺别人的宝物,风险许会少些许吧!” “诶、这倒是个办法,秘境中宝物千万双眼睛盯着,身上的宝物最多也就自己盯着了!” “何止,依我看秘境中的宝物我们未必分不到一杯羹。” 注意已定,两人闲游间转向落凤山脉,一路上看见漫山散落的尸骸,有灵兽的,有修士的,长风不觉动容。 晚晴却似想到什么,兴高采烈的兴致满满的凝结为一脸浓郁。 “就怕,此事不简单了!听爷爷说过,凡是秘境危险与机遇并存。要么是绝阵密布,要么是豢兽横行。你看这遍地的尸体,估计秘境的规模小不了。就怕引来其他人的觊觎……” 长风亦懂的其中道理,默默的走在前方,警惕的打量着周围风吹草动。 又两日,远远的已可看见前方的修士队伍,浩浩荡荡的。 “估计进入天路的修士都来了吧?” “还差的远呢!四大域的天骄如恒河之杀,远非这几万人可比!” 昌灵大陆几时有四大域了?长风百思不得其解…… 三十六章:群山万壑藏此身,金庭玉殿葬生魂 问明四域情况,长风不由暗暗苦晒。 原以为昌灵大陆只是地域较大,没想到这偌大的大陆居然被人为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域。五域中北地最为贫瘠,中域灵气最为浓郁,相差天壤。 五域被大能相互隔绝,防止其他域人员偷渡! 看来自己还是坐井观天了,原想着在在灵剑宗笑傲同辈,这算一方英才了,现在看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终于,灵兽被处理干净了! 陆续也有人从暗中走出,都被大宗弟子纷纷击杀当场,杀鸡儆猴的把戏自是吓不到长风二人,两人都明白,真真觊觎宝物的尚在暗处。现在出现的不过少数。 周围灵兽虽处理干净了,但是数万的大宗弟子我被折腾的伤痕累累,再加上灵气衰弱,都端坐恢复起来。 入夜,冲天的光华照旧直贯斗牛,冷光寒彻乾坤。修炼的诸人纷纷抬头观看,一个个目光尽是贪婪。 就在此刻,长风二人借着夜幕暗暗的摸到人群外缘。身上套着的其他宗门的长袍,一时倒也没有被发现。 第二日,天才放亮,云逸等大宗弟子便昂然向物华升起之地进发,他人唯恐落后一窝蜂似的向前挤去,二人也似模似样的叫嚣着向前推进。 走进,才发现物华腾起之地在落凤山脉中间一座小土丘上,大宗弟子勘探一番,招呼众人前去挖掘,自己却在旁边袖手以待。 长风二人也没被落下,被赶到小土丘上,效法其他人的样子,一掌掌的劈向地面。 “纯粹瞎搞,单看这秘境海量的守护兽就知道秘境绝不一般,又岂无阵法保护,这般乱轰万一触发阵法,又有几人能活?” 才劈两下,晚晴就对长风抱怨。 长风阴森森的一笑,压低声音道:“必是有所预谋的!你看这物华之地哪有一个大宗弟子,这是要卸磨杀驴了!” “你觉得我们杀出去的几率有多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别,千万别!别看你金丹的修为,比那几个大宗的带头弟子还高一线,但想在几万人中逃出生天那是断无可能的。况且好不容易混进来,已是先人一步了,为什么又要离去呢?” 晚晴似是重新认识了长风,打量着长风面孔,打趣道: “没看出来,还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到时可别玩现了,落得个人财两空!” 随着两人熟络,晚晴越发的百无禁忌了,逮到机会就调侃长风几句,长风慢慢也习惯了! “放心,现不了!你说若是鼓动这土丘上的人和他们内讧起来是怎样的场面?” “少来问我,你去让他们内讧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我去了!” 晚晴以为长风玩笑,哪曾想到那憨货居然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和边上素未谋面的人攀谈起来,不消片刻,就转了一小圏回来了。挤眉弄眼的带晚晴向边缘挪去。 “你不是去让他们内讧了吗?” “嘿嘿,看着吧!” 话音刚落,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便越来越大,最后,一背负雁翎刀的汉子越众而出,愤愤不平的对边上围观的大宗弟子道: “同为修道一脉,为了点机缘就残害同道生命,就是你们这些个名门大派的作风吗?” 边上监工的大宗弟子何时被这些小门小派的门下弟子质问过,怒气冲冲的骂道:“好好干,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现在就让你滚蛋?” 汉子马上反唇相讥:“拿我们散修的命来填秘境大阵,还怕人说出来?诸位道友,你们四下看看,这物华之地可有半个大宗弟子?什么一道探宝,在人家眼里,我们分明就是人家探阵的棋子!” 顿时,几十人呼啦的站在汉子身后,人群中顿时炸开锅来。两方问责,场面局势剑拔弩张…… 场上局势似不与长风二人相关,两人干脆立在边缘,远远的看着情况恶化,时而还点评一两句,一副坐山观虎斗的高人范。 最后,还是云断山的云逸,说断无以人探阵之事,还让各大宗派出数名弟子掺和在散修中,以安人心。 人心虽安,芥蒂已存。众人在掘土之际都暗自警惕,长风二人更是远远的站在外面。 突然,青光腾起,光线笼罩中人都化为齑粉。 长风看的目瞪口呆的,一股绝处逢生的感觉跃然心头,感激的看向晚晴,却发现后者嘴巴张开,一副惊魂失魄的表情。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秘境的格局,怎么会有这般威力……” 晚晴目瞪口呆之际,青光已缓缓敛去,一方巨坑出现在眼前,透过巨坑,还可以清楚的看到底部金碧辉煌的建筑。 宝藏在前,众人略扫刚刚几万人死去的震撼,小心翼翼的前方靠去。 似是回过神来,晚晴暗暗的拉拉长风的衣袖,对着巨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可下去。其实何须晚晴暗示,现在情况不明,长风岂敢拿生命豪赌? 大宗弟子虽有折损,毕竟极少。见大部分散修已被青光击杀,也不掩饰,**裸的赶着散修入坑。 “欺人太甚,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连邪魔外道都不如吧,现在还想着拿人命为自己开道呢?” “就拿你们贱命开道了,又奈我何?