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第一剑修》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一章 神庙村里的贫寒少年 正月初,夜幕下。 隆冬里的神庙村,如同被黑幕笼罩一般,整个村子阴森岑寂,叫人骨寒毛竖。 天空中乌云密布,粗大闪电划破夜空。一声天雷轰然炸响,震耳欲聋。 “轰!” 透过闪光,隐约可见乌云后,数道巨大黑影俯瞰大地,紧接着整个天地响起浩浩梵音,异象频频出现。 神庙村里一棵存在了不知多少个年月的歪脖老榆树,始终是春来发芽秋渐黄,夏绿冬枯。 但此时老榆树却是极为恐怖,人若看了必定触目惊心! 原本歪脖的老树此刻竟然活了过来,八根枝杈变得无比粗长,宛如八根疯狂的触角,似狂魔乱舞,直捣云霄。 随着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切愈演愈烈,神庙村内接二连三再起突变。 先是东方,化龙河深处,巨大黑影散发碧绿幽光,透过河水忽明忽暗。西方,龙王庙,古铜色巨鼎紫光大涨吞噬周围黑暗,幽深恐怖。再是南方的破庙,通红火炉熊熊燃起,照耀四方。随之北方山顶,一圆形巨石突发蓝光笼罩半个山坡!紧接着神庙村内,一座三进的院子被诡异的橙光层层包裹。最后是一条小巷之下,一道黄色金光爆射而出,直照天穹。 六处光芒随着雷响电闪起起伏伏时明时暗,诡异无比。 而在这神奇的一幕中,另有一抹亮点如萤火微光,虽毫不起眼,但任电闪雷鸣,狂风怒吼,却从未暗淡。 老榆树下的破土房子里,一盏油灯跳动,用它微弱的亮光,照耀着简陋的房间。一个贫寒少年和衣而睡,在这寒夜里却只盖了层单薄的被子。贫寒少年脸色惨白,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折磨,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痛苦!突然,少年脸色猛地涨红,额头上如豆大的汗水瞬间滑落,整个人竟是一下子冒起了热气。 少年干涩的嘴唇微张,无力地呻吟,微声言语,“坚持......坚持住,还不能死...还不能......” 贫寒少年儿时所患的怪异顽疾,随着第一次雷响,便是又爆发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使得少年一会坠入寒地冰窟,一会掉进熔岩火炉。多少次冷热交替的煎熬下,少年已经精疲力竭,他似乎真的是要放弃了,但是每一次临近放弃,便是有一声声轻唤由脑海中响起,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咬着牙挺了过来。 “孩子,等我回来...” “小子,破开这牢笼......” “你的命不只是属于你,还不到死的时候......” “勇者无畏,在坚持一下......” ------ 一只白色猫儿眼睛雪亮东张西望,只见它小心翼翼的来到少年身边,低头轻轻舔去少年额头上的汗水。忽然,白色猫儿白毛炸起,转头望向桌面,却见桌面上一张被卷起的纸,微微泛起了光芒。 猫儿走上前去,好奇的伸爪动了动,可刚一触碰到,纸张随之腾空而起并徐徐展开,随着七彩光忙闪烁,一个身穿七彩流光金甲,手持青龙长刀,威风八面的武将,从纸中走了出来,像极了传说中的圣者武财神。 武财神看了一眼正瑟瑟发抖的白色猫儿后,便是走向贫寒少年,伸出一手抚摸着少年的额头。 与此同时,神庙村六处诡异亮光地,皆有一尊威风凛凛的武财神出现,炫目七彩对峙诡异亮光。 紧接着,就在贫寒少年所处的院落里以及南方的破庙正堂中,又同时爆射出了一股耀眼的白光,白光由地通天不断扩大。随着光芒一闪而过后,整个神庙村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似乎这一切都从未发生。 不知何时,乌云退去,古树回形,夜空上的幽月再此挂起。 只是仔细端瞧下,天空上竟是多了些如镜碎般的裂痕。再细看,一群如蚂蚁般大小的黑色人儿蹦蹦跳跳涌向裂痕,一点一点的痕无人散。 翌日,天色大好。 土屋内的贫寒少年一夜未眠,他脸色依旧泛白,身子还残留着被折磨的酸痛。回想起昨晚痛不欲生的一幕,少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此经历,早已让这个年仅十五的少年习以为常,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下一次发作会是什么时候?又或者自己能否挺得过来。 后半夜时,疼痛便逐渐减轻,但令少年辗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睡的是他年前得知的一个秘密。少年极其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这个秘密,因为这事关他的父母以及他身患怪病的缘由,或者说这关乎他是否能继续活下去! 躺在床上,少年翻来覆去的思考着村子里有谁会知晓此事,但却毫无头绪。直到天色放亮,贫寒少年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天是正月初五,黄历上说是迎财神的日子。 但看着满院子狼藉一片的榆树枝,粗的一根竟要比自己的手臂还要粗上不少,少年又无比好奇昨晚的风雨,威力到底是有多大!足足一个时辰后,小院才重新回归整洁,少年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清凉的空气让他觉得舒坦了许多,靠在院子中心的一根青石柱上,抬头望向头顶上的那棵歪脖老残树,少年有些暗自神伤。 少年姓余,名剑心。他还有个小名叫余木头。 余木头是个孤儿,八岁时父亲去世,不久后娘也撒手离去。也是从那时起,少年便得了一种怪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作,时至今日已有七年。 原本年前时,少年还有两个比较稳定的营生,一个是给村子学堂秦先生做打杂的伙计,另一个则是给村子里的木匠鲁师傅当帮工。 两份工一年下来能有二两银子的收入,少年节俭,到年关时还能剩下一两银子,也正因为这一两银子,贫寒少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本想靠着这一两银子,再有个七八年,他便可以买头牛来耕地,若是更加勤奋辛苦一些许是能更快,然后翻修一下这间老土房,说不定年满二十五岁前还能讨上个媳妇,简简单单如此,倒也不错。 村里有人说他胸无大志,没什么追求,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生老病死。 年前时候木匠鲁师傅突然去世了,这让贫寒少年有些措手不及,哀伤之余也不得不重新规划未来,只是让少年更加愁楚的是,鲁师傅临死前跟他说的话。 那夜,繁星依旧。鲁师傅心情很好,他将余木头喊到身边,跟他说了很多话,很多余木头闻所未闻的事。不过鲁师傅的话总是围绕着一个话题,‘你余木头是个好人,你不该如此’。 余木头不懂鲁师傅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也没问。 鲁师傅则问了余木头一个让他疑惑许久的问题。那就是两年前余木头为何要帮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任劳任怨,却又心甘情愿? 少年憨厚的笑着,却始终没有回答。 鲁师傅想了很久,之后他突然放声大笑,他似乎自己想明白了。 为什么? 根本就没有为什么! 他余木头想帮,帮就是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余木头啊! 鲁师傅是这么认为的,事实究竟为何却是不得而知。 直到最后,鲁师傅似乎很激动,他说这神庙村本就是一处秘境,岁月悠久,与世隔绝。而在这秘境中有一件宝贝,是用来镇压一些法力无边的东西。而这件宝贝跟少年的顽疾有着密切的联系,也跟少年死去爹娘有关。 少年听完,久久无言,久久无神。 “小木头是个好孩子,他不该如此一生!不该啊!” 事后,余木头清楚的记得当鲁师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屋内的油灯突然暗了下来。 余木头挑灯回望,鲁师傅就这么看这夜空,一道流星划过,然后断了气。 从那一刻起,少年的心,那原本如镜般平静的湖面,突然落下了一块巨石,惊奇巨浪,无法平复... 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三五扎堆正讨论着昨晚的大雨,众说纷纭。 年轻人则忙着四处游走,寻找一夜之间突然散落在村子周围,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听说东边有人捡到了一副墨绿色的虎头宝甲,十分威风。还有人在西面捡到了脸盆大小的金黄鳞片,像极了传说中的龙鳞。有人捡到了通体雪亮的玉石,说是能换一座大宅子。有人捡到了一把可冷可热的扇子,神奇极了。还有人捡了古铜镜,有人捡到宝剑......一时间寻宝大军漫山遍野,乐此不疲。 小院里,余木头抽回思绪,但心境依旧无法定下。 深吸一口气后,少年站定,打起了学堂秦先生教来锻体的一套基础拳法。 拳法的招式看起来有些华而不实,还曾被学堂里一个名叫吕归的嚣张弟子喊做‘娘娘拳’。 因为,余木头身负顽疾自小体弱,根本无法习得那些大开大合的拳法。故此秦先生特意教了他这一套看起来相对柔和的锻体拳法,没想到却是成为了他人的笑柄。 余木头却并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相反,自从练拳后,他的身体逐渐强壮了起来。再加上这些年跟着鲁师傅上山伐木,腿脚也变的十分轻快利索。当然这也与少年的坚韧和不懈努力息息相关。而且余木头认为拳法并不存在强弱一说,只要勤加练习融会贯通,他相信稍逊的拳法也可能会技高一筹。 所以每天清晨,院落里总能看到少年练拳的身影,而且练得比他人只多不少,别人练一遍他便练五遍,练十遍,日复一日...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章 少女楚漓 “勤能补拙!余木头,你是该努力才对!” 一名双眼含笑,衣着素雅的俊秀少年,手里晃动着一把折扇,站在院墙外冲着余木头喊道。 余木头停下手中动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浑身变得轻松了许多,随之望向墙外的素雅少年。 少年名叫袁宏乾,跟余木头同岁,可前者不但人生的俊气,家境也富裕的多,跟余木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来是通知你一件事的。” “先生说,这些天会有一些做生意的外乡人来村子淘换什么宝贝,你莫要去招惹他们。还说他们会选几个拳脚不错的年轻人带出村子。先生让我来告诉你,三天后学堂里会有比武,你若想出去可以来参加,说不定会有人看上你,然后带你出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余木头沉声回道。 望着神色平静的余木头,袁宏乾嘴角略微勾起一道弧线,讪讪一笑,“不用谢,我倒是劝你最好别去参加,免得自讨苦吃!因为,那无赖放话了,若你敢参加,他便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袁宏乾口中的无赖正是吕归,他跟余木头不对付,整个学堂的人都知道。 余木头却轻轻一笑,神情依然自若,再次道了一声,“谢谢你的提醒。” “木头哥,你没出去捡宝贝吗?”一个瘦小且略显稚嫩的男孩,从不远处匆匆跑来,怀里还抱着一堆从老榆树上掉落的树枝,垫着脚站在院墙外冲着余木头脆声叫道。 男孩名叫付清,是余木头的邻居,两人关系极好。 余木头倒有些疑惑,他反问道,“捡什么宝贝?”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听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有人捡到了金子呢!你看我捡到几颗圆不隆冬的珠子,还热乎着!”付清转头看向一旁的默不作声的袁宏乾,冲着后者一噘嘴,“呐,他手里的扇子也是捡来的。” 袁宏乾十分配合的晃了晃手中折扇,冲着余木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怎么跑回来了?” 付清撅了噘嘴,道,“村子周围都被大伙找遍了,他们都跑去了更远的山上,我寻思着应该没啥好东西了,就回来了......其实是我跑得慢,抢不过他们,正好拾些昨晚从老树上断下来的树枝当柴火。” “这样啊,对了,那根粗一点的能不能给我,烧了怪可惜的。我答应先生做一套新书架,应该能用得着,前头分叉的地方我还可以给你做个弹弓。” “真的?行!”付清瞬间喜笑颜开,一溜烟跑回了隔壁,然后抬起那根最粗的树枝又跑了回来。 “我的话带到了,参加还是不参加,你自己选。不过,我告诉你,吕归练得拳法名叫七伤拳,你若参加最好小心些!”袁宏乾说完笑吟吟的看着余木头,那意思似乎就是想让后者知难而退。 “七伤拳!就是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七伤拳?怪不得这个坏蛋吕归越来越嚣张呢!哼,先生真偏心!”付清嗤之以鼻,他丢下木头枝,双手掐腰气愤至极。其实付清对这个吕归早已恨之入骨,后者仗着家中富裕,极其嚣张跋扈,村里是人尽皆知。而且大伙还都知道他跟余木头一直不和,至于是为什么?两人却是默契的只字未提。 付清在一旁提醒道,“木头哥,比武的事我知道,先生说了全凭自愿。” 其实余木头对比武打架并没什么兴趣,让他感兴趣的反倒是宝贝两个字。那倒也不是余木头贪财,因为,他怀疑这些人来淘换的宝贝,就是鲁师傅说的那件宝贝,若真是这样,他可不想错过。 余木头正想着,不远处一个酥柔的少女声音传了过来。 “哼!一个吕归而已,怕他做什么?” 楚漓白衣胜雪妩媚至极,只见她走向余木头,伸出肤如凝脂的手递给后者一件东西,道,“呐!” 余木头眉头皱了一下,看着楚漓手中一个巴掌大小,绣着精美图案的布袋,奇怪的问,“什么?” 脸色难看的还有院外的袁宏乾,他看到楚漓来,原本很是高兴,可当看到楚漓主动送给余木头东西,他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板着脸质问道,“楚漓!你在干嘛?” 楚漓鄙了一眼袁宏乾,并未搭理,对着余木头继续道:“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这是刚刚在你家墙边发现的,现在还给你。” “东西不是我的!” “那就不管了我的事了。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可却出现在你的地盘,所以你应该先留着,若是此物主人来寻,你再还给他便是。说不定人家还会送礼答谢你呢。”说完楚漓便将布袋强行塞进了余木头的手里。 没等余木头开口,楚漓轻轻一笑,凑近继续道,“倘若那个吕归敢使坏,我就把他胳膊打断!所以你不用理他,想参加就去参加便是。” 楚漓话落,又是直接转身对着袁宏乾,冷冷的说了句‘多事’随后便离开了。 袁宏乾脸色涨红,余木头跟楚漓关系好这他知道,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楚漓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瞪了一眼余木头手里的东西,袁宏乾紧随其后也是转身大步离开了。 付清两眼贼溜溜的盯着余木头,“木头哥,你也喜欢楚漓?” “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收了她的......定情信物?” “我没想要...”余木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哭笑不得,因为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女孩子的物件,像极了男女之间的信物。 “可是已经在你手里了!我知道袁宏乾喜欢楚漓,吕归也喜欢她,我娘也说楚漓的眼睛能勾人,但想要娶她做老婆可不容易,至少要先过她祖母马婆婆那一关。马婆婆可是说了,先要娶楚漓要拿的出她要的彩礼才成,三百亩田,三十头牛,一栋新宅子。” “那么多!?” “是啊。木头哥她楚漓真的那么好吗?你要是喜欢她可要想仔细了。我觉得月桂妹子就不错,虽然胖了点但人很善良。木头哥你觉得呢?遭了木头哥!娘还让我把柴劈了,我得先回家了。” 余木头看着风风火火跑回家的付清,摇头一笑。要说这付清,余木头别的不佩服,就佩服他这张滔滔不绝的嘴,村子里张家长李家短的事他都讲的头头是道,这一点像极了他娘春香婶子。 余木头皱着眉头,随手将精致的小布袋丢进屋后便继续练拳,只是这一次他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楚漓,余木头不是喜欢而是在意。因为他心里,楚漓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楚漓从小便很奇怪,总是变着法的送余木头一些东西,吃的用的什么都有。而且还找各种各样莫名其妙,却又让余木头无法拒绝的理由,让他接受。 比如这一次,就让余木头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年若不是有楚漓帮助,余木头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至于付清口中的马婆婆,余木头则是深知她的厉害。在神庙村马婆婆可是有着很高的‘地位’,人人望而生畏。那张嘴上下一碰,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若轮吵架,整个村子没人能骂过她,就算是打架,年轻的妇人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不过余木头一直相信,马婆婆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厉害,实则逞强罢了。据说他儿子儿媳早些年双双坠崖,只靠她一个人撑着一个家,并拉扯楚漓长大,很不容易。也因此余木头反倒是很尊重马婆婆,似乎也正是因为这种尊重,马婆婆对余木头的态度也跟对待村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而当下,最让余木头感到疑惑的是,这些日子要来村子淘换宝贝的外乡人,他们到底跟鲁师傅说的有没有关系? 几遍拳下来,少年汗流浃背。 洗漱后,少年双手托起了原本放在桌上的一副画像。 这是学堂秦先生画的,画的是古代传说中的武财神,据说灵验的很。 财神像本来就没有几张,多数是被村里几户有钱的人家请走了。而余木头手里的这一张,则是他答应要做一套新书架换来的。 余木头毕恭毕敬的将财神像挂在了墙上,摆上酒水祭品后,余木头点香跪拜。 嘴里还像模像样的学着儿时从娘亲那里学来的碎碎念。 喜财神,福财神,财神财神进家门。 安财神,顺财神,安安顺顺...安安顺顺保家人。 ...... 这可引起了门外那只白色猫儿的好奇,只见它歪头蹲坐,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 “爹!娘!木头今年请财神爷了......你们...” 少年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落寞,一抹愁绪慢慢的攀上他的脸颊,整间屋子似乎在这一刻也变得无比悲凉。 “爹,娘,你们现在好吗?” “小木头挺好!学堂秦先生对小木头很好,还有隔壁的春香婶对小木头也很好,只不过,鲁师傅年前时候去世了......”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三章 外乡客来(一) 余木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快速的抹去了欲要落下的泪水,继续自言自语,“秦先生说,村子外还有天,他说财神爷就住在天上,鲁师傅说,爹娘去的地方也是天上,说不定爹娘就和财神爷住在一个地方。所以小木头不求别的,不跟财神爷求金子也不要银子,只求财神爷高兴的时候能给你们带句话,就说......就说小木头想你们了。” “爹!娘临走时对小木头说不公平!她要去讨个说法,让木头等着她回来。木头等着呢!但村里的人都说娘和爹已经死了,我不信!因为书上说死要见尸,那才是真死了!就像赵凡尘的爹娘一样,他们死了,村里的人把他们的尸体下了葬,每逢清明赵凡尘都会去烧香祭拜,可小木头却连爹娘的墓都不知道在哪?” “年前鲁师傅说这里有件宝贝跟我们有关,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相信这是真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弄明白!倘若爹真的死了,木头会给你竖碑起墓,年年祭拜!” “娘亲说的不公平,到底是什么不公平?七年了,娘为什么还不回来...” “小木头,不知道还能挺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这种奇怪的病?还有那个声音让我冲破牢笼,让我不要死。我挺过来了!可是下一次呢...”三株白烟飘动,笔直向上,然后缥缈消散。 就这样余木头一个人看着财神像说了很久... 白色猫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它试图进入屋子,似乎是对那张财神像情有独钟。 可是当它抬起一只前腿后,竟是久久未能落下,就这么僵住了。 这让猫儿很生气,于是它后退了一步,方才可以行动自如。 猫儿眼神埋怨的看了一眼财神像,赌气的又试了一次,依旧如此!最后猫儿无奈退了回去,带着不甘心。 当猫儿漫步院内,它眼神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院子中央的的那根青石柱,瞬间如芒刺背。 猫儿不敢故作停留,猛地窜上屋顶,迅速离开了。 白色猫影最后停在了一所三进的院子里,就在猫儿刚落地的时候,便是听到屋内传来一连串老妇人怒不可遏的叫骂声, “小畜生,说了多少次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偏去!” “你以为你送的是机缘......那是祸端!那少年什么命你不是不知道?要是引起诸多不满,不用多,只要一根小支叉,人家就能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你倒好,天不怕地不怕!你真以为那个娃子能救得了你?哼,别自作多情了!人妖殊途你不是不懂!” 那老妇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并没人回应,但她依旧骂道, “小畜生!别仗着你是被李小子带进来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那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若是继续得寸进尺,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动了不该动的!早晚死翘翘!到时候可别牵涉上老婆子我!” “你若真想一心求死,倒不如投了庙前的化龙河或者随便杀个小辈,呃...都行!我保证你会死的连渣渣都不剩!你死了,我倒也省心了!” “哎...可怜我一把老骨头,临了临了却给人家当起了老妈子!等那个姓李的小子回来,你个小畜生若还活着,定让他带你离开!我也能多活两年...” 白色猫儿只是驻足片刻,这些话似乎对它来说如同耳旁风,听了也就过了。 ------ 晌午时分,余木头背上木匠箱子。他要给村子里几户人家去修补家具。这本是年前时鲁师傅接的活,现如今鲁师傅死了,余木头便答应这些活由他来完成。 鲁师傅本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名叫吴能,二徒弟就是赵凡尘,也是个孤儿,跟余木头关系很好。 至于余木头,鲁师傅为赌气则始终没有承认他这个徒弟,只说他是个帮工。但对于木匠手艺,鲁师傅却从来没有藏着掖着,尽数教给了余木头。 吴能酗酒,一天到晚能见到人就不错了,木匠活更是邋里邋遢。赵凡尘入门比较晚手艺不精,所以这些活只能由余木头这个帮工来做。 好在大家相信小木头的手艺,还说剩下的修理费会付给余木头。这倒是让这个贫寒少年觉得这营生不错,还萌生了想要拉上赵凡尘接木匠活的想法。 当经过老榆树下时,一个陌生的少女手握宝剑英姿飒爽,引起了余木头的注意。 少女一身黑衣,长发如瀑,手里一把刻着流云纹路的银色宝剑,微微发光。 余木头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了,似乎是黑衣少女身上自带一股神奇的魔力,紧紧的吸引住了余木头,让这青春少年一直看着少女,久久无法回神。 少女很白,亭亭玉立,也很漂亮,是余木头无法想象的那种漂亮。 而此时,少女似有感觉也转过头来,同样好奇的打量着少年。 双眸相对! 忽然,余木头一下子回过了神,只感觉自己好像很失礼,他迅速低下头,整张脸变得通红,加快脚步迅速逃离了现场。 少女则望着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不要紧,倒是让余木头更慌乱了,脚尖踩脚跟差一点跟泥泞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片刻后,黑衣少女收回笑意,继续看向老榆树,柔声自言,“莫非李师叔说的傻小子就是他?” 余木头拐了好几个巷子,发现对方彻底看不到自己后,脚步才算恢复正常。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紧张,心跳的厉害。 “我是怎么了?”余木头挠了挠头,很是些莫名其妙,他捂着依然砰砰跳动的心,呢喃自语,“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眼睛真厉害,光看一眼就让我浑身不舒服。” ------ 学堂门口,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脚踏草鞋,十足农夫打扮的外乡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斗笠男子腰间悬挂一把碧绿宝剑,其背后还绑着一把金白环绕的宝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只见他嘴里叼着一朵盛开的喇叭花,双手负后抱头而行,走起路来大摇大摆,极其肆意洒脱,若有十个人看了,怕是有九个人都想要从背后踹他一脚,之后再狠狠地呸一声。 斗笠男子冲着门口蹲坐的白色猫儿一招手,那猫儿见状直接跃上了他的肩膀,就这么地一人一猫进了学堂。 男子声音散懒,有些漫不经心,“给我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 “呃...比如姓楚那家的小女孩,跟那混小子咋样了?” “还有樊虎他娘说要生个二胎,到底怀没怀上?嘿嘿...是不是他爹樊成功不行了?这事我倒是乐意帮忙。” “对了,那个吴能他还去不去找孙寡妇?是不是真的无能啊?” 斗笠男子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还都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表情甚是淫邪。 白色猫儿则稳稳地趴在斗笠男子的肩膀上‘呜呜...’的叫着,似乎是在回答对方的问题。 直至正堂,斗笠男子方才抬起头来,露出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肆意大笑,冲着屋内喊道:“老秦,天下第一剑修李秋水来也!” ------ 村口,通往神庙村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横跨化龙河的木桥。 负责木桥维修的自然是鲁师傅,如今这活当然也归了余木头。从家中出来,余木头便是直接奔着木桥方向而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检查一下木桥是否牢固,毕竟昨晚暴雨的威力可不小。 仔细检查一番后,少年直起身子站在木桥中央好奇看向远处,脸上带着一丝诧异。 烟雾朦胧的村外,一行人正朝着村子走来,两三成列,约莫有七八人左右,但从间隔的距离上看,他们并不是一伙。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少男少女,少年一身锦衣,举手投足间很是气宇不凡,一看就是那种久居权贵的世家豪门子弟,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少年单手负后很是轻松惬意,他望向桥头,含笑而语,“若兰师妹,听说贵宗大长老白云前辈,昨夜一战受伤颇重?不知情况若何?” 妙龄少女身材极好,凤眼红唇,十足的美人儿坯子,只不过细看之下却是给人清高之感。 闻言,少女妩媚一笑,轻声回道,“多谢无哲师兄挂念,师尊并无大碍。” 少年笑着‘嗯’了一声,并没有答话,目光依旧看向前方。 少女则跟在少年身旁,步伐轻盈,脸色微红,继续道:“师尊已经交代过了,此番之行叫若兰对无哲师兄唯命是从,还请师兄无需顾虑。”少女说完媚眼含情的看了少年一眼,饱含深意。 少年不以为然,轻声道,“那就好。加上若兰师妹帮忙,此行之举怕是能有七成把握了。” 被唤为若兰的少女稍稍一愣,眉头轻轻皱起,疑惑道,“七成?师兄此话何意?不是说已经跟此地之主达成一致了吗?取回宝物后我等便需立即反回。” 停顿片刻后,少女再次试问道,“莫非,我等此入秘境,不只是为了取回各自宗门的宝物?” 少年泰然自若,随意道,“宝物自然要取!只是还有一件事要做。” 话音未落,便听紧随其后的一名中年汉子粗声提醒。 “无哲小太爷,还是少说些话为好。”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四章 外乡客来(二) 锦衣少年则是淡淡一笑,并未在意,“无妨!岩师叔,若兰师妹如今也算是自己人,这段时日我们还需跟师妹通力合作,所以理应先拿出些诚意来才是。” 少女暗惊,不由得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汉子。这也难怪她第一眼便觉得这汉子很危险,那种来自境界压制的危险。可她没想到此人竟然是玄雷宗有名的武王境强者,岩实。一个纯粹的武修,已达七境一层,实力极为不俗。 不过岩实现身此地,倒是让她颇为惊讶! 玄雷宗竟让一个七境的武修进入秘境,这本不合规矩!倒也不得不说玄雷宗出手真是大方,可谓是剑走偏锋啊。 少女停下,身子略低恭敬一礼,道,“原来是玄雷宗的岩师叔,若兰久闻岩师叔大名,今日得见实属幸会。” 汉子一抱拳,沉声回到,“小圣女,言重了!” 冷傲少女名叫君若兰,风云州风陵城,云霄宗弟子,才貌双全,被冠以云霄宗小圣女之称。其师则为云霄宗大长老白云,一个十足的九境强者。 此入秘境,君若兰奉云霄宗宗主之命,势要将云霄宗遗失数万年的镇宗之宝风云袋寻回。同行的其他宗门之人也均是如此。 但她临入秘境之前,却收到师傅白云的秘密传音。要她听命于玄雷宗的小太爷思无哲行事,不得有误。 君若兰心思细腻,有些察觉,一入秘境便是与思无哲走到了一起。 而在君若兰进入秘境之前便是得知,此地秘境乃是上古时期一大能的悟道之所。天地意志极其古怪,对修士的境界压制也尤为严重。外界修士在此地,会遭到自身修为力道的反噬,轻则身残道废,重则爆体而亡,境界越高反噬越严重。所以六大宗门,只能委任各宗三境之下的少年天才担此重任。一是为了避免境界压制的灵力反噬,二则是为了保护秘境中各大宗门的至宝,不会因修士爆体受损。 而如今玄雷宗逆势而为,竟让一个七境武修参与其中,这不得不让君若兰深思,毕竟七境武修在哪个宗门也不多。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七境武修看上去还只是一个护卫。 “玄雷宗不愧贵为六宗之首,底蕴深厚!叫若兰佩服!” 君若兰说完,其身后的岩实眉角之间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他似乎是领会到了这位小圣女的言外之意。 而距离木桥百步时,思无哲驻足望着远方,隐约可见不远处的神庙村。 “好漂亮的村子,可惜了!”思无哲轻声叹息道,随后走向木桥。 而三人之后,又是三人,两名女子一名老者,女子一大一小,老者则鹤发童颜。 鹤发童颜的老者面色红润,步步生风,扶须叹道,“一个是玄雷宗的小太爷思无哲,另一个是云霄宗的小圣女君若兰,身份显赫呀,真可谓是金童玉女!只怕这两人走到一起又在密谋着什么,玄雷宗真不安生!” 年龄大一些的少女,一身紫衣,却是白丝遮面,只留下一双清澈如泉水的双眸,灵动无比。她好奇的问道,“七长老在担心什么?” 老者再次长叹一声,“心存不轨者,险矣!公主啊,我们还是早些寻到宝物,赶紧退出去才是,免得被牵连!” 在遮面少女的身边,则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女孩梳着两个马尾辫,胖乎乎的,走走蹦蹦很是可爱。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影响到小女孩的兴致,摇晃着少女的臂膀道,“方晴姐姐,这里好漂亮!等回谷地后,让师傅也给我弄个一模一样的秘境,到时候方晴姐姐你也来玩。” 少女方晴双眸一紧,急忙道,“小瑶儿,可不能乱说。” “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女孩扯着方晴的衣服,不住地柔声嚷嚷着,眼看那模样就要哭出来了。 少女方晴无奈的看着嘴巴嘟嘟的小女孩,她实在是那她没有办法。那老者更是长吁短叹,频频摇头,“哎,这谷地怎能派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担此重任!还是这个......这个小恶魔碧瑶!这不是故意给老朽添麻烦吗?!” 一行人的最后一个素衣少年,背着一个小竹筐,加快几步追上了前面一位面容憨厚衣着单薄的同龄少年。 素衣少年笑的很是灿烂,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对着单薄少年道:“你好,我叫柳椿,你呢?” 后者面带红光,憨憨的回了句:“九阳宗,费正阳。” “老费,你好!搭个伴如何?要不然这一路怪孤单的!最起码能有个人说句话。” “我不老!搭伴可以,但是不能叫我老费!” “行,老费听你的!” “说了,不准叫我老费!” “好,不叫不叫!哎,我说老费,这大冷天的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 “不冷!我主修火,身子热得很!” “对了,老费!进来后天上飘来一首诗,你知道写的是什么意思不?” “诗!什么诗?我读书少你给念念!” “你瞧,被你这么一说,我也给忘记了,一什么......一什么来着?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见!” “我真没见,在哪?” “我去,老费人才......” ------ 木桥上,锦衣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余木头,沉声问道,“打听个事?” 余木头态度温和,微笑还礼,“你说。” “一山一水一鼓钟,一炉一鼎两相争。风云归凡石归尘,神兵归根定乾坤。你知道这首诗讲的是什么吗?” 余木头摇了摇头,“没听过。” 锦衣少年略微点了点头,继续问,“此地是不是叫神庙村?” “是神庙村!” “那村里是不是有一个大钟?黄金大钟!” “钟是有,就在前边柳树上,黄金大钟倒没见过!” 锦衣少年再次点了点头,又问,“听说这村里有两个孤儿...不不不,应该是三个,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是十五岁,你知道他们的家在哪里吗?” 余木头神色微变,原本松开的手掌已经成拳,“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不知道就算了。” 锦衣少年说完,便是转头直接越过了余木头,走向村子,临走时还随手丢下几两碎银子,淡淡的说道,“赏你的,吃顿饱饭!” 余木头有些怒意,而此时,一股清风轻拂而过,吹动两人鬓角发丝,双方眼角那一抹余光轰然相撞。 君若兰则跟在思无哲身后,表情变得冷傲无比。其实她此刻正泛着嘀咕,因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由心底悄然升起。不由得她也撇扫了一眼这个让她第一眼就心生厌恶的乡下泥腿子。 桥头,思无哲阴柔一笑,随即道,“岩师叔,是不是我的运气太好了!刚来目标就出现了。” “还是小心些好!” “贱坯而已,不足为惧。”说罢,思无哲心情大好,还冲着君若兰会心一笑。 岩实收回望向桥上的凌厉眼神,随后也是冷冷的笑道,“呵呵,也对,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泥腿子,的确不足为惧。” 思无哲微微一惊,笑意更浓,“没有灵根?呵呵,有意思,有意思!这秘境啊越来越有趣了!” 余木头望着思无哲渐远的背影,心中疑惑,不知为何自己会对这位初次谋面的少年心生警惕? 捡起木桥上的几两银子,余木头轻笑了一声,“银子可没错。” 随后,他耳边再次响起询问声。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闻声回头,是一位少女细语问道。 少女端庄优雅,只是脸带面纱看不清相貌,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其花容之姿。一双外露的眸子,更是十分明亮。 “我叫余剑心,你也可以叫我余木头。” “余公子好,小女姓方,名晴。初来此地,还请多多关照。” 初次跟一位陌生少女对话,余木头不免有些害羞。倒也没再像之前看见黑衣少女那样,弄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你的眼睛真漂亮。”余木头不由得赞了一句。 少女莺莺笑了笑,“余公子,你经常这么夸女孩子嘛?” 余木头愣愣的摇了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方晴先谢过公子了。” “也不用,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余木头话音刚落,便闻少女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冷哼道:“哼,大色狼!臭男人!” 而方晴却并未在意余木头的话,因为她看到少年的眼睛很干净,并无那轻薄之意,问道,“余公子,此地是不是名叫神庙村?” “是,前面就是!” “那村里的学堂怎么走?” “学堂?”余木头先是一愣,回道,“顺着村里最宽的路一直往东就到了。” “谢谢!对了,余公子有没有听说过一首诗!” 余木头指了指身后已经远去的两男一女道,“是不是那三人说的那首?” “应该是。” 少年再次摇了摇头,“那首诗我也是第一次听,更不用说诗中的含义了。不过,我倒是见过另一句刻在崖壁上的诗,方姑娘有时间可去看看。” 方晴明显有些激动,急忙问道,“在哪?” “学堂方向,一直往东有一道瀑布,就在那。” “好,我一定会去,那余公子改日再见。” “哦,再见。” 方晴微微施礼随之离去,而身后的小丫头碧瑶,却是朝着余木头比划了一拳头手势,凶着脸叫道,“哼,你要是敢对方晴姐姐图谋不轨,我就把你揉碎了喂鱼。” “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友莫要在意。”小女孩身后白发老头,笑吟吟的看着余木头,欲言又止。 余木头尴尬笑着,“呵呵,没事。” 