你今日身死,要怪就怪自己的贪婪吧,哈哈哈……” 云逸遥遥一剑,将那背负雁翎刀的汉子一分为二,还故作自语: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想空手套白狼还带头闹事,自己找死!” 看着大宗弟子一个个摩拳擦掌,伶仃的几百散修各各噤若寒蝉,大宗弟子却讥讽着怪笑不绝…… “我们怎么办?这次真是失策了,要不我去吸引注意力,以你金丹诸位估计可以强行离开吧?” “不用了,我觉得没有失策啊,跟着走就是了!” 两人坠在对于后面,磨蹭着向坑中行去,快到坑沿,晚晴突然拉着长风加速,一跃便跳了下去。 “哈哈哈,还真有这样的蠢货,真真是争着去投胎啊……” 四周嘲笑声不绝,预想中的化为齑粉却并未出现。大宗弟子顿时感觉愤愧,正担心被抢去了机缘,远远的却有笑声传来。 “咯咯咯,谢谢诸君开道,小妹就不客气了,里面见啊!” 说话间一道青影扎进坑内,见场中散修争先恐后飞跃进坑,四周大宗弟子大怒,一瞬间,不知多少刀光剑气纠缠着撕裂下去,落后的散修被绞成肉糜,散落开来。 散修才诛,霸刀门的汉子手执断魂刀,大声道:“一切按规矩行事,有不守规矩的莫怪老子但不认人!” 说着,边上近乎一半的人蝗虫似的飞入秘境。 长风二人平安落下,并未触到任何阵法,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大殿,长风忙问:“你如何知道没有阵法?” “少废话了,还不趁早去找点机缘!” “我左你右!” 说话间,两人已离得很远,各自进入一间偏殿搜寻起来。 长风进入左边的偏殿,发现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块蒲团,伸手一抓,蒲团顿时化为尘埃,看来是别人的住所,用具都腐朽了。 转身进入第二间,依旧如此,物品早已腐化不可用。一连转了十余间,情况一模一样。 “估计这一片都是住人的所在,早点去后面或有机缘!”这般想着,长风便纵身向后掠去。 走到后面一排,长风急急一脚踹飞房门,房中满满的兵器看的他两眼发光,抽出起一把长剑,才发现见面损坏严重,完全没法使用,无奈只能扔下。又检查好几把,莫不如是…… 越走越心凉,速度也越快。后面干脆在各各房间耽误时间,直接向着最后的偏殿飞去,进入一看,满满的都是瓶瓶罐罐,打开一瓶,里面的丹药已成灰尘。 长风气恼的拍了一掌殿中的丹炉,自言自语道:“看来时间太久了,宝物都成废物了!” 说着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觉不对,大部分物件一碰之下莫不化成尘埃,偏偏是那装饰一般的方鼎却完好无损还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 回头将方鼎装进储物荷包,就向正殿冲入…… 三十七章:自求造化因知命,各有机缘不羡人 长风冲入正殿,殿内百丈见方,端的宏伟大气。抬眼,只见的正中匾额上“灵剑宗”三字格外醒目。 “真是缘分,想不到天路还存在一个灵剑宗呢!”长风想着便对着前方匾额遥遥一拜。 再看下方,一尊巨大的铜塑因时间久远已斑驳的辨不出五官,只是看那一手持剑遥指苍穹的气概颇有豪气,另一手掌心向上,平收胸前,掌中一卷书册静静卧着,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何等宝贝。 突然,人影一闪,晚晴也进入正殿。 “傻站着干嘛,还不动手!” 说着纵身向前,将书册收为己有,长风上前收下长剑,看着左右耳房,刚想进入就见门口黑影闪过,夭儿也已到来。 “咯咯咯,没想到在这秘境中还见到亲人了,你们不会是要赶我走吧?真那样,人家可要向外人诉诉委屈的!” 对于她的无辜样,长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暗想这夭儿还真是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开她。 “左右两门你选一个吧!” 晚晴显然不想和夭儿纠缠,直接开口。 夭儿笑吟吟的看了两人一眼,向左手边的门走去。紧接着,大量的散修陆续涌进,右手边门也被踹开。 二人杂在人群中进入右手边门,长长的通道看不清通到何处,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见一个巨大的暗阁矗立通道尽头。 细看暗殿因坐落在大殿之下,表面尚且完好,只是整体青黑,在这光线本就不好的地方显得更加阴森。 看着紧闭的殿门,似是得到宝物的召唤,好几个散修飞过去就欲推开殿门,哪成想一掌击出,巨门却纹丝不动。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浩浩荡荡的大宗弟子随后而来,看着望洋兴叹的小派弟子不由发出会心的笑声。 “连个门都打出来的废物,还要就在这现眼吗?” “别啊,没准人家再使点力就打开了……” “哈哈哈……” 各种各样的嘲笑声雷动,长风不觉皱起了眉头,眼睛微眯,俊美的五官马上杀气弥漫…… 大宗弟子接手,近万人合力一掌,巨大的石门应声而开,暗殿内宛如广场,晃晃悠悠的都是记忆水晶球,居然无半点损伤的样子。 “传承,记忆传承!” 说着一群人围了上去就欲收取,却发现根本收取不了。尝试着神魂探入,部分人终如愿以偿。 看来这记忆水晶球还和修士需要匹配方可,长风将自己的看法告诉晚晴,晚晴微不可查的颔首,便向水晶球走去。 密密麻麻的水晶球也不知道选哪个好,只看到有人探入一个,便消失一个。长风不敢耽误,走了进入。 看着大部分水晶球都如人头大小,半透明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长风反倒不好抉择了,一路观望之际人已走到尽头,看到一个只拳头大小的黑色水晶球,觉得挺特殊的,便尝试着将神识探入。 顿时,水晶球消失,长风脑中被大量信息冲的晕晕乎乎的。 记忆水晶内容首先展示了“灵剑宗”的兴起和灭亡。 这个“灵剑宗”原来在上古时期是名震昌灵大陆剑修第一宗,只是后来居记忆水晶上说一夜间门派高阶战力凭空消失,因剑修大都孤傲,树敌无数,未免宵小觊觎,无奈之下只能封宗。 最后全宗被其他宗门围杀,好在镇宗神剑与镇宗功法《阴阳真解》尚在,在大殿的灵剑老子雕像手中。 “这上古的灵剑宗和自己所在的灵剑宗莫不是有什么联系吧?”长风如是想着。 之后的记忆却是一本名叫《万劫炼神》的神魂修炼功法,据说是当年的灵剑老祖在天外天捡来的,只是没来的修炼就坐化了。 长风细细研究一记住其中内容,马上凑到第二个记忆水晶球前探入神识,却发现始终探不到其中内容,一连换了好几个,都终是一无所获。 看来人还是不能贪得无厌啊,长风自嘲一声就向晚晴走去,走过去才发现晚晴也已获取属于自己的机缘。 估计是也像长风一样试验过了,正皱着眉在那沉思。 “这右边的暗殿已没有属于我们的机缘了,要不去左边看看?”长风显然是意犹未尽,而晚晴更是艺高人胆大,相视一笑边向左边飞去。 到了左边暗殿,亦如右边一般。看着尚存许多的记忆水晶球,就知道还如右边一般,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比较特殊的存在,索性随便吸收一个,也没去细看便向晚晴靠去。 晚晴也吸收完了,像是挺满意的样子,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长风,也不避讳,直接开口就问。 “怎么样?得到什么好东西了?” “倒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得了一本修炼神魂的功法,又得了一本叫《幻颜》的鸡肋术法。你呢,收获如何?” 晚晴眼中顿时闪起了星星,好不得意地道: “运气挺好的,那《阴阳真解》你是知道的,估计不弱吧。还有一部剑法,虽然没有名字,但看其介绍可是灵剑老祖自创的天阶剑术呢!” 长风也替晚晴感到开心,天阶剑术如果外传估计会引来一阵腥风血雨吧,况且晚晴还得到了灵剑宗的镇宗绝学《阴阳真解》。 “还有呢?不是还有一本吗?” “《修道轶事》,一本介绍修道界奇闻轶事的闲书,真不知道怎么连这种废书都放进来了!” 长风也思索不透,安慰晚晴几句,远远的看见了云断山的云逸等人,顿时得到宝物的喜悦被冲淡了,理智恢复几分,道: “走了吧,等这些大宗弟子回过神来怕就不好走了。” “反正没什么好东西了,走吧!” 说着,二人慢慢退出人群,悠悠回去。 出到物华大坑,边上各大宗都留有弟子,想来也是,幸幸苦苦近一月才进到了这秘境,又怎么看着被别人摘了果实。 只是大宗弟子显然小觑了天下英杰,只留了三四百人,估计留下一般的人物也就够了,偏偏是金丹境的晚晴…… 晚晴一跃而起,灵气鼓荡,四周的攻击居然没法将其锁定。真真的闲庭信步的走出大坑,长风见状,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到晚晴这般举重若轻。 但是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瞬时爆发的速度,“电光”叠加幻影迷踪,一闪就是几百步,瞬间就将晚晴追上。 又反手一剑,灵气匹练似的,直贯云断山弟子而去。瞬间将最近的三名弟子一分为二。 “有敢追者,全部斩碎!” 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后行去,端的是霸气无边,几百人一时竟被吓住了…… 三十八章:举世皆敌心自泰,涅火再铸我独雄 许久,夭儿一袭青衣杀出物华之地,留下近百修士的尸骸后扬长而去。 紧接着,北域各大宗弟子尾随而来,奈何三人已逃出生天,大宗弟子自有自己的骄傲,一气之下,将擒获的小派弟子全部杀死。 霸刀门的带头弟子对逃走个别小派弟子耿耿于怀,骂骂咧咧的道:“倘被老子逮到那几个漏网之鱼,定生剐了才泄愤!” 边上留守的弟子各个吓的屏着呼吸,一个会来事的黄发女子战战兢兢的排众而出,口齿伶俐的道: “前后逃走四个,虽大半都不认识,但是小妹还记得最先冲出的两人中那个男子是初入天路时拂了云公子面子的小子。” “好,既然知道是谁就不怕他逃到天上去。总归不会让他活出天路就是!” “咦!没想到是哪个小子,还请诸位卖云某个薄面,将那小子留给小弟,我要亲手取下他的头颅!” 听是李长风,云逸马上对着周围团团抱拳,恳切地说道。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霸刀门的王慕枫马上开口言明。 “云兄,都是明白人,就不要玩那些花花绕了。那小子第一个进入秘境,得到的好处其实他人可比?你这吃独食的模样也太急了吧?” 太初教的带头弟子名唤章清尘,虽表面上总一副云淡风轻的高人样,但懂他的人都知道其谋划之深犹如未卜先知,是个不好相予的狠角色。 此刻,他正远眺天际,有意无意的道:“那直贯长空的青光许是高阶灵器所发吧,就是不知道落到何人手中了!” 夜夜青光贯斗牛,显然是宝器尚在,这近万的弟子秘境一遭,可是没有获得灵器啊,至于之前的长风等人收获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议论纷纷,终究没能谈笼,干脆约定谁找到算谁的。 长风参悟所得功法武技已两日,在这两日中更将那无名长剑研究了千万遍,愣是没挥出漫天的剑虹。 两人一心修炼尚不知在这短短的两日内已名扬天路,云断山、霸刀门、太初教等一众修士已将长风视为一块肥肉…… 两日后,晚晴默立身后静静看着长风修炼,眉头时蹙时舒,笑容时隐时显,不知在纠结什么。最后,叹口气叫醒修炼的长风,悠悠向西南行去。 刚刚从山林飞出,就见几个修士在往来巡查。看见长风二人,忙拿出传讯符,小声嘀咕起来。 长风也不觉有异,径直向飞去,不了边上云断山的弟子手执灵器挡住去路。 “识相的交出神兵吧,那个级别的灵器不是你配拥有的。” 想来是顺利混进去修士没有几个,长风虽猜出个大概,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诸位,认错人了吧?我这儿可没什么神兵利器的。” “李长风,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恢恢天网。这两天你的肖像可是传遍天路,你觉得还会有人将你认错吗?” 长风想不到,平素里一盘散沙的北域各大宗,宝物面前却有这么强的执行力。 也不说话,脚踩幻影迷踪,手中青云剑扯出一幕幕“月华”,一个交锋,云断山各位的头颅就高高抛起…… 一直和夭儿这等高手交手,总是被挫,此番和同境界的修士交手,才显出《太玄剑》的威力,看来师傅留的武技真不是忽悠人的玩意。 “接下来在这天路闯荡,看来是举步维艰了,你怎么打算?” “能怎么打算,兵来将挡,谁来土掩呗,反正我现在是举世皆敌了。” “你倒豁达!走吧。” 说完两人疾驰而去…… 真被说对了,一路上所见修士还真没有几个不认识长风二人,大多对二人充满敌意。 