看着三人离开,贫寒少年有些啼笑皆非,自问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少年看了看天,眨了眨眼,又说:“难道外乡的女孩都这么漂亮吗?” 远处碧瑶拉着方晴的手不时的向后回望,像是在思索什么... “小瑶儿,怎么了?”方晴发现了碧瑶的奇怪举动,询问到。 “也没什么,就是那人的木箱子有些古怪。但我也说不上来哪里古怪,反正就是怪怪的。”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说不定它会自己明白。” “那...好吧。”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五章 外乡客来(三) 余木头仔细的将木桥修缮一遍后,便规整木匠箱子也要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急促的声音喊道,“兄弟,兄弟!等等,先别走!” 身后,就见一个背篓的素衣少年快步跑了过来。片刻,少年双手扶着木桥,气喘吁吁的问道:“兄弟,有水吗?” 余木头也没想到这少年竟然会直接跟自己讨水喝,不过,说来也巧,他的木匠箱里还真有。 “给。” “谢...谢谢!” “啧啧,甜!”素衣少年猛地灌了几大口,一抹嘴叫道,但眼睛却是盯上了木桥上的木匠箱子。 “兄弟,你这箱子不错!呃...看上去有些门道。” “这是我自己做的能有啥门道?” “手艺不错,不错!”递还水壶,素衣少年自我介绍道:“我叫柳椿,济世宗弟子。后面跟上来的那个傻大个叫费正阳,你可以叫他老费,九阳宗来的。” 此时,费正阳黑着脸也走了过来,“都说了不要叫我老费!还有我个子是大,但我不傻!” 柳椿对费正阳的话却是置若罔闻,嘿嘿的笑了一声继续道,“他就这样,你甭理他。兄弟,你怎么称呼?” “余剑心,你们可以叫我木头。” “木头兄弟,能跟你搭个伴吗?也好给我们说说此地都有啥好东西?”柳椿就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一上来就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拉着余木头就朝着村子走去。 望着热情的柳椿,余木头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搭伴恐怕不行,我还要给别人修家具。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村子。” “那就成!喂,老费别杵着了,走啊!” ------ 神庙村今天很是热闹,全村老少正漫山遍野寻找各式各样的宝贝。 当得知村里人捡的一把破,剑竟然被一个外乡少年花五十两银子买走了后,寻宝大军更加疯狂了,就连往日孩子们最喜欢追逐的那个疯老头,今天也失去了他的魅力。 余木头自然也希望自己能捡个宝贝,发笔意外之财。先前去检查村口木桥的时候,他甚至多走了不少路,可是他的运气似乎差了些,别说宝贝,就连破烂余木头也没看见一个。 进村后,余木头冲着柳椿和费正阳说道,“这就是神庙村,我还有事,你们自己逛吧。” 柳椿东瞅瞅西看看,满是好奇,“行,木头兄弟。要是捡到什么宝贝,记得要第一个找我。” 余木头没有接话,因为住在村子南边一座神庙里的疯老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嚷嚷道,“小木头!小木头,我告诉你,要发大水了!赶紧走,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古爷爷,哪来的什么大水?您是不是又犯糊涂了!” “什么糊涂啊?怎么你小子不信你古爷爷了?” “我当然信,您是不是还要说等大水来了,要我顺着化龙河逆流而上?” 老头子一听,立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然后像模像样的左右看了看,确认并没有别人听到后,继续道:“这可是个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余木头憨憨的笑了笑,这哪是什么秘密啊!这老头子早就跟村里人都挨个说了一遍。随即从怀里余木头掏出了一个布袋,继续道,“古爷爷这里有我早晨出门时带的饼,您先拿着。” “有饼!好好好!先填饱肚子再跑也不迟。”疯老头接过饼后直接坐在了一块大青石上吃了起来。 余木头知道这是老爷子的糊涂病又犯了,每次犯糊涂遇见人就说,村子要发大水赶紧逃命,可这都好些年了也没应验。 余木头与柳、费二人告了别,便是匆匆离开了,倒是柳椿似乎对这老头颇为好奇,竟是直接蹲下直接聊了起来。 “老头,发大水?什么时候啊?” 老头上下打量了柳椿一眼,哼笑了一声,撅了噘嘴,挪移着身子使其能离柳椿远了一些。 柳椿则是不依不饶舔着脸继续靠向老头。 ------ 学堂里,李秋水斜躺在木椅上,嘴里依旧叼着一朵盛开喇叭花,懒意洋洋的问道,“老秦,妖域到底长什么样?” “和这里一样,妖魔鬼魅精怪多一些罢了。也或许更漂亮些吧...”说话的青衫先生,名叫秦正和,是学堂里的教书匠。在村子里威望极高,是余木头最敬佩的人。还在他小的时候娘就曾说过,长大了一定要让余木头跟着秦先生读书,因为秦先生是个识大体,知大礼之人。只不过最后贫寒少年最终没能成为秦先生的弟子,倒是成了学堂里的伙计。对此,少年并无怨言,因为先生默许他可以跟着学堂弟子一起识字。更让少年感激的是,别人上学堂都要给学费,他不但不用给,先生还要付他工钱。 李秋水心神向往,“那我应该去看看,啧啧...弄个妖族女子什么的许是不错。” 秦正和淡淡一笑,道,“你身边不是有一个吗?” 此话一出,竟是让李秋水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老秦,我最不喜欢跟你聊天,总能把天聊死!都说你们读书人无趣,我看说的没错!气死我了....得,我们还是说说这里吧,那两大古族也要各一个名额,你的意思是什么?” 秦正和自顾自的续上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却见李秋水也将自己茶杯推了过来,摇了摇头端起茶壶说道,“你李大剑仙不都已经答应了吗?还来问我?” 李秋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嚷嚷道,“我不答应能行吗?一个是恩师的后裔,一个是上古遗留,都是为了守护三界山被世人遗忘了几万年的古族,他们为此死了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在!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对得起他们吗?” “恩师?那位答应收你为徒了?”秦正和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秋水问道。 只见李秋水脸色涨红,支支吾吾道,“还......还没有!怎么?还不许我先...过过嘴瘾了?别说些没用的,就问你怎么办?” “你呀!”秦正和点了点一脸无赖相的李秋水,收回笑意,长叹道:“哎......就怕他们来了是祸不是福啊!受了牵连更对不起他们!” “那他们就自认倒霉!事情已经发展至此,也由不得我们。反正我已近答应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李秋水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双臂环胸,怒气冲冲。 “亏你李秋水还自称天下第一剑修,就这么在我这耍无赖,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反正也没人!倒是你,老个龙!你能不能别摆出副一心赴死的表情!我看了烦!我们还没到这一步!若真是走到这一步,我肯定死你前头!行吗!” 秦正和则是淡淡一笑,答非所问,“有两个不守规的跟着进来了,既然他们先破坏规矩那也就怪不得我无情了。” “我知道!先等等看,说不定他们只是为了保护后辈,若是他们胆敢做什么出格的,不用你动手,我来!” 说完,两人便是久久无言,只有杯中热气渐渐淡薄。 良久,斗笠男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不住试探的问道,“老龙,那孩子?” 秦正和依旧儒雅,抬头看向苍穹道,“如你所说,如今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李秋水自嘲一笑,似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继续问道,“那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 “不会!” “你这么肯定?” “不信?你就去试试。” “这可是你说的!我真去了?对了,我若告知那少年真相,那个老家伙不会生气吧?” “这个嘛?不会,应该不会......呵呵......” “你...算了,问你等于白问!真没劲!反正要死的也是你!” ------ 回到家后,天色已经擦黑。一天下来耳边尽是谁拾了什么宝贝?谁卖了多少银子?余木头也想过再出去碰碰运气,若能真的捡个什么说不定可以提前实现自己的目标。可得知整个下午再没人捡到任何东西之后,他便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了一眼老榆树下,余木头思索着,那黑衣少女应该早就离开了,又忽然想起自己狼狈逃走的样子,少年不由得自嘲呢喃一句:“嘿,真丢人!” 说来也奇怪,就这一天的功夫,村子为何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外乡人,而就当正纳闷的少年推开而入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他手足无措。 因为在他的院子里,那黑衣少女正坐在泥泞的地上,眼神幽怨的看着少年。 余木头定神仔细看了看,确定是自己家后,方才敢迈步走进院子。 “你怎么才回来!”黑衣少女的一句话带着怨气,让余木头更加不知所措了。这语气根本就是在埋怨他余木头,像极了隔壁付清他娘数落他爹回家晚了一样。 余木头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傻傻的杵在了原地。 黑衣少女却是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继续道:“这里是你家吧?” 余木头木讷的回了句,“是。” “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了,就我一个。” “那麻烦你...能不能...先扶我进屋。” “啊?” 少女怨恨的眼神陡增几分,语气却是越来越虚弱,“啊什么啊......快点!” “哦。” 余木头快步来到少女身旁,他这才发现,此时的少女脸色竟是惨白,身体接触地面的位置也早已被浸湿,地上的寒气怕是已渗进了她的骨子里。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六章 苏灵 黑衣少女奋力的抓住了余木头的衣角,想要试图爬起来,但几番尝试之后,她放弃了。 余木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类的话,直接弯腰将少女给抱了起来。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块千年寒冰,一阵手忙脚乱后,他将少女放在了自己的床上,随后,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全都翻了出来,连同单薄的被子一股脑的盖在了少女的身上。 做完一切后,余木头转身,掀起门帘背对着少女道:“我去烧些热水,你赶紧把浸湿的衣服换下来,要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看着简陋屋子,少女算是松了一口气,嘤咛的回了一声,“嗯。” “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说完余木头便是迈步出了房间。 来到外屋余木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竟是带着血迹,再次诧异的询问道,“你受伤了?” “嗯。” “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少女狐疑的问道。 少年很是迷糊,皱着眉,“我刚回来怎么能知道?” 屋内,少女顿了顿,他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不知自己院子里有个古怪的东西。 “其实也没事,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她也=可不会告诉少年是她自己跑进院子,然后被一跟青石柱子给伤了,若是传回宗门肯定会被笑掉大牙。 余木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忙活着烧起了水。 屋内,少女似乎好了许多,因为她说话的力度明显重了不少,“你叫什么名字?” 贫寒少年脱口而出,“余剑心,余木头。” “你怎么会有两个名字?” “余剑心是学堂里秦先生给取的大名,他说木头土了些,出门可以报大名。” “我倒是觉着木头挺好。” “那你可以这么叫。” 屋内屋外一问一答,原本尴尬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 少年反问,“你呢,叫什么?” “苏灵。” “苏灵!这名字真好听!” “对了,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余木头的话还没问出口,屋内苏灵突然说道:“别说了,有人来找你了。” “啊?”就在余木头纳闷的时候,门外,便是有人喊话了,语气听起来还有些不怎么和善! “余木头,滚出来。” 来人余木头自然听出了是谁,正是那个平日里与他不和的吕归。 隔着院墙,余木头问道,“吕归,你来干嘛?” 门外,一个比余木头要壮上许多的少年,十分不屑的冷笑一声,随后道:“哼,来取回我的东西。” “你的什么东西?我这里没有你的东西!” “一个绣着花的袋子,早晨的时候落在你家门口了,现在还给我吧!” 余木头望着冷傲吕归,表情平淡,他知道这吕归是在撒谎,“那东西不是你的,我不能给你!” “你怎知那不是我的!告诉你那就是我的!捡了东西不还,你余木头不是想要昧下吧?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还,我就自己进去找了。”看着硬是要闯的吕归,余木头紧紧皱起了眉头,毕竟受了伤的苏灵还在屋内,此时怕是正在换衣服,权衡之下余木头也只能是先认下了,等事后再去找楚漓详细问问那小布袋的来历。 “等等!我拿给你就是了!” 一把抓住余木头丢来的小布袋,吕归奇怪的问道,“就是这么个玩意?” “不是你的吗?还来问我?” 吕归似乎并没想到余木头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将东西交给自己,只是他瞥了一眼屋内,发现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疑惑道。“你们家还有别人,是不是楚漓在?你们孤男寡女的在干些什么?” “没有!” “我倒是要进去看看,余木头你给我滚开。”吕归大喊一声便是跳进了屋子,横冲直撞,“早就感觉你们俩有问题了,看我今天不抓个现成的!” 余木头一闪当即横在了吕归面前,怒声道,“东西给你了,还不走!” “滚!!!敢和老子挣女人,找死!”说着吕归竟是毫不客气直接横扫一拳,拳头带着刚劲的拳风,冲着余木头的右脸袭来。 余木头也反应极快,脚下生风急速退步,与此同时,他右拳轰然打出,直接迎向对方。双方拳头一触即退,余木头身形刚一站定,便是侧向一闪,再次冲向吕归。吕归也是当仁不让,一拳收回后,再打一拳。 “哼,不自量力!” 瞬息间,双方前胸再次各受一拳,两者各自倒退数步后才堪堪站定。 吕归有些惊讶,冷冷的看着余木头,此时他的眼中竟是充满了杀意。 “好小子!你的娘娘拳练得不赖吗!” 就在这时,隔壁付清他娘春香婶子听到了余木头这边争吵的声音,春香婶子带着付清站在自己院子里喊道:“吕归,你又来欺负木头,信不信我去学堂告你去?” 付清也是火冒三丈,挣脱春香婶子,跳着脚叫道:“木头哥,不用怕他我这就来帮你!” 吕归甩了甩手,直接退了几步,道,“余木头,今天算你走运,三天后敢不敢去学堂打!?” “好,我答应你!” “行,我等着你,三天后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你最好做好被我打死的准备!” 余木头看着吕归渐渐走远,轻轻抬起依旧颤抖的右臂,眼中充满了愤恨。 片刻,余木头舒了一口气,道,“婶子,谢谢。” “哎...一个个争强好胜,都不让人省心!”春香婶子说完便是拉着极不情愿的付清回了屋子。 余木头则感受着吕归一拳后残留的威力,轻声说道:“七伤拳,果然强!” 小巷里,吕归万没想到在他眼里一向柔柔弱弱的穷小子,爆发力竟是这么强。看着依旧火辣疼的手,吕归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小绣袋,看着布袋吕归满是疑惑道,“这就是楚漓送给他的信物吗?哼,倒是挺漂亮!一对狗男女!” 低头自语的吕归并没发现一少年正向他走来,瞬息后,少年已经与他迎面而立。 “此物五十两,卖我可否?”锦衣少年面带微笑问道。 吕归猛地抬起头,双拳紧握,“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卖?” “你说它?值五十两银子?”吕归伸出手露出小绣袋,反问道。 思无哲眼睛微眯,“呃...对对!五十两银子!” “不卖!” “一百两!” 吕归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不定。 “一百五十两!” 吕归表情更加犹豫了,随后看向这个依旧含笑的锦衣少年问道,咬牙道,“二百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问题,银子拿来!” 另一面,余木头回到屋子后,苏灵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嘲讽笑意,问道:“情敌?” 余木头漫不经心的随口回道,“不是。” 屋内,换了一身衣服的苏灵盘腿坐着,她撇了撇嘴,继续道:“如果还用你学的拳,你打不赢他的。” “你怎知道我赢不了?” “告诉你小木头,本大小姐三岁便开始修炼,七岁看遍家族宗门所有功法秘籍,如今已入中三境,你说我怎么知道?” 苏灵的炫耀并未得到应有的惊讶,但她也并没有因此生气,却是接着道:“我看得出你学的拳品阶很低,看上去似乎并不是拳法,倒是有些像剑法。强身健体还算绰绰有余,若要是与人争斗,那还差了些,更何况你那个情敌练的拳可是霸道的很,身子也比你强的多。” “我说了,他不是情敌!” “不管是不是,反正是敌人!我这里倒是有本不错的拳法,加上我的指导和你的底子,三天内勤加练习的话应该有些胜算,就当是你帮助我的答谢,如何?” 余木头根本就没有在意苏灵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水好了,你最好洗洗。我出去给你弄些驱寒的药。” “喂?”屋内的苏灵,慢慢掀起房间的帘子,却发现人早就没了,少女顿时气的鼓鼓的,“哼,怪不得都说人犟受穷呢!没礼貌的家伙!” 出门后,余木头满村子的寻找草药,而当他刚拐进一条巷子后,竟是遇到了一个人,且此人他并不陌生,正是那个跟在锦衣少年身后的冷傲女子。 君若兰驻足,阴冷的看着余木头,表情依旧傲然。 其实,如今的君若兰处镜并不怎么乐观,她虽是贵为云霄宗的小圣女,可要知道的是,云霄宗并不只有一位圣女,并且另一位的修炼天赋和境界可要比她强上不少。 而现在,她师傅白云身受重伤境界不稳,虽说竭力掩盖,但毕竟纸包不住火,一旦被外人知晓,怕是在云霄宗的地位会日渐低下,所以这不得不让她做出些选择。 比如玄雷宗的小太爷思无哲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光一个七镜武修就足以说明这一切。而且对方也已表明了交好的态度,只要自己此行顺利取回宝物然后与思无哲交好,那么她小圣女的地位应该无人能撼动。所以当下,寻回宝物是她的首要任务,但如她也未曾想到,才刚入秘境,她便是感应到了云霄宗至宝风云袋的气息。原本她还不敢确定,直到方才再次看到这个贫寒少年,她断定这少年绝对接触过风云袋。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七章 不眠之夜(一) 君若兰很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但让她一个圣女去跟一个乡下的泥腿子要或者说是求,她还真有些不情愿。在她心里,哪怕是跟对方说话,她都觉得是对自己高贵身份的侮辱。 “喂,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小布袋?” 余木头本想直接过去,不曾想对方先跟自己说话了。出于礼貌余木头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根本就没正眼看自己的人。 狐疑了一声,道,“啊?” “就是一个绣着云雨乾坤的袋子,把它给我!” “为什么?” 余木头心中纳闷,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先是楚漓莫名其妙的给了自己一个布袋子,方才吕归又来抢,现在更是冒出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冷傲女人来跟自己要? “什么为什么?让你给我,你就给我,哪那么多废话!” 余木头冷笑一声,本想多问几句,却被对方那眼高于顶的态度给呛到了,难道这外乡人都这么不懂礼貌?瞬间,余木头便失去继续搭理对方的兴趣,转身就走。 君若兰顿时怒火中烧,她可是云霄宗圣女,从来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还没有人敢这么无视自己。 “给我站住!你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便什么态度,莫要挡路!让开!”余木头似乎也是着急寻药,语气中带着不小的怒意。 “哼,你个泥腿子!脾气倒是不小,不就是想要银子嘛,一千两,不,一万两!如何!” 余木头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想到那东西值这么多钱。 但苏灵的身子如今一刻也耽误不起,更何况那东西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而且原本仅剩的耐心也被君若兰这种无礼的态度给打磨没了,只听余木头冷冷回道,“就你这样?我就算有,也不会卖你。我还有事,你说的东西不在我这,莫要再拦我了!否则...”余木头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君若兰被余木头突然之间散出来的气势给吓得微微退了半步,只见她用那怨毒的眼神看着余木头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泥腿子,你敢威胁我!好,咱们走着瞧!” 驱寒的药不是很好找,但好歹余木头还是凑了些。回来的路上,他却发现那间原本属于鲁师傅的木匠屋子里竟然亮着灯,恍惚中,他似乎又看到屋内鲁师傅彻夜忙碌的身影。 苦涩的笑了笑,余木头推门而入,却是迎面撞上了满身酒气的矮个子吴能,粗声粗气得冲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刚发完火。 而屋内,身穿黑色麻布棉衣的赵凡尘坐在椅子上似乎火气更大。 余木头知道,是这师兄弟两人又吵架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吴能酗酒成性,对鲁师傅不管不问。赵凡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跟吴能完全相反,两个人若是能好,余木头才会觉得奇怪呢。 赵凡尘看到门口的余木头,强颜欢笑中又带着些许愧疚,苦涩道:“木头,老头子剩下的活,谢谢你了。” “没事!凡尘,这些日子你要小心些。” 赵凡尘莫名其妙的望向门口的余木头,“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你小心些就是了。” “哦!喂,你等等......我还...” 余木头撂下一句话后,便是迅速的离开了,留下一脸懵懵的赵凡尘冲着余木头的背影大喊,却也没有得到回应。 火急火燎的余木头刚迈进自家院子,竟是直接跟粉面生威的楚漓撞了个满怀。 楚漓一见是余木头那气性更足了,劈头盖脸一阵冷嘲热讽, “呦呵,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么还跑出去了!” “人家书上都说金屋藏娇,没想到你破土屋里也能藏!” “哼,还把我送你的东西给了吕归,你个臭榆木疙瘩!” 一通数落后,楚漓扭头就走,留下余木头一人站在门口一脸茫然。 “楚漓,喂,你别误会,那东西是...”余木头话说到一半,而楚漓已经走出了老远,突然,余木头对着楚漓消失的小巷,大声喊到, “楚漓,这些天小心些!” 耳听小巷那头,楚漓竟是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句,“滚!” 外屋,原本一身黑衣的少女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扮,只见她身穿绣着暗花的白底长裙,一头湿漉漉的细柔青丝自然垂落,还散发着淡淡的白色雾气,白皙的脸蛋透着淡淡的红润,精致的五官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如此迷人。 只叫余木头看了一眼便拔不出来了。 苏灵回眸清雅一笑,瞬间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傻站着干嘛?不认识了?” “没......不......我......” 余木头一时间语无伦次不知所措,好在他看到了手里的东西,急忙道,“我,我给你煎药去,喝了身子会暖和。” “她是你的女人?”苏灵不痛不痒的突然问道。 “谁?你说楚漓?不是!” “不是最好!” “什么意思?”余木头回头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 “哦。” 余木头摇了摇头专心熬起了药,良久,当苏灵看着面前一大碗黑色的草药时,顺势送给了余木头一个十分可怜的眼神,端起药碗憋足了气,一口喝了个干净, “真苦!” “良药苦口!这药能驱寒,一日三次,三天后,你身子里的寒气基本就能驱除了,只是你的伤,怕是需要些时日。” “三天!能不能少点?”苏灵一听顿时变得更加可怜兮兮,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满脸的不情愿。毕竟这么苦的药,她可是好久没有喝过了, “不能!这是为你好!” 看着余木头一本正经又一脸严肃的样子,苏灵再次送上了一个白眼,赌气道:“不能就不能,凶什么凶!哼!” 可赌气归赌气,苏灵的身子却是暖和了许多。随后见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本泛黄的古籍,直接丢给了余木头, “这拳法名为裂空拳,品阶很高的,是一名九镜武修在其巅峰时所悟。拳风强悍,招式极快。领会其意后,甚至能撕裂空间伤敌于无形。要是能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用说打败你的情敌,就算是将他打死,也只要一拳足以。嗯......三天的话,应该也会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余木头仔细想了想,随口补充了一句,“其实就两天!” 苏灵撇嘴一笑,道,“哼,看来你还不傻!” 苏灵心情转好,似乎是觉得自己找回了些面子,继续道,“怎么样?要不要听我的?” 余木头心中忍了半天的问题,最后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呢!” 原本笑意连连的苏灵一听这话,沉着脸望向余木头,质问道:“怎么?你还担心本姑娘对你有什么企图?” “这也说不定!”后者闻声,淡然回道。 苏灵顿时恼羞成怒,蛾眉倒蹙,娇喝道,“什么!就你?你倒是说说看,我对你能有啥企图?你看你傻乎乎的要模样没模样,要多傻有多傻,还有这房子整个家徒四壁,你说,我图你啥?” 余木头板着脸依旧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院子里?” “我...” “说不出来了吧?既然这样,你的拳法我不能练,你还是早些休息吧,等好了,就赶紧离开。” “你......哼!你块臭木头!不对,你就是块茅房里的臭石头!”说完苏灵扭头不再看向余木头。 倒是余木头满脸的迷惑,问道,“怎么又成石头了?还是在茅房里的?什么意思?” 苏灵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余木头竟然会傻乎乎的这么问,前者顿时哑言失笑,“因为你啊......又臭又硬!” 这次轮到余木头阴着脸不说话了,再瞧苏灵,是越看余木头的样子越觉得好笑,最后甚至故意捧腹大笑,气的余木头直翻白眼。 沉默许久,最终还是余木头先开口说话了, “问你个事。” 苏灵看向余木头,点了点头, “嗯,你说。” “你们为什么会来神庙村?” “我们?我和你说的那些人不是一起的!” “这我看的出来。可你们都是外乡人,先生说你们是来淘换什么宝贝的,但我觉得不像,至少你不像。” “你猜的没错,他们六大宗门的确是来找宝贝的,而我不是!” “六大宗门是什么?很厉害吗?” “就是灵界的六个很强的势力,但在我眼里他们不值一提,因为我们剑宗才是最强的。” “那你来是为什么?” “悟道!”少女脆声回到,少年则满脸疑云的看着少女,只听前者继续解释道,“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或者说是提升自身的境界。” 少年似乎更加茫然了,疑惑的神情加重了许多,倒是少女很有耐心继续道, “我们外面跟这里不一样,因为在外面,实力为尊,古之道也。” “而境界的高低便是势力的象征,只有努力提高自己的境界才能不被欺负,才能有自保的本事。俗话说境界有九,下三境,中三境和上三境,当然了九境之上还有第十境,被世人成之为仙境。但能达十境者普天之下只有寥寥数人,皆是一方大佬,豪横的很!” 少年开始有些懵懵懂懂,问道,“那你如今什么境界?” “第四境,剑修一脉又被叫作剑者境。”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八章 不眠之夜(二) “剑者境?” “对,我是一名剑修,第四境便被称为剑者。除此外还有灵修和武修,灵修第四境为灵者境,以消耗灵力为主,可使用各种强大的灵技。武修则为武者境,纯粹靠一副强悍的体魄,当然武修也有强大的武技傍身。” “那你们剑修有什么?” “有剑!更有剑技!传说还有更为强大的剑阵!不过那只是传说。但我告诉你,一名手里握剑的剑修,是可以让同等境界的武修和灵修望而却步的存在。” 看上去像是听明白的余木头,继续问道,“还有个问题,我曾听闻有人能活几百岁这是真的吗?” 苏灵认真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别说几百年,就是几千年都有可能,比如谷地那老头,整整两千岁,现在不照样活蹦乱跳嘛!” “竟然真有!” “骗你干嘛!” “你的那套拳法厉害吗?” “当然厉害,能被本姑娘看上的东西岂会普通了?这么跟你说吧,这拳法若是那去拍卖,必定引无数宗门争抢,至少能卖这个数!”苏灵说完便伸出两跟纤细的手指在余木头面前晃了晃。 余木头满脸的惊讶,道,“什么,二十两银子!” 说完,却见苏灵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余木头更加不可思议,瞪大了双眼再次叫道,“二...二百两!” 苏灵鄙夷的看着余木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冷哼道,“不对!” “不是吧,这破书能值两千两!” 最后苏灵实在是忍不住了,“什么银不银两的,是二百万灵玉!” “灵玉?跟金子一样吗?” “比金子还要好上十倍!” “...” 看着将信将疑的余木头,苏灵无奈道:“敲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算了,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如此,余木头从苏灵口中得知了很多事,比如那几波外乡人各自的身份,无一不是各大宗门的天才弟子。什么圣女君若兰,什么公主方晴,什么小太爷思无哲,还有什么神童碧瑶...一个个名号大的要死! 又比如对武学境界的详细划分,就拿剑修来说,一境见习,二境剑士,三境大剑士,四境五境为剑者剑师,六境大剑师,七八九则为上三境,可称王,称皇,称尊。至于灵修和武修境界划分与剑修一样,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甚至连进了神庙村未曾路面的外乡人,苏灵也说了七七八八,有个什么野修书生很是有趣,还有个什么古族的天才子嗣,古板的很。 一番交谈下来,余木头倒是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重新的认识。曾记得学堂秦先生说,让他出去走走,去看看,只不过当时的少年一口回绝了。秦先生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还有天,现在想想,还真是如此。 倒是从苏灵口中,余木头听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名字,李秋水。这倒是引起了少年的好奇,因为李秋水三个字,他经常看到。 最后苏灵说,这六大宗门的人的确是来寻宝的,不过不是寻一件,而是寻六件,每个宗门各一件。而那首锦衣少年口中的诗,便是暗有所指,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人知其意而已。 少男少女越聊越多,直至最后余木头听了苏灵的意见,开始练习裂空拳。 原因很简单,他很想打败那个让他十分厌恶的吕归! 只是一开始余木头的招式很是生硬,一套拳法下来,几乎没有一个动作是正确的。倒是苏灵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细心指导。好在余木头有练拳的底子,学的也不算慢,一会功夫拳法招式逐渐熟练起来,直到最后苏灵睡去,余木头独自练拳。 少年突发奇想,先练一遍先生教的炼体拳法,再练一遍裂空拳,因为对炼体拳法的熟练,余木头练拳时竟是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不知过了多久,余木头猛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因为院子中那根青石柱上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十分邋遢的中年汉子,对方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余木头练拳。 邋遢汉子头发杂乱,满脸胡渣,倒是细看之下眉宇之间英气尚存。汉子发现余木头停了下来,便急忙催促到,“怎么不打了?继续!继续!” 余木头稍稍地退了半步,警惕道,“你是谁?!” 邋遢汉子声音豪迈,“你问我?我说你小子真没良心,小时候天天冲着我撒尿的时候你忘记了?” 余木头被这话弄得顿时哑口无言,只见他脸色涨红的问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你,何时冲着你撒尿了。” 邋遢男子,从柱子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腿脚,道,“也对,你是没见过我,可我,从你出生那刻起便一直在陪着你。” “你说的我听不懂?你只要说你是谁,叫什么?” “我只不过是一个死人,至于叫什么不说也罢。” “什么?死人?你胡说!死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邋遢汉子大笑一声,“活?我也想活!不过活不了了。我只不过事用了些特殊的法子,存了一缕神魂在这青石当中而已。对于外界修士而言这不算什么新鲜事,你不也听那女娃子说了吗,境界有九,上三境的修士多多少少都有些类似的法子。” 余木头眉头紧皱,半信半疑,“如此神奇?” “当然,只不过此地的人不知道罢了。其实,我本不该见你,更不应该出来,只不过看到你们两个小辈如此甜甜蜜蜜,让我想起了诸多往事,不由自主的就出来了。” “什么甜甜蜜蜜,是她受伤了,我帮一下而已。” 邋遢汉子沉声道,“哼,那是她自找的。” “怎么说?” “逞强的后果!想要跟我较量较量,本事不济输了而已,要不是看她姓苏,早就让她跟我一样了。不过你放心,现在她没什么大碍,休息些日子就会好了。” 余木头探头看向依旧熟睡的苏灵,紧张的表情松了许多,却听邋遢汉子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才第一次看到人家就喜欢上了?” 余木头也毫不掩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可是喜欢又怎么样?” “喜欢就告诉她呀!你个榆木疙瘩,莫要忘记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额...最起码也算是半个!说句喜欢又能怎么了?” “趁人之危非君子,我救她,又没图她什么。” “你个大傻子!这种事还要什么面子?哼,跟我当年可差远了,你啊...”邋遢汉子说完,伸手指向头顶那颗歪脖老榆树,欲要说什么,却是生生的又咽了回去。摆了摆手,他继续道,“罢了罢了,反正也是命不久矣。” 余木头瞪着邋遢汉子,没好气的回到,“你这个大叔好生怪异!刚才还说她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如今又说命不久矣!到底哪句才是真?哪句才是假的?” “那女娃子她且活着呢,死不了。” “那你指的是?” “我说的是你!小子,你最多还能再活一个月!” 此话一出,余木头顿时哑然失色,他极其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自己还能活一个月? 这怎么可能? 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 不过在很久之前余木头就想过自己还能撑多久,尤其是当顽疾爆发的时候,总是会想这一次能不能扛过去!所以死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怎么可怕。可是刚才当邋遢汉子告诉他这个期限的时候,他明显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丝丝的不情缘。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要死? 邋遢汉子看出余木头心中所想,“怎么?你不信?找到你的胸前左边一拳位置和腹部以下两指处,同时按下去!” “啊!”瞬间,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余木头双膝已经跪倒在地,身体急速颤抖。 “这就对了,现在信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因为你的病被加速了!” “加速?因为那些外乡人?” “准确的说,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重要的还是因为你的灵根没了,能活到现在完全是拖你爹的福。” 余木头再次一次表情骇然,他死死的盯着邋遢汉子,叫道,“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爹娘他们到底怎么了?” “他们?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告诉我,他们死了吗?” 沉吟片刻,邋遢汉子沉声道,“一死一活!” 闻言,少年两行眼泪瞬间滑落,只见他颤抖着身子,强行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原本当听见自己只能活一个月时,少年都未曾如此,可得知自己父母的消息,却让这个坚强的少年忍不住了,咬着牙,少年低头问道,“我娘在哪?” 邋遢汉子依旧表情冷峻,“别人都与你太遥远了,倒不如想想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毕竟只有一个月了。” “我不信!” “嘴硬!信不信你自己难道没数吗?” 余木头当然有数,他自己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虽不情愿但他还是问道,“我该怎么做?你既然来告诉我,肯定有破解之法!” 邋遢汉子,双手附后,一脸苦闷,那表情很像是在自我嘲笑。 “呵呵,我还真不知!” “常言道,灵脉离身,必死无疑...不过事无绝对,这还要看你的命数如何?如何去做?能不能冲破牢笼?” 邋遢汉子顿了顿继续道,“别看这神庙村被外人称为秘境,其实它本身就是一处牢笼,关押的正是各大宗门的至宝,当然还有你!”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九章 不眠之夜(三) “为什么还要关我?” “不是要关你,而是你要关着它们。” “你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我只想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 “怎样活下去,或许只有你自己知道......小木头,你的命不只是属于你,能不能冲破这牢笼,能不能救下这笼子里的人,就看你接下来如何选择了。” “我守了三万年,如今是该换换人了.....”邋遢汉子一边说着,身形竟是毫无预兆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大叔,靠我做什么?” “还要救谁?你等等...” “我的命不只是属于我,让我冲破牢笼,难道一直都是你?!”余木头对着空旷的院子大喊,直到环顾四周后再也看不到半点人影...... 就在邋遢汉子消失那一刹那间,一双眼睛猛然睁开,缓缓吐了句:“终于要结束了!” 恍惚中,余木头突然像是醒了过来,他仿佛觉得做了一个梦,周围一切如常,手里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倒是两种拳法穿插起来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裂空拳的熟练度快速提升,如今已经能够完整的打出一套裂空拳了。 狐疑中,余木头再次按了按心口和腹部的位置,顿时,又是一阵巨疼传遍全身,险些让少年昏死过去! 独坐月光下,余木头下陷入无尽的沉思...... ------ 赵凡尘比余木头大几天,所以一直称自己是大哥。 在神庙村,赵凡尘,楚漓和余木头三人关系极好。因为余木头和赵凡尘两人都是孤儿,孤苦伶仃一个人,可以说是惺惺相惜。楚漓虽说有个马婆婆,但父母同样早逝,三人算是同病相怜。当然,还有一件发生在七年前的事,让赵凡尘跟余木头更加亲如兄弟,只是那件事余木头不想再被提起。 赵凡尘独坐鲁师傅的木匠屋子里,直到深夜,此时他的火气已经小了许多。他生气的原因正是他师兄吴能的不管不问,当然也是因为恨自己。师傅死了,身为弟子却未能尽到做弟子的义务,以至于连师傅接的活都要靠余木头一个人来完成,这让他很自责。直到最后,赵凡尘做了个决定从明天开始,他要跟着余木头学习木匠手艺,哪怕是能帮他打个杂也好。 小巷里,想开了的赵凡尘心情不错,距离自己家只有一个胡同时,他隐约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猛地想起了余木头傍晚时说的话,‘凡尘,这些日子你小心些。’ 本能的感觉不秒,赵凡尘脚下速度陡增,但却为时已晚,只见前方一个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谁?”赵凡尘问道。 黑衣人蒙着脸,看不清真是相貌,只留一双带着锐利杀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凡尘。他并未答话,却是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滑落至了手心,那匕首在皎月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刺眼。 “嚇!” 赵凡尘闷喝一声,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黑衣人见状顺势追了上去,那奔跑的速度竟是比赵凡尘快上数倍,转眼之间两人已经并肩。 黑衣人眉眼一凝便要出手,赵凡尘好歹也练过些拳脚,他可不想坐以待毙,只见他猛地一拳轰出砸向黑衣人。但对方却是不闪不躲,硬是用身子直接抗了下来。赵凡尘脸色突变,他可是用了十足的力道,没想到对方会跟自己硬碰硬。可一拳打在对方身上,赵凡尘只感觉自己的拳头如同打在一根木头上,纹丝不动!先是一惊,但也来不及思考,那强劲的反弹力使得赵凡尘速度瞬间慢了不少。就在这时,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已经朝着赵凡尘的脖颈而来... 寒气先至,赵凡尘的心瞬间凉了个透! 就在这电光火石,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宽大的长剑突然横在了赵凡尘的身前,硬生生的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过之后。 黑衣人明显有些疑惑,但却是未曾放弃击杀,另一只手猛地打出一掌,直接印在了赵凡尘的身上,赵凡尘整个人顿时倒射而出。得手后黑衣人也不做停留,直接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倒飞的赵凡尘重重的撞在了土墙上,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惨白。 好在赵凡尘的意识尚存,他死死地盯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以及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子,此时他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 谁要杀自己!? 持剑男子表情坚毅,眼神凝重,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红彤彤的药丸,直接塞进了赵凡尘的嘴里。赵凡尘本想抵抗,可无奈自己根本无力反抗,也只能任其摆布。 一刻后,赵凡尘脸色好了许多,但气息还是有些萎靡不振,好在能站起来。 持剑男子看着赵凡尘,淡淡的问道,“你姓赵?” “是......我是姓赵!”赵凡尘警惕的回到。 “没事了,有我在你死不了。对了,这里谁还姓赵?” 听对方这么说,赵凡尘的心稍稍松了不少,“没了......就我一个。” “那就是你了,我也姓赵,我叫赵杵,是你堂哥!” “啊?我堂哥?!”赵凡尘惊呼!这可比有人要杀他,更让他吃惊。 ------ 翌日,一则消息传遍神庙村,引起学堂众弟子纷纷议论。 吕归宣战余木头,并扬言要一决生死。 消息一出看热闹的人纷纷起哄,但清一色的都支持吕归!还说余木头会当缩头乌龟,压根就不敢应战。 大伙都知道两人不和,但是到底是何深仇大恨竟还要一决生死?众人不知。 有人说是为了楚漓,两人争风吃醋。 又有人说是因为他们父辈的关系就不和,导致两个小的恩怨越积越深,以至于现在已死相斗。 付清一大清早便是四处打听消息,然后趴在墙头给余木头一一讲述,他或许是为数不多支持余木头的人了。 而余木头就这么练了一夜的拳。 “木头哥,大多数人都支持那混蛋,都说你根本不是对手!要不然,你还是别去了!” 余木头看着满是担忧的付清笑道,“小清子,放心吧。他只是那么说罢了,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涨涨气势,若真闹出人命,先生也不会同意的。” “你说的也是,要是他真的敢下死手,先生肯定会出手阻止。不过木头哥,你跟呢个混蛋,到底是因为什么结的梁子?以至于他如此放狠话!” 少年哑然,最后沉声道,“因为...他爹吕大有!”当余木头说出吕大有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无比。 “还真因为你们父辈的关系啊?我说嘛...” 余木头没有听到付清的话,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七年前的一个雨夜。 当时只有八岁的少年依旧稚嫩,父亲于三天前音讯全无,少年则是被怪病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 这晚雨夜,少年的痛苦渐缓,刚刚睡去,而他的母亲却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自家门口,正在祈求面前一个高大的富态男人。 那男人正是吕归的父亲吕大有,吕大有带着淫邪的笑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衣衫湿透的女人,下一刻他禽兽的行为开始了...... 余木头怒由心生,越想越愤怒,以至于周身一股无形的气压缓缓凝聚,竟是变成了一把透明的长剑,剑身轮廓宛若实质,锋芒毕露。但对此少年浑然不知。 气息长剑稍纵即逝,原本闭目盘坐的苏灵,猛的睁眼,暗惊,“好强的剑意!” “木头哥,木头哥,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一阵焦急的叫嚷声,将少年从七年前的思绪中撤了回来。 付清疯狂的砸着门,情绪越来越激动,“木头哥,你快点!你快去看看!楚漓,楚漓她......她...” 余木头猛然抬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两眼瞪的老大看着付清问道,“楚漓她怎么了?” 被余木头这么一问,原本已经被吓坏的付清顿时哭了出来,“楚......楚漓......她,她死了!” 一句话如同惊雷劈身! 余木头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最担心的事还真的发生了! 村子北边一条胡同内,两波人,一波人指指点点,眼中含泪,一波人则冷眼旁观。 楚漓就这么躺在冰冷的泥地里,面色惨白,已经断了气。 余木头神情恍惚,他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向楚漓,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付清则死死的抓着余木头的衣服跟在身后,根本不敢去看。 揉了揉眼睛,少年鼻子一酸,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少年面无表请,只见他脱下了身上的褂子,轻轻地盖在了楚漓的身上,然后稳稳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余木头微笑,平静又平淡的说,“楚漓,地上冷,起来睡。” “傻姑娘,哪有人睁着眼睛睡觉的。” “睡吧,木头送你回家。” 付清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如雨般落下,村子里的人亦是如此。 “木头!木头!”赵凡尘拖着孱弱的身子,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少年怀里的人,又看了看少年,眼神无比复杂,茫然、悲痛更是不知所措! 余木头轻声一笑对着赵凡尘道,“我们送楚漓回家!” “嗯!”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章 楚漓身死 村子里的人跟外乡人此时已经形成了对立之势。对于少女楚漓的死,村里人不免会往这些外乡人的身上联想。 毕竟,神庙村里有生老病死,有天灾,有意外,却从无人祸谋杀。 为什么单单在这外来人进村的第二天,一个少女,光天化日下,就这么死在了胡同里!虽并无证据说是人为,但也不可否认! 余木头再一次深深的品尝到了心痛,他冷冷的看着站在胡同口的锦衣少年,目光如炬。 而对方则是对着余木头淡淡的笑了一笑,那样子似乎是在挑衅... 不用想,余木头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这个玄雷宗的小太爷,思无哲! 可那又如何? 余木头无奈的收回目光,心中万般后悔,若是昨晚我再多提醒一句,或者直接告诉她是谁,她会不会就...不会死! ------ 马婆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了。 在看到一行人前来时,满脸沧桑的马婆婆无悲无伤,佝偻着身子回了屋。 说起来,这还是余木头第一次进楚漓的家,都说她们家有钱,住着村里最大的三进院子,现在看看确实不小。不过如今的余木头并没有什么心情欣赏,他跟在马婆婆身后抱着楚漓直接来到了正堂。 一行人后,那只白色猫儿悠然漫步竟也跟着进了屋子。 马婆婆端坐木椅上,双手扶着拐杖,眯眼看着一行人,道:“谢谢你们把她送回来,恕老妇人今日不能款待诸位,就请回吧!” “可是,楚漓她...”赵凡尘的话还没说完,马婆婆直接摆了摆手,:“我知道她怎么了,走吧!小木头留下,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几个老仆人从余木头手中接过了楚漓,将她稳稳的放在了屋子中间。就在赵凡尘等人刚走,袁宏乾和吕归两人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吕归更是一进屋就抱头大哭! “楚漓!楚漓!你不能死啊!我......我还没娶你呢!” “滚!” 这一哭不要紧,马婆婆不愿意了,直接轮起了拐杖骂骂咧咧朝着吕归敲去! “没出息的狗东西,要哭回娘胎里哭去。” “滚,给我滚,娘们唧唧的招人烦。” “呸!还学人下战书!狗屁!要不然,咱俩先过过招,看看谁厉害?!” “一窝不要脸的狗东西!” 马婆婆可是出了名的嘴下无德,袁宏乾也未能幸免遇难,重重的拐杖直接将两人打了出来。只不过,在袁宏乾悲痛的脸上,他极力隐藏的笑意却被余木头看在了眼里! 屋内,几个老仆人围着楚漓的尸体掩面而泣,他们似乎是在准备葬礼。余木头就这么看着她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按照神庙村的习俗,小辈死了,若长辈还在,就只能草草下葬,甚至连墓碑都没有。一想到这里,余木头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马婆婆收回怒意,正襟危坐,沉吟片刻后,慢慢吞吞的说道,“小木头,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似乎是觉得这么贸然开口有什么不妥,马婆婆急忙又补充说道,“呃......我知道,我一个孤老婆子与你无缘无挂,平日里更谈不上对你好,所以你要是拒绝也没关系。” “马婆婆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答应的。”余木头表情坚毅,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认真的。 闻言,马婆婆老怀甚慰,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竟是舒展了几分,“好!好!好!”连说了几个好之后却是直接转了一个话题,“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有些不合常理?” 余木头木讷的点了点头,他从第一眼看到马婆婆起,就有这种感觉,具体如何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亲人死了应该不是这个样子。 “是有一些。” “那我告诉你,其实楚漓啊,她并不是我的孙女,” “什么!” “你不必惊讶,楚漓其实是被人寄养在我这里的,若要算起来她还是我的仇家。所以即便是她如今又死了,我也不会如你这般伤心。” “到底怎么回事?” 马婆婆浅浅一笑,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深了,慢斯条理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鲁阿礼啊,他的运气比我好,或许也正是因为他本分,不多管闲事...就是那个木匠,你嘴里的鲁师傅。我知道,他跟你提了一些事,那我就捡一些他不会告诉你的与你说说吧。咳咳...反正我已经多活了三十年,赚了!” 余木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前的这个马婆婆她怕是也知道些关于自己的事,或者说是关于神庙村的事。 没有插话,少年静静地看着马婆婆。 “我们不是此地人,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马婆婆一边说着一遍看向余木头,发现后者脸色依旧淡定后,方才继续道, “我不是,鲁木匠不是,楚漓...也不是!我们都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只不过进来是进来了,但是想出去却比登天还难。” “当然,此地存在的岁月极其漫长,闯进来的也并不止我们几个,只不过以前那些多数都死了,如今除了我,就还有两人活着,而且他们你也并不陌生,一个是袁宏乾的爹袁茂,另一个则是吕归他爹吕大有!” 当说道吕大有三个字时,余木头的眼睛不由得挑动了一下,马婆婆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轻笑一声,继续道, “吕大有这个畜生,生了个吕归更是畜生不如。当年他如此对待你娘和你,你还差点将他杀死!他能一直忍到现在,你知道是为什么嘛?” “因为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你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孩子受此地规矩的保护,他不敢动你!所以,所以他就怂恿他儿子吕归处处针对你!因为你们是一样的,规则对吕归不起作用。” 余木头哑然失色,他目瞪口袋的看着马婆婆,心中骇然:这件事她是如何知晓的? 这不应该! 此事如今除了他自己,只有两人知道。而赵凡尘是万万不会告诉别人,那就是吕大有? 好在这些天奇怪的事情发生太多,已经是让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贫寒少年难以消化,再多一些也无妨了。 马婆婆似乎看出了少年心中的猜想,直接道,“不用猜了,当时在场的可不止你们几个。” 余木头眼睛一亮,惊叫道,“原来是你?” 回想起那晚的经过,当时自己刚刚睡下,便是听到了门外娘亲的呼喊声。余木头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就见吕大有一只手将自己母亲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已经将其衣服撕碎了一大半。 余木头试图阻止,可无奈自己大病初愈,如一只孱弱的羔羊,被吕大有一把摔了出去。 好在当时赵凡尘恰好过来,就这样,两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并肩与之搏斗了起来。原本吕大有的气焰极其嚣张,就算是加上赵凡尘也依旧无法阻止他的暴行。 可突然间,吕大有似是被人从背后偷袭了,一股献血喷出,吕大有瞬间变得萎靡无比,紧接着他转身就跑,嘴里还骂骂咧咧。 当时的余木头和赵凡尘吃惊之余也是追了上去,两人眼里皆是充满了杀意。可最后吕归挡在吕大有身前,三个小孩又是一场殊死搏斗,吕归虽是输了,但是余木头却也未能手刃吕大有。现在想想,当初阻止吕大有的应该就是眼前的马婆婆了。 只听马婆婆点头回道,“不错,是我!” “吕大有那混蛋,欲行那般猪狗不如之事,我岂能坐视不理!本想直接杀了他,可当时,看到你眼中那愤怒的杀意,最后只是伤了他,想留给你来解决。谁成想那吕大有也不是个白痴,竟是找到自己儿子来保护自己,倒是让他逃过一劫。” “谢谢...” “谢?不用,为此我的了不少好处。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是。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没用。” 马婆婆继续老生常谈的说道,“其实,早在三十年前,我本是为躲避仇家追杀,误进此地。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躲过死劫,可谁知却是深陷泥潭,天天夹着尾巴做人,好在算是活了下来。而如今此地秘境即将被打开,各大宗门齐聚,我的老仇家也来了,想必那死劫将至,按说我一个本该死之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怕是此地隐藏着关于你的秘密...” 马婆婆的话还未说完,就听晴空中一声闷雷炸响,毫无预兆。 “咔嚓!” 屋子里瞬间落针可闻,一片枯萎的榆树叶子不知何时从空中飘了下来。 马婆婆抬头望了望天,额头之上似有汗水形成,颤颤巍巍的说道,“前辈,小妇人今日终是一死,倒不如随了小妇人就多说几句,也是为这孩子好。看在往日小妇人也算的上安分守己,忘情开恩!” 马婆婆一跪在地,向着天空连连磕头。 似是得到了什么回应,马婆婆缓缓起身,平复片刻,对着冷峻的少年无奈一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余木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而马婆婆则继续道,“楚漓死了,你不必太过伤心。毕竟这人啊,终有一死。倒是,老婆子我求你一件事,倘若是你有机会能离开这神庙村,又恰好到了沧澜之地的松树镇,能不能帮我去镇上找找还有没有姓马的人,若是有,请务必告诉他们,当年是我马澜鬼迷心窍听信了谗言,害了全族,我对不起他们!若有可能请把这个交给他们。” 说完马婆婆从手中拆下一枚戒指递给了余木头。 余木头接过戒指,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说?” 马婆婆声音颤抖,道,“将死之人,岂能奢望!” “你一直说死,为什么要死?” “犯了错,必须以死谢罪!”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一章 马婆婆 正说着,门外三人已经走来。 一个少女一个女孩和一个白发老翁。三人之后,思无哲岩实两人也是跟着进了院子。 余木头并未发现来人,对着马婆婆问道,“婆婆,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 “楚漓是谁送来的?” “咔嚓!”晴空中的巨雷再次炸响。 马婆婆抬头看了一眼天,“这个嘛...”然后她又看向门外来人,淡漠一笑,低声自语了句,“时间到了啊!” 随后她对着余木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姓李,自称天下第一剑修!” “天下第一剑修!”余木头好奇的呢喃自语。 这时,白发老翁第一个踏进了屋子,一进门便是仰头大笑:“马长老,近来可好啊?啊哈哈哈...”可随后老翁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旁边竟然还有个少年。 马婆婆似乎更加疑惑,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翁问道,“闫森,怎么会是你?” 却见被称为闫森的白发老翁,一摆手道,“这个嘛...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谷地的家务事,我一个海阁的人岂能掺和?!”说完,闫森指了指最后面的一个小女孩道:“负责执行的是她!” 碧瑶眨着两只大眼睛很是可爱,她先是看了余木头一眼,冲着后者撅了噘嘴。又看了看马婆婆,最后看向闫森,歪着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马婆婆定神走向小女孩碧瑶,可刚一临近,她突然猛地睁大眼睛不住的后退,嘴里嚷嚷着:“老宗主,宗主......” 随之以碧瑶为中心,一股无形气流腾空而起,‘嗖’的一声直射天际。而天空中,一道金光爆射向女孩,顿时整间屋子,器物粉碎。 ------ 学堂里,秦正和正不厌其烦的听着李秋水滔滔不绝的怨言,时不时的讪讪一笑。 “这老婆子的嘴怎么跟个棉裤裆似的?就这么把我给卖了?”李秋水脸上写着满满的气愤,一口吐出了嘴里叼着的喇叭花,继续道,“还有你个老龙,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动手?现在好了,这小子的秘密说不定就这么地给败露了,这责任你我可付不起!” 秦正和依旧端坐,嗓音浑厚,不慌不忙的说道,“此事老爷子自有决断,你我先看着吧。” “啊!?原来是老头亲自来管这事?那你不早说!得,既然他愿意背这个黑锅,那也省的我瞎操心了。”说罢,李秋水便是一屁股坐在了秦正和的身边,翘起了二郎腿,重新叼上了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不是人人都有啊!” “老龙,你在骂我?” 秦正和含笑而语:“非也非也。” 李秋水冷哼一声,“你们读书人就是有文化,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小弟啊,哼,我甘拜下风!也对,既然小木头被牵扯进来了,那老头子肯定会管,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哎...倒是这个姓马的老东西蛮聪明的嘛!知道拉上余木头,看来她是猜出什么了!” 李秋水话音刚落,只听天空中,一声梵重之音突然响起。 “妖域龙主,秋水剑圣,谷地老翁这厢有礼了。老夫的一道灵光望借贵宝地一用,清理门户,还望包涵!” 话音刚落,又有一道粗狂声随之音响,大有针锋相对之意,“二位,既然默许了老翁,那本座的一道灵光也要借宝地......护个人!” 秦正和李秋水两人面面相觑,皆是轻轻一笑,未作回应。 “元洲!你玄雷宗是想与我谷地开战不成?” “开战便开战!我元洲怕过谁?” “甚好!那就等我清理完叛徒,再领教领教你元洲的霸体!” “就怕你清理不完!” 与此同时,余木头所处的房间内,两道汹涌的气流正疯狂的对峙着,马婆婆则是跪在当中,面无血色,任其撕来扯去。 一道中,一老翁手持葫芦,光头长须,护住碧瑶。 一道中,一武夫金甲傍身威风凛凛,包裹思无哲。 而不远处闫森则将方晴护在了身后,躲在角落里用尽气力抵挡强大的威压,喃喃道:“真是好大的手笔!这谷地老翁和玄雷宗的圣主,竟然都将一丝灵神,寄存在了后辈的身上,也亏得昨晚我没有贸然出手,要不然......”闫森说完一阵后怕。 岩实则早已被逼退至了门外,双臂挡在胸前,尽量站稳身形。 所以此时的屋内还剩下一人,那便是余木头。只见趴在地上,如狂风中的一块小石子,随风摆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卷进漩涡中心。 门外,白色猫儿则是死死的盯着余木头,它自始至终都未曾放弃进入屋内,可即便强行迈入,随后便又是被吹向半空,狠狠地摔出门外。 细瞧屋内,唯有半空中一片枯叶,微丝不动,静静悬浮。 随之枯叶缓缓飘向余木头,一股无形力道瞬间笼罩而下,原本余木头还无法动弹的身子突然行动自如了,没了阻力余木头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看不远处依旧是杂物乱飞,横冲直撞,余木头此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但当下还不是他寻找答案的时候,余木头快速跑向马婆婆,用尽力气一把将她从两股狂流中给拽了出来。 马婆婆浑身是血,颤抖的看着余木头,只见她一咬牙,竟然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举动。 只见前者不顾此地修为反噬,释放了自己全身的灵力,举起泛着白光的拐杖,竟是对准余木头的眉心砸去,极准又狠! “贼人不可!” “愚妇住手!” 气流中相继传出两声怒吼,而死亡也瞬间笼罩了余木头。 但下一秒,死亡的感觉稍纵即逝,再看马婆婆却是满脸疑惑的看着余木头,手里的动作也是戛然而止,那样子似乎是在问,‘我做了什么?’ 余木头瞬间反映了过来,马婆婆并无杀他之意,倒是那个规矩‘此地孩子受秘境规矩的保护’ 她是在求死!? “别!”余木头大喊一声,却是真真切切的看着那片枯黄脆弱的榆树叶,瞬间穿透了马婆婆的心脏。 少年下意识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试图当下枯叶,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叶子的力道竟是比他强上太多,根本挡不住! 看着躺在地上的马婆婆,余木头一阵恍惚! 他本想救人,可为什么她要寻死?而且还是用这种耐人寻味方式!余木头想不明白,只是枯叶杀人,让他心中骇然! 只不过一片叶子而已,竟是如此霸道!这让余木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人已死。 两股气流中,各自哀叹一声后,就这么消失了。只留下狼藉一片的屋子以及惊魂未定的众人。 猫儿第一时间跑到了余木头的身边,用它的身体不住蹭着后者,似乎是在庆幸。 方晴则一把拦过了已经昏厥的碧瑶,迅速退出了圈子。就见岩实也是第一时间冲进进屋子,扶着大口喘息的思无哲欲要离开。 余木头身形一闪,直接挡住了思无哲二人的去路,冷冷的说道:“想走?” 与此同时,闫森接过碧瑶,方晴也走向了余木头一边与之一起对峙着思无哲,嘴里还轻声道了句,“二对二,才公平。” 余木头疑惑不解,他看向方晴,而后者眼神灵动,则是对着他嫣然一笑,“余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思无哲眼中也多了些许疑惑,不过倒并未表现出来,依旧是盯着余木头。舒缓了一口气,思无哲缓缓说道:“你要拦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余木头眼神冰冷,“楚漓,是不是你杀的!” 只见后者似笑非笑,转头看向方晴,再问,“那晴公主拦我,又是为何?” “与他的一样!”方晴说完,余木头和思无哲眼中皆是闪过一丝诧异。 思无哲皱了皱眉,随之笑道,“莫不是这位楚漓姑娘,是你们海阁要的人?嗯...除此之外,我想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方晴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而此时原本等在门外的赵凡尘袁宏乾等人,发现屋子里的异象也已经都冲了进来,恰好听到余木头的问话,所有人的表情变得极其凝重,当看到房间里杂乱的一幕后,众人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只不过紧张之余,袁宏乾却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站到了思无哲的身边,眼神冰冷的看向余木头以及方晴,形成了对立之态。 这一举动出乎了所有人得意料。 倒是余木头似乎有些明白了,先前马婆婆说过,袁宏乾他爹也不是神庙村的人,现在看来应该是做好选择了。 这时,方晴低声说道:“想必此人就是思无哲要带走的人。” 付清气鼓鼓的一步上前指着袁宏乾的鼻子质问道:“袁宏乾,你干嘛?他可能就是杀害楚漓的凶手!你难道要帮他?” 袁宏乾置若罔闻,倒是思无哲推开岩实扶着自己的手,态度依旧温文尔雅,彬彬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人?” “这...证据暂时没有!不过肯定是你们这些外乡人干的,你们刚来的第二天,楚漓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此事定了与你们逃不了干系!” 思无哲冷哼一声,讥笑道,“不就死了一个人吗?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哼,乡野村夫,愚蠢至极。”说着,思无哲毫不避讳的走到人群中央,看着付清反驳道,“小孩,照你这么说,在场的所有外乡人,应该都有嫌疑,是不是啊?” 付清惧怕的退后了几步躲到了余木头的身后,却也不甘示弱,道,“你...你说的对,所以你们谁都别想走!”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二章 又死一人 对话间,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 先是君若兰瞥了一眼众人回来到了思无哲身边,微微施了一礼,随后道,“若兰多谢无哲师兄寻回我宗至宝,待若兰回宗后定会禀明宗主,重谢师兄。” 思无哲微微一笑,随意的回到,“举手之劳,若兰师妹不必如此。” “那还望师兄将宝物交还于若兰。” 思无哲表情玩味的看了君若兰一眼,随后道,“若兰师妹,你也看到了,如今行事严峻,师妹又孤身一人,东西倒不如先由岩师叔代为保管,等出了秘境再交还与你岂不更好?” 君若兰眉头微皱,心底一阵愤懑却也不敢反驳,只好强颜欢笑道,“那就...有劳岩师叔了。”说完,君若兰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狰狞,看向对面,准去的说是看向对面的吕归。 吕归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弄不明所以,他只感觉浑身发毛,竟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余木头一边,方晴淡淡一笑,对着余木头低声道,“真是有趣,本是云霄宗的人,机缘巧合从你手里抢回了宗门至宝,却为了二百银子,转手卖给了玄雷宗,若日后他知晓此事的严重性,说不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自行了断了呢!” 余木头疑惑道,“从我手里,什么东西?” “风云袋!” “你说的是那个绣着画的小布袋?” “正是,相传风云袋自成一方小世界为云霄宗至宝,可呼风唤雨,气吞乾坤。而如今秘境中风云袋也是第一个出现的六大至宝,可惜,却被玄雷宗得了,就是不知身为云霄宗的小圣女君若兰,此时心里作何感想!” 而君若兰,她现在只想一巴掌打死这个蠢货吕归! 余木头侧头看向方晴,再次问道,“楚漓,是你要找的人?” “是,只是,她没能等到我来。” “你也怀疑是思无哲干的?” 方晴一笑,没有答话。 费正阳和柳椿此时也钻进了人群,柳椿他先是看到了地上马婆婆的尸体,围着转了几圈后,说道:“一击毙命!九境之上才有如此恐怖的实力!难道此地...”,柳椿身子一颤似乎是被吓到了,急忙后退了几步。 但转眼,震惊未余的柳椿又一下子被余木头身边的方晴给迷住了,只见他面色桃花,眼睛放光,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他带着傻笑,情绪异常激动的说道:“晴晴晴公主?!真的是你吗?”柳椿一边说着,竟是直接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皇天不负苦心人!可怜我柳椿日思夜想求爷爷告奶奶,今天,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了!” 方晴蛾眉微皱轻声道,“你好,我们认识吗?” 柳椿顿时觉得自己飘飘欲仙了,也不回话愣是傻傻的自言自语起来,“她跟我说话了,海阁公主方晴竟然跟我说话了!天呢,我不是在做梦吧!” “啪!”一个巴掌飞驰而来,柳椿半边脸瞬间被印上一个巨大的大手印,捂着脸柳椿叫道,“我日...疼!傻大个你干嘛!?” “你还知道疼,说明你不是做梦!”费正阳憨笑道。 “我...滚!”吼完,柳椿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方晴的身边,极其谄媚。 闫森尴尬一笑,拍了拍柳椿的肩膀,“小伙子,踩我脚了!” ... 众人皆是掩面而笑。 付清依旧站在余木头身边,只不过他此时的眼睛却是时不时的偷瞄旁边依旧昏迷的碧瑶,心中连连称奇,“这妮子长得真俊!” 赵凡尘身边的赵杵不知何时退到了人群最后,那把宽阔的巨大长剑也不知被他收去了哪里?他似乎并不想引起注意,靠在长廊边,淡淡的吐了句,“呵,有意思。”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咦,原来人都在这啊,这里发生了什么?要不要我帮忙宣传宣传?初来乍到宣传费半价!”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人群后一个衣着青衫,头戴儒冠的陌生书生,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你是谁?”袁宏乾轻声问道。 “我?我叫孟舟子,一介书生而已!” “孟书生!他竟也进来了!”思无哲眼神一凝,心中惊讶道。 君若兰表情微变,问道,“孟舟子,难道是新灵榜上的那个孟舟子?” “应该是了。”思无哲回到。 然而对于孟舟子这个名字,神庙村里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如方晴思无哲等人却是无比熟悉,倒不是说关系熟悉,而是名声。 方晴继续低声给余木头解释,“孟舟子又叫孟书生,本是个无宗无派的野修,境界却是高的吓人,十五岁便破了下三境,进入灵修第四境灵者境!如今应该也到了第四境的后三层,怕是与第五境不远了!” 余木头淡淡的吐了句,“我知道他。” 这话倒是让方晴微微诧异。而余木头口中的知道是因为苏灵提起过这个孟舟子,还说他很是有趣。 孟舟子看了看众人,这才发现气氛有些怪异,“怎么都不说话呀?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然小生先走一步?”随后他又瞄到了地上的尸体,刚要转身,却听见有人说话了。 “孟兄,想走怕是不成,那位小兄弟说了,我们外乡人可谁都别想离开。”思无哲俨然是有拉拢之意,若是能把孟舟子这种新灵榜前十的天才拉进玄雷宗,说不定又是他功德一件。即便不能也是可以让其跟自己站在一起。 不过,孟舟子似乎并没有领会思无哲的意图,笑道,“不让走?那管饭嘛?” 思无哲尴尬一笑,没有再答话。 “因为有人被杀了,我们要查出谁是凶手。”