越向前行,遇到的修士数量也越多,彼此交手已经没有那么轻松了,好在两人时而找一些羊肠小道,时而堂而皇之的走在大道上,今天穿着云断山的服饰,明天就换成太初门的道服,倒也安全。 漆黑的夜如约而至,长风推开身上的茅草站起身来。 “走了,趁着天黑多赶点路,明天怕又要猫着了!” “走吧!” 两人趁着浓浓的夜色小心翼翼的前行。越过前方树林,远远的看见前方一个青衣女子站在前方。 “夭儿,是夭儿!”晚晴满脸吃惊的道。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要闹起动静了,万一被云断山的那些人听到,我们真就陷入重围了。” “这荒郊野岭的,那有那么巧了?” 闲聊间,两人已靠近了夭儿。 夜风吹过,夭儿满头黑发随风乱飞,指尖还缠绕着一缕青丝,依旧笑吟吟的看着长风两人。 “咯咯咯,还真是有缘呢,又遇见你们了。不过这该是最后一次了要不我给你们点时间话别?” 长风每每看到夭儿就头皮发麻,明明是来杀人的却可以说的这般超然。 “看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有什么遗言交代的?我替你转达。” “咯咯咯,试试吧,希望你手上的功夫有嘴上的这般厉害吧。” 说着唤出窄剑,“星垂平野”剑如流星,人似蒲草。一剑划过,见光照亮天地,仿佛成了天地间的唯一…… 几日血战下来,长风战斗经验又有增长,迅速劈出一剑,灵气狂涌而出,迎上天地间唯一的亮,人则咫尺天涯,向左闪去。 夭儿表情不变,冷笑着看着长风,道:“我这招‘星垂平野’灵气凝于剑身可不是单靠灵气可以消耗的。况且剑由人控,你躲的了吗?” 说着剑光穿过灵气,直奔长风而来。 看来还是不行啊,对待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长风自可靠自身浑厚的灵力来消耗对方的攻势,而夭儿境界远高于长风,灵力相差本就不打,自是对夭儿无效了。 好在晚晴眼疾手快,一鞭将长风远远卷来,玄之又玄的躲过了致命一击。 夭儿一击无功,又是一剑,不过长风和晚晴此时在一起,两人合力一击将夭儿的“星垂平野生生击破。 长风剑行“电光”,奔夭儿泥丸而去,晚晴鞭波三叠后发先至,竟将夭儿击退十余步。 “咯咯咯,这郎情妾意技法看来我一人对付不了,不过下次想见我保证你们再占不了以多欺寡的便宜了。” 说着留下一串残影,人已杳杳不见了踪影。 第二日,天路便传出长风和晚晴得到天阶上等宝器和天阶功法的传言。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夭儿的手笔,看来还是小看小看夭儿了,她并没有被仇恨蒙蔽理智,反是智勇兼备。 长风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失去主动迟早会又阴沟里翻船的一天,想要掌握主动还得自己变强啊。 找到晚晴,告知想法。没想到的是晚晴也是这般想法,只是晚晴想的更多一点,她已踏足金丹,还想着将来在天路尽头与群雄一觉短长。 两人借着暮色,在暗河岩洞中寻了个藏身所在,便拿出师父留下的归元境功法开始熟悉。 三十九章:流亡方知天地大,未辞已尝别离难 归元境本质其实是以神阙为盖、元海为炉、纳精、气、神为炭,熔铸道心。 诸天世界的归元境只休八识,《混沌经》异于其他,需修九识。虽是异曲同工,终有薄厚之别。 细说九识,长风觉得隐隐与炎黄释迦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亦合道家三味: 一曰眼识,眼与色为缘而生眼识; 二曰耳识,耳与声为缘而生耳识; 三曰鼻识,鼻与香为缘而生鼻识; 四曰舌识,舌与味为缘而生舌识; 五曰身识,身与触为缘而生身识; 六曰意识,神与法为缘而生意识; 七曰分别识,明辨前“六识”起分别而取舍为分别识(阿阤那); 八曰藏识,育红尘贪、嗔……作轮回种为藏识(阿赖耶识); 九曰清净识,识本来面目,不垢不净为清净识(阿摩罗识)。 九识通,求乐而避苦、求安而避危自不在话下。修炼之法分禅坐一脉和动修一脉,只是诸天世界仅存动修之法,反倒是炎黄两脉具存。 这让长风疑惑更甚,总觉得炎黄和现在这修真世界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禅坐时灵气由丹田至胸部,过腋下至手掌,气韵绵长,走手三阴路线。 动修时手掌与胯骨平行,吸气握拳,气息由丹田至两肋,过肩至双肩,呼气运至双拳,如此反复。 弄清楚归元境的始末,长风不禁大喜,其他境界长风自诩聪慧也无一蹴而就之法,偏是这归元境暗合炎黄道家养性之法,自己懂的还真非一鳞半爪。 虽搞清楚了归元始末,长风却没有急着冲击归元,而是冥想《万劫炼神》,锤炼起神识来了。 《万劫炼神》其实是通过冥想塑造各种生死一线的场景,以达到锤炼神识的效果。 长风运转《万劫炼神》,顿时,自己似是处于万刃之下。神魂被切割,神识之火慢慢萎顿,剧痛从神魂发出,长风忍不住轻哼出声。 修炼完毕,长风全身已被汗水打湿,内视识海,却没有发现五彩的神识之火没有半点增长,反是缩小了一圈,细看才发现凝练不少。 长风喜出望外,他知道这是炼神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表现。 如是,反复十余天,神识之火已淬炼完毕,任凭各种冥想,神识之火就是再不缩小,反是开始渐渐变大,看来神识中的杂志剔除的差不多了…… 又坚持二十余天,神识之火再不寸进,长风知道这是受到境界限制了,调整状态,马上开始冲击归元…… 长风盘膝端坐,收摄心神,敛满身精血于气海,又融全身灵气于其中。剩下只需将神识汇于其中,以神养血,以神驭气即可。 这一步也是至关重要一步,若精血、灵气与神识相合有可能产生自己血脉,血脉修士百万中无一,这也是为什么冲击归元境长风这般小心的缘故。 长风调动神识,丝丝缕缕的神识之火渗入气海,顿时,精血似蒸发了,化成片片红云杂于灵气之中,说不出的诡异,随着神识之火纳入灵气,灵气彻底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五彩色,最后又相互重叠变为透明。 随着神识之火的继续煅烧,灵气彻底发生变化,变成淡淡的红雾,氤氲整个丹田。 这是进入归元境的标志,灵气有了自己的属性。 长风即将要收功,气海深处却传出刺痛,一滴殷红的鲜血红宝石般的慢慢升腾,最后稳居中央。四周的灵气如朝见帝王般的涌入。那滴殷红的红宝石更加的璀璨了…… 长风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瞬间,自己所处百万里,灵气竟被吸收一空,不少灵草一瞬枯萎…… 耽于修炼,长风没有发现站在面前的晚晴。 晚晴修炼正酣,突然发现这方天地没了灵气,就想找长风聊聊,哪成想长风还在打坐,似是根本未受影响。 晚晴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像是要看穿眼前这个少年,又像是有什么大事终是做不出抉择,呆呆的一看便是一夜。 旭日东升,长风睁开眼来。见晚晴望着自己出神,忙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又耽误了许多时间。” “一月罢了,算不得什么。这一月时间收获如何?” 一月未见,长风感觉有许多话要对晚晴说,又不知从何开口,见晚晴询问,马上打开了话匣子。 “终于进入归元境了,像是觉醒了血脉,只是无法催动。” “恭喜啊!” 长风没有听出晚晴的不一样,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半刻才盯着晚晴,问道: “你这一月收获如何?” 晚晴轻笑一声,扭过头去,道:“有点收获,将功法改过来了,闲暇时间阅完了《修道轶事》……,挺有趣儿!既然修炼完了,我们就出发吧。” 说着一步跨出,人已远在天际…… 一路上,自有不少不开眼的修士阻拦,只是今非昔比,两人实力大增,一般的修士根本过不了一招就遗恨长风剑下。 闲暇之际,长风便细研《幻颜》,这《幻颜》倒是奇特,可以自由幻化容颜,可以骗人耳目,只是避不开神识探查,真是鸡肋的狠。 两人熟悉了幻颜,都改变容貌,相视大笑。 行走在修士中间少了些许麻烦,后来干脆投身霸刀门弟子中央,结伴而行,扬言要亲手抓了“长风”二人。 不觉又是半月,一路上勤研归元境一重“眼识”已有所成,纳视于气海,融神于五色……所见自是不同。 随着一路前行,终于到了天路尽头。 眼前,雕山为佛。大佛怒目东北,袒胸露乳,左手扣念珠,右手高悬降魔杵,矗在天地间宛如擎天巨柱,说不出的巍峨。 只是长风总觉得不甚舒服,单单一佛像,就让人觉得踩踏着血海,背负杀戮,那还有半分慈悲? 再看四周,已熙熙攘攘聚满了人,约莫五六十万的修士,长风看的直咂舌。 “傻眼了?四域英杰汇,这点儿人数算不得多!” 晚晴心情大好,调侃长风的同时东张西望的,就如顽劣的孩童。 二人穿着云断山的道服混在霸刀门的队伍里,行到此处已是侥幸,可现在路到尽头霸刀门弟子要去找自己的宗门了,长风二人却不敢前往云断山。 只是云断山众人就在霸刀门边上,二人幽幽远遁,难耐引起怀疑。 果然,就有云断山弟子神识扫过,立辨二人真伪。 用神识扫别人本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但那弟子误以为同为云断山一脉,扫过才发现端倪,马上惊叫出声。 长风见身份败露,沮丧道:“仓惶遁了一路,临了临了自投罗网了。你走吧,我帮你挡会。” “自投罗网吗?我怎么觉得龙归大海了?” 闻有活路,长风形色再变。 “龙归大海怎么讲?” “看好就是了……” 说着,晚晴慢慢恢复了自己的容颜,如芙蓉出水,明珠去尘,明艳不可方物。 还没等北域势力回过劲来,中间人群马上冲出七八条人影,一闪便来到晚晴身前。 为首一个男子看上去对晚晴极关心,看到晚晴明显松了口气,故作生气的道:“野回来了?” 晚晴马上变成了孩子,抓住那男子的衣袖,带几分撒娇的道: “谁舍得离开三哥了,还不是爷爷说我缺乏历练,少个什么血与火淬炼的经历,硬把人家打入天之阙,吃了不少苦呢,三哥可得给我做主,好好收拾一下爷爷。” 原来那男子是晚晴的哥哥,长风没来由舒了一口气,不过想来终是要分离的,整个人不觉失魂落魄的。 围着晚晴的七八条人影听晚晴这般说,看看周围一个个尴尬的底下头去,那男子无奈的叹口气:“瞎闹!” 闲谈间,北域几万修士已将这几个人围的水泄不通,看着架势,估计不死不休了。 四十章:只剑西南天路尽,再揖英杰自风流 被北域好几万人围着,晚晴家那几条修士却未半分慌乱。行止举重若轻,在千军万马中宛若闲庭信步。 “好汉子!” 长风不禁在心中叹道。 还是晚晴三哥成熟一点,藏晚晴于身后,对着四周拱手一礼才朗声道: “北域各位同道,不知舍妹因何得罪了诸位,竟惹的举全域之力对付一弱质女流?” 见此等风采,数万北域儿郎反倒扭捏起来。几十万人面前说出数月来的围追堵截就为打劫一女流身上的功法灵器,实在不好开口。 偌大的动静一时引起了天路其他域弟子的关注,一个个晒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天路那点事谁心里没点底?只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云逸有意在众人面前露个脸,扯开嗓子便道:“你家小妹勾结北域反叛杀了我们北域修士,总要讨个说法的。” “休要含血喷人,依我看是你们仗势欺人吧?” 晚晴三哥样子都懒的做,直接开口呵斥。 “晚醉兄所言极是!谁不知道晚晴仙子生性良善,平素里花落了还得搭场泪呢,怎可能做出勾结杀人的举措?想诬陷我东域的修士,区区北域怕还不够!” 东域又有修士走出,声援之后又上前对着晚晴施礼,看这样子,根本就没把北域几万修士放在眼里。 而不少心直口快的开口就是威胁。 “杀就杀了,难不成区区北域还能反了天?废恁多口舌!” 云逸立威不成,反惹了许多轻视,一时进退两难,示意边上的章清尘,却发现人家似是没有看到,暗骂一声“孤儿”,气冲冲的接着道: “那女子是你东域的修士,我自没有资格处理,但是李长风是我北域败类,还请诸位不要阻碍我清理门户!” 尚未等长风开口,南域方向一条倩影升起,突然剑出如龙,剑气矫矫,击在云逸身前三丈处,一条三米长的剑痕清晰的印在青石上,透过莹莹灵气,约莫可以看到刺入至少半米。 “金丹、必是金丹!” 场中几万修士心中咆哮。尤其是北域人马,自从进入天路,以往高高在上的金丹仿佛不再那么尊崇,感觉其他域出来的几乎都是…… “我灵剑宗的弟子可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话音刚落,人已飞入场中。长风一看,嘴巴张到最大。“这不是陆婉凝吗,怎么又漂到南域了?” 