付清却是义正言辞叫道。 “对!你们谁都别想走!” “查不出凶手,谁也不准走!” “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村里人纷纷回应,亢奋之极。 倒是孟舟子也不按常理来,只见他一拍手,跟着叫到:“对!人命关天!一定要查!需不需要我帮忙吗,要不要我先帮着宣传宣传?这次免费!” 付清抬头瞥了一眼孟舟子,冷哼道,“你?你的嫌疑最大!还是等你洗清了嫌疑,再帮也不迟!” “我?冤枉啊!我刚来...我可是个好人...”孟舟子一遍一遍的解释到。 余木头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陌生面孔,沉声道:“事情是早饭后发生的,这段时间你们在干吗?” 方晴上前一步第一个做出解释,“我等三人皆在村子最宽的巷子中,还买了不少你们捡到的宝贝,直到听闻噩耗,来到这里。”说完,方晴还加了句,“街上村民都可证明。” 这时,有不少村子里人,说道,“对,这位姑娘一行人的确是在街上。” “我还卖给他一块破镜子。” “不是他们...” 始终盯着方晴傻笑的柳椿被身后的闫森踢了一脚,也反映了过来,说道:“我在村前那破庙里,疯老头能给我证明。”只见柳椿说完看向费正阳,说道:“哎...对了,这段时间老费貌似出去了,你干嘛去了?” 此话一出,费正阳瞬间成为众人焦点。 “说,你在干嘛?”赵凡尘语气冰冷问道。 费正阳下意识的看一眼站在对面含笑不语的思无哲,随后道,“我,我也在找宝贝!” “有谁能证明?” “没有!” 闻言,赵凡尘怒指费正阳,“你!” “呵呵,无趣!倒不如我来跟你们一一说说。”思无哲鄙视之情更浓,继续道:“我想除了九阳宗的小火神以外,相信我身边的君若兰也没有人可以作证吧?” 君若兰点了点头。 “还有,刚到的孟兄,他似乎也没有!” “这个,真没有!” “再有就是我和岩师叔,即便是我们相互证明,怕是你们也会怀疑,对吧!” 思无哲不等他人说话,脸色阴柔继续道,“可是,除了怀疑你们还能怎么样?把我们一直留在这里?还是把我们都杀了报仇?虽说在我眼里人命如草芥,可你们也不用用脑子想想,我们一来就杀人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 余木头异常平静,他怔怔看着思无哲,冷声道,“我们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至少我知道你跟这事有关。我们也不会把你一直留在这里,留不下也留不住,但是你的宗门宝贝不是还没找到吗?所以,你暂时不会离开。那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查清!” “你知道的不少嘛?”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我倒是要提醒你,要好好守住你刚得到的风云袋,小心莫要丢了。” 思无哲那原本平淡的脸上瞬间变得无比阴柔,他冷笑一声:“好啊!我倒是很想知道,它如何能丢!”说罢,只见他大袖一甩,转身走向门外,岩实袁宏乾君若兰皆是跟在其后。 思无哲一行人刚到门口,余木头冷漠又问,“思无哲,不知道你的命是不是也如草芥?” 思无哲驻足,背对着余木头似乎是在发笑,“当然,不过,我可不是棵谁想拔就能拔的草!” “记住!杀人偿命!” “又如何?”说罢,思无哲大笑一声拂袖而去。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三章 又能如何 “木头,他如此嚣张,难道就这么让他走了?”院子内双眼含泪的赵凡尘看着余木头气愤的问道。 余木头死死的盯着离去的思无哲,眼中杀意浓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楚漓报仇的!” “喂,还有你!别想跑!”付清一把揪住刚抬步的孟舟子,“从今天起,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为楚漓报了仇!” 孟舟子一脸苦闷的说道,“跟着我干嘛?” “哎呦,我真的冤枉的!你们说我一介书生刚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怎能杀人呢?你们可千万要信我!” 付清依旧一副倔强的样子,“哼,我不管,这段时间,你就先去我家!管吃管住,嗯...一天一两银子!” 孟舟子疑惑,“一两......银子?!当真?” 付清重重点头,“嗯!当然!” 孟舟子一反常态,道,“我突然决定了,报仇很重要,身为嫌疑人也要完全配合,走,现在就去你家!”孟舟子说完,一把抓住了付清,拉着他就往外走。 倒是付清不知所措,自己随口说的一两银子,难道多了?可是这家伙明显比自己还要着急,怎么看也不像啊? 此时,众人纷纷议论,这马婆婆为何突然暴毙。好在,方晴给了个勉强说得通的解释。马婆婆因孙女楚漓突然离世,一时间接受不了,也跟着走了!对此,余木头也是点头默认了,毕竟叶子杀人,谁也不信,众人这才帮忙善后。 余木头来到方晴身边,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方晴突然开口问道。 “你怎知吕归是从我手里抢走的风云袋?”余木头说出心中问题。 方晴嫣然一笑,断然道,“秘密!我不但知道他抢了你的风云袋,还知道你的好朋友赵凡尘,昨夜被袭,也差点死了。” “什么?”余木头惊呼,他看向不远处的赵凡尘,这才发现赵凡尘的脸色甚是难看! “你没事吧?”余木头快步来到赵凡尘身边,急切的问道。 赵凡尘哀叹一笑,“我?嘿,死不了!” “谁干的?” “知道谁干的老子早去找他报仇了!” “为什不告诉我?” 赵凡尘自嘲一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无非多一个人担心罢了。而且,那人很强,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不过你放心,我没事的!” “木头,你就别管我了,如今楚漓的事要紧,我们一定要揪出凶手,为楚漓报仇!” 赵凡尘一句话又能怎么样,却让余木头心中五味杂陈。 是啊,楚漓死了,就算知道凶手能怎么样?真的能为楚漓报仇吗? 还有马婆婆,又能怎么样?一片树叶而已,自己竟然都挡不住! 赵凡尘被袭,他也只能认了! 正如思无哲临走时说的那句‘又如何?’ 能如何? 只能受着被! 赵凡尘收回无奈笑意,一把拉过余木头,表情有些难看,“木头,这个世界跟你我想的不一样,我们,我们都太弱了......算了晚上去你家,我有事跟你说。”说完,赵凡尘便匆匆离开了。 “我们都太弱了?”余木头默念着。 是啊,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如果自己很强,是不是不需要什么证据,直接可以打到对方承认? 也或许,可以挡下那片枯叶,马婆婆也不用死。 还可能会成为赵凡尘他们的倚仗,不至于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更重要的,是不是自己也能选择自己的命数,那样就不用死了! 似乎过了很久,余木头就这么呆呆的站着 方晴漫步走来,轻声说道:“余公子,这段时日我等会帮忙操办此处丧事,如若有事,来此地寻我便可。”方晴说完,柳椿满脸殷勤的跟着道:“我也帮忙,我也帮忙!”随后,柳椿随手丢了一个小瓷瓶给余木头,道:“送你那个朋友的,对他的伤有好处!顺便说一句,那个思无哲不好对付,你要保重!” 愣住原地的余木头接过药瓶,轻声道了句,“谢谢,我替他们......谢谢你们。” 人群散去,余木头独自一人落魄离开,只留心中满满的疑问。 ------ 赵凡尘和赵杵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巷中。 赵凡尘突然问道,“你知道......对不对?” 后者闻言,反问,“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谁害了楚漓!”赵凡尘驻足,强忍哭泣,带着怒意问道。 “不知。”赵杵板着脸回答。 “你不是很厉害吗?还是一个什么剑修!” “不知就是不知,和厉不厉害,剑不剑修没关系。” 听此回答,赵凡尘深感无助,只见他突然一拳捶打在土墙上,激动的问道,“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找我?我被无辜刺杀,我的朋友也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叫我如何你能信你?” 赵杵环臂抱剑,静静的看着赵凡尘,依然面无表情,“我告诉你了,我叫赵杵,是你堂哥,我来是要将你带出去。” “至于如何信我?” “你与你长得爹很像。来之前他告诉我,你六岁那年曾跟一只羊打架,你输了!” 说完赵杵哼笑了一声。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赵凡尘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质问道。 “都和你说了,我来之前是你爹告诉我的。” “你!你在胡说!他们...他们早就...” “赵凡尘你爹娘并没有死!他们只不过被送出去了而已。” 此话一出,赵凡尘呆若木鸡。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问道,“他们如今在哪?” “藏剑州三界山,赵家。” “赵家?” “对,剑祖赵家。” “你真是我堂哥?” “如假包换!” “那能不能告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沉默片刻,赵杵缓缓说道,“我身为赵家家主候选人之一,又担负此次接你回族的重任,是知道一些事情。比如你是如为何来此秘境的,又比如为何有人想要杀你以及你那个叫余木头的朋友!” 赵凡尘眉头皱紧,死死地盯着赵杵,“说!” 赵杵沉吟片刻,“因为此秘境即将破碎!” “什么意思?” 赵杵缓缓道来,“十五年前,剑宗有一位姓李的剑修,来到赵家,说是受剑祖残魂嘱托,要修复此秘境。需要一位灵根精纯的赵家子嗣,而且还必须是尚在胎中的婴孩。经过族内长老层层决断,最终选了你的父母。所以,你们就这样被送进了此地。不久后你便出生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光是强行抽走灵根,就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可谓九死一生。再加上以自身为载体,承载秘境的整个大阵运转,更是逆天之行,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既如此也是疾病缠身。” 赵凡尘皱起眉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赵杵则则证实了他的想法,“你也有察觉了对吧?因为秘境最后没有选择你,而是选择了比你晚出生几天的另外一个孩子。” “余木头!”赵凡尘脱口而出。 “就是余木头!” “是他替代我了?” “可以这么说。” “可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也是赵家人?” “不知!但绝对不是赵家人!” 赵凡尘自嘲一笑,“木头,看来我又要欠你一个人情了!” 赵杵似乎有些疑惑,问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难道还有别的吗?” “别的是有,但你要是这么认为应该会更好。” 赵凡尘继续追问,“那为什么我爹娘会离开?” “他们毕竟不是秘境中人,而且身为灵界修士,处于秘境内,随时都在面对此地反噬之险,所以不得不离开。” “那余木头的父母是不是也没死?” 赵杵摇了摇头,“不知,但据我推测,应该是死了。” “这又是为什么?” “你爹曾说过,余木头的父亲就是秘境中人,是个不懂修炼的凡人,所以没必要被送出去!” “那照你这么说,袭击我的人和杀害楚漓的人是一伙,原因,我们都是孤儿!” “十有八九!此地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但也事无绝对。想必他们已经猜到秘境大阵的阵点是个孤儿。所以才会对你和楚漓下手,当然还有余木头!” “遭了,木头怕是有危险。” “你先别着急,那余木头比你聪明。此事,他怕是早就猜到了。” “也对,怪不得昨晚他提醒我要小心呢!” 赵杵眼神深邃,道“我想他如今已经猜出,谁是幕后真凶了!” “谁?”赵凡尘急忙问道。 “玄雷宗思无哲一伙,差不多。至少我肯定昨晚袭击你的人,就是他身边的那个武修!而且境界很高!” “那你还愣着干嘛?找他算账啊!” “别着急,我们的账我自然会算,只不过不是现在。” “怎么,你怕了?” “那倒没有,那个武修虽说境界很高,倘若是在外面,我遇到只能逃。但此地不同,境界越高反而是累赘。还有那个思无哲,虽说号称玄雷宗的小太爷,也只不过出入四境而已,对我而言不足为惧!” “那是为什么?” 赵杵思索良久,道,“我始终有个疑问,思无哲是如何知晓秘境大阵的?还有正如他所说,初来乍到就如此行事,先杀你,又杀那少女,这不是导致自己成为众矢之中吗?据我所知,思无哲并不是冒然之人,所以我想再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四章 李秋水 “我看你就是怕了!”赵凡尘冷哼道。 “赵凡尘,我可是你堂哥!身为赵家人最起码的礼仪你要懂!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原本我的任务,只是安全的把你从秘境中接出去,至于给你报仇或者你说的给你的朋友楚漓报仇,都不是我必须要做的。我之所以会做,只是想告诉他们我们赵家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至于,那少女楚漓谁要为她报仇,我管不着,但是本月十五前,我必须带你离开。” 赵凡尘惊讶的看着赵杵,道:“十五?这么快?” 赵杵淡然解释:“此地能维持的时间最多还有一个月,在这一月中,秘境内出去的大门,只会开启两次,一次是十五,下一次是再过十五天后。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第一次开启大门就带你去出。” “我不走!” “这是由不得你!” “那...那一个月后,这里会怎么样?” “与你无关!” 赵凡尘面色坚毅,继续追问,“他们都会出去的对吗?” 赵杵摇了摇头,“不,只有极少数能出去。今日你也见了,那个叫袁宏乾的就是思无哲要带出去的人,还有那个吕归则是云霄宗的人,而你便是我们赵家要的人。其他人会以比武的方式来定,其余的宗门若是能看上便会带出去。” “那你能不能把余木头也带上?” “我?不行!我只能带你一个。而且每个宗门势力也只有一个名额。况且,谁都可以离开,唯独余木头他走不了!” “这是为何?”突然赵凡尘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我记得你说,此地即将破碎?破碎后会怎么样?” 赵杵闭口不语。 “他们会死吗?” “这里的人都会死吗?” “还有余木头,他走不了是不是因为秘境选了他?那他会怎么样?” “你告诉我啊!” 许久后,赵杵睁开眼神,极其冷酷看着赵凡尘,说道:“余木头,他必死无疑!” ------ 余木头漫无目的,不知不觉间他竟是来到了村子东面的大瀑布底下。 虽是寒冬,但是瀑布却依旧壮观,冰锥倒悬,河水飞流而下。 就在瀑布两侧的石壁上,各自刻着一句诗,单独念倒是可以,若是合在一起,就有些不搭了。 一侧,木子李秋水。 另一侧,沧澜雪飘凌。 正看着,余木头背后突然有人说道,“怎么样,字写得不错吧。”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脸上还有一道长疤大男子,站在不远处,嘴里还像模像样的叼着一朵喇叭花。男子相貌原本很英俊,但加上那条疤痕后,却变得有些狰狞了。 更让余木头好奇的是那朵喇叭花,当下的月份可不会找。 余木头再次看向石壁上的诗句,随后道:“字写得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写的什么意思?” 斗笠男子直接坐在了一旁,讪讪一笑到,“那是自然,我可是研究了足足一百年才弄明白半句!你想要弄明白,我看起码要一千年!” 余木头闻言很是吃惊的看向对方,诧异道,“你有一百岁?” 后者迟疑片刻,最后道:“准确的说是两百七十岁。” 就见余木头似笑非笑看着斗笠男子,眼神中多了些许同情。心想:“这人准时脑子坏了!” 斗笠男子可不在乎余木头是哭还是笑,依旧自信满满的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怪不要意思的。你还别不信,我真的两百七十岁了,而且还很强,强到你无法想象。” 余木头突然反应过来,道:“你也是个修士对吗?” 就见斗笠男子噌的一下蹦了起来,一只手扶着腰间佩剑另一只手指着天,倒显得有那么点侠气之意,道:“对,我就是天下第一剑修!” 余木头愕然,“第一剑修?你是不是姓李?” “我是姓李,木子李,名字就是秋水的秋水。天下第一剑修李秋水便是我!” “原来,你就是李秋水!” “是我是我。木子李秋水这句诗,就是我写的,有水平吧?多押韵啊!” 闻言余木头尴尬的笑了笑,道:“押韵是押韵,只是这诗的水平...”‘真没有’三个字余木头没有说,只因为李秋水此时正十分得意的欣赏自己的大作,余木头实在不忍心说实话。 这也难怪余木头十几年来,都不曾理解这句诗到底写的是什么,如今知道了,就是个人名! 忽然,余木头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刚欲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眼前人,毕竟二百多岁了当自己的太太爷爷都绰绰有余,可看其面容又比自己的父亲小不少,最后余木头想到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称呼,问道,“李先生,请问楚漓是你送去马婆婆哪里的?” 听到问话,李秋水定神回到,“是我。” “那苏灵口中很厉害的李师叔也是你?” “也是我。” “还有这石壁上的名字?” “就是我的大名,是不是如雷贯耳啊?” 几个问题下来余木却是更加迷惑了,“那你到底是谁?” “天下第一剑修,李秋水啊。” 余木头显然有些激动,“我的意思是楚漓被人杀了!她可是你带来的!您难道就不管?” 李秋水收起了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怪可惜的,不过她命该如此,我也管不了。” “你不是很强吗?” 李秋水揉了一把脸无奈笑道,“这个嘛,强到一定程度,就会牵扯到很多事,修道路上也会有更多的条条框框来限制,尤其是境界悬殊太大的。我若参与他人命中注定的事太多,便会种下诸多因果,而且会很大。倘若在这世上我孑然一身,倒还好,我一人全应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实则不然,我死了还会连累其他人,这不是我的道。再说了,逆天改命的事可不是多多益善,这么说你懂吗?” “冤冤相报,对吗?” “差不多。” 余木头又问,“那苏灵被人伤了,你也不管?” “那是她咎由自取!我明明告诉过她,不要去你家,可是她不听,这怪不得别人。不过,让她长点教训也好,省得她日后吃大亏。”李秋水说完,便是轻叹一声,道:“哎,其实也怪我当初多话,若是不告诉,或许也不会发生,是那好奇之心害了她啊!” 突然,李秋水语气突变,对着余木头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子,苏灵那姑娘可不错,你若喜欢,大胆追就是了,他跟你同岁尚未婚配,他家族我那边你不用管,我来给你保媒,只要你俩都同意即可完婚如何?!” 余木头顿时愕然不语,他万没想到李秋水会这么说,沉默良久余木头才堪堪说道,“我跟你似乎不是很熟,还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脸色有羞怯的余木头,李秋水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呵,你个榆木疙瘩!就这样还想娶媳妇呢,做梦去吧!” 脸皮一向很薄的执拗少年,沉声道,“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李秋水默默一笑,继续添油加醋,“我才懒得管呢!我告诉你,那丫头你若不追,早晚成别人的!告诉你,想要娶她的人,能从你跟前排到你们家门口!而且个个相貌堂堂天资卓越,比你强百倍!” 余木头反驳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不信!” 李秋水怒其不争,又骂了句,“你个榆木疙瘩!” “我叫余木头!不是榆木疙瘩!还有你这诗的水平一点也不怎么样,跟秦先生差远了!”余木头不甘示弱,对待这种无理的人他也不管什么颜不颜面。 李秋水顿时无言以对,指着余木头好半响才说道:“真是个好先生教出来的好弟子!” “本来就是,这两句话根本不搭,一看就不是一首诗!” “看来那你还不傻,你说得对,这本来不是一首诗。木子李秋水,是我后来改的。” “那原句是什么?” 只见李秋水收起脸上表情,一板正经的说道:“九霄雨落寒。” “九霄雨落寒,沧澜雪飘凌?”就在余木头说完这句诗的一瞬间,原本木子李秋水五个大字,瞬间化为虚无,取而代之的便是九霄雨落寒,而其瀑布周围依旧碧绿的草木皆是从枝叶中射出一道细微的剑气。 剑气所过之处,皆被一分为二。 只不过余木头一心琢磨诗句,跟本没去在意。恍惚中他似乎有一丝明悟,至于悟的是是什么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听李秋水缓缓说道,“余剑心!不得不说秦正和这人取名字蛮好的。说说吧,小木头为何忧愁?” 余木头狐疑道,“你认识我?” “当然,我可是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怪物。”李秋水一遍说着,干脆直接盘腿坐了下来,还把一些干松的树枝堆到了一起,直接点起了篝火,看着余木头,问道,“吃过烤肉吗?” 余木头木讷的摇了摇头,甭说吃过,听他都没听过。 李秋水满心欢喜,大手一拍,道:“那今天你有口福了,我可是拿了不少从外面带的新鲜肉。对了,村子的北山后长有一种草,满地都是,晒干磨成粉之后,撒在被碳火炙烤过得鲜肉上,味道棒极了。” 余木头会意一笑,道:“那香料我知道,撒在白饭上我能吃两碗。”说着,少年竟是咽了咽口水。他的确能是两碗,就算是三碗四碗他也能吃了,只不过当时只有两碗,也只有那么一次! “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话题的嘛。来来来拿着...用树枝窜好。对对,不错嘛,是个做厨子的料。告诉你,那丫头最爱这一口,你好好学,未必比我差。哎,还有那个小书生,天天缠着我要吃烤肉,我的小仓库都快被他霍霍完了!” 余木头认认真真的听着也认认真真的做着,只是,瀑布下的细微剑气越积越多!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五章 九霄雨落寒 神庙村里,付清双手托腮,呆坐在自家院子中,好似正神游太虚! 书生孟舟子能说会道,正和付清他娘春香婶子聊的热火朝天。 不久前春香婶子刚因为吕归的狮子大开口,教训了后者一凡,可奇怪的是,这个满脸书卷气的少年竟是直接丢下了三十两银子,扬言要住一个月,一小子让春香婶子笑的合不拢嘴了。 得知孟舟子许久未吃东西,春香婶子顿时心血来潮,一通忙活。 一边吃着孟舟子是赞不绝口,“婶子!你做的饭真好吃!若是到了三界山,这一桌起码要十个灵金!” 春香婶子停下手里的活,不解的看着孟舟子,问道:“啥是灵金?是不是金子?” 孟舟子摆了摆手,道:“不是,灵金比金子可贵重多了!嗯...这么跟你说吧,平常的一百两银子就是一两金子,而一百两金子才能换一块灵金!” 说完,就见春香婶子瞬间捂着嘴,惊呼到:“一百两金子!照你说我这一顿饭就值一万银子?” 孟舟子表情坚定,道:“当然了!不过,春香婶子,咱可事先说好的,一天一两银子!这个不能改!” “不改不改,我知道你是再哄婶子开心,一天一两我都嫌多了!” 付清把玩着手里两颗温热的珠子,思绪早已跑到九霄云外,自言自语道:“那丫头比月桂胖点,还是月桂好。不对,应该是那丫头更漂亮些,也不对,还是月桂好,不过,那丫头也很好啊...” 孟舟子吃饱喝足,来到付清身边,轻轻踢了后者一脚问道,“喂,我说你小子发什么呆呢?不是说要带我去转转吗?” “你来得正好,我想问你个事?”付清站起身来,抬头问到。 “想问什么说吧!书生我走遍灵界七大州,看到的新鲜事比你说的话都多,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想知道那丫头和月桂谁她们俩谁更好些?” 孟舟子一脸疑惑,道:“啊?谁跟谁?” “就是那个昏迷的小姑娘和我们村里的楚月桂。” “这个嘛...” 看着支支吾吾的孟舟子,付清鄙视道:“你不是走遍什么七大洲吗?净吹牛!” “谁知道你会问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想问什么江湖恩怨,灵界趣事呢!再说了,你说的这俩人我都没见过,怎么回答,要不你带我见见?” “行!你跟我来!”说完付清便是拉着孟舟子出了门,只听付清继续道:“其实村里人喜欢的是楚漓,可我一直觉着月桂才是最漂亮的!可是当我看到那个丫头的时候,又突然觉得她才是最漂亮的。” 孟舟子插话问到:“那丫头叫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 孟舟子哭笑一声,道:“哎,天下男人都一样,管他是老还是少!得,反正我来此地只为走走看看,就陪你选选媳妇吧!喂,小子,你怎么哭了?” “我...我想到楚漓了,你说,她就那么死在了小巷里,好可怜!” “哎,我说小清子,其实是你们神庙村里的人与世隔绝太久了,不就是死了个人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告诉你,七大洲中每天不知道死多少人,甚至一场大战能覆灭一个城池的人。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 付清顿时目瞪口呆,“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吗?千真万确!” “那生活在外面的人岂不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这个嘛,不知道。反正想要不死,就要修炼,拼了命的修炼,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自保。” “这么说,外面的人都很厉害吧,会飞吗?” “当然!” “他们有翅膀?” “不是翅膀,是...” “是什么?” “我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去了,自然会明白。” “可我不想出去,不对,以前不想,现在有点想了。也不知道那丫头的家是哪里的...” ------ 村前那座所谓的神庙,其实就是一座古旧的破庙。 庙堂年久失修,屋顶已经开始漏雨,院墙多处也早已坍塌,唯独庙门口左右的两头石狮子依旧目露凶狠,霸气十足。 神庙村因此庙得名,而此庙却并非只神庙二字。 庙门上的匾额,也不知何原因缺了一大块,明显是少了一个字,如今只剩下神庙二字的破匾额,依旧挂在上面。 至于是什么神庙,没人知晓,就连村子里最有学问的秦先生也是摇头讲不出。 说来也奇怪,这庙的样式与书上所述的庙大致相同,可书上说的庙中,要么供奉的是神灵菩萨,要么供奉就是山神土地或者有威望有贡献之人。 倒是此庙却无供奉,只有庙堂里一根石柱,石柱通身青色,由地通顶,就这么立在中间。 破庙里,疯老头古榆一反常态,变得极其严肃,尤其是那双眼睛此时锐利无比。 只见他随意的盘坐在庙堂前的台阶上,手里一把小石子时不时地的扔进院子里一个半人高且极其怪异香炉里,每一次扔进去都会引起香炉一阵红光暴涨。 学堂先生秦正和正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里,有些拘谨。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反倒像一个虚心求学的弟子。 “先生,弟子有一事,还望先生解惑。”秦正和拱手问道。 古老头一改往日嬉笑模样疯癫模样,低声道:“是关于那小木头的?” “正是!” 盘坐在地上的古老头,沉默半响,方才重重的叹息一声,道:“哎...欠了人家的总要还不是!” “那先生觉得余木头能有几成机会?” 老头苦笑的摇了摇头,声音沧桑又很稳重,道,“一成也没有!死局啊!死局!我知道你很看好他,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寄予厚望,这孩子牺牲了太多,命改了,路也改了。他的路我们定不了,也算不出!不过,我倒是一直好奇,老祖为什么会听你的话,选这个小子承载秘境。” 秦正和沉默片刻,轻声回到:“想必,老祖他的打算吧。” “是啊,毕竟这秘境里还有很多连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昨晚想必你也有所察觉,那小子的家被隔绝了气息,我想是老祖跟那少年见面了。” 秦正和浅浅一笑,道:“终于还是见了。” 这听到这消息秦正和似乎很是欣慰,老祖肯见他,这说明还有机会! 因为,余木头是个怎么样的人秦正和最清楚,吃过大苦受过大难,一如既往心存善意,从未抱怨。 他一直相信余木头可以冲破牢笼!只不过,对于余木头,秦正和虽说寄予厚望却未曾教的太多。正如古老头所言,他教不了。 一直以来只能任期自学,但如今看来也辛亏如此。 古老头挺了挺身子,将手里的石头统统丢进了香炉,引得香炉火光大涨,又从地上抓了一把,继续之前的动作,眯眼看着秦正和继续道, “秘境要毁了,你我都不能幸免于难!你以为那个姓李的小子真的能救下此地?他还差的太远!睁一眼闭一眼任由他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跟外面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打来打去罢了,如此一来,秘境也能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要指望他救这秘境里的所有人?狗屁!别说他才领悟往日老祖的一招,就算他全部领悟了,面对外界那些虎视眈眈自称圣人的家伙,他也不敢说是十拿九稳。” 此时,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落在秦正和身上久久不化,他依旧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听着,老头子则继续道:“如今秘境打开了,规矩也就破了,进来的人哪一个不是有着天大的因果,我们谁能动得了!哼,说是取回各自宗门宝物便离开!这些话你信?那些连毛都没长齐的小辈其实早就盘算着想毁了此地,目的就是破坏大阵取走古剑!”说着,老头子开始激动起来:“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就是...就是你们...”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正和,突然轻声笑了笑,道:“命是老祖给的,道是先生教的。正如先生说的,欠了人家的总要还不是!” 说罢秦正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道:“先生,弟子告辞了!” 古老头一把将手中石子摔进炉中,怒吼道:“滚!” ------ 神庙村,吕家。 君若兰独坐上首,肥腻腻的吕大有站在一旁,吕归则低头跪在地上。 只听吕大有极其谄媚说道:“小圣女,此事也不能全怪小儿。毕竟宗门至宝我们谁也没见过,还有那玄雷宗的小太爷思无哲利用小儿无知,也着实可恶。” “就为了二百两银子!哼,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那可是灵界的六大至宝之一,我们云霄宗的立宗根本!岂是能用财务来衡量的!真是气死我了!” 吕归脸色铁青,怒气十足,一咬牙,道:“哼,我这就去抢回来!” “你给我站住!就凭你?痴心妄想!” 吕大有上前说道:“圣女,事到如今也不是追究小儿责任的时候,倒不如说说接下来怎么做?” 吕家祖先本是云霄宗弟子,长久以来也是断断续续与云霄宗依旧联系,而这吕归便是云霄宗要带出去的人君若兰收回怒意,长吁一口气,道:“希望无哲师兄能信守承诺吧!” 说吧,君若兰看向吕归,阴柔的问道:“你不是约战了那个名叫余木头的少年吗?” “嗯!”吕归回到。 “找机会杀了他!” “对!杀了他!”吕大有也是阴冷说道。 袁家宅子。 思无哲此时面色红润,先前圣者分神附体,仅片刻,便是抽干了思无哲全身的灵力,好在仗着灵药充沛,半日瞬间便是好大半。 看着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思无哲略显恭敬的说道:“这些日子有劳袁叔叔了!” 中年男人连忙回礼:“不敢不敢!小太爷莫要如此,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倒也没别的事,只需寻找玄雷宗的荒金罡元钟的下落。” “小太爷放心此时交给袁某必将倾尽全力!” 同时袁宏乾起身说道:“一山一水一鼓钟。想必讲的就是玄雷宗的荒金罡元钟和海阁的震天鼓,爹去周围的山上和水中多找找,应该差不多!” “袁兄言之有理!” “好!那小太爷,就让小儿继续陪你,袁某先去了。” 袁茂走后,袁宏乾扇动折扇,轻声道:“你杀了的?哎,算了人已经死了,谁杀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小太爷已经答应将那云霄宗的小圣女送于我!一个楚漓不要也罢!反正谁也得不到!” 思无哲轻轻挑了挑眉,露出一抹邪笑,道,“不知何时袁兄想何时品尝啊?” 袁宏乾眼睛一亮,“当然是越快越好,要不然就今晚?” “那就今晚!”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六章 山雨欲来 三进院子,马婆婆家中。 柳椿身为济世堂弟子,本身做的便是救死扶伤。 只见此时的柳椿皱着眉头,带着疑惑对身边的方晴和闫森道:“这怎么可能?!怪了怪了!” “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啊!”老者闫森沉声问道。 “奇怪了,这女子分明刚死,可怎么像是死了十几年一样!嘶~没道理!难道是我哪里出错了?”此话一出,方晴与闫森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前者眼中明显多了一丝明悟。 随后方晴轻声一叹,道:“柳师兄,死了就是死了,跟死多久没有多大关系了,倒不如让其入土为安吧。” “嗯,也对!我想应该是秘境天地特殊的影响。不作数不作数!” 三人前前后后来到屋外,此时的院子已经是另一番光景,白灯笼,白绸缎,挂满了屋子。 方晴一边走着轻声问道:“柳师兄,贵宗宝物有眉目了吗?” 柳椿干咳一声,道:“咳,没,没呢!慢慢来吧!嘿嘿...只要能跟晴公主在一起什么宝物不宝物的,统统滚开!” 方晴掩面一笑,道:“柳师兄真会说笑!小女子万不敢耽误济世宗寻宝大事!”旋即,方晴收回笑意,侧头看向柳椿继续说道:“一炉一鼎两庙争。想必济世宗的炫光鼎应该藏匿其中,而我这两日与村民打听过了,神庙村周围的确有两座庙,变身记西方龙王庙和南边神庙,柳师兄不妨前去看看!” 柳椿大手一挥,连连说道:“不急不急!东西先放着,又不能张腿跑了!当下还是陪晴公主要紧!要先不这样,我先帮你找!找到海阁宝物后,在寻我们济世堂的!我看行,就这么定了!” 一旁闫森脸上阴沉,冷哼道:“哼,不知好歹!” 倒是方晴低声说道:“看来柳师兄早已胸有成竹了!” 瀑布下,雪地中。 余木头一手一串烤肉,吃的是津津有味。 “李先生,你的手艺真不错。” “那是自然,论烤肉,我若称为第二那这个世界上没人敢做第一!哎,我说小木头,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改改名号,不叫天下第一剑修,叫做天下第一伙夫如何?” 余木头思考片刻,样子要多认真有多认真,最后咽下去一块大肉,给出了答案:“剑修!伙夫!总感觉剑修会比较威风一点。” 李秋水放声大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一板正经的样!唉...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小子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女孩子都不喜欢傻乎乎的。最起码你要跟我学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说,还得样样精通!”李秋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样子十分傲慢,道:“我告诉你,别看我吊儿郎当的!爱慕我的女人看多了去了。比如,那如今剑宗美女宗主,还有海阁的那位女长老,对我可都是一见倾心,非我不嫁!” 余木头俨然一副,我信你个鬼! “李先生,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吹牛!” “嘿...你个臭小子,有你这么直接戳穿人家的吗!?”李秋水哈哈一笑,撕了一块肉扔进嘴里,大快朵颐,继续道:“嘿嘿,就是开个玩笑,万一实现了呢!” 余木头却也是跟着笑了起来,道:“也对,有个目标总是好的!” 闻言,李秋水则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老气横秋的继续道:“水往低处流,人要往高处走。我知道你跟楚漓的关系极好,只是,死人已死,活着的人又能活多久?但是不管是多久,我们都应该往前看!想想明天要干什么!应该干什么!至少不要后悔!还有楚漓的死,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为她报仇,这很难!至少如今的你做不到!至于以后能不能,那就要看你如何努力,就像你说的,有个目标总是好的!至于能不能实现,我倒要说...万一呢?” 余木头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他问道:“李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做?” 李秋水缓缓抬头,望向漫天大雪,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沉吟什么,最后他笑道:“怎么做,你心中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只是,还没能下定决心罢了。” 随后他转过头来了,看向余木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木头,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也应该知道了!” “何事?” 余木头有种奇怪的错觉,他似乎预感到,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 “你父余北山!” 听见余北山三个字,余木头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他眉心紧皱,迫切看着李秋水。 耳听后者,嘘嘘说到。 “此事,还要从那木匠鲁阿礼说起,年前他曾告诉过你,神庙村是一处秘境,在这里有一件宝贝跟你有关,也跟你的母有关!” “鲁师傅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没错!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件宝贝,还是此地秘境大阵的阵心!更是三万年前那灵界第一人,号称九品剑圣赵无极手中古剑的一部分!当年三界山大战,古剑崩碎,剑鞘留于此地,目的为了镇压六大宗门的各宗至宝,云霄宗的风云袋,玄雷宗的荒金罡元钟,海阁的震天鼓,济世宗的炼丹炉,九阳宗的大乾炎鼎和谷地的盘石碾!” 余木头突然想起了昨晚,邋遢汉子说的话,最终默念:“原来是这样!” 李秋水继续道:“只是古剑毕竟只有剑鞘,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更迭,其威力一点一点被消耗殆尽了,因此大阵也开始出现问题。” “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李秋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那意思是让余木头耐心听下去,接着道:“就在十七年前,我从古族赵家带回了两个人,不久后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取名赵凡尘!” 余木头满是错愕,惊呼到:“赵凡尘?” 李秋水点了点头,继续道:“对,修补大阵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找一个无比精纯的灵根延续大阵!而赵凡尘乃剑圣赵无极后代,血脉之力极其雄厚,灵根品相更是罕见,他是最佳之选。可谁知...出问题了!” 余木头眉头一挑,问道:“什么问题?” 一个比赵凡尘晚出生几天的孩子,竟然引起了古剑剑鞘的反应,三万年来,第一次!” “是我?” 李秋水没有回答余木头的话,但那表情是默认了,只听他继续往下说:“最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秘境和古剑选择了你!” 说道此处,李秋水表情顿时变得狰狞,好似钻心那种,只见他几乎吼道:“抽根夺灵啊!十境仙人也未必承受!还要用身体承载秘境!八岁!八岁啊!整整惨叫了三天三夜...” 李秋水咬牙关,回想起当时,他依旧痛心疾首! 还有那稚嫩孩子因疼痛边的扭曲恐怖的脸,每一次想起都能让得如今已成灵界强豪的他,浑身颤抖! 好一会,李秋水才平复下来,他继续道:“对于我而言,已是无法接受!更可况生你的父母,你母万幸躲过一劫,再你发出第一声惨叫时她便昏死不省人事。而你父余北山,身为人父,想必无论是那个父亲目睹亲生儿遭受如此大难,都会疯!他心如死灰...他曾视你如宝,那一刻,却后悔将你生出。他曾祈求代替受罪,却是无能为力...一夜,仅仅一夜,你父余北山满头白发,暮气沉沉。最后,他只求一死!只求死在你的前面!” 余木头眼中含泪,血丝暴起,心中怒火翻腾,咬牙道:“最后如何!” 李秋水一字一句,“如他所愿!” “谁!杀!的!” “你父用他的血肉融入了秘境,化为了虚无,算是给你抵挡了一分痛苦!” “我问你!谁杀的!” 李秋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悲痛,缓缓闭上双眼,道:“秦正和!” “秦先生?”余木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李秋水,又问了一遍:“你是说秦先生杀了我父?!” “他们是在救你!若不如此,你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默不作声。 良久,斜阳底下,李秋水抖了抖身上的雪,重新叼起了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碳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留淡淡青烟缥缈。大雪也不再落下,露出西方晚霞。 倒是余木头出乎李秋水的意料,他并没有大发雷霆,更没有抱头痛哭,甚至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脸上很是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丝欣慰。 余木头不说话,李秋水则看着石壁上的那首诗,只能独自说道:“此句诗很深奥,你要好好理解,相信会对你有些好处。” “还有,村子里那只白色猫,它其实也是我带来的,本来是跟着楚漓,如今楚漓死了,它没了去处,我让它找你去了。希望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哦...顺便告诉你,倘若你有机会出去,说不定它还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说完,李秋水便转身准备要走。 却听余木头语气平静的问道:“外面好吗?” 闻言,李秋水那始终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笑着回到:“当然好,你看我腰间挎剑,浪迹天涯路咯。行侠仗义,除尽天下不平事!多潇洒!多畅快!”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是吧,要不你也去看看?” “我?有点想,”余木头突然想到自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随后自嘲一笑,心想:“万一呢!” “那行,等你真想出去了,我送你一把剑......你肯定会喜欢!” “好,若是可以,一言为定。” 最后,余木头看着消失在晚霞中的李秋水,冲着落日做了一个拔剑斩光的动作,有些滑稽,惹得余木头连连发笑, 突然,余木头暗叫一声,“遭了!楚漓!”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七章 万一呢 当经过学堂时,看着敞开的学堂大门,余木头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秦正和独自一人站在学堂院子里,看到余木头进门,轻声道了句:“你来了。” 平日里,一向庄重的秦正和此时竟是显然有些疲惫,他似乎是在这里站了很久! 倒是余木头表情依旧平静,跟往常一样,他见到秦正和总是先要礼貌的问候一句! 这一次也不例外。 “秦先生好!” 秦正和含笑的看着余木头,就听后者继续道:“原来先生也是个修士。” 前者闻言苦涩一笑,眼神复杂甚是的望向少年,“小木头,除了这个你难道就不想问点别的吗?” 余木头咧嘴一笑,道,“有,我来是想问问先生,那新书架要做多高多长的,最好能再去屋里量一量尺寸。” 秦正和一阵诧异:“就这些?” 余木头定眼回到:“是啊!” “那你父余北山的事,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闻言,余木头略微低下头,他沉默片刻,随后他次看向秦正和,表情竟是比之前还要自然,说道:“那姓李的先生都与我说了,秦先生和我父亲是为了救我,秦先生才不得已而为之。” “木头知道先生的为人,也相信那并非先生本意。” “还有,李先生说的对,死人已经死了那活着的就应该往前看。其实我本该谢谢李先生的,只是他走的太急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应该谢谢他将这一切告诉我,让我知道我爹的无私和伟大,如今我还可以给我爹立个衣冠冢了。” 说完,余木头讪讪一笑:“就是不知道,今年清明能不能给他扫墓了。” 秦正和原本压抑的情绪,顿时放声大笑起来,他有些自嘲,道:“原来如此!哈哈哈...亏我还身为先生,每日端坐,一言一行讲那什么为人师表!今日,却让你给我上了一课,所谓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好深的道理啊!”秦正和心中苦涩,他看向远处暮光,漠然的点了点头,“是我狭隘了!你说的对,往前看,我们都应该往前看。毕竟,前方的路可不比以前和现在舒坦。” “小木头乱世之争已经开始了,你是破茧成蝶浴火重生,还是灰飞烟灭化为乌有,一切就看你的了!”说罢,秦正和一指点出,一股极其庞大却又隐晦深奥的文字讯息涌进了余木头的脑袋。余木头只感觉一阵眩晕,也只在呼吸间便恢复正常。 他疑惑的看着秦正和,道:“先生,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秦正和淡淡一笑,“一个小礼物,真龙一族的最强秘术,名,真龙诀!” “真龙诀?” “不急不急,等你成为一名修士,你自然会懂!时间不多了,你要快点啊...” ------ 跟秦正和一番对话后,余木头的心,也是轻松了许多。可刚走不远就见前方的路中央,费正阳双臂环胸看着走来的余木头!那表情甚是古怪! 之前,余木头曾跟费正阳有些接触,当初还是他带柳椿和费正阳进的村子。不过一路上只有柳椿一人跟余木头东扯西扯,而这个看起来憨厚的大个子,余木头跟他的交流几乎为零。关于他多数的信息还是柳椿告知的。 后来楚漓遇害,费正阳却恰好成了嫌疑人,只不过当时的余木头一心怀疑思无哲,并未把费正阳放在心上,可此时费正阳拦路挡道,余木头细细想来,竟是他让起了疑心,难道...只听余木头开口问道: “老费?有事?” 费正阳斩钉截铁,语出惊人,道:“有事!和我打一架,比生死!” “比生死?为何?”此话一出,让余木头竟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为何,就问你打不打?” 余木头的表情顿时变得冰冷,道:“那你先回答我,你跟楚漓的死,有没有关系?” 费正阳面无表情,“有关系如何?没关系又如何?反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问的事我懒得回答!” “到底有没有关系!”余木头再次吼道! “你会跟一个死人解释什么吗!你不打我便逼你打了!接招!” “原来...!蛮不讲理的家伙!” 余木头话音刚落,就见费正阳的身子是越来越红,刹那间,在其周身还散发起蒙蒙雾气。 “烈火掌!”费正阳大吼一声!如猛虎下山! 余木头大惊失色,只见费正阳的右掌如燃烧的火焰,对着自己急速袭来。 情急之下,余木头只能仓促还击,顺势打出了裂空拳中的一招,名为分海! 拳出为尖,汇于一点,力拔山河可断水分海! 一拳相迎费正阳的火焰竟是被破开了。 双方皆是一震,急速倒退。 而见余木头其嘴角,却事溢出淡淡血迹!费正阳战意更浓,抿了抿嘴,道:“好强的拳法,再来!” 余木头心中怒火翻涌,拧眉问道:“费正阳,你为何要杀她!?” 费正阳却答非所问,道:“余木头,刚才我只用了半成力道,但如今,我要动真格的了!”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好,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打!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余木头双拳紧握,低着头擦去了嘴角血丝,此时的他,可谓盛气凌人! “好!这才是我费正阳想要的!拿出你的实力来!”费正阳大吼一声。两人再次拔地暴起,先是费正阳弹射一跃,手侧成刀力拔千钧一劈而下。余木头也毫不示弱,收气成拳,直迎而上。 费正阳满脸狰狞,余木头气冲斗牛! 一拳升起,余木头大喊一声!“破空!” “烈焰臂斩!” 拳头迎在了费正阳下沉的手臂之上,却见余木头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他自己的一拳根本就挡不住对方的阵势,费正阳的一击硬生生落在了余木头的肩膀之上。 “嘭!” 一击之下余木头倒射而出,瞬间惨败,五脏六腑一阵翻腾,肩膀巨疼传遍全身。余木头不敢停留,强忍疼痛,咬紧牙关迅速后退,但前方费正阳却是眼中血丝密布,一击得手乘胜追来。 这一次,余木头明显的感觉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眼看距离不断缩小,面色狰狞的费正阳,再次一拳轰出,大吼道:“炎爆拳!”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余木头不在后退,他决定放手一搏视死如归,他一拳迎上再撼费正阳! 晚霞尚在,迎着余光,两道人影如离弦之箭急速相撞! 突然,一道倩影挡在两人中间。 随之,一声轻灵悦耳般的声音响起,“圣灵剑诀,摘星!” 白光闪过,费正阳止步。 余木头看着那背影定眼端瞧,诧异道:“苏灵?” 只见此时的苏灵单手持剑,剑尖直指费正阳。可谓意气风发,飒爽英姿! 而后者手臂已是鲜血淋漓,大口喘息着,死死地盯着眼前人! “滚!若在敢有下次取你性命。”苏灵冷斥道。 “哼,余木头本以为你是条汉子,没行到竟然是个缩头乌龟,还躲在个女人的身后,我费正阳看不起你!你等着,我会再找你的!”说完费正阳断然离去。 看着脸色愈加苍白的余木头,苏灵急切的问道:“小木头,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噗...”没等话说完,余木头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余木头只感觉,体内有一股极其霸道的热力正在四处乱窜,横冲直撞,他知道是那费正阳的一击余威在发难。 原本还在强忍着的余木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灵,苦涩道:“还是太弱了啊!” “哼,教你逞强!”苏灵冷哼道 说着,一个药瓶从余木头的袖子中滚落出来。 苏灵拿起药瓶,欣喜若狂,“是济世宗化元丹,你怎么会有这个?” 余木头突然想起了柳椿,他解释道:“是那济世宗弟子的柳椿给的,当时说是给赵凡尘疗伤。” “不管那些了,化元丹可是灵界出了名的疗伤药,我看还是你自己先用吧。” “可是...” “可是什么,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 丹丸下肚,一股清凉之感传遍全身,片刻,余木头脸色恢复如初,细细感受,费正阳那一击的伤势竟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正当余木头高兴之际,苏灵的腿一软直接瘫坐下去,好在余木头反应快一把扶住了苏灵,迫切的询问道:“你?” 只见苏灵摆了摆手:““无妨,就是耗了些灵力罢了。” “对了,那丹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丹丸对我没用。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就是需要些时间调理,你放心没事的!” 余木头抱有歉意的看了看苏灵,他知道刚才对峙费正阳时苏灵是在硬撑,当然,她也将自己置于险境之地,按照那费正阳蛮不讲理的态度,若被看破或许要死的便只是余木头一人了,好在费正阳的脑子并不那么聪明。 不过,让一个女孩子站在前面抵挡危险,不用费正阳看不起,他余木头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心有余悸的余木头,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变强! 突然,余木头转过身背对着苏灵然缓缓蹲下,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我来背你!” “啊? 苏灵怔怔的看余木头,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印象里,十几年来似乎只在儿时娘亲曾背过她。如今要让一个同龄少年背自己,感受肌肤之亲以及那种亲昵的动作,想到这里苏灵脸上一红,竟是有些难为情了! ” “上来,我背你!”余木头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想为这个女孩做点什么,哪怕就是让她趴在自己后背休息片刻,仅此而已! 犹豫再三,苏灵还是同意了。 落日下,少年背着少女,一个笑意连连一个满脸绯红。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八章 比生死 远处,就在古木灰墙的村子学堂中,皑皑白雪覆盖的屋顶上,有两人正翘首远望,斜阳照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两人各自含笑,皆是意味深长。 先是李秋水惘然的嗤笑一声,随之唉声叹气的说道:“哎...男人啊!男人!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懵懂少年了!老秦,你说老子我煞费苦心说了那么多,都没能让他下定决心,这苏灵横来一剑,竟是来得如此实在!真是打脸啊!啪啪的响...” 秦正和春风满面,只见他双手负手,笑意更浓,道:“如此甚好!” 李秋水的惆怅转为戏谑,指着秦正和道:“唔,你个老不正经!看来,你很希望我的剑送出去啊!” “怎么?你堂堂天下第一剑修难道要食言吗?” 李秋水挑了挑眉,轻声说道:“能活下来再说吧!” 秦正和却是叹笑一声,道:“他说要谢谢你。” “我知道!”说完,李秋水竟是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一瓶陈酿老酒,对着余木头远去的方向一挥,吼了句:“干!” ------ 余木头转过回望的身子,心里泛着嘀咕。 “怎么了?”背后的苏灵奇怪的问。 “我好像听到后门有人在说话,可没人呐!”余木头愣愣的摇了摇头,突然,他对着苏灵又问,“对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耳听身后,少女竟是带着浓浓的怨意,你才想起我啊?只见她堵着气,回了句,“饿了!” 余木头只觉得又好笑,又觉得满心的愧疚,“是我不好!发生了些事,把你给忘了!” “我知道,你的女人死了!” “啊?”余木头诧异一声,差点摔倒了,随即急忙解释到:“她是我朋友。” “嗯,女朋友!”苏灵怨意仍在,心想,一个妖精罢了,看把你给迷得! 余木头哭笑不得,继续做着解释:“只是朋友!” “哦。” 少年却是不依不饶,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只是朋友!” 少女一阵粉拳打在余木头后背,娇怒道:“我都说哦了!” 这一打不要紧,可把余木头给打懵了,他只好怯怯地问道:“哦...是什意思?” “哦,就是知道了呗!哼,榆木疙瘩!” 余木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心里却是稍稍放松了不少。心想,这女人啊,真不好惹! 苏灵稍稍侧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余木头,撇嘴一笑。但转眼,她表情又变,一脸嫌弃的说道:“你怎么会跟人家打起来?自己本事不济,还学人家打架,真是没脑子!” “我...”余木头啼笑一声,刚要做出解释,可苏灵,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埋怨着。 “再说了,打架也要挑个软柿子捏不是。你可倒好,专找这个九阳宗的费正阳,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武修,虽说没入中三镜,那也是货真价实的三镜九层啊!虽然这秘境对修士的力量有所压制,但是对纯粹武修来说,压制的力道可是小了许多。刚才,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唬住了他,你怕是,早就被他一拳打死了!所以,我说你是块榆木疙瘩你别不服气!” 不服气?余木头肯定不服气!他此时的心里可是装着满满的委屈,自己好端端的,那个蛮横无理的费正阳上来就要比什么生死,不同意就硬上,这找谁说理去!如今又被苏灵这么一通数落,余木头心里更加难受了,但是,他也知道,苏灵其实是为自己好,所以,余木头也只能低声辩解:“我没想跟他打,是他逼我的。” “那你就不会跑?明知道打不过还要硬上,你是个大傻子吗?!” 更加委屈的余木头,碎碎的念叨:“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打不过他呀。再说了,我试图跟他讲道理来着,可谁承想,他根本不听...” 苏灵听完,怒意更足,前胸那巍峨之处剧烈起伏,竟是让余木头觉着有些紧实感,正再疑惑是什么东西卡在了两者之间?却听苏灵训声再起:“讲道理?鬼才会听你的大道理呢!都告诉过你了势力为尊,没有绝对的实力,你就算有天大的道理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家一拳打死!人都死了,道理还有用吗?!” “那照你这么说,弱者就活该被欺负?” 苏灵似乎觉着自己的话有些言重了,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虽然有些不好听,但事实的确如此。想要赢得话语权,想要不被欺负,那就要努力变强,拿出自己的实力来,要不然就只能做个缩头乌龟,给人当孙子。你不要觉得这不公平,其实这就是生存法则,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只能适应!而公平一说只存在于强者之间。所以,你如今要赶紧学拳,适应这个法则,免得再被人欺负!”苏灵说完,有低声加了一句:“毕竟,我又不能一直陪着你。” 生活在神秘村的余木头,并不知晓外面的世界如何,他虽然不认同苏灵的话,但是不得不说,苏灵说的很有道理。正如费正阳说的那样,谁会跟一个死人讲道理!?但让余木头不解的是,要杀人起码要有个理由吧! 比如那吕归扬言要杀自己,其实是为了给他爹报仇。 可是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费正阳是为何,让余木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 苏灵思索片刻,回到:“这个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要么就是为修炼,要么就是为了机缘或者宝物,总不能是跟你抢女人吧!你个榆木疙瘩能有这么好的桃花运才怪!” 听到这里,余木头心中一甜,竟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还行吧!”许是怕被苏灵听到,随后他急忙又问:“苏灵,你说变强的话,能活的更久些吗?” “能啊,提升境界便会增加自己的寿命,这是最基本的。” 余木头顿时来了精神,“那怎样才能变强?” “修行呗。” “苏灵,你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苏灵,听着蛮生疏的。” “可是,你的名字就叫苏灵,我不这么叫,那该怎么叫?” 苏灵灵动一笑,“我爹娘和师傅都叫我灵儿,你也可以。” 余木头重重点头,“嗯,灵儿,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师傅了!” “我才不要当你师傅呢,当时师傅的人年级都很大,本姑娘才十五岁!” “那...就是小师傅!” 苏灵美眸微眯,轻声道:“嗯...行!” 可当苏灵说完,他便是趴在余木头的身后用那玲珑鼻子四下嗅了嗅,疑惑的问道:“小木头,你身上什么味?你刚才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 被苏灵这么已提醒,余木头突然想起了李秋水,很是兴奋的说道:“对了,我刚才见到你师叔了,就是那个姓李的师叔,他还请我吃烤肉了呢,可香了!” 苏灵明显比余木头还要激动,只听她叫道,“啊!真的?他个小气鬼能舍得请你吃烤肉!你知道吗,我有生以来就吃过一次,还是答应入剑宗才换来的。” 余木头停下脚步,回头认真的问:“你也喜欢吃吗?” 苏灵重重回应,“嗯!” “那以后我做给你吃,李先生在一旁烤的时候,我看了,应该学了七七八八。只要有材料,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苏灵兴高采烈地的叫道:“真的!?那从今以后,我来教你修行,你给我烧饭,小木头你觉得如何?” 可余木头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再一次欲言又止了。 苏灵有些失望,她试探的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似乎是在做着什么争斗,良久,余木头最终眼神坚定,回头望着苏灵,四目相对,这一次他没有逃避,认真的回道:“愿意!当然愿意!只要我活着,就一直给你做。” 少女再次如银铃般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刚到村口的时候,苏灵便是死活不让余木头继续背着了,好在经过一路的休息,苏灵的气息也逐渐平稳起来。 余木头没有坚持,稳稳的将苏灵放了下来。 两人刚一进村,突然,一个雪球,自余木头的身边爆开,雪花四溅。 “嘣!” 前方不远处,身材高大的吕归斜身靠在墙边,手中还颠着另一个雪球,眼神怨毒的看着余木头!说话的引起更是阴阳怪气,“哼,余木头,你艳福不浅啊!” 余木头则死死的盯着吕归,经过费正阳一站,此时的余木头可变的小心谨慎多了。苏灵同样眼神冰冷的看着对方,就听余木头开口问道:“吕归,你又想干嘛?” “杀你!”吕归果断的吐出了两个字后,继续阴柔的说道:“余木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我之间的仇,应该有个结了!比武之时,我会取你性命!在这期间你可要好好活着!”随后吕归又看向一旁的苏灵,怪声怪气的说:“哎,就是可怜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余木头双拳紧握,面色极其冷峻,“吕归,你当真要如此?” 吕归眼神不闪不躲,迎上余木头,“哼,余木头!当年你差点将我爹杀了!难道我不应该吗?” 提及当年,余木头顿时怒火中烧,“你怎么不问问吕大有这个畜生,对我娘做了什么!” “你住嘴!”吕归怒指余木头,咬着牙拧着眉,“呸!就你们这些泥腿子,我爹能看上你娘,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还敢反抗!真是找死!我告诉你余木头,不光是你还有那个赵凡尘,一样得死!” 余木头强行压下心中怒火,真正的对待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吕归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只见他仰面大笑,“哈哈哈...就凭你?痴人说梦呢?!余木头,你也不照照镜子?跟我谈手下留情?你也配!瞧你那奶奶样,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发完狠,吕归嗤笑一声,道:“算了,还是先让你活两天吧!毕竟你我斗了这么多年,我并非传闻那般薄情寡义!”说完,吕归便是转身大步离去。 就这这是,苏灵开口说话了。 “让你走了吗?”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十九章 小师傅 苏灵稍稍侧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余木头,撇嘴一笑。但转眼,她表情又变,一脸嫌弃的说道:“你怎么会跟人家打起来?自己本事不济,还学人家打架,真是没脑子!” “我...”余木头啼笑一声,刚要做出解释,可苏灵,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埋怨着。 “再说了,打架也要挑个软柿子捏不是。你可倒好,专找这个九阳宗的费正阳,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武修,虽说没入中三镜,那也是货真价实的三镜九层啊!虽然这秘境对修士的力量有所压制,但是对纯粹武修来说,压制的力道可是小了不少。刚才,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唬住了他,你怕是,早就被他一拳打死了!所以,我说你是块榆木疙瘩你别不服气!” 不服气?余木头肯定不服气!他此时的心里可是装着满满的委屈,自己好端端的,那个蛮横无理的费正阳上来就要比什么生死!不同意就硬上!这找谁说理去!如今又被苏灵这么一通数落,余木头心里更加难受了,但是,他也知道,苏灵其实是为自己好,所以,余木头也只能低声辩解:“我没想跟他打,是他逼我的。” “那你就不会跑?明知道打不过还要硬上,你是个大傻子吗?!” 更加委屈的余木头,碎碎的念叨:“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打不过他呀。再说了,我试图跟他讲道理来着,可谁承想,他根本不听...” 苏灵听完,怒意更足,前胸那巍峨之处剧烈起伏,竟是让余木头觉着有些紧实感,正再疑惑是什么东西卡在了两者之间?却听苏灵训声再起:“讲道理?鬼才会听你的大道理呢!都告诉过你了势=实力为尊,没有绝对的实力,你就算有天大的道理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家一拳打死!人都死了,道理还有用吗?!” “那照你这么说,弱者就活该被欺负?” 苏灵似乎觉着自己的话有些言重了,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虽然有些不好听,但事实的确如此。想要赢得话语权,想要不被欺负,那就要努力变强,拿出自己的实力来,要不然就只能做个缩头乌龟,给人当孙子。你不要觉得这不公平,其实这就是生存法则,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只能适应!而公平一说只存在于强者之间。所以,你如今要赶紧学拳,适应这个法则,免得再被人欺负!”苏灵说完,又低声加了一句:“毕竟,我又不能一直陪着你。” 生活在神秘村的余木头,并不知晓外面的世界如何,他虽然不认同苏灵的话,但是不得不说,苏灵说的很有道理。 正如费正阳说的那样,谁会跟一个死人讲道理!? 但让余木头不解的是,要杀人起码要有个理由吧! 比如那吕归扬言要杀自己,其实是为了给他爹报仇。 可是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费正阳是为何,让余木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余木头问道。 苏灵思索片刻,回到:“这个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要么就是为修炼,要么就是为了机缘或者宝物,总不能是跟你抢女人吧!你个榆木疙瘩能有这么好的桃花运才怪!” 听到这里,余木头心中一甜,竟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还行吧!”许是怕被苏灵听到,随后他急忙又问:“苏灵,你说变强的话,能活的更久些吗?” “能啊,提升境界便会增加自己的寿命,这是最基本的。” 余木头顿时来了精神,“那怎样才能变强?” “修行呗。” “苏灵,你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苏灵,听着蛮生疏的。” “可是,你的名字就叫苏灵,我不这么叫,那该怎么叫?” 苏灵明.慧一笑,“我爹娘和师傅都叫我灵儿,你也可以。” 余木头重重点头,“嗯,灵儿,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师傅了!” “我才不要当你师傅呢,当师傅的人年级都很大,本姑娘才十五岁!” “那...就是小师傅!” 苏灵美眸微眯,轻声道:“嗯...行!” 当苏灵说完,他便是趴在余木头的身后用那玲珑鼻子四下嗅了嗅,疑惑的问道:“小木头,你身上什么味?你刚才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 被苏灵这么已提醒,余木头突然想起了李秋水,很是兴奋的说道:“对了,我刚才见到你师叔了,就是那个姓李的师叔,他还请我吃烤肉了呢,可香了!” 苏灵明显比余木头还要激动,只听她叫道,“啊!真的?他个小气鬼能舍得请你吃烤肉!你知道吗,我有生以来就吃过一次,还是答应他入剑宗才换来的。” 余木头停下脚步,回头认真的问:“你也喜欢吃吗?” 苏灵重重回应,“嗯!” “那以后我做给你吃,李先生在一旁烤的时候,我看了,应该学了七七八八。只要有材料,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苏灵兴高采烈地的叫道:“真的!?那从今以后,我来教你修行,你给我烧饭,小木头你觉得如何?” 余木头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再一次欲言又止了。 苏灵有些失望,她试探的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少年心中似乎是在做着什么争斗,有些心不在焉。 良久,余木头最终眼神坚定,回头望着苏灵,四目相对,这一次他没有逃避,认真的回道:“愿意!当然愿意!只要我活着,就一直给你做。” 少女再次如银铃般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刚到村口的时候,苏灵便是死活不让余木头继续背着了,好在经过一路的休息,苏灵的气息也逐渐平稳起来。 余木头没有坚持,稳稳的将苏灵放了下来。 两人刚一进村,突然,一个雪球,自余木头的身边爆开,雪花四溅。 “嘣!” 前方不远处,身材高大的吕归斜身靠在墙边,手中还颠着另一个雪球,眼神怨毒的看着余木头! 说话的语气更是阴阳怪气,“哼,余木头,你艳福不浅啊!” 余木头则死死的盯着吕归,经过费正阳一站,此时的余木头可变的小心谨慎多了。 苏灵同样眼神冰冷的看着对方,就听余木头开口问道:“吕归,你又想干嘛?” “杀你!”吕归果断的吐出了两个字后,继续阴柔的说道:“余木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我之间的仇,应该有个了结了!比武之时,我会取你性命!在这期间你可要好好活着!”随后吕归又看向一旁的苏灵,似乎是吃定余木头,怪声怪气的说:“哎,就是可怜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余木头双拳紧握,面色极其冷峻,“吕归,你当真要如此?” 吕归眼神不闪不躲,迎上余木头,“哼,余木头!当年你差点将我爹杀了!难道我不应该吗?” 提及当年,余木头顿时怒火中烧,“你怎么不问问吕大有这个畜生,对我娘做了什么!” “你住嘴!”吕归怒指余木头,咬着牙拧着眉,“呸!就你们这些泥腿子,我爹能看上你娘,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还敢反抗!真是找死!我告诉你余木头,不光是你还,有那个赵凡尘,一样得死!” 余木头强行压下心中怒火,“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吕归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只见他仰面大笑,“哈哈哈...就凭你?痴人说梦呢?!余木头,你也不照照镜子?跟我谈手下留情?你也配!瞧你那奶奶样,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发完狠,吕归再次嗤笑一声,道:“算了,还是先让你活两天吧!毕竟你我斗了这么多年,我也并非传闻那般薄情寡义!”说完,吕归便是转身大步离去。 就在这是,苏灵开口说话了。 “让你走了吗?” 吕归猛地转过身子,不怀好意的看着苏灵,道:“这位姑娘,莫非你也要弃暗投明跟我一起?不怕告诉你,我吕归可比这个弱不禁风的余木头强太多,要不你试试?” 苏灵冷笑一声:“好啊,不过你敢吗?” “姑娘敢,吕归自当奉陪!” 苏灵突然有些忍俊不禁,道:“真是威风?我很好奇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叫嚣?玄雷宗的思无哲?还是云霄宗的哪位小圣女君若兰?” 吕归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哼,这位姑娘,我看你是女人,不忍伤你!你可别逼我!” “无知!”苏灵冷哼一声,原本消失不见的长剑再此出现在手心,剑身离鞘锋芒毕露,对着虚空便是一斩! 吕归瞪大了双眼,他明显感受到了那朝着自身袭来的锐利之气,那感觉只要自己不躲开便会一分为二。 就在这时,一只玉手,将吕归一把推开,那原本吕归手中的雪球,直直的迎上了虚空中的剑气,雪花再次四溅。 待白芒散去,吕归身前,君若兰无比好奇的看着苏灵,奇怪的问了句:“剑修?” “算你识相!”苏灵收剑回到。 君若兰冷哼一声:“哼,这都多少年了,剑修一脉名存实亡!竟是又冒出一来,有意思!” “貌似你不服气,要不要打一架?”苏灵笑着问道。 “算了,本姑娘身体不适,改日吧!”说完,君若兰对着吕归一招手道:“没出息的东西,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余木头心中怅然,紧握的指甲早已深深的嵌进肉里! 苏灵淡淡一笑,看着余木头道:“想必你的敌人不止这些吧?看来我是上了贼船咯!” 被苏灵这么一问,余木头回过神来,细细想来还真是!因为那个最让余木头头疼的思无哲似乎还没动手呢!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章 可否同吃 烤肉,少年是做不了了,因为,翻遍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一丁点肉,倒是粗粮便饭,余木头做了一桌。 苏灵似乎是真饿了,也许是跟余木头在一起能放得开,便是顾不得什么淑女形像,埋头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嘴里被塞的满满当当。 “我,我已经有些时日没吃过这种饭了,上一次吃还是在三年前入剑宗时,李师叔做的烤肉。” “三年不吃饭?那还怎么活?”余木头匪夷所思的惊呼到,可是下一秒,少年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又道:“这样一来倒是能省下不少银两!” 苏灵脸色一沉,撅了噘嘴,嘀咕道:“切,就知道钱!” 再次将小嘴填满食物,少女便继续解释道:“在外面,修士通常不用吃饭,吸纳天地之间的灵气便可满足身体所需的能量。即便是吃,大多也都是吃一些对实力或者境界提升有所帮助的。不过,此地不一样,应该是与这里的天地规则有关。其实,正午时候,我的肚子就开始叫了,到了下午,我都快饿疯了,所以才会跑出去到处找你的。” 余木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看着狼吞虎咽的苏灵,他带着心疼,笑道:“你慢点吃,我又不抢你的!” “别别别,你还是抢吧,抢着吃才香呢,你...”似乎是发现余木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苏灵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忙咽下口中的东西,一板正经的端坐了起来。 余木头不明所谓,很是奇怪的问,“你怎么不吃了?” 苏灵小嘴微翘,一双明动的眸子轻轻眨动,看着余木头怯怯的问道:“我是不是有些失态了?我娘说姑娘家就要有姑娘家的样子,要不然会让人笑话。” “没有,挺好。”余木头笑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呐,吃吧。”说话中,余木头又是盛了一大碗饭递给了苏灵,然后笑吟吟的看着对方,脸上尽是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悄然间,两人周围,一种莫名其妙且极其诡异气氛慢慢凝聚,将两者不断拉近。