一万个问号绕在长风脑中,却不知如何发问,独行于天路,长风早就把灵剑宗的同门当成了一家人,今日再见真说不出的亲切,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傻了啊?熟人见面打个招呼都不会?” “呵呵呵呵……不好意思,见到你太高兴了,这也算他乡遇故知了。哦、你还好吗?怎么又加入南域了?” “都挺好的,至于为什么加入南域,那更简单了,因为我本就是南域的人,在这天路尽头总要找几个熟人聊聊的。”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闲聊,晚晴童真满满得脸上突然浮出一份失落,云逸像被悬在半空,进不去又退不出。又不敢公然得罪南域金丹境得大人物,只能猴子似的立在场中让别人参观。 “散了吧,散了吧,北域这群怂货哑火了,哈哈哈……” “哈哈哈……” 哄笑声雷动,云逸冷哼一声,默默退到人群中央,隐藏起来。 突然,大佛面前青石地突然裂开,一快巨碑在轰隆声中缓缓升起,直耸入云,轰隆声才息,巨佛中居然传出声来。 “天路已走到尽头,现在为诸位提供一个选择,一是退出佛光笼罩之地就此离开,我将抹除你们关于天路尽头的所有信息,二是进入佛光笼罩之地参加接下来血与火的磨练,胜出者有机会进入中域五大宗,半炷香功夫,何去何从拿出你们的态度吧!” 犹豫再三,长风退出佛光笼罩之地。晚晴跟了过来,问道:“不想去试试?” “我来参加天路本就为了灵剑宗,没想过另投他门,况且就我这点实力……” 晚晴有点不舍,又不愿强迫长风,但是失落的情绪还是蔓延开来。 “自己看吧,真要走,在这……就别了吧。” 说着绞着手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长风一阵心神不宁,草草做的决定满满动摇了。 “我觉得去试试也好,毕竟来一次不容易,况且我不去谁给你做烤鱼?” 晚晴脸上桃花盛开,拉着长风蝴蝶似的偏偏跑到佛光之下。 陆婉凝来到长风身边,笑着对长风道:“恭喜啊,还以为你真要离开了。” “来了一遭,总要试试的。再说也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为宗门努力吧,怎么说我也要出份力的。” 闲聊间时辰已到,突然佛光大涨,感觉笼罩了整个天地,原来佛光外围的弟子像是呆了一样,站在哪儿一动不动,缓缓消失…… “你看,真神奇呢!他门去哪了?” “已被传送出去了,这天路手笔不小,我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传送阵呢!”陆婉凝喃喃的解释道。 晚清在旁边气鼓鼓的,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修道路血与火也只等闲,选择才是重点。告诉你们接下来的规则……其实就是没有规则,最后仍在佛光之内的百人可进中域。” 话音刚落,巨碑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浮现。 “看到这些人名了吗?排名越靠前佛光收缩越向他门靠近,具体的,自己去探索吧,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祝你们好运吧。” 说完留下面面相觑的人群,长风四周张望,留下的约莫还有五六万,暗暗嘀咕:“看来这个淘汰率真不低呢。” “走吧,三哥在叫我呢……还是说你要和你这位同门去南域?”晚清说着抬眼,不情愿的看看边上的婉凝。 “过去吧,祝你好运哦!” 婉凝会心一笑,自顾转身,向南域的众人走去。 长风觉得莫名其妙的,又不好询问,还是跟着晚晴来到了东域晚晴三哥所在。 “三哥,这是我朋友,在北域情况你也知道,早无容身之地,我想请他加入我们,相互间也有个照应啊。” 晚晴的撒娇显然是抓住了她这三哥的七寸,只见为首的男子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身后的其他众人一个个捂着嘴笑着…… “幸会,在下晚醉,晚晴的三哥,还没请教兄弟大名呢?” 长风受不了后排的哄笑,略带自嘲的道:“在下李长风,以后怕是劳烦晚三哥和诸位的庇护了。” 说着,同样的伸出右手,和晚醉两手相握,相识一笑,仿佛多年相识的老友一般…… 四十一章:宁可佛前抱刀死,何曾独归北域中 何去何从根本无法适从,各种规矩也一知半解。整个场面一时诡异之极。但是所有人心中已有了计较。 要么杀了排名靠前的,让自己的排名上升。要么靠近排名前面的,让自己留在佛光之内。 “是非之地,尽早离开再做计较!” 晚醉看的更透彻,带着自己人远远避开人群,又慢悠悠的解释道: “规则不明,我们还是静观其变。还有人铤而走险,用血与命铸造规则的。” 说话间,人群间突然有人暴起,一掌将身边的修士毙杀于掌下,一时间人群中人人自危。 在看石碑,金光一闪,排名发生了变化。杀人者名次提高,赫然出现在第一的位置。 “看来这规则是人命搭起来的,接下来何去何从,诸位,表个态吧!”晚醉虽是一副带头人的气派,但是显然非常尊重其他人的意见,其实大多修真世家都是这样,毕竟一脉相连,都是兄弟姐妹。 晚晴马上摇着头道:“不要问我,这类事不都是三哥你拿主意的嘛!”。 “是啊,三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晚晴刚刚说完,便有许多人纷纷变态,甚至好些人似是根本没有听到,显然,这类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晚醉对着众人一笑,又转头看向长风,询问道:“长风兄远来是客,还请指明前途!” “晚三哥抬举在下了,长风一切惟三哥马首是瞻。” “马屁精,以前怎地没发现你这般无耻呢?” 晚晴有点看不上长风这斯文样,虽说抢白,但是言笑晏晏。估计对于长风的不见外比较满意吧。 “晴儿,别闹了!” 晚醉出言呵斥,晚晴一脸委屈,长风心中说不出的舒畅,对着她晒笑着点了点头,晚晴瞬间急了。 “三哥,人家哪有闹了,明明是他拍你马屁的……不会是你就吃马屁这套吧?” “那、那我说一下接下来的任务吧,我们晚家虽说是东域大宗,但是现状你们也清楚,所以接下来尽量不要去找东域宗门的麻烦,就在其他三域修士那儿找点积分吧。” 众人纷纷拿出武器,向人群中走去,晚醉却独独拦下长风,解释道: “还请长风兄莫怪,此计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懂得!