苏灵放下碗筷,一只手微微托起下巴,看着余木头,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听到苏灵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余木头猛地收回了自己痴痴地笑意,“我...”只是吐了一个字,便是没了下文,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不喜欢?那是假的!可说喜欢?他一个将死之人有这个权利吗? 好在苏灵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见她嫣然一笑,道:“小木头,你的样子可真傻。不过,我告诉你,喜欢本姑娘的人多了,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余木头咧嘴一笑刚要说,这一点他知道,那个李先生说的可详细了。 可还没说出,就见一个黑影突然冲了进了屋子,余木头瞬间绷紧神经,迅速地反应,刚要准备出拳,这才发现,来人竟是赵凡尘! 只见赵凡尘气喘吁吁地站在屋内,眼睛睁睁的看着余木头,想要说话,可因喘息太快,却是根本说不出来! 余木头收回拳头松了一口气,转眼便询问道:“赵凡尘,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 “你怎么了?” “你...你...” 此时的赵凡尘嘴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越想说,就越说不出来,急的他只能连连跺脚,惹得一旁苏灵偷笑不止。 余木头见状只能作罢,待赵凡尘顺气后再做询问,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道黑影进了屋子。 来人一身黑衣,浓眉长发,不算英俊,倒是跟赵凡尘有几分相似。余木头只觉着此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一时半会竟是没能想起来。 赵杵似乎猜出余木头心中所想,板着脸自我介绍:“你好,余木头。我叫赵杵是赵凡尘的堂哥!上午在楚漓家,我们见过!” 余木头闻言,恍然大悟,当时因为几方正在对峙,关注点都在楚漓的事上,所以跟着赵凡尘来的赵杵,却并未引起大伙注意。现 在想想,当时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只不过,赵杵其中的一句话,令的余木头目瞪口呆。 “你说你是赵凡尘的堂哥?” 余木头惊讶的叫道,反观赵杵置若罔闻。 只见他竟是直接走向了端坐在饭桌前,正细嚼慢咽,轻声发笑的苏灵,彬彬有礼的说道: “三界山赵家赵杵,见过苏姑娘。” 苏灵看了赵杵一眼,点了点头。 赵杵的这一举动可是引起了余木头极大的好奇,看这样子,苏灵的名气似乎还很大? 倒是赵杵一反常态,不再阴沉着脸,而是变得容光焕发,斯斯文文。不过叫人看了,总感觉很是别扭,只见他动作绅士,语气温柔的说:“苏姑娘,可否同吃?” “噗!”苏灵一个没忍住,饭粒直接喷回了木碗,强忍笑意,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身子不住地颤抖。 不光是苏灵,就连一旁一直喘着粗气的赵凡尘都懵了!他极其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杵,心想,你也会笑?莫不是傻了吧? 具体是因为看到饭傻的,还是因为看到这位姑娘傻的,赵凡尘弄不明白。 余木头走上了去,直接横在两者之间,看向赵杵,带着微怒,质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赵杵身子一侧,歪着头越过眼前的余木头,继续看向苏灵,道:“虽是粗茶淡饭,但味香浓郁...” 被无视的余木头冷冷的说了句,“说人话!” “饿了!” 苏灵看着赵杵,伸手指了指余木头,强忍笑意,回道:“他做的,问他!” 闻言,赵杵缓缓站直了身子,看向脸上铁青的余木头,耐着性子,心平气和的道:“余公子,如何?” 余木头心中正疯狂呐喊,滚! 可是,当着苏灵的面,余木头又不想如此小气,只听他带着情绪,极其不情愿的说道:“东西不多,这可都是我花钱...” 旋即一个小布袋被丢进了怀里,赵杵淡淡的说道:“拿着,折算成银两的话,大概十万!” “噗!”余木头赵杵两人皆是一震! 十万两银子! 说完,赵杵便是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然后自己动起了手。 余木头看向依然呆头呆脑的赵凡尘,缓缓摇头,苦涩一笑,道:“一起吧!” 赵凡尘倒是识趣,“哦!” 屋外,繁星夜空下,大雪又起,屋内,暖意洋洋中,碳火通红。一桌四人,气氛微妙,尴尬且诡异! 苏灵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识的靠向余木头,低着头不理会任何人。 而就在费正阳刚咽下下第一口饭的时候,他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刚欲开口说话,却是看到苏灵美眸好奇的看向自己。 随之,他一把拽起余木头,将他拖到了一旁,梳理一番思绪,随后道:“木头,我来是想要告诉,你这神庙村里隐藏的秘密!白天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个世界跟你我想的不一样...”赵凡尘一口气将他这几天遇到的,听到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全都告诉了余木头,最后,赵凡尘眼中含泪,痛心疾首的看着余木头,道:“最重要的是,木头,你...你...” 余木头闻言,淡淡一笑,看着无比激动的赵凡尘,说出了后者想要说的话:“你是想说,我快要死了对吗?” 赵凡尘膛目结舌的看着余木头,愣愣的点了点头。忽然,他发现余木头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事,竟然并未感觉到惊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听余木头开口,解开了他的疑惑:“赵凡尘,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后者诧异,“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一边说着,赵凡尘看向依旧吃的正香的苏灵,突然恍然大悟,因为余木头这里也有一个外乡人! 余木头没有否认,也没承认。 因为此时,一种无畏之情浮现在了少年的脸颊之上,他沉着冷静不屑一顾说道:“他们说我会死,我就一定要死吗?我不信!”贫寒少年眼神无比坚定,带着不甘和执着道:“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我也要争上一争!坐以待毙,我余木头做不到!” 深受感染的赵凡尘重重的点了点头,拍着余木头的肩膀,顿时信心满满:“对,余木头,我陪你!” 听此回答,欣慰占据了余木头的脸庞,但是旋即少年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可是,你的伤?” 赵凡尘一拍胸膛,笑道:“我的伤没事,那个赵杵给我吃了个什么药丸,恢复的特别快!” 余木头听到此话,显然很是高兴,“真的?其实...唉算了,你好了就行!”原本余木头还想说,柳椿也给了疗伤药,可是让自己吃了。既然如今赵凡尘已经没事了,余木头索性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过,赵凡尘的决定倒是让他心中一暖。 从小到大,赵凡尘一直站在余木头的身边。有吃的一人一半,有苦受一人一个肩膀。 楚漓则是跟在两人身后加油打气默默支持。 想到这里,余木头心中暗道,十五吗? 两人再次回座,接下来苏灵依旧沉默不语,赵杵依旧彬彬有礼,跟赵凡尘认识的那个赵杵完全是两个人。而余木头,则是盘算着一些事。 好在饭后,赵凡尘生拖硬拽的将赵杵给弄走了。 临走时,赵杵还不忘跟苏灵道别:“苏姑娘,切莫相送,赵某改日再来!” 苏灵并未理会赵杵,就听木头抛出一言:“别来了!”惹得苏灵阵阵发笑。 刚出门,赵杵便恢复了往日呆板阴沉的表情,赵凡尘见状不屑的冷笑一声:“哼,道貌岸然的家伙!” 赵杵自然听到了赵凡尘话,但却根本没去在意,只是嘴角时不时地勾起一抹笑意。 两人刚拐过巷子,另一头,付清和孟舟子,带着一个很是可爱的小丫头出现在巷子这头,付清和碧瑶两人有说有笑,付清还嚷嚷着自己的娘亲做的饭菜是有多香,一定要请碧瑶吃大餐之类的话。 孟舟子则是眼睛微眯,看着拐走的背影,嘀咕道:“三界山赵家的二公子?”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一章 杀人 屋外,大雪漫漫。不多时,整个村子便是银装素裹,洁白一片。 土屋内。 似乎是因为少女那个无心的问题,让的贫寒少年有些坐立不安。 少女却是毫无察觉,只见她那一双纤细的玉手,拖着白皙小巧的下巴,看向门外大雪,有些神不守舍,又好像在沉吟着什么。 “好美!若是能一直生活在这里该有多好?”少女嘀咕道。 贫寒少年闻言,看向紧咬红唇的少女,在其惬意的脸颊上,少年仿佛看到了少女心中的无奈和疲惫。 少女目光转向余木头,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问道:“小木头,等我离开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少年闻言,微微颔首,很是用力道的回道:“当然会!” 听此回答,少女脸上的笑容更加迷人了。 “小木头,进秘境前李师叔曾告诫我说,不能靠近老榆树下,更不能接近老榆树下的那个男孩。我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是如何回答我的?” 少年摇头,“为什么?” 苏灵哑然失笑,“他说,老榆树下有个穷小子,是个大傻瓜,特别傻,我若跟他在一起也会变傻的。” 少年顿时勃然不悦,他愤愤的说道:“这个李秋水肯定是故意的!等我再见到他,定然找他好好理论理论!” 看到少年这般激动,少女强忍笑意,道:“我倒觉得,李师叔说的没错。” “你...” 少年愤懑的叫了一声,可当,他再次看向少女的时候,却发现后者脸上的笑容,竟是渐渐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耐人寻味的惆怅。 就听少女,带着憧憬的意味道:“其实,做个傻子挺好的。不用没日没夜的修炼,不用奔赴战场抵御异敌,也不用背负家族盛衰的命运,更不用承担宗门存亡的重任。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遇到喜欢的人,也可以大声告诉他,这样该有多好?” 少女那清澈的明眸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坚定了什么信念,否定了什么答案。 旋即,少女又言:“可我姓苏,我叫苏灵,我是剑宗弟子,我还是一名剑修,我的使命便是守族,护宗,御敌!” 余木头听不懂苏灵话中的含义,但有一点他听出来了,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少女,其实背负着极大的重担。 少年似乎感同身受,他心中苦涩。原来,苦命的人不止他余木头一个。 而且听上去,苏灵背负的担子,比他余木头只重不轻! 似是惺惺相惜,似是于心不忍,似是情真意切。 余木头看向苏灵,认真又严肃的问到:“除了当傻子,是不是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也可以承载你所说的一切?也可以帮你一起守族,护宗,御敌。” 少女心中猛地一颤,她出神的看着眼前这个冷峻少年,楞楞的点了点头。 最强? 少女不是没有想过? 可世界之大,修士何止亿万? 成为最强谈何容易! 身为灵界修士,少女深知修道之路有多么艰难。不说那争机缘,抢气运,也不说那私人恩怨,宗门争斗,因果报应。单单就说这境界,便不是每个修士都可以顺利提升的,修道一路每过三境便要渡一劫,百人只能进一。 而踏入九境后,还要与天斗,渡天劫,那才是真正的大难,成功者更是万中无一!失败者,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但看着少年脸上那不只是因为无知,还是因为无畏才浮现的决然,少女刚刚生起的那丝倦意,竟是莫名的消失了。 无知也罢,无畏也好,这种决然不能丢。 少年含笑,毅然决然的说道:“那我们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 少女脸颊红润,重重点头,“嗯!” 夜深,苏灵跟余木头说了很多修炼之道,似乎是累了,少女早已趴在火炉旁沉沉的睡去。 余木头细细回味着苏灵的话。 总得来说,修炼一道,重机缘,更重态度。要么就是有天大的机缘,要么就是靠自身坚韧不拔,无惧无畏的精神。 而机缘一说,又有多少人能够遇到?遇到了又有多少人再争?争到了又有多少把握守得住? 一飞冲天不是没有,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总之,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想想就好,切莫强求。倒不如靠自身来的实在。 这也契合了余木头的道理。持之以恒,勇者无畏。 余木头始终未曾停下练拳,手中一十一招裂空拳法,也是越来越熟练,打的越来越越快。以至于,如今每次出拳都快若奔雷,周围落下的雪花,更是被那凌冽的拳风吹的四散而去。 只不过,少年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就是那青石柱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似乎还在发出阵阵嘲笑声。 但少年不曾理会,精神愈加集中。嘴里不由自主的念起了瀑布石壁上的那句诗,九霄雨落冷,沧澜雪飘凌。少年一遍遍的默念着,心里越想越深,最后,整个身子都像是走进了那意境当中。一时间,少年仿佛置身极地,除了寒冷还是寒冷,此外,别无他感! 然而,少年浑然不知自己腹部之下,一股寒流正在凝聚,朝着他的心脏处蔓延而去。 心中默念的次数越多,少年便是愈发的寒气逼人,同时也对诗句中对于极寒的理解,更加透彻几分。 时间流逝,直到深夜,少年方才停下动作,看着熟睡的少女轻轻一笑,随后他从木匠箱子中取了一件东西踹了起来,然后换上了一身轻便的黑色衣服,只身出了屋子。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低声道:“是该了结了!” 夜幕下的神庙村格外寂静,透骨的寒冷将白天泥泞的地面重新冻结。 雪依旧肆无忌惮的下着,而在这漫漫大雪中,一个黑影拐弯抹角来到村子南边靠近化龙河的位置。只见那黑影不作停留,纵身一跃双手勾住墙边缝隙,直接翻墙入院,进了河岸边上,一户看上去很有钱的人家。 黑影落地,奔跑于墙边的黑暗中,步伐轻盈,每一脚皆是落在雪花薄弱处,避免发出声音。他速度极快,目标明确,径直来到了院子最后面的一间大屋旁。 虽是深夜,可屋子内依旧燃着油灯,依稀可见屋内两道身影。 吕大有拖着油腻的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另一侧那曼妙的身影,眼中尽是贪婪淫邪之意。随着那身影缓缓转身,吕大有也是快速站了起来,脸上表情随之转变,取而代之的,则那丝毫不加掩饰的谄媚。 “圣女,据说那思无哲傍晚时分已经找到了玄雷宗的宗门至宝。” 君若兰双眉微凝,带着一丝惊讶道:“在哪?” “就在村子东面,河上游。”吕大有笑道,但随后又说:“只不过,刚才袁家那边传话过来,让圣女你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何时?” “现在。” 君若兰脸色一变,带着疑惑道:“这个思无哲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圣女你?”吕大有试探着问道。 “当然要去。”说罢,君若兰便是开门准备前往。如今风云袋还在思无哲手中,只要不是踏过无力地要求,君若兰不敢不听。即便是两人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可还是会有船长和船员之分,明显君若兰不是船长! “不如让小儿吕归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刚迈步而出的君若兰,便是听到屋子内传来吕大有的声音。 君若兰颔首,“好!” 良久,肥腻的吕大有嗤笑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云霄宗小圣女,哼,真是可悲!良禽择木而栖,君若兰你也别怪我吕大有心狠手辣了!” 吕大有的话音刚落,突然,他猛地转身看向对面,然后快速倒退几步,惊呼到:“谁!” 屋外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屋内,整个房间,同一时间弥漫起令人胆寒的杀气。 黑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副黝黑冷峻的脸庞,更是毫无表情的看着吕大有,其眼中还泛着锐利的寒意。 “小杂种,原来是你!”吕大有看清来人相貌,后瞬间勃然大怒,他怒指来人,狠狠地道:“余木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没找你算账,你竟然自己送上门了!说,你想干嘛?” 余木头依旧面无表情,只见他衣袖一抖,一把小巧的木匠刻刀被稳稳地抓在了手中,而那刻刀,在这寒夜里闪着咄咄逼人的锋芒。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余木头拔地而起,直直的冲向吕大有,杀意尽显。 吕大有见状顿时大惊! “贼子,你...” 冷喝一声后,吕大有心生惧意,转身就跑。可无奈的是,自己拖着一身肥肉,根本就跑不掉。 说起来,吕大有本是云霄宗弟子,虽说只是个五境灵师,但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修士。可如今他却毫无还手之力,其原因一来是此地对于修士的压制,经过长年累月,更是越来越重。二来则是七年前马婆婆的一击,到如今也未曾好转,再加上这些年他被女色和贪婪掏空了身体。此时的吕大有竟是有心无力,如同那刀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其宰割。 再一想,自己的儿,子唯一的保命符,也刚刚被派了出去,吕大有瞬间心如死灰。 “嘣!” 只见他,顿时瘫倒在地,余木头随之而来。 “别别别,小木头,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别杀我,别杀我!”吕大有满脸惊惧的看着余木头,浑身颤抖。 少年冷冷的看向如同死人一般的吕大有,只听后者,怯生生的说道:“当年,当年,其实是袁茂,袁茂他...” 话音未落,吕大有的双手捂住了脖颈,鲜血顺着他的手涌了出来,流向地面。 少年收回手中的刻刀,态度依旧冰冷,道:“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 余木头此行就是为了杀人,吕大有便是第一个。原本还以为这个吕大有能说点有价值的东西,但听到袁茂,他便没了兴趣,刻刀划过,一击毙命。 因为,袁宏乾,袁茂皆是在他少年的必杀名单当中!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二章 决裂 自进门到出门,少年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就在这一分钟的时间内,他果决手刃了第一个仇人! 站在门口,少年回头,漠然的看了一眼屋内瘫在地上渐渐变冷的尸体,心中竟是毫无波澜。 这是少年第一次杀人,但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感觉。 其实,原本还活着的吕大有在他眼里便是个死人,如现在一样,所以,即便是真的死了,也不会影响他什么。离家前,少年本以为自己手刃吕大有之后,心里会有些什么反应,比如激动,或者喜悦,但出乎意料,少年什么感觉都没有。 淡淡的吐了一寒气,少年迎着大雪,再次消失在黑暗中。他的步伐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来直接到了隔着吕家只有两条巷子的袁家。 袁家宅子,比吕家大上不少,人也更多,只见袁家院内灯笼高挂,彻夜亮着。 少年并不奢望今晚能将仇人全部杀完。他来此的目的,只想知道那个思无哲到底在密谋着什么?至于杀袁宏乾父子,少年此时并无把握。 其实,在很早之前,少年便在盘算此事,但始终迟迟没能动手,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没把握。吕大有身边有个吕归,袁宏乾父子的身边仆役则更多。 让少年今夜痛下杀心的,只不过是刚练了不到两天的裂空拳。先前与吕归一战,少年并未落于下风,再加上新拳法少年相信自己可以硬撼吕归,更何况少年此行是偷袭,出其不意才是必杀技,所以,带着七成把握,少年去了吕家。原本在吕家时,少年就已经做好要大战一场的准备,但如他也不曾想到,吕归竟然不在,这样一来,杀吕大有才会变得那般顺利。 更有一点让少年必须冒这个险的便是,时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不过,少年也知道,这种好运不会一直有。所以,到了袁家后,少年只是躲在了黑暗中,安安静静的听着,并未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袁家突然乱了起来。一间屋子内,人影晃动,似乎是打了起来。 余木头下意识的绷紧神经,口中咦了一声。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少年的身边,带着嘲笑意味道:“狗咬狗,有趣。这吃相够让人佩服的。” 少年闻声,顿时汗毛炸起,冷汗爆出。自己身边有人,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只见他身形突然爆起,猛的退后一步,手中刻刀浮现,警惕着对方。 但令他感觉到奇怪的是,后者依旧纹丝不动,只听那黑影淡淡一笑,再次说道:“不用如此紧张,要杀你,你早就死了。” 余木头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狐疑一声:“赵杵?” “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许你余木头来,就不许我来吗?”没等余木头说什么,赵杵继续轻声说道:“赶紧藏好了,要不然就不光是看戏的份了。” 听到提醒,余木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黑暗之外,若不是袁家所有人都被那见屋子里的打斗吸引了注意,说不定他早就被发现了。 身形一闪,余木头果断的回到了原位,但眼中的警惕丝毫未曾松懈。 就听赵杵,低声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来的可比你早。” 赵杵继续解释,“那个一直跟在思无哲身边的汉子是个武修,我怀疑他就是昨夜偷袭赵凡尘的黑衣人。” 余木头微微一惊,问道“确定吗?” “我与他打过,是个纯粹的武修,神庙村只有他一个,应该错不了。” “谢谢你!”余木头看了一眼赵杵,低声到。 “谢我?为何?” “救下赵凡尘。” “哼,这还轮不着你来谢我。”赵杵淡淡的说道。 余木头沉思片刻,看向赵杵又道:“十五那日请务必将赵凡尘带出去!” 后者目光奇怪的看向余木头,问道:“为什么?” 只听,余木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他要活下去!” 就在两人说话间,屋内的打斗已经演变至了屋外。 令人费解的是双方对峙的阵容。 一边是以思无哲为首,岩实,袁宏乾,吕归和一众袁家下人。 另一边则只有君若兰一人。 就听思无哲泛着淡淡的嘲讽笑容,对着君若兰道:“若兰师妹,只不过让你服侍好袁兄,你何必如此抗拒?” 袁宏乾站在人群中眼神炙热,似笑非笑的看着君若兰,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 君若兰似乎是受了伤,呼吸有些急促。只见她蛾眉倒蹙,怒气十足,带着怨恨道:“思无哲,我君若兰好歹也是云霄宗的圣女,你我之间只有合作,我可不是你用来做交易的筹码!” 思无哲闻言大笑一声,“哈哈,筹码?就凭你?你顶多也只是个筹码的赠送品,别太高估自己了。” “什么!”君若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浑身颤抖,怒指思无哲,看着面前一众人,眼中怨毒之情愈加浓郁。 思无哲收敛笑意,继续冷嘲热讽:“若兰师妹,我奉劝你最好认清如今的形式,如若不然,你能不能出去就会成问题,更不用说拿回风云袋了,继续做你的云霄宗圣女了。” “小太爷,袁兄,我看不如直接将她杀了一了百了,反正那袋子由我送去云霄宗也是一样。”吕归突然站出来说道。 “还有你!姓吕的我应该早点把你先杀了!你个叛徒!”君若兰此时最恨的便是吕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因为吕归父子二人一直在欺骗自己,假意顺从其实早就跟思无哲暗中勾结,方才要不是这个吕归从背后偷袭自己,她也不至于会受伤,弄得现在处于下风,连逃或许都成问题。 思无哲摆了摆手,道:“吕归兄弟,你放心,无论君若兰是死是活风云袋依旧是由你带回云霄宗,只要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会,不会。小太爷赏赐如此大恩,我吕归定然竭尽全力。”吕归满口回到。 “你答应了他什么?”君若兰,脸若冰霜,怒视吕归。 思无哲泛起笑意,再次看向脸若冰霜的君若兰,阴柔的说道:“这就不劳师妹操心了。至于,若兰师妹你嘛,我既已答应将你赠与袁兄,就不会送个死人给他。你若是不从,那我只能麻烦岩师叔了。” “痴心妄想!”君若兰怒声喝道。 岩实闻言,表情像是有些为难,毕竟他一个七境武修,对付一个三境的小丫头,传扬出去怕是会惹人笑话。况且如今他身处秘境,时时刻刻都要压制自己修为,若是对方誓死反扑一个弄不好,还会伤及自身根本,这划不来。更重要的是,他此行的任务可不是抢女人。若是思无哲想要那还好说写。可竟是为一个乡下的好色之徒。这让他感到不耻,所以方才一番打斗他并未认真。 但如今有些让他左右为难了,思无哲既然这样说了,也由不得他。 这时思无哲凑近岩实,说了一句话,顿时让的岩实的眼神也变得心甘情愿。 “岩师叔,袁兄可是我们玄雷宗那位久居藏经阁高人的后人,此行他还特意交代要好生照顾袁兄。若你出手帮忙,待日后回到宗门,说不定那还随便赏点什么,师叔可是知道,那位的随便在我等眼里可是天大的机缘。” “原来如此!”岩实也终于明白这个一向傲慢的小太爷思无哲,为何会与一个未曾出世的小子称兄道弟了。 那位的后人,单凭这个身份袁宏乾回到玄雷宗后的地位就不会比他思无哲低上多少,如今较好日后必定有益无害。 想到这里,岩实像是变了一人,原先的犹豫一扫而散,对着思无哲袁宏乾抱拳道:“此女子,交给我岩实便好。” 说完,岩实便是眼神阴冷的走向君若兰。 君若兰此时心灰意冷,她气息萎靡,冷冷的说道:“你们最好是把我杀了,要不然带我回宗后,定会一一找你们报仇!” 思无哲见状冷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回宗?你以为你还能回云霄宗吗?若是白云不受伤,说不定可以,但如今,她自身都难保了,你指望谁?还有,你以为要害你的真的是我们玄雷宗吗?实话告诉你,是你们云霄宗的人要杀你!” 听到此话,君若兰如闷雷炸响,一颗瞬间心凉到了底:“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对,难道是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君若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当即恢复理智,“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就算是死,我不会如你所愿!” 说罢,君若兰如回光返照双脚用力,轻点地面直接腾空而起。 “哼,想走?当我岩实不存在吗!真是痴心妄想!”岩实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旋即追了出去,而思无哲等人也相继跟了出去。 余木头听出了大概,两人这是决裂了啊。只见他身形一动,也要跟上去,却被一旁的赵杵给按住了。 “你去干妈?余木头,莫不是要去救她吧?她可是要杀你!” 余木头,身体突然一用力,没有话说,挣脱了赵杵的手,随后追了上去。 “哼,一根筋的家伙!”丢下一句话赵杵也是跟了上去。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三章 战岩实 大雪依旧肆意妄为的下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而且越下越大,趁着夜色,能见度只有数米。 君若兰显然不是岩实的对手,毕竟境界差的太多,再加上,前者本就有伤,所以没跑多远便被岩实追上,并重重的挨了一击。 只见君若兰嘴角溢血,瘫坐在雪地中,气若游丝,但目光依旧狠毒。 “岩实,你身为上三境强者竟然为虎作伥,出手对付我一个下三境的修士,难道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岩实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君若兰,粗声道:“小圣女,是你违约在先,这也怪不得我。再说,你的报应无非就是云霄宗的白云,我岩实不怕!” 君若兰红唇紧咬,“我违约!岩实,我是说过唯命是从,但要我君若兰用自己的身子去服侍那个姓袁的,若兰做不到!” 岩实闻言,淡淡一笑说道:“我倒是觉得可行。君若兰,你是个什么货色,我一眼便看透了。说什么唯命是从,讨好我家小太爷,不就是为了,保住你云霄宗小圣女的位置吗?但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贱人,就连给我们小太爷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更别妄想他会亲近与你。倒是袁少爷能看上你,是你修来的福气,其实讨好袁少爷,效果对你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岩实一番话说的很真实,自打君若兰跟思无哲走到一起,他便看透了君若兰的想法。而且,当得知袁宏乾是藏经阁那位的后人,岩实甚至还些羡慕君若兰了。 君若兰听到此话,气的浑身颤抖,更像是被人揭穿了后的那种恼羞成怒。他试图重新调动自身灵力,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岩实的一击竟是直接震散她全部的力道,一时半会怕是根本无法恢复。 心如死灰的君若兰依旧发泄心中的愤怒:“亏他思无哲想得出来!倒是我君若兰瞎了眼!” 岩实透过白芒大雪,也看出了君若兰的小动作。但他并没有阻止,而是阴邪一笑,道:“我奉劝你一句,还是省省吧。我岩实可非浪得虚名,要不然也不会以七境实力担任玄雷宗护法一职。你的灵力,至少要三天后才能恢复,倘若现在你强行调动,我想,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岩实继续道:“你必遭反噬!虽不会当场暴毙,但全身灵脉怕是保不住了。如此一来,我相信最高兴的莫过于袁少爷了。” “君若兰,你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看到了袁少爷看你的眼神,说实话连我看了都觉得恶心!好好顺从无非就是被他折磨几天,若是伤及根本,再被折磨的话,你就算不死也必定活不了几天。” 岩实身后,袁宏乾人未见声先至带着淫笑道,“岩前辈,伤了就好可不要给我打死了,死了可就没意思了。” 岩实闻言,回头看向君若兰:“放弃抵抗,委屈些,至少能活命!” 暴雪下,狂风又起,君若兰满眼绝望,她甚至不敢去想自己若是活着被擒会是什么下场!那等羞辱是她根本无法接受的!为何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她不知!但她如今明确了自己的敌人是谁! 迎着狂风暴雪,君若兰艰难的支撑起了身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哼,岩实收起你虚伪吧!你也只不过是个棋子而已,不用对我假惺惺什么!我说过,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君若兰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器。 听到此话,岩实冷笑一声道:“哼,无知也是自寻死路的一种啊!” 话音落,君若兰手臂高抬,手中利器竟是毅然决然的刺向了自己的心脏。距离只有数米远的岩实,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旋即冷哼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话音未落,岩实身影已经冲向君若兰。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率先而至,一把抓住了君若兰的手臂,用力一阵,利器瞬间滑落,被那黑影稳稳的抓在了手里。 君若兰一愣,却是看不清来人面貌,只听到对方喊了句:“走!” 之后,黑影迅速转身,对着迎面而来岩实猛出一拳,低吼一声: “破空!” 快若奔雷,速如闪电,无影无形意在破空! 拳出,快到极致,肉眼根本无法看清。 岩实心头一震,惊呼道:“五境!”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来人一拳的的确确打出了五境武修强者才有得威力,而他虽说是七境,但是身处秘境,他最多也只敢以五境应敌,若是在多一些,只怕真的会爆体而亡。 但随后,岩实眼中多了一分狐疑,细细品味下对方只是虚有其表,虽说是五境势头,但却外强中干。发现这一点,岩实便不再顾虑,对着那黑影一掌轰出。 “四星皇印,震四方!” 只见,一个似手掌般的巨大虚影,滚滚而去。 而就在两人距离尚有一丈开外时,那巨型手印竟是轰然炸裂,周围雪花被那气浪席卷而去,露出当中一小片真空地带。 下一秒,便又被大雪弥漫。 破空拳对上四星皇印的一刹那,余木头只坚持了不到一秒便是倒退而去。好在身后一双手稳稳的撑住了踉跄后退的余木头。 余木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赵杵,送上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而赵杵则脸色阴沉,道了句:“真是多管闲事!” 说完,赵杵便是一马当先,手中一把巨剑拖地而行,划出一道深深的雪沟。 反观岩实,一击之后心中便是有了底,准备放开手脚大战一场,带着轻视道:“无知小儿,前来受死!” 君若兰恍惚的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如何是好,而当提剑少年经过她身边时,亦是冷冷的说了句:“滚,别在这碍事!” 一句话出,这才让君若兰明悟过来,自己是被救了!转身又看了看远处的黑影,她眼中透露出了一丝感激。但她也不敢故作停留,颤颤巍巍朝着大雪弥漫的身后快步走去。 赵杵越走越快,突然他双手持剑,一跃而起,对着岩实虚空的方向一斩而去!顿时,一股高如人,形如一轮半月的剑气爆射而出。 “皓月剑诀,半月斩!” 岩实再次大惊,原本轻松的表情猛然骤变,带着不相信道:“五境剑修!怎么可能?”一声惊异后,岩实不敢托大,因为五境的剑修,遇到六境的灵修或者武修尚有一战之力! 片刻间,那巨剑之气已经到了眼前 “剑修,果然强!” 岩实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不对,只不过是个四境巅峰罢了!哼,蚍蜉撼树!” 说完,只见岩实双腿绷直,双手形状不断转换,如结印一般。 “让你看看什么叫实力为尊!五星皇印,撼五岳!” 顿时,一座如小山般的掌印,浩浩荡荡的压向那耀眼的半月。 岩实额头青筋暴起,怒吼一声,“跟我镇压!” 半月剑气直直的斩在小山之上,那小山当即被分开大半,随后剑气消失不见,但在剑气之后,赵杵提剑再来。 这一次,没有华丽的招式,只见那巨大黑剑一劈而下,直接将那山岳崩碎,随后,其力道不减,剑芒直冲岩实胸前。 岩实诧异:“有点意思!” 只见他不闪不躲,双手猛地合十,巨剑被其稳稳地钉在胸前,剑尖穿透了胸前衣裳,却是未曾伤及他的身体。 赵杵微微一惊,显然没想到会是如此,只见他脸上凝重,却是无法收回巨剑,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藏剑州的人,就然也敢现身。不过,你命不好,遇到了我岩实!”泛着胜利笑意的岩实,话音刚落,顿时,表情惊慌失措:“不对,还有一人!” 刹那间,他只觉着背后一寒,死亡瞬间笼罩了他!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之下,岩实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境界压制反噬之险,七境全开,武王境威势一览无余! 随之岩实周身一阵,身前赵杵连同巨剑瞬间倒飞而出,然后他猛地转身,大吼一声:“找死!” 而随着岩实境界全开,以他为中心,狂风怒吼卷起茫茫大雪,竟是形成了一个风雪地域,其他人纷纷后退。 思无哲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要临近却被这威势给逼退了回去! 只见思无哲面色凝重,低声道:“不好,岩师叔有危险!” 袁宏乾皱着眉头:“那小圣女如此厉害?” 思无哲没有说话。 风雪中,余木头手中握着一把短剑,眼看就要刺入岩实的身体,却被对方反手一掌,不偏不得印在了少年的胸口! “七星皇印!燃北斗!” 少年动作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胸前的掌印,一口鲜血怦然而出,雪白大地被染红了大片。 不知是因为风阻,还是因为定力,罕见的少年竟是没有倒飞出去,而是浑身颤抖的立在了当场! 一时间,少年只感觉身体内有两股气流,如陨石般轰然相撞!然后一撞,再撞!互不退让!浑身血管经脉都因这撞击根根暴起,从外表看来透明的似乎一触即破。 少年哑然,目瞪口呆!直觉告诉他,以内顽疾爆发了! 岩实此时状况可不比余木头好上多少,当他释放全力的那一刻,便是察觉到了力道反噬,浑身灵力倒流,根本不受控制。更是强出一击之后,岩实脸色通红,眼中血丝弥漫,同样一口鲜血喷出。 好在岩实立即收手,压制境界,才堪堪稳住自身。 调息片刻,岩实望向眼前少年,牙关紧咬道:“原来是你个泥腿子!” 看清来人后,岩实却是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这么看着眼前浑身颤抖,低头不语的少年。 “咚” 时间仿佛静止了,少年能清楚的听到,滴血的声音。 鲜血落下,于半空便是凝结成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九霄雨落寒?少年默默地念叨着。 而周围雪花缓缓飘动,仔细看来,每一朵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小剑,悬浮在半空。 沧澜雪飘凌? 突然,少年像是懂了什么东西,那雪花利剑,的剑尖全都对准少年,然后疯狂的刺了下去! 少年骤然醒来,时间恢复如常! “啊!!!” 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传遍了整个神庙村! 所有人都背这声音惊醒! 土屋内少女,猛然睁开眼睛,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灵堂上,另一个遮面少女亦是梨花带雨,也冲了出去!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四章 机会 凄惨的吼声过后,少年缓缓抬头,眼中散发的寒意,竟是比这漫天大雪的深夜,都要冷上万分。 而此时,少年的体内,一场大战正渐渐地落下帷幕! 七境强者全力一击的威力和那自腹部而生的寒气相持之下,寒气似是胜利,正长驱直入,直逼心脏。 冷! 透骨的冷! 岩实眉发带霜,身子愈发颤抖,动作也变得迟钝。就连风雪地域以外,赵杵,思无哲等人皆是不住向后退去,只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彻骨寒意。 “怎么回事?”袁宏乾惊呼到,因为他们的衣服正在迅速结霜! 风雪地域以少年为中心,只见他漠然颔首,竟是出乎意料的低声道了句:“原来,那诗的含意是这样啊!” 说罢,少年周围飘落的雪花开始一点点结晶,变得晶莹剔透,皆是闪着锐利的寒芒!随之,晶体似有牵引,全都汇集于手中那把短剑之上,随着时间流逝,少年手中的不再是一把短剑,而是一把透明的冰剑,寒气逼人!剑意通天! 冰剑成型之时,秘境内原本一双双盯着此地的眼睛皆是露出匪夷之色! 奔跑的苏灵停下脚步,擦去眼角泪水,嘴巴微张:“好,好强的剑意!” 方晴定神,细细感悟,“不可能!” 赵杵惊惧,脸色苍白失声道:“剑剑剑...意!” 而始终注视着战局的李秋水,身体突然爆起,浮于半空,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惊讶、期待以及羡慕:“剑意!剑意化实!你个小木头,我追寻了一生的东西,竟然被你给悟到了!真是惭愧!”李秋水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唯有激动无法掩饰! 秦正和缓缓落于李秋水身边,老怀甚慰的笑着:“难道这就是奇迹吗?” “这若不是奇迹,那又是什么?”破庙里,老头子站在院子中,笑容满面! 而在,老榆树下的土屋院子内,邋遢汉子再次现身,他站在青石柱上对着天空狂笑不止:“你看到了吗?你睁眼啊!如此惊艳,难道还不能入你法眼?” 话音落,虚空中那双巨大且恐怖的眼睛再一次睁开了,整个神庙村顿时变得万籁诡异! 只不过在这其中,一双普普通通的眼睛微微眯着,尽显邪恶! 风雪中心,余木头手中的冰剑成型后,并未就此停下,因为那无尽的剑意依旧漫天,自少年的头顶蜂拥而出。 而那剑意似是婴儿一般,好奇的感应着周围的一切,随后它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忽的回到了少年身边,在其前胸后背,形成了一副透明的甲胄。 岩实膛目结舌,心中更是骇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剑意?可是这剑意怎会如此诡异,竟然有自己的意识!? 此时的余木头,如同一尊杀神矗立在天地间,竟是让身为七境武王的岩实,由心底生出了惧意。 “若任由此子继续成长下去,那日后...”下定决心,岩实势要将此子斩杀当场! 这也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包括那少女楚漓,以及赵凡尘! 而且,身为七境武王的他,更是深知一个道理,莫欺少年!更何况是惊艳绝伦的少年!但如今欺了,那就是绝对不能留下祸根,岩实不能,他背后的玄雷宗更不能! 想到这里,岩实稳定心神,随后,吐下一粒丹药,迅速恢复灵力。 少年体内的疼痛依旧不减,那自他骨子里散发的寒气,已经让他身体变的麻木,各种感觉逐渐消失。 体内顽疾似乎势头更猛了,少年只能强行支撑。不过,使他能支撑下来的却是那无尽的愤恨! 少年目光森冷的眼前的岩实,脸色惨白的如同一个死人。他带着怒火咬牙切齿:“楚漓是不是你所杀?赵凡尘是不是你所伤!” 岩实默不作声,脸色凝重,依旧努力的恢复着实力。 余木头,猛地一步向前,那无尽威压随之铺天盖地的压向岩实。 “回答我!” 又是踏出一步,岩实只感觉周围温度陡低数分,其脸上表情已经开始变得狰狞!强行咽下口中鲜血,眼中竟是生出了丝丝退意! 少年身子颤抖不止,仅剩的一丝丝清明也唯有愤怒! 楚漓身死,少年本就无法接受,再加上赵凡尘也差点死了,这使得少年愈发的自责。他本就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无法释放,到如今却成了发泄点。 其实,除了楚漓的死和赵凡尘的伤之外,令的少年更加动怒的是七年期的一幕,竟然在他眼前再次上演了!那原本被尘封的记忆再次鱼贯而出,七年前母亲受辱的一切变得历历在目。依旧是袁家!依旧是一个女子,依旧有一人充当吕大有的角色!那丑恶的嘴脸,歹毒的心肠,使得少年根本压抑不住心中怒火,而在这一刻达到一个顶点! 少年声如恶魔,暴雪围绕其身疯狂的旋转着,他俯看岩实,怒吼道:“助纣为虐,你该死!” 少年牙关紧咬,嘴角鲜血再次溢出,右手缓缓挥动长剑,那冰剑的长度就是在空中疯狂的生长着! 不用再向前,就这么的一剑斩之! 岩实猛然睁眼,他此刻已重回五境巅峰,看着斩下来的长剑,脸上无情,大声笑道:“哼,连个灵根都没有的泥腿子!还妄想杀我!就算你悟出剑意,又如何!没那底子,也一样要死!”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手掌结印,大吼一声:“给我镇!” 一座山印再次浮现。 可未等山印下来,余木头寒气逼心,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带着苦涩和不甘,少年缓缓摇头,道了句:“还是太弱了啊...” 就在这时,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而少年却看不到来人是谁,就这么的合上了双眼。 “圣灵剑,破天!” 苏灵一剑破开了头顶山印,而赵杵在余木头气息消失之际也快速跑了过来,与之前来的,竟然还有海阁公主方晴。 两女对视一眼,表情复杂。却听方晴对着已将余木头扶起的赵杵说道:“去找柳椿,快!” 赵杵点头,转身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中! 与此同时,思无哲一行人也来到了岩实的身边,看着深受重伤的岩实,已经前方不远处的两道模糊的身影,众人皆是满脸疑惑! “发生了什么?”思无哲上前问道。 岩实气息急促,道:“先回去再慢慢说!” 看着面前一行人退去,苏灵旋即一口鲜血喷出,胸前伤口随之崩开,鲜红染透了白衣。 神庙村,破庙。 “死了?”李秋水疑惑道。 秦正和脸上苍白,弯腰不起,口中哀求:“先生,救救吧!” “命中注定,死局已成!我也无力回天!”古老头哀叹一声! 李秋水反驳到:“这不可能,若真的死了,此地秘境也会崩塌!可现在并没有!” ......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如何做?” 白芒中,一个似幽,似空,非男,非女,的生音突然响了起来。 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一切如常。 再次看向四周,少年又一次出现在了这个陌生的环境。 充满了荒凉感,充满了岁月感。 抬头远望,那柄巨大的剑鞘依旧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而在巨鞘之上,那双虚空中眼睛,依旧不屑,依旧淡漠。 少年站起身子,平复恐慌,试问道:“什么机会?” “重来一次的机会!” 少年疑惑:“重来?你指的什么?是重新跟岩实打一次,还是更早?重来后,楚漓是不是不用死!还有赵凡尘也不用受伤,对了,还有苏灵的伤!” 那声音闻言,竟是出奇的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声听上去异常渗人。 “呵呵呵呵......你倒是不贪心!” 笑声过后,那声音继续道:“以前的都过去了,回不去,也改不了!我说的重来跟别人无关,而是你自己!” “我若让你重新选一次你以后要走的路,你会选择怎么做?” 少年似乎听明白了,他出奇的问道:“我的命只有不到一个月了,还有的选吗?” “有!选好了,或许会有两个月。” 少年有些无言以对:“就不能多点?” “这要看你!” “真的?那我想要变强!” “为什么?” 少年身子一正,挺胸道:“当然是为了活着,为了报仇,还为了...”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想说为了给那姑娘做饭?” 余木头想要开口反驳,但却是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就像是被戳穿了一样,他脸色竟是红了起来。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动作呆板的挠了挠头,样子有些滑稽。 而那声音并无怒意,反而有那一丝甜蜜感。 “为了一个姑娘,这个说法倒也可以。不错,我都有些羡慕她了呢!可是,你知道吗,那苏灵并不是你命中注定那个女人!” 少年一愣,“什么意思?” “表面上意思!” 少年表情冷峻,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沉声道:“命中注定!?我余木头最不信命了,我命中注定就该受苦吗?命中注定就要英年早逝吗?我不信!我也不认!现在,你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还说我有可能活下去,那就是说我的命中注定能改,既然我能改,为何别人的不能?” 好久,那声音没在说话。 就在少年,想要开口时,那声音再度响起:“你的说的话,我竟然没法接了!” “好吧!能不能改,你可以去试试。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要做一件事,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生命,更何况你这个已死之人!”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五章 第一层飞仙台 干裂的大地毫无生机,一眼看不到边际,一阵狂风骤起,卷起漫漫黄尘,铺天盖地。 执拗少年衣衫飘动,站在高台下,仰望台顶。当脚步踏上第一个台阶后,他眼前一晃,整个人出现在一个四方台之上,台子不算大,十米见方。 只是下一秒,余木头的表情顿时巨变。只见他的身体瞬间垮了下去,整个人死死地贴在了地面,随之,血腥之气上涌,一大口鲜血自嘴中溢出。 “噗!” “这等...重力...” 余木头只感觉自己像是背负着千斤巨石,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艰难。整个身子被这从天而泻的压力,死死的压着,每一块骨头皆是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似乎是在喧嚣它们的压力和不满。 少年表情狰狞,那本就属于他的执拗和倔强再一次涌现,只见额头手背青筋暴起,奋力起身,支撑起了双臂。 “呼~” “呼~呼~~” 余木头贪婪的呼吸着,双臂支撑着身体,咬着牙,拧着眉,低吼道:“起来!” 吼声之下,他身体内的骨骼,似乎也在少年的执念下,同样散发着不屈的怒吼。 咚!咚!咚... 就见余木头的双手缓缓的离开了地面,然后弯腰起身,最后少年站的笔直,怒视前方,战意浓浓。 余木头整个人,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沉重,双腿不时的微微颤抖,如今哪怕是一根羽毛都能将少年瞬间压垮! 就见倔强少年脚步高抬,猛地踏下,再上一阶。 这一次,不单单是重力加倍!就在余木头双脚刚刚落下之时,其脚下,一阵火焰旋风随之燃起,炙热的高温,使他的皮肤瞬间灼伤,鼓起血泡。更恐怖的是,高温在其重力的压迫下竟是肆无忌惮的闯进了余木头的身体,在其体内形成了一股炙热的能量,从内部侵蚀着少年的血和肉! 更奇怪的是,那本就占据了余木头的寒意,在这一刻,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威胁,竟然开始了主动反抗,不断的吞噬着外界闯入的炙热能量。 一股算得上是舒服的清凉感弥漫开了,余木头瞬间变得轻松了许多,不知所措的他,依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也顾不得体内的变化,顶着重力,余木头再上一阶。然而,脚下火焰更盛,温度自然也是更高了。不过,他体内的寒意亦是愈发的强烈,在其体内疯狂的流转,降低着温度。 “滋~~~” 外界,火焰碰撞在少年身体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然后变成雾气后被蒸发殆尽。 余木头心中大喜,但同时,他也在细细感悟自身体内的变化。他脚步未停,又是一步,登上了第三个台阶。 “轰!” 一声闷隆后,自余木头的脚下,一条高约三丈火焰巨蟒,腾空而起,死死的缠绕少年。 皮肤已经焦黑的少年大口喘息着,抬头看去,只见那火焰巨蟒吐着堪比人大的紫红色舌头,吹出一阵阵滚烫的热浪。 下一秒,蛇头长大了嘴巴,一吐而下。 “轰!” 就在火蟒即将吐下余木头时,一条浑身带巨大冰刺的寒冰白蟒,从少年的身体中窜了出来。 两条巨蟒顿时缠斗在了一起。 余木头心有余悸,他楞楞看着眼前的两条怪物,心中充满了疑问。 少年眉头紧皱,这寒意怎么如此熟悉? 不过,现在并不是余木头寻找答案的时候。如今,他只不过才堪堪登上了第三层,只是三层,就已经令他有些坚持不住了。在往上,压力还会成倍的增加,而且,余木头确定,后面的火焰会更加的恐怖。 好在执拗少年最大的优点便是不屈服!而且,从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便决定了,绝对绝对不后退! 抬起脚步,迎难而上!一步,又一步,余木头连上两阶!堪堪站定后,却是没想到,他的腿一软,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余木头单手杵地,拳头猛的触地面,鲜血直流。 祸不单行,火蟒再次出现,而且是两条,它们张着猩红大口,冲向余木头。 这一次,冰蟒未现。就这样,那两条巨大火蟒长驱直入,将少年抛向半空,然后竟是直接钻到了他的体内。 “啊啊啊...” 一声响彻天地的嘶吼,自余木头干涩的嘴中传出。 下一秒,余木头表情再次巨变,如今已经不能再用狰狞来形容,因为从其腹部传来的一阵巨疼,使得他竟是忘乎了这漫天威压,竟然出奇的直接站了起来。 黝黑的少年不顾一切的再次踏出,而他的体内,寒意暴增,冰火两重天再度相遇,两股力道在其体内量横行! 如今的余木头的一半为火,熊熊燃烧,一半为冰,寒刺冲天,极其怪异! 咚! 咚! 强忍着疼痛,少年又上两阶。 这一次,并未再现火蟒,因为余木头一脚踏进了一座紫焰火域,四方台子,充满了紫色火焰,而这紫色的火焰与之前那火蟒似乎有些不一样,它不但能伤及身体,还能伤及神魂。余木头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脑袋快要炸了!他面无表情,痴痴呆呆,双臂无力的垂着,然后就这么直直的跪了下去,手臂没能在支撑,整个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紫炎无情的燃烧着,余木头的血肉似乎快要融化了,而那紫炎依旧得寸进尺,竟是也直接钻进了他的身体内,原本半身燃烧的红色火焰也是瞬间化为紫色,就像是完成了蜕变一样。 另一半的寒冰渐渐被融化,紫炎一点一点吞噬着寒意,以及余木头的身体。 不知为何,余木头体内的寒意像是遇到了天敌,触及紫炎一退再退,竟是有些溃不成军。紫炎正乘胜追击,直直的那少年的腹部而去。 “好烫...”少年已无力! 可不知怎么的,他似乎有种直觉,无论是寒意侵蚀心脏,还是紫炎侵蚀腹部,他都会瞬间暴毙。想到这里,余木头准备放手一搏,也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 “九霄雨落寒,沧澜雪飘凌。” 余木头沉寂下来,话中意境徐徐展现,他仿佛回到了雪夜,回到了极地,周围皆是漫天大雪。少年低头看了看,手中冰剑仍在,剑意四溢。 悄无声息,余木头的周身,被四溢的剑意层层包裹,紫炎竟是被尽数被挡了下来。 少年狂喜,看来有戏! 诗中真意被少年真正的领悟了,其体内的寒意在这一刻也发生了质的改变,变得无比厚重,又好似一股阴寒气流。 阴寒之气源源不断的由寒意转换而来,且性情大变,不再是那般横冲直撞,而是变得异常温顺,变得受余木头控制。 其实,这本就是余木头自己的东西,只是他以前没能找到控制的办法。而如今,他找到了。 就这样,少年的身体又一次变成了一个战场,不过这一次却是由余木头自己掌控。 转变而来的阴寒之气有了对抗紫炎的实力,仗着自身声势浩大,阴寒之气竟是把被隔绝了来源的紫炎团团包裹,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发起冲击,就这样紫炎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 阴气吞噬紫炎,同时接受紫炎的炙烤。紫炎蒸发阴气,自身也在不断损耗,而且原本暴戾也渐渐消失,变的如阴气那般温顺,两者相互淬炼,同时愈加精纯! 随着余木头体内的紫炎越来越少,经过阴气的不断消磨,最后紫炎只剩下一丝紫红似线的白深紫色火焰,虽只是一丝,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非常恐怖。 而在对里面,那浩大的阴气中也有一丝墨绿色的阴气产生,同样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就在这时,余木头周身的剑意屏障,也被外界紫炎冲破,紫炎再度入体。就这样,余木头控制着阴气,再一次迎上紫炎,来了一场持久战。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阴气愈发的精纯愈发的凝实,最后,竟是全都变成了如墨般的翠绿色。而那一紫红火炎也是愈加壮大,两者相互淬炼就,少年竟然可以同时控制两种能量,这让他无比兴奋,乐此不疲。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盘坐的余木头猛的睁开眼睛,冰火齐出。 此时的余木头体内,一墨绿一紫红两股力道,深邃,鲜艳,一左一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互缠绕却是互不干涉,宛若两条游鱼。 余木头细细感悟,其中所蕴含能量,竟是无比的恐怖!只不过却听少年喃喃道:“还差一点。” 看着第七阶消失一空的紫色火焰,余木头的皮肤已经成了焦炭,他奋力起身,身上漆黑焦炭瞬间掉落,被巨大的压力碾成粉末,再看余木头,已是血肉模糊,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不畏疼痛,再次咬牙,硬上了踏上了第八阶。 登上第八阶后,余木头竟然丝毫没有感觉,重力,火焰,在这一刻,竟然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更奇怪的是第八阶的空间,不再是一个四方平台,而是一座宏伟的山峰。 远远望去,山上植被郁郁葱葱,有孜孜流水,且鸟语花香。 只是,山顶一颗参天大树之上,站立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大禽类,体型竟然堪比半座山! 余木头努力的回想着,因为这禽类的样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忽然,余木头想起学堂秦先生挂在学堂里的壁画,他失声叫道:“洪古圣灵,朱雀!”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五章 第一层飞仙台 干裂的大地毫无生机,一眼看不到边际,一阵狂风骤起,卷起漫漫黄尘,铺天盖地。 执拗少年衣衫飘动,站在高台下,仰望台顶。当脚步踏上第一个台阶后,他眼前一晃,整个人出现在一个四方台之上,台子不算大,十米见方。 只是下一秒,余木头的表情顿时巨变。只见他的身体瞬间垮了下去,整个人死死地贴在了地面,随之,血腥之气上涌,一大口鲜血自嘴中溢出。 “噗!” “这等...重力...” 余木头只感觉自己像是背负着千斤巨石,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艰难。整个身子被这从天而泻的压力,死死的压着,每一块骨头皆是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似乎是在喧嚣它们的压力和不满。 少年表情狰狞,那本就属于他的执拗和倔强再一次涌现,只见额头手背青筋暴起,奋力起身,支撑起了双臂。 “呼~” “呼~呼~~” 余木头贪婪的呼吸着,双臂支撑着身体,咬着牙,拧着眉,低吼道:“起来!” 吼声之下,他身体内的骨骼,似乎也在少年的执念下,同样散发着不屈的怒吼。 咚!咚!咚... 就见余木头的双手缓缓的离开了地面,然后弯腰起身,最后少年站的笔直,怒视前方,战意浓浓。 余木头整个人,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沉重,双腿不时的微微颤抖,如今哪怕是一根羽毛都能将少年瞬间压垮! 就见倔强少年脚步高抬,猛地踏下,再上一阶。 这一次,不单单是重力加倍!就在余木头双脚刚刚落下之时,其脚下,一阵火焰旋风随之燃起,炙热的高温,使他的皮肤瞬间灼伤,鼓起血泡。更恐怖的是,高温在其重力的压迫下竟是肆无忌惮的闯进了余木头的身体,在其体内形成了一股炙热的能量,从内部侵蚀着少年的血和肉! 更奇怪的是,那本就占据了余木头的寒意,在这一刻,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威胁,竟然开始了主动反抗,不断的吞噬着外界闯入的炙热能量。 一股算得上是舒服的清凉感弥漫开了,余木头瞬间变得轻松了许多,不知所措的他,依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也顾不得体内的变化,顶着重力,余木头再上一阶。然而,脚下火焰更盛,温度自然也是更高了。不过,他体内的寒意亦是愈发的强烈,在其体内疯狂的流转,降低着温度。 “滋~~~” 外界,火焰碰撞在少年身体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然后变成雾气后被蒸发殆尽。 余木头心中大喜,但同时,他也在细细感悟自身体内的变化。他脚步未停,又是一步,登上了第三个台阶。 “轰!” 一声闷隆后,自余木头的脚下,一条高约三丈火焰巨蟒,腾空而起,死死的缠绕少年。 皮肤已经焦黑的少年大口喘息着,抬头看去,只见那火焰巨蟒吐着堪比人大的紫红色舌头,吹出一阵阵滚烫的热浪。 下一秒,蛇头长大了嘴巴,一吐而下。 “轰!” 就在火蟒即将吐下余木头时,一条浑身带巨大冰刺的寒冰白蟒,从少年的身体中窜了出来。 两条巨蟒顿时缠斗在了一起。 余木头心有余悸,他楞楞看着眼前的两条怪物,心中充满了疑问。 少年眉头紧皱,这寒意怎么如此熟悉? 不过,现在并不是余木头寻找答案的时候。如今,他只不过才堪堪登上了第三层,只是三层,就已经令他有些坚持不住了。在往上,压力还会成倍的增加,而且,余木头确定,后面的火焰会更加的恐怖。 好在执拗少年最大的优点便是不屈服!而且,从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便决定了,绝对绝对不后退! 抬起脚步,迎难而上!一步,又一步,余木头连上两阶!堪堪站定后,却是没想到,他的腿一软,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余木头单手杵地,拳头猛的触地面,鲜血直流。 祸不单行,火蟒再次出现,而且是两条,它们张着猩红大口,冲向余木头。 这一次,冰蟒未现。就这样,那两条巨大火蟒长驱直入,将少年抛向半空,然后竟是直接钻到了他的体内。 “啊啊啊...” 一声响彻天地的嘶吼,自余木头干涩的嘴中传出。 下一秒,余木头表情再次巨变,如今已经不能再用狰狞来形容,因为从其腹部传来的一阵巨疼,使得他竟是忘乎了这漫天威压,竟然出奇的直接站了起来。 黝黑的少年不顾一切的再次踏出,而他的体内,寒意暴增,冰火两重天再度相遇,两股力道在其体内量横行! 如今的余木头的一半为火,熊熊燃烧,一半为冰,寒刺冲天,极其怪异! 咚! 咚! 强忍着疼痛,少年又上两阶。 这一次,并未再现火蟒,因为余木头一脚踏进了一座紫焰火域,四方台子,充满了紫色火焰,而这紫色的火焰与之前那火蟒似乎有些不一样,它不但能伤及身体,还能伤及神魂。余木头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脑袋快要炸了!他面无表情,痴痴呆呆,双臂无力的垂着,然后就这么直直的跪了下去,手臂没能在支撑,整个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紫炎无情的燃烧着,余木头的血肉似乎快要融化了,而那紫炎依旧得寸进尺,竟是也直接钻进了他的身体内,原本半身燃烧的红色火焰也是瞬间化为紫色,就像是完成了蜕变一样。 另一半的寒冰渐渐被融化,紫炎一点一点吞噬着寒意,以及余木头的身体。 不知为何,余木头体内的寒意像是遇到了天敌,触及紫炎一退再退,竟是有些溃不成军。紫炎正乘胜追击,直直的那少年的腹部而去。 “好烫...”少年已无力! 可不知怎么的,他似乎有种直觉,无论是寒意侵蚀心脏,还是紫炎侵蚀腹部,他都会瞬间暴毙。想到这里,余木头准备放手一搏,也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 “九霄雨落寒,沧澜雪飘凌。” 余木头沉寂下来,话中意境徐徐展现,他仿佛回到了雪夜,回到了极地,周围皆是漫天大雪。少年低头看了看,手中冰剑仍在,剑意四溢。 悄无声息,余木头的周身,被四溢的剑意层层包裹,紫炎竟是被尽数被挡了下来。 少年狂喜,看来有戏! 诗中真意被少年真正的领悟了,其体内的寒意在这一刻也发生了质的改变,变得无比厚重,又好似一股阴寒气流。 阴寒之气源源不断的由寒意转换而来,且性情大变,不再是那般横冲直撞,而是变得异常温顺,变得受余木头控制。 其实,这本就是余木头自己的东西,只是他以前没能找到控制的办法。而如今,他找到了。 就这样,少年的身体又一次变成了一个战场,不过这一次却是由余木头自己掌控。 转变而来的阴寒之气有了对抗紫炎的实力,仗着自身声势浩大,阴寒之气竟是把被隔绝了来源的紫炎团团包裹,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发起冲击,就这样紫炎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 阴气吞噬紫炎,同时接受紫炎的炙烤。紫炎蒸发阴气,自身也在不断损耗,而且原本暴戾也渐渐消失,变的如阴气那般温顺,两者相互淬炼,同时愈加精纯! 随着余木头体内的紫炎越来越少,经过阴气的不断消磨,最后紫炎只剩下一丝紫红似线的白深紫色火焰,虽只是一丝,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非常恐怖。 而在对里面,那浩大的阴气中也有一丝墨绿色的阴气产生,同样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就在这时,余木头周身的剑意屏障,也被外界紫炎冲破,紫炎再度入体。就这样,余木头控制着阴气,再一次迎上紫炎,来了一场持久战。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阴气愈发的精纯愈发的凝实,最后,竟是全都变成了如墨般的翠绿色。而那一紫红火炎也是愈加壮大,两者相互淬炼就,少年竟然可以同时控制两种能量,这让他无比兴奋,乐此不疲。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盘坐的余木头猛的睁开眼睛,冰火齐出。 此时的余木头体内,一墨绿一紫红两股力道,深邃,鲜艳,一左一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互缠绕却是互不干涉,宛若两条游鱼。 余木头细细感悟,其中所蕴含能量,竟是无比的恐怖!只不过却听少年喃喃道:“还差一点。” 看着第七阶消失一空的紫色火焰,余木头的皮肤已经成了焦炭,他奋力起身,身上漆黑焦炭瞬间掉落,被巨大的压力碾成粉末,再看余木头,已是血肉模糊,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不畏疼痛,再次咬牙,硬上了踏上了第八阶。 登上第八阶后,余木头竟然丝毫没有感觉,重力,火焰,在这一刻,竟然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更奇怪的是第八阶的空间,不再是一个四方平台,而是一座宏伟的山峰。 远远望去,山上植被郁郁葱葱,有孜孜流水,且鸟语花香。 只是,山顶一颗参天大树之上,站立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大禽类,体型竟然堪比半座山! 余木头努力的回想着,因为这禽类的样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忽然,余木头想起学堂秦先生挂在学堂里的壁画,他失声叫道:“洪古圣灵,朱雀!”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六章 圣灵朱雀 洪古圣灵,朱雀。 余木头记得,学堂秦先生曾说过,朱雀为五圣之一,南方火神,万禽之首。 型似鹤,爪如鹰。喙短,翼大,尾长,通体赤红。性爆,且破坏力很强! 其身,终日燃烧火焰,头顶更是燃有世间第一奇火,不死火,传说得此火,得永生,更能救死扶伤。 但是看着眼前,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庞然大物,余木头情不自禁的张了张口,脸上写满骇然。 圣灵朱雀,原来真有!不会是要打败它吧? 少年自言自语的同时,那立于山顶的圣灵朱雀,一双红瞳骤然睁开,炙热且锋利的眼神射向余木头,使得后者一阵头皮发麻。 朱雀周身一震,双翼伸展,随即遮天蔽日,一扇之下,火花四溅,竟是口吐人言。 “打败我,你便可以登上第一层。” 余木头面容冷峻,他先是一惊,随后,牙关紧咬,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胜,可上!败,则亡!”朱雀声落,猛然跃起,带起一股巨大火焰,燃于天地间。 顿时,就连此方天地的空气,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炙热。 好在少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更何况,他从第一阶走上来,可谓是惨不忍睹。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庆幸,少年不那么怕热了! 但此时,少年皱眉不解,像是在沉吟着什么。 余木头虽然有时候一根筋,但并不代表他没脑子。当下的这种局面,他很清楚,自己必败无疑。 这可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圣者! 十二镜啊! 而他余木头是什么? 泥腿子一个!一境未破! 他有什么资格挑战圣灵? 蚍蜉撼树? 以卵击石? 不自量力? 他余木头自己都觉得这些话,说的轻了。应该用自掘坟墓更为恰当! 可是偏偏必死之局就这么出现了! 这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因为,如此一来,那虚空之声对于机会一说,就变得根本不成立。 既然必败,为何要走这一趟? 既然打不过,还登什么飞仙台?讲什么变强? 但余木头,还是更加相信那虚空之声说的话。 重新来一次,这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若机会一说成立,那就说明这个看似必死之局,应该只是看上去而已,实际,还是存有一丝取胜的希望。 希望,可能很低,九死一生! 更有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方式才能做到,而这方式,就需要他余木头自己去找。 此时此刻,圣灵朱雀显然不打算给余木头寻找办法的时间。不等少年做出什么反应,只见它烈焰破空,急速而来。 说时急那时快,余木头感受到头顶威胁,抬腿狂奔,朝着山上密林跑去,试图寻找高灌巨石来做遮掩。 “轰!” “嘣!” 自朱雀嘴中,一股紫炎喷出,猛地砸向少年。好在余木头跑得快,硬是在紫炎落下之前窜了出去。 “呼~好险!” 少年大口呼吸着,暗自庆幸,看着近在咫尺的茂密森林,一头扎了进去。 头顶圣灵失去了目标,于天空盘旋数圈之后,竟是飞向远处。 密林里,少年沉神,站定后,摸索着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当他伸向腰际时,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 飞仙台旁,颓废的邋遢汉子,看着青石飞仙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下一秒,虚空之声带着问责,怒喝道:“大胆赵无极!” 汉子闻言,看向虚空,无奈的叹了一口,沉声道:“魔灵大人,你已经知晓我的用意,又何必前来责怪!” 汉子笑意更浓,带着激动,大喊道:“那小子身负阴阳大阵,缺的就是这临门一脚!打开了,便是一条全新的路,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吗?” 虚空无声,汉子又道:“既然你已经给了他这个机会,不如就好人做到底...拭目以待吧。” 良久,虚空之声依旧泛着漫天威严,怒喝着:“赵无极,即日起,你不得踏入洪古遗址半步,否则魂入剑狱!永受折磨!” 音落,满面笑容的邋遢汉子,身形渐渐虚幻,消失在了原地,他似乎并不在这些。 --- 茂密的森林里,阳光透过枝叶射下,看上去犹如一把把利剑插入大地! 一棵大树下,余木头盘腿而坐,双目自然合闭,细细感悟体内一冷一热两股力道。 冷热之力可分可合,合在一起便会疯狂的旋转,极其诡异。 “总是差一点?”少年皱眉自言自语。 自余木头进入树林后,便开始警惕着四周。翻遍全身,将腰间那把小小的刻刀,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奇怪的是,树林里很安静,周围的环境极其自然,有流水声,有鸟叫声,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动物的吼声,一切都变得如此和谐。 好似根本不存在什么威胁,至于圣灵朱雀再未出现。 好久,余木头方才稍稍放下警惕,盘腿而坐,心视体内不久前生出的这两股力道。 与此同时,余木头以心为眼,以脑为境,心中所观、所想、所悟的一切,皆由脑中形成。如同一副心境画面,由脑海中徐徐展现,看起来如外界无二。 心境中,少年一手持寒冰长剑,一首提紫炎火剑。两柄剑,是由他体内两种力量转化而成,而控制这种力道华为肉眼能见的实物,则是少年的一种精神力。 之说以称之为精神力,因为少年不并知道,这就是他领悟的剑意。 少年总是觉得这两股力道中,少了些什么,两柄剑看似有型实则无魂,总感觉差了那么一点,并不完美。 “尚未修道,剑意已悟。小子,你真是个天生的剑修啊!” 一个声音突然传入少年耳中,而且距离很近! 余木头赫然睁眼,手中小小刻刀闪烁着锋芒,挡在了身前。 “你是谁?” 距离余木头不足半米处,一个身着红衣,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女子出现在了他面前。 女子雍容华贵,丹凤眼,柳叶眉,红唇烈焰,眉心还有一抹三色红印流转,给其美容颜平添了一份神韵。 绝美女子双手轻叠,立于身前,平和的语气下带着一丝傲然。 “我只不过是一个被弃于遗迹的修士,并不不是你的敌人,所以,你不用如此紧张。” 漂亮的人总是能让人心生好感,更不会产生敌意,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余木头放下手臂,疑惑道:“遗迹修士?” “就是此地,洪古遗迹。” 看着面前的绝美女子,余木头未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什么危险,余木头一颗悬着的心也算稍稍放下。 其实细想之下,能出现在此处的人,又岂能平凡?若对方真的要伤自己,哪怕提前抵挡,想必也无法弥补太多。 女子看着表情呆木的余木头,温婉一笑,说话的声音令人酥麻。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不错。” “当然,也不只是运气。你的执着和耐力也非常人可比。况且你还身负阴阳之力,虽说,如今你的阴阳之力尚待晋升,但假以时日必定错不了。” 余木头被这话能的更加迷茫,只见他他奇怪的问道:“阴阳之力是什么?” 女子态度淡然,却很是温和,她解释道:“就是你体内的那两股力道。一股寒意,一股热意。这本是阴阳之力的前身,随着你的境界提升,它们各自会吞并或者融合更高的力道,达到一定程度后,最终便会成为阴阳之力。” “阴力吞纳万物,阳力克制万法。一阴一阳,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很好,算是创了一条新的修道之路。” 看着满是疑惑的少年,女子继续耐心解释,“修行一道,修士讲究吸纳灵力壮大自身。万物有灵,皆有灵力,修士将吸纳的灵力存于腹部密藏灵池之内,用于突破境界或者释放强大招式以及其他一些用途。随着修士灵池内灵力的变化,便是修士境界的突破。” “而你,并非如此。你灵根被毁,灵池自然也就破了,没了灵池,你便无法踏上修道之路。” “但,也正因为灵池毁了,所以,你的另一处人体密藏,便被发掘并壮大,那便是阴田。而阴田生,阳田自然也会生。” “你体内阴田,经过长时间的阴气侵蚀,以及外界的阴力的滋养,导致你对阴力的理解和领悟更加透彻。正因如此,你体内那寒意你,才会控制的那般得心应手。当然,阳田也是一样,当有阳力入体时,虽说一开始会对身体大肆破坏,但只要找对办法,一样会为你所用。” 听到这里,余木头不由得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体内会有冰龙出现。还能控制后来的紫红之力。 女子继续道:“当然,你修炼自然也需要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只不过,你存放灵气的位置,应该会与别人不同。因为你不但有阴田储存阴力,还有胸前阳穴储存来阳力!两者相会便成阴阳大阵,两者分开便是完全相反的两种力道。” “连我都羡慕了呢!” 女子说完,带着一抹邪邪的笑意,看向少年的眼神变得无比炙热,有种想要吃人的错觉,惹人发毛。 余木头听得很认真,虽然放松了警惕,但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他依旧心存疑虑,再加上后者最后的邪笑,让少年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但听少年问道:“前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女子微怒,凤眼低迷,娇喝道:“前辈?我长得很老吗?” 