况且早说了惟三哥马首是瞻的,何须解释。” “走了、走了,两个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 晚晴过来拉走长风,晚醉一脸郁闷的呆在原地,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开心就好,其实三哥也奢望你可以开开心心过完一辈子。” “才知道你是东域的,以前听说你是一个修真世家的弟子,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呢,方便具体的谈谈吗?” 见长风认真,晚晴也收起了嘻戏,神情有几分落寞了。 “以前我们晚家确是东域最强的势力,没有之一。后来族中修士都去了天之阙,再也没有回来,家族中坚力量消失,霸主地位也就不复存在了。曾经的仇家找上门来就拿家族产业赔偿……现在早就不复当年了。” 说着长长叹口气,似是家族情况让她也感到头疼。 “可我听晚三哥说,你们是东域大宗啊。” “什么大宗,自欺欺人罢了!只是放不下架子,现在的外忧内患还不是所谓的家族尊严在作祟。虽处处委屈,但是大门派在排斥,小门派又想取而代之,我们在东域也是如履薄冰呢。” 搞晴楚晚清境况,长风也觉得头大,真真应了那句话:个人有个人责任,个人有个人无奈。 转瞬间,已经走近人群,乱战已到白热化,乱刃疾飞,灵气肆虐。处处残肢断臂,遍地流血漂橹。这大佛面前却真真成了人间炼狱。 “躲不过的,修真之事哪能避得开血雨腥风。上吧!” 说着长风牵着晚晴持剑杀了上去。 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相见却怀着深仇大恨,出手就是杀招,拼的你死我活的。其实这修真界什么事脱的开杀伐与掠夺?拿别人的命作自己的踏脚石再平常不过了。 长风却适应不了这些铁血的规则,每每剑锋抵达对方的咽喉,都忍不住抖手,化锋为脊,只将对方拍飞。 石碑上金光闪烁的名字时刻在变化,对生者来讲这是荣耀和缘法,可对逝者而言这是生命与离弃。 随着砍杀,场中所存人员仅剩两万余人,已不足之前一半。就在此时,金光收缩。范围只在佛像范围之内。 “恭喜了,你们的速度不慢,已促的金光收缩一次,不过金光内人数超过一百就不会结束,加油吧!” 话音刚落,血战又起。北域方向,情况最惨,内耗加上外人入侵,现存已不足千人,还有人快速死亡…… 章清尘最先明白过来,看了一眼周围面貌狰狞的道:“太初教弟子即可退到佛光边缘,如遇危险,马上退出。”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逸等人纷纷效仿。北域大部分修士顷刻间被赶出大部分。只剩下高层的几个弟子还在苦苦支撑。 云逸背靠着章清尘,警惕的看着周围,气喘吁吁的道: “章兄,北域已成众矢之的,我等只有相互守望了!” “云兄此言极是,不过我们也无需悲观,现下北域即被灭,单凭我们这区区几十人,就算是被驱逐了怕也不会让佛光再次缩小,等他们搞清楚形式我们自就安全了。” “希望如此,现在咬牙坚持吧!” 情况确如章清尘所料,东域的人突然倒戈,向西域修士狂砍起来,以有心算无心,不多时西域修士已是伤亡惨重。 “东域的杂碎毫无道义可言,南域的兄弟们,现在还看不清楚吗?若不联手,迟早会被各个击破。” 南域也没想到东域的变脸那么快,知道西域所言属实,都忐忑起来。 章清尘这边压力陡减,一个个劫后余生,长长吁了一口气,也不想着找谁报仇,一个个垂拱而立,显然是要坐山观虎斗了。 南域也不甘于被东域慢慢炮制,明白情况后马上和西域联起手来,情形一时不相上下。 长风的直觉告诉自己,纵使两域联手也断不可能是东域的对手,虽身处刀尖剑锋之上,却也心思他用,慢慢计较起来: 晚家实力不弱,但是较于整个东域还是小巫见大巫。西、南两域落败后内斗也将开始,或许那时才是生死一念吧。 想的越深就越害怕,饶是长风一念千计,在这各种差距下也是束手无策。 就在苦无对策之际,突然发现东域数名金丹强者围杀陆婉凝,婉凝已被逼得左支右绌,败象已现。 四十二章:拼得一门头颅血,要把乾坤力挽回 这个时候真是输不得,输了就意味着死。同门之义、救命之恩,这些都不允许长风冷眼旁观,可晚家和东域诸门的关系又不允许长风挺身而出,抉择显得格外困难。 长风再三思量之后还是没有忍住,见对面一刀砍向婉凝,马上仗剑格开。宝剑倒悬,对着前方几人一礼,开口道: “诸位,在下晚家修士。这位修士乃在下挚友,能否看在同为一域的面上放过在下朋友?” “晚家?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几位金丹修士哈哈哄笑起来,长风知道此事难以善了了。 “晚家怕没那么大面儿呢,况且你一个北域的丧家之犬,别以为傍上晚家就可对我们吆五喝六的。识相的马上滚开。” 长风虽料到许无法如愿,但是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根本不将晚家放在眼里。冷眼看着眼前的诸位金丹修士,冷冷的道:“滚?恕在下愚钝,还真不会,要不各位示范一下?” 说着,严阵以待。 那几个金丹修士一听就怒了。也不多话,抄起武器就急攻而来。 晚晴明了长风的处境,还是心里酸溜溜的。极不情愿的一剑将来人逼退,没好气的道: “晚家即使没落也不是随便来几个阿猫阿狗就可以评头论足的,此番就当我没听到,若还有下次,莫怪我剑不认人了。” 对面几位显然没有注意到改装后的晚晴,晚晴突然出现倒是吃了一惊,毕竟背后说人家坏话终是理亏的,冷哼一声向其他方向杀去。 就在这时,碑上排名再刷,血战的修士默契的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巨碑,突然佛光再次收缩,所幸现存的修士都被佛光笼罩,并无人被淘汰。 晚晴二人趁着短暂的停战迅速来到晚醉身边。再看晚醉,脸色深沉,眉头紧锁。 “三哥,这样下去对我们不利啊。你看那四大宗,除了北域立马调转枪头杀南域,显然是早有预谋的,我们这样跟着打下去显然是为别人作嫁衣裳啊。” 晚晴愤愤不平的对着晚醉分析道。 晚醉点了点头:“谁说不是,现在看来整个东域都把我们晚家排除在外了,其他域的人一旦被驱逐尽,怕就挨着我们晚家了。” 晚醉边上的一个身体壮硕的汉子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自己退出天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信他们真敢打上门去。” 晚醉顿时愠怒,严厉的呵斥道:“胡说!万不能退出天路,现在晚家情况你们也都清楚,若在没有弟子进入中域,就是人家不找上门来,我们也被刷出五大宗之列了。” 一时都不知说点什么,各各闭上嘴巴。 “依我看还是血战到底吧,不过晴儿是我晚家的希望,千万不能有个闪失,我建议我们把天路所得都交给晴儿,待会真若火并,我们就是性命不要也护送晴儿冲出佛光。以晴儿的资质,将来必可护我族无忧。” “三哥,我是不会临阵逃脱的!”晚晴神色坚决,也不多说,只一句话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就移步边上,像是死生大事也与她无关了。 “晴儿,不要任性!为了家族你忍辱负重的活着远比我们酣畅淋漓的战死来的艰难。” “不要总说为了家族,不要总说生生死死,没有你们还有家吗?你们都、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晚晴陡地站起身来,尖声辩解,说到后面语调降低,人已泣不成声。 长风理解晚晴的感受,更懂得晚醉的抉择,其实双方都没有错,甚至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都是为了彼此,反倒难分是与非了。 “晚三哥,许事有转机呢!” “长风兄弟,东域的实力绝非表面这么简单,西、南两域没有机会的。晚晴是我们的希望,她真不能有个万一。你带晴儿去边上休息一下吧。” “但凡有事,我都是边上休息一下的那个么?爷爷这样,叔伯这样,现在你也这样么?口口声声说我是家族的希望,我看是家族毁灭的希望吧?” 晚晴更加生气了,峨眉竖起,杏目充血,拦在晚醉前质问。同族兄弟许也明白晚晴的感受,一个个过来宽慰晚晴,晚晴见晚醉对自己的质问根本不作解释,一气之下扭头转走。 “长风兄弟,让你见笑了,还请你去看看晴儿,现在怕就你能和她说上话了。”晚醉苦笑着对长风道。 长风不知道该如何劝这执拗的一家,对着晚醉一拱手,就像晚晴走去,远远的看着晚晴肩膀一抖一抖的,定是伤心的抽泣呢,走上前,才发现晚晴梨花带雨,早已哭成了泪人,白皙的面颊憋得泛红…… “真真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都为了你好,何苦来哉。” “滚……” 长风也不生气,见晚晴一句骂出来,泛红的面颊逐渐趋于正常。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才接着道: “我还是不滚了吧,真滚了晚三哥他们真就以身殉义了。” “你、你有、办法?” “办法自然有,不过你得不哭我才能告诉你哦。” “说!” 长风知道现在不是逗晚晴的时候,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出: “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中州的名额和你的安全,若你让他们觉得你定能进入中州你说他们还需拼命吗?” 见晚晴渐渐收了哭泣,长风也是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 “就说你在遗迹中已被中域某个大宗内定了不就好了,活着出去了他还能真把你给吃了?” 就在长风绞尽脑汁编谎话时晚醉那边已将所有人的储物法宝收集在一起了,晚晴看着一个个视死如归的族人慢慢的收住了眼泪。 二人走到晚醉面前,晚晴不好意思的犹豫半天,才嗫嚅的对晚醉道:“三哥,对不起!” 说着眼泪再次流下,晚醉看着自己这个妹妹也是心里难受,估计在他看来这就是生离死别吧。 “是三哥对不起你……是这个家对不起你,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不要说了,三哥,我在灵剑宗遗迹被中域玄天门的长老投影看中了,他说天路结束就接我去中域修炼。” 晚醉挤出一缕微笑,对晚晴道:“好事啊,你这妮子早点不说,弄的三哥在这儿这生离死别的。” 说着,晚家阵营传出几声大笑。只是晚醉并未将其余人的储物法宝归还…… 僵硬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伐又一次开始了,场中八九千人看见曾经的同门,以往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里,都激起了凶性,根本不去管身上频添的伤口,将丹田里的灵力肆意的击出,不一刻,场中堆满了尸体。 长风等人还好,商量过后就没有主动出手,严防死守的占据佛前一域时刻盯着石碑上第一的人影。有意无意间默默靠近着。 佛光收缩的次数越多场上修士就越少,大概佛光收缩了八九次,场上仅剩五六百人,陆婉凝一路斩杀,已是全身是伤,再看西、南、北域,修士所存已不足百。 云逸等人还念着陆婉凝带来的一剑之辱,见婉凝受伤,其他人无暇他顾,马上将其围困中央,看来是要落井下石了。 长风见状,冲出晚家防御之地,灵气贯于长剑,一式“电光”从云逸胸口穿过…… 云逸那想过在这佛光边缘还有如此高手蛰伏,大口的鲜血喷出,看清长风的脸时,人已气绝。 余下章清尘等六人马上退守一排,前番激战,灵气已消耗的七七八八,此刻再遇宿敌哪还有围杀婉凝的心思。 长风一剑诛杀云逸后却未再开杀戮,扶起陆婉凝,喂一颗疗伤丹药后问道:“还能坚持吗?” “不行了,想不到天路一战这么惨烈……” 说着挣扎着站起身来,回首望了一眼累累尸体,抛开长风搀扶的手,道: “活着、一定要活着回去!” 一步跨出佛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婉凝离开了,估计是去南域了吧,以后怕是不会再见到了吧。好在知道她还活着,不过又有多少人真正的消失在这方天地…… “天地不仁、天地不仁啊!”长风暗叹一声,抬眼看见章清尘等人,一时也悲悯起来,想到同为北域修士,能帮就帮一把吧,于是冷冷的道:“自己离开天路吧,不要逼我动手。” 形势逼人,章清尘等人无可奈何,半晌才开口道:“云逸与我多年挚友,我要带走他的尸体,让他魂归故里,道友不会横加阻拦吧?” “带去吧。” 说着转身又回到晚家阵营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