少年连忙摇头,随即说道:“不老!很年轻!” “那就换个称呼。”女子冷哼! 余木头摸了摸头,有些不知所措。 “漂亮...阿...” “嗯?” 就在少年准备说阿姨的时候,女子再次怒视少年,又是冷哼一声。 余木头连忙识趣改口道:“姐...姐姐!” 绝美女子闻言,失声一笑,“这还差不多。”然后继续说道:“我是受老友所托,让我当你修道路上的引路人。”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七章 阴阳大阵 余木头望着女子绝美的脸庞,以及那如炬般的眸子,不得不说,这女人绝对是个妖孽。 不过,他此时对于这一点,却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引路人他能听懂,但受谁所托? 少年不知。 绝美女子,眼中光芒闪烁,看着血肉模糊的余木头,继续说着。 “其实,在你体内,刻画着一座,自洪古时期留传下来的阴阳大阵,大阵本就蕴含着最原始的阴阳之力。而这世间种种力道非阴既阳,皆可被此阵吸纳,转为己用。你可以盘坐定神,运转体内阴阳之力,方可吸纳外界灵力。” 余木头闻言,当即照做。 随后,体内阴阳之力相会,如两条游鱼,一前一后疯狂旋转。再然后,余木头惊奇的发现,体外,原本四处飘荡的灵气,在这一刻似有牵引,化为两股白烟,主动朝着他的身体涌来。 一股入胸口,一股入腹部。 灵气入体后,游经全身,然后化为灵力。最后,钻进了两条游鱼之中的灵力却是不足原有的一半。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灵力还要对肉身以及骨骼进行淬炼,所以大半灵力实则是被自身吸收。 余木头目露惊奇,因为他发现,当阴阳之力吞噬灵力之后,变得无比欢畅,旋转速度也是急速加剧。 索性,少年闭眼定神,任由阴阳之力吞噬着周围灵气。 绝美女子面露笑意,在少年身边自言自语的讲起了一个故事,少年一边修炼一边听着。 “距今已百万年之久的洪古时期,那时一个万法争艳,群雄争霸的年代。曾有数位大能联合,以天地乾坤为炉,昼夜日月为火,刻画了这一座阴阳大阵。期初大阵是为铸剑,后来则改为了炼剑。” “阴阳大阵经过无数岁月演化,又经日月昼夜淬炼,变得可助修,可杀伐,可御敌,成了如今世间第一奇物。” “但若要控制阴阳大阵,必须有强大的剑意。” “剑意?”少年睁开眼睛,奇怪的询问。 女子轻轻颔首,继续道:“剑意。本身只是剑修对剑道的领悟,但随着对其领悟的愈加透彻,从而形成一股无形且霸道的力量,被称之为剑意。” “而你的剑意,最了不起,能将无形化为有形。也正因为此,你才能控制大阵。” 余木头再次合眼,心境随之出现。 两把剑半空悬浮,一蓝一红,围绕着少年缓缓旋转,各自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副晦涩又极其繁杂的图案,像是一幅幅脉络图重叠在了一起,杂乱中却有顺序。而在这其中,依稀可见一幅如人形的图案,正散发着微微亮光,亮光中,更像是流动着诸多能量波纹。 “这不是刚刚灵气入体游经全身的经脉吗?”少年眼中放光,盯着眼前的的图案。 突然,他心神一动,催动着体内的阴阳之力,再次游经一遍全身,不出意外,面前的图案的亮度也随之加深一分。 手握,冰剑随之入手,少年执拗的脸上变得极其严肃,一股蓬勃气势自身体内散出。 同时他又感觉莫名的舒坦,好似手中的剑是久别重逢一般。 身动招出,剑身划破虚空。下意识间,少年竟是沿着人形图案的样子刻画了起来。 同一时间,余木头周身灵力围绕着经脉疯狂运转,人形图案也愈加明亮。 持剑少年如鱼得水,势如破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随着他最后一剑的落下,虚空中,一幅若隐若现的图阵随之出现,仔细看上去每一条刻痕中,皆是运转着阴阳之力。 而阵中,冰火两柄剑气势大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果然!”余木头心中大喜。 这便是阴阳大阵了吧,想必这人形图阵,应该就是阴阳大阵最初的阵型。而每一条纹路的点亮,应该是代表着阵法威力的提升。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依旧暗淡的纹路,少年激动万分! 忽然,一股暖流强行入体。 同一时间,余木头只感觉自己的额头之上,被一软滑触碰,随之一股奇香倾入心扉。 余木头猛然睁眼,随之入眼的皆是白皙无瑕,如玉般的皮肤。 而那烈焰红唇,已经深深地印在少年额头。 就在少年不知所措间,女子退后,嫣然一笑。 而少年额头上,唇离后,并未留下鲜红的唇印,而是印了一抹三色围绕的印记,样子有些像火,与女子眉心间的印记一样,随后缓缓消失了,就像是渗进了少年的血肉内。 女子眼中精光闪烁:“看来你已经掌握了阴阳大阵的使用之法。所以,我决定再送你一件礼物! 绝美女子离得少年极近,尤其是那一副红唇似在发光,又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令人的目光无法移开。 “啪!” 女子一拳打在余木头的脑袋上,脸色微怒:“想什么呢?还不赶紧炼化它。” 余木头不敢多看,急忙收回眼神,心中却是叫苦连连。 “许你亲,不许我看,好生不讲理。”只不过,少年只敢在心中想想,却是不敢说出来。 同时,余木头也发现了,他的体内刚刚钻进来的那股暖流正在四处打转。余木头催动阴阳之力,一左一右朝着暖流而去。 而那暖流,触之阴力既退,却是主动迎向了阳力。当暖流融入之后,余木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刺疼弥漫开来,伴随着刺痛过后,全身竟是变得无比的舒坦。 血肉,骨骼,经脉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更加强壮且富有活力。 余木头不惊反喜,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淬炼。 相对而言,体外,更能清楚的看到这一切的变化。原本血肉模糊的少年,此时的伤口,正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伴随的,还有体内淬炼出的废质,也被一点点排除在外。 仔细看来余木头,竟然白了许多。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浑身的暴增力道,以及前所未有的通畅敢,余木头狂喜。 “原来这就是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暖流早已被融入了阳力中。随着暖流彻底的融入,少年体内的阴阳之力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原本感觉差一点,也随之消失。 突然,一股寒意袭来,感受危险少年却是来不及睁开眼睛,伸出手臂下意识的阻挡。 “吭吭吭..”双臂挡在胸前的余木头,瞬间倒飞了出去,所过之处,树木尽数折断。 余木头睁眼,绝美女子淡淡一笑,随即身形暴涨,树木巨石所有一切瞬间化为灰烬,圣灵朱雀原形毕露。 少年猛咬牙,来不及想太多转身就跑。 “你已经破了一境,老友所托我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依旧是,胜,可上,败,则亡。” 余木头闻言,止步站定,这一刻他不在逃,心神一动,冰剑已经在手,身上散发着淡淡光泽。 --- 神庙村。 “虎子,如果有一天爹不再没有回家,你就去找村里的一个人。”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粗着嗓门,对着一个约莫十岁胖嘟嘟的男孩认真说道。 中年人名叫周元庆,男孩叫周虎。 周虎表情奇怪,声音稚嫩,问道:“爹,你为什么不回来?” 周元庆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沉声道:“爹有事要做。” “那爹让虎子找谁去?” “找余木头。” 周元庆刚说完,就见周虎他娘,膀大腰圆,从屋子里走出来,瞥了一眼周元庆,冷哼道:“当着孩子的面,瞎说些什么?你不回来想去干吗?难不成外面养女人了?还去找余木头,那孩子自己都吃不饱,让咱家虎子跟着喝西北风啊?” 周元庆看着周虎娘,喝道:“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些什么,赶紧吃饭,饿了!” 同一时间,另一家。 楚月桂也被他爷爷喊到了身边,似乎是在交代什么。 楚家爷爷,名楚玄。老态龙钟,摸着孙女的头,尽显和蔼。 “桂儿,告爷爷,这村子里你最喜欢谁?” 小女孩歪着头,低声沉吟着,最后看向老头道:“还是木头哥哥最好了。” 楚玄面露喜色,“好!桂儿啊,如果有一天村子遭了大难,你就去找余木头。记住,一定要听他的话。” 女孩轻轻点头:“哦。” 老榆树下,土屋。 一行人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床榻上,少年余木头始终未醒来,只是,他身体的变化却是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冷如寒冰,烫如熔炎,最后竟然似浴火重生般的好转了起来,让人大为称奇。 “柳大夫,木头他到底怎么样了?”赵凡尘跑到柳椿身边,这已经是这一天之中,第十一次来询问了。 “赵凡尘,我都跟你说了不下十遍,不要叫我大夫,我虽说身为济世堂弟子,但不为给人看病。再有,像余木头这种怪病,甭说我,就连我师父都未必见过,所以,你问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柳椿翘着二郎腿抱怨道。 “他应该没事了。”忽然,方晴开口说道。 所有人看向方晴,苏灵更是猛地抬头,情绪有些激动:“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方晴看了看苏灵,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是觉着这些人他可以信任,方才继续说道:“因为,我能看到一个人的一些...未来的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方晴则继续道:“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隐隐觉得,余木头暂时死不了!” “什么叫暂时死不了?”苏灵再次追问。 而方晴眼神极其复杂的看着苏灵,有苦涩,有无奈,还有一丝好像是不甘心。 方晴摇了摇头,没有在说话。 这时,柳椿凑上前来,带着期待问道:“晴公主,你看看我,能不能看到我以后的老婆是谁?” 方晴淡淡回道:“使用这种力量有违天道,是要付出阳寿的作为代价。” 原本好奇的还有赵凡尘,本来他也想问问,可听到这句话,他立马变得安静了。 柳椿自然也是乖乖的闭上了嘴,退后到了一旁。 阳寿作为代价,这代价可是太大了。 第一卷 秘境之争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万古第一剑修》第一卷秘境之争 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八章 方晴 常言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赋异禀,身怀奇术者,更是不在少数。 有的,出生落地便能引发天地异象,仙人皆震。 有的则天资卓越,惊艳绝伦,知一而通十。 如当下年轻一代的灵界修士,便是有着诸多的天之骄子,备受瞩目。 九阳宗的费正阳,天生不惧火焰,据说是那火神转世。 玄雷宗思无哲,修炼速度快于常人数倍,而且天资聪慧,十岁便能参与宗内议事。 而那济世宗的柳椿,看似普通却也有过人之处。三岁背读医经,熟知药性,五岁便能炼丹。 再就是谷地碧瑶天生神力,出生时,其肉身强度,便与一个三境武夫无二。 就连云霄宗的君若兰,据说也是有着什么了不起的神通,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再有,上一代的天才们,如今皆为六境之上,或者更久的,怕是早已踏入了九境,甚至顶尖者已经破了十境,成为一方霸主。 更有,那些未曾出世,隐匿在这大千世界中的妖孽,更是不知有着多少。 什么仙人附体,帝者转世,帝王重修,早已屡见不鲜。 只是,如方晴这般,能知未来的,可并不多见。 但也不是没有。 相传洪古时期,有一宗门,名天玑宗,便与其有些相似之处。 天玑宗内弟子,只寥寥数人,但皆为当世强豪,境界高的吓人。 据传,他们修的道,可占卜未来,预测生死,极其玄奥。 只不过,正如方晴所言的,这似乎有违天道。 天玑宗曾盛极一世,风光无限,落败的却是极为蹊跷。 也不知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还是逆天之举犯了天怒,遭了天劫。所有天玑宗弟子,一夜之间全部陨落,就连那天玑宗的宗门遗址,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今日,灵界修士依旧对寻找天玑宗遗址,乐此不疲。因为,在这漫长的岁月长河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步入天玑,可逆天命。 所以,这就是机缘! 江湖修士孟舟子,独站院中,说着他的所见所闻。 单看方晴,面纱后那倾世容颜上,却是泛着一丝不为人知的苦涩笑容。 都说,好奇之心杀死猫! 正因为她的一时好奇,才动用了自己与生俱来,又被师傅明令禁止的特殊天赋。 方晴称之为,卜命。 而且,她还不止用一次! 所以,她为此可是付出了异常惨重的代价。 自方晴踏入秘境,她便是对此地,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心。既是大能武道之所,那生活在此地的人又岂能平庸? 带着这个好奇心,当她还在村口木桥上时,便是悄无声息的在这个少年身上施展了卜命之术。 只不过,当时两者肌肤一触即分。方晴只是极其朦胧的,看见了少年未来的一个画面。 然而,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少年,释放的杀意竟是如此恐怖!而他的未来,还会出现自己的身影! 这怎么可能?! 画面中,两人并肩而战! 敌人,则是整整一个宗门。 而那宗门,少女赫然看到写的是,海阁! 为什么会是这样? 是自己背叛了宗门? 还是宗门抛弃了自己? 方晴想不明白。 几个画面之后,一座坟墓突然挡在了那场景之前,无疑又给她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面纱! 直到前一夜,少年的一声惨叫,瞬间揪住了她的心,她自己也不知怎么的,竟是一路哭着来到少年声旁。 不久前,她在少年身上用了第二次卜命之法。 只不过这一次, 她看到了一双恐怖且巨大的眼睛。 在那双眼睛前,无尽的渺小感充斥着少女的整个内心,而那眼睛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更是毫不犹豫的,一剑斩斩去了她半数的寿命。 她记得,师傅曾说过,最多百年,自己若不破十境,便会油尽灯枯而死。 若破了十境,则有望成圣! 如今,只剩下短短的三十几年了! 三十年破十境,可谓天方夜谭! 自古至今,破十境者,少则五百年,多则达千年。 数万年来唯一一个剑修李秋水,二百年破十境,被惊为天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而她呢? 自己都不信! 只见方晴那落于面纱之外的迷人双眸,甚是落寞的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年,眼中泛起阵阵涟漪。 心神在此刻,更是被狠狠地撞击着。 这些我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外 孟舟子轻松嬉笑,看着赵杵,朗朗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说赵家二公子,需不需书生我给你牵牵线搭搭桥啊?” 赵杵眉宇之间带着凝重,侧头看向极为陌生,却久闻其名的孟舟子,他板着脸,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 后者闻言,嘿嘿笑道:“当然认得!半年前,二公子那一战,书生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赵杵顿时倍感疑惑,“我从未出过族地,何来半年前的一战?” 孟舟子却是笑的极为神秘,很是得意的说道:“半年前,赵氏古祖族比,一百一十四位赵家天才子嗣齐聚剑碑山,争夺那族长候选人的资格,二公子一路比下来,可谓精彩绝伦啊。只不过...”孟舟子故意拉长音,卖了个关子,看着眼神锐利的赵杵,大有深意的继续道:“只不过,最后一战,二公子对战赵家大公子赵轩,他似乎对你有些放水啊。虽说,你二人都有了晋升的资格,但他对你,绝对有所隐藏,至少那一战你赢不了他!” 赵杵内心巨震,表情陡然变色,阴寒着嗓音道:“族比?那是我族内部之事,你是如何知晓?” 孟舟子猛地一愣,随之尴尬一笑,这其实是他用乾光造化镜看来的。 其实就是偷看,说出去可不怎么好听!毕竟当时偷看的可不只是族比,还有好些赵家姑娘小姐... 况且,那镜子可不是什么见得的光的东西。 好在,孟舟子急中生智,顺手拉了个垫背的进来,心想,反正他名号大,也不怕。 只见孟舟子沉着气,脸不红,心不跳,大拇指一比划,神采奕奕的说道:“我师傅告诉我的。” “你不是个野修吗?那来的师傅?” 一个谎言背后往往要用更多谎言来弥补。 其实,孟舟子说完就后悔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自己认得!” 这话孟舟子说的没错,他是想拜师,但是无奈对方死活不收。就连自己家族的长者出面,对方都未曾松口! 想到这里,孟舟子气由心生,决定将错就错,这个脏水他泼定了! “就是天下第一剑修,你们藏剑州剑宗的小长老,李秋水!” “李师叔?真的?”赵杵眉头一紧,像是在怀疑。 但,不得不说孟舟子跟李秋水倒是有的一拼。 一个天天嚷嚷着我是天下第一剑修。 一个则天天挂在嘴边,我走过灵界七州! 而且两人皆是视财如命,看见吃的更是迈不动腿! 倒是这孟舟子,也不愧是走过七州的人,看着步步逼问的赵杵,他却是直接的转移了话题,转向了两个少女身上,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剑宗苏灵,如空谷幽兰,风姿卓越,藏剑州第一美人,果然漂亮,追随者何止万千!还有这极负盛名的海阁公主方晴,仪态大方气质不凡。这两位天仙美人站在一起,真是令人大饱眼福啊!” 孟舟子说完,看向依旧阴沉着脸的赵杵,戏虐道: “我观二公子的眼泛桃花,春光似是是对这剑宗苏灵情有独钟,只是...郎君有情,佳人无意啊!” 赵杵似是被他戳中了什么心事,瞥了一眼孟舟子,并没有答话,但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好在孟舟子,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胡乱的说了一嘴,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说对了。 不过,他是个非常知分寸的人,没有继续深入探讨,而是抱怨道:“这秘境倒也古怪!有人想要毁了,有人则想保下。赵兄你不觉得这很无聊吗?要我说,还不如去三界山打上一架来的实在。” “哼!你若说的算,我等还需在这!”赵杵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说话不怎么着调的孟舟子没什么好脸。 孟舟子闻言尴尬一笑。 与此同时,海阁长老闫森步伐匆忙,进了屋子,神情有些怪异,道:“小公主,找到了!” 方晴闻言,收回愁绪,轻声问道:“七长老如何这般表情?” “这个...小公主还是亲自取看看的好!” --- 夜深众人走后。 苏灵依旧低沉,双手托着香腮,嘴中犯着嘀咕:“臭木头,还说什么要变强!” “哼,言而无信的家伙!” “臭木头,我告诉你,你若还不醒来,我就,就直接给你个痛快的!” 自余木头昏迷,已过一天一夜。 神庙村与往常无二,只是几波暗流,来回窜动。 先是吕家,披麻戴孝。 吕归身穿孝衣,看着面前黑色棺材,失声怒吼,“一定是你,余木头!我一定要杀了你!” 袁家,袁茂为首匆匆而来! “小太爷,果然没错。这一山一水一鼓钟,讲的正是玄雷宗的荒金罡元钟和海阁的震天鼓,而且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袁茂冲进正堂,一阵畅快。 思无哲闻言,猛然起身,“在哪?” “化龙河底!” 思无哲微微一笑,眼中闪过阴柔之光。随后他肃声道:“好!不过,我岩师叔尚需休养几日,这些天还需袁叔叔看好宗宝。” “六宗至宝,我们寻了其三,既然如此,那这六宗至宝,我们都要争上一争!再然后,他们都要死!” “全听小太爷安排!”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二十九章 孤山顶 神庙村北,人能看得见的最远地方。 在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山峰,山顶终年被积雪覆,遥远且神秘。 村里人喜欢称这座山为孤山,还曾流传着关于它的一句话。 说是,孤山顶,仙人殿。 意思很明显,那山上是神仙住的地方。 但从未听说有人到过孤山,更别说是登上山顶。 所以也无法证明,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然而,就在此刻。 恰好在这白茫茫的孤山顶上,一位青衣少年,如那迎客的劲松。站立在山顶一块突出怪异的巨石之上,仰首遥望更北方,看着那更高,更远的青山,眼神奕奕! 在少年脚下,怪异巨石尤为奇特。 只见,那原本平滑的灰色石头上,并未被寒冰白雪所覆盖,而是篆刻密密麻麻的人形图案,大小如蚁。 更为神奇的是,这些小人图案竟然是活的! 只见它们,纷纷退避开来,远离着少年双脚所站立的位置。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它们也不例外。 其中,有个别应该是胆大的,伸着那如蚂蚁般大小的臂膀,试探着上前。 捣一捣,戳一戳,抬头看着少年,很是好奇。 青衣少年正是余木头,他此时并未理会脚下发生的一切。而是看向北方,只不过,余木头的脸上,不再是木讷和执拗,反而多了一分从容,和一分隐藏在从容下的睿智。 余木头所看的方向,是孤山的更北方,而在那里巍然的矗立着一座更大更高的山。 即使是身处孤山顶,也只能诡探其一角。 倒是让少年捉摸不透的是,那满山之上竟是郁郁葱葱的绿色,与孤山的白芒截然不同。 一种征服欲,悄然而生。 这,源自于少年攀登飞升台时,所激发的内心深处的欲望。 洪古遗迹,使得少年如同变了一个人。 吞噬一切的诡异剑鞘,毛骨悚然的巨大眼睛,最后一座飞升台,突破一境成了一名剑修,一桩桩匪夷所思的事,深深的刺激着少年的眼睛和内心。 “坎井之蛙,不知江海之大...呵呵!”少年突然苦涩一笑,自言自语到,神色尤为凝重。 而在其身后,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悄无声息的传来过来。 “那山,便是云霄宗所在。”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土屋内,那邋遢汉子。 数万年前曾号称灵界第一人的九品剑圣赵无极! 余木头闻言,低声一笑,他并未回头,似乎早就知道身后人的存在。 轻舒一口气,接话道:“云霄宗...” 少年一皱眉旋即又道:“不知那君若兰,如今是死是活啊?” 赵无极话音再度传来:“那丫头啊...” 话音停下,片刻,再看赵无极,他先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道:“那丫头应该有个与生俱来的本事。想要杀她,玄雷宗那小子,怕是没这个本事!” 余木头双眸微凝,当提及思无哲时,他眼神顿时变得寒意森森,冷声道:“反客为主!这人的吃相口够难看的!真是贪得无厌啊!” 赵无极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只不过,他这位曾经的灵界第一人,竟是在此刻,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这种危险,并不是针对谁,而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就如同...面对一只正在沉睡的巨龙。 一旦他苏醒,那便是王者。 “好强的剑意!”赵无极心中大震,就见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好奇的精光,问道:“那飞圣台,你是如何通过的?” 被赵无极这么猛的一问,余木头竟是瞬间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自己与那朱雀一战,可谓是惨不忍睹,他余木头自己都觉着丢人! 只见他红着脸,很是腼腆的唉声笑道:“我低估了对手的强大!那朱雀说什么败则亡!说到底,就是唬我的。我败了九十九次!死了九十九次,哈哈...丢人!” 大笑过后,余木头表情突变,肃声低沉道:“不过...她也低估了我的强大!” 赵无极听余木头这么一说,却是大有深意的淡淡一笑。 “看来朱雀的不死火,还是传给你了啊。” 少年侧头,看向赵无极,只见他眉头轻挑,似乎早就知晓了此事。 就见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道:“是啊!死十几次之后,我才知道是不死火再起作用,好在,我事先炼化了它。” 余木头看着身边破衣烂衫的赵无极,目光不偏不倚,继续道:“这事怕是与你有关吧!” 赵无极闻言,沉默片刻,他看向远处,竟是说了句题外话:“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 这一沉默,证明了少年心中的猜想。 从与朱雀对战的只言片语中,少年得知,上古朱雀遗魂,本是上三境,第八层的守关者。 为何,她会跑来第一关为难余木头? 这里面赵无极起了关键作用,至于赵无极为何如此,少年暂时不知! 其实,上三境的守关者中,少年唯一能胜的也只有她朱雀,哪怕是遇到中三境的守关者,他余木头也会惨败。 朱雀却是个例外,余木头有着百分之一的机会可以胜利,但要符合两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第一个,便是余木头要控制自身体内阴气,利用阴气来制约圣灵朱雀至阳火焰。 再一个便是,朱雀的不死火! 只见,赵无极表情苦涩,接着淡淡一笑,道:“剑阵是个好东西!乃剑修的终极武学!我曾穷尽一生,也未曾踏入,愚钝呢!” 赵无极脸上写满遗憾,他看向余木头继续道:“你不一样!你身负阴阳大阵,如今已经成功运转了阴阳大阵!看来,我赌对了。这便是我为何会找朱雀的原因!” 余木头同样的看着赵无极,他表情淡然,无喜无忧。 前者继续道:“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弥补内心那一丝愧疚...” 听到这,余木头缓缓的收回了对视的目光,他继续看向了远处,眼中泛起一丝波澜。 反观赵无极,整了整破烂衣衫,漫步走向少年,与之并肩站在了一起。 目光同样望向远处,沉默许久,更是多次欲言又止。似乎那些话就要脱口而出了,可到最后硬是被截了下来。 轻叹一声后,赵无极接着上个话题继续道:“还是说说阴阳大阵吧,它是个封印阵,是个守御阵,是个炼化阵,更是个杀阵!而阴阳大阵的阵心便是剑心,也就是你!” “如今你已经破了一境,释放大阵后,可同时驾驭两把灵剑。而待你突破二境时,这个数字便会成为四!三境则为八...你可以试想,等达到十一境十二镜,万芒齐聚是何等惊世!” 赵无极说完,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神色。 “万芒!”少年嘴中默念,心中荡起阵阵涟漪。 一为二,二为四,三为八,四一六...这代表就是战力的提升,实力的提升! 赵无极看了一眼沉吟的少年,淡淡一笑,接着道:“从此后你除了问道,还要踏入漫漫寻剑路。毕竟阵中剑,可需是实打实的剑!你那两把阴阳本命剑,若是折损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少年眉头一皱:“寻剑问道!” 赵无极深深一笑,道:“对,寻剑问道!” 停顿片刻,赵无极又道,“还是,先处理好眼前事吧。我既选择你,便是相信几你。虽然如此,但也并非容易!你如今已是剑修,有了争夺六宗至宝的机会!但我要告诉你是,这不过是次机会而已,能不能争得过,不好说,毕竟,人家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算是争过了,那几个小辈身后的大人物,可都是铁了心的要把这秘境拍个稀巴烂!你能否保下来,这不好说。” 赵无极说完,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倒是少年波澜不惊。 阴阳双剑为阴阳大阵本命剑,不容折损,这一点,朱雀姐姐早已告诉了他。 而在洪古遗迹中,巨瞳魔灵也告诉了他很多事,其中就有这六宗夺宝毁秘境之事。 神庙村秘境,本为境中境,还是洪故遗迹的入口。而洪古遗迹中的最后一座飞升台便是六宗背后人的目标。 余木头如今并不知道那飞升台代表着什么。更不知每登上一层飞升台后,得到的好处便是一个宗门都不及。 他只知道自己会变强,当然他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 还有一点引发六宗势要毁秘境的原因,便是六宗的至宝。 数万年前,赵无极为封印三界山缺口,阻击异族,将手中宝剑崩碎。但其威力却不减反增。仅一柄剑鞘,便镇压了六宗各宗至宝。不但如此,连同镇压的还有,六宗当时的各宗最强人,他们皆是被关进了剑鞘的剑狱之中。 六宗至宝被镇,传承被断,这关乎着六大宗门的气运走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六宗处于长期低迷衰败,反倒是剑宗日益壮大。 最后六宗才会联手,共同打压剑宗。 正所谓,独木难支。长久以往后,剑鞘威力慢慢的被六宗至宝消磨殆尽,导致六宗至宝占了上风。再加上六宗日益壮大,剑宗气运反倒是极速衰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六宗强者对剑宗弟子的打压甚至是追杀,导致剑宗宗门关闭,宗门弟子日益减少。以至于如今,鲜有人知晓剑宗存在,剑修一脉都少之又少。 第一卷 秘境之争 第三十章 真龙决 如今,秘境开启,六大宗门皆有人入了神庙村。 然而,众人不知的是,六宗至宝却因存于秘境时间太久。已经与秘境中的阴阳大阵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成了六个重要的阵点。 而这些阵点,便是日后余木头运转第二重大阵,所需要寻找并开启的阵点位置。 当然,余木头现在还不知。 而且,阴阳大阵的阵点也不止这些。 因为六宗至宝品阶极高,可自行吸取秘境中的灵气,用来对峙剑鞘。同时,潜移默化的占据了六个极其关键的阵点位置,相互之间遥相呼应。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余木头如今可以施展的阴阳大阵,可称之为阴阳两极阵。 待他突破二境,也就是剑修所谓的剑士境,那他便可以再次开启两个阵点。链接四个阵点后,便可称为阴阳四相阵。 随着境界的提升,大阵的阵点便会成倍的增加,直到最后,便是赵无极嘴中的万芒,阴阳万芒阵! 万芒便是万剑! 如今,六宗至宝位于阵点之上,若被移动,就会有很大的可能,造成秘境中大阵的瞬间崩塌。 秘境自然也就随之消失,也就不需要那什么六宗强者出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直至如今,秘境方才开启的原因。 没有补救办法,万不可让六宗人取走至宝。 然而,补救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余木头,突破三境,开启六宗至宝的六个阵点,加上自身两个,共八个阵点,链接后方可控制大阵。 但显然一个月内...不,用该是不到一个月内,突破三境,这似乎还没人能做到。 所以,便剩下另一种办法,替换。 寻找六个品阶相同的秘宝,或者是修士... 不过六个属性品阶完全相同的秘宝可太不好找。 但若是修士,一旦身陷阵点,怕是永世不得离开了。 而就在百年前,李秋水突然闯入秘境,看到刻在瀑布上那句诗后,竟是出乎意料的领悟了赵无极的剑道。 李秋水一坐便是百年,等他再次站起时,已是剑修剑仙。 后来,李秋水逐渐知晓了一些秘境之事。 他出秘境入剑宗,周旋于六宗之间。 其目的很简单,便是希望六宗寻回各宗宝物之后能善罢甘休,不要牵连神庙村的无辜。 李秋水的横空出世,第一剑修,执剑江湖,行侠仗义,搅动了整个灵界。 这倒是给秘境,腾出了一些喘息时间了。 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赵无极。李秋水承恩赵无极入了剑仙,他本想以赵无极弟子现世,却始终未曾见过赵无极,更未曾被认可。 所以,李秋水想要做些什么,或者,证明些什么。 然而,就在前几日六宗应了,取回宝物便会退去! 事已至此,李秋水也不得不重新回到秘境。 然而,饿虎嘴边肉。就如老头古榆所说,未必! 至少有的宗门未必。拿回宗宝,六宗实力势必会大涨。善罢甘休,只怕会成为他们的口中幌子。 如果秘境被毁,洪古遗迹便会暴露,那飞升台便会成为众矢之的。皆时,不止六宗怕是整个灵界修士都会加入其中。 靠余木头守?天方夜谭! 更重要的是,飞升台只能成就一人登顶。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魔灵说的很明白。 想要独占飞升台,那便要守好秘境! 余木头知道,相对于守飞升台,守秘境似乎要好的多。 不过,更让余木头无法接受的却是另有其事。 那便是他的母亲,墨嫣。 赵无极从未曾提及过母亲的下落,李秋水也未曾以及。 不过,赵无极却是有意无意的告知了少年,他的母亲还活着。 突然,少年嘴角勾起轻声一笑,随即缓缓开口,轻声道:“到底是你骗了李秋水,还是李秋水骗了我,这是个问题。” 随之话音落下,一股凛冽气势悄然溢出。 不等对方开口,少年继续道:“不管是谁骗了谁,反正你们都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少年看着赵无极,拳头半握,眼中闪着锐光:“九品剑圣赵无极,半步剑神的存在!我当时能活下来,是不是连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赵无极张了张嘴欲要说什么,但随后,又把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是啊!抽根剁灵本就必死!更何况还是个八岁的孩子。能活下来,奇迹中的奇迹了。 只是,令赵无极不解的是余木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都知道了?” 赵无极疑惑道。 余木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片刻后少年淡淡一笑道:“飞升台的事,我还是要谢谢你:...” “不过,谢归谢...仇归仇!” 余木头一边说着,而在其上方,一蓝一红两柄阴阳化实的本命利剑,已经悬在了半空之中。 就在那阴阳本命剑的周围,数十道纹路绘成了一个圆形,正在疯狂的流转。其面积大小恰好覆盖了余木头和赵无极两个人。 正是阴阳两极阵。 阴阳本命双剑的剑尖对准了赵无极,似乎只要余木头一个念头,双剑便会瞬间洞穿他的身体。 只不过,少年知道,他自己的这些小把戏,面前的赵无极早就一清二楚了。他甚至更知道,就算是双剑落下,也未必会给赵无极带来什么伤害。 而令的少年执意这么做的是,他心中的愤怒! “赵无极你把我娘卖了!这仇我不得不报!” “她如今被关九雷狱,生不如死!我应杀你!” 话音一落,阴阳本命双剑如离弦之箭齐齐落下,刺向赵无极。 然而,赵无极却是纹丝未动。 就这么的,两柄剑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 可奇怪的是,赵无极如同虚幻一般,本命双剑竟是深深的插在了寒冰之上。 反观余木头无悲无喜,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已是个死人!此仇我先记着!” 赵无极则是淡淡的笑着,他看着余木头,心中五味杂陈。 “如此若能让你舒服些,不妨多斩几次!” 余木头闻言,冷笑一声,将双剑收回,留下两个深深的剑洞。蓝红双剑于空中不断缩小,最后归于少年头心。 其实,得知母亲还活着,更是知道了下落,少年很庆幸。 但光只听九雷狱这个名字,余木头就知道,母亲不会舒服。 就在此时,少年身子终于动了,他缓缓坐下,石头上的黑色小人,如临大敌,四下逃窜。 “等我了结与六宗的仇,再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余木头说完,眼中杀意散去,执拗之情再次浮现:“他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好啊,尽管来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耐。” 余木头自言自语着,赵无极则没有再说一句话。 事到如今,他就算是说,怕也解释不清了。 “六宗至宝,我一个也不会让他带出去。所以,你的安排可能要落空了。”说这句话,少年执拗之情更加浓郁。 忽的少年起身,看着赵无极,理之当然的说道:“你的无相剑诀,我先收了,就算是你算计我的利息吧。” 说罢,余木头也不等赵无极说什么,剑意弥漫,直接朝着脚下巨石笼罩而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的巨石上篆刻黑色小人死死的挤在了一起。 但随后,它们感觉到了剑意的临近,竟是主动应了上去,它们似乎是在欢呼雀跃。 然后所有黑色小人一股脑钻进了余木头的眉心。 待到巨型石头上最后一抹黑色消失后,少年坐定,双眸自然合闭。 赵无极则退后两步,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剑修...” 余木头心神再入心境。 此时余木头再心境里,已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复杂的阴阳大阵,一蓝一红两柄本命双剑,以及满地的黑色小人,好奇的四处观望,再有便是静静的堆在一侧的奇怪文字。 黑色小人便是无相剑诀。 然而,无相剑诀不同于一般的功法秘籍,有型却无绪。 想要领会其中真谛,并非易事。需修炼者悟性奇佳,更需有超强的精神力。 然后长时间观察黑色小们的一举一动,从而拼凑出一套完整的功法招式,甚至是剑意意境。 在那瀑布上,九霄雨落寒,沧澜雪飘凌,便是由此产生。 剑指九天,落雨飞驰,风寒霜剑。 剑斩沧海,飘雪凌空,意气高昂。 但余木头此时面对满地的黑色小人却是毫无头绪,研究了半天,也不知谁如何是好。 索性少年,看向了另一侧的古怪文字。 这正是秦正和传授的,真龙决。 真龙决,顾名思义便是龙术。 由于血脉原因,真龙一族生来便是上三境强者。而真龙一族的功法皆是源于血脉之中,领悟的多少便是真龙实力的高低。 除此之外,真龙一族更有世间最强的肉身,最强的炼体秘法。也因此,龙族之人多数都是炼体武夫,灵修少之又少。 而在少年眼前的,便是真龙一族的至高炼体秘法。 真龙决! 少年,凑上前去。 秘法字体尤为古老,有种苍劲之感,更像是一条条活灵活现的灵物,好在余木头认得。 “炼体根本,在于炼心。心志坚,功半成。持之以恒,千年小成。” 余木头默默念道,无奈一笑。 千年才能小成,这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不过,想想此乃龙族秘术。 对那种存在来说,千年或许并不长。 因为,朱雀曾告诉过余木头,她